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之捡漏王》 第1章 发财梦破灭 加油，又是发财的一天！ 狭小的洗手间内，刚刚洗漱完毕的魏阳对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还算帅气的脸，用力地挥了挥拳头，然后回屋里收拾东西，准备前去上班。 这里是坪洲近郊的一个城边村。 两年前，从国内某不知名二本大学珠宝设计专业毕业的魏阳来到了这里，在坪洲的玉石一条街一家专卖翡翠原石的店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后，就在这个租金廉价的城边村里租下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一直住到至今。 房子很小，房间加客厅再加厨房洗手间，总共也就二十来个平方，而且还是那种光线阴暗的握手楼。 周边的环境也很差，道路狭窄，垃圾和污水满地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阵阵难闻的恶臭味。 但魏阳却相当满足。 每天一起来，他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先给自己励志一番，然后才骑着他那辆便宜买来的二手电动车去上班。 今天也是如此。 加油，又是发财的一天！ 临出门时，他又给自己打了一遍鸡血。 很显然，身处窘境的他内心其实还是挺渴望发财的。 这很正常。 毕竟他身处一个擅于制造财富神话的行业，在他的身边，天天都有谁谁谁昨天又切暴涨了，一夜挣了一套房或一辆车的财富神话故事在流传。 梦想还是得有的。 尽管他现在还只是一名最底层的翡翠民工，但总得趁年轻，为梦想去奋斗。 梦想也并非遥不可及的。 尽管在两年前，他堂堂一本科生还在干着那些搬石头、洗石头、切石头、开窗、拉货、送货等真正翡翠民工所干的杂事。 可是在一年多前，他就已经凭借自己的勤奋、努力、踏实、好学等特质，得到了在业内有坪洲黄金瞳美名的老板平哥的欣赏，将他收为了自己唯一的徒弟，开始教他一些基础的相玉知识。 他的生活也因此有了改善。 工资少涨了一些不说，老板兼师父还开始教他赌石，欧尔让他参点小股，让他时不时有外水入账。 就好比在前几天，平哥就看中了一块两百万的原石，就让他入了十万元的股，然后原石在开窗之后，还真涨了，价值起码翻了一个倍。 而且，据老板说，那块原石昨天已经卖出去了，今天应该可以分红，这样一来，他就能连本带利入账二十来万。 因此，发财的一天对以前的他来说可能还只是梦想，那今天梦想就会照进现实。 这实在是太美妙了。 一出门，心情愉悦的他先在村口的路边摊上给自己买了两个肉包子当早餐，这才又骑着电动车往玉石一条街方向奔去。 很快，他就抵达了玉石街的公共停车棚。 加油！ 努力！ 发财！ 在停好了电动车后，他又一次用力地挥了挥拳头，然后一边啃着已有些发凉的肉包子，一边往店里走。 翠生缘，就是他所在翡翠原石店的名字。 很快，他就接近了那里。 只不过一到店门口，他却发现似乎有些异常。 店门已经开了。 只不过在店门口，却站着几名比他早到的同事。 一个个神情看起来都有些着急、慌张。 “魏阳，你怎么才来啊？” 刚走近，一向跟他关系比较好的胖子梁夏就先埋怨了一句，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完蛋了，平哥好像跑路了。” “不可能？” 魏阳心里猛地一咯噔。 然后顾不上跟其他同事打招呼，拔腿就往店里冲。 入眼是一片狼藉。 像是糟了贼似的。 原本摆放精品原石的那些展柜，现在一个个都玻璃门洞开着，里面那些值钱的原石已不见了踪影，地上也散落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石头的底座、擦石头的毛巾、登记用的本子、翻倒的垃圾桶之类的。 再往里，老板办公室的门也是洞开的。 里面更乱。 原本在宽大的老板台上，是摆放有电脑显示器、文件夹、茶具等一些老板常用用品的，现在，这些东西全都到了地上，一看就是在狂怒之下扫落下去的。 最为关键的是，老板台后那两个平时一向秘不示人的大保险柜，此时的门也是大开的，原本收藏在里面的那些收藏级原石、珠宝首饰、现金之类的，也已不见了踪影。 假如是遭贼了，这些保险柜可没那么容易打开？ 那确实是跑路了！ 魏阳不得不开始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 但他还是心存侥幸地问跟在他身后的梁夏：“有联系平哥吗？” “有，电话打了，微信语音也拨了，全都打不通，张姐还特意上了趟楼，发现他家门也是开的，里面根本就没人。” 胖子回道。 这下魏阳彻底绝望了。 要知道，因为店里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值钱，因此平哥就租住在玉石街的楼上，一旦店铺里有啥动静，用不了两分钟，他就能赶到。 而现在，他连人都没了，这不是跑路了还能是啥？ 此时的他已不再疑有他。 在珠宝这一行业，尤其是原石销售领域，老板带货跑路是常有的事。 每年至少都会有那么一两遭。 而老板们之所以跑，未必一定是经营不善，而是这一行经营的一大特点所导致的，那就是同行串货。 翡翠原石真的很值钱。 巴掌大小的一块，只要勉强能加工做货，基本上就是五位数起步。 品质稍好一点的，能被称之为高端的，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上百万。 能达到收藏级别的，那百万只是起步，几千万甚至上亿也有可能。 就是这么夸张。 而价格一高，销售渠道自然就没那么畅通，在这种情况下，同行串货就成为了业界的常态。 你这块原石品质够好但价格太高，一时半会卖不动？ 要不放我这边来试试？ 万一我这边有客户看中了，那大家都有得赚。 翡翠这一行，别看交易额很大，但圈子却很小，那些稍稍做得有点规模的，老板们相互之间基本上都认识，也经常有业务往来，因此同行串货就成为了常态。 也正因为优质翡翠价格实在太高，因此在熟悉的商家之间，短期内串货是用不着付押金的。 这就导致了，串的货一多，老板的贪念一起，就直接卷货跑路。 当然，真正敢下狠心卷货跑路的，一般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比如说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等，否则的话，真没必要为此去断送自己的前程。 那平哥有必要卷货跑路吗？ 按道理应该是没有的。 别看翠生缘并不大，但生意却做得不小，尤其是那些中高端的翡翠，在这里一向都卖得很好，保守估计，一年下来，翠生缘的利润起码近千万。 也正因为如此，不少同行才放心大胆地把货放这来卖。 那平哥为啥要跑呢？ 魏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大约在半年前，平哥结识了一位大客户，然后这位大客户主动提出带平哥去澳门玩，带他去认识一些不差钱的港台大老板。 效果也相当的明显。 自从平哥去了澳门之后，店里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一些原本卖不动的收藏级翡翠，也逐渐有了销路。 但副作用也是有的，那就是平哥自己也逐渐迷上了去澳门。 基本上每个周末都会去上一趟。 难不成是赌博赌出大窟窿了，不得不卷货跑路？ 十有八九是这样！ 一个新的推测从魏阳脑海里冒了出来。 细细一想，越想越有可能。 大概一个多星期之前，平哥从澳门回来之后，神情似乎有些沮丧、忧伤，但很快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地跟大家说，他在澳门又认识了几个港台那边的大老板，很喜欢高货…… 然后高提成为诱饵，一个劲地唆使大家去找熟悉的同行拿货。 包括魏阳这边，都通过一位给某位大老板当助理的女同学，拿了一块价值三百多万的春料过来。 还有，就在前些天，平哥还在同行那里看上了一块价值近两百万的翡翠毛料，然后说那块原石必大涨，要带大家发财，唆使大家掏钱入股。 当时的魏阳就是这么被平哥忽悠入股的，当时他的存款不够，不得不又找同学借了两万块钱，才勉强凑够入股的最低标准十万。 现在想来，这根本就是平哥精心设下的圈套。 妈的，这狗日的，竟然连徒弟都坑！ 魏阳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 他心想，这下完蛋了。 不仅发财梦破灭，连老本都搭进去了。 他越想越心慌。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胖子还在问：“魏阳，现在咋办？” 在胖子身后，还有数位同事也在眼巴巴地看着他。 别看魏阳年轻，可他作为平哥唯一的徒弟，当平哥不在时，店里的很多琐事都是他在做主，因此，哪怕现在平哥已经跑路了，当大家都六神无主时，也还是习惯性地指望他来拿主意。 这让魏阳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报警了吗？” “还没有。” “先别报，先给客户打电话，你们从谁那里拿了石头，就赶紧通知他们，等他们来了再做决定。” 魏阳的主意很快来了。 这下平哥真的把大家给害惨了。 骗了大家的钱入股不说，还害得大家从同行那里借了不少货，一旦处理不慎，很有可能把大家的前程都给搭进去。 在吩咐完大家之后，他自己也从兜里摸出了手机，赶紧给自己的那位同学打起了电话。 价值三百多万的春料啊！ 要是对方追究自己，怎么赔得起？ …… ———————— ps：本文全属虚构，如与现实有所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第2章 血上加霜 大概十来分钟之后，第一个客户闻讯匆匆赶来了。 正是魏阳的大学同学姚之璇。 陪着她的老板琳姐。 她们一进门，美丽的琳姐立刻杏眼圆瞪，问起了他：“魏阳，啥情况？你们老板真跑路了？” “应该是。” 魏阳一脸惭愧地回道。 从颜值上来说，不管是姚之璇，还是琳姐，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只不过此时的魏阳根本就无暇欣赏美色，而是在想，如何来给琳姐一个交代。 说起来，这事还真跟他脱不了干系。 两年前，魏阳和姚之璇结伴来了坪洲找工作，当时的魏阳无人问津，而颜值出众，且口齿伶俐的姚之璇却得到了同样美丽的琳姐的欣赏，成为了这位缅甸华侨，据说还是大矿主之女的大老板的助理。 再后来，经姚之璇搭桥，他也认识了琳姐，然后又把琳姐介绍给了平哥，再之后，两家公司就开始有了业务上的往来。 因此，尽管这次他从琳姐那里借的那块春料，是平哥先给琳姐打了电话，并且还是以公司名义借的，但真要论起因缘，还真是脱离不了他的干系。 妈的，真是被平哥那混蛋给害死了。 这下该怎么跟琳姐交代呢？ 魏阳忍不住暗暗爆起了粗口。 “琳姐，实在是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在快速描述完具体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推测之后，魏阳又诚恳地向琳姐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没事，你能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已经很好了。” 稍稍出乎魏阳意料的是，此时的琳姐并没有暴怒不说，反而在轻声安抚他。 这可是三百多万啊！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肉疼？ 不过想想也是。 三百多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一笔无法承受的巨额财富，可是对于身为缅甸大矿主之女，在全国多地都开有大型连锁玉石珠宝店的琳姐来说，可能还不值为此惊慌失色。 只不过这涵养未免也太好了一点？ 她越是这样，魏阳就越是惭愧，连忙建议道：“要不……咱们还是先报警？” “也行。” 琳姐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淡定模样。 魏阳连忙又拿出电话报起警来。 正当他刚报完警，门口却又冲进来一人，雷鸣般的暴躁声也同时响起：“梁夏，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过来。” 又一位受害者来了。 魏阳定神一看，来者是一位条纹衬衫扎在西裤里的微胖中年男子，一看那标志性的光头，他即刻就认了出来，这是隔壁店铺的老板李老板。 胖子的前东家。 这可是一位出了名的暴脾气。 大概在一年多前，成天挨骂的胖子终于受不了了，一气之下就从李老板那里辞职，跳槽来了翠生缘，跟魏阳成了无话不说的兄弟。 别人一跳槽，往往会跟老板反目成仇，这两人倒好，自从胖子跳槽来翠生缘之后，跟李老板的关系反倒变得融洽了很多。 这也连带着，两家之间的业务往来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只不过今天…… 魏阳一看，就心知大事不妙。 果然，李老板一进门，就指着胖子破口大骂，而心里有愧的胖子却畏畏缩缩地躲在了人高马大的他身后，不敢上前直面正雷霆万钧的李老板。 只是这么一来，李老板就更是气炸了，他扭头环视了一下四周，顺手就从门口的架子上拿起了一块翡翠原石摆件，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一边冲还一边喊：“梁夏你个王八蛋，亏老子那么信任你，结果你害得老子损失那么大！” 糟糕，要出人命了！ 魏阳一听就知，李老板这是损失大了，急眼了，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 假如任由他这么冲到胖子面前，那胖子肯定是死定了！ 要知道，这可是硬度比钢铁还硬的翡翠原石，没有哪个血肉之躯能受得了它一击。 他一看架势不妙，连忙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拦阻道：“李总，你消消气，这事也不能全怪梁夏……” 可此时已失去理智的李老板根本就不听劝，他一边左手推魏阳，一边还挥舞着手握原石的右手，想绕过人高马大的魏阳去砸他身后的胖子。 混乱中，魏阳突然觉得额角一片火辣，他伸手一摸。 满手湿漉漉的。 妈蛋，又受了无妄之灾！ 而且还是血光之灾！ 他即刻就知道，在阻拦过程中，自己的额角应该是被李老板手中挥舞的原石给蹭破了，但他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又用尽全力单手保住了李老板，另一支手拼命去夺李老板手中仍在挥舞的原石。 “李瑞阳，你疯了？” 而站在不远处的琳姐也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这总算是让李老板稍稍冷静了下来。 而那块原石，也总算是到了魏阳的手中，只不过他伸手一看，原石上已沾满了鲜血。 他的血。 趁着琳姐在劝说李老板的空隙，魏阳连忙走去了门口，把那块滴血的原石丢进了马路牙子的灌木丛中，这才又回到店里。 这块原石本身并不是啥值钱货，只不过其坑坑洼洼的外形酷似一骷髅头，就被去缅甸采购原石的平哥顺带收了回来，弄了个架子做成了原石摆件摆在了门口的架子上。 只是魏阳没想到，平时连狗都懒得理的这破玩意，今天却让他又一次遭受了无妄之灾。 如此不详的东西，还是丢了好！ “李瑞阳，你是不是玩不起？非得弄出人命来，把自己也搭进去你才罢休吗？” 当他手捂额头再次进到店里时，原本还保持淡定的琳姐此时却已经训斥起了李老板。 两人原本也是认识的。 并且还有生意往来。 只不过同是老板，但地位上却是有差别，别看李老板的生意做得也不算小，可是在家里有矿的琳姐面前，却啥都不是。 大多数时候，是他有求于琳姐，从维恩公司那边拿货。 因此，琳姐一出声，年龄比琳姐还大上十来岁的他，即刻就乖得跟只小绵羊似的，一个劲地点头服软。 “你看你，把魏阳的头都砸出血了！” 而魏阳一进去，琳姐又接着呵责起李老板来。 李老板也连忙双手抱拳致歉：“魏阳小兄弟，今天是哥对不住你。” “没事没事。” 魏阳连忙回道。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可琳姐却说道：“怎么会没事？你看你，都流了那么多血，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 “之璇，你陪他去，坐我车去。” 紧接着，她又不容分辩地下达了另一条指令。 …… 尽管血流了不少，但有经验的魏阳知道，这应该只是一点皮外伤，用不着上大医院去那么夸张。 因此，在姚之璇的押送之下出了门之后，他往右一拐，准备拐向玉石街后一家熟悉的私人小诊所，去随便包扎一下。 “喂，你去哪？琳姐的车在这。” 没跟上他步伐的姚之璇却呵住了他，指了指停在路边一台银白色的玛莎拉蒂。 “不用去医院，也就一点皮肉伤，去后面的小诊所看看就好了。” 魏阳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不行！ “李瑞阳那王八蛋，竟然敢打你，你必须去医院，然后再住上个十天半个月，讹他个十万八万，让他受点教训再说。” 姚之璇却不依不饶地说道。 这让魏阳颇感头疼。 在学校时，姚之璇就有小辣椒的美名，啥事，你别欺负她，那就啥都好说，一旦欺负她，她就势必跟你没完。 而现在，在跟了琳姐那位颇有实力的大老板两年之后，她的这一特性似乎又进一步放大了。 可问题是…… “别这么说，他也不是故意的。 “再说，现在平哥跑路了，店里群龙无首，一会警察到了，我还得赶回来录口供呢。” 魏阳不得不出声安抚道。 这并不是他不想讹李老板，而是双方确实是太熟。 尽管人家是老板，他是打工仔，双方地位悬殊。 最大的问题在于，等这事了结之后，他还得在圈内混，真要是讹狠了，把人给得罪了，以后他在圈子里也不好做人。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现在囊中羞涩。 去大医院住上个十天半个月？ 那得多少钱？ 其实这两年下来，他在省吃俭用的情况下，其实还是存了些积蓄的，可是前些天受平哥唆使入股，他不仅把自己的积蓄都赔光了，甚至还负债累累。 其中就包括从姚之璇那里借的两万块。 现在，他账上也就剩下八百来块钱了，而接下来，很快又得交这个月的房租，他原本是指望这个月的工资来维持生计的，可现在平哥一跑路，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熬？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哪有心思去讹李老板？ “你啊……算了，不说你了。” 也好在姚之璇并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之人，他那么一说，很快就妥协了，跟着他去向了后面的小诊所。 伤势比魏阳想象的要严重一点点。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点点皮外伤，清洗一下伤口，涂点药就好了，可最终却是缝了三针。 这又引来了姚之璇的埋怨：“你啊，毕业都两年了，怎么还跟在学校时一个德性？明明不关你事，却还是一有事就往前冲，也不想想后果。现在好了，破相了！小心找不到女朋友。” “呵呵，没事的，你知道的，我皮粗肉厚，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就是小case，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事。” 魏阳不得不又一次赔上了笑脸。 这倒是大实话。 在学校时，他就是运动爱好者，不管是在篮球场上还是足球场上，他都是拼命三郎，因此受伤是常事。 都说伤疤是男子汉的功勋章，对于这点小伤，哪怕是会留下少许疤痕影响他的帅气，他也没太当一回事。 两人很快又回到了店里。 警察已经来了。 …… 第3章 峰回路转 警察已经来了。 更多的事主也闻讯赶来。 因为事主实在是有点多，损失也相当惨重，警察干脆在翠生缘门口拉上了警戒线，又在店里设置了临时办公点，一个个将人叫进去做起了笔录。 当魏阳顶着一块纱布回到店门外时，翠生缘门口正围着一大堆人，有损失惨重的事主，有翠生缘的员工，更多的是闻讯过来看热闹的。 而琳姐，则安静地站在一边。 在她的身边，还陪着一言不发的李老板。 他很自然地回到了琳姐身边。 “魏阳，咋样，严重吗？” 一看到他额头上还贴着膏药，琳姐又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多大事。” 秉着和气生财的原则，魏阳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陪着他回来的姚之璇却不满地瞪了李老板一眼，毫不客气地说：“缝了三针，估计要破相了。” 这下琳姐不干了。 她转向了李老板，问道：“李瑞阳，这事你打算咋办？你一大男人，总得把责任给负起来？” 她摆出了一副要替魏阳出头的架势。 这下李老板尴尬了。 他只能讪讪地说道：“魏阳小兄弟，实在是对不起，我是一时冲动，不是故意的，这样，我这次也是损失惨重，实在是补偿不了你多少……” 他从屁股上摸起了钱包。 最终，两千块钱被他当成补偿塞到了魏阳手里。 说实在的，真要是涉及到破相的话，算起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交通费，后续整容费及赔偿金等，这两千块钱连塞牙缝都不够。 以李老板的身价，也显得实在是有点磕碜。 不过魏阳一想到日后还有可能相见，也就没多说啥，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它们。 总比没有的好！ 有了这两千块，又勉强能熬上个把月了。 他如此想道。 很快就轮到他进去做笔录了。 作为刘国平，也就是平哥唯一的徒弟，魏阳属于店里的重点被盘问对象，他也没做丝毫隐瞒，把自己所知的，甚至他猜测到的，全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平哥也确实是够狠的，警察告诉他，此次的受害者，除了店里入股的员工之外，货主多达十几人，被卷走的翡翠原石总金额高达三千多万。 而最大的受害者，就是隔壁店的李老板，总损失高达五百多万。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他抱着一个纸箱子走了出来。 箱子里装的是他的私人物品。 按照警察的说法，等一会录完口供之后，翠生缘就会暂时被封起来，谁也不让再进去。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失业了。 不仅是失业了。 而且还把自己两年来辛苦积攒下来的积蓄搭进去了不说，还负债两万块。 那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他有些茫然。 正常来说，当他已经有了两年的工作经验后，继续在玉石一条街找份工作应该是没问题的，可问题是，当人家听说他是从翠生缘出来的时，会不会觉得晦气？ 还真不排除这种可能。 要知道，干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 就在他近乎呆滞状态的迷茫中，警察已经完成了笔录工作，在又给了苦主们一个简单的交代之后，开始关店贴封条了。 人群也逐渐散去。 唯有魏阳还抱着个纸箱子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店铺上方的招牌。 “魏阳，我们先走啦。” 琳姐跟姚之璇也准备走了。 临上车前，姚之璇没忘记跟魏阳打声招呼。 “好的。” 魏阳木然地回了一句之后，又深情地看向了那个他呆了两年，让他成长，但最终又让他一无所有的地方。 而这一幕，也算是触碰到了姚之璇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 她想了想之后，钻进了车里，朝已经上车的林琳说：“琳姐，要不咱们干脆把魏阳招进公司。” 一向在工作上很有分寸的她，终于忍不住向上司提不当要求了。 “啊？怎么说？” 这要求确实有点不当，结果是弄得琳姐都有些讶异。 姚之璇又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往原石事业部安插人吗？魏阳恰好有这方面的经验，要不干脆先把他安排进去试试水呗。” “他行吗？” 琳姐皱了皱眉。 但语气明显有所松动。 姚之璇连忙趁热打铁道：“别的我不敢保证，可是在人品方面，他绝对是靠谱的，最起码一点，有跟我这层同学关系在，他至少不会跟那帮人沆瀣一气。” “这样啊……那也行，我问问他。” 就这样，原本已经上了车的林琳又下了车，冲着还傻站在那里的魏阳喊道：“魏阳，你接下来有啥打算？” 这算是又把魏阳的魂给招回来了。 他先惊讶地看了林琳一眼。 对于这位端庄美丽又大度的美女老板，他还抱有深深的歉意，于是只能再次歉意一笑：“看，走一步算一步。” “要不这样，你干脆来我维恩帮我，就当欠我的。” 林琳却又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 “啊？” 这下可是把魏阳给整懵了。 要知道，琳姐旗下的维恩玉石珠宝可是业内有名的大公司，业务所涵盖的范围，不仅包括翡翠原石，还有玉石加工、翡翠成品、珠宝镶嵌等。 论实力，论规模，比翠生缘要大上太多太多。 也正因为如此，它招人的要求很高，很多资深人士削尖了脑袋也未必能进得去。 而现在，我刚害得琳姐损失了好几百万，她竟然还让我进维恩？ 魏阳确实有点懵。 他忍不住想，琳姐真的是让自己去还债吗？ 显然不是。 别看他已经入行两年，可是他很清楚，他所学到的那点本事，放到维恩去啥也不是，估计只能勉强打打杂。 所以，这不是要债。 而是继续施恩。 可能是看在姚之璇的份上。 “这……” 魏阳迟疑了一下，不知是该直接答应还是该客套一番。 就在此时，他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答应她。” 啊？ 魏阳连忙扭头看了一下。 他身边并没有别的人，只有在不远处，同样手里抱着个纸箱子在等他的胖子正一脸羡慕地看着他。 这明显不是胖子的声音！ 难不成，是脑袋被李老板拍了一下后，出现幻听了？ 第4章 你是谁？ “我说快答应她，傻不拉几的！” 正当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时，那个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语气还很不好。 这下，魏阳确定，这并不是幻听，而是真有个人在跟他说话，他很想问：你是谁？ 可那样确实会显得很傻。 于是，顾不上客套了，他先连忙回应琳姐说：“那就太感谢琳姐了，我啥时候过去上班？” 他决定先打发走琳姐再说。 琳姐也确实是想走了，她回了一句：“明天，今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养养伤，明早来玉器城找我。” 然后，她又重新上了她那辆玛莎拉蒂，飘然离去。 只不过在车启动之后，也忍不住对姚之璇说了一句：“你说他到底行不行啊？看起来好像有点傻傻的。” 很明显，对于魏阳这一人选，她并不是那么满意。 …… 而琳姐的车一走，魏阳这边，正在等他胖子却又走了上来，跟他说：“魏阳，今天多亏你了，否则我就完蛋了。” 很显然，这是感恩来了。 谢谢魏阳帮他挡了一灾。 确实如此。 梁夏之所以还没走，确实是想感谢魏阳，因为若不是魏阳帮他挡了一下，说不定他早已被李老板砸倒在地了。 “走，中午好好请你喝一杯去。”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感谢方式。 只不过情绪还有些低落的魏阳却不太想去，于是婉拒道：“嗨，咱兄弟还客气啥啊！” “那不行，必须去，咱不能公司倒了，兄弟情分也因此没了。” 胖子却执拗地说道。 而且还给出了一个让魏阳无法拒绝的理由。 说得也是。 随着翠生缘的关停，他跟胖子的同事情分也就到头了，假如在这个时候不续一续情谊的话，两人走着走着也就散了。 “那行。” 一看差不多也到饭点时间了，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经胖子这么一打岔，他也忘了，继续质问那苍老的声音是谁，于是，他又最后看了一眼店铺，准备迈开步子，离开这个耗费了他两年青春，最终却让他变得负责累累的伤心之地。 可就在此时，那个苍老的声音却又突然冒了出来：“嗨，傻小子，把那块石头捡上。” 啊？ 魏阳顿时就呆住了。 假如不是这个苍老的声音提醒，他差点都忘了，自己曾经把一块害他遭受血光之灾的原石丢进了人行道边的绿化带里。 而这一声提醒，也小小地吓了他一跳。 啥？ 这声音竟然跟那块骷髅头原石有关？ 以血引魂？ 那岂不是……我碰上灵异事件了？ 他顿时就觉得毛骨悚然。 尽管这已经是一个科技时代，可是在他的老家，内地的那个小县城，却还流传着很多跟灵异事件有关的传说，并且很多人还对此深信不疑。 魏阳原本是不信的。 可现在…… “咋啦？你怎么还不走？” 身旁的胖子又催促起了他。 “哦，没啥，我差点忘了。” 强按住恐惧，魏阳走向了人行道边的绿化带，弯腰从里面找出了那块曾让他遭受血光之灾的骷髅头原石。 更让他恐惧的事情来了。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是用沾满了他自己鲜血的左手从李老板手里，把这块石头夺过来的，因此，这块石头当时也沾上了不少他的血。 可现在，那些血迹已经不在了，它的皮壳又恢复了它原有的灰白色。 如此看来，那些血被它吸收了？ 这让他更是确定，自己确实是碰上灵异事件了，于是，他看着石头上的坑坑洼洼，又一次呆住了。 “咋啦？这破石头又不值钱，你还捡它干嘛？” 一旁的胖子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哦，没啥，一想到在这干了两年，钱没挣到不说，还把老本都给搭进去了，就很不甘心，就把它拿回去当纪念。” 魏阳醒悟了过来。 按照他老家的说法，一旦碰上灵异事件，是不能随便跟人说的，否则会有大灾大难，因此，他即刻又强装镇定，不动声色地把石头塞进了纸箱里。 胖子也不疑有它。 …… 两人的午饭是在附近的一家大排档吃的。 可能是因为工作丢了，钱也被骗了的缘故，同样心情不好的胖子非得拉着魏阳喝酒。 并且很快就喝了个七七八八。 然后他开始抓着魏阳的手来煽情：“魏阳，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一辈子！以后有啥事你尽管吩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遇到鬼了的魏阳自然没喝多。 因此，对于胖子的煽情，他是一笑了之。 一辈子的兄弟？ 呵呵，看具体表现！ 他确实没有因为胖子的煽情而感动。 因为翡翠这个行业，是整天跟巨额金钱打交道的，因此也是最为考验人性的一个行业。 他在这个行业里呆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也已经见多了在利益趋势之下人性扭曲的事，因此，对于胖子的话，他也就听听而已，没有太当真。 “真的，你别笑。” 梁夏却执拗地说道。 “好，当一辈子的兄弟。你接下来打算咋办？” 魏阳连忙岔开了话题。 这算是戳到了胖子的又一件糟心事。 正常来说，在翡翠这一行，但凡有点经验的，是不愁找不到工作的，这一行虽然从不缺人，但却紧缺经验丰富的熟手。 但也有例外的。 比如说像他们这种老板跑路，消息已经在整个圈子里传开了的，若不是知根知底，整个圈子里还真没几个愿意收他们。 因为怕晦气。 比他在这一行干得更久的胖子显然比他更了解这一点。 因此，当他这么一问，原本还情绪激昂的胖子立马就泄气了，一声叹息之后，他嘟哝道：“唉，林总怎么对你那么好？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太帅的缘故？” 语气里满是羡慕妒忌恨。 这也忍不住让魏阳再一次琢磨起来：是啊，琳姐为啥要对我这么好？ 他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长得帅的缘故。 尽管他确实有点小帅。 阳光帅气的脸庞，外加长期运动所养成的1米82的健硕身材，除了肤色稍稍黑了一点以外，从外形上来说，他算得上是无可挑剔。 假如他条件再好一点，出手再阔绰一点，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应该是无数少女心目中最为理想的对象。 但他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的外表，在琳姐眼里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加分项，但绝对不是决定性因素。 道理很简单。 像琳姐那个层级的人，啥样的帅哥没见过？ 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抛开琳姐的矿主家女儿、大老板身份不提，单是从私下里的接触来说，她确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温和，善良，好说话，不强势…… 琳姐身上的这些特点，确实跟小说、电视里那些骄横跋扈的豪门千金有很大的反差。 但这仅限于私下里。 一旦到了工作、生意上，魏阳可是见惯了她的犀利、强势，甚至狠辣。 这是一个将生活和工作分得很清楚的人。 因此，他也没理由相信，琳姐是因为同情他而招他。 那到底是为什么？ 具体的答案，或许只有他去了维恩公司才知道。 于是，对于胖子的这一问题，他又是一笑了之。 胖子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接着又说道：“其实李老板也跟我提了一嘴，问我要不要再回去帮他，可是他那暴脾气，我实在是怕了，万一他哪天心情不好，跟我翻旧账，那我就完蛋了。 “所以……我决定哪也不去了，自己单干。” 胖子说出了他自己的打算。 单干！ 魏阳不得不说，这可能是胖子眼下最好的选择。 跟他不一样的是，胖子是中学一毕业就跟着同乡来了坪洲，算下来，已经在这一行混了六七年了，因此，除了鉴石的水平跟他差不多以外，在人脉方面可是要比他强很多。 而翡翠这一行，就是凭本事和人脉吃饭的，因此只要有眼力跟人脉，那哪怕是单干，也是饿不死人的，稍稍勤奋一点的，甚至比给人打工还要强。 说实在的，假如琳姐没向他发出邀请，那魏阳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说不定也是单干。 摆地摊也好。 帮别人拿货送货也罢。 反正，干的是低买高卖，赚点差价或中介费的活。 因此，对于胖子的决定，他无话可说。 只有忠告。 “那也行，不过既然你把我当兄弟，那兄弟我也奉劝你一句，千万别贪。” 这是魏阳唯一能告诫胖子的话。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在翡翠界，流传着无数一夜暴富的财富神话，但真正内行的人才知道，那些都是忽悠外行飞蛾扑火的鬼话。 什么样的人才有可能一夜暴富？ 真正的行家！ 那些凭自己的本事，能看懂别人看不懂的货的资深玩家。 像他跟胖子这个级别的，想从真正的行家手里捡漏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那些外行？ 而不管是他们这种半桶水的行家还是外行，之所以下地狱，全都是因为一个贪字。 戒贪，才是在这一行长久生存下去的至上真言。 这也是他唯一能送给胖子的。 …… 半个来小时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一关上门，他就迫不及待地从纸箱里取出了那块害他遭受了血光之灾的骷髅石，问道：“你是谁？” 第5章 阴魂不散的相玉师 你是谁？ 这一问题在魏阳心里憋了已经很久了。 尽管他胆子一向很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灵异事件一点都不担心。 “我是谁？ “呵呵。 “听说过阴魂不散吗？ “你就当我是个不散的阴魂。” 回应又来了。 还是那个苍老的声音。 只是这一回应，却又一次让他变得毛骨悚然。 不散阴魂！ 按照他老家的说话，不散阴魂是灵异事件里最为凶险的一种，它往往代表着冤死和不散的怨念，一旦被不散阴魂附身，往往是甩都甩不掉。 不死不休。 是凶兆！ “你……附我身上来干嘛？我又跟你无仇无怨。” 他又壮着胆子说道。 “谁让你用鲜血激活了我呢？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一机会，我不上你身还能上谁？” 阴魂的回应又来了。 但却让魏阳极其的无语。 因为我用鲜血激活了你，所以你就必须附身到我身上来？ 他忍不住拿起那块灰白皮的原石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 从他有限的原石知识来判断，这是一块莫西沙场口的头层原石，表面的沙粒有些粗糙，还不均匀，形状也很怪异，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货。 只是他没想到，如此丑陋的原石里，竟然还住着一个不散的阴魂。 而现如今，这阴魂已经附着到了他身上。 这让他怎么着？ “怎么，怕了？” 可能是二十多年没说过话的缘故，那阴魂似乎有些话痨，魏阳一沉默，他反倒主动问了起来。 “呵呵，我一大活人，怕你一死鬼干嘛？” 魏阳壮着胆子回道。 事实上，其实他心里真有些怕怕。 “呵呵，不怕就对了，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跟我无仇无怨，那我也没必要害你。” 阴魂又出声了。 这总算让魏阳稍稍出了一口气。 他又壮着胆子问道：“那……你想让我干嘛？” “合作。 “我帮你发家致富，你帮我复仇，咱们各取所需。” 阴魂的回应又来了。 一时间，魏阳又不知该说啥。 呵呵，你帮我发家致富，我帮你复仇？ 发家致富是他所梦想的，但因此就随便把自己牵扯进他人的恩怨之中，却非他所情愿，因为他不清楚，这得面临多大的风险。 钱这东西，总不能有命赚，却没命花。 再说，他又凭什么相信一阴魂能帮他发家致富？会画饼的人多去了，但魏阳却并不怎么喜欢吃。 “呵呵，你不相信我？” 阴魂似乎猜透了魏阳的心意，不等他回应，阴魂又说道：“那走，出去找个卖原石的地方，我先给你证明一下再说。” 魏阳：“……” 你所谓的帮我发家致富，就是帮我赌石？ 他稍稍有些抗拒。 赌石这东西，他并不是没尝试过，但基本上每一次，都是亏得血本无归。 后来平哥告诉他，赌石这东西，在没有学精学透之前，最好不要碰。 道理很简单。 玩这一行的，无一不是在这一行浸淫了很多年，交了成百上千万学费，已很少看走眼的老行家，想从这样的老行家手里捡漏，简直比登天还难。 正因为如此，同是从事这一行业的，那些做明料的，做成品的，哪怕也是老行家，也从不轻易碰原石毛料。 这就是所谓的术业有专攻。 只不过…… 在电视里，在小说里，关于神鬼附身、异能附身，从而靠赌石走上致富路的故事他也没少听说，而现在，这样的好事似乎降临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在这一刻，他犹豫了。 他试探性地问道：“你确定？” “你放心，老夫在矿上呆了十几年，又从事原石相玉十多年，生前就已经是行内出了名的相玉师，还能蒙你一小屁孩不成？” 阴魂的回应又瞬息即至。 确实有些话痨。 但魏阳却心动了。 相玉师！ 在翡翠这一行业，相玉师可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概念，没有个几十年的经验，没有个七八成的赌涨记录，没经过行内人士的公认，没有很好的口碑，没有在圈内形成足够的名气，一般人是不敢自称相玉师的。 就好比说平哥、李老板、琳姐那个级数的，哪怕水平已相当了得，专业知识也足够丰富，也还是不敢随便自称相玉师。 怕被同行笑话。 这是一个不需要本钱，仅凭眼力，也能让自己活得很滋润的职业，而在整个翡翠行业内，数十年下来，够资格称相玉师的屈指可数。 而现在，这阴魂竟然自称是相玉师。 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 魏阳只不过稍稍动了一下念头，还没出声，阴魂的回应又来了。 难不成我根本就不需要出声，他就能清楚我的想法？ “没错。” 既然他敢自称相玉师，那他生前一定是在圈内很了不得，也很有名气的人物？那他到底是谁呢？ “好奇心害死猫，在你够资格之前，最好不要对我生前的身份太过于好奇，小心又给你带来无妄之灾。” 魏阳：“……” 一连两次，他只不过是稍稍动了一下念头，阴魂的回应就来了。 他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细思极恐。 所以，我的心思在这家伙面前已经没有了秘密可言？ “是的。 “不过你这么称呼我，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啊？算算年龄，我都已经够当你爷爷的了，所以，你好歹称呼我一声老爷爷。” 魏阳：“……” 他一时间无语了。 也不敢随便动啥心思了。 “走啊，你还磨叽干啥？” 阴魂却又一次催促起了他。 其实并不是魏阳不想发财，也不是他不相信阴魂，而是他囊中羞涩。 在今早之前，他账上就只剩下几百块钱生活费了，接下来的日子，他还指望着这个月的工资，可他没想到，竟然连老板都跑路了。 这让他还能指望啥？ 也好在琳姐从李老板那里帮他要了两千块钱营养费。 他就靠这两千来块钱来交房租，以及下个月的生活费了，可现如今，这不散阴魂却让他去赌石，这让他如何是好？ 去就去！ 没理由发财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了，自己却因为怕花钱而将其拒之门外。 他心一横。 第6章 大冤种来了 在翡翠玉器这一行，坪洲确实很有名气，尤其是这里的玉镯、玉扣等光身件，在国内外都闻名遐迩，坪洲也由此获得了国内四大玉器市场之首、国内最大的缅甸翡翠玉石集散地等称号。 很明显，坪洲是以玉镯等成品出名。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就没有翡翠原石可卖。 事实上，翠生缘所在的玉石一条街，里面的店铺大多都是卖原石的，而成品则集中在玉器城。 还有，坪洲的原石公盘同样在国内外也极为有名，这也就意味着，这里同样是国内极为重要的原石集散地之一。 而除此之外，这里还有规模庞大的早市和夜市，也是卖原石和片料的。 那该去哪呢？ 早市和夜市暂时不用想，还没到点开。 玉石一条街上的那些店也算了。 毕竟那里卖的都是中高端原石，并且还是以开窗料居多，就他那点钱，连毛都买不到。 那就只有去原石超市了。 魏阳很快就有了目标。 顾名思义，所谓原石超市，是仿效现实中百货超市的一种翡翠销售模式，在原石超市里，翡翠被按品质一个个地摆到了货架上。 明码标价。 谢绝还价。 换做是平时，魏阳是很少去逛原石超市的，这是因为，原石超市所针对的目标客户是游客而非同行，因此，里面的翡翠是以中低端品质的原石为主，并不具备太高的性价比。 只不过现在，他因为囊中羞涩，就只能去原石超市碰运气了。 只是…… 那个自称为相玉师的话痨老头，真能帮他从原石超市挑到好东西吗？ 他严重表示怀疑。 要知道，既然原石超市针对的是不懂行的游客，那它里面充斥的，要么是低品质的公斤料，要么干脆是打灯好看，但实际上跟大理石相差无几的嫩空料，只有少量真正有可能切涨的原石掺杂其中。 而那些少量有可能切涨的原石，又不具备明显的切涨特征，因此，非经验丰富的高手是很难将它们挑出来的。 最起码他跟胖子这个水平的不行。 否则的话，他们早把这里当提款机了。 而那些真正的赌石高手，又不稀罕来这种低端地方。 因此，他之所以把目标定在原石超市，也带有一丝考究一下那个自称为相玉师的不散阴魂的鉴石水准的意味。 “哼！”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一声冷哼打断了他的思绪。 很明显，当他怀疑那不散阴魂的鉴石水准时，他有些不满意了。 于是他收敛心情，骑着他的那台破电动车，又一次抵达了玉器一条街。 这里最大的原石超市就在街口最为显眼的地方。 大老远就能看到。 不得不说，游客的钱确实是好赚，当他抵达超市门口时，那里正围着不少人。 男女老少都有。 不少人身上还背着大大的旅行包，有的头上还戴着旅游帽，具备极为明显的游客特征。 并且还是结伴而来。 “涨！” “涨！” “涨！” 人群中还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激动的高呼声。 这也是原石超市的一大特色。 在这里，游客买下原石之后，一般都要求当场切开来看运气，因此在超市的门口，就摆着几台切机，有切大石头用的油切机，也有切小石头用的水切机。 而每次切石头，负责帮忙切石头的伙计还没动刀，石头主人的同伴就会开始高呼“涨涨涨”，一个个喊得面红耳赤。 这就是赌石的魅力。 因暴涨财富神话所引发的疯狂。 可事实上…… “哇，老板发财了，这原石涨了，涨大了！” 当魏阳走近时，人群中很快又传来一声听起来稍稍有那么一丝夸张的高叫声。 他一听就知道，这是切石头的伙计在表演。 目的是刺激更多的游客去买石头。 别说是游客，就连他自己，一听到这夸张的高喊声，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凑过去一看。 我去！ 不就是一块普通糯种吗？ 连化都没化，也敢说涨大了？ 真敢说啊！ 他忍不住会心一笑。 翡翠是否有价值，是看品质的，而品质又以种为首，从低到高分别是豆种、糯种、细糯、糯化、糯冰、正冰、高冰、玻璃。 通常来说，细糯以下是不具备加工价值的，因为做出来的成品价值还没有加工费高，纯粹是浪费钱。 因此，像切石伙计手里这块所谓大涨的普糯原石，换做是在翠生缘里，切出来后基本上是丢垃圾堆的货色。 唉，游客的钱真好骗啊！ 感慨了一声后，他抬腿迈进了原石超市。 经历了这一幕之后，他进一步降低了对这次牛刀小试的希望，但秉着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原则，他还是咬牙走进了光线昏暗的店里。 这也是各类原石经营店的一大特色。 因为挑原石要用到玉石专用强光手电来看原石的种水，因此绝大部分卖原石的地方，光线都是昏暗的，有窗户的基本上用遮阳帘封死，只在店内开几盏光线昏暗的小灯。 这里也是如此。 “老板，想要什么品质的？” 一名伙计即刻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尽管挂着超市的名，可原石这东西对于游客们来说还是太过于陌生，因此，超市里必须配备导购员。 “带我去看两千的。” 魏阳直接报出了他的目标。 在原石超市里，最便宜的原石一百块，贵一点的两百、五百，至于超过一千的，则已经算得上是超市里的高端货。 尽管他现在很差钱，但并不指望从最便宜的料子里挑出好东西，因此，他直接报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好的，老板，请跟我来。” 伙计的语气更热情了。 笑容已充盈他脸上。 很显然，对于这些底薪不高，全靠提成来养活自己的伙计来说，两千元已经算得上是大生意，一旦成交，提成可不低，差不多抵得上他一天的工资，因此他即刻就拿出了他全部的热情。 他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还问：“好的，你喜欢啥场口的，我们这里有莫西沙、木那、莫湾基、南齐……” 一长串经典原石场口名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只可惜他碰上的是算半个内行的魏阳。 原石超市这种破地方，有真正的正场口原石吗？ 大部分是品质要差上很多的偏场口？ 就算有，也是正场口原石挑手们看不上的公斤料？ 所谓公斤料，是指那些批量论斤卖的原石，价格通常从二三十到两三百一公斤不等，具体分品质。 通常来说，公斤料是低端料的代名词。 不过现在魏阳也没资格讲究，于是他惜字如金地回道：“都行。” 只是这么一来…… 哇塞，这家伙连场口都不挑，难不成是根本就不懂场口的大傻子？ 大冤种一个？ 伙计心里暗暗一喜。 要知道，在原石超市里，价格低的原石是很好卖的，顾客一进来，基本上是二话不说就出手，而一旦到了千元以上的原石，就不那么好卖了。 毕竟千元以上，价格已经不算便宜了，因此玩这种品质的，顾客通常都已具备一定的赌石基础，他们经常会各种挑不说，还会极其挑剔，很有可能挑半天，最终却以品质不行为由而放弃。 也只有那些啥也不懂的大冤种，才会任由糊弄。 眼看成交在望，他更为热情了，立刻又说：“那我先带你去看莫西沙场口。” 很快，他把魏阳带到了超市最里面一个更为阴暗的角落。 第7章 丢人丢大发了 “老板，这就是莫西沙场口的原石，在缅甸的众多场口里，莫西沙场口绝对是最为出名的一个，它以出产高品质的种水料出名，种水之王的美称，所以又称之为神仙场口，有这里所产的原石……” 一到点，伙计又喋喋不休地讲了起来。 很显然，他确实是把魏阳当成大冤种来对待了。 要知道，越是大冤种，就越是不能怠慢，因为只有将他们服务好了，才能彻底激发他们的购买欲望，才有可能买完一块再来一块，切个没完。 于是，他卖力地在魏阳面前卖弄起他死记硬背下来的场口知识来。 确实是死记硬背下来的。 通常来说，在这种原石超市当伙计的，工资都不会高，因此自然也就不可能招到赌石知识丰富的熟手，于是，超市只能招新人，通过死记硬背的方式，逼他们把必要的常识给背下来。 这种硬背下来的常识，应付游客是够了，可是面对真正的行家的话，就属于班门弄斧了。 所以，魏阳有点嫌他呱噪了。 这倒不是他没耐心，而是伙计这么在他耳边叨个不停的话，他还怎么跟自称为相玉师的不散阴魂沟通？ “闭嘴，再吵的话，我换人。” 于是他直接说出了最为有效的一句。 伙计的声音戛然而止。 魏阳的耳边总算是安静了，他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摸出了强光手电，在最前面那堆被称之为莫西沙场口的原石堆上慢慢扫了起来，一边扫一边默念：“这些行不？” “都是垃圾。” 不散阴魂的回应也瞬息即至。 只可惜回应让魏阳非常失望。 但很快…… “咦，停，看看那块。” “哪块？” “弥漫皮的，很多裂的，皮上还有一条铁锈线的那块。” 不散阴魂的回应很明确，魏阳在强光灯的照射下，很快就找到了他所指定的那块原石。 所谓弥漫皮，是指各场口的头层石，这一层的原石一般皮壳颜色都比较浅，通常以黄沙皮、白沙皮为主，因此在以黑沙皮为主的莫西沙场口里很好找。 至于很多裂，再加上铁锈线，那就指向更为明确 但很快他又失望无比。 “你确定？ “这块原石的沙粒明显不匀，一看就是变种的，沙细的地方又不紧致，一看就是种嫩，还那么多裂……” 他拿起了原石，用强光手电细细照看了一下后，即刻就发出了自己的质疑。 毕竟这是两千块钱。 足够支撑他起码半个月的生活费。 尽管他不算是赌石高手，但好歹是跟过平哥那么久的人，最起码的常识还是稍稍懂一点的。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挑原石分为好几个步骤。 一是远灯看皮壳。 看皮壳的沙粒匀不匀，看翻砂紧不紧实，看原石形状是否棱角分明…… 只有符合这些种老的特点，这块原石才值得进一步细看。 而现在，这块原石很显然不符合这些特点。 沙粒不够匀。 变种的可能性很大！ 沙细的地方一点都不扎手。 十有八九种嫩！ 沙粗的地方就更不必说了，可能切出来根本就没用！ 整个石头摸起来很圆润，一点都不棱角分明。 这也是种不够的表现！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石头上还有很多裂，一看就知道，可能连块完整的牌子都取不出来。 所以，他连鉴石的下一步骤，压近灯，都懒得去做了。 “你在质疑我？ “你懂个屁！ “别废话，快点，压灯。” 可能是他质疑的缘故，不散阴魂竟然爆起了粗口。 一听就是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老家伙。 惹不起！ 一看架势不妙，魏阳连忙收起了继续质疑的念头，开始依他的吩咐往原石上压灯。 而压灯的结果也似乎进一步印证了他的判断。 他从原石上沙最细的地方压灯。 不得不说，压灯所表现出来的水头还是可以的，只可惜灯光有些浑浊，一点都不清澈。 这恰恰是种不够的压灯表现。 至于沙粗的地方，就更不必说了，压灯不仅更浑浊，水头还短，一看就知道变种了。 唯一值得一提的…… 是它在灯光的照射下，雾层是浓浓的黄色，这说明它有很大可能性出黄斐。 只不过就算是出黄斐，假如种不够的话，价值也不大。 绝对是不值两千块的垃圾！ 魏阳进一步的判断来了。 “就它了！” 谁知，不散阴魂根本就没理会他的判断，冷不丁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下魏阳不干了。 毕竟花的是他的钱，而且这还是他接下来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于是他憋不住了，又默念道：“你确定？” “屁话！要是谁都能看懂，哪有你捡漏的机会？” 不散阴魂的粗口又来了。 魏阳：“……” 要是谁都能看懂，哪有你捡漏的机会？ 这话确实很有道理啊！ 他原本还想继续争辩一番的，但他转念一想：不就两千块吗？咱亏得起！ 就当那血白流好了！ 于是，他也朝那乖巧地守在他身边的伙计说：“就它了。” 这是明显的成交意向。 伙计却愣住了。 啥？ 你装模作样看了好一会，结果就挑了这么一破玩意？ 在这一刹那，他脸上闪过了一丝嘲弄的笑容。 要知道，当魏阳让他闭嘴，并且从口袋里摸出专业的强光手电时，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是碰上专业的高手了。 谁知，魏阳根本就没有认真挑，只是用手电随便扫了一遍，然后就挑了这么一块很多裂的破玩意。 这能是啥好东西？ 这明明是只能用来糊弄游客的嫩空料好！ 尽管在鉴石方面，他并不是很专业，但好歹已经在原石超市干了一段时间，因此，最基础的鉴石常识还是具备了的。 于是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靠，我还以为碰上高手了呢，原来是个喜欢装逼的大傻叉！ 他暗暗鄙夷了一声。 当然，鄙夷归鄙夷，他还是立即把魏阳带到了收款台。 等魏阳痛快地付完款后，他的殷勤又来了：“老板，要现切吗？” 殊不知，此时额角还顶着一小块纱布的魏阳脸上正火辣辣的，若不是之前他顺路买了个遮阳帽来遮挡伤口，此时他，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啥？ 你竟然让我当众切？ 好歹我也是在玉石一条街混了两年的人了，却买了这么一块破石头，还当众切的话，若是碰上熟人了，让我以后还怎么在玉石一条街上混？ 于是，同样也认为它不是啥好东西的魏阳，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不用。” 他确实不想当众丢那个人。 很快，他就手拿原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石超市。 不过问题也来了。 不在原石超市切的话，这块石头还能去哪里切？ 假如是在今天以前，他还是有地方可选的，毕竟翠生缘那里，作为一家专卖翡翠原石的商家，不管是开窗机，还是水切机，亦或是油锯，都一应俱全。 只可惜翠生缘现在已经被封了。 那咋办？ 无奈之下，魏阳只能又一次拨通了梁夏的电话：“喂，胖子，你在哪？” “我在家啊，谁啊？” “我，魏阳。” “魏阳你个狗日的……哦，是魏阳啊，啥事？” …… 很明显，中午喝高了的胖子此时还在睡觉，是在迷迷糊糊中接的魏阳的电话，以至于差点就把惊扰了他好梦的魏阳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管怎样，石头总算是有地方可开了。 胖子的住处就在玉石一条街附近。 相比魏阳的城边村握手楼，已有多年积蓄的胖子的住处环境可是要好上不少，不仅干净、卫生、安静，还要大上很多。 这也为胖子在住处置办切石机、开窗机创造了条件。 只不过…… “喂，兄弟，你怎么也玩起原石来了？不会是穷疯了，指望赌石来发财？快，拿给我看看，看你挑石头的水平咋样，有没有进步。” 在再见到魏阳时，胖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揶揄。 别看他中午还在说要把魏阳当成一辈子的兄弟，可酒醒之后，他该嘲笑的还是照样嘲笑，一点都不客气。 好在魏阳早就习惯了。 只可惜真正的打击还在后面。 原石一上胖子的手，他即刻惊叫道：“靠，你疯了？这种破玩意也买来玩！” 紧接着，他把石头往魏阳手里一塞：“喂，兄弟，你真要是缺钱的话，跟哥说啊，哥虽然也不富裕，但多少接济你一点还是可以的，你用得着这样去博吗？就算是博，你也专业点啊！好歹你也是玩了两年石头的人。” 很明显，他比魏阳更不看好这块石头。 魏阳：“……” 妈的，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坏老头！ 第8章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确实是有点丢人。 要知道，他现在面对的，可不再是原石超市里那个陌生的伙计，而是一个认识了快两年的同行兄弟，现在他把这样一块嫩空料带到胖子面前，胖子又岂能不嘲讽他？ 打击还没完。 “多少钱买的？” “两千。” “我靠，你有病啊！就这破玩意，五百块钱给我都不要。” 当他如实告知胖子这块石头的入手价时，胖子的打击又一次来临。 这让魏阳羞得差点连耳根子都快红了。 好在他是小麦色肌肤，不怎么看得出来。 而关键时刻，不散阴魂又出声了：“哼，自以为是的废物又一个。” 机关枪来了。 一下扫倒两个。 魏阳真不知道，都到要见分晓的时刻了，他还哪来如此强烈的自信。 难不成……真是我跟胖子都看走眼了？ 带着一丝怀疑，也带着一丝期盼，他开始给自己行为找理由：“没事，我也就是心情不好，随便找了块石头来发泄一下。” “哦，这样啊，那你自己来。” 胖子总算放过了他。 不过听得出来，他还是根本就不看好这块石头，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抢着开。 “那你随便切一刀，切机在洗手间。” 他又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不，我还是先扎一针。” 魏阳却摇头道。 平哥虽然跑路了，但多少还是教了他一些东西的。 比如说对原石得有敬畏之心，一旦碰上有品质的原石，得先开窗看颜色看种水，然后再根据具体的情况决定如何下刀，不能随便一切了之。 魏阳原本是不看好这块原石的，但既然坏脾气老头那么对它有信心，那他就不能随便对待。 他可以质疑坏脾气老头的眼力。 但不能失去对原石的敬畏之心。 “那你随便。” 胖子又指了指客厅一角工作台上的开窗机。 魏阳即刻就拿着石头走了过去，在工作台前坐了下来，熟练地给机子上了根合适的t头针，然后打开了主机。 开窗手柄立即嗡嗡嗡地快速转动了起来。 紧接着，他又将开窗机专用滴水器打开，将原石表皮先打湿，又拿起强光手电细细压了一遍，然后挑好了下第一针位置。 就是那处沙细但皮滑不扎手，他认为种嫩的地方。 紧接着，他拿起了开窗手柄，一针扎了下去。 可紧接着…… “靠，怎么这么硬？” 他忍不住惊叫了出来。 也怪不得他惊叫。 要知道，尽管翡翠是有名的硬玉，莫氏硬度高达65-75，仅次于金刚石等宝石，可胖子的这台开窗机，转速可是高达五万转。 在这么高的转速下，种稍稍嫩一点的原石，基本上是一扎一个坑，跟切豆腐似的，轻松得很。 可现在的手感却告诉他，这块原石的种不仅不嫩，还老得很。 难道真看走眼了？ 他稍稍楞了一下。 而原本对这块原石根本就不感兴趣的胖子也闻声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继续质疑：“很硬？不可能？” 只可惜魏阳根本就无暇理会他。 他又稍稍加了一点力，继续给原石扎针。 确实很硬。 但原石原本那灰白色的表皮还是被他扎出了一个小洞，露出了里面晶莹剔透的金黄色玉肉。 魏阳就着工作台上的专用强光灯细细一看。 靠，还真是黄翡！ 而且种水起码在糯冰以上！ 最为关键的是，它的颜色还是黄翡里面极为难得的蜜糖黄，也就是橙黄！ 他一下就惊呆了。 又一个靠字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而好奇心也被他彻底勾了起来的胖子也凑了过来，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了原石，然后拿起了工作台上的强光手电，慢慢地压了过去。 “靠！” 很快，同样一个脏字从他嘴里蹦了出来，然后又一次问道：“你说你多少钱买的？” “两千。” 这下魏阳的回复终于有些底气了。 “靠！” 同一个脏字再次从胖子嘴里蹦了出来。 紧接着…… “让开让开，让我来。” 他竟然鹊巢鸠占，抢过了魏阳的活，小心翼翼地擦了起来。 大约个把小时之后。 原本皮壳完整的原石，沙细的部分几乎已经全部被他擦开，露出了里面一大片金黄色的玉肉。 “靠靠靠，这下你真发财了，这品质，抠戒面都勉强够了。” 他最终的结论也来了。 够戒面级别的黄翡！ 这是啥概念？ 在所有的翡翠饰品里，对品质要求最高的就是戒面，不仅要求种水得足够高，而且还得底妆干净，无棉、无裂、无瑕疵，若是色料，还得要求色泽鲜艳、颜色均匀。 至于具体的种水，如果按照行家的标准，非色料起码得正冰以上，色料则起码糯冰。 也正因为如此，能抠戒面的原石一般都不会太便宜。 确实发了！ 至于具体发多少……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就这样卖，估计起码能卖个三四万，这样风险会小一点。 “二是再来一刀，博一下黄雾层的厚道，若是够厚，价格再翻上一倍都有可能，但风险也照样存在，要是切不好，雾层不够厚，也有可能变得不怎么值钱。 “你怎么选？” 胖子的专业意见紧跟着也来了。 对此，魏阳丝毫不表示怀疑，毕竟胖子已经在这一行混了六七年，对于这种开窗料的定价和继续动刀的风险，比他还要拿得准。 可问题是他怎么选呢？ 其实此时的他已经有点懵了。 入手价两千，开个窗后就能卖三四万，足足涨了近二十倍？ 这假如要是在原石超市那里开出来，估计超市老板得用高音喇叭狠狠地宣扬一番了？ 这绝对算是一个小小的财富神话。 说实在的，这样一结果，也远远超出了魏阳的预期，他原本想着，就算坏脾气老头没有吹牛，那他两千买进，然后开了之后能卖个万八千，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谁知……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关键是，在开之前，不管是他，还是胖子，都信誓旦旦地说，这就是一块开不出啥好东西的破石头。 谁知打脸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他感觉自己对翡翠的认知已经彻底被颠覆了。 “喂，你在想啥呢？到底是切还是不切，你给句痛快话啊。” 正当他发愣时，胖子又催促起了他。 魏阳：“……” 到底是切还是不切呢？ 第9章 孺子可教 切还是不切？ 换做是在以前，魏阳一定会选择不切，因为近二十倍的涨幅，已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可现在他却决定先问问坏脾气老头的意见再说。 此时的他，已不再怀疑老头的鉴石水平。 “你等等，别说话，让我静静。” 他先制止了梁夏的喋喋不休，并且直接闭上了眼睛。 并不是他真要静静。 而是他需要一个短暂的时间，来跟坏脾气的老头对话一番，将其中的道理问个明明白白。 遇事刨根问底，将其弄个明白，也是魏阳的一大特点。 一番对话快速进行之中。 “这究竟是咋回事？” “知道原生色和次生色吗？” “知道。” 尽管魏阳那个已经跑路的挂名师父喜欢藏私，可能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教啥都喜欢教一半藏一半，点到为止，但毕竟现在是网络时代，大部分的基本常识都可以在网上查到。 因此，对于原生色和次生色的基本概念他还是懂的。 翡翠的颜色种类极为丰富，有绿、红、黄、蓝、紫等，而其中最为常见的，就是绿、红、黄，也就是所谓的红翡绿翠，翡翠这一名字的来由。 所谓原生色，是指翡翠的颜色在翡翠成矿之初就已经形成于翡翠中，比如说大部分绿色。 而次生色，是指翡翠原石从矿脉上脱落之后，受周边环境的影响，在后天浸染进去的。 翡翠的翡色，也就是红黄色，就是典型的次生色，其主要的成色原理，都是因为铁离子渗入翡翠原石内之后致色，至于是红还是黄，则取决于铁离子浓度等因素。 “那原生矿和次生矿的概念你应该也知道？” “知道。” 所谓的原生矿，就是指位于翡翠矿脉上的大片原石，而次生矿，则是指原石受地质变化的影响，从原有的矿脉上脱落，然后长期经受流水的冲击，受泥沙的堆埋，受各种离子的浸泡，在高压低温的环境下进一步成矿。 比如说和田玉的山料就是典型的原生矿，而和田玉的籽料则是典型的次生矿。 只不过因为地质形成条件的不同，在翡翠这一块，绝大部分都是次生矿，成片的原生矿极为罕见。 也正因为如此，翡翠的山料跟和田玉的山料也不是同一个概念。 “那交代作用的概念呢？” 坏脾气老头的又一个问题来了。 这一次魏阳愣了一下，才老老实实地回道：“好像在网上看到过，但具体不是很懂。” “这是最为关键的知识点。 “所谓交代作用，是矿物学上的一个专业名词，是指离子等外部物质，在温度、压力、化学溶液等条件的作用下，和矿物中原有成分发生交换和替代化学反应，从而生成新的矿物成分。” 不得不说，老头的脾气虽坏，但话痨的特征，让他在解释起具体的原理时，是一点都不保留。 这绝对能让魏阳大受其益。 “弄懂了这些知识点，那具体的原理就很好解释了。 “没错，这块原石的原生矿确实种嫩，在地质作用下，所形成的裂也确实有点多，可既然黄斐是次生色，种嫩，裂多，却反倒成为了便于铁离子渗入的关键原因。 “而原石上的那条铁锈线的存在，也恰恰证明了，这块原石此生环境周边的铁离子不是一般的丰富。 “种嫩，裂多，铁离子丰富，原石形状圆滑，这些条件综合到一起，就可以判断，这块原石的次生环境具备极好的交代作用条件，有机会形成品质较好的红黄翡。 “至于种嫩的问题，在交代作用极为充分的情况下，原石颗粒之间的空隙有了铁离子等矿物质的充分填补，自然就会后天弥补。” 坏脾气老头的具体解释来了。 听得魏阳只有佩服的份。 在此以前，他并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疑难问题，可他每次问平哥，得到的答复都是模棱两可，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既系统又专业。 也难怪他说自己是相玉师！ 这水平，确实比他所见过的所有赌石高手，都要强上不少。 至此，魏阳已彻底不对老头的鉴石水平有任何质疑。 当然，他还有疑惑之处要问。 他直接问道：“那为啥它在外表上会有种嫩的表现呢？” 这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他跟胖子之所以判断失误，原因就在于他们被这块原石的外在表现所迷惑，也只有把这一问题彻底弄懂了，下次再碰到同样的问题，他才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种嫩的表现，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原石的形状，二是皮壳表现对？” 坏脾气老头却反问道。 是的。 魏阳表示认可。 翡翠的成矿，有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 通常来说，翡翠的原生矿形成必须具备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高压低温，因此，翡翠的原生矿一般只会形成于几大地质板块相互挤压的交接处。 比如说缅甸，就位于太平洋板块与亚欧板块的交界处。 类似的，还有俄罗斯、日本、美国、危地马拉等，这些国家位于地质板块的交界处，都存在少量翡翠原生矿脉。 只不过这些地方所产的翡翠矿脉，因板块碰撞的激烈程度不如缅甸，因此品质上也不如缅甸的。 要知道，太平洋板块和亚欧板块的挤压，可是形成了有名的青藏高原和珠穆朗玛峰，而缅甸就位于这一地质带的尾部。 当然，最终出现在市面上的翡翠，原生矿是极为罕见的，大部分都是此生矿。 而次生矿的形成，大部分又经历过一次流水搬运过程，最后在河床中沉淀下来，再之后，地壳在板块挤压之下继续变化，河流改道，原有的河床被抬高，最终其中的翡翠被挖掘出来。 这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也正因为次生矿翡翠大多经历过一次流水搬运过程，因此业内判断翡翠是否种老，有一个基本的常识，那就是原石的形状是否棱角分明。 至于道理，就是只有种老、质地坚硬的翡翠，它的棱角才不会在河流搬运、碰撞过程中被磨去。 而种嫩的翡翠，则会跟河床中的普通鹅卵石那样，变得圆润、光滑。 魏阳即刻就回想起了翡翠成矿的最基本常识。 一想到这…… “所以，这块原石之所以圆润光滑，是因为它的原生矿种嫩，所以先被河水磨圆，再在被抬高的河床中通过二次成矿变得种老？” 他恍然大悟。 “孺子可教。” 而他的悟，也极为难得地换来了老头的一句夸奖。 这确实很难得。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的鉴石水平可是被老头各种嫌弃。 因此，魏阳连忙继续问道：“那它的皮壳为啥又这么光滑，根本就没太明显的翻砂表现，灯光表现也很浑浊呢？” “这也正是原生矿种嫩的原石皮壳风化之后的一个特点。 “因为原生矿种嫩，所以它的皮壳也极容易被风化，而风化之后，又容易形成皮质细腻的面粉皮、石灰皮等，具体打灯表现为不通透、浑浊等，很容易迷惑人。” 老头的答案又来了。 再一次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那我再问你，这块原石还要不要继续切？” 被胖子问过的那一个问题，再一次被老头摆在了魏阳面前。 魏阳：“……” 这是在继续考验我吗？ 第10章 涨爆了 “切！” 在继续细细琢磨了一遍之后，魏阳毫不犹豫地回道。 “理由呢？” 老头确实有继续考究的意思。 魏阳刚一回，他的新问题随之而来。 只不过这已经难不倒魏阳了。 “既然这块原石的原生矿种嫩，这就意味着，在次生成矿过程中，铁离子渗进去就更容易，这也意味着，这块原石的黄雾层绝对不会薄。” 他的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 所谓黄雾层，就是指翡翠皮壳之下可以加工的黄色玉肉，因为黄斐是后天致色，并且相当一部分原石一打灯，都呈黄色雾层表现，所以行内人普遍习惯以黄雾层相称。 “孺子可教。” 他的回答，又一次换来了老头的一声称赞。 紧接着，他又说道：“我敢保证，这块原石起码有一半厚度是黄斐，运气好的话，满黄都有可能。” 他最终的定论也来了。 有可能满黄！ 此时的魏阳已不再质疑坏脾气老头的专业，他立马就睁开了眼睛，斩钉截铁地说：“切！” “你确定？” 这可是把胖子小小地吓了一跳。 “切！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反正我这块原石是便宜买来的，怎么也亏不了，那没理由不大胆博一博。” 魏阳又坚决回道。 因为没法解释也不想泄露坏脾气老头的存在，他只能换了个理由来搪塞。 紧接着，他从已被他的勇气惊呆了的胖子手中取过了原石，走向了洗手间方向。 这一次，他准备自己亲自操刀了。 按道理来说，当原石品质达到一定程度后，为减少材料的损耗，会尽量去专业解石工厂采用耗时较久的线切。 但这块原石用不着。 因为在原石上，有着一条几乎已贯通整块原石的大裂，在这种情况下，用水切机顺着大裂切即可。 而在切石这一点上，打杂打了很久的魏阳已算得上是专业人士。 很快，整块原石就在水切机的咆哮之下被分成两半。 是不是满黄？ 魏阳很想立即看。 但他觉得，自己刚来时，可是被胖子狠狠地鄙视了一把，因此他觉得，有必要趁此机会狠狠地打一下胖子的脸了。 于是，他看也不看，直接把原石递给了一直守在他身后等结果的梁夏。 很快…… “靠！ “靠！ “靠！ “你个狗日的，运气咋这么好呢？” 胖子很快又惊叫了起来。 这打脸的效果满意至极。 但魏阳还是假装不知情地问道：“咋啦？” 其实已经从坏脾气老头那里提前知晓了大致结果的他，可以肯定，最终的结果绝对不会差，但他还是故意表现得很平静。 这平静却让胖子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他把已被分成两半的原石往魏阳手里一塞，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看。” 这绝对是妒忌！ 魏阳得意地笑了笑，从胖子手中接过了自己在老头帮助下牛刀小试的第一个作品。 运气确实够好的。 结果跟最为理想的状况还是稍稍有些差距的。 它并不像老头所预测的那样，最终出现了满黄，而是在原石的最中央，还有鸡蛋大小一团没有被渗色。 但这未必是坏事。 因为，原石原本的底色竟然是蓝色！ 而铁锈线的存在，被切开后，竟然形成了一条大约两三毫米宽的红色带子。 如此一来，这块原石竟然成为了极为难得一见的黄、红、蓝三色！ 也就是所谓的三彩！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这块原石的种水稍稍再好一点，这样的特色料，起码能卖出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天价。 当然，种水稍欠也确实是它的缺点。 在一分为二之后，整块原石的种水就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沙细的地方，种水确实达到了糯冰，而沙粗的地方，种水却只有糯化，而且肉还稍粗，这让整块原石的价格大打折扣。 还有运气好的地方。 那就是从原石的表面来看，裂确实有点多，可是在切开之后，魏阳却发现，真正深入到了原石里面的，只有几条并不影响取件的大裂，剩下的，全部是皮裂。 这样一来，就算是变种的地方，也可以来取具备一定价值的双色甚至是三色牌子挂件了，尽管做不了对品质要求更高的人物，但做动物、花鸟、山水等特色牌子挂件都是够用的。 也难怪胖子如此大呼小叫。 这运气确实够好的！ “现在你能看多少？” 他又问起了梁夏。 “多了不说，卖个十几万是不成问题的。” 胖子的答案来了。 这是一个在魏阳意料之中的估价。 哇，涨爆了！ 进价两千，最终却能卖个十几万，足足涨了几十近百倍！ 绝对是涨爆了！ 绝对是整个行业内都极为罕见的大爆，一旦传出去，绝对能让无数人羡慕妒忌恨。 尘埃落定之后，魏阳终于忍不住暗自得意了一把。 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虽然是大爆，可大爆的原因，却是进价极低的缘故，换个角度来说，假如这块料子的皮相表现正常，那它的初始售价就不是两千，而是起码两万起步。 然后开个窗，涨到四万左右，翻个倍。 再然后切一刀，涨到十多万，再翻三到四个倍。 这才是合理的涨。 因此，这样的大爆，绝对是运气使然，很难再遇到下一次。 就这样，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然后又把原石往胖子手里一塞，说道：“那就交给你去操作了，就当成你单干后的第一单生意。” 想都没想，魏阳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将其变现。 原因则很简单。 他现在实在是缺钱。 还有，假如坏脾气老头真愿意继续帮他发家致富的话，他也急需本钱。 只不过对于他的这一举措，梁夏稍感意外，不解地问道：“啊？你干嘛不自己去卖？” 魏阳笑了笑。 为什么不自己去卖？ 确实，作为资深从业人士，这块原石他确实可以自己去卖，并且还不缺渠道。 只不过他考虑到，既然自己脑袋里住进了一个不可外宣的老爷爷，而且以后还有可能经常有原石出手，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低调一点为妙？ 因此，委托胖子出面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是兄弟，那有财就一起发，多了不说，成交之后，我给你五个点的白卡。” 他立即就说道。 白卡！ 就是他找人帮忙出手所需付出的代价。 所谓白卡，是指委托交易的中介费，按照行情，通常是2到10不等，原石价值越高，比例越低。 正常来说，价值达到六位数以上的交易，白卡往往是两到三个点，或者是一个约定的数目，比如说一千、两千、三千。 但魏阳还是给出了五个点的高价。 反正这破石头成本很低，多给胖子一点他也无所谓，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胖子更好地来帮他卖力。 再说，就凭胖子的那一句：你真要是缺钱的话，跟哥说啊！ 他也不能亏待胖子。 “那行，那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马上就去帮你卖。” 胖子立刻就喜笑颜开。 魏阳：“……” 狗日的，你也不稍稍矫情一下！ 还说当一辈子的兄弟呢，现在连兄弟的钱你也赚，典型的见钱眼开。 他忍不住腹诽了胖子一句。 然后很快，他就离开了胖子的住处，又一次踏上了回城边村自己狗窝的行程。 接下来，该跟不散阴魂…… 不，是坏脾气的老头子…… 不对，是赌石无比厉害，有相玉师之美称的无敌老爷爷好好谈谈合作条件了！ 第11章 条件 发财了！ 果真发财了！ 在离开胖子的住处之后，之前还一脸风轻云淡的魏阳再也难以抑制他内心的狂喜，又忍不住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也别怪他如此不淡定。 要知道，就在今天上午，他可是刚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然后从小有积蓄变成了负债累累，差点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谁知一到下午，竟然就来了这么大一惊喜，马上就让自己从负债累累变得小有盈余。 这日子过得，简直跟过山车似的，刚坠入谷底，却又一下冲上顶峰，这哪能让他淡定？ 他很清楚，刚才的那块原石，属于很有特色，也很好出手的中高端翡翠，只要他期望值不太高的话，应该在一两天内就能卖出。 也就是说，坏脾气老头的一次牛刀小试，就已经帮他摆脱了困境。 那么接下来…… 他很快就从兴奋中冷静了下来，开始考虑接下来的问题。 也就是跟老头合作的事。 只是该怎么个合作法呢？ 假如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等那块原石卖出之后，钱一到手，立即就带着老头去买下一块原石，然后不停地买和卖，在最短的时间内走上人生巅峰…… 但他很清楚，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有，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会非常大。 毕竟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的馅饼。 因此，还是事先把条件谈妥为妙。 他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并又开始呼唤：“老爷子，老爷子，在吗？” “呵，不叫我不散阴魂，也不叫我坏脾气的糟老头啦？” 回应他的却是这么一句。 魏阳无奈地笑了笑。 很明显，老头子这是在嘲笑他市侩。 可他心想，这能怪我吗？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一旦脑袋里突然住进一个凶吉未卜的不散阴魂，谁也不会有好脾气好态度？ 而一旦这个不散阴魂具备了相当大的利用价值之后，利弊一权衡，凶吉自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尊敬也自然也就随之而来了。 这是人性之趋利本性使然。 魏阳没觉得有啥不好的，所以他也懒得解释，直接默念道：“不如好好谈谈合作的事？” 其实也用不着他解释。 在老头子就住在他脑袋里的情况下，他只需念头一动，似乎老头子就知道了，因此…… 这好像有点烦啊！ “哼，你以为我不烦？你小子心思太多，弄得我都不得安宁，连觉都睡不好。” 果然！ 魏阳心想，这能怪谁？ “哼！” 又是一声冷哼先来，接着才是：“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等你成长起来后，务必帮我复仇。” 就这么简单？ “当然，还有几个小条件。” 啥条件？ “第一，我每天最多帮你出手一次。 “第二，不得利用我去干丧尽天良之事。 “第三，关键事上必须得听我的。” 具体的条件紧跟着也来了。 听起来确实很简单。 只不过魏阳却又忍不住细细琢磨起了其中的具体意味来。 不得干丧尽天良之事！ 这说明，别看老头子脾气不太好，但却是个有道德底线，而又不过于拘泥于小节的人。 单是这一点，就先让魏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跟老头子合作，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就是巨额财富的诱惑之下，从而迷失自我，沦为老头子的棋子，去干太多他所不情愿的事。 现在看来，这一点是用不着过于担心了。 而这一点一放心，第三点对他来说也不算啥事了，毕竟对方既有道德底线，又有丰富的人生经验，而魏阳本身又不是一个很强势，喜欢凡事都自己拿主意做决定的人。 至于第一点，也不是啥事。 一天只能出手一次？ 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因为其实并不怎么贪心，虽然也渴望发家致富，但从没想过要一口就吃成大胖子。 当然，他也很好奇：为啥一天只能出手一次？ “呵，我一躯体都没有了的阴魂，你以为我有用不完的精力？难不成你以为我帮你看石头用不着费神？” 老头的回应又及时来了。 只是魏阳还是有点不明白。 看石头得费神？ 我看你今天训了我老半天，一点都没有精神萎缩的迹象啊！ “这是不一样的。 “跟你交流，是在你的体内，用不着太费神，而帮你看石头，得将我的精神透射出去，耗费自然就大了很多。” 解释又来了。 魏阳：“……” 原来如此！ 稍显同情之下，他忍不住又问：有啥办法可以帮你养精蓄锐吗？ “方法很简单，我自己吸你的精气神就行。” 回应再一次来临。 只是这一次，却是把魏阳吓了一大跳。 吸我精气神？ 这跟吸我精血有啥区别？ 他即刻就想到了自己被吸成了人干的模样。 “对，没太大区别。 “因此，你不想被我吸成人干的话，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多收藏点顶级玉石，用玉石精华来蕴养我也行。” 也好在老头子的解释紧跟着又来了。 可魏阳更是头疼了。 玉石精华蕴养也行？ 可问题是，什么级别的玉石才能算得上是顶级玉石？收藏多少才算多？多收藏点顶级玉石又得要多少资本？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稍稍赚上一点钱，却又不得不将其花在购买顶级玉石上，最终石头收藏了一大屋子，钱却没剩下几个的模样。 这是要将自己玩成顶级收藏家吗？ 假如顶级玉石不能变现的话，那跟破石头有啥区别？ 他一下子又头大了。 心想，这世上果然没有的午餐。 “加油，小伙子，我很看好你。” 老头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只不过在魏阳听来，嘲讽意味十足。 对此，他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然后默念道：“那行，我可不可以也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说。” “可不可以当我师父？” 他提出了早已想好了的条件。 说起来也可怜。 尽管老头子说是跟他合作，双方各取所需，可实际上，魏阳很清楚，双方的地位其实是不对等的，他作为弱势一方，根本就没资格跟对方提过分的要求。 提也没用。 因此，他早已想好了一个老爷子应该不会拒绝的条件。 靠人能靠一辈子？ 当然不能。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因此，尽量利用老爷子渊博的赌石知识，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才是正道。 而他正好又刚失去一个喜欢藏私的师父。 “当你师父就算了，不过你有啥问题的话，可以随时问我。” 老爷子的回应又来了。 稍稍有些出乎魏阳的意料。 被拒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随时可以请教，跟挂不挂师徒之名其实并没啥区别，魏阳也并不在意那个名分。 “完了没？要是没问题了的话，你赶紧把那骷髅头拿出来，你这里太吵，没事我还是住那里面安逸。” 意外的惊喜紧跟着也来了。 魏阳：“……” 这也行？ 难怪老爷子非得让我把那块根本就不值钱的破石头给拿上。 原来是这样！ 他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该考虑明天去维恩报到的事了。 他把心思转向了另一件重要事情。 第12章 林琳的心头之患 正当魏阳在想着到维恩上班的事时，林琳这边，也在想着同一件事。 只不过她在想的，是如何安排魏阳的问题。 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好呢？ 假如没特殊情况的话，她对魏阳的安排很简单，直接把他丢原石事业部那边，让他干老本行，帮维恩卖石头即可。 可问题是有特殊情况。 事实上，假如没特殊情况的话，可能她根本就不会就这么轻率地把魏阳给招进来。 至于具体是啥特殊情况，还跟维恩的运作有关。 在维恩公司，业务共分为四大块，分别是原石、玉石成品、玉石加工、珠宝镶嵌，每一块都对应一个事业部。 而在这四大块里，又数原石和成品这两部分最为重要，属于公司最为主要的收益来源。 只可惜，现在原石事业部的运作存在严重问题，毫不夸张地说，它现在已经成为了林琳的心头之患，她迫不及待想要去把问题给解决。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四年前，大学毕业的林琳进入了自家的公司，只不过一开始，她并不是总管全公司，而是从她最为熟悉的原石业务入手的。 别看她年纪轻，但像她这种缅甸华侨矿主家的女儿，基本上是在石头堆里长大的，从小耳濡目染之下，确实比国内很多圈内人士还要更懂原石。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她不上大学的话，她就会像其她矿主家女儿一样，中学甚至是小学毕业就来国内，开始在玉石行业内混，然后很快也会混为圈内的知名人物。 当然，这是题外话。 读书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一点，她的眼界开阔了很多，格局也大了很多，思维也能突破传统。 就以维恩公司的销售模式为例。 其实在最开始，维恩是没搞直播卖货的，它跟大部分的传统玉石珠宝公司一样，做的是延续了上百年的传统玉石买卖生意。 包括原石。 而林琳进了公司之后，她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紧跟潮流，筹划通过直播来卖原石。 为此，她新招了大量的人。 包括现在的原石事业部那边的干将，销售部经理徐海胜，就是她亲自招进来的。 一开始的徐海胜确实很给力。 也非常有能力。 在他的配合之下，尽管几经波折，但林琳还是很快就把直播卖原石给搞起来了，而且还搞得有声有色，很是得到了公司股东们的赞赏。 于是，她被提拔了。 直接升为了公司老总，统管全公司所有事务。 当然，股东们之所以一致同意提拔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她把直播销售模式搬到玉石珠宝成品的销售上去。 毕竟这已经是直播时代。 传统行业中的大部分商品，都已经通过直播在卖，销量也远比传统的门店模式要多得多。 林琳愉快地接受了新的挑战。 既然有了新的任务，她的工作重心自然得转移到成品这边来，而原石直播销售那边，不仅业务已经上了轨道，而且还有徐海胜这位得力干将在，她就放心把那一块交给了徐海胜。 刚开始还没啥。 但她很快就发现，原石销售那边看似搞得红红火火，但利润却始终上不来。 这是咋回事？ 她查来查去，也没找到原因。 而徐海胜告诉她，新业务在起步阶段基本上是这样的，火归火，但基本上是赔本赚吆喝，能保持微利就相当不错了。 他还劝她，眼光得放长远一点，等把用户的认知培养起来，有消费潜力的潜在客户多了起来后，销售额和利润自然也就会起来的。 尽管心存疑虑，但最终她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这一信就接近三年。 直到前些天，她在某个同行客户里遇到了一年前从公司辞职的前三组组长。 这人也是她最早亲自招进公司的。 能力虽然一般，但做事很踏实。 既然遇到了老部下，她自然得象征性地关心一下：“你原本在公司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干了呢？” “呵呵，林总，销售部早已被徐海胜经营得跟他自家后花园似的，我哪里还混得下去？” 老部下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他跟她讲起了徐海胜在销售部的各种抱团，各种排除异己，只可惜，他作为被排挤对象，对于徐海胜所干的那些不为外人知的事，也知之不详。 但林琳总算明白了，自己还是太年轻，信错人了。 徐海胜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销售部也大有猫腻存在。 那怎么办？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直接把徐海胜给开了。 但那么做的话，存在极大的隐患，那就是在徐海胜已经把销售部经营得铁桶一般的情况下，炒徐海胜，很可能让整个部门都垮掉，从而严重影响好不容易才搞起来的直播业务。 这也并不是林琳所希望出现的。 因此，她想来想去，想到的是另一招，那就是往销售部安排新的人进去，先把具体的情况摸清楚再说，有可能的话，最好能逐渐把徐海胜给架空，最终从他手里把整个销售部给接管过来。 于是，她给销售部增设了一个新的职位：品控师。 按照她的设想，品控师这一职位，是独立于现有的销售架构体系之外的，但却严格把控销售部的进货和售货品质，相当于给买和卖都增设一道在她控制之内的新关卡。 这样一来，徐海胜那边玩猫腻的空间就会被严重压缩，很多问题也会慢慢暴露出来。 不得不说，她的设计是相当完美的，可真正想要落实下去，却有极大的难度。 难在哪里？ 不是难在徐海胜愿不愿意接受的问题。 毕竟她才是公司老板，她的合理安排，徐海胜不愿意接受也得接受。 难在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首先，既然这个人是安排去拆徐海胜的台的，那这个人必须得绝对忠诚于她，不容易被徐海胜拉拢、腐蚀。 其次，既然这个人的定位是品控师，那他在原石品质的鉴定、识别、定价等方面，必须都得有较高的水准，否则的话，很难服众。 再有，既然这个人一过去，就得跟徐海胜的小团体斗智斗勇，那他在勾心斗角方面也必须得有相当高的智慧和水准。 那么问题来了。 集这三大特点于一身的这么一个合适人选，让她去哪里找？ 这就是她计划虽早有了，但却迟迟无法实施下去的原因。 直到今天，姚之璇建议她，先把魏阳安排进去试试水，摸摸徐海胜他们的底再说。 对于姚之璇的这一提议，她同意是同意了，但一转身，她却又产生了极大的顾虑。 顾虑的原因就在于魏阳。 他行吗？ 对于忠诚这一点，她是不怎么担心的。 毕竟他不仅有姚之璇做担保，而且她自己之前也有跟他接触过，对他的品性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而对于能力这一点，她是不做任何指望的。 因为在她看来，魏阳虽然有了两年的行业经验，可他的那点水平，帮忙卖卖货，操作一下明料也许勉强够用，可若是让他去负责翡翠全赌料的品质把控，那还差得太远太远。 要知道，原石鉴定水平的提升，必须得通过长年的日积月累，以及大量的赌石切石实操来累积经验。 当然，她最为担心的，还是第三点。 魏阳看起来好像有点傻傻的啊！ 让他单枪匹马地跟诡计多端的徐海胜团队去斗，会不会是以卵击石，不仅帮不到她不说，反而会误她的事？ 一回想起今天她上车前魏阳那副呆呆的模样，她越想越担心，于是，在临下班前，她又给姚之璇去了个电话：“之璇，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她决定还是先跟姚之璇商量一下再说。 第13章 他不傻，真的 说起林琳跟姚之璇之间的关系，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奇怪。 一开始的关系倒是简单。 大概在两年前，因为工作需要，林琳需要一个人选来帮她分担工作中的繁琐事务，于是她发布了招聘总裁助理的需求。 然后在众多候选者中，她一眼就相中了姚之璇。 其实论综合条件，姚之璇并不是上百个求职者中最好的那一个，但在姚之璇身上，有几个极为让林琳欣赏的点。 一是外形够靓丽。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尤其是做珠宝这一行，外形靓丽就更是具有很大的优势。 二是性格合她胃口。 在面试时，姚之璇给她的感觉，是这姑娘很干练，很直爽，但又不是毫无城府，不懂分寸，而且反应还很快，有点小智慧。 三是年龄合适。 通常来说，别的总裁招助理，必须得是工作经验丰富的，可是别忘了，当时的林琳自己也才大学毕业两年，同样很年轻，同样的经验不够丰富。 这就是才毕业的姚之璇能幸运地成为她助理的原因。 当然，名为助理，可实际上一开始干的也就是一些相当于秘书干的杂活。 事实证明，她确实没看错人。 姚之璇虽然缺乏经验，但脑袋确实好使，学东西特别快，还特别有责任心，很快，她就在她手把手的教导之下，掌握了玉石成品进销存的整套知识体系，真正成为了她的得力助手。 姚之璇既然得力，那自然很让她满意。 而这种满意，很快又延续到了工作之外。 作为缅籍华侨，林琳的大学虽然是在国内上的，可是到了坪洲这边，她却还是照样缺少朋友。 人总不能只工作，而没有生活。 而没有朋友的生活又是孤独的。 于是，她把发展新朋友的目标瞄准了工作上让她满意的姚之璇。 “走，之璇，陪我逛街去。” “走，之璇，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慢慢地，工作之余，她开始向同样在坪洲缺少朋友的姚之璇发出了类似的邀约。 很快，她又发现，两人除了性格上稍有差异之外，在审美、爱好等很多事上都极有共同点。 最为关键的是，姚之璇还很有分寸，很能区分工作与生活，懂得以让她最为舒服的方式来与她相处。 于是，两人除了工作中的上下级关系之外，还成为了生活中的朋友。 这确实是一种奇怪的关系。 但林琳不在乎。 她原本就年轻，并不那么在意两人之间身份地位上的差距。 也正因为如此，她也通过姚之璇，认识了经常被姚之璇抓来当苦力的魏阳。 “魏阳，快来，我电脑出问题了，赶紧来帮我修修，修好了我请你吃饭。” “魏阳，公司新到了一批货，人手不够，你赶紧过来帮帮忙。” “魏阳，在哪呢？你帮我去买个东西。” …… 林琳发现，姚之璇很喜欢使唤魏阳，稍稍有点事，明明公司还有其他人可以帮忙，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抓魏阳壮丁。 而魏阳只要不忙，也基本上是有求必应，任劳任怨地完成姚之璇所交代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连带她也对魏阳有了好的印象。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 任劳任怨也是傻的代名词？ “哎，之璇，你说魏阳是不是有点傻？” 当两人在玉器城附近的一家音乐餐坐下来之后，林琳毫无顾忌地问起了这一问题。 “啊？ “他傻？ “不会啊。 “要说他木，说他看起来有点憨，那确实有点，但要说他傻，那绝对不可能，那家伙不仅心里明白得很，还鬼精鬼精的，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表象给骗了。” 姚之璇的回应来了。 结果却是有点出乎林琳的意料。 他聪明？ 还鬼精鬼精的？ 这确实有点出乎林琳的意料，于是她问道：“是吗？怎么说？” “他啊……他上大学时，交过一个女朋友，正好是我的室友……” 姚之璇打开了话匣子。 为了证明魏阳并不傻，她跟林琳说起了她跟魏阳的大学往事。 在姚之璇的印象里，魏阳又是一个啥样子的人？ 其实刚上大学时，姚之璇对魏阳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外表倒还过得去。 但过于老实、憨厚，尤其不怎么喜欢跟女同学搭讪，一看就是一个很没情趣的男人。 因此，在一开始，她跟魏阳的关系并不亲近，甚至于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可慢慢地，魏阳身上的优点逐渐展示了出来。 比如说，他虽然不善于跟女同学相处，但是跟男同学的关系却很好，男同学纷纷说他很讲义气、很大度、不斤斤计较，很好说话。 再比如说，在平时，他可能是看起来比较安静的一个，可是一到运动场上，他却变得龙精虎猛，是场上最为闪亮的那一个。 还比如说，他学习很认真，各科成绩都很好，是班上奖学金的常客。 当然，这还不至于让姚之璇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 毕竟他确实很木。 很缺乏情趣。 而扭转她这一刻板印象的，则是因为她的室友。 班上另一个长得也很漂亮的女孩子。 事实证明，一个男孩子，只要他长得够帅，身上有足够多的闪光点，哪怕他再缺少情趣，也还是会有女孩子喜欢的。 喜欢魏阳的就是她那位漂亮的室友。 大二那年，在迟迟无法引起魏阳关注的情况下，她的那位漂亮室友主动向魏阳发起了进攻，并且很快得手，然后很快在室友们面前撒起了狗粮。 姚之璇很快又不得不承认，其实缺少情趣的人也是有其它优点的。 比如说，女室友的脾气其实并不好，甚至还有些作，但不管她怎么作，怎么闹，魏阳在她面前总是千依百顺，任她使唤和摆布。 又比如说，他对她很关心，很体贴，很细心，很照顾，基本上是任劳任怨，脏活累活全帮她干完。 这让姚之璇不得不承认，其实有个这样的男友也挺好的。 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 那就是来自小地方的魏阳家境一般，生活费有限，无法满足漂亮女室友想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这一需求。 时间长了之后，女室友开始在宿舍里跟大家抱怨这一点。 而这也恰恰是两人关系隐患所在。 大三那年，漂亮女室友身边出现了新的追求者，相比魏阳，这位新的追求者家境要好上太多，能很好地满足女室友对物质方面的追求。 当然，其它方面是没法跟魏阳比的。 于是，漂亮女室友做出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决定：脚踏两只船。 谁知，还不到两个星期，连姚之璇她们几位室友都还没发现，就被魏阳察觉出来了，并且果断地提出了分手。 这就是姚之璇之所以说魏阳其实并不傻的原因。 一个心细如发的人，怎么可能傻？ 对于魏阳跟漂亮女室友的这段关系，一开始，她还觉得挺可惜的，因此在女室友还为此懊恼、纠结时，还特意去找过一趟魏阳，劝他尽量挽回，不要分。 “有必要吗？ “她今天能因为嫌我穷而劈腿，那下一次有更好的出现，照样还是会，这是本质问题，是三观问题，根本就没挽回的必要。” 这是魏阳的回应。 一开始，姚之璇并不能理解，觉得他轴。 可事后细细一想，觉得还蛮有道理的，由此，她对他的印象也彻底改观。 他看似憨。 但并不傻，相反，心里明白得很！ 为了让老同学彻底得到林琳的认可，她以此为例，把自己对他的了解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林琳。 “这样啊。” 这总算使之前还颇感担心的林琳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一松气，她的兴趣点也随之发生转移，冷不丁地问道：“那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怎么会？他那么木。” 姚之璇矢口否认。 林琳：“……” 他真的很木吗？ 我怎么听你那么一说，觉得他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啊。 不过还别说，他看起来确实有点木，有点呆，有点憨。 第14章 蹚浑水去吧 加油，又是发财的一天！ 跟往常一样，魏阳又在洗手间里给自己打足了气，这才精神抖擞地骑着他那辆破二手电动车出了门。 不同的是，今天他的背包里还背着一块破石头。 按照他前一天晚上他跟老爷子的约定，在大多数时候，老爷子就呆在那块他已经呆习惯了的骷髅头翡翠原石里，只有在有必要的时候，他才会转移到他身上来。 老爷子嫌他心眼多，思维太过于活跃，容易扰他清梦。 对此，魏阳表示理解。 也求之不得。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所有的心事在另一个人面前暴露无遗。 他也承认，自己的思维确实有些过于活跃。 比如说现在，他一边骑着电动车，一边却在憧憬着去维恩上班后的美好景象。 为什么还要去维恩上班？ 他不是已经有相玉师附身，发财是迟早的事吗？还用得着去给别人打工，拿一份收入微薄的工资？ 关于这一问题，他昨晚就已经想过了。 道理很简单。 那就是他再有本事，也需要一个能帮他快速提升的大平台。 不得不说，干翡翠这一行，有个很好的平台也是很关键的。 打个比方说，假如他选择跟胖子一样单干的话，那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活动轨迹就局限在原石超市、早市夜市、玉石一条街上的小店等这些地方。 接触的也是公斤料等中低端料子，最多能见识到普通高端料。 至于想看收藏级的翡翠原石…… 抱歉，你不够资格。 同样的道理，假如他想去翡翠公盘等有门槛的地方，同样也没门。 这就是单干的局限性。 或许，这也正是老爷子在昨天刚附身他时，第一次出声就是让自己答应去维恩的原因。 老爷子需要他帮忙复仇。 而复仇的前提条件，是他尽快成长起来，具备复仇的能力和实力。 而老爷子所指的能力和实力，可不止包含赌石本事，还包括工作能力、见识、人脉、财富积累等。 那么，去维恩确实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作为业界有名的大公司，维恩这个平台确实也够大的，它的经营的跨度很大，从原石毛料到明料，再到玉石成品、玉石雕刻、珠宝镶嵌全都做。 甚至于连最近几年才兴起的翡翠直播，它也都有涉足，而且还做得相当好。 而它的分公司，也遍布各大玉石市场。 比如说在缅甸那边不仅自家有矿，还有公司专门负责采购别家的翡翠原石。 再比如说它在广东四会、广东揭阳、云南瑞丽等大型玉石珠宝集散地，也都设有经营点或分公司。 这样的大平台，确实有足够的施展空间提供给他。 只要他有足够的本事。 必须有！ 他又暗暗给自己打了次鸡血，向着玉器城方向驶去。 据他所知，维恩在玉器城和玉石一条街都设有办公点，其中，玉器城这边是总部，在玉器城的一楼有一个很大的成品销售档口，在玉器城楼上则有近千平方的办公室。 而琳姐平时都会呆在玉器城这边，只有处理大宗的原石进销事务时，才会临时去玉石一条街那边的办公室。 很快，他就熟门熟路地抵达了维恩公司。 并且，作为曾经的熟客，他又顺利地在前台的通报之后抵达了琳姐的办公室。 “林总，我来了。” 一见到林琳，他先自觉地改了称呼。 “坐。” 林琳也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正常来说，既然魏阳是她招进来的，并且又是被当成她的重要棋子安插到原石销售部那边去，那她理应把魏阳当成亲信对待才对。 并且，她还应该把她的具体需求，以及销售部那边的现状都先给魏阳交代清楚才是。 可是在昨晚跟姚之璇聊过之后，她改主意了。 姚之璇不是说，这外表看似憨憨的家伙，其实是个鬼精鬼精的明白人吗？ 那就干脆啥也不告诉你，你自己蹚浑水去呗！ 这就是她的最新决定。 反正，她也不对魏阳的鉴石水准抱任何指望。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觉得还不够狠。 还有更狠的！ “魏阳，我先跟你简单说一下，根据你的过往经历，我给你定的岗位，是原石事业部销售部那边的销售主任，具体的待遇，一会人事的人会跟你谈，但具体的工作，得由销售部那边去安排，你能接受吗？” 她先跟魏阳简单交代了一下她的安排。 既然魏阳的鉴石水准跟品控师还有很大的差距，那她自然不会把那一重要职位戴到魏阳头上，而是把他定位为销售部的普通一员。 从维恩的内部级别设置来说，跟销售有关的职位分为三级，分别是销售助理、销售主任、销售经理，再往上，就是部门经理了。 具体到销售主任这一职位，往往意味着有独立完成销售工作的能力，甚至还可以带一到两名没啥经验的销售助理，但又不够能力带小团队。 这是一个中不溜的安排。 “可以，可以。” 不知情的魏阳对于这一安排却很满意。 不得不说，抛开附身的老爷子不谈，他本身的能力和工作经验，确实也只配得上这一职位。 “那就好，你稍等。” 林琳直接拿起了电话，开始摇人：“子豪，你过来一下。” 下一个狠招来了。 正常来说，公司新进员工，在人事部门报完到，办完入职手续后，会由人事部门的人将其送往就职部门。 但林琳觉得这样不够。 于是，她叫进了她的另一名助理。 郑子豪。 这是她的短视频助理。 这确实是属于互联网的时代。 网络的兴起，也彻底改变或影响了包括翡翠行业在内传统行业的销售模式，因此，在维恩，不仅开通了直播业务，还安排了多个账号来拍短视频，来为公司的产品宣传引流。 而林琳本人，也亲自负责了其中的一个短视频号，专门来拍高端翡翠原石，并在其中担任主角跟讲解师。 而郑子豪，就是专门负责跟拍她，并且帮她打理她那个账号的助理。 这其实是一个很轻松的闲职。 因为从内容上来说，一个短视频，短则不到一分钟，长也不会超过五分钟，因此那点活对于郑子豪来说，从内容构思，到拍摄，再到后期剪辑，每天花在工作上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这就导致了，郑子豪是维恩出了名的大闲人。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是公司一股东的亲戚呢？ 当然，这并不妨碍林琳使唤他。 她即刻就说道：“子豪，这是魏阳，你们之前就认识对？现在他也来咱们公司上班了，一会你先带他去人事那边报个到，然后再把他送到原石徐经理那边入职。” 这就是她的另一记狠招。 她之所以安排郑子豪送人，就是想很直白地告知徐海胜，这是我安排过来的人，看你怎么着？ 魏阳，蹚浑水去。 第15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得不说，公司一大，入职手续也不简单。 像两年前魏阳到翠生缘报到时，几乎啥都没干，也就平哥带着他逛了一圈，跟大家稍稍认识了一下，就当入职了。 而在维恩这边，得先填履历，提交相关证件，然后进行入职测试，之后是人事谈话定岗定待遇，再之后就是领员工手册，学公司规章制度，领个人办公用品等。 等走完这一整套流程，足足花了他一个多小时。 当然，待遇也大不相同。 就好比说他，最终的定岗是原石事业部那边销售部的销售主任，试用期底薪是六千，奖金和提成另计，等过了试用期后，底薪还能增加到八千。 而之前他在翠生缘那边，底薪只有区区四千，至于奖金和提成，完全看老板心情。 这差距实在是有点大。 对此，魏阳可是相当的满意。 而他更满意的，则是维恩的规范。 维恩的规范，可不止是体现在入职上，还体现在其它诸多方面。 比如说着装。 之前他在翠生缘那边，穿着是很随意的，假如他自己不讲究的话，哪怕他穿大裤衩加背心去上班都行。 而在这边，入职时则是直接发工装。 西服加衬衣两套。 带公司logo的长短袖t恤各两件。 公司徽章一枚。 因此公司也规定，平时可以休闲裤配t恤，但重要场合，必须西装革履。 这么严格的规定，对于胖子那种自由惯了的人来说，可能会很不习惯，可是对于魏阳来说，却巴不得如此。 要知道，当初在毕业时，进大公司就是他的梦想。 他也很清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想做大，必要的规矩还是得有的，而这，恰恰也是他想学习的地方。 这公司真心好啊！ 尚不知内情的他忍不住如此感慨。 接下来该去销售部报到了。 而负责带他入职的熟人郑子豪也又一次及时出现在了他面前，说道：“走，我带你去原石事业部那边。” “辛苦子豪哥了。” 尽管他跟郑子豪确实也算是熟人，之前因为姚之璇还有琳姐的关系，见过几面，但他还是拿出了该有的礼貌以表达谢意。 “没事。” 郑子豪的反应却稍稍有些冷漠。 为啥？ 当然是跟他对魏阳的观感有关。 这家伙长得实在是有点帅。 帅不说，竟然还比我有阳刚之气！ 这就是郑子豪此时正在想的。 作为跟了林琳差不多三年的身边人，郑子豪很清楚林琳一个不为人知的特点： 很强的颜值控！ 郑子豪早就发现，在公司里，够资格跟在她身边的，以及有机会接近她的，无一不是俊男靓女。 包括姚之璇。 也包括他郑子豪。 而公司里那些有能力，但在颜值上稍有欠缺的，那对不起，你可以去独挡一面，但别想长时间呆在她身边。 而她的这一特点，还不止是表现在公司内部，同样也体现在公司之外。 作为一个开门做生意的，林琳的客户自然很多，但在她眼里，客户也是有区别的。 区别就在于颜值高低。 那些长得丑的，正常业务往来可以，但私下里别想再有交情，连一起吃个饭都会被她找借口拒绝。 而那些颜值出众的，不仅可以正常做生意，还有可能跟琳姐建立起不错的私人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 魏阳不是刚害得琳姐损失了三百多万吗，琳姐为啥还要招他进公司？ 难不成…… 琳姐看上这家伙了？ 郑子豪忍不住如此猜测。 而这，也恰恰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 至于原因，就在于……他自己暗地里对琳姐有想法。 琳姐多好啊，既漂亮，又有能力，私下里性格还挺温柔，再加上家里还有矿，这种能让人少奋斗一辈子的老婆人选哪里去找第二个？ 因此，郑子豪早就对她有想法了，只是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没有轻易表达出来而已。 现如今，有威胁的潜在竞争对手似乎出现了。 在郑子豪看来，这家伙明明害得林琳损失了三百多万，林琳之所以还要把他招进公司，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确实对他产生了兴趣。 在这种情况下，只需魏阳在工作中稍稍表现得好一点点，那很快就会成为琳姐的另一个身边人。 那怎么行？ 得想办法阴他一下才行啊！ 具体该怎么阴呢？ 他一边琢磨，一边把魏阳带往玉石一条街。 维恩公司的原石事业部，就在玉石一条街另一头的一个带门市的大型独立院落。 明明是一家公司，为啥要分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办公？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公司总部之所以就设在玉器城楼上，当然是楼下就是专卖珠宝玉器的玉器城，不管是在管理上，还是在货物的运送上，都更为方便。 而原石这东西，虽然是以小精品为主，但几百上千公斤的大料子也很多，往楼上搬运极其不方便。 而且，原石的切割、加工等，都会有很大的噪音，所以，在一开始，维恩就干脆另外在玉石一条街租下了一个大型院落，用来进行原石的存储、加工等。 如此一来，原石事业部也顺理成章地设在了这边，跟成品部门及公司总部行政办公人员分开。 这也使得，原石事业部在地理位置上独成了小天地。 而原石事业部又是以销售部为主。 于是，销售部的经理徐海胜基本上就成为了这一独立小天地的主要话事者。 现在，他迎来了郑子豪和部门的新员工魏阳。 而在魏阳到来之前，他的个人简历已经被人事部门发给了徐海胜。 魏阳？ 那个老板刚跑路了的翠生缘的前员工？ 怎么突然往销售部安插进来这么一个人？ 在魏阳到来之前，刚收到通知的徐海胜就已经在琢磨这事。 其实从程序上来说，魏阳的到来是有些不合理的，因为按照正常流程，是销售部这边先提用人需求，接着人事部那边负责招人，然后是销售部这边跟人事那边联合面试，最后才是通过面试的新人来部门上岗。 这人来得确实不符合程序。 一定有问题！ 果然。 接下来他看到，送新人过来上岗的是林总的亲信郑子豪，而不是人事部门的人。 这也不符合流程！ 莫非……这是林琳特意安插进来搅局的？ 魏阳的人刚一到，徐海胜就先皱起了眉头。 不用说，这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第16章 撵走他，立刻，马上 很多人认为，包括职场斗争在内的权力斗争一定是由上而下的，位高权重的那一方也必定占据着明显的优势。 其实并不然。 事实上，权力斗争往往是由下往上发起的，斗争的起因往往是因为下属的不配合，而斗争的原因则往往是因为名、权、利。 还有，位置低的那一方也未必一定处于弱势地位，只要他能把他之下的那一部分打造得铁桶阵一般，同样也具有与上司旗鼓相当的实力，甚至还占据优势，彻底把上司架空。 在国内外的权力斗争史上，从不缺少类似的例子。 而徐海胜，就是掌握了权力斗争真谛的那一个。 因此，哪怕林琳才是公司老总，以及公司大股东的女儿，并且他还是林琳亲手招进维恩的，可一旦当他羽翼丰满之后，也并不惧怕跟林琳斗。 没经我同意，就想随随便便往销售部安插人？ 没那么容易！ 这是他见到魏阳后的第一反应。 尽管他还没弄懂，林琳安插过来这样一个看起来憨憨的，工作经验才两年的毛头小伙过来到底有啥意义，但他还是决定，不能麻痹大意。 “魏阳，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先跟郑助理聊几句。” 在装模作样地了解了一下魏阳的过往经历后，他先将魏阳打发了出去。 接下来，他打算从郑子豪这里套套话，了解一下林琳的真实用意再说。 “子豪，这是啥情况？一个小小的销售主任，也值得林总亲自去招？林总那么忙，这种小事让我们来就好了啊。” 他开始套郑子豪的话了。 而这也恰恰符合郑子豪的心意。 “应该不是林总亲自招的，据我所知，魏阳是姚助理的大学同学，因此十有八九，他是姚助理推荐给林总的。 “而林总那人的性格你也知道，一向对身边人很好，因此，据我猜测，林总是实在抹不下面子，才把他给招进来的，然后随随便便给他安排了个职位。” 郑子豪回道。 其实他虽然也是林琳的助理，但其股东亲戚的背景，并不得林琳真正的信任，因此，关于林琳与销售部之间的微妙，他并不清楚。 但这反而利于他来臆测或弯曲林琳的真实用意。 “哦，是这样吗？” 徐海胜顺着他的话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据我所知，林总昨天被卷走的那个春料，就是这小子从林总那里拿的，因此害得林总损失了三百多万的事，其实也有他的份。 “假如考虑到这一因素的话，那依我看，林总其实并不待见他，估计都不想看到他的人，才往这边送。” 郑子豪最为关键的一句来了。 因为不想看到魏阳最终成为林琳的身边人，因此在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琢磨如何来阴魏阳一把，他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借刀杀人这一招。 徐海胜就是他要借的刀。 他希望，经他这么一歪曲，徐海胜能尽快将魏阳撵出维恩公司。 而这，也正合徐海胜的心意。 尽管他严重怀疑郑子豪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根本就不希望林琳往销售部安插人的他，巴不得郑子豪这么说。 太好了。 撵走他！ 立刻。 马上。 不能惯她这臭毛病！ 徐海胜即刻拿定了主意。 作为一个敢跟老板斗的下属，他当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深谙职场斗争的他很清楚，一旦他妥协，开了这个口子，那以后只会有更多的人被安插进来。 因此，不管魏阳是林琳欣赏的人，还是她反感的人，他都得顺着郑子豪的话，以最快的速度，以最无懈可击的方式，把他给排挤走再说。 这就是他的反击。 于是，他顺水推舟地向郑子豪比了个手势：“欧拉，那我懂啦。” …… “张扬，你进来一下。” 郑子豪走后，徐海胜并没有立即传魏阳进办公室，而是唤来了他的一名亲信。 因为业务需要，在他的销售部下面，还分了三个组，分别是一组、二组、三组。 一组主要负责中高端原石的线下销售。 主要是针对同行跟线下大客户。 二组负责中高端原石的网络销售。 主要是以直播的方式，来向以非同行为主的个人客户售卖中高端翡翠原石。 三组也是负责网络销售，但是以售卖中低端翡翠原石为主。 他传进来的张扬就是三组的组长。 正常来说，像魏阳这种有同行销售经验的，理应往一组那边安排才对，可问题是，想要尽快把他排挤走，并不那么好操作。 不管怎样，魏阳毕竟是林琳招进来的，想要把他给打发走，在方式上必须做到无懈可击才行。 于是，他把张扬传唤了进来，细细吩咐了一番。 …… 魏阳很快就得知了自己被分到了三组的消息。 此时的他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沦为了林琳和徐海胜职场斗争的牺牲品，一场阴谋正针对他而来。 于是，当张扬告诉他，他已经被安排到了三组，说要带他去认识组里的同事时，他立即就屁颠屁颠地跟上了。 接下来是一个介绍与自我介绍，以及给他安排办公位的过程。 过程很顺利。 唯一让他稍感讶异的是，部门里的那些同事对他的态度好像有点冷，基本上对他都是爱答不理的。 大公司的工作氛围是这样的吗？ 对此，他稍稍有点不习惯。 “魏阳，你先熟悉一下，一会很快就要到中午下班的点了，我下午再给你派活。” 也好在组长张扬对他的态度似乎还不错。 只是接下来该干啥呢？ 正当他茫无头绪时，他隔壁桌的一同事凑了过来：“喂，魏阳，我看你好像有点面熟啊，以前是干啥的啊？” 终于有人搭理他了。 这是一位个子瘦高，皮肤比他还黑，面颊骨突出，还有点龅牙，年龄跟他相仿，很具坪洲本地人特征的男生。 因为刚相互认识过，魏阳记得，他好像叫盛志帆。 “我以前就是卖原石的啊。” 他连忙笑着回应。 新到一家公司，他当然希望能尽快结识一些熟悉公司情况的新朋友，以免自己在新岗位上两眼一抹黑。 “干多久啦？” “两年。” “哦，这样啊。” 只可惜接下来的对话就这么简单，很快，盛志帆也又不搭理他了。 维恩公司这上班气氛还真是有点冷啊！ 他忍不住如此感慨。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胖子的电话又来了：“喂，魏阳，你的那块石头，我已经送了五六家，现在最高的出价到了十四万八，你看这价格咋样？” 终于有喜讯来了。 连魏阳都没想到，胖子竟然会这么卖命，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他竟然拿着他那块石头一连推销了五六家。 至于价格…… 他知道，如果他不急的话，再拖上一拖，那些真正喜欢这块石头的买家就会加价，再加个三四万都有可能。 只是他现在等不起。 于是他回道：“可以，卖。” 很快，胖子的成交转账记录的截图发过来了，紧接着，一笔十四万零六百的巨款也转到了他的微信上，这是在扣除了胖子7400元白卡后的余额。 发财了！ 这下真发财了！ 人生头一回赚到这么多钱的魏阳又有点难以按捺内心的狂喜。 只可惜，他现在没法将这种喜悦给分享出去。 正当他稍感遗憾时，盛志帆又凑了过来：“魏阳，马上到下班的点了，你要一起订餐吗？” 魏阳即刻心中一动。 看来，这盛志帆对自己也不是完全的爱答不理啊，要不干脆趁此机会拉拢他一把？ 于是，他立即笑着说道：“帆哥，咱们今天新认识，要不，干脆我中午请你吃个饭？” 正好刚收到了一大笔钱，他决定用美食来开路。 “这样啊，也行，去哪里？” 盛志帆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很快，当公司中午下班的点到了之后，两人结伴来到了玉石街附近的一家中档海鲜酒楼。 “帆哥，想吃啥，尽管点。” 因为是头一回请部门同事，突然发了一笔横财的魏阳今天相当的大方。 很快，一份香辣蟹，一盘白灼虾，一条鱼，一份炒贝，外加几瓶啤酒几个小菜上了桌，两人奢侈地吃喝了起来。 感情也在逐渐加深。 第17章 来活了 “哎，魏阳，既然你以前就是跑同行的，那经理怎么把你安排到三组来啊？应该把你安排到一组去才对啊！” 好吃好喝侍候之下，盛志帆的话匣子也终于被打开。 “怎么啦？” 魏阳不解。 “在咱部门流传一句话，叫一组吃肉，二组啃骨头，三组只剩汤喝，在三个组里，一组是出了名的活少钱多，三组则是出了名的穷脏苦累……” 盛志帆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部门内的事。 从表面上看，销售部下属的三个组，都是卖原石的，那待遇理应相差不大才对。 可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的。 毕竟个人的收益是跟销售额挂钩的。 在销售部的三个组里，论销量，三组绝对是最多的那一个，但因为它针对的是刚接触原石的新人，卖的大多是中低端产品，因此销售额反而不算高。 二组稍稍好点。 因为它卖的是价值几百起步，千数居多，上万的也有的中端产品，因此，哪怕它每天卖的量远不如三组多，但销售额却是只多不少，而且还要省事很多。 最舒服的当然还是专做线下的一组。 要知道，这里可是玉石一条街，有的是同行及慕名而来的有钱客户，而维恩又拥有货源优势，因此，依靠公司外边那一大大的临街门市，一组的原石可是卖得相当的火。 而且，他们卖的大多还是同行眼中真正的中高端原石，最少的也是几千起步，几万是常事，几十万也不罕见。 因此，他们只要卖出去一单，收益就能顶得上三组好几天。 这样一来，销售人员所拿的提出自然也就高了。 “你知道，一组那些销售人员，一个个都有钱得很，代步车基本上都是二三十万起步，做得好的甚至还买了房。” 盛志帆不无羡慕地说道。 语气中还透露出了对魏阳的同情。 很显然，正所谓吃人的嘴短，在魏阳好吃好喝招待之下，他开始为魏阳鸣不平了，在他看来，像魏阳这种有同行销售经验的，就应该去油水丰厚的一组。 可问题是魏阳在乎这个吗？ 他感兴趣的还是他现在的本职工作。 因此他又问道：“哎，既然咱们三组的直播很火，那干嘛非得卖那种卖不起价钱的低端料啊？直接卖中高端原石它不香吗？” “这你就不懂了……” 作为在公司呆了两年多的老油条，盛志帆接着又跟魏阳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在一开始，维恩的原石直播是没分二组三组的，是直接卖中等品质的原石，但大家很快就发现，这样根本就行不通。 为啥？ 因为用户对原石的认知不够。 打个比方说，一块糯冰品质的中档原石，卖给同行的话，可能可以卖三万，可是在直播间里，就算亏本卖两万，大家可能也会嫌贵。 大部分人可能连几千块都看不到。 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大部分用户不懂行，对翡翠的品质和价值并没有形成正确的认知。 那咋办？ 从培养认知开始。 换做是在开直播以前，像维恩这样的大公司，是不屑于去卖中低端翡翠的，可是在开了直播之后，却不得不开始涉足中低端翡翠这一领域。 这就是销售部三组的由来。 所谓的中低端翡翠，通常是指行业内俗称的公斤料。 所谓公斤料，是指论斤卖的翡翠原石。 在缅甸那边，翡翠矿被挖出来之后，会有专业人士对其进行删选，品质好的，会被单独挑出来当成个料卖，而品质一般的，则会集中销售，论公斤卖。 这就是公斤料的来由。 当然，公斤料也是分等级的，通常会被分为a、b、c、d四个等级，价格从几十块钱一公斤到几百块一公斤不等。 三组直播卖的就是公斤料。 既然是公斤料，那像维恩珠宝这样的大公司，秉着培养用户认知的出发点，是不可能过于黑心去吭用户的，因此，三组卖的量虽然不少，但利润却极为有限。 事多，活多，麻烦多，利润少，这就是三组的生存状态。 原来如此！ 魏阳确实学到了。 一顿饭功夫之后，魏阳算是大致摸清了整个原石事业部的运转模式，更是清楚了三组具体的工作任务。 简单来说，像他和盛志帆这样的销售主任，其实本质工作跟销售已没有太大的关系，干的更多是售后的工作。 打个比方说，客户在直播间里买到一块原石后，假如品质还不错的话，可能就会有后续的加工需求，或者一些别的服务，那这部分工作就是由他们来对接。 至于卖货，那是主播的事。 正因为跟销售关系并不直接，因此他们的奖金和提成，是跟三组的效益挂钩的，跟二组和一组相比，确实存在较大的差距。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被分到了三组，确实有点被发配了的意思。 但魏阳在乎吗？ 不在乎。 不仅不在乎，相反，他反而为此感到开心。 为啥？ 因为假如没有老爷子入住他脑袋里之前，他找工作，一定是为了一份好的收入，可是在有了老爷子之后，那一点点工资，他就不怎么看得上了，他更为看重的，是一个学习和锻炼的平台。 一组收入更高？ 那又咋样？ 对他而言，那只不过是拿着一份高收入，在重复着他以前熟悉的事。 而在三组，他可以亲身体验近些年来最为流行的直播销售，而把这一套模式摸熟之后，对他来说，可能是一种更为难得的收获。 因此，尽管在出了饭店之后，连盛志帆都还在为他抱不平时，魏阳却是笑呵呵地说着没事往回走，准备回公司去迎接他新工作的第一份活。 活也很快来了。 “魏阳，回来啦？我听说你之前是在翠生缘卖个料的，很有经验对？” 就在公司门口，他就迎面碰上了可能也是刚从外面吃饭回来的组长张扬。 “是的，组长，很有经验谈不上，也就还过得去。” 魏阳即刻就拿出了下属该有的态度。 “那行，一会我给你派个特别重要的活。” “具体是做什么啊？” “分料，把明天直播用的料给分捡出来。” “好的。” 一听说是分捡料子，而且只是直播用的那种廉价的公斤料，魏阳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 正当他准备跟着张扬进公司时，陪在他身边的盛志帆却拉了拉他：“魏阳，别急着进去，陪我在外边抽根烟。” 抽烟？ 我没有抽烟的习惯啊！ 他即刻就听出来了，盛志帆应该是有话跟他说，于是依言停了下来。 “魏阳，你咋啥活都敢接啊？” 张扬的背影一消失，盛志帆就压低声音埋怨起了他。 这让魏阳很是不解，问道：“咋啦？” “你以为这活是谁都能接的啊？咱们三组的前任组长，就是因为干这活没干好，被迫辞职走人的。” 魏阳顿时就懵了。 啊？ 连组长都被迫辞职走人？ 没这么吓人？ 第18章 必死之局 啥？ 这活竟然能让三组的前组长都被迫辞职走人？ 魏阳意识到了这活一点都不简单。 连忙又向盛志帆请教了起来。 而看在中午那顿丰盛的海鲜大餐丰盛，盛志帆也压低声音毫无保留地跟他讲述起了其中的奥妙。 众所周知，三组主要就是直播卖公斤料的，而维恩公司还算厚道，卖的基本都是品质相对比较高的a级或b级料，价格从一百多块钱到几百块钱一公斤不等。 只是没大批量玩过公斤料的人有所不知的是，其实就算是同一批同等级的公斤料，其品质也是参差不齐的，最差的，可能根本就没种，然后到粗豆、细豆、糯种、细糯、糯化，甚至还有极少量价值相对较高的糯冰、冰种、色料、特色料掺杂其中。 那么问题来了。 品质如此参差不齐的料该怎么卖？ 直接论斤卖？ 刚开始，维恩公司确实是这么卖的，但很快就发现，这么卖根本就卖不出太高的量。 为啥？ 一是用户给不起价，二是这种卖法对用户来说根本就不够刺激。 后来维恩公司学聪明了，换了一种卖法。 主要的做法是预先安排人将料子分捡一遍，按品质、价值分成好几个等级。 最差的，留在三组这边当练手料随便拍，十元甚至零元起拍。 稍好一点的，留在三组这边当个料卖，大概三四百一公斤不等。 而品质最好的那一部分，则送去二组那边当中档个料卖，根据不同品质卖不同价格，基本上是千元一公斤起步。 那么问题来了。 如何既保证公司最起码不亏本，又保证用户买得满意？ 关键就在于分捡这一关。 送去二组的那一批，假如品质不够好，一连切出来或开出来都让用户觉得是夸的，这批料子很快就会卖不动，然后那边的主播就会去投诉负责分捡的人，说影响他们的销售业绩。 三组这边也是如此，假如几百一公斤的个料一连切出来都是垃圾，不符合其卖的价值，用户就会炸锅，主播同样也会把责任推到负责分捡的人头上。 最为关键的是，品质好的石头没分捡出来，被当成练手料拍了，公司就会亏本，最终一算账，责任也还是会归到负责分捡的人头上。 而最终的结果，轻则扣工资扣奖金，重则辞职走人。 “你说你傻不傻？连这活也敢接。” 讲述完其中的原委后，盛志帆又一次抱怨起他来，并且还加了一句：“假如你真有那个本事，又何必来公司当这个破销售主任，自己凭本事单干不香吗？” 魏阳终于彻底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是啊，真有本事从公斤料里，按不同品质和价值分捡出来的话，又何必来维恩干这个基本工资连一万块都不到的销售主任呢？ 像胖子那样单干，干一单就赚个几千上万块不香吗？ 确实，在维恩公司，工资待遇是跟职级有关的，而且是差一级，待遇就相差极大。 比如说在销售部，销售人员的级别分为三个等级，分别是销售助理、销售主任、销售经理。 销售助理通常是应届毕业生或者没太多经验的新人，转正后工资基本上只有四五千块一个月。 像魏阳这一级别的销售主任，转正后基本工资会有八千到一万，算上提成、奖金的话，效益好时拿到两万左右一个月也有可能。 待遇基本是销售助理的翻倍还不止。 再往上，就是组长那一级别的销售经理，他们的工资基本是两万起步，算上绩效提成和奖金的话，拿个万一个月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至于部门经理徐海胜那一级别的，年收益基本上是百万起步。 这些都是盛志帆在吃饭时偷偷透露给他的。 也就是说，现在他拿着几千块钱一个月的月薪，组长却要交给他一份几万月薪的人才能干好的事。 那咋办？ “那……我能不能去跟组长说，那活我干不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又请教起了已熟悉部门游戏规则的老油条盛志帆。 “幼稚。” 盛志帆却来了这么一句。 “咋啦？你不是说，这活是组长那个级别的人才干得了的吗？” “公司有哪条规定说了，这活只有销售经理才能干？” 盛志帆又毫不客气地怼了他一句。 紧接着，他又解释道：“你刚来，答应了的事又反悔，那你还想不想在组里混？真要把张扬给惹毛了，说指挥不动你，去经理那里要求退人，到时你咋办？” 魏阳彻底傻眼了。 他没想到，大公司里面的事情竟然这么复杂。 那接下来该咋办？ …… “组长，那活能不能换个人去干？我怕我干不好。” 尽管盛志帆已经告诫过他，反悔十有八九没用不说，可能还会因此得罪张扬，可魏阳还是在第一时间去找了张扬。 毕竟这事实在是事关重大。 这自然是让张扬稍感惊讶。 咦，已经上钩了的鱼竟然还想跑？ 咋回事？ 哦，应该是盛志帆那个大嘴巴跟他说了些啥，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张扬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只不过，已上钩的鱼，再想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作为徐海胜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对于老大下达的旨意，张扬自然得不折不扣地去执行，因此，他立即就拿出了一张最为和善的笑脸说道：“魏阳，你就别谦虚了，我可是听说，你是刘老板一手带出来的高徒。 “刘老板虽然跑路了，可是在跑路之前，他也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黄金瞳，他带出来的徒弟，又怎么可能连分捡一下公斤料都干不好呢？” 他立即把一顶高帽子戴到了魏阳头上。 对此，魏阳相当的无语。 没错，刘老板确实很厉害，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就以低买高卖的方式，从打工仔干到了身家数千万的大老板，假如不是赌，估计还可以干更大。 可问题是，就算是徒弟，他也不肯轻易传授真正的本事啊！ 两年下来，魏阳也就从刘老板那里，学到了如何分别场口，如何判断明料的种水和大致价值等工作必须的知识，至于如何准确来判断毛料的品质和价值，他还力有不逮。 因此，他再次推脱道：“不瞒组长，我之前接触的基本上都是明料，对于公斤料的分捡，我还真是没干过，我真怕干不好。” “你就放心，一会我会教你怎么干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绝对没问题的，毕竟你对中高端个料都那么熟悉，对付起这种公斤料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张扬又是一顶高帽子送了出去。 “可是……” 魏阳还想挣扎。 咦，这都还想脱钩？ 看来，得拿出杀手锏才行了！ “你就别可是了。” 早有张扬立即就打断了魏阳的推脱，接着说道：“我可跟你说啊，公司很快就要在咱部门设置品控师这一职位了，据说待遇比我这组长还高，你要是把这活给干好了的话，我保证第一个向经理去推荐你。” 一张大大的馅饼被他抛了出来。 这自然是徐海胜和张扬早已提前商量好的对策。 在职场斗争里，排除异己绝对是一项高难度的技术活，一旦干得不好就容易反噬自己，因此，在给魏阳派任务之前，徐海胜和张扬早已商量好了应对可能性出现的对策。 其中就包括抛出品控师这一林琳很想设置的新职位来当诱饵。 这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而魏阳却是对此一无所知。 品控师？ 假如干好了竟然还可以这么快就提职？ 这下他真的心动了。 对现在已经有了老爷子附身的他而言，待遇对他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了太大的诱惑力，可职位的提升却不然。 要知道，不管是在哪里，都是职位越高，接触面就越广，得到的锻炼就越大。 而品控师这一职位，他虽然不知具体的工作内容是干啥的，可是听张扬的说法，似乎这个职位比三个组的组长还高，可能仅在部门经理之下。 最为关键的是，听张扬的说法，这个职位的工作范围不再是局限在三组，而是整个部门，那样一来，整个部门三个组的工作他都有可能接触到。 这对急于提升，尽快帮自己成长起来的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很难抵挡的诱惑。 只是这样一个职位真的能轮到我吗？ 难道是因为我是被林总招进来的缘故，所以部里特意给我一次尝试的机会？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那就必须接了。 最起码给自己一次机会！ 换做是在以前，这样的挑战他肯定是不敢接的，可是在有了老爷子附身之后，他决定给自己一次机会。 “那我就试试。” 一听说张扬还会教他怎么分捡，他终于咬牙答应了。 “那行，你去准备一下，一会我带你去库房。” 张扬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哇塞，我这么一说，他竟然就上钩了。 这家伙不会是有点傻？ 第19章 难度再次提升 “咋样，推了吗？” 当魏阳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的盛志帆又关心地问了起来。 魏阳不得不说，这一顿饭的交情还算不错，但对于他的关心，却只能说抱歉了，于是他干脆豪迈地说：“没，哥决定，干脆挑战一把。” 说完，他还用力地握了握拳头。 紧接着，他在盛志帆的目瞪口呆中，把自己的右手伸进了自己的包里，摸了摸那块骷髅头。 关键时刻，得把底牌给带上了。 按照他跟老爷子的约定，平时，老爷子还是呆在他的骷髅头里修生养息，以免被他过于活跃的思维惹得不得安宁，而在有需要时，他只需要摸一摸那骷髅头，老爷子又会转移到他脑海里。 “来活了？” 那个熟悉的苍老音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嗯，而且还是大活。” 魏阳稍显忐忑地回道。 尽管老爷子是他最后的底牌，但他也不敢确定，这么大的活，老爷子究竟能不能接得下来。 要知道，销售部可是有两个直播间，每个直播间从下午三点持续到晚上十二点开播，每天足足播九个小时。 少算一点，按每十分钟卖出一块石头算，那两个直播间一天下来，起码得卖出上百块石头，若是再留点余量，那他至少得为两个直播间准备近两百块原石。 这么大的量，老爷子能承受得住吗？ 不对，是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要知道，老爷子可是说过，他要是不想被吸成人干，老爷子每天最多帮他出手一次。 忐忑中，他跟老爷子讲述起了事情的大致原委。 回应他的是短暂的沉默。 由此看来，这么大的量，连老爷子都觉得稍稍有些棘手。 “你确定？每天一次的宝贵出手机会，你确定要浪费在这种垃圾一样的公斤料上？今天你不想发财了？” 好在老爷子的回应很快又来了。 不是说干不了！ 这让魏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老爷子的这一句，也让他小小地纠结了一番。 在中午胖子发过来的那十四万多到账之后，他原本还想着，等下午下班之后，要不要再去原石超市，或者是翡翠夜市，甚至是玉石一条街上的那些店铺再逛上一圈，再买一块原石。 他的要求也不高。 再赚个十万八千的也就够了。 可现如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任务，他却必须放弃这一再次发财的机会。 这样做真的值吗？ 应该是值的。 赚钱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钱那东西，天天都有机会赚，而提升自己的机会却极为难得，他想抓住它。 这绝对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明智的选择！ “那具体看看再说。” 当他把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如实表达出来时，老爷子的回应又来了。 非常难得的是，老爷子又一次表扬了他。 魏阳：“……” 你这坏老头，都这么熟了，还给我挖坑，太坏了！ 在彻底松了一口气之后，他忍不住调侃了老爷子一句。 而不远处又传来了张扬的声音：“魏阳，跟我去仓库。” 魏阳很快就被张扬带到了仓库。 像维恩这样的大公司，很多事情都是有严格的标准流程的，尤其是像翡翠这样的贵价商品，不管是入库还是出库，流程都极为严格。 因此，一开始，魏阳是在张扬的指点下填写领料单。 “咱们公司两个直播间，不算真正的个料，光是这样的公斤料，每天的销量大概是两百来公斤，因此咱们每次备料，都是备三百公斤左右。” 张扬一边教魏阳填单，一边解释。 魏阳愣住了。 自己估计不是两百公斤左右吗？ 怎么一下又变成三百公斤了？ 他忍不住问道：“啊？怎么那么多？” “这多吗？像咱们一组的直播间，练手料基本上是四到五分钟拍一块，个料时间稍稍长一点，但基本上也可以做到平均八分钟左右拍出去一块。 “按这速度，一天卖个两三百公斤其实不算多，算下来也没多少钱，像现在这批公斤料，咱们公司进的量大，所以进价比较低，基本上是150到200一公斤，然后卖价大概是翻个倍，算下来一天也就七八万块钱。 “说起来，咱们二组三组那么多人，累死累活干上一整天，赚的还没有一组那帮人卖一块石头多。” 张扬又解释道。 此时的他确实是相当负责的，但凡该交代清楚的，他并没打算做任何隐瞒。 这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公司的直播一旦出现问题引发投诉，那部门甚至是上面一定会走流程来查，以落实责任所在，因此，在流程上，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确保出事后不会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只不过这却让魏阳又暗暗叫苦不迭。 之前盛志帆告诉他，一组这边的直播，平均大概十分钟左右拍出去一块，而现在张扬却跟他说，平均时间还要短上两到三分钟。 谁说的更准确？ 毫无疑问，肯定是张扬这个当组长的更准，十有八九，他的数字是有真实数据做支撑的。 盛志帆误我啊！ 他忍不住腹诽道。 还有更让他傻眼的。 在填完单之后，很快，一袋袋的原石被库管从里库，用推车运到了分料所用的空旷外库。 而张扬随手解开了一袋，开始往地上倒，边倒边说：“通常来说，在直播间里，最受欢迎的还是那几个大场口，依次排下来分别是木那、会卡、莫西沙、后江、达马坎、莫湾基。 “因此我们基本上都是平均备料，每个场口各五十公斤。 “像这一袋，就是会卡的……” 随着他把一袋会卡的料子全部倒到地上，魏阳一下又傻眼了。 因为他发现，这些料子基本上个头都不大，小的两三百克，大一点的七八百克，超过一公斤的很少，这么一算下来，光是这五十公斤料子，差不多就有近百块。 假如每一袋都这么多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得完蛋？ 他忍不住问道：“这么多？那怎么干得完？” “不多不多，这几个场口里，也就会卡和后江的个头小点，别的场口，个头都要大上很多。而你要是干熟了的话，基本上十几秒就能分捡一块，这点量，还不到一个下午就干完了。” 张扬又笑着回道。 魏阳：“……” 你说的是在干熟了的情况下！ 可问题是，我现在是个生手！ 他有一种预感，就算有老爷子帮忙，他今天也是没法准点下班了。 “接下来我教你怎么分。” 在把六个口袋的原石分成六堆全部倒出来后，张扬正式开始了分捡的教学工作。 “咱们分捡石头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则，是保证这批石头卖出去之后，最起码有钱赚，最起码不要亏本。 “而有钱赚的标准，是最终的卖价能达到进价的两倍左右。 “比如说这三百公斤石头，进价大概是在五万块左右。 “假如最终能卖出五万块，那你还是不合格的，因为还有其它成本没算在里面。 “要是能卖到七万左右，那你就是勉强合格的。 “假如能卖到十万，那你就是优秀。” 他最先把最为重要的原则讲了出来。 并强调…… 绝对不能亏本！ 第20章 没有退路可言 绝对不能亏本！ 这是张扬在为那个早已精心策划的必死之局埋伏笔。 为啥这么说？ 原因就在于维恩公司翡翠原石直播盈利模式的设计。 正常来说，哪怕是这种品质一般的公斤料，再怎么便宜卖，也是不可能售价低于进价的，再怎么说，也得算上其它成本，勉强能持平才行。 可问题是，一旦真那样操作的话，卖是能勉强卖得出去，但卖起来速度会很慢，从而导致直播间显得很冷清。 那怎么办？ 经过无数次摸索之后，销售部这边想到了一招，那就是赔本赚吆喝。 具体是这么操作的。 三组的主播在直播时，大部分时间拍的是被分捡出来的练手料，也就是品质最为一般的那种。 因为品质一般，所以起拍价绝对不能贵，一般都是进价的一半左右。 比如说一块五百克的原石，进价是两百元一公斤，保本价应该是一百，但主播在拍时，基本上是五十元左右起拍。 有必要时，甚至会零元起拍来炸场，把直播间里大家的出价欲望给提起来。 售价比进价低！ 如此一来，就显得直播间里的货很有性价比，久而久之，人气就起来了，销售的量也就上去了。 然后在直播间里还有一个环节，那就是卖个料。 顾名思义，所谓个料，是指具备一定品质的个性化料子。 相比练手料，个料的品质当然更有保证，基本上都能开出东西来，运气好时，还能开出中等品质的牌子、手镯料等，属于勉强能做货的东西。 当然，价格自然要比练手料卖得贵。 但个料在维恩公司的直播间里也卖得并不贵，基本上是在成本的基础上稍稍加点微利。 这样一来，直播间里的个料也会显得很有性价比。 那么问题来了。 练手料亏本卖，个料勉强保本，那么如何保证公司至少不会亏本，甚至还能盈利？ 秘诀就在于送去二组直播卖的那些中等及以上品质的真正个料。 所谓种差一分，价差十倍，色差一分，价差十倍。 同样大小的一块原石，假如只是普通糯种，价值也就几百块一公斤，如果能到糯化，就价值几千一公斤，假如能到糯冰，基本就是三万左右一公斤起步。 色料则更夸张。 假如一块原石里，能开出指甲盖大小的一小坨冰阳绿，并且品质够做戒面的话，那价格将是六位数，也就是十万起步。 那么这些公斤料里存在这种中高端品质的料子吗？ 肯定是有的。 否则的话，维恩公司也不会去进这些货。 不过问题在于，这些原石在被开采出来时，就已经被矿主安排的鉴定高手挑过了一遍，这就意味着，既然这些中高品质的原石会被混进公斤料里，说明没有极高的眼力，是很难被准确挑出来的。 假如不能被挑出来，那就会被混在三组的个料甚至练手料里被便宜卖，然后某个幸运儿中大奖，维恩公司却最终血亏。 那么在整个销售部里，谁有这样的眼力？ 经理徐海胜肯定有。 一组和二组的组长也勉强有。 而张扬这个三组的组长，水平都还差了点，他之所以能过关，无非是他作为徐海胜的亲信，那些好点的料子被挑出来之后，徐海胜会每天稍稍抽那么十来分钟的时间，来帮他把把关。 因此在张扬看来，这绝对是一个必死之局。 除非魏阳有徐海胜那样的眼力。 可问题是，假如他真有那样的眼力的话，又何必来维恩当这个底薪才几千块一个月的破销售主任？ 道理就这么简单。 因此，当徐海胜跟他说，得想办法把这位据说是林总亲自招进来的魏阳逼出部门时，两人稍稍一协商，就想到了这一老招数。 之所以说他是老招数，这是因为，三组的前任组长就是这么被徐海胜给逼走的，而逼走他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给张扬腾位置。 因为某些原因，徐海胜必须把三个组的组长都换上自己的亲信。 既然连三组的前任组长都能因此被逼走，那魏阳还能有存活之理？ 张扬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接着，他又和颜悦色地问道：“咋样，我说得够详细，还有没有啥不懂的地方？” “基本上懂了。” 魏阳如实回道。 张扬刚跟他讲的这些，其实大部分盛志帆都跟他说过了，并且张扬在很多点上讲得确实够详细，因此关于具体的规则，他确实懂了。 “那行，你慢慢挑，我还有些别的事，先忙去了。” 张扬却接着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愣住了。 啥？ 你不是说教我怎么分捡吗？ 怎么只讲一下分捡原则就要走了？这样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一点啊？ 他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于是立即说道：“啊？组长，我这可是头一回干啊，万一干不好，或干不完，影响明天的直播咋办？要不你还是别急着走，先带带我，等我上手了再走。” 他提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要求。 可问题是张扬能答应吗？ 既然是为了排除异己，那他就必须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来，不沾上一点因果关系啊！ “哈哈，你就不要谦虚了，你肯定行的。 “就算一开始慢点，那也没关系，大不了加加班，毕竟你也刚来，正是挣表现的时候。 “至于我，确实是有紧急事情要处理，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你刚来，就把这么重要的活交给你干。” 他即刻又拿出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 这下魏阳又无话可说了，只能无奈地说道：“那行，我试试。” 张扬就这么飘然而去。 留下魏阳独自在仓库里发呆。 至于说自己有要紧事的张扬，一出仓库，却立即奔向了徐海胜的办公室。 既然鱼儿已顺利上钩，那他自然得去跟老大汇报一下。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他作为此事的具体操刀手，心里也还是有所顾虑的，同样也需要老大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老大，成了。” 一进徐海胜的办公室，他就喜滋滋地邀起了功。 “那就好。” 徐海胜的反应却是很淡定。 甚至于，正在对着电脑忙碌的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这可是让张扬稍稍有点尴尬。 眼见要冷场，他连忙硬着头皮问道：“哎，老大，咱们真要这么狠吗？他一来就把他给逼走，万一林总生气咋办啊？” 他说出了心中最大的顾虑。 也别怪他有此担心。 要知道，他虽然对徐海胜极为佩服，也对他言听计从，可毕竟对手是公司的老总，他担心神仙打架，但最终伤的却是他这个徐海胜手下的小兵。 “不狠能行吗？我就问你，咱们还有退路可言吗。” 这下徐海胜终于有反应了。 但却是转过头来，用犀利的眼神盯住了张扬，那狠辣的眼神，盯得张扬毛骨悚然。 是啊，咱们还有退路可言吗？ 他也忍不住想道。 第21章 猫腻 咱们还有退路可言吗？ 在徐海胜强大的气场压迫之下，张扬不得不静下心来认真思考这一问题。 他很快意识到：没有。 甚至于说，现在进入了必死之局的，其实不止是部门新人魏阳，他自己，甚至还有徐海胜等他们一条线上的人，都已经差不多了。 从现在开始，他们跟林总之间，很可能已经进入了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 为啥这么说？ 这当然是跟利益有关。 为啥从表面上看，原石事业部的销售部在徐海胜的打理之下，运转得极为顺畅，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可实际上它所产生的利润却始终上不去，只能在勉强保本的基础上产生微利？ 当然是因为利润的大部分都落到个人腰包里去了。 打个比方说，公斤料的采购。 从表面上看，公斤料的进价是公开的、透明的，可实际上，任何商品，只要一次性采购的量足够大，就存在回扣这一说。 而维恩的直播，在徐海胜的精心设计下，这量绝对够大了。 张扬简单算过一下。 两个直播间，平均每天能销售400公斤左右，一个月下来，就是十到十二吨，换算成钱，基本上是两百万起步。 这么大的量，对于任何一家做公斤料批发的商家来说，都属于不肯错失的大客户。 如此一来，操作空间便出来了。 比如说，三组在直播间卖的，通常是公斤料里品质相对比较好的b级料，市场价一般是在150-200元每公斤左右。 而二组卖的是质量更好一点的a级公斤料，市场价基本上是在两百多到三百多一公斤不等。 但这是少量拿货的价格。 像维恩这样每次都能进十几吨的，起码可以打个八折，这样一来，操作空间便出来了。 打个比方说，十吨料子，商家报市场价200万，徐海胜按190万往公司报，实际成交价160万，30万的差价部分商家就会以现金方式给徐海胜回扣…… 当然，这只是张扬的猜测，具体的回扣有多少，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知道，每次徐海胜去进货，都会带上他跟二组组长，然后到了之后，他和二组组长负责验货，徐海胜则跟老板关上门来谈价格。 然后每次采购回来，徐海胜都会给他和二组组长一笔封口费，基本起码都有两到三万。 至于徐海胜自己，拿的肯定是大头。 这还只是进货的油水。 出货一样有空子可钻。 正常情况下，大部分公司在进了料子以后，会给有品质的料子一一编上号，并做好入库登记，出售时也会有记录，那样的话，玩猫腻的空间就不大了。 事实上，在维恩这边，也是这么做的。 但公斤料除外。 公斤料里就一定没好货吗？ 当然不是。 只要你有足够的眼力，公斤料里同样也能捡到宝，从中挑出价值几千块的料子很正常，价值上万甚至上十万的偶尔也有。 这样一来，玩猫腻的空间也就出现了。 那么多料子，他们这些负责分捡的人偶尔把最值钱的小料子藏匿个一两块，其他人又哪里知道？ 这种事，张扬自己都没少干。 至于眼力更强，负责最终把关的徐海胜就更不用说了。 相比进货，这才是油水的大头。 一天上千，甚至上万，那一个月下来总共会有多少？ 而经他们几个这样进也捞，出也捞，那最终下来，公司的利润又能高到哪里去？ 这就是徐海胜那么抵制林总往销售部安插品控师的原因。 品控师一到位，在进与出都把上关，那他们的操作空间自然就没了。 也正因为如此，徐海胜才会说，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可言。 其实退路还是有的。 那就是趁事情还没暴露，赶紧辞职走人。 可问题是，徐海胜舍得吗？ 应该不舍得。 作为徐海胜的亲信，张扬很清楚，相当有能力的徐海胜其实是有自己的梦想的，他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出去单干，成立属于自己的公司。 只不过在玉石这一行业，门槛虽低，但若是想做大做强，却极为不易，最起码有三大因素是必须的。 一是优质的货源。 二是稳定的客户群体。 三是极其雄厚的资金。 尤其是最后一项。 道理很简单，一块中等品质的原石，基本上是五位数起步，中高品质的，则基本上是六位数的，若是高品质到收藏级的，则是动不动就七位数起步，八位数也很常见。 而若是上公盘，去拍高品质的大料，那没个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周转资金，根本就别想有收获。 这就导致了，对于那些有能力，但却没资本，想从零开始的人来说，实现梦想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算是略有资本，比如说有个几百万，那也只能小打小闹，一步一步慢慢往大做，而在往大做的过程中，只需一两单玩得大一点，但最终却亏了，就很可能一下就被打回原形。 那咋办？ 徐海胜想到的是借鸡下蛋这一招。 这就是为啥他明明很有能力，却情愿来维恩当一个小小的部长，并且一干就是好几年的原因。 不得不说，公司一大，不仅资源很丰富，很多事还特别好操作。 比如说，换做是在别的中小型公司，那原石采购这一块，一定是被死死掌握在老板手里，下面的人根本就没可能插手。 可是在维恩这边，只有高端原石的采购和销售是林总亲自来负责，像销售部主营的公斤料，则是掌握在徐海胜手里。 这当然是公司摊子太大，很多事林总根本就顾不过来的缘故。 也正因为如此，徐海胜舍不得走。 他想再在这里捞个一两年，再多积攒一些资本，然后带着他和二组组长，以及另外几个信得过的人出去开公司。 徐海胜早就跟他们承诺过，到时让他们做小股东，继续一起发财。 而徐海胜不想走的话，那他们也走不了。 毕竟他们早已在了同一条贼船上。 那么问题来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林总已经下定决心安插人来破他们精心布置的局了，那么接下来，势必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生死局，最终他们能否守得住还不太好说。 万一他们的局最终被破了，那后果会有多严重？ 张扬越想越觉得后怕，脸色也因此一下就变得惨白。 “怎么，你对我没信心？” 徐海胜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没有。” 张扬连忙否认。 这总算让徐海胜微皱的眉头松了下来，安抚道：“你就放心，我已经了解过了，这个魏阳，只不过是林总偶尔捡来的，并不是她的亲信，因此咱们只需做的，就是证明这个人很无能，就能轻松先破了这一局。” 其中的玄妙被徐海胜点破。 张扬不得不承认，徐海胜之所以胆子这么大确实是有原因的，让他不得不佩服。 “我懂了。” 原本已极为忐忑的他立即心情一放松。 而徐海胜则挥了挥手：“去，把事情干得漂亮点。” 第22章 那就再来一记狠的 如何才能把事情干得既干净又漂亮呢？ 从徐海胜办公室出来后，张扬又振作了起来，准备将老大的最新吩咐执行到位。 他开始细细琢磨起这一问题来。 干净就不必说了。 在此之前，他之所以不愿意帮魏阳挑石头，就是想把自己干干净净地从此事里摘出来，不沾上一丝因果关系。 道理很简单。 在整个销售部，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经理徐海胜的亲信。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主播们知道，这批分捡的石头也有他的份，那么当分捡的石头品质不行，最终卖不动时，还会去找徐海胜投诉吗？ 基本上不会。 大多数时候，他们会吞声忍气，最多是在言语上埋汰他几句。 因此，他原本就打算去广而告之，告诉主播们，今天的料是一个刚来的新人分捡的，跟他无关。 只有这样，那些主播才能毫无顾忌地把责任往魏阳头上推。 可现在看来，这样似乎还有些不够。 还得来一招欲抑先扬！ 张扬很快就有了主意。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表。 时钟指向下午两点半。 离今天的开播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 不过算算时间，主播们应该已经到了，理应在做开播准备，于是，他抬腿往本组的直播间走去。 确实到了。 直播台前，两位年轻的美女正在清点着今天所用的料子，来为即将的开播做准备，在她们的旁边，还围着一些男男女女在帮忙。 这两位年轻的美女，就是三组的两位主播。 身材高挑，长相美丽，长发披肩，看起来稍稍带点御姐范的那位，叫何婉清。 个子相对玲珑娇小，但皮肤白皙，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一看就是可爱型的那位，叫田梦瑶。 按照公司的设定，每天的直播时间是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二点，这个人流相对较多的固定时段，共九个小时。 这么长的时间，一个主播肯定是坚持不下来的，因此公司安排的是两位主播轮流来播。 直播其实是一件很讲究诀窍的活。 就好比说维恩公司的两个直播间，都是卖原石的，二组那边是两位男主播，三组这边却是两位女主播。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有原因的。 其实在一开始，三组这边也是两位男主播，并且技术功底还不差，可最终却发现，不管他们怎么吆喝，直播间里的活却还是不怎么卖得动。 后来一总结原因，应该是，来这种中低端直播间玩原石的，基本上都是新人，对于他们而言，主播把原石的基础常识讲得再天花乱坠，他们也未必听得懂，也不太感兴趣。 于是公司一狠心，干脆招了两位没太多基础，但口齿伶俐，并且还很会撒娇的美女进来，稍稍一培训，便安排她们上岗。 效果立竿见影。 直播间很快就火爆了起来。 相反，二组那边，也尝试过安排美女去播，可不管她们怎么撒娇，原石还是不怎么卖得动，后来，换上两位基本常识扎实的男主播，效果立即就出来了。 可能这就是认知的区别。 不懂行的看美女。 稍稍懂行的重品质。 这是题外话。 张扬即刻就向两位美女主播走了过去，潇洒地打起了招呼：“嗨，可爱的瑶瑶，美丽的清清，今天有想我没？” 长发披肩的何婉清即刻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张扬，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不去挑料子，还来这里闲逛。” 很明显，她的语气里带有一丝嫌弃的意味，并没给他这位组长好脸色。 这让张扬稍稍有些尴尬。 但也很无奈。 没办法，别看他是三组的组长，可是在整个部门里，像何婉清这种长得既漂亮，还有好口才，很能卖得动货的主播，却是地位超然于他的存在。 道理很简单。 普通的员工好找。 一个优秀的主播则极为难得，随便到哪里都是抢手货。 当然，何婉清之所以当着直播间里那些多下属的面，不给他好脸色，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一直在打她的主意，她却瞧不上他。 “滚，你长得这么磕碜，哪里配得上我？” 私下里，当她被他缠急眼了后，甚至还如此嘲讽过他。 因此，相对来讲，现在的她对他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玛德，婊子养的，等老子发达了，一定把你女干上千百遍！ 在心里暗暗发誓了一句之后，张扬即刻又换上了一张笑脸，故作潇洒道：“哈哈，从今天开始，那活已经不用我干了，哥解放了，有的是时间来陪你们。” “啊？那谁来干啊？” 这次出声跟他互动的，是性格相对比较好，说话没那么扎心的田梦瑶。 尽管在何婉清的影响下，她也对他的撩拨无动于衷，但最起码不会当众抹他面子。 张扬心里一阵舒坦，顺着何梦瑶的话回道：“咱部门今天刚来了位高手，把这活接过去了。” “啊？咱部门来新人了啊？他行不行啊？” “必须行，要知道，他师父可是行内小有名气的黄金瞳，只可惜昨天刚跑路，他就来咱公司了……” 顺着田梦瑶的询问，张扬唾沫横飞地讲述起了魏阳的来头。 当然，在他的说辞里，有相当大的夸张成分。 这就是他来直播间的目的。 俗话说，只有捧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魏阳捧得高高的，无限拔高主播们对他的期望值。 只有这样，当主播们发现，最终的结果跟原本的期望值差距太大时，他们就会因此而愤怒，就会因此去投诉，去四处宣扬魏阳的无能。 也只有这样，魏阳的无能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部门内传得人人皆知。 不得不说，张扬之所以能被徐海胜看重，也是有原因的，最起码他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确实很有一套。 “啊？真的吗？他真那么厉害？” 效果也是极为明显的。 田梦瑶即刻就瞪大了看似天真无邪的双眼。 “绝对的。” 张扬又信誓旦旦地回道。 只可惜，他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好奇心已彻底被他提了起来的田梦瑶立即又来了一句：“那他长得帅不帅？” 这让满脸疙瘩的张扬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但却还是不得不回道：“帅，必须帅，帅呆了。” “哇……” 田梦瑶夸张地长大了嘴巴。 一副花痴样。 而何婉清的兴致似乎也被勾起来了，她又嫌弃地看了张扬一眼，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这样最好，就你那臭水平，早就该下岗了。” 又是满满的嫌弃。 这可是让张扬又恨得牙痒痒的。 玛德，长得帅能当饭吃吗？ 不过还好，反正他在部门呆不了几天！ 一想清，能屈能伸的他立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哈哈，是是是，清清说得对，就我这臭水平，确实得主动让贤。” 在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之后，他又笑着说道：“你们忙，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我去别处转转。” 他去向了下一个目标。 二组的直播间。 第23章 赌石秘诀 仓库里，魏阳正望着几大堆料子发呆。 在张扬走后，他已经稍稍检查了一遍这批公斤料的大致品质。 总体上来说，它们跟昨天他逛过的原石超市里的那些原石品质相当，最差的，也就是在原石超市里卖个一两百元的货色。 也就是说，原石超市里卖的也是这种公斤料，区别在于，那边已经将原石按不同品质分类标价了，而这里，这活得由他来干。 只是这么多，该怎么下手呢？ 束手无策之下，他不得不再次向老爷子发起了求助：“嗨，老头，给支个招啊。” 在经过一天的相处后，他对老爷子的脾性已有些熟悉了，比如说他知道，他并不在意自己怎么称呼他，因此在称呼上，他已经不那么讲究，而是显得很随性。 “废物，这有啥难的？这种破事换做是在场上，也就是那些没啥真本事的捡石民工干的活。” 同样的，老爷子也在言语上对他不怎么客气。 尤其是在涉及到跟赌石有关的事时，通常是以鄙夷的语气开场，而这一次，他甚至还把传说中矿上的那些原石分捡高手，说成了没啥真本事的捡石民工。 魏阳能听得出来，在赌石这一点上，他是极为骄傲的。 好。 你牛。 也好在这死老头也就脾气臭点，但该帮忙的时候，却绝对不含糊。 比如说现在。 在损了魏阳一句之后，他又问道：“赌石歌有学过吗？” 当然学过！ 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以前在圈内密不外泄的大名鼎鼎的《赌石歌》，早已随着赌石潮的兴起，在网上被传得到处都是。 而魏阳作为求知欲极强的圈内人士，当然也是看过的。 “买石方，断石章，皮裂癣蟒松花观。多看擦，少解买，冷静判断莫乱来。皮壳状，裂绺像，判断质地和取样……” 这一共二十四句的《赌石歌》，他甚至已经能完整地背出来。 若是说稍有遗憾，那就是其中相当一部分内容，他只懂大概的意思，并没琢磨透其中真正的内涵。 他准确地将这一状况告知了老爷子。 而老爷子则又问道：“陈廷昌先生的赌石秘诀呢？有看过吗？” 魏阳楞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在网上看过的一篇文章。 陈廷昌，据传是清咸丰年间的监生，此人学问并不出众，但在翡翠相玉方面的本事却极为了得，为翡翠在国内的流传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在他死后，还留下了一套密不外传的《赌石秘诀》。 直到解放后，他的这一《赌石秘诀》，才被他的子孙后代在圈子内小范围的流出，并因此让很多翡翠人受益匪浅。 只可惜，陈廷昌是古人，因此他的《赌石秘诀》，也是用七言诗式的文言文写的，比《赌石歌》更隐晦难懂。 第一句是啥来着？ “大凡看石宜重复，厂口沙发审在初……” 想了好一阵子，他才好不容易想起了第一句。 “了解就好，那接下来，我就结合这两大赌石秘诀，来系统地跟你讲讲各大场口原石鉴定的要领。 “趁此机会，你好好把自己的基本功给练扎实了。” 老爷子却又说道。 魏阳顿时就喜出望外。 要知道，看过《赌石歌》的人不少，但真正成为赌石高手的人却罕见，原因就在于，没名师指点的话，仅凭自己悟，就只能勉强知其意，无法学会真正的精髓。 而现在，却有一名相玉师级别的顶尖高手，将从零开始，来教他真正的精髓。 这活接得值了！ “不管是《赌石歌》还是《赌石秘诀》，都是概括性的，但每个场口都有其独特的特征，因此，咱们还是结合场口来。 “就先从木那场口开始。 “所谓‘海天一色，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木那至尊’，跟其它场口相比，木那场口有一个显着不同的特点，那就是这是一个博内化的场口……” 就这样，老爷子开始了他的首次授徒工作。 尽管他并没有在名义上承认收魏阳当他的徒弟。 他讲得非常细。 从木那场口的场口特征，讲到了木那场口原石的皮壳特征，再讲到了如何通过木那原石的皮壳特征来观皮识玉，最后讲到了如何利用木那场口原石的灯光表现来判断原石的种水。 换做是在平时，魏阳肯定是会听得迷迷糊糊的，可问题是现在在他面前，正摆着一大堆的木那原石，他一边听老爷子讲，一边拿强光手电来观察、比较。 他原本就有些基础，而现在又有了名师指点，因此，对于那些基础的常识部分，他领悟得非常快。 不得不说，老爷子的脾气虽然臭了点，但在赌石方面却绝对是最最最专业的。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在以前，翠生缘的平哥在兴致来了时，偶尔也会给他讲一讲各场口的基本常识，但魏阳发现，他讲的某些内容，连魏阳都未必全部认同。 为啥？ 因为他发现，平哥讲的大部分知识点，根本就不系统，东一句，西一句，想到哪就讲到哪，大部分应该是道听途说，甚至还有些点，明显跟魏阳在网上看的不相符，很有可能是错的。 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平哥的本事，是靠长时间的实践练出来的，但根本就不专业不系统。 而在老爷子这里，这些问题是不存在的。 打个比方说，他讲木那场口，先从场口的地理位置讲起，讲到了场口周边的地貌特征，再讲到了原石的皮壳特征跟各矿层的关系…… 有必要时，他甚至还会掺杂进一些地质、物理、化学方面的常识进来。 而魏阳一旦有啥不懂的问题，他也能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由此魏阳也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老爷子的赌石本事，不仅仅只是靠几十年经验的积攒，还有着系统的专业知识来做支撑，他甚至还怀疑，老爷子的文化程度也不会低，有可能是专业人士转型。 比如说，整个业界的传奇人物，有翡翠王之称，着有《形象翡翠学》一书的着名相玉大师马崇仁老先生，就是地质专业毕业的，在转行干翡翠之前，就已经是国内有名的地质学家。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老头到底是啥来头？ “别胡思乱想！” 只可惜，他的这一好奇心很快又被老爷子给强行压制了，让他不得不又把心思投入到了各场口基本常识的学习上。 时间过得很快。 魏阳的收获也极大，他感觉，这短短一个下午所学的，能超过他两年所积攒的全部收获。 这就是有名师指点的效果。 当然，代价也是有的，那就是快到下班时，他都还没把六大经典场口的基本常识学完，结果是原石分捡工作自根本就还没开始。 也差不多在此时，消失了一个下午的张扬却又出现了。 “魏阳，咋样？” 还没进门，他就大呼小叫。 然后在进了门之后，他又惊叫：“咦，你怎么还没开始分啊？” “哦，没事，我已经把所有的原石都过了一遍，晚上再加加班，很快就能分好。” 只不过此时的魏阳，已比之前淡定了很多。 当他再次见到张扬，已不再央求他帮忙。 这让张扬稍感惊讶。 但他脸上很快又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说：“那就好，那你抓紧点，我先下班了，明天来等你好消息。” 事实上，张扬也根本就不是来帮忙的。 而是来验证魏阳的无能的。 眼前的场景，算是让他彻底放下了心。 张扬离去之后，魏阳正准备开始，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是姚之璇打过来的。 “喂，魏阳，下班了没？今天过得咋样？” “还没呢，今晚可能得加班。” “啊？你第一天上班就得加班？咋回事啊？我还想着今晚请你吃个饭，庆祝一下咱们关系更进一步，从同学变成同事呢！” …… 很快，得知魏阳被迫加班的姚之璇，匆匆从玉石城那边赶了过来，出现在了魏阳面前。 第24章 我不信 “魏阳，咋回事啊？怎么你才第一天上班，他们就安排你干这活？” 一进仓库，姚之璇就满脸关切地问了起来。 这让魏阳稍稍有些感动。 他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刚一到部门报到，就被组长给盯上了，结果被他安排了这么一有难度的活。” 这自然是在熟悉的同学面前诉诉苦。 事到如今，他其实大致已经猜到，张扬之所以给他安排这样一个有挑战性的活，并不是真觉得他很有本事，而是在故意刁难他。 至于为啥要刁难他？ 这一点他倒是没想明白。 而姚之璇自然是明白的，她立即冷哼了一声，杀气腾腾地说：“这帮家伙，果然有问题！” 这一反应，可是让魏阳稍感惊讶。 啊？ 她不是应该同情我，替我感到气愤吗？ 怎么是这样一反应？ 