《拒嫁王爷,反骨医妃原地躺平任嘲》 第1章 穿书,落水被救装失忆 “哥,别救了,快走!” 少年的声音撕破苏禾的耳膜。 瞬间,冰冷刺骨的水直窜入苏禾的鼻腔! 缺氧与深沉的窒息感,唤起了她的求生本能,苏禾下意识手脚并用死死熊抱住救她的人,拼命从他那里夺取少量的氧气。 “唔” 男人身体一僵。 口中空气被女人一点点‘抽走’,轻微的窒息感让他力气越发使不出去,他艰难推开苏禾,可是下一刻,那双柔夷小手就紧紧捧着他的脸,再次把两瓣嘴唇怂送了上来…… 大启,左相苏府。 “糊涂!” 外间,左相苏开煦狠狠重拍,方桌的圆角应声而落,吓得地上跪着的苏妙儿紧紧抱着母亲华氏的大腿不肯放。 “爹爹,妙儿知错了” “何止错了,真是愚不可及!” 苏开煦恨铁不成钢,指着苏妙儿道,“你是我苏开煦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有好的我能不想着你?还需要你们娘俩费心在那丫头回程的路上动手脚! 再说,苏禾好歹是我女儿,是你姐姐,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如此恶毒?” “老爷,妙儿她就是耍小性子” 华氏替女儿开脱,却被苏开煦打断。 “小性子?” “有小性子就要置长姐于死地?以后她若是不满你我,是不是也得对我们耍耍小性子?” 华氏一噎。 苏开煦气愤转过身,“我得到的消息是五王中了剧毒,活不过半年,这才在陛下面前说要娶我苏家女。他们这一招,明摆着是想在死之前让我跟太子生嫌隙。我怎么能把妙儿嫁过去?” 这! 听了这话,华氏顿时浑身发冷,心有余悸。 她忧心地看着俏丽的女儿,“可是老爷,陛下的意思是十日后就嫁过去” 皇命不可违。 虽然陛下还没答应,可是如果这是五王的遗愿,作为父亲,他不可能拒绝。 苏开煦深深叹了一口气。 “听说禾儿她一直都乖巧,她舅舅家也与五王走得近。我养她这么么多年,她也该报恩了” 可不是吗。 给口吃的,就让人拿命报恩呗。 苏禾本能地吐槽:是谁在外放小说?妙儿,苏禾,五王,这几个称呼听起来都有些熟悉。 缓缓睁开眼。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派古色古香的装饰。 苏禾心里猛的一沉。 再听着外面吵嚷的对话,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外焦里嫩,目光失焦。 也许、可能、大概。她不会穿书到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小说世界了! 繁忙的还贷生活之余,她会看一些无脑小说放松,最近她一直看的小说,名叫《霸道王爷换妻,宠她无限》。 书中,男主病娇扭曲,爱装大白兔,背地里心狠手辣。女主处处依靠男人,却总打着独立的旗帜,被男主强制爱后,心却依旧爱着男主的哥哥——战神五王殿下。 为了保持男神死前的纯洁,女主设计逼迫左相把蠢货嫡女嫁给五王。 左相哪里肯? 也就是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被扔在祖宅的原配嫡长女。那个嫡女,就是炮灰女配苏禾。 也就是苏禾现在身穿的人。 不过,书里的原主不是落水淹死的。 十日后,她嫁过去受尽冷落,被继母陷害失身给挑粪工们,受尽侮辱后,一头撞死在了后院石井上。 闻名却隐秘的五王也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然而,男主却在五王的帮助下顺利登基,截胡要嫁给前太子的女主萧萋萋,两人帝后一世美满一生。 三观,稀碎。 看书的时候,苏禾就替‘苏禾’打抱不平。 她一个乖乖女,自始至终没害过人,却平白无故成为了男女主爱情py的一环:葬了亲情,辱了名节,还没了命。 谁看了不得说个,惨? 苏禾还十分好奇,书中至死都从未露面的五王,到底长什么样子,为何就不明不白没了?可是作者既不写番外也不填坑,她就小小问候了几句。 前路一片迷茫。 可是无论如何,在上一世她的确已经死透了。暴雨夜出门看诊,以速度八十迈冲下了二十米深的山涧,神仙难救。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新活一次的机会,那她就没有不珍惜的理由。 十日后,她不能嫁! 成康帝有意,但无明旨,在此之前,她得想办法光明正大地离开苏家。 想到这里,苏禾捂着嘴,咳咳咳几声。 外间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随后凌乱的脚步声踏近,屏风后,一家三口终于露出了真容。 “禾儿,你醒了?” “感谢各路神仙,总算是醒了,都睡了三日了。” 苏禾抬头,淡漠地看向来人。 为首的中年男人一身青葱长衫,身材高大,端正五官,胡子一撮。他身后跟着面庞相似的娇妻爱女,华氏和苏妙儿。 苏禾默默看着他们。 原主的强烈情绪在她心口处堆积,凝聚,翻腾。苏禾当下决定先装失忆,之后再慢慢捋清,见招拆招。 “禾儿。” “你怎么了。” 苏开煦与华氏两人慢慢走近,“你都睡了三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禾叹气:你们离我太近,我不舒服…… 见苏禾目光发直,苏开煦与华氏焦急地对视一眼:淹傻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继续靠近,伸出手就要搭在苏禾的肩膀上、头上,手上…… 苏禾默默积蓄力量、酝酿感情。 “……走开!”她在两人靠近时,突然毫无预兆的大呼,顺手端起手边的茶盘一股脑儿砸了出去。 “水鬼走开!” “快走开” “我的父亲是大启左相!我的舅舅是大将军,我不怕你们!” 应声,茶盘茶杯从夫妻俩脸上砸到地上,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枕头被子也都一股脑儿地飞了出去,甩到两人身上。 一时间,空气里都是飞舞的虚影。 …… 苏妙儿站在在后面,惊得鳄鱼的眼泪都收了回去。 此时此刻。 苏开煦还能尽量维持好父亲的形象,而华氏端庄多年,从未如此失态过,她恨不能掐死苏禾! 左相苏开煦抹掉脸上的茶叶碎沫,“禾儿,你……” “走开……” 苏禾再次戏精附体,她指尖攥紧裤子,把自己缩成一团,好一会儿,在几人复杂的眼神里,说出了一句更让苏开煦心塞的话。 “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这里是哪里?” …… 城外,马场。 “她失忆了?” 李暝渊嘴角微提,墨色瞳孔深不见底,他拉满弓,一剑射中移动靶心。 “继续监视,看她是否有异样。” 第2章 面和心离的极品一家 一晃。 两日时光过去。 在这段时间里,但凡有人靠近,苏禾就扔东西,同时捂着头装作头疼,谁都不允许靠近。 左相苏开煦终于确信他的嫡长女摔坏了脑子,不得已,只得为她重金请了太医。 “禾儿,爹爹今日请了大启最有名的孙太医,你再不许闹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苏妙儿就自告奋勇,甜甜道,“爹爹,孙太医在偏房休息呢,女儿跟管家一块去请。” 苏开煦轻哼,算是认可。 苏禾淡漠看着这一家三口:杀人犯去替受害人请医生。 多新鲜啊。 “禾儿。” 苏开煦绕过屏风,略站得近些。 让他惊奇的是,苏禾今日没有扔他东西。 老父亲长长舒了一口气,又大着胆子靠的近了些。 十六年不见,这个胎记竟然还在,生生把一张脸都拖累了,反正顶着这张脸她也嫁不到好人家,不如风光嫁给五王,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他这个爹,也算是呕心沥血,让她一世荣华了。 半分不欠她那个短命娘亲! 苏开煦努力笑出慈祥。 “待会太医来,记住你叫苏禾,我是你爹爹” “禾儿,我是你母亲。”华氏回过神来,殷勤抢答,苏开煦听到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呵斥。现在,她的确是苏禾的母亲。 苏禾看着华氏头上硕大的珍珠,思索半天,从床上站了起来。 “爹爹,母亲?” 苏禾看着两人,重复着两个称呼,一双眼睛水汪汪,“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们真的是我的爹爹和母亲吗?” 左相与华氏对视一眼:有救了。 “当然,这还能有假!”华氏努力装笑,才要作出慈母的爱抚,余光就看到苏禾忽的伸开了双臂,搂抱住了两人的脖颈! 死死紧扣 华氏一僵。 “爹爹,母亲,女儿似乎想起来一些碎片的记忆。幸亏女儿没死,否则您二位一定会追我而去,那就是女儿的不是了。” …… 想多了。 他们并不会。 苏开煦听了,颇有些别扭的看了华氏一眼。 华氏下身后抻,面上心疼,心中嫌弃道:果然是贱人生的妖孽贱种,真是会拉拢人心。要不是现下需要她嫡长女的身份,还能让她活到现在? “别乱想,都会好的。”华氏劝。 苏开煦这才心虚地咳咳两声,“对了禾儿,告诉爹爹,是谁救了你?” 苏禾抬起脸,目光茫然,“好像是几个修行的道姑。” “可下人明明说是几个玄衣男” 华氏的话没说完就被苏开煦打断,“胡说什么,快闭嘴。禾儿能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记得?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一点道理都不懂!” 女儿家的清白在大启朝,极其被看重。 更何况是丞相家嫡女的清白,还是,要嫁入王府的丞相家嫡女。 “是是是!” 华氏立刻反应过来,“是道姑!” “是清月庵的道姑!一定是那几个人记错了。” 苏开煦这才满意点头,“你尽快把那些嚼舌根的料理了,再多派几个家丁去清月庵,捐功德!记住,不要再耍心计,禾儿名声不好,妙儿也不能独善其身。” “是。” 华氏颇为不得味儿,“放心老爷,我,我一定办妥!你还不相信我嘛。” 苏禾默默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感慨。 鞭子打到自己身上才会嫌疼,涉及到他们的心肝苏妙儿了,他们才会上心。 此次捐功德为假,封口才是真。 不过这样一来,就能堵住安城悠悠众口,苏禾身体被陌生男人抱过的事,就被湮没了。 算对她有利。 苏禾正在做打算,眼角余光就瞥见一抹粉色。 嗯,二妹回来了。 苏禾默默收紧了手臂, 只片刻,三人耳边便刮起屏风倒地的刺耳声响,“爹爹,娘,你们抱着她干什么呢?” 三人一同看过去。 苏妙儿正站在倒下的屏风旁,胸脯剧烈起伏。 苏禾这个丑八怪,不光命大,还一回来就抢她的爹爹和娘亲,如果不给她点教训,她就不是苏妙儿! 苏禾安安静静的回看苏妙儿。 越看她跳脚,苏禾就越乐。 于是,她故意火上浇油,极温柔地喊了一声,“二妹。” 这句话可不得了,直接把苏妙儿点燃。 “谁是你二妹!” 苏妙儿涨得脸通红,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呀,不过替嫁傀儡,我才是苏家唯一的唔唔”剩下的话,被华氏眼疾手快地捂回了嘴里。 “妙儿,可不能胡说!” “”苏开煦松开苏禾,黑着脸扶起屏风,狠狠睨了华氏母女一眼。 孙太医就在门口,这要是传出去,他堂堂丞相家家宅不宁,子女教养成这样,不用想就会有人参他。 “女儿养成这样,成何体统!” “给我老实待着!” 苏开煦极其不悦,可不过转瞬就换上笑颜,呵呵两声出门把人迎了进来,“孙太医您慢点走,麻烦您再给小女看看,她醒来后记不清自己身份了。” “好说好说” 苏禾抬眼看向屈能伸的的左相,入眼的,却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家。 老人家弓着腰身慢慢绕过屏风,刚好与苏禾打了一个照面,两人均是一愣。 …… 半柱香后,问诊结束。 “大人,小姐没有外伤与内伤,应该就是惊吓过度。莫说闺阁小姑娘,就算是老朽我落入那绕城河最湍急的河段,也必然心有余悸。不过,小姐似有心结,能解开才最好。” “有劳孙太医了。” “大人客气。” 孙太医摸着胡子乐呵呵道,“老朽今日多嘴一句,小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又是一副笑面,实属罕见,以后定然有大成就。”就是那胎记有些碍眼。 苏左相干笑,“太医,那不知妙儿……” 孙太医但笑不语。 苏开煦脸色讪讪。 他自然是欢喜被夸,更何况,这位是太医院退职下来的孙太医,那是得了大脸面的。 可惜,他夸赞的对象是从未养在身边,要嫁给将死之人的禾儿 她能有什么出息? 嫁给五王殿下就是她最大的出息! 还是他给的。 想到这里,他皮笑肉不笑道,“孙太医您谬赞了!小孩子家家的撑不起。玉不琢不成器,她如今经历一番,以后也好寒冬开腊梅!” 夸。 给我使劲夸! 苏禾听了高兴,笑得眼睛成了月牙,引得两人跟着笑开。 “呸,装什么装” “还大成就,还寒冬腊梅。” 苏妙儿小声嗤笑道,“不过就是贱人生的贱种罢了!山鸡还真以为回来就能变凤凰了?” 第3章 智取继母的心爱之物 苏妙儿一句绯议,惊得华氏魂儿飞。 “妙儿!” 她想都没想,一个带风的巴掌直直扇了出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能说的?是哪个教的你,看我不抽他的筋!” 这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 苏妙儿被打的发懵,捂着脸,眼泪颗颗往下砸。她被娇惯着长大,什么时候挨过巴掌,还不都是因为苏禾! 这下,她是彻底恨上苏禾了。 苏禾默默接受着苏妙儿恶狠狠的目光,不慌不忙,静静看着她。 白捡的乐子,不看白不看。 ‘贱人贱种’这样的卑劣词汇,能从十五六岁的丞相贵女嘴里说出来,是谁教的,一目了然。 如果苏禾是贱种的话,那她的生父苏开煦是不是就是贱父?苏开煦是贱父的话,她苏妙儿又能是什么好种子。 傻子,骂人都不会挑华点。 乐子看够了。 该她华丽登场了。 苏禾吁气憋红眼睛,眼含热泪,直勾勾地看着华氏与苏妙儿。 华氏转过身时,正好看到苏禾也在看她,心里一个激灵,以为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变得煞白,比头上的珍珠发钗还要白。 “禾儿。” “那什么你是姐姐,你让让她,我回头一定重重罚她!” 苏禾没回话,她在等苏开煦的反应。 全程,人精孙太医都处于神神在在迷迷糊糊、一副飘然世外不关己的状态 。既然孙太医卖了面子,苏开煦自然也乐得配合着装瞎。 他呵呵一笑,哄着苏禾道,“禾儿,你怎么了?这么看爹爹。” 还能怎么,看你眼瞎心盲呗。 还想钱了。 你后老婆这一头叮铃咣当的,不累吗,不如都给我用来赔罪。 苏禾乖巧一笑。 她抬手指着华氏头上两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爹爹,女儿依稀记得,每年中秋大家都欢聚一堂,血亲骨肉围在一起,只有我是孤零零一个人。刚刚看到母亲的这两个珠子,就像故乡月与心中月呼应一般,女儿竟感觉像母亲在守着我。女儿斗胆想” 苏禾欲言又止,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华氏。 华氏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提了一口气,心道:这小蹄子不会是想要自己的两枚珍珠珠钗! 不可能! 绝不可能! 苏禾自然是看上了那两颗珍珠。这两颗珍珠品相不错,以后无论是卖,还是借花献佛都是极好的。 一直迷糊的孙太医,这时不知怎么的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看了眼苏相夫妇,乐呵呵道,“原来小姐的心结在这里,区区两珍珠钗子,怎么能比得上你母亲对你的拳拳爱女之心?大人觉得呢。” 苏开煦听了,眉头一皱。 “是是。” 孙太医都这般提醒了,可华氏却还在装哑,苏开煦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就道,“既然禾儿喜欢,爹爹做主,你母亲就送你了。” 华氏一怔。 哪个母亲? 什么母亲! 她急的脸红,迫问道,“老爷,这可是皇后娘娘赏给我的,整个大启都没有几只,珍贵无比,怎么能随意给别人?” 苏妙儿也急得大叫,“是啊爹爹,这不行的!” 母亲极其珍惜这对珍珠珠钗,平日她去参加娘娘的花宴才能借带上一回,每次都能博得满堂彩,这么好的东西,母亲都不给她,怎么能便宜了这个才来的贱种。 “你们……都别吵了。” 几人一愣,就见苏禾盈盈就要落泪。 “母亲别生我的气,禾儿错了,禾儿从小地方来,不知道这钗是母亲‘最最’心爱之物。爹爹也不要怪母亲,都是禾儿的错,禾儿不该来,我这就走,启程回去。” 走? 她怎么能走? 她要是真走了,谁替苏妙儿嫁给重病的五王。 华氏攥紧手,不得已拔下朱钗,心尖……在突突冒血。 “傻禾儿,别这么说,母亲那是逗你呢。” 她一步步走过去,爱怜地看着苏禾,“这对珍珠朱钗既然能让你缓解思念之情,解开心结,母亲怎么会舍不得。不过你可得好好保管,整个大启都不超过十只” 苏禾点头,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接。 华氏可能是真的舍不得,攥得紧,几次拉扯都拽不动。 这个时候,孝顺懂事的儿女就该感恩戴德求母亲收回礼物,并将母亲慈爱铭记于心。 苏禾抿抿唇。 她把发钗往华氏那里,推了一下。 瞬间,华氏喜上眉梢,然而,就在华氏欣喜的那一瞬,苏禾忽然轻盈地转身看向苏开煦,毫不吝啬地直白夸道,“爹爹,母亲的力气好大,禾儿两只手都拉不动呢。 想必,母亲一定是操持家务的好手……” “噗” 苏开煦夫妇: “老朽喝茶呛到了” 神游的孙太医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见左相夫妇面色闪闪,便立刻端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这个小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有趣有趣 有趣极了。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异常。 许久,苏开煦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罢了,她自小没人在身边教养,这下又撞到头失忆,就当她无心。 “咳咳,你母亲自然是好的。” “禾儿还病着,又是个小女娘,你手劲轻点。” 一家之主这话出口,华氏就算不愿,也不得不慈爱地假笑,放开颤抖的手。 她不甘啊。 她的大启朝限款量鸽子蛋珍珠发钗! 华氏母女两人心疼的面部抽搐,反观苏禾,喜笑颜开的,忽略那块太胎记,显得十分讨喜。 “谢谢母亲,禾儿可太高兴了” 这画面,简直母慈子孝。 看到这幅温馨的画面,苏开煦才稍稍开怀些,“禾儿乖,你还想要什么,尽管跟爹爹提!” 苏禾登儿都没打,脱口而出,“银子!” “我想要很多银子!”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庸俗! 苏开煦瞥了眼孙太医,几次欲言又止。 在几人复杂的目光里,苏禾稍微收敛,扭捏地侧过身,嘤嘤道,“爹爹,禾儿想要很多很多的银子,这样,禾儿就能顿顿吃饱饭了” 苏禾说出这‘银子’两个字的同时。 一道几不可见的淡淡银光,绕着她的右手小指一圈后,消失不见 第4章 逼渣爹吐出一万两 有言道,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这次穿书,抠抠搜搜的,连个穿越必备的系统或者空间都不给准备。 …… 她想赚钱,可是一个一穷二白不受宠的嫡小姐,突然说自己会医术,谁会信? 不捉去道观一日游就已经不错了。 她现在唯一能利用的就是嫡小姐这个身份,好在渣爹和继母有求于她,她就能顺势先赚上一笔。 没有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没有安全感。 脸皮和钱对比。 脸皮可以暂时放一放。 一杯茶的功夫,苏禾想通了。可苏妙儿好像没想通,此时,她就像一个久甘逢粪的苍蝇,挥舞着翅膀,兴奋着。 “你果然撞坏脑子了!又开始胡说八道,我们苏家还缺了你吃的不成?你” 她蹭蹭走到孙太医身边,义愤填膺道,“你还在孙太医面前这么说,这不就是在打爹爹的脸吗!” 苏太医一怔。 这么一口大锅,他可不背! 小王妃如今没事了,他也好回去给五王殿下汇报了。 孙太医麻溜地起身,拎起药箱,呵呵笑了两声,“左相大人,老朽这病已经看完了。家里还有事,就先回了。” 苏开煦立刻作揖轻轻一拜。 “是,有劳太医了。”他长袖一挥,“我这两个女儿” “大人不必说了。” 孙太医笑眯眯按下苏开煦的手,“哪家的孩子不拌嘴?这算不得什么,再说,两位小姐都天真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 “老朽告退”孙太医说罢,看了苏禾一眼后,神神在在地绕过屏风,”这一碗水啊,它只有端平才不会洒。” 苏开煦跟着走到门口,目送孙太医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这个大女儿,似乎并不像他知晓的那样与世无争、淡泊名利,也不像个不善言辞的书呆子。 在重要的时机,她总好似几句话就能扭转局势,四两拨千斤,就像她讨人嫌的几位舅舅一样。 会吗? 不,不可能,肯定是他想多了。 多想无益。 反正她在家里也呆不了多久,顺着也没什么大不了。一个女娃娃要点儿钱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嘿!你个丑八怪!” “别给你脸,你不要脸!” 没了外人在,苏妙儿很快就恢复了本性,“你说你缺吃的,可你都比我高大半个头了,那都是喝西北风长出来的吗?” 苏禾认真想了想,笑道,“是的呢,二妹。” “你!” “你胡搅蛮缠你你你!不要脸!” 苏妙儿说不过苏禾,转身看向走进来的苏开煦哭诉,“爹爹!你看她,她一来就欺负我,唔唔,爹爹你也不管管她,你是不是不喜欢妙儿了!呜呜呜,气死我了” 华氏在一旁坐着,一句话不说。 她的心还在滴血。 她恨不能把这个小贱蹄子的头按进水缸里,拿水鞭子抽她个几十鞭子,才能解恨。 “妙儿别闹,站一边儿去。” 苏开煦拉一张椅子坐到苏禾身边,“爹爹知道,你的马车落水后什么都没了,没有钱傍身肯定有不便。说,你想要多少钱。” 苏禾把玩着手里的珍珠发钗,乖巧笑问。 “爹爹想给女儿多少?” 苏开煦思索片刻,慢慢说道,“你现在回来了,爹爹叫你回来是为了给你在安城找一个好婆家,到时候还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放心,不会缺了你的。” “谢谢爹爹疼爱!” “那” “一万两,怎么样?” 苏禾顶着一张半脸胎记的脸,目光澄澈,态度端正,嘴角边梨涡忽隐忽现,忽略那胎记,可谓乖巧可爱。 可嘴里说出来的话,简直 痴心妄想! 异想天开! 不可理喻! 比他那毒舌的二舅舅还不可理喻。 “苏禾你脑子是不是真撞坏了!”苏妙儿儿哭笑不得,“给你一百两都够你一年吃香的喝辣的了,你还想要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妙儿,过来,不许这么说你姐姐。” 华氏听到苏禾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反而收敛心神,放松不少。 老爷年俸就二百多两,全靠家里的产业来生钱。家里银钱总量是不少,可是这么大一个府花销更是如流水。这个死丫头片子要是要个百八十两,不过打牙祭,给就是了。 可她一张嘴就是一万两,拿她爹当冤大头,何止是没脑子! 听了苏禾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苏开煦果然也有些生气,“禾儿,你累了,先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来跟爹爹说。” “爹爹是生气了?” “是禾儿要多了吗?” 苏开煦眯起眼,细细瞧着苏禾,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 苏禾不躲不藏。 她用的这种心理战术,叫做拆屋效应:如果你想要拆对方一扇门,就不能说要拆一扇门,你要说要拆整个屋子,那么,对方就一比较,觉得还是拆一扇窗户给你比较合适。 再说,做买卖不都讲究讨价还价嘛。 苏丞相,你完全可以还价啊。 “爹爹,我隐约记得,在家里时常年听大家说‘苏府炮一响,黄金进万两’。” “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苏开煦打断苏禾,大惊道,“可不能乱说!” 这不是往他头上泼脏水吗! 皇帝多疑,要是听到臣子比皇帝还能赚钱,那还不得连夜把他撸下去?抄家灭族也不是不可能。 “女儿记不得了。” 苏禾眨眨眼,“就像二妹说的,我的脑子撞坏了。”需要许多小钱钱才能慢慢恢复。 不管真假这都不是小事,他得赶紧写信告知叔公处理,省得被韩家人先知晓,又在朝上参他。 “夫人,账上现在能一下子拿出多少钱?” 华氏没明白苏开煦的意思,呆愣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要给她一万两。” “那可是一万两!” “母亲,爹爹贵为大启左丞相,连一万两都没有吗?” 苏禾极其勉强道,“其实,五千两也可以,实在不行,三千两我也能忍的。” “夫人,那就给支她三千两!”苏开煦一脑袋心事,不想再纠缠。 “老爷!” 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怎么能给她一个贱种。这对豺狼父女,是不是专程来克她的…… 苏妙儿一听,不乐意了。 “爹爹!” 她拽住苏开煦的袖子,夹子音撒娇,“爹爹,我也是你女儿,你要是给她,那我也要!还得给弟弟留一份呢!” 苏开煦被她逗得发笑,又想起太医说的一碗水端平的话,就道,“好好” “不行。“ 苏妙儿一愣,“苏禾,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 苏禾从床上站起来,一字一句道,“你,不能要!” 她站的笔直,清泠的像一朵高岭之花,脸上的胎记也没能压下她半分气势。 整间屋子,瞬时冷了下来。 第5章 喜获250智能沙雕系统 “你,苏禾你” 苏妙儿脸憋得通红,跳脚道,“苏禾,你说不行就不行吗,你当自己是谁!” “二妹,月钱几何?”苏禾忽的问道。 “二二十二两。”苏妙儿得意地脱口而出。 苏禾嗯了一声,掰起手指。 “一个月二十二两,十五年加起来,共计三千九百六十两。再加上二妹你的年节衣服配饰,赏赐赏银,怎么也得大五百两。这加起来可就四千四百六十两了。” “我还没算上二妹的教养嬷嬷、女师的费用。都算上,五千两都打不住。” “我说的对吗?二妹。” 苏妙儿仰头,“那是,我可是贵女。” 苏禾笑笑。 “二妹作为大启堂堂左相养在身边的嫡女,其他花费,远远不止这个数?可是母亲,我隐约记得,我是没没有月钱的。那二妹怎么还有脸跟我一起要钱呢?” 华氏一怔。 苏妙儿想反驳反击,可是苏禾说的一点儿错处都没有,她看向华氏,嗫嚅道,“苏禾,你恢复记忆了是不是?” 苏禾默默看她一眼。 苏妙儿被她这么一盯,觉得体毛竖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步。 苏禾默默收回视线,反而转向苏开煦。 “爹父亲。” 苏开煦听到苏禾没有领过月钱,瞥了华氏一眼。 “好了,前两日你惊魂不定,可是孙太医说你今日恢复了不少。你既是姐姐,就不要拈酸吃醋,好好对弟妹。这个家里还是我说了算。银钱的事” 苏禾顿了顿。 心口总觉得郁结得难受。 她想了想,抬头问,“二妹方才骂女儿的话,父亲若没听见,女儿可以一遍、一遍重复给您听。” 苏开煦一怔。 “我与二妹都是嫡女,禾儿还是原配嫡长女。可禾儿这些年过的怎样,二妹又过得如何?父亲一介大启左相,难道真的要闭目塞耳至此,装作看不见吗?” 她质问的自然而然。 恍惚间,苏开煦像是看到了那个明艳的女人,他踉跄退了几步,差点撞到凳子。 “父亲,还记得禾儿的亲生母亲吗?”苏禾一步步靠近,“她最爱什么颜色?她每年的生辰,又是几何?” 说完这一大段话,苏禾觉得淤结在胸口的一股气,瞬间散了。 书上描述苏禾的笔墨并不多。 原主的母亲叫韩淑怡,出身于武将世家。当年她为了嫁给苏开煦,毅然与娘家决裂,可天不遂人愿,她生下原主后就撒手人寰。 原主因早产而又丑又小,很快,娶妻升官的父亲苏开煦,就以孝道的名义直接把她丢在了老宅。 这一丢,就是十六年。 苏禾垂眼扫视屋里几人。 她姿态里自然流露出来的威仪,把见多识广的上位者左相与华氏都震慑住呆在原地,忘记了说话。 她长长叹息一声。 原主要得不过是父亲些许的爱,与一个相对的公平而已。 可人善被人欺。 善良这种高尚的品质,有时候却是一把坏人随时可以用来伤害你的利刃。 那厢,苏开煦沉默打量着面前的大女儿,这真的是他丢在老宅的女儿。 也许,孙太医说的是真的? 苏府,妙漪院,夜深。 砰砰! 砰砰铮! 砸东西的刺耳噪音与混杂的尖叫,让一院子里跪着的仆人,个个胆战心惊。 “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华氏带着一群下人,急匆匆地走进来,“怎么回事?” 贴身丫鬟小红哆嗦着上前,“夫人,小姐进了屋子就把门一关,之后就开始哭闹,可是又不让我们进。” “奴婢心疼死了。” “知道了,把院门守好,”华氏挥挥手,“你把这批丫头带下去,好好训斥,回头过几天我要给苏禾那丫头送过去。” 小红挺直胸膛,恭敬道,“是。” 华氏推开门,差点被飞过来的手炉砸中面部。 “妙儿,你这么急躁,怎么成事?”华氏走上去,把苏妙儿搂进怀里,“冷静点,再让你爹知道了。” “记住,我们现在要以静制动。” 苏妙儿跳脚,“怎么静啊!那可是六千两!公中出了五千两,爹爹还自己给她补了一千两,可我一两都没有分到!我我也想要钱啊。” “还有你的珍珠发钗,我那么喜欢”苏妙儿越想越气,“我一定要去皇后姨母那里告她!” “妙儿,你这孩子” \"你且听娘说。” 华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耐心道,“她人生地不熟,就带了一个贴身丫鬟来,还扣在我手里。再说,她现在住在苏府,苏府里我才是当家主母,那六千两要是不小心丢了,她有嘴又能说给谁听?” 苏妙儿抽噎看着母亲。 华氏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放在她那里的,都是暂放,最后都会是你的。这个苏府,以后全是你弟弟的。” 听了这话,苏妙儿才渐渐冷静下来。 “下面的话,我本不该跟你说,可你下个月及笄礼,也算是半个大人了。”华氏沉了沉声音,“妙儿,你爹让那个小蹄子来就是要替你嫁给将五王那个死之人,嫁过去后她就是个寡妇。 一个年轻的小寡妇身上,能发生的故事,可就太多了。” …… “……阿湫!阿湫!” 苏禾连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此刻,她无语嘀咕几句,“怎么喝了药还是不舒服,要是有快克、999就好了” 这个屋里怎么越来越冷? 被子也薄,感觉阴森森的 好在…… 还有六张一千两的银票,两木盒散银、配饰,以及华氏那一对引以为傲的两只鸽子蛋珍珠发钗,陪着她! 有了它们的陪伴,穿过来的第一个夜也不算太难过。 何止不难过! 忽略那母女俩充血的眼,苏禾觉得自己赚翻了。 整整六千两。 按购买力计算,一千两接近前世的一百万,她嘴一张一合,就日入六百万了,这不比圈里的明星来钱快? 前世她赚钱太不容易。 作为中医的她起早贪黑地接诊,常常遇到病人不理解,反手一个举报,一天就白干。 苏禾再次感激命运之手,把她穿到一个富家千金身上。 原主虽然惨,但是身份生的极好,就算没有系统,只要她好好利用这个身份与自己的医术,也不愁劈不开一块天。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潇洒光明的未来。 苏禾放下帘子,扒拉着便宜爹爹给她的首饰,顺便想想怎么藏钱,以及回忆书里的更多细节。 “诶?” 苏禾抬起右手,“我什么时候在小拇指上戴银戒指了?” 她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戒指像是感应到一般,发出一圈银色的光后,直接嵌入她的血肉,变成一个银色纹身。 接着,只听一道‘嘀’声后,智能语音开始播报。 【尊敬的宿主,250版沙雕系统,为您开启一对一服务。】 苏禾第一反应:这有点冒犯啊,老乡。 第二反应是:狂喜!命运要不要这么爱她,竟然真的为她配了系统! 虽然是智能ai读音,虽然很冒犯,可是苏禾只有兴奋:足矣足矣,有就行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她努力压下持续上扬的嘴角,目光灼然地看着面前展开的,250面板。 【宿主,您可以选择意识进入,或本体进入。】 “本体。” 苏禾看了眼上了门闩的木门,确保无人能进来。 “我,选择本体进入。” 第6章 救下丫鬟春桃 苏禾话音落下的同时,床里侧缓缓出现了一个椭圆型银色通道口。 【宿主,欢迎进入250沙雕系统。】 “好说好说。”她欣喜地爬入系统。 面前一片模糊。 苏禾伸手挥动几下,静静等待。 雾气渐渐散去,同时,十几道透明门围着苏禾身边出现。每一扇门对应一个品类,有:百货,书籍,医用,武器,农畜牧,沙雕特供,等等 这沙雕,花样还挺多。 不过,为什么给她一个医生农畜牧,这是让她种田养鱼养虾?想想也还挺好,可以种点这里没有的蔬菜,就当做补充食谱了。 现在她独自一人,电棒以及防狼喷雾也必须得备着,还有 【尊敬的宿主,欢迎开启250版沙雕系统。】 苏禾嘴角抽抽。 她得跟系统好好谈谈。 “250版沙雕系统,你的名字太长了。不如我们取你名字的第一个数字2,与第二个汉字沙做你的昵称。 以后,我就称呼你‘二傻’,你称呼我宿主,以拉近我们的革命友谊,您觉得如何?” “二傻?”苏禾试探。 【二傻在呢。】 “噢!” 苏禾捂嘴憋笑,“你继续。” 【宿主,此系统购买力平价标准:1:1000,即一两银子对应一千元。物价举例:一袋食盐10元。】 【宿主可以选择是否存入白银。另:古玩珠宝类系统会自动估价。】 苏禾了然心道:银子是值钱了,可是东西也贵,是前世价格的十倍。不过两厢抵扣下来,还是赚的。 正好,也有地方存钱了。 她可不相信,那位睚眦必报的继母华氏,能让自她安安稳稳拿着这笔巨款。 “我选择存入白银六千两。” 苏禾话音一落,充值面板的数字开始快速翻滚。 【已存入六千两白银,共计六百万元整。恭喜宿主!您可以在已解锁物品中自由购买,累计数额每达一千万元,即可解锁下一级物品。】 “二傻,如果我想提前解开所有的医药空间,需要多少?” 【一次性解锁,300万。】 苏禾咬咬牙,“解!” 医用空间打开,苏禾激动地走进去四处看,忽的,一面镜子和一个棕色玻璃瓶隔空飘到她面前。 【宿主,系统检测到您脸上的巨大胎记,是否要花费十万购买‘一消净’?】 苏禾愣了一下。 “一消净?” 她摸着自己的脸,“巨大胎记,我脸上有胎记?” 原书中并没有提及关于炮灰女配苏禾的容貌的文字。 苏禾走到镜子面前,现在对着镜子一照才发现,原主长得与她六七分相似,骨相皮相都上佳。只可惜,原主脸上长了一块又黑又大的胎记,硬生生把这种美感压到了三分。 细看,上面还有毛毛。 嗯两分半,不能再多。 怪不得苏开煦一直不接她到身边,不会因为嫌弃原主这胎记太丑了?真是,肤浅。 不过,听人劝吃饱饭。 苏禾立刻肉疼的买了一瓶。 基因里自带的天性让她咬牙花二百万开垦了十亩地,由于级别不够,只能先种基础的麦子和大豆。苏禾又陆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防身武器,还有基本的药备着。 她本想买一部手机,可惜未解锁,天价还不带网络,等于没用,于是就暂时作罢。 这一下就又花了她小三百万,等于金额清零。 苏禾蹙眉:赚钱如闯关,花钱如流水啊。 【宿主,温馨提示,系统还可以检测您的意念,并与您的意念直接对话,也可以做存储空间等。】 苏禾惊喜点头。 这个‘等’字,苏禾目前没有时间探索开发。她不能在这里久呆,就攥着‘一消净’,默念着退出了空间。 待到她出来,发现那个十万买的棕色瓶子还真的握在手上。 屋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别人,门栓也在。 苏禾吃了药丸,笑眯眯的躺在床上,盖着羽绒被,就像躺在云上一般。 有了系统,那种安心的感觉 ,谁懂啊! 没有电子娱乐设备,苏禾就把玩着首饰和一把防身袖弩,想着原书里的情节,打个哈欠后睡下了。 翌日清晨。 苏丞相府西北角,清芜小院。 “你们放开我!!” “……我要进去……” 喊声在小院响起,苏禾生生被从梦里拽醒,她四下环顾,迷糊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穿书了。 这里不是她苦逼供的公寓,而是大启朝左丞相苏开煦的府邸。 “求求你们……” “让我进去!” 门轰轰震动,门栓被晃得叮铃作响,苏禾懵懵地看向噪音方向:这砸门的人也不怕手脚骨折? 她收拾好起身,拿帕子系好挡住脸,大步往外走。 “谁呀?” 敲门声消失,随后,是女子的嘶哑的哭诉,“大小姐,是大小姐吗?姑娘,我是春桃,是春桃啊!” 春桃? 是谁? 苏禾打开门,寒风立刻袭面而来。 门外几步远处,几个三四大娘压着一个钗发尽乱的姑娘,那姑娘浅粉色的衣衫全部湿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再往后看。 十几位五彩斑斓的年轻女使围着门呈半圆形站开,气势高傲,几十步的远月门外还站着一排带棍的小厮。 满满当当都是人。 这个院子,真是破小的可以。 “大小姐,这个婢子偷东西还想逃,被我们抓了。” “我没有!” 那姑娘抬起脸,眸子晶亮,“太好了,姑娘您还好好的,春桃对不起姑娘,没有护好姑娘春桃给姑娘磕头。” 满脸青紫淤痕的春桃,头磕在木板上,震得苏禾脚底发麻。 苏禾是一现代人,她不适应有人跪她。 可是院子里这些人物一看就都是继母的人,他们用眼神明着打量她,恨不能在脸上贴着‘看你跳不跳坑’几个大字。 苏禾垂眼看着匍匐在地的春桃。 她在脑海中里肆意的搜寻着书里关于苏禾的片段,其中一小句让她的猛地心尖一跳。 那句话,她记忆犹新。 “苏禾死前,婢女日日守护;苏禾死后,那婢女就一头撞死在棺材前。听闻是叫春桃,便埋在了春天。” 当时她还感慨,这作者好不容易有一句有文笔有内涵的话来着,竟然给了一个婢女。也惊奇,世上真有一心为主的死心眼儿? 现在看来,的确有这么死心眼的人。 正巧。 她现在就缺这么一个人。 由于春桃的出现,苏禾有了一种并不是在与纸片人打交道,而是活生生的人的奇妙感受。 她看着小院子正在上演的这一幕。 昨天让华氏大出血,就料到她不会善罢甘休。可没想到,一大清早,华氏就迫不及待地回击了。华氏将原主带来的唯一贴身女使打成这副模样送来,这不就是摆明来踩苏禾的脸,杀她的威风呢嘛。 若是真的苏禾,还能被吓到。 可惜,她不是。 她不接受这对杀人母女的挑衅,也绝不会助长她们的威风。 不过一会儿时间,苏禾心里就有了主意 苏府墙外。 一辆马车停在街上。 “王爷,要我去把卫六喊下来吗?里面吵闹得很,不知道苏大小姐能不能对付的来。” “暂时不用,暗中保护好即可。我们才回来,最好不要暴露自己。”李暝渊放下车窗帘,修长的指尖轻轻叩了叩马车车壁。 “且看着,她绝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 “走,进宫。” 给母妃请安。 这次月中的毒发,意外地很快就过了去,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到底是为何 第7章 嚣张的苏家仆人 宫门内,太监领着华氏母女往里走。 “娘,就因为苏禾要了钱,我们就来找皇后姨娘,姨娘会不会觉得我们大题小做了?我昨天就是说大话,其实我已经” 华氏错过身子。 “你还小不懂娘想了一个晚上,这个苏禾不像一个草包,可能会是个变数,更何况,她亲娘舅家还是大启武将之首。” 苏妙儿捂嘴一笑。 “就韩家那个破败的武将之家,哼” 清芜院。 苏禾在门口站定,默默扫了眼一院子鼻孔朝天的女使们。 她实在是不解。 这些女使莫名其妙的傲气,到底是哪里来的?华氏到底给她们许可了什么,才让她们这么死心塌地。 她没惹任何人,也不想压榨别人,但是别人无缘无故来找茬,给她撂脸子,她可不惯着! 苏禾笑笑,她先向前走了两步,在女使们自以为成功的拿捏中 她悠然转身,爽朗道。 “大娘,你们辛苦了。” “这婢女看起来也没有二两肉,跑不掉的,你们就把她放开。”她热络的冲着婆子们,大咧咧道,“我初来乍到,又失忆了,很多事都记不清、记不全。” 边说,苏禾边从头上拔下原主母亲留下的唯一发簪。 这发簪通体发红,顶端嵌了一块不起眼的玉石。 “这根发簪不值什么钱,还请大娘收下。” 苏禾突兀的示好举动,惊了一院子的人。 女使纷纷拧起眉,怒视苏禾:这位大小姐在祖宅是没学过礼数吗?大启尊卑有别,哪有主子对下人说话这么低三下四的? 更何况还是对那批粗使婆子。 要知道,就算她们这些女使,平时除了吩咐一些事情,其余时间也都不屑于跟这些婆子们多说一句话的。 她这算什么主子! 简直跌份儿! 在大启,贴身女使丫鬟就是主子的脸面,被人这么折辱,做主子的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女使丫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为首那个婆子头发油亮,见女使们不悦,她喜得眉上黑痣一挑。 “大小姐,我们不辛苦!” 她们都是外院粗使婆子,向来被内院的看不起。今天好歹若能让她发卖一个主子的贴身丫头,也就能让那帮目中无人的年轻小蹄子们看看,姜还是老的辣! 苏禾继续笑。 笑得人畜无害。 她还有意的拉扯脸上的帕子,以遮掩那块丑陋的‘胎记’,更显得她极其势弱,十分好欺负。 这无形中,又反向助长了婆子们的气势。 却也让准备来这个院子伺候的十几个女使,感到脸面被扔到地上摩擦。 黑痣婆子得意地掐腰,小人得志的模样更是让丫鬟看的牙痒痒! 她耸着肩膀,乐呵呵地从苏禾手上接过簪子,在袖套上擦了擦,随手插在了头上。 “石婆子谢大小姐赏。” “大小姐,这小妮子一看就是水性杨花的货色,瞧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指蔻比您染的还红!” 她扭了扭肥硕的身子,喉间发出幼猪的低吼声。 \"要石婆子我说,您落水的事指不定就跟她有关,否则她也不会偷东西跑。可她也是扭,怎么打都不肯招,不如,您把她的卖身契给婆子我,我这就把她发卖了,给您出出气!” “这” “这恐怕不好?” 苏禾忧心地捧着心口,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问道,“会不会太辛苦大娘您了?” 石婆子一愣:竟是,成了? “不会不会!” “为大小姐办事,我石婆子不辛苦!” 石婆子眼睛发亮,挺直了腰拍胸脯,“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给大小姐办的圆满!”如此标致的一等女使卖出去,少说也得五十两银子往上走,她怎么也得赚个十几二十两,让家里那个吸血的也看看她的能耐。 她们一来一往的时间里,春桃一直在磕头。 直到听到苏禾要发卖她的话,春桃才感到心灰意冷,她匍匐在地,磕破的额头抵着沾血的木地板,久久不肯起。 姑娘,不要她了。 作为苏禾的贴身一等女使,全程,苏禾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春桃,似乎春桃的命运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院子里的女使见状,个个义愤填膺,怒火中烧。 春桃的现在,很可能就是她们的未来。她们决不能允许粗使婆子们造反,决不允许婆子们站到她们头上拉屎撒尿! “石婆子你好大的脸!” 终于,苏禾右手边一位年纪稍大的女使憋不住,先出了声。 “就算春桃犯了什么事,也得由她的正经主子,也就是大大小姐来审,来判定她的去处,之后再报到管事那里,由管事上报给当家主母决定她的去留。” 十几位女使纷纷应和。 “是啊!” “她可是咱们苏府正经的一等女使,你一个没有等级的外院使唤婆子,今天喊你进内院都是给你脸了,你还蹬鼻子上脸,要发卖一等女使!” 黑婆子抬手摸着头上的发钗,阴阳怪气道。 “我说姑娘们,你可别这么说我呀,是大小姐下令让我把她发卖了,我只是听令于大小姐。” “狐假虎威的东西,你敢!” “是呀,你敢!”“我怎么不敢!” 粗使婆子一帮人,与年轻女使们拉开对峙。可她们只打嘴炮,谁都不敢先动手。 苏禾在一旁看得干着急。 这怎么能行呢? 她挑拨两拨人,就是为了作壁上观,隔岸观火呢。 她们若不打起来,爹爹下朝回来看什么? 爹爹若看不到她的惨,她又怎么能从爹爹那里要到更多的钱,给自己的系统氪金呢! 思及此。 苏禾默念‘二傻’,翻手拿出袖弩发射器,放上空气弹珠对准那黑婆子的腿,一溜发射! “嘿呀!” “小蹄子们,你们竟然偷袭我!” “姊妹们,是这帮目中无人的小蹄子先挑起的!咱们打回去!”黑婆子吃痛一崴脚,直接扑了上去。她黑熊一样健壮的身形,直接扑到一片,女使被撞的大叫,细胳膊细腿开始互抡。 乱斗双方加起来也约摸着有二十人,同时扭打起来,场面十分壮观! 趁乱,苏禾眼疾手快地把春桃拉进屋里关上门,上了门栓。 “姑,姑娘?” “嘘!” 苏禾示意她小点声,“春桃,我掉水里撞到了头,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我也不记得你,可是我愿意相信你。” “姑娘受苦了。”春桃满脸心疼,哽咽,“姑娘现在真的没事儿了吗?” 苏禾挑眉笑笑,“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不像!” “我们姑娘看起来生龙活虎!以后一定长命百岁!”春桃说完看向门口,迷茫问道,“那刚才” “那叫借力打力。” 苏禾透过门缝看向外面,“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我们初来乍到,这里都是她们的人,明面上我们得罪的人越少,也就越安全。” 相府,狗都不待。 在离开苏府前,原主该有的钱她得一分不少的拿到。 原主娘亲的数量极其可观的嫁妆,也得让这位继母一口、一口地吐出来。 最好,能把她们的恶行公之于众。 要完成这些,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韩家的势力,可现在问题在于,她还不知道如何重新搭上韩家。 必得徐徐图之。 当下,苏禾决定先试探一试春桃。 不知道,她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呢? 第8章 将计就计,反放一把火! 苏禾加固门栓。 身后,传来了春桃喜极而泣的抽噎声。 “姑娘这一撞,聪明了。” 她抹了一把额头流下来的血,把唇色染红,“姑娘这一撞不光聪明了,还硬气了,知道不能一味退让。春桃真开心。” “傻春桃。” 苏禾香想了想,起身走到床榻里,把那些首饰装进布袋里,默念了一声创伤补药。 春桃跟了过来。 “姑娘收拾包裹,是要去哪里吗?” 苏禾嗯了一声,把药递了过去,“我做的,内外都可以用,吃了不留疤。” 春桃静静看着瓶子。 半晌后,她忽然猛地抬头,目光紧紧锁住苏禾。 苏禾不避不让,她缓缓摘下帕子。 外面嘈杂声震天。 可是这一方小屋,安静的犹如空气凝结。 苏禾现在需要助手搭上韩家,可是这个助手必须经得起考验,不怀疑不质疑、真的忠心于她。 否则,她只能舍弃。 春桃呆愣愣地看着苏禾。 站在面前的姑娘,身形瑰靓,脸若芙蓉肤若凝脂,长而密的睫毛托着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鼻梁挺直鼻尖微微翘,鹅蛋脸樱桃口,美得不似人间女。 一夜之间,姑娘脸上的胎记,竟然全部消失了。 这 苏禾看出她的疑问,没有解释,只是笑问道,“好看吗?” 春桃傻傻点头。 良久,她才低头默默接过药瓶,嘴唇微颤抖着嗔说道,“奴婢就说那游荡的老人家是医圣,老太太之前还非不信,可惜现在老太太不在了,也没有人能证实奴婢的话。” “不过无妨。 奴婢就试试姑娘的药给他们看,我们姑娘什么都会!我们姑娘比谁都不差!” 苏禾惊讶挑眉。 好聪明的丫头。 她冒险试探,却没想到这个春桃做得比她想的还要好,竟然现编出个游医替自己把一切都圆过去了。 直到这时,苏禾才放心地爽朗一笑。 “春桃,心放肚子里,我的确是你家小姐苏禾,如假包换!只是经历过这一难,我失去了不少记忆。可我也得到了不少东西,我想一定是山神庇佑,让我不再被人欺负。” “姑娘不必说。” “姑娘就是姑娘,春桃只认姑娘!” 春桃信誓旦旦表忠心,说罢她就打开瓶子,壮士断腕一样,一股脑儿地全部灌进了嘴里。 “那什么!” 苏禾没拦住,看着空瓶子,她心疼道,“你全吃了呀?” 她其实想说,这药还挺贵的,也不是一次的量。 虽然不想承认,可苏禾觉得她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丝丝的,感动的。 好春桃,我认你了。 既然我认了你,就会护着你,我不死,你也不会死。 此时外面已经打的不可开交,苏禾突然福至心灵:既然都闹了,何不再闹大一些!闹得人尽皆知! 那样,即使她不去,韩家人也会来。 说干就干。 苏禾递拉过来一把椅子,“好春桃,你姑娘我还有一个计划:趁现在,我们把这个屋砸了,之后你去开窗大喊,屋里进脏东西啦!我再放上一把大火。” “敢不敢?” 春桃喝下药后,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可渐渐地,她却神奇地不再痛了,额头的血也不再流。 姑娘信她。 给她的还真是神药。 她难掩欢喜的把瓶子揣进怀里,麻利地接过椅子,感激道,“敢的姑娘!可是姑娘,您为什么要烧自己的院子?” “我的院子?” 苏禾摇摇头。 书里说,大启丞相贵为百官之首,府邸堪称奢华,这里,可不是一个丞相家的嫡长女应该住的院子。 “再苦不能苦自己。” “春桃,我们今天就搬到大院子里去。” 她作为嫡长女,逼格必须拉满。总不能重开一次,好的还都给他们娘仨享受了去。 这太委屈原主了。 “春桃,过来。” 苏禾拉过春桃的手,把刚才从红木发簪上拽下来的坠子放进去,“待会儿你趁乱爬墙出去,去我舅舅韩尚书府,把这个交给管事的人。记住,什么都别说,立刻掉头回来在墙外等我。” “是,奴婢一定做到。” “姑娘可要保护好自己。” 此时,外面的争斗升级,主仆两人相视一笑,就开始了热热闹闹轰轰烈烈泄愤似的打砸烧! 半炷香时间后。 “快来人啊!” “屋里进脏东西啦!” 高喊声惊住了一院子的打的不可开交的人,“走走水了!” “快看,苏府走水了!” 华氏安排的苏禾住的地方,在苏府最偏僻的西北拐角,正好临街。此时,浓烟明火瞬间燃起,吓得墙里墙外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快救火啊!” “快去报潜火铺” 一时间,苏府上下内外均大乱。 院角古树林立,一道黑影闪过,叶子无风而动。 “小王妃真是一身虎胆!” “那小丫头都爬了半天了,还没爬上去。”黑衣暗卫卫六摸摸下巴,“王爷说要暗中保护小王妃,这小丫头也得帮一帮,的。” “帮!” 春桃正爬墙,身边忽的闪过什么,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到了墙外的街上。 见了鬼了。 街上的人都围向苏府,水桶盆瓢都用上。 春桃没时间细想,她稳了稳心神,从小道跑出去,叫了一辆牛车,往汉韩府赶去。 “快。大叔!” 春桃摸出十文钱,“我加钱。” 牛车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到了韩府,春桃看着门口罗雀的韩府,萧瑟的让她心寒。 她攥着坠子,大胆走上去。 韩府的门房童子一见,竟然有人上门,激动地跑出来,一见春桃满身湿漉漉还带着血,门童吓了一跳。 春桃摸出银钱,往地上一放。 “这位小哥,苏府走水了,这个坠子还请交给大人。”说罢,她扭头就上了牛车,速速离去 门童一听苏府,嗤笑一声,把东西与银钱都踢出老远。 韩家老管事一早就看到了苏府方向的黑烟。 他走到门口想看看情况,多嘴问了门童一句,待看到那个带血的坠子后,他连忙捡起来,匆匆往府里跑去。 大启朝,宫门外。 苏开煦吃了一肚子瘪,郁郁不满地下了朝。 今日五王一派、韩家,尤其是韩家那几个泼皮无赖处处针对他,发霉的陈年旧事都翻出来,老太太裹脚布一样轮番缠,简直不可理喻! 欺人太甚。 他气愤地走出宫门,恰好发现一辆以往不曾见过的皇家马车停在他的车架数十步之外。 这该不会是,才从边疆回来的五王殿下的? 果然,主子回来了,狗腿子都硬气了。 苏开煦理了理官袍就往那边去,想搭上几句话。 “左相呐!” “出大事儿了!” 苏开煦被身后冲来的人拉着一个踉跄,“您赶快回家,您家里走水了!临街的西北角烧出的黑烟数丈高啊!” “什么!我的府上,西北角临街?” 苏开煦想了想后,目眦欲裂:西北角,是清芜院,那不是禾儿住的地方吗? 那对母女是铁了心想把禾儿葬送了后,再把整个苏府葬送啊! 妇人之见! 简直愚不可及! 苏开煦脸霎时变得刷白,他被小厮扶着,勉强爬滚上了马车,急匆匆往走水的府里赶去。 一路上,祈祷着苏禾不要出事。 不远处的车辇里。 一少年撩开窗,冷笑一声,慢慢说道,“哥,你未来岳丈家走水了,你不去看看?” “不是有潜火铺去了吗。” “唔,真是无情。” 第9章 一出精彩好戏 那少年皮肤雪白,眉目间阴柔狠厉,有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感觉,声音也低沉暗哑,一身的暗黄色袍子,贵气堆起来天潢贵胄。 六皇子,李明泽。 李明泽端坐回来,两只手臂交叉,看着自己的五哥。 大启战神五王殿下,李暝渊。 “哥,母妃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可不能因为要娶妻就忘了我。” 此时,马车顿停了一下。 对面男人合上书,眉头微蹙,低垂的鸦羽睫毛下眉眼冷冽,迸射出漫不经心的寒光。 “不会。” “你不必杞人忧天。” 六皇子李明泽哼了一声,又试探道,“哥,你真的不喜欢萧萋萋?她可是大启第一美女。你要是不喜欢她,我就去追求了。” “随你。” 这么敷衍他。 李明泽暗暗不爽。 他挑起窗帘盯着那辆加速远去的苏家马车,目光阴鸷。 “哥,不如趁着火,我替你把那个丑女苏禾做掉?反正,若不是你好心救她的话,她早就该死在绕城河里了。她还反过来差点把你害死。我觉得她就是一个灾星,五哥你还是把婚退了。” 话韵未消 原本宽敞的马车,无端变得逼仄了起来。 “五,五哥?” 五王李暝渊微微抬眼,修长的指尖在手炉壁轻轻敲击,漆黑的琉璃眸子淡漠的叫人看不透。 很明显,他五哥生气了。 李明泽慢慢往车门移。 “那哥,我就不吵你了,我回母妃那里去。听说苏家内眷又去找皇后了,我去打听打听消息。” “去。” 李暝渊轻咳一声,“记得转告母妃,就苏大小姐了。” “好,小六记得了,小六告退。”李明泽风一样旋出车辇,生怕五哥又给他布置地狱级任务。 …… “回府。” 马夫领命,‘呿’一声。 两匹健壮马儿抬头挺胸,拉着马车车架,缓缓驶离宫门。 马车里。 李暝渊放下手炉,闭眼靠在车厢壁上,仔细梳理着这月余时间里,频繁出现在他梦里的片段。 梦境里说,娶苏家嫡长女苏禾能治他的病,却也能要他的命。 梦境里还显示,母妃与小六一直把他当跳板。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是在两人的面前痛苦死去的,毫无尊严,死狗一样。 而死因,尚不清晰 这究竟单单是梦,还是一种预示? 想到梦里的灭顶受辱、无奈以及强烈的失控感,李暝渊心绪开始翻滚,他立刻取出一粒药服下。 无论如何,既有生的机会,那么他李暝渊就一定不会选择死。 现在,关于他只有半年活头的消息已经散播开。 人与鬼,现在都已粉墨登场。 这出精彩好戏,有了小王妃苏禾的加入,想必会更加的有趣! 车驾往王府驶去。 一路上,百姓都在在聊苏府走水的事。 李暝渊折扇将窗帘挑出一条缝隙,看了半晌。 都城达官贵人、来往商人众多,房舍院落也多,因而基本每隔一个街道就配一处潜火铺。在火烧的初期,大多就能被控制住。 左相苏府更不是普通的富户,家里的巡院小厮们难道都是吃干饭的,能让府里烧出这么浓黑重的烟,直至弄得满城皆知? 这,太过不合常理。 马车拐入寂静的五王爷府街,一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落到马车上。 “王爷!” 赶马车的轻而易举一把拽住黑衣人,低声斥责,“卫六,稳着点儿,王爷心情不佳,你别往上凑。” “知道了,卫老大。” “卫六。”车里传来李暝渊沉沉的声音,“苏小姐她人没事儿。” “王爷放心,虽然烧的是小王妃住的院子,可她人没事。” 卫六一脸回味的神色,“说出来王爷您可能不信,这火烧是小王妃自己放的! 传言说她不善言辞、胆小卑怯,属下是一个字都没看出。以后您要真的把这位娶回来,那才叫有意思。” “是吗。” 李暝渊低笑。 他大概能猜得到。 毕竟是几次强行吻他的姑娘,拉都拉不开,怎么可能胆小卑怯? 回忆起那日绕城河里,苏禾手脚并用爬在自己身上,还有她柔软的身体和唇,心绪波动,李暝渊咳咳几声后眸中沉色才渐渐淡去。 “王爷,还有一件事,属下觉得实在是惊喜。” “从表面上看,苏府与我们王府相隔甚远,正门驾车都得至少一炷香的时间。 可实际上,咱们王府的东南角与苏府的西北角,只隔着一条街,一片林子和一条小河沟!” “甚至,我们两家的府墙有几丈是紧挨着的,不过都被巨树遮掩着,看不出来。” 卫一惊讶。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府,其实是背靠背挨着的?” “不……” “更确切的说,是,嵌入。” 卫六一手持掌半握,另一只手握拳插入,“我们府院有一小段,它嵌入了苏府。”他朝向车门方向大声道,“王爷,这可是大好事儿啊。” 此时,马车缓停入府。 李瞑渊已经下了马车,他身量颀长,乌发如水倾泻,玄色衣衫上暗绣的金丝线,无不彰显天潢贵胄的气势。 “好在哪里?” 卫六看的出神,憨憨一笑。 “王爷,这样,您就可以与小王妃幽会哎呦!卫老大你又打我!” 两人打闹几番,李暝渊已经先一步离开。 “诶?”卫六挠头,“卫老大,咱们王爷是不是往东南方向去了?” “废话真多,快跟上!” 苏丞相府,清芜小院。 明火已经被扑灭,滚滚黑烟笼直往上,破败倒塌的烧焦木屋架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断裂,砸落。 黑色灰烬四处飘落。 苏开煦火急火燎赶到小院,心里一凉,差点没站稳。 “苏禾呢!” “老爷,您回来了!”管事累到虚脱,被小厮抬着上前,“这场火” “夫人她人呢?” 管事愣住,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夫人与小姐,一早去了宫里。” 呵呵。 去宫里都不跟他说一声。 欲盖弥彰的蠢货! 他一把拽住管事的衣襟,“说,苏禾呢?” “老爷,我一直在配合潜火队救火,实在是没注意到,但是小姐绝对不在废墟里面。” “不在就好,快去找!” 苏开煦一脚踢开管事,扶着小厮瘫坐在石头上。 “都给我去找!” 今日早朝,他才被五王一派集体与韩家针对,现在苏禾住的地方又被火烧,任谁看他都是在明晃晃与五王宣战,给韩家递刀。 苏开煦:五王,瞧见了没?我苏开煦的女儿,死都不嫁给你! 苏开煦:韩老二你个死毒舌,叫你骂,死你一个外甥女你又待如何? 苏开煦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丫头果真是灾星!克母克父!克夫…… 才来几日,竟招致大火! 这下,可怎么破局。 他虽不站队五王,可他也从没想过把五王得罪透。五王是大启的战神,他苏开煦又不是傻子,没事给自己添麻烦! 苏开煦脑子疼的突突跳。 “老爷!” “不好了!” 一小厮匆匆跑进来,“老爷,韩家来人了。” “你说,谁?” “韩韩家。” 传话小厮咚一声跪下,“都来了,呜呜泱泱一群人,兵部尚书韩修恒大人,御史韩修彦大人,还有韩修策大将军都来了。” “他们来问大小姐最新情况。” 藏在巨树里的苏禾微怔:舅舅家,竟然这么快就来人了? 第10章 舅舅们来捞她了 苏府清芜院里,一片乱糟糟。 “报!大小姐不在左屋废墟里。” “报,老爷,右侧屋里发现了烧坏的金钗,大小姐人不在里面。” 苏开煦看着钗子,心里稍稍舒解:还好,还有余地。不论如何,苏禾绝对不能在出嫁前死在苏府。 可她人去哪里了? 管家看着脸色铁青的老爷,手心噌噌冒汗:人不在这里,人到底能去哪里,难不成是被贼人趁乱掳走了。 掳走可就更糟了。 大小姐这次归家,先是落水又是遇火,现在又下落不明。 搁谁身上,谁能忍? 恐怕这次,不能善了。 “你们几个。” 苏开煦起身来回踱步,吩咐道,“你们一起去拦,就说大小姐没事,府里糟乱不宜见客,请他们打道回府。你们几个加急去宫里和华府送” 话未说完,眼角余光就看到一片黑云移动过来。 苏开煦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重重的窝心脚直逼胸口!他痛得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喉间未能发出声,沙包大的拳头又如急雨般砸下来! “苏开煦你个老匹夫!” “我外甥女呢!” “狼心狗肺的腌臜东西,你下黄泉陪我妹妹去!” 苏开煦下意识抬臂去挡,可是他怎么能抗住征战沙场的大将军的铁拳,直接被他打的连连后退,倒在地上。 “韩老三,你干什么!” “苏禾她没事!” “这叫没事?”见苏开煦还有脸推卸,大将军韩修策虎躯一震,把苏开煦拎起来,面朝称为灰烬的小楼,“苏开煦,你给我看看清楚,这屋子都烧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能说没事?” “今天不狠狠揍你一顿,就出不了我家这十几年受的窝囊气!” 苏开煦拼劲全力抵挡,十拳只能挡去一两个,他气的脸一阵红一阵青,躲又躲不过,只得护着脸大喊。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来帮忙!” 话音一落。 家丁们纷纷上前。 韩家大哥、兵部尚书韩修恒手轻轻一挥,就有几位壮家丁出来,拦在苏家的家丁小厮面前,组成一堵人墙。 韩修恒不到五十,儒雅中带着丝军痞气,说话却慢条斯理的。 “一家子人切磋武艺呢,我看谁敢动。” 一旁的苏家人都看傻了:您老管这叫切磋武艺? 以一当十的大将军,与当朝文人丞相,这叫单方面互殴才对。 几个愣头青非要冲上去拦一拦,上去一个就被抡下来一个,上两个抡一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犹如蚂蚁撼象,一时间竟是无处下手,只能看着自家老爷单方面被暴打。 此情此景。 树上趴着的苏禾也有些傻眼。 她差春桃送那个坠子去,也无非就是想买卖卖惨。她原以为韩家的舅舅们是来讲道理的。毕竟,苏开煦是大启的左相。 可现在看来,是她狭隘了。 原来,真正的讲道理,并不一定是三十六计尔虞我诈,也不一定要是道德高地,有时候以绝对优势的武力压制也能稳胜一筹。 “尚书大人,快快让将军停手!” 管家见武干不过,就哆嗦跪到韩修恒面前,“大人,不能再打了,再打可就要出人命了!” 韩修恒握紧手里的带血坠子,心中的火气还在噌噌往上冒,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显,淡定的像是在看远山,看孤雁。 人命? 他苏开煦老匹夫的命是命,自己那可怜的妹妹就活该死了? 他那本该金枝玉叶养着的外甥女,就活该被一次次抛弃、谋害? 虽然那个丫头说苏禾没事,可她来都城才不过五天而已,就已经历两次大难。那下次呢,她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打! 狠狠打! 这么多年受的气,来都来了,不能再带着回去。 约半盏茶后。 韩修恒才看向自家毒舌老二,慢条斯理道,“二弟,让老三停下。暂时留着他一条命。” 管家脸上一青。 “是呀,都是一家人。亲家老爷,千万别因为点小误会伤了和气。” 韩家老二韩修彦,乃当朝陛下亲自提拔的御史。 拽的很。 据说陛下就是看上他谁也不鸟的拽态,所以,就算后来他连陛下一起骂,陛下也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不过一般情况他都不会出现,也不屑于对普通人开口。 可此刻他正看得过瘾,忽闻管家如此说,恶心地抬脚就是狠狠一踹! “哪来的看门狗,也配在我面前吠。” “我们韩家跟你们家有仇,杀妹之仇。还一家人哼!也不看看你们家老爷那个怂蛋样,怎么舔着脸跟我们韩家攀亲戚?能说出这话的老货,你八辈祖宗都得替你蒙羞!” “大哥,您别跟畜牲一般见识,再狗吠,待会让老三拔了他的舌头!” 管家:…… 苏家家丁一见,也都不敢再言语,怕自己招架不了。 “呸。” 韩老三唾了一口,松来苏开煦。他轻易不动手,更怕打死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因而下手并不重。 “咳咳咳--” 可苏开煦养尊处优多年,哪里受得这顿拳打脚踢,他捂着胸口,目光恨恨往韩家三兄弟一扫。 “你们韩家人竟敢殴打朝丞相,我一定要参你们咳咳咳!” 这话说的,忒不要脸。 御史大人很不满。 他嗤笑一声,上前一步。 “脏心烂肺的东西,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你都说不出去陛下面告状的话!你不会以为你是靠自己行的?你不会以为我这张嘴是吃素的?你一个大男人靠吸女人的血,爬上丞相这个位置。一朝陛下不需要你,你还不如长安街那条三只腿的老瞎狗!我呸!” “韩修彦你——!” 苏开煦气短。 骂不过,根本骂不过,还气的人差点背过去。 与此同时。 韩府带来的一众护卫又再次遍寻屋子废墟,“回将军,确定这废墟里没有人!” 韩修彦这才完全安心,睨了苏开煦一眼,“虎毒还不食子呢,自己女儿院子着火,想的却是去送信,我呸!苏开煦,人在做天在看,你怎么对我妹妹,怎么对我外甥女,总有一天,会报应到你头上!” “你你!” 苏开煦气到肝疼,可他再气,却也得憋着。别的都不说,当下,火是在苏府发生的,而苏禾现在不知所踪 他一个文官,并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寻找苏禾的下落,也不能告知府衙自己的女儿再大火里丢了。 他现在还是得依靠武官,倚靠韩家。 “我可以不追究,现在,需要赶紧找到苏禾,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不在” 此时,树上的苏禾震惊得像一只在消化有毒桉树叶的考拉。 精彩。 太精彩了。 她忍不住为这三位舅舅打call!二舅舅的嘴,能不能借她?她很需要。 不过,但这也使得苏禾一脑袋问号。 既然舅舅们这么心疼原主,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去接她回来?原主在老宅过得还不如农户家疼的女儿。 苏禾满心疑惑。 眼角余光忽的被一个隐蔽的角落吸引去,巨树外侧地上,似乎站着一个玄衣人影。 苏禾鬼迷心窍地眯起眼,聚焦,认真看将过去。 那玄衣身影,似乎是个男人? 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那个男人突然抬头。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可是,一股奇异的感受瞬间流遍苏禾的全身,她身子一僵,一个趔趄,身体失去重心,毫无防备地从树上跌了下去。 我—— 苏禾意念阻塞,连呼叫二傻开启空间都连连滞后。 “二傻” 第11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苏禾万万没想到,她会遭遇如此老套的掉树情节。 她也并不向往慢动作接住,转圈圈,对视,打光,一眼万年。 赌不起,她不是女主。 万一没有人接,她大概率可能会嘎,她还没有糊涂到把命交给一个陌生男人的地步。 在苏禾准备闪入系统避难的刹那,她被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也是瞬息间,那人已松开。 只留下淡淡的沉木香气,沾染在她的身周。 怎么被救了? 苏禾缩着身子抱树干,紧闭双眼:要死要死,她一个炮灰,怎么肖想主角的特权了? 小说里常写的桥段之一,就有炮灰配角意外发现别人的阴谋阳谋,就算逃跑,后续也再被嘎的。 而她现在刚刚好就是炮灰女配! 同样,现在的突发状况在她掌控之外 男人的功夫似乎高的吓人,苏禾并不好奇对方,也不想多事,更不想出事。 李暝渊收回手要离开,却发现他的袖口被某人紧紧拽在手里。 他挣了挣,示意放开,可某人却依旧攥着不松,修长粉嫩的指尖攥的发白。 看来是吓到了。 李瞑渊黑眸微动。 上次在水里,她疯狂在自己身上踩攀以及强行索吻,那时他就已经感受到了相府千金苏禾的手劲脚劲儿,还有胆量。 嗯,都不小。 怎么这次却吓得缩成一团,活像只雪原上的小火狐。 “你怎么样?”李瞑渊轻声问。 苏禾一怔。 哥呀,她都这样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还不懂江湖道义,赶紧速速离开。 难道是有所图? 她现在这副尊容,也没什么好图的。 几经纠结,苏禾最终下定决心。 “这位大哥,谈谈?” 她抽噎着,表情即怕又委屈,还得兼顾着镇定。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你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你放心,我也不会大叫让他们来抓你的。 我没有坏心思,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你也知道,从小,我就没了娘亲……” 意念对话:“二傻,银针迷魂散,防狼喷雾、烟雾弹都备好吗?” 【宿主,已备好。】 【系统提醒宿主谨慎使用。】 “好。” 她最听劝。 对方似乎没有恶意,他不动手,她自然也不会动手。 人皮面具下,李暝渊的嘴角微微扬起,连带着面具也起了小小褶子。 他抬手轻轻一划,与苏禾衣袖缠在一起的袖口布料,应声断裂开。 刚才的动静不大却也不小,别人兴许察觉不到,可却瞒不了韩将军。若是被发现苏禾与陌生男子在一起,势必会影响她的名声。 “苏大小姐,你脸上的胎记掉色了。” 苏禾一愣。 “明明说防油防汗” 她嘀咕着,把脸在肩膀上蹭了几下后,才逐渐发觉到不对劲。 她这是被套路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知道她姓苏,又为什么能看出现在的胎记跟之前不一样?她才来都城几天,王府里的人都没认全,更不可能认识一个陌生人。 “擦掉了吗?”李暝渊眸子沉沉地看着她。 “擦什么,你说的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苏禾翻手从空间拿出防狼喷雾,转头想给男人一个突袭,然后遁入空间。 她刚有动作。 不料眼前一阵虚晃,玄衣黑发遮住她全部的视线,她手里的防狼喷雾被顺势带走,却被换塞进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 “两次了。” “苏禾,我们很快还会再见。” 低沉沙哑,带着独特到无法描述的性感喉声音她耳边磨过,温热的气息略过她浓密的睫毛,苏禾的鸡皮疙瘩瞬间激蹿到天灵盖。 她扭头跟着看去,可还是太迟。 “两次?” 难道绕城河救她的人,就是这个男人?可他为什么要两次救她,他到底是谁?难道是书里的隐藏人物… …… 算了。 原书作者自己写的就丢三落四,作者都不一定知道的人,她一个读者就更不可能猜到。 只要知道他没有恶意就好,其他的何必费神? 苏禾翻看着手里的黄色玉佩,古朴贵重,还挺压手,应该不少值钱。 此时,她一扫之前的紧张与防备,反而还有些小兴奋。 自打穿过来至今,见的除了仆人,就是渣爹一家三口。怎么说呢,其实苏禾也想见见小说里用华丽辞藻堆砌出来的绝世帅哥。 作为炮灰女配,吃不到猪肉她理解,可来都来了,她也想看看猪跑呐,这不算触犯原则性问题。 【宿主,我是个正经系统。】 苏禾笑:你也可以不是。 她把男人留下的玉佩递进去,“二傻,估个价。” 【无价,即无法买卖。】 苏禾: 一人一统置气了半天,苏禾就听树下窸窸窣窣,有人围了过来。 “是谁在上面?” “快来看,那衣服好像是,好像是大小姐!” 院子里嘈杂声四起。 苏禾淡定地把衣服上的黑灰抹在脸上,软软靠在树干上装成昏倒。 “快,老三,快去” “你们都给我使劲喊,大声的喊,务必要让街里四邻都知道,苏家大小姐一直一直一个人在树上,躲避大火!” 院子里,过年一样热闹。 苏禾被从树上摘下,紧接着,就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她听到脚步声急切,轻喊声,身边人声越来越少,最后终于变得一片宁静…… …… “别急,我看看。” 又是熟悉的孙太医的声音。 苏禾怕被发现装昏,只得假装呓语几句,“火,火救我,爹爹救我” “他个龟孙儿怎么可能救你,还喊呢,小没良心的。” “孙太医,她怎么样?” “御史放心,小姐只是吸入了少量烟尘,身体并无大碍。” 孙医生说罢,叹息一声,“小姐前几日才落水受了惊吓,这次又遇上大火,小小年纪连续经历两次足以取命的大难。老朽就没见过如此多灾多难的名门贵女。” 苏禾心里暗笑。 孙太医这个小老头儿,次次说话都能碰她心坎儿上,这次又替她叫屈了。 现在,一下来了三个厉害舅舅,战斗力还都委实不赖,她何必舍近求远,单打独斗? 苏禾认真酝酿,准备贡献出自己最卓越的演技。 “水,水” 她缓缓睁开眼,眸子里一片迷茫,“孙太医?” 喝了一口水后,苏禾转目一一看过去,“你们又是谁?” 她面上吃惊,心里早已乐开花。 二傻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说不给美男,不还是都安排上了。 调皮。 第12章 什么母亲,续弦而已 苏禾观察这三位舅舅。 大舅三舅长得端方。 刚才骂的渣爹无还手之力的二舅舅,更让苏禾眼前一亮:吊烧桃花眼眉目含情,骂人利索的薄唇边,还对她笑出一个梨涡。 也许是原主的残留记忆,也许是原主母亲的思念,血脉相连的感觉真的难以名状。 苏禾没忍住,滚出了几个泪珠。 “快别哭!” 韩二舅一把拽过孙太医,“老孙头,你快给我外甥女看看,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禾儿,我是舅舅,是你二舅舅。” 苏禾赶紧抬袖子擦眼泪。 “我没事的!舅舅。” 书里,原主至死都没有与韩家联络。她恨韩家踩高捧低,如果她不是要做王妃,他们还是不会与她相认。 苏禾原也这么认为,可现在一看,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舅舅,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苏禾试探问。 韩二舅冷哼一声。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每次去都会被拦下来。他们说你侍奉在老夫人身边,不愿意见我们。”说到这里,他更添羞愤,“你跟你娘一样,都是狠心的狼崽子。” “老二,行了。” 韩大舅说话依旧慢条斯理。 “禾儿你不用怕,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我,是大舅舅,他是三舅舅。” “大舅舅好。” “小舅舅好。”苏禾一一认亲。 她猜的没错,不用想,一定与华氏有关,内宅的事都是她在管理。 华氏为了把原主困死在那个小地方,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实在困不住,就接回来替自己的女儿嫁去一个将死人。 总之,原主在她手上逃不了一个死。 这样看来,韩家似乎并不知道韩淑怡的死也与华氏有关。 她得做点什么,暗示一下。 苏禾酝酿半天,抓着脏兮兮的袖口擦眼泪,“舅舅,这么大的火,不知道爹爹母亲和二妹怎么样?” 韩二舅一听,冷哼一声。 “他们一对奸夫淫妇,好着呢!” “你这个孩子,也是好坏不分,谁是你的母亲?我妹妹韩淑怡才是你的母亲,她华彩女是个什么东西,续弦罢了!” 苏禾惊讶的捂嘴,喋喋道。 “原来我竟不是母亲亲生的,怪不得只有我的小院着火了。” 闻言,韩家三位舅舅互相看了一眼。 “那你记不记得是谁放的火?” 苏禾摇摇头,“我记得好几个黑衣人趁着院子里的人打的不可开交时冲进了屋里。舅舅,都城太可怕了,我想回祖宅,虽然吃不饱穿不暖,整日跪祠堂,但是不会被害死……” “等等。” 韩二舅打断道,“你说,他们不给你吃穿,还让你跪祠堂?” “是啊。” 苏禾天真道,“难道别家的嫡长女不是这样吗?” 何止不是。 高门原配的嫡子女,哪个不是金枝玉叶的养着? 续弦尽管也算正妻,可是在原配以及嫡子女面前,依旧得低上一头。 这是礼法。 礼,非特事特例,不可乱。 三位舅舅越问越心酸,“那禾儿,他们是不是还说,这次让你来都城是为了给你找好人家?” 苏禾羞涩点头,“爹爹是这么说的,可惜禾儿丑,让爹爹为难了。” “你,你这孩子” 韩修彦说不上是气还是心疼,一双张扬的眼微微泛红。 苏禾感慨,果真一家子刀子嘴豆腐心。 转念又想,若是他们知道原主,也就是他们的亲外甥女就在早几天前,淹死在了绕城河里,他们又会怎样? 她决定,再上点眼药水。 “二舅舅,禾儿其实偷听过爹爹与母亲的话,爹爹要把我嫁给大启的战神,五王殿下。听说有很多女孩子仰慕的我二妹她也一直仰慕五王!这份福气,禾儿何德何能” “简直欺人太甚!” 应声,高腿茶桌碎成五六段。 沉默寡言的韩三舅大步跨出房门,提起一个下人抬手就甩出几米远。 “滚去,把你们老爷夫人都给我喊过来!” “今天,我们倒要问问清楚,我们韩家是不是撅了你苏家的祖坟,一个两个姑娘都得为了你们苏家去死!” 主院。 人影憧憧,人声嘈杂。 苏开煦服了药终于睡了会,现在悠悠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华氏母女,顿时又觉得心口一梗。 “老爷,你醒了,还疼不疼?” 苏开煦艰难翻了个身,他希望自己没醒。 华氏把苏妙儿藏在身后,“老爷,让她们一伙人去清芜院闹,的确是妙儿不对,也是我没看好,我有责任!可是,那火绝对不是妙儿放的!” “是吗?” “你的意思是禾儿她自己放火烧的自己?” “荒唐!” 苏开煦慢慢靠坐起身,重拳砸向床榻,疼的自己一哆嗦。 “她昨天才醒过来,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可她房门都没有出过,怎么会有火折子,还能烧起都城十几年不见的大火,还要烧死她自己?” “夫人这么会说,不如去亲自说给韩修恒听听!看看他信与不信!” “最好再跟他们韩家说,城外掉入河中,也是你这个好女儿找人要置她亲姐姐于死地!” “我” 华氏被他劈头盖脸一顿攮搡,心里十分不得味儿,可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也想不明白啊! 家里这么多人,怎么好端端的就走水了? 在宫里听到这件事时,皇后娘娘当场摔碎了番邦进贡的琉璃盏,吓得一宫的人都大气不敢出。 太子闻讯而来,也是气得跳脚。 这场无妄的大火以及升起的黑色龙烟,已经在都城百姓间口口相传,传出了不少谣言。现在都城百姓人心惶惶,说是惹怒上天,遭了天谴。 下个月番邦就会来朝,也不知道又会掀起什么风浪。 华氏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宫门。 可是她深刻记得皇后说的话:这件事若摆不平,后面等着罢官。 她用尽手段才弄死韩淑怡那个贱人,就算做续弦她都忍了,才到了今天这个地位。 现在,又要因为苏禾那个小贱蹄子,而功亏一篑? 绝不可能! 她当初就该听姐姐的话弄死苏禾,而不是把她留下来,耍玩解恨逗乐子。 她还是太善良了。 华氏磨牙,心生一计。 第13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老爷,你听我说。” 华氏抹泪儿,“我知道我解释没人会信,说什么都没用,可是我们还是得想想接下来的事。” “妙儿还小,下个月才及笄,这要是罢了官她可就说不到好人家了。 瑞儿更是。 他在书院读书,眼看着明年秋就能参加秋闱,你要是罢官,他又怎么办?” 苏开煦只觉得脑仁儿都要炸了。 哪里这么容易罢官。 “闭嘴!” “都给我闭嘴,就知道哭哭哭。” 苏开煦已经想到了他目前的困局。 钦天监与百官都好办。 只有韩家,才是目前最棘手的。 苏开煦坐不住,想去华府找人商量,就听见外院大喊,“老爷!五王殿下派人前来询问情况,已告知家里都还好。 还有,韩家舅公们,请您和夫人过去琳琅阁一趟。” …… 五王? 华氏母女对视一眼。 五王殿下来问了,那不就意味着,他还想与苏府结亲? 母女俩喜上眉梢。 “爹爹。” “女儿现在还是相府嫡女,女儿愿意替您分忧,嫁给五王殿下,以固两家之好。” 华氏立刻应和着。 “是呀老爷,妙儿下个月及笄,现在就可以商量着嫁过去了。女儿嫁过去后,五王也好为咱们家说说话。我待会儿也回娘家一趟,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咱们的。” 苏开煦:……? 娘俩脸上的喜悦,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她们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切都是因她们而已,自己的一身伤也都是拜她们娘俩所赐。 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相敬如宾多年的华氏,又看向自己千宠万爱的女儿,苏开煦觉得悲从中来。 呵呵。 大难还没临头上呢,这就开始各自飞了? “老爷,你怎么了?” 华氏感受到了苏开煦的不满。 她深知苏开煦的本性,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诱惑,他可以比任何人都没有底线。 否则,妙儿哪里来的? 半斤八两,装什么圣贤。 “老爷。此一时彼一时。”华氏起身替他搽药。 “您别这么看着我,妙儿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只要孩子们能好,我什么都愿意。” “今天在宫里,皇后说最近陛下一直在夸太子的好,说是想把萧右相的女儿萧萋萋嫁过去。” 提到右相,苏开煦动了动眉。 华氏趁热打铁。 “我们家与五王的亲事传了这么久,妙儿她愿意的话,就嫁。总比您罢官成个五六七八品的小吏后,再也攀不上皇家的好。” “你!” 苏开煦被她一口一个‘罢官’,激得心烦。 “你是不是忘了五王就只剩半年活头!” “那不还有半年嘛,我与你不就是。” 华氏吞下话头,“半年的时间留下一个孩子不难,只要有了孩子,以后我妙儿就是五王府最尊贵的女人。” “妇人之见!” 苏开煦好像越来越不认识华氏了。 “当初让禾儿来,不就是为了替妙儿嫁给五王? 五王是个天生冷情的,他征战沙场多年,身子骨不知损耗成什么样子,才能半年好活都没有,又怎么留的下孩子?” “爹爹!” 苏妙儿拉着苏开煦的手,急忙解释道,“爹爹怎么这么还是想不通?” 苏开煦:“什么意思。” 苏妙儿一副就你这样怎么当丞相的表情。 “爹爹。” “到时候五王殿下起不来塌,但只要我是王妃,我腹中的孩子就是五王府未来的接班人,至于孩子爹是谁,并不重要,反正到时候生下来也无可查验。” …… “妙儿,你说什么?”苏开煦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混乱皇家血脉的事,她竟然毫无敬畏,这么张口就来! “她一个未及笄的丫头片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华氏不屑地轻哼一声。 真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秀女,一点儿都不懂得男女之事,也不懂得手段,那她的姐姐可坐不稳后位,她华彩女又怎么做得丞相夫人? 她还觉得迟了呢。 单单就这半个月,出了多少变故! 苏开煦气到头发懵,不想与她们多说,他招人送过来止痛药,一口灌下。 …… 琳琅阁。 春桃端着一碟子点心进来。 “姑娘,他们来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他被打怕了,不敢露面呢。”苏禾把镜子移开,想了想,“春桃,舅舅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 春桃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舅老爷他们现在气势大的吓人,议事厅外面的空地跪着一片人,我走过的时候都觉得怕,” 苏禾接过茶喝了一口。 与渣爹当面对质,有二舅舅在,她倒不担心口头上压不住。 只是她刚刚才从春桃嘴里得知,华氏背后是大启的开国元老、太师华英山,他的大女儿华彩盈做了皇后,小女儿也就是渣爹的续弦,华氏彩女。 舅舅家是武将世家,与五王、也就是柳贵妃走的近一些。 成康帝在这个节骨眼让苏开煦把女儿嫁给五王,真的算是两边膈应。 “春桃,你过来。” 苏禾在春桃耳边说了几句。 “好的,姑娘,”春桃忧心道,“可你''真的要单独见二小姐嘛?会不会……” “我不见她,她也得来见我。你家小姐我自有说法,放心。” “是!” 春桃把苏禾的话带给了韩大舅后,就站在去往苏禾卧房去的廊门前。苏开煦一家三口刚进院子,就瞥见了春桃。 “娘?” 华氏轻咳两声,“待会儿给那几位行个礼后,你去看看你姐姐的情况,像你父亲说的,诚心的道歉。” “是。娘交待的话,妙儿都记得呢!” 苏妙儿利落应下。 敷衍地行了礼后,苏妙儿就走向春桃,“你就是苏禾的一等女使,那个什么杏,桃的?” “奴婢春桃,这是我家姑娘起的……” “知道了。” 苏妙儿地打断她,笑,“母亲让我去看望苏禾,愣着干什么。走。” 春桃福了福身子 “是,二小姐这边走。” 琳琅阁是苏丞相府第三大的院子,平时用来接待贵客,议事厅与苏禾现在休息的屋中间连着一个三十步长的廊。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春桃,你跟着苏禾多久了?” “回二小姐,奴婢跟着姑娘十多年了。” 两人绕了一个弯,苏妙儿突然一伸手拦住春桃,“春桃,你得有十八了,怎么你家姑娘还把你留在身边不肯放你?” 春桃一愣。 苏妙儿笑道,“不如你很弃暗投明跟了我,等过了这段时间,本小姐就给你在都城找个好的郎君嫁了?” “怎么样?” 第14章 教训继妹! 果真。 竟被姑娘说中了。 春桃退了一步,像是吓到一样,“二小姐,奴婢跟着姑娘惯了,奴婢不敢。” 苏妙儿忍着性子,走上前一步。 劝道。 “春桃,你这么害怕做什么。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我也不会吃了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这是给你指路呢,你总不会不知好歹?” 春桃依旧坚定摇头。 “二小姐的好意奴婢心领了。” 苏妙儿不满地撇嘴。 一个丫头而已,她都这么好好跟她说了,却还是执迷不悟。 苏妙儿想起母亲的交代,笑笑,“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只看你想不想,春桃,路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自己看着办。” 苏禾是为了替嫁才被从苏家祖宅招回来的,现在她苏妙儿要嫁给五王,那么自然就不需要苏禾了,苏禾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回不回的去,另说。 她把韩家几位舅舅招来打了父亲一顿,就凭这个,即使苏禾不回去,在这里她也落不到好,更别说住这么一个大院子了。 “随你。” 苏妙儿觉得,母亲让她拉拢一个卑贱的丫头,实在是没有必要。 想到这里,苏妙儿快走几步,打着帘子就往苏禾屋里闯。 苏禾正在吃东西,桃酥,还就着茶。 “苏禾,你醒了?” 苏禾嗯了一声,“没醒。” 苏妙儿:…… “你也不用跟我贫,母亲让我来看看你。”苏妙儿仔细打量苏禾,“这场大火实在是蹊跷,这么大的火怎么就单单没烧到你主仆二人。” “就好像,是你们放的火的一样,苏禾,你说是不是?” 苏禾点点头。 …… “?……!” 苏妙儿一怔,随后拔高音量再问一遍,“苏禾,你刚才点头了!是你放的火?” 苏禾看着她,又摇了摇头。 “你又摇头什么意思?” 苏禾解释道,“我点头,是同意大火蹊跷,我摇头呢……” 苏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妹现在身上有火折子吗?你大可以试试能不能把这间屋烧成那样不就得了。” “你!” “你又胡说,我怎么可能烧琳琅阁!” 苏禾顿了顿,“也不定非要这里。你也可以先从自己的屋子试起,正好,那里比这里小。” “我的屋……苏禾!” 苏妙儿黑着脸,“你果真又被烟熏坏脑子了,我说你呢,你又往我身上扯。我为什么要烧我自己住的地方?” “那不就得了。” 苏禾看着苏妙儿,摇摇头。 “你一个有火折子的人都烧不了,我一个没火折子的,又是刚被醒来的怎么烧?” “难道,用二妹手底下婆子和丫鬟的怒火吗?” “噗……” 春桃没忍住,差点笑了出来。 苏妙儿恶狠狠瞪了春桃一眼!她被苏禾一撅,嘴张张合合,准备的一肚子话都卡在嗓子眼,就剩一句,“你你强词夺理!” 她起身就想走。 可都走到门口了,她又转回来。 母亲让她一定要套出来些有用的东西回去! 想了想,她说道,“苏禾,父亲被你的舅舅们打成那个样子,你就没有什么听说的?” 这话…… 苏禾靠椅背,“舅兄如父,兄长教训,难道不该听?” “可是你三舅舅是将军,武将打文臣!这可就不是兄长就能说的通了!” 苏禾一听,就知道这话绝不认是苏妙儿问的出来的,都扯到朝堂了。 华氏这次准备,还挺充分的。 “那二妹去跟父亲说,让他去参我舅舅不就好了。” 苏禾的不按常理出牌,让苏妙儿又是一怔。 “就说苏府嫡长女回家,住的偏僻小破院子,由于二女的歪心思,派仆人大闹并火烧院子。害得嫡长女差点葬身火海。舅家人悲痛欲绝,情急之下打了人。” “去办,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万一苏开煦被罚俸降职了呢。 苏妙儿又被撅了!若真这么说,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苏禾这是诚心想毁了她! 依照苏妙儿的性子,已经憋了一路,现在哪里还憋得住? “……苏禾,你果然有问题!” 苏妙儿盯着苏禾半晌,“母亲和我说,十几年你都是怯弱的性子。如今落了一次水,就完全就变了一个人!这……” 她双手就要伸去抓如何的脸,“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披了人皮面具!” ——啪! “唔唔唔……” 苏开煦与华氏正在受韩家舅舅的低压,忽闻苏妙儿的哭声。 “老爷,妙儿哭了。” “我们夫妻小先去看看,三位留步!”苏开煦夫妇匆匆起身就走,刚到廊中,就见苏妙儿狼狈地迎面扑过来。 “乖女儿,怎么了?” “呜呜呜娘,苏禾她打我,还给我吃毒药,你快打死她!”苏妙儿捂着脸,见到亲娘来了,哭的更是如丧考妣,差点背过气去。 苏开煦被吵得脑子疼。 他看向苏禾,问,“苏禾,你打她了?” “没有。” 姐姐对妹妹的德育培训而已,如何能说是“打”? 言重了。 苏开煦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苏禾的目光逐渐变冷。他本就不舒服,刚又被韩家三人阴阳怪气损了一顿,可谓是窝了一肚子火。 “苏禾。” “她是你妹妹,你们打断骨头连着筋,快把解药拿出来,再给她道歉!” “女儿真的没有。” 给她吃的又不是毒药,又哪里来的解药? 苏开煦一口老血堵在心口。 不过短短一日,家里的三个女人,都踩到他的脸上了。 “好,你真是好样的,敢做还不敢认,你看我”苏开煦说罢就要去捡树枝。 春桃见家主发怒,咚一声跪拦在苏禾面前,“老爷息怒!” “滚开!” 苏开煦一脚踹开春桃。 “孽障,我原以为是个敦厚善良的,可没料到你小小年纪就这么记仇这么狠毒,自打你到了府里,我这个丞相府就没得安宁过!你若是这么不愿这里拘束着你,明天就启程回祖籍,继续侍奉你祖母膝下好了!省的妙儿死在你手下!” 苏开煦突然的爆发,让苏禾一时怔愣在原地,华氏母女也停下来,看着两人。 “父亲……” “杀害手足可是大罪。” 她抬头看向苏开煦,“您真的要将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还是,父亲你当真想深究这件事。” 苏开煦一怔,“你知道些什么?” 苏禾默默看着这一家三口。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苏开煦心口一激,也不找树枝了,抬手就朝苏禾打了下去。 韩家舅舅们跑过来阻止的时候,苏开煦的巴掌距离苏禾的脸,仅仅一掌宽。 啪! 一声响。 第15章 与渣爹断亲 回廊短暂安静了几秒。 苏禾的手火辣辣的疼,手臂也震得发麻。 渣爹那一掌用了极大的力气,幸亏她用手挡住,这要是打在脸上,简直不敢想。 她第一次感到后悔。 她竟然天真的以为,这个渣爹,是有一丝丝心疼原主的? 都说十指有长短。 可现在她才发现,这个渣爹或许只有一根中指。 它叫做无耻。 她冷笑一声,仰面看着苏开煦,“父亲大人,女儿才从大火中死里逃生,您这一掌下去,是想要了女儿的命吗?” 苏禾婉拒舅舅们上前。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视着苏开煦,笑着问。 “父亲贵为丞相,却问一句都不问,上来就要给女儿定罪。怎么,苏妙儿是您的女儿,苏禾就不是吗?她一哭,是不是所有人都得跪下赔罪? 父亲莫不是忘了,我才是嫡长女!” 苏开煦愣了几秒,随后满脸涨红。 岂有此理! 他堂堂大启左相,苏家家主,竟然被自己的女儿直面训斥! “苏禾,我是你父亲,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呵。 现在想起来是父亲了。 “那父亲想我怎样呢?”苏禾似笑非笑看着苏开煦,目光淡然坚韧,“我好好说的时候,父亲听了吗?” “好像也并没有。” “苏禾!” 华氏起身,指着苏禾,“你大胆,你敢如此逼问你的父亲!” 苏禾默默转身看着华氏,一双眼睛淡漠的让华氏心惊。 “与你何干。” “续弦而已!” “你”苏开煦气的后仰,“忤逆的不孝女,我养你长大,给你银钱,可你现在却仗着韩家的势,对你的妹妹下死手,对我与你母亲屡次出言不敬。怎么,我们现在连说你都说不得了吗!” 一顶顶帽子扣下,众人的脸色都显得古怪异常。 这话,太重了。 韩二舅嗤笑道,“有趣有趣!我大启竟然真有做父亲的,把忤逆、戕害手足的罪都往自己女儿身上安。苏开煦,我知道你狼心狗肺,但是没想到你是烂心烂肺!” “好女不入无福之家。 你苏家不养她,我韩家养!” 韩二舅拉着苏禾,“走,跟舅舅们回家!这个地方,咱们不稀罕!” 苏禾被拉的一个踉跄。 心里,却暖呼呼的。 “舅舅,先别急。” 苏禾笑道,“既然都闹成这样了,那不妨都摊开了说。” 苏禾到底不是原主,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 可是她用了原主的身体,胸口那股子憋闷与悲伤一再徘徊,她还是决定为原主说上一句。 “父亲大人。” “苏禾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生下来就被丢在祖宅。从小吃不饱穿不暖,被骂野孩子。明明小心翼翼却还经常被罚跪祠堂,无论风雪雨霜,一跪就是一夜。” “即便如此,心里却还是念着您。” “可是苏禾好像错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天下好像真的有不爱子女的父母。苏妙儿是父亲心中的宝贝,你待她如珠如宝,而苏禾却是累赘是铺路石,她的死活根本就不关心!” 苏开煦踉跄后退一步,知觉后立刻站稳,“你竟如此怨怼自己的” “父亲大人!” 苏禾接过他的话。 她抬起头,最后一次用原主的心情看着苏开煦。 “苏禾不过几次都差点死了而已,可苏妙儿,她可是伤心的哭了呢” “左相,就是这么一碗水端平的吗?” “你!” 苏开煦又怒又虚,苏禾越来越像当年的韩淑怡,他竟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看着渣爹的反应,苏禾默默叹了一口气。 在打苏妙儿的时候,苏禾就已经准备好了后手。 闹闹! 她是一天都不想在苏府待了。 这个渣爹,简直自私自利到极致! 多呆在这里一天,她就多一分气死的风险。 “既然丞相大人不愿与我说父女感情,那好,”苏禾话锋一转,眸色冷清,“我们就来谈事实!” “二妹说我打她,还给她吃了毒药是吗?可我不认,那是她在诬陷我!” 苏妙儿跳起。 “苏禾你胡说!我没有诬陷你!” 华氏心疼的护着苏妙儿 ,“苏禾,你不认就不存在了吗?妙儿从未哭的这么厉害过” “荒唐!” 苏禾目光扫过去,“她爱哭,难道也是我的错?” 华氏一怔,无言以对。 “既然她说我给她服毒了,孙太医正好也在,大可替二妹诊治。既然说我打她了,请二妹把伤口给我们大家看。” 说罢。 苏禾站的笔直,将双臂打开。 “我从小就是被继母与父亲按照废物点心养的,内力是没有的,既然我打的这么厉害,想必一定有武器在我身上。继母你大可以随便指认一个婢女来搜我的身。” “不过得提前说好了,这三条一个都对不上的话,父亲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放心,绝对不会让父亲大人有所损失。” 苏禾一一安排。 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韩大舅看着小妹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不过十六岁的姑娘家,在面对高位长辈如此大的压力与诬蔑下,能如此临危不惧,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欣慰地挡在苏禾面前,冷冷一笑。 “就按苏禾说的办!” 孙太医顺势应和着,“老朽也同意。” 说罢,他看向苏开煦,无奈摇了摇头:他之前说的话,这位左相算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否则,何至于会闹得家宅不宁? 苏开煦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却也算是默认。 一盏茶时间结束。 孙太医率先公布了诊断结果,“各位大人,以孙某五十余年的行医经验来看,苏二小姐并未中毒。” 两位婢女上前。 “回老爷,大小姐身上并没有武器。” “回老爷,二小姐身上没有鞭伤。” 这下,证据分明:是苏妙儿在说谎构陷长姐。 “怎么会” “怎么会!” 苏妙儿激动地指着苏禾,“她明明打我,还拿走了我的鞭子,还强迫我吃了毒药丸,她就是想毒死我!孙太医你是不是跟她一头的,所以你才替她遮掩?你为老不尊,你” “混账!” 苏开煦一掌甩了出去,“你还没闹够吗?孙太医也是你能质疑的?” “呵呵,无事无事。” 孙太医摆摆手,“两位不必放在心上。” 孙太医乃经历三朝的御医,虽然官职不高,可是在百官中名声很大。毕竟,哪家没有个头疼脑热,奇诞怪病的? 他说能治,几副药就能药到病除;他说不行的,那基本就没得救了。 比如,华老太师家唯一的小金孙儿,以及都城数不清的达官贵人 这下,苏妙儿直接就把孙太医得罪了,苏开煦不急才怪! 然而,让苏开煦更头疼的,依旧是苏禾。 “左相。” “到我了。” 苏禾盯着苏开煦,一字一句道,“我要与左相,与苏家,断亲!” 第16章 贵妃的邀请函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子女主动提出与父亲断亲,这在大启朝就没有过先例! 韩大舅一把拉着苏禾,走到一旁。 “好孩子,我知道你生气,可是,这话不能乱说。” 他急的鼻尖出了细汗,“且不说这个在我们大启没有先例,就是这句话传出去,你的名声也就毁了。你这一辈子,可能就都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 还有这好事! 这更是,意外之喜啊。 她一个现代人,在这里处处都需要伪装,如果不能有一个与自己心心相印的,只每天小心翼翼防止自己露馅,都得累死。 不如不嫁。 闹这一场, 她就是为了与苏家断亲! 她不再是苏家女,也就不用成为苏开煦仕途的铺路石了。 原书中作者提过一嘴,在大启,如果父母危害子女性命,子女是不能控告父母的。 但是外人却可以。 比如舅舅,比如孙太医。 且不说之前的糟心事,光今日渣爹给苏禾扣的罪名,随便拎出来一个,就都是重罪,严重的如忤逆、以下犯上,都是要处以鞭刑的。 苏禾这个小身板,能撑几下? 苏开煦是探花出身,又一路做到丞相,他是熟知大启律法的。 他能这么说,明显就是对苏禾起了杀心,或者说,他想给挑战自己权威的苏禾一个严重警告! 二舅舅说的没错,苏开煦果真是个脏心烂肺的。 给他脸了! 如今舅舅们都在现场,孙太医也在现场,他们都不是家庭成员,是可以一纸状书告上去的。 这个,左相大人想必也应该知道,因为,此刻的他脸色难看到极致。 苏禾闷笑。 左相大人怕是想到脑壳开花也想不明白,就算养在都城的贵女,也是绝对接触不到大启律法的,她苏禾,又是怎么开了窍? “禾儿!” “禾儿,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韩大舅是状元,他也几乎立刻就想明白了苏禾的深意。 苏禾把他们都算计了进去,可这都无所谓,他们无非就是递告状纸而已。让他忧心的,是苏禾把自己的前途也一并算了进去。 没有孝名,那女子的前途,真的就白白葬送了! 就在几下僵持的时候,管事跌跌撞撞走了进来,站在廊桥入口,不敢上前。 “老,老爷” “怎么了!说话!”苏开煦几近破防。 “老爷,是宫里的柳贵妃,柳贵妃派内侍福公公来,说是要探望我们府的大小姐!” ?? 柳贵妃探视大小姐? 苏禾一愣。 柳贵妃不就是原书男主李明泽的娘吗,也就是五王的娘,她找自己干什么?她一个贵妃,找籍籍无名的苏家大小姐干什么? 在书里,两人并没有对手戏。 由于贵妃传话,众人只得暂时搁下分歧,穿过回廊走去议事厅前院。 这是苏禾第一次亲身见到太监公公,福公公长得人如其名。 “是福公公啊!有失远迎。”苏开煦客套。 “左相,折煞老奴了。” 众人一一阵寒暄。 半晌后,福公公看向苏禾,“娘娘听说韩家三位舅舅都来了,想必府里大火影响到了苏家大小姐,贵妃甚是忧心,特意派老奴前来探望。” “小女无事,劳烦贵妃娘娘挂牵了。” “那就好。” 福公公笑地眼睛眯成一条线,“不知,哪位是苏大小姐?也就是左相的嫡长女?”嫡长女三个字,福公公恨不能一个字一个字抠出来。 苏禾没动。 她现在有些烦乱。 她本打算把替嫁断亲之类的事完结在苏府,之后,苏妙儿爱嫁不嫁与她何干?可是,如今牵扯上宫里的五王他娘,事情就不这么好办了。 “禾儿,来。”苏开煦一副慈父模样,笑的和风细雨。 不愧是笑面虎。 可真是能屈能伸。 苏禾心里膈应了小半天,才默默蹭蹭上去。 福公公早就在打量这位闻名不如见面的苏家大小姐。 身条不错,头骨发质也好,面纱外露出的皮肤白皙粉嫩,总体不错,就是不知道她那张脸会是什么模样。 听闻,十分丑陋。 哎若不是五王时日无多,这样的女子又怎么能入贵妃五王的眼? 苏禾此时还不知道,她贵为大启左相的嫡长女,先后城外落水、府内走水,早就成了都城人人谈论的对象。 苏禾走到前面,福了福,“福公公好。” 福公公一愣。 苏大小姐姿态翩然,声音也不错,还对他用了长、长辈礼。 “咳咳”福公公心中喜悦,他微微弯腰,把一枚制作精良的红色雕花木鉴递了上来。 “苏大小姐,后日是贵妃娘娘办的花宴,贵妃娘娘特地让我来邀请您,到时候您一定要盛装参加。” “那我呢!” “妙儿!” 苏妙儿一听到花宴,看到花鉴,顿时把刚才的事儿都忘到了脑后,华氏大惊,可却拉都没拉住。 “福公公,我的花鉴呢!” 见状,福公公皮笑肉不笑道,“苏二小姐还是这么活泼”真是少教,“下次宴会,您再与大小姐一同去。”狗皮膏药,想得美。 “我不跟她一起!” 苏妙儿几步走到福公公面前,“我姨母可是当朝皇后,我难道连一只花鉴都没有?” 这…… 这苏妙儿,既少教,还没脑子。 柳贵妃与皇后的争斗如今已经日渐明朗,此枚花鉴,明显是贵妃临时加塞的。 还让心腹福公公专程送。 属于:特事特办。 那么皇后一派的苏妙儿,自然是不在名单上的。 “福公公,”苏禾又福了福,试探道,“我才来都城几日,什么都不熟悉,也不知道去了能做什么,怕去了闹笑话。二妹聪明机灵,又是个蹭宴会的能手,还是给二妹。” 她把花鉴往苏妙儿面前推,“二妹,给。” “你拿走,我不要你的!” “苏禾,你少在我面前装假情假意,背后你还不定憋着什么坏呢!走开!”苏妙儿抬手一扇,本打算瞄准苏禾,可是却直接甩到了福公公手上。 花鉴‘啪’一声落地。 福公公的手,瞬间红了一片。 众人: “妙儿,你……你休要再胡闹!” 苏开煦脸面又被丢的精光,他屈尊捡起花鉴递还给福公公,“公公千万不要与她计较,小孩子脾气,算不得数。” 福公公抚了抚手。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好继续追究嘛不是。 “二小姐活泼灵动,贵妃还跟老奴夸过呢。” “当真!” 华氏一听公公这么说,瞬间来了精神,“贵妃当真这么说过?” 她边得意,边笑着去福公公手里接花鉴,暗暗递上一块玉佩。 “福公公。” “禾儿孝常年在侍奉母亲面前尽孝,如今才来到都城,人生地不熟,更是不懂都城的花宴与礼仪。如果有了妙儿在身边,她就不会紧张以至于犯错,冒犯贵人了。” 听闻她一褒一贬。 福公公面上笑着,眼底却是一冷…… 第17章 大摇大摆离开苏府! 苏禾在一旁,默默叹了一口气。 华氏对她的亲亲女儿,到底有没有清楚的认知? 她边想,边悄摸儿地往后退,可巧正好碰到今晨扰她清闲、如今已经在地上跪了大半天的石婆子一帮人面前。 真是瞌睡送枕。 她刚才还想着,怎么找个由头把原主母亲的簪子要回来。 这不,簪子自己来了。 “石婆……” “苏大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那厢,福公公捏着花鉴,假装找苏禾,圆润地绕过华氏与苏开煦两个糊涂人,“贵妃还让老奴单独带一句话给您呢。” 苏禾:这也行? “公公,我刚腿麻了,走走。不知道贵妃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福公公一听苏禾句句回应,更是对她高看了一眼。 好个心聪慧、知进退的小姑娘! 他疾走了几步,表情突然愣住,舒了口气后,再捶了两下腿,才缓步继续走。 苏禾则下意识开始分析。 根据他的走路姿势,他的击打部位,苏禾快速诊断出,福公公应该是得了风湿老寒腿。 作为宫里的老人,福公公也必是一路受罪爬起来的,关节问题一定比主子们多得多。 在前世,她接待最多的就是年长的人,也制作过不少药丸,专门针对风湿病关节的特效药还申请了机密。 待会儿,她可以送几瓶给福公公,若真去宫里,也好有个照应。 福公公走到苏禾面前,假装低头说些什么,视线却慢慢收紧。 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沉香黄花梨簪子! “……等等。”这分明就是啊! 他别有深意的瞧了眼苏禾。 复又转过头,故作阴阳怪气道,“快让我瞧瞧这是谁呀,竟然敢戴沉香黄花梨红木簪子,可见身份不低,怎么还跪在这里,快快请起!” 一时间,院子里窸窸窣窣,都在议论发生了什么事。 苏开煦闻言,攥拳置于身侧,轻蔑地笑道,“哈哈哈,公公,她一个粗使婆子如何能戴得上沉香黄花梨红木?……这可是大大的僭越!公公再有不满,可话却不兴乱说啊……” …… 苏禾抬眼,轻咛了一声…… 可怎么办呢。 还真是沉香黄花梨木。 不过,她真不知道这是僭越。 苏禾与三位舅舅对视一眼,韩大舅顺着福公公的目光看去,只大略看了一眼,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石婆子头上簪的,不正是他亲手为妹妹刻的发簪吗?霎时,尘封多年的汹涌回忆,一波波钻脑而入! 他从袖口拿出早上春桃给她的坠子,一步步走了过去,停在石婆子面前。 “抬起头来。” “你是谁的人?” “你头上的是什么?” “……舅舅老爷,老妇原是二小姐院儿的,今早被才调去了大小姐的院子,老妇真的不知道怎么着火的,”石婆子磕头摸下簪子,“这,这个破木簪子,是……” 话音未落,几人眼前一晃。 再看过去,苏开煦正握着石婆子的红木簪子,他看了几眼后,只觉得头发涨发昏,“这,这是?” 一旁,福公公挑挑眉。 “左相现在可看清楚了?” “这可是正宗沉香黄花梨木,现如今可只供皇家使用与赏赐贵臣。” 他老人家幸颇有些幸灾乐祸,“老奴真是大开眼界,左相竟然容许府里粗使的婆子用宫里嫔妃贵人才能用的沉香黄花梨,这,可是大大的僭越啊!” 僭越?…僭越!怎么会…… “福公公!” “僭越可是大罪,本相怎敢,都是这恶仆不长眼,还劳烦公公不要说出去!”苏开煦立刻去解身上玉佩,欲贿赂。 “左相这是做什么?” 福公公正愁没有皇后一派的把柄递上去邀功,又怎么可能放过,“这可是能掉脑袋的大事,左相要是觉得冤,还是跟宫里圣人解释去!” “……公公,公公莫走!” 苏开煦急赤白脸就要去追,却被韩大舅拦下,他一把拽过簪子! 他的身体在发抖。 “苏开煦,这是当年我屡次立下战功,陛下赏赐的红木,真没想到……” “你对家妹薄情,如今对家妹唯一骨血更是苛刻虐待,我原想劝她,可如今看来!这亲,非断不可!” “我韩家与你苏家,从此势不两立!” “我们朝堂上见!” 出来了…… 苏禾仰头,深深吸了一口苏府外的空气。现在,她终于算是光明正大地暂时离开苏府。 为了平息事端,华氏不得不从自己嫁妆里取出了六千两,以弥补苏禾被大火‘吞噬’的银钱。 整整六千两。 疼的她当时人就昏了过去。 这里里外外就是一万两千,苏禾大手一挥,全都存入了空间。 “苏小姐,你稍等等。” 福公公从后面追上来,“你这一小瓶,真的能治我这腿疾?” 苏禾坚定点头。 “不瞒您说,我自幼虽无人教导,却有幸遇见一位游历的神医,我跟着他学了十年,直到把他送走。” “哦,竟是这样。”福公公惋惜。 “福公公,这个药你大可以去太医院里找人试,不好您来找我!” “呵呵,哪能啊……“” 福公公把药收进袖袋,“贵妃娘娘还在等着老奴去回话,那就后日花宴见!” “好,福公公慢走。”苏禾福了福身子。 送走福公公,苏禾长长舒了一口气后,她爬上舅舅们为她准备的马车,晃晃悠悠往韩家去。 最近大脑细胞用量过度,她需要踏踏实实地睡一觉,原主这小身板实在是太弱了。 “小王妃” “小王妃醒醒。” 苏禾睡得迷迷糊糊,被摇得难受,她努力想睁开眼,却始终徒劳无功,就用尽全力抬手挥了挥,想赶走聒噪的声音,之后意识渐渐涣散。 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还听到了一句挺让她生气的话。 “她怎么睡得这么死,属下还刚才真的以为她人没了” “掌嘴。” 听到期望的啪的一声后,苏禾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断电,正式陷入深度睡眠。 翌日,正午。 苏禾一睁眼。 就看到好几张脸在她的正上方,看着她,苏禾倒吸一口凉气,“………呵!”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被丫鬟装扮的人围在其中的绿衣少女也吓了一跳,她不满地噘嘴,“你跟着大伯三叔回来的,你说这里是哪里?” 苏禾看着绿衣少女,说道,“这里是,韩家?” “当然了!” 她凑近些说道。“这都快午后了,你快快起来,我好歹教教你去柳贵妃花宴的注意要仪,还得给你改裙子,替你化妆遮脸,你的脸太丑了哎,你推我干什么!” “你关门干什么!” 绿衣少女砰砰砰拍门,“你个丑八怪,事儿又多,我还不乐意搭理你呢!哼!” “走,我要去湖边消消火!” …… 一脑袋,乱糟糟…… 苏禾无力地倒回床上,又哎呦轻呼一声坐了起来。 什么东西,怪硌人的? 第18章 小表妹,死了? 苏禾掀开被子。 一看! 那咯人的东西,竟是一块温润的椭圆型白色玉佩,光泽度饱满,摸起来手感凉津津的。 “原来是暖玉,还挺舒服是谁放的?不会是他,他不会光顾了这屋……!” 他……果真不杀自己? “二傻,快估个价!” 【宿主,无法估价。】 “又估不出来?” 苏禾拿出上次男人留下的暖黄色玉佩,两厢比较,尽管她不懂玉,可是这两块看起来都不是凡品,怎么就都不值钱? 她怀疑二傻不识货。 【宿主,澄清,我不具备不识货的能力。】 “” 苏禾现在已经被吵醒,再睡也睡不好,不如先去给长辈们请安,之后,她就去街上的店里问问。 她不信,还能卖不掉了? “春桃。”苏禾唤人来。 “姑娘,怎么了?” 春桃听到屋里有动静,小心问道,“姑娘不睡了吗?刚才,表小姐被您赶了下去,现在正在湖边扔石头,怄气呢” 那个神似糖宝的小姑娘,竟然是原主的表妹。 且再等等 昨晚她好像的确睡得很沉,隐约还记得有人骂她‘死猪’来着,也是小表妹骂的? 苏禾: 她那叫:睡美人。 请熟读并背诵。 苏禾起身,走向屋门,“春桃,你跟我细说说昨天” “姑娘安。” 一道陌生但清丽的倩影对着苏禾福了福身子,“奴婢小蝶,是大夫人派来照顾姑娘的。” “哦,你你好。”苏禾下意识礼貌的颔首,“我是苏禾。” 那小蝶一见苏禾还对着自己回了一个礼,眼睛微微瞪大。 “姑娘是主子,小蝶是下人,姑娘以后可万万不能再对下人行礼了。”声音带着暖意的劝诫,这在苏禾耳朵里,还算友好。 春桃看着两人,打趣笑道。 “小蝶姐姐,你不是要给姑娘介绍一下家里情况吗,我去打水来给姑娘沐浴。” 春桃离开,小蝶就把门窗推开换气。 “姑娘这一觉睡得沉,昨晚您下马车,是三老爷抱您进来的,咱们家三房里的所有人都等着看您,但是见您睡得太沉,就没舍得叫醒” 小蝶边边说着,手上也一直没闲着。 从小蝶的话里,苏禾快速的了解了韩家的人物关系。 首先就是原主的外祖父母。 外祖父韩老将军内退多年,在家里照顾瘫痪在床的外祖母,老夫妻俩的感情十分笃厚。 大房也就是韩大舅家,一共四口人。 大舅母花玉芬是韩家的当家主母。大表哥韩景邵二十有二,目前在大启朝北疆驻守。小表弟韩景台才七岁,淘气包一个。 二房就是毒舌二舅舅家,一共五口人。 二舅母赵楠芝,是商人之女。二表哥韩景语,二十一,翰林侍读。大表姐韩之璐已经嫁人。小表妹,也就是早晨那个吵闹的糖宝,叫做韩之遥,与苏妙儿同龄,十五。 最后,就是三房。 三舅母是三舅舅青梅竹马长大的武将之女,听说性子暴躁,只生了一个儿子,叫韩景朗,与苏禾同龄但小月份,是个地地道道的武痴,不爱说话。 大致了解后,苏禾最感兴趣的部分,还是外祖父母。 “小蝶,祖母是什么时候病的?病了多久?” 小蝶掸了掸床幔,有些为难,“这,小蝶不好说,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很久之前是多久之前? 瘫痪一般是神经或者脊髓受损,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外伤,如强烈地外力打击;另一种是内伤,如血管病,中毒,肿瘤等等。 按照年龄推算,外祖父母现在六十往上。 