纳闷之下，他不解地问道：“咋回事？” “唉，都怪我……” 姚之璇开始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同样的原委，在林琳那边，因为有心存考究魏阳的意思，所以故意没跟他提，可是在姚之璇这里，是不存在别的顾虑的，她想的是把她知道的全说了，以免老同学吃亏。 于是，魏阳很快就懵了。 啥？ 销售部竟然有那么多猫腻？ 还有，一小小的销售部经理，连事业部老总都不是，竟然也敢跟公司老板斗？ 另外，林总之所以把我给招进来，并不是看得起我，而是把我当成了斗争的工具人？ 他确实懵了。 从没经历过复杂职场斗争的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抱歉啊，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复杂，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推荐你来了。” 看到他又是一副呆样，姚之璇又出声了。 满脸的歉意。 魏阳一时间还是不知该说啥。 原来大公司是这么复杂的吗？ 这勾心斗角的激烈程度，简直堪比宫斗剧啊！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他也确实没想到，自己一门心思抱着学经验的目的进维恩，谁知一进来，就无辜地卷进了如此复杂的内部斗争中，沦为了牺牲品。 这算不算是又遭受了无妄之灾？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 又呆滞了一阵之后，他终于有反应了，先恍然大悟一下，以舒缓眼前稍稍有些沉重的气氛。 紧接着，他又放松心情，开起了玩笑说：“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完蛋了？估计在你们公司呆不了几天，就得滚犊子？” “你啊……都这时候了，能不能正经点？都毕业已经两年了，怎么还跟在学校一样，一副天塌下来了都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他那稍稍有些无所谓的模样，又一次惹来了姚之璇的埋怨。 魏阳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换做是在以前，他对姚之璇这种关心式的抱怨，一定是歉意地一笑或沉默以对，可是现在，他却是自信地笑道：“放心，天塌不下来。” 只不过到了姚之璇眼里，他的这种自信，却变成了无所谓，认命，甚至是摆烂的表现。 为啥会这样？ 因为姚之璇太熟悉他的这一模样了。 她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这副模样，就是在他跟她的漂亮女室友分手时。 当时，她找到他，让他珍惜，尝试去挽回，而他在说那一句“有必要吗”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脸的无所谓。 而在毕业之时，当她拉他来坪洲找工作，在他一连投了十几份简历后还杳无音信时，也是现在这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很多时候，是她在替他着急，他却是无所谓，这让她很是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可对此她又能说啥？ 说他不上进？ 根本就不是。 她早已发现，每一次，当他遇上无可奈何之事时，会很干脆地认命、放手，但并不会因此自暴自弃，相反，他会在另一个较低的上重新开始默默努力。 这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因此，哪怕她现在觉得他又认命了，也不想指责他什么，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唉，算了，我再来另想办法。” 两人确实是太熟了。 正如她熟悉他，现在的魏阳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以为他是认命了，但又不忍心指责他，于是决定转身另想办法来帮他。 魏阳不得不承认，姚之璇脾气虽然辣了点，但绝对是个好女人。 但他不能总是指望她来帮自己？ 于是又笑道：“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呢？” 谁知，他这么一说，姚之璇的小辣椒脾气又被引发了，她左手一叉腰，右手一指地上那一堆堆根本就还没动的原石，瞪眼说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不会告诉我，你可以把它们给分好？” “为啥不行？我好歹也是玩了两年原石的人，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不成？” 魏阳又笑着问道。 他原本想告诉她，自己确实有这能耐了的，可一想到老爷子的事不能说，另找借口来解释的话，又很费口舌，会在时间上影响接下来的分捡，因此最终决定暂时还是不解释了。 “我信你才怪！” 果然，姚之璇气鼓鼓地回了他这么一句，然后又说道：“算了，我还是去找琳姐。” 很显然，她确实不相信他能行，因此决定再次抹下面子，去替他搬救兵。 对此，已急于忙着开始分石头的魏阳求之不得。 于是他又笑着说道：“你非要去找的话也行，但不管是你还是林总，今晚都不要再来打搅我了，以免影响我干活。” “哦，对了，麻烦你帮我转告林总一句，她真要是想让我帮她的话，麻烦她别把我当枪使，就算要把我当枪使，也别让我蒙在鼓里。”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 也是他在得知事情真相之后，最想跟林琳说的一句。 对于林琳，他是心存感激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心甘情愿被她当成枪来使，就算她现在是自己的老板，他不得不当她的枪，那他也希望自己当的是一支被指明了方向的明枪，而不是被胡乱捅了出去。 这绝对是合理要求。 可问题是，姚之璇根本就不信他真能分好，于是，在又瞪了他一眼之后。 “你……唉，算了，等明天再跟你说。” 又是一声长叹，然后气鼓鼓地转身离去。 …… 第25章 咦，你运气咋又这么好呢？ 魏阳的晚餐是在仓库里吃的。 他那位跟他有过一顿饭情缘的新同事盛志帆对他还不错，临下班前，也对他表示了一下关心，并且顺带给他订了个外卖。 这让魏阳总算用不着饿着肚子来干活。 只是接下来这活该怎么干呢？ “这还不简单，把你能明显判断出来的先挑出来分类，确实拿不准的就放一边，最后交给我。” 并且交代：“记住，想从这种垃圾料中捡漏，只可能是那种模棱两可，一般人拿不准的，你要是能把这些料子准确地挑出来，这难题基本就解了。” 老爷子的解决办法来了。 魏阳顿时就眼前一亮。 对啊，好办法！ 张扬不是说，绝对不能亏本吗？ 因此，最佳的解决办法，并不是把每一个石头都分得准确无误，而是先保证不亏本。 而想要不亏本，最简单也最稳妥的办法，是将里面最有价值的石头挑出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一两个石头就能保本了。 老爷子果然高啊！ 在拍了老爷子一记马屁之后，他开始了。 事实上，在有了老爷子最后兜底的情况下，前面的工作对他来说其实也不算太难。 要知道，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在此之前，老爷子可是足足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帮他把几大场口所产原石的特点、注意事项都详详细细地过了一遍。 而公斤料之所以是公斤料，原因就在于它们中的大部分，皮壳表现就低端得极为明显，稍稍有点基础的，基本上一下就能判断得出来。 这是豆。 这是普糯。 这个种明显嫩…… 统统归入练手料中。 这块还行，起码细糯，并且还有手镯位，可以当作普通个料来卖。 这块种不错，糯化的可能性很大，可以当成高端个料来卖。 …… 就这样，一块块原石被魏阳快速归入了不同品质的分类框中，而那些他拿不准的，则被他暂时放到了一边。 三百公斤原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有了明确的分捡标准后，分起来其实还是蛮快的，魏阳在熟练了之后，基本能做到十几秒钟一块。 因此，地上的原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减少，最终在一个多小时后，地上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十来块原石。 这些都是魏阳拿不准的。 很快，他又把这十几块石头归拢到了一起，按一行四个一行四个的顺序排成了一个有序的小方块。 接下来该老爷子出手了。 尽管老爷子曾说过，一天只能帮他出手一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只能帮魏阳看一块石头，而是一次看一批，从中挑出一块最好的。 事实上，昨天在原石超市，他就是这么操作的。 “这块木那还不错，别看它打灯没太明显的表现，但从皮壳的致密度，翻砂表现来看，内化的可能性非常大。 “木那原本就是一个博内化的场口，因此，皮壳表现好，但打灯没表现的原石，反而更有可能出惊喜，这就是所谓的神仙场口的特征。 “因此我判断，这块原石最起码是糯化打底，运气好的话，还能博到糯冰飘花。” 老爷子也很快出手了。 事实上，这样的原石对那些普通行家来说可能有一定难度，可是在他这样的高手面前，还只能算是小菜一碟，他做出判断，也就瞄一眼的事。 轻松得他还有闲工夫，来顺带给魏阳再补充一些不在基本常识里的赌石经。 这也让忐忑了小半天的魏阳心里顿时一松。 啥？ 这块貌不惊人的原石竟然还有可能博到糯冰飘花？ 真要是运气好的话，那岂不是光是这一块料子就能回本不说，还有得赚？ 咱运气咋就这么好呢？ 他顿时又忍不住用力地挥了挥拳头，必胜的笑容也就浮现在了他脸上。 他的轻松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要知道，按照市场行情，假如是带手镯位的糯冰解口料，价格起码是三万一公斤起步，若是带飘花的话，价格起码还能翻上一倍。 而他手中的这块木那原石，不仅重达两公斤多，而且还皮壳完整，因此，真要是能切出糯冰手镯料的话，确实是一块就能回整批料子的本不说，甚至还有得赚。 稳了！ 欣喜中，他拿起了下一块原石。 接着，在老爷子的指导下，一块块原石又从他手中消失，很快，地上只剩下最后一块小石头。 这是一块重量还不到两百克后江原石。 其实从难度上来说，后江场口所产的原石是很好判断的，因为后江场口的典型特征，就是皮薄，透光性好，裂多，基本上稍稍有点经验的行家，只需一打灯，再结合原石的皮壳表现，基本上就能判断个七七八八。 可是对于这块原石，魏阳却拿不准。 拿不准的原因，就在于它并不具备后江场口原石的典型特征。 它打灯几乎完全不透。 但皮壳的沙粒却极为细腻，除了皮壳颜色灰中带绿之外，其它特征很像木那和莫西沙场口里较为常见的石灰皮。 而石灰皮也是经常出高品质翡翠的优质皮壳之一。 因此，尽管这块原石个头很小，但他最终还是把它给挑了出来，留给老爷子去判断。 “就剩这最后一块了，这块后江稍稍有点怪……” 照例，他一边用远灯照射原石的皮壳，一边跟老爷子说他的疑惑点。 谁知…… “咦，你这小子，运气咋就这么好呢？是不是踩狗屎了？” 他的话却被老爷子给打断了。 咋啦？ 魏阳一愣。 老爷子却又说道：“你要不要考虑把这块石头揣兜里，偷偷带回家去，就当成弥补你不能自己去买石头发财的损失？” 这下魏阳又彻底懵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块石头也能开出好东西？ “那是肯定的。 “这是后江原石里不算太常见的石灰皮，它属于后江原石里的山料。 “这类原石，因为皮壳风化严重，因此打灯基本上不会有表现，但却有极大可能开出品质不错的玉肉。 “尤其是在皮壳颜色还微微泛绿的情况下，开出好东西的可能性就更大，并且还有一定几率开出满色的玉肉。 “从这块原石的具体表现来看，我敢保证，它的种水基本上能到糯冰，至于颜色，起码是菠菜绿打底，运气好甚至还能开出苹果绿。” 老爷子的具体解释又来了。 照例，是具体的常识加最终的判断。 魏阳却彻底懵了。 啥？ 这貌不惊人的破石头，竟然有可能开出满色的玉肉来？ 他确实懵了。 在翡翠行业里，有一句话，叫一色值千金，任何料子，只要沾上一点色，价格就会呈指数级增长，价格贵得极其夸张。 有多夸张？ 翡翠的翠色，也就是绿色，其色泽也是分等级的，由上至下分别是帝王绿、祖母绿、辣绿、阳绿、苹果绿、菠菜绿、豆绿、油青绿等。 最贵的，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帝王绿蛋面，价格基本上是几百万起步，甚至上千万也有可能。 次一点的，一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冰阳绿戒面，基本上也是六位数起步。 而老爷子刚才所说的菠菜绿和苹果绿，虽然只能算是翠色中的中上品颜色，但价格也不低，假如真是满色，而且种水能到糯冰的话，那哪怕只有两百克左右大小，那价格起码也是六位数起步。 因此，别看它个头小，但论真正的价值，未必会低于他昨天买的那块石头。 也难怪老头子问我，要不要偷偷把它给带回家！ 魏阳差点就心动了。 但他很快就回道：“还是算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打招呼就偷偷把公司的财产偷偷往家里带，这可是一种偷窃行为，您就别在这点破事上再考验我了。”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这是坏老头在故意考验他的心性。 可是别忘了，他早已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坏老头其实也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 和他一样。 “算你聪明。” 果然！ 第26章 都动起来了 正当他在愉快地分捡着石头时，原本已下班的姚之璇，因为替他抱不平，还真是连夜就去找了正在公司加班的林琳。 哼，我推荐过来的人也敢欺负？ 还真不把老娘当人是？ 今晚的她确实很生气。 尽管她负责的是成品及珠宝镶嵌那条线上的事，跟原石事业部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可她毕竟是名义上的总裁助理，因此，她也不是可以随便被人拿捏的。 再说，就算是站在公司和琳姐的角度出发，既然发生了这种事，她也有必要及时汇报。 于是她气鼓鼓地冲进了林琳的办公室。 “琳姐，太过分了。” “怎么啦？” “那帮人果然有问题。” “怎么回事？” “魏阳刚一去，就已经被他们针对了……” 在林琳的询问之下，姚之璇三下五除二地说起了魏阳被针对的事。 林琳很快就皱起了眉头。 魏阳竟然这么快就被针对了？ 假如说，对于魏阳被针对一事，姚之璇那里还只是怀疑的话，那在林琳这里，则是肯定。 为啥？ 因为三组前任组长，就是被徐海胜他们用这一招给逼走的，就在前段时间，前三组组长才告知她这事。 竟然用的是老套路。 而且还用得这么急？ 这说明什么？ 说明是狗急跳墙。 因此，当她听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虽然心里也会不爽，但还不至于像姚之璇那么气。 于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问道：“魏阳那边有啥反应？” “那家伙今晚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他说，他能搞定，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姚之璇余怒未消，紧接着补充道：“这怎么可能？他进入这一行也就两年而已，真要有这本事，哪至于……” 她及时收口了。 她很想说，魏阳真要有这本事，又何必来维恩当这试用期底薪才六千的破销售主任？ 她还想说，他真要是有这本事，又哪用得着找她借钱入股买原石，结果被刘国平骗？ 只是这么说既伤魏阳自尊，又可能让林琳误会，所以她及时收口了。 林琳却听懂了她的意思。 是啊，他真要有这本事，用得着来维恩干这破销售主任？ 她也不信才入行两年的魏阳能很好地完成这一任务，于是又问道：“他还说了啥没？” “他说，不管是我还是你，今晚都不要再去打搅他，以免影响他工作。” 姚之璇又挤出了一句。 想了想，她最终还是又硬着头皮说道：“他还说，让我转告你，你要是想让他帮你的话，最好别把他蒙在鼓里。” 很显然，魏阳托她转告的这一句，明显是带有对林琳的不满情绪的，她原本不该说，但她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说了。 毕竟她也认为，林琳连吭都不吭一声，就那样把魏阳丢销售部去，确实有把他当枪使的嫌疑。 她原本以为林琳听了会尴尬。 谁知…… “哟，还真没想到啊，那家伙果然不傻。” 林琳的回应竟然是这样一句。 不仅不尴尬，反而乐了起来。 这让姚之璇很迷惑，忍不住问道：“琳姐，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放心，天塌不下来的。” 林琳也回了她这么一句，然后才说道：“这样，既然那家伙不希望我们今晚再去打搅他，那等明天一早，我们再过去看看再说。” 姚之璇：“……” 这两人心真大！ 我怎么感觉，他们是同一类人？ …… 差不多与此同一时间，张扬也没闲着。 在下了班，回到住处，又悠闲地吃过了晚餐之后，他也给徐海胜打起了电话：“喂，老大，事情基本上稳了，我下班时又去仓库看了一下，那家伙根本连动都没动，哈哈，依我看啊，他就是个草包，用不着咱们去帮他证明。” “真的？ “那这样，你立即通知一下辛威凡，你跟他明天上午都别去公司了，假如有人打电话问，你们就说跟我看货去了。” 徐海胜的最新指示又来了。 辛威凡就是二组的组长。 同一根线上的另一只蚂蚱。 一听说连辛威凡都得通知明天别去公司，张扬有所不解，问道：“啊？为啥啊？” “你傻啊，你一旦去了公司，是不是得第一时间就去跟进分料的进展情况？假如他没分好，你是不是得补救？ “只有咱们三个有能力分料的都不在公司，这事才没法补救，结果会导致下午直播时无料可拍。 “也只有这样，咱们才能以造成严重后果为由，去追究他的责任啊！” 徐海胜的解释来了。 张扬不得不承认，老大毕竟是老大，这一招实在是高！ …… 唉，第一天上班就得加班到这么晚，命真苦啊！ 在回家的路上，魏阳忍不住如此感慨道。 确实是够苦的。 因为是吃过晚饭后才开始分捡，然后分捡又花了两个多小时，因此，当他离开公司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而他接下来还得骑行差不多半小时才能回到他那个脏乱差的城郊出租屋。 咱现在也算是小有资本的人了，也是不是该换个好点的地方住了？ 假如天天这么加班的话，光是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就让人受不了啊！ 他又忍不住如此想道。 假如老爷子还呆在他脑袋里的话，一定会说他：你这臭小子，怎么就那么多心思呢？连骑个车也得想东想西。 其实也不能怪他。 怪只能怪，自打老爷子出现之后，他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已经被打破了，一下子增加了太多的波澜。 就好比说，他今天头一回去上班，竟然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是哦，明天又该怎么应对呢？ 难不成就任由他们那么把自己当成傻子欺负？ 他的思维又快速转入了另一个问题。 在做人这一点上，魏阳一向是很善良的，能不得罪人就尽量不得罪人，更不会轻易跟人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属于那种逆来顺受，任人宰割的人。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你可以善良，但善良中必须得带点锋芒。 这算是他的座右铭。 因此，在已经稳操胜券的情况下，他很难不去考虑稍稍反击一下的事。 只是该怎么反击呢？ 这一晚，他是带着这一问题入睡的。 第27章 先拉上个猪队友 加油，又是发财的一天！ 尽管今天注定是无财可发的，也尽管头一天加班到了很晚，但魏阳还是用闹钟把自己闹了醒来，照例给自己打足了气之后，才按时去上班。 没办法。 谁让他不仅是新人，而且还正被人针对呢？ 被人针对肯定是不爽的。 因此他很想去看看，等张扬他们上班之后，看到自己已经把料子分好了之后，会有啥反应，然后后续又会出啥招。 他也等着，用事实去打他们的脸。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似乎是落空了。 当他抵达办公室后，部门助理却跟他说，今天上午，张扬跟经理考察货源去了，一直要到下午才能回来，并且还拖她转告魏阳：一定要把料给分好，否则今下午直播时没料可用，问题就大了。 我去，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在得知了内情之后，他稍稍一动脑，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这让他更是火冒三丈。 张扬和徐海胜是他的顶头上司又如何？ 当他上头没人吗？ 别忘了，他背后可是站着林琳这位公司的最大boss！ 尽管他也知道，自己正被林琳当成枪在使，可对于帮过他，在关键时刻又给了他机会的林琳，他还是心存感激的，因此最终还是决定当好这支枪。 当你暂时还不具备把别人当枪使时，你就得先当好一支具备价值的枪！ 这一逻辑，他昨晚就已经想明白了。 于是，在张扬不在的情况下，他瞄上了掐着点赶来上班的盛志帆：“帆哥，走，陪我到外面抽根烟去。” 他准备发展队友来扩充自己的实力了。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已紧紧抱团，连公司老板都敢斗的强大对手团队，那他也不能孤军奋战，最起码一点，得尽量把他们的底给摸清楚才行。 而作为部门老油条，但明显又不是他们人的盛志帆，毫无疑问是一个合适的对象。 “走。” 盛志帆正好也想问他分料的进展，于是一放下包，就跟着他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问：“魏阳，分料的事情咋样了？” “当然是轻松搞定了，不然我哪还有心思拉你去抽烟？” “不是，你还真有这本事？” 盛志帆表露出了一脸的不相信。 魏阳并没有急于回答。 而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包烟，熟练地撕开了包装膜后，从中取出了一根，往盛志帆手里塞。 这烟是他今早特意买的。 尽管他并没有抽烟的瘾，但毕竟是跑业务出身，知道烟酒开道是拉近人际关系的良好道具，因此在了解到盛志帆好此道之后，特意买的。 他顺手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吸了一口，这才带着浓浓的江湖气息回道：“你以为呢？哥要是没点本事，又怎么可能被林总看上，特招进来？” 一张虎皮被他扯了出来。 这也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即将对付的可是部门的大boss跟小组的小boss，假如他一点背景都没有的话，盛志帆又哪敢冒险跟他站同一条战线？ “啥？你是林总招进来的？” 果然，盛志帆惊讶得连烟都忘了点。 “这还能骗你不成？我昨天来部门报到，就是林总派郑助理送过来的。” 魏阳又打出了一张稍稍有点分量的牌。 以证明他所言非虚。 效果自然是更为明显。 “难怪！我说呢，怎么你第一天来公司，竟然连那种活也敢接。” 盛志帆即刻就呈现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紧接着，他开始给自己点烟。 但魏阳能看得出来，他按打火机的那只手微微有些颤抖，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 魏阳立即趁热打铁，又问道：“我问你，你来公司都两年多了，还混得那么差，应该不是他们的人对？” 这一问，问得盛志帆差点连烟都掉了，连忙辩解道：“那怎么可能？我要是他们的人，又怎么可能混得那么差？” 紧接着，他又急急补充道：“我是原来三组组长招进来的，要不是我表现还算老实，说不定早被他们给开了。” 看得出来，此时的他确实有点紧张。 这让魏阳稍稍有些失望。 唉，如此看来，这家伙是个胆小怕事的家伙啊，竟然随便吓一吓，就啥事都往外兜！ 假如把这家伙拉成队友，会不会成猪队友？ 他忍不住担心地想道。 但他又转念一想：猪队友总比没队友强？ 于是他即刻又说道：“那你以后跟我混。” “啊？” 盛志帆满脸惊愕。 魏阳稍稍往他跟前一凑，逼迫式地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你不愿意？还是害怕？” “哈，我怕啥？” 盛志帆立即被他逼得色厉内荏地哈了一声，但紧接着，他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才吸完半支的烟丢到了地下，伸出了右脚狠狠地揉了揉，这才又说道：“有啥好怕的，大不了换个地方混呗。” 他其实是怕的！ 魏阳即刻就从他的这一系列表现得出了这一结论。 但这并不重要。 于是没有任何停顿，他立即又说道：“那你跟我说说，在咱部门里，还有谁跟他们是一伙的？” “这……” 盛志帆稍稍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一组那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二组那边，组长辛威凡绝对是跟他们一伙的，他们三个的关系，完全可以用穿同一条裤子来形容。 “再接下来，比较关键的就是主播了。 “我猜，二组的那两个主播，应该也是跟他们一伙的，基本上是他们说什么，那两位主播就做什么。 “但三组这边的两位主播，我就不敢确定了，因为我发现，这两位主播好像不怎么鸟张扬。 “再接下来就是我们这些打杂的了。 “我们这些打杂的，其实谈不上算不上是他们的人，原因很简单，层次太低，他们根本就看不上，因此，只要不是明摆着跟他们作对，一般都没事。 “毕竟部门里有那么多活，总得有人去干。” 在他的逼迫之下，盛志帆的打开了话匣子，三言两语就把部门内的现状给魏阳说了个大概。 不得不说，这队友虽然猪了一点，胆子小了点，但不愧是部门的老油条，对部门的具体情况还是相当了解的。 这队友还算是有可用之处！ 魏阳对他的评价也因此稍稍有所提升。 正当他想继续发问时，盛志帆却稍显惶恐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好像是林总来了。” 魏阳扭头一看。 一台熟悉的银白色玛莎拉蒂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们身后，然后两个熟悉的身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一个是姚之璇。 另一个正是林琳。 嗯？ 我刚扯你当虎皮，你就来了？ 来得正好！ 第28章 赌一把如何？ 林琳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公司门口的魏阳。 手里还拿着一支燃烧了大半截的香烟。 她微微皱了皱眉。 才刚来公司上班，就胆敢在上班时间跑出公司抽烟？ 还有，人家都已经在给你下绊子了，你竟然一点也不紧张？ 说实在的，眼前的这一幕，给她的印象实在是有点不佳，但她现在就是冲着魏阳来的，因此，她还是推开车门，向着魏阳走了过去，问道：“魏阳，在这干嘛呢？” “哦，琳姐，你来啦，我拉同事出来打听点事。” 魏阳的回应又有点出乎林琳的意料。 他见到我，竟然也是不慌不忙？ 还有，他昨天不是已经改口叫林总了吗？怎么现在又当着公司同事的面叫起她琳姐来了？ 林琳稍感纳闷。 但她也没想更多，而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的料子分好了吗？” “昨晚就分好了。” 林琳又楞了一下。 就在昨天晚上，当姚之璇跟她说，魏阳说自己能把料子分好，当时的她也是不信的，因此这才一早就赶过来，还想着能不能稍稍帮他一下，以免他真就这样被徐海胜他们给退回人事部。 那样她面子上也挂不住。 谁知，现在这家伙一见到她一点都不慌不说，还如此淡定地说搞定了。 他真有这本事？ 她不信，觉得他就算是勉强分了，应该也是分得乱七八糟，于是说道：“带我去看看。” “好。” 魏阳答应得很痛快。 紧接着，他先转身朝站在他身边已近乎呆滞状态的盛志帆说：“阿帆，你先回办公室，我一会再找你。” “好的，阳哥。” 盛志帆连连点头。 其实盛志帆也很想跟着一起去仓库，看看魏阳的料子分捡得怎么样的，奈何现在跟魏阳一起的，是公司的大boss，整整高了他四个层级的林总。 咱还是抱紧阳哥大腿就好了！ 盛志帆如此想道。 别以为他心甘情愿来当那个差不多被边缘化了的部门老油条，假如有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被重任，被提拔升值，能获得更高的收入。 而现在，他在魏阳身上看到了希望，于是，他立即改口了，很尊敬地称呼了一声阳哥。 这可是又让林琳稍感诧异。 咦，这家伙才来维恩一天，竟然就在部门里收了小弟？ 好像在驭人方面有点本事啊！ 当然，这暂时不是她关心的重点，重点还是料子的分捡，于是，她在魏阳和姚之璇的陪同下，很快就抵达了分捡仓库。 入眼是一个个整齐地排在地面上的框子。 筐子里，或多或少，都装着不少的原石。 无需魏阳多说，林琳即刻就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强光手电，蹲在地上细细查看了起来。 既然是从小就在石头堆里泡大，并且还家学渊源的，那她在原石鉴定方面的水平自然不会低，毫不夸张地说，在整个维恩公司，除了缅甸那边负责进货的那些资深鉴石顾问，不会再有人比她水平还高。 包括徐海胜。 因此，别看魏阳已经把料子分捡了出来，但是否分得好，她只需稍稍过一过，基本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但很快，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啥情况，这些料子分得几乎无可挑剔啊！ 姚之璇不是说，直到昨天下班后，这家伙都还没开始分吗，怎么现在分得那么好？ 她不得不承认，在一连抽检了好些个之后，她发现，这些料子分得几乎连她都无可挑剔。 惊讶之下，她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些真是你分的？” 魏阳颇为享受这种震惊。 他笑着回问：“琳姐，我可是昨天才进公司，难不成还有别人来帮我不成？” 在林琳面前，他确实是越来越放松了。 这既是有了底牌有了退路的缘故，也跟林琳把他当枪使，但却不提前告知他内情，差点让他吃了亏，让他心情不爽有关。 林琳一下就被问住了。 是啊，他昨天才来公司，公司里有本事能帮到他的，还跟他熟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再说，这里可是库房重地，库房门口就有监控，别说是外人，就算是公司里的无关人士没专人带领都进不来，怎么可能有人来帮他？ 这可是让她纳闷了。 这家伙不是才入行两年吗？ 入行两年就能练就这样的本事？ 难不成是跑路的刘国平对他倾囊相授了不成？ 他既然有这等眼力，又何必来维恩当一个底薪才大几千的破销售主任？自己出去单干，不远比这赚得多？ 无数疑问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 她干脆挑一个她最为好奇的问题问道：“既然你有这本事，干嘛还来维恩？”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你说让我来帮你，就当我欠你的。 “我想想也是，不管怎样，我师父跑路，害得你损失了三百多万，而他又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所以这个锅只能由我来背。” 魏阳随口就笑着回道。 林琳：“……” 原来是这样吗？ 一时间，她突然无话可说了。 是的，昨天她确实跟魏阳说过，让魏阳来维恩帮她，就当是欠她的。 她当时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给彼此一个合理的说法，谁知，这家伙还真当真了？ 这么说来，我用一个底薪才六千的销售主任的职位来打发他，是不是显得我很没有格局，像是在打发一个要饭的？ 一时间，她内心竟然冒出了一丝羞愧之意。 但她却又不便于表达出来，只好再次把视线转向了地面框里的那些原石。 这一转，她又有了新的发现。 “嗯，这两颗原石怎么单独装在这个框里呢？” 她立即就用转移话题的方式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魏阳顺着她的视线一看。 正是那两颗最具价值的原石。 于是回道：“哦，是这样的，这两颗原石稍稍有些特别，假如不特别处理的话，可能卖不上价钱，所以我单独把它们给拎出来了。” “是吗？” 林琳一边继续出声化解尴尬，一边伸手从框中取出了其中比较大的那块木那皮壳的料子，细细观察了起来。 很快，她脸上又一次露出了一丝震惊。 这块料子确实内有玄机啊！ 以她的水平，只需稍稍一留意，自然就能发现这块原石的特别之处，但她还是假装不懂地问道：“这块有啥特别？” 这自然难不倒魏阳。 毕竟昨晚在鉴定这块原石时，老爷子已经把其中的道理说得太明白。 于是他尽量简短地回道：“是这样的，我看这块原石虽然打灯表现很不明显，但从皮壳的特征来看，内化的可能性非常大，运气好的话，甚至还有可能博到糯冰飘花，但必须得开出来才能证明，否则真卖不起价钱。” 林琳更是大为震惊。 她之所以装不懂，当然是想弄明白，魏阳之所以能把这块原石单独挑出来，到底是运气还是真本事。 而现在魏阳的回答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这让她又忍不住想：既然你有这本事，又何必来维恩受这委屈呢？ 你师父虽然跑路了，可毕竟跑路的是他，又不是你，你又没从中得到啥利益，又何必那么较真？ 一时间，她的愧意又浓了一分。 但她还是不想表达出来，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框里那块孤零零的，小得不能再小了的原石，把它拿了起来，细细端详。 “这块又是咋回事？” 这次她真不是懂装不懂。 就算她是在石头堆里泡大的，可她毕竟还年轻，并不是所有特征的原石都见过。 而这一块，也确实非典型。 “哦，这块是这样的。 “这是后江场口里不常见的石灰皮原石，别看这种原石打灯不会有任何表现，可一旦打开的话，种水通常都不会差。 “尤其是这种灰中泛绿的石灰皮，切出满色菠菜绿甚至苹果绿的可能性非常大。” 魏阳的解释又是张口就来。 林琳：“……” 是这样吗？ 我怎么不知道？ 真要是开出种水中等以上的满色料来，哪怕只是菠菜绿，那也岂不是涨大发了？ 这一次，对于魏阳的信誓旦旦，她有些不相信了，于是问道：“你确定？” “琳姐要是不信的话，要不咱们小赌一把如何？” 魏阳笑着回道。 林琳一下又愣住了。 被魏阳现在对待她的态度整楞的。 要知道，在昨天，魏阳可是对她改了称呼，毕恭毕敬地叫起了她林总。 可是到了今天，又叫起了她琳姐，态度随意了很多不说，现在竟然还说要跟她赌一把。 真不把我当老总对待了？ 她有点来气了，问道：“赌什么？” “就赌品控师那个职位如何？” 魏阳又一次笑着回道。 啥？ 这家伙竟然瞄上品控师那一职位了？ 这一次，林琳彻底傻眼了。 同时傻眼的，还有一直跟在林琳身边，此时内心已充满了疑惑，但却一直克制着没有出声的姚之璇。 现在，她终于憋不住了，说道：“魏阳，你是不是疯啦？” 很显然，她觉得今天的魏阳很是有些陌生，有些不自量力，有些放肆。 哪有才到公司上一天班，就想让老总升职的？ 更何况是品控师那样一极其重要的职位？ 魏阳却是笑而不语。 他在静候林琳的答案。 第29章 干脆把生米煮成熟饭？ 在得知自己被徐海胜等人阴，被林琳当成了枪使后，魏阳曾设想过无数种反击方案。 对阴他的徐海胜他们，没啥好说的，狠狠地用事实来打他们的脸即是，有可能的话，再狠狠地报复回去。 还是那句话。 人可以善良，但善良中必须带点锋芒，不能任人拿捏，除非你毫无还手之力。 对拿他当枪使的林琳就不那么好办了。 他承认，她以前待他不错，也帮过他，对此，他心存感激，但这并不是她就此可以拿他当枪使的理由。 那咋办？ 两种选择。 一是拍屁股走人。 二是当成交易来做。 他帮她实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她则给他所需要的。 而他之所以进维恩，想要的无非是一个提升自己的机会，以及更大的学习和锻炼空间，于是，趁现在林琳不信，他干脆灵机一动，用这块石头来跟她赌一把。 就赌他已经瞄上了的品控师一职。 问题是林琳敢赌吗？ 此时的林琳确实犹豫了。 要知道，品控师一职，可是她能否破徐海胜他们的局的关键，因此，对于具体的人选，在各方面都有着较高的要求。 不仅鉴石水平得高，还得有跟徐海胜他们斗的本事。 现在就魏阳而言，鉴石水平算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惊喜，可斗争经验呢？ 年纪轻轻的他能斗得过徐海胜那样的老狐狸？ 对此，她严重表示怀疑。 于是，在稍稍思量过后，她以极为慎重的语气问道：“你觉得你可以胜任那一职位？” “当然。” 魏阳信心满满地回道。 这又让林琳稍感讶异。 要知道，在她之前的印象里，这家伙可是一副憨憨的人畜无害的模样，可现在的他，却给了她一种信心百倍的常胜将军的感觉。 这反差实在是有点大。 于是她又问道：“假如你当上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销售部之所以明明料子卖得很火，但却不怎么盈利，我想来想去，无非就是他们在其中做了手脚，把相当一部分利润都划他们自己腰包里去了。 “也只有在巨额利益的驱使下，他们才敢肥着胆子跟你这位老板对着干。 “而想要破局，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你给我足够的权限，我来负责帮你把进、销、存的关给把死，彻底杜绝他们做手脚的希望，这局自然也就破了。” 魏阳应对之策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得不说，思维过于活跃的人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遇事喜欢瞎琢磨。 早在昨天，他就一直在想，徐海胜他们为啥要跟林琳对着干，为啥要坑他。 答案随之而来。 至于应对之策，那就更简单，可以说，跟他之前的工作有关。 平哥为啥愿意收他当徒弟？ 还不是看他忠厚、老实、负责任？ 在小公司，老板对于防止员工做手脚是防得很死的，生怕员工贪墨他的钱财，就会在进销存方面管得很死。 而经常在外面跑的平哥在收了他当徒弟之后，很快，就把这一部分交给了他去负责。 因此，对于这一块，魏阳绝对是轻车熟路。 林琳又一次被惊到了。 她没想到，看似憨憨的，年纪轻轻的魏阳，在思路上却是如此的清晰，他现在所说的，几乎跟她所想的如出一辙。 也难怪姚之璇说：这家伙看似憨憨的，其实内心明白得很！ 现在她信了。 但她还有顾虑，又说道：“要是斗狠了，万一影响到公司现在的销售咋办？” 这就是她投鼠忌器的原因。 亲手做过直播的她很清楚，一家公司，想把直播做火做旺其实很不容易，做垮却是很简单，而在做垮了之后，想再做起来则是难上加难。 徐海胜她是必须要处理的，但却又不想严重影响到现在的直播，这中间的平衡点如何来把握？ “放心，不会的。” 魏阳却又信誓旦旦地回道。 “怎么说？” “道理很简单，越是上不了台面的事，就越是不可能被太多人知道，因此我敢肯定，现在的销售部看似铁板一块，但实际上，真正肯跟他们抱团的，只有跟他们利益相关的极少数人。 “事实上，我也打听过了，真正跟徐海胜一条线上的，也就是二组组长辛威凡，三组组长辛威凡，另外再加上二组的两名主播有嫌疑，至于其他的，谈不上跟他们利益攸关。 “那我们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快速团结一切可团结的人，摆明车马跟他们对着干。 “别忘了，你才是公司老板，只要你摆明态度，那些跟他们利益无关的，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魏阳的应对之策又是张口就来。 林琳又一次表示震惊。 啥？ 你的意思是说，我过于优柔寡断，才导致现在的这一结果吗？ 还有，你才来一天，竟然就把销售部的情况摸清楚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公司门外的那一幕。 原来，这家伙不是在偷懒，是在收小弟，找人摸情况啊！ 厉害！ 此时的她，确实已经对魏阳刮目相看了，不再因为他的年轻，也不再因为他那憨憨的外表而轻视他，于是又问道：“具体要怎么开始？” 这是心动了的节奏。 “这样，那几个家伙今天上午正好不在，你要是胆子肥一点的话，不如咱们干脆趁他们不在，玩一把大一点的，把生米煮成熟饭如何？” 魏阳又笑着说道。 林琳跟姚之璇即刻又被他这一句给整蒙圈了。 姚之璇：“……” 啥？ 你想跟琳姐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又没证据。 林琳：“……” 把生米煮成熟饭？ 你的意思是说，趁他们不在，把品控师这一职位彻底落实到你头上是吗？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她心一横问道：“具体怎么玩？” 她决定跟了。 魏阳指了指框里的那两块石头：“你不是不信吗？当众开了它们，开爆，来帮我先在部门里扬名立万了再说。” 林琳：“……” 开爆它们来帮你扬名立万？ 真能开爆？ 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一点？ 第30章 哇，原来是高手 把这两块料子开爆？ 你真有这个信心？ 就算有黄金瞳之称的刘国平没跑路，在开之前，他也不敢这么说？ 在这一刻，林琳又犹豫了，忍不住又细细看起那两块石头来。 这两块料子真能开爆吗？ 说实在的，连她都没这个信心。 就好比说现在拿在她手上的这块木那原石。 从皮壳来看，这块料子的沙还算细腻、紧致，但缺少油性或包浆，打灯也没明显的表现，这样的料子开出来后往往有两个结果。 要么里面化开。 要么皮肉不分，切出跟大理石差不多的垃圾。 而想要开爆的话，相对于其成本，则切出来的种水起码要达到糯冰以上才算。 至于另一块…… 那块后江那么小，假如开不出来满色的话，就算开出糯冰种水来也谈不上爆！ 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说把它们开爆？ 而且还是当着大家的面？ 你就不怕万一没开爆，不仅不能扬名立万，反而被打脸丢人吗？ 对于魏阳的这一提议，她确实又深表质疑。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不管是对魏阳，还是对她，都是一个值得的玩法。 为啥这么说？ 道理很简单。 魏阳毕竟新来公司，而且资历也很浅，假如没点名望，冒然把品控师的职位往他头上安的话，很难服众。 同样的道理，假如她就此把品控师的职位给了魏阳，那公司内部的人一定会说，她这是在儿戏。 并且，这一定会遭到徐海胜他们的反对。 所以…… “行，那就听你的。” 她心一横，即刻就答应了魏阳的提议。 这是一个不得已的决定。 毕竟在短时间内，她很难找到比魏阳更合适的人选，而且，她堂堂维恩老总，可不想被魏阳看扁，说她优柔寡断，胆子不够肥。 决定权被彻底交到了魏阳手里。 魏阳也没有丝毫犹豫，他即刻摸出了手机，给盛志帆去了个电话：“阿帆，你在切石房等我，来帮我个忙。” 关键时刻，他又利用上了他新收的小弟。 在维恩这种大公司，开石头的设备自然是一应俱全的。 因为直播的需要，在二组和三组的两个直播间之间，就设有一个小型的切石房，里面开窗机、小型水切机、中型油切机都一应俱全。 而在成品加工部门，更是设有大型的加工作坊，里面不仅有水切机、油切机、线切机、大型水切机等切割工具，还有压胚机、雕刻机等，几乎所有的设备一应俱全。 当然，现在魏阳需要处理的只是两块小石头，而且，他需要扬名立万的，在销售部就足矣，因此，他首先想到的自然还是部门内的切石房。 但紧接着，他又说道：“哦，对了，我跟林总打了个赌，准备切爆两块料子，你跟部门的同事说一声，有兴趣的可以来切石房看看热闹。” 林琳：“……” 这一句有必要说吗？ 你是嫌我昨天把你当成了工具人，现在故意报复是？ 一时间，她不知该说啥了，只能默默地跟在了一手握着一块石头的魏阳，去向了销售部那边的切石房。 此时的切石房里并非是空无一人。 尽管销售部的直播要到下午才开，可是切石房并不是只有直播时才会忙碌，相反，在直播过后，才是更忙碌的。 原因很简单。 直播卖原石这事，其实后续的服务还是挺繁琐的，假如石头开得好的话，客户就会要求帮忙扩窗、去皮、下片取件做货之类的。 并且，因为直播时卖的石头实在是有点多，并且品质大多都还过得去，因此很多后续工作就只能留到第二天来处理。 这就是售后的工作。 假如魏阳在销售主任的岗位上步入正轨后，此时的他，也有可能正在这里忙碌，会一边跟客户联系，一边处理石头之类的。 大家原本忙得好好的。 切石房里的气氛也很欢快。 谁知，竟然有三人突然闯了进来。 “林总。” 有眼尖者立即就停止了工作，恭敬地打起了招呼。 而这一声，也让切石房里的所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到了刚走进门口的林琳和魏阳身上。 这是啥情况？ 林总跟姚助理怎么突然来了？ 还有，她身边那男的是谁啊？ …… 大家开始纷纷猜测。 毕竟魏阳昨天才来，并且还只在三组跟大家见过一面，就很快被张扬打发去仓库了，因此在场的人里，还有很多人根本就不认得他。 当然，也有认得的。 比如说刚接到他通知的盛志帆。 其实盛志帆在接到魏阳电话时，恰好就在切石房里为他的那些客户在忙碌，于是他干脆就在这里等着了。 只是这么一来，就没办法按魏阳说的那样，去通知部门同事来看热闹了。 不过没关系。 反正开石头又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他还有的是时间去办。 现在，他一见到林琳和魏阳他们进来，立即就迎了上去。 “林总。” 他先毕恭毕敬地跟林琳打了个招呼，这才转向魏阳道：“阳哥，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这一声阳哥，让切石房内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投注到了魏阳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这可是让从未当过人大哥的魏阳稍稍有那么一丝不习惯。 也好在他心理素质够强，再加上他身边还有林琳供他狐假虎威，于是他强装淡定把右手那块木那料子往他手里一塞：“去帮我把这块石头上油锯切了。” “好的好的，具体要怎么切？” 盛志帆的姿态更低了，甚至还有了一丝拍马屁的味道。 很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假如能跟紧魏阳的话，很有可能是一次改变他在部门内被边缘化命运的机会。 而此时的魏阳，已逐渐习惯了大家的注视，于是他干脆心一横，淡然地，但又高手范十足地回道：“直接从中间一刀两半，这皮壳有点厚，切薄了没用。” 这高手范确实有点足。 足得别说是切石房里的那些人，就连默默地站在他身边，但却始终在观察着他的林琳，都不得不暗暗赞许地微微点了点头。 作为行家，林琳当然也能判断得出来，这块木那原石假如化得好的话，皮应该不会薄，因此，选择从中切一刀确实是最为正确的决定。 只有这么切，才有可能两边都博到手镯位。 看来还真是有点本事啊！ 由此，林琳对于魏阳的期待又高了一分，这让她忍不住又瞄了还在魏阳手中的另一块原石。 这块原石他又打算怎么处理呢？ 它真能开出品质不错满色来吗？ 她又忍不住想道。 而魏阳接下来表现得很干脆，他径直走到了开窗机前，朝还坐在机子前看着他们的那位说道：“兄弟，能不能让我先扎一针？” 那位连忙站了起来，麻利地闪到了一边。 要知道，在魏阳的身后，可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林琳。 魏阳很自然地坐了下来，然后熟练地给原石皮壳湿水，用强光手电又细细照了一遍之后，拿起了开窗手柄，准备给原石开窗。 而切石房里的其他人，因为不敢随便往林琳身边凑，便悄悄地走向了正在往油锯里装石头的盛志帆。 有人轻声地问：“盛志帆，那谁啊？” “魏阳老大啊，昨天新来咱部门的。” “魏阳？不会是……昨天张扬说的那个赌石高手？” “不然呢？咱们公司有几个人玩石头能把林总都给吸引过来？” 盛志帆则一脸骄傲地回道。 此时的他，终于开始有了一种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感觉。 所有人即刻又齐刷刷地看向了已开始给原石开窗的魏阳。 哇，原来是他啊。 确实很有高手风范！ 有人开始露出崇拜的神情。 要知道，昨天张扬为了捧杀魏阳，可是在两个直播间里大肆宣扬，部门新来了一个赌石高手。 而在场的人里，有不少就是在直播间里帮忙的底层工作人员，当他们得知，传说中的高手竟然近在眼前时，自然会流露出崇拜的神情。 对于所有喜欢玩石头的人来说，成为赌石高手，是几乎每一个人的梦想。 假如自己不能，那就去膜拜高手。 …… 第31章 爆了，涨爆了 看着这么多人围着他，盛志帆心一动，决定借大家之口来完成魏阳交给他的另一项任务。 他一边往油切机上装石头，一边说道：“阳哥说了，他跟林总打了个小赌，说他从仓库公斤料里挑出来的两块料子，都能开爆，咱们部门同事谁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来见证一下奇迹。” 为了更好的效果，盛志帆把魏阳的话稍稍夸大了一点。 魏阳说可以让大家来看热闹，他却说成一起来见证奇迹。 “你是说，这两块料子是从公斤料里挑出来的？” 有人惊讶地问道。 “不然呢？ “我可跟你们说，从脱沙料里开出好东西，那不叫大本事，只有能从公斤料里捡到宝的，那才叫真正的高手。” 盛志帆又满脸骄傲地回道。 所谓脱沙料，是指翡翠里的高品质原石，通常来说，脱沙料一般都能开出好种水，基本都是冰种起步。 也正如盛志帆所说，从表现极为明显的脱沙料里开出好东西，难度确实要相对低一些，基本上只要是行家，都能有个六七成把握。 当然，这也不绝对。 话说回来，当众人听盛志帆说，魏阳竟然是从公斤料里挑了两块料子，然后跟公司里出了名的高手打赌，说能开爆它们，这好奇心一下就被吊起来了。 于是大家又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正准备开窗的魏阳那边。 这石头真能开出满色吗？ 其实此时的魏阳也有些忐忑，但他还是定住了神，小心翼翼地一针扎了进去。 皮稍稍有些软。 但针大概扎进去两三毫米深之后，似乎突然变硬了。 有戏！ 他内心一喜，连忙把针从原石里移了出来，把左手的原石凑向了开窗台上的工作灯。 绿了！ 竟然真绿了！ 就着工作灯的强光，透过那个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扎出来的小孔，他清楚地看到了一抹绿。 抑制住内心的狂喜，他故作淡定地朝站在他身边，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淡香的林琳说：“琳姐，真绿了。” “快给我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还一直也保持淡定的林琳终于憋不住了，连忙地从魏阳手中要过了原石，然后又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支强光手电，对着那个小孔照了起来。 “哇，涨了，大涨了！” 她也情不自禁地大喊了出来。 这就是赌石的魅力。 就算是再不差钱的人，就算是再淡定的人，一旦赌石开暴涨之后，都很难继续再保持淡定。 因为一抹绿，无数人为它疯狂。 而林琳的这一声大喊，也再一次把切石房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大家开始壮着胆子往他们跟前凑，准备来一起见证奇迹的诞生。 这同样也是赌石的魅力。 每次切出好石头，附近的人都会闻讯围过来，以亲眼见证奇迹的诞生，然后再将这个财富神话给传出去。 在这一片刻，上下尊卑啥的已不重要。 “林总，大涨了？” 大家眼巴巴地盯着林琳手中的石头。 在这一刻，林琳也不再保持她的老总威严，而是微笑着朝大家说：“大家别急，等魏阳再开大点再给你们看，还没开魏阳就说是满色，看看是不是真这么回事。” 说完，她又把石头递还给了魏阳。 而她这么一说，大家的期望值又无限拔高。 一听说竟然有可能是满色，但还得再等一会才能看到结果，有人开始悄悄往办公室方向溜。 这是去通风报信去了。 要知道，尽管色料在翡翠行业到处都有，天天都有人开出来，可是满色的料子却是不是那么常见的，一旦开出来，往往意味着一个暴涨神话的诞生。 尤其是价格最贵的翠色。 然后一旦有可能出现这种暴涨神话，那石头还没开出来，在场的人就很喜欢四处去奔走相告，而在暴涨神话诞生之后，大家又很喜欢将它四处宣扬。 尤其是在信息时代的信息传递便捷，更是将这种现象无限扩大化。 近些年关于翡翠原石所出现的一个新名词：网红料，就是因为这一现象而诞生的。 现在，魏阳正在开的这块原石，尽管距离网红料可能还有相当一定的距离。 可是别忘了，它是从公斤料里挑出来的，成本才一百多块钱一公斤，折合到这块原石上，也就三四十块钱的样子。 可是一旦开出满色，只要种水不太差，哪怕是开出稍次的菠菜绿，售价基本都是五位数起步，若是能开出苹果绿，则六位数也很有希望，假如是黄杨绿，那就更是起飞了，妥妥的大六位数到七位数。 至于帝王绿就更不必说了，拳头大的一块，都是几百万上千万。 色料的价格就是这么疯狂。 从成本不到四十，到售价五位数起步，妥妥的暴涨！ 因此，石头还刚开始开，可既然连林总都说大涨了，那在场就有很多人按捺不住了，想趁石头开出来之前，去把这一猛料先在公司内部爆出来。 很快，更多人从办公室冲了出来，冲进了切石房，很快就把魏阳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 若不是还有林琳在一边压阵，让大家不敢太过于靠前，可能让魏阳都无法安心开石头了。 “大家别急，等魏阳把它开出来，再给你们好好看。” 林琳也理解大家的这张心情，让大家稍安勿躁。 时间一点点过去。 只不过大家没想到，最先爆发的并不是魏阳手里正在开的这块，而是另一块。 盛志帆帮忙切的那一块。 相比手动的水切机，油锯切石头是比较慢的，就算是一块两三公斤的石头，起码也得切上二十来分钟。 但问题是色料开起来更慢。 但凡是色料，开起来稍稍伤到一点玉肉，其损失很可能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要大上很多倍，因此，此时的魏阳，是左手拿石头，右手拿开窗手柄，口中则叼着一支开着的强光手电，在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地开。 于是，被大家都忽视了的油切机那边传来了哐当一声。 石头切好了！ 还在坚守岗位的盛志帆从人群中挤过来汇报：“阳哥，那块切好了，你要不要亲自去开锅？” 开锅是指开油切机的顶盖。 切石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石头切出来之后，必须是石头的主人第一个看。 因此，哪怕这块石头是公司的资产，但毕竟是魏阳拿过来的，而他又是魏阳的小弟，那盛志帆当然得坚守这一规矩。 “没事，你开，开完拿过来就是了。” 魏阳不得不停了一下，把口中的手电拿了下来才回道。 此时的他，根本就没心思去搭理那块石头。 “好呢！” 盛志帆开心地领命而去。 人群也跟着他往油切机那边移动。 很快，那边传来了一片骚动。 “哇~” “大涨了大涨了，是糯冰，还带飘花！” “还有手镯位，两边都有！” “真的涨大发了，像这种底妆干净，肉质细腻的糯冰飘花手镯，同行价就起码五六万一条，两条就是上十万，再加上镯心跟边角料，保守估计，这块料子起码能卖个十万以上！” “哇靠，这真是咱们公司的公斤料里挑出来的吗？” …… 大家先围着那块被切开的木那原石激动起来了，然后纷纷掏出手机。 这是准备发朋友圈的节奏。 尽管从品质上来说，这块石头离网红料还有相当的距离，可若是在发时给它加上一个备注：公斤料里切出来的，成本不到四百元！ 那它就妥妥地具备了被广泛流传的要素。 从四百元，到售价十万以上，涨幅高达二三十倍！ 于是，被分成了两半的石头在人群中流转，大家纷纷用手机对着它一阵狂拍。 这可是把盛志帆急得直跺脚，大叫：“喂喂喂，你们别急啊！好歹先让林总跟阳哥先瞄一眼啊！” 可大家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有猛料新鲜出炉，不第一时间发，哪能吸引更多的关注和评论？ 最终，这块石头被大家拍够了之后，才被盛志帆从大家手中取回，送到了林琳手中。 林琳一看…… 确实跟魏阳一开始所预判的那样： 皮壳很厚，差不多有一厘米厚； 但也因此化得相当好，种水竟然到了糯冰； 而且还带飘花； 太准了！ 这家伙，果然有本事啊！ 感慨之余，她又忍不住看了魏阳一眼。 此时的魏阳，根本就没受此影响，还在专心致志地开着那块石头。 林琳不得不承认，这专注的样子真的很帅。 这一幕，也让她也忍不住想借用一句网络名言来感慨：这家伙，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为啥还要这么有才呢？ 当然，她的关注点很快又转移回了魏阳手中那块已开了一大半的原石。 相比这块木那，那块才是妥妥的暴涨。 第32章 高手之名 终于开完了！ 魏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给原石开窗，尤其是给这种高品质的色料开窗，其实是一件蛮累的事情，因此，在开完之后，他也就就着灯光随便看了一眼，就顺手递给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林琳。 随意得好像这块石头，就像一块不值钱的破铜烂铁似的，无法让他表露出任何狂喜的情绪。 这看起来又很有高手的逼格。 其实这还真不是他有意装逼，而是长达近一个小时的专注开窗时间，实在是有点累人，再加上在开的过程中，他基本上是开一点，就用灯照一下，对这块石头的品质早已心中有数，那开出来之后，心态自然就平静了。 不能平静的是林琳。 竟然又被他预判准了！ 让她心情不平静的，并不是因为这块原石开出来之后所具备的不菲价值，而是因为这个。 果然是预判中的苹果绿！ 果然是满色！ 而且还因为所谓“龙到处有水”的缘故，外表貌不惊人的它，开出来后种水竟然也到了糯冰！ 最为关键的是，可能是作为山料，并没有像水石那样，过多经受流水冲击、搬运的缘故，它竟然还不具备其它后江原石那样，多裂这一特征。 所有的这些因素结合到一起，最终导致的结果，确实是暴涨。 具体能卖多少？ 林琳快速地判断着它的价值。 别看它小，但因为无裂，取两到三块满色牌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别看它种水不到冰，颜色也不是更高等级的正阳绿，可市面上一块类似品质的大小的满色无事牌，起码也能卖到十几万到二十万。 因此，现在这块原石准确的市价，应该是在三十万到四十万左右。 三四十万对林琳来说多吗？ 根本就不值一提。 别说是它，就连前天那块被人卷走了的价值三百多万的春料，也并没有让她多心痛，因为比那更好的收藏级原石，她保险柜里还多的是。 因此，让她心情不能平静的，不是石头，而是魏阳这个人。 她没想到，她像打发要饭的似的，以还不到一万块的薪水把魏阳招进公司，他却在进公司后的第二天，就为公司创造了四十来万的价值。 这是不是太不真实了一点？ 既然他有这个本事，又何必来维恩受这个委屈？ 要知道，赌石这一行，就是靠眼力吃饭的，因此那些高水平的赌石高手，根本就不屑于为他人打工。 而以今天魏阳所表现出的水平来说，绝对已经可以列入赌石高手行列了。 那么问题来了。 魏阳之所以进维恩，真是因为想要替他那跑路了的师父刘国平负责，来偿还欠她的债吗？ 她之前差点就信了，并且还为之感动。 可现在却又不怎么信了。 于是，她先把两块石头都先拍了个照，准备用来发朋友圈，然后往眼巴巴地等在一边的盛志帆手里一塞，吩咐道：“这两块石头你先保管着。” 然后，又朝还坐在那里的魏阳说：“走，去我办公室。” 她必须得把这事问个明明白白才行。 …… 他们这一走，原本已安静下来的切石房里瞬间就炸锅了。 “盛志帆，快快快，快拿给我看看！” “我先看，我先看。” “帆哥，帆哥，好兄弟，先给我看。” …… 当原石还在林琳手中时，谁也不敢造次，可现在她一走，大家瞬间就把盛志帆团团围了起来，嚷嚷着要看那块石头。 谁都想吃头啖汤，第一个把它发到朋友圈去。 公斤料里竟然开出了满色的色料！ 这爆炸性的消息一发，绝对能火。 盛志帆没想到，已经在部门里被边缘化了一年多的自己，竟然能一下子就成为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他有些激动地大声嚷嚷道：“大家别急啊，它又不会跑，谁都有得看。” 很自然地，他先自己拍了个照，然后这才把石头递给了那位称他为好兄弟的同事。 至于他自己，立即就编辑照片，发起了朋友圈。 具体的内容是：公司新到神秘高手，公斤料里准确地发掘出顶级原石，暴涨一万倍…… 类似的消息，很快也出现在了其他人的朋友圈中。 于是消息率先在维恩公司内部传开。 包括那些暂时不在公司内的人，也很快就得知了这一消息。 比如说昨晚直播到十二点才下播的田梦瑶，她今早一直睡到了十点才醒来，一醒来，就习惯性地拿起了手机翻看朋友圈，然后很快，她给何婉清发起了微信语音。 “清姐清姐，你有没有看朋友圈？” “没……我还没睡好呢，一大早的，你吵什么吵？” “那你快看啦。” “咋啦？” “咱公司开出猛料了，就昨天张扬说的那个高手，今天开出了两块猛料。” “真的？那我看看。” …… 很快，何婉清的语音又回拨了过来：“瑶瑶，你起床没？快点，咱们一起去公司。” “咋啦？不是下午才开播吗？” “你傻啊！赶紧去公司把那两块原石抢到手，到时再往直播台上一摆，那今天咱们还不得卖爆啊！快点快点，别让二组的那两个家伙给先抢了。” 经何婉清提醒，田梦瑶这才恍然大悟。 赌石这种事，是需要情绪刺激的，就好比说一家卖赌石的店，原本店里的石头是不怎么卖得动的，可突然切爆了一块石头的话，受此刺激，店里的同一批石头就会很快被抢光。 直播卖原石也是如此。 就算维恩现在的直播卖石已算得上是火爆，可若是有切爆了的石头摆在大家眼前，然后她们再来上几句：“大家快看，今天上午这两块开爆了的料子，就算同一批石头里开出来的……” 那保证会大爆。 而且，原本只能拍出五十元的石头，经这么一宣扬，卖个上百块都不在话下。 而她们的提出，是跟直播收入挂钩的。 正因为如此，连何婉清都按捺不住，说要带她提前去公司抢那两块开爆了的原石。 看来，张扬昨天还真没骗我们啊。 那人果然是高手！ 高高手！ 听说还很帅！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有没有可能中午跟他一起吃个饭，拉近一下关系？ 遐想连连中，底子很好，原本就不怎么化妆的田梦瑶胡乱洗漱了一下，拔腿就往公司赶。 …… 抱着跟田梦瑶类似想法，想跟魏阳拉近关系的，在维恩公司内部还有很多。 尤其是在销售部。 道理很简单。 在一家公司里，上司虽然能左右你在部门内部的工作分配、提成、奖金等，但影响还是有限的，因此，相当一部分人并不会因此委屈自己去迎合、巴结上司。 但赌石高手却不同。 比如说，假如你有一个赌石高手朋友，那哪天他兴致一来，带着你去逛原石市场，然后在关键时候替你把把关，指点你几句，那你一次所能获得的收益，有可能抵得上你几年的工资。 因此，人人都渴望能拥有一位身为赌石高手的朋友。 而今天开爆了的两块原石，已经坐实了魏阳的赌石高手之名。 于是，虽然他人不在，但并不妨碍他已成为了整个销售部的香饽饽这一事实，顺带着，连跟他关系亲近的盛志帆都一下子就变得吃香了起来。 “帆哥，你跟魏阳关系是不是很好啊？介绍认识一下啊。” “志帆，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能不能把魏阳也叫上？” …… 第33章 困兽犹斗 当然，对于魏阳一上午就开爆两块原石的事，并不是所有人都为此兴奋。 就比如说张扬。 受老大的安排，他今天上午翘班了，但为了避免不小心暴露行踪，他并没有四处乱逛，而是老老实实呆在住处玩手机。 玩着玩着，他顺便刷了一下朋友圈。 他很快就惊呆了。 啥？ 魏阳竟然一上午就开爆了两块石头？ 意识到大事可能不妙的他立即又拨通了徐海胜的电话，告知了他这事，让他赶紧去看朋友圈。 而此时的徐海胜，正在坪洲附近的一处农庄钓鱼。 徐海胜没有别的爱好，除了赚钱以外，也就喜欢钓钓鱼，他特别喜欢那种鱼儿上钩，然后被他游刃有余地钓上岸的感觉，也喜欢用这种方式来磨练自己有时过于激进和冒险的性子。 于是，趁今天有理由翘班，就干脆约上了几位私下里关系不错的钓友来这家熟悉的农庄钓钓鱼，准备上午随便钓一钓，中午再在农庄吃个饭，下午再掐着点回公司。 只是他没想到，正当他钓得正起兴时，张扬的电话却来了，告知了他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啥？ 昨天新来的那小子，竟然在今天一早一连开爆了两块料子？ 他的脸色立即就阴沉了下来。 在匆匆翻看了一下朋友圈后，他拨通了部门助理的电话，问起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啥？ 林总竟然今天一上班就去找那小子了？ 然后那两块石头是林总亲眼看着那小子，当着很多人的面开出来的？据说在开之前林总还跟那小子打了个赌？ 事情的具体经过很快就被他问清楚了。 但这也让他的好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原本还稳坐钓鱼台的他，顿时就无法淡定起来，再也没心思继续钓鱼。 怎么会这样？ 张扬不是说，直到昨天下班时，那小子都还没开始分捡石头吗？怎么一到今天上午，竟然一下就开爆了两块石头？ 尽管有些烦躁，但他还是尽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细细思考这些问题，以及有可能因此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后果确实很严重。 他已经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从今天开始，销售部很有可能会慢慢脱离他的掌控，而这种脱离掌控，有可能让他面临极大的灾难。 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为什么原本安排得好好的，又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 他首先想的是找原因。 在逐渐冷静下来后，他开始复盘整个事情的经过。 一开始是昨天郑子豪送魏阳过来报到。 当时他一听说魏阳是林总特招进来的，即刻就起了戒心，因为他知道，最近林总似乎察觉到了点什么，一直想往销售部安插人。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回击。 别看林琳是公司老总，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部门负责人，但他很清楚，当他把销售部经营得铁通一般时，林总想对付他，也是会投鼠忌器的。 一动他，势必就会动整个销售部，那样就会影响整个原石销售业务的正常运转。 这是他回击的底气所在。 于是，当他一听郑子豪说，魏阳之所以被招进公司，是林总碍于情面，本身可能并不怎么待见那害她亏了三百多万的家伙时，他即刻就坡下驴，动了以最快的速度将魏阳排挤出部门的心思。 往销售部派新人，就算是特招，人事部那边也是会在人到来之前，将来人的个人档案发给他的。 他在第一时间看了魏阳的档案。 国内某不知名二本大学珠宝设计专业毕业。 毕业后直接进了翠生缘，从事翡翠原石销售工作两年。 魏阳的简历就这么简单。 当时他认为，一个才在一家小店里干了两年学徒工的家伙，是不可能有多高的鉴石的本事的，于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屡试不爽的撵人老招数。 再之后，魏阳的表现似乎也证明了他的判断，在昨天傍晚，当他从张扬嘴里得知，一个下午的时间，魏阳都还没开始分料时，他便以为胜券在握。 于是，他做出了今上午故意不去公司的安排，准备在下午以严重延误部门正常运转为由，发出致命一击，将魏阳退回人事部。 谁知，就在今上午，林总却突然出现了，带着魏阳一连开爆了两块原石，轰动了全公司。 这就是事情的全过程。 而他失算的则有两件事。 一是他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很安静、话不多，好像很好摆布的魏阳，竟然有这本事。 一个工作经验总共也才两年的学徒工，竟然能从一大堆廉价的公斤料里，准确地挑出两块料子切爆？ 直到现在，他都很难相信这一点。 因为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做到这一点。 那会不会是林总帮忙的？ 一开始，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部门助理告诉他，林总是刚上班后来的，然后跟魏阳进仓库也就不到十分钟的事，然后两人出现在了切石房，在很多人的见证之下把那两块料子开爆。 在十分钟内就从一大堆公斤料里准确地挑出两块必爆的料子来？ 他相信别说是林总，就算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相玉师来，也没这本事。 除非那人真有黄金瞳，一眼就有看穿全部石头的能耐。 细细一想，林总也不会做出如此白痴的安排。 道理很简单。 林总可以帮魏阳一时，帮不了魏阳一世。 既然她把魏阳安插进来，并且当众帮他扬名，那真正的目的，一定是冲着帮他坐上并坐稳品控师那一位置来的。 而想把这一位置坐稳，没点真本事肯定是不行的，因为林总不可能天天来帮他挑石头，只要有一天不帮，他就会露陷。 道理就这么简单。 所以，他思来想去，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魏阳还真是鉴石高手。 而他昨天所表现出来的老实、任由摆布，以及一个下午都不动料子，全是障眼法，目的是为了迷惑张扬跟他，让他们放松警惕。 这是他最大的失算。 他确实没想到，那个年纪轻轻的家伙，不仅是鉴石高手，还是一个擅长于扮猪吃老虎的厉害角色。 他第二个失算的，是没想到，林总竟然会趁他们不在，来了个突然袭击，直接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帮魏阳在销售部扬名。 所以…… 所有的所有，都是林总的预谋？ 包括郑子豪的故意说她不待见魏阳，也包括魏阳的扮猪吃老虎，还包括林总的突然袭击，全都是林总的精心设计，目的是帮魏阳坐稳品控师那一位置？ 这是徐海胜左思右想过后，最终得出的结论。 细思极恐。 他很快就被自己的这一结论差点吓出了一身冷汗。 也由不得他不这么想。 要知道，越是内心有鬼的人，一旦遇上对自己不利的事，就越容易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先把自己吓个半死，然后再从最坏的情况想对策。 而徐海胜内心的鬼还不是一般的大，他很清楚，一旦品控师这一职位被林总安排进来的人坐稳，那他在销售部近三年里精心布下的铁桶阵，就此会捅出一个大窟窿，让他彻底丧失操作的空间。 那样一来，他的损失就大了。 为啥这么说？ 原因很简单，销售部之所以销售那么火爆，但利润却始终不高，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他的完美控制之下，大部分的利润都落入他个人腰包里了。 而品控师这一新职位的存在，将很大程度上阻断他的操作空间。 那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在事情彻底暴露之前果断选择走人？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 但他实在是不甘心。 至于不甘心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实在是不舍得就此放弃这块大肥肉。 说起来，他入行已经有十来年了，在进维恩之前，他既帮人打过工，也自己创过业，并且还反复过数次，而最终的结果，是亏得差点连老家的房子都卖掉，最终，只能凭在无数次交学费的过程中练就的本事进了维恩。 为什么会这样？ 原因很简单，赌石这一行，在资本不够雄厚的情况下，还真不是有点鉴石本事就一定能玩得转的，很多时候，你涨十次所赚的，只需稍稍激进一点玩一次大的，就有可能亏得裤子都不剩，让你完全丧失从头再来的资本。 因此，在攒够足够的资本之前，他宁愿给别人打工。 而在维恩，林琳的年轻与信任，给了他足够的操作空间，让他一年下来所捞的，远比自己去小打小闹所挣的要多得多。 而现在，这块大肥肉似乎要丢了。 那咋办？ 再最后抗争一把？ 一狠心，他拿定了主意。 也就在此时，张扬的电话又来了：“老大，现在咋办？” “慌啥，照计划，等吃完午饭再回去。” 在拿定主意后，他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天塌不下来的大将风范又重新出现在了他身上。 第34章 小样，还治不了你？ 不管徐海胜是不是在胡思乱想吓自己，最起码有一点他是猜对了的，那就是此时的林琳，确实已经决定了，就让魏阳来当那个极为重要也极为关键的品控师。 当然，在最终决定之前，她还有很多疑惑想要问个清楚。 “魏阳，坐。” 在径直把魏阳带到她在这边二楼的办公室后，她先请魏阳在招待客人用的功夫茶台前坐了下来。 “你稍等，我来给你泡茶。” 紧接着，她又麻利地开始烧水泡茶。 很明显，现在的她，已不再是纯粹地把魏阳当成员工来对待，而是当成了尊贵的客人或朋友。 换一个角度来说，可以称之为礼贤下士。 这并不是刻意。 而是她性格使然。 别看她是缅甸籍，可是作为华人，她所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也还是挺深的，儒家所主张的那一套仁义礼智信思想，很多都已深入她骨髓，并能在她身上很好地得以展现。 正因为如此，她并不是一个严苛的上司，尤其是对待她认可的身边人，她更愿意以一种平等、随意的态度去相处。 就好比说姚之璇。 而现在，魏阳也因为他所展现出来的本事和智慧，获得了她如此的礼遇，甚至于说，在她心里，现在的魏阳比姚之璇还要重上一两分。 不能怪她移情别恋，也不能说她见异思迁。 道理很简单。 尽管姚之璇也很能干，可是她能像魏阳这样，在入职公司的第二天，就给她带来几十万的利润吗？ 就算是现在的她，有本事单枪匹马去跟徐海胜他们斗吗？ 她显然不看好。 否则的话，她早就把姚之璇派过来了。 因此，在她看来，在见识到了魏阳高超的赌石本事之后，尤其是他还将为她去破销售部那个局时，她觉得自己给予他足够的礼遇是应该的。 当然，心中的疑惑该问还是得问。 “魏阳，你这本事啥时候练会的啊？” 她一边用已经烧开了的水娴熟地冲洗着杯盆里的杯子，一边用最为随意的语气问起了她最为好奇的问题。 她确实没想到，入行才两年的魏阳竟然有如此高明的鉴石本事。 连她都有点自愧不如。 考验魏阳的时刻又来了。 也好在他早已考虑过这一问题，并且准备了一套勉强能经得起考验的说辞。 “你说赌石啊？琳姐你是不是忘了，我那位跑路了的师父，可是在小范围内有着黄金瞳的美名。” 因为不能暴露老爷子，他先将锅扣到了已经跑路了的平哥身上。 但这样显然还不够。 果然，林琳不相信地道：“刘国平赌石的水平确实还行，可他教徒弟的本事，应该没这么厉害？” “也不能说全是他教的。” 早有准备魏阳立即顺着她的话说。 “那还有谁教你？” 林琳一边继续问，一边提起水壶往紫砂壶里倒水，动作娴熟、优雅得像一位资深的茶艺师，让人赏心悦目。 “网络啊。 “琳姐你别忘了，现在已经是网络时代，以前圈里那些密不外传的赌石技巧，只要你有心，都可以在网上搜到文字资料和视频。 “实不相瞒，为了学好赌石本事，我可是关注了好几十位赌石高手的短视频号，其中就包括琳姐你的。 “因此真要算起来，琳姐你也勉强算我几十分之一个师父。” 魏阳立即又笑着回道。 为了让林琳相信，他甚至还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这其实也是大实话。 为了学赌石本事，在平哥喜欢藏私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把目光盯向了网络，也确实关注了几十个赌石高手的短视频号。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基础知识已算得上是比较扎实，扎实得连老爷子都忍不住夸了他好几次孺子可教。 当然，最为关键的还是老爷子的点拨，否则的话，他将永远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经受不起实战的考验。 这一点是不能说的。 但应付起林琳，应该勉强够了？ “这样啊？” 确实勉强够了。 林琳一边回，一边优雅地往几人的茶杯里倾注金黄色的上等普洱茶水，似乎没有了继续质疑的迹象。 只可惜，魏阳身边还坐了一位已经憋了很久很久的姚之璇。 “你骗人！ “你真要有这本事，哪还用得着问我借钱？” 因为没有了外人，姚之璇终于憋不住了，当着林琳的面，要来拆穿魏阳的谎言。 效果是明显的。 林琳即刻又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他。 很显然，她也不相信，一个赌石高手，竟然还用得着向一小姑娘借钱。 从姚之璇手里又能借多少？ 七八万已经顶天了。 而魏阳既然有从公斤料里捡漏的本事，这七八万不就一块小石头的事？ 所以，她的疑心又起来了。 也好在魏阳同样早已想好了说辞。 “我哪有骗你们？我也是前天才发现，我已经有这本事了好。” 他立即假装气鼓鼓地回了一句。 这也立即又引来了林琳的好奇：“怎么说？” “琳姐，是这样的，之前平哥在的时候，他早就威胁我说，在我学好本事之前，要是敢碰赌石，他把我手都给剁了，所以我一直只敢看，不敢玩。” 又一个大锅被他扣到了已经跑路的平哥头上。 这也是大实话。 经得起查验的。 接着他又说道：“然后到了前天，平哥不是跑路了吗？你也知道的，我们员工入股的钱也被他骗走了，其中就包括我两年下来的积蓄，以及从姚之璇那里借的两万块。” 又一个事实被他摆了出来。 前天就在现场的林琳认可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说实在的，被平哥骗了之后，前天我身上就只剩下了几百块钱，要不是琳姐从李总那里要了两千块钱补偿金，我可能连这个月都熬不过了。” 魏阳接着卖起了惨。 又一个事实摆了出来。 这即刻就博来了林琳同情的目光，以及她进一步的好奇：“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想，就算有了那两千块，也不够用啊，于是我干脆心一横，就用那两千块，去原石超市买了块石头。” 又一个事实被他摆了出来。 这下，不管是林琳，还是姚之璇，好奇心都被他彻底勾起来了。 林琳又问：“结果呢？” “结果是开大涨了啊！ “开出了一块品质还不错的黄翡，卖了十四万多。” 魏阳笑嘻嘻地回道。 为了证明他确实没说谎，他还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他跟胖子的微信对话及转账记录，递给了林琳看。 姚之璇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然后两位姑娘一下又傻眼了。 啥？ 这家伙不是连暴涨两块，而是三块？ 这本事要逆天了！ 魏阳脸上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看着一脸震惊的姚之璇，心说：小辣椒，你这小样，竟然敢拆我台，还以为我治不了你？ 第35章 一步登天 林琳确实又被魏阳的这一番近乎奇迹的经历给震惊到了。 太多让她惊讶的事。 比如说，她很难相信，一个入行才两年的学徒工，竟然靠在网上看资料看赌石视频，竟然可以学会如此高超的赌石本事。 这有可能吗？ 她原本是不相信的。 但细细一想，也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打个比方说，她所拍的那些短视频，每一次，她都会先结合场口知识和原石的皮壳表现先来讲解一番，然后最后才实战。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教会大家一些最基本的赌石常识，提升大家对翡翠的认知。 这么做，知识虽然碎片化了一点，但用心去学，长期积累下来的话，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 只可惜，大部分人看的是热闹和最终的结果，而忽略了最开始的讲解。 包括她自己。 她看别人的视频时，也没耐心看前面的讲解，而是直接划到最后，至于到网上到处去找跟赌石相关的文字资料，就更是不必说了。 所以…… 这就是我这个从小在石头堆里泡大的人，赌石本事也不如他的原因？ 她感觉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颠覆归颠覆，但魏阳的这一套说辞，最终她还是信了。 那就下一个问题。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自己有这个本事，那干嘛还来维恩上班？” 一个老问题被她重新抛了出来。 她心里说：你可别再说是为了报答我，骗鬼去！ 魏阳当然不会再这么说。 “当然不是为了钱，也不纯粹是想报答你，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更大的提升空间。” 他直接搬出了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 从单干的弊端，说到了背靠大公司的好处。 于是很快，林琳又被他的这一套说辞给惊到了。 为啥？ 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的人，稍稍一有本事，就想着跳出去单干，多多赚钱，从没认真想过，其实呆在大公司里，钱虽没单干那么多，但给予的巨大的提升空间是单干远远没法比的。 尤其是在翡翠这一行。 那样的行为，绝对是短视！ 如此看来，这家伙不仅赌石本事了得，还很有想法和格局啊！ 也难怪姚之璇说他内心明白得很！ 她感慨地想道。 现在，她对魏阳的观感，已不止是欣赏，还多了一样，叫刮目相看，在她心里，魏阳也不再是一名她无意中捡到的得力助手，而是一个值得尊重和信赖的合作伙伴。 一个前途无量的合作伙伴！ 既然如此…… “很好，你帮我，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她极为认真地表态了。 然后又说道：“这样，你先当我专门负责这边的助理，兼销售部的品控师，先帮我解决销售部的问题，咱们再说别的。” 最终的任命也来了。 只是结果却远远出乎魏阳和姚之璇的意料。 魏阳：“……” 我只是想把品控师的位置要到手而已。 真的！ 姚之璇：“琳姐，这样是不是太猛了一点？你就不怕他……” 很显然，她也觉得这一任命不可思议。 毕竟从销售主任，到销售经理，再到部门经理，然后才是全权负责这边的总裁助理，这中间足足差了三级。 这岂不是传说中的连升三级？ “怕什么？ “怕他变成下一个徐海胜？他既然有这本事，想发财又哪用得着玩下三滥？” 她的话却被林琳给打断了。 姚之璇连忙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 “你是担心他的本事不能胜任助理这一职位？ “不过你想过没有，既然连你都能当我助理，他又为啥不能？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比他还厉害不成？” 林琳却又给了她一连串反问。 姚之璇：“……” 我哪是这个意思？ 我是挂着助理的名被你招进来，实际上是在干着当秘书的事，干了很久，得到了你的认可才被慢慢放权的好！ 哪像他这样，直接是一步登天？ 可这些话她实在是不能说。 于是只能囧囧地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而看到她这一囧样，原本突然变得犀利无比的林琳却又笑了，问道：“知道我为啥要这么安排吗？” 姚之璇摇了摇头。 “道理很简单。 “假如我只让魏阳当销售部的品控师的话，那在名义上，他还得受徐海胜的掣肘，那样他很难放开手脚。 “还有，假如我只安排他当品控师，那在任命上，我理应跟徐海胜商量，而他也很有可能找理由来抵制。 “现在这么安排就不一样了。 “我任命我的助理，用得着征求他的同意？ “然后魏阳作为主管他的上司，兼销售部的品控师，再去插手销售部的事，是不是一下子就变得名正言顺？” 林琳最终的解释来了。 这一解释，不仅让姚之璇无话可说，连魏阳也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 哇塞，这漂亮姐姐，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温柔似水，可一旦认真起来，还真是超级厉害啊！ 也难怪她年纪轻轻就能当维恩的老总。 这思路，这格局，这魄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此时的他，确实又因此对林琳刮目相看，也因此收起了之前稍稍冒出来的对她的那一丝轻视之心。 他立即就笑着说道：“琳姐，你就不怕我辜负你的期望？” 他代替姚之璇说出了她原本想说的意思。 这让姚之璇认可地猛点头。 林琳却说道：“你可拉倒！姚之璇都说，你看似憨憨的，可实际上心里明白得很，还鬼精鬼精的，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你可千万别对我玩心眼。” 姚之璇：“……” 就这样把我给卖了？ 琳姐你真是不厚道。 魏阳：“……” 啊？ 原来在小辣椒眼里，我竟然是那样的人？ 他只能尴尬地回道：“怎么会？琳姐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可能对你玩心眼？” “那就好。 “咱们彼此坦诚相待，谁都不和对方玩心眼。” 这是林琳的回应。 也算是她给魏阳的承诺。 毕竟在昨天，她可是跟魏阳小小地玩了一把心眼，结果招来了魏阳的不满，还托姚之璇委婉地给她递话。 在她今天见识了魏阳的本事之后，她也已经意识到，别看这家伙看起来憨憨的，可真要是把他惹急了，报复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狠辣。 比如说，他知道趁徐海胜不在，将生米煮成熟饭。 再比如说，他才来这第二天，就已经收了小弟。 还比如说，他还懂得靠小手段来帮自己扬名立万，以便于他接下来收服人心。 这些招数，绝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 还有，在她所认识的年轻人里，还有谁能像魏阳这样，不为眼前利益所迷惑，着眼的是更大的提升空间？ 这些，才是她敢大胆破格提拔他直接当她助理的真正原因。 …… 总而言之，魏阳在维恩公司这里，算是一步登天了，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不知要惊爆多少人的眼球。 第36章 又收获两个让人头疼的小迷妹 林琳的决定是有了，但最终的任命，还得等到下午。 等徐海胜他们回来，她才会再次过来，当着这边所有人的面公布这一任命，而在此之前，她还得回公司那边一趟，做好相应的安排。 因此快临近中午的时候，魏阳又短暂地自由了，回到了他那屁股还没坐稳，但马上就得挪的销售三组。 按照林琳的说法，既然他将是全权负责这边的总裁助理，那就必须得有独立的办公室。 他的新办公室就在林琳办公室的隔壁。 很大的一间！ 还有，林琳一听说他连车都没有，骑的还是一台破二手电动车，当即就承诺，把她刚来这边时买的一台宝马x5调过来给他用。 理由是：维恩的总裁助理必须得有相应的牌面，不能出去被人笑话。 至于具体的待遇…… 这个还是别说了。 一旦说出来，估计连姚之璇那位已经跟了林琳两年的助理，都会羡慕得恨不得掐死他。 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说他的具体待遇时，林琳还以收入是必须严格保密的个人隐私为由，将姚之璇临时支走了片刻。 非要说个大概的话，应该暂时是跟徐海胜相当，但林琳还承诺，只要他帮忙把销售部的事情解决了，让收入大幅度增长，那到时他的待遇还有大幅度提升。 上不封顶！ 具体视他对维恩公司的贡献而定。 总而言之，现在的魏阳，已基本步入了年薪百万的行列。 年薪百万。 独立办公室。 豪华专车。 这三样一下子摆到魏阳面前，让前天还在为生活费发愁的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 也好在他身处一个以善于制造财富神话的行业之内。 百万年薪高吗？ 相对别的行业可能算是相当高，可是在翡翠行业内，还真不算啥，很多通过直播卖成品卖得很火的公司，主播的年薪基本上就是百万起步。 还有，很多中小型公司招人时，喊出的口号就是挑战百万年薪。 具体到魏阳这里，假如像今天这样的，他帮维恩挣上百万也就出手三四次的事。 因此，魏阳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即将步入中产阶级这一现实。 当然，小烦恼也是有的。 此时的他忍不住在想：我一堂堂的维恩公司总裁助理，总不能开着一台宝马x5继续住我在城边村那个阴暗的握手楼？ 新的住处也必须得物色了！ 他就是带着这一稍稍有点凡尔赛的烦恼回到销售三组的。 只是他没想到，那里已经有很多人正等着他。 他一回办公室，新收的小弟盛志帆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指着正坐在他位置上的两位美女说：“阳哥，阳哥，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组的两位主播，清清美女，还有瑶瑶美女，她们一听说你一连开爆了两块料子，就连忙赶了过来，说中午要请你吃饭。” 魏阳：“……” 效果竟然这么好？ 竟然这么快就有人慕名而来，想要投靠我？ 这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说实在的，他之所以跟林琳小赌一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开那两块料子，确实有以此扬名立万，来收揽人心的意思。 可他还是没想到，效果竟然如此之好，连听说在部门里连张扬都不怎么鸟的两位美女主播，竟然都提前赶了过来请他吃饭。 那要不要接受？ 必须接受啊！ 从现在起，他要是想顺利地拆徐海胜他们的台，就必须得团结一切可团结的人，而这两位主播，又是他最想团结的重中之重。 毕竟这才是三组直播业务的核心人物，只要她们配合，不管部门里其他人怎么变，都不太会影响原有的业务。 只是该怎么跟她们打招呼才好呢？ 在这一点上，魏阳确实不怎么擅长。 正当他稍感为难时，两位美女中那位稍微有点婴儿肥的可爱型美女却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他惊叫了起来：“哇~果然好帅啊！” 不仅如此，她还快速冲到了他面前，然后差不多矮了他一个头的她，竟然抬头，踮脚，好奇地看向了他那还贴着小膏药，不得不将帽子反戴来遮挡的额角，又大惊小怪地喊叫：“哇~连受伤了都还这么帅，爱了，爱了。” 摆明了一副花痴样，就差伸手去摸他的脸了。 魏阳：“……” 哇靠，原来主播都这么猛的吗？ 这吓得他连忙后退了一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耳根子也稍稍有些发烫。 也好在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位身材高挑的长发美女也站了起来，先呵斥了婴儿肥美女一声：“瑶瑶，你能不能别这么花痴，万一吓到魏阳了咋办？” 紧接着，她也走了过来，主动向他伸出了修长、白皙的右手，落落大方地说：“魏阳你好，我是清清，不知能不能赏脸，让我们中午请你吃个饭，相互熟悉一下。” 嗯，这个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类型的，明显好相处很多。 魏阳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也伸出了右手，轻轻握了一下那只主动伸过来的友谊之手，尽量保持住形象说：“当然可以，不过还是我来请你们。” 说完，他准备放开手。 谁知，这长发美女却突然发力，紧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往回抽，然后又笑着说：“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喜欢你这样的有风度的男人。” 手很软。 很舒服。 但魏阳却心慌慌，表现得也稍稍有些失态。 长发美女却是噗嗤一笑：“哟，真没想到，魏阳你竟然还有点害羞啊。” 而婴儿肥美女又配合地惊叫：“哇塞~爱了，爱了，真的爱了。” 魏阳：“……” 那个花痴。 这个妖。 都不是好惹的主！ 他早就听说，但凡有本事当主播的美女，性格都相当的奔放，他原本还不信，现在却是不得不信了。 试想，当着办公室里那么多人的面，这俩才第一次见面的小妮子就敢如此放肆地来当众调戏他，那要是在私下场合呢？ 他顿时又开始头疼了。 心想：我之前还想着要把这俩美女主播发展成自己的人，现在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 正当他为此犯难时，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盛志帆出声说：“已经到下班的点了，咱们先走，让阳哥请客去。” 这算是暂时化解了魏阳的尴尬。 第37章 主播真猛 还是昨天那家海鲜酒楼。 只不过人却变成了四个，把一个相对安静的四人卡座，坐了个满满当当。 魏阳原本是想跟盛志帆坐一排的，谁知，临落座时，何婉清却毫不客气地说：“盛志帆，你坐那边去，跟瑶瑶一起坐，我要跟魏阳一起。” 这差点让魏阳如坐针毡。 说实在的，他从小到大，也就交过一个女朋友，经常性一起打交道的女性后来也就多了一个姚之璇，而姚之璇又是出了名的斯文美女，远不如现在这两位这么奔放。 因此，缺少应对经验的魏阳确实有点慌。 也好在何婉清对他的调戏并没有继续，而是跟他八卦起了上午所发生的事。 “魏阳，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头一天来公司，就开爆了两个料子。” “还好。” “什么叫还好？叫酷毙了好！原本昨天张扬跟我们说，你是高手，我还不信的，现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啊对啊，实在是太厉害了，比徐经理还厉害！” …… 话题才一打开，何婉清跟田梦瑶又一唱一和地猛夸起他来，摆出了一副十足的小迷妹架势，弄得魏阳都插不上嘴。 那就等她们夸完了再说。 魏阳不得不承认，他人生还是头一回这样被两个美女夸，这滋味还蛮不错的，他有点享受。 “哎，魏阳，既然你那么厉害，怎么职位只是一个破销售主任呢？依我看，你起码也得把张扬那破玩意给取代了才对啊？” “就是就是，就张扬那水平，远不如你，最关键的是，他还是个丑八怪，满脸的疙瘩，远没有你帅。” 新的问题又来了。 还是以一唱一和的方式。 魏阳能听得出来，正如盛志帆所说，三组的这两位美女主播，确实不把组长张扬太当一回事，甚至于说，她们还在语气中对张扬充满了鄙夷。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 只是这话他要怎么接？ 他总不能附和她们，去把张扬往死里踩？ 他也不能在新的任命还没正式公布的情况下，跟她们说：我已经是比徐海胜位置还高的总裁助理？ 因此，他只能继续笑而不语。 替他回应的是盛志帆。 面对两位之前不怎么搭理他的美女主播，今天的盛志帆很是有些表现欲，他一见魏阳不接话，立即就插嘴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阳哥之所以当销售主任，肯定是因为来得太突然，临时安排的？” “怎么说？” “公司不是说要在咱部门设置品控师这一新职位吗？依我看啊，这个位置肯定是属于阳哥的。” 面对何婉清的盘问，盛志帆又信誓旦旦地回道。 “是吗？” “哇塞~真的？” 两位美女主播又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魏阳，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求证。 魏阳还是只能笑而不语。 “肯定是真的！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那两块石头开完之后，阳哥不是立即被林总带去了她办公室了吗？我估计啊，十有八九，林总就是拉他去说这事了。” 还是盛志帆替他回的。 这让魏阳不得不承认：盛志帆这小子，还是有几分眼力劲的，只可惜你还是太小看我了一点，也太小看了林总的魄力！ “哎，我听你们的语气，好像不怎么看好张扬啊？” 他终于不再沉默了，开始把话题往他想要的方向引。 “他啊……真不是我们背后说他坏话，就他那水平，跟咱们三组的前任组长差远了，其实根本就不够资格来当这个组长，要不是看在他跟徐经理关系好的份上，早就被我们投诉无数遍了。” 回应他的是何婉清。 魏阳又故意说道：“啊？这样吗？我看他还挺能说会道的啊。” “说倒是能说，可也就会耍嘴皮子功夫，要是论分捡水平，实在让人无语，经常能在个料里切出砖头，在练手料里反而能切出好东西。 “说实在的，要不是我跟瑶瑶口才还不错，直播间里早就闹翻天了。” 何婉清又回道。 语气中充满了气愤和不屑。 很显然，她之所以愤怒，是因为张扬的分捡水平，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跟田梦瑶的直播业绩。 这可是让魏阳为之一动。 既然如此，那可不可以抓住这一点，先拿张扬来开刀，来个以其人之道反治其身？ 他确实心动了。 要知道，林琳交给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先想方设法打破徐海胜他们的铁桶阵，这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 “算了，不说他了。” 正当他走神时，何婉清又出声了，转移话题说：“魏阳，既然你赌石那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跟瑶瑶？要不这样，我们干脆拜你为师咋样？” 正题来了。 对于何婉清跟田梦瑶而言，她们最大的遗憾，是口才虽好，但毕竟不是专业赌石出身，在鉴石方面的水平相当有限。 最为无奈的是，就算她们想学，也找不到合适的师父，毕竟连三组的张扬也就那个水平不说，还色得很。 因此，在来公司的路上，她们早就商量好了，最好能拜魏阳这位新到的高手为师。 这才是她们一门心思接近魏阳，还主动提出要请他吃饭的真正原因。 她们也知道，想在这一行混得更好，把水平提升起来才是正道。 更何况，把水平提高了，还有可能挣到更多的钱。 只是这一要求对魏阳来说，实在是有点太过于突兀。 啥？ 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连自己都还没学好，你们就想拜我为师？ 他连忙回道：“偶尔教教你们肯定是没问题的，至于拜师就算了，毕竟我水平也就那样，还不够资格收徒弟。” 谁知…… “你就别谦虚了，你之所以不想收我们，是嫌我们笨，看不上我们对？” 何婉清又出声了。 逼迫感十足。 弄得魏阳一时又不知该怎么接了。 这就是扬名立万的副作用？ 而关键时刻，很想秀存在感的盛志帆又出声了：“清清美女，有这样一句话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啥？” “要想学得会，得啥啥啥啥啥。” 盛志帆一脸坏笑地回道。 魏阳：“……” 这混蛋，竟然冷不丁地开车。 这是嫌我麻烦不够多是？ 他立即就不满地瞪了盛志帆一眼。 “切！” 而何婉清似乎也是老司机，同样鄙夷了盛志帆一句。 这一让魏阳尴尬的话题原本该就此打住，谁知，坐在魏阳对面的田梦瑶冷不丁又笑着出声了：“哈哈，要想学得会，得陪师父睡对？ “这没问题啊！ “魏阳，那你就从我跟清姐里面挑一个，我俩都没男朋友的。” 说完，她还一脸戏谑地看着魏阳。 魏阳：“……” 主播真猛！ 第38章 把锄头挥起来 主播真猛！ 魏阳又一次亲身感受到了这一句话的真谛。 只是他没想到，看似甜甜的、可爱的田梦瑶，一旦开起车来速度竟然也是如此之快，简直已经不能用飚高速来形容，而是得用放火箭来做对比。 实在是太猛了一点！ 不过想想也是，当主播的，每天面对的是成百上千的有钱大爷，假如脸皮不厚一点，不生猛一点，荤的素的话题都能接，还真是应付不过来。 这种生猛，其实是在无数次的调戏之中被迫练出来的。 只是魏阳真的有些不习惯。 尽管在翡翠这一行业，尤其是成品那一块，女性从业者可能比男性还多，这些成天在生意场上厮混的女性，也有不少像何婉清和田梦瑶一样生猛，看到他也偶尔会调戏，但他还是不习惯。 至于现在，当他被一年级可能比他还要小一点的小姑娘调戏，就更是尴尬了。 要不要把总裁助理的身份亮出来，让她有所收敛？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但想想后还是算了。 理由很简单。 现在的九零后或零零后，别说像何婉清和田梦瑶这种有一技之长的女性，就连那些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女生，只要稍稍有点个性的，也不会对所谓的领导有太强的敬畏之心。 所以还是算了。 魏阳其实也很清楚，自己的这种不习惯，假如是在生活里面，可能没啥大影响，可是在必须不断地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工作中，可能将成为自己的一个短板。 所以，不如干脆把这当成是对自己性格短板的一种磨练。 于是他干脆心一横，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你这丫头片子，连领导都敢调戏，小心以后我给你小鞋穿。” “哇~领导大人，人家好怕怕哦，你不要这样子嘛。” 田梦瑶即刻就换上了夹子音，装起了可怜样。 魏阳不得不说，这小姑娘除了生猛一点之外，性格确实还蛮可爱的，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相处应该很愉快，也不会太累。 而接下来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田梦瑶虽然生猛，但还是相当有分寸感的，并没有揪着他不放，一味地来调戏他。 这让魏阳总算又有机会来把握话题的主动权。 他很快就找机会问道：“你们俩是啥时候进公司的啊？” “我是两年多前。” “我比清姐晚半年。” 魏阳掐指一算。 林琳是三年前升的公司总裁，因此，这两人应该都是徐海胜招进来的，于是又假装好奇地问道：“那你们都是徐经理招进来的？徐经理人咋样啊？对你们好不好？” 不用说，他确实已动了挖徐海胜墙脚的心思。 “还行，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反正只要我们能做好本职工作，他也不怎么管我们。” 这总算是让魏阳彻底松了一口气。 从何婉清的回应，他大致可以判断，这两人虽然是徐海胜招进来的，但确实算不上是徐海胜的人。 由此也可以证明，他之前的判断是对的。 越是有猫腻的人，就越是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收买太多的人，因此，接下来他需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整个销售部，而是跟徐海胜利益攸关的那一小挫人。 那就果断地把锄头挥起来！ 一个破局的计划已逐渐在他心中成型。 …… 正当魏阳在跟两位美女主播愉快地吃着海鲜时，徐海胜也正跟他的两位得力干将一起共进午餐。 徐海胜原本是打算在农庄跟朋友一起吃饭的，可公司上午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最终，他找了个借口跟朋友告辞了，然后跟辛威凡和张扬汇合到了一起。 既然变故已经出现，就必须勇敢去面对。 而在去面对之前，他还得跟两位亲信一起商量一下对策，以免自乱阵脚。 只是当三人聚到一起时，气氛却有些沉闷，徐海胜明显能看得出来，不管是辛威凡还是张扬，看起来都很沮丧，情绪不高。 “怎么，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徐海胜主动开启了话题。 他想给两人打打气。 张扬却问道：“老大，是不是品控师这一职位今天十有八九要落到实处了？” “应该是。” 徐海胜先肯定了这一点。 因为利益攸关，当事情发生之后，他早已吩咐他的另一名亲信，部门助理来紧盯此事。 就在三人汇合之前，部门助理就来电话告诉他，在那两块石头开出来之后，林总就把魏阳拉到了自己办公室里密谈，一直到临近下班后才出来。 密谈什么？ 不是品控师一职还能是什么？ 徐海胜很清楚，自己针对魏阳的行为，一定会迎来林总的反击，因此，在内心里，他已经接受了魏阳即将担任品控师这一现实。 那他们该咋办？ “放心，就算魏阳担任品控师，这天也塌不下来的。” 并且补充道：“你们别忘了，品控师这一职位再怎么独立，也还是销售部的人，那就还是得归我来管，他要是配合倒还好说，要是不配合，那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迟早还是让他滚蛋。” 他开始安抚自己的两位亲信。 指明了其中的上下关系，先给二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你们也得注意点，千万别明摆着跟他对着干，一些小动作，也稍稍收敛一点，等过了他那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风头再说。 “还有，最好想方设法跟他搞好关系，多了解一下他的兴趣爱好，有可能的话，最好将他变成咱自己人。” 他的应对之策也随之而来。 这就是他之所以要提前跟二人汇合的原因。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必须勇敢地去面对，而面对也是讲究方式方法的，最下策，就是硬碰硬，中策，是避其锋芒，上策，是腐蚀、拉拢，化敌为友。 他已经准备把这当成一场硬仗来打了。 张扬却问道：“这……有可能吗？他可是林总安排过来的人。” 这个胆小鬼，一点点事就怕成这样！ 看着张扬那面带惧色的懦弱模样，徐海胜忍不住暗暗有些失望，他忍不住反问道：“林总安排过来的又咋啦？他跟林总又非亲非故，林总还能指望他死心塌地地给她卖命不成？” 但紧接着，他又克制自己的失望之意，出声安抚道：“你们放心，我已经了解过了，在魏阳进维恩之前，他跟林总也就有过一些简单的业务往来，关系并不深。 “既然如此，人都是有弱点的，那咱们怎么就不把他的弱点找出来，将他变成咱们自己的人呢？” 说完，他又紧盯住了张扬。 见张扬脸上的惧色稍稍有所放松，他这才放心下来，说道：“吃饭，等咱们吃饱了，再去好好会会他们。” 他的这一句，意味着，新一轮战火即将燃起。 第39章 千万不要高兴得太早 徐海胜他们三个差不多是掐着下午上班的点回公司的。 巧合的是，当他们刚在公司门口停好车时，便看到了林琳那台玛莎拉蒂缓缓驶来，后面还跟着一台很早之前林琳开过的白色宝马车。 很快，两台车在他们附近停了下来。 林琳从前面车里走了下来。 而下面的车，则下来了公司人事行政那边的两名同事，以及林琳的司机。 一看这架势，徐海胜立即就知道，这是给魏阳来任命新的职位来了。 上午才回去，下午就过来了？ 玛德，还真是急不可耐了啊，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我！ 他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但很快，他挤了挤那张已紧绷了一上午的脸，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迎了上去：“林总，我听说上午一连开爆了两块料子是？” “嗯。” “那就恭喜林总，这下真捡到宝了。 “我就说嘛，魏阳的师父刘国平可是圈内有名的黄金瞳，他虽然跑路了，但相玉的本事却极为了得。 “我昨天就跟张扬说，师父强，徒弟也没理由差，于是让他大胆地把分捡的工作让魏阳去干。 “当时张扬还不服。 “哈哈，结果呢？ “这是不是也能说明，我的判断也还不错啊？” 徐海胜一口气就笑着说了一大通。 原本还对上午所发生的事耿耿于怀的他，此时却在林琳面前邀起了功，摆出了一副他也极为看好魏阳的架势。 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假如被那些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会认为，这绝对是一位既有能力，还有眼光，还深明上意，乐于配合的好下属。 浑然不知，他跟林琳之间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 这自然是跟那些人不了解职场斗争有关。 很多人认为，最为激烈的职场斗争，一定是剑拔弩张，刀光剑影，火药味十足。 可是在徐海胜看来，那是最为愚蠢的做法。 他更喜欢的是用软刀子杀人。 打个比方说，当林琳提出，将在销售部设立品控师一职时，他内心虽极为抵制，但嘴上却会说：“有道理，我极为赞同，我早就觉得，销售部之所以表面上红红火火，但迟迟不能盈利，应该就是在品控这一点上不过关。” 先表示赞同。 但紧接着他却会说：“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品控师这一职位如此重要，那在物色合适的人选上，一定得高标准，不能随随便便招一个人进来，那样反而会对现有的销售制造障碍。” 明面上赞同，暗地里刁难。 这就是他一向以来对付林琳的常用招数。 而年轻的林琳，就是被他类似这样的招数一骗就是两三年。 也不得不说，跟他相比，林琳也确实还是太年轻，比如说在演技方面，她也是远远没法跟徐海胜比。 就好比说现在，她明明知道徐海胜的话很虚假，但她却没法同样虚假以对，而是只能尽量克制自己的厌恶之情问道：“这么说来，你也是很看好魏阳咯？” “当然，当然，他相玉本事那么了得，我怎么能不看好？” 徐海胜又摆出了一副全力支持的模样。 这当然是在明知事不可违的情况下。 “那好，你跟我来，先去我办公室。” 林琳转身就往公司里走。 徐海胜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一行人很快就上了楼。 当走到林琳隔壁那间空置了很久的办公室时，林琳停下了，朝两位人事行政的同事吩咐：“你们俩，今天下午好好把这间办公室布置一下，按最好的标准来。” 这又让徐海胜纳闷了。 要知道，这间办公室之所以空置，是有原因的。 从整个维恩公司来说，一共有四大事业部，其中，原石事业部和成品事业部是核心盈利部门，因此，在职位上，这两大事业部都设有事业部总经理一职。 只不过在原石事业部这边，事业部总经理是由林琳兼的，就暂时没设总经理，但办公室却预留了，也就是现在正准备布置的那间。 难不成……除了让魏阳当销售部的品控师之外，还准备派一名事业部总经理来专门管我？ 徐海胜立即又变得忐忑了起来。 但他还是迈开了脚步，跟着林琳进到了她的办公室。 “徐经理，既然你也看好魏阳，那我就不多说啥了，直接宣布公司最新的任命，从现在开始，魏阳将担任我在这边的总裁助理，当我不在这边时，由他来全权负责处理这边的事，以后你们有什么事，直接向他汇报。” 林琳说出了早已决定了的任命。 徐海胜一下就懵了。 啥？ 总裁助理？ 我们还得向他汇报，归他管？ 这一结果，确实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却暗暗窃喜起来。 原来隔壁办公室是为魏阳准备的。 如此看来，不是把他丢销售部去当品控师，当我的眼中钉！ 在这一刻，他的心情又阴转晴。 在他看来，昨天才来公司的魏阳连升三级，从他手下的销售主任一跃而成他的顶头上司，总裁助理，这是让人妒忌的。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对他却未必是坏事。 为啥？ 之前销售部是由林琳直管，都管不住他，现在换来一个更年轻更缺乏经验的魏阳，就能管住他？ 扯淡！ 这就是他窃喜的原因。 只不过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一点。 林琳又说道：“还有，在物色到新的合适人选前，暂时还由他来兼任销售部的品控师一职，希望徐经理支持和配合。” 另一关键的任命也来了。 这下徐海胜彻底傻眼了。 啥？ 任命那憨憨的家伙为总裁助理不说，还让他兼任销售部的品控师？ 这以后还让我怎么玩？ 他原本以为，就算任命魏阳当品控师，那不管怎样，他也还在销售部的管控之中，那他还有的是施展空间。 可现在，魏阳是摇身一变，先变成主管他的上司，然后再兼任他下面的品控师，把他夹在了中间。 这让他还怎么玩？ 这下他真的笑不出来了。 稍稍平缓了一下心情之后，他以极为委婉的语气质疑道：“啊？一下子就提拔他当总裁助理啊？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啊？这样以后就没有太大的提升空间了，这在人事任命上是大忌啊！” 他立即摆出了一副替林琳着想的姿态。 林琳却毫不客气地说道：“徐经理，要不这样，你也去公斤料里给我挑两块原石出来，一开就涨个四五十万，我把他这个位置给你，让他去替你做销售部经理如何？” 徐海胜一下被哽住了。 他忍不住想道：假如我有那个本事，我哪还用得着在这里混，冒着风险来挖你的墙脚？ 说句实在的，他自认为自己在相玉方面的本事，也不算差了，但真让他从公斤料里挑两块料子，一开就能涨个四五十万，他自认为还没那个本事。 他相信林琳也不能。 还有，就算有，他也宁愿继续当他的销售部经理，而不是这个看着级别高，但不直接负责具体事务的总裁助理。 因为缺少操作空间。 因此，他挤出笑脸说道：“林总，这你可是为难我了，我哪有那本事？” 他先推掉了林琳让他去从公斤料里开爆两块原石的提议。 但紧接着却又说道：“只不过……魏阳那会不会只是巧合？” 他还试图挣扎一番。 林琳却说道：“是不是巧合，你可以去仓库看看他所分捡的原石，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比他分得更好。” 徐海胜一下又被梗住了。 从林琳毫不留情的这一句，他算是听明白了，魏阳上午之所以能开爆两块原石，并不是巧合，而是真本事。 本事高得连林琳都认为，他这个干了很多年原石的老手也未必比得上。 如此毫不留情的一句，实在是让人难堪啊！ 也好在徐海胜早已是职场老油条，他立即哈哈一声：“哈哈，看来是我唐突了，那像魏阳这种有本事的人，还真得像林总所考虑的这样，要么给他足够好的待遇，要么就给他更大的施展空间，才留得住。” 在明知事已不可违的情况下，他又一次选择了低头。 “你理解就好，还望你多多支持他配合他，这样的人才确实难得。” 林琳说道。 论演技，她确实远不如徐海胜，但她也很清楚，她才是公司的总裁，只要她站在一个“理”字上面，她根本就不需要去演。 “一定一定。” 徐海胜又挤出一副笑脸。 尽管此时的他已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就这么定了，我通知人事那边下发魏阳的任命通知，你去忙。” 林琳下达了逐客令。 而徐海胜也只能一脸郁闷地下了楼。 第40章 啥？魏……魏总？ 在任何公司，重要的人事任命都是有一定讲究的。 就好比说魏阳的总裁助理一职。 从名义上来说，他跟林琳的另外两位助理，姚之璇、郑子豪是同一级别的，但实际上却大有区别。 区别就在于实管二字。 在姚之璇那边，她虽然也是林琳的助理，协助林琳负责成品和珠宝镶嵌两大事业部的事务处理，但那两大事业部都有具体的负责人，并且他们都是直接向林琳汇报。 因此，她是真正意义上的助理。 而在魏阳这边，同样负责原石和玉石加工两大事业部，可原石事业部这边没有总经理不说，林琳还设定了一个额外的条件，那就是当她不在这边时，这两大事业部都直接向魏阳汇报。 这样一来，魏阳名为助理，但真正的权限，比直接任命他担任原石事业部总经理还要大，已堪比公司直管原石和玉石加工两大事业部的副总裁。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假如魏阳真能帮林琳把销售部的问题解决，并且再继续在相玉方面给林琳带来惊喜，那她再把他升为公司副总裁又何妨？ 说他资历浅？ 可是别忘了，她自己也是大学毕业就接管了原石事业部，一年多后又升为了公司总裁。 在民营企业，尤其是在翡翠这一行，是不那么讲究排资论辈的，更多的是看实实在在的本事。 因此，关于魏阳的这一任命，在整个维恩都极其重要。 既然如此，那这一任命需不需要提前知只会他所管的下属？ 从尊重的角度来说，当然有必要。 这就是林琳为啥没有直接发任命书，而是提前过来知会徐海胜一声的原因。 只不过连林琳都没想到，过徐海胜这一关竟然是如此之顺利。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反倒又让林琳为魏阳能否顺利完成任务担心了起来，想了想，她又拨起了魏阳电话，准备再跟他商量一番，然后再带他在整个公司逛上一圈，在大家面前露个脸。 …… 一下开爆了两块原石的魏阳确实在维恩出名了，当他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后，不仅昨天那些对他爱答不理的同事纷纷过来跟他打招呼，甚至于，别的组，别的部门的人都赶过来跟他套近乎。 这弄得他想中午稍稍休息一会都不成。 于是，他干脆跟大家聊开了，象征性地给大家讲起了相玉的一些基本常识。 这对基本功原本就够扎实，又经过了老爷子点拨的他来说，根本就不算啥难事。 如此一来，他很快又收获了一票小迷弟小迷妹。 也进一步坐实了他高手的名号。 然后到快临近上班，当大家还不舍得回自己工作岗位时，辛威凡和张扬一起回来了。 这是啥情况？ 怎么这么多人聚集在咱们组？ 刚进办公室的张扬一时很纳闷。 然后当他上前几步后，透过人群，他看到了被大家团团围住，正热烈地跟大家交流着的魏阳。 咋回事？ 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受欢迎呢？ 不就是开爆了几块石头吗？ 尽管徐海胜交代过他，在撕破脸之前，一定要跟魏阳处好关系，可是在这一刹那，妒忌心还是让他忍不住发狂，于是呵斥道：“干啥呢？干啥呢？都到上班的点了，你们不用干活的吗？” 他换了一种不直接得罪魏阳的方式。 在他的呵斥下，人群终于一哄而散。 他这才走向魏阳，假惺惺地说道：“魏阳，恭喜啊，听说你上午一连开爆了两块料子。料子呢？在哪里，快给我欣赏欣赏。” 妒忌归妒忌，但对于那两块被开爆了的料子，他也确实想一瞅究竟。 “组长，回来啦，料子在清清跟瑶瑶那，她们说要拿到直播间好好展示一番。” 魏阳倒是表现得不咸不淡。 毕竟他的新任命暂时还没公开，因此，他还是照样叫着张扬组长。 这倒是让张扬心里稍稍舒坦了一点，于是回道：“这样啊，那我一会去看。” 紧接着他又说道：“其它料子呢？都分好了吗？” “分好了，在仓库。” “那你叫上几个人，把它们给抬到直播间里去。” 张扬又吩咐道。 尽管他已经得知，魏阳十有八九会被任命为部门里的品控师，但是在任命下来之前，他还想最后行使组长的威风。 他稍感遗憾的是，没法通过那些被分捡的料子来给魏阳一个下马威了。 “好的。” 而魏阳也并不在意，立即就拉上了盛志帆，还有组里另外几位已经开始膜拜他了的同事，去仓库里抬料子。 至于张扬，自然跟一直没吱声的辛威凡一起去了三组的直播间，准备去看那两块被开爆了的料子。 “嗨，美丽的清清，可爱的瑶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想我了没？” 在见到何婉清和田梦瑶之后，他照例还是极为油腻的招呼方式。 回应他的照样是何婉清的一记白眼。 外加田梦瑶的一句：“切，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想你的，我只想魏阳，他真的太帅了，又帅又不花心，还比你大方。” 这对张扬来说，又是一记暴击。 啥？ 怎么又是那家伙？ 现在连田梦瑶都这么迷恋他了吗？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魏阳到来之前，哪怕田梦瑶并不上他的钩，但至少不会当众让他难堪，可现在她却说出了如此让他伤心的话。 确实是很伤他的心。 在这一刻，他更是妒忌得想发狂，但他还是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回道：“哈哈，没想到连瑶瑶你也移情别恋了，不过话说回来，魏阳确实长得很帅。” 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只不过现在他心里所想的是：一会等魏阳抬料子过来，要不要想方设法故意刁难他一下，挫一挫他的嚣张气焰？ 正当他这么想时，徐海胜来了。 一进直播间，他就问张扬：“那个谁……魏总呢？” “啥？魏……魏总？” 张扬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的是魏阳……哦，对了，魏阳已经被林总任命为总裁助理，专管这边的所有事务，以后你们见到他，得叫他魏总。 “哦，对了，他还将暂时兼任咱们部门的品控师。” 相比张扬的错愕，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的徐海胜倒是要淡定得多。 既然没法明着作对，那就想方设法接近他，先把关系拉近一点再说。 也正因为魏阳已经是跟郑子豪有别的实权助理，所以他按照职场常规，开始称呼魏阳为魏总。 尽管一开始还是有点拗口。 这就是徐海胜现在的打算。 也正因为如此，他一从林琳办公室下来，就径直过来找魏阳了，并一路问到了直播间这里，然后顺带公布了这一消息。 只不过这一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 张扬：“……” 辛威凡：“……” 啥？ 魏总？ 不是说好了的品控师吗？ 总裁助理还兼品控师？ 两人一下就懵了。 至于刚跟魏阳吃过一顿饭的何婉清和田梦瑶…… “哇~酷毙了！” 田梦瑶直接夸张地叫了出来。 第41章 带老板发财 至于去仓库抬料子的魏阳，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打算跟他交好的徐海胜。 因为林琳来电话了。 他只能吩咐盛志帆带人将料子送去直播间，自己则蹬蹬蹬地上了楼，又一次出现在了林琳面前。 “恭喜魏总上任。” 再一次见到他，看他还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弄得林琳也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 好在魏阳刚在中午经历了一轮何婉清和田梦瑶更为猛烈的调侃，否则的话，这话他还真不知该怎么接了。 “哈哈，琳姐，以后你每次见到我，都得叫我魏总哈，在员工面前也不能例外。” 他直接反调侃了回去。 “美得你！ “给，给你车钥匙。” 这下林琳不干了，把车钥匙往他面前一丢，然后接着说道：“办公室的话，明早应该可以用了，我已经吩咐行政的人帮你去采购最好的办公家具，这个很快的。 “对了，你有没有啥特别需要的？” “没啥特别要求，不过开窗机得给我在办公室里备上一台。” 魏阳很自然地回道。 对于办公设备，一向是坐普通员工间的他，确实没啥特别要求，但开窗机这东西，那肯定是不能少的，毕竟有了老爷子附身的他，很有可能以后天天都得开爆各种好料子。 天天下楼当众去开？ 那样实在是太过于高调。 而现在给他配的办公室也足够大的，在某个角落里给他安上一张工作台，再配上一台小开窗机，根本就不影响正常工作。 “啊？你不会是想着天天躲在办公室里开料子偷偷发大财？” 林琳即刻就惊讶地问道。 很显然，她也大致猜到了魏阳的打算。 “有可能哦。” 魏阳又大大方方地回道。 换作是在别的行业，在办公室里干私活可是大忌，尤其是偷偷赚外水。 可是在翡翠行业，却没有这个顾忌。 因为这一行就是靠眼力和本事挣钱的，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忙，因此，只要你不影响正常的工作，不损公肥私，一般任何一个老板都不会对此说啥。 毕竟单靠工资，是留不住真正有本事的人的。 “呀，看来以后我得多来，多盯着你一点，碰到好料子必须得入一股。” 林琳的反应既不出他的意料，也出乎他的意料。 他忍不住问道：“你还用得着盯着我的那点小财？公司那么多好料子，你想开多少就有多少啊。” 这就是出乎他意料的点。 翡翠行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有财一起发，但凡谁准备入手料子，那跟他关系好的那些人，可以主动要求参股，而入手者一般也不会拒绝。 当然，这得视关系亲近程度而定。 魏阳纳闷的是，维恩真的不缺好料子，在坪洲这边，不少高端甚至收藏级料子都是从维恩流传出去的，因此，身为总裁的林琳确实是想开多少就有多少。 林琳却回道：“那可不行，公司的料子可是有成本管着呢，我又没你那本事，没个七八分把握，我可不敢随便开。” 这又是一句大实话。 翡翠行业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开矿的，未必一定会开料子，更多的是选择把料子卖给下一家。 而下一家买到毛料，也就是全赌料之后，未必会切，而是选择好的位置开窗，然后再卖给下一家。 下一家买到之后，可能会切上一刀，然后再卖给做成品的商家，再由成品商家把它做成珠宝首饰或摆件。 这就是所谓的好玉富三家。 那么问题来了。 为啥要好玉富三家？ 是有钱不想赚吗？ 当然不是。 真正的原因在于，翡翠这东西，既然存在大涨甚至暴涨的可能性，那同样也存在大垮的可能性，而并不是每一个商家，都有着顶级相玉师级别的眼力的。 因此，大部分的商家从稳妥及长远起见，一般只处理自己起码能看准七八分的料子，否则的话，宁愿少赚一点，把垮的风险传给下一家。 因为从开窗，到下刀，再到下片，甚至到做件起货都存在风险，所以就一家传一家，每家也都是在冒着巨大的风险赚钱。 这就是所谓的好玉富三家的真正本质。 尽管维恩家大业大，可是避险的原则，在林琳这里照样还是得遵循。 毕竟公司也不完全是她林家的，还有别的股东。 对此，魏阳很快也想明白了。 要知道，他可是关注了几十近百位跟赌石相关的专业级别的短视频主，他早已发现了一个规律。 在这些短视频主中，几百几千块的小价位料子，基本上都可以做到随便开随便切。 可是到了上万的料子，敢轻易开的还有一些，敢随便切的就少了很多。 一旦到了六位数的料子，敢于随便开窗的都变得罕见。 至于七位数八位数的料子，敢随便动的，全网都很难找出几个。 尽管这些短视频主的身家动辄几千万上亿，但他们也还是不敢轻易去承担风险，也只有那些水平确实很高，艺高人胆大的，才有开贵价原石的胆量。 假如按照游戏王者荣耀那样，来给他所熟悉的业内人士划分一个段位，那林琳属于啥段位？ 在魏阳看来，可以这么分： 那些刚入行的，已经学过最基本的相玉常识的，可以归入青铜的行列。 像之前的他和胖子，这种已有一定从业经验的翡翠民工，划入白银行列。 更资深一点的，已自主创业小打小闹或在大公司内身居高位的，算黄金，比如说徐海胜那一级别。 那些已经靠赌石发家的中等规模的老板，比如说害得他遭受血光之灾的李老板，则属于铂金级别。 而那些在业界已经小有名气的老板，比如有坪洲黄金瞳之称，已经跑路了的平哥，则勉强可以算得上是钻石级别了。 至于至尊星耀，必须得是业界公认的高手，极为少见，几十上百万的料子也敢随便动的那种。 而最强王者，那起码得是相玉师级别的，比如说附了他身的老爷子。 荣耀王者就不必说了，必须得是马崇仁那样的相玉大师，几十年都未必能出现一个。 按照这个分法，那在魏阳看来，林琳的水平应该介于铂金到钻石之间，因此，就算她家里有矿，一旦遇上过六位数的料子，也还是得小心谨慎。 至于他自己，那是一个例外。 因为他有老爷子附身，所以只要是他买得起的料子，并且只要不过八位数，他都可以无畏。 这是一种作弊的玩法。 于是，他理解地笑了笑，回道：“好，只要你碰得上，并且还不嫌弃的话，我带你发财。” 这是大言不惭的一句。 因为相互认可和欣赏，两人之间的关系进展得相当快，在魏阳看来，他们之间已不再像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更像是朋友或合作伙伴。 “哈哈，谁会嫌钱多啊？最起码我得想办法把发给你的工资给挣回来。” 林琳也笑着回道。 职场上极为怪异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 当老板的，竟然指望当员工的带她发财，还说要把她发出去的工资给挣回来，而当员工的，也大言不惭地答应了。 这种怪象，可能很难找到第二例。 “好了，说正事。” 在商量妥发财大计之后，林琳终于讲起了正事，她开始跟魏阳讲述起徐海胜的反常表现。 然后提醒他：“你可得小心点，谨慎点，千万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蒙蔽了。” 说白了，她已经相信了魏阳的相玉本事，但却还是对他能否斗过徐海胜那只老狐狸表示担心。 毕竟连她都被那老狐狸一骗就是好几年。 魏阳却笑着回道：“放心，我已有所心理准备了，他骗不了我的，我骗他还差不多。” 又是自信满满。 这让林琳又很感讶异，追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你不是说我看起来憨憨的吗？那我就继续在他面前表现得憨憨的呗。” 魏阳回道。 林琳楞了一下，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扮猪吃老虎？” 魏阳点了点头。 对此，他确实早已有所心理准备。 道理很简单。 一个能骗得了林琳，并且一骗就是三四年的家伙，能简单得了？ 因此，在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跟徐海胜去硬钢，而是打算采取扮猪吃老虎的策略，先尽量蒙蔽他，然后抓住关键点发出致命一击。 至于具体的方法，他也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紧接着，他压低了声音，大致跟林琳讲了起来。 很快，林琳的眼神亮了起来。 紧接着，她站了起来，说：“走，先带你亮个相去。” 她有点迫不及待，想看魏阳如何扮猪吃老虎了。 第42章 幼稚鬼与表演帝 正当魏阳在跟林琳商量如何扮猪吃老虎时，徐海胜却在带着张扬和辛威凡检查魏阳所分捡的料子。 一连开爆两块料子，到底是真本事还是运气？ 他还是对这一问题好奇。 尽管之前在楼上，林琳已经用毫不客气的言语浇灭了他最后的幻想。 于是，当盛志帆他们抬着料子进直播间，并跟他说魏阳被林琳叫去了之后，他就干脆蹲了下来，开始细细检查那些魏阳已经分好了的料子。 看了一小会之后，他出声了：“喂，张扬，不得不承认，魏总分料子的水平确实比你高出了一大截啊。” 陪在他身边的张扬又一次无辜地遭受了上万点伤害。 张扬忍不住想说：我分的料子，最终是由你把关的好，你现在这么说，岂不是承认连你也不如魏阳？ 这是事实。 但也有不对之处。 他之前所分的料子，之所以会被何婉清和田梦瑶各种嫌弃，并不是徐海胜的水平也不咋地，而是徐海胜并没怎么用心。 道理很简单。 当他把料子分好之后，一送到徐海胜那里，徐海胜帮忙把关的时间每天也就十来分钟。 这十来分钟能做什么？ 被分出来的练手料，徐海胜基本上是不看的。 他看的是那些品质稍好的个料。 但看个料的主要目的，也并不是为了重新准确的分类，而是为了从中寻找真正值钱的东西将其贪墨。 道理很简单。 分得好不好，能不能通过直播帮公司赚更多的钱，对他来说重要吗？ 还有，既然名义上是他在把关，那就算分捡品质不过关，几位主播不满意后会去找他投诉吗？ 因此，徐海胜所谓的把关，其实就是做做样子。 …… 正当徐海胜在直播间里边看他分捡的料子边等他时，魏阳已经在林琳的带领下，以总裁助理的身份四处亮相。 在玉石街这边，除了原石事业部和加工事业部之外，其实还有些辅助部门，比如说仓管、财务、行政、安保等。 林琳先带他去这些辅助部门逛了一圈。 再之后，又去了加工事业部混了个脸熟。 最后，两人直奔销售部而来，很快就进了徐海胜所在的三组直播间。 “徐经理。” 一进门，魏阳先跟徐海胜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奔向了正准备开播的田梦瑶。 “哈哈，瑶瑶，我提醒过你，敢调戏我，小心我给你穿小鞋。” 他竟然无视了陪在徐海胜身边的张扬和辛威凡这两位组长，选择了跟一小主播来开玩笑，而且还是当着林琳和徐海胜的面。 至于田梦瑶，在魏阳进来之前，原本还是有了些顾虑的，可魏阳现在这么一说，她反而放心了，于是回嘴道：“切，我怕你啊？” “叫魏总。” “不叫。” “必须叫。” “就不叫。” “清清可以不叫，你必须得叫。” “为啥？” “因为她不怎么调戏我。” …… 两人竟然当着直播间里那么多人的面斗起嘴来，很是有些打情骂俏的味道。 这…… 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 林总任命这么幼稚的一家伙来当总裁助理，是不是有点草率？ 看到这一幕，已惊得目瞪口呆的徐海胜忍不住如此想道。 确实很幼稚！ 其实林琳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同的是，她知道魏阳之所以表现出幼稚的一面，其实是带有很强的表演成分。 “你走开，我要直播了，别影响我直播。” 最终，魏阳被田梦瑶以这样一句送到了徐海胜的面前。 徐海胜连忙试探性地问道：“魏总，要不去我办公室里坐坐？” “啊？ “去你办公室啊？ “我还想看看瑶瑶她们是怎么直播的呢，杨经理有事吗？ “有事的话在这直接说也行。” 这是魏阳的回应。 这让徐海胜怎么回？ 他能当着林琳的面直接跟魏阳说，我想尝试跟你拉近关系吗？ 于是他只能回道：“是这样的，我原本是想将分捡料子的重任交给你的，可现在你已经升总裁助理了，但又暂时兼任着销售部的品控师，那这分捡料子的事咋安排？” “之前是谁分的，就还是由谁来分，照旧。” 魏阳不假思索地回道。 徐海胜又是一愣。 照旧？ 那林琳让你兼这个品控师有何意义？ 而且，你还敢当着林琳的面这么表态？ 这对他来说确实又是一个意外。 意外得让他难以置信，于是又假惺惺地说道：“啊？这样不好？” “杨经理，不是我不想接这个活，而是我这人有个坏毛病。” “啥坏毛病？” “我这人一看到稍稍有点特色的料子，就很想弄个明白，就会翻来覆去地看，一看就是十来分钟甚至半个小时。 “这坏毛病看少量石头倒没啥，可是用来分捡料子，就很是耽误时间。 “因此真要让我来分的话，一整天就分料子好了，别的啥也别想干，甚至还得像昨天那样，得加班到大半夜。 “天天加班我可不干，因此我已经跟林总说过了，分料子的事我不负责，我只负责最后的把关。” 魏阳具体的解释来了。 张扬：“……” 所以，你昨天到下班都还没开始分料子，就是因为这一坏毛病？ 那你早说啊！ 结果害得我误以为你是草包，最终害得我们如此的被动。 此时的他听了欲哭无泪。 徐海胜：“……” 竟然有这样的坏毛病？ 所以，这就是你入行才两年，却有那么高的相玉本事的真正原因？ 这是传说中的玉痴吗？ 此时的他，想的是这个。 但不管怎样，在他看到，魏阳的这一坏毛病，对他和张扬、辛威凡等人来说绝对不是坏事，于是心里一喜，又假惺惺地问道：“那具体怎么个把关法呢？” “这样，我先向你借个人。” “借谁？” “盛志帆。” “然后呢？” “等张组长跟辛组长把料子分好后，先跟盛志帆做交接，然后等我有空，我就下来检查一下就好了。” 魏阳又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打算。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想亲自接管分捡料子的，可那样一来，确实很浪费他的时间不说，还把发现问题的路给堵死了，于是他在跟林琳商量过后，想出了这样一个用来麻痹对方的主意。 当然，代价是有的，那就是无法在短期内快速解决问题。 但不管是他还是林琳，都一致认为，面对徐海胜这么狡猾的对手，多花一点点时间作为代价是值得的。 “这样啊，那也行，那就听魏总的。” 徐海胜彻底松了一口气。 很显然，对他而言，这绝对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在此之前，他还担心魏阳是个愣头青，一上位就开始跟他对着干。 现在他算是稍稍放松了，于是又试探道：“还有一件事，魏总，不知你今晚有没有空，既然我们以后得天天一起工作了，我想叫上销售部的三位组长，请你一起吃个饭，大家相互熟悉熟悉。” “今晚啊？ “今晚不行，今晚我约朋友了。 “这样，明天或者后天，我请你们。” 魏阳又故作毫无城府地回道。 这倒是大实话。 就在昨晚，姚之璇就说要请他吃饭，庆祝他入职新公司，只可惜后来因为分料子没能成行，于是改到了今晚。 还有，他还想让胖子帮他找房子，于是干脆把胖子也给约上了。 已经约好的自然不能推。 而徐海胜听了又是心里一喜。 啥？ 这家伙竟然当着林总的面，不拒绝我的邀请不说，还主动提出来请我们？ 看来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半点跟我们对着干的意思啊！ 试探过后，他满意至极，于是笑道：“那也行，我们等你的通知。” 他满意地告辞而去。 见识了这一幕的林琳忍不住想说：我去，这幼稚鬼，简直是表演帝啊，亏我之前还以为他憨憨的！ 第43章 直播工具人，卖爆 魏阳还真留下来看直播了。 按理说，他该继续在林琳的陪同下，在整个销售部都逛上一圈，但他却跟林琳说：“不用了，整个销售部的人，大部分都认识我了。” 然后将林琳也给撵走了。 这话倒是事实。 要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是整个维恩公司的名人，就在中午，几乎整个销售部三个组的人都来他那里报了个到，不少还留了下来听他讲相玉知识。 那还有啥好逛的？ 炫耀自己荣升总裁助理？ 有那个闲工夫，不如留下来看直播，他很想看看，切出来的料子是否跟他判断的一致。 这其实也是快速提升自己的诀窍。 要知道，行业内不少的高手，在缺少名师指点的情况下，就是靠多切料子，交了成百上千万的学费后逐渐成长起来的。 而在维恩这里，他可以免交学费来验证，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只是他这一留，可是把何婉清和田梦瑶开心坏了。 “来来来，魏阳，坐我俩中间来。” 还没正式开播，何婉清就抓起了他的壮丁。 在维恩，这两位美女主播的配合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是一人负责播，一人负责后台，两人配合无间，然后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两人轮换。 然后，直播想要卖得火热，必须得炒作，必须得有噱头。 何婉清深谙此道。 而今天她所准备的噱头，原本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两块被魏阳开爆了的猛料。 现在又多了一样，那就是魏阳。 原本她是没那个胆子来抓堂堂魏总当壮丁的，可是经之前魏阳和田梦瑶那么一闹，她已经发现，当总裁助理的魏阳和当销售主任的魏阳似乎没啥区别。 那她就不客气了。 “啊？” 魏阳有些错愕。 何婉清又毫不客气地说：“别废话，你可是答应过我们，要教我们相玉的，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 “就是，难道你想当赖皮鬼啊？” 田梦瑶也来了一句。 无奈之下，魏阳只能乖乖地坐到了两位美女中间。 直播也很快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最起码从人气上来说，维恩之前的直播确实挺火的，何婉清才一开播，很快就涌进来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挂着维恩的灯牌，一看就是老粉丝跟常客。 这些人一进来，就嚷嚷着想清清了，想瑶瑶了，要看两位大美女，要求两人露脸。 “今天我先不露脸，先给大家看两个猛料。” 何婉清却是把大家的胃口吊得高高的。 然后她拿起了那两块猛料中的其中一块，往镜头前一亮，嚷嚷道：“看到没，看到没，这是啥？你们有谁认识？认识的给我在公屏上扣出来。” “哇，好东西。” “这是谁切的？” “哇，有手镯哦，还带飘花，漂亮！” “这种水，有没有到冰？” “我的，这是我的，大家都别抢。” “你们抢，我只要清清大美女。” …… 直播间里立即热闹了起来，说各种的都有。 而何婉清还在继续吊大家胃口：“再给大家看一块更猛的。” 紧接着，她把那块开播了的后江色料亮了出来。 不用说，直播间更是热闹得快要炸裂了。 好的色料这东西，就算是在真正的行业圈内，也并不多见，至于在面向中低端用户的直播间，就更是罕见，尤其是在三组这种低端直播间，简直称得上是稀有物品，人人都会为之疯狂。 因此，这色料一出，想让大家不疯狂都很难。 在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之后，何婉清这才说道：“你们知道这两块料子从哪来的吗？就是从今天咱们要拍的这批个料里开出来的，接下来我们有请，开出这两块料子的赌石高手，咱们公司赌石最最最厉害的总裁助理，魏阳魏总。” 何婉清镜头一转，对准了还在看热闹的魏阳。 工具人登场了。 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的魏阳肯定有些不适应，只能尴尬地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嗨，大家好，我是魏阳。” 也好在他只是工具人。 镜头后的何婉清又问道：“怎么样？帅不帅？是不是比刚才那两块石头还帅？” 这算是化解了魏阳的尴尬。 也好在很快，何婉清很快又将镜头转向了直播台上的那两块原石，继续说道：“魏总，以你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两块原石现在价值几何？” 这下魏阳算是彻底放松了，他先拿起了那块木那原石，以专家的口吻分析道：“像这一块，木那场口的，准确的种水是糯冰，带飘花，一边各有一个手镯位。 “按现在的市场行情，像这种肉质细腻，底妆干净的糯冰飘花手镯，一条能卖五到六万，再算上镯心，以及其它边角料，这块料子目前准确的估价是十到十二万之间。” “那这一块呢？” 何婉清又拿起了另一块后江色料。 “这一块，种水也是糯冰，颜色准确地来说，属于仅次于阳绿的苹果绿。 “像这样一块大小的满色牌子，市场行情价一般在十几二十万左右。 “从这块料子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能切出三块左右的牌子，外加一些可以做挂件的边角料。 “因此，这块石头的买价只要不超过四十万，还很有得赚。” 魏阳又回道。 只要不对着镜头，那他的表达是完全没问题的，最起码能给直播间里这些外行极为专业的感觉。 而何婉清又趁热打铁道：“听到没？大家听到没？这两块料子，就是魏总从今天要拍的个料里面挑出来的，大家正常能拍到手的价格，也就几百块钱起步，到手价不会超过两千，你们还等什么？” 魏阳不得不承认，何婉清的直播之所以如此受欢迎，确实是有原因的。 最起码她很会煽风点火。 从表面上看，她花了这么多时间来介绍这两块原石，来跟他互动，纯粹是浪费时间，可实际上，她已经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把大家的购买欲望彻底刺激了起来。 不信等着看！ 只不过接下来直播间里的反应稍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哇，爱了爱了，清清别废话，快点上拍。” “清清，我不看石头，我要看魏总，快点再将镜头对准他。” “上魏总！” “对头，我们不要原石，我们要魏总，快将魏总上拍，起拍价五百起步。” “对头对头，上魏总，这家伙明明可以靠脸吃饭，还那么有才，我对原石已经不感兴趣了。” “大家别抢，魏总是我的。” …… 出乎魏阳意料的是，直播间竟然先针对他起了一波哄。 如此看来，喜欢玩赌石的，并不全是男的，女粉也有不少。 不过想想也是。 真正喜欢珠宝玉石的，还是以女性居多，大部分男的拍到玉石之后，最终还是做成珠宝送给女友、老婆或孩子，直播间里女粉多也实属正常。 他也算是明白了，年纪轻轻的田梦瑶为啥会那么生猛。 全是这帮生猛的女粉给带偏的。 “大家别闹，魏总是非卖品，你们不如现实点，趁他在，让他帮你们多挑几块性价比高的原石。” 关键时刻，又是何婉清解了他的围。 迟来的火爆也终于到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在屏幕上提需求，魏阳则帮着挑原石，挑完之后，还从相对专业的角度针对原石进行了一番解释和预判，然后再由何婉清上拍。 确实卖爆了。 一块一公斤左右的个料，起拍价是三百块，经他那么一说，很快就拍到了近八百元才成交。 而当一块块原石被切出来，结果跟他预判的几乎完全吻合之后，成交价就更高了。 爆得连魏阳都忍不住劝说：“大家悠着点，理性消费，太高就没性价比了。” 可他这么一说，反而刺激了大家。 啥？ 理性消费？ 魏总你瞧不起谁呢？ 喜欢玩赌石的，谁没砸个几十上百万进去交学费？ 这一两千块又算啥？ 部分不差钱的女性消费者确实受到刺激了，于是，她们开始疯狂地抬价。 一块成本两三百，原本只能卖到五六百的原石，经她们一哄抬，轻轻松松卖上千。 尽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并没有再次开出跟那两块样品相当的原石。 可是别忘了，大家之所以通过直播买原石，真正想通过这个来发财的极少，更多的，追求的是性价比，以及体验那种赌的感觉。 要是再能从中学到一些关于赌石的知识，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魏阳这个工具人的出现，很好地满足了大家的这一需求。 在这种情况下，想不卖爆都很难。 三个多小时之后，被魏阳挑选出来的那些所谓个料几乎被卖了个精光，而那些练手料，则几乎没怎么动。 “这咋办？你们晚上卖什么？” 魏阳颇感担忧地问道。 何婉清却回道：“没事，你一会不是约了人吃饭吗？我们晚上就卖练手料好了，零元起拍，随便卖，反正今天已经赚爆了。” 是的，今天已经赚爆了。 按照张扬的说法，他所分捡出来的这批原石，加上送去二组那边的少量优质个料，只需卖到七万块，就能保本，卖到十万块，就能赚不少，算得上优秀。 可是现在，据不完全统计，不算送去二组那些，也不算还没卖掉多少的练手料，销售额就已经接近了十二万块。 还不包括魏阳上午开爆了的那两块料子。 这或许就是何婉清敢随便卖的底气所在。 “那行，那我先撤了。” 魏阳确实准备走了，去赴姚之璇和胖子的约。 何婉清却来了一句：“别忘了，你明天还得来啊。” “敢不来的话，我天天调戏你。” 田梦瑶也加了一句。 魏阳：“……” 敢情，这是把我当成工具人当上瘾了？ 真不把我当魏总？ 第44章 两个女人也能一台戏 所谓隔墙有耳。 今天的这场直播，因为魏阳的意外加入，直播间里又多了两个半额外的观众。 一个是徐海胜。 一个是林琳。 半个是姚之璇。 对于徐海胜来说，自然是关心这场直播的，至于关心的原因，当然是他想更深入了解魏阳。 从魏阳不知情的角度。 于是，在离开直播间后，他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戴上了耳机，别的啥也没干，看起了直播。 这一看，就从开播之后，到下班之后，魏阳离开时。 该如何形容徐海胜看完之后的感受？ 心情复杂。 就这几个字。 一方面，他发现，魏阳真的很单纯，单纯得像个邻家大男孩，面对直播间里众多粉丝的骚扰，他竟然还有些羞涩，面对两位漂亮女主播不露痕迹的诱惑，他也似乎不懂。 另一方面，他在相玉方面确实很专业，很多基本的常识，从他口中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还有，他很敬业。 明明已贵为公司总裁助理，可是在长达三个多小时的直播时间里，他没有任何的懈怠，全力配合两位主播的卖货。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他不是林琳安排过来的，而是自己招进来的下属，自己一定会很器重他。 他还忍不住想：张扬那家伙，咋就没魏阳这本事呢？ 也由不得他不这么想。 要知道，林琳之所以对销售部起疑心，下定决心安插人进来，原因就在于销售收益的不理想。 那今天呢？ 尽管徐海胜暂时看不到具体的销售收入，但他敢肯定，根据一下午的火爆情况来看，今下午的直播收入至少不会低于十万块。 他原本以为，用两位美女来直播，效果已经足够好了，可他没想到，两女加一男的组合，更是比他之前的设计还要好上太多。 而好得多的原因，就在于魏阳的专业，加两位美女主播的口才。 要是张扬也有魏阳这本事，他又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他忍不住想道。 正当他将原因迁怒于张扬头上时，刚分捡完料子的张扬第一时间找他来汇报了：“老大，料子已经分完了，不过刚分完，就已经被盛志帆接受了，现在我咋办？” 很显然，因为魏阳的出现，现在的张扬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分完后再交给徐海胜来把关，这让他心里很没谱，生怕魏阳会因此而刁难他、报复他。 “还能咋办？凉拌。” 徐海胜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明显地透露出了一丝厌恶之情。 在他看来，张扬除了嘴皮子还过得去一点，也很会拍他马屁一点，其它方面一无是处，让他去跟三组的两位主播搞好关系，他却只知道在口头上占人家便宜。 真是废物！ 张扬又因此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 林琳也是差不多看了一下午。 看直播的原因则没徐海胜那么复杂。 她就是单纯地好奇，正准备扮猪吃老虎的魏阳还能给她怎样的惊喜，于是回到玉器城的办公室之后，她也打开了手机。 其实现在的林琳并不算忙。 原石事业部那边，因为徐海胜的不配合，她已经不怎么插得上手。 成品这边，原本就有事业部总经理，再加上有姚之璇辅助，然后再加上成品远没有原石那么大的风险和不透明，事情在理顺了之后真的不复杂，于是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欣赏魏阳的表演。 欣赏的结果如何？ 结果是看着看着就看上瘾了。 吸引她的有哪些点？ 直播收入是一方面。 她没想到，这家伙就这么突兀地加入进去之后，直播的收入竟然会暴增，原本的三组直播一个下午下来，可能也就三四万，现在起码超十万。 翻倍了可能都还不止。 这是惊喜点。 但还不是最吸引她的点。 毕竟对维恩来说，每天多增加几万块钱收入只能算得上是毛毛雨。 另一个吸引她的点是魏阳的专业。 她发现，魏阳虽然是头一回在直播中出现，但并不怯场，尤其是涉及到赌石的专业知识时，他讲得既系统又清晰还简明扼要，在知识点上专业得让她都无可挑剔，也忍不住认真听了起来。 但这也还不是最吸引她的点。 最吸引她的点是魏阳在直播间里被各种调戏。 何婉清播的时候还算好。 可一到田梦瑶上播，就画风突变。 “啥？姐，你喜欢魏总？将他上拍？这可不行啊，我也喜欢他啊，咋办呢？” “我喜欢他就勾引他？已经勾引过了啊，我勾引了他一个中午，可他不上钩啊，不仅不上钩，还威胁我，说要给我穿小鞋，咋办呢？” “换清清上？清姐上也不行啊，我已经试过了，让他二选一，可他不干啊。” “姐你用钱把他给砸晕？这好像也不成，以他那本事，随随便便开个石头就能赚个几十万，钱哪能诱惑他？” “怀疑他喜欢男的？哈哈，我觉得也是，要不来个帅哥试试？” …… 田梦瑶的直播就是如此的奔放，结果是弄得直播间里公屏滚得飞快，妙趣横生。 最搞笑的是，田梦瑶还时不时将镜头转向魏阳，让大家看他那一脸黑线的糗样。 真的太有趣了。 逗得林琳不停地偷笑。 也弄得她忍不住想再注册一个小号，也进直播间去调戏调戏那家伙。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总而言之，就因为这一点，害得她看了差不多整整一个下午。 然后嫌一个人看还不过瘾，中途还把姚之璇叫了进来，陪她一起看。 “之璇，你看，没想到这家伙在直播间里那么受欢迎哎，你不是说他木木的，不招女人喜欢吗？” 她想跟姚之璇分享的是这一点。 因为姚之璇跟她说过，这家伙木木的，根本就不讨女人喜欢。 她想稍稍刺激刺激姚之璇。 可姚之璇并不傻，在稍稍看了一会之后，她就找出了原因所在，于是不客气地回道：“还不是因为你给了他总裁助理的名号，再加上赌石高手的光环？” 因为聊的并不是工作，而是八卦，此时的姚之璇在语气上也没大多顾忌。 林琳则又进一步刺激道：“好像有道理哦，不过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啥啊？ “担心他被别的女人抢走？ “琳姐我实话告诉你，我要是对他有兴趣，早就下手了，哪里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姚之璇根本就不上当。 当然，这只是言语上的，真正在内心里，她却是想起了另一段往事。 她对魏阳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当然不是。 只可惜她刚对这个不懂情趣的家伙产生了一点点兴趣，她的漂亮女室友就抢先下手了。 而等魏阳跟漂亮女室友分手之后，她跟女室友逐渐疏远了，反而跟魏阳进一步拉近了关系。 又一次，她借机跟魏阳说：“魏阳，事情该过去了？天下好女孩那么多，你是不是该忘掉过去，再重新找一位了啊？” 当时的魏阳是怎么回的？ 他说：“不找了，我已经想过了，穷人是不配找女朋友的，尤其是找优秀的女朋友。” 这一句，算是彻底绝了姚之璇的念想。 然后到了毕业时。 毕业时，像他们这样的二本生真的不太好找工作，最终，是她拉着魏阳来了坪洲，而到了坪洲之后，她进了维恩，当上了林琳的助理，而他，进了翠生缘，当了一名打杂的翡翠民工。 在那之后，她就更是不敢跟他提感情方面的事了。 因为那家伙的自尊心实在是太强，在经历过一段被背叛的感情之后，也变得极为的敏感。 那就默默地关心他。 她就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跟他相处到现在。 只是她没想到，这家伙在一夜之间就突然从翡翠民工变成了赌石高手，并且因为林琳的赏识，一步登天，成为了待遇比她还要好得多的另一名总裁助理。 林琳连自己用过的车都给他用了。 我还没有呢！ 对于这一突兀的变化，一时间她还有些难以适应。 因此，面对林琳故意的刺激，她自然是矢口否认。 林琳却又说道：“你真不认真考虑考虑吗？你好像年纪不小了哦？” 切！ 你好像比我还大一岁？ 你怎么不着急呢？ 姚之璇忍不住腹诽道。 当然，作为下属，哪怕跟林琳的关系再亲近，有些话也还是不能随便说的，于是把这一句憋了回去。 算了，还是等一会见到那家伙，找他算账。 在林琳这里受了刺激的姚之璇，决定把怒火转移到魏阳头上去。 第45章 一连三拳，拳拳中棉花 魏阳终于开上了人生中勉强属于自己的第一台车。 对于开车这事，他倒不算是生手。 早在学校时，姚之璇就以毕业后开车是必备技能为由，非得拉他一起去学了车，而当时已经分手的他，手里恰好又省出了一些闲钱，便从了她。 事实证明姚之璇当时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等工作后，他在翠生缘虽然只是个打杂的，可经营原石这种事，不管是进货还是送货，经常都会有大块头或一批一批的原石，电动车是搞不定的，于是店里那台二手面包车很快就成为了魏阳的练手车。 再之后，当他成为平哥的徒弟之后，经常会跟着平哥出去跑客户，路途只要稍远一点，平哥就会让他当司机。 他的车技也就这么练出来了。 因此，当他拿到林琳这台宝马x5之后，并不担心自己技术不过关，会将它磕了碰了之类的。 但是在但他坐上车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咱竟然这么快就成有车一族了？ 而且还是售价起码六七十万的准豪车？ 这确实让他有些心潮澎湃，要知道，前几天他还在为生活费担忧，今早骑的还是一辆破二手电动车，这巨大的反差来得实在是有点快。 淡定，淡定，咱已经是开了挂的人了，一台人家开过的宝马车而已，用不着如此激动。 在凡尔赛式地安抚了自己一番之后，他发动了车，准备前去接姚之璇。 而姚之璇已经在玉器城楼下路边等他了。 别看姚之璇同样贵为总裁助理，可至今为止，她都还没买车。 并不是她连一台最便宜的代步车都买不起。 论收入，她在同龄人中绝对算是不错的，一开始，刚到维恩时，林琳就给了她近万的月薪，而经过两年的成长之后，她的收入也跟着她的能力在同步提升，到现在，已经有了两万多快三万一个月。 这么高的收入，买一台十几万的代步车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林琳并没有买。 而且短时间内都没打算买。 为啥？ 一是没必要。 她住的地方离公司并不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时间，因此她并不需要上下班的交通工具。 而工作中需要用车的话，公司也有的是车，她随时都可用，而在下班之后，想去哪里逛逛的话，她也基本上是跟林琳同行，同样没必要。 二是跟她的个人规划有关。 在花钱这一点上，女人跟男人是有所不同的，男人一有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买车，而女人一有钱，第一时间想到的则是买房。 姚之璇也是这样的。 作为一个外省人，假如没有房的话，哪怕拿着再高的收入，也是没有归属感的，因此，在她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时起，她就想着要存钱买房。 有房才有家。 有家才有归属感。 她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只可惜这一梦想想要实现可不是那么简单。 别看坪洲是国内最大的珠宝玉石集散市场，可实际上，在行政区划上面，它只是一个镇，在它上面，还有区和市。 小镇的房子就一定便宜吗？ 当然不是。 因为它上面的上面的那个市，可是珠三角地区鼎鼎有名的佛市。 而比佛市更为有名的，则是与坪洲隔江相望的，在全国都能排进前三四的，大名鼎鼎的广市。 也就是说，坪洲这个小镇，其实地处珠三角地区的核心地带，因此哪怕房价再便宜，基本都是两三万一个平方起步，要是位置好点的，环境更优越一点的，三四万，四五万也很正常。 因此，别看她现在工资已不算低，可是离攒够房子的首付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房子都没有，买啥车？ 这是她最为朴素的想法。 只不过她没想到，那个前些天还需要找她借钱的家伙，竟然比她还先有了车。 你说这气不气人？ 还有，这家伙一翻身，就开始在直播间得瑟，被别的女人各种调戏不说，结果还害得连她都被琳姐调侃。 你说这气人不？ 因此，此时的姚之璇心情并不是特别美丽，于是，当魏阳开着那台宝马x5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头一样，颇为得意地示意她上车时，她的心情就更没那么美丽了。 一上了副驾驶，她就忍不住出声道：“哟，还得劳驾魏总亲自来接，这让小女子如何承受得起啊？” 听着像调侃。 实则是嘲讽。 嘲讽他在直播间里太过于吃香。 只可惜魏阳今天已经差不多被人调侃了一整天，从清清、瑶瑶到林琳，再到直播间里那些生猛的大姐，已经把他调侃得快麻木了。 因此，他把姚之璇的这一句讽刺当成调侃直接忽略了，转而问道：“你想去哪吃？” “随便你。”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姚之璇更是有点气。 而魏阳还浑然不知，又说道：“那咱们接上胖子，直接去美食城那边，到时你想吃啥咱们就吃啥。” 忽略归忽略，但是在魏阳看来，自己之所以能进维恩，这么快就成为有望年入百万的有车一族，首先得感谢的绝对是姚之璇，因此，今晚吃啥，决定权必须交到姚之璇手里。 至于胖子，则属于附带的，没有选择的权力。 而这样一种态度，也算是稍稍化解了姚之璇的一丝怨气。 哼，这个木木的家伙，竟然还知道照顾我的胃口。 算你识相！ 可一想到之前被琳姐调侃的样子，她还是憋不住，又出声嘲讽道：“还真是没看出来，原来你在直播间那么受欢迎啊，怎么样，被人追捧的感觉爽不爽？” 还是反话正说。 只可惜，她遇上的是一个脑回路有点怪，时精时木的家伙。 现在，魏阳还是没听出来姚之璇话语里的嘲讽意味，他一边开动了车，一边有些兴奋地回道：“啊？你也看了吗？说起来还真是不错哎，今天一下午就卖了差不多十二万，绝对是大赚。” 他的关注点还停留在直播间大卖的点上。 这其实很正常。 毕竟林琳交给他的任务，就是扭转销售部长期以来叫好不叫座的微利现象，而今天直播的大赚，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在业务上精，在生活中木，就是他的特征。 只是这样一来，又让姚之璇感觉自己是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 那就再来。 “魏总，你现在终于不再是穷人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谈女朋友了啊？” 她问出了最具深意的一句。 这一问题对于正聚精会神开车的魏阳来说，确实有些突然，于是他先啊了一声，紧接着又说道：“啊？我暂时还没想过这事哎。” 这也是大实话。 同样的道理。 此时的他，虽然已经走在了即将发财的路上，应该不太可能再连女朋友都养不起，但他暂时确实还没心思想这一问题。 他想的是，如果快速来解决维恩公司目前存在的问题，以及如何快速来提升自己，以满足老爷子对他的成长要求。 于是，姚之璇的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一连三拳，拳拳中棉花。 这让她彻底泄气了。 唉，这就是块木头。 算了，懒得搭理他了，就这样！ 姚之璇放弃了继续嘲讽和试探的想法。 第46章 来自胖子的难题 梁夏也已经在等着魏阳的到来了。 只不过此时的他正纳闷。 魏阳那家伙，请吃饭就请吃饭就好了，为啥说让我就在楼下等他，不用骑我那破电动车？ 难不成他有车不成？ 他确实很纳闷。 要知道，就在昨天，他在给魏阳转那笔钱时，就顺口问了一句，他在维恩干啥，待遇咋样。 魏阳告诉他，他在维恩干的是销售主任，月薪八千到一万左右，转正后可能还会多一点。 也就一个破销售主任而已。 待遇虽然比在翠生缘强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如我替别人卖两块石头赚的钱多。 当时的梁夏是这么想的。 尽管他在头一天还羡慕魏阳能进维恩。 也尽管他决定单干后，赚的第一笔钱还是魏阳大大方方漏给他的。 因此他并不认为，维恩的一个破销售主任，刚一进去，公司就会给他配车。 他也不认为，魏阳在拿到那十四万以后，立即就去买车了。 道理很简单，在翡翠这一行业，尤其是做原石的，起步资金真的很重要，因此，大多数有想法的，但凡有点钱，第一时间不是去买车，不是去享受，而是想办法用钱生钱。 稍稍有点钱就去买车，那样很傻。 他不觉得魏阳会有那么傻？ 那么他哪来的车？ 正当他为此纳闷时，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停在了他身边，还恰巧挡住了他的视线。 操，一台破x5而已，得瑟啥？ 梁夏有些气愤。 在他看来，这车实在是停得有些不厚道，明明前后都还有位置，为啥非得停在他跟前，遮挡他的视线？ 不是得瑟还能是啥？ 也别怪他这么想，在过去的数年里，可是出过了多件影响极其恶劣的，与宝马车相关的交通事件，因此在梁夏看来，开宝马这种准豪车的，基本上都是暴发户，很没素质。 在翡翠这一行里，宝马x5确实只能算得上是准豪车，比它好的车实在是太多太多。 比如说，已经跑路了平哥，开的就是一台奔驰大g。 而平哥的奔驰大g，在众多有钱的老板里，也还只是入门级的豪车，比那好的车多的是。 就比如说林总的就是一台玛莎拉蒂。 而且林总还算是比较低调的。 正当他气愤时，宝马车的副驾驶车窗却降了下来，然后他看到了姚之璇，又看到了正探着身子朝他喊的魏阳：“嗨，胖子，发啥楞呢？赶紧上车。” 梁夏一下就懵了。 啥？ 这破x5是魏阳开来的？ 他连忙拉开了车后座的门钻了进去，然后问道：“嗨，兄弟，这车谁的？” “我的。” “你骗鬼去！你买得起这车？” “公司给配的。” “你蒙谁呢？你才到维恩第二天，公司就给你配车？而且还是配这么好的车？你不会以为你去维恩是当老总的？” 因为不信，他即刻就嘲讽了魏阳一句。 这下坐在副驾驶座的姚之璇可不乐意了。 我带过来坪洲的男人，我嘲讽他也就罢了，你又凭啥嘲讽他？ 于是不等魏阳回应，她冷不丁地说：“你还别说，真被你猜对了，人家现在可是维恩的名人，大名鼎鼎的魏总，配台车算啥？” 还是嘲讽味十足。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护犊子，她是冲着认识但并没有深交的梁夏来的。 梁夏一下就懵了。 啥？ 魏总？ 他不是昨天还说，他在维恩也就是在销售部下面当一个破销售主任吗？ 假如是魏阳跟他这么说，他肯定还是不信。 可问题是，现在说这话的是姚之璇，维恩林总的助理，前天他还见到过她跟林总一起到了翠生缘。 “喂，魏阳，啥情况？” 因为不是太熟，他不好意思追着姚之璇问，于是只能又问起了魏阳。 “等一会再说。” 魏阳却没打算即刻跟他细说，而是又一次开动了车，向着美食城方向驶去。 这可是把梁夏给憋坏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坐在车里，东看看，西摸摸，羡慕地想：咱啥时候也能开上这么好的车呢？ 之前他还说这只是一台破x5而已，可现在一得知是魏阳的车后，突然一下又觉得这车很香了。 当然，他更好奇的是魏阳身份的突然变化。 他昨天不是还在微信里说，在维恩当销售主任，底薪才六千，估计转正后能拿个一万左右吗？怎么今天一下就变成了魏总不说，还配上了x5这样的好车呢？ 还有，这家伙竟然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真不够兄弟！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魏阳。 要知道，关于职位为啥突然提升这事，魏阳要想跟胖子说清楚，势必就得把上午又开爆了两块料子的事给扯进来。 同一件事，别看他昨天在林琳和姚之璇那边顺利过关了，可是到了胖子这里，却不是那么容易让他信服的。 原因则很简单。 别看姚之璇是他的大学同学，论对他的了解，可能比胖子还要多上不少，但这并不包括他的相玉本事。 而胖子则不同。 胖子可是跟他同事了近两年，对于他之前的相玉本事，不说了解得一清二楚，但也大致有数。 在这种情况下，魏阳又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跟胖子说清楚，说他现在的相玉本事已相当高呢？ 确实有难度啊！ 直到现在，魏阳也还在琢磨，一会该怎么说，才能把胖子也说得哑口无言？ 车很快就抵达了离玉器城并不算太远的美食城，然后三人在姚之璇的首肯之下，最终在一家很有人气的烧烤店坐了下来。 “快说，啥情况？” 屁股都还没坐稳，胖子的刨根问底又来了。 “也没啥，就是琳姐觉得我长得帅不说，还那么有才，她一高兴，就提拔我当了她的总裁助理。” 魏阳却先半真半假地开了句玩笑。 他其实不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只不过在胖子面前却是个例外。 毕竟在过去的两年里，两人几乎天天呆一起，相互开玩笑早已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种常态。 “你可拉倒。 “你长得黑不溜秋的，林总能看得上你？ “不是我打击你，像林总那样的大美女，要财有财，要貌有貌，她真要是喜欢帅哥的话，早就有大把人贴上去了，哪还轮得到你？” 胖子自然是不信。 不仅不信，还狠狠地打击了魏阳一把。 这下魏阳没招了，他只能说道：“哥今天又开爆了两块料子，你信不信？” 没办法，面对胖子带给他的难题，他只能出狠招了。 第47章 暴击 “啥？你又开爆了两块料子？你不是在做梦？” 梁夏的反应一如他既往的风格。 无情的打击！ 两个太熟悉的人在一起，是用不着有太多忌讳的，而两个水平彼此相当的人，也会因为太过于熟悉而谁也不服谁。 那现在魏阳跟他说，又开爆了两块料子，叫他怎能相信？ 要知道，在他的眼里，魏阳的相玉水平顶多就跟他相当，甚至还不如，能走狗屎运开爆一块就很了不得了，还一连三块？ 逗谁玩呢？ 谁知魏阳却凑近他，问道：“你不会真以为，我那天开爆的那块黄翡，真是走狗屎运开爆的？” “不然呢？” “那你知不知道啥叫后天致色？” “废话。” “那后天致色的原理你懂吗？别跟我说什么铁离子致色那么简单的，我问的是具体的化学原理。” 这一下，原本还理直气壮的胖子终于被问愣住了。 后天致色除了是铁离子致色之外，还能有啥化学原理？ 这个他真不懂。 要知道，他的相玉知识，是靠道听途说加实践练出来的，学得并不系统。 “你知不知道，啥叫交代作用？” 胖子继续发愣，然后摇头。 “我知道。” 魏阳来了这样一句之后，又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为啥那块黄翡的黄雾层有那么厚吗？” 胖子想了一下之后，继续摇头。 “我知道。” 魏阳又来了这样一句。 很让胖子觉得来气的一句，但求知欲还是迫使他问道：“那是为啥？” 属于魏阳表演的时刻到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从后天致色的原理说起，说到了那块黄翡所处的地质环境，再说到了它为啥黄肉那么厚，又说到了为啥它表皮看起来种嫩，但实际上却很老。 总而言之，他把那天自己悟的，再加上老爷子所教的，通通跟胖子说了一遍。 然后彻底把胖子给听懵圈了。 魏阳这才满意地问道：“现在你还觉得我是走了狗屎运才无意中挑到它的吗？” 胖子无言以对。 但他有新的问题要问，于是放弃了这一打他脸的问题，转而问道：“你咋知道那么多呢？就算平哥偷偷教你，也不可能教你这么多啊。” 他暂时勉强接受了魏阳的相玉水平可能比他高那么一丢丢的事实，但却对其充满了疑惑。 “确实，平哥不可能教我这么多，但我可以跟别人学啊。” “跟谁？” “在网上学啊！ “我平时一刷短视频，你不是说我无聊，连那种教小白的东西也看得津津有味吗？现在知道它们的厉害了？” 魏阳反问道。 他摆出了一个事实。 确实，他以前一有时间就刷那些跟赌石有关的短视频，受他影响，胖子偶尔也刷，但基本上是前面看一下，然后很快就跳到后面去看最终的结果，而忽略中间的解说。 他嫌啰嗦。 也嫌那些解说太过于基础，只适合不懂行的小白听。 然后快速看完之后，他又来嘲讽魏阳，说他连小白看的东西都看得那么津津有味，实在是太无聊。 这绝对是事实。 而现在，这一事实摆出来之后，开始让胖子怀疑人生了。 那些短视频真能学到高深的相玉本事？ 那我以后岂不是也得认真看看？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但想过之后，他还有问题要问：“那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厉害呢？” “以前平哥不让我私下碰石头啊，他不是说，我要是敢背着他玩，要把我手都给剁了吗？” 魏阳回道。 这确实又是一个事实。 在之前的翠生缘里，其他员工，谁想玩石头都没事，哪怕玩得把裤子都亏掉，平哥顶多也就说一句：“你看，早跟你说了，没学好本事之前，不要随便玩的？” 明显的幸灾乐祸。 可是到了魏阳这里，是绝对不可以碰的，碰就剁手。 这一点，胖子是知道的。 因此，现在魏阳再把这一事实也摆了出来，胖子就不知该说啥了。 魏阳总算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于是，他拿出了手机，点开了相册，开始在胖子面前划拉，边划拉边问道：“你看，这就是我在公司里开爆的两块料子，从公司的公斤料里挑出来的。” 在细细看了一下图片里的那两块被开爆了的原石之后，胖子很快又被震惊到了，忍不住说道：“不是，这么好的料子，真是从公斤料里挑出来的？” 很显然，作为内行，他当然能快速判断出这两块原石被开了之后的具体价值。 但他很难相信，这么好的料子竟然是从公斤料里挑出来的。 “不信你问姚之璇啊。 “这两块原石，我是当着她跟琳姐的面开爆的，开之前我还跟琳姐打了个赌，说它们必定能开爆，开之前还先预测了一下它们被开之后的具体表现，开完之后，也确实跟我预测的一模一样。” 魏阳拽拽地回道。 胖子一下又懵圈了。 啥？ 开之前你竟然还准确地预测出了它们的种水？ 这未免也太牛逼了！ 真有这么牛逼？ 对此，他还是很难相信，于是看了一眼姚之璇，想从她那里去求证真假，可姚之璇的表情却告诉他，魏阳说的是真的。 这对胖子来说，绝对是一个难以接受的现实。 为啥这么说？ 因为魏阳真要能做到的话，这确实是太牛逼了，此时他忍不住想，假如平哥没跑路，能不能做到这样，能准确地从公斤料里挑出大爆的料子不说，还提前准确地预判出它们的种水等内在表现？ 可能有。 也可能做不到这样。 胖子不敢肯定。 也就是说，假如魏阳说的是真的，那他现在的相玉水平，起码已经可以跟有着黄金瞳美誉的平哥相提并论。 这对胖子来说，确实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为啥？ 因为两个关系很好的人之间，要想友谊长存，最好是水平和层次都相当，你能帮我，我也能帮你，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这样才能有来有往，任何一方都不会有压力。 就好比说，魏阳前些天明明冒险救了他一命，但他也只是口头感谢一番，然后请他吃个饭而已，过后，他该损的时候照损，该打击时照打击，不会有太大的顾忌和压力。 甚至于说，当他得知魏阳可能没钱了时，他还可以拽拽地说：“兄弟，你真要是缺钱的话，跟哥说啊。” 这种恩赐于人的感觉其实还蛮爽的。 可现在，他的压力来了。 要知道，对于他们这些从事翡翠行业的人来说，相玉可是他们混饭吃的看家本领，是财源滚滚的象征，因此，谁要是相玉本事高人一头，就可以耀武扬威，享受其他人的膜拜甚至是跪舔的滋味。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魏阳的相玉本事真能跟平哥相提并论了的话，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得膜拜他跪舔他？ 胖子现在纠结的是这个。 因此，摆在他面前的餐桌明明已经开始上菜了，但他却突然觉得不香了，整个人沉闷了下来。 而他的沉闷，让魏阳误以为他还是不信，于是又来了一句：“怎么，你还不信？要不等一会吃完饭后，我带你去夜市逛上一圈，当着你的面证明给你看？” 梁夏：“……” 第48章 拿下 当着我的面证明给我看？ 魏阳的这一句，总算是把胖子从郁闷中提溜了出来，他立即又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地说：“行啊，我可事先提醒你啊，小心被打脸。” 桌上的美味烧烤顿时又变香了，甚至于还勾起了他的酒兴，他手一挥：“小二，上几瓶啤酒，要珠江纯生，冻的。” “你自己一个人喝啊，我跟姚之璇喝王老吉。” 魏阳却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这又有点扫胖子的兴。 喝酒这东西，是需要伴的，最好是你一杯我一杯，再来上拳，那样才有气氛。 而现在，原本每次都还能陪他喝几杯的魏阳却说不喝，这怎能不扫他的兴？ 于是他不满地问道：“靠，为啥？” 魏阳扬了扬拿在手中把玩的车钥匙：“一会我还得开车啊，现在咱已经是有车一族，得遵守国家法律法规，不能酒驾的。” 不用说，这绝对是故意在胖子面前得瑟。 这可是把胖子给气炸了，回击道：“靠，有了台破车后了不起啊？连酒都不能喝了，真没劲。” 鄙视了一句后，他觉得还不过瘾，又继续打击道：“林总除了用这台破车来打发你，还给了你啥？” “也没啥。 “除了这台破车以外，也就给我安排了一间二三十平方的独立办公室，连个秘书都没给我配。 “哦，对了，她还说，以后维恩玉石街那边的点交给我全权负责。” 魏阳又故意刺激道。 “切，你做梦去，梦里啥都有。” 想都没想，他随口就回了这么一句。 很显然，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 也别怪他不相信，要知道，维恩在玉器街卖原石的点，虽然只是维恩的一部分，甚至于说，相比维恩现在卖得大火的手镯等成品，它已经只是整个维恩里收入占比相对较小的那一部分，可那只是针对维恩内部而言。 若是针对外部，那它也妥妥算是业内的巨无霸，整个玉石一条街上，商家一缺料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那里挑。 包括他之前所在的翠生缘，也没少从那里进中高端原石。 还包括他的前东家李老板。 可现在魏阳却跟他说，林总已经把那里全部交给他来负责，这怎么可能？ “你不信啊？不信你问姚之璇啊。” 魏阳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还真有这么回事？ 胖子不禁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已开始优雅地吃着烧烤的姚之璇，想要从她那里求证。 “看我干嘛？这种事他还能骗你不成？任命书今天下午就发了啊，现在的魏总可牛逼了，成了公司的大红人，小迷弟小迷妹都不知有多少了呢！” 这一次，姚之璇终于开口了。 可能是因为也有点看不惯魏阳在胖子面前得瑟，她语气中又带上了一丝讥讽。 胖子一下又懵圈了。 啥？ 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下他真不知该说啥好了。 他有了一种预感：自己离膜拜甚至跪舔魏阳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一时之间，这让他很是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在此之前，他在魏阳面前还有那么一丝丝优越感的，现在全无。 那咋办？ 化悲愤为食欲。 他立即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烧烤，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啃着肉串，吃着烤生蚝，一边大口地喝啤酒。 还别说，酒和美食确实能化解心中的郁闷。 很快他就想通了。 膜拜就膜拜，跪舔就跪舔呗，魏阳发达了，对正准备单干的自己来说，不正是一件大好事吗？ 面子又值几个钱？ 用面子来换钱它不香吗？ 比如说，时不时去找找魏阳，从维恩那边借几块石头去倒倒手，那样不就慢慢做起来了？ 他确实想通了。 于是，他端起了酒杯：“魏阳，你能有今天，做兄弟的也为你感到高兴，来，我敬你一个，祝你以后辉煌腾达，财源广进。” 在利益与面子的权衡之中，他终于选择了前者，并果断地开始低头，降低自己在魏阳面前的姿态。 作为一个在翡翠圈里厮混了五六年之人，一旦想明白了，他还是懂得怎么去做的。 看着胖子这副还稍稍有那么一丝不情愿的敬酒模样，魏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拿起了桌子上的王老吉跟胖子碰了一个，回道：“来，咱兄弟之间，不必太客气。”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却是相当得意的。 为啥得意？ 是终于能在胖子面前得瑟一把了吗？ 当然不是。 不得不说，平哥虽然连他也都骗了，可是在过去的两年中，也还是教了他不少东西的。 比如说，平哥经常在他耳边唠叨说：“做这一行的，讲什么感情？在利益面前，任何感情都是扯淡的事，只有规规矩矩地把它当成生意来做，才有得玩，才能做得长久。” 一些诸如此类的不近人情的话。 尽管有些话他并不完全认同，但细思过后，他还是觉得蛮有道理。 就以胖子为例。 不用说，以后他想一边在维恩上班，一边赚自己的钱，那接下来势必又不少事情得麻烦胖子帮他去处理。 在这种情况下，是跟他感情好，还是跟他谈利益好？ 当然是后者。 比如说，他要是不能让胖子觉得有利可图，那他让胖子帮他去找房子，胖子一定会说：“滚，你怎么不自己去找？老子也很忙的。” 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就是为啥他明明不是喜欢得瑟的人，今晚却要故意去刺激胖子的原因。 为了彻底把胖子给拿下，让他心甘情愿地去帮自己卖命，他可谓是费煞了苦心。 “哦，对了，帮我个忙。” 一见目的已达成，他开始提自己的需求。 “你说，让我帮啥？” 果然，低了头后的胖子答应得极为爽快，于是魏阳很顺理成章地提道：“帮我去租套房子。” “我就说嘛，你那破地方早就该换了，说，有啥具体要求？” 胖子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在答应之前，还是习惯性地埋汰了一句，以显示他跟魏阳之间的关系还是照样的亲近。 “离玉石街近点的小区，环境要好点，必须有停车位，最好是精装修，家电齐全，能拎包入住。 “至于大小，两房一厅或三室一厅都行，价格无所谓。 “对了，等租好之后，再帮我买台好点的开窗机跟水切机搁里面去。” 魏阳说出了具体的需求。 胖子一听…… 靠，靠，靠！ 这是钱多骚的吗？ 他忍不住又想嘲讽一番了。 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翡翠民工，住处也是分等级的，最低级的是魏阳现在所住的那种城边村、城中村，稍好一点的，是他现在住的那种老式居民楼，然后再好一点的，就是类似青年公寓那样的公寓房，再往上，就是配套设施一应俱全，环境一流的大型小区了。 当然，越往上，价格就越贵，像魏阳现在所提的那种小区房，一个月租金下来每个四五千根本就搞不定。 从城边村，一步跳到小区住宅，这不是钱多骚的还能是啥？ 不过一想人家已经是维恩的总裁助理…… “行，交给我了。” 他立即就想通了，于是答应得极为爽快。 魏阳：“……” 有人帮忙跑腿的感觉真好！ 下一步，又该继续执行自己的发财大计了。 第49章 翡翠夜市 吃完饭后，魏阳载着梁夏和姚之璇直奔夜市而去。 在隔了一天之后，他又要继续他的个人发财大计了。 其实说起来也有点意思。 正常来说，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因为入职维恩，必须得分料，他得暂时搁置他的个人发财大计。 可架不住计划不如变化快。 林琳的一纸总裁助理的任命，让他又改主意了。 当着总裁助理，还继续去干着属于销售经理负责的分料的活？ 他可不干。 而且，就算他愿意干，可那样也有一个隐患，那就是把路封得太死，让徐海胜和张扬他们没有了玩猫腻的空间，那样反而不利于让他发现问题所在。 于是，他改主意了，改成料子继续由张扬和辛威凡去分，他只负责最终的把关。 这样一来，老爷子每天一次的出手机会又归他自己了。 该怎么利用好这极其宝贵的机会？ 按照他一开始的想法，是继续去原石超市捡漏，用最便宜的价格入手，最终开出暴涨几十上百倍的原石。 但他很快又否决了这一想法。 为啥？ 因为漏未必是天天都有得捡的。 就算有，也未必一定很划算。 举个简单的例子。 假如他再去原石超市物色一块料子，成本价两千，然后暴涨一百倍，最终卖价达到二十万。 这样真的算是利益最大化吗？ 未必。 原石超市的那种公斤料，就算是再大爆，因为太低，爆的空间也很有限。 相反，假如他去翡翠夜市，花三万块入手一块原石，哪怕开出来后只涨了十倍，但最终的利润，也还是超过了去原石超市去捡漏。 这也正是为啥原始超市明明有漏可捡，但真正的行家却很少光顾的原因。 在有了一定的资本跟眼力之后，原石超市那点漏，真正的行家已经看不上眼。 魏阳现在也是这种心态。 尽管他账上现在已不到十四万块钱。 其中还包括他欠姚之璇的那两万块。 其实在今天上午，当他跟林琳还有姚之璇提起那块开爆了的黄翡时，他当时就表示，把那两万块还给姚之璇。 而姚之璇回了一句：“你嫌那两万块搁在你那里生蛆啊？” 因此，现在的魏阳其实是不像上次那样囊中羞涩了的，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再去原石超市碰运气，不如去逛平均品质明显比原石超市要高上一个档次的翡翠夜市。 很快，他就载着梁夏和姚之璇抵达了翡翠夜市。 夜市也算是翡翠原石经营的一大特色。 因为挑翡翠原石，光线太足反而会影响判断，因此在翡翠的原产地缅甸那边，翡翠原石的交易一开始就是在晚上进行的，并且慢慢自发形成了交易夜市。 后来，这种交易习惯也被传入了国内，因此，在国内的翡翠原石交易的主要地点，比如说瑞丽、盈江、坪洲、四会、揭阳等地，都存在着规模极为庞大的翡翠夜市。 只不过相比缅甸那边买家设摊收货不同的是，在国内这边，基本都是卖家摆摊卖货。 实力弱一点的，就在夜市市场外的广场上找个地方，往地上铺一块布，再把原石往上面一摆，就成了一个摊位。 实力强一点的，就会在市场内的固定水泥台上租上一个大一点的临时摊位，就开始做生意。 总而言之，大部分的翡翠夜市，跟大家日常生活中熟悉的菜市场差不多，只不过这里卖的，是随便一块都几千上万的翡翠原石。 也别看在这里摆摊的摊主，一个个都看起来貌不惊人，可实际上，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很有可能是身家上千万甚至过亿的老板。 它的交易额也极其的夸张，据传，国内几大翡翠交易集散地的翡翠夜市，随便提溜一个出来，一个月的成交额就能超过内地一个县一年的gdp总值。 这还真不是吹的。 就比如说现在，当魏阳带着胖子跟姚之璇抵达时，翡翠夜市已经是人山人海，不少摊位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电筒光在闪。 “咱们去哪？” 一进市场边缘，胖子就开始问。 这对魏阳来说确实是一道选择题。 别以为翡翠夜市的规模小，事实上，算上外面的地摊，整个夜市起码有几千个摊位，既有卖全赌毛料的，也有卖明料的，还有卖片料的…… 魏阳要去的当然是毛料区。 可就算是毛料区，也有近千个摊位，这么多摊位，就算是走马观花，也很难一下子就逛完。 “去市场里面。” 他直接放弃了逛市场外广场地摊的打算。 同样是摆摊，实力也是有差距的，像在广场上摆摊的那些，基本上是以个体户为主，他们的摊上虽然也会有好东西，但不管是量还是整体品质，跟市场内那些有实力的摊主还是要差上一个档次。 他估计，要不了多久，胖子也会成为广场上地摊主当中的一员。 而他自己，也会成为这个夜市的常客。 很快，他又带着二人进入了市场内。 “这次你打算买啥？哪个场口的？” 一进市场，胖子又开始问。 很显然，他极为关心魏阳能不能再一次暴涨。 这对魏阳来说确实又是一道小难题。 啥叫暴涨？ 这是一个跟入手价格有关系的概念。 打个比方说，假如魏阳入手的是一块几百到一两千的公斤料，开出来后价格翻个倍，叫小涨，翻个倍，勉强叫大涨，至于暴涨，起码得翻十倍以上。 但他如果入手的是一块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高品质原石，那涨个两三成，就能算小涨，涨个七八成，就能叫大涨，若是能翻个两三倍，就能称得上是暴涨了。 而他现在要入手的，应该是万元以上，最好是七八万左右，最高不能超过十二万的料子，那在这个价位区间内，怎样才能算是暴涨？ 起码翻个五倍！ 他先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 啥样子的原石才有暴涨的可能性？ 高品质的脱沙料基本上不太可能。 那样的料子，一打灯就很明，基本上行家里手都能判断个七七八八，因此，除非很特别，否则的话，别说翻个四五倍，恐怕连翻个倍都很困难。 其次，后江、会卡、南齐、达马坎等打灯表现过于明显的场口原石也有点难。 像这几大场口的料子，大部分打灯表现都很好，哪怕是一个糯种的东西，打灯的水头都会很长，而行家里手完全可以结合皮壳表现及打灯表现来将其判断个七七八八。 那么，目标只剩下赌性很大的黑石头跟有神仙场口之称的木那原石了。 一阵思索过后，魏阳的思路豁然开朗。 第50章 又要玩大的 所谓黑石头，通常是指各大场口的底层石。 通常来说，场口越往下挖，周边环境土层，也就是所谓石脚的颜色就会越深，一旦去到深埋层之后，土层的颜色就会变成黑色的，受环境的影响，翡翠原石被挖出来之后，皮壳外表通常会被包裹着一层黑腊壳，整个石头外表呈现黑色。 不仅如此，在长期的地质变化过程中，环境周边的黑色物质还会不停地往玉肉里面渗透，结果导致大部分黑石头会呈现严重影响灯光判断的黑雾层。 更严重的，甚至连里层的玉肉都受影响，结果导致石头被切开之后，要么底灰，要么直接发黑，变成所谓的乌鸡种。 正因为如此，行内广为流传了一句话，叫十个黑石头九个乌鸡种，就是这一道理。 完全不透光的黑腊壳。 严重影响判断的黑雾层。 底脏，底灰。 这些因素结合到一起，结果会导致连多年经验的行家都容易走眼，就更别说普通的从业人士了。 这就是黑石头容易大垮的原因。 但反过来，黑石头也是很容易出高种高色的石种，并且因为难判断，因此购入价格相对也会较低，一旦切涨，就有可能是大涨甚至暴涨。 大垮大涨。 这就是黑石头的典型特征，而且，假如玩家不具备丰富的经验和眼力，大垮的几率会更大，因此，在行业内，敢玩黑石头的人通常被称之为勇士。 今晚要当一回勇士吗？ 但魏阳很快又否决了这一想法。 这倒不是他不相信老爷子的本事跟眼力，而是因为，黑石头只是一个统称，盛产黑石头的场口很多，比如说最为出名的，老帕敢、莫湾基、莫西沙、摸摸亮、格应脚、南莫等场口，都以盛产黑石头出名。 这样一来，在老爷子出手之前，他自己先来把关的话，也会因为场口太多而挑花眼。 所以，还是把目标对准木那场口。 木那场口的博性确实也够大的。 博性够大的具体原因，就在于这是一个博内化的场口。 所谓内化，是指原石的皮壳表现很一般，看起来种嫩，可是越到里面，就有可能化得越好，别说是冰种，就算是高冰、玻璃种都有可能化出来。 当然，反过来，假如化得不好，皮壳、灯光表现很好的木那原石也有可能切出种嫩的大理石来。 正因为这一特点，木那场口有着神仙场口的美称，意思是指神仙难断寸玉，就更别说普通的行家。 但反过来，一旦玩家的本事足够，也很容易从皮壳表现一般的料子里捡到宝，就好比魏阳今天从公斤料里切出的那块木那一样。 正因为如此，行内又有木那出奇迹的说法。 那就木那。 咱要求不高，涨个倍就行。 “老爷子你认为呢？” 在自己拿定了主意之后，他又征求起了又再次附身于他的老爷子的意见。 “也行，可以趁此机会，干脆教你把木那玩个明明白白。” 老爷子的回应瞬息即至。 只不过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请我出手，涨个倍就满足了？照你现在这个玩法玩下去，啥时候才能帮我弄到第一块收藏级的翡翠原石精华啊？” 魏阳：“……” 入手价十万左右的原石，翻个倍还不满足？ 这心得多大啊？ 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也好在根本就不需要他回应，老爷子秒懂他的意思，又说道：“这样，你挑个木那原石多的摊位，我教你试试真正的色料的水，让你体验一把啥叫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魏阳：“……” 试水真正的色料？ 看来，今晚这把会玩得一般的大啊！ 一时间，他又开始走神了。 为啥？ 在赌石行业，有一句人人皆知的话，叫一刀天堂一刀地狱，意思是赌涨了上天堂，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而赌输了，则会亏得裤子都不剩，真有可能下地狱。 可真正的行家知道，这句话其实并不是指所有的赌石，而是专指色料。 色料的博性到底有多大？ 一块进价几十万的原石，有可能一刀下来涨到几千万甚至上亿。 相反，一块进价上千万的原石，一刀下来之后，可能一文不值，结果可能亏得真得去跳楼。 而种水料，是很难有如此大涨大夸的博性的。 而且，色料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玉肉里面一旦有色，通常就会表现在皮壳上，比如说皮壳有送花、蟒带、能生高色的活癣等。 正所谓一色值千金，原石的皮壳上一旦带有这些特征，那售价也会比同等级的种水料要贵上很多倍。 正因为如此，就算是玩了很多年的行家，也不敢轻易去碰色料。 可现在，他连种水料都还没完全玩明白，老爷子却说要带他去试水真正的色料，这步子会不会迈得有点大啊？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三天之内开爆了三个石头，挣了十几万，又在维恩一步登天，身居了高位，这步子已经迈得足够大也足够快的了，谁知还是被老爷子嫌弃。 那他那仇到底有多大？ “少废话，赶紧的。” 他这一胡思乱想，老爷子的坏脾气又来了。 好，你是大爷，听你的。 魏阳立即又带着胖子和姚之璇在市场上逛了起来，专挑那些木那原石居多的摊位瞄，最终，在一个以卖木那原石为主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有没有带色的？有的话给我全部挑出来，让我好好挑挑。” 魏阳立即就说道。 因为老爷子的目标很明确，因此他的指向也极为明确。 中年摊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很明显，因为他的语气稍稍有点大，摊主在怀疑他的实力。 魏阳直接扬了扬手中的宝马车钥匙：“看啥？担心我玩不起是？” 效果是相当明显的，摊主立即又问道：“啥价位的？” “钱不是问题，只要我能看得上。” 魏阳又大言不惭地回道。 很明显，他的说辞不是一般的夸张，事实上，他荷包里的银子，最多只能花个十一二万，否则的话，就没钱去租房啥的了，而一旦垮了，就很可能连翻本的本钱都没了。 但夸张却是有必要的。 别看这些貌不惊人的摊主一个个跟菜市场卖菜的大爷大妈没多大区别，可实际上，他们看人的眼光精得很，一旦觉得你没实力，根本就懒得多搭理你。 相反，一旦有不差钱的冤大头出现，他们的热情劲一下就来的。 果然，魏阳这么一说，中年摊主一下就热情起来了，开始在让人眼花缭乱的石头堆里替他挑选起符合要求的石头。 “这个。” “这个。” “还有这个。” …… 很快，十几块皮壳上带色表现的原石摆到了他面前。 而且不少品质都还不低。 很显然，摊主把他当成冤大头了，准备今晚就做他一单生意然后收摊。 胖子却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说：“你疯啦？还玩带色的，你不会是打算把你那点钱全玩完？要不要玩这么大？” 可能因为他的要求提得实在是有点高，连胖子都不忍心了，生怕他一下就把刚赚的那十几万给赔进去，结果弄得连买下一块石头的本钱都没有。 “你说啥呢？ “就几块破石头，能把我的钱全玩完？你也不想想我现在是啥身份。” 魏阳却大声呵斥道。 今天开始扮猪吃老虎的他，似乎有些入戏太深，现在竟然忍不住在胖子面前都演了起来。 演得让胖子一下又啥都不想说了。 你大爷的，当了维恩的总裁助理很了不起啊？ 他只能如此腹诽。 脸上露出了悻悻的表情。 而这一幕，看着摊主眼里又是一喜。 哇塞，这摆明了是一暴发户人家的二世祖，再加一跟班和一丫头，来翡翠市场糟蹋钱来了！ 他期待地看向了魏阳。 难题又摆在了魏阳面前。 近二十块带色的木那原石摆在他面前，这让他该怎么挑？ 咋办？ 他只能再次求教起了老爷子。 “很简单。 “那些品质太高，表现太过于好的，你可以直接忽略，反正你也买不起。” 老爷子又出声了。 一出声又是以打击开始。 但却让魏阳无话可说。 “其次，只有松花，没有色带表现的，也可以直接忽略，这种就算能涨，也涨不到哪里去。 “第三，还是那句话，表现太过于明显的也不用想了，谁都能看得懂的，根本就轮不到你来捡漏。” 老爷子的第二点和第三点建议随之而来。 这倒是为魏阳指明了方向。 他即刻就拿出了强光手电，细细甄别起每一块石头来。 先排除明显是坑，根本就不可能开出好东西的。 再排除表现太好，他根本就买不起的。 很快，一块块原石在他的甄别之下被丢到了一边。 不得不说，这两天他被逼着分捡公斤料，确实不是没收获的，一开始是系统地学场口知识，接着是分捡，然后再通过直播切石头来验证，这相当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赌石闭环。 如此一来，他对木那场口原石的认知确实有了很大的提升。 只不过提升后最终的结果是，他手中竟然只剩下了一块其貌不扬石头。 竟然一块符合条件的石头都没有？ 难道得换下一家？ 手拿最后那一块他根本就不看好的石头，他忍不住想道。 谁知，就在此时，老爷子的声音又出现了：“就它了。” 第51章 你疯啦？ 就它了？ 魏阳又有些错愕。 他马上又打亮了强光手电，又翻来覆去地细细看起了手中的那块原石。 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不怎么看好。 为啥？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块原石还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的。 比如说，它是木那场口里最为典型的黄盐沙皮壳，跟他今天上午切爆的那块木那原石有些类似，重约三公斤左右。 而且，从具体的皮壳表现来说，它比上午那块更板扎更紧实，从灯光表现来看，也要清澈上一两分，因此内化的希望很大。 最为关键的是，在原石它的皮壳表面还呈现出了一条若隐若现的色蟒，打灯也呈现出了阳绿的表现，勉强符合老爷子要求他玩色料的要求。 甚至于说，这块原石的皮壳表现相当的完整，最起码没看到明显的裂痕存在，有相对较大的可能性切出手镯。 这些都是优点。 可问题是，这块原石表面的砂粒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粗糙。 在翡翠行业里有一句话，叫“砂粗肉粗，砂细肉细”，意思是外表看起来太过于粗糙的原石，其里面的玉肉也细不到哪里去。 而肉细，种老，恰恰又是高品质翡翠原石的基本要求，肉一粗，种再老，也不具备太大的价值。 还有，尽管这块石头上有着一条几乎环绕了大半个石头的莽带，可莽带并不粗，只是若隐若现，估计切进去也不会很宽。 总体来说，花个两三万块，博一博糯化带色手镯还行，但大涨的几率不大，更不用说暴涨。 这就是他的判断。 于是，他憋不住了，问道：“你确定？” 他忍不住又一次向老爷子发起了质疑。 “屁话，要是你都能看懂，又哪有大漏给你捡？” 他一质疑，坏脾气的老爷子又开始爆粗口了，并且还说道：“我就问你，信不信我？不信的话，丢下石头走人，信的话，直接谈价格。” 魏阳：“……” 真是一个坏脾气的老头。 连质疑都不允许！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 无奈的他，只能转向了已期待地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的摊主：“这块多少？” “八十万。” 魏阳：“……” 你怎么不去抢？ 他直接被这一报价给惊到了。 他很清楚，在翡翠行业确实有乱报价的惯例，比如在缅甸那边，一块价值十万块的翡翠原石，老缅可以报出一个亿的天价，然后在砍了半天以后，最终在十万左右成交。 可问题是，现在是在国内啊，这块石头怎么看，也不可能值八十万？ 一时间，他都不知该怎么回了。 毕竟他自己只能看到两三万，现在老板叫那么高，他再回个两三万的话，估计连老板都不稀罕跟他说话了。 那硬着头皮还个五六万？ 那更完蛋。 在翡翠行业，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那就是你要么不出价，一旦出了价，老板又同意卖，那你就得买，否则的话，你被老板揍了都没人同情你。 因此，他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回。 关键时候，胖子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老板，你真把我们当小白宰了啊？就这块石头，沙粒那么粗，切进去明显肉粗，你叫八十万谁要啊？” 只可惜摊主根本就不为所动，只简单地回道：“有色带，切进去里面能爆色。” “那也得博啊！” “木那有色必进。” “就算能进，可是肉一粗，那也没啥鸟用啊。” “万一切出冰阳绿帝王绿了呢？那只要一小坨就回本了啊。” “老板，你快回家做梦去，就这破石头，也能切出冰阳绿？” 出于职业习惯，胖子先替魏阳跟摊主交涉了一番，然后见摊主油盐不进，便放弃了，跟他说：“魏阳，咱走，这老板根本就不想诚心做生意。 可问题是…… “老爷子，摊主报这么高，这价根本就没法还啊，咋办？” 当胖子在跟摊主交涉时，魏阳已经又一次跟老爷子在交涉了。 毕竟从内心来说，他自己也看不中这块石头，因此根本就不想还价。 “还不还随你，我只能告诉你，这块原石的种水起码是冰种起步，玻璃种也不是没可能，还有，切进去后，色带远比你想象的要宽。” 老爷子却只冷冷地回了这么一句。 魏阳顿时就傻眼了。 啥？ 种水冰种起步，玻璃种也有可能？ 色带远比皮壳上可看到的要宽？ 这是啥概念？ 他只知道，一条冰种的手镯，只需带上一小截阳绿色，基本上就是百万起步，假如是满色的话，那至少是千万起步，属于可以上拍的顶级藏品。 而现在这块木那原石，重达三公斤左右，假如真能化冰，切出来的玉肉起码有两公斤以上。 按一公斤冰种玉肉二十万左右计，那这块原石切出来后也价值四十万，这还是在不带色不带手镯位的情况下。 要是带手镯位，起码还得翻倍。 要是再带色，那就得再翻好几倍。 如此看来，这摊主的报价也不算太离谱啊！ 魏阳原本也是想放下石头走人的，可是听老爷子那么一说之后，他改主意了，于是说道：“老板，给个实在的卖价。” “诚心想要的话，三十万。” 可能是看他们确实不是外行，而且胖子还要拉魏阳走的缘故，摊主终于松口了，先给自己狠狠地来了一刀。 可这还是远超魏阳的预算，于是他说道：“看不到。” “你能看得多少？” “八万。” “那不行，有人给过十二万了我都没卖。” 魏阳一下又愣住了。 啥？ 十二万？ 你不会是有读心术，知道我的最高心理承受价位？ 作为行内人士，他很清楚，摊主说有人给过十二万都没卖这一句，未必是真的，而是他希望卖到的价格。 也就是说，只要他能给到十二万，这块石头基本上就能到手。 那给不给？ 当然得给。 明明给得起，但却不给的话，估计老爷子以后都不跟他玩了。 于是他一咬牙，说：“那我也给十二万，多了一分都不加，你要是不卖的话，那我就走了。” 说完，他把石头往摊主上一搁，作势要走。 “行行行，卖你卖你，收摊生意。” 果然，他刚一转身，摊主就出声了，还装出了一副亏大了的模样。 魏阳也不矫情，立即就摸出了手机，准备扫码支付。 而他耳边也传来了胖子的惊叫声：“魏阳，你疯啦？就这破石头，你竟然也给十二万！” 第52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管他是不是疯了，反正这报价一出，胖子就算再有心制止，也无力回天。 除非他俩以后都不想在这一行混了。 这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至于具体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一出价就得买的行规。 其实这一行规，对于游客来说倒没那么严苛，真要是出了价不买，老板也未必会揍你，顶多说你几句，然后再争执一番，也就过了。 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能强买强卖。 可对于行家来说就不同了。 假如行家反悔，也未必一定会挨揍，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摊主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动静闹大，把这事给传出去，然后整个行业都将你拉近黑名单。 为啥？ 为了防止试探价格。 打个比方说，一块原石，老板报价300万，你还价100万，然后老板说成交。 这时你觉得给高了，反悔不要，然后等下一次，你再找个人来，报个80万，最终也还是成交，相当于你省了20万。 但老板却亏了20万。 因此，这一行规的存在，就是为了同行通过不断的报价来试探老板的底价，行内人士人人都得遵守。 而胖子，可是即将来夜市摆摊的准摊主，要是名声坏了，那他还怎么混？ 因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阳付出了那十二万。 “你是不是疯了？” 当三人离开摊位准备出夜市时，胖子还对此耿耿于怀，也再也管不了啥魏总不魏总的了。 魏阳却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放心，我没疯，我就问你，你要不要入一股？” “我才不要呢，我又不傻。” 胖子自然不干。 魏阳又笑了笑，转向了另一位：“姚之璇，你呢？你那两万块要不要当入股？” 他还在严格执行着“见者有份，大家一起发财”的另一行规。 因为以胖子和姚之璇跟他的关系，也值得他摆出这样一副姿态，再说，他所支付的那十二万，其中就包括原本该还姚之璇的那两万。 “我随便，你说入就入。” 姚之璇回道。 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其实此时的她，也觉得魏阳这块原石买得有些过于疯狂。 这可是十二万啊！ 这家伙，眼睛都不带眨的就付了出去？会不会是一连开爆了三块石头之后，有点自信过头了啊？ 她是这么认为的。 尽管她并不怎么懂原石，但从梁夏过于强烈的反应来看，她也觉得这块原石的价格应该是给高了。 而且还高了不少。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借给魏阳的那两万块原本就没打算立即要回，于是她干脆决定入股，以帮这个春风得意之下有些自信过头了的家伙分担一些亏损。 她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魏阳却立即说道：“那好，那我就当你入了。” 姚之璇：“……” 你也不客气一下，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她稍稍有点失望。 魏阳却又转向了胖子，再次问道：“你确定不入？” “打死我都不入。” “这可是你说的啊，可不要后悔啊。” “我保证不后悔。” 胖子再一次拒绝了魏阳的邀请。 原因则很简单，现在的他，可是没有了工作，也暂时没有了收入，因此，他才不会陪着魏阳去疯，因为哪怕是只入一股，也得一万二，他可亏不起。 毕竟他那些为数不多的存款，还得留着去进货。 于是，他很干脆地拒绝了魏阳的入股邀请。 魏阳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说，我现在一门心思想带你发财，你怎么拒绝得如此干脆呢？ 此时的他确实有些无奈。 说实在的，他并不是啥老好人，一有好处就非得跟别人分，只不过看在胖子叫他一声兄弟的份上，他确实想帮他一把。 毕竟胖子现在已决定单干，而单干的话，缺少资金又将是一个大问题。 至于他自己，在有了老爷子之后，还真是没打算把钱财看得太重。 为啥，嫌钱多吗？ 当然不是。 他记得有个短视频主曾说：赌石赌石，赌的其实不是石头，也不是眼力，而是人性，赌的就是人心的贪婪，既赌对方的，也赌自己的。 他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因此，一个人如果把钱财看得太重的话，人性就会扭曲，这在赌石中是大忌。 他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 那就再给胖子一次机会！ 于是他又说道：“假如我跟你说，这块原石开出来之后，起码是冰种打底呢？” 这也原本是他要跟胖子说的。 毕竟他现在想在胖子面前证实，自己的相玉本领已非同凡响，那样才能让自己最近及将来所发生的变得合理。 谁知，胖子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它要是能开出冰种来，我直接把它给吃了。” 很显然，也细细看过了石头的胖子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 不仅如此，胖子还补充道：“我敢保证，这块石头能开出糯冰来，就已经顶天了，就算开出糯冰来，可能你也还得小亏。” 魏阳：“……” 这还让我说啥好呢？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老爷子跟他那么说，他也认为，胖子的预判是对的。 只可惜他不可能对老爷子的话产生怀疑。 理由很简单。 在相玉知识方面，他还从未见过比老爷子更厉害的人。 那就只能说明，这块石头又恰好在他跟胖子的知识盲区，从而让胖子产生了盲目自信的心态。 盲目自信，这原本就是成年人的一大通病。 越是半桶水的人，就越是容易盲目自信。 对此，他也无可奈何，于是只能说道：“那好，等你明天帮我把房子找好之后，去维恩找我，我给你看开出来的结果，看看咱们谁准。” 他彻底放弃了带胖子小发一笔的想法。 “干嘛明天啊？咱现在就找个地方切啊！” 胖子的好胜心又被激起来了，竟然想拉着魏阳去直接把它给切了。 魏阳自然不干。 毕竟他现在还对这块石头有着知识盲区，在完全弄明白之前，他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去切上一刀。 再说，越是好石头，就越是得有敬畏之心，得慢慢开。 “不了，我一会还得送姚之璇回去，等明天，反正它又跑不了。” 他拒绝了胖子的提议。 事实上，他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好好问问老爷子，这块石头到底是咋回事。 第53章 又是要暴涨的节奏 按照来时的顺序，魏阳先把胖子送到了他楼下，然后再送姚之璇。 只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姚之璇却走神了。 这块石头的种水竟然有可能是冰种打底？ 她在想的是这个。 魏阳的这一句，确实又让她受惊了。 跟梁夏有所不同的是，当魏阳说出来这一句之后，她不是继续质疑，而是选择了相信。 为啥？ 因为对于原石，她确实不怎么懂，因此也就不存在半桶水晃荡，自信过头的概念。 还有，她可是在今天上午亲眼见证了魏阳开爆那两块石头，然后又听了他在直播间里给大家讲解相玉知识，而对于魏阳的相玉功底，连林总都对他赞不绝口。 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继续站在梁夏那一边？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这块石头真能开出冰种打底的话，那她岂不是占了魏阳的大便宜？ 她现在纠结的是这个。 要知道，她虽不懂原石，却很懂翡翠成品，毫不夸张地说，对于翡翠成品的价格，她比魏阳和梁夏要更清楚。 因此她也很清楚，这块原石真能开出冰种打底的话，卖价可能起码得翻个四五倍。 而她之所以同意入股的初衷，却是为了帮魏阳分担损失，现在却变成了她啥也没干的情况下，去分享魏阳的利润，这让她如何是好？ 于是，在临下车前，她问道：“魏阳，这块原石真能开出冰种来？” “当然，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魏阳逼格十足地回道。 不得不说，相玉高手的人设一立下之后，其实是很辛苦的，哪怕在姚之璇这样的同学面前，他也还得继续演。 “那……要不我不入股了？” 姚之璇却又说道。 魏阳：“……” 你这是怕占我便宜吗？ 那你帮我时怎么没想过会便宜我呢？ 于是他不容拒绝地回道：“那不行，既然已经入了，那不管是亏还是赚，你都不能反悔。” 姚之璇：“……” 还真是霸道啊！ 这是不是因为春风得意后飘了的缘故？以前的你在我面前可不这样啊！ 算了，懒得跟他说了。 “那随便你。” 丢下这么一句之后，她下了车。 但下了车之后，她心里还是不踏实，于是决定，再把这事跟琳姐说叨说叨。 …… 魏阳这边，在送完姚之璇之后，没做任何耽搁，就驾车回自己住处。 不过在回到城边村后，停车却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所谓握手楼，是指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极近，住在这栋楼，从窗户把手伸出去，就能跟对面楼的人握手。 尽管这一说法稍稍有些夸张，但也足以说明，楼与楼之间的间距是极近的，因此楼与楼之间的过道，只能勉强过一台车，这就导致了，车根本就没法往楼下停。 那就只能停村里的停车场，以及村主干道路边的临时停车点。 问题也由此而来。 别以为城边村的人很穷，事实上，这里的原住民一个个都富裕得很，基本上家家都有车，有的家庭甚至有好几台车。 还有，住这里的，除了魏阳这样的打工仔之外，还有一些省吃俭用的小生意人，这些小生意人大多也都有车。 这就导致了，在晚上想在这里找个停车位实在是太难太难。 尤其是回去晚了之后。 今晚的魏阳就遇到了停车难的问题，因为找不到车位，他不得不绕着城边村的主干道绕了好几圈，然后好不容易才趁人家的车走后抢到了一个车位。 再之后，他又不得不步行走上了一大段路，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可是把他给急死了。 “老爷子老爷子，快出来。” 一回到屋里，他又迫不及待地从背包里掏出了那块他花了十二万买回来的原石，然后又顺带摸了骷髅头原石一把。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还扰我清梦，烦不烦人？” 很显然，老爷子对于再次被骚扰很是不满。 可问题是，魏阳不把这块原石的究竟弄个明明白白，他又哪能睡得着？ “别介啊，您可得好好跟我讲讲这块原石，为啥说它起码是冰种打底。” 他自然即刻就赔上了笑脸。 “听说过堆沙的概念吗？” 没有。 “小时候总玩过沙子？” 玩过。 “那沙堆的概念应该懂？” 懂的。 “那你再细细看看这块原石的沙粒，看它们有没有明显的苍蝇翅。” 一番对话之后，在老爷子的提醒下，魏阳又拿起了强光手电，又一次细细观察起这块原石的皮壳来。 咦，还真没有明显的苍蝇翅！ 很快，他就被这一新的观察结果惊到了。 所谓苍蝇翅，是在所有类型的玉石里，翡翠唯一具备的独特特征。 众所周知，翡翠是由一颗颗晶体颗粒紧密排列组合而成，因翡翠特有的成分，这些晶体颗粒在光线的照射下，会像苍蝇的翅膀那样，反射出闪亮的光线。 晶体颗粒粗的，会成片成片的反射，晶体颗粒细的，反射得像星星点点，晶体颗粒极细的，比如说像冰种、玻璃种，就会很不明显。 而这一特征，在被切开的翡翠玉肉上最为明显，但在强光灯的照射下，也会一定程度表现在原石的皮壳上。 而这，恰恰也是行家用来判断一块翡翠原石到底是肉粗还是肉细的方法之一。 现在却是怪了。 这块原石的沙粒明明那么粗，为啥却没有明显的苍蝇翅呢？ “这就是堆沙。 “别看这块原石的皮壳沙粒很粗糙，可实际上，它们并不是原石的晶体颗粒，而是一粒粒微不可察的晶体颗粒堆积而成，就像你小时候所玩过的沙堆一样。 “其具体的原理，是原石皮壳在流水的冲击之下，以及二次风化过后，部分沙粒脱落而形成的，只是看起来像晶体颗粒而已，实际上却并不是。 “也正因为如此，像你们这些半桶水的玩家，就很容易误会它，从而打眼。” 老爷子的具体解释随之而来。 可能是因为不想太久被魏阳骚扰，以免扰他清梦的原因，这一次他没怎么卖关子。 魏阳却听傻眼了。 堆沙！ 不是晶体颗粒！ 果然又是我的知识盲区。 此时的他，只能暗自庆幸，自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老爷子。 “堆沙在木那场口和莫西沙场口的原石上其实并不罕见，像木那的黄盐沙、白盐沙，莫西沙的蜂窝状皮壳、丘陵状皮壳，以及有名的老象皮，其实都具备堆沙的典型特征，只不过没这块这么明显而已。 “而堆沙，也恰恰是肉细种老的具体表现之一，通常来说，具备堆沙特征的原石，种水基本上都是冰种起步。 “只可惜这是木那的黄盐沙，假如是莫西沙的丘陵状皮壳或老象皮的话，高冰玻璃的希望都很大。” 老爷子的解释还在继续。 语气中带有少许的遗憾。 遗憾这块原石属于木那场口，种水到高冰玻璃的希望并不大。 “还有，你再好好观察一下这块原石的色蟒，看看它跟常见的色蟒有何不同？” 老爷子又提醒道。 魏阳不得不又拿起了强光手电，再次细细观察起这块原石来。 很快，他有了答案。 这块原石的色蟒一点都不突出！ 所谓蟒带，也是翡翠原石中的一个专业术语，特指翡翠原石表面比较特殊的部分，这些特殊部分因为成分或致密度有所不同，会明显异于原石的其它部分，并且像一条蟒蛇缠绕在原石上，所以被称之为蟒。 具体分种水蟒和色蟒。 通常来说，种水蟒下面会出高种水，色蟒下面会生色。 既然像缠绕的蟒蛇，那蟒带自然也就具备一个特点，那就是通常会稍稍突出于原石表面。 可现在，这条色蟒却是一点都不突出。 “知道原因吗？” “知道，是因为这块原石非蟒带部分的种也足够老。” 魏阳的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 原石的皮壳还有另一个特点，那就是在流水的打磨以及后来的风化过程中，其皮壳表层会一点点被磨掉。 种越嫩，就越容易被磨掉。 反之，种越老，就越不容易被磨掉。 毕竟他的基础知识还算扎实，因此，无需老爷子过多提醒，他就想到了答案。 “孺子可教。” 老爷子又难得地夸了他一句，然后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为啥我说这条蟒带进去之后会比你想象的要宽吗？” 这个魏阳真不知道。 “原因之一，就在于这块原石的种够老，结果导致这条蟒带并没有完全呈现出来。” 老爷子的解释又来了。 魏阳秒懂。 是因为半遮半掩，蟒带没完全呈现出来，所以看起来并不宽。 “原因之二，跟木那场口的一个特征有关。 “别的场口的原石，色带越往里走，可能会越窄，木那是反的，越往里走越宽。” 老爷子的另一个解释谁知而来。 魏阳：“……” 又一个知识盲区！ 他暗自为自己的判断正确窃喜，庆幸自己没有再次像胖子那样，因为半桶水而过于盲目自信。 紧接着，他又是狂喜。 哇靠，这又是要暴涨的节奏啊！ 第54章 那就来见证奇迹吧 又是发财的一天！ 第二天，稍稍兴奋了小半宿的魏阳又照常起床，也照常给自己打气，然后才精神抖擞地出门，准备去上班。 不对，今天不是打气。 而是确实会发财！ 现在的他，还惦记着那块注定要暴涨的原石，准备一去公司，就先给它扎一针，然后再看具体怎么切。 很快，他驾车抵达了公司。 “魏总，您的办公室已经弄好了，请跟我来。” 门口正有人等着他。 是公司行政部门在这边的一负责人，昨天魏阳在林琳的带领之下，曾见过一面，所以有点印象。 “这么快？” 他如实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惊讶。 确实够快。 要知道，办公室临近昨天中午才分配给他，当时里面几乎全是空的，这让他原本还在纠结，今天上午是不是还得去销售部三组坐班？ 现在想来，行政部的人为了让他这位新上任的总裁助理今天有地方可用，昨晚应该是加班加点了。 “还好，办公家具之类的，全买的是现成的，不过魏总放心，按林总吩咐，买的全是最好的，所以不用担心甲醛的问题。” 年纪比他还要大上十来岁的行政大姐微笑着回道。 那就好！ 魏阳立即又问道：“开窗机买了吗？” 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 他原本还想着，接下来那块必定又会暴涨的原石，是不是又得去销售部那边的切石房开窗？ 那样的话，所造成的影响可能又有点大。 “已经买了。” 行政大姐又回道。 那太好了！ 魏阳立即就在行政大姐的陪同下，喜滋滋地奔赴自己的新办公室。 新办公室配置得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豪华的大班台大班椅，宽大的待客茶台、茶具、真皮沙发，饮水机、文件柜等一应俱全，并且也确实是最好的。 而在大班台上，还摆放着一台应该是刚拆封不久的华为笔记本电脑。 至于茶叶、咖啡等待客消耗品就更不必说了。 而除此之外，还有意外的惊喜。 并不是摆在房间一角的那张全新的开窗工作台，而是大班台后两个一米多高的大保险柜。 这对魏阳来说，确实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要知道，他昨晚在把那块原石带回住处后，还提心吊胆的，生怕原石在半夜会被经常光顾握手楼的小偷给偷去，因此是把原石揣在被窝里睡的。 现在好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这一问题了。 琳姐实在是太贴心了！ 他忍不住想道。 “魏总，那我先撤了，您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在带领魏阳熟悉了办公室的配置之后，行政大姐提出了告退。 “好的，谢谢。” 魏阳礼貌地回应。 可等行政大姐一走，他立马就拿着原石冲向了开窗台，想要去见证又一个奇迹。 相比这个，再好的办公室也不那么香。 …… 玉器城这边，林琳也是准时上班的。 只不过她才刚到办公室门口，姚之璇就冲了过来，急急地朝她喊：“琳姐，琳姐，魏阳那家伙，昨晚又在夜市买了块原石。” “哦，是吗？” 林琳一边开办公室的门，一边不咸不淡地回应。 买了块原石而已，这对她来说并不稀奇。 姚之璇却又说道：“是的，他花了十二万买了块木那原石，还说那块原石起码是冰种打底，还有希望开出冰阳绿。” 这下林琳却是被惊到了。 啥？ 冰种打底？ 还冰阳绿？ 那样的原石十二万就能买到？莫非那小子昨晚又捡漏了？ 这下她的兴致彻底被勾起来了。 “走，去里面说，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 姚之璇被她带进了办公室。 大概数分钟之后，姚之璇总算是将事情的具体经过跟她说了个明白，包括自己也被入股了两万元的事，然后问道：“琳姐，你说他会不会有点自信过头了？” 很显然，此时的姚之璇还不能完全相信魏阳的判断，所以来找林琳求安慰。 真是自信过头了吗？ 林琳却并不这么认为。 作为赌石行家，她很清楚，真正的行家，要么不出手，要么就有几分把握，尤其是在细细看过之后，还能出明显给不起的价，那就只能说明，他能看到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至于还没开，就信誓旦旦地说能出啥，就更能说明问题。 那家伙果然又捡漏了！ 这下她彻底坐不住了，立即又拿起了办公桌上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打开的包包，朝姚之璇说：“那我过去看看去，这边你照应着一点。” 姚之璇：“……” 你怎么这样？ 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去训斥他一顿的啊！ 还有，就算你好奇，怎么不带上我一起？ …… 当林琳冲到魏阳办公室时，魏阳已经在给原石开窗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块原石的窗不是一般的难开。 为啥？ 因为在所有场口里，木那原石是出了名的皮厚。 像会卡、后江、南齐、达马坎等盛产水石的场口，原石的皮经常只有薄薄的一层。 莫湾基、莫西沙等场口所产的黑石头，皮壳会稍微厚点，但普遍也就两毫米左右。 至于木那场口，像魏阳昨天切的那块，足足有一厘米厚的皮壳。 这块稍稍好点，大概只有五毫米厚。 可问题是，这块的种明显要比那块要老得多，结果导致他根本就开不动，开了好一会，换了好几根针头，才勉强给原石扎出来一个小洞。 好在露出来的玉肉在自然光下看起是黑蒙蒙的。 这是高种水的表现。 就好比说深潭的水在阴暗的光线下看起来就是黑的。 起码到冰！ 结果得到印证后，他彻底放心了。 而恰在此时，林琳冲了进来，还没靠近就大呼小叫：“魏阳，魏阳，听说你昨晚又去捡漏啦？” 姚之璇那小辣椒，竟然这么快又告密了！ 魏阳一听就心知肚明，然后给了林琳一个会心的笑脸，故意开玩笑说：“不好意思，你来晚了，只能来见证奇迹了。” 他之所以如此说，当然是因为他昨天的那一句：带老板一起发财。 按照行业内不成文的规矩，参股并不一定要求在成交现场，在过后，假如购买者够大方的话，同样也可以向不在成交现场的朋友发出入股邀请。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在原石还没动的情况下。 原石一动，就算是购买者发出邀请，被邀请者也应该识趣地拒绝，原因就在于原石一动，不管是涨是垮，风险都已经由购买者承担。 林琳自然也知道这是玩笑，于是也故意说道：“是吗？早知道我昨晚就死皮赖脸地跟着姚之璇去蹭饭了，我原本以为，我去会当你们的大灯泡，谁知你还叫了别的人，早知道我就跟去好了。” 魏阳：“……” 你堂堂一老板，跟下属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不正经？ 他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回道：“你误会了，我跟姚之璇只是同学。” “同学不更好吗？熟了才知根知底啊。” 林琳却反问道。 这让魏阳更是尴尬，不得不一本正经地回道：“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林琳即刻就噗嗤一笑。 这让她忍不住又想起了昨天魏阳在直播间里被大姐们各种被调戏的样子，就跟现在这样，一脸的黑线。 这家伙确实很好玩！ 她又忍不住如此想道。 但她并没有继续逗魏阳，而是说道：“快，先把奇迹给我看看。” 第55章 想学啊？叫声师父来听听 已经被扎了个洞的原石很快就交到了林琳手里。 “哇，真的冰了！” 林琳先很自然地惊叫了一声，然后细细地看起了这块原石的皮壳。 她之所以急急赶来，当然不是为了来跟着魏阳一起发财，而是来见证魏阳的又一次暴涨，顺带着，再趁此机会提升一下自己的相玉水平。 毕竟任何一次暴涨，都意味着很多行家都未必能学到的知识点。 那她又会怎么看待这块原石呢？ 假如让她去买，会不会花十二万把它给买下来？ 林琳一边看，一边在思考这一问题。 答案是不会。 因为她也看不到这个价。 从相玉水平上来说，她肯定比梁夏要高，但也仅仅是只比梁夏多知道一点，那就是木那和莫西沙场口的原石，“沙粗肉粗，沙细肉细”那一句并不完全适用，得看翻砂的表现是否均匀，然后判断里面能不能化，以及大致的种水范围。 也就是说，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玩皮壳的料子，能预判它的种水不会太差，但最多只敢往糯冰估，绝不敢往正冰上指望。 还有，对于皮壳上那条若隐若现的色蟒，她也不敢把它往太好的方向去想。 所谓种差一分，价差十倍，因此对于这块原石，她能给到七八万已经是顶天了。 “你为啥会判断，它的种水至少是冰种打底？” 于是她直接问了出来。 这可是小小地为难了魏阳一下。 要不要告诉她？ 他在纠结这个问题。 正常来说，老爷子跟他分析的原因，绝对是属于密不外传的绝技，哪怕是面对徒弟，当师父的也未必会轻易传授的那种。 就好比说之前的平哥，一到关键点上就喜欢藏着掖着。 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这样的绝技，是时时刻刻都用来捡漏的，赚到别人赚不到的大把大把的钱。 因此，假如是别人问，他肯定不会讲。 可现在是确实对他很好的林琳问。 那就简单跟她讲讲。 只不过，就这么轻易讲出来，会不会太便宜了她一点？ 魏阳想道。 一想到她刚才还在拿他跟姚之璇开刷，他有主意了，于是说道：“想学啊？叫声师父来听听。” 林琳楞了一下。 咦，这家伙是在调戏我或想占我便宜吗？ 胆子很肥，根本就不像姚之璇说的那么木啊！ 她自然不干，于是笑着回道：“你想得美，想当师父的话，不如去找你的清清和瑶瑶美女。” 一想到这家伙昨天在直播间里被两位主播还有那么多玩家大姐各种调戏，现在却来调戏她，她的反击方式也是信手拈来。 只不过这却暴露了她…… “咦，你也看了昨天的直播啊？” 魏阳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然后说道：“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强忍着被那么多人调侃，辛辛苦苦来替你挣钱，你也来调侃我，小心我罢工。” “好好好，我错了。” 被受到威胁的林琳连忙认错。 她跟魏阳之间的年龄原本就相当，既然昨天已经丢掉了老板的脸面，那现在就更是不会随便捡起来了，于是该认错的时候就很自然地认错。 不得不说，这样的相处方式，让这两个原本是因为各自的利益诉求走到一起的人，竟然相处出了朋友的感觉，让双方都觉得很舒服。 “看在你勇敢地承认错误的份上，我就简单来跟你讲讲。” 魏阳也见好就收，开始拿着原石，跟林琳讲起了堆沙的概念。 林琳确实学到了。 感慨了一番意外的收获之后，她又问道：“那接下来咋办？你继续开吗？” “不开了，我把色带随便擦一擦，直接切了。” 魏阳回道。 他确实不太想继续开了，因为开起来实在是太费劲。 对于他而言，既然已经对料子的种水有了把握，那就不会像其他的行家那样，稍微开一开，开涨了就传给下一家。 他需要的是利益最大化。 因此，最终还是得切。 再说，想要验证色带进去之后，是不是会变宽，最终也还是得切。 于是，他又拿起了开窗机，在给手柄换了个磨头之后，细细地擦起了色带来。 这一擦，又有了惊喜。 在擦去了一小段覆盖在色带周边的皮壳之后，色带就已经变宽了。 从若隐若现变成了五六毫米宽，并且还呈现出了极为浓艳的阳绿色。 “哇，这下你又涨大了，光是这一小段色带，就足以回本了。” 一直陪在他身边看他擦窗的林琳，又及时以惊讶的方式发表了她的专业意见。 确实如此。 正所谓一色值万金，假如种水色真正达到了行家眼中的冰阳绿，光是一颗小小的戒面，基本上就是六位数起步。 而现在魏阳所擦出来的这一小段，色是正阳，种水甚至还在正冰往上，底妆也极为干净，品质已足够去扣戒面了。 也就是说，还没开始切，魏阳就已经稳赚不赔了，而且看这架势还是大赚特赚。 这就是色料的疯狂。 “你确定要切？光是把这条色带完整地擦出来，就能卖个好价钱哦。” 林琳又问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比较偏向于传统的翡翠玩家，也就是见好就收，把风险传给下一家。 可魏阳却坚定地说：“不，我好不容易捡来的漏，当然得利益最大化。”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可是在老爷子亲自掌眼的前提下精心挑选的料子，风险已完全在掌控之中，他没理由把便宜给别人去占。 再说，他还想看看，这块原石被切开之后，里面的色带会不会真像老爷子所说的那样，会越来越宽。 这可是花钱都换不来的经验。 “那好，你打算怎么切？” 林琳自然是听他的。 问题也由此产生。 假如是普通的料子，那魏阳二话不说，随便画条线就开切，可现在这块料子，正冰的种水加冰阳绿，已勉强达到了收藏级别，或者说已初步具备了网红料的潜质。 这样的料子，假如切得不好，影响取件的品质和数量的话，损失会非常大。 因此，切料，也是一个很考验水平的活，一般人干不好。 实质上是翡翠民工，很少亲手动高料子的魏阳自然也不具备这样的经验。 除非他又一次把老爷子请出来。 没那个必要。 因为眼前就摆着另一位解料高手。 于是他把原石往林琳手里一塞：“你给点意见呗，这方面你才是专业的。” “想要我给意见啊？要不你叫声师父来听听？” 林琳的反击来了。 魏阳：“……” 要不要这样啊？ 那还要不要陪师父睡？ 他顿时就想起了胖子和瑶瑶昨天的对话。 呸呸呸！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看来我也有这样的趋势。 他连忙按捺住自己险些失控的心神，回道：“那就有请师父指点指点。” 林琳：“……” 这家伙，脸皮好像变厚了哦。 第56章 送给老板的小难题 在解料方面，林琳确实是专业的，很快，她就向魏阳给出了自己的专业意见。 像这种高种高色的料子，解料确实极为重要，只需下错一刀，损失就非常之大。 “像这种有色带的料子，最为常规的做法，就是把色带完整地取出来，能取蛋面就取蛋面，不能取蛋面就做满色的牌子挂件。 “但你这块料子本身的种水就很高，而且皮壳还完整无裂，取带色手镯的几率很大，因此我的建议，是保一条手镯的厚度先取个盖子。 “那样的话，有手镯就取手镯，没手镯位就取带色的牌子，或者扣蛋面都行，不会严重影响其价值。” 林琳的专业意见来了。 魏阳自然是听她的。 那就动刀子。 像这种高料，自然不能用很损耗料子的油锯来切，必须得用02到03毫米左右的线切。 这对维恩来说当然也不是问题。 就在院子的一楼右手边，就是维恩专业的解料及加工工厂，包括线切的各式切机都有，掏手镯、磨戒面等工具及师父也一应俱全。 “走，我带你去切。” 林琳不由分地说道。 这是准备帮魏阳包干到底的节奏。 其实这也很正常。 按照林琳专业的眼光来判断，这块料子假如真能出手镯的话，一条正冰带阳绿的镯子，市场价起码在150-200万之间。 而这块料子，起码可以切三到四片。 因此在最为理想的状态下，光是手镯，还不包括镯心及其它边角料，就价值四五百万。 这样的高货，就算是她这个矿主的女儿，也不是经常有得切的，因此她自然得留下来见证一番。 正如魏阳所说，是见证奇迹。 相比这个，耽误半天工作已没那么重要了，毕竟那边的事还有姚之璇在帮忙打理。 两人很快就联袂下了楼，把料子交给了专业的解料师傅。 三人凑到了一起，来商量如何下刀。 只是这样一来，动静很快又闹大了。 为啥？ 因为魏阳现在在维恩的名气实在是有点大。 毕竟在昨天，他才在林琳的陪同下开爆了两块料子，然后消息被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现在，当林琳和魏阳又一次联袂出现，并且还是打算来线切料子时，马上就有人凑过来看热闹。 “魏总，这又是你的料子吗？” “哇，已经开窗了啊？” “哇塞，冰阳绿啊，这也太猛了一点？” …… 还没等魏阳有所反应，大家就已经顾不上他了，纷纷掏出了手机，对着料子猛拍了起来。 这是又要抢先发朋友圈的节奏。 这真不能怪大家。 要怪，就只能怪这块料子实在是太猛了一点，种水到冰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带阳绿色。 只是这么一来，石头都还没上机，就又有不少人涌了进来看热闹了，看这架势，魏阳估计，等石头切出来后，这动静估计比昨天还要大。 说实在的，其实魏阳并不怎么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尤其是围观者还是开始慢慢地熟悉的员工时，这让他不得不不停地跟大家打招呼。 毕竟现在他，正在扮猪吃老虎，得打造亲民人设。 这样真的有点繁琐。 也好在线切的品质虽高，但切起来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像切这么小的一块原石，油锯可能二十分钟就够了，而线切却得起码两个小时。 于是，等石头上机开切之后，他终于可以暂时脱身了。 “走，带你去销售一组转转，好好熟悉熟悉。” 离开加工厂的提议却是林琳提的。 魏阳楞了一下。 带我去熟悉销售一组？ 不是说，销售一组是林琳的禁脔，连徐海胜那位销售部经理都只有监管权，没有指挥权，销售一组实际上是归林琳亲自管的吗？ 她怎么突然提出要带我去熟悉销售一组？ 对此，魏阳确实很讶异。 要知道，在销售部的三个小组里，销售一组是以线下方式在售卖真正的个料，起步价至少都是万元起步的，六位数很正常，七位数八位数也有。 做的也基本是同行生意。 既然一块料子所牵涉的数额就那么大，那林琳自然不放心随便交给别人去管。 因此销售一组的运作模式，是低价位的料子，在公司预设底价的基础上，一组的人可以自行做主，一旦涉及到金额比较大的料子，比如说几十万的，就得向林琳请示。 至于价值几十上百万的高端及收藏级料子，销售一组都只有客户引荐权，生意都是亲自由林琳去谈。 正因为如此，尽管林琳说，当她本人不在这边时，这边的事情由他这个总裁助理来做主，但他也并没有由此产生染指销售一组的想法，甚至于他连销售一组那边都还没去露面。 那林琳现在突然说要带他去熟悉销售一组，究竟是咋回事？ 殊不知，这其实是他自己无意中送给林琳的一个小难题。 具体怎么说？ 其实在今早过来时，林琳其实并没想那么多，她就是单纯地想过来看看，魏阳花了十二万买下的一块料子，是不是真像他所说的那样，能开出冰种打底的阳绿来。 结果已经有了。 据林琳保守估计，现在这块料子，就算不切，只需把那条色带完整地擦出来，起码也已经价值一百多万。 而一旦切出来能挂色的手镯位的话，那这块料子恐怕两三百万都未必打得住了。 妥妥的暴涨！ 这种暴涨放在别人身上倒没啥，可是放在魏阳身上，却挺让她担心的。 为啥？ 因为魏阳成长的速度实在是让人恐怖。 前几天，他刚被自己的师父骗了，血汗钱被卷走了不说，还失业了，差点连自己都养不活，最终还是靠她从李老板那里要来了两千块钱营养费。 可是谁也没想到，他转身就用那两千块去入手了一块公斤料，并且还开爆了，卖了十几万。 然后是进维恩，一进维恩又帮公司开爆了两块料子，价值起码四五十万。 林琳原本以为，尽管魏阳的相玉本事了得，可毕竟刚试水，没道理一下子去玩更大。 谁知，这家伙一转身，几乎又倾尽全部家底入手了又一块料子。 这种不给自己留后路的玩法实在是太疯狂。 疯狂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又开涨了，而且还是暴涨，让自己的财富一下子就由十几万往百万级暴增。 这让林琳忍不住想，那接下来他又会去玩啥级数的料子？ 几十万的？ 上百万的？ 假如他这么疯狂地玩下去，并且只涨不垮的话，那等一两个月之后，他的财富会增加到一个啥样的级数？ 一个小目标？ 林琳知道，这种财富神话在别的行业可能是天方夜谭，可是在翡翠行业却并非不可能。 比如说，她所熟悉的一位同行，同时也是一位短视频主，就在短视频里发起过一个挑战，说要凭借一千元起步资金，通过天天来买料子切料子的方式，一个月挣一千万。 而最终，这位同行的挑战成功了。 还有，另一位高水平的同行，也曾发起过一个一个月内切一个小目标的原石的挑战，最终也是轻松达成。 在翡翠行业里，真正有眼力有水平的人，就是可以轻松创造这样的财富神话。 而魏阳这边，前几天还在玩千数的公斤料，今天却直接跳到了六位数的中高品质料，并且还开出了接近收藏级的料子。 那明天呢？ 有了上百万的资金，他是不是直接上手收藏级的料子？ 照他这种疯狂的玩法，外加他那过人的相玉本事，实现一个小目标的财富神话很难吗？ 那么问题来了。 当他发现自己可以轻松实现一个小目标之后，那维恩仅仅凭借一个名不符实的总裁助理职位，还能留得住他吗？ 必须得继续加码才行啊！ 这就是林琳临时起意，决定带他去熟悉销售一组的原因。 他不是说想依靠公司这一平台去见识真正的大场面吗？ 那就满足他。 顺带跟他来一个合作共赢。 第57章 利诱他 因为魏阳的疯狂玩法，林琳确实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既然他的疯狂她不能阻止，那为啥不善加利用，来一个合作共赢呢？ 她之所以这么想，当然是有原因的。 其实在一开始，维恩是以卖原石为主的，因为在缅甸有矿，又有畅通的采购渠道，因此总是有高品质原石源源不断地运进国内来，然后在几大集散地以相对优惠的价格供应给同行。 而那时的维恩，成品生意只是附带的，也就是把自家有把握的一些大料子切出来，做出手镯后在坪洲这边进行销售，既向同行供货，也在玉器城开设档口向个人售卖。 在林琳接手之前，销售量并不算大，利润也不算高，还不如原石销售这边。 改变是林琳升任总裁接手后的事。 林琳接手后，只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开直播卖手镯，顺带卖卖戒面、平安扣、无事牌、镶嵌珠宝首饰等加工简单的副产品。 因为维恩在原材料采购方面确实有着较大的价格优势，在售卖方面自然也就有了价格优势，再加上翡翠成品的博性又没有原石那么大，价格也相对透明，于是很快，成品的销售出现了成倍的增长，利润也很快就超过了原石销售这边。 这原本是件好事。 但林琳却有些不甘心。 为啥成品可以做起来，原石销售却不能更上一层楼呢？ 究其原因，除了徐海胜所领导的销售部不给力，不能给公司带来较大的利润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无法吸引足够多的个人高端用户。 比如说，她手中明明有的是收藏级品质的好料子，但却缺少畅通的销售渠道，单是卖给同行的话，又卖不起价钱。 就好比说上次那块春料，因为缺少有实力的高端客户，不得不依靠翠生缘的刘国平去卖，结果是把料子都给搭进去了。 那如何来发展有实力的个人高端客户？ 靠传统方式在线下慢慢去累积肯定是不行的，想要快，还得靠畅通的网络。 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天天开好料子，凭事实来打造出真正的高端品牌，然后制成短视频发到网上，来吸引那些有实力的高端玩家。 这就是她之所以要亲自打理一个短视频号的原因。 只可惜她不是魏阳。 一方面，她没有魏阳那样的眼力，能保证大部分的料子在开出来后都能大涨甚至是暴涨。 另一方面，受风险控制因素的制约，她也没法不计成本和后果地去疯狂开料子切料子。 还有，作为公司总裁，她管着那么多事，不可能有精力来专注做这件事。 所以最终的效果总是不理想。 那咋办？ 疯狂的魏阳让她看到了真正实现她这一想法的希望。 那就适当地加以引导，来跟他合作共赢。 于是，她先把魏阳带到了销售一组。 “孙清，过来，这是魏总。” “魏总好，久仰大名。” “孙组长客气了。” “孙清，从今天开始，百万以下的单子，你直接向魏总请示，不必再经过我，百万以上的单子，你也先向魏总汇报，由他来跟我协商。” 一抵达销售一组，林琳在简单介绍一组组长跟魏阳认识之后，就干脆利落地下达了这样一条让魏阳和孙清都瞠目结舌的指令。 啥？ 百万以下的单子直接交给我来做主？ 林琳这胆子是不是也太肥了一点？ 就不担心我能力不足，把她的销售一组给玩坏？ 魏阳确实一时懵了。 但当着一组组长孙清的面，他又不好向林琳质疑，于是麻木地跟着林琳和孙清，先走马观花地了解了一番销售一组的具体运作模式。 这其实是魏阳所熟悉的业务。 但毕竟维恩是大公司，业务量大，客户多，规矩自然也多，因此还是足足花了他一个多小时，才把整个业务运作模式了解完毕。 很快，他又跟林琳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琳姐，你这一决定是不是草率了一点？你就不怕我把销售一组给玩坏？” 一进办公室，他立即就向林琳提出了质疑。 换做是别人，一定会恨不得自己管的事越多越好，权力越大越好，可魏阳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种繁琐事多一件不如少一件，毕竟他有自己的个人发财大计，不想耗费太多的精力在琐事上面。 林琳却笑了笑。 她心想，就凭你，能把我的销售一组给玩坏？ 对此，她确实不怎么担心。 原因很简单，在维恩现有的模式下，想把销售一组的业务玩坏，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上下勾结，损公肥私。 毕竟现有的销售渠道是稳定的，运作流程也是成熟的，风险控制也是相对严格的。 假如是徐海胜的话，她确实会担心这一点，所以一直都没有放权。 可是在魏阳这里，她却根本就不担心。 道理很简单。 一个随随便便都能凭本事爆赚上百万的家伙，用得着冒着风险去贪图那点上下勾结的蝇头小利？ 原因就这么简单。 而魏阳现在委婉的拒绝之意，似乎也印证了她的这一推断。 于是她笑着回道：“有本事你把它玩坏给我看看？” 魏阳：“……” 好奇怪的要求！ 我要不要试试？ 他连忙又说道：“我在这一方面经验很不足，怕是会辜负你的信任。” 还是委婉的拒绝。 林琳却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原本就是做这一行的？直播那一块才是你不熟悉的领域？” 魏阳：“……” 那我可以把直播那一块放任不管吗？ 他再次委婉地拒绝道：“我可能会忙不过来。” “哦，是吗？我看今天一上午，似乎都没啥事来打扰你？下午的话，你是不是会因为闲得无聊，又去直播间助播？” 林琳再次取笑道。 这让魏阳一下就无话可说了。 确实，从表面上看，他承负着推倒徐海胜，让销售部的业务步入正轨的重任，可实际上，当他定下了扮猪吃老虎、请君入瓮的策略之后，自己确实正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之中。 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他现在干的，仅仅就是一些稍稍费点脑细胞的活而已，真正需要他亲力亲为的事并不多。 那他还能说啥？ 摆明了说自己不想接这个活？ 作为维恩的打工仔，那么说似乎有点过分？ 正当他犹豫中，林琳又问道：“等一会这个料子切出来后，你下一个又准备玩啥料子？几十万级的还是百万级的？” “随缘，只要本钱够，也看得上，钱多钱少无所谓。” 稍稍有点郁闷的魏阳很随意地回道。 殊不知，这又是在林琳的意料之中。 林琳忍不住想：这家伙，果然够疯狂，根本就没打算遵循翡翠玩家保守去玩的那一规则。 那咋办？ 利诱他！ —————— ps：喜欢本书的朋友，请务必在看完之后给个五星好评，也可以顺手点一下催更，谢谢大家。 第58章 工具人上线 利诱他！ 在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之后，林琳下定了决心，于是说道：“还是打算天天去夜市淘料子吗？” “可能。” “天天去夜市淘料子多累啊，容易挑花眼不说，性价比还不高，不如这样，就在维恩挑料子如何？我可以按成本价给你。” 林琳开始抛诱饵。 这可是让魏阳一下又愣住了。 还有这好事？ 他有些难以置信。 说实在的，他当然知道，在维恩不缺好料子，而且价格相对市场可能还要便宜不少，但他却没动过要在公司买料子的心思。 为啥？ 因为他担心有人说他损公肥私，薅公司羊毛。 可现在林琳却说让他在公司淘不说，还说按成本价给他，这是啥概念？ 要知道，据他刚才所了解，公司从缅甸那边进过来的料子，不管是公司自己矿上挖的，还是从别人手里采购的，都是在缅甸那边标注了标注了成本价后再发往国内的。 然后国内这边假如不开的话，就会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再加价一部分销售给同行，而为了保证最基本的利润，基本上每块料子都标注了底价，而客户所能拿到的价格，基本上都是在底价之上。 可现在，林琳却说以成本价给他。 这未免也太好了一点？ 是主动送羊毛来给他薅？ 不过林琳说得也是。 去夜市淘料子的话，假如目标不够明确的话，很可能挑一个晚上都未必有收获，就算勉强有收获，性价比也不会太好。 因此，他确实有点心动了。 只是天底下真有的午餐吗？ 他连忙问道：“你确定？你就不怕我把维恩的好料子给全挑走？” 他这么一问，林琳反而笑了。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不这么问，反而一口就答应的话，那她可能就要反悔了，或者再想方设法附加别的条件。 至于原因则很简单。 她可是知道魏阳的相玉本事的，假如真让魏阳随便挑，不加任何限制的话，那维恩的好料子绝对会被魏阳全部挑走，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没有哪个老板会做这样的亏本生意。 因此，这明显就是她故意的，想试试魏阳会不会为财帛所动。 结果是让她满意的。 于是她假装恍然大悟说：“是哦，不能任由你挑，这样，每天仅限一块如何？” 每天仅限一块？ 这对魏阳来说完全够了，要知道，老爷子每天顶多也就帮他出手一次。 但他觉得这样还是有占公司便宜的嫌疑，于是干脆故意说道：“那我就专挑最好最贵的。” 林琳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当然能听得出来，魏阳这是在用反话在提醒她，就算每天只让他挑一块，假如只按成本价的话，公司也还是会吃亏。 毕竟料子越贵，所能赚到的利润就越高。 可问题是，主动送上门的便宜这家伙竟然不占？这未免也太有意思了一点？ 于是她又假装恍然大悟道：“对哦，这样，二十万以下的料子，就按成本价给你，二十万到五十万的料子，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价百分之二十，五十万以上的料子，根据具体料子再谈。” 她终于把最为合理的条件一次性补齐。 事实上，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价20，基本上就是对同行售价的底价，以这个价格给魏阳，确实是合理的，最起码她能给公司上上下下都一个交代。 至于为啥要故意把成本价的条件限定在二十万以下，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在网上发展的高端个人用户，消费潜力基本上也就大部分集中在这一区间。 毕竟个人用户更为喜欢的是小精品，也就是那些个头较小，品质又还过得去，适合给自己或家人做牌子挂件或手镯的那种。 至于收藏级的玩家，就算有，也因为交易数额过大的话，会选择来现场挑货。 不得不说，她为了引诱魏阳入局，可谓是煞费苦心。 可魏阳也不傻，又问道：“还有其它条件吗？” “当然有啊。 “最后一个条件，那就是但凡你在公司挑的料子，必须把整个过程完整地拍下来，制成短视频发到网上去，来为公司招揽高端客户。” 林琳又是噗嗤一笑后，把最为重要的一个条件提了出来。 确实，天下不会有的午餐，她之所以愿意给魏阳让利，目的还是希望借用魏阳那高明的相玉本事，以及他那逢料必开的疯狂玩法，来为公司引来更多的高端客户。 条件算是全明了。 魏阳也恍然大悟。 我说呢，难怪那么好心，原来是想让我当工具人！ 他算是明白了，林琳之所以又是带他熟悉销售一组的业务，又是说要底价给他料子，原来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把他发展成一个合格的工具人。 那他能答应吗？ 可答应可不答应。 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至于为什么可以答应，一方面，他是公司员工，为公司尽力也是应该的，另一方面，公司也不是完全在盘剥他，而是给了他个人足够的利润空间。 至于为啥可以不答应，因为这不完全算是本职工作，会给他增加额外的工作量。 于是他又问道：“那假如我从外面买的料子呢？也得拍下来吗？” “最好还是记录下来。” 林琳又笑着回道。 可能是意识到魏阳似乎还没完全上套，于是又补充道：“当然，作为补偿，公司也会全力利用公司的资源来帮你，比如说帮你处理料子销售料子之类的。” 她又抛出了一个对魏阳来说很有吸引力的条件。 为啥？ 因为对魏阳来说，他最为头疼的，并不是开料子切料子，而是如何快速把开涨了的料子快速卖出去，完成资金的回笼。 在这一点上，他原本是计划把胖子当成工具人的，可现在看来，胖子能帮到他的似乎暂时还很有限。 毕竟胖子的人脉还不够强，一旦开出真正的高端料子，胖子未必能快速帮他处理掉。 而维恩这边，不管是同行还是个人高端客户，都有的是。 这下他真的心动了，但他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那短视频号的归属权呢？” 这确实得问清楚。 因为据他所知，网上有不少的视频号，最终在视频主离职时和公司就视频号的归属权产生争议。 而按照林琳现在的意思，视频号的拍摄、运营等繁琐事务，以及具体客户的跟进，应该是不用他亲自来操心的，但毕竟拍视频所用的料子，将是他自己花钱，因此，关于号的归属权还是得预先说清楚。 林琳也秒懂他的意思，又笑着回道：“这样，你在维恩一天，号就归公司来运营，你一离开公司，号就归你。” “那行。” 这下魏阳算是彻底放心了，但他还是故意装出了勉为其难的样子。 林琳：“……” 这臭家伙，明明占便宜了，还要矫情，果然是鬼精鬼精的！ 亏我当初还以为他憨！ 在暗暗鄙视了这家伙一句后，为了防止他反悔，立即又说道：“这样，我立即吩咐公司律师草拟个协议，等咱们把协议签了之后，立即开始执行。” 魏阳：“……” 竟然还要签协议？ 这是要让我彻底沦为工具人吗？ 要不要反悔？ 在这一刻，他确实又有点想反悔了，要知道，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发财要低调，可现在林琳却让他拍视频，这等于是让他将一个个发财事迹放到聚光灯低下去。 发视频也就罢了，还要签协议？ 这不是要把我给框住吗？ 他忍不住问道：“还要签协议？有这个必要吗？” “你傻啊？不签协议的话，被人说你我联手薅公司羊毛咋办？不签协议的话，到时你要走人，公司不把视频号给你咋办？” 林琳反问道。 这倒是她的大实话。 现在的她，已经开始把魏阳当成可以共同合作的合作伙伴来对待了，因此格局一向不算小的她，除了想利用一下魏阳的本事共赢之外，并没有想过要坑他。 相反，她还尽量在替魏阳着想。 毕竟她虽然名为公司总裁，但实际上公司并不是她的，而且除了她家里是大股东之外，还有别的股东，这种事一旦不白纸黑字地写明白，日后有可能给她和魏阳带来麻烦。 原来是这样吗？ 那还要不要继续反悔？ 正当魏阳还在为此纠结时，他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然后门口传来一个声音：“魏总，料子切好了，就等你下来开。” 通知他亲自去开料子的来了。 会是奇迹吗？ 他跟林琳的注意力都被这一打断给转移了。 第59章 一块网红料的诞生 会是奇迹吗？ 等待着这一答案揭晓的，不止是魏阳和林琳，还有公司里另外的很多人。 要知道，当料子拿下去切的时候，就已经被加工厂的人给拍照发了朋友圈，然后消息很快就在公司内部传开了。 开窗种水到冰，还带阳绿色！ 切料子的又是魏阳这位公司当红炸子鸡！ 这两大因素综合到一起，足以吸引公司所有人的眼球，于是，当料子还没切完，就有很多人来加工厂转悠，关注切的进展了。 等料子快切完时，加工厂门口早已围满了人，就等魏阳亲自来开机，想见证奇迹。 只可惜，魏阳刚准备下楼，却被林琳给拦住了。 “哎，魏阳，你等等。” “咋啦？”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发短视频吗？既然如此，不如咱就把这块料子当成是你视频号的头一炮呗，这料子要是能切爆，咱再把完整的过程往网上一发，绝对会大火。” 林琳的新提议来了。 众所周知，一个短视频号能不能火，关键得看内容上有没有爆点，没爆点的话，可能发个个月，也未必能涨几个粉，可是一旦有爆点，一条短视频就可能有上百万的浏览量，然后涨粉十几万。 而在翡翠原石视频领域，想要让视频爆，有一个先决条件是很难避开的，那就是料子得爆，假如能开出帝王绿的话，绝对一条视频就几百上千万浏览量，然后涨粉几十万。 现在魏阳所开的这块料子，尽管应该还没到帝王绿的级别，但冰阳绿加正冰底，再加上它进价才十二万这一点，也绝对具备了大火的潜质。 既然如此，已有丰富短视频拍摄经验的林琳，当然没理由放过这一机会。 魏阳：“……” 这就开始榨取我的剩余价值了？ 不是还没签协议吗？ 他不得不提醒道：“已经不完整了，买的过程没记录，开窗的过程也没记录。” “那没事，一会补几个镜头就好了。” 林琳却回道。 作为一位老资格的视频主，她当然知道采取何种方式去补救。 而为了防止魏阳不答应，她立即转移话题道：“还有，你是不是得通知姚之璇过来啊？我听说她也是这料子的股东呢。” “好像是哦，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我通知她。” 不等魏阳有所反应，林琳就拿出了电话，通知姚之璇也过来见证奇迹，但在末尾，她却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顺便把郑子豪也给叫上，让他带上相机。” 挂了电话之后，她开始得意地冲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的魏阳笑。 魏阳：“……” 我这是被逼上梁山了吗？ 我怎么突然发现，这位老板也并不像是我想象的那么温柔善良，而是如意算盘打得叮咚响呢？ 正当他颇感无奈，想抗议抗议时，他的电话却响了。 是胖子打来的。 看在魏阳已经成为了维恩总裁助理的份上，梁夏对魏阳所交代的事还挺上心的，今天一大早，他就爬了起来，去附近的小区给魏阳找房子。 其实这事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在魏阳说不差钱的情况下，这房子不要太好找了，很快，他就在离玉石街开车也就十来分钟的一个小区，通过中介替魏阳物色到了一套符合条件的三室两厅。 绝对属于精装修、家私电器齐全的那种，别说魏阳一个单身汉住，就算是一家四口住进去，也绝对够舒服。 而房东也够爽快，一听说租客是大型珠宝公司的高管，而且还是一个人住，既没小孩又不养宠物啥的，连租客本人都没见到，她就同意了。 那接下来就是通知魏阳了，问他要不要定下来，或者亲自过来看看。 他就是为此事打电话给魏阳。 魏阳倒是爽快，回应他，说没必要过来看了，让他直接帮忙把租约给签了，把租金和押金也暂时代付一下。 这都不是事。 但梁夏还有更为关心的事，那就是昨晚的那块石头，他很想知道最终的结果咋样。 于是又问道：“喂，昨晚那块石头咋样？你开了吗？” “已经切了，如果你腿够长的话，勉强还能赶来一起见证奇迹。” 魏阳回了他这么一句。 啥？ 见证奇迹？ 难道真暴涨了？ 这下梁夏彻底憋不住了，他匆忙跟房东把标准合约一签，再把两按一租一付，拿了房钥匙，骑上他那辆电动车飞快地往维恩公司跑。 比梁夏先赶到的当然是先他一步接到通知的姚之璇和郑子豪。 毕竟玉器城离玉石街也不算远。 只不过当两人抵达时，心情都各有各的复杂。 姚之璇的复杂，在于这块料子真的又爆了，正如魏阳昨晚所预言的那样，是正冰加冰阳绿。 这一点，她既从公司同事的朋友圈里看到了消息，也从林琳嘴里听说了一二，至于具体是小爆还是大爆，还要等魏阳开机掀开原石的盖子才知道。 但不管怎样，她都算是搭了魏阳的顺风车发了一笔。 具体能发多少？ 这笔钱我到底该不该拿？拿了的话，是不是够付房子的首付了？ 她好奇的是最终的结果。 纠结的是觉得这笔财来得有些烫手。 郑子豪的复杂则跟她不一样。 尽管他早就预料到，魏阳进了公司以后，很有可能对他造成威胁，为此他还使了些小手段，想要阴魏阳一把，来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将他撵出公司。 但他还是没想到，这威胁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才过去几天？ 那家伙就先开爆了两块料子，成为了公司内的当红炸子鸡，接着又被林琳提拔为总裁助理，还开上了林琳原来用过的宝马车。 这待遇，同为总裁助理的他都没享受过啊！ 然后又过了一天，公司内部又开始有消息流传，这家伙又开猛料了。 开就开，关我屁事！ 妒忌若狂的郑子豪正这么想时，却接到了通知，让他负责来替魏阳记录这块料子，用来发短视频。 妈的，我不是林琳的专属短视频助理吗？ 怎么还得替这家伙来服务了？ 看着肩并肩站在一起，像对璧人似的被众多公司同事围着的魏阳和林琳，他内心确实妒忌若狂。 但他还是不得不按照林琳的吩咐，举起了相机，来拍摄并记录这据说有可能会爆红的一刻。 真的会爆红吗？ 通过相机上的小屏幕，郑子豪一边录影，一边紧张地观看着魏阳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线切机的遮挡门被魏阳打开了。 露出了里面已切好，但盖子并没有脱落的原石。 只见魏阳轻轻一拍，掀开了盖子。 “哇~爆了，爆了。” “哇塞~绝对是大爆。” “绿了，绿了。” …… 只听到围观的人群难以自控地一阵惊呼。 郑子豪连忙把镜头推了上去，给被掀开了盖子的原石来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然后他也忍不住暗暗惊呼： 哇~ 这绝对是一块网红料！ 第60章 大场面即将来临 是的，这绝对够资格成为一块网红料！ 当盖子掀开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这一点。 包括魏阳。 也包括林琳。 “让开，让我来看看。” 林琳很自然地掏出了手电筒，伸出胳膊推了一把还傻站在线切机前发呆的魏阳，挤到了线切机前，对着原石的切面细细查看了起来。 “确实到冰了，甚至比正冰还要高一点，局部已接近高冰。” “底装很干净，肉也够细。” “这带子……也够阳够绿的，种水妥妥地到了高冰，品质足以做高品质蛋面了。” “关键还没裂，光是盖子跟这个切面，就已经有了两个手镯位。” “爆了，大爆。” 她一边检查，一边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跟大家通报着具体的情况。 然后人群又是一片惊叫声，接着纷纷掏出了手机，开始对着还没从机器上取下来的料子一阵猛拍，一个个兴奋得像他们才是这块料子的主人似的。 妈的，为啥反倒是魏阳那么冷静呢？ 他那到底是冷静还是傻了啊？ 视线被人群遮挡的郑子豪又暗暗骂了一句，然后不得不将镜头转到了魏阳脸上。 他确实分辨不出来，此时的魏阳到底是冷静还是傻眼。 魏阳当然是傻眼了。 傻眼的原因，则是连他也没想到，这块料子被切出来之后，结果竟然是如此之完美。 种水确实是正冰。 尽管没有像老爷子所说的那样，就算高冰和玻璃也有一丝希望，但也正如林琳所说，在正冰之上，局部已经接近高冰了。 不，因为龙到处有水的缘故，色带所在位置，种比其它部分还要高上一分，成为了极为浓艳又通透的高冰阳绿。 还有，正所谓种老裂不进，这块原石在皮壳上原本就没有明显的裂，结果导致切开之后，一丝裂都看不到，让盖子和大切面都有了手镯位。 而且都能挂到色。 另外，这块原石也具备了木那场口的典型特征，底妆干净，肉质细腻，这就导致了原石的价值又有了较大程度的提升。 最为关键的是，正如老爷子所说，色带在切进来后，确实是变宽了，原来魏阳只在皮壳上擦出了五六毫米宽，现在到了大切面上，最宽处已接近一厘米，估计再往下还有可能更宽。 这些因素综合到一起，绝对是暴涨。 具体涨到了多少？ 魏阳已经有些估不准了。 这块原石的品质高得已经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毕竟他以前接触的大部分是中高端的原石，离这种收藏级的原石还有一定的距离。 他唯一可以肯定一点的是，绝对轻松卖到七位数以上，而且至少还是中七位，也就是四五百万。 所以……咱已经成百万富翁了？ 他是因为这个发愣的。 毕竟他之前是穷小子，当财富来得如此之突然时，他确实还有些难以适应。 “喂，接下来你打算咋办？是准备收藏，还是就这样卖了，或者是继续下片？” 林琳又推了他一把。 魏阳反应了过来。 确实又该他来做下一步决定了。 按理说，这块原石绝对达到了收藏级品质，能基本符合老爷子让他多多收集精品原石的要求，可是对于现在急需本钱的他来说，收藏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因此他回道：“收藏就算了，至于是就这样卖还是继续下片，你给个建议。” 因为这块原石品质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于是他只能又一次求助在高品质原石方面比他更专业的林琳。 而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等这块原石被切开之后，继续交给胖子去处理，但现在他估计，这种高品质原石的处理也已经超出了胖子的能力范围。 那就还是只能找林琳。 林琳不是说过，作为请他当工具人的补偿，公司会全力利用公司的资源来帮他处理料子吗？ 也确实如此。 林琳立即就笑道：“你不是说想利益最大化吗？你不是说想见识大场面吗？这样，我先带你见识一下高端成品的疯狂。” 说完，她又一次摸出了电话，开始再次摇人：“郭姐，你赶紧过来玉石街这边一趟，来帮魏阳处理一块料子。” 挂了电话之后，她才跟魏阳说：“郭姐是公司成品事业部的负责人，处理这种带镯位的高端料子，她才是最专业的，咱们先等一等，等她来了再说。”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适合不同用途的料子，其处理方式也是不同的，像现在这块料子，优先考虑出手镯才能利益最大化，那就得请精通高端手镯规划和售卖的高手出马。 而在维恩公司，人称郭姐的成品事业部的负责人郭岱君就是这一领域的专业人士。 很快，三十来岁，头发微卷，肤色白皙，略带着几分贵气的郭岱君匆匆赶到。 “郭姐，就是这块料子，你来帮魏阳看看，怎么处理才能利益最大化。” 林琳又一次替魏阳跟郭岱君提出了具体的需求。 “魏总，久仰大名啊，恭喜恭喜。” 郭岱君跟魏阳客套了一句。 但也仅此一句。 魏阳还来不及反客套，她就拿出了自己的手电，低头凑向了还架在机器上的料子，细细研究了起来。 一看这架势，又是女强人类型的职业女性一个。 “这料子还真是切爆了啊，这种品质的手镯，一年到头都难得见到几条了，魏总你发财了。” 跟林琳一样，郭岱君也有一边看料子，一边自言自语的习惯。 数分钟之后，她终于离开了料子，转向了魏阳，说道：“想要利益最大化的话，我的意见很简单，就是主体部分继续下片，按12毫的胖圆条标准厚度下，直到把所有的手镯位都切出来为止。 “然后拿盖子来压手镯打样，按56、57、58的黄金圈口压，把手镯做出来当样品，至于后续怎么处理，一会再说。” 所谓胖圆条，是指手镯的形状。 从手镯的形状来分，常见的有内外皆圆的圆镯，有外圆内方的福镯，有椭圆形的贵妃，有内外皆方的方镯等等。 从价值上来说，同等品质，圆镯最贵，福镯次之，贵妃最便宜，其中又以条形直径达到12毫米的胖圆条最贵。 因此，从专业的角度来说，郭岱君自然是建议取胖圆条，而为了避免材料损耗，她建议按标准胖圆条的厚度继续下片。 很显然，在她看来，利益最大化的方式不是就此卖料子，而是将其做成成品。 毕竟她就是专业卖手镯的，没理由再把利益让给其他中间商。 当然，这还牵扯到一个回款速度的问题。 “郭姐，我听你的，你看着安排。” 魏阳自然是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 “那行。” “料子的主体部分趁没下机，继续下片，按12毫的标准下。” “苏厂长，这盖子你亲自来弄，按58圈口画圈，压手镯饼，磨手镯都你亲自来弄。” 郭岱君确实是极为干练的职业女性，魏阳刚一授权，她就麻利地吩咐了起来，连加工厂的厂长都被她抓了壮丁。 加工厂这一块，原本主要就是为成品事业部服务的，因此她安排起来也没有任何顾虑。 但紧接着，她又朝魏阳说道：“魏总，还请你给大家发个红包，让他们中午别休息了，加班加点地帮你干，争取下午全干完。” 魏阳自然没意见，立即就给加工厂的苏厂长发了个一千元的大红包。 紧接着，郭岱君又说道：“魏总，接下来咱们找个地方坐坐，来商量一下这块料子后续该怎么处理。” “那就让魏阳请咱们中午吃大餐，今天咱们必须狠狠地宰他一顿。” 接过话茬的是林琳。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分。 对此，魏阳自然也是爽快答应。 于是，林琳、魏阳、郭岱君、姚之璇、郑子豪等一行人很快就出了公司，准备去附近的酒楼聚餐，顺带商量料子的后续处理。 一个大场面即将来临。 也恰在此时，胖子匆匆赶到。 第61章 真的要发财了 可怜的梁夏，好不容易赶了过来，却连料子都还没看到，就被动地跟着魏阳等一行人抵达了附近的海鲜酒楼。 让他憋屈的是，他还没法问。 因为他发现，在场的各位，一个个都是维恩的中高层不说，连魏阳都没掌握话语权。 掌握话语权的是郭岱君。 “魏总……” “郭姐，你就直接叫我魏阳，咱们之间别客气。” “那也行……这块料子，等切出来后，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还请郭姐给个意见。” “想要利益最大化，当然是等下完片后，直接压手镯，然后放档口去卖，但品质这么高的镯子，多久能卖出去不太好说。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上拍，那绝对比放档口卖还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这镯子的品质还够上拍？” “肯定可以啊，我仔细看了一下，第二片那一条，压出来后差不多有四分之一都能挂上色，然后种水又那么好，一放堂，就能呈现满色的效果。 “像这种品质的镯子，放市面上去，轻轻松松就能卖个两百万以上，如果上拍的话，拍个三百万也不是没可能。” …… 在郭岱君的引导下，两人就这样一唱一和地商量起了这块料子接下来的处理方式。 这可是把梁夏听傻眼了。 啥？ 一条镯子就能轻轻松松卖个两百万以上？ 这到底是切出了啥啊？ 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然后是盖子上那一条。 “盖子上那条色带会稍稍窄一点，但同样也是高种高色，像这种品质的镯子，搁市面上卖个一百五十万左右也是没问题的。 “然后就是第二片切下来后，后面应该还能切两片，假如都有手镯的话，第三片应该也是能挂上色的，只要能挂上色，随随便便就能卖个上百万。 “第四片能不能挂上色就不太好说了，但不管怎样，光是前面三片，你就已经赚爆了。” 郭岱君又根据自己的专业眼光给出了专业的判断。 胖子更是听懵圈了。 啥？ 已经能出一条能上两百万的镯子不说，还能出另外两到三条上百万的镯子？ 这说的是魏阳昨晚买的那块料子吗？ 正当他懵圈中，郭岱君又出声了，问道：“对了，你这块料子是多少钱买的啊？” “花了十二万，昨晚在夜市淘的。” “那就真的赚大了！ “这样，你要是想回款快的话，最快的方式莫过于转手给同行，虽说利润会分出去一点，但我敢保证，今晚你就能把钱收到手。 “不过利润损失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你这块料子进得便宜。” 郭岱君又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梁夏：“……” 啥？ 还真是作为买的那块料子？ 天哪，这到底是切出了啥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一次搭顺风车发大财的良机，而且还是魏阳三番五次主动送过来，他自己一次次拒绝的。 天哪，我都干了些啥啊？ 他一下觉得自己很肉疼。 而此时的魏阳其实也有点懵。 尽管早已预料到，这块料子又是大爆，可他还是没有预料到，竟然会爆到这样一个天价。 现在估计能卖多少了来着？ 盖子那一片150万。 第二片应该是货头，算200万。 第三片保守一点估计，算120万。 第四片，就按冰种手镯加材料算好了，30万。 这样算下来，岂不是就已经500万了？ 咱真成百万富翁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估价，他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又向郭岱君请教道：“郭姐，假如转让给同行的话，你估计能卖多少？要让利多少？” 尽管郭姐说，放市场上售卖或上拍能卖更高价钱，可是从资金快速回笼的角度来考虑，他还是更倾向于转手给同行。 当然，前提是不要亏太多。 不对，应该是不要少赚太多。 郭姐回道：“这个很简单，你在我刚才估价的基础上，再加个百分之二十就差不多了。” “啊？” 魏阳对郭姐的这一回答表示惊讶。 对于成品的售卖，他确实不太懂，因此他根本就不清楚，为啥转手给同行反而得加20来估价。 郭姐笑了笑，回道：“你是不是忘了，除了手镯以外，还有镯心和其它边角料。这些边角料也很值钱的，比如说边角料中带色的部分，随便取一颗高冰阳绿的蛋面出来，就起码二十万打底。” “你的意思是说带边角料一起卖？” 魏阳恍然大悟。 郭姐又回道：“对啊，事实上，除了盖子会把镯子压出来打样之外，其它片料也就画个镯位，连镯饼都不会压，就论片卖，让同行根据自己的需求去定圈口大小，这样你也省事。” “真能卖得起好价钱吗？” 魏阳又问道。 郭姐又笑了笑，说道：“这个你放心，像这样的高端货，市面上一年到头也很难见到几块，只要我一放消息出去，保证有不少同行抢着来收，还一个比一个给价高。” 在卖成品，尤其是卖高端手镯方面，郭岱君确实是专业的，比如说她很清楚，这种高端货尽管出手未必会很快，但是在商家眼里，确实是见一条就抢一条。 为啥？ 因为利润浮动空间很大。 打个比方说，她估价两百万的那一条，假如碰上本钱不够的顾客，哪怕只卖一百万，对方也未必舍得出手，可若是碰上不差钱又真心喜欢的顾客，你就算是要三百万，她也二话不说就掏钱。 这就是极具稀缺性的高端货的魅力所在。 为了让魏阳这位公司的当红炸子鸡放心，她又说道：“这样，等一会吃完饭，那条样品手镯应该也做出来了，等会我就去拍照片，发给一些有实力的同行，让他们今晚八点来你办公室抢拍，我保证你钱今晚就能到手。” “抢拍？” 魏阳又有所不解。 “对，抢拍，现场看货出价，咱一片一片拍，谁出价最高咱就给谁。” 郭姐又回道。 现场抢拍，这是成品商家同行之间惯用的一种出货方法，到场的同行可能不会太多，但绝对是一个个既有需求又有实力。 而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确实能给出一个未必比市场估价低的好价钱。 这就是高端成品的魅力所在。 魏阳：“……” 竟然还可以这样玩？ 这就是琳姐所说的成品售卖大场面？ 这岂不是意味着，我真的要发财了？ 第62章 财帛面前众生相 魏阳确实是要发财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这不是推测，而是既成事实。 那大家对此有何反应？ 不同的身份、地位，以及跟魏阳之间的不同关系，会有不同的反应。 有懊恼的。 比如说胖子，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懊恼，懊恼自己错失了搭顺风车发财的良机，并且这种懊恼还盖过了羡慕妒忌恨那一人性的正常反应。 羡慕妒忌恨的是郑子豪。 此时的郑子豪，就坐在下首，梁夏的旁边，在他正对面的就是魏阳，魏阳的一左一右则是林琳和郭岱君，现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阳正跟林琳和郭岱君谈笑风生，根本就插不上话。 这一幕，可是把他恨得牙痒痒的。 玛德，凭什么这家伙就能左拥右抱意气风发，我却得坐在下首听他们在那里胡咧咧？ 就凭他走了狗屎运，一夜暴富了吗？ 此时，他的眼神里是隐含恨意的。 还有想跟魏阳交好的。 想跟魏阳交好的当然是郭岱君。 作为维恩成品事业部的负责人，也作为翡翠行业的资深从业人士，一夜之间大赚五六百万确实能让她羡慕，但还不至于让她妒忌，更不至于恨。 毕竟她早已见惯了这一行业的财富神话。 也正因为见得多，因此她深知在这一行业人脉的重要性，尤其是多结交一些有本事的人的重要性，因此，当林琳通知她，来给公司的当红炸子鸡魏阳帮忙时，她立马就来了。 不仅来了，还不遗余力地开始帮他，并且还没考虑过要从中获利。 因为在她眼里，魏阳就属于那种有大本事的人，这种人，值得长久结交，而不是图眼前小利。 还有为魏阳感到高兴的。 比如说林琳。 五六百万对林琳而言，虽然也不算少，但绝对不算多，因此对她来说，别说妒忌恨，连羡慕也谈不上。 相反，她确实为魏阳感到高兴。 至于高兴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她已经意识到，魏阳的这一次暴涨，善加利用的话，确实有希望一炮而红，他红了，就能源源不断地给公司带来新的客户。 因此，她没理由不高兴。 同样高兴的还有姚之璇。 不过与林琳不同的是，姚之璇高兴的原因，除了替魏阳高兴以外，还有一部分也是在替自己。 那家伙真要发财了吗？ 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也要跟着发财了？ 具体能发多少？ 假如这块料子真能卖六百万以上的话，那我岂不是也能入账一百万？ 此时的姚之璇正在想这个。 要知道，因为昨晚魏阳的一句话，她也算是入了两万块钱股在这块料子里面，并且魏阳还说过，不管是亏还是赚，都得说话算数。 现在想来，这家伙是摆明了要带她一起发财。 那她还要不要拒绝这笔意外横财？ 其实在过来之前，她就已经反复纠结过，这个股份到底要不要算数，要不要搭这趟顺风车来发这个财？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以她对魏阳的了解，既然这木木的家伙是铁了心要带她发财，那她再矫情的话，那家伙肯定会很生气。 会对她大发脾气都说不定。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坦然接受，反正以那家伙现在的本事，似乎发财对他来说已经不成问题。 她想通了。 这一想通，她就做好了坦然接受的心理准备。 她甚至于还接着往下想，假如拿到这笔意外之财之后，是不是要去看个房，给自己安个家，去实现自己两年来早就想，但一直觉得遥不可及的梦想。 一想到梦想很快就能实现，她确实很开心，于是时不时地看春风得意的魏阳一眼。 突然发现，这家伙好像越来越帅了啊！ 她甚至还这么认为。 这就是在财帛面前的众生相。 至于魏阳自己，此时自然也是高兴的，但高兴之余，他并没有忘记，这事还没完，还等着他来做最后的收尾。 还有啥需要收尾的？ 郭岱君不是答应了他，说晚上就帮他把这块料子卖出去，保证他钱到手吗？ 不，那只是顺带的收获。 事情的起因，还是他想让胖子心服口服，这才是他之所以要买这块料子的原因。 他并没有忘记这一点。 也该来收个尾了。 于是，他转向了梁夏，问道：“胖子，咋样，服不服？” 因为商量料子的缘故，他也直到现在才有空搭理这个一看就正懊恼不已的家伙。 不过想想也是，假如自己也像胖子那样，竟然把起码近百万财富拒之门外，估计也会懊恼不已。 活该！ 谁让他那么自以为是？ 因此，此时的他对胖子不仅不同情，反而决定继续打击他一番，彻底治治他那自以为是的臭毛病。 “啊？” 此时的梁夏确实正在懊恼，对于魏阳突如其来的搭理有点没反应过来。 魏阳却又一次咄咄逼人地问道：“我就问你，服不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胖子很是不想说那个服字，于是只能讪讪地回道：“还真切出冰阳绿来了啊？” “那肯定，我昨晚不就跟你说了吗？你不会觉得我又是蒙的？” “嘿嘿。” 因为还是不想轻易说那个服字，梁夏只能尴尬一笑。 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一幕，勾起了郭岱君的好奇心，忍不住出声问道：“魏阳，你们这是又是咋回事啊？” “哈哈，郭姐你还不知道，这块料子，就是我昨晚跟胖子打赌才去买的，他说我疯了，买那么贵，我当时就跟他说，能开出冰阳绿来。 “还好意让他入股，结果我一连给了他三次机会，他死都不入，还说，那块料子要是能开出冰阳绿来，他就把料子给吃了。 “我就想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后悔。” 魏阳当众把昨晚的事当成了胖子的糗事说了出来。 胖子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就算是这样，魏阳也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又问道：“胖子，你到底服不服？” 我去，这也太咄咄逼人了！ 梁夏有些懊恼，但还是又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嘿嘿了一声。 “我说你说个服字会要你命啊？快点，你说一个，我就再给你一个惊喜。” 魏阳却突然发飙了。 梁夏：“……” 非得逼我说？ 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呢？是因为变得有钱有势了的原因吗？ “服，服，服。” 但是一听说魏阳还有惊喜给他，他终于又一次选择了向现实低头。 第63章 上一课 对于这个嘴很硬，但却称自己为兄弟的家伙，魏阳确实有惊喜给他来当做补偿。 于是，当胖子一服软，他又转向了林琳：“琳姐，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你说。” “就这死胖子，不是也失业了吗，现在正打算出来单干，但又没货源，能不能让他到维恩来进货啊？” “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啊。” “但这家伙穷，没几个钱。” “啊？你不是发财了吗？那你借他啊。” “那可不行，所谓救急不救穷，要是他真有急事，十万我也就借他了，可是借钱给他做生意，这种傻事我可不干。” “那你想咋样？” “你看能不能这样，由我来替他做担保，让他在公司先拿货，后结账，额度不用太高，五十万封顶，周期也不能太长，必须半个月一结，你看咋样？” 在跟林琳来了一番互动之后，魏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胖子这位正在帮他卖命的兄弟，他确实有想过要怎么来帮他，当林琳说，让他把销售一组的业务也接了时，他就萌生了这样一想法，现在，当胖子终于服软了时，他才跟林琳提了出来。 而这对林琳来说，根本就不算事，一听魏阳愿意替胖子担保，立即爽快地说道：“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啊，我不是说了，百万以下的单，你可以全权做主吗？” 魏阳却回道：“这事我来做主可不行，毕竟他是我朋友，我得避嫌。” “那行，一会我跟孙清去打声招呼，那些小价位的料子，就按底价给他就好了，反正卖谁也是卖。” 林琳又爽快地答应了。 不仅答应了，还大大方方地承诺了按底价给，也就是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上一定的利润，但不管怎样，也还是比其它公司去拿货要便宜一些。 于是胖子一下又傻眼了。 啥？ 让我赊账到维恩去进货？ 还按底价给我？ 对他来说，这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要知道，现在兜里没剩几个钱的他，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单干，可正在为周转资金跟货源而头疼。 谁知，魏阳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整个过程，根本就没让他参与，就已经帮他把最为头疼的事给解决了。 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 如此看来，魏阳在维恩还真不是一般的受器重啊！ 感慨了一番后，他立即就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对着林琳说：“谢谢林总。” “不，你没必要谢我，你要谢的是魏阳，不是因为他，我不可能答应这事。” 林琳却毫不客气地回道。 她并没有因为梁夏是魏阳的前同事甚至是兄弟，就随随便便给他面子。 毕竟这是生意。 在生意场上，面子这东西，不是别人给的，是靠自己挣来的，假如你挣不来，那你就搁下面子去求愿意帮你的人。 这就是道理。 对于这一点，林琳分得很清楚，因此，她并不想把这份人情揽到自己身上来。 不仅不揽，还站在魏阳的角度着想，顺带给梁夏上了一课。 你是魏阳的前同事或朋友又如何？ 技不如人，就得学会低头！要不怎么在生意场上混？ 胖子确实学到了，他尴尬了一下，但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双手又是一抱拳，对魏阳说：“阳哥，谢谢了。” 这次他是真的服了。 道理则很简单。 对他而言，假如说他昨晚没有拒绝魏阳的好意，小小地入上一股，那他今天也能搭顺风车收入百万。 但那毕竟只是一次性收入。 与那相比，现在魏阳帮他解决货源的问题，资金的问题，才是长久的帮，他要是利用好了，从此就能站起来。 因此，他确实服了，心甘情愿地叫了一声阳哥。 魏阳却回道：“我们之间，谢就不必了，这样，下午你再帮我个忙。” “你说。” “你不是帮我把房子找好了吗？但估计今天下午到晚上，我都没时间，这样，你干脆再帮我跑一跑，看房子里还缺啥，你干脆都帮我买了，像被子啥的。” 魏阳又很自然地给他派起了新的活。 实在是难以忍受晚上回去还得到处找车位的的他，在眼见马上就要成为百万富翁之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换地方住了。 “行，没问题，交给我了。” 胖子立即就爽快地答应了。 …… 这算是午餐过程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可这一插曲，却又引起了郑子豪的妒忌。 啥？ 百万以下的单这家伙可以全权做主？ 他关注的是林琳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这个点。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家伙到底何德何能，让林总这么看重他？ 难不成林总真看上他了？ 一想到这个，他不由得又把隐含恨意的目光投向了魏阳。 正当此时，林琳却突然转向了他，说道：“子豪，你辛苦一下，等一会料子切完了，你配合一下魏阳，把这个视频的内容给补完，具体怎么拍，你跟他协商协商。” “啊？” 郑子豪楞了一下。 然后反应了过来。 已跟魏阳他们聊完了的林琳，这是在给他派任务了。 拍一个视频而已，这对他来说不算事。 但他却忍不住想：凭啥是我跟他协商，而不是我教他？他一个没拍过短视频的小白，懂短视频该怎么拍吗？ 他心里很是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假装爽快地答应了。 “哦，对了，我已经跟魏阳商量好了，让他也开个短视频号，这事你也帮他一下，还有，这些天我也没啥内容可拍，要不你就跟魏阳一段时间，他有的是内容可拍。” 谁知，林琳又向他派起了新的任务。 郑子豪：“……” 啥？ 让我来跟拍他？ 我是你的短视频助理，又不是他的，凭啥让我来跟拍他？ 这下他答应得没那么爽快了，只是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人都是有第六感的。 而且不只是女人的第六感很灵敏，就算是魏阳这种看起来有点憨的男人，其实在某些点上也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在商业方面的人际关系上，他的嗅觉已经被练了出来。 因此，郑子豪的这一声“哦”，立即就让他察觉到，林总的这另一名总裁助理，似乎对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 其实早在前些天，当郑子豪送他到销售部报到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 为啥会这样？ 出自于男人之间的妒忌？ 他忍不住想道。 但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于是说道：“琳姐，你不会是想让郑助理长期来跟拍我？这我可承受不起啊，我看你不如再招个年轻机灵点的进来，既给我当摄影师，又给我当助理，好让我也轻松点。” 既然你不待见我，那我也懒得待见你。 他的想法就这么简单，于是果断地向林琳提起了条件。 而现在的他，也确实够资格跟林琳提条件了，林琳想了一下后，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回道：“也行，不过这几天还是让他跟拍你一下，等合适的人招到了我再另行安排。” “行。” 第64章 马脚 魏阳的这一下午确实很忙。 在吃完午餐后，他先是跟一行人又回了加工厂。 加工厂里，第二片料子还在切，但差不多又快切完了。 已经完事了的是盖子上那个用来打样的手镯。 在所有的翡翠成品里，手镯算是最为容易加工的一种，整个流程，无非是画圈、压饼、套镯心、打磨定型、抛光，所有的这些，都有专门的工具来配合完成，由苏厂长那样的老师傅来亲自操作的话，根本就用不了太长时间。 于是，当他们再次回到加工厂时，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手镯交到了他们手里。 “哇，这也太漂亮了一点？色带部分果然放堂了不说，还胶胶润润的，珠光宝气十足，魏阳，恭喜你了，看来这估价还可以再往上提一提。” 郭岱君情不自禁地说道。 也别怪她兴奋难掩。 在翡翠行业，有这样一句话，叫起光容易起胶难，意思是冰种以上的翡翠成品，在抛完光后，会在翡翠表面反射出迷人的光泽，以及在翡翠内部折射出漂亮的莹光。 但从表面反射出来的光泽，也是分种类的，一种是像玻璃反射光一样的寒光，一种是像流淌的胶水那样，连绵不断的流淌光。 前者，种老的翡翠基本上都会有，后者，只有少数肉质极为细腻，而且二次成矿效果极好的种老翡翠才会有，比如说达马坎的水石，木那的精品小石头等。 也正因为如此，起胶效果越好的成品，售价就会更贵。 在翡翠行业，还有一个专业术语叫放堂。 所谓放堂，是指整块翡翠其实并非满色，在色的外面，还包裹着一层无色的翡翠，但由于无色翡翠部分的种水够高，够透明，于是里面的翠色还是会映满整个翡翠，看起来就像满色一样。 这一点，又很好地体现在了这条手镯上。 要知道，这可是用色带略窄的盖子部分做出来的，在做之前，色带的最窄部分，也就五六毫米宽，厚的部分，也不过七八毫米，而镯子的口径却是十二毫米的胖圆条。 可现在，镯子被抛光之后，挂色的那一部分，却因为放堂的效果，看起来就跟满色没太大区别。 无疑，这又能让这条手镯的价值得以大幅度的提升。 至于珠光宝气就更是不必说了。 在所有的玉器里，也只有品质足够高的翡翠，其内部的莹光，再结合表面的钢性或胶感，才能散发出只有高端珠宝才具备的迷人珠光宝气。 就连同样价格不菲的高端和田玉，都不具备这一特征。 而现在，这三大优点却完美地呈现在了这一条手镯上，想不卖个好价钱都很难很难。 于是，郭岱君毫不犹豫地拿出了手机，开始对着这条手镯猛拍，接着发朋友圈：“数条难得一见的高品质手镯带镯心带边角料转让，有兴趣的撩，机会难得，切勿错过。” 这是在为晚上的小型拍卖会做准备了。 而能看到这一消息的，基本上都是坪洲翡翠圈内的高货同行。 至于魏阳，则被另一件事给打断了欣赏的兴致。 盛志帆找他来了。 就在昨天，魏阳做出了继续由辛威凡和张扬来分捡料子的决定，但还安排了盛志帆来负责监督。 他也没安排别的，只是悄悄吩咐盛志帆，在分捡之前，跟辛威凡和张扬他们一起将要分捡的料子过秤做记录，等分捡完后，他再悄悄地过一次秤，看看料子有没有少。 现在他就是为此来的。 “阳哥，张扬的料子没少，但辛威凡分捡的料子少了四百多克。” 在把他拉到一边后，盛志帆兴奋地压低了声音跟他说起了今天检查后的结果。 魏阳：“……” 辛威凡那不声不响的家伙，胆子竟然这么大？明知换我接管了，还敢动手脚？ 他早就意识到，销售部之所以料子卖得火热，但却不怎么盈利，除了分捡、管理上可能存在问题之外，还很有可能是因为损公肥私。 但他还是没想到，辛威凡的胆子竟然会大到这种程度。 真当我不存在？ 他立即吩咐道：“不要惊动他们，继续。” 所谓捉贼拿赃，他虽然发现问题所在，但却并没打算立即处理。 于是，等打发走盛志帆之后，他又把正在跟郭姐欣赏美镯的林琳叫到了一边，说起了此事。 “啊？这么快就有效果了？” 让魏阳没想到的是，林琳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愤怒，而是惊喜。 唉，看来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根本就没把这点损失当一回事。 正当他这么想时，林琳又兴奋地问道：“当时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魏阳：“……” 我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就在前天晚上，老爷子还在唆使我，让我把那块两百克的后江给贪墨呢！ 他之所以想到从料子的分捡入手，当然是因为老爷子的那一次考验提醒了他，维恩在很多流程上做得实在是太不严谨。 就好比说那天晚上，假如他真起贪心了，那他把那块才两百克的后江往兜里一揣，那最终四十万就入了他的手。 有了这么一遭，他当然能想到，先试试从这一点上进行突破。 只是他没想到，辛威凡的胆子竟然那么大。 难不成是我的扮猪吃老虎策略麻痹到他了？ 得意地想了一下之后，他回道：“琳姐，像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当然不能体会到，像我们这样的底层人物，在穷疯了时，啥空子都能钻得出来的。” 在林琳面前，他确实越来越放得开了，连这样的玩笑都敢很随意地就开了出来。 “我呸，你才不食人间烟火呢，你个暴发户。” 林琳也毫不客气，反怼了他一句，然后问道：“那接下来咋办？” “你先安排人在两个分捡房安装两个针孔摄像头，先把证据拿到再说。” 魏阳胸有成竹地说。 既然他已经意识到，个人贪墨才是销售部不能盈利的最大原因，那他当然也能想到，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徐海胜，而不是辛威凡和张扬这样的小兵小卒。 因此，他会选择小兵小卒来当突破口，但在没把握把真正的主谋徐海胜给拉下马之前，他是不会去打草惊蛇的。 又一件事勉强解决。 但魏阳今天下午的忙碌才刚刚开始。 第65章 他又来了 “阳哥，分捡好的料子已经抬到两个直播间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盛志帆又一次到来。 也给正等着发大财的魏阳带来了下一件琐事。 这事他还真没法推脱。 不管怎样，也不管他想如何扮猪吃老虎，他作为销售部的品控师兼任者，料子分出来后，他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那样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在下午开播之前，他跟着盛志帆去往了销售部两个组的直播间。 他先去的是二组的直播间。 毕竟他昨天在三组的直播间呆了一个下午，今天也该轮到二组了。 二组直播间内，两位有着一定经验的男主播已经在准备开播了，负责分捡料子的组长辛威凡也在。 “魏总。” “魏总，你来啦。” “魏总好。” 他进去之后，辛威凡跟两位男主播都跟他打了招呼，但从语气里，魏阳感觉不到丝毫的热情，而只有程式化的应付。 这反应很不正常啊！ 我现在不是应该很吃香吗？ 外粗里细的魏阳立即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还是假装没事一样回道：“很快要开播了吗？我来看看分捡好的料子。” 接下来，他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但没采取任何措施，而是说道：“这料子分捡得可以啊，那就照原计划拍。” 说完，他立即就离开了二组，去往了三组的直播间。 他原本还想着，假如二组的两位主播也很稀罕他，那他今天下午就在这里呆一会，看看能不能帮二组也稍稍提升一下直播业绩。 只可惜那两位主播根本就不稀罕他。 那就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上面去。 待遇确实是迥异。 他一去到三组直播间…… “哇~魏阳，听说你今天又大爆了，爱了爱了，来，咱们拥抱一个，以示庆祝。” 直播间里，瑶瑶和清清都在。 三组的组长张扬也在。 而瑶瑶一见到他，招牌式的夸张语气又来了，还作势张开了双臂，向他扑了过来，要给他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据魏阳估计，若不是他现在已经是总裁助理，并且林琳也在，估计这生猛的妮子早就扑去加工厂找他去了。 他立即就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戳在了即将扑过来的田梦瑶额头上，呵斥道：“停，你敢抱我，我就报警，告你性骚扰。” 不得不说，聪明的人在极端环境的磨练下，一定是会成长的，昨天的他，还保守田梦瑶的各种调戏各种调侃，今天的他，已开始学会如何来还击。 毕竟有着身高手长的优势，田梦瑶就这样被他一指定在了原地，只能悻悻地说：“哼，无情的男人，我现在又不爱你了。” 魏阳无奈地笑了笑。 很显然，田梦瑶应该是又一次得知了他又开出了猛料的事，但这并没有让她对自己增加一丝的敬畏之心，她该跟自己闹的时候，还是照样闹。 只不过他现在可没空来陪她闹。 现在他非常重要的事要忙。 啥事？ 当然是想进一步麻痹张扬。 他这就纳闷了，为啥辛威凡偷藏了料子，张扬却没有呢？ 这很没道理。 要知道，既然他们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那就没理由同样的事一个人干另外一个人却不干。 那就只能说明，张扬的胆子应该是比辛威凡要小，可能对他有所顾忌，还在观望之中。 这可不行。 他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帮林琳，已经撒下了网，那就得争取一网打尽，没理由让张扬当漏网之鱼。 这对他的计划来说很重要。 于是，他先跟田梦瑶说：“别闹，我还得检查检查张组长分的料子呢。” 紧接着，他转向了傻站在那里的张扬，说道：“张组长，不好意思啊，我上午有点忙，只能现在来看看你分的料子了。” 又一次面对魏阳，此时的张扬心情很复杂，也有些忐忑。 为啥？ 因为他担心自己所分捡的料子质量过不了关，魏阳会因此而刁难他。 要知道，以前的料子是有徐海胜帮他把关的，而在魏阳接手以后，徐海胜已经没法明摆着来帮他了。 而他自己，可是在魏阳刚来是刁难过他的。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敢在分料时动任何手脚。 忐忑归忐忑，他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回道：“没事，魏总客气了，我还得恭喜你又开出了猛料呢。” 说起来也挺可笑的。 恰好也差不多在昨天的这个时候，他在还没得知魏阳已升为总裁助理时，他还想着要不要再刁难魏阳一把，可现在，他已经完全熄了这份心思。 还让他怎么刁难？ 人家已贵为总裁助理不说，又开出了价值上百万的猛料，两人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人性就是这样的。 两个人撞到一起，当彼此实力相当时，谁也不服谁。 当某人只比另一人强一点时，弱的那个就会想着使阴招，想方设法将对方拉下来。 而一旦双方的强弱过于悬殊，那就只剩下臣服、畏惧等。 在这一点上，张扬其实跟梁夏有些类似，只不过梁夏只是单纯的不服气而已，而张扬跟魏阳则是对立关系，因此，现在他所表现出来的就是畏惧。 “哈哈，运气，我先来看看你分捡的料子。” 魏阳哈哈了一声后，蹲了下去，开始装模作样地检查起了张扬分捡的料子。 这可是又让张扬的心吊到嗓子眼。 也好在这个关键时候，他的救星来了。 徐海胜又一次出现在了三组直播间。 不用说，这又是专为魏阳而来。 也确实如此。 别看魏阳昨天的演技相当不错，但这毕竟涉及到徐海胜在维恩的生死存亡，因此，他始终在关注着魏阳。 越关注，他就越是吃惊。 昨天下午的直播就不必说了。 毫不夸张地说，昨天因为有魏阳的助播，三组取得了开播有史以来最好的销售收益，效果好得实在是有点夸张。 事后他就在想，这到底是运气还是魏阳的能耐？ 说是魏阳的能耐，似乎说不过去，毕竟他在直播中，既没有表现出极为了不得的口才，也没有表现得特别能干，甚至当大家在踊跃出价时，他竟然还傻乎乎地说要理性消费。 看起来确实有点傻，或者憨。 可要是说这是运气，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既跟魏阳的料子分得好有关系，又跟他表现得憨，勾起了大家的竞价欲望有关。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么怪异。 想来想去，徐海胜只认定了一点，这家伙的相玉水平确实是高，然后人也确实有点憨，并不像那种特精明狠辣的人。 然后就到了今天上午。 他原本以为，今天上午应该不会有啥大波澜，谁知，上午上班还没多久，公司群里又传出了消息：那家伙又开出猛料来了！ 接着又引来了林琳。 再之后，还有消息传来，说林琳还带他去了销售一组，打算把销售一组也交给他管。 徐海胜这就纳闷了：怎么这家伙一来，这边就开始不得安宁了呢？ 还有，既然他只是相玉本事了得，人并不算特别的能干和精明，那林琳为啥又那么器重他，竟然把她视为禁脔的销售一组也交给他管？ 是因为觉得他为人憨厚，可以放心使用？ 还是因为别的？ 徐海胜越想越纳闷，也越想越不踏实，于是，当他了解到忙了一上午的魏阳终于又来了销售部的直播间，也连忙赶了过来。 新的一轮试探即将开始。 ———————— ps：再次恳求，真正喜欢本书的书友，务必在看完之后，再顺手给一个五星好评，这对本书的后续真的很重要，谢谢大家。 第66章 又一轮斗智斗勇 “魏总，在忙呢，恭喜啊，听说你上午又开出猛料来了。” 新一轮试探是从恭喜开始的。 正蹲在地上忙着检查料子的魏阳这才留意到徐海胜到来，他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转向了徐海胜，笑着回道：“哈哈，徐经理啊，运气，运气。” “魏总你就别谦虚了，这怎么可能是运气？那料子好得连我都忍不住过去瞄了一眼，实在是太好了，估计这下没个几百万打不住了？” “可能，我听郭姐说，应该能卖个几百万。” “我冒昧地问一下，那料子是公司的还是你自己买的啊？” 徐海胜也在魏阳身边蹲了下来，继续打探起了这料子的事。 其实到目前为止，除了林琳和郭岱君等少数人外，公司的人都只知道魏阳又开出了猛料，但关于这料子的具体情况，几乎无人知晓。 因此，也几乎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料子到底是魏阳自己的还是帮公司开的。 包括徐海胜。 这对魏阳来说，其实没啥好隐瞒的，毕竟想瞒也瞒不住，因此现在徐海胜一问，他干脆大大方方地回道：“我昨晚花了十几万在夜市淘的。” 只是他这一说，不知又得羡慕妒忌死多少人。 比如说，还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田梦瑶就率先有反应了：“哇~魏阳，你说你十几万在夜市淘的？” 带着惊讶得有点夸张的语气和表情。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比如说何婉清、张扬、徐海胜等，虽然没出声，但估计心情也差不多。 比如说徐海胜，此时就在想：这臭小子，运气咋就那么好呢？ 关于这块原石，他确实跑去加工厂那边看过了，甚至于他还仔细研究过皮壳的表现，他发现，皮壳上所表现出来的，远没有切出来的好。 当时他就在想：那小子到底是本事还是运气？ 现在想来，应该是运气成分居多。 而魏阳则顺着田梦瑶的话故作毫无城府地回道：“对啊，我当时还觉得买贵了呢，没想到结果又开爆了。” 这也算是进一步印证了徐海胜的猜测。 他强行抑制住内心的羡慕之意，又接过话题道：“哈哈，魏总绝对是谦虚了，你一定是看出了能开出好东西才买的。” 不等魏阳再客套，他又抢先说道：“哦，对了，我还听说，林总打算把销售一组也交给你来管？” 他试探起了另一个他也很想了解的话题。 “哎，说起这事，还真是有点烦。” 魏阳也又一次进入了真正的表演状态，故作不情愿地回道。 “怎么啦？” “林总一看我又开出了好东西，就非得把一组交给我来管，说我既然有这个本事，就得多帮她分担一点，我怎么推都推不掉。” “啊？这不是好事吗？你干嘛要推啊？” “啥好事啊？现在林总既要我帮她管销售一组，还让我拍短视频，说是帮销售引流，招揽新客户，你想想看，这每天得多耗费我多少时间？ “不怕实话跟你说，我有那个时间，干嘛不去多逛逛市场，去多淘些好料子呢？徐经理你说是不是？” 魏阳开始掏心掏肺地跟徐海胜说起了掏心窝子的话。 因为这是他原本的想法，因此现在演起不情愿来，自然是十分的逼真，真得连徐海胜都无法分辨出来。 不过也有些气人。 徐海胜听了就忍不住想：想当初我那么想从林总手里把销售一组也接管过来，她死活都不同意，可现在，这家伙才过来几天，林总就把销售一组往他手里塞，他还不情愿，这样一对比，多气人？ 确实很气人。 不过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不悦，笑着说道：“对也不对，对的是，以魏总的本事，确实少一事，就能自己赚更多的钱，不对的是，既然林总那么器重你，你又这么有本事，也确实该尽可能帮他多分担一点，毕竟能者多劳嘛？” 他以和稀泥的方式，不露痕迹地把一顶高帽子戴到了魏阳头上。 接着又故作好奇地问：“我倒是好奇，最终你答应了没有。” “能不答应吗？毕竟林总才是公司总裁，公司的资源又那么好，我要是还想继续在公司混的话，不答应能行吗？” 魏阳又故作无奈地回道。 但他马上就嘿嘿一笑说：“嘿嘿，不过我也没白答应，最终，我也从林总那里讹了一把。” “哦，你竟然还能从林总那里讹东西啊？厉害啊！讹啥了？” 徐海胜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可一到关键时刻，魏阳又是嘿嘿一笑说：“嘿嘿，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毕竟这是我跟林总私下里达成的交易。” 徐海胜：“……” 别看这家伙一副毫无城府的样子，但也不是绝对的傻啊，不是啥话都跟我说。 他到底从林总那里讹啥了？ 对此，他极为好奇，但既然魏阳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刨根问底，于是只能哈哈一笑说：“那就好，看来魏总也不白干。” 接着他又说：“话说回来，魏总能接手销售一组，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毕竟我名义上还是一组的经理，现在有了魏总加入，那我就更省事了。” 新的试探又来了。 魏阳却说：“徐经理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是跟林总说了，短视频我可以拍，有了客户也可以往一组介绍，但具体的事我是不怎么管的，因此该徐经理管的事，你还是得继续，你可千万别想偷懒。” 徐海胜：“……” 这家伙，还真是没太强的管控欲？ 昨天，分捡料子的事，他也没打算过于插手，而是只象征性地做了做样子。 现在，林总想把销售一组交给他，他也竟然还是不想过多地管具体的事。 这是为啥啊？ 难不成林总之所以器重他，仅仅是因为他高超的相玉本事，而不是为了往销售部插钉子？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杞人忧天。 不过不管怎样，不喜欢管东管西的魏阳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好事，于是又笑着说道：“哈哈，只要魏总不嫌我多事，有啥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配合。” “那就谢谢徐经理了。” “不客气。 “哦，对了，不知今晚魏总有没有空？既然咱们之间在工作上的合作越来越紧密了，咱们私下里也得尽快增进友谊，多多熟悉才行啊。” 他又一次提起了聚餐的事。 “徐经理，今晚可能还是不行，郭姐那边说了，今晚帮我约些同行，看看能不能把那块料子给处理了。 “这样，咱们就定在明晚，明晚咱们把三位组长一起叫上，好好聚一餐。” 魏阳又一次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但最终，他又给了徐海胜一个确切的时间。 “哈哈，看来，我得再次恭喜魏总今晚要发大财了，那我今天就不为难你了，咱们就定在明晚。” 徐海胜豪迈地一笑。 又一轮试探就此结束。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耽误你检查料子了，哦，对了，张扬这小子分捡料子的水平可远不如魏总，还请魏总严加把关，不满意你就狠狠地训他。” 又丢下了这么一句之后，满意至极的徐海胜就此离去。 留下张扬在那继续提心吊胆。 第67章 魏总是个好人 老大既然已经来了，并且还跟魏总聊得很投机，那他为啥不替我说说好话不说，反而让魏总严格对待我？ 徐海胜走后，张扬还在想这一问题。 正在忐忑中的他根本就不能理解，徐海胜那是正话反说，于是，他对徐海胜又多了那么一丝不满，最终，又只能再一次忐忑地看向了又开始检查料子的魏阳。 还请魏总高抬贵手，不要太过于刁难我。 他只能如此祈祷。 魏阳会刁难他吗？ 当然不会。 此时的他，还想着如何来进一步麻痹张扬，让他胆子更肥一点呢。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对张扬所分捡的料子打马虎眼。 原因这很简单。 假如连这都打马虎眼的话，那实在是有点假，假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说句实在的，他刚刚已粗略看了一下，张扬所分捡的料子，在品质上跟辛威凡所分捡的相比，就已经差了一大截，更不用跟他昨天所分捡的来比。 这让他忍不住想问：就这种水平，是怎么坐上三组组长这一位置的？ 也难怪昨天何婉清和田梦瑶对他各种嫌弃。 他算是明白了原因。 那咋办？ 实话实话。 “张扬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分捡的这些料子品质实在是很一般啊！” 他就这样开口了。 也不再称张扬为张组长，但语气并不算太严厉。 紧接着，他直接拿起了一块料子举例说：“就好比说这块，一看皮壳上这些黑点，切进去绝对是块乌鸡，种水也很一般，你却把它分到了个料里。 “这要是客户花了上千块拍了下来，能不骂你娘吗？” 张扬的脸一下就憋得通红，根本就不敢接话。 关键是，今天还没出声的何婉清却接话了：“就是，我早就说了，你分捡的料子啥也不是，结果每次都是害得我跟瑶瑶来替你挨骂，你却躲在后面啥事都没有。” 很显然，两位主播早已深受其害，只是有苦没地方说，现在，何婉清终于找到机会来发泄一把。 这更是让张扬无地自容。 魏阳却说道：“这样，我现在就来教你一个小技巧，教你怎么来分。” 张扬：“……” 啥？ 你不仅不骂我，还教我怎么来分？ 他稍稍有些诧异。 “谢谢魏总。” 诧异过后，他好不容易憋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在魏阳身边蹲了下来。 想进一步麻痹他的魏阳确实没有要骂他的意思，接着又说道：“其实分捡料子这事，是有技巧的，具体的技巧就是，练手料你可以随便分，但个料你一定要保证品质。” 他就这样开始跟张扬分享起了分料的经验。 别看他才分过一次料，但他跟大多数人不同的是，就是遇事喜欢瞎琢磨，这琢磨来琢磨去，总是能琢磨出一些技巧的。 就好比说分捡料子这事，结合昨天的直播，他就已经意识到，其实分捡得不够准确并不可怕，怕就怕个料中混入太多的垃圾。 道理则很简单。 练手料的话，反正起拍价很便宜，因此品质差根本就没多大事，反正那几十百来块钱，谁也亏得起。 个料则不同，基本都是几百元起拍，高的能拍到上千块甚至几千块，这价格一高，结果却切出垃圾，那谁都会肉疼。 个料里切出的垃圾一多，那出手的人就会越来越少，最终就会导致总体的价格上不去。 这才是最为本质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谁谁谁贪墨了一两块料子。 就好比说，他昨天明明从分捡的料子里挑出了最有价值的两块，但最终的销售收益还是远超之前。 这就是原因所在。 这也是他昨天助播了半天的收获。 而现在，他毫无保留地跟张扬分享起了这一观点。 接着他又说道：“这样，你实在是看不准的料子，你就直接往练手料里丢，觉得模棱两可的料子，你就另外找个框子放起来，等开播之前，我来替你把关。” 他不仅分享了经验，还给张扬提出了具体的解决办法。 而为了进一步麻痹张扬，他甚至还说道：“还有，你真要是遇到有啥不懂的，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原本还提心吊胆的张扬一下就愣住了。 啥？ 魏总不仅不打击报复我，反而这么帮我？还说要教我？ 这绝对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原本以为，魏阳在得知最开始的事，是他故意在刁难他之后，一定会找机会对他打击报复，谁知，在刚才的整个过程中，除了最开头那一句说得有点不客气之外，再无半句批评跟指责。 不仅没有打击报复和批评指责，还说可以教他。 为什么会这样？ 这让他忍不住拿徐海胜跟魏阳对比起来，然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徐海胜那王八蛋，除了只知道捞，其它啥也不是啊！ 人与人之间就是怕比较。 在现在的张扬看来，徐海胜那位名义上的老大，除了自己在捞油水时会漏给他一点汤汤水水之外，真的啥也没给他。 脏活累活让他去干，可相玉的本事一点都不肯教他。 锅让他去背，一到关键时候就撒手不管，甚至还把他对出来当替罪羊。 …… 张扬越想越气愤。 而越是对徐海胜气愤，他对魏阳的认可度就越是多了一分，于是，他站了起来，认真地给魏阳鞠了个躬，说道：“那就谢谢你了，魏总，你是个好人。” 这绝对是发自他内心的一句。 其实这世上并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坏人，像张扬这样的，可能真本事并不多，也很容易因为贪婪的原因被人拉下水，去做一些让自己都提心吊胆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一点都不懂感恩。 最起码现在，他对魏阳的大度是心存感激的，于是把一张好人牌贴到了魏阳身上。 这可是把魏阳整不会了。 啥？ 我是在给你设圈套啊，你竟然还感激上了？ 这让我接下来咋好意思下狠手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装出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去，你明天的料子就按我说的分就好了，现在这些料子，我再帮你把把关。” 张扬满怀感激地放心离去。 而张扬一走，何婉清和田梦瑶则兴奋地凑了过来，一左一右地蹲在了他身边。 “喂，魏阳，那块料子真是你自己买的？那你岂不是发财了？估计能卖多少？有没有三百万？” 田梦瑶好奇的是这个。 只不过何婉清现在想跟魏阳说的不是这个，于是立即呵斥她道：“瑶瑶，你怎么这么八啊？是不是一看魏总要发大财，你又想以身相许了？” “清姐，魏阳就算不发大财，我也愿意以身相许的。” “你做梦去！” 两人竟然就这样把魏阳夹在中间，旁若无人地斗起嘴来。 魏阳一下又头大了，忍不住出声抗议道：“喂喂喂，你们能不能别闹？就算要闹，也等我把料子分完再闹行不行？” 对于这两位生猛的美女主播，他实在是有点头大。 要知道，他真要是把徐海胜那帮人给撵走了，接下来想要维持销售部的直播效果不受影响，还得依靠这两位相玉能力虽有所欠缺但主播能力却一流的美女主播，因此，只要她们不要闹得太过分，他还只能忍着点。 也好在这两位还挺有分寸感的，很懂得见好就收。 就比如说现在，他一抗议，田梦瑶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而何婉清，则说起了她想说的：“魏总，你怎么不收拾张扬，反而决定帮他啊？那家伙，不是我说他，他分的料子也实在是太差了，我已经忍他很久了。” 很显然，对于魏阳的大度，连她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这很正常。 一来，通过盛志帆之口，她其实已经知道，前天张扬之所以安排魏阳分料子，并不是知道魏阳的相玉水平高，而是想故意刁难他，甚至想挤走他。 二来，她跟田梦瑶的直播，确实在分料上饱受张扬之苦，也确实是忍了很久了。 为啥？ 因为她们的提成，是跟她们的直播业绩挂钩的，按照公司的规定，每天直播收入的2就是她们的提成。 还是那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此之前，她们每天的直播销售额，因为个料卖不起价钱，基本上都是维持在七左右，勉强的及格线。 而昨天，因为是魏阳分的料，再加上有魏阳的助播，光是下午就卖了十二万多，然后晚上光是卖练手料又卖了将近三万，加起来差不多十五万。 足足八万块的差距！ 算提成，则是每天一千六的差距！ 算起来损失实在是有点大！ 可问题是魏阳怎么说呢？ 他总不能跟何婉清说，我这是在麻痹他，诱他犯错？ 于是他只能笑道：“收拾有啥用呢？收拾他又不能让他把料子分得更好，那就不如好好教教他，这样反而更有效果。” 他这么一说，何婉清立即就把她那张俏脸伸了过来，极为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一下，然后说道：“魏总，张扬说得对，你是个好人。” 魏阳：“……” 怎么你也给我发好人牌？ 正当他为此发愣时，原本还一脸认真的何婉清却突然媚笑了起来，又说道：“既然魏总是个好人，那今天的直播，你应该不会跑？” 魏阳：“……” “还有，既然你连张扬都肯教，那也好好教教我跟瑶瑶，这没问题？” 魏阳：“……” “哦，对了，还有你刚开出来的那块猛料，等切完了之后，能不能拿到直播间里展示一下啊？” 魏阳：“……” 在一连提了三个要求之后，不等魏阳回应，何婉清最后给他来了个比心的手势，说：“爱你哟，ua，么么哒。” 魏阳：“……” 我去，又被这妖女给调戏了！ 第68章 新主播阳哥 魏阳的忙碌还得继续。 他大致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这个下午到晚上，还有以下几件重要事情必须完成。 一是继续帮两位美女助播。 二是等他自己的料子完全切出来后，得趁料子没卖出去之前，在郑子豪的配合下录制一个完整的短视频。 三就是晚上的小规模拍卖。 因此，估计一直要到晚上十点左右，他才能把这些事情忙完，而其中任何一件，都是非他不可的。 就比如说接下来的直播。 其实正常来说，助播并不算是他的本职工作，他用不着天天呆直播间，可是别忘了，林琳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最终的目的并不是把徐海胜等人拉下马，而是想方设法让一组和二组的直播收入真正起来不说，还能源源不断地为公司发展高端客户。 因此，对他来说，把徐海胜拉下马只是顺带的，重点才是直播。 具体要怎么做？ 在何婉清和田梦瑶明显有投向他这一边的倾向的情况下，暂时性地帮她们提升直播收入也不是目的，他真正需要做的，是帮两位美女提升专业技能，并且跟她们一起摸索出一套能稳定提升直播收入的模式出来。 而从快速提升他个人相玉本事的角度来说，他也想抓住一切机会来助播。 为啥？ 要知道，几乎大部分人的相玉本事的提升，都是在交了大量的学费之后，通过大量切石头一点一点提升起来的，在这一点上，包括他也不能例外。 哪怕他现在已经有了老爷子这位名师。 别忘了，老爷子可是每天最多只能帮他出手一次。 因此，他要想免交学费快速积累经验，助播莫过于最好的方式，试问，还有哪里，能像现在的三组直播间一样，一天就切上好几百块翡翠原石？ 因此，哪怕何婉清和田梦瑶不求他，他只要有时间，也还是会来助播的。 包括今天。 只不过方式得稍稍换一下。 于是，他干脆懒得再继续检查张扬分捡的石头了，而是转向正在等着他表态的何婉清和田梦瑶说：“想要我继续帮你们播也可以，我有两个小小的条件。” “你尽管说。” 出声的还是何婉清。 “第一，不能再在直播时将镜头对准我？” “为啥啊？” 这一次质疑的却是田梦瑶。 很显然，这个昨天在直播时调侃他上瘾了的花痴主播，今天还想继续看他被镜头对准时一脸黑线的糗样子。 “像我这样的高手，当然得保持点神秘感啊。” 魏阳先回了这么一句，然后接着又说道：“再说，我长那么帅，老是将镜头对准我，岂不是会抢原石的风头？” 被调侃多了之后，人是会慢慢变得不那么要脸了的。 现在的魏阳也是。 最起码他已慢慢学会了在谈正经事时，时不时以不要脸的方式来开上一两句玩笑，以便让气氛不要那么严肃。 当然，他之所以不想露脸，既跟他面对镜头确实还有点不自然有关，还跟他即将拍短视频的想法有关。 不过那是后话。 “切，就算你是高手，也就算你长得帅，也拜托你能不能这么自恋啊？” 不出他所料，他的不要脸立即又迎来了田梦瑶的调侃。 不过这不重要。 魏阳立即就以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道：“我就问你们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以后都不帮你们播了。” “答应答应，另一个条件呢？” 回应他的又变成了何婉清。 “第二个条件，是今天由我来替你们播，你们在旁边助播，而且一边播还得一边做笔记，把我所讲的知识点给记下来。” 魏阳说出了他的第二个条件。 这也正是他想尝试去改变的。 他之前听林琳说，其实三组一开始也是请的有专业功底的主播，只是效果却不理想，后来换上了会撒娇卖萌的漂亮女主播才火起来，然后这种模式一直延续到了至今。 可魏阳却在想，这么做真是对的吗？ 在经历了昨天的助播之后，他并不这么认为。 诚然，会撒娇卖萌的漂亮女主播确实很能吸引那些对翡翠没啥认知的新手玩家，可问题是，吸引进来之后呢？ 众所周知，真正有品质的个料之所以在直播间很难卖上价，那些用打灯漂亮，但明显嫩空料来骗人的反而能卖出高价，原因就在于用户对翡翠的认知不够。 因此，在魏阳看来，像维恩这种直播卖品质料的，在播的时候适当加入一些最基础的翡翠常识其实也是很有必要的，也只有把那些有消费能力的客户的认知提升起来，才能进一步提升他们对真正个料的购买欲。 这就是他主动请缨来替两位美女来播的原因。 他想试试水。 顺带着，也培训培训两位美女主播的专业知识。 “好啊好啊。” “太好了。” 这一次，两位女主播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同意了他的要求。 很显然，她们巴不得如此。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时间很快就指向了下午三点。 开播时间即将到来，坐在助播位上的何婉清在第一时间帮魏阳点开了直播。 几乎同一时间，林琳办公室内。 “清姐，反正我们现在也等得有点无聊，不如我带你看个好玩的。” 林琳跟陪坐在她办公室里一起喝茶的郭岱君提议道。 因为一会还要帮魏阳拍短视频，晚上又要帮他拍料子的缘故，林琳、郭岱君、郑子豪三人干脆没回玉器城那边去了，而是在这边等着。 反正他们现在也要等最后两片料子切完。 在他们面前的茶台上，正摆着已经切出来的第二片料子，以及已做成手镯的第一片的所有材料。 不出大家所料，第二片同样也没裂，同样能出一个几乎能挂上一截满色的高品质手镯。 而此时的郭岱君，刚把第二片的照片拍完，在又一次给同行们发今晚的拍卖信息。 林琳那么一说，她抬起了头，问道：“啥啊？” “魏阳现在不是在帮三组直播吗，你点进去看看，可好玩了。” 林琳一边回道，一边用自己的手机又一次登入了刚开播的三组直播间。 很显然，她昨天看魏阳被各种调戏已经看上瘾了，今天还想看。 只不过她一进去，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喽啊，大家下午好，我是你们的新主播阳哥，今天下午的这场直播，将由我来为大家服务。” 林琳一下就愣住了。 啥？ 魏阳这家伙，不是助播吗？ 怎么突然变成主播了？ 第69章 开场就很精彩 魏阳不是助播吗？ 怎么今天突然篡位当起主播来了？ 对此，林琳确实稍感诧异，但她立即也认识到，魏阳此举应该不是在拿直播来当儿戏，而是另有新意，十有八九可能给她带来新的惊喜，于是她更是专注地看了起来。 受她的影响，郭岱君和郑子豪都拿起了手机，也登入了三组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魏阳已开始对着公屏来跟先进来的玩家们进行互动。 “我是谁？” “我是你们的新主播啊，你们可以叫我阳哥。” “清清跟瑶瑶哪去了？” “她们啊？我觉得她们一个长得漂亮，一个长得可爱，实在是祸国殃民，就把她们给卖非洲去了。” “我是魏总？” “呀，被你认出来了啊，这可咋整呢？” “将我上拍啊？” “这是不可能的，我可以出卖本事，但绝不出卖色相和灵魂。” …… 魏阳原本以为，自己头一回当主播肯定会多多少少有点紧张，但他很快就发现，似乎并没有，只要自己不对着镜头，他根本就没有一丝紧张的感觉。 不就是对着屏幕上大家扣出来的字进行互动吗？ 这跟平常和胖子他们聊天、互怼、开玩笑有啥区别？ 因此，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还有，他原本也以为，自己作为新主播，一开始多多少少会有些冷场，但他很快也发现，可能是昨天助播了的缘故，直播间内很快就有人听出他来了，从而气氛很快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那就好。 他也没有急于上拍，而是学着像昨天何婉清那样，先跟大家聊聊天，把场子暖起来再说。 也确实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热闹得连躲在林琳办公室里的郭岱君都忍不住问林琳：“呀，没想到魏总当主播也蛮有天赋的嘛，这真是他头一回直播？” 对于直播，郭岱君也是专业的，要知道，维恩旗下的成品直播间，就归她在管，因此她只需稍稍听几句，就能听出来，某位主播是否具备大受欢迎的潜力。 而现在在她看来，头一回当主播的魏阳，竟然就可以如此轻松自如地来跟大家互动，实在是属于主播里罕有的情商很好的类型，这让她很难相信，魏阳这是头一回直播。 “应该是，昨天他都还在当助播，被两位主播还有直播间里的那些大哥大姐们各种调戏呢，没想到他今天一篡位，立即就站起来了。”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林琳乐呵呵地回道。 很显然，她也对魏阳的表现满意至极。 而郭岱君则又一次笑着回应：“是吗？那看来林总这次真是捡到宝了，也难怪你这么快就提升他当总裁助理，还大大方方地把这边的事都交给他管，魏总确实很有潜力。” 言语间还是对魏阳充满了欣赏之意。 两个女人就这样一边看直播，一边聊起魏阳来，几乎把同在林琳办公室喝茶的郑子豪给忘了。 这可是让郑子豪听得很不是滋味。 听着二人对魏阳赞不绝口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想：天哪，林总不会是真看上那小子了？ 羡慕妒忌恨的滋味又一次涌上了他的心头。 直播间里，魏阳还在继续跟大家互动。 “今天我自己有没有切料子？” “有的呀，像我这种喜欢玩翡翠的人，一天不切料子就浑身发痒。” “那有没有开涨？” “必须的，像我这样的高手出马，不仅得涨，而且得大涨特涨。” “你们不信？” “不信你们问清清跟瑶瑶。” “魏总没有骗你们，他今天可是切出了一块大猛料，一块价值好几百万的大猛料，不信的话，你们让他拿过来给你们开开眼。” 在一边助播的何婉清立即就出声了。 她先是证明了魏阳所言非虚，但紧接着，她却开始煽风点火，煽动大家问魏阳要看猛料。 这可是给魏阳出了个小小的难题。 要知道，那块料子还有一半正在切机上切，估计要到四点多近五点才能切完。 可大家又一个劲起哄说要看，咋办呢？ 魏阳当然不会违背民意，于是说道：“喂，某位正猫在直播间里偷窥的美女，麻烦你把已经切好了的那两片料子送直播间来，给大家开开眼。” 他竟然含沙射影地指挥起某人来。 这可是把正在看直播的郭岱君逗得哈哈大笑，对林琳说：“林总，他说的应该是你？他怎么知道你会猫在直播间里偷窥呢？哈哈，这也太有意思了？” 确实很有意思。 要知道，林琳可是公司总裁，而魏阳是她的助理，可现在，当助理的却使唤起当老板的来替他跑腿不说，还含沙射影地说她是在偷窥。 这种不把老板当老板的助理，除了魏阳还能有谁？ 最关键是，他以这种方式说出来，还不会让老板生气。 也确实是。 被郭岱君调侃的林琳只能佯装恼怒：“这家伙，亏我之前还觉得他憨憨的，跟个木头似的，谁知一熟才发现，其实这家伙鬼精鬼精的。” 被使唤的她确实不怎么生气。 因为直播间里，魏阳还在继续跟大家互动。 “我在喊谁？” “不告诉你们，我只能悄悄告诉你们，这可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比清清和瑶瑶还要祸国殃民。” 又一句调侃林琳的话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试问，有几个女人经得起如此被人夸？ 因此，心里很是享受的林琳一边假装恼怒，一边拿起了茶台上那两片已经切好了的片料，往直播间奔。 而直播间里，已充分把大家情绪调动起来了的魏阳也见好就收，说道：“好啦，在那块猛料送过来之前，咱们正式开始今天的拍卖，再不拍的话，估计我跟清清还有瑶瑶得饿死了。” 拍卖就此开始。 暖场的效果也是极为明显的，在大家的情绪被充分调动起来后，出手的欲望自然也就高了很多。 因此，在林琳把那块猛料送去直播间的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开拍的两块料子竟然一连拍出了高价。 不得不说，魏阳的首次直播，开场就非常精彩。 第70章 我是一只羊 更精彩的当然是在真正的猛货到来之后。 正常来说，价值数百万的真正高货，通常在直播间里是很难见到的，尤其是在这种卖公斤料的中低端直播间。 因此，当魏阳把那两片料子，尤其是那条已经抛光好的手镯在直播间里亮了出来时，所有人都被惊艳到了。 “哇~漂亮，爱了爱了。” “天哪，这么漂亮，这得多少钱啊？起码得十几个w？” “十几个w你就想买到？起码再翻个倍。” “魏总，这真是你今天开出来的吗？” “爱了爱了，魏总，快点上拍，我出500。” …… 直播间里确实很快就炸锅了。 但也不得不说，在这种新手偏多的直播间里，大家也就只能看个热闹，很少有人能看到它的真正价值。 他看了一下屏幕，那些热衷于为这条手镯估价的，最高也才四十万。 这就是中低端直播间存在的通病。 因为对翡翠缺少真正的认知，所以玩家们对真正具备一定价值的翡翠，看不到价格，但反过来，他们又经常被那些卖嫩空料的奸商骗。 这也让魏阳更加意识到，确实很有必要给大家普及一些最基础的翡翠常识。 于是，他干脆又暂时停止了拍卖，把那条手镯往镜头前一亮，说：“这样，咱们干脆来玩个游戏。” 说完，他又从原石框里挑出了一块品质相对不错的原石往镜头前一摆，说：“谁要是能第一个猜出这只手镯的大致价值，我就把这块原石送给他。” “十万。” “十五万。 “十八万。” “二十八万。” “三十五万。” ……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了原石奖励作为刺激，直播间的公屏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只可惜，魏阳希望看到的那个数字迟迟都没有出现。 又等了好一会，公屏上才冒出了一行字：“至少一百万。” “好，停，就你了，这位名叫‘再玩就剁手’的翠友，这块原石归你了。” 魏阳连忙叫停。 并且他还顺带开了句玩笑：“这位翠友，这块原石是送给你的，应该用不着剁手？你想怎么处理，是开窗还是直接切？” “直接来一刀，估计没啥好东西。” 那位名为‘再玩就剁手’的翠友回答得倒是干脆。 魏阳一看就知道，这位翠友应该是被这条冰阳绿手镯吸引进来的，对维恩的料子还不是很信任，或者说，估计交了不少学费的他已经对所有的直播间都不信任。 他也懒得分辨，而是把原石标记上“剁手”二字，然后安排原石去切割。 只不过他却发现，直播间又炸锅了。 “魏总，不是？这条手镯竟然能卖出上百万？” “魏总，你这样是口说无凭，我们都不服啊。” “就是就是，你得证明，这条手镯确实能卖出上百万才行。” …… 很显然，因为认知不足，直播间里的大部分人都不认为这条手镯竟然能卖出上百万，而魏阳拿出来作为奖励的这块原石，按照之前的对比，理应过千，因此，大家不干了，想要魏阳给大家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这让魏阳怎么给？ 给还是能给的。 魏阳笑了笑说：“这样，关于这块原石，今天晚上将有一场小型的同行之间的拍卖会，具体到这条手镯能卖多少，我们也会用相机如实地记录下来。 “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关注一下我的抖音号：我是一只羊。 “最终的结果，我会在我的抖音号里以短视频的方式，如实地发布出来。 “在这里，我还向大家承诺，假如这条手镯卖不到一百万以上，那今天在场出价了的所有翠友，我都补偿一块同等品质的原石。” 他出狠招了。 早在中午吃饭时，因为林琳让他做短视频，于是他便抽空注册了一个新的抖音号：我是一只羊。 为啥取这样一个名字？ 原因则很简单。 他姓魏，名阳，但因为跟林琳的约定，他并不想把抖音号取名维恩魏阳，或维恩魏总之类的，于是干脆取了一个跟他名字谐音有关联的，也更有亲和力的名字。 林琳不是说要通过短视频来吸粉吗？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利用？ 不得不说，高品质的翡翠确实是很有吸引力的，原本正常来说，维恩的直播间观众人数都是维持在近千人左右，现在因为是在展示高货，此时的人气竟然接近了三千人。 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而他的这一承诺，也算是暂时化解了一场纷争。 那就继续拍卖。 不得不说，展示高货所浪费的这点时间是值得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因为人气的增加，不少料子竟然还拍出了比昨天更为疯狂的价格。 “理性消费，理性消费，再高就不划算了。” 魏阳又不得不多次提醒大家。 可他越提醒，大家就越疯狂。 也好在他并没有让大家失望，每一块料子，他都会根据料子的品质，在一个合适点去提醒大家，因此就算部分人买贵了，也不至于亏得太多。 也就不至于导致越拍越冷场。 而且，魏阳一边拍，一边解说被切出来的料子，给大家普及一些最为基本的赌石常识。 这就导致了，在下午临近晚饭点时，直播间里的人气都还有两千多，而且，被他边拍边精挑细选的所有的个料又被一抢而空。 “哇，魏总，今天的销售额比昨天还高。” 喜滋滋的何婉清压低声音兴奋地跟魏阳汇报着下午的销售业绩。 而在林琳的办公室内。 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个下午的郭岱君忍不住同林琳说：“林总，说实在的，要不是魏阳已经是负责这边所有事务的魏总，我都想把他挖到成品事业部去当主播。” 这算是她对魏阳主播能力最大的肯定。 林琳得意地笑了笑，说：“假如只是把他挖去当主播的话，你未必留得住他，除非你把事业部总经理的位置让给他还差不多。” 这其实是一句大实话。 要知道，林琳为了让魏阳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所付出的代价一点都不少，自己开过的车，总裁助理的职位，全权负责，再加上底价卖料…… 她敢肯定，很少有老板敢有她这样的魄力。 也好在魏阳并没有让她失望，在不停地给她惊喜。 “也是。” 对此，郭岱君深表认同，并且还说道：“只怕就算我愿意把位置让给他，他也未必看得上，也只有林总，才有本事留得住他。” 两人又这么旁若无人地聊开了。 而她们的这种旁若无人，又把郑子豪给深深刺激到了。 他忍不住想：是不是该再给那家伙上点眼药？ 只是该从哪里上呢？ 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点，于是他说道：“林总，他的抖音号怎么取那样一个名字啊？我是一只羊，这不是很扯淡吗？” 想来想去，他还是只能从他所擅长的角度入手。 第71章 意外 我是一只羊？ 在郑子豪看来，这样一个网络昵称，更像是一个游戏玩家，或者是动漫玩家的号，根本就不适合用来做翡翠的短视频宣传。 还有，既然是动用公司的资源来帮你拍摄，你又凭什么不在前面挂公司的名？ 因此，他理所当然地从这一点上找起了魏阳的茬。 只可惜，他根本就不清楚，林琳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好不容易说服魏阳来开短视频号，现在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名字跟他过不去呢？ 还有，我是一只羊，这么可爱的名字不是蛮好的吗？ 于是她回道：“这名字挺好的，随他，他想用啥名就用啥名，你配合他就是了。” 这对郑子豪来说，绝对又是一记暴击。 他忍不住郁闷地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但不管他怎么想，事情还得继续。 是时候来给那块料子把短视频所需素材拍完了。 很快，魏阳就抱着那块已经被切成了四片的料子回了他自己办公室，而林琳和郭岱君也即刻转场，去跟他汇合。 “魏阳，真没想到啊，你做主播竟然也这么有天赋。” 再次见面，郭岱君自然得夸魏阳一两句。 而林琳也趁机问道：“你怎么突然做起了主播啊？你不会对这个也感兴趣？” 这确实是一个她很好奇的问题，只可惜之前没机会问。 “怎么可能？要不是为了帮你把销售部的业绩提升上来，我哪会去操这个心？” 魏阳也趁机简单跟林琳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从直播间里高品质原石为啥卖不起价钱说起，说到了自己的具体实施计划。 林琳的眼神很快就亮了起来。 她确实有留意到，因为魏阳在直播时，不停地在跟翠友们讲述一些基本的相玉常识，以及灌输正确的翡翠价值认知，确实有一部分翠友对中高端翡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主动提出：让魏阳帮忙挑一些万数左右的小精品。 这样的要求，可是在二组的直播间都较为罕见的。 她原本以为，魏阳之所以篡位当主播，只是一时的兴致，结果没想到，他之所以辛辛苦苦地播了一个下午，竟然是为了帮她。 这样的助理未免也太给力了一点！ 于是，她看他的眼神里开始有光，并且笑着说道：“魏阳，你这么给力，我是不是该奖励奖励你呢？这样，我原本是想着今晚再宰你一顿的，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上，就改由我来请你跟郭姐好了。” 既然魏阳如此卖力帮她，那于情于理，她也得表示一下。 哪怕只是一顿饭，也是这个意思。 “那就谢谢老板大方了。” 魏阳也笑着说道。 毕竟只是一顿饭而已，他当然懒得跟林琳去争，于是干脆也开起了玩笑。 这是这几天下来，他跟林琳之间所形成的最为随意也最为舒服的交流方式。 只不过这一幕，看在又一次被忽视了的郑子豪眼里，又变成了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 林琳这贱货，果然看上那小子了！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于是冷不丁地出声道：“魏阳，是不是该拍视频了？再磨蹭的话，时间上来不及了。” 这原本是一句正常的提醒，只不过因为他内心的不悦，语气就变得冷漠和生硬了起来。 这自然让第六感敏锐的魏阳听了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抱着那块原石走向了办公桌，准备拍短视频。 而郑子豪，也开始准备灯光、拍摄支架等设备。 很自然地，他把相机架到了魏阳的办公桌前，准备连魏阳跟原石一起拍。 魏阳却说道：“郑助理，你把相机架这边来，拍原石就好了，别把我人拍进去。” 他之所以提这样的要求，当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不想太快让自己成为网红，走到哪里都被人认出来。 为啥？ 当然是为了买料方便。 正常来说，在别的行业，假如你是个网红，去别家买东西，然后恰好有被老板认出来了，那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一定的优惠。 可是在翡翠原石行业，却是反的，很可能一块原本十万块就能出手的原石，老板一看你相玉本事那么了得，竟然也能看上，那说明里面一定有好东西，就会拼命往上抬价。 正因为如此，魏阳可以拍短视频，却没打算轻易露脸。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直播时，也威胁过何婉清和田梦瑶，说敢再露他脸的话，就不帮他们播了。 就是这个原因。 因此，站在他的角度来说，这绝对是个合理的要求。 换做是另外一个摄影师，也一定会按照他的要求来配合他。 只可惜，郑子豪并不是一般的摄影师。 别看他名义上只是林琳的短视频助理，可实际上，他还有着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他是维恩一位小股东的亲侄儿。 早在二三十年前，他的叔叔就已经从事翡翠行业了，并且在云省那边还小有名气。 后来，他叔去缅甸进货，就因为生意关系结识了当时还只是小矿主的林家，并且很快就开始投资入股林家的新翡翠矿。 再后来，当林家决定来国内发展，成立维恩公司时，很多事都是他叔叔出面在帮忙，并且也在维恩入了一股。 接下来，当林琳决定来国内上大学时，也是他叔叔帮忙跑的关系。 在接着就是林琳毕业进维恩。 而在一年之后，他也大学毕业。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跟着叔叔去学做翡翠生意的，但他叔叔却安排他来了林琳身边。 他叔叔的意思很明确：假如你能追到林琳的话，那你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了，对郑家以后的生意也大有帮助。 这就是郑子豪在林琳身边一呆就是三年的原因。 这三年下来，为了博得林琳的好感，他的心思可没少花，只可惜林琳待他虽然还算客气，却没有半点跟他亲近的意思。 是事业心太强的林琳根本就没想过要太快找对象吗？ 一开始他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他发现，林琳不仅只是不跟他亲近，对其他男人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不假以辞色。 直到魏阳出现。 现在，当根本就没拍过短视频的魏阳，竟然跟他说不要拍人，这让原本就已怒火中烧的他怎能再忍受得了？ 于是他脸一沉，冷冷地说：“那你找别人来拍，这我拍不了。” 魏阳顿时就傻眼了。 这是怎么啦？ 我说错什么了吗？ 郑子豪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实在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林琳。 其实此时的林琳也有些懵。 她心想，我好不容易说服魏阳拍短视频，怎么一到关键时刻，郑子豪你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这不是坏我事吗？ 于是她也有些急眼了，呵斥道：“子豪，你咋回事？魏阳让你怎么拍就怎么拍呗，你咋这么多事呢？” 只是这么一来，她的呵斥听在郑子豪耳里，就变成了这是对魏阳的偏袒。 于是他彻底憋不住了，转向林琳怒吼道：“林琳，你这是在怪我吗？就因为那个刚认识的小黑脸？他穷鬼一个，到底有啥好的啊？