小蝶说的很久以前,就意味着至少十年以上,那时候也不过就四五十岁。 再联系原书上下文,苏禾合理怀疑,怕不是原主母亲执意要嫁给苏开煦,才把自己娘亲气到脑出血导致的偏瘫? 如果真是那样,也难怪韩家不去接她。 苏禾还在想,就听到楼梯被踩得咚咚响。 她抬起头看过去。 “不好了!” 小蝶拦上去,嗔道,“小蹄子慌慌张张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就值得你这么嚎?” “姑娘,遥姑娘她落水了!现在已经没气儿了!” ……!? 苏禾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小丫头面,急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也就不到两盏茶的时间,我们从临街请来了大夫,大夫救了,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溺水多久被救上来的?” “也就一会儿,跟着的丫鬟去给暖手炉子换个炭的时间。可遥姑娘就那么不巧,掉水里了” 溺水时间不长,那就还有救。 小丫头吓得厉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蝶把人扶到一旁安抚,再抬头看,屋里哪还有姑娘的影子。 前世,苏禾八百米4分20秒。 可是这具身体实在太弱,她还没跑多久,就双腿发软,气喘吁吁。 前面带领跑的小丫头急道,“姑娘,快起来些,前面转弯就是了。” “好!来了。” 苏禾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最后百米加速。 终于,在她双腿发软的时候,她看到了一片结了冰的湖,以及围着的一群人。 “让让!” 春桃大声呼喊,“我们姑娘学过医术,让我们姑娘看看!快让开!” “对,让我看看” 苏禾丝毫不顾及形象,立刻挤进去,拍她的肩膀已经没有反应。 脉搏也摸不到。 “我的遥儿啊!你,你快醒醒过来……”一旁妇人悲痛的快要背过气去,声音哽咽得苏禾听了都忍不住落泪。 苏禾继续观察她的状态,也可能 还有一丝机会! 苏禾右手附在左手上,掌根重叠,手指互扣翘起,挺直腰,右掌掌根对准她按压部分,连续按下三十下。 “你,你在干什么?” “救她。” 苏禾没有时间继续关注周围的人,三十下胸部按压结束后,左手压她的额头,右手抬起她的下颌,吸一口气后俯身嘴对嘴送气,直到看到韩之遥的胸部有彭起,她才抬头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吹气。 接着,又是三十下的胸部按压。 循环往复。 心肺复苏极其耗力,苏禾不一会儿就感到虚脱,可韩之遥的嘴唇依旧发青,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禾儿,二舅母谢谢你,可是你表妹她已经没了,你,你别再折腾了,让她好好走” 二舅母看着苏禾,大冷天的,头上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再看着自己的遥儿,依旧睡着,只觉得眼前一黑,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林大夫,快!二夫人昏倒了” 大夫立刻去救二夫人。 周围哭声一片。 春桃看着,也止不住抽泣起来。 可苏禾还是不想放弃:人落水的最佳时间是六分钟以内,小表妹溺水不久就被救了上来,应该是有希望的! 但, 随着时间的推移,希望就变得越来越热渺茫 第19章 起死回生小神医 “大夫人,您就由着她胡闹?” 大夫留心了好一会儿,他原以为苏禾是有什么神仙法子,可这么一看,纯粹就是在胡闹。 苏禾权当没听见。 “春桃,过来,学着我刚刚的动作,给表妹吹气。”这样,她也好争取时间恢复一下体力。 “我来!” 一直沉默的杨翠兰朝,走出来,推开大夫说道,“苏禾,我学会了,我力气比较大。” “也好,三舅母,这样……” 苏禾把要点点明,两人开始换着来。 心肺复苏是溺水的人最好的救助办法,还有一个办法是aed除颤仪,可是那个她现在权限还不够,就算够,她也不敢拿出来。 那厢,大夫嗬一声,满脸不屑。 他活这么大,就没见过如此怪异的法子与冥顽不灵的人。再说,他可是仔仔细细听了脉,人的确没有了。 这姑娘想砸他的招牌,还嫩着呢! “我说你们,就不要再胡闹了。” 大夫拍拍药箱,劝道,“大夫人,这小姐的确没了,她醒不了了您还怀疑我不成?放任这姑娘继续,恐怕肋骨都要被按断了。” “入土都不能为安啊……” 闻言,大夫人攥紧拳头,身子在发抖,却没有接话。 三舅母杨翠兰此时已经做完一轮,她看了苏禾一眼,不知道她这么瘦的身子,哪里来的力气。 “苏禾,的确好像没用”杨翠兰哽咽,说不下去了。 “不,还有。” 虽然变化很微弱。 可是她的身子在发软发热,那就证明体内有氧气流通。 苏禾没时间解释,她沉默地接过她,继续按压,春桃就配合着人工呼吸。 大舅母花玉芬被丫头扶着歪站在一旁,袖口被眼泪浸湿。 “刘嬷嬷,去告诉父亲和母亲。再去找架子来,把,把阿遥放上去,抬回去打扮的漂漂亮的” “是。” “也不知道老太爷和老夫人,能不能扛住”刘嬷嬷见大夫人已经数次哽咽,也不再多说,转头离开。 “动了。” …… 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声轻呼。 这声轻呼,在压抑的嘈乱中,显得震耳欲聋。 “什么动了?” 春桃有些不确信地指着韩之遥的眼睛,“阿遥姑娘的睫毛,刚才,动了一下。” 大夫摇摇头,嗤道,“这是湖边,有风,睫毛吹动了太正常。” 众人一听大夫这么说,又是大失所望。 “又动了!” 春桃激动地看向苏禾,“姑娘,你看,这次是真的动了!”这次不止是睫毛,眼球也开始转动。 众人一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真的醒了!” “是真的,表姑娘真的把姑娘救活了!表姑娘竟然比大夫还厉害!” 直到此时,苏禾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三舅母,你来继续按。” “好!”杨翠兰立刻接过苏禾,继续按压,韩之遥有些不适地的蠕动四肢。 苏禾坐到韩之遥的脸旁边,摸她的颈动脉,鼓鼓有力! “二傻,我需要氧气。” 【宿主,氧气管拿出空间使用一次十万。友情提示,谨防被发现。】 “好,快。” 她将韩之遥的头侧方放,大袖口盖住后,悄悄伸进一根氧气管,待韩之吸满十几口后又拿了回去。 “咳咳咳” 韩之遥被灌入的氧气刺激,吐出来几口水,又过了约半分钟,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看了看四周后,皱着脸,“娘” “娘在!” “娘在呢!”赵楠芝在看到女儿醒了后,不顾一切扑上来,紧紧抱着韩之遥开始放声大哭。 “你,你个坏东西,你可吓死娘了啊以后可不许了” 大舅母花玉芬身子也软了一半,“快,去,去放一挂鞭冲冲晦气!”说罢,也跟着一起哭。 …… “姑娘,你没事?” 春桃麻利地扶起被推倒的苏禾,懵道,“姑娘,我们真的救了表小姐?” 她现在还跟做梦一样。 “是,我们成功了!” 其实,刚刚她也不确信自己是否一定能救活韩之遥,只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罢了,但好在老天爷也在帮韩之遥,所以她成功把她救了回来。 “春桃,你家姑娘我真累走,回去补觉” “好好好!奴婢陪您回去补觉!” 两人才走几步,就听身后大夫喊道,“姑娘请留步!” 回头,就看着大夫朝她们走来,春桃立刻拦在前面。 “有事儿?!” “……庸医。” 大夫一听,脸上一阵青。 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您刚才用的方法,竟然把溺水这么久的人都救了回来,这个方法是?” “这叫心肺复苏。病患溺水一盏茶时间内,救活的几率最大。”苏禾大大方方说道。 大夫一怔。 他抬头看到了苏禾面上的胎记,滞愣几秒后,郑重行了一大礼,“老朽干了这么多年大夫,竟然不知道有此法,也不知道天外有天,以至于小人之心……姑娘,你的办法会造福很多人。” “禾儿呀!” 苏禾抬头,循着声看过去,就见二舅母欣慰笑着,“你先回去休息,真是多谢你,我和你二舅舅还有遥儿,深谢你” “表姑娘真厉害!” 大家七嘴八舌夸起来。 “可不!大夫都给我们表姑娘行大礼了,我们表姑娘怕不是神医!” “没有没有,只是略知道一些……”苏禾看着大家感激的神情,心口顿顿的,有些发酸。 暗处。 卫六默默记下这一切,之后。添油加醋地全都报给了自家王爷。 第二日清晨。 “姑娘,快醒了!” “家里夫人们都来看了好几遍,就连我们二姑娘现在都活蹦乱跳了。不过,她是因为自小练武,姑娘以后可以跟着一起练习。” 苏禾翻了个面。 小蝶不懂自己的乏累。 “姑娘真不起床看看?我们夫人送来了好些漂亮衣服与首饰,快穿好了,说是去内厅给见面礼呢。” 苏禾嗯了一声。 见面礼一定值钱,她现在还是缺钱,如果有aed机器,那韩之遥或许能更早醒过来。 苏禾被两个丫头从床上拽起来。 春桃托了一个小木盒,“姑娘,这都是耳坠儿,您选一套。” “我就不戴耳坠了,戴面纱很不方便,总会勾着。” 苏禾也不愿意让她们碰‘胎记’。 她自己就是个化妆高手,几下就化好了简单妆容。 小蝶暗暗心疼,如果不是这个胎记,大姑娘一定会是大启最美的女子。 到了穿衣服的环节。 苏禾忍了又忍,忍不住吐槽,“这衣服到底有多少件,怎么还没穿完” “姑娘,外面冷……” “是呀!” 一道清丽声音飞进来,“外面可冷了!必须得多穿些!” 苏禾一转头……惊得瞳孔放大…… 第20章 剧毒见面礼 嚯。 她看到红灯笼成精了 灯笼精韩之遥小跑上来,笑出一口白牙,明媚道,“表姐,你可算睡醒了,娘亲让我来接你!” 苏禾看着面前包裹的粽子一样的喜气洋洋的红彤彤的姑娘,咋舌。 人跟人的精力体力差距哦 那厢,春桃围着韩之遥夸道,“表姑娘,我家姑娘要是有你体力的一半,那就好了。” “都是小事儿!” “表姐以后可以跟我一样早起扎马步!再跑五圈。娘还说,明年夏让我去学凫水。” 苏禾: 婉拒,谢谢。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她有八段锦就已足够,这个身体来不了早起扎马步,更不擅长跑步。 苏禾拉起她过来,“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孙太医来过一次,替我仔细检查,说我一切正常。”看着替自己把脉的苏禾,韩之遥眼里爬上血丝,“表姐,多谢你救我,以后我一定对你好。” 她盯着苏禾的脸,好一会儿又说,“表姐,你的脸也不用担心,我常去三春晓做香膏,他们应该会有办法的。” 苏禾笑笑,微微避开。 为了逼真模仿,她用了不少阴影膏,就是为了花宴上让成康帝与柳贵妃对她厌弃。现在当然不能“治好”。 “多谢你,可我更在意心灵美。” “走,去见长辈。” 路上,韩之遥一张嘴巴巴个不停,甚至说到了外邦年关前都要来大启都城朝贡的事。 “谁叫我们韩家是武将第一呢!” “所以,我三叔就被从战场上调了回来,确保此次的都城安全。” 苏禾一路听得脑瓜子不够用,终于到了内厅。 “禾儿来了!” 大舅母握住苏禾的手,左看右看,“没有你的话,我们家今日就不说那些了,都过去了。禾儿,你大舅舅与二舅舅回来了一趟,见阿遥没事就继续出去上值了。” “你三舅舅现在正跟贵人在议事厅谈事情,稍后他会过来。” “我知道了。”苏禾乖巧地笑。 刚好二舅母跑过来,她捧着苏禾的脸亲了又亲。 “禾儿,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我只拿你当亲的疼。”她把手上戴的一对脂白玉镯子摘下来,一个给了跃跃欲试的韩之遥。 另一只,直接套在了苏禾的手腕上。 “好孩子,你在家里好好过,谁跟你不对付,我就为你出头。” “已经很好了。” 苏禾笑笑,“二舅母别这么见外。” 大舅母慈爱笑,“你二舅母这对手镯,可是难得见的精品,一代代传下来的。我也有。刘嬷嬷,拿上来。” 刘嬷嬷端出来一个红木雕花的大盒子。 “谢大舅母二舅母。” 苏禾双手接过来递给春桃,“春桃,收好了。” “哎,好的姑娘……什么东西怎么在动?”春桃轻轻掀开一个角,血霎时液直冲天灵盖。 “蝎子!” \"活的蝎子!” 她一手打翻了木盒,苏禾眼疾手快退了几步,木盒恰好重重砸在了她脚下的地板上,发出了‘砰’的声响。 一盒子的黑蝎子,就这么密密麻麻摔到地板上。 连成一片。 四下爬开。 这 被紧紧抱住的苏禾默默看着地上的蝎子。 她要不要说明一下,其实她刚才的意思是,惊喜,而非惊讶。 这种蝎子带毒,但药效极强,上一世野生的已经接近灭绝,不得已之下,他们入药的才都换成其他类种。 乍一见到这个品种,她,有点兴奋。 蝎子很活跃。 屋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接二连三。 议事厅里,韩三舅听到呼喊声,道了一句失陪,就匆匆往后院赶过去。 李暝渊放下茶杯,“怎么了?” “回王爷,卫六说是屋里出现了剧毒的蝎子,而且都是活体的。” 李暝渊微微一顿,眸子里意味不明。 “她怎么样?” “看来问题不大。王爷,这位苏大小姐自从落水醒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今天又救活了大夫都确认没救了的韩之遥。” 卫一担忧道,“卫六说的红色喷火的罐子,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都发生在苏大小姐的身上,我们是不是要” “休要胡言。” 李暝渊淡淡看了眼卫一,起身向外走去,“记住了,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 “是。” 卫一额间沁出细汗。 王爷的内力是越来越强了。那病如果根除了,又不知道会到达多么恐怖的地步。 “走,安南小国的二王子不是已经到了吗。去会会。” “是,王爷。” 内厅。 正中间,一堆死掉的黑蝎子。 “阿遥表妹,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祖母那个妹妹。”韩之遥提到就气,“她在我们家打秋风十几年,弄得好像她才是韩家的当家人一样,就喜欢干这种事!可偏偏我们没证据。” “你们都杵在门口干什么,养真是白费干粮!我早先就跟老大媳妇说,发卖一些,她还不听。” “瞧着你们我就觉得晦气!” 说曹操曹操到。 屋里几位纷纷变了脸色。 苏禾心里明白了几分,顺着众人的视线一起向门口看过去。 就见一个黑白发交错的老妇人,骂骂咧咧一路走了进来,穿金戴银的,好不富贵。就是一脸的尖酸刻薄相,让人看着就生不起喜欢。 “姨母。”“姨母。” “姨祖母。”韩之遥低头冲苏禾做了个超嫌弃的表情。 “你们都不用行礼了。” 马氏兀自坐到正位,环顾了屋里一圈,“听下人说,那个忤逆不孝的留了个种,现在那个孽种长大了,想回来?你们忘了我长姐为什么瘫在床。我看你们是嫌弃我长姐活得太久了,要把我长姐直接气死,下棺封土!” 苏禾一怔。 “姨母言重了!”二舅母站在苏禾面前,“禾儿到底是妹妹的唯一血脉,还救了遥儿的命!” “二外甥媳。”马氏歪嘴角剔牙。 “她克父克母,是个大灾星。也就你们当她好。这不,她一来,阿遥就落水,差点送了性命。” “姨母慎言!” 马氏动作放缓,语重心长叹气,“老三呐,你也别跟我凶,我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 苏禾三观得到了洗刷。 头一次见鸠占鹊巢,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让人瞠目。 怪不得韩家一直隐忍至没落。 她垂眸看着地上的黑蝎子,好奇,她一个老妇,哪儿来的这么毒的东西? 难道, 有人在种那个东西……? 第21章 她很缺钱吗? “行了,就听我的,人不能留!送回去。”马氏见自己首战告捷,洋洋得意,扶着婆子的手就想离开。 苏禾移了一步,挡住马氏的路。 “姨祖母好。” 那厢,马氏扶了扶满头的钗,蔑了一眼,笑,“哎呦,什么东西在跟我说话呢。没教养!” 苏禾笑了笑,没有让开。 “这些剧毒蝎子,姨祖母还没有给苏禾一个解释呢。不能走。” 她才来这老妇就放毒蝎子,如果她不反击,以后在韩家,她不知道还得被这老婆子针对多少次。 马氏看了眼地上的蝎子,嗤笑一声。 “什么蝎子?我老婆子听不懂。” “还有!你是什么东西,还想拦我?你那个娘生了你这样的灾星,死外面了,你还想回来霍霍家里?自觉些,快滚!” “那又是什么东西在别人家做硕鼠,倚老卖老?” 一屋子人微微瞪圆眼。 看着苏禾。 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替他们说出心声了。 苏禾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满头金饰,坚定缓道,“看这派头,怕是你最不希望我外祖母好起来。毕竟我外祖母好了,您就没有办法狐鸠占鹊巢,在韩家越权发号施令了。” “……”马氏双目瞪得滚圆,心口发虚,声音相反更大。 “你个没有教养的东西,胡沁什么!我与长姐身心一体。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娘那个忘恩负义不重父母的东西,跟人跑了,死在外面,还留个这么丑的孽种回来,你怎么不也死在外面!” “我丑我知道,姨祖母不必次次都提。” 苏禾轻轻吐字,“既然您说我胡沁,意思就是我刚才说的,都是子虚乌有的。那您证明给我看。” “否则,我可不信。” 马氏身形晃了一下,“孽种!孽……” “是了。”苏禾乖巧认下,“ 您都给我冠名孽种了,我不孽一个,怎么对得起您的高看呢。” “您说,是不是?” “孽种,孽”马氏这些年何曾被人骂?她顿时气的嘴唇青紫,上下抖动,头脑发懵。 她指着苏禾,捂住心口,眼一翻,昏了过去。 “哈哈哈!!” “太爽了!” “太解气了!”韩之遥笑得弯了腰。 “你都不知道那个老妖婆在我们家作威作福了多少年!她原本是家里遭了灾来我们家避难的,祖母出了事后,老妖婆夫妇就顺理成章地住在了我祖父母的院子里。癞皮狗一样不走了。” 苏禾静静听着。 以前做医生,也不少遇到这样的极品。 “可是表姐真的会吗?”韩之遥抿抿嘴,“她可是祖母的亲妹妹。” “那苏妙儿就不是我的亲妹妹了?”苏禾反问。 韩之遥眸子一紧,似乎是想到了苏禾的遭遇,低下了头。 苏禾叹了口气,“小表妹,我暂借你一句良言,你用心记着。” “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 “一呢,”苏禾抬手指向那亘古不变的太阳,“就是太阳,”她回首直视韩之遥,手指指向她的心,“第二,就是人心。” 说罢,她趁着韩之遥重新洗刷三观的时间,对小蝶耳语几句。 “去。” “是。” 小蝶表情有些惶恐,踟蹰半晌后,她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表姐,小蝶去干什么了?” 苏禾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跟她说。 “表妹,我来到都城就一直没出过门,光顾着活命了。现在,我特别想出去逛一逛。” “包在我身上!” 报备了大舅母后,两人在家丁的护送下,上了马车,开始逛都城。 韩之遥一路叽叽喳喳介绍着都城的景致店铺,这些苏禾都不感兴趣。 她一门心思想弄钱。 苏禾索性闭上眼,用意念与二傻对话。 “二傻,我现在累计金额一千二百万,已经解锁下一级了吗?” 【是的宿主。】 “接下来,我可能需要给原主的外祖母做手术,医用空间升级到最高级别,需要多少?” 【一千万。】 那意思就是还差八百万,也就是八千两。 “怎么这么贵,我们之间难道没有友情价吗?我的两块玉,你又说不值钱。”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宿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沙雕系统。我,我可以为您申请无限量的云南白药产品供应。】 苏禾叹了一口气。 “不然算了,不开了,钱就存着” 【宿主的需求就是我心所向!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帮您申请的,请敬候佳音您的表妹在叫您。】 苏禾: “禾儿表姐?” 苏禾断开意念对话,睁开眼,“嗯,到哪儿了?” “千味楼。” “大伯母说今日家里不好用餐,让我带你出来吃东西。”韩之遥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包裹,打开,“这是我刚才让婢女给你买的面纱,最新款,你别用帕子了。” “你有心了,多谢。” 苏禾站稳,面前的千味楼共五层,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苏禾看了好一会儿,转头道,“小表妹,你先进去点菜,我想看看这边的房舍。以前,我都没见过。” “好,那你快点。” 韩之遥进去点餐,家丁去停马车,苏禾就去找了几家当铺。 结果,无一不是:不当,不问价。 苏禾当下就气的想扔东西。 他到底哪里收的这么多不值钱的、花里胡哨的破玩意儿! 没办法,她只得暂时放下卖掉这两块玉的想法,进了千味楼。 …… 千味楼,二楼包厢。 气氛有些异样。 五王李暝渊指尖在茶杯延上打转,“你再重复一遍。” “是。” 卫一后退一步,“苏,苏小姐去了五家当铺,想要当掉您送她的两块无价之玉。您放心,都城的当铺都在您名下,掌柜的都认出来了您的玉,所以,全都拒绝了。” “她很缺钱?” 卫一摇头表示不知,她对这个未来王妃的许多行为都不解。 “嗯。” 是他疏忽了。 “卫一,准备几万两银票,我晚上有用。”李暝渊静静吩咐道。 “是!” 王爷可真是宠苏大小姐,他还真没见过王爷对哪家女子这么上心的。 有戏。 两人正准备继续聊回正事儿,就听门口的护卫来报,“爷,六爷来了,随行的有吉乌王子。” “又是六爷。” 卫一叹了口气,止不住抱怨,“王爷,您就惯着六爷,他就会添乱和抢您的功劳……属下多嘴了!” 李暝渊轻轻捻着薄胎茶杯,回味着梦里反复出现的画面。 “就且让他闹。”他的声音与刚才相比,明显变得冰冷。 护卫领命出去,关上门。 没多一会儿,门又被推开。 “王爷,六爷鼓动吉乌王子在调戏女子,那女子好像是苏家的大小姐苏禾。” 卫一只觉得眼前一晃。 屋里哪还有王爷的影子? 第22章 没事,她会反调戏 千味楼一层,堂厅。 “小姐,为何躲我?” 苏禾往左,他往左。 要不是这里这么多人,她非得让男人感受一下电击棒的快乐。 “果真如同哥哥给我的画册上一样,大启还真有蒙面纱的姑娘,想必一定是绝世的美女。”画册两个字,男人说的极其暧昧,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书。 “不如去我的厢房?”男人拦在苏禾面前,暧昧道。 苏禾叹了口气,实在是懒得搭理。 “这位公子,可使不得啊!”店小二上前,男人一掌推开店小二,低笑道,“我对她一见倾心,为何使不得?” 倾你奶奶个腿儿 “小二哥,谢谢你,还是我来。”苏禾说罢抬起眼,目视着面前的男人。 心中,小小惊艳了一下! 小麦色肤质,一副上佳的长相,狐狸眼含情脉脉,左脸一个深深酒窝。好看是真的好看,却意外是个混球。 不经意间,苏禾瞄到了男人左耳上的两枚紫黑耳饰。 视线再从耳饰慢慢转移到男人头发上坠着的、身上系的装饰宝石上。 绿色的,晶莹的翡翠宝石。 外邦的? 她看到那人的容貌时就猜测是外族,再看到耳饰与宝石,当下十分确定,而且,这公子哥,看起来身份不低。 小表妹说过,近期外邦会来大启朝贡,这人怕不就是其中的一员。 与外邦人的正面交锋,自古以来都是可大可小的,苏禾不愿意招惹这些人。 最重要的是。 她是绝不会相信这个外邦公子对她一见钟情的狗屁话。 一个番邦重要人物,千里迢迢赶来大启朝贡,专程选择在都城最大的酒楼、千味楼,就是为了来偶遇她? 说给三岁孩童听,孩童都得唾一口。 可是,如果说是与左相嫡女、韩老将军外孙女制造暧昧的见面,就合理多了。 那么,究竟是谁一直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公子,我并不认识你。” 小麦肤色男人,提唇一笑,笑的周身蒙上一层光晕。 “我是吉乌,现在认识了。” “” 苏禾承认他赏目又野性,可是她在现代有网络,什么样的男人她没见过? 这个男人想对自己用美男计,总体还行,可是,还差那么一点感觉。 “所以呢?”苏禾问。 “认识了,所以呢,”她转身看了一圈围观的人,“这里的我都认识了,你问问他们是不是都要邀请我去他们的包厢,看我的模样?” “自然不能!” 千味楼里常来常往的都是大启的有钱人,见事态不对,三三两两围了过来。 “小公子你逾矩了!” “这里是千味楼,可不是云间来,小公子看起来是外族人,竟然当众污言秽语扰我大启的良家女。这成何体统!” “小二,还不赶快报官去!” 一时间,围着苏禾的男女老少越来越多。 吉乌见状,不但不退,反而靠的更近,淡褐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苏禾,“我只是想看看姑娘容貌,何曾污言秽语?” 他又走近了一步。 此刻,两人之间只有半步之遥。 “你们大启人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吉乌觉得,姑娘就是我读的那本书中的,颜如玉。” 还挺执着。 其实。 苏禾想,如果是在前世,有这么一个帅哥对她甜言蜜语,她说不定头脑一热,就把人往酒店拐了。 可惜,现在她是在大启。 她左手才要与苏家断亲,右手就与外邦勾连,是嫌弃自己这条命捡的太容易,还是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 要整她的人,可真是费心了。 “吉乌公子,我与你素不相识。” “可是你又是一见倾心,又是月宫仙子,弄的我们好像宿命注定一样。” “也罢!” 苏禾作势要摘面纱,“我在母亲坟前发过毒誓,谁见过我的真容,我就嫁给谁。” “既然你这么想见” 苏禾身姿高挑曲线柔美,上身微微前倾,目光淡淡落在吉乌的下半张脸上。 她一手摘下面纱扣,另一只手,慢慢攀上他的左耳,去触碰他的耳饰。 意念一动,她的手瞬时多出一枚银针! “那就来。” “呵”吉乌被苏禾的主动惊住,一时竟忘记了自己下来的目的,反而直勾勾盯着苏禾的手与双眼 这样的女子,不正是他梦中的! “吉乌,醒醒!” “不能看!” 一道少年音插入,吉乌应声被撞了出去,再被远远抛出外围,几个等候已久的人上前快速把他带离。 与此同时,春桃恰好走了进来。 见此,她冲开人群就往里闯,可待她冲到了人群里,却发现姑娘压根不在原地。 姑姑娘呢? 她的,那么高的一条姑娘呢? 千味楼二楼,厢房里。 苏禾坐的端正,对面,把她掳来的男人静也在坐着,他喝着茶吃着点心,勾得她肚子馋。 可是,命更重要。 苏禾默默起身,想离开。 李暝渊倒了一杯茶,声音冰冷,“这茶,是特级贡品,年余仅产二两。” 苏禾一听,立刻掉转头回来。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先喝杯茶再上路,多拍拍马屁,一定能全身而退。 【宿主,请挺起你的脊梁骨!】 “挺什么脊梁骨,这是书里,面前这位大佬的功夫高的压根就不合常理,牛顿见了都得竖个大拇指,我现在顶多就能买到一电击棒,你让我挺直?” “你行你来。” 系统:沉默 苏禾叹息一声,打量着面前的人。 饶是见过那么多美男,苏禾还是得感慨一句:这个人虽然五官普通,但是身形与气质极佳,完全是她没有见过的那一挂。 上次,虽然拥抱的时间极短,但是他胸口硬邦邦的,硌得她些许心猿意马。 就是,脸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坐。” “好。”苏禾扶着椅背坐下,“明人不说暗话。这位公子,常言道事不过三,你这么一直跟着我,我会怀疑你有意于我。可是,我与你是不可能的。” 李暝渊默默看了她一眼,把翡翠茶杯推到苏禾面前。 “怎么不戴面纱?” “你不是说,谁见了你的模样,就得娶你。” 苏禾一怔。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从那两句话中听出了,不满意? 他不满意什么? 嫌弃她? 苏禾尴尬又不悦地摸摸脸,嘟囔,“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说那个话就是唬他的,再说,要是见过我的真容就得娶我,我应该嫁给你才对” 说罢,苏禾抬起了头。 第23章 诊金,收你区区五万两 “难道,你想娶我?” ‘哐’一声,李暝渊手中的茶盏倾斜,热茶尽数倒到他手上 。 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苏禾呆楞住:这是什么新惊喜!看他每次出场都这么牛气拉风,竟然怕调戏? 大启的女子自小三从四德,可她不是啊。在上一世,小姐妹们分享给她不少撩汉手段,她一直忙工作,苦于无时间练习。 现在,她突然有些心痒痒。 真想试试看。 “你的手疼吗?快让我瞧瞧。” 苏禾伸手就要去拽李暝渊的手,可她忘记身上衣衫袖口宽大,烧热水的壶被衣袖推倒,眼看着沸水就要浇到苏禾手臂上,李暝渊伸手就扣住水壶。 ‘滋啦’一声响后,水壶被摔到几米外的地板上。 “爷!” “爷,你没事儿!” 护卫如临大敌一样把苏禾围起,等着李暝渊的发落。 “我没事,”李暝渊把手浸入卫一端来的清水中,视线移向罪魁祸首苏禾,“你们退下,别吓到她。” 卫一:? 他们还没动作呢,明明是她吓到了他们! 再说。 看苏小姐的表情,那哪里是害怕?这才哪到哪儿,怎么就开始偏心了 李暝渊睨了卫一后,看向苏禾,宽慰道,“你若是想喝这个茶,虽然只有二两,也能让你喝饱,你不用这么心急。” “” 苏禾这才缓过来神。 她是想喝那茶吗? 那她不是想试探试探,他的脸皮到底有多薄吗 出师未捷身先死,她难道不是撩汉的材料? 瞥了眼他的手,苏禾心里很过意不去,她把手缩袖子里,从系统空间里取出烫伤药膏,打开挖了一指头。 “手给我。” “苏小姐,你这个又是什么”卫一想上前阻止,却被李暝渊一个眼神喝退。 “别管他们,你继续。” “噢,好。” 李暝渊看着她苏禾拉过来自己的手,熟练地将指头上的油脂状膏药敷上、匀开,看着她额前的碎发在细微的暖风里飘起。 苏禾被他看的,耳廓发烧。 “你知道我是苏禾,左相苏府家的,苏禾。”苏禾问。 “嗯,知道。” “那天在绕城河里,你为什么救我?” “碰上了。” “那昨天呢?” “也是碰上。” 苏禾嘴角抽抽:你猜我信吗? 这还怎么聊! 真想,拍桌子走人。 药膏凉津津的,在苏禾的指腹按摩下,渐渐融化成晶莹的水珠,吸附到她的指尖,李暝渊感到手上的烧疼很快地减了下去。 按着按着,苏禾职业病犯了。 她的指头慢慢滑向了李暝渊的脉搏,李暝渊警惕地眯起眼,但却顺着她把自己的手翻过,便于她摸脉。 苏禾不知,此时在她没看到的角落,暗卫已经准备好了一击击杀。 苏禾老神在在地摸着脉。 李暝渊则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 越靠近,她身上的疑团就越多,梦里预言说她能救自己性命,难道说的就是她的医术?如果她真的医术超群,那也就证明,他的梦,也是真的。 如此,母妃当真 那厢,苏禾酝酿半晌终于开口。 “抱歉刚才突然那么信口胡说。你知道我是苏禾,就该知道我现在身上可能还背着婚约。” “虽然你救了我,还不止一次,然而”苏禾一个大喘气,“我是不能以身相许的,但我可以用其他方式报答你。” 她这么说,既保住了恩公的脸面,又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苏禾觉得,极好。 …… 李瞑渊:…… 李瞑渊面上冷静,心里却对苏禾的这种明确划线的行为,感到十分满意。 “为什么是可能背着婚约?” “还能是什么。”苏禾撇撇嘴,“我不想嫁,人家也不想娶呗。娶了可能也才白娶,他又享受不到。” 李瞑长眉一挑。 他这是被嫌弃不能……不能人事了,是吗?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他即使再努力维持,也不禁破了防。 李暝渊故意加速内力冲撞,瞬间气息翻涌。 苏禾刚还在信口胡诌,渐渐地,她不再说话,按着他脉搏的手指却不停调整,眉头慢慢蹙起。 沉思半刻。 忽的,她松开了李暝渊的脉搏,猛地站起身。 “我表妹还在等我吃饭,我就不留了。”苏禾起身走了几步,又转头把手里的烫伤药小铁盒放下。 “你,你救了我两次。” “以后若是需要我,你,你可以找我” 最好不要她。 这人的脉搏乱的让她怀疑人生,且不说他体内多种毒性胡搏,就说各种外伤对身体的损耗,已经多的让她瞠目结舌。 这都还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了。 “苏小姐。” 苏禾猛地一滞,微微转头,“您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我一定守口如瓶!” 李瞑渊看着她,无奈笑了笑,“你的诊金不要了吗?” “卫一,给苏大夫拨一千两。” “多少?”苏禾连忙转身,眼睛里的喜色快要溢出来,“公子说给我多少诊金?” 李暝渊笑笑,“嫌少了?” “不不不!” 把一次脉搏,一千两,看十次,那就是一万两!若是给他把病看好了,怎么也得小五万两。 这人竟然这么有钱? 那为什么给她两块不值钱的玉? “你说爷给你的玉不值钱?” 卫一听到苏禾的吐槽,眼惊得珠子都快掉出来。 爷那两块玉,白色可以调动所有暗卫,黄色可以去大启以及域外任意的钱庄取钱,她竟然说爷的玉不值钱。 “啊没有!” “我没有嫌弃的意思”苏禾尴尬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把心声说了出来。 “关于玉的事,以后再说。”苏禾一步一步往回走,走到茶桌前,两只灵动的眸子在李暝渊的面上扫视。 “这位公子,我呢,幼时虽不得宠,可是却有幸遇到一位神医,那神医每日在后宅祠堂处,教我医术。” “我正规学习十年有余,之后就把他送走了。” 李暝渊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嘴角却止不住微微挑起一个弧度,“哦,是吗,继续说。” “总之,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医好公子你的病。” 苏禾挺直胸膛,举起一只手,五只手指乍开。 “看在熟人份上。” “我只收你区区五万两!” 第24章 救下华府小公子 苏禾一番斗志昂扬的表态后,厢房却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们不要退缩,嫌贵我们可以讨价还价的。” “万事好商量,做生意不都这样。” 见他们依旧都没有什么反应,苏禾只得忍着心痛,压下大拇指,“四万两白银,也可以。” 卫一紧紧攥着刀柄,手肘带着整条手臂开始颤抖。 “你是说真的?” “是真的吗!” 这一声声质问,听起来像藏獒在吼。 苏禾身下慢慢挪,朝向李暝渊那一侧挪,“你不要这么激动,男人情绪要稳,否则容易气虚,气虚会导致脾虚,脾虚你就找不到媳妇儿了。” 卫一: 李暝渊眉眼染了一抹笑意。 “你怕他,不怕我?” “怕。”苏禾如实回答,“可是我被狗咬过,我心里有阴影你最起码不咬人。” 卫一脸色一僵。 李暝渊差点憋不住笑,他捏捏住受伤的手,说道,“我觉得你更怕我,否则,苏小姐手里的银针是怎么解释?” 苏禾一愣。 李暝渊托起她的手,“故技重施?” “刚才在厅里,你就拿出了银针准备刺吉乌王子,你可知道,两国之间,王子被刺是多大的事儿?” 苏禾不忿。 “他当众调戏我,我有人证物证。我不过想让他说不出话而已,两日后就能解。” “当真?” “君子一言。” 苏禾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了他,索性不装了。 “那也让我猜猜,你肯定非富即贵。可即使如此你却还是一身重病,那就说明,你找不到好的医者了。” “您想要好的身体,我想要钱。” 苏禾松开手掌,手心里横躺着一枚银针,“看在你救了我几次的缘分上,我再给你打一个骨折价,两万八,不能再少了。” 李暝渊似笑非笑看着苏禾。 并不应答。 苏禾叹气一声,“你们有钱有权的人疑心怎么都这么重?”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苏禾不得不想一个法子,“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去医馆,我现场治疗几个给你看看。” 话音才落,就听厢房外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卫一推门问道。 “是华老太师的孙子华子逸小少爷,他与苏府二小姐一起来吃饭,华小公子突然犯病,看来快不行了。” 说什么来什么,生意这就上门了! 苏禾拉着李暝渊的手就往外跑,“快,我可以展示给你看,我绝对值那个价钱。” 两人手拉着手出门。 千味楼已经一片混乱,才下楼,就看到几个家丁抬着一个七岁的幼童往外跑。 “让让让,快救命啊!” 幼童的脸刷白,嘴唇青紫,已经进气少出气多,这样颠簸,恐怕马上就得交代。 “放下!” “快放下!” 苏禾松开李暝渊的手,冲下人群,“快把他放下!” 她才要冲到孩童面前,就被身边重来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推得一个踉跄,苏禾脚踝一崴,身子倾斜眼看着就要摔倒。 此时,身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他状若无事地伸手轻轻一揽,苏禾就被扶正,稳稳站直。 “谢谢!” 苏禾轻轻说了一句谢后,看向苏妙儿。 苏禾没时间跟她废话,手掌一翻银针锁在指尖,径直抵向苏妙儿脖子,“再乱动,我废了你!” “你你敢,我不动了还不行吗” 苏妙儿吓得捂着脸,一动不敢动。 春桃此时终于看到了自家姑娘,她擦去眼泪,挤开苏妙儿,“姑娘,春桃可找到你了!” “好春桃,快帮忙!” 苏禾对着人群大喊,“小二哥,清场闭店半日!” 店小二与掌柜的才要说话,就收到了东家的示意,立刻招呼千味楼的伙计们,安排客人离店。 人还未走净,可是苏禾已经不能再等。 她从空间拿出听诊器,跪下为华小公子把脉。 小公子的脉搏已经十分微弱,颈动脉还能摸到但起伏也不大,再多一分钟,这华小公子就得交代在这里。 苏禾从空间里拿出速效救心丸,塞进他嘴里。 “春桃,拉开他的衣服,打他的手肘处,用力!不要停。” “是。” 春桃照做。 苏禾拽开又从空间里取出一整套银针铺,对准他的神门穴、内关穴、至阳穴、膻中穴、心俞穴一针一针刺下去。 一阵忙活下来,就听‘哼唧’一声,华子逸开始回气。 苏禾看了一眼四周,悄悄从袖子里拉出一根氧气管给他吸了几口氧。三管齐下,华子逸终于开始自主呼吸,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活了。 命算是救下来了,可是后续还是得手术才能长大。 手术一词原本就是中医首创,手术刀也都是中医范畴。前世,苏禾做过多场大型手术,经验积累丰富。 她完全有信心能够把他治疗好。 可无奈,冤家路窄,她与华氏互看不顺眼。这次,就看他们华家,请不请她苏禾了。 “姐姐?” 华子逸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苏禾,他才不过七岁,小奶音听得苏禾心软。 可是一想到他是华氏的侄子,苏禾又觉得不得味儿。 “姐姐救了我的命?” 华子逸伸出手,抓住苏禾的手,“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刚才不能喘气,可是现在我一点儿也不难受了。” 华家的小厮一直趴在门口,听到华子逸说话了,都浑身发软烂泥一样爬了进来。 “表弟!表弟!” 苏妙儿也吓得不轻,拎着裙子就跑了进来。 苏禾见状,悄悄抽回氧气管,“小家伙,我不是你姐姐。” 她指指小跑过来的苏妙儿,“那个才是你姐姐。” “可我讨厌她,她……” 苏禾没空搭理小朋友,也不想当调解员,“回去好好养着,不过,小家伙你记住,这天下能救你的,只有我。” 说罢,苏禾这转身看向二楼的青花瓷瓶后,伸出了五个指头。 得意洋洋。 李暝渊看着她,眉眼间越发柔和。 他垂下眼收回目光,看向卫一说道,“取十万两给她预付做诊金。” “是。” 卫一退了半步,“不过王爷,六爷说让您去见他,还有那位安南国的吉乌王子。” 李暝渊把玩着手上的银针,目光似冷萃的冰碴。 “我已经警告过小六,不许碰苏禾,他却敢挑唆吉乌去,我这弟弟,似乎是不准备认我这个哥了。” “走。” “苏禾喜欢钱,就让他们多赔些钱。” 第25章 马户又鸟 那厢,华府的家丁匆匆忙忙把华子逸抬去医馆。 千味楼的堂厅瞬间安静了不少。 “姑娘。” 春桃走近,围着苏禾,“奴婢刚才看到姑娘袖子里伸出来了绿色的管子……” “没有,你看错了。 春桃想了想,坚定点头,心道:她家姑娘如今是得了山神庇佑的人,有了常人不通的法术,以后她可得替姑娘好好遮掩。 主仆对话刚落,就看到许久不见的韩之遥踉踉跄跄从外面跑了进来。 “表姐,你还在这里?我以为你落水了!我都吓死了!” “……落水?” 苏禾摇头,“没有啊,我一直在千味楼,刚刚是出了一点事,不过都解决了。” “可是。” 韩之遥指着苏妙儿一行人的背影,“苏妙儿说,你掉到泯河里了,让我快去救你!我都懵了……” 韩之遥说罢一愣。 “她竟然骗我!岂有此理,看我不削她去!” 韩之遥与苏妙儿一直都不对付,这一次还能善了?她上去就左右开弓,打的苏妙儿抱着头四处逃窜。 “韩之遥!” “你跟你那个表姐一样,没教养啊你是狗吗,啊,别咬我!” “我呸!”韩之遥边打边骂,“我是狗,那你苏妙儿就是阴沟里的蛆虫,又蠢又笨,还一肚子坏水……臭不可闻!” 围观的两家仆人都傻了眼,劝又不敢劝,只能在一边急的干转。 “两位小姐,别打了……” “快拦着点啊……” 苏禾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少女们互相拽头发。 真有活力呀。 半晌,她吩咐道,“春桃,快去。” “是,姑娘,我这就去拦着。” “……拦什么?”苏禾一脸看乐子的小表情,“你去,别让我们家遥遥吃亏了。” 春桃:…… 韩家与苏家的这一战,可谓是惊动了半个都城。 惊得深宫中帝后都听了一耳朵。 “陛下,您看?” 成康帝放下折子,眼底满是探究。 韩家今早在朝堂上闹,闹着要给外甥女苏禾与左相断亲,如此大不孝之行径,韩家竟然也应了! 家里大人朝堂上闹,子女就立刻有样学样,在千味楼前闹,把大启名门贵女的声望踩在脚底下。 番邦已经有人陆续抵达,这要是被看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坏的影响。 这一切,拨云见雾去看,都是因韩淑怡的女儿。 苏禾。 默默无闻了十六年,一进京就接二连三闹出事情,他倒要看看这个被左相弃之若敝的女儿,到底有什么神通。 “明日,柳贵妃是不是要在御花园举办花宴? 叫上太后,还有皇后,一起去。” “是……” 韩府。 韩之遥躲在苏禾背后,偷偷探出脑袋,被亲爹瞪一眼,又往后缩。 “韩之遥,你给我过来!” 韩之遥怕她爹,推推苏禾,“姐,你替我说句好话。” 这么怂? 刚才不是挺虎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都哪里去了。 她也怕二舅舅呀,他那张嘴…… “二舅舅。”苏禾挡在她面前,仗义执言道,“妹妹她没错,您要是想罚,就罚我。” “好呀,你们姐妹情深是,去!”韩二舅一点面子都不留,“你们两个都给我去抄《女诫》,十遍,抄完给我。” 苏禾:…… “爹爹,姐姐才来,你也罚呀!” “夫君,禾儿才……” “你别劝了。” 韩二舅黑着脸,“你是不知道,这事儿闹的满城皆知,大嫂现在还在跟华氏周旋,你们两个都是贵女,当街互殴,发钗尽乱,以后是不是不想嫁人一辈子当姑子了?” 苏禾一怔。 她倒没关系,但是影响到小表妹,不是她所想的。 苏禾正想着怎么解释,就听到外面一声声“老夫人”的问安。 “二外甥啊!” “你可算回来了……” 厅中人一愣,这老妖婆怎么又来了? 马氏捏着帕子,哭哭唧唧被王嚒嚒扶了进来。 “我这可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我已经跟长姐说了,这就收拾收拾回去。以后,我就再也不能陪她。你让长姐好好注意身体,千万不能因为某些不肖子孙而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韩二舅拧拧眉。 他最看不惯这老妇惺惺作态,可是没办法,为了母亲,他必须得忍。 “姨母怎么说这话,母亲最知心的就是姨母了。上次姨母回去祭祖,母亲一直等着您,她最听您的话,您在,才肯吃药。” 马氏听了,眼底划过一丝得意。 她不听自己的也不行啊。 “哎吆!” 马氏夸张地张大嘴,“这不是那孽种吗,早上还指着我的鼻子骂呢,怎么跪在地上?这是又犯错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呢,也不是那计较的人,给我跪着磕几个头,我也就把这件事放过去了。” “姨母!” 韩二舅夫妇怒瞪,就要发怒回怼,苏禾立刻拦下,摇摇头。 这样倚老卖老的病人,她熟,就万万不能接招。 缓了缓。 忽地,苏禾捂嘴笑两声。 “小蹄子,你笑什么?”马氏不悦地问。 苏禾抬头,看着马氏,“自然是笑你啊,你觉得自己不好笑吗?” “马户又鸟。” “……什么马,你什么意思?” 马氏听不懂,但是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她也不与苏禾说,转头看向韩二舅。 “二外甥,我也听不懂这个小妮子的话,话我就摆在这里了,我与这个孽种,我们俩只能留一个!她在,我就走!” 苏禾听了,立刻对韩之遥眨了眨眼,示意快接话! 韩之遥立刻会意,大开大合地做了一个“您请”的手势,喊道,“来人啊,快快送姨祖母上路。” 一语双关。 韩二舅夫妇俩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垂下眼,不做表态。 “老二,你说句话呀!” “外甥媳妇?” 马氏一个个问询,两人皆恭恭敬敬行礼,却依旧没有表示。 马氏这下懵了。 大话她都已经说出口了,现在他们的意思明显就是不欢迎她,让她走。 她, 她怎么能走! 在韩府他吃的好穿的好,有数不尽的银钱,还有一群下人伺候着。回到婆家,她就什么都不是! 今日,她听到这苏禾又在外面犯事儿,闹的是满城皆知,连带着韩家的名声受了影响。 这不就是上赶着的好把柄? 所以,她就立刻赶了过来。 可是,怎么兜兜转转,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此时,二舅母的贴身女使走上前,恭敬道。 “姨老太太,马车已经套好了。现在赶马上路的话,明日一早就能到了。” …… 第26章 他的心跳好快! 马氏一张脸,青紫交加,煞是精彩! “你个没眼力见的小蹄子,主子们说话,你插什么嘴?” 她转头盯着苏禾与韩之遥。 忽地,她双手一抬,往自己膝盖上锤,唱着喊道,“我可不活了!“” “我一把年纪,被一个孽种打脸欺负!你们韩家就是这么尊长的?也不怕说出去被人追着尾巴骨骂!韩家都是一群不孝子孙啊……” 撒泼打滚。 韩二舅笑,“来人,既然姨母在这里住的不舒服,还是把姨母送回马家!字姨母这是想落叶归根了!” “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走!” 马氏一见趋势越跑越偏,她气的腿一蹬,眼白一翻,人嘎一下装昏了过去。 “送去院子里休息。”韩二舅吩咐,人,不能这么送走,否则后患无穷。 几个婆子赶紧把人抬了下去。 …… “又昏又昏!” 韩之遥跟在后面呸呸了几口,“倚老卖老,臭不要脸!” “韩之遥!” 二舅母拉着女儿,示意她看自己亲爹的脸色,现在,她再贫下去,可就不止是十遍女诫了。 “……禾儿,你救了遥儿,二舅舅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真的会医术?” 苏禾并不打算隐瞒,她点点头,看了春桃一眼。 春桃立刻接上,“二舅爷,春桃是姑娘五岁的时候在祖宅祠堂的后山捡来的。 那时我得了重病,被父母扔掉,奄奄一息,是姑娘与一位银发老者救了我的命。那银发老者好像是是名游历四方的神医。” 苏禾接话,“二舅舅,我十年如一日跟着神医的学习,这才有了独步天下的医术。” 韩二舅:…… “你就贫,禾儿,二舅舅问你,那你能为你外祖母治疗吗?” “我想试试,我一直在准备好,可苦于见不到。” 韩二舅眉心一蹙。 这倒是。 这些年父亲母亲只喜欢叫马氏夫妇,他们几个想去见见,都会被骂出来。 “不过舅舅,我已经想好了对付姨老夫人的办法,明天一早就见分晓。” 入夜。 苏禾洗漱完,爬到床上。 “二傻,我很快就能赚到钱了,你的医药空间确定是最高级的?” 【宿主,我是沙雕系统的最新顶级250版本,我的一切都是最顶级的。】 …… 是250很骄傲嘛? “二傻,你也知道,我独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 【宿主,云南白药可以为您不限量供应。另外,总数额满两千万,系统可为您申请升级到金牌250版沙雕系统。】 “金牌沙雕……有什么用?” 【土地粮食翻倍,各种物品价值不变,量翻倍,医用空间可以带入两人。】 苏禾腾一声坐起来! “好好好!” 【宿主,有人……】 系统隐去。 “……春桃?” “小蝶。” 为了方与系统更深度的交流,她让春桃和小蝶都睡在外间,可是她若是动静大了一些,小蝶会第一个醒过来。 这次,两人却都没有动静。 很不寻常。 苏禾翻手从空间里取出强光手电筒与电击棒。 一打开,屋里瞬间亮如同白昼。 意念对话:“二傻,至于这么亮吗,不知道的以为我这里被流星击中了呢。” 【系统:所以,它叫强光手电筒。】 罢了。 苏禾换成扑通手电,正眼观四方,就见一黑影从身边闪过。 她挥动手中的电击棒,可对方行动太快,她不但没有打到人,反而有种自己被人当猫逗的错觉。 来来回回几次。 没几下,苏禾手上的电击棒就脱力而出。 对面人顺势接过电击棒,苏禾只觉得手里又多了一个沉甸甸凉津津的东西。 这个做派,怎么如此熟悉? “是你吗?” 沉木香气从身后丝丝钻入鼻腔,“是你!别装神弄鬼了!” 苏禾转过头,就看到那张寡淡到没有任何可以关注的点的脸,她身子故意向后撞了一下。 嗯,硬邦邦的胸肌。 别来无恙。 “你来就来,为什么弄的这么吓人?”苏禾没注意,自己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可察的娇嗔。 只对他。 李瞑渊嘴角微微提起。 “你这里里外都有韩府家丁看守,还有两个丫鬟在外,我总不好大摇大摆走进来。” “所以?” “我把他们暂时迷晕,翻窗进来。” “……”苏禾不懂,迷晕了为什么还要翻窗,走正门不也没人拦着? 李瞑渊想说,他更喜欢苏府,那里更方便两人见面,得想个办法,把苏府给苏禾。 “苏大小姐,我来是为了……” 李瞑渊回头看向苏禾,眼睛瞬间不悦地眯起,心情莫名有些异样。 她竟然在看金块,不看自己! 那厢,苏禾正张嘴在咬手里的金砖,硌牙,沉甸甸的,得有小两斤了。 一两黄金十两银,两斤黄金就是二十两黄金,这一块也就是二百两白银了! 合计购买力一两银子一千,那就是二十万。 见个面就给这么多。 出手可真大方! 苏禾抱着金砖笑靥如花,脸上的胎记生生被她的十分颜色压了下去。 李瞑渊看的视线发直,他咳咳两声,偏开头,“你不喜欢玉,只喜欢金子?” “不会!” 苏禾抱着金砖小跑过来,“你给的我都喜欢!” 甲方爸爸。 ……扑通,扑通…… 苏禾的话,到了李瞑渊耳中剩下的是:你,我喜欢。 李瞑渊人皮面具下的皮肤,竟然有些灼热到发烫。 玉也好。 金块也好。 她喜欢,就都给了又何妨。 反正他多的数不清。 苏禾握起黄金在他面前晃,“你有什么事吗找我吗?”要加班也是可以的,只要加班费给的足够。 李瞑渊回过神来。 “我因为要救一个人,被伤了……” “伤了!伤哪儿了?” “外伤还是内伤?别怕我都拿手。”苏禾不待李瞑渊说完,就拉着人坐到桌子前,“来,我先把个脉……” 有话说,中医把脉,说说笑笑还好,可要是脸色一直沉着,一句话都不多说。 那就严重了。 苏禾此时就是。 “我知道很难治疗,你能为我缓解,我就已经十分满足。” 李瞑渊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半年前他还能握长缨枪在战场上厮杀,近来却已经没有那么长久的耐力了。 他能感到他的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 他迫切想知道,面前这个谜团一样的姑娘是不是真的能救他的命。 他一刻都不想多等。 “苏大小姐,你能不能……” 他低下头,恰有一阵风袭来,苏禾半束着的发,打到了李瞑渊的脸上。 他突然的惊醒,心跳疯狂加速。 苏禾感到脉象有变,抬起头,如宝石般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越发摄人心魄,几缕长发在她脸上移来荡去。 “你说什么?” “公子,你的心跳,太快了……” 第27章 受伤,让她心疼 “公子,可得淡定些。” 苏禾瞪着明亮的眼,笑道,“你不用担心,也别怕,我从不夸海口,我说能治就大概率能治,不过,我可能需要” “多少银子?” 苏禾一怔。 她还没张嘴,对方就看透她了。 跟有钱人说话就是爽快。 她收回手,莞尔一笑,“既然你这么诚心问,我就先收你八千两白银。我当然知道,贵了些,但是” “可以。” 李瞑渊垂下眼,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什么时候能开始?” 苏禾:…… 当初为了从左相那里要点钱,她演技都快飙到成影后了。没想到离开相府,她的发财之路竟然如此坦途。 看着灯下男人矜贵的模样,真是越看越赏心悦目,脸,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身材好气质好,性格也好,不就够了? “公子,你且等我给你算算。” 苏禾掰手指,“明天我有宴会要去,后天也不行,嗯……你得等我把我身上可能的婚约彻底推了,就可以开始治疗。” 退掉婚约? 可就目前状况来看,嫁给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她难道在苏家祖籍有中意之人,还是看上了吉乌。 “为什么要推掉婚约?”李瞑渊有些不悦,问。 苏禾眨眨眼,促狭笑笑。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是我私人的事。你的烫伤见好,新伤口在哪里?我瞧瞧。” 李瞑渊看了苏禾半晌,才默默地将领口拉开一条极小的缝。 “这,这里。” 烛光下,他的耳朵与脖子显着变红了。 苏禾一看,乐了。 伤口在脖子上,两厘米见长,细细长长一条。 如果来的迟了一些,这个伤口可能就得自愈了。 眼见男人的耳朵红到发暗,苏禾作为合格的乙方,怎么能让金主爸爸的面子落地? “我觉得,还是有些严重的。” “你别动,我去箱子里取药。” 苏禾故意跑到床头柜翻了几下,翻手从空间里取出生理盐水,棉签,云白创口贴,才过去拉着椅子坐下。 想了想,又站了起来。 他太高了。 苏禾站着,也不过比他高了半个头,“挪过来点,我给你清理创口。” 李瞑渊心里暗暗骂了卫六,卫六说要制造伤口好让她心疼,才能拉近两人距离,又说伤口一开始不能太大,容易吓到人。 可这么一个小伤口…… 他都不够丢人的。 回去就罚卫六校场跑马二十圈。 “头仰一些,再偏一些,”苏禾拿棉签沾了生理盐水,“我给你涂些药。” 李瞑渊瞥了眼她拿出来的没见过的物品,见怪不怪。 上次他取走的东西,使用后效果不错,刚刚他夺下的东西,回去也可以让卫三研究研究。 苏禾见他不言语,也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夜寂静 ,烛光闪烁。 两人距离极近,苏禾的呼吸与轻微的喘息声,在李瞑渊耳边无限放大。李瞑渊渊屏气凝神,微微偏开头。 苏禾清理的极其小心,贴上创口贴后,最终大功告成。 就像完成了一个亿的大项目。 “公子,好了。” 李瞑渊人皮面具下的脸,已经红的快滴血,他取出一块红色玉佩,递给了苏禾。 “这又是什么?” 苏禾摆摆手,推回去,“这个太贵重了,您留下。我有金块就够了!上次那个白色,也是您留给我的?” “拿着。”李瞑渊不由分说把玉佩放进苏禾手里,苏禾还不待拒绝,他人已经消失无踪。 窗户扇动,吱呀作响。 “哎!” “这就走啦” 苏禾翻看手里的红色玉佩,满心无语,“我又不是乌鸦,喜欢收集五颜六色的亮晶晶东西。这卖又卖不掉,只能摆着当纪念品。” 苏禾把玉扔进系统空间里,“二傻,估个价。” 【宿主,无价。】 她就知道,又是一块没用的东西。 “姑娘。” 小蝶掌灯疾步走了进来,“姑娘,刚才不知怎么的,我与春桃都睡了。方才看到姑娘这里窗户都开着,姑娘是闷气吗?” “哦,有点。” 看到小蝶没事,苏禾也就放心了,“那块花鉴,老太婆拿走了吗?” 小蝶左右看了两眼,关上窗。 “眼看着就要下第一场雪了,姑娘可小心染了风寒。” “按照姑娘说的,奴婢在花鉴上涂了药膏,奴婢请姨老夫人的亲近婆子来,混说了几句话,那婆子真当这个花鉴是个稀罕的玩意儿,偷偷拿走了。” “是吗,那太好了。” 明天可有好戏看了。 “姑娘快休息,明早我们二姑娘就要来叫门喊您穿戴了。奴婢在外间守着您。” “好。” 小蝶熄了灯,合上今日才换上的厚帘子,虚掩着门。 苏禾见人走了,就从空间里拿出电热毯铺上,盖上羽绒被,又抱着暖水袋,缓缓睡去。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你说什么!” 韩之遥清脆的声音在从一楼响到二楼,“表姐的花鉴丢了!花鉴怎么会丢呢?我去看看!” 二楼,春桃着急地在房里翻,“姑娘,您再想想,到底放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啊,就放我的梳妆台上,没了呀。”苏禾一大早被从床上揪起来梳妆,心情不佳。 “这可如何是好!” 小蝶已经将小院里的十几个婢女一一盘问,还是没有问出下落,只得吩咐二等丫鬟去报信,“快去,报告给大夫人,就说表姑娘的花鉴丢了,去不了贵妃娘娘的花宴了。” 一听这个,韩之遥更是坐不住了。 她大跨步走进来,站到苏禾身边,“表姐!你再仔细想想,没有花鉴,进不去的。” “那就不去好了。” 苏禾打了一个哈欠,如果能不去更好,可是贵妃娘娘既然亲自派福公公来,苏禾有没有花鉴,其实都不影响。 “表姐你别闹,你知不知道那花鉴与贵妃娘娘那里的对牌可是一一对应的,你要是不去,就把贵妃娘娘得罪了,那可不是小事。” 苏禾无奈,她真的是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还要早起。 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后,她才睁开眼看小表妹。 今日小表妹穿的一身嫩绿色长裙,一条粉嫩的披帛,粉色发钗,衬得她娇俏可人。 “遥小姐穿的可真精神!”春桃夸了一句,继续找。 “我穿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听说萧萋萋也去!萧萋萋,表姐你知道是谁吗?我们大启第一美人!我跟她呀……” 萧萋萋 苏禾瞬间清醒过来。 原书的女主萧萋萋,终于上线了。 她刚要继续打听,就听到楼梯踏得砰砰作响。 “姑娘,表小姐,姨老夫人突发重病,浑身发红痒痛难耐,大夫人让奴婢来接两位。” 苏禾眼睛一亮:好戏来了。 第28章 恶人先告状 两人被丫鬟婆子们拥着到了内堂。 如今天越来越冷,快步走了一路,苏禾才稍稍暖和。两人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乱哄哄一片。 “痒啊,痒死了!” 是那老太婆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鸭子。 “来了来了,两位姑娘,”大舅母身边的刘嬷嬷迎了上来,低声道,“表姑娘,姨老夫人一口咬定说是您使的鬼。” “谢谢嬷嬷提醒。” 苏禾被韩之遥拉着进了门,绕过影壁墙,进了内堂。 两人都吓了一跳。 屋里地上有两个红肿成了猪肉的人,如果不是嬷嬷提醒这就是姨老夫人与她的贴身老婆子,苏禾还真认不出来。 她们是把花鉴放嘴里咬了吗?否则不应该这么严重啊。 不过这样一来,人倒显得不刻薄了。 有失,也有得。 “你这个挨千刀的贱蹄子、孽种!你到底施了什么咒术,让我难受成这个模样!你快快快给我解药!”马氏又哭又叫,就要往苏禾身上扑。 韩之遥与两位舅母见状,紧紧地把人围在了中间。 二舅母赵楠芝破口。 “姨母,禾儿昨天回来听训后就一直待在小妹的院子里抄写《女诫》,她都没有出来过,怎么给你下咒?您老眼昏花,许是自己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怎么都怪到禾儿头上?” 马氏一滞。 “你你不要护着她,这就是她做的!” “我在韩府住了十几年,给我备餐的小厨房都是我的人,从来没有出过岔子。怎么她一来,我就肿成这副模样,连大夫都不能为我医治?” 大舅母蹙眉:“姨母先省点力气,你两个,快替姨老夫人挠挠止痒。” “是。” 大舅母转过头,看着苏禾。 “禾儿,姨母这突发的病,家里的大夫都看不出来,姨母闹着要见你。好孩子,你如实说。” “大舅母以为,是我做的吗?”苏禾反问。 “这” 花玉芬是当家主母,姨母这件事她万一办不好,就会牵扯到韩家。昨日见面礼被换成了蝎子,今日晚些时候又当面冲了一顿,要说谁最有嫌疑,就只有苏禾。 “大夫人。” “小蝶有事要报。”小蝶见缝插针地福了福身子。 “你说。” “是。” 小蝶看向苏禾,“表姑娘归家后的确没有出过门,一直把自己闷在屋里抄写。两位姑娘一起出门前,表姑娘却专程差奴婢去跟姨老夫人赔罪呢。” 小蝶话音一落,不光大舅母,韩之遥与另外两位舅母也都狐疑地看着苏禾。 苏禾这几日的光辉事迹,家里几位都知道,信她的话,实在难了些。 小蝶与苏禾互换了一个眼神。 “来。” 小蝶从二等女使上接过厚厚一沓子宣纸,恭敬地递上去,“大夫人,这是表姑娘抄写的《女诫》。” “哎呀。” “已经抄了这么多了?” 大舅母花玉芬接过宣纸,拧着眉看了许久。 苏禾低着头,恭恭敬敬。 其实,是打印的。 大启的字她看不懂,只勉强写了五六个字,就让二傻按照她的字体模仿,打印出来这厚厚一沓。 没想到,大舅母花玉芬看着看着,竟然开始流泪。 想来当年,小妹可是大启第一美女,文武双全,更是写的一手好字,可是,她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不光长相不行,字都写的这么歪七扭八 断亲! 这亲必须断! 小蝶与苏禾对视一眼,又道。 “大夫人,表姑娘出去的时候,奴婢请了姨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婆子,就是”她歪头辨认了片刻,“好像是就是这位全身发肿的王婆子,去姑娘房里坐了坐。” “是吗。” 大舅母看向苏禾,眼里满是怜惜。 苏禾点头,说道,“是啊,禾儿想,姨老夫人毕竟外祖母的妹妹,我作为晚辈的确做的不好。” 韩之遥看的迷迷瞪瞪,“所以呢?那就不是表姐喽” 苏禾顿住,摇摇头。 她围着两位猪头走了一圈。 “大舅母,禾儿突然想起来,我昨日在贵妃娘娘赏赐的花鉴上抹了药,就怕有老鼠啊什么的把东西叼走。姨祖母怕不是……” 韩之遥一拍手。 “说到这个,大伯母,表姐的花鉴可丢了!如果真去不了贵妃娘娘的花宴,贵妃一定会以为姐姐拿乔,降罪于韩府的。\" 此时,一直在地上挠痒的两人,都愣住了。 “什么花鉴?什么降罪……” 马氏狠狠瞪了手下的王婆子,小声怒道,“你个蠢货,怎么回事?” 一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大舅母花玉芬尤为不悦。 柳贵妃极受宠,权势滔天,这次贵妃亲自派天使给苏禾递花鉴,若是丢了,岂不又是韩家的罪过? 花玉芬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姨母,还请把花鉴拿出来。” “我,我拿什么?” 马氏又挠了几下,几条可怖的血痕瞬间起了又消,,“大外甥媳妇,你竟然怀疑我,我怎么可能拿那个东西。” 苏禾见她死鸭子嘴硬,也不急着与她对峙,反而对着大舅母说道。 “大舅母,别冤枉了姨祖母才好。” 马氏一愣。 这死丫头怎么突然转性,替她说话了? 苏禾看了马氏一眼,笑着继续道。 “今日我若是不去,柳贵妃一定会开罪于我,到时候我就实话实说,我想贵妃一定会体恤禾儿,派宫里人下来查。” “他们都是宫里的厉害人物,一查,就水落石出了。” 查? 宫里人来查? 马氏听的心惊肉跳。 她就是一个妇人,在宅子里称王称霸还行,可是一听贵妃天家这些字眼,立刻就软了骨头。 见状,苏禾立刻朝大舅母眨眨眼。 “大舅母,事不宜迟,我们快去找找,人多力量大,大家都去!” 大舅母花玉芬一愣。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苏禾这是给她制造机会呢。 十几年了,十几年了,她终于有机会,能搜一搜这位姨母的院子了! 第29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来人,把王婆子拿下!” “是!”应声,韩三舅的两位军中下属,器宇轩昂地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架起了王婆子。 “让她带路!” “我们去找贵妃娘娘赐下的花鉴!” 马氏一见这排场,立刻收了哭声。 “这这这” 这下她也顾不着自己浑身的痒痛,连滚带爬地起身,厉声问道,“大外甥媳妇,你什么意思?” “你是想去搜我的住处?” 马氏猪头一样的脸实在挺吓人,花玉芬吓得心里一咯噔,暗暗稳住自己,长叹了一口气。 “姨母,难道您不愿意与我韩家共进退吗” 马氏又是一愣。 “我当然愿意,我的意思是” “姨母” 花玉芬如今也学聪明了,她拦住马氏的话,也学着苏禾,先发制人。 “姨母,说句不好听的,您在我们韩家借住这么多年,也该看得出,我们家如今日落西山,势力渐微。 父亲常年不出门,家里三位爷也都不敢在朝堂出头。这次,如果不能逃得过天家的惩戒,我们韩家很可能再次被打压!” “一打到底!” “恐怕,就再没出头之日了” 苏禾刚开始以为大舅母是在说话恐吓马氏,可是大舅母的神情与姿态,都不像演出来的。 她偏看向二舅母三舅母,两人眉宇间也是化不开的愁容。 原书上提过一嘴,韩家这些年势渐微弱。 苏禾原以为是大启重文轻武的原因,可是这么一看,不全是。按照常理往下推,武将之家得此下场,要么是功高震主,要么是得罪了宫里人。 总不能是皇帝陛下喜欢韩淑怡,没得到,所以因爱生恨。 苏禾还在发散思维,就听韩之遥嗷一嗓子。 “走!一起去找花鉴!” “你个小妮子,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马氏一掌推开韩之遥,拦在门口,忙挥手让自己的人来,“你去,去找那劳什子花鉴,拿过来给大外甥媳妇。玉芬呐,听我的,找到花鉴就行,这件事就这么结了。” 闻言,花玉芬默默看了苏禾一眼。 苏禾摇摇头,示意大舅母安心。 “姨祖母。” 苏禾慢慢说道,“您这是想去销毁证据吗?” “你胡说什么!” 马氏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肥猫,跳了起来,身上配饰撞得叮叮当当。 她浑身痒,看到苏禾就无端的更痒,“你个小蹄子,我与你大舅母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这些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她转向花玉芬,“玉芬呐,家和万事兴!这个孽种她与自己的父亲都闹的不合,满都城人人皆知。她才离开苏府,就又来我们韩家闹,她就是个灾星,你就不怕她把韩家也搞散了!” “姨母慎言!” 二舅母站到苏禾面前,丹凤眼冷冷看向马氏,“姨母,禾儿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们有眼睛自己会看。现在我们说的是找花鉴的事,禾儿再不去赴宴就要降罪,这才是目前的大事!” “不问自取就是偷!” “她王婆子偷了东西,姨母要是想证明清白,应该求我们一起去找才对,怎么反而骂起禾儿了。” “就是!你就是心虚!”韩之遥添上一句。 马氏被问地嘴张张合合,一时不知道怎么辩解。 “表姐,你怎么说!”韩之遥问。 “我觉得,二舅母说的对。”苏禾接着说道,“姨祖母,我让大家一起找的原因,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一屋子里的人静了下来。 都看向苏禾 。 苏禾不慌不忙道,“我昨晚把解药也藏在了花鉴里,只有我能打开。姨祖母,再不解毒,您的皮肤恐怕要开始溃烂了。 ……哎,都是苏禾的错,我没事为什么要在自己屋里的自己的花鉴上,涂药呢……” “…” 马氏摸着自己的脸,想象着那个画面,两眼一翻,又要昏过去。 大舅母预料如此,刘嬷嬷拿出臭鼻烟壶,在她鼻下绕。 马氏实在臭的装不了,只得哼哼醒过来。 现下,无论她想什么招,到底是拦不住气势汹汹的韩家人,一起被拖去了她的院子。 大启长安街。 韩家马车,晃晃悠悠往宫门赶去。 “我不理解。” 韩之遥气鼓鼓地咬着点心,“大伯母为什么不赶走她!” “她都快把我们韩府的家当全搬到自己院子里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多奇珍异宝!她竟然还美其名曰,是祖母为了防止我们败家产。你说她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就不给自己积德!” “祖母和祖父还相信她,不愿意见我们!” “真是气死我了!” 苏禾默默看着韩之遥,递过去一杯热茶。 “别干吃点心了,当心呛着,喝点茶。 韩之遥接过茶,“表姐,你为什么不生气?你是不是不把自己当韩家人看?” 这是哪儿的话。 她哪里都没当啊。 她是苏禾,又不是原主,不过是觉得在这个书里无聊,有‘亲人’陪着也是好的。 “没有。” “你别气了。” 苏禾默默蹭蹭喝了口茶。 马氏在韩家呆了十几年,舅母们能一概不知?可见就是不能说罢了。 怪道她觉得韩家穷,竟是都被那老货偷走了。 她考究了马氏的心理,猜测她院里屋里的应该都是小头,她既然偷了这些东西,肯定会找个她觉得安全的地方藏。 放在她院子里的,她还可以用怕韩家子嗣乱花钱的理由来找补。 可是,若是把韩家的东西私自运出去肥她自己,那可就犯了大启律法了! 她说通了三舅舅,让他们最近几日时时刻刻盯着马氏小院的动静,不能打草惊蛇。 现在, 就等鱼儿上钩了。 “表妹,上次表姐我借你的道理,你还记得吗?” 韩之遥点头,“世上不能直视的,是太阳与人心。” “正是!” 苏禾神神在在道,“这次表姐再借你一个,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 “什么意思?” “我给你举个栗子。”苏禾想了想,“马氏这么多年一直用孝道绑架你们,他知道,大启重孝道。 现在我们只有她的手下人偷东西的证据,但这不足以搬倒她。如果她反反咬一口,四处开始传播韩家的不好,我们是不是吃亏?” 韩之遥点点头。 苏禾一脸的孺子可教也。 “所以呢,不能逼她太紧。我们要抓到她犯了大启律法的铁证,只要铁证在我们手里一天,她就不敢说什么,反而还得与韩家齐心。四处为韩家说好话。\" 韩之遥听得大脑cpu都冒烟了。 “乖乖!” “表姐,你怎么这么厉害!” 韩之遥一把抱住苏禾大腿,“我以后跟你混,表姐,今天你可得帮我个忙!” 苏禾得意笑笑,“你说。” “大启右相萧家的嫡女,萧萋萋,她从小就欺负我,表姐你帮我教训教训她!” 第30章 一群古代小太妹 “苏大小姐,你可算来了!” 马车停下,车门一打开,就见福公公正站着等。 福公公健步如风,笑着伸手扶苏樯,“你要是再不来,老奴都得去韩府再请你一遍了。” “苏禾不敢。” “公公今天面色红润,是有什么喜事吗?” 苏禾虚扶着福公公第二手,跳下了马车。 “还不是苏大小姐你的药,”福公公笑的眯起眼,“老奴给了太医,说都是好药,痛风多年的房太医吃了一粒,没多久就不疼了。我也吃了一粒,你瞧瞧” 福公公跳了跳,还转了一个圈。 苏禾也有些惊喜。 没想到二傻的医药空间这么厉害,她以为怎么都得吃上些时日,没想到一粒就解决了。 【宿主,我是顶配的沙雕系统。】 “二傻,有你,是我的福气。” “苏大小姐,愣什么?” “还有大喜事儿呢!” 福公公笑道,“老奴把药献给贵妃娘娘,娘娘献给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服了后,大喜!说是今儿要赏你!” 苏禾也有些吃惊。 “多谢福公公!”苏禾福了福身子,又拉着韩之遥一起,“我们姐妹叩谢太后娘娘、贵妃娘娘的厚爱。” 她袖中手一翻,翻出了一块玉。 可是,一想到这块玉不值钱,苏禾还是默默把玉放了回去。 在大启,琉璃比黄金还值钱。 她思索片刻,从袖系统空间里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琉璃玉兰小盆栽,又取了一盒布洛芬。 “福公公,这个小玩意是我与妹妹孝顺您的,还有这个,”苏苏把药塞到福公公袖子里,神秘秘道,“这可是好东西,头痛牙痛肚子痛,身体无论什么地方痛,都可以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缓解。” “是嘛,这么神奇!” 面纱后,苏禾毫无羞愧地点点头,“这个是我那去世了师父教我炼制的,我只给过公公您,公公可不能说出去。” 两人相视一笑。 英雄相惜,心有灵犀。 韩之遥在一旁看的眼睛发直,这可是福公公啊,以嘴软心冷心硬着称的陛下面前的大红人,福公公啊! 表姐什么时候与福公公成了忘年交? 福公公收下东西,笑着说道,“今天啊,那位也来了咳咳咳咳韩小姐,您的对头萧家小姐也来了。” 苏禾与韩之遥看了对方一眼,同时福了福身子,“谢谢福公公提醒!” 福公公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过来,引两位小姐进去,苏大小姐,我得赶紧回去了。” “是,公公您慢走。” 苏禾与韩之遥两人跟在侍女后。 这都十一月底了,按理说哪还有什么花可以看,可是柳贵妃能办花宴,这就侧面说明了柳贵妃的受宠程度。 不过,福公公特意告诉她说成康帝也来了,是为什么? 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 两人刚上了桥,就见侍女往后退了退。 苏禾正想着这也没到啊,就听几道女声在距离两人不远处响起。 “韩之遥,你竟然没淹死,还真的来了!” “还有,我若是她,在千味楼面前被那么多人围着看打架,我可没脸参加花宴。” “何止没脸参加花宴,我都不愿意见人了哈哈。” “” 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没完没了。 苏禾淡淡地看着面前围着的千金们,这不就是前世的校园霸凌翻版吗。 在前世,她收治过好几个因为被校园霸凌而产生轻生念头的女孩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现场直播了。 韩之遥红着脸要骂回去,苏禾却一把拉住了她。 “她们一直都这么对你?” 韩之遥叹口气,“不止呢。因为我们两家祖上就有仇。从小她们就骂我打我,还在大庭广众下扒我的衣服。他们捆在一起,就喜欢欺负人! 不过表姐你放心,我长大了,我这就骂回去!” 苏禾拦住她,“狗咬你,你还咬回去?” 韩之遥一愣,“那我就这么忍了?” “那必须不能,”苏禾微微一笑,“我有法子让她们之后一个个来跟你道歉,你选哪个?” 韩之遥子自然选后者,“表姐,我听你的。” 她们两个窃窃私语,引得对面的嘲笑声更大了。 “瞧瞧,一个傻子一个丑八怪,两人还拧成一股绳了,笑死人哈哈哈!” “萋萋,快来,快来看好东西!” 苏禾一怔。 与韩之遥同时抬头看过去。 远远的一片粉红色云朵,翩跹而来,细瞧瞧,不正是大启第一美人,原书的女主萧萋萋。 眉如远黛,目若剪秋,长发飘飘,的确是个美人。 也不知是原书作者的审美问题还是其他,这个第一美人一路上下巴都微微仰着,苏禾看得到她两个不对称的鼻孔,总觉得不舒服。 “表姐。” 韩之遥推推苏禾,“你别自卑,你要是没有这块胎记,可比她漂亮多了!我小姑姑,那可是大启文武双全的公认第一美女。” “萧萋萋也就看着好看,但心思可多可坏了。” 苏禾静静听着,没说话,两人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两人刚走了几步,忽然有几个千金凑上来把她们挤到栅栏边,抬腿就踢她们的小腿。 韩之遥护着苏禾,可挡不过她们人多,扑通一声被绊摔在地。苏禾眼疾手快拉住韩之遥,才没有让她落水。 可是听声音,腿一定淤青了。 “你们干什么!走开!”韩之遥一个个推开她们。 “哈哈哈!” “你们看看,韩之遥生气了。一点儿玩笑都开不起!” “萋萋,我听说那苏禾脸上有一块大大的胎记,现在都不敢摘下面纱,待会儿贵人见到,肯定吓坏了……” “我还听说,她克死了她亲娘,就是个克星!大灾星!我们得离她远一些。” 萧萋萋默默瞥了两人一眼,一脸看不上的模样,帕子遮嘴道。 “你们别这么说,她一定因为这块胎记受了很多白眼与嘲讽,真让人心疼” “萋萋,你太善良了!她们啊,不配哈哈”又是笑作一团。 此时,风乍起。 一院子的娇俏佳人,各色衣服随着风飞扬,赏心悦目。 苏禾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她反手拉着韩之遥从她们的上风口处,径直走过去,手里的痒痒粉,也顺着风,悄无声息地飘到了那一群贵女身上。 在所有人看来,她们俩都是任由欺负的人。 萧萋萋一帮人更是得意了! 殊不知,此时宫内四处都有人在观察她们,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随时报告给陛下,以及贵妃娘娘。 成康帝听完,眸色深沉。 他抿了一口茶,“爱妃,小五选中的那个丑女苏禾,能救人还很能忍啊。” 柳贵妃听不出是夸还是贬,轻声说道,“陛下” “都喊过来。” 成康帝吩咐下去。 韩淑仪啊,朕倒要看看,你的女儿又能如何与众不同。 第31章 阴沉不定成康帝 “陛下!” “娘娘……” 内侍官焦急的喊声,由远及近,“有六七位千金落水了,现在廊桥那边一团乱” 柳贵妃惊得起身,她看了眼成康帝后,又默默坐下,“陛下,要不,臣妾先去看看?” “不必。” 成康帝尝了一颗果子,起身往外走,“朕与爱妃一起,朕也想看看这帮小丫头们到底在斗些什么。” “是。” 柳贵妃面色有些难看。 方才苏禾没来的时候,花宴一片其乐融融,这苏禾一来就有千金落水。 联想到苏禾这几日在都城的传闻,很难不让人怀疑,她身上真的有某种奇怪的霉运。 小五偏偏又非选中这个丑女苏禾! 这可如何是好? 思及此。 柳贵妃挥挥手,叫来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传了个口信出去。 “还有一个,快!” “都救上来了吗?这都快腊月了,落水可不是小事。” 千金们此刻钗发尽乱,全身湿透,嘴唇冻得发白,早起半个时辰化的妆,此刻也全都糊成一团。 “韩之遥,是不是你跟你表姐推的我们?!” “说啊,是不是你跟你表姐报复我们啊嚏!” 姐妹俩淡淡看着不说话。 此时,萧萋萋也冻得发抖。 好在她天生丽质,妆容本就朝着清水芙蓉去的,因而倒显得十分令人恋爱。 可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冬日落水更是头一遭,她抹去脸上的水,下意识就要去训斥苏禾与韩之遥。 “你们” 她一抬头,余光却瞄到明黄衣服在假山石林中忽隐忽现。 随即,她脸色一变,立刻改变了口向,期期艾艾道。 “你们别这么说,可能就是我们自己掉下去的” “萋萋!” “你怎么还这么善良,你这样只会被韩之遥那个没有教养的人欺负!” “就是,你看看她们俩,我的衣服全部湿透了,为花宴我花了十金买的。就是她们使坏,我们不能放过他们!” “就是,不能放过她们!” 苏禾看着义愤填膺的贵女们,心中若有所思。 原来萧萋萋喜欢这一套:自己扮柔弱,七拐八拐挑拨风向,让别人出头,最后好名都归她。好深的心机。 像韩之遥这样没心眼的,那不是一套一个中。 “你,你们岂有此理!” “简直信口胡说!” “”苏禾欲言又止:看,上钩了。 韩之遥怒目而视,掐着腰指着那几人,“明明是你们想推我和表姐,是你们自己推错人了,你们自己落水也怪我们?” “我韩家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们敢” “——陛下驾到!” “?”韩之遥小脸一苦,未说完的话卡在牙关,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廊桥上,力量之大,苏禾脚底都感到了震动。 表妹,果真能屈能伸 此时,以萧萋萋为首的贵女匍匐在地,苏禾也慢慢蹲下,裙子这么大,她可以灵活地跪。 成康帝身材挺拔,五官虽不出色但是端正严肃,久居上位的王者霸气让苏禾都忍不住点个赞。 后面跟过来的女人一身绛红色华服,黑发长直披在肩上,走起路来步态蹁跹、步步生莲。 “陛下,您等等臣妾啊。” 柳贵妃小碎步快走跟上,在贵女里看到了一个系着面纱的姑娘,看起来体态轻盈。 到底是韩淑怡的女儿,想来也不会长得太差。 寒风,乍吹过。 千金们抖了一圈,环佩叮铃咣当。 寒风,持续吹过。 以萧萋萋为首的贵女们止不住地抖,好几个已经冻出了鼻涕,可是陛下依旧没有请她们起,也没有差人送她们去暖阁换衣物。 成康帝不急不慢走着。 他见一地的飘零的娇花,待朝上受的憋屈发散的差不多时,才稍微加快了速度。 周遭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去。 只有水滴声与千金们哆嗦带着配饰响声,清脆入耳。 “那个是苏禾?起来回话。” 苏禾慢慢起身,“臣女是苏禾。” 成康王似笑非笑,“爱妃,这个苏禾的确与众不同啊,难怪小五喜欢。” 柳贵妃配合着笑,“是呀,是不通。” 成康帝不让苏禾跪,却也没让落水的千金们起身。 这群落水的都是萧右相一派的,最近他们实在是嚣张,成康帝刚好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 “苏禾?” 苏禾福了福身子,“臣女在。” “说说看这里是怎么回事。” 苏禾默了默,如实答道,\"回陛下。臣女与表妹才走上廊桥就被这一群人追着骂,内容实难以赘述,臣女与表妹并不放在心上,想快些离开,可这几位就开始推我们,却没想到自己掉进水里,却反过来构陷臣女与表妹。\" “臣女与表妹,现在都想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这样的!” “陛下,我们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是被推下去的。” 韩之遥听了,哼一声。 “好笑,什么无形的力量!我看就是你们自己人互相看不上,互相争斗,反而把屎盆子往我们身上扣!呸,不要脸” “咳咳” 成康帝挑挑眉轻咳,几人立刻噤声。 柳贵妃见陛下在敲打右相的人,很是满意,连带着对苏樯也高看了一眼。 “陛下,这些事都去臣妾的花室里说,瞧瞧这几朵娇花,冻得瑟瑟发抖呢。” “呵呵。” “不急,我总不能只听一家之言。” 成康帝在娇花中扫了一眼,“萧家萋萋,你来说。” 萧萋萋见陛下话里话间都在维护苏禾,只道,“陛下,臣女不知臣女站的好好的,就听她们几个突然大叫,之后就被她们几个不小心拉了下去。” “萧萋萋?” 感到被背刺的几人怒气冲冲看向萧萋萋,把身上的水珠同时往她身上抖,萧萋萋气的脸红,可无奈,只能在心底暗暗骂蠢货。 成康帝眯起眼,把一切收入眼底。 他乐于见她们之间产生芥蒂,因而满意地呵呵笑了两声。 突然,他话锋一转,看着苏禾。 “苏家女,你脸上的面纱,要摘下来吗?” 第32章 救下十皇子 苏禾正发呆,突然被点名,她一愣。 “回陛下,臣女貌丑,实在不敢冒犯圣颜” 就在她背台词的时候,左前方的石林里,突然传出一阵孩童的大哭闹声。 苏禾怔住,细细听。 这哭声断断续续,听起来一点儿都不爽利,反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处,使得气息不流畅。 “陛下!” 福公公小跑了过来,踉跄跪下,“十皇子,十皇子刚刚同太后皇后一起过来,吃了一个果子,卡卡住了” 十皇子。 书里可没有提过这个皇子,不会就是因为吃了果子而窒息夭折的。 成康帝脸色一白,两只手拽着龙袍下摆,疾步往来时路走过去,忽地,他停下。 “苏禾,你不是才救了韩家女,你跟我来!” “陛下,臣女……” “陛下看上你,是你的荣耀!还不快跟上”柳贵妃训斥。 “……是。” “表姐!” 苏禾冲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可是,怎么就这么巧? 听着孩子的哭泣声越来越微弱,苏禾知道自己没走退路,她治不好,韩家一定会受诘难。 无奈,她只得请缨,“陛下,我得先过去!” “快!” 苏禾转头就跑。 等到苏禾循着声音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约两岁大的孩童,此时孩子正面朝上,脸色青紫,浑身发软,眼白已经翻了出来。 身边,两名妇人边哭,还不忘在用力拍打他的后背。 “停手!” “不要再拍了!” 苏禾拽着裙摆,飞奔过去挤开两人,“把孩子给我,我来试试。” 苏禾接过孩子,立刻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她跪地,把孩子面朝下岔开双腿放在自己左腿的腿上,孩童胸口抵在她的膝盖处,右手沿着固定的地方按压!不停按压。 此时,后面的成康帝与柳贵妃才姗姗来迟。 一看十皇子被这么暴力对待,柳贵妃先一步斥骂,“这……成何体统!” “苏禾,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可是十皇子!”柳贵妃跑的额头全是汗,她上前就要拉开苏禾。 苏禾被拽的踉跄转头。 她跑的太快太急,这具身子又太弱。 此时,她面纱露出的额头部分全都是大颗的汗,汗流进了她的眼里,再从眼眶里出来,往面纱下钻。 汗水把她的眼眶腌得通红,但她没有时间与空闲去擦汗。 “东西必须吐出来!” 手里的十皇子,几乎不进气,她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海姆立克的操作上。 “天爷啊,她到底行不行”花宴上已经到了的千金细语。 “这是什么乡间土法子,竟然敢这么用在十皇子身上。” “就是啊” “这要是治坏了,罪责可不小啊” 此刻,苏禾无暇关心其他,她越来越心急。 已过去一分多钟,十皇子如果再不呼吸,即使后面吐出来卡的东西,大脑也会永久性创伤。 一个两岁的小孩子,往后余生该怎么过 似乎是为了回应她,“噗”一声,一颗大坚果从孩子的嘴里掉了出来,接着就是‘哇哇’的大哭声。 众人大喜! “哭了,哭了!” 苏禾心里欢喜却并未松懈,她用宽大的袖口遮住孩子的口鼻,从空间里拿出氧气管子,插进了他的鼻腔。 孩子感觉鼻孔不舒服,越哭越大声。 肺活量不错。 苏禾适时捂住孩子的嘴,防止他因大哭导致呼吸性碱中毒,她慢慢哄着孩子的脸色在一盏茶后,终于变得红润起来,哭声也渐渐平息下去。 就在此时,苏禾突然把自己的面纱揭了下来,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呜哇!”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十皇子,突然暴哭,小胳膊腿一直往另一侧扒拉,“有丑八怪!皇祖母救我” 吆,挺会骂人,看来脑子没坏。 看在小奶音的份上,原谅他。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十皇子,小孩长得实在讨喜,像个白面团子一样,可可爱爱的。 苏禾见他不搭理自己了,这才挂上面纱,把孩子递回两个妇人手里。 “孩子还小,你们做家长的,一定得提防吃大颗坚果或者水果,可得记住了哦!” 糟糕,职业病犯了。 成康帝&刘贵妃: 众人: 被叮嘱的皇太后与皇后,点点头,“记住了。” “你是?” 苏禾把眼睛里的汗水都擦干净后,才发现面前的两位妇人穿衣打扮都极为庄严贵气,发丝丝入冠。 噢,完了。 刚才福公公说什么来着。 说皇太后与皇后带着十皇子。 苏禾眨眨眼,看着面前大启最尊贵的两位女人,长舒了一口气,“臣女苏禾,见过太后,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面色古怪,她看向太后,“母后,这就是左相跟韩淑怡的女儿,苏禾。” 皇太后还在哄十皇子,现在她也不管下面人的尔虞我诈,她有这么一个小孙子养在膝下就够了。 “你就是苏禾,好孩子,让我看” 她想到小十大哭说的话,息下了想看苏禾真面容的想法,“你救了小十,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苏禾摇头,“这是臣女该做的,臣女不敢求赏赐。” 皇太后听了这话,又对苏禾高看了一眼,传闻说她被散养在老宅,几乎没有请过老师,没想到却这么守礼。 “痛风的药,我用着很不错。” “你抬起手来。” 太后从手腕上拨下来一个翡翠冰水中手镯,替苏禾戴上。 苏禾出神地盯着手镯,在面纱下咬住唇,好歹没有笑出声。在前世,一只这样的翡翠冰水中手镯就得卖到四千万,更何况这是皇太后的! “谢太后。” “嗯,好好好……”皇太后高冷的很,她把十皇子交给奶嬷嬷,在皇后与柳贵妃的搀扶下起身。 “皇帝呀,我也没有心思了,你看着怎么赏,皇后,你也留下。” “是。” “是,儿子儿媳恭送母后。” 皇太后走了几步,回过头,“这次的花宴,办的很好!继续!” 柳贵妃一听,喜上眉梢,她偷偷看了苏禾一眼,作出恭敬,“谢太后” “恭送太后!” 一院子里的贵女,看到好不容易见到的太后就这么离开,一个看一个,都恨上了苏禾。 她们打扮的这么好,却输给了一个丑女。 那丑女不就是误打误撞救了十皇子吗,有什么了不起! 那边,十皇子趴在奶嬷嬷的肩头,两只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直盯着苏禾看,直到被石林挡住。 “皇祖母,她是母妃吗” 第33章 飞花令,满堂彩! “小十乖,她不是你的母妃。” \"她是……” 皇太后思虑片刻后,接过十皇子在怀里拍了拍。 “她呀,可能是你六皇嫂。”这么一个妙人儿,即使再丑,也是宝,老五怕是没那个福分了。 众人目送太后一行人离开。 一场虚惊总算落下幕。 由于帝后与太后的突然参宴,以及连续两件突发事件,导致这场花宴比以往的任意一场都显得特别。 柳贵妃牟足了力,一定不能砸了自己花宴的牌子。 她先令落水千金们去暖阁换衣裳,之后,就宣布花宴正式开始。 花宴共分三场,分别是:飞花令、才艺以及献宝。 韩之遥头疼得很。她是见过表姐的字的,鸡扒一样。 反观苏禾,倒是淡定得很。 她就想砸自己的招牌呢。 刚才一不小心留下了好印象,后面的环节她势必要给上面三位留下坏印象,才能摆脱与皇家继续纠缠的命运。 第一场,便是飞花令。 柳贵妃接过一橙黄色的丽格海棠,走到成康帝面前。 成康帝接过海棠,扫视一院子的娇花千金。 “今日是柳贵妃的花宴,虽然如今非春夏,但贵妃这里百花盛开,就以‘花’字为眼,行飞花令。” “朕先来,花近楼高伤客心。” 柳贵妃看了一眼苏禾。 担忧尤甚。 她笑着道,“陛下,臣妾听闻左相长女苏禾,自小替父在祖母跟前尽孝,怕是没有接触我们都城的飞花令,臣妾想……” 成康帝呵呵笑了两声,目光如炬。 “爱妃莫担心,朕觉得她可以参加,贵妃难道不想看看苏禾能不能给我们惊喜?”他转过身看着皇后华氏,“皇后你觉得呢?” 华皇后端庄,不苟言笑,“陛下说得对。” 苏禾正在位子上,在面纱后吃着鲜花饼,这下是咽也咽不下去了。 帝王就是帝王。 心思永远拐十七八个弯。 她明明才救了成康帝的亲儿子,他非但不感激自己,反而一直在给她挖坑,试探她。 坐在苏禾左侧的萧萋萋,则眸色黯黯。 这几天,她总会在睡梦中看到一些不属于自己记忆的碎片:太子十里长街下聘给她,可下一瞬,太子又死于房事。 一切都那么模糊不清,却又那么真实。 太子死了。 不论是不是死在她的榻上,她都会是最悲惨的女人! 她现在得凉两头押宝,五王走了她还是尊贵的五王妃,但是做了太子妃后,太子若薨了,她最大的活路却是去守皇陵。 打定主意后,萧萋萋看着苏禾,就更加不想让她出彩一分一毫。 “飞花令,不知道苏禾妹妹听过没,会不会?” 萧萋萋瞥了苏禾一眼,“不会的话,到时候苏妹妹你接了花,由我来替你说。就当我的赔罪了,方才她们非要针对你们,我也拦不住。” 苏禾默默看着她,没搭话。 好歹她也是在唐诗宋词元曲熏陶下长大的二十一世纪新青年,背背唐诗还能不会? 此时,海棠花传到了萧萋萋手里。 萧萋萋莞尔一笑,“风华醉舞莲花梗。” “好诗!”成康帝大悦。 其余众人也都跟着附和,“萋萋果然厉害!每次都在飞花令拔得头筹,不愧是右相嫡女!” “哎你们看,萋萋之后不就是左相嫡女嘛,还是嫡长女呢。想必作诗肯定也十分厉害” 一群人捂着嘴,笑作一团。 萧萋旗开得胜,以胜利者的姿态把海棠‘赏’给了苏禾。 “苏禾妹妹,到你了。你不会的话,只需开口,我就替你说。” 苏禾没说话,接过海棠一抬头,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成康帝,皇后,与柳贵妃三人的眼神尤其复杂。 “表姐” 韩之遥从来不爱读书,绞尽脑汁想出了个好的,准备给表姐用,谁知她刚要开口,就又听萧萋萋阴阳怪气道。 “遥妹妹,你这么急着告诉苏禾妹妹,是不相信她会作诗吗?” 萧萋萋一句话,就坐实了韩之遥帮忙作弊、苏禾大字不识两件事。 韩之遥气的磨牙,却又没有办法,只得默默求菩萨保佑。 上位之上,柳贵妃不悦地看了萧萋萋一眼,心道:显着你了,踩高捧低的东西! “苏禾,你就说带花字的诗歌,不超过七个字就可以。”目光却带着一丝警示。 苏禾一惊。 她这才清醒过来,从她救了十皇子,她就被柳贵妃押宝了。现在不是她与萧萋萋的斗诗,而是柳贵妃与华皇后。 舅舅偏向柳贵妃,华皇后是渣爹那一派的。 总之,她现在可以不极其优秀,但是绝对不能拉垮。 “是,贵妃娘娘。” 苏禾站起来。 带花字的,就想个简单易懂的诗王白居易的《花非花》好了。 “花谢~花飞花满天~” 随着她的话音乍落,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忽然讨巧地吹过,炫美的花瓣漫天飞舞,落英缤纷,美的极不真实! 现场引来一阵阵震耳的欢呼。 苏禾: 意念,“二傻,是你做的吗?” 【宿主,我控制不了外界。】 卫六:是我,是我,小王妃! 此情此景,让成康帝感到心情甚为愉悦,他一拍桌子。 “花谢花飞花满天!” “好景好诗!” 皇后与柳贵妃也暗暗细琢这句,再看向这飞扬的花,景与诗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视觉嗅觉与听觉都得到了充分的享受。 “当真不错。”成康帝在,皇后不得不赞。 柳贵妃一听,乐的合不拢嘴,明艳异常,“福公公,快把本宫的彩头拿来!赏苏家小姐!” 一派和乐融融。 只有苏禾依旧满心不解,她偷偷四下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大的风口,哪里来的这么多花瓣? 总结:总觉得有人要害本宫。 可是当苏禾看到和田乳玉白兔挂佩的彩头时,她立刻觉得自己发挥的还不够好。 “谢娘娘!” 时不时进宫来,还行。 接下来的几局,苏禾句句都是引经据典,成康帝与皇后都下场给了赏赐,还责起居郎把诗句抄录下来,以便欣赏。 飞花令,这个以往被大启第一美女萧萋萋长期垄断的环节,今日却被一个被父亲丢在住宅十几年,从来不闻不问的左相嫡女苏禾,独占鳌头。 萧萋萋的脸色,比那秋后黄花还要惨黄。 苏禾看了都得夸一句西子捧心。 可是没办法,流传上千年的诗词,又怎是一个萧萋萋能够比拟的。 “表姐,你太神了!” 休憩时间,韩之遥围着苏禾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原来你这么深藏不露?” 苏禾骑虎难下,只得解释道,“我那神医师父,诗词造诣更是非凡。” 都是“师父们”教得好。 苏禾知道三位贵人都在听,索性把一切本事都推到那个并不存在的‘师父’身上去,反正她已经把师父给‘送走了’,查无可查。 “阿遥,你去让马夫把我们马车里我的大木箱子抱过来。” “那个箱子?” “对!就是那个箱子。” 第34章 一展歌喉! 休憩时间结束。 第二场就是才艺欣赏。 京都千金们铆足了劲儿要在花宴上崭露头角,希望博得陛下以及娘娘们的夸赞,好在都城名门闺秀排名里往上挤挤。 苏禾深知雨露均沾的意义,她已经得了不少宝物,也出够了风头,就不跟她们争抢了。 事实是,她真没多少可以用来展示的才艺。于是,她就乐呵呵地把玩着彩头,做一个热心观众。 才艺展示的曲目繁多。 不愧都是大启朝最顶层的官家小姐,舞曲乐画各项都优异,看得苏禾眼花缭乱。 “表姐,回神了!” “萧萋萋她喊你呢!” 苏禾这才把眼睛从美女身上移开,转到萧萋萋身上,“什么事儿?” “苏禾妹妹,还剩我们两人没有表演,我是下一个,那么你就是最后一个,我想做最后一个,不知可方便与我交换?”萧萋萋甚是礼貌。 苏禾看了眼自己的签子,又看了眼萧萋萋的。 就一个位置,有什么好换的,她更想垫底,大家都看了萧萋萋的好,也不会再关注自己了。 “不好意思,不方便。” 苏禾直接拒绝。 “” 萧萋萋不敢相信,“我不过就是想与你换个签子而已!我的裙子有点坏了,待会儿跳舞的时候,我怕出问题” “是吗?” 苏禾看了一眼,好心提醒道,“如果你怕出问题,那现在赶紧修补,别耽误时间了。” 萧萋萋显然没料到苏禾会这么说,“你你怎么这么不懂得谦让,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没教养!” 苏禾一懵。 这话说的,她好心提建议,怎么还被骂了。再说了,裙子又不是她弄坏的。 苏禾放下点心。 转过身去。 “是,我小气,我不换。可以吗?” 萧萋萋一怔,脸皮发烧,“我不过就是想跟你换一个顺序而已!你怎么就这么斤斤计较,咬着不放?” 萧萋萋声音拔高,不出所料引来了上位的三人注目。 苏禾心里发笑。 她歪头看着萧萋萋,点点头。 “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学医十几年,不斤斤计较病人怎么好?再者,我不想跟你换,你却一直咬着我不放,到底是谁斤斤计较。不如让大家评评理。” 又没吃她萧萋萋家的大米,凭什么给她脸欺负自己,女主就了不起吗? 没那道理。 韩之遥给苏禾点赞 从来,只要萧萋萋要的,她就一定要得到,她们就一定得奉上。此刻,她对苏禾的敬仰之情,犹如那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那厢,没得到想要的,萧萋萋脸上气的一阵青一阵红。 “你,你不换就不换得了!何必拉着大家一起欺负我……” 她转过头,呜咽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苏禾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陛下,您看,吵起来了。” 皇后看的心疼,萧萋萋可是她看上的太子妃,被这么劈头盖脸的骂,就像是在扇她的脸。更别提,妹妹与外甥女同她说的,关于那两枚珍珠珠钗以及六千两白银的事。 她不相信苏禾是真无知,她一定是故意为之。 可是在陛下面前,她作为一国之母,又得时时刻刻保持端庄大气,一视同仁。 “无妨,小姑娘家之间拌嘴而已。”成康帝看的津津有味,他似乎非常喜欢看左右相两家的孩子不合。 左右相越不合,他也就越安心。 “下一位。” “萋萋,到你了!” 萧萋萋见陛下娘娘都没有动作,只能掩面擦了擦泪起身走到三位贵人面前。 “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萋萋今日准备的是胡人舞与我们大启的国画融合的幕曲。” “好孩子,你开始。” 上一场让贵妃的人出了头,这一次,皇后娘娘就指望萧萋萋给自己长脸了。 胡人的马头琴一响起,苏禾立刻感到自己置身于草原,正在吃草。 舞姿翩跹,画作优美。 抛开萧萋萋不讨喜的三观人设,对于她的舞蹈与画作,苏禾没有任何偏见! “跳得真好!”苏禾跟着众人一起拍手。 萧萋萋转了一圈后,停下,行了一个胡姬礼,结束了表演。 “萋萋献丑了。” “好孩子,跳的好!你的舞蹈永远是一骑绝尘。”皇后招来自己的内侍,“去,取我的彩头来。” “皇后,何不等等!” 就在皇后说要赏萧萋萋的时候,唯恐天下不乱的成康帝开了口,“不是还有苏家小女嘛。” 苏禾: 我谢你。 “苏禾,你的才艺呢?” 过年见亲戚汇演吗,真是无聊,她没有才艺啊。 苏禾磨磨蹭蹭起身,“陛下,臣女样貌丑陋,才艺不精” “那就唱一首歌,唱一首你苏家祖籍的小调儿来,也好。” 苏禾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怎么总觉得这个成康帝如此恶趣味儿,一直在找她茬? 后来苏禾才从李暝渊口中得知,她的母上大人韩淑怡,小时候彪悍得不得了,不光打过成康帝,还四处说他是个小胖子,还逼他吃香菜母债女偿。 苏禾本打算美美隐退,现在看来办不成,情急之下,她想起水调歌头中秋。 不用配乐也能唱出调子。 行不行,就这样了。 苏禾站直,报幕,“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臣女小时候听我的师父唱过一首思念故人的歌曲。苏禾献丑了。” 说罢,她清清嗓子,清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唱到最后,苏禾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她想家了。 想前世的所有,可是她再也回不去了 此时,花宴的众人,都沉浸在歌声里,也沉静在这分寂静凄凉的分离的情绪里。 许久之后,成康帝猛地站起。 “来人!” 一时间,花宴上贵女们花容失色,都在想苏禾又怎么犯众怒了。 第35章 入内狱 “陛下?” 苏禾的歌,其中并没有半分冒犯。 柳贵妃悄悄对着苏禾使眼色,却发现苏禾正在直勾勾冒犯龙颜。 她正要训斥,就见苏禾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在她未反应过来前,苏禾已经伸开双臂拽住了成康帝。 “苏禾,陛下!” 苏禾把自己当作垫背,死死扶住了成康帝直挺挺倒下的身体,双手抱住他的后脑勺,防止他摔到后脑勺。 好重啊!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根本撑不住成康帝失去意识的重量,反而被拉着一起撞向木椅。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精实有力的手臂从后搂住他,并抱住成康帝慢慢蹲下。 “陛下昏倒了来人啊,救驾!太医呢!” “表姐!……” 花宴瞬间乱作一团。 御林军上前围住所有的官眷之女,御前带刀侍卫抽刀上前,就要呵斥驱离苏禾。 苏禾立刻往后退。 她刚才为什么就职业病地下意识冲上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气抖冷? 皇家的人,怎么个个不省心…… 皇后站的笔直,她默默看着御林军带刀侍卫,不发一言。 柳贵妃却瞬间反应过来,大喊。 “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 她话音才落,那御前带刀侍卫便一个回身,一刀搭在苏禾肩上,刀身又沉又重,刀口铮铮发出银光。 这一变故惊得苏禾心跳停了一瞬,她下意识就要躲闪拿出电击棒电击他的穴位,眼前又是忽的一晃! 那御前侍卫连刀就带人被踹飞了出去! 撞折一片花。 带刀侍卫:“何人敢”颈上多出一把刀,两方护卫对峙。 “你没事?” 他半张镂空的面具下,一双漆黑如曜石的眸子焦虑地闪动。 苏禾又嗅到了沉香木,可她却没时间去质疑。 柳贵妃这才醒过神来,“苏禾!太医还没来,你快救救陛下!” “我……臣女不行的。” 苏禾往后退,柳贵妃一把抓住她,“你试试,试试看!” 李瞑渊并不想苏禾现在介入,可是父皇此时如果出事,大启必然大乱! “苏禾,”他轻声问,“你,可以吗?” 柳贵妃抱着成康帝,“苏禾?你要是不救,我与你舅舅家都得遭殃!你和韩之遥韩景台也再不可能走出宫。” ……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你们宫斗夺权,跟我苏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都来找我。 “我还有很多黄金块。” 苏禾一怔。 她在他眼里就这么要钱不要命吗? 无论如何,此时她已经被架上了贼船,不得不全力以赴。 “挡着我,不要让别人看到我治疗!” 李瞑渊欣慰点头,双臂将把身上的披风展开,将两人结结实实围在中间。 成康帝是轻微脑梗。 听起来很严重,可其实并不难治,两到三个月就能完全恢复。 苏禾放平成康帝,解开他的衣领。 听到喘息声后,她将成康帝的下巴抬起,从空间取出一枚安宫牛黄丸喂他服下,再卷一块衣料抵开成康帝的牙关,并抽出氧气管插到他的鼻孔中。 做完这一切,她才把人推成侧卧。 这一通操作下来,没一会,成康帝就成功转醒。 苏禾收拾好东西。 “嗬”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苏禾,“朕这是怎么了?” 余光,他又看到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五儿子。 “刚才,朕感到一股严重的眩晕,半边身子发麻。”成康帝后怕地喘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苏家小女,你救了朕?” “是。” 苏禾抿嘴点点头,“陛下的病很轻微,后面太医就能治疗了。放心,一点儿后遗症都不会有。您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是吗,好………”成康帝嘴上说着好,话还没说完,人,就昏睡了过去。 柳贵妃听到声音,走了过来。 “贵妃别担心,陛下睡了。” 苏禾刚说完话,就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喝声,“御医来了!”跑步赶来的御医将成康帝接管过去,又匆匆离开。 华皇后跟了几步后,便不再跟,她回头瞥了苏禾一眼,宽大衣袖下攥紧拳头,怒向御林军。 “来人啊,拿下苏禾,押入内狱!” 柳贵妃则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挡在苏禾面前,笑着道,“皇后娘娘,苏禾无罪,为何要罚?” 皇后华氏冷冷目光看向柳贵妃。 “贵妃要抗命?” “臣妾只是实话实说,苏禾救了陛下,在坐的都看见了,皇后这一令是为何,不怕引起陛下震怒吗?” 柳贵妃知道皇后是在拿苏禾开刀,便更是拦着不放。 双方开始陷入僵持。 “柳贵妃!” 皇后忽然开腔,“且不说现在陛下生死未料,与苏禾的手段脱不了干系,再有,贵妃可别忘了,本宫才是这后宫之主!” “来呀,拿下!” “是!” 苏禾退了几步,准备想个法子躲,就听那戴着面具的侍卫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你放心去。” “你怎么进来的” 苏禾还未说完话,就被侍卫拉着手臂,此时众目睽睽,她又不能遁入空间,只得老老实实跟着走。 “我可以自己走,你们不用架着我!” 成康帝的脑梗是过来了,可她坚信,后续他一定还得找自己。 她不急。 后面急的,应该是皇后华氏! 她等着看皇后来求她 正好,她还没有见过内狱的模样,就全当做是一日游了。 大启的内狱,意外就像北京地下室的隔间群租房。 可一股浓重的霉味儿,挥之不去。 “进去!” 苏禾走进去,狱门重重关上。 她环视牢房一周,担心会有蜱虫,那玩意儿虽小,可是咬一口也足够她难受。 “二傻,我两辈子第一次坐牢。”苏禾嫌弃道,“我需要杀虫剂还有消毒剂,对人体无毒的。” 【宿主,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真是吓到头掉。 它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要求少、还赚钱多的宿主,俗称人傻钱多,这要是轻易嘎了,它不得得eo小半年? 苏禾看着二傻赠送的一小筐消杀用品,十分欣慰。 “二傻,你原来你这么心疼我?我救那皇帝是当医生久了的下意识反应,以后我会注意。” 【是必须注意。】 苏禾不急不躁地喷药,却突然听到一声喷嚏声。 “谁!” 苏禾反手去摸电击棒,拿到手,她自己都惊了一晃。 这个形状 怎么这么像上一世的,违禁品呢? 第36章 可爱的小表弟 “谁呀,出来!” 苏禾把东西换成了电击棒,拿出来对准角落,“再不出来,我喊人了啊?” “姐姐……别喊!” 苏禾一愣:哪里来的小奶音?还叫她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的苏禾心里熨贴,“那你快出来,你出来我就不喊人来抓你了。” 苏禾刚说完,角落里的茅草堆就爬出来一个小孩。 一个小男孩。 穿着一身草绿色冬袍,小小一只,脸像小花猫一样,可是笑的无比灿烂。 是个讨喜的孩子。 “小家伙,你是谁?” “姐姐,我是韩景台呀,你的表弟。”韩景台仰着头看着苏禾,两只眼睛亮晶晶。 怪可爱的。 苏禾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你说是就是?” 韩景台鼓鼓小脸,把自己的红木牌牌从脖子里掏出来,“这是父亲大人亲手给我刻的名牌,有我的名字哦。” 苏禾接过红木牌,与她的发簪的确是同一个材质。正面是韩景台三个字,背面刻的字太小,苏禾读不出来,她猜应该是生辰八字或者是祝福。 还真是自己的小表弟。 “好。” “韩景台,你是大舅舅的小儿子,是我的小表弟。”苏禾无奈道,“所以,你……你怎么在这里?” 韩景台拍拍身上的草,一副男子汉的模样,“姐姐,你在家里都没有问过我吗?” 唔,那倒没有。 她忙着呢,都没有把人认全。 “姐姐,我是十皇子的伴读呀,每个月休沐一次,一次休两天。二十三日后我就能休了,休息我就带姐姐你出去玩!” 苏禾一听,乐了。 她把小表弟拉出来,细瞧瞧,的确长得像大舅母,“小家伙,你说你是十皇子的伴读,两岁的十皇子,就在内狱读书?那他这启蒙课,挺苦的呀。” 韩景台小大人一样摇摇头。 “当然不是啦!” 他想了想,笑出歪歪扭扭的牙花,道,“姐姐,是五王殿下的属下让我先过来的,说是怕你一个人害怕,才把我把藏在这里的。” 苏禾心口一滞,感到莫名其妙。 “五王…殿下?” “我跟他又不熟,又没见过他,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再说,他为什么要喊你一个小孩子过来,你怎么受得了这里。” “不不不,”韩景台亮晶晶的眼瞪得圆乎乎的,“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是我非要过来的!” 怕苏禾误会五王,韩景台忙解释。 “我最喜欢五王了!” “他是大启的战神,是个大英雄!” “……” 好,还是个小迷弟。 苏禾摇摇头,知道问不出答案,索性把小家伙拉到自己面前,拿出一瓶除味剂,给他喷了喷。 “我信了。” “那你怎么出去?” 她说着话,理了理韩景台被撕开口子的领口里,发现有一块淤痕。 心里一颤。 用力扯了几下,打开的领口里全都是淤青。苏禾立刻搭脉,把完脉后,她才暂时放下心:还好没有内伤,都是皮外伤。 “这是怎么回事?” 韩景台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拉开,看着才认识的姐姐为自己着急,小脸红扑扑的,“姐姐,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 她把人拉过来,直接把上衣都脱了下来,整个背后、腹部也都是大片的淤青,“谁干的?” “姐姐别看了。” “冷……” 韩景台有些不好意思,“我没照顾好十皇子殿下,皇后身边的嬷嬷就轻轻打了我几下。” “这叫几下?” “这叫轻轻的?” 苏禾忧心问,“你疼不疼啊。” 韩景台双手叉腰,“不疼,母亲常说男子汉大丈夫,我长大了也想像三叔和大哥一样,当一名守护疆土的将军!” “姐姐千万不要跟母亲说哦……” 小傻子。 坦白说,苏禾在现代并不是很喜欢孩子,太闹腾,大多数还不懂事,也不够尊重人。 可是面前的七岁的韩景台不仅长得软乎乎的,还这么懂事。 懂事到让她有些心疼。 皇后身边的嬷嬷是,若没有皇后的同意,她一个下人怎么敢打当朝尚书的孩子? 狗仗人势而已。 她们算准了小孩子恢复的快,下次休沐,他身上的淤青也该消的差不多了。 可是,等下次休沐结束,再来陪读呢,会不会又挨一场莫须有的打? 苏禾越想越气! 两个华氏,没一个好东西。她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拿着刚才二傻给她的违禁物品给两人一人一下。 “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苏禾替他挡着风口,从袖子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姐姐给你上药,别乱动。” 韩景台在宫里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谢谢姐姐,姐姐不用担心,五王殿下说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好。” 苏禾想了想,又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块士力架递给他,“把外面撕开,里面的好吃。” 韩景台接过东西,悄摸摸看向苏禾的袖口:姐姐袖子里明明看起来空空的,怎么总能掏出来东西? 咬了一口。 眼睛瞬间变亮! “姐姐,这个怎么又苦又甜,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 小孩子专注力短,边吃士力架边与苏禾闲聊,早就把袖子的事忘了。 苏禾替韩景台用药按摩,脑子里已经在倒计时。 太医院的太医们不是吃素的,五王更不是好惹的。 恐怕此时宫内殿外都闹开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皇后一门心思想成康帝死,这样她的儿子就可以立刻登基,再也不用被柳贵妃的两个儿子在一旁虎视眈眈。 她等刚刚那一刻不知等了多久。 成康帝若是真的摔下去,不死也得瘫痪,可是没想到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一出手,救回了成康帝。 皇后的对苏禾应该也是恨之入骨了。 …… “苏大小姐?” “苏大小姐。” 苏禾停顿,扭头看向牢门:孙太医,他老人家怎么也来了? 苏禾帮衣服韩景台穿好,站起来走到门口,“孙太医您慢点,我又跑不掉。”苏禾开玩笑道。 “你呀你……” “都什么时候了。” 孙太医气喘吁吁道,“老朽竟然没有想到,苏大小姐您竟师从医圣,就这样,我还在你面前献丑两次。” 苏禾笑笑,“您的医术我可是敬佩不已,孙太医您叫我小苏,我不愿意做苏家大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 “……也行。” “我就仗着年长,喊你一次小苏。