值得你那么偏袒他！” 魏阳顿时又傻眼了。 啥？ 你这是啥意思啊？ 你的意思是说林琳看上我了？ 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他实在是不知该说啥，也不知该怎么做，于是，只能无奈地又一次看向了林琳。 其实此时的林琳也很懵。 啥意思？ 你是说我是因为男女私情才帮魏阳说你的吗？ 尽管郑子豪的话说得还不是很直白，但她也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于是她脸色一沉，也吼道：“郑子豪，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你爱拍不拍，不拍就滚。” 这一次她是真生气了。 要知道，男女之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可是关系到清白问题，再加上她又是维恩总裁，这种话一旦传出去，影响就太坏了。 于是，哪怕是一向比较温和，很少生气的她，也还是忍不住说狠话了。 只是她这一飚狠话，郑子豪就更火了，毕竟他也是有背景的人，于是说道：“滚就滚，老子懒得再侍候你。” 说完，他甩门而去。 这可是让魏阳彻底傻眼了。 他忍不住想，这摄影师都跑了，这短视频还怎么拍？ 第72章 假如…… 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气氛也确实是有些尴尬。 换做是别的意外，情商并不算低的魏阳或许还能用玩笑来稍稍化解一下这种尴尬，可问题是，刚才的意外可是牵涉到他和林琳之间的男女关系问题，这让他怎么来开玩笑？ 他忍不住想：我跟林琳之间真有那么回事吗？ 他并不否认，在更近距离接触之后，林琳的美丽、温柔、能力、格局等，都是他极为欣赏的，假如两人的身份、地位不是太过于悬殊的话，他真有可能喜欢上她。 毕竟在如今这个浮躁、物欲横流的社会，这种各方面都趋于完美的女人实在是不多见。 但也正因为二人的身份地位过于悬殊，他对她的感情，也仅限于欣赏，并没有动过其它任何不切实际的念头。 为啥？ 因为他是在观念相对比较保守的内地小县城长大，对于感情和婚姻，更为看重的是门当户对，而不是高攀。 还有，他其实是一个自尊心极强，有点轻微大男子主义的人，在他看来，最为稳固的夫妻组合，应该是较为传统的男强女弱。 所以，他很快就否认了刚才的想法。 其实此时的林琳也在想这一问题。 她也在想：我真的是因为私情而故意偏袒魏阳吗？ 但她也很快就否认了这一想法。 她也并不否认，在对魏阳有了充分的了解后，她欣赏他的能力，欣赏他的品行，喜欢他那种看似憨憨但实则精明的性格。 她甚至还在想：假如我是个普通女人，或许我确实会喜欢上他的！ 只可惜她并不是普通女人。 她是缅甸大矿主之女。 这有啥关系？ 难道身为缅甸大矿主家的女儿，连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吗？ 确实如此。 别看林家是华裔，可是在缅甸国内，华裔的重男轻女思想还极为严重，不管有钱没钱，华裔家的女儿一生下来，就会被当成迟早要泼出去的水，不会被太过于重视。 而从生存上来说，从表面上看，像林家这样的大矿主绝对算得上是有钱有势的上等人，可实际上，越是大矿主，其生存就越是如履薄冰。 为啥？ 当然是因为缅甸国内的复杂局势。 从明面上来说，翡翠矿藏是属于国家的，任何矿主拿下矿藏的开采权之后，只需按规定向政府交纳高额的税金即可。 可实际上，缅甸国内的政局是极为动荡的，今年你与主管这事的政府官员交好，可一到明年，主管的官员就很可能换人了，然后矿藏的开采权还能不能继续属于你，就不太好说了。 毕竟财帛动人心，收益太过于丰盛的大矿太容易让人眼馋。 还有，缅甸是一个地方军阀林立的地方，开采出矿藏之后，不仅得向政府纳税，地方军阀，也就是所谓的山兵也会来插一手，假如不把他们上上下下都打点好的话，就算好矿被开采出来了，也未必能运得出去。 这就导致了，越是大矿主，想要保住家产，就必须上上下下都打点好关系。 而打点关系的方式，除了送钱送股份，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就是跟真正有势力的政府官员或军阀高层联姻。 这就导致了，越是大矿主家之女，就越是没有婚姻自由。 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就在去年，她的一位堂妹，被家里打发了厚厚的嫁妆之后，嫁给了一地方军阀的高官当三老婆。 林琳估计，假如自己不是在经营方面表现出了较强的能力，体现了自己为家族敛财的价值，那说不定她也早已像她堂妹那样，被家里安排去联姻了。 那样的联姻好吗？ 看似很风光。 嫁的是有钱有势之人。 出嫁时，家里还会打发一大笔多得惊人的嫁妆。 可实际上呢？ 在缅甸，虽然几年以前就已经推行了一夫一妻制，可实际上，大多数男人还是实行一夫多妻，尤其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就更是没几个只娶一个老婆的。 这就导致了，就算她愿意被当成联姻工具，嫁的也很有可能是一个大她几十岁的半糟老头子。 还有，缅甸的动荡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你今天嫁的可能是一位有权有势的高官或军阀，可一到明天，就有可能成为寡妇或阶下囚。 至于繁华、安宁、方便等，缅甸就更是跟中国国内没得比。 在这种情况下，早已习惯中国国内的她又岂肯被当成联姻工具？ 不想被当成联姻工具，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证明自己，可以比当成联姻工具还能给家族带来更多的财富。 这就是她之所以把自己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公司经营上来的原因。 至于个人感情，她根本想都没想过。 对她来说，那是奢望。 也正因为如此，她对魏阳只有欣赏，只有器重，并没有掺杂任何儿女私情。 可现在，经郑子豪那么一闹，她又该怎么来面对魏阳呢？ 正当两位当事人都颇感为难时，也被这一幕给整懵了的郭岱君终于出声了：“唉，这个郑子豪，平日里看起来还算安分，今天怎么突然闹了这么一出呢？这不是胡闹吗？” 在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之后，她转向了林琳，问道：“林总，现在咋办？这短视频还拍不拍？要不要我从成品部那边再喊个人过来拍？” 此时此刻，也确实只有工作才能让那既敏感又尴尬的话题变成过去式。 聪明的郭岱君很清楚这一点。 但她紧接着却又稍显为难地说道：“不过现在已经下班了，就算能通知到的话，也可能没那么快赶得过来。” 很显然，她之所以这么说，纯粹就是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但有了她给的台阶下之后，林琳也终于出声了：“这样啊，那时间上可能有点来不及。” 也确实如此。 要知道，现在就已经六点多了，然后八点就是原石的拍卖，到时估计买家七点多就会陆续到来。 而魏阳又是一没拍过短视频的生手，估计中间某些内容得反复好几遍才能拍好，这摄影师再一耽搁，哪里来得及？ 关键时刻，魏阳也出声了：“要不我自己来。” “你自己来？你行吗？” 林琳又瞪大了眼睛，一脸狐疑地看向了他。 魏阳笑道：“琳姐你似乎忘了，我跟姚之璇都是珠宝设计专业毕业的，拍视频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基本操作。” 也确实如此。 别看魏阳在毕业之后已脱离了本专业，可是在大学时，他的专业学得还是不错的，而在珠宝设计专业的课程里，自然也包含视频、图片的拍摄，以及相关的后期制作。 因此，这事还真未必能难倒他。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又说道：“这样，我先把必要的视频给拍下来，然后再麻烦郭姐明天再找个人来后期制作一下。” “哟，没想到魏阳你连这也会啊，还真是全才。这样也行，实在不行，先把视频拍下来，再通过后期剪辑配音都可以的。” 郭岱君连忙笑着说道。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尴尬的气氛也因此彻底松弛了下来。 接下来，魏阳开始忙碌。 郑子豪人虽被气走了，但器材却留了下来，魏阳稍稍熟悉、摆弄了一番之后，终于开始拍摄了。 “哈喽，大家好啊，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从今天开始，我会经常性地来跟大家分享一些精品翡翠原石的完整赌石过程，希望大家喜欢……” 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他原本以为，从未拍过短视频的自己，刚开始拍时，肯定会紧张、不自然，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其实是不存在的。 为啥？ 因为他刚当了一下午的主播。 还有，作为一个看过无数翡翠相关视频的资深玩家，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看过太多的猪跑，因此在他心里，似乎冥冥中有着一本谱，来指导他如何去发挥。 他很顺畅地录了起来，就着原石，他从选择购买的理由说起，说到了从开窗到切割的过程，再说到了这块原石被切割完后的大致价值…… 在此过程中，他还加入了一些最为基本的场口知识，以及简单的相玉知识，来教大家如何正确地去玩赌石。 然后不到十分钟，他就顺利地完成了录制。 一次性完成。 中间没有任何的中断、结巴。 效果好得甚至连剪辑都不需要。 “哇塞，魏总，真的很难相信，你这竟然是头一回拍短视频，效果好得实在是让我惊讶。” 郭岱君的赞扬及时地来了。 不仅如此，她还拿起了手机说：“不行，你的短视频号叫我是一只羊对？我得关注一下，以后想学赌石，就看你的视频就好了。” 第一时间关注我是一只羊，就是她对魏阳所拍短视频质量的认可。 接着，她转向了林琳，问道：“林总，你觉得呢？魏阳这视频拍得咋样？” “啊？” 此时的林琳却正在走神，直到被郭岱君出声打断后，这才连忙回道：“挺好的。” 而应付式地回了这么一句之后，她又开始走神了。 她到底在想啥？ 在想：假如……假如我就是一普通女子，我会不会喜欢上他？ 不得不说，感情这东西还真是很奇妙，在此之前，林琳对魏阳确实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的想法，可经历了郑子豪的意外之后，她心里反而似乎被种下了一颗种子，让她时不时就往那方面去暇想。 就在刚才，当魏阳在专注、自信地录着短视频，以宛如电台主播的语气，在喃喃地介绍着那块原石时，她忍不住被他那认真的样子给吸引住了。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的很有吸引力！ 第73章 被一而再、再而三提高的估价 因为晚上八点还要拍卖，魏阳等人的这顿晚餐，并没有去外面吃，而是由林琳吩咐下班后又再次赶来这里的姚之璇去附近的饭店打包几份套餐顺便带过来。 趁着等待晚餐到来前的空隙，郭岱君开始统计那些即将前来参拍的同行名单。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乐呵呵地说：“魏阳，看来你今晚想不发财都很难了。” “咋啦？” 魏阳不解。 郭岱君把已统计完的同行名单举到了他眼前，说道：“你看这名单，这个，还有这个，有这两人来，你这些料子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魏阳细细看了一眼郭岱君已经统计好的报名名单。 今晚已报名前来参拍的人不算少，总共有十二人，而郭岱君指给他看的这两人，一个叫八鈅，一个叫光头文。 但他还是不懂，又问道：“为啥啊？” “因为这两人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高货买手，有他们在，出价绝对比其他同行要高，假如这两人要是再争上一争，那估计能卖出一个远超咱们预期的价格了。” 郭岱君开始解释事情的原委。 所谓买手，是指那些专门根据客户的个性化需求，在圈内替客户寻找合适货源，并代为购买的职业买家。 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翡翠作为一种高端玉石珠宝，其定价是没有固定标准的，这就导致了，同一件翡翠，因为不同的买家，最终的成交价就会有天渊之别。 打个比方说，一条进价一百万的高端手镯，假如是懂行的同行去买，最终的成交价可能是一百一十万左右，可若是一位不懂行的顾客直接去买，卖家可能叫价三百万，最终二百万成交。 成品翡翠的交易就是这么的夸张。 这就导致了，起源于上世纪60年代欧洲的买手这一职业，在翡翠行业内有了极大的生存空间，尤其是到了信息时代，这一职业更是得以了飞速的发展。 这些很懂行的职业买手，未必一定有自己的店铺或档口，也未必一定会自己囤货，而是当他们的客户有了具体的需求时，带客户或直接替客户去代为购买，从而抽取一定的佣金。 八鈅跟光头文就是圈内有名的职业买手。 而且是极为高端的职业买手。 圈子内有不少同行，一旦遇上资金周转困难，就会将手中的高端囤货委托他们去帮忙处理。 “为啥有他们参加，今晚的料子就一定能卖出好价钱呢？” 尽管郭岱君已经很好地解释了一番，魏阳还是有所不解。 “道理很简单，既然这两人明确了要来，那只能说明，他们手中已经有了对这些料子感兴趣的客户……” 郭岱君又解释起了其中的奥秘。 对于这种同行间的竞拍，职业买手跟普通同行确实是有区别的。 就以已经压出来了的那条手镯为例。 按照郭岱君最开始的估价，那条手镯同行价应该在一百五十万左右，但压出来之后，因为起货效果比预想的还要理想，因此她又将估价提升了二十万，到了一百七十万。 再算上镯心跟其它边角料，光是盖子那一片，手镯带材料，她的估价是两百万以上。 但这仅仅是同行价。 假如是职业买手来竞拍的话，还能往上估，至少到二百二十万。 为啥？ 原因就在于同行必须得囤货，需要自己预先垫付至少两百万的资金，然后再囤上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卖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至少得给自己预留10-20以上的利润空间。 而职业买手则不同。 一旦他们出价，就意味着客户是现成的，竞价之前，客户的定金已经到手，竞拍下来之后，余款也马上到账，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垫付资金。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证能拍到手，他们可以直接按市场价而不是同行价来竞拍。 这就是郭岱君兴奋的原因。 一看到圈内有名的两位职业买手都报名了，她也确实是有些兴奋难耐，又说道：“不行不行，我得再重新帮你估一次价。” 魏阳：“……” 这好像已经是你第三次估价了。 确实将是第三次。 早在中午，郭岱君就第一次对料子进行了估价，当时她的估价是： 盖子那一片150万。 第二片是货头，算200万。 第三片保守一点估，算120万。 第四片，就按高品质冰种手镯估，30万。 总共算下来是五百万，然后镯心加边角料再加20，总估价就变成了六百万。 第二次估价是在样镯被压出来，所有材料都被切片完成之后。 起货效果是极为理想的。 比郭岱君预想的还要好。 切片效果更为理想。 一开始，郭岱君还以为，第四片应该挂不上色，谁知，等第三片切出来之后，第四片上竟然还有色。 尽管色带已变窄、变淡、不聚了，但还是像一条细小的游龙，活灵活现地在冰底穿梭。 “单冲这一抹色，这一片的估价就得翻倍了，再加上起货效果，总体的估价，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个百分之二十，按七百二十万算好了。” 这是郭岱君的第二次估价。 预估价已经提升到了720万。 而现在，因为有了八鈅和光头文这两位圈内有名的职业买手参与，郭岱君又准备将预估价进一步提升。 “咱们保守一点，再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个百分之十，就按八百万估好了。” 郭岱君的新估价又出来了。 接着她还以调侃的口吻说道：“魏总，恭喜，今晚你真要发大财了。” 魏阳：“……” 八百万啊？ 从成本价十二万，到售价八百万以上，这是翻了多少倍？ 尽管因为郭岱君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估价提升，他对于这一数字已经有些麻木了，可是一听到这块原石竟然有可能卖到八百万以上时，他还是忍不住算了起来。 66倍以上！ 这是他最终算出来的数字。 绝对的暴涨！ 这样的暴涨，将让他从一文不名，到身家近千万。 所以，这就是赌石的魅力所在？ 尽管他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可他还是按捺不住，期待今晚的竞拍尽快来临。 第74章 志在必得的八鈅 今天坪洲的高端成品翡翠圈内又炸锅了。 炸锅的原因，就在于维恩珠宝的郭总所发的一连串图片、视频跟消息。 极品的冰底高冰阳绿手镯！ 别以为这种品质的手镯在圈内很常见，事实上，就算有，也未必能轻易买到。 为啥？ 因为越是高端的翡翠，就越是具备较大的升值空间。 比如说，这样一条冰底高冰阳绿手镯，在十年前可能二三十万就能买到，可是到现在，就算你出到两百万，也未必能轻易到手。 也正是因为这一原因，一旦某个商家拥有了这等高品质的手镯，要么是放在保险柜里等升值，要么就是叫出一个让人难以承受的价格。 很少会像今天郭总这样，以行内拍卖的方式来放货，而且一放就是四条。 机会确实很难得。 就以职业买手八鈅为例。 在坪洲的高端手镯圈内，八鈅并不是以卖货出名，而是以帮人找货出名。 主要是帮人找高端手镯。 早在十年之前，十八岁的八鈅就来了坪洲，一开始，她也是帮人打工的，甚至在早年，她还跟过郭姐一段时间。 然后到了四年多前，已积累了一定资金和人脉的她看到了单干的机会，于是干脆辞职出来，在坪洲租下了一间不大的档口，做起了专门帮人找高端手镯的生意。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凭眼力、凭本事的行业，八鈅的档口虽然不大，手下的员工也不多，但几年下来之后，她还是以拍短视频帮人找货的方式，凭口碑、信誉积累了大量的高端客户，让她活得比很多中小档口都更滋润。 就在前些天，她的一位经营企业的老客户找上了她，让她帮忙物色一条好点的手镯，打算用来当成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礼物来送给他太太。 具体的预算是三百万。 这样一预算，说低不低，但说高也不高。 往低里说，普通的种水料手镯，就算是到玻璃种，或者是高冰种飘花之类的，也还跟预算差点距离。 往高里说，买高种水带色手镯的话，满色就别想了，一条冰阳绿的满色手镯，起码是千万起步，正常市场价是两到三千万一条。 最为关键的是，客户还指定得带阳绿色，底色或飘花都不行。 因此，八鈅已帮忙找了一个多星期，都还没找到让客户满意的。 直到今天。 其实在一开始，当郭姐发出第一条手镯的图片跟视频之后，她还稍稍有些遗憾。 为啥？ 因为那条手镯虽然很符合客户的需求，但圈口却是58的，而客户的要求却是56的。 差那么一点点。 直到郭姐的第二份图片跟视频发出来。 竟然是可以出任意圈口的片料！ 而且品质比第一片还更好上一两分！ 于是她没有任何犹豫，就把郭姐发的图片和视频在第一时间转发给了客户。 “这手镯可以啊，价格多少？” “这个是带镯心跟边角料一起卖的，单是已经做出来的那条，估计就得两百万左右，至于第二片，起码得做好两百六十万以上的心理准备。” “会不会贵了点？” “真的不贵，光是一条手镯，就值这个价，然后剩下的镯心跟边角料，起码还能出两个高品质的高冰阳绿戒面，一对耳钉，一条白冰的项链，光是这些，起码又值个六七十万。 “因此，假如三百万以内能把这片拍下来的话，绝对很划算。” 八鈅在艰难地做着客户的思想工作。 她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 从图片上来看，手镯被压出来之后，剩下的镯心跟边角料，确实能出一对高品质的男女对戒，再加一副高品质的耳钉，外加一条高品质的白冰颈链。 这样一来，手镯加戒指加耳钉加颈链，相当于客户可以送给太太一整套珠宝不说，还可以给自己也配上一枚高品质的高冰阳绿戒指。 这绝对比单买手镯要划算也更有面子。 “那行，听你的，那就它了！必须买下来，只要是三百万以内能拍到，不管多少，我都给你加价百分之十当成辛苦费。” 也好在八鈅确实是专业的，经她跟客户充分沟通之后，客户选择了相信她，并且下定了买货头的决心。 一百万的定金也立即给她打了过来。 这总算是让八鈅彻底松了一口气。 眼见一个多星期的辛苦终于能有所收获，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就给郭姐去了个消息，给自己报了个名。 不用说，对于那相当于货头的第二片，她今晚是志在必得。 至于志在必得的底气，则是顾客交给她的三百万预算的底。 那在她眼里，这片料子的估价应该是多少？ 假如按同行价估，手镯她能看到两百万，再算上镯心及其它边角料，应该也就在二百四十万左右。 就算再加上拍卖的因素，二百六十万确实也差不多了，因此在她看来，三百万的预算是绰绰有余。 那没理由拿不下。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提前过去，早点去看看货，然后再顺便跟郭姐叙叙旧，看看能不能提前给这片料子上个保险。 于是，晚上七点刚过，她就出发了，并且很快就抵达了维恩的玉石街分部，并被前台引领到了二楼的办公室。 咦，怎么维恩的林总也在？ “林总。” “郭姐。” 她即刻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八鈅，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让我吃饭也不得安生。” 毕竟两人曾一起共事过，后来的来往也一直很密切，因此正在吃饭的郭岱君以不客气但反而显亲近的语气抱怨了一句。 “哈哈，郭姐，要是知道你这才吃饭，我就更是应该早点来了，顺便蹭你顿饭。” “你这丫头，想蹭我饭不随时都可以？” 八鈅之所以提前来，当然不是为了来蹭饭的，于是在客套过后，便问道：“郭姐，料子呢，快拿给我看看。” “在魏总的办公桌上，你自己去看。” 因为饭还没吃完的缘故，郭岱君指了指拍完短视频之后，还留在桌子上的料子。 魏总？ 此时的八鈅也没太过于在意这一句，而是直扑料子。 现在的她眼里只有美镯。 很快，她就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已被切成一片片，但最终又被拼合到了一起的料子，露出了她在图片和视频中中看到过的那条美镯。 她立即就将手镯拿了起来，拿在手中细细检查了起来。 这也太美了一点？ 第一眼，八鈅就被这条手镯的美给惊艳到了，早就见惯了各种美镯的她，竟然也因为它的美，而起了一丝占有之心。 没办法，这条手镯的起货效果实在是太美了，实物比视频和图片里看到的更美，她相信，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美。 唉，只可惜太贵了一点，自己戴的话，根本就舍不得买！ 惋惜了一声之后，她放下了手镯，拿起了第二片。 这才是她今天的主要目标。 在细细检查了一下之后，她把几片料子都摊开在了大大的老板台上，细细比较了起来。 她的首选肯定是第二片。 但比较过后，她发现，其实第三片也不错，除了色带部分稍稍比第二片收窄了一点之外，其它方面一点都不比已经压出来的第一条手镯差。 而从第一片的手镯压出来后的放堂效果来看，第三片的手镯带色部分应该也能呈现满色的效果。 那第三片作为次选！ 至于第四片…… 还是算了，虽然第四片也还能挂上一点色，但想达到满色效果，基本上不指望了。 在细细比较了一番之后，她心里有数了。 今晚，她是志在必得。 第75章 人脉 在细细检查过料子之后，八鈅走向了已吃完饭，正在泡茶的郭岱君，问道：“郭姐，这么好的镯子，你们怎么放出来，不留着自己慢慢卖啊？” 该套套话，套套近乎了。 这就是她提前那么早来的第二个目的。 要知道，像这种高端手镯明料的拍卖，想要顺利拿下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料子总共也才四片，假如来的人稍稍多一点，就必须得斗智斗勇一番，才能以一个不低的价格拿下来。 当然，这个所谓的高价，比市场价还是稍稍要划算一点的，毕竟前来拍卖的都是同行，谁也不可能不给自己留点利润，来做亏本生意。 “我也想留着慢慢卖啊，只可惜料子既不是我的也不是公司的，而是魏总个人的，他想尽快回笼资金。” 正在给她泡茶的郭岱君给她指了指茶台前的一位年轻帅哥。 这可是让八鈅暗暗吃了一惊。 料子竟然不是维恩的？ 而是这位年轻帅哥的？ 难不成这是维恩的大客户，切出好料子来了委托维恩帮忙处理？ 可问题是，他现在穿的是维恩的制服啊！ “魏总，你好。” 她一边主动向年轻帅哥打招呼，一边扭头抱怨郭岱君道：“郭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也不早点介绍一下，害得我在魏总面前失礼。” 她指的是在之前进来时，竟然没跟料子的正主打招呼的事。 郭岱君则笑着回道：“怪我咯，是你自己急不可耐地想看料子好，我早就提醒过你，料子是在魏总的办公桌上。” 这可是让八鈅又吃了一惊。 啥？ 这位年轻帅哥竟然也是维恩的高层？这里还是他的办公室？ 维恩啥时候又多了这样一位年轻的高层了？为啥他处理料子，不仅郭岱君帮他卖力，连维恩的林总也陪在了这里？ 她不禁又问道：“魏总是新来的？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对，就是新来的，你还不赶紧加他微信？以后你要是想找啥高端料子，别的地方找不到的话，找他就对了。” 郭岱君回道。 正有意跟魏阳交好的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帮他拓宽人脉的机会，反正原石跟她的成品又不相冲突，而且两人还是一个公司的。 这圈子就是这样的，人脉越宽，财路就越广，你要是老想着啥都藏着掖着的话，人家也不会带你玩。 别人不带她玩无所谓。 可魏阳这里，她却是想抱紧大腿的。 为啥？ 因为魏阳的相玉本事。 比如说，魏阳哪天相中了一块料子，看她顺眼，顺手就拉她入上一股，那她岂不是爽翻天了？ 今天凭两万元入股，最终却能收获一百多万的姚之璇就是例子。 道理就这么简单。 八鈅却暗暗吃了一惊。 啥？ 以后想找高端料子，外面找不到就来找魏总？ 这口气会不会大了点啊？ 据她所知，维恩确实是不缺好料子，可问题是，维恩的料子，除了用来压手镯的大个头明料之外，其它小精品，不都是以原石毛料的方式出售吗？ 而她想要的，基本上都是以成品为主，只有在找不到合适成品的情况下，才会考虑像今天这样的小精品明料片料。 于是她问道：“郭姐，啥意思啊？你们不是不怎么切料子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魏总来了，就一切都有可能，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有魏总在，天天都会有好料子开，而且一开必涨。” 正想着进一步抱紧魏阳大腿的郭岱君不遗余力地推销起魏阳来。 她当然很清楚，别看八鈅只是一个成品买手，可越是像她这样的，就越是对顶级料子有需求，这样的需求，对于天天都打算开料子的魏阳来说，处理料子当然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哇，不是？” 八鈅却是被这一略显夸张的说法给惊到了。 啥？ 天天开？ 还一开必涨？ 有没有这么夸张？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魏阳，问道：“魏总，你还有这本事？” “还行，郭姐的说法稍稍夸张了一点，不过你真要是对料子有需求，提前打个招呼的话，还是有可能帮到你的。” 魏阳连忙接过了话茬。 因为已经提前了解了八鈅的底细，因此他当然很清楚郭姐这么说的用意，而这，也恰恰正是他所需要的。 要知道，确实有可能天天开料子的他，确实在为如何快速处理开出来的料子而头疼。 总不能天天都指望郭姐来帮他操作？ 再说，也并不是每个料子都能出手镯，有些料子一开出来，郭姐也未必能帮到他。 正因为如此，他今天才决定帮胖子，打算将胖子培养成专门帮他处理料子的得力中介。 可就算是那样，也还不保险，他需要更多的人脉。 而手中有着大量高端客户的八鈅就是一个值得结识的人脉。 “那太好了，咱们赶紧加个联系方式。” 而八鈅一听说魏阳竟然是相玉高手，经常会开好料子，也同样有此意。 别看她是帮客户代购成品为主，可实际上，在她的客户里，也有不少是对高端原石感兴趣的，既然如此，魏阳这个朋友她也很想结交。 两人很快就互加了联系方式。 但这并不是八鈅现在的主要目的，于是，她很快又转向了郭岱君，试探道：“郭姐，今晚有多少人过来啊？” “不多，也就十来个，估计真正有兴趣出手的也就七八个，大部分都是你认识的。” 八鈅：“……” 十来个还不多？ 总共也就四片料子而已啊！ 她立即就意识到，想要拿到其中的一片，估计她还得把自己心里的价位再稍稍提一提才行。 于是她立即又说道：“郭姐，那等一会拍起来，你可得关照我一点啊，今晚我必须得拿下第二片或第三片其中的一片才行。” 她直接说出了自己提前来的用意。 别看这只是一场小型的非正式拍卖会，可因为来的都是既有实力也有意向的同行，因此论激烈程度，未必比正规的拍卖会逊色多少。 当然，也正因为是非正式拍卖会，因此在玩法上，对于势在必得的人来说，也是有空子可钻的。 怎么个钻法？ 通常来说，像这种同行之间的小型拍卖会，为了避免大家竞价失去理智或有伤和气，一般是暗拍而不是明拍。 按照惯例，每一件货的拍卖，卖家都会给每一位有意向的参与者两次出价的机会，具体的出价方式，是由买方用手机上的计算器将出价私下里给卖家看即可，最终两轮出价之后，由价高者得。 这种玩法对她这种志在必得的买家来说，确实是有空子可钻的。 具体的做法就是提前跟卖方打招呼。 这么做，对卖家也是有利的。 比如说，她对其中的一片第一轮出了260万，但却不是领先的，那在第二轮出价时，卖家可以暗示她出的价还不够，还得加。 这样就更能增加拿下的几率。 而她的加价，对卖家来说当然也是有利的。 这就是她为啥提前来，并且还直接跟负责拍卖的郭岱君说明真实想法的原因。 “怎么？你有客户看上了啊？” 郭岱君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 八鈅又坦坦荡荡地回道：“对啊，客户连定金都打给我了，第二片或第三片，我志在必得。” “欧啦，一会你看我眼色行事。” 郭岱君爽快地答应了。 八鈅这才彻底把心落了下来。 要知道，这可是涉及到她二三十万的提成收益。 只可惜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一点。 很快，门口传来了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郭姐，林总……咦，八鈅，你这丫头片子，怎么比我还来得早？” 八鈅扭头一看。 糟糕！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她顿时心里又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第76章 前戏 光头文也提前到了。 不用说，光头文当然也是为了这几片能出美镯的明料而来。 只不过跟八鈅不同的是，他不是客户早有需求，而是在看到了郭岱君所发的图片和视频之后，主动去跟自己的客户们推销的。 已当了很多年的客户买手的他，也确实积累了足够多的高端客户，他消息刚发出去后没多久，就有多位客户主动联系了他，并最终有了明确的购买意向。 不是一位。 而是多位。 不得不说，别看受大环境影响，最近这一两年整个翡翠圈都稍稍有些不景气，可例外的是，真正的高端翡翠并没有受影响。 不仅没受影响，价格反而有了越涨越高的趋势。 这只能让他感慨：有钱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那就没啥好说的，先把这几片料子都拿下来再说。 最好能全部拿下！ 不得不说，相比八鈅的只想拿到其中的一片，光头文的胃口可是要大得多，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有了通吃的打算。 当然，他之所以胃口如此之大，当然也是跟他有足够的底气有关。 要知道，相比八鈅才单干四五年，他可是已经大干了十几年，手中早已积累了大量的优质客户，也积攒了足够丰厚的家底。 因此，真要是碰上好货，只要品质足够高，价格合理，容易出手，那哪怕是没有客户提前预订，他也敢囤上一囤。 只不过一看到八鈅竟然比他还早到，他也顿时暗叫不妙。 为啥？ 因为像这样的拍卖，他怕的不是那些囤货卖货的同行，而是像八鈅这样的买手。 八鈅能提前来这里，说明啥？ 说明八鈅已经有了有明确意向的大客户，在这种情况下，八鈅的出价未必会比他低。 如此看来，今晚必定是一场激战啊！ “八鈅，你这臭丫头，快说，今晚是不是又打算跟我抢？” 在跟林总还有郭岱君都打了声招呼之后，他又转向了八鈅，以大大咧咧的方式试探起八鈅的口风来。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在很多时候，但凡有顶级的高货出让，有他的地方就有八鈅，有八鈅的地方也必有他。 这圈子真的很小。 可就算是冤家，也并不一定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对战模式，大多数时候，是先相互试探一番，然后彼此适度让步，反正不要跟钱过意不去。 “文哥，你说笑了，我哪里能抢得过你啊，我只希望你高抬贵手，给别人也留口饭吃。” 别看八鈅比光头文要年轻，可是在这一行里混久了的人，没一个是善茬，她一见光头文又是那幅习惯性的进攻性很强的姿态，便决定先退一步，避其锋芒再说。 “哈哈，那就等我先看看料子再说。” 在言语上占了便宜之后，光头文暂时停止了试探，走向了老板台，也细细地检查起料子来。 也跟八鈅刚来时一样，魏阳这位正主反倒被他忽视了。 至于刚被光头文试探了一番的八鈅，因为光头文的到来，意识到了不妙，于是她招呼了一声，便走出了门外。 这是要再次跟客户沟通去了。 这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一开始，她跟客户交的底可是260万，300万是上限，因此，一旦出现了变数，必须得提前跟客户沟通，那样才是对客户负责任。 于是，她很快又联系上了客户，把另一位强劲对手也来了的事给讲了出来，告诉他一会的竞争可能会很激烈，得适当提升预算。 “没事，只要预算不超过三百万，你全权做主，能拿货头就尽量拿货头，随时保持沟通。” 最终，客户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就好办了。 最终，她又底气十足地回了魏阳的办公室内。 而办公室内，已看完料子的光头文已坐在了茶台边，一边在喝茶，一边在套着郭岱君的话。 “郭姐，这么好的料子，你又何必费事拍呢？你单独给我发个消息，我给你个高价直接拿下就好了啊。” 在细细检查过料子之后，对于料子的品质，光头文满意至极，因此，眼见强劲对手也在，他开始另辟蹊径，尝试不上拍独自拿下的可能性。 “哈哈，你早说啊，早知道我就不费那个事了。” 郭岱君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就打起了哈哈。 光头文则接着说道：“现在也不晚啊，要不这样，我直接给你一口价行不行？” “你给个价试试？” “五百。” “低了，差得远。” “那就六百。” “还差点。” “那就七百，不能再高了。” “七百啊，勉强像样，不过还是算了，我人都通知了，就这样被你拿去，我不好跟大家交代。” 两人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以开玩笑的方式开始讨价还价。 而刚再次进来的八鈅听了心里顿时又暗感不妙。 啥？ 这死光头，竟然是四片全都想要？而且还一口就给出了七百万的高价？ 她再次意识到，今晚要是不给个高价，恐怕没那么容易达成目标了。 也好在客户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不就看谁给的钱多吗？ 谁怕谁啊？ 于是，人还没坐下，她就笑着接过了话茬：“文哥，你还真是贪心啊，竟然全都想拿下？一点汤都不给我们剩？” “八鈅，不是哥贪心，是哥好心，在拯救你。” 别看顶着一个标志性光头光头文，身材瘦小，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的他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略显斯文，很有儒雅气质，可他一开口，却是压迫感十足。 足得他作为一个客人，竟然有了反客为主，压在座四位主人一头的气势。 这听得连魏阳都忍不住想：这是欺负咱们这里没男人吗？ 不过想想也正常。 在场的四位维恩人士里，林琳财势虽比光头文强，但却属于那种一到人多的场合，就很安静，不太喜欢多话的性格，因此自然不会来压制光头文。 郭岱君的话，虽然在维恩身居高位，在圈内也很有资历，可是跟自己当老板，资历比她还深的光头文比，还是有差距，自然也就没法在气势上去压制光头文。 姚之璇就更是不必说了，作为林琳的跟班，既然老板都不吱声，又哪有她说话的份？ 至于他自己，完全就是一个被忽视的小透明，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好，我忍。 他无奈地笑了笑，继续看这两位高端买手的斗智斗勇。 “文哥不愧是文哥，说话总是那么漂亮，明明是自己贪心，想一口独吞，还说是拯救我，小妹我服了。” 八鈅也开口了。 其实比资历，比财力，她也比不上光头文，可两人毕竟是竞争对手，因此在关键时刻，她也没必要太过于让着光头文，于是，聪明地采用了含沙射影的方式来进行反击。 而面对八鈅的讥讽，光头文也不以为意，又说道：“怎么不是我拯救你呢？” 反问了一句之后，他继续自圆其说：“你想啊，这些料子品质虽好，但毕竟是明料，想把手镯压出来的话，还是存在一定风险的，假如运气不好，压出来有纹有裂，这损失你承受得起吗？” 这一句算是戳中八鈅的软肋了。 确实，别以为明料就没有了风险，事实上，就算是已经切好了的片料，在把手镯饼压出来之后，还会存在出现纹、绺、裂、棉、脏等严重影响手镯价值的因素。 而这一行的行规，又是买定离手，卖家概不负责。 因此，假如不事先细细检查的话，还真有可能吃大亏。 最为关键的是，就算细细检查了，也还是不能避免压出手镯饼后，出现侧裂、毛裂的可能性。 而一旦出现了严重影响手镯价值和美观的侧裂和毛裂，他们的客户却是可以拒绝接收的。 这就是翡翠高货买手的风险所在。 毕竟客户花了大额佣金来雇你，你就得把好品质的关，把不好，后果就得由你来承担。 也正如光头文所说，小的损失她能承受得起，可是像这种价值两三百万的高货，一旦真出了问题的话，那对她来说绝对是难以承受之巨。 这可如何是好呢？ 光头文这么一说，原本又底气十足了的她，一下子气又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来反击。 “八鈅姐，这你怕啥？要不我给你托个底？” 关键时刻，魏阳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第77章 开局就疯狂 魏阳确实憋不住了。 被无视，他能忍。 光头文反客为主，他也能忍。 可现在确实是没法忍了。 啥？ 你竟然胆敢说我的料子存在风险，以此来吓唬八鈅？ 他很理解，光头文和八鈅作为竞争对手，在竞拍之前来上一番斗智斗勇，以占据心理优势的需求。 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 那就是不要牵扯上他，挡他的财路。 说他料子有问题，想吓退八鈅来出价，这不是挡他财路是啥？ 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因此，他必须出声。 八鈅眼神一亮，连忙眼睁睁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个托法？” “这样，等你拍下来之后，你就直接交给我们下面的加工厂去加工，我让苏厂长亲自来帮你压，真要是压出裂来了，我全额给你退款。” 魏阳的托底方案来了。 而且还是一个能彻底化解八鈅后顾之忧的托底方案。 这料子压手镯能有裂？ 开玩笑？ 作为专玩原石的行家，他当然很清楚，哪怕是片料去压手镯，也确实存在出现侧裂、毛裂的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也是分大小的。 可能性大的，是那些种水不够，打灯也未必能看得清楚，而且场口就存在多裂特征的中档原石，比如说会卡、后江场口的原石，以及大部分黑石头等。 而木那场口是所有场口里出名的少裂，出手镯概率很大的场口，再加上这块原石底子干净，种水到冰，有啥毛病打灯细细一看就能看得出来，因此，出裂的几率已经不大。 再退一万步来说，真出现裂的话，他亏不起吗？ 别忘了，买这块原石他仅仅花了十二万，别的先不说，光是已经压出来的那条手镯，就足以够他大赚了。 于是，他大胆地给八鈅托了个底。 “那就太好了，有你这句话……” 八鈅自然是喜出望外，她立即又转向了光头文说：“文哥，一会你等着，你要是不想出高价，今晚你一片料子都别想拿走。” 有了魏阳的托底，她立即又变得底气十足。 不仅如此，她还顺带帮魏阳将了光头文一军，打算让光头文今晚狠狠地放放血。 还是那句话，但凡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久了的人，没有一个会是善茬，别看她真正想拿的只有其中的一片，但并不妨碍她虚张声势。 我只要一片又如何？ 光头文知道我的底吗？ 那既然他选择在开拍前来吓我，想吓退我，那我为啥又不能来一招兵不厌诈，来放他点血？ 在帮她托底的魏阳和竞争对手光头文之间，她明智地选择了投桃报李，决定来帮魏阳多挣几个银子。 她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这意外的反转，却是让光头文有点懵。 啥？ 怎么中途跳出个程咬金，搅乱了我吓退八鈅的妙计？ 不解之下，他扭头看向了郭岱君，疑惑地问道：“郭姐，这谁啊？胆子这么肥？竟然敢替你做主？” “为啥不可以？别说是他帮八鈅托底，就算他说要把料子送八鈅，我也没意见啊。” 同样不喜欢光头文强势的郭岱君会心一笑。 这可是让光头文更加迷惑，又问道：“这是咋回事？” “因为料子就是他的啊，对了，忘记跟你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魏总，以后公司原石这边，全部由他来负责。” 郭岱君又笑着回道。 不管光头文如何强势，可生意毕竟是生意，因此郭岱君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把魏阳的身份抖了出来。 但她心里却是在说：谁叫你一进来就那么强势，连问都不问，就把正主给无视了？ 光头文这才大吃了一惊。 啥？ 原来这才是正主？ 难怪他帮八鈅托底，原来是被我忽视之后，心里感觉到不爽了！ “郭姐，你不早说，这整得……” 光头文楞了一下后，先埋怨了郭姐一句，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之后，连忙又向魏阳伸出了右手，说道：“哟，魏总，不好意思，我有眼不识泰山，把您给怠慢了，还请见谅哈。” 他的生意人本色立现。 在生意场上，强势是可以的，但见谁都强势，不会见风使舵的话，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光头文深明这一道理。 因此，他一听说年轻的魏阳竟然是维恩新到的老总，专管原石事业部这边后，他立即明智地选择了服软。 服软的原因则很简单。 在整个坪洲翡翠行业，不管是原石还是成品，维恩的实力都太强了一点，因此，他可以在熟悉的郭岱君面前摆摆资历，但绝对不会跟已对他不爽的魏阳起正面冲突。 没必要为一时的意气之争，来断自己的财路。 “文总客气了。” 魏阳也见好就收。 而光头文则又笑着说道：“那……魏总，你刚才答应八鈅的条件，对我应该也同样有效对？魏总应该不会区别对待？” 这就是他选择服软的另一目的。 尽管他也看得出来，那几片原石品质实在是很高，出裂的几率已经很小，可谁也不敢确保万无一失，因此，他一见魏阳竟然敢替八鈅托底，那他自然是选择服软，来换取同样的条件。 在生意人眼里，永远把利益摆在首位。 “当然，只要文总能拍得到。” 魏阳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一场开拍前的前戏就此终结。 其他买家也陆续到来，大家该打招呼的打招呼，该看料子的看料子，八点还没到，已报名的十二人就已经基本到齐，就等开拍。 八点一到。 “走，该咱们上场了。” 已带着魏阳又新认识了不少同行的郭岱君瞬间进入了拍卖师状态。 按照今晚四人提前协商好的分工，郭姐负责拍卖，魏阳负责收钱，姚之璇则负责端茶倒水外加用相机记录关键时刻，林琳则负责看热闹。 很快，郭岱君便带着魏阳走到了大班台后，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是老熟人，料子大家也都看过了，那我也不多废话了，咱们直接来。 “还是老规矩，有意向出价的，还请先加一下魏总的微信，将十万保证金打给他，咱们再开始。” 拍卖就此开始。 但并不是直接开拍，而是先付保证金。 这也是同行之间暗拍的规矩，为了防止有人出价后反悔，必须得提前付保证金，假如拍下了又不要的话，那就对不起，名声臭了不说，保证金也没得退。 这一行的规矩就是这么多。 但谁也不会有异议。 于是很快，还没开始拍，120万现金就到了魏阳的微信账户。 这对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的魏阳来说，确实让他有少许的激动。 哇塞，总共也就来了十二个人，竟然没一个退缩的？ 那我今晚岂不是真要发财了？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不过想想也是。 能被郭姐邀请过来参加这场竞拍的，无一不是成品圈有实力的主，既然来了，就没理由退缩，反正保证金又不是不退。 那就来！ 他已做好了发财的准备。 “这第一片，咱们还是先拍货尾来热热身，反正料子大家都已经看过，行情大家也都懂，我就不多废话了，对这一片有意向的直接出价。” 郭岱君又出声了。 她拿起了第四片料子，也就是所谓的货尾，四片中挂色最少的那一片。 其实就算是货尾，品质也并不差。 要知道，加工厂的苏厂长可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在料子下片完成之后，为了确保大家都能看清品质，他还细心地把料子底层的皮壳都给扒光了，露出了确保能出手镯的全部玉肉。 像这种品质的冰种飘阳绿手镯，在市面上卖个八十万以上很轻松。 因此，让魏阳颇感疯狂的一幕很快出现。 只见这些买家，一个接一个地拿着手机走到了他跟郭姐面前，亮出了手机中的数字。 “75。” “78。” “80。” …… 魏阳：“……” 就一片货尾而已，你们出价要不要这么疯狂？ 在看完所有的报价之后，还没见过这种疯狂场面的他一时又懵了。 第78章 博弈无处不在 按照之前的估价，这第四片合理的报价是多少？ 郭岱君之前的估计是80-85万之间，差不多也就是手镯的同行价，至于镯心等边角料，因为已经不带色，就被她当成了利润空间留给了同行。 可现在，光是这第一轮报价，最高的出价就已经到了88万！ 出价者正是对全部料子都志在必得的光头文。 你说这够疯狂不？ 反正魏阳是被这种疯狂给震惊到了，这让他有一种预感，恐怕今晚的最终收获可能还会超出郭姐第三次估出的八百万。 正当他震惊中，已见惯了这种场面的郭岱君又出声了：“第一轮的最高报价是88万整。” 她先是宣布了第一轮的最高报价，接着又说道：“接下来，将给大家五分钟时间，有意向继续出价的请做好准备。” 这也是暗拍的规矩。 第一轮出价完成之后，主拍者会报出第一轮的最高报价，但却不会泄露最高出价者是谁，然后在第二轮出价之前，会再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出价者，未必一定是真正的买主，必须给他们跟买主沟通的机会。 围在老板台之前的人群又短暂地散去。 部分人出了办公室，去跟真正的买主进行下一步的沟通，而用不着跟客户去沟通的人，则三三两两地在随意地交谈。 看似随意，实则各怀心思。 别以为这种同行之间的小型拍卖就一定简单，事实上，论激烈程度，其比正规拍卖中最为常见的明拍有过之而无不及，毫不夸张地说，这绝对是一场因为利益而导致的斗智斗勇的精彩博弈。 就以光头文为例。 对于这第一块拍的料子，尽管这只是货尾，但并不意味着他在市面上不受欢迎。 要知道，像这种品质的冰种漂亮，在同行之间的拿货价大概在八十万左右，可一旦到了客户那个层面，就得九十近百万。 而且，越是价格高的手镯，需求面就越小，因此，若是论畅销程度，这片料子比其它几片更好出手。 既然如此，他就没理由放过。 怎样才能让其他竞争对手知难而退？ 当然是在第一轮就给出一个接近于极限的高价。 作为一个混迹圈内十几年的资深人士，他的眼光是很毒辣的，他很清楚，刚拍的这片料子，手镯的同行价大家能看到的，也就在八十左右，然后给价方式，基本上都是按手镯的价格给，赚的就是镯心等边角材料的钱。 那他就给比手镯的正常估价还高一点点。 谁还敢给更高？ 你们不怕亏吗？ 因此，当郭岱君宣布，第一轮最高出价就是他的88万之后，他稍稍有些得意，一边跟其他买家打哈哈，一边静等第二轮的到来。 “第二轮出价开始，还有意继续出价的请过来。” 五分钟之后，郭岱君又宣布第二轮出价开始。 也正如光头文所料，几乎大部分的买家都没动了，包括被他视为重要竞争对手的八鈅，此时也安静地坐在茶台边一边喝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跟林琳聊天。 只不过意外还是有的。 正当他得意时，先后有两位买家去到了郭岱君身边，又给了新的报价。 竟然还真有勇士？ 这下光头文没法继续淡定了，在郭岱君宣布第二轮竞价结束之前，他又给出了自己新的报价：928万。 一口气又加了四万八。 精通博弈的他很清楚，在他第一轮报出了一个高价之后，第二轮就算还有人咬牙再上，也不会超过他第一轮的报价太高，在这种情况下，他只需要将自己的第二轮报价跟第一轮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拿下的可能性就很大。 在出完第二轮价之后，他警惕地看向了最为强力的竞争对手八鈅。 只见八鈅还稳坐茶台边，并没有再次出价的迹象。 这让光头文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下稳了！ 他静等郭岱君宣布最终的结果。 “还有要出价的吗？没有的话，我就正式公布第一片料子的最终归属了。” 郭岱君又出声了。 并没有人再次上前出价。 “第一片料子第二轮的最终出价，最高者是大河珠宝的何总，最终出价是94万，恭喜。” 最终结果也随之而来。 结果却是稍稍出乎光头文的意料。 啥？ 姓何的这死老头，怎么今天胆子也变这么大了？就这片料子你就胆敢出94万，你还想不想赚钱？ 光头文忍不住郁闷地想道。 可实际上，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想法，因为他很清楚，像这种品质的料子，其实价格空间的弹性是非常大的，94万拿下后，尽管赚的空间会小了一点，但绝不可能亏。 如此看来，这第二片的出价还得更大胆一点才行啊！ 吃了一次亏的他暗暗想道。 精彩的博弈还在继续。 “咱接下来的第二片，直接上重头戏，也就是这块料子的第二片，货头。” 负责主拍的郭岱君又出声了。 别以为博弈只存在于买家之间，事实上，卖家的安排也是博弈过程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就以拍卖顺序为例。 按道理说，这种拍卖顺序应该像正规的拍卖会那样，先拍不重要的暖场，把最具价值的放最后来压轴。 可是在郭岱君看来，那样未必是利益最大化的安排。 为啥？ 打个比方说，她现在很清楚，光头文最强力的竞争对手八鈅，就是冲着货头这一片来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肯定还会将第三片当成备选。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先拍第三片，而八鈅最终又拿下了它的话，那她还会跟光头文去争第二片货头吗？ 显然不会。 这样就会导致，最为值钱的货头反而拍不出高价。 于是，在拉着魏阳短暂商量过后，她改变了原有的竞拍顺序。 很自然地，她的这一改变，出乎了包括八鈅和光头文在内的所有买家的意料。 第二片就上货头？ 郭姐真猛！ 大部分买家是这么想的。 郭姐真好！ 八鈅则是如此想的。 很显然，对她来说，先拍货头是最为有利的，因为一旦她拿下了货头，那就不用在第三片上再费劲了。 至于光头文…… 第二片就上货头啊？ 如此看来，这次必须得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的高价才行啊！ 第一片意外失利的他如此想道。 第79章 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作为货头的第二片，准确的估价应该是多少？ 趁着大家纷纷上前报价的空隙，在第一片拍卖上意外失利的光头文又重新估算了起来。 一条冰底高冰阳绿的手镯，他所能看到的同行价是200-220万。 另外，边角料的高冰阳绿色带部分，还可以取两到三颗高品质蛋面，以及一些耳钉之类的满色小挂件，可以打价50万左右。 剩下的白冰边角料，可以打价10-15万。 那就在最高估价的基础上，再稍稍加一点余量！ 在又一番计算之后，他慎重地往手机上输了个288的数字，走向了郭岱君。 这已经是一个高得没太大利润空间的报价了，但越是高货，弹性空间也就越大，因此，已经下狠心了的他，还是决心用一个高出他预算的价格把它给拿下来。 相比光头文的慎重，此时的八鈅明显要淡定了很多，因为根本就没指望用第一轮报价就把这片货头给拿下来，她随意在手机上输了一个268的数字后，先光头文一步报给了郭岱君。 然后在出完价之后，她又一次离开了老板台，去到了茶台边，又假装悠闲地陪着端坐在那里的林琳喝起茶来。 当然，悠闲只是表面的，暗地里，她却拨通了客户的语音，让客户直接听起了竞拍现场的动静。 郭岱君的声音很快又再一次传来：“第二片货头，第一轮最高出价为288万，接下来，还是五分钟时间，有意向继续出价的请做好准备。” 288万！ 这已经是一个极为接近她客户预算的价格，所余空间还有12万。 原本是够空间了的，但第一轮的疯狂出价，还是让八鈅开始忍不住担心：就算她最终报300万，能顺利拿下来吗？ 她不敢保证。 于是，她立即给客户发去了一段信息：“哥，恐怕预算还得增加个十到二十万才行。” “行，你全权做主。” 客户的回应很爽快。 这总算是让八鈅彻底松了一口气。 毕竟已经有了郭岱君的承诺，于是，已经对这片料子志在必得的她，反倒摆出了一副嫌报价太高，不再感兴趣的姿态，开始冷眼旁观其他买家的动静。 重点还是观察光头文，以及刚拿下第一片的大河珠宝何总的动静。 此时的光头文当然也没闲着。 又一次拿下了首轮最高价的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于是，他假装无奈地走到了八鈅身边，试探道：“八鈅，你还坐得住啊？料子你不想要了啊？” “唉，你们一个个把价报那么高，让我还怎么玩啊？” 八鈅也假装无奈地回道。 不用说，斗智斗勇还在继续。 第二轮出价很快就继续。 在光头文一开始就报出了288万的高价之后，确实有很多人被吓退了，最终，在郭岱君喊出第二轮报价开始后，只有两人又去重新报了价。 这让光头文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还坐在茶台边，根本就没动静的八鈅后，也拿着手机走向了郭岱君。 第二轮他又该报多少？ 正常来说，在第一轮出价的基础上，再加个十万八万就足够了，但已经吃了一次亏的他记住了教训，于是，他一狠心，在手机上输了一个3028的数字给郭岱君看。 他很清楚，在他第一轮报出288之后，竟然还有人出价，那就说明，不管是报298还是299，甚至300都是不保险的，必须得过三，而且还有零有整才靠谱。 这是多次参拍之后的经验教训。 很多时候，最终拿下与否，差的就是小数点后的一个尾数。 这下该跑不掉了？ 出完价之后，他得意地看了一眼大家。 也确实没人动了。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郭岱君又喊了一声：“还有人出价吗？没有的话，我结拍了啊。” 也就在此时，八鈅才站了起来，假装痛苦地说：“郭姐，我再来挣扎一把。” 啥？ 八鈅不是打算放弃了吗？ 怎么突然又来报价？ 光头文顿时心里又冒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的预感是对的。 八鈅在走到郭岱君身边后，先试探性地在手机上按了一个2字，但在郭岱君凌厉的眼神之下，她立即快速地把2删掉，改成了一个3。 两人毕竟曾经共事过，这种眼神之间的交流不要太熟悉。 最终，她手机上的数字定格在305。 这是一个稍稍超出客户预算的数字，但绝对能跟客户交代得过去。 而在她出完价之后，郭岱君又象征性地喊了一声：“还有人出价吗？没有的话，我结拍了啊。” 无人再上来出价。 其实还是有人想的。 又一次大感不妙的光头文就很想在八鈅之后再次出价，只可惜规矩就是规矩，每人每次仅限两轮出价。 于是…… 郭岱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第二片料子第二轮的最终出价，最高者是八鈅，最终出价是305万，恭喜。” 八鈅胜出。 跟她的出价相比，光头文也就差了两万多块钱而已，而对这样的高货来说，两三万块根本就不算事，于是光头文又一次大感肉疼。 他忍不住抱怨道：“八鈅，你疯了，报这么高，以后大家还有得玩吗？” “唉，没办法，谁叫我家大哥是真心喜欢呢？” 心里正得意的八鈅却继续装出了一副无奈的模样。 只不过现在她心里所想的是： 看我接下来怎么坑你！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句话绝对是不会错的，在一次接一次地受过光头文的算计和打压之后，此时的八鈅哪怕自己的目标已达成，也并没打算就此轻轻放过他。 必须得搅局！ 别忘了，她是个女人，在自己被迫高价拿了料子的情况下，假如算计过她的光头文能低价拿料的话，她实在是不甘心。 很快，第三片料子即将开拍。 这是真正的第三片料子。 而刚大意失了荆州的光头文，又一次盘算起自己的出价来。 在接连错失了两片料子之后，接下来这一片他确实是不能再错过了，否则的话，他没法跟那些已有明确需求的客户交代。 冰底高冰阳绿的手镯部分，按180万计。 带色的边角料部分，按30万计。 剩下的白冰边角料，按15万计。 第一轮，就先报个230万。 一番盘算之后，他又一次算出了自己要报的价格。 正当他准备上去报价时，他却看到，已经拿到了货头的八鈅竟然先他一步上去报价了。 咦，这臭丫头，已经拿到了一片之后，竟然还不满足？ 他的心又一次被提了起来。 ———————————— ps：再次恳请各位喜欢本书的哥哥姐姐，在看完之后，无比顺手来上一个五星好评，这对本书的推荐很重要。 还有，本书中跟赌石有关的一些常识，老黑写得很认真，已尽量做到接近于现实中的赌石，而非杜撰，如有翡翠相关从业人士阅读本书，欢迎指正。 第80章 八鈅你真会玩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这样一句话，放在生意场上也是很适用的，因此八鈅很清楚，已失手前面两片的光头文，应该会对接下来这片志在必得。 那要不要坑他一把？ 必须坑啊！ 要知道，两人同为高端翡翠买手，很难避免同场竞争，而在此之前，实力相对较弱可没少在强势的光头文面前吃亏。 既然如此，她又岂肯放过这一坑他一把的机会？ 所以她又一次上去报价了。 只不过因为是为了搅局，而不是为了把自己搭进去，因此她故意按了一个168的数字给郭岱君和魏阳看，还故意说道：“郭姐，魏总，对于这个报价你们应该心满意足了？” 郭岱君即刻就会心一笑。 至于魏阳，则被这一幕给惊到了。 好端端的一场私拍，竟然还可以这样玩？ 想都不用想，他就明白，已达成自己目标的八鈅，应该是来搅局的，而且目标十有八九是冲着打压过她的光头文而来。 于是，他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毕竟他也不太喜欢光头文的强势，而且，八鈅的这种搅局，还有可能帮他提升拍卖价格，因此，他没理由去揭穿。 只是他俩这一笑，却是让正等着上来报价的光头文心里又是一咯噔。 啥意思？ 他俩为啥笑？ 难不成八鈅那臭丫头，报出了一个让他们很满意的高价？ 于是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走了上去，一狠心，在手机上按出了一个238的数字。 比他原计划的报价又提高了八万。 其实这一次他是打算改变战术，不在第一轮冲那么高了的，因为他发现，他以往行之有效的第一轮高冲战术，在这一次并不能吓退全部的对手，这就导致，他想要拿下的话，自己在第二轮也得冲得更高。 冲得越高，利润空间自然也就越小。 可现在他不冲高行吗？ 当然不行。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之所以一次次能在跟八鈅的竞争中占据优势，凭的就是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 就好比说喝酒，有人非得缠着你来跟他干杯，你直接拒绝是很难摆脱对方的纠缠的，可是假如你说要干就直接干一瓶，这样的气势，就足以把绝大部分的对手吓退。 现在，他不想在八鈅面前丢掉这种气势，否则的话，以后八鈅就会在他面前彻底站起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被打压了。 所以他必须得冲。 “第三片第一轮最高出价为238万……” 很快，郭岱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没有出乎光头文的意料，这第一轮的最高报价又是他。 说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拿到第一轮报价的领先位置了，只可惜，前两次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这一次绝不能再失手了！ 于是，他假装淡定地走向了茶台边，在八鈅身边坐了下来，问道：“八鈅，这价格已经很高了哦，你还冲吗？” 这一次，他打定了主意，八鈅不动，他就不动，他一定得在八鈅之后再动。 “唉，文哥，你们一个个都冲这么高，这还怎么玩啊？就算勉强拿下来，也不太好向客户交差啊。” 八鈅顾作愁眉苦脸地说道。 光头文听了心里又是一咯噔。 他心想：八鈅这臭丫头，今晚之所以敢冲那么高，果然是有客户提前预订了，心里有了底。 如此看来，这一轮必须还得继续冲高才有可能拿下啊！ 他又想道。 “第三片料子的第二轮出价开始，还有意继续出价的请过来。” 很快，郭岱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已经取得了第一轮领先的光头文自然不着急上，而是冷静地观察起其他同行的动静来。 可能是第一轮已经冲得足够高了的缘故，这第二轮，一开始根本就没人动，然后过了好一会，大河珠宝的何总才又一次走了上去，在郭岱君面前报了个价。 接下来又是无人再行动。 看来，不会再有其他人冲了！ 于是，光头文转向了还稳坐茶台边的八鈅，问道：“八鈅，你不再冲一冲？” “唉，真是不想冲了，再冲的话，万一客户不满意，就得砸手里了。” 八鈅又故意叹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她却站了起来，说道：“算了，砸手里就砸手里，咱总不能怂，被文哥笑话？” 说完，她又一次走去了老板台，再一次在郭岱君和魏阳面前按出了168这个数字。 魏阳：“……” 我去。 八鈅你真会玩！ 又一次看到这个明显是搅局的数字后，他实在是憋不住了，笑容毫无掩饰地显露在了脸上。 而他的这一笑，又一次误导了正紧盯着他们的光头文。 于是，八鈅刚一下，光头文就故作潇洒地对八鈅说：“算了，既然八鈅你都冲了，那我没道理不冲啊，否则今晚真得空手而回了。” 紧接着，他也来到了郭岱君和魏阳跟前，坚定地按出了一串数字：2508。 看到这近乎戏剧性的一幕后，魏阳顿时又傻眼了。 我去！ 我去！ 我去！ 此时的他，已被八鈅所玩的这一出给彻底惊呆了。 为啥？ 作为卖家，他当然很清楚，光头文其实是没必要冲这么高的，因为在光头文之前，大河珠宝的何总也就是在第一轮238的基础上加了两万，报出了一个240的数字。 而现在，光头文却在何老板报价的基础上，又加了足足108万。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片料子郭姐的估价是多少来着？ 一开始是120万。 第二次，因为色带比预想的好，提到了180万。 最后一次，又提到了210万左右。 而现在，已经到了2508万，足足超出了郭姐的估价40万之多。 而相比之下，货头那一片反倒只超了估价不到20万。 这未免也太疯狂了一点？ 你们要不要这么疯狂？ 这一次，他确实被高端成品市场的这种疯狂大场面给惊到了。 他也忍不住同情地看向了光头文，心说：你是不是傻？干嘛非得去得罪女人？现在好了，至少多花了十万块冤枉钱！ 他也再一次感慨：八鈅你真会玩！ —————————— ps：请大家一定记得给五星好评啊。 第81章 财神爷 毫无疑问，第三片材料最终归属权属于光头文。 “恭喜文哥，文哥真猛。” 八鈅也在第一时间向光头文送出了祝福，然后又问道：“想必这最后一片，文哥应该也不会放过？” “看情况。” 光头文强装笑脸回道。 其实此时的他，已有些高兴不起来。 为啥？ 因为确实是冲高了。 别看高端料子弹性空间确实很大，可一旦明显没了价格优势的话，出手速度就慢了，他想要不亏本出手，就得稍稍压上一段时间。 毕竟现在是信息时代，客户的价格比较渠道已经很多，没有几个是傻的。 但还是那句话：气势不能弱！ 于是他又问道：“你呢？这最后一份你还想不想拿？” “我就算了，这一份手镯已经压了出来，圈口不符合我客户的要求。” 八鈅又故作惋惜地回道。 已经坑了光头文一把的她，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 这也算是让光头文稍稍松了一口气。 在生意场上，别以为强势就一定是大赚特赚，事实上，强势的结果往往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因此，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其实他也不想跟八鈅血战到底。 现在既然八鈅已经表态，这最后一份，她不打算插手了，那他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八鈅放弃了，谁还是我之敌？ 光头文忍不住如此想道。 圈子越小，规矩就越多，像八鈅这样的，假如已经表态不参与第四份材料的竞拍，那光头文也就没必要担心她会反悔。 因为反悔的话，在圈子内的声誉成本实在是太高。 于是，他把目标盯向了其他还没打算放弃这最后一份料子的同行。 因为没有了八鈅的威胁，这一次，光头文的出价总算稍稍悠着了一点。 从品质上来说，这一片其实跟之前拍的那一片差得并不是太远，于是在第一轮，他报出了一个228，相对较为保守的价格。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第一轮报价的领先者又一次是他。 228万。 比上一块料子的第一轮报价足足少了十万。 第二轮报价很快也开始。 可能是第一轮报价有所保留的缘故，这一次，上前去报第二轮价格的买家稍稍有点多，除了大河珠宝的何总以外，另外还有四位同行上去报了价。 让光头文稍微放心的是，经他再一次确认之后，八鈅确实没有了报价的欲望。 于是，他安心了，最后一个走了上去，在手机上按出了238这样一个比较稳妥的数字。 他心想，没有了八鈅的搅局，这最后一片，以这个价格应该足以拿下来了？ 可结果却又一次给了他一记无情的耳光。 “最后一片料子第二轮的最终出价，最高者是大河珠宝的何总，最终出价是2408万，恭喜。” 郭岱君的声音又一次响彻全场。 光头文一下又蒙圈了。 啥？ 何总也就出了2408万？ 仅仅比我的出价多了两万多？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再加多个几万多好啊！ 此时的光头文又一次懊恼不已。 …… 就这样，一场高货的小型竞拍就此结束，当买家们走后，到了总结和坐地分赃的时刻。 此时的魏阳账上，已多了一笔巨额的资金。 第一份，卖了94万，中标者大河珠宝何总。 第二份，卖了305万，中标者八鈅。 第三份，卖了2508万，中标者光头文。 第四份，卖了2408万，中标者大河珠宝何总。 魏阳总共收获了8906万。 比郭岱君最后的估价还高出了90万之多。 “魏阳，恭喜啊，这下你真发财了。” 圆满地完成了任务的郭岱君自然是高兴的，客人们刚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向魏阳发起了贺喜。 可此时的魏阳却并不是特别的兴奋。 为啥？ 因为在见识过一次真正的大场面之后，突然收获了几百万的他，却反倒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有了几百万又如何？ 他能像今天到场的那些人一样，眼睛都不带眨的，拍出几百万吗？ 就算能拍一次两次，能拍第三次吗？ 显然不能。 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有的人，稍稍取得一点成就后，就很容易自我膨胀，还有的人，每登高一步，就会因为所见识到的世界越开阔，反而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魏阳就属于后者。 尽管突然有了几百万的入账，让他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百万富翁，但这反倒让他意识到，自己离真正的功成名就还差得太远太远。 差在哪里？ 差眼力，差资金，差人脉…… 啥都差。 而这些，也恰恰是在翡翠行业想要取得大的成就所需必备的。 因此，当郭岱君向他发出贺喜时，他表现得极为淡定，只是微笑着回道：“还得多谢郭姐帮忙。” 紧接着他又说道：“我要怎么来感谢郭姐呢？要不我给你发个大红包。” “别别别，千万别，你要是给我发红包，那以后咱们就没法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郭岱君却严词拒绝道。 魏阳一下又愣住了。 他很清楚，他今晚的这块料子，之所以能拍出近900万的高价，除了料子本身确实够给力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靠的是郭姐的人脉和操作。 因此，他想给郭姐发个大红包，比如说十万八万之类的，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没想到郭姐却严词拒绝。 他不禁笑着问道：“郭姐，你是想当活雷锋啊？” “呵呵，那倒不是，不过你想啊，咱们现在是啥关系？今天是我帮你，明天很有可能是你帮我，假如你今天因为我帮了你，你就给我发大红包的话，那明天我帮你呢？ “是不是我也得跟你发大红包？ “我可不像你，有本事天天开猛料，有的是财力发大红包，所以啊，你还是别为难我了。” 郭岱君的解释很快又来了。 “这……” 魏阳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接了。 “这样，下次你要是碰上了价格高的猛料，想要拉人一起入股分担风险时，你就喊我一声，我看能不能也沾沾你的光，也搭顺风车发点小财。” 郭岱君又出声了。 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还是那句话，天底下没有的午餐，她之所以愿意如此全力来帮魏阳，看中的就是魏阳的相玉本事，希望能像今天的姚之璇这样，搭魏阳的顺风车发点财。 当然，她的情商是很高的，并没说只要是有机会大涨的料子就拉她入股，而是说入手价高，风险大，想要找人分担风险的料子再拉她。 这样一来，听在魏阳耳朵里自然就很舒服，于是立即爽快地回道：“也行，那我就不矫情了。” 当然，魏阳也不傻。 他立即就明白了，郭岱君这是把他当成财神爷了，所以才不贪图那点红包，而是所图更大。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身处这一行，他很清楚，所谓的关系、人脉，以及别人是否愿意来帮你，看的就是你是否对他人具有利用价值。 所以，能被人当成财神爷，不是一件好事吗？ 那就开心地跟姚之璇分赃去。 第82章 玩帝王绿？ 对于姚之璇来说，今晚就跟做梦似的。 早在原石还在拍卖时，她就一边用相机帮忙记录下一些关键的镜头，一边在计算着：我能分到多少来着？ 第一份拍了94万时，她心想：其中有15万是我的。 第二份拍了305万时，她又算：我有66万了，已经够付房子的首付了，哪怕买三房都够了。 …… 等到第四份拍完后，总的结果出来了，8906万！ 假如按她占六分之一来算，她足足能分到148万之多，这么多钱，别说付房子首付，哪怕直接在坪洲买上一套小点的二居室，都可以全款支付了。 就因为借给了那家伙两万块钱，没有及时收回来，所以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坪洲一套房？ 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确实跟做梦似的。 尽管她身处一个善于创造财富神话的行业，可她还是没想到，这样的财富神话竟然能跟她扯上关系。 所以接下来该咋办？ 那钱到底是该收还是不该收？ 她原本已经想好，假如这钱魏阳真给她，她就收了，可事到临头，她却又有些纠结了，这钱一下子来得太多，让她感觉有些烫手。 “魏阳，送姚之璇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们慢慢分赃去。” 正当她纠结时，林琳出声了，把送她回去的任务交给了魏阳。 这让她只能默不作声地跟着大家下了楼，上了魏阳的车。 “嗨，恭喜啊，小富婆，我一会就把钱打给你哈。” 此时的魏阳心情是相当不错的，一上车，没有了另外两个电灯泡，他就跟姚之璇开起了玩笑。 现在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木头。 其实没有人天生就像木头，像他这样的，之所以之前表现得木，关键原因还在于人穷志短，在大多数人面前缺少开玩笑的自信和底气。 尤其是在帮衬过他不少的姚之璇面前。 而现在，他在姚之璇面前已经有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那自然就放松了很多。 这可是让还在纠结中的姚之璇稍稍有些讶异，她瞪大了眼睛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假如我让你只还欠我的那两万呢？” 魏阳一愣，回道：“那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这下可是把姚之璇弄迷糊了。 啥？ 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有这么严重吗？ 很是不解的她不由得问道：“为啥啊？” “你这是想坏我名声，假如别人听说，你明明入了股，但我却不分钱给你，那以后谁还敢跟我玩啊？” 魏阳的理由来了。 姚之璇：“……” 竟然是这样？ 你这塞钱给我的理由好特别哦！ 她顿时就觉得，这木头似乎没以前那么木了，看起来也比以前更帅。 好，既然如此，那老娘就勉为其难地收下！ 这一心理障碍一解决，她顿时也放松了下来，于是又说道：“那我也得恭喜你啊，魏大老板，谢谢你带我发财。” 早就猜到姚之璇有可能会因此纠结，但总算是绝了她拒绝念头的魏阳也是一阵轻松，他一边开车，一边好奇地问：“有了这笔钱后，你打算干啥？” “我啊，先在附近买套房子，然后再买台代步车，也享受一下有房有车的感觉。” 心情舒爽的姚之璇很自然地把心中的美好愿望说了出来，然后又突然问道：“喂，你要不要一起啊？” “我？暂时还没想过买房哎，别看我现在也算有点钱了，可是我要继续玩石头的话，这点钱还远远不够看。” 魏阳也很自然地回道。 这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确实，在分给姚之璇148万之后，他自己还能剩下740多万，这么多钱，放在别的行业，绝对算得上是一夜暴富，完全可以去买房买车，去享受生活了。 可是这点钱搁在翡翠行业的话，根本就不够看，不够看的原因，就在于不停地赌石需要占用大量的周转资金。 今天几十万，明天上百万…… 这点钱，买几块品质稍稍好一点点的原石就能全部花光，而买下来的原石，就算开涨了，想将它们出手的话，还是需要一定的周期。 毕竟不是每一块原石的出手，都能像今晚这样快捷。 非得说有了这笔钱之后的好处，那就是他以后用不着像现在这样，买下一块原石之后，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必须出手了才有钱买下一块。 所以，他暂时确实没想过要去买房。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姚之璇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一起！ 我说的是一起买一套房！ 这个木头！ 姚之璇心里默念道。 车里的气氛一下又安静了下来，也好在姚之璇的住处离玉石街并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 而魏阳则很快又回了他的城边村。 估计这应该是他在这住的最后一夜了。 在又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找到了停车位的他回到他那间斗大的暗室之后，突然变成有钱人了的他还是有些兴奋难耐，一伸手，又摸了一把那块骷髅头原石。 “嗨，老爷子，咱有钱了，接下来玩点啥呢？” 他又一次把老爷子召唤上身。 也确实该认真考虑一下接下来的安排了。 这人啊，有钱跟没钱，活法当然是不一样的，在玩赌石这一方面也是如此，钱少有钱少的玩法，钱多有钱多的玩法，只不过突然变得有了点钱的魏阳却缺少钱多玩法的经验，于是只能又一次跟老爷子发起了求助。 “呵，挣了点小钱就开始得瑟是？我喜欢帝王绿、帝王紫、龙石种、玻璃种天空蓝之类的极品，要不你随便给我玩几块出来？” 老爷子的回应又是瞬息即至。 也跟往常一样，大晚上被骚扰的他，一出声就没好话，满满的嘲讽意味。 魏阳：“……” 帝王绿、帝王紫、龙石种、玻璃种天空蓝？ 他差点就晕了。 为啥？ 当然是因为老爷子的要求不要太高。 就以帝王绿为例。 按照行业标准，能被称之为帝王绿的翡翠原石，最起码得具备两个条件。 一是种水必须达到玻璃种。 高冰都不行。 二是颜色得正绿、色浓，与祖母绿一样，感觉绿中泛出蓝色调，但不偏色。 像冰阳绿那样偏黄味都不行。 也正因为如此，帝王绿绝对是所有翡翠里最为顶级的，也是最贵的，据说，一克拉的价格起码在二十万港币以上。 换算成克，则是100万港币以上。 不知比等重的黄金要贵出多少倍。 至于帝王紫，也跟帝王绿类似，死贵死贵。 据魏阳所知，前些年圈内出过一个9499克拉，也就相当于1900克的玻璃种紫罗兰翡翠，被做成了一个巨大的帝王紫蛋面，被命名为昭仪之星，行内给它的估价是六个亿。 至于龙石种、玻璃种天空蓝，同样也是死贵死贵的极品，小小的一块，很可能就价值一个小目标。 现在，老爷子竟然说让他去玩这样的极品，这不是逗他玩吗？ 就他这几百万本钱，能买得起那种品质的原石？ “既然知道玩不起，那还不赶紧睡觉？” 老爷子的回应又来了。 魏阳：“……” 这天没法聊了。 第83章 据说房东是个大美女 接下来又是发财的一天。 因为要收拾收拾能被带去新窝的东西的缘故，这一天魏阳到公司稍稍有点晚。 然后他刚一到公司，便发现又有人正等着他。 是风情万种的八鈅。 一见到他，八鈅便甜甜地笑道：“魏总，我又来了，欢迎吗？” “八鈅姐，你这话说得，你这样的美女大驾光临，我岂有不欢迎之理？” 魏阳即刻也笑着回道。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情商是越来越高了，一开口就是把人往死里夸。 当然，把美女二字往八鈅头上套，其实也并不算太夸张，因为八鈅也确实能被划入美女的行列。 魏阳早就发现，可能是因为珠宝首饰本来就追求美的缘故，在翡翠圈内，但凡能出人头地的女性，就没几个长得难看的。 像他所认识的，林琳、姚之璇、郭岱君、八鈅，以及三组的那两位主播，无一不是美女。 跟美女相处心情自然是愉悦的，再加上很会玩的八鈅昨晚又帮他从光头文那里多挣了一笔，那他现在当然得拿出自己的热情来。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以后一有空就来骚扰你。” 八鈅又笑着说道。 这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 不过魏阳知道，像八鈅这种事业心很强的女强人，根本就不可能天天来骚扰他，于是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你可拉倒，要是没事你会来找我才怪，你现在是来找我帮你压手镯的？” 他并没有忘记昨晚的承诺。 一见心思被拆穿，八鈅也不以为意，笑着回道：“哈哈，魏总果然是聪明人，实在是瞒不过你。” 那就没啥好说的，魏阳直接把她带去了加工厂，直接找上了苏厂长。 并且跟八鈅交代道：“八鈅姐，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跟苏厂长说，等压出来后，你记得给苏厂长发个大大的红包就好了。” 他很干脆利落地把事情给交代了下去。 他的情商也确实是越来越高。 早在昨晚拍卖结束之后，他又给苏厂长发了个两千元的红包，现在，让他再次帮忙压手镯，也没忘记让八鈅给他红包。 这就导致了，接下来这事根本就不需要他再多操心不说，还让苏厂长对他愈发尊敬。 咱在公司混得越来越开了！ 他忍不住喜滋滋地想道。 接下来干点啥呢？ 去销售一组那边挑块石头玩一玩，薅一薅公司的羊毛？ 他并没有忘记，林琳昨天可是答应过他，作为请他拍短视频帮公司引流的回报，允许他每天在公司薅一次羊毛。 这种主动送上来的便宜没道理不占对？ 于是，懒得去逛市场的他快步离开了加工厂，准备去销售一组的门市挑石头。 只不过他刚一出加工厂，迎面又碰上了一人。 是梁夏。 “阳哥。” 一看到他，胖子就满脸堆笑，接着说道：“房子已经给你弄好了，你现在有时间没？有的话，我带你过去看看，看满意不，不满意的话我再帮你去弄。” 魏阳一看他那讨好般的笑容就知道，这死胖子，并非为他的房子而来，而是另一件事。 不就是想侍候好我，好让我带你去销售一组赊原石吗？ 他一看就心知肚明。 不过他也并不介意这一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胖子跟他非亲非故，要不是有利可图，又岂肯如此卖力地来帮他？ “那就走。” 他立即就说道。 正好，他的车后备箱里，还装着一些从城边村握手楼那里带过来的勉强还用得上的随身物品，正好需要送到新房子里去。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今晚就想住新房了。 于是，他很快就带着胖子上了车，在胖子的指引下，向着他新房所在小区的方向驶去。 “阳哥，你那房子着实不错哦，房子又大，环境又好，我昨天忙到晚上八九点，基本上啥都给你买齐了，卫生也喊人帮你搞过了，保证你今晚就可以入住。” 一上车，胖子就开始邀起功来。 这是在魏阳意料中的事。 他就不信，在他给了胖子那么大好处的情况下，这家伙还敢马虎对待。 “哦。” 但他却故意只随便回应了一声。 其实对于胖子，他现在又有了新的想法，一旦胖子能让他满意的话，那可不止是帮他在维恩赊原石那么简单，而是一步到位，彻底帮他把生意给支棱起来。 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胖子必须得听他的。 所以他决定将胖子再熬上一熬。 就像熬鹰那样。 胖子也似乎并不太在意他的冷淡，又说道：“嘿嘿，还有件大好事我必须得告诉你。” “啥？” “房东是个大美女，好像家里也是在坪洲做玉石生意的，特有钱，你房子所在那一层都是她家的，她自己也就住在你隔壁。” 胖子又神秘兮兮地说道。 魏阳：“……” 房东是不是大美女，家里是不是特有钱跟我有啥关系？ 我也就租个房而已。 因此他故意问道：“所以呢？” “你想啊，你长这么帅，又有本事，假如能追到她的话，那岂不是一辈子都不用打拼了？” 胖子又贱兮兮地说道。 魏阳：“……” 我像个吃软饭的人吗？ 不过还别说，之前他跟胖子还在翠生缘当苦力时，因为实在是过得太苦逼，两人可不止一次开玩笑说，希望能找到一个白富美，吃上一辈子的软饭。 胖子甚至还开玩笑说：只要不差钱，哪怕是六十岁的老阿姨都行。 当然，对于魏阳来说，吃软饭这事别说是现在，哪怕是之前，也只是开玩笑而已，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于是他冷冷地反问道：“你看我像是吃软饭的人吗？” 你长得真有吃软饭的资本！ 在接连被魏阳冷落了之后，梁夏忍不住腹诽道。 当然，他也只敢腹诽而已，腹诽过后，立马又堆笑道：“是哦，现在阳哥已经是不差钱的人了，没必要再吃软饭。” “对了，昨天那块石头卖了没？卖了多少？” 紧接着，他又顺便问出了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魏阳则又是淡淡地回道：“不多，离九百万都还差一点点。” 梁夏：“……” 你这么说会不会太凡尔赛一点？ 这样会没朋友的！ 第84章 有中间商赚差价 不多，离九百万都还差一点点！ 这一句，确实又一次刺激到了梁夏，这让他又忍不住想：假如那天晚上，我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魏阳的入股邀请，那我岂不是现在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只可惜人生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可吃，此时的梁夏就算再后悔，也不可能再回到前天晚上，于是，他只能郁闷地闭上了嘴，把魏阳指引到了租房所在的那个小区。 房东真是个白富美吗？ 尽管魏阳嘴里说自己不是吃软饭的人，但心里还是有点好奇的，只可惜，这一次他根本就没见到房东。 不过房子倒是挺让他满意的。 环境好，离玉石街近，房子够宽敞，装修虽然算不算奢华，但很精致，电器齐全…… 这对于之前还在住握手楼的他来说，不要太好了。 甚至于说，就算在他内地那个小县城的家，也比不上这边。 最为关键的是，胖子也确实够给力的，别说是被褥啥的，就连锅碗瓢盆，也都帮他置办了个妥妥当当，绝对可以拎包入住。 至于他最为关心的开窗机、切机啥的，也帮他买了最好的，安置在了最为合适的位置。 没啥可挑剔的了。 在把相关费用转给了胖子后，他说道：“胖子，来聊聊你的未来。” 既然梁夏让他满意，那他也该给予胖子相应的回报了。 回报可能会稍稍有点大。 远比之前他给胖子承诺的，帮他在维恩赊货要大得多。 不得不说，现在的他成长得实在是太快了一点，几天前的他，还在为生存而发愁，几天后的他，身家已数百万不说，还成为了维恩的大红人。 这就导致了，很多事，他昨天是一个主意，到了今天，可能又有了新的想法。 就好比说对胖子的安排，昨天他还想着，帮他在维恩赊赊账，有一个能勉强支撑他周转的进货渠道就够了，可是到了今天，他却想帮胖子把步子迈得更大一点。 具体怎么做？ 在最近的互联网上，流传一句话，叫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意思是在互联网时代，消灭了中间商，消费者能直接和商家进行交易。 但在昨晚见识到了八鈅和光头文这两位了不起的中间商后，却忍不住想：真没有了中间商后，就一定是件好事吗？ 未必。 比如说，八鈅的那位客户，假如没有了八鈅这位中间商，就很难不挨宰就拿到他想要的手镯，至于像昨晚那种圈内小型的竞拍，他更是没机会接触到。 因此，中间商的存在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这也让他忍不住想：能不能把胖子打造成一个合格的中间商？ 这是很有必要的。 一方面，今后的他将会不停地挑料子开料子切料子，料子开出来后，必须有一个畅通的转手渠道，他自己不可能耗费大量的时间去处理这种事情。 另一方面，是维恩公司的需要。 在昨天直播时，他就有留意到，经常在直播间里购买原石的，很多都是老客户，这些老客户，纯粹就是追求赌石的刺激，而不是为了做货。 结果就导致了，不少客户都在维恩存放了大量品质还算过得去的料子，但因为缺少专卖渠道，就存在那里发霉。 这对维恩来说是件好事吗？ 当然不是。 客户再喜欢玩，财力也是有上限的，假如玩出的这些石头不能回血，存在那里的石头就跟普通的鹅卵石没啥区别，久而久之，他们就未必有足够的资金继续玩下去。 因此，有一个畅通的渠道来帮他们回血，不管是对客户，还是对维恩，都是一件大好事。 基于这一原因，他又想到了胖子，想让他来在维恩和客户，还有客户和买家之间，来担当起中间商的角色。 这绝对是一个多赢的想法。 尤其是对胖子来说，他敢保证，一旦胖子正能成为维恩直播间所有客户的中间商，那他所收获的，绝对比他帮他在维恩赊货还要强上不少。 要知道，维恩现在的两个直播间，平均每天都要卖出二三十万的原石，这么大的量，哪怕只能从中挑出五分之一值得出手的货，对胖子来说，也是一个很了不得的量。 当然，以魏阳做事讲究认真负责的行事风格，秉着对直播间客户负责任的态度，他必须得给胖子定规矩，否则的话，他宁愿不提这茬。 这就是他之所以又一次熬胖子的原因。 在翡翠行业，想当好一个中间商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为啥？ 因为信任的建立。 众所周知，翡翠是贵价商品，因此几乎没有几个大的中间商，可以自己掏钱去买下同行大量的原石，然后再卖给自己的客户，那么做的话，家底再丰厚的老板，也很难支撑得下来。 那咋办？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同行信任你，愿意在不用支付押金的情况下，把翡翠都放你这里来卖，卖出后他收本利，你拿佣金。 但信任的建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打个比方说，之前翠生缘的平哥，从同行那里串货，本质上就是一种中间商行为，但最终却是大量同行连货都搭进去了。 那信任具体又要怎样才能建立起来？ 有几个关键点。 一是够熟。 就好比说魏阳跟胖子，两人虽然非亲非故，但毕竟同事了两年，他对胖子的品性已经够熟悉，知道他毛病虽有，但还不至于太贪心，没胆贪墨不属于他的东西跑路。 因为这种了解，所以他明知胖子很穷，也胆敢替他担保，允许他在维恩赊欠不超过五十万的货。 二是具备一定的财力。 比如说，你知道某个老板身家千万，那你就会放心把价值十万的东西搁他那里卖，不会太过于担心他会卷你的东西跑路。 三是绝不能赌。 不管是赌博还是赌石，都绝不能沾，一旦沾，再有实力，也有可能在一夜之间亏得血本无归，就好比说翠生缘的平哥那样。 四是不能贪，平行必须得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比如说，别人把料子搁你这卖，明明卖了十二万，你却说只卖了十一万，贪墨了其中的一万，那一旦被传出去，就再也不会有人跟你玩。 也就是说，必须有诚信。 以上四点，第一和第二点不是必须的，但第三点和第四点绝对是大忌。 说白了，只要你能保证第三点和第四点，那在翡翠行业，这其实是一个不需要太多资金，也稳赚不赔的生意，反正货是人家的，你就赚个中介费。 也别以为少则两个点三个点，多则五个点十个点的中介费赚得不多，事实上，翡翠作为贵价商品，哪怕只是两个点的中介费，也比别的行业的中介要赚得多得多。 据魏阳所知，在行业内，很多做得很大的中介，比之前翠生缘平哥那种喜欢玩赌石的老板还赚得多。 最为关键的是，干这个，还不需要有太好的眼力，以及太过于超群的行业经验。 反正货是别人的，价格也是别人定的，出不出得起价，则是客户的事，一切都与中介无关。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最适合现在的胖子的职业，他相信，有了他的支持，胖子一定能把这一职业做得很大很出彩。 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让胖子戒赌石。 说起来，胖子之所以在这一行混了六七年，还那么穷，也跟这喜欢赌石有关，这家伙，手里但凡有点积蓄，就会时不时地拿出一部分去赌一把。 虽说玩得并不大，可毕竟眼力有限，经常是垮的多，涨的少，因此六七年下来，也没积攒下太多的钱，只比他之前两年的积蓄多了那么一丢丢。 于是，他又问道：“我就问你，假如让你从此都不碰赌石，你能不能憋得住？” “啊？” 正等着魏阳跟他谈未来的梁夏一下就愣住了。 第85章 帝王绿的奢望 啥？ 让我从此都不碰赌石？ 梁夏确实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不明白，魏阳为啥会突然来这么一问。 从此都不碰赌石？ 这可以做到吗？ 似乎有点难。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这两天在帮魏阳弄房子的事，严重受了魏阳刺激的他，还想着拿出为数不多的积蓄来，也去弄块原石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也一夜暴富。 他这就弄不明白了，为啥现在魏阳天天玩石头，到了他这里，却反倒不让他碰了呢？ 他不禁问道：“为啥这么问啊？” “假如你能做到这辈子都不再碰赌石的话，我就送你一份当大老板的前程。” 魏阳答非所问道。 梁夏又楞了一下，连忙又问道：“啥意思啊？” “想不想做一个不碰赌石的原石中介？” 梁夏再一次愣住了。 作为行内人，他当然知道，所谓的不碰赌石的原石中介究竟是怎么回事。 打个比方说，翡翠夜市里不少卖开口料或片料的摊主，有不少就是不怎么懂货也从不碰赌石的主，很多甚至就是五六十岁的大妈，啥都不懂，基本上是货主让她们卖什么价她们就卖什么价。 甚至于说，玉石街上的一些店铺的大老板，干的也是不碰赌石的中介营生。 现在的问题是，他一个懂货的行家，魏阳却让他从此不再碰赌石，他能憋得住吗？ 做中介他是愿意的。 但能不能做到从此都不再碰赌石，他不太好说。 于是他委婉地回道：“我也想啊，可问题是我现在既没资金，也没货源，就算你现在愿意帮我，我也顶多是能去夜市摆摆地摊啊。” “货源的问题暂时我帮你包了，资金的话，有需要我也可以借给你。” 魏阳却说道。 梁夏又一次愣住了。 啥？ 货源你帮我包了？ 还说愿意借钱给我？ 你昨天不是还在说，救急不救穷，借钱给我做生意是不可能的事吗？ 不解之下，他又问道：“具体是啥意思啊？” 魏阳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跟他说起了帮直播间里那些玩家处理那些存货的事。 梁夏的眼神很快就亮了起来。 作为行内人，他当然很清楚，魏阳的这一最新提议对他来说是多么地具有诱惑力，毫不夸张地说，魏阳真把这一块交给他的话，对他的帮助，绝对比帮他从维恩赊货还要大得多。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维恩直播间里的一玩家，花了一千块买了一块原石，切开之后，涨到了两千块，那他期望的出手价是多少呢？ 假如这位玩家是行家，那低于一千八他绝对不会卖。 可假如这位玩家就是一位纯粹的玩家，那别说卖一千八，就算只卖一千二，他稍稍有得赚，肯定也很乐意。 原因就在于，普通玩家就算切涨了，也缺少出手的渠道，而一旦不能出手，再贵的翡翠也只是石头，一文不值。 而料子一旦具备了性价比，那他这个做中介的，自然也就好出手，那样一来，他赚得也就越多。 至于魏阳能不能包他的货源…… 开玩笑！ 也不想想看，维恩的两个直播间，一天得切多少料子，真要包给他的话，他还得发愁，那么多能不能卖得过来。 最起码摆地摊不行。 于是他稍显为难地说道：“这样啊……可是我现在真没啥钱，那么多料子卖的话，至少得去市场租下一个固定摊位，另外起码还得弄台二手面包车拉货。” “不，光是租固定摊位还不够，你至少还得在玉石街租一个小店的铺面，然后再请多几个人来帮你，至于钱的事，你算计好，差多少都来问我借。” 已小发了一笔横财的魏阳财大气粗地说道。 在玉石街租一个小点的铺面得多少钱？ 租金一个月几万块而已，二手面包车，也就几万块而已，至于市场的固定摊位则更便宜，因此这点钱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已经不算事。 当然，前提是胖子得听他的。 于是不等惊喜交加中的胖子回应，他又说道：“但有一个重要前提，就是你从此不再碰赌石，否则一旦被我发现的话，咱俩从此一刀两断。” 梁夏：“……” 要不要这么狠啊？ …… 正当魏阳在跟胖子谈中间商事务时，另一个中间商八鈅还在维恩的加工厂里，亲自监督着那片天价翡翠的处理。 在跟客户充分沟通过后，客户听从了她的意见，那就是除了压手镯之外，还同时把戒面、耳钉磨出来，至于剩下的白冰料，全部奢侈地磨成卡十二的珠子，做成一条锁骨链。 而这些，都是业内俗称的光身件，也就是不需要雕刻师额外去雕刻的那种，完全可以在维恩的加工厂直接完成。 毕竟维恩的加工厂就以加工翡翠高货光身件出名，因此根本就没必要去找第二家。 这种光身件加工起来速度也特别快。 料子一压完手镯饼，苏厂长立马就安排了专门的磨戒面高手来帮她处理边角料中的色带部分，然后把白冰部分又安排了别的人去磨珠子。 至于苏厂长自己，则亲自帮她磨起了手镯。 最先出来的当然是货量最少的戒面。 那块料子在压完手镯后，边角料中的色带部分，经师父一番小心的切割之后，最终取出了三颗卡十二的大蛋面，两颗能卡到八左右的满色半圆珠耳钉，外加一对非满色的带色耳坠。 出货量比八鈅之前预想的还要多一些。 一颗戒面样品很快也被打磨抛光了出来。 一拿到那颗戒面样品，八鈅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客户的视频，跟客户炫耀起那颗戒面的高品质来。 这种高种高色的戒面一磨出来，也确实够漂亮的，效果好得连客户都忍不住问道：“这能不能算帝王绿了啊？” 八鈅顿时就愣住了。 啥？ 帝王绿？ 我干了这么多年翡翠，都还没见过真正的帝王绿长啥样子呢！ 这绝对是实情。 别看满世界都在说帝王绿帝王绿，可事实上，真正的帝王绿，就算是资深的翡翠从业人士，也未必能有机会见到。 因为真正达到了帝王绿级别的原石或成品，由于它实在是太过于珍贵，所以主人要么就把它存银行保险柜，要么就深藏自家保险柜，从不轻易示人。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哪怕是熟悉的同行，想看帝王绿的话，那也得付钱主人才肯。 就看一次，起码十万八万。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因此，面对客户财神爷满含期待的询问，她稍感为难，但最终还是如实回道：“哥，这戒面绝对算是顶级了，但离真正的帝王绿的话，还是差了一点。 “帝王绿的种水得再高一点，必须是玻璃种。 “还有，这色也偏阳了一点，帝王绿的色必须得正，必须像真正的帝王那样，散发出一种绿得发冷的寒光。” 在鉴别翡翠方面，八鈅也是专业的。 谁知，客户却又突然问道：“那你能不能帮忙弄到真正的帝王绿？” 八鈅：“……” 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每个喜欢翡翠的人都有着一个帝王绿的奢望？ 想让我帮你弄帝王绿？ 你不如杀了我！ 第86章 薅羊毛的来了 帝王绿好找吗？ 因为极为珍贵也极为稀少，当然不好找，但凡在市面上出现一块，基本上都是直接上保利、嘉德、苏富比、佳士得那样的大型拍卖行，然后拍出天价。 因此，当客户大哥问她，能不能帮忙搞到帝王绿时，八鈅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干脆杀了我！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找到的问题。 她虽然也算翡翠行业资深人士了，可还没有达到随随便便就能接触到帝王绿的那个层级。 但她转念一想…… 咦，林总不是出了名的高货藏家吗？说不定她有呢？ 还有，昨晚郭姐不是说，假如对顶级料子有需求的话，提前跟魏阳打招呼的话，魏阳有可能帮到她吗？ 对于维恩的大老板林琳，她是不敢太过于冒昧地去问的，但在已经可以随便开玩笑的魏阳这边，她是没太多顾忌的。 于是她回道：“哥，帝王绿可不好弄哦，而且就算能弄到，价格也死贵死贵。” “有多贵？” “按克算的话，基本上是百万港币起步。” 尽管八鈅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帝王绿，但对于行情，她也是懂的，因为真正的帝王绿成品基本上都是通过几大拍卖行在香港上拍，所以是以港币计价居多。 也确实如此，但凡被拍卖行鉴定为帝王绿级别的翡翠，最终的拍卖价格，近一两年从来就没低过百万港币每克的价格。 比如说去年拍出的一块帝王绿翡翠大方牌，料子重929克，最终拍卖价为1亿3500万，换算成克价为145万元人民币。 因此，就算她可以去找魏阳帮忙物色，她也得先跟客户大哥打好预防针。 谁知客户大哥却回道：“哦，那就没问题，大的我可能买不起，但买块小的收藏一下还是可以的。” 八鈅：“……” 好，你牛。 你不差钱！ 她知道，她的这位客户大哥是从事来钱很快也很多的金融行业的，身家不知有多少个小目标，因此，确实具备收藏一小块帝王绿的实力。 也正因为如此，价值几百万的手镯他可以随便送老婆。 既然如此，八鈅也很干脆地回道：“那行，我帮你物色物色，不过这事哥你可不能着急，真正的帝王绿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在搞定客户之后，她即刻就给魏阳拨起了电话：“喂，魏阳，你在哪呢？” 此时的魏阳，刚看完房子并把胖子送走，正在回公司的路上，然后就接到了八鈅的电话。 啥？ 让我帮忙找帝王绿？ 你疯了？ 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很惊讶。 早在昨晚，当老爷子拿他开刷，说让他玩个帝王绿出来时，他就觉得，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玩帝王绿暂时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因此，当现在八鈅在电话里跟他说，看看能不能帮忙找到帝王绿时，他的第一反应也是觉得八鈅是在说笑。 “真没跟你开玩笑，就是昨晚那位委托我买料子的大哥，说想收藏一小块帝王绿，钱不是问题，一个小目标都行，只要是真正的帝王绿。” 八鈅在电话里很认真地纠正道。 这下魏阳不得不信了。 昨晚刚在他这里花了305万的大哥！ 一个小目标的预算！ 就凭这两点，他算是确定了，八鈅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而是在认认真真地在委托他。 那他该咋办呢？ 这活要不要接？ 肯定得接啊，没道理把主动送上门的大客户往外推对？ 于是他回道：“那我试试，不过这种事可不能急哈，你要是急的话，能在别的地方找到也行。” 无奈之下，他只好采取了拖延战术。 在挂了八鈅的电话之后，他一边驱车回公司，一边在想，该如何来完成这一委托呢？ 想直奔目标而去肯定是不行的。 要知道，帝王绿有两个重要前提，一是种水必须到玻璃，二是带色，通常来说，同时具备这两大特点的原石，大部分还没开就表现很好，价格自然也就死贵死贵，凭他现有的那几百万，还真未必买得起。 就算买得起一两个，但完不成目标，甚至垮的可能性都很大。 因此，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只能以小博大，通过捡漏的方式才有希望达成目标。 但这有可能吗？ 也不能说完全没可能。 要知道，几个相对比较有可能出帝王绿的场口，分别是老帕敢、莫湾基、莫西沙，而这几大场口都是以盛产博性大的黑石头出名。 既然博性大，存在大垮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存在大涨的机会。 因此，想要小价位博出帝王绿，也并不是完全没机会。 但这也还有另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他先得把黑石头玩明白，别的先不说，得先能小价位就有很大几率玩出纯粹的高冰玻璃种水料来才行。 一想到这…… 对啊，我为啥就不能先把黑石头玩个明明白白呢？ 他恍然大悟。 就在昨晚，当老爷子嫌他大半夜烦人，不稀罕搭理他后，他还在想，接下来该玩啥呢？ 他原本是失去了方向的，可现在，这个意外出现的委托，顿时就让他又有了新的目标。 于是他一回到公司后，就径直奔销售一组而去。 “魏总。” 当魏阳抵达销售一组门市所在的原石展示大厅时，正在大厅一角坐镇的一组组长孙清连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对于这位年轻的新的顶头上司，现在的孙清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对方比他还年轻很多又如何？ 可架不住人家真的很有本事啊！ 早在昨天，当林总通知他，以后销售一组归魏阳直管后，当时的他虽然稍感惊讶，但却非常重视，于是在下午，他也成为了销售三组直播间里的一名潜水员。 而看过之后的结果只有佩服二字。 对于销售二组和销售三组的情况，他作为名义上的销售部的一员，大致的情况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用一句简单一点的话来说，是问题稍稍有点严重，最起码利润起不来。 而魏阳到了之后呢？ 这才接手销售三组的直播两天，就让销售三组的直播收入一跃而上一个新的台阶。 光是这一点，就让他不得不佩服。 同样值得他佩服的还有魏阳的相玉水平。 一连开爆几块料子，昨天还开出暴涨很多倍的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就不必说了，可能有人会说这是运气，可他在直播间里跟大家解说的那些相玉的基本常识呢？ 那些扎实得连他都佩服不已的常识，总不能再说是运气？ 然后再加上林总的器重和信任，让他确实不敢怠慢这位年轻的新上司，因此，他一看到魏阳进来，就连忙站了起来前去迎接。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道：薅公司羊毛的来了！ 第87章 活雷锋上门 薅公司羊毛的来了！ 此时的孙清确实是这么想的。 早在昨天下午，林总就曾交代过他两件事，让他去配合魏阳。 一是从即日起，魏阳每天都会从公司拿一块料子，20万以下的，按成本价结算，20万到50万之间的，按底价结算，50万以上的，由林总亲自来决定价格。 二是魏阳有位朋友，将从公司赊料子，限额为50万，周期为两周，也让他按底价给。 孙清这就想不通了。 凭什么？ 要知道，一组这边负责的个料，一共有三个价，分别是成本价、底价和实际成交价。 成本价是从缅甸那边过来的价格，也就是国内这边不赚也不亏的价格，但不包含国内所发生的任何费用。 其次是底价。 底价通常是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20，假如料子以底价卖出去的话，扣除一切费用之后，还能让公司保持微利。 再之后就是实际成交价。 通常来说，实际成交价往往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再上浮30以上。 大部分的料子，哪怕是卖给同行，基本上都是在底价的30以上，只有极少数皮壳表现不好，被绝大部分客户嫌弃的料子，经申请后，才能以接近底价的价格出售。 由此可见，林总的这一交代，公司是吃了多大的亏。 当时孙清就忍不住想：凭什么？ 魏阳自己从公司买的料子，是用来拍视频用的？ 就算是拍视频引流用的，也没道理让公司吃亏？ 当时的孙清确实想不明白。 毕竟他的层次还有点低，根本就不了解，林琳为了劝服魏阳拍短视频，到底费了多少的口舌，也认识不到，公司虽然在料子上亏了，但魏阳拍好了之后，将为公司带来多大的收益。 他甚至忍不住想，以魏阳那极为了不得的相玉本事，假如任由他挑选的话，岂不是会把公司的好料子全挑光？ 也好在林总交代过他，每天仅限一个，否则的话，他简直会怀疑，魏阳就是林总招进来，里应外合来挖公司墙脚的。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他还是挤出了一副笑脸，来到了魏阳面前，继续问道：“是过来挑拍视频所需的料子吗？” “嗯，我过来看看，忙了一个上午，差点就忘了这事。” 魏阳随口回道。 但他紧接着却说道：“不过这事先不急，还有另外一件事，你赶紧先安排一下。” “那是帮你朋友拿料子的事吗？” 孙清连忙又问道。 魏阳楞了一下。 心想，这事我还没打算马上开始呢，你竟然这么主动？ 也确实如此。 尽管他已跟林琳就此事打过招呼，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就在前不久，因为他动了让胖子当中间商的念头，又得让此事稍稍滞后几天了。 毕竟想当一个合格的中间商的话，店铺得有，市场的摊位也得有，拉货用的车也得买，还有包销直播间玩家们的货的事也得跟徐海胜打声招呼。 这都需要时间。 不过现在既然孙清主动提起来了，有些事他也可以趁机交代一下。 于是他说道：“那事先不急，等我朋友到了再说，不过我可以先跟你交代清楚……” 紧接着，他跟孙清说起了胖子从维恩赊货的几点原则。 其一，整个过程他全程不会参与，想赊什么样的货，由胖子自己来挑，一次具体赊多少，也由胖子自己来决定，反正一个周期内不能超过50万。 其二，回款周期必须是在半个月之内，半个月内回不了全部的款，就把剩下的石头退回来，然后才开始下一个周期。 其三，料子也不再是由胖子以底价买断，而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去卖，卖出之后，所有收入归维恩，维恩按行情支付胖子中介费。 其四，未结算完款的石头绝对不能动，也就是不能开窗或切，一旦动了，立即终止合作。 这四点，是他深思熟虑过后所定的。 既然他已经决定了，将胖子打造成业内最强中介，那一切就得严格按中介的规矩来，没道理让他从维恩底价拿石头，赚到的丰厚利润却归胖子自己。 那样会养成他的贪婪欲望。 孙清顿时就愣住了。 心想：那不是你朋友吗？林总明明都已经答应了，让他底价在维恩赊料子，为啥你反倒提出了这么多限定条件？ 他真是你朋友吗？ 作为行内人士，魏阳现在所提的，就是一种极为纯粹的中介模式，这种模式对维恩是极为有利的，而对他的那位朋友，则不是那么友好。 难不成……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占公司便宜？ 他忍不住怀疑起自己之前的想法来。 不过这对公司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于是他回道：“好的，我听魏总的。” “第二件事，是很紧迫的一件事。 “从今天起，你专门安排一个人，每天都准备一些中大千到小中万的料子，送去销售三组的直播间，由我来尝试在直播间里卖一卖。 “具体售价的话，在底价的基础上加50标注好。” 魏阳又吩咐道。 此时的他确实是一天一个想法。 就在昨天下午，当他直播时，以猜他那块网红料手镯价格的方式，送给了一位“再玩就剁手”的翠友一块料子。 一开始，那位翠友说送的都是垃圾，根本就开不出好东西。 结果是，料子切出来后，是高糯化，虽然出不了手镯，但就算是车珠子，一串珠子起码也值两三千，而那块料子起码能出两到三串品质不错的珠子。 被打脸后，那位名为“再玩就剁手”的翠友憋不住了，主动提出，让他帮忙找一些真正有品质的个料再试试水。 而他的这一提议，也得到了直播间里不少网友的响应。 于是魏阳决定，在今天下午的直播里，先在一组这边拿一些真正的个料去试试水。 至于具体的价格，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个百分之五十就好了。 为啥加这么高？ 原因则很简单。 通过直播来卖翡翠，是有不低的成本的，单是平台抽成，就在5-10左右，再算上主播、后期客服等成本，假如只在底价的基础上加30的话，根本就赚不到太多钱。 对于在商言商，利益至上的商家而言，根本就不存在很多直播间里所说的所谓的放漏，能不亏，就已经很不错了。 因此，哪怕魏阳是打工仔，秉着对公司负责的态度，他也不可能将真正的个料便宜卖。 当然，因为维恩的货源优势，哪怕他把真正的个料加价50在直播间卖，也远比大家在别家买的要实惠。 而孙清又一次傻眼了。 啥？ 竟然是帮一组在直播间里卖个料的？ 之前还觉得魏阳是来薅羊毛的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道：“那业绩……” “算一组和三组各一半，毕竟后续的客服工作还得由三组去做。” 魏阳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孙清连忙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行行行，我立即安排。” 这么好的条件他没理由不答应。 毫不夸张地说，魏阳这么定，等于是自己在卖苦力，把业绩送给一组。 哪怕只有一半，对一组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毕竟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50卖，这么好的业绩不要白不要。 “至于我拍视频用的石头，就给我找点莫湾基的皮壳料，表现不是很明显的那种。” 魏阳又吩咐道。 孙清又一次愣住了。 心说，这哪是来薅公司羊毛的？ 这明明是活雷锋上门好！ 第88章 上天入地莫湾基 这绝对不是来薅公司羊毛的，而是活雷锋登门！ 此时的孙清确实是这么想的。 为啥？ 除了不帮朋友占公司便宜，以及帮销售一组在直播间里卖个料这两点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自己挑料，竟然说要挑表现不明显的皮壳料。 这是啥概念？ 在行内，有这么一句话，叫“上天入地莫湾基”，意思是指莫湾基场口的原石，在所有场口里是博性最大的，哪怕是不带色的种水料，也存在大涨大垮的可能性。 大涨就是上天，大垮就是入地，跟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说法类似。 之所以有这样的特点，这跟莫湾基场口的原石特征有关。 莫湾基场口位于缅甸帕敢场口东北的莫湾河支流两侧，受场口环境的影响，所开采出的原石，一般都被包裹着一层厚厚的腊壳，由矿层的上至下，皮壳颜色依次是红色、黄色、灰色、黑色。 因开采时间过长的关系，红色和黄色皮壳市面上已经很罕见了，现在流通开来的，大部分是灰黑色及黑色皮壳。 也就是所谓的黑石头。 莫湾基场口的黑石头之所以难赌，就因为其所包裹的黑腊壳极为坚硬，用钢刷刷洗都很难洗掉，因此严重影响判断。 还有，就算腊壳部分脱落的翻砂皮、水皮、油皮，腊壳的残余还是会渗入到原石的皮壳甚至是雾层里面去，同样影响玩家的判断。 而偏偏这又是一个盛产高种高色原石的场口，因此，但凡皮壳稍有表现的，就很抢手，剩下那些皮壳表现不明显的，就无人问津。 打灯都没啥表现，但皮壳总体表现还过得去的，就是所谓的皮壳料。 因为皮壳表现还过得去，所以售价通常不会低，但打灯又没表现，就存在大垮的可能性，因此皮壳料就算经验丰富的行家，也不怎么敢玩。 这就导致了，维恩这边每次有莫湾基场口的原石到货，打灯稍有表现的，很快就会被挑光，剩下的全都是打灯没表现的皮壳料。 这些皮壳料，因为长期无人问津，价格只能一降再降，就算降到成本价也卖不出去的也很常见。 现在，林总明明交代了，公司的原石任魏阳挑，可他好的不挑，偏要挑最难卖出去的莫湾基的皮壳料，这哪里是来薅公司羊毛的？ 明明是来帮公司消耗库存的好！ 花自己的钱来帮公司拍短视频，还专挑人家不要的石头玩，这不是活雷锋是啥？ 连孙清都不忍心了，说道：“魏总，莫湾基的皮壳料垮的概率很大哦，你确定？还是玩表现好点的更保险？” 魏阳却笑了笑。 玩表现好的莫湾基？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有太大的难度吗？ 要知道，在过去的这几天里，他可是已经从老爷子系统地恶补了跟莫湾基场口相关的赌石常识，然后又在直播间里切了不少的莫湾基原石，在这种情况下，表现明显的莫湾基对他来说，确实已没有了太大的难度。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没有老爷子的帮助，对于表现明显的莫湾基，他自己都可以判断出七七八八来。 而他也很清楚，想要低价位玩出帝王绿来，就只能通过捡漏的方式，也就是说，必须得先把价格相对要低很多的皮壳料给玩个明白。 于是他笑道：“没事，表现好点的，你让人多挑几个下午送直播间去就好了，那种卖给客户比较容易出手。” “哦，对了，皮壳料一会我也亲手挑几个，也搁直播间试试，我看看直播间里有没有勇士。”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 很显然，他又想到了一种帮自己快速提升的作弊玩法。 说起来，林琳让他优惠价在公司买石头，其实有好也有坏，好处当然是便宜，坏处则是一天一个的限制。 假如是正常价买的话，以魏阳的性格，在不怎么差钱了的情况下，那种几万块一个的小石头，他恨不得一次性买个十个八个一起开。 只可惜就算是正常价格买，也容易给人留下薅公司羊毛的嫌疑。 那就在直播间里，发动有实力的玩家来玩，那同样也能帮他涨经验。 “好的。” 孙清立即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从职位上来说，魏阳已经是他的主管上司，因此，面对上司的这种正当要求，他当然没理由反对。 只不过此时他却在想，就算是行家，对于这种高价位的皮壳料也没几个敢随便玩，你还指望直播间里的那些小白来当勇士？ 对于这一点，他很不看好，但他还是接着说道：“要不，我先陪你去挑石头？” “行。” 很快，孙清就陪着魏阳来到了原石展厅里专门摆放莫湾基原石的地方，并说道：“魏总，你要是想玩莫湾基皮壳料的话，你看看这里能不能挑到合适的，挑不中的话，我再带你去仓库。” 维恩的原石存货确实是多，除了展厅里摆放了很多各大场口的中高端个料以外，在仓库里也还存放了不少，并且还经常有新货源源不断地补充过来。 只不过孙清没有明说的是，摆在展厅里的这些莫湾基原石，相当一部分是被客人挑来挑去之后，长期剩下来无人问津的。 之所以无人问津，要么就是标价过高，要么就是表现不明显，但却能很好地满足魏阳想玩皮壳料的需求。 至于少量表现还不错的新货，基本上都是一点一点往这边补充过来的。 有一点他也很好奇。 那就是已经接连开爆了好几个料子的魏阳，从这些被人挑剩下的原石里，也能挑出能大涨的料子吗？ 其实此时的魏阳也在想这一问题。 尽管孙清没说，可他一看这些原石的皮壳就知道，这些所谓的皮壳料，很有可能是一些根本就没人看得上的料子。 原因则很简单。 越是被更多人能看好的料子，皮壳就会越是油光发亮，至于油光发亮的原因，就是被人摸太多后，原石的皮壳上会沾上一层油脂。 被人嫌弃倒是没关系。 还是那句话，越是被太多人看好的料子，就越是不存在留给他来捡漏的可能性。 而这些料子之所以被人不看好，并不是说它们品质已经糟糕到了公斤料的程度，而是其所标的价格与其表现不符，存在大垮的风险。 就好比说他上次挑的那块木那，并不是品质不行，而是摊主咬死了低于十二万不卖，大部分人都看不到那个价，久而久之，就剩了下来。 一样的道理。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他就一定能从这些被人挑剩的料子里，挑出种水起码达到正冰以上的好料子来吗？ 假如他还是请老爷子出马的话，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这一次，他打算自己来。 所以，考验他的时刻又到了。 第89章 这块石头坑很深 有好好的老爷子放着不用，他是不是傻？ 当然不是。 他之所以这么决定，当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于，他已经发现，老爷子每天最多一次的出手机会，对于想捡漏的他来说，已经够用了，可是对于工作状态下的他来说，却远远不够用。 打个比方说，现在的他，已经打算将一组的个料拿去直播间卖，那为了对买家负责，他能次次都请老爷子出来帮忙掌眼吗？ 显然不能。 因此，想要出色地完成工作状态下出现的各种需求，尽快提升自己才是正道。 而最好的提升方式，莫过于让自己去直面涨与垮的风险。 很多高明的相玉师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磨出来的。 而维恩给他的价格优势，也给予了他大胆去尝试的勇气。 打个比方说，还是之前他开爆了的那块木那，在夜市里，摊主少于十二万不肯卖，可假如放在维恩这里，给他的成本价可能只要八万，这样一来，他所需承担的风险就少了很多。 所谓的涨与垮其实就是这样一个概念，一块石头，开出来后价值十万，假如你是十二万买的，那就是垮了，而你若是八万买的，那就是涨。 道理就这么简单。 那就试试！ 很快，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了强光手电，对着那一排排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所谓皮壳料扫了起来，想要从中挑选合适的目标。 不得不说，维恩的货确实是多，就在这一大堆莫湾基原石里，他竟然看到了莫湾基场口里几乎所有最具典型的皮壳类型。 被誉为上品的，皮壳油光发亮的黑油皮； 腊壳几乎完全没有脱落，包裹极为紧致的黑腊皮； 皮薄无砂，爽滑不刮手，绷紧而薄的水皮； 当然，最为常见的还是莫湾基场口里最为典型的翻砂皮，从上层的红砂皮、黄砂皮，到中层的灰乌砂，再到底层的黑乌砂，也全都有。 这简直就是一个莫湾基场口原石的标本展览馆。 他忍不住想道。 一想到这，他的灵感又来了，同陪在他身边的孙清说道：“对了，我接下来要拍的这几期视频，是系统地讲莫湾基场口的，一会等我挑完石头后，这些莫湾基的典型皮壳，也一样挑一两块，先拍个视频，再还回来。” 他总算还没有忘记他的另一项重要工作任务，那就是拍下一期的短视频。 “好的。” 孙清连忙答应，接着又问道：“哦，对了，魏总的短视频号叫我是一只羊对？” 很显然，他一听说魏阳竟然打算系统地讲莫湾基场口，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想关注魏阳的短视频号，去好好地学习学习。 只不过这样一来…… 魏阳：“……” 又抓住一个在直播间偷窥我的！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孙清一定也在直播间里潜水，因为关于他的短视频号，目前也就在直播间里说过了一嘴。 不过这没关系。 喜欢偷窥的话，就尽管偷窥去！ 接下来还是挑石头要紧。 于是，在意味深长地看了孙清这位有可能变成自己小迷弟的下属一眼，又把精力集中到了面前的原石堆上。 但此时的他又感觉压力山大。 压力大的原因就在于，身边有位小迷弟紧盯着，那万一挑的石头走眼了，最终开垮了，会不会让小迷弟小迷妹们很失望？ 在这一刻，他差点又动了请老爷子出手的念头，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不得不说，基本功扎实的他，在经过了老爷子的一番点拨之后，也算是有了几分眼力的，很快，他就把目光集中到了一块重达六七公斤的中等个头的原石上。 这是一块典型的黑乌砂。 原石的形状很规整，棱角分明，原本包裹在原石上的黑腊皮，大部分也已经自然脱落，露出了极为紧致、细腻的沙粒。 按照高手据皮识玉的说法，这块原石属于就算不打灯，光只看皮壳，也感觉有大概率能开出好东西，种水有望到冰，甚至玻璃的那种。 既然如此，那皮相那么好的原石为啥还被挑剩了下来？ 他连忙一看价格标签。 二十八万！ 单从皮壳来看，这价格标得也不算高？ 纳闷之下，他把手中的手电向着原石的皮壳压了过去。 很快，他知晓了这块原石之所以被挑剩了下来的原因，那就是它的灯光表现实在是有点糟糕。 通常来说，尽管莫湾基场口的原石有上天入地的说法，可是在真正的行家眼里，还是有赌涨的规律可寻的。 规律一是看具体的皮壳表现。 单从皮壳类型来说，在莫湾基场口所产原石最为典型的四种皮壳里，黑油皮绝对属于莫湾基场口里的极品，怎么开，都不会开得很差的那种，并且还有很大概率开出冰种甚至是高冰玻璃种。 因此，一旦碰上真正的黑油皮，真正的行家就不会轻易错过。 其次，真正表皮极为光滑的水皮也很不错，哪怕是黑水皮，如果打灯水长而清澈的话，开出来后也会种老肉细，种水一般在糯冰以上。 接下来就数最常见的翻砂皮了。 莫湾基的翻砂皮很容易走极端，砂粗皮松干涩的，开出来后大多种嫩肉粗，还容易进脏，而砂细皮紧不干涩的，则有可能开出冰种甚至玻璃种。 最差的则是黑腊皮。 通常来说，原石通体被黑腊壳包裹，没有自然脱落的，开出来的玉肉基本上种嫩裂多，很容易进脏，真正的行家根本就不玩。 规律二，则是结合打灯来看雾层表现。 原石常见的雾层有白雾、黄雾、红雾、黑雾四种，假如是黑石头，还有可能出现黑中泛绿的绿雾层。 从雾层表现来看： 白雾最好。 黄雾次之。 这两种雾层都有可能开出好东西，所以有“白雾黄雾底下出高货”的说法。 红雾层则属于走极端的类型。 好的红雾，有可能开出品质极佳的红翡，而差的红雾，开出来的玉肉一般底灰，起货很难看。 最差的当属包括绿雾层在内的黑雾层，绿雾层开出来的一般是玉肉发闷的油青种，黑雾层开出来的，要么是乌鸡，要么是进脏的垃圾。 因此，几乎所有的行家都会对黑雾层避而远之。 而现在，这块皮相表现相当不错的黑乌砂，碰上的恰恰是打灯后发闷、发暗、水不长的黑雾层。 属于典型的矛盾综合体。 关键是，它的标价偏偏还高达28万之巨！ 谁敢玩？ 28万对于现在的魏阳来说虽然已不算多，可是对于这块原石来说，就算开出糯冰来，也还是亏的，因此，卖了一年多它也还没卖出去。 偏偏此时的魏阳好奇心彻底被这块原石勾起来了，想都没想，他就问道：“这块多少？” “它的成本价是十八万。” 对于这块皮壳表现出色，但最终又被无数顾客嫌弃的原石，孙清算是知根知底，都不用去查看记录，就直接报出了它的成本价。 正好在林琳规定的，二十万以下按成本价给的范围之内。 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魏阳手一指：“就它了。” 孙清：“……” 你确定？ 很多行家都说，这块石头的坑很深啊！ 第90章 风云又起 能长期坐稳销售一组组长这一位置，孙清的相玉水平当然也不会太差，而且，在销售一组，但凡十万以上的原石交易，都得经他过目，因此，对于这块已经被挑剩了差不多一年多的莫湾基原石，他确实很清楚。 假如不打灯的话，这块原石具备了几乎所有的赌涨特征。 可是一打灯，它就原形毕露。 “孙经理，这块原石一看就是乌鸡种，价格还标这么高，谁敢玩啊？” 不知多少次，客户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而孙清自己也深以为然。 乌鸡种，在所有的翡翠种类里面，属于低端的代名词，因为所切出来的翡翠乌漆嘛黑的，卖相很难看，并且还很常见，因此市面上的售价通常会很低。 可是没办法，这块原石从缅甸那边运过来，标的成本价就是十八万。 对于一块六七公斤的石头来说，十八万的价格已经属于正常种水料中糯冰种的价格，客户自然不敢冒着切出乌鸡种的风险去买它。 可是从公司的角度来说，既然成本价就不低，那没可能亏本去卖？ 就算亏本卖，也不可能亏太多？ 于是，这块石头就这么被剩了下来。 谁知，现在魏阳一来，在那么多石头里面，竟然一眼就挑中了在众多同行眼中必垮的这块原石，这让孙清忍不住委婉地说道：“魏总，这块原石的风险有点大，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就它了。” 魏阳却执拗地说道。 十八万，确实不便宜，但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亏得起的，而且，他虽然已经是公司的当红炸子鸡，但他却没有一点的偶像包袱。 垮就垮呗，我又不是垮不起！ 在他看来，弄明白这块原石的奥秘，远比形象包袱来得更重要。 不得不说，稍稍发了点小财的魏阳其实很有败家子的潜质，可能是因为前面的钱来得太轻松的缘故，现在的十几万在他眼里，就跟玩似的。 这下孙清没招了，只能把部门的收款账户给了魏阳，眼睁睁地看着魏阳付了款。 “魏总，我拍个照，把这块原石的交易记录保存下来，存个档。” 紧接着他又说道。 在维恩，真正的个料，是有编号和具体的交易记录的，任何一块真正的个料，从入库，到展示，再到最终的售卖，甚至是后期的取货、起货，都必须完整地纪录下来。 对此，魏阳自然无异议。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孙清却打算用拍下来的这几张照片来发一则朋友圈。 “魏总的新目标，是一块被众多同行称之为坑很深，卖了一年多还没卖出去的莫湾基原石，这次他还能创造奇迹吗？” 照片组图的说明文字将会类似这样。 很快，魏阳在走完流程，付完款，又挑了一些准备用来去直播卖，以及拍短视频用的素材料子之后，带着他买下来的那块据说很坑的原石，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去拍今天的短视频素材。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既没摄影师，也没拍摄器材。 昨天的那条短视频，因为郑子豪的突然罢工，最终的短视频是他自己拍的，而在拍完之后，连带相机都被郭岱君带回了成品事业部那边，说让那边的人帮忙剪辑。 那现在咋办？ 打电话给林琳，让她赶紧给自己安排人过来？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一念头。 现在的他，好歹也是原石事业部这边的负责人了，总不能一点点屁事都去找林琳解决？ 那算了，自己想办法。 其实拍短视频，不一定非得用专业相机，用手机其实也可以的，于是他一看时间，差不多已到了中午饭点，于是决定…… “这样，等中午吃完饭后，你派人帮我把那些石头，还有我这一块，一起送三组的直播间去。” 他吩咐起了正在整理料子的孙清。 他所挑出来的那些石头，但凡要搁三组直播间去买的，必须得重新在底价的基础上定新的销售价格，现在孙清就在亲自干这活。 至于他自己，则打算直接去外面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再去附近的手机店买一台拍摄效果稍稍好点的手机。 毕竟他现在自己用的那台手机，还是一年多前买的，还不到两千块的廉价物，拍摄效果很差，也确实该换了。 至于别的，比如说手机支架，拍摄灯等，三组的直播间都有，他完全可以中午还没开播的时间，去那里把短视频拍完，然后下午直接在那里继续今天的直播。 “好的。” 孙清又痛快地答应了。 …… 就在魏阳外出吃午餐、买手机的空隙，孙清的那则朋友圈消息也发了出来，并且又在小范围内引起了一定的反响。 其实在维恩，因为孙清的职位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中层，因此跟他互通了微信，并关注他朋友圈的人并不多，但不管怎样，也还是有不少跟他有关联的人关注的。 比如说徐海胜。 作为孙清名义上的部门直管上司，徐海胜自然是跟孙清互通了微信的，因此孙清的新消息一发布在朋友圈，他第一时间就留意到了。 咦，是跟魏阳有关的！ 他立即就细细看了起来。 其实对于魏阳接下来又打算玩啥石头，他并不是特别关注，他关注的是魏阳这个人本身。 现在的徐海胜发现，对于魏阳这个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该如何准确来评价魏阳此人？ 一开始，徐海胜觉得他很憨，看起来有点傻傻的。 但很快，这一观点就被他自己所否定。 否定的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魏阳在工作上所展现出来的能力。 要知道，在过去的短短两天里，魏阳通过亲自介入销售部三组直播的方式，在销售部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第一天，以助播的方式，帮三组的直播创造了高达十五万的有史以来最好的销售业绩。 第二天，他更是直接当起了主播，又一次突破了前一天才创造的销售业绩，昨天三组的直播，总收入竟然接近十七万。 试问，假如他真是一个傻子，那能做到这一点吗？ 那他很精明？ 好像又不像。 一个精明的人，不会像魏阳那样，表现得很没城府，跟谁都能聊，对谁都不防备，简单得就像一个邻家大男孩。 那他到底是一个啥样子的人？ 弄明白这一点，对于徐海胜来说极为重要。 要知道，接下来很快又到了需要去进货的日子，假如他不弄明白这一点的话，他就不知到时该如何去操作。 算了，一会再去直播间看看他，然后落实晚上一起吃饭的事再说！ 在随便看了一眼魏阳新挑的那个料子后，徐海胜关掉了朋友圈。 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孙清这则消息的，当然还有维恩其他一些跟魏阳关系密切的重要人士。 比如说林琳。 又比如说郑子豪。 同一则消息，看在不同的人眼里，意义是有所不同的，也因为不同，一则很不起眼的消息，也有可能引发一连串连锁反应。 总之，因为孙清的这一则不起眼的朋友圈消息，风云又将起。 第91章 连锁反应 对于郑子豪来说，从昨晚到现在的这大半天，是极为难熬的半天。 昨天，他一怒之下，拒绝了林琳让他替魏阳拍短视频的安排，并且还借此爆发了出来，怒吼了林琳一通。 不得不说，当时的感觉是挺爽的。 可爽过之后呢？ 爽过之后是不安、彷徨和不甘。 不安的是，他不知道，在他爆发过后，林琳会怎样对待他。 彷徨的是，他忍不住想，要不干脆就此放弃，辞职回云南，去跟他二叔去学做翡翠生意？ 不甘的则是，他辛辛苦苦在林琳身边陪伴了三年，到头来，却输给了一个刚出现在林琳身边的黑脸小子，弄得他前功尽弃，这实在是很难让他甘心。 那咋办？ 思来想去，他只想到了一招，那就是今天继续翘班，看林琳在气消了之后，会不会来电话请他回去上班。 只可惜，他等了一个上午，却等了个寂寞。 寂寞之下，他无聊地刷起了手机。 因为经常跟着林琳拍短视频，经常要去销售一组取料子的缘故，他当然跟孙清是熟悉的，早已互留了微信。 于是刷着刷着，他刷到了孙清刚发的那则消息。 魏总？ 怎么又跟那讨厌的黑脸小子有关？ 一开始，他对这则消息是极其厌恶的，但耐着性子看了一下之后，他发现了玄机。 啥？ 这是公司的料子？ 卖了一年多都没卖出去的一块？ 既然是公司的料子，他怎么敢随便开？ 他立即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要知道，他二叔可是公司的小股东，因此，他的身份除了林琳的短视频助理之外，还有另一重，那就是当他二叔在公司的眼线。 正因为如此，他对于公司股东之间的某些约定，也是极为熟悉的。 比如说原石那一块，股东们就早已约定，但凡从缅甸那边发过来的原石，只要是毛料，原则上就只卖不开，以降低经营过程中的不必要风险。 反正原石从缅甸那边低价进，这边高价卖，这中间本身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差价。 也正因为如此，就连林琳这个总裁，在她的短视频里，也是推原石推得多，开得少。 那么问题来了。 魏阳又哪来的胆子，随随便便开公司的石头？ 更何况还是这种博性那么大，很容易大垮的莫湾基皮壳料？ 是林琳授权给他的？ 这对狗男女，关系果然已经非同一般！ 不了解林琳和魏阳之间协议的他，暂时还不清楚，其实这块原石已经被魏阳自己掏钱买下来了，于是想着想着，他又想得火冒三丈。 只不过这一次，他还没有生气得失去理智，于是在稍稍冷静过后，决定先打个电话给孙清，将具体情况了解清楚再说。 作为他二叔在公司这边的眼线，一旦公司里出现了损害公司利益的现象，那不管牵扯到谁，他都有责任向他二叔汇报。 事情也很快被他问清楚了。 作为林琳的另一名助理，孙清对他自然是很客气的，而且，此时的孙清还并不清楚，他跟魏阳之间已经很不对付，于是，三言两语之后，孙清便把他所知的全部告知了他。 包括魏阳已经按成本价买下原石的事。 也包括这是林琳交代的事。 甚至于说，在电话里，孙清还狠狠地夸了魏阳一番，说他挺厉害，挺为公司着想，在积极帮销售部提升业绩，并没想过要占公司便宜之类的。 可是在郑子豪听来，那些都是笑话。 成本价从公司拿原石，不是占公司便宜？ 帮朋友从公司赊货，哪怕是自己主动提出改成业内规范的中介模式，不是利用公司资源去肥他的那些私人关系？ 至于帮销售部提升工作业绩，那不是他在公司拿着高薪和别人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后该做的分内事？ 对郑子豪来说，这些已经够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拨通了他二叔的电话，说起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 很自然地，他的说辞极为主观，甚至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臆测的话，然后再跟他二叔提出，不想继续在公司呆了，想回云南那边，跟二叔学着做翡翠生意。 “这样，林总她二叔过些天会来国内，到时我会陪他一起过来，你暂时还是先在公司呆一段时间，等我过来再说。” 这是他二叔给他的指示。 这也让郑子豪又重新看到了逆风翻盘的希望。 要知道，他二叔口中的林总的二叔，可是公司的另一位股东及维恩的前总裁，是在林琳起来之后，被重新调回缅甸那边去的，跟他二叔关系极为亲密。 那就好！ 郑子豪于是决定，再在公司熬一段时间，哪怕啥也不干，专盯着林琳和魏阳，继续收集他们损害公司利益的证据。 反正以他二叔的关系，就算他怎么得罪林琳，林琳也不可能随意开除他。 他那颗原本已极为彷徨的心，也因此稍稍安定了下来。 …… 同时看到了孙清这则消息的，当然还有林琳这位孙清的原直管领导。 其实现在的林琳已经不算特别忙了。 成品事业部这边，既有郭姐这位不跟她玩啥心眼的得力助手帮忙，又有姚之璇帮她盯着，因此这边的事她现在就算完全撒手，也不会太受影响。 而原石事业部那边，在魏阳来了之后，也算是彻底解放了她。 在这种情况下，她原本是可以很随意地安排自己的时间的，比如说去原石事业部那边坐班，看看魏阳还能折腾出些啥惊喜来。 只可惜，昨天傍晚所发生的事，实在是太糟心了，弄得她现在去看魏阳，都稍稍有了些顾忌。 那就忍忍。 于是，在那边没有特别事情需要她亲自过去处理的情况下，她干脆就呆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茶，看看电脑，刷刷手机，很惬意地打发着自己的时光。 至于郑子豪来不来上班…… 管他呢。 不来更好，免得糟心。 反正公司又不是开不起他那份工资。 就这样，她刷到了孙清的那条消息。 然后她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勾起来了。 啥？ 魏阳那家伙，公司里明明有好料子不挑，非得挑一块一年多都没卖出去的成年老料？ 难不成这块很多行家都看不上眼的料子，又能开出好东西不成？ 第92章 又有惊喜？ 等魏阳吃完午饭，又去附近的手机店里买了一台手机回到公司后，已快接近下午上班的时间，于是，他直接带着手机去了三组的直播间，准备趁开播之前，抓紧时间先把今天该拍的短视频给拍出来。 毕竟根据他跟林琳的约定，他在公司买的料子在开之前，必须拍视频完整地记录下来。 只不过他没想到，直播间里已经有一大堆人在等着他了。 帮他送料子到直播间的一组组长孙清在。 徐海胜也在。 已开始对他感激涕零的三组组长张扬也在。 还有不怎么喜欢吭声的二组组长辛威凡。 何婉清和田梦瑶那两位主播也提前到了。 一堆人正围在他今天所买的那块料子前，边研究边讨论：魏阳为啥会买这样一块几乎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料子？ 还有，大家也很好奇，魏阳昨天开爆了的那块料子，最终到底卖了多少钱？ 不得不说，现在的魏阳在公司里，实在是太出名了一点，结果弄得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太多的人在关注着。 “咦~魏阳~” 远远地站在一旁听徐海胜他们讨论料子的田梦瑶率先发现了魏阳的到来，于是拖着长长的尾音大声招呼起来。 这一声，自然也提醒了聚在直播间里的其他人。 “魏总。” “魏总好。” “魏总，你总算回来了，等得我们好辛苦呢。” 众人纷纷热情或尊敬地跟他打起了招呼。 假如是不知晓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说，好和谐好团结的一个部门。 别说是不知情的人，就算是魏阳自己，一听徐海胜如此热情地跟自己套近乎，也短暂地有了这种错觉。 于是，他也立即进入了状态，打着哈哈开着玩笑回应道：“哈哈，徐经理，你们是在惦记我今晚答应请你们的大餐？” “必须的啊，谁都知道昨晚魏总发了大财，不好好宰你一餐怎么甘心？对了，昨晚那块料子最终卖了多少啊？” 徐海胜也同样打着哈哈，趁机套起了魏阳的话。 在在场的那么多人里，也只有他，以及两位不把魏阳当老总的美女主播，才好意思向他打听这种相对较为隐私的事。 毕竟惦记人家的钱袋子，是很不礼貌的。 只不过这对魏阳来说，也不是啥不能说的事，毕竟料子是拍出去的，消息迟早会被传散开来，于是很爽快地回道：“还行，卖了不到九百万。” 众人：“……” 不到九百万！ 这说法是不是太凡尔赛一点？ 几乎所有人都呆滞了片刻。 包括问起这一问题的徐海胜，此时也愣住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尽管他早已预料到，那块料子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但他还是没想到，竟然卖出了近九百万的高价。 这让他忍不住想：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在维恩辛辛苦苦折腾了好几年，竟然顶不上你随手开一块料子的收获？ 说起来，他到维恩后，一开始当林琳还只管这边时，他还是很谨慎的，真正放开手脚去捞钱，是在林琳升总裁，并把主要精力放到成品事业部去之后，胆子才慢慢肥起来的。 因此，别看这两年他捞的不算少，可是论总收入，还真是离九百万还稍稍差一段距离。 这样一比，还真是有些气人。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那就恭喜魏总了，看来今晚真得狠狠宰你一顿。” “哈哈，今晚你们不用客气哈。” 魏阳则继续打着哈哈，装出了一副豪迈的样子，可实际上，此时的他内心却是一阵阵肉疼。 这倒不是他舍不得。 而是觉得徐海胜他们不配！ 只可惜这种情绪不能表达出来。 当然，在表演方面，他现在也越来越熟练了，熟练得连徐海胜这样的老狐狸，也察觉不出来这是虚情假意，于是又顺着话题说道：“必须的，不过估计不管咱们怎么宰，都吃不穷魏总。” “大家说对？” 他还转向了大家，又手指那块莫湾基趁机说道：“你们看，这不，魏总今天又出手了，估计这又是一块大爆的料子。” “对了，魏总，这块料子又有啥玄机？能不能跟大家透露透露，让我们也学习学习？” 紧接着，他又把另一个关心的问题抛给了魏阳。 这也正是他围着料子研究了好一阵子的原因。 毕竟他也希望，自己也能有魏阳那么高明的相玉本事，那样的话，他又哪用冒着风险来捞钱？ 只不过他的这一问题，算是为难到魏阳了。 这块料子能有啥玄机？ 我只是本能地觉得，从这块料子的皮相来看，应该没道理开不出好东西好！ 他忍不住想道。 至于具体的玄机，让他现在就说个一二三来，他还真是没太大把握。 这让他怎么说？ 也好在他有缓兵之计，于是他先开玩笑道：“哈哈，我说我是瞎买的你们信不信？这不刚挣了一笔吗，就想着垮一回。” “哈哈，魏总，你就别开玩笑了。” 徐海胜等人自然不信。 “这样，关于这块料子，一会我会拍个短视频，在开之前，会简单分析一番，假如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稍稍听一听，不过能不能预判准，我可不保证。” 魏阳又说道。 尽管他自己未必能说准，但他却没有太多顾虑，要知道，他还随身带着个老爷子。 啥？ 不是说好了不请老爷子帮忙掌眼吗？ 那是在买之前！ 现在料子已经买下来了，那他怎么可能不请老爷子掌掌眼，趁没开之前，再扫一扫自己的知识盲区？ 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要知道，相比请老爷子掌眼去捡漏，他觉得更有价值的，还是尽快提升自己。 “哦，对了，还有件事，我也想跟徐经理商量商量。” “魏总别客气，你尽管说。” 趁徐海胜在场，魏阳也趁机先提起了自己的新打算，那就是帮直播间的玩家们处理料子的想法。 很快，徐海胜又被他的这一新奇想法给惊到了。 啥？ 这家伙在拼命给自己挣银子的同时，竟然还没忘记继续给公司增收入？ 还有，这家伙的脑瓜子咋就这么好使呢？ 此时的徐海胜又不得不承认，暂且不说魏阳的工作能力是不是比他强，但光是魏阳的这份脑子及责任心，确实是比他强。 帮直播间里的玩家们处理料子，这事他自己有没有想到过？ 肯定是有的。 他也很清楚，维恩的直播间里所卖的料子其实是很有性价比的，假如能帮玩家们卖掉一些积攒的料子后，肯定能刺激他们进一步的购买欲。 但他也很清楚，这事真正运作起来，肯定会替自己增添不少的麻烦，因此就从未考虑过去实施。 可现在，才来维恩几天的魏阳，不仅想到了，并且还打算去运作，光是这两点，就很是让他佩服不已。 那他要不要反对呢？ 当然不要。 毕竟魏阳真把这事运作起来后，确实能进一步帮销售部提升业绩。 这对他继续坐稳销售部经理这一职位，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于是他很爽快地回道：“这是好事啊，我怎么可能不同意呢？我还巴不得魏总赶快实施起来呢。” “那就好，我先拍视频。” 得到了徐海胜赞成的魏阳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拿出了新买的手机，就着直播间里的灯具，准备开始拍短视频。 当然，首先还是得把老爷子给请出来。 “咦，你这小子，运气咋又这么好呢？”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老爷子又一次出声，竟然又是这一句。 难不成，这料子竟然又有惊喜？ 第93章 极品黑钢翡翠？ 这料子又有惊喜？ 他连忙问老爷子。 “先说说看，你为啥会挑这块料子？” 老爷子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考验起了他。 为啥挑这块料子？ 当然是这块料子的皮相实在是太好，运气好的话，能开出冰种甚至是高冰玻璃种。 这就是魏阳挑这块料子时的本能反应。 老爷子又问道：“那为啥它打灯却是黑雾呢？” 这下魏阳楞了一下。 说实在的，他毕竟经验还不足，因此在当时，这一点他当时还没认真想过。 现在经老爷子一提醒，立即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是啊，既然皮壳的表现有望开出冰种甚至是高冰玻璃种，那为啥打灯的表现却又是不怎么透的黑雾呢？ 这确实是个矛盾点。 要知道，按照相玉的基本常识，黑雾的形成，往往是翡翠原生矿种嫩，肉质疏松，容易进脏的缘故，最终才会在漫长的次生过程中形成黑雾。 而原生矿种越老的翡翠，就越不容易进脏，顶多是跟周边环境中的铁离子产生交代作用，形成红雾或黄雾。 至于原生矿的种就已经在糯冰以上的翡翠，就连红雾都难以形成，而是以黄雾及顶级的白雾居多，也就是所谓的白雾黄雾底下出高货。 这么说来…… 这其实并不是黑雾，而是乌鸡种？ 他反应了过来。 所谓乌鸡种，是指翡翠成分中含有黑色色素的单矿物岩硬玉成分，在光线照射下，会跟进脏的黑雾一样，呈现严重影响透光的黑色或灰黑色状态。 但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真正的乌鸡种并不是脏，而是天然形成的正常翡翠成分，就跟翡翠里的绿色、蓝色、紫色等先天致色元素一个道理。 “答对了，这块原石确实是乌鸡种，并且结合皮壳表现来看，起码是冰乌鸡打底，开出高冰乌鸡和玻璃种乌鸡的可能性也不小。” 老爷子的回应又来了。 魏阳顿时又懵了。 啥？ 冰乌鸡？ 甚至是高冰乌鸡或玻璃种乌鸡？ 此时的他，确实又被老爷子的这一预判给惊到了。 要知道，在所有的翡翠类型里，乌鸡种是最不值钱的一种，但冰乌鸡却属于例外。 好的冰乌鸡，在做出成品后，神似中国传统文化艺术作品中的水墨山水画，极具意境，因此在近些年来价格暴涨，价格已不亚于普通的冰种翡翠。 至于高冰乌鸡或玻璃种乌鸡，那就更不必说了。 在最近几年里，在业界流行了一个新词，叫黑钢翡翠，指的就是色溶于底的高冰乌鸡或玻璃种乌鸡，其价格，跟属于顶级翡翠的高冰或玻璃底天空蓝翡翠，也就是所谓的蓝钢翡翠有得一拼。 随随便便一块牌子，就至少是六位数起步，品质最好的，卖到七位数也有可能。 天哪，岂不是又要大涨了？ 我这是走的啥狗屎运啊？ 此时的魏阳忍不住如此想道。 在感慨了一番之后，他又拿起了强光手电，又细细查看起这块原石的皮壳及雾层表现来。 确实，乍一看，这块原石的皮壳跟其它的黑乌砂原石表现并没有啥不同，可细细一看，便能发现，它那细不可察的沙粒其实属于黑白相融，不细心的话很难看出来而已。 而且，在这块原石的中部，还隐约呈现了一条起码有二指到三指宽的种水蟒，也就是行家们口中常说的水路。 像这样的水路或种水蟒，被开出来之后，其种水往往会比边上的高上一两分。 也就是说，假如这块料子起码是冰乌鸡打底，那水路部分确实有很大可能开出高冰乌鸡甚至是玻璃种乌鸡来。 也就是价格不菲的黑钢翡翠。 发了，发了，这下真的又发了！ 他心里暗暗一喜后，打开了手机的视频拍摄软件，开始当着徐海胜等一大票观众的面开始边录边讲解：“翠友们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今天，我将给大家实战一块很特别的翡翠原石…… “这是一块莫湾基场口里最为典型的黑乌砂原石，从原石的形状及皮壳表现来看，是有很大希望开出冰种以上翡翠的，只不过从它的打灯表现来看，又翡翠的矛盾…… “综上所述，经过一番细致的研究之后，我先来冒昧地给大家下一个结论：理论上来说，这块原石有较大的希望开出冰乌鸡，水路部分甚至有望开出高冰或玻璃底乌鸡，也就是最近被炒得火热的黑钢翡翠……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预判，对不对，还得等开出来后进行验证，希望不要被打脸，一旦被打脸，就有可能开出种水一般的乌鸡，那就是大垮。 “再次提醒大家，赌石有风险，下手需谨慎。” 短短的数分钟之后，魏阳干净利落地完成了原石部分的讲解和录制。 而站在他对面，大气都不敢喘的徐海胜等人，此时已经听懵了。 啥？ 这块被所有行家都嫌弃过的原石，竟然有可能开出价格高得离谱的黑钢翡翠？ 徐海胜等人确实懵了。 就在魏阳回来之前，他们几个懂相玉的人一直围着这块料子在研究，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乌鸡的可能性确实有点大。 但谁也没敢往冰乌鸡方向去想，更不必说极为珍贵的黑钢翡翠。 假如开出乌鸡，那确实是大垮。 可若是开出冰乌鸡以上，那结果即刻反转，变成大涨甚至暴涨。 乌鸡料就是如此的极端。 那么，魏阳到底是真的眼光独到，还是仅仅是大胆预测？ 徐海胜有点心痒难耐了，连忙又上前问刚拍完短视频的魏阳：“魏总，这块原石真能开出冰乌鸡甚至是黑钢来？” “能不能，开了就知道。” 魏阳笑着回道，接着又朝孙清说：“来，帮我个忙，去找个好点的开窗师傅随便给我扎几针试试。” 正常来说，他自己买的石头，是很喜欢亲自动手去开窗的，只不过他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忙，于是只能吩咐起了孙清这位自己的直管下属。 要知道，他可是从一组借来了很多的标本原石，准备拍一个莫湾基场口的专题视频。 既然是借的料子，而且料子一个个都不便宜，因此他打算趁现在还有点时间，赶紧把视频拍了再说。 “好嘞。” 孙清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抱着料子就往隔壁的切石房冲，准备亲自帮魏阳来开窗。 不过在开之前，他又习惯性地给原石拍了个照，然后加上一段文字，作为前一条朋友圈的后续发了出去。 “据魏总预测，这块原石很有可能开出冰乌鸡，甚至是极为珍贵的黑钢翡翠，想知晓最终结果的，请关注本人朋友圈，持续更新中。” 文字的内容是这样的。 很自然地，这条朋友圈又在第一时间被有心之人刷到。 郑子豪：“……” 啥？ 有可能开出冰乌鸡甚至是珍贵的黑钢翡翠？ 那……这不是上下勾结薅公司羊毛是啥？ 不行，我必须得持续关注，一旦结果得到验证，就立即通知二叔。 林琳：“……” 什么？ 竟然有希望开出黑钢？ 不行，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过去看看去！ 第94章 难不成垮了？ 现在的张扬对魏阳的观感确实是巨变，从之前的羡慕妒忌恨，变成了尊敬和佩服。 正因为如此，当他得知魏阳昨晚大发横财，今天又将开猛料之后，羡慕肯定还是有的，但绝对没有了妒忌和恨。 当然，失落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比如说刚才，当魏阳需要人帮忙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这个三组组长，而是一组的组长孙清，他就忍不住想：我是不是跟魏总的关系走得还不够近？ 于是，当徐海胜等人终于暂时离开了直播间，魏阳又一次拍完了一条视频后，他鼓起勇气走了上去，说道：“魏总，恭喜啊。” 魏阳回道：“大家都这么熟了，不必客气。” “不是客气，是真心佩服。” 张扬又极为诚恳地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然后又请求道：“对了，明天的料子我也已经在上午就分好了，那今天下午……我可不可以呆在直播间里跟你好好学习学习？” 已对魏阳感激涕零的张扬其实还是挺有上进心的，昨天他一听说，魏阳竟然肯教他相玉本事，于是立即决定，将分料的时间调整到上午，下午好呆在直播间跟魏阳学本事。 只是当他现在提出这一请求后，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魏阳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啥？ 你真想跟我学赌石？ 我那是应付你的，你可是被我当成了你们团伙的突破口好！ 此时的他，对于张扬的请求稍感意外。 还有更为意外的，那就是负责帮他监工的盛志帆又已经告知了他，昨天分捡出来的料子，张扬竟然还是没有动手脚，动了手脚的还是二组组长辛威凡。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呢？ 难道是我麻痹得你还不够？ 于是他痛快地答应道：“行啊，那你就在直播间里呆着，有空的话顺带帮点小忙。” “好勒，谢谢魏老大。” 张扬立即就喜笑颜开地改变了自己对魏阳的称呼。 在此之前，他可是之称徐海胜为老大的，可现在的他，却恨不得不再当徐海胜的小弟，改拜魏阳为老大。 下午的直播又即将开始。 魏阳也开始同两位美女主播一起做开播前的准备。 那就是检查今天要用的料子。 不得不说，张扬分捡料子的水平确实不咋地，很多料子简直是乱分，原本该归入练手料的，竟然丢到了个料中，而有些明显品质还不错的，却丢入了练手料里。 也好在现在是他来播，可以一边播一边纠正。 “你这分料水平确实有待提升啊！ “比如说这块，灯都不用打，一看皮壳、沙粒就知道是嫩空，这种料子，打灯表现是不错，可一旦切出来去做货的话，绝对是坑人，所以你把它分到个料里，绝对是大错，很容易给客户造成咱们骗人的不良印象。” 而现在，既然张扬已经叫起了他老大，那他就干脆摆出了老大的姿态，毫不客气地指正起张扬来。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没学会怎么看嫩空，老大能不能教教我，具体要怎么来分辩啊？” 张扬立即就赔上了笑脸，虚心请教起来。 魏阳暗暗叹了一口气。 心想：你堂堂三组组长，竟然连嫩空都分辨不出来，这组长到底是怎么混上去的啊？ 所谓嫩空，是相玉学上的一个专业名词。 也是翡翠新手玩家最为容易犯的一个错误，一旦不能掌握，就很容易被奸商坑得血本无归。 顾名思义，所谓嫩，是指翡翠的种嫩，嫩得好像大理石，根本就不适合去加工做货，所谓空，是指翡翠颗粒之间的空隙很开阔，结构不够紧密，跟嫩的概念类似。 嫩空的翡翠有一个很迷惑新手玩家的特点，那就是因为原石颗粒之间的空隙很大，光线很容易透射过去，于是在打灯的情况下，看起来会跟冰种翡翠一样，水很长，很透亮。 当然，对于真正的行家来说，分辩嫩空是很容易的事，也有着太多的技巧。 那就教你一则最简单的也最实用的！ “怎么看嫩空，方法其实很简单。 “你可以打两盆清水，一盆啥也不加，另一盆加入适量面粉，把它搅混。 “然后用强光手电去照射着两盆水，再细细对比，你就会发现，虽然两盆水在打灯之后都同样透亮，但光感却是有区别的。 “清水那一盆，光线会聚而透亮，给人感觉很清澈，而面粉水那一盆，光线会散而浑浊。 “前者的光感就是种老到冰到玻璃，后面的光感就是嫩空。 “比如说这块……” 看在张扬叫了自己一声老大的份上，他干脆就着那块被张扬分错了的嫩空原石，用强光手电手把手地教起了张扬以及两位美女主播。 这自然也换来了张扬对他进一步的感激涕零。 这是必然的。 在翡翠行业，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一旦涉及到相玉知识，就一个个都喜欢藏着掖着，不肯轻易教人。 当上司的不肯教下属，生怕下属学会以后顶了自己的位置。 当老板的不肯教员工，生怕员工学会以后翅膀硬了不给自己干活。 当主播的不肯教玩家，生怕玩家学会以后坑不到他们的钱。 当师父的不肯教徒弟，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这一行的生存就是这么残酷，所以不少人在这一行混了很多年，却还是逢赌必输，像现在的魏阳这样愿意无私地教大家的，实在是罕见。 “真的太感谢了，谢谢老大！” 终于掌握了分辩嫩空技巧的张扬，再次由衷地向魏阳表示感谢。 称呼也又一次改了。 此时此刻，在他心里，徐海胜不再是他的老大。 魏阳才是！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很快就到了即将开播的时间。 而在开播之前，魏阳也迎来了又一次匆匆赶了过来看结果的林琳。 “魏阳，那块料子呢？开了没？” 一进直播间，林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魏阳：“……” 你这家伙，怎么又知道我在开料子了？ 消息挺灵通的嘛！ 此时的他，根本就还不知道，是孙清的朋友圈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毕竟他从中午一直忙到现在，根本就没时间去刷朋友圈。 当然，消息是否被泄露出去，对他来说也不是啥重要事，相反，林琳的再次到来，却让他有那么一丝丝开心，于是笑道：“料子啊？料子被孙清拿去帮忙开窗去了啊。” “真能开出冰乌鸡甚至是黑钢？” 此时的林琳也顾不了会不会被别人误会她跟魏阳的关系，又满怀期待地问道。 魏阳：“……” 咦，怪事，昨天我开出冰阳绿，也没见你这么激动啊！ 纳闷之下，他相对较为保守地回道：“还不太好说，要等开出来才知道。” 也就在此时，孙清又一次抱着石头走了进来，远远地便说：“魏总，好像不太妙啊……林总，你也来啦？” 魏阳：“……” 啥？ 不太妙？ 难不成垮了？ 他心里一沉。 第95章 虚惊一场 啥？ 不太妙？ 难不成真垮了？ 孙清的这一句，确实是把魏阳给吓到了。 尽管他刚爆发了一笔，可毕竟这块料子的成本价是十八万，这么多钱，真要是垮了的话，他也还是会肉疼。 好歹这也相当于一台代步车的价格。 但他还是尽可能淡定地问道：“咋啦？大惊小怪的。” “有点黑啊！” 刚给翡翠开出了一小片窗的孙清抱着石头走了过来，稍显忐忑地说道。 “先拿给我看看。” 魏阳继续保持淡定。 并从孙清手中接过了石头。 这一看，他的心算是稍稍落地。 不就黑了点吗？ 这不是乌鸡种的正常表现？ 很快，他就有留意到，孙清所开出来的那个小窗，所露出来的玉肉确实比较黑，黑得打灯都还是水不长。 不过让他惊喜的是，所开出来的玉肉绝对够细腻。 细腻代表啥？ 假如按照《翡翠分级》的国家标准，翡翠颗粒小于01毫米的，便可以列入玻璃种的范畴，翡翠颗粒大于01毫米，小于05毫米的，便可划入冰种的范畴。 现在，从孙清所开的这一小窗口来看，尽管开出来的玉肉是乌漆嘛黑的，但玉肉的晶体颗粒已经细得肉眼都无法分辨出来。 因此，假如按照国家标准，这块翡翠最起码已经可以划入冰种的范畴。 而在业内，又有着“色压种”的说法，意思是色彩过于浓郁的翡翠，其打灯表现，水头并不像常规的种水翡翠那么长。 因此，对于乌鸡种翡翠来说，乌漆嘛黑并不一定是垮。 最为关键的是，魏阳发现，孙清所选择的开窗位置，恰恰是整块原石皮壳黑色素最为浓郁的地方。 黑色素最为浓郁的地方，所开出来的玉肉不乌漆嘛黑才怪！ 他忍不住问道：“这谁开的啊？” “我。” 孙清脸微微一红。 很显然，他算是听出来了，魏阳对他开的这个窗并不是太满意。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要知道，在维恩这边，别看他是销售一组的组长，可是按照公司规定，他只负责卖原石，而不准开原石，因此，他的相玉水平虽然还算过得去，但开窗水平却没怎么练好。 他原本想着，亲自来开一下，以拍拍新上司的马屁，谁知好心却办了坏事。 这时，奔着这块原石而来的林琳也凑了过来，拿着强光手电细细照了一遍，说：“这种不错啊，确实已经到冰了，不过这开窗位置好像不对，算是把魏总这块石头给开垮了。” 其实开窗是很讲究技巧的。 比如说在缅甸，真正的开窗高手，会把整块原石最好的部位给完全开出来，然后凭此卖高价。 像这种老缅高手开窗的石头，一般只能买，不能切，一切必垮，垮的原因，则在于未开窗部分，存在很大的变种可能性。 所以，翡翠行业对于已经开窗的原石，有那么一句话，叫“看到多少给多少”，意思是说，按照已开窗部位的价格评估来给价，至于没开窗部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否则的话，容易大亏。 而林琳作为缅甸人，以及作为维恩前任相玉第一高手，哪怕她自己很少亲自开窗，但选开窗位的话，水平绝对一流，因此她也看出来了，这开窗位置确实选得不对。 按孙清这么开，确实相当于把魏阳这块料子给开垮了。 于是，她干脆拿起了桌子上的油性笔，在原石的水路位置画了个小圈，吩咐孙清说：“你去找个好点的开窗师傅，让他帮忙把这个位置给打开。” 孙清又领命而去。 估计这一次，他不敢自己随便开了。 “林总，魏总今天开的这块石头，是不是又会大涨啊？” 孙清一走，正准备配合魏阳开播的何婉清就好奇地问了起来。 对于绝大部分喜欢翡翠的人来说，他们首先关心的，其实并不是开出啥来了，而是有没有大涨。 何婉清尤其如此。 要知道，前两天，魏阳天天都开爆了料子，然后她拿到直播间炫耀一番后，结果人气暴增，也导致销售收入暴涨。 尝到了甜头的她，正想着如果魏阳的这块料子又开爆了的话，今天再在直播间好好秀上一番。 “涨肯定是涨了的，至于是不是大涨甚至是暴涨，暂时还不太好说，想要知道具体的结果，光是开窗都还不行，必须得切了才知道。” 林琳却谨慎地回道。 这也是大实话。 冰乌鸡这种特色料，其具体的价值衡量，跟普通的种水料，甚至是色料，都是有很大不同的。 不同之处就在于，相比种水，冰乌鸡更讲究的是意境。 意境好的，里面的黑色素分布灵动，不雕刻就看起来像水墨山水画的，因为市面上比色料还罕见，因此价格上也比普通的冰种翡翠还要贵上很多。 而意境差的，里面的黑色素分布杂乱的，就不怎么值钱，价格卖得很低。 林琳清楚地记得，当年她刚来坪洲时，就在那一年的坪洲公盘，里面有一块底标价为120万的冰乌鸡料子，当时无人问津。 然后到了第二年，冰乌鸡的概念突然火起来之后，还是坪洲公盘，也还是前一年那块没卖出去的冰乌鸡料子，突然变得很抢手，最终被一位大佬以1500万的天价拍了下来。 那就是一块意境相当不错的冰乌鸡料子。 而那位大佬拍下来之后，直接把它给分解了，请好的雕刻师傅将它们雕成了一块块意境山水牌，然后卖出了高价。 随随便便一块，就是十几万。 意境最好的一块，竟然卖出了近百万。 这也导致了，这几年来，意境好的冰乌鸡料子是越来越贵了，其稀有程度，简直比色料还难找。 至于种水到高冰以上，色完全溶于底的黑钢翡翠，就更不必说了。 这就是为啥林琳一听说，魏阳在公司买的这块石头竟然能开出冰乌鸡，甚至是黑钢翡翠后，就再也按捺不住，又一次跑过来的原因。 作为华侨，她确实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很深，也很喜欢中国古代的水墨山水画，因此，她对近几年的翡翠新贵意境冰乌鸡也是情有独钟。 此时她就忍不住在想：这块原石最终能切出意境很好的冰乌鸡吗？ 她关心的不是黑钢。 反而是这个。 第96章 真爆了，该如何是好？ 这块翡翠能开出意境很好的冰乌鸡吗？ 林琳对此确实很好奇。 每个人对翡翠的喜好是有所不同的，比如说有人喜欢绿翠，有人则喜欢黄翡，有人喜欢天空蓝，有人则喜欢看起来漆黑如墨、打灯却透绿的墨翠…… 而林琳，却是对泼墨如画的意境乌鸡情有独钟，直到现在她都后悔，当年初来坪洲时，没有大胆一点，把那块当时底标价才200万的意境冰乌鸡给拍下来。 不一定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纯粹的喜欢。 而现在，又有一块极有可能出意境乌鸡的料子出现在了她面前，而且可笑的是，这块料子竟然在维恩的原石展厅呆了一年多，被无数人嫌弃，最终却被魏阳发掘了出来。 这到底是运气，还是这家伙眼光独到？ 林琳忍不住如此想道。 因为急于等待结果，她干脆懒得回办公室了，自己搬了张凳子，很自然地在魏阳的左手边坐了下来。 对她来说，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 早在四年前，当她刚来维恩直管原石事业部时，为了把直播开起来，当时的她也是像现在的魏阳那样，几乎天天都盯在直播间里。 然后在三年前，当她升总裁，又管了成品事业部之后，在那边，也重复过类似的经历。 因此，这对她来说，没啥不自然的。 感觉不自然的是魏阳。 要知道，在魏阳的右手边，正坐着准备给他当助播的何婉清。 这相当于他被两位美女一左一右地夹在了中间。 左拥右抱的感觉爽不爽？ 换做是那些经验丰富的情场浪子，感觉肯定很爽，可情感经历没那么丰富的魏阳却稍稍有些不自然，于是强装笑意问道：“马上就要开播了，难不成林总你也想学我，来当主播？” “怎么，就你能当，林总就不能当？” 回应他的却是何婉清。 然后不等魏阳有所回应，她又探过了身子，向着坐在魏阳左手边的林琳问道：“林总，这块料子假如要是暴涨的话，具体能涨到什么程度啊？” 很显然，何婉清还是对那块料子到底值多少钱感兴趣，于是毫不客气地帮起林琳来。 “这真不太好说，具体要等切出来才知道。” 林琳先回应了一句。 但紧接着，她却简单估算了起来。 这块料子重达68公斤，理想状态下，起码能切出五公斤以上玉肉，假如不变种，切出来的玉肉全部是意境冰乌鸡加极品黑钢翡翠…… 一块标准的四六大牌大概是50克左右，那五公斤玉肉可以出一百块标准四六大牌。 一块极品的玻璃种黑钢大牌，价值百万，一块意境很好的冰乌鸡标准大牌，也价值大好几十万。 就按平均五十万一块计。 那最为理想状态，这块料子最终做出成品，价值起码五千万。 当然，这是最理想状态，并且是加工出成品后的价值，因此原石价值还得在此基础上打个对折，就按2500万计。 那最不理想状态呢？ 最不理想状态是现在再也不动了，就这样直接卖，据林琳估计，就算按孙清刚开窗的样子卖，最保守估计，卖个五六十万也完全没问题。 若是在水路位置开出高冰甚至玻璃种黑钢翡翠来，那至少是两百万起步。 毕竟这块料子的想象空间极大。 反正让她出两百万来买的话，她是绝对会买。 这家伙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啊！ 意味深长地看了魏阳一眼后，她也探身转向了何婉清，补充道：“涨肯定是涨了的，运气好的话，比昨天那块卖得更高也不是没可能。” “当然，想要卖高价钱，光是开还不行，必须得切。” 紧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 这也确实是她的专业意见。 要知道，普通的冰乌鸡是不怎么值钱的，值钱的是黑钢翡翠和意境冰乌鸡。 而从这块料子的具体情况来看，既然它已经开出了冰乌鸡，并且又有能抬种的水路，那皮壳与水路之间，化出意境冰乌鸡的可能性极大。 为啥这么说？ 因为黑钢翡翠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那就是色溶于底，那从浓郁的黑色，到溶于底的黑色之间，肯定有一个很自然的过渡。 因此，她补充的这一句，绝对有唆使魏阳开完之后继续切的意味。 也确实如此。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她干脆半趴在了直播台上，隔着魏阳，跟何婉清说起了四年前她所错失的那块意境冰乌鸡的故事来。 而她的讲述，也吸引了田梦瑶也参与了进来。 就连站在直播台对面的张扬，以及三组的那些辅助人员，也被林琳的精彩讲述给吸引住了。 “哇哦……原来冰乌鸡也这么值钱啊！” “哇塞……一块冰乌鸡的牌子竟然可以卖这么贵？” “哇~魏阳，你又要发财了。” 田梦瑶和何婉清还极为配合地，时不时发出这样的惊呼。 这原本对魏阳来说也是件好事。 缺少经验的他，尽管也知道品质好的冰乌鸡价值不菲，但并不清楚什么样的冰乌鸡才算是品质好的冰乌鸡，现在通过林琳的讲述，他算是知道了。 可问题是，他现在正被林琳和何婉清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而对面，还有不少人在围观，这让他很是有点如坐针毡。 这该如何是好呢？ 还好，就在此时，孙清又兴冲冲地冲了进来，大老远就兴奋地高喊：“魏总，涨了，真涨了，真开出黑钢了，开窗师父说，水路位置至少是高冰，玻璃种也有可能，具体还要等开大了才知道。” “哇哦~” 直播间里又响起了惊呼声一片。 魏阳心想：这下好了，林琳你也该去看料子了？ 此时的他，一听说真开出极品黑钢翡翠来了，心里却并没有特别的兴奋，恰恰相反的是，反而有了一丝担心。 担心啥？ 担心被人说他薅公司羊毛。 要知道，林琳刚才可是说过，假如这块原石真能开出意境冰乌鸡的话，具体的价值，很有可能比昨天卖掉的那块冰底冰阳绿料子还要高。 以十八万的成本价从公司入手，却能卖出上千万，如此的暴涨，能不被人说是薅公司羊毛吗？ 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他即刻头疼起来。 第97章 艰巨的任务 一听说真开出高品质的黑钢翡翠来了，林琳的反应却是相当兴奋的，她立即又转向了魏阳，问道：“接下来这块料子你打算如何处理？” 这算是昨天的一幕重演。 也就是在昨天，当那块冰底冰阳绿的料子开完窗后，林琳也是这么问魏阳：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理。 当时的魏阳坚定地说：继续切。 此时的林琳也是这个意思，想让魏阳把料子切了，看看到底能不能出意境乌鸡。 只不过正在犯难的魏阳却会错意了，回道：“还没想好，可能暂时不会出手，毕竟不管是黑钢还是意境冰乌鸡，我自己也很喜欢，这种特色料子想碰上第二块可不容易。” 这是他想来想去之后，所想出的唯一解决办法。 想不让人说他薅公司羊毛，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不将它变现，那它就还是一块石头，不至于落人口实。 而且，他确实也挺喜欢黑钢或意境乌鸡这种特色料的。 毕竟他是学美术学设计出身，同样也很喜欢中国传统文化艺术中的水墨山水画。 再说，反正他现在也不那么差钱了，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收藏资本。 林琳听了后却是一喜。 她心里忍不住想说，这么好的特色料子，你真要是因为钱就把它给随便卖了的话，我一定鄙视你！ 确实，假如魏阳执意要卖的话，她还在想，要不要让公司再花大价钱干脆把它给买回来。 不过她也知道，那么做很容易被人诟病。 毕竟这块料子是低价从公司卖出去的。 现在她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她却是给了魏阳一记白眼，纠正道：“谁问你要不要卖啊？” 接着又补充道：“我是问你，等开完窗后，要不要继续切，看能不能切出意境乌鸡。” “哦，这样啊？切，继续交给你全权处理就好了。” 魏阳回道。 既然暂时不打算卖，那肯定得继续切，毕竟他也很想知道，到底能不能切出意境乌鸡。 对现在的他来说，满足好奇心，绝对比赚钱更重要。 “那行，我直接抱着石头去找苏厂长，让他用线切给你掀个盖子再说。” 一听说魏阳又一次交给她全权处理，林琳总算满意地站了起来。 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 终于可以安心直播了。 林琳走后，被左右夹攻的魏阳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这场直播对他来说还是蛮重要的，按照他的计划，除了正常卖料子之后，还有另外两件重要事情要做。 第一件，是尝试在直播间里卖真正的个料。 随便一块，至少是五六千起步，贵到四五万，个头很小，但种水最起码是糯冰起步的那种小精品。 这有难度吗？ 当然是有的。 说起来，这既跟人性有关，也跟大家的消费心理有关。 打个比方说，大家在网上买东西，对于售价才几元或几十元的东西，几乎所有人都不会过于考虑风险的问题，有需求，或看中了就下单。 而一旦到了百元以上的东西，基本上就会货比三家，精挑细选之后才会下单。 至于千元以上的东西，除了少数不差钱的人以外，大多数人除了货比三家、精挑细选之外，还会长时间的考虑和观察，直到觉得商家和商品都可信后才会下单。 同样的道理，翡翠这一行，不管是原石还是成品，一旦价格过千，用户出手就会极为谨慎。 能促使他们出手的，只有两种类型。 一是靠骗。 通过撒娇、卖萌、演戏、刺激等各种手段，来刺激消费者失去理智，产生冲动型消费。 二是靠信任的建立。 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之后，买家觉得你货靠谱，人靠谱，性价比高，这才会根据需求适当出手。 因此，这对于直播才第三天，信任还没完全建立起来，但又不想靠骗来卖贵价原石的魏阳来说，绝对是一个难度极大的挑战。 但这样的挑战也是值得去尝试的。 因为按照三组直播间的任务标准，那样的石头，他只需随便卖出去两三块，就能完成一整天的直播销售任务。 翡翠这一行就是这样的，品质低、价格低的东西，你卖得再多，其收益可能也抵不上两三件精品。 而最为关键的是，维恩之所以开直播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卖公斤料赚那点小钱，而是为了从翠友中发掘真正有消费潜力的中高端客户，去扩大自己核心业务的客户群体。 因此，为回馈林琳对自己的器重，就算再难，这事他也必须去尝试。 相比第一件，第二件事情倒是简单了很多，那就是推广帮大家处理存料的事。 这也确实简单，反正他就是跟大家公布这一消息，至于客户们接不接受，那是客户自己的事。 时间一到，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直播按钮。 …… 再玩就剁手第一时间就进入直播间。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二次进入这个叫维恩翡翠原石三的直播间。 上一次，就是在昨天。 当时的他，只不过是在列表中的各个直播间之间很随意地划拉，然后一不小心划到了这个直播间，看到直播间里正在展示一只漂亮得不像话的翡翠手镯，就好奇地点了进去。 接下来的故事稍稍有点神奇。 一开始，他其实是怀疑那只漂亮得不像话的冰底飘阳绿手镯是b+c货。 也就是俗称的酸洗注胶假货。 直到他看到那只手镯的配套镯心，以及还带着皮壳的边角料，才打消这种怀疑。 当时的他心想：这直播间竟然能切出这种品质的手镯，还是有点实力的嘛。 于是当主播有奖竞猜这只手镯的具体价格时，当他看到直播间里的一众小白猜的价格很离谱后，终于憋不住了，就回了一嘴：“至少一百万。” 因为懒，他甚至还省略了半句前缀：假如这是真的。 然后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来了。 那位主播竟然把那块用来悬赏的木那原石奖励给了他。 对此，其实他当时是很不屑的，要知道，他已经是玩了近两年的资深翡翠玩家，他可不认为，这种拍公斤料的直播间，能送啥好东西。 可结果却稍稍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等那块原石切出来后，竟然真内化了，尽管没有手镯，也不值得花工费去雕刻，但正如那位主播所说，就算扣珠子，也能扣出两三串，起码价值个六七千块。 当时他一冲动，就忍不住说：“老是拍这些公斤料没意思，能不能给我挑一两块起码万数以上的小精品？” “没问题，你明天再来。” 当时那位主播是这么回复他的。 今天他就是为此而来。 不过事后他冷静下来后，就觉得自己似乎又有些冲动了。 为啥这么说？ 别的不说，光看他现在这个网名就知道：再玩就剁手！ 说起来，这是一把辛酸泪。 第98章 原来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说起再玩就剁手的赌石史，确实是一把辛酸泪。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头一回对翡翠和赌石产生兴趣，还是在十多年前上大学时，那时的他，看了一本叫《黄金瞳》的小说，开始对翡翠和惊喜刺激的赌石有了初步的了解。 只可惜那时的他既没钱，也没有渠道去玩。 一晃眼就是十年过去，原本只存在于几大玉石交易市场的赌石也被搬到了网上，并被他无意间刷到了，于是大概在两年前，他开始尝试在网上玩赌石。 两年下来，他在赌石上起码投入了上百万，手里也积攒了不少的原石。 但结果却是悲催的。 在几个月前，他又开始对翡翠成品产生了兴趣，然后开始联系一些专门从事翡翠雕刻的工作室，想把手中的那些原石挑一些好的雕刻成玉石成品。 于是，他利用一次出差机会，顺道去了一趟揭阳，见了一位在翡翠雕刻领域口碑很好的短视频主。 “兄弟，你这药吃得有点大啊！” 在稍稍看了一下他所带过去的那些所谓精品原石后，那位短视频主如此跟他说道。 接下来开始帮他分析那些所谓的精品原石。 “这块种嫩，做货根本就不起光，切起来跟豆腐渣似的，这种也就放在直播间里骗骗你们这些小白还差不多，否则，丢马路边都没人捡。” “这块开的是流氓窗，种水也就是个糯，做货的话纯粹是浪费工钱，做出来的价值连工费都不够付，去机雕还勉强。” “这块一看就是用新场料做的假皮，打灯很好看，一切就垮。” “这块种还行，但肉粗，做点貔貅之类的动物件勉强还行，但做出来也不怎么值钱。” …… 一轮分析下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投了上百万资金所买的那些所谓的精品翡翠原石，在那位说话很直的老师傅眼里，连五万块都不值。 最终，老师傅还告诫他：“最好不要玩了，实在憋不住，就只看不买，直到认准一个靠谱的商家或主播。” 这就是他将网名改名为“再玩就剁手”的原因。 在接下来的这两三个月里，他也确实做到了只看不买。 直到昨天，一块送的原石又勾起了他的购买欲，说让主播帮他挑一两块真正的小精品。 不过事后冷静下来后，他又忍不住怀疑，那位人称为魏总的主播，靠谱吗？ 会不会像他以前所遇到的那些主播一样，大哥大哥叫得很亲热，漂亮话说得天花乱坠，而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骗他口袋里的银子？ 怀疑归怀疑，但他今天还是如约来了，至于要不要真正出手，他决定先考验考验这位主播，确定他人靠谱再说。 直播的前期他并没有吱声，而是冷眼旁观主播跟其他翠友的互动。 他不得不承认，就算他不买，这个直播间也还是呆得住的，而呆得住的原因，就在于这位主播确实与他以前遇到的那些主播有所不同。 主要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位主播肯教大家一些基本的赌石常识。 比如说如何来正确分辨种水，如何来识别嫩空，如何来结合皮壳及灯光表现来预判原石的内在质感…… 这些，都是在别的直播间很难听得到的。 如此看来，这位主播还算是比较实在！ 得出此结论之后，他终于憋不住了，扣字道：“主播，说好了帮我挑小精品的呢？准备好了没？” “咦，剁手兄，原来你在啊，我还以为你没来呢，已经准备好了，你想要什么价位的？” “先不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啥问题？” “你昨天不是说，送我的那块原石，起码值个五六千块吗？我折价卖你行不行？不用多，你给我两千就好了。” 再玩就剁手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招。 这也是那位雕刻的老师傅教他的。 当时老师傅跟他说：“谁要是再骗你涨了涨了，说值多少钱多少钱，你就反问他，半价卖给他收不收，不收的话，就绝对是骗子！” 对于这一招数，再玩就剁手深表认同，于是很干脆地用到了这位主播身上。 “你确定两千卖？” “确定。” “你先别急着确定，你真想出手的话，完全可以委托我们寄售，寄售的话，多了不说，卖个四千以上还是没问题的，你两千卖我很亏。” “不用，我就两千卖你。” 再玩就剁手斩钉截铁地回道。 关于维恩即将推出客户存料寄售业务的事，他刚才潜水时已经偷听过了，听起来挺好的，但具体靠不靠谱还很难说。 再说，他现在是在试探，而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于是他继续坚持要卖给这位主播。 “那行，既然你坚持，那你就在后台授权，并把联系方式发给后台，我马上就给你转钱。” 出乎再玩就剁手意料的回应来了。 真买？ 对此，他表示难以置信，于是按照主播的吩咐，在后台授权将昨天那块料子转售给主播，并把自己的微信号发了过去。 结果…… 还不到两分钟，两千块钱就真到了他账上。 还真买？ 再玩就剁手很是诧异这一结果。 很明显，他的第一轮试探，这位主播轻松过关了。 那就再来！ 为了防止主播是花小钱钓他这条大鱼，他故意扣字道：“哈哈，成功薅到主播两千羊毛，料子我不买了，我故意骗你的。” “呵呵，剁手兄你真有意思，说得我这里好像要强买强卖似的。你放心，买与不买，都是你的自由，我这里不会强迫你的。” 主播的回应来了。 从他的语气里，再玩就剁手没有听出一丝恼怒。 这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于是他又扣字问道：“你竟然不生气？” “我为啥要生气啊？ “我说了你那块料子起码值个五六千块，是你不信，非要两千卖我，我原本是看不上赚那点小钱的，可你非要塞我，我没理由拒绝对？ “我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毕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主播的回应又来了。 语气里还是没有一丝恼怒之意，只有对他的调侃。 那块料子还真值五六千块钱？ 再玩就剁手开始怀疑人生。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玩的这一出，结果却是弄得自己跟个傻子似的。 所以……当着直播间两三千号人玩了半天，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那还要不要继续玩？ 第99章 这主播有点坏 再玩就剁手在直播间玩的这一出，确实是被两千多人当成笑话在看。 而在两千多人里，还包括几位特殊的观众。 比如说正在帮魏阳切料，正等得无聊又猫回了自己办公室偷看直播的林琳，此时就看得乐不可支。 她心想，魏阳这家伙，怎么直个播，都有人主动来给他送钱呢？ 主动送钱也就罢了，那家伙竟然还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 实在是搞笑！ 作为熟悉魏阳之人，她当然清楚，魏阳在直播间里从不说妄语，因此他说那块料子起码值五六千，那绝不会有假不说，可能还有些保守。 价值五六千的料子，这位翠友竟然非得逼魏阳两千块买下来不说，还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 而魏阳这家伙也是。 便宜占了也就占了嘛，还非得来一句：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这不是故意气人吗？ 她突然觉得，看似憨憨的魏阳，真要坏起来，其实也挺能坏的。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她又继续看起来。 当然，对她而言，比看热闹更为让她好奇的是，魏阳今天到底能不能把真正的个料给卖出去。 要知道，在过去的几年里，维恩的两个直播间，也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在两个直播间万元左右甚至是数万的个料，但效果都不好。 尤其是小白翠友较多的三组直播间，更是连一个价值过三万的个料都没卖出去过。 那今天魏阳能成功吗？ 对此，她确实很好奇，她想知道，今天的魏阳到底还能不能再次创造奇迹，并顺利帮维恩将贵价的个料在直播间卖开。 而魏阳跟再玩就剁手的博弈还在继续。 在意识到小丑竟然是自己之后，再玩就剁手改变策略了，他问道：“假如我买你的小精品的话，你包涨吗？” “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假如我能包涨的话，那我还直什么播，直接买料子开料子再卖料子，不比在这里跟你大费口舌要强得多？” 魏阳则回道。 再经过了跟再玩就剁手的一轮博弈之后，他也越来越放得开了，竟然瞎说起了大实话。 再玩就剁手一愣。 啥？ 竟然不包涨？ 在又一轮试探之后，他再次意识到，今天他所面对的这位主播，确实跟他以前所遇到的那些主播不同，最起码他不在买之前，把话说得比唱歌还好听。 还算是诚实！ 在确定了这一点后，他又问道：“那我凭什么买你的料子？” “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 “赌石赌石，赌的就是眼力跟运气，正所谓三分靠眼力，七分凭运气，再厉害的相玉师，也不能包涨不垮的。 “非得问我凭什么要在我这里买料子，我只能说： “第一，同等品质的料子，在我这买比绝大多数直播间都要便宜一点，毕竟我们维恩的主业，是做同行批发的，很多同行直播间都在我们这里进料子。 “第二，在我这里买料子，在买之前，我会先帮你掌眼，凭我的相玉知识，把涨的可能性和垮的风险点都提前告知你，至于你要不要博，最终还是取决于你。 “我唯一能保证的是，不坑，不骗，不夸大其词。” 主播的回应又来了。 说得让再玩就剁手再也无法挑毛病。 在已经吃过上百万的药之后，他算是明白了，那些漂亮话说得越是好听的主播，就越是不可信，反而像这种有话就直说，不坑，不骗，不夸大其词的，可能更值得信任。 那就用不着再试了。 “那就随便来一块试试。” “要多少价位的？想用来做啥？” “能做牌子挂件就行，十万以内。” “那行……不过你第一次在我这玩，我建议你先玩块价格便宜点的试试水，等满意后，你再继续。” 再玩就剁手又愣住了。 他心想，这个主播是不是傻？我说了十万以内都行，你却让我玩便宜的？有钱都不想挣？ “随便。” “你看这块咋样？ “这是一块850克的莫西沙，从皮壳和灯光表现来看，这是一块糯冰博正冰的料子，种水再次，也不会低于高糯化，价格是三万八。 “从风险的角度来说，假如能博到正冰，那绝对是大涨，开出糯冰，则勉强保本，开出高糯化的话，就是小垮，不过就算是小垮，我也保证能做货。” 一块黑皮壳的料子展示在镜头面前。 从皮相上看，还蛮顺眼的，打灯的表现也还不错。 只不过以再玩就剁手的相玉水平，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它到底能不能博到正冰。 那咋办？ “那就它。” 他选择了相信主播。 并且痛快地支付了货款。 “现在是开窗还是切？或者原封不动寄回？像这种有品质的料子，我个人建议是先开窗。” “直接从中间来一刀。” 再玩就剁手则回道。 雕刻的老师傅可是告诉过他，像他这样的小白，开窗的料子最好少买，买了后也尽量不要选择开窗，因为直播卖的料子，十个有九个开的是流氓窗，打灯看起来很漂亮，切开后啥也不是。 此时此刻，他还是更为相信那位给过他忠告的老师傅。 大概五分钟之后，他的料子被切了出来。 确实是听他的，从中一刀两半。 “恭喜剁手兄，这块料子算是小涨了。” “具体的种水呢？” “糯冰打底，局部到正冰，关键是十个莫西沙，九个冰飘花，你这料子竟然还真切出飘花来了，所以算是小涨。” “那现在值多少？” “保守一点估计，至少值个六七万。” 主播的结论也随之而来。 这结论可信吗？ 再玩就剁手不太清楚，但他接下来却做了一件事，就是将刚刚的视频及主播的话通通都录了下来，直接发给了那位老师傅。 “彬哥，帮我看看这块料子。” “咦，你今天买的这块料子可以啊，多少买的？” “三万八。” “那很划算啊，这主播可以，没有骗你，就算是我，现在起码也能看到七八万，这样，你愿意出手的话，可以七万卖我，我立即给你转钱。” 一番短暂的交流之后，老师傅的结论也出来了。 结果很是出乎再玩就剁手的意料。 竟然连老师傅都说可以给到七万？ 看来这主播还真是没骗人啊！ 正当他感慨终于遇到了一位可信的主播时，那主播又在直播间里呼唤他了：“剁手兄，还在吗？你这料子咋处理？是寄回，寄售，还是做货？” “还没想好。” 再玩就剁手回了一句。 “没想好啊？要不……你又把这料子卖我？你花三万八买的，我给你加一万，给你四万八咋样？我让你再薅我一次羊毛。” 主播又出声了。 语气里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我去，竟然还想让我再当一回小丑？ 这主播有点坏啊！ 再玩就剁手脸一红，回道：“你想得美！” 但紧接着又来了一句：“再来一块！这次要贵点的，少于八万你别跟我说话。” 已经憋了好几个月没玩了的他，终于憋不住了。 第100章 爱了爱了 再来一块？ 少于八万的还别跟你说话？ 对于这一意外的结果，吃惊的不是魏阳，而是潜伏在直播间里的林琳。 她没想到，经历了近乎戏剧性的一幕之后，魏阳竟然卖出了一块三万八的料子不说，接下来竟然还能卖出一块更贵的。 她更没想到的是，这还仅仅是今天的开始。 “你想要贵的啊？这里倒是有一块九万五的，只不过博性有点大，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莫湾基，你确定要玩吗？” “我随便，反正垮了找你算账。” “你想得美，我顶多告诉你，这块要么垮得一文不值，要么就是大涨，很有希望出正冰甚至带色，你爱玩不玩。” “那就试试，哥玩得起。” …… 两人一番互动之后，又一块料子卖了出去。 而且还是高价。 九万五！ 而且魏阳还一口咬定，明码标价，一分折都不打。 最让林琳把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里的是，这还是一块皮壳上稍稍带有少许白斑的莫湾基黑乌砂。 从玉石的皮壳表现来看，这块莫湾基确实是典型的皮壳料，打灯没有明显的表现，但从皮壳上的所露出的点点白斑来看，它很有可能是能出高货的白雾层，因此一旦赌涨，确实有望冰种。 并且，这种皮壳表现也确实很容易爆色。 但皮壳料就是皮壳料，价格那么高，确实也有大垮的可能性。 这就是一块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料子。 她很难想象，这样一块博性那么大的料子竟然可以在直播间卖出去。 是因为信任建立了吗？ 而那位名为再玩就剁手的玩家也很干脆，又是拒绝了魏阳开窗的提议，而是又说要直接来一刀，从中间一刀两半。 也好在这次魏阳没有依他的，而是再次建议先切个盖子。 结果很快又出来。 还真是正冰底带阳绿。 尽管那团色比大拇指指甲盖没大多少，可光是那团色，就起码值个十几二十万，更别说还有将近一公斤的白冰料。 最终魏阳给了一个估价：这块料子起码已经可以卖个三十来万到四十万。 确实是大涨！ 这下直播间开始爆炸了。 大家开始抢着玩那些起码大千起步的真正个料，很快，孙清为直播准备的整整十块个料，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卖了个精光。 后来卖的那些，有涨也有垮，但就算是垮的，也在魏阳预判的风险范围之内，因此玩家除了抱怨自己运气不好之外，并没有怪罪魏阳，并且还说改天再继续玩。 光是这些个料，总销售额多少来着？ 林琳大致算了一下，算是再玩就剁手的那两块，加起来差不多有四十来万。 这是维恩开始原石直播以来，一个从未有过的销售业绩。 为什么别人不成，他却可以轻松做到如此？ 林琳忍不住想道。 想来想去，她觉得有两点。 一是魏阳的相玉本事确实了得，基本上所有的个料，不管是涨还是垮，基本上都在他的预判范围之内，这样一来，玩家就算垮了，也不会怪罪他。 信他的专业，这一点很重要。 二是魏阳这家伙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魅力，但凡那些接近他的人，很容易接受他、信赖他，并信任他。 这一点，在维恩的大部分人身上就能很好地证明。 比如说她自己。 一开始，其实她是不觉得把魏阳招进公司后，就一定能帮到她的，但她一看他傻傻地站在翠生缘门外，满脸不舍的模样，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同情心，决定收留他。 然后才过了两天，她又很快选择了信任他，破格将他提拔成了她的助理，并将重任托付给他。 又比如说郭姐、苏厂长、孙清等接触魏阳等人。 这些人，认识魏阳总共也就两三天时间，可现在他们在她面前，都是异口同声地称赞魏阳，要么说他本事了得，要么说他人品很好，很会做人。 再比如说徐海胜、张扬那帮人，他们明明在提防着他，但还是很快就被他把关系拉得很近。 近得连今晚都把饭局给约上了。 张扬竟然也叫起了他老大。 还有，比如说盛志帆、三组的两位主播等中下层人员，也都在短时间内跟他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现在在直播间里也是如此。 这让林琳觉得，这就是一个男女老少通吃的家伙。 她也忍不住想，为啥魏阳身上会具备这种绝大多数人都不具备的独特人格魅力？ 细细一分析，还真是有很多原因。 外表憨厚是一点，再加上他那说话慢条斯理的调调，很容易给人一种这家伙很靠谱的第一印象。 实诚也是一点。 正如他自己所说，不坑，不骗，不夸大其词。 这也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信赖感。 做事踏实也是一点。 比如说他在进维恩之前，姚之璇一有事就使唤他，他也毫无怨言，由此也让她对他产生了良好的印象。 而到了维恩之后，不管是分料，还是后来的插手直播，都把他踏实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侠义、仗义也是一点。 比如说那天在翠生缘，他明明可以不挨那一石头的，但为了保护那胖子，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又比如说他被提拔成她的总裁助理后，第一时间又想到了帮那胖子的忙，以及带姚之璇发财，这都是典型的苟富贵无相忘的优秀特质。 不贪、有分寸又是一点。 比如说之前孙清就跟她说，魏总觉得让那胖子在维恩底价赊原石不好，有占公司便宜的嫌疑，主动提出改成业绩惯用的中介模式。 还有，第一天那块开出了苹果绿的后江，他明明可以偷偷藏起来，独自发财，但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 再回到直播间。 一个相玉本事高明，又很具有亲和力和诚信品质的家伙，再加上维恩的料子确实有价格优势，这几点结合在一起，料子大卖不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林琳很清楚，从缅甸发过来的这些料子，但凡具备一定价值的，标价的要么是她父亲，要么是她二叔，这两人都是相玉本事比她还高的。 因此，维恩的这些个料，有些标价虽超出大部分同行的认知，但一定是有道理的，最起码涨垮的几率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一个更懂相玉的魏阳，外加他那不坑不骗的特质，确实很容易博得大家的信任，从而导致原石的热销。 其实在传统的翡翠行业，千百年下来，一直流传着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那就是诚信经营。 一块翡翠，值什么价，就标什么价，做到不骗不坑，才是一家店能延续上百年的本质原因。 只可惜，到了互联网时代，因为经营门槛的变低，无数追求短期利益者的涌入，让这一行逐渐变味了，坑蒙拐骗成了网络销售的主流。 但坑蒙拐骗毕竟是不长久的，久而久之，能做到不骗不坑的企业才能长久地生存下来。 所以，魏阳在直播间的表现，等于回归于传统，在这种情况下，他能获得翠友们的信任，从而导致个料的大卖，似乎变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他取得任何成功都是理所当然的？ 分析来分析去，林琳突然发现，这个看起来憨憨的家伙，身上竟然具备了一个优秀男人所必备的绝大多数优秀品质。 一想明白这点之后，她开始对魏阳有了新的期待。 她忍不住想，这么一来，这家伙很快帮她将她的心头之患，徐海胜一伙成功拉下马，也未必是难事？ 她甚至期待，魏阳能帮她把维恩的经营业绩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让她彻底摆脱沦为家族工具人，被迫嫁人的命运。 只是他真要能做到这一点，我又该怎么去报答他呢？ 以身相许？ 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竟然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这让她稍稍有点慌。 明明她办公室里没别人，她还是脸一红，连忙关了直播，又直奔加工厂而去。 算算时间，那块冰乌鸡的盖子应该切得差不多了，她觉得，已心生花痴念头的自己有必要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第101章 一个个都将是极品 原石的盖子确实切完了，就等着她来开锅。 林琳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了线切机的门，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原石的盖子。 然而在掀开盖子的那一瞬间，她却呆住了。 “哇，这也太漂亮了？” 出声的是陪在她身边的苏厂长。 是的，太漂亮了。 不，准确地说，是太美了。 美得稍稍有点出乎林琳的预期。 通常来说，普通的冰乌鸡，里面的黑色素分布杂乱无序，看起来很不具美感。 而这一块，它的色泽分布非常的特别。 在原石的中心部分，是一条长达三指宽的水路，在水路部分，黑色素几乎已完全溶于底，让玉肉看起来幽暗而深邃。 也就是说，水路部分是妥妥的高品质黑钢翡翠无疑。 然后在原石的边缘部分，有几片黑色素极为浓艳的地方，色浓的地方如泼墨。 而在浓与淡之间，确实有着一大片过渡区域，这些过渡区域，很多地方都犹如一滴墨水刚滴入水时的模样，被晕染开来，一丝丝，一缕缕，极为缥缈，也极具意境。 这就是最为典型的意境乌鸡。 就算局部还有少量白棉，但这些白棉也化得很好，就如天上淡淡的云彩，不仅没有影响整块翡翠的意境，反而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些异样的味道。 林琳还从未见过如此有意境的冰乌鸡。 毫不夸张地说，这块料子就算不雕刻，只是简单地将切面抛一下光，也是一副纯天然的水墨山水画。 当然，假如把它分割开来，切成一块块小牌子，再请高明的雕刻师来稍作雕饰，又会创造出各种各样极具美感和特色的意境玉牌。 “快，帮我把整块石头都取下来。” 林琳立即又吩咐道。 如此美的天然画作，她当然得在第一时间跟原石的真正主人去分享，并且说服他实施下一步的动作：将切出来的盖子部分先雕刻成一个个的成品。 很快，她抱着原石又一次出现在了三组的直播间。 而此时的魏阳，已基本完成了下午的直播任务，正在跟翠友们沟通切出来的料子的后续处理问题，然后准备赴晚上徐海胜他们的约。 只不过林琳的再次到来，却降他的下播计划起码延后了半个小时。 “哇~这也太美了？爱了爱了。” “哇塞，魏总，你又发财了，这岂不是得涨到天上去？” …… 当原石的盖子在直播间被掀开后，率先被吸引住的是田梦瑶和何婉清这两位，因为有了魏阳存在而变得清闲的闲人主播，她们毫不掩饰地惊叫了出来。 于是直播间开始炸锅了，纷纷要求魏阳把原石在直播间里秀出来。 不得已，魏阳只能把镜头对准原石，一边欣赏，一边跟大家分享这块原石的难得之处。 确实很美！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块原石应该又是切爆了，而且爆得可能还远超他原本的想象。 干嘛要切这么好呢？ 这搞得我有点压力山大啊！ 魏阳忍不住稍稍有点凡尔赛地想道。 也别怪他有这样的顾虑，要知道，这块料子可是在公司买的，而且还是成本价，在这种情况下切爆，确实难免被人诟病。 毕竟财帛动人心，暴发招人嫉。 他忍不住担心地看了一下林琳，生怕这也给她招来非议。 此时的林琳倒是没多想，在原石的主体被拿到了直播镜头下后，她自己则拿起了一支铅笔，开始在薄薄的盖子上比画。 “魏阳，既然你暂时没打算将这块原石出手，那不如先把盖子切了做货，看看起货效果，咱们可以做一期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视频。” 她一边画，一边跟魏阳提议道。 “行，听你的。” 对此魏阳并无异议。 毕竟这块原石是从公司买的，按照他跟林琳的约定，必须得将它拍成完整的短视频。 林琳又说道：“那你让瑶瑶她们播，咱们来商量一下，看怎么取件合适。” 这一句，总算是把疲于应付直播间里各种好奇问题的魏阳暂时拯救了出来，在把直播交给田梦瑶后，他抱着原石的主体来到了林琳身边。 对于将盖子做成货，他确实是赞同的，毕竟他也想看看，这么好的意境乌鸡，在做出成品来后效果会有多美。 不过对于这种品质极高的料子，如何取件也是一个技术活，稍稍取错一点，那后期制作出珠宝成品后，在商业价值方面就会有巨大的损失。 这么好的材料，下错一刀都是在浪费金钱。 也好在在这一方面，既懂原石也懂成品的林琳绝对是专业的，远比他要专业得多。 “整个盖子部分的分割，咱们围绕水路部分来进行。” 林琳先拿着笔在接近三指宽，局部高冰，局部玻璃，色已完全溶于底的水路部分先比画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光是这条水路，就足足有十几公分长，我算了一下，正好可以切出两块大牌子来。 “厚一点的地方，咱们按五七大牌的标准切，来做一尊顶级的佛头。 “薄的地方，咱们按四六大牌的标准切，来做一尊素衣观音。 “这样就能确保利益最大化。” 她拿着铅笔直接在水路部分画出了两个方框。 对于这一安排，魏阳又深表认同。 在玉雕界，向来有“男戴观音女戴佛”的传统说法，因此在市面上，佛教题材的牌子挂件永远是最受欢迎，也最容易价值化最大的雕刻题材。 尤其是其中的佛头和素衣观音，因为对材料的品质、纯净度要求都非常高，因此往往是极品牌子挂件的代名词，随便一件，都是六位数起步，好的轻松过百万。 这样确实能保证利益最大化。 “接下来是这里。” 林琳又拿铅笔在漆黑如墨的几个位置画出了三个大约四六大小的小方块，只不过，她方块所框住的，基本上都是一半黑一半白，也就是黑乌鸡位和白冰位接近各一半。 魏阳眼神一亮，惊喜地问道：“你的意思，这几个位置来做一念之间？” 所谓一念之间，也是近些年来极受欢迎的一种雕刻题材。 它的题材意义来自于一句佛学用语：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心善成佛，心恶成魔，皆在一念间。 因为这一句直指人性，能帮人消除心中的杂念，去恶扬善，因此确实很受翡翠饰品爱好者喜欢。 只不过这一题材的雕刻，却对材料的要求很高，按照惯常的雕法，魔的那一半，要求材料的颜色很深，而佛的那一半，则要求材料的颜色很浅，这样才能佛魔分明。 而这块材料的局部，就很好地满足了这一要求。 不对，不是很好地满足。 而是完美地满足。 “对啊，论做一念之间，天底下哪里去找比这更合适的材料？” 林琳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依我看，这牌子要是做出来，你要是愿意出手的话，卖再高的价都会有人抢着要。” 魏阳：“……” 我哪敢随便出手？ 真要卖出了高价的话，绝对会被人给嫉妒死。 确实，林琳说得很有道理，目前在市面上，常用来做一念之间的材料有很多，比如说一半黄一半白，一半红一半白，一半蓝一半白，一半绿一半白…… 反正就是那种色差对比极为明显的料子。 只不过无论那些料子有多珍贵，论合适，都不如他眼前这份乌鸡料，毕竟黑白才是魔佛的最经典代表色。 因此，这样的一念之间牌子做出来后，绝对很罕见。 而翡翠成品又有物以稀为贵的讲究，假如他真愿意出手的话，碰上真正喜欢又不差钱的，确实也可以卖高价。 少了不说，卖个三四十万绝对很轻松。 接下来，林琳又在盖子上剩下的部位画出了几个框框，说道：“像这些位置，就适合用来做意境山水了，做出来后，一个个也是极品，只要你愿意卖，一块块同样能卖个好价钱。” 魏阳：“……” 能不能不再提钱了？ 我有些怕怕啊！ 此时的他，已彻底后悔是用成本价在公司买这块原石了。 极品的冰乌鸡意境山水牌到底有多值钱？ 具体不好说，他只知道，就在上个月，他就曾刷到过一条视频，在那个视频里，一块极品冰乌鸡意境山水的四六大牌，商家直接报了六十五万，还一口咬定不讲价。 而现在林琳所画的这几个位置，随便做一块出来，品质都不会亚于视频里的那一块。 这么一算，光是这个薄薄的盖子，等把所有的极品牌子都做出来后，能卖多少钱？ 没个几百万应该打不住？ 他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想：假如一开始不占这个便宜，以底价甚至是同行价买多好啊？ 悔之晚矣。 第102章 必须得大师出手 魏阳的担心是对的。 他原本想着，等直播中途休息之后，他利用停播的空隙，来给这块料子补拍几个切开后的镜头，就把料子抱回办公室，把它深深地藏入保险柜。 只可惜根本就不可能。 当接替他直播的田梦瑶刚宣布完下午的直播结束，晚上七点再继续时，直播间一下子就冲进来了不少人，直接奔料子而来。 “魏总，又爆了，恭喜啊。” 懂礼貌的，还知道先跟他打声招呼，才去看料子。 没那么礼貌的，就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拿着手机对准料子一阵猛拍。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多得连魏阳和林琳都不得不暂时把位置让出来，让他们先看个够拍个够再说。 不用说，哪怕他自己不发视频，光是这些人往外传播，都已足以让这块料子成为下一个网红料，而这事也肯定会先在公司传个沸沸扬扬。 没办法，在人人都可以当信息传播者的信息时代，任何一块具备很高价值或特色料子，除非独自躲起来偷偷开偷偷切，否则都很难避免这一命运。 更多的人到来。 包括晚上将跟他一起吃饭的徐海胜、孙清、辛威凡等人，也装作刚得知消息走了进来。 “魏总，你还真是神了啊，听说这块料子又被你切爆了，跟你预判的一模一样，果然开出黑钢了，我先开开眼去。” 徐海胜倒是先恭喜了他一声，这才去看料子。 等人群散去，差不多是十来分钟之后的事。 等直播间里只剩下了徐海胜等不会影响他拍视频的人，魏阳这才架起了手机，接着前面的内容补拍起了接下来的镜头。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切割，这块料子终于被切下来了一个盖子，从第一刀的效果来看，结果还是相当满意的。 “正如我之前所预判的，这块料子的总体是品质上乘的冰乌鸡，其中的水路部分，种水已经达到了高冰玻璃……” 他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对着料子边拍边讲解了起来。 看着他专注地拍着，等在一边的徐海胜又忍不住感慨万千。 该如何来形容徐海胜此时的心情？ 震惊？ 妒忌？ 都有。 震惊的是魏阳的相玉本事。 他发现，魏阳不止是准确地预测了他自己买下的那块料子，还在直播过程中，几乎准确地预料出了每块个料的可能结果。 这让他忍不住想，以魏阳这样的相玉本事，天天这么爆下去的话，那还怎么了得？ 估计很快就可以富甲天下？ 妒忌的也是这个。 他也忍不住想，我怎么就没这样的本事呢？ 还有，那块料子都在一组的展厅里摆了一年多，我怎么就没想过要把它给买下来呢？ 现在被魏阳这么一切，至少值个两千万了？ 他忍不住想道。 以徐海胜的水准，当然无法准确地预测出这块原石被切开后的具体价值，但他毕竟是一个在这行业内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的人，因此大致的价值还是能估算得出来的。 但这反倒又刺激到了他。 想想看，一个比他还年轻不少的家伙，昨天收获了近九百万，今天又将收获近两千万，这让还在挖公司墙脚的他情何以堪？ 最为关键的是，在魏阳到来之前，他挖公司墙脚还可以毫无顾忌。 可魏阳到了之后，很多事情他都不得不畏手畏脚。 比如说，分捡料子的事，在魏阳到来之前，因为张扬把分捡的事交给他来把关，所以他还能趁此机会来薅薅公司羊毛，一旦发现有可能大涨的料子，他就可以揣进兜里，然后到外面卖出去。 千万别小看这一点点收入。 打个比方说，一块中等品质的料子，哪怕他便宜卖，至少也能卖个两千块，算下来，一个月就是起码六万块入账。 可现在魏阳一来，分捡料子的差事就全部由魏阳掌控了，他再也没有了插手的机会。 那他还剩下什么？ 只剩下进料那一环节。 按照维恩两个直播间的销量，算下来，哪怕是廉价的公斤料，一个月下来，起码也在十吨以上，光是进货成本，就超过200万。 这200万，在他的精心操作下，按10-15的回扣计算，一个月下来，他的额外收入也至少也在二十万以上。 因此，原石分捡的那点小便宜，他可以舍弃，但进料这一大块的收入，他是绝对不肯放弃的。 可问题是，现在魏阳既是公司的总裁助理，主管原石事业部这一大块，还兼着销售部的品控师一职，进料这种事，能绕过他吗？ 显然不能。 绕不过去咋办？ 徐海胜想来想去，只有两招。 一是拉拢腐蚀，把他一起拖下水，大家一起来挖公司墙脚，正如他把辛威凡和张扬拖下水那样。 只不过，他直接否定了这一想法。 为啥？ 当然是因为魏阳这家伙相玉本事实在是太了得，随便开一块原石都是暴涨，昨天九百万，今天两千万，因此他的那点拉拢腐蚀，又岂能打动对方？ 二是瞒天过海。 徐海胜很清楚，既然魏阳已经兼任了销售部的品控师，那下次进货，绝对会跟他一起去，并且，魏阳作为他的新上司，完全有理由占据主导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再像以前那么操作，肯定有难度。 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只要魏阳不太过于较真，不太过于强势，他也还是有别的办法可想的。 因此，今晚的聚餐很关键，他必须摸清魏阳的想法。 只不过…… 他看了看还等在一边的林琳，心想，今晚林总会不会一起去？ 假如林琳也一起去的话，那就不太好办了！ 咋办呢？ 他决定试探试探。 于是，他横移了几步，来到了林琳身边，低声说道：“林总，魏总这本事还真是了得啊，相玉厉害，销售也厉害，现在连短视频也自己拍，简直称得上全能，恭喜林总，找到了这么好的帮手。” “确实很出乎我的意料。” 林琳笑了笑。 按照她原本的性格，既然已经得知徐海胜对她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挖公司的墙脚后，是不会再给他太好的脸色看的。 只不过在魏阳到了之后，她已经在情绪上也放松了，就不介意再给徐海胜一点好脸色看。 这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笑。 只不过她的笑，却让徐海胜误会了。 咦，林总竟然不再臭脸对我了？ 是因为魏阳来了之后，销售部的直播收入有了大幅提升，她看我又顺眼了吗？ 他暗暗一喜，又说道：“对了，魏总说今晚请客，说要跟我，还有销售部的三位组长增进一下感情，林总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等魏阳拍完短视频，我还得帮他拿着料子去找找厉害点的雕刻大师，这么好的料子，必须得请大师出手才行。 “再说，你们几个大男人聚会，我一个女的，去了反而坏你们气氛。” 林琳又笑着摇了摇头。 在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拒绝这种邀约的，毕竟作为公司总裁，她也得跟得力下属拉近关系，甚至主动犒劳犒劳。 只不过今晚的聚餐正常吗？ 当然不。 她当然很清楚，魏阳之所以请徐海胜等人，目的并非是想跟这帮人增进感情，而是为了麻痹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以露出真正的马脚来。 在这种情况下，她又岂会去凑热闹，坏魏阳的好事？ 于是，她找了一个绝对说得过去的理由来拒绝。 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 在这块料子切出来后，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它被雕出成品后的绝妙效果，因此她确实打算，等魏阳拍完视频，就拿着料子去找一位她所熟悉的雕刻大师。 其实说起来，维恩也是有自己的雕刻师的，而且雕刻工作室就在这边的二楼，只不过在林琳看来，自家的雕刻师应付一般的材料还行，让他们来雕刻这种极品意境料子就有些不够看了。 必须得找大师出手才行！ 她甚至还想，这么好的特色料子，有了大师出手，是不是可以去天工奖、神工奖那样的雕刻大赛去参加一下比赛，最终抱个大奖回来呢？ 真要是能拿奖的话，那最终的作品绝对是值天价。 第103章 又一轮博弈开始 林总对魏阳还真是用心啊！ 一听说林琳竟然还打算亲自出面，去找大师来雕刻这块料子，徐海胜又忍不住有些妒忌。 他甚至忍不住想：林总是不是看上魏阳了，才会这么不遗余力地来帮他？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在魏阳进公司之前，林琳基本上都是呆玉器城那边，就算来了这边，呆的时间也并不长。 而在魏阳进了公司之后，她却是天天来，而且一旦就是一下午，基本上来了就是跟魏阳泡一起，对他的事，哪怕明明是私事，也是特别的用心，几乎是帮忙操心到底。 她好像从没对谁这么好过？ 他立即就忍不住想：要不要试探一下？ 按理说，作为下属，别说两位顶头上司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私情来，就算有，他也该假装不知道。 可问题是，对于心里有鬼的他来说，弄清楚林琳和魏阳之间的关系，以及两人对他的观感和态度，实在是太过于重要。 具体怎么说？ 因为事关自己的生死存亡，对此，徐海胜当然是认真考虑过的。 对他而言，现在无非是面临以下几种局面。 最好的状况，莫过于林琳只是对销售部的业绩不满，并没有对他个人产生怀疑，之所以派魏阳过来，也只是为了提升原石事业部的销售业绩。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应对就简单了。 在业绩上，尽量配合魏阳就好了，只要不严重影响到他的个人收益，那魏阳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只管配合就行。 事实上，现在的他就是这么做的。 不过就算是最理想的状况，他接下来对待魏阳的态度也是有所区别的，区别就取决于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 假如说，魏阳跟林琳之间，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以外，还有事情的话，那他就得死了拉拢、腐蚀魏阳的心思，因为那样无异于自行找死。 反过来说，魏阳跟林琳之间只是纯粹的工作关系，并无私情，甚至于说，是一种相互利用关系，那不好意思，他就得在魏阳身上多花点心思了。 就算以魏阳的相玉本事，无法用金钱腐蚀又如何？ 跟他打打感情牌，拉近一下双方的感情，让他在某些事上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可以？ 他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约魏阳吃饭，抱的就是这样一种心思。 而最坏的情况，则是林琳已经对他起了疑心，派魏阳过来，也不仅仅是为了提升销售业绩，还有针对他的意思。 那在这种局面下，他就更应该摸清楚魏阳和林琳之间的关系，以采取不同的应对方式。 于是，他胆子一肥，笑着试探道：“林总，你对魏总还真是好啊，都好到废寝忘食的程度了。” 正把关注点放在录制短视频的魏阳身上的林琳一愣。 紧接着脸微微一红。 啥意思？ 是说我对魏阳太好吗？ 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别看她并没有过丰富的情感经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傻，连这种话的隐含之意都听不出来，于是她脸一冷，说：“是吗？假如你也有魏阳那样的本事，我保证对你比对他还好。” 正配合魏阳演戏的她，原本是不想对徐海胜拉脸的。 可是别忘了，关于她跟魏阳之间的关系，她昨天才在郑子豪那里受过刺激，因此，现在的她实在是有点敏感，于是干脆就懒得装了，直接呛了回去。 徐海胜就这样被呛住了。 不过被呛了他，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安心了下来。 为啥？ 因为擅长职场博弈的他很清楚，假如林琳真对他起了疑心，想要针对他的话，那在找到明显的证据之前，一定会对他虚与委蛇，不会把对他的不满明显表现在脸上。 因此，在他看来，林琳现在对他拉脸，反而是正常。 想想看，假如他是老板，公司明明有着很好的资源和很强的实力，但却碰上了一位迟迟不能给他带来丰厚利润的下属，他会给那下属好脸色看吗？ 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就很不错了！ 道理就这么简单。 于是，他立即就赔上笑脸说：“哈哈，我哪有魏总那样的本事，看来，我还得多跟魏总学习学习。” 这就是职场老油子的厉害之处，任何尴尬事，都可以凭一句哈哈轻松应付过去。 恰好在此时，魏阳也结束了他的短视频录制，从直播台上站了起来。 而林琳也没有继续搭理他，而是走向了直播台，准备去搬那个料子。 “张扬，还傻站在那干嘛？赶紧的，帮林总把料子搬她车上去。” 徐海胜立即就朝一直站在直播台前，好奇地看着魏阳录视频的张扬呵斥道。 因为刚被林琳呛过，心有不爽的他又加了一句：“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真是的。” 这样一句，原本是没啥问题的，毕竟他是张扬的老大。 老大训小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可问题是，在现在的张扬心里，他还是老大吗？ 不是。 魏阳才是！ 于是，在背对着徐海胜的情况下，张扬不满地嘟了嘟嘴，这才绕过直播台，准备去搬料子。 “没事，我来，反正我也要出去。” 正在收拾东西的魏阳却很自然地说道。 才刚当领导几天的他，之前还是干苦力的，因此，他还暂时没养成使唤人的觉悟。 只不过在张扬看来，这两位前后老大，对他的态度对比就太大了一点。 徐海胜是怎么对他的？ 好处给是给了，但更多的，是把他当成了可利用的工具人，经常把脏活累活交给他就罢了，还动不动就骂他、呵斥他，一有不爽就拿他来出气。 魏阳这边呢？ 正常来说，原本一来就被他算计过的魏阳，是完全有理由不给他好脸色看，甚至整他的。 然而并没有。 连训斥都没有一句。 不仅没有，反而耐心地教他原本该密不外传的相玉知识。 在张扬看来，教他这个，远比他从公司捞的那点油水要强得多，毕竟油水只能捞一时不说，还存在很大的风险，而学会相玉本事则是能受益一辈子的事。 因此，这么一对比，他就忍不住想：要不要暗暗提醒魏阳一声，小心徐海胜的糖衣炮弹？ 此时的魏阳还浑然不知，晚餐还没开始，博弈就又已经开始了，而且还是无处不在。 当然，对于今晚来说，不管是徐海胜和林琳之间的博弈，还是张扬的心理变化，都还只能算是一道开胃菜。 真正的博弈还是存在于两位正主之间。 —————————— ps：说起来也奇怪，本书到目前为止，已写了近三十万字，尽管书有点小众，不算爆款，但从跟读率、读完率等数据来看，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不过奇怪的是，明明有几千人在看，但书评区的评论却连十条都不到，这是咋回事？ 头一回来番茄开书的老黑极感纳闷。 再次恳请各位读书的大爷，读完之后，还是在评论区留下个记号，你们的意见对老黑来说很重要。 谢谢大家。 第104章 工具人胖子到位 “魏总，咱几个今晚去哪吃？” 在目送走林琳之后，徐海胜笑着问起了魏阳。 “这个你们拿主意，在吃的方面，我就是个土鳖，不知道哪里好，反正只要不点八二年的拉菲，今晚任你们宰割。” 暴发户魏阳立刻展现出了他的豪迈，并顺带开了句玩笑。 说起来也可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他，绝对是个暴发户，而此前却是穷逼一个，因此，现在徐海胜让他挑饭店，还真是难为了他。 就连啥酒最贵，他也只知道八二年的拉菲这一个在网上流传了很久的梗。 那就不如干脆把选择权交给徐海胜。 他也坦荡地承认了自己是个土鳖。 而这样的自黑，立即又博得了徐海胜等人的好感，徐海胜笑着问道：“魏总的意思，是点茅台就没问题咯？” 魏阳一愣。 竟然还要喝酒？ 他当然很清楚，他跟徐海胜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因此，今晚的这顿饭，他破费是没问题，但还不至于要到跟徐海胜打成一片，到推杯换盏掏心窝子的程度。 可徐海胜主动提了，他不喝能行吗？ 所以……就算自己并不想跟他推杯换盏掏心窝子，今晚也得演上一演？ 他终于意识到，又一轮交锋就此开始。 于是他又故作豪迈地回道：“那肯定没问题，不过事先声明，我酒量可不行，只能象征性地陪你们喝几杯。” “行，没问题，咱们喝开心就行，保证不灌你酒。” 徐海胜立即就笑着给魏阳吃了颗定心丸，但紧接着却说道：“要不这样，既然咱们今晚准备喝酒，这车就别开了，咱们全都打车去，魏总你认为呢？” 很显然，打定了主意要摸魏阳底的他，今晚肯定是要拉着魏阳喝酒的，尽管未必一定要让魏阳喝醉，但起码也得让他喝个七七八八，好来个酒醉吐真言。 这可是让魏阳稍感为难了。 其实魏阳并不属于一喝就醉的那种，只不过自控能力较强，又对酒没有特别的嗜好，因此，他能不多喝就尽量不多喝。 可现在从徐海胜的架势来看，摆明了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咋办？ 喝倒是不怕。 反正他不肯喝了时，没人可以强迫他。 不过问题是，真喝高了后，他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别忘了，今天他刚搬了新地方，到新家也就去过一次，一旦喝迷糊了，哪怕是打车，也未必能找到北？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你们就别开车了，都跟我一台车过去，然后我再叫上个朋友，让他来给我当车夫，我放开来跟你们喝。” 关键时刻，他又想到了胖子。 要知道，今天的他，刚跟徐海胜谈妥了帮直播间玩家代售料子的事，又跟孙清说定了中介的事，既然如此，也确实该让胖子来跟这些人见见面了。 毕竟以后胖子经常得跟这几位打交道。 “这样啊……也行，请问你那朋友是……” “就是我之前的同事，帮咱们直播间的翠友来处理料子的那位。” “哦，那可以。”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站在徐海胜的角度来说，他原本是不希望有外人加入这场晚宴的，但胖子却是个例外。 为啥？ 因为想更好地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并不是针对本人入手，而是从熟悉他的人那里旁敲侧击，因此，对于梁夏的加入，他不仅不反对，反而很欢迎。 很快，魏阳一行，在徐海胜的指引下，又一次来到了坪洲美食城，在一家高档的海鲜餐厅坐了下来。 接到魏阳通知的梁夏也匆匆赶到。 一番引荐之后，新的博弈也就此开始。 “魏总，说起来，你那相玉本事还真是了不得啊，昨天那块，你刚赚了将近九百万，而今天这块，依我看，总价值起码不会低于两千万，照这样下去，你的钱怎么花得完啊？” 在魏阳一连点了店里几道几百上千的招牌菜之后，徐海胜很自然地从财字入手，不露痕迹地恭维起魏阳来。 “嗨，应该没那么多。” 魏阳肯定是谦虚。 徐海胜却说道：“绝对有，我可是听林总说，这块料子她打算帮你去请大师来雕，一旦做出货来，光是那块盖子，起码就价值几百万。” 不得不说，尽管徐海胜的眼界也只是一般，但毕竟他已在这一行混了上十年，因此，他很清楚，请大师出手意味着什么。 雕刻也是分等级的。 最低的是机雕。 工费通常是几十到一两百，但因为机雕出来的成品比较呆板，因此一般只适合低端料子。 再往上就是学徒工。 一块牌子的工费通常也就是几百到一千，属于手工雕刻里的最低等级，但因为工费便宜，那雕刻品质也好不到哪里去，通常适合那种价格两三千块的中低端料子。 再往上，就是老师傅工。 所谓老师傅，特指那些已出师，有一定独立雕刻经验，工艺精湛，但又缺少明显个人特色或代表作的资深雕刻师。 老师傅的工费通常在两到三千，适合用来雕那种万元左右的中高端料子。 再往上，就是工作室工。 所谓工作室，是指一群既有技艺，又有特点的雕刻师聚集在一起，一起来打造一个具有代表性的雕刻品牌，并且以工作室的形式在业界存在。 相比老师傅，工作室的雕刻师通常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以年轻的学院派居多，这些年轻的雕刻师，既有雕刻技艺，又有专业的美术功底，因此，他们在雕刻题材上，往往能突破传统，形成属于自己的特色，给作品赋予新的美感。 也正因为如此，工作室的工费一般都不便宜，基本都是在三千起步。 再往上，当然是大师工了。 在雕刻界，是很讲名气的，而名气的来源，除了不停地有优秀作品出来后，还有一个重要的途径，那就是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 关于雕刻的比赛很多，最出名的，当数含金量最高的天工奖，除此之外，全国性的大奖还有百花奖、神工奖、玉华奖等。 至于地方性的比赛则更多，比如说苏州的陆子冈杯，云南的彩云杯大师奖，广东的玉魂奖等。 雕刻师一旦在这些比赛中获奖，都会因此获得一个大师证，从而名利双收。 当然，大师也是分等级的，在真正的行家眼里，在这个大师遍地走的年代，那些仅是在某个地方性比赛拿了个大师证的所谓大师，是名不符实的。 因此，徐海胜很清楚，林琳嘴里说的大师，必定是那些多次在天工奖、神工奖、百花奖、玉华奖等全国性大师多次获奖，并在雕刻界已有尊崇地位的真正大师。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由他们之手雕刻出来的作品，必定身价倍增。 一块原本价值十万的牌子，假如是出自真正的大师之手，起码翻上几翻，价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都有可能。 至于那些原本材料品质就很高，也很有特色，再经大师一雕刻，那基本上都是上拍的货，拍出上千万也不稀奇。 因此，徐海胜才敢断定，光是那块盖子，就起码已价值好几百万。 这说法绝对不夸张。 刚来的梁夏一下有听懵了。 啥？ 价值起码两千万？ 光是一个盖子就价值好几百万？ 他不由得问道：“阳哥，你今天又折腾出啥来了？” 梁夏终于憋不住了，快速加入了博弈之中。 第105章 胖哥的高光时刻 今晚的梁夏确实没有太多的顾忌。 因为他已经听说，在场的诸位，都是魏阳的下属，按照行业内的说法，就是所谓的小弟，而不像上次那样，一个个不是魏阳的同级，就是魏阳的上司。 兄弟的小弟，算不算是我的小弟？ 就算不是我的小弟，那我跟他们平等相处肯定没问题？ 既然以后得经常打交道，那没道理在他们面前弱了气势，被他们拿捏？ 他的逻辑就这么简单。 因此，当他一听徐海胜说，魏阳竟然又开料了，而且还是价值两千万以上的猛料，就毫无顾忌地加入到了话题之中。 而这，也恰恰是徐海胜所希望的。 假如梁夏不吱声的话，他还不太好从梁夏口中来旁敲侧击地打探魏阳的过去。 于是，他哈哈一笑说：“胖子兄弟，看来你还不知道？魏总今天又开猛料了，他花了十八万在公司拿了一块一年多都没人要的莫湾基，结果开出了极品黑钢加意境冰乌鸡，价值起码两千万以上。” 梁夏一听又傻眼了。 啥？ 前两天才由12万赚了近900万，今天又用18万博了两千万？ 这未免也太吓人了一点？ 也好在魏阳已充分在他面前证明了他那高超的相玉本事，否则的话，梁夏一定会以为徐海胜是在逗他玩。 于是，他转向了魏阳，感慨地说：“阳哥，我说平哥那王八蛋，咋不早点跑路呢？早跑的话，你早发财了啊！” 已成功被魏阳用事实征服了的他，已不再怀疑，魏阳相玉水平的提升是平哥跑路后所发生的事，于是，他把魏阳之前之所以未能发迹的原因，归结到了平哥不准魏阳玩石头这一点上。 而他作为魏阳发迹后的既得获益者，当然是希望越早发迹越好，那样的话，说不定现在的他也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这是他感慨的原因。 只是徐海胜就有点听不明白了，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胖哥，这话咋说？” “老徐，你知道阳哥以前过的啥苦逼日子不？不怕实话告诉你，在进维恩之前，他比我还穷，而穷的原因，就在于平哥那王八蛋……” 徐海胜的一声胖哥，让梁夏的话匣子被彻底打开。 像他这种文化程度不高，又一直在市井底层厮混的人，是很难有这样的时刻，竟然被堂堂维恩中层核心徐海胜尊称一声胖哥的，因此，他即刻就兴奋起来。 而像他这种在市井底层厮混了很久的人，普遍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很能侃很能聊，而且聊起来还没什么顾忌。 啥都敢说，也谁都敢骂。 于是，已经跑路了，并且还坑了他钱的平哥， 彻底沦为了他的出气筒，他从平哥如何如何坑他们说起，说到了平哥对他和魏阳的各种奴役。 在他的口中，平哥简直成了为富不仁的黄世仁的化身。 当然，他发泄的重点还是在平哥对魏阳的打压，比如说禁止魏阳赌石，敢赌就剁手之类的。 发泄完后，他还总结道：“别看平哥那王八蛋赌石水准也很了不起，甚至还混了个坪洲黄金瞳的称号，可依我看，阳哥的赌石水准，早就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这种情况下，平哥还不让阳哥玩石头，害得他长期来过苦日子，差点连自己都养不活，你们说是不是很操蛋？” 人性中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对于任何刚冒出的新鲜事物，要么不接受它，一旦接受，就深信不疑，甚至迷信它，进一步宣扬它。 梁夏现在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因为已经接受了魏阳是相玉高手这一事实，于是一有机会，他就开始替魏阳来宣扬，宣扬它的合理性。 至于宣扬的动力，则在于他是魏阳发迹后的既得受益者。 作为受益者，他不卖力地来捧魏阳，还能做什么？ 于是，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成为了饭桌上核心，包括真正的主角魏阳在内，在这一刻，都只能听他口若悬河地来讲述精彩的故事。 当然，魏阳之所以不打断他，任他跟徐海胜等人来吹，原因就在于，他也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吹，才能使得他在维恩的各种神奇表现具备合理性。 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方面，胖子绝对是合格的。 这一点，从徐海胜等人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 也确实如此。 别以为徐海胜只是简单地在把梁夏的话当成故事来听，事实上，他是在一边听，一边琢磨魏阳到底是个啥样子的人。 为啥他相玉水平如此了得？ 原来是不仅有个好师父，还靠自学，这才练就了一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本事！ 为啥他在维恩干啥都得心应手？ 原来是在翠生缘时，他作为平哥唯一的徒弟，一直在帮喜欢偷懒的平哥打理各种杂事。 这些都是他从梁夏的话里琢磨出来的。 不过对于很想进一步了解魏阳的徐海胜来说，这还远远不够，于是他又主动引导道：“这么说来，胖哥你的赌石水平也很了不得？我看魏总很看重你啊！” 接下来，他想了解魏阳的为人了，于是他想了解一下，为啥这胖子除了很能吹以外，明明没别的特长，魏阳却如此看重他，在一个劲地帮他在维恩找让他发迹的机会。 对此，他也确实很好奇。 “不，老徐，这一点你搞错了，阳哥不是看重我，而是他特别讲义气。” 梁夏却纠正道。 “这话咋说？” 胖子指了指魏阳还用帽子遮挡着的额头，问道：“你们知道阳哥这伤是怎么来的吗？不怕实话告诉你们，他是替我挨的，要不是他，说不定那天我就没命了。” 接下来，他又开始动情地说起了平哥跑路那天所发生的事。 而这，还只是他另一个高光时刻的开始。 为了证明魏阳是何等的够意思、讲义气，紧接着，他又不惜自曝家丑，说起了前两天所发生的，魏阳硬要带他发财，他却错失了百万横财的故事。 这明明是他的一件糗事，可说嗨了的他，却把这当成了别人的故事来说。 说得口若悬河。 说得天花乱坠。 说完后，他还煽情地来了一句：“这就是阳哥够意思的一面，说实在的，能跟他做兄弟，是我的荣幸。” 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像胖子这种在底层混的人，一旦受了别人的好处，通常是很懂感恩，因此，在别的方面无法帮到魏阳的情况下，他又继续不遗余力地吹捧起魏阳来。 他吹捧的用意也很简单，那就是希望在座的这几位魏阳的新小弟，最好识趣点，不要跟魏阳对着干，否则没好下场。 只不过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比如说在座的张扬，在听完梁夏的讲述之后，又不满地看了正被梁夏的故事所吸引住的徐海胜一眼。 你看看，看人家是如何对待小弟的！ ———————— ps：有一起熬夜看球的兄弟吗？ 第106章 最完美的表演 此时的徐海胜确实被梁夏的故事所吸引住了。 通过胖子的故事，他又得出了一个新的结论。 魏阳是个很讲义气，也很有格局的人，只要你把他当兄弟，他绝不负你。 不仅不负你，还会一心来提携你！ 说实在的，这样一个结论得出以后，他开始有点羡慕梁夏了，恨不得自己也能有一个魏阳这样的兄弟。 只是这有可能吗？ 假如说他心里没鬼的话，他原本是有这样的机会的，毕竟现在魏阳已经是他的顶头上司，因为工作关系，两人几乎天天都能见面。 只可惜，魏阳进公司的头一天，就被他阴过。 他原本以为，那事他做得不露痕迹，而魏阳看起来又憨憨的，理应察觉不出来，可现在细细一想，却差点冒出一身冷汗。 为啥？ 一个真很憨的人，能以一己之力，将三组的直播业绩提升到那样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吗？ 一个真很憨的人，能轻松自如地应付直播间里那些刁蛮的玩家吗？ 一个真很憨的人，能让梁夏这样的老油条心服口服吗？ 一个真很憨的人，在翠生缘能被刘国平看重收为徒弟，到魏阳又被林琳重任？ 他严重表示怀疑。 现在他只能是认为，要么是魏阳这个人格局大，懒得跟他们计较，要么是他城府深，就算有想法也不轻易表露出来。 假如是后者，那就很可怕了。 那他该咋办？ 两个办法。 一是阴魏阳的事，让张扬来背锅，尽量不要让魏阳迁怒到他头上来。 二是再试探试探魏阳，看他到底是格局大还是城府深。 于是，他立即就将视线从意犹未尽的梁夏身上转向了魏阳，假装感慨道：“魏总，还真是没想到，原来你竟然这么讲义气，也难怪在维恩，大家都那么喜欢你，也那么服你，论做人，我们都得向你学习。” 紧接着，他又转向了张扬，训斥道：“张扬，尤其是你，必须得好好跟魏总学着点，一天天的，别老想着欺负下面的人。” 张扬一下又懵了。 啥？ 我一天天的老想着欺负下面的人？ 这哪跟哪啊？ 人家梁夏原本说得正带劲，你怎么却突然训斥起我来了？ 他很是不服，弱弱地抗议道：“老大，我没有。” “怎么没有？说起来，魏总刚来公司的那天，要不是魏总本事了得，差点就被你欺负了，你还不承认？一来新人，你就老想着给人家下马威，这毛病你得改。” 徐海胜却再次训斥道。 并且委婉地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毫不客气地扣到了张扬头上。 这下张扬彻底傻眼了。 啥？ 又把脏水往我头上泼？ 那明明是你的主意好！ 他很想再次抗议，可既然徐海胜已经将帽子扣他头上了，他还能说啥？ 所以，他只能既委屈，又忐忑地看向了魏阳。 魏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整得有点懵。 但他反应还算快，立即就说道：“徐经理，那事你别怪张扬，换做是我，来了新下属，也会给他派点重活，以试试他的能力，这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的。” 聪明如他，当然很清楚，那事绝对是徐海胜的主意，因此，他明智地选择了替张扬解围。 毕竟在他的计划里，张扬才是他的突破口，现在得重点保护起来。 对此，张扬自然是再次感激得五体投地，若不是徐海胜还在场，他恨不得立马就跟魏阳表忠心。 至于徐海胜，则又假装惊讶地问道：“魏总你竟然不介意？” “呵呵，那有啥好介意的？不信你问胖子，我原来在翠生缘时，啥脏活累活没干过？那点事根本就不算啥。” 魏阳又笑着回道。 “咋啦？” 一头雾水的梁夏又出声了，好奇地问了起来。 他还以为自己又有了发挥的机会。 魏阳却说道：“没啥，那事过了。” 而徐海胜此时也没心思继续来听胖子讲故事，马上就接过魏阳的话茬道：“还是魏总有格局。” “不过有一点我也很好奇，既然魏总的相玉本事如此了得，又何必来维恩？自己干不更轻松自由吗？”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 新的试探又开始了。 “话不能这么说。” 魏阳立即就接过了话茬，并且解释道：“假如只是想赚点小钱的话，确实是单干轻松，可若是想从各方面来提升自己，让自己站上新的高度，就必须来维恩这样的大公司锻炼，毕竟不管是资源还是人脉，个人都没法跟维恩这样的大公司比。” “哦，原来魏总是这么想的啊，如此看来，还是我的格局远不如你。” 徐海胜假装恍然大悟。 “确实是这样的，打个比方说，昨天那块料子，假如是我自己去卖，卖个五六百万就顶天了，可林总请郭姐一出手，轻轻松松就卖出了八九百万，这就是大公司的优势所在。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比如说大的拍卖会、公盘啥的，假如是我单干，根本就没机会去开眼界，而在维恩，这样的机会大把。” 魏阳也假装被打开了话匣子，分享起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现在的他，应付起徐海胜来也越来越自如了，毕竟很多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需要演，只需把内心的真实想法搬出来即可。 本色演出，才是最出色的演出。 也确实如此。 最起码此时的徐海胜，不管他的疑心有多重，也察觉不出来，魏阳所说的这些有半分虚假之意。 “说得也是。” 他先认可了魏阳的说法，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机会也是看人的，也只有像魏总这么有本事的，才有机会得到林总如此的重用。” 新的试探又开始了。 对于徐海胜而言，今晚最重要的任务，是彻底弄清楚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 魏阳笑了笑，以稍稍有些得意的语气回道：“这不很正常吗？不管是谁，想要得到别人的重用，首先你就得展现出你自己的价值来。 “当时我就是这么跟林总说的，我帮你把销售部的业绩提升起来，你给我想要的，双方各取所需，正因为我向林总展现出了我的价值，林总才会重视我，道理就这么简单。” 魏阳又给出了一个完美的说辞。 还是不需要演。 至于效果，也还是完美得让徐海胜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所以，魏阳根本就没有要跟咱们过不去的心思，就是单纯地想把销售业绩提升起来，去跟林琳去换他自己想要的机会而已？ 徐海胜得出了这样一结论。 第107章 想跟土豪做朋友 在经过一番谨慎的试探之后，徐海胜确实认定了，魏阳并没有存心要跟他们过不去的打算。 为啥这么肯定？ 因为魏阳表现得实在是太有想法跟格局了。 他很难想象，一个那么有本事跟格局的人，会犯得着因为一点点小误会而跟他来死掐，有那个闲工夫，去多开几块石头不好吗？ 理由就这么简单。 既然确定了魏阳不会刻意跟他过意不去，他心底另一个念头就难以抑制地开始滋生。 那就是跟土豪做朋友！ 毫无疑问，魏阳所表现出来的高超相玉本事，对任何一个翡翠人来说，都会以交好他为荣。 而他的讲义气、够朋友，则更是会让所有人都对他趋之若鹜。 包括徐海胜在内。 要知道，假如能拥有这样一位朋友，那他随便带你玩几块石头，就意味着巨额的财富。 还有，假如你能拥有这样一位朋友，哪怕你跌入了人生谷底，也不必担心，他一定会在关键时候拉你一把。 这两点，已经在他眼前这个胖子身上得到了证明。 那么要怎样才能跟土豪交上朋友呢？ 他开始琢磨起这事来。 正好在这个时候，酒菜已开始上桌，于是他端起了酒杯，站了起来，貌似诚恳地说道：“魏总，你实在是太有本事也太有格局了，我徐某人以认识你为荣，我敬你一杯。” 想来想去，他还是使用起了他惯用的套路。 酒桌上来交朋友 其实像他这种处处以利益为先的人，是不可能真心去跟谁交朋友的，因此也只能采取这种酒肉朋友惯用的套路。 也不得不说，这一套其实是很能迷惑人的。 别说是那些涉世不深的年轻人，就连那些非江湖老油条的中老年人，一旦遇上这一套，也只有乖乖就范，跟他做朋友的份。 想当年，年轻的辛威凡和张扬就是被他这一套所俘虏的，然后开始乖乖地替他卖命。 因此在他看来，魏阳虽然相玉本事高超，格局远大，可毕竟年轻，那理应也很吃这一套。 只可惜，他遇上的是一个非典型。 魏阳原本就是一个年轻人里罕有的，遇事就喜欢瞎琢磨的人，再加上他又曾有过一个喜欢玩口惠而实不至的师父…… “你想要知道一个人可不可靠，不要看他嘴上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那些嘴上说得越漂亮的，你就越是得小心提防。” 别看平哥跑路时连他这个徒弟都坑了，也别看平哥不肯教他真正的相玉本事，可是在平日里，一有闲就喜欢跟他讲人生大道理，以过足师父瘾。 因此，关于人性，魏阳其实比很多同龄人都看得更通透。 包括徐海胜此时的主动敬酒行为，他一听就能感觉到不对劲。 啥？ 你明明年龄比我大，在行业里比我的资历也深，却心甘情愿放低姿态来主动向我敬酒？ 那绝对必有所图！ 他一眼就看穿了。 假如换做是另外一个人来这么敬他的酒，他可能还会虚与委蛇一下，可是对于徐海胜…… 有必要吗？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 要知道，因为姚之璇和林琳，他早就知道，徐海胜根本就不是啥好鸟，再加上就在刚才，当初坑他的事明明是徐海胜的主意，徐海胜却推到了张扬头上，因此此时的他，其实对徐海胜的为人很不屑。 既然不屑，那还有必要虚与委蛇，假装很想跟他做朋友，推杯换盏推心置腹吗？ 他有点不那么情愿。 可不情愿又能咋办呢？ 都已经虚与委蛇了这么多天，现如今到了关键时刻，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情愿，就此半途而废？ 于是他一咬牙，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说道：“徐经理，咱们之间就别客气了，都这么熟了，再说这种话，多见外啊，以后咱们多多通力合作。” 迫不得已之下，他又开始演了。 尽管他不是专业演员，但最起码的虚情假意他还是会的。 不仅如此，在痛快地跟徐海胜干了一杯之后，他还主动端起了酒杯，跟孙清、辛威凡、张扬他们几个也干了一杯，感谢他们对他工作的大力支持。 酒桌上的气氛也彻底融洽、热闹了起来。 作为原石事业部这边事实上的主管，魏阳这一开喝，有一点是很难避免的，那就是接受三位组长的轮番敬酒。 于是几轮过后，他原本有些微黑的脸色，已略微有些黑中泛红。 眼见几位组长在徐海胜的主持之下，还有继续向他敬酒的意思，无奈之下，他只能只能高挂免战牌：“徐经理，这杯我是真不能再碰了，我酒量真不行，再碰的话，就真要倒了，大家随意，开心就好。” “那也行。” 徐海胜也见好就收。 事实上，徐海胜并没有今晚一定得把魏阳放倒的意思，对他而言，只要魏阳愿意接受他的友谊，就足矣。 更何况接下来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跟魏阳协商。 那就是进料的事。 按照惯例，维恩这边两个直播间所用的公斤料，基本上是一个月采购一次，然后上一批货卖得差不多了之后，最起码得提前一周到十天左右进下一批货，以免断档。 算起来，又快到该进下一批货的时间点了。 最为关键的是，自从魏阳来了之后，三组的直播间已经被他基本把控，二组那边，现在也谨慎得很，这样一来，徐海胜想再做手脚都有点难。 也就是说，徐海胜的财路已被断了一小截，现在靠得住的，也就只剩下进料那一块了。 能跟土豪交朋友是件好事，但自己的财路也不能断？ 于是，趁着魏阳已经喝嗨，他试探道：“对了，魏总，还有个事也得跟你商量商量。” “啥？” “两个直播间进料的事，算起来，咱们仓库里的料子原本还能卖个十天八天的，现在你一来，弄得三组直播间的销量大增，这么下去，顶多还能卖个个把星期，就要断货了。” 徐海胜回道。 顺带着，他还不露痕迹地给魏阳戴上了一顶高帽子。 不过这也是大实话。 在魏阳来之前，销售部的两个直播间，三组这边每天销售的量在250公斤左右，二组那边，料子的品质高一点，销量也就低一点，每天基本上在150公斤左右。 算下来，两个组加起来，一天总的量也就在400公斤左右，有时候还稍有剩余，得留到第二天去卖。 可魏阳来了之后，现在三组这边，每天的销量都在增加，现在按300公斤的量来配，一到晚上，都还会提前卖光。 因此，也确实是到了该进下一批货的时间点了。 原本已微醺的魏阳立即一个激灵。 咦，这么快就要露马脚了吗？ 第108章 蛛丝马迹 终于要露马脚了吗？ 一听徐海胜竟然主动提起了进料的事，原本已微醺的魏阳，神智一下子又变得清明了起来。 也别怪他这么敏感。 要知道，林琳之所以破格提拔他，并且又全心全意帮他，所提的条件就是让他帮忙解决销售部的问题，因此，这根本就不是他要不要跟徐海胜他们过不去的问题，而是他的使命所在。 那么问题到底在哪？ 一开始，他就认为，徐海胜等人之所以如此抵制林琳安插新的人进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有着一条隐秘的私下利益链条存在。 再具体一点，应该就存在于进、销、存这三个关键点上。 事实上，他介入销售部的工作也已经好几天了，也确实已经察觉到了一股妖风存在。 存在于哪里？ 不在一组，也不在三组，而是在二组。 二组的表现确实有点怪。 比如说，他现在去二组的直播间，从组长辛威凡到两位主播，对他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明显存在一种防备心理。 这绝对很没道理。 要知道，他介入销售部的工作，既不是去夺权的，也不是去找茬的，而是去帮他们提升业绩的，而他在三组这边的表现，也已经证明，他是具备那样的能力的，在这种情况下，辛威凡还有对他敬而远之的理由吗？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心里有鬼，在不停地贪墨公司的料子吗？ 并不尽然。 就在刚才，他又留意到，就算是在酒桌上，气氛那么融洽的情况下，辛威凡也还是看徐海胜的眼色行事，还是对他敬而远之。 比如说，刚才他跟辛威凡说，让他跟胖子好好配合配合，尽快把帮客户处理存料的事运作起来，辛威凡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徐海胜的脸色，直到徐海胜表态，他才勉强答应。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两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他甚至有一种预感，假如他不尽快将徐海胜和辛威凡的问题解决，那他的很多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在销售部，尤其是在二组畅通地实施下去。 因此，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抓住他们马脚的机会。 现在，尽管徐海胜是用不经意的语气在跟他提进货的事，但他立即就意识到，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存在。 至于具体是什么问题，还需要他亲自介入进去才有可能发现。 于是他问道：“徐经理是说该进货了吗？” “是的，就在你进公司后的第二天，我还特意带着辛威凡和张扬去考察了一下，原本也就打算这几天去进货。” “哦，考察得咋样啊？” 魏阳假装很随意地回道。 听似随意，但却明确表达了自己即将介入此事的意愿。 这是很正常的，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还兼着销售部品控师的职位，管的就是料子的事。 这也早在徐海胜的预料之中。 他回道：“是这样的，在坪洲这边，做公斤料批发做得比较大的一共有四家，这四家我们都有进过货，这一次，四家最新的料子我们也都去看过了，准备挑其中品质相对较好的一家去进。” “这样啊，那行啊，你定个时间，我跟你一起去跑一趟。” 魏阳又假装很随意地回道。 事实上，他很清楚，徐海胜所说的四家都考察了，未必可信，但他这次介入进去，并没指望一下就抓住徐海胜他们的把柄，于是干脆表现出很好说话的样子。 只不过这样一来，徐海胜反倒是楞了一下。 竟然这么好说话？ 他惊讶的是这个。 要知道，他嘴里所说的考察了四家，实际上是纯属扯淡的事，毕竟他嘴中所说的考察那天，他自己是在农庄钓鱼，而张扬跟辛威凡，则是被他安排了翘班。 也就是在那一天，魏阳成功上位，一下就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事实上，像他这种进货时必定要拿大额回扣的，也不可能跟全部四家都达成协议，毕竟这可是违法的事，就算他敢，也并不是所有的商家都敢的。 因此，维恩固定的进货点也就两家，一家为主，另一家为辅。 他原本还想着，假如魏阳坚持要四家都全部去考察一遍的话，他就装模作样地陪他找一趟，然后再想办法让他定在那两家的其中一家。 现在算是省事了。 于是他立即回道：“那就暂定后天或大后天。” 他想将大致的时间确定了下来。 之所以不是明天，而是后天或大后天，当然是这一次有了魏阳的介入，他必须给自己预留时间，跟老板提前沟通一番，才能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还有，到时把辛威凡也一起带上，毕竟以前每次进料，我都带上他跟张扬，由他们来对各自小组的料子负责，现在三组这边由你亲自管，张扬就没必要去了，但二组那边，还是让辛威凡也跟着去把把关。 徐海胜又假装随意地提了一嘴，并且补充道：“再说，到时在货场也还是得对料子精挑细选，我怕你到时忙不过来。” 这是一个听似很合理的要求。 魏阳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他心想，有我在，竟然还用得着带辛威凡去？ 这是在担心我水平不够，没法对二组所需料子的品质负责吗？还是真担心我忙不过来？ 尽管他并没有亲自去批发过公斤料，但他还是很清楚，这种做公斤料批发的，所有的料子都是一批一批进来的，品质都差不多。 而且，这些公斤料，基本上都是按重量一袋一袋打包好了的，批量去进货时，只需从中随机抽样检查，即可确定大致品质。 因此，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徐海胜的这一附带要求实在是有些反常。 这是在欺负我不懂行，觉得吃定我了吗？ 所以……你们真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他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但嘴上却还是爽快地答应道：“行啊，没问题。”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宴席也由此接近尾声。 临散前，魏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看起来有些落寞的张扬，心想，你这是因为感觉被徐海胜抛弃了而落寞吗？ 那你……能成为我的突破口吗？ 第109章 突破口 过去的这一晚，对张扬来说，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为啥？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徐海胜眼里，就像一块抹布一样，能用则用，不用则弃，用时干的是脏活累活，弃时毫无顾忌。 就好比昨晚，当徐海胜需要交好魏阳时，为消除曾阴过魏阳的隐患，就毫不犹豫地把锅甩到了他身上，而去进料时，他却只准备带辛威凡，毫无顾忌地抛弃了自己。 而之所以抛弃，则是因为，三组在有了魏阳介入之后，在徐海胜那里，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已经不具备太大的价值。 至于为啥毫无顾忌，当然是因为他曾经跟徐海胜是一伙的，一起拿过回扣，因此徐海胜算是吃定他了，知道就算弃用他，不再给他好处，他也不敢咋样。 想了一晚上，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一逻辑。 其实对于能不能继续拿回扣，他已不那么在乎，因为随着魏阳的到来，他已经意识到，那钱会拿得很烫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也正因为如此，在过去的这两天，他连分料时，都不敢随便占那点小便宜了。 因此，他真正介意的，其实是徐海胜对待他的那种能用则用、不用则弃的态度。 对此，他很是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咋样？ 干脆辞职走人？ 对此，他也是不甘心。 要知道，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假如离开维恩的话，未必一定能找到比维恩待遇更好的工作。 还有，他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肯不计前嫌，愿意教他相玉知识的魏阳，在学好真正的本事之前，他也舍不得离开。 那咋办呢？ 要不干脆彻底投靠魏阳，换一个老大？ 说实在的，他也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要知道，昨晚他可是羡慕死了梁夏那胖子，羡慕他能有魏阳那样一位肯提携他、照顾他的老大。 都说人比人，气死人，真的太有道理了，他发现，同样是老大，徐海胜跟魏阳一比，就狗屁都不是，一想起来就能气死他。 可问题是，就算他想真心投靠魏阳，魏阳又肯真心接纳他吗？ 他不敢奢望。 毕竟魏阳明知他是徐海胜的人，并且还阴过他，在这种情况下，能对他不计前嫌就很不错了。 因此，他冥思苦想了一晚上，也没能想明白自己未来的出路到底在哪里，于是，只能彷徨地顶着一对熊猫眼来上班。 其实昨晚的魏阳也没有睡踏实。 至于没睡踏实的原因，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换了新的住处，还有些不太习惯的缘故，另一方面，则是在冥思苦想破局的办法。 别看他已经意识到，徐海胜在进货那一块肯定存在猫腻，也别看他已经答应了要一起去监督进货，可事实上，能否就此抓住徐海胜玩猫腻的证据，他心里却是一点数都没有。 道理则很简单。 假如徐海胜没一点准备，以及应对他监督的手段，又岂肯如此大大方方地向他发出邀请？ 而假如他不能准确地抓住徐海胜玩猫腻的证据，他又如何顺利地将徐海胜拉下马，并且还不至于严重影响销售部现有的运作？ 很难！ 因此，他冥思苦想了一个晚上，也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破局方法。 直到第二天一早上班，他接到胖子电话，说想来维恩跟销售部的几位组长具体聊聊，关于帮客户寄售存料的事。 在得到了他借钱开店的承诺后，现在的胖子很上心，立即就在翡翠零散交易市场租下了一个固定摊位，又从老家叫来了几位堂弟表弟堂妹表妹的亲戚，准备大干一场。 人手即将到位的他，已迫不及待想启动业务了。 对此，魏阳表示理解，也决定全力支持他，于是，先一个电话把张扬预先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他已经想过了，关于帮客户寄售存料的事，他决定先以三组当试点。 毕竟三组这边，他自己已深深介入，而且又在临时兼主播，在客户那边很好宣传推广。 而二组那边，却是对他阳奉阴违，估计推广得不会那么顺利。 再说，胖子的业务才刚刚起步，一下子让他处理太多的话，估计也未必能忙得过来。 “老大。” 头一回被魏阳主动召唤的张扬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老大二字叫了出来。 这声老大，却让正在苦思破局之策的魏阳眼神一亮。 他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当张扬被徐海胜无情地抛弃后那种落寞与幽怨的神情，他忍不住想：有没有可能还是继续从张扬这里寻找突破点？ 事实上，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想的，只可惜这几天张扬不知是不是被吓破了胆子，表现得始终很本分，根本就没能让他抓住把柄。 抓不住把柄又如何？ 难道就不能策反吗？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坐。” 他以极为随意的语气，将张扬领到了茶台边坐下，并且亲自给他斟上了早已泡好的茶水。 这礼贤下士的一套，是他上次从林琳那里体会到的，他现在现学现卖。 一边斟茶，他又一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徐经理不是你老大吗？现在你又叫我老大，就不怕徐经理那边有意见啊？” 这一敏感的问题，让张扬心里稍稍一慌，但他立即就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他有意见就有意见呗，跟您比，他根本就不配当老大。” 对徐海胜怨气已重的他，终于硬着头皮把这句心里话说了出来。 咦，有戏！ 魏阳暗暗一喜，假装好奇地问道：“为啥这么说？他对你不好？” 这却是让张扬为难了。 尽管他已经对徐海胜有了很重的怨气，可关于为何有怨气的原因，他能随便说吗？ 直接跟魏阳说：之前阴你的事，是徐海胜唆使的，目的是为了把你给逼走？ 直接跟魏阳说：那家伙不是人，一直在挖公司墙脚？ 那不是把自己给卖了吗？ 实在是不能说啊！ 憋了好一会，他才憋出了一句：“反正他不是好人，你小心点。” 魏阳：“……” 口风还很紧？ 第110章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老大？ 徐海胜不是好人！ 张扬的这一句，算是又一次让魏阳确定了，徐海胜那边确实不简单。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这胆子并不大的张扬，竟然口风还蛮紧。 他即刻笑了笑，说：“来，喝茶。” 既然张扬口风很紧，他也没打算就此逼迫他，毕竟他也很清楚，在此之前，张扬跟徐海胜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想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真相给诈出来，根本就不可能。 但紧接着他却说道：“我看你还是别叫我老大。” 啊，为啥？ 张扬不解地看向了他。 魏阳接着说道：“我这个人，是很重感情的，一旦当了别人的老大，就会对他负责到底，但也正因为如此，我对小弟的要求也是很高的，不是谁想当都当得了的。” 张扬：“……” 啊，就此被拒绝了吗？ 可是我真的很想当你小弟啊！ 一听说一旦当了魏阳的小弟，魏阳就会对他负责到底，他就更是想当这个小弟了。 要知道，魏阳的另一个小弟，梁夏那胖子，已经因为魏阳的提携，踏上了发家致富路。 于是他挤出了一丝笑容，硬着头皮说道：“魏总不如说说你的要求，万一我符合条件呢？” 其实张扬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最起码，他的脸皮够厚，嘴皮子也很能说，还很会拍马屁，乐于干脏活累活，否则的话，当初徐海胜也不会把三组原来的组长给排挤走，然后提拔了他。 魏阳又笑了笑。 心想，我都把你给拒之门外了，你还非得死皮赖脸往我这边靠？ 如此看来，我的这招欲擒故纵的招数还蛮管用的嘛。 稍稍得意了一下后，他又说道：“我的要求其实也很简单，一是得听话，二是人品得过关，三是重要事情不能欺我瞒我。” 张扬听了后，心里立刻犯起了嘀咕。 听话？ 这很简单啊。 只不过这人品得过关，是不是暗有所指？ 还有，重要事情不能欺你瞒你，是指关于徐海胜的事吗？ 这细细一琢磨，他即刻就差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他确实不傻，因此他很快就听出来了，魏阳这番话，明面上是在向他提要求，可实际上却是暗有所指。 直指徐海胜！ 也就是说，魏阳介入销售部这边，根本就不止是为了帮销售部提升业绩这么简单，很可能还包括：对付徐海胜他们一伙！ 所以……是事情已经开始败露了吗？ 细思极恐。 早在魏阳来的那天，他就已经预感到，大事可能不妙，可他还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临。 望着胸有成竹的魏阳，他一时不知所措。 看着张扬这忐忑的样子，魏阳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这番话又起作用了，于是他又说道：“你好好考虑考虑，假如你觉得能做到这三点后，你再来找我，看看还要不要认我当老大。” 他先给了明显已紧张的张扬一点缓冲的时间。 但紧接着又说道：“还有，我提醒你，越是到了关键时刻，就越是要谨慎，千万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 这一句是敲打。 他很清楚，其实自己的这一番说辞，是冒了一定风险的，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因此他在给予张扬缓冲时间的同时，也必须敲打他一番，以防他一转身就跟徐海胜去告密。 这事他不得不防。 不过张扬真去告密的话，他也不怕。 大不了来一场鱼死网破呗，在他已基本掌控了一组和三组的情况下，哪怕徐海胜一伙把二组的业务搞个稀巴烂，以他的本事，还用得着担心拯救不回来？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不得不说，现在的他是越来越自信了。 “来，喝茶，不必紧张。” 他又出声安抚了一句。 在短暂的沉默气氛过后，胖子也如约而至，一进魏阳的办公室，他就开始夸张地大呼小叫：“哇……阳哥，你这办公室也太豪华了一点？真是羡慕死我了。” 在魏阳面前，胖子还是那个胖子，并没有因为魏阳地位的提升而变得拘谨。 而他的这种随意，也又一次羡慕死了正处于纠结之中的张扬。 魏阳则笑道：“有啥好羡慕的，只要你用心干，要不了多久，你自己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办公室。” 这又是一句让张扬差点就羡慕死的承诺。 一句真正负责任的老大，对真心跟随他的小弟的承诺。 魏阳则又问道：“店铺的事情找得咋样了？” “找是找了一家，是一位刚转行的同行留下的，里面啥都有，根本就用不着装修，就是租金有点贵。” 胖子如实回道。 说起来，干翡翠这一行，风险确实还蛮大的，再加上这两年整个大环境都不太好，因此天天都有同行关门倒闭，在这种情况下，在玉石街找个店铺并不难。 事实上，他跟魏阳之前所在的翠生缘，现在就处于关门状态，要不是店子暂时被警察封了，梁夏都想直接把翠生缘接过来，然后在旧同事面前得瑟一番。 “贵点就贵点，差多少，你直接跟我说。” 魏阳财大气粗地说道。 而梁夏也不客气，笑嘻嘻地说：“你知道的，我实在是没啥存款，因此加上买车的钱，再加上必要的周转资金，你起码得先借我五十万才够用。” “要不，干脆你投资，我来替你打工就好了。” 紧接着他又试探性地补充了一句。 魏阳却说道：“不用，那点小钱我根本就看不上，再说，要是算我投资，那你跟维恩的合作就变味了。” 说完，他直接转了五十万给胖子，并且说道：“你先用着，实在不够了，你再跟我说，不过再跟你强调一遍，千万别胡来，你要是敢胡来，我直接剁了你。” “放心，我保证不会，绝对听你的。” 胖子即刻又喜笑颜开地回道。 当着张扬所发生的这一幕，可是又差点羡慕死了还在不安中的他。 啥？ 五十万说给就给，不仅帮他租店，还帮他买车？ 连主动送上门的股份都不要？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老大？ 一想到只会给他画饼的徐海胜，他的内心又有了一丝丝的倾向。 但还不足以让他下定决心。 第111章 吓死人不偿命 接下来，张扬才领略到，为啥魏阳会强调人品。 合作的事情谈得非常的顺利，也非常的清晰。 合作的目的很清晰。 那就是由梁夏跟维恩合作，共同对直播间用户的存料进行变现处理。 合作的方式也很清晰。 对于维恩直播间里客户存放的翡翠料子，一旦客户有出售意向，便会由梁夏和销售部的人一起，先对客户的料子做一个价值评估，然后在经得客户同意并授权的前提下，为每一块即将出售的料子标定一个底价。 在底价的基础上，梁夏可以在无需再次征求客户意见的基础上，以任意高于底价的价格出售该料子，最终销售所得，全部归客户所有，客户向梁夏按行情支付中介费。 在维恩这边，因为替客户服务的销售人员会因此增加一定的工作量，因此事先向客户说明，一旦料子卖出去，客户给相关人员以红包方式支付一定额度的报酬。 总体来说，是梁夏替维恩的客户卖料子，赚取合理的佣金，维恩的客服人员提供额外的服务，赚点红包小费，维恩的客户则收获售卖金。 至于维恩，从表面上看，不会因此产生任何直接的利润，但因为这一方案的实施，客户回血之后，有可能在维恩进一步消费，因此实际上也是获利的。 毫不夸张地说，这绝对是一个多赢的合作方案。 这让张扬都不得不佩服，准老大确实厉害，连这么完美的合作方案都想得出来。 但让张扬动颜的不是这个，而是魏阳对他的另一番交代。 “张扬，你给我盯紧点，但凡胖子敢贪墨咱们客户的钱财，或坑客户，或跟你下面的销售人员勾结，损害客户的利益，你跟我说，我奖励你，起码一次性奖励十万以上。” 张扬这就纳闷了，梁夏不是魏阳的小弟吗？ 为啥魏阳反而向着维恩的客户。 不解之下，他以玩笑的口吻直接问了出来：“魏总，梁总不是你兄弟吗？你怎么不向着他，反而向着咱们直播间里的那些客户？你是不是怕梁总一下子挣太多钱啊？” 不得不说，他胆子虽小，但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脸皮也够厚，在梁夏来之前，他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真心投靠魏阳，而现在，他又有心情跟魏阳开玩笑了。 这脸皮之厚，连魏阳都表示佩服。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扬一眼，问道：“你知道在翡翠行业里打拼，最重要的两点是什么吗？” 不愧是说教专家平哥带出来的徒弟，利用这一机会，他又准备敲打敲打张扬，也顺带警告警告即将拿他的钱去创业的胖子。 张扬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问题，没有真正的行内师父带过的他，其实内心有无数答案，但在魏阳面前他不敢瞎猜。 “一是诚信。” 魏阳的说教开始了。 正如当初平哥说教他一样。 “按照行业内老人的说法，翡翠行业讲究诚信第一，这是比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一旦诚信没了，名声就坏了，那你基本可以告别这个圈子了。” 接着他补充说道。 这并不是吓唬张扬，而是大实话。 别以为全国甚至全世界玉石珠宝市场那么大，你今天在坪洲名声坏了，那明天就去瑞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照样能混。 事实上，真正的行家圈子其实是很小的，那些生意做得大的行家，今天在坪洲，明天就可能出现在瑞丽，后天就到了揭阳，大后天甚至去了缅甸，基本上是各大玉石市场轮流跑，到哪里都有熟人和朋友。 而且，这个圈子是有行业协会的，一旦某人在某地的圈子里坏了名声，而且还牵扯到同行的话，行业协会就会出面，将消息向各地的行业协会通报，很快，圈子内就会人人皆知。 因此，像平哥那种卷货跑路的，就算能逃过法律的惩罚，也别想再在国内的翡翠圈子里混了。 这就是魏阳之所以要说教的原因。 其实张扬能不能听得进去无所谓，他希望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胖子能牢记这一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是在将胖子当成徒弟来带了。 “二是戒贪。” 第二点紧跟着也来了。 “翡翠行业是一个被金钱充斥的行业，在这样一个行业里混，但凡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贪婪，你内心的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你的欲望一被放大，你的行为就会失控。 “你的行为一失控，就会老想着暴发，一想暴发，不该赌的石头你就会去赌，不属于你的东西就会老想着去占有。 “最终到头来，你不是倾家荡产，就是给自己带来牢狱之灾。 “就像我师父平哥那样。” 魏阳接着解释道。 紧接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扬一眼。 张扬：“……” 你真是在说你师父平哥吗？我怎么感觉像是在敲打我？ 一时间，他心里又莫名地开始慌了起来。 魏阳却又继续说道：“再回到咱们帮客户代售存料这件事上来。 “假如你们欺负客户不懂行，欺负他们不在现场，就贪墨原本是属于他们的货款的话，就你们个人而言，是起了能葬送你们前程的贪婪，对公司来说，就是在破坏公司的诚信，不管那一点，在我这里都是绝对不允许的，你们谁敢犯，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张扬：“……” 我怎么感觉还是在敲打我？ 因为心里有鬼，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得极其的不自然。 早已被魏阳告诫过多次的梁夏倒是比较坦然，他看了一眼神情明显异常的张扬，开玩笑道：“张扬兄弟，你咋啦？你不会是真想着跟我来一个内外勾结，来贪污属于你们客户的钱？” “怎么可能？你别瞎说。” 心里有鬼的张扬愈发的不自然，连忙出声否认道。 他心想：这死胖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被魏阳又一番敲打之后，他更加确定，魏阳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已经在计划对他们一伙采取行动。 否则的话，就不会当着他的面提啥不属于你的东西老想着去占有，还提什么牢狱之灾。 细细一想，他很快就意识到，假如他不迷途知返的话，即将面临的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简直是吓死个人！ 那他该咋办？ 他越想越慌。 也好在恰在此时，魏阳的电话响了。 第112章 天工奖，大师的执念 在前一晚，还有另一位没怎么休息好的人，那就是在整个翡翠雕刻界都已小有名气的青年玉雕大师陈三江。 他之所以没休息好，纯粹是被一块料子给闹的。 就在昨晚，维恩玉石珠宝的林总连夜带了一块料子到他工作室拜访，说想请他亲自出手来雕刻。 这对陈三江来说不是问题。 毕竟他跟维恩已经有过很多次合作。 可当他看到那块料子后，就立即被那块料子所深深吸引住了。 为啥？ 在雕刻界，玉雕师通常把用来雕刻的材料分为两种，一种叫流通料，一种叫特色料。 所谓流通料，是指那些品质较好，雕刻出来的作品在市场上具备流通价值，很受欢迎的玉石料子。 流通料通常被用来雕刻各种常规题材，被雕刻出来的作品往往是以流通价值为主，不太注重艺术价值。 而特色料，是指那些品质未必一定很高，但极具特色或意境的玉石材料。 这样的特色料，经玉雕师精心雕刻后，往往具备较高的艺术价值，因此，相对于流通料，特色料更受陈三江这种有一定艺术追求的雕刻大师的喜欢。 林总昨晚所带来的那块料子，就是一块顶级的特色料，不仅具有极高的品质，还极具特色和意境。 说实在的，陈三江作为成名的玉雕师，各种有特色的料子，他几乎全都见过，但品质如此上佳的极品乌鸡意境料，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这么好的料子绝对值得他亲自动手！ 他先肯定了这一点。 林总的要求也很具体，那就是将原石的盖子部分做货，具体的需求是一尊佛头，一尊素衣观音，两块一念之间特色玉牌，三块意境山水牌，剩下的边角料看情况做一些品质还过得去的牌子挂件。 至于原石的主体部分，暂时不动。 也就是说，是顺便带过来馋他的。 过分！ “把料子留下，我先琢磨琢磨。” 陈三江很自然地说道。 尽管客户已经提出了明确的做货需求，可设计和雕刻是雕刻师的本职工作，一块料子，该怎么分割，如何来设计，雕刻师才是最为专业的。 因此通常情况下，雕刻师在拿到料子后，会先对料子进行研究，然后出设计方案，经客户确认同意后才动手。 对此，林总自然无异议。 不过她原本是只想把需要做货的盖子留下来的，但陈三江以主体部分也需研究为由，一起留了下来。 这一留，结果就导致了他加班加到大半夜。 从拿到料子起，他就立即开始了对料子的研究设计。 如此有特色的料子，做什么好？ 从商业角度来说，林总的需求是对的，这样的特色料子，就算能出手镯，也不应该出手镯，而是能价值最大化的牌子挂件。 可从艺术角度来说，陈三江认为，这么有意境的料子，根本就不应该切割，而是应该整体雕，将其雕刻成别有韵味的特色摆件。 当然，这么做的话，商业价值可能会有所损失，而且也没那么容易出手。 毕竟珠宝首饰才是市面上最受欢迎的。 那他该往那个方向设计？ 按道理说，肯定得按客户的要求来，可这块料子实在是太有特色太有意境了，让接受了商业化影响，但仍然对艺术有所追求的陈三江很难取舍。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料子还让他看到了另一重希望。 啥希望？ 在天工奖拿金奖的希望！ 在玉雕界，全国性的比赛不少，但业界公认的，最具影响力也最具权威性的比赛，就是天工奖。 没有之一。 说起来，陈三江已经参加过多次天工奖了，并且奖项还没少拿，但稍显遗憾的是，在天工奖，他所获得过的最高奖项，只是银奖，而不是金奖。 这对他来说，绝对算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去天工奖拿金奖，也成了他最大的执念。 毕竟那才是业界对一名雕刻师艺术创作和雕刻技艺最大的肯定。 而这块极品冰乌鸡料，也绝对具备让他去天工奖拿金奖的潜能。 那咋办？ 先往天工奖的方向去设计再说！ 而且，他很快也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盖子部分，还是按客户的要求来设计。 然后在原石的主体部分，再放一片下来，整体雕刻成屏风式摆件。 很快，他连主题都想好了。 《江南梦》！ 像《清明上河图》那样，将整片料子雕刻成具备江南水乡风景韵味的特色水墨山水意境摆件。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他原本就来自于江南，大名鼎鼎的苏派玉雕之乡扬州，对江南美景极为熟悉，也极为怀念。 这一思路一确定，他的思维还在延伸。 很快，在他的设计里，盖子部分的三块独具特色的水墨山水意境牌也被他考虑了进来。 光有大景似乎还缺点什么。 假如再加点小景呢，岂不是更完美？ 很快，根据盖子部分的材料特色，三块牌子的具体创意也被他想了出来，分别是《烟雨江南》、《烟花三月下扬州》、《江南水乡》。 一主三副的组合，既有全景，也有局部特写，而且主题还跟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于江南美景的描绘相吻合。 这样的设计绝对完美！ 于是，他连夜画起了设计稿，并且一直画到了后半夜。 当设计初稿出来后，他极为满意，并且相信，这么好的料子，再加上这么好的创意，绝对具备了冲击天工奖金奖的实力。 可问题也来了。 创意确实是很好，很具艺术价值，可是从商业价值的角度来说，却似乎有所损失。 损失主要在整片雕的《江南梦》这一块。 打个比方说，盖子那一部分，按照客户的要求来切割设计雕刻，最终成品出来后，起码价值三四百万甚至更高。 而《江南梦》这样的整体雕，假如不能在天工奖获大奖的话，能卖个两百万就相当不错了。 在这种情况下，客户能同意他为了艺术而去牺牲料子的商业价值吗？ 他不敢肯定。 准确地说，他不抱任何指望。 那咋办？ 最为理想的办法，当然是他干脆掏巨资，将整块料子买断下来。 可问题来了。 像这种既具商业价值也极具艺术价值的料子，维恩的林总能不知道它的稀缺性吗？ 那他得花多少钱才能将料子买断？ 作为成名的雕刻师，并且还开有自己的雕刻工作室，陈三江的财力绝对比大多数雕刻师还要强，可是再强，雕刻这一行，都是凭本事赚的辛苦钱。 因此，假如只是一块价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料子，为了梦想，他眼睛都不眨就掏了，可是面对这种价值至少八位数起步的特色料子，他的财力还不足以支撑他花那么多钱去圆梦。 那咋办？ 最理想的状况，是花钱买料子的一部分。 也就是已切出来的盖子部分，再加主体部分再切出来一片。 陈三江算了算，假如只要盖子部分，以及主体部分再下一片的话，就算林总要价再高，有个四五百万应该也够了。 而一旦他能在天工奖拿奖，那最终的价值翻倍还不止。 为梦想做这样的投资还是很划算的！ 于是，在第二天起床之后，他在第一时间拨通了林总的电话。 第113章 公司的羊毛还要不要薅？ 啥？ 陈三江想把料子的盖子部分买下，另外再在主体部分给他下一片？ 价格他可以高高给？ 接到陈三江的电话后，林琳颇感诧异，但稍稍一过脑，她就大致猜到了原因何在，于是毫不客气地回道：“陈大师，你贪心了哦！” 林琳的回应，让陈三江忍不住老脸一红。 是的，客户拿料子去找雕刻师雕刻，结果被雕刻师花钱买断的事，在雕刻界并不罕见，但这种情况，大多是出在料子的主人并不能充分认识到料子真正价值的前提下。 说白了，就是雕刻师充分认识到了料子的真正价值，觉得花钱买断对于自己来说更能价值最大化的情况下，所干的事。 这种情况，谈不上不厚道，但绝对是基于客户不懂行情，或者没有畅通的出手渠道的前提下。 可问题是，维恩的林总，不仅懂行情，还有着比他更为畅通的出手渠道，所以…… 陈大师，你贪心了哦！ 林总的这一句，确实让陈三江稍感羞愧，连忙分辩道：“林总，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这块料子太具艺术价值了，我个人觉得将它设计成艺术题材更合适，但那样会有损料子的商业价值，你未必同意。” “这样啊，你带着我的料子，再带着你的创意，到玉石街来找我，咱们具体谈谈再说。” 让陈三江稍显安心的是，林总总算给了他一个有待商量的答复。 他立即给了一个半个小时内赶到的回应。 林琳这边，在挂了陈三江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又给魏阳去了个电话，然后拔腿就往玉石街那边跑。 陈大师想买料子？ 做梦！ 早在料子在切出来时，林琳就认为，这么好的特色料子，假如不是急用钱的话，真没必要卖。 而魏阳的回应也并没有让她失望。 既然魏阳没打算卖，那她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替魏阳做主，拒绝了陈三江的请求。 想把料子买断？ 开什么玩笑？ 大师满大街都是，这么好的特色料子天底下哪里去找第二块？ 她当然很清楚，陈三江之所以想买料子，哪怕仅是买料子的一部分，那也一定是看中了料子的潜在价值。 可不管是商业价值，还是艺术价值，在魏阳不差那点钱的情况下，当然没可能把便宜给外人去占，因此，她想都没想，就替魏阳拒绝了陈三江的要求。 当然，买断的要求可以拒绝，可对于陈三江的创作水平，她还是认可的，于是又替魏阳做主，把陈三江往玉石街约。 约了之后，她又在第一时间给了魏阳电话，在确定魏阳在公司之后，自己拔腿就往玉石街奔。 又有理由可以跟魏阳呆一起了！ 她更在意的可能是这个。 当然，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但她很快还是又一次出现在了魏阳的办公室。 “魏阳，那块料子，我帮你找了在整个坪洲都比较有名的陈三江老师，但他现在想买你的料子，但不是买整个，而是买那个盖子，另外再加多一片，你怎么想？” 一见到魏阳，她就玩味地问了起来。 “啊？那块料子我真没打算卖哎。” 魏阳很自然地回道。 他之所以如此回，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是对于那块特色料子，他自己也确实很喜欢，因此在不急用钱的情况下，他确实不太想卖，别的不说，按照行情，越是稀缺，越是有特色的料子，就越放越值钱。 二是因为，这块料子是低价从公司捡的便宜，假如太快将它变现，大赚一笔的话，确实很容易被人诟病，说他利用林琳的关照，大薅公司羊毛。 “那就好，一会陈三江会带着料子和设计创意过来，他再提想买的话，你直接拒绝就是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帮你谈。” 对于他的回答，林琳是极为满意的，于是又准备大包大揽，帮他搞定陈三江。 毕竟跟陈三江有过多次合作，因此她认为，自己出面帮魏阳来谈，比魏阳自己拿主意更稳妥。 “行，你全权做主。” 魏阳也很爽快地回道。 对于林琳，他是既欣赏也信赖的，因此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被人信赖的感觉是挺不错的，这下林琳更开心了，于是好奇地问道：“对了，今天你又打算开啥料子？” 这也正是她提前陈三江一步来这边的目的。 她很好奇，魏阳在一连开爆了好几块料子之后，今天还能创造啥奇迹。 可这个问题却是让魏阳稍稍有点尴尬了。 说实在的，直到现在为止，魏阳都还没有认真想过，今天要开什么料子。 为啥？ 因为昨天那块料子实在是涨得有点猛。 其实在挑料子时，因为并没有让老爷子介入，因此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那块料子被开出来后，竟然会涨得那么猛。 比他前一天开出的冰底高冰阳绿还要猛！ 暴涨也就罢了，关键是料子还是从公司以成本价拿的。 这让他很是不安。 这也让他忍不住想：还要不要继续薅公司的羊毛？ 他已经意识到，就算没有老爷子的介入，可是在老爷子的点拨之下，其实他自己的相玉水平也已经不差，他自己挑中的石头，暴涨可能是运气，但小涨到大涨的几率却已经不低。 这一点，在昨天的直播间就已经得到了证明。 因此，就算是不请老爷子介入，他以成本价在公司拿石头，其实也是在薅公司羊毛。 正因为如此，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在公司拿石头。 于是他忍不住笑着问道：“你还打算让我在公司挑石头啊？你就不怕我把公司里的好石头全挑光？” “能挑光那是你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给钱，反正卖给谁都是卖。” 林琳却回道。 可能意识到这一逻辑似乎有点问题，话一出口，她立即又说道：“对哦，假如让你先挑，别人开涨的几率就小了，要不这样，你就从别人挑剩不要的石头里挑如何？假如是新货，咱们再另行协商。” 她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魏阳：“……” 这是鼓励我继续薅公司羊毛吗？ 第114章 被拿捏的陈大师 对于魏阳昨天所开爆的那块极品乌鸡料子，林琳确实没有想太多。 在她看来，一块在展厅里放了一年多，几乎被所有客户都嫌弃的料子，魏阳能把它挑出来并开涨，那确实是他的本事，可以羡慕，但不能妒忌，更不能想太多。 道理则很简单。 这就是一个凭眼力吃饭的行业，假如你自己没有那个眼力，一看别人开涨，你就妒忌恨的话，你自己的心态就会失衡，从而可能导致不良的后果。 打个比方说，假如她妒忌魏阳开爆那块料子，心态就此失衡的话，那她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欲望，那就是把公司所有的料子全都开个遍。 要是能开出很多好货也就罢了。 可万一开不出好货呢？ 那样的话，公司的稳定经营恐怕就难以为继了，公司也很快会因此而走下坡路。 因此，她羡慕归羡慕，但确实没有多想。 毕竟人家花钱买下的料子，能开涨是人家的本事和运气，别说是魏阳开涨的，就算是别的客户买去，她也会这么想。 这就是一个有格局的经营者该有的心态。 只不过她没想到，眼前的这家伙，在买了公司的料子开暴涨之后，竟然产生了些许的愧疚心理，不敢继续在公司挑石头了。 有点意思！ 她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家伙似乎越来越可爱了，竟然嫌凭本事挣的钱烫手。 这样的人在翡翠行业内多吗？ 真心不多。 每遇上一个，都值得珍惜。 于是，她又稍稍修正了一下限制条件，以便让这个家伙心安。 可魏阳却还在纠结。 为啥？ 因为从捡漏的角度来说，真正的大漏，往往就诞生于那些别人都看不中的料子当中，人人都觉得能涨的料子，小涨甚至大涨的可能性都有，暴涨的几率就很小了。 因此，林琳的这一修正条件，对他有意义吗？ 于是，他摸了摸头后，说：“这样，就算是别人挑剩的料子，也别成本价了，我都直接给底价，至于50万以上的料子及新料子，咱们再商量。” 这下林琳终于忍不住笑了。 她心想，我跟别人做生意，别人都是把价格拼命往下砍，你倒好，非得把价格往上加，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随便你。” 笑过之后，她放弃了在这点小事上去跟魏阳谦让的打算。 因为不管是对她，还是对魏阳，50万以下的料子，就算从成本价加到底价，也就是一点小钱而已，根本就没有谦让的必要。 反正她想弥补魏阳的话，有的是办法。 比如说…… 等一会陈三江来了，帮他狠狠压榨压榨陈大师！ 陈三江也很快到来。 “林总，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新助理，魏阳。” 因为打定了主意要帮魏阳压榨陈大师，林琳故意暂时隐瞒了魏阳料子正主的身份。 “哦……咱们直接点，来谈谈料子的事。” 一听说在场的年轻人只是林琳的助理，陈三江也没太过于在意，而他作为手艺人，也没有生意人那么多弯弯绕绕，于是直入主题。 “陈大师，实在是抱歉啊，这块料子我们没有出手的意向，假如你另有想法的话，就算了，把料子还我，我去找别人。” 林琳却说道。 陈三江：“……” 啥？ 连谈都不想跟我谈了？ 你不是说让我带着创意过来跟你谈吗？ 这下他有点急了。 要知道，光是在坪洲，像他这个级别的雕刻大师，就起码不下五个，假如是在全国范围内的话，那就更是数不清了。 而像眼前这样的极品特色料子，别说像他这个级别的大师，就算是净亮大师那样的业界权威、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恐怕也愿意亲自出手。 因此他还以为，就在他过来这边的这段空隙里，林琳又联系了别的大师。 请谁雕，那是林琳的自由。 可问题是，他的《江南梦》，天工奖金奖咋办？ 因此他确实急了，连忙分辩道：“林总，你别急啊，我并不是非得买你的料子，而是有一个不那么商业的绝妙创意，担心你未必会同意。” 生怕林琳不给他机会，他连忙从包里掏平板电脑，准备直接把设计初稿拿给林琳看。 在客户没有明确要将料子给他雕的情况下，这样的行为其实是雕刻师的大忌。 为啥？ 因为这种绝妙的创意，一旦被客户看过了之后，就算是请别的雕刻师去雕，也是可以借鉴的。 可现在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毕竟这一创意，也就适合这一独特的料子。 “哦，是吗，那你说说看。” 林琳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是这样的，关于这块料子，盖子部分，还是可以按你的要求来设计，但除了盖子部分以外，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陈三江连忙打开了平板电脑，调出了设计初稿，细细给林琳和魏阳讲了起来。 并且重点强调：这样设计出来的组合作品，绝对可以去天工奖冲击金奖。 这下轮到林琳和魏阳吃惊了。 啥？ 陈三江竟然拿出了一套够资格去冲击天工奖金奖的创意？ 两人看了之后，一时间，只能面面相觑。 天工奖啊！ 那可是整个玉雕界最为权威的大奖，奔着这个去的创意，还有啥可挑剔的？ 连原本想拿捏陈三江的林琳，此时也只能征求起料子正主的意见：“魏阳，这创意你看咋样？” “我看挺棒的。” 魏阳倒是没有拿捏陈三江的心思。 而且，他自己也是学美术跟设计出身的，对于陈三江这一创意，实在是再喜欢不过了，于是便实话实说。 要不是早已答应，让林琳来替他做主，他简直想直接拍板了。 可铁了心要补偿他的林琳却有些不甘心，故意挑刺道：“创意是挺好的，不过这样的话，咱们损失可能有点大啊！ “你想啊，这个《江南梦》的摆件，可是得额外下整整一片料子，一片品质这么高的料子，假如用来做货的话，随随便便就能卖个好几百万？ “这要是拿奖了倒还好，要是没拿奖，咱们这损失有点大啊！ “话说回来，就算真拿奖了，那获奖作品咱还舍得卖吗？ “这损失同样很大啊！” 挑着挑着，还真让她挑出了一整套让陈三江难以反驳的理由来。 陈三江：“……” 竟然连天工奖都嫌弃？ 不愧是翡翠商人啊，林总这是钻进钱眼里去了？ 一时间，他也不知说啥好了。 —————————— ps：各位看书的大哥大姐，看在老黑边看世界杯还边熬夜写作，天天保持三更的份上，给个五星好评，现在本书都快三十万字了，连十个五星好评都还没凑够，实在是可怜_。 第115章 这误会闹大了 林琳的这套说辞一出，别说陈三江，就算是已经比较熟悉她性格的魏阳，也有点懵。 琳姐这话是啥意思？ 依她的性格，没理由嫌弃艺术性这么强的创意啊！ 连天工奖获奖作品都嫌弃不能变现？ 我不是说过了，这料子暂时根本就没想过要卖，也就是并不在意能不能挣大钱吗？ 懵归懵，但同样也算是生意人的他，立即就意识到，林琳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有别的用意，于是配合地说道：“那可咋整呢？要不……” 两个生意人，竟然一唱一和地默契配合起来。 手艺人陈三江一听又急了，他还以为，魏阳这是提议林琳另请高明，连忙又说道：“林总，你别急啊，按照我的创意来，商业价值可能确实会损失一点，可真要是获奖了，这作品可是可以当传家宝的。” “呵呵，陈大师，我跟魏阳都还没结婚呢，哪会想那么远的事？这宝传给谁啊？” 铁了心还是要拿捏他的林琳却故意继续为难道。 只不过她还没意识到，这话稍稍有少许歧义。 你跟魏阳还没结婚？ 原来这帅哥不止是你助理，还是你对象啊？ 误会了的陈三江连忙说道：“林总，你这话说得，你跟魏助理郎才女貌，这么登对，结婚不是迟早的事吗？” 此言一出…… 魏阳：“……” 这是哪跟哪啊？ 林琳：“……” 你瞎说啥呢？我是那个意思吗？ 不知为啥，她却没有想要纠正的欲望，而是脸微微一红，看了魏阳一眼后，又转向了陈三江，连忙转移话题道：“这样，非要按你的创意来做，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工费，你总得给我们优惠点？” 这才是她想拿捏陈三江的真正用意。 要知道，到了陈三江这个级别的雕刻大师，工费可不便宜，亲自出手的一块牌子，工费基本上是三万起步，至于工艺更为复杂也更为量大的摆件的话，起码六位数起步。 尽管现在的魏阳已不差这点钱，可正如他所说，蚊子腿再小，它也是肉啊！ 而且，陈三江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后，最起码在工期上，就不好意思一拖再拖了？ 她的想法就是这样的。 很显商人本色。 至于被拿捏了的陈三江…… “行行行，我就收你非参赛作品的工费总行了？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这作品真要是获奖了，必要时你可得借我展览展览。” 一听林琳答应了，他连忙大嘴一张，直接省去了一大三小四件作品的工费，算起来起码不下三十万。 不过对他来说，这作品真要是能获奖的话，那点工费也就不算啥了，因为一旦拿了天工奖的金奖，他的工费又得水涨船高。 唯一不好的是，就是作品就算获奖了，作品的产权也不属于他，他只享有创作署名权，就连将作品送去参展，也还得跟林琳借。 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没问题。” 目标已达成的林琳这次倒是答应得挺爽快，并且还说道：“这样，我立即就安排人给料子下片，可能得三个小时左右，要不陈老师干脆在这里等一等，我们中午请你吃个饭？” 这就是林琳的厉害之处。 拿捏过后，再表达出尊敬和友善，以免有伤感情。 陈三江却回道：“不了不了，林总的心意我领了，时间有点赶，我先拿着盖子回去动工了，至于那一片，等下完之后，你派人给我送过去。” 陈大师已迫不及待想动工了。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七月末，而今年的天工奖比赛时间是在十月中旬，报名截止时间则在九月底，他确实得赶赶工才行了。 毕竟这么重要的作品，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就动手的，还得制模、打样，样品出来后才真正动刀。 “那也行。” 林琳也不勉强。 只不过…… 临走前，陈三江又顺嘴问了一句：“对了，到时作品的送评人署谁的名？是署你个人还是公司？” 由不得他不问。 按照天工奖的参赛要求，所有的参赛作品，产权归属无争议，作品创作署名权无争议，而参赛最为关键的送评人，就是指作品产权所有人，是不能缺的。 “署魏阳的名。” 林琳很自然地回道。 毕竟料子是魏阳的，因此，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抢魏阳的风头，来让维恩出名。 只不过这么一来，陈三江又误会了。 啥？ 竟然署魏阳的名？ 还说不打算将作品传家，现在都直接将作品送情郎了！ 于是他笑道：“哈哈，看来我得恭喜魏助理了，林总可是才貌双全的大美女，你可是要珍惜哦。” 魏阳：“……” 这又是哪跟哪啊？ 怎么又突然来这么一出？ 这一次，他算是明白了，陈大师一定是想岔了，于是他看了一眼对此毫无反应的林琳，尝试纠正道：“陈老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哈哈，魏助理还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啊。” 陈三江却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扬长而去。 留下魏阳和林琳二人又一次面面相觑。 看着还是没打算出声的林琳，魏阳忍不住想：琳姐这是啥意思啊？这可是事关你的名声，你怎么都不解释一下？ 他实在是有些琢磨不透林琳的心思了，于是只能转移话题道：“要不……我先把料子送去下片，顺便去挑一下今天的料子来拍视频？” 在跟林琳达成了新的约定后，他总算是不那么排斥继续薅公司羊毛了。 正好，他也想借此来化解他跟林琳之间的尴尬。 “走，一起。” 林琳却回道。 魏阳：“……” 啥意思啊？ 还要跟我黏一起？ 你不会真对我有那么一丢丢想法？ 这下他更是无法琢磨不透林琳的心思了，可这种事，他又不好直接问，于是只能默默地抱着石头，在同样保持沉默的林琳的陪同下去到了加工厂。 他原本以为，等料子上了线切机后，林琳也该走了，谁知刚把料子交给苏厂长，说完了具体的下片要求，林琳却催促道：“走，挑料子去，看你今天又能开出啥。” 魏阳：“……” 又准备黏我一整天？ 压力山大啊！ 第116章 真有帝王绿？ 今天玩啥料子好呢？ 有林琳跟在身边，魏阳的压力确实稍稍有点大。 在昨天刚薅了公司一大把羊毛之后，哪怕他现在跟林琳已经达成了新的约定，料子不再是以成本价拿，而是以底价拿，他也担心今天一不小心又捡大漏。 天天爆也总不是个事？ 于是，他又走向了展厅里莫湾基场口货架那些被客户挑剩了的料子，准备从中挑一个有点赌性，但不可能大涨的皮壳料。 毕竟他最近要拍的主题就是莫湾基专场。 而且，他自己最近的目标也很明确，那就是先把黑石头的种水料玩个明明白白，然后去向帝王绿发起挑战。 于是，他开始在货架上那一堆小个头的黑石头里挑了起来。 陪在他身边的林琳却又突然说道：“你怎么还玩这种小价位的料子啊？难不成你还想从中捡漏不成？” “那倒不是，是我最近想拍一系列莫湾基场口的专题，等把莫湾基场口给大家讲明白了，再换下一个场口。” 魏阳连忙分辩道。 “那你好歹也玩点价位高一点的料子啊，别弄得咱们维恩好像没啥好料子似的，走，趁我今天在，带你去仓库开开眼去。” 林琳却不由分地说道。 其实，这也正是她非要跟着魏阳来挑料子的真实用意。 在她看来，在魏阳主动提出，把拿料价提到底价的情况下，她光是帮他拿捏陈三江，省下那一点点工费，还不够补偿魏阳，于是决定换一种方式来继续补偿。 这下魏阳不知该说啥好了。 确实，从拍短视频的初衷来说，并不像直播那样，目标是中低端客户，而是引流真正有消费潜力的高端个人客户，因此，用来拍视频的料子，确实是越高端就越有吸引力。 哪怕是小精品，起码也得六位数的料子才像话。 而展厅里的这一堆皮壳料里，价位最高的那块，昨天已经被他挑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万数的料子。 “那行，我跟你去开开眼界再说。” 他立马就笑着回道。 其实他也确实挺想去仓库开开眼界的，要知道，在维恩这里，高价位的开窗料，全都锁在林琳的保险柜里，而高价位的毛料，基本上都存放在仓库。 而高端料子的仓库管理是极为严格的，除了仓管是林家从缅甸派过来的亲信以外，能随意进去的，除了林琳之外，就只有他这个新上任总裁助理。 就算是一组的组长孙清，也只有在客户有需求，在林琳已临时授权的情况下，由仓管的陪同下进去挑选。 至于魏阳自己，尽管林琳已给他授权，可是没特别需求的话，他也不好意思随便进。 那就进去好好开开眼界！ 很快，他就跟着林琳进了公司的高货仓库。 他也确实是开眼界了。 “但凡有资格在仓库单独摆放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六位数起步的料子，七位数的料子也不少，你可以好好看看，以后客户有需求的话，你也好心里有数。” 一进仓库，林琳就指了指仓库里的那一排排货架。 仓库里的货确实是多，而且摆放还很有规律，像那些十万以下的料子，基本上都是按场口直接堆在地上，而十位数以上的小料子，则一个个有序地摆放在货架上，越往上层，价格就越高。 很显然，她也知道，已经上任好几天了的魏阳连仓库都还没进过一次，所以特意带他进来熟悉情况。 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魏阳很快就看花了眼。 一大堆价值六位数甚至七位数的毛料是啥概念？ 在翡翠行业，就算是高品质的玉料，其实也是可以按公斤来计价的，比如说糯冰翡翠，可以按3万左右一公斤计，正冰翡翠，可以按30万一公斤计，高冰翡翠，可以按60万一公斤级，玻璃种翡翠，可以按100万一公斤计。 然后在此基础上，在根据种、底、裂、棉、脏，以及是否带色，是否有较强的钢性、莹光、胶感等一系列因素，再往上浮动。 但那是明料的价格，而不是毛料的价格。 按照行内开窗至少得有望涨一倍以上的出手惯例，因此毛料的价格至少还得打个对折。 因此，货架上这些小才几百克，最大也不超过十公斤的毛料，以其六位数起步的价格来说，基本上必须得开出正冰以上的种水才不算垮。 至于接近七位数，或者是七位数以上的料子，基本上都得带色才行。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见识到了有可能开出各种不同特色料的毛料，什么天空蓝、桃花春、冰阳绿、湖水绿、雪花棉、冰黄翡、冰红翡、老蓝水、墨翠、春彩等市面上不太常见的料子，在这里都可以看到。 至于纯粹的高冰玻璃种水料，则更是很常见。 毫不夸张地说，不管客户有何种需求，先来这里找就对了。 那有没有可能从这里找到帝王绿？ 一个难以抑制的想法又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毕竟八鈅那边，已经有客户提出了这一具体的需求。 “走，你不是说想玩莫湾基吗？我带你看看去。” 正当他如此想时，林琳又出声了，一边带着他往前走，一边解释说：“仓库里这些高价位的莫湾基，纯粹种水料的话，起码得有望开出高冰玻璃，但更多的，则是色料，毕竟莫湾基是一个以玩色出名的场口。” 是的，莫湾基场口确实是以高产色料而出名，阳绿、秧苗绿、苹果绿、翠绿等色料很容易在这场口里找到，并且还是行业里公认的帝王绿之家。 一听说这里的莫湾基色料很多，魏阳终于又按捺不住了，他偷偷往随身背着的背包里一摸，又一次召唤起了老爷子。 毕竟进一次仓库可不容易，他不想错过这一宝贵的发现帝王绿的机会。 很快，林琳带着他在专放莫湾基原料的货架前停了下来，手一指货架的上层：“上面这两层，几乎全都是色料，你好好看看。” 魏阳立即就拿出了强光手电，开始对着货架的上层扫射了起来。 还没等他主动出声邀请，他脑袋里的老爷子却先出声了：“咦，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魏阳：“……” 啥？ 连见多识广的老爷子都忍不住如此失态？ 不会真碰上帝王绿了？ 第117章 丑石出奇迹？ “快，好好看看货架最上层那块满是松花的黑乌砂。” 魏阳还正在遐想时，老爷子却又急不可耐地催促了起来。 还真有连老爷子都难以自控的好东西？ 魏阳连忙在货架的最上层扫视了起来，很快，他就找到了老爷子所说的目标。 这是一块非典型的黑乌砂。 之所以说它非典型，这是因为，这块并不大，标重才11公斤的莫湾基黑乌砂原石，皮色乌黑，表皮上遍布绿油油的松花颗粒，但松花颗粒大小不一，大的粗大凸起，呈不规则排列，从皮相来看，表现实在是有点丑。 别看他表面很绿，但皮上的坑坑洼洼，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张扬那张青春痘过多，满是疙疙瘩瘩的脸。 “你确定？这么丑的石头，真能开出好东西？” 因为原石丑得实在是有点颠覆他对好石头的认知，他又一次忍不住质疑道。 “你懂个屁！” 老爷子又一次爆粗口了。 “在老一辈的缅甸相玉师眼里，莫湾基场口这种原石松花表现叫‘通’，解之要么倾家荡产，要么富可敌国，遇上了绝对不会放过的。 “像这种带‘通’的原石，早在二十多年前，市面上就很难见到了，你竟然还嫌它丑，无知！” 也好在老爷子的解释紧跟着也来了。 魏阳：“……” 通？ 这一概念好陌生，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听说过才怪！那是缅语的发音，带通的莫湾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很难见到了，这一概念除了老一辈的相玉师知晓，哪里还能在市面上流传？” 魏阳：“……” 这样啊？ 老爷子却又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少废话，赶紧拿起来，好好打灯看看。” 这下魏阳不好再继续质疑了，只能把手伸向了货架上层中央，拿起了那块丑得极为显眼的原石。 谁知，原石刚一上手，陪在他身边的林琳却大惊小怪地说道：“你这家伙，怎么专挑这些别人看不上的原石看啊？” “怎么啦？” 正准备上灯的魏阳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这块原石，算是咱们仓库里的老演员了，我听我二叔说，这还是在八九年前，从缅甸那边莫湾基场口一位老洞主手里收的。 “当时收得就不便宜，折算成人民币，差不多一百万。 “因此原石在发来这边后，一直没人敢玩，就一直搁在仓库里，一搁就是八九年。” 林琳解释道。 魏阳：“……” 竟然是一块比昨天那块资格还老的老演员？ 不过这一说法，跟老爷子的说辞还挺吻合的嘛，这绝对是一块正场口的莫湾基原石！ 他忍不住想道。 为啥这么说？ 在缅甸，翡翠矿主也是有大小之分的，包下一大片地，采用现代化机械去开采的，叫矿主或场主，还有在原石矿区包下一小片面积可能只有几十平方的，就叫洞主。 按照行内的说法，真正的莫湾基正场口原石，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开采完了，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所谓莫湾基原石，大多是莫湾基场口周边的新场口原石。 而林琳既然说，这块原石是在八九年前，从莫湾基场口那边一位老洞主手里收的，那说明这块原石是正场口莫湾基原石的可能性很大。 这一点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 按照行内人的说法，相比老场口的莫湾基原石，新场口的莫湾基原石风险系数更大，出精品的概率更小。 没想到老爷子的眼光还是那么的精准！ 他忍不住感叹道。 但他更惊讶的，这是这块原石的价格。 重量才11公斤的原石，八九年前的价格就近一百万？放到现在该值多少钱？ 他忍不住问道：“那它现在得卖多少钱？” “你想要玩这块原石的话，我真帮不到你，我二叔交代过了，这块原石少于三百万不卖，而且每年起码还得涨个百分之十。” 林琳笑着回道。 魏阳：“……” 要价这么高，卖得出去才怪！ 他忍不住腹诽道。 要知道，按照市场行情，就算是有玻璃种表现的翡翠毛料，市场价大概也就在30万到50万左右一公斤。 至于色料，尽管一色值千金，理论上确实比纯种水的玻璃种原石更贵，但因为色料的博性更大，因此表现不太好的色料，也比玻璃种贵不到哪里去。 假如按照市场行情，就算这是莫湾基色料，重才11公斤的话，100万就顶天了？ 毕竟这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料子，万一要是垮了的话，可能会一文不值。 于是他不再吱声，而是打开了强光手电，按在原石的皮壳上细细照了起来。 打灯的效果比他预期的还要差。 从这块原石的皮相来看，那几乎包裹了整块原石的松花，尽管大小不一，但看起来确实挺诱人的。 然后一打灯，光是看松花的话，更诱人。 因为松花的色很辣，也就是所谓的正，既不偏黄也不偏蓝，属于标准的翠绿，这样的绿，一旦开出来种水能到玻璃，就确实有出帝王绿的潜质。 皮壳的油性也还行。 翻砂也挺细挺紧实。 这些，都是能让这块石头叫高价的重要因素。 可问题是，一打灯，没松花的地方，却根本就看不到种水，一点都不透。 然后再加上非松花部分明显凹陷于松花这一因素，又导致这块原石大大减分。 按照相玉学的说法，这种打灯表现不明显，非松花部分明显凹陷于松花或色带的原石，说明原石原生矿的种一般，既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差，能玩，但赌涨的概率比较低。 也就是说，这块原石假如说是要价几十万甚至一百万的话，可能还有人胆敢一博，可要价三百万的话，谁敢冒这个风险？ 假如没有老爷子提醒，魏阳也不敢。 要知道，像这种是松花而不是色蟒表现，而且松花颗粒明显还粗细不一的原石，若是能开出成片的色倒还好，若是开不出成片的色，那就是必垮无疑。 而且还有可能会垮到一文不值！ 因此，他忍不住又向老爷子发出了质疑。 “你懂个屁！” 谁知，老爷子的回应又是这一句开始。 紧接着，他又说道：“这就是最为典型的‘通’，运气好的话，博到帝王绿并非不可能，三百万而已，你又不是玩不起，有啥好纠结的？” 魏阳：“……” 这么丑的一块原石，竟然真有可能玩出帝王绿？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丑石出奇迹？ 那要不要玩？ 一时间，他又开始纠结了。 ———————————— ps：还没在书评区给五星好评的书友，千万不要吝啬啊，你们的肯定是老黑码字最大的动力，谢谢大家。 第118章 愉快的约定 要不要玩？ 此时的魏阳确实又纠结了。 这其实是很没道理的。 要知道，三百万虽多，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不至于玩不起，在有老爷子掌眼，并且还有机会博帝王绿的前提下，绝对是可以玩的。 退一步说，就算博不到帝王绿，能博到正冰翠绿，也绝对是大赚的。 真正垮到一文不值的几率其实并没有那么高。 那他为啥还纠结？ 原因还在于他的性格。 这世上有的人，一有便宜就占，生怕自己吃亏，而还有的人，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愿意去占别人便宜。 魏阳就属于后者。 尤其是对待熟悉的亲人或朋友，他宁愿人负我，而不是我负人。 而在他心里，待他很好的林琳已经比朋友还朋友。 因此，假如这块原石不是公司的，那他想都不想，就拿下了，可现在他却生怕一拿下，却偏偏开出帝王绿来，那样会让他感觉自己来维恩，就是来薅公司羊毛的。 也正如他自己跟梁夏他们强调的，干这一行，一定要抑制自己的贪念，如果一见到便宜就占，那他最终可能就会变得像平哥那样，嘴上说得很好听，行为却是反的，典型的言行不一，最终只会让自己陷入欲望的鸿沟。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那咋办？ 于是他先问起了老爷子：“假如我暂时不玩可以吗？” “随便你，我只能再告诉你一个知识点，莫湾基的色料，想玩帝王绿，原生矿非色部分的种就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 “种太好了，色就进不去，种太差，色就难以化开，因此从老一辈的经验来说，非色部分达到冰种是最为合适的，然后凭龙到处有水，借色提种，就有机会博到帝王绿。 “现在从这块料子的皮相表现来看，恰恰符合这一条件，因此，它开出帝王绿的机会很大很大。” 老爷子的回应随之而来。 并没有强迫他。 但又给他传了一个很难从别的地方学到的知识点，并明确告诉他，这块原石玩出帝王绿的几率很大很大。 尽管没强迫，但却抛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魏阳：“……” 老爷子你太坏了。 竟然诱惑我！ 不过老爷子越是诱惑，他的内心反倒越坚定了，于是转向了林琳，笑着暗示道：“这块石头挺不错啊，既然那么久都没人要，你干嘛不干脆自己开了它？” “既然你觉得不错，那你开了它啊，不过我提醒你，这块石头的博性很大，有大涨的希望，也有大垮的可能性。” 林琳却不为所动。 至于不为所动的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这块原石，原本就是她二叔亲自从缅甸收的，既然相玉水平比她还高的二叔都没动，那她又怎么会动？ 万一要是开垮了，她又怎么跟她二叔交代？ 别看她家才是维恩的最大股东，可事实上，她二叔在公司所占的股份也不低，而且，随着她二叔去年把她堂妹嫁给了一军阀，现在是越来越强势了。 因此，不管魏阳怎么说，她也不可能冒着开罪她二叔的风险去动这块石头。 就算这块原石真能开大涨，她也是真心希望魏阳去发这个财。 “这样啊，要是过些天还没人要，那我就狠狠心，把它给开了。” 魏阳笑着回道。 一旦想开，他的心情反倒放松了下来，以玩笑方式跟林琳来了个约定。 他有一种预感。 既然这块原石八九年都没能卖出去，那迟早还是属于他的，至于他什么时候动，还得看他自己。 或许，等他把徐海胜一伙搞定，并把销售部的业绩真正大幅度提升了上来后，或许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来薅这把大羊毛了。 他暗暗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小目标。 “行啊，等你哪天下定决心了，就跟我说，我再来看你创造奇迹。” 林琳也笑着回道。 很显然，她也不认为这块原石短时间内还有别人敢来博。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约定了。 而魏阳接下来也没客气，他凭自己的眼光，在架子的二层挑中了一块重约三公斤，价格接近五十万莫湾基种水料。 这样的料子魏阳拿起来是没啥压力的，因为凭原石综合表现，他基本可以确定，应该是正冰打底，有冲击高冰玻璃的希望。 而只要能开出正冰，基本上就是小涨。 开出高冰玻璃的话，就算大涨。 但作为纯粹的种水料，想暴涨基本不可能。 而且，关于这块料子，他还有一个特别的想法，那就是看看能不能利用它，再去刺激刺激张扬，让他彻底下定决心倒戈，来助他破徐海胜的局。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 “我好像还没单独请你吃过饭？” 刚走出仓库，林琳却又如此问道。 魏阳：“……” 那肯定是没有的。 只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想继续跟我呆一起呢？ 不过说实在的，他也挺喜欢跟林琳相处的感觉，于是也不矫情，笑着问道：“怎么，老板打算请我吃饭，犒劳犒劳我吗？” “啊？我是你老板吗？我怎么觉得，这几天都是我在替你卖力呢？要不还是你请我，毕竟发财的是你不是我。” 林琳以同样轻松的语气回应道。 这就是魏阳喜欢跟林琳相处的原因。 两人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是典型的老板跟下属，而像是已经认识多年的朋友，可以很自然地用极为轻松极为舒服的方式来交流。 也正如林琳所说的，当魏阳在卖力地帮她提升销售业绩时，而她，也在卖力地帮魏阳个人处理发财的事，也确实没把自己当老板。 这样的老板确实很难得，于是魏阳立即妥协道：“也行，那今天中午，就由魏老板来犒劳你。” 但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我还是得提醒林老板，万一你要是记起来了，你才是老板，还请记得及时犒劳犒劳我这个正在前线为你冲锋杀敌的小兵。” 林琳听了忍不住莞尔一笑。 她突然发现，等关系处熟了之后，这个家伙其实一点都不木，还挺会开玩笑的。 她也享受这种感觉。 于是她决定了：想跟他呆一起时就大大方方地过来，没必要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生活不该只有负重前行，还得有岁月静好，不是吗？ 第119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林琳确实是越来越欣赏魏阳了。 欣赏他的能力，也欣赏他的品行，更欣赏他的自信以及他身上各种与众不同的特质，还喜欢跟他在一起轻松愉悦相处的感觉。 正因为如此，当陈三江误会了她跟魏阳之间的关系时，她竟然不忍心去辩解。 为什么要辩解？ 就算它无法变成现实，就把它当成一场梦存在不也挺好的吗？ 这就是她不辩解的原因。 对于爱情，每个年轻的女孩，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和憧憬，只不过区别在于，有人的梦想可以照进现实，而有人的梦想则永远只能停留于虚幻之中。 她觉得正负重前行的自己就属于后者。 负重前行的感觉肯定是很累的，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没有属于自己的朋友，也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更不清楚未来将面对什么…… 于是她决定，及时行乐，充分享受跟眼前这个突然闯入她生命中的家伙在一起时的每一分每一秒。 很快，在她的提议下，两人在附近的一家西餐厅里坐了下来。 对她而言，吃什么不重要，但氛围至少得有一点。 “对了，你之前说，你正在为我冲锋杀敌，是不是那事又有了新的进展？” 坐下之后，她很自然地发起了新的话题。 聊的还是工作。 有人说，想要享受情感，就一定得学会将其与工作分开，可林琳并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假如两人在工作上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并且还观点一致的话，同样也可以在情感上得以享受的，完全可以将这种诞生于工作之中的情感称之为志同道合，这远比那些靠甜言蜜语建立起来的情感关系要牢固得多。 事实上，她享受的也就是这种跟魏阳一起轻松愉悦地工作的感觉，从未想过要跟他去聊情感。 魏阳更是不会。 他稍显得意地回道：“可能，徐海胜已经在约我明后天一起去进料了，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突破口的，你那边尽快做好相应的准备。” 对于扳倒徐海胜一伙这事，因为从张扬身上看到了突破的希望，现在的他也是越来越自信了，但林琳并不是那种事无巨细都要过问的老板，因此具体的细节他也懒得去细说。 只是提醒她：徐海胜一倒，相应的替代人手应该尽快到位。 这是两人预先商量好了的。 “行，等你成功的那一天，我请你吃大餐。” 林琳则笑着回应。 …… 相当于二人世界的午餐就在这种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度过，既然不聊情感，自然就不会对二人都造成任何压力。 午餐过后，林琳并没有继续黏着魏阳，而是回了玉器城那边，这让魏阳可以更无压力地抱着他已经买下来了的莫湾基原石又一次进了直播间，准备来自拍新一期的短视频。 因为他已习惯性介入直播的缘故，现在的直播间里，每次他还没到，就已经有很多人在这里提前等他。 何婉清和田梦瑶已习惯性地提前到。 每天负责监督分捡料子的盛志帆也在。 内心已经很纠结，但还是想继续跟他学相玉的张扬也没有缺席。 此外今天还多了个外人，那就是将在今天启动合作，帮维恩客户处理料子的梁夏。 除此之外，还有三组的一些销售主任、助理，以及相关的直播辅助人员。 魏阳偷偷一乐。 都在就好，看我来跟你们玩一出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拍短视频之前，他决定来利用这个料子继续刺激张扬一番。 “哟，都在呢？” 他故意把原石重重地往直播台上一摆。 “阳哥，这是你今天要开的料子吗？又能玩出啥好东西？” 正在跟大家吹牛逼的玉石街老混子梁夏率先凑了过来，舔着个脸问道。 其他人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人之名，树之影，在他一连开爆了多块料子后，现在大家已经习惯性地好奇他今天又会开啥料子，还会不会大爆？ “嗯，还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莫湾基，今天没啥好玩的，也就博个高冰玻璃种。” 魏阳如实回道。 只不过他的如实，听在别人耳里，却是相当的凡尔赛。 “哇靠，也就玩个高冰玻璃，阳哥你能不能再谦虚点？” 连胖子都忍不住嘲讽道。 确实，在接连玩出了高冰阳绿和极品冰乌鸡，帝王绿又在望的魏阳眼里，高冰玻璃确实已不算啥稀奇宝贝，可问题是对于在场的其他人来说，高冰玻璃已经是妥妥的高端代名词了好！ “不是我不谦虚，是这块料子的成本价已经摆在那，四十八万，玩不出高冰玻璃的话，就算是开出正冰，也只能是小涨。” 魏阳却又是一脸正经地回道。 当然，此时的他，还是带有了一定的表演成分。 之所以要演，当然是跟他接下来的计划有关。 因此不等胖子继续出声，他又问道：“你们有没有想入一股的？” 魏阳头一回在直播间内向大家发出了入股的邀请。 “我我我。” 已经错失了一次发财机会的梁夏自然是第一个带头响应。 至于其他人，则还在迟疑。 别以为人人都见钱眼开，事实上，就算人人都在做着发财梦，可作为人，但凡是有点羞耻心的，也还得顾及脸面。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胖子跟魏阳实在是太熟，已经不需要装了以外，其他人，哪怕是天天跟魏阳闹的何婉清和田梦瑶，也还是因为跟魏阳认识不久而有所顾忌。 “你就算了，我说了，作为一名合格的中介，必须得戒赌石，搭顺风车也算。” 接着又来了一句：“再说，你又不是我们维恩的人，我凭什么要带你发财？” “靠，阳哥你变了，连兄弟情分都不认了。” 胖子立即哇哇大叫。 这也正是魏阳喜欢胖子的地方。 这家伙，不怎么喜欢装，有啥想法就直接表达出来，而且还自带喜感。 这自然是引得直播间里的其他人乐不可支。 效果也是明显的。 一听说魏阳竟然把梁夏排除在外，原本就对魏阳没啥畏惧感的田梦瑶立即就懂了，连忙举手道：“我我我。” “嗯，瑶瑶最近表现不错，那就算你一个。” 魏阳立即表示同意。 不仅如此，他还转向了另一位主播，问道：“清清，你呢？” “我……谢谢阳哥，今晚你需要暖被窝的吗？” 何婉清立即妖媚一笑。 在三组的直播间里，若要说田梦瑶是大胆的那一个，何婉清则是生猛的一个，尽管因为魏阳的威胁，在直播时，她们已不再拿魏阳开刷，可问题是现在还没到直播时间。 于是，生猛的何婉清干脆用当众调戏魏阳的方式，来表达她的兴奋之意。 直播间里的众人顿时又哄堂大笑。 大家都是年轻人，因此，也很乐于见正常情况下，原本该高高在上的魏总来被何婉清调戏，也只有这样，才会让大家觉得魏总跟大家没有距离。 魏阳也清楚这一点，于是，他无视了何婉清的调戏，又转向了下一位：“志帆，你呢？要不要来一股？” “我？谢谢阳哥。” 在维恩第一个投靠魏阳的盛志帆有些受宠若惊。 “不用客气，这几天，你，瑶瑶，清清，表现都不错，今天这一股，就当是我奖励你们的，亏了算我的，赚了算你们的。” 魏阳则淡淡地回道。 逼格十足。 “哇~爱了爱了，魏阳我爱死你了。” 田梦瑶又说出了她的口头禅，作势要扑，以这样一种方式表达了她内心的欣喜。 包涨不赔的承诺，谁不喜欢？ 她根本就不屑于去掩饰。 弄得魏阳不得不又用手一指：“打住，敢抱我就取消你的资格。” 田梦瑶又活生生地被他一指定住。 何婉清则又是妖媚一笑：“阳哥，今晚等我哦。” 这自然又引来了直播间里众人的哄堂大笑。 有美女存在的地方，永远都不会缺少欢乐，更何况三组的直播间里，存在的是两位很能搞气氛的生猛美女主播？ 当然，大家心里更为期待的，则是魏阳下一个点自己的名。 魏阳却说道：“今天就他们三个，至于其他人，继续努力，谁表现好，下次一定有机会。” 众人：“……” 好可惜，今天竟然没有我。 不过没关系，只要好好表现，下次还有机会。 而魏阳则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既羡慕又还在纠结的张扬。 张扬：“……” 为啥没有我？ 我才是三组的组长啊！ 第120章 又涨了 翡翠行业绝对是一个被金钱严重侵蚀的行业。 因此在这一行业内的所有人，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也不管是有本事的还是没本事的，几乎都在做着同一个梦。 发财梦！ 只不过区别在于，有的人为此去拼搏，有的人为此去铤而走险，而还有的人，则只是单纯地在做梦而已。 几乎没有人会拒绝发财。 尤其是搭顺风车发财。 而现在，连连开爆了多块料子的魏阳，竟然主动邀请人入股，并且还说包涨不赔，哪有比这还好的事？ 因此，对于已经搭上车的田梦瑶、何婉清、盛志帆三人，无人不羡慕。 没关系，只要接下来好好表现，下次还有机会。 心态好点的人可能会如此安抚自己。 而心态没那么好的人，则会妒忌，会想：为什么没有我？ 张扬就属于后者。 此时的他就在想，原石的成本是四十八万，一股就是四万八，以魏阳的相玉水平，就算不能暴涨，小涨一下，翻个倍总是有希望的？ 这三人就因为跟魏阳走得近，所以魏阳一句话，就能让他们轻轻松松赚个起码四五万？ 这样的好事为什么轮不到我？ 为啥徐海胜就不能给我这样的好处？ 真要有这样的好处，我又哪里用得着冒风险去捞那每个月两三万块的回扣？ 此时的他确实又被刺激到了。 说起来也可怜，他自从当上三组的组长以来，也就一年多一点，从徐海胜带他捞回扣到现在，总共还不到三十万，现在却得担惊受怕。 而现在，仅因为魏阳的一句话，他手下的盛志帆，就能毫无风险地收获起码四五万，但却没有他这个组长的份。 这让他心里如何是滋味？ 他也很清楚，魏阳之所以当着他的面玩这么一出，多少也有刺激他的成分。 但他又能如何？ 下定决心投靠魏阳？ 他心里再次冒出这一想法。 而这，也恰恰是魏阳想要达到的效果。 作为曾经的在底层辛辛苦苦地厮混的打工人，魏阳很清楚，在翡翠这一行，财富的诱惑实在是有点大，因此，单凭一份死工资的话，想要人真心替你卖命，其实很难很难。 还得给实实在在的好处才行。 也正因为如此，之前他跟胖子在翠生缘时，平哥虽扣，工资给得并不高，但时不时还是会让大家参一股，作为奖励带大家发点小财。 也正因为如此，魏阳才会连老底都被他骗走。 但对于这一招，他觉得是很管用的，于是干脆照搬了过来，而且比平哥更为大度地向大家承诺包赔。 只要跟紧我，发财不是梦！ 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虽说是奖励，但规矩不能破，你们得将本金打给我，这块原石的入手价是48万，每一股4万八，在我开它之前，赶紧把本金打给我，否则不算数。” 在拽拽地跟何婉清等人说了这样一句后，他架起了手机，开始拍摄今天的短视频。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石头的翡翠羊，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一块最为典型的莫湾基黑乌砂高种水料……” 很快，他就对着手机洋洋洒洒地讲述了起来。 他之所以敢包赔，当然是有底气的。 尽管莫湾基场口是出了名的博性大，可是在真正的行家眼里，纯粹的高种水料想赌涨，还是有规律可寻的。 就以他买下的这块典型的黑乌砂为例。 棱角分明，沙细，皮紧，翻砂有力，带油性，皮壳表面的黑腊壳几乎已完全自然脱落，全身的沙粒表现一致，乌黑的沙粒之间明显可见点点白斑。 这是莫湾基黑乌砂里最好的皮相表现。 打灯虽然水不长，但光线清亮，颜色上明显呈现白雾层的表现 这是打灯表现。 这两项综合到一起，他就基本能断定，这块原石起码是冰种打底，有博高冰玻璃的机会。 不得不说，现在的魏阳，在有了老爷子的点拨，又经历了大量的实战之后，对于在他认知范围内的常规料子，他已经拿捏得相当到位了。 短短的数分钟之后，他完成了开之前的讲解拍摄。 很快，他就收起了手机，抱着原石走向了隔壁的切石房，趁着开播还有段时间，他准备亲自来给这块石头扎针。 而在他身后，自然是跟着一大票对结果好奇的人。 一针扎下去之后，当魏阳还在就着灯光看扎了一个洞后的种质时，一直凑在他身边的胖子先大呼小叫了起来：“靠，黑了，黑了，这么黑，你们发了！” 是的，一针扎下去之后，就已经涨了。 纯粹的种水料，在开窗时，不用压灯，单纯地用肉眼来看开出来的玉肉所表现出来的黑度，就可以将准确的种水判断个七七八八。 糯种以下，基本上是白肉。 细糯，细细的白肉。 糯化，灰白色玉肉。 糯冰，灰黑色玉肉。 冰种，黑色玉肉。 高冰玻璃，深黑色玉肉。 也就是说，纯种水料，开出来的玉肉看起来越黑，种水就越高。 这种光感表现，就像看幽暗的深井，水明明是无色透明的，可是在光线作用下，呈现出乌漆嘛黑的视觉。 再根据这种光感来判断，这块料子局部高冰的表现应该是稳了。 那就再来。 魏阳在把这个小洞稍稍扩大一些之后，料子的种水更清晰了。 确实起码是高冰，灯一压下去，很清澈，很透亮，还映射出淡淡的幽暗蓝色寒光，这正是高冰玻璃种料子才有的光感表现。 也就是所谓的蓝钢味。 “靠靠靠，又涨大了，阳哥，你竟然不带我玩，我恨你。” 胖子又一次大呼小叫。 魏阳没有理会这个怨妇似的家伙，又开始在原石的其它面扎洞。 他要确定这块原石没有变种。 很快，又几个小洞被扎了出来。 “靠，竟然全身都不变种，这下你们真的赚大发了！” 胖子再次大呼小叫，把自己无法搭车发财的羡慕妒忌恨之意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来。 这样也确实刺激到了不少人。 连田梦瑶都忍不住凑了过来，毫不掩饰地问：“魏阳，现在值多少了？” “值个百来万应该没问题了，再干一刀，看看能不能涨到两百万。” 已停止开窗的魏阳淡淡地回道。 他已经确定了，这块料子虽然没变种，但离真正的玻璃种应该还差一点，只能算是高冰种。 可就算只是高冰种，在原有价值上再翻个倍应该是没问题的了，至于能不能翻再高，还得直接来一刀，假如切开后确定全身都不变种，并且还带手镯位的话，那就还能再翻一番，往两百万左右奔。 而以他的性格，自己选来玩的料子，在验证了自己的预判之后，基本上是会干一刀的。 好玉富三家？ 骗鬼去！ 明明自己能切涨的料子，凭啥要留给别人去发财？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他的玩法就是这么的直接。 只是这么一来，就更是刺激到某些人了。 最受刺激的当然还是魏阳已经给过他投靠机会的张扬。 两百万？ 那岂不是盛志帆他们，就因为魏阳的一句话，象征性地转了一下账，就能挣个起码十来万？ 早知道钱这么容易挣的话，我还犹豫啥啊？ 第121章 扎心 又涨了！ 此时的张扬心情确实又相当复杂。 他简单算了一下，假如这块料子再来一刀，以现在多出开窗都不变种的情况下，涨到200万左右还真未必不可能。 要知道，纯粹的种水料，只要种水能达到高冰，价格起码就是一公斤六十万往上走，底子特别干净，棉化得很好，还有手镯位的，过百万一公斤也很正常。 而这块料子足足有三公斤，并且皮壳还很完整，表皮上看不到明显的裂痕。 假如真涨到近两百万，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盛志帆他们三个，光是搭这趟顺风车，就能在短短的一个下午的时间内，挣到十几万，起码相当于盛志帆一年的工资。 也相当于他半年的回扣！ 关键在于，盛志帆他们这钱拿得堂堂正正，而他那钱却拿得提心吊胆。 更为关键的在于，魏阳明明已经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但他却不敢接。 为啥？ 因为他一旦下定决心投诚，那势必就得将他们之前所干过的事给兜出来，包括他自己拿了近三十万回扣的事。 否则的话，魏阳不可能相信他。 可这种事能随便兜吗？ 万一公司不原谅他，把他送进监狱咋办？ 因为担心，他可是专门研究过相关法理的。 按照《刑法》规定，像他们这种拿回扣的，属于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像他这种回扣数额超过二十万的，便属于数额巨大，按规定得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至于像徐海胜那种，回扣数额超过三百万的，则属于数额特别巨大，得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而唯一有可能免除处罚的，只有在认罪、悔罪、退赃，并获得公司原谅的前提下。 认罪、悔罪、退赃倒不是问题，反正因为怕，那些钱他拿了之后，一直都没敢花。 问题是公司会原谅他吗？ 这就是他纠结的原因。 现在的他，既下不定决心向魏阳投诚，也不敢去找徐海胜告密，只能自己在忐忑中苦苦煎熬，若不是他心理素质还行，估计早就崩溃了。 偏偏魏阳还在不停地刺激他。 真是扎心！ 不止是扎心，还有往伤口上撒盐的。 一听说魏阳又开涨了料子，更多的人闻讯赶来，三组的，二组的，一组的，加工厂的……但凡有空的，几乎全来了，很快就把切石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多得连梁夏都不得不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回到了人相对较少的直播间。 然后他看到了正在一边黯然伤神的张扬，他立即就走了过去，好奇地问道：“喂，张扬，你咋回事？你不是三组组长吗？为啥阳哥没拉你入股？你是不是干了啥对不起阳哥的事？” 也别怪他敏感。 要知道，就在上午，当时在魏阳办公室时，张扬就表现得有些不正常，而现在，魏阳拉人入股，拉了三组的两位主播，还拉了三组的一位销售，偏偏却没拉张扬这个组长，这让人精似的梁夏怎能不起疑心？ 只不过这一问题对张扬来说，实在是太扎心了一点。 也好在他脸皮够厚，连忙否认道：“没有，怎么可能？我一直很听魏总的话好。” 梁夏却又说道：“不可能，绝对有，以阳哥的性格，假如你没干对不起他的事，绝对第一个拉你。” “你乱说。” 张扬再次矢口否认。 此时的他，已经开始有点烦梁夏了，他觉得这喜欢刨根问底的死胖子揪着他不放，简直相当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也好在这时，暂时拯救他的人出现了。 一组的组长孙清又来了。 跟人抬着一小筐供今天直播用的个料。 “胖哥。” 一看到昨晚才刚一起吃过饭的梁夏，孙清一放下料子，就即刻过来打招呼。 “哈哈，孙清，你来晚了，早来半个小时的话，说不定你就发财了。” 在维恩熟人并不多的梁夏热情地回应着。 而且，作为玉石街老油条的他，还很快地拉着孙清八卦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事。 今天的孙清算是有点后知后觉。 后知后觉的原因，就在于魏阳昨天下午在直播间里卖的个料实在是有点多，让他不得不利用中午的时间，重新去仓库挑选今天直播用的个料。 这一挑，再一登记，时间自然就耽搁了。 现在一听说，魏阳不仅又开涨了料子，还拉着三组的两位主播还有盛志帆搭了趟顺风车，他也有些眼馋了，于是…… 等大家一饱眼福后，魏阳重新抱着已开完窗的料子回到直播间，准备给它补拍一个开窗的视频。 孙清立即就笑着迎了上去。 在魏阳面前，孙清是问心无愧的，于是笑着说：“恭喜魏总，听说你又切涨了，可惜我来晚了，要不我也厚着脸皮搭个车，跟着你发点小财。” “怪我咯？谁让你来得晚？这样，如果明后天有合适的料子，我算你一股好了。” 魏阳也很自然地回道。 原本就打算以这种不会暴涨的料子来快速笼络人心的他，当然不会去扎孙清的心，毕竟他以后的许多工作，还得孙清这位一组组长来多多配合。 “谢谢魏总。” 孙清自然很开心。 看到这一幕，站在一旁的张扬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要知道，从级别上来说，他跟孙清是同级的，并且，他还是更先认识魏阳的那一个，可现在魏阳一口就答应了拉孙清入股，却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这让他心里如何好受？ 只不过还有更扎他心的。 别忘了，直播间里还有梁夏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在。 从性格上来说，梁夏其实是一个很热心的人，现在，他一看魏阳承诺了让孙清搭顺风车，就开始有点替更为熟悉的张扬抱不平了。 他立即又凑了过去，问：“喂，阳哥，你是不是把张扬给忘了啊？” “他啊……还得继续考察考察。” 魏阳回应了这么一句。 这原本没什么，可问题是，现在直播间里还跟过来了不少人，现在魏阳这么一说，众人就齐刷刷地以异样的眼神看向了张扬。 众目睽睽之下，原本还咬牙坚持着的张扬顿时一阵晕眩。 天哪，再这么下去的话，还怎么在公司混啊？ 他彻底慌了。 第122章 队伍越来越不好带了 对于魏阳的赌石生涯来说，他今天所开的这块料子，绝对是涨幅最小的一块，涨幅小得，连很多人虽然好奇，却没有太大的发朋友圈的欲望。 可是论在整个销售部的影响力，它却超过了前几天开的冰底高冰阳绿及极品冰乌鸡。 为啥？ 因为前两块，哪怕涨得再高，也跟大家无关，大家只有羡慕的份。 而今天这一块，却是有人搭了顺风车，轻轻松松就有望赚到十几万。 于是，销售部几个组的人都难以淡定了，纷纷找起了各自的组长。 “组长，魏总上任都好些天了，一直都呆在三组，是不是把咱们一组给忘了啊？” 刚得到魏阳承诺，允许他搭车的孙清一回到原石展厅，就有组员迎了上来，向他发出了抱怨，明面上是抱怨魏总不重视一组，实际上，却是抱怨他这个组长没把魏阳多请到一组跟大家增进感情。 当然，本质的原因还在于大家已经开始眼馋三组的人可以搭车发财了。 这让孙清怎么说？ 假如不解决这一问题，队伍就不好带了啊！ 于是他很爽快地回道：“你们想魏总啊？行啊，改天我请魏总过来，让他好好给你们上上课。” 他倒是没啥顾忌，很干脆地答应了大家的请求。 类似的一幕还在二组发生。 假如说一组跟三组，在业务性质上还有本质不同的话，那二组跟三组，除了卖的料子在价位上稍有区别，其它方面就没啥不一样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为啥魏总上任之后，一直呆在三组，并且还在三组的直播间当起了主播，卖起了比二组还卖得更贵的个料，却忽视了二组？ 是因为魏总讨厌二组吗？ 当然不是。 大家的眼睛又不瞎，谁不知道，每次魏总来，组长，还有两位主播对魏总都是不冷不热的？ 在这种情况下，魏总又怎么能在二组待得住？ 假如不牵扯到自身利益的话，对此，大家可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大家一看到待遇原本比他们稍低的三组成员，因为魏总的关系，竟然有机会大发横财，这下又哪里还按捺得住？ “组长，咱们是不是也该请魏总过来帮忙播一播啊？再这样下去，咱们组的业绩很快就会被三组给超了啊。” 有大胆之人直接找上了辛威凡。 也别怪他这么说，要知道，在魏阳到来之前，销售部的三个组里，业绩最高的自然是线下向同行出售真正个料的一组，其次是卖高端公斤料加低端个料的二组，纯粹卖中端公斤料的三组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可自从魏阳到来，并介入三组的直播之后，这些天三组的销售业绩，天天都超过了二组，长此以往，先不说二组的人有没有机会搭顺风车发财，光是销售提成这一块，就将差三组一大截。 这让二组的人如何能忍？ “要不我向经理申请，直接把你调去三组？” 面对下属的提议，辛威凡却是冷冷地回道。 跟孙清的坦荡不一样的是，对于魏阳的到来，心里有鬼的辛威凡自然是烦躁的，于是他采用了强势压制的方式，直接压制了下属的提议。 可问题是，这种事情能压制得了一时，压制得了一世吗？能压制住下属的嘴，能压制住他们那颗躁动的心吗？ 感觉队伍越来越不好带的他，一转身，就给徐海胜去了个电话，添油加醋地讲述起了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 啥？ 趁我不在，魏阳竟然趁我不在公司，以拉人搭车发财的方式，开始在销售部笼络人心？ 不在公司的徐海胜在接了辛威凡的电话之后，原本觉得已跟魏阳交上朋友了的他，也莫名地不安了起来。 他之所以不在公司，当然是出来见公斤料的批发商来了。 毕竟他已经跟魏阳约定，明后天就得来进下一批公斤料，不提前来跟批发商见上一面，将所有事情安排妥，他心里更不踏实。 “行了，这事等我回来再说。” 不安之中，他暂时挂了辛威凡的电话。 今天下午的魏阳倒是很顺畅。 对他而言，今天下午的直播，除了卖料子以外，还有另外一大任务，那就是将替客户代售存料的事彻底给推动起来。 这种事，光是靠他自己在直播间里公布远远不够，还得靠三组的那些销售人员去积极推动才行。 毕竟在公司存料的那些客户，并不是天天来直播间的，还有，很多不在公司存料，并且很久不来直播间的客户，想要他们重回直播间，也得靠销售人员主动去联络。 于是他灵机一动…… “张扬，你跟三组的销售人员说一下，让他们积极推动一下帮客户寄售料子的事，你直接跟大家说，这事每个月都单独统计一次业绩，业绩前三名的，都将获得一次跟我搭车赌石的机会。” 他又一次利用起了已有些神不守舍的张扬。 已预感到跟徐海胜的决战即将来临的他，确实急于笼络人心，于是，他很果断地采用了利诱战术。 他很清楚，一旦动荡来临，稳定人心，刺激大家工作积极性这种事，单靠画饼肯定是不行的，还得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来刺激。 论到利益刺激，哪有比搭他顺风车发财更好的方式？ 尽管对他而言，这种方式可能会损失一下他个人的利益，可他用来供大家搭车所购买的原石，原本就是在公司薅的羊毛，现在反馈一部分到积极为公司工作的员工身上，实属正常。 至于让出去的这点小利，对于连帝王绿都在望的他而言，实在不算啥。 为了进一步刺激大家，在开播之前，他干脆抱着那块已开涨的原石去了一趟加工厂，让苏厂长给一部小型油切机换上了最薄的锯片，快速给原石来一刀。 然后在开播不久之后，被切好的原石很快就被送了回来。 “哇~” 直播间里直接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结果自然是幸运的。 这块原石的皮壳原本就很完整，再加上种老裂不进的规律，这块原石竟然又一次幸运地切出了手镯位。 再加上它又是白雾层，底张也极为干净，导致它最终的结果，又是妥妥的大涨。 那么它具体的价值能去到多少？ “哇靠，一条高冰手镯，就起码值个七八十万，依我看，这块料子卖个两百万很轻松。” 一直守在直播间的梁夏给了大家答案。 消息很快就在销售部三个组里传开，弄得一组和二组的人都心痒难耐，很想往三组的直播间跑，想去看看那块开出了高冰手镯的料子。 更多的则是在想：这种好事啥时候能轮到我们？ 