这次陛下的发病你处置的极好,可是我与太医院的人聊了,后续针灸药物就可以。可陛下说你答应为他医治一直到恢复。” 这也在苏禾的意料之内。 “孙太医。” 苏禾打断了孙太医的话,目光灼灼,声音却淡淡的。 “您是站那一边儿的?” 第37章 收到五王的情书 孙太医到底经历的多,他呵呵一笑,捋着胡子 “老朽只忠于陛下。” 两人对视一眼, 随后哈哈笑开。 孙太医看向苏禾身后、胸口挺的快到下巴上的韩景台,“韩小公子,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韩景台小大人一样行礼。 “孙太医,我在太后宫里听到姐姐被罚了,就偷偷跑来了。” “好好好,小小年纪就懂得保护姐妹手足,韩老将军的子孙们果真都是好样的。”孙太医满意地看着姐弟二人。 “那老朽就先回去复命了。” “好。孙太医慢走……” 孙太医临走前,给苏禾留了一张纸条。 苏禾看了半天,这个字体有些许难懂。 她笑笑,转头看向小表弟,“景台,你说你是十皇子伴读,那姐姐考考你,你把这个读给姐姐听听。” “好!” 韩景台接过纸。 “芳是香所为,治容不敢当。诸荷优通,深表谢忱。 李瞑渊敬上。 苏禾一愣。 “五王李瞑渊?” “他怎么会给我写信?” 苏禾接过信纸,“不过看在是感谢信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说罢,一低头,她发现小表弟一张小脸半是兴奋半是羞。 “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 韩景台一副为难的模样,害怕伤害苏禾的自尊,“姐姐,你不识字吗?” 苏禾:…… 韩景台指指信纸,小脸红扑扑,“芳是香所为,治容不敢当这句,是五王殿下给您的情诗,意思就是你的容貌让他难忘,他对你一见钟情……姐姐,您决定要嫁给五王殿下了吗。” “……?” 苏禾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信纸。 都没见过面,怎么就一见钟情了。不会是因为她今天在花宴上出了风头,就被他盯上了。 这真是不太妙。 看来,断亲与退婚都得加快了。 “小表弟,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行吗?” 韩景台立刻伸出小指,“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小模样正正经经的,看的苏禾愈发喜欢他,“那我们就……” “……皇后娘娘驾到!” “姐姐!” 韩景台一听这个声音,紧张地一把握住苏禾的手,明明自己很害怕,却还还努力站在苏禾面前。 苏禾心里触动,她侧身看着韩景台,“别怕,让姐姐来,我给你撑腰。” 皇后在一群人的前呼后拥下,走到苏樯牢房的栅栏外。 “皇后娘娘。” 苏禾微微福了一下身子。 皇后华氏身边站着一个嬷嬷,耷拉着脸,从韩景台的状态可以看出,这个嬷嬷就是打了他的人。 “苏家苏禾,见到皇后还不下跪!” 苏禾还未回复,韩景台小小的身子抖了一下。 他对这个人下意识地害怕。 想到韩景台身上的淤青,苏禾眼底的暖意瞬间全无,“你哪位呀?” “放肆!” “皇后娘娘亲临,你一个小小官家女,不但不下跪,还敢冒犯皇后威严!” “我有吗?” 苏禾淡淡说道。 不等那嬷嬷继续,苏禾迎而轻斥道,“且不说陛下都免我下跪,我苏禾再小也是朝廷命官之女,你一个小小嬷嬷,奴婢而已,怎么敢在我面前撒泼?” “……你!” “再者,皇后娘娘都没有发话,你一个嬷嬷而已,难道是想越过皇后之上?” “你岂有此理……” “夏嬷嬷,退下!” 皇后华氏扫了一眼苏禾和她身边的韩景台,笑不达眼底,“韩景台,你不去陪十皇子,怎么在这里?” 韩景台闻言,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端方行礼道,“回皇后娘娘,十皇子今日上午无课,景台听到姐姐在这里,十分担心,就赶了过来。” “想来,父亲与两位叔父也同景台一样心急如焚。” …… 皇后一噎。 不愧是韩家的种,不过六七岁的年纪,说话做事竟然能如此面面俱到。 夏嬷嬷见皇后不满,狗腿子哼一声。 “什么无课,我看就是想偷懒!懒骨头……还是欠打。” 她黑着脸,阴狠地盯着韩景台,韩景台无意识地退后一步,小手却攥得越发紧。 “来人,把韩景……哎吆!谁打我!” 苏禾握住手里的弩,空气弹珠飒飒而出,直朝夏嬷嬷脸上打去! “哎吆呦!” “来人,有刺客,保护……” 苏禾冷笑一声,袖中又发了几个空气弹,打的夏嬷嬷连连后退! 好巧不巧她重心不稳,撞到了皇后身上,皇后被夏嬷嬷笨重的身体撞倒,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一片,一时间,华服钗发尽乱。 “皇后娘娘小心……”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皇后凤驾乱仪了,快来人……” 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韩景台到底是小孩子,他兴奋地跑到栅栏边,惊的合不拢嘴。 “表姐,这……” 苏禾朝他眨眨眼,“姐姐说了,给你撑腰。” 韩景台羞赧地点头,心里头火一样暖。 皇后一群人摔到一起,狼狈成一团,大失仪态,此刻,她也顾不得没有跟苏禾说替陛下医治的事,便匆匆离开。 成康帝寝宫。 “陛下,实在是那个苏禾不知好歹……” “皇后!” 成康帝咳咳一声,压住她的话,“你把苏禾下狱,又不肯请她来为朕诊治,是不是想等朕一死,太子好顺位登基?” 皇后华氏没想到心思被成康帝当众说不出来,惊得瞬间出汗! “不敢!” “臣妾不敢!” “怎么不敢,不都做了……”柳贵妃端着药碗,低声哭诉,“陛下,没有你臣妾可怎么办?” 闻言,成康帝睨了皇后华氏一眼。 皇后倾身跪下,“臣妾不敢,臣妾日夜祈祷,陛下永寿安康。” “……” 成康帝哼一声,“现在韩家在外面逼着朕叫人,就请皇后二顾内狱,把苏禾请来。” 皇后一怔,憋气低头。 “是……” 内狱。 “姐姐,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样会不会得罪了皇后娘娘,她一定会报复你的,我得赶紧告诉爹爹……” “别急。” 苏禾示意他稍安勿躁。 “姐姐说了要为你撑腰。你相信姐姐,我不会有事。” 苏禾看着韩景台。 “你跟姐姐说,你还想在宫里做十皇子的伴读吗?” 韩景台目光闪了闪。 “我,我是愿意的……” “跟姐姐说实话,”苏禾握住他的肩膀,“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带你一起离开皇宫。” “可是,陛下猜忌爹爹,也猜忌祖父,我要是不在这里……” “你只管跟我说你愿意不愿意。” 牢房此时安静的针落可闻,韩景台的喘息声由低缓变得逐渐疾急促起来…… 姐姐本来就好不容易,他不想拖她后腿。 “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苏禾问。 第38章 狠狠打脸皇后 韩景台紧紧抿着自己的嘴角。 苏禾握住他的手,静静看着他,不急不躁也不催。 在苏禾的注视下,韩景台眼圈渐渐泛起红,许久后,他摇了摇头。 “我想回家。” 苏禾笑笑摸他的毛茸茸的脑袋。 “姐姐,我想母亲,想爹爹,想二叔三叔,想哥哥姐姐们……我不想在宫里。” “好,姐姐带你回家。” 苏禾张开双臂,挑挑眉! 韩景台这下哪里还忍得住? 他红红的小嘴一撇,猛地撞进苏禾的怀抱,撞的苏禾一个踉跄,“哎吆吆,小小男子汉哈哈!姐姐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苏大小姐。” “苏大小姐?” 苏禾抬头,四处看不到人。 “谁?” “我是五王殿下的护卫,”卫六压低声音,“柳贵妃与五王在陛下面前替您说话,韩家三公在殿外要人,五王说让您摆摆架子,别一请就去。” “那左相呢?” 苏禾多嘴问这一句,那个渣爹本就是皇后太子一头的,此刻肯定不会出面。 “左相也跪在外面,嗯……准备在陛下面前痛斥您……” “知道了。” 卫六:“您放心,我一直在您周围,一定会护您周全。” 之后,就没了声音。 装神弄鬼。 对这个神神秘秘的五王,苏禾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不出所料。 皇后又来了一趟。 夏嬷嬷依旧在身边,脸上一片一片鼓起,看不出个囫囵个儿。 狱门打开。 “苏大小姐。” 夏嬷嬷走上前,在苏禾面前啪一声打到自己的脸上,“奴婢方才不懂事,冒犯了苏小姐与韩公子,皇后已经教训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禾慢慢悠悠起身,福了福身子。 “臣女见过皇后。” 苏禾指着夏嬷嬷,“不知道夏嬷嬷说的那个暗算她的人,找到了吗?” 此刻,皇后脸色非常难看,可是她现在骑虎难下,这口气只得憋下去。 “不说那个了。” “都不重要。” 华皇后笑着想来摸苏禾的手,苏禾心里犯恶心,却没有躲,她从空间里取出给萧萋萋用的粉末。 她想要自己半条命,那她让她破财免灾,没有什么问题。 “皇后,这里有蜱虫咬人,还有潮湿的虫子,又软又湿,您看看我手上……” “嗬!” 皇后一把甩开苏禾的手,后退了几步,佯装笑道,“来人,快把苏禾请出来!你们都是瞎子嘛,还把人关在里面?” 苏禾笑笑。 接着嘭一声把门关上。 …… “苏禾,你这是干什么?”皇后以为她会识时务。 苏禾没说话,却一把掀开韩景台的上衣,大片大片的淤青暴露在众人面前。 触目惊心。 苏禾深吸一口气。 “大家都看清楚了,这是我表弟,十皇子的伴读,从一品大员兵部尚书韩修恒嫡次子。苏禾愚钝,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好好的弟弟来伴读,却能得到这一身伤。” “那么,是谁打的呢?” 苏禾与韩景台两双眼睛紧紧盯着夏嬷嬷。 夏嬷嬷瞬间呼吸急促,一张脸涨得像酱猪肝,似乎下一秒就要呜呼哀哉死在里人面前。 皇后更是从未被这么当面打脸!一张脸青白交替,十分难看。 “苏禾,这事我们以后再议,现在是陛下想要宣你……” “皇后娘娘。” 苏禾垂下眼,一字一句道,“皇后娘娘,没看到陛下的手谕以及陛下的人,苏禾与弟弟哪里都不会出去,比起皇宫其他地方,还是这里最安全。 我们俩都还小,不像夏嬷嬷一样,没什么时日好活了……” …… “混账!” “混账!” 皇后第二次被拒! 她气地疾走,步遥刷一下打到眼睑,眼皮上立刻划出了一道口子。 “夏嬷嬷,你是怎么做事的,我让你教训教训韩景台,好借机敲打韩家,我让你往死里打了!” 那一身的淤青,她看着都觉得太狠了。 夏嬷嬷跪在地上,浑身水洗一样,哆哆嗦嗦,“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也是想,苏禾那个小贱人把您送给二小姐的珍珠珠钗拿走,就是不把您放在心上!这才想替您消消火……” “皇后娘娘,奴婢从小跟着年娘娘。娘娘一定要救救奴婢呀!” 皇后拿来帕子擦擦眼角血痕,“我救你?我自救都已经很难了。不行的……不如,夏嬷嬷……” 这一声喊,夏嬷嬷顿感不妙。 她匍匐着身体,“姑娘,姑娘救救奴婢……” “你……” 皇后转身,闭眼。 再睁眼时,眸子里一片冷凝。 “不是我不救你,这么多年你在宫里横行霸道,本宫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你这次就这么不巧被那个死丫头瞧到了。 夏嬷嬷,你要是在她面前死,死前也拖着她,那么本宫就保你子孙后代永享富贵……” “否则……” 皇后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口御林军列队的声音。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陛下对她,猜忌了。 “走。”皇后说。 夏嬷嬷头磕的咚咚响,可也知道于事无补。 皇后与太子从不养闲人,更不会纵容一些给他们添了麻烦的人。 她蜷曲跪谢。 “是,姑娘,奴婢待会儿就先去了。” …… 皇后第三次出现在苏禾的牢房口时。 苏禾感觉架子也端的差不多了,再端下去,又得遭皇帝陛下猜忌,说她不给治病。 可谁知牢门一开,夏嬷嬷就连滚带爬地抱住苏禾的双脚,砰砰磕响头! “苏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请别为了与奴婢置气就不愿意救陛下,求求您,救救陛下!” “奴婢一条命不算什么,苏小姐想要就拿去!” 苏禾正想着她在唱什么戏,夏嬷嬷忽地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要往嘴里按! 电光火石之间,苏禾一个猛扣喉,在她后背一拍,那药从她喉间“噗”一声吐出来,飞到了皇后面前。 韩景台急中生智,哎吆一声倒趴在那粒药丸上,他扒开自己的衣服开始嚎啕大哭。 “打人啦!” “打人啦…救命啊……” 苏禾则想也没想,一掌劈晕了夏嬷嬷。 艹…… 她恨在心里恨恨骂了一声,这是想要让她背上逼死人的罪名? 苏禾推开昏倒的夏嬷嬷,抬头看着眸子里没有一丝人气儿的皇后,不躲不避。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刻,内狱门口终于响起了一道尖细的声音。 第39章 为小表弟撑腰 陛下身边的传旨王公公出现在回廊。 苏禾一眼就看到,公公身边又站着那个人。 他戴着镂空面具,眸子漆黑,个子极高。 两人视线对视, 苏禾被他盯得脸发烧,她偏过头,好一会儿再回看,那人却不见了。 苏禾下意识找了找,视线里突然闯进来笑眯眯的王公公。 “皇后娘娘。” “王公公来了,我正劝苏禾去替陛下看诊。” “皇后娘娘辛苦了。”王公公恭敬行礼,转向苏禾,“苏姑娘,韩小公子好。” 苏禾与韩景台回礼,“公公好。” 王公公一见,苏禾果然同福公公说的一样,知书达理,明事理知进退,心下顿时好感增强。 这位救了陛下的命,以后必然是陛下的座上宾,之前已经让老福夺了先机,现在他得好好表现。 “陛下口谕,皇后娘娘若是请不来他的救命恩人苏姑娘,就先回宫休息。” “不必,王公公,我正……” 不等皇后驳斥,王公公冲着夏嬷嬷斥责道,“陛下还说,夏嬷嬷无视宫中法度,以下欺上,以弱欺小,祸乱后宫,令人不齿!来呀,带下去。” …… 夏嬷嬷立刻被侍卫死猪一样被拖了出去。 明着,他们是在拖夏嬷嬷,可实际就是在打华皇后的脸。 “夏……” 皇后眼睁睁看着自小跟着自己的夏嬷嬷被带下去,心里慌乱,却无计可施。 “王公公,有话好好说,何必这么……” “皇后娘娘折煞小人了。” 王公公垂首,“陛下还说,娘娘才摔了,需要好好休息,身体要紧,宫中一切事物都由暂由贵妃娘娘代理,不必忧心。” 皇后听的呆滞不动。 半晌后,她才惊呼出声,“什么!” “陛下要夺我的宝玺,就为了一个苏禾?”她过于激愤,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 王公公摇摇头,“皇后娘娘的确很不舒服,快,扶娘娘回去休息,别耽搁了。苏禾,韩景台,跟老奴去见陛下。” “你……” 华皇后无计可施,指着苏禾斥责,“你果真同你嫡母说的一样!不尊长者,目中无人,是个灾星克星!” 苏禾轻轻笑:嫡母? 哪个是嫡母? 她华彩女,不过一个未被原配正室认可的续弦罢了。 苏禾顿了顿,行了个礼,气的皇后又是一个趔趄。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会演聊斋。 苏禾看着猪肝脸色的皇后,心情好了不少,她握着韩景台的手,目送着皇后不忿离开的背影。 皇后太高估自己了。 成康帝好歹是上一届皇子争权的最终胜利者,皇后在他面前的所作所为,他哪里会不知道? 再者,太子再重要,也不如他自己的命重要。 他才是天子,是大启最最尊贵的人! 太子一天没有登基,就一天是储君,他还有几个儿子,太子如果有异心,他大可以换。 实在不行,他尚且老当益壮呢。 苏禾与韩景台,一起跟着王公公去见成康帝。 “姐姐,你别怕。” 韩景台小小年纪,却一点儿也不怯,“陛下人可好了,对我也好。你要是怕,就现在我身后,换我来保护你。” 苏禾暖心点头。 这个小表弟,看起来颇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瞧他皱着眉头,表情严肃,苏禾就特别想笑。 “行,姐姐等你保护我。” 成康帝的确会笼络人心,也会权衡人心。 他逼着皇后三顾内狱,折了皇后的臂膀,把他自己的面子作足。接着就借着苏禾与韩景台的事,反手把皇后的权给卸了,给皇后太子两人警示。最后,这样的处理方案,又让韩家心服口服。 一石三鸟。 与苏禾想的不谋而合。 “苏大小姐,这边请。” 王公公领着两人进了内院,苏禾一抬头就看到了福公公。 “苏大小姐,韩小公子!可算把你们等来了!快快快……” “辛苦王总管了!” 福公公与王公公袖子里进行着某种交换,王公公瞬间喜笑颜开。 “走,都是我应该做的。” 也怪不着福公公年纪不大,却升的快,人家长了一张特别讨喜的脸,和一张开口就说着讨喜话的嘴。 “快,”王公公弯腰下来看着韩景台,“韩小公子,老奴听说你被打了,贵妃备了很多药,稍后都会送到韩府。” 韩景台在宫里一直都是个小透明,此刻,他被众人关注着,小脸红扑扑,胸口也挺得笔直! “谢贵妃娘娘……” “谢王公公,福公公的关爱,景台很强壮,没事儿的!” 他的表情与姿态实在可爱,引得众人又是一笑。 一行人进了寝宫。 成康帝半躺在榻上,扶着头。柳贵妃坐在一旁替成康帝按摩。 “陛下,苏禾来了。”柳贵妃提醒道。 柳贵妃话音一落,成康帝立刻睁开眼!目光如炬,紧紧跟随着苏禾的身影。 “苏禾。” 韩景台下跪,“韩家景台参见陛下。” 成康帝笑着道,“苏禾,你不用跪,你这弟弟受了伤,也不用跪,去,去玩。” “……谢陛下。” 苏禾默默看着韩景台跟宫女出去,不见了身影,才转头正式福了福身。 “陛下,柳贵妃。” “臣女生下来母亲就去了,因为相貌丑里被父亲丢在祖宅,可巧意外却让臣女结识了一位老神仙,他认臣女做了关门弟子,还教我医术。” “臣女可以替陛下治好,可是臣女得回去准备东西,陛下且放心,让太医们守着您,过几日臣女再过来,不会有任何影响。” 苏禾把自己的医术来历与成康帝的病情治疗和盘托出。 如果她藏着掖着,成康帝势必会同样猜忌她。 说罢,苏禾就静静看着成康帝与柳贵妃。 “苏禾,你确定能治好陛下,陛下现在左半身还有些发麻呢。”柳贵妃半信半疑。 她是不希望苏禾夸下海口的,万一实现不了,平白无故搭了一条命。 “陛下,娘娘,臣女确定。” 成康帝叫苏禾来,就是为了听她的确保,图个心安,可是如果让苏禾立刻替他治疗,他反而不放心。 “苏禾,你需要几日?” “十日。” 苏禾说道,“十日后,苏禾进宫替陛下医治,保证以后再不会犯。” 成康帝眯起眼,来自上位者的沉重压迫让苏禾感到不适。 “三日。” “我只给你三日。苏禾,我等着看你。” 苏禾顿了顿,抬头静静看着成康帝。 “是。陛下,三日后,臣女会回来带走我的表弟。” ……! “咳咳咳。” 成康帝的计划被识破,一国的帝王竟然拿一个孩子做质子,他也感到有些丢面子。 “好,果真有勇有谋!” “那你还有什么要求?” 苏禾思考了半晌,一字一顿说道,“陛下不是知道吗,臣女想与左相苏开煦,断亲。” 第40章 掏出,太阳能充电器... 苏禾走快几步,终于在宫门处看到了等待她的小表妹韩之遥。 她停下来,抬头看向身边的人。 他太高了。 一路上,苏禾脖子抬得老酸。 “公子,你不用陪着我了,我可以自己走,这里应该不会有危险。” 李瞑渊抬眼示意暗卫就位,微微俯身,伸手到她面前,慢慢打开,一块紫色的玉躺在他手心。 “……” 苏禾退了一步。 “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可你能在陛下宫里做活,想必家里条件还算可以。我唐突问一下,您家里是做玉石生意的吗?” 李瞑渊不解。 “不是。” “……” 原来不是啊。 那怪不得能淘来这么多不值钱的玩意儿。 可是人家才从成康帝宫里把自己送出来,一路上,几次把皇后太后派来的人拦在十米开外,她也不能不感激。 苏禾思索片刻,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左手捡起不值钱的玉,右手把军刀放上去。 “送你。” “你不是挺喜欢我的武器吗,这把刀也非常好用,你可以找人拆解,多做一些。毕竟你的职业这么危险,刺杀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饭。” 说罢,苏禾又去掏袖子! “……” 什么叫做艺高人胆大? 这就叫做艺高人胆大! 李瞑渊见状,立刻展开自己的披风,挡住一切外来的视线。 苏禾乐地偷笑,笑的眉眼弯弯,她在披风的掩护下,从系统空间里掏出来一个聚集型太阳能充电器,沉甸甸的。 李瞑渊:…… 李瞑渊私下给过自己一千个理由替她解释,可是现下,她分明是从空空如也的袖子里掏出来的,并不算小的方型物品。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更令他讶异的,是自己对她这样的行为,更多是包容。 苏禾也不打算解释,多来几次等他脱敏也就好了。 她抖了抖,不见外道,“你接着呀。” “……好。” 李瞑渊躲开她的手,拎起这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何物?” “你上次不是拿走了我的电击棍嘛,用完了就没有电了,”苏禾指着太阳能充电器,“这个放在太阳下,这个孔插到电击棍的相应孔上,就又可以充满,无限次继续使用了。” 李瞑渊听着她的天方夜谭。 一动不动。 苏禾对他的示好,他感到欢愉也并不回避,“你不怕我把你当做妖孽?” “我怕呀。” 苏禾把紫玉握住,“可是我怕有用吗?你是做这种营生的,肯定在第一次水里救我就一直安排人盯着我了。既然你都盯着我了,那想必我的奇特之处你都知道。” 苏禾慢慢踮起脚尖,“但我对你,实在是有用极了,所以你舍不得我,是不是?” 她说, 他舍不得她。 李瞑渊双耳热得发烫,面具下的脸也慢慢变红。 近。 太近了。 近到李瞑渊肉眼可以看到她山根处的细汗,如玉脂般的皮肤,还有那双深情的荔枝丹凤眼。 李瞑渊甩了甩脑中的杂念,她不过就是梦里预言的能救自己也杀了自己的人,他不能对她有太多想法。 “是,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李瞑渊大大方方承认,“所以,我会尽量护着你。” 终于…… 听了这话,苏禾才终于放下心来。 苏禾其实是怕的,她一直担心有一天不小心露馅儿,会不会被当做妖孽原地给火化了。现在多出一个需要她的高手,还是在成康帝面前说得上话的,她自然要拉他下水。 是呢。 拉他,下水。 “那,走了哦。”苏禾从披风里离开,走了几步又扭头,“麻烦你帮我照看我表弟。” “好。” “谢啦!回儿见!”苏禾小碎步快快速跑出宫门。 “表姐!” “姑娘!” 韩之遥与春桃两人拥上来,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表姐,你没事儿,吓死我了!” 春桃哭着对着即将关闭的宫门咚咚磕了两个头,苏禾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他已不在那里了。 心里,竟然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韩之遥把走神的苏禾拉到她俩的马车后面,苏禾这才发现,三位舅母都在焦急地等着她。 “舅母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二舅母上前把苏禾抱进怀里,“乖乖,你可吓死我们了……” 大舅母花玉芬和三舅母也围了上来,“好孩子,你没事就好。你要是再不出来,恐怕你三位舅舅,就要敲登闻鼓了。” “登闻鼓?” 苏禾说:“就是那个敲了后就得打板子,不死也得蜕一层皮的登闻鼓?” 几人互相看对方,眼神躲闪,“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的。” 苏禾看着她们,鼻尖发酸,眼眶发热。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她把这些人当成书里的工具人,可是他们却实实在在把自己当亲人。 一时间,心绪万千。 “苏禾让舅舅舅母们担心了,以后……” “你还知道让长辈们担心了!” 苏禾:? 一道令人不悦的声音插入,瞬间破坏了苏她的心情。 渣爹左相苏开煦黑着脸,两只手背在身体后,大跨步走过来。 “你第一次进宫,就闹下如此多的荒唐事。先是把一群闺秀设计落水,又设计去十皇子与陛下!苏禾,你是嫌自己的命长了,还是想拖苏家下水?” “爹爹,不止呢。” 苏妙儿走了过来,剜了苏禾一眼。 “萋萋姐姐说,前面这么多人展示才艺,陛下都看得十分开心,单单苏禾最后一个表演,刚结束,陛下就昏了,谁知是不是……” “是你七舅老爷!” 韩之遥掐腰,“苏妙儿!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不是还想挨打!” ……“你!” 苏妙儿眼睛一瞪。 “韩之遥,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闻言,韩之遥毫不在意地呵呵一笑。 “呀,我突然想起来,苏妙儿你没去得上今天的花宴?你为什么没去啊,是因为……你不喜欢吗?” “你!” 这击中了苏妙儿的痛处,她气的跺脚。 “我没去上,还不是因为你和苏禾两个贱人……啊!”苏妙儿就要往上扑,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巴掌,人被带着滚到地上,摔了个大跟头。 倍儿响。 苏禾看着韩之遥,惊了一下。 这一巴掌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苏妙儿被打懵了,她捂着脸,一抽一抽的,才要扯嗓子哭,韩之遥把手一抬。 “再哭。” “我还打!” 韩之遥看着苏禾,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苏禾:……整,整挺好! 第41章 砸了渣爹的算盘 苏妙儿当街又被打,之前的伤还没有好,现在更是伤上加伤。 华氏的心与脸同时裂开。 “赵楠芝,你女儿什么意思!没完没了了!” “想打,好,我跟你打!” 苏开煦丢不起这个人,可是他竟没拉住护崽的华氏。 而不过下一刻,苏开煦眼前悠地一晃,就见华氏直接掉头,飞摔了出去,摔到苏家家奴身上,摔得一地七零八落。 他,又没接住。 脸都丢光了。 …… 华氏可想不起来这个,她捂着胸口,哼哼半天起不来身。 “来人,给我打回去咳咳咳!” 家仆在苏禾小院火烧那日就已经见证了韩家人的暴戾,没有一个敢上前。 苏禾哇了一声,扭头向身后看去。 身后站着的是沉默寡言但力气大的三舅母,杨翠兰。 她面色沉静,气质温婉,气息平稳,如果忽略那只还未缩回裙摆底的脚,应该不会有人相信是她踢了人。 武将之后,果真不同凡响。 “没事,禾儿?”杨翠兰问。 苏禾摇摇头。 韩之遥乐得颠颠儿的,“三婶婶威武!她们就欠修理哎吆”二舅母拍了她的手,“住嘴,不可以当街置喙长辈。” 韩之遥懂:背后可以置喙华氏。 “表姐,有我们在,谁都不能欺负你!哼!”她朝华氏母女做了个鬼脸。 苏禾看着性格各异的三位舅母,以及活泼的表妹,心里一阵阵暖流流过。 上辈子没有体验过太多亲情,没想到,在这里加倍了。 她们这里其乐融融,左相那里却阴云密布。 苏开煦黑着脸,看着家仆们扶起华氏。 昨晚华氏得到宫里皇后的消息,说是今天要给苏禾一个下马威,震震韩家的人,好给他们苏家出一口气。 有了皇后的背书,苏开煦激动了半宿! 今日下了朝未归家,他便与华氏一起守在宫门外不远处,很快,就得闻宫里传来消息说,苏禾犯错被下了内狱! 看着韩家人忐忑不安、提心吊胆的模样,他打心底里觉得畅快! 实在是畅快极了! 可是,他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苏禾那个逆女出来了。 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那可是皇宫内狱,饶是得宠的妃子去了也得剥一层皮,苏禾怎么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毫发无伤的离开? 苏开煦不得不怀疑,难道宫里出了他不知晓的什么变故。 “杨翠兰!” 华氏这会儿才撑着家奴的手站起来,阴鸷地看着苏禾一行人,““你竟敢当街踢打朝廷命官之妻,我一定去陛下和皇后面前告你!” 苏禾想上前理论,却被三舅母杨翠兰拦了下来。 “禾儿,长辈的事由长辈来。” “你是闺阁女,是我们韩家的千金。” 她示意苏禾看着几十米开外的行人,“况且,你还有舅舅舅母们呢,我们一天不死光,你就一天是有亲人护着的。” 闻言,华氏一噎。 她没想到,一向避世的杨翠兰也开始护着苏禾,她不是一向看不上为了一己之私让韩家名誉扫地的韩淑怡吗? 那她挨的这一窝心脚,就白挨了? 那不能够! 华氏拉着苏妙儿,哭诉,“老爷,你看” 她刚走到苏开煦面前,就见从家仆后窜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在苏开煦耳边密语几句,苏开煦的脸色急转直下。 “老爷,我们进宫找我长姐” “找什么长姐!” 苏开煦看了苏禾一眼,咬牙道,“你的长姐出事了,还不赶紧随我打道去华府!”他当真小瞧了自己这个丑陋的长女。 “什么?我长姐她……” 苏开煦一甩袖子,“快走!丢人现眼” 苏家一家人得意洋洋的来,却换得个灰溜溜地离开。 韩之遥乐的不行! “苏妙儿,你刚才不挺嚣张的吗,怎么走了呀!” “不一起约个千味楼了?” 只听砰一声,从马车车窗摔了一个手炉下来! 那搪瓷手炉在地上滚了几滚,碎裂开,里面的红碳好巧不巧溅到马儿的腿上,马儿受惊,拉着马车胡乱撞。 马夫为了躲行人,将车厢里的人晃得七荤八素 嗯。 嘴角的笑意,怎么就拉不下来呢。 马车晃晃悠悠,苏禾有些昏睡的感觉。 “表姐,你为什么非要现在去三春晓?今天你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大事,我要是你,一定回去睡一觉。” 苏禾半眯着眼。 的确,今天起的太早了,实在是困。 她想喝一杯咖啡,可是小表妹现在就像一块膏药,一刻独处时间不给她留。 “无论做任何事,时机的掌握至关重要。” 她的药粉都撒出去了,解药就得立刻安排上,利用时间差先赚一波钱。 马车停在三春晓门口。 掌柜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比苏禾稍微矮一些,身材丰满,皮肤通透,腋下斜着一盒人参。 “红掌柜的,我来了!” 韩之遥熟门熟路走了进去,“我今天给你带了一个贵客,还不快快带我们去包厢。” 那红掌柜的闻言一笑,“遥妹妹还是喊我红姐,太见外了。” 她的目光在苏禾脸上毫无痕迹地掠过。 “快快,一起上楼。” 她招呼店里姑娘接走人参,引两人上楼,“我可听说了,遥妹妹在千味楼门口,一战誉满都城。” “那是。” 韩之遥哼一声,“苏妙儿就是欠打!她骗我说我表姐落水了,吓得我一身冷汗,耍我韩之遥玩,那我怎么能忍?” 红姐终于把话题引到了苏禾身上。 “是嘛,那真是不应该。” “这位,不会就是他们说的不见真容的颜如玉,遥妹妹的表姐,左相嫡长女,苏禾苏小姐。”也就是殿下的备选王妃。 苏禾默默看了红姐一眼,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韩之遥吃惊道,“红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红姐亲自推开包厢门,把两人请上座,“哪里是单单我知道啊,都城都传遍了,说左相苏府的嫡长女来京,又是城外落水,又是小院走水。” “不光发明了什么心肺复苏救人法子,进了千味楼,就又有奇遇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见见这位奇女子呢。” 苏禾干笑几声。 她原来已经成为都城人茶余饭后的说谈了? “苏小姐,不知您今日是来?” 她看着苏禾的面纱,想到传闻里她胎记布满半边脸,眉头皱了皱,“是为了除胎记吗?” 苏禾摇摇头。 在两人的探究目光中,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玩意…… 第42章 赚钱第一步 是一个青花小瓷瓶,小巧可爱。 红姐与韩之遥对视一眼。 ……这? 红姐经商多年,十分老道,她笑笑,“苏小姐,不瞒您说,光是这个瓷瓶子的话,我这里从拇指大,到半人高的都有。” 苏禾神神秘秘地笑。 “红姐以为我是在卖瓶子?我……” “难道竟不是?” 红姐打断苏禾,拿过瓶子,“这个瓶子的确还挺精致,不过……”打开盖子,意外一股清凉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沁人心脾。 “哎呀!这是什么宝贝?” 红姐往瓶子里看去,里面满满装着凝如玉脂的香膏,香味竟然把三春晓师傅们撮的香膏都盖了下去。 “苏小姐,这个你有多少,红姐我都要了。” 苏禾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红姐以为这个是什么?” “自然是香膏。” 苏禾摇摇头,“我这个可不是香膏,它就叫止痒膏,而且我只有五瓶,限量销售,我的要求是” “止痒膏?” 红姐打断苏禾,呵呵一笑。 “苏小姐呀,我们这里的止痒膏各种颜色药效的也都有,别说止痒的,光去疤痕的都有三十多种。你听红姐说,还是以香膏来……” “红姐。” 韩之遥忽的出音,“你能否让我表姐说完,不要一直打断嘛。” 红姐微微一顿。 她实在是太急于看清苏禾到底什么样的人,一时过于激进了些,“对不住” 苏禾起身,佯装不悦。 “红姐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我这个生意,绝对是大生意,如果三春晓不要,我还可以去别家,我不过是看在表妹的面子上,先来这里碰碰运气。” “做生意都讲究你情我愿,红姐不愿听,那就算了。” “走,表妹。” 韩之遥也有些不悦,起身,“表姐别生气,我们去桃匣阁好了。” 红姐一听,急了! 看对方赚钱比自己赔钱还要难受。 “别别别!” “是我的错,我给两位赔罪了!”红姐能屈能伸,她偷偷看了苏禾两眼,“苏小姐尽管说你的,红姐一定配合!赚钱的生意,可不能往外推。” “遥姑娘,快替我说说好话。” “表姐,你看呢?”韩之遥只听苏禾的。 苏禾想了想,回身坐下,“那我就长话短说,红姐如果有疑问,等我说完后尽管提。” “好!” 得到保证后,苏禾打开小瓷瓶。 “卖这款止痒膏,我需要一个皮肤极好的姑娘来做展示,以证明我这款止痒膏的精妙之处。” “今明两天,红姐最好编个凄美的故事,让都城闺秀口口相传。待到这款止痒药深入人心后,红姐再透露,第一批只有五瓶,每人限购一瓶。第一瓶,已经被苏禾买去了。” “至于价格的话,”苏禾淡淡地笑,“第一瓶三十两黄金,之后依次加十两。” “什么!”“什么?” 两脸吃惊! 韩之遥,更是惊掉了下巴。 她为刚才的自己感到羞愧,“表姐,可不能这么开玩笑呢。第一瓶三十两,之后一次就是四十两,五十两,六十两,七十两黄金啊!这么小小一瓶。” “我的天爷……”这个东西能卖三两白银就是天价了。 苏禾笑笑,不说话。 红姐却默默看着苏禾。 她知道苏禾说的近乎天方夜谭,可是她说的办法简直闻所未闻。这以后要是三春晓有了新品,都用这样的手段,桃匣阁还不被远远甩在身后? 这个苏禾,实在是不简单! “好!” 红姐拍板,“不过这银钱” “红姐,货卖出去,我四你六。” 苏禾的落落大方让红姐一时恍惚,她果然,与众不同。 红姐爽朗笑开,“苏小姐,东西全部是您的,我什么都没做,还是您七我三。我原想您八我二,主要是您说的那个展示的姑娘,我想花重金去请人。” 苏禾有些惊讶,没想到红姐这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还一通百通地想到邀请有名气的代言人。 “好,那一言为定。” “如果红姐这次按照我的做,以后我们还可以有很多合作。” 红姐一听,立刻唤人来换上最好的茶。 苏禾附和着笑了笑。 她撒出去的特制痒痒粉,药效非常强,算算时间,现在包括萧萋萋在内的七八位千金,都要开始痒了。 这种痒,一般的药都压不下去,最让人不能忍的,是它会伴随着皮肤蜕皮,而脸上的皮肤会最先蜕皮。 皇后的话,大概晚上就会出现这个症状。 膏只有四瓶,如果她们团结一心,完全够用。如果不团结的话,十日之后,也能自行恢复。 且出宫之前。 苏禾还从系统里取出彩色玻璃十二生肖献给成康帝,成康帝对于这一套现代精品工艺那时爱不释手。 苏禾还贴心地为柳贵妃准备了一套高奢限定的,木雕包装口红套装。 柳贵妃兴奋地在陛下面前试色,得到了陛下的‘大力夸赞’,这个精彩的故事估计这两天就要在都城、尤其是贵女圈子里传开。 届时,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是长线,得慢慢来。 待两人从三春晓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见黑。 白日,太阳就像空调里的灯光,可太阳落下去后,苏禾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寒冷。 “姑娘。” 春桃搓搓袖子,哈了一口气,“看来,快落雪了。” “是呀。” “今年的第一场雪快来了。” 也是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场雪。 苏禾由着春桃为她系上大氅,她兀自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遥远的、以前只在动漫里才会出现的景致,头一次对于前世的车水马龙感到无比怀念。 若若是能回去一趟,该有多好 还能回去吗。 “苏小姐,韩小姐,等等”红姐小跑出来,把一包东西递给苏禾,她跺跺脚道,“你们的马车还没来吗,不如我差几个小厮” 话音未落,几人就看到一辆由四位侍卫守着的高大马车缓缓驶来。 红姐心头一动,低头,呼吸停滞半秒。 侍卫之一下马上前。 “苏小姐,韩小姐。” “五王殿下差我等来护送两位回韩府,马车里已经烘了暖炉,两位上去暖和暖和。” 又是五王。 她现在躲他都来不及,还能上他的车? “不必了,我们来时有马车。”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苏禾裹紧大氅,眼见着她的面纱就要被吹落,她低头护着住面纱,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色小旋风突然出现,一把拽走了她手里的东西。 接着,逃之夭夭。 “?” “——站住!” 第43章 贪财好色的女人 “小家伙,给我站住!” 韩之遥喊着去追,不料街角瞬间又冲出来一群小孩子,直至撞向苏禾。 苏禾被撞得几个踉跄。 她本来不打算追,可是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刚才拿出来暖手的红玉,不见了。 “我的红玉。” 虽然不值钱,但是好歹它能暖手。要是哪一天她有求于那个男人,没有了这块玉也不好解释。 她才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苏禾见那几名护卫也被一群熊孩子们缠上,便自己跑去追。 她追着几个孩子到了巷子里。 巷子是个死巷。 那几个小孩挤在角落里,个个又瘦又小,穿的又薄又破旧,灰扑扑的小脸,呼哧呼哧大声喘着气。 为首的看起来年年纪大一些,他把其他几个护在身后,一双眼睛小猎豹一样死死盯着苏禾。 这么对比,倒像是苏禾在以大欺小。 “把红玉给我。” 她尽量温柔,可是对方不给面子。 “小虎哥,小花不行了,小花被她吓死了!” 苏禾: 这一口大锅,真是又大又黑。 这群小朋友,小小年纪又偷窃又碰瓷,长大了可还得了? 角落太黑,苏禾原本想直接上去教育教育他们,却在听到小女孩急促的呼吸后,立刻蹲下身子。 “你们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她叫小花是吗?” 苏禾翻手从袖子里取银针,“我是大夫,我可以救她。” 小虎警惕地盯着她,眸子黑白分明,“我们不会相信你的,你们这种贵女都不是好人!” 这话说的。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大的偏见呢。 这种年纪的小孩子,好好说没用,反向激将可能效果更佳。 苏禾起身,佯装要离开。 “那算了,你想让她死不如直说,我不救她,她撑不过今晚。那块红石头其实不值钱,只因为是朋友送我的,我珍惜而已。你们拿走它,很可能引火上身,可是你喜欢,那就也随你” “走了啊。” 苏禾迈出去五六步。 身后一阵阵呼喊声,“小花,小花?” “小虎哥,小花她都快烧熟了、没气了呜呜呜” 苏禾放慢了脚步。 这个叫小花的小朋友现在高烧惊厥,再不去降温,可能人都要烧傻了。 苏禾有心再试一试,可是她从不低估有些孩子的恶。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他们先仗着年龄低对她起了祸心,又拒绝了她的帮助。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你别走!” 小虎摸一根棍子,颤颤巍巍抵在面前,“你把小花吓病了,你把她看好了再走。” 苏禾微微一笑。 小家伙,还挺会唬人的。 “小朋友,若我没看错的话,她至少发烧四五天了,你说是我的错,我可不认。” 苏禾继续走。 如果他们是想给小花看病,最好的办法是偷钱或者去医馆求人。可是他们抢的是药妆铺子三春晓门口,有众多人围着的自己。 抢的还是一块不值钱的红玉。 这就说不通了。 所以,苏禾猜测,一定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 苏禾四下看了看,朗声道,“不知道是哪位想单独见见我,请出来。用孩子做诱饵,只会令我不齿。” 等待片刻,依旧没人。 苏禾叹息一声,“其实你想见我,只要给韩府递个帖子,然后附上一百两银票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没有一百两,五十两我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不过,时间地址就得由我选择。” 原来是个死财迷! 暗中。 李明泽冷冷笑出声。 一个没有爱心,贪财好色的丑女,连萧萋萋的一根发丝都比不上,哥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可偏偏模样做得了假,身形体态做不了假。 苏禾静静地站着,就像黑夜里寐然盛开的一朵幽幽昙花,风不动她动,风情万种,叫李明泽移不开眼。 “呵,女人。” 他非要看看面具下的苏禾到底长得一副什么丑陋模样。 那厢,苏禾正与二傻意念对话。 “二傻,有人在暗处吗?”。 【宿主要包月套餐吗?只选对的不选贵的,十万每月,一百万包年。】 “”苏禾倒吸一口冷气。 “你怎么不去抢!” “二傻,你怎么失去了往日的天真了?果真,男人有钱就变坏。” 【宿主,我没有性别。】 苏禾乐了。 “那我能选择把你的性别设置成女性吗?” 【有,两个人。】 二傻说完就隐了。 苏禾摇摇头,暗道一声世风日下。 “两位还不出来,那我可走了。那边的小姑娘高烧惊厥,很快就要不行了,你们尽快带她去看大夫。” 苏禾走的潇洒。 眼看着就要走出黑巷子时,耳边一阵冷风掠过! 苏禾反手从系统里拿出久违的手枪,手电筒朝着来人照过去。 对面站着的人,目测身高得两米二以上,脸大如盆,五官既钝又戾,带着说不出的煞气。 苏禾吓了个好歹! 苏禾立刻把烟雾弹,大象专用麻醉针也买下备用。 “请问,阁下哪位?” 那巨人鼻子哼气,往一旁挪了一大步,在身后人月牙白的衣摆显露的瞬间,大量灰尘掺杂在风里,震动着把苏禾裹在其中。 “咳咳咳” 这装x的出场方式 苏禾退了几步,想找个地方直接遁入系统空间,不料后背被一截树棍抵住,“别,别动!你只要好好跟他说说话,我就能拿到钱救小花了。” 苏禾: 她缓了缓,劝道,“小虎,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女生。你为了救你的朋友,却让无辜的我承担代价,我委屈不委屈?” “再说,你看看那两位。” 苏禾示意他看看向那个山一样壮的男人,“你觉得,他们只是想与我说说话?” “可是他们说了,就是与你说说话而已。” 小虎皱起眉间,声音单薄的在寒风中,没有一分说服力,“是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一定会向你道歉!” …… 苏禾失望地回过身,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原书中,的确是写过一位身高九尺的人,好像叫牛大山,道上称呼牛魔王。这个牛魔王,是原书男主李明泽的护卫之一。 所以,那个月牙白衣的男人。 该不会是,原书男主李明泽? 第44章 暗恋,死在萌芽阶段 此时,月亮已经被乌云遮蔽。 小巷子里,漆黑一片。 苏禾费力看向巷口的方向,果然有一位月牙白衣的男生站在那里,由于没有月光,看不大清晰他的模样。 但是,一股实质性的打量的视线,在她的周身环绕着。 李明泽果然像书里写的一样,出场必装逼。直到现在,他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吭。 书上还说。 李明泽有一双瑞凤眼,看人时总带着三分不羁四分懒散两分阴鸷一分淡漠。苏禾想象不出来。 书中,原主与男主也没见过面。 到底是作者没写,还是她又触动了什么剧情节点导致人物线的改变?比如,上次与柳贵妃的见面。 苏禾简单捋了捋。 唯一的解释就是——萧萋萋。 他一定是为萧萋萋报仇才来的! 书中,李明泽只对女主萧萋萋友好,其他的女人对他来说就如同草屑。登基前后,他玩弄、羞杀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病娇变态远观还可以,真要是遇上,她一定蓄满电量,撒丫子就跑! 实在不行,她就遁入空间,以后再想办法解释,总比羊入虎口的强。 小虎也吓坏了,他扔掉树棍,拽苏禾地衣服,“我们有个狗洞,一起走!” 苏禾一愣,“你不救小花了?” 小虎拽她,“快走。” 难得,还有的救,苏禾摸出一板退烧药和一块银元宝,向后一掷。 “拿着,银钱和退烧药!” “小家伙,以后折寿的事情少做。” 同时,她把两颗烟雾弹朝向李明泽一投! 烟雾弹离手,响声与雾气同时起来,苏禾正欲钻进系统空间,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大掌扣住,生生把她拉飞到巷子另一侧。 痛死了! “好你个牛大山!你放手!” 惊慌失措下,苏禾喊出了他的名字,牛大山虎躯一震,吃惊一点都不比苏禾少。 十几年了。 一日复一日,叫他什么的都有,可是从来没有人直呼他的全名。娘说,会叫他全名的,都是他的贵人! 苏禾见他分心,拿出电击棒就是一哆嗦! 牛大山手上瞬间脱力,双膝下跪,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苏禾面前。 李明泽:? 苏禾:! 这,还不够,他这么大一只呢。 她立刻按下加强按钮,又戳补了几下。 牛大山的身体随着电击一抽一抽,十几下后,他终于扛不住昏躺到地上,眼睛却始终紧紧锁住苏禾:贵人…… 苏禾手中滋滋啦啦冒着火光,冷光印在她戴着面纱的脸上,在巷子里显得极其扎眼。 小虎惊得差点失禁,他扒开狗洞,指挥孩子们一个个跑了出去。 巷子口,李明泽的无名怒火到达了极点。 他未见过这种异象。 更未曾见过牛大山一击就被打倒! 呵,女人。 你惹到我了…… 这厢,苏禾扭头就想退入系统,谁知一道罡风袭来,月牙白衣的李明泽直直朝她来,目光淬着狠厉,眼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果真留你不得!” “受死!” 苏禾一怔。 这个声音,是介于成熟男性与少年音之间,不就是那日自己穿过来的呼喊? --哥,快走,别救了。 大爷的。 原来那日是李明泽,什么仇什么怨啊,男主怎么了,就不允许炮灰女配活着吗? 苏禾心念一通,握紧违禁品,用全力拉开安全栓。 瞄准了李明泽。 扣动扳机! “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李明泽突然被一脚踹开,几道人影拉着他飞檐走壁、消失无踪。 沉木香气弥漫开。 一只大手同时轻拖住她的手,执意改变了她腕力的方向,指向黑漆漆的冬夜夜空。 “嗖——” 苏禾枪里的麻醉剂发了出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禾:? 什么呀! 欺负她的人被救走了,三万一根的麻醉针,也没了。 苏禾也不是心疼,不,她也心疼的,可是她也生气,生气比心疼多一些。 她遭遇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块玉! 送谁的玉? 哼。 “……你干什么。”苏禾,不忿地甩开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请你放开。” 她没注意,自己的语气带着小情侣间才有的埋怨。 苏禾拿出手电筒,走到角落里,小孩子们都没了去向,可那块红玉却孤零零躺在了地上。 生气。 不捡了。 她转身看着地上被电晕的牛大山,当手电筒照过他巨大身躯的时候,地上多出的一滩不明液体,反着光。 活该。 “苏禾,你的手受伤了。” 镂空面具下,李暝渊的视线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苏禾,“刚才你射出去的那道力气足够大,现在不好好按揉,一定会肿起来。” “肿就肿。” 苏禾就是不看他,“与你何干。” “我要回去了,麻烦让让!” 满鼻子的沉香味儿,真是万分难闻。 巷子不大宽敞,牛大山一个人就占了小一半的口子。苏禾只得躲着人与沉香味儿,贴着墙壁走。 李暝渊看的发笑,从没觉得她这么像小动物,蹑手蹑脚的,带着符合她年龄的俏皮。 “云间来今晚新来了一批西域的歌姬,\"他捡起红玉,眸子闪了闪,随后淡淡说道,“首次献舞。” 苏禾的走路频率,慢了下来。 李暝渊哭笑不得。 她当真与众不同,要是一般贵女,早就开始斥骂了。 其实,他并不想让苏禾去,可若是此时不把问题解决了,她与自己一定会生嫌隙。 最重要的是,今日初雪,是查些东西的好时候。 “还有,名满都城的花魁,今晚抛绣球,寻有缘恩客。” 苏禾抿抿嘴,慢慢向着黑漆漆的巷子口张望:嗯,挺黑的,女孩子怎么能一个人走夜路呢? 那多危险。 李暝渊见她动摇了,走过去,在下位与她面对面站着。 风一吹,玄色外袍就会与苏禾的大氅似有若无的碰到一起。 “苏禾,我算是宫里……也算是陛下的人。” “很多事我身不由己,希望你能够理解。”他的声音在这个寒冷的夜里,平白无故添上一丝冷冽的哑音。 恰好,一阵寒风吹过。 苏禾抖了两抖,抬头,目光复杂的盯着李暝渊看了一会儿后,从他的右侧,转到里侧。 “嗯?” “哦,没事儿。” 苏禾缩起身子,瓮声瓮气道,“你挡风挺好的” 他说自己是宫里的,陛下的人,他身不由己,可以随时出入后宫,跟王公公一起宣旨,让她理解…… 理解什么? 难不成,他是个公公。 苏禾偷偷看他,他好像是没有胡子。 ……唔。 李暝渊没说什么,侧过身,把外袍撑开些,挡住了所有的风。 这个站位,十分方便苏禾,她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向李瞑渊袖着暗纹的腰带, ……以下。 苏禾用心看着,忽的眼前一晃…… 第45章 去逛窑子喽 “你你你,你在看什么……” “苏……” “别遮,我再看看……”苏禾说着抿上嘴,抬起头,“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瞑渊僵直地后退了一步。 他方才还在想牛大山的事,余光一转,就见苏禾在……咳咳,看他那处……瞬间身体僵直,脸已经红的滴血。 “……没事。我知道你也在想牛大山的事。”李瞑渊为苏禾找补。 太平整了。苏禾想。 终究还是错付了。 转念,她又想起原书男主李明泽毫无由来的恶意,牛大山留在他身边,对自己始终是个威胁。 她想了想,问,“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李暝渊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会尝试答应的语气。 苏禾一噎。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可惜了,是个不中用的。 她叹了一口气,往他的衣袍里挪了挪,伸出羊脂玉般的手抓过他的一只手。 一手心的茧子。 “难为你了。” “你听我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虽然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你也得到了其他的东西呀。” “要学会放下。” 苏禾老神在在说着,心道:身坚志不残,男人中的男人!他不过想去看看美女跳舞而已,他能有什么错? 苏禾的手软若无骨。 李暝渊所有的关注点,都在她突然的示好上,没注意她话后的深意。 “大哥,这个牛大山,一人可顶五人。如果可行的话,你能不能把他调教一下,回头让他拜在我三舅舅韩大将军门下,节后让他去边关戍边打仗去!” 苏禾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她有仇必报,一定不能让李明泽就这么神隐了。 你不是仗着几大‘护法’苟到最后,得了王位吗,那我就把你的护法都给你撅了,看你还如何嚣张得起来。 李瞑渊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打小算盘,实在想笑。 牛大山这类罕见的卖身奴仆,在黑武场中极受欢迎,只要得到后,人人都希望藏起来,给自己增加筹本。 只有苏禾想让他去戍边。 小六的心性可远远不如苏禾,看来,他的警告还是不够。 “苏禾,你确定?” “确定啊。” 面具后,李暝渊眸子里的探究深的让人辨认不出真假,好一会儿,他说,“好。” 手心开始发热。 为了避免让苏禾看出自己的异样,他抽出手往巷子口去。 苏禾哪能让他一个人走啊。 “你不是说带我去云间来吗?” “是。” “现在就去吗?” “你先回韩家,把手腕护看一下,我再去接你。” 苏禾一顿。 也是。 她这个脑子吆,这里是大启,女儿家的名誉什么都重要。 多亏大哥想的周到。 韩家。 苏禾的二层小楼。 苏禾回到韩家,就以要为成康帝想治疗办法的借口,早早关了院子门,睡下。 她换上一身男装,里面贴了十几个暖宝宝贴,坐着等着李暝渊来接人。 “姑娘。” 春桃悄悄地从被子里探出了头,“姑娘,你要去哪里,还是带着奴婢,奴婢不放心。” “你姑娘我去逛窑子,你也去?你到哪里肯定要被抢了去。” 春桃: 姑娘怎么这么不正经。 门叩叩响起,小蝶的声音缓缓传入,“姑娘,大夫人在小院门口徘徊了许久,我们不请进来吗?” “不请。” 苏禾说道:“就说我睡下了,让大舅母安心。” 她知道大舅母想要问关于小表弟韩景台的事。 关于韩景台的事情,她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可是大伯母却就像是感应到一般,听说,焦虑了一下午。 可苏禾也知道,她现在说出花儿,都不如把韩景台直接送到大舅母跟前。 多说无益。 “是,奴婢知道了,姑娘歇着。”小蝶退下。 “姑娘,我觉得小蝶发现了,外面天冷得很,还得小心点别伤着自己,你就别让奴婢担心……” 春桃唠叨的话音一落,后窗吱呀一声响。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 苏禾瞬间喜笑颜开,“你姑娘我现在心里一团火,哪里会冷?” 春桃一愣。 她家姑娘竟然被一个爱走窗户的登徒子迷惑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忙掀开被子,“姑娘,怎么还” “嘘!”苏禾以食指令她噤声。 “你待着。” “把心放肚子里,快睡。” 苏禾戴上面具,拉开窗户,一阵寒风迎面吹来,苏禾冻得抖了两抖,“真是好冷啊” 四处看了看,没人。 白高兴一场。 恹恹地关上窗户继续等,可她关上窗户时,又总觉得他来了。 苏禾嘀咕着走到窗前,猛地一拉! 冷风凶贯而入,她被吹得迷了眼,再睁眼时,果不其然,就见李暝渊静静站在黑夜里。 他身姿极为挺拔,一头发慵懒地束在脑后,披着玄青色大氅厚厚,气质卓然,矜贵无比。苏禾知道他五官平庸,可是戴上面具后,就平白给人以无限遐想。 看的苏禾小心肝生理性加速急跳。。 可是一想想,他那里没东西,苏禾也就息了心思。 “快落雪了。” 李暝渊看了眼黑漆漆的天,声音比这寒风还冷,“你穿的有些薄,回去加一件外氅。” “没事!我的心火热。”苏禾也不等他说,伸出两只手直接环上李暝渊的脖子,借力从窗户爬了出来。 “你们高手,是不是都飞来飞去的?” “放心,我会紧紧抓住你,不拖后腿,你待会儿随便飞!” 李暝渊:? 少女的身子轻软,发上的香味让李暝渊的大脑瞬间短路。 他低笑两声,淡漠的眸子里掺了星光,“苏禾,我是男人,你怎么现在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 苏禾拍拍他硬邦邦的胸肌。 为他感到心酸。 “咱俩谁跟谁呀。” “我懂你。” 苏禾拍的手腕发疼,“你快点,我可能撑不久,我的手腕肿了。” 李暝渊本打算接了她就去坐马车,可是她既然提了,就满足一下她也无妨。 “你不用抓紧,我会抱紧你。” 苏禾大大咧咧笑,“好,都听你的。” 问,被一本书里的人物抱着飞时什么感受? 答,就是飞一样的感觉! “等等!” 苏禾突然一个紧急叫停。 “怎么了?” 苏禾拍拍他,让她放自己下来,她从系统空间里拿出红外线夜视仪,盯紧一处通往山路的小门。 ……吆。 月黑风高夜,这是谁,准备蚂蚁搬家呢? 第46章 灌隔夜泔水 “在看什么?” 苏禾把夜视仪递给李暝渊,“大哥,你也看看,蚂蚁搬家呢。” “” 五王这二十一年的人生,什么离谱的事情都见过,可是苏禾却是独一份。 她就这么坚信自己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丝毫不会忌惮。还是她性格如此,对所有人都不设防? 李暝渊伸手接过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黑东西,学着苏禾的模样看了过去。 视线里,所有第二物体都被染上绿色,里面婆子的动作比他直接用眼睛看,还要清晰得多。 “这叫夜视仪。” 苏禾科普,“夜间行动必备,送你。” “你看到那个婆子了吗?她是我外祖母的妹妹,自从韩淑怡背弃家人跟苏开煦走了,马氏就以照顾我祖母的理由住了下来。” “她把韩家值钱的东西都拿到手里,然后一点点往外运。” 李暝渊侧身看了苏禾一眼,淡淡道,“根据大启法律,她会以偷盗罪被下狱,根据数额判刑罚刑期。” 苏禾点头,“可是目前不能。” “为何?” “因为她是我祖母的妹妹,至少在我见到祖母,治好祖母之后才能发落她。 再说,堂堂韩将军府,被一个外来的什么不知狗头马脸的姨祖母欺负成这个样子,说出去也丢人。” “的确。” “所以你准备给她下饵等她上钩,然后用大启律法做一把剑,日日夜夜悬在她头顶?”李暝渊声音平静的像是在读一段话。 苏禾惊喜地看着李暝渊。 “大哥你懂我!” 她恣意地笑,“像她这种老太太,最爱倚老卖老,以孝道绑架小辈,可你又拿她没辙,但放任不管心里又总觉得气愤不过。所以,对付这种人,只能动用大启律法,让她自己内心惶惶不可终日。” 李暝渊默默看着苏禾。 她且张扬且内秀,且性格百变,却又坚守着底线,这种的她,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致命吸引的毒药…… 云间来。 “大爷里面请~!” “一位!两位……” 红男绿女,夜夜笙歌,好不热闹。 “萧杭,云间来今日的灯火为何如此夸张?” “吉乌,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萧杭皱眉,看了眼玉药盅里剩下的五颗,索性一口全部倒进嘴里,以酒带水吞了下去。 “嗝~!” “哈哈,抱歉。” 他有些不快,扭头舌吻了一口身边的歌姬一顿,才呵呵道,“每年的第一场雪,就是云间来的花魁抛绣球选择共度一夜春宵的日子。上个月钦天监预测了今日的初雪,早些日子,云间来就装饰起来了。” 吉乌走向窗外,看了看。 “可这都什么时辰了,只是极冷,却并没有雪,难道,你们钦天监不准?” “诶~!” 萧杭出声制止,“吉乌王子,今日不还是没有过完嘛,且在等等。” “是呀,我们来找点其他的乐子。” “萧杭,我听说,前天你妹妹怂恿吉乌王子去调戏左相家嫡女,能不能跟我们细讲讲啊?” 讲到这个,一屋子的凝霜气氛瞬间融化。 吉乌并不想说这个,他要打断,可是却被身边人捂了嘴。 萧杭哈哈大笑,“瞧瞧,吉乌急了哈哈哈!他还说那苏禾是什么……颜……” “颜如玉!”一让人起哄。 “就那个丑女,还颜如玉?还真想嫁给五王!我要是遇上了,不得艹死她,当然,得带面纱哈哈哈,还有我妹妹她……”萧杭丝毫不吝啬,讲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都城的官几代们,笑的前仰后合。 隔壁。 苏禾继续吃着点心。 “这个也好吃,”她食指与拇指捏了一块豆沙玫瑰,递给李暝渊看,“我最喜欢这个,这个味道最好,甜度也适中。” 老鸨敲敲门,“公子,鼓乐姑娘们来了。” 门毫无防备地被推开。 ? 老鸨眼睛与一众姑娘楞原地,眼睛直勾勾看着屋里两位。 苏禾也有些僵化。 她僵化的原因,在于她的手指目前在对面男人牙关里,李暝渊浅尝糕点的舌尖,正微微抵住苏禾的指头。 软软的,热湿好像很有力 李暝渊垂眸看着苏禾修长的指尖,轻轻张开牙关,苏禾快速抽回自己的手。 平时也就罢了。 可是她现在是男人装扮,那就显得很不寻常了。 老鸨到底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不过一会儿功夫,脸不红心不跳的笑,“我们这里的豆沙玫瑰,就是这么上口,两位公子,老妈妈这就差人给两位多送几份来。” “阿姨妈妈别走呀!” 苏禾改口,忙起身拦,“留下,都留下。” 大哥没有男性功能,看看美女好歹也促进雄性激素的产生,对身体大有好处。 “这” 老鸨这才细细看着面前的小公子。 什么小公子,明明就是一个才及笄不久的小姑娘,这小姑娘跟着一个大男人来云间来,到底为哪般? “小公子年纪轻轻,承受得了吗?”老鸨好心问。 “这话说的。” 苏禾抬抬下巴,“我付钱,你们服务,一码归一码,明码标价,绝无不良嗜好。阮妈妈大可放心。” “这” 老鸨开始犯迷糊。 那位公子一看就非富即贵,他眼里明明都是这位小姑娘,却还带着这个小姑娘来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道,当下的年轻人都已经开始玩更新的东西了? “小公子,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阮妈妈!” “不好了!” 门被重重拉开,一清丽女子满头大汗,说道,“右相家的那位萧杭萧公子正说笑,突然抽搐不止,说是吃了整整十粒药。” “十……” “请,请大夫了吗?” “派人去请了,可今夜天寒,医馆大都闭门了。” “糟了,这可如何是好!”阮老鸨这下也没功夫看这对公子佳人间的小情趣,转身就走。 “给他灌泔水,越隔夜的越好!”在门关上的时候,苏禾好心提醒道。 阮妈妈攥紧拳头,‘哗’一声拉开门,“小公子可否与我同行?” 这话一落,阮妈妈立刻感到寒气遍身,麻利扭头关门。 那个男人……惹不得…… 苏禾看着李瞑渊,笑笑不说话。 其实,刚吞下去药丸,只要灌入足够多的藿香正气水,或者水,再扣住他的腹部,就都能让他把刺激自己肾上腺素的药丸全都吐出来。 她让阮妈妈灌泔水,纯粹就是为了恶心萧杭。 萧杭。 萧萋萋的嫡亲大哥哥。 书里对他的描述:大腹便便,贪色贪财,骄奢淫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萧萋萋作为女主,被她这个奇葩哥哥连累了多次,都是男主挺身而出救她出水火,是男女主剧情推动的反向催化剂。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 刚才萧杭的荤话她都听到了,她就想治治他的嘴里的恶臭! “苏禾……” “呕……” 第47章 你就说活没活吧 “呕哕……” 隔壁已经吐了有三分多钟了。 不但不间断,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似乎要把胃里,肠道里的所有东西都呕出来。 苏禾跟着干呕了几次。 李瞑渊虽然看起来依旧稳如老狗,可是,心口复杂的情感杂乱无序的冲撞,随着一声声真切的呕吐声,渐渐也爬到了嗓子眼。 “谁……哕……给老子泔水……哕……老子去找他!” 这是缓过来了。 苏禾捂着胸口,含着一片山楂,视线移向门的方向。 “……放开!” “他给老子吃泔水……哕,老子不能放过他!” 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与零碎的撞击声响起,门如约被一股大力狠狠拉开。 力气大到,门真的裂开了。 伴随着进来的是极其浓郁的呕吐味儿。 苏禾与李瞑渊对视一眼。 “哕……” 苏禾捂着嘴,跑到窗户边,也顾不得冷不冷,拔掉栓子,猛地拉开窗户,手捂住嘴,开始大口大口呼吸冰凉却新鲜的空气。 得救了。 “是你给老鸨出的主意,让老子喝泔水?”萧杭质问两人。 “你就说活没活。”苏禾嘲道。 “你!” 李瞑渊面具后的眸色掺杂几分不悦:没用的世祖孙,花点钱捐了个衙内,自此就在都城横行霸道,真是大启的边角料。 不如,年后也去军营练练,美其名曰:卫国戍边。 “你,你怎么不回话?”醉意上头的萧杭踉跄上前,质问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苏禾扭头看他。 这么清醒的认知还是值得夸奖的。 “是呀,就是看不起你。” “你好臭,快走远点!” 她皱皱鼻子,抬手朝李瞑渊挥动两下,“来,这里能喘上来气儿……” 李瞑渊其实还能忍,可是他觉得没有必要。 起身就走去窗边,他将对着苏禾吹的冷风挡住,淡淡说道,“两年前,我看到过一个呕吐后,吹冷风的人。” 苏禾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一句。 “然后呢?” 李瞑渊看着她被风吹出嫣红的眼角,轻轻吐出四个字。 “风寒死了。” 苏禾:…… 呵呵。这个人,竟然会说冷笑话了…… 她默默从窗口移开,引导着风去吹萧杭。 要死他死。 两人一唱一和,有问必答。 给萧杭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他怒不可遏道,“好一个兔儿爷!你想让老子死,你敢说老子臭!你以为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样,涂脂抹粉的,老子非得按着头让你闻闻老子的男人味儿。” “哎吆吆,快消消火……” 阮老鸨忙扭着半老徐娘的身材,摇着手里的帕子上来劝调。 “萧公子,可使不得。是这两位,尤其是窗户边的那位支了法子救了您的命。您都不知道刚才您的状况多凶险,可把我们大家伙吓坏了。” “老货滚开!” “那是老子我福大命大!” 萧杭一把重重推开了老鸨。 “况且,老子乐意,与你这老货有什么关系。不对,有关系,你这里卖的药丸害得我差点一命呜呼,回头我就差人砸了你这云间来!” 诶呦,横起来了。 围观的二代们开始白看笑话,他们可不会傻到在今天这个日子,扬言打砸云间来。 阮老鸨能在都城开这么大一间云间来,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接过小厮手里的棍子,恭敬递上去,讨笑道。 “萧公子开心就好,您敞开了砸!” 她还怕他只是说白话呢。 如果真的砸了,她的云间来不仅能得到一笔修缮款,还能听到萧家收下雪花一样的参折的好消息。 到时候,云间来还能声名远播,何乐而不为? 萧杭:…… …… 这下轮到萧杭傻了。 他刚才不过就是例行的放狠话,唬人,好彰显自己的权势权柄,怎料到这阮妈妈油盐不进。 此刻,台子都给他搭好了,他退也不是,上,更显他蠢出升天。 周围捂着鼻子看笑话的,起哄的都越来越起劲。 萧杭握着棍子,把目光移向了窗边相对瘦弱的苏禾。 柿子,他喜欢捡软的捏。 他最会这个。 萧杭把玩着棍子,“阮妈妈,你这云间来什么时候做小倌生意了,跟衙门报备了没?没有衙门的许可,可是要摊麻烦的。” 阮妈妈一愣。 萧杭以为自己戳到了阮妈妈的痛点,指头擦去嘴边的秽物。 “这兔儿爷,我瞧着也不错。” 他朝看起来并不好惹的男人,莽道,“这位仁兄,有好东西何不一起玩,我先约着,花销你不用担心,我自一力承担。正好,今晚我还可带着花魁婉儿,一起给这兔儿爷开苞。” 说罢,他顶了顶,“老子雄风再起!” 他哈哈大笑几声,“到时候,我邀大家一起研学,共同精进,如何?” 这…… 权势后代们面面相觑,他们私下玩的都不小,可也都是抬不上面儿的,更不会这么大庭广众的广而告之。 经他这么一提醒,他们看向苏禾的目光也有些变质。 这小倌条顺儿可真不错…… …… “大哥,别,我来。” 入乡随俗,苏禾又有了一个馊主意。 她拦住李暝渊,戏精上身,人顺着依偎在李瞑渊怀里,拍拍李瞑渊结实的胸口。 嫣红的美目流转。 轻吐红唇。 “哥哥。” “……” 厢房中,顿时鸦雀无声。 这一声哥哥,带着少年音却又不似普通少年音沙哑,喊的那叫一个清音婉转,似嗔似泣,无端端引出许多遐想,叫人心痒, 李瞑渊知道她在演戏,可瞳孔还是微微放大,他人略僵直在原地。 苏禾脸不红心不跳,继续道。 “哥哥,他骂我,还想抢我走,我怕怕……你说要怎么办呀?” 软娇俏丽的姑娘在怀,饶是李瞑渊,也很难坐怀不乱。 缓了缓,李瞑渊淡淡道,“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瞧瞧这气魄。 在李瞑渊看来,萧杭一个腌臜玩意,上赶着跟他的人污言秽语,当真是奇门遁甲大开,他却偏偏去撞死门,怨不得别人。 “真的,什么都可以?” 苏禾手中翻出弩,买了一枚轻毒蛇毒弹安上去,悄无声息射向萧杭。 搞定! 大概两分钟就生效。 苏禾默默收回弩,乖巧嗔道。 “算了算了,我这么心地善良的人,怎么能跟他这种蛇蝎心肠、忘恩负义的人一般见识呢?” “哥哥说,对吗?” 对对对,围观众人心里同时:你说什么都对…… 第48章 暴力疗法 …… 萧杭一听,火气噌噌往上冒,“兔儿爷,你骂谁呢!” 苏禾重复一遍,“兔儿爷骂谁?” “兔儿爷骂你!” “哦。”苏禾噗嗤一笑,“你也承认你自己是兔儿爷啊。大家都不要惊讶,爱情不分性别年龄,外表也不是阻碍。希望你们努力研学,共同精进。” 萧杭一听,炸了! “萧兄萧兄,别气!”一旁的人都还算清醒,看着苏禾依靠的人,就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厢,苏禾乐不可支,“阮妈妈,我们要换地方。” 阮妈妈刚听完小厮耳语,立刻道。 “换,这就换!” “方才春雪阁预定的贵人说,他很欣赏两位救人的英姿,把阁让给两位享用。” “春雪阁?” 一群公子哥同时看向阮妈妈,“春雪阁出让了,还让给了他们?不可不可!阮妈妈,我们可以加价,我们也想要进四大阁。” “是呀阮妈妈,我们可以加钱,多少个数您说了算!” 还有几个看向苏禾。 “小公子,你换不换,你要多少钱肯让……” 春雪阁被让出来的消息,瞬间让这里炸开了锅,连萧杭的热度也被分了去。 在看戏的吉乌,一头雾水。 “这位大哥,春雪阁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去?” “想来你是外族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云间来有四大阁,分别成为春雪,夏花,秋荷以及冬叶。春雪阁为四阁之首,平时有钱也定不上。 那里面与这普通的厢房,相去……甚远。”那回味的表情让吉乌暗暗吃惊。 苏禾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她走近两步道,“各位请安静,你们都想去春雪阁吗?可以竞价,价高者得,阮妈妈,您快快替我安排起来。” 阮妈妈:…… 在她面前做起她的生意来了,这小姑娘,挺爱钱啊。 面具后,李瞑渊眉头挑了挑。 她果真是个小财迷。 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她却反过来给自己一个惊吓。 此时,被亢奋的人推挤着的萧杭开始不安,脸色唇色都有了变化,“我,我……” “哎呦萧杭?”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肿、手都肿了?” “我,我不知道,我吐吐噜噜……”萧杭的舌头发僵,呼吸变得急促,膘肥的身体猛地往后一倒,脸色青紫。 众人:……? “快!” “萧大公子又昏啦!!” 阮妈妈立刻道,“小公子,你能救他吗?” “这……”苏禾犹豫不决地盯着萧杭。 “小公子,”萧杭的贴身小厮气看向苏禾,“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再救救他!” 人群外,李瞑渊目光淡淡地看着苏禾,眼底划过流光。 苏禾摸摸下巴,故作高深,“依我看来,他看起来像是,中毒了。” “中毒?” 众人激动了起来,“这里有毒,快快走……” “不用走,他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蛇咬了,现在才发作出来。” “这话没错!”萧杭的狐朋狗友说立刻大嘴巴道,“前两身日,他非要拉着家里的同房丫头到野外塘子里,我劝他也不听……” 苏禾立刻表示认同。 “一定是!” 阮妈妈忙问,“小公子能救?” 苏禾拧着眉,叹了一口气,“能是能,可我的法子都是大开大合,以毒攻毒的。我怕救醒了他,他又要反过来……” 苏禾学着孙太医,啧啧两声勾着下巴。 萧杭的贴身小厮听到希望,砰怦朝她磕了两个头,公子出事,他们肯定也得赔上命。 “求小公子救救我家公子!我们萧家一定会登门拜访!” 小厮见苏禾还是不信,遂把萧杭的钱袋子全部掏出来,奉上,“这里是三百两银票和一些金瓜子,小公子收下。” 三百两。 还有金瓜子。 “……好,那我就勉为其难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我再为自己积德。”苏禾接过钱袋子,“可既然你这么诚心,我若不拿着你心里也不踏实。我收下了。” “多谢小公子大义!” 苏禾转身把钱袋子递给李瞑渊,假模假样在他腰间摸了一把,抽出了她从苏妙儿那里没收的驴皮鞭子。 “……你走远点,省得我伤到你。” “好,你小心。”李瞑渊嘴角微提,象征性地退了几步。 这厢。 苏禾绕着萧杭,摇着鞭子走了两圈,空出来鞭子的发挥空间。 “给,让他服下。” 小厮打开小瓷瓶,冒着臭味绿烟的‘解药’漏了出来,小厮捏着鼻子,生生给萧杭唵了下去。 围观众人:这小公子的药方,当真……别具一格! 这下。 他们是再也不敢造次了…… 苏禾抬手,啪啪几鞭下去。 萧杭的脸上瞬间多出了几道痕迹,由于脸肿,痕迹晕开,竟然有一指宽。 又是啪啪几鞭子下去。 苏禾抬眼解释,“这是为了加速他体表毒素的流动,以促进恢复。” “原来如此,小公子厉害!” “三百六十行,公子你最行,我们相信小公子!”歌女跟着凑热闹。 “哎,好说好说……啪啪啪!” 由于解药的快速作用,萧杭全身的青肿很快就消了下去,他缓缓睁开眼,“谁……” 妈的,谁打他…… 疼…… 但隐隐地,很爽……爽感一波一波…… 由于苏禾的形象愈发高大,最后导致没有人敢竞拍她的春雪阁。 李瞑渊也没给她继续忽悠的机会。 “刚才我遇见熟人了,就是那个安南国的吉乌王子。”苏禾说。 “嗯。”李瞑渊护着她的头。 阮老鸨见状,主动拉开门,“贵客,春雪阁有一方观雪台,金丝炭火已经将那里生得暖和,两位请。” “谢谢。”苏禾捏了一小把金瓜子,递给她。 春雪阁里,暖意习习。 五彩缂丝与缕金摆蝶纱帘层层庄幢幢,宝物花树鳞次栉比,纷繁复杂迷人眼。一步一件奇物,两步一幅仕女图,与外界的确是两个世界,怪不得大家都争抢着来。 太会享受了。 李瞑渊卸下大氅。 “现在不后悔没卖掉这里的入住资格了。” “嗯!” 苏禾笑着回身,三张银票在手里扇着,“今晚,我请客!保证给你找一群美女,为你吹拉弹唱,振你雄风!” 李瞑渊微微抬起眼看她。 从小巷子开始,她就很不对劲。 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第49章 她醉摘面具 直到…… 苏禾热切地把阮妈妈送来的五个特色各异的歌女,分别安排围在李瞑渊身边,吹拉弹唱。 并且笑眯眯地朝他抛媚眼时。 李瞑渊才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她,在把自己往别的女人怀里塞。 而且,塞的不亦乐乎。 …… 这个发现让他感觉很坏。 李瞑渊眉骨深沉,墨色的眸子此时蕴藏着比外面初雪还冷的气息。 偏偏苏禾听得起劲儿,恨不能跟着跳一支,摇头晃脑的模样,更让他有火没处发。 李瞑渊清清嗓子。 苏禾立刻抬手,丝竹声乐都听下,“怎么了?是不是想换……” “我不需要女人。” 嗬。 苏禾一听,心疼地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大男人说出这种话,那得需要莫大的勇气。 想来是真的信任她。 可她却好心办坏事,伤了他的自尊心。 “二傻,除了我上次列出来的手术用品套盒,我想问问,咱们医学室有没有帮助男人恢复雄风的设备以及器具?” 苏禾想了想,又怕说得太深,带坏了二傻。 二傻好的不学,坏的倒学的起劲儿。 【……宿主,设备有,器具得自带。】 苏禾:这有点强人所难。 【宿主,你说我坏话,我都听得见。】 “听,就你不学好。”苏禾表示痛彻心扉。 【……】 既然李瞑渊说自己不需要,那就可能是需要独立空间? 她专程了解过,太监公公的如厕问题,过程令她抓耳挠腮,想不明白。 …… 苏禾暗暗压下去心里的异样。 “姐姐们,我喊你们来就是为了让我大哥看一看你们的手艺,你们也看到了,我大哥没那个品味。” 苏禾倒出金瓜子,搂入歌女的手里。 又假模假样从一旁,其实是系统里拿出一套雕化妆品。 这才是重头戏! 她要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发展顾客。 精美的现代镂空工艺,几乎瞬间夺走了美女们的目光。 “小公子,这是什么?” 苏禾抬头挺胸,双手背在背后,“这是在下发明制造的化妆用品,也就是在脸上施展美丽魔法的用品。各位姐姐先看看,下次有时间,我上门为各位示范如何使用。” “好漂亮!这个打开是镜子!” “不许跟我抢……” 苏禾见意向初步达成,便朝她们行了一个君子礼,又引得几人心花怒放。 “那各位姐姐先忙去,我开导开导他。” 歌女们个个都是人精。 她们拿着金瓜子和乐器,还都不忘摸一摸苏禾的下巴。 没把那位冷情的爷哄高兴了才对,他若是高兴了,这个‘小公子’可就不高兴了。 ‘小公子’不高兴了,那可就是大事儿了。 真是有趣。 “那小公子以后再来呀……” “一定还得选我,这金瓜子真闪,好看……” “哈哈,我不收银钱,可以倒贴!” 苏禾被这几个姐姐摸的怪不好意思的,“好好好!就这么定了!” 门,关了三四遍。 这次终于关上,门外脚步声渐渐离去,这才得安生了。 可是, 关了门,却关不住那浓郁的香气。 “可算走了。” 苏禾走到他面前,坐下,倒茶找话题,“她们精力真是旺盛。” “你可看到我拿出的那个盒子了,里面是女孩子都不会拒绝的东西,以后,我可能要稳步发财了!” 李瞑渊:…… 这里整个都是他的。 她如果想发财,方法有很多种,其中最简单的,就是嫁给他。 罢了。 可能她就是想自己来。 她拿了自己的玉,也不是没有一丝怀疑换不了钱的缘由? 随她。 那厢乱糟糟的人一走,李瞑渊心中的火气也淡了不少。 “你面具上都是……胭脂……” 李瞑渊受不了这个气味。 虽然对方都是女人,可是,这么肆无忌惮地占他的人便宜,他不乐见。 苏禾刚把茶给李瞑渊推过去,自己偷偷地小酌了三杯。这酒,就像前世的38°的鸡尾酒,带着桃子香。 唔。 有点热。 苏禾放下酒杯,伸手去摸面具,“是吗,那就不戴了。” “苏禾等……” 门外敲门声乍起。 李瞑渊来不及同她说,轻轻握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来人了,别摘。” 苏禾本来丝毫不在意他握自己的手,可此时她很热,李瞑渊的手,更热。 由是,她不经过大脑思考,反手甩开了李瞑渊的手。 “我去开门。” 李瞑渊顿了顿,坐直,视线了无地看向她的酒杯。 青玉薄胎。 薄情得很。 苏禾没有再叫人来才艺展示,所以并不清楚门外是谁。 门开。 “谁呀?” “果然是你!”吉乌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一样,“……颜如玉?” …… “你认错了。” 苏禾没有停顿一秒,啪一下关了门。 这厮与萧杭混在一起,可以断定不是好人。更何况他是安南国的王子,会涉及到国与国之间。 今日以前她对吉乌还有六分好感,今日,负分滚出粗。 苏禾并没有随地捡帅哥的习惯,因为这样的帅哥,往往都带着危险。 还是里面那位好。 各方面,都让她感觉安全。 她指,各方面。 门又叩响。 “你开开门,外面落雪了,我向你赔罪,陪你看雪,我还特备了家乡的美酒……”自那日后,吉乌脑海里都是那双眼,魂牵梦绕,挥之不去。 他这才明白,书上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意。 “我不会喝酒,喝酒误事。” “不妨事,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些礼物,你窝在这里多无趣,不如去看异域舞姬,她们要去天井中沐雪而舞了。”吉乌不放弃道。 苏禾感觉后脑发顿。 这才注意到他话里的其他内容。 “下雪了?” “竟然下雪了……”鼻头发酸。 上一世,每次初雪的时候,她都会与好友三四人在一起,约火锅。 外面雪簌簌地下。 他们就在窗里,热火朝天的吃着火锅。 …… 苏禾哽咽着抬头,就见李瞑渊默默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静静看着她。 “你吃火锅吗?”苏禾问。 李瞑渊不懂她的意思,可是,他还是点点头,“本…我带你去看初雪。” 苏禾点点头,乖巧地走到他面前,“我们在观雪台吃火锅?” “随你。” 苏禾头越来越沉,“可是我会露馅。” 李瞑渊很轻地回了一句。 “没有人敢说出去。” 瞧瞧,这魄力。 陛下的贴身公公就是不一般。 “带着吉乌,只有我们两个人吃不够热闹。” 话音才落,腰上突然多出道力,一时间苏禾直觉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脸上处处津凉,冷风从四面八方钻入她的衣领,将她的醉意去了八成。 鹅毛大雪砸落在苏禾发上,脸上,卷翘的睫毛上。 “好大的雪啊~” 她想用嘴接。 苏禾抬手,一把扯下了面具。 第50章 倔强的小家伙 “苏禾……” 李瞑渊,愣在原地。 在苏禾扯下面具的瞬间,天地万物刹那间消失在他视线中。 商贩的吆喝,胡姬的歌舞,还有钦天监悠远的钟声,似乎都压成一片雪,跟着他的视线落在苏禾的脸颊上。 当年,韩淑怡已是难得的艳丽。 可苏禾的美,更是不可方物,点到为止,她的美让旁人起不了亵渎的心。 如果她换上女装,又不知道是怎样一副景象。 他莫名悸动,想把这副容貌藏起来。 “大哥?” 李瞑渊咳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你还是把面具带上,好歹,防风。” “待会儿,我闷的慌。” 苏禾说着说着不动了,俯身撑着身子,盯着下面。 忽地。 一阵令李瞑渊不悦地声音穿耳,“阿玉,你在上面!” 吉乌跳着喊,兴奋,热烈。 “你下来,我接着你,上面有什么意思?你不喜看胡姬,我带你去画舫游湖!” 苏禾一怔。 “大哥,你快来看。”苏禾对着他招手,“来这边!” 李瞑渊轻微瞥了下面一眼,吉乌醉了,苏禾也微醺。 “大哥,你快来看。” 李瞑渊不得以走过去,声音有些僵,“雪太大,看不清,你病才好,不适合游画舫。” “我说的不是那个。” 苏禾随手掏出望远镜,看了片刻就要转身下楼,李瞑渊拽住她,“苏禾,你要去干什么?” “是小虎。” 苏禾指指吉乌身后隔一条街十字口,一群小芝麻粒儿摔倒又起来。 “是小虎在跟别人打架!方才引我去巷子的那群小孩,在挨揍呢,我得去看看。” “……” 原来不是在看吉乌。 “戴上面具。” “抱紧我。”李瞑渊打横抱起苏禾,施展轻功,踮起脚在青瓦上几个跳跃,耳边是乎乎的的的风声。 苏禾从大氅里悄悄往下看了一眼:不科学,不科学…… 她的头,愈发昏沉了。 两人落地的时候,打人的稍大一些孩子,刚刚把小虎推倒在地。小虎韧性极强,浑身雪水泥水裹在身上,冒着氤氲的热气。 他又站了起来。 头高高仰着。 打小虎的也不过是一帮十三四岁的孩子,看到有人来了,撒丫子就跑。 小虎才见过苏禾拿着电击棒打到了山一样高大的男人,此刻腿一软。 他退了一步,看着苏禾,说道,“我改天会去给你道歉,我说到做到!可现在是我与他们的恩怨,请你先别掺和,行吗?” “你们回来!” “回来!” 小虎不顾一切追了上去,“别跑,把银子还我!” 他被几人围攻了许久,压根跑不过,苏禾与李瞑渊一起看着他摔倒在拐弯口。 “你为什么对他感兴趣,因为偷了你的东西?” 苏禾摇头。 “不是。” “他让我想起我小表弟,不过比我表弟大一些。我小表弟在宫里也被别人打,等我领他出来,我想送他一个扛打的护卫。” 李瞑渊神色黯黯。 他以前未曾注意过韩家,更不曾留心韩景台。可是,父皇为了钳制苏禾,名为学习实则禁锢韩景台,这个做法让他感到不耻。 “韩景台现在很安全。” 李瞑渊怕她多想。 “你可以去武馆或者军营里选人。” 苏禾转身,摇摇头道,“大哥,那些都是舅舅们为小表弟的未来备选的副手,他们会有很多考量。可我没有那么多想法。你没看到我小表弟的身上的淤青,他被大舅母教的太好了,所以会经常吃暗亏。可小虎不会,他从小混街头,他有各种不被礼法束缚的办法。” “他们俩性格互补,所以,我才有了这个想法。” 李瞑渊没有作声。 苏禾见他不回话,说道,“给陛下治疗结束,我就会把表弟接回来。” 两人朝小虎走去。 “阿玉!” 忽地,一个身影窜到了苏禾跟前,喜气洋洋道,“你跑的好快,阿玉。” 苏禾拧眉:……干什么叫的这么恶心。 “我不叫阿玉。” “那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呢。”吉乌追着问。 “苏禾。” “苏禾……苏禾,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到雪!听说可以许愿。”吉乌突然热情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许愿,得到我喜欢的姑娘的心!”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苏禾震惊的蹬圆眼睛,心里想的是:没人看见,在大启,男女这么拥抱一起,不用结婚? 她可不想离开大启广袤的商业市场,去一个边远小国。 不光没得钱赚。 还有蚊虫蛇蚁,瘴气,很强烈的紫外线。 可万万使不得。 下一刻,面前的吉乌就被一股力量远远踹开,他翻了好几个跟头后才堪堪立住。 苏禾立刻转头看向李瞑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看出了一丝,煞气。 吉乌摊上事儿了。 “好深厚的内力!” 吉乌两只眼睛发亮,“这位兄台,我打不过你,我承认。” “可是,我喜欢她,她也欢喜我,我想抱抱她怎么不行?在我们那里,看上了,就可以……按照你们说的叫,入洞房……额!” 身边黑影唰一下闪过,带起大片雪花狂飞。 苏禾淡定地按飞舞的发,再看过去,哪还有人影? 她蹲下身,看着呼哧带喘的小虎,“小家伙,你羡慕他们吗?” 小虎咬着下唇,不说话。 倔得很。 “不说话我可走了。” “别走……”蚊子音踩着簌簌的雪声,钻进了苏禾的耳朵里,“羡慕,我想像他们一样,这样就可以保护弟弟妹妹们了。”说着说着,带了哭腔。 苏禾伸出手,伸到他面前。 “我有一个弟弟,七八岁的年纪,他恰好需要一个抗揍的贴身护卫。” 小虎猛地抬头,眸子先是点亮,后又慢慢沉下去。 “不行,我还有弟弟妹妹,小花还在发热,我的钱和药都被抢走了,她快撑不住了。” “我可以帮你救她。”苏禾说道。 “你信我?” “可我才骗了你。”小虎到底是小孩子,红着鼻头。 苏禾不可置否。 那是李明泽不做人,骗小孩子。 “这个不好说。” “但你现在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哥哥,只要你想让你的弟弟妹妹们吃饱穿暖,你就只能抓住这个机会,成为一个好的护卫。” “我数三个数,三,” 第51章 她有点难懂 “你若不愿意,便算了。”苏禾摇摇头,离开。 “您救她……” “她很乖,她很听话……” 苏禾走了几步,发现衣角被扯住,她回头,就见小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咚咚给苏禾磕头,仿佛那地面撞头不疼一样。 “以后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求您救救小花,她快不行了……” 苏禾想了想,抬脚,继续走。 小虎见苏禾头都不回,连忙爬起来,跪到她脚边,“我会好好保护你弟弟!以后我会舍命保护他!” “您相信我!” 苏禾这才认真盯着小虎的眼睛,里面一片赤诚,就像…春桃。 “好,那起来。先去把那帮孩子都接出来,你们我都管。” “多谢……” 小虎还想说什么,可是喉间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苏禾给他时间消化,自己先走到李瞑渊身边,“吉乌,你不用跟我大哥比,有一样,你永远比不过。”他狠,他菊花宝典了。 吉乌狐狸眼揣剜了李瞑渊一眼,揣着手没说话。 话唠不说话,多稀奇。 “大哥,他怎么了?” “被我点了哑穴。”说罢,李瞑渊扫了眼小虎,“这孩子筋骨的确不错。” “……大哥好眼光,您的下属能不能调教一下?” “看情况。” 李瞑渊说着话,抬手拂去苏禾发上的大片雪花,“外面冷,快些去接那几个小孩子,之后到上面暖暖。” 对于他亲昵的动作,苏禾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点头说道,“好。” “唔唔唔唔哼!” 吉乌双目瞪圆,一颗虎牙在黑皮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夺目。 气冷抖。 这人不光打他,还点他哑穴,最重要的是: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能摸苏樯,为什么他不行? 这么一想,他好像还没近距离见到苏禾的模样呢。 撑死胆大的。 吉乌蓄势待发,刚要伸手去抓苏禾的面具,就觉脸上被大氅狠狠扇了一下! “带着他,跟我走!” 李瞑渊话音才落,就抱着苏禾几下翻了上去。 吉乌:!?!? 四人来到一个小巷子口。 刚开始走进去,还能容两个人并排,走了几十米远后,只能容下一人。 “大哥,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苏禾拽着李瞑渊的袖子,“不然,我不进去了…” 吉乌在后面,拍拍自己的背,做出背她的动作。 四下无人,苏禾立刻答应:“极好!” 她才转身要去爬吉乌的背,却不知道怎么转了一小圈,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在了李瞑渊面前。 …… “前面左拐就是到门口了。”小虎在最前面,三个大人跟着七拐八拐,终于看到一个狭窄的,半米高的门。 “小虎,你管这叫门?” 小虎脸一红。 他们是乞丐,能住什么好地方,他抿抿嘴,拿着退烧药和水,弯腰爬了进去。 吉乌趁机堵在门口,以接人的名义,离苏禾更近一些。 没多久。 苏禾就感到,吉乌又开始不老实了。 他在挠自己的鞋面儿。 苏禾尽量忽略,把脚往后缩缩,“大哥,这一片地方是谁的?” “……”这种小事,他实在没有时间去搭理,“我查查,再告诉你。” “好。” 脚面还有在动。 苏禾抿抿嘴,拍拍吉乌肩膀,“吉乌,你踩着我脚了。” 吉乌转身。 一脸我好委屈、怎么你也欺负我的表情。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镶了宝石的超大火折子,打着往地上一照。 双目愣时变大! “是蝎子!” 数十只黑蝎子见到火光后,张着两只前夹子,翘起尾巴四处逃窜。苏禾眼睁睁看着其中一只个头老大的蝎子从瓦上掉下来,冲着吉乌的脸就是一下。 吉乌疼地一甩手,把黑蝎子摔的肢解破碎。 他回头一看,李瞑渊与苏禾早已跳上了墙。 吉乌:……? 苏禾没闲着。 这不正是姨祖母给她的见面礼吗? 这么大量,要么是专程养的,要么就是……有人在种那东西,一部分专程用来用来养蝎子。 苏禾摸出一粒解毒丸,扔过去,“吉乌,解毒!我和大哥去去就来!” 这处地方距离都城中心并不远,不过是在西北方向,也不偏,可是却是一片荒芜。 这块地。 多好的一块地呀! 这么破烂,一定比市价要低。 “大哥,这块地我很喜欢。”她默默朝李暝渊许愿。 “来,上去看看。” 李瞑渊拉她上屋顶,苏禾站稳后,扫了一眼,这块地可不小啊,以后,也都是她打下的江山! 苏禾一早就想过自己建房子,却因为太忙没有提上日程。 如果以后与苏家断亲,她也不能一直住在舅舅家,寄人篱下终会不方便,更何况,她还想开一家医馆,还有一个火锅店,还有一个美妆店 连锁一条龙。 特别是医馆,她没有自己的地方,靠租铺子怎么行? 很容易暴露。 再者,就算拿回了母亲的嫁妆,苏禾也准备全部还给韩家。 她都有了系统了,她活的骄纵一些,大胆一些怎么了! “苏禾……”李瞑渊想说,这里不是好地方,他可以送更好的园子给她。 “大哥。” 苏禾打断李瞑渊,兴奋道,“有件双赢的事情,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李瞑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你说说看。” “好。” 苏禾抬手丈量自己的江山,“大哥你看这块地,看起来荒芜脏乱,还有恶臭烂沟,毒虫蛇蚁,是不是让你来第二次你都不愿意?” 李瞑渊顺着她点头。 其实,他什么样的环境都体验过……还有比遍尸横遍地的战场更恶臭的地方吗? 但是,因为苏禾这样说,他就是想顺着她。 “可我猜不是本就这样的,而是有的人想让它这样。如此恶劣的环境,府衙自然不想管,所以……” “细说。”李瞑渊惜字如金。 苏禾也不卖关子。 “所以,这里就成了一些毒黑蝎子最喜爱的有毒植株的繁衍地!这种毒株危害极大,人吸食后就会心智迷失,最后,浑身溃烂而死。” …… 李瞑渊挺直身子,漆黑如墨的眸子扫了眼这残破的地。 真没想到,他这两日要找的东西,竟然灯下黑的种在都城里!他倒要看看背后是谁,在挖大启根基…… “苏禾。” 李暝渊侧眸看着苏禾,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是妖吗?” 第52章 这叫火锅 “对,我是。” 苏禾收回视线,目光清澈。 她坦然地让李瞑渊觉得,自己怀疑她都是有罪的。 “……” “没错,像只小狐狸。”李瞑渊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是不是又如何,她是什么他都欢喜。 李瞑渊收回视线,看着苏禾,缓缓道,“你真是个福星,苏禾,最近陛下的确是在查这件事,队伍中,已经有开始的迹象了。” 苏禾讶异地看着他。 “如果染上了的话怎么治?”李暝渊若有所思地看着荒地暗影。 “这个……” 苏禾努嘴,“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戒掉,不过我有药物可以缓解。大哥,现在最重要的是,收集石灰粉来销毁这些毒物,种子也一粒都不能留。” 说到这个,苏禾想到书上的五王之死。 如果五王带领的队伍染上这个,丧失战斗力不说,可能因此导致的涟漪效应会更加惊人,灭国也不是不可能。 对面,李瞑渊眸色沉了沉。 “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你不要牵扯进来,不过,这件事情涉及国本,只大不小,如果你愿意为我出谋划策,我会付给你相应的报酬。” 有报酬的话。 一听到这个,苏禾精神了。 她要买地的话,目前还没有存款,那一万二钱已经存进系统,准备升级医药房了。 给皇帝治病又不能要钱,宫里赏的东西也不可以变卖,而她的药妆生意也才刚起步。 现在,她需要李瞑渊。 的钱。 “十万两白银如何。”李瞑渊说。 “…这么多?” 苏禾心花怒放,可是面上努力保持矜持,李瞑渊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苏禾简直觉得他不能更酷! “那说好了,回头我写个酬劳支付合同,一式两份……” 李瞑渊:…… 苏禾一见他不悦,就揉了揉鼻尖,她真是醉了,这么说不就是看不起她大哥。 那,拉勾。 反正她也跑不掉。 苏禾急着去拉他的手,却不料脚下瓦片突然松断,她突一出溜,身子直直向后仰倒下去。 “苏禾!” 李瞑渊心跳漏了半拍,他倾身伸手扣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揽,脚重踏瓦片,飞到另临近屋顶。 苏禾搂着李瞑渊的脖子,更是吓得不轻。 这就一层高,摔了也不至于出事,但下面全都是毒蝎子,她要是掉下去,很可能就被泥淖中的毒蝎子打包送走! 想到这里,她浑身过电一样抖了抖,双腿紧紧勾住了李瞑渊的腰。 由于惯性,她的屁股与大腿根重重撞到他身上。 苏禾听见了男人猝不及防的闷哼声。 她也被硌地扭了扭腰。 这一动,苏禾才发现,情况稍微微有些出离她的控制。 心跳瞬间飙升,震得耳朵听不到其它声响,触觉更是被无限放大。苏禾不大敢深想,那坚硬的触感到底是什么。 可问题是,他不是没了那东西吗? 难道……他戴了…根假的? 他都做到这份上了。 苏禾心中感慨万千,但也表示出理解。 好歹是个大男人,出宫办事也是想要面子的,更何况云间来这样的地方,太容易被瞧出异样。 “大,大哥……” 此刻,苏禾不下也不是,下也不是。 李瞑渊全身明显开始发烫,他把苏禾拖的高一些,不费一言,施轻功快速往回赶。 他想借着寒风,降降温…… 这场初雪…… 这场初雪! 那厢,吉乌抱着小花,与另外几个孩子等他们,巷子里平白多出几个雪人。 李瞑渊心情好,隔空接了他的穴道。 “苏禾,你去哪里了,你跟他做什么了,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不如还是换我下次你想跳房子,我也可以带着你。” 苏禾婉拒。 “不行。” 吉乌的黑皮五官在雪里,实在看不清,但眼睛十分清亮,“为何?他都行,我为何不行?” 苏禾瞥了一眼吉乌的腰带,以下。 扎眼。 罪过罪过。 “你跟我大哥,那能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吉乌完全看不懂别人脸色,也绝对不轻言放弃。 “我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你跟萧杭玩的这么好,还替他妹妹戏弄我,我不该防着你吗?” “我与他就是……哎!以后不会了。” 吉乌恼火。 他堂堂王子,嘴皮子都快磨烂了,心上人压根就不给他好脸。 想他以前,未尝败绩。 苏禾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搓搓手,机灵地朝李瞑渊眨眼,“冷死了!我们快回云间来!吃火锅去。” …… 云间来。 此时已到子时,却扔热闹非凡! 李瞑渊贴心地把苏禾从袖子里拿出来的一大包奇怪的东西和食材都裹在一起,再给吉乌背着,一路背着走进了云间来。 美其名曰:你是外族人,不要在乎这些虚名。 可偏偏这四人的组合实在吸睛,一路上就没有人能把视线离开。 “这不是吉乌王子嘛,怎么成了苦力了?” “这包裹可真不小,难道吉乌王子要在云间来长住了?” “哈哈哈……” 吉乌恨,“苏禾你偏心,我丢脸死了。” 苏禾道,“你调戏的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脸死了。” 吉乌遂熄火。 胡姬的歌舞未停,苏禾从系统空间买的蔬菜和肉类,干货也都陆续被洗净,一一端了进来,火锅底料已经开始沸腾。 她特意把靠近天井这一侧的窗户全部打开。 现在,开涮! 窗外大雪纷飞,胡姬璇舞,众人喝彩。 屋里,是热腾腾的火锅。 美死了。 “阮妈妈,这是什么什么香味儿?”外面看歌舞的人渐渐闻到了异香,看得虽然开心,可正因为如此,口腹之欲也被打开。 “是呀,阮妈妈,我闻着是从春雪阁方向来的!” “真是春雪阁,瞧瞧!那不是吉乌王子吗?阮妈妈快去问问他们在吃什么,能不能加我一个!我愿意付二十金!” “阮妈妈别听他的,我五十金!闻起来可太香了,还有隐隐热气,正好去去我的寒气。” 更有那爱出风头的,站上胡姬的台子。冲着春雪阁大叫。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春雪阁在吃什么,给大家说说!” …… 苏禾听着下面的叫嚷却不回话,勾得底下人更是心痒。 嗯,火锅生意,看起来可以做! “来,苏禾,你也吃一块猪脑花,味道真不错!”吉乌慢慢挑起脑花,,“别管他们,他们又没扛东西,他们不配!”意指某人。 “熟得真快,慢点……” 苏禾端起小碟子去接,不料快到碟子里的脑花,又被一只大手压回吉乌的黄油瓷小碟里。 苏禾:? 吉乌:?! 手的主人,李瞑渊淡淡道,“他忘记用公筷了。不干净。” 说罢,他拿起公筷,为苏禾夹了一筷子,放入她碗里。 这个动作,简简单单,可是他做起来,却跟书里画的一般,极具观赏性。 苏禾默默坐直了身子,“多谢啦……” 用筷子挑起猪脑花,放到嘴里。 入口即化。 香辣适中。 堪称极品。 她接过公筷,捡了一块豆腐,沾了些花生酱,“哥哥你也吃,你都没动筷子。”金主,多吃点! 李瞑渊拿起筷子,微微偏头,眉峰扬了扬。 这个完全非刻意的小动作,却看得苏禾心肝跳。 要死要死…… …… “苏禾,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孩子们都让阮妈妈先照顾。” 苏禾嗯了一声。 往暖和的地方钻了钻。 “我想回家……” 第53章 萧杭男根被废 翌日清晨。 宿醉的苏禾被从被窝里捞出来。 睡眼惺忪、发丝软塌塌搭在肩上,她昨日戴面具因而未化妆,此时,慵懒的素颜模样让春桃看着都心尖打跳。 姑娘的美貌是一天胜似一天了。 这样下去,等到真容被发现的那天,还不得把都城的王公贵族们都迷得五迷三道的? “姑娘,快起了。” 春桃笑着把她的头发掖到耳后,递过来一杯温水。 “大夫人和阿遥小姐都来了四五趟了,今日舅老爷们都休沐在家,可有的热闹了。” “不想去” “外面冷。” 苏禾懒洋洋的,她从空间里摸出强效解酒药丸,就着水喝下。 又让二傻快速给自己复刻了妆容。 “就说我闭关了,不见人。” 苏禾这厢正想闹懒,就听小蝶端着水,推开门道,“姑娘快别小孩子脾性了。” “大夫人差人来问,说是福公公快到了。” 苏禾的头疼才缓解了些,又顿跳了起来。 “福公公?” “他老人家这是代替陛下监督我来了?” 要不说皇家人招惹不得,昨晚那个对她动了杀心的原书男主就不说了,本就是病娇变态。 成康帝也腹黑心眼小。 华皇后更是坏的明目张胆。 想到这里,苏禾太阳穴跳了跳:书上关于柳贵妃的描虽然篇幅不多,可这位不光貌美,心思更是活络,否则登上皇位的不会是他的儿子。 问题是,她为什么如此偏心! 前世的相亲市场上,一米六月入五千的男人都能被吹成年薪百万的高富帅,妈宝男更是遍地开花。 怎么到了柳贵妃这里就不好使了? 五王殿下是大启战神,可是配的是苏家两个拿不出手的嫡女,在花宴上,苏禾一丝一毫都没有感受到柳贵妃对于五王殿下的担忧与偏爱。 “姑娘,想什么呢?” 小蝶把帕子递上来,“得快些洗漱,才好出门迎接福公公呢。” 苏禾接过帕子,疑惑看向门外,“不对,小表妹怎么没有来喊早也就是喊我起床?” 闻言,春桃与小蝶对视,两人噗嗤一笑,“这个呀姑娘去前厅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往前厅去的路上,苏禾思索半天,拉住小蝶。 “小蝶,你去派几个小厮丫头,分头去都城的药铺医馆打听是否有大量买过敏药的,以及去三春晓蹲点。” “好,姑娘。” “等等!” “还有,花钱给说书先生还有都城的流浪乞儿,就说年节将至,外来药商要收一种毒黑蝎子,都城西南的荒地里就有。要活的,一只十文。七日后,有人会去那里收。” “姑娘,这” 小蝶凑近,“您的月钱跟遥小姐一样,每月十五两,大夫人给的多,也就二百多两,不撑花的。” “小蝶姐姐,不用担心,你放心去!” 春桃把人往外推了推,“姑娘喜欢槐花饼,和临街铺子的桃酥,也带点儿回来?” “好好好。” 小蝶无奈笑笑,快步离开。 春桃看着小蝶离开,左右察了一遍,扶着苏禾小声耳语道,“姑娘,我早上听到了一个十分骇人的消息。” 苏禾表示很感兴趣。 “就右相萧家的大公子,昨晚从云间来出来,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伙贼人围着打!听说……那处,不能人道了……” 苏禾惊讶捂嘴。 “噢,是嘛。” 春桃皱起脸,“就是说,年节将至,都城竟然也变得不安全了。昨天奴婢担心死姑娘了。以后可不许了。” “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吗。”这件事,不会与大哥有关? 两人惋惜着,绕进前厅后门。 好巧不巧,她们正好看到韩之遥在角落里猫着,鬼鬼祟祟的。 苏禾做了一个封唇的动作。 她悄悄走近,在韩之遥耳边压低嗓子,故意收紧声线,“表妹你在干什么” 韩之遥吓得大跳,苏禾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也从屏风的空隙瞧了过去。 苏禾:? 不是说福公公要来。 怎么是吉乌。 他今日穿的像一只花孔雀,姿态潇洒,不拘小节。以上都是褒义。 “表妹,你”她转身看着脸颊起红云的韩之遥,“你不会是,对他……” “没没有,哪里有”韩之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苏禾打量着韩之遥少女怀春的模样,笑了笑。 也难怪。 吉乌长得实在不错,皮肤是黑了些,可是更显野性与难以压控的生命力,沉默寡言的时候,男性荷尔蒙一度让苏禾也昏了头。 更别说,十五六岁的少女了。 苏禾想了想,握住韩之遥的手,摸摸她的小脸。 “阿遥,西南小国民风尚未开化,生活水平比大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嫁过去的女儿,很可能这一辈子,你就都见不到自己的父母亲人。” 她不是泼冷水,她说的不及万一。 女子远嫁绝大多数都过的并不幸福,再者,留在都城,跟她一起发财不香吗? “表姐,我没有真的,你千万别告诉我爹娘。”韩之遥捂着脸,跑了。 苏禾: 能看到韩之遥害羞,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不过,她也不是十分担心。 韩家已经出了一个韩淑怡,不可能再出一个韩之遥。小表妹不懂得遮掩,这点星星之火,被二舅母发现后一定会一瓢冰水浇的凉透。 回过神。 “春桃,”苏禾指着屏风后的人,“他来做什么的?” “姑娘忘了千味楼那日?” 春桃指指吉乌,“姑里头侍奉的姐姐说,吉乌王子是来给您当面赔罪的。说那日在千味楼他多有冒犯,又说既然是赔罪,没有把人再叫醒来接受的道理。” “嗯。” “还挺懂礼。” 春桃又指指地上,示意苏禾看地上的大箱子,“姑娘看地上,那一箱子里都是宝石玉器。是他从家乡带来的。大老爷的意思是,不能收……” “春桃,你刚才说宝石玉器?” “是。” “怎么不早些叫我。”苏禾打断了春桃的话,掸掸衣服,抬头挺胸道,“耽误我见好友了。” 她转身便出了后门,走到前厅让使唤小厮去报,跟着一路进了前厅。 “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安。” 苏禾依次问好。 “来,见过安南国的吉乌王子。” 吉乌忙道,“苏大小姐,在下安南国二王子吉乌,那日在千味楼,是我酒后唐突苏大小姐,因而今日特意来赔罪。” “这箱珠宝还请收下,不成敬意……” “苏禾见过吉乌王子。”苏禾问号后,又轻轻吐出了几个字。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第54章 被撞散架了 苏禾半个眼神,都没有给吉乌。 她径直走向韩大舅,步子翩跹,“大舅舅,下人说您要见我,不知舅舅有什么事儿?” 韩大舅眉头一挑,不过瞬间,他就明白了苏禾的意思。 方才的乌云密布散去,变得喜笑颜开。 “呵呵,是这样的。” “一大早,这安南国的吉乌王子就上门,非说之前冲撞了你,要负‘宝’请罪,这是怎么回事?” 苏禾眨眨眼。 似乎极其吃惊! 她的视线慢慢移到吉乌那只孔雀身上,在吉乌热切的目光下,粗略打量两下就收回了视线。 “回舅舅,禾儿并不认识吉乌王子。” “他认错了。” “怎么会认错了,”吉乌见她好像真的形同陌路,就想想上前让她仔细看,“苏大小姐,你仔细看看,我是吉乌啊。” 三舅舅重重咳嗽两声,挡住他的视线。 二舅舅起身,笑着说道,“ 你看,这正主都来了,说了不认识,那就证明吉乌王子你是真的看错了。您别急,我们大启出门佩戴面纱的姑娘,日日没有上千也有大几百,慢慢找就是。” 吉乌有些发懵。 “韩大人,我是真的” “不,你不是。”韩二舅微笑,只是那笑里,看不到一丝真诚。 吉乌: 几人又欲说些什么,就见苏禾默默站了起来。 “舅舅,如果非说安南国的话” “我还真认识一个。” 吉乌:? “那日我与阿遥表妹去三春晓制香膏,我恰好救了一位姑娘,她跟我说是安南国的人。那姑娘皮肤虽不白,但长得十分漂亮,就是性子过于奔放些,一度让我以为她是男扮女装呢!” 苏禾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 “公子,不知那位姑娘可好?”苏禾说罢,给吉乌一个信号。 三位舅舅也颇为关切。 “……”吉乌在四双眼睛的密切关注下,突然的开窍,苏禾说的那个奔放的姑娘,不会说的是他。 “是!” “怎么不是呢?” “幸亏那日苏姑娘在,否则阿布她可就危险了,苏姑娘的身份还是我们问了老板才知道的,所以来迟了。” 吉乌起身,声音洪亮。 “韩大人,苏大小姐救了阿布,对我安南国有恩!生命无价,这箱宝石其实是阿布的,她请我代她送给苏大小姐。说是她的心愿。” “您要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安南国了!” “这” 苏禾乖巧地看向舅舅,“还是舅舅决定。” 韩家舅舅: 他们互相对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我们代苏禾收下了,这是阿布姑娘的心愿,来人,去,让夫人备回礼。” “吉乌王子,我们还有事,想必保您还有很多关于阿布的消息要与苏禾商量,你们几个,跟着姑娘和吉乌王子,好好侍奉!” “是老爷。” “舅舅慢走”苏禾送走舅舅们,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你们几个,把宝石箱子搬到大舅母那里去。” “是,大姑娘。” 苏禾看着宝石入库,心情愉悦极了。 “吉乌,礼我收了,我现在送你走,福公公快到了。” “哦!果然是你苏禾,你刚才还说不认识我!” “那不然呢,”苏禾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们哪次见面是能说出去的,云间来,还是蝎子窝?” 吉乌:也是,他没多想。 “走。” 两人隔着一个人的间隙,走在雪地里,往大门去。吉乌见苏禾一句话也不说,又开始手痒。 忽的一声喊。 “姑娘小心!” 苏禾正想着什么,转头,一个大雪团直接砸到脸上,瞬间脸上、脖子里都是雪,苏禾发毛,吉乌却后知后觉地哈哈大笑,“苏大小姐,你怎么不躲?” …… 苏禾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他? “苏禾,来呀!” 苏禾磨磨牙,接过春桃递来的雪球,扭头就追过去,却不料吉乌也向她跑过来。 吉乌个头发速度快惯性大,刹不住车,眼见就要撞上,此时躲闪不及,他直接躺地上,一铲子把苏禾铲了一个倒栽葱。 苏禾的头和肩膀,深深埋了进去。 “呀!” “大姑娘?” “快来,大姑娘栽雪里了……” 院子里路过的七七八八个人,都朝他们跑过来。 吉乌弹跳起拉苏禾。 “苏苏禾啊,对不住。” 苏禾吐出嘴巴里的雪,“不必,你离我远点”苏禾说着话,就见吉乌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你脏了。” 你才脏了。 吉乌怕她误会,手指在她脸上指,“苏禾,你脸上黑了,一片,面纱也脏了这是怎么弄回事?” 他抬手就想去扯苏禾的面纱,突然面前一片白茫茫,他的手抓了一个空。 苏禾被扣着腰,带着向大门的屋檐下飞,一落地,苏禾就听到了福公公独特的嗓音。 “小心点……” “苏大小姐真是天真可爱,是在玩打雪球呢,不过怎么摔了,快让丫鬟替你看看,仔细摔坏了。” 苏禾闻到了他身上的沉木香气。 她捂着脸站定,施施然行了一个礼,“多谢福公公,我这样不好见客,我先回去换个衣服。” 福公公看向院子里的安南国吉乌王子,一愣:是他铲了未来五王妃?他要抢人? 他偷摸摸看了五王一眼,看得出五王很不高兴。 那不能够啊。 “苏大小姐。我的这位手下,轻功了得,不如……” 福公清清嗓子,抬高声音,“你快快去送以一下苏大小姐,再接回来,省得得风寒!我就在这里等着。” “福公公客气了,不用。” “自然是要的!快去……身体最重要!” “好,那公公且等等。”苏禾福了福。 李瞑渊略施轻功,几下就到了小二楼,春桃跟在地上跑。 苏禾拿出镜子,脸上的胎记妆容果然是你全部被雪给化了。 她快速换了衣服,补了妆容,“大哥再再等等,我就好了。吉乌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我若不是身子骨好,就被他撞散架了。” “哪里疼?” “我哪里都疼,不过看在他一箱子珠宝的份儿上,我原谅他。” 李暝渊: “苏禾。” “哎。” “今天,三春晓那条街被围堵的水泄不通,跟你有关系吗?” 苏禾乖巧地不说话。 她拿出盒子里的耳坠儿,左右瞧。 “这么巧,那日花宴上的千金们的皮肤都痒得难耐,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对皇后娘娘的皮肤溃痒也是,无可奈何。” 被当面拆穿,还挺不好意思的。 但如果时光倒流,她还是会选择给她们一个教训。 “我说没有,大哥你信吗?”苏禾问。 她等着李瞑渊回答,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耳坠儿戴上。 “大哥?” 她狐疑推开窗,愣了一下…… 第55章 你戴耳坠儿了 “大哥?” 面前忽的一晃,一束红色绽放红梅出现在视线之内,花瓣与枝头上都是冰晶。 “我屋里也有一株,摆在窗户看着,心情会好。”李瞑渊说, 苏禾默默接过,“……好。” 苏禾插好花,把窗户推大,“大哥,我也瞒不住你,是我做的。你出来是为皇后寻药的吗?” 这次过敏的人不止五人,但是药膏她只放出四瓶,如果她们像欺负韩之遥时一样团结,一起分享是足够用的。 但是,如果不分享的话,那就比较容易扯头花了。 李暝渊出神地盯着他她的耳饰,好一会儿低头轻笑。 “你戴耳饰了?” 苏禾脸一红,“这不是,一直都戴着呢嘛。” 李瞑渊也不戳破她,“是了,是我以前没注意,走吗?” “稍等。” 苏禾关上窗,里面窸窸窣窣好一阵动静后,门打开,苏禾在前,春桃抱着一个箱子在后。 “大哥,你在福公公手下做事,最少不得人情往来,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保证福公公都喜欢,以后也会对你好。 “是为了我送的?”李瞑渊有些意外。 苏禾点点头,“你替我照韩景台还有那几个孩子,我自然也想照应你。” “只是为了这个?” 苏禾快一怔,快走几步,“当然。” “你不怕皇后说你有这么多药给别人,却不给她献药?” “我给了,皇后就会喜欢我了吗?她现在指不定跟华氏盼着我出点事儿呢。” 皇后的确有那个心思,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 李暝渊倒也没有继续逗她,扶着她下了楼梯,“放心,萧萋萋一人买了两瓶,我估计她很快就会去给皇后送药了。不会让你破费。” 苏禾这才放心。 两人回去的路,是一起走回去的,遣春桃捧着一个小箱子,不远不近的跟着。 一路走到大门。 吉乌已经不知去向,就剩福公公一人在。 “福公公,我来得迟了。” “春桃,把东西拿来。”苏禾接过箱子,打开,“福公公,您看。” 箱子里整齐摆放着十几种瓷器罐子,瓶身烧制的极其精致。 “苏大小姐,这都是?”福公公喜上眉头。 自从得了苏禾的风湿药,几十年的病根都除地差不多了,现在一看这些瞬间就把等待的不悦抛之脑后。 苏禾凑近。 “这里有风湿、风寒、头痛助眠等五六种药,立竿见效的。这都落雪了,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 福公公偷偷看了五王殿下一眼。 五王轻轻点点头。 福公公立刻呵呵大笑,他拖着箱子拉着苏禾的手往大门外走。 韩府外面街道上,远处店铺早早挂上红灯笼,早市热腾腾的小吃铺子围满了玩雪的人。 苏禾以为送送意思意思得了,可是福公公却一直把她拉到马车旁。 “苏大小姐,我们贵妃娘娘说你制作的香膏腌制那些东西,真是我大启头一份的好。这些药也是,效果都极好。辛苦苏小姐多多熬制,过两日再送进去。” “好说好说!” 街上行人纷纷驻足。 韩府门可罗雀已久,这次福公公的高调就显得尤其吸睛。 苏大小姐? 不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左相嫡女苏禾吗,听说又丑又疯,但是命硬。 可这么看来,她身材高挑,气质更是出尘,与她们听到的青面獠牙的夜叉,简直就是两个形象吗! 更何况她不是个草包,能制作出贵妃都说好的香膏胭脂和药,那就不是一般的好了。 以韩府门口为圆点,不到半日,整个都城都开始念叨苏禾,以及她从水火中淬炼的故事。 “公公?这……” “苏大小姐,形势已然明朗,你又何必再装糊涂?呵呵呵……”福公公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道别转头上了车。 李暝跟在后面,翻身上马,恰好瞥见吉乌的马车车尾,他在马上深深看了眼苏禾身后的吉乌,眸子越发沉。 “那,您也慢走!” 苏禾笑意盈盈挥了挥手。 “呿——”李暝渊微微点点头,拉马走步,跟上了车队。 苏禾目送福公公离开,又见一队马车驶来? 回身,就见方才那门童走了上来,“大姑娘,那是右相萧家的马车,看样子是朝咱们府来的,可能是找老爷的。” “大姑娘先进去!仔细吹着风。” 苏禾点点头。 她此刻只想回去补觉,离皇后和柳贵妃的纷争远一些。 苏禾扶着春桃的手,上了台阶。 “姑娘,你说奴婢话多也好,怎么都好,您现在还是闺阁女,怎么能与外男这么多接触。昨晚也是,今天也是。” 苏禾小小惊讶几秒。 “你怎么看出来的?” “奴婢虽听不大出来他的声音,可是奴婢鼻子尖,闻的道。” 苏禾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您不懂,他呀” “苏小姐留步!”身后人追了上来,“苏妹妹,可否上前说句话?” 苏禾与春桃对视一眼:萧萋萋? “苏禾,我只是想问你几句话。” 其实,她早就来了,就停在街角,她亲眼看着福公公与苏禾谈笑风生,还端着一筐药。 昨日至今晨,她痒的受不了,直到买了吗抹了四十金一瓶的那个止痒膏,才将痒止住。 她从来没连续吃瘪这么多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禾闻言转过身。 “原来是萧大小姐好,有事?” 萧萋萋不愿与苏禾置气,“我只想问,为什么皇后与我们几人,都浑身痒。” “我也疑惑,回来后我浑身痒的,舅舅听表妹说,三春晓透露出来有这个膏,便花了整整三十金为我买下。” 萧萋萋看着苏禾一副不认账的姿态,却也无能为力,她没有证据。 “苏禾,苏妙儿跟我说过你的事儿了,花宴上救了十皇子与陛下也是,只有你能治出那样的东西。” 还花了她整整九十金! “你别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让我哪发现了你的秘密,一定把事情捅到陛下面前。内狱关不住你,钦天监可就不好说了。” 苏禾听她说完,偏头看着她。 “萧小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天冷,我身体不好,先进去了。” “我还有一问。”萧萋萋站到苏禾面前,“苏禾,花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却一直针对我,你为何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 苏禾拧眉。 找事儿的不一直都是她们吗?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我未曾针对过你。” 她只是平等地撞飞每一个想害她的人。 “苏禾,你父亲母亲都说你变了,苏家祖籍没养出你这样的人,我一定慢慢找出你的破绽。” “还有,五王……” 后面的话,苏禾一个字也没听清! 第56章 摊上大事了 “姑娘,可太气人了!” 春桃看着萧萋萋家的马车,气的跺脚,“她是右相女儿,您还是左姑娘,你不用忍,实在不行奴婢豁出去了。” 苏禾看着义愤填膺的春桃,摇了摇头。 萧萋萋都快贴到她脸上来骂了,她怎么可能忍。 苏禾问春桃道,“她买了两瓶,现在三春晓已经没有剩了。是不是?” 说到这个,春桃来了兴致。 “奴婢听早上采买的婆子们说,展示的时候,大家都还为了姑娘药膏的香味沉迷,一听价格,就蔫了。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短短一个时辰里,全都都抢光了,压根都不用等。” 苏禾想想也开心啊,“这就对了。” “姑娘,对什么了?” 苏禾也不藏着掖着,“萧萋萋自己已经用了一瓶, 她现在应该去追福公公了,另外一瓶,会献给皇后殿下,对不?” 春桃点点头,“姑娘说的有道理,那可是皇后呀,她一定会送过去,可能还得说您的坏话呢。”春桃唾弃。 苏禾促狭笑笑,“她刚才凶我又拽我领子,我是那没脾气的人吗?” 春桃想到姑娘一把火烧了小院,摇摇头。 “所以我又给她撒了一把。” 说罢,苏禾拂袖而去,深藏功与名,“走,哄阿遥去,然后,闭关休息。” 春桃: 她们家小姐可真够损的,这个瘪,还不得把萧萋萋气死? 一晃两日过去。 与成康帝约定好的日子到了,苏禾再次站在宫门口。 这两日,苏禾把吉乌送来的宝石都塞进去,估价竟然有八千多两,这大大出乎了苏禾的意料!不过想想他铲自己那一下,苏禾觉得,自己收的心安理得。 二傻的解释是:大多数宝石在书里并不出彩,算不得贵,可是在系统中的估价是稀有,才给了这么高的价格。 不论如何,也算是雪中送炭。 苏禾的医药空间可算是完全解封了!这下为陛下治疗,也能更放心些。 “三舅舅,我进去了。” 韩修策一脸凝重,“禾儿,你” “三舅舅心放肚子里,禾儿一定不会有事,不过中途可能会有些波折,舅舅千万挺住!不要乱了阵脚。” “你这孩子,以后切记,收敛自身。” 那厢,福公公微微躬身子,“韩大将军,安心。” “那就仰仗公公了!” 韩修策看着苏禾一步一步走进宫门,大门,关闭。 前世,苏禾最喜欢去看雪后的故宫,如今身处令人震撼肃穆的皇宫,歇山顶的大殿一幢幢矗立,让人更是忍不住噤声,放慢脚步。 这里,又有多少故事正在发生呢。 “苏大小姐看什么?” “福公公,”苏禾环顾四周,“这里真美,红墙金瓦漫天大雪。” 福公公和蔼笑笑,“是,姑娘小心脚下,这边。” 苏禾跟着一路到了成康帝的寝宫。 寝宫里外是两个世界,外面美地让人心生肃穆,里面暖,却安静的针落可闻,压抑的气息遍布。 成康帝最近气色不大好,泛着铅白,见苏禾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折子。 “苏禾,你准备好了?” 苏禾行了礼,“臣女准备好了” “一派胡言!” 成康帝忽然地一甩手,桌上的钧窑杯子摔得稀碎! 他鹰隼一样的眼盯着苏禾,“这几日你捉猫逗狗,上青楼,钻荒地,打雪仗,你哪儿来的底气?你是不是料定了朕不会杀你!” 一屋子里的人纷纷下跪。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天子威严赫赫! 苏禾感到一丝压力,她下意识地四处看过去。 大哥这次怎么不在? 难道真的是他把一切都说给了陛下听,让她一来就遭受诘问? 苏禾感到心口发凉发酸……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福了福身子,“陛下,臣女的底气来源于过去的十年的刻苦钻研。臣女越闲适,陛下就更应该放心才是 。” “荒唐!”成康帝喜怒无常。 他冷哼一声,“苏家小女,你口才了的,胆子更是不小。不过,朕凭什么信你?你再猜猜看,朕会不会杀你?” 苏禾顶住压力,摇摇头。 “陛下是仁义的君王,苏禾只是一个救了十皇子与陛下性命的小女子而已,陛下不需要杀一个弱女子。” “哦?” 成康帝似笑非笑。 “你倒是挺会邀功啊,跟你舅舅们可是一脉相传你!” “臣女不敢。” …… 成康帝最不喜的就是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她这样自己无法掌控的人,会让他起杀心,“苏禾,你可别忘了,韩家还有这么多人。你出了岔子,韩家人很可能就会死在你前面。” 死变态! 苏禾终于知道原书男主的心理扭曲源自于谁了。 她现在对韩家人越来越有感情,成康帝算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但是…… 韩家何尝不是大启的七寸?没了韩家,大启还会这么牢固不可犯吗。 苏禾抬头直视成康帝,不卑不亢道。 “陛下,臣女有一个表妹,她不能上战场杀敌,可是她从不敢忘自己是守护边疆的武将后代。” “臣女的外祖父,大舅舅三舅舅,以及大表哥都在为大启守江山。臣女的表弟韩景台才六七岁,就也想成为一名大将军,守护大启江山。” 成康帝眯起眼,“苏禾,你想说什么?” 苏禾沉沉气,“如果陛下非要那么做,是在毁自己,毁江山社稷” “大胆!” 王公公抢着先斥责,“苏禾你还不闭嘴,陛下也是你能批判的?快来人!” “……这是怎么了?” 柳贵妃在外面听了一耳朵,拉着韩景台就往里快步走,“不是在说为陛下治疗的事儿吗,又是谁惹陛下生气了!” 韩景台跑近,踉跄跪下。 “陛下,姐姐第一次来都城,她什么都不懂,陛下不要生她的气,景台愿意替姐姐受罚!” 柳贵妃借机看了成康帝一眼。 陛下此时突然发难,看来,是想借着苏禾的事,挑明她与皇后之争。 这一天终是来了。 只是可惜了苏禾,小姑娘家家的突然赶上这样的大事。如果她真能抗住,那么…… 成康帝瞥了眼一屋子跪着的人,与站着的苏禾,这样烈性的女子,果然只有韩淑怡生的出来。 约一盏茶后,他才笑笑。 “怎么都苦大仇深的,朕说过要罚谁了?既然贵妃这么关心朕的身体,还真能有一件让朕可以放心的,贵妃,可愿意?” “臣妾全听陛下的……” 寝宫里此刻针落可闻。 “老五,来了吗?” 第57章 五王掉马甲! 柳贵妃猛地抬头。 成康帝似笑非笑,“老五看着他的小王妃这么紧,此时一定就在殿外,让他进来,不如就在朕这里,先拜堂。” “陛下!”苏禾轻呼。 这成康帝,怎么恩将仇报呢! 她就不信,舅舅们如此努力在朝上为她断亲,背后深意成康帝能不懂? 如今有的选,她可不想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王公公那厢得了令,跪着向后,直到鞋底抵着门框,才起身出门,高声道,“召五王李暝渊进殿!” “召五王李暝渊进殿!” 一声声传唤,真实的落在耳中,苏禾终于有了皇权威仪的感受。她默默看着一地匍匐的人,就算是陛下最心爱的宠妃,也得跪着求。 终究是躲不过了吗。 书中对于这些人的描述,都是工具人。 细细想来,也就只有从未出现的五王殿下,是一个独立于作者笔力之外的角色。 五王殿下乃大启战神,且声誉极高。 如果她能帮他缓解疾病疼痛,待五王功成名就时,她就要个丹书铁券告老还乡,问题不大。 “五王殿下到!” 苏禾也跟着屏气。 寝宫里只有成康帝敲击桌案的声音,以及,传说中五王殿下的脚步声。 穿书这么久,她从未见过五王。苏禾默默侧过身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光影拉长的五王殿下的影子,宽硕。 她听得出,五王的脚步声带着虚浮。 的确身体有样。 “老五,”成康帝掀起眼帘,“来,见一见你未来的王妃。” 李暝渊自进殿起,目光就似有若无地看向苏禾。 父皇自前年起迷恋丹药幻想长生,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性情暴虐,喜怒无常。她即使胆子再大,也应该吓坏了。 “父皇,母妃。” “苏大小姐。” 苏禾一愣。 这个声音。 怎么,有些熟悉,又有些不同。 大,大哥? 苏禾如同生了锈的破风箱一样,缓缓拧过头。 左后方的男人,一身玄色阔袖蟒袍,墨绿色缂丝鹤氅,腰间扎着墨绿金丝文带,黑发竖起以鎏金冠固定,气质矜贵丰神俊朗,细看带着一丝杀伐气,隐隐让苏禾不敢偷窥。 于是,她直接把身子都转了过去。 正面打量。 那张脸,怎么说呢。 她曾经幻想着,如果大哥有这样的一张脸,那就堪称完美了。 五王殿下的面部似建模一样深刻,凛冽黑眸宛如浓墨一笔勾勒,苏禾年轻时追星的那份心思,开始蠢蠢欲动。 “二傻,你不早说” 【宿主,醒醒,不至于】丢脸。 “怎么不至于?” 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五王殿下如此绝色,是自己的类型,就乖乖待嫁了啊,又何必绕这么大一圈。 “苏大小姐,回神了。”福公公只瞥了一眼苏禾,立刻花容失色,“陛下面前,不得如此失仪。” “苏禾,看够了?” 成康帝一句斥责,将苏禾拉回现实,“看来你挺满意朕的这个儿子啊,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拜堂。” “父皇,”李暝渊搭手,“不可。” “哦?”成康帝眯起眼,看着自己的好大儿。 成康帝虽嘴上没说,但是心里早就开始丈量:自己这个五儿子,实在是太过于出色了,出色到他这个天子威仪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如何不可?” “老五,父皇着急为你操办婚事,也是为了借婚事为你冲冲喜,可怜天下父母心,一想到不日以后朕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朕这心里就” “父皇。” 李暝渊轻轻咳嗽一声,“儿臣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可儿臣终究是父皇母妃的儿子,婚事就不当匆匆行之。” “父皇,母妃,”他单膝跪地,“只要苏姑娘点头,儿臣愿意十里红妆迎娶韩老将军的外孙女,苏禾!” 苏禾: 活了两世,第一次有男人这么霸气的说要娶自己,而且他也没有说苏家嫡女,说的是韩老将军的外孙女。 这是吃定自己了? 书中,原主是被匆匆被抬了过去,所有人都默认这样为五王拉一个冲喜的王妃,是合理的。 因为,没有人在乎。 苏禾正在发愣,就感到衣角被拉了拉,她低头看过去,小表弟韩景台此时泪眼汪汪,豆大的眼泪珠子啪啪往前襟上砸。 “姐姐,五王” “他就是五王!五王想娶你,他说过心唔!” 苏禾捂住韩景台的嘴,她差点忘了,韩景台是五王的小迷弟。 成康帝看着韩景台,这个小家伙这几日烦透他了,天天乐呵呵在他耳边说苏禾与老五的好。 哭,使劲哭。 哭的苏禾心软才好。 成康帝勾勾手,“来,小家伙,到朕这边来。让朕好好看看,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 苏禾身子一僵。 她攥紧拳头,垂头轻声道,“苏禾愿意。” “儿臣也也愿意!”李暝渊轻轻舒了一口气,总算定下来了。 “好。” 成康帝笑着看向柳贵妃,“爱妃,再让小六带兵去保护韩府,你觉得如何……?” 柳贵妃一怔,浑身发寒…… “臣妾都听陛下的。” 柳贵妃慢慢抬起身子,目光幽幽地看着苏禾。陛下竟然将他们所有人的命,都系在苏禾身上! “好了!” 成康帝见自己该给贵妃苏禾上的眼药水都上完了,拉着韩景台起身,“王公公,你看看小家伙,瞧瞧眼睛都哭肿了。” “苏禾,就开始。” “是。” 苏禾抬头看着福公公,“那就麻烦公公好好照顾我表弟。” “姐姐,我等你。”苏禾看着韩景台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福公公出了内殿。 成康帝是真的怕死。 宫内,他的亲卫执刀围住了寝殿;宫外,六皇子李明泽还带着禁军围住了韩府。 只要苏禾这里出了问题,柳贵妃一派就会全军覆没。 太子便可即刻登基。 整个都城人都感受到了紧张的氛围,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行人都躲回了家,开铺子的老板,也都起了门板,闭店看情况。 人人自危。 都城,一片死寂。 此时,一行人包裹严实,迎着雪往皇后的宫殿走去。 “娘,爹爹让我们不要现在进宫。” 华氏剜了苏妙儿一眼,“你懂什么,闭嘴,跟我走……” 第58章 你这个骗子! 雪,没完没了的下。 此时,韩府被围的铁桶一般,韩家三位舅舅坐镇议事厅,差下人随时来报。 府门外,李明泽坐在马车里,一张脸明暗不定。 “六殿下。” 副手递了一杯热茶,“我们现在情况不妙,陛下让您来围韩将军府,朝内很多大臣都不满,上书参贵妃、五殿下还有您了。” 李明泽噗一口吐出口中的茶叶。 “不止。” “大启所有的武官都以韩家马首是瞻,他们现在看着冷静,可是私下不知道想着用多少种办法抓我呢。” 副手叹了一口气。 “六殿下莫担心,只要宫里的危机解除,我们也就无事了。” 李明泽冷哼一声,“是呀,就看苏家那丑女的表现了。” 母妃与五哥一定是疯了! 他们竟然把他们三人的命系在苏禾身上,那个心狠手辣的贪财女。 宫里那位因为宝鉴被收,又被苏禾摆了一道,最近天天砸东西,宫里都横着抬出去三四个宫女了,现在逮到这个治苏禾的好机会,她真的能忍住? 现如今,就看太子那个蠢货有没有那个胆量了。 “去,你去宫门瞧瞧,有什么变化。” “是。” 副手领命翻身上马,一路往宫门去。 宫里的雪比之前堆得更厚了。 韩景台站在屋檐下,看着院里的雪,冻得脸通红,却执拗地不肯进去。 “韩小公子,快些进来取暖。” 韩景台背对着福公公,摇头,“福公公我给姐姐堆个雪人……” “好,小公子仔细冷着。”福公公叹了口气,看天,这雪啊,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美是美,可看着总觉得不踏实 。 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不知道怎样了。 福公公叹了一口气,走进去,站在柳贵妃身边,“娘娘,韩小公子还想看一会儿雪。” 柳贵妃听了后,眼睛从书上移开,动了动。 许久后,她把视线移向内殿的门。 内殿门,紧闭,快三个时辰了。 若是有心人进来一观,就能发现,里面静悄悄的。 …… 三个时辰前。 苏禾看向殿前候着的一众太医,回头看向成康帝,“陛下,我不需要助手。” 成康帝显然不可能让苏禾一个人,他不踏实。 “可以。” “不过,老五即将是你的夫婿,就让他陪着你。”成康帝自顾坐下,拿起方才没有看完的奏折,“你们俩先熟悉熟悉,一炷香后开始。” 苏禾默默地没说话。 她是得确认这个人与大哥是同一个人,而不是替身什么的,省得到时候她的麻醉针得准备两枚。 她默默往五王殿下面前走。 “五王殿下好。” 李暝渊回了句,“苏大小姐。” ……没了? 苏禾还想再问,就见成康帝看向这边,她就熄了心思。 李暝渊暂不与她多解释,转身看向成康帝,“父皇,儿臣一定尽心竭力。” 忐忑的一炷香时间结束。 成康帝放下奏折,理了理衣服,“可以开始了,你们都退下,外殿守着!” “是。” 大殿门关闭的瞬间,苏禾立刻将麻醉剂瞄准成康帝一针发射下去,成康帝的手还在挂挂佩上,人却已经浑然无知觉,一头歪了下去,头不知道撞到什么,发出砰的一声响。 李瞑渊:…… 苏禾立刻转头锁定五王。 “是我。”李暝渊说,“苏禾,别紧张,是我。” “骗子!” “为什么你不早不说你是五王殿下。” 苏禾把麻醉枪往他身上一扔,“你自己看着,要不要给你自己一枪!枉我以为你是陛下的贴身公公,还给你找美女,还关注你的心理健康,你个骗子!” 原来,她被骗了这么长时间。 李瞑渊:…… 她嘴上说骂着人,脚下也没闲着,走到了成康帝面前。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大哥的父亲,我早就”苏禾气闷得很,把成康帝拽口袋一样拽到地上,拖动。 李暝渊的视线,随着她慢慢移动。 平日高高在上的帝王,被一个小姑娘拖一样拖着,他知道苏禾在撒气,又等了一会儿后,才走到她面前,“苏禾,他好歹是我的父皇,你说要做什么,我来就好。” 苏禾一听,乐了。 “我跟你熟吗?请你继续称呼我苏大小姐。再说,他是你的父亲,又不是我的父亲,我的那个父亲更不可理喻,还想杀了我呢!” 李暝渊:“苏禾,我有苦衷。” “知道了。”苏禾盯着他,“离我远点,男女授受不亲。谢谢。” 李暝渊应声退后一小步。 “不过,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从巷子里开始就对我不设防了。苏禾,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说到这个,两人都想起来发生过的事。 苏禾的脸瞬间红透。 她记得,她还蹭了蹭救敏有木有地缝给她钻一钻 【宿主,你有我。】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宿主,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不过,因为你的这种沙雕行为绝无仅有,很是珍贵,平台还小小奖励了我一百万。】 苏禾:“你没有心。” 李暝渊顿了顿,走上前,缓缓俯下身,从手里拿出那块红玉,“你的红玉。” 苏禾瞥了他眼,心肝无端跳了一下。 “不,是你的红玉。” “你再多看一眼。”李暝渊往她面前伸了过去,苏禾这才看到几张银票样的纸张压在红玉,虽然大启的字认读很难,可是壹、拾、万这几个字还是能辨认出的。 “给……我的?” 苏禾一点儿也不同他客气,接过银票,“都给我,算诊金和报酬?” 李暝渊宠溺地看着她发光的眸子,咳咳两声,“本来打算上次给你,可是你更喜欢吉乌的宝石。” “话不能这么说。” “我都喜欢的!” 苏禾小心翼翼擦着银票,暂时止戈“走,给你爹爹看病去!” 李暝渊一直知道她财迷,可未曾想到她喜欢到如此地步。 还好,他有足够的钱财能够一直吸引她。 这些年,他一直困于尸身血海,身上的人气儿早就无影踪,很长时间不知道笑的感觉,可看着她笑,他浑身莫名温暖。 李暝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回过神来时,他早已把苏禾抱了一个满怀。 苏禾:硬邦邦的,硌得慌,可是谁让有二十万呢,抱! 有了这二十万,她可以买地做生意发大财,然后,在这里安享晚年…… “苏禾?” “怎么了……” 软软的东西,贴着嘴角…… 第59章 他竟然会调戏,偷亲? 她她她,被亲了……?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蹬鼻子上脸呢还!二十万可不包含这个,那是另外的价钱。 苏禾翻手就是一根银针。 李瞑渊眸子暗了暗,绅士地偏头把脖子露出来,方便她下针。 苏禾:…… “五王殿下……” “你,你怎么能那么做,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大启,你是健全的男的,你又不是太监了,你怎么……” “你想让太监亲你?”李瞑渊拧眉。 苏禾:“……?” 他一定是故意的。 苏禾被李瞑渊盯的心肝乱颤,银针抖了抖,他瞧苏禾舍不得下针,便把脖子主动靠近。 “苏大夫忘了,那日在绕城河里,你趴在我身上……” 死去的记忆突然袭击苏禾的大脑,苏禾一把扔了银针,反驳道,“我,我那时是为了活命,能一样吗?” “我也是。” 苏禾不解地一楞。 “我……唔……”苏禾怕他突然又说出什么骚话,一把捂住他的嘴,两人面面相觑,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在两人之间回转。 李瞑渊闹够了,便不再逗,想着以后日久天长。 “苏禾,我得出去。” 苏禾怔住,半晌才问,“你要出去?你不是要看着我给陛下治病……” “你不需要我在这里,可是我需要这个时间。” 李瞑渊走到窗边,看着簌簌的大雪,“全都城人心惶惶,老百姓闭门不出,可对另一群人来说是天赐良机。这个时机实在是绝无仅有,不能错过。” \"是那个毒株的事儿吗?\" “不止。”李瞑渊没打算深说,他松开手,走过去把成康帝抱起来,“需要我放哪里?” “那边的小桌案上。” 李暝渊把成康帝放平,才转过身看着苏禾,“苏禾,我这次出去需要至少三个时辰才能回来,中间不可以让任何人发现我离了宫。包括母妃和父皇。” “……这么久?” “我会尽快。” 苏禾拿人家手软,尽管不愿意,却还是点点头,“那你一定尽快。” “好,一定。” “苏禾……”李瞑渊走到苏禾面前,声音温柔到苏禾地耳朵都烧红了,“放心,别怕,回头定给你加报酬。” “你就这么看我的?”苏禾结结巴巴,“……八万打底。” “你,注意安全。” “嗯,好。”李瞑渊说着走到窗边,轻轻一跳,上了窗台,又是几下就飞地无影无踪,看的苏禾一阵咋舌。 果然不符合牛顿定律。 “二傻,到我们了,开始。” 【宿主,医药手术空间已备齐】 【宿主,您恋爱了吗?为您播放今天你要嫁给我……】 “闭嘴!” 苏禾打开空间,把成康帝躺下的桌子推了进去。 在现代,脑梗卒的死亡率有所降低,但是只限于轻微,如果是中度重度,危险性就极高。苏禾现为他做了颅脑ct,确认了病灶,是极小的一块,并不需要开颅手术治疗。 这也好。 手术治疗需要恢复不少时间,她要是真的给成康帝开了颅,估计,依照他的性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报复她。 伴君如伴虎,真不是随意说说的。 【宿主,在我被开发的年代,已经出现微型机器人,可以清理少量病灶,无风险。不过,需要花费的金额,几乎可以清零你的所有余额。】 “真的?” 【是。】 “所有余额……”苏禾拧巴了好一会儿,才大义凛然道。“好,我就花了这个钱,以绝后患。” 钱可以慢慢赚,可是这个皇帝,性情太过于阴沉不定,哪天反咬一口都有的她受的。 微型机器人从鼻腔到达病灶,花费的时间需要很久,苏禾只得坐在显示器旁,一帧一帧跟着观测,以防止出什么意外。 【警戒!】 【宿主,有人敲门。】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二傻,你帮我检测,我去去就回。” 苏禾退出空间,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怎么了?” 王公公明显舒了一口气,“苏大小姐,你们已经进去一个半时辰了,不知道” “还需要时间,公公不要急,才开始。” “……那老奴先退下了,苏大小姐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老奴,我们大家都在外面等着。” “好,多谢。” 苏禾加固了门拴,再次进入空间,“清多少了?” 【宿主,这款机器人是最最精密的,所以幅度细微,还需要时间。】 “好。” 又是一个小时后,微型机器人终于清淤修复成功,至此,五个小时的手术正式完结。 每一分钟,都过得极其漫长。 苏禾衣服全打湿,她拉来颅脑ct,复查病灶复查已经恢复如常,苏禾才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空间外,‘咚’一声砸门响起,这次比上次强的多。 苏禾的心提了起来。 “谁?” “是本宫,你让我进去看看,现在外面都闹翻了天了。”柳贵妃位再得住气,也不能再坚持了! “娘娘,能否再多半个时辰?”苏禾耐心解释,“陛下已经基本好了,但是,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完恢复了。” 柳贵妃深吸一口气,“托你的福,这几个时辰里我问遍了太医,陛下的病并不难治。” 她挥挥手,一旁有一个老者的声音。 “王太医,你说。” “是,娘娘。据老朽目前看过的所有医书,关于这陛下疾病的治疗,都是保守的。还有一种,很大几率会完全治好,但需要开颅。” “……”柳贵妃倒吸了一口冷气。 “苏禾,你不会真给陛下开颅了,否则你怎么需要这么多时间?” 苏禾否认。 “王太医说的也不算错,可是殿里没有准备开颅的刀,臣女也没有带自己的工具。” “请娘娘尽管放心。” “放心,放心,放心……!”柳贵妃怒极反笑,“你让我进去看我就放心。为何不让我进!” 因为你儿子不在里面。 他需要在场证据。 “苏禾,你不知道外面现在已经什么样了,现在,老六几乎快被韩府以及韩府的包围了,太子那算了。” “半个时辰是。” 柳贵妃强忍着压下心思,“苏禾啊苏禾,你以后算了,本宫去撑着!” 苏禾关上门,上了门闩。 外面的声音,早就灌入耳中。皇后和太子的人此时已经重甲围了宫。 殿外院中。 皇后拿着一张帕子,在大雪里猫哭耗子,“柳贵妃,陛下人呢?” “皇后,太医和苏禾正在诊疗,皇后急什么?”柳贵妃挥手,福公公端着一壶茶出来,“皇后且喝喝茶,静静心,耐心等着。” 闻言,身边的华氏睨了柳贵妃一眼。 有戏 华皇后嗤笑,“喝什么茶,陛下安康与否本宫都不知道,怎么静心?” “不过,我给你这个面子。 “来人啊,给我点一炷香,香烧完了我们就进去!” 苏禾心里一惊! 第60章 命悬一线 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半个小时。 在外面风吹的话,也就25分钟不到,就要燃尽。 成康帝的麻醉剂药效已在减退,刚才检测,也就四十五分钟就得醒过来。 怎么都凑不够一小时了。 不行! 他与五王约好了三个时辰,就单三个时辰。 苏禾焦急的在寝宫来回踱步。 殿外,柳贵妃站的笔直,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长姐,快烧完了,我看贵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恭喜长姐!”华氏拉了拉面罩,惊喜溢于言表。 “不要轻敌。” 华皇后斥道,“你我都在苏禾手上点了跟头,她这个丫头心思活络,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花儿,你跟妙儿待会就盯着苏禾。” “是,长姐。” 华氏抬起头,看着柳贵妃,畅快地吸了一口气。 苏禾不除,以后一定是个祸患。 她派人去祖宅细细盘问,没有一个人见过苏禾说的那个什么游医,苏禾就是个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丫头而已,性子软弱。 就算按她说的,溺水摔到了脑袋,简单的事情她可以做,可是,脑梗,她问了都城的大夫们,除了开颅,其他的都是喝药,推拿,针灸。 只要苏禾给陛下开了颅,苏禾就死定了! 香,落了。 皇后笑了一声,拿起帕子擦擦眼泪。 “妹妹,时间到了。” “皇后娘娘安好~” 一声清丽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看将过去,就见一身子高挑的姑娘,带着面纱走了出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华皇后因苏禾被夺走皇后宝鉴,华氏损失了大量银钱,她们对于苏禾的恨意,即使在这么冷的天,也火热。 “苏禾,你怎么出来了。” 柳贵妃拦着她,“快进去,本宫还能撑一段时间。” 苏禾靠着柳贵妃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柳贵妃喜忧参半,“真的?陛下下的旨意?可是陛下不是没有醒吗。” “苏禾!” “在皇后娘娘面前交头接耳,我教你的礼仪呢。”华氏走上前几步,“你现在可是不得了了,苏禾,你真是胆大包天!” 苏禾与柳贵妃两人紧紧握着手,互相给对方以安慰。 华氏一看,有戏。 苏禾在家里那几天装疯卖傻,可没有这么谨慎的模样。 “哦,或许我说的不对,你可能根本就不是苏禾。” 华皇后仪态越发嚣肃,听了这个,眸子闪过冷光。 “妹妹,你细说说。” “是,皇后娘娘。” 华氏来回踱步,打量着苏禾。 “苏禾,你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学过,就是个大字不识的丫头,竟突然说自己师从名医。为此,你爹爹查了那里往来的二十年的往来过所,都没有查到有名医去过我们那里。 这么一看,你一直在说谎!你根本就不是苏禾,你到底是谁?” 苏禾抓住华氏的话,缓缓回道。 “母亲,那我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学过?” 华氏一怔,嘴唇颤抖。 “这个不是重点!” “可,怎么不是?” 苏禾看向满院子的人,“想必大家都知道苏禾是谁?” 可不是。 这个苏家大小姐频频上都城快事榜,几乎就没有下来过。 苏禾见大家都不说话,心里便有了数。 “怕还有不清楚的,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禾,我的亲生父亲是大启状元,堂堂大启左相苏开煦。我的母亲,是文武名满都城的韩淑怡!可是,我作为他们的嫡长女,却大字不识一个。” 苏禾的目光停在华氏身上,“母亲,禾儿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母亲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苏禾!” 华氏打断她,“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我说的是你到底是谁。” 苏禾愣愣地看着华氏。 好一会儿,才轻轻提醒道,“我是苏禾,我可以在为母亲您说一遍,如果您不知道的话。” 这话一出,有不少人都憋着笑。 做继母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不怕背后被人戳脊梁骨。 这不由得让一年纪大的人,开始回忆十六年前的都城风云人物。 “那你怎么解释没有神医去过,你却会医术?”华氏追着问。 苏禾笑着反问,“那母亲能证明全大启的人,都用过过所吗?” “你!” 华氏气息变得急促,“你强词夺理,怎么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倒觉得母亲无理取闹,非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证明我是我自己,这岂不荒唐?” 一轮下来。 华氏说什么都说不对,也什么都没问出来。 华皇后轻抬眼皮,“蠢,被她带着走。” “苏禾,你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下面还有什么想说的?”华皇后抓着苏禾开颅,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柳贵妃拽着苏禾的手。 “皇后,我们大长辈之间的事,拉着一个小辈算什么。” “前几日,小十不小心卡住喉咙,苏禾在您面前救下了他,还有,皇后您的侄子华子逸,也是苏禾救的。” 皇后眸子发沉,极不悦。 小十没死成,让柳贱人成功搬了花宴是一说。 子逸那边,她与父亲说同宗里过继就好,可是父亲是个老顽固,就是不松口,她都看好人选了。 “没错,你说的都对。” 皇后站起身。 “可小十只是异物塞堵。” “子逸呢,本身也不至于死,所以,苏禾也算不得真的会。” “好了,你们拖延了不少时间了。本宫要十分忧心陛下的身子,现在,本宫要去觐见陛下。” 话音一落,皇后带着的兵慢慢缩小了范围。 福公公挡在柳贵妃面前。 柳贵妃把苏禾拉到身后,“皇后,陛下就在里面休息,可是皇后您的禁足是不是还没有解?” 提到这个,皇后看了苏禾一眼,并未停下脚步。 身后执剑的士兵们,也在犹豫着上前。 大雪簌簌落下,几乎密到快让人看不到五步之外。 偌大的院子里,人头密密麻麻,却一声人声都不曾发出。 所有人,都在赌。 心理战在消耗双方的意志,每个人的眼里,都写着四个字:风声鹤唳。 在皇后的脚踏入殿门的瞬间,苏禾的眸子不知为何忽地添亮!她麻利拉开柳贵妃与福公公,并且极其恭敬地行礼道,“既然如此,皇后娘娘,请。” 皇后一怔,立刻停下脚步,盯紧苏禾。 “你什么意思?” 苏禾特意与贵妃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地一笑。 这一笑,看的皇后心里极其不安。 “长姐,你不要怕,她们就是再虚张声势,我们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华氏见长姐不动了,比她还急。 “你胡说什么!” 皇后转头就斥责华氏,“我们有什么人?我们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 华氏被喷了一脸口水,她拽着皇后的手腕。 “长姐,你糊涂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错过就”华氏说着停了下来,此时,自殿里,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一同扭头看过去,竟是…… 第61章 请君入瓮 殿内,逐渐从黑暗中缓步从里走出来两人。 来人一高一矮,那小人儿牵着大人的手,在这样的紧张局势下,步子却异常坚定。 原来是个小孩儿…… 满院围宫的士兵们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此行本就是把脑袋拎在手上的,经不起一惊一乍,兵器碰撞的声音渐起,提醒着华皇后他们的急不可耐。 任皇后凤仪威严,也压不下去他们的躁动。 苏禾拧了拧眉头。 小表弟他现在来添什么乱。苏禾多次吩咐过,让韩景台跟着王公公躲起来,没有她喊不许出来。 “韩景台,快回去!” “姐姐……”韩景台听到苏禾的话,顿了下,却还是继续拉着王公公往殿外走。 闭气半晌的华氏看到是陛下贴身的王公公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不由得嗤笑一声。 苏禾这算是图首匕见了。 方才真是吓了她一个好歹,她还以为是陛下来了呢。 “苏禾,我道你突然一个态度大转弯,是有了什么底牌。原来是韩家的小子呀。”她冲韩景台勾勾手,不怀好意笑道,“来,快到皇后娘娘这边来……” “韩景台,我说话你听见了吗,快点回去!”苏禾提高了音量, 韩景台抿抿嘴,站在原地,不出声。 华氏一见,又是一声嗤笑。 “韩小公子来的也好,你姐姐害了陛下,你若是能指认她,皇后娘娘就可以考虑放过你。你还小,不用因为她送了你的小命啊。” 韩景台攥紧拳头,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走了几步,行礼。 “皇后娘娘,陛下正在治疗,您派这么多兵闯进去的话,惊了龙颜,是以下犯上,其罪若大,可诛唔……唔唔唔……” “娘娘,小孩子不懂事……”苏禾跑过去捂了嘴,把人往怀里拉,“童言无忌,算不得真。” 算不算得真,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数。 皇后的确出师无名。 华氏不乐得见他们姐弟情深,不悦道,“长姐,你看……她们连王公公和孩子都搬出来了,正说明,陛下的确……” “闭嘴。” 华皇后阴狠的目光掠着苏禾。韩景台的话她自然不放在心上,可是方才她突然的欣喜,倒不像是演出来的。 她还是觉得不够稳妥。 她能在宫里长红,谨慎是她一贯的习惯,更何况她才被苏禾摆过一道。 华氏看着长姐磨磨蹭蹭,恨不能自己上,“长姐,你还在犹豫什么?她们已经没有底牌了……” 这厢她话音未落,就听到院外一队列甲的声音往院子里来。 为首的男人一身金色铠甲,佩剑,五官寡淡至极,扔到人群里就不会再被多看一眼。 “母后!” “……”华皇后防备地四下看了一眼,“太子,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还配剑来?” “母后别急…” 太子把华皇后拉到一旁,欣喜难抑,“母后,小六被反围了,动弹不得。” “……就这?” 华皇后恨不能给这个蠢儿子一巴掌,“就为这个你佩剑入你父皇的寝宫?你知不知道这是大罪!这叫逼宫,谁都可以射杀你!” 太子哎呦一声,晃的身上盔甲甲片碰砸出清脆的叮铃声。 “母后,您先听我说完再训斥我不迟。” 太子抬手掩道,“母后,李瞑渊他也溜出去了,正好被我手下的人发现。我调了养的三百死士,围着他打了整整一个时辰,重伤了他,他现在逃了,我的死士还在追。” “你说李瞑渊他!” “真……真的吗?” “母后,比真金还真!他下次一定活不成了。否则我怎么敢进来。” 太子看着寝殿门口对峙双方,“母后忘了,小五是为什么要娶那苏家丑女?他本就没有多久好活,我只不过是提前送他一程。” 华皇后喜,“大善!大善!” “五王一直不出现,我心中忐忑,所以才不借用点香拖一些时间,没想到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他却还能溜出去。陛下这次是让他陪着的,他却抗旨独自出去,我们总能说上一嘴。” “好,你来的好。” 两人相视一笑,皇位已经触手可及。 一直以来,柳贵妃的两个儿子就死死压太子一头,这次一下就解决了两个撅头,她和太子这下就可以好高枕无忧了。 柳贵妃听到他们娘俩奸笑,只觉得大势已去。 苏禾默默看着她,“贵妃,别急。” “我急什么……”柳贵妃自嘲一声,“本宫选错了人,压错了宝,本宫认了。可你小小年纪就被本宫拉进来,命就要没了,你才要着急不是吗。” 苏禾没说话,她抬头看向殿门。 刚刚,她明明看到李瞑渊回来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还不出来? 难道需要她进去? 那厢,华氏看到长姐与太子如此姿态,也跟着畅快喘了一口气。 太子扶着华皇后,两人一步步走上台阶,姿态骄纵,似乎每一步都在向着皇位靠近。 华皇后得意极了。这次她终于把柳贵妃踩在脚下,此后,她的儿子就是大启的天子,她就是大启的皇太后! 娘俩站到台阶上。 华皇后姿态愈发高傲。 “柳贵妃,我听说小五在里面陪着陛下,陛下睡着,可是小五不是好好的吗,外面闹成这样他都不出来。贵妃也不担心吗,小五身体不好,不会出事了!” “母后说什么,”太子立刻接哏道,“五弟也出事了?” 他转身看向苏禾,“你这丑女,你到底做了什么!先是污蔑我母后,现在又要害我父皇与五弟,父皇是我大大启的天子,五弟是我们大启的战神,他们要是出事了,本太子剥了你的皮!?” 太子殿心愿得成,骂人都顺了不少,可柳贵妃却不给他这个脸面。 “太子是不是太武断了?没有证据还是不要乱说。” 太子摸剑向前,柳贵妃却好似没看到一般,“陛下很好,五王六王也都好好的,不知道殿下何来此说。难道,殿下是要诅咒陛下和我儿?再者,陛下寝宫不得佩剑,点下是想逼宫吗。” 太子目光慢慢聚拢,鬣狗一样贪婪地看向柳贵妃。 “贵妃娘娘口活出色得很,可是用错对象了。是与不是,本太子进去不就见分晓了!滚开……”他重重推开几人,扶着皇后就往里闯。 苏禾紧紧盯着殿门。 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来…… 第62章 宫变,打入辛者库! “皇后娘娘,真的要进去吗?” 苏禾跟了几步,“最后的机会了,您真的考虑好了。” 皇后闻言顿住。 她挡住太子,道,“等等,我总觉得不踏实……” “母后怎么如此胆怯。”太子压根听不进去。 那厢,华氏也拉着她的手,有些不耐烦,“长姐别听苏禾的,她最会鼓动人心。” “是啊,母后,我们现在没有任何顾虑,没有阻拦。老五将死老六被围,现在,就算父皇出了问题,也是他们杀了父皇,与我们何干?我们是为了大启!”太子振振有词道。 “谁杀了我。” “自然是苏家女和老五?。” “那你佩剑来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铲除……” 太子的话卡在喉咙间。 他人还未抬头,就看到地上的龙靴,瞬间双目滋裂,脸色发青,大气不敢喘一个,膝盖发软跪在了地上,“父……父皇……” 太子将佩剑一扔,哐哐磕头。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儿臣是担心父皇……” 他头匍匐在地,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猛抖一下,一滩黄色液体在他盔甲下慢慢铺开。 …… 没用的东西。 此时,禁军全数涌入,跟着进来的护卫们纷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华皇后与华氏同样,两人互相支撑,华氏最终没有撑住,滑到地上,人直接昏了过去。 此时,整个寝殿仿佛阎罗十殿。 “陛下……” 华皇后指甲扣进肉里,抬头看着气色红润、紧密固发的成康帝,心里微讶,面色镇定,“陛下,您龙体可安康了?” 成康帝两只手搭在身后,他鹰隼般的目光落在每个人的头上,掠过苏禾,最后停在太子与皇后身上。 又过了不知多久,成康帝终于开口。 “皇后希望朕安康吗?” “陛下,臣妾当然……” “所以你带这么多带刀侍卫来?呵呵,皇后啊,你的儿子已经是太子了,等朕百年皇位自然就是他的了,你怎么就这么心急?” 成康帝踱了几步,步步惊心。 “臣妾不敢!” “臣妾是怕苏禾她不会治病,”皇后咚一声跪在地上,“臣妾得到确切消息,真的苏禾本身大字不识,更不曾有神医路过苏家祖宅。” “可这个苏禾不光聪慧,还说自会医术,她可能根本就不是苏禾。” …… “这么说,她不是苏禾,你是?”成康帝似笑非笑地朝皇后伸出手,“她不会医术,你会?” 皇后表情尴尬,摇头。 “不,臣妾不会。” 成康帝觉得有趣,“皇后说希望我好,自己不会医术,还要反过来诘难会医术的苏禾,你的儿子还得佩剑来,你真是好衷的心!” “臣妾不敢,陛下你听臣妾说。” 现在她不能把矛头指向太子,情急之下,她四处扫过去,“陛下,太子他之所以佩剑,是怕五王害您。” “您下旨让五王陪着治伤,而五王他却偷偷出去,不就是把陛下的旨意与性命当做儿戏!” 柳贵妃还在发懵,这一听她又在往自己儿子头上泼脏水,也不再沉默。 “陛下。” 柳贵妃跑过来,施施然行了个礼,“陛下,您可算出来了,快让臣妾臣妾看看,身子还麻吗?臣妾问了太医,说是根治要开颅……可依臣妾看着,陛下是天子,定然与常人不同。” “这不,真让臣妾猜着了。” 这一点,不光是柳贵妃,即使成康帝醒来后也十分不解。 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就好像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后神清气爽。 “苏禾。” 成康帝缓和喊道,“你来解释给皇后听听,你是怎么治疗好朕的。” 苏禾捂着心口,那里略疼。为了让成康帝体会最优质的术的恢复,她清空了余额。 “……无他,陛下。” 苏禾拉着韩景台,想了想,便开始九假一真的掺着说。 “中医有说,人的身体是一个整体,陛下身体本就比常人好,不过是日夜为大启操心劳力,才头脑不适。在这几个时辰里,苏禾记起师父说的天人合一的办法,一一以银针定穴位,用不同的针法治疗,因为必须连贯不可停,所以……苏禾才不得不一直闭门,省得打扰。” “方才,皇后娘娘方才打断了最后的步骤,甚至要闯宫,柳贵妃与我都差点都没拦住……” 苏禾看向皇后与佩剑的太子。 听闻这个,成康帝也眯起眼,看了眼皇后。 皇后知道大势已去。 可她太了解成康帝了,成康帝疑心十分重,此时,太子没占到便宜,也不能让对方占尽便宜。 她握紧拳头,声泪俱下。 “陛下!她医术越厉害,就越能证明她不是苏禾。陛下可以慢慢求证,放这样身份不明的人在陛下身边,难保她有一天也会害您。五王更是抗旨,私自离开寝宫……以后在外在内,他就会不把陛下放眼里!陛下,三思啊……” “皇后你怎么血口喷人呢!小五什么时候出去过!”柳贵妃急了。 那厢,成康帝嗤笑了一声,“皇后,当真忠心。”他偏头,叹了口气。 “出来,老五。” —— 皇后:? 她猛地抬头看去。 从内殿门信步走出来,不正是五王? 母子俩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瞑渊,太子更是摔倒在地,指着李瞑渊,见鬼了一样,“怎么,怎么可能?你明明明没活头了,你你满身血……” 李瞑渊低头看了看自己。 “皇兄说什么梦话,我一直在陪着父皇,哪里来的血。刚才是父皇让儿臣暂避。” “不过……皇兄倒是出了些状况,下次,皇兄可以跟我一起到战场,感受一下真正的男儿血性!” 太子一张脸呛红! “老五你耍我!父皇,都是老五的错,他让我以为他快死了我才,我才……” “闭嘴!”成康帝失望道,“把你的剑拿来。” “陛下,不可呀!”皇后大惊失色,哭着上前要拦,王公公让两个小太监拦住她,自己则去取了剑。 “陛下。” 成康帝看着这把剑。 如果他没醒,如果小五不在身边,他可能就死在这把剑下。他盯着剑看了半晌,他是真的想一剑砍了这个逆子! 可他是帝王,所以他不能。 他需要几方平衡。 成康帝手握剑鞘,将剑柄狠狠砸在太子的头上! 太子的身体晃了晃,却不敢躲,只是成康帝的力气极大,太子觉得头骨已然裂开,一股热流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 “谢父皇赏……” “来人,把太子带回东宫,禁足不得出!谁也不许见!皇后……觉的呆在坤宁宫不舒服,那就去辛者库待着,疏通筋骨,兴许人也就明朗了。” “这一群蠢货,都杀了。外面的人,就交给大理寺与兵部共同会审。” 成康帝一锤定音。 这次宫变,被他高高拿起,轻轻放放下。 皇后与太子面色惨白,跪在地,可他们知道已经算是法外开恩,太子还是太子,并未被废,那么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臣妾,谢陛下……” 成康帝极其不上心的挥了挥手,就有宫人上前来把皇后太子以及华氏向外拖去。 …… 康帝瞥了一眼,回身面对着苏禾,愉悦道,“苏禾,此次你居功至伟,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苏禾抬头。 “什么都可以吗……” 第63章 离开皇宫,收获颇丰 “当然。” “天子,金口玉言。” 成康帝目光在苏禾与老五身上来回巡视,对自己定下的婚约真是相当满意。 韩淑仪啊,你虽骄恶厌纵,可你倒是给朕留下一个好儿媳、好大夫。 成康帝看了王公公一眼,准备赏赐一些银钱,再封她一个郡主,再吩咐礼部快些为他们完婚。 “陛下。” 苏禾行了一个礼,“苏禾想解除与五王殿下的婚约。” ? 这句话,犹如一滴水入热油。 厅内,众人的笑意都僵在脸上。 李暝渊强压下去的气血翻腾,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禾。 苏禾目不转睛继续道,“陛下,臣女才疏学浅,鄙陋不堪,配不上五王殿下,还请陛下为殿下另觅良缘。” 厅外,皇后听了这些话,冷笑一声。 怕了?不想嫁了。 可女儿家哪里有自己选择婚姻的权利?她当年也不想嫁,可是她有的选吗,没有! 不,以前是有过一个。 她毅然选择了自己中意的男人,可是,她死的更惨。她的女儿,因果循环还是回到了都城,还得在皇权争斗中沉浮,挣扎。 躲不掉的。 万般都是命。 “苏禾,朕以为你很识时务。”成康帝不悦,“朕的赐婚,你也是答应了的,为什么现在要变卦。” 苏禾福了福身子。 真话掺着假话一起说。 “陛下,臣女十六年都住在偏僻的苏家祖宅,未受过贵女教化,半分宫廷礼仪不懂,实在是不适合也不配嫁给五王。” 成康帝吁气一声。 “花宴上你一鸣惊人,词句广为流传,比萧家女还要强上不少,不必妄自菲薄。况且,你可以治疗朕的头疾。” 成康帝拒绝,他看向李暝渊,“老五,你惹苏禾生气了?” 李暝渊默了默,道,“或许,苏大小姐只是单纯对儿臣无意,又或许,她是嫌弃儿臣活不久了。如果苏大小姐坚持要退,儿臣,同意。” “谁让你同意了!” 成康帝朝柳贵妃使了个眼色求助。 柳贵妃忙道,“陛下,苏禾还小,可能被刚才的变故吓到了,不如先放她回家去,休养一段时间再说?” “父皇。” 李瞑渊突然上前一步,行礼,“儿臣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得了成康帝同意后,李暝渊努力撑住身体,大步离开。 太子的死士众多,他与之徘徊将近半个时辰,外伤他用金疮药止血,可是受的内伤就快压不下去了。他不能让父皇和母后发现。 苏禾 真是个小没心肝的! 思及此,他情绪翻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步子就更快了。 苏禾偷偷看了一眼,见他已经没了踪迹,遂回过神来。 “陛下,贵妃娘娘,想来五王也是不愿与我这样的丑女一起的。你们看,他走得多快。” 睁着眼睛说瞎话。 “行了,这件事暂时不提,朕不同意!苏禾,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苏禾服福了福身子。 “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柳贵妃没拦着,挥手让福公公上前,“福公公,你备些东西送苏禾和韩景台小公子去韩家,再看看”她瞄了成康帝一眼,“看看小六怎么样。” “是。” “且等等。” 成康帝拦了一下,“苏禾,韩景台你可以带走,以后也不用进宫来做十皇子的伴读,可是他身上的伤不要对外说出去,朕会给与补偿!韩景台,你觉得如何?” 短短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事,韩景台还蒙着,被这么一问立刻答应。 “多谢陛下!” “臣女也谢陛下,谢娘娘,臣女与弟弟,告退。” 目送两人离开,柳贵妃起身跟着送了几步。对于这个儿媳妇,她可是越来越满意了,如果老五不能成,那就小六好了,决不能让她落入别人手。 “贵妃娘娘,陛下叫您呢” 柳贵妃回神,看了一眼皇宫的飘雪,嘴角勾起一抹笑。 不知道这样的天,皇后娘娘金枝玉贵的人,能不能受得了辛者库的劳苦! “陛下,这外面的雪下得可真大,臣妾陪您去摘枝红梅?” 苏禾三人行至宫门外。 令苏禾感到意外的是,宫门外五辆马车,甚为壮观。 “苏禾苏大小姐,你可出来了!” 吉乌走近,一身色彩在这份纯白的世界里显得极其扎眼。 福公公上前,“这么冷的天,不知吉乌王子在宫门处做什么?有什么需要老奴做的,您尽管吩咐。” “福公公客气了,我是来接苏大小姐和韩小公子的。” “哦?” 福公公瞄了一眼五王的车驾,默不作声地笑笑。 吉乌深情许许地看着苏禾,“第一次见面,我就跟苏大小姐闹了个不愉快,上次见面我又把苏大小姐铲雪里了。我实在是冒失,这不,今日见韩家人都忙着,我就厚着脸皮来接她。算是赔礼。” 苏禾: 我看起来很想让你接吗。 “哈哈!” 福公公笑了两声,“原来如此,吉乌王子有心了。” 吉乌也不在意苏禾睨他,他乐呵呵走到韩景台面前,大方的把自己腰间的一颗绿松石摘下。 “你就是苏大小姐地小表弟韩景台?送你,这个象征吉祥幸福。” 韩景台看了眼五王的车驾,又看了眼苏禾,最后松开苏禾的手,他行了标准的礼节,“吉乌王子好,就不让您破费了。” 吉乌眉毛一挑,瞄了苏禾一眼。 苏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嫌弃。 是,没错,爱财的只有她一个人她现在一想到自己的钱都被成康帝用了,她就心肉疼得很…… “苏禾,快上车。” 吉乌伸手去拉苏禾的衣袖,福公公与韩景台一左一右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拦下。 “吉乌王子,好心领了,可是陛下吩咐让老奴亲自把苏大小姐平安送回家,老奴可不能让吉乌王子把人带走了。” “是呀,我们坐公公准备的车就行。” 韩景台是坚定的五王迷弟,更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姐姐去一个陌生的异国王子马车上坐。 那样,成何体统。 “可” “吉乌王子,您听老奴说” “你们” 苏禾想劝,但还是放弃干涉老青幼三个男人的无聊游戏,她绕过三人,就朝宫里准备的马车去。 “苏禾,没想到你还能活着走出来。” 苏禾站定看着车窗打,入目的一张脸,看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64章 那双眼,是为了喘气儿? “萧大小姐,家里养猫了?” 萧萋萋一愣。 她一张如玉琢的脸上,此时横布着六七道深的划痕和十几道浅色划痕, 看来,她的‘好姐妹’们,没有把东西分享给她。 \"你的疤痕不易着风,还是小心些。\"苏禾给了医嘱后,转身离开。 “苏禾,上来坐坐。” 萧萋萋把马车车窗拉开,柔柔弱弱道,“我等了你足足一个时辰。” 等她做什么。又不熟。 “改日,萧大小姐,今日我舅舅家发生了大事,我现在急着回去。” “苏小姐上来。” “萋萋向你赔罪,上次,我不应该追到你家去,太失礼了。”萧萋萋拿出帕子,擦擦眼泪,“我我这个人心高气傲,有时候做事会冲动些,但那都不是我的本心。希望你能原谅我,我是真心” 若是没看过书,苏禾看着美人落泪,也就信了。 “好,我原谅你。” 苏禾挥挥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萧大小姐不用放在心上。有缘再见!” “” 萧萋萋愣住,反应过来立刻拉住苏禾道,“不不,苏禾,我的意思是,我是真心想与你交朋友的!” 苏禾怔了怔。 交朋友? 这又是哪一招? 可巧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她今天才见到大启两位女顶流的流血大战,心率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急上急下,如今整个人已经波澜不惊,撩不出起伏。 “不用了,我比较偏向于独行。不过,还是谢谢啊。” 萧萋萋积聚了一腔怒火,此时隐隐有燎原之势,可是五王的车驾就在一旁,她不能莽撞,她只得紧紧攥着自己的大氅看着苏禾离开。 车里。 “萧萋萋,我让你问问我母亲的消息呢,你怎么不问。”苏妙儿听她慢慢吞吞就来气。 萧萋萋不屑道,“这么多人,她又不上来,我怎么能问?” “萧萋萋你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磨磨唧唧的性子!不就一个花宴没有拔得头筹吗,至于就怕那个苏禾怕成这样?” “让开,我自己去!” 苏妙儿气哼哼地跑出马车,追了过去。 萧萋萋看着苏妙儿,冷哼一声:蠢货。苏禾都安安稳稳地走出来了,那就证明皇后败了。如果她没猜错,华氏应该在内狱呢。 “苏禾,你站住!” 苏妙儿从车凳上把苏禾一拽,害得苏禾险些摔倒。 “我母亲呢?” “你都出来了,我母亲呢?” “是二妹呀,你先放开。” 苏禾准备为她指明宫门方向,可她还没有开口,就看到韩景台小牛犊一样冲了上来。他直直朝向苏妙儿的肚子撞过去!苏妙儿直接被他撞地连连后退,两人踉踉跄跄摔进雪地,激起了大片的雪花。 “死小鬼,你为什么撞我?” 苏妙儿想都没想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了。 一切都发生的极快。 吉乌与福公公两人一惊,他们才要过去,就见方才还一副看淡人生的苏禾一个帅气的大叉步,从雪里一把拽起苏妙儿,抬起巴掌就对付了上去! 啪! 这个力道,震得苏禾的手发麻 也打的苏妙儿捂脸倒在雪地里,楞得说不出话。 苏禾冷冷看了她一眼,把韩景台拉到身后,“怎么样,耳朵难受吗?” “姐姐,我耳朵没事。” “你是不是傻,我比她高比她大,我打得过的,你跑过来干什么,白白受了一巴掌。”苏禾在袖子里掏了半天,想找一瓶膏药,结果,什么都没有 【宿主,系统余额已经清零。】 苏禾一听,悲从中来。 韩景台第一次见到苏禾哭丧脸,两只小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姐姐不难过,我不疼的,我以后不会这么莽撞了。我五五五五王殿下?”两只眼睛亮了起来。 “……什么?” 苏禾定睛一看,面前是一只掌心向上的手,手心里,是她给出去的烫伤膏。 李瞑渊。 五王殿下。 “多谢你。”她接过瓶子,拧开盖子,轻轻地用手挖了一小层,涂在韩景台嫩呼呼的小脸上,轻轻呼了一口,“姐姐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姐姐~” 韩景台躲着她,小脸红扑扑地看向李暝渊,那意思就是你怎么能在我的大英雄面前给我呼呼? 苏禾好笑地看着韩景台。 苏妙儿 李暝渊也看的发笑,面具后的李暝渊俯瞰着雪地里的苏妙儿:这苏妙儿虽然不成气候,但是总在耳边嗡嗡,也讨厌。 “福公公,既然苏二姑娘想去宫里,麻烦你把她带到母妃那里。” 福公公一愣。 这就,护上了? “是!五王殿下。”福公公看向雪地里埋着的娇女苏妙儿,也不知道内狱的环境,这位娇小姐能不能受得了。 “你是五王殿下?” 苏妙儿从未见过五王,她眯起眼看过去,只见男人身量高大,气质矜贵,即使戴面具,也不能掩盖住他的皇家气息。 她一直以为五王常年征战,还快病死了,肯定又丑又老。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别说半年,就算嫁一天,她也是愿意的。 此时,她也顾不得哭闹,狼狈地从雪里爬出来,掸身上发上脸上的雪。 “五王殿下安好。” “小女是苏妙儿,是左相大人家的女儿,是嫡女。”她把嫡女两个字咬得清清楚楚,生怕李暝渊忘记自己是他曾经的订婚对象,“刚才都是误会,妙儿吓到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糗,还望殿下不要介意” 聒噪。 李暝渊皱眉偏头看了福公公一眼。 福公公收到示意,发愁看着苏妙儿:都是左相的女儿,怎么一个这么招人喜欢,另一个这么招人嫌,长那一双大眼是为了喘气儿? 哎 “走,苏二姑娘。”福公公走上前,笑,“您不是想去找华氏吗。” “公公稍等,我我待会儿再进去,我想”苏苏妙儿掖了掖头发,含情脉脉地看着李暝渊。 “我想多跟五王殿下说会儿话” 苏妙儿话音一落,就听到不远处叮铃一声响,脆鸣声所有人都把视线吸引了过去。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戴着面纱的姑娘。 只见她姿态翩跹,莲步生花,目光似有若无瞥向李暝渊,顾盼生辉。 苏妙儿最看不得她装,更何况是在自己的五王殿下面前。 她哼了一声。 利落地蹲下抱起了一捧雪…… 第65章 五王吃飞醋 萧萋萋袅袅婷婷,一身换佩叮当,停在李暝渊身侧半步开外。 苏禾数了拍子,她可以三步走完的距离,萧萋萋一共走了十六步,最后莲步足尖点地,端的是妙得很! 这才是大家闺秀。 这样的才能在宫斗里出头! 再看看那个还在扒雪的苏妙儿,苏禾叹息一声:渣爹真是不会养女儿。 那厢,韩景台看的瞠目结舌。 “哼,东施效颦” “姐姐,她学你。”韩景台说着转过身,眼皮跳了跳,他指指苏禾手里的东西,小脸气鼓鼓的,“这,是什么?” “这个吗,瓜子。” 苏禾拽着小表弟的指头,“你还小,怕你卡着,回头姐姐给你那个黑棍棍吃。” 韩景台: 小家伙心里那个恨铁不成钢啊! 那可是五王呀,五王,那两个女人都恨不能把眼睛都粘在五王身上了。 姐姐在宫里拒了五王,可是五王还是在等姐姐,姐姐怎么一点都不懂五王殿下的心? 韩景台皱起小眉头,在五王与姐姐两人间看了看,恍然大悟! 姐姐一定是在试五王殿下,看五王殿下如何对待其他姑娘呢,别现在看起来她在吃瓜子,可是她的内心一定是极其难过的。 想到这里,韩景台默默握住了苏禾的手,表示理解。 苏禾低头看着一脸正气的韩景台,感到莫名其妙。 李暝渊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互动,险些没有气得掉头回去。 “殿下?” “五王殿下,小女萧萋萋,见过殿下。” 萧萋萋行了礼后,许久都不见五王回应,微微抬头一看,就见五王的目光一直在苏禾身上。她也不急,兀自缓缓起身,绵绵几步上前。 “五王殿下,多年不见,殿下还记得那年御花园莲池边的小姑娘吗?” ? 这似曾相识的台词。 苏禾刚才还想帅哥美女嗑一对,这一听,顿时有些绷不住。她这个反映给苏妙儿看的感到莫名其妙,手里的雪团冻得手都麻了,也不知道该扔哪一个。 李暝渊看不到苏禾的脸,可是依旧能看到她的大氅一动一动的,想必看戏看得很开心。 好一个小狐狸! 没良心。 真是没良心。 李暝渊看的手痒痒,准备上前,余光却看到一团花团锦簇快速冲了过来。 “苏禾,你笑什么呢?” 他瞥了一眼掉进女人窝里的李暝渊,得意笑出声。 苏禾一副漠不在乎的模样,不正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吉乌跑得快,带着雪花夹风嗖嗖地往领子立钻,苏禾抖了抖,“也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吉乌,择日不如撞日,你想道歉就带我去”她捂住韩景台的耳朵,朝吉乌使了个不怎们正经的眼色。 吉乌根骨极佳,立刻会意。 “福公公,”吉乌把韩景台原地拔起,再轻放到一边,“福公公,您把这个小少爷送回去,我与苏禾约一起,出去逛逛!” 苏禾郁闷了一整天,实在想放松,也冲着福公公点头,“麻烦公公了。” 福公公头不动,眼睛偷瞄向五王殿下。 果然。 黑脸。 这苏禾,也真是个跳脱的主儿,也就她能把五王紧紧吊着 那厢,萧萋萋看着李暝渊对苏禾黑了脸,正是自己的机会,便绵绵软软走近一步,“殿下,苏禾要与吉乌王子一聚。既然如此,萋萋也准备了一个小席面,不知殿下可否赏脸?” “不远,”萧萋萋极其优雅地指着西南方向,“一炷香时间就能到。” 李暝渊与萧萋萋。 吉乌与苏禾。 这两拨人都有了事情做,可是,却不见一个人动,似乎都在等谁出来先打破这个,诡异的平衡。 “那” 苏禾清清嗓子,率先说道,“五王殿下萧姑娘请便,苏禾就与吉乌就先行一步了。” 她裹了裹摊大氅,雪落在面纱上,又湿了一小块。 苏禾抬手去遮雪,却没有注意到脚下一只小黑脚,韩景台也没想到自己能如此成功,他看着苏禾直直摔进了李暝渊怀里,看着李暝渊伸开手接住了苏禾。 苏禾听到他闷哼一声。 苏禾一把扯住李暝渊的大氅,抬头看过去,刚想呛一句,却发现李暝渊的嘴角有一丝血迹。 他受伤了? 绝不可以让别人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苏禾抱着他的肩贴耳嗔道,“多谢殿下,你去找萧萋萋好了,我可以找哎!你干什么!” 苏禾话音才落,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人已进了马车。 马车立刻启动。 李暝渊把她重重压在身下,那一瞬间,苏禾感到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压的一干二净。 “五王殿下!你快起来”苏禾推了推他,却不见有反应,她抽出手捧着他的脸,“醒醒。” 马车外。 “苏大小姐,我们王爷与几百死士周旋了很久,刚才就吐了血,可是还是一直想等您。” 刚才就吐血了? 所以,在成康帝的寝宫里他并非是生自己退婚的气,而是,身体出现异样,却不能让自己的亲生父母发现? 可怜见的。 自己的父母都不能告诉。 苏禾立刻按脉,此时,他体内乱成了一团。 她想推开他替他好好看看,这一推,发现手上手沾满黏稠温热的液体。 “大哥?” 千万别死啊。 苏禾冲着马车门喊,“进来一个人,帮我扶起来她。” 卫一推开门,与苏禾一起扶起李暝渊,“苏小姐有办法吗?” 苏禾抬头。 “你有钱吗?” “?” 卫一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的当口,您还是只想着银钱?” 苏禾来不及解释,沉声喊道,“到底有没有!我要给他治病,需要钱!还需要一个谁都不打扰的安静的屋子,要暖,还要通风。” “有没有?” “有!”您早吼我不就行了 卫一把身上备用的十万两银票拿出来,“这是”苏禾一把拿过银票,“出去!” \"\" 卫一看着自家王爷,“王爷这样,我不能走” “出去!我不叫你们不许进来。” “是。” 卫一僵直地被赶了出去,开始仔细观察四周吗,以防有人打扰。 “二傻,来钱了!我需要打开手术室,”苏禾把钱存入后,取了一套银针,以及一套缝合工具,以及消炎药点滴。 李暝渊穿的都是深色衣衫,苏禾现在一模才发现他多个地方都有渗血。 苏禾拿起手术剪刀,剪开他的衣服,把他的上身全部暴露在外。 这一看,苏禾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第66章 伤口打个蝴蝶结 “这么多伤口” 苏禾捻了药粉闻闻,“你就靠这金疮药,伤口不缝合就入宫了?” 真是不要命。 “暂且就看在你如约赶回来的份上,你乖一点,我替你缝伤口。” 李暝渊肩宽腰窄,肌肉结实有力,由于常年征战的原因,他的肌肉双臂肱二头肌显得十分强壮。苏禾约摸着估计,他的大臂约等于她的大腿围。 看着他一身的伤,苏禾才相信他真的不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而是战场里四杀的大将军。 她刚才撞到他的地方,是两条交错的伤口,伤口正在向外渗血。 此时,李暝渊还有一丝意识,可是也只是能感知到外界,却无法回应。 她是不是不生气了? 嗯? 怎么这么冷? 那厢,苏禾斗争了片刻,早就几剪将他下身的衣物一剪刀唰唰全部剪掉。 某处,似乎鼓囊囊的。 苏禾脸一红,目光立刻别了过去。 “我可不是故意轻薄,你大腿上也有刀伤,我不替缝合,你好不了。” “这么多伤口你都能忍着你不知道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吗?所以说啊,生在帝王家也不一定都是好事。” 苏禾拿出氯化钠溶液,先把他身上的所有伤口都清洗了一遍,再用棉布将水渍吸干。 【宿主,云南白药相关品类,可取。】 “来。” 【宿主,仿若昨日,你与我还在探讨那器具存在的问题,现在,您大可放心了。】 “?我,我放什么心!你别说话了,净添乱。” 马车外,车夫与卫一对视一眼后,又默默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儿。 苏禾取出来十几瓶白药止血粉,胶囊,又取出两瓶喷剂。 她先将药粉洒在不用缝合的伤口上,以继续止血,紧接着又取出两瓶喷剂里的保险子,要给他服下。 这又出了难题。 李暝渊现在是昏迷状态,苏禾试了几次,终于将李暝渊从牙关紧闭的状态,掰出来一条缝隙。她几次把保险子塞进去,再看过去,保险子依旧在前舌处,舌头不动,压根不往下咽。 保险子可是救命子! 她想伸手指进去,把保险子按进他的嗓子眼里,可是李暝渊像是要与她作对一般,牙关又开始紧锁。 苏禾又试过不少办法,都不能成功。 【宿主,系统检验,你们人类最成功的喂药方式:嘴对嘴。】 苏禾:…… 【宿主,速战速决!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不如你也来试试?” 苏禾总觉得二傻对于五王殿下实在是过分殷勤了。 行。 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 苏禾狠狠心,把保险子卷进舌头,灌了一口水,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唇快速印上去,用舌头把保险子送进了李暝渊的口中,再立刻分开! “还好他不知道。” 【宿主,你心虚?】 “怎么可能,我心虚什么!我是在救人,而且方法还是你出的。” “我要开始缝合伤口了。”她大声说给外面的人听。 苏禾着手缝合伤口,可该死的视线,总是忍不住要往李暝渊的嘴上看。 他人高冷不易靠近,可是,他的唇却意外的软 李瞑渊第二次被苏禾强行亲吻了。 上次,还是上次。 他不能对外界有反应,可是感官都在。 李暝渊才服下苏禾说的保险子不久,伤口的痛感就骤然减少。 如果这种药能用在将士们的治疗上的话,那该多好! “苏大小姐,我们到了。” 苏荷看手里的针线,朝着外面道,“好,你等我打个结。” “五王殿下,你的伤口本姑娘都处理好了,我还给你打了蝴蝶结!可爱又好看!”苏禾剪刀头绕了几下,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就长在了李暝渊的伤口上。 “大功告成!” 车里,太热。 苏禾推开车门,“待会儿,把你们王爷轻轻抬进屋里,我刚才说的要够暖,够通风。” 卫一与马夫以及一院子仆人护卫,都噤若寒蝉地看着从五王马车里走出来的浑身是血的蒙着面纱的姑娘。 苏禾尴尬笑笑,从一边下了车。 其他人立刻挤到车门门口朝里看。 惊讶地眼珠子轱辘转。 这,这 此刻,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主子,正衣衫尽碎地躺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被白色药粉覆盖,伤口也被细密地缝合。 李暝渊能感受到冷风,脚底板也能感受到那一群人哼哧的气息,真是冰火两重天。 这几个人要是再这么看,等他能动了一定给他们好看!! 卫一看了苏禾又看向自家爷,又看向爷的命根子嗯他不明白,都f这样这样了,爷还被能苏禾拒绝! “卫一大人,抬吗?” “等等。” 卫一摇摇头,“苏大夫说待会儿,意思是让爷在马车上待一会儿,等爷的身体凉一些再抬。” 卫一招呼人看着,自己过去苏禾。 “苏大夫,这是我们爷的温泉山庄,是除了陛下的行宫外最好的温泉山庄了。地下都有地热,所以冬日很暖。” 苏禾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她的视线缓缓地从院子里咕嘟嘟的温泉里收回,“最好还是要有炉子,热火驱寒。” 卫一听闻次,立刻高声应下:“是!你们几个,给爷换一个凉快些的屋子,再烧上炉子,窗户通风!” “苏大小姐,您还需要什么?” 苏禾想了想,“今天我可能回不去了,可我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我也” “苏大小姐放心,贵妃娘娘会把这一切都安排妥当。” “那我就放心了。”苏禾走了两步停下,她身上的衣服都是血,“卫一,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女儿家的衣服?” “有一位婶娘,可能她的衣服会粗糙些,属下派人去取。” 他想了想又说到,“苏大夫,我们这里有为很多王爷新做的衣服,王爷未曾穿过,您要不先将就凑活着穿?” “是吗,都是新的也行。” 苏禾比较偏向李暝渊,他这么有钱,衣服布料也定不错,再者她现在身上实在黏腻,想赶紧换掉。 她走了两步,见卫一还在原地没动,回头就看到卫一一张脸成了苦瓜。 “有话你就说,你以前怼我的时候,可没见你吞吞吐吐的。” 第67章 分吃温泉蛋 苏禾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接受他的解决办法。 “不好意思,我今日太累了,我得好好休息。王爷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随时去找我。反正都在一个院子里。” 苏禾的今日过得实在是跌宕起伏,她一颗小心脏七零八落的,再不好好休息,她感觉这具身体都得罢工。 她得去泡温泉解解乏。 五王殿下的状况看起来凶险,可是受得大都是外伤,由外伤引起内部的混乱,眼下,并没什么什么生命危险。 身体里的毒,需要慢慢拔除 同样。这里这么多护卫人,怎么都能把他照顾的妥帖,做什么非要折腾她? 想到这里。苏禾已经等不及去泡温泉,想除去这一身的晦气。 “苏大小姐” 卫一苦着脸。 苏小姐肯定有不满的。 以前是他狗眼看人低。现如今有了她,不说王爷的病能不能好,现在王爷的笑都多了不知多少,心情好,身体也才能好! 卫一看着苏禾踩着轻盈的步子,在温泉里走走停停。 好一会儿,苏禾在一个偏烫的温泉池子旁停下,转身道,“卫一,能不能给我一个小篮子,里面放上几个鸡蛋?我想煮温泉蛋吃。” “当然!”卫一立刻应下。 卫一亲力亲为,跑到了厨房,他不会挑拣,就把厨房里一大篮子鸡蛋全部拎了出去,去跟王爷汇报。 李暝渊瞥了一眼满满一筐的鸡蛋,“?” “王爷,是苏姑娘想吃温泉蛋。” 卫一看着自家爷疑惑的表情,深有感慨,“我全部拿过去,给苏姑娘挑。那属下先去了。” “等一下,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替我查看伤口。” “苏姑娘没说要来看您,属下提议让她来为您守夜,可苏姑娘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说自己十分累,需要休息。” 屋里气温立刻降至冰点。 卫一: 是苏禾自己不愿意来,他能说的都说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人强绑了来? 他的目光不自在的在鸡蛋上打转,“王爷,您好像也也很久未进食了,我去问问苏姑娘,您能不能吃温泉蛋,拜托苏姑娘也给您煮几个?” 李暝渊瞥了篮子,才略略点头。 “你先去。” 待卫一离开后,李暝渊轻轻掀开被子,看着胸前伤口的蝴蝶结,无声笑笑。她不光医术果然了得,拿出的药更是前所未见,还有这个精致的黑色细绳,她口中所谓的‘蝴蝶结’。 苏禾,见过了你这么好的姑娘,我便不想一个人在黑暗里独行了。 很抱歉,但是我不会放开你。 那厢,苏禾正在温泉里泡脚,也在默默观察这个温泉山庄,他看着远处的护卫列队巡逻,可是却不见一个女子。 见卫一外面张望,苏禾趿着鞋子往外走。 看着满满一篮子鸡蛋,苏禾咋舌,“这里的鸡蛋都搬过来了?我要三四个就好。” 卫一拎起篮子,“苏大小姐,我们王爷也没有吃饭,厨房正在做,不如您也给王爷煮几个?” “也行,那都拎过来,我们一批一批放那个温泉池子里。” 苏禾目光一直盯着鸡蛋,大致估计6分钟,就可以吃了。 “我喜欢吃稍微生一些的,你们呢?” 卫一回:“我们王爷生鸡蛋都吃过,苏大姑娘你做什么样的,我们王就吃什么样的!” “是吗” 听到这个话,苏禾心口莫名有些不舒服,“你们打仗辛苦吗?” 上一世,苏禾出生时,种花家就一直和平繁荣,她从未经历过战争。想起李暝渊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她自嘲一声,“我不该这么问的。” “没事儿!” 卫一反过来劝苏禾,“我们王爷说了,你们越不知道战争的痛苦,就越证明了我们的功绩。那才好!” \"\"苏禾抿抿嘴。 “温泉蛋好了!” 苏禾把篮子拎上来,将篮子里的五六个鸡蛋一一放进衣服洼成的小兜里,“我我去看看你们王爷的伤口,这剩下的,你自己煮,一盏茶时间就可以吃了,喜欢生一些的,多煮一会儿。” 不等卫一继续问,苏禾就趿着鞋子,篼着鸡蛋去李暝渊的方向。 她现在心里很乱。 她不想牵扯进皇家,像今日这样的场合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他们的权力斗争不结束,就不能太平。 可是,在知道大哥就是五王后,她动摇了。 书上,五王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一直在苏禾脑子里绕,她有意识地忽略,可却越发清晰了。 带着一脑子官司,苏禾走到了李暝渊门口,门口护卫恭敬行礼,各向左向右一步,移开。 “苏大夫请。” 苏禾往里瞧了瞧,他好像还在睡。 她走过去,把鸡蛋拿出来放在炉子边,伸手去搭他的脉,还是很乱,不过比之前已经好上太多。 有一说一,李暝渊的身体素质,是苏禾医治的所有病人里,最好的,恢复能力也是最强的。 睡。 睡觉是恢复元气最好的办法。 苏禾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背靠着床坐在地上,边剥鸡蛋边想治疗办法。 “苏禾?” 苏禾鸡蛋还在嘴里,她赶快咽下,扭头,“你醒了?” “嗯。”李暝渊漆黑的眸子,有些贪婪地看着苏禾。 “你需要多休息,睡觉,会恢复得会快一些。” 李暝渊垂下眼,“我倒觉得,跟你说说话,我会好的更快一些。” 苏禾顿了顿,说道,“也是。” “我有些饿了。”李暝渊没解释,他看着苏禾嘴角的鸡蛋屑,“你在吃什么?” 苏禾: “温泉鸡蛋,你也来一个?”她把鸡蛋剥好,又倒了一杯水,一同递到他面前,“先吃一点垫垫,卫一说厨房正在做。” 李暝渊想起身,抬手,试了几次,“不行,我起不来,你让卫一过来。” 苏禾觉得他是装的,可是她没有证据,那个蝴蝶节的缝线还在面前晃着呢。她的单手打蝴蝶节的手艺,还是这么一骑绝尘。 “他在忙着煮鸡蛋,我来。” 苏禾放下鸡蛋与水在矮桌上,俯下身,两只手扣着李暝渊两只大臂,想着把他拉起来,眼看就要把人抱起来,可因为体量的悬殊,她脚尖忽地打滑,人就要向后仰摔。 李暝渊眼疾手快地搂着她,两人有惊无险得摔回了床榻上! “哎呦……” 苏禾呼了一口气,她并不重,可是,李瞑渊却被她压的气息混乱。 “苏禾你……” 苏禾一愣,抬起荔枝凤眼瞧了瞧李瞑渊,她大腿磨蹭的,是什么东西…… 第68章 苏禾染风寒 不会是? 不可能是。 可还能是什么…… 苏禾立刻从他身上起跳,李暝渊则清嗓子,把被子盖上后,努力靠着墙坐好,大腿那了一块用被子支撑起一个空间。 苏禾闹了一个大红脸,她自悔地偏开头,“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 “我知道。” “习惯了。” 苏禾:…… 两世,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靠近男人,睡着的他是病人,醒来后,他就是五王殿下。 五王殿下,真的是有些妖孽在身的。 李暝渊拍了拍床边,“坐下来说。” 苏禾四处看了看,连一张凳子都没有,她就坐在床边边,浑身都透露着抗拒。 李暝渊眸子晦暗闪动,他看了眼苏禾衣服上的血迹,“怎么不去换衣服?” “我待会儿沐浴了再换。”苏禾怕自己身上的血迹又把床弄脏了,往后往外坐了点,无所谓道。 “往上坐坐,要掉下去了。” 苏禾听了后,反而又往外挪了挪。 “苏禾。” 苏禾闻言抬头,就看到李暝渊无奈地看着她,“苏禾,我是五王殿下,可是在这之前我先是你的大哥。你就这么讨厌我五王这个身份?” “没有的事。” 苏禾心里头别扭,“我刚才不还替你缝了伤口。” “我想听真话。”李暝渊把她的挣扎看在眼里,“你心里有气,有怕都可以跟我说。” 谈不上气。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 苏禾想了想,转身直视着李暝渊的下巴,\"你在绕城河你救了我,之后在苏家、千味楼、韩家见多次我,都是为了什么?” “我也想听真话。”苏禾补充道。 李暝渊看着她,目不转睛。 “你真的想知道?” 时间在两人之间流转,无限拉长,李暝渊深刻的五官被时间拉的越来越模糊,就在苏禾头昏沉沉要入睡的时候,李暝渊毫无预兆的开了口。 “我看到了我的未来。” “苏禾,我在梦里看到了我的结局。” 苏禾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清醒! 问:书里的角色跟她这个穿越而来的人说,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是什么样的感受? 答:失真。明明在岸上,有种微弱溺水的窒息感。 “二傻,他说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是什么意思?” 【宿主,我只是与你绑定的系统,并不清楚其他角色的命运。】 “”要你何用。 苏禾此时是真的有点慌,她是穿书来的,所以不能排除会有其他角色也是穿过来的。 李暝渊看着苏禾的反应后,轻轻拉过她的手,指尖沾了沾水,在她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活,死。 李暝渊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字,又指了指苏禾。 我的生死在你手里。 “你死我活?”苏禾显然没有依照他的想法去想,她眼疾手快地把‘死’字晕开,只留下一个清清楚楚的‘活’字。 “活。” “王爷,梦都是与现实相反的,得多往好处想。我跟你都会活着。” 书里苏禾死的很惨,五王的死是个迷,乍被李暝渊如此郑重的提出来,她惊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李暝渊看着她的失措,低笑一声。 她怎么可能理解自己疯狂的想法呢。 还是不要吓着她了。 他顺转苏禾的目光,视线落回她的手心,此时,脑中忽闪过一阵白芒,他猛地抬眼看着苏禾,眸色缱绻,带着说不清的味道。 徘徊在心头小半年的结,竟然这么就被她解开了! 是了! 如果梦是个阵,那么,她就是阵眼,而她选了‘活’。 苏禾感觉自己快被他看穿了,正好听到外面有一位中年妇人的声音在唤她,她忙抽出手,起身就跑,“我…你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你们俩,看着王爷,他今天不能出屋子。”怕他们不用心拦,苏禾顿住,“这是医嘱。” “是!我们一定尽全力!”两位年轻的护卫挺直胸膛。 院子里,那抱着衣服的妇人看起来像个农家人,此时也被吓的一个机灵,她才调整好,一抬头就见到个浑身是血的姑娘,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来。 她吓得退后几步。 苏禾这才看到妇人,像是干农活的人,但是穿的干干净净,有一股干暖的味道。 “大婶别怕,我不是坏人。” “我不怕,妇人夫家姓丁,是咱们山庄丁大厨的妻子,刚刚被叫来,说是陪着姑娘。” 苏禾回头看了眼李暝渊的方向。 丁嫂不像府里的婆子,朴实异常。她没有把苏禾当主子来待,而是当成女儿和客人。 自来到这里,苏禾第一次感到她可以做自己,谁都不用顾忌。 苏禾擦掉了脸上的胎记,头上顶着一块毛巾,美美的泡着室内温泉。 “姑娘,晚饭就快好了。” “王爷说,您跟他一起用餐。”丁婶把轰暖的衣服抱进来,“温泉可不能泡太久,快上来,快结亲的年纪却还像慵懒地只小猫儿,可如何是好?” 苏禾在温泉里,游走过去。 “丁婶,你就说我睡下了,不吃了。” 丁婶低头,“好好的怎么就不吃”她停了下来,左右看看,总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清,便嘟嘟囔囔出去,“行,我去给你把饭打来。” 苏禾擦了擦身子,拿起李暝渊的衣服打量了半天。 这个身子也得有一米六七了,可是把李暝渊的衣服穿在身上,脚后跟都能盖的严严实实。 苏禾叠叠重重地穿好衣服后,就靠在暖石上擦头发。 “头发湿了可不能睡”带着这个念头挺着,可到底还是没抗住,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好热 又很冷 冷热交替,苏禾蜷缩成一团。 耳边来来往往都是人,她想睁开眼看看,可是牟足了劲儿, 却只能开启一条细缝,隐隐有光。 “苏禾” “乖,再喝点药,张开嘴” 谁要喝药。 不喝! “这,这不喝药可怎么是好?”丁婶端着碗,看着隔着屏风的大夫,“白日我见姑娘一身血衣,就担心她会风寒入体呢。” 丁婶回说苏禾不愿意吃饭,李暝渊便跟着一起送饭来。 谁知一推开门,就看到苏禾蜷缩睡在暖石旁,白衣铺展,黑发如绸,一张精致如桃枝蘸墨舞出的模样,小脸烧的红彤彤的,美极,艳极,却也兮兮可怜之极。 医者不自医。 她对自己的身体不关心还情有可原,可是他就不该了。 李暝渊眼里飘着起一层薄雾,“丁婶你先出去,卫一,把大夫带回营房,止血止疼的药,还得再等等。” “是。” “王爷,还得给姑娘多喝水。”丁婶把药碗递给李暝渊,又把小茶几搬地近了些,一步三回头看着苏禾。 门轻轻关上。 李暝渊看着她越烧越高,愈发内疚。 他搂住她的腰避开伤口,小心翼翼带进怀里,“苏禾,张开嘴,喝药。” 好一通哄后。 李暝发现,苏禾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喂药。 这样烧下去不是个事,他仰头灌了一口,捏扣着苏禾的下巴,印了上去 第69章 不是“他”,是“她” “嗯” 苏禾睁开眼,喉咙干哑,浑身肌肉酸疼得像是做了上千个蛙跳,她撑起身子,发现自己睡在厚厚的褥子上 ,身上只盖着一条薄毯子。 渴,渴的嘴唇发痒发干。 左侧矮桌上的摆着两壶水,苏禾立刻爬过去,摸到水壶便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开了嗓子喉后,她才发现,身下竟然还有一张褥子! “姑娘,醒了吗?” 门口,丁婶子的声音暖洋洋传了进来,“我来给姑娘送点热腾腾的小米粥,还有风寒药。” “嗯!醒了。”苏禾转头看过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 原来是丁婶子守了她一夜。 “丁婶子,麻烦你了”苏禾有气无力回着。 昨天她没有在意,更没有想到这具身子能直接烧昏过去,她但凡能多长个心眼,吃下两片退烧药,也不至于烧得半条小命都快没了。 丁婶推门进来,默默惊叹一声! 这苏姑娘怕不是天上的仙女,长得这么一副好样子,生病起来就更是惹人怜爱了! 难怪王爷口提心念,还一夜不眠亲力亲为地照顾。 苏禾没有胃口,她漱了口后勉强咽下几口小米粥,就空间里去取出退烧药就着水吃了下去。 吃完,她又把面纱带了上去,在面纱里又戴上一个口罩。 “姑娘这么好的样子,为什么一直遮起来?” 苏禾如实回答,“怕传染风寒给丁婶。” 听了这话,丁婶子看向苏禾的目光更加慈爱。 “你这般的好容貌,当年婶子见过一次。”丁婶自顾自回忆起来,“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大启的第一美人是韩将军府的嫡女,韩淑怡,她可谓是顾盼生辉,英姿飒爽可惜后来久再也没了她的消息。” 苏禾一怔。 “是吗。” “是呀,婶子觉得你比那韩淑还要更强上一二分。”她劝了几次,苏禾都不肯再吃一口,便只能放下小米粥,递过来一块饴糖,“姑娘口里肯定没味道,含一颗糖。” 苏禾也这么想,乖巧地把糖含进口里。 丁婶子把空壶取起,就要走。 苏禾忙拉着丁婶子,无力地靠在暖石上,“婶子先别走,跟我说一说当年韩淑怡的事儿。” “你爱听?那行。” 两人说了好会子话,突然,院子里一阵突兀的吵吵嚷嚷声炸开。 “丁婶子在里面吗?” “哎呀!”丁婶子噌一下站起来,“王爷出门前说不许吵的,那帮子兵汉子做事也粗心无礼!你等婶子去轰他们离开。” “丁婶子好!” 丁婶子看着一片青刺儿头,无奈道,“你们一大清早吵什么,姑娘病着呢,仔细王爷回来罚你们!” “我们也不想来啊,可是我们廖军医来了,说是想见见王爷口中的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丁婶子疑惑。 兵汉子们见说不通,就把队后面的一个中年精瘦的男人拥了过来。 “我们廖军医说,他最烦沽名钓誉之辈!他非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这么短时间内,就获得了王爷的信任。” 精瘦的廖军医抚摸下巴的一小撮胡子,根数不多,胜在坚毅。 “在下廖安,五王麾下军医,求见苏大夫!” 从昨天到现在,军营里新来的大夫就一直在念叨王爷身边来了厉害人物,都快夸到天上去了。他非不信这个邪,就趁着王有事离开,带着人闯了进来。 以防万一,他得替王爷试试这个人才行! 屋里,苏禾窝在被子里,缩成一小团。 也不知李暝渊去哪里了,自己还伤着就乱跑,若他在,一定会替自己应付,她现在真心不想出去见人。 “廖军医,他们年纪小闹就罢了,可您怎么也跟着胡闹?”丁婶子劝道,“你们快回去,有什么事都等王爷来了再说。” “诶,医术授学的事,怎么能叫胡闹?” 廖军医料到会被挡,他咳了一声,就有个眼睛被黑布蒙着的兵汉子,被领到了丁婶子面前。 廖军医慢慢解下他眼上的黑布。 兵汉子一双牛眼,眼珠子黑亮,却不见聚光。 “苏大夫,我们做大夫的最忌讳固步自封。这位小兄弟眼睛突然看不见了,我用了不少办法,但效果依旧不好,不知苏大夫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赐教?” 所有人都看向苏禾的屋门方向,等着她出来应战。 苏禾刚才服了退烧药,此时出了汗,头脑渐渐清明,她看了一圈后,把熟悉的玄色大氅披在身上,缓步向着门去。 上一世,比起那些圈公款的‘学术研讨’,她更喜欢医术交流,每次都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中医就要多交流,广而告之,才能代代相传。 因而中医之间医术的坦诚学习,也是流传下来的美谈。 “怎么还不出来?” “廖军医,怕是人家看不起你?”有人起哄。 “应该不是,刚刚丁婶子不是说了人家病了吗。” “那可不一定,都是男人,实在见不了人出个声,我们也便走了。谁也不是那纠缠不休的人。我看,他就是医术不行,怕我们人多被揭穿了” “你话别说太满,大夫说了,我们王爷就是他这位苏大夫救的,伤口长得可极快。我们以后若能” 丁婶子一听,愣在原地。 这帮子莽汉冒冒失失跑过来,大吵大闹喋喋不休,可竟然没有一人知道,苏大夫是个姑娘? 这下可有意思了。 一群汉子围着说着,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越说声音越大,热闹的让小院子的温泉池子都沸了起来。 丁婶子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虚浮,心疼,却也看她打打这帮子莽夫的脸。 “好了,还吵呢,你们要见的苏大夫来了!” 说罢,丁婶子走过去扶苏禾,“姑娘快说几句就回屋,可别冻着了,理他们做什么,不若王爷回来一个个训回去。” 兵汉子们:! 廖军医:? 院子护卫:哈哈 这下,除了温泉还在咕嘟,刚才那喧嚣沸腾的画面,瞬间一去不复但。 “她是?” “她难道就是” 第70章 治疗雪盲 “你们好,我是苏禾。” 丁婶子看着一院子呆若木鸡的莽汉子,哎呦呦笑弯了腰。 “怎么都不说话了?” “这就是你们找的苏大夫啊!” “!”一院子的兵汉子们瞬间羞红了脸,各自嘎嘎的清嗓子,活像养了一院子的鸭子,笑的丁婶子眼泪都出来了。 “我可是跟你们说了两次,有事等王爷回来,可你们偏是不听呢” “哎呀!” “丁婶子,你也是,那大夫也是,你们是不是都想看我们的笑话呢!你们” 他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错了就认! 遂都站的笔直,微微颔首,“我们给苏大夫赔礼了,我们以为苏大夫是男人,这才陪着廖军医一起来看热闹的。实在是唐突了!” 苏禾洒脱地摇摇头,“这算什么,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说罢,她走到廖军医面前,“廖军医,我是苏禾,你说的” “无事了。” 廖军医打断苏禾的话,下巴的一簇小胡子簌簌抖着,轻视道,“既然你是女子,那就算了。是廖某冒昧了,我自会回去领军棍。” “我们走!” 他拉着雪盲的兵汉子,又朝那群人使了个眼色,汉子们挠挠头躬着身子离开。 “廖军医留步。” 廖军医一滞。 心道:这世上,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不知道苏姑娘还有什么事?”廖军医下巴微微仰着,“如果军棍还不够的话,苏姑娘与王爷这几日都同在一处,自然可以与王爷提,无论是什么,我认下就是。” 这话听起来可有些刺耳了。 兵汉子们面面相觑,都低下头不说话。 论医术就论医术,就因为她是个女子,廖军医说话就这么难听,实在是不合适。 丁婶子也沉哼了一声。 这廖军医又开始犯糊涂了,王爷认定的小王妃岂是他能置喙的? 却说这廖军医年轻时有一个相好,两人一度谈到说亲的地步,彩礼都送了,他却突然撞见那女子与一个下乡收租的有钱人家少爷在大树下欢好,两赤白白的人。 他一气之下他就从了医! 自此就对女子有了偏见,并再也不娶妻了。 可是,这与别的女子有什么关系? “廖军医,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样就是看不起我们女子呢!” “人苏大夫她” “婶子,多谢了,我来。”苏禾接过丁婶子的话,“廖军医,婶子说得对。但现在多说无益,我先来看看这位小哥的眼睛。” 苏禾把人引到日照不到的地方。 她没有办法把任带进空间,也不能使用裂隙灯,只能肉眼仔细瞧他的眼球状态,自己瞳孔感光。 “是不是感到刺痛,感觉里面有异物,看什么都模糊,畏光,容易流泪?” “是。” 廖军医不屑扔了句,“这不就是雪盲,常年打仗的士兵都会这样。” 苏禾没理会他,“丁婶子,这里有没有牛乳?” “有的,不过今天新鲜采的都煮了,没有生牛乳了。” 真是要什么来什么。 苏禾说道,“那更好,麻烦取一些来,我就要煮沸了冷下来的牛乳。记得,盛的器具要干净。” “姑娘您放心!我就去。” 兵汉子有些激动,“滴牛乳就能治好我的眼吗?我容易雪盲,以前也就两三天就能自己好,可是这次痛得厉害,我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然可以治好。”苏禾坚定安慰 廖军医见苏禾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出声提醒。 “雪盲那是眼睛的问题,就算治疗也是针灸眼周肝经足底耳中处的穴位,你小小年纪,怎么胡乱医治!” 苏禾转过头。 “廖军医,您引用《龙术论》的眼科知识治疗一般的眼疾当然没有问题。可是,他的眼睛不是经脉问题。” 苏禾起身,面向大家指着自己的眼睛。 “人的眼球最外侧有一层很薄的膜,叫做眼角膜。在大雪天里,阳光会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大量射入眼睛,像他的这种情况,就是眼角膜被阳光烧伤了,所以要刺激眼角膜的生长。” “阳光烧伤了眼睛?” 廖军医听着新鲜,可是仍旧嘴硬,“真是一派胡言,我们的衣服我们的脸都在雪地的太阳下,怎么也没有被烧伤过?” “——廖军医小心!”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 变故起! 廖军医眼角余光看到大片黑色快速移动。 他扭头就见苏禾手举着一根银针朝他的脸上扎来,此时已经来不及跑,他下意识伸手盖住了双眼。 心神还未定,他就到听苏禾轻趣说道,“廖军医既然认为眼睛与其他部位一样,为什么只单单盖住眼睛?” 一阵阵嘘声响起。 苏禾笑了笑,收回银针。 正好,丁婶子托了两个大茶盅来,苏禾打开看了眼,“就用这洗眼睛,里面有过一段时间就会长起来,你就可以看见了。不过,记得短时间内不要见强光。” “好的,苏大夫,谢谢您!!” 苏禾解决了一个病患问题,刚转身,就看到两个兵汉子朝她走了过来。 “你们两位怎么了?” 他们看了廖军医一眼,“苏大夫也不要怪廖军医,他是个大好人,今日他非要带我们几个过来,其实也不是单单看热闹找茬的!” “来,大家伙,把上衣服脱了!” 苏禾: 丁婶子:? 护卫:! 丁婶子忙去蒙苏禾的眼,可苏禾哪里愿意放弃这么诱人的画面,她将丁婶子的手指掰了一条缝隙出来。 这一看,苏禾与丁婶子两人双双倒吸一口凉气。 由于常年征战,他们的肌肉大都均匀,肤色偏小麦色,实在让人大饱眼福,可是,他们身上的刀伤伤口均红肿外翻。 发炎,部分有些开始流脓。 “苏大夫,自半年前开始,我大启治疗外伤的草药伤药大量减产,只要有的买,五王就会立刻买下,率先运到各处边塞战场。” “这次我们的行动,是不能对外说的。也不能大张旗鼓买药,兄弟们都大大小小受了不少伤,可是我们都没有办法给伤口消炎。” 他们看向廖军医。 苏禾也看向廖军医,此刻,他的眼球里拉满了血丝,胡子耷拉着。 “也不知道是那个挨千刀的!把我们药农的土地都收走,空置着胡乱种东西,害得我们没有药材可用。” “等等!” 苏禾突然打断他,看向另一个方向…… 第71章 可否赠药? “廖军医。” 苏禾指着兵汉子里最高最壮实的那个人,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兵汉子虎背熊腰,胡子邋遢,身上伤得最重,伤口不但翻着,还隐隐有发黑的趋势。在遇到苏禾的视线打量时,他有意无意的避让,挠了挠头。 “回大夫。” “我,我叫陈三。” 廖军医示意他过来,“陈三做事莽,以一当十,伤口也最重。可只要有一点点药,他就紧着别人先用。怎么说都不听。” 语气是责备也是心疼。 闻言,苏禾轻轻看了眼廖军医。 恐怕不然。 他的伤口比别人的不同,是有些发黑,这代表血小板的凝聚有问题,再深一点,就是他的免疫系统出了问题。 再看他努力睁开的迷离视线 苏禾猜,他可能就是五王说过的队伍里被那毒叶子害了的人,不管主动还是被动。 可苏禾此时不能声张。 到目前为止,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只有等到陈三的药瘾上来却没没有毒叶子,那时才能有分辨。 苏禾笑笑。 “陈三哥真让人敬佩。” 陈三听了,肩膀沉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 一旁廖军医还以为陈三被姑娘夸,害羞了,不过,他现在对苏禾也稍微有了改观。 他实在是没招了。 这次的行动实在太过于仓促,他们虽然依仗着样子怪异的兵器,没有死人,可是也伤了一大片。 就连五王殿下,都伤得不轻。 从卫三那里,廖军医得到消息,说是五王找到了神医,不光能把他治好,还能解决军营的药品问题。 他一听,激动的人都坐不住! 可是坐等右等,他不但没有等来药,还等来了那“大人物神医”生病了的消息,再因为他病了,所以治伤口的药品还得再等等! 听听。 廖军医立刻就断定这个神医不靠谱,大男人的这么矫情,一点点病就倒下,还连带着不能给他们药。 他看着大家身上的伤,比割在自己身上都疼,心里急得上火,这才天才不亮,就拉了一群刀伤重的兵汉子们先上门求药。 “廖军医,这边说话。” 苏禾叫了好几声,廖军医才从思绪里被拉了出来。 他搓搓手,胡子一抖一抖,“说话,是。” 苏禾一见他这么摆谱子,更是感到发笑,她觉得廖军医特别像一本她幼时看过的漫画,名叫-老夫子。 带着一个瓜皮帽,翘着小胡子。 “廖军医知道王爷去哪里了吗?” 苏禾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只知道王爷一炷香前匆匆走了,并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瞒您说,您也看到大家的伤口了,我今晨来就是来求药的。您不给药,就算把王爷叫回来,我也不会走的。” 苏禾一愣。 “廖军医刚才还把中医等同于男人,见我是女子,转头就走,现在倒开始掉转方向充无赖了?” “这” 廖军医脸皮向来不薄。 薄了,他的病患还怎么得到最好的治疗? 沉思挣扎半天后,他清了清嗓子,走到他带来闹事儿的一帮兵汉子面前。 兵汉子们一脸看热闹的样子,笑的一片白牙。 “廖军医这又要起誓了?” “可不,廖军医每次为了我们去要东西,都会来这一套” “兔崽子们” “静一静,请大家为我做个见证!” 廖军医手心向上,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只要这位姑娘的办法能真的治好雪盲,她的药能让大家的伤口转好,我廖安他日必然负荆请罪!说到做到!” “好!” “说得好!”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兵汉子们开始鼓掌,“我们到时候陪您一起!” 廖军医瞥了眼他们,斥责道,“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别吓凑热闹” 说完,他走到苏禾面前。 “姑娘,廖某说到做到。” “可否赠药?” 王爷说她有药,就一定有药。 苏禾本就是医生,看到伤口那样,就早已手痒想给他们开药。只是方才敌我不明,她只能看看情势。 如今情势已然分明。 “各位稍等,丁婶子,我去王爷那屋,你在门口帮我守着。” “哎!” 丁婶子走到廖军医面前,笑道,“廖军医,这个瘪你吃的值不值?” “值!”廖安尴尬呵呵两声。 那厢,苏禾已经提着大氅走了进去。 李暝渊是王爷,他的屋子不能随便进,苏禾在这里拿出什么东西也都不会有人怀疑。 她直接走进了系统。 “二傻,我们俩现在都万来万去的,你之前说的,无限供应云白药,还作数?” 【只要系统余额在一千万上,就有效。】 【友情提示:宿主,不限量不意味着源源不断生产出来药品是需要时间的,药材也是有量的。】 “所以,你每天最多能给我多少。” 【二十瓶,打卡获取。】 “意思是,我每天都得打卡,取出来二十瓶,然后统一存放在你这里?” 【是这么个意思。】 “那我现在就要二十瓶白药,青霉素钾片我先买一百片,芬必得也先取一百片。” 话才说完,二傻就打开了出药口。 苏禾拿进来一个托盘,把云白药瓶子摆在托盘上,再把两个油纸包着的青霉素钾片与布洛芬画上记号,放上去。 见四下无人,她便慢慢走了进来,走到门口。 “姑娘我来端。”丁婶子把药接了过去,“您把大氅系紧了些。” 廖军医一行人等的望眼欲穿。 见到丁婶子端来的药后,一时间,院子里的叹声气此起彼伏。 “怎么,就这么一点点” “嘘,先给陈三一个人治疗也行,你们别浑说话。” 苏禾把这些话都收进了耳朵里。 这也难怪,如果没有上一世的现代医学,也是不好把药片做小的。 事实上,无论中药西药,成分一开始都是从药材中提取的,直到后来有了化学实验室,才开始利用化学反应做出了高浓度的药片。 一片,更比一麻袋强! “廖军医,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怎么用” “陈三儿你怎么了?” 突然的一句轻声关心,瞬间吸引了苏禾的全部注意力 她默默抬眼看过去果真! 第72章 乱牵红线 那厢,陈三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扭脖子。 “我没事,不用担心。”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兵汉子也都不再继续问,都朝向苏禾看过去,七嘴八舌问了起来。 “苏大夫,受伤的可不止我们几个,您就拿这么一点儿,不够分啊。” “就这些,陈三一个人都不够用的。” 苏禾默默收回视线,笑了笑。 “不要的话,我就都收回去好了。” 苏禾佯装要回去,廖军医一把抓住托盘边边,“别别别,你们这帮兵崽子,少瞎起哄!” “陈三,你过来!先给你试试。” 被叫的陈三一愣。 他咽了咽口水,踌躇着走上前,“廖军医,苏大夫,你们先给他他们涂药,我最后一个就行。” “废什么话!” 廖军医心疼他,他打仗最英勇,也是五王看好的人。 苏禾没去看他,反而让丁婶子把药拉近些。 “廖军医,伤口用清水处理后,把这个瓷瓶子里的药粉洒在伤口上,缝针的伤口直接洒在伤口周围,可以止痛消活血。切记,这个十分珍贵,不要浪费。” “这,能行吗?”兵汉子们狐疑道。 “行不行,不能靠嘴说,靠疗效。”丁婶子轻呛回去,“你们一帮大男人唧唧歪歪的,你瞧瞧我们苏大夫说了什么了吗?” “还不仔细听着!” “照做就是!” 莽汉子们挠挠脸。 连连说他们又冒失了,恳请苏禾不要放在心上。 苏禾一直默默观察着陈三。 她回过神,继续说道,“这个绿色油纸包着的大白片,共计100片。一次一片,一日三次。能让你们的伤口不再感染恶化。” “这个红纸里面,是止疼药,也有一百片。不论这次,还是以后,无论哪里疼,吃上一片到两片可以大大缓解。” “就这个吗!” 苏禾介绍完药片,兵汉子们1全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常年打仗,最怕的就是伤口反复感染和难忍的疼痛,就这两种看起来像糖一样的东西,能这么厉害? “不信?” 苏禾把止疼药的纸包打开,“你们现在就按照我说的使用,一炷香后,自然见分晓。” 廖军医忙道,“快去试试,试试效果。” “是!” 兵汉子们托着托盘,拥着一起往温泉池边去。 苏禾见状,无奈提醒道,“清水清洗,温泉带硫黄,温度太高,不适合清洗伤口。” 兵汉子们这才嘻嘻哈哈去后厨取井水。 “廖军医,你多关注一下陈三。” “为何?” 廖军医从刚才就感到苏禾对于陈三过于关注了,他脑中灵光一现,难不成? 她对陈三有意! 要不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苏禾那小眼神一直在瞄陈三,他都抓到好几次了。他实在看不出,这秀美的姑娘原来竟喜欢陈三那样的汉子! 若是真的,他一定保这个媒。 廖军医咳咳两声,“苏姑娘,这个陈三以前是有过一个婆娘的,难产死了,他伤心,便至今还没有续弦,如果您” “廖军医要给谁续弦?” 一道清冷、却不容质疑的声音插入两人的对话。 三人齐齐看过去。 李暝渊一身玄衣,外套一件雪白的白狐裘大氅,站在雪景梅花下,雕刻出来的五官凌冽,恍若天神下凡。 他实在是过于英俊了。 苏禾偷偷垂下眼,控制住自己怦怦跳的心。 “是王爷回来了呀!”丁婶子笑着迎上去,“怎么没见您骑马进院,我们都没听见,我去厨房看看我家那口子做了什么饭,给您和姑娘端来。” 李暝渊颔首,眉眼松快,“有劳丁婶。” 那厢,廖军医一直挺得笔直的腰,微微弯了下来,“王爷您回来了。” 李暝渊扯开领口的暖毛领子,透透气。 “廖先生来了。” “来多久了?” 廖军医伸出一根手,心虚道,“一刻钟多些。” “属下就是着急了,王爷怪责,属下也不改。那群小崽子可都是您的兵,他们身上的伤口全部都发炎流脓,但凡属下有一丝办法,也不会挑这时候来” 李暝渊点点头。 他伸手接过卫一递来的通体雪白的白狐裘大氅,眉眼带笑问道,“你如所愿交见到了苏大夫,求到了药且不说,怎么已经开始操心苏大夫的终身大事了?” 苏禾愣怔。 “我的婚姻大事?” “要不说,都是缘分!”廖军医嘿嘿笑着,一撮下巴的胡子抖个不停。 “我上个月去城外月老祠,才求得了红绳,这就能用上了。” “王爷您也是,一直都不跟我们说苏大夫是女子,害得我们闹笑话。我见苏姑娘一直提到陈三,就怎么说呢,这也是好事,陈三现在是个鳏夫,苏小姐应该也没有许”剩下的话,廖军医全部吞了下去。 他感到头皮,‘嗡’一下,发麻!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苏大夫不光是女的,还是王爷的心上人? 瞧瞧两人一模一样的白狐裘大氅,王爷就差把‘这是我的王妃’几个字写在脸上,招摇过市了! 那厢,李暝渊先把白狐裘系在黑色大氅上,再把黑色大氅抽出扔给卫一,他用手背贴了苏禾的额头,轻语道,“这件白狐裘比黑色的暖和,你不要脱下来。还是有些起烧,不过比晚上要好得多,晚上克太会折腾人了。对了,早上喝药了吗?” “喝了。” 苏禾捡着最后一个问题回答,“我没说你呢,你的伤好了吗,就乱跑,针线口没有渗血?” “应该有一些,待会儿你帮我换药?” 苏禾: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极其自然的对话,似乎忘记了廖军医这个精瘦的中年老男人还在肚子震惊中。 好一会儿,廖军医抬手,手心重重拍向额头。 “哎呀!” “我真是老眼昏花了。” 他手忙脚乱地从随身包袋里抽出红绳,上前嗖嗖系在两人的手上,“我刚才怎么能那么想呢?苏大夫成日待在王爷身边,又怎么能看上陈三,我一定是被温泉熏得糊涂了。” “等等。” 苏禾抬手打断了廖军医的话,“廖军医,您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李暝渊瞥了廖军医一眼。 “他说,要替你与陈三保媒。”李暝渊暖心补充道。 廖军医:谢王爷。 苏禾:“” 哪跟哪儿啊,不过,说到陈三的话。 苏禾荔枝凤眼目光流转,忽的顿了一下,“王爷,我怀疑陈三他” “快别打了!” 第73章 他有些腹黑 “怎么还打!” “出人命了要” 这一句喝声后,不光丁婶的喝声越来越大,院子里的打斗声更是此起彼伏。 难道是陈三药瘾犯了? 苏禾刚要去去问,人,就忽的拔地而起。 “卫一,你和廖军医去看看怎么回事,”大氅下,李暝渊手扣住苏禾,“苏大夫先跟我回去替本王上药。” “是!” 两人领命,飞快离开。 苏禾还要说些什么,李暝渊则直接隔着大氅直接把她卷了起来,单手抱着往屋里去。 “王爷?” “使不得!” 她想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么多人看着像怎么一回事,可好不容易抬头却发现,院子里的护卫都各忙各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往她这里看。 苏禾: 李暝渊步子快,几下就把人捞回了自己屋。 他刚把苏禾放下,不等苏禾提,就问道,“说说看,你为什么这么关注陈三?” 说话的时候,李暝渊把红线扯下绕几圈放在桌子上,接着便脱大氅。 苏禾蹙眉想事情。 她看着李暝渊褪下大氅,顺手就接过来放在了竹凳上,“王爷,你还记得,初雪那天晚上,我们在城见到毒蝎子的事情吗?” “嗯,继续说。” 李暝渊皱眉解开武玄色外衫,坐在榻上。 “那种毒蝎子最喜欢的植食物就是毒叶子,”苏禾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你还同我说过,队伍里有人染上了,对吗?” 李暝渊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手肘随性地支在小摆几上,侧着脸看着她,墨色眸子闪着难辨的光。 “你的意思是,陈三染上了?” 苏禾点点头。 “你如何发现的?” 苏禾眉眼间有些得意,“他们穿着衣服站在一起的时候,我自然发现不了。可当他们将上衣全部脱了后,伤口都平铺露在外,就一目了然了。陈三伤口的颜色与化脓程度,与别人截然不同。” 耳边一道轻轻的呼气声。 苏禾听到后,自觉地压低声音,“廖军医他” “你看了他们每个人光着的上身?” “同时。” 李暝渊声音丝毫没有起伏。 “是,廖军医特意把陈三喊到前面,我细细看了他的伤口,就更加确认了。” “还有。” 苏禾指了指自己的瞳仁,“正常人的目光是聚光有神的,可是陈三的眼神飘然,难以集中。因而我判断,他应该快犯毒瘾了,我就让他们都留下,在后院上药。” “苏大夫真是冰雪聪明。” 李暝渊收回视线,把已经拉开的里衣带子系上。 系了一个死扣。 白色里衣上已经渗出了四五道血痕,苏禾眼尖,忙拉住李暝渊的小臂,“你怎么又把衣服穿起来了?不是说要上药。” 李暝渊抽出小臂,“无事,不疼了。” 苏禾一愣。 不疼了? 那前几日偷偷跑到她小楼里,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小伤口要自己治的,是谁? 