看着一个个人心惶惶的下属，辛威凡忍不住想：这队伍越来越不好带了，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第123章 意外的收获 假如让魏阳继续这么玩下去，这队伍绝对会越来越不好带了！ 此时的辛威凡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为啥这么想？ 原因就在于魏阳刚在三组宣布的那一出，说每个月替客户销售料子的前三名，都可以获得一次跟魏阳搭车赌石的机会。 发生在三组的这么一件小事，竟然会对二组的运转造成严重的影响？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在销售部的两个直播间里，二组的直播间是卖高端公斤料，以及真正的低价位个料的地方，因此论有品质的客户存料，二组这边绝对比三组那边要多得多。 二组的销售人员当然也明白，假如真能帮客户把这事运作起来，客户有了回笼资金后，自然就会买更多的料子，甚至于那些沉默已久的客户，又会重新回归直播间。 这对提升销售人员的业绩，增加他们的提成收入，当然是大有帮助的。 再加上还有搭魏阳顺风车赌石发财的机会…… 于是，当三组的消息传到二组，很多销售人员即刻又跑过来问辛威凡，这事在二组啥时候开始实施。 这让辛威凡怎么回？ 直接跑去三组直播间，问魏阳这一规定在二组是不是同样有效？ 这事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去问，他就知道，魏阳绝对会同意，要知道，就在昨晚，魏阳就让他在二组也推行帮客户寄售存料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没理由三组有那样的福利，二组却没有。 可辛威凡根本就不想去问。 因为从他内心来说，对于帮客户寄售存料一事，是极为抵制的。 为啥抵制？ 这事不好吗？ 对公司来说，对提升二组的销售业绩来说，当然是好的。 但却不是辛威凡所希望的。 为啥？ 当然是跟他自身的利益有关。 说起来，这还涉及到他跟徐海胜的长远布局有关。 从表面上看，他跟张扬都是徐海胜的亲信，三人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可是真正论亲疏关系，他跟徐海胜之间的关系，远比张扬和徐海胜之间的关系要亲密得多。 早在徐海胜刚进公司时，他就被徐海胜招了进来，担任起了二组的组长，并且很快就得到了徐海胜的信任。 后来，当林琳升任公司总裁，开始疏于这边的管理之后，两人就更是勾搭到了一起，很快就设计出了一整套挖公司墙脚的谋略。 具体的计划，除了吃回扣，暗中偷窃公司料子等手段，来为自己积攒发展资金以外，还包括在两人离开维恩之时，把二组的主播、客户、人员全部带走，成立公司按这边的模式另起炉灶。 而辛威凡，就是这一整套方案的设计者及执行者，跟徐海胜的关系可谓是密不可分。 再后来，两人还想方设法将三组原来的组长给排挤走，再把张扬扶了上去，想把这套计划也复制到三组那边去。 只可惜张扬那家伙有些无能，根本就没法让三组的两位主播完全听命于他，这才让三组没法像现在的二组一样水泼不进，让魏阳一来，就先在三组那边得以了突破，顺利上了手。 这也正是徐海胜打算逐渐抛弃张扬的原因。 而随着魏阳的到来，辛威凡已经意识到，他们之前所设计的那一整套，已经很难继续玩下去了，只要已经基本掌控了三组的魏阳，再次把手伸进二组来，就算事情不败露，也将是他们的走人之日。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岂肯真心按魏阳所说的，将帮客户寄售存料这事给真正推起来？ 要知道，一旦将此事真正推起来，帮客户形成一个买料、存料、卖料、回笼资金、再买料的完整闭环，那客户基本就会黏在这里，想带都带不走。 还有，几乎所有的客户，都是下面的销售人员在具体联系和跟进，一旦下面的销售人员在魏阳那里尝到了甜头，等他们走时，又哪里带得走？ 除非他们能给销售人员更好的待遇。 可问题是，不管是他还是徐海胜，能像魏阳那样，逢赌必赢吗？ 显然不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客户带不走，销售人员也带不走，光是他跟徐海胜，再加二组两位早已被他拉拢了的主播，就算他们想另起炉灶，能快速运作得起来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因此，面对销售人员的追问，他只能推脱说，二组是徐经理在直管，这事必须等经理回来了才能定。 此时的他，也只能采用这样的拖延战术了。 其实此时的徐海胜也不太顺利。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魏阳会跟他一起去进料，那他就得提前去跟商家打好招呼。 具体的做法，是他跟商家提前商定好真正的买价，然后等魏阳明天到了之后，商家报高价，他或魏阳还价，达成一个高于真正买价的成交价，等公司打款之后，商家再在事后将回扣给他。 想法是好的，可真正实施起来，却遇到了难度。 难度当然是来自于商家那边。 当商家一听他说，他上面又多了一位顶头上司，而且以后进料都会跟他一起来之后，原本合作得好好的卖家竟然不干了。 竟然威胁他说，假如他不把新上司一起拉下水，那回扣的事就不能干了，那样实在是太危险。 危险肯定是危险的。 徐海胜很清楚，一旦事情败露，那不管是他还是卖家，都将面临牢狱之灾，他是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而卖家则是行贿罪，当判的年限都不低。 可不继续合作了那怎么行？ 无奈之下，他豁出去了，威胁卖家说，假如不继续合作，一起度过难关的话，就谁也别想好过。 好不容易说服了卖家，辛威凡的电话又来了，又告知了他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 刚开始让员工搭顺风车的魏阳，竟然又拿出了具体的奖励方案，来利诱销售部的员工来死心替他卖命。 那家伙，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 刚搞定卖家的徐海胜顿时又颇感很感无奈。 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假如任由那小子这么折腾下去的话，他迟早会死在那家伙手里。 可问题是，对此他又能有啥招？ 第124章 收获的季节 已开始在公司当散财童子的魏阳倒是没有预料到，他灵机一动的一个决定，竟然还会对二组的销售人员产生巨大的刺激，从而彻底打乱了徐海胜和辛威凡他们的如意算盘。 不过就算没有在二组那边的意外收获，他的散财行为，在三组这边的收获也是极为巨大的。 收获就在于代售制度的推出。 一开始，当魏阳在直播间公布此事时，还有玩家提出，万一维恩跟中介联手，高卖低给，贪墨大家货款咋办？ 面对这一大家担心的问题，魏阳直接把早已准备好的胖子推了出来，并让胖子把他在市场刚租下的档口号报了出来，然后提议大家打假。 具体的做法是，客户可以委托任意人假装买家去胖子的摊位把自己寄售的料子买下来，假如假买家支付的货款，跟胖子报回来的价格不一致，直接让胖子十倍赔付。 这样一来，算是消除了大部分玩家的担心。 而接下来，昨天在他这里尝到了甜头的再玩就剁手带了个好头，直接将他昨天开爆了的那两块料子，委托给胖子去寄售。 一块定了七万的底价。 另一块则定了三十八万的底价。 有他带了这个好头，其他在维恩有存料的客户也心动了，纷纷在后台授权发起了寄售委托。 而三组的那些销售人员也没闲着，一个个都积极联系起了那些在维恩有存料的玩家。 很快，胖子就忙了个不亦乐乎，原本还担心料子不够摆摊的他，竟然开始担心料子太多，他一时半会忙不过来了。 这其实是在魏阳预料中的事。 早在设计这一计划时，他就已经考虑过所有的细节，比如如何来保证玩家的利益不受损，又如何来让玩家相信维恩的诚意，这两大问题一解决，他不相信玩家会有勇气来拒绝他的这一近乎完美的计划。 毕竟玩家缺少的就是出手渠道。 而玩家的顾虑一解决，短时间内胖子忙不过来也是预料中的事，毕竟维恩的玩家太多，存料也太多，估计胖子一直要忙上很多天，才有可能将已经委托的客户的料子一一解决。 毕竟每一块寄售料子的处理，都需要经历一个定价、拍照、建档的完整过程，这事根本就马虎不得。 当然，胖子的这种忙是值得的。 要知道，直播间里的这些玩家，因为缺少料子的出售渠道，因此他们对料子的售价远比同行要低，很多玩家甚至主动提出来，把底价定低一些，以尽快回笼资金。 这样一来，性价比就有了，再加上客户寄售的料子，基本上都是很容易出手的明料，因此，魏阳敢肯定，胖子的生意一开始，必定就会大火，而且只会越来越火。 生意一火，胖子的收益自然也不会低。 比如说，再玩就剁手寄售的那块底价38万的料子，一旦卖出去，按照约定，胖子将获得3的中介提成，算下来，光是这块料子，就起码有一万以上的中介收入。 又比如说魏阳今天开的那块料子，也标了个200万的底价交给胖子去卖，按百万以上料子中介费1计，这一块的中介费就是两万起步。 而市场里的一个明料档口，在有价格优势的情况下，每天所能卖出的料子，绝对不是以个位数计，而是应该以十位数甚至百位数计。 因此，据魏阳保守地估计，哪怕胖子只帮维恩的客户寄售料子，也哪怕寄售的料子是以中低端品质为主，他年入百万也会很轻松。 这就是他之所以不让胖子再玩赌石，也不再给他搭顺风车的原因。 有了他的提携，胖子已经能赚大发了。 当然，赚得更多的肯定还是维恩，这一点，从今天的直播收益已充分体现了出来。 正常拍的公斤料就不必说了，因为有着不少有存货的客户回流，再加上又有了资金回笼渠道，翠友们的出手一下又猛了很多，基本上每一块料子上拍，都有一堆人在抬价，直到抬到一个明显不具备性价比了的价格才罢休。 更为值得一提的，则是那些固定价格的真正个料的出售。 在魏阳刚来时，几乎所有人都说，真正的高价位个料在直播间里很难卖出去，尤其是在三组的直播间。 可现在这一现象彻底被魏阳颠覆了。 因为昨天魏阳就已经在直播间里卖出了近十块个料，所以孙清今天备的货稍稍多了一点，从仓库挑了十五块万数的料子送了过来。 可这十五块个料，还不到下午五点，就已经卖了个精光，弄得孙清又不得不紧急去仓库挑料子。 而后面送来的这些个料，魏阳都懒得自己来介绍涨垮的风险了，他只告诉大家，这些标定了价格的料子，每一块的定价都是由专业人士来标定，价格绝对合理，而且还很有性价比。 之后，他就把直播的事交回给了何婉清和田梦瑶。 他原本以为，没了他的讲解，大家的热情应该会稍稍降一降，谁知，何婉清一接手，又接连卖出了近十块个料。 估计这跟拍出去的个料涨多垮少有关，再加上一切出来，就有人帮忙估价、寄售，让资金有望快速回笼，因此刺激到大家的购买欲了。 按照这种趋势，估计晚上还能卖不少。 而这也正是魏阳想要的效果，毕竟他不可能永远来代替何婉清和田梦瑶来直播。 如此看来，他随时都可以功成身退了，用不着天天下午都来播。 包括现在，他都用不着一定要再坚持到六点才下播。 于是，当林琳又一次出现在了直播间门口时，他决定早退了，去跟林琳一起，去获取另一项收获。 所有的投入都该有回报不是吗？ 要知道，今天开播之前，他之所以邀请何婉清等人入股，目的除了想调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以外，还有另外一点，就是最后刺激张扬，让他彻底下定投诚的决心。 他可没忘记，明天就是他跟徐海胜去进料的日子，他可不想一点胜算都没有，就像无头苍蝇一样盲目跟去。 于是，就在中午吃饭时，他就已经跟林琳商量好了一套万无一失的方案来针对作为突破口的张扬，而邀请何婉清等人搭顺风车发财，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环而已。 “张扬，跟我来。” 他招呼了一声整个下午都神不守舍的张扬，然后走向了正等在直播间门口的林琳。 收获的季节到了。 第125章 招了 林琳又来了。 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来的。 一出直播间，她就问跟她肩并肩走在一起的魏阳：“今天下午卖了多少？” “个料卖了八十五万多，公斤料卖了将近十万，再算上今天晚上的销量，今天过百万应该很轻松。” 魏阳稍显得意地报出了他临走前，由后台统计出来的销售结果。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值得骄傲的。 要知道，在他接手三组的直播之前，三组每天的直播收入，基本都在十万左右徘徊，而现在因为他的介入及一番绞尽脑汁的谋划，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就直接将收入翻了十倍。 尽管这样的收入，还比不上一组偶尔卖出一块收藏级的高端料，可是别忘了，这还只是开始，而且还是每天都可以稳定下来的收入。 再算毛利，就按20的毛利计，100万就是二十万，一个月就是六百万，一年下来就是六七千万…… 这样的收益真要是能稳定下来的话，绝对可以傲视几乎所有的同行。 这也正是林琳的笑意难以抑制的原因。 她万万没想到，昨天刚卖出了近40万个料的魏阳，今天又折腾了一番之后，光是个料的收入，又直接翻了一个倍都还不止。 一听到这个还稍稍超过她预期的数字，她的笑意更是难以抑制了，问道：“那林老板是不是该好好犒劳犒劳你了？”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开心，她忍不住当着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张扬的面，玩起了只有她跟魏阳才明白的一干梗。 两人中午为谁请饭而玩出来的一个梗。 魏阳会心一笑，回道：“还不用急，等再过两天再说。” “哦，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 林琳也会心一笑，然后回头瞄了一眼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张扬。 她当然知道魏阳所指。 而那，则是她更为期待的，她希望魏阳能尽快帮她彻底消除她的心头之患。 也只有那样，整个原石事业部才有望真正步入正轨，开始大踏步地向前走。 也只有那样，她才有望摆脱家族联姻工具人的命运。 也只有那样，她才有希望跟某人…… 一想到这，她又忍不住脸一红，偷偷瞄了一眼正走在她身边却若有所思的魏阳。 连走路都喜欢胡思乱想，因此经常被老爷子嫌弃的魏阳确实又在走神了，他正在想，接下来如何把张扬拿捏得死死的？ 方案是早已计划好了的，但具体实施，还需要用到一些小技巧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他想的就是这个。 很快，他就跟林琳带着忐忑中的张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魏阳先引导张扬在茶台边坐了下来。 林琳则主动坐到了泡茶位，一边烧水泡茶，一边留意着魏阳的一举一动。 早在中午时，魏阳就跟她说，徐海胜那事基本上有着落了，突破口就在张扬这边，并且信誓旦旦地说，今天就把张扬给拿下。 她很好奇，接下来魏阳要怎样把张扬给拿下。 如何彻底拿下张扬，这绝对是个技术活，不过魏阳已经准备好。 “张扬，你应该猜到了，我跟林总现在为啥将你请过来？” 一开口就是心理攻势。 已经神不守舍了一个下午的张扬现在根本就不敢接茬。 他很清楚，在一连刺激他数次之后，魏阳不会平白无故地再次将他请到办公室。 可现在他确实啥也不能说。 主动认错？ 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现在还存在着侥幸心理。 开口假装说不知道为啥？ 那样很容易被打脸。 因此他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魏阳却接着说道：“接下来，你可以啥都不说，不过我提醒你，一旦开口，就想清楚了再说，因为这是我给予你的最后机会。 “接下来，迎接你的到底是跟我一起共创辉煌的康庄大道，还是牢狱之灾，就取决于你接下来的态度。” 这一句，却立即又把张扬给吓了一大跳。 啥？ 牢狱之灾？ 他不会是真掌握了些什么？ 张扬一下子就被吓得脸都发白了。 但他还是什么也不能说。 “知道我为啥是给你机会，而不是辛威凡吗？” 魏阳又开口了，接着说道：“因为在我到公司之后，你是比较老实的那一个，可能有悔改之心，而辛威凡，还在肆意妄为地挖着公司的墙脚，贪墨着公司的财产。” 张扬：“……” 啥？ 你连这都知道？ 他顿时就更为蒙圈了。 作为徐海胜和辛威凡曾经的团伙，他当然知道，他们一伙不止是在进货时拿回扣，还在分料时，会将表现最好的料子揣进自己兜里，然后到外面卖出去。 只不过在魏阳来了之后，他因为害怕，确实收敛了。 “假如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那我给你看两段视频。” 魏阳又开口了。 紧接着，他把手机举到了张扬面前。 张扬很快就呆滞了。 他清楚地看到，视频里显示的正是关于辛威凡在仓库分捡料子的监控录像，在视频里，辛威凡在分捡完料子之后，很娴熟地把两个放在一边的小料子揣进了自己兜里。 这是贪墨公司财产的证据！ 张扬很清楚，一旦公司将这一证据提交司法机关，辛威凡即将面临的下场将是啥。 细思极恐。 “想必你已经清楚了，假如你再保持沉默的话，那你将失去最后的机会，我会把突破口放到辛威凡那边，直接将他提交给司法机关。 “而一旦他招供了，并且供出了你的违法乱纪行为，那等待你的，必定是牢狱之灾，到时别怪我跟林总无情。” 魏阳又开口了。 直接把张扬吓得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无力地摊在了会客沙发上。 若不是他现在正坐着，估计他现在早就吓得跪到地上去了。 假如是，他之前还能心存侥幸的话，那现在呢？ 在已经有了明显证据的情况下，假如公司邀请司法机关介入，辛威凡能招架得住吗？ 一旦招架不住，会不把他给供出来吗？ 不可能！ 因此，假如他现在再保持沉默，那等待他的确实是牢狱之灾，刑期为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说。” 他艰难地说出了这一句。 第126章 还得接着演 结果自然是触目惊心。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扬把自己所知道的几乎全说了出来，包括进料拿回扣的事，包括贪墨料子的事，也包括徐海胜吩咐他和辛威凡，拉拢主播、下属，挖客户准备另起炉灶的事。 他自己拿了近三十万回扣的事也如实说了出来。 徐海胜两三年下来所拿的回扣可能高达五六百万的推测他也讲了。 甚至于说，早已预料到这事可能会有后顾之忧的他，还把他哪一天拿的回扣，具体的回扣是多少，在哪家拿的，相关的信息都一一记录在了手机上。 既然魏阳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当然不会再存任何侥幸心理，把他所知的全都一股脑都倒了出来，把回扣记录也从手机里调了出来，给魏阳看了个明明白白。 毕竟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认错、退赃，以争取公司的谅解，才有可能免除自己的牢狱之灾。 而魏阳也指明了这一点，说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从认罪态度上来说，张扬表现得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却是把林琳听得触目惊心。 林琳原本以为，销售部的利润之所以上不去，只不过是徐海胜等人在搞鬼，吃了回扣贪污了料子侵占了公司利益而已，没想到，徐海胜等人的胃口远不止贪墨钱财这么简单，还在谋划将客户、主播、员工全盘挖走。 这让她忍不住想，假如不是魏阳到来，她草率地将徐海胜一炒了之，那结果将会咋样？ 结果很有可能是销售部整个二组和三组完全散架，直播业务不得不暂时停止，她得完全重建整个部门，也重新从零开始直播业务。 那样一来，公司的损失就太大了。 大得让她难以承受。 那势必会引来她二叔等股东的追责。 也幸亏来了个足智多谋的魏阳来帮她。 她忍不住感慨道。 正当她感慨时，已经从张扬那里问明了具体情况的魏阳却转向了她，问道：“林总，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抓证据，邀请司法介入，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琳毫不犹豫地回道。 差点就被徐海胜等人害得很惨的她，没咬牙切齿地说出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态度肯定是坚决的。 作了恶，就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只是她这么一说，可是把刚交代完毕的张扬给吓了一大跳。 邀请司法介入！ 这样一来，岂不是自己也难免牢狱之灾？ 他连忙转向了魏阳，哀求道：“魏总，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所有的赃款我也一文都没花，我愿意全额退赃，还请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林总，你觉得呢？” 魏阳却又把问题抛给了林琳。 毕竟他只是打工的，主意他可以出，该干的活他可以干，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得交给林琳这位公司的负责人。 “你看着办。” 林琳却又把决定权交回给了他。 交回给魏阳的原因则很简单。 对于张扬这位徐海胜的同伙，她自然不会有啥好感，只不过这事接下来还得由魏阳来继续抓证据，她当然能想得到，张扬应该还对魏阳有所用处。 也确实如此。 此时的魏阳，已经在考虑后续的操作。 从理论上来说，在张扬已悔过、承认了的情况下，接下来的操作很简单，那就是直接邀请司法介入，让张扬去当污点证人即可。 查案的事情交给警察去干。 可魏阳细细一想，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很有可能无法落实徐海胜的罪责。 为啥这么说？ 因为张扬所拿的回扣，是徐海胜分给他的，至于徐海胜如何拿的回扣，每次拿了多少，他只是推测，而没有实证。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邀请司法介入，假如徐海胜矢口否认，而卖家那边也不承认的话，这事很有可能会不了了之。 因此，他觉得还有必要再多走一步，至少明天那场戏还得继续演上一演。 当然，邀请司法介入是迟早的事，而张扬这个污点证人也肯定是要做的，只不过自己要继续演的话，那张扬也得配合，继续演上三两天，以免让徐海胜他们察觉到不对劲。 这样一来，他就必须得稳张扬的心。 “林总，这样，我看张扬还没有坏到不可救药的程度，那我们就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他立即又征求起了林琳的意见。 并且讲出了自己对张扬的真实观感。 吃回扣坏不坏？ 肯定坏。 要是不坏的话，法律就不会将这种行为列入刑事犯罪，从这一点上来说，这种坏，已经超出了道德败坏的范畴。 可这种坏，真到了不可救药、不可原谅的程度吗？ 在魏阳看来，这还真是未必，最起码在他这里，只要不是像徐海胜那种的，主动谋划损公肥私吃回扣，那还是可以是具体情况来定的。 毕竟这是一个金钱至上的时代，而大家又身处一个到处是诱惑的翡翠行业，因此像张扬这样的年轻人，在他人的诱惑之下，误入歧途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哪怕是他自己，或者是胖子，真到了走投无路的程度，说不定也会误入歧途。 金钱就是魔鬼，抵挡不住它的诱惑，才是真正的人性。 因此，看在张扬在他来了之后，并没有继续贪墨料子，现在又诚心认错、悔过，并主动交代的份上，他决定给张扬一次改过的机会。 这不是圣母，而是因为需要，以及对张扬细致观察后的决定。 “你看着办。” 林琳还是又把决定权交回给了他。 “那行。” 魏阳转向了张扬，吩咐道：“既然林总同意给你机会，那就在给你一次机会，接下来几天，你该干嘛照样干嘛，千万不要在徐海胜他们面前露出破绽，至于后续的处理，该你配合的，你必须得配合，那个没得商量……” 他开始跟张扬细细交代起了后续的事。 而这一结果，稍稍有点出乎张扬的预料，他难以置信地问道：“魏总的意思……是我明天继续上班吗？” “不然呢？” 魏阳反问了一句。 然后三下五除二，先将张扬打发走了，接着跟林琳商量起了后续的对策。 很快，林琳脸上露出了更为灿烂的笑容，说道：“那行，等你把他们彻底拿下，我专门为你庆功。” 第127章 大事不妙 这一天，原本就在供货商那里受了挫的徐海胜，在一连接了辛威凡的两个电话之后，心情更加的烦躁了，于是他决定干脆不回公司了，而是去找个地方洗洗桑拿，再按摩按摩，放松放松。 回公司有何用？ 难道让他去跟魏阳说，影响不好，把搭车发财当奖励的事给取消？ 开玩笑，他真要那么提的话，估计整个销售部的人都会恨死他，毕竟挡人财路相当于杀人父母，是很招人嫉恨的事。 因此，心烦意燥之下，他干脆懒得理会了。 可一到晚上七点多，他刚洗完桑拿，都还没开始按摩，辛威凡的电话又来了。 “老大，你知道三组今天下午卖了多少吗？” “多少？” 正躺在按摩床上的徐海胜懒洋洋地问道。 “我刚去看了一下统计数据，光是一个下午，就已经卖了102万。” “怎么这么多？” 徐海胜惊得光着身子直接从按摩床上坐了起来。 “还不是魏阳整的那存料寄售方案给刺激的，现在整得咱们二组的很多客户，都开始在直播间问，咱们这边啥时候开始帮他们寄售存料。” 辛威凡在电话里回道。 任何一件影响力较大的事情，都是会造成连锁反应的，三组的客户存料寄售方案一启动，不仅促成了三组料子的热卖，还直接影响到了二组那边。 要知道，二组直播间那边，很多客户原本就是从三组这边跑过去的，有的甚至现在还在两个直播间之间来回窜。 因此，三组那边一启动存料寄售，二组这边的客户自然也坐不住了，开始在直播间里催促二组也赶紧启动这一业务。 这样一来，辛威凡等于是处在下属和客户的双重夹击之下了，这让他如何是好？ 启动存料寄售业务倒不是问题，可问题是他担心，一旦启动这一业务，魏阳就可以趁机介入二组的直播了。 毕竟现在跟维恩合作的那胖子，明显是魏阳的人。 还有，三组今天那远超二组的销售业绩，也让魏阳有了足够的介入二组直播的理由。 他还担心一点，那就是一旦存料寄售业务一启动，把客户彻底黏住了，那就真没法带走了。 于是，他又一次拨通了徐海胜的电话，讲述起了自己的担心，临末，他还来了一句：“老大，要不我们赶紧辞职走人？再不走的话，我怕出问题。” 赶紧辞职走人？ 再不走会出问题？ 在挂了辛威凡的电话之后，徐海胜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短短的一个下午，三组的直播竟然卖出了上百万的料子，其中真正的个料竟然卖了将近九十万！ 这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就在昨天，当魏阳向他提出，将在两个直播间启动客户存料寄售活动时，当时他还想着，魏阳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不影响他的发财大计，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活动一启动，就会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大到连被他当成自留地的二组直播那边都闹腾了起来。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魏阳真的以此为由，开始介入二组那边的直播业务，那二组那边会不会也像现在的三组一样，很快就脱离他的掌控？ 那样的话，他在销售部岂不是会被完全架空了？ 一旦被彻底架空，那以后他还怎么玩？ 难不成真像辛威凡所说的那样，已经到了他们辞职走人的时刻？ 他开始隐隐地替自己的未来担心。 这一担心，他晚上连觉都睡得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他就抵达了公司，然后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脑，查看起了昨天两个直播间的销售业绩统计报表。 很快他就看到…… 三组昨天的销售业绩，是143万！ 就在昨晚，在没有魏阳主播的情况下，单是何婉清和田梦瑶二人，竟然又卖出了30多万的个料，外加近八万的公斤料！ 而二组昨天一整天的销售业绩，是18万多。 连三组的零头都还不到！ 这两个组之间的收入差距如此之大，那二组下面那些人还不得闹翻天？ 原本担心了一晚上的他，此时更为担心了，连忙又起了身，准备去两个组视察一番，看看大家的工作状况。 这一看，差距是极为巨大的。 三组那边，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这才刚上班，就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不是在联系客户，就是在帮客户处理昨天刚拍下来的料子，没有一个是闲着的。 就算是见到他这位部门经理，也只是匆匆跟他打了声招呼，根本就没人有空搭理他。 而二组这边，一个个看起来就萎靡不振，像是丢了魂的样子，一见到他，就一窝蜂地围了过来，问他，二组这边啥时候启动客户存料寄售，能不能也请魏总过来帮忙播一播之类的。 很显然，二组的这些员工确实被三组昨天的销售业绩给刺激到了。 准确地说，是被三组员工即将巨幅提升的业务提成给刺激到了。 徐海胜简单算了一下，就算真正个料因为价格因素的关系，同等销售额下，提成额度比公斤料要低上不少，可就算是这样，按照这一趋势发展下去，整个三组，这个月的收入起码会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上一倍还不止。 最为关键的是，三组那边已经启动了魏阳的搭车发财方案，每个月起码都有三位幸运儿，获得一次跟魏阳赌石搭车发财的机会。 这样下去，二组的人哪里还坐得住？ 大事确实不妙啊！ 他连忙以跟魏总聊聊为由，摆脱了大家的纠缠，离开了二组的办公室，快步往魏阳办公室走去。 今天他原本就打算邀魏阳一起去进料，只不过在进料之前，他还打算再摸摸魏阳的底。 他想弄清楚，魏阳已经有了向二组伸手的打算，然后再决定，自己该如何来应对。 事情也确实有些棘手。 还没到魏阳办公室，他就在想，假如魏阳真有了介入二组直播业务的打算，他又该如何来应对呢？ 就任由他像快速拿下三组一样，很快也把二组给拿下，让他彻底沦为光杆司令？ 一想就头疼。 第128章 强势介入 “魏总，恭喜啊，真没想到，昨天三组的销售额竟然又一次创造了一个近乎奇迹的新记录。” 尽管心里明明着急得很，可是一进入魏阳的办公室，徐海胜却是立即就装出了一副笑脸，向魏阳恭喜了起来。 “徐经理，你来得正好，既然销售报表你已经看过了，那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下，从今天起，我将把重心移到二组，把二组的销售业绩也大幅提升起来，你觉得如何？” 魏阳却说道。 昨天还打算继续跟徐海胜虚与委蛇的他，现在却选择了一种极为强势的方式，连客套都没一句，就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介入二组的业务！ 这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昨晚他在张扬的嘴里，已经得知，徐海胜一伙，可不只是贪墨公司财物那么简单，还打算在走时，将销售部的人和客户一起带走。 尽管在三组，因为两位主播的不配合，张扬未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可是在二组，辛威凡已经联合两位主播，将二组打造得如铁桶阵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岂能再延误战机？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算他采取了最为闪电的方式，将徐海胜等人拿下，可二组的业务会不会因此大受影响？ 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于是他连客套都省了，直接表明态度。 徐海胜一下就懵了。 啥？ 我刚刚还在担心，你迟早会介入二组，现在你就跟我说，今天下午就开始介入？ 他连忙委婉地拒绝道：“啊？这样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啊？魏总好不容易在三组取得了如此了不得的成绩，不继续巩固一下吗？” “不必了，这几天何婉清和田梦瑶的进步很大，就算没我帮她们播，她们现在的业绩也能远超以前，相比之下，二组的业绩却在原地踏步，这样可不行啊。” 魏阳却又断然否定道。 徐海胜一听就急了，有点慌不择言地说：“可问题是……二组的两位主播……是专业知识很扎实的老手……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恐怕未必愿意让魏总插手啊。” “这是他们愿不愿意的事吗？要不你跟他们说，让他们今天就把业绩提升到原来的三倍以上，并且稳定下来，我就继续给他们一段时间，让他们按原来的方式去播？” 魏阳却冷冷地回问道。 徐海胜一下就被梗住了。 让二组今天就将销售业绩提升到原来的三倍以上？ 这怎么可能？ 那两位主播要是有这本事，那他跟辛威凡哪里还用得着再在这里煎熬？直接带着他们另起炉灶就好了啊！ 一时间，他有点弄不明白，为啥之前还挺好说话的魏阳，为啥今天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强势。 是因为有了成绩，一下就飘了吗？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人家是整个原石事业部的总负责人，销售部就在他的直管之下，他能跟他说：二手的事你最好别插手吗？ 无奈之下，他只好赔上了笑脸说：“那太有难度了，他们可不是魏总，不可能有那个能耐……这样，我立即吩咐辛威凡一声，让他好好准备准备，下午让魏总到二组播。”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妥协。 没办法，面对一个突然变得强势的魏阳，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来拒绝，只好决定，等一会进完料，将今天这一大笔先捞到手再说。 “对了，进料的事，咱们今天十点左右出发，我先去财务那边走一下请款流程，然后再电话联系你。” 他连忙又转移话题道。 事实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除了要走请款流程之外，还得去跟辛威凡去商量一番，看如何来应对魏阳的强势介入。 “行。对了，你请款稍稍请多一点，按三组这个趋势，原来的量已经不够用了，还有，这次b级公斤料少进一点，三组那边，以后也开始上a级公斤料，这次a级和b级先按一半一半进。” 魏阳又冷不丁地说道。 徐海胜想继续拿回扣？ 没关系，他给他最后一次拿的机会。 不过直播销售的事，他可不能再由着他们的意思来了。 三组直播间新人多，只适合卖低级的公斤料？ 扯淡的事！ 现在连万数的个料都卖得动了，更何况好点的公斤料？ 因此，既然他已经决定强势插手，那不管是三组还是二组，以后都得按他的节奏来。 只是这么一来，却又是突然稍稍打乱了徐海胜的节奏。 要知道，徐海胜已经跟供货商谈好，这次具体进货多少，价格多少，回扣又是多少，现在魏阳又要加量，又要改变a级货和b级的比例，这岂不是又得让他跟供货商再去协商？ 怎么这么烦人呢？ 他忍不住想道。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说我已经跟供货商谈好了具体的量？下次再调整？ 那他等于是自己找死，直接暴露自己，要知道，魏阳才是原石事业部的实际负责人，这边所有的事，都是魏阳说了算，而不是他。 看来，只能通过电话再跟供货商协商一番了。 他思量过后，还是假装爽快地答应道：“行，听魏总的，那我先去跑请款流程，等办妥了，我再电话联系你。”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去折腾了。 好在请款流程并不复杂，很快他就办好了，这让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跟供货商协调。 他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赶紧跟供货商又一次电话协商了一番。 “徐经理，你都做不了主了，还这么贪，就不怕把自己给贪进去啊？你可小心点，千万别连累我！” 最终，供货商答应是答应了，可是在答应之前，却嘲讽了他这么一句，让徐海胜无比的憋屈。 还有更憋屈的。 电话完了之后，很快，辛威凡被他叫进了办公室，两人开始协商魏阳介入二组直播之事。 可商量来商量去，无论二人怎么想，都想不出拒绝之策来。 除非魏阳不是原始事业部的实控人。 也除非他俩不想在公司混了。 否则的话，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想出合理的拒绝理由来。 “老大，要不……做完这一单，咱们辞职走人？” 临末，辛威凡咬牙来了这么一句。 徐海胜：“……” 真走到这一步了吗？ 没有别的退路了吗？ 第129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不管徐海胜和辛威凡要不要辞职走人，可接下来的进货，却是得继续完成的，而且，这还涉及到一大笔回扣，徐海胜不可能不把这一单给干完。 他简单算了一下。 换做是在魏阳来之前，销售部的两个直播间，一个月的销量基本维持在十到十二吨左右，因此他一般是直接进十二吨。 现在，魏阳来了之后，因三组的直播销量大增，再加上魏阳现在又要介入二组，所以他一咬牙，将这次进货量直接提到了十八吨。 这当然是好事。 进货越多，他的回扣就越高。 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a级公斤料，因场口不同，价格也有所不同，但基本上在300到350元每公斤之间。 b级公斤料，同样不同场口不同价格，但基本上在150到200元每公斤之间。 但这是少量拿货的价格。 像维恩这种一次进十几吨的，基本上可以在报价的基础上打个八折。 他已经跟供货商商量好了，让他每公斤比市价报高十到二十块，然后再给魏阳或他打个九折成交，然后其中的差价供货商跟他按二八分。 供货商二，他八。 等款到，货发往维恩之后，他再回供货商那里取现金。 这么一算下来，这次因为进的量比原来大，最终他所能拿到的回扣，将有近五十万之多。 这么大一笔钱，哪怕他真打算辞职走人，也不可能放过。 因此，在差不多到点后，他拨通了魏阳电话。 “魏总，要不咱们就坐你的车去，我就不开车了。” 在再次见到魏阳后，为表示自己的坦荡，他故意提出自己不开车。 反正，从进货，到付款，再到供货商送货，这之间本身就存在一个时间差，等货送到了，到下午下班时分，他再回去取回扣也不迟。 “行啊，那就上车。” 之前还很强势的魏阳，此时却又表现出了很好说话的样子。 这其实不是演，而是胸有成竹。 事实上，在拿下张扬之后，已知晓全部内情的他，根本就没指望徐海胜能当着他的面拿回扣，因此，他敢肯定，拿回扣的操作，一定会选择他不在场时。 因此，现在的他，只不过是跟着徐海胜去走个过场而已，至于在这个过程中，徐海胜想怎么演，他只不过是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 请开始你的表演！ 他面带微笑上了自己的车，然后看着徐海胜上了他的副驾驶之后，说道：“怎么走，还得徐经理指挥哈。” “很好走的，就在美食城方向。” 因为近五十万巨额回扣就近在眼前，此时的徐海胜也早已调整好了心情，装出了很亲密也极为配合的模样。 “像这种做公斤料批发的，一般规模都做得很大，因此一般都是在郊区找的那种大型的仓库，像玉石街这里，根本就没那么大地方。 “不过这样也好，假如这些做公斤料批发的，真把店开在玉石街的话，那玉石街上那些卖公斤料的，尤其是那几家原石超市，估计就没钱可挣了。” 为了避免冷场，他甚至还主动跟魏阳说起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确实，就算是同在翡翠行业，不同的经营方向，也会有不同的诀窍。 就以公斤料的批发为例。 在缅甸那边，采用机械化大规模开采的矿场，在把翡翠开采出来后，会有专人来对翡翠进行分级。 比如说，冰种以上的，具备相当价值的高端翡翠，便归入a级。 特别具备价值的，尤其是那些价值百万以上的高冰玻璃种，或者是色料，便列入a+。 然后a级以下，还有b级、c级、d级。 通常来说，a级及a+的料子，都是论个卖，具体价格根据料子的表现来定。 到了b级，也就是糯冰表现的料子，价值几千到几万的那种，因为数量相对已较多，通常是论批卖，一卖就是很多个。 再往下，就是价值不高，但又有种水表现，还具备一定价值的c级料子，大概是普通糯种到糯化这一等级，因为数量太多太多，通常是论吨卖。 当然，价格实际上是以公斤来计，这就是公斤料的由来。 至于d级，则是勉强还算翡翠，但不具备太大价值的嫩空料、豆种料，或裂多很难取件的糯种料。 所以d级料也被称之为砖头料。 换做是在多年之前，d级料因为不具备太大价值，因此一般被当成废料堆在一边，谁要的话，不仅不要钱，场主很可能还会支付一定的运费。 但随着翡翠在国内的热卖，那些原本不值钱的砖头料，也被运到了国内来，和c级料一起当成了公斤料来卖。 而这些砖头料和c级料到了公斤料批发商手里，又被重新分为了a、b、c、d四个等级，来卖给客户。 其中，品质较好的c级料，重新被分成了a级和b级，而属于砖头料的d级料，则分成了新的c级和d级。 因为d级料原本就是砖头料里最差的，所以价格很便宜，就算小量买，也就二三十块钱一公斤。 c级公斤料则贵一点，到五六十七八十都很正常。 再往上，就是维恩现在用的a级料和b级料了，价格从150到400不等。 而这种大量卖的公斤料，主要的客户，要么是直播卖原石的，要么就是玉石街上那些开原石超市的。 因此，这些做公斤料批发生意的供应商也很清楚，他们的店不能开在人流太多的地方，尤其是玉石街附近，否则的话，一旦价格被广为人知，那从他们那里进货的商家，就没法做生意了，那样反而会影响他们的生意。 毕竟他们是靠微利走量来挣钱。 可能是为了放松魏阳警惕的缘故，原本已心事重重的徐海胜却来了聊兴，一路上，他把公斤料的来由及其中的弯弯绕绕，给魏阳说了个明明白白。 除了大量进货的折扣以外！ 他说得如此之详细，差点让魏阳造成一种错觉：这是一个很好合作的优秀下属。 他不得不承认，论心理素质，论演技，徐海胜都绝对称得上一流。 那就继续你的表演！ 在徐海胜的指引下，他们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第130章 天衣无缝的表演 接下来魏阳确实开眼了。 他原本以为，维恩仓库里的料子已足够多，可是跟这些公斤料批发商相比，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这家名为缅邦翡翠的公斤料批发商，是直接在坪洲郊外租下了一个巨大的厂房式仓库，在这里，一袋袋用蛇皮袋装好了的翡翠，以堆为单位，整整齐齐地堆成了一人多高的大方块。 他顿时就想到了一个词：堆积如山。 “震撼？这里随便一堆，起码都有几百吨，每一堆，都是按场口和等级分类好了的，一会咱们就从中抽样检查品质，再由你来决定，哪个场口多进一点，哪个场口少进一些。” 陪在他身边的徐海胜越来越进入状态了，又热情地给他当起了义务解说员。 魏阳简单算了一下，别看在翡翠里，公斤料是最不值钱的低端货，可光是这个巨大仓库里的存货，就起码价值好几个小目标，由此可见，从事翡翠这一行，就算是卖公斤料的，身家起码也是以小目标来计。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他不由得感叹。 别看他最近一连发了几笔小财，可他现在手中的那点钱，跟这些业内真正的大佬相比，也算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值一提。 “走，我先带去见见陈老板，让你们先熟悉熟悉再说，以后你们可是得经常打交道了。” 徐海胜又提议道。 魏阳：“……” 是的，以后我当然得经常来跟老板打交道了，只不过等过了今天，就不再有你跟辛威凡！ 至于这里的陈老板，在以后还能不能继续跟他谈生意，那可不太好说，具体得看他接下来的表现。 反正，早在昨晚，他跟林琳就已经布下了一张万无一失的天罗地网，就等徐海胜来投，顺利的话，今明两天就能把他们给拿下。 顺着徐海胜的话，他暗暗思忖道。 那就轻松地来跟陈老板认识认识再说。 跟随着徐海胜的脚步，他来到了仓库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里。 “陈老板，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主管原石事业部的魏总，我可跟你说，别看魏总年轻，本事可了不得，就在他来到咱们公司之后，现在咱们销售部的原石销量可是一天比一天高。 “所以啊，你可得跟魏总搞好关系，尤其是得把优惠给足，否则的话，小心他换别家进货，那样的话，你损失可大了。” 徐海胜很快就热情地把他介绍给了一位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子。 也就是这家公斤料批发公司的陈老板。 单从徐海胜的这番介绍来说，魏阳听不出任何毛病，甚至于说，这表现得很像为公司争取优惠价格的样子。 只可惜…… 一声惋惜之后，魏阳主动向胖子伸出了右手：“陈老板，幸会幸会。” “魏总，久仰大名，早就听说维恩刚来了一位本事很了不得的高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陈老板用力地摇了摇他的手，表现得很热情。 只不过…… 这下露马脚了！ 魏阳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却忍不住一番得意。 要知道，徐海胜说去考察货源那天，他还是销售部的一名普通销售主任，而他升任总裁助理，则是徐海胜考察回来之后的事。 现在陈老板说早就听说了他的大名，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跟徐海胜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而且最近一直在保持联络。 这种关系绝对不正常！ 因为从正常的买方角度来说，讲究的是货比三家，而作为正常的甲方，通常是不会将重要信息提前跟乙方通气的。 最起码魏阳自己不会。 因此，他进一步断定，今天的进货，同样会有猫腻，只不过徐海胜采用了一种更为隐秘的方式。 如此一来，他就更是放心了。 “陈老板，咱客套话就不多说了，还是先带我们验验货，货的品质满意的话，咱们再来谈价格的事。” 他即刻就装出了一副不近人情、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才是对公司负责任的甲方该有的态度。 接下来自然是一个漫长的检查料子品质的过程。 因为牵扯到a、b两个不同的等级，又牵扯到多个场口，因此这个抽样检查的过程确实有点长。 不过在这一方面，魏阳绝对是专业的，现在的他，不仅相玉水平极为了得，而且还有了直播经验，很清楚一袋料子的具体价值能大致去到多少，也清楚哪个场口的料子会更好卖，因此，这事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难度。 不仅没难度，甚至于说，不管是徐海胜还是辛威凡，都不如他。 他开始正确地履行起了他品控师的职责。 因为事关公司直播的销售业绩，因此，回扣他可以让徐海胜去玩猫腻，可是在料子品质上，他是绝不可能放松的。 也好在料子的整体品质还算让他满意，很快，他就检查完毕，并且明确了各个场口各个等级的具体进货数量。 接下来该谈价格了。 根据他的具体需求，陈老板很快也列了一个详细的报价清单交到了他手里。 不同等级，不同场口，报价基本上在180到380之间，魏阳根本就看不出来有啥不妥，只能用手机拍了个照，然后把报价单往徐海胜手里一塞：“徐经理，价格的事还是你来跟陈老板谈，这个你更熟悉。” “好嘞。” 徐海胜开心地接过了报价单。 此时的他当然是开心的。 他原本以为，魏阳来了之后，一定会大包大揽，包括将砍价的事情也包揽过去，那样的话，想要按照他跟陈老板协商好的价格谈下来，可能还得费点周章。 现在好了，既然魏阳把砍价的事交给他，就省事了。 于是，他开始了他的表演，装模作样地跟陈老板开始讨价还价。 一番漫长的拉扯之后，陈老板终于松口了，答应按报价的九折成交。 可徐海胜还不满意，让陈老板继续往下折。 这让陈老板不得不装出痛不欲生的样子说：“魏总，徐经理，这价格真的不能再低了，咱们合作都这么久了，你们知道的，我们就是靠挣点辛苦费，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利润空间。” “不行，魏总头一回来，你总得给他个面子。” 徐海胜还是咬死不放。 “这样，折肯定是没法打了，看在魏总的面子上，等总价出来之后，我给去个尾，这样够意思了？” 陈老板又肉疼地说道。 这次徐海胜终于算是满意了，转向了魏阳问：“魏总，你看呢？去个尾的话，估计也能省个好几万呢。” “你看着办。” 刚欣赏了一场精彩表演的魏阳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场交易就此愉快地达成。 总共18吨料子，a级和b级各9吨，最终的总价是473万，去尾后，成交价为470万。 很快，新的报价清单被列了出来，徐海胜将它拍照发给了公司财务，通知财务往缅邦翡翠账上打款。 款也很快到账。 账一到，陈老板即刻安排人将辛威凡一一标记好了的袋装料子开始装车，准备发往维恩。 交易完美地结束。 徐海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对于他来说，刚才的这轮砍价过程，确实是一场极为考验演技的精彩表演，但总算是天衣无缝。 因此，他即刻跟魏阳说：“魏总，咱俩先回，料子装车的事，就让辛威凡在这盯着就好了，到时他押车回公司，保证万无一失。” “那行。” 魏阳自然是一口答应。 只不过一转身，他却偷偷地把之前拍下来的两份报价单，偷偷地发给了胖子，紧接着吩咐：“该你出马了。” 第131章 一环扣一环 梁夏梁老板现在绝对称得上是春风得意。 昨天上午，他在收到魏阳的那五十万之后，即刻就去了一趟附近，把他早已看中了的那家店铺签了下来，紧接着，他又去了趟二手车市场，买下了一辆他早已相中了的，可以用来拉货的，车况还相当不错的二手面包车。 现在的他，既有店又有车，还有了大量不需要垫资的翡翠明料，已妥妥是梁老板一枚。 一想到自己即将年入数百万，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只不过就在昨晚，他又接到了魏阳一项奇怪的指令，那就是让他今天一早，帮忙去考察坪洲的四大公斤料批发商，把四大商家关于a级料和b级料的报价单都弄到手。 并且还吩咐，让他以自己新店开张，准备直播卖公斤料的名义去谈，不准泄露任何跟维恩有关的消息。 而且还交代他，把那家名为缅邦翡翠的商家放到最后。 真是一项奇怪的任务。 梁夏心想，魏阳就算想摸几大批发商的真正底价，干嘛非得让他出面？维恩不有的是人吗？ 不过他还是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毕竟他很清楚，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拜魏阳所赐。 而对于完成这项任务，他是信心十足的，毕竟他已经在翡翠行业混了那么多年，装也好，表演也罢，反正砍价是他的拿手好戏。 一大早，他就带着昨天刚签下的店铺租赁合同，开着他那辆八成新的二手面包车出发了，开始一一去找那些公斤料批发商要报价，砍底价。 每到一家，他就把那份店铺租赁合同一亮，牛逼轰轰地表示，老子要开直播卖公斤料了，量很大，把你们的价格报上来。 还别说，他这一套还蛮管用的，店铺租赁合同一亮，商家即刻就把他当成了上宾，请进了办公室内，好烟好茶侍候着，热情地拉着他长聊了起来，询问起他具体的需求。 而这，当然也难不倒他。 毕竟他已经在翡翠行业里厮混了七八年，就算之前没开过直播卖过公斤料，可是别忘了，他昨天下午还在维恩的直播间待了整整一下午，因此，不管商家问什么，他都能回答得条条是道。 很快，商家给出了各种料子的报价，并且为了留住这个很有潜力的未来大客户，还给出了最低折扣价。 整个过程极为顺利。 顺利得当他接到魏阳新的信息时，已经搞定了两家，正在跟第三家谈。 当他看到魏阳发过来的那两份报价单后，他即刻就明白了，魏老大的真正目标就是第四家，那家叫缅邦翡翠的批发商，而且很有可能是因为已经察觉到，徐海胜他们在玩猫腻。 看来，魏老大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等把这事查实之后，那徐海胜他们应该就完蛋了？那样一来，魏老大岂不是可以在维恩销售部横着走了？ 梁夏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他就更没话说了。 毕竟他跟魏阳是深深地绑在一起的，魏阳能在维恩横着走，对他来说绝对也是大好事一件，于是他决定，等谈完这一家，再吃点东西，然后全力以赴去搞定那最后一家。 等拿到让魏老大满意的结果之后，他就带着结果径直去维恩，去继续他的发财大计。 …… 为了坐实徐海胜吃回扣一事，别以为魏阳的后手只有胖子这一招。 事实上，还有很多招。 其中一招，就是林琳连夜安排公司律师找私家侦探，一大早就守在了玉石街维恩公司门口，专门负责来盯徐海胜的梢。 也就是说，就在魏阳带着徐海胜去缅邦时，后面早已有了一辆车远远地跟着，一直跟到了缅邦翡翠，又一路跟回了维恩。 而接下来，它还会继续跟，直到抓到徐海胜拿回扣的具体证据并落网为止。 另外还有一招，就是提请司法介入。 这也是林琳昨晚连夜安排公司律师去实施的，司法经侦部门也已准备就绪，就等维恩通知，准备拿人。 毕竟污点证人和证言都已经有了，司法那边随时都可以介入。 而除此之外，魏阳还准备了最狠的一招。 那就是张扬这个污点证人。 就在昨晚，看在张扬认罪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他在征得了林琳的同意之后，决定给予张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对于一个勇于悔改的污点证人来说，仅仅只是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可惜？ 因此，在昨晚张扬走后，经过和林琳的一番协商，他又想到了张扬的可利用之处。 于是，在回到公司之后，顾不上吃午饭，他在第一时间，就又把张扬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对于张扬而言，过去的这一晚肯定是极为难熬的，尽管魏阳已经答应他，只要他全力配合，公司就谅解他，免除他的牢狱之灾，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难以安心。 他不知道，经历过此事之后，他的未来在哪里。 在他看来，一旦此事尘埃落定，那哪怕他能免除牢狱之灾，从维恩离职也是免不了的事。 从维恩离职后他咋办？ 换家公司继续上班？ 暂且不说新的公司能不能跟维恩比，有没有公司敢接收他还是个大问题。 要知道，这个圈子就这么小，假如是坪洲的公司的话，一听说他是从维恩出来的，肯定会先打听他为啥会从维恩离职。 就算换个地方，去到别的地方，只要他还想在翡翠行业混，只要他想找份待遇好点的工作，就还是很难隐瞒过去。 现在的人事都鬼精鬼精的，一面试，就先问你过往的就职经历，然后就想方设法向你前公司打听，你为啥离职，在前公司表现咋样，能力、人品等过不过关等。 因此，他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他就是带着这样一种心理再次来到魏阳面前的。 “我就问你，还想不想继续在公司干？” 魏阳一出声，他即刻就懵了。 还想不想继续在公司干？ 这还用问？ 哪怕他不再当组长，就算是当过普通的销售主任，那也比出去找不到工作强啊！ 他立即就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想的话，你就马上去找徐海胜，想方设法把他拿回扣的事给录下来，你要是把这事给办好了，我不仅不追究你的责任，还把你留下来，升你到二组当组长，取代辛威凡。” 魏阳说出了他扳倒徐海胜的最后一环。 一环扣一环。 徐海胜想逃过今天这一劫很难很难。 张扬：“……” 好艰巨的任务！ 第132章 又一个影帝级的 徐海胜拿回扣的证据给录下来！ 对于张扬来说，这确实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要知道，在不久之前，徐海胜都还是他的老大，可现在魏阳却让他倒戈一击，这确实让他有那么一丝不情愿。 可他有得选吗？ 假如他不想把自己送进监狱的话，他除了按魏阳说的去做以外，还能咋样？ 一想到自己就是被徐海胜引入歧途的，并且徐海胜对他也只是纯粹的利用关系，不合用就弃这一点，他很快就想通了，下定了决心去完成这一任务。 一旦想通，这一任务自然也就没那么艰巨了，很快，他打开了手机的录音软件后，敲开了刚回到公司的办公室的门。 “老大……” 此时的张扬已表现得极为冷静，并用上了他习惯的称呼。 “有事吗？” 正心烦意乱的徐海胜却显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尽管刚有一大笔回扣即将入账，可此时的徐海胜确实并不怎么开心，不开心的原因，就在于下午，魏阳就将正式介入二组的直播，把手伸向他最后的自留地。 而在他看来，魏阳之所以那么快就能在销售部站稳脚跟，原因就在于眼前的张扬对三组掌控不力，让魏阳钻了空子。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给张扬好脸色看？ 而对此，张扬已早已习惯，因此，他按照自己预定的计划说道：“老大，我在三组已经快待不下去了，你不会不管我了？” “怎么啦？” 徐海胜又皱了皱眉。 “我感觉魏阳在故意针对我，昨天下午在直播间，就当着很多人的面，故意让我难堪，然后一下班，就把我叫去办公室狠狠屌了我一顿，刚才他一回来，一见到我，又把我叫了上去，又把我训了一通。 “我看他现在是站稳了，开始打击报复我们了。” 张扬又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不得不说，他的能力是稍稍弱了一点，但脑子绝对好使，很清楚想要套徐海胜的话，绝不能一开始就跟徐海胜翻脸，所以，他把昨天下午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换了一套说辞说了出来，以图重新取得徐海胜的信任。 这话也确实得到了徐海胜的认同。 是的，魏阳已经在销售部站稳脚跟了，所以不仅开始打击报复张扬了，而且还把手伸向了二组。 可这能怪谁呢？ “活该，早就让你尽快把三组掌控在手里，可你做得咋样？现在整个三组，有谁是站你一边的？既然你得罪了他，他不打击报复你还能报复谁？你是想让他直接冲我来吗？” 徐海胜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而这，也恰恰更是让张扬看清了他的嘴脸，于是脸色也变冷了，说：“所以，老大这是真打算放弃我了吗？因为打算放弃我，所以这次连进料都不带我去了吗？” “带你去还有意义吗？你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徐海胜又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这正合张扬的意，于是故意说道：“呵，我看你是觉得我对你没利用价值了，所以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把回扣分我一份？” “不然呢？你觉得你还有脸问我要回扣吗？” 这下徐海胜更是不爽了。 要知道，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就是因为张扬的无能，才让魏阳在三组站稳了脚跟，结果弄得他现在全盘被动。 而在他看来，已经跟着他拿过了很多次回扣的张扬，绝对没胆去举报他，顶多是私下里找他发泄不满，因此现在在这个已经关上了房门的办公室里，他说起来也没啥顾忌。 这确实是吃定张扬了。 张扬却是冷笑一声，突然翻脸道：“怎么没脸？我都跟着你拿了十几次了，现在想甩开我，门都没有。” 他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倒是让徐海胜稍稍有些错愕。 啥？ 这胆小如鼠的家伙，突然胆子变肥了是？ 一贯在张扬面前强势惯了的他，立即就冷笑了一声，出声嘲讽道：“哟，现在挺硬气的嘛，要不你去找魏阳举报我，咱们一起进监狱？” “去就去，谁怕谁？反正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张扬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这终于吓到徐海胜了，连忙大喝了一声：“回来，坐下。” 一看到张扬一副失去了理智，真准备在冲动之下去举报他的模样，他确实怕了，于是只能强势地把张扬叫了回来，然后再紧急思考安抚之策。 “你是不是被魏阳给骂傻了？这么冲动？你就真不怕把自己一起送进大牢？” 他先来了这么一句。 语气稍有缓和。 接着说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就这样把你丢下不管了？你觉得我丢得下吗？你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 假装还在生气中的张扬沉默不语。 徐海胜又接着训斥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就跟你说过，等我们离开维恩之时，就是我们一起创业之时？你是不是认为，现在就你一个人不好过？ “你知不知道，魏阳上午才跟我说，他下午就要开始介入二组的直播了？ “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跟辛威凡他们还能继续在维恩呆得下去？” 他对着张扬来了一连串反问，并且顺带抛出了一记曾经抛给过张扬的馅饼。 他也很清楚，最好的安抚方式，并不是道歉，而是延续以往的风格来训斥，让张扬感觉到并没有被他所抛弃。 而为了再次取信张扬，他还不惜把自己的难处和正在考虑的打算也说了出来。 紧接着才安抚道：“放心，这次的回扣也不会少你那一份的，我刚才那么说，只不过是一时气话，具体的原因你知道的，现在不止是你不好过，我比你更不好过，说话带情绪实属正常。” 而为了彻底让张扬放弃冲动之下去举报他的想法，他也只能破财，把原本不打算分他了的今天这份回扣再象征性地分他一些。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张扬已经被招安了，并且现在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也没想到，被逼急了的张扬，演技竟然也可以如此之出色。 简直不输于影帝。 “我知道了。” 默默地听着徐海胜倒了一通苦水的张扬终于又憋出了这么一句。 已圆满完成任务的他，今天的演技也确实算得上是影帝级别，说完，他还装作犯错了的样子站了起来，说道：“那我先去忙了。” 徐海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133章 财帛换人心 刚订了一份外卖，正准备吃饭的魏阳很快就收到了张扬的录音。 这下绝对稳了！ 听完之后，他喜滋滋地想道。 要知道，为了拿到这样一份极为重要的，等同于让徐海胜自己承认拿回扣的证词，他可是不惜承诺把已经犯了错的张扬继续留在公司不说，还承诺等徐海胜、辛威凡等一伙被拿下后，再升他当二组组长。 他原本是有点痛惜这一承诺的，可是他没想到，张扬的演技竟然也如此的出色，以超乎他想象的效果完美地完成了他交付的任务。 如此看来，这张扬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嘛，假如能改邪归正，还真是值得一用。 他不再为自己的承诺而惋惜。 接下来，他很自然地把这段录音转发给了跟他配合行动的林琳。 好消息还在继续传来。 他刚吃完饭没多久，胖子又发来了几份报价清单，其中一份，正是他上午刚去过的缅邦翡翠的。 他稍稍一对比，差点就气得破口大骂。 哇靠，这家伙未免也太黑了一点！ 拿着胖子发过来的这一份，跟维恩上午成交的那一份两相一对比，他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所在。 其中报价部分，陈老板报给维恩的，通通都比报给胖子的高出了10到20元一公斤，而给维恩的成交价，足足比承诺给胖子的底价高出了足足30多元一公斤。 也就是说，维恩今天所购买的这批料子，足足多付出了六十多万。 一次进货就拿几十万回扣，也难怪那家伙想把销售部经营得像铁桶一般，这一次就五六十万，那一年下来得多少？ 三四百万肯定有？ 那两三年下来，没个七八百万？ 真特么贪心。 不过这下好了，贪得越多，就越是能让自己把牢底给坐穿，他估计，以如此巨额的回扣数，只要维恩不谅解，那徐海胜起码得在监狱里关个十年八年，这算是把他自己的一辈子毁掉了一小半。 活该！ 腹诽了一句之后，他又顺手把证据转发给了林琳。 既然重要证据已一份接一份到手，那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强势介入二组，在徐海胜和辛威凡一伙在被拿下之前，顺利把二组给接管过来。 这稍稍有点难度。 要知道，早在昨晚，张扬就已经告知他，二组的那两位主播，也跟徐海胜和辛威凡是一伙的，二组每次直播所剩下的一些料子，一直被四人联手被贪墨。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得独自扛起二组的直播。 也好在张扬告诉他，二组下面的那些员工不会有太大问题，否则的话，整个二组都得全军覆没，他得从零开始来重建二组。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稍稍收拾了一下外卖垃圾之后，他下了楼，准备去强势介入二组。 不过在去二组之前，他还是先去了一趟一组的原石展厅。 因为上午忙着去进料的缘故，他的任务石还没来得及挑选，而这，不仅是他拍短视频的素材，还是他笼络人心的重要道具。 “老大~” 一见到他，值守在展厅的孙清立即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并且还改口叫起了他老大，并且称呼上还拉出了长长的尾音。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因为它，张扬会被徐海胜诱使，去犯下了差点把他送进了监狱的错误。 也因为它，又让孙清一下子对自己亲近和尊敬了许多。 区别就在于，前者是不正当的，后者则是堂堂正正的，所以魏阳对此并不反感。 有人说，假如你真正认清了金钱和人性的本质，你就看懂了这个世界，魏阳觉得这一说法很有道理，因此，只要钱赚得堂堂正正，他并不反感下面的人见钱眼开。 他立即问道：“下午直播的料子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孙清又喜滋滋地回道。 很显然，昨天个料在直播间的大卖，也让一组大受其益，因此，今天上午，孙清早早地就将今天直播所需的料子准备好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魏阳的计划又稍有变化。 “那你赶紧安排人再多准备一点，并将它们分成一份，今天下午我要去二组播。” “啊？哇……太好了，看来托老大的福，我们一组的业绩又能提升一大截。” 错愕过后，孙清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假如维恩的这些个料不在直播间卖，那一组这边，要么等客户主动登门求购，要么就得靠销售人员主动上门推销，那样很费力不说，还极为不稳定。 现在，他每天只需要安排人备备货，然后派人跟着在直播间配合服务一下，就能搭顺风车卖出去不少。 最为关键的是，同行来进货，还挑三拣四的，而在直播间里，啥料子都有机会卖出去。 这样的车不要搭得太爽了。 而现在，魏阳又告诉他，接下来又即将多一个消费潜力更大的二组直播间，他岂能不开心？ 还有让他更开心的。 “对了，昨天答应了让你搭车的，说，你想发多大的财？” 魏阳又开口了。 既然财帛可以换人心，那他不介意换得更彻底一点。 孙清一愣，立即尽量掩饰住内心的惊喜交加回道：“谢谢老大，我不贪的，你看着办就好了。” “万一垮了呢？” “垮了我也认，老大你放心，我玩得起。” 这话肯定是有点言不由衷的。 但凡想搭顺风车的，就没有一个不怕垮不想发大财的，只不过魏阳所表现出来的相玉水准，已足以让孙清消除大垮的担心。 魏阳却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垮了别怪我啊。” 孙清：“……” 昨天不是还包涨不垮吗？ 今天怎么就变了呢？ 变是正常的。 昨天魏阳之所以包涨不垮，那是因为千金买马的需要，但却与赌石的传统不符。 赌石赌石，讲究的就是一个赌字，在享受大涨的喜悦的同时，也必须得承受得住大垮的悲伤，否则的话，千万别碰。 他可以让人搭顺风车，来换取人心，但却不打算破坏赌石的传统，因为那样的话，只会让大家的贪念滋生。 “哦，对了，我已经答应一组那边了，每个月表现最好的三名员工，都将获得搭我车赌石的机会，今天下午，二组这边也会有，一组这边也不应该例外，你也准备一下。”‘ 魏阳又说道。 既然是用财帛来换人心，那一组这边确实也不能被遗忘。 只不过接下来他却稍稍犯难了。 今天玩什么石头好呢？ 难不成还是莫湾基？ 那个一连玩了两天，玩得有点吐了啊。 要不换个场口玩？ 第134章 又是极品 玩赌石会把自己给玩吐吗？ 其实是会的。 尤其像魏阳这种既自己赌石，又直播帮大家玩赌石的，每天切的石头多得数不清之后，很容易就把自己给玩麻木。 麻木得他自己才玩莫湾基场口的原石两天，就有点嫌弃莫湾基场口的原石没挑战性了。 这其实很正常。 要知道，一场直播下来，开的或切的原石起码有上百块，其中光是有品质的个料就有二三十块，并且，因为他最近两天自己在玩莫湾基，所以孙清也在迎合他，准备的个料也是以莫湾基场口的居多。 这样玩，确实很容易让他把一个场口给玩个明明白白。 那就换个场口换个胃口。 换啥场口呢？ 目标很快就有了。 莫西沙！ 其实他近期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先把种水料给玩个明明白白，接下来，再向色料、特色料发起冲击。 而在所有场口里，莫湾基其实是以色料出名。 要问哪个场口以种水料出名，那就非有种水之王美称的莫西沙场口莫属。 毫不夸张地说，不管行家还是稍有常识的普通玩家，若是问他们最喜欢哪个场口的原石，估计十个里有八个会选莫西沙。 原因就在于，莫西沙场口以盛产高品质的高冰玻璃种原石出名，而且，同样是冰种、高冰、玻璃种原石，在将原石做出成品后，其起货效果，尤其是光感方面，通常比别的场口要好上几分。 出了名的种老肉细刚性足。 因此，同等品质的原石，莫西沙场口也是所有场口里最贵的那一个，一旦表现极为明显的，基本上就是死贵死贵。 但这还不是魏阳突然想玩莫西沙场口的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在于，莫西沙场口的原石在皮壳表现方面远比别的场口要丰富得多。 比如说莫湾基场口，最为典型的几种皮壳，无非就是腊壳、翻砂皮、水皮、油皮这四种，然后在颜色上再细分为红色、黄色、灰色、黑色。 而在莫西沙场口，颜色上有白沙皮、黄沙皮、灰沙皮、黑沙皮，而根据皮壳的表现又有荔枝皮、老象皮、石灰皮、水泥皮、面粉皮、焦炭皮、铁锈皮等，以及行内人士最喜欢的刀砍纹皮壳、蜂窝状皮壳、丘陵状皮壳等。 最为关键的是，莫西沙虽然以出高种水料出名，但它开出来的料子，并不一定只是纯粹的无色种水料，还有极为珍贵的天空蓝、湖水绿、老蓝水、墨翠、高绿、满冰黄等带色或带底色的珍品料子。 此外，行内还有一句话，叫十个冰飘花，九个莫西沙，意思是带飘花的料子，大多都出自莫西沙场口。 还有，近年来被炒出天价的雪花棉意境料，莫西沙也经常出。 因此，毫不夸张地说，莫西沙场口是最具玩性的一个场口。 当然，魏阳今天之所以想玩莫西沙，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接下来打算强势介入二组的直播，那在开料子方面，是不是又得开出一个有特色一点的出来，震撼震撼二组的那些人？ 他觉得很有必要。 毕竟他一会也会在二组当众宣布，但凡配合他工作的，并且业绩表现优秀的，也将像三组一样，获得搭他顺风车大发横财的机会。 既然是财帛换人心，那总得开个好点的东西出来，刺激刺激大家是？ 再说，他刚为公司立下大功，是不是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小薅一下公司的羊毛了？ 于是，他走到了展厅里摆放莫西沙场口原石的展位上，细细挑了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可以去挑那些被客户挑剩的，一看皮壳就知道时间久远的料子，而是专挑一看就有机会出好东西的料子。 怎么看？ 看皮壳的翻砂表现，看皮壳的油性，看原石的形状…… 据传，相玉的最高境界，是据皮识玉，也就是无需打灯，光靠肉眼看皮壳，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的那种，现在魏阳已隐隐找到了那种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是建立在扎实的基础知识上的。 比如说他很清楚，在莫西沙场口里，有几种皮壳最容易开出好东西来，那就是脱沙皮，老象皮，水泥皮，包浆皮等几类经典皮壳。 再比如说，他还知道，莫西沙场口的原石里，一旦皮壳上出现刀砍纹、丘陵状、蜂窝状等经典堆沙特征，就有可能开出高冰玻璃种。 也就是上次他入手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时，老爷子跟他讲过的堆沙概念。 很快，七八块具备上述特征的料子被他单独拎了出来。 全都是有望开出高冰玻璃种的好东西！ 接下来，他伸手摸向了基本上都是随身带着的背包，以取强光手电为由，又一次请出了老爷子。 因为打算开出好东西来刺激二组的那些员工，因此今天的这块任务石，他并没打算靠自己搞定，而是请老爷子出手，那样才能确保更能开出好东西。 “老爷子，该您出手了，我要求不高，能开出高冰玻璃种，并且还带特色的好东西就行。” 他厚颜无耻地向老爷子发出了请求。 “嗯，这要求确实不高，今天你怎么不请我帮你挑帝王绿了呢？” 而老爷子出手之前的惯例，照样是嘲讽。 当然，这并不影响他每天帮忙出手一次的承诺。 然后很快…… “咦，你这家伙，怎么天天都这么好运呢？难不成今天出门又踩臭狗屎了？” 当魏阳上手一块带有典型堆沙特征，丘陵状皮壳，看起来疙疙瘩瘩，很像张扬那张脸的莫西沙黑乌砂原石时，老爷子熟悉的惊讶声又冒了出来。 魏阳：“……” 这里原石这么多，碰上一两块好东西不很正常吗？ 他默默反驳道。 “呵，这样的好东西，很多相玉人一辈子都难得碰上几块，你还尽说风凉话。” 老爷子的嘲讽又来了。 紧接着，他告诉了魏阳自己的预判。 这下魏阳彻底傻眼了。 啥？ 又是这种极品好东西？ 那岂不是今天又得大薅公司一把羊毛？ 一时间，他手握那块原石，开始发呆。 第135章 看不懂 魏阳确实没想到，自己今天都没进仓库挑，也就随便在展厅里挑了一块正面向同行客户出售的料子，竟然又碰上了极品好东西。 啥极品？ 高冰玻璃底极品天空蓝！ 被誉为新晋网红、近年来翡翠界新宠的好东西！ 众所周知，翡翠在玉石里以颜色多样性着称，按照行家的说法，通常是用一百零八色来形容翡翠颜色的多样性。 当然，所谓的一百零八色，并不是指翡翠真有这么多种颜色，而是每一种颜色，因为颜色差异，会细分为多种颜色。 比如绿色，就有帝王绿、祖母绿、翠绿、阳绿、苹果绿、菠菜绿、豆绿等。 在翡翠的众多颜色里，最常见的当然是绿色、红色、黄色、紫色，而除此之外，还有黑色、粉色、蓝色等比较小众的颜色，基本上涵盖了红橙黄绿青蓝紫这七彩彩虹色。 天空蓝就属于比较小众的蓝色中的一种。 其实在几年以前，尤其是互联网兴起之前，行内是没有天空蓝这一说的，只有蓝水翡翠的说法，并且跟老蓝水、老油青一起，被划分在了油青类翡翠这一大家族内，并且价格也比同等品质的绿、红、黄、紫等主流色的翡翠要便宜上很多。 可是到了互联网时代之后，随着大众审美的变化，蓝水翡翠变得越来越值钱，尤其是到了直播时代后，那些看起来如蓝天般清澈迷人的蓝水翡翠，更是被冠上了一个“天空蓝”的美名，然后逐步卖出了天价。 有多天价？ 一条勉强能跟天空蓝擦边的高冰玻璃底手镯，起码能卖200万以上，如果是极为正宗的天空蓝，那至少在500万以上。 一块四六大小的，正宗高冰玻璃底的无事牌，基本上也都是200万起步。 一颗高品质的玻璃种天空蓝戒面，卖个十来万很正常。 就在去年，一块高品质的玻璃种天空蓝素衣观音牌子，在拍卖会上拍出了880万的天价。 毫不夸张地说，单论价格，极品天空蓝已仅次于同等品质的帝王绿和帝王紫。 因此，一听说是这种极品好东西，魏阳又开始纠结了。 这羊毛到底要不要薅？ 不过一想到自己刚为公司立下了大功，而且这块料子又已经摆放到了展厅里，正等待同行下手，他就不纠结了。 与其被别人薅，还不如被我薅！ 于是，他以尽量评价的语气问道：“这块料子的底价多少？” 可能是展厅里原石太多的缘故，孙清连忙翻起了价格本，根据料子编号核对了好一会之后，才回道：“底价是68万。” 魏阳：“……” 这块料子连两公斤都差一点，竟然标了68万的底价？ 看来公司缅甸那边，确实有高手在啊！ 他忍不住暗暗感慨了一句。 通常来说，像这种全赌的毛料，就算有博高冰玻璃的可能，一般也就是按冰种明料再打个对折来标，也就是说，这块料子的正常底价应该只有30万左右才对。 除非标价的人，也能大致看得出来，这块看起来有点丑的莫西沙原石，有可能开出蓝水翡翠才敢标这么高。 当然，假如标价的人也能有老爷子那么厉害，一眼就看出能开出极品天空蓝，那估计就不会卖了，而是自己直接把它给开了。 他又好奇地问道：“这块料子摆了有多久了？” “摆了好像有半个多月了，看的人不少，但都嫌它价格高，不敢下手。怎么，魏总今天准备玩它？” 孙清回道。 魏阳：“……” 底价都这么高，那叫价岂不是更贵？ 按照维恩的惯例，一般给同行的叫价都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再加个50，然后最终成交价基本都在底价的基础上上浮20以上。 也就是说，这块原石给客户的报价，估计会去到一百万，而最终的成交价将去到八十多万。 这么高的价，估计就算是行家，敢玩的也不会太多。 “那就它，我最喜欢玩别人不敢玩的料子。” 他立即就说道。 并且补充道：“对了，你跟林总去个电话，就说这块料子我要了，价格嘛，就在底价的基础上加百分之二十，按同行价拿就好了。” 这也是他跟林琳之间的约定。 但凡底价超过50万的料子，价格就得另行商量，于是魏阳干脆主动加了20。 “啊？都没人敢玩的料子，你还往上加啊？” 孙清却稍感惊讶。 很显然，他觉得魏阳这么做，未免也太自觉了一点。 魏阳却开玩笑说：“对啊，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越是这种没人敢玩的料子，就越是得加价，才能玩出好东西，怎么样，你还敢不敢搭车？” 孙清一听，立即就意识到，魏阳应该是又发现好东西了，于是连忙回道：“必须敢啊，要是不跟，估计我得悔死。” 欣喜之下，他连忙给林琳拨起了电话。 很快，林琳就得知了这一消息。 啥？ 这家伙，前脚还在忙徐海胜的事，后脚又开始玩料子了？而且还主动加价20，按同行价拿公司的料子？ 估计又发现好东西了！ 她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勾起来了。 其实今天的她很忙，一直在忙于处理徐海胜一伙的收网工作，毕竟魏阳冲锋在前，那她当然得在后坐阵，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协调好。 只不过忙到现在后，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与司法机关那边的联系，又有公司法律顾问在负责协调，于是她吩咐道：“等我过来再说，我马上到。” 一挂了电话，她又拔腿往玉石街奔。 徐海胜一伙的事，已经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的事，有比看魏阳再开猛料有意思吗？ 再说，她也很好奇，魏阳说今天下午要把销售二组也给顺利拿下，她倒是想看看，在这事上他又能玩出啥花样来。 很快，她就赶到了玉石街这边，见到了正在原石展厅无奈地等待她到来的魏阳。 她好奇地拿起了魏阳看中的那块原石看了看，很想知道，这块莫西沙到底能开出啥好东西来，可看了半天，也看不懂魏阳为啥会有主动加价的理由。 于是她很直截了当地说：“说，又发现啥好东西了？” 对于这位好奇心极强的老板，魏阳确实颇感无奈，于是他回道：“老板，现在我是客户，你可以不卖我，但这么问不合规矩。” 臭家伙，竟然还卖起关子来！ 林琳不满地撇了撇嘴，说：“卖你可以，按底价来。” 看在魏阳刚为公司立了大功的份上，她当然不可能再在魏阳身上多挣一笔，毕竟就算按底价来，公司也已经有合理的利润了。 魏阳却回道：“不行，必须得加价，便宜没好货。” 林琳：“……” 反了你，竟然学会跟我讨价还价了！ 这一幕，可是把一直陪在一边的孙清给听懵了。 咋回事？ 为啥当卖家的拼命要减价，而当买家的却死命要加价？ 有这样做买卖的吗？ 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不过他觉得，这两人似乎不像是在做买卖，而是在打情骂俏。 这是错觉吗？ 第136章 最后的挣扎 在魏阳的坚持下，最终，这块料子是以八十万成交。 相当于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然后抹了个零。 在走完付款流程，又收了孙清的八万块之后，魏阳笑着对林琳说：“要不要搭个车？我带你发财。” 这让还等在一边的孙清更加确信，这块料子一定能开出很了不得的好东西，这也就意味着，他这次搭车要大发一笔了。 够单车变宝马吗？ 他立即就想起了行内流行的一句梗。 单车变摩托，单车变宝马，通常用来表达赌石过程中的大涨和暴涨。 这块料子，魏总竟然还邀请林总入股，不是暴涨还能是啥？一般的大涨值得林总出手吗？ 不过他更为好奇的是林总的答案。 其实此时的林琳也更加确信，这块料子魏阳一定又能开出非常了不得的好东西来，不过从公司卖出去的料子，她却又搭顺风车，这样会有上下勾搭薅公司羊毛的嫌疑。 于是她回道：“不搭，等你下次从外面买到好东西再说。” “不搭算了，那我还另外一份人情。” 魏阳即刻又拿起了电话，开始打给郭岱君。 要知道，上次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的处理，可是欠了郭岱君一份大人情，当时郭岱君可是表达过，有好料子可以拉她入一股。 这样的人情他可不想欠太久，毕竟这是他在公司的重要人脉，说不定他以后还有很多事要麻烦郭岱君。 包括这块料子，假如真开出高冰玻璃底极品天空蓝来了，那就不是随便卖的事了。 “喂，郭姐，我刚买了块料子，还差个八万块，你能支援一下吗？” “嗯，对，算你一股，不过亏了我可不负责任哈。” 三言两语之后，他挂了电话。 郭岱君的八万块也很快到账。 一看他竟然用这块料子去还郭岱君的人情，等在一边的林琳实在是憋不住了，又一次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假如我说，它有可能开出高冰玻璃底极品天空蓝，你信不信？” 这次魏阳终于不卖关子了，笑嘻嘻地回道。 孙清：“……” 啥？ 高冰玻璃底天空蓝？ 还极品？ 他顿时就激动得有点手脚地难以抑制地开始颤抖了。 要知道，就算是天空蓝，也是分品级的。 既分种水，也分颜色。 种水自然是从正冰起，依次往高冰、玻璃递增。 而颜色，则是从淡蓝到湛蓝，同样遵循翡翠色料“色差一分价差十倍”的原则。 至于极品天空蓝，种水的话，起码得是高冰打底，而颜色，必须像雨过天晴后，天空万里无云的湛蓝色。 而一旦开出极品天空蓝，那别看这块料子连两公斤都还差个二十来克，可是论价值，起码接近八位数。 天哪，真是单车变宝马？ 而且还是七系宝马？ 这幸福实在是来得太过于突然，一时间，他已经激动得不知该说啥了。 至于此时的林琳…… 啥？ 极品天空蓝？ 咱公司竟然有这么多好料子？ 上次是极品冰乌鸡，这次又是极品天空蓝，据某人说，仓库里还存放着一块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 早知道公司有这么多极品好料子，那还卖啥料子啊？ 干脆把所有的料子全开了得了！ 此时的她忍不住如此想道。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这种极品料子，只能开一块算一块，并非长久之策，站在公司经营的角度来说，还是求稳靠谱。 再加上这好处都是某人占的，她就更不可能那么去做了。 于是她立即说道：“那还等啥？赶紧去拍完视频开它去啊。” 在她的催促下，魏阳只能拿着料子，又一次去向了三组的直播间。 介入二组直播的事，只能等开完料子再说，反正直播要下午三点才开始，现在还有的是时间。 …… 正当他开始拍新一期的短视频时，徐海胜的办公室里，正闭门举行着一个小型的会议。 参与者除了徐海胜自己之外，还有二组的组长辛威凡，以及刚到公司的二组的两位主播，外加张扬这位无法抛弃的举报威胁者。 既然张扬甩不掉，那就还是继续把他拉进来，为团体出谋划策。 再说，在预感到形式确实已经很不妙的情况下，他已经做好了辞职走人，带着辛威凡他们出去开公司的准备，新公司一开，自然急需要人。 在二组下面的员工很有可能带不走的情况下，张扬就变得很有用了。 在徐海胜看来，张扬虽然在笼络人心、玩计谋方面不如辛威凡，可干具体的实事却是不差的。 这就是他此时的想法。 而会议的内容，则是讨论如何应对魏阳对二组直播的强势介入。 只不过他有所不知的是，张扬一听说是讨论如何对付魏阳，又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魏阳已经明确表示，今天下午就要插手二组的直播，你们两位有啥想法？” 会议当然是徐海胜在主持。 他先问起了两位主播的意见。 一向都唯他和辛威凡命是从的两位主播又能有啥意见？ 毕竟魏阳是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比徐海胜还高出一头，他们就算有意见，能抵制吗？ 因此，此时他们的脸上只有懊恼和无奈。 见军心不振，徐海胜连忙又说道：“这样，我跟威凡已经决定了，近期就从公司辞职，出去成立自己的公司，你们两位也做好准备，到时咱们一起大展宏图。” 他直接把自己最终的决定说了出来。 尽管走得有点仓促，但在他看来，成立新公司，把维恩这边的整套模式复制过去，还是很有希望尽快做起来的。 当然，要想做得顺利，主播是少不了的。 还有，在二组下面的员工带不走的情况下，想把维恩那些优质客户挖走，那就只能靠两位主播。 尽管客户们是下面的员工在联系，可大名单他们早就有了，而论跟客户的熟悉程度，当然是经常在直播间里跟客户们互动的两位主播更强一分。 因此，到时由两位主播来联系客户，成功的可能性一样很大。 很快，他就把自己的计划跟两位主播，还有张扬都说了个明明白白，并且还特意吩咐张扬，把三组那些很具消费潜力的客户名单也给统计出来。 临末，他又吩咐两位主播：“既然咱们已经决定走了，那你们今天的任务就很简单了，那就是各种不配合，怎么跟他闹腾都成，最好能把直播给闹停。” 他说出了最为毒辣的一招。 如何才能更好地把客户从维恩挖走？ 当然是让客户意识到，维恩出大问题了，大家熟悉的两位主播不干了，维恩这直播玩不下去了。 “你们就放心闹，一会我就会找借口离开公司，这样你们闹起来后，魏阳就算想找我来出面解决，也不可能。” 最后他又吩咐道。 事实上，他一会借故离开，除了这一层因素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趁辞职之前，赶紧去缅邦那边把今天的回扣拿了，以免夜长多梦。 反正今天新进的料子，中午就已经运到。 不得不说，论玩阴谋诡计，他还是很有一套的，只不过问题在于…… 他这最后的挣扎能得逞吗？ 第137章 砸饭碗的来了 徐海胜离开公司时，魏阳刚录完短视频，准备去切石房，亲自给这块极为珍贵的极品天空蓝开窗。 也就在此时，他又一次收到了张扬的微信，提醒他听新的录音。 信息的后面自然是附带了一份新的录音文件。 这让他不得不暂停了开窗，戴上耳机听起录音文件来。 很快，他脸上露出了极为愤怒的神情。 太过分了！ 真没想到天底下竟然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此时的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他原本还想着，自己跟徐海胜等人只能算是有怨无仇，却帮林琳设计下了天罗地网，准备将他们送进大牢，会不会稍稍过分了一点？ 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 一帮损公肥私，拿足了回扣，贪墨了公司不少资产的家伙，临走时还打算将公司的业务毁坏殆尽，如此无耻的家伙有啥值得怜悯的？ 一想开，他紧锁的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 “怎么啦？” 见他好一阵都没动静，拿着手机在发呆，脸上的表情从晴转多云又多云转晴，一直守在他身边等他开料子的林琳好奇地问了起来。 “可以收网了。” 魏阳回道。 紧接着，他把这段新的语音文件转发给了林琳。 这可是四人联手坑公司的重要证据！ 稍稍一想，他就知道，徐海胜在这个时候离开公司，肯定是去缅邦那边取这笔最后的回扣去了，否则的话，等今天闹大了，他们四人一辞职，那边回扣估计就没那么容易到手了。 于是他向林琳发出了收网的建议。 收网的准备早已经做足了。 司法机关那边，公司法律顾问早已帮忙协调好，就等维恩这边发出行动指令。 而徐海胜那边，又有私家侦探紧跟着，只等他进维恩，立即就会通知司法机关出动，来一个人赃并获。 至于维恩这边，辛威凡跟两位主播想在开播之后大闹直播间？ 就算你们有那个胆，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机会，一旦收网，估计你们只能去局子里闹了。 于是，他越来越淡定。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吗？” 同样守在一边等着他开窗的孙清也好奇地问道。 “没啥，你一会等着看热闹就好了。” 魏阳一边回道，一边把手机重新揣回了兜里，然后拿起了开窗手柄，一针往原石上扎了进去。 此时的他，确实恢复了平静，开始专心致志地来给这块极品天空蓝开窗。 而一边的孙清还以为，他说的是看石头的热闹，于是紧张地盯住了他手中正在扎针的原石。 至于此时的林琳，已顾不上石头了，而是走到了一边，也听起了录音，准备听完后向公司法律顾问发出收网指令。 “哇~这也太漂亮了一点！” 只不过很快，她却被孙清的惊呼声打断了，不得不停止了听录音，又好奇地往魏阳身边凑了过去，看向了他手中正在用强光手电照射的原石。 入眼是一片亮得耀眼的湛蓝。 正如雨过天晴后蔚蓝的天空，无比纯净，无比清新。 她原本对色料没太多感觉的，可此时的她，在见到这一抹蓝得近乎妖艳的湛蓝之后，也禁不住动了一丝想拥有它之心。 果然是极品天空蓝！ 这家伙，眼睛怎么就这么毒呢？ 眼睛毒也就罢了，竟然还那么足智多谋，还运气那么逆天，连徐海胜一伙都被他算无遗策！ 她忍不住感慨了一番，然后再抑制住对原石的好奇，又跑一边听录音文件去了。 眼下还是收网要紧。 一听说魏阳又在开原石了。 切石房里的人越来越多。 前来准备开播的何婉清和田梦瑶来了。 刚给魏阳跑完腿，又准备来维恩收料子的梁夏也赶来了。 连刚给魏阳转了八万块的郭岱君，也没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又一次来到了魏阳的身边。 再加上一组的，二组的，三组的普通员工，原本就不算大的切石房很快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气氛自然也就热闹了起来。 随着魏阳一针接一针地压下去，人群中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假如说，上次那块极品冰乌鸡，很多人都还意识不到它的可贵之处的话，那现在魏阳手中的这一块，但凡有点翡翠常识的，都会知道，这块料子只要是往网上一发，绝对是近期最火爆的网红料。 天空蓝常有。 但这种极品天空蓝能有几人真正有眼福见到？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时不时发出惊呼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不过这种惊呼声，在某些人听来，却是极其的刺耳。 那就是正呆坐隔壁二组直播间，正等待开播后闹事的辛威凡等人。 不过让他们很感落寞的是，现在整个直播间内，也就仅剩下他们三人，至于其他人，全都跑去隔壁的切石房看热闹去了。 听着隔壁传来的阵阵欢呼声，三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嚣张的家伙一到来，就会成为整个公司的核心？ 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让整个公司的人，都天天围着他转？ 其中甚至还包括公司的总裁林琳？ 他想不清。 想不清的同时，他也忍不住怀疑，徐海胜安排他们在直播时抵制魏阳的介入，甚至闹事这一安排是否真能起到有效的作用。 正当他怀疑间，魏阳却抱着一块已经开窗好了的料子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大票人。 包括公司的总裁。 “哟，孙祖长，原来你在啊？咋回事，我就在隔壁开料子，也不见你过去看热闹，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刚进直播间，魏阳就冲他来了这么一句。 这顿时就让辛威凡大感不妙。 咋回事？ 一听魏阳这语气，就极为不善啊，根本就不像他以往的风格，这是咋回事？ “有意见也很正常，毕竟我的到来，断了你们的财路，等于是在砸你们的饭碗，想再让你们眼睁睁地看着我发财，估计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当着那么多看热闹的人的面，正当辛威凡不知咋接时，魏阳却又开口了。 他接着又说道：“不过没关系，我也没指望你们来恭喜我，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既然我已经砸了你们的饭碗，那就干脆再砸狠一点。 “现在，我不仅要彻底砸了你们的饭碗，且还准备把你们送进大牢，送你们一张长期饭票，请问，几位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啥？ 来砸我们饭碗的？ 还打算把我们送进大牢？ 辛威凡一下就懵了。 而还等着继续欣赏极品天空蓝的那一大票人，顿时也被魏阳的这一句给整懵了。 啥？ 要把二组组长辛威凡送进大牢？ 这是啥情况？ 第138章 绝对是个狠人 啥？ 魏总竟然要把二组的组长，还有两位主播都送进大牢？ 这是啥意思啊？ 我没有听错？ 一时间，围观的大部分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连刚刚赶过来看极品天空蓝的郭岱君都忍不住问道：“魏总，这是咋回事啊？” “呵呵，一会再跟大家解释。” 魏阳笑着回了一句。 很显然，现在并不是满足大家好奇心的合适时机，因为他接下来，要彻底收网了。 这事他原本是不打算亲自出面的。 毕竟这是得罪人的事。 可一听说徐海胜、辛威凡这帮家伙，在已经决定辞职了时，竟然还打算给他制造麻烦，脾气一向很好的他实在忍无可忍了。 趁我来二组直播时故意捣乱，让我播不下去？ 这不是要砸我的饭碗吗？ 于是，忍无可忍之下，他不想再忍，决定亲自出面来当一回恶人。 就在刚才，林琳告诉他，徐海胜那边已经收网了，接到消息后立即赶去缅邦翡翠那边的司法人员，已经将徐海胜拿了个人赃并获。 而这边，前来抓辛威凡等人的司法人员也已经到位，就等这边发动手信号。 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刚给原石开完窗的他，决定干脆当着这么多看热闹的人的面，跟辛威凡等人来上一番刀剑相见。 你们不是想在直播时砸我场子吗？ 那我就让你们根本就没机会熬到直播开始！ 他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不得不说，这种大出一口恶气的感觉确实很爽，他突然理解了，为啥电影或电视剧里的那些人，不管是正派还是反派，在亮出最后的底牌之前，总喜欢来上一长串废话。 这种感觉确实很爽！ 爽过之后，他转向了身边的林琳，说：“可以了。” 林琳转身就出了二组直播间。 很快，在她的引领之下，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奔向了辛威凡三人，亮出了手铐。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让大家更为惊讶的是，警察不仅把辛威凡等人带去了楼上林琳的办公室，对他们进行短暂的审讯，甚至还有警察进了徐海胜的办公室，开始对他的办公室进行搜查取证。 这究竟是咋回事？ 为啥徐经理人不在，他的办公室却也被搜查了？ 对此，大家更为好奇。 这是很正常的，要知道，不管是徐海胜还是辛威凡，都是城府极深之人，因此，别看他们贪墨了公司那么多，可就算是销售部的普通员工，也只知道他们几个关系非同一般，而不知道其它的。 否则的话，事情早就败露了。 最为担心的则是二组的那些普通员工。 他们忍不住想，现在二组的组长跟两位主播都被抓了，那接下来的直播咋办？ 再过半个小时就得开播了啊！ 是啊，今天的直播咋办？ 此时的魏阳也在想这个问题。 因为始发仓促，尽管他和林琳已经考虑到了所有可能考虑的事，可还是有些事根本就不可能准备得过来。 比如说两位主播突然被抓了之后，谁来播？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招到可替代之人的，因此，短时间内，肯定是只能由他这个才替播了几天的临时主播来播了。 也就是说，今天他必须得加班播到晚上十二点。 而且还是一个人播！ 想想就心累。 而且更让他感觉到心累的，就是眼前销售部的这帮人，接下来该怎么来安排？又怎么来安抚？ 这些都得靠他来解决。 正当他头疼时，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郭岱君终于又忍不住了，再次问道：“魏总，究竟是咋回事啊？” 等待他回答的还有销售部的一大票人。 现在被抓的人已经被警察临时带到楼上去了，大家总不能围上去看热闹？ 不允许啊！ 所以，几乎整个销售部的人，都围在他身边，根本就无人有心去做事。 “也没啥，就是徐海胜、辛威凡他们一伙，上下勾结，长期以吃回扣，贪墨公司料子等方式，侵占了公司大量财物，现在东窗事发，栽进去了，估计得吃上好几年牢饭。” 他以尽量平淡的语气开口了。 连销售部的头都被抓，他也确实需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只不过这对大家来说，实在是一个太过于突兀也太过于震惊的消息。 销售部的经理勾结下面的组长、主播吃回扣，贪墨公司料子？ 那得是贪了多少，才把这么多人一起贪了进去啊？ 别说是销售部的这些人，就算是过来看热闹的郭岱君，也忍不住，又替大家问道：“这是贪了多少啊？” “也不算多，估计没个七八百万，也有个五六百万，以前的暂且不说，光是今天进的这批料子，就至少拿了五六十万的回扣，就在刚才，前去取回扣的徐海胜已经被逮了个正着，先辛威凡他们一步被带进局子里了。” 魏阳又轻描淡写地回道。 “这么多？” 郭岱君惊叫道。 其他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六百万？ 七八百万？ 一次就拿了五六十万回扣，这也不算多？ 估计也就你这个天天开极品料子的大变态，才觉得这点钱不算啥？ 此时的郭岱君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此时的她，还有其它问题想八卦一下，那就是徐海胜等人为啥被发现，又为啥会被抓的问题。 道理很简单。 算起来，徐海胜到公司已经有四年时间了，就算是从林琳升任总裁算起，也有三年了，这三年下来，他们都平安无事，为什么魏阳一来，才几天就栽进去了？ 于是她又笑着试探道：“如此看来，这也是魏总的大手笔？没想到魏总不仅赌石厉害，直播厉害，帮公司抓蛀虫也这么厉害，实在是佩服！” 说完，她还给魏阳竖了个大拇指。 只不过此时她心里却是在想，别看这魏总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真要是把他给得罪了，绝对是个狠人。 狠得让你无法翻身的那种！ 其实此时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包括一向在直播间里跟魏阳闹腾惯了的何婉清和田梦瑶也忍不住想道，幸亏我们本分，只靠直播挣该挣的钱，没有轻易接受张扬的拉拢，否则的话，估计现在也一起栽进去了。 真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的魏阳，一旦狠起来，竟然这么狠。 要知道，前几天他还跟徐海胜说说笑笑，前天晚上甚至还跟徐海胜、辛威凡、张扬他们一起在吃饭啊！ 想想就后怕！ 此时的她俩心有余悸。 而对于郭岱君的试探，魏阳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一笑了之。 对他来说，这事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安排。 第139章 准备一个人扛下所有 徐海胜一伙算是被魏阳成功给拿下了。 可是对他的工作来说，这仅仅是一个好的开始而已，接下来更为重要的，则是将整个销售部的事给理顺，让它按照他希望的方向去发展。 可现在的问题是缺人。 缺部门经理。 缺主播。 缺组长。 但凡被逮进去的这些人，都得有人来替代，这下关键位置没人的话，整个部门直接先垮掉一半。 咋办？ “既然大家都在，我就不正式开会了，直接在这里临时宣布几件事。” 魏阳就这么开口了。 正常来说，公司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理应组织大家，举行一个全部门的正式会议才对，只不过时间根本就来不及了，因为要不了多久，今天的直播就得开始。 “第一，在新的经理到位之前，销售部的经理暂时也由我来兼任。 “第二，张扬调任二组组长，至于三组组长，则由盛志帆来担任。 “第三，二组的直播暂时也由我来负责，直到新的主播到位为止。” 他很干脆利落地宣布了极为重要的三项任命。 没办法，在实在是缺人的情况下，他只能把最重要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然后剩下的两个职位，一个按照承诺给了被成功策反并立下了大功的张扬，另一个，当然是便宜盛志帆这位自己刚来维恩时，第一个收的小弟。 对于昨天才搭了他顺风车大发了一笔的盛志帆来说，这一任命自然算得上是双喜临门，因此，魏阳的这一任命一宣布，他即刻就惊喜溢于言表。 可是对别的人来说，这一连串任命，却又相当于一个小小的炸弹。 魏阳暂时兼部门经理倒没啥。 他临时兼二组的主播应该也是无奈之举。 可问题是张扬呢？ 张扬不也是徐海胜的亲信吗？怎么其他人都栽进去了，他不仅没事不说，还小小地提升了一点，升去了之前收益更好的二组当组长？ 大家惊讶的是这个。 不过很多人突然想到，之前张扬虽然也被一起带去了二楼，只不过跟辛威凡等人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戴手铐。 这么说来，张扬那家伙早就被魏总给策反了？也正因为如此，才来公司几天的魏总，很快就拿到了徐海胜一伙拿回扣贪墨料子的证据？ 大家很快就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可越是想明白了，他们就越是意识到了魏阳的可怕之处。 为啥？ 魏阳赌石很厉害，这没啥可怕的，可以羡慕妒忌恨，但无需害怕。 魏阳直播卖石头很厉害，这也没啥可怕的，他卖得越多，大家的收入越高，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唯有操控人心也如此厉害这一点，就相当可怕了。 试想，一个跟了徐海胜两年多，然后又被徐海胜提拔为了三组组长的张扬，都能在几天之内被他这么轻易策反，这控人本事得有多厉害？ 如此可怕的领导，谁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小动作？ 还是老实一点为妙啊！ 因为今天这事，魏阳算是真正在维恩站稳了脚跟，大家对待他这位手段超级厉害的新任领导，开始有了敬畏之心。 这对工作来说，其实是很重要的。 当领导的，可以有亲和力，但却不能没有威信。 只不过对魏阳来说，觉得这样还不够。 威信可以让人惧怕，不敢为非作歹，可想要大家像老黄牛一样努力去工作的话，还必须得有刺激才行啊！ 正当他想着如何来刺激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时，郭岱君却又笑着开口了：“魏总，你这是准备一个人扛下所有啊？我给你算一算哈。 “现在你是林总的总裁助理，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 “还有，我可是听说你还兼着销售部的品控师。 “另外，短视频你也自己在拍。 “现在，你又暂时兼上了销售部的经理。 “这些都没啥，毕竟你那么能干，又年轻，又精力十足，应该勉强能应付得过来。 “可问题是，二组的主播这一任务就有点重了，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二点，开播前还得准备，这么多事堆在一起，你扛得下来吗？ “你不会以为，整个销售部就你一个人了？你为啥不让大家替你分担分担呢？” 郭岱君一口气就把魏阳最近要做的事给全部兜了出来。 这么做，稍稍有点抢魏阳风头的嫌疑。 可刚受了魏阳恩惠的她，确实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就算魏阳能干，就算他很年轻，精力十足，那也不是铁打的？扛个一两天可能没问题，可一直扛下去的话，会不会整个人都垮掉？ 于是她忍不住出声了，准备凭借自己的职场经验，来帮他发动一下群众。 魏阳：“……” 我不扛咋办？有谁能替我分担？ 他觉得，郭岱君说得很有道理，自己现在要忙的事情确实有点多，可因为事发突然，他又有啥办法呢？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来接郭岱君这话时，郭岱君却转向了在场的所有人，问：“大家说对不对？” “对。” 不少人异口同声地出声认可道。 别看魏阳刚把销售部的几位关键人物给送进去，可是对于销售部的这些普通员工来说，觉得突兀是有的，觉得魏阳厉害得可怕也是有的，但并不认为这样有啥不好。 让那些人栽进去有啥不好的？ 他们是部门里的蛀虫，不仅损公肥私侵犯公司利益，还因为私心，导致整个部门的收益一直上不去，从而严重影响大家的收益。 而魏阳，狠是狠了点，可人家到了之后，又是大幅度提升三组的直播业绩，又是开石头让表现好的同事搭顺风车发意外之财，现在，出了事之后，他又不是把事情往大家头上压，而是准备一个人扛下所有，这样的领导去哪里找第二个？ 因此，郭岱君一出声，她的说法，立即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一组和三组的员工就不必说了，魏阳的到来，已经让他们大受其益，此时他们根本就没拆魏阳台的道理。 而二组的员工，其实也谈不上对徐海胜和辛威凡等人有太深的感情，毕竟那些人一抱团，多少会给其他人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因此，他们也并不觉得徐海胜等人被抓有啥不好。 相反，他们反而期待魏阳的介入，要知道，早在昨天，他们就已经开始在找辛威凡闹腾这事了。 “魏总，现在公司是不是缺主播啊？缺的话，找我跟清姐啊，我们都是传媒学院主播专业毕业的，当主播的同学，学姐、学妹、学兄、学弟一大把，你想要啥样的都能帮你找到。 “找来的人虽然是翡翠行业的小白，但有你在，那都不是事对？ “还有，你想要视频助理吗？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找啊。” 田梦瑶紧接着出声了。 一出声，就把魏阳最为头疼的事情给轻松解决。 魏阳：“要要要，赶紧让他们过来面试，多喊几个来。” 第140章 意外的搭档 可能是因为注意力全部被魏阳和郭岱君吸引过去了的缘故，几乎没有人留意到，原本已陪着办案人员去了二楼的林琳，竟然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二组直播间的门口。 其实林琳早就来了。 对于已经彻底消除了心头大患的林琳而言，办案那是专业人士负责的事，而她更为关心的，则是突然遭遇了重大变故的销售部的运作。 于是，在跟办案人员简单交代了相关涉案人员的背景之后，她便离开了，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二组的直播间。 很自然地，郭岱君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以及大家的反应，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 此时的她有何感受？ 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她没想到，已经为公司立下了大功的魏阳，竟然在变故出现之后，竟然打算一个人扛下所有。 她也没想到，在变故出现之后，销售部的人心竟然没有散，郭岱君短短的几句话，竟然让大家表现出了对魏阳的一致支持。 那还有啥好说的？ 我才是公司的总裁好，怎么可能让魏阳一个人扛下所有呢？ 于是，在田梦瑶表示，找新主播的事可以交给她和何婉清之后，她也冷不丁地出声了：“太好了，在新主播到位之前，二组的直播，就由我跟你一起来。” 她这一出声，大家这才意识到，原来公司的大boss竟然也在现场，于是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她。 林琳的表态，也让魏阳颇感意外，惊讶之余，他不假思索地问道：“你？跟我一起直播？” “哟，魏总看不起人啊，这可咋整呢？” 心头大患已彻底解决的林琳，此时是极为放松的，因此，魏阳一惊叹，她就即兴来了这么一句，以便让大家也跟着她一起把心情放松。 不过作为公司最大的boss，这话就有点拉仇恨的嫌疑了。 连郭岱君都忍不住笑着说道：“魏总，你不会真以为林总不懂直播？你知不知道，公司在最早开直播时，林总就是亲自上阵的，到后来她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才额外招的主播？” 她说出了一个很不为人知的典故。 事实上就是这样的。 当大学毕业后的林琳来到维恩后，她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开直播卖原石，一开始的起步肯定是艰难的，当时的她也像现在的魏阳一样，想自己一个人扛，于是在一开始，连主播都是自己在兼着。 只可惜知晓那段历史的人，在维恩已经不多了，尤其是销售部这边，一开始陪着她一起将维恩的直播事业发展起来的老人，但凡跟徐海胜不是一伙的，几乎已被徐海胜以各种借口清除殆尽。 而现在，郭岱君这么一说，又忍不住让林琳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段艰难岁月。 或许，这也是她之所以做出如此决定的原因。 她遗憾的是，当年她一个人扛下所有时，没有魏阳这样的人来帮她，而现在，当魏阳想一个人扛下所有时，她想跟他站在一起。 这跟她是不是公司总裁无关，而是……她就纯粹地想跟魏阳一起搭档来播一播，就当重温旧梦。 魏阳：“……” 啥？ 原来林琳也曾经干过主播啊？ 早说嘛，早说我就用不着一个人来扛了。 一时间，他不知这话怎么接。 销售部的那些员工却忍不住想起哄了。 啥？ 公司的大boss竟然打算亲自来二组跟魏总一起直播？ 这是多了不得的事啊？ 大家很难见到一向很清冷的林总难得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于是忍不住了，纷纷开始起哄…… “魏总飘了，连林总都瞧不上，林总，削他，给他几分颜色瞅瞅。” “林总，一会你先来播，让魏总给你当后台，憋他，不给他出声的机会。” “魏总你真的飘了，竟然连林总都嫌弃。” …… 一时间，大家竟然齐刷刷地站在了林琳一边，纷纷声讨起魏阳来。 这跟职位无关。 而是跟男女有别有关。 尽管这是一个讲究男女平等的时代，可是在大多数人眼里，男人还是强者，女人也还是弱者，一旦将一男一女放到一起，绝大部分人都会站在女方那一边。 只是这一边倒的声势，可是让魏阳可是相当的尴尬。 “瞎起什么哄？赶紧的，除了二组的人留下，其他人赶紧滚蛋，该干嘛干嘛去。”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装出了一副无赖嘴脸，开始撵人。 原本他还想再用财帛换人心的大招，来刺激大家，来调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的，可现在他却发现，已经没有了那个必要。 一看大家起哄的模样，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根本就没受之前那事的影响好？ 不仅没受影响，现在反而更兴奋了？ 这样也好。 用财帛来换人心，效果尽管不错，但换的是大家的功利心，而现在这样的，换的则是大家的真心，当然会更好。 不过大家一边倒地向着林琳，会不会对他不够友好？ 于是，吃味之下，他开始撵人，准备开始今天的直播，只让二组的人留了下来。 之所以把二组的人全都留下来，当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趁机也在二组启动客户存料寄售任务，毕竟胖子都已经赶来了。 “简单跟大家说一下，现在二组这边，虽然组长换了，主播也换了，但原有的业务不能耽搁，不仅不能耽搁，咱们还得立即把客户存料代售计划给启动起来，来一个新人新气象，直接让咱们二组的业绩上一个新台阶……” 因为二组的新组长张扬还在楼上录口供，因此这事暂时只能由他来代劳了，他三言两语，就将大致的模式跟大家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当然，也顺带跟大家讲了一下，在这一新业务表现良好的，每个月都可以获得一次跟他搭车赌石发财的机会。 每个月至少三人！ 真心有了，功利心也不能少。 效果也是极为明显的，二组的这些员工，他们原本就期待在这边启动这一业务了，现在一听说三组的特别福利这边也同样有，自然也就更是打了鸡血似的，都还没开播，大家就一个个联系起客户来。 总而言之，因魏阳等人处理得当，辛威凡等人被抓的事，竟然神奇地对二组的业务造成任何影响。 不仅没影响，反而在向着好的方向在快速发展。 也只有当所有事都安排妥当，魏阳暂时得以喘息之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又开了个极品料子。 那料子该如何处理呢？ 第141章 可怕的光感 “我的料子呢？” 他连忙问了起来。 在此之前，因为当时急着实施收网行动，他将料子开完之后，随手就往身边某人手里一塞，却不记得是塞谁手里了。 “在这，在这，我帮你好好保管着呢？” 梁夏连忙高声响应。 对于今天的梁夏而言，他今天可是作为参与者兼旁观者，见识了一次大场面，也见识了一番魏阳从未展示过的铁腕手段。 他确实没想到，现在的魏阳不仅相玉本事牛逼，当领导的手腕竟然也是如此之厉害，到维恩还不到一个星期，就把一个已经在维恩待了三四年，已经称得上根深蒂固了的部门领导连根铲除。 这样的铁腕手段实在是让他佩服不已。 由此，他也更加有了抱紧魏阳大腿的心思。 当魏阳在处理公务时，别的忙他帮不上，那帮他保管那个一看就起码价值上千万的料子总可以？ 只不过一看到这个料子，他心里也稍稍有些乏味。 先是价值近九百万的冰底高冰阳绿。 接着是价值两千万都打不住的极品冰乌鸡。 昨天又干出了一个超过两百万的高冰玻璃种。 今天随便一开，又是一个高冰玻璃底极品天空蓝。 魏阳这么玩下去，那还怎么了得？ 而最让他肉疼的是，他听说魏阳明知道这是一块极品天空蓝，竟然还拉着另外两人入了股，如此败家的行为，未免也太不把钱当钱了一点？ 可对此，他也不好说啥，毕竟那是魏阳做出的决定，于是魏阳一问，他又赶紧把料子送了上来。 林琳、郭岱君、孙清等人也齐齐围到了魏阳身边。 毕竟这是极品天空蓝，也该好好欣赏一番了。 “魏总，我听孙清说，刚一入手，还没开，你就已经知道这是极品天空蓝了？” 刚帮了魏阳一把的郭岱君，终于也有机会问起这一重要的问题了。 “我猜的，没想到竟然被我猜中了。” 最为关键的问题一解决，魏阳的心情也轻松了下来，于是跟大家开起了玩笑。 “我信你个鬼哦，你个糟老头子，快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出来，这块料子能开出极品天空蓝来的？” 接他话茬的却是林琳。 其实当这块料子真开出极品天空蓝之后，最为震惊的，当然还得数这块料子的前东家，要知道，在魏阳买下它之时，林琳可是亲自掌过眼的。 当时的她，能看得出来，这块料子有博高冰玻璃种的机会，也有一定的机会开出天空蓝，但怎么也没看出来，魏阳当时一口就咬定能开出极品天空蓝。 毕竟她也是玩原石的行家，现在碰上魏阳这个大变态，当然一有机会，就必须得偷师一番。 其实她早就想问了，只不过当时的她更是忙于收网工作。 现在，趁郭岱君发问，她当然得来一个刨根问底。 也好在同样的问题，魏阳早已问过老爷子，否则的话，他还真被林琳给问住了。 “光感，细微到极致的光感。” 魏阳照样把老爷子告诉他的答案照搬了出来。 光感！ 这又是高明相玉师炼成路上的一道难关。 之所以说它难，当然是因为翡翠的多样性。 从种水上来说，从嫩空，到豆、糯、冰、玻，种水不同，打灯是就会有不同的光感表现。 比如说上次魏阳跟张扬讲过的，嫩空料子，跟冰料一样，一打灯，水都很长，必须具备一定经验的行家，才懂得区分。 这就是光感。 而从颜色上来说，翡翠又涵盖了红橙黄绿青蓝紫这七彩颜色，并且同一颜色中还有深浅变化，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深浅程度，在打灯表现上都是极为不一致的。 最为关键的是，翡翠原石被挖出来后，通常还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带颜色的腊壳，或者是腊壳的残余，也会在打灯时呈现出带色表现，从而迷惑玩家的判断。 打个比方说，木那场口出产的原石里，有一种很有名的皮壳，叫杨梅皮，它就像刚摘下来的杨梅一样，包裹的就是一层红腊壳，一打灯，就会呈现红色光圈，新手玩家就很容易误以为能开出红翡，从而买贵。 又比如说现在这块，最典型的黑乌砂。 黑乌砂之所以黑，大部分原因在于，它所处环境存在一样叫绿藻泥的东西，绿藻泥这东西，跟泥土等杂物混杂在一起，就呈黑色表现，可是一打灯，却又是绿色的。 因此不少直播间里的奸商，就把打灯透绿的黑石头当色料来蒙骗新手玩家，不少人都曾上过这样的当。 类似的例子还有不少。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被誉为缅甸国石的会卡场口所产的原石，所包裹的腊壳就是多样化，打灯呈绿色的青蛙皮，打灯呈红色的红腊皮，打灯呈黑绿色的黑腊皮…… 而除此之外，严重影响相玉师判断的，还有原石的雾层。 白雾层，黄雾层，红雾层，黑雾层，也都会有不同的打灯表现。 这么多因素综合到一起，就算是资深的行内人士，也很难准确地判断出原石皮壳下面的玉肉的准确颜色。 也只有像老爷子那样的资深相玉师，才能凭借极为可怕的光感，一眼就能看出这块料子，极有可能开出极品天空蓝。 对于眼前这些跟他关系极为亲近的人，魏阳是不打算藏私的，于是，他把老爷子传授给他的道理，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学到了！ 众人自然是收获满满。 只不过与此同时，众人又忍不住想，魏阳年纪轻轻，就能对光感掌握得如此精妙，这得有多恐怖啊？ “我记得你玩翡翠才两年时间，怎么对光感就掌握得如此精通了？” 林琳代表大家把这一疑惑问了出来。 魏阳则笑着回道：“别忘了，我是学美术出身的，对光的理解和掌握自然比普通人要强上那么一丝丝。”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但并非没道理。 要知道，美术的核心就包含光和色，在这一点上，魏阳确实也比不擅长美术的人要强，很多东西，包括光感，老爷子一点拨，他就很快能掌握，就是这个道理。 这绝对是一个让人难以质疑的解释。 可郭岱君听完之后却开始纠结了。 纠结啥？ 纠结魏阳给她的太多太多。 在赌石行业，搭车是一件很常见的事，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垮了一起扛，涨了一起发。 而像魏阳这样的，一眼就能看穿它能开出极品天空蓝，却还主动拉她来入股的，那就不叫搭车，直接叫送财。 送财也就罢了，一送就是起码能涨几十倍的，她还真没见过。 这心得多大啊？ 她已经算过，这块料子就算开成这样，不再切了，起码也已经价值千万以上，假如再切的话，可能两三千万都未必打得住。 要知道，这样一块极品天空蓝的牌子，就起码价值好几百万。 因此，她觉得这钱多得有些烫手了。 为啥这么说，能多赚一点不是好事吗？ 假如是孙清的话，可能是这么想的，可是郭岱君作为行业内的资深人士，却知道圈内的更多弯弯绕绕，也比孙清更懂高端圈子的人情和人脉的常识。 这么大一笔横财，你真坦然受之？ 假如那样的话，送你这笔横财的人，一定会看低你，带你玩了这一次，就不会再带你玩下一次。 就这么一个道理。 这可不是郭岱君所希望的。 相比一次性大发一笔，她更看重的，是已在各方面都表现出了巨大潜力的魏阳本身。 这也正是她能从一个普通打工女，一步步能走到今天的原因。 于是，她决定…… 第142章 横财就是一块照妖镜 为了不被魏阳看低，为了能长久地跟魏阳做朋友，郭岱君决定有所表示了。 只不过这料子毕竟还牵扯到另外一个股东，因此，她在做决定之前，还得先跟孙清商量一番。 “孙清，你跟我出来一下。” 她立即就叫了还在看着料子流口水的孙清一声，然后转身就往直播间外走去。 “啊？郭总叫我吗？” 还在看着料子做着宝马梦的孙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还是连忙跟了出去。 两人很快就在门外院子里的一个角落站定。 这种事该怎么开口呢？ 郭岱君稍稍斟酌了一下。 也由不得她不斟酌。 她已经想明白了，想要得到魏阳真心认可的话，这笔横财她绝对不能拿那么多，否则的话，很有可能真就这么一次了。 而经过几次打交道之后，她已经很清楚，魏阳不仅能耐非常人可比，还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因此，一次性大发一笔，远不如得到他真正的认可。 在这一点上，梁夏那个胖子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别人可能是发一笔横财，而那个胖子，却因为魏阳的认可，得到了能让他受益一辈子，从此彻底改变命运的提携。 那才是她所希望的。 因此她已经决定，这笔多得烫手横财她只取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部留给魏阳。 不过问题也由此而来。 她能看得开？ 孙清能看得开吗？ 这可是牵涉到几十上百万的收益，假如她姿态一亮，孙清却不情愿，那他还怎么做人？ 作为女人，她的心是很细腻的，她不会只顾自己摆高姿态，却丝毫不顾孙清的感受，因此，她决定来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尽量将孙清说服。 “孙清，今天魏总这份料子又涨大发了。” 稍稍琢磨了一下之后，她有思路了。 此时的孙清根本就还不清楚郭岱君的意思，还在做着宝马梦的他，乐呵呵地回道：“呵呵，是啊，我也没想到，魏总竟然真能开出极品天空蓝来。 “郭总，依你看，这料子现在价值多少了？” 他还在乐呵呵地向更懂行情的郭岱君打探价格，好算自己到底能挣多少。 “现在就起码已值个一两千万，假如按照魏总一贯的风格，再切上一刀的话，恐怕两三千万也未必打得住。” 尽管郭岱君想说服孙清跟她一起放弃部分收益，但在具体的价值方面，却并没打算瞒他。 凡事都讲究坦荡二字。 “哇，这么多啊？” 孙清听了后自然是喜出望外。 郭岱君却问道：“是啊，这么多，不过你有没有觉得，这钱多得有点烫手？” 孙清一下就愣住了。 他摸了摸头，这才尴尬地回道：“好像有点。” 在此之前，已被宝马七系冲昏了头脑的他，确实没想那么多，可现在经郭岱君一提醒，确实也觉得太多了一点。 要知道，他一开始的本意，就是希望能像昨天的何婉清他们那样，随便投个几万块，然后翻个两三倍，就非常满足了。 只是后来没想到，这一翻，竟然就是二三十倍，又是大爆。 到时这钱一拿，他自己倒是开心，可会不会引起他人的妒忌呢？ 这点他不敢保证。 “那……现在咋办？” 稍稍纠结了一下之后，他连忙问起了郭岱君的意见。 孙清这一问，对于郭岱君来说就简单了，她反问道：“我就问你，你是想发这一次财，还是得到魏总的高度认可，一辈子都得到他的提携？” 孙清又愣住了。 他有点不明白郭岱君此话的意思，跟今天这块翡翠又有何关联，但还是本能地回道：“当然是后者。” “那就简单了，这钱，我们拿是要拿的，但只能拿一部分，否则的话，在魏总眼里，就会贴上贪婪的标签，从而看低我们。 “一旦被他看低，那估计就会是我们最后一次搭他车的机会了，以后就算有其它任何机会，他也不会再考虑我们。” 郭岱君又开口了。 她开始以梁夏为例，讲述起了其中的道理，并且向孙清指明，现在销售部部长的职位还空着，他要想更进一步，除了工作能力、态度上要能得到魏阳的肯定以外，在人品上也必须得到他的认可。 尤其是在一个贪字上面，必须得过关。 毕竟前任销售部经理，就是栽在一个贪字上面，因此魏阳不可能用一个贪心之人。 她这一说，孙清差点被吓得冷汗都飚出来了。 作为一组的组长，要说他对销售部经理那一突然空出来的位置，一点想法都没有的话，那绝对是假的，毕竟任何一个有上进心的人，都会在职场上有进阶的野望。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的他，到底是听郭岱君的，魏阳大大方方地给他一大桶水，他只取一瓢饮，还是心安理得地收下全部，但却从此断了他跟魏阳之间的情分？ 稍稍纠结了一番之后，他艰难地说：“郭总，具体要怎么做，我听你的。” …… 直播间之内，趁另外两个当事人不在，梁夏也跟魏阳提起了搭车的事：“魏老大，既然你明知这能开出极品天空蓝，还大大方方地让他们搭车，你嫌钱多啊？” 魏阳却笑了笑，回道：“你不懂的，别问那么多了。” 是的，现在的胖子肯定是不懂的，魏阳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他想当散财童子，而是另有深意。 啥深意？ 考验孙清一番，看他是不是值得重用。 也顺带考验郭岱君一番，看她是否值得深交。 别以为这是事后诸葛亮，事实上，早在魏阳和林琳商量针对徐海胜一伙的收网计划时，就已经考虑过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徐海胜落网之后，他的位置谁来接。 一开始，林琳是建议从外面另请高明。 但却被魏阳否决了。 否决的原因很简单。 在职场上，流行一个观念，叫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大多数时候，重要职位一旦出现空缺，大部分公司就会考虑外聘。 但魏阳对此却不怎么认同。 真的只有外来的和尚才会念经吗？重要职位的空缺，一定要讲究经验和资历吗？ 假如那样的话，那他既没经验又没资历，现在却在维恩身居高位，这又怎么说？ 因此，他的倾向是在内部提拔。 可就算是在内部提拔，经验和资历这东西也还是得稍稍讲究一下的，否则就很难服众。 因此，在他看来，整个销售部，适合接替徐海胜的经理一职位的，也就只剩下一个孙清。 原因很简单。 二组的组长辛威凡肯定会跟着徐海胜一起锒铛入狱，而三组的组长张扬，就算是戴罪立功，能把他升到二组组长，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因此不管是论资历还是经验，内部提拔的话，怎么都该轮到孙清。 只不过对魏阳来说，如此重要的职位，怎么可能随便提拔？ 经验和工作能力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人品！ 在经历了平哥和徐海胜之后，他用人最为看重的一点，就在于人品，贪不贪，能不能抵挡得了金钱的诱惑。 因此，对孙清的考验，从徐海胜等人被抓时就已经开始了。 正因为如此，在一开始，他就改变了包涨不垮的决定，直接问张扬：“万一垮了呢？” 当时孙清的回答还算让魏阳满意。 只不过对于魏阳来说，这对孙清的考验才是刚刚开始。 如何才能真正看懂一个人？ 小财不行。 必须是横财！ 魏阳是这么想的。 因此在之后，他明明知道了这块原石能开出极品天空蓝，但还是拉上了孙清和郭岱君，原因就在于，在他看来…… 横财就是一块照妖镜！ 第143章 完美解决方案 是的，横财才是一块照妖镜。 面对横财，众生的反应，能彻底暴露他最为真实的一面，是人，是妖，是魔……都会在巨额金钱的刺激之下，一览无遗。 此时的魏阳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也别怪他多心。 要知道，他身处的可是一个人性被财富无限放大的翡翠行业，因为巨额财富，人性可以扭曲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比如说，翠生缘的平哥，就是因为贪，最终落了个卷货跑路，自断前程的下场。 又比如说，销售部的前部长徐海胜，就是因为贪婪，最终把自己送进了大牢。 还有，据老爷子透露，老爷子生前之所以遇害，就是因为巨额财富，最终被他所信赖的身边人下手。 因此魏阳觉得，越是值得他看重或信赖的人，在看重和信赖之前，就越是有必要去试探、观察一番。 其实他早就这么做了。 比如说对林琳。 前面一块极品冰乌鸡，在开出来之后，他就观察过她对此的反应。 再之后，就在昨天，对于那块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带“通”的莫湾基，他也以戏言的方式试探过她的反应。 毫无疑问，林琳的反应是极为让他满意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愿意全身心地去帮她。 人与人的信任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 他也相信，林琳现在之所以如此信任他，也是在经过了一番细致的观察甚至试探后才有的。 而现在，轮到他去观察孙清和郭岱君了。 之所以要观察孙清，原因就在于他想对他委以重任。 之所以要观察郭岱君，是他觉得，既具能力也具人脉的郭岱君，是一个可以被他视为长久合作伙伴的合适人选。 原因就这么简单。 作为一个思维过于活跃的人，魏阳在很多事上，确实比平常人要想得更多，也更有不一样的处理思维。 至于极品天空蓝，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掌握了其中的诀窍，他今天能发现一块，下次一定还能发现另一块。 现在，他有一种预感，郭岱君刚才之所以特意问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能开出极品天空蓝，之后又把孙清拉出去，那接下来，等她再次回来之后，极有可能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一个值得他信赖的惊喜！ 他想要的是这个。 郭岱君也很快又带着孙清回了直播间。 一回来，她就笑嘻嘻地问魏阳：“魏总，你现在应该不差钱了？” “还行，怎么啦？” “既然你不差钱了，那这么好的极品天空蓝，你就别急着出手了，先收藏一段时间再说。” “不出手的话，咱们怎么分钱？” “我跟孙清已经商量好了，既然你不差钱，你就干脆再象征性地给我跟孙清每人十几二十万，就当买断我跟他的股份。” 三言两语之后，魏阳想要的效果果然来了。 早在上次，他就留意到，郭岱君是一个既有能力又有人脉还很有远见的女人，因此一开始他就已经料到，她应该不会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笔横财，最起码得象征性地客气一番。 否则的话，魏阳对她的评价，就要稍稍打点折扣了。 事实证明，她并没有让他失望。 不仅没让他失望，甚至还说服了孙清来一起商量出这样一结果。 效果是他想要的。 但结果却不是。 于是他笑道：“郭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玩不起的人啊？你想让我坏了联手赌石的规矩吗？” “哈哈，魏总，你这哪叫联手赌石啊？你这叫财神爷散财，非得拉着我们一起发财好？ “哪有你这样联手赌石的，联手赌石是一起分担风险，一起发财，你明知它能开出极品天空蓝，那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风险可言，这样的话，我们也没脸要那么多，否则的话，下次就不好意思再搭你车了。 “再说，这样的极品天空蓝想遇到第二块可不容易，真的没必要急于出手。” 已拿定主意要给魏阳留个好印象的郭岱君连忙又笑着分辩道。 可这真不是魏阳想要的结果。 “郭姐，你这说法不对，只要是赌石，在没开之前，都是存在风险的，现在真开出了极品天空蓝，只能说明我眼力和运气都不错，这也正是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冒险的原因，所以该分的钱你们放心拿，千万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笑着纠正道。 正如他在观察和考验别人，同一件事，也在考验着他自己的心性，假如他认为别人确实占了他的便宜，从而接受郭岱君的方案，并坏了联手赌石的规矩，那就是他自己贪了。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可是……这么好的极品天空蓝，就此把它给卖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啊。” 郭岱君还想继续争辩一番。 也确实如此，像这样的极品天空蓝，想遇到第二块真心不容易，因此不管是谁，一旦开出这样的极品来，只要不是急着用钱，绝不会轻易出售，而是收藏起来等着它升值。 说起来，顶级翡翠也确实有着巨大的升值空间。 打个比方说，假如在十年前，你花十万买颗钻石，存放到现在，可能会贬值到两三万左右。 同样，假如在十年前买入价值十万左右的黄金，存放到现在，升值空间也极为有限，原因就在于十年前的金价就是350左右，而现在也只是在400左右徘徊。 而顶级翡翠则不同，假如说十年前你花十万买入一块品质相当不错的翡翠，那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升值到一百万。 反正这些年，越是顶级翡翠，价格就一年比一年高。 原因就在于，经过数十年的大规模开采，缅甸的翡翠矿已经越来越接近枯竭了。 这就是郭岱君极力劝说魏阳不要轻易出手原因之一。 眼见两人竟然为如何分赃互相推诿起来，林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我给个建议如何？” “林总请吩咐。” “你说说看。” 郭岱君和魏阳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么好的极品天空蓝，理应跟上次那块极品冰乌鸡一样，出一期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视频。 “既然如此，就不如像上次一样，去下个盖子送去做货，货做好之后，交给郭姐去处理，处理完后郭姐和孙清分赃，至于剩下的原石，就留给魏阳好了。” 林琳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其实她也认为，这么好的极品天空蓝，她也觉得魏阳应该收藏，而不是为了分赃而把它给卖掉，于是，她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魏阳眼神一亮。 这绝对是一个近乎完美的解决方案！ “那也行。” 魏阳即刻就最终拍板。 为了不再给郭岱君分辩的机会，他又说道：“这样，马上就要开播了，我先拿它在直播间里秀一秀，然后线切、做货的事就交给郭姐你了，这样总可以了？反正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看着处理就好了。”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魏阳也确实没功夫继续跟郭岱君去争辩了，因为开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更为期待的，是跟林琳第一次在直播中合作。 第144章 顺利接手 过去的这将近个把小时，对于张扬来说，绝对是他这一辈子都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尽管他已弃暗投明，在事发之前已经转为了污点证人，可污点毕竟是污点，等警察一来，他就必须去走流程录口供。 也好在林总考虑到了他的感受，以不能耽误工作为由，专门给警察打了招呼，就让他在公司录口供，可他还是得战战兢兢地在警察面前，将他所知的完整地讲述出来，然后在所有证言、证词、证据上签字画押。 等做完这一切，已经临近三点了。 到了公司要开播的时间。 他连忙往二组的直播间奔，想赶在开播之前，再见到魏总，以得到他的工作安排。 毕竟魏阳承诺过他，拿下徐海胜亲口承认拿回扣的证据后，不仅不开除他，还升他为二组的组长，他想知道，魏总的这一承诺算不算数。 可是在临近二组直播间门口时，他还是忐忑了，因为在所有的事情都暴露之后，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些熟悉的同事，也不知同事们会如何对待他。 可他还是咬牙迈步走了进去。 迎接他的是正守在直播间门口，等待新业务上门的梁夏。 “哟，张扬兄弟，可以啊，干得漂亮！” 一见到张扬回来，梁夏立即给了他一记大拇指。 对于张扬，不管他是不是曾经跟徐海胜一伙，也不管他是否不光彩地拿过回扣，梁夏是不会在意的，他在意的是，张扬最终是否是跟魏阳一伙的。 因此在他看来，明智地弃暗投明，并且还以污点证人的方式指证了徐海胜一伙的张扬，绝对够资格当他的兄弟，毕竟他自己也是参与过此事，立过功的。 再加上之后还要继续合作，他当然不会选择调侃张扬，而是给了他一个大拇指，以化解张扬内心的尴尬与难堪。 不得不说，就算是像胖子这种文化程度并不高的底层人士，在长年的市井打拼过程中，也能养成相对不错的生存智慧。 这也是魏阳喜欢这胖子的原因之一。 而他的这一记大拇指，也确实给了张扬勇气，原本还低着头的他，立即就抬起了头，挺直了腰杆，在给了梁夏一记笑脸之后，走向了已坐在直播台前准备开播的魏阳。 让他稍感讶异的是，坐在魏阳旁边担当后台的竟然是公司总裁林琳。 难道今天的直播竟然是林总跟魏总一起来？ 那就有看头了！ 尽管他并不是林琳刚来时就进了公司的元老，可作为徐海胜原来的亲信，他可是听徐海胜说过，公司最早的直播，就是林总一手搞起来的，并且一开始就是林总自己亲自在播。 为什么林总还会亲自上阵？ 是因为今天是魏总在播吗？ 他忍不住想道。 作为魏阳进来公司后几乎所有事情的涉事者，他可是比其他员工更清楚，林总对魏阳到底有多信赖，其信赖程度，已远超总裁与助理之间的关系。 或者说，完全可以用亲近二字来形容。 难不成……林总对魏总有意思？ 他忍不住想道。 但也不敢多想，连忙上前了一步，对着魏阳打起了招呼：“魏总……” “完事啦？完事了赶紧去履职，我已经当众公布了，将由你来担任二组的组长，你今天赶紧带着大家，把客户存料寄售的事给弄起来。” 魏阳当然看到张扬进来了，只不过正准备开播的他，现在可没功夫对这位还算立下了大功的投诚者嘘寒问暖，他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到了接下来的直播上。 要知道，今天的这场直播，可不像前几天那样，有熟悉的主播帮他暖场，完全得靠他自己跟一群并不熟悉的翠友来沟通。 而且，他还得跟大家解释，为啥大家熟悉的两位主播都不在了。 这让直播经验并不丰富的他还是有些紧张。 在打发走张扬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直播键。 人流陆续涌入。 “哈喽啊，大家好啊。” 魏阳以尽量轻松的语气跟大家打起了招呼。 “咦，你是谁？飞哥和亮哥呢？” 果不其然，他一出声，直播间里就有熟悉原来两位主播的老客户问了起来。 “我啊……我是阳哥，至于飞哥和亮哥嘛，他们被别的公司高薪挖走了，突然辞职了，以后都不跟你们玩了。” 魏阳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理由。 部门经理加组长加两位主播上下勾结，贪墨公司财产，被一起抓进去了这事，算是维恩的丑闻，尽管未必瞒得住，但却不适合在直播间公开说。 因此，他干脆半真半假地跟大家开起了玩笑，以这种方式来告诉大家，以后原来的两位主播都不会再出现了。 “真的假的？他们去哪家公司了？” “当然是假的咯，至于他们去哪家公司了，我肯定不能告诉你们，一告诉你们，你们就跟着他们跑了，那样岂不是显得我很傻？” 面对客户的继续追问，魏阳继续以尽量轻松的语气来跟大家开玩笑。 “你不告诉我们，我们就不跟你玩了。” 客户继续威胁。 已逐渐进入了状态的魏阳笑了笑，回道：“真的？那我给大家看一样东西，看你们还舍不舍得走。” 说完，他把那块早已准备好的任务石往镜头面前一摆，再把强光手电往上一照，大片妖艳的湛蓝色即刻盈满了整个屏幕。 “我靠！” “哇塞，好漂亮的天空蓝，爱了爱了，赶紧上拍。” “我去，这谁买的啊？这也太牛逼了一点，涨大发了。” …… 不出所料，极品道具一亮，整个直播间瞬间就炸锅了，大家的注意力也由此被转移。 而在此时，原来在三组直播间跟他已经混熟了的一些客户也闻讯赶了过来。 其中就包括已经跟他混得滚瓜烂熟的再玩就剁手。 再玩就剁手一进来，就开始咋呼：“我靠，魏总你个大变态，又开出网红料了，这么好的料子，你怎么就不留给我们玩呢？过分！” 这对魏阳来说，绝对是件大好事，因为有熟悉他的客户在，有了他们的带动，其他玩家就不会对他再有陌生感。 “不是我不留给你们玩，是这样的料子实在是太贵，不适合在直播间玩。” 他即刻跟再玩就剁手等熟悉的客户互动起来，然后时不时，再搭理一下那些还不怎么熟悉的玩家。 而已经成为他死忠粉的再玩就剁手等老客户，也开始跟其他玩家互动，介绍起他这个大变态来。 很快，整个直播间都知道了，他是整个维恩最大的变态，天天开猛料，相玉水平非同一般。 局面也由此打开。 直播进入了魏阳擅长的模式。 很快，当那块任务石交到还在等着拿它去切的郭岱君手里之后，今天的拍卖也正式开始。 这注定又是丰收的一天。 不过魏阳个人更为期待的是，一会林琳的直播，他很想知道，平时看起来有点清冷的她，在直播时又会给他啥样的惊喜。 因为他已经知道，清冷只是她的表象。 第145章 羚羊组合 清冷确实只是林琳的表象。 准确地说，是被工作所逼出来的表象。 原本的她，属于性格很温柔，说话也柔柔的，很有修养，但并不呆板，偶尔还能开点小玩笑的那种，怎么看怎么听都觉得很好相处也很好说话的那种。 这样的性格，在生活中自然很招人喜欢，可是在工作中就未必了。 太好说话，员工就觉得你不严苛，工作上就容易应付了事。 太好说话，同行客户就觉得你好欺负，一个劲想压你的价。 于是乎，林琳只能被迫改变自己。 严苛她学不会，那就只好学清冷，久而久之，清冷的表象就展现了出来。 但这并不是她自己喜欢的，因此一有机会，她也会把真实的自己释放出来。 比如说现在。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另一位新主播，我叫阿琳。” 当魏阳播了一段时间，示意她上时，她轻车熟路地坐到了直播位前，介绍起了自己。 “哪个琳？是不是羚羊的羚？对啊，刚才那个大变态是一只羊，我就是一只羚，我跟他是羚羊组合。” 当有玩家问她是哪个琳字时，她很自然地顺着大家的话，稍稍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我是一只羊！ 那是魏阳的短视频号的昵称，现在直播间里也有很多人知道了，因此很自然地，有玩家将他们两个新主播的名字放到一起进行联想。 这样的联想蛮好的。 她喜欢。 于是灵机一动，给自己跟魏阳的搭档冠上了一个羚羊组合的称谓。 “我跟他是不是很熟？一般，我认识他时间并不长，真正了解也就几天时间。” “我跟他赌石谁厉害？那肯定是他咯，天天开猛料的大变态，我哪里比得过他？不过相比你们，我也算挺厉害的那种。” “我跟他谁管谁啊？当然是他管我咯，我就是给他打下手的，魏总魏总，一听就是公司高层对？” “他说的存料寄售方案会不会坑你们？肯定不会啦，这样好了，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和住址都偷偷透露给你们，他要是敢坑你们，你们就给他寄刀片好了。” ……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很轻松自如地应付着玩家提出的各种问题，时不时还损魏阳几句，也偶尔说几句大瞎话，很快就被大家所接受。 原本已被魏阳带火了的拍卖，自然也顺利地得以了延续。 论直播风格，她跟魏阳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魏阳属于看菜下饭，实话瞎话一起说，很懂根据不同类型的玩家采取不同应对方式的主播。 而她，则属于很有亲和力，但也善于跟大家开点小玩笑，营造点小氛围的主播。 二者谈不上谁高明谁low，只能说异曲同工，同样都很受大家喜欢，也同样能让大家有出手的欲望。 再加上魏阳刚才又推了存料寄售方案，让大家的投入有了回报，这样一来，今天的料子大卖就成了很自然的事。 这注定又是丰收的一天。 或者说，这是丰收的开始。 一想到心头之患已解决，两大事业部都将真正步入正轨，林琳的心情自然也是越来越好，在又一次被魏阳替换，重新当起了后台之后，她开始想…… 该如何来奖励这个一首制造了这种大转变的大变态呢？ 这对她来说，还真算个小难题。 给奖金？ 给多了不合公司规矩，给小了那家伙根本又看不上。 请他吃顿饭？ 那会不会显得太抠门了一点？ 要不……干脆唆使他把那块据说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给玩了？ 想来想去，她最终只能想到这个。 …… 徐海胜一伙突然被抓，这在维恩绝对算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消息一传出去之后，大家在震惊之余，开始关心起了事情的后续。 比如说徐海胜一伙到底吃了多少回扣，又将会得到什么样的惩处，他被拿下之后销售部会是谁来接他的位，二组的两位主播同时被拿，那二组的直播咋办…… 诸如此类的。 在信息不够畅通的情况下，大家稍稍一有空，就干脆偷偷用手机看起了二组的直播。 咦，是林总跟魏总亲自在播啊？ 林总还给她和魏总的组合取了个羚羊组合的名字？ 有意思！ 很快，公司里里外外都知道了羚羊组合的存在。 通常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不会对此产生过于丰富的联想的，毕竟这是在直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概念，叫节目效果需要，因此，直播时主播们所说的某些话，是不能当真的。 更何况为了帮销售部度过难关，人家林总及公司新晋大红人魏总都亲自上阵了，再有过于丰富的联想的话，岂不是反而显得自己很low？ 话是这么说，可架不住直播间里还有别的有心之人潜伏。 那就是已得到他亲叔授权，这些天在公司无所事事，于是干脆干起了盯梢之事的郑子豪。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郑子豪可是收集了不少对林琳和魏阳都很不利的情报。 比如说，现在的郑子豪已经知道，那块引发他跟魏阳还有林琳冲突的冰底高冰阳绿料子，最终是林琳和郭岱君利用公司的人脉来帮魏阳处理的，但没收任何费用。 这是典型的损公肥私！ 又比如说，魏阳用极低的成本价从公司买入了一块莫湾基，开出了极品冰乌鸡，最终又是林琳在帮他跑前跑后，并且又分文未取。 还是典型的损公肥私！ 再比如说，昨天魏阳又用底价从公司买入了一块莫湾基，开出了一块高冰玻璃种不说，还充起了大方，拉了销售部的几位员工入股，最终又大赚了一笔。 这是在拿公司的资产送人情，笼络人心，还是损公肥私！ 这些，他都如实汇报给了他二叔。 而今天，他又有了新的发现。 销售部的经理徐海胜，竟然被这对狗男女设计拿下了！ 而且，那小黑脸，又从公司买了块原石，还开出了极品天空蓝！ 现在，这对狗男女，还当着直播间里那么多人的面，公开秀恩爱不说，还弄出了个羚羊组合！ 这绝对是排除异己，好将原石事业部打造成自家的后花园，好更为方便地损公肥私！ 不得不说，在别人眼里，羚羊组合这一名字，听起来听有意思，可是听在郑子豪耳里，却极为的刺耳，于是他又一次决定，立即将这些消息都通通汇报给他二叔。 哼，你们这对狗男女，蹦跶不久了！ 第146章 摘桃子的要来了 过去的这些天，因为频繁跟二叔联系，郑子豪获知了不少跟林家有关的秘辛。 比如说林家的发迹史。 据说，在二三十年前，当时的林家跟现在众多在国内的大多数缅甸翡翠商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时的林家，一共有三兄弟，林家老大，也就是林琳的父亲，是三兄弟里面的主心骨，一向从事翡翠交易的他，在赚了一定的资本之后，开始了林家发迹史的布局。 他先是在缅甸国内投资了几个小型的翡翠矿洞。 也就是小型的钻机加人工的模式，承包几十平方的地，去发掘翡翠矿脉，所得翡翠收益，30归地主，70由林家跟采矿工人分成的模式。 在承包了几个翡翠矿洞之后，林家老大开始了下一步的布局。 他先把林家老二派到了国内，让其负责翡翠原石在国内的交易。 接着，他让林家老三去负责监管翡翠矿洞的生产。 至于他自己，则负责总体协调，以及在缅甸收购翡翠原石往国内发，交给林家老二去销售。 这样一种经营模式，就是大多数缅甸矿主的运作模式，在这种运作模式的支撑下，养活一大家子人肯定是没问题的，可是想暴发，却有相当的难度。 可是到了二十多年前，林家却暴发了，据说是花了几百万，买进了一块大型的翡翠原石，切开之后，最终却卖了几个亿。 括号，以人民币计价。 有了充足的资金之后，发展之路自然是大为不同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家老大又接连拿下了几个大型翡翠矿的采矿权，并投入巨资，开始了机械化采矿之路。 而在原石采购这一块，有了充足资金的他们，更是扩大了规模。 林家从此也走上了真正的发迹之路。 十几二十年过去之后，林家已经成为了缅甸那边出了名的大矿主。 也就在大约七八年前，生意已做得很大的林家，在国内改变了原有的店铺经营模式，成立了合股制的维恩公司。 维恩公司具体的股份构成比例，林家老大占40，林家老二占30，林家老三、郑子豪他二叔各占10，剩下的10，则是缅甸那边一位高官的干股。 一开始，维恩公司就是一直由林家老二在负责具体运作，只不过在四年之前，当大学毕业的林琳进入维恩公司，在直播领域取得了不错的业绩之后，林家老二的总裁之位很快就被林琳所取代。 林家老二也回了缅甸，去负责那边的运作。 这原本没啥，毕竟林家老大才是公司的大股东，也是林家的话事人，林家老二和老三都是靠他的提携。 可时势总是会发生变化的。 就在去年年初，缅甸国内的政局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林家原本的大靠山，也就是维恩那位拿干股的大股东，在一夜之间就失了势。 这就导致了，到了今年，当林家早年承包的几个大型翡翠矿即将到期之后，新的当权者已经放话，不打算继续跟林家续约，而是重新竞标。 也就是说，林家老大维持了二十多年的根基已经不稳了。 相反，林家老二在回到缅甸后，开始凭借在国内养成的商场经验，在各个场合都混得如鱼得水，人脉大开。 尤其是在去年，当他把自家小女儿嫁给一位新上位的地方军阀当小妾之后，他在林家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原本维恩在林家整个资产体系里，并不算是特别出彩的，只不过谁都没想到，林琳在接手之后，竟然把成品那一块做得风生水起。 这么一来，一旦林家在缅甸的几处大矿一旦不能继续中标，维恩就将成为林家最为核心的资产，在这种情况下，越来越得势的林家老二就有了新的想法。 那就是想把维恩重新掌控回自己手里。 这原本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林家老大才是林家的话事者，不仅占据了维恩40的股份，连林家老三也听他的，再加上占了10干股的那位缅甸高官，也是林家老大的关系，因此林家老二就算不同意，也只能听老大的。 现在不同了。 现在得势的是林家老二，老三也开始倒向他这边，再加上郑子豪二叔，就有了维恩50的话事权。 而林家老大那边，在高官倒了之后，那10的干股已经成了等待新主人的无主之物，只剩下他自己40的股权。 如此一来，林家老大反倒成为了势弱的一方。 这就是林家老二打算近期来国内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要摘桃子来了。 这也是为啥郑子豪觉得，林琳跟魏阳蹦跶不长了的原因。 当然，这都是林家老二跟他二叔私下协商的，现在，别说林琳，就算是林家老大，暂时都被蒙在鼓里。 而他的二叔，作为倒向林家老二的回报，换来的则是一个维恩公司副总裁的位置，而他的二叔还有自己的生意要忙，因此，到时这个副总裁的位置，就是他郑子豪的了。 而一旦他当上了副总裁，那个小黑脸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一想到这，郑子豪原本还恨意满满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直播间这边，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直播，下午的直播终于告一段落。 “哇，好累啊，口水都快说干了，你呢？” 刚关掉直播的林琳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了还坐在后台位的魏阳。 累肯定是累的。 就算是两人换着播，可是在播的过程中，得不停地跟玩家互动，还得不停地上料子，不停地解说料子，嘴巴根本就没得休息，口水讲干是很正常的事。 当然，林琳所说的累，多少带有一丝女人向亲近的男人撒娇的味道，要知道，累归累，但收益却是让人振奋的。 124万！ 这是整整一个下午的收益。 可能是林琳和魏阳一起上阵，两人一起营造了一种让玩家们感觉极为舒服的氛围的缘故，今天二组一下午的直播收入，竟然又破了魏阳昨天在三组直播间创造的记录。 单是真正的个料，就卖了将近一百一十万。 弄得孙清不得不带着另外两名一组员工，从仓库不停地挑料子往两个直播间送。 林琳原本以为，十万以上的料子是很难在直播间卖出去的，可稍稍试了两个，竟然都被魏阳推销了出去，而且两个都还开涨了，结果又引来了一小波抢购潮。 而三组那边，可能是因为没有了魏阳的缘故，收入相比昨天降了不少，但也还有四十多万接近五十万的样子。 相比过去两个直播间一天下来才二三十万的收入，简直是天渊之别。 有了这样的收入来刺激，林琳又怎么可能真觉得累？ “我还好。” 正在等待晚餐的魏阳懒洋洋地回道。 真正觉得累的是魏阳。 毕竟这收益再高，跟他个人的关系都不大，因此，同样说得口干舌燥的他，一想到吃完晚餐后还得熬上四个多小时，一直要熬到晚上十二点才能下播，他就觉得心累。 “走，跟我来。” 极为兴奋的林琳却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决定带他去仓库，去兑现她想给他的奖励。 也就是那块某人说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 第147章 准帝王绿到手 林琳确实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奖励魏阳了。 毕竟就在今天中午，魏阳已帮她拿下了徐海胜一伙，彻底帮她消除了心头之患不说，还又在下午，再次帮她创造了直播的销售记录。 这么大的功劳，假如她都不表示一下的话，又岂能心安？ 可她想来想去，也确实想不出，除了那块据说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之外，还能奖励他啥。 而她之所以急于让魏阳把那块莫湾基先买下来，当然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她也刚刚收到了消息，她那位据说越来越强势的二叔在下个月月初又要来国内视察了。 尽管她人在国内，可是对于缅甸那边的情况，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的。 比如说她知道，今年到明年可能是家里的一大难关，因为缅甸政局变化的缘故，她家占大股的那几个大矿，很有可能到了明年就难保了。 相反，也因为政局变化的缘故，已经攀上了新贵的她二叔，却是越来越春风得意了。 现在，不仅现在那边把原石运往国内的渠道得靠她二叔去维持，据说，她二叔还有意凭此关系独自去投资几座大矿。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一向对她父亲言听计从的她二叔，也越来越强势，开始动不动就跟她父亲唱起了反调。 按照她父亲的说法，林家三兄弟之间，已经很难再像以前那么团结了，这裂痕一现，散伙是迟早的事。 也由此叮嘱她，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要被她二叔抓住任何把柄，以免故意找茬。 那么问题来了。 面对那块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她又该如何处理？ 说句实在的，在魏阳告诉过她这种可能性之后，她已经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 处理的方式无非就以下几种。 一是直接开了它。 无疑，选择这样一种方式，对公司是最为有利的，万一真开出帝王绿的话，那公司就能收获一笔意外的巨额资金。 但她真这么做的话，就得面临两个严重后果。 首先是违背了他二叔定下的规矩，给了他二叔来找茬的理由。 规矩就是规矩，不是说你开出了帝王绿，就能随便破的，就算真开出了帝王绿，他二叔真有心找茬的话，也有的是理由来针对她。 其次是彻底被魏阳所看低，从而失去他的信任。 道理则很简单。 一块在仓库搁了八九年都没动了的原石，魏阳一说有机会开出帝王绿，你就把它给开了，魏阳会怎么想？ 尤其是在已经跟他有约定，等过些天还是没人要，他就来玩的情况下？ 答案不言而喻。 而在她内心里，相比过亿的意外之财，她更为看重的是魏阳这个人。 因此，自己去开它是绝对不可能的。 二是等她二叔来了，将此事告知他。 但那样的结果可能会更糟糕。 根据她对她二叔的了解，他一听那块放了八九年都没人敢动的莫湾基，竟然有可能开出帝王绿，而且这话还是魏阳说的话，那肯定二话不说，就把它给开了。 这样同样会让她失信于魏阳不说，还有一种更为严重的后果，那就是助长她二叔的个人实力，让他加速跟她家分裂。 因为以她二叔的强势，不可能说开了算公司的，而是象征性地给个两三百万，个人先买下来，那样一来，他就有了足够的资金去单飞。 别以为亲情真有那么重要，一旦牵扯进利益，就啥也不是。 因为利益，这世间兄弟阋墙、父子反目的案例比比皆是。 因此，她宁愿便宜魏阳这个外人，也不愿意好了她那个越来越被利益迷瞎了双眼的二叔。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唆使魏阳去开了。 而为了避免夜长多梦，最好还得趁她二叔到来之前赶紧拿下，以免节外生枝。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把它当成奖励便宜这大变态好了。 林琳的想法就是如此。 “咋啦？又干嘛去？” 被稀里糊涂地被林琳叫出来的魏阳此时还不知道，刚开出极品天空蓝的他，又有人要逼他来开更为极品的帝王绿。 “你不是还有钱吗？赶紧的，往公司账上转三百万。” 林琳用稍稍有点强硬的不予商量的语气说道。 魏阳：“……” 啊？ 这是非得逼我开帝王绿的节奏？ 可问题是，我还没打算那么快下手啊！ 他算是明白，为啥林琳一出直播间，就带他往仓库跑的原因了，可刚开出极品天空蓝的他，真没想过这么快就对另一块更极品的料子下手。 他更没想到，会是林琳主动提出来让他出手。 “啊？真让我玩？真有可能开出帝王绿哦，就算不是帝王绿，起码也是冰绿以上。” 他不得不再次提醒道。 “少废话，赶紧的。” 已下定决心的林琳却还是不由分地说道。 并且又吩咐道：“还有，你买下之后，这块料子你就别当众开了，自己偷偷开，就算真开出帝王绿了，也别吱声。” 别以为魏阳天天开极品料子，林琳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事实上，假如她二叔不来的话，那确实没事，可她一听说她二叔要来，那就还是有所担心了。 还是那句话，就怕她二叔鸡蛋里挑骨头，非得把这件原本是按正常流程来走的事，当成来故意刁难她的理由。 而以她对她二叔的了解，还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这下魏阳更迷糊了。 他有点想不明白，他明明是花三百万买下的石头，一点优惠都没要，为啥却非得跟做贼似的，得偷偷摸摸去开？ 还有，一向跟他有商有量的林琳，为啥会一反常态，非得逼他立即就买下这个料子？ 是生怕料子被别人抢跑了，便宜不了我吗？ 他感觉稍稍有点不对劲。 但他也不好多问。 在加上他原本就打算，等自己帮林琳搞定徐海胜一伙，就心安理得地把这块原石买下来，于是，他也不再废话，很干脆地拿出了手机，直接往公司账上转入了三百万。 很快，那块带“通”的莫湾基就被他袋入了囊中。 只是这么一来，他原本在卖出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后，已经有了七百四十多万的巨额存款的，现在，在接连买下了数块料子后，一下又只剩下了370万左右。 唉，看来得继续去搞钱，才能继续支撑这种钱没赚到，却在不停地收藏极品原石的玩法啊！ 准帝王绿到手，原本应该高兴的他，却暗暗叹了一口气。 第148章 运气好得爆棚 魏阳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走上了一条大多数翡翠人都在走的路，那就是收藏之路。 在翡翠行业有这么一个现象，那就是不少赌石水平相当高的资深行家，他们天天在赌石，天天在开石头、切石头，而且涨多垮少，外人一看，就觉得他们赚了很多钱，资产起码很多个小目标。 可实际上，真要问他们有多少存款的话，能直接拿出一个亿的可能少得可怜，原因就在于，他们赚的钱，全都变成收藏级的原石锁进保险柜了，想要他们一下子就拿出一个亿的话，那就只能把保险柜里最值钱的石头拿出来往外卖。 现在的魏阳基本上也是如此。 从表面上看，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已经接连切爆了几个极品出来，算起来绝对是大发。 可实际上呢？ 他简单给自己算了一笔账。 他的发家致富路大致是这样的。 一开始，是拿光头李老板给他的那两千元医药费，在原石超市买了块公斤料，结果切出了糯冰黄，然后卖了十四万多。 再接下来，他花了十二万，在夜市买下了那块被胖子不看好的木那，结果开出了冰底高冰阳绿，后来经郭岱君的运作，卖了八百九十万。 这八百九十万，在分给姚之璇一百四十多万之后，他自己还剩七百四十多万。 再之后又是买买买。 先是花了十八万买了一块没人要的莫湾基，结果开出了极品冰乌鸡。 接着是花了四十八万，又买了一块莫湾基，并拉何婉清、田梦瑶、盛志帆入了股，最终开出了高冰玻璃种。 然后就是今天上午花了八十万买下了一块莫西沙，在拉了孙清和郭岱君入了股之后，最终开出了极品天空蓝。 最后就是这块带“通”的莫湾基了。 算下来，他那笔七百多万的巨款，还不到几天，就已经只剩下三百七十多万了。 而收获的，是一块林琳建议他收藏的极品冰乌鸡，以及郭岱君也建议他收藏的，下午还在切的，最终只剩下大半块的极品天空蓝。 外加现在包里这块还没开的莫湾基。 若不是那块高冰玻璃种莫湾基他看不上，没打算收藏，正委托胖子在卖，并且还有希望卖个二百万以上，他简直要怀疑，照这么玩下去，他很快又要变成穷光蛋了。 看来，这种专玩极品，一玩出来就不忍心出手的高端玩法，必须得适当收一收了，否则的话，真支撑不下去了。 再说，在买下这块准帝王绿之后，从公司这里薅的羊毛也薅得够多的了，必须得暂时收一收，接下来玩点普通石头。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 正当魏阳跟林琳在仓库对那块带“通”的莫湾基下手时，下午回了玉器城那边的郭岱君又一次赶了过来，手里提着一堆她亲自去附近酒店打包的外卖。 被逼着即将发上一大笔的她，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主动提出，两位老板亲自直播辛苦，大家今天的晚餐就交给她了。 这就是她再次到来的原因。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算算时间，那块下午正在线切的极品天空蓝应该切得差不多了，她也迫切想知道切开后的结果。 只不过当她提着满满的两手晚餐赶到直播间后，却发现两位正主不在，于是她连忙问起了正在直播间值守的孙清：“林总和魏总人呢？” “魏总刚被林总带出去了，好像是去仓库了。” 孙清连忙回道。 郭岱君一听，也没多想，搁下外卖之后，拔腿就往加工厂冲。 她得去把那块已经切好的极品天空蓝给取回来，然后趁晚餐过程中，晚场直播开始前的空隙，再来跟魏阳协商一番，盖子部分的货该怎么做最好。 尽管魏阳已经说过，这方面她更拿手，让她全权处理，可她还是觉得，魏阳才是大股东，凡事先征求他的意见才显尊重。 很快，她就到了加工厂，看到了那块已被切好了的极品天空蓝。 只不过在她打开机器挡门，掀开原石盖子的那一刹那，她却楞住了。 “哇，魏总这运气，简直是好得爆棚啊。” 连陪在她身边的苏厂长都忍不住惊呼道。 郭岱君认可这一观点。 是的，魏阳的运气简直好得爆棚。 为啥这么说？ 在赌石界，流传这样一种被几乎所有同样都极为认可的说法，那就是莫西沙场口的原石，赌的不是种，而是棉、底、裂。 尤其是前者。 众所周知，在莫西沙场口所产的原石里，有几种其它场口所不具备的皮壳特征，那就是刀砍纹、丘陵状皮壳、蜂窝状皮壳。 而这三大特征，既是种老到极致的表现，也是玉肉藏棉在皮壳上的呈现。 在高端翡翠里，有三样东西是极为影响翡翠价值的，那就是纹、裂、棉。 裂就不必说了，但凡有裂的翡翠成品，就算通过精湛的雕工去避裂，最终的成品价值，起码也会在正常价值的基础上打个对折。 至于纹，相对裂会好一点点，通常被视为裂的愈合，被美化为生长纹，不会影响翡翠的总体品质，但有损翡翠成品的美观，价值也会打折扣。 而棉，则是所有翡翠的一大通病。 所谓无棉不成翡，意思是不管啥场口、种水的翡翠里，或多或少都会有棉的存在。 棉的具体成因，一是翡翠的结构疏松，二是杂质的存在。 不管哪一种，都会以白色絮状物存在。 而根据它存在的表现形式，又分为棉团、棉僵、棉筋、棉线、棉絮、雪花棉等，除了最后一种极具意境感的雪花棉，其它任何形式的棉，都会严重影响翡翠的价值。 而莫西沙场口所产的原石，又是以棉多出名。 可让人惊讶的是，现在的这块极品天空蓝，被切开之后，除了一道明显的裂纹存在，棉竟然极为的稀少，就算有，也已经均匀地化在了玉肉之中。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原石的大幅升值。 在翡翠成品里，流行“一镯二扣三无事”的说法，意思是品质最好的翡翠，首选就是无需过多雕刻的光身件，包括手镯、平安扣、无事牌、蛋面等。 因为不需要通过雕刻去掩饰其内部的瑕疵，因此越是光身件，就对翡翠原石本身的品质要求越高，种、底、纹、裂、棉等，任何瑕疵的存在，都不适合用来做光身件。 也正因为如此，越是光身件，价值反而越高。 而现在，这块被切下了一个盖子的极品天空蓝，不仅大部分地方种水到了玻璃，竟然连影响美观的明显棉团、棉线、棉僵等都不存在。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块翡翠，根本就不需要过多地去考虑如何去雕刻，大点的地方，取无事牌，小点的地方，取平安扣，再小的，以及剩下的边角料，通通磨成蛋面或小戒面。 全都是价值最高的光身件。 就算是边角料，不会有过多的浪费。 而这，也恰恰意味着这块原石价值的大幅度提升。 开出极品天空蓝也就罢了，连棉都化这么好，这不是运气爆棚是啥？ 一时间，郭岱君既惊喜又纠结。 惊喜的是，这块原石的价值比她原来预估的还要高出不少。 纠结的是，这便宜她占大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第149章 暴露了 是的，魏阳的运气确实好得爆棚，连以棉着称的莫西沙极品天空蓝翡翠原石，竟然都罕见地赌出了棉化得特别好的特例。 这运气还能更好一点吗？ 可这真是运气好的缘故吗？ 郭岱君忍不住想道。 在赌石行业，向来有“三分靠眼力，七分凭运气”的说法，很多人以为，能不能赌涨，眼力只是占很小的比例，运气才是关键。 其实不然。 真正的行家才知道，七分运气，是建立在三分眼力的基础上的，假如没有那三分眼力打底，那运气再好，也是十赌十垮，百赌百垮，那种没有眼力却能一夜暴富的幸运儿，绝对是万里挑一。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有多年经验，眼力已相当了得的行家，也只敢开窗而不敢轻易切，原因就在于，就算开窗开涨之后，还得赌它里面的底、棉、裂、脏、变种等，任何一项赌得不好，就有可能垮。 可魏阳呢？ 为啥他开过之后的石头，都是在开完之后再来一刀？ 是纯粹的胆子大，运气好，还是建立在精准眼力的基础上？ 毫无疑问，肯定是后者。 道理很简单。 从魏阳到维恩后，已经接连切了好几块石头。 第一块，冰底高冰阳绿，直接切出了四条带色的高品质手镯。 第二块，极品冰乌鸡，切出了意境超美的极品冰乌鸡，品质好得连陈三江大师都打算拿它去参加天工奖大赛。 第三块，高冰玻璃种，也是妥妥的切大涨。 第四块，就是这块极品天空蓝，尽管皮壳上明显的两条贯穿裂的存在，不可能存在手镯位，却切出了罕见的少棉，妥妥的玻璃种极品天空蓝。 假如说，一块两块切涨是运气，那块块都切涨呢？ 绝对不是用运气爆棚来形容这么简单。 因为真正的行家才知道，影响翡翠价值的几大要素，种、底、棉、裂、脏，其实都会一定程度地呈现在原石的皮壳表面，但只有那些眼力精准到极致的高明相玉师，才有可能完全看懂。 