是另一个人? “王爷!查清了。廖军医让我请示您,是他绑陈三人来这里,还是您与苏大夫一起去后院柴房。”卫一在外报。 “廖军医把他关起来了?” “是。” “好,苏大夫你就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去去就回。”李暝渊穿上外衫往外走,苏禾在后面跟了几步,就听他与卫一聊着。 “拉人的牛车什么时候到?” “回王爷,已经到了山庄门口了。” 李暝渊嗯一声,“等我过来再拉过来,别吓着她你们几个,守好。” 苏禾慢慢跟了几步,也就不跟了。 前世,她作为中医志愿者,也曾去戒毒所针对那些误入歧途的人进行一些干预,后来,她就不去了。 那场面,她至今都心有余悸。 有毅力的能自救的,几个月后可以出来正常生活。可是没有毅力的,无论多少人拉他,他还是会自甘堕落堕入深渊,最后人财两散。 如果队伍里都是这样的人,五王打仗就一定不会赢。 “二傻,我有一副药方,可能需要你配药。” 【宿主,你为什么这么帮他?你不是想远离李皇家,还有要与五王退婚吗?】 苏禾怔了怔。 没说话。 她也说不清楚。 大哥是他,五王也是他。她是想远离五王,可是她不想看着大哥死。 矛盾吗? 苏禾决定暂时不想这个问题,等这段时间过去,她回到韩家,再好好思考这件事。 “二傻,我需要” 等苏禾把药物都准备好了后,就听到院子里喧哗起来。 “王爷!” “使不得啊,陈三他都说了,是那几个人往他的水里加了汁水,他并非有意去碰那个东西。” 李暝渊眸色深的看不到情绪。 卫一劝道,“廖军医,您就别跟着了,王爷已经在全军下了命令,您也知道军令不可改。” “可他以一当十,救了不知道多少人,还救过王爷一次。” 李暝渊不发一言,继续往屋里走。 卫一见状,只得动手拦下廖军医,“廖军医,我们关了十几个人强制戒,可是一个都没有成功。你凭什么认为陈三就能成功!” “他可以的!” “他可以,我们试试?” 李暝渊重重踩着步子进了屋里,苏禾摆着药,看向他。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院子里,廖军医还在不停地为陈三求情,声泪俱下。 良久。 苏禾起身走过去,把药递过去,“这是我研制的药,能帮助强制戒断的人减轻蚀骨感,能不能抗住,就看他们自己了。” 李暝渊叹了口气。 “陈三的确是个料子,我若是放他回去,他这辈子就废了。” “那就试试呗,万一他成了呢。” 苏禾拍拍李暝渊的肩膀,“这个陈三个子高高大大的,身上的肌肉也厚实,关键是性格好,还有奉献精神!军队里不能缺少这样的灵魂人物。廖军医之前同我吹嘘,说他有好的东西都紧着别人先” “说到高高大大” 苏禾歪着头看李暝渊,“王爷,牛大山呢?你把他处理哪儿去了?” 李暝渊微微挑眉。 “你怎么想起来他了?” 苏禾灵机一动,说道,“现在就是考验他最好的时候了!刚才陈三发起毒瘾来,那院子里我听着呯呯碰碰的,想必都压制不住他?” 李暝渊点点头,笑意愈发明显。 她总能与自己想到一块儿去。 他高兴,苏禾眸子也亮了起来,“别人或许不行,但牛大山可以啊!对他来说,同时压制两个陈三,都绰绰有余。” 她正说着,就觉得房门突然黑了下去 “——贵人!” 第74章 小鹿胡乱撞 苏禾怵得一抖,整个人撞进了李暝渊的怀里,就像一只雪地里觅食的狐狸,一头扎进雪地里。 这一撞,撞得李暝渊又疼又想笑。 “你笑什么?” 苏禾警惕地看着门口,“牛大山他怎么来了?” 李暝渊轻轻拍她的背,笑着道,“你不是说想见他,我就把他给你请来了。”他语调难得的轻松。 “我并没有。” 苏禾推开李暝渊,有些郁闷。 “你忘了我那日把他电得失禁?他心头肯定恨着我呢,有些人,一旦离开,此生都不必再见。” “是嘛。”李暝渊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更是觉得她娇俏可爱。 “你不需要怕,有我在。” 苏禾: 她看着李瞑渊,心头沉了沉。 怪道她总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件连着一件,实在顺利的过了头。 在成康帝面前,她当面折了李暝渊的面子,以至于看到他流血,自己也不好意思不去救。 可细细想来。 这里可是他李暝渊的山庄,如果他不授意,廖军医和一帮兵汉子怎么可能这么敞亮地,从大门大摇大摆进来扰她?就更别提,之后的赠药与看守人牛大山。 苏禾绕着李暝渊转了几圈,开门见山问道。 “五王殿下,您老是不是给我下套儿了?” “不曾。” 李暝渊眉眼带笑地摇头,五官在若隐若现的过光束下,显得愈发摄人心魄,她几次差点移不开眼。 苏禾回过神,睨了他一眼:我信你个鬼。 她尴尬转过身去。 门口站的,正是多日不见的牛大山。 牛大山身高九尺多,脸大如盆,五官即钝又戾,可是此时却没有那晚巷子里的煞气,显得有些敦实。这种突兀的品格与牛魔王这个称号,实在是南辕北辙。 “牛大山见过贵人!” 牛大山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木质地板嗡震数次才停下来。 苏禾被他的气势震得退了一步,她反手从空间拽出电棍,“五王殿下,他找你。” 李暝渊起身,轻点她的手臂,“不用怕,苏禾,他的贵人是你不是我。这件事稍后我同你细说。” 苏禾听得一头雾水。 她与牛大山的交情,仅限于那晚巷子的电击,之后也并没有相见。 难道,他是在感谢自己让他脱离了李明泽的魔爪? 在苏禾解谜的时间里,李暝渊已经走到了牛大山面前。 牛大山身体敦硕,天生就有气势,可此时却被李暝渊压得死死的。 “五王殿下”牛大山伏地。 李暝渊摩挲指尖,姿态睥睨,“牛大山,本王答应你见她做到了。那你答应本王的事,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牛大山决不食言。”牛大山掷地有声道。 “好。” “以后但凡你有异心,本王必容你不得。”李暝渊字字落地成契,“卫一,带他去。” “是,王爷。” 卫一接过药,带着牛大山就往柴房赶去,步子又急又快。苏禾跟着走了几步,踮着脚尖看他们走远。 “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暝渊走过来,自然地拉着她的手,“你风寒还没好,别站在风口,进屋我慢慢同你说。” 他侧目看着苏禾,声音低沉动听,“另外,你能不能替我上药?刚才撞那一下,伤口可能又裂了。” “”苏禾被拉的一个踉跄。 一炷香后。 “竟然是这样?” 苏禾惊讶地一时合不拢嘴,手上动作也重了不少,“没想到,牛大山竟然这么听他娘亲的话。” 李暝渊咬牙忍了伤口。 “在他不满十岁时,他娘就去了。也因此,他娘的话就成了他心中的执念。他坚信你是他娘口中的贵人,这几日我用尽办法试探,他一次都未改说辞。” “你不愿意?” “我无所谓。”苏禾耸耸肩,开始撒药粉缠绷带。 这是牛大山的执念,是他与他娘之间的羁绊,自己就是一个显像的连接桥梁,谈不上愿不愿意。 “那“ 苏禾垂下眼,思虑片刻轻声问,“那,你的母亲呢?” 书中并未对柳贵妃有过多的描写,可是,在与柳贵妃的几次接触中,苏禾感到她并不在意李暝渊。 这一直是她不解的地方。 李暝渊默了默,没有出声。 他说不清。 母妃待他像贵客,像幕僚,却唯独不像儿子。 “不好说的话,那就不说了。” 苏禾也是话赶话问了出口,此刻发现他并不想谈,就笑了笑,换了一个话题,“说说你身体里的毒。” “今晚,针灸治疗第一次,明晚第二次。这是第一个阶段。后天一早,你就送我回去。” 李暝渊抬头看她。 “我得回去了,不然舅舅们会担心我。”苏禾也很喜欢这里的自由自在,可是她现在还不能。 李暝渊拉起里衣,点点头,“好。” 两日的时光过得极快。 兵汉子们伤口恢复的整齐,个个精神百倍。陈三意志坚定,戒毒初见疗效。 由是,廖军医也不好继续扰王爷情清净,就带着他们一起回了军营,那里还有伤员,还有需要戒毒的兵。 至于五王殿下,这两日里除了针灸泡药浴为他祛毒,苏禾就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影。 包括今晨。 苏禾上马车的时候,抱着丁婶子感谢她第一晚彻夜的照顾。 丁婶子却讶异道,“姑娘,不是我。” “可我旁边有一床被褥……” “是,”丁婶子捧着苏禾的脸,慈爱笑道,“姑娘不妨再想想,是谁?” 苏禾一怔。 该不会是 “那晚,的确是王爷照顾了姑娘您一夜。”丁婶子看出苏禾的心思,暖笑道。 “您高烧烧的晕乎,一会儿哭一会儿闹,婶子放心不下,起夜了几次,每次都能听到王爷在低声哄你。婶子我呀,从未见过王爷这么耐心地对一个姑娘” 他在哄你…… 在低声哄你…… 这几个字摔进苏禾心湖里,荡起一圈圈巨大的涟漪。 苏禾内心的纠结,在这一刻,缠成了死结……要命。 过几日,腊月舅母们要去庙里进香,她得好好给自己求个签算个卦。 “苏大小姐,前面是贵妃的马车。” “好,知道了。”苏禾回过神来,推开车窗。 李暝渊人不在,可是却派了一队着玄衣面罩的护卫,护送着她的马车回家。 两辆马车靠近。 苏禾下车走到柳贵妃车架前,她福了福身子,“臣女请贵妃娘娘安。” “嗯,好。” 柳贵妃话音方落,车门突然被撞一股大力推开,苏禾看着眼前人,呼吸都滞了一拍…… 第75章 死了这条心吧! “又见面了。” “苏禾。”她的名字被男人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苏禾默不作声地向后移了一步。 低着头。 短短几日,李明泽不光长相被催熟了,声音也由介于少年与青年治疗的声音,彻底转向了青年音,带着变声器的沙哑。 不丑。 甚至可以说好看。 这么面对面的短暂的惊鸿一瞥,苏禾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作者对于李明泽的偏爱。 李明泽的皮肤白皙到几乎快透明,狐狸眼狭长,薄唇宽肩,典型的病娇变态长相。 张扬极了。 她能感受到头顶的视线。 阴鸷。 狠毒。 且极富有穿透力。 上次匆匆一次不愉悦的碰面后。真是没想到,这个病娇男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此刻的她并不认得李明泽。因而,对于从贵妃车里突然冒出来男人,她理应避让。 苏禾一直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臀部抵在自己的马车车辕上,才停下,全程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淡漠模样。 “恭敬”的挑不出错。 “……” 李明泽看着她,一副不可理喻的嫌弃表情。 “你见到本王不跪,却一直避退,怎么,是本王的模样吓到你了?” 他一口一个本王,苏禾也不能装作听不见。 “苏禾不敢。” 说罢,苏禾看向马车,贵妃娘娘依旧躲着不出,她这一出惊喜,苏禾实在是没有参透。 “贵妃娘娘,臣女就先回马车了,有劳娘娘了。” 苏禾转身就要上马车。 李明泽见她避自己如鬼魅,心中不满。他一个抬步轻松跳下马车,再一跃,人就稳稳卡在了苏禾与马车车门之间。 …… 苏禾默默他的大长腿横在自己与车门之间,想着如果待会儿动手,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扎他个五日不起,惊悚不止。 “你没听到我说话?” “一个劲儿跑什么!” 李明泽闲适地笑笑,伸手拽住了苏禾的白狐裘大氅后领,凤眼眯起,眼底一道冷光乍现,“五哥竟然把雪狐毛皮做成了大氅送给了你!” 他早就看上了这个同体雪白的狐狸皮,可五哥不主动提,他最近也不敢凑上前去要。没想到,竟然穿在这个丑陋村妇的身上。 “脱了。” 李明泽淡漠吐出两个字。 苏禾愣了愣。 这就是病娇男主吗? 做事毫无逻辑,不讲道理,把没礼貌当作有个性。到底是谁在喜欢看这样的男主? 李明泽看着她为难,心情反倒好了不少。 “苏禾啊……你!” 李明泽突然出手,手奔着捏苏禾的下巴而去,苏禾早就防着他了,由是机警地偏头躲开,只差一点点…… 下巴没捉住,可是她的脸上却一凉…… 面纱,被他扯走了。 苏禾忙扯白狐裘遮脸。 一旁苍鹰护卫见状,立刻齐整地刀剑置于背后,将她团团围起。 “六殿下!” “王爷让我等护送苏大小姐,殿下万万不可开如此玩笑。”护卫手刀剑,虽不上前,可气势待发。 李明泽眼看着五哥亲手训练的苍鹰护卫维护苏禾,心中更是不爽。 她……也配! 母妃屈尊接她,五哥为了她要走自己的人,这下还让苍鹰防着自己。 果然,留不得她。 李明泽指尖撵磨着苏禾的面纱,冷冷笑了一声,“苏禾,你到底长得有多惊人,才始终不肯拿下面纱?” “你不想让本王看,可本王今儿非要看看!” 他说罢再次伸手上前。 “殿下!” “……小六!” 车里,柳贵妃斥责道,你不要胡闹了,仔细吓着苏禾,她是个女儿家,不像你皮糙肉厚。” “……也对。” 李明泽狭长凤肆意打量着苏禾,好半晌,才轻说了句,“苏禾,本王向你赔罪。” “母妃也别气,儿臣不闹了。” 苏禾:…… 这个李明泽,比书里描写的还要阴沉不定。 这种人,就像一直冷血的毒舌,盯着你,冷不丁儿地咬上你一口。只有女主萧萋萋,才能够暖化他尘封的冰冷的心。 啊…… 苏禾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迫切希望李明泽与萧萋萋赶紧坠入你追我赶的热恋。 好还她一个清静。 见他走远,苏禾从丁婶子为她备着的斜挎布袋里抽出另一只新面纱,戴好。 李瞑渊先前同她说,今日托柳贵妃来接应她,有了贵妃作保,谁也不能说她什么闲话。 可如今看来,柳贵妃背着李瞑渊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苏禾!”柳贵妃温柔喊道,“你来同我坐一辆马车,我们娘俩好亲近亲近。” 那厢,柳贵妃话音才落,就见一个嬷嬷走了过来。 “苏大姑娘,贵妃有请。” 苏禾退后一步。 “嬷嬷,那位英姿勃发的勇士,想必是六殿下。” 嬷嬷是个积古的人精,笑道,“苏大姑娘大可放心,您上去坐,六殿下在外骑马,不给他上车闹娘娘的平静……” “苏禾不敢……咳咳……” 苏禾捂嘴,又抽抽两下。 “嬷嬷,恐怕不行。不知道五王殿下有没有跟您说,我这几日感染了风寒,现在将好未好,十分容易传染。” “您看……” 风寒在这里也是个容易夺人命的玩意儿,宫里药物齐备,一般不会死人,但也得去掉半条命。 那嬷嬷没听贵妃说过,这一听,腰板都弯了不少。 “苏大姑娘有这份行医的好手艺,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那我就回去跟贵妃复命了。” “贵妃这几日也疲累,今早又专程为姑娘而来。” “是……” “苏禾都懂……” 苏禾乖巧地目送嬷嬷回去,贵妃听说她染了风寒,也不再强求。 但是…… 她却把六王殿下连人带马,一同赶到了苏禾的马车边。 苏禾:……? 李明泽骑着马,随着马身铃铛的摇摆,人也跟着一晃一晃,悠闲潇洒。 苏禾承认,客观上,他是赏心悦目的。 可这种病弱的美,起李瞑渊,他差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李瞑渊比他高出半个头,五官精致俊美却丝毫不显女气,肌肉匀称结实,尤其是性格上,简直一天一地。 “丁玲……” 苏禾出神的时间里,马脸突然靠近! “哈哈哈!”李明泽白皙到透明的脸,从马的鬃毛后露出,目带着几分戏谑。 “苏禾,你为何要偷看我?”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 苏禾:……?啊…… 第76章 大表姐哭回娘家 李明泽眼里的嫌弃,实在是遮不住。 “殿下真的这么想?” 苏禾这么一问,李明泽更是厌恶,“我虽不知道母妃为什么这么看中你,不过苏禾……” 他斜着眼,蔑道,“摆清你的位置,我与我五哥,你一个都不要肖想!” 说罢,李明泽打马起跑,一溜烟脱离了马车车队。 “母妃,儿臣有事,先走一步!” “呿——”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前面马车里,柳贵妃细细碎碎骂着。 苏禾看着这母子俩,又是一脑袋官司。 她何时肖想他们哥俩儿了? 与五王的婚约,一开始怎么看都是她吃亏了。毕竟,对于她来说,嫁过去就要面临守寡的可能性。 话再说回来,她躲李明泽都来不及,何谈“肖想”? 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今日,腊月初三。 马车车队十分顺利地进了城。 苏禾掀开车窗,打量着雪后的大启都城。 前几日的肃潇已然不见了踪迹,街道开始零零散散出现了红灯笼,红爆竹,行人笑着推推搡搡。 不愧是皇城根儿的人,前几日的事,压根没有给都城的人造成任何影响。 嬷嬷走了过来,敲敲马车车窗。 “苏大姑娘,前面就要到苏家了,您去吗?” “嬷嬷怎么这么问?”苏禾反问道。 嬷嬷听了苏禾的话,锤手笑了一下,“苏大姑娘如果不回去,苏家这个年一定过不好。” 哦。 试探她呢? 苏禾微微一笑。 “嬷嬷,我今日还有很多事要和我表妹表弟一起做。舅舅们舅母担心了我好几日,我也很想他们。所以,快些走。” 她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嬷嬷如果还装的话,她就挑开。 舅舅们替她闹断亲,旁人不知,贵妃能不知道?搁这搁这呢…… 嬷嬷偷偷看了苏禾的表情,见她不是装的,忙道,“是了,腊月到了,街上买年货的人多车多,再不快些,怕是要堵在路上了。” “嬷嬷说的对。”苏禾应和。 …… 大约一刻钟不到,马车停在了韩府门口。 马车还没停稳,苏禾就裹起白狐裘,利落地跑出马车。 韩家人早早就等在门口。 见苏禾过跑的急,忙喊,“你且慢点儿……” “姐姐!” 韩景台小子弹一样冲到她怀里,“你回来啦!”他把苏禾拉弯腰,低声秘密道,“姐姐放心,我没有说你是跟五王殿下去的……” 苏禾:…… “韩景台,你干什么呢,弄脏了表姐的白狐裘。”韩之遥瞪了苏禾一眼。 苏禾冲她眨回眼,韩之遥笑的缩起肩膀,没站稳,撞到了身边的人。 苏禾这才发现,韩之遥身边的人,她没见过。是一个温温柔柔的姑娘,但眉眼间看着很忧伤。 “别看了,贵妃下车了……” 韩之遥走过来拉着苏禾,同家人一起给贵妃请安。 “贵妃娘娘安!” “哎吆吆,你们一家子都出来了!” 柳贵妃扶着嬷嬷和大舅母的手,笑的十分明艳,“你们不必因本宫来就这么拘束。” “这几日本宫身体不舒服,就把苏禾请去了,又怕你们想的慌,”柳贵妃扭头看着苏禾,“这不就把她送回来了,你们可别怪本宫单独霸占她就好……” “怎么会!” “贵妃真是折煞我们了。” 家里长辈跟在贵妃左右往里走。 “你们姊妹去玩,别跟着了,我们陪贵妃说说话。” “是。”几人恭敬送长辈离开。 长辈一走,韩之遥立刻拉着苏禾开始检查,“胳膊腿儿都好着的,气色也还不错。没受委屈?” 韩景台背着小手,摇摇小脑袋,“二姐姐,姐姐不可能受委屈的。” “你个鬼灵精!”韩之遥点点他,“你自己一个人回来,把表姐就留在外面,我还没说你呢!” “行了,阿遥,你比景台大这么多,怎么回回见面就像两只斗鸡。快别闹了,表妹应该累了,我们送她回小楼休息。” “也是!” “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韩之遥把女子推到苏禾面前,“表姐,这是我亲姐姐,韩之璐。大姐嫁人了,昨晚回来的,我跟你说,她那个婆婆……” “阿遥!”韩之璐显然不愿意提起自己的事。 “表姐好。”苏禾会意,福了福。 “表妹好。” 韩之璐之前还怕她在苏家祖宅那种乡村僻壤,学不到东西,还染了坏习。 如今一看,这个表妹不仅亭亭玉立,还知书达理,又会医术,真是再好不过了。 “把我给表妹准备的礼物拿来。”韩之璐招呼贴身丫鬟,丫鬟拿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还未到就先把盒子盖打开。 里面是一串红玛瑙手串。 “这串玛瑙是我一直戴着的,是养的最好的一只红玛瑙,送给你,表妹。” “多谢表姐。”苏禾接过来,笑的眉眼弯弯。 “不必这么见外,你救了阿遥的命,你是我们的福星!”她看着苏禾的面纱,惋惜地叹了口气,“在我们面前,你不用一直带面纱的。” 苏禾一愣,抬手摸了摸面纱。 过一段时间,她会摘下面纱,不过,还不是现在。 “你们两个寒暄完了?”韩之遥挤进来,“表姐,有大事!” “快说,”苏禾眯起眼,“难道是吉……唔唔唔……” 韩之遥红着脸,“不是,别瞎说,看我不挠你。” “……是姨祖母。” 马氏? 苏禾扭头看着一旁的春桃与小蝶,“走,一起去我屋里,细说。” 马氏趁着初雪那晚,开始偷偷往外运东西。 第一晚,第二晚,甚至第三个晚上,韩大将军手下的人都默默地,按兵不动。 苏禾进宫那日,整个都城都沉寂下来。 马氏准备一见韩家正门全部被围,韩家人都集中在厅堂,就趁着大雪,从后山她开的一条小山洞,与老伴里应外合? 两人这下以为要大功告成。 却不料,刚进两人藏匿钱物的小院,就被埋伏在四周的十几名衙役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韩大将军的人姗姗来迟,拿着丢失的物品单子一一清点,全数对上! 马氏和她的老伴,当场就被抓去了牢里。 他们六七十岁年纪,在里面吓破了胆,哭的死去活来,是昏了醒,醒了过昏。这几日请了大夫,都说是吓得心脉出了问题。 “二舅舅怎么说?” 苏禾脱下白狐裘,接过小蝶递来的帕子擦擦手。 “你怎么知道我爹爹有话?” 苏禾笑笑,“二舅舅是不是让我尽快去牢里看看他们老两口?” “表姐,你真是神了!” 其实不难猜。 他们俩目前还是外祖母外祖父的心里支撑,如果他们突然没了,两位老人家也不会过的安康。 几人正说着话,就见小厮跑了进来。 “几位姑娘,大老爷说萧右相上门来了,点名要见见表姑娘。” 苏禾转过头,“……见我?” 第77章 渣爹对头,上门求医 韩之遥瞪着天真的大眼睛,快步上前问道。 “你快说清楚些,右相他来我家,他怎么会来我家?还要找表姐,不会是” 韩之遥想起那痒痒粉的事。 “表姐,不会是为了他女儿上门的?” 苏禾摇摇头。 “不会,那件事萧萋萋心虚得很,她是不敢跟他父亲说的。” 在花宴上浑身痒痒,这不是在打柳贵妃的脸吗。 苏禾想了想,又说道,“再说我才为陛下瞧病,今日又是贵妃娘娘送来的,右相再不济,也不会挑这个当口来找我的茬。” “阿遥,你放心。” 苏荷猜,右相此次来更有可能是因为他的长子,萧杭。 萧杭的男根可能真的出了大问题,否则,什么样的大事能让右相冒着政见不一的风头,亲自跑韩府这个没落的武将世家的门。 在大启都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朝堂大臣大致分成三派,分别是:左相文臣支持的皇后一派,武将韩家支持的柳贵妃一派,以及反复横跳的右相一派。 这些年,华皇后是明里暗里表示自己十分稀罕右相的嫡女萧萋萋,言语间透露着想求来给太子做正妃的意思。 这一点,其实让成康帝十分不满。 这么一来,他的右相与左相不日就要连成一脉了,这样朝堂以后的势力独成一家,随时可以推翻李家的皇权。 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想见到的是:平衡! 他想看到左右相心里有疙瘩,有了疙瘩就不能拧成一股绳,因而,他答应了老五求娶左相嫡女的事,打压左相,提拔右相。 成康帝有十个儿子,现如今可用的,也就太子、老五和老六。 他最中意老五。 但是可惜,老五从出生开始,太医就给他下了生命的倒计时:难活到弱冠,这些年,成康帝遍寻名医,老五也争气,平安过了二十的崁儿,可是刚到二十一,就 就只剩不到半年了。 命运实在弄人。 于是,他想就暗戳戳的示意左相:我家小五过的苦啊,你左相家的嫡女不是中意他吗,何不连成秦晋之好? 成康帝这意思一出,左相就立刻恨上了右相。 于是,原主命运的车轮,就开始了转动。 苏禾起身,问道,“舅舅说没说,右相来是为了什么?” 小厮摇了摇头,又回道,“大老爷说,姑娘如果不愿意见,那他就把人送出门去。” 苏禾忙拦下。 就算这次推了,下次避免不了还得见面。 “你先去回,就说我换件衣服就去。” 苏禾换了衣服后,就由丫鬟陪着往议事厅去,她还未踏入,就听到里面在聊大启南部数日连降大雨的事。 “我已经向陛下说明,还是五王出去,更能安抚民心” 洪涝,还好是冬季,否则,洪涝后再出瘟疫,可就不妙了。 苏禾顿了顿,在外面等了一小会儿。 韩尚书听到了动静,便问道,“表姑娘来了吗?” “是,大老爷,表姑娘到了一会儿了!” 苏禾跟在小厮后面走进去,在右相打量她的同时,也抬头大致看了一眼,这一看让她小小好奇心涨了起来。 这不就是,性转版中年萧萋萋吗,美髯黑目。即使上了年纪,也看得出他的英俊。 由此可见,萧杭长得一定像他母亲! “大舅舅。” 苏禾套了件素白短褥长裙,上衣一套胭脂红点赤金线缎子小袄,显得整个人精神又有神气。 韩尚书满意笑了两声。 “来,这位是我大启右相,你就称呼萧伯父就好。” “萧伯父好。” “嗯。” 萧右相看着苏禾,“花宴后萋萋同我说,左相家的嫡长女长得好,都快要把她比下去了,这么一看,还真是。” 韩尚书看着苏禾盖掉的半张脸,知道这老货憋着坏。 “那是自然!” “不过,长得好还是次要的,主要还得看才华,”韩尚书笑笑,“今年的花宴,我着外甥女做得那些诗词,陛下全部抄录了下来,右相想必都读了?” “您就说,哪一首不被交口称赞!” 萧右相:老货! “的确,你外甥女诗词做得好。” “何止呢!”韩尚书微微抬起下巴,余光打量着萧右相,“我这外甥女的医术才是最令人称赞的” 萧右相上门后,就点名说要见苏禾,可是问见她做什么,他又支支吾吾说半天都不得章法。 韩尚书猜测,他这次上门,一定是为了那个不成器的嫡长子,萧杭。 果然,韩尚书提起这个之后,萧右相神色变了变。 “正是,上次孙太医去我府上,还跟我夸了苏禾的医术,说她小小年纪就到了云游神医的真传。” 韩大舅呵呵笑了两声。 “终于说到右相你感兴趣的了?说,今日登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右相看了两人一眼。 “是这样,内人最近身体不适,找了几个大夫都不得法。年节下,见她这样,我心里也难熬得很。” “韩尚书,别的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今日登门,是为了请苏禾去为内人诊治的,诊金好说。” “苏禾,不知你可否愿意?” 苏禾在一旁坐着,看着两位位高权重的人,尤其是大舅舅,炫耀得起劲儿。 她起身,说道,“大舅舅,外甥女跟您说两句?” 两人走到一旁。 “禾儿,你怎么想?我是不同意的你去的,我留他就是为了臊臊他!” 苏禾听了后,说道,“大舅舅,我进宫前,就听到了关于萧右相长子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韩尚书惊。 “这,这种事你怎么知道?” 苏禾停顿一下吗,继续说道,“舅舅,如果真的是萧夫人身体不适,也应该是萧夫人或者萧萋萋来同大舅母说这件事。为何是右相直接找您?” “所以,萧杭那小子真的”韩尚书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这老货看来是没辙了。 好好一个嫡长子废了,这下家里的几个庶子还不得闹翻天? 可是,且不说禾儿一个小姑娘,不可能知道关于男人那处的事儿,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让禾儿去。 那成何体统! “你先回去,不用给他行李了。” 苏禾得了允许,才要走,又被韩尚书喊住:“你姨祖母的事儿,你知道吗?” 苏禾点头,“表妹与我说了。” “那就好,”韩尚书叹了一口气,“你来的这几日,我一直在你外祖父母面前为你说情。你母亲是他们心底的疙瘩,他们还需要时间。但是他们年纪大了,姨母马氏突然离开,我怕他们两人” 苏禾第一次从大舅舅口中听到外祖父母的消息。 竟然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她乖巧点点头,“大舅舅放心,禾儿懂。” 两人还在密聊着,就见小厮疾步走了过来,“大老爷,衙门来人了,说是姨老太太出事了——” 第78章 殿下你轻点儿 马氏又作妖了。 韩三舅,也就是韩大将军直接让仆从套马,与苏禾一起往县衙大狱赶去。 悠悠荡荡的马车里。 春桃把手炉装好,递给苏禾,几次欲言又止。 苏禾接过手炉,还在想这马氏这么惜命的人如此作妖为哪般,就看到春桃红了眼。 “怎么了,春桃?” “姑娘,这几天您过得怎么样?” 春桃终于得空与主子说话,她指着苏禾的白狐裘,“这个狐裘上,也有那个外男的味道。姑娘,您是不是被威胁了” 苏禾一怔,心道春桃这鼻子可真是厉害。 她对着春桃会心一笑,“没事儿,没有。你莫要担心我,别说出去就行。” “姑娘放心,奴婢不会说出去。” 马车很快就到了衙门门口。 韩大将军一下马,就被牢吏们热情地簇围了起来。 “将军,我们大人请将军去坐坐!” “好,各位稍等。”韩大将军扭头对苏禾以及两名护卫说道,“你们两个护送姑娘进去,保护姑娘的安全。”他话才说完,就被牢吏们拥着走了。 无奈,苏禾只得裹紧白狐裘,跟在护卫和一个狱卒身后,走进了黑黢黢潮湿的牢门。 上次,她进的是宫里的内狱。 说是狱,更像上一世的群租房,对比起这里来说,一个天一个地。 “姑娘小心脚下。” 春桃扶着苏禾, 慢慢往里走。 一路走一路看,兴许是年底冲业绩,这里人满为患,每一间牢房都关着不少人。见到苏禾与春桃进来,一个看一个,开始起哄。 “哎呦,是漂亮的姑娘!” “条顺儿不错啊” \"小姑娘,大哥们都冷死了,真想躺你怀里亲啊呀——” 调戏两的话未说完,那人就突然飞起向后摔,重重撞到墙上后,再四仰八叉地趴在牢里的泥土地,啃一嘴的泥。 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其他起哄的犯人:瑟瑟发抖。 “还有多嘴的吗!说一句我听听。” 卫一扫了眼过去,牢狱里顿时鸦雀无声。 听到卫一的声音,苏禾立刻朝他后面看去。 一道黑色身影,慢慢走进苏禾的视线。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戴着面具,可气场凌冽萧煞,与平日苏禾见到的他截然不同。 李暝渊缓步走到苏禾面前,“苏大小姐来探视谁?在下刚好办完事,有时间可以陪同。” 苏禾嘴角抿直,看了眼李暝渊。 装的可真像。 狱卒有眼力见的带路,打开牢门,“大人,苏小姐是来看一对老夫妻的,这两个老人偷东西被我们刚好撞见,现在又要死要活的,可是能折腾。” “嗯。” 李暝渊隔开狱卒与护卫,“你们在外面等着。” 春桃看护卫都出去了,她就拽着苏禾硬要往里面挤,李暝渊默默退了一小步,让她贴着苏禾一起进来。 苏禾: 她见春桃一脸紧张的防着李暝渊,就憋得肚子痛,“春桃,我与这位大人有事情商量,你不好听到。你先去门外等我。” “可是,姑娘。” 春桃拧了拧指头,她得听姑娘的话,“那奴婢出去了,姑娘有事就喊” 苏禾答应响快。 牢门关上,李暝渊侧步走到苏禾身边,低声问,“笑什么?” 苏禾嘴角没压住,往里走了一步,“我的丫头把你当成半夜翻我窗,带我去做坏事的登徒子了。五王殿下,你说说你,怎么混成了这样?” 李暝渊看着她眉眼弯弯,身上积聚的戾气与煞气被清扫一空。 他忍不住朝苏禾走近了一步。 苏禾感觉到他的靠近后,快速退开了一步。 明显的,想划清界限的动作。 这个举动让李暝渊感到十分不舒服,“没有亲自送你,生我气了?” “臣女不敢。” 苏禾摇摇头,走到五平见方的石床上,昏迷的老两口蜷缩着,身下垫着许多干草。 她蹲下搭了两人的脉,脉象平稳。 “我就说,她这么惜命的人,怎么会舍得撞自己。”苏禾翻手取出银针,准备唤醒老两口,手腕却被从身后伸过来的手握住。 “先别急。” 李暝渊拉着苏禾的手,侧转过身。 他深深看着苏禾,执着地开口问,“苏禾,同我说说看,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得你不开心。” “没有” 苏禾以为他在开玩笑,一抬头,看着他的目光,心口突突跳了几下。 “这里是牢狱。” “是。”李暝渊点点头,墨色眸子里有星光,“你要等你韩将军来,才肯跟我说?” 苏禾一愣,“你把我舅舅支走的?” 李暝渊摇头否认。 “你舅舅们都是大忙人,近期由于外邦要觐见,这里抓了好些闹事的人,快要关不下了,县令最近夜不能寐。韩家,是他的救命稻草。” “这原来如此,难怪右相都登门了。” 苏禾没想到这一层,经他提醒才点头,“这样也好,以后我无论去哪里都能放心了。” 李暝渊听后,眸色更深。 “你想离开?” 李暝渊克制极了,可是力气还是有些大,苏禾拧了拧手腕,轻呼,“殿下你轻点。不如,你先出去,我跟他们说说话?” 李暝渊心口一堵,语气不善。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苏禾怔了怔。 这又是哪儿的话。 诶 她怎么听出了醋醋的味道儿? 苏禾笑笑,想扯出手没扯动,“我没有不想见你,再说,你不是可以随时翻窗来看我。” 李暝渊看着她丝毫不在意的态度,心里头更加不舒服,也不知是他最近看到的画面太血腥,还是其他的原因,他总想把苏禾绑在自己身边。 这样的想法让他有些害怕,他怕自己的执念伤了苏禾。 为此,他纠结了好几日。 可这么见面一看,闹了半天,只有他一人在患得患失,苏禾压根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什么地方,伸手扣住苏禾的腰就把她揽进了怀里,两人胸口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拳。 “苏禾。” 这个举动,惊得苏禾忘了挣扎,“五殿” 她的心怦怦跳,几乎快从嗓子间跳出来,“这里有点不合适,不,你放手这不合适我那” 语言系统混乱。 “苏禾,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何躲我?”李暝渊的语气委屈的很。 苏禾屏住气。 这 她身体往后仰,抓住他的手,“殿下你先别闹,我并未” 她还想说着什么,就听到牢房门被推开,“爷,我们抓的两个头目毒瘾犯了!抽搐不停诶吆嗬!” 卫一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到了什么! 第79章 发烧了,很黏人 苏禾: 好好汇报工作,你捂什么脸? 她与李暝渊搂搂抱抱的次数也不少,卫一也不是第一次见,可现在他把脸一捂,反倒显得他们两个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把手放下来。”苏禾对着卫一说道。 谁知道,她说完这话后,卫一没有放下手,相反,李暝渊的手又收紧了些。 “不放。” 李暝渊呼吸的热气喷洒在苏禾颈间,苏禾这才发现,怪道他这么粘人,原来是发低烧了。 她好了,他却病了。 他是照顾自己,才被自己传染了。 苏禾踮着脚尖,抬手试了他的额头与脖子,忧心道,“殿下,你起烧了,不过我正在为你解毒,所以,你不能吃退烧的药。解决了这里的事,你就快回去休息,擦擦身子降温,可不能硬撑着。” 李暝渊平日才不管什么风寒,起烧,可是,苏禾这么在意的话。 “嗯。” 他又将手收紧,昏沉的额头在她颈肩蹭了蹭,“我很难受可我更想见你。” 叮咣! 牢门与铁锁链撞击在一块。 卫一踉跄着抓住木栅栏,才堪堪站稳。 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王爷示弱,哪怕胳膊腿断了,骨头露出来,王爷也是一脸冷漠淡然。 现在不过得了小小风寒,怎么就柔弱不能自理了? 卫一还在发懵,五步外,狱卒又开始蹦跳,“不行了,吐白沫了。” 卫一点点头,看着牢房里黏黏糊糊的两人。 反正小王妃总要嫁给王爷的,王爷不搭理他,他完全可以换一个方向,就按照卫六说的:主攻小王妃! 卫一站的笔直。 “王苏姑娘,爷这几日早出晚归,一直在追查那毒草的事。这两人是重要的小头头,爷需要从他们嘴里套出来更多的上线消息,如果他们死了,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您看?” 他指指自家王爷,意思是王爷发烧了处理不了,只能麻烦您了。 苏禾拍拍李暝渊的背。 他是因为自己发的烧,自己也不能不管,况且,她今日来是为了给这老两口的嘴上上把锁。 让他们看看两名小头目的惨状,杀鸡儆猴,效果可能更佳。 “卫一。” 苏禾吩咐,“把他们两侧着放,防止咬舌以及污秽呛到。我和大哥这就过去。” 卫一听后,静静等着李暝渊的反应。 “愣着干什么,去照做。”李暝渊说,因为压在苏禾的肩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但是威严依旧。 “是!苏姑娘!” 卫一立刻领命下去。 已经开始妇唱夫随了,喝喜酒的那一天,还会远吗? 卫一忙忙活活,苏禾轻拍李暝渊,“殿下” “我喜欢听你喊我哥哥。”李暝渊板正地说,声音不大,但是极其板正。明明内容说的十分暧昧,可是苏禾却无法反驳。 “你先放开,我想把姨祖母和姨祖父带过去,现场观摩。” 李暝渊抬起头,“杀鸡儆猴?” 苏禾赞许点头。 跟李暝渊说话不用弯弯绕绕,“刚才卫一说,你们要通过他们两人,去挖更多线索?” “是。” 苏禾示意他看向老两口。 李暝渊眯起眼,低头笑着看着她,“苏禾,你真的不是狐狸吗?” “我当做褒奖喽!” 苏禾笑得眉眼弯弯,李暝渊说,“好。” 苏禾把这几日小蝶和三舅舅的下属收集的消息综合起来,得到了大致的事件画像。 马氏霸占韩家长辈的位置多年。 日常担心有人会推翻她的神仙日子。 自从左相苏开煦把苏禾接回,她就密切关注着苏禾的动向,那些灾星的谣言,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她本来自信地以为,韩家三位外甥都会跟她一条心。 可事实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苏禾只派来一个丫鬟,就直接把三人都拉拢了过去,更别说她还救了韩之遥那个黄毛丫头的命。 因而,她就开始剑走偏锋。 找到了,毒蝎子。 苏禾跟在李暝渊身边,走向地牢。 大氅下,李暝渊默默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源源不断向外发热,直至进了地牢,苏禾才把手抽出来。 地上有两个陷入昏迷的中年男人,地上一堆污秽物。 “爷,苏姑娘,现在弄醒他们吗?”卫一把马氏夫妇俩靠在一起,问道。 苏禾站稳,“我来。” 她走过去在两人耳后以及面部刺了几针,才走到李暝渊抓到的两个小头目面前,在他们的头顶与颈部插入十几根银针。 “你们把这个药丸给他们服下。” 一盏茶后,苏禾拔下了银针。 她倒着走到李暝渊身边,把自己藏在他的身量里,开始倒计时,“五,四,一,醒!” “嗬——” 马氏踩着点醒了过来! 卫一与牢狱们心里惊了惊,偷偷瞥了苏禾一眼,更是敬佩了。 “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这是哪里?我是兵部尚书韩修恒的亲姨母,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快放了我,否则,我一头撞死!” “韩家不会让我死的!你让他们来人,我跟他们说。” 狱卒掏了掏耳朵,“安静!又吵吵吵你不是想见韩家的人吗,来人看你了。” 马氏立刻喜上眉梢。 她到底是韩家的长辈,她不好,韩家的名声也会受影响,况且,长姐可离不开她。 扭头看过去,他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 马氏理了理袖子与上衣,拿腔道。 “我说三外甥,你可来了,姨母受了老罪了!我就是想把东西替你们收着,地址没告诉你们罢了。我做什么都是为了韩家好,你不能不信我啊。” 狱卒听了都磨牙。 没人说话。 马氏哼了一声,扭了扭身子,“三外甥,我现在伤也受了,牢房也坐了,你们也该满意了?快过年了,长姐可不能离了我。” 马氏自言自语了好半天,嘴都要说干了,‘三外甥’还是不回话。 这哪能行? “你回个话呀!杵那儿半天了,对我有意见,你提。” 地牢里,响起一阵阵倒吸凉气声。 “你们都不说话,什么意思?” 马氏起身,朝那背光的身影一步一步走,离得近了,看到的景象让她差点背过气,昏死过去 第80章 要不要嫁给我? “你!” “你你你!”马氏一手捂着头上的伤布,一手指着苏禾与李暝渊。 面纱后,苏禾甜甜一笑。 “姨祖母,您见到禾儿开心吗?” 马氏脸一拉。 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开心。 马氏开不开心,李暝渊并不在乎,因为他当下十分愉悦。苏禾每次露出狐狸尾巴,带着的那股娇俏狡黠的劲头儿,都能看得他跃跃欲试。 马氏被苏禾的热切噎住了嗓子眼,她直觉觉得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与苏禾脱不了干系。 好半晌,她才从牙缝里憋蹦来几个字来。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马氏气息不稳,她看向苏禾身边的李暝渊,眯起眼认了好久,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戴着镂金面具的人。 “这位大人,您又是谁?” 不等苏禾回答,马氏立刻仰起脸,斥责,“苏禾,还不到祖母这边来!你一个闺阁女与外男靠这么近,你怕不是忘记自己还有婚约在身呢。你让别人怎么说你?” “姑娘家家的,名声多重要你知道吗? 给她扣帽子。 若不是地牢里站着的都知道马氏是什么的人,恐怕真的会被她的演技折服。 苏禾与李暝渊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看出了笑意,李暝渊眸子深不见底,把苏禾盯得脸皮发红,差点陷进去。 这厢,马氏见她两人眉来眼去,脸更黑了。 “苏禾,赶快过来,到我这里来。” 马氏说着你便上前去拉苏禾的手。 与此同时,地上的两个头目悠悠转醒,马氏的老伴也哼哼唧唧醒了过来,马氏顾不得苏禾,立刻掉转头跑上去。 “老头子,你可醒了,你要没了,我可怎么活啊”哭的那叫一个惨。 “苏禾。” 李暝渊笑着唤她,“你不该在她身上花费那么多时间,也不该听她那么多歪理。” 苏禾一怔,“什么意思?” 李暝渊没说话,他抬抬手。 那厢,卫一与狱卒接收到李暝渊的意思,狱卒抽出下墙壁上挂着的鞭子,狠狠朝着两个小头目身上甩去。 两人才过了毒瘾期又被鞭子抽,疼痛加倍,惨叫声一个比一个高亢。 苏禾身子一抖。 李暝渊抬手抵住她的后背。 “苏禾,你太仁慈了,殊不知对于有些人来说,光说理是不够用的!比如他们两个”李暝渊指着两个小头目,“他们现在看起来是人,但是心里早已没有了人的良知与情感。他们与那些居高位的官员,沆瀣一气,害得我大启将士因缺药材而大量伤亡。更是害的无数个家庭家破人亡。” “他们挨的每一鞭子,都是咎由自取。” 苏禾抬头看他。 李暝渊却抬手,盖住她的眼,“苏禾,再比如这个马氏,你不该跟她说理。她如果是能说理的人,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握着苏禾的肩膀,慢慢将她移了方向。 狱卒的鞭子还在抽。 一鞭一鞭! 那两人疼得哼不出声,在地上滚,马氏与老板两人早就吓得一言不发,脸色惨白地缩在一起。 “好了,给他们喂点糖水。” 李暝渊顿了一句,说,“待会儿再打。” “是!” 李暝渊这才放下手,俯身温柔看着她,“苏禾,你现在去问这老妇,她还关不关心你的名誉清白,以及你与我的关系?” “——不敢!” 马氏如同秋后蚂蚱,她跪地搓搓手,“大人,老妇不敢了!苏禾啊,你快给我求求情,我以后再也不敢置喙你的事!我再也不敢了!” 她看着狱卒手里的粗鞭子打在那两人的身上,一鞭子下去,血肉横飞,这要是打在她身上,她哪受得住? “我全都招!我再也不敢与你对着干了” 苏禾拧眉看着那两人,又看向地上的马氏。 “你看,她说不敢了。”李暝渊满意地抬眼,聚精会神地盯着苏禾,像是在求夸奖。 苏禾: 他才是狐狸? 千年的多面狐狸。 苏禾深深吸了一口气,“我” 此时,李暝渊烧的有点迷糊,他摇了摇手指,“苏禾 ,还是不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用来审讯犯人,也十分好用。” 苏禾还未理解李暝渊的意思,余光就看到狱卒把犯人绑在了十字木桩上,烧红的烙铁被从火里拿出来,再半空停顿。 卫一为难地看着自家王爷,生怕王爷让狱卒左右开弓,再吓着小王妃。 而马氏一见这排场,眼白翻了几番,在老伴的怀里醒醒昏昏。 “行了,他们两位怎么说都是苏禾的亲戚,我们还是要以礼相待的。”李暝渊突然发话,“卫一,喊卫三过来,与苏禾的姨祖母好好商量一下,这毒蝎子的线怎,要怎么往下捋。” “我与苏禾先出去了。” “是!” 马氏看着离去的两人,浑身被汗湿透。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韩家对自己到底有多包容,她离开韩家,就什么都不是,她惹到了阎王爷,而苏禾才是她的保命符! 李暝渊生病了。 低烧一直在烧。 这一路,苏禾也不跟他说话,也不怎么靠近。 李暝渊已经摘掉了面具,独自闭目养神。 他是不会放苏禾离开自己了。从此后,她与他一路,会有诸多艰辛。他会全力保护她不去沾手哪些血腥,可是,他得让苏禾知道他是大启的王爷,他不是白玉一块。 他可能是红玉,可能是紫玉,黄玉 她得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苏禾” 苏禾嗯了一声,“你休息好了?” “没有,”李暝渊扯出一个笑,“我有一个问题,想听听你的答案。” 苏禾往外挪了挪,“什么问题?” 小狐狸,又在躲。 李暝渊睁开眼,神色淡淡,“十日期限已到。大启五殿下李暝渊要去陛下面前请旨意,求娶一心仪女子。” “你怎么看?” 第81章 花式拒绝五王求婚 能怎么看? 她能怎么看? 在现代她都没有被表白过,她就是个恋爱白痴,她能怎么看? 苏禾往马车车门靠了靠,“殿下,我与三舅舅去衙门前,您知道谁登了韩府的门吗?” 顾左右而言其他。 李暝渊难忍地捏着眉心,配合着轻声问,“是谁?” “是右相。” “他为了萧杭的事儿去找你?” 苏禾停下来,看着李暝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李暝渊不置可否,努力扯出一个笑,“我对于在意的人,花的心思会比较多。” 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随时随地说骚话的? 之前那个让她看了眼脖子就脸红、拍拍胸口就发僵的大哥,出家了吗 “你继续说。” 李暝渊见她不说话,头靠在马车车厢上,“我在听。” 苏禾看着他难受,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是嘴里将人推远的话,却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那日在宫门前,左相嫡女与右相嫡女,苏妙儿与萧萋萋都为殿下的风华倾倒。” 她偷偷抬眼看向李暝渊,“苏妙儿性子乖张不做考虑。可是萧萋萋人很不错,又是大启第一美女。现在皇后失势,太子禁足,右相的儿子又被断了根。当下,是你拉拢右相最好的时机。” “殿下,你去跟陛下求娶萧萋萋。” 这样,你的结局可能会因此改变,可能就不会死了。 苏禾是穿书过来的。 书上,苏禾嫁给了五王,结局两人都是死。 现在她是苏禾,如果她依旧选择嫁给五王,会不会意味着她什么都没有改变,会不会意味着他们两人会以另外的方式,走向死亡? 殊途,却同归。 这种感觉太怪异。 苏禾为自己规划了未来,她完全可以靠着系统救救人发发小财,在这里颐养天年。 所以,她在努力远离皇家。 可天不遂人愿,她却意外遇到乔装的李暝渊,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从那时开始一步一步,她就身不由己被拖入皇权争斗的漩涡。 只要苏家、韩家处于权利争斗的中心,她就一天不能安心。 但若李暝渊娶了萧萋萋,那些浅表的东西就都会迎刃而解,也许一切都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马车里,陷入长久地安静。 李暝渊的呼吸粗重而绵远,呼出的气,变成一片白茫茫的雾。 在战场上,他体会到利剑穿心的痛。 每月中旬,他会体验毒发蚀骨的痛。 可是他头一次感到,心痛,这种陌生但清澈的痛感,贴着他的皮肤爬上他的身体四肢百髓,竟然比什么都难以忍受。 良久。 “好。” 李暝渊说。 “停车,送苏大小姐去韩大将军那里,苏大小姐不用跟我回府了。” “就此别过。” 苏禾站在街上。 直到李暝渊的马车消失在街拐角,她才发现,自己站的手脚冰凉。 “苏大小姐,天儿寒,上马车,属下送您去找韩大将军。” 车夫小哥下车,喂了马儿喝口热水,“怕不是又要下雪了。瑞雪兆丰年!想必明年一定会更好。” 苏禾应了一声。可低下头时,却有滚烫的东西从她的眼角滑了出去。 她这算是,失恋了? 原来心口堵堵的感觉,就是失恋吗? 难怪上一世那么多失恋情歌,她还一致以为都是无病呻吟,此时此刻她真想戴上耳机,听上一首。 “去三春晓。” 马夫一愣,随后笑着劝道,“苏大小姐,王爷最不在意别人的长相,您不用忧心。” 苏禾没应。 马车晃悠悠到了三春晓。 里面人满为患,苏禾一人走了进去,就听到不少闺秀丫鬟在谈论宫里柳贵妃的‘胭脂’,酝酿了即几日,现在她可以上新品了。 “是苏姑娘来了!” 红姐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苏禾。 原因无他。 实在是她身上的白狐裘太过于吸睛! 这白狐裘的原料,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高价收的,一共做了两件狐裘,一男一女,前几日才紧急赶完工献给了主子。 千金难买! 她急急忙忙走上前,拉着苏禾的手仔细瞧了瞧,确信无疑。 “红姐,好久不见。” 苏禾抽回自己的手,“方便上楼嘛,我还有一桩生意要与你谈。” “好好好!” 红姐一丝也不敢怠慢,又怕苏禾看出来端倪,就招呼来手底人,“去把我的那笔止痒膏的入账都取来。” 她亲自引着苏禾上楼。 “可巧,韩家两位姑娘,阿璐和阿遥姐妹才从这里离开不久。你们怎么没有一块儿来?” 苏禾回神。 “她们来做什么?” 红姐推开门,笑了笑,“要我说,你们姐妹的关系真是羡煞旁人。她们二位来,就是来问问看,我们这里有没有能去掉胎记的特效药。” \"我想,就是为了苏小姐您。” 苏禾的长相是个谜。 对于都城的人来说,苏禾的大名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可是她的长相,至今没有几人见过。 叩叩两声叩门声。 红姐起身开门,接过红布盖着的托盘,低声吩咐,“去,我有重要客人要接待,不要来打扰我。” 她说罢,走过来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苏姑娘,那四瓶四瓶很快就一抢而空,后面来的人都没有抢得上。我头一次见卖东西是被抢空的。” 红姐拉开红布,“这是您应得的一千五百四十两银票,我给您凑成了一千六百两。您还有其他的生意,都尽管吩咐我。” 苏禾看着银票。 一只毒蝎子十文收,一两白银收一百只,这里就能收大约十五万只。足够可以把西南那块地的地皮都翻几遍了。 “多谢。” 红姐察言观色了半天,小心问道,“苏姑娘,今日心情不好?” 苏禾点头,“是,遇到了一些糟心的事。” “要不要喝点儿酒?我今早才从千味楼买来的,桃花清酒,不醉人。” “不用了,我酒量不好。” 红姐也不劝,自然地抬手摸了摸白狐裘,“您这白狐裘可是好东西,不知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苏禾心头一梗。 “各位姑娘,你们不能闯啊,我们红姐真的在招待人” “——苏禾,你出来!滚出来!” 第82章 又污蔑我?不惯着你! 红姐警惕地起身。 “姑娘坐,我出去看看。” 她急急忙忙出去,紧闭上了门。苏禾听到她还贴心为自己安排了几个人守着门。 “这是怎么了?” 红姐堵在楼梯,就看到以萧萋萋为首的千金们,正在气势汹汹地冲着楼上叫喊。 “今日各位试的黛石还好用吗?这黛石是我们新进的,别家可都没有哦。”红姐笑的风情万种,周到照顾着。 “萧大小姐,觉得怎么样?” 萧萋萋站在众人身后,她一身云锦缎子做的裙衫,长发黑绸一样自然落在水粉小袄外,笑着向红姐。 “还不错。” “不过质地有些硬了,我不喜欢。“ 萧萋萋生得好气质好,是个男子第一眼都会爱上的模样。 可是,红姐总觉得她身上缺了点什么,而那种东西,她在苏禾身上看到了。 虽然她没有见过苏禾摘下面纱的模样。 可是却一眼难忘。 主子选择了苏禾,却从未对萧萋萋哪怕多看一眼,也是因为这个关系吗? “红姐,不知道您楼上请的是谁?” 萧萋萋皱皱眉,西子捧心状,“我们都是这里的常客,可是却都没有上去坐坐过呢,不知今日可有幸?” 话都说到这样好听的份儿上了。 他不信红姐还能拦着。 丫鬟来报说,苏禾如今连爹爹的面子都不给,直接拒绝还把爹爹轰出了那个破落的韩府。 再联想到她的脸与银钱,还有她心心念念的五王殿下,萧萋萋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她决定一定要给苏禾好看! 没想到,她今日来三春晓试祛疤痕的药。 却让她看到了苏禾! 萧萋萋一步步踏上楼梯。 “红姐,我们刚才在试黛石,发现左相苏家的苏禾好像上去了,没有别的事,我们就想着过来跟她打个招呼。” 红姐为难笑笑。 “这个” 萧萋萋眉眼悲伤,“只是打个招呼说上几句话而已,她也已经不愿意了吗?果真,人家现在才是最炙手可热的都城贵女。” “抬举她做什么!” 千金们立刻抓话附和,语调酸得可以酿醋。 “可不,她现在可是陛下和贵妃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听说陛下要把她许配给五王殿下” “就她?” “谁说不是,现在我们都城的人可都听过苏禾大名的,可是,你们都见过她的模样吗?” “我听说她脸上有胎记,丑的很” “怕是不敢见人” 你一嘴我一嘴,三春晓迎来了“处处闻啼鸟”。 酸涩的吵闹声声浪太强,一波接着一波穿过门,往苏禾耳朵里钻。 她本就烦躁,这下暴脾气也上来了。 收好银票,她打开了门。 两个守着门的丫头吓了一跳,“姑娘,红姐说她去解决这个事,您先休息。” “哪里能让红姐为我挡着?我也挺想看看的。” 走了几步,苏禾停下来。 “那个,我怎么能从前门进去?” 三春晓内,阴阳怪气的人潮依旧汹涌着,八卦越说越让人兴奋。若不是店里限制人数,街上看热闹的人一定一股脑挤进来。 “踩高捧低、趋炎附势的丑八怪!” “那些花宴上的诗词,也一定有猫腻” “她生下来就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后来就被左相丢在苏家祖宅,说是侍奉祖父母,其实就是想甩开她那个灾星。” “当年她那个母亲,说什么第一美人,上赶着倒贴,可是你看看后果呢笑死人了” “所以说,人各有命” 在大启都城。 男人们吹牛、收集扩散消息的地方是云间来和千味楼。 而女人们,就是三春晓和桃匣阁。 最近由于苏禾的启发,以及天价止痒膏的新奇营销方式,让三春晓的名声大大领先,都城的贵女蜂拥而来。 三春晓,近期用日进斗金形容都不夸张。 可这就引出了新的问题。 以前,互相看不惯的贵女们,要么分开在两家,要么错开时间。可如今她们都怕来迟一步好东西就卖光,因而只要有时间就会来。 这样,撞见的机会就大大增加。 互相之间的拌嘴也明显多了起来,红姐每日都要处理几起,本着的都是和事老的态度,谁也不得罪。 但是,斗嘴归斗嘴,没有骂的这么毒的,连走了十几年的人也被拿出来鞭尸。 更何况,还是主子认可的人。 红姐愁的挽着手臂,这里她目前明面上都得罪不起,就只能使点暗招了。 她的视线在地下攒动的人头上略过,眼睛忽的一亮。 人群里,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姑娘正在四处拉闲聊,看热闹看的比一般人还要积极,完全打成了一片。 红姐: 她刚才眼里的悲愁,都去哪里了? 萧萋萋距离红姐最近,她见红姐表情怪异,心里也有了算计。 这次闹得动静已经足够大,见不见苏禾此时已经不重要,若是再往下闹,反而自己不一定脱的开身。 不过,凭借三春晓的影响力,不出几日,关于苏禾的那些浑话就会传遍都城,陛下还会选这么一个儿媳吗。 萧萋萋在丫鬟的护掩下,心满意足地往外走。 “萧大小姐,留步啊!” 萧萋萋一怔,她捂着心口转过头去看。 苏禾比一般的女子都高出不少,她戴着面纱,光站在那里就显得与众不同。 “苏禾?” “你,你不是在楼上嘛,怎么在这里!” “我在那里重要吗?” 苏禾忍着怒火,“我倒奇怪,萧大小姐你刚才还信誓旦旦说我已经是炙手可热的贵女,还说我不愿意见你们。可是” “你还没见到我,怎么就要走了?” 有好事者立刻附和,“是啊!你怎么先走了!” “对呀,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 苏禾示意大家,一起看向门的方向,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萧大小姐说想见我,只是为了挑拨大家泼我脏水!这下,好人你当了,得罪人的事都是别人做,你却一人逃之夭夭暗地里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的快感,萧大小姐,真是好城府啊!” 苏禾明褒暗贬,说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苏禾,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苏禾不以为意,“要说血口喷人,这一屋子被你挑拨起来污我母亲与我名节,妄议陛下与五王殿下的人,才是血口喷人!” “我大启律法有规定,当众挑拨污人名节者,仗十!” 苏禾笑着,抬手对着门外挥挥手。 萧萋萋耳边一阵嗡鸣,看着苏禾的嘴张张合合,她转身一看,脸上血色瞬间尽失! 第83章 别想乱带节奏 “舅舅!” “你来了!” 三春晓外面,层层围着衙门的兵。 在他们最前面,站着的正是威风凛凛韩大将军,韩修策。 三春晓里,都是名门贵女以及丫鬟,她们常年养尊处优,长这么大就没出过都城,更别说见过这样被围的阵仗,纷纷吓破了胆。 萧萋萋两腿也有些发软。 可是她毕竟见识多一些,再者,话都是别人说的,她可没有说,怎么怪,都不一定怪到她的头上。 她毕竟是右相女儿,韩大将军还真能杖责她,关押她不成? “三舅舅!” 苏禾小跑过去,抽抽鼻子,“我被人欺负了。” 红姐眼皮跳了几下。 果然,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刚才她还一个人舌战群儒,气势大发,现在摇身一变,就变成贴心小辈了。 “别怕,有舅舅呢。” 韩大将军静静扫了一眼三春晓里面的人,里面顿时鸦雀无声。 “本将军方才在外面听到,你们当众议论陛下与柳贵妃替五王选妃的事。” “是谁这么热心肠,站出来看看?” 无人应答。 顿了顿,韩三舅又大声问道。 “方才,还有人议论本将军的妹妹,话语十分关切,似乎是当年我妹子好友,不如一同出来?” 里面死寂一片。 韩大将军笑了一声,“本将军有的是耐心。在西北打仗时,我可以不吃不喝三天,围困一座至弹尽粮绝。” 他这么一说,里面就开始窸窸窣窣出现了讨论声。 千娇万宠长大的姑娘,已经有几个开始哭了。 韩大将军说完上面的话,转了话锋,“大家也都知道,年关将近,万国来贺,可是,其中也有不少的小国间谍出入我大启都城。他们渗透了我大启个别人,在我都城四处挑拨民意,制造混乱” “是萧萋萋!” 一个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对,是萧萋萋。” “是萧萋萋” 一个口子打开,就如同破窗效应般,便有越来越多的声音指向萧萋萋以及她的几个好姐妹。 苏禾吃惊地看向三舅舅,不愧是大将军,计谋用的得心应手。 “禾儿,就是这几个人吗?” 苏禾摇摇头,四处看了眼。 好一会儿,她玉脂般的手右点了八个女人,“三舅舅,那几个专业挑拨,怎么带风向怎么来,我瞧着有些奇怪。” 韩三舅看着被点名的几人。 那几人明显时练家子,压根就不敢与韩三舅对视,可是此时这里水泄不通,她们想走都走不掉。 衙役们有眼力见地上去把苏禾指出来的几人扣下。 “将军。” “把禾儿指出来的几人先押解回去,路上张扬一些。” “是!”衙役们押解那八人,在街上漫步至衙门,以儆效尤。 韩修策此时才回过头,带着探究与欣赏的目光看着苏禾。 她真是帮了自己大忙。 他方才说的,别国的间谍以及有心之人挑拨都城民意风向的事,也并非是空口无凭,但是对于他来说,女性的间谍最难抓。 他最近吃亏,都吃亏在女间谍身上。 “禾儿,你做的好。” 衙役一听,立刻有数。他们都知道韩修策极护短,且韩大将军平日话少,今天为了苏禾已经说了不少话。 “将军,这几位千金呢,要怎么处理?” 韩大将军回过神。 “按照大启律法,秉公办理即可。” 衙役又劝了几句,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可这样一来责任不在他们,便笑道,“来人啊,把这几位大小姐,也请回去!” 萧萋萋原以为苏禾指出了那几个奇怪的女人后,就会放过自己。 听到衙役的话,她不可置信地朝门口走了几步,“韩大将军,我可是大启右相嫡长女,你敢抓我?” 后面的几位千金也纷纷应和。 衙役为难的看着韩大将军,“将军,您看,可能行不通” 韩修策可不吃这一套。 他轻轻看着衙役一眼,“如果漏了一个间谍,是你们提头、还是我罢官?” …… 这还用说吗。 一定是他们提头。 这句话一出,衙役们立刻排成队列,把几名泼脏水的千金都围了起来。 “苏禾,韩大将军,你们” 萧萋萋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在都城,被都城的衙役扣了。 她朝向家丁低骂,“还不快去告诉我父亲与各位大人,我们被大启武将、韩大将军,抓了。” “韩大将军,萋萋真没想到,你一个将军竟然将刀口对着大启的百姓,你”后面的话,被舅甥俩生生瞪了回去。 “萧大小姐,你说话不拉别人挡枪,就说不出吗?” 苏禾不悦地看着萧萋萋。 “我舅舅做事向来干净磊落,你见他那只手拿兵器了?你张嘴就来,诬蔑堂堂大启将军!该又是何罪名?” “苏禾,你欲加之罪!”萧萋萋怒斥。 “就是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人,时时刻刻想把我大启的将领都打压下去,将来待有一日,外敌要入关我大启国土,你们能有什么用?你们就是在后面为敌人开小门的那群人!” 苏禾说完,就有人附和。 “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日,没有将领与士兵保护我们,我们就要国破家亡了!” “文人嘴皮子太厉害。” 另有一人接,“我大启仍需防微杜渐,如果任由这股打压武将的习惯继续,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我们要拥护陛下,拥护为民的好官!” “我们不仅需要文官,我们也需要武官!” “我们拥护韩大将军!” “” 韩三舅一路上,面色不悦。 苏禾也不敢摸老虎尾巴,就默默跟在他身后。 “禾儿,以后这样出头的事,没有舅舅们在,万万不能做。” “是,禾儿记下了。” 方才,她如果不替舅舅把舆论扭转,萧萋萋爹爹之流又不知道该怎么编排舅舅。 韩三舅摇摇头,“五王殿下跟你之间,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命不久矣,嫁过去可能就要守寡。就算他是没病,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禾儿,我们也不希望你嫁,这么多年我们默认你父亲不接你回来,还有一点,就是想你远离皇家纷争纷争。” “你的父亲是左相,萧萋萋的父亲是右相,华太师一脉没有嫡系适婚女子。所以” 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想起来李暝渊的那几个字。 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舅舅,我也不知道,”苏禾皱眉,心烦意乱,“我不知道,这事说来话长。” 正说着话,右侧突然有一男童唤住她。 “仙女姐姐” 第84章 犟到一块儿去 这个称呼 苏禾偏头一看,是个与韩景台差不多大的男童。 “你是?” 华子逸开心笑,“姐姐,那日在千味楼姐姐救了我,姐姐忘了?” 苏禾这才又仔细瞧了瞧他的脸,“你是苏妙儿的小表弟。” “姐姐记起来了?”华子逸笑出两个浅浅第二酒窝,眸子晶亮,“华子逸给姐姐拜礼了。” 苏禾还欲与他多说几句,就看到三舅舅在等她。 “小家伙,我记住你了,”她搭住华子逸的脉,“近期,注意保暖,屋里园子里都不要有花粉,任何都不行。” 华子逸身后的小厮与嬷嬷一听,忙惊得低下头。 “禾儿,干什么呢?” 苏禾朝韩大将军挥挥手。 “小家伙,我舅舅叫我了,走了啊。有缘再见。”她说完就小跑追上了韩大将军的步行队伍。 华子逸看着渐渐远行的苏禾,他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小公子,不舒服吗?” “我没有不舒服,我想回去,看看我院子里和屋子里的花” 苏禾被舅舅盯着,进了院子。 “小蝶,你过来。” “姑娘,”小蝶捧着一只金镶玉掐丝发钗,“姑娘回来了,这是二夫人的娘家人送来的,您戴戴看?” 苏禾拿起发钗看了几眼,“替我回礼了吗?” 小蝶接过簪子,替苏禾戴上,“姑娘未出嫁,怎么会需要回礼?方才两位姑娘来了,留下一瓶膏药,说是能去除胎记,姑娘试试?” 苏禾与三舅舅聊了一路,脑子现在还嗡嗡作响。 她接过膏药,打开闻了闻,“对了,表姐和表妹现在人呢?” 话音才落,两人就听到了春桃的脚步声。 “姑娘,您可回来了。” 苏禾挖了点膏药出来,均匀涂在手上,“对不住,你姑娘我送你一副耳环,别生气了。” 春桃噗嗤一声笑出来。 “姑娘,春桃不生气” 春桃替苏禾晕开膏药,“奴婢刚才进府,听到说大姑娘的婆家来人了,说是要把人接走。大姑娘不想走,正哭呢。” 苏禾顿了顿,叹了口气。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里,女人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婚姻问题,真是叫人无奈。 她又想到李暝渊留下的四个字‘就此别过’,心情就更糟糕了。 “小蝶。” 苏禾把银票从怀里拿出来,“这些银票,你去换成散银子,过两天去都城西北的荒地去收毒蝎子。” “姑娘,您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小蝶长这么大,就没过手这么多的银票,“奴婢多嘴了,奴婢这就去做。” 小蝶急匆匆离开。 春桃跟着走到门口,关上门,小心瞧着苏禾的表情,“姑娘在忧心什么事,跟奴婢说说?” 苏禾摇了摇头。 她自己都理不清,又怎么能说得清? “春桃,我有些乏了,”苏禾往卧室走,“盒子里的耳坠儿你随便挑。别让人进来打扰我。” “哎奴婢守着。” 苏禾做足了睡觉前的准备程序。 烫脚,洗脸,宽衣,铺上电热毯,拿出羽绒被,戴上眼罩耳塞后,她越发清醒了。 压根睡不着。 李暝渊还在发烧,他似乎很不舒服。 他是因为自己才染了风寒,可是她转头就给她泼一盆冷水,让他求娶萧萋萋。 他说就此别过,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可是他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完,那些毒盘踞在他四肢百骸,至少需要拔除十次,才能确保不会危及生命。 第二阶段,她想试试毒蝎子的毒。 “可是他说就此别过”苏禾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她从空间里拽出一个长的抱枕,夹在两腿间,嘀嘀咕咕一个人哼着些什么。 小楼外,古树上。 卫六汇聚内力支起耳朵听,也就听到一句带着哽咽的“可是他说就此别过”。 所以,不止只有爷一个人难受? 他要不要添油加醋地表明小王妃的伤心欲绝? 可是,爷好像更伤心 哎,他是真不懂。 五王府。 “孙太医,怎么样?” 卫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我们爷从来不会叫不醒。” “你先别乱了阵脚,王爷就是睡得深。他的烧起的玄乎,这一个晚上记得要不停地换帕子。” “是。” 孙太医拿起笔,又放下,“卫一,小苏也就是苏大小姐说,王爷不可以喝药来退下去烧?” “小王妃说不行,不可以喝药。” 卫一想了想道,“孙太医,王爷不让我们去打扰小王妃,可是没跟您说过,不如您去?” “这个时间我从王爷府上去韩府,你知道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代表了什么?还是明日,明日一早,如果王爷还是没有醒过来,我就过去。”五王殿下体内的毒平常都在月中爆发,这次看来,恐怕已经提前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还是多谢孙太医了,您休息。” 孙太医缓步走到院子里,想起第一次见到苏禾的时候。 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 她不是苏禾,或者说她不是那个被抛弃在苏家的苏禾,那她究竟是谁? 院子里,忽然一道黑影飘下。 “孙太医别怕是我,”卫六行了一个礼,“您老休息,我回来看看爷。” “也好,我年纪大了,熬不动了,你们熬。”孙太医捋捋胡子,朝西厢房走去。 卫六推开门,就看到两个小厮在换帕子,“卫老大,王爷怎么样?” “一直睡着,醒不过来。” 卫六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不如,我去把小王妃给带来?回头爷快醒来,我再送回去?” “不行。” “爷睡前下了死命令,我们不可以去打扰苏姑娘。” 卫六伸手试了试李暝渊的内力,没几下,就面色发红的退了开,“卫老大,爷的内力乱了。” 他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嘀嘀咕咕。 “爷跟小王妃求婚被拒,是不是说了句就此别过?我在树上都能听出来她难过了。你说,明明我们爷中意小王妃,小王妃也是对爷有意的,为什么就能谈掰了?更何况,陛下一开始就赐婚五王殿下与苏家嫡女,我们王爷必须配嫡长女啊!” “这不就是,画本子里说的天作之合!” “卫老大,你说,是不是王爷没投小王妃的所好?” 卫一挑眉,“她好什么?” 两人对视,齐声道,“不会是” 第85章 姐夫,天赋异禀 银钱。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的,就是银钱。 苏禾:……能不能想我点好…… 卫六摩挲下巴,“咱们王爷最多的就是银钱,小王妃又最喜欢银钱,这不就像是开卷的府试一般,都这样了,我们王爷怎么还能交出空白卷?” 卫一想维护王爷,可是也说不出什么。 两人在衙门时,在温泉山庄,都亲昵成那般,怎么就,掰了? “不如,我们送钱去?” “老大,爷的小黄鱼早就给了小王妃。她想要钱,只要去钱通财庄取出黄玉,就能取钱。” 卫一叹了口气,“可是,爷明令禁止我们说出去。算了,再看看。你先回去守着。” 卫六领命回去。 能不能,从她身边的丫头,也就是春桃那里入手…… …… 韩府。 苏禾跟着挑灯的小厮走在路上,往韩府内厅去。 她整个午后休息的都不好,神色恹恹。 初开始时,脑子里重复着那四个字,后面索性开始回忆两人的相遇后的点点滴滴。越想人越兴奋,反而没了睡意。 “姐姐。” 韩景台小跑过来,拉着苏禾到自己身边。 苏禾看了一圈,舅舅们都不在,除了韩景台,其余人看起来兴致都不高。 苏禾福了福身子,“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 “禾儿,不用行那虚礼,快坐下来。眼下都城事多,你舅舅们都不得闲,我们一起用饭。” “好。” 苏禾坐下。 难得见韩之遥也闷闷不乐,竟然没有主动跟自己搭话,耷拉着神情。 “阿遥,你怎么了?” 韩之遥放下筷箸,依旧没什么精神头。 “难道是因为大姐姐回去,你太思念了?” 韩之遥摇摇头,还是没搭话。 一顿饭吃的大家都心不在焉的,除了韩景台。 他一直兴致盎然地与苏禾分享所见所闻,在苏禾提出下次给他介绍一个好朋友后,他简直恨不能贴在苏禾身上。 要不是大舅母多日不见韩景台,又因为他一身伤还没好,就把人先拉了回去,苏禾还不知道怎么脱身。 漱口净手后,苏禾便想回去。 她也一脑门心事。 “禾儿,你慢些走,去二舅母那里坐坐。”苏禾才走了几步,就被二舅母叫停。 “表姐,去我们那里。” 想了想,苏禾说道。“好。” 苏禾从嬷嬷手里接过二舅母的手,与韩之遥一左一右。 “禾儿,你来府里这些时间,正巧赶上年关,事儿又杂又多,我们都没有好好跟你说说家里的事。” “前几日,你救了阿遥的命,又把小景台有惊无险地接了回来,真是辛苦你了。” 苏禾想了想,认真点点头。 “二舅母说的是,禾儿是挺辛苦的。” …… “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二舅母哈哈笑了几声,“走,到我那里,我还有好些好东西,都是女孩子用的,家里现在就你和阿遥两个未嫁的姑娘,你们去挑。” “……要是阿璐那孩子也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苏禾顿了顿,看向韩之遥,韩之遥撇撇嘴,“娘,我们真的不能把大姐接回来吗?” 说到这,二舅母眉头皱起来,叹了口气。 苏禾看了一会儿,才张口问道,“二舅母叫我来,是因为大表姐的事儿吗?” 二舅母愣了愣。 “禾儿与大表姐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大表姐温柔善良,送了我一串玛瑙手链,还与阿遥去三春晓替我买了祛胎记的膏药。”苏禾慢慢说着。 韩之遥听了后,更是小脸通红,“大姐的性子最最温柔,所以才被欺负的那么惨。娘,我们……” 苏禾看着从不吃亏的母女俩,以及二舅舅御史大人的口才,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的大女儿怎么会受欺负。 到了院子里。 二舅母拉着苏禾,支开阿遥去取东西,摒弃了下人关上门。 “二舅母?” 二舅母拉着苏禾坐在榻上,“禾儿,我只能对你说了。” “你二舅舅的性子,想必你也见识过,韩家是武将世家,只有你二舅舅是个例外。他不喜欢习武,就爱动嘴皮子。” “年轻的时候,他因为嘴皮子得罪了人,被一位好友救下后就……就定了娃娃亲。” “他家大郎与我家长女,年龄刚好相仿。前年两人便结了亲。” 苏禾点点头。 这么听来,是很好的关系,所以大姐姐为什么会受欺负? “二舅母,禾儿不是很明白。且不说二舅舅舌战群儒不在话下,就说韩府武将世家,名头也是在外的。我不过受了些欺负,舅舅们就能冲进左相府,大姐姐是韩家这一辈第一个女孩子……” 二舅母笑的颇有些不知从何开口,她喝了口茶,吃了块膏。 又喝了口茶。 好似极难深入探讨。 这反而极大激起苏禾的好奇心,“二舅母要是不方便说的话,那禾儿也不强求,不如,禾儿就先回了?” 二舅母一把握住苏禾的手。 “不必。” “讳疾忌医不可取我都懂。” “可问题就在于,这,欺负和欺负,它不一样……不是所有的欺负,作为长辈都可以去干涉的。” ……? 苏禾微微偏头。 更糊涂了。 “其实……女婿什么都好,可就是……那那那方面的要求太……太……你大姐姐每每痛到几日下不了床,给他找了十几个通房,可是他还是……” “若是有孕了还好,能躲,可是,你大姐姐嫁过去两年,肚子也没有动静。” 二舅母结结巴巴说着这些话,脸色极不自在,“我本不该跟你一个小姑娘说这个事,可你是大夫,你能救阿遥,能救陛下,我想……你能不能救救你大姐姐?” 轰一声。 苏禾脸红的像是要烧着,“这……” ……这怎么救? 就算在上一世,最过分的就是男性发生阳''痿,让她来针灸,说是漂亮姑娘针灸,效果会翻倍。 苏禾自然不搭理他们的鬼话,统统回绝。 而且,一般男人,哪里会有因为太强了所以要看病的情况 如果真有,那也是炫耀来的。 她还真好奇,这位姐夫到底是什么样天赋异禀的人。 …… “舅母的意思我懂了。” 想到这里,苏禾也不推脱,“舅母,这我不好说,等大姐姐下次来,我跟她回去一趟,当面问诊,您看行吗?” 二舅母立刻握紧苏禾的手,“感激道。好孩子,你可结了舅母的燃眉之急了……你放心,舅母不会给你压力。” “你就跟你表姐……”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门外“哐”一声响后,又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噼里啪啦。 “糟了!碎了全碎了?快捡起来……” 第86章 比春药还猛的药 “遥儿,什么碎了?” 二舅母起身出门,就见一地的首饰,丫鬟正在往盘子里装。 苏禾跟在后面,嗅了嗅。 “停手!” 她接过丫鬟手里的灯,蹲下去细细瞧了瞧。 “表妹,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韩之遥也觉得有些心疼,蹲下道,“都是我姐姐带来的,我拿过来给你挑,刚才不小心绊了一跤,都摔坏了,我回去重新给你找。” 她说着就要起身,被苏禾拉住。 “不用了。” “二舅母,表妹,这碎了的几件能不能送给我?我有时候喜欢捣鼓膏药,这些都是药材。” “平日都是好的我还舍不得用,这些碎了的能不能都给我了?” 二舅母自然无有不从。 这些坏了的,平日要么赏给丫鬟婆子,要么就编成其他玩意儿,自然没有给苏禾做药材来的好听。 “禾儿。剩下的你也都拿去,待会儿让阿遥给你一道送回去。” 苏禾才要推脱,又见二舅母吵她眨了眨眼,于是也就应下了。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二舅母每句话都避着韩之遥,还隐约说出要给韩之说亲的想法,苏禾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二舅母害怕韩之遥知道了长姐的事,就惧怕说亲。 待苏禾要回去的时候,韩之遥挎着手,再三央求,“娘,我想跟表姐一起睡。” “行,你们小姐妹两人好好说说悄悄话。” 苏禾虽然并没有想和一个青春期小姑娘说悄悄话的想法,但是,谁叫她现在的身体年龄才十六岁,韩之遥又挺能缠人,她只得应下了。 …… 往回走的路上。 “表姐,我娘跟你单独说了什么?” 苏禾见她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就准备逗逗她,“表妹,你及笄了,能说亲了,二舅母跟我说,他和舅舅正在给你物色亲事。” “什么?” 韩之遥显然有些吃惊,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我,我才及笄,我可不要说亲。我得回去跟娘说,拒绝了?” 苏禾夹住她的胳膊。 “害羞什么,你难道还能一辈子不结亲?现在也没说就嫁了,你可以好好挑一挑。” 苏禾眯起眼瞧了瞧。 这么抗拒的话…… “阿遥,你不会还对吉乌有什么想法?” 韩之遥语塞。 苏禾惊得转身看她,糖宝一样的长相,大眼睛,脸粉扑扑的,最是可爱的少女年纪。 少女怀春。 对象,是不通情爱的异国王子,吉乌。 这个,听起来如同话本的开头一样美好,可是,结局往往都很惨淡。 “走,上楼了。”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听劝,她只是表姐,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实在不行,买些话本子放自己这里,让她多来看看。 苏禾之前从空间取了不少小玩意儿,洗漱后,春桃陪着韩之遥挑,苏禾则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看着韩之璐送来的东西。 发愁。 如果没有闻错的话。 这些珠宝首饰里,都注入了有两种粉,一种是麝香,另一种是刺激男性生殖能力的兴阳丹。 如果不摔碎的话,少量溢出来,压根就不会被人发现。 就连她,都没有发现。 一方面让男人兴奋,另一方面不让女人怀孕。 这…… 大姐姐的夫家,到底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 “小蝶,你来,把大姐姐送我那串红玛瑙拿来。” “是,姑娘。” 小蝶把首饰盒子和另一个大盒子一同端过来。 “姑娘,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看首饰了?” 再靠近些,小蝶的脸色渐渐有了变化。 “姑娘,快不能拿。”她急急忙忙把那一盘子首饰都推开,转身就去端水,替她一根一根擦手指。 苏禾也没阻着她,“小蝶……?” “小蝶姐姐,怎么了?” 小蝶看了一眼春桃和韩之遥,“没事儿,我怕姑娘扎破了手。” 她把屏风拉起来,快步走到苏禾身边,“姑娘,这都碎了,不如奴婢把它们拿出去埋了?” “小蝶,你也闻出来了?” 小蝶一顿。 “姑娘,也知道?”小蝶抿抿嘴,坐在一旁,“姑娘,这东西可不能碰,奴婢虽然见的不多,可是作为丫鬟,都是知道一些的。” 苏禾正愁没有人问,小蝶就来了,她拉着小蝶,低声问道,“你跟姑娘我细说说。” 小蝶为难。 苏禾低声劝,“我是医者,医者对于这些都是得知道的,可你也知道我自幼就着男师傅学习,这方面的经验实在不多。” 小蝶起身看了一眼春桃那边,才又坐回来。 “姑娘,奴婢曾经有个好姐妹,她原也是大官家的一等女使,但因为长得好,被大夫人叫去做给主子通房。” “可不巧,这就被一个姨娘发觉了。她就买了种药粉,浸泡女使所有的衣服。这种药粉既能让男人经久不衰,又能让女子怀不上。于是,主子就无穷尽的要,因为她就是个女使,不可以违背,于是……” “怎么了?” 小蝶咳咳两声,捂嘴道,“残废了,下身残废了……” “残废了后,她就被扔到了郊外庄子里,哎,奴婢去看过几次,即使我再有心,也救不了她……” 苏禾听的一阵恍惚。 “她死了?” 小蝶摇摇头,“现在没有人买那么贵的药粉给她浸泡衣服,可是她已经不能怀孕了,所以那庄子里的男人就更加肆无忌惮……哎,生不如死……” “可是离开那里,她又能怎么办……她已经没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她认命了。” 苏禾抿抿嘴。 “我知道了。” “小蝶,蝎子弄的怎么样了?”苏禾摩挲手里的红玛瑙手串,“明后天我可能要出门,你到时候跟着我。” 第二日一早。 苏禾说明自己要去看药材,三舅舅派了两个护卫,互送她还有春桃和小蝶,一起出了门。 三人先到了西南荒地。 这才多久没再来,这里显然已经变成了热闹的。 集市? 听说毒蝎子一只就可以卖十文,一开始即使没有人来收,也有一些想赚快钱的人来试试水。 接着,闻风而来的是一些药材铺。 蝎子一直都是重要的药材,直到这个风声传出来,他们这才发现,原来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么毒的蝎子,便一边在庞支摊子卖解药,一边收蝎子。 不过,他们收的便宜,三到五文一只。 苏禾才要下车,突然一队人马奔策而来,甩着鞭子唰唰作响。 “都散开!” 苏禾眼看着鞭子朝她的方向抽过来,人,忽的被扯到一人怀里! 第87章 麝香? 好呛鼻的麝香味! 也几乎是同一时刻,护卫动手把人抢了回来。 苏禾趴在小蝶肩头,缓了一会儿才喘气。 “抱歉了,姑娘!” 男子笑声爽朗,作揖够转身训斥,“我才接了份驱散荒地的围观百姓的差,你们这么见人就抽,是我大启哪条律法!” “况且,这位姑娘一看就非富即贵,你们刚才那一鞭子抽下去,真出事了,拿你们的脑袋,还是我的脑袋去顶?” 巡逻队纷纷称错。 “大……姑爷?” …… 清水投石,起了波纹。 男人转过身,看着蒙面的苏禾还有两位丫鬟,其中一位有见过几次,可并不熟悉。 “你们是?” 小蝶上前一步。 “大姑爷,我是韩府大夫人的一等女使小蝶。这位,是府里的表姑娘。” 宋见季挠挠头,很是震惊了瞧片刻。 “是了,阿璐说娘家来了个表妹,是蒙着面纱的。说是容貌……” “原来竟是表妹,是见季唐突了。” 小蝶忙低声道,“姑娘,这位就是大姑娘的郎君,宋家大郎。前几日全家才从白城搬过来。” “阿璐表姐的,郎君?就是那个……持久不衰?”面纱下,苏禾惊得脸发烧。 小蝶一听也红了脸,点头,“是……” …… “大姐夫好。” 苏禾福了福身子,“我是,苏禾。” 她抬头打量了大姐夫一眼,干干净净,单眼皮凤眼,还带着一些莽汉的气质。 看着,挺好一人,也难得二舅母夸。 “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的人差点就伤了你。” 宋见季大笑,“上次去府上拜访没见到,阿璐可是把表妹你一顿夸,母亲要接她回来,她还说想多跟你聊聊,哭着不想回去。” 苏禾:…… 她那是,不想对付你…… 苏禾的目光似有若无地,从脚向上移动。 打住! 太不礼貌了…… 那厢,宋见季洗净摆出大姐夫的姿态,说道,“表妹,这一处有很多毒蝎子出没,十分危险,你赶快离开。” 说罢,他感觉到不对,又自顾自问了句。 “表妹你为何来这里?” 苏禾也不推脱,“大姐夫,我就是来收蝎子的。” …… 都城日常有潜火队,相当于消防队,大姐夫这个巡逻队,就相当于城管加交警二合一了。 她本就在想,收蝎子除了雇人还一定会牵扯到其他。 可是,这种小事她又不好再麻烦五王……以及舅舅们。现在正好遇到管理的,还正好是自己的亲戚,简直不能更方便了。 “大姐夫,我是大夫,这件事您知道的?” 宋见季自然知道。 而且,本事特别大! 这个表妹的事迹虽不能对外说,可是,他们都是知道这表妹的本事的。 他们都在猜测,过不了几日,陛下的赏赐圣旨就会下达,这个表妹以后必然会是前途最好的。 “表妹要收毒蝎子,这个说简单也简单的,说难也难。” 他看向被驱赶的药贩子。 “其实,能入药,让很多百姓年前赚上一笔,是好事。”宋见季为难说道,“我们巡逻队来查主要还是怕有人大批量买走,制毒生事。所以……” 苏禾点头,她原就想自己收,把这片地弄干净,以后,五王来拔毒草也方便。 “大姐夫不用为难,您说,需要什么?” 宋见季笑了笑。 “需要衙门有人批文……但是这个批文的手续十分繁琐,因为需要三品以上相关官员的担保与指示……” “担保的人一般不愿意拦这样的麻烦在身……” 宋见季话音一落,苏禾身后,韩大将军的护卫之一就从袖口抽出一张纸, 他走上前,刷一下将纸抖开,展示在巡逻队面前。 …… 苏禾看不懂里面的字。 可她一抬头,就见宋见季惊得差点跳起来,“这份案头,竟然有五王和三叔同时作保!” 五王殿下向来神秘,他都不曾见过真人。 听说虽是与表妹有婚约,但是,岳父在朝上不停闹断亲,场面闹的十分难看,五王即使感激她一挽狂澜,也应该膈应,不会继续娶她。 真是没想到…… 这么小小一份案头,五王竟然也盖了章! 这下……谁还敢说,五王不中意这段姻亲? “大姐夫,这个能用吗?”苏禾问。 “能!” 必须能。 “能的,能能!”他反手招来巡逻队的人,“你们五人留下,” “表妹,这件事自然有五王与好将军共同关心,我们巡逻队责无旁贷。收蝎子步繁琐,你不要费那心神,我派人一力替你收完,到时候一起算账。” 小蝶自然叫好。 她也想试着去找人,可总是不方便。 得了苏禾的同意后,小蝶走到前面。 “姑爷,我们姑娘收蝎子,十文一只,最好要活的。银钱都在奴婢这里……”小蝶没拿多,先取了五百两银票,“如果不够,姑爷派人去韩府说一声。” “好!” “交给我就好!” 马车往庄子外去。 苏禾没想到收蝎子的事这么顺利就完成,正好剩下不少时间,就让车夫拐去了小蝶说的那个郊外庄子。 她得去见见那个女使。 大姐姐是个顶善良的姑娘,宋见季她方才见了,也不是坏人。 大姐姐是韩家嫡女,配宋家绰绰有余,可是即便下嫁却遭到这样的对待,苏禾想想就觉得气愤。 可是,他并不是宋府的人,她说什么别人都不一定会听。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证物证都摆在二舅舅二舅母面前,让他们去宋家为大姐姐讨一个说法! 能使出这样龌龊手段的人不揪出来,二舅舅一家都不得安宁。 “姑娘,到了。” 庄子破破烂烂,门口就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白胡子飘着,眼球浑浊已然看不清物。 小蝶拿出几块碎银子,如以往一般递给老爷子。 “你们,进去……” “可是,姑娘记得小心些,里面那群人,都不能称为人了。”他抬起腿,“我上次去拦,腿被打断了,还没长好呢……” 苏禾远远听了,只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如果,如果大姐姐继续用下去,又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一行人下了马车。 “啊——”女人凄厉的叫声撕破天穹。 “那里你怎么不用,傻子哈哈哈!快堵上,吵死了……” “不要!不要……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唔唔唔……” ! 苏禾猛地瞪眼,眼里,爬上一丝血丝…… 畜生! 她手里一翻,一把手握火力武器凭空出现在手里,没等她反应,耳边忽然炸起一阵嗡鸣…… 第88章 你别碰瓷 “姑娘!” 春桃大喊。 苏禾下意识顿住,可背后突然急迫靠近的阴影把她完全笼罩在内,灼热的呼吸洒到她的侧脸,透过面纱,轻腻地贴到她的脸上。 苏禾只看到一眼里面的凄惨不堪的景状,视线就被由远而近地遮盖住。 “别看……” “让我来……” 苏禾右腰间身伸出一只手,向左完全扣住她整只腰,左侧伸出一只手,盖住了她的双眼。 那只手,掌心向外冒着火。 苏禾心头一紧,攥紧手里的枪,治听着耳边人影憧憧,快速掠过的人带起一阵阵凉风。 看不见。 听力却无限放大。 女人的惊悚喊叫声一声声变弱,而男人的惨叫声却一波一波不绝于耳! “我们不敢了啊——” “大侠饶命!我的腿啊……” 苏禾默默向后倚靠,轻声问道,“你会把他们杀了吗?” 她的身子在发抖。 她的手指攥紧了李瞑渊的衣裳,紧紧攥住。 李瞑渊顿了顿,心疼地把人往怀里带过去,“不会。我会把他们交给县府衙役,把他们扒光衣服当街游行。然后根据大启律法,按照主犯从犯一一处罚。” “他们会死吗?” “会。” 得到了这个答案,苏禾紧绷着的肌全身才慢慢放松下来。 “好。” 李瞑渊感受到怀里人的睫毛慌乱地扫在手心,渐渐湿润。 刚才的那一幕太有冲击力,苏禾活了两世,却也没有见过比刚才更突破人伦道德底线的画面。 李瞑渊带来的人几下就把谷仓里的渣滓打到大小失禁,五人老老残残,个个巨疼剜心,却依然清醒着,连昏迷都做不到。 他们每每疼昏过去,都会以更加痛的方式被“唤醒”……… “大爷,求求你,太疼了,你不如杀了我!” 卫一俯视着绑起来的渣滓,眼冷的像刀子。 活该你们倒霉。 就让小王妃撞见了。 这么恶心的画面,也不知道得小王妃多久才能忘记。 想到这里,卫一抬脚朝主犯命根子上重重一踩! “……这么不撑踩,又昏了?”卫一走出谷仓,“弄醒了……” 渣滓们一听,连哭嚎都断断续续隐了下去。 谷仓外。 李瞑渊慢慢挪动方向,背对着谷仓,又见苏禾慢慢冷静下来,就松开了手,苏禾心中有别扭,带着推了一下。 谁知李瞑渊一推就倒。 “爷……小心。”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人也利落的扶住李瞑渊。 “苏禾……” 苏禾退了一步,皱眉看向李瞑渊和身边的英姿女子,她双手抱拳谢过,扭头就去找春桃小蝶她们,“就此别过。” 李瞑渊:…… 卫一看了频频摇头。 王爷一醒过来留言找小王妃,可是却偏偏跟小王妃同时见证了刚才可怖地一幕,转头就有看到卫五。 不过,王爷为什么非要指明卫五一起来? 苏禾感到背后有视线快将她看穿了,她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继续往前走。 “小蝶,她怎么样?” “姑娘快别过来。”小蝶抬头,眼睛通红,她把自己的外袍给了那姑娘包裹起来,自己也在发抖。 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其他…… 春桃跑过来紧紧跟着苏禾,“姑娘,还是别去看了……” 春桃额头沁出了汗渍,“她也不愿意让外人看。”她刚才就被拒绝了。 苏禾顿住脚步。 “也是。” “小蝶,春桃,在庄子里找一间暖和的屋子,把她安置进去,再看看这里有没有上了年纪的妇人,给她……先清理一下。” 苏禾从空间取了抗生素药物,递给春桃,“春桃,把这个拿给小蝶,让她看着吃下。留我的马车去请大夫。” “是。” 小蝶感激地看着苏禾,几次想说些什么,可是都留在了嗓子里。 “谢姑娘。” 她一定不会让小月寻死。 小月活着,就还有月钱,她家里瘫痪的老娘和弟弟妹妹们就还有活路。 …… “苏姑娘,您就上车。” 卫一劝了半晌,就差喊姑奶奶了。 “这日头虽不强,可是,冷风吹也容易得病。” 春桃一听,又把苏禾身上的白狐裘围得紧些。 “姑娘,仔细累着冻着……”春桃急的出汗,可是马车姑娘留给了小蝶,她也没有办法从哪里变出来一辆别的马车。 “苏姑娘,”卫一走在苏禾后面,全心全意劝,“我们爷的马车里地方宽敞,里面煨了火,还有暖手炉,小吃茶也都备着。” 苏禾顿住脚。 她何尝不知道五王殿下李瞑渊的马车好。可是,人家上次不都说了,就此别过,更何况,车上还有一个女子,她还能厚着脸皮脸上人家的车,当电灯泡? 【宿主,你何曾脸皮薄过?】 苏禾:…… “二傻,每次遇到五王殿下,你就兴奋,你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我对你真是很失望……” 【宿主,可是他真的很有钱,富可敌国。】 苏禾:“……” 有钱很了不起吗! 苏禾哼了一声,“不用,请你们加速,就此别过。” “苏姑娘……”卫一还未细说,就听到马车车门吱呀一声打开。 三人同时看向车门。 李瞑渊捂着胸口,被卫五扶着微微弯腰走出来。他没有戴口罩,矜贵气质让周围的一切失去颜色,再细看,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 李瞑渊不置一声,下了马车,立身在苏禾身边。 苏禾刚才还义正言辞,李瞑渊与身边的美女一走出来,她的火焰就蔫了。 也更郁闷了。 “春桃,我们走!”苏禾快步小跑起来。可人还未跑远,就被李瞑渊打横抱了起来,并三下五除二请进了马车。 “殿下!”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强抢民女,不合适。” “请让让,我要下去……” 马车里的动静不小。 春桃一听,焦急地往里面瞧,可卫一一点儿口子都不给春桃开。 “这位大哥,不可行啊。我们姑娘有婚约,婚约……” 卫一一堵墙一般。 春桃木了木半晌,才开口,“这位大哥,刚才我们姑娘称呼里面那位……什么?” 车里还在挣扎,“五王殿下什么意思,都说了就此别过了,我认为我们……你坐好,别碰瓷!” 春桃楞看着车门:五王殿下! 他就是五王殿下? “别踢了,苏禾,我伤口还没好,头也昏着……”马车里,李瞑渊求饶的声音低低传出来。 话音才落,马车外人就听到车里“哐”一声,马车车厢跟着抖了三抖。 这么……激烈? 是,打起来了吗…… 第89章 挑拨兄弟间关系? “殿下?” 苏禾拍了拍李瞑渊的脸,“五王殿下,你醒醒。” “大哥?” 苏禾唤不醒他,这才有些急了,立刻从他身上爬下来,搭脉问诊。 脉象互冲,毒素压下去的那股脉,起起伏伏,浮浮沉沉,这种脉象竟然比在千味楼时看的还要乱。 平时这样的脉象,她都可以下病危通知书了。 疯子! 真是疯子! 不过,也不一定是坏事。 换一个思路来看,则是不破不立,他在赌,赌得是她能救他,真是个赌徒! 李瞑渊来找她本就是强提内力,生硬压下去毒素的反攻,这是极其伤身的办法。 那个梦境说,救他杀他的都是苏禾,他原本并不相信,可是当他突破内力都想来找她的时候,那个梦境,就再也不是梦境。 苏禾敲击车厢。 “卫一,找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来,准备大缸放满热水,城西北荒地的毒蝎子,活的,我需要一百只。我舅舅家的姐夫在,直接问他要。” “是!” 卫一与卫五以及暗处的卫六开始的分头行动? 马车开始转向。 苏禾一层层解开李瞑渊的衣服,从他的指尖处开始按压,一一把有肌肉压实的穴位标记出来。 接着,拉下他的裤子,袜子,直到把他剥的一干二净,露出所有需要下针的穴位。 罪过,罪过。 这具身体,从专业的角度来看,可以在极端时间内挑起异性亦或者同性的生理正常反应,包括她。 她怎么会把他当成公公呢? 这完全……哎…… 回神! 她是医生! 她,是专业的。 苏禾取出了三份银针,从脚底的穴位开始密密麻麻下针。 足底几处穴位下针时,李瞑渊身体微微抽搐,看来是疼的很了。 苏禾拍拍他的肩头,安抚后。继续沿着小腿而上,把距离心最远的血中的毒素往上逼。 下每一针,她都在等毒血出来,可是已经下了十三针,还是没有一丝毒血出来。 她有些急了。 “李瞑渊,李瞑渊,你……” 苏禾将袖子撸起,深深吸气,凝神开始继续第十四十五…… 直到第二十二针时,膝盖偏左侧的梁丘穴下了一针,顺着针,终于有黑血慢慢流了出来。 很少。 可是的确是黑色的毒血。 苏禾眼中有欣喜。 继续在大腿下针,五针才可能有一针有血流出,直到下一针的地方在李瞑渊最重要的部位,她苏禾才不得不了下来。 苏禾咽了咽。 【宿主,手套已经为您准备好。】 苏禾:…… 戴上手套后苏禾陷入了沉思。 “也许那里不需要扎?” 【宿主,你心里你明明说,那处一共十针,位置系统都看得见,需要为您图像化并调出来吗?】 “……不用。” 【宿主,你喜欢他。】 苏禾想了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长这么一副模样,我不喜欢才不正常。” 【宿主,你的手放在哪里了?】 苏禾:“闭嘴。” 此时,脸红的滴血。 这毒真的狠,全部盘踞在重要的关节自以及关键地方,而且是长期的,或者可以说,从他很小就一直在身上,才能一直往里钻。 他天生贵胄,是成康帝第五个儿子,谁能给他下这么狠的毒? 苏禾想不通,便继续向上。 小腹处,关元穴,曲泽穴,神阙穴,膻中穴直至天突穴,人中穴,神庭穴,一一下针。 李瞑渊的痛苦越来越明显。 苏禾握住他的两只手,紧紧盯着他的反应,以及身体穴位的毒血流出情状,生怕他忍受不了。 “李瞑渊,你听得到吗?很疼,但要坚持,让毒血流出来些……” “呿!律——” 高吭声起,马车突然拉停! 苏禾被马叫惊了一下,回首抱住李瞑渊的身体,防止银针偏倒。 “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要平稳!” “苏姑娘,是属下的错。”驾车的护卫跳下车,行礼。 马车车门突然被推开! 春桃定定的,看着自家姑娘完完整整趴在似乎没有穿衣服的五王殿下的身上。 “这,姑娘,这五王……” “春桃,快关门!” “……是!” 春桃一时乱了方向,好一会儿才敲敲门,“姑娘,我们的路被拦着了,可是卫一还没有回来。这人好像是围住韩府的……六皇子?” 苏禾一怔。 李明泽。 好久没有听到李明泽的消息了。 上次见面,还是他给她放狠话,让她不要肖想他与他五哥。 苏禾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 这算,肖想吗? 她还在想为何李明泽会出现在这里,就听外面沉哑的声音,缓缓钻入耳中。 “小丫头你好眼力,你是……苏禾的丫头?” 李明泽拉马靠近,“本王听说五哥这几日发烧了,在府里罪休整。怎么出现在这里?” “苏禾。” “你也在马车里吗?” “给本王滚出来!” 苏禾沉了沉心心思,把李瞑渊放好,把火挑开,加了几块碳。 现在他的毒血在慢慢往外流,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必须得赶快去热水泡全身,加入中药材。 李明泽脾气怪,她想不出李明泽出现在这里的出发点与用意。 树上,卫六也感受到强烈的内力在窥视他。 平日他不得出现,可是现在不比平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日的六王爷比平时,总觉得不同。 卫六思索片刻,拔出信号烟朝向天空发射出去,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前后突然冒出来两个人,直接围困住了他。 卫六几次尝试,都不能向马车靠近哪怕一步。 这些人,也是六王的吗? 六王到底想做什么…… 他过不去,只能寄希望与苏禾小姐。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这两个人引开,不让他们靠近马车。 卫六拔下玉好含在嘴里,掏出卫三仿制出的“近身刀”,鬼魅一样与两人纠缠,跑远。 李明泽慵懒笑笑。 “怎么,车里没人吗?” “还是有人要害我五哥?” 六王李明泽跳下马,径直走向马车。 “自从五哥要与苏家说亲,就与我越走越远,以前五哥是最能与我说心里话的,怎么就被你苏蛊惑了。” “我说过,你不要肖想我五哥,你怎么就不听话?” 当初。 他就应该杀了苏禾。 “这位公子,我家姑娘在马车上,这……你不好去。” 春桃挡在李明泽面前 “有趣,好一个丫头。” “公子!不要再往前了!” 李明泽停下脚步,眸子闪了闪,耳朵也动了动,五哥果然快不行了…… 这,太快了。 “小丫头,我不愿意伤你,我五哥从来不会不让我上他的马车,我现在要上马车,你不该有问题。” 春桃以身体挡住车门。 “公子,实在是我们姑娘在车上,您不能上去!啊!” 苏禾血液一冷。 “……春桃!” 第90章 五王,你弟弟撬你墙角 “春桃,怎么了?” “姑娘,奴婢没事!”春桃被摔了一个跟头,起身又要往马车上爬,就听到苏禾厉声吩咐,“退下去!” 春桃一愣,跟着的护卫把春桃拉到身后,上前一步。 “六王殿下,属下是韩将军的左副将。” 李明泽扭头看了一眼 “韩将军的护卫。”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怎么,韩将军的护卫也要拦着本王见自己的哥哥了。” “哈哈哈!” 李明泽突然大笑。 “怎么,苏大小姐是与本王的哥哥在,野合?” “而你们,在守着?” “王爷!”春桃与护卫两人都被李明泽突然的发疯一样的言语惊得半晌没醒过神。 李明泽毕竟是皇子,天家威严,他冷冷看了护卫一眼,护卫就不敢继续多嘴。 “呵呵,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 “苏禾。” “本王命你现在给本王滚出来,我数到三,你如果不出来本王就进去,到时候看到什么可就都不怪见了。” 马车只有一扇车门。 车门内,李暝渊还在渗出毒血,车门外,就是李明泽。 苏禾看着满身银针的李暝渊,也只能豁出去了。 “李明泽,你发什么疯!” 车外,静了半刻。 李明泽一愣,随后涨红了脸,“苏禾,你敢骂我?”还是指名道姓的骂。 “你胆子可真大,你就不怕我” “怕!” 苏禾跨过李暝渊,抵着马车车门,“六王爷,普天之下皆为王土,你是皇子没错,可我也是陛下的子民,更何况我还是女子,是重臣之嫡女。只能你把污水往我一女子身上泼,我说你发疯,有错吗!难道,我就是大不敬了吗?” “你!”李明泽有些发愣,手上开始蓄内力。 之前每次见面,苏禾都不曾与他说过几句话,且通常都是他在说,这次苏禾如此絮絮叨叨,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才准备靠近,就听到马车门咚一声响。 “六王可真是小肚鸡肠!” “且不说我是女子,我还救了陛下两次。说大了,上次贵妃将我拉进与皇后一派的争斗,如果不是我,六王你与刘柳贵妃此刻也应该命悬一线。” “我是多少人的救命恩人呢!” “我内秀,不跟你们要赏,你却反过来就对我的名声进行诬蔑!六王如此不知好赖,说出去,也不知道谁的脸面会丢。” “大不了,我去宫里找陛下评评理!” 李明泽还未动,车门突然打开一条缝隙,苏禾带着面纱的脸露出来,“看什么!” 她盯着李明泽的手。 “你还要杀人灭口不成?” 苏禾哼哼两声,冲着官道深吸一口气,大喊,“六王要杀救命恩人!快来人啊!”她就不信,李暝渊这样的王爷,能一个暗卫都没有? 李明泽: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闹腾! 两人面面相觑,苏禾又与护卫何春桃换了一个眼神,不会,还真没有人 视线突然被月牙白的衣服遮住,李明泽那张过分阴柔的脸又回到视线里。 苏禾下意识一退,脚踩到了李暝渊,就听到一声闷哼。 李明泽顿了顿,有些不确定,他警戒的停了一小会儿,才又上前。 “喊啊,怎么不喊了?” “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李明泽突然觉得,他之前对于苏禾的认识是不是都过于片面。 他忽的低下头,极快速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苏禾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映着自己,他心里忽然感到怪异的满足。 “苏禾,第一次见面,你不是还掏出了弓弩,怎么现在只会喊了?” “我五哥此时命悬一线,刚才我听到他的声音,那不像清醒模样。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报给陛下,你与韩家是不是都得倒霉?” 苏禾愣了愣吗,撇嘴。 看书的时候,她就不喜欢男主,穿过来的几次见面,也没有一次是安稳相处的。 别的不说,现在她是成康帝的救命恩人,还是柳贵妃一派的保命符。她能怕乐六王? 她只是只是怕李暝渊现在中途断了后,第一次毒素排的不尽,以至于耽误后面的继续治疗。 “六王殿下,且去。” 苏禾见他要往马车里看,又把帘子遮密些,“我的弓弩是我舅舅给我防身的,那次不知道是六王殿下,遇到一个要暗杀我的登徒子,我自然是要自卫的。” “不过如今,日头正盛,我们还在官道上,六王殿下干想对我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名声?” 李明泽挑眉,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本王刚才说过,你可以尽情地喊,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苏禾,你当本王傻吗?能给你留把柄? ” “而且,就你?”他的视线似乎鄙夷地打量着她挡在门帘后的身子。 “嘿,你什么意思?”苏禾嘿了一声,又咳咳两下。 她别的不说,这具身体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几乎是超模级别,不过她内秀,况且现在大冬天的,穿的厚。 不重要。 不过。 苏禾看向李明泽身后。 李明泽的确是有备而来,十米远处,两排骑马的护卫虎视眈眈,而她这边也,就一个护卫一位马夫,春桃和她。 除非她拿出火力加持,否则没有胜的可能。 “六王殿下,好歹我是你未来嫂嫂的人选,你来这偶放尊重一些。” 李明泽嗤笑一声 重复一遍,“就你?” “丑女一个,还想肖想我五哥。” 与她周旋了这么久,李明泽也厌了,“起开,我看看我五哥。要是我五哥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这话说的。 苏禾怎么听都觉得不对。 “六王殿下也会医术?” 李明泽冷哼,“我带了会医术的人。”他扭头唤人,只觉得脖子微微一刺。 “王爷!” 李明泽的护卫欲上前,苏禾手里的针顺势扎进一些,“六王殿下,我瞧你气血淤积在颈部,你也知道我是陛下都十分信赖的大夫” 说罢,她又压下去针。 李明泽感受着插入肉里的针渐渐深入,右侧身子开始发麻,开始慌乱。 “退后!” “王爷” “退后!”李明泽抬眼看着苏禾,“你松开银针,一切都好说。” 苏禾静静看着李明泽真切的目光,手上力气又有加深。 谁让她是看过书的,她太知道男主是什么样的人了。 对于她这样冒犯了李明泽的女人,如果此刻没有十足的把握离开,她一定会死的很惨。 “苏禾,你既然有这等本事”李明泽犹如上刑一般憋出了下面几个字,“你不如考虑嫁给我” 第91章 丑拒,不娶她! 李明泽恩赐一般地语气,换的苏禾一个看不清的白眼。 她抖了两抖。 说的她多渴求嫁给他一样。 这本就是传说中的病娇? 喜欢自己大嫂,还是喜欢自己五哥,还是喜欢三人行? 从一般人的角度看来,自己亲哥与定下婚姻的未来嫂子,两人在马车里不肯出面,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很可能就是在造娃呢。 他这么冒失地走上来,苏禾猜不出他的具体意思,可是她能感觉到,李明泽似乎并不是很需要他的五哥李暝渊的病彻底好起来。 否则,李暝渊才强撑着身体的不适找到她,李明泽就这么恰好出现,与她一直纠缠,阻挡她为五王治病。 这也过于巧合了。 这一点,与柳贵妃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禾实在是不理解,难道李暝渊不是陛下和柳贵妃亲生的,所以,两人都不疼他? 这次,为了李暝渊,她可是把自己的面子里子都扔了。 可是,李明泽这一趴,又给她整迷糊了。 “六王殿下,臣女不懂您刚才说的话背后的深意。您这是要挖自己亲哥的墙角,抢亲哥的未婚妻子?” “这” “苏禾!”李明泽趁她发愣,抬手,一把拽下了她的面纱! 冷空气灌入苏禾的脸。 ! 苏禾脸上皮肤细如凝脂,红唇水润, 荔枝凤眼抓人心,可是这一切的美都被一块巨大的胎记压制下去,上更别说,那上面还长着隐约的细毛毛 实在是,太丑了 李明泽喉间梗了一下,全身都在拒绝,他扭头,把面纱递回去,“你,你把面纱戴上,快。” “” 苏禾瘪瘪嘴。 以貌取人? 瞧瞧,真不如他哥哥。 如果李暝渊也是一个以貌取人的话,她在绕城河里就得再死过去一次。 苏禾看他的反应,想了想,遂抽出一张帕子,开始嘤嘤哭诉。 “六王你!你太过分了!你每次见到臣女都想扯臣女的面纱,这些臣女就暂时不追究。可现在你终于扯下我的面纱,你又这么嫌弃。你这个表情与反应,在臣女看来,就是侮辱六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禾惨兮兮捂着脸上的胎记。 她化的逼真,但是也不禁仔细看,这么近的距离,唬一唬男人还可以,要是刚才是女人,就不容易混过去了。 李明泽看着苏禾变脸跟变天一样,咋舌。 他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大。 可是,她也太丑了 他做不到平静地看她,他承认他不如五哥。 苏禾为了阻止他靠近马车,软硬兼施,还是不能抵挡住李明泽。可她却没想到,李明泽竟然这么在意长相,这也让她有一定程度理解为何李明泽一直迷恋萧萋萋了。 因为,萧萋萋是大启第一美人。 既然如此。 那就互相伤害。 苏禾下定决心,索性使劲恶心恶心李明泽,好给李暝渊争取醒过来的时间。 “六王殿下,那日在千味楼,我第一次见到吉乌便说了,见过我真容的人,就可以娶我。我虽然与五王殿下见过多次,可是,他不曾叫见过我真容,那日,救走吉乌的唔!” 苏禾: 苏禾放下捂着胎记的手,微微一笑,“是殿下你同陛下提,还是我去唔” “苏禾,”李明泽起身,“其实,我五哥早就见过你的真实模样了,你还是还是继续与五哥一起。” “你误会了!” 苏禾起身,“我与五王见的是时候,都是像现在这样有人在的未曾撤下过面纱!因为我丑,殿下就这么出尔反尔吗?” 李明泽一开始还想逗逗苏禾,因为她的眼睛实在漂亮,一双多情的荔枝凤眼,瞳仁又大又黑又亮,可是这一都被她脸上的胎记毁了! “苏禾,你不要再靠过来” 他对丑人,心里过敏。 花宴后,母妃就逼着他娶苏禾。 从小母妃就同他说,五哥活不过弱冠,五哥挣下的一切,最终都会是他的! 母妃还说,现在可以都紧着五哥来。五哥就只有半年时间好活了,在这半年里,她会与五哥替他扫清一切障碍,推倒太子,助自己坐上皇位。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会是大启的皇帝。 李明泽已经计划好,只有萧萋萋的美貌与才华,才能做他的太子妃,他的皇后,大启的皇后。 可是,也是那次花宴后,母妃改变了想法。 母妃竟然让他放弃萧萋萋,转而把苏禾纳入门! 这!如何使得? 他承认,他对现在的苏禾越来越感兴趣。 左相家被扔在祖宅的不学无术、丑女苏禾,配大启战神! 一开始听到父皇有这个想法,他都替五哥觉得委屈。 可是后期,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他想弄清楚苏禾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让高冷到连他都不搭理的五哥,对她产生不一样的情愫,次次为他解围。为了哄好苏禾,他把自己的一员大将牛魔王拉走,还敲了自己一大笔钱!这桩桩件件的,都给了他一个错觉:苏禾内秀,外表也还可以 李明泽身体后仰,看着苏禾。 可是,她太丑了! 他没有恋丑癖,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太子妃,是一个大半张脸被胎记覆盖的丑女? 关灯也不行! “六王,我可以答应你的!” 这么一听,李明泽就可以确认,五哥是没有救了,但凡有救,苏禾就一定会选择五哥! 他与五哥,没有可比性。 比起五哥,他只在能活得久得上,可以作比较 只要五哥还是注定要死,那么,他就更没有必必要娶苏禾,以后苏禾是自己嫂子,他也可以通过母妃把苏禾拉入自己的麾下,帮助他坐稳王位。 思及此,他决定放弃这次计划。 苏禾还在后面吆喝,她扶着马车车门框站起,要追上去。 可小腿上,忽的多出一只手。 紧紧抓住,一拉! “哎呦”苏禾直接被拉入马车,李明泽以为她又是再故弄玄虚,反而掉头回来,“苏禾,你就这么想本王娶你?还想欲擒故纵?” “实在是可惜,你太” “小六,你想娶谁?” 马车外,人人均是一僵。 五王醒了! 春桃与护卫两人,此时,才终于缓缓地好一阵子呼出气。 马车里,肃穆冷沉的声音悠悠传出来,“苏禾,我不过毒发睡了一觉,你这就要重新物色夫君了?” “你倒是咳咳咳” 十几步外,马队开始了骚动。 “王爷,小厮来报,说,萧家大小姐与大少爷,相伴出门上香驱邪运。北被我们的人拦在了外面。” “放行!” “是。” 李明泽聚集内力,暗暗听五哥的呼吸,一如往常,不,比往常更加乱,五哥真的快要死了 李明泽苦着脸,捂着心口:他是不希望五哥出事的,可问题是,她从小就知道五哥要为他铺路做垫脚石。 五哥怎么能好起来呢? 好起来,一切做好的计划都会发生变化。 他不喜欢变化。 “嗯你” 车里,暧昧的声音忽的响起,打断了李明泽的思潮 第92章 茶香四溢 马车里。 苏禾缩回自己的脚,放空看着马车车顶。 素绒花布攒成的流苏摇摇摆摆,针脚细腻,花式繁杂 此时,李暝渊不着寸缕,扎了满身的银针,黑色血迹贴服着皮肤流下,可他的目光却平静淡然。 反观苏禾,红着脸支支吾吾,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置。苏禾一向以为自己的心理素质偏硬,毕竟是个老中医。可对比光着的李暝渊,她也只得甘拜下风。 “你醒了!” “嗯,我好很多了” “苏禾,多谢你。” 那种蚀骨的痛,跟随着流出来的毒血慢慢减轻,李暝渊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眸子里的惊讶到底还是没有完全遮掩住,可是他的力气刚才全用在拉苏禾上,眼下是没有一丝能用来盖住自己隐秘部位。 “还需要多久才能取针?”李暝渊尽量维持着呼吸,问。 苏禾磨磨蹭蹭,伸出手搭在他的脉上,“你慢慢呼吸” “小六扯走了你的面纱。”李暝渊配合着她搭脉,身体有些许偏扭,“你刚才说,答应他的求娶?” “你都听到了。” “我那么做是为了膈应他。”苏禾收了手,目不斜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这么害怕丑人,若是知道他还有这个怪癖,我还用花心思想怎么对付他吗。” 