也就是说，普通行家赌石，是三分凭眼力，七分靠运气，可是到了相玉师手里，却会变成七分凭眼力，三分靠运气。 这么说来，别看魏阳年轻，但他的相玉水准，却已经达到了业界罕见的相玉师的水准？ 郭岱君忍不住如此怀疑道。 这可是一个很惊人的怀疑。 要知道，郭岱君理解中的相玉师，跟互联网时代，很多在网上自吹的相玉师是有本质不同的，而是行家眼中公认的相玉师标准。 行家眼中公认的相玉师标准是什么？ 按照古代的标准，够资格称之为相玉师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从未经雕琢的璞玉里发现和氏璧的卞和。 按照这一标准往下延伸，现在整个翡翠行业里，公认的相玉师只有一人，那就是着作了《形象翡翠学》的马崇仁大师。 再往下，就是小范围内被同行们广泛认可的相玉师。 而就算是最低标准的相玉师，也必须具备几点，一是扎实的理论知识体系，二是丰富的实战经验，三是圈子内的名气。 再具体到实战经验，光是十赌九不垮的高手水平还不够，还得在原石被开之前，就能凭借扎实的理论知识，外加丰富的经验提前准确地判断出原石的场口、种水、色、底、棉、裂、脏等细节特征，以及涨与垮的风险所在。 从这三大标准来看，魏阳现在的名气肯定是不够的，毕竟现在知道他厉害的，目前还仅限于维恩公司范围之内。 可另外两点呢？ 扎实的理论知识就不必说了，郭岱君可是刚听过他讲翡翠的光感，又在直播间里听他跟玩家讲述各种基础的翡翠常识，严谨到让人无可挑剔。 再说到具体的实战经验。 就以他最近所赌的几块原石为例。 第一块，她帮忙私拍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 据她所知，那块原石是魏阳仅花了十二万在夜市购入的，一开始，就被有着六七年从业经验的梁夏不看好，结果魏阳却信誓旦旦地说，至少能开出冰阳绿。 结果被印证了，带色部分甚至还到了高冰。 第二块，是他花了十八万在公司买的，一块在展厅搁了一年多都没人看得上的莫湾基皮壳料，而在开之前，他又信誓旦旦地当着公司很多人的面说，这块原石能开出冰乌鸡，水路部分甚至有望开出高冰或玻璃底黑钢翡翠。 结果又一次被印证。 第三块，是他花了四十八万同样从公司买的一块莫湾基，同样提前预判能开出高冰玻璃种。 结果又极为相符。 接下来就是这块极品天空蓝了，还跟之前的一样，是开之前准确预判能开出极品天空蓝，然后开出来后被印证。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魏阳确实已具备真正的相玉师才具备的高深预判本事！ 一块预判准了不算啥。 可一连四块都准呢？ 还能像苏厂长所说的那样，是他的运气好得爆棚吗？ 显然不能简单地用运气二字来形容。 郭岱君越来越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魏阳的相玉水平就是达到了相玉师的水准，现在也就差名气了而已！ 而这一判断一出，很多事她就觉得合理了。 比如说…… 难怪魏阳连这样的极品天空蓝都不放在眼里了，而是准备卖了它，给他们分钱，也不觉得分出去几百万是啥了不得的事。 假如他的水准已经达到相玉师级别的话，那就确实不算啥了。 要知道，真正的相玉师，想赚钱的话，实在是太轻松。 自己赌石发财就不必说了。 真正的相玉师，随便出手一块，最终的结果是必涨，小涨不算啥，大涨是常事，暴涨也不罕见。 而除了自己赌石之外，还有一项更为轻松的来钱渠道，那就是帮人掌眼。 请真正的相玉师掌眼的费用有多高？ 按照行规，基本上是原石入手价的10到20，而且，起码还得是大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级别的原石，价值低了的话，相玉师还不屑于出手。 也就是说，相玉师仅仅是看一眼，起码就价值六位数到七位数。 这还真不是吹的。 打个比方说，在前几年，业内就出过一桩在全国都闹得很大的翡翠交易纠纷。 当时，河北霸州的一位企业老总，花了八千多万从云南一玉石商人手里购入了一块据说是木那场口的老蓝水翡翠原石，还专门请了所谓的赌石顾问，也就是相玉师帮忙掌眼。 那位所谓的相玉师，就是来自坪洲的一位同行！ 结果切出来后，却发现是价值要廉价很多的危地马拉翡翠，也就是所谓的危料，最终的评估价只有四百多万。 为此，那名企业家还把那位云南玉石商人又一次连人带原石坑去了当地，并且通过当地警方以诈骗罪连人带石扣押了下来，最终引发了整个行业甚至全国范围内的热议。 因此，假如真是高水准的相玉师，那别说八千万的10，就算是八千万的20，只要能帮那些不差钱的有钱人规避风险，他们也愿意掏。 也就是说，真正的相玉师，哪怕他自己身无分文，仅凭一双眼睛，也能比99的行内人过得更滋润。 这下真抱到粗大腿了！ 一想明白这些后，郭岱君暗暗喜道。 而与此同时，她也更加坚定了一点，那就是这便宜更是不能轻易占。 想定之后，她立即就抱起了原石，又一次冲向了二组直播间。 这一次，她终于见到了已从仓库归来的魏阳，一见面，她就笑着说道：“恭喜魏大师，又切大涨了。” 魏阳：“……” 魏大师？ 第150章 你会抛弃我吗？ 魏大师？ 这个称呼对于魏阳来说，稍稍有些刺耳，假如直播间里还有另一个姓魏的话，他还以为郭岱君是在叫别人。 “郭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啥时候成大师了？” 他立即尝试纠正道。 要知道，这是一个大师遍地走，所谓的老师多如狗的时代，不少人，稍稍在某一领域有那么一丢丢本事，就给自己冠上一个大师的称号，而电视综艺节目里，网络直播里，见人就叫老师，反倒是那些真正教书育人的老师被人所遗忘。 而学美术出身的他，所崇拜的一位老师，着名的国画大师黄永玉先生也曾说过这么一句被广为流传的话：“我才不是什么大师，如今教授满街走，大师多如狗。” 说的就是如今社会极为普遍的这种欺名盗世的现象。 因此，魏阳确实对大师这一名号稍稍有些反感，他生怕自己也会因此被列入欺名盗世的行列。 手握原石的郭岱君却笑道：“错不了，你就是相玉大师。” 紧接着，她转向直播间里其他人说道：“大家有没有发现，魏总的相玉水平，绝对已具备相玉大师的水准，但凡他亲自玩的石头，不是大涨就是暴涨。 “最为神奇的是，每一次，他都能在开之前，就准确地预判出玉肉的种水、颜色，甚至连底、棉、裂、脏都能预判个七七八八，所以但凡他开过窗后的石头，都会接着切上一刀，然后又再次切大涨。” 她这么一说，直播间里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把既震惊又恍然大悟的眼神投向了魏阳。 看得魏阳差点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要知道，别看现在已经是公司下班时分，可直播间里的人可并不少。 除了他和林琳这两位临时主播以外，还有好几名为直播服务的辅助人员，比如说晚上轮班的销售助理、开窗师父、切石师父等。 并且因为是他和林琳播的缘故，孙清和张扬这两位原本该下班了的组长，此时也在加班，以在他们面前挣表现。 郭岱君那么一说，确实给了大家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包括坐在魏阳身边，正吃着郭岱君打包过来的外卖的林琳，此时也忍不住想：是哦，为啥这家伙，每次自己玩的石头，都能大涨甚至暴涨不说，还在一开始就预判得那么准确呢？ 难不成他的赌石水平真到了相玉师的高深水准？ 这么说来，刚才那块莫湾基真能开出帝王绿来？ 顿时，她也扭头看向了魏阳，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丰富了起来。 在心理学上，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叫贝勃定律，意思是指人在受了强烈的刺激之后，会对接下来类似的刺激变得麻木，也就是所谓的习以为常。 对于魏阳赌石的神奇，此时的林琳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一开始，当魏阳从公斤料里随便挑出了两块料子，一块切出糯冰手镯料，一块切出糯冰苹果绿时，当时的她颇感震惊。 在此之后，她就麻木了。 冰底高冰阳绿？ 极品冰乌鸡？ 高冰玻璃种？ 极品天空蓝？ 以魏阳头一天所表现出来的相玉水平来说，这不很正常吗？ 因此，假如不是郭岱君提醒，她根本就没把魏阳的相玉水平往传说中的相玉师方向去想。 而现在郭岱君一提醒，她也立即意识到，从魏阳极为精准的预判来看，他的相玉水平确实已接近了相玉师的高深水准。 由此她也可以推断：她刚才硬逼着他买下的那块莫湾基，真有可能开出帝王绿来！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那块莫湾基真开出帝王绿来，具体价值又该是多少？ 要知道，那块原石虽然并不大，但也有11公斤，而且还满是松花，而不是窄窄的一条色带，真要能开出帝王绿的话，那绝不止一点点，就算不是满帝王绿，起码也有个三四百克甚至四五百克。 而帝王绿的克价可是在人民币百万以上。 也就是说，起码几个亿？ 天哪，这臭家伙突然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后，会不会抛弃我，去自立门户？ 当她对魏阳的贝勃定律被郭岱君意外打破后，她等于又受了强烈的刺激，想象力一下就变得丰富了起来，连嘴巴里的饭菜都忘记了继续咀嚼。 要不是直播间里还有那么多人盯着，她简直忍不住想掐住魏阳的脖子问：“你会不会抛弃我，丢下我不管？” 已预感到难关即将到来的她，确实有点担心暴发后的魏阳真丢下她不管。 作为一个女性，她的承受能力其实并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强，很多时候，她只不过是在咬牙坚持着。 别忘了，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她还只是一个才二十五岁的弱女子，只不过是因为不甘于向命运屈服而在努力抗争。 还有，对于她那个看似儒雅，实则很凶悍的二叔，她也确实是有点犯怵。 而魏阳的出现，无形中相当于给了她强大的依靠。 只要她坐在他身边，她就觉得踏实。 “你看我干嘛？我没有郭姐说的那么神。” 魏阳被她盯得头皮发麻。 他总觉得今天的她有些怪怪的，但不方便问。 “呵呵，有没有我说的这么神，林总你看看它就知道了。” 有心替魏阳扬名的郭岱君却把手中的原石往林琳面前一摆，并且顺手就帮她掀开了已切开的盖子。 正在走神的林琳也由此被眼前的大片纯净的湛蓝所吸引了回来。 哇，太漂亮了。 妥妥的玻璃种极品天空蓝！ 原本已见惯了各种极品原石的她，此时也忍不住被这抹纯净得近乎妖艳的蓝色所吸引。 确实很漂亮。 漂亮得完全可以用惊艳二字来形容。 而惊艳的原因，就在于它太干净了一点，在直播灯的照射下，竟然看不到明显的棉絮，而是透射出一轮美如月晕的明亮荧光。 这也恰恰是高冰种和玻璃种之间的区别。 在业界，通常会把高冰玻璃的概念搁一起来形容接近玻璃种的翡翠，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高冰和玻璃的区别只在一线之间，没有特定的标准来准确区分。 可是在真正的行家眼里，还是能准确区分的。 区分的标准就在透明度、棉絮、荧光这三点。 玻璃种透明度更高，已接近真正的玻璃；基本不含棉絮；内部折射加漫反射所呈现出的荧光，也比略含棉絮等杂质的高冰种更明亮。 因此林琳凭她专业的眼光判断，眼前这块，就是妥妥的就是玻璃种，而且还是真正的天空蓝。 极品天空蓝！ 魏阳的预判一点都不打折扣。 也正因为如此，林琳的注意力被它短暂地吸引。 但一回过神来，她还是忍不住想找个机会问问…… 你会抛弃我吗？ 第151章 被逼出来的承诺 这块新鲜出炉的极品天空蓝，确实把所有人都惊艳到了，别说是在二组直播间的这些人，就连三组的两位主播，同样也在短暂休息中的何婉清和田梦瑶也闻讯赶了过来。 “哇，爱了爱了，好想抠下来一块偷偷带走。” 田梦瑶的说法还是那么的夸张。 而更为好学的何婉清则问道：“魏阳，这么漂亮的蓝色，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啊？” “翡翠的蓝色致色因素主要是铁元素和钛元素，这两种元素在翡翠中的含量不同，颜色深浅就会表现不一，含铁离子越多，颜色就越深，含钛离子越多，颜色也越深。 “不过含铁离子多的蓝翡，往往有一个通病，那就是颜色会偏灰，因此，像这块这种蓝得近乎妖艳的，应该是含钛离子偏多。” 已吃完饭的魏阳很自然地回道。 “啊？蓝色的致色也是铁离子吗？不是说黄色跟红色的致色元素也是铁离子吗？为啥同是铁离子，最终出来的颜色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而他的回答，又引起了何婉清的进一步好奇。 “虽然同是铁离子致色，但致色原理上却是有本质区别的，蓝翡是先天致色，铁离子是直接包含在硬玉矿物里面，而黄翡和红翡是后天致色，铁离子是以交代作用或水合作用的方式，填补在硬玉分子的空隙之中，致色原理不同，所呈现出的颜色自然也就不同。” 魏阳又笑着回道。 对于公司的这些好学的主播，他是不惜经常给她们传授一些最基本的常识的，甚至于他还想，等新主播到了之后，干脆组织专业的人员，包括他自己，来对主播们，以及销售部这些员工，来上一轮专业的培训。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趁离晚上开播还有一段时间，他干脆细细给大家讲起了翡翠各种颜色的致色原理。 他一下子又讲了很多很多。 比如说，他在给大家讲绿翠的致色原理时，他就给大家细细讲了，为啥有的绿色偏黄，有的绿色却偏蓝，又一次讲到了铁离子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 再比如说，他在讲紫翡的致色原理时，讲了不会见光死的锰离子致色，以及在嫩空翡翠中最为常见的见光死结构致色。 在跟翡翠有关的基础知识上，他原本就自学得翡翠扎实，再加上老爷子的点拨，现在他跟大家讲起来，自然是轻松自如，也让人心服口服。 只不过这么一来，就更是让郭岱君确认了，他就是有真正的相玉师水准，于是她又笑着说道：“魏总，我说了你在相玉方面已经是大师级别的水准了？你看，假如你都不是大师，那还有谁够资格当大师？” 她是铁了心要帮魏阳去扬名了。 要知道，一个出了名的相玉师，在同行圈子内以及真正的大客户那边，所能获得的好处和人脉绝非默默无闻的相玉人能比。 而在她看来，一旦魏阳出名，那像她这样的跟在他身边的人，同样也能大受其益。 反正，这条粗大腿她是抱定了。 可这却又让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他忍不住心说：我是相玉师不假，可那是靠老爷子作弊才有的水准啊！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难不成为了证明自己离真正相玉师的水准还差很远，接下来故意不停地开垮料子不成？ “郭姐，像这么极品的天空蓝，到底能卖多少钱啊？” 而郭岱君的插话，也成功引起了田梦瑶的兴致，有点财迷的她，向在成品价格领域更为专业的郭岱君问起了她更为好奇的问题。 “这么跟你说，像这种品质的蛋面，但凡超过十毫米的中等大小戒面，少于二十万一颗我不会卖，至于超过二十毫米的鸽子蛋，少于五十万一颗想都别想，卖到近百万一颗也不是不可能。” 郭岱君直接拿起了那块盖子比划道。 在成品估价领域，她确实是专业的。 而这种种水到了极致，颜色也到了极致的极品天空蓝，价格也确实是不菲，根据“种差一分，价差十倍，色差一分，价差十倍”的行内说法，她报的这一数字，已经是相当保守了的。 最为关键的是，由于这块翡翠纯净无棉，几乎绝大部分地方都可以直接扣对品质要求最高的蛋面，所以，这块翡翠被切出来后的价格，又进一步远超了她原来的估价。 现在具体值多少？ 三千万？ 四千万？ 她不好说。 她只知道，光是那块盖子，所做出来的货，就有可能卖出近千万的高价。 这就是她为啥觉得自己这便宜占大了的原因。 当然，此时的她，已经有了尽量少占一点的具体思路，于是趁机说道：“魏总，原石的主体你赶紧藏好，至于盖子，就交给我全权处理，这没问题？” “那肯定没问题啊。” 魏阳随口就回道。 现在的他，并没有因为这块原石再一次切涨而改变原有的想法。 毕竟极品天空蓝再贵，也还是跟帝王绿有一定距离的，现在他连准帝王绿原石都已经到手，又怎么会在乎一个盖子？ 再次得到授权的郭岱君满意地带着盖子离去。 她决定了，等盖子的货做出来后，再给魏阳一个小小的惊喜。 而她的离去，也让直播间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毕竟要不了多久，晚上的直播就快要开始了。 而林琳也终于找到了机会，她头一歪，以玩笑的口吻低声问起了坐在她身边的魏阳：“喂，大变态，等你发财或出名之后，会不会抛弃我？” 尽管她已经在国内待了七八年，可毕竟是缅甸华人，因此在某些想法的具体表达上，还是很容易产生误会。 魏阳一下就被问傻眼了。 啥？ 我抛弃你？ 怎么问得我像现代陈世美一样？ 我跟你除了工作关系，并没有别的啊？问得我好像把你给怎么了似的！ 他再次觉得，今天的林琳确实有些怪怪的。 但真的不好问，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反问道：“老板，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万一我遇上什么难题了，你会不会像现在一样，继续帮我扛？” 这一次，林琳的表达总算是到位了。 魏阳却更是发懵了。 难题？ 你现在的难题我不是已经帮你解决了吗？ 怎么还在说难题？ 难不成……你还有更难解决的大麻烦不成？所以……你才这么急着逼我拿下那块准帝王绿？ 他不禁心生一种不妙的预感。 可毕竟拿人的手短，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那必须的。” 这算是给了林琳一个承诺。 被逼出来的承诺！ 对此，林琳满意至极，笑容即刻又浮现在了她脸上。 正当她想继续说点什么时，她的手机却响了。 有意外来客来访。 第152章 大人物来了 在坪洲翡翠行业，珠宝玉器协会是一个地位超然的存在。 从表面上看，这只是一个民间协会，可实际上，它却带有半官方的成分，并且在整个行业内影响极为巨大。 打个比方说，在全国玉石界都极为有名的坪洲翡翠公盘，就是由珠宝玉器协会举办的。 再比如说，陈三江大师即将参加的天工奖雕刻大赛，在坪洲翡翠界的入围赛，也是由珠宝玉器协会来负责的。 又比如说，大名鼎鼎的玉器城，以及玉石一条街上的很多产业，就属于珠宝玉器协会，并且也是由它在管理。 还有，行业规范的制订，行业纠纷的处理，行业违规的仲裁及处罚，都是由它在负责。 总而言之，它是翡翠行业和政府之间的桥梁和纽带，在整个行业内地位超然。 也正因为如此，几乎坪洲所有的跟翡翠经营有关的商家，包括原石售卖、成品售卖、翡翠加工等，都是它的会员单位，在工商注册后，第一时间就会去申请加入它。 而业界的一些重要人物，比如说商家老板、企业高管等，也会想方设法以个人会员身份加入它，以拿到一张它的会员证为荣。 拿了它的会员证也确实是大有好处的，比如说一遇上难题，就可以把它当成娘家人，请它出面帮忙协调解决。 今天就有它的会员遇上难事了，那就是缅邦翡翠的陈老板，以及四海原石老板的小舅子，负责四海原石具体事务打理的周总。 别以为徐海胜出事，仅仅只是维恩公司内部的事，因为有张扬的举证，警察在抓了徐海胜的同时，也在第一时间把有行贿嫌疑的陈老板和周总给请了进去。 进局子了！ 这对两家规模极为庞大的，从事公斤料批发的商家来说，问题极为严重，假如解决不好，不仅个人要坐号子，公司声誉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那咋办？ 陈老板在被请时，就已经意识到了大事不妙，连忙吩咐起了他老婆：赶紧去找珠宝玉器协会的李会长，请他帮忙找维恩协商解决，争取获得维恩的谅解。 四海翡翠那边的赵老板差不多也是这样，一接到小舅子被抓的消息，即刻就去拜访了在整个行业内都德高望重的李会长。 很显然，他们都很清楚，想要免除牢狱之灾，不获得维恩的谅解不可能，可自己出面又未必有好的效果，无奈之下，就只能求李会长出马了。 这可是给李会长出了个小小的难题。 要知道，珠宝玉器协会原本就是行业诚信经营的倡导者和规则制定者，现如今，这两家卖公斤料的大商家，以向维恩采购负责人行贿的方式，在严重侵犯了人家公司利益的情况下，却请他出面去当和事佬，这和事佬有那么好当吗？ 他心想：假如我是维恩，绝对不原谅！ 可他不出面能行吗？ 似乎也不行。 要知道，维恩可是缅甸商人在国内投资的大型玉石珠宝公司，而这两家大型的公斤料批发商，又是本地极具规模的商家，这事一旦处理不好，那就丢人丢到国外去了不说，还有一大批从事公斤料生意的下游商家大受影响。 而维护整个行业声誉，协调行业纠纷，促进行业健康发展，恰恰又是他的本职工作。 于是，在训斥了两家人一通之后，他硬着头皮拨通了维恩总裁林琳的电话，提出了连夜求见协商解决此时的请求。 此时的他，可一点都不敢托大，毕竟人家林总是缅甸商人，不怎么吃国内人情关系那一套。 在得到林琳的首肯之后，他立即就出发，快速往玉石街维恩公司这边赶。 而直播间这边，刚勉强同意了跟李会长协商的林琳，在挂了电话之后，却跟魏阳说：“喂，大变态，那个玉石协会的李会长要过来，跟咱们协商那两家公斤料批发商的事，你去门口迎接一下，跟他谈一谈。” 魏阳：“……” 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李会长？ 这种相当于业界领袖的大人物主动来咱公司协商事情，你却让我这个当助理的出面去接待？ 你这未免也太不把对方当一回事了？ 他不禁说道：“这事让我去接待有些不妥？” “有啥不妥的？这事原本就是你处理的，你去协商再合适不过了。” 林琳却不由分地回道。 这还真不是她摆外商架子，而是她作为缅甸华人，让她跟人规规矩矩谈生意还行，可是谈人情世故，她确实不擅长，也不喜欢。 于是，她干脆把这事往魏阳头上推。 可问题是魏阳也有些犯怵。 要知道，在进维恩之前，他还只是翠生缘的一名底层小伙计，对于珠宝协会会长这样的大人物，别说出面接待，就算是见上一面都很难。 “可是……马上要开播了啊。” 无奈之下，他想到了找借口来推脱。 “我来播，你搞定之后，再回来接替我。” 只可惜他忘了，林琳现在也是主播，并且还是他的领导。 对此，魏阳更是无奈，不由得又说道：“可是这么重要的事，你让我去谈不合适？你才是公司老板，最终怎么决定，还是得你拿主意才行啊。” “没事，我全权委托你了，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林琳又稍稍有点不讲道理地回道。 但对于怎么处理那两位涉事商家，她确实不怎么在意，毕竟她的心头之患，是徐海胜一伙，而且，她也相信以魏阳的头脑，理应不会让公司吃亏。 这下魏阳真的无奈了，只能抱怨道：“真是的，天地下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老板吗？” “有啊，我就是。” 一向很讲道理的林琳，现在在魏阳面前却不怎么讲道理了，这种强词夺理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仅如此，她还反问道：“你刚才不是才答应我，说有事就帮我扛吗？怎么，你这就想反悔了？这么一点小事也不肯帮我扛？” 魏阳：“……” 这哪跟哪啊？ 这下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只能无奈地站了起来，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直播间，准备去迎接李会长这位大人物的到来。 而他离开之后，林琳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不讲理的感觉真好！ 欺负那个大变态的感觉更爽！ 第153章 火钳刘明不容易 该如何来接待这位即将到来的大人物？ 站在公司门口，吹着凉爽的晚风，魏阳原本有些激动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认真地思索这一问题。 来者绝对是大人物。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要知道，早在他之前在翠生缘时，他的便宜师父平哥，可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珠宝玉器协会的厉害之处。 “好好干，等这次公盘结束，我帮你去珠宝玉器协会给你办一张会员证，再等下次公盘，我就带你去公盘开开眼。” 上一次，当坪洲公盘开盘，平哥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玉器中，隐隐以认识协会的大佬们为荣。 只不过上次的坪洲公盘，平哥自己去开眼界了，却留下了他在守店，为了让他安心卖命，给他画了一个去协会帮他办会员证的饼。 协会的厉害之处还远不止如此。 比如说，全世界都极为有名的缅甸公盘，坪洲的商家想去参加，首先就得有协会的会员证，因为坪洲这边，是以协会的名义集体组织去参加的，假如你没有协会的会员证，想去参加缅甸公盘，就得另想办法。 还有，比如说你想跟某位陌生的商家做一笔大生意，在资金、信誉都有所欠缺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可若是有协会或协会重要人士的担保，那就不是事。 再比如说，假如你在行业内犯了事，出了错，假如珠宝协会没有介入的话，那可能没多大事，可珠宝协会一介入，那你就别想在整个行业混了。 这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要知道，跟坪洲珠宝玉器协会平级的，还有四会珠宝玉器协会、揭阳珠宝玉器协会等，再往上，则是粤省珠宝玉器协会等。 这些协会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消息互通有无。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你犯了事，上了协会的黑名单，那别说在本地的圈子里，就算去到外地，想混口饭吃很难很难。 协会在整个翡翠行业就是这么牛。 而能担任协会会长的，无一不是整个业界的资深人士，不仅财力出众，还声望崇高。 对于接待这样的大人物，还没真正见过世面的魏阳自然是犯怵的。 但还没到害怕的程度。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勉强算是维恩的高层不说，还有着老爷子这样一个不肯认他当徒弟，但更胜师父的资深相玉师存在。 在整个行业内，相玉师的地位有多尊崇？ 打个比方说，假如说马崇仁老爷子还在世，那他不管去到哪里，当地的珠宝玉器协会，绝对会以能接待他为荣。 而那些业内认可的相玉师，哪怕身份、地位、名誉都比不上马崇仁老师，可不管去到哪里，也还是会被各地的珠宝玉器协会所重视。 因此，犯怵归犯怵，但对于即将到来的李会长，他还没到害怕的程度。 而随着夜晚凉风的吹拂，他的头脑也逐渐清晰了下来，很快，对于如何接待即将到来的李会长，他想到了两个词： 不卑不亢。 有理有据。 是的，根本就没必要犯怵，对方虽然身份尊贵，可毕竟是来当说客的，目的能不能达成，还得看自己这边的态度。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 也立即挺直了腰杆。 很快，他就迎来了李会长。 这是一位年约五十来岁，气质轩昂，很显威严的长者。 “李会长，您好，我是林总的助理魏阳，欢迎光临维恩。” 魏阳立即迎了上去。 “你们林总呢？” “实在是抱歉，今天我们公司发生了大的变故，两位主播都被抓进去了，林总不得不亲自上阵，正在直播，实在没法亲自来接待您。” 魏阳开始实施不卑不亢的原则。 李会长愣住了。 作为身份尊贵的协会会长，也作为今晚的说客，他当然是希望能见到维恩的最高话事者，以免今晚白跑一趟。 可现在对方却派出了一位年轻的助理来接待他，这让他如何是好？ “是吗？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这边请。” 魏阳很快就将李会长带到了二组的直播间门口。 让他见到了已经在开始晚场直播的林琳。 这可是让李会长更加犯难了。 是啊，对方公司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连老总都不得不亲自上阵了，他能挑对方的理吗？ 看林琳一副全神贯注在直播的模样，他连招呼都没法打，只能退出直播间外，问道：“林总要直播到啥时候？” “要今晚十二点才能下播。” “这样啊……要不你跟她说一声，我明天上午再过来？” 在没法跟正主谈的情况下，李会长准备打退堂鼓了。 “可以，不过就算您明天上午再过来，估计也是由我跟您来谈，因为我才是这件事情的经手人。” 魏阳又不卑不亢地来了这么一句。 李会长愣住了。 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眼前这位他原本不想用正眼看的年轻人。 也别怪他不想用正眼看，毕竟魏阳实在是太年轻，不管是论年龄还是论身份，实在是跟他不在一个级别。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正眼看了。 眼前这位对他有礼有节的年轻人，才是本次事件的经手人？ 难以置信之下，他问道：“你确定？” “当然，顺带介绍一下，我不仅是林总的助理，还是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今天这事，就是我一手处理的，关于怎么处理这事，林总也早已授权于我，我可以全权处理的。” 魏阳又强调道。 这下李会长彻底愣住了，用犀利的眼神紧盯着魏阳看了一眼，想记住这个年轻人的模样。 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年轻人，终于值得他正眼看一下了。 为啥这么说？ 从情绪上来说，此时的他肯定是不开心的，要知道，他可是在整个坪洲翡翠界都德高望重的协会会长，现在来了维恩，维恩老总却派了个年轻的助理来接待他，这让他面子上哪里过意得去？ 所以他才说，明天上午再过来。 这一句，表面上是理解林总的工作，实际上是在表达不满。 那眼前这位年轻人是如何应对的？ 一句可以，表示了对他的尊重，但紧接着却告诉他，他才是这件事的具体负责人，就算他明天上午再过来，也是跟他谈，林总顶多露个面表示一下礼节。 有理有据的回应！ 具有这种气度的年轻人，确实值得他正眼相看。 而最为关键的是，他说自己是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他所受托之事，就是他在全权处理。 那他还能说啥？ 总不能为了面子，把正事给落下？ 于是他问道：“抱歉啊，请问你怎么称呼来着？” 魏阳稍松了一口气，然后递上公司刚给他印好的名片，笑着回道：“我姓魏，单名一个阳字，您叫我小魏就好了。” 但他心里却是在想：能被这种大人物记住名字可真是不容易啊，难不成真得像郭姐说的那样，得把名气打出去，才能往业界高层混？ 若有所思之后，他领着李会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第154章 不给面子？ 魏阳……总裁助理……原石事业部总经理…… 这年轻人竟然还真是维恩的总裁助理兼原石事业部的总经理？ 这未免也太年轻了一点？ 当魏阳正在烧水泡茶时，正在研究魏阳名片的李会长忍不住抬头看了对面的魏阳一眼，开始揣摩魏阳的年龄。 说实在的，他顶多只能看到二十五六岁。 那么问题来了。 说起来，维恩绝对算是业内相当有实力的大公司，按理说，这样的大公司，所请的高管，尤其是像原石事业部这种重要部门的负责人，最起码得请那种在业内很有经验的才对？ 比如说像成品事业部郭岱君那样的，起码得有个三十岁左右，才能应付得各种场面？ 对于维恩，李会长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它是坪洲公盘的常客，既在公盘大手笔的买料子，也在公盘大量出售从缅甸那边运来的料子。 因此在他看来，现在维恩的林总自己原本就够年轻，现在又在原石事业部请了如此年轻得不像话的年轻人当负责人，实在是有点过于儿戏。 假如不是因为林总年轻，又怎么可能让销售部的负责人大量拿回扣？ 而且一拿还是三四年？ 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他也是大致了解了的，因此他越来越觉得，现在的维恩有点过于儿戏。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小魏，你多大了啊？” “虚岁二十五了。” 正在泡茶的魏阳如实回道。 李会长微微摇了摇头。 二十五岁！ 比他最小的女儿还小个一岁半岁，在他眼里，还属于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年龄，换做是在平时，他是不屑于跟这种还不成熟的小年轻去谈重要事情的。 可今天却是没办法了。 他原本还想着，以自己的身份到来，对方一定很热情，主动问起自己的来意，让他好顺理成章地扯入主题，可现在他却发现，对面的小年轻只是在专心致志地泡着茶，根本就没主动开口的意思。 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小魏啊，对于你们公司今天所发生这事，你们有啥想法？” 不得已，他只能主动扯起了话题。 魏阳一边用烧开了的水烫着茶杯，一边回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反正我们已经提请司法机关介入了，那就相信国家和法律，依法处理就好了。” 他说起了场面话。 别以为他年轻，就连场面话都不会说，事实上，在他老家那个小地方，他父亲虽然级别不高，但却是体制内人士，因此场面话他早就听习惯了。 可这却让受人所托的李会长头疼了。 为啥？ 因为不管是对缅邦翡翠还是四海翡翠来说，他们最怕的就是依法处理，真依法处理的话，那行贿罪肯定会坐实，行贿罪个人会坐大牢不说，还会严重影响公司的声誉。 试问，假如事情传出去，他们的那些客户一听说他们竟然跟客户的员工勾结，以虚报价格、给回扣的方式来合伙侵吞客户的钱款，那还有几个客户敢派人放心去他们那里进货？ 所以，他们请李会长出面当和事佬，主要有两点诉求： 一是私下和解，求得维恩的谅解，让陈老板和周总两位行贿当事人免除刑事处罚。 二是希望维恩公司不要大肆宣扬，免得影响他们的公司声誉。 说白了，就是免灾和遮丑这两点。 真要是按魏阳所说的，公事公办，那这灾还能免，丑还有得遮吗？ “小魏啊，依法处理当然是有必要的，不过我听这两家公司说，他们之所以给你们公司徐海胜回扣，是徐海胜威胁他们，不给回扣就不从他们那里进货，他们因为贪那点薄利，才迫不得已配合的。 “看在这一份上，你们能不能体量一下他们的难处，稍稍谅解一下他们？ “毕竟你们也还是要继续跟他们做生意的，是不是没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 不得已，李会长只能主动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毕竟他已接受两家的委托，假如真依法办事的话，那他今晚就等于是白来了，这让他面子往哪里搁？ 尽管他是协会的会长，按理说，从维护整个行业诚信经营的角度来说，他理应支持维恩依法办事，可他毕竟是翡翠商人出身，难免有商人和为贵的想法，觉得这种事在可商量范畴之内。 可魏阳听了却不乐意了。 “李会长，您这话我就不怎么认同了。” 魏阳把一杯茶送到了李会长面前，嘴上却毫不客气的回道。 李会长一愣：“怎么说？” “你说他们是受徐海胜威胁，才不得已给回扣，那么我想问他们，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维恩因此遭受的巨大损失？” 魏阳又毫不客气地开口了。 “我可以给李会长举几个简单的数字。 “徐海胜和他们勾结，以虚报价格的方式那回扣，时间上至少持续了整整三年，这三年下来，光是徐海胜拿到的回扣，就起码有七八百万之巨。 “还有，这三年下来，徐海胜等人上下勾结，一门心思放在挖公司墙脚上，根本就无心经验，结果导致，这三年下来，公司在原石直播销售这一块，始终没有利润收获。 “这就是我们公司因此遭受的巨大损失，不仅有直接的资金上的损失，还有收益上的损失，少了不说，总体损失两万千万是最起码的。” 在李会长来之前，魏阳就已经抱定了有理有据来谈这事的打算，现在他开始正式实施了，先把公司因此遭受的损失报了出来，并且还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李会长却愣住了。 我来跟你谈和为贵，你却跟我谈损失，这是要狮子大开口的节奏吗？ 他有点不悦了，反驳道：“你们公司因此所遭受的巨大损失我表示理解，只不过从责任上来说，主要还是你们自己管理不当的原因？” 这下魏阳就更不乐意了。 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问道：“李会长，真只是我们公司的责任吗？我就问你，假如那两家公司是你的，你在面临徐海胜的威胁时，也会像他们一样，受蝇头小利所惑，接受他的威胁，配合他拿回扣吗？ “除了接受威胁，就不能私下通知威胁维恩一声，让维恩及时对徐海胜进行处理，以及时止损？” 李会长一时又愣住了。 准确地说，是被魏阳给问住了。 是啊，假如我是缅邦或四海的老板，在面临索要回扣的威胁时，会轻易就范吗？ 说不准！ 他内心坦荡地承认。 因为作为商人，他其实很清楚，具体的办事人员索要回扣这事，不管是在哪个行业，都是无法避免的事，大部分的商人为了达成交易，都会无奈地选择配合。 但话说回来，正如魏阳所说，除了配合，还有另一种选择，那就是将威胁知会对方公司，让对方公司去处理，那样不仅能帮对方止损，还能因此换来对方公司的感激，让交易继续进行，己方也不会因此受损失。 只是大部分的商家，都嫌这样不仅麻烦，还很容易得罪人，所以很少选择这么做而已。 可作为必须得维护整个行业诚信经营的协会会长，这种话他能实话实说吗？ 唉，看来这小年轻，一点都不给我这个会长面子啊！ 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第155章 老脸无光 这小年轻，根本就不给面子，只讲道理啊！ 李会长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习惯了讲人情、讲世故、讲面子的他，确实一时半会有点难以适应魏阳这种谈法。 那他又有啥招？ 直接跟魏阳说，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那假如魏阳不答应的话，他老脸往哪搁？ 无奈之下，他只能退一步，说道：“确实，在这一点上，他们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不过，站在他们的角度，也有迫不得已之处……” 他刚想替对方找点理由，可魏阳一听这话，更是不乐意了，立即就出声打断道：“只是做得不到位吗？恐怕不止？” 李会长又愣住了。 心想，这愣头青，你能不能有点礼貌，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妥协，问道：“这话又怎么说？” 魏阳直接掏出了手机，把缅邦翡翠的几份报价单调了出来，送到了李会长面前：“会长你看，就在今天上午，我亲自跟徐海胜一起去缅邦翡翠进过一趟料子……” 他言简意赅地说起了自己的发现。 根据警察反馈回来的信息，当徐海胜在缅邦翡翠门口人赃并获时，袋子里装有五十六万现金。 而他根据维恩今天的成交价，以及陈老板报给胖子的底价一对比，就发现，今天的这笔交易，缅邦翡翠起码从维恩这里多收了七十来万。 这说明什么？ 说明缅邦翡翠不仅仅是为了成交生意而给徐海胜一伙回扣，还包括跟徐海胜他们勾结，来坑维恩的钱财。 这性质就远比单纯给徐海胜回扣更不可原谅。 这就是他不想轻易给李会长面子的原因。 给了你面子，那维恩公司的损失怎么办？ 尽管林琳已经授权于他，但他不能因为给李会长一个面子，就弃维恩的损失不顾，那样不符合他的做人原则。 李会长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很显然，这一结果是他没预料到的，也是委托他的那两家没有向他交代清楚的。 他没想到，缅邦和四海不仅给徐海胜回扣，并且还因此额外受益。 额外受益也就罢了，还被对方抓住了关键证据，这让他还能怎么说？ 说翡翠是无标准定价商品，价格有差异很正常？ 他真这么说的话，不是他在把魏阳当傻子，而是在把自己当傻子。 同一批料，魏阳前脚刚走，你就给魏阳派去的人报低价，这让拿货量更大，已经跟你合作了三四年的维恩怎么想？ 说合作越久，拿货量越大，价格就越高？ 有这道理吗？ 这下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甚至于说，他现在感觉有点老脸无光。 他原本想着，他凭借自己这张老脸，来维恩帮那两家说说情，维恩一定会给他这个面子。 谁知这小年轻根本就没打算轻易给。 这让他不得不改变策略，想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式，来说那两家是迫不得已，有苦衷…… 谁知这小年轻却直接拿出了打他脸的证据。 这帮混蛋，你们迫不得已给人回扣也就罢了，竟然还勾结对方员工，故意抬价坑人家，对方肯原谅你们才怪！ 看来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通才行了！ 他忍不住暗暗骂道。 骂过之后，他只能再退一步，问：“那依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维恩才肯原谅他们？” 他还是打算替缅邦和四海争取获得维恩的谅解。 原因则很简单。 从行为上来说，缅邦翡翠和四海翡翠肯定是错了，但这种错，是可以用其它方式来弥补的，不一定非得让两位当事人承受牢狱之灾。 因此，他现在是在等魏阳提条件。 “维恩的条件很简单。 “第一，让他们全力配合警方，把徐海胜一伙拿回扣的次数、时间、详细金额等都交代清楚，将徐海胜一伙的罪责落到实处。 “第二，赔偿维恩的损失，经营方面的损失就算了，但多收了我们的钱，至少得给退回来？ “能保证做到这两点，其它的都好商量。” 魏阳又干脆利落地回道。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狮子大开口的意思，更没有不给李会长面子，不卖他人情的打算，他想要的，只是那两家的一个态度而已。 错了就是错了，别说被迫的，把他和维恩的人当傻子来糊弄。 他也敬重李会长这位行业内的老前辈，但你别想凭老脸来和稀泥，最起码你得把对错给弄清楚。 这就是他想要的。 仅此而已。 李会长又愣住了。 啥？ 你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让我老脸都丢光了，结果却只提了这么两个条件？竟然不狮子大开口？ 他一时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原本以为，魏阳之所以既不给他面子又让他老脸无光，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个让那两家都难以接受的高赔偿要求出来。 谁知魏阳却是把鞭子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提了两个连他都绝对合理的要求出来。 做错了事，配合警方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不是应该的吗？ 坑了人家的钱，退赔不是最起码的吗？ 确实很合理。 他也相信那两家一定能接受。 如此一来，他所接受的委托已经算得上是基本完成了，他的面子也算是回来了，于是笑容即刻又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小魏，这样最好不过了，我一定把你们的要求如实转告给他们，也先替他们谢谢你的理解，谢谢维恩对他们的宽宏大量。” 他立即就稍显激动地说道。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坐了趟过山车似的。 一开始，他觉得对方年轻，理应很好被他忽悠，可接下来对方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让他觉得老脸无光，可接着又把鞭子高高举起却又轻轻放下，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这小子，有点厉害啊！ 竟然在我这个圈内老前辈面前一点都不犯怵，还差点把我这老家伙弄得下不来台。 他忍不住暗暗感慨道。 也因此对魏阳的印象又有所提升。 从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提升到了勉强够资格跟他对话了的程度。 之所以说勉强，实在是对方太过于年轻，但看在他既是维恩原石事业部负责人，做事又有理有据的情况下，觉得他确实勉强够资格坐在一起说话了。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拉着他拉拉家常，进一步了解了解他，看他到底有啥本事，值得维恩如此器重，委以他如此重任？ 他思忖道。 谁知，原本还在倒茶的魏阳此时却站了起来，说：“那行，那今天我就不再陪李老多聊了，等哪天有空，我们再专程拜访李老。 “实在是抱歉，今天公司刚发生了大变故，确实有点忙不过来。” 李会长：“……” 啥？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吗？ 我刚觉得你勉强够资格跟我一起说话了，正想拉着你扯扯家常呢。 再说，我连茶都还没喝几口啊，有你这么对待老前辈的吗？ 顿时，他又觉得自己脸上无光了。 第156章 一场美丽的误会 被魏阳下了逐客令的李会长确实有点郁闷。 要知道，像他这种五十来岁快六十岁的人，为了让自己感觉还年轻，也为了能跟上潮流和时代，其实是很想跟那些有才华的年轻人多相处多聊天的。 谁知，他刚觉得魏阳还算有几分能力，够资格跟他聊上一聊了，对方却对他下了逐客令。 算下来，从他坐下到离开，总共也还不到二十分钟。 这让他李会长的面子往哪里搁？ 可他又能说啥呢？ 确实，人家公司今天刚刚发生大变故，连公司总裁都亲自上直播台了，他又哪能再强行拉着对方多陪他一阵？ 无奈之下，他只能在魏阳的陪同之下出了维恩。 接下来再去哪里坐坐？ 在上了自己的车之后，他开始想这一问题。 其实到了他这个年纪的人，假如没有特殊情况，大晚上一般是很少出门了的，一般也就在家里看看书、练练字，把玩把玩他收藏的那些小玩意。 可一旦出来了，就不太想太早回去。 不想回去的原因，就在于家里就他跟他家老太婆两个，儿女可能是嫌他唠叨，都跟他们分开住了，太早回去的话实在是有点无趣。 要不……趁现在还早，去陈三江那小子工作室看看去？ 那小子昨晚不还在微信里跟我炫耀说，搞到了一块极有意境的好料子，今年的天工奖金奖有望了吗？ 他立即就思忖道。 说起来，翡翠这个圈子真的很小。 比如说李会长自己，之前就是做翡翠生意的，从原石到成品都做，并且有自己的公司，只不过在到了一定年纪后，就把公司交给了大儿子去打理，自己则进了珠宝玉器协会当起了会长。 之所以如此，一是为了更好地享受生活，二是想利用自己的经验和人脉，为整个行业做点有意义的事，而不是一门心思钻在钱眼里。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顶级翡翠原石以及优秀的翡翠成品保持极为浓厚的兴致，一旦碰上好的料子，就想着将他们变成极具美感的艺术品。 也就是找人雕刻加工。 而在整个坪洲，能入得了他法眼的雕刻师并不多，陈三江算得上是其中的一个。 而且他还发现，别看陈三江比他年轻差不多二十岁，可两人在书法、字画等领域竟然也有着共同的兴趣跟观点，于是这一来二去，他就跟陈三江成了忘年交，一旦谁弄到了好东西，就会通过微信来跟对方炫耀。 就在昨晚，陈三江就在微信里跟他炫耀，说自己弄到了一块极品意境冰乌鸡，准备把它雕刻成《江南梦》组件，去参加今年的天工奖，争取把金奖给拿下。 最为关键的是，那小子还在微信里吊他胃口，故意不把料子拍给他看，说想看的话，必须得亲自上门。 过分！ 他原本不想那么快登门，以免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急不可耐的，不过既然今晚已经出门了，那就去看看又何妨？ 很快，他就驱车抵达了陈三江的工作室。 只不过他一进去，就在陈三江身边看到了一个意外的熟人。 “咦，小郭，你怎么在这？” 很显然，他遇上的是先他一步抵达了这里的郭岱君。 他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被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给撵了出来，后脚却又遇上了维恩另一事业部的负责人。 “哈哈，老李，我当然是来给陈大师找点活干啊。” 郭岱君立即就笑着回道。 她之所以来陈三江这里，当然是准备将那块极品天空蓝的盖子给做出成品。 那么极品的料子，不请大师出手怎么能对得起她？ 按照她的想法，那块极品天空蓝的盖子要想价值最大化，最佳的方案，是将最干净也最厚实的部分做成一块极具美感的仿古无事牌，剩下的部分，则做成对材料要求极高，也最具价值的平安扣、蛋面等光身件。 平安扣、蛋面等光身件，维恩自己的加工厂就可以加工，并且品质还有保障。 至于仿古无事牌，那就必须得陈三江这样的大师级雕刻师亲自出手了。 别以为无事牌也算光身件，加工起来很简单，可若是加上仿古二字，就一点都不简单了，也只有大师级的雕刻师，才能将其雕到真正古香古色、极具意境和韵味。 这就是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事实上，她刚从魏阳那边离开，后脚李会长就登了维恩的门，算下来，二人出现在这里的时间相差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而当李会长到来时，对极品料子情有独钟的陈三江，就正爱不释手地埋头研究着那块极品天空蓝，连李会长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老李，来啦？我就知道你肯定憋不住。” 也直到李会长出声，他这才抬起头来，很随意地也很显亲近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埋下头，专心研究起料子来，并没有因为李会长是会长而对他另眼相看。 从事艺术工作的大多都是这样的，看重的是你人本身，而不是你的职位和身份。 而李会长也早已习惯了他的这一德性。 不过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憋不住，他又转向了郭岱君，说道：“我才刚从你们公司过来，跟你们那个小魏总见了一面。” “对了，你们那个小魏总到底什么来头啊？怎么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你们原石事业部的老总？”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并且不急着回家的他，此时也不急于要找陈三江看那块据说意境好得不要不要了的极品冰乌鸡，而是又对前一个勾起了他兴趣的问题产生了好奇。 谁知，郭岱君还没来得及回答，原本埋头正在研究料子的陈三江，在听到李会长这一句后，立即又抬起了头，扭头问道：“原石事业部的小魏总，你是说林总那个未婚夫吗？” 郭岱君一下就懵了。 啥？ 林总的未婚夫？ 魏总啥时候成林总的未婚夫了？ 她正想问，站在她身边的李会长却出声了：“哦，原来小魏总是林总的未婚夫吗？我说呢，难怪林总那么信任他，年纪轻轻，就让他负责起了那么重要的一大摊子事。” 此时的他，顿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下郭岱君更懵了，连忙问起了陈三江：“陈大师，你为啥说魏总是林总的未婚夫？” 正八卦着的陈三江一下也被她这句给问懵了，惊讶地问：“啊？不是吗？那林总为啥要把那套《江南梦》的组合作品挂到魏总名下？” 这一下，连李会长都有些懵了。 啥？ 年轻的小魏总竟然跟那套据说有望拿天工奖金奖的《江南梦》也有关系？ 而郭岱君一听就明白了，这应该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第157章 大师跟会长一起拿捏？ 这绝对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听陈三江那么一说，郭岱君顿时就明白了。 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她几乎跟林琳天天见面，而且，两人的关系也相当的密切，林琳有啥事也很喜欢跟她说，私下里差不多把她当成了可信赖的老大姐。 我怎么不知道魏总是林总的未婚夫？ 魏总进公司才多久啊？ 林总是因为工作需要，最近才经常跟他泡一起的好！ 至于那块极品冰乌鸡所创作出来的作品，不挂魏总名下还能挂谁名下？那块料子本来就是他的啊！ 稍稍一推断，郭岱君确实大致明白了这场美丽的误会因何而生。 但她并没有急于纠正，而是笑着说道：“陈大师，你这么乱说，小心吃律师函啊，别以为你是大师，林总就不敢告你。” 紧接着，她又转向了李会长：“还有你，老李，别以为你是会长，林总就会放过你，敢乱传的话，该告你还是照样告你。” 为了维护自家老板的声誉，她先笑着威胁起陈三江跟李会长来。 这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她是维恩的员工，自家老板的声誉她必须得维护。 至于陈三江的大师身份，还有李会长的协会会长身份？ 这还真不算啥。 要知道，在李会长当会长之前，就是在玉器城做生意，郭岱君跟他熟得不能再熟，经常串串货、开开玩笑啥的。 她跟陈三江的关系也是如此，在很早之前，他们就认识了，那时候的陈三江，远没有现在有名气，当时还得靠她照顾生意。 这圈子就是这么小。 因此，身份、地位、名气这东西，想要获得他人的尊重，只能从不怎么熟的人那里获得，在太熟的人这里，不要有过多的期待。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反正，不管是你陈大师，还是李会长，要是敢损害咱老板声誉，那我郭岱君就威胁定你们了。 郭岱君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啊？真不是吗？可我那天跟林总说，这东西做出来后，是可以当传家宝的，她却说，她跟魏总都还没结婚……” 陈三江一听郭岱君威胁他小心收律师函，连忙说起了那天发生的事，并且还强调道：“我当时还说，林总你跟魏总郎才女貌，这么登对，结婚不是迟早的事吗，他们怎么不反驳？” 郭岱君一听又愣住了。 啥？ 你那么说，两人都没反驳？ 难不成两人真有那层意思？ 一时间，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正常来说，她肯定是不会把林琳和魏阳的关系往情侣关系方向去想的，毕竟一个是缅甸人，一个是中国人，一个是大矿主家千金，一个是打工仔，并且两人真正熟悉的时间还不到十天。 可现在却转念一想，难道陈大师说的不对吗？ 两人确实一个美，一个帅，都那么能干，不确实是郎才女貌，很登对吗？ 至于林总是富家千金又咋样？ 以魏阳的才华，加上他那已接近相玉师的赌石本事，难道还配不上林总不成？ 还有，为啥魏阳一进公司，林总就天天往他身边跑，连直播都要跟他搭档，还自创了一个羚羊组合？ 一时间，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但她还是纠正道：“陈大师，你真的误会了，咱们魏总进公司总共也才个把星期，林总跟他还没熟到要谈情说爱的程度。 “至于他们为啥不反驳，你想啊，他们都是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小年轻，哪好意思来跟你这样的老油条扯男女关系这种事？ “还有，《江南梦》的料子原本就是魏总的，做出作品来，不挂他的名挂谁的？” 她一口气就将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并且，为了防止陈三江到处乱传，她还再次威胁道：“陈大师，这种有关他们声誉的事你可千万别乱传啊，否则的话，小心以后魏总再有好料子，不给你玩了，另请高明。” “啊？那块料子竟然是魏总的吗？” 陈三江惊讶地问道。 郭岱君则笑着指了指他手中还没放下的极品天空蓝：“别说那块，就连你手中这块极品天空蓝，也都是他的，你说你要不要得罪他，毁他跟林总的声誉？” 她又狠抓起陈三江的弱点来。 别以为像陈三江这样的成名雕刻师，只有别人求他出手的份，事实上，越是好的雕刻师，就越是对雕刻材料有着极致的追求，因此一遇上极品料子，他们会反过来去求料子的主人，交给他们来出手。 就像陈三江上次去求林琳，结果被林琳拿捏那样。 而现在，因为一片极品天空蓝，陈三江又一次被郭岱君轻松拿捏。 原本当郭岱君拿着料子来到这里时，当时真忙于《江南梦》创作的陈三江，也像对待李会长到来时一样，连头都不抬说：“郭总，你等一下啊，等我忙完这一点。” 这可是让郭岱君等了好一阵子。 当她等得实在是有点不耐烦了时，就来了一句：“看来陈大师忙不过来啊，要不我去找找别的大师？陈大师，这么好的极品天空蓝，你说找谁雕毕竟合适？” “啥？极品天空蓝？快拿来给我看看。” 原本正埋头创作的陈三江，立马就搁下了手中的料子和雕刻工具，从郭岱君手中接过了料子，然后就爱不释手地研究了起来。 好的雕刻师，对极品料子的追求就是这么狂热。 因此，郭岱君为了维护林琳和魏阳的声誉，现在又故技重施。 只不过她这么一说，别说是陈三江，连原本没留意陈三江手中料子的李会长也被这句话给吸引住了。 “啥？极品天空蓝？快拿给我看看。” 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从陈三江手中抢过了料子。 “哇，果然是极品哦，这么好的极品天空蓝，连我都很少见哦，这料子真是小魏总的？” 很快，他又惊讶地问了起来。 其实在对极品料子的狂热追求这一点上，李会长并不输给陈三江，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大晚上被一块还没见到的极品冰乌鸡给吸引过来。 看到他那爱不释手的模样，郭岱君却动起了小心思，忍不住想…… 要不要再帮魏阳一把，将大师跟会长一起拿捏？ 第158章 快要被吹到天上去了 要不要再帮魏阳一把，将大师跟会长一起拿捏？ 此时的郭岱君确实动起了这样的小心思。 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就已经觉得，魏阳的相玉水平绝对已经有了真正的相玉师级别的水准，唯一缺少的只是在业内的名气。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她搭魏阳的车将大发一笔，那她是不是该给予魏阳足够的回报？ 这是必须的。 否则的话，她跟魏阳之间的关系，就没法长久维持。 只不过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能帮到魏阳的，也就只有自己在圈之内的人脉，于是，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帮魏阳在圈子内出名，让他真正拥有相玉师的地位。 现在，她一见到李会长对这片极品天空蓝如此爱不释手的模样，她的那一小心思又被勾起来了。 论在圈子内的人脉，她能比得上李木梓这老头吗？ 当然不能。 毕竟人家是协会的会长，论声望和人脉，都比她要强上太多太多，假如有他对魏阳进行提携和宣传，那魏阳在圈子里出名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那如何才能让李木梓心甘情愿地帮魏阳出名呢？ 这对极为熟悉李会长的郭岱君来说，其实并不难，因为她很清楚，李木梓也是一个很喜欢玩原石，并对极品特色料子有着狂热追求的人。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的相玉水平在圈子内只能算得上是一般，顶多属于中上水平。 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别以为李会长在圈子内已经混了三十多年，生意也做得不小，但相玉水平的提升，并不是跟玩原石的时间长短存在直接关系的，也并不跟你的财富多少直接相关联。 事实上，在这圈子里，大部分的人干了一辈子，相玉水平也只能算得上是行家，也就是中上水平，离真正的相玉师水准还差着一定距离。 就以李会长为例。 别看李会长现在的身家起码以十亿计，可事实上，他的巨额财富，是通过三十多年的打拼，一点一点慢慢积累起来的。 比如说玩赌石，他主要是玩解口料，也就是切过一刀的半明料，然后再将卖下来的半明料进行分解，做出成品后出售给同行或客户。 然后收藏级的小精品，他大多玩的是不会大垮也不会大涨的开窗料。 至于纯粹的蒙头料，他顶多玩玩有把握的。 其实这是行内绝大多数人的玩法，毕竟不是人人都有魏阳那样的变态本事，切一块涨一块，小涨不算啥，大涨是常事，暴涨也不稀奇。 也就是说，李会长的相玉水平，顶多还停留在“三分靠眼力，七分凭运气”的行家阶段，离“七分靠眼力，三分凭运气”的相玉师级别还差有一定的水准。 那么，假如她现在告诉他，他刚见过的小魏总，相玉水平已经达到了真正的相玉师级别，他会有啥反应？ 绝对是立马丢下协会会长的架子，将魏阳奉为座上宾！ 极为了解他的郭岱君绝对有这个把握。 “不是小魏总的还能是谁的？不管是这块极品天空蓝，还是那块极品意境冰乌鸡，都是我亲眼看着他开出来的，维恩公司的人都知道。” 她立即就笑着回道。 “啊？你是说，两块极品都是小魏总从蒙头料里开出来的？” 李木梓的好奇心果然被勾起来了。 郭岱君则得意地回道：“不然呢？要不林总为啥请他当咱们公司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你不会真以为林总是看上了他的帅气，想让他当未婚夫？” 李木梓：“……” 还别说，那小伙确实长得还蛮帅气的，除了黑了点以外，确实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只不过…… 他连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小魏总的相玉水平很是了得？” “岂止是了得？老李，不是我小看你哈，依我看，他的相玉水平，你拍马也是赶不上的。” 郭岱君又笑着回道。 已铁了心要尽快帮魏阳出名的她，胆子一肥，干脆拿老李头跟魏阳对比了起来，还不惜狠狠地踩了李会长一把。 李木梓：“……” 我堂堂李会长，你竟然说我相玉水平远不如一刚出道的小年轻？ 你让玩了三十多年石头的我老脸往哪里搁？ 他很不服气地说道：“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呵呵，老李，你不服气是，那我跟你好好说叨说叨魏总的神奇，看你有没有他那样的本事。” 郭岱君又笑嘻嘻地说道。 接下来，她拿出了手机，调出了自己的朋友圈，以朋友圈的消息和图片为证，述说起了魏阳进维恩之后，在赌石方面所创造的一系列确实称得上神奇的事迹。 她从魏阳头一天进公司，就从公斤料里开爆了两块料子说起，将冰底高冰阳绿、极品冰乌鸡、高冰玻璃种、极品天空蓝等一系列事，事无巨细地全都说了出来。 很快，李木梓和陈三江都听傻眼了。 啥？ 十二万的木那开出的冰底高冰阳绿竟然卖了八百九十万？ 啥？ 一块在维恩展厅搁了一年多的老莫湾基，魏阳十八万入手，就开出了那块极品冰乌鸡？ 啥？ 这块极品天空蓝，魏阳的入手价才八十万？ 这一系列绝对称得上是财富神话的故事，确实把李木梓和陈三江都听傻眼了。 尽管在这个圈子里，财富神话几乎天天都在上演，但从未有过这样的，一系列财富神话在几天之内，竟然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 而最让两人动容的是，这还不是运气，而是在开之前，魏阳都先准确地预判出了料子被开后的状况。 这神奇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李木梓又不由得质疑道：“有没有像你说的那么神奇啊？” “老李，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去维恩打听啊，现在维恩上上下下，有谁对魏总的相玉本事不服气？” 郭岱君又笑嘻嘻地回道。 不仅如此，她还又说道：“老李，你还别不服气，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想不服老，技不如人都不行了。” 在李木梓当会长之前，就已经跟她开惯了玩笑的她，又笑嘻嘻地来了这样一句狠的。 李木梓：“……” 这丫头，是想咒我早死吗？ 越来越过分了啊！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被郭岱君这么一吹，他对刚才见过的那个小年轻，好奇心又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那小子，相玉水平真有这么厉害吗？ 他恨不得再回头，再去会会那小子。 第159章 来自李会长的邀约 其实他想知道魏阳的相玉本事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根本就没必要再回维恩。 现在就算他现在再回维恩，魏阳也未必有空搭理他。 郭岱君见他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又笑着说道：“老李，把手机给我。” “干嘛？” “我让你见识见识，咱们魏总的相玉水平到底有多牛。” 郭岱君又胸有成竹地说道。 是的，想要见识魏阳的相玉水平，其实未必一定要跟他本人见面，通过直播也是可以的。 很快，她就从李木梓手里要过了手机，点开了维恩销售二组的直播间。 “那个谁，钱已经付了对？既然钱已经付了，那我就跟你好好说叨说叨，你买的这块原石到底能开出啥……” 魏阳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声音也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别以为维恩的个料在直播间卖得很好，单纯是因为性价比足够高的缘故，事实上，这跟魏阳的玩法也是脱离不了干系的。 甚至于说，是魏阳的存在，才让这些价值不菲的个料在直播间火了起来。 具体怎么说？ 按照郭岱君的理解，是魏阳将赌石的这个赌字发挥到了极致。 打个比方说，在别的卖个料的直播间，一般的程序，是客户想买料子，主播问客户价位，然后推荐料子，至于客户看不看得上，随缘。 但最终生意很难成交。 毕竟价位那么高，想获得客户的信任不容易。 可是在魏阳这里，他先强调，维恩的料子是很有性价比的，其次，开出好东西来，维恩可以帮忙寄售，让你尽快获得回笼资金。 然后接下来，他就会直接拿出一块石头，告诉你价位多少，问你赌不赌？ 赌的话，先付款，付完款之后，他再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块料子为啥值这个价，具体能开出啥，垮的话，能垮到啥程度，涨的话，能涨到啥程度。 接下来就是开窗或切开验证。 整个过程，不坑，不骗，但要求你必须赌，然后涨与垮，我给你分析个明明白白。 直播间里的玩家们就是被他的这一套玩法给深深吸引住了。 三分凭眼力，七分靠运气，玩家在没有眼力的情况下，只能在相信魏阳的基础上博运气，而魏阳的提前预判，也不会给大家被坑被骗的感觉，垮了的话，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这么一来，料子想不大卖都很难。 当然，这样一种模式也就魏阳能玩，毕竟不是每一个主播，都有他那么好的眼力的，也不是每一位主播，能像他那样，几乎能让直播间的每个老玩家都很快就信任他的。 信任，加性价比，加知识点，再加上赌运气的成分，还加上畅通的变现渠道…… 这么多让用户都喜欢的因素结合到一起，想让直播间里那些玩家不喜欢都难。 别说直播间里的那些普通玩家，就连偶尔偷偷登上去偷窥一把的郭岱君，竟然也时不时也有在他的诱惑下去博一把的冲动。 “哇，你们直播间的料子卖得这么火吗？” 先引起李木梓注意力的却是这一点。 对于直播卖原石，李木梓肯定不陌生，包括他自家的直播间，也有在卖有一定品质的原石和开窗料，只不过他家的原石直播间，一天也难得成交几块。 而这种一天也成交不了几单的迹象，几乎是每一个做正经原石买卖生意的直播间最为常见的现象。 可现在他却发现，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魏阳已经极为轻松地卖出了两块，几乎是前一块讲解完，拿去开窗或切之后，下一块刚一上，立即就被人拍了。 几乎是无缝衔接。 最为关键的是，这两块料子都不便宜，一块三万多，一块五万多。 像这种价位的料子，能在直播间内以如此快的速度卖出去，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你以为呢？你知道今天下午魏总一个下午卖了多少吗？” “多少？” “一百二十多万。” 正打算帮魏阳扬名、拓展人脉的郭岱君还在继续把他往天上吹。 一下午卖了一百二十多万！ 这一数字确实又把李会长给惊到了。 他简单算了一下。 一下午一百二十多万，一天就是两百多万，一个月就是六七千万，就算只按百分之二十的毛利来算，一个月的利润就是一千多万，一年下来就起码接近两个亿…… 这一数字确实把他给惊到了。 尽管翡翠是一门成交额很大，也挺能挣钱的生意，可光是靠直播卖原石就能一年挣上接近两个亿的，整个行业内能有几家？ 可能很难找出第二家！ 要知道，号称国内最大的翡翠直播基地，离坪洲不远的四会翡翠城，平均每天总的营业额也就三千万左右。 而这，还是数百个直播间的总营业额。 并且卖的还是价格相对更透明，也更容易被用户接受的成品！ “这……都是小魏总的功劳？” “不然呢？实话跟你说，在他来之前，我们两个直播间，一天加起来也就卖个二十万左右。” 郭岱君又说道。 李木梓沉默不语了。 假如说，在此之前，他还在纳闷维恩为啥会请那么年轻的魏阳当原石事业部负责人的话，现在他绝对懂了。 暂且不说他的相玉水平有没有郭岱君说的那么神奇，光是这份直播卖货的能力，估计去到任何一家公司，都恨不得高薪请他去当负责人？ 至于魏阳的相玉水平，其实也无需过多怀疑了，因为在短短的十来分钟之内，李木梓已经听了他对多份料子的解说和分析，非常的专业，也非常的到位，到位得连他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真没想到，这个有礼有节但不怎么给他面子的小家伙，还真是个人才啊！ 李会长对魏阳的评价又高了很大很大一截。 也确实如此。 魏阳的相玉水平是他看重的一方面。 魏阳的工作能力又是他看重的另一方面。 最为关键的，是魏阳在直播间里所表现出来的不蒙不骗的品质，是他极为欣赏的。 因此他暗暗给了魏阳一个新的评价：这小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俊才！ 也因为这一新的评价，他的爱才之心又一次被勾起来了，立即就跟郭岱君说：“小郭，既然小魏总这么有才，有空你带他来我家玩啊，我保证好酒好茶招待他。” 他即刻就委托郭岱君代他向魏阳发出邀请。 尽管之前魏阳在撵他走之前说过，改天有空跟林总一起去拜访他，但他知道，那应该是客套话，是做不得数的，而他也确实很想再跟魏阳好好聊聊。 “行啊，没问题，我就跟他说，李会长家里保险柜里有一大堆好料子，他保证来。” 郭岱君立即就痛快地答应了。 毕竟这原本就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 她相信，魏阳若是能跟李木梓交好，那有了李会长的提携，一定很快就能在整个圈子里快速提升知名度。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 “对了，小郭，你说小魏总跟林总不是男女朋友对吗？那小魏总有女朋友了没有啊？” 李木梓却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郭岱君：“……” 死老李，你想干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个没嫁出去的女儿吗？ 第160章 香饽饽一个 小魏总有没有女朋友？ 郭岱君没想到，李木梓在如她所愿，向魏阳发出了做客的邀请之后，竟然还问起了这样一问题。 想都不用想，她就知道，李木梓肯定是看魏阳一表人才，还那么有能力，已经动了想招他为女婿的心思。 老家伙，这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精啊！ 她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不过对于李木梓的这种心情，她却是理解的，因为她自己也是一个有过一段短暂婚史，但很快又离了，目前还单身的32岁女人。 她的父母也是像现在的老李一样，对自己的婚事急得不行，一见到合适的男的，就打探人家有没有对象，恨不得立即就安排他们相亲。 “老李，你女儿好像还不大？你这么急着帮她找对象了？” 她立即就笑着挑破了李木梓的心思。 “唉，也不小啦，很快就二十六了，跟小魏总差不多大，一女孩子，从大学毕业到现在都还没谈过对象，你说我能不急吗？” 李木梓却是叹了口气，毫不掩饰地说起了自己的苦衷。 也确实是苦衷。 基本上每个当爹的都一个样，当女儿还小时，就生怕她过早谈恋爱，被那个坏小子给祸害了，可若是女儿年纪稍稍大一点，就生怕她嫁不出去。 现在的老李就处于这样一种着急状态。 说起来，以他家的条件，以及她女儿的才貌，他原本是用不着担心女儿会嫁不出去的，无奈何他那被他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实在是太有主见也太有个性，在找对象这一点不是一般的挑。 家里条件好的，她就嫌对方本人无能，是个败家子。 家境好，本人也能干的，她却嫌对方长得难看。 长得帅的，她又嫌对方俗，没素质。 …… 总而言之，无论给她介绍什么样的男孩子，她都能挑出毛病来，久而久之，她竟然还嫌他烦，操心太多，干脆从家里的大别墅搬了出去，自己单独过。 他原本是不想继续再操这份心的，可一想到女儿马上都二十六了，他又怎能不着急？ 都说女孩子一过二十六，就正式步入了大龄剩女的行列，一想到自家女儿竟然也成大龄剩女，那他这老脸又往哪里搁？ 因此，现在的他确实对魏阳有了想法。 其实也不是现在才有想法，而是在他觉得魏阳值得他正眼相看时就已经有了，当时他还问了一句：“小魏你多大了？” 至于现在，就更别说了。 魏阳长得是一表人才，待人接物又有礼有节，又很有能力，相玉水平还很高，又跟他一样喜欢玩翡翠…… 作为一位在商场上已打拼几十年，已阅人无数的资深人士，尽管他今天才认识魏阳，可是凭他多年所养成的识人之术，他还是能一眼就看得出来，魏阳绝对是一个各方面都极为难得的年轻俊才。 那他还能去哪里找比这更合适的女婿人选？ 他也相信，从魏阳身上，自家那个心高气傲的宝贝女儿一定再难挑出任何毛病来。 于是，当他一听说魏阳跟林总并非情侣关系，自然就动心了，毫不掩饰地向郭岱君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毕竟男女关系这种事，在国内还存在着另一个说法，叫媒人。 他就是希望郭岱君成为他女儿跟魏阳之间的媒人。 坦荡地承认自己对魏阳的喜欢不丢人。 自家女儿成为大龄剩女才叫丢人。 他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难题又抛到了郭岱君这边。 这让郭岱君怎么接？ 老李这么坦荡，毫不掩饰自己对魏阳的欣赏，有心介绍魏阳跟自家女儿认识，她能反对吗？ 肯定是不能。 毕竟她不是当事人，没有权力替当事人做决定。 只不过在她内心里，却有了一丝丝纠结。 为啥纠结？ 当然是为魏阳和林琳之间的关系纠结。 作为林琳到维恩公司后的元老，她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自己绝对是最为了解林琳的那一个。 毕竟在林琳升任维恩公司总裁之后，第一时间就重金把她挖到了维恩，然后跟她一起，把维恩的成品直播给搞了起来。 而在这一过程中，林琳不仅仅是把她当成了臂助那么简单，还把她当成了可信赖的老大姐，在工作之余，还跟她讲述过自己的难处。 她为啥要那么拼？ 不就是不想沦为家族的联姻工具吗？ 关于林琳的这一点，她可能是维恩公司唯一知道的那一个，因此，她敢肯定，现在林琳跟魏阳绝对不是情侣关系。 因为急于改变命运的林琳根本就不敢动这样的心思。 但不可否认的是，林琳绝对已经对魏阳产生了强烈的好感。 一辈子在一起不敢奢望，但又难以抑制地欣赏他，喜欢他。 经陈三江之前那番话的提醒，她敢肯定，现在的林琳应该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那她又该怎么回李木梓？ 说实在的，从她的内心来说，她觉得维恩跟林琳确实很登对，可是根据她的了解，两人想真正在一起的难度又很大。 那咋办？ “呵呵，老李，魏总跟林总是不是男女朋友，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喜欢魏总的女孩子很多，包括林总，肯定也是对魏总极为欣赏的，你确定你女儿能竞争得过林总？” 无奈之下，她只能笑着抛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从情感上来说，她肯定是更支持林琳和魏阳在一起的，可问题是林琳自己说过，像她那样的大矿主之女，根本就不可能有婚姻自由。 也就是说，就算郎有情妾有意，她跟魏阳在一起的可能性也并不大，因此，她也不能把话说太死。 这下李木梓就有点不乐意了。 林总是缅甸大矿主之女又如何？ 真正论家底，老李家输给她太多吗？ 假如论国内的人脉，老李家肯定比远在缅甸的林家强太多？ 于是他回道：“你又没见过我女儿，你怎么肯定她比不上林总？” 这下轮到郭岱君无话可说了。 是啊，我又没见过老李家女儿，怎么敢保证，她比不上林总？ 真正论家世，李家未必输给林家太多，而论个人才貌，她虽没有见过李家女儿，但李太太在圈内是出了名的中年美妇，想必她女儿也不会太差？ 而真正论在国内的人脉，身为珠宝玉器协会会长的李家，不比林家要强？ “哈哈，老李，我也就那么一说，你要是真看得上我们魏总的话，可是得准备好丰厚的嫁妆哦。” 无奈之下，她只好打起了哈哈。 没办法，在个人情感上，她可以更倾向于林琳跟魏阳在一起，可她毕竟不是魏阳，没办法替他在这种事上拿主意。 估计连魏阳都没想到，他只不过是因为工作原因，跟李会长见过一面，却因为郭岱君的意外介入，竟然在李会长眼里，成为了香饽饽一个。 第161章 无巧不成书 自己有没有成为香饽饽，魏阳确实暂时并不知晓，这一晚，他是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差不多熬到凌晨一点才回到家的。 直播真累！ 这是他今天连续播了八个小时的感慨。 他原本以为，自己身强力壮的，直播这种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活，应该累不倒他，可他发现错了。 累的不是身子。 而是嗓子。 当他播到最后时，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已经开始沙哑了，若不是在下播时，何婉清过来告诉他，明天就有几个主播来公司面试，他都不知这么播下去，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少天。 当然，累也是值得的。 尤其是当他包里还装着一块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时。 因此，一回到家，他就顾不上疲劳，先花了五分钟时间，把自己丢到洗手间里，快速冲了个凉，并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往洗衣机里一丢，把洗衣机开了，然后就往客厅的一角冲。 在那里，摆着一台还从未启用过的开窗机。 他这是打算连夜给那块原石开窗了。 没办法，这块原石一旦真开出了帝王绿，那实在是有点过于惊世骇俗，因此，不仅林琳让他偷偷开，连他自己，也不敢在公司动。 那就只能在家里偷偷开了。 而接下来的这些天，他既要处理工作上的事，又要直播，估计连续好几天都得早出晚归，因此顾不上现在已经是大半夜，还是咬牙打开了开窗机。 嗡嗡嗡的低频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尽管开窗机的声音比切机要小了很多，可是在这已经回归了宁静的大半夜，还是稍稍有些刺耳。 这房子的隔音应该不会太糟糕？ 稍稍担心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咬牙一针扎了下去。 一抹极其浓艳的绿色很快就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天哪，还真有可能是帝王绿！ 他瞬间就呆滞了。 尽管老爷子早已告诉过他，这种带“通”的莫湾基原石，是最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可真开出帝王绿之后，他还是极感震惊。 这可是克价达百万港币以上的帝王绿！ 那假如这块重达11公斤，全身都带松花，皮壳表现很一致的莫湾基原石，大面积开出帝王绿来的话，那得值多少钱？ 那不得值起码好几个小目标？ 尽管老爷子一开始就告诉过他，只要他帮他报仇，他就帮他发家致富，可当这财富来得如此之快，也如此之巨额时，他一时半会还难以适应过来。 假如真的大面积开出帝王绿来了，那我把这块原石一卖，那钱多得岂不是一辈子都够花了？ 那我还奋斗啥啊？ 一时间，他忍不住走神了。 直到愣了好一会，他这才又把手中还在继续嗡嗡嗡地转着的开窗手柄，小心翼翼地往原石上扎了下去。 既然真有可能开出了帝王绿，那当然得把窗继续扩大，以便看个清清楚楚。 而一旦确定是帝王绿，那就更不必说了，必须大面积扒窗，把能扒的地方尽可能地全把出来。 很快，他就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开窗之中。 只不过他没有留意到，这种嗡嗡嗡的低频声，再加上阳台上的洗衣机哐当哐当的转动声，在这大半夜实在是能传很远的。 至于传到隔壁，就太轻松了。 没过多久，入睡刚不久的李玉珺就被隔壁传来的哐当哐当声，外加既像牙机，又像震动棒的嗡嗡嗡给吵了醒来。 谁啊？ 大半夜的，烦不烦人啊？ 被人从睡梦中吵醒，是天底下最为不爽的事。 更为不爽的是，被吵醒来之后，这种烦人的声音还在一直延续。 一想到自己明天一大早还得起床，李玉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卧室，去到了阳台，来寻找这烦人的声音的来源。 很快她就愣住了。 声音竟然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我自己的房子？ 假如不是因为今晚这阵烦人的声音，她差点都忘了，就在前些天，自己已经把隔壁的房子给租了出去，租给了据说是在维恩当总裁助理的家伙。 对于维恩，她当然是听说过的，毕竟她自家也是做翡翠生意的，并且规模还做得不小。 只不过她父母都是潮汕人，观念非常传统，认为家中主业传男不传女，就不肯让她插手家里的翡翠生意，而是把家里购置的一些房产交给她来管。 于是，她就干脆从家里搬了出来，独自住到了这一层四套里的其中一套，安逸地当起了收租婆。 而为了打发时间，也因为自己的兴趣，她又在开了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女子养生会所，过上了极为健康也极为有规律的生活。 每天一早，她就去养生会所，跟着会所里那些会员朋友一起练练瑜伽，做做spa，然后偶尔出去逛逛街，品尝一下美食，再运动运动，晚上再回会所打理一下生意…… 总而言之，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会所里，这里也就是一个晚上休息睡觉的地方。 可能也因为如此，她隔壁的房子虽然已经租出去好些天了，可里面住的到底是猫还是狗，她暂时都还没见过。 好像那家伙基本上也是早出晚归，很少在她面前出现。 那天来帮忙租房的那胖子，不是说租房的人很爱干净也很有素质吗？ 大半夜的，吵得人睡不着觉，也叫有素质吗？ 她怒了。 顾不上自己身上还穿着丝质睡裙，迈开了她那双一米七的大长腿，踏踏踏地就往隔壁冲，然后把门拍得梆梆梆梆响。 房子里的魏阳正极为专注地开着窗。 在把原石的皮壳小心翼翼地扒开一小片之后，他已经确定了，这次他确实又走狗屎运了。 还真被他开出了帝王绿！ 这下他更是忍不住了，想尽可能地把它给多扒开一下，看看能达到帝王绿标准的面积到底有多大。 也就在这时，他听到房门被拍得梆梆梆梆响。 糟糕，吵到人家了。 他意识到了大事不妙，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原石，关掉了开窗机，快步去向了门口，打开了房门。 一开门，他却愣住了。 好漂亮的女人！ 好长的腿！ 第162章 小子，你发财了 魏阳确实短暂地被门口这一陌生女人给惊艳到了。 在如今这个时代，有了各种美容化妆术的修饰，社会上已从不缺少漂亮女人，可是在大半夜卸了妆之后，素面朝天却还能让你感觉惊艳的女人却不常见。 至于容颜就能让你觉得惊艳不说，还拥有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的，则更是罕见。 因此，尽管直勾勾地盯着人看会显得很不礼貌，可魏阳还是忍不住上下扫了一眼，这才开口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其实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李玉珺也被站在门口的这家伙小小地帅到了。 好高。 好帅。 好健硕！ 她有看到，这个半夜把她吵醒了的家伙，身上只是很随意地穿着宽松的沙滩裤加t恤的组合，但却还是难掩他那高大健硕的好身材。 若不是大半夜的把她给吵醒，她原本是可以对他有个好印象的，可现在怒气还正上头的她，却没打算给他好脸色。 “大半夜的，在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觉？” “哦……实在是抱歉，打扰到您了。” 只知犯错的魏阳连忙又一次送上了自己的歉意。 这良好的道歉态度，原本是可以稍稍消除李玉珺的怒火的，但她接着却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让开，我看看你到底在干嘛。” “啊？” 魏阳顿时就傻眼了。 这大半夜的，你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敢独自进一个孤身男子的房间？ 你就不怕我把你…… 愣了一下后，他连忙说道：“也没干别的，只不过是掏了块原石，一时没忍住，想给它开个窗。” “是吗？我进去看看。” 李玉珺算是明白那烦人的嗡嗡声因何而来了。 作为翡翠商人家的女儿，她当然对那转速高达几万转的东西并不陌生，事实上，它有另外一个专业名称，就叫牙机，在被应用到翡翠雕刻之前，原本就是牙医用来给患者修补牙齿用的。 而作为翡翠商人之女，她也很好奇，到底是啥了不得的翡翠原石，竟然让这看起来确实有点小帅的家伙，忍不住大半夜都想连夜给它开窗。 “可是……” 魏阳却有些不情愿。 毕竟他刚开出来的可是帝王绿，秉着财不外露的原则，他当然不想把它暴露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 “让开，房东查房，你还敢反对不成？” 李玉珺立即行使起了房东权力，不由分地说道。 魏阳一时又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他刚搬来的那一天，胖子就跟他提过一嘴，说房东是个大美女，家里也是做翡翠生意的，超有钱，这一层楼都是她家的，而她自己就住在他隔壁。 所以……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就是女房东？ “让开。” 正当他发愣时，李玉珺却直接在他胸口推了一把，把没有准备的他推了个趔趄，推到了一边，然后擦着他的身子走进了屋内。 魏阳：“……” 这美女房东好生猛！ 李玉珺：“……” 这看起来愣愣的家伙，胸部好结实！ 成功以暴力方式冲进了屋内的她，很快就在客厅一角看到了那张还开着工作灯，明显是后来添置进来的工作台，以及摆在工作台上的那块原石。 她立即就走了过去，很自然地拿起了原石，把它凑到了工作灯下看了起来。 但很快，她也傻眼了。 准确地说，是被原石已经开出来的那一小片晶莹剔透的浓艳绿色给惊艳到了。 她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帝王绿？” 无奈地跟在她身后的魏阳顿时也又一次愣住了。 咦，竟然还这么识货？ 这岂不是弄得我巨额横财彻底暴露了？ 他只能无奈地回道：“应该算。” 帝王绿！ 竟然还真是帝王绿！ 尽管她父亲的保险柜里，并不缺少各种收藏级的优质翡翠，可传说中极为难得亲眼一见的帝王绿这东西却是没有的，因此在得到印证之后，李玉珺又直勾勾地盯着魏阳看了好一会。 “小子，你发财了。” 然后她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 你叫谁小子呢？ 你好像年纪也不大，这么叫我礼貌吗？ 他算是有点了解这位美女房东的行事风格了，便以他一贯风轻云淡的风格回道：“也就那样，不卖的话，它也就是块漂亮的石头。” 这绝对是大实话。 要知道，老爷子早交代过他，只要他不怎么缺钱了，那一旦开出顶级精品原石，就不要随便卖，尽量留下来供老爷子在原石精华中养魂所用。 假如帝王绿都算不上顶级精品原石，那还有什么能算？ 因此，哪怕八鈅的客户有帝王绿的需求，但他并没有打算真开出来后，就那么快卖给他，除非自己实在是缺大笔大笔的钱了。 并且，他还想过，尽快去购置一个大型的保险柜回来，把它安置在卧室里，然后把他开出来的另外两块极品，极品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都转家里来，一到大晚上，就把老爷子连骷髅头原石一起锁进保险柜里。 假如不卖，帝王绿不就是漂亮石头一块吗？ 这绝对是大实话。 只不过听在李玉珺耳朵里，却有装逼的嫌疑，于是她毫不客气地说道：“嗨，小子，我严重怀疑你在我面前装逼，尽管我没证据。” 紧接着，她却又说道：“既然你没打算卖它，那你就继续开，给我开得更漂亮一点。” 魏阳：“……” 你不是嫌吵吗？ 怎么一见到帝王绿就不觉得大半夜吵人了？ 尽管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位美女房东的性格，但对于她的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行事风格，他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于是回道：“可是……大半夜的，再开的话，我怕吵到别人。” “怕什么，这一层就你跟我俩。” 李玉珺却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也是大实话。 她家在这个小区里，其实并不止这一层的四套房，其它房子，基本上都租出去了，唯有她自己住的这一层，对租客却是很挑。 家里有小孩的不租。 养狗的不租。 不讲卫生，没素养的不租。 乱带异性回来过夜的不租。 怕的就是影响到自己的清净。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而之前之所以租了一套给魏阳，就是先问清楚了，才把梁夏带来这一层的。 现在，既然她已对这块帝王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它到底能开出多少，想知道它被大面积开出来后到底有多漂亮，那自然是让魏阳继续开。 在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帝王绿面前，要不要睡觉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魏阳：“……”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第163章 此女凶猛，惹不得 身为房东，李玉珺确实没把自己当外人，当魏阳被她逼到工作台前坐下，又一次打开了牙机开始给原石继续开窗时，踏着一双卡哇伊拖鞋的她，开始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从客厅转到了卧室门口，又从卧室门口转到了厨房，满意地检查了一下屋子里的卫生状况之后，这才拉开了冰箱门，想给自己找点喝的。 毕竟大半夜爬起来，也确实是有些口渴了。 冰箱里几乎空空如也，除了一大排牛奶，以及一包连标签都没撕的面包，一看就是从小区超市买的那种。 “喂，你玩得起帝王绿，却连水都买不起一瓶吗？” 李玉珺不满地关上了冰箱门，站在厨房门口呼喊道。 “水在客厅桌子上。” 被逼营业的魏阳不得不提醒道。 其实这屋子里的设施很齐全，包括大桶装的饮水机都有，只不过魏阳并不长期待家里，觉得大桶装的水放久了不卫生，于是干脆在小区超市里买了一箱纯净水搁餐桌上。 他是一个生活习惯保持得很好的人，非运动状况下，根本就不喝饮料，也不喝冰水，水自然也就不会放冰箱里，美女房东在冰箱里找不到喝的很正常。 只不过……这美女房东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这屋子里的女主人了？ 见穿着一条睡裙就很随意地在自己屋子里四处晃荡的美女房东又拿起了一瓶水凑到了自己跟前，来看自己开窗，他实在是憋不住了，问：“喂，大半夜的，你就不怕我把你那个啥？” “那个啥？怕你把我强奸吗？” 正在小口喝水的李玉珺反问了一句。 魏阳默认。 李玉珺却又说道：“有啥好怕的？姑奶奶乐意的话，那叫两情相悦，要是姑奶奶不乐意的话，反手一个报警电话，就把你送进监狱，让你把牢底坐穿。” 魏阳：“……” 此女凶猛！ 他原本以为，像田梦瑶、何婉清那样的女主播，就已经够生猛的了，可现在他却发现，跟这位大半夜敢在别的陌生男人屋子里晃荡的美女房东相比，根本就不算啥。 于是，他只能继续沉默以对，再次把精力集中到了手中的石头上。 谁知，一只玉手却轻轻抚上了他的肩膀，耳边也传来了美女房东突然变得有些狐媚的声音：“你敢吗？” “不敢。” 魏阳紧张得连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连忙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生怕把帝王绿扎出一个深坑来，那样损失就大了。 “假如是两情相悦呢？” 狐媚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也不敢，怕你一反手就打妖妖灵，让我把牢底坐穿。” 魏阳不得不如实回道。 事实上，他是担心一旦真把美女房东那个啥了，美女房东讹他的帝王绿。 “算你聪明，实话告诉你，女人是老虎，惹不得，能不碰就尽量不碰。” 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玉手终于移开。 魏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是的，女人是老虎，惹不得。 尤其是美女房东你！ 他算是明白了，美女房东刚才是在试探他，看他是不是色令智昏的臭流氓，是的话，估计后果很严重。 幸亏我不是。 他暗暗庆幸道。 在察觉到美女房东并不是那种浪荡女，并且还胆识过人，只不过是有点富家女的小傲娇之后，他原本紧张的心情也确实是放松了下来。 那要不要正式认识一下？ 一直被她叫小子总不是个事？ 他忍不住动了这样一念头。 但转念一想，觉得大半夜的还是算了，毕竟正如美女房东所说，女人是老虎，惹不得。 括号，此女尤为生猛，能不惹就尽量不惹。 可刚试探了他一把，并且对结果又相当满意的李玉珺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又问道：“你这块漂亮的石头是花多少钱买的？” “几百万。” 原本继续保持沉默的魏阳不得不随口回道。 但这一回答又进一步勾起了李玉珺的好奇心，又惊讶地问：“啊？你连几百万的石头都买得起，却舍不得买套房，偏要来租我的房子住？” “假如我说，在租你房子时，穷得连买这块石头的零头都没有，你信吗？” “那你哪来的钱？” “赌石赌涨的啊，不停地赌，又不停地涨，钱不就越变越多吗？” 魏阳很自然地回道。 在越来越放松之后，他开始敢瞎说大实话了。 只是这么一来，却又小小地惊到李玉珺了，又问道：“我记得，你租我房子好像还不到一个星期？这么快你就弄到了几百万？” “几百万多吗？不就一块石头的事？” 魏阳越来越得意了。 毕竟在大美女面前，但凡是男人，多少都有一颗炫耀之心。 “我确定了，你确实是在我面前装逼。” 美女房东却来了这么一句。 但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就冲你手中这块漂亮的石头，你确实有在我面前装逼的资格，来，正式认识一下，我，李玉珺，你的美女房东，你呢？” 魏阳：“……” 说话这么直接，还自称美女房东？ 好有个性哦！ “魏阳。” 在暗暗惊讶了一下之后，他也很干脆地报上了自己名字。 原本他以为，在正式认识之后，美女房东的凶猛也该到此结束，谁知…… “有对象了吗？” 美女房东又开口了。 还是那么的凶猛和直接，竟然问起了他这种私密问题。 “暂时还没有。” 魏阳不得不又如实回道。 更凶猛的还在后面。 “条件这么好，竟然还没对象？你不会是取向有问题？” 最为凶猛的一句来了。 魏阳：“……” 真的太凶猛了！ 孤男寡女的，你竟然在大半夜问一个男人这种问题？ 在又一次暗暗叹了一口气之后，他不得不为自己正名：“放心，我取向正常得很，一点都不变态。” “那就好，来，加个微信。” 美女房东的下一句紧跟着又来了。 魏阳：“……” 假如我取向有问题，那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加我微信了？ 加微信也就罢了，为啥还得加上“那就好”这几个字？ 难不成……我已经成了你眼中的猎物？ 他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此女实在是太凶猛，很有可能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劫！ 第164章 准老丈人再次驾到 第164章 第二天一早，维恩公司上班还没多久，连招呼都没提前打的李木梓又一次登门了。 “你们小魏总呢？来上班了吗？” 一进门，他就问公司前台。 “还没有，魏总昨晚直播到十二点，估计应该没这么早来，不过林总应该上班了，您需要我帮忙通知林总吗？” 对于大名鼎鼎的珠宝玉器协会会长，维恩的前台当然是认识的，毕竟李木梓已不是头一回登维恩的门。 事实上，李木梓平常就会偶尔以顾客的身份，来维恩这边挑挑原石。 “不用，我去你们展厅逛逛，等小魏总来就好了。” 李木梓却很好说话地回道。 换做是在昨晚，他肯定是巴不得见维恩最大的林总，可是到了今天，他却彻底改主意了。 非小魏总不见！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他此次前来，已不再是纯粹地为了公事，而是打着公事的幌子，来再次了解魏阳这个极为让他满意的准女婿人选。 在昨晚，他又拉着郭岱君，了解了关于魏阳的很多事。 比如说，他终于见到了那两片被陈三江拿来吊他胃口的极品冰乌鸡，从而又进一步了解了这块意境美得连他都赞不绝口的料子的具体开出细节，从而进一步了解到魏阳在相玉方面的水平到底有多牛。 又比如说，从郭岱君嘴里，他了解到了魏阳工作有多负责任，脑子又有多好使，又多会做人之类的。 总而言之，在了解过后，他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准女婿人选了。 他原本还想着，通过郭岱君邀请魏阳去家里做客，可是在进一步了解之后，很是替宝贝女儿着急的他却按捺不住了，决定了再次登门，亲自向魏阳发出邀请，也顺带再详细了解了解他。 再次登门的借口肯定是有的。 那就是缅邦和四海两家委托的事。 就在昨晚，他回到家之后，就给两家分别都去了个电话，把维恩这边的要求转达了过去。 维恩的要求肯定是没得说的。 那两家一听就忙不迭地答应了，并且，为避免家人在局子里呆太久，他们还再次央求李木梓尽快向维恩转达他们的意思，并且请他做保，一旦人放出来，立即超额弥补维恩的损失。 这就是他再次主动登门的理由。 至于魏阳还没来？ 没关系。 反正非大型活动期间，协会里的事又不忙，他完全可以先在维恩的原石展厅转转，一边看看原石一边等，也没必要让前台催促魏阳尽快赶来。 毕竟魏阳昨晚直播到了凌晨，肯定是很辛苦的。 作为准老丈人，他必须对此表示理解和体谅，绝不能因此让魏阳对他产生意见。 “李会长，早啊。” 按时上班，并且又在展厅值守的孙清一见到他，也连忙迎了上来。 李木梓确实是维恩的老客户，孙清曾多次接待过他。 尽管他大多数时候，来了也只是看看，未必一定会买。 而且，昨晚李木梓来公司找魏阳谈事情时，他也在直播间里，因此自然不敢怠慢。 “小孙，早啊，听说你们公司最近的原石品质挺不错？” 李木梓很随和地回应道。 其实只要不谈公事，他就跟其他喜欢玩石头的老头没啥区别，哪怕是面对孙清这种中层，也会表现得很随和很又涵养。 至于现在，就更不必说了。 毕竟这是准女婿的直接下属，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倨傲，给对方留下不良印象，以免他在准女婿面前说李家没教养。 那样会很糟糕。 “确实还行，基本上是涨的多垮的少，尤其是前几天，我们魏总竟然花小价位在里面开出了几块极品，一块极品冰乌鸡，一块极品天空蓝，另外还有一块高冰玻璃种。” 孙清自然利用这一良机，趁机替公司的产品打起了广告。 关键词：极品冰乌鸡，极品天空蓝。 招牌人物：魏总！ 而对李木梓而言，这绝对是一个进一步了解魏阳的良机。 “是吗？我听你们郭总说，你们小魏总的相玉水平很是了得？” 见孙清的语气里对魏阳充满了尊敬，他趁机把话题往魏阳身上领。 “那必须的，不是我在李会长面前吹牛，论相玉水平，我还没见过比我们魏总更厉害的。” 刚搭了魏阳的车，即将发上一大笔的孙清，在语气里对魏阳确实不是一般的尊敬，简直已可以用崇拜二字来形容，以至于哪怕是面对德高望重的李会长，他也不肯吝啬对新上司的溢美之词。 其实也不止是因为搭车发财了的缘故。 事实上，魏阳让他真心佩服的，不止是他那高超的相玉水平，还有他那同样强得变态的工作能力。 谁能像魏阳那样，凭一己之力在短时间内轻松把徐海胜一伙掀翻？ 谁又能像魏阳那样，一天之内在直播间里轻松卖出一两百万的真正个料？ 因此，孙清对魏阳的崇拜是必须的。 甚至于说，在他的心里，魏总比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珠宝玉器协会会长更牛逼，只是他不好太过于直接地表达出来。 “哦，是吗？那我必须得好好挑挑，有可能的话，等一会小魏总来了，我还得请他帮我掌掌眼。” 李木梓又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但紧接着他却又顺着话题问道：“不过我听说，你们小魏总刚到维恩还不到一个星期啊，又那么年轻，怎么听你的意思，似乎对他佩服得很呢？” “必须佩服啊，现在咱们公司上上下下，有哪一个不佩服魏总？不管是相玉水平，还是工作能力，或者是为人处世，魏总都让人无可挑剔。” 而他的这一句，则更是勾起了孙清的表达欲。 郭岱君昨晚说过的一句话，再次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这也更是让李木梓对魏阳的认可又高上了几分。 这么好的准女婿人选，绝不能轻易错过啊！ 他心里暗暗一喜，接着又向孙清发起了新的问题。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一问一答，话题开始围绕魏阳深入展开，很快，李木梓就从孙清嘴里，把魏阳到维恩之后所干过的各种事，基本上了解了个底朝天。 包括他在工作上如何如何有能耐。 也包括他对下属如何如何好。 还包括他对朋友如何如何讲义气，但在公事上又如何如何讲原则，不肯占公司便宜。 …… 唯一让他感觉遗憾的是，孙清认识魏阳的时间并不长，对他的过往并不怎么了解，他唯一知晓的是，魏阳在来维恩之前，竟然是前段时间跑路了的，翠生缘老板刘国平的徒弟。 刘国平的徒弟？ 相玉水平竟然比刘国平还厉害？ 对此，李木梓自然很惊讶。 不过没关系，等魏阳来了之后，很多事他都可以直接从他口中去旁敲侧击。 第165章 越看越喜欢 魏阳是差不多十点过后才来到公司的。 之所以来得这么晚，不能怪他，要怪就只能怪那姓李的丫头。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将那块原石随便扎几针，能确定是帝王绿就足以，完全可以留到以后慢慢开。 反正又没打算那么快卖，确实可以慢慢开。 就算开上一年半载也没事。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随便扎几针，再稍稍扩一下窗，顶多也就熬到两点就能睡了，这样一来，以他旺盛的精力，完全可以在早上八点多就爬起来，然后在九点上班之前按时赶到公司。 可是在那姓李的凶猛丫头进屋后，他的这一计划被彻底打破了。 “继续开啊，停下来干嘛啊？” 当他开完差不多一整面，就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可那姓李的丫头竟然还不满足，催促他继续把其它面也给扒开。 “大姐，我明天还得上班啊，你不用休息的吗？” “你都开出帝王绿了，还上啥班啊？” “我都说了，不卖的话，它就是一块漂亮的石头，我不上班的话喝西北风啊？” “不用，你把这块漂亮的石头给我，姐养你一辈子。” …… 当魏阳试图继续抵抗时，她竟然威胁说：“你敢不开，姐就立即打电话报警，说你非礼我，让你明天一天都上不了班。” 那姓李的丫头就是这么的凶猛。 为了逼迫他继续开窗，啥招数都使得出来，让魏阳根本就招架不过来。 最为关键的是，他似乎还挺享受这种被欺负的感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她在闹，我在笑？ 就是在这样一种状况下，魏阳一边享受着她层出不穷的各种招数的折磨，一边被迫继续营业。 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了将近早上五点。 直到那块帝王绿的几个面几乎都被大面积地扒出来为止。 当然，辛苦也是有回报的，那就是开出来的结果实在是太喜人。 可能是整块原石都被松花包裹了的缘故，最终开出来的结果，竟然是整块原石都暂时没发现变种的情况出现。 也就是说，整块原石都是玻璃种。 而一旦种水达到了玻璃种，那就算局部不是满色，那也因为全透明的放堂效果，让整块石头看起来都是满色的帝王绿。 也就算局部有些许棉没完全化开，但绝对不会影响整块原石的整体品质。 总而言之，这次他真是涨大发了。 整块原石被开出来后，整体价值已无法简单地用克价去衡量。 五个亿？ 真有人出这个数，魏阳也未必肯卖。 要知道，别的帝王绿，可能是从大块原石的色带中取出来的，个头可能会很小，只能抠一下戒面啥的。 而这一块，却是极为完整的一整块，并且在开完后都还有将近一公斤重，保守估计，真正达到帝王绿标准的玉肉，起码在五六百克之上，完全可以做很多东西，包括满色帝王绿大牌。 那样一来，价格就更高了。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魏阳没啥追求的话，只需把这块原石一卖，就足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因此，被逼营业到凌晨五点确实是有点累，但他最终的心情却是愉悦的。 愉悦的心情也一直保持到他来公司上班。 “魏总，李会长来了，就在原石展厅，已经等了你将近一个小时。” 只是一进公司门，前台就告知了他这样一个消息。 那个喜欢和稀泥的老头又来了？ 竟然还等了我将近一个小时？ 他今天态度怎么这么好？ 对此，魏阳稍稍有些诧异。 要知道，昨天在一开始，这老头可是鼻孔朝天的，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听林总在直播，没空陪他，竟然还翘尾巴，准备要走。 而现在，却足足等了自己个把小时，这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 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纳闷中，原本打算直接去办公室的他，不得不折向了销售一组的原石展厅。 “李会长，抱歉，让您久等了。” “哎，小魏，来啦，没事没事，知道你昨晚加班辛苦，我也就没让他们打搅你，先在这里看了会石头。” 魏阳：“……” 这李老头今天的态度确实好得有些让人诧异啊！ 他竟然还能体谅到我加班辛苦？ 他更感纳闷了，但还是又一次把他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更加反常的还在后面。 “小魏，咱们都已经这么熟了，你就别再叫我李会长了，直接叫我老李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第一个让魏阳觉得反常的是称呼的改变。 当他再次称呼李会长时，李老头却纠正他，让他改称老李。 我跟你有那么熟吗？ 我跟你才第二次见面啊！ “哦，对了，缅邦和四海的事，我已经把你们的要求转达给他们了，他们无条件接受，等人出来后，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把赔偿送上门来。 “至于具体的赔偿金额，就按他们所给徐海胜回扣总额的一半来算。” 第二个让魏阳感觉反常的点紧接着又来了。 他清楚地记得，就在昨天晚上，这老头还在尝试替那两家开脱，怎么一到今天，就给维恩送上了一份大礼？ 确实算得上了大礼。 按照魏阳的估计，几年下来，徐海胜一伙所拿的回扣，应该在七八百万左右，假如按照这个数额的一半来赔付，那两家公司就得赔偿维恩三四百万。 而按照魏阳针对昨天那一笔采购的推算，那两家公司所额外多收维恩的，其实也就在徐海胜所拿回扣的20左右。 “会不会多了点？”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他忍不住问道。 其实他真没想过要替公司讹这两家。 毕竟以后还要继续做生意。 他想要的，也就是把维恩该拿回来的收回来而已。 “不多不多，既然他们犯了错，他们就该为此付出代价，一点代价都不付出的话，他们就记不住这一教训。” 李木梓却回道。 事实上，让缅邦和四海按照给回扣数额的50来赔付维恩，就是他的提议。 而之所以有这样一提议，除了确实有让那两家通过破财来记住这一教训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魏阳。 既然维恩这边是魏阳在处理此事，那他这个想当魏阳老丈人的，又怎能不把心往魏阳这边偏一偏，以免他给公司留下办事不力的口实？ 原因就这么简单。 至于对于那两家规模不小的公斤料批发商来说，让他们为此多付出一两百万代价，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而现在，他一听魏阳竟然问会不会多了点，他就更是满意了。 对魏阳的品性更满意。 早在魏阳来之前，他就听孙清说，魏阳的人品绝对杠杠的，公司明明答应可以底价卖他料子，他却非得把价格加到同行价才拿，不肯占公司便宜。 在唯利是图的翡翠界，竟然还有如此品性纯良之人？ 对于这一点，他原本是感觉难以置信的，可现在，魏阳的反应又进一步印证了它。 实在是太难得了！ 他越看越喜欢，越聊越满意。 那么，接下来要怎样才能把他给忽悠到家，跟自家宝贝女儿见上一面呢？ 李会长开始思索这一问题。 第166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该怎样才能顺理成章地把魏阳约到自己家里，假装巧合地让他跟自家宝贝女儿见上一面？ 李木梓开始认真地思索这一问题。 他很清楚，现在的年轻人，包括自家女儿，是很反感相亲那一套的，因此，就算是对魏阳，他也不能直接说：我有个女儿，跟你年龄相当，各方面都相当不错，要不你们相个亲，交往交往。 他怕那样反而会把魏阳吓退，从而对他敬而远之。 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要知道，现在的他对魏阳确实是越看越喜欢。 喜欢的原因，除了觉得他确实是一个配得上他女儿的年轻才俊以外，他当然也不否认，那就是还有经济利益上的考量。 道理很简单。 做翡翠这一行，真正来钱快也来钱大的，并不是循规蹈矩地经营，而是靠眼力。 打个比方说，他家的公司是以做翡翠成品为主的，那在翡翠成品这一领域，什么样的公司赚钱快又多？ 当然是拥有顶级相玉师的公司！ 至于原因，就在于决定翡翠成品能否大卖的主要因素，就在于是否具备性价比，而性价比的关键，又取决于你所进的翡翠原石是否比别家有价格优势。 比如说，同样一条价值十万元的手镯，假如你花在原石采购上的成本只有六万，而别家要八万，那你因为具备成本优势，可以只卖九万，那样绝对要比别家的容易卖出去不说，还有足够的利润空间。 而要想在原料采购上获得价格优势，关键还是取决于自家相玉人的眼力。 再具体到他李家的公司。 单就相玉本事而言，李木梓很清楚，他自己的水平，在同行中也就算得上是中上水平，绝对称不上顶级，至少他没法像魏阳那样，在很短的时间内连续切爆多块料子。 而接替他经营公司的大儿子，在相玉水平上，比他还要弱上他一两分，在关键时候，还得由他去掌眼。 正因为如此，这几十年下来，他家的公司就是靠循规蹈矩地经营，慢慢积累财富才有现在的规模。 循规蹈矩地经营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在这个行业内卷越来越严重的时代，再循规蹈矩地经营，不思变的情况下，经营只会越来越困难。 因此，他自然会想，假如自家女婿是一位顶级的相玉师，那对于他家的生意会不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是必然的。 比如说，公盘拍料子，在下单之前，假如能请魏阳去帮忙掌掌眼，就有可能避免大垮的情况出现。 所谓性价比，其实就是在涨与垮之间徘徊。 能避免大垮，就相当于一次大涨，性价比就是这么来的。 又比如说，假如魏阳看中一块有可能大涨的大料子，想找人合股，那他会优先考虑谁？ 当然是跟他亲近或熟悉的人。 这就是顶级相玉人，也就是相玉师的魅力所在，假如能结识一位高水平的相玉师，就意味着滚滚财源。 因此，看在魏阳相玉本事的份上，不管他现在到底有没有达到真正相玉师的水准，也不管他是否最终能成为自己的女婿，在李木梓这里，这个人他都是要交好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这一点在李木梓身上也不能例外。 只是怎样才能让魏阳接受自己，把自己当成真正可信赖的朋友或长辈，从而有了私底下的联系，甚至把他忽悠去家里，假装巧合地跟自家宝贝女儿见上一面呢？ 李木梓就在考虑这一问题。 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的优势，也就在于圈子内的人脉和关系。 他也相信，这应该是已经具备了相玉师潜力，但毕竟还年轻的魏阳所看重的，于是他又开口了：“对了，小魏，昨晚我从你这边离开后，又在陈三江那里碰到了你们公司的小郭，我听小郭说，你的相玉本事相当了得？” 魏阳：“……” 原来是在陈大师那边碰到郭姐了，并且了解到了我赌石很有一手！ 我说呢，怎么突然对我态度大变。 他顿时就明白了，为啥大名鼎鼎的李会长，在一夜之间后，突然对自己另眼相看。 原来是自己在赌石方面所创造的一系列奇迹，已开始出圈了。 “侥幸侥幸，也就是运气好了一点而已。” 他连忙谦虚地回道。 李木梓却说道：“小魏你就别谦虚了，我可是听小郭说了，在最近一段时间，你可是接连暴涨，先是公斤料里赌出糯冰手镯料跟糯冰苹果绿，接着又是冰底高冰阳绿，接下来又是高冰玻璃种、极品冰乌鸡、极品天空蓝。 “假如这是能用运气二字来解释的话，那你让我这玩了三十多年翡翠的老头怎么想？” 魏阳无言以对。 是啊，接连大涨甚至是暴涨，又哪能是运气二字能解释得了的事？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是，现在李老头还不知道，昨晚自己竟然又开出了帝王绿。 “呵呵，那可能是运气加一丢丢眼力。”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稍稍退了一步，委婉地承认了自己的相玉水平还行。 “对了，我刚才听小孙说，你之前的师父是翠生缘的刘国平，不过据我所知，刘国平也没有你这个本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木梓又进一步问起了他颇感好奇的一个问题。 这对魏阳来说，又是一个炒剩饭的问题。 毕竟对方是在圈子里颇有声望和人脉的李会长，对于这一问题，想蒙混过关是很不礼貌的，于是，他又一次说起了他曾跟林琳和胖子都说过的那一套说辞。 勉强能算得上是天衣无缝的一套说辞。 重点不在于平哥的教，而在于自己的好学，以及互联网的便利性。 李木梓很快又听傻眼了。 通过自学，竟然也可以学会这么高明的相玉本事？ 他很不想相信这一点。 但又不得不信。 为啥？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随着互联网和自媒体的越来越发达，很多他们那一辈根本就很难学到的赌石知识，现在都可以在互联网上轻松找到。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的赌石界是他们那些老一辈的天下，可是在最近几年，年轻人却成为了这一领域的生力军。 比如说，不管是缅甸公盘、盈江公盘，还是坪洲珠宝玉器协会所主办的坪洲公盘，都已经出现了一股让老一辈翡翠人望而生畏的生力军，那就是揭阳的年轻赌石人。 这帮揭阳年轻赌石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真的特别年轻，年纪最小的，可能才刚刚二十岁出头，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他们也不孤军作战，而是抱团，以工作室的形式出现在各大公盘。 然后每次公盘开标，但凡高种高色的料子，中标者居然是以他们居多，价格高出老一辈翡翠人一大截。 标那么高，真能挣到钱吗？ 不少老一辈翡翠人一开始都这么想。 事实上，这帮以年轻人为主的赌石军团，在一次次的中标之后，变得越来越强大，资金实力越来越雄厚。 那么没有正统师承的他们，赌石经验又从何而来？ 还不是因为互联网！ 是的，互联网的出现，已经改变了整个世界，也改变了翡翠行业的传统生态。 原本密不外传的赌石经验，到了互联网时代，尤其是短视频时代，都变成了我花钱你涨经验的吸粉模式。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年轻人只要好学，哪怕没有正统师承，也确实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李木梓也早已承认和接受了这一点。 因此，对于魏阳的说辞，他并不表示怀疑。 也就是说，他已经彻底接受了魏阳是相玉高手的这一事实。 那还等什么？ 赶紧交好他啊！ 第167章 一扇新的大门 原来是好的师承再加超强的自学能力！ 对于魏阳的相玉水平为啥如此了得，李木梓确实接受了这一事实，再加上魏阳确实又一连切爆了多块石头，他就更是不会对此产生任何疑心。 不仅没了疑心，还有了更为强烈的交好之心。 在翡翠界，向来有达者为师的说法，因此，哪怕现在的他已经在翡翠界打拼了三十多年，并且还贵为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但也不敢因此而再轻视魏阳。 毕竟交好一位相玉师，就意味着滚滚财源。 只是怎样才能大幅度拉近和魏阳之间的关系，并且也得到他的认可呢？ 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唯一能打的一张牌，也就是在圈子里的人脉和关系。 原因则很简单。 在翡翠界，想获得好的发展，无非就是资金、货源和人脉这三点。 在资金上，魏阳有着如此了得的相玉水准，那资金这一点肯定不成问题，别的先不说，单是把那两块极品翡翠，一块极品冰乌鸡，一块极品天空蓝一卖，资金就已经雄厚过相当一部分中小规模的同行。 而货源这一块，在整个坪洲，没有几家可以跟维恩相比，因此他背靠维恩，这一点上也是不愁的，退一万步说，以魏阳的相玉水平，他去别家买原石，稍稍买贵一点又何妨？ 唯有人脉这一点，应该暂时算是他的短板。 要知道，在进维恩之前，魏阳只不过是翠生缘的学徒，不可能有太强的人脉。 而在他进了维恩之后，现在重点负责的也只是直播这一块，同行圈的业务还没怎么展开，因此也不可能有太广的人脉。 而人脉这一点，又恰恰是他老李的强项。 “小魏啊，你的相玉水平绝对已相当了得，不过想更上一层楼的话，光是像现在这样，关着门一个人玩是不行的，还得多跟同行去接触，相互交流，相互学习，才能有更大的提升。” 于是他开口了。 魏阳一愣。 这老头，怎么又突然关心起了我的成长了呢？ 多跟同行交流和学习？ 有这个必要吗？ 我想提升相玉水平的话，多实践，再多问附我身的老爷子就好了啊，同行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老爷子？ 不过这种话实在是不能说，于是他又表现出受教模样回道：“李老说得是。” 这态度很不错！ 李木梓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这样，我这边经常会有一些同行的聚会跟活动，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多带你参加参加。” 魏阳又愣住了。 啥？ 竟然主动提出要带我参加同行聚会跟活动？ 要不要对我这么好啊？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要知道，在翡翠这一行，是分层级的，你自己没达到那个层次的话，想加入也不得门而入。 打个比方说，他之前的便宜师父刘国平，也会经常参与一些同行聚会或活动，但参与的大多是一些实力跟他相当的同行，像李木梓这一层级的，刘国平是没资格参加的。 而就算是刘国平那一级的同行活动，他这个当徒弟的也是没资格参加的，原因就在于他一个学徒，根本不值得别人另眼相看。 而现在，就算他进了维恩，并且已经算得上是维恩的高层，理论上已经够资格参加一些级别较高的同行活动了，只不过因为老板林琳是缅甸人，并不怎么热衷于同行活动，因此，就算他想参加，也还是缺少领路人。 而现在，身为坪洲珠宝玉器协会会长的李木梓，竟然主动提出当他的领路人，带他去参加绝对是坪洲甚至是整个粤省顶级同行圈的活动，他岂能不受宠若惊？ 这绝对是他梦寐以求的啊！ “那就太感谢李老了。” 他连忙站了起来，给李木梓作了个揖。 这极为恭敬的态度，自然又很是让李木梓满意，他连忙摆出和蔼可亲的姿态说道：“小魏，你我之间就没必要这么客气了，你我虽然是刚认识，但对于你的能力和人品，我是相当认可的，假如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作是忘年交，随意一点就好了。” 李会长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 想把人往家里领，那总得在关系上有个说法？ 除了亲戚，最合适的就是朋友关系，连生意上的客户关系都不合适，毕竟没有几个人愿意把客户往自己家里领。 而这，又一次让魏阳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啥？ 堂堂李会长，竟然如此欣赏我，主动提出要跟我做朋友？ 而且还是忘年交？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李木梓如此看重他，是另有原因，还以为是自己的相玉水平入了他的法眼。 “哈哈，老李你说笑了，能交到你这样的忘年交，我怎么可能介意呢？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他立即就转变了画风。 之前还对李木梓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现在却一下子就变得随意了很多。 对他来说，这很正常。 毕竟他身后还背着一个顶级相玉师级别的老爷子，那可是可以藐视一切同行的存在，因此，对于李木梓的垂青，他虽然受宠若惊，但还不至于觉得承受不起。 既然承受得起，那人家都主动提出要跟你做朋友了，你还客气干啥？ 这下轮到李木梓发愣了。 咦，这小子，这变脸速度还挺快的啊！ 之前不还是李老李老的吗？ 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老李了？ 他没想到，之前还一直对他恭恭敬敬的魏阳，他刚一说做朋友，这小子竟然这么快就进入了朋友的状态。 如此看来，这小子为人处世的情商也并不低！ 这下他更是满意了。 “对，就这样，没必要客气。” 他即刻也展示出了朋友的语气，并且顺理成章地说道：“对了，你的那块极品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盖子部分我已经在陈三江那里看过了，但主体部分还没看过，能不能让我开开眼？”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 想要顺理成章地邀请魏阳去他家，光是朋友关系还不够，还必须得有一个对他有足够吸引力的点。 那个点，就是李木梓自己家中的翡翠藏品。 他相信那对魏阳来说，绝对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只不过就算是主动邀请，也总得有个理由？没理由的话，岂不是变成了炫耀？ 不得不说，到了李木梓这个层次和年纪的人，在很多细节上都考虑得相当周全，因此，为了能让魏阳不觉得突兀，他想到了投桃报李这一招。 现在，我看过了你的宝贝，那接下来我再邀请你去看我的宝贝，就顺理成章了？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老狐狸级别的虑事。 而魏阳对此还浑然不知。 想看那两块极品？ 那有啥？ 他立即就起身，去到了保险柜，把已经藏入了保险柜的那两块极品原石搬了出来，摆到了李木梓面前。 此时的他还以为，能交上老李这位忘年交，对他来说，绝对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若不是才认识第二天，他都恨不得，把藏在包里的那块帝王绿，也拿出来给老李开开眼。 他更是有所不知的是，昨晚那个逼着他营业到今早五点的李家丫头，正是眼前这位老李的闺女。 当然，此时的老李暂时也不清楚，自家宝贝女儿竟然已经跟魏阳相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双方算是扯平了。 第168章 把羊毛薅外面去 “啧啧啧，真是了不得，谁又能想到，你这才玩石头没多久，竟然就切出了这样的极品？很多人就算玩上一辈子，也未必能玩到这样的好东西啊！” 反反复复地看着茶台上这两块绝对是极品的原石，李木梓忍不住感慨道。 尽管昨晚已经在陈三江那里见过了这两块原石的盖子，可当他又看到了这两块极品的主体时，也还是忍不住感慨万千。 也确实如此。 在这行业内，基本上每一个翡翠人，都有收藏好原石的习惯，可绝大部分的翡翠人，一辈子想收藏一块真正的极品可不容易。 而魏阳这里，据说才开始真正切自己买的石头才个把星期，就已经出了两块。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气死不少同行？ 别说是别人，就连他老李，对于这两块极品，也是羡慕不已，若不是君子不夺人所好，他真想问问魏阳，这两块有没有意向转手。 尽管任何一块都有可能是天价。 “哈哈，老李，让你见笑了啊，我也就这两块石头拿得出手，别的啥也没有，现在保险柜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魏阳笑着回道。 只不过他没说的是，在他的包里，还有另一块更极品的，就因为老李的到来，都还没来得及藏进保险柜里去。 “嘿嘿，那是因为你眼界高，我可是听小郭说了，你连高冰玻璃种都不稀罕，开出来后直接把它给卖了。” 老李则笑着作肉疼状。 说起来也确实够肉疼的。 要知道，在普通的行家眼里，高冰玻璃种就已经称得上是收藏级翡翠，假如能开出一块，一定会不轻易舍得卖，绝对会收藏上一段时间，直到有人能出到合适的价格为止。 这小子倒好，明知能开出高冰玻璃种，还大大方方地拉着下面的员工入股，一拉还是三不说，一切出来，就直接交给别人去代卖，弄得高冰玻璃种好像不值钱了似的。 也似乎不在乎，假如搁久一点，很可能多卖出个几十万。 说起来还真是气人。 “那是没办法啊，像我这个玩法，现在每天少说得砸进去几十万，多了就上百万，开出好东西来不卖掉一点，就只能去街边要饭啊。” 更气人的一句来了。 每天砸个几十上百万进去！ 这让老李忍不住想，整个坪洲翡翠界，有谁能像你这么玩？ 还真是罕有。 包括他老李，也没这个胆魄。 一天几十万，一个月就是上千万，一年就过亿。 过亿的投入，对大公司来说可能不算啥，可是对个人来说，就很了不得了。 要知道，玩翡翠是很占用资金的，假如你今天投入十万，就算开出一百万的翡翠来，想将它以正常价位变现的话，起码需要一个很长的周期，短则个月，长则一年半载。 除非你愿意将它折价卖。 最为关键的是，还存在垮的可能性，一旦垮了，就可能血本无归。 这么一来，再多的资金也不够花。 所以……这种玩法，也就这变态的小子能玩？ 因为他很少垮，也因为他所买的每一块翡翠都相当于捡漏，最终是大爆，所以他根本就不追求卖最高价，也不怕拉别人搭车发财？ 确实够变态！ 这一说法，是之前在原石展厅，孙清告诉他的，说现在整个维恩的直播间里，大家都叫魏阳大变态。 “唉，你这么说，估计所有同行都要被你气死了，我好像听说，刘国平跑路时，你真的差点就得去大街上要饭了？连两千块起步资金，都还是林总从隔壁店李老板那里帮你要来的医药费？” 老李实在是憋不住了，立即就把刚听来的一个事实揭露了出来。 因为梁夏那个大嘴巴已开始跟维恩合作的关系，现在魏阳的发家史，基本上在维恩原石事业部这边，已经被大家揭了个底朝天，几乎无人不知。 就在之前，孙清也把这当成了传奇故事讲给了老李听。 魏阳：“……” 这些大嘴巴，竟然把我的老底都给揭了。 揭了也就罢了，竟然还跟老李说。 过分！ 这下他实在是没法继续在老李面前装逼了，只好转移话题道：“对了，老李，你不是说要多带我去见见世面吗？最近有啥好活动没？” 这可是把老李小小地为难了一下。 要知道，他之所以那么说，目的是为了交好魏阳而临时起意，谁知，这家伙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地让他带他去参加同行活动，这让他去哪给他变一个活动出来？ 想了想，他问道：“拆包算不算？算的话，明晚倒是有一个，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看。” 魏阳：“……” 拆包？ 传说中的拆包？ 必须有兴趣啊！ 他立即就来兴致了。 要知道，所谓拆包，也是来自于缅甸的传统。 通常情况下，缅甸那边的翡翠原石，从矿上挖出来后，想要发往国内，往往有两种渠道，一是走正规渠道，二是找专门的水客公司，偷偷从边境运过来。 区别在于，前者需要交高额的税费，通常是原石价值的35左右，因此运到国内后，就不再具备太大的价格优势。 而后者，是不需要交税的，只不过在运输过程中，会受到山兵，也就是地方武装的层层检查，也得按批象征性地交点买路钱。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运的是顶级原石，一旦被山兵看到了，被占为己有了的话，找谁哭去？ 因此，这些被偷运过来的原石，一般在运之前，老缅就会先给原石包上厚厚的报纸，或者是不透明的黑色垃圾袋，然后再在外面裹上厚厚的封箱胶带。 这样一来，在运输过程中，山兵就只能看量要过路费，而无法一个个拆开去看品质，这样就尽可能地避免了原石被山兵或运输客私吞的风险。 以这种方式运过来的原石，就叫蒙包。 而所谓的拆包，则是原石到了之后，将裹住原石的封胶带、报纸、垃圾袋等一起拆掉。 只不过老李嘴中的拆包，就不再是货主自己拆包那么简单，而是同行之间的一种特殊买卖方式。 在同行圈里，什么样的料子最受欢迎？ 当然是刚才缅甸那边运过来的，还没人看过的原石，因为那往往意味着高性价比，因为暂时还没人给过价，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那么货主很有可能以一个较低的价格卖给你。 于是乎，很多有渠道从缅甸那边进货的货主，并且还想快速出货的话，就干脆不自己拆包，而是等货到了之后，先把自己手中那些最有实力的大主顾叫过去，让他们亲自来拆，然后看货给价。 以表示这是最新货源。 这就是老李所说的拆包。 而要想获得拆包资格，可不是谁都可以的，除了实力必须雄厚，给得起钱以外，还必须跟货主熟，是货主眼中的大主顾。 因此，以魏阳现在的人脉，是不可能获得这样的资格的。 现在老李却说要带他去拆包，他岂能不开心？ 这是给他一个去外面薅羊毛的机会啊！ “必须有啊，那就说好了哈，明晚，我等你电话。” 他立即就笑嘻嘻地回道。 老李：“……” 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 看来，是时候把他往家里忽悠了。 第169章 他怎么对我那么好？ 对魏阳来说，老李说要带他去拆包，绝对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要知道，在刚薅了公司一块帝王绿之后，他实在是不好意思继续在公司薅羊毛了，死逮着一只羊薅，万一把羊给薅秃噜了咋办？ 他正想着去外面薅，却又嫌夜市和别的店里的原石不具性价比，老李就给他送上了新的机会。 这绝对是雪中送炭，困了就有人递枕头。 于是，他也懒得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意，直接把事情给敲定了下来。 快乐是会传染的。 一看他这么开心，老李也高兴，于是决定趁机实施自己的诱拐之计。 “行啊，等我把具体时间落实了，就给你电话。” 他先爽快地回道，接着又假装很随意地回道：“对了，这个周日你有没有空？” “周日啊？应该可以。” 魏阳不知是计，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说起来，翡翠人虽然赚得比别的行业要多，但工作也绝对够苦逼。 苦逼的原因，就在于几乎所有的翡翠店铺，不管是原石还是成本，除了大过年，几乎没有一天休息的。 这就导致了，哪怕像他这样的大公司的打工人，也不可能像别的行业那样，一周只工作五天不说，还可以朝九晚五按时上下班。 大多数时候，一周都没得休息是常事，大晚上很晚才下班也是常事。 就算要休，也基本上是轮休，或者一个月给你四天假，你自己看着休，没事就最好天天到公司加班。 事实上，他到维恩后，还一天都没休过不说，大晚上加班也已经成为了他的常态。 因此，他确实不敢保证，自己周日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具体得看事情的重要性。 “有的话，去我家里坐坐，我不是刚看了你的两个大宝贝吗？作为朋友，我必须得投桃报李，就请你去看我家里收藏的那些宝贝，中午顺便陪我喝一杯。” 老李不动声色地说道。 按照他家的规矩，除了二儿子在外地，有自己的工作，其他的，做生意的大儿子，嫌自己唠叨，搬出去住了的宝贝女儿，都必须得在周日中午回家，来一个家庭团聚日。 因此，他特意把魏阳约在了周日，那样的话，他都不用提前通知李玉珺，说给他介绍男朋友，以免她又心存抗拒。 至于魏阳这边，在他把收藏当诱饵的情况下，他能拒绝得了这一诱惑吗？ 确实拒绝不了。 魏阳一听，连忙笑着回道：“好啊好啊，第一次登门，我用准备点啥礼物之类的不？” “不用不用，你人到了就好。” 老李大大方方地说。 事实上，他心里却在说，假如你能给老丈人拎点烟酒，再给丈母娘准备点补品啥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他并不着急。 因为在他看来，魏阳成为自己女婿是迟早的事。 为啥这么有信心？ 信心就来源于自家那个各方面都极为出色的宝贝女儿。 现在的年轻人找对象，看重的不就是样貌、家世、学历、品性、性格这些吗？ 这些，他女儿全都具备啊！ 家世就不必说了。 样貌的话，他太太年轻时可是他老家县城里有名的一枝花，然后很快就垂青了他这位年轻时就已崭露头角的翡翠商人。 而在样貌这一点上，李玉珺不仅完美地继承了他太太的全部优点不说，还更为高挑、有活力。 尤其是腿很长。 学历也没得说。 尽管她大学学的是会计专业，但上的却是重点大学，绝对是家庭理财的好帮手。 品性就更不必说了。 那可是他老李极为看重传统美德的老爸教出来的，能坏到哪里去？ 像他女儿这样的，年纪轻轻，却不，不逛夜店，也不在外面乱来的年轻漂亮姑娘去哪里找第二个？ 除此之外，还喜欢运动，有爱心，很具正义感…… 说起来全是优点！ 非要挑缺点，也就稍稍傲气了一点，太有个性和主见了一点，偶尔喜欢整蛊人一点。 因此在老李看来，魏阳已经是他的瓮中之婿。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目的已达成的他顺势站了起来，准备主动告退了。 “这就走了啊？不一起吃个饭再走？” 不知中计的魏阳还假惺惺地挽留了一下。 一听就知道没诚意。 “不了不了，周日咱们再好好喝。” 腹诽了一句之后，老李大踏步地离开了魏阳的办公室。 而李木梓刚走了没多久，林琳却又来了，并且是直接到了魏阳的办公室。 “琳姐，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我先跟你说一下……” 正好，魏阳也想找她，跟她汇报缅邦翡翠和四海翡翠想以赔付款获得维恩谅解的事。 尽管这事林琳已授权与他，可最终的结果他总得及时向林琳汇报，于是，他快速把老李又来了一趟，以及那两家公斤料公司打算以回扣的50赔付维恩的事讲了出来。 “这么多？” 很显然，这一结果也出乎林琳的意料。 也确实如此，对于林琳来说，那两家公司虽然有错，可毕竟是长期合作伙伴，估计以后也还得从他们那里继续进货，因此，对于赔付款，林琳还真没指望太多。 她原本只希望那两家公司拿出一个该有的态度来而已。 “应该是老李帮咱们争取的。” 魏阳推测道。 “是吗？” 林琳一脸的狐疑。 她的狐疑当然是有道理的，要知道，不管是缅邦还是四海，老板都是粤省本地人，跟李会长已是多年的关系，而她这边却是老外，跟李会长也没太多交情，李会长没理由偏向维恩。 “应该是，我感觉他今天对我特别好，又说要跟我做忘年交，又说要带我去参加同行活动，还邀请我去他家里做客，说给我看他的私藏。” 魏阳开始简单地跟林琳讲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 对于林琳，他绝对是信任的，而且，老李想跟他好这事，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于是，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对林琳做任何隐瞒。 这自然是让林琳大感惊讶。 她忍不住想，这李会长，为啥会突然对魏阳这么好呢？ 就算魏阳的相玉水平了得，那他作为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也没理由如此卖力地来对魏阳折节下交？ 毕竟他年龄和身份都摆在那啊！ “奇怪，他怎么突然对你那么好？” 她直接把疑惑问了出来。 魏阳：“……” 他怎么对我那么好？ 我也纳闷啊。 他也想不明白原因，于是只能开玩笑道：“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帅。” 切，这家伙脸皮越来越厚了！ 林琳给了他一记白眼，转而问道：“对了，昨天那块原石开了没有？有没有开出帝王绿？” 这才是她今天又提前过来的原因。 她很想知道，昨天傍晚她硬逼着魏阳掏了三百万买下的那块莫湾基，到底开出了啥东西，假如还没开的话，她想亲眼见证奇迹。 魏阳：“……” 他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第170章 一定有难言之隐 昨天的那块石头开了没有？有没有开出帝王绿？ 当然已经开了。 而且还真开出了帝王绿！ 面对林琳的这一提问，魏阳很想直接告诉她答案，然后再把原石从包里取出来，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可现在他却想先逗林琳一番。 于是他笑着说道：“开肯定是开了的，我就问你，现在给你一个十倍价回收它的机会，你干不干？” “切。” 林琳又给了他一记白眼。 十倍价回收？ 你想多了，假如我可以那么操作的话，干嘛不直接自己开，何必便宜你这坏家伙？ 因为对她二叔有顾虑的缘故，就算真开出帝王绿了，她也不可能这么操作，因此，她以白眼回应了魏阳对她的试探。 但她立即又反应了过来，惊问道：“还真开出来了？” 魏阳也不再逗她，直接拿起了一直放在茶台上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那块已经用一块新毛巾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帝王绿，然后打开了毛巾，将它展示在了林琳面前。 林琳一下就呆滞了。 因为她发现，那块已经被大面积打开的原石，在窗口透射进来的阳光的映射下，那么绿，那么透，就像一汪绿油油的水，把整个茶台附近都映射成了翠绿翠绿。 绝对是妥妥的帝王绿！ 而且还是那么大一坨！ 就这么大一坨，几乎已经可以换维恩整个仓库所有的原石库存了！ 尽管早已预料到，这块经某个家伙过完眼的原石，十有八九真能开出帝王绿，可当结果出来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感慨万千。 她忍不住想，假如她二叔不起另心，还是跟以前一样，跟她父亲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便宜又哪里会轮到这大变态来占？ 相比帝王绿落入魏阳之手，她更惋惜的是这个。 还有，她更无语的是，魏阳这家伙，竟然如此随便地把一块价值连城的大宝贝，就这么用毛巾包了放在包里，背着到处跑。 胆子真肥！ 假如要是在缅甸，估计这家伙早已横尸街头了？ 这话还真不假。 在缅甸，一旦有价值不菲的翡翠面世，经常会因此而发生血案，有的是场主直接被山兵射杀，翡翠被夺，有的是货主被合伙人或下属偷偷暗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就这么个道理。 于是，她拿起了原石，细细看了一眼之后，问道：“你就打算这么把它背在身上，然后到处晃悠？” 魏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他其实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不过家里还没买保险柜，无奈之下，他只好又将它背回公司，而刚才老李又在，他都还没机会将其放进公司配给他的保险柜中。 “你不会还把它给李会长看了？” 林琳又问道。 魏阳连忙否认：“那倒没有。” 这倒是让林琳稍稍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她最为担心的，不是让魏阳这家伙占了大便宜，而是开出帝王绿的消息传了出去，被她二叔所知，那样就会给她和魏阳都带来大麻烦。 “那就好，从现在起，到你离开维恩之前，最好都不要让它被任何人知道，也不要把它放公司，要么偷偷把它存进银行保险柜，要么自己买个保险柜，把它深深藏家里。” 她一边用毛巾把原石重新包了起来，一边吩咐道。 魏阳这就纳闷了。 啥？ 在我离开维恩之前，最好都不要让别人知道？ 尽管被太多人知道的话，确实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和风险，但国内的治安似乎没糟糕到那种程度？ 还有，为啥是在我离开维恩之前不能给人看？ 我刚来维恩才几天，刚帮你打开局面，你就盼着我走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问道：“怎么啦？为啥？” “你别问那么多，照我吩咐做即是。” 林琳却不想过多解释。 毕竟那涉及到她的家丑，在事情没有糟糕到她无法控制之前，她并不想告知魏阳，以免影响他做事的心情。 这下魏阳又没招了。 他总觉得这两天林琳确实有些反常，尽管她偶尔会展现出笑容，但愁容却时不时挂在了她脸上，一看就知道，似乎有啥难言之隐，但又不肯跟他说。 “那好，我先赶紧去买个保险柜。” 无奈之下，他只能照遵林琳的吩咐。 既然这块原石不能锁公司，那他就只能将它锁家里了，在这种情况下，那种一两个人都未必搬得动的巨型保险柜就成为了必要。 毕竟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帝王绿，整天把它背身上，也不是个事。 既然要买保险柜，那就得赶紧去买，毕竟等一会中午过后，何婉清和田梦瑶就得带新主播还有新摄影师过来面试，而下午和晚上他还得直播。 临出门之前，他又停下了脚步，极为认真地对林琳说：“你真要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千万要跟我说，我已经向你承诺过，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他又一次向林琳做出了承诺。 上一次，可能是被逼的。 而这一次，绝对是发自内心。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林琳明知那块莫湾基能开出帝王绿，却还毅然给了他，开出来之后，又没有半点后悔之意，这么大的恩惠，他必须有所回报。 这是一个来自于男人的正式承诺。 “知道了，你去。” 林琳的心里自然是暖暖的，但她暂时还是没打算跟魏阳说太多。 买保险柜对魏阳来说倒不是啥难事，毕竟保险柜这一东西，在翡翠行业几乎是必需品，因此就在玉石街上，就有专门的店卖这个，而且各种型号都有，各种大小都有。 很快，魏阳就挑中了一款最贵的，据说性能达到最高c级的大保险柜，据老板说，这款保险柜，就算是最专业的盗贼，带上最专业的工具，也别想在一个小时之内突破它。 最为关键的是，它还带有在线报警功能和实时监控功能，假如主人不在场，谁只要碰它一下，报警信息就能即时发生到主人手机上，并且还把监控画面传回。 绝对保险！ 那就妥了。 魏阳很爽快地付了款。 只不过新的问题来了，那就是算算时间，他现在赶回家似乎有些来不及，而下午到晚上他就更是没时间，那这个保险柜店家要怎样才能帮他快速送货上门？ 要不，麻烦一下那姓李的丫头？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胖子那苦力，而是昨晚折磨了他一晚上的那死丫头。 第171章 春天来了，春心萌动了 谁负责在家里帮他接收保险柜？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确实是姓李的丫头，而不是专业帮他跑腿的胖子，这并不是见色忘友，而是因为姓李的丫头确实更方便。 现在的胖子确实挺忙的。 一大早，他就得拉着料子去早市出摊，然后上午稍稍有点时间，就会把精品料子往同行那边送，以快速出手并卖个好价钱，然后一到下午，他就得来维恩收客户的存料及刚拍下来的料子，晚上又得去夜市出摊…… 忙成那样，魏阳确实不忍心再折腾他了。 而姓李的丫头则不同。 两人孤男寡女的，大半夜呆同一屋檐下三四个小时，总得干点什么……不对，聊点什么是不？ 因此，他已经知道了，按照粤省的说法，李玉珺就是一个大收租婆，她家光是在他们住的那个小区，就投资了十几套房子，五六家店铺，全部交给她在收租。 而她自己，则用其中的一个店铺开了一个养生会所，既来打发自己多余的时光，也用来交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闺蜜。 妥妥的躺赢人生。 也妥妥的白富美。 让魏阳这种屌丝出身的只有羡慕的份。 而他之所以想到让她帮忙，原因就在于她自己说，她的生活轨迹基本上就在小区周边，假如不出去旅游的话，很少出坪洲。 最为关键的是，她租给他的那套房子，因为之前里面根本就没啥属于他的贵重物品，因此他连锁都没换，也就是说，李玉珺作为房东，绝对有备用钥匙。 这就更省事了。 于是他立即就摸出了手机，拨起了李玉珺的电话。 “谁啊？一大早扰人清梦，有没有点公德心？” 铃声响了好一会才被接通，然后传来了李玉珺有些恼怒的声音。 魏阳一听就知道，应该是跟他一样，同样熬到了早上五点的李玉珺，估计应该是还在睡梦中，又被他电话吵醒来了，估计是眼睛都没睁开就迷迷糊糊地接的。 一大早？ 现在快中午吃午饭了好？ 他忍不住偷笑。 都说女人比男人能睡，看来是真的，同样熬到凌晨五点，他十点不到就起来了，然后又精神抖擞地到了公司，而李玉珺快十二点了，还躺在被窝里。 当然，这可能跟收租婆的生活太自由了也有关系。 “大姐，马上就十二点了，你不用起来吃午饭吗？” 魏阳不得不提醒道。 昨晚两人确实聊了不少，包括年龄，因此魏阳已经知道，李玉珺竟然比他还大上七八个月，因此他开始戏称她为大姐。 “是你啊？这是在关心姐吗？这么快就被姐迷得神魂颠倒了，所以无事献殷勤？” 很显然，李玉珺应该是听出了他的声音，或者是看过了来电号码，因此语气从不耐烦又变成了调侃。 不想被认为是非奸即盗的魏阳立即就反驳道：“你想多了？你以为你是人民币，人见人爱啊？” “不是吗？呵……男人，一个个都那个德性，你以为姐不知道？” “你是说男人都喜欢美女对吗？那话确实没错，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都说你是母老虎，惹不得，你觉得我还会羊入虎口吗？” 面对一个自以为很懂男人的李玉珺，魏阳又毫不客气地反怼了回去。 用的则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招式。 这可是把李玉珺说得有有些恼怒了，不耐烦地问：“既然不是关心姐，那你说，啥事？ “我买了个保险柜，你帮我签收一下，然后让工人帮忙安装在我的卧室里。” “呵……使唤姑奶奶，你自己干嘛不回来？” “我忙得脱不开身。” “呵……有啥好处？” “等我晚上回来，再给你看一块漂亮得不像话的石头。” “晚上几点？” “可能还是要到晚上十二点之后？” “这么晚……去约会还是出去鬼混？” “你又想多了，纯粹加班。” “呵……我姓你个鬼。” “不信拉倒，你就当我天天晚上都得出去鬼混。” “渣男……让人送过来，到了给我电话。” 在很是费了一番口舌，然后又获得了一个渣男之名之后，魏阳总算是让李玉珺答应了帮他收保险柜。 真心不容易。 不过说起来也怪，原本很忙的魏阳，竟然挺享受这段跟李玉珺斗嘴的短暂过程。 为什么会这样？ 他跟李玉珺，只不过是昨晚才认识而已，怎么一夜之间，就能变得跟认识了十几二十年的人一样，以这种轻松愉悦的方式来相处？ 可能是身份对等的缘故。 李玉珺作为富家女，不会把他这位维恩高管太当一回事。 而他作为连帝王绿都开出来的新晋暴发户，也不把李玉珺的富家女身份当一回事。 也正因为如此，谁也不必担心对方会惦记自己的钱财。 最为关键的是，李玉珺那人不矫情，啥话都敢说，很少会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真实观点和想法，这样反而会给魏阳一种轻松、毫无压力的感觉。 这是一种他在其她女人身上很难找到的感觉。 比如说他跟林琳，相处起来尽管也很轻松，工作上配合也很默契，可林琳毕竟是他的老板和上司，多少还有些顾忌。 又比如说他跟姚之璇之间，因为太熟，有些过于放肆的话他反而没法说，多少也有些顾忌。 也就在李玉珺面前，他才能彻底放飞自我。 我这是暴发了以后，开始飘了吗？ 魏阳忍不住想道。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他严重怀疑，自己已开始在变坏的路上越走越远。 也未必是变坏。 而是因为，他的春天已经来了，春心也开始萌动了。 其实这很正常。 要知道，魏阳绝对是一个取向正常的男人，并且在大学时就已经有过一段恋爱史，只不过在受了伤之后，就认定穷人不该谈太过于出色的女朋友，所以开始封心锁爱。 而现在，他的腰包开始鼓了，再也不用担心养不起女朋友了，所以被封停的心自然解冻。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位出现在他身边的优秀女性，都有可能成为他的考察对象。 其中就包括突然出现的美女房东。 也包括他的美女上司。 甚至还有他的美女同学。 谁都有可能。 这并不一定是花心，而是他在观察、试探，在寻找那个最契合他的人。 这也未必是刻意，而是一个已具备配偶资格的雄心本能。 只是暂时还不清楚，谁才是那个最终的幸运者。 总而言之，对魏阳来说，他的春天已经来了。 第172章 新人到 最近的梁夏确实很忙。 能从翡翠行业最底层的打工仔，一跃而成现在的梁老板，他自然是开心的，只是他没想到，当老板竟然会这么忙。 忙是必然的。 早市夜市必须得忙，去维恩拿货更是得忙，新店接手同样得忙，除此之外，还得去给同行送货…… 尽管他从老家那边摇过来帮忙的表弟表妹堂弟堂妹们已经到位，可是在他们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已有些分身乏术。 只不过再忙，有件事也是不能不管的，那就是帮魏阳卖料子。 也就是那块魏阳准备出手的高冰玻璃种料子。 不同等级、不同价位的料子，想要尽快卖出去，需要采取的手段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在早市夜市那边，中低价位的料子就很好卖，几百的，几千的，甚至几万块的，只要有性价比，一摆出去，很快就会被人拿下。 可是去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料子，在早市夜市那边就不怎么卖得动了，毕竟在早市夜市买贵价料子的风险实在是有点大，因此就算是同行，也很少从夜市买一转眼就可能找不到卖主的贵价料子。 在这种情况下，梁夏想尽快帮魏阳处理掉那块料子，就只能采用老办法，那就是送货上门。 于是，当其中的一位表妹已经上手，能开始在早市夜市独立卖货之后，他自己便从中抽身，带着一些万数以上的精品料子，开始了他的老行当，去给同行客户送货上门。 重点还是帮魏阳推销那块高冰玻璃种莫湾基翡翠原石。 其实这样的高端料子，只要是找对了人，还是很好卖的，两天下来，就已经有好几位商家给价，并且基本上都在预料中的两百万以上。 假如是直播间那些玩家的料子，梁夏想都不用想，价格一到位，肯定就出手了，可是对于魏阳的料子，他却不想卖得太便宜，于是便采取了拖延战术。 直到今天，一位已经看过的同行重新报了个高价。 “老大，你那块高冰玻璃种的料子，已经有同行出到228万了，卖不卖？” 对于这个价格满意之后，他第一时间给魏阳去了个电话。 “卖！” 魏阳的回应很干脆。 于是很快，一笔高达228万的巨款就入了胖子的账，尽管这么大一笔钱，他很快又转给了魏阳，可他自己也还是留下了228万的中介费。 这就是忙碌的收获。 可能相比魏阳的收入，这只是毛毛雨，可是对梁夏而言，却已经是一笔相当了不得的数字，别忘了，这只是他其中无数笔收入中的一笔而已。 比如说，再玩就剁手的那块预估四十万的冰种料子，就已经以四十二万卖出去了，按照十万以上百万以下提成2计，那块料子他也收入的八千多块。 算下来，现在他平均每天挣个两三万已经不成问题。 一天两三万，一年就是六七百万，这样的收入，已经快赶得上他以前那位已经跑路了的老板平哥了。 梁夏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有这样一天。 全都是拜魏阳所托！ …… 女孩子确实比较能睡。 尤其像何婉清和田梦瑶这种，天天得熬到晚上十二点才能下播的，基本上第二天一直要睡到中午十一二点才起床，然后在附近吃个好点的午饭，再往公司赶，开始新一天的直播。 一天两顿，偶尔加一点夜宵，再加上全日无休，就是她们的生活。 这就是当主播的辛苦。 可是对于这种辛苦，她们却过得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的原因，则在于收入的丰厚。 其实在这个时代，但凡想过点好日子的人，没有谁是不辛苦的，尤其是像她们这种生活工作在羊城这种国内超一线城市周边的人，没有几个年轻人不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 压力到底有多大？ 据她们所知，跟她们同一届的，除了个别之外，大多数还住在城市周边的城边村，房租每个月几百块不到一千块的那种，然后每天花上一个多小时坐地铁或公交去上班，然后下班又花上一两个小时才能回到家。 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收入无法支持起他们过上更为优越的生活。 一个月五六千块能干什么？ 假如房租能去掉两三千，吃喝再花掉两三千，那还能剩下啥？ 而她们，一个月收入基本上是两三万打底，所以她们能租两三千块一个月，离公司并不远的房子，然后节省下来的钱，还足以够她们在毕业两三年之内，买上一台代步车，成为有车一族。 试问，她们这样的收入，在她们的同学之中，有几人能比得上？ 除了个别既外形靓丽，还另有才艺，独自去当娱乐主播或才艺主播的同学，无人能比。 正因为如此，她们在同学们眼里，是让人羡慕的那一个。 也正因为如此，当她们昨天在同学校友群里，一发布公司招主播的信息，立即就有无数人报名的原因。 因此在她们看来，这样的辛苦是值得的。 趁年轻，不辛苦打拼个十几二十年，难不成等老了再去吃苦啊？ 她们的想法就是如此。 不过在今天，她们却是起了个大早，不到十点钟，她们就爬了起来，然后去坪洲附近的地铁站去接人。 去接那些今天前来公司面试、试播的同学校友。 连她们都没想到，信息在同学、校友群里一发布，竟然有那么多人踊跃报名，这让她们不得不按照魏总的要求，来精挑细选条件符合的校友。 魏总的条件是什么？ 一是品行得过关。 二是能吃苦耐劳。 三是具备较强的学习能力。 四是最好是女性。 也就这四点。 前三点很好理解，但第四点……是因为刚刚被抓的两位，都是男主播吗？ 她们百思不得其解。 但按这一标准来挑人却是很容易的。 要知道，在中国国内，已经是一个大学生严重过剩的年代，包括像她们这样的播音主持专业，也有着大把高素质的人在等待着待遇丰厚的岗位的垂青。 因此很快，她们就从多达数十位有意向的人之中，挑选出了四名相对更为熟悉的应聘者，外加一名她们都比较熟悉的短视频摄影师。 而她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地铁站将这五人接到公司，去接受魏总的考验。 不行的话，再换另一批。 第173章 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何婉清和田梦瑶很快就汇合到了一起，并接到了几位按时赶过来的同学，并将他们直接带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楼坐了下来，准备先请他们吃上一顿，然后再带他们去公司接受面试。 新来的五人里，两人是何婉清的同学，两人是田梦瑶的同学，还有一位来应聘摄影师的，也是在学校时就认识并很熟悉的，因此，一伙人很快就聊开了。 “鲁静，你不是自己开直播开得好好的吗？怎么也想过来应聘？” 何婉清先问起了自己的一位同学。 其实在直播时代，学播音主持专业的，真不用愁找不到工作养活自己，再不济，也可以自己开直播，当一名才艺主播或聊天主播，通过直播来挣钱养活自己。 在何婉清的同学里，才貌都相当出众的鲁静就属于这一类。 据何婉清所知，早在大学时代，鲁静就已经开始自己直播了，并且收入还相当不错，当时羡慕死了不知多少同学。 也包括当时的她。 而在毕业之后，鲁静也并没有去找工作上班，而是继续直播，并且收入越来越不错，保守估计，一个月万应该是有的， 这样的收入，在她的同学里面，算是很高的了，因此何婉清想不明白，为啥她也会对这份工作感兴趣。 “唉，清清，你是没干过娱乐主播，不知道干那个有多恶心，说实在的，要不是没更好的选择，我早就不想干那个了。” 鲁静却说道。 “怎么啦？” 确实没干过娱乐主播的何婉清表示不解。 “呵，你以为在直播间里刷礼物的那些人，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想做善事吗？才不是呢，他们之所以给你大把大把地刷礼物，其实图的是你的人……” 鲁静开始给大家讲起了这两三年做娱乐主播的苦楚。 是的，个人条件出众的娱乐主播，开直播确实很能挣钱，只不过有一点是免不了的，那就是如何去应付直播间里大把大把给你刷礼物的大哥们。 通常来说，那些大把大把给你刷礼物的大哥，基本上图的就是你的人，因此稍稍刷了一些之后，他们就会提出私下见面的要求。 然后在线下见了面之后，他们要么直接，要么委婉地表示，想跟你去开房，不去的话，以后礼物就没了。 这两年多下来，鲁静不知应付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应付多了之后，她就越来越觉得恶心。 再加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大哥们的非分之想后，她的收入也起起伏伏的，因此，当她一听何婉清说，维恩急需翡翠原石主播，并且无需翡翠经验，她就第一时间报了名。 当娱乐主播当久了之后，她早已明白，她那样的直播，吃的就是青春饭，青春一过，就不值钱了。 而像何婉清这样的职业主播则不同，在某一行播的时间长了之后，就等于掌握了一门技能，这样的话，以后就算不再当主播，也可以继续在这一行干别的。 因此，别看她在收入上可能比何婉清多，可是在内心里，却是很羡慕何婉清能有这样一份很有前途的正当职业的。 要知道，这可是翡翠玉石行业，几乎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这一行的诱惑。 这就是她报名的原因。 而作为娱乐主播，在言语上，她比何婉清和田梦瑶这样的职业主播更放得开，于是，她干脆把自己曾经遭遇的那些恶心事，当成了趣料来说给大家听。 很快，餐桌上的六女一男就哄笑成了一团。 而一提起男女事，原本比何婉清和鲁静要低一届，但跟鲁静同样也很熟悉的田梦瑶就来劲了，她插嘴道：“静姐，既然那么多有钱的男人想睡你，你干嘛不从中挑一个年轻点的，帅气一点的从了，当个有钱人太太不也挺好的吗？” “你可拉倒，天天混直播间的那些男人，有几个是年轻帅气的，不是大叔就是老爷爷好，一个个脸上都起皱子，肚子肥得比猪还大好。 “就算偶尔能碰上一两个年轻一点的，人家也根本上没想过要娶你，只想睡你好。” 鲁静毫不客气地揭露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这也正是她越来越不想继续当娱乐主播的原因。 事实上，据她所知，但凡当娱乐主播的，并且还有些操守和底线的，根本就没几个能坚持超过三年的，要么是收入可怜得连电费都交不起，要么就是心累，恶心，得抑郁症之类的。 田梦瑶吐了吐舌头，开玩笑说：“那还是算了，清姐，不如我们加把力，争取把魏总给拿下。” 话题就这么很自然地扯到了魏阳身上。 这对经常犯花痴的田梦瑶来说，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 要知道，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择偶最看重的就是三点：高帅、专一、有钱。 传说中的优秀男生不可能三角。 可偏偏魏阳这三点都吻合。 因此，在私下里，田梦瑶就经常跟何婉清开玩笑，说两人得加油，尽快把魏阳给拿下。 当然，也仅仅是玩笑而已。 因为魏阳根本就不上她们的钩。 只不过田梦瑶的这一句，却成功勾起了其他人的兴致，鲁静好奇地问道：“魏总？谁啊？我们的上司吗？” “对啊，就是咱们的顶头上司，静姐，我跟你说，咱们魏总长得可帅了，老帅老帅的，帅不说，还超有本事……” 鲁静的这一句，算是把田梦瑶的话匣子彻底给打开。 在现在的田梦瑶心里，魏阳绝对是偶像级的存在，于是，话匣子被打开的她，开始给新来的姐妹们讲起了跟魏阳有关的那些近乎于传奇的故事。 确实也够传奇的。 毕竟没有谁能像魏阳那样，天天开石头，天天暴涨，创造了一个接一个的财富神话。 也没有谁像魏阳那样，非专业主播出身，却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上手，然后一天接一天的破销售记录。 更没有人能像魏阳那样足智多谋，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已在公司窝了三四年的贪腐团伙给一网打尽。 最为关键的是，又高又帅，有钱又有本事也就罢了，还那么有定力，经得起她跟何婉清的诱惑。 这么一来，在田梦瑶的嘴里，魏阳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男人，把前来面试兼试播的几位新主播，外加一位摄影师给听得一愣一愣的。 啥？ 十二万买来的石头，开出来后竟然卖了八百九十万？ 十八万买的石头，开出了价值起码几千万的极品冰乌鸡？ 四十八万的石头，开出了价值起码两百万的高冰玻璃种？ 八十万买的石头，又开出了价值不知几千万的极品天空蓝？ 对翡翠行业还不怎么了解的几位新人，很快就被这一系列堪称奇迹的财富神话给惊呆了。 而更为有阅历的鲁静则是在想…… 天哪，天底下竟然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那要不要尝试勾引一下？ 第174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正当前来试播的新主播们对魏阳心驰神往时，魏阳却在如何让她们快速上手而发愁。 之所以发愁，当然是他想尽快把自己从直播中解脱出来。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有了去公司外薅羊毛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耗在直播间里，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毕竟他的身份是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而不是主播。 看在林琳连帝王绿都可以便宜他的份上，他也会尽力去帮她，但不可能是全力，毕竟他自己也有成长和发展的需要。 人都是有私心的。 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于是，在跟林琳共进午餐时，他提议道：“要不，咱们将何婉清跟田梦瑶分开，让她们一人带两个新人，分别在二组和三组播，至于咱们，一人负责一组，去辅助及培训她们就好了。” “也行。” 对此，林琳并无异议。 而且她也觉得，通过这种以老带新的方式，确实能帮助新主播尽快成长起来。 唯一让她感觉遗憾的是，刚成立的羚羊组合，才持续了一天就要解散了。 不过她也知道，她跟魏阳的正职身份都不是主播，尽快从直播中脱离，去干别的更重要的事情才是正道。 “不过这样的话，直播收入不可能再有昨天这么高。” 魏阳又提醒道。 林琳却笑了，回道：“要是天天能像昨天那样，那要不了多久，咱们仓库的b级存料很快就卖光了，就算从缅甸补货，也未必来得及。” 因为是缅甸人，所以她对料子的分级，还是延续了缅甸那边的习惯。 所谓的b级料，就是那些价格在大千至大万区间，种水介于糯冰到正冰之间的料子，也就是堆放在仓库地上的那些。 别看仓库里现在的b级存料还不少，可按照魏阳昨天的卖法，一天超200万的营业额，确实很快就能卖光。 而从缅甸那边的发货周期，通常是一个季度一次，真要卖太快的话，确实连补货都来不及。 因此，她对直播销售额的要求并没有魏阳想象的那么高。 原来每天二十万左右的额度，现在稳定下来后，只要能翻个一到两倍，每天能有个五六十万的销售额，她就心满意足了。 “销售额的话，你不要有压力，只要平均每天能稳定在四十万以上，我就很满足了。” 她立即就说道。 对于魏阳这些天的努力，她自然是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也为此暗暗感动。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魏阳那样，一心一意来帮她，因此，她也不希望自己带给他过多的压力。 这也是她之所以不想把林家几兄弟已产生裂痕的事告诉他的原因。 “这样啊……” 看着温柔似水的林琳，魏阳又短暂地走神了。 这人啊，那春心一开始荡漾，是很难止住的。 换做是在之前，面对林琳这样的女人，魏阳一定是自惭形秽的，绝对不会有任何妄想，可现在，连帝王绿都有了的他，却开始对她有了一丝幻想。 此时的他就在想：假如能娶到林琳这样的，既温柔似水，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当老婆，该有多好？ 也别怪他这么想。 按照时下的观点，现在的男女找对象，都存在着一个不可能三角。 女人找男人，不可能三角是高帅 、专一 、有钱，男人找女人，不可能三角则是漂亮、温柔、独立。 假如不可能三角成立，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只能从中最多选两项。 可是在魏阳看来，林琳却属于三项全拥有的那种。 正如田梦瑶觉得他是三好男人一般。 碰上这么好的女人，让春心已开始荡漾的他，一点想法都没有的话，绝对是违背人性。 算了，不能妄想！ 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自惭形秽的他，连忙终止了不该有的念头，转而回道：“假如你要求这么低的话，那给我半个月时间，我保证就算我俩不插手，她们也能将销售额维持在四十万以上。” 他立即又给了林琳一个承诺。 每天四十万的销售额！ 这对他来说难吗？ 对已经建立起客户存料代售制度的他来说，并不觉得有多难，非要说有难度的话，那肯定是在如何让新主播们尽快上手这一点上。 在这一点上也确实是存在一定的难度。 要知道，现在公司的主播，就算是何婉清和田梦瑶，对于翡翠原石都还处于一知半解之中，至于今天来试播的那些新主播，就更不用说了。 主播不懂原石？ 那这石头还怎么卖？ 难度就在这里。 还有，在徐海胜一伙被抓之前，分料是由张扬和辛威凡来负责的，辛威凡分料的水平倒还好，张扬则属于半桶水。 而现在，负责分料的已经变成了张扬，以及跟他水平差不多的盛志帆。 两个半桶水来负责分料，那料子能分得好吗？ 假如是他自己播，那料子分不分都无所谓。 可若是让新主播来播，再加上料子也没分好的话，岂不是会乱套？ 也就是说，要想让销售部的直播真正步入正轨，他就必须尽快把负责分料的两位组长，以及主播们的水平都尽快提升起来，最起码掌握最基本的常识。 所以，他给了自己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就想将四个半桶水，外加四位小白快速带起来，让他们成长为真正的行内人？ 有可能吗？ 这原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要知道，他自己，就算有刘国平那个师父，也花了差不多两年时间，才成长为真正的行内人。 而现在，他想将那么多小白，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带成行内人，无异议痴人说梦。 但他还是决定挑战一下高难度。 “半个月？你是说半个月之后，咱们就用不着插手了吗？会不会快了点？” 也确实是有难度。 