李暝渊沉沉看着她。 她怎么会丑。 她是自己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苏禾把完脉,松开手,“你的脉象还算平稳,这次真的是太危险了,以后可不能拿自己的命赌。” “好。”李暝渊动动指尖。 可他赢了。 苏禾印证了他梦里的景象。 “也就我心善,换了旁人,早就吓昏了。你一盏茶后可以自己拔针,我就不进来了”苏禾不承认自己是有私心。 为了避免长两人的尴尬,苏禾指了指李暝渊,主动说道,“我是大夫,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你,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罢,她推门准备出去。 可终究她还是放心不下,便多嘴一句,小声道,“大哥,防人之心不可无,比如我,比如外面的那些人。” 尤其是李明泽,他今日种种行为都极其怪诞。 她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想怎么做就看五王殿下自己了。 “臣女拜见五王殿下!” 苏禾一愣,看向李暝渊。 萧萋萋来了? “苏禾,你虽然与五王殿下有婚约,可终未曾定下,此时就与五王就在一辆马车里,怕是对五王名声有污。”萧萋萋扯着嗓子大喊,生怕有人会听不到她的声音一般。 谁 苏禾拧眉踏出了马车,靠在车门上看着萧萋萋,“原来是萧大小姐啊,右相大人这么快就把你捞出来了?花了不少银钱。” 萧萋萋站在距离六王不远处。 六王看到苏禾出来的瞬间,扭过了头。 萧萋萋会意,取帕子捂嘴,期期艾艾道,“苏禾,你快把帕子戴上,戴上了我再与你说话。如此貌状,再惊到六王殿下,可如何是好?” 苏禾看着六王爷嫌弃的模样,对自己的脸则更是满意了。 李明泽怕这个,如果借这个就能与李明泽保持距离,她才不愿意戴上。 苏禾眉目舒展。 “萧大小姐,还是这么茶香四溢呢。” “你”萧萋萋不解,她排遣苏禾,怎么苏禾反倒为她说话,夸她茶香四溢。 可这么一来,在六王与五王的眼中,她萧萋萋怕不是就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了? 好一个苏禾! 心机深到不可测。 萧萋萋上前几步,看着苏禾的胎记,心里膈应的不行。 “苏禾,其实你才是蕙质兰心。明明被自己的父亲状若放逐一样扔在老宅,却依旧习得医术。” 苏禾默默瞪圆了眼。 自从认识萧萋萋到现在,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夸她的话,可她为什么突然夸起了她? 听起来,怪异。 “苏禾,你不懂男女大防,不懂礼仪,不懂修身养性,这些都不怪你。你长成这副模样也不是不想的。”萧萋萋叹了口气,心疼道,“饶是你医术了得,可依旧也不能去掉你脸上的胎记吗?” “但是,你千万不要因此就自暴自弃。” 她说几句,目光就从下锁骨处往六王的方向瞄,再默默回转身子 苏禾此时才恍然大悟。 却又有谜团不解。 萧萋萋之所以这么说,应是把她说的茶香四溢当作褒义的夸赞了。同样,原书男女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了大量的肢体接触,可是他们两人如今看起来,并不熟悉。 从肢体上的自然反应来判断,两人的确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是她的穿书引起了蝴蝶效应? 苏禾推开一条门缝,一不小心又看到了不该看的,忙关上门。 此时,太子还被关在东宫不得出,萧右相又登了韩府的门,这意味着,萧萋萋现在基本放弃了太子。而萧萋萋一直都中意五王,可好巧不巧,她今日看到了六王殿下。 朝堂上,太子一派的任都把五王李暝渊当作威胁,可是,六王却一直都是神隐的状态,没有人把他当作押宝。否则,萧萋萋也不于至于现在才见到六王。 六王是五王亲弟弟,身份贵重,长相虽不如五王,可是也是难得一遇的相貌。 最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从来健康。 “萧大小姐,你不来看看五王殿下吗?上次在宫门口,你还说”苏禾说着作出一个让步的姿态。 “不必!” 萧萋萋话音一落,就看到六王在盯着她看,眸子里的炽烈让她大氅下的身子都开始燥热。 “六王,萋萋从记事起就听说五王,没想到六王与五王一般无二。” 李明泽疯狂地看着萧萋萋的脸,好容易将心里眼里苏禾的抽模样带来的反胃咽了下去。 萧萋萋不亏是大启第一美人,眉目如画,青丝如绸。 也算是配得上他。 “萧大小姐,我五哥不说话就是不想我们打扰,我们还是不要上前了。” 他扭头看着萧萋萋的马车,以及才冒出一个头,就缩回去的没用的萧家大少爷,“萧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官道近期来往人多,本王要去城外请香” “正是巧了。”萧萋萋笑的莞尔,“臣女与哥哥也是要去请香。” 她朝向李暝渊的马车正正经经请了礼。 “五王殿下,臣女近日霉运连连,就不上前了沾染您” “嗯,小六也一起去” 马车里,李暝渊沉沉回了句,李明泽突然有一些不爽,他甩了大氅翻身上马,“五哥保重身体,小六先走了。” 两队马车错过的时候,萧家的马车车窗突然打开。 萧杭眯起眼,指着苏禾,“你,你!” 第93章 殿下,把腿打开 “哥哥” 萧萋萋惊得抓住萧杭,“哥哥,那是五王的车驾,不可无礼,难道你想这里的人都知道,你要出城去找大夫?” “苏禾没有把你供出来,已经给你面子了。” 萧杭哼哼唧唧半躺在马车软毯子里。 “妹妹,你记得我对你说过的,那晚在云间来,我遇到了一个十分清丽的小倌。” “哥你!” 萧萋萋不屑地推搡一下,疼的萧杭脸都青了。 “哥你还有脸说?因为你,我走到哪里都被笑,我的脸面都没了。你不光玩女人,还玩男人,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小倌呢?那你倒不如找西街上那个屠夫,还能用!哼,回去我就告诉爹爹和母亲。” “妹妹!” 萧杭忍着剧痛,拉下她的手,急道,“哥不是那个意思!”一说到这个,萧杭前后都疼,“我的意思是,那晚的小倌,后来鞭子抽我” “他抽你,你还记着呢!” 萧萋萋脸涨红,气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你不能帮我和爹爹我们都认了,可是现在,你还舔着脸想人家的鞭子,你简直没救了” “萧大小姐。” 马车外,六王的声音传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萧萋萋一把捂住萧杭的嘴,“你闭嘴,我现在要攀上六王,你要是再闹出什么事,让柳贵妃知道,我就得去嫁太子了。” “太子现在胜算并不高,我不能压他!” 萧杭只得点头。 他一肚子的话,都没说出口。 他只是想说,那个苏家大小姐,无论是姿态还是身高脸形,都与那晚的小倌像了十成。 如果她是那晚的小倌的话,那另外一个男人很可能就是五王殿下。 知道五王回京,他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可是他的生意还是被叫停,很可能也是因为有了五王的介入! 五王不是要死了吗,那就不能继续活。 苏禾,就更不能活。 她已经治好了成康帝,若是再把五王治好了,哪里还有他的活路? 苏禾看着马车走远。 “春桃,刚才那个马车里的男人,是不是盯着我了?” 春桃点头,走上前,“姑娘,快把面纱带上。” “你们看什么看!” 她扭头看对着那些指指点点的行人,“我家姑娘最好看,你们这群有眼疾的人如何能懂?快走开!” 话音才落,卫一终于姗姗来迟。 “王爷!” “王爷可还好?” 卫一狼狈地喘着气,“苏姑娘,这次我们轻敌了!”他们王爷尽心尽力,给妞六王最安稳的生活,可现在一想,尽是不忿。 苏禾什么都没有说。 五王与六王是亲兄弟,谁也不会想到一母同胞的兄弟,此时会如此左右摇摆,也许后面不都是六王的人,可是一定有六王的帮忙。 可这都是五王的事。 卫一上前,“苏姑娘,我们找了几个地方,可是都不能确保安全。唯一安全的地方,是” 苏禾嗯了一声,“哪里?” “韩府。” 苏禾: “苏姑娘,”卫一推开车门看了一眼,“我们王爷都您可不能不负责任。” 苏禾主仆二人同时愣了一下。 “姑娘?”春桃嘴张张合合,最后叹了一口气。 苏禾想了半天,的确是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供备选。可是卫一也是有趣,怎么确定她就一定能全心全意为了李暝渊? “苏姑娘,我们爷有钱。”卫一在苏禾动摇的时候,及时加了一把火。 有钱,有钱那就好说了。 “毒蝎子备好了?”苏禾笑笑,“走,现在就回我舅舅家。” 马车一路平稳到了韩府后门,直接开进去。 “舅舅?” 韩三舅得到了消息,一早就外面守着,他看到苏禾后,黑着脸道,“直接开到禾儿的小楼里。” 小楼院子中,此刻都是韩将军的人。 李暝渊十分顺利地进小楼。 “禾儿,你先过来,我吩咐你几句话。”韩三舅见缝插针地将苏禾叫走到一旁,“禾儿,你” 苏禾站定,抿抿嘴。 “舅舅,你觉得,我嫁给五王,是个好的选择吗?” 韩三舅看着她的脸,顿了顿。 “禾儿,如果你能治好五王,那当然是好的,可是未来如果你们在一起,面对的事情可能会更多。” 苏禾看向二楼。 “可是舅舅,我们已经在漩涡里了,禾儿之所以这么别扭,不过还是因为我仗着他需要我多于我需要他。三舅舅,如果真的要在大启选一个人,我想,没有比五王更适适合的了。” “舅舅,我先去替他治病。等我把五王的毒发压下去之后,我再与舅舅们开诚布公地说明。” 韩三舅叹息一声。 “好。” “你们都在外面等守着,一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 苏禾冲韩三舅点点头后,一个人走进了二楼,打开门的瞬间。她以为自己到了仙境。李暝渊此时整个身子都在热水里浸泡,她的闺房里,此时就像瑶池天宫。 “殿下?” 苏禾拎着盒子,缓步走进。 李暝渊微微睁眼,默默看着苏禾,“我记得上次来,你还唤我工公子。” “苏禾,叫我大哥,或者” 苏禾褪下狐裘,有把长外衫换掉后,回过头,“或者什么?” 李暝渊低笑一声,“我比较喜欢你那日在云间来对我的称呼。苏禾,你可以唤我哥哥” 苏禾皱眉。 这人是不是被热水泡的昏了头了? 李暝渊憋着笑,“卫一说的保守了些,当然,继续上次的话,你也可以喊我夫君。” 苏禾抽抽嘴角,挽起袖子。 “殿下毒火攻心了,快闭上嘴,”苏禾捏出一个活的蝎子,“殿下,接下来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可能会有些疼。” “无事。” “你来便是。” “嗯!” “嗬,苏禾你能不能缓一缓苏禾缓一缓可行” “殿下,别乱动,那里再来一口,哎,你别躲呀!” 门外,楼下,都被这个声音环绕着。赶来的韩家一家人,站在门口满满当当,都红着脸 “殿下,讳疾忌医万万不可取,你把腿张开” ! 第94章 苏禾要债 “老爷?这” 在大舅母花玉芬的印象里,五王殿下老城持久,因为常年在关外杀敌,一身肃杀之气,她都不敢靠近。而苏禾更是稳重可靠,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姑娘。 可是这两人到了一起,言行竟然 这怕不就是登对? 如今两人,男未婚女未嫁人,这么一来,苏禾就只能嫁给五王殿下。这倒也不是坏事。 韩大舅不自在地低头,转身。 “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传的不要传” 话音方落,就见小厮跑来,“老爷,今日我们府前的喜鹊叫个不停,管事的说贵客上门,这不左相他登门了。” 韩大舅脸色一沉。 随后,两只手在背后握住,“今日贵客另有其人,时隔多年,左相如今竟然登我韩家的门,走,看看去。” 走了几步,韩大舅笑了笑,“二老爷回了吗?” “是,快到了。” “好,走。” 大舅母跟在后面,默默抬眼笑看了一眼二楼。 五王,五王也许真的是个好归宿。 “殿下,我是大夫。”苏禾明知故问,“你这么不配合,我会很为难的。” 李暝渊红的耳朵尖看不出出白皮。 他换了一口气,“苏禾,我是男人,之前在马车里我动弹不得,可是如今我清醒着,你你若是无意于我,还是不要再逗我了。蝎子就放在那里,我自己来就好。” 苏禾脚尖踢了踢地板。 李暝渊倒是真的自主捏起毒蝎子,在之前流血留下的血点处,再次刺入。 热气氤氲,屋中帘幔绰绰淙淙,美男独自捏着毒蝎子,眉头微皱,这一幕无论从何处来观赏,都极具魅力。 苏禾也知道,他这是恼了,又不肯对自己半张话说重。 “殿下还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中了毒?” 李暝渊未曾抬头,盯着毒蝎子尾巴尖刺,默默在水中转了身,“嘶”毒蝎子惊错扎了人,黢黑油亮的尾拧起,源源不断把毒素注入。 “自打我记事起,或许更早。”李暝渊说话间,一把把蝎子拔起,往一旁的火炉里一扔。 只听‘滋啦’一声,毒蝎子在炭火中翻了几个身,烧了起来。 香味,出了来。 苏禾竟然有些饿了。 “据我所知,柳贵妃虽然没有强势的娘家,可是一直都很受宠,是谁给殿下你下的毒?” “蝎子” “好,”苏禾腾出手,端起瓷盆靠近,“殿下这么信任我,不怕我说的是假的?” 李暝渊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苏禾紧紧攥着盆边的手,“不当事儿,我身上的毒种类已经多到我自己都忘了。” “还记得小虎吗?” 苏禾点点头,“我上次还说,带景台去看看小虎,他们几个还住在云间来?” “换了地方,我找了人专程照顾他们。” 李暝渊用镊子挑出来一只个头大的。 “毒蝎子毒草之外,那里还有解毒蝎子毒素的草,草叶带刺,近期也被各大药铺追捧。现在,那块荒地已然是大启最最出名的地方,破屋都被推倒砸烂,地也都被翻了几番。现在,到那块地眼红的人,越来越多了。” 苏禾铮一声放下瓷盆。 “那怎么能行!” “那是我看上的,我废了这么大力气,花了那么多银钱让人去抓蝎子,可不是为了把地让给别人的。” 李暝渊摇摇头,“你对那块地可真是够上心的。” 苏禾心乱。 大启都城人才济济,屋舍连绵,地价又贵,那块荒地就像是为了她准备的,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她疾走几步,“殿下,这荒地里面门道众多,您可以告知陛下,把这块地的地契所有者拿下,然后慢慢撸。可是这块地,坚决不能再给回去了!” 李暝渊拔下蝎子,扔到火里。 此时,他才抬头看着苏禾,漆黑如墨的眸子氤氲着水汽,“你的意思是,充国库?” 看着苏禾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暝渊憋着笑,“这也是个好办法。” “马氏与那两个小头目现在打入了那伙人里,他们的目标都是你,说使你在背后挑起风云。” “我?” “我冤枉!”她不过就是想去掉毒草这种坏东西,然后低价买一块地而已。 “殿下,你不是说不让我牵扯进去?我做这些事也都没有大张旗鼓提我的名号,他们如果把我当靶子,我可不干。” 李暝渊憋笑。 他当然舍不得。 “当然,我可以护着你,前提我一直醒着,我昏迷的这一段时间已经有人蠢蠢欲动。” 苏禾定住,“你说的包括六王殿下吗?” 闻言,李暝渊眼中划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他盯着炉火,半晌后才闭上眼,复又睁开。 “不提那个了。” 苏禾看得出,他还是很在意兄弟情,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那不如我们来谈谈那块荒地,五王殿下,您的病我一定会帮您瞧,您看看诊金能不能涨一些?在宫里你给我的银票,还有之前我自己存的,可都给陛下用了。” 还是银钱。 李暝渊真想剖开她的心看看,出了银钱,她还喜欢什么。 “我从宫门救了你,马车上,卫一给了我银票,可是比起我的损失可不值一提,殿下” 李暝渊装作没听到,抬手指着蝎子。 苏禾想了想,抬手压下去李暝渊的手。 “大哥。” 李暝渊目光山闪了闪,移了移位置,苏禾见他又要躲,靠近些继续说道,“大哥,您听到了吗?我很缺钱,缺钱我就没有心劲,也没有足够的医用器物来救治病人。” 屋里热气越来重,水汽朦胧蒸开。 苏禾脸上的‘胎记’早就开始化了,袖口也早因为擦去划掉的黑泥,而显得脏兮兮。 袖口脏了,可是她的脸却越来越干净。 氤氲水汽沾在她的皮肤上,仿若桃花花瓣沾了露水,荔枝凤眼忽闪着,秀鼻润唇无一不美的让人心惊。 “大哥?” “我好好一个废物嫡女,就是因为你才踏入这都城的纷纷扰扰,被我妹妹苏妙儿针对,被我的父亲厌弃,还糊里糊涂成为了某些亡命之徒的报复目标。 “我也没有别的要求” 她话还没说完,手突然被紧紧握住,面前的人突然一软带着她倒了下去 第95章 系统化身可爱小雪球 “——大哥!” 李暝渊的身体软软向水里倒去,苏禾踮起脚尖,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他,她的脸撞到李暝渊的嘴上,冰凉。 “大哥?” 苏禾胡乱地抹去他脸上的水,一时乱了手脚。 这个毒蝎子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这药材也是她看好了计量放的,怎么会让他昏了?苏禾搭他的脉,这一试,她才发现了不对。 脉象时有时无。 “李暝渊!你,你别出事啊!我在,你别怕” 苏禾手伸向他的肋骨下方,慢慢扣住往自己身边带,想把他先捞出水里,“来人” \"来人!\" 她呼了几声,就听楼梯上有了声音,与此同时她糟乱地踩到一滩水,脚底一滑,怀里的李暝渊又重的很,猛地往药水里栽。 ——噗通! 苏禾整个人掉入了药桶里,扑腾起巨大的水花。 “咳咳咳!” 叩叩。 “苏姑娘,怎么了?”门外,护卫扣门。 “你们唔”李暝渊被苏禾重重一撞,瞬间清醒过来,“不用进来!退下。” “是!王爷!” 听着护卫的步子越走越远,苏禾扭过头,“你骗我?” “不是”李暝渊摇头,“我刚才的确意识突然迷糊,之后就被你撞醒了。你,你先起来我没有力气。” 苏禾也顾不得说其他,点点头撑着他他的腿,抬起两只手扒着桶,动了一下。 僵定住。 身下。 如果没猜错的话,是 耳边,是李暝渊逐渐变得沉重的呼吸,苏禾现在一动不敢动,她视线努力向后瞧,入眼的就是李暝渊的下巴,一片红,是她刚刚撞的。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 但凡是在上一世,她很可能就把人扑倒。 “起来。” 苏禾一愣。 李暝渊声音冷的让苏禾有些发憷。 苏禾一回头,就又听李暝渊说。 “我托着你,你快出去。”李暝渊才说完,就托住她的腰,把人直接掀出了药桶! “哎呦!” 苏禾湿漉漉地摔在地上,就又听到李暝渊低吼,“你先出去,我待会儿叫你进来” “我没有办法出去。” 苏禾揉了揉膝盖,起身。 “我不是故意的,因为你昏倒了,我才”她指了指向屏风后的房间,“我浑身湿了出不去,我去换一套衣服。你还得继续泡,我待会儿叫卫一进来” 苏禾抱着自己的双臂,往里间走。 【宿主,你心情好像很糟糕。】 “没有,我” “我就是心情有点乱。”苏禾换了衣服,就静静坐在屋里,擦着头发,摆弄那几块玉石,几块不值钱的玉石。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些还回去?” 【宿主,你可以进来空间看看,你种的粮食都丰收了,还可以建一个小鱼塘。】 “怎么突然说这个。” 苏禾眼睛突然一亮,“打开,我选择本体进入。” 小指上的戒指发出淡淡的光,一扇银色的们打开。 才不过数日没有进来,这里已经大变样,苏禾小小惊讶了一番,此时就算她选择永远在这里生活,也不是不可以。 食物水与阳光,都有了。 “二傻,这里怎么这么大的变化?” 【宿主,托你的福。我是智能250系统中,最快积累金额到达亿元级别,也是唯一一个,所以】 说笑间,苏禾面前发出一阵光亮。 一个白色炸毛的圆滚滚的小雪球突然出现在面前。 明明超级可爱的体型,却长了一双二哈的智慧眼神。 苏禾: “你是哪位?” 雪球扭了扭并不存在的腰,隔空拿出一面镜子,待看清自己模样是,瞬间双目瞪圆,毛色炸开,“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选的是超级炫酷的白狼造型!” 苏禾目瞪口呆。 “你是” “宿主,我是二傻。”声音也变成小正太了。 “看眼神看出来了。”苏禾木讷点点头,“可你为什么是一个球?毛茸茸,软蓬蓬,还炸毛,红红的鼻子,这也太可爱了!” 苏禾伸手就把二傻紧紧抱住,蹂躏起来。 “你竟然会化形!” “唔唔这是系统新升级的,因为我是最快突破亿元大关的。”二傻哭唧唧,“可是我选的不是这样的。” 二傻把自己选择的形象图片展示给苏禾看。 “西伯利亚白狼?” 苏禾抿抿嘴,没笑出声,怕让它自尊心受损。 “你现在还是小奶狼,以后慢慢长大了就好了。”她抱着二傻沉迷的吸了一口,“奶香奶香的” 二傻: 他应该选变成一个牛蛙 “那你现在可以跟我出空间吗?” “可以,不过一开始有距离,现在是一百米以内,等我的体型慢慢长大,我就可以走得更远一些了。” 二傻球圆滚滚的身子不停打滚。 “我也是第一次从系统里出来,走到书里的世界,以前什么都看不清。” 两人玩闹了好一会儿,苏禾看着自己所剩的区区几百万。 “开慌,我要种药材!” 她仔仔细细看了种子库,“你上次说三七以及白药无限供应,以后每天你帮我领。我有用。” “是为了,李暝渊?” “不是。” 苏禾嘿嘿两声,“我是为了他的钱!他一直都说着自己有钱,为了就他的父皇,我把从渣爹那里弄来的一万二也都陪进去了,我多亏啊。他的病,再治上个十次八次,差不多就能清了。每一次,我都得狠狠要价!” “嗯!” 二傻一听要钱,高兴地跳。 “他是真的有钱,宿主,你好好巴结巴结。” “我是那样的人吗,刚才他可是把我从里面扔出来了,我摔得疼死了。这算不算喜怒无常?” 二傻顿了顿,哼哼唧唧没回话。 刚才那个场景,若是不把她扔出来,那就是真的大坏蛋了,宿主没有实战经验,不懂男人这方面的需求 “哎呀!” 第96章 住在一起 苏禾一愣,攥着五颜六色玉石的搁在半空,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二傻,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二傻球扭了扭屁股,看向空间大门,“宿主,你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苏禾摇头,坚定道,“没有。” 她立刻把二傻抱起,堵住他的耳朵,“不该听的别乱听。” 二傻: 苏禾堵上二傻的耳朵,从空间探出半截身子,在听到沉闷的闷哼声后,羞红了脸后,又回到空间,呆了半晌。 还挺持久 苏禾没事做,在空间挑了些珍贵的药材种下,又逛了逛商城,困意袭来,就在空间睡下了。 迷迷糊糊中,她突然听到一阵砸门声。 苏禾惊坐起,眼看二傻还在睡,便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小五,母妃偷偷来的,你让母妃进去看看,母妃不能久待,否则陛下知道又得训斥。” “母妃回,儿臣没事。” 柳贵妃心里五味杂陈,她思索片刻后说道,“小五,苏禾在里面吗?” “她为我治病累了在居室里小憩。” 柳贵妃误以为李暝渊是在护着苏禾,颇有心事地笑了笑,“底下人都说你是泡了药浴。苏禾一个姑娘家,怎么说也都是左相的女儿,陛下的意思是赶紧娶进门,你怎么看?” 这句问的犹如石沉大海。 苏禾默默听着。 “母妃,苏禾与旁人不同,”李暝渊低头,嘴角挂着苦笑,“我母妃也知道我没有几日好活了” “那就是可以!”柳贵妃听了下人回话说,小六跟萧萋萋两人碰面,一同去了城外的寺庙,说是祈福,可是萧萋萋那个丫头片子心机深得很,小六那个傻孩子又一根筋喜欢美女,怎么能受得了她的蛊惑? 且不论小五日后的事。 苏禾必须是她的儿媳。 “小五,母妃近日频频跟苏禾的舅舅们示意,天子的旨意,这天下干两次不接旨的,除了苏禾,也没几个人了。” 且不论苏禾小息是真假,总之,她现在也是在说给苏禾听。 “你父皇的旨意很快就会降下来,苏禾她不是一直都想与苏家断亲嘛,这事我多替你筹划,可这亲必须尽快定下!”柳贵妃说罢,就转身离开。 李暝渊放空的看着房门。 也好。 先把人娶了,日后再哄罢了。 空间里,苏禾若有所思,折腾了这么久到底还没有跳过书里的安排,不过也罢:嫁就嫁,婚后的事,婚后再说。 “卫一,进来替我更衣。” “是。” 卫一与小厮伺候李暝渊更衣梳洗,等到外厅打扫干净后,他便坐在榻上安安静静看书,吃点心。 不急不躁,也不谈离开的事。 看这架势,大有住下不走了的意思。 苏禾挥挥手走出了空间,故意在床前走踱步,李暝渊对于自己这个小王妃的好奇,更深了。 “苏禾,你醒了?” 苏禾停下脚步,贴着门帘,心道我都来回走了十几遍了,可算听到了? “是。” 她撑起帘子,“我醒了,刚才吵吵闹闹的,是怎么回事?” 李暝渊放下书,紧盯着苏禾声音带着笑意说道,“我母妃来了,说是陛下已经拟好旨意,将你许配与我。” 苏禾不自在地笑笑,打量了一眼李暝渊。 “呵呵。是吗,那我先出去了,我去表妹屋里休息,你休整一下便自行离开。” 李暝渊嗯了一声。 “我,暂时不离开。” 苏禾听了后,回头问,“你不离开,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的闺房。” 想上一世,自己辛辛苦苦供了一个小公寓,还没交房她人就没了。来到这里成了一个大小姐,终于住上独栋小别墅,她并不想与别人分享。 李暝渊静静看着苏禾。 他算是发现了,苏禾看起来万事不放在心上,可是只要谈到婚姻大事和银钱,她一定会炸毛。 同样,他一直君子下去,不光会把自己气出个好歹,还会把苏禾一次次放远,她逃他追的游戏,只会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他确定,自己对她是有感觉的。 对付苏苏禾,他应该改变自己的方法,否则无法抱得美人归。 “我付你银钱。”李暝渊真诚说道。 听到这句话,苏禾立刻舒展了眉眼,但转瞬她又垂下眼,“那也不行,我与你男未婚女未嫁,说出去那多不合适?” “无事。” 李暝渊叹息一声。 自己明明知道所有拿捏她的办法,怎么就一次次放手?思及此,他捂着胸口坐正些。 “我祖父当年不愿意娶我祖母,被我曾祖母压着住进了祖母的家中,两人日日相见,情义也渐浓,后来成就了一段佳话。” “所以,我住在韩府是美名。” 苏禾:“你不是在骗我?” 李暝渊耸肩,“你可以去问问你的舅舅舅母,就知道我说的是否为真了。” 苏禾没听过这么荒唐的话,继续往外走,准备开门。 “苏禾。” “嗯?怎么了?”苏禾转身,每次看到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苏禾都觉得心里头别扭的很。 苏禾此时还不知道,那是因为她向来只是一个嘴炮王者,对于男女关系,她其实也只是纸上谈兵。 对于男人,你与我谈兄弟感情可以,可是你与我谈感情,很抱歉,我自己一个人挺好。若不是如此,她一个二十六七的高知分子,貌美如花,怎么就一次恋爱经验都没有? “不过来吗。” 李暝渊淡淡说,“你不是想与我谈谈银钱的事,刚才被打断了,没有说完,现在可以继续。” “另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苏禾听到谈银钱的事后,就放下了推门的手,听到他说自己忘了什么,苏禾看了眼自己,又看向李暝渊。 “什么?” 李暝渊起身,走几步便到了苏禾身边。 那日见她真容还在起烧,可怜兮兮的,但是依旧美的如桃如夭。如今她只穿了素色常服素颜朝天,却让李暝渊的心间漏跳。 李暝渊抬手,指尖靠近苏禾的脸,若即若离 “这里。” “你好像忘了什么” “——姐姐!” 第97章 合拍 “哎呀!”韩景台捂着脸,转身就要跑,苏禾眼疾手快地把人捞了回来。 “我待会儿再来,我什么都没看见” 苏禾: “小家伙,你不用这样,我们本就没做什么。” 韩景台两只脚拧拧巴着,捂着脸,“姐姐,我刚才去前厅,听到了贵妃娘娘与娘亲在合你与五王殿下的生辰八字。你们是要成亲了吗?” 柳贵妃知行合一的本事,让她敬佩。 可是,就非得挤在这一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贵妃着急为了给给自己的五儿子冲洗。 苏禾转过去脸,看着英俊的五五王殿下。 他一时半会死不了。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可能要嫁给五王了,高兴吗?”苏禾拉下韩景台的手,“你过来是想看五王的,他就在这里,你铆足劲儿儿看,姐姐先出去一趟。” 她说完话要走,却发现韩景台非但没有看向自己的心中的偶像五王殿下李暝渊,反而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 “韩景台?” 此时,韩景台两只眼睛都忙得快看不过来。 “你是姐姐?” 苏禾哼笑一声,“不然呢,小鬼头你又想啊”苏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糟了。 她方才落水,换衣服的时候顺带着把脸也洗了,之后就跟二傻玩了一会儿,忘记把胎记画上,也忘记戴面纱了。 “韩景台啊,你听我说” “姐姐,你脸上的胎记没有了。”韩景台笑的嘴巴大大的,圆圆的成了一个o字,“五王殿下你看到了吗,表姐脸上的胎记没有了。” 李暝渊俯身看着韩景台,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我一直都知道。” 韩景台实在是太兴奋了! “但是,”李暝渊看着绷紧得苏禾,笑笑,“不过,这是我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不要说出去好吗?” 韩景台的眼睛此时已经完全用不过来。 一边是高大英俊的大启战神五王殿下,另一边是比宫里的娘娘公主还要好看的姐姐。 “嗯!” 韩景台点点头,伸出小手拉着李暝渊的手,“拉钩,我是男子汉,一定不会食言!” 看着韩景台一蹦一跳离开。 苏禾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向李暝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暝渊点头,“我的错。” 苏禾: 她盯着李暝渊半晌,实在没忍住,问,“好看嘛?” 李暝渊又点点头。 “你就这么敷衍我?”苏禾今天过得就攮搡,她看着外面渐黑的天,扭头回去,“我不出去了。” “好,那就不出去了,”李暝渊自然地拉着苏禾的手,“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常住你这里,银钱好说。另外,我们的婚期将近,陛下可能会请宫里的教养嬷嬷来,可能要辛苦你” “我答应了?”苏禾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我可没答应。” 李暝渊点点头,“是,你没答应,都是我追着你。” 顿了顿。 李暝渊压低声音,喉间带着笑意,“其实做王妃还是不错的,苏禾,你可以考虑考虑。” “比如呢?”苏禾抬头。 “比如” 李暝渊指向大启都城西北角,比如那块地,可以作为你的聘礼。 小楼一共两层。 一楼原作为苏禾绣花弹琴会客之用,由于李暝渊的入住,一层直接改成了他的书房,以及临时的住处。 与李暝渊斗智斗勇了一个晚上,清晨,天边还泛着鱼肚白,苏禾就听到楼下脚步杂乱,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却也睡不着了。 “春桃?” “姑娘醒了?”春桃掌灯走过来,“还在睡一会儿吗?” “楼下怎么这么吵?” 春桃走近,替苏禾掖了掖背角,“姑娘,奴婢没听清楚,但是大约知道是与泪六王还有萧家大小姐有关系的。很多人一起聚在小楼。” “他们俩?” 苏禾若有所思,“这么多人,怎么从正门进来的?” 春桃摇摇头,“五王殿下连夜在我们小院后山凿出了一个豁口,通道奴婢也不知道通到了什么地方。” 好家伙。 她当初让五王看马氏搬东西,那不是为了让他也给后院凿口子啊。 苏禾打了个哈欠的当口,就听到了敲门声。 “姑娘躺着,奴婢去看看。”春桃掌灯走过去,“小蝶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是姑娘的丫鬟,总不好一直在外面。我请了大夫,又让我老娘与妹妹还有一个婶子一起照顾她后,才回来的。” 小蝶脱下外衫。 “下面那么吵,姑娘睡还睡着?” “刚醒。” 两人一左一右走了进来,“姑娘,”小蝶碎步走进来,“恭喜姑娘,与五王殿下定下来了。” “不说那个。” “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小蝶摇摇头,“神志不清,大夫说,可能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不过也不用担心她自寻短见”小蝶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三人面对面坐着。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被主子用药害成这样还没处说理。 “小蝶,费用我来支付,你找几个好的大夫替她治一治,心理上的问题,只能靠家里人和时间。如果可以,你去打探,能不能花钱把她的卖身契买回来。” 小蝶与春桃同时看向苏禾,又默默对视一眼。 “是,谢谢姑娘。” 楼下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天渐渐亮起,有脚步声上来,“苏禾,醒了吗?” 是李暝渊。 “什么事?” 李暝渊声音传进来,“吉乌在城外的栖光寺遇到了暗杀,人现在脱离了危险,我想,你要不要去看看?” 吉乌?城外。 苏禾想了想,摇头,“既然没事,那就算了。” 她是这么想的,可是等到她用早膳的时候,远远就听到韩之遥的声音。 苏禾与李暝渊对视一眼。 “我表妹对吉乌好像挺有好感,”顿了顿,苏禾继续说道,“其实,吉乌真的很不错,虽然黑了些可是很帅气,人也有趣,家世也不错”后面的后,都卡在了嗓子眼。 苏禾看着勾住自己下巴的手,与渐渐放大的五官 第98章 对可爱小狗过敏 苏禾以为,李暝渊这么内敛的人,是不会在光天化日下作出亲吻自己的出格行为的。 所以,她没有躲。 李暝渊知道对待苏禾要不能因循守之,所以他是存了心思的。 两人都没有躲,可是,却也没亲上。 苏禾看着突然从空间里掉出来的,毛茸茸的白色小毛球时,两人纷纷一惊,额头‘咚’地撞到了一起。 二傻也愣在原地,他刚才在空间里爱撒欢,怎么就掉出来了? 他绕了绕,看起来委屈急了,可是再李暝渊的瞩目下,他不得不委委屈屈地,“汪汪!” 苏禾: “表姐,你哪里来的小狗?”韩之遥刚好赶到,匆匆赶来的她才在月门的石堆上崴了脚,现在更是连脖子都崴了。 “而且,殿下与你,你们刚才” “我们没有。” “你看错了。” 苏禾说罢伸手就要去抱二傻回避,可是李暝渊更是快人一步拎着狗后脖颈,“我也在好奇,苏禾,你哪里来的小狗?” 苏禾看着李暝渊明知故问,努了努嘴。 李暝渊见了,抿唇笑笑,“我先带他去书房。”一人一狗施施然离开。 “表姐啊!” 韩之遥视线直勾勾盯在李暝渊身上,“五王殿下,可真好看呀怪不得萧萋萋一直都暗恋五王。” 苏禾不置可否。 他好看是真的。 “要不要他的签名字画,可以卖钱。”苏禾问。 她想赶紧去看看那一人一狗相处,就怕二傻一激动说几句人话,那她和二傻两人可能都得被绑去道观驱魔。 “我去给你拿!你等着我。” “当”韩之遥回神看着苏禾,一把拽住,“表姐,你不要转移重点,我来是为了吉乌王子,爹爹说吉乌王子中了毒,现在还在昏迷呢。” 苏禾拿起瓶帕子擦嘴,“噢”了一声。 “表姐,吉乌啊!” “送了你一大箱子宝石的吉乌!他受伤了,你不是大夫吗,你不去看看?” 苏禾行想了片刻,反问,“阿遥,你这么在意吉乌?二舅母知道吗。” 韩之遥被说中心事,“你放心,我就拿他当好朋友。” 苏禾叹了口气。 “阿遥,吉乌是南安国的王子,我现在还是左相的女儿,韩府的外小姐,还与五王殿下多口头定了亲。我现在冒冒失失过去,用什么理由?我现在过去,会不会给有心人以口实?” 韩之遥听得一愣一愣的。 “表姐,我没想过这些,我就是担心他。”苏禾捏用公筷夹了一块糕点给韩之遥“来,张嘴,这个特别甜。” “你不用担心,他的身份不一般,自然有太医院的人跟着。如果实在不行,我是陛下的大夫,陛下会下旨让我过去。到时候,我也师出有名。” 他一准转身,就又看到一个小不点冲了进来。 “表姐!” “姐姐!” 苏禾开心地伸开双臂去接他,可是韩景台速度快又准,从她手臂下噌一下绕跑开,直直往他的英雄五王殿下去了。 “殿下!你在做什么?” “呀,这是殿下您的狗狗吗?它好可爱呀,我要抱抱,我怎么好痒” “汪汪汪!” “苏禾,快来!”李暝渊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韩景台他起疹子了,你醒醒!” 鸡飞狗跳。 苏禾与韩之遥对视一眼,立刻跑了过去。 韩景台的小脸、手上,大片大片起着红疹子,眼睛已经肿到睁不开。二傻躲在李暝渊怀里,头一个劲儿往他腋下钻。 “殿下,你把它扔开。” “二傻,进去。” 二傻委屈极了,垂着脑袋可怜兮兮地走跑进小屋里。 苏禾见它安全离开,隧道,“阿遥,韩景台就是对小狗有抵抗,没事的,你不用大惊小怪惊到别人。”说罢,她又添了一句,“阿遥,我需要一些珍珠粉。” “好!” 韩之遥立刻起身,“我屋里有好多,我这就去拿。”她跑的十分快,李暝渊看着她离开,疑惑问,“珍珠粉?还需要什么,我去找。” “不需要。” 苏禾从李暝渊怀里把韩景台接过来,“我就是不想让她看到我医治的过程。” “韩景台没事,你们都不要过来,看好院子。”她朝院子里吩咐了一句,开始仔细检查韩景台。 她见过对有毛动物过敏的,可是没见到效果这么明显的,这么快的。 “帮我掰开他的嘴。” “等等!”苏禾抬手拦下李暝渊,又指向二傻,“殿下,你去换一身衣服再过来,也不要再抱他了,至少今天不要。韩景台对狗过敏。” 李暝渊点头转身进去换衣服。。 苏禾掰开韩景台的牙关,把帕子塞进去,避免他咬到舌头。她翻手从空间里买了过敏的注射药剂,以及过敏药物。 她放开韩景台,用氯化钠溶液请洗手后,将几分过敏药推进针筒,接着把韩景台侧过身。 “殿下,你好了吗,快来帮我脱掉韩景台的裤子。” 李暝渊自己换的衣服,没有打理好就走了出来。平时他穿衣服板正贵气,天潢贵胄,不可亵渎。可这次衣服松散的模样,与昨天卧榻时如出一辙。 妖孽。 苏禾叹了口气,“把他裤子扒开。” 李暝渊照做,就看到苏禾手里有一个手里筒剑的白色透明东西,上面竟然长出针头,很粗的枕头。 苏禾拿出酒精棉擦干净韩景台的臀部。 李暝渊默默转过去头,下意识舔舔唇。 苏禾哼了一声,“殿下怕打针?”不怕蝎子蛰,竟然怕打针。那她以后可以经常替他打打针。 想想就很有趣。 苏禾把针扎进去后,慢慢将药水推了进去,肉眼可见的,韩景台身上的红肿萱柔慢慢平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韩景台就醒了过来。 “姐姐?” “哎呦,小可怜,姐姐抱抱。”苏禾伸手就去抱,韩景台却一个躲闪,伸手抱着李暝渊的胳膊,“五王殿下” 苏禾: 李暝渊闷笑一声,顺势把韩景台抱进怀里,“我在,你姐姐在你不用怕。” 韩景台此时撒娇撒到苏禾都难以望其项背。 “当初在内狱里,挺着小胸膛说要保护我的韩景台,去哪里了?\"她走过去逗一逗韩景台,韩景台本就不大年纪,在一米九的五王怀里,就更是小小一只。 “殿下,你伸手。” 李暝渊默默看着苏禾,伸出手,苏禾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第99章 敞开心扉 “什么?” 苏禾抬头,一头撞进了李暝渊的眼神里,他的眸子明明是淡淡的神色,苏禾却看的心跳加速。 “这是药!给韩景台吃。” 韩景台拧着眉头,小脸上的红色还没有消干净,看起来小可怜一个,“殿下,我不想吃。” 李暝渊看向苏禾,“他说不想吃。” “”苏禾哼哼一声,端过来一杯白茶,“这个不苦,必须得吃!” 李暝渊笑笑,颠了颠怀里的韩景台,“你姐姐说必须吃。吃完了,殿下带你出去看一群小伙伴。” “对!” 苏禾也哄着,“姐姐给你找了一个小伙伴,你一定会喜欢。” 韩之遥捧着一匣子珍珠粉,站在院子里,看着貌似一家三口的温馨场景。 赶紧完婚! “表姐,我把珍珠粉拿来了,你是不是唬我呢,害得我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韩之遥走进去,又把韩景台嘲笑了一番。 李暝渊答应了韩景台出门找小伙伴。 一行人就从苏禾小院的后山通道,乘坐马车往小虎几人住的地方去。 韩景台从五岁开始就被叫去做十皇子伴读,记忆中的乘马车与家逛大启都城的此时,一个手就数得过来。 此时,他不光在逛,还是五王殿下的马车,与五王还有表姐一起,兴奋地小脸又变得红扑扑。 马车往城南去。 晃晃悠悠后,停在一处小院子门口,还未下马车,几人就听到了一群孩子们的笑声。 韩景台早就忍不住了。 “姐姐,我要下去!”到底还是个孩子,在宫里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尤其是上次荒唐的宫变上,他沉静的让人心疼。 “好,慢点儿。” 院子里,小虎把弟弟妹妹们拢在一起,看着一群人下了马车。 第一个下车的是个的七八岁的小公子,穿着一身暗绿色的小袍子,脸白白的,像一个读书人。 李暝渊接着下了马车。 他没有走向孩子们,反而是转身,伸出手,你也慢点儿。” 苏禾一愣,默默缩回了脚,看了眼他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脸,戴着面具也很养眼。 “多谢。” 她把手放上去,借力跳了下去,“小虎,我来了。” “是你!真的是你!” 小虎眼睛亮了亮。 他拉着弟弟妹妹们围了上来,在苏禾与李暝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个接着跪下磕头,“谢谢你,谢谢你!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几日不见,你们变化真大。” 苏禾有点惊讶,她忙一个个扶起来,“不用跪,留到过年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压岁钱。” 苏禾走到一个小不点面前,小不点头上扎了三个丑丑的歪歪扭扭的小揪揪,可是她脸圆圆,眼睛大大的,显得像是年画娃娃。 苏禾蹲下来,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可真可爱。” “她就是小花,她可乖了。”小虎忙不迭迭地向苏禾推荐小花,随后看向韩景台,“姐姐,他就是你让我保护的人吗?” “保护的人?” 韩景台歪着小脑袋,“姐姐,你说的小伙伴就是他?” “是,他叫小虎,你们互相认识认识。” 苏禾看了眼小院子门口站的笔直的人,心里说不出的暖,李暝渊好像总是把自己说过的话都放在心上,替她完成。 “大哥,我有事单独跟你说。” 韩景台一听,立刻把五王推了过去,乖巧道,“姐姐,五大哥,你们去聊事情,我会与他们好好相处的。” 李暝渊摇头失笑,“小家伙,你懂什么。” 韩景台才不会,五王殿下如果是他的姐夫的话,那他走路都得鼻孔朝天。 “快,你们跟我一起上马车,我带了好多礼物要送你们。” 李暝渊还在看韩景台,袖子被扯了扯。 他回过身,摘下面具,“走。” 这人,苏禾眼神闪了闪,好好的摘什么面具。 两人并肩慢慢走着。 “白”“小虎” 苏禾觉得两人这么走着,尴尬,于是唤了声,二傻隔空出现在两人面前,二傻欢快地开始撒欢,却不敢靠近两人。 李暝渊身子一僵,尽管见过她拿出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是活物还是第一次。 苏禾还真不拿他当外人。 “这个小东西,韩景台是因为它才病了,你现在这么做,难道不怕他与我们乘车的时候再犯?” “不怕。” “这正是我想做的。” 苏禾慢慢道,“我打的那一针药效还能保持七八天的时间,在这期间,我想慢慢针对他做脱敏治疗。脱敏治疗的意思就是,一点一点加码,让他对于这种过敏习惯,再配合药慢慢治疗。” “还有这种说法?” “嗯,从我这里就有了。”苏禾莞尔一笑,“韩景台以后是想做将军的,不论能不能成,他对有毛动物反应这么大,可能会随时要了他的命。” 李暝渊想了想道,“是,这个缺点太过于明显,你是个好姐姐。” “那是二傻,过来!” 苏禾蹲下,抱起二傻。 二傻身在曹营心在汉,虽然被苏禾抱在怀里,可是一双眼就没有离开过李暝渊,巴巴的抬头看着人家,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你这个财迷狗。” “汪汪!”你才是财迷。 “它喜欢你,”苏禾把二傻递过去,“你接过去。” 李暝渊看了一眼二傻,“苏禾,我知道你相信我,可是,你要不要同我解释一下,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这个雪球,都你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秘密。” 苏禾一把搂住二傻,断绝它的念想。 “大哥,我可以先说一部分,你想不想听我为什么一直不想嫁给你?” 李暝渊找到一块石头,引着苏禾过去坐。 “说说看。” 他实在受不了二傻的狗狗眼,从苏禾怀里接过二傻,又替她把白狐裘遮好,拉她坐上来些,“我来抱着,你坐稳些。” 苏禾抿抿唇,摘下面纱,慢慢擦掉脸上的胎记。 “李暝渊” 李暝渊很少被人叫名字,他一愣,转过头,眼前一晃 第100章 听春宫 “苏” 李暝渊一句话都没说完,直直向后倒了下去。苏禾抱着他慢慢躺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 这迷魂散还挺好用。 二傻:?谁能解释一下。 “宿主,你怎么把五王殿下给迷昏了,刚才那氛围,我还以为你们要上演爱的亲亲。” 苏禾敲了他的头,恨铁不成钢。 “亲亲那种事,应该选在月黑风高夜,洞房花烛时。我没有在白天野外亲人的习惯。” 二傻舔舔李暝渊的手,下意识摇了摇尾巴。 猛地,转头,鄙夷道。 “可是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你来的那天,你可是抱着五王殿下啃,啃到人家最后不好意思了都。” 听闻二傻这么说,苏禾猛地一顿,死去的记忆再次袭来。 “我有吗?” “有。”二傻转过头,“我把当时的录像调给你,我那时虽然未启动,可是已经与你绑定了。” “婉拒,谢谢。” 苏禾贴近李暝渊的脸,身子低下来,“我就是想催眠他,问几句话,你先别添乱,回头他该醒了。”她话音刚落,就感到一阵眩晕,躺倒的李暝渊抬手接住了她。 他的眸子如墨黑,沉着,没有情绪。 “你你没昏”苏禾盯着李暝渊,不甘的倒了下去,紧紧攥着他的大氅。 二傻:这两口子。 李暝渊静静地看着苏禾,秀气的鼻子,粉白的脸,绝佳的一副容貌,可是就是有时太过于跳脱。 他还是搞不懂,苏禾对待万事万物究竟遵从什么样的因果线。 二傻:她想一出是一出。 好一会儿,他才把人打横抱起,窝进自己怀里,动作轻柔得让二傻看着都羡慕。 李暝渊垂眸瞪了一眼地上摇着尾巴的雪球。 “小狗。” “你会说话。” 他沉沉说完这几个字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独留二傻一只狗,在风里凌乱。 苏禾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她摸黑出了门,发现这个院子压根就不认得。 李暝渊把她带到了哪里? 他竟然气恼自己至此,把自己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苏禾漫无目的地走,路过一间小屋的时候,发现里面传来吱呀作响的声音。她本没有打算停下,可接下来,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让她僵直在原地,扶着腿慢慢缩起了身子。 “殿下,轻点” “萋萋,你不喜欢嘛嗯”李明泽头皮发麻,声音嘶哑,压着身下的人,“一个白日不见,你没有念我?” 苏禾听得头皮炸开。 这这这 书里是有写男女主两人私相授受,写的尤其唯美,她看的时候感慨了几句,这就,被安排看现场直播? “殿下,殿下轻一些” 淡色月光下,李明泽眸子里凉如许,面庞英俊却冷的让人看着就发颤,在寺庙里做这种偷欢的事,让他把一切皇家礼仪都抛诸脑后。现在,大启第一美人,是他的。 “萋萋阿姊,下次还来庙里” “不,不来了!” “言行不一”李明泽低笑,“你想做皇后,那就嫁给我,我让你做大启未来最尊贵的女人” 萧萋萋一听,立刻抬起两只玉臂,攀上了李明泽的肩。 羞人的声音一阵阵钻入苏禾耳中,苏禾却一动也不敢动,这里是庙里,两人在佛祖面前这般色,即是空? 事毕。 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后,两人前后脚离开。 苏禾听得一身热汗,三观尽毁于一旦,她又等了片刻,确定他们不会折返,才起身准备回去。 “看完了?” 李暝渊的声音忽的从头顶传过来。 苏禾一个激灵,倒吸口凉气低头抬脚就走,“五王殿下原来喜欢偷听墙角?” 李暝渊笑了笑,施展轻功停在苏禾面前。 “苏禾,你怎么在别人面前都像大家闺秀,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一到我面前就耍赖?” “我没有。”她一个人听现场就已经很社死了,也不知道李暝渊停在那里多久,两人,看现场直播? 一个是他亲弟弟,一个是爱慕他的女人,他也不尴尬。 苏禾绕过李暝渊走,不小心踢到个软软的东西,她好奇地捡起来左右瞧,才看出来是个荷包。 “这不会是” “嘘,有人来了”李暝渊警惕看了一眼,三两步过去扣住苏禾的腰,带着她几个轻跳就跳上了巨树。 “呼” 苏禾背靠着大树树干,与李暝渊面对面贴着。 早前她给李暝渊撒迷魂药,却被他反将乐一军,方才又一起听了活春宫,这下就靠在一起。听着李暝渊沉稳平静的胸腔共鸣,苏禾不得不感慨,李暝渊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再对比那个见了几面就把萧萋萋睡了的李明泽,苏禾对李暝渊的评分又逆涨了三分。 正人君子。 真柳下惠。 苏禾一只手搭在正人君子的胸口,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身子的重量靠近都倚在李暝渊身上,从缝隙里往地上看。 “我看看,谁来了” 院子里,是去而复返的萧萋萋与婢女。 “快,快找,我的荷包上有萧家的纹绣,绝对不能丢!”萧萋萋方才叫的太惨,嗓子嘶哑,还带着一丝恹气 苏禾与李暝渊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看着苏禾手里的荷包。 “不会是这个?” 她一个炮灰,怎么就处处克萧萋萋 “大哥,他们知道我们在这个地方吗,还有,你带我这里来做什么?” 她每说一句话,少女的身体就会与他的身体有相对的磨蹭,李暝渊怕自己的反映吓到她,只得提内力压下去。 “他们目前还不知,否则不敢在这里做这种事。我带你过来是为了吉乌,父皇下了密旨。吉乌不可以出事。” “但是,你不能以苏禾的身份出现。” “我也不能。” 苏禾扭头说自己的意见,可唇刚好贴到李暝渊的下巴,一股火,隐隐燎原 第101章 撞破偷情 暧昧的气息,在暗夜巨树上弥漫开。 借着斑驳的月光,李暝渊俯视怀里的人,他的呼吸慢慢加重,强势的男性荷尔蒙把苏禾紧紧包裹着。 苏禾没有一点儿可以躲的地方。 半晌,李暝渊在苏禾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我会十里红妆娶你。” 洞房花烛时。 苏禾拧巴了几下,其实,月黑风高夜,也可以亲一下 “怎么没有!” 树下,萧萋萋破防的声音传来 “找啊,快!” “姑娘别急,这庙在深山老林里,兴许是姑娘的荷包太香,被黄大仙小走物们叼走了。这个院子十分偏僻,不会有人来的。” 萧萋萋做事向来缜密,可是自从在花宴上遇到苏禾后,她做什么事都不顺。 “六王爷呢?”萧萋萋目光戚戚然,“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荷包丢了。” “姑娘放心!一定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如果有,奴婢任凭姑娘处置。”丫鬟信誓旦旦道。 苏禾与李暝渊对视一眼,埋头在他胸口闷笑,带着周围的了了树叶簌簌抖动。 “谁?” “是什么在哪里!” 萧萋萋惊得心跳漏拍,夺过丫鬟手里的灯笼,打着看过去,一只猫头鹰遇光,扑棱棱飞走! “我总是觉得,心慌” “姑娘,一只夜猫子而已姑娘不必怕,以后您就是六王妃,更是没有任何人敢对您置喙。” 主仆两人又在屋子里外找了半晌,实在是没有踪迹,只得先离开。 李暝渊带着苏禾飞到了吉乌的屋顶,再飞到山门外。 “要我陪你去吗?” 苏禾摇摇头,“你这个身高怎么伪装用处都不大,我自己去,你在这里等我。” \"好。\" 笃笃笃! 山门大开,“施主好,暮色深,您何故在此?” 苏禾此时打扮成男子,为了让她更为可信,她贴心地粘上的胡子,却被李暝渊一把拽了下去。 理由是:如果不是旨意,或者怕你被他们看上,我更希望你以自己的模样去。治病救人的,是苏禾。 这话说的苏禾的小虚荣心立刻点满,便也就不纠结胡子了。 “小师师父好,我是圣人派来的医者。”苏禾拿出信物,跟着进去。 一僧一少年在院中穿行。 “施主,您的师傅,苏神医什么时候到?” “神医?”苏禾停下脚步,拍拍自己的医用包裹,“什么师傅,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神医。快快带我过去。” 大院。 “来了来了!神医来了!”小僧弥红着脸把人往里面引。 苏禾跟着往里走,“我治病的时候不希望有人在旁边,如果可以的话,请里面的人都到外面等候。” 一屋子里挤得满满当当。 苏禾才说完话,就见一双镶宝石的黑底绿线印染的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站住。” “曲布你来看,大启的皇帝就派了这么个人来给吉乌治病?你还说大启的皇帝是好人,对我们好?” “珍珠,不可以对大启陛下无理。” 苏禾闻言抬头,从面前的腿往上看,叮叮当当绣的都是宝石,不愧是吉乌的亲戚,比吉乌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看脸,肤色倒是比吉乌浅一些,小麦色皮肤瓜子脸很可爱的长相。再看她身边站着的男人,苏禾立刻耳目一新,如清风吹过心口。 叫曲布的男子看着苏禾毫无保留的真诚欣赏,倒也不觉得冒犯。 “我是吉乌的哥哥曲布。” \"冒昧问一句,,您就是大启陛下派来的神医吗?\"曲布转头,看向吉乌,“这几日已经有三位太医来,可是吉乌还是没有醒。” 曲布沉稳且平静,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对苏禾表示出不信任。 反而,那个娇俏的姑娘努嘴。 “曲布哥,他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怎么可能是神医!”珍珠急的坐回床边,脆生生的,“我看,那个大启的皇帝陛下,就是想给我们点颜色看看,吉乌阿哥也真是的,为什么要与那个萧家的人渣有联络。” 原来她也讨厌萧杭。 苏禾挑眉笑笑,拿出信物递过去给曲布。 “曲布公子,珍珠姑娘,我的确是大启皇帝陛下派来的大夫,既然吉乌到现在都没有醒,你何不选择相信我?” “才不呢!” 珍珠哼一声,“曲布哥,我可不同意把吉乌交给这个人。” 苏禾见多说无用,她走上前问,“曲布公子,最近是不是睡不好,心烦,两侧肋骨疼痛如锤击?” “你怎么知道?”曲布微微吃惊。 “曲布公子,可否· ”苏禾指指曲布的手,“让我把个脉,按个肋骨?” 曲布爽利抬手,“姑大夫,请。” 苏禾尴尬小笑笑,把了脉,按了按曲布的肋骨。 “曲布公子,可有口干咽干?腰膝酸软感?” 曲布扭头看向珍珠,他的不适最近只与找珍珠说过。 “不用担心,这是因为你从安南北上,一直紧张着,所以导致肝郁气滞。我回头留下一副方子,你找下属去配了就好。” 珍珠围着苏禾绕了两两圈,“你还真有一手?” 苏禾点点头。 “有。” 苏禾开始赶人,“你们先出去。” 门关上, 苏禾走到床边,乍看吉乌这么乖巧的躺着,苏荷很是有些不适应。 “吉乌,听得到吗?” 苏禾扒开吉乌的眼皮,瞳孔时收时缩,长脉沉缓,短脉也不足。 “吉乌,我接下的针会有些疼,你忍一忍哦。”苏禾拿出一片大人参卡在吉乌的牙关里,开始下针。 珍珠急的贴着门,“曲布哥,你说她行不行?” 曲布还未回答,就看到刚才的僧弥带着一男一女两人进来,后面跟着一群丫鬟小厮。 “六王子。” “萧姑娘。” 李明泽抱拳,“曲布王子不用虚礼,我来看看吉乌,不知道他醒了吗?” “还未。” 那厢,萧萋萋四下看了看,站到珍珠莫面前,疑惑道,“两位为什么不进去,反而在这里?” 珍珠拉着萧萋萋的手,“萧姐姐,谢谢你这么关心吉乌,你脸色看起来有些泛红,是不是病了?还是快去休息。” 萧萋萋一怔,偷偷瞄了一眼李明泽。 李明泽目不转睛,盯着房门,声音从候间挤出来,“曲布王子,你又请大夫来了? 第102章 消失的胎记 屋里,苏禾眸子一紧。 她倒不是怕被问来历,陛下亲自下的旨请的大夫,她到哪里都好说理。 可问题是。 她不是才刚刚看了的活春宫不,听了活春宫,如果现在看到两人在自己面前,她就会具象化出来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这,太不体面了。 她怕自己露馅。 那厢,曲布反顿了顿,似乎是不解:前脚陛下派的大夫来了,后脚这位六王殿下就到,难道,成康帝陛下不是让六王送大夫来的? 可是,眼瞧着这也快要子夜了,那大夫、姑娘小小的身形,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来。 可见 曲布思索半晌,下了定论:成康帝派了自己的暗卫来!成康帝不希望任何人,哪怕他的儿子们知道。 思及此,曲布环顾四周片刻。 有暗卫在的话,他一定要好好对待那个大夫姑娘,刚才幸亏没有失礼。 “六王殿下,是这样的。”曲布扭头看了眼房门,“这个大夫是庙里的僧弥请来的。殿下也知道吉乌一直不醒,我们也着急,我是亲自测试过她没有功夫在身才肯让她救治的不必担心” “这如何使得!” 李明泽微微瞪圆了眼。 “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夫就能给吉乌看病,曲布王子,快随我进去看看,省得是有人要害吉乌!” 李明泽一直想与吉乌交好。 他打听到消息说,吉乌与右相先见了面,右相一双儿女萧杭与萧萋萋宴请吉乌,他就想去探听,顺便挖个墙角。 有趣的是他看到了吉乌在调戏,苏禾。 那个丑女,苏禾。 他也不满这个丑女,就凭她,凭什么嫁给自己的哥哥?于是也乐的看笑话,直到护卫提醒他,看到了五哥的手下 “六王殿下,不必着急。” 曲布摇摇头,笑道,“那个大夫还是挺有本事的,她只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的身体不舒服。再说,我们都在这里,她害了人也走不了。” 萧萋萋越听,心里越惊。 这都子时了,突然出现一个被小僧弥请来的大夫。 如此,他不会是捡走了自己荷包的那个‘活物’! “曲布王子” 萧萋萋蹙眉,西子捧心,“曲布王子,还是听六殿下的。我大启虽然民风淳朴,可是也总会有些宵小之辈。” “曲布哥,我觉得萧姐姐说得对。” 珍珠听了,拉着萧萋萋就跟着李明泽一同走到房门口。 笃笃笃! 苏禾没想到还真被敲门了。 这小两口可真是的,夜这么长,不去继续做一些干柴烈火的羞羞事,偏要过来做什么。 她从空间摸出镜子,左看右看,都不觉得那两人认不出来。人皮面具可以贴,可是对于熟悉的人来说,眼睛可是骗不了人的。 罢了。 走一步算一步。 “怎么了?”苏禾走到门口,抬声问道。 “大夫,您看的怎么样了?”珍珠从头上拔下一根银质扁长的奇异簪子,插入门缝一挑,门咚一声,大开! 苏禾退了一步。 门口满满当当站了一群人,看到苏禾的瞬间,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各异,五彩斑斓,有趣极了。 尤其是那对偷了情的小情侣。 李明泽皮肤是死了三天的人都达不到的白,关键光泽度高,面部折叠度也高。他细长偏带妖冶的眉眼平时见她都是算计,可眼下带着难以忽略的吃惊,与隐藏的怒火。 萧萋萋则是又惊又怕又气,整个人呆木木的。 她的胎记呢!! 苏禾的胎记呢! 苏禾按了按自己的胡子,“曲布公子,珍珠,他们是?” 珍珠浑身宝石撞击叮铃咣当的甚是好听,她蔑了苏禾一眼,“你一个大夫,问这么多干什么?病看得怎么样了?看不好,我毒死你!” 她摇着手里的银簪子往里走,就听到‘啊’一声,曲布心头一颤,跟着快步走进去。 刺客,床上躺着的吉乌此刻只剩一块布盖在小腹以下,浑身扎满了针,连脚指头上都是针。 这看起来哪里像治病,倒像是上刑! “你你你!” 珍珠吓得灵魂出窍,“吉乌嘴角都流血了。曲布哥,把她拿下!她一定跟那些给奇吉乌下毒的人是一起的!” 曲布余光扫了眼门口的两位贵人的怪异反应,以及面前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的画面。 这下,不疑有他。 他扭头几步冲到苏禾面前,结实有力的大掌猛地抬起,直接朝苏禾的天灵盖打去。 苏禾大惊,暗骂道:去你大爷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要她的命! 她要收回自己刚才的内心赞美。 苏禾反手要从袖子里拿出电击棒,可是下一秒,人就被攥紧了手腕,撞飞进了一个怀抱里。 李明泽抬手,直面接住了曲布的一记重劈掌。 苏禾听到了一声闷哼。 “啊”萧萋萋被曲布的气势吓得大惊失色,她后退一步撞到门上却没有人可以拉拽,直接摔倒后瘫坐到地上,木质的门被撞到墙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六王殿下!” “快躲开!” 曲布堪堪收回掌,他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一幕:萧姑娘被推开,可是六王却紧紧护着一个小大夫? 这 这怎么看怎么怪异。 冷幽带着甜腻的香味钻入苏禾的鼻腔,她想推开李明泽,却只觉得耳廓贴上软软冰凉的唇瓣,叮咛一句,淡的听不清。 “苏禾,你个骗子” 苏禾一愣,人就被甩放开,她站稳后莫名其妙地看着李明泽,发现他一脸受伤的神情。 那表情好像怎么这么幽怨阴鸷,好像丈夫看着出轨的妻子 嗯。 她骗他什么了? 不过。不愧是男主,这才多长时间整个人就脱胎换骨。不但声音变了,身体硬邦邦的,眉目张开了,就连阴鸷病娇的属性也像渗进了骨子里一样,开始由内而外的开花。 变态,他升级了。 苏禾抖了抖,她此刻十分想念李暝渊。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曲布走上来,“您为什么要护着她?我这一掌用了六成力,殿下直面接下,您的手臂没事儿。” 珍珠见闹大了,忙跑过去扶萧萋萋,萧萋萋哎呦呦起身,却久久等不到李明泽的关切。 她回过神,一看,心凉了半截 第103章 他脏了 此时,李明泽目光勾子一样勾在苏禾的眼角眉梢,那种感觉,比与她萧萋萋做那事的时候可要沉得多。 “六王殿下” 萧萋萋负气扶着珍珠起来,尾椎骨也疼了起来。可是李明泽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看着苏禾,毒蛇一样。 半晌,他才回了句。 “骨头裂了。” “回头苏大夫帮本王看看就好。” 苏禾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手臂。 李明泽提唇淡笑一下,回过神看向曲布,带着不悦说道,“曲布王子不用放在心上,你原本也不是对着我。不过,下次你这个妹子的话你听一半扔一半即可。曲布王子你是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听女人的话?” 他转过头看着苏禾,“而且,这个小大夫的确医术了得,你可以相信。” “了得什么”珍珠不悦,小声埋怨,“人都扎成刺猬了!” “珍珠闭嘴!” 曲布骂完妹妹,扭头看向怒目瞪着自己的苏禾,心中咯噔一下:他刚才怎么就怒火上来,不分青红皂白,也不顾成康帝陛下的信物就对苏禾出手了呢! “这,实在是对不住,大夫,我” “你就是肝火太旺,我明白。”两国外交,她不愿意添麻烦。 现在,那个盯着她头顶的灼热视线,她都不知道怎么摆脱。 作者大大啊! 你能不能不要把男主写的那么病娇,她擅长处理病,但是不擅长对付娇。 苏禾补充的话音一落,就听到吉乌那里传来了轻轻的呜咽声。 珍珠第一个回过神。 “醒了!吉乌醒了!!” 她叮铃咣当跑了过去,曲布跟在后面,李明泽忍着痛也得去露脸以表示深夜的关切。 苏禾这才松了一口气,丢了一句,“半个时辰后你们找大夫拔针即可。” 她被李明泽的眼神盯得不舒服,此刻也顾不得看吉乌,就想着先去找李暝渊汇报战果,要点报酬。 谁知,她还没到门口,就被萧萋萋拦下。 “苏禾,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怎么来的,你的丫鬟小厮呢?”一连串的问题,不是好好问的口气,是质问。 苏禾侧过头,盯着萧萋萋,忽的反问道,“萧萋萋,你是我的谁?你不觉得你问我这些话很没有礼貌?我为何要回答你?” 萧萋萋不死心。 “苏禾,你是不是来很久了?” 她必须知道苏禾去没去后院,她的荷包是不是被捡走了,那个荷包就像悬在她颈间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刺她入肉。 苏禾知道她是在问什么。 不巧,她都碰巧遇见了。 “萧大小姐,寺庙是敞开对外的,谁都可以来上香借住。再者,吉乌与我之前有一些小摩擦,他后面与我关系也愈加深厚,我来看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萧萋萋细细打量着苏禾的眉眼,发现她实在是漂亮,让她都有一瞬间的走神,从苏禾的回答里他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苏禾抓着门槛要向外走,就听到吉乌与李明泽同时喊出一一个名字。 “苏禾。” 一个是带着委屈,另一个带着威胁。 苏禾无奈,转过头就想着过去说两句劝慰的话。刚偏过身,就听萧萋萋补了一句,“苏禾,我哥哥那日在云间来遇到的不会就是你。” 苏禾一怔。 萧萋萋为了让她闭嘴,竟然连这个都能联想到。 “说不定呢,萧大小姐。”苏禾不置可否地笑笑,径直往吉乌走去。 床边的四个人,四双眼睛盯着他。 吉乌本来毫无生气的眼睛,在看到苏禾为了他专程赶过来,还放心不下他后,渐亮了起来,可是说出的话与他的表情大相径庭。 “苏禾,你还来干什么?你等我死了得了” 苏禾: 曲布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禾,“你真的就是左相苏大人的嫡长女?那个写出水调歌头的姑娘?” “应该是。”苏禾现在看曲布已经没有了刚才欣赏的目的,就敷衍回了句。 曲布喜爱大启文化,他最近读了很多词句,都是大启左相嫡长女所做,他此刻见到真人,兴奋难掩就想去握手。 苏禾与李明泽同时警惕地看向他! 李明泽更是抬起已经受伤的手臂去拦,拉扯到骨裂的地方,也只是闷哼一句。 苏禾: 苏禾半分都不想与李明泽有牵扯,自刚才开始,李明泽对她的态度就奇奇怪怪别别扭扭。 任是苏禾熟读了原作全文,也没有猜出来他的脑回路。 李明泽为大启第一美人头衔的萧萋萋守身如玉,他好不容易等到太子被囚,五哥也不待见萧萋萋,他终于成功得到了萧萋萋的身与心。 可是现在,他的坚守全部变成了齑粉。 他最喜看美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来,没有了胎记的苏禾比萧萋萋至少美上三分。 大启第一美人很快就要改易头衔。 他觉得自己,脏了 苏禾哪里知道他的花花肠子,她十分嫌弃地避开曲布,和早就被曲布噤声的珍珠,看向吉乌小可怜。 “别这么说,我这不来了吗。” 吉乌傲娇地翻了苏禾一个小白眼,“上次在宫门口,您晃我现在是不是还得晃我?” “还记得呢?”苏禾赔笑,“你不也铲我了,再说我又救了你,你得感谢我。” “我谢你。” 吉乌伸出手,一副你敢不握试试的架势,苏禾虽然不理解吉乌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可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伸出了手。 手,是握上了。 可是是被半道伸出来的一只惨白冰凉的手握上了。 苏禾看向手的主人,立刻就要抽回。 “你敢抽回手试试?”李明泽的声音在喉间压着,他看着苏禾,明明还是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模样,可眼里的神色已经与之前见到的都不同。 他可太会伪装了。 之前把自己伪装成小可爱,现在怎么不装了? 再说,她都要是他嫂子了,被小叔子握住手算个什么事。苏禾笑笑,又换上另一只手,使劲抽。 试试就试试。 两人还在僵持,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 “放开。” 第104章 五王醋罐子掀翻 苏禾先是一愣,嘴角便不自觉上扬。 李明泽眸色闪了几下,看着手里握着的涨红的手,不情愿地用力捏了捏,最后,不甘地放下。 他理了理衣服,转身,恭敬道。 “哥。” “你怎么来了。” 门口不是李暝渊还是谁?黑狐裘下挺拔的身高,把矮寺的门与萧萋萋遮的严严实实,他此时还带着镂刻的面具,看不清脸色分不出喜怒,但是屋里几人除了苏禾,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苏禾转身,笑意半分都遮不住。 她还未动,就听一直怼天怼地的黑皮珍珠姑娘,俏丽丽脆生生,小女儿态般带着难掩的欣喜说道。 “哥,你看,是五王啊是五王殿下呢。” 曲布面色有些讪讪然。 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而李暝渊就是那位别人家的皇子。 大启五王殿下,十四岁上战场的大启战神,听闻俊美无双,武功高强,战无不胜。曲布曾远远见过几次,不过也都是看到剪影。 堂堂大启的五皇子,眼里怎么装得下小小安南国的庶长子? 自那以后,他疯狂学习大启的文字想要追赶 曲布拉着妹子珍珠,略带局促地跟在李明泽身后。 三人走上前去 ,李明泽笑着介绍道,“哥,这位是安南国大王子曲布,这位姑娘是安南国七公主,珍珠。” “见过五王殿下。”兄妹两人皆屈膝,一同行了安南国的最大礼节。 李明泽侧目,眸子再次闪了闪。 李暝渊极轻微地颔首作为回礼,在礼节上算是有些轻视,可是兄妹俩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那可是五王殿下啊! 李明泽也感觉得到自己五哥很不悦,可他也有怒,虽然此时面上看似平静,可是心里早已掀起巨浪:为什么所有的荣耀、尊敬与高看都是五哥的? 这是,为什么呢? 他李明泽也不差啊。 李暝渊垂眼看了自己的六弟一瞥,眸子贴着下眼眶。 “小六,你长大了。” 他说的声音极淡,可这轻轻的几个字落入三人耳朵里,却平地起沙尘暴,之后席卷肆意几人的思绪。 两兄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慌与不解。 上位者,越是轻飘飘说出的话,后面反而会隐藏巨量的信息,只是两兄妹参不透:这五王与六王都是柳贵妃所出,听说一直都兄友弟恭,为何现在他们感到剑拔弩张? 李明泽抿抿嘴。 “哥,我的确不是小孩子了,我就要满十七了。哥,忘了吗?” 苏禾一愣。 何止啊,她都忘了。 李明泽个子蹿的高,目测一八五。可是其他方面都晚长,无论是声音还有长相都显得偏小些,只有那双眸子永远的叠叠嶂嶂。 难怪可以与萧萋萋大战回合都不知疲惫。 小小少年,已经长成大人模样。 李暝渊听了后,身子微微动了一下,两兄妹寻下意识往一旁挪步:这是怎么了?也没发生什么啊,怎么就冷风嗖嗖的 两兄妹想了半天,五王殿下进来时,说的是——放手! 两人默默抬头看向苏禾的方向:难道是因为她? 一个小小的医女而已。 吉乌看着苏禾发呆,抬手一把握住苏禾的手,“等我好了,我们去哪里玩?听说你们大启过节十分热闹,你能不能陪我?” 苏禾点头。 的同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 立刻又摇了摇头。 叹息一声,“吉乌啊,你赶紧放手,否则我估计你短期起不来床。”她示意吉乌看向门口,一个站的笔直霸气外漏,还有四个被死死压住的男男女女。 可苏禾低估了吉乌,或者说吉乌的性子实在是跳脱,从不拘泥。 他对苏禾的心思,从来明明晃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吉乌握着苏禾的玉手,在那股子视线下,对着她的手背‘啵’地亲了一口。 苏禾:? 她回过头,啪一掌拍在吉乌的脑门上,心道:疯了疯了!被揩油了!她可是刚刚才与李暝渊口头暂时确定关系,吉乌这么一闹,那不是就在给李暝渊戴绿帽? 吉乌委屈地抱着头。 “我是病患,亲你一下手而已,你怎么就打病患?再说,我欢喜你,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后,我就更得让你知道我的心。” 苏禾:还嘴硬找死不看时候。 “过来。” 李暝渊发话了。 声音听起来还算可以,吉乌还有得救。 “来了来了。”苏禾冲着吉乌做了一个想活命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装死的眼神,转身,小碎步走到李暝渊面前。 “我以为你不会下来,准备看他一眼就去找你的。” 声音带着刻意地讨好卖乖,听得李明泽心头淤堵:为何不是对他? 苏禾指指后面躺在床上的人,继续笑道,“那个傻子睡懵了,把我看成观音娘娘了所以才” “你才是傻子唔” 珍珠嘴被捂住。 她看不清形势,她哥曲布却看明白了,这两位大启的天潢贵胄,目光都在围着这位左相的嫡长女呢。 珍珠愤愤看着自家大哥哥。 庶子就是庶子,胆子小。 怕什么? 安南虽然是小国,可是她与吉乌都是嫡子,怎么也比一个官员的弃女来得面子大。 可是这下说完了,她就又后悔了。 五王虽然没有看她,可是她的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速度越来越快,小麦肤色的脸也越来越铅白,她四肢逐渐发软,人都快要站不稳。 好恐怖的内力。 “哥” 一旁,曲布也有些双腿发软,和没有来的心悸心绞痛。 “五王殿下,珍珠心直口快可是没有坏心思,我会回头一定罚她,再送一箱宝石做赔礼!” 恐怖的内力还在,而且越来越盛。 曲布思绪飞速运转,他拉着珍珠到苏禾面前。 “快给苏姑娘道歉!” 珍珠捂住胸口看向苏禾,许久后才嗫嚅两句,“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额” 曲布见妹妹疼的厉害,立刻接道,“苏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我方才也是一时心急差点娘酿成大祸,改日我会再带着弟弟妹妹登门造访。” 苏禾默默看着几人。 珍珠嘴唇的血色已然退尽。 再看一旁的李明泽与萧萋萋的脸色,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她大概知道李暝渊做了什么,可是她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但曲布与珍珠刚才的确要伤她,若不是李明泽挡了那一下,她怎么都得受点伤。 她拿吉乌当朋友。 可是,这不代表,这两人就不用为自己的出格行为付出一些代价。 “大哥” 她话音未落,就看到 第105章 小甜甜,还是牛夫人? 面前,李暝渊压低下颌,抬手把面具摘了下来。 这一屋子本就都是帅哥美女,苏禾看的有些麻木,可是李暝渊摘了面具后,愣是叫人眼前一亮! 帅跟帅,也是各有不同的。 用二傻的话来说,李暝渊帅的与他人不在一个图层,实在便宜她了。 李暝渊的慵懒随性地换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那股强势内力骤然减轻,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兄妹俩抬头道谢,可一不小心就直直撞进李暝渊的美色中。 四目发直。 刚才还带着恐惧的珍珠姑娘,此时眼神无缝衔接,变得爱意汹涌,只恨不能把眼珠子摘下来贴在李暝渊的脸上。 “五王殿下” 吉乌挺直在创伤,还不忘揶揄,“珍珠,你捋直舌头说话!看什么看到五王你就夹着嗓子?丢不丢人” “”珍珠一呛,脸红地低下头。 苏禾看着她的反应,抬手就把面具往他脸上推,“你戴上,不用摘的。” 李暝渊垂眼看着苏禾,小狐狸的眼睛氤氲着朦胧的雾气,乍一看像是哭了,可是细看,里面淋漓藏光,里面还有一丝狡黠与不满。 李暝渊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尤其是苏禾。 他抬手勾住她的手腕,轻轻捏了捏后拉到胸口,蹙眉看着她手腕上的淤红,接着抬起手,手心摩挲苏禾的手背轻轻擦拭覆盖。 “我既然以大启五王的名义出现,就不好带着面具了。” 声音轻柔地像是春风拂过。 曲布心惊万分,珍珠气得努嘴,两人却都敢怒不敢言。 李暝渊的内力简直恐怖到可怕,刚才他们差点觉得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这也是,他毕竟是大启战神,能做到那种程度也可以理解。 可是,为什么他转头就对苏禾和颜悦色。 不,不止是和颜悦色,兄妹俩丝毫不怀疑,就算苏禾现在提出要骑在他头上,他也会欣然答应。 珍珠滞气。 这个苏禾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魅力,六王也好,五王也罢,就连吉乌哥哥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苏禾手背被磨得发热。 她指尖勾勾李暝渊的手心,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可是李暝渊还是在擦拭,仿佛手里握着的不是的一只手,而是天下最珍贵的宝物。待他觉得擦得差不多了后,才抬眼厉色扫了李明泽一眼。 “哥,我刚才”李明泽额头出汗了。 “不用说了。”李暝渊眸子往萧萋萋方向瞄了一眼,在李明泽快要忍不住问出的时候,才又说了一句话,淡淡的。 “小六,你既然已经作了抉择,就要承担结果。” 又补了一句,“别寒了人心。” 话音刚落,就听到哐一声响,众人转头看过去,就看到萧萋萋倚着门昏了过去。 苏禾默了默,看了李暝渊一眼。 懂不懂得怜香惜玉 小院。 屋里砰一声响,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没事儿!” “我不小心摔得,你们不用进来!”苏禾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明泽站在李暝渊身边,丝毫提不起精神气。李暝渊则是默默看着房门,就等苏禾出来,一道回去。 屋里。 苏禾想了想,又倒了一杯水,把茶杯放在床头小柜子上,“你呢起烧了,小纸包里的药片,两片。明日开始,起烧就吃一片。最多四日,就会痊愈了。” “走了啊。” “苏禾!你把东西拿走,我不会吃的!”萧萋萋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你不就仗着五王现在需要你吗,苏禾,你别得意。” 苏禾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萧萋萋。 若不是因为李暝渊刚才把不懂得怜香惜玉,以及她念在都是女人的份儿上,她才不会多此一举替她看伤口呢。 多辣眼! 小六那孩子可真是,比他哥还不懂得怜香惜玉,按理说皇家男子十二三岁就有了通房的丫头了,他怎么倒像是第一次,瞧瞧给撕的。 不敢回忆。 可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全被当成了驴肝肺。 “萧萋萋,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吃?”苏禾耐心用完,她又不是萧萋萋的妈,已经仁至义尽。 萧萋萋下身疼的厉害,动都不敢动,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吃苏禾留的东西。 “你拿走,我不吃。” 苏禾笑笑,拿起药就走,“好,我拿走,走了啊。你继续烧,你父亲母亲见你迟迟不归,总归得有说法的。” “你别走!” 萧萋萋看着苏禾的背影,眼里冒火,“你把我的东西留下,你把我的东西留下。” “你的东西?” “你说的是一个布做的东西吗?” 萧萋萋怒视,“你明知故问。” “对呀,我就是明知故问呢,我呀把那个扔了,所以你放心。”苏禾说罢就往外走,开门的瞬间,默念了一句。 “月黑风高夜,皇子会佳人。” 砰一声,又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李暝渊与李明泽在院子里站着,一同看了过来。 李明泽眼里有一些愧疚,但不多。 “没事,起烧了,烧退了就好。”苏禾摘下胡子,踱步向李暝渊走过去,“大哥,我们走。” “好。”李暝渊应下,看着苏禾的脸,明暗不定。 李明泽见两人真的要走,便急匆匆站到李暝渊面前,带着恳求道,“哥,母妃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不过是穿了一件现在还不该穿的衣服,还有些不合身” “五哥,你,你别对外说,行吗?” 苏禾一听这话,脑海里放起了烟花。 狗崽子! 睡人家的时候,不知节制地喊人家小甜甜,说要让人家当皇后,现在猜刚拔了多久就翻脸就不认人了? “六王点下,”苏禾看相李明泽,“有句话我作为医者,当说一说。我与萧萋萋关系并不好,这是有各种原因的,便暂且都不论。话说一晚,她怎么都是一个女子,六王把人弄成那样又想不负责任,真不怕萧右相生气呢?” 李明泽目光阴凉,“苏禾,这是我自己的事。” “是,都是你的事。”苏禾点点头,“我也就是说说,当然与我没有关系。”说罢她就往跑到了李暝渊另一边,“大哥,我们走!” “那是我哥!”李明泽阴沉不定的看着苏禾。 闻言,李暝渊轻轻看了李明泽一眼,李明泽立刻气血翻涌,捂着胸口,大滴大滴流着汗。 直到两人的背影看不见,那股令人窒息的力量才撤下,李明泽身后的树上,扑通掉下一个黑衣人。 “没用的东西!” 李明泽抬脚猛踢向黑衣人的肚子,大骂。 “五王殿下”李明泽闭眼换了气息,他扭头看过去,就见萧萋萋扶着门框看着他,月色太暗,看不清她的神色。 山门口,李暝渊扶着苏禾上了马车。 “大哥,你弟弟可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都撕唔!” 第106章 一起洗? “唔唔唔?” 苏禾拧眉看着李暝渊,满脸的小火苗,哪里有往女孩子嘴巴里强塞糕点的啊。 马车启动,摇摇晃晃,带着车上的油灯也在晃晃悠悠。 两人隔着灯火对望,好半晌,李暝渊从一旁拎出一个朴素的木盒,朝苏禾伸手,“过来。” 这句过来,听得苏禾起了鸡皮,细细密密的。 她有恍惚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为什么听到李暝渊说过来,她会兴奋? 一定是二傻的原因。 苏禾默默瞥了李暝渊一眼,坚决不能过去,否则多没面子。 她磨磨蹭蹭到了马车车窗边,掀开棉布缎的帘子推开一小个口子,把脸搁了进去,“噗!” 谁稀得吃糕点。 明明正说着萧萋萋与老六那事儿呢。 苏禾一愣。 她偷偷瞄了在油灯旁看着折子的李暝渊:他不会是害羞了? 他一个二十有一的大男人,还是皇子,长得这么一副好相貌,苏禾不信没有人爬过他的床。 李暝渊似乎发现苏禾在偷看他,眼睛微抬,可是唇角不像一贯的抿直或者是下拉,而是有了上扬地弧线。 “大哥” 没安好屁。二傻吐槽。 苏禾:你来? 二傻激动要出来,被苏禾一巴掌拍回了空间,“小狗子家家的,睡觉去,都几点了。” 李暝渊看着水患的折子,皱了皱眉头,上扬的嘴角也耷拉了下来。 过不了多久,水患后的瘟疫便要起来了 \"大哥?\" 李暝渊抬头,轻声道,“别对着风口吹,过来。” “好勒!”苏禾忙应着,“我们刚才聊到了萧萋萋与你家老六,你家老六是真的不够男人,萧萋萋好歹是”女主 苏禾的话渐渐低了下去,灯下看美人,火光现真容。 李暝渊无死角的脸,在此刻就像痒痒挠,隔空抓着苏禾的心,她看着自己被李暝渊握在手里的自己那只多灾多难的手,不解问道。 “怎么了?” 李暝渊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又拿出了一块帕子,将帕子沾湿了,开始轻轻擦,擦完后,又为苏禾涂上了一层香膏。 苏禾惊得全程呼吸都快没了。 这盒子,上面是三春晓的雕花。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手也没有伤啊。 手心的温度越升越高,苏禾没忍住,偷偷用手指勾住了李暝渊,李暝渊一愣,眼角眉梢忽的染了色。 苏禾一愣。 大哥这不会是还在嫌弃自己的手被吉乌亲了一口。 怎么有点,可爱? 反正都跑不掉了,苏禾也不是菩萨,没那么清心寡欲,小心肝早就一抽一抽了,在她反应过来自己轻薄了李暝渊的同时,人已经进了李暝渊的怀里。 她岔开腿坐在他的腿上。 这个距离,这个姿势,这个男人。 苏禾很喜欢,她两只手先是搭在李暝渊的胸口,在他努力克制的神情下,苏禾渐渐攀上了他的肩,一点点靠近 “律——!” 马车骤然一停,苏禾一嗑,下巴咚一声撞到了李暝渊的额头,疼的她瞬间起了泪花。 李暝渊心疼的把人搂紧怀里,冷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爷!” 卫一的声调起起伏伏,甚是磕巴,“前面路上趴着一个女人,十分怪异,爷小心着,属下去探探。” 你爷小心着呢。 回去就让你负重跑。 “这个时间,怪异的女人?”苏禾感觉有点硌,挪了一个位置,“这里是回城的官道,怎么会有女人趴着?” “爷,这个好像是那天我们在前面庄子救出来的女人。” 苏禾猛地一动,手脚并用的爬向车门。 小蝶的朋友? 小蝶不是说,人跟着家人一起生活着吗,怎么会一人三更半夜趴在路上? “卫一,把人抬到后面马车,我看看情况!” “是。” 卫一回答的响亮,苏禾也来不及穿大氅,窝着手脚下了李暝渊的马车,在子时的寒风里往后面走。 在看到女人的瞬间,苏禾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还能称之为一个人吗? “苏大夫,我看她进气少出气多,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卫一摇了摇头,表示可惜。 苏禾上了马车,“继续走,别耽误王爷的事,这个姑娘我来看看。你们都不要过来打扰。”说罢,她关上了马车门。 “二傻,出来!” 苏禾话音一落,二傻就出现在了半空中,他眯着眼摇摇晃晃,圆滚滚的身子看起来特别可爱又可笑。 “醒醒!” 马车走得轰轰隆隆,车外应该听不到两人的对话,苏禾把二傻拽到身边,“我自己有点瘆得慌,你陪着我。” 二傻白色的狗脸一黑。 “宿主,你去找你男人啊,你喊我干什么?我还是一只小奶狼,我需要长身体。” 苏禾翻了他一个白眼。 “我让李暝渊看别的女人的身体?我疯了吗?他是我的!谁都别想惦记。再说,我也不想他看到我敲人家骨头。好了,二傻你别闹,我瞧着这个姑娘其实还是能救的” 里面,叮叮当当动作了起来。 声音怪异的让马车车队里的人,都各自为自己做心理建设: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小王妃一如往常的,咳咳,霸气外漏 “王爷” “噤声。” 李暝渊手臂上搭着白狐裘,稳稳地站在行驶中的马背上,眼角眉梢的喜悦让他一贯高冷如山巅冰雪的心,渐渐融化成一条滚滚不息的河流。 车又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到李暝渊的一处城外小庄子。 苏禾把女人的外伤全部处理了后,终于缓了一口气,她现在浑身都是血,连擦脸的手都腾不出来。 “苏禾?” 马车外,李暝渊唤她,二傻一听,抖了抖钻进了空间,它要干干净净无比帅气的出现在李暝渊面前。 “大哥。” “可以进来。”苏禾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力,李暝渊快步走上来拉开马车门,一股血气冲天。 马车车板上躺着一个看不出人形的女人,她的身旁坐着,苏禾。 李暝渊心头一紧,伸手一捞就把人捞进了怀里,紧紧抱着,“来人,找几个庄子上的婆子,好好照顾着。” “是!” 卫一一抬头,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饶是他们历来出入战场,毫无畏惧,却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再看向伏在王爷怀里的小王妃,王爷紧张的样子,卫一表示,从今以后,小王妃说什么,他一定听什么。 “大哥,我想洗澡。” 苏禾有点累迷糊了,也被血气熏迷糊了,李暝渊轻声问,“是想沐浴吗?我已经让人备水了。” “嗯,对,沐浴” 苏禾抬起惺忪的眼,叮咛道,“大哥,一起吗?” 第107章 醉亲‘猪蹄\’? 李暝渊嗯了一声,笑着斥了一句。 “你想同我一起沐浴?” 五王殿下话一出口,身边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见,十分识趣。 苏禾笑,目光愈加迷离,他她用手肘压了压李暝渊的结实胸膛,“对,一起啊?我正好看看你的毒现在的活动轨迹,哥哥,可好?” 酒气。 李暝渊低头嗅了嗅,刚才被血气盖上了,他一时大意没有发现,现在却闻出来了。 苏禾,喝酒了。 还喝醉了。 后面的马车里没有任何的可以用于医用的‘铁铜工具’,她在里面叮叮当当一顿凿,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最极致的理解分范围。而刚才的画面的确很震慑人,她也是害怕的,那只能说人话的狗陪着还不够,她还弄出了酒,酒壮怂人胆。 没想到,苏大夫还是个小怂包。 苏禾见他不回话,在袖子里掏了掏 ,掏出来一瓶易拉罐装的鸡尾酒,38度,她的极限度数。 又扭头掏了掏,掏出了一袋子酒鬼花生。 “大哥” “一起吗?嗯” 你是我大哥。 李暝渊只觉得自己眼角跳的厉害,这个粘人的小狐狸精,可是愈发放肆了,如此怪力乱的事发生的多了,李暝渊可以接受,但是不代表他每次都能很好接受。 不过。 如果时这样的话,他就不能叫别的人为她沐浴了,否则,她又不知道会掏出什么惊天骇人的东西来 头疼。 “不行。” 李暝渊抓住她四处乱摸的小手,“我替你擦擦身子,你再睡。” 小酒鬼一听,不乐意了,立刻哭唧唧,“我就要跟你一起洗澡,我想看你的腹肌,看你的肱二头肌,还有大哥!” “大哥~” 李暝渊强忍着把人嘴堵上的想法,闷闷回到,“嗯,我在。” 苏禾忽的一笑,阳光灿烂。 她抱着李暝渊的脖子,对准他唇,开心的亲了上去! 好软啊 好香 护卫们与庄子里的人一见,各自小跑加速,离开现场,实在走不了的,开始看月亮。 腊月中旬,月儿,挺圆。 快过年了。 好事将近啊。 李暝渊只感觉周遭所有声音都没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毒发,所以听不见了,可是,自里而外的,咚、咚、咚的心跳声,差点就将耳朵冲破。与此同时,一股灼热自小腹处慢慢上涌,聚集在苏禾触碰的唇瓣处,再向脸上发散开 他加快步子,踢开门,再咚一声关上门。 他将人拖着压在门上,目光深的看不清,他微微启唇,咬住苏禾的口可爱小巧的舌尖,在苏禾的叮咛声里,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吻,太热。 苏禾发觉自己就像火里炙烤的奶油,慢慢慢慢融化了 翌日正午。 三名护卫看守着的小屋里,床板声吱吱呀呀地响起。 苏禾看了看简朴的木雕墙,缓缓坐起来,朦朦胧胧地四下找着自己的魂 “这是哪里?嘶嘴好疼” 手臂也酸疼。 头更是钝痛。 “姑娘醒了,我煮了解酒汤。”丁婶子暖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禾一时还是没有分得清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吃猪蹄,香软可口。 一直往她嘴里跳,大快朵颐,十分不错。 难道,是梦? “姑娘,我是丁婶。” “丁婶?”苏禾哦了一声,跳下床径走过去开门,“丁婶1” 丁婶看的一愣。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苏禾起床的模样,此时她还未来得及给自己补上胎记,小脸巴掌大,五官精致的像是画出来的,皮肤细如凝脂,腮上淡淡的透着粉,一双荔枝凤眼盖着雾气,水朦朦的,美的不似凡人。 “姑娘,可真是好看啊。” 苏禾喜欢被夸,一听这个就想抿嘴笑,“哎呦,疼疼疼”她嘟起嘴,“婶子,我嘴巴是不是破了?” 丁婶心口满的发涨,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是破了,姑娘还记得怎么回事吗?” 苏禾摇摇头,记不得了。 丁婶拉着苏禾的手进屋,“王爷一大清早就叫人把我拉来,说是让我照看你一天。姑娘昨天怎么还喝酒了,现下是不是头疼?快把醒酒汤喝了。” 苏禾乖乖喝了汤。 “丁婶子,我昨天救了个姑娘” “姑娘别担心,那丫头活着呢,还在睡,王爷把她的家人都喊来陪着呢。”丁婶子把碗放进盘子里,“我给姑娘煮了碎肉粥,姑娘醒醒困,婶子回头给你端过来。” 听到李暝渊,苏禾才想起来问问。 “那,王爷呢?” “天还没亮,王爷就赶去宫里了。看来是有急事。”丁婶子笑笑,“姑娘真的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苏禾摇摇头。 “婶子,我想吃卤猪蹄。要又香又软的那种。” “好好好,婶子给你做,”丁婶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去炉火处把烤暖的衣服拿过来,“姑娘,觉得我们王爷怎么样?” 苏荷前一瞬还陶醉在猪蹄的香软里,下一刻面前就隐隐约约浮现了李暝渊的脸。 总感觉哪里不对。 花生米? 鸡尾酒,她昨天喝鸡尾酒壮胆子,然后,记不住了。 苏禾也不去多想,接过衣服穿起来。 “王爷,挺好的。”苏禾动了动,浑身都很清爽,便说道,“婶子,谢谢你帮我沐浴清洗,我昨天弄得一身血,要是带着一身血睡,那得多难受。” 丁婶子磕磕巴巴地哦了一声,嘴角怎么都拉不下来。 她到了的时候,苏禾早就睡了,她可没有给苏禾沐浴,倒是王爷一身居室服,松松垮垮,脸上的红晕没消 “姑娘还有哪里疼吗?” 丁婶子问。 现在毕竟没有结亲,王爷再可不应该把人 苏禾嘟起嘴,“嘴还疼,头倒是好些了。” 丁婶子憋着的一口气,吁一口松开,王爷果然是个正人君子,所以苏禾嘴里说的猪蹄 丁婶憋着笑。 门,突然响了起来! “苏姑娘,不好了,您救的丫头醒了,可是她” 第108章 大姐姐有危险 苏禾与丁婶子一起过去,还未进小院的门,就听到一阵骚乱。 “你让我去死,求你们了,求你们了” 声音凄惨,音语悲切。 苏禾与丁婶子对视一眼,同时叹息一声。 “姑娘,不若等等?王爷交了人来。”两人话音才落,就听到身后急切的脚步声,“姑娘!” 小蝶与春桃才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跑的脸红气喘,“姑娘,可找到你了。” “慢点儿” “姑娘!”春桃手里拎着一个篮筐,“我与小蝶来了!姑娘先别进去,仔细再惊着。” 两人上来把苏禾仔细打量了一番生怕少了一根头发。 看到苏禾唇上的小伤口,春桃眸子闪了闪,拉着苏禾的手,“姑娘,先让小蝶姐姐去。” 小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姑娘,都是奴婢的错,如果不是奴婢多嘴,姑娘就不会遇到小月,也就不会看到听到这样的事!”听到里面的惨叫与哭恸,小蝶咚咚磕头,她自知由于自己的多嘴,把主子拽进了泥窝,已经不配继续作为一等女使。 苏禾惊,立刻蹲下扶人。 “小蝶,这是做什么?你先进去看人。”苏禾与丁婶春桃把人拉起,“有什么事都可以之后再聊。” 小蝶眼眶发红,咬唇点头。 “小蝶。”小蝶跑了几步后,苏禾又补充了几句,“能遇到的,都是我该遇到的,与你无关。你不需多想。” 小蝶听了,面色讪讪,转头进去。 门推开一条缝隙,又立刻掩上。 屋里一片乱,小蝶默默看了许久,走到门口拿起撑门的扁担,抬起就向着桌子舞了上去! 重重一声,震得屋里人耳朵发麻,小蝶的虎口震得要裂开。 原来那个丫头叫小月。 “想死是吗?” “我家姑娘为了找你救你,未出阁的姑娘却看到那样的画面,昨晚更是为了救你弄得一身血,吓得不喝酒不敢入睡!你现在还想继续绑架我家姑娘吗?” 春桃听了这话,看向苏禾,眼泪哗啦啦地流。 苏禾尴尬笑笑。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都没见过的人,这在丁婶子与春桃眼里,就是善解人意。 苏禾继续把视线移向房门。 “你常跟我说,为什么老天爷不开眼不救你!小月,老天爷派人来了,老天爷他派了姑娘来,可是你呢?你越活越没用!怕什么!你不把那些害了你人熬死吗!你不等着看那些人的报应吗!” “你现在要死要活的给谁看!” 小蝶说到后面哽咽的说不出话。 “你你死了,你娘就得死,你娘死了,你的弟弟妹妹就会变成人人厌弃的流浪乞儿!还不知道哪天,就会冻死在桥下、饿死在野外被野狗拖食!” “你想死,你们放开她!” “让她死,我在这里给她收尸,全了相识一场的姐妹情谊。” 没想到,小蝶原来是这么烈性的姑娘。 大舅母派小蝶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小蝶稳重靠谱,原来这稳重都是把自己的烈性收了起来。 没多久,屋里就传出来一阵哭声,那姑娘似乎要把自己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我们回,小蝶姐姐一定能处理的。”春桃啦啦苏禾,“姑娘还是不要听了,太伤心神。王爷派来寻奴婢的人说姑娘昨晚在马车上又救了她,一身的血,奴婢吓坏了。” 丁婶也觉得,里面的哭声太惨。 “是啊,姑娘可别听了。” “好。” 苏禾叹息着摇摇头,转头回去,“那姑娘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走路的话,与正常人一样,是再也可能了。” “姑娘”春桃抿抿嘴,看了丁婶欲言又止。 “丁婶是自己人,之前贵妃请我去丁婶一直照顾我的。” “春桃谢谢婶子!”春桃福了福身子,压低声音,“姑娘可知道,那个小月以前是大表姑娘夫家,宋家旁支的女使?” 苏禾一愣,“细说说。” “宋家这个旁支争气,在朝做大官,听说小月是爬上宋家旁支大爷的床,后来下半身不知道怎么就坏了。就被扔到庄子了,那大爷后来就没有再添人了。” 苏禾舒了一口气。 她以为春桃知道背后的事,还好她并不清楚内里。 “你确定是大姐姐的夫家?” 苏禾脸上一冷,心道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恐怕大姐姐与那个看起来偏憨直的姐夫,都可能出事。 她得尽快去一趟大姐姐家。 \"丁婶,王爷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可能要快些回去了。\"她话音一落,就看到小蝶跑了过来。 “姑娘,待会儿小月想当面见见姑娘,说是有事要告知于姑娘。还要当面谢谢姑娘。” “我?” 苏禾满心疑惑的点点头,等到小蝶第二次来叫人的时候,一行人跟着小蝶走进另一间屋子。 “小月,大娘,我们姑娘来了。” 床上有两人,均不良于行。 小月第一次正视苏禾。 苏禾虽然带着面纱,可是眉眼的舒展明朗,以及通身的气度,让人见之忘俗。 这样的见面,让小月有一种把自己扒光了鞭笞的感受,她缩着肩,身上的伤口历历在目。 \"老妇人拜见菩萨娘娘!\"小月娘哭拜。 小蝶上前安慰,“大娘快别哭了,我们姑娘虽然不是什么菩萨娘子,可也忙着呢。” “是是是。”小月娘推了推小月,“快些,别耽误了姑娘的事。” 小月出神地看着苏禾,真真的从山窝里爬出来的名门闺女。 “谢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想必也从小蝶嘴里得知奴婢的事,”顿了顿,小月说道,“姑娘,嫁入宋家的韩之璐大姑娘,可能有难了。” “你说什么!” 春桃上前一步,“小月,你说清楚些,我们表大姑娘有什么问题?” 小月沉思半晌,“姑娘肯定也是疑心,所以才会找到奴婢。不论那些,姑娘的的确确是久了奴婢两次。奴婢一辈子感激姑娘的恩情。” 苏禾也不藏着掖着,“说说看我大姐姐。” “是。” 小月似是极怕,可是他死都不怕了,索性豁出去了,“苏姑娘,宋府有一个谁都惹不起的姨娘” 第109章 表姐早产 一个姨娘。 “宋家的旁支竟然也冲宠妾灭妻不成?”苏禾疑惑,“在京都,天子脚下,也有这如此胆大的官?” 小月摇摇头。 “并非宠妾灭妻。” “姑娘,这位姨娘她是大爷去往南风边陲时路边救下来的。这个姨娘没有什么背景,可是她性子乖戾,惯会用毒,看到谁不爽她就会用毒,可是什么毒,用在何时,何时发作没有人知道。渐渐地,府里人都怕她,就连老爷也不敢” “奴婢原始一直跟在大夫人身边的,大夫人数次被那个姨娘压一头,就生了念想,便把我送上了大爷的床” 一个好好的一等女使,被直接送上床,那就是通房,比外室也就好听一些。 “可是,也不知怎么的,自我过去,大爷就开始疯狂地” “咳咳。” 丁婶子望天咳嗽,意味明显。 小月也没有继续往下说,换了话题,“小蝶前一段时间与我说,韩家大姑娘最近一直哭着回家,我就心中便有了疑心。” “姑娘,我一个丫鬟命不值钱,可是韩家大姑娘是个性子定好的贵女。他们才从外地回来都城不久,就遇到这事。其中原因奴婢不知,可是大姑娘真的危险。” “姑娘!” 小月越说越激动,“奴婢记着这条命是姑娘的,若是到时候需要奴婢作证人,奴婢义不容辞!” 苏禾默默听着她的话,在心中算计着。 其实她与大姐姐的交际并不多,但是大姐姐会为她去买祛胎记的药,舅舅们对她更是胜似亲生。 这件事,她没有办法坐视不管,否则就论不上人。 这个小月死了两次,她肯定会比任何人都希望把那个姨娘扳倒。 苏禾思索后,说道。 “听小蝶说,你有一门双面刺绣的手艺?” 小月一愣,自从废了后,她都多久没有听到过‘刺绣’了。 “是,姑娘,我娘的双面刺绣更厉害,不说大启,就算整个都城都没有比我娘做得好的。” “是吗。” 苏禾想了想,又问,“那你喜欢孩子吗?” 这句话,直戳小月的心,“姑娘,奴婢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小月,我前些日子救了几个孩子,里面有一个长得像小包子一样的小姑娘,才两岁同样,我可以让你成为良民,而我的要求就是你做他们几个孩子的新娘亲。这样,你的手艺也可以传下去,又能解决我的问题。你觉得” 丁婶子看着苏禾:小王妃可真是又聪明又良善,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没有一个娘亲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去选择死亡,相反为了自己的孩子,娘亲会越来越坚强,就像她,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死,可是她不会抛下自己的孩子去死。 小蝶忙道,“快答应啊!你还在等什么!” 小蝶只是跑了几趟京兆尹,跟着她一起去的都是王爷的人,办理起来需要些时间,可是她不知道姑娘为小月办良民。 成为良民的话,那些人想继续找她麻烦,那可就归大启律法管了! 况且,还能当娘亲 小月娘急着催促女儿,这样天大的好事,以后可不会再有了! 苏禾见她为难,就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奴婢愿意!” 小月捂着眼,哽咽几下才放下,“奴婢愿意!奴婢愿意!奴婢会好好活着,把几个孩子带大,为姑娘做双面刺绣。” “好。” 苏禾见她眼里渐渐有了光,那是有了目标有了希望,有了盼头的模样,她也有些动容。 她早就想着给小花找一个娘亲,那么小的小姑娘,整日与那些欧臭小子在一起,以后大了可怎么办。 小月以前是一等女使,教育孩子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再者小蝶说出双面刺绣的时候,她还是心动了。 在上一世那可是非遗,贵着呢。 以后,他们娘俩与小月弟弟妹妹,完全可以刺绣做衣服,她也就可以穿‘高定’了。 “那你在这里养两天伤,回头我会安排人来接你。” “是!” 韩府。 苏禾的马车刚进韩府的后门,就看到韩之遥急匆匆跑过来。 “表姐,我收到信息说吉乌好了,你是不是去给吉乌解毒了?” 苏禾扶着她下马车,“你这么关心做什么?二舅母可不会同意你有这份想法的。” “我就想想。” 韩之遥抿抿嘴,“我仔细想过了你说的话,我与他不可能,我受不了那些苦。” 两人一边聊一遍苏禾的小楼去。 韩府已经开始挂灯笼了,红彤彤的一片喜气。 “舅舅们呢?” “都忙,你一路上来,能看到街上有多少人,外国的使团现在都来了,鸿胪寺现在忙的脚不沾地,大伯与三叔得却确保都城不出事,从昨晚就都不回家了住了。我爹爹本来可以回来的,可是被陛下拉去接待了。” 苏禾噗嗤小笑了一声。 “二舅舅的口才那么好,陛下肯定要物尽其用。” 苏禾想了半天想问问大姐姐的,可话刚到嘴边,就看到二舅母正在往两人的方向走。 “娘,你去哪里?” 二舅母一愣,“禾儿来了?” 她冲两人招手,一左一右拉着两人,“快快,快同我一起去接你阿璐。” 两人对视一眼。 苏禾知道大概又出了什么事了,否则,大姐姐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如此频繁回娘家,婆家怎么可能愿意? 三人到了后门,就见马车停在了院子里。 韩之璐没有下马车。 韩之遥不假思索,立刻就爬了上去,苏禾扶着二舅母一同上了车。 马车里一股腥甜的气息。韩之璐的脸白的像一张纸。 她费力抬头,看到二舅母的瞬间,眼泪止不住往下砸,“娘我的孩子,孩子要没了” 这句话一说完,韩之璐眼睛一闭,昏在了二舅母的怀里。 二舅母一看韩之璐身下渗出来的血,也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苏禾: “娘!姐姐——哎!” 第110章 闹上门 “阿遥,稳住,别乱了手脚。” 苏禾看向昏倒的母女俩,“现在舅舅们都当值,家中女眷除了你,还有谁能用?” 韩之遥见苏禾脸色严肃,“大伯母带着景台出门还礼,三婶婶去隔壁安怀县接三哥,二哥,二哥他” “那就剩你我了?” 还有五王殿下的人。 “阿遥,我需要你做三件事。” 苏禾抬手按住韩之璐的脉,“第一,你派人去宋家找姐夫,就说五王殿下要见他。第二,你拜托五王的人,把小月接到我说的地方。第三,把马车开到二房院子里,你与二舅母看好里外的人,不许任何人上马车。” 说,苏禾袖中摸出一一根银针,将二舅母刺醒。 “我的” 韩之遥没给二舅母说话的时间,拉着人就半拖着下了马车。 “二傻,我要搬人进医疗空间。” 【已开启。】 苏禾二话不说,抱着韩之璐遁入空间。 一查,苏禾也懵了。 韩之璐是怀孕了没错,但却是宫外孕。中医怀孕的脉需得一个月半以后才能摸出来,由是,苏禾也并未发现异常。 无论是否是宫外,这个孩子一定不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留不得 “二傻,开始” 半个时辰后。 马车里终于有了声响,苏禾敲敲马马车车壁。 “表姐!” 韩之遥冲进来,“怎么样,我姐姐和孩子怎么样?” “表姐需要静养。”苏禾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迎面就看到一脸焦急的二舅母走了进来。 “二舅母,我们先出去,等我慢慢说。” \"这么说,我的阿璐真的有了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留不得。\"二舅母捂着心口,痛得说不出话来 “是。” 苏禾以手做容器状,“舅母,这个是女人怀孩子的地方,孩子只有在这里才能好好成长,可是大姐姐的孩子,苏禾指了指手背外壁,“可是表姐的孩子在这里。” “这个孩子长不大,如果不先拿掉,再大一些月份,大姐姐的命,很可能就没了。” 话音方落,几人就听到院门外杂乱的脚步与不甚沉稳的话。 “母亲!” “你们慢些慢些,五王殿下的人还在府里,叨扰了该如何是好” 大姐夫宋见季跟在一群妇人后面,满脸无奈的拦着。 “岳母,我与母亲意外听到了,非要来我阻拦不住。岳母,阿璐呢?” 宋大夫人见儿子囊桑样,推开他开门见山。 “亲家母,自打我们上京,大儿媳有事无事都要回门一趟,这这怎么是个好?我听家中仆人说,阿璐有了孩子,这种大喜事她怎么也要背着我们,先来告诉你呢!那孩子,毕竟是我宋家的人。” 二舅母赵楠芝愣了愣。 这是要兴师问罪? 前两天还好好地,今日怎么就变了脸色。 “亲家母,我女儿来找自己娘亲,两家亲近有什么问题?”她想到什么,脸色愤红,“而且,我家阿璐一次次回来,其中是因为什么,别人不知,女婿你也不知道吗?” “岳母,小胥自然是” 宋大夫人挥挥手,把人拉了去,“你不是说五王殿下找你吗,你还在我们女人堆里搅和什么,我与你岳母好好说说话,自然会把你的媳妇好好带回去。” “不是五王找,是我找。” 一阵不大的女声,在嘈乱中脱颖而出,显得尤其稚嫩却又坚定。 “你是谁?” 宋大夫人看着苏禾,“你就是苏禾,那个搅得京都人人都知道的苏禾?” “是。我是苏禾。”苏禾福了福身子把礼节做足,“大姐夫,你是我叫来的,五王殿下现在还在宫里。” 苏禾淡定的搬出五王,宋大夫人想反驳,却也不敢。 她看向宋府的马车,“行了,阿璐为什么不出来,她是在马车里吗?快些跟我回去,我们宋一定会好吃好喝供着养胎。” “怕是养不了。” 苏禾又插了一句。 宋大夫人一噎,“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养不了?” 韩之遥瘪瘪嘴,眼圈翻红,“还能是什么,我姐姐的孩子没了,她的马车里都是血,我倒要问问你们宋府怎么回事?” 宋见季与宋大夫人一听孩子没了,就要往马车上闯。 苏禾挥手,“拦下!” 五王护卫团团围住马车,宋大夫人几次闯不成,急的破口大骂,“我宋家的孩子怎么就在你们韩府出了事?” 二舅母一听,抬脚就去拉人,“亲家,我们两家向来都处的很好,你也一直都是良善的,可你今日怎么如此失态,满嘴浑话!阿璐是我的骨肉,我怎么能害她的骨肉,你这话说的实在剜心!” 宋大夫人眼底泛青。 “剜心,我此刻也剜心,好好的一个孙子没了。我难道不必你们更剜心?” 苏禾细细观察宋夫人的表现,又想到二舅母说的话,似乎有些什么不对。 眼前乱作一片。 苏禾退了几步,摸起亭子上的瓷茶壶,往地上砰的一摔! “抱歉,手滑了。” 众人: 苏禾咳咳两声,“宋夫人这么急躁,是想害我大姐姐继续大出血吗?” “什么!小姑娘家家的,你怎么说话呢!” 苏禾笑笑,“那我姐姐身体不适,大出血却都不愿意呆在宋家,要回娘家,宋夫人怎么解释?” 宋夫人一怔。 苏禾继续道,“我姐姐几次回娘家,宋夫人与姐夫也都该知道原因,可是你们却三缄其言,让我姐姐一个高门贵女受着那样的委屈!宋夫人,你是需要我把一切都摊开了说嘛?” 宋夫人愣了愣。 说开? 这事怎么能说开,一旦说开,宋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整个宋家都会被牵连,到时候,他们母子就是宋氏一族的罪人。 “哪有什么事?没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 苏禾嗤笑一声,道,“春桃,把东西拿进来。” 众人看去,就见一个丫头春桃端着一个木托盘走进来,托盘上全部都是韩之璐送来的宝石饰品,有整有碎。 “宋夫人,这些东西,都是府上送来的,是吗?” 二舅母接了句,“禾儿,你把阿璐送你的东西拿来做什么?” 那厢,宋夫人拧了拧眉,似乎想到什么,眸子闪了闪。 第111章 你要不要尝尝看? 苏禾看着疑惑的各位,笑了笑。 “宋夫人自己说,还是苏禾帮着说?我大姐姐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今日的状况,宋夫人是当真不知,还是心存侥幸?” “你!” 宋夫人磕磕巴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宋家好好地把东西送来,你怎么反而倒打一耙。” 二舅母一头雾水。 韩之遥也不解的扯了扯苏禾的袖子,“表姐,你与宋夫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宋夫人一见亲家都不知道,就开始拿乔。 “苏家姑娘,你舅舅家的事,自然有我我们长辈之间来说,你一个外姓女,还是个晚辈,就不要掺和了。我知道你身份尊贵,当年你的母亲” “亲家!”二舅母出生呵斥。 苏禾闻言,默默看了宋夫人两眼。 “姑娘,来了。”春桃轻轻推她,看向院门口,远门处,小蝶带着几个小厮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苏禾没见过的老嬷嬷。 那老嬷嬷斑白发输得一丝不苟,面上严肃,精致走到苏禾面前。 “夫人。” “姑娘。” 那嬷嬷看向苏禾身边,拿出玉佩,“苏姑娘,老身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五王殿下请老妇来,说是看姑娘能不能用得到。” 嬷嬷话一出,不光苏禾惊讶,那宋夫人更是开始发怵。 太后身边的嬷嬷,想是很多官宦之家的夫人也是比不上的,她自然也比不上,不光比不上,她都没有机会见到这样的人物。 她瞧了瞧那玉佩上的隐纹,的确是皇家才能用。 苏禾知道嬷嬷是五王请来的,自然信赖万分。 “宋夫人,我年纪轻,可是眼前这位嬷嬷却是有经验的,不知道宋夫人信不信林嬷嬷。” 宋夫人做小道,“嬷嬷是太后身边人,那自然是言重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嬷嬷替苏禾看看这一盘子首饰有没有什么问题。”苏禾笑笑,让春桃把盘子端近些。 “嬷嬷看看。” “是。”林嬷嬷走进,一只只拿起察言观色,嗅其味道。忽的,她把东西一扔,厉声道,“是谁再用如此歹毒的东西害人!” 音量之大,惊得女眷们心悸。 “嬷嬷何意?”苏禾急问。 林嬷嬷端起托盘,“这里面有可以让男人极具兴奋,让女人不能怀孕的药末!主料都是麝香。长期嗅闻,男人身体早亏透虚,女人更是不能受孕。何其歹毒!” “这种药在宫里但凡出现,掘地三尺也是得把人找出来,当中凌迟的!” “什么!”宋夫人大惊失色。 二舅母赵楠芝听到后,气的整个人都快厥过去了! 她知道女儿回来就哭诉说疼,但是也只是以为女婿年轻力胜,没想到是因为被下药。 “你,宋见季,你就是这么瞒着我们的!” “不不不” 宋见季脸一青,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如如同母亲说的那样身强体壮呢,原来,原来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夫人也怔住。 这批首饰是宋家旁支大房的姨娘给的,她自己留了一半,另一半都给了儿媳忙,还想用来在亲家面前显摆自己。 “这不可能的,哪有能在首饰上下的药,东西都送来给你们了,我们时亲家你干嘛也不至至于把这个污名往我们头上扣!” 苏禾见她依旧不说实话便超院子门挥挥手。 人群分出了一条路。 小蝶在前面走,后面四人抬着小月的布架走了进来。 宋见季想了想,“你,以前我见过你,你是叔伯家的,叫小月是,已经很久不见你了。” 二舅母与韩之遥一听,同时瞪了宋见季一眼,他立刻低下头不再说话。 小月被抬到女眷身边。 她掀开自己披着的摊子,一双腿无力放置布架上。 “夫人,姑娘,各位贵人,奴婢小月,是侍郎宋大人家的一等女使。宋大爷一年前去在南域,捡了一个女子,那女子长得妖艳又会使毒。我就是这毒的受害者” “那药太害人了,小月命不值钱。可是姑娘不能再受这个煎熬,那个女子这般害大姑娘与公子,她难道还能继续逍遥吗?” 韩之遥大怒,“她,一个外邦女竟然在我大启横行!” 二舅母心疼死自己的女儿,也是握紧手,“我一定要把她揪出来,送到顺天府尹!” 宋夫人此时还想辩驳。 小月转头,“宋夫人,那个姨娘她心思诡绝,她能在首饰上下毒,这个时候,府里早就全都是毒了。” “!”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宋夫人后怕极了,“她到底要做什么!” 苏禾想了想,“宋夫人,你可能会忘记了,你家旁支那位可是户部侍郎,二我姐姐是韩府将门千金。你说,她一个外邦人,到底想什么?” “宋夫人还是区找熟知这毒的医者,去府上检查一番,看家中人是不是还中了其他的毒。” 这一番话,直击宋夫人的心。 她脸色刷白,扭头就往家里赶,而宋见季则是立刻跑到马车边守着,二舅母请牌子去请太医。 苏禾也是话赶话说到这里的。 她有想过,可是却没有这么细致的想过这其中的联系。 这场闹剧,暂时终止。 小月内送到城南,几个小家伙的家里。 苏禾则左坐在小楼,练毛笔字,等人。 “怎么穿的这么少,火也太小。”李暝渊把手里的东西递到苏禾面前的桌子上,转头吩咐,“将火烧大些!” 护卫应下。 苏荷看着面前精致的盒子,笑了笑,“大哥怎么替我带了果子?” “陛下赏你的,你这次救了吉乌,让他又添了一笔神姿!”李暝渊坐下,盯着苏禾唇上的小疤痕,“还疼吗?” 苏禾摇头。 “所以,你在用上好的笔墨,画的什么符?” 苏禾:“你不懂我的风格,算了,你不会动。” “不过大哥待会儿就有口福了,我上午还想让丁婶子给我做卤猪蹄的,可惜没有来得及吃。” “卤猪蹄?” 李暝渊疑惑,手上却不停为她研磨。 “昨晚我梦到卤猪蹄了,软软的香香的,实在是”苏禾发现李暝渊的脸色有些许不对,“大哥?” “卤猪蹄。” 苏禾点点头,“所以我刚才吩咐厨房了,再替我做一份,我们俩一起吃。” 李暝渊见她丝毫不是在说笑,他却闷了闷,道,“我这里现在就有,你可要尝尝看?” 第112章 是谁心怀鬼胎 苏禾还真的四下看了看。 “大哥你唬我。” 她皱了皱鼻头,继续写写画画。 “你写的什么,可否跟我说说看?” “我实在是看不懂。” 苏禾咬着毛笔头,看的李暝渊皱了皱眉,苏禾说道,“我在整理一思路,可是我发现很乱。” “比如?”李暝渊慢慢引导。 苏禾想了想,干脆坐起身做到李暝渊身边,把自己的鬼画符一把拽了过来,“大哥,我在想,吉乌的中毒与我大姐姐的中毒,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林嬷嬷与我说了。” “我已经派人去查那个姨娘了,放心,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还有吗?” 苏禾点点头,“还有,我那便宜爹爹怎么最近没有来找我,他应该知道现在只有我能为我那继母说话,苏妙儿与华氏就这么关在内狱里了?” 李暝渊拿起另一支毛笔,沾了朱砂打了一个圈。 “左相在等我死。” 苏禾一怔。 “你不会死,你怎么会死,我在你身边呢。你的毒我一定会给你解了的。” 李暝渊忍了忍,拎起笔在她手背上轻轻画了一个点,红艳艳的,像是朱砂痣。 “苏禾,如果想让我死的话,不一定非要等我病发。” “办法有很多很多。” 苏禾拧着绣眉,不解又愤怒。 “后天,一年一次的年关骑射就要开始了,太子也去,那就证明太子并没有被废,如果这时候我死了,再嫁祸到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身上,你说说看,后果会怎么样?” “可是我们不会把萧萋萋的事说出去的!” 李暝渊笑了笑,侧身,“萧大小姐会。” “她拿自己的名声做赌?” 李暝渊没说话,什么京城贵女,各自为了利益什么做不出来?她们压根没得选。 李暝渊在纸上画了两条线。 “萧小姐一开始选的是太子,可是经历上次的事,右相与她选了我母妃,两头压。可是见太子迟迟不被放出来,我又是个重病缠身的,萧萋萋立刻就选择了我六弟。” “两人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萧萋萋自然可以有别的选择,可是萧萋萋没有忍住,与我六弟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又被我与你发现。” 说到这里,李暝渊顿了顿。 “你猜猜,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了他们的事。” 苏禾拿起毛笔,在纸上画线,“萧萋萋家里的人,你母妃,还有我们俩。” 李暝渊提起朱砂笔,在苏禾画的黑线间,轻轻添了一道。 “这是谁?”苏禾问。 李暝渊在线上写了一个六,苏禾大概能辨认出来数字,“你写的是六,六王?” “不是,再猜猜。” 苏禾贴近宣纸,看了半天,“我真的猜不出来。难不成是那庙里的和尚?吉乌与那两个安南国的人,总不会知道,也不敢这么猜的。” 李暝渊一笔勾出了一朵牡丹花。 “接近了,是安南国的珍珠,她排行第六,是安南国的六公主,与吉乌一样,是安南国的皇后所出。” 苏小小惊讶一下。 “她怎么会知道?” “她闻得到。”李暝渊将毛笔转过头,点了点苏禾的鼻尖,“六公主自小练毒耍蛊,鼻子是皇室里最厉害的。萧大小姐与老六在进院子的那一刻,一切都像铺开在六公主面前一样。” “那股味道沐浴换衣后,一般人不会闻得出来,可是,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往事重现,画面i重启。” “那日我看两人进院子,我就已经心里有数了。” 苏禾惊得眼睛瞪得圆圆的。 “那,那她怎么不说出来?”苏禾歪头,“这可是敲萧萋萋与六王殿下的好机会啊。” 李暝渊没说话,默默看着苏禾,似乎在等她的更好的回答。 苏禾一愣。 “除非他们在计划着更大的事。他们把很多秘密打包一起丢过来,这条不行那条行,总有一适合,这些人都同时加入,那后面的人也就不得不加入了。” “真聪明。” 李暝渊笑着夸赞,眼底淡淡化不开的愁,“说的大差不差,所以现在,我在这里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阻碍。朝中左相一派在等重起太子,右相一派在观望摇摆,我的母妃,如你所看,并不看好我,她更喜欢六弟,从来都是。” “这次骑射,不光我们大启的皇子与大臣之子要去,各国使臣来得皇子也都得去。” 苏禾紧张地舔舔嘴。 “你也一定要去吗?” 李暝渊点头,“我是五王子,是大启的战神,我不去,他们会怎么看待我大启?” “可是你的身体,他们都知道不是吗?” 李暝渊笑笑,“可是他们谁都不会说。他们会默认我没有病,没有中毒。再说,我身为大启的不败战神却在五年一次的朝贡上,称病不出席,你觉得可能吗?” 苏禾摇摇头。 “女子是不是不能去?” 李暝渊笑笑,“你想去?” “我自然想去。”苏禾点点头,“不如我去跟陛下说说,我可以跟着太医院一起去,我去治病救人,这个理由陛下不会拒绝?” 李暝渊看着苏禾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忍俊不禁。 “我猜经过上次的事,你一定是不愿意见到陛下的,怎么这么勉强自己?为了我?” 吊她话呢? 苏禾抿抿唇。 她打量着李暝渊,想猜猜这个五王殿下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弯弯绕绕,了,怪不得会头疼。 “五王殿下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什么都不做了 ,我去睡一觉,等着我大姐姐醒过来,再为针灸,我最近很忙,殿下可不要再打扰我了。” “别走。” 苏禾走了几步,听到身后一句没有起伏的声音。 哎。 还是自己。 “怎么了,五王殿下?刚才你也说了我的确不是很想见那位,我承认了。” “去,也是在勉强我自己,我可不去!” 李暝渊没说话,苏禾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怎么不说”苏禾回头就看到李暝渊倒在书桌上。 “大哥!” 苏禾冲到他身边,搭脉。 “太乱了太乱了!为什么京宫会这么乱!”苏禾看向四处,“我要给五王殿下疗伤,谁都不许放进来!” “任何人!” 第113章 圣旨 笃笃笃。 李暝渊是被这强烈的声音吵醒的。 这次毒发他猜到了,所以一从宫里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找到了苏禾。为了让那帮人派来的看到他‘一点事儿都没有’,他才一直强撑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苏禾。 “二傻,你就没有那种薄的全身都能穿的,挡刀枪的衣服?” 二傻小雪球翻了个身,想了想无奈道,“有,但是很贵,购买条件很苛刻。” 苏禾放下手里的枪。 “能有多苛刻?” 二傻又想了想,“就是,就是需要申请者签一份协议,协议内容很苛刻。” 苏禾拿去袖中弩,上了弦,“你说说看。” “就是”二傻雪白的前爪子在苏禾的手背上蹭啊蹭,“就是,你知道尊敬的大体老师吗?” 苏禾肃然起敬。 “当然!” 二傻忍了忍,“就是,你这个身体死后,会被吸纳入空间做,做空间的人体模型,长长久久地展示。” “这不是很容易!自从我选择当医生,我就想到过这一天了。”苏禾不明白二傻为什么这么说。 二傻摇头。 “可问题是,这具身体原不是你的。这具身体的仇,你都没有报,简单来说,你现在的路子跑偏了。” “你可以去看看别人的医妃穿越文都在干什么,你就知道你的有多零零散散了,基本没跟着主线走。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我们的每道空间之门都是会有观众的,你这里都没有观众看要不是你遇到了五王殿下,你这么能赚钱,对我来说没有影响,还能让我步步高升我才” “否则,你以为我啥给你申请那么东西,还都能申请下来。” “那是因为你入账的钱,真多啊。” “一直霸榜第一!” 苏禾: 她感到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响,回忆了这段时间,她的确没做什么正事。 离开苏府,她救了表妹,去了花宴救了陛下与十皇子,之后就是嗯! “那我能不能赊账,这次之后,我就去追主线剧情,为女主报仇,拿回来握母亲的嫁妆!” “这很难说啊” 二傻为难笑了汪汪两声,“谁让你是我的摇钱树呢,我去申请!我这张脸也不要了,我就不信他们舍得放弃你。” 苏禾点头! “相信我!” 李暝渊: 苏禾又在说一些他听不全懂,但是细细想来,能大概理解意思的词。 她在为自己去另一个空间取刀枪不入的金缕衣,可是代价是她的这具身体死后,要长长久久展示给别人看。 死后,则不能入土为安。 她为了自己,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他如果劝不了她,大不了他陪她一起。 去他的入土为安。 这一世,他甘愿献上自己的灵魂。 李暝渊缓缓起身,故意弄出了一些响动。 苏禾一听,立刻放下一桌子的武器,跑过去,“醒了?五王殿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给我惊喜,你好歹告诉我你不舒服。” 李暝渊走到苏禾身边。 他心里感觉自己对不起这个来自异时空的小姑娘,所以,自那是在水里,亲吻他的就是这个苏禾吗? “抱歉。” “看在你道歉这么热真的份儿上,我就暂时”苏禾话没说完,手上就滴下一滴水。 眼泪? “你李暝渊,你哭了?” 苏禾抬头就看到李暝渊眼眶干干净净,眼眶里也没有任何水雾。 “你没哭?” 李暝渊耳朵尖尖几渐渐红。 “刚才有几方势力的人跟着我,包括陛下。在宫里,我被迫跟很多来使对练。虽说是对练,可是对方二十多人每个人都下了死手,我硬扛着扛过来。” “我不能昏过去,也不能说的太直白。” 苏禾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在点我!” 李暝渊便表示认同,\"虽然你没发现,可是因为对面坐的是你,所以我撑住了。\" “可是苏禾,你不必为我做那么多。”李暝渊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矫情,他的确是需要苏禾的帮助,有了苏禾的帮助,很多事对他来说都是事半功倍的。 “你都听见了?” 李暝渊默默看着苏禾,没说话。 苏禾默了默。 “大哥,很多事,其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可是你记得,我是苏禾,一直都是苏禾。” “好。” 苏禾不能全部收,关键是她也说不清,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她知道二傻在,他也知道二傻的特殊,那就,猜着得了。 万一从她嘴里说去,空间出了问题,得不偿失。目前空间什么都没说,那今晚证明一切都是好的。 苏禾拉着李暝渊出来。 桌上摆了五六件武器,其中那把刀是李暝渊熟知的。 “我为你准备了几件可以配在身上的东西。你们去骑射应该允许带东西?” “不怎么允许,可是谁都会偷摸着带。都想得头奖。” 苏荷点点头,演示了每一样武器的使用办法。 所以说,有的事情就是看天赋的。 比如,武器地超能方面,李暝渊看了一遍立刻就会了所有的操作,而且操作的动作,看的苏禾双眼泛出崇拜的光。 “大哥,神人啊!” 李暝渊:“” 苏禾拿起迷你手枪,巴掌大,“这个是里面威力最大的,别看小小一只,百米之内它是无敌的!瞄准心脏就可一击致命!” 苏禾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粉色的,“这是我的,我还没用上过。” “这么想用上?” 李暝渊对于苏禾拿出的这些武器实在是爱不释手,“苏禾,你很快就能遇上了。” 苏禾还沉浸在自己的粉色小手枪里。 第二日,清晨。 小蝶,春桃,以及韩之遥都跑了过来,摇醒了苏禾,“快快!” “姑娘,宫里来了圣旨!” 苏禾昨晚跟李暝渊对着学习探讨了很久的武器,李暝渊已经完全弄懂并且把武器都藏在了身上。 苏禾迷迷糊糊,“圣旨?圣旨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114章 得封郡主 “姑娘,圣旨是给姑娘你的!” 小蝶把谢恩用的衣服拿来,苏禾看着套娃一样的衣服,“皇帝陛下不阴我我就觉得已经很好了。” “姑娘可不知,这次陛下下旨,还专程让公公请了左相一起来。” 苏禾惊讶地差点一个踉跄。 “真的啊?” 陛下这么皮,这不是在啪啪打脸渣爹吗! 春桃忙扶着,“姑娘,您可不知道左相老爷的脸色哦,跟酱猪肝一样。可是我们府上的舅舅们,却都喜笑颜开,一派喜乐。” 可以想到。 “这一段时间,我听说早朝上,陛下听我舅舅们说要与左相断亲的事,都听得快吐了,后来舅舅们都直接一句话总结,现在,都是两个字:断亲。” 苏禾穿戴好,疾步往外走。 韩府大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府门打开,街上行人也都远远地凑热闹。这次宣旨的地方敞敞亮亮,陛下这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下了这道旨意。 苏禾一眼扫过去。 左边站着三位舅舅,三位舅母与,韩之遥与韩景台。 右边是渣爹一人。 台上竟然是陛下的贴身内务总管,王公公。 “苏大小姐来了?” 王公公十分活络地朝苏禾走过来,眼里的笑意盖都盖不住,“老奴也想着,苏打姑娘最近为陛下办差十分辛苦,想晚一些来,可是陛下不依。说下了朝,趁着都在,一起过来宣个旨意。” 苏禾福了福身子。 “公公今日气色不错。” 王公公哈哈大笑,“还不是福公公,非要把他的一些补药匀给我一些,我这服了后,感到身轻如燕。” 苏禾甜笑,“那随后我再给公公备一些?” 王公公眼睛一亮,弓着的背瞬间挺直,“自然是好的!老奴就先给您道个好了!” 苏禾一听立刻领会,成康帝这是要赏她呢! 大舅母抬手示意她快过去,苏禾喜道,“那王公公,苏禾去领旨啦。” “好好好。” 王公公抬头挺胸,步履沉稳走到台子上,扫视一周,皇家威仪尽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韩苏两府十数年前结为良缘,诞下苏府唯一嫡女苏禾。苏家小女苏禾淑慎性成、勤勉荣顺、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嘉宁郡主,食邑千户,赐府邸一座,宝物绸缎若干。钦赐!” 院子里众多人,却安静如斯。 寒韩家舅舅三脸震惊:陛下怎么突然破格册封! 不光如此,还特意说出苏禾是韩苏两家女,还是唯一嫡女。 当年小妹那样匆匆嫁了其实极不光彩,陛下怎么今日特意提出来一定有深意。 不过,他们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开煦那老贼现在一定如坐针毡。 这就够了! 陛下能退步到这种程度,已经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这样一来,也总算有了一个结尾,他们天天在朝堂上说,也有些开始乏力。以后的事,以后再徐徐图之。 只要那瞎眼的苏老贼不爽,他们就高兴! 那厢,苏开煦如同舅舅们料想的一样,脸都青了。 他跟了陛下这么多年,完全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赏赐这么厉害的头衔,以后他都要给苏禾行礼,这这这! 陛下最是多疑,苏禾能治好陛下的病这固然重要,可是却又不是最重要的。苏禾可是参与了皇后与柳贵妃一派的争斗,陛下,难道不妨吗 呵呵呵。 一招错步步错、 她她苏禾竟然真的如同孙太医说的,有了大成就!可是怎么可能呢,她不过就是走产出不要的女儿!是韩淑怡豁出命非要生下的丑女而已。 看院子里都不动,大门外的路人却激动了起来,热烈的开始捧场子! “嘉宁郡主!” “嘉宁郡主!嘉宁郡主!” “嘉宁郡主,快接旨。” 王公公见众人都久久没有回复,只得出声提醒,“各位大人,也都接旨,别跪着了。” “臣女谢陛下!”“臣等谢陛下!” 王公公哈哈大笑,“郡主,错了错了,郡主应该说,嘉宁接旨!” 苏禾腼腆笑笑,“嘉宁接旨!谢陛下。” 苏禾接过橙亮的圣旨,打开看看上面的名字,真的是她的,还有十几个印章。 看着电视剧里接圣旨,与自己真实穿越进来接圣旨,感觉完全不一样。 【二傻,这是怎么回事,书上可没有说我会得到陛下的封赏啊,郡主的话,皇帝是不是想占我便宜,这么一来,我不就成她广义上的女儿了?】 【皇帝陛下看上你的医术了。】 【宿主,你翻身了,从此你就是半个皇室人了,谁见你都得问候一句。送宿主,你除了不走主线,什么都好!】 苏禾: 走主线剧情这个,她一定会努力的! 王公公笑眯眯走近,和蔼道,“嘉宁郡主,陛下说了,再忍半年时间,半年后如果您还是想与左相断亲,陛下会同意将您从族谱里勾掉。” “郡主,”王公公拉着苏禾走了远一些,“老奴以为,您现在有了这个身份,还有什么人敢欺负您?苏家的嫡女现在只有您,您顶着的是大启左相之女的头衔,跟别人关系不大,但是,这个身份也很重要。” 苏禾反问,“比如呢?” “您现在就是郡主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接待外邦来的公主贵女的事,您就都得分担。她们一旦问起你的身世,您就说,我乃嘉宁郡主,父亲是大启左相,母家是大启韩将军府!” “对您友好的,您就平等待之。对于那些眼皮子浅的,你直接抛出身份,看看他们敢惹哪一个?皇权,文官之首,武官之首的背景,您这不都有了?” 苏禾被王公公说的,心动了。 “公公且等着,我去给公公准备点儿谢礼。” 苏禾感觉这个也算是个划算的买卖。 反观苏开煦,一张脸依旧是青的。 他看着蹦蹦跳跳走远的苏禾,恍惚间,又像看到了她的母亲,韩淑怡。 想当年,韩淑怡一眼就看上了他,可是她表达喜欢的方式太奇怪了,他一直都当她是在玩弄他这个寒门之子。 第115章 续弦,为妾 小楼。 “春桃,帮搬两个小木箱子过来。” 苏禾这次下了血本,准备回两个箱子。 一模一样的东西,想必陛下都见过了。 “小蝶,你来放这一堆药瓶,轻拿轻放,我是准备给陛下的,另一个木箱子,春桃你来,轻轻装,是给王公公的。” “姑娘,不给贵妃娘娘准备吗?” 苏禾摇摇头,“不给。” “六王殿下这几次追着我与五王殿下不放,敌我已然分明,我虽然与柳贵妃没什么仇怨,可是她纵子当年戏弄我,还与萧萋萋做出那样的事后,在我面前摇摆,贵妃也是要脸的。我给了陛下,陛下一定会赏一些给贵妃的。” 春桃晕乎乎,想不明白。 装好箱子几人快速走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王公公正在与三位舅舅寒暄,四周摆放的绫罗绸缎惊得苏禾闭合不了嘴。 她这两个小箱子,显得寒碜极了。 “郡主来了?” 王公公颔首弓了弓身子,苏禾立刻上前拦住,“王公公这是做什么,苏禾可不是那忘恩负义摆谱的人,福公公对我有赏识之恩,王公公更是对我有教诲之恩。” “公公要是愿意,苏禾愿意拜师,您也知道,我就只有一个教我医术的老师” “这,老奴可不敢!” 苏禾在他眼里看到了欣喜与满意,陛下第一个封的外姓郡主非要他当老师,这样一来意义可就十分不同了! 苏禾时真的觉得王公公厉害得很。 他年纪也大了,有资己为他养老送终也不是不行的。 “不若,半师?”苏禾小心问。 喊大舅听了后,哈哈笑两声,“王公公就不要再推辞了,太祖皇帝时,时兴半师,半师之谊,可谓不浅啊。” 王公公高兴地一张刷白的脸上都有了血色,“哎,好,以后我就是郡主的半个老师!”既不逾矩也不越矩,极好极好! “郡主,明日骑射赛事上见!” 苏禾满口应下。 三位舅舅送了王公公去见了苏禾的外祖父母,敲定了半师的时候,才离开。 苏禾送走王公公后,看向许久不见得苏开煦,默默道了句,“左相大人,本郡主还有事,就先走了!” 左相是一品,入阁,没错。 可是她是郡主啊,半个皇家人,所以不需要对他毕恭毕敬,也不用被他用‘孝’字压着! 真实,畅快! 畅快极了! “对了。” 苏禾转过身,“陛下的圣旨里写了,唯一的嫡女,左相大人,关于华氏与华氏一双儿女的事,我想我们可以找一个时间理一理。” “据我大启律法,没有经过原配家人认可,没有经过原配儿女认可的续弦,就算入了族谱也得低原配与原配子女一等,续弦的孩子也只能以庶出子女之礼对待。” “左相大人乃文官之首,科举摘桂,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 苏开煦承认与否,礼都在苏禾这边。 华氏与华氏的一双儿女,从此就再非正室,华老太师与皇后,又会同意吗? 想想就觉得有趣。 苏开煦深吸了一口气,“苏禾,你怎么跟你的父亲说话呢。我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 “哦?” 苏禾原本想以后再说,今天心情实在不错,不想毁了自己的好心情。 \"自然是我的父亲,我的血仇父亲替不替我报?\" 苏开煦有明显的惊慌。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血仇?” 苏禾不与他绕弯弯,“左相大人,落水后那几日的失忆,本郡主是装出来的。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是苏妙儿买通了杀手,在城外对我的马车动了手脚,让我连人带马车摔进了绕城河里?” “左相大人,我的母亲韩淑怡,她文武双全,又怎么会因为生个孩子而大出血撒手人寰呢?” “这些,你都想过为什么吗!” 韩家三位舅舅正在让人搬东西,准备赶紧去各自的部门上值。 听到苏禾的话后,他们一起围了上来。 “禾儿你说什么,这其中竟然还有隐情?” 韩二舅怼着苏开煦的脸,开骂,“老匹夫,我妹妹的事当年你就知道哭,什么都不说,我妹妹是生下了苏禾一命呜呼的,我们也认了。我们得父母因为妹妹的事,几乎不能行走,整日抄经颂道” “这其中真的像禾儿说的有什么隐情吗?” “二舅舅,隐情一定有,舅舅可以查查当年,华氏什么时候搭上了左相大人。不过一切都在久远以前,不一定拿的出证据。” 韩大舅拉着他,“老二,你别急,陛下是一定要保苏开煦的,现在外邦入都城,里里外外的事都少不了他。多年以前的事,我们留着慢慢解决。\" 苏禾拦着舅舅们。 “左相大人回。” “正好可以想一想,仔细的想一想,这么些年,你闭眼装作看不见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就不存在了。它们都潜伏在你的脑子里,左相不妨把他们放出来看看。” “苏禾想看看,当初你为了华氏一族的力量舍弃了我母亲,我倒要看看你现在会不会为了自己的丞相之位,舍弃华氏。” “你!” “禾儿,你的心计,怎么就如此深!” “我从未做过你说的那些事。” 苏禾冷哼一声,“做没做过,左相大人午夜梦回时,自己清楚!” “苏禾!” 苏禾走得很快,背影显得决绝,她其实本来对苏开煦并不十分恨,可是做苏禾久了,好像苏禾的记忆也慢慢融入了她的记忆里,有时候,她都要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苏禾。 “苏禾,我是你父亲!我是你的父亲!” “姑娘,左相老爷还在喊。” 苏禾有些心烦,“我们去二舅母那里去看看大姐姐。” 子时未到。 苏禾趴在一楼的桌子上,等人等到睡着。 “姑娘,睡了。别说王爷了,最近几个舅舅们都没有时间回来休息了,王爷是王爷,更忙。” 苏禾撑起身子。 “好,我睡得脖子疼,春桃你按捏好,快来给姑娘我按一按。” “姑娘明天真的要去吗?就 那个骑射大赛。” “陛下都把骑射的衣服送来了,我不能抗旨,再说,我其实挺想去的。放心,到时候我就在女眷区骑骑马。” 主要是给他送那件刀枪不入的高科技金缕玉衣。 第116章 纵马,倒打一耙 “今日日头真不错!” “姑娘快看,那人在喷火!他的舌头会不会烧伤?” 春桃‘啊’一声捂住眼,“姑娘,奴婢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外族人,身上攀着两条黄色的蟒蛇,那蟒蛇有碗口粗,哎呀太吓人了!” 春桃声音一落,就听围观的人尖叫嬉闹。 孩童的欢声笑语一波一波,听的人心里也跟着开心。 苏禾扒着马车车门,也跟着看。 形形色色的人,五颜六色的服饰,男女老少的笑脸,还有热腾腾蒸汽,讨价还价声。 一副难得的烟火气。 苏禾突然想到:大唐盛世也是如此。 四海升平,莺歌燕舞,一派气象。 这么一看,成康帝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可是大启在他的治理下,是欣欣向荣的,可是如果武将继续被压制的话,这样的盛景还会持续多久呢? “姑娘,”小蝶递了一块热帕子,折成方正模样,“姑娘擦擦手,再吃些果子。” 苏禾擦了手,端来葡萄,摘了一颗吃。 “姑娘,小月与母亲还有弟弟妹妹都不搬到城南去了,今早,五王殿下的护卫跟奴婢说,小月与他们相处的特别好,她很会做果子做菜,野人会做衣服哄人,一群小孩子现在都娘亲娘俏地跟着叫。” “是嘛!” 无心插柳柳成荫。 倒也是成全了两拨人,自己也受益。 “——律!” “不好,马惊了!”马车车厢被向后掀起一个仰坡,苏禾伸手抱着小蝶咚一声撞到了马车上。 “都快快闪开!” 街上人惊呼连连。 护卫立刻飞身上马,扣紧马的脖子,十几次艰难御马后,才堪堪从马蹄下救出了几个受惊了的行人。 “姑娘没事儿?” 苏禾摇头,“我没事。” 她抻了抻后背,稳心神,“小蝶,你没事?” 小蝶红着眼,“刚才姑娘把奴婢护在怀里了,奴婢没事,倒是姑娘您撞那一下。” 苏禾笑笑,“停,打住!这么好的日子,快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小蝶立刻起身,走出车门。 春桃看到自家姑娘没事,破口大喊,“你们是哪家的马车?路这么宽,为什么非要往我们这里闯,惊了我家姑娘你怎么承担!” “嗨,小丫头片子,你哪只眼看到是我们撞得你?” 对面的家丁,似乎压根就不想认。 他们五六个家丁聚在一起,嬉笑着俯视愤怒的春桃,“你个子不高,脾气还不小,你知道我们车上是谁吗?” 春桃定了定。 小蝶拉着她到身后,上前一步。 “这位小哥,就事论事,这件事是你们做错了,你们应该表示最起码的歉意。” 春桃可不受这个委屈,抢道,“是呀!这条长安街可是大启都城最宽的车道,一共六条车道,我们与你们的车道压根就不是一块儿的!我们可没有随意变道!变道的难道不是你们吗?” 行人围了上来,嗡嗡讨论。 “是呀,我看到了,就是那辆从西边来的马车迎面撞得。” “你看清了吗?” “还是别说话了,这两家都不好惹,我们看戏就行。” “聒噪死了!”对面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扬冷锋鞭,一鞭重重抽到地上,地上的砖块随即砰一声四下裂开。 “小丫头片子,你在质问我们家主子?” 小蝶是将军府里出来的,自然是不怯的,春桃自从跟着苏禾上京,就更是经历了不少大事,更是不屑。 “嘿!” \"你会甩鞭子了不起啊!\" 她噌蹭走到马夫身边,接过马鞭往地上一甩,鞭子凌冽对对带起一股风,铮铮然作响,震得她的手发麻。 “看看,谁不会呀!” “噗”围观路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是因为这个丫头莽撞的性子,二是她拿着马鞭对于对方的武器鞭,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是挑衅。 对面人眼神变得阴戾,磨牙看着两人,小蝶与春桃两人也不遑多让。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对面马车里传出一道柔弱的女声,伴着几道咳嗽,气息不稳。 “好了,我们才从外地进京,别结仇才好。” “人家逼着你道歉,你还甩鞭子,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春桃一听,不乐意了! 还能这么颠倒黑白的? 她刚要上去理论,就听一道男声传出来,“母亲你看,我们才到上京,就被针对了,二妹你还病着就不要再说话了,仔细熬神。” “咳咳咳,大哥,母亲舟车劳顿还难受着,若是让母亲受了累,就是你我不孝。回头在祖父那里我们也无话可说。” “都是我不好,”又听一中年妇人期期艾艾道,“都是你们没运作父亲,否则,怎么会被人当街就拦着。” 这 这这这! 这!这简直就是不要脸! 卖惨竟然还有如此卖法? 春桃气的眉头都揉不开了:用姑娘的话来说,这不是道德绑架嘛! 可是一帮围观的路人,确实只爱吃瓜,不动脑子的,一听着一家三口孤儿寡母的,还有那个小姐声音柔柔弱弱,带着病在身上,心里的秤砣全部滑向了那辆马车。 “就是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呀,毕竟也没有伤到人,人家是外地新入京的,不熟悉我们的道路也是有的。” “想必这孤儿寡母的,在家里也是极不易的,谁知道以上京就遇到,一位得理不饶人的” “谁得理不饶人了!”春桃骂去,“明明是他们先犯的错,他们还先用鞭子,还颠倒是非!” “春桃!” 马车里,苏禾咬着葡萄,“说得好!本姑娘重重有赏!” 小蝶忙说道,“姑娘,你还纵着她。” 路围路人,后来的只看到两个丫头怒视对方,对方的人都安静着不说话,“这两个小丫头好生厉害,不知道是哪家的?” “哪家的也不好使啊,我们陛下可是严禁王孙贵族当街打马伤人的,我刚才远远看到了,不就是那个护卫,去控马的吗,他家的马惊了,怎么还怪别人。” “噗” 马车里,苏禾越听理越歪,原本她想不计较的,可是无奈对方咬人咬的紧。 她还不信了,那一家子三人心眼子二百五十个,还能不知道在都城一块瓦掉下来就能砸伤五品以上的大官? 这怎么看,都分明是话里有话,特意找茬呢。 第117章 就你,还想给我扣帽子? “对面马车是哪家的?春桃,去问问,好方便我们以后上门道歉。”苏禾说道。 “姑娘!” 他们又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姑娘以前忍,那是因为没有身份爹不疼,又不能给舅舅们添麻烦。可是,姑娘现在都是嘉宁郡主了,宫里的娘娘们见了,品级低的也得先问好呢。 可是姑娘不让说 春桃气鼓鼓的,可是没有办法,只得走过去。 福了福身子。 “不知车上是哪家夫人小姐?” 许久,围观人觉得没有意思,要纷纷离开的时候,那车里的小姐又咳咳了两声,“何必追根问底,我们没有权势,不敢攀一个姑娘的上门问候。” 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她这是在骂对方仗势欺人,还想背后使绊子,上门清算后账呢。 围观吃瓜群众立刻围了上来。 “这姑娘好刻薄啊,人家都说是新入京的,还要追根问底,这不是明显的威胁吗?” “可不嘛!” “这都城还有这么多外族人,看了后,该怎么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陛下可是公正严明的,哪里允许这么欺负外乡人!” 马车里,苏禾默了默。 果然是有备而来啊,节奏带的飞起。 可是本姑娘,不,本郡主今天就不惯着了。 苏禾起身推开马车门,寒风阵阵,她戴着淡青色面纱,白狐裘下衣袂翩跹。 围观众人纷纷开始疑惑,这姑娘,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到底,是谁呢? “姑娘何必出来,这街上人多,当心挤着。”春桃与小蝶上去扶苏禾下马车。 苏禾下了马车,接过春桃手里的鞭子,看着对面的家丁。 “你们姑娘是个病秧子?是快死的病,还是一般的病,还是装出来的病?\" 那挥鞭子的家丁一听,怒目道,“这位贵女,你怎么说话呢!” 苏禾的三位护卫眯起眼,锁定对方几人,稳住没动。 苏禾笑了笑,没回他的话,转身看向人群,“诸位,方才我的马车是不是直行并未变道?” 围观人很多人看到了,可是,现在却不愿意说,总觉得自己在助纣为虐。 这姑娘可太不好相与了。 他们不能让新进京的姑娘以为都城没好人了。 苏禾也不急,缓了缓,道,“摸着良心说出来的,前十名都可以得到一粒金瓜子!” “金瓜子!” 围观的众人瞬间炸开了锅! 一粒金瓜子可得有小半两,这消息一出来,立刻有人报名! 护卫与小蝶春桃立刻明白了苏禾的意思,他们也不想受这窝囊气,立刻找出来前十名举手要说话的。 “我证明,这位姑娘的马车自东而来,一直都是走的右侧数第二个车道。” “我也是!一直都没变!” “可以看车辙” 十个人七嘴八舌说了好多,还有几个就差当场拖下来苏禾马车的车轮,在地上找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谢谢大家站在正义与事实的一侧!” “小蝶,金瓜子一人一粒!” 小蝶打开红木盒子,里面一片金澄澄的,“来,一人一颗,我们姑娘祝大家新春阖家欢乐!” 这十粒金瓜子一分下去,围观的未得到的人,都急红了眼,都纷纷跟着说了起来。 本来就是事实,他们因为没有没昧着良心,可是却因自己的犹豫损失了一枚金瓜子。 个个懊悔不已。 “别急,还都有份儿,姑娘我还有问题呢。” 听说还有金瓜子,围观人慢慢移动,前后把对面的马车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他们也想为那姑娘说话,所以,不能让那姑娘委屈着离开不是? 苏禾看着众人的反应,但笑不语。 她吸了一口气,“第二个问题,挥鞭子的是哪一方?大过年的灶王爷可看着呢,都不许说谎!”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踊跃参加。 护卫又选了十个最先举手的人。 “我证明,挥鞭子的是他们,”他手推着众人往后退,指着地上碎了的地砖,“看,他们的鞭子可是特制的精铁加牛皮,只有这样的鞭子才能把这石砖打坏。” “哎呀不好,长安街这条主路,石砖都是有编号的,他们打坏了,马上就会有府尹的人来问的。” “是呀,这里这么多人,他们怎么还挥鞭子。” 马车里人有些急了。 “这位姑娘,您这是在仗势欺人,收买人心栽赃于我们吗?” 苏禾嗯了一声,“姑娘怎么又开始颠倒黑白,大家伙,我仗势了吗?我问你们的都是假话吗?” “当然不是!” 围观众人气坏了,他们可都是对灶王爷起誓了过,大过年的,这姑娘怎么步步挖坑让他们触霉头? “你这姑娘不地道啊,怎么,不让人说实话!” “我们可都是对灶王爷起誓了,我们说实话,你还把我们都馈扣上帽子了!” “这姑娘,心不善啊” 苏禾得意笑笑,“说的好!大家伙,我们大启乃天下之所向,最近又有这么多外邦人,大家一定要明辨是非,千万不要被别人退出去当出头鸟啊!” “小蝶,发金瓜子!” 一片欢声笑语! 对面马车里人在众人含沙射影里,到底是憋不住了。 “扶我出去!” “二妹,不行啊。” “什么行不行的,如果这一打的如果不漂亮,爷爷可不会对我们另眼相看,你难道还想回梧州那个小地方憋着吗?” “听你妹妹的,她惯是个有主意的,如果她是个男子,早就得了你爷爷的青睐,登堂入室了。你呀!” “母亲”男子气闷地不说话。 女子推开车门,咳咳两声,羸弱至极,风来就倒。 春桃没等她说话,张嘴就道,“你可别出来,出来还得专程咳嗽两声,咳给谁看呐,万一你昏倒了,是不是又得怪我们家姑娘了!” “回去!” 苏禾与小蝶对视一眼,噗嗤一笑。 可不嘛。 春桃说得对! “你”华向雪立刻要驳斥,怎奈一阵风直钻入肺,她捂着胸口,咳咳咳到停不下来! 春桃哼了一声,“大家伙看看,多不要脸呐!” 第118章 打脸绿茶女 苏禾咳咳两声,“春桃,婉约一些。” “好的姑娘,”春桃听了后,郑重点点头,“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大家一起看看,这位姑娘做人做事怎么与我们大家都不一样呢?我们都是知礼守礼的人,偏偏有人背道而驰,还夹枪带棒教训人呢,哼!” 苏禾故障,“春桃说得好!” 华向雪脸咳得满脸通红,听了春桃的话后,又是一噎,“你拐弯抹角骂人,教养何在?” 苏禾眨眨眼。 “这位姑娘你管的真宽,我的人我觉得好,又有文化又有教养。” “谢姑娘!” 春桃听后扬起下巴,笑地愈发讨喜,“各位父老乡亲,我刚才是不是说了她一定又要拿我们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来说事儿。” “是。” 小蝶应景儿地指骨敲了敲金瓜子木盒,围观路人立刻杨起声音,“是呀!这位姑娘,你家马车里不是还有你的母亲与哥哥吗,他们为什么都不出来,就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出来应对?你要是倒了,是不是又得怪人家了?” 此时,一个捏着金瓜子的男娃娃奶声奶气道,“姐姐,你哥哥是不是不疼你?”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 “别是缩头乌龟哈哈。”有胆子大的黑皮汉子,哈哈大笑,“哪有哥哥在,还让自家妹子出来的。” “可不嘛” 马车里,男子一听矛头指向了自己,坐不住了。 妇人一把抓住他。 “你不能出去,你的这张脸以后是要拜相的!让你妹妹处理,再不行还有我,你不要掺和!” “母亲” “闭嘴,没想到今日遇到硬茬了。”妇人伸手将马车车窗掀开一条缝,外面人头窜动,可是看不清对面的姑娘是什么模样。 这笔账,暂记下了! 那厢,华向雪扶着门框,嗫嚅了许久才说道,“这位姑娘,好赖话都让你说了,你拿出钱财买口风,我也不与你争斗了,我们就此别过。” 苏禾努努嘴,看向她。 “姑娘贵姓,怎么称呼?” 华向雪默默盯着苏禾的脸,那双眼倒是不错,可是,里面的鄙夷不加掩饰,刺痛了华向雪的心。 她财力压不过对方,对方太会花银子收买人心。 “我不过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女子而已,就不劳烦姑娘惦记了,请让围观的人都让开,我们斗不过,还请让我们先行离开。” “要走了?” 苏禾笑笑,“道歉,道歉结束再走。” “什么!” 华向雪瘪了瘪。 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她说不过对方。 “抱歉,这次是我们首次入京,不清楚行马的规矩,又怕被恶霸欺负所以才先一步做了挥鞭子的事,还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几个家丁。” 苏禾嗯了一声,浑身舒畅。 “继续。” 华向雪一愣,“继续什么!” “你的家丁有错,他们自然有我的护卫应对。可是你在众目睽睽之下,颠倒黑白,倒打一耙,你比家丁更可恶。” “你”华向雪没想到对方竟然咬的这么死。 “我,我什么?让你道一个歉,你句句含沙射影把错误推给别人,年纪不大心机怎么这么沉。继续,待会儿我还有事,年节关头忙着呢都。” “你!你胡说,我没有”华向雪长这么大,就没有主动低过头,向来都是别人认错。 她抿了抿嘴,下颌线绷紧。 苏禾看着觉得有趣极了,这个姑娘乍一看起来与苏妙儿竟然有一丝丝相似,不过,比苏妙儿聪明多了。 不,不能说是聪明,是狡黠。 她宁愿与苏妙儿那样的人打嘴炮,体验让她上蹿下跳的快感,也不愿意与这种阴沉不定的绿茶女相处。 撕不干净的浆糊一样。 “快点儿的!我们姑娘忙着呢!”春桃催促,围观的看热闹的也都跟着起哄。 “抱歉,抱歉,都是我们的错。” “这不就结了!”苏禾看着华向雪,“做人坦坦荡荡不好吗。” 华向雪脸一顿。 你懂什么。 你凭什么教训我! 苏禾懒得理她,她转头看向聚集起来的人,“谢谢各位替我主持公道,我就不要其他补偿了,毕竟大过年的。” \"来,把孩子们都带到前面,小蝶,给每个孩子发一粒金瓜子,姐姐祝每个小朋友都健健康康,平安和乐!以后都做我们大启的栋梁!\" “快快!姑娘添喜头了!” “谢谢姑娘!” 围观人一听,立刻举手欢呼了起来! 春桃见人潮太过拥挤,就赶紧把苏禾扶到了车上。路很快就被清了出来,马车悠哉悠哉继续前行,过了长安街后,开始加速。 小蝶看着空空如也的木盒子,叹了一口气。 “姑娘,全没了” “图个好彩头罢了。还有什么能比给孩子东西更能让所有人都开心呢。” “姑娘怎么想起来给金瓜子的?” 苏禾想了想,缓缓道来,“因为对方一直道德绑架,她拿我的好教养、以及围观百姓的善良来绑架我与围观的人,让我们跟着她的情绪走。她一个挑事儿的,硬生生把自己说成受害者,这我还能忍?” “不能,奴婢也很生气,她一直在颠倒黑白。” “嗯,对付这种人的话。”苏禾吃了一颗葡萄,“小蝶,你说,什么最动人心?” “财帛动人心?” “o!你这么快就通窍了,聪明!所以,我就想要怎么在最快最有利于我的条件下,打断她的绑架呢?我不想以势压人,那终究会反弹,对我可没有好处。那么,最快的办法就是钱。” 小蝶点点头,一脸的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神情。 “可是,那也没有必必要给金瓜子呀,这一下子可散了不少,奴婢看着都心疼。” 苏禾哈哈大笑。 “小蝶喜欢的话,姑娘我的东西你随便取,等你结亲了,姑娘也给你备一份厚重的嫁妆!” “哈哈哈,姑娘快看,小蝶姐姐害羞了,羞得脸都红了。” “哎呀春桃你别闹。” 苏禾摘了一颗葡萄递过去。 “小蝶,我问你,你姑娘我在都城名声如何?” 第119章 三弟终于出现了 两人一同想了想。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姑娘福大命大,后来,姑娘救了几个人,且与宫里的人关系密切。” 小蝶接过话,“大家对姑娘的评价,大都是好的。就是没有人见过您的阵容,您一直戴着面纱示人。” “对呀!” 苏禾摇了摇面纱,“你说,我散了金瓜子,又带着面纱,你猜会不会有人现在想起来我的身份?再者,我昨日被封嘉宁郡主的事,也该传开了。” 小蝶想了想,一拍手,难得的露出憨态。 “是奴婢狭隘了,姑娘考虑的真周到。这么一说来,如果真的只是给了铜钱,那涵义就不一样了。” 春桃此时也明白了过来。 “给金瓜子,那就意味着郡主对孩子们的喜爱,是来自皇家的祝福。姑娘说她说她没病,那她就是没病呢,就更别说,我们姑娘都是以理服人。” “孺子可教也,你们俩可真聪明!每人赏一盒子金瓜子!” 与此同时,长安大街。 一个俏丽的姑娘突然说道,\"刚才那个戴面纱的,我没认错的话,好像是,苏家的那位嫡小姐。\" 众人一片哗然。 “苏家的嫡小姐,那不就是韩将军府的那个小神医,苏禾苏姑娘!” “对呀,都戴着面纱,我之前远远在街上看到过她一次,个头高挑,身材也对的上 ,她身上的白狐裘更是珍贵。” 一群人看着孩子手里的金瓜子,才恍然大悟! “哎呀!”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我二婶子家的表叔说她路过韩将军府,好像下了圣旨,那苏家嫡女,被陛下册封了” 还有册封? 旁人急死了! “册封了什么?你快说呀。” 那人想了半天,“似乎是县主不不不!是郡主!好像是嘉嘉宁郡主!这可是我们大启的第一位异姓郡主!” “郡主!” 这一下,众人的热情瞬间高涨,手里的金瓜子也再不是普通的金瓜子,而是来自郡主来自皇家新册封的郡主的祝福! “嘉宁郡主心胸宽广!” “嘉宁郡主不以势压人,真是菩萨心肠!” 夸赞声一波接着一波,马车里,华向雪的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妹妹刚才出去,我以为妹妹胸有成竹呢,怎么臊了满脸满头的灰回来?” “你闭上嘴,你妹妹不还是为了你?到时候你要是真的成了,不要忘记你妹妹的付出,到时候为她选一个好郎君。”华母安慰道,“雪儿,这也不怪你,是我们轻敌了。” 华向雪眸子暗了暗。 她不要任何人,她只要五王殿下,那个天神一样的男人。 自从两年前匆匆见过一面后,所有男人都再不能入她眼,她还记得那日暴风雪肆虐,她的马车被困于悬崖,是五王殿下天神下凡一般,舍命救了他,从此,少女芳心暗许。 缓了缓心神。 “母亲,刚才那个女人就是苏禾。一开始我们都打听好了,那个女人就是个蠢货,死了娘,爹爹与后母都不要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嘉宁郡主?” 华母摇摇头,“娘也不知道啊,一直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成郡主了。女儿,她现在是郡主,就有了皇家的保护,你还好做事吗,吗?” 华向雪喝了一口茶,悠长地呼了一口气。 郡主 郡主又怎么样,名声坏了的话,陛下还会让她嫁给五王吗?现在她与哥哥终于被爷爷允许回到都城,五王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母亲不用急,既然来了,我们一步步慢慢换筹谋。” “我想要的,谁都抢不走。” 刚出城门,车队就停了下来。 “姑娘,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春桃小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听到春桃大声呛了起来。 苏禾支起耳朵听。 “你让我过去跟她说句话都不行吗!” “姑娘,是苏妙儿。” 苏禾来了兴致,“陛下把她与华氏都放出来了?这样一来,就证明太子的东宫不封了,皇后也应该出来了。” 陛下你小心眼子多多的。 苏禾其实是用嫡长子继承制的,这样很大程度上杜绝了分裂。可是那个太子就是个草包,还趁机武力逼宫,成康帝那样多虑疑心的人,还能容忍,那就是综合考虑了,不过,都与苏禾无关。 她现在就是一个可以躺平的嘉宁郡主,以后无论谁上了位,她的位子都是妥妥的。 安心。 “苏禾,我想跟你说说话,就几句话也不行吗?” “我们姑娘不想听。”春桃拦着,“苏二小姐还是回。” 苏禾略打开一点车窗。 内狱果然愧是内狱,苏妙儿才进去几日就一脸病态,往日的精气神一扫光。 她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男子,看起来也就十五六的模样,可那张脸与华氏实在是像极了。 这就是那久未谋面的三弟。 “春桃,让她过来。” 苏妙儿一愣,急匆匆推开春桃走到车窗下,她看到苏禾的胎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苏禾姐姐,你能救救母亲吗。在内狱每日都有人送来奇怪的药,母亲来我那份都喝了,现在人虚弱极了,也也再不能生孩子了。” 苏禾顿了顿。 怂恿华皇后在陛下治病闭关的时候武力逼供,陛下没有直接取华氏的性命,还得得益于各方的考量。 “二妹,”苏禾想了想,问道,“二妹知道你的母亲做了什么事吗?” 苏妙儿想到母亲突然把自己赶出宫。 点点头。 苏禾看向不远处的苏子瑞,“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想太医院的太医没有一个敢接这个病案。” “可是长姐,你是苏家的女儿,你去救母亲无论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没有人能置喙的,求你!” 苏妙儿瞥了苏子瑞一眼,直直跪在马车边,“求你救救母亲。” 好一个苏子瑞,把自己的亲生姐姐这么糟践呢。 又是一个鼠目寸光的! 按理说苏开煦能这么坚挺,他的专业能力还是很能打的,怎么与华氏生出来两个棒槌? “二妹,是你想违逆圣旨,还是你想牵连我与左相大人都违抗圣旨?你以为你这么一跪,就能让来往人都看着我苏禾不救自己的母亲?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苏妙儿没说话。 苏禾嗤笑一声,“你那个弟弟,又是个蠢出生天的,你以为除了内狱的人,陛下不会派人盯梢?” “你,你不要危言耸听!”磨耳的少年音传进耳朵。 第120章 我管你是谁 “我何时危言耸听了?” “事情都是华氏做得,她做得,我把她做的事重述了一遍九成危言耸听了?” “你真该去看看,那日逼宫时,你母亲脸上小人得志的嘴脸!” 苏禾瞄了一眼苏子瑞的方向,听说他在疏书院读了不少年的书,是华氏与渣爹的希望。 这么多年,华氏竟然不肯给渣爹纳妾,想他破土而出,从一个寒门做到一品丞相,可是留的孩子却棒槌,苏禾都有些替渣爹打抱不平:你都把淑怡挤走了,害死了,你怎么就不能给我多找几房小妾? “对了,你谁呀。” 苏禾问道。 苏子瑞一愣,抬手指着自己,“你不知道我是谁?” “笑话,”苏禾瞥了眼他的神色,“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你一个拦我车的,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你是有惊天的姿容还是经久不衰的不世才学,值得我高看一眼?” “苏禾说话何必这么刻薄,你少得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等我可靠以后再说。” 苏禾挠了挠耳朵,“这句话,我面前的这位少女已经都说烂了,可是我不光得意了,我还一直得意,继续得意,越得意越得意。一不小心还走上了人生巅峰,你说说,这,到哪里说理去?” “你你你!” 苏禾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冷漠的让人心凉。 苏妙儿一直都把苏禾当会抢走自己一切的,敌人。 如果按照她的意思,她自然是不愿意向苏禾低头的,可是形势比人强,在内狱里的这段时间,她真的把这辈子的苦都受了。 “苏子瑞,这是长姐,你过来,拜见长姐!” 她小声道,“现对只有她能救母亲,你有什么脾气都私下再发,母亲还等我们呢。” 吃一堑长一智。 苏妙儿竟然看得懂别人的眼色了,这实属不易。 苏禾顺着苏妙儿的视线,看将过去:小样,给你狂的。 那苏子瑞自小就被父母灌输自己以后会接苏开煦的班,登王拜相,他在学院里功课还算不错,就算现在他们势弱,可是一身的风骨让她低不下头。 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的苏禾就是小人得志,就是太监专政,一朝得势而已。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君子不受嗟来之食,自然你这么不晕愿意,姐姐,我们走,不要低声下气求她。” 苏子瑞的腐儒风骨又不合时宜的长了出来。 苏禾一愣,随后笑了笑,“是呀,我干什么浪费时间听你这个小赤佬废话,春桃,让马夫驾马,我们再迟就不礼貌了。” “是,姑娘!”春桃嗤笑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感情是你母亲受罪,不是你。” “呸,不孝子” “你骂谁!”苏子瑞大喊,春桃弓着腰走出马车,笑道。“我没骂人啊,公子一定是听错了。” 马车行驶起来。 “长姐!” 苏妙儿跟了几步,趴着马车车窗。 “长姐,你说句话,替不替母亲治病啊,你要去哪里?” 苏禾掀开帘子,看着跟着马车的苏妙儿以及还站在原地,攥拳头狠狠怒视她的苏子瑞。 “我的母亲生我的时候大出血死了,你说的母亲是谁?” 苏妙儿踉跄一步,“长姐,苏禾,你把马车停下来。你是糊涂了吗,母亲啊,我们的母亲还能有谁?是,你的母亲死了,可是现在我的母亲就是你的母亲啊。” “母亲有难,做子女的怎么能丝毫不在意!” “母亲?”苏禾笑了笑,“我说的话,你没听懂?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久大出血死了。我一直生活在祖宅从未认可父亲再娶,我的舅舅们一个都没有认可,最次之,你的娘也未曾到我母亲牌位前敬茶,她现在就是个妾!” “苏妙儿,你与你弟弟,都只能算是庶出。” 苏禾说罢关上了马车车窗。 “等我抽空出来就把这件事办一下,本来握没打算今日说的,可是既然你们都舞到我面前来了,不给你们点惊喜,总觉得对不起我们这样的相遇。” “走喽!” 马夫扬起马鞭,“呿呿!啪——!”马儿起跃后,加速疾行,带起一片沙尘。 “完了” 苏妙儿看着只短短一会儿时间就快要看不见的车队,心凉透了。 “完了” \"姐你起来!这样成何体统!\"苏子瑞冷声道,“这大启还能任由苏禾一个人说了算不成,怎么会完了。” 苏妙儿急的拍手,“你没有听到吗,她说的都会做到,我们快快回去问问母亲,苏禾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淤泥就是庶出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苏子瑞不耐烦地拉了一下。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父亲会同意吗,我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成为庶子!” 苏妙儿一甩手,“你不能,那意思我就无所谓了?我若是庶女,我现在这个圈子就不会有人再邀请我,我也嫁不到好人家了。我嫁不到好人家,你又哪里来的助力!” 难道像父亲一样,抛弃原配与原配的孩子? 苏子瑞与自己一直都喝不到一块去,他不会到时候就把自己推出去了。 “你在想什么?” 苏子瑞年纪不大,想的却多,“你不用这么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父亲在都城经营这么多年,祖父与皇后也会被慢慢启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劝说父亲与右相多多来往,现在太子又被启用,我想右相家的萋萋阿姊还是很向往皇后之位的。” 苏妙儿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在哭。 又气又急。 “你才多大年纪,父亲与你写了几封书信而已,你就当自己什么都知道了?” 苏妙儿啐他一口,“你压根不知道苏禾现在有多厉害!父亲母亲,就连皇后都栽过,你以为自己能怎么样?” 苏子瑞最烦别人说他年纪小,他恨不能自己赶紧带冠,成家立业娶一个可以帮衬自己的妻子。 也好过整日担心父亲。 “姐姐,今日的围猎,爹爹也接到让你区参加的命令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收拾上马车。” 第121章 你以为你是谁? 今日气温偏低。 苏禾下车的时候,围紧了白狐裘,还冻得一哆嗦。 “真冷真冷” “姑娘快看,那里!”春桃拉着小蝶跑几步,兴奋道,“姑娘。我们来得正好!” 苏禾打眼看过去,明媚阳光下,数不清的马匹在干草地上打千,其中最打眼的是一匹看起来就得有两米的油亮黑马。 往右侧看过去,一大群男人在凑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聊到开心的地方就哈哈大笑。 萧萋萋与她们坐得偏远一些。 其余人,苏禾看不清楚,而且对她们也没有兴趣。 往再左侧些,靠近帐篷的地方有三面台子,台子无棚阳光直射,一帮贵女堆在一起,叽叽喳喳,时不时瞥向男人群,再捂着嘴笑开。 苏禾看了一圈,没看到李暝渊,反而看到了吉乌,曲布,以及六殿下李明泽。 “快快,快回马车上。” “姑娘。”小蝶捂嘴笑,“姑娘跑什么?您可是嘉宁郡主,来了不得先去陛下面前谢恩?” 苏禾叹了一口气,你们不懂,撞见了两人xxoo,现在见面大家都尴尬。 “再说,陛下不是还没空理我吗?等到都入席了,大家都不能乱跑了,我再过去。” 两人想劝也劝不来,只能在马车外等。 吉乌看到苏禾一闪而过,忙拦下几个要与自己比臂力的人,“我还有事,算你们赢!” 说罢,他看了左右,小跑着王苏禾的车子去。 “姑娘,吉乌王子又来了!” 初雪那日,春桃亲眼看到吉乌把苏禾铲进雪地里,她总觉得这个吉乌王子对姑娘是有害的。 马车里,苏禾悠闲吃了个果子。 “吉乌?让他来。” “你们家姑娘是不是在马车上?”吉乌大大咧咧朝两个丫鬟颔首,“我瞧见了她一眼,她就进去了,怎么回事。” 小蝶行礼,答道,“我们姑娘最近遇到了好些事,有些惊到了,夜里还起烧了,现如还是因为陛下诏才来的。外面太冷了,姑娘入席的时候再去罢了。” “吓得发烧了?” 吉乌乐呵呵的,走过去敲窗户,“苏禾,你没事儿?”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粉色宝石,“开开窗,有好东西给你!” “多好?”苏禾问。 “你救了我的命,我能拿坏的东西给你吗?你打开窗户看看。” 苏禾挪到马车车窗边,掀开一条细缝。 吉乌一张十分富有生命力的脸,在阳光下显得又暖又热烈,“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块宝石,粉色的,我把它叫做梦里的姑娘,现在送你!” 苏禾伸出来的几根手指,慢慢缩了回去。 吉乌: “苏禾,这块宝石没有别的人能配上了,你收下。” 苏禾眯起眼睛,后仰。 【二傻,值钱吗?】 二傻:【在大启值钱,可是在我这里,就是粉色的玻璃球。】 “吉乌,我可能不是你梦中的姑娘。我不收,我不需要”粉色的玻璃珠子。 吉乌知道直接给,她一定不会收,吉乌转头问小蝶,“韩二小姐呢?今天她怎么没来?” “我们家大姑娘一家人才从外地回京不久,水土不服生了病,二夫人与二小姐都在陪大姑娘呢。” “这样啊。” “那我等这几日结束,上门拜访一下。” “吉乌王子想上门拜访谁?”苏禾最不想听到的男人声音撕破和谐,传了进来。 “六王你怎么过来了,你不去陪陪青你的萧姑娘,你瞧瞧,她的脸色都变了。” 李明泽伸手一把卡住窗户。 “苏禾,我是鬼吗?你见到我就躲。”声音十分不悦。 苏禾看着他被夹红了的手指,默默松开了手,“六王点下,咳咳咳我感染了风寒有些不适,怕传染,六王快离我远一些。” “你知道了?” 李明泽突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苏禾愣了几秒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她是表演高手,万万不能被他看出来。 她呆呆地看着李暝渊,也不言语,却摇了摇头。 “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李明泽自打与萧萋萋一夜春宵后,好像成为了一个大男人了,说话从来不给人留余地,开口就把人怼到墙角。 “” “下车!”李明泽冷冷道,“还是扯下面纱,自己选一个。” 这人有病? 苏禾冷静一想,可不嘛,作者喜爱的病娇男,没有直接上手把她打一顿,回头再一颗甜枣,都是她撞大运了。 还好她不是女主。 萧萋萋也不知道喜不喜欢这样的热暴力加冷暴力。 她是绝对不喜欢的! “六王殿下,你这么跟苏禾说话,不好?”吉乌一直都知道李明泽脾气古怪,但是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左相之女,他那里都是要被斥责了,何况大启? 李明泽怔了怔。 不好? 难道他还得细声细气地供着他? 他的清白,他保护了保护了那么多年的清白,又怎么算? “吉乌,你要是聪明的就知道掉头离开,我有话与她单独说。”李明泽话音一落,就感到喉咙间一阵凉,随后就是蚂蚁蛰了的痛。 “什么东西额!” 说出这五个字的同时,嗓子就像被劈开了一样痛。 “苏禾,你是不是”说不下去,根本就说不下去,快要痛死,就像有几把倒在嗓子眼搅拌。 “是我吗。六王殿下看到了吗?”她看向吉乌,“吉乌,你看到我出手了吗?” 吉乌摇摇头。 李明泽恨恨的看了一眼,吉乌耸,“六王殿下,我是真的没有看到,我看到的时候,你已经捂着嗓子了。你如果需要我做伪证,我不会答应的。” “你”疼! 李明泽极能忍痛,可是这种在自己喉间的强烈痛感让他既害怕又担心。 苏禾默了默,说道,“六王殿下,你次次见我都一副颐气指使的模样。你以为你是谁?” 李明泽捂着嗓子怒视苏禾。 苏禾反瞪回去! 给你脸了! “我想我并没有主动得罪过你,倘若你是因为萧萋萋的事情迁怒于我,行,如果你真的爱萧萋萋,你自当保护她,可是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未婚夫,还是地下情人?” “嗯?” 第122章 成康帝的算计 “你知道些什么?”李明泽逼问。 苏禾摇摇头,“六王不再打扰我的生活,我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六王非要一而再而三地对我恶语相向,我反正死过几次的人了,大不了,跟六王打个擂台。” 李明泽眸子思思锁住苏禾。 “你胆子不小。” 苏禾接道:“胆子太小,可没有办法做医者。” “苏禾,你是不是能治好我五哥?” 苏禾想了想,反问道,“六王,你希望你的五哥死吗?” “你诈我,还想挑拨我们兄弟间关系。” 苏禾目光顿了顿,心道:你跟你母妃把五王当垫脚石而已,什么兄弟间关系。 “六王在知道陛下有意将左相嫡女、后来指我许配与五王殿下后,仍旧刺杀我,羞辱我,威胁我,试探我。且不说我一届弱女子,被命运卷住无处可逃。就拿我是你哥哥未来妻子的缘由,你六王该那么对我吗!” “究竟是你不顾兄弟情谊,还是本郡主挑拨你们的关系!” 苏禾顿了顿,慢慢说道。 “对了,我昨日刚刚得了册封,是陛下亲封的嘉宁郡主!六王,不该不知?” “按我现在的身份,比六王不差,可六王还敢如此羞辱我,苏禾请问:殿下,是不是连陛下都不看在眼里!” “你——” 李明泽几次打压苏禾惯了,却没没想到她今日竟然如此尖牙利嘴。 “苏禾,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本王看上你,愿意搭理你,是你求都求不来福福分!” “六弟。” “言重了” 对峙双方同时愣在当场。 五哥? 李暝渊? “父王,让你看笑话了,是我与母妃长期纵容六弟,这才使得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李明泽脸一冷:父王竟然也在 “父王,儿臣,儿臣正与苏姑娘开玩笑呢” 玩笑? 他是老了,可是他不瞎。 他李家的天下若是落到这么一皇子手上,不日就得亡国? “老六好大的威风啊,连我都对苏家小女礼待,王公公,你替朕想想,朕封的嘉宁郡主,是不是何人都可以辱骂?” 王公公低语,“嘉宁郡主是陛下亲封的第一个异姓郡主,按照我朝换皇室礼法,乃从一品。” “从一啊。” 成康帝呵呵两声,“从一品的郡主,老六都不放在眼里,想骂就骂,那我这个封了她郡主的,老六你要不要也来斥责两句?” 李明泽终于扛不住天子威严,跪在地上。 “儿臣不敢!父皇折煞儿臣了。” 李暝渊俯视着李明泽。 眼里依已然全是冷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六弟竟然变得如此心胸狭隘,不合一言就得加倍报复? 他走到马车车门,“苏禾,出来,父皇见你迟迟不去请安,特意过来看你。” 苏禾虽然不喜欢成康帝。 可是好歹成康帝不会恩将仇报。 小蝶拉开车门,“姑娘” 苏禾几步就走了出来,李暝渊退后一步,目光一直在苏禾身上,“慢点儿。” “老五,朕记得以前你明明是个冷情的,怎么就突然喜欢上苏家小女了,她脸上有一块胎记,你也不嫌弃?” 李暝渊笑笑。 两人都不去看地上跪着的李明泽。 “父皇,样貌看久了终究会觉得平平无奇,可是,有趣的性格却能让漫漫岁月添色彩。” “父皇还记得苏禾的母亲吗?小时候,儿臣远远见过她,她的神色永远是鲜活的,如同苏禾一样。” 苏禾走到成康帝身边,福了福身子,“谢陛下。” ? “就这么简单?苏禾,朕可是赏了你大启仅次于太后皇后贵妃以下的身份,还有那么多珠宝,你就这么敷衍朕?” 苏禾抿抿唇。 人在屋檐下,好歹是个护身符。 她走远几步,结结实实地行了一个大礼,她跪下磕了第一个头后,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 “父皇赐你这个,也是我力荐的。” 行。 当过年磕头,得了压岁钱。 “好了好了,你们二人啊,快起来。苏禾,你陪我好好走走。” 苏禾起身,看李暝渊对他点了点头。 “是。” 苏禾不知道成康帝的意思。 “陛下,我们走了挺远了。” “哈哈,你就这么懒。”成康帝停下,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太子怎么样?” “苏禾不敢。”谁敢议论这个啊。 “让你说你就说。” 这是躲不过了? 苏禾想了想,“陛下,苏禾其实只见过太子一次,就是大雪那日。陛下取了太子的佩剑,是何用意?” “你在考我?” “不敢,苏禾就是一个小小的嘉宁郡主而已。” “哈哈哈哈!” 成康帝被她左右敷衍,心情好不少,“我这一辈子,有十个皇子,幼年是夭折了五个,剩下的还有两个不学无术,已经赐了边远封地,让他们逍遥快活去。” “太子为嫡长,朕对他充满了厚望,可是朕的皇后无容人之德!” 苏禾默不作声,不敢接 “他们竟然敢趁我病着,逼宫!” “不止如此!” 成康帝似乎压根就不在乎苏禾会不会说出去,怒道,“皇后为了让老五死在战场上,在皇城根下搞毒草,害我无数战士因为没有药草而亡,她那一派的大臣们一个都不心疼啊! 他们一个个赚钱赚到手软,你知道吗,他们家里的祠堂,掀开第一层砖瓦,下面都是黄金啊!” 苏禾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牵扯到了这么大的利益,他终于明白那次李暝渊为什么全身都是伤口,他一定是力竭了。 他们是想把李暝渊耗死在宫外,再鼓动六王造反被杀。 直接消灭柳贵妃的两个儿子。 成康帝有些热泪,眉眼起床了白雾:“可是苏禾啊,没有那些边关将士,我大启凭什么做这天共主!” “你说,他们就不明白吗!推一个不得民心的蠢货上去,大启还有什么希望?” “陛下” 苏禾大惊。 原来,陛下什么都知道,他算计了一切,他拿自己的命,就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给一个合理的废掉太子的理由吗? 第123章 中毒? 能做皇帝的,都是上一届的权谋争斗中的胜利者。 成康帝同样。 “陛下,我听到那边喊了,我们回去吗?” 成康帝没有说话,他背对着众人看着枯木林,“苏禾,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围猎设立在春节前夕吗?” “陛下,苏禾不知。” “可是那边” “苏禾,朕是大启的天子,朕说开始才是开始,朕让他们等,就算他们在这里一直等到明天,都得等下去,并且丝毫不敢有怨言!这就是君!” 苏禾默默垂下头,“是。”她不过是一个刚刚得封的嘉宁郡主,一个小小的郡主,没有必要跟她说这么多? 成康帝似乎没有因为这句话,这句“君”而有任何的兴奋。 做皇帝好吗? 自然是好,可是也不好! 比如现在,他对于这偌大的江山,突然感觉有些无趣,不如看着苏樯送的十二个小摆件有趣。 都说陛下好,可是这个位子的难,也就只有他一人可以体会。 成康帝又往荒野里走了几步。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们明面上仰仗朕,可背后都在吸朕的血,吸我大启的血!可是没有办法,朕需要他们帮着协理这偌大的江山!” 他蹲下,揪起一根枯草,放在手里。 “这次万国来朝,他们都在试探我大启的国力,试探我大启的天子以及大启的储君。我这么多年来用心培养太子,可是皇后却不知道何时变得再也不像一国主母!” “她变得只是太子一人的母亲,她开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动作。朕有十个皇子,夭折的,生病的,几占了大半。现在只有太子与老六是好的,小十上一次被吓得回去就发了高烧,他的母妃是一个婢女,早被皇后打死了。” 所以上次的花宴上,皇后是故意卡住十皇子嫁祸给柳贵妃的? 苏禾越听越冷,心听得惊胆战。 还有一身冷汗。 她那时傻乎乎上去救人,是不是就已经把皇后得罪了,后来陛下的事更是她千载难逢的机遇,又被自己打黄了。 皇后,恨死她了。 可是,成康帝说了那么多,唯独没有提五王。 苏禾问:“陛下,那五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到五王,成康帝愣了一下。 “柳贵妃国色天香。” 苏禾对着一句没头没尾的句子,表示赞同。 “可是比你的母亲还差一些,”成康帝看着苏禾满满震惊的表情,打趣道,“放心,朕对你母亲没有别的想法,她年纪不大可是欺负人的办法却不是一般的多。” “柳贵妃的心里人,其实是你的二舅舅。不过你二舅舅并不知道。” 苏禾:“?” “朕夺走了她,她怀了朕的孩子。她恨朕,恨到想把孩子与自己都毒死来报复朕!她也恨那个孩子!” 苏禾白狐裘下的手,握紧了又放开。 刺激 过于刺激了 有种吃了大瓜快被噎死的窒息感。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书上对于她与五王的感情从未描写,可是她却真心实意的为老六谋划。 她之前还自己脑补,给无五王安上了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的噱头,所以,柳贵妃不爱他。 那 成康帝就好像想把这么多年的秘密都图吐露出来,不吐不快一样。 “她恨朕,那朕自然不能让她死!朕拿她的全家逼她好好活着生下老五!老五还没出生就已经浑身是毒,这么多年我遍寻名医,也只能为他延长生命至弱冠。” “柳贵妃恨朕。所以,她要第一个儿子死在我前面,第二个儿子夺下我的江山。” “我没想到老五会是这么聪慧,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他一身都是毒,也知道自己将与弱冠死去,所以他在战场上不要命!” “哈哈!” 成康帝突然大喊一声! “谁,谁不怕我大启的战神,五王李暝渊!” “你道他们那些小国为什么都来道贺?他们知道,这可能是老五最后一个年了。他们想最后一眼看大启的战神,看打败他们的战神死去,随后讥笑他!” “你知道吗!” 苏禾一顿。 没有躲。 可身后不远处的王公公侍女太监护卫们,齐刷刷跪了一地。 成康帝目光突然猛虎一样,射着厉光,“苏禾!他们想看着大启的星,陨落!他们想嘲笑我大启后继无人!我大启要后继无人了!” “可朕不愿意!” “朕要让他们都看看,朕的儿子们个个都是好样的。可是老六不争气,心思不正,还睡了右相萧家女;太子窝囊挥剑逼宫。大启给他们能撑多久? 朕现在只有老五了呵呵,还有老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长大” 苏禾默了默。 小心肝一跳一跳。 成康帝是不是才是开了天眼的穿越者? 怎么什么都知道 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们都是这副不省心的模样,苏禾,还真有点替这个中年男人,感到可悲。 “陛下,臣女看您从不在乎,还以为您不喜欢五王。”还给五王配左相的嫡女 陛下心里想的,就是苏妙儿。 “呵呵呵” 成康帝无奈笑笑,“他是朕最优秀的孩子,朕怎么能不喜欢。可是他也是朕最歉疚的孩子,所以很多时候不敢面对他。如果不是朕,他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苏禾本想宽慰两句,可是,想一想,的确是成康帝的错。 全部都是成康帝种的因。 成康帝与柳贵妃两人的恩恩怨怨,可是最后承担了一切痛苦的只有一个人,那个就是,果——李暝渊。 苏禾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她背地里骂过李暝渊大冤种来着,没想到,他还真的是个大冤种。 “苏禾。” “在。” 成康帝看她的表情,一点都不隐瞒,反倒舒心了不少。 他看面具看的是现在累了。 “你是不是不理解朕为什么为他选中了左相嫡女做王妃?还有,你告诉朕,你为什么不愿意做五王妃,无论从何种角度考虑,嫁给老五都是你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最好的选择。” 苏禾心里一惊。 老狐狸,果然什么都知道。 在他面前,她越坦诚反而越安全。 “陛下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您说您是喜欢五王殿下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在他放出消息还有半年可活的时候为他择婚,这不是让他背着骂名吗?尤其,你的目标还是苏府的两个不成器的女儿” “不成器?” 成康帝盯着苏禾,“你是说你自己不成器?” “我?” 苏禾指着自己,“您的目标不是我那二妹苏妙儿吗?” 成康帝闭眼笑了一下,似乎听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话。 “苏禾,朕的目标,从来都是你!” 第124章 萧萋萋急了 苏禾与李暝渊送走了成康帝。 成康帝把让他失望的六皇子带走亲自教训,吉乌一早就被李暝渊几句话支走了,说是一定要与李暝渊在围猎上好好比拼一番。 “陛下有大智慧。” 苏禾刚说完这句评价,远远就看到柳贵妃与福公公站在帐篷外。 虽然离得远,看不清神色,可是关心与担忧从不是嘴上说出来的,隔着厚厚的华服,柳贵妃恨都恨不得脚尖离地飞过去。 成康帝训斥六王点下,让柳贵妃心疼了。 苏禾回神看了李暝渊一眼。 “五王,委屈吗?” “什么?” 李暝渊明知故问,“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在乎那些做什么。难道你替我难受?” 缓了缓,他俯身靠近了些,“如果你是心疼我,那我就承认自己是委屈的。” 倒也不必。 李暝渊的瞳仁漆黑如墨,此刻全神贯注地盯着苏禾,盯得苏禾指尖发烫,转过身去,“是呀是呀,我是感同身受,我那个渣爹不爱我。” “你跟我上马车,有东西给你。” “姑娘”小蝶指着远处的人,“都在看着呢,这不好。” 苏禾想了想。 随后自己先爬上了车厢,“陛下刚才给我赐婚了。”她回过头看向李暝渊,“你愣着干什么吗,过来啊,陛下说,大启的战神绝对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李暝渊低笑一声,心尖划过一丝暖流。 “苏禾,你真的决定了?” 苏禾眨眨眼,“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找陛下,求陛下把圣旨收回,反正除了我没人听到,也不算食言。” 她话才咯落,眼前一晃。 李暝渊不知什么时候跳到她面前,把人直接带进车厢。 一白一黑,煞是晃眼。 “天呐!”果然有贵女惊声尖叫,“快看,五王殿下进了那个丑女的马车里了!” 也有贵女冷笑,“不是早就传闻了,说陛下有意把左相嫡女许配给五王。” “是呀,五王啊若是五王还能”女子示意几人往右边看,那里坐着萧萋萋。 “你们快看,萧萋萋以前不是最喜欢五王吗。我听说啊,她知道五王活不多久后,就立刻把目标对准了太子殿下。” “啊?真的吗?” “嘘,小点儿声,这个我也知道的。她从小就崇拜五王殿下,我听说她还花了不少五王殿下的画,不过都是她想象出来的。五王一直在外打仗,几乎没有回来也不露面。可是我刚刚看到,那么远,五王都让我移不开眼” “你说,她现在后悔不后悔,如果当初她一直坚持五王,指不定她已经时五王妃了。” 萧萋萋垂眼,从盘子里取出一块点心,咬了一小口。 “姑娘,快看!” 萧萋萋侧目,“看什么,听她们侮辱我还不够?” “不是啊,姑娘你看,陛下好像在训斥泪六王,贵妃都在看着呢。”丫鬟心惊,“姑娘,是不是” “闭嘴!” 萧萋萋也顾不得吃的,立刻扶着丫鬟的手走下台子。 此时,她的心里一团乱麻。 现在这里可不是只有大启人,各国来得贵胄都在,陛下为何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六王难堪? “贵妃娘娘。” 柳贵妃听到这个声音,第一反应就是厌恶。 可是如今她已经是小六的人,萧右相她现在还是得罪不起的。 “贵妃娘娘安。” 萧萋萋走上前去福了福身子,脸若飞云,妆发轻盈,还是个楚楚动人的美人。 柳贵妃看着周围的贵女都在往她这里看,嘴角试了几下,到底是勾起来了,“萋萋啊,什么事儿?” “贵妃娘娘,臣女看到陛下正与六皇子两人散步呢。” 刘贵妃嗯了一声。 “是呀。” 这敷衍的两个字,让萧萋萋觉得如鲠在喉,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甩脸的资本。 谁叫她猪油糊了心,与六王发生了那事,还被这么多人都知晓了。 可是,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是六王一半强迫一半引诱,她才 “臣女见陛下与六皇子的脸色,好像都不是很好,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呢。” 柳贵妃怎么不知道,她没有眼睛自己看嘛! 还非要她提醒! 以前她还幻想着萧萋萋能够离开皇后转投她,可是此时她终于与自己一个阵营了,可是柳贵妃心里膈应的很! 从陛下那里获悉小六把萧萋萋要了后,她的后槽牙都磨碎了。 作为女人,她万般感慨,感慨小六不愧也是那老东西的种,都会强迫人,一脉相承! 可是从更多的线报里,她能读出来,萧萋萋也是主动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呸! 她现在才不稀罕萧萋萋,她想要的是苏禾,是苏禾嫁给小六。小五都要死了,她娶什么妻子! 萧萋萋被柳贵妃看的脸发烫,心里也颤悠悠不行。 “娘娘,那边的车好像是左相家的苏禾。那边的姐妹们说她们看到五王殿下进了苏禾的马车?” 光天化日之下,外男与未出阁的女子一同进一个马车,这难道没人说嘛? “萧萋萋你想说什么?”柳贵妃问。 “不如,我们上去问问看,我正好上次与苏禾还有一些小矛盾” 柳贵妃目光似刀子一样在萧萋萋脸上环顾。 “好呀,既然萋萋这么想去看看,看看本宫的老五是怎么与自己的小王妃亲热的,那就去。” “娘娘!” 萧萋萋不敢相信,两人不是一直都有矛盾? 再说,如果五王真的对苏禾有意,他都快死了还要把花儿一样年纪的苏禾娶回去守寡? 难道? 五王的病好了! 萧萋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娘娘说什么呢,这么大的喜事,我们怎么都此知道?” “怎么,陛下要做什么,都得提前让你知道?” “不不不!臣女没有此意。”难道,陛下已经下旨了?凭什么凭什么一切好的都归苏禾! 福公公听了贵妃这么不留情面的话,微微低下头去。 这 这可是萧萋萋啊,大启第一美人。 可惜了。 这么不自爱,怎么能当得了六殿下的王妃呢? “福公公,我们去看看,老五在干什么,与苏禾那个小机灵鬼在聊什么?”柳贵妃看了一眼萧萋萋,“萋萋,你回席上去把,你家哥哥,确定不来吗?” 若说前面贵妃只是不爽,这句话,就是当面打萧萋萋的脸了。 官员们谁人不知,萧萋萋唯一的嫡亲哥哥萧杭,那处废了,现在还在府里休息呢。 福公公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第125章 母子生嫌隙 马车,一晃一晃。 苏禾把盒子打开,献宝一样取出金缕玉衣,“你把衣服脱了,把这个换上。” “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刀枪不入的衣服?” 苏禾说:“别看它其貌不扬,关键时刻保命。” 李暝渊接过掂两下,“可是苏禾,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对方射的暗器是朝向我的脖子,或者穿我的头,这件衣服的作用在哪里?” 他很想逗逗她。 苏禾果然有些恼羞成怒,“陛下说的,必须保证我大启的战神熠熠生辉!为了你,我可是把家底子都掏空了。你说这话,不讲良心。” “脱了!” 李暝渊但笑不语。 他身上能绑的武器都绑好了,这一脱,又会十分麻烦。 “脱呀。” 无奈,小王妃让他脱。 李暝渊慢慢吞吞脱衣服,苏禾看着着急,直接上手去扒,这种快感谁懂? 可下一秒她的快乐就被扔到九霄,李暝渊右手扶着她的腰,左手推着她的小腹,热烈的吻一刻不停,亲了上去。 苏禾意识性的反抗了几下。 算了,他太会亲了。 两人耳鬓厮磨,间或着一丝来不及收回的低吟声,断断续续流出。 “贵妃娘娘安!” ——呵! 啪! 苏禾的手麻麻的。 嗯 她好像赏了正在亲亲吻她的五王殿下李暝渊的脸,“抱歉,你母妃”所以是你的错。 李暝渊看着她小兔子一样的表情,实在喜欢的紧,俯下身继续堵住了她的唇。 母妃? 呵 他这次的吻不深,可是细细密密地点在苏禾脸上嘴上,雨点一样,弄得她总是睁不开眼。 无奈,她只得抬手拦住。 “你母妃来了。” 李暝渊的眸子更深了,声音也略略大,只到柳贵妃可以听到的大小。 “从我知道,她怀我的时候便服下毒药要毒死我,以及我成长后,她一直在我的衣食住行处处放毒的时候,我与她之间的母子就已经尽了。” “你怎么知道?” 李暝渊拖住苏禾的手,眉眼间的悲痛让苏禾不由得揪心。 别这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苏禾,当我一点也不怀疑我的母亲会害我的时候,哪怕天下人都说她不要我,我也不会信,可是,让我不相信她时,才发现,她不爱我那么明显。” 马车外,柳贵妃瞳孔震动。 她明明处理的那么干净,老五怎么会知道?这怎么会? 他不愿意见自己。 他竟不愿意见自己。 “老五,你出来。” 李暝动作一滞,“柳贵妃有何贵干,儿臣的未婚妻子正在与我做围猎前的别准备,稍后,我们会带一起向陛下与娘娘参拜。” “还请见谅。” “李暝渊!”柳贵妃身子往前就想扒车,福公公眼疾手快挡在马车前,“娘娘,两位曲折一番,终于得了圣旨,现在正浓情惬意呢,我们还是先过去那边的贵女都在看呢?” 福公公说话永远回望任心口上碰。 “娘娘,五王殿下终归是您九月怀胎上生下的,切不可再闹生分了。” 刘贵妃也不是不懂,可是小六现在被陛下拎着,满围场丢脸,她就是想让老五过去帮帮忙而已。 柳贵妃看了一眼陛下与小六的方向,到底放不下,要再次去敲马车。 “娘娘三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柳贵妃从未在自己儿子面前受这样的气,狠狠剜了福公公一眼后,气气愤掉头离开。 福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马车,嘴角微微提起。 眼下形势已经大明,未来大启的储君,就是面前这位了。 娘娘是命好,如果再闹下下去,福分可就烟消云散了。他以后,也能在宫里多多见到小王妃了。 多有趣,不是吗。 “走了。” “嗯,走了。” 马车里,安静不过片刻,渐渐又耸动了起来。 围猎赛前,成康帝聚集各国青年才俊于一起。 众人山呼‘陛下万岁!’ 成康帝龙颜恪厉,抬手道:“诸位请坐,不必拘谨。” “今年盛况空前,多余的话不必赘述,猎杀到狞豹的,便是首名!赏黄金百两,宫廷丝绸十匹,东海珍珠一匣子。” 各国年轻力壮的皇子护卫皆摩拳擦掌。 这次,拿到奖金不重要! 重要的是,五王。 只要打败了五王,就是打败了大启,那就将是无冕之王! “五王殿下!今日我们可都想与您切磋一二,还望五王殿下不吝赐教。” “是呀!五王殿下!” 贵女们的目光也都在李暝渊身上久久不能移开,能亲眼见到他的机会,除了战场其他地方压根为零,可是这一次,不光见到了,还是没有戴面具的五王! 五王殿下的俊美,与其他人压根没有可比较的意义。 清冷高俊,仿若水中月。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似乎一直粘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听说是苏家的丑女,带着面纱的唯一原因就是:遮丑。 那厢,吉乌趁势对着苏禾眨眨眼。 苏禾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他一个人纵使再有力量,也难以敌过那么多对手。 “别担心。”李暝渊打断了她的思绪,“那些赏赐,等我替你拿来。” 苏禾点点头,又由摇头。 “别,我只要你安全,钱没了可以再问你父皇要。其实,我也可以赚。” “你突然这么替我操心,倒让我有些” 李暝渊几次都想告诉她玉佩的秘密,但是既然等到这个时候,等到大婚那一天再说,也不是不可以。 她爱财,幸亏他有足够的财。 “好,我知道了。” 男子们开始整顿行装,从坐台下去,走到马场集合。 李明泽拉着马,朝李暝渊走过来,“哥,你腰上的荷包,看起来真奇怪。不会是苏禾亲手做的,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这些东西吗?怎么也带着?” “嗯。” “你也说了是以前。” 李暝渊托起荷包,“苏禾说她就是用最简单的针脚缝起来的。她拿出十个荷包让我挑,实在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是她做的,所以,我选了这个。” “可这也太丑了,她没有学过女红吗?” “不丑。”李暝渊捏了捏,淡淡道,“这是她的心意。”苏禾说里面是自己在庙里的问那个替她带路的小师父要的,她在里面放了不少急救的药。 “反正,我是不会带!”李明泽笑了笑,翻身上马,姿态潇洒。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父皇母后。 “哥!上马走啦!” 第126章 旧年的小鱼石 李暝渊此次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在这几十人的围攻下,为苏禾抢到首奖。 他冲着远处的苏禾抬了抬下巴,翻身上马,跟在李明泽后面疾驰而去! 跟在两人后面,成群结队的马儿也疾驰而去。 一群群闺女跟在后面看,直到马儿行到不见影踪,可是苏禾从头到尾都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慢慢悠悠吃着东西。 如果她给李暝渊准备了那么多高精尖的现代化武器,以及一身金缕衣,还有简易检测雷达等都不能用的话。 那也就是天意了。 她还是嘉宁郡主,还是可以一个人养老。 至少她是对着李暝渊说明了自己的意思的。 而且,别看她现在坐着,她敢保证,待一会儿她一定会忙起来。 “嘉宁郡主?” 苏禾正吃着点心,就听到了自己十分喜欢的福公公的声音,她忙起身福了福,“福公公。” 这不,来第一波了。 福公公每次看到苏禾都很开心。 毕竟聪明又可爱的女娘,谁会不喜欢呢。 “娘娘找您。”福公公托起苏禾的手臂,引着她慢慢走,“还没来得及给嘉宁郡主道喜呢。” “福公公您见外了,您看着我我一步步走来的,我什么样子您还不知道。不过,也算是一路坎坎坷坷过来了。” “老奴倒是准备了礼物。” 福公公摸出一块小鱼石。 这块小鱼石看起来其貌不扬,可是它是福公公送的。 “这块小鱼石,是五王殿下五岁的时候,亲手磨着做给贵妃的。她,没收” 苏禾发愣。 “为什么不收?” 福公公笑了笑,一副我要是说了可能我明天脑袋就搬家了的表情。 “您还是别问我了,娘娘在等您。” “请。” 福公公引着苏禾进了一个帐子,帐子里温着炭,比外面暖上十几度。苏禾围着白狐裘站了一两分钟,就觉得自己的汗一滴滴流了下来。 柳贵妃,在小憩。 苏禾也不急,意念与二傻聊着,一来一回还挺有意思。 快有一炷香的时候,苏禾看自己脸面也给足了,自言自语一句,“对了,陛下说还有事找我呢,我可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苏禾!” 终于,柳贵妃忍不住,发了腔。 “贵妃娘娘” 柳贵妃看着面前的姑娘,戴着面纱,永远戴着面纱,看不清她的神色。 “苏禾,你把面纱摘下来,让本宫看看。” 苏禾恭敬道,“娘娘,没什么好看的,臣女貌丑,脸上有一块大胎记。” “你没有治疗?你给本宫带来的香膏,可比那些太医何女官做得还要精致,还要好,连陛下都夸我最近又年轻了几岁。” 苏禾听后,毫不吝啬但是没有任何感情道,“恭喜娘娘。娘娘本就天生丽质。” 两人面对面。 可是关系却比以前更远。 “苏禾,陛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苏禾颔首,“娘娘,这陛下不让臣女说。” 柳贵妃能在宫里混,除了美貌、傍身的儿子,还有就是该聪明时聪明,该笨的时候笨的脑子。 “你不说,我也都知道,不过想提醒你一下,陛下乃天子,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苏禾,你该知道跟皇家扯上关系,就一辈子都得算计。” 苏禾欲言又止。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又不是树洞,为什么都要跟她说,还都是大启最顶级的皇家秘辛。 她也不是很想听。 “陛下有没有同你说与我的故事?”柳贵妃没指望苏禾会回答这一句,她兀自说道,“我知道你听完后是想怎么想的。” “哪个女人闺中时没有心中人?” “哪个女人不是第一次当妈,我安安稳稳做自己的闺中姑娘,却被陛下看中抬进宫里。宫里险恶我从未想过自己那么年轻就要怀上孩子。” 贵妃呀 其实,你不必跟我说的这么详尽。 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郡主。 你们能不能去求求陛下多封几个郡主,我不想听。 “可是本宫不后悔,因为本宫后来想通了。我嫁的是九五之尊,我只要能得到他的心,有儿子傍身,我就是这全天下女人中,最有权势的那寥寥几个女人之一!” “不比嫁一个没有上进心得人好?” 苏禾抿抿唇。 那个没有上进心的人,就是自己的二舅舅, 那副模样的确勾人,可是二舅舅的确不爱武功,只爱动嘴皮子。 可是,嫁给他那样的人,才是最好的。不用担心他会出轨,因为一般的女人都没有他的模样。 “苏禾,你怎么不说话?” 柳贵妃自己说了半晌,口渴喝了一口茶,才让苏禾坐下,“坐。” 苏禾当然婉拒。 “臣女还要会陛下。” “陛下在新手的美人哪里呢,哪里有时间管你,你就假传圣旨” “臣女不敢!” 柳贵妃冷哼一声,“不敢,如果没有韩家,全天下的人,你苏禾会把谁放在眼里?有时候我觉得,你好像不是这里的人。” “说你精明,你比谁都傻;说你惜命,你又比谁都胆子大!可说你胆子大,你认错倒比谁都快。” 苏禾: 暂且当作夸奖好了。 “苏禾,你一定要嫁给老五吗?或者,我换个说法,老五身上的毒,还复发吗?他”柳贵妃闭上眼,想了许久才说,“他,是不是不会死了?” “苏禾,如果他以后有了孩子,孩子会不会,也生而有毒?” 从柳贵妃的字句间 ,苏禾勉勉强强听到了一点点悔意。 柳贵妃的问题太多,苏禾不知道该从那句回答。 因为,事实变化太快,她也不是柳贵妃肚子里的蛔虫,想不通这个女人竟然能狠到给自己头胎儿子下毒,并让自己头胎儿子称为自己二胎儿子的铺路石。 几次李暝渊毒发,苏禾都感叹他的忍痛能力。 可是,谁生下来是不会怕疼的呢? 不过是因为,没有能让自己撒娇的人,所以,疼了,也没有用罢了。 “贵妃真的很喜爱六殿下。” 苏禾说着,把刚刚从福公公那里得到的礼物,轻轻摆到柳贵妃面前。 一块小小的石头,被磨成了小鱼的形状。 其实,这条小鱼现在看起来,还依旧是不规则的,可是,它的表面光滑,有时候视线忽远忽近,这条小鱼似乎就能活过来。 苏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慢慢退了出去。 在她合好帐篷的瞬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听得苏禾的心口发酸。 还好,成康帝对于李暝渊,还是有分出来一份爱的。 否则,这二十年对于李暝渊来说,都太长了 福公公听了这声音话,心里巨石总算落地,“郡主,大义。” 好阴刚落,就听换佩叮当。 第二波人,来了。 第127章 不瞒了,我是郡主! “福公公,苏禾还有事。” “谢公公” 苏禾不得不承认,福公公能在不这么个相对年轻年纪做了皇贵妃的贴身大太监,还真是有智慧在身的。 福公公长得喜庆,笑起来更是暖人心。 “郡主,现在您不光是郡主,还是五王殿下未过门的王妃,除了那位和里面这位,这里的所有人,郡主都不必放在眼里。” 苏禾微微瞪圆眼。 福公公抬手点了点苏禾的眉心,“您可是我们大启第一位外姓的郡主,一定得把这个名头,打响了!” “去。” “去” “行,那我去打怪了!福公公,除了我舅舅们,我最喜欢你。” 福公公哈哈大笑,“不敢不敢冲着郡主您这句话,我待会儿就过去。” 苏禾转了个弯,就看到春桃与小蝶拦着一群贵女。 她漫步走了上去。 “这边发生了什么?” 粉衣女子说道:“苏禾,你刚才是去贵妃的帐子了,没想到,才多长时间啊,你苏禾就爬了上去。” 苏禾嗯了一声。 “嫉妒?” 她侧开身子,“想去你也去啊,春桃小蝶让开,别挡着贵女们去给贵妃请安。” 小蝶与春桃立刻让开,可是那群人反倒站在原地不动了。 一个个,看着苏禾,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苏禾,你可真有本事。” 苏荷听得出,这句话对方差点就要混着鼻屎说出来了,可是,她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冒犯。 无能狂怒。 什么羡慕?就是嫉妒不是自己而已。 “不去吗?你们都不去吗?”苏禾看到后面的萧萋萋,更是觉得又有趣,一对一说明呗,何必又整这么一出。 “行了,你们退下。” 立刻有贵女爆了,“你说什么!你怎么说话呢?” 苏禾和蔼笑笑,“你好像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要不,回去问问你的父亲,我能不能这么说话?” “你的得意什么!你先打还不是王妃呢。三年河东三年河西,你可别太得意。” 苏禾默了默。 对方以为苏禾被自己点着了,继续说道,“左相如今就是个空名头,没有什么实权,苏禾,你再得意又怎么样?” 苏禾点点头,表示认同。 在对方地疑惑里,苏禾问道,“那不知道,郡主怎么说?” 她这话一抛出,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他们是有耳闻,可是宫里头又都不说清楚,弄得现在风风雨雨说不清楚,韩家与苏家也都含含糊糊的。 “苏禾,你不会真的,真的” “怎么不会,为什么不会?没人呢,梦想要大一些,万一那一天就实现了呢?” 闺女们面面相觑,都拿不定主意。 凭什么,凭什么她苏禾这么好的命? 明明她们才是土生土长的都城人,是名副其实的都城贵女。 “苏禾,你是不是” \"郡主,你刚刚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老奴刚刚才看到,就给您递过来了。\"福公公小跑过来,“嘉宁郡主。” 京城闺秀们,此时脸上就像调了染色盘,纷纷行礼,“福公公。” 苏禾颔首,行礼的姿态优雅。 “福公公。” “郡主不必多礼!折煞老奴了!”福公公说说着话,从袖中拿出一个石头,这次,是石头小乌龟,看上去并不光滑。 福公公小心翼翼把小石头递上去,笑着说道,“这是,她忘记了的。” “郡主拿去……” 苏禾立即会意,她轻轻接过小乌龟,还有点磨手,看来并不是时常把玩的。 原来,柳贵妃也是回了一个的,小鱼与小乌龟,怎么不算搭配? 这一堆别扭的母子。 “郡主在与各家小姐们同乐?”福公公口头心念,不停说着‘郡主’,各家贵女脸上的笑意,就越来越淡。 再往后,就压根忍不了了。 她! 她苏禾还真的是郡主? 苏禾第一次受了这么多拜。 捧高踩低的人永远呜呜泱泱。在福公公刻意的安排下,一盏茶的时间,这个消息遍布开去。 “你知道吗?苏禾是陛下亲封的郡主!” “这怎么办,我们以前在花宴的时候,还拌过她呢。” “她应该记不住,反正韩之遥也没在。” “嘉宁郡主哎,她到底是撞了什么大运……” 听了这些话的春桃,乐颠颠跑回来。 打开帐子,话就脱口而出。 “姑娘,她们都在羡慕您呢。可是她们都不知道,您经历了多少才走如今的得封。” “奴婢看着她们羡慕嫉妒的模样,心里简直觉得太解气了!” 苏禾舒坦地躺平,“哎呀,你姑娘我,我也觉得解气!” 这点儿震撼还不够。 也到了她揭开自己面纱的时候了。总不能让大家都在背后嚼舌根,说李瞑渊娶了一个丑女。 刚才,柳贵妃不也是在点她嘛。 那日在庙里,她虽然也化了个妆,可是脸上干干净净的模样,是被李明泽近距离看了的。 “请问,郡主在吗?” 三人同时停下动作,听着帐外的声音。 “姑娘,好像是,萧萋萋小姐。” 苏禾点点头。 弟妹呀。 “让她进来。” 萧萋萋今日碰了几个灰头土脸,送李明泽下场时,李明泽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她转身去找柳贵妃,却被拦在帐外,压根不给她见。 都是苏禾! 她在苏禾身上连续的栽跟头,到底是为什么! 他父亲现在都已经被憷落了,为什么她却扶摇直上? 就是因为五王的宠爱!? 她不服! 帐子门打开,小蝶迎面恰好撞见萧萋萋一脸愠色的模样。 心道:这萧萋萋小姐,现在越来越失了风范了。 可是,她听别人都在传,萧萋萋攀上了李明泽,好歹也是个即将做王妃的人…… “萧姑娘,外面冷,我们郡主邀您进去坐坐。” 萧萋萋闭气,慢慢挤出一个笑。 “多谢。” “劳烦了。” 帐子里的确比外面暖上不少,她的帐子是与其他五位贵千金一起的,不如这里宽敞安静,还有绿植卧榻。 “萧姑娘,本郡主瞧你气色不好。” 苏禾抬头,真诚道,“需要本郡主为你摸个脉吗?” 第128章 一起发疯 萧萋萋冷声冷气。 “苏禾,我知道你现在是郡主,可是我萧萋萋也不是什么很贱的人。” 她一改人前的模样,“苏禾,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可以这么一路顺风顺水。你明明就是一个没人要的人。” “皇后娘娘想揭发你,可是被你躲过了。” 苏禾笑笑。 萧萋萋继续说道,“你想知道当年你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大出死掉吗?” “当年,韩淑怡可是都城独一份的骄傲,韩老将军想让她入宫,可是她偏偏不,一门心思去嫁给左相。” 苏禾大约猜得出原因,可是她不明白萧萋萋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难道是以后好歹是妯娌,所以相互照应? “萧萋萋,你想说的我大概都知道,你要是没什么有用的事要说,那就离开,我不是很想看见你呢。” 萧萋萋: \"苏禾!\" “是是是,萧大小姐,不过我现在更喜欢人家叫我郡主。” “萧大小姐叫来听听看?” 萧萋萋深吸一口气,脖子上起了青筋。 苏禾没空搭理她,好好做自己的六王妃好了,跑她这里说一些不通五六的话做什么,她也不是很想听。 “怎么不叫?” 苏禾问。 主打的就是一个,解气。 “萧大小姐,我自问也没得罪你,你到底为什么一直跟我过不去?现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是妯娌了,我是愿意与你正常相处的,可是你一定要说话这么留一半,放一半吗?\" 萧萋萋看着苏禾,目光闪着那细碎的光。 “苏禾,你当真不知道?” 苏禾:“我不知道,但是,我也有些话想同你说说。” “萧萋萋,你是不是喜欢李暝渊。” 萧萋萋一怔:“你大胆,你竟然直呼五王殿下的名字。” 苏禾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萧萋萋,”苏禾起身,“我呢,实在是有一股气憋憋在胸口,想跟你说清楚。” “你自己喜欢的你不去争取,哦,不对,你是不是压根把李暝渊当你的备胎呢,在我出现之前,所有都城的人都知道他会死,是吗?” “你自诩大启第一美人,你事事都想要最好的,所以你认为我所有的皇子都是任你挑选的,可是,你心里就是放不下李暝渊!他都快死了,你还想他为你萧萋萋一身清白的死去,我说的是不是?” “你——” “我如何?”苏禾步步逼近,“萧萋萋,你以为你是谁?” “我”她不能说,自己做梦自己是什么女主,所有的男人都应该围着转! “萧萋萋,你该不会以为这个世界要围着你萧萋萋一个人转?” “你先是瞄准了太子,却发现太子傻傻去逼宫。皇后才从辛者库里出来,听闻瘦了不少,萧萋萋,你与皇后这么好,你去看过她了吗?” 萧萋萋目光一怔。 她现在是柳贵妃一派的,自然不可以与皇后过多接触。 苏禾忽的靠近,“可是,你与李明泽一起了,你投靠了柳贵妃,所以你不能也不愿意去。你以为,李暝渊死了,太子总有一天会被所以,你很聪明的选择了李明泽。” “是吗?” 萧萋萋否认。 “你敢议论皇储之事,苏禾,你简直狂妄至极!你信不信,你的这段话一但泄露出去,你与我都不会好过。” “不信……” 这在苏禾看来,只剩好笑。 “萧萋萋,你知道我向来不按套路出牌,我炙手可热,陛下封我嘉宁郡主,赐我与李暝渊完婚。你是不是嫉妒极了,羡慕极了?” “可是,这都不是你的,所以你萧萋萋就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心里羡慕嫉妒!所以你处处找茬。” “可扪心自问,萧萋萋,我欠你的吗?啊?” 萧萋萋看着苏禾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刺痛。 梦里明明说,她才是女主,这里的男人都爱她。可是情况不是这样的!李明泽自从与她从寺里回来,就再也不碰她,看她的眼神变得十分疏离。 她在里面看到了厌恶! 她可是萧萋萋啊! 她是大启的第一美人!她把自己的初夜给了李明泽,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她可是,萧萋萋啊! 她去过六王府,这时,她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李明泽的书房里画了一副女子的画像,那女子带着面纱。 “你,”萧萋萋忽的大笑,“你怎么不欠我?你怎么不欠我?” “苏禾,李明泽他的书房里都是你的画像,他一双眼长到了你身上,可我呢!我才是未来的六王妃!” “我才是!”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为什么!” 萧萋萋笑着笑着,眼泪啪啪往下砸。 苏禾默默注视着她,说,说开了好 萧萋萋忽的笑了,又哭又笑。 “苏禾,为什么所有人都宠着你?为什么??” 萧萋萋哭的有些疯魔,“我,我萧萋萋自三岁启蒙,四岁便开始读书,我五岁开始习舞,七岁开始学习乐器,插花煮茶!十二岁,我就开始学习看账目。” “我一日一日就这么过来的!” “所以,我才成了今日的我!” “可是,我却败给了你——哈哈哈!你一个克死自己母亲,被父亲遗弃在祖宅,被继母圈养的大字不识的人,怎么就突然什么都会了!” “你怎么就会了医术,你怎么就救了陛下,怎么就,救了五王殿下!苏禾,你自己想想看!” “就是你,你把所有的荣耀都抢走了!你说哈哈你现在说,你欠不欠我的。你怎么不欠我的! 你怎么不欠我的!” “你为什么就出现了!苏禾!!” “我做过梦,梦里,一切都是我的,可是回到现实,你一次次抢走我的东西你,你为什么!你凭什么!” 小蝶与春桃紧张地看着萧萋萋。 怕她继续发疯,伤到苏禾。 苏禾听了也哈哈笑起来,“原来这就是你想的?萧萋萋,你终于说出来了,是吗?” “好!” “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 第129章 撕开萧萋萋的伪面纱 苏禾转身,坐下。 “萧萋萋,坐,坐下好好聊,既然已经说开了,我也不会跟你藏着掖着。之后我说的话,你爱信不信,我只说一遍。” 萧萋萋看着鹰犬一样死死盯着自己的丫鬟。 也听到了外面守卫甲胄的撞击声。 “苏禾,你在防我?” 苏禾点点头,“是,因为我不信你。萧萋萋,你也不信我,不是吗?” 苏禾倒了一杯茶,茶气氤氲。 “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从何开始,便由你来问我,我看着回答。” 萧萋萋皱眉,捂着肚子,似乎有些不适。 苏禾是医生,第一单元还是,职业性地问了一句,“是撕裂了吗?床事也讲究干净和频率,以及力道大小。” 萧萋萋一怔。 春桃的眼珠子瞪得滚圆:我的姑娘哎,你要不要瞧瞧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苏禾继续道,“这么惊讶,我真的是一个大夫,这一点你要是还有质疑的话,我没话说,你继续。” 萧萋萋低下头。 李明泽自那次后,每夜都要,每次都至少次,她撕裂的地方还未长好便又撕裂一次。 他像是在泄愤,而不是在与心爱的女人做一些温存的事。 他变得像另一人,她想逃 苏禾见她不说话,便问道,“萧萋萋,你不用回我,我的建议是,好好吃药,好好看大夫,顺带着让他多注意卫生,减少次数,提高质量。” “你——” “苏禾,这不重要,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我想问的是”萧萋萋屏住气,“苏禾,你到底来自哪里?” 苏禾默了默。 “我来自” 她看着萧萋萋,一字一句道:“我来自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平行时空,我可以看到你们给所有人的人生轨迹。萧萋萋,你既然问了这句话,你是不是梦到什么了?”跟李暝渊一样? 那李泽明作为这本书的男主,是不是也应该知道些什么?所以他才性情大变? 这一想,苏禾倒觉得自己想通了。 萧萋萋身体轻微摇晃了一下。 幸亏她是坐着的,否则一定会摔倒。 她明明一直在期待一个结果,就是想证明苏禾不是苏禾,是另一个人取代了苏禾,成为了苏禾。 可是,她从没有想过,苏禾给的答案是:她自另一个世界。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萧萋萋能够接受的范围,这完全就是不可理喻的。 “荒唐!” “苏禾,你是不是又在骗人。” “什么另一个世界,什么能看到我们所有人的人生轨迹,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苏禾愣住了。 她还以为萧萋萋一直咬着她不不放,是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在这里逼她自己亲口承认呢。 原来竟不是。 所以,她现在是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吓到了? “呃” “你不信啊?” 萧萋萋好歹换了一口气,“我当然不信。” 苏禾抿抿唇。 为了防止萧萋萋这个原书女主一次次的找茬,苏禾决定给她一点点震撼。 “二傻,出来。” 苏禾轻轻唤。 萧萋萋攥紧了桌角,姿态已经带着往门口奔跑的趋势。 “二傻,出来放放风,有人想见见你。” 苏禾才说完话,手臂旁兀的钻出来一致雪绒绒的小狗。 萧萋萋嗤笑出声,“苏禾,一只狗,你想证明什么?” 苏禾叹了一口气,默默拿出了一盒速效救心丸 二傻刚睡醒,还有睡意,它本就介意别人说他是狗,这又听到一个陌生女子用如此语气说它。自然不乐意。 它摇了摇尾巴,小短腿往前出溜,全身的炸毛有规律的晃悠悠。 站定,它盯着萧萋萋,开口。 “女人,你说谁是狗?” “看清楚了,我是狼!哦呜~” 苏禾清楚的看到了萧萋萋脸上的震惊,在长达一两分钟的时间内,萧萋萋整张脸的状态都维持着没有变化。 看来,是真的吓到了。 “二傻,回去睡。”我把它收进了空间。 “挺可爱,它叫二傻。”苏禾礼貌地替萧萋萋倒了一杯茶。 “你你你……” 萧萋萋吓得眼尾发红,“你是不是鬼怪妖精。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过,只说一遍。” “信不信都随你。” “萧萋萋,你相信吗,对于我来说,甚至是我现在在用的这个身体来说,都是书里的人物。就像你在看话本。我只是无意间,从我的世界穿了进来。” “这得感谢你和苏妙儿。没有你教她雇凶杀人,我又怎么会到这具悲催的身体里。” 萧萋萋第数次震惊。 苏禾觉得好笑,“你在想我怎么知道的?因为苏妙儿实在太蠢,俗称,猪队友?” “是她找我的。”萧萋萋说道,“是她找的我,她想嫁给五王,我也觉得她那样的蠢货应该嫁给五王,五王不喜欢蠢货。” 听了这话,苏禾还感觉有也荣幸。 “你怎么确认我不蠢?” 苏禾看着萧萋萋,她却不能理解萧萋萋。 她默默在后面做了这么多推波助澜的事,可是,她转头就可以装无辜。 “萧萋萋,让我来说。你与皇后是一派的,你与我的继母华氏同样捆绑在一起。” “在我成功活下来后,你们又想了法子。在我嫁过去后,就找人毁掉我的清白,刺激我去死!毕竟,一个貌丑无颜,大字不识的丑女,死了就死了,谁会在意?” “是吗?” 萧萋萋脊背发凉。 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不可能!她一定是找人查出来的。 春桃从没听到过苏禾说这些,她也是第一次听。 对她来说,姑娘就是姑娘,可是姑娘其实不是姑娘。 春桃几步跑到苏禾面前,狠狠看着萧萋萋。 她以前只当姑娘是为了阿遥姑娘,才一直对萧萋萋横眉冷对的。 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苏禾看着春桃,笑了笑。书上,春桃就一直在守着她,现在还是。 “春桃,别急。” “萧萋萋,你知道吗?你以为你在背后翻云覆雨,坐收渔翁之利,可是你为了自己的利,将别人的命当做草芥。” “我还在想,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又为什么被这里的波云诡谲的局势牵着走。” “现在我看到了,是天道。” 萧萋萋猛地起身。 她攥紧拳头,眼眶蓄泪,“我没有,我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苏禾并没有看她的表演。 “萧萋萋,你与华氏姐妹亲密无间,你怂恿太子逼宫,你怂恿太子在外斩杀六皇子,趁势挑拨韩府造反。一见失势,就立刻调转,爬上六皇子的床。” “你与你的父兄,更是与一些重要官员吃毒草利,让数十万大军没有药材,收割百姓钱财。动摇大启国之根本。” “桩桩件件,你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现在,你还要在我面前扮演可怜吗?” 话毕,苏禾眯起眼看着帐外。 “……谁?” 第129章 撕开萧萋萋的伪面纱 苏禾转身,坐下。 “萧萋萋,坐,坐下好好聊,既然已经说开了,我也不会跟你藏着掖着。之后我说的话,你爱信不信,我只说一遍。” 萧萋萋看着鹰犬一样死死盯着自己的丫鬟。 也听到了外面守卫甲胄的撞击声。 “苏禾,你在防我?” 苏禾点点头,“是,因为我不信你。萧萋萋,你也不信我,不是吗?” 苏禾倒了一杯茶,茶气氤氲。 “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从何开始,便由你来问我,我看着回答。” 萧萋萋皱眉,捂着肚子,似乎有些不适。 苏禾是医生,第一单元还是,职业性地问了一句,“是撕裂了吗?床事也讲究干净和频率,以及力道大小。” 萧萋萋一怔。 春桃的眼珠子瞪得滚圆:我的姑娘哎,你要不要瞧瞧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苏禾继续道,“这么惊讶,我真的是一个大夫,这一点你要是还有质疑的话,我没话说,你继续。” 萧萋萋低下头。 李明泽自那次后,每夜都要,每次都至少次,她撕裂的地方还未长好便又撕裂一次。 他像是在泄愤,而不是在与心爱的女人做一些温存的事。 他变得像另一人,她想逃 苏禾见她不说话,便问道,“萧萋萋,你不用回我,我的建议是,好好吃药,好好看大夫,顺带着让他多注意卫生,减少次数,提高质量。” “你——” “苏禾,这不重要,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我想问的是”萧萋萋屏住气,“苏禾,你到底来自哪里?” 苏禾默了默。 “我来自” 她看着萧萋萋,一字一句道:“我来自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平行时空,我可以看到你们给所有人的人生轨迹。萧萋萋,你既然问了这句话,你是不是梦到什么了?”跟李暝渊一样? 那李泽明作为这本书的男主,是不是也应该知道些什么?所以他才性情大变? 这一想,苏禾倒觉得自己想通了。 萧萋萋身体轻微摇晃了一下。 幸亏她是坐着的,否则一定会摔倒。 她明明一直在期待一个结果,就是想证明苏禾不是苏禾,是另一个人取代了苏禾,成为了苏禾。 可是,她从没有想过,苏禾给的答案是:她自另一个世界。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萧萋萋能够接受的范围,这完全就是不可理喻的。 “荒唐!” “苏禾,你是不是又在骗人。” “什么另一个世界,什么能看到我们所有人的人生轨迹,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苏禾愣住了。 她还以为萧萋萋一直咬着她不不放,是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在这里逼她自己亲口承认呢。 原来竟不是。 所以,她现在是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吓到了? “呃” “你不信啊?” 萧萋萋好歹换了一口气,“我当然不信。” 苏禾抿抿唇。 为了防止萧萋萋这个原书女主一次次的找茬,苏禾决定给她一点点震撼。 “二傻,出来。” 苏禾轻轻唤。 萧萋萋攥紧了桌角,姿态已经带着往门口奔跑的趋势。 “二傻,出来放放风,有人想见见你。” 苏禾才说完话,手臂旁兀的钻出来一致雪绒绒的小狗。 萧萋萋嗤笑出声,“苏禾,一只狗,你想证明什么?” 苏禾叹了一口气,默默拿出了一盒速效救心丸 二傻刚睡醒,还有睡意,它本就介意别人说他是狗,这又听到一个陌生女子用如此语气说它。自然不乐意。 它摇了摇尾巴,小短腿往前出溜,全身的炸毛有规律的晃悠悠。 站定,它盯着萧萋萋,开口。 “女人,你说谁是狗?” “看清楚了,我是狼!哦呜~” 苏禾清楚的看到了萧萋萋脸上的震惊,在长达一两分钟的时间内,萧萋萋整张脸的状态都维持着没有变化。 看来,是真的吓到了。 “二傻,回去睡。”我把它收进了空间。 “挺可爱,它叫二傻。”苏禾礼貌地替萧萋萋倒了一杯茶。 “你你你……” 萧萋萋吓得眼尾发红,“你是不是鬼怪妖精。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过,只说一遍。” “信不信都随你。” “萧萋萋,你相信吗,对于我来说,甚至是我现在在用的这个身体来说,都是书里的人物。就像你在看话本。我只是无意间,从我的世界穿了进来。” “这得感谢你和苏妙儿。没有你教她雇凶杀人,我又怎么会到这具悲催的身体里。” 萧萋萋第数次震惊。 苏禾觉得好笑,“你在想我怎么知道的?因为苏妙儿实在太蠢,俗称,猪队友?” “是她找我的。”萧萋萋说道,“是她找的我,她想嫁给五王,我也觉得她那样的蠢货应该嫁给五王,五王不喜欢蠢货。” 听了这话,苏禾还感觉有也荣幸。 “你怎么确认我不蠢?” 苏禾看着萧萋萋,她却不能理解萧萋萋。 她默默在后面做了这么多推波助澜的事,可是,她转头就可以装无辜。 “萧萋萋,让我来说。你与皇后是一派的,你与我的继母华氏同样捆绑在一起。” “在我成功活下来后,你们又想了法子。在我嫁过去后,就找人毁掉我的清白,刺激我去死!毕竟,一个貌丑无颜,大字不识的丑女,死了就死了,谁会在意?” “是吗?” 萧萋萋脊背发凉。 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不可能!她一定是找人查出来的。 春桃从没听到过苏禾说这些,她也是第一次听。 对她来说,姑娘就是姑娘,可是姑娘其实不是姑娘。 春桃几步跑到苏禾面前,狠狠看着萧萋萋。 她以前只当姑娘是为了阿遥姑娘,才一直对萧萋萋横眉冷对的。 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苏禾看着春桃,笑了笑。书上,春桃就一直在守着她,现在还是。 “春桃,别急。” “萧萋萋,你知道吗?你以为你在背后翻云覆雨,坐收渔翁之利,可是你为了自己的利,将别人的命当做草芥。” “我还在想,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又为什么被这里的波云诡谲的局势牵着走。” “现在我看到了,是天道。” 萧萋萋猛地起身。 她攥紧拳头,眼眶蓄泪,“我没有,我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苏禾并没有看她的表演。 “萧萋萋,你与华氏姐妹亲密无间,你怂恿太子逼宫,你怂恿太子在外斩杀六皇子,趁势挑拨韩府造反。一见失势,就立刻调转,爬上六皇子的床。” “你与你的父兄,更是与一些重要官员吃毒草利,让数十万大军没有药材,收割百姓钱财。动摇大启国之根本。” “桩桩件件,你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现在,你还要在我面前扮演可怜吗?” 话毕,苏禾眯起眼看着帐外。 “……谁?” 第130章 殿下,谈个恋爱吧 “是我。” 小蝶眼前一亮,立刻走过去打开门,“五王殿下。萧萋萋小姐也在。” “好。” 李暝渊听得不多,但是也听了不少。 有些事他不敢问,怕问得多了会触犯一些他都不知道的禁忌,以至于,她会离开自己。 “萧萋萋,小六与人争抢,腿部被射了一箭,现在在帐里,你去看看。” 萧萋萋早就想离开这个诡异的帐篷,二话不说,拉起裙摆就跑。 就像,后面有恶魔在追着她。 “你把人美丽的姑娘吓跑了。”苏禾无奈摇头,“李明泽的腿伤重吗?” “重,小腿射穿了。” 苏禾身子一怔,“腿射穿了?那你怎么还这么冷静,快带我去啊。”苏禾走了几步,发现自己双脚踏空。 两个丫鬟捂着嘴笑嘻嘻离开,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苏禾,有太医。” 李暝渊把苏禾贴紧搂在怀里。 “苏禾,你会离开我吗?”李暝渊浑身在战栗,“你还会回去吗?” 苏禾听着她怦砰跳着的心脏,“李暝渊,我跟萧萋萋说的那些话,你听了多少?” 李暝渊把头埋在苏禾的颈肩,闷着说,“听了有一会儿了。苏禾,回答我的问题,你会离开我吗?” 苏禾拍拍他,想用以缓解他的紧张。 “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突然来到这里,可能有一天也会突然地离开,你说是吗?” 李暝渊的手继续收紧。 像是恨不能把苏禾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苏禾疼的不行,可是又莫名地感到被需要的幸福。她捏了捏李暝渊耳垂,“李暝渊不如我们亲亲。” 李暝渊也显然没想到苏禾会这么说。 “”苏禾下身扭了扭,“李暝渊,你行不行你要是不行的话,还是不要耽误本郡主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话毕! 苏禾只觉得自己的盈盈细腰差点折掉,“李暝渊,你你你轻点,毕竟以后是你孩子的第一个家。”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在现代,苏禾学了不少荤段子,可是却苦于没展示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男朋友,不,未婚夫,她不得全部来一遍? 谁知,李暝渊突然放开手,放开苏禾后,头也不回的去屏风后小憩了。 苏禾自省:我说错哪儿了? 苏禾想不通,不是说,男女谈恋爱的时候,都系和说一些荤段子助兴吗?她又错了。 错了,认。 毕竟她活了两世,上一世也二十六岁了,可是李暝渊其实也就二十一岁,知识出生于皇家,个子又高,性子又冷,又常年在战场厮杀,显得十分成熟。 可是,终归还是一个二十一岁缺爱的小男孩。 思及此,苏禾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李暝渊?”苏禾端着一盘子点心,绕过屏风,“五王殿下?殿下生气了吗?” 李暝渊坐在床榻上,端坐,一张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远远看起来,更像一座雕塑。 真实完美的艺术品,我何德何能。苏禾想。 “李暝渊,上一世我没谈过恋爱,这一世,我想跟你谈个小小的恋爱,如何?” 李暝渊虽然冷漠,可是目光还是移向了苏禾。 “我不是很懂。” “没关系,我教你呀!”苏禾笑出两个酒窝,她快步走到李暝渊面前,拿起一块酥膏,“谈恋爱,在我们那儿的意思就是,一男一女,在对对方心动的时候,接近对方的生活,接近对方的心。” 她把酥膏递到李李暝渊嘴边,“张开嘴。” 李暝渊乖乖照做。 苏禾欢喜极了,她岔开腿,缓缓坐在李暝渊的腿上,看着李暝渊厚着脸,目光一直紧紧跟随。 “李暝渊,你喜欢我坐在你腿上吗?” 李暝渊眉眼终于有了笑意,他的回应是一只手拦住她的腰,防止她点掉下去。 孺子可教也。 苏禾继续道,“谈恋爱的话,要一起吃饭,一起做喜欢做的事,想着对方,为对方担心,为对方忧虑,想天天粘着对方。” 李暝渊懂了。 这不正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苏禾开始使坏,一只抵在他的小腹,再慢慢向上,直到李暝渊的脖子。 “别这么看我,亲热也是谈恋爱的一部分。当你喜欢一个人,十分十分喜欢的时候,你就想与她成日贴贴抱抱,亲亲” 苏禾把手猛地插进他的领口,她的手偏凉,可是李暝渊就像一个大火炉,烫的她手发痒。 嗒。 点心掉在地上。 李暝渊拦着人,随她在自己身点火。 他身上还有毒,不能与她如何,此后若是不能根除,年年岁岁都并不能如他愿。 他不知道,苏禾有秘密武器。 当苏禾知道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次次把自己推远的时候,笑地好几天没能下地。 苏禾越摸越不成样子,李暝一把握住她的手 。 “有人来了,苏禾,你好歹也是一个郡主。” 李暝渊拉着她胡乱扒拉的双手,攥紧在胸前,“走,李明泽的腿我看了,能保住,可是后期能不能正常到看不出来,这个得太医和你一起看。” “不要,你等一下吗” 苏禾跺跺脚,不满道,“我还没把步骤进行完呢” 李暝渊爱极了她的模样,搂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等我十里红妆娶你,钦天监很快就会把时间算出来。” ~~ 苏禾李暝渊两人走到帐子外。 里面有哭声,苏禾拽着他,把福公公给她的石头塞进了李暝渊的手里。 “这是?” 苏禾托起他的手,“福公公给我的。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用石头磨的小鱼吗?这是柳贵妃做的,不过没有给你。” 李暝渊的呼吸一滞。 “你说这是,这是” “是的,李暝渊。她不是个好母亲,但是,她那时候也慌乱。她错了,可是她自己不配求得你的原谅。” 李暝渊闭气半晌,才说道,“这是她” “李暝渊,你的父皇一直都把你放在心上,你的母妃她现在也在悔恨。” “你想让我原谅她?”李暝渊的眸子从未那么冷,时间拉回十几年前,一幕幕回到他的脑海里。 第130章 殿下,谈个恋爱吧 “是我。” 小蝶眼前一亮,立刻走过去打开门,“五王殿下。萧萋萋小姐也在。” “好。” 李暝渊听得不多,但是也听了不少。 有些事他不敢问,怕问得多了会触犯一些他都不知道的禁忌,以至于,她会离开自己。 “萧萋萋,小六与人争抢,腿部被射了一箭,现在在帐里,你去看看。” 萧萋萋早就想离开这个诡异的帐篷,二话不说,拉起裙摆就跑。 就像,后面有恶魔在追着她。 “你把人美丽的姑娘吓跑了。”苏禾无奈摇头,“李明泽的腿伤重吗?” “重,小腿射穿了。” 苏禾身子一怔,“腿射穿了?那你怎么还这么冷静,快带我去啊。”苏禾走了几步,发现自己双脚踏空。 两个丫鬟捂着嘴笑嘻嘻离开,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苏禾,有太医。” 李暝渊把苏禾贴紧搂在怀里。 “苏禾,你会离开我吗?”李暝渊浑身在战栗,“你还会回去吗?” 苏禾听着她怦砰跳着的心脏,“李暝渊,我跟萧萋萋说的那些话,你听了多少?” 李暝渊把头埋在苏禾的颈肩,闷着说,“听了有一会儿了。苏禾,回答我的问题,你会离开我吗?” 苏禾拍拍他,想用以缓解他的紧张。 “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突然来到这里,可能有一天也会突然地离开,你说是吗?” 李暝渊的手继续收紧。 像是恨不能把苏禾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苏禾疼的不行,可是又莫名地感到被需要的幸福。她捏了捏李暝渊耳垂,“李暝渊不如我们亲亲。” 李暝渊也显然没想到苏禾会这么说。 “”苏禾下身扭了扭,“李暝渊,你行不行你要是不行的话,还是不要耽误本郡主去寻求自己的幸福。” 话毕! 苏禾只觉得自己的盈盈细腰差点折掉,“李暝渊,你你你轻点,毕竟以后是你孩子的第一个家。”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在现代,苏禾学了不少荤段子,可是却苦于没展示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男朋友,不,未婚夫,她不得全部来一遍? 谁知,李暝渊突然放开手,放开苏禾后,头也不回的去屏风后小憩了。 苏禾自省:我说错哪儿了? 苏禾想不通,不是说,男女谈恋爱的时候,都系和说一些荤段子助兴吗?她又错了。 错了,认。 毕竟她活了两世,上一世也二十六岁了,可是李暝渊其实也就二十一岁,知识出生于皇家,个子又高,性子又冷,又常年在战场厮杀,显得十分成熟。 可是,终归还是一个二十一岁缺爱的小男孩。 思及此,苏禾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李暝渊?”苏禾端着一盘子点心,绕过屏风,“五王殿下?殿下生气了吗?” 李暝渊坐在床榻上,端坐,一张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远远看起来,更像一座雕塑。 真实完美的艺术品,我何德何能。苏禾想。 “李暝渊,上一世我没谈过恋爱,这一世,我想跟你谈个小小的恋爱,如何?” 李暝渊虽然冷漠,可是目光还是移向了苏禾。 “我不是很懂。” “没关系,我教你呀!”苏禾笑出两个酒窝,她快步走到李暝渊面前,拿起一块酥膏,“谈恋爱,在我们那儿的意思就是,一男一女,在对对方心动的时候,接近对方的生活,接近对方的心。” 她把酥膏递到李李暝渊嘴边,“张开嘴。” 李暝渊乖乖照做。 苏禾欢喜极了,她岔开腿,缓缓坐在李暝渊的腿上,看着李暝渊厚着脸,目光一直紧紧跟随。 “李暝渊,你喜欢我坐在你腿上吗?” 李暝渊眉眼终于有了笑意,他的回应是一只手拦住她的腰,防止她点掉下去。 孺子可教也。 苏禾继续道,“谈恋爱的话,要一起吃饭,一起做喜欢做的事,想着对方,为对方担心,为对方忧虑,想天天粘着对方。” 李暝渊懂了。 这不正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苏禾开始使坏,一只抵在他的小腹,再慢慢向上,直到李暝渊的脖子。 “别这么看我,亲热也是谈恋爱的一部分。当你喜欢一个人,十分十分喜欢的时候,你就想与她成日贴贴抱抱,亲亲” 苏禾把手猛地插进他的领口,她的手偏凉,可是李暝渊就像一个大火炉,烫的她手发痒。 嗒。 点心掉在地上。 李暝渊拦着人,随她在自己身点火。 他身上还有毒,不能与她如何,此后若是不能根除,年年岁岁都并不能如他愿。 他不知道,苏禾有秘密武器。 当苏禾知道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次次把自己推远的时候,笑地好几天没能下地。 苏禾越摸越不成样子,李暝一把握住她的手 。 “有人来了,苏禾,你好歹也是一个郡主。” 李暝渊拉着她胡乱扒拉的双手,攥紧在胸前,“走,李明泽的腿我看了,能保住,可是后期能不能正常到看不出来,这个得太医和你一起看。” “不要,你等一下吗” 苏禾跺跺脚,不满道,“我还没把步骤进行完呢” 李暝渊爱极了她的模样,搂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等我十里红妆娶你,钦天监很快就会把时间算出来。” ~~ 苏禾李暝渊两人走到帐子外。 里面有哭声,苏禾拽着他,把福公公给她的石头塞进了李暝渊的手里。 “这是?” 苏禾托起他的手,“福公公给我的。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用石头磨的小鱼吗?这是柳贵妃做的,不过没有给你。” 李暝渊的呼吸一滞。 “你说这是,这是” “是的,李暝渊。她不是个好母亲,但是,她那时候也慌乱。她错了,可是她自己不配求得你的原谅。” 李暝渊闭气半晌,才说道,“这是她” “李暝渊,你的父皇一直都把你放在心上,你的母妃她现在也在悔恨。” “你想让我原谅她?”李暝渊的眸子从未那么冷,时间拉回十几年前,一幕幕回到他的脑海里。 第131章 制,节制 “苏大夫来了。”福公公掀开帐子,把人请了进去。 柳贵妃抹去眼泪,“苏禾,你快来,快来看看。” 苏禾应声走过去。 “娘娘别担心,”苏禾走过去与太医交流后,走到李明泽身边。 李明泽躺在榻上,脸上满是不忿。 “殿下,你与五王才去了多久,怎么就受伤了,我还以为你会把首奖赢下来,给……萧萋萋小姐呢。” “是萧小姐?” “……”萧萋萋人没动,眼睛偷偷瞄了几眼苏禾。 苏禾总觉得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了。 不过,如何这样能让她不沾自己的边,也无所谓。 李明泽视线缓缓移过去,“苏禾,你笑话我?” 苏禾点点头。 “可不嘛,笑话你呢。这么多人你是不是第一个下场的,这个伤口方向,看起来也太特意了。到底是谁射了你这一箭。” 李明泽偏过头。 “苏禾,你什么都知道?” “我不信。” 苏禾打开他的伤口看了一眼,“你信不信我都不在乎,娘娘,我比这个金疮药还要好使的药粉,可以用吗。” “你想用便用,为什么还要问母妃,问我就好了。” 苏禾笑了笑,“作为医者,我现在不能去分你的意识是不是清醒的。所以,问问你母妃。” “六王殿下,不能仗着年轻就猛冲,要有节制哦。” 苏禾一语双关。 萧萋萋听得心尖颤,握着毯子的手微微发抖。 李明泽愣了半晌,突然的脸红。 “你……苏禾你什么意思?” 苏禾憋笑。 李明泽才十八九岁,才尝到禁果,自然一夜好几次。 但是过度了还是会亏空。 骑马打猎,尤其是这样需要强体力的竞技体育,需要核心力量十分强,以及高度聚集的精神力。 李明泽没有。 因为他亏空了。 否谁会在才开场不就,特意瞄准大启六皇子的腿射箭? “苏禾,你知道了?” “是不是!” 苏禾抿抿嘴,“殿下,我是医者,你一定要继续问吗?我可以告诉你细节。” 她佯装伸手,李明泽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不用。” 苏禾从袖子里拿出云南白药,在他的伤口上均匀撒开,“不疼?” 李明泽不敢看苏禾。 “不疼。” 听他这么一说,苏禾呼吸一戳。 “啊……”李明泽扭头瞪苏禾,苏禾耸肩,“不小心的。” 苏禾把保险子扣出来递给丫鬟,“把这个给六皇子服下。” “是。” 李明泽警惕看她,“苏禾,你不会又戏弄我。” 柳贵妃啪一下打在李明泽头上。 “你怎么跟苏禾说话呢,她可是陛下亲封的嘉宁郡主,还是你五哥的未来王妃。” “来,药给我,我给他吃。” 柳贵妃眼睛红彤彤的,时不时瞥向门口,“他在门口?” “是。” “娘娘,有些事,就像殿下得到伤口一样,就算长好了也会有疤痕。东西我给他了,他怎么想,我无法控制,也不愿意继续干涉。” 柳贵妃把药一把按进李明泽嘴里。 “母妃……咕噜噜……” 李明泽气得坐起来,“母妃,你这是要呛死我吗?” 柳贵妃恨铁不成钢。 “你呀你,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可是你不听,你父皇都不愿意来看你!” “大启十九岁的六皇子,上了围猎场不过一炷香时间你就受伤回来了,你让他们都怎么看!” “你就继续丢脸!” 第131章 制,节制 “苏大夫来了。”福公公掀开帐子,把人请了进去。 柳贵妃抹去眼泪,“苏禾,你快来,快来看看。” 苏禾应声走过去。 “娘娘别担心,”苏禾走过去与太医交流后,走到李明泽身边。 李明泽躺在榻上,脸上满是不忿。 “殿下,你与五王才去了多久,怎么就受伤了,我还以为你会把首奖赢下来,给……萧萋萋小姐呢。” “是萧小姐?” “……”萧萋萋人没动,眼睛偷偷瞄了几眼苏禾。 苏禾总觉得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了。 不过,如何这样能让她不沾自己的边,也无所谓。 李明泽视线缓缓移过去,“苏禾,你笑话我?” 苏禾点点头。 “可不嘛,笑话你呢。这么多人你是不是第一个下场的,这个伤口方向,看起来也太特意了。到底是谁射了你这一箭。” 李明泽偏过头。 “苏禾,你什么都知道?” “我不信。” 苏禾打开他的伤口看了一眼,“你信不信我都不在乎,娘娘,我比这个金疮药还要好使的药粉,可以用吗。” “你想用便用,为什么还要问母妃,问我就好了。” 苏禾笑了笑,“作为医者,我现在不能去分你的意识是不是清醒的。所以,问问你母妃。” “六王殿下,不能仗着年轻就猛冲,要有节制哦。” 苏禾一语双关。 萧萋萋听得心尖颤,握着毯子的手微微发抖。 李明泽愣了半晌,突然的脸红。 “你……苏禾你什么意思?” 苏禾憋笑。 李明泽才十八九岁,才尝到禁果,自然一夜好几次。 但是过度了还是会亏空。 骑马打猎,尤其是这样需要强体力的竞技体育,需要核心力量十分强,以及高度聚集的精神力。 李明泽没有。 因为他亏空了。 否谁会在才开场不就,特意瞄准大启六皇子的腿射箭? “苏禾,你知道了?” “是不是!” 苏禾抿抿嘴,“殿下,我是医者,你一定要继续问吗?我可以告诉你细节。” 她佯装伸手,李明泽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不用。” 苏禾从袖子里拿出云南白药,在他的伤口上均匀撒开,“不疼?” 李明泽不敢看苏禾。 “不疼。” 听他这么一说,苏禾呼吸一戳。 “啊……”李明泽扭头瞪苏禾,苏禾耸肩,“不小心的。” 苏禾把保险子扣出来递给丫鬟,“把这个给六皇子服下。” “是。” 李明泽警惕看她,“苏禾,你不会又戏弄我。” 柳贵妃啪一下打在李明泽头上。 “你怎么跟苏禾说话呢,她可是陛下亲封的嘉宁郡主,还是你五哥的未来王妃。” “来,药给我,我给他吃。” 柳贵妃眼睛红彤彤的,时不时瞥向门口,“他在门口?” “是。” “娘娘,有些事,就像殿下得到伤口一样,就算长好了也会有疤痕。东西我给他了,他怎么想,我无法控制,也不愿意继续干涉。” 柳贵妃把药一把按进李明泽嘴里。 “母妃……咕噜噜……” 李明泽气得坐起来,“母妃,你这是要呛死我吗?” 柳贵妃恨铁不成钢。 “你呀你,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可是你不听,你父皇都不愿意来看你!” “大启十九岁的六皇子,上了围猎场不过一炷香时间你就受伤回来了,你让他们都怎么看!” “你就继续丢脸!” 第132章 所嫁非人 苏禾点点头,“是呀,殿下,别看你现在受伤了,你还是得找个时间去陛下面前跪下,哭一哭。” “否则,陛下跟你苦口婆心说的话,都是虚言,陛下一定会对你更不满意。你也十八了,陛下回头一个不满意把你扔到外地随便封一块封地,到时候你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柳贵妃只忙着哭了,这才想起来。 “哎呀呀!” “可不是吗,我都忙昏了,待会儿就叫人抬你去陛下的帐子外,你一定得求得你父皇的谅解才行!” 苏禾点点头,手上没停着,只一会儿功夫就把李明泽的腿包扎好。 “禁忌什么的,我就不说了,太医们都是我的前辈与师傅,他们的,殿下一定要听。” 说,苏禾想到什么。 “娘娘,借一步说话。” 两人缓步走开,到屏风里面,这全程都没有萧萋萋任何插得上话的地方。 李明泽看着自己的腿,系带竟然还绑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形状。 他伸手摸摸,似乎上面还留着她的温度。 方才,柳贵妃与苏禾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骂李明泽,他却意外觉得甚是温馨,越觉得温馨,他就愈发暴躁。 “萧萋萋,你回去。” 萧萋萋一怔,听着他言语间的冷意,“殿下让我回哪里?” “回我自己的帐子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与你走得近,现在您赶我走,是什么意思?” 李明泽沉默。 他就是不想看到萧萋萋。 他现在不光对萧萋萋没有感觉,他看到萧萋萋就厌恶! 她只出现在晚上,出现在自己的床上不就得了,六王妃的位置毫无疑问是她的,她要的就是那个位子,她才不会在乎自己的伤。 各取所需而已。 说的那么情谊绵长的,听起来无端就让人觉得恶心。 “萧萋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没有借口找给你,你自己想一个。”他现在宁愿与母妃、五哥苏禾三人在一起。 “李明泽!” “你真恶心,你对着苏禾打的系带也能起兴致,她可是你的五嫂!一辈子都会是你的五嫂!” 萧萋萋恶狠狠的眼神差点没遮住,李明泽丝毫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 “你敢叫本王的全名。” “萧萋萋啊你说自己是大启第一美人。” 他轻轻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忽然一个前倾,长臂带掌直扣萧萋萋的脖子!瞬间的挤压让萧萋萋完全没有时间反应,她整张脸红胀,血管几乎都要崩出来! “你” “李明泽!” \"放放开我!\" 李明泽手上却越来越紧,他起了杀心,看到萧萋萋这样扭曲着在他手底挣扎,他心底某处觉得十分愉悦!十分愉悦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块石头朝着李明泽的面门打来,李明泽下意识躲避,才松开了萧萋萋的脖子。 萧萋萋身体绵软倒在地上,捂着喉咙一阵咳嗽。 “李明泽,你疯了吗!” 李暝渊走进来,看着萧萋萋,“萧大小姐,你没事?” 萧萋萋上一刻满腔都是恨意,却在听到李暝渊的问候后,彻底绷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转身倒向李暝渊,抱住李暝渊的小腿。 “五王殿下,能不能送我回家?求求你送我回家!萋萋不要呆在这里” 萧萋萋哭的梨花带雨 今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件件的事情,都在针对她!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她是大启右相的嫡小姐萧萋萋! 李明泽瞥了一眼,不屑道,“萧萋萋,我刚才让你回,你不回。我哥一来,你就让他送你回去?怎么,我的话,你不听。你只听我哥的话?” “难不成,你还想嫁我哥?” 第132章 所嫁非人 苏禾点点头,“是呀,殿下,别看你现在受伤了,你还是得找个时间去陛下面前跪下,哭一哭。” “否则,陛下跟你苦口婆心说的话,都是虚言,陛下一定会对你更不满意。你也十八了,陛下回头一个不满意把你扔到外地随便封一块封地,到时候你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柳贵妃只忙着哭了,这才想起来。 “哎呀呀!” “可不是吗,我都忙昏了,待会儿就叫人抬你去陛下的帐子外,你一定得求得你父皇的谅解才行!” 苏禾点点头,手上没停着,只一会儿功夫就把李明泽的腿包扎好。 “禁忌什么的,我就不说了,太医们都是我的前辈与师傅,他们的,殿下一定要听。” 说,苏禾想到什么。 “娘娘,借一步说话。” 两人缓步走开,到屏风里面,这全程都没有萧萋萋任何插得上话的地方。 李明泽看着自己的腿,系带竟然还绑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形状。 他伸手摸摸,似乎上面还留着她的温度。 方才,柳贵妃与苏禾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骂李明泽,他却意外觉得甚是温馨,越觉得温馨,他就愈发暴躁。 “萧萋萋,你回去。” 萧萋萋一怔,听着他言语间的冷意,“殿下让我回哪里?” “回我自己的帐子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与你走得近,现在您赶我走,是什么意思?” 李明泽沉默。 他就是不想看到萧萋萋。 他现在不光对萧萋萋没有感觉,他看到萧萋萋就厌恶! 她只出现在晚上,出现在自己的床上不就得了,六王妃的位置毫无疑问是她的,她要的就是那个位子,她才不会在乎自己的伤。 各取所需而已。 说的那么情谊绵长的,听起来无端就让人觉得恶心。 “萧萋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没有借口找给你,你自己想一个。”他现在宁愿与母妃、五哥苏禾三人在一起。 “李明泽!” “你真恶心,你对着苏禾打的系带也能起兴致,她可是你的五嫂!一辈子都会是你的五嫂!” 萧萋萋恶狠狠的眼神差点没遮住,李明泽丝毫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 “你敢叫本王的全名。” “萧萋萋啊你说自己是大启第一美人。” 他轻轻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忽然一个前倾,长臂带掌直扣萧萋萋的脖子!瞬间的挤压让萧萋萋完全没有时间反应,她整张脸红胀,血管几乎都要崩出来! “你” “李明泽!” \"放放开我!\" 李明泽手上却越来越紧,他起了杀心,看到萧萋萋这样扭曲着在他手底挣扎,他心底某处觉得十分愉悦!十分愉悦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块石头朝着李明泽的面门打来,李明泽下意识躲避,才松开了萧萋萋的脖子。 萧萋萋身体绵软倒在地上,捂着喉咙一阵咳嗽。 “李明泽,你疯了吗!” 李暝渊走进来,看着萧萋萋,“萧大小姐,你没事?” 萧萋萋上一刻满腔都是恨意,却在听到李暝渊的问候后,彻底绷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转身倒向李暝渊,抱住李暝渊的小腿。 “五王殿下,能不能送我回家?求求你送我回家!萋萋不要呆在这里” 萧萋萋哭的梨花带雨 今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件件的事情,都在针对她!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她是大启右相的嫡小姐萧萋萋! 李明泽瞥了一眼,不屑道,“萧萋萋,我刚才让你回,你不回。我哥一来,你就让他送你回去?怎么,我的话,你不听。你只听我哥的话?” “难不成,你还想嫁我哥?” 第133章 一场对他的围猎 “李明泽,过分了。”李暝渊不屑与萧萋萋这样的女子斗,看着李明泽这样,他更是觉得不屑。 萧萋萋目前动,不如不动。 可无论如何,她并没有对不起李明泽。 “哥,我不过抱怨一下而已,哥你就又想来教育我了?”李明泽似笑非笑,“当初我跟哥你说,你不要萧萋萋的话,我就去追了。” “萧萋萋,我哥从来没想娶你。” “闭嘴!”柳贵妃与苏禾从屏风后走出来,“小六,你怎么跟哥哥说话的?还有,你既然做了那事,就给我负责到底!” 李明泽转头看向柳贵妃身后的苏禾,“母妃,我喜欢的是苏禾。” 李明泽看大家都不说话了,笑笑道,“你们都知道,我就是喜欢美人,怎么办,我从小是看着母妃你这样的大美人长大的,所以我想娶的,至少能跟母妃比一比。” “我就是个丑女,六皇子,醒醒。” 苏禾朝李暝渊走过去,“你还要去参加比赛吗?” “嗯。” “我待会就去,现在就剩大皇子一个人,父皇应该在等我回去的消息了,你自己在这里,没事儿吗?” “没事。” 苏禾拉着李暝渊的手,“我送你过去。” “你,你小心啊。”柳贵妃说了一句,声音不大,正好够两人听到。 苏禾回头,“谢谢娘娘,他听到了。”两人一走出帐篷,就听到里面开始砸东西。 “你弟弟,是个病娇,你知道病娇是什么吗?” “听起来就不是舒服么好词。” 两人携手走到空旷区,李暝渊抽回手,苏禾拉着他的衣领口,娇娇然献上香吻一枚。 “我只要你不受伤。” ~ 这场酣畅的围猎,正如成康帝几人想象的,压根就不是狩猎。 而是狩猎李暝渊。 李暝渊吃了苏禾的药,身上安了十几样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武器,每每在对方十几人围攻时,都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杀出一条生路。 这场围猎,从天亮到天黑,到第二日清晨,有陆续的人骑马还回到营区。 可是大部分的人,还在林子里。 苏禾一夜未眠。 “姑娘,睡一会儿?”小蝶把枕头理好,“一夜没睡了,现在天亮了,姑娘不必怕。” 苏禾摇摇头,起身走出了帐子。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便是成康帝,王公公慈爱笑笑,“郡主醒了?陛下郡主去品早茶。” “好。” 苏禾进了帐子,发现成康帝坐在位置上,却不似以前的威慑之仪。 “陛下。” “苏禾,你来了。” 成康帝眼下一片淡青色,“来,陪朕说说话,昨天与你说了那些后,我竟然感到无比的轻松。” “是,我正好也想蹭一顿早茶。” 两人面对面坐着,“苏禾,朕查过你。” 苏禾一怔,随后笑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这么做,无可厚非。” 成康帝慢慢为苏禾倒茶,不急不缓,常年坐在山巅接受万民朝拜的帝王,似乎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里。 “你不怕?” 苏禾想了想,“陛下,您都封了我嘉宁郡主了。我即便现在死,也是极成功的。”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生命,在于厚度,而不在于长度。” 成康帝抬眼看着苏禾,“你这几句话说的,不像你这个年纪能体会的。” “都是跟我的师父学的,不是我自己的。”苏禾如实回答 成康帝看着苏禾,“苏禾,等老五凯旋回来,朕会让王公公宣读圣旨。也不知道朕是不是老了,最近总是想抱孩子。” 苏禾低下头,默默喝了一口茶。 “陛下您还年轻,多多加油!明年这个时候,陛下就能抱到孩子了。” 第133章 一场对他的围猎 “李明泽,过分了。”李暝渊不屑与萧萋萋这样的女子斗,看着李明泽这样,他更是觉得不屑。 萧萋萋目前动,不如不动。 可无论如何,她并没有对不起李明泽。 “哥,我不过抱怨一下而已,哥你就又想来教育我了?”李明泽似笑非笑,“当初我跟哥你说,你不要萧萋萋的话,我就去追了。” “萧萋萋,我哥从来没想娶你。” “闭嘴!”柳贵妃与苏禾从屏风后走出来,“小六,你怎么跟哥哥说话的?还有,你既然做了那事,就给我负责到底!” 李明泽转头看向柳贵妃身后的苏禾,“母妃,我喜欢的是苏禾。” 李明泽看大家都不说话了,笑笑道,“你们都知道,我就是喜欢美人,怎么办,我从小是看着母妃你这样的大美人长大的,所以我想娶的,至少能跟母妃比一比。” “我就是个丑女,六皇子,醒醒。” 苏禾朝李暝渊走过去,“你还要去参加比赛吗?” “嗯。” “我待会就去,现在就剩大皇子一个人,父皇应该在等我回去的消息了,你自己在这里,没事儿吗?” “没事。” 苏禾拉着李暝渊的手,“我送你过去。” “你,你小心啊。”柳贵妃说了一句,声音不大,正好够两人听到。 苏禾回头,“谢谢娘娘,他听到了。”两人一走出帐篷,就听到里面开始砸东西。 “你弟弟,是个病娇,你知道病娇是什么吗?” “听起来就不是舒服么好词。” 两人携手走到空旷区,李暝渊抽回手,苏禾拉着他的衣领口,娇娇然献上香吻一枚。 “我只要你不受伤。” ~ 这场酣畅的围猎,正如成康帝几人想象的,压根就不是狩猎。 而是狩猎李暝渊。 李暝渊吃了苏禾的药,身上安了十几样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武器,每每在对方十几人围攻时,都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杀出一条生路。 这场围猎,从天亮到天黑,到第二日清晨,有陆续的人骑马还回到营区。 可是大部分的人,还在林子里。 苏禾一夜未眠。 “姑娘,睡一会儿?”小蝶把枕头理好,“一夜没睡了,现在天亮了,姑娘不必怕。” 苏禾摇摇头,起身走出了帐子。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便是成康帝,王公公慈爱笑笑,“郡主醒了?陛下郡主去品早茶。” “好。” 苏禾进了帐子,发现成康帝坐在位置上,却不似以前的威慑之仪。 “陛下。” “苏禾,你来了。” 成康帝眼下一片淡青色,“来,陪朕说说话,昨天与你说了那些后,我竟然感到无比的轻松。” “是,我正好也想蹭一顿早茶。” 两人面对面坐着,“苏禾,朕查过你。” 苏禾一怔,随后笑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这么做,无可厚非。” 成康帝慢慢为苏禾倒茶,不急不缓,常年坐在山巅接受万民朝拜的帝王,似乎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里。 “你不怕?” 苏禾想了想,“陛下,您都封了我嘉宁郡主了。我即便现在死,也是极成功的。”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生命,在于厚度,而不在于长度。” 成康帝抬眼看着苏禾,“你这几句话说的,不像你这个年纪能体会的。” “都是跟我的师父学的,不是我自己的。”苏禾如实回答 成康帝看着苏禾,“苏禾,等老五凯旋回来,朕会让王公公宣读圣旨。也不知道朕是不是老了,最近总是想抱孩子。” 苏禾低下头,默默喝了一口茶。 “陛下您还年轻,多多加油!明年这个时候,陛下就能抱到孩子了。” 第134章 忘年交 “苏禾,你胆子不小。”成康帝哈哈大笑,“我就是喜欢你这样桀骜不驯的模样。你是压根不怕你朕啊。” 苏禾给梯子就下。 “陛下,您这么好,还封我郡主,我自然不怕您。我对您那叫仰慕。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成康帝笑笑,盯着苏禾叹了一口气。 “小六怎么样,还能下场吗?” “能,不过以后就会是个瘸子了。陛下,还是要多多关心六殿下,比如快些赐婚。” 苏禾与成康帝面面相觑半晌两人对视一笑。 “萧家那个小姑娘不是良人,我不会让她做小六的王妃。” 苏禾瞪圆了眼。 最狠不过帝王家,萧萋萋可正儿八经是世家贵女只是因为与皇子暗度陈仓,就直接被抛弃了。 有本事,别碰人家姑娘啊。 “在想什么?苏禾,我是一个父亲,可我更是帝王。小六是我的孩子,为他选一个好的王妃不光关系他,更关系国本。” 苏禾默了默。 右相与左相都是成康帝的臂膀,可是又有什么用?都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成康帝看得出,苏禾在骂自己冷血。 如何不是? 如果苏禾就是他查的资料中的那种大字不识的弃女,无非就是为老五守寡的一个傀儡而已。 相对于大启的朝堂稳定来说,一切都可以往后靠。 “担心老五吗?” “担心。” “怕他受伤吗?” “不怕,他一定会受伤,但是他是李瞑渊。” “你倒是个胆大的。”成康帝又是哈哈大笑,“苏禾,你怎么来的朕不管了,可是未来如果你对大启对老五不利,韩家,就为你陪葬,” “是……”苏禾面上淡淡的,心里早就骂开了。 就会威胁人。 平衡。 平衡…… 切。 “报——!”王公公引人进来,成康帝这下连避讳都不做了,直接道,“说。” “是。” “陛下,安南国的曲布王子替五王殿下挡了一箭,目前正被抬出来。” 苏禾心口激荡一丛,酥麻的流动着超四肢去。 她看向成康帝,这是成康帝的死士,只听他的调遣。 成康帝眸色沉沉,“老五怎么样?” 死士道:“五王殿下被二十几人追着往更深的林子边去了。方位在东南。” “再探!” “再报!” “是……”死士的语调没有任何情绪,转身鬼魅一样消失,似乎从未来过。 “怕了?” 苏禾眨眨眼,“不怕。” “怕就说,你一个姑娘家,没有必要这么坚强。” 苏禾摇摇头,“陛下错了,我就算是想哭。也是因为我天生爱哭,我感动我害怕,但是跟我是一个姑娘家没有关系。” “小姑娘家,嘴皮子倒利索。” 苏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性,“陛下这么看不起姑娘家,可是,我瞧着陛下刚才差点失态了。陛下比我更担心。不过,比我的担心还要多。我都懂……” ……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陛下九五至尊,怎么还与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你……” “罢了罢了。” “我跟你计较做什么!” 苏禾这一插科打诨,倒让成康帝轻松了不少,他看着苏禾的面纱,突然感到一阵好奇。 “你什么时候摘面纱?朕看着闹心。” “……”苏禾,“臣女太丑,怕吓着龙颜。” “……你就装,你要是丑,小六压根就不会多分给你一个眼神。苏禾,朕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会摘掉它。” 成康帝起身,挥手,“苏禾你跟我过来。” “是,陛下。”她当然要在一个重要的场合摘。等李瞑渊把首奖带回来! 王公公推开一个一人高的金色刺绣屏风,一个沙盘出现在里面。 沙盘做的十分逼真。 苏禾几步跟上去,抚摸着沙盘边框,“陛下……” “哪里是东南方向?” 第134章 忘年交 “苏禾,你胆子不小。”成康帝哈哈大笑,“我就是喜欢你这样桀骜不驯的模样。你是压根不怕你朕啊。” 苏禾给梯子就下。 “陛下,您这么好,还封我郡主,我自然不怕您。我对您那叫仰慕。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成康帝笑笑,盯着苏禾叹了一口气。 “小六怎么样,还能下场吗?” “能,不过以后就会是个瘸子了。陛下,还是要多多关心六殿下,比如快些赐婚。” 苏禾与成康帝面面相觑半晌两人对视一笑。 “萧家那个小姑娘不是良人,我不会让她做小六的王妃。” 苏禾瞪圆了眼。 最狠不过帝王家,萧萋萋可正儿八经是世家贵女只是因为与皇子暗度陈仓,就直接被抛弃了。 有本事,别碰人家姑娘啊。 “在想什么?苏禾,我是一个父亲,可我更是帝王。小六是我的孩子,为他选一个好的王妃不光关系他,更关系国本。” 苏禾默了默。 右相与左相都是成康帝的臂膀,可是又有什么用?都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成康帝看得出,苏禾在骂自己冷血。 如何不是? 如果苏禾就是他查的资料中的那种大字不识的弃女,无非就是为老五守寡的一个傀儡而已。 相对于大启的朝堂稳定来说,一切都可以往后靠。 “担心老五吗?” “担心。” “怕他受伤吗?” “不怕,他一定会受伤,但是他是李瞑渊。” “你倒是个胆大的。”成康帝又是哈哈大笑,“苏禾,你怎么来的朕不管了,可是未来如果你对大启对老五不利,韩家,就为你陪葬,” “是……”苏禾面上淡淡的,心里早就骂开了。 就会威胁人。 平衡。 平衡…… 切。 “报——!”王公公引人进来,成康帝这下连避讳都不做了,直接道,“说。” “是。” “陛下,安南国的曲布王子替五王殿下挡了一箭,目前正被抬出来。” 苏禾心口激荡一丛,酥麻的流动着超四肢去。 她看向成康帝,这是成康帝的死士,只听他的调遣。 成康帝眸色沉沉,“老五怎么样?” 死士道:“五王殿下被二十几人追着往更深的林子边去了。方位在东南。” “再探!” “再报!” “是……”死士的语调没有任何情绪,转身鬼魅一样消失,似乎从未来过。 “怕了?” 苏禾眨眨眼,“不怕。” “怕就说,你一个姑娘家,没有必要这么坚强。” 苏禾摇摇头,“陛下错了,我就算是想哭。也是因为我天生爱哭,我感动我害怕,但是跟我是一个姑娘家没有关系。” “小姑娘家,嘴皮子倒利索。” 苏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性,“陛下这么看不起姑娘家,可是,我瞧着陛下刚才差点失态了。陛下比我更担心。不过,比我的担心还要多。我都懂……” ……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陛下九五至尊,怎么还与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你……” “罢了罢了。” “我跟你计较做什么!” 苏禾这一插科打诨,倒让成康帝轻松了不少,他看着苏禾的面纱,突然感到一阵好奇。 “你什么时候摘面纱?朕看着闹心。” “……”苏禾,“臣女太丑,怕吓着龙颜。” “……你就装,你要是丑,小六压根就不会多分给你一个眼神。苏禾,朕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会摘掉它。” 成康帝起身,挥手,“苏禾你跟我过来。” “是,陛下。”她当然要在一个重要的场合摘。等李瞑渊把首奖带回来! 王公公推开一个一人高的金色刺绣屏风,一个沙盘出现在里面。 沙盘做的十分逼真。 苏禾几步跟上去,抚摸着沙盘边框,“陛下……” “哪里是东南方向?” 第135章 猛兽围攻 成康帝围着沙盘转了一圈。 “担心他了?” 苏禾点头,“毕竟是我的人,不担心他担心谁?” 成康帝听完倒也没有呵斥,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苏禾呀苏禾,你倒是有趣的很!” 苏禾拾起一旁地金镶玉短杆,递给成康帝,“我若是喜欢一个人,便不会犹犹豫豫,之前都是为了活命,可我现在发现,这里我才是主场!” 想到这里,苏禾忽的回忆起当初李瞑渊把她带出衙门,在马车上对他说的话。 明明才分开不久,她已经十分想念。 …… 马车上,苏禾拒绝了李瞑渊。 “五王殿下,刚才……我觉得,您还是去娶别人,比如萧萋萋。” “我,我就是一个庸才……” 李暝渊听完后,随口说道,“苏禾,如果你一直是个庸才,你不愿意,我会放你离开。可现在,无论你是不是左相嫡女,陛下是一定要把你嫁给他的儿子,让你成为皇家的人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嫁给我,是你最好的选择,无论对你还是韩家。”或者是我。 苏禾安静了下来。 她搓着手指,“你知道,我跟普通人不一样。” 李暝渊点点头,“我知道,你放火烧了自己的小院,你不认得我大启的文字,你还有一个我看不到的东西,可以随时掏出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你还” 李暝渊笑笑,“那又怎样,我从生下来就身中剧毒,太医判我活不过弱冠。我刚才的模样,看起来像不像没有情感的怪物?你怕我吗?” 苏禾一愣,她抬头看着李暝渊。 论俊美,无人出其右;论感情,他最理解自己。 苏禾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是在别扭她骗自己?还是在别扭,自己有一天终将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在这里片叶不沾身。 李暝渊一环一环破开苏禾心里的结,他将红绳系在她的手腕上。 “还有一件事。” “苏禾,你听了后,或许会立刻想嫁给我” 手腕上的红线缠缠绕绕。 男人在自己手腕上打的结,是蝴蝶结,他看了半晌,摇摇头,拉开蝴蝶结把绳头打了几个结。 再系死。 苏禾认认真真想了,后来她还是没有问出那个让她想立刻嫁给李瞑渊的事。 等他回来,必须问问清楚! “郡主,郡主?” “陛下叫您呢。”王公公引着苏禾地目光往左后方去,成康帝正盯着一小块山丘,目光发沉。 苏禾走过去,“陛下,他在这里?” 看起来也不是十分危险。 可再看成康帝的表情,让她的心也跟着提溜起来…… “陛下?” 成康帝撵着杆子,“这里看起来不凶险,可是这里有很多猛兽,还有食铁兽出没。” ……嗯? 食铁兽? 大……大熊猫?这里有大熊猫!?! 苏禾知道大熊猫是猛兽,可是因为现代的原因,她实在太喜欢国宝,实在是想去看看。 “陛下!” 门口有暗卫,“陛下,出事了。两位殿下还有那各国的王子们不知为何惹怒了猛兽,现下被猛兽团团围狙,我们在外圈冲进不去。” “被困?不可能啊。” 李瞑渊有她给的这么多武器暗器,他怎么可能突围不出来? 除非他是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了。 成康帝面色沉的可怕,苏禾怔愣的时间,一声碎玉响拉回了她的神绪。 “陛下,您的手!” “太医,太医!”王公公尖利的声音高高挑起,成康帝立刻出声低斥责,“不要声张!苏禾替我包扎就好。” “苏禾,你怕吗?” 苏禾摇头,“不怕。我相信他,他是大启的战神,他自己可以突围,可是那些人不一定都走的了。” “哈哈哈!” 成康帝欣慰看着苏禾,“好好好,有胆魄!” “现在所有的视线与目光都在看我们,我就算再担心也不可以出面,现在只能靠他自己……我选想着小六与老大能帮他,可是小六受伤下来,现在他们兄弟俩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靠他们。” “这就是帝王。” 他看着手心的鲜血,“这就是权谋……” 而大启,他的儿子必须赢,赢了就可以再保江山三十年安稳…… 第135章 猛兽围攻 成康帝围着沙盘转了一圈。 “担心他了?” 苏禾点头,“毕竟是我的人,不担心他担心谁?” 成康帝听完倒也没有呵斥,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苏禾呀苏禾,你倒是有趣的很!” 苏禾拾起一旁地金镶玉短杆,递给成康帝,“我若是喜欢一个人,便不会犹犹豫豫,之前都是为了活命,可我现在发现,这里我才是主场!” 想到这里,苏禾忽的回忆起当初李瞑渊把她带出衙门,在马车上对他说的话。 明明才分开不久,她已经十分想念。 …… 马车上,苏禾拒绝了李瞑渊。 “五王殿下,刚才……我觉得,您还是去娶别人,比如萧萋萋。” “我,我就是一个庸才……” 李暝渊听完后,随口说道,“苏禾,如果你一直是个庸才,你不愿意,我会放你离开。可现在,无论你是不是左相嫡女,陛下是一定要把你嫁给他的儿子,让你成为皇家的人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嫁给我,是你最好的选择,无论对你还是韩家。”或者是我。 苏禾安静了下来。 她搓着手指,“你知道,我跟普通人不一样。” 李暝渊点点头,“我知道,你放火烧了自己的小院,你不认得我大启的文字,你还有一个我看不到的东西,可以随时掏出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你还” 李暝渊笑笑,“那又怎样,我从生下来就身中剧毒,太医判我活不过弱冠。我刚才的模样,看起来像不像没有情感的怪物?你怕我吗?” 苏禾一愣,她抬头看着李暝渊。 论俊美,无人出其右;论感情,他最理解自己。 苏禾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是在别扭她骗自己?还是在别扭,自己有一天终将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在这里片叶不沾身。 李暝渊一环一环破开苏禾心里的结,他将红绳系在她的手腕上。 “还有一件事。” “苏禾,你听了后,或许会立刻想嫁给我” 手腕上的红线缠缠绕绕。 男人在自己手腕上打的结,是蝴蝶结,他看了半晌,摇摇头,拉开蝴蝶结把绳头打了几个结。 再系死。 苏禾认认真真想了,后来她还是没有问出那个让她想立刻嫁给李瞑渊的事。 等他回来,必须问问清楚! “郡主,郡主?” “陛下叫您呢。”王公公引着苏禾地目光往左后方去,成康帝正盯着一小块山丘,目光发沉。 苏禾走过去,“陛下,他在这里?” 看起来也不是十分危险。 可再看成康帝的表情,让她的心也跟着提溜起来…… “陛下?” 成康帝撵着杆子,“这里看起来不凶险,可是这里有很多猛兽,还有食铁兽出没。” ……嗯? 食铁兽? 大……大熊猫?这里有大熊猫!?! 苏禾知道大熊猫是猛兽,可是因为现代的原因,她实在太喜欢国宝,实在是想去看看。 “陛下!” 门口有暗卫,“陛下,出事了。两位殿下还有那各国的王子们不知为何惹怒了猛兽,现下被猛兽团团围狙,我们在外圈冲进不去。” “被困?不可能啊。” 李瞑渊有她给的这么多武器暗器,他怎么可能突围不出来? 除非他是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了。 成康帝面色沉的可怕,苏禾怔愣的时间,一声碎玉响拉回了她的神绪。 “陛下,您的手!” “太医,太医!”王公公尖利的声音高高挑起,成康帝立刻出声低斥责,“不要声张!苏禾替我包扎就好。” “苏禾,你怕吗?” 苏禾摇头,“不怕。我相信他,他是大启的战神,他自己可以突围,可是那些人不一定都走的了。” “哈哈哈!” 成康帝欣慰看着苏禾,“好好好,有胆魄!” “现在所有的视线与目光都在看我们,我就算再担心也不可以出面,现在只能靠他自己……我选想着小六与老大能帮他,可是小六受伤下来,现在他们兄弟俩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靠他们。” “这就是帝王。” 他看着手心的鲜血,“这就是权谋……” 而大启,他的儿子必须赢,赢了就可以再保江山三十年安稳…… 第136章 想刀一个人的动机 猎场东南方向,山洞。 李瞑渊站在高处,默默看着外围的一圈圈野兽。 “王爷,等陛下派来的人过来,把野兽的包围圈都打散,至少也得两天。” “我们兄弟几人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王爷,您先出去。” 默默守的护卫们,此时全部跪在李瞑渊面前,“王爷!走……” “……” 李瞑渊看向护卫,眼里闪过一异光,“你们都知道,我不能走。” 护卫闻言面面相觑。 “王爷,如果您出事了”,不就是为他人做嫁衣?您好不容易才解了大部分的毒……” 一旁的护卫拉了拉说话人的衣袖,示意他注意说话的分寸。 李瞑渊倒也没有继续追究。 “两天而已,等得起。他们怎么样?” 两天。 五天又如何? 父皇不会派兵来的,除非他能确认自己已经收服了这番邦的王子,除此之外,对他来说,自己就是一个弃子。 带人回去,震慑各藩属国。 带不回去,就与各藩属国杰出的皇室子孙们一起死在这里,对于大启来说,同样行得通。 李瞑渊想的很通。 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苏禾。 父皇封了她为郡主,就是给自己一个心安,能不能回去抱得美人归,就看他李瞑渊的本事了。 “那边怎么样?”李瞑渊问。 “殿下,那几个闹事的已折了几个人了,其他人都不敢冒险了。” “是吗。” 李瞑渊侧目看了不远处的吉乌一眼,“安南小国的两位皇子怎么样。” 护卫回:“曲布王子的腹部中了一箭。虽然现在已经把箭拔出做了简单的处理,可是他的状况不是很好。小王子吉乌功夫稍逊,现在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大哥。” “王爷,吉乌给曲布服的药,属下瞧着,像是小王妃的东西。” 说罢,手臂被碰了碰。 “别说了,现在王爷听不得小王妃……” 李瞑渊果真怔愣了半晌。 目光深沉的看不清。 护卫连忙道,“王爷,如果您不走,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一起拧成一股绳,冲出去。” 闻言,李瞑渊笑了笑。 “拧成一股绳?” “他们自己都不能拧成一股绳。” “这里的人都在想办法取我的命。他们都在等,等我死在他们手上,但是现在他们没有办法,他们需要我救他们的命。” 李瞑渊回头看向吉乌,吉乌立刻朝曲布说了些什么,两人争吵了几句,吉乌红着脸甩开曲布的手,走了过来。 “王爷找我何事?” 李瞑渊从袖子中取出一个连弩,“这是苏禾给我的,你拿着。” “给我……给我的?” 吉乌看起来有些开心,可下一刻就变的乌云密布。 “你不用了?” 吉乌琳琳盯着他,“这个可是好东西,我玩了这么久兵器有没有见过这样的。苏禾又是哪里弄的这些?” 李瞑渊笑笑。 “苏禾给我的东西可不止这些。” 吉乌握着连弩的手顿了顿,“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随时离开?你有很多武器是吗。” “是。” 李瞑渊看着围靠在一起的人,并没有任何想藏着掖着的想法,“自己离开对我来说太过于容易。” 吉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朝贡的番邦王子们挤在一起,却并未想着抱团取暖,范儿看向他人的眼神里都藏着各自的心思。 “五王殿下,您想把他们都抛下?臣觉得千万不可!” 李瞑渊侧头,似笑非笑问道,“为何不可?” “他们想要我的命,我离开后他们就大都的葬身野兽嘴里,对于番邦来说,不是最好的来进攻我大启的时机吗。” 听了李瞑渊的话后,吉乌默默吞咽口水。 他果然都知道。 这次来朝贡,本应该是大哥曲布一人前来,可是,父皇听说大启的战神李瞑渊终于没有多久好活了。 于是便与大臣们合计,让他也过来。 不论时事后李瞑渊到底是怎么死的,可是有一件事是宁缺的,他吉乌到了大启后,李瞑渊去了。这样一来,吉乌回到安南国就可以顺承地接过王位。 吉乌觉得父皇与大臣们都不靠谱。 李瞑渊可是大启的战神,战神怎么可能这样陨落。 可当得知李瞑渊活不了多久的消息,是他自己对外说出的时候,吉乌根本就等不了大部队,先一步来到大启。 …… 原本一切都在众人说的那样进行。 所有人都在等待李瞑渊的陨落。 可是,没有任何人能预测到,苏左相家里被弃养在祖籍的嫡小姐,会成为这件事中的一个异数。 水淹火烧统统来了一遍,却依旧大难不死不说,还顺手救了自己溺水的表妹。 大哥常跟他说,大启美人如水,亭亭玉立如天边云。特别是大家闺秀,最爱半遮纱巾。 他提前联系上萧家,开始观察五皇子。 千味楼是他主动进行的搭讪,他对这个能成为一切事情变数的女子,十分感兴趣。 他是抱着挑衅戏弄的想法去的,却没想到,对苏禾一见钟情。 …… “殿下,”吉乌左右看看手里的连弩,眸子里闪动着光。 这个连弩不可能是站在做的出来的,有苏禾在身边,李瞑渊如虎添翼。 他们不了解苏禾,以为她就是一个不足为惧的小姑娘,只有吉乌知道,苏禾到底多有魅力,也只有他知道,苏禾对于李瞑渊来说有多重要。 识时务者为俊杰。 安南国不过小小藩属国,蚍蜉撼树的事情只会让大启出兵,帮助安南重新选出一个听话的皇室。 吉乌顿了顿,单膝跪地。 “殿下,我代安南国表示坚决效忠大启,效忠陛下。” 吉乌的动作在皇子们中掀起了一阵耸动。 “曲布,你弟弟没种呀!这就下跪了?”有一小国太子说道,“五王殿下知道这里凶险,却还将我们大家往这里引,怕不是想杀我们灭口。” “反正站在我们也出不去,我们倒想问问看,五王殿下,大启的战神,你还走的出去吗?” “你把我们都引来,可是你的大哥与你亲弟弟呢?都不在我们这里。你这是为他人做嫁衣,愚蠢至极。” “说完了?” 吉乌嘴角抽抽:到现在还想内讧。 “啊!你们干什么——”那皇子突然大声尖叫起来。 第136章 想刀一个人的动机 猎场东南方向,山洞。 李瞑渊站在高处,默默看着外围的一圈圈野兽。 “王爷,等陛下派来的人过来,把野兽的包围圈都打散,至少也得两天。” “我们兄弟几人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王爷,您先出去。” 默默守的护卫们,此时全部跪在李瞑渊面前,“王爷!走……” “……” 李瞑渊看向护卫,眼里闪过一异光,“你们都知道,我不能走。” 护卫闻言面面相觑。 “王爷,如果您出事了”,不就是为他人做嫁衣?您好不容易才解了大部分的毒……” 一旁的护卫拉了拉说话人的衣袖,示意他注意说话的分寸。 李瞑渊倒也没有继续追究。 “两天而已,等得起。他们怎么样?” 两天。 五天又如何? 父皇不会派兵来的,除非他能确认自己已经收服了这番邦的王子,除此之外,对他来说,自己就是一个弃子。 带人回去,震慑各藩属国。 带不回去,就与各藩属国杰出的皇室子孙们一起死在这里,对于大启来说,同样行得通。 李瞑渊想的很通。 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苏禾。 父皇封了她为郡主,就是给自己一个心安,能不能回去抱得美人归,就看他李瞑渊的本事了。 “那边怎么样?”李瞑渊问。 “殿下,那几个闹事的已折了几个人了,其他人都不敢冒险了。” “是吗。” 李瞑渊侧目看了不远处的吉乌一眼,“安南小国的两位皇子怎么样。” 护卫回:“曲布王子的腹部中了一箭。虽然现在已经把箭拔出做了简单的处理,可是他的状况不是很好。小王子吉乌功夫稍逊,现在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大哥。” “王爷,吉乌给曲布服的药,属下瞧着,像是小王妃的东西。” 说罢,手臂被碰了碰。 “别说了,现在王爷听不得小王妃……” 李瞑渊果真怔愣了半晌。 目光深沉的看不清。 护卫连忙道,“王爷,如果您不走,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一起拧成一股绳,冲出去。” 闻言,李瞑渊笑了笑。 “拧成一股绳?” “他们自己都不能拧成一股绳。” “这里的人都在想办法取我的命。他们都在等,等我死在他们手上,但是现在他们没有办法,他们需要我救他们的命。” 李瞑渊回头看向吉乌,吉乌立刻朝曲布说了些什么,两人争吵了几句,吉乌红着脸甩开曲布的手,走了过来。 “王爷找我何事?” 李瞑渊从袖子中取出一个连弩,“这是苏禾给我的,你拿着。” “给我……给我的?” 吉乌看起来有些开心,可下一刻就变的乌云密布。 “你不用了?” 吉乌琳琳盯着他,“这个可是好东西,我玩了这么久兵器有没有见过这样的。苏禾又是哪里弄的这些?” 李瞑渊笑笑。 “苏禾给我的东西可不止这些。” 吉乌握着连弩的手顿了顿,“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随时离开?你有很多武器是吗。” “是。” 李瞑渊看着围靠在一起的人,并没有任何想藏着掖着的想法,“自己离开对我来说太过于容易。” 吉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朝贡的番邦王子们挤在一起,却并未想着抱团取暖,范儿看向他人的眼神里都藏着各自的心思。 “五王殿下,您想把他们都抛下?臣觉得千万不可!” 李瞑渊侧头,似笑非笑问道,“为何不可?” “他们想要我的命,我离开后他们就大都的葬身野兽嘴里,对于番邦来说,不是最好的来进攻我大启的时机吗。” 听了李瞑渊的话后,吉乌默默吞咽口水。 他果然都知道。 这次来朝贡,本应该是大哥曲布一人前来,可是,父皇听说大启的战神李瞑渊终于没有多久好活了。 于是便与大臣们合计,让他也过来。 不论时事后李瞑渊到底是怎么死的,可是有一件事是宁缺的,他吉乌到了大启后,李瞑渊去了。这样一来,吉乌回到安南国就可以顺承地接过王位。 吉乌觉得父皇与大臣们都不靠谱。 李瞑渊可是大启的战神,战神怎么可能这样陨落。 可当得知李瞑渊活不了多久的消息,是他自己对外说出的时候,吉乌根本就等不了大部队,先一步来到大启。 …… 原本一切都在众人说的那样进行。 所有人都在等待李瞑渊的陨落。 可是,没有任何人能预测到,苏左相家里被弃养在祖籍的嫡小姐,会成为这件事中的一个异数。 水淹火烧统统来了一遍,却依旧大难不死不说,还顺手救了自己溺水的表妹。 大哥常跟他说,大启美人如水,亭亭玉立如天边云。特别是大家闺秀,最爱半遮纱巾。 他提前联系上萧家,开始观察五皇子。 千味楼是他主动进行的搭讪,他对这个能成为一切事情变数的女子,十分感兴趣。 他是抱着挑衅戏弄的想法去的,却没想到,对苏禾一见钟情。 …… “殿下,”吉乌左右看看手里的连弩,眸子里闪动着光。 这个连弩不可能是站在做的出来的,有苏禾在身边,李瞑渊如虎添翼。 他们不了解苏禾,以为她就是一个不足为惧的小姑娘,只有吉乌知道,苏禾到底多有魅力,也只有他知道,苏禾对于李瞑渊来说有多重要。 识时务者为俊杰。 安南国不过小小藩属国,蚍蜉撼树的事情只会让大启出兵,帮助安南重新选出一个听话的皇室。 吉乌顿了顿,单膝跪地。 “殿下,我代安南国表示坚决效忠大启,效忠陛下。” 吉乌的动作在皇子们中掀起了一阵耸动。 “曲布,你弟弟没种呀!这就下跪了?”有一小国太子说道,“五王殿下知道这里凶险,却还将我们大家往这里引,怕不是想杀我们灭口。” “反正站在我们也出不去,我们倒想问问看,五王殿下,大启的战神,你还走的出去吗?” “你把我们都引来,可是你的大哥与你亲弟弟呢?都不在我们这里。你这是为他人做嫁衣,愚蠢至极。” “说完了?” 吉乌嘴角抽抽:到现在还想内讧。 “啊!你们干什么——”那皇子突然大声尖叫起来。 第137章 冲出重围 男人的喊叫声极其凄厉。 “你刚才用了什么?我们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怎么可以偷袭我!” “我可不敢偷袭你。”另外一位白衣青年,吊儿郎当说道:“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在这里,只有五皇子殿下能够带我出去。你别忘了,这里可是大启的狩猎场。” “我这是在救你。” 一旁有人稀稀拉拉应和道。 “是呀是呀,现在可不能起内讧。这周围可都是猛兽,我这个小身板肯定是抵不过去的,我还指望着五皇子殿下以及大气的皇帝来救我于水火。” 这个说法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应和。 看着五皇子陨落是他们来的主要目的,可是为了这个主要目的而把自己的命葬进去,这却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若是死在这里,家里留下的庸才就会接过皇位,这不就是纯纯的为他人做嫁衣吗?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纷纷对与五皇子站对立面的那个男子表示愤恨鄙夷。 李瞑渊轻飘飘看了一眼。 吉乌笑一声,说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容易就站在您这头了。” “你是这么认为的?” 李瞑渊目视着远方,眸子里的神色深的看不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过是他们衡量过,发现让本王带他们出去,比现在看到我死更有利。” “大启皇帝这么久不派兵过来,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所以他们才不想死在这里,就只能围在我的身边。” “永远都是一个利字。” 李瞑渊挥手唤来护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护卫听后走向聚集在一起的青年人开始动员并说出五冲出重围的计划。 “要开始了?”吉乌问。 “嗯。” 他在这里被困,苏禾必然会担心。 他想早一点见到苏禾。 他想迎娶苏禾! “本王如果不回去,她一定会担心的,”李瞑渊字句间变的十分温柔,“活了这么多年,本王现在终于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吉乌一愣。 既然又撇嘴。 苏禾。 李瞑渊把自己的布局与吉乌详尽地说了一遍。 行动共分为五波。 他与自己的护卫来吸引绝大部分的野兽,第一波出去的时候,这些人都不要动,在原地守卫。 全部撤回。 第二波他与护卫攻出去的时候,武功稍强一些的,跟在后面突围出去。 再次撤回。 紧接着便是第波,第四波,与第二波同样的操作。 第一次冲出去是为了打草惊蛇,让野兽们发动警惕。 中间三次分别是让野兽熟悉他们的行动轨迹以及时间和行动的范围。 最重要的是让野兽们知道他们只是在佯攻,并没有出去的意思,继而让他们放松警惕。 最后一次也就是第五次。 它与护卫在前侧及侧面,吉乌在最后。中间便是各国皇子,,强壮的围绕着受伤在中间,在野兽疲软的时候突然冲出去! “秒!” “秒啊!” 聚集在一起的人,他们想过很多种办法,却没有一个想到可以攻5次。 因面对这么多野兽,攻出去一次,他们的力量将被削弱一大半,出去5次是想都不敢想的,谁都不愿意为了别人而丧失自己的命。 在他们看来,这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办法是好办法!” “可是五皇子殿下,攻出去五次,您行吗?我们来的时候可是听说……” 李瞑渊的护卫揣着手,俯视那人,“你不行可别说我家王爷不行!我家王爷可是大启的战神!岂是你们可以比的?” “你张狂什么!”那人说,又想起来惹事,却被身边的人直接压倒在地。 “你想死你自己留在这儿,别耽误我们跟着五皇子冲出去!” “不然呢,你有什么办法!” “总归留在这里,也是一次跟着五皇子冲出去,活命可能性会更大!” 聚集的人群陷入了一种焦灼的感状态。 每个人的脸上都缤纷多彩。 纠结,忧伤,郁闷,欣喜,渴望,后悔,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各位别急,我们王爷给你们思考的时间。” “我们……” …… 聚集的各国皇子也是他们集全国之力培养出来的优秀继承人人选,李瞑渊不是圣母,他必须要利用他们,而不是自己冲在前面当冤大头。 在聚集的各国皇子热烈讨论如何去编阵列的时候,李瞑渊开始装备身上的各种武器。 吉乌从一开始的小吃醋到最后的大震惊,嘴巴大的可以含下一颗鸡蛋。 “这些都是苏禾给你的???” 李瞑渊没时间搭理他,护卫嬉笑着上前,“吉乌王子,这么明显的答案,我们小王妃那可是人中龙凤!” 吉乌:…… 相识一场,苏禾既然如此厚此薄彼。 真真是,女子翻脸无情。 与此同时,帐内。 “他们已经开始反攻了是吗?”成康帝看着暗卫,“来给我们细说说他的反攻计划。” 暗卫将5次反攻计划输于成康帝。 “好!好!好!” “可办法虽好,实施起来却不容易。”成康帝看着苏禾,“你怎么看?这是体力,他就不一定能冲得出去,朕觉得他是在逞强。” 苏禾点点头。 “从沙盘上看或者是从现实情理中推断,这都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是李瞑渊,他说行就一定行!” “陛下不这么认为吗。”如果成康帝敢说他不是这么以为的话,苏禾就不得不怀疑他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死! 出发的前一晚,苏荷把能快速恢复体力的药剂直接塞了两瓶在他身上。 五次出击而已,足够用了。 可是这些,没有别人知道。 “好,你去。”成康帝挥挥手,暗卫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帐外。 “苏禾,你口气可真大!” 苏禾话音刚落就听到帐外萧萋萋的声音响起。 “陛下……” “陛下,臣女有事面见陛下!还行,必须要让臣女进去!” 苏禾与成康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狐疑。 在这个档口,她又要出来做什么妖? 账内人都没有动作,帐外的的萧萋萋,却重重一声磕在地上,“求陛下成全臣女……” 磕头声一声,接着一声…… 第137章 冲出重围 男人的喊叫声极其凄厉。 “你刚才用了什么?我们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怎么可以偷袭我!” “我可不敢偷袭你。”另外一位白衣青年,吊儿郎当说道:“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在这里,只有五皇子殿下能够带我出去。你别忘了,这里可是大启的狩猎场。” “我这是在救你。” 一旁有人稀稀拉拉应和道。 “是呀是呀,现在可不能起内讧。这周围可都是猛兽,我这个小身板肯定是抵不过去的,我还指望着五皇子殿下以及大气的皇帝来救我于水火。” 这个说法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应和。 看着五皇子陨落是他们来的主要目的,可是为了这个主要目的而把自己的命葬进去,这却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若是死在这里,家里留下的庸才就会接过皇位,这不就是纯纯的为他人做嫁衣吗?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纷纷对与五皇子站对立面的那个男子表示愤恨鄙夷。 李瞑渊轻飘飘看了一眼。 吉乌笑一声,说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容易就站在您这头了。” “你是这么认为的?” 李瞑渊目视着远方,眸子里的神色深的看不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过是他们衡量过,发现让本王带他们出去,比现在看到我死更有利。” “大启皇帝这么久不派兵过来,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所以他们才不想死在这里,就只能围在我的身边。” “永远都是一个利字。” 李瞑渊挥手唤来护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护卫听后走向聚集在一起的青年人开始动员并说出五冲出重围的计划。 “要开始了?”吉乌问。 “嗯。” 他在这里被困,苏禾必然会担心。 他想早一点见到苏禾。 他想迎娶苏禾! “本王如果不回去,她一定会担心的,”李瞑渊字句间变的十分温柔,“活了这么多年,本王现在终于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吉乌一愣。 既然又撇嘴。 苏禾。 李瞑渊把自己的布局与吉乌详尽地说了一遍。 行动共分为五波。 他与自己的护卫来吸引绝大部分的野兽,第一波出去的时候,这些人都不要动,在原地守卫。 全部撤回。 第二波他与护卫攻出去的时候,武功稍强一些的,跟在后面突围出去。 再次撤回。 紧接着便是第波,第四波,与第二波同样的操作。 第一次冲出去是为了打草惊蛇,让野兽们发动警惕。 中间三次分别是让野兽熟悉他们的行动轨迹以及时间和行动的范围。 最重要的是让野兽们知道他们只是在佯攻,并没有出去的意思,继而让他们放松警惕。 最后一次也就是第五次。 它与护卫在前侧及侧面,吉乌在最后。中间便是各国皇子,,强壮的围绕着受伤在中间,在野兽疲软的时候突然冲出去! “秒!” “秒啊!” 聚集在一起的人,他们想过很多种办法,却没有一个想到可以攻5次。 因面对这么多野兽,攻出去一次,他们的力量将被削弱一大半,出去5次是想都不敢想的,谁都不愿意为了别人而丧失自己的命。 在他们看来,这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办法是好办法!” “可是五皇子殿下,攻出去五次,您行吗?我们来的时候可是听说……” 李瞑渊的护卫揣着手,俯视那人,“你不行可别说我家王爷不行!我家王爷可是大启的战神!岂是你们可以比的?” “你张狂什么!”那人说,又想起来惹事,却被身边的人直接压倒在地。 “你想死你自己留在这儿,别耽误我们跟着五皇子冲出去!” “不然呢,你有什么办法!” “总归留在这里,也是一次跟着五皇子冲出去,活命可能性会更大!” 聚集的人群陷入了一种焦灼的感状态。 每个人的脸上都缤纷多彩。 纠结,忧伤,郁闷,欣喜,渴望,后悔,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各位别急,我们王爷给你们思考的时间。” “我们……” …… 聚集的各国皇子也是他们集全国之力培养出来的优秀继承人人选,李瞑渊不是圣母,他必须要利用他们,而不是自己冲在前面当冤大头。 在聚集的各国皇子热烈讨论如何去编阵列的时候,李瞑渊开始装备身上的各种武器。 吉乌从一开始的小吃醋到最后的大震惊,嘴巴大的可以含下一颗鸡蛋。 “这些都是苏禾给你的???” 李瞑渊没时间搭理他,护卫嬉笑着上前,“吉乌王子,这么明显的答案,我们小王妃那可是人中龙凤!” 吉乌:…… 相识一场,苏禾既然如此厚此薄彼。 真真是,女子翻脸无情。 与此同时,帐内。 “他们已经开始反攻了是吗?”成康帝看着暗卫,“来给我们细说说他的反攻计划。” 暗卫将5次反攻计划输于成康帝。 “好!好!好!” “可办法虽好,实施起来却不容易。”成康帝看着苏禾,“你怎么看?这是体力,他就不一定能冲得出去,朕觉得他是在逞强。” 苏禾点点头。 “从沙盘上看或者是从现实情理中推断,这都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是李瞑渊,他说行就一定行!” “陛下不这么认为吗。”如果成康帝敢说他不是这么以为的话,苏禾就不得不怀疑他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死! 出发的前一晚,苏荷把能快速恢复体力的药剂直接塞了两瓶在他身上。 五次出击而已,足够用了。 可是这些,没有别人知道。 “好,你去。”成康帝挥挥手,暗卫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帐外。 “苏禾,你口气可真大!” 苏禾话音刚落就听到帐外萧萋萋的声音响起。 “陛下……” “陛下,臣女有事面见陛下!还行,必须要让臣女进去!” 苏禾与成康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狐疑。 在这个档口,她又要出来做什么妖? 账内人都没有动作,帐外的的萧萋萋,却重重一声磕在地上,“求陛下成全臣女……” 磕头声一声,接着一声…… 第138章 回途一 苏禾此时心烦意乱,听到萧萋萋的话,心口无端的不舒服。 她几步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 “萧萋萋,此时,五皇子李暝渊还生死未卜,六皇子正在帐内修养。就算你不愿意与陛下分忧,也不该此时添乱。” “呵呵。” “你能为了你自己,我为什么不能。为什么我怎么做都不对,你怎么做都有人喜欢你,为你摇旗呐喊!” 萧萋萋凄凉笑了笑。 苏禾深深吸了一口气,萧萋萋惯会表演,可是这接二连三的挫败感,让她越发的心里不平衡。 如果她不围着自己的利益,机关算尽,她倒是佩服她的。 “苏禾,你现如今高高在上,可是你压根不知道,你就是陛下面前一条用来拴着五五殿下的狗!五殿下若是能回来还好,你可以美梦成真!可是,一点他回不来,你苏禾的结局又会怎么样呢呃啊!” 一巴掌重重打在萧萋萋脸上! 萧萋萋不可置信的抬头,又是“啪”一声,另一巴掌也落在她脸上! “苏禾!”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我?” 萧萋萋不还手,她要赌一赌陛下管不管她这个右相的嫡女,她连连挨巴掌后,几丈之外帐子中的成康帝,却没有任何表示。 萧萋萋捂着脸,目眦欲裂。 “好,好” 萧萋萋捂着脸从地上起身,躬身一半的时候,崴脚滑下去又起身,连脸都不管,踉踉跄跄往六皇子殿下的帐子里去。 看着萧萋萋失魂落魄的离开,苏禾默了默后,面无表情的准转身走进帐子里。 成康帝看着苏禾,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打了她。” “嗯,打了。” “她找打。”苏禾补充。 闻言,成康帝笑了笑,摇摇头,“原来,你还是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苏禾,萧萋萋的父亲可是我大启的右相,右相也不是好相与的。如果这次出了任何的意外,右相一伙人就会反扑!苏禾,你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咬掉泥一大块肉?” “那就咬我呗。” “我才不怕。”说着话,苏禾走到李暝渊等人被围困住的那片山林,抱着膝盖蹲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 能躲的地方不多,食物也不多,李暝渊如果不管那些人,早就一个人回来了。 他选择了把所有人都带回来。 苏禾快速看了成康帝一眼,又垂下眼,“陛下,殿下还中着毒,您为什么对他这么严酷?但凡五皇子殿下长得不与您那么像,我都要怀疑,您是故意把身置险境。” 成康帝有自己的打量,并未解释。 “担心他出不来?你这一阵好一阵坏的,朕都要被你带的紧张了。” 苏禾深深叹了一口气。 瞧瞧瞧瞧。 瞧瞧说的这话,紧张那不是应该的嘛。那可是她的心上人,长得万里挑一不说,还有钱还有情调,还会害羞。 她都担心,做老父亲的,担心不也是应该的? “担心老五他们回不来了?”成康帝侧目,轻声问道。 “那倒不是。”苏禾摇摇头,“他一定能回来,但是,我就是担心。担心,不行吗?” 成康帝: 王公公: 丛林里,兽叫声此起彼伏。 “退!” “快退!” 众人围护在一起,“五皇子,退吗?” 护卫回头,“你们快退,退至洞中!我们王爷自有考究!” “王爷,咱们退吗?”护卫守在李暝渊前后,李暝渊长身玉立,目光盯着丛林中贪婪的兽眼,“退。” “已经是第四次了,那群野兽能战的都已经负伤,此时也算精疲力尽。” 李暝渊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手里的‘小手枪’笑了笑,“这个东西,威力不小!联狼王就是死在这把小手枪下。” “是呀,王爷,如果不是您用了这个救了我,我已经被狼崽子们拖走了。”护卫心有余悸,“小小一把,硝石的味道可真浓,咱们小王妃真是天才。” “她的确厉害。” “是个天才。” 每一次交进攻,苏禾给的那些小武器都能发挥出意料不到的作用,好几次,这些小玩意都能救下人命。 一开始,他们对于李暝渊的五进五退的打法只是战术上的认可,可是,经过一次次的进攻,每次野兽反扑,李暝渊都可以一己之力将局面反转。 四次进攻下来,他们只有寥寥数人受了伤,可是却无人亡。 人的心,在这样巨大的外部压力下,自然而然地靠向强者 他们现在无比庆幸李暝渊无事。 更无比庆幸,李暝渊没有抛下他们而自行离去。 吉乌把曲布安置好后,转过来,“哼,八字还没有一撇,我还是有机会的,五皇子还是独身,哪里来的小王妃!” 李暝渊不吝啬夸赞苏禾。 这几日,护卫听得耳朵长了蜂窝,嗡嗡响不说,还甜腻腻。 吉乌也次次不落的泼冷水。 在这令人焦灼的时间与随时危机四伏的丛林间,他们也从两人的对呛里,获得了一丝压抑情绪释放的缺口。 “殿下,下一次突袭是什么时候?” 护卫接过那人的话,“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次了,听我们王爷的就是。” 李暝渊坐在巨石上,手指点点指指,捡起石子摆好阵法。 现如今已经去了一大半,那群野兽最是疲软,现在有四五个缺口可以用于最后的突袭。 “你们几个在这里呆着,我去测试几个突破口,排除几项,其他的用于最后突袭,以便于我们全部都能出去。” “王爷。” 护卫走上前,看着地上的阵,眼里满是炽热。 “王爷,我们几个一起?” 李暝渊摇摇头,“这件事只能我自己做,这些野兽现在已经并不想在这里,它们是被迫在这里的,我出去试探后,你们要围在一起防防止反攻,听我的哨声!” “是!” 李暝渊看着朝阳。 她还在那里等着自己。 “我去了,你们注意警戒!” 林子里。 时不时响起炸裂声。 围在一起的各国皇子已经杀了两头黑豹七匹狼,再往下去,他们不战死也要吓死了。他们面面相觑。 “五皇子殿下不会使得障眼法,真人已经离开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 “闭嘴!” 焦灼与谣言又开始蔓延 回去的路,就在太阳那边。 众人围聚在一起,注目着声音的方向,等着那个哨声,却迟迟未响。 第138章 回途一 苏禾此时心烦意乱,听到萧萋萋的话,心口无端的不舒服。 她几步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 “萧萋萋,此时,五皇子李暝渊还生死未卜,六皇子正在帐内修养。就算你不愿意与陛下分忧,也不该此时添乱。” “呵呵。” “你能为了你自己,我为什么不能。为什么我怎么做都不对,你怎么做都有人喜欢你,为你摇旗呐喊!” 萧萋萋凄凉笑了笑。 苏禾深深吸了一口气,萧萋萋惯会表演,可是这接二连三的挫败感,让她越发的心里不平衡。 如果她不围着自己的利益,机关算尽,她倒是佩服她的。 “苏禾,你现如今高高在上,可是你压根不知道,你就是陛下面前一条用来拴着五五殿下的狗!五殿下若是能回来还好,你可以美梦成真!可是,一点他回不来,你苏禾的结局又会怎么样呢呃啊!” 一巴掌重重打在萧萋萋脸上! 萧萋萋不可置信的抬头,又是“啪”一声,另一巴掌也落在她脸上! “苏禾!”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我?” 萧萋萋不还手,她要赌一赌陛下管不管她这个右相的嫡女,她连连挨巴掌后,几丈之外帐子中的成康帝,却没有任何表示。 萧萋萋捂着脸,目眦欲裂。 “好,好” 萧萋萋捂着脸从地上起身,躬身一半的时候,崴脚滑下去又起身,连脸都不管,踉踉跄跄往六皇子殿下的帐子里去。 看着萧萋萋失魂落魄的离开,苏禾默了默后,面无表情的准转身走进帐子里。 成康帝看着苏禾,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打了她。” “嗯,打了。” “她找打。”苏禾补充。 闻言,成康帝笑了笑,摇摇头,“原来,你还是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苏禾,萧萋萋的父亲可是我大启的右相,右相也不是好相与的。如果这次出了任何的意外,右相一伙人就会反扑!苏禾,你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咬掉泥一大块肉?” “那就咬我呗。” “我才不怕。”说着话,苏禾走到李暝渊等人被围困住的那片山林,抱着膝盖蹲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 能躲的地方不多,食物也不多,李暝渊如果不管那些人,早就一个人回来了。 他选择了把所有人都带回来。 苏禾快速看了成康帝一眼,又垂下眼,“陛下,殿下还中着毒,您为什么对他这么严酷?但凡五皇子殿下长得不与您那么像,我都要怀疑,您是故意把身置险境。” 成康帝有自己的打量,并未解释。 “担心他出不来?你这一阵好一阵坏的,朕都要被你带的紧张了。” 苏禾深深叹了一口气。 瞧瞧瞧瞧。 瞧瞧说的这话,紧张那不是应该的嘛。那可是她的心上人,长得万里挑一不说,还有钱还有情调,还会害羞。 她都担心,做老父亲的,担心不也是应该的? “担心老五他们回不来了?”成康帝侧目,轻声问道。 “那倒不是。”苏禾摇摇头,“他一定能回来,但是,我就是担心。担心,不行吗?” 成康帝: 王公公: 丛林里,兽叫声此起彼伏。 “退!” “快退!” 众人围护在一起,“五皇子,退吗?” 护卫回头,“你们快退,退至洞中!我们王爷自有考究!” “王爷,咱们退吗?”护卫守在李暝渊前后,李暝渊长身玉立,目光盯着丛林中贪婪的兽眼,“退。” “已经是第四次了,那群野兽能战的都已经负伤,此时也算精疲力尽。” 李暝渊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手里的‘小手枪’笑了笑,“这个东西,威力不小!联狼王就是死在这把小手枪下。” “是呀,王爷,如果不是您用了这个救了我,我已经被狼崽子们拖走了。”护卫心有余悸,“小小一把,硝石的味道可真浓,咱们小王妃真是天才。” “她的确厉害。” “是个天才。” 每一次交进攻,苏禾给的那些小武器都能发挥出意料不到的作用,好几次,这些小玩意都能救下人命。 一开始,他们对于李暝渊的五进五退的打法只是战术上的认可,可是,经过一次次的进攻,每次野兽反扑,李暝渊都可以一己之力将局面反转。 四次进攻下来,他们只有寥寥数人受了伤,可是却无人亡。 人的心,在这样巨大的外部压力下,自然而然地靠向强者 他们现在无比庆幸李暝渊无事。 更无比庆幸,李暝渊没有抛下他们而自行离去。 吉乌把曲布安置好后,转过来,“哼,八字还没有一撇,我还是有机会的,五皇子还是独身,哪里来的小王妃!” 李暝渊不吝啬夸赞苏禾。 这几日,护卫听得耳朵长了蜂窝,嗡嗡响不说,还甜腻腻。 吉乌也次次不落的泼冷水。 在这令人焦灼的时间与随时危机四伏的丛林间,他们也从两人的对呛里,获得了一丝压抑情绪释放的缺口。 “殿下,下一次突袭是什么时候?” 护卫接过那人的话,“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次了,听我们王爷的就是。” 李暝渊坐在巨石上,手指点点指指,捡起石子摆好阵法。 现如今已经去了一大半,那群野兽最是疲软,现在有四五个缺口可以用于最后的突袭。 “你们几个在这里呆着,我去测试几个突破口,排除几项,其他的用于最后突袭,以便于我们全部都能出去。” “王爷。” 护卫走上前,看着地上的阵,眼里满是炽热。 “王爷,我们几个一起?” 李暝渊摇摇头,“这件事只能我自己做,这些野兽现在已经并不想在这里,它们是被迫在这里的,我出去试探后,你们要围在一起防防止反攻,听我的哨声!” “是!” 李暝渊看着朝阳。 她还在那里等着自己。 “我去了,你们注意警戒!” 林子里。 时不时响起炸裂声。 围在一起的各国皇子已经杀了两头黑豹七匹狼,再往下去,他们不战死也要吓死了。他们面面相觑。 “五皇子殿下不会使得障眼法,真人已经离开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 “闭嘴!” 焦灼与谣言又开始蔓延 回去的路,就在太阳那边。 众人围聚在一起,注目着声音的方向,等着那个哨声,却迟迟未响。 第139章 回途二 冬日暖阳铺洒。 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黑云骤起,暖阳被遮住的瞬间,寒风夹杂着细小的雪粒从高空飘落。 气温骤降。 风加雪,凌虐袭来,似乎有越来越糟糕的趋势。 “落雪了。” “我们还能不能走了?五皇子殿下也没有一个回复。这要是继续下的话,我们回去的路会更难。” 人群众人早就已经受够了生死不能由自己掌握的局促、不安,焦灼感化了雪,雪化成水,飘落在众人的脸上,一阵津凉。 “喂!五王殿下怎么还没有口信,在这么等下去,我们不被野兽咬死也要被冻死。” “是呀!方才我看已经有了路,就在西北方向,我们走。” 已经有几人应和,开始行动。 曲布与吉乌对视一眼,笑出声。 “你们俩笑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人受了伤,脸色很不好。 吉乌冷冷瞥了一眼,他身量高,抬起长腿唰一下绕过那人的脸,只差一指的距离就会把一张还看得过去的脸,踢成猪头。 “你!” 吉乌“呿”了一声,“你自己想离开,你自己走,别怂恿其他人给你当垫脚石。”说罢,他转头看着一片苍茫的簌簌落雪,看不清边际的灰暗天空。 “在座各位,自己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们来这里目的是什么?进了您之后你们又做了什么?” 吉乌的话像刀子一样,割破了那层每个人都再努力用口水糊出来的一层名叫自欺欺人”的窗户纸。 他们来这里无非就是为了,看着李暝渊死。 他们进了林子后,明里暗里想做的,也无非是想让李暝渊死。 吉乌疏离中夹杂着嗤笑的神色,看的众人感到不自在,他自己倒是还觉得不够,“你们打一阵歇一阵,大多数直接挤在人群中间,连拿剑都不愿意挥出去,唯恐自己受伤。可是,你们却聚在一起,在一起叫苦连天!” “你们一人一句,抱怨的可还舒坦?” “可是从头到尾没有休息,一直冲在第一线的,却没有这个时间与闲暇在这里抱怨呢!” 言外之意,你们一帮什么乌合之众,什么东西! 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的声音被落雪割地断断续续,但是也由于落雪掩盖了天地间其他的声音,变得醇厚而压人心魄。 “那人就是现在还在开路的,大启战神,五皇子李暝渊。” 李暝渊。 大启战神,李暝渊。 从始至终没有一句抱怨,没有休息过,即便现在暴雪已经积压了一骨节,可是他却依旧在为他们开路。 随着吉乌的话音,不远处的林子里再次响起爆破声,声波由于大雪的阻碍,变得愈发闷,可是爆破的频率在增加。 护卫健见状,起跳至高处,视线跟着爆破声走。 越来越近了 曲布默了默,他捂着伤口慢慢起身,“吉乌你说得对,我曲布可不想做那只会班门弄斧、嚼舌根、拾人牙慧的二世祖。在安南,我是王子;在围猎场里,我就该是一个猎户!” “大哥说的好!”吉乌小麦色的皮肤,在雪下显得更加夺目。 “五王殿下,越来越近了。” 两兄弟转头看着后面人,“想活着离开这里,离开大启,就要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焦灼,瞬间就烟消云散。 此时此刻,一些本来就性子硬的才醒过来,自己怎么就随波逐流,做了个浑人! “我加入!” “我也是!” “我们兄弟也选择五皇子殿下!” 识趣的已经看出了差距,无论是李暝渊还是大启。这样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闯,没有足够厉害的武器是做不到的。 还比什么比。 歇着。 大启的运势,越来越强了,至少在李暝渊与那个看起来笑面虎实则狠心至极的成康帝没死之前,绝对没有取而代之的机会。 想清楚这一点后,众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异常融洽起来,卸下重重心事,脸上的笑也都真诚起来。 “我们一起等五皇子殿下的信号!” 吉乌: 李暝渊还真实了解这些人,让自己选这个时机,放狠话。 细碎的雪渐渐变成鹅毛大雪。 又过去一段时间,积雪的厚度已经快没过小腿。 “呿——!” 一道哨声撕破雪幕! 随着声音,一道红烟冉冉升起,在雪幕中显得尤为显眼 “五皇子殿下的信号来了!”众人振臂高呼! 护卫与吉乌喊互换眼神,吉乌扭头看着大家,笑地一排大白牙露出。 “各位,回了!” 互为列队,在两侧,吉乌大喊:“出发!” 账内,苏禾与成康帝两人正在下围棋,棋盘就摆在沙盘旁。 苏禾捏着黑子,十分自信放在棋盘上。 “苏禾,朕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走。” 苏禾氧气下,揣着手,“不用了,陛下,臣女就下这一步了。我这叫行一步,看百步。” 成康帝: 成康帝落子。 王公公:“好棋!好棋!陛下这一步走得真好。” “到您了,郡主。” 王公公的浮尘指了指一个方向,“这里看起来还不错,郡主您觉得呢。” 苏禾捏起一颗棋子,“那就听公公一次,放这里,本郡主若是输了,都怪公公。” 成康帝呵呵笑了两声。 王公公:“是是是,输了的话都怪老奴。” “公公,这果子不错。” 王公公乐呵呵笑笑,“这是贵妃娘娘才送来的,您要是喜欢,老奴便再去娘娘那里讨一份。” 宋柯捏起棋子,方才要放下,就听两道声音,“万万不可!” 成康帝摸棋子砸了砸桌面,“苏禾啊,你聪明至此,怎么在这上一窍不通?” 语气很是恨铁不成钢。 苏禾听得都脸红。 “都是我爹不教我。”错,都是苏开煦的。 两人: “哎哎哎,又放错了!哎呀,郡主呀,可不能放这里,你看陛下,脸都变色了。” 帐外。 很远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听得帐外的人心都痒痒,都想看看这位新晋的郡主的棋到底有多臭,以至于把陛下和王公公都气的翘胡子。 里面太过于沉迷,以至于远处校场发生的事,竟然没有听到一丝。 此时,一双靴子踩雪,缓步走到帐前。 “嘘,不必声张” 第139章 回途二 冬日暖阳铺洒。 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黑云骤起,暖阳被遮住的瞬间,寒风夹杂着细小的雪粒从高空飘落。 气温骤降。 风加雪,凌虐袭来,似乎有越来越糟糕的趋势。 “落雪了。” “我们还能不能走了?五皇子殿下也没有一个回复。这要是继续下的话,我们回去的路会更难。” 人群众人早就已经受够了生死不能由自己掌握的局促、不安,焦灼感化了雪,雪化成水,飘落在众人的脸上,一阵津凉。 “喂!五王殿下怎么还没有口信,在这么等下去,我们不被野兽咬死也要被冻死。” “是呀!方才我看已经有了路,就在西北方向,我们走。” 已经有几人应和,开始行动。 曲布与吉乌对视一眼,笑出声。 “你们俩笑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人受了伤,脸色很不好。 吉乌冷冷瞥了一眼,他身量高,抬起长腿唰一下绕过那人的脸,只差一指的距离就会把一张还看得过去的脸,踢成猪头。 “你!” 吉乌“呿”了一声,“你自己想离开,你自己走,别怂恿其他人给你当垫脚石。”说罢,他转头看着一片苍茫的簌簌落雪,看不清边际的灰暗天空。 “在座各位,自己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们来这里目的是什么?进了您之后你们又做了什么?” 吉乌的话像刀子一样,割破了那层每个人都再努力用口水糊出来的一层名叫自欺欺人”的窗户纸。 他们来这里无非就是为了,看着李暝渊死。 他们进了林子后,明里暗里想做的,也无非是想让李暝渊死。 吉乌疏离中夹杂着嗤笑的神色,看的众人感到不自在,他自己倒是还觉得不够,“你们打一阵歇一阵,大多数直接挤在人群中间,连拿剑都不愿意挥出去,唯恐自己受伤。可是,你们却聚在一起,在一起叫苦连天!” “你们一人一句,抱怨的可还舒坦?” “可是从头到尾没有休息,一直冲在第一线的,却没有这个时间与闲暇在这里抱怨呢!” 言外之意,你们一帮什么乌合之众,什么东西! 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的声音被落雪割地断断续续,但是也由于落雪掩盖了天地间其他的声音,变得醇厚而压人心魄。 “那人就是现在还在开路的,大启战神,五皇子李暝渊。” 李暝渊。 大启战神,李暝渊。 从始至终没有一句抱怨,没有休息过,即便现在暴雪已经积压了一骨节,可是他却依旧在为他们开路。 随着吉乌的话音,不远处的林子里再次响起爆破声,声波由于大雪的阻碍,变得愈发闷,可是爆破的频率在增加。 护卫健见状,起跳至高处,视线跟着爆破声走。 越来越近了 曲布默了默,他捂着伤口慢慢起身,“吉乌你说得对,我曲布可不想做那只会班门弄斧、嚼舌根、拾人牙慧的二世祖。在安南,我是王子;在围猎场里,我就该是一个猎户!” “大哥说的好!”吉乌小麦色的皮肤,在雪下显得更加夺目。 “五王殿下,越来越近了。” 两兄弟转头看着后面人,“想活着离开这里,离开大启,就要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焦灼,瞬间就烟消云散。 此时此刻,一些本来就性子硬的才醒过来,自己怎么就随波逐流,做了个浑人! “我加入!” “我也是!” “我们兄弟也选择五皇子殿下!” 识趣的已经看出了差距,无论是李暝渊还是大启。这样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闯,没有足够厉害的武器是做不到的。 还比什么比。 歇着。 大启的运势,越来越强了,至少在李暝渊与那个看起来笑面虎实则狠心至极的成康帝没死之前,绝对没有取而代之的机会。 想清楚这一点后,众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异常融洽起来,卸下重重心事,脸上的笑也都真诚起来。 “我们一起等五皇子殿下的信号!” 吉乌: 李暝渊还真实了解这些人,让自己选这个时机,放狠话。 细碎的雪渐渐变成鹅毛大雪。 又过去一段时间,积雪的厚度已经快没过小腿。 “呿——!” 一道哨声撕破雪幕! 随着声音,一道红烟冉冉升起,在雪幕中显得尤为显眼 “五皇子殿下的信号来了!”众人振臂高呼! 护卫与吉乌喊互换眼神,吉乌扭头看着大家,笑地一排大白牙露出。 “各位,回了!” 互为列队,在两侧,吉乌大喊:“出发!” 账内,苏禾与成康帝两人正在下围棋,棋盘就摆在沙盘旁。 苏禾捏着黑子,十分自信放在棋盘上。 “苏禾,朕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走。” 苏禾氧气下,揣着手,“不用了,陛下,臣女就下这一步了。我这叫行一步,看百步。” 成康帝: 成康帝落子。 王公公:“好棋!好棋!陛下这一步走得真好。” “到您了,郡主。” 王公公的浮尘指了指一个方向,“这里看起来还不错,郡主您觉得呢。” 苏禾捏起一颗棋子,“那就听公公一次,放这里,本郡主若是输了,都怪公公。” 成康帝呵呵笑了两声。 王公公:“是是是,输了的话都怪老奴。” “公公,这果子不错。” 王公公乐呵呵笑笑,“这是贵妃娘娘才送来的,您要是喜欢,老奴便再去娘娘那里讨一份。” 宋柯捏起棋子,方才要放下,就听两道声音,“万万不可!” 成康帝摸棋子砸了砸桌面,“苏禾啊,你聪明至此,怎么在这上一窍不通?” 语气很是恨铁不成钢。 苏禾听得都脸红。 “都是我爹不教我。”错,都是苏开煦的。 两人: “哎哎哎,又放错了!哎呀,郡主呀,可不能放这里,你看陛下,脸都变色了。” 帐外。 很远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听得帐外的人心都痒痒,都想看看这位新晋的郡主的棋到底有多臭,以至于把陛下和王公公都气的翘胡子。 里面太过于沉迷,以至于远处校场发生的事,竟然没有听到一丝。 此时,一双靴子踩雪,缓步走到帐前。 “嘘,不必声张” 第140章 大结局 雪,簌簌落。 落在李暝渊的头上,肩上,脸上。 帐里的争吵声依旧在,热闹地让人心里发暖,李暝渊低头看自己浑身的血迹,眼眶微微发烫。 “殿下,这外面冷,您才回来可不能再冻着。” “进去。” 李暝渊抬手接住一片雪,雪化在血迹上,一片殷红。 “陛下!我要悔棋!”苏禾爽朗的笑声透过帐子传出来,“这一步绝对不是我的真实水平。” 李暝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爷,这小王妃的棋艺到底有多差,属下真想看看。”从来没有这么手痒痒过 帐内突然陷入安静。 突然,帘子一把被掀开! 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出现在李暝渊面前! 那张小脸的主人先是愣了愣,下一刻,笑地如同初春的淡黄色迎春花簇,鹅毛大雪一片片落下,粘在她长浓密的睫毛上,映得她漆黑明亮的眸子,像是可以看透他的灵魂。 “李瞑渊!” “你回来啦!” 李暝渊哽咽地嗯了一声,抬手拂去她脸上的雪花,“嗯,怎么不穿白狐裘就出来了?快回帐子里去,雪大了,仔细染了风寒。” “诶,鹅毛大雪哎!待会出来打雪仗!” 雪花四处钻,钻进了苏禾的脖子里,她缩了缩脖子,喃喃一句:“冷~” 这句冷,带着鼻音撒娇哼哼唧唧两声,“真的很冷~” “那你快回——!嗬” 李瞑渊一怔! 怀里,撞进了一个人,软软的香香的,小小一只,暖暖的。 “苏禾,我身上都是血,你” “……没关系的。”苏禾手直接从她的腰伸入,扣住,死死的,“你可算回来了,我跟陛下下围棋,他总说我棋艺差,总说总说。” “你可得为我一雪前耻!有没有这个勇气?” 李暝渊没有搭话,却抬手,把她也揽入自己怀里。 “你下棋的确气人,不过,以后我会慢慢教你。”李暝渊的呼吸声急促,洒在苏禾耳边,又潮又湿,风带来的暖流弄得她耳朵发痒。 她缩了缩身子,佯装生气道:“可是哼……叫你来的这么迟,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有神,所以没下好棋。” …… 李暝渊又收紧了手臂,苏禾的腰被他嵌入身体,只有脚尖可以堪堪够到地面,“……别气,都是我的错,我跟你赔罪。” 苏禾一听,这傻子皇子,跟她赔什么罪,“你没错,我不需要你赔” “我有一座金山,赔给你” “——啊!”苏禾“嘶”了一声,她咬了自己的舌尖,疼的一出溜,“你说什么?” 金山? 她收回之前的话。 “可以,可以,你赔罪。”苏禾只有脚尖点地,却还在颠颠儿的,“这个可以赔!可以有!” “你们两人不进来,在门口腻歪着赔什么?!” 两人腻腻歪歪,成康帝实在是看不下去,背着手走了过来,“老五,你可真是好样的。嗯,冻着苏禾怎么办?” 他摆摆手,转身低声道:“进来,把这局棋下完,朕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棋艺如此“”群”的对手。” 王公公憋笑。 “咳咳,郡主,五王殿下,快些进来。仔细冻着。” 她话语才落,就看到雪地里匆匆走来一个人,一袭大红色的风衣尤其显眼? “快些,小五他小五,小小五?” 苏禾刚才还没有不好意思,在成康帝面前,她脸皮厚实不少,可是贵妃面前,她还是要脸面的。 从他怀里出来,“贵妃娘娘安。” “苏,苏禾??你们” 年少轻狂…… “还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帐子里,成康帝的催促声传出来,“小五,小苏禾,快点!” “……”柳贵妃抿抿嘴,笑中带着苦涩与自我慰藉,“小五,你好好的,太好了。” 李暝渊闻言点点头,打着帘子说道:“这里冷,都进。” 柳贵妃点点头,红着眼进去。 苏禾跟在后面,几次回头都怕他跟不上,索性直接牵着李暝渊的手,“帮我!” “陛下”“陛下” “父皇。” “都来了,行,”成康帝吩咐,“加两张凳子,我们就在沙盘边把棋下完。” “聊一聊,尘归尘,土归土。” “小五,”成康帝拍拍李暝渊的肩,“你做得很好。” 李暝渊顿了顿,随后点头,“谢父皇。” “好!好!”成康帝哈哈大笑,“去,今日下雪,瑞雪兆丰年,去煮元宵与饺子,我们边下棋边吃。” “哎!”几人异口同声道。 除夕夜,上京大街。 热闹非凡。 自从围猎之后,所有进京朝贡的国家都一改之前的冷漠与打探,放开了在大启上京玩乐。 史官对这个特殊的朝贡年,着笔墨甚多,都难以描绘出当时的盛况。 上京日夜灯火通明。 “哎,你们可都听说了,大年初一祭祖,大年初二,五王殿下晋封太子殿下。大年初三,太子与左相嫡长女苏禾就要结亲了!” “好事连连!好事连连啊!” “左相?你们提到左相,我就有的说了。他现在可是惨,权利被架空了不说,二女儿还有小儿子密谋伤害我们太子妃,与左相一起赶出了左相府邸,现在就住在结尾巷子的小府邸,派专人看管,就是变相的牢房啊。” “是吗。” \"可不嘛!\" “韩家现在可是厉害喽!你知道吗,韩老将军与老夫人积年的病都好了!陛下与柳贵妃还专程上门去问候。那面子,简直了!” “还真有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味儿!” “别这么说,我们太子妃可是个好的!你们知道咱们城西南的那块黄荒地吗,里面都是罂粟,还有毒蝎子,害得我们的战士死了多少,也是我们太子妃与太子一起解决的。” “是吗!” “不止,太子妃的医术了得!说是准备开医馆呢,还要建学堂” “我听有人说,太子妃脸上有胎记,可丑了。所以一直戴面纱!” “不可能!我听说太子妃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与我们太子可是太般配了!比右相家那个还要好看上几倍呢!” “我不信!” “嗨,你懂什么,我们赌一赌!” “” “哎呀!你们不要打了啦!”“哈哈哈——!” …… 几米外。 苏禾吃了一口酒酿圆子,烫了嘴,李暝渊立刻把人捞进怀里,“小心些,怎么样?” “没事。” 苏禾偷偷掀开面纱,问道:“他们说我丑,你觉得呢?” 李暝渊在人群中,黑色黑狐裘挡住苏禾,在她撅起的通红嘴上印了一口,“你怎么会丑?” 苏禾的脸,轰一声红透。 “太子殿下真坏,竟然在人群里轻薄大启的太子妃小心她不嫁了!” “气了?” “我猜,她应该舍不得。” 苏禾的心思都在先小吃上,下一刻下巴就被李暝渊捏住,“苏禾,我还有一座金矿” \"嗝——\"苏禾含着点心,猛地抬头,看着李暝渊的目光可以用看金子来形容。 “你咋不早说!” 苏禾哈哈大笑:“嫁,我觉得,她一定嫁!!!!” “走,收礼去!外祖母说今晚要把握母亲的东西都给我呢”苏禾伸出手指,数钱,“还有吉乌的,水云阁的,还有红姐的,遥妹的” “我可太有钱了!” 苏禾开心地数钱,美梦成真! 李暝渊看着她笑,看着她闹,白狐裘映衬着她如玉的小脸,美的摄人心魄。 “小心别烫着!” 他何德何能? 因为她,而逆天改命。 只要她要,全天下,他都会拿来,奉上 一辈子,一双人。 ——全文完。 —————————————————————— 糊里糊涂,开了这一本书,成绩一般,写的也乱。 不过,很高兴与书里的人共同走完这一程。 希望,苏禾永远幸福快乐。 2023年12月26日 第140章 大结局 雪,簌簌落。 落在李暝渊的头上,肩上,脸上。 帐里的争吵声依旧在,热闹地让人心里发暖,李暝渊低头看自己浑身的血迹,眼眶微微发烫。 “殿下,这外面冷,您才回来可不能再冻着。” “进去。” 李暝渊抬手接住一片雪,雪化在血迹上,一片殷红。 “陛下!我要悔棋!”苏禾爽朗的笑声透过帐子传出来,“这一步绝对不是我的真实水平。” 李暝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爷,这小王妃的棋艺到底有多差,属下真想看看。”从来没有这么手痒痒过 帐内突然陷入安静。 突然,帘子一把被掀开! 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出现在李暝渊面前! 那张小脸的主人先是愣了愣,下一刻,笑地如同初春的淡黄色迎春花簇,鹅毛大雪一片片落下,粘在她长浓密的睫毛上,映得她漆黑明亮的眸子,像是可以看透他的灵魂。 “李瞑渊!” “你回来啦!” 李暝渊哽咽地嗯了一声,抬手拂去她脸上的雪花,“嗯,怎么不穿白狐裘就出来了?快回帐子里去,雪大了,仔细染了风寒。” “诶,鹅毛大雪哎!待会出来打雪仗!” 雪花四处钻,钻进了苏禾的脖子里,她缩了缩脖子,喃喃一句:“冷~” 这句冷,带着鼻音撒娇哼哼唧唧两声,“真的很冷~” “那你快回——!嗬” 李瞑渊一怔! 怀里,撞进了一个人,软软的香香的,小小一只,暖暖的。 “苏禾,我身上都是血,你” “……没关系的。”苏禾手直接从她的腰伸入,扣住,死死的,“你可算回来了,我跟陛下下围棋,他总说我棋艺差,总说总说。” “你可得为我一雪前耻!有没有这个勇气?” 李暝渊没有搭话,却抬手,把她也揽入自己怀里。 “你下棋的确气人,不过,以后我会慢慢教你。”李暝渊的呼吸声急促,洒在苏禾耳边,又潮又湿,风带来的暖流弄得她耳朵发痒。 她缩了缩身子,佯装生气道:“可是哼……叫你来的这么迟,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有神,所以没下好棋。” …… 李暝渊又收紧了手臂,苏禾的腰被他嵌入身体,只有脚尖可以堪堪够到地面,“……别气,都是我的错,我跟你赔罪。” 苏禾一听,这傻子皇子,跟她赔什么罪,“你没错,我不需要你赔” “我有一座金山,赔给你” “——啊!”苏禾“嘶”了一声,她咬了自己的舌尖,疼的一出溜,“你说什么?” 金山? 她收回之前的话。 “可以,可以,你赔罪。”苏禾只有脚尖点地,却还在颠颠儿的,“这个可以赔!可以有!” “你们两人不进来,在门口腻歪着赔什么?!” 两人腻腻歪歪,成康帝实在是看不下去,背着手走了过来,“老五,你可真是好样的。嗯,冻着苏禾怎么办?” 他摆摆手,转身低声道:“进来,把这局棋下完,朕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棋艺如此“”群”的对手。” 王公公憋笑。 “咳咳,郡主,五王殿下,快些进来。仔细冻着。” 她话语才落,就看到雪地里匆匆走来一个人,一袭大红色的风衣尤其显眼? “快些,小五他小五,小小五?” 苏禾刚才还没有不好意思,在成康帝面前,她脸皮厚实不少,可是贵妃面前,她还是要脸面的。 从他怀里出来,“贵妃娘娘安。” “苏,苏禾??你们” 年少轻狂…… “还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帐子里,成康帝的催促声传出来,“小五,小苏禾,快点!” “……”柳贵妃抿抿嘴,笑中带着苦涩与自我慰藉,“小五,你好好的,太好了。” 李暝渊闻言点点头,打着帘子说道:“这里冷,都进。” 柳贵妃点点头,红着眼进去。 苏禾跟在后面,几次回头都怕他跟不上,索性直接牵着李暝渊的手,“帮我!” “陛下”“陛下” “父皇。” “都来了,行,”成康帝吩咐,“加两张凳子,我们就在沙盘边把棋下完。” “聊一聊,尘归尘,土归土。” “小五,”成康帝拍拍李暝渊的肩,“你做得很好。” 李暝渊顿了顿,随后点头,“谢父皇。” “好!好!”成康帝哈哈大笑,“去,今日下雪,瑞雪兆丰年,去煮元宵与饺子,我们边下棋边吃。” “哎!”几人异口同声道。 除夕夜,上京大街。 热闹非凡。 自从围猎之后,所有进京朝贡的国家都一改之前的冷漠与打探,放开了在大启上京玩乐。 史官对这个特殊的朝贡年,着笔墨甚多,都难以描绘出当时的盛况。 上京日夜灯火通明。 “哎,你们可都听说了,大年初一祭祖,大年初二,五王殿下晋封太子殿下。大年初三,太子与左相嫡长女苏禾就要结亲了!” “好事连连!好事连连啊!” “左相?你们提到左相,我就有的说了。他现在可是惨,权利被架空了不说,二女儿还有小儿子密谋伤害我们太子妃,与左相一起赶出了左相府邸,现在就住在结尾巷子的小府邸,派专人看管,就是变相的牢房啊。” “是吗。” \"可不嘛!\" “韩家现在可是厉害喽!你知道吗,韩老将军与老夫人积年的病都好了!陛下与柳贵妃还专程上门去问候。那面子,简直了!” “还真有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味儿!” “别这么说,我们太子妃可是个好的!你们知道咱们城西南的那块黄荒地吗,里面都是罂粟,还有毒蝎子,害得我们的战士死了多少,也是我们太子妃与太子一起解决的。” “是吗!” “不止,太子妃的医术了得!说是准备开医馆呢,还要建学堂” “我听有人说,太子妃脸上有胎记,可丑了。所以一直戴面纱!” “不可能!我听说太子妃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与我们太子可是太般配了!比右相家那个还要好看上几倍呢!” “我不信!” “嗨,你懂什么,我们赌一赌!” “” “哎呀!你们不要打了啦!”“哈哈哈——!” …… 几米外。 苏禾吃了一口酒酿圆子,烫了嘴,李暝渊立刻把人捞进怀里,“小心些,怎么样?” “没事。” 苏禾偷偷掀开面纱,问道:“他们说我丑,你觉得呢?” 李暝渊在人群中,黑色黑狐裘挡住苏禾,在她撅起的通红嘴上印了一口,“你怎么会丑?” 苏禾的脸,轰一声红透。 “太子殿下真坏,竟然在人群里轻薄大启的太子妃小心她不嫁了!” “气了?” “我猜,她应该舍不得。” 苏禾的心思都在先小吃上,下一刻下巴就被李暝渊捏住,“苏禾,我还有一座金矿” \"嗝——\"苏禾含着点心,猛地抬头,看着李暝渊的目光可以用看金子来形容。 “你咋不早说!” 苏禾哈哈大笑:“嫁,我觉得,她一定嫁!!!!” “走,收礼去!外祖母说今晚要把握母亲的东西都给我呢”苏禾伸出手指,数钱,“还有吉乌的,水云阁的,还有红姐的,遥妹的” “我可太有钱了!” 苏禾开心地数钱,美梦成真! 李暝渊看着她笑,看着她闹,白狐裘映衬着她如玉的小脸,美的摄人心魄。 “小心别烫着!” 他何德何能? 因为她,而逆天改命。 只要她要,全天下,他都会拿来,奉上 一辈子,一双人。 ——全文完。 —————————————————————— 糊里糊涂,开了这一本书,成绩一般,写的也乱。 不过,很高兴与书里的人共同走完这一程。 希望,苏禾永远幸福快乐。 2023年1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