连林琳都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算了算时间，半个月之后，差不多也就是她二叔到来之时，假如说能赶在那之前，魏阳真能帮她把销售部顺利运作起来的话，那对她来说，也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要知道，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她二叔会以销售部出了那么大的事故为由，来找她的茬子，从而另生事端。 只是魏阳真有可能在半个月之内，就让销售部重新步入正轨，并将每天的销售额稳定到四十万以上吗？ 对此，她不敢肯定。 “试试，我尽量。” 魏阳却回道。 此时的他，又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都说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因此，他的这一模样，也让林琳短暂地走神了。 这男人真的好帅。 值得托付终身！ 第175章 利益先行 已有心向外发展，打定了主意将自己从繁琐而重复的直播中解脱出来的魏阳，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这个任务真不可能完成吗？ 未必。 早在拿下徐海胜之前，他就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打算针对销售部的相关从业人员，包括主播，来一轮较为系统的培训，并且，也早已开始在为此做准备。 这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难。 毕竟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关于翡翠培训的课件资料，网上一大把，很多魏阳以前自己就学过，因此，他只需综合几份资料，再结合自己的经验，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设计出一套最符合他心意，也能很好地满足维恩直播需要的培训课程出来。 并且，因为培训本身是循序渐进的缘故，这套培训教材，他都没必要一下子就完整地编写出来，而是可以边培训边编写。 从时间上来说，假如仅仅是满足直播需要的话，十五天足矣。 问题就在于，那些完全没基础的新人主播，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吸收消化？ 没关系，为此，他也准备了狠招。 很快，吃完了午饭的何婉清和田梦瑶，将鲁静等四位新人主播，外加一位摄影师带到了维恩，并且径直把他们带到了魏阳的办公室，想让他按正常流程对他们进行面试。 于是，刚吃完午饭的魏阳很快就被一群美女给晃花了眼。 据说，在国内大学的诸多专业里面，有三大专业是最容易出美女的。 排名第一的是表演艺术相关专业。 也就是毕业后当演员的那帮人。 排名第二的则是舞蹈专业。 听说，舞蹈专业出身的女生，颜值上未必盖得过表演专业的，但身材绝对比表演专业的更出色。 排名第三的，则是播音主持专业。 既然是播音主持，那形象肯定得过关，并且同样是艺考生，才艺方面也得有所擅长，这就导致了，现在出现在魏阳面前的四位新主播，一个个在颜值、身材等方面，都不输于他已经熟悉的何婉清和田梦瑶。 这让他忍不住怀疑，之前他跟何婉清和田梦瑶说，最好是女性，这一要求是否正确。 他之所以强调主播最好是女生，原因就在于，在他看来，女生更吃苦耐劳，胆子也更小，更不容易出幺蛾子。 销售部被抓的两位主播被抓的就是证明。 可现在，当他发现，自己有可能得天天混迹于美女堆里时，便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那一要求是否明智。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新来的这四位美女主播，不知是陌生还是畏惧的缘故，暂时表现得还相当克制，只是站在何婉清和田梦瑶身后，稍显拘谨地跟他打着招呼。 简单的面试肯定是要的，只不过魏阳根本就没打算按正规流程来走。 毕竟人是何婉清和田梦瑶介绍进来的，以他对这两位妹子的了解，知道她们应该不会把不靠谱的人给介绍进来。 她们敢把不靠谱的人介绍进来吗？ 理应不会。 毕竟他已经在维恩展示过他的狠辣手段，因此他敢肯定，现在整个维恩，尤其是原石事业部这边，理应没有人敢不把他的话太不当一回事。 那就没必要循规蹈矩地去面试了。 于是，他很随意地一屁股就坐在办公台上，先接过了大家纷纷递上的简历，看都没看，就顺手把它们放到了办公台上，然后又随意地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转向了何婉清和田梦瑶。 “清清，瑶瑶，恭喜，你们发财了。” “咋啦？” “是吗？” 两位女主播还没明白是咋回事。 “那块高冰玻璃种已经卖出去了，卖了228万。” 魏阳抛出了早已准备好了的一招。 已越来越知晓人性的他，很清楚，想要这些新来的主播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就吸收和消化跟翡翠原石有关的基础知识，不下苦功肯定是不行的。 而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假如没有经济利益上的刺激，想要让她们吃苦，想都别想。 因此他的狠招，又是利益先行。 正好，不久之前胖子已经把那块原石卖了出去，并且转给了他二百多万，他趁机把它当成了道具来利用。 “哇~这么多！” 田梦瑶一听，立即就兴奋得拍起了小手。 何婉清也面带喜色。 魏阳又说道：“你们每人都出了四万八，各占了一股，扣除中介费后，每人可以分到二十二万五千七，我现在就把钱转给你们。” 接着，他一边转钱，一边说道：“算下来，这一单，你们每人各赚了差不多十八万，怎么样，开心不？” 正常来说，他其实没必要把账算这么清楚的，只不过因为刺激新主播们的需要，他故意把成本和利润都说了出来。 “满意满意，我爱死你这个大变态了。” 田梦瑶高兴得快要跳了起来。 而何婉清则给直接给他抛了个媚眼，若不是边上还有那么多同学，估计她又会说：魏总，今晚需要暖被窝的吗？ “继续加油，表现好的话，我争取每个月都带你们玩一单。” 魏阳则又说道。 “哇~爱了爱了，我爱死你了。” 从不掩饰自己情绪的田梦瑶作势又要往魏阳身上扑，却又被魏阳一指定在了原地。 不得不说，三人这旁若无人的互动，看起来根本就不像领导和下属，更像是嬉闹惯了的朋友，再加上魏阳刻意表现出来的随意，立即就让那些原本还有点紧张的新主播们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毕竟谁也不想面对一个整天都板着个脸的严酷上司。 不过放松过后，她们却是无比的震惊。 啥？ 花了四万八入股，竟然挣回了二十二万多，净赚将近十八万？ 而且每个月都能玩一单？ 大家都被这一消息给惊呆了。 尽管她们早就知道，翡翠行业是一个很善于创造财富神话的行业，可她们还是没想到，这财富神话竟然离她们也如此之近。 跟着这位魏总，一个月除了工资跟提成之外，竟然还能挣上十几万的外水，那一年下来又能挣多少？ 这样打拼个两三年，岂不是都可以买房了？ 既然何婉清和田梦瑶有机会，那我们表现好了，岂不是同样有机会？ 大家都忍不住如此想道。 其实在吃饭时，她们就已经问过何婉清和田梦瑶待遇问题，两位同学已经告诉她们，在维恩当主播，保守一点都有三万左右，效益好的话，四五万也不是问题。 光是那个数字，就已经让所有人都神往不已了，现在再加上这么一大笔油水的刺激，想不让她们羡慕都很难。 包括原本直播收入就已经很不错的鲁静，此时也忍不住在想：自己要是一毕业就来翡翠行业该多好啊？ 是的，她原本以为，独立开直播的自己，绝对算是同学里面收入最好的那一个，原本她在何婉清面前还有些许的自豪，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那点直播收入，放在翡翠行业根本就不值一提。 一个月就能挣个十几二十万啊，在别的行业怎么有这种可能？ 这次机遇必须得抓住！ 她暗暗思忖道。 还有，这个男人真的很帅！ 第176章 原来是只笑面虎 这个男人确实很帅！ 鲁静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作为曾经的娱乐主播，她肯定是见过不少男人的。 毕竟那些给她刷礼物的大哥，在刷了一阵子之后，总是会找借口来羊城，约她线下见面。 看在礼物的份上，在他们暴露出他们的龌龊心思之前，见肯定是要见的。 见多了之后，也已经很懂男人。 因此她能看得出来，别看这个男人很大方，二十几万分别给了何婉清和田梦瑶，眼睛都不带眨的，但他看这两位美女的眼神里并没有邪念。 她也能看得出来，他那把作势要扑他的田梦瑶给定住的那一指，绝对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发自内心地不想跟田梦瑶有不当的肢体接触。 这两点，足以说明这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一个专一的男人！ 高又帅，有钱或很能挣钱，再加上专一，这样三好男人天底下哪里去找第二个？ 因此，她又忍不住动了小心思：要不要想方设法把他给拿下？ 在应付男人应付多了之后，她自己觉得，自己对付男人肯定是有一套的，再加上又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都很自信，因此她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应该是可以把这个男人给拿下的。 只是具体要怎么做呢？ 尽管并没有过真正的职场经验，但她很清楚，要想在同一批人中脱颖而出，就必须给对方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 于是，她立即就从人群中上前了一步，大大方方地笑着问：“魏总，你不打算面试我们了吗？” 咦？ 竟然有出头鸟？ 正在制止田梦瑶揩他油的魏阳愣了一下，看向了从人群中走出来的鲁静。 因为新来的主播一个个都算得上是美女，因此在一开始，他并没有觉得站出来的这个女孩子很特别，可现在看来，这个女孩子明显要比其她几位更显成熟也更显大方。 是个当主播的好料子！ 他先肯定了这一点，然后问道：“请问你是……” 属于鲁静表现的机会到了。 她继续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又大大方方地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鲁静，鲁迅的鲁，安静的静，是清清的大学同班同学，之前是在抖音平台开直播的，已经有了三年多的直播经验。” 不得不说，现在的她绝对是一众女人中最有魅力的那一个。 漂亮的容颜，精致的妆容，高挑的身材，得体的衣着，再加上很具亲和力的微笑，她有足够的自信，这样的自己无论去到哪里，都会牢牢地抓住男人的眼球。 只可惜，对美女已经有些审美疲劳的魏阳，仅仅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了其她新主播，说：“我听清清跟瑶瑶说，你们都是她俩的同学对？ “既然你们都是学播音主持专业的，又有了一定的主播经验，那程式化的面试过程就省了，接下来咱们直接进入实战，通过你们在直播过程中的具体表现来见真章。” 此时的魏阳确实没心思来欣赏美女。 他在抛出了一个足够具备诱惑力的诱饵之后，接下来得把后续招数使出来。 按照古典管理理论的说法，任何一个人都是经济人，他们在工作上的行为和动机，都是为了获得经济报酬，追求本身利益的最大化。 因此，想要激发他们的最大潜能，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胡萝卜加大棒，也就是奖惩分明。 奖得心动。 惩得心痛。 现在，让人心动的诱饵他已经抛了出来，但让人心痛的惩罚却还没来得及说。 只是这么一来，却是让很想抓住他眼球的鲁静稍稍有些失望。 这个男人，竟然真对美色具有如此强的抵抗力？ 那怎么办？ 没关系。 她立即就抓住魏阳停顿的空隙，插话道：“啊？魏总的意思，是让我们直接上岗吗？可问题是，我们几个之前都没有翡翠直播的经验，对翡翠都不了解哎。” “是的，我也知道你们对翡翠不熟，所以我会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每天中午十二点半，你们都必须准时赶到公司，来接受为时两个小时的专业培训，然后在下午三点，再跟着清清和瑶瑶上播，边学边播。” 魏阳即刻又顺着她的话说出了自己早已计划好了的安排。 紧接着他又说道：“然后在半个月之后，我会针对你们安排一次统一的考核，考核过关的，就算是通过试用期，可以留下来成为公司的正式主播，享受跟清清和瑶瑶同等的福利跟待遇。 “考核不过关的，那就抱歉，这半个月的工资跟提成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但人却不能留下。” 让人心痛的惩罚来了。 而且还是最为残酷的那种。 按照魏阳的这一安排，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包括何婉清和田梦瑶在内的所有主播，每天的上班时间提前到了中午十二点半，下班时间则是晚上十二点后，足足十一个半小时。 时间久也就罢了，最为关键的是，还得学全新的知识，并且必须得在半个月之内完全掌握，否则的话，这份待遇优厚的工作就与你无缘。 不存在任何缓冲的余地。 这听得鲁静等人立即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安排，未免也太变态了一点？ 难怪田梦瑶说他是大变态！ 原本想给魏阳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的鲁静，此时也忍不住暗暗腹诽起来。 她也忍不住暗暗拿这份新工作跟自己的直播对比起来。 毫无疑问，新工作的待遇绝对是比她自己的直播强，也更稳定，假如学好了的话，还可以把它当成自己毕生的职业，在这个善于制造财富神话的行业去获得一份好的前程。 可是要论工作强度，却是比她自己的直播要强上太多太多。 那些自己开直播的，再卖力的，顶多也就下午一场，晚上再一场，一天的直播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八个小时？ 这可如何是好呢？ 她开始纠结了。 正当她纠结时，魏阳却又开口了，笑问：“怎么样，大家有信心吗？有信心的话就留下，没信心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话是笑着说的，但语气中却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鲁静：“……” 这个男人……真绝情！ 田梦瑶还说他挺好打交道的，是一只小绵羊。 这哪里是小绵羊？ 明明是笑面虎好！ 这可如何是好呢？ 第177章 幼稚鬼 半个月成为一名合格的翡翠原石销售主播？ 这有可能吗？ 对于这一问题，前来试播的四位新主播心里都没底，但当魏阳问大家，有没有信心，没信心的话立即就可以走时，却没有一个打算打退堂鼓。 打退堂鼓？ 开什么玩笑？ 假如错失了这次机会，那还去哪里找待遇这么好的工作？ 这就是包括鲁静在内，无一因为畏难而想放弃的缘故。 说起来，维恩的待遇还真是让人眼馋，要知道，像鲁静她们这种毕业才两三年的主播，假如是在别的行业或别的单位，月薪普遍也就在六千到八千左右，而维恩这边，却是两到三万打底，四到五万也有可能。 最为关键的是，魏阳还承诺大家，哪怕就是接下来这半个月的试用期，工资和提成也都是照付，一点都不打折扣。 这跟别的公司又大不一样。 因此，哪怕自己直播收入也不错的鲁静，也并不打算因为接下来的半个月可能会很苦，而轻易打退堂鼓。 至于另外三位，就更不必说了。 谁退谁是傻子。 当然，在离开了魏阳的办公室后，私下里还是要发泄一下的。 “瑶瑶，这魏总好变态哦，咱们刚来，就给咱们上这么大的强度，哪是什么小绵羊，明明是笑面虎好。” 一下楼，鲁静就跟田梦瑶发起了牢骚，把自己对魏阳的最新观感直接表达了出来。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也就苦半个月而已嘛，万一半个月之后，咱们就变成了赌石高手呢？那样岂不是很爽？” 接她话茬的却是队伍里唯一的小伙程真。 也就是前来应聘魏阳摄影师的那位。 说起来，因为魏阳目前的关注点是在主播培训一事上的缘故，因此刚才的程真，几乎是被他彻底忽视了的那一个。 这可是把程真给憋坏了。 其她人都有所不知的是，程真之所以来维恩有意来维恩当魏阳的摄影师，除了维恩所给的薪水相对其它公司确实不错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已经是魏阳的粉丝。 不要觉得这很奇怪。 事实上，当何婉清到维恩当主播时起，出于好奇，他就早已逛了维恩的原石直播间，并由此喜欢上了翡翠，并且早已成为了维恩直播间里一个不怎么出声，也没有暴露真实身份的常客。 若不是他荷包不鼓，那说不定他早已成为维恩的大客户了。 这么一来，他成为魏阳的粉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毕竟没有第二个翡翠原石主播，有本事像魏阳那样，天天在直播间里面秀难得一见的网红料，也没有谁能像魏阳那样，能在直播间里把贵价翡翠都卖得那么火。 因此，当他一看到何婉清在校友群里发摄影师的招募信息，并且问清楚是给魏总招之后，原本就是自由职业，自己经营自媒体号，但收入只能算是一般的他，想都没想，就率先报了名。 只可惜，今天他算是见到直播间里大家口中那个大变态的真面目了，对方却没空搭理他。 没搭理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毕竟他将是魏阳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 既然是魏阳的身边人，那偶像的声誉自然是要维护的，因此，当鲁静说魏阳是笑面虎时，就忍不住出声了。 是的，对于他那几位校友主播来说，接下来的这半个月，工作强度高是高了一点，但那是要培训你们，教你们真本事的缘故，怎么能因此说魏阳是笑面虎呢？ 鲁静却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半个月成赌石高手？你做梦去。” “梦想还是得有的。” 程真又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 “幼稚鬼。” 但这一句，却换来了鲁静的另一句回怼。 幼稚鬼！ 这是程真在学校时就已经有了的外号。 之所以有这样的外号，原因就在于，他是一个天生的乐观派，遇到任何事情，他都会往最好，或者说最理想的一面去想，因此很多时候，他的言行、想法被同学校友们觉得天真、幼稚。 久而久之，他就有了幼稚鬼这样一个外号。 对此，程真并不介意。 幼稚鬼就幼稚鬼，有啥不好的？ 事实上，当一个幼稚鬼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学校里的那些漂亮女生们，既不会正眼看他，也不会对他产生提防心理，一有需要，就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他。 这个需要，是指在摄影方面的需要。 早在学校时，程真就已经是校内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而何婉清、鲁静这些漂亮的女生，既有拍美照，又有拍作品的需要，这一来二去，他们原本不是同班同学，但也还是混熟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获得了来维恩给魏阳当摄影师的机会。 当摄影师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待在魏阳身边，可以跟着他偷学赌石本领。 这才是他最为看重的。 因此，对于鲁静又一次叫起了他的外号，他也还是不在意。 当然，心里在暗暗地说：你等着，看我如何在短时间内，变成魏阳之后的另一个赌石高手！ “静静，还好啦，也就苦半个月而已，争取半个月之后，咱们全部都能留下，那样的话，以后咱们就轻松了。” 接替程真出声的是何婉清。 作为邀请者，她当然得对同学校友们负责，包括安抚她们的情绪。 事实上，早已习惯了高强度直播的她，并不觉得魏阳的这一番安排有多么的苛刻。 既然当翡翠原石销售主播，不学好本事怎么能行？ 因此，尽管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她跟田梦瑶也得天天提前来公司接受系统的培训，她也毫无意见。 不仅没意见，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 毕竟她跟田梦瑶早已期待这种系统的培训了。 最为关键的是，魏阳早已告诉她，之所以让她招四个，而不是两个新主播过来，主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优中选优，而是为了降低她们的工作强度。 也就是说，一旦这四位新主播都考核过关，那以后每个组的主播，将不再是二人搭档，而是三人轮流搭档，让她们能尽量像正常人那样，有轮休的时间。 这么贴心的领导，怎么可能是笑面虎？ 对此，何婉清并不认同。 她只能说，魏阳有小绵羊的一面，也有笑面虎的一面，你若是在工作上尽心尽责，听从他的安排，那他就是很好打交道的小绵羊，可你若是阳奉阴违，跟他对着干，那他就是笑面虎。 就像徐海胜他们那样，魏阳前脚还在笑嘻嘻地对你，后脚却把你踢进了监狱。 “对了，幼稚鬼，你做好准备，等魏总一会忙完了，就该拍今天的短视频了，你可别掉链子啊。” 在安抚完鲁静之后，她即刻又提醒起程真。 是的，她也认为，程真就是一个摄影水平和短视频制作水平都很不错的幼稚鬼。 半个月成为赌石高手？ 怎么可能？ 第178章 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当何婉清带着一众新人主播离开之后，魏阳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一问题，现在的他，确实很想把自己尽快从繁琐的直播事务中解脱出来。 这也确实是有必要的。 打个比方说，明晚，他就要跟着李木梓去拆蒙包，假如他脱不了身的话，那这样的机会就错失了。 而且，以后类似的机会还会有很多很多，因此，他确实不能把自己从下午到晚上都被锁死在直播里脱不了身。 这是自身成长的需要。 人之所以工作，无非就是为了两点，一是为了生存，二是自身成长和发展的需要。 假如是为了前者，那就没啥好说的，哪怕是让你从早到晚去挖煤，那你也得去干，不干就只能饿死。 而对魏阳来说，他工作的目的显然已超脱了前者，那就必须多为自己的成长和发展考虑。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让销售部的工作步入正轨，那样才能对得起林琳对他的好和器重。 具体要怎么做？ 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有另一件事也必须得尽快解决，那就是赶紧把销售部经理的空缺填补上。 这也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现在所干的事，尤其是亲自去直播这一点，并不是他的分内之事，而是销售部经理该负责的，只不过因为徐海胜等人被抓，他才被迫亲自顶上。 现在，既然新主播已经到位，那新的销售部经理也该补上了，再由新的销售部经理去管具体的事务，那在他和繁琐的具体事务之间，就有了缓冲的余地。 于是，他立刻就把销售部的三位组长叫来自己办公室。 说起来，这还是孙清等三人头一回同时被叫到魏阳的办公室，因此，预感到一定有重要事情发生的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紧张。 盛志帆倒还好。 毕竟他是整个公司里，在魏阳进公司之后，第一个认魏阳当老大的人，并且又被魏阳提升为了三组的组长，因此在心理上，他是不会有太大压力的。 张扬的压力就稍稍有点大。 尽管这两天，他在工作上都极其的负责和卖力，对于魏阳的吩咐，一点都不敢怠慢，可毕竟他是戴罪立功之身，因此他生怕在徐海胜一伙被解决之后，魏阳再针对他秋后算账。 最有压力的竟然是孙清。 这很正常。 所谓期待越大，就越是容易患得患失，患得患失的原因，就在于经郭岱君提醒后，他开始对销售部经理这一职位有所期待。 魏阳却直接问向了他：“孙清，想当销售部经理吗？” “啊？” 如此突兀的一问，让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孙清一下就愣住了。 在反应过来之后，他连忙弱弱地问道：“魏总觉得我可以吗？” “原本是不够格的。” 魏阳先迎头泼了他一盆冷水，实话实说道。 确实，在魏阳的眼里，孙清其实是不够格来当这个销售部经理，原因就在于，他作为销售部一组的组长，对于做线下生意，跟同行打交道那方面是够格了，可是在直播这一点上，却几乎还是个门外汉。 一个直播方面的门外汉，能管起整个销售部那一大摊子事吗？ 魏阳严重表示怀疑。 尽管他自己在进维恩之前，也是一个直播方面的门外汉，但他有一个大多数人都不具备的特点，那就是肯想、敢做。 比如说他来维恩的第二天，当他从公斤料里开爆那两块料子，得到林琳的认同，被任命为总裁助理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必须得尽快摸清楚直播的门道，于是当起了助播。 然后在第三天，他又主动请缨，从助播变成了主播。 他就是这样一边思考一边实践，很快就摸清了直播的门道。 这就是肯想敢做的效果。 而这样一种能力，其实是大多数习惯了按部就班的人所不具备的。 比如说孙清，这几天，他几乎天天都陪在直播间里，但除了帮忙从仓库选个料之外，就是看热闹，别的啥也没做，从没主动要求来试试当主播。 这就是孙清跟他的区别。 所以他能被林琳赏识，快速成为了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而孙清，现在连当个销售部的经理，还得被他嫌弃。 这人啊，要想把潜能全部发挥出来，假如自己不够主动的话，那就只能靠逼。 这就是他为啥要对几位新主播施高压的原因。 而现在，他又准备逼孙清了。 于是他接着说道：“但事急从权，我愿意给你一个考察的机会。” “谢谢魏总，请魏总吩咐。” 心情正在坐过山车的孙清连忙深呼吸了一口之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用说，对于销售部经理这一突然空出来的位置，他确实是眼馋的，毕竟那意味着更大的发展空间和更高的待遇。 “第一，从明天起，张扬和盛志帆分捡的料子，由你来负责把关，假如连料子的分捡品质都不过关的话，那经理那一位置你就别想了。” 魏阳先摆出了最容易的一个条件。 也是他极为看重的一点。 要知道，假如他跟林琳不亲自播的话，那如何来把控直播间所卖料子的品质，对于那些不怎么懂原石的新主播来说，是特别的重要。 毕竟垃圾料子却卖高价的话，用户肯定会心生不满，久而久之，他好不容易拉起来的直播间热度，很快就会一点一点的流失。 “这个没问题。” 孙清立即就爽快地答应道。 这对他来说确实不算问题，毕竟在徐海胜被拉下马之后，整个销售部里，相玉水平最高的就是他了，别的他不敢保证，但把控公斤料的分捡品质，他还是有把握的。 “第二，半个月之后，你必须成为一名合格的主播，假如那些主播临时有事，你必须要能亲自顶上。” 魏阳说出了更为重要，也更有难度的第二个条件。 孙清一下就懵了。 很多人以为，人只要口齿伶俐，那当主播也并不难。 其实并不然。 比如说，有的人在正常情况下，口才确实很好，跟谁都能有说有笑，很快就能聊到一块去，属于社牛类型，可是一上讲台，让他当着很多人的面讲几句话，他就会紧张，一下子就变得手足无措，浑身发抖，口齿结巴。 再比如说，还有的人平日里很潇洒，各种洒脱的动作都做得出来，可是一旦有镜头对着他，立即就会变得手足无措，表情极其的不自然。 在专业术语里，这叫晕镜头。 这二者，都属于一种骨子里的自卑心理作祟的心理现象。 孙清就属于此类。 一听魏阳说让他必须在半个月里变成一个合格的主播，他立即就开始紧张了，口齿不清地说道：“这……我可能……不太行……” “这点没得商量。” 正打算把他的所有潜能都逼出来的魏阳，却不由分地说道。 其实自卑心理的解决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逼着自己去做从来不敢做的事，第一次紧张，第二次就会好点，久而久之，慢慢就自然了。 “这……我试试。” 在销售部经理职位的诱惑之下，孙清咬牙答应了。 魏阳却转向了正在一边看热闹，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张扬和盛志帆：“还有你俩，也必须在半个月之内成为一名合格的主播，一旦自己组里的主播临时有事，就必须能自己顶上。” 三人：“……” 这个大变态！ 第179章 果然很变态啊！ 在成功把销售部的三位组长，都逼成随时都有可能接替他的准主播之后，魏阳心里稍稍有些得意。 得意是必然的。 要知道，经他这么一安排之后，那以后不管遇到任何问题，他都不用为缺主播而发愁了，哪怕何婉清和田梦瑶突然辞职。 也哪怕他自己走人，林琳也不必为此而发愁。 不得不说，他的脑回路确实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缺主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外面招，而他想到的，则是外面招和内部逼一起来，从而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一隐患。 因此在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只逼孙清，而是想着三人一起逼。 这就是他明明只是为了给孙清一个当经理的机会，却把张扬和盛志帆也一起叫上的真正原因。 其实这么做也是大有好处的。 要知道，翡翠原石销售的直播，对主播的要求其实是很高的，不仅要求专业的直播和控场能力，还得具备相当的翡翠原石知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让懂行的内部人员转行去当主播，其实效果比专业主播可能要更好，他自己就是一个证明。 论主播的专业能力，他未必比得上何婉清和田梦瑶，可是论谁卖得多，他却是会超出那两位一大截。 当然，他就是个大变态，也不能单纯地这么去比。 “走，下楼，去完成今天的任务去。” 他招呼起被他逼得有点垂头丧气的三位组长，准备去完成今天的任务石。 也就到这个时候，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摄影师已经到位了，接下来再拍短视频，也用不着他亲自来了，然后他那个“我是一只羊”的短视频账号，也终于可以正式启动了。 那摄影师叫啥来着？ 他连忙翻起了桌子上的简历，很快就把其中唯一的男孩子给挑了出来。 程真？ 起这样一个名字，那应该很厉害？ 这样岂不是可以逼得更狠一点？ 看到这个名字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他自己之所以能快速成长，就是被他自己给逼出来的，包括一开始进翠生缘，他也是这么逼自己的。 啥都不懂？ 没关系，他逼自己去学。 老板很抠搜，不肯把真本事教人？ 没关系，我比别人更勤快一点，迟早会得到你的器重。 那死胖子一开始瞧不起他这新人？ 没关系，我真心把你当兄弟对待，你迟早有一天也会正眼看我。 …… 他就是这么逼着自己一步步往下走，这才有了今天，而为了让自己不泄气，所以每天起床，他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打鸡血。 人的潜力就是被逼出来的！ 所以，他既逼自己，也想逼身边人快速成长，让他们尽可能跟上自己的步伐和节奏。 只是这摄影师该怎么逼呢？ 他一边下楼，一边思考这一问题，并且很快就有了主意。 “你叫程真对？” 很快，他就在二组的直播间又一次见到了那帮新主播，以及他的专职摄影师。 他径直把目标对准了他的下一个逼迫对象。 “魏总好，我是程真。” 作为魏阳的铁粉，程真对魏阳其实是熟悉的，因此相比其她几位新主播，在魏阳面前，他一点都不显拘谨。 毕竟是幼稚鬼，他会把所有事都往最好的方向去想，因此他并不认为，魏阳接下来对他也会那么变态。 咦，这小伙子可以啊！ 面对我这个大变态竟然不紧张。 只是这么一来，魏阳却有心把他逼得更狠一点。 “我听清清说，你的摄影水平很不错，也很擅长短视频的内容制作跟推广对？” 他以风轻云淡的语气开口了。 “确实还行。” 毕竟是幼稚鬼，对于自己的专业，程真当然也是很自信的，别说确实还行，哪怕只是一般般，他也会觉得自己很厉害。 “这样，交给你一个面试过关的任务，你帮我发的第一条短视频，播放量达到一百万以上，怎么样？” 魏阳又以极为随意的语气开口了。 程真却一下子就懵了。 啥？ 第一条短视频就要求达到一百万播放量？ 你知道这是啥概念吗？ 此时的他确实一下子就懵了。 按照自媒体领域的说法，播放量达到百万以上的视频，叫爆款。 而且还是大爆款！ 这样的爆款视频，假如搁在自媒体刚开始的时代，光是这样一条视频，直接收入起码在两千块以上。 而放在现在这个单纯靠视频已无法获得太大收益的时代，也起码一次就能涨几千甚至上万粉，粉丝一旦多了，同样可以通过其它方式来变现。 也就是说，爆款视频，就意味着财富密码。 只是想要掌握这一财富密码到底有多难？ 在程真看来，难度跟赌石切暴涨差不多，至少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有出过播放量过百万的爆款视频，否则的话，他就不会来维恩应聘摄影师了。 果然很变态啊！ 懵过之后，他忍不住暗暗腹诽了一句。 但作为幼稚鬼，在他的字典里，是没有知难而退这一项的，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问道：“这条视频，可以按照我的想法来拍吗？” “可以。” 魏阳当然没打算限制他。 毕竟限制是人的创造力的牢笼。 程真却又问道：“包括在视频里，我直接叫你大变态也可以？” 魏阳：“……” 我严重怀疑，你这是在故意攻击我。 胆子好肥！ 当着那么多正在看热闹的新主播，以及销售部很多下属的面，面对这一让他稍稍有些尴尬的问题，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尽量波澜不惊地回道：“可以。” 毕竟坑是自己挖的，他不跳也得跳。 只是他这一跳，却让直播间里所有人都颇感意外。 鲁静：“……” 天哪，连这都答应？ 果然很变态啊！ 不过我喜欢。 此时的程真也又一次有点懵。 他之所以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其实并不一定得真在视频里叫魏阳大变态，而是觉得魏阳的那一要求实在是有点过分，于是决定先来试探一番，再决定那一变态任务到底要不要接。 谁知魏阳竟然真答应了。 这让他如何是好？ “那我试试。” 他也咬牙接下了这一艰巨的任务。 只是接下来他却开始发愁了。 到底要怎样才能制作出一条播放量达到百万以上的爆款视频呢？ 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简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假如他不绞尽脑汁的话，估计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只不过在幼稚鬼的字典里，确实是没有知难而退那一条的，于是，他准备默默地退到一边，开始去想这一条视频的创意。 魏阳却叫住了他：“你去哪？今天的视频还没开始拍呢。” 他这是准备开今天的任务石了。 毕竟不管程真这条百万爆款视频能不能拍得出来，他每天的任务是不能耽搁的，因为就算换新摄影师，也得有足够多的内容供他们去制作。 程真：“……” 交给我这么艰巨的任务，竟然连一点考虑的时间都不给我？ 真是变态！ 第180章 垮也是本事，同样神奇 今天这任务石该怎么选呢？ 还是继续薅公司的羊毛吗？ 对着那么多双正在等待他再次创造奇迹的眼睛，魏阳却开始犯难了。 假如有可能的话，他是真不想继续薅公司羊毛了，也正因为如此，他连原石展厅都没去。 毕竟他刚从公司薅到了一块帝王绿。 再继续薅的话，就是贪心了，那可是赌石的大忌。 可问题是，就算他想去外面薅羊毛，那也得有时间去逛市场或别人家的店铺才行啊！ 这可如何是好呢？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想了想，他说道：“你们还没看我垮过对？要不我今天垮一回给你们看看？” 这下可是把所有人都给整懵了。 要知道，现在销售部的人基本上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天中午吃完午饭后，基本上都来直播间等着看热闹。 等着看魏阳再次开爆的热闹。 一天不看，就憋得慌。 可现在魏阳竟然说：垮一个给大家看看！ 这是咋回事？ 赚多了之后，开始嫌钱多了吗？ 哪有这样玩赌石的？ 人家赌石都是巴不得开一个涨一个，一直涨到天荒地老好！ “魏总，你这是涨多了后，觉得钱包太鼓，钱多得装不下了对吗？” 正想在魏阳面前谋表现的鲁静代替大家问出了这一问题。 “有点，毕竟我刚收了二百多万，钱多得不得不往外分了。” 魏阳先随口接了一句。 但突然意识到，这样虽显幽默，但却有装逼的嫌疑，尤其是一旦传出去之后，很容易变味，于是立马补充道：“开个玩笑啦，其实是一直涨一直涨，压力实在是太大，必须得垮一次，才能接着玩了。” 其实这也是大实话。 所谓十赌九垮，指的就是真正的赌石常态，意思是指不懂行的人玩赌石，基本上是垮多涨少。 懂行的行家稍稍好点，但基本上也是涨垮对半开，只不过因为懂行，能规避掉大垮的风险，总体来说，就还有得赚。 也只有他这样的大变态，因为有老爷子附身，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运气都还不错，才应了那一句“七分凭眼力，三分靠运气”，这才一直在涨。 可就算是老爷子在世，也不可能一直涨一直涨，从来就不垮？ 再具体到他自己，他也不敢保证能运气一直都这么好，真能一直涨下去。 那就真是神话了。 神话迟早是要破灭的。 那就迟破灭不如早破灭。 再加上他实在是不想在刚拿了公司的帝王绿，却还想着继续薅公司的羊毛，于是，为减缓自己的贪婪之心，便想出了这么一招。 鲁静却又娇滴滴地说：“不会？一直涨怎么会有压力呢？人家玩赌石的，都巴不得一直涨一直涨好，魏总你真是的。” 说完，她还不露痕迹地给魏阳来了一记媚眼。 魏阳：“……” 这姑娘比何婉清和田梦瑶还毒！ 原本就很敏感的他，终于察觉到了鲁静的那点小心思，但却小小地得意了一下。 咱现在是越来越吃香了嘛！ 可得意之余，他却犯难了。 这问题该怎么回？ 直接告诉大家，我刚薅了公司的帝王绿，所以不忍心继续薅了？ 那肯定不行。 想了想，他说道：“当然有压力啊！你们想啊，除了我，还能有谁一直涨一直涨？有涨有垮才是赌石的常态？ “再说，我接下来要开的石头，可是要录制短视频发出去的，假如我天天开石头，天天涨，会不会让看了的人觉得很假？ “还有，就算我不是作假，可这样的视频一发出去，会不会误导那些不懂赌石的普通人，从而助长他们的贪婪之心，倾家荡产来玩赌石？ “那样的话，我的罪过就大了。 “所以啊，我今天还是垮一垮。” 他给出了一个绝对说得过去的理由。 只是这么一来，鲁静却立即拍起了小手，一脸崇拜地说：“哇~没想到魏总你这么有公德心，真是太伟大了，我以为你效力为荣。” 魏阳：“……” 这说法太夸张了一点？ 我很有公德心，很伟大吗？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挺享受这种被漂亮妹子崇拜的滋味的。 于是他大手一挥：“孙清，去仓库或展厅给我挑一些风险比较大的石头来，我从中挑一个必垮无疑的出来？” “魏总，你还真打算垮啊？确实很伟大！” 孙清先来了这么一句，接着才问道：“啥价位的？” “十万到二十万之间，多了我也是会肉疼的。” 魏阳以尽可能风趣的语气回道。 是的，垮太多的话，他确实会肉疼的。 尽管他中午才刚收到二百多万，就算分出去了六十多万，可还是又多了一百六十万左右，让他账上的余额又达到了五百三十万之巨。 可是别忘了，明晚，他还得跟着李木梓去拆蒙包，确实不能大手笔地往外吐，以免这游戏没法继续往下玩。 “好嘞。” 确实觉得魏总人品越来越好了的孙清受命而去。 也不得不说，尽管魏阳今天是一心求垮，但他刚才的这番解释，也确实进一步征服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因为不想一直涨，以免误导看视频的普通玩家，所以今天的魏总一心求垮？ 这样的行为都不算有公德心，那什么才算？ 这样的魏总都不伟大，那什么才算伟大？ 这样的魏总确实值得我们卖命！ 几乎所有人都如此想道。 而鲁静则是在想…… 哇~十几二十万啊，他竟然这么舍得？ 这样的男人未免也太帅了一点！ 爱了爱了！ 她忍不住从心里冒出了田梦瑶惯用的口头禅。 这是难免的。 要知道，在在场的人里，她绝对算是一个见过了世面的人，尤其是已经习惯了那些有钱的男人，在直播间里各种大手笔撒钱。 可再大手笔的男人，也很少一次十几二十万往外撒？ 更何况是做公益？ 她原本以为，魏阳所谓的垮，顶多垮个几千几万块，没想到起手就是十几二十万。 这确实太帅了！ 都说舍得为女人花钱的男人才叫真正的帅，那像魏阳这样的，连拍个视频都这么舍得花钱的，假如是为了他喜欢的女人，又得有多大方？ 她看魏阳的眼神，开始真正冒金星。 而早已在直播间里更为熟悉了魏阳赌石的神奇的程真，则早已悄悄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相机，把刚才的这一幕给记录了下来。 此时的他是在想…… 他除了能包涨之外，还能包垮？ 假如真能包垮的话，这同样是本事，也同样很神奇啊！ 这么一来，我百万爆款视频的素材岂不是有了？ 他灵感顿现。 很快，孙清跟一组的一个员工抬着一小筐原石走了进来。 见证另一种神奇的时刻到了。 第181章 你真会玩 垮也是本事。 对魏阳来说确实如此。 因为是为了拍视频，因此他的这个垮，还不能凭运气去垮，而得凭本事去垮。 也就是说，他得像之前那样，准确地将垮点给提前预判出来，这视频发出去才会有意义和价值。 其难度，其实一点都不比预判暴涨小。 要知道，维恩的原石是很有性价比的，每一块石头的标价，都是由高手来完成，基本上都符合原石的外在表现。 在这种情况下，刻意想垮并不算难，可要想要垮得让人心服口服，就有难度了。 尽管现在的魏阳一心求垮，但他也并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赌石高手这一形象给毁坏，以免以后在工作中很难服众。 那该如何垮得有水平呢？ 他开始一边挑选孙清刚抬进来的那些原石，一边思考这一问题。 孙清挑选过来的原石并不多，一共也就六个，绝大部分，确实都是风险比较大的高品质原石，属于既有可能大涨，也有可能大垮的那种。 但这也就意味着，不是所有的六个石头都必垮无疑，这自然也就给魏阳增加了新的难度。 挑来挑去后，最终，他把目光停留在了一块一面脱沙的原石上。 这是一块标重为21公斤的莫西沙场口的原石，从原石的脱沙面来看，存在冰种博高冰的希望。 按照它价格区间10-20万来算，假如全身不变种，就算只能开出冰种，那起码也是小涨，假如能开出高冰的话，那就妥妥的是大涨。 但看到它，魏阳想到的却是一个词：膏药脱沙。 所谓脱沙，是高品质翡翠原石所存在的一种常见现象，具体是指种老、密度高的翡翠原石。 在长时间的二次成矿过程中，原石表层先在地表被风化、氧化，然后在地质变化的搬运过程中，质地疏松的部分被脱落，只留下了质地坚硬的部分，难以被风化、氧化的部分，就慢慢地形成了所说的脱沙。 通常来说，呈现自然脱沙现象的翡翠原石，种水基本上都是冰种打底，有博高冰玻璃的希望。 正因为脱沙，因此原石的脱沙部分基本上没有皮壳，只有薄薄的一层包裹玉肉的雾层，因此比带皮壳的原石更容易看清楚里面的种水、底妆、棉、裂等。 也正因为如此，但凡是脱沙料，假如性价比高的话，那绝对是行家眼中的抢手货，所有人都会对它趋之若鹜，一旦放出来，很快就会被人抢走。 可这一块，魏阳却看到了大垮的可能性。 为啥？ 因为别的脱沙料，基本上是全脱沙或者是半脱沙，也就是说，全身都脱沙，或者原石表层多个面都有脱沙表现，那样的话，变种的可能性极低。 而这一块，仅有一个面是大面积脱沙，其它的五个面，都有着厚厚的皮壳包裹。 尽管皮壳表现也还算紧致，但却给了魏阳一种膏药脱沙的感觉。 膏药脱沙和膏药色，都是形象翡翠学里比较通俗和比较形象的一个术语，意思是指原石所呈现出来的高品质部分，不管是高种也好，高色也罢，看起来很能迷惑人，但一旦切下去，却只有薄薄的一层，就像贴在人身上的狗皮膏药一样。 所以在行内有句话，叫宁买一线，不买一片，指的就是膏药色，看起来大片大片的色，很是诱人，因此价格很容易冲高，然后一切就必垮无疑，这样反而不如买那种只有一条色带环绕的原石。 膏药脱沙也是这个道理。 但这块原石真是必垮无疑的膏药脱沙吗？ 魏阳虽然怀疑，但他现有的知识，却还不足以让他得出最为准确的判断，因此为保险起见，他还是借摸强光手电的机会，又一次从背包里请出了老爷子。 “老爷子，帮忙看看这几块原石。” 他径直向老爷子提出了要求。 “你真会玩。” 老爷子却先来了这么一句。 不过相对于以往的嘲讽开局，这一次，老爷子的语气虽然还是带有一丝调侃的意味，但明显让魏阳舒服了不少。 所以……老爷子也赞成我垮一次？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后，他已经知道，就算老爷子是呆在那块骷髅头原石里，也并不是聋的，而是同样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做到耳听八方。 因此，他之前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老爷子的观察之中。 “垮一次也好，戒贪是永远都应该牢记的。” 老爷子又一次给了他回应。 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这让原本还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矫情的魏阳长长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变得更加放松和愉悦，于是，他又默念道：“那今天就让我大垮一次。” 紧接着，他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开始一一对这六块原石上手。 而在他上手的过程中，相关的人也陆续到来。 胖子又来了。 是来准备收今天的客户寄售料子的。 他一来，已视他为兄弟的张扬就把他拉到了一边，悄悄跟他说：“魏总说今天要垮一次。” 梁夏：“……” 这家伙有病？ 刚挣了几个钱就开始嫌钱多了？ 林琳也又来了。 之前，为了避免干涉魏阳的工作，在同他一起吃完午餐后，林琳特意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现在她又来了，既来看魏阳开今天的任务石，也来准备下午的直播。 她一来，孙清也悄悄跟她说：“魏总说今天要垮一次，自己来打破那个不垮神话。” 林琳：“……” 有必要吗？ 不就是昨天给了你一块帝王绿吗？ 那便宜既然我自己不适合占，那给别人占还不如给你占啊，你有必要为此歉疚吗？ 她原本觉得魏阳没必要这么做的，但最终却还是决定尊重魏阳自己的决定。 于是，她静静地站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这六块原石，一块大涨，两块小涨，一块大垮，两块小垮……” 而魏阳这边，经过一轮上手之后，老爷子也告知了他对于那六块原石的最终判断。 必定大垮的，确实是魏阳一眼就感觉是膏药脱沙的那一块，并且还告知了他相关的知识点。 “孙清，可以啊，你挑的这六块原石，三块必涨，三块必垮，一半一半，有水平。” 心情已彻底放松的魏阳先笑着对孙清来了一句。 垮是垮定了。 但高手的形象必须得继续维持。 因此，负责帮忙挑选原石的孙清先被他用来当了一回工具人。 这么一来，就显得他又是逼格十足。 足得连被他调侃的孙清都忍不住惊讶地问道：“魏总，真是三块垮三块涨，你全都看出来了？” “是的，一块大涨，两块小涨，一块大垮，两块小垮。” 魏阳给了一个更加具体的答案。 心情已极为不错的他，又灵机一动，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于是他又当众说道：“这样，我今天先把必定大垮的一块先开了，给大家避个大雷，剩下的五块，就先存着，等半个月之后再开。 “半个月之后，大涨的那块，我带你们当中表现最好的两位一起玩，小涨的两块，我再带两位，小垮的那块，也带两位，坑某两人一把，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 你真会玩！ 第182章 这是一个立志于当捡漏王的家伙 啥？ 带人涨就罢了，你竟然还带人垮？ 你自己愿意垮也就罢了，可问题是我们都是工薪阶层，能承受得了你那样的垮吗？ 有你这么玩的吗？ 你真会玩！ 确实，当魏阳当众公布这样一消息后，几乎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很坑的玩法给惊呆了。 连林琳都忍不住说道：“既然你能看出必垮的，就没必要带大家一起玩了？” 魏阳却说道：“不行，在接下的半个月时间里，我可是对不少人都提出了要求的，达到了我要求的，那肯定是奖励，达不到我要求的，那就必须得接受惩罚，必须在经济上承受一定的损失，才能获得我的原谅。” 接着，他看了看孙清，又说道：“比如说孙清，假如在半个月之后，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主播，那他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一起承担收益上的损失，以获得我的谅解，要么就滚蛋。” 为了逼迫孙清，他又出狠招了。 此时的孙清极其的无辜。 他心想，我好歹是未来的销售部经理，你也稍稍给我留点面子啊！ 不过还别说，当他得知，一旦他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主播，竟然还可以通过破财来消灾，心里却反而稍稍松了一口气。 小垮又如何？ 我可是刚跟着魏总暴涨了一笔啊！ 这就是他并不觉得魏阳的这一新玩法完全无法接受的原因。 而林琳听魏阳这么一说，顿时就知道，他之所以这么玩，一定是另有深意，于是笑着道：“那就随你。”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接下来就是验证魏阳大垮的时刻。 站在一边的鲁静却悄悄跟何婉清耳语：“那是谁啊？”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突兀地出现，并跟魏阳表现得极其随意的林琳。 “那是公司大老板，总裁林总。” 何婉清回道。 鲁静一听，立刻就有了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为啥这么说？ 经历丰富的女人第六感是极为敏锐的，林琳的出现，确实给了她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因为从外貌、身材上来说，鲁静并不认为林琳一定比她有优势，但有一点，她在这位据说是公司大老板的女人面前，她是自惭形秽的。 那就是气质。 在别的同学或主播面前，鲁静对自己的气质是非常自信的，可是跟现在的林琳一比，她却发现，自己在沉稳、优雅等方面，却输给了这位据说是公司大老板的女人起码一两分。 最为关键的，是她已经察觉到，公司的这位大老板，竟然对魏阳的态度也非同一般，竟然在魏阳面前呈现出了几分小女人的表现。 为什么会这样？ 难不成大老板竟然也对魏阳心有所属？ 已开始对魏阳产生想法的她，顿时就颇感压力山大。 不过她转念一想，想魏阳这么好的男人，喜欢他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少得了？ 那就迎难而上，从激烈的竞争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加油！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 魏阳这边，已经准备对那块膏药脱沙料下手了，他笑着对林琳说：“林总，既然这块料子注定是大垮，我就不给它加价了哈。” 此时的他其实还是有点肉疼的，因为这块原石上，此时正贴着一块小标签，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注着这块原石的底价。 十九万八！ 离二十万只有一线之差。 假如它不是膏药脱沙的话，这个价格绝对是合理的，因为切出来后，只要全身不变种，那哪怕只是冰种，没有博到高冰，那也是大涨的，最终售价能去到个五六十万左右。 假如能博到高冰的话，那就妥妥的百万以上。 只可惜，它就是膏药脱沙，切出来后，哪怕脱沙位种水能到高冰，也只有薄薄的一层，那价格起码要跌掉一半以上，也就是所谓的大垮。 假如连高冰都博不到的话，那就会垮得一塌糊涂，起码去掉三分之二。 “你自己看着给。” 这点小钱，林琳根本就懒得跟魏阳计较。 魏阳麻利地往公司账上转去了十九万八，然后把原石架到了聚光灯下，准备开始视频的拍摄。 而他的新摄影师程真，也开始麻利地在他对面用三脚架把相机架了起来。 “那个谁，能不能只拍原石，不拍我的人？” 魏阳却朝他说道。 “为啥啊？别的翡翠博主，不都是连人带原石一起拍的吗？” 程真表示不解。 尽管这是他第一次拍跟翡翠原石有关的视频，可作为赌石爱好者，他对翡翠视频的拍摄当然是心里有数的，毕竟跟赌石、翡翠有关的视频，他也没少看。 “你要是把我人给拍进去，并且还真推出爆款视频了的话，那岂不是整个翡翠圈的人都认识我了？那以后我还怎么出去捡漏啊？” 魏阳给出了一个极为强大的理由。 这一次，因为人实在是有点多的缘故，他总算是没有厚着脸皮说，自己太帅，怕抢了原石的风头这样的话了。 只不过他的真实理由，也实在是让程真不知该说啥了。 是的，每一个喜欢玩赌石的人，包括他自己，都有一颗想捡漏的心，只不过担心因为被人认识而捡不到漏的，魏阳可能是头一个。 就连那些已经很出名，粉丝量高达几十上百万的翡翠大博主，似乎都没有这个担心。 不过细想一下也是。 毕竟对面的这个家伙，之前所开出的每一块原石，无一不是暴涨，而别的博主，小涨大涨的居多，暴涨的极为罕见。 这样一来，他的担心确实是有道理的，假如他真被人认出来了的话，估计他看中的石头，货主要么就跟他开高价，要么就干脆不卖给他，等他走了后自己开。 所以……这是一个立志于当捡漏王的家伙？ 程真忍不住想道。 这么一想，他的灵感又多了一分。 想要出爆款视频，有一点是极为关键的，那就是内容先得爆，具体到赌石视频，就是原石得爆，人也得爆，这是翡翠原石视频的两大核心要素。 那么，将他的人打造成捡漏王或捡漏无敌的人设？ 这么一来，再加上那一块比一块猛的极品翡翠原石，爆款视频不就来了？ 程真心里越来越有数了。 接下来，他将镜头对准了已摆在直播台聚光灯下的那块原石，想亲自来见证，这家伙赌石到底有多神。 是不是真能把垮都垮得那么神奇。 按下拍摄按钮之后，他向魏阳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赌石的翡翠羊，接下来的这期视频，我来跟大家玩点特别的，那就是在大家见惯了我的大涨暴涨之后，再让大家看看我是怎么垮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期必垮的视频，而且还是一期大垮的视频，所以接下来，请大家务必记住我所说的知识点，以免吃亏上当……” 魏阳旁若无人地开始了他的解说。 照样的开场白。 只不过接下来的内容，就确实很值钱了，等于是花他的钱，来给大家涨知识，避免在赌石过程中吃亏上当，把内裤都亏掉。 这家伙，声音还蛮有磁性的，也很会吊人胃口啊！ 如此看来，百万爆款还真不是难事。 程真一边紧盯着相机屏幕，一边感慨道。 但接下来，他也收拾好了心情，准备来细听魏阳接下来的内容，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这样一块看起来很不错的脱沙料，到底会垮在哪里。 第183章 必垮的知识点 这块原石到底会垮在哪里？ 当然是垮在变种。 只不过为啥会变种，却牵扯到一系列的知识点，假如不是老爷子跟他细细讲述过，连魏阳自己也无法准确地判断出来。 首先是为什么会单面脱沙的知识点。 原石的阴阳面。 几乎所有能被挖掘出来的翡翠原石，都存在着一个原生到次生的成矿过程。 因为剧烈的地质变动，原本是存在于翡翠矿脉上的原石从矿脉上脱落，然后被流水搬运到河道的下游，并且在流水比较平缓的位置沉积了下来。 然后又经过漫长的时间，又因为河流改道等地质变化原因，原本沉积于河底的原石露出地面，开始接受日晒雨淋。 这就是原石的风化、氧化过程，并由此生成皮壳和雾层。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原石，都完全暴露于地表的，有相当一部分，是半截埋于湿润的泥沙之中，半截露出地面。 露出地表，接受日晒雨淋的那一面，就是翡翠原石的阳面，而深埋于湿润的泥沙之中的那一面，则是阴面。 很显然，天天接受日晒雨淋的那一面，会更容易被风化、氧化，然后时间长了之后，质地变得疏松的风化层氧化层就会从原石表层脱落。 这就是原石的自然脱沙过程。 久而久之，比如经过了上万年，甚至数十万年之后，阴面和阳面的脱沙程度自然就截然不同。 阳面部分，很可能只剩下质地最为坚硬，无法被风化脱落的那一部分，也就是薄薄的雾层和雾层下面的高品质玉肉。 而阴面部分，因为风化不严重，就形成了厚厚的皮壳和雾层，以及皮壳和雾层下面品质未知的玉肉。 这就是单面脱沙的原因。 至于如何来判断未脱沙部分是否存在变种情况，又牵涉到另一个知识点，那就是原石的致密度。 也就是真正的种的概念。 其实关于翡翠的种，在行业内一直存在着很大的误区，就算是真正的行家，也有可能搞错或无法准确地表述清楚。 主要的误区有二。 误区之一，是强行把种水扯一起。 实际上，种是种，水是水，种指原石的致密度，水则是指打灯状况下，光圈的长度，比如说行家嘴中的一分水，是指打灯光圈长度为一厘米左右，十分水就是十厘米。 可问题是，冰种翡翠可能有七八分水，嫩空翡翠也可能有七八分水，水长一样，种却天差地别。 真正的原因就在于致密度有太大的差别。 误区之二，则是把种和翡翠原石颗粒的大小强行关联。 比如说，按照国标，玻璃种原石的颗粒要求是在001毫米以下，冰种原石的颗粒是在01到001毫米之间。 但这一标准也未必完全准确。 比如说，没种的嫩空翡翠，原石颗粒也有可能极为微小，小于01毫米，达到冰种翡翠原石的标准。 又比如说，近些年来所冒出来的概念，大名鼎鼎的芙蓉种、玛瑙种，指的也是那些颗粒极为微小，完全可以媲美冰种甚至玻璃种，但因为致密度不够，没有冰种翡翠原石通透的中高端原石。 再比如说，行家口中的豆冰，也属于冰种翡翠的一种，相当的通透，但原石的颗粒却粗如绿豆甚至黄豆，原因就在于原石的颗粒虽粗，但致密度却足够。 所以，关于翡翠的种的准确表述，应该是指翡翠原石颗粒结合的致密度。 致密度越高，种就越好。 再举一个更为通俗的例子。 比如说，另外几种相当有名的玉石，黄蜡石、黄龙玉、金丝玉、东陵玉、玛瑙等，其主要成分都是二氧化硅，也就是所谓的石英质玉。 而大家更为熟悉的沙子、砂岩和玻璃，其主要成分也是二氧化硅。 也就是说，同样是二氧化硅，假如没有致密度，就只是沙子，颗粒结合得稍稍紧密一点，就变成了砂岩，更紧密一点，就成了黄蜡石、黄龙玉等。 而沙子经高温煅烧，则会融化成玻璃。 这就是真正的种的概念。 因此，并不是皮壳表现沙粒极为细小的翡翠原石，都一定是冰种甚至玻璃种，还有可能是没种的嫩空料，或者是中低端的细糯种，或者是更好一点的糯化种，具体还得凭经验来判断。 具体到这块原石，它的未脱沙部分，结合原石的皮壳表现和灯光表现，老爷子得出的结论是介于细糯种到糯化种之间，离冰种或高冰还有着很大的距离。 细糯种、糯化种几百到几千一公斤，冰种高冰种则几十万一公斤。 这就是这块原石必定会大垮的真正原因。 因为这期视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大家避坑，并且顺带让在场的员工学习一下，因此，魏阳除了像往常一样，先预判了原石的具体种水之外，还稍稍费了一番口舌，把从老爷子那里学到的相关知识点简单复述了一遍。 竟然绝大部分只是不值钱的细糯种或糯化种！ 当原石的讲解部分告一段落后，负责帮忙挑来了这块原石的孙清走到了魏阳跟前，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那……魏总，接下来咋办？” “直接来一刀。” 魏阳麻利地在原石的脱沙面画了一道切割线。 相当让他无语的是，这块原石除了单面脱沙、变种严重之外，脱沙面还存在两道明显的贯穿裂，很可能连一块完整的牌子都取不出来。 因此，假如这块原石的脱沙部分开不出高冰，不能抠戒面的话，将会垮得非常彻底。 既然如此，他连窗都懒得去开了，准备顺裂直接来一刀，以便让大家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好的。” 孙清惭愧地抱起了原石。 魏阳则吩咐起了正在收相机三脚架的程真：“你也跟去，把切的过程也拍几个镜头。” “好勒。” 程真也爽快地答应了。 只不过跟孙清不同的是，此时的他不存在半分愧疚感，所以抱的是一种看热闹，等结果，看这个牛逼轰轰的家伙，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连垮都垮得那么神奇！ 因为注定会垮，因此这一次，孙清并没有抱着原石去加工厂用线切，而是到了隔壁的切石房，把原石架到了油切机上。 并且一直守在了旁边等结果。 二十分钟之后，他打开了油切机的盖子，从机子里捡起了已掉落的一半，傻傻地看了一会之后，嘴里冒出了两个字：“神了。” 结果不言而喻。 第184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确实是神了。 孙清清楚地看到，整块原石被切开后，皮壳未脱沙的部分，呈现的是大面积的白肉，肉质虽然很细，但一看就知道是极为廉价的细糯种，然后在临近脱沙部位，才有细糯到糯化，糯化到糯冰，再糯冰到正冰的过度。 真正能达到高冰种的，只有靠近脱沙部位的薄薄的一层。 真正的垮到家了。 还举着相机在拍摄的程真也察觉到了不妙，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垮了？” “垮到家了。” “估计还能剩多少？” 面对程真的这一提问，孙清拿出了强光手电，细细对着整块原石的玉肉又检查了一遍。 还能剩多少？ 恐怕剩不了多少了。 他有看到，整块原石的高冰部分，可能取一个完整的挂件都很难，估计只能抠几颗戒面出来，取出来后估计能值个几千万把块钱。 或者连带着正冰部位来取挂件，同样也只值个万把块钱。 细糯部分是真不值钱的，也就几百块一公斤。 糯化糯冰稍稍值钱一点，但也是以千数计。 所以…… “还能值个万来块钱。” 他告诉了程真答案。 只是这一答案，却让他更感压力山大，要知道，料子是魏阳让他去挑的，挑的时候，只是吩咐他挑博性大一点的，没有让他挑垮到家的，这让他如何去面对魏阳呢？ 但他还是咬牙将另一半料子也从机子上取了下来，洗干净之后，抱着他们去了直播间，忐忑地将合起来了的原石摆在了魏阳面前，讨好般地笑着，但根本就不敢出声。 他怕自己一出声，魏阳再进一步给他加大任务难度。 “程真，重新把相机架起来，拍最后的总结视频。” 魏阳则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然后等程真把相机重新架上三脚架，又开机给了他一个手势后，他平静地掀开了被切成了两半的原石。 在掀开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开始滴血。 天哪，整整二十万啊，就这么一刀给干没了？ 在看到结果的那一刻，他确实很肉疼。 尽管他早已知道，这块原石必定大垮，可他还是没想到，竟然会垮得如此之彻底。 要知道，在进维恩之前，他辛辛苦苦两年下来所积攒的存款，也就八万多块钱，而现在却是一刀就干掉了起码十八九万，这让他怎能不肉疼？ 现在的他，还没有完全适应暴发户该有的心态。 他忍不住想：我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来帮你们涨经验，你们却一点都不付出，那怎么能行？ 于是，在尽可能平静地拍完总结陈词，告诫玩家们一旦碰上这种局部脱沙料，一定要小心变种，当心垮到家之后，他转向了孙清，说道：“做好准备，你今天必须得上播，起码播上半个小时。” 他将首要目标对准了他最为看重的孙清。 孙清：“……” 啊……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他也早就知道，魏阳就是一只笑面虎，别看平时很好打交道，可一旦惹了他，必定没好果子吃。 可他还是没想到，魏阳竟然会逼他今天就上播。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他顿时就表露出了一副苦瓜脸。 看到他这模样，人群中难免有人会幸灾乐祸，比如说已经得知了他有可能接受销售部经理一职的张扬和盛志帆。 他们心想：让你不好好给魏总挑石头，现在有好果子吃了！ 谁知，他们这幸灾乐祸的念头刚一起，魏阳却又出声了：“还有你，你，跟你们，今天通通都给我播上起码半个小时。” 魏阳手指的，正是张扬和盛志帆，以及那四位新主播。 第二批目标来了。 众人：“……” 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大家顿时就傻眼了。 这一下，幸灾乐祸的就变成了销售部的那些普通员工。 俗话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在销售部发生大变故之后，最先受益的就是孙清、张扬和盛志帆三人，对此，尽管大家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却认为：你们既然受益了，那就得亮出点真本事出来。 真正无辜的其实是四位新主播。 对于她们而言，直播肯定是没问题的，但问题是她们真的不懂翡翠原石，因此按照她们的打算，是头几天先跟着学一学，稍稍摸出点门道后再上播。 谁知，魏阳竟然赶鸭子上架，让她们今天就上播。 这让她们如何是好？ “魏总，你让咱们今天就上播啊？可是我们真的不懂原石哎，万一卖错了咋办？” 关键时刻，替她们出头的又是鲁静。 她尽量以撒娇的语气来向魏阳争取缓冲的时间。 这话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 要知道，在大部分的公司，最为忌讳的一点，就是员工犯错，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 可这一点，在魏阳这里却是不存在的。 犯错？ 损失重大？ 那有啥？ 最为宝贵的经验不就是从犯错中总结出来的吗？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失败是成功之母吗？ 因此在魏阳这里，犯错是不可怕的，这就跟赌石一样，最为宝贵的经验，都是从无数次赌垮的经历中慢慢积累起来的。 又比如说他自己，假如怕犯错，就不敢那么轻率地上播，也就不会有那个被直播间里所有玩家称之为大变态的他。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说道：“怕什么？有我跟林总盯着，你们犯再大的错也没事，先看清清和瑶瑶她们播一个小时，你们先学着点，然后你们再轮流上。” 鲁静：“……”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幸亏你不是当皇帝的，否则一定是暴君，实在是太霸道了一点！ 不过……好像霸道的男人更有魅力哎！ 爱了爱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她即刻就想道：如何在今天的直播里，来个一鸣惊人，让魏阳对自己刮目相看呢？ 其她几位新主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对于直播，她们并不怕，她们怕的是在直播中犯错，现在既然魏阳说，允许她们犯错，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大不了总结经验就是。 魏阳则对准了下两条无辜的鱼。 “你，还有你，你们接下来半个月的任务，除了正常的直播之外，就是将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其他主播，假如他们不合格，你们也必须得接受惩罚，轻则扣工资奖金，重则……这个我还没想好。” 他指向了同样有些幸灾乐祸的何婉清和田梦瑶。 何婉清：“……” 你个大变态！ 田梦瑶：“……” 我突然不喜欢你了。 魏阳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没完，他又转向了销售部的其他普通人员，说道：“还有你们，有时间的话，除了干好本职工作以外，多学学怎么直播，假如谁觉得自己有本事来当一名合格的主播，可以找我来申请，我给你们尝试的机会。” 众人：“……” 这是要全民主播的节奏？ 第185章 赶鸭子上架 这是要全民主播的节奏吗？ 林琳也对魏阳的这一连串安排很感意外。 对于魏阳，她已经是绝对信任了的，既信任他的人品，也信任他的能力，因此对于原石事业部这边的事，她已经下定了尽量不做主，任由他去拿主意的心思。 也正因为如此，当新主播们到来时，为了避免自己的存在让魏阳有所顾忌，或者影响他的权威，她还故意避开。 只是她没想到，魏阳现在不仅让前来面试的新主播当天就上岗，及逼着销售部的三位组长也上播不说，还号召销售部的员工也勇敢地来尝试。 对此她有何感想？ 真会玩！ 也真敢玩！ 她只能这么评价。 换做是她自己，肯定是想不到这么玩，也不敢这么玩的。 但反过来说，假如魏阳这一玩法真有效的话，那销售部这边，以后不管遇到啥特殊情况，也再也不用担心没主播可用的问题。 包括她自己和魏阳，也用不着像现在这样，不得不亲自顶上了。 从这一角度来说，她绝对是赞成魏阳大胆地来尝试的。 因此，尽管她还极为怀念羚羊组合的默契配合，但对于魏阳的这一安排，还是立即就有了乐见其成的心态。 “清清，瑶瑶，你们俩，从今以后，就分别是二组和三组主播团队的主管了，你们挑一下搭档，以后各个组的直播事务都由你们来负责。” 已拍完视频的魏阳，已开始着手今天的直播准备工作了。 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何婉清和田梦瑶升官。 这也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现在在整个维恩的原石事业部，除了他和林琳，也就何婉清和田梦瑶是有经验的老主播，新主播们想要尽快成长起来，少不了她们的以老带新及经验传授。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得给她们点甜头尝尝。 毕竟想要马儿跑，却不让马儿吃草从来就不是魏阳的风格。 “我就选鲁静和谢红丹，毕竟我们是同学，更熟悉一点，瑶瑶你觉得呢？” 原本就是大姐大的何婉清率先做出了选择。 但还是聪明地照顾了一下田梦瑶的感受。 “行，那我跟单芸儿还有凌黛负责三组，清姐加油。” 田梦瑶笑着挥了挥小手。 主播的分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而魏阳接下来也跟林琳短暂地协商了一番之后，决定两人分开，分别坐镇二组和三组，以避免直播过程中真出乱子和事故。 下午的直播时间也很快就到来。 “清清你先上。” 魏阳很自然地命令道。 他自己，则坐到了后台位。 而在他俩的旁边，还坐着鲁静、谢红丹这两位新主播，以及孙清和张扬这两位大冤种。 压力山大的孙清则是一脸的愁眉苦脸。 何婉清很快就按下了直播键。 “我是谁？我是三组的清清大美女啊，从今天开始，我就调二组来播了，有认识我的吗？” “大变态啊？大变态在后台呢，今天他是地主，我们是长工，他拿鞭子在逼着我们在干活呢，自己想偷懒。” “还有谁？还有两位大美女哦，你们想不想看看她们到底有多美？” …… 何婉清毕竟是老主播，因此哪怕是临时换组，开始也还是应付自如，不仅应付自如，她还利用跟玩家们互动的机会，顺理成章地让两位新人主播亮了个像。 这就是以老带新的好处。 最起码，这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接下来的拍卖也没多大问题。 尽管张扬的分料水平还有待提升，何婉清对原石品质的认知也还存在一定的问题，可现在直播间里毕竟还有魏阳在，有他来负责对料子进行最终把关，自然不会出现好料子便宜卖，高价却买到垃圾的状况出现。 事实证明，只要料子的性价比不出问题，以及客户存料寄售这一摊子事不出幺蛾子，已经热起来了的热度一时半会是很难降下去的。 一个小时之后。 “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你们俩要不要上去试试？” 轮换时间到了后，魏阳先问起了两位新主播，鲁静和谢红丹，看她们是否有了上播的勇气，不行的话，他准备自己上。 “魏总，我先来试试。” 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并且渴望在魏阳面前来个一鸣惊人的鲁静大大方方地回道。 经过一个小时的观摩和学习之后，此时的鲁静也确实有了一定的自信。 她已经发现，做卖货主播其实跟做娱乐主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其本质都是多跟直播间里的玩家互动，让他们开心，把他们的消费欲望给刺激起来。 至于不懂货？ 那有什么关系？ 反正原石的价格要么就是标定好了的，要么就是论斤卖，按价上拍就好了呗。 至于翠友们问起来，撒娇卖萌应付一下不就得了？ 那可是她所擅长的啊。 于是，她大大方方地坐到了主播位上，深呼吸一口后，开口道：“大家好啊，我是你们的新主播静静，你们有想静静的吗？” “静静是谁？静静就是我啊，我就是静静啊。” “我懂不懂翡翠？这个真不懂哎，我是被那个大变态拿着鞭子赶鸭子上架的新主播，所以一会我说错了，你们千万别怪我哈，要怪就怪那个大变态。” …… 很快，她就以一个流传很久的梗，以及以甩锅给某人的方式，成功让大家接受了她，也接受了她对翡翠的无知。 拍卖也由此得以继续。 事实证明，她的自信是对的，只要她够甜，够会撒娇卖萌，她对翡翠的无知，并不会影响大家的出手热情，更没有导致冷场的出现。 这让越来越自信了的她，在试播的半个小时到来之后，又主动申请加播了半个小时。 而在此过程中，魏阳也被她成功地当成了工具人。 “魏总，这是啥场口啊？” “魏总，这是啥种？” “魏总，这个能做什么？” “魏总，这个值多少钱？” …… 总而言之，只要她不懂的，全丢给魏阳去回答就对了，而她也利用这一过程，成功地跟魏阳拉近了关系。 “魏总，我表现咋样？还算满意吗？” 当她被鼓起勇气来接替她的谢红丹替换下来之后，她又顺理成章地走到了魏阳的身边，开始邀功。 “可以奖励一个大鸡腿。” 魏阳以他一贯有点木，也就是面无表情的语气回道。 对于鲁静的首次上播效果，他满意吗？ 当然是满意的。 甚至于说，鲁静的表现对他来说绝对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他都没想到，一个对翡翠毫无认知的新主播，竟然可以通过自己在直播方面所掌握的专业技能和小技巧，这么快就应付自如。 毫不夸张地说，以鲁静刚才的表现，有了她跟何婉清搭档，那就算他现在临时有事，也完全可以放心地提前走人了。 也就是说，在明晚，他完全可以放心地跟着李木梓去拆蒙包捡大漏了，根本就不用担心直播会出幺蛾子。 都说赶鸭子上架是难为人，可现在他却更为觉得，自己的决定绝对是明智的。 这人啊，不逼一逼的话，潜能怎么能发挥得出来？ 于是，他又一次看向了孙清，问道：“怎么样，你准备好了吗？等一会谢红丹播完，你就上。” 孙清：“……” 第186章 成长 一听魏阳说接下来就让自己上，孙清一下又紧张了。 事实上，在刚才的整个直播过程，他虽然人坐在那里，可双腿却是一直微微发颤的。 对于上播，跟让他站在万人面前演讲一样，都让他觉得莫名的恐惧。 恐惧这回事，是一种心理作用，并不会因为对某样东西，比如说金钱、权势、成长机会等的向往而消除，也不是鼓起勇气就能立即解决的。 于是，他结结巴巴地说道：“魏……魏总，我有点紧……紧张，能……能不能明天再上？” 对他来说，让他上播，就等于是上砍头台，因此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因此被人笑话了。 很自然地，他的结巴确实也引来了他人诧异的眼神。 包括正站在魏阳身边邀功的鲁静。 也包括已接替魏阳在当后台的何婉清。 至于魏阳，就更不用说了，他忍不住想说：好歹你也是一组的组长，我所看中的销售部经理人选，让你上个播，竟然紧张成这样？ 对此，他确实很讶异。 但他却立即明白了是咋回事。 “这样啊，那你先学当后台，以及帮他们解说料子。” 他立即就说道。 作为过来人，他当然清楚，确实有这么一类人，他们在非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一切都很正常，可以很轻松地跟人打交道，应付自如，可一旦在众目睽睽之下，就会变得紧张。 他的一位大学同学就是这样的。 而对这样的人，硬逼是不管用的，逼急了效果可能会恰得其反，于是他决定换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 不能在主播位跟大家互动，在后台先插插嘴，适应一下总行了？ 咦，笑面虎怎么一下又变得很好说话很好商量了？ 孙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要不让他对着手机屏幕，跟直播间里那么多人去直接互动，他还是不紧张的，至于当后台，则是很好上手的事，解说料子就更不必说了。 但魏阳接着却又说道：“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天天给我加班，直到你能上播，并且让我满意为止。” 刚觉得魏总真好的孙清一时又不知该说啥了。 但只要不让他即刻上断头台，那啥都好商量，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魏阳之所以一下又变得好商量，除了对他的紧张表示理解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巴不得他紧张，好名正言顺地来接替他自己加晚班。 毕竟包括何婉清在内，几位主播都不是很懂料子，必须得有个懂行的人来坐镇。 因此，孙清的不敢上播，绝对是彻底解放了他，让他完全可以放放心心随时走人。 包括明晚。 所以，这对魏阳来说，绝对算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收获。 还有意外的收获。 收获来自于同样急于在他面前挣表现的张扬。 一看孙清竟然不敢上，他立即就主动请缨，表示自己可以试试。 这自然是得到了魏阳的许可。 而他接下来的表现，也很快就得到了魏阳的认可。 其实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作为曾经的三组组长，现在的二组组长，张扬对直播自然是熟悉无比，再加上他嘴上功夫又相当了得，然后又懂原石，于是很快就找到了直播的感觉。 这就相当于，原本还急缺主播的魏阳，一下子又多了一个可以解放他的接替者。 这绝对是一个大大的意外收获。 于是，在下午的直播快结束前，魏阳彻底放松了，他竟然悠闲地串去了三组的直播间，一屁股就坐到了正在当后台的林琳身边。 “你怎么来了？那边不用盯着了吗？” 林琳很惊讶地问。 相比二组那边的顺利，三组这边却稍稍有些磕磕绊绊。 毕竟相比何婉清、鲁静她们，田梦瑶她们这几位主播，在学校时就低一届，因此在直播经验上，尤其是单芸儿和凌黛这两位新主播，并不像鲁静那么老练，这让林琳不得不一直紧盯着，时不时还得出声帮她们解解围。 至于盛志帆，林琳则更是连试都还没让他试。 “嘿嘿，我彻底解放了。” 魏阳自然是先炫耀一番，然后才说道：“这样，今晚我来替你盯着，你好好休息，明晚你再来盯。” “这样啊，你不用休息吗？” 林琳稍稍迟疑了一下后问道。 此时的她，肯定是有少许感动的，她还以为魏阳是在关心她，体贴她，于是善解人意的她，还打算跟魏阳礼让一番。 “我明晚再轮休，是这样的……” 魏阳则笑着说起了明晚的事。 在此之前，因为不确定自己明晚能不能顺利脱身，因此他并没跟林琳提李木梓说要带他去拆蒙包的事，以免让林琳为难。 现在则可以说了。 林琳：“……” 哼，我还以为你是体贴我呢，原来是又在惦记着自己发财。 坏家伙！ 她忍不住先腹诽了一句，然后才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提前祝你又发大财。” 腹诽归腹诽，她当然不会阻碍魏阳的发财大计，毕竟连她今晚之所以能休息，都是拜魏阳所托。 再加上之前魏阳明知料子会垮，还会自己掏钱来给大家涨经验，她也觉得有必要让魏阳去外面薅薅羊毛，发点财补偿一下。 “借你吉言。” 魏阳先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又说道：“你再坚持一会，我答应了要奖励他们大鸡腿，我先去订个餐，然后再来接替你。” 他准备去兑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承诺了。 拿破仑曾经说：“我有时像狮子，有时像绵羊。我的全部成功秘密在于：我知道什么时候我应当是前者，什么时候是后者。” 因此，魏阳就算真是笑面虎，也还是有绵羊的一面的。 一方面，他很清楚，人的潜力必须得靠压，才能彻底激发出来。 但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只知道压也不行，还必须时不时展现出有人情味的一面，才能让人更加心甘情愿地来替你卖命。 因此，哪怕是一句玩笑话，他也会尽量将其兑现。 事实上，他笑面虎的那一面，针对的主要是敌人，至于对待同事、朋友、下属，他除了在工作上要求高一点以外，更多的展示的是有人情味的那一面。 比如说，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带他认可的朋友、同事一起发财。 再比如说，他会很细心地考虑到大家的难处。 包括当他意识到孙清真的紧张时，就放弃了继续逼迫他的想法。 也包括他很细心地考虑到，这些新主播都是远道而来，下播后回去很不方便，便早早地吩咐人事的人订好了附近酒店的客房。 总而言之，他的想法是，只要你们在工作上能让我满意，那我在其它方面也尽量让你们满意。 不得不说，凡事肯动脑的人，一旦获得了机会，其成长速度是非常之快的，别看魏阳以前从未有过管理经验，但他无时不刻在利用一切机会来让自己快速成长。 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为一个受人拥戴的好领导。 第187章 盘他 那混蛋，都这个点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真去外面鬼混去了？ 时间一到十二点，李玉珺便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一边频繁地看着墙上的挂钟，一边留意着门外电梯的动静，手中的电视遥控器则在按个不停。 之所以不耐烦，当然是因为，换做是在平时，十二点已经是她该上床睡觉的点了。 她原本是没必要等魏阳的。 毕竟作为房东，随便帮租客签收一两样东西，根本就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因此就算魏阳不答应她任何条件，她也会帮这个忙。 谁知那家伙面对她随口一说的讹诈，竟然来了一句：再给你看一块漂亮得不像话的石头。 这可是再次把李玉珺的兴致给彻底勾起来了。 还有什么样的石头，能漂亮得跟帝王绿相提并论？ 她好奇的是这个。 要知道，昨晚她可是在魏阳那里看过了一块漂亮得近乎无敌的帝王绿，因此她敢肯定，既然那家伙连帝王绿都开出来了，那他口中的漂亮标准一定不会低。 就算在价值上比不上帝王绿，但在感官上，一定未必比帝王绿差多少？ 帝王紫？ 龙石种？ 传说中的段家玉？ 极品天空蓝？ 福禄寿三彩？ …… 一边无聊地看着电视中的综艺节目，她一边把自己所听说过的极品翡翠都想了个遍。 作为玉商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她对翡翠自然也是非常熟悉的，说句实在的，假如不是她爸的思想那么传统，一定要把家中的主业传儿子，那说不定现在的她，也是一名翡翠人。 也正因为是玉商的女儿，因此她也很熟悉翡翠人的日常和德性。 翡翠人的日常是什么？ 闲起来闲得蛋疼。 忙起来忙得要死。 生意淡的时候，可能十天半个月都可以无所事事。 而一旦忙起来，别说忙到晚上十二点，半夜三更被人从床上叫起来去看货也是常事。 翡翠人的德性又是啥？ 钱来得快。 去得也快。 相当一部分都浪得很，高档酒楼，豪华夜总会，是他们的撒金之地，香车，宝马，美人，是他们的标配，莺歌燕舞，夜不归宿，是他们的常态。 包括她年轻时的父亲，也包括她那个已接手她父亲生意的亲大哥，也都很难避免如此。 因此在她看来，魏阳偶尔半夜才归家，那可能是因为工作忙，可若是夜夜这个点都还不着家，那就确实有在外面鬼混的嫌疑。 竟然敢在外面鬼混，那你死定了！ 久等魏阳不归，李玉珺忍不住飚了一句狠话。 之所以飚狠话，原因当然在于，魏阳已经进入了她的考察范围之中。 别看她觉得父母给她介绍相亲对象烦，为此，她干脆利用父母对自己的宠爱，从家里搬了出来，可事实上，作为一个快满二十六岁的女人，在婚姻大事方面，她也还是很有压力的。 于是，任何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异性，只要是年轻的，长得不至于让她吐的，都会成为她的婚姻考察对象。 包括她的租客。 准确地说，她之所以从家里搬出来，就是希望自己的婚姻能自己做主，而不是接受父母的摆布，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很清楚，假如自己不能尽快找到心仪的目标，那还是很难摆脱被安排的命运。 于是乎，魏阳很自然地进入了她的考察范围。 这也正是魏阳之所以能住进她隔壁的原因。 说实在的，她对魏阳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人长得帅。 看起来也有点修养。 还挺讲卫生，并没有因为一个人住，而把家里整得邋里邋遢。 能力也还过得去。 能成为维恩公司的高管，并且还能玩出帝王绿，足以说明他用不着吃软饭，不必让她担心，对方是冲着她的钱来的。 这些都是加分项。 但所有的这些加分项，都比不过一项，那就是人渣。 什么是人渣？ 这是一个动词，而不是名词，按照李玉珺的定义，就是大男子主义，不顾家，喜欢在外面胡混鬼混等。 这其实是潮汕男人的常态。 按照粤省人的说法，潮汕的男人做生意特别厉害，比如说大名鼎鼎的李超人，腾讯的小马，国美的小黄等，都是典型的潮汕人。 包括在翡翠圈内，也有不少的业界大佬是潮汕人。 这就是在国内商界极为有名的潮商帮。 但与潮商帮闻名中外相伴随的，却是潮汕男人同样也出了名的大男子主义，男主外，女主内，重男轻女，类似的传统观念永远都是潮汕女人心中的痛。 就比如说她爸，已经算得上是潮汕男人里思想相对比较开明的一个了，不是太重男轻女，可还是免不了有家中主业传男不传女的保守想法。 对此，李玉珺并没太大的意见，因为在她看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钱够用就可以了，没必要有太强的事业心。 但她不能忍的是，潮汕男人传统观念里的可以肆意妄为。 比如说在外面胡混鬼混。 在潮汕男人的传统观念里，还有一项也是被几乎大部分潮汕男人都认同的，那就是只要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可以彩旗飘飘，女人还不得因此有意见。 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娶妻当娶潮汕女”，意思是潮汕女人出了名的贤惠、大度，任由有本事的男人在外面胡来，只要他最终回家。 凭什么？ 对此，李玉珺极为不认同。 在她看来，女人贤惠、大度是应该的，但这并不意味着男人可以肆意妄为。 因此，每次家里给她安排相亲对象，她只要一听说对方是潮汕人，基本上就不会考虑。 她想找的，是一个既不难看，又有本事，还不会在外面胡来的男人。 尤其是最好不要是潮汕男人！ 而具体到魏阳身上，她不得不承认，单从昨晚的第一印象来说，除了不知他会不会在外面乱来这一点，其它方面，都还蛮符合她胃口的。 所以，魏阳已经被列入了她的考察范围。 那他是不是那种喜欢在外面胡来的男人？ 她怀疑，但不确定。 那一会等他回来了，好好盘盘他！ 第188章 自己挖的坑，必须得自己来填 刚下播的魏阳还不知道，自己又成为了另一个女人眼中的猎物，此时的他，还在尽着今天最后的职责，那就是安顿好四位远道而来的新主播。 今晚的安顿倒是简单。 在他的吩咐下，公司行政早已帮忙把酒店预订好，就在玉器城附近，是维恩接待客人常去的一家四星级酒店。 因此，他只需在下播时，顺道把四人送过去，并帮她们办好了入住手续即可。 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很快，他就把四人顺利送达。 “魏总，要上去坐坐吗？” 房间开好之后，鲁静笑着代表四人问了一句。 魏阳：“……” 你这是客套还是真心邀请？ 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不了。” 他连忙拒绝。 拒绝是必然的，不管鲁静是真心邀请还是客套，也尽管公司给她们开的是双人间，可毕竟这么晚了，他再上去不合适。 就算不晚，他也没想过跟女下属把关系拉得太近。 只不过他就算不上，此时也还走不了，接下来，他还得继续操她们的心。 那就是长期安顿的问题。 从今天的试播情况来看，四人都相当让他满意，因此，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假如她们能用心，快速掌握必要的原石常识，以及翡翠人惯用套话的话，四人留下的希望都很大。 毕竟在维恩，原石卖得好不好，靠的不是主播的套路，而是原石的性价比，以及一套完整的回血流程，因此，魏阳对主播的要求其实并不算太高。 那么问题来了。 想要她们安心留下来，总得帮她们把住的地方给解决？总不能天天这样住酒店？ 换做是别的员工，魏阳原本是不需要操这个心的，完全可以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可是这些主播却不操心不行。 毕竟她们天天得直播，而且又人生地不熟的，总不能让她们自己去折腾，折腾来折腾去的话，她们就没法安心直播了。 这事原本也是可以让公司行政去操心的，只不过因为魏阳的骚操作，却让情况变得稍稍有点特殊。 他不是给她们设了半个月的考核期吗？ 在不能确定自己能否被正式录用的情况下，她们愿意自己掏钱去租房子吗？ 肯定不乐意。 而且，租房一般都是半年起，坪洲这里根本就没有半个月的短租房，有的话，也是那种条件很差的短租公寓，人员很复杂，并不适合这些娇滴滴的女孩子。 于是，公司行政很委婉地告诉他，就算公司掏钱，臣妾也办不到。 没办法，魏阳只能自己来操这个心。 自己挖的坑，就只能自己来填。 也好在他刚认识了李玉珺那个包租婆，知道她手里还有不少空房子待租。 都跟她有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关系，跟她协商一下，短租个半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实际上，其实并不是短租。 因为在他心目中，这几个新主播再继续逼一逼，有很大希望全部最终留下来，那样的话，短租就可以变成长租。 因此，对于说服李玉珺，他是很有信心的。 但这必须得征得几位新主播的同意。 毕竟等正式录用后，房租的钱还得她们自己来掏，因此，他现在就必须得跟她们说清楚，并商量好，才能回去跟李玉珺协商。 “对了，你们谁有车吗？” 他先问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毕竟他住的地方离公司并不算近，开车得十来分钟，假如没车的话，还是很不方便，毕竟这些主播天天都得十二点以后才下班。 “我有，但怕堵车，没开过来。” 鲁静连忙举手。 这是很自然的。 毕竟她原本的收入就已经相当不错，平均一个月下来，能有个三四万，这样的收入，想在羊城快速买房有点困难，但花个几个月收入，买台好点的代步车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羊城也确实有个大毛病，那就是上下班高峰期非常堵车，所以，怕面试迟到的鲁静还是英明地选择了更为便捷的地铁。 有车就好！ 魏阳连忙说道：“有车的话，我明后天尽量给你们安排一个可以长住的地方，就在我住的小区，环境和配套都还不错，开车来公司也就十来分钟，而且还家私电器齐全，完全可以拎包入住，你们同意吗？” 另外三人又齐刷刷地看向了鲁静。 当何婉清不在场的情况下，鲁静就是四人中的大姐大，因此，她们很自然地等鲁静来拿主题。 “那太好了。” 鲁静自然是答应得很爽快。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经过今天的试播之后，她对留维恩已经信心十足，因此，解决住的问题就确实成为了她要考虑的头等大事，现在魏阳竟然愿意主动操心，那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最为关键的是，假如能跟魏阳住同一个小区的话，那以后想接近他就更方便了，说不定时不时可以去他那串个门，甚至留个宿之类的。 她甚至美美地想道。 只可惜为她们操碎了心的魏阳却并没想这么多，又说道：“那接下来这半个月，房租钱公司就帮你们掏了，但一旦被正式录用，接下来的房租钱就得你们自己掏了，而且半年之内都不许搬，否则的话，这房子就租不下来。” 他连忙抛出了另一个关键条件。 那个能帮他说服李玉珺的条件。 “房租贵不贵？” 鲁静又笑嘻嘻地问道。 “还好，两房的话，四千左右，三房五千多，一旦你们能被正式录用，几人合租一套的话，对你们来说压力不大。” 魏阳连忙给她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也正是他给她们推荐自己小区的原因之一。 别看他住的小区，房租相对来说其实并不便宜，不过在维恩，主播是出了名的高薪一族，哪怕拿得最少的，基本都是两万起步，业绩好的，一个月四五万六七万都有可能。 因此，哪怕这四人还是新主播，但两人或三人合租一套的话，那确实很轻松。 “那我没问题，你们呢？” 鲁静又率先答应。 并征求起了其她人的意见。 “我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我同意。” 另外三人也很爽快地表达。 这总算是让操碎了心的魏阳松了一口气。 “那行，我先去跟房东商量商量，等她同意了，你们就抽时间把家搬过来。” 他连忙一锤定音。 紧接着，他告辞而去。 “喂，你们有没有发现，别看魏总下任务时好像很变态，但实际上他还蛮有人情味的？” “确实，我看他其实不是笑面虎，而是纸老虎，样子吓人而已，一戳就破。” “也难怪清清和瑶瑶都说，他其实蛮好说话的。” “这叫外冷内热，看来魏总其实是个大暖男。” …… 而他走后，四女一边上房间，一边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他来。 一致的好评。 不得不说，有人的好，是想藏都藏不住的。 只不过接下来，魏阳自己却得去迎接他的下一道难关…… 再次去面对李玉珺这个大包租婆。 第189章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因为在酒店的这一阵耽搁，等魏阳回到小区地下车库时，就已经接近了凌晨一点。 “包租婆会不会早已经睡着了？” 在车尾箱取他的那几块宝贝料子时，他忍不住想道。 尽管今天忙了太多太多事，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答应包租婆，再给她看一块极品料子，作为她帮忙收保险柜的报答。 只不过他回来得实在是太晚了一点。 这可不能怪我失信于你啊，我说过的，今天还是会回来得很晚。 自我安慰了一句之后，他抱着装着几块原石的小筐子走向了电梯。 “叮”的一声，电梯在他所在楼层停下。 然后当电梯门打开时…… “哟，魏总，大忙人啊，天天忙到这么晚……” 已等得极为不耐烦了的李玉珺，此时就站在自家门口，一脸嘲讽地看向了刚从电梯门里走出来的魏阳。 但当她看到魏阳手里抱着的那个小筐时，原本的嘲讽声也戛然而止。 咦，竟然真是在加班，而不是去鬼混了？ 她难以置信地走了上去，凑近魏阳跟前，在他身上闻了闻。 没有酒味！ 也没有欢场女人常用的浓香水味！ 这么说来，还真没去鬼混？ 一时间，她呆滞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魏阳。 “你干嘛？” 魏阳却被她这一莫名其妙，也稍显亲热的举动给弄糊涂了。 李玉珺则问道：“你真在加班？没出去鬼混？” 魏阳：“……” 原来是闻这个。 他突然意识到，包租婆之前的动作，很像一个长期呆家里、疑神疑鬼的黄脸婆，丈夫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想要从他身上找出轨的证据。 可问题是，我根本就跟你没那层关系啊！ 他忍不住一乐，故意说道：“混了啊，为防止被你看出来，我还特意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回来，免得回家跪搓衣板。” 李玉珺：“……” 你这是在内涵我，占我便宜吗？ 她忍不住脸微微一红。 她当然清楚，自己之前的动作，确实有点像一个很想抓奸的居家黄脸婆，稍稍有点过，并不符合两人现在的关系。 “料子呢？说要给我看的极品料子呢？” 于是她快速转移话题。 料子当然是在框里。 只不过魏阳为了防止坐电梯时碰到别人，暴露了自己的财富，所以用了原来那块包帝王绿的毛巾盖住了。 “大姐，你有点猴急哦，就算想收公粮，也得先进屋再说？” 魏阳又内涵道。 别以为像他这种貌似憨厚老实的男人就不会坏，事实上，假如他想坏的话，比大多数男人都会坏，只不过他的坏，是会挑对象的。 像包租婆这种既漂亮，还不小气，又跟他平时的圈子没关联的对象最合适。 反正也不用担心她会发飙。 要知道，这母老虎一旦彪悍起来，可是比田梦瑶和何婉清她们还要生猛。 “切，渣男，又占姑奶奶便宜，赶紧的，开门，进屋。” 一时落了下风的李玉珺不由分地说道。 两人很快就进到了屋内。 然后魏阳刚把框子放到餐桌上，李玉珺就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盖着原石的毛巾。 她又一次呆滞了。 框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大三小四块原石。 大点的那一块，是原本重达7公斤，但被下掉了两片的极品冰乌鸡。 其次是原本重达两公斤，但同样被下掉了一个盖子的极品天空蓝。 接下来是那块帝王绿。 剩下的，则是今天切垮的那块膏药脱沙料，因为剩余价值不大，魏阳也懒得卖了，干脆带回家准备收藏起来当标本。 吸引李玉珺眼球的自然是前面三块真正的极品。 要知道，不管是那块极品冰乌鸡，还是那块极品天空蓝，在下掉盖子后，得知魏阳打算自己收藏，于是苏厂长便贴心地安排人给他抛了光。 因此，就算此时的李玉珺并没打强光手电，也能就着餐厅上方的灯光，看出那两块光可鉴人的料子到底有多极品。 从价值上来说，极品冰乌鸡肯定比不上帝王绿，可架不住它个头大，意境好。 至于极品天空蓝就更不必说了，假如不论商业价值的话，它绝对能跟帝王绿有得一拼。 一个是贵气。 一个是冷艳。 只能说是各有千秋。 最为关键的是，尽管她的老父亲，大名鼎鼎的李会长，家中收藏级的翡翠并不少，可像这样的极品意境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却是没有的。 于是，在呆滞了片刻后，李玉珺难以抑制了，把玉手往魏阳面前一伸，催促道：“手电呢？快，把手电给我。” 对于美的东西，任何女人都是难以拒绝的。 而像这样的极品料子，想要真正见识到它的美，还是得有灯光的辅助。 哟，原来包租婆也会有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一面啊！ 看着李玉珺那急不可耐的样子，魏阳稍稍有些得意，于是从身上还没来得及取下的背包里掏出了手电，往她手里一塞，继续欣赏她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哇，这也太美了一点！”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那块极品天空蓝彻底绽放出了它那蓝得近乎妖艳的湛蓝色光芒，美不胜收，美得让李玉珺都忍不住赞不绝口。 “哇，这么有意境的冰乌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接下来是那块极品冰乌鸡。 同样，也是让李玉珺赞不绝口。 接下来，李玉珺手中的强光手电在三块极品料子上不停地滑动，她爱不释手地看看这块，又看看那块，细细比较了一番，想要知道，那块才是她心中最爱。 结果是…… 她都想要。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只可惜料子的主人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那个已经学会了跟她斗嘴的坏家伙。 那就把他跟料子都一起拿下？ 一股难以抑制的欲望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呸呸呸，几块破石头就把老娘自己给卖了，不值当！ 她连忙收敛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看向了最后那块还没看过的料子。 这又是啥极品？ 她伸手掀开了它。 “我去，这是啥破玩意，你怎么连这种垃圾都往家里带？简直污我眼睛。” 她立即就爆粗口了。 没办法，起了贪念的她，此时很是有些心虚，于是只能用这样一种色厉内荏的方式来对待那个害她失态的坏家伙。 魏阳：“……”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想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占有欲？ 他即刻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毕竟那两块料子，极品意境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已经被不少人看过，从很多人眼里，他都看到了像现在的李玉珺一样，爱不释手的模样。 爱不释手，本身就是一种极为强烈的占有欲望，只不过是受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不得不控制而已。 包括他自己，也对这个漂亮得有点不像话的女人，有着一丝强烈的占有欲，但也不得不克制而已。 同样的道理。 “呵，我答应给你看的，不是那两块，而是这一块，这才是真正的极品。” 他故意逗她道。 李玉珺：“……” 又拿老娘开刷。 太坏了！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第190章 过度自信也是病，得治 “你倒是说说看，这块料子到底是怎么个极品法？” 觉得自己被魏阳刷了的李玉珺即刻出声嘲讽道。 并且摆出了一副你不说出个一二三四，老娘就不放过你的架势。 魏阳：“……”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有没有必要这么较真？ 不过虽然是玩笑，但真要他说个一二三四的话，也不是不能说。 他立即开口道：“极品的不是料子本身，而是玩它的整个过程，以及它所能带给我的收获，足以让我收益一辈子的巨大收益，这可不是一块极品料子所能比的。” 这绝对又是一句大实话。 要知道，这块料子虽然垮了，可它所带给魏阳的收获确实是巨大的。 收获就在于它让他彻底弄明白了料子的脱沙和变种的具体原理，他敢保证，下次再碰上类似的料子，就算没有老爷子的帮忙，他自己也可以拿捏个七七八八。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它所带给他的价值确实不是单纯的一块极品料子可比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把这块本身并不具备多大价值的料子带回家收藏，以当作他成长路上的一个里程碑。 李玉珺却是一声冷笑。 她用鄙夷的语气说：“呵，强词夺理，开垮了就开垮了，还死要面子不肯承认。” 尽管她受过良好的教养，可作为富家女，再加上自身条件又那么出色，因此，她在大多数人面前，还是很有优越感的，有时候说话就难免给人一丝趾高气扬的感觉。 这下魏阳就不乐意了。 他问道：“假如我跟你说，在买它之前，我就知道它必垮无疑，才特意花了二十万买下它，以验证一下我的判断你信不信？” 李玉珺又是一声冷笑。 明知它必垮还花了二十万买它？ 你当我傻还是你自己傻？ 于是她又嘲讽道：“呵，你骗鬼去，说了你死要面子你还不承认。” 这下魏阳更是不爽了。 他懒得继续分辩，而是拿起了手机，登上了网盘，把跟这个料子有关的视频下载了下来，然后点击了播放，递给了李玉珺。 你不信？ 那就用事实来说话。 他现在庆幸的是，这块料子是任务石，而程真在拍完之后，又按照他的吩咐，直接把视频上传到了网盘上进行备份，以免误删。 正好，现在就用它来打包租婆的脸，挫一挫她的傲气。 于是李玉珺很快就看傻眼了。 还真有人，明知这块料子必垮无疑，还花了将近二十万买下它，目的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并花这个钱来给看视频的人涨经验？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钱多人傻？ 魏阳的这一玩法，确实又颠覆了她对玩翡翠的认知。 据她所知，几乎所有喜欢玩赌石的人，包括她的父亲，也包括她的兄长，没有一个明知必垮无疑，并且价格还那么高的情况下，还敢这样去玩的。 “你钱多得烧啊？明知必垮还去玩。” 她忍不住又嘲讽道。 魏阳回之以一声冷笑，开始反唇相讥：“呵，只有像你这种钻到钱眼里去了的人，才只会在乎涨垮，而像我这么睿智的人，看重的才是它所能带给我的成长经验，所以，我能一块接一块地玩出极品，懂吗？” 一而再再而三被嘲讽之后，稍稍有点冒火了，在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同时，还给包租婆贴了一个钻到钱眼里去了的标签。 李玉珺顿时又傻眼了。 我钻到钱眼里去了？ 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她又是一声冷笑，继续嘲讽道：“呵，你就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龌龊小心思。” “啥？” 这下轮到魏阳懵了。 李玉珺则用不屑的语气揭穿道：“你不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吗？” 这确实是她此时的真实想法。 在她看来，魏阳中午之所以让她帮忙签收保险柜，晚上又带极品料子回来给她看，目的就是想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吸引她的注意。 作为白富美，这样的招数她可是见多了。 魏阳：“……” 我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你的注意？ 你这是不是自信过头了一点？ 自信过头也是病，得治啊！ 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觊觎这包租婆的美色，有过想要占有她的欲望和念头，但还不至于玩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 说句实在的，真要比美的话，现在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有几个比李玉珺差的？ 林琳就不必说了。 才貌双全不说，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有格局。 其她的，包括姚之璇，也包括何婉清，又能比她差到哪里去？ 不比她差不说，性格还没她这么傲娇好！ 甚至于说，就连今天刚来的鲁静，不管是论样貌还是论身材，都跟这鼻孔朝天的包租婆有得一拼好！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真想女人，又何必去招惹这个一点都不好惹的包租婆？ 这自信过头的病确实得治！ 于是，他指了指筐子里那几块石头，笑问：“呵，你想多了？你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漂亮女人？假如我只是想找漂亮女人，有了它们，我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来招惹你这只惹了后甩都甩不掉的母老虎？” 被惹急了之后，他笑面虎的一面又开始展现了。 脸上带着笑意，却包含讥讽之意。 这下李玉珺终于被梗住了。 是啊，这可恶的家伙，人长得高大帅气不说，还那么有本事，接连赌出了这么多块堪称极品的翡翠原石，这样的消息一旦被放出去，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了他的诱惑？ 别说那些普通的漂亮女人，就连那些漂亮的女明星，恐怕也会对他趋之若鹜？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所谓的优越感，在这个家伙面前其实一文不值。 说句不好听点的，她所管理的，她一向引以为傲的那点资产，这个可恶的家伙随便拿出一块石头，就可以轻松换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确实没必要太把她当一回事。 所以…… 我这是被他嫌弃了吗？ 傲气被挫掉之后，她又有点不甘心了，弱弱地问道：“那你想找什么样的女人？” “灵魂相契，你懂吗？” 魏阳又反问了一句。 李玉珺：“……” 一个天天跟钱打交道的翡翠商人，竟然说要找灵魂相契的女人？ 我没听错？ 一时间，她又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此时的她，原本该傲娇地转身走人，彻底将这个竟然敢嫌弃她的家伙拉入黑名单的，可魏阳的这一句，却更是进一步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谈灵魂相契？ 必须是品德高尚，精神境界高深的人才有啊！ 你是吗？ 原本早该去睡觉了的她，顿时又困意全无，有了一种再拉着这个可恶的家伙聊个通宵的欲望。 第191章 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 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谈灵魂？ 这确实是一个李玉珺很想找人聊的话题。 在这世上，把灵魂挂在嘴边的人很多，不少女人，一问她们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们言必称灵魂伴侣。 但李玉珺却想问：你们配吗？ 因为在她看来，很多人其实连自己都没有灵魂，因此根本就不配找所谓的灵魂伴侣。 灵魂是什么？ 按照帕斯卡的说法，人包括肉身和灵魂两个层面，肉身是芦苇，灵魂则是思考，会思考的人才是有灵魂的人。 会思考的人，他们不会被人愚弄，他们不盲从不偏听不偏信，他们有自己的原则，他们懂得分辨是非，有着正确的三观。 灵魂，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它超越肉体，也超越物质，拥有它的人，必须有一定的精神境界，必须有明确并高尚的追求，必须有坚韧不拔的精神，必须有一颗照亮整个世界的心…… 而那些口口声声说要找灵魂伴侣的人，本身却一个个很俗气，天天讨论的，是哪个品牌又出新包包了，哪件衣服漂亮，哪个男人舍得给女人花钱…… 她们配找灵魂伴侣吗？ 李玉珺觉得连自己都不配。 那魏阳配吗？ 她原本很想问：你想找灵魂伴侣？那你自己有灵魂吗？ 可现在她却有所顾忌了。 毕竟她刚被魏阳呛过，差点弄得下不来台。 于是她问道：“你想找灵魂伴侣？这可不容易哦，一万个人里面，真正能找到灵魂伴侣的，可能连一个都不到。” 对此，魏阳稍感诧异。 在他呛李玉珺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包租婆翻脸不认人，摔门而出的心理准备，可他没想到，包租婆的态度竟然软了下来。 找灵魂伴侣不容易吗？ 当然。 对于这一点，他早就有所心理准备。 他的第一次恋爱，属于懵懵懂懂的，一开始他觉得那就是爱情，可结果却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每个人对待被打脸的反应是有所不同的。 有的人，一旦失恋，就从此一蹶不振。 而他，虽然也因此变得沉默寡言，但却谈不上一蹶不振，相反，他开始因此对探究人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由此得出了穷人不配拥有太好的爱情的结论。 别看他现在已经是一介商人，可作为一位曾经的艺术生，说他已彻底失去灵魂是有失偏颇的，毕竟艺术这东西，就属于精神层面的，跟灵魂有关的。 因此，就算他现在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但骨子里，一定还残留有少许的灵魂。 有灵魂就有追求灵魂伴侣的资格。 至于灵魂伴侣是不是很难得…… 林琳算吗？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 他觉得自己跟林琳在灵魂上应该是很有可能契合的，只可惜现在林琳不仅是他的老板，还是缅甸家大矿主的女儿，于是，他只能把这份心意给深深埋进心底。 他早就明白了，其实爱而不得，早已经是人间常态，因此，既然连你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或者说条件不成熟，那就干脆不要过早地把那份心思放飞。 这算是他在情感上的遗憾。 只可惜，这样的遗憾，他是不可能分享给包租婆去听的，毕竟这事关他的私密，他跟包租婆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无话不说的红颜知己的程度。 于是，他想都没想，就回道：“大姐，你不会又想着因此拉着我聊一个通宵？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第二天可以不上班的，我现在很忙，明天一大早就得去公司。” 他拒绝了跟李玉珺聊这一话题。 为了防止李玉珺纠缠，他又连忙补充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昨晚就因为你非得拉着我开窗，结果害得我今天去公司还迟到了，让客户在公司足足等了我个把小时。” 李玉珺：“……” 怪我咯？ 谁让你昨晚大半夜回家，还非得开窗，把我给吵醒来的？ 她很想争辩。 可转念一想，确实，后来魏阳之所以熬到了凌晨五点，就是被自己给逼的，她还不太好反驳。 那咋办？ 没办法，只能改天再说。 于是，她转身离去，回家睡觉。 可正当她准备走时，魏阳却又说道：“对了，你不是说还有很多房子没租出去吗？能不能再租两套给我？” “你不是已经有地方住了吗？” 对此，李玉珺颇感讶异。 “不是我住，是公司新招了一些员工，我必须得想办法把她们安置好。” 魏阳又回道。 因为之前的气氛稍稍有些尴尬，他原本不想在今晚再提这事的，可是没办法，他已答应了那四位新主播，尽量在今明两天之内将此事解决。 李玉珺：“……” 之前不还是对我一脸的嫌弃吗？ 怎么现在又有求于我了？ 这原本对她来说是好事，可因为心里不爽，她回道：“我的房子是不随便租的。” “你放心，住你房子的，一个个都是娇滴滴的漂亮女孩子，不会乱来的。” 魏阳连忙保证。 他不保证还好，这一保证，李玉珺就更不爽了。 啥？ 一个个都是娇滴滴的漂亮女孩子？ 所以这就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原因？ 渣男！ “哦，这样啊，你这是打算金屋藏娇吗？” 她忍不住又出言嘲讽道。 “拜托，你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啊？你觉得像我这样的，有必要打公司下属的主意吗？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在你眼里，我是那种龌龊的人吗？这纯粹是因为工作需要好。” 魏阳连忙出言分辩。 其实说起来，魏阳的脾性还真是不错的，就算他有心治一治李玉珺的过度自信，但也还是懂得见好就收，因此，他现在的语气一下又委婉了许多。 李玉珺：“……” 我思想龌龊？ 你个混蛋，竟然敢这么说我，太气人了！ 还有，你是不是那么龌龊的人，谁知道呢？ 我跟你又不熟！ 不过，她见魏阳说得很坦荡，而且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于是，稍稍郁闷过后，便爽快地答应道：“行，你要两房还是三房？” 她当然是没理由不答应的。 要知道，既然准备租她房子的人是维恩公司的员工，并且一个个又是年轻的姑娘，那这样的房客，绝对最符合她的心意。 “我明天再问问她们再定，不过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打声招呼，正式租约的话，要等到半个月之后，等她们考核过关后，才能让她们自己跟你来签，这前半个月，租金由我公司来付，但租约可能没法长签。” 见包租婆答应得还算爽快，魏阳连忙又提出了自己早已想好了的方案。 “行。” 李玉珺又爽快地答应了。 毕竟魏阳已经算她熟悉的房客，并且还是公司行为，那这个租约早签晚签都不算事，反正租金又不会少她一分。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只不过让李玉珺不爽的又来了。 “哈哈，那我就不留你在这过夜了哈，晚安。” 李玉珺：“……” 这混蛋，竟然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 还说留我在这过夜？ 做梦！ 第192章 发财的一天来临 接下来又是发财的一天。 不过这一天对魏阳来说，确实是很忙很忙。 在没有招募新主播之前，他上午的时光原本是很悠闲的，可现在，因为中午要开始对员工的培训，这让他不得不在一大早到公司之后，就开始培训教材的整理和修改。 也好在他心里有数，很快，他就先整理出了整套符合主播学习要求的培训大纲，并且把第一天的内容给规划了出来。 然后在临近中午时，他接到了李木梓的电话。 拆包的时间已经商定好了。 就在今晚八点。 并且，在电话里，李木梓还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货主的情况，以及需要注意的相关事项，并提醒他，准备好充足的资金。 该怎么来形容今晚的拆包？ 他只能说，这绝对是一个连大多数行家都未必能得到的发财机会。 为啥这么说？ 因为据老李介绍，货主绝对是一个真正的高货卖手，按行里的话，属于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 啥意思？ 在翡翠行业，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未必会开公司，也不会请太多的帮手，甚至可能连市场的临时摊位都没有，他们每年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国内，而是在缅甸收货。 专收行内人所谓的高货，或者是高价位的通货，然后既不开窗也不切，收了一批之后，直接找人运回国内。 料子回来之后，他们也不会放到市场上去卖，而是像今晚这样，邀信得过并且实力雄厚的大卖家直接上门拆包，当场就卖。 卖完之后，又再去缅甸，寻找下一批货源，再重复这样的操作。 这样的操作当然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几乎没有任何的经营成本，只要眼力过关，料子有足够的性价比，那他们一趟生意下来所赚的差价，很可能抵得上中型公司一整年的利润。 假如拿他们的收入跟小型公司去比的话，那绝对是开张吃三年。 利润有这么大吗？ 当然。 要知道，行内所谓的高货，指的就是那些缅甸人口中的a+，国内人口中的收藏级原石，就算是小精品蒙头料，价格基本上也是六位数起步的那种，七位数的料子也不罕见。 至于高价位的通货，通常是指那些品质不一定顶级，但个头会很大，适合切了批量去做货的大料子，比如说十来公斤的糯冰以上种水料，几十上百公斤的中高品质手镯料等，价格基本上也是六位数起步。 因此，只要他们一次运回来的量够大，一次挣个几百上千万很轻松。 那本金呢？ 本金需不需要很大？ 其实也不用。 在翡翠行业，料子的价格有一个行内人基本都清楚的法则，叫二四六八法则。 具体怎么说？ 以价值百万的成品翡翠为例。 假如你是买蒙头料，也就是完全没动过的翡翠毛料来做出这批成品，那你花在原石上的资金，最多不能超过20。 为啥？ 因为蒙头料的风险极大。 假如你计划做出价值百万的成品，花在蒙头料上的成本却超过二十万，那多次操作之后，你可能会发现，自己已经亏得裤子都不剩了。 也就是说，必须把垮的风险计算在内。 接下来是开窗料。 按照二四六八法则，同样的价值百万成品的目标，那花在开窗料上的成本，就不能超过百万的四成。 接下来是改口料。 也就是切过一刀的料子。 相对于开窗料，已经切过一刀的料子，风险自然相对要更小一点，因此对于改口料，可以把成本预算提高到六成。 风险最小的，当然是片料。 片料，指的是那些已经切好了的手镯片料，分解出来了的牌子挂件明料等，无需再切，可以直接加工了的那种。 就好比说魏阳上次卖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为了利益最大化，就是切成片料的形式来卖的。 因为风险极低，因此成品商家在采购片料时，基本上已经可以给到成品价值的八成。 这就是行内人都很清楚的二四六八打价法则。 但这还只是在国内的情况。 假如是在缅甸，那采购毛料时，眼光独到的买手，完全可以把采购料子的价格控制在成品最终价值的一成左右。 也就是说，在缅甸那边的料子，运到国内来后，翻个倍完全有可能。 这就是所谓的好玉富三家的道理。 其实远不止三家。 缅甸那边矿主算一家，国内毛料买家算第二家，开窗的算第三家，切一刀的算第四家，放片料的算第五家，做成品的算第六家，卖成品的算第七家…… 真正算起来，再加上对料子不动，直接低买高卖倒手的，可能十家都不止。 翡翠行业的整个利益链就是这么长，任何一个环节，都有专精的人去做。 而之所以每个环节的人都有得赚，原因就在于翡翠定价的二四六八法则。 也正因为这样的二四六八法则，像魏阳这种既敢开窗，又敢直接切，甚至下片做成品的玩家，才有巨大的利润空间。 当然，在整个行业内，像他这样既有眼力，也有胆，敢以一己之力直接把整个行业的利益链差不多玩通的，其实是不多见的。 “魏总，你中午不是要给大家培训吗？那今天的视频呢？要不要拍？料子要不要帮你挑？” 临近中午时，孙清主动找上门来了。 很显然，昨天害得魏阳亏了差不多二十万的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再次出手，帮魏阳选几块有可能大涨的料子来，以弥补他内心的愧疚心理。 “今天先不开了。” 魏阳自然是拒绝。 开玩笑，都已经有机会去外面薅羊毛了，他哪还会逮着公司往死里薅？ 外面的料子不如公司的有性价比？ 那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假如说他所挑中的料子，最终都能大涨甚至是暴涨，那多出来的那一点点成本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在公司卖十万的料子，在外面要卖十五万，但最终能开出价值百万的话，多出的那五万成本算得了什么？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而且，按照李木梓的说法，那位货主带回来的，一般都是六位数起步的高货，过百万的也很正常，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更不能随便再在公司这边浪费资金了。 要知道，在昨天又亏掉了差不多二十万之后，现在他的账上又只剩下510万了，这点钱，他还不知道够不够今晚花。 接下来的事还算是顺风顺水。 午饭过后，他即开始了对本部员工们的首次培训，参与聆听的，可不止是六位主播，还包括几乎整个销售部的所有员工。 效果自然是很不错的。 毕竟魏阳的原石基础知识非常扎实，并且连主播都做了这么多天，应付这样的小场面自然不在话下。 下午的直播也非常的顺利。 几位新主播，在上了第一堂培训课，掌握了一些非常直播必要的专业术语之后，比昨天的状态自然是更好了一两分。 这样一来，直播间里的氛围自然也就更好，销售额自然也有了少许的提升。 晚上七点半，魏阳又一次接到了李木梓的电话。 该出发了。 “恭喜发财。” 临走前，知道他今晚要去外面薅羊毛的林琳，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必须发财！ 而且还得大发特发。 第193章 货主 许源就是今晚的货主。 作为一位翡翠行业近二十年的从业者，他算是在这一行业走通了一条别的同行很难走通的路子。 并且还是一条既轻松，又基本上是稳赚不赔的路子。 为啥这么说？ 首先，别的同行，不管是做整个利益链上的哪个环节，绝对会相当辛苦，基本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天甚至三百五十天泡在工作之中。 而他，一年顶多也就去三到四趟缅甸，懒一点，甚至一年仅去两趟，上下半年各去一趟，所赚的钱，就足以够他很滋润地养活一家老小不说，还让他有大把的钱和时间去享受生活。 这绝对是别的同行比不了的。 其次，路子一旦跑通，风险也远比别的同行要低。 无非就是要点本钱，然后低买高卖而已，只要把货源、运输、下家这三大资源全掌控在手，运作起来就再轻松不过。 活轻松，钱又多，还没啥风险，哪有比这更好做的生意？ 他也确实是把这门生意给做精了。 就以拆包为例。 按照行内的规矩，拆包也是有一些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需要买卖双方去遵守的。 比如说，拆包分为单客模式和多客模式。 在单客模式下，就算他到的蒙包再多，也不可能一次性全拿出来，而是象征性地拿个七八个供客人来选择。 通常情况下，假如客人连拆三个，都相不中，或者价格谈不拢的话，那对不起，此次拆包结束，被拆开的料子，就只能供下次来的客人去选了，或者送去中介那里寄售。 这种模式，对于他这样的货主来说，其实是相当不利的。 为啥？ 因为料子一旦被拆开，那下次来的客人就会对它兴致大减。 兴致大减的原因是觉得，既然这料子连别的同行都看不中，要么是料子的风险大，要么是不具性价比。 这样一来，他就只能降低期望值，否则的话，可能会需要很久才能卖得出去，这样会严重影响他的回款速度。 这种情况在圈内很常见。 很多时候，客户一拆包，给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价格，但却没有达到货主的心理价位，最终没成交。 然后等过一段时间，料子还没卖掉的话，就算再把之前拆包的客户请过来，客户一般也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压价，货主想回款的话，最终只能贱卖。 那咋办？ 规避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先请最有实力，也给价最大方的客户来看，实力一般，给价还不爽快的那种，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当然，对货主最有利的，还是多人模式。 在多人模式下，会有大量的蒙包同时摆出来，然后每人先各挑选三个拆。 每人各自拆开的这三个，会有优先购买权，在他明确放弃之前，别的客人不得参与出价，以免恶性竞争。 然后谈不拢的，别的客人一旦看中了，才可以继续来给价。 三个之后，相对就比较灵活了。 前三个有成交的客户，假如还有需求，在征得了货主同意了的前提下，自然还可以继续拆，基本上只要保持拆三买一以上的比例，货主都不会刻意阻拦。 当然，对于那些过于挑剔的客户，就算你能拆三买一，那下次也未必会第一时间请你来，而是会等到这一批料子基本拆完了，才会象征性地给你留个三两个，最后请你来挑别人挑剩的料子。 总而言之，有实力，出手大方的客户优先。 而在多人模式下，除了客户自己拆包，货主也可以玩点特别的。 比如说暗拍。 也就是货主可以拆开几个相对更有品质，也更受大多数人欢迎的料子出来，让有兴趣的客户暗中来上个两轮出价，最终价高者得。 游戏规则，就跟魏阳上次拍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类似。 毫无疑问，对于货主而言，这种暗拍模式更能让他利益最大化，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先让客户自己拆包，免得他们空手而归。 也正因为如此，每次到货，许源对于头几批客户，采用的都是多人模式。 尤其是第一批，约的都是他手中最为优质的客户。 不过就算是多人模式，一次约的人也不能太多，多了就会乱，所以这一次，他优先从自己的老客户里精挑细选了一些。 比如说珠宝玉器协会的李会长。 又比如说大河珠宝的何老板。 再比如说珠宝玉器协会的副会长曹勇。 …… 总共六人。 因为这次同样也准备玩暗拍，因此这挑人也是有技巧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来的这批客人，不能彼此间太熟或关系太好，最好暗地里有些不对付，那样料子才能拍出高价。 作为圈内老玩家，许源自然是深谙这些小技巧。 于是，他在约了李会长的同时，又约上了跟李会长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却不怎么对付，有竞争关系的副会长曹勇。 为的就是能将手中最好的原石拍出高价。 不过就在昨天，协会的李会长又打电话告诉他，说今天还要带另外一位同样也很有实力的新朋友过来。 李会长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 再说，他也不嫌有实力的客户多。 于是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样一来，这次参与拆包的，就变成了七人。 今晚的收益又将有多少？ 许源早已想过这一问题。 假如说是在别的行业，就算钱再好挣，一次能收获个几百万，那也是很了不得的事，可是在翡翠行业，几百万只能说是小菜一碟。 就以他今晚的拆包为例。 他已经算过了，这第一批客户，往低里算，就算平均每人在他这里花个两百万，七个人，合起来就起码是一千四百万。 假如算利润的话，他辛辛苦苦地从缅甸那边收购高品质原石过来，那挣个50是最起码的，这么一算，利润就起码是四百多万。 而这还只是这批料子的第一批客户。 保守估计，他这批料子最终的利润，起码在两千万以上。 这就是他为啥比那些既注册公司，又租赁门店，整天都泡在业务上的同行还活得滋润的原因。 这样的钱实在是太好赚了。 晚上七点，吃完晚饭后，他便悠闲地坐在农庄的院子里，泡好了茶，等待客户的到来。 在很多人眼里，能住别墅的，就已经算得上是有钱人，可是在许源的这里，他是直接在坪洲郊区买下了一大块地，建起了一个休闲农庄，然后把房子建在了农庄的最深处。 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才有资格享受的生活。 晚上七点半左右，约好的客户陆续到来。 到了七点五十分左右，该到的客户全来了，就剩下一个珠宝玉器协会的李会长，以及他那位陌生的朋友。 很快，两辆车连贯驶入了农庄，在许源农庄别墅的大院子里停了下来。 一台是李会长的宾利。 另一台则是一台廉价的宝马x5。 站在别墅门口等待的许源楞了一下。 开这台廉价宝马x5的，就是李会长口中的那位很有实力的新朋友？ 连车都那么廉价，这实力又能强到哪里去？ 见状，许源稍稍有所失望，但还是张了起来，热情地迎了上去。 他有看到，从那台廉价的宝马x5上，下来了一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年轻人。 这么年轻？ 这实力又能强到哪里去？ 在这一刻，许源忍不住心里微微一凉。 第194章 还没开始就树敌 在翡翠行业，对于不熟悉的人，如何来判断他的身价和实力？ 第一要素当然只能是看车。 因为这是一个财富集中的行业，因此，这也是一个豪车集中营。 年轻并且很有实力的，拥有多台豪车很正常，其中必有一台价值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超跑。 而年长一点的，像李会长这样的，最次都是大奔或宝马七系起步，宾利、劳斯莱斯、迈巴赫等顶级豪车也很正常。 因此，当许源看到魏阳开的竟然只是一台廉价的宝马五系，自然是稍稍有些失望。 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人是李会长带过来的，连李会长都说他很有实力，那人家也有可能是低调，于是他立即就在脸上绽放出了笑容，迎了上去。 “李会长，就等你们了，这位是……” “许老板久等了，这是小魏，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很有才华的一位小伙。” 许源一听，就更是放心了一些。 在坪洲的翡翠行业，维恩的名声绝对是响当当的，许源更是知道，维恩的大老板就是缅甸那边的大矿主，之前他还和他们有过业务往来。 一听说年纪轻轻的魏阳竟然是维恩原石事业部的新任负责人，他就更是放心了，连忙热情地向魏阳伸出了双手：“魏总你好，幸会幸会。” “许老板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魏阳也连忙伸出了右手，跟许老板握在了一起。 他虽然是头一回参加这样的拆包大场面，不过基本的规矩和礼节他还是懂的，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甲方，因此礼节到位即可，没必要太低姿态。 很快，他就在许老板的引领之下，进了这座占地面积极大的豪华别墅，见到了其他的参加今晚拆包活动的同行。 咦，竟然还有熟人。 他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大河珠宝的何总。 他清楚地记得，上次他拍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时，总共四片料子中，这位出手极为大方的何总就中了其中的两片，给他贡献了三百多万。 连何总都来了？ 这么说来，这场拆包的规格还真是不低？ 他原本还以为，账上还有510万的自己，今晚的钱应该够花了，可现在却又隐隐担心了起来。 像何总那个级别的，连两片手镯料都能花个三百多万，那要是碰上更猛的货呢？ 掏个上千万岂不是很轻松？ 看来今晚必须低调啊！ 他朝认识但并不熟悉的何总微微一叩首，算是打了声招呼，便安静地在李木梓身边坐了下来。 只不过他没想到，在开拆之前，竟然还有场小插曲正等着他。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这句话放在翡翠行业同样也是适用的，就好比说魏阳上次自己的小拍，八鈅和光头文就是一对暗地里不对付的小冤家。 现在这里也有一对。 那就是同在珠宝玉器协会任职的李木梓和曹勇。 在上次协会会长竞选时，曹勇就是李木梓的手下败将，因此只能屈居副会长一职。 别以为曹勇是副会长，就一定会在李木梓这个会长面前低头，事实上，作风强势的他，一有机会就会刁难李木梓一番，以显示他才是最有资格担任会长的那一个。 今晚自然也是。 像这样的拆包活动，货主一般是不会告知所有人有谁谁谁参加的，客户也不会刻意跟货主去打听，也只有人来了后才知道。 现在，曹勇一见到拆包的竟然又有李木梓不说，他还带了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过来，便本能地想找找茬。 “老李，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让这么多人等你，过分了啊。” “啊？我迟到了吗？难不成许老板通知你的不是八点开拆？” 李木梓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立即就抓住曹勇的语病进行反击。 是的，他因为要跟魏阳汇合的缘故，确实是来得最晚的那一个，但也还是赶在了八点之前，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个四五分钟。 “呵，约的是八点，可提前一点是礼貌，你都一把年纪了，不会连这个都不懂？” 原本就是故意刁难的曹勇自然是强词夺理，立即又把一顶失礼的帽子扣到了李木梓头上。 但他也知道，这理是站不住脚的，于是不等李木梓接话，连忙又说道：“还有，你最后一个到也就算了，怎么还带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进来啊？你不会以为今晚是过家家？” 他改变了攻击方向。 像这种高规格的拆包活动，还有另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为了防止高品质料子被泄密，货主一般都会要求，参与者不得带任何无关人士进拆包现场，像摄影师、助理之类的，就算来了，也只能在外面等。 此时，曹勇一看陌生的魏阳那么年轻，而且一进来，又是很乖巧地坐在了李木梓的身边，还以为他是李木梓带来的助理、小辈之类的，于是开始借题发挥。 只不过他没想到…… “老李，这谁啊？是货主吗？好像很没礼貌的样子哦。” 原本想低调的魏阳忍不住出声了。 也确实是没法忍。 要知道，在已经征得了货主同意了的情况下，他也是今晚拆包活动的正式参与者之一，跟其他同行属于公平竞争关系。 这种公平，跟年龄无关，跟资历也无关，而只跟你出不出得起价有关。 既然如此，他就没理由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一旦示弱，反倒会被人看不起甚至是进一步被欺负。 而现在，一个他不认识的家伙，他们一进来就针对老李也就罢了，还说他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这让他如何能忍？ 不能忍就无需再忍。 于是，他笑面虎的一面又展现了出来，以跟老李互动的方式，把一顶没礼貌的帽子巧妙地回扣到了曹勇头上。 原本正被曹勇攻击的李木梓忍不住一乐。 咦，没想到这小子怼人的本事也这么犀利啊！ 看来我带他来还真是带对了。 于是，他立即就哈哈一笑说：“哈哈，货主你不是见过了吗，许老板怎么可能会这么没礼貌？那种没礼貌的家伙你不必理会他。” 此时心里很爽的他，也懒得继续跟曹勇装一团和气。 只是他俩的这一唱一和，却是把曹勇给整懵了。 啥？ 这小年轻竟然不是李木梓的后辈或助手？ 竟然敢说我没礼貌？ 意识到自己犯错了的他楞了一下，但感觉被冒犯了的他，一下又火上心头，于是阴着个脸问了一句：“你谁啊？懂不懂礼貌？” 他转移了目标。 他还想继续摆资历，来欺负一下对方的年轻。 只可惜，他遇上的是一个已决定不忍的魏阳，秉着人可以善良，但善良中必须带点锋芒的原则，更是不打算忍了，直接回怼了回去：“我谁关你屁事，你又是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 而这，相当于一记乱拳，打向了曹勇这个老师傅。 直接把他给打懵了。 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里，他绝对也算是资历相当老，人面也很广的一个，再加上他又有着协会副会长的身份，因此，他已经很多年没被这样的小年轻怼过了。 这让他如何能忍？ 于是，他站了起来，手一指魏阳，阴冷地说：“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195章 偃旗息鼓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曹勇气势汹汹的这一句，算是让魏阳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得罪很牛逼的家伙了。 其实也不是这才意识到。 而是早已预料到。 毕竟刚才一进来，对方就敢找老李的茬，这早已说明，对方应该是身份不凡。 但那又咋样？ 在生意场上，一定得讲究和气生财，谁也不得罪吗？ 这很显然不现实。 毕竟这是一个被金钱所覆盖的行业，因为巨大的利益驱使，竞争和斗争也远比别的行业要更为激烈，别说是得罪人，就算是为争利而打得头破血流，在这一行也是常事，甚至于，还有人为此命丧黄泉。 因此，想在这一行混，怕事是没用的，越怕，就越容易被人欺负。 也正因为如此，当上次李老板拿着骷髅头原石要砸胖子时，当时的魏阳还只不过是翠生缘的一个小伙计，他都敢义无反顾地往上冲，那就更别说现在已经有点底气的他了。 “老李，这到底是谁啊？我不会是得罪那位道上的老大了？好怕怕哦！” 他又一次转向了李木梓，以戏谑的语气问道。 面对对方的气势汹汹，最好的应对方式，未必一定是针锋相对地顶回去，而是像他现在这样的，完全的无视和蔑视。 管你是谁呢！ 现在是法制时代，只要自己不违法有本事，还怕你不成？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这么做，尽管在想法上可能有些幼稚或想当然，但不得不说，他现在绝对是把年轻人该有的血气方刚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让老李越看越喜欢，笑道：“你可别瞎说，人家可是咱们协会的曹勇曹副会长，怎么可能是黑老大？” 他巧妙地点破了曹勇的身份。 毕竟魏阳暗喻对方是黑老大，一旦被传出去，会影响协会的声誉，他不得不出声点破。 再说，他虽然很喜欢魏阳借题发挥，来替他灭灭老对头的威风，但没必要真发展到打个头破血流的程度。 年纪大了他，才是讲究和为贵的那一个。 珠宝玉器协会的副会长？ 魏阳愣了一下。 他算是明白了，为啥老李一进来，曹勇就开始针对他，原来是老对头。 从体制内家庭长大的他，瞬间就理解了其中的微妙。 那接下来咋办？ 他正想破罐子破摔，继续来一句：哟，原来是曹副会长，好大的威风哦！ 和事佬却出来了。 第一个当和事佬的，当然是今天的货主许源。 作为货主，他当然是希望在场的这些客户斗得越狠越好，但却不希望真发展到拳脚相加的程度，于是李木梓一出声，他也笑着说道：“曹会长，你误会了，魏总可不是李会长带来的阿猫阿狗，也是今晚的参与者。” “哈哈，魏总，没想到你这脾气也不小啊。” 跟魏阳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还有过交易的大河何老板也站了起来，先跟魏阳开了句玩笑。 然后他转向了曹勇，笑着说：“曹总，你确实误会了，这是维恩的魏总，你别看他年轻，可实力却是非同一般，前些天，我还在他手上花了几百万呢。” 他巧妙地点明了魏阳的身份和实力。 很明显，此时的他，稍稍偏向于魏阳这一边。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事是曹勇挑起来的，并且还是污言秽语在先，换做是他，也会像魏阳一样跟他对着干。 珠宝玉器协会的副会长很了不起吗？ 当人家有求于你时，可能还有那么一丢丢了不起，可一旦人家守法经营，懒得叼你，那这身份啥也不是。 毕竟这只是一个民间协会而已，并无明确的官方身份。 更何况，人家魏阳还是李会长带过来的？ 而抛开副会长这一身份，人家维恩原石事业部的魏总，用得着太过于把你曹勇当一回事？ 强势的人，其实是很多人都看不惯的。 包括何老板。 曹勇一下就傻眼了。 他原本还以为，魏阳是一个没啥来头和身份的小年轻，他还可以仗着协会副会长的身份，来威胁他一把，在他面前耍耍威风。 可现在一听说，魏阳竟然是行业巨头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魏阳现在在坪洲翡翠圈里有影响力吗？ 其本人没啥名气。 可是他干出的事，却早已在圈子里被传得沸沸扬扬。 也就是徐海胜被抓，连带缅邦老板和四海老总两位也被牵连进去的事，已经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里人尽皆知了。 下狠手的人是谁，没几个能说得清名字，但谁都知道，维恩新来了一位极为年轻的老总，才刚到维恩几天，就下了这样的狠手。 现在，曹勇总算是将那事跟眼前的年轻人挂上钩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能下那种狠手的人，会惧怕他的威胁？ 还有，维恩可是整个坪洲翡翠圈里都相当有名的原石供应商，包括他自己，一听说维恩新到了好货，也偶尔会过去瞄一瞄，扫一扫。 而现在，眼前这个把他弄得下不来台的年轻人，却是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那还要继续往死里得罪吗？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惹了这么一个愣头青？ 原本还像个斗鸡似的曹勇，此时却步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不得不暗暗叹了一口气。 “哈哈，曹会长，魏总，你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了，那就不如大家都收一收如何？” 关键时刻，当主人的许源又出声了。 这算是给了曹勇一个台阶下。 原本就还站着的曹勇立即就双手一抱拳，瓮声瓮气地说：“魏总，确实是误会了，不好意思啊，抱歉。” 此时的他，确实也没法再继续明刀明枪地跟魏阳对着干了，只能就坡下驴。 当然，他心里肯定还是极为不爽的，于是便决定，一会在拆包时，看有没有机会来上几轮暗箭，阴魏阳和李木梓一把。 而魏阳这边，也没法继续当愣头青了，只能也站了起来，回了个礼，说：“曹会长，失礼了。” 一场冲突，算是就此偃旗息鼓。 拆包也很快正式开始。 第196章 还可以这样玩？这是要逼着我发财吗？ 什么叫钱到用时方恨少？ 此时的魏阳就是。 当一场冲突偃旗息鼓之后，在许老板的吩咐下，一筐筐的蒙包料被人从仓库抬了进来，供大家任意选择。 每人先自选三个。 当魏阳随便选了三个中等个头的蒙包之后，一把金灿灿的剪刀也递到了他手中。 一个个身价不菲的大老板，很快就坐在了巨大客厅的地板上，开始拆蒙包。 魏阳先拆的是个头最小，重约两到三公斤的那一个。 很快，在剪开黄色的封箱胶带，又把里面包裹的厚厚缅文报纸，以及最后一层黑色垃圾袋撕开后，一块近乎全脱沙的莫西沙原石呈现在了他面前。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块好东西。 都无需压灯，光是脱沙位上若隐若现地裸露出的深黑色玉肉就可以完全说明。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脱沙能脱到这种程度，玉肉能黑到这种程度的，绝对是妥妥的高冰起步，玻璃种的几率很大。 需要赌的，也就一个棉和裂，还有底张。 绝对的高货！ 品质好得连坐在他右手边的何老板都忍不住惊呼道：“哇，魏总，你运气不错啊，第一个就拆出了这样的好东西。” 毕竟有过生意往来，并且刚才又声援过魏阳，因此在拆包时，何老板很自然地跟魏阳凑到了一起。 只不过何老板的运气却似乎并不太好。 他第一块拆出的，竟然是一块出了名博性大的莫湾基黑乌砂，尽管料子的皮壳表现不错，打灯也有光感还算不错的黄雾表现，但具体的品质却不太好把握。 要知道，他是以做成品为主的，因此毛料他虽然也玩，但大部分玩的都是博性比较小的，表现很明显的，一打灯就看出个七七八八的那种。 因此，当他一看到，魏阳第一块拆出的竟然是一块相当于半明料的全脱沙料，自然忍不住羡慕了起来。 “哇，小魏，你这块品质确实不错哦。” 坐在魏阳左手边的李木梓也被何老板的声音所吸引，忍不住探过头来一看，感慨道。 李会长的运气也只是一般般。 他拆出来的，是一块老象皮的莫西沙皮壳料，皮壳看起来倒是很老，可是对于喜欢求稳的他来说，博性也有点大。 此时的魏阳却是很肉疼。 全脱沙的莫西沙不好吗？ 当然好。 可问题是，表现越好的料子就越贵啊，像这种相当于半明料的全脱沙料，价格估计能跟开窗料甚至改口料有得一拼了？ 他简单算了一下，这块重达两公斤，高冰打底，有希望博玻璃种的原石，就算只按高冰料的价格来算，再打个折，起码也得四五十万一公斤。 也就是说，光是这第一块原石，估计没个八九十万近百万，应该是拿不下来。 而他总共的资金也就五百万出头而已，要是先花个百八十万拿下这一块，那一会再遇到更好的咋办？ 这料子对囊中羞涩的他来说，一点都没性价比啊！ 微微摇了摇头，他把强光手电压了下去。 瞬间，整块原石就变成了一个通透的大灯泡。 妥妥的高冰玻璃种！ “怎么，魏总你对这品质还不满意？” 一直盯着他看的何老板忍不住问道。 “不是不满意，是不对庄，我这人玩原石，就喜欢玩那种博性大一点的，那样才刺激。” 魏阳给出了一个不算牵强的理由。 所谓对庄，也是翡翠交易中的一个常用术语，意思是买家对卖家的商品很中意。 这跟翡翠的品质无关，而是跟是否喜欢有关。 比如说，有人喜欢玩色料，就对种水料无感，就算玻璃种原石摆到他面前，也是不对庄。 同理，有人喜欢玩脱沙料，那赌性太大的皮壳料摆他面前，也是不对庄。 还有一种，那就是买家觉得性价比不高，或者说必垮，但不会直接指出来，而是以一句不对庄来搪塞，来免去讨价还价过程。 现在，魏阳就以一句不对庄，来跟何老板表示，自己对这块料子无出价意向。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高冰玻璃种的料子虽然也很难得，可是在魏阳眼里，却只能算是一般般，还入不了他的收藏级别，就算开出来了，基本上也是卖钱的通货。 而以他的相玉水准，如果只是为了玩纯粹的种水料赚钱的话，真没必要玩这种全脱沙料，因为实在是不具备性价比。 就好比说他上次玩的，比这块还要大，重达三公斤的那块莫湾基高冰玻料子，仅花了48万就从公司拿到手了。 比这块重，但价格却只有它的一半左右。 因此在荷包不够鼓的魏阳看来，这块料子确实很不划算。 一听他说不对庄，原本就眼馋的何老板立即心里一喜，试探道：“那……魏总，咱们换一块？” 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魏阳一听就懵了，忍不住问道：“这个……可以吗？” “魏总，可以的，只要你俩你情我愿，我不反对。” 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货主许老板表态了。 此时的许源，绝对是在场所有人里最为悠闲的一个，因此，他一直背着手在众人身后转悠，以观察大家对所拆出来的料子的反应。 而他观察的重点，当然是头一回来他这里消费的魏阳。 对于魏阳这个小年轻，许源原本是不太重视的，但他刚才可是听大河翡翠的何老板说，他刚刚在魏阳那消费了几百万，这说明什么？ 连财力那么雄厚的何老板都忍不住去消费的，绝对是翡翠的高品质玩家！ 这种随便一卖就是几百万的高品质玩家，也恰恰是他所看重的潜力客户，因此，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了解一下魏阳的喜好。 这对一个卖主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因为要想提高成交机会，就必须把握并迎合买家的胃口，向他们提供对庄的原石。 而了解的结果也让他有了意外之喜。 这又怎么说？ 当然是因为魏阳的那一句：喜欢玩博性大一点的。 在高端翡翠圈，有一种惯常现象，那就是风险越小的原石越容易出手，比如说李会长、何老板、曹勇等，中意的都是风险较小的原石。 可问题是，越是博性小的原石，利润空间也就越小。 因为大家都能看到价。 而那些博性大的，利润空间虽然大，可敢玩的却是不多，因此他每次进货，卖得最快的，往往就是博性小的料子，剩得多的则是风险大的料子。 现在一听说，魏阳竟然希望玩刺激的，他又岂能不开心？ 于是忍不住出声了。 至于拆包活动中的换包，也确实是允许的，毕竟对货主而言，重要的是尽可能把货给卖出去，而不是买家是谁。 竟然还可以这样玩？ 魏阳一听就乐了。 别以为只有何老板眼馋他的全脱沙料，他其实也在眼馋何老板手下的那块莫湾基黑乌砂。 他前段时间玩的是啥？ 就是莫湾基和莫西沙的黑石头啊！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他对莫湾基和莫西沙黑石头的把握，就算没有老爷子帮他把关，他自己也可以拿捏个七七八八。 而何老板拆出来的那块莫湾基黑乌砂，博性虽大，可不管是看形状还是看皮壳，都属于好东西。 最为关键的是，它打灯呈现的还是极为难得的酒水黄雾的表现。 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可能爆色！ 而且还是高种高色！ 这么好的东西，何老板竟然说要跟他换，他岂能不开心？ 但他还是问道：“何总，你确定要换？” “换换换。” 何老板急不可耐地回道。 生怕他反悔，还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那块原石抱了起来，塞到了魏阳手里，自己则抱起了魏阳那块全脱沙，爱不释手地细细看了起来。 魏阳：“……” 竟然要逼着我发财！ 我这是啥运气？ 第197章 老李，你也要帮我转运吗？ 魏阳原本以为，自己拆的第一个包，拆出的竟然是一个近乎明料的，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玩的全脱沙料，这运气实在是有点糟。 谁知，给他做过恭喜的何老板竟然主动要跟他换料子，这让他咋办？ 却之不恭受之无愧啊！ 他立即就喜滋滋地检查起了何老板硬塞到他手里的那块莫湾基黑乌砂。 原石的皮壳表现确实相当不错。 石型方正，棱角分明，皮壳径直，翻砂细腻均匀扎手，无需打灯，就能给人这是好货的预感。 最为关键的是，一打灯，它所呈现的是清亮的酒水黄雾。 啥是酒水黄雾？ 中国有一种传统美酒，叫竹叶青，酒水黄雾，就是竹叶青酒的颜色。 这又牵扯到一个很多行家都未必知道的知识点。 通常来说，以高种高色出名的莫湾基料子，假如雾层是白雾，但又没有蟒带的话，开出高种的可能性有，开出高色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没蟒带却呈现黄雾表现的莫湾基，却是有可能开出高色的。 这一点真正的行家都懂。 可大多数行家都不知道的是，黄雾也是分种类的，有鸡蛋黄、柠檬黄、橙黄等，而酒水黄就是其中最为特别的一种。 最有可能爆高色的一种！ 而且一爆，还有很大几率是阳绿。 其具体的原理，是绿色玉肉被风化形成皮壳后，又跟铁离子发生交代作用而导致，从光感上来说，就相当于绿色和黄色的叠加。 而雾层颜色清亮，说明这块料子的基础种水也不会差，至少是糯冰起步，正冰机会很高。 两者一结合，就说明一点：它极有可能开出冰阳绿！ 而从它皮壳周身表现一致，酒水黄雾表现也周身一致来看，它还有机会博满色。 这可了不得！ 要知道，这可是一块标重为28公斤的莫湾基，假如真开出满色冰阳绿的话，那怎么了得？ 就算比不上他那块帝王绿，那也妥妥的是收藏级宝贝！ 他暗暗一喜，不动声色地把料子放到了一边，开始拆下一个蒙包。 只不过他拆蒙包的运气确实不咋样，这第二拆，竟然又拆出了一块近乎半明料的料子出来。 这是一块重达32公斤的大马坎水石。 大马坎也是缅甸翡翠的一个名场口。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它位于以盛产翡翠出名的雾露河的下游，因此这里所产的原石，相当一部分都经历了长时间的水流冲刷和搬运，皮壳变得极其光滑，皮壳和雾层也变得薄如蝉翼。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大马坎水石。 大马坎水石有一个很出名的特点，那就是皮薄、种老、肉细、水长，肉质温润细腻，胶感十足，一旦开出高冰玻璃种，其品质绝对可以跟有种水之王的莫西沙场口玻璃种原石相媲美。 而且，它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因为它皮薄雾薄，那打灯表现也极为明显，假如是高冰玻璃种的话，一打灯，绝对是个透亮的大灯泡，稍稍有点经验的行家就很容易判断出来。 因此，它很受玩家和行家的双重喜欢。 但也正因为如此，一旦是高冰玻璃种，价格也绝对不会便宜。 现在，魏阳拆出来的，就是这样一块圆溜溜，打灯一看就是高冰玻璃种，并且还带点淡淡的蓝底色的高端货。 一看就不便宜！ 可问题是，魏阳现在连极品天空蓝都有了，这种淡蓝底的高冰玻璃料又哪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性价比不高啊！ 他忍不住一声长叹。 “咋啦？你不会又不对庄？” 一直在留意他一举一动的李木梓立即就凑了过来，满怀期待地问道。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老李对自己所拆出的第一块料子，也极为不满意，他看了好一会后，正在后悔，没及时出手跟魏阳换，结果被何老板抢了先。 现在，他可不想错失这一机会了。 大马坎水石。 他喜欢！ “确实不对庄，大马坎料子的话，我更喜欢玩的是半山半水石，那样的料子才够刺激。” 魏阳实话实说道。 半山半水石，是大马坎场口另一种极为有名的特色料。 其相对于水石，半山半水石既经历了流水的搬运过程，品质有一定的保障，又在地质变化中从河床底被抬升并裸露出来，经历了一个漫长的风化过程，皮壳变得相对粗糙。 最为关键的是，它还在铁离子极为丰富的环境之下，经历了另一个漫长的二次成矿过程，所以其雾层变得极为有特色。 特色之一，是大多呈厚实的黄雾或黄雾表现。 特色之二，雾层可用，一旦用上，就是广受欢迎的红黄翡。 正因为如此，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是行内大多数红黄翡的主要来源，假如原石还带色的话，就能开出极为珍贵的黄加绿，甚至是更为宝贵的福禄寿三彩。 特色之三，则是二次成矿极佳，所以一起货，油性十足，光感超好。 正因为这三大特点，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属于业界极为有名的特色料，是雕刻师们的最爱，也很受魏阳喜欢。 只可惜，他现在拆出的是一块特色不那么足，性价比还不高的水石。 “那我用这块老象皮跟你换啊。” 老李连忙把他手中已研究了好一阵子的莫西沙老象皮往魏阳面前一推。 魏阳：“……” 老李，你也要帮我转运吗？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莫西沙的老象皮啊，你竟然看不上？ 他又有点懵。 要知道，号称有种水之王的莫西沙场口的翡翠原石，有几种皮壳极为出名的，比如说老象皮、水泥皮、面粉皮、包浆皮等，而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带有一定赌性的老象皮。 皮如其名，它之所以被命名为老象皮，就是因为其皮壳遍布皱褶，就像大象身上的皮肤，皱褶感十足，看起来很丑。 可正如老爷子跟他讲过的，莫西沙的老象皮，就是一种最为典型的堆沙表现，往往是种老肉细的象征，一旦皮壳的油性足，并且还是厚实的白雾表现或脱沙表现，就基本都是冰种起步。 开出刚性十足的高冰玻璃种也是所有皮壳里几率最大的一种。 最为关键的是，正因为其皮壳看起来丑，打灯表现不如全脱沙料明显，博性大，所以性价比相对也高。 而现在，老李推到他面前的这块，正是一块皮壳极为紧致，油性足得都起包浆了的典型老象皮。 其皮壳表现好得让魏阳都忍不住想说…… 老李，你也要帮我转运吗？ 这又是却之不恭啊！ 但受之却是有愧的，他连忙提醒道：“老李，你确定要换？别后悔啊！” 毕竟老李对他有提携之恩，他不能不提醒。 要知道，单从品质上来说，他拆出来的那块大马坎水石，可能比老李这块莫西沙老象皮要稳，但性价比却绝对不如老李这块。 最为关键的，老李的这块老象皮，最终开出来的品质，还未必一定会差给那块大马坎水石。 “不后悔不后悔，你不是喜欢玩博性大的皮壳料吗？那就给你去玩，我还是玩博性较小的水石比较稳妥。” 生怕魏阳后悔似的，也生怕这块水石又被何老板抢去，老李连忙把他的那块老象皮往魏阳手里一塞，搬走了他面前那块大马坎水石。 魏阳：“……” 老李，你真是要帮我转运啊！ 第198章 咦，还真转运了啊 原本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现在老李这么主动，魏阳顿时就变得受之无愧了，他立马就拿起了强光手电，细细照看起这块莫西沙老象皮原石来。 这一看，又有意外的惊喜。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魏阳对于翡翠原石最为出名的三大场口，莫西沙、木那、莫湾基，绝对已算得上是有了高水准。 高水准的原因，就在于直播。 众所周知，一个翡翠从业人士，想要提升自己的相玉水平，除了基础知识必须得扎实之外，还有另一点极为重要，那就是丰富的实战经验。 所谓的实战经验，就是不停地切石头，然后从中获取经验。 换做是别的同行，实战经验的积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受资金的限制，行业内的大部分人，一天能切一块石头的就已经算是很了不得的了。 可是在魏阳这边，一天得切多少块？ 按直播间的拍卖量，平均每三分钟一块，一小时就是二十块，一天直播八小时，就是一百多块。 也就是说，他一天切的石头，就顶得上别人半年的量。 按照行业的说法，一个外行人，想要快速入行，是有捷径可走的，那就是大量切石头，先花个五百到一千万来交学费，就能入行了。 而魏阳这边，一天就有可能切上百万的石头。 只不过花的是别人的钱来涨自己的经验而已。 最关键的是，别人切石头，切了也就切了，不会去琢磨为啥会涨，为啥会垮，而魏阳这边，基本的流程是切之前预判，切之后再验证。 这么一来，他一天所积累的经验，就足以抵得上别的同行一年的收获。 因此，现在的他，就算暂时没请出老爷子来帮忙掌眼，也足以对相当一部分原石做出八九不离十的判断。 玩原石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这几点，那就是种、底、色、棉、裂、脏，只要你基础知识足够扎实，经验足够丰富，那一块原石摆在你面前，你基本上可以预判个七七八八。 也就是高级相玉师的水准。 那具体到这块莫西沙的大象皮，魏阳又看出了什么？ 第一当然是种。 想要准确地预判一块原石的种，有两点是极为重要的，一是看原石的晶体颗粒大小，二是看沙粒之间结合的致密度。 通常来说，皮壳起油性的料子，种都不会差，基本上都是糯冰打底，正冰希望很大，高冰和玻璃的机会也不是不可能。 假如晶体颗粒再极为细小，基本上看不到苍蝇翅的话，那高冰玻璃的几率就会进一步大增。 二是看棉。 很多人可能会问，一块原石，它的棉怎么看？ 从理论上来说，棉是局部结构疏松，或者含杂质的呈现，而这种结构疏松和杂质呈现，也会若隐若现地表现在皮壳上，皮壳越是坑坑洼洼，棉的存在就越有可能。 正常来说，棉的存在，原本是严重影响翡翠的品质和价值的。 但有一种却是例外。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雪花棉。 关于近年来被炒得很火爆的雪花棉，有这么一句行话，叫“海天一色，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木那至尊”，意思是木那场口的原石产雪花棉的几率相对较大。 可事实上，盛产雪花棉的场口，除了木那之外，还有莫西沙。 至于原本是严重影响翡翠价值的雪花棉为啥不仅不是瑕疵，反而成了增值因素的原因，还跟行业内的一个传奇故事有关。 在雕刻界，有一位名为杨树明，农民出身的雕刻师，某天在闲逛时，看到一个商家在处理这种边角料，就花100元买了一块回来。 这块玉料本身的种水并不算太好，里面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斑点和杂质，业内称为“米芯子”和“绵”，属于当时绝大部分人都看不上的废料。 这块料子买回来之后，被杨树明闲置了一年。 直到有一天，杨树明突然想到了唐诗“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这一句时，忽然灵感大发，于是又翻出了那块料子，手起刀落，对着这块料子雕琢起来。 经过足足近两年时间，杨树明终于将料子雕刻完成。 在他的精心雕刻下，原本属于杂质的点点棉点，变成了天空中飘扬的风雪，同时根据料子的色彩差异，更是巧妙的将树、带着斗笠的老人、山体等要素，栩栩如生地雕刻了出来。 风雪夜归人这件作品就此问世。 它问世之后，杨树明的一位朋友花2万元入手了这件作品，让这块原本100元的废料完成了第一次涨200倍的华丽蜕变。 再后来，这件作品出现在了香港的拍卖会上，并且最终被一位富商以360万元的价格收藏。 从100到360万，这块废料就这样涨了涨了足足三万六千倍。 这绝对算是翡翠玉石行业内价值上涨最大的传奇。 没有之一。 也正因为如此，从那以后，具有一定意境的雪花棉料子一路水涨船高，从原本的废料，一直涨到比同品质的料子还要高出不少。 比如说，普通的正冰种水料，假如说市价是30万一公斤，那冰种雪花棉料，起码六十万一公斤，假如意境很好的话，就更贵不少。 就好比说魏阳的那块极品冰乌鸡。 原本冰乌鸡并不怎么值钱，可极品意境冰乌鸡的话，那价格翻上十倍都可能不止。 关键就在于意境二字。 至于玻璃种雪花棉就更不必说了，别的莫西沙玻璃种原石，可能只有一百多万一公斤，而带雪花棉的料子，则会去到300万以上一公斤。 而这一块，从皮壳上点点微不可察的细坑来看，是很有可能开出雪花棉的，至于种水，则有可能直接是玻璃，连高冰都不止。 为啥这么说？ 因为高冰和玻璃的差别，主要就是棉的存在导致通透度有所差别，可棉一旦变成雪花棉，就意味着所有的棉都变成了点状形式存在，无棉的地方妥妥的变成了玻璃种。 这么一来，老李用这块料子跟他换那块大马坎水石，绝对是吃了大亏。 因为从重量上来说，那块是32公斤，这块是36公斤，都差不多，但因为这块是表现不那么明显的皮壳料，所以在价格上，一定比那块要便宜很多。 可最终开出来的价格，这块可能是那一块的一倍还不止。 老李啊，让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你真是来帮我转运的啊！ 感慨了一句之后，他又把这块料子放到了一边，开始拆最后一块。 拆开之后，他愣住了。 咦，还真转运了啊！ 一种熟悉的感觉即刻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第199章 到处都是知识点 当拆开他的最后一个蒙包时，魏阳心里确实涌上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因为这是一块莫西沙的面粉皮原石。 也就是莫西沙的上层石中的一种。 类似的原石，他曾经玩过一块，也就是他在原石超市花了2000块钱买入，最终开出了糯冰黄，卖了十四万多，让他有了第一桶金的那块。 确实很像。 区别在于，那块仅有一公斤多，而这一块，足足有42公斤，明显要大上了一大圈。 还有，两块的皮壳表现都比较光滑，呈面粉状，只不过那一块看起来有点嫩，而这一块更紧致。 至于灯光表现，打灯都呈现明亮的橙黄色雾层，只不过那块的光感稍显浑浊，而这一块，则要更清亮一点。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一块有可能开出极品冰黄？ 这种推断还真不是乱来的，要知道，那一块，可是被他开出了顶级的糯冰橙黄，而这一块，表现比那一块明显要更好。 至于为啥说它有可能是极品冰黄，则是因为另一个连很多行家都不清楚的知识点。 翡翠的七彩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其它颜色都有可能开出玻璃种，唯有红黄两色，最多到冰种，连高冰都不太可能，玻璃就更不用想了。 为啥？ 因为红黄色是后天致色，假如原石的先天成矿种水太高，晶体颗粒间结合太致密的话，铁离子根本就很难渗透进去，从而后天致色成红黄翡。 这就是红黄翡很难有高冰玻璃的原因，正冰差不多已经到了极致。 至于为啥说它有可能是极品黄翡，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它的颜色。 在黄翡里，有两种公认的顶级黄，一是比较清亮的鸡油黄，二是比较浓艳的蜜糖黄，又叫橙黄或太阳黄。 而后者又被称之为金翡翠。 意思是指被加工出来后，看起来很像是金灿灿的黄金。 还有另外一个不被太多人知道的知识点。 众所周知，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以出红黄翡出名，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莫西沙的上层石也很容易出黄翡，并且一旦出黄翡，玉肉远比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要厚实得多。 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黄色玉肉能有一块牌子的厚度就很了不得了。 可是在莫西沙的上层石，别说一两块牌子的厚度，就算是出满黄，也不稀奇。 因此，假如说市面上一旦出现满黄的翡翠手镯，基本上都是出自于莫西沙场口，要么是它的头层石，要么是它的二层石。 而这一块，从原石的皮壳表现来看，很有可能是出自莫西沙场口的第二层，比他上次开的那块，种水可能要更好。 由此可见，一旦这块原石真开出了冰黄的话，将有多珍贵。 称之为极品一点都不为过！ “咦，魏总，你这次运气可没前两次好啊。” 当魏阳正在细细检查原石时，他身边的何老板又好奇地凑了过来，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又牵扯到另一个大多数行家都知道的知识点，那就是任何场口，都有一个一致的规律，那就是越下层的原石，种就越老。 比如说莫西沙和木那的头层石，也就是所谓的弥漫皮原石，大多都种嫩，种最老的，则是最下层的黑石头。 包括以内化出名，皮壳颜色以黄白盐沙为主的木那，挖到最近几年，都开始出产黑石头了。 而底层石之所以种更老，当然是因为沉积年代更久远，二次成矿更好的缘故。 因此，何老板这是在善意地点醒他，这块原石有种嫩的嫌疑。 之所以是点醒，而不是直接说，则是跟原石交易的另一个不成文规矩有关，那就是跟交易双方无关的人，不得随意插手交易。 包括提醒买方或卖方。 之所以有这样的规定，当然是因为原石交易牵扯到的利益实在是太过于巨大。 打个比方说，之前何老板换给他的那块莫湾基酒水黄雾料子，假如魏阳作为旁观者，提醒卖家许老板那块原石有可能开出冰阳绿，那买家何老板绝对会跳起来想揍他。 同样的道理，假如他作为旁观者，却提醒某位买家某块原石可能会垮，那卖家绝对也会揍他。 这就是之所以有这一规矩的原因。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他今天跟老李是一起来的，可二人同为买家，只要不是合买，那就彼此都不能给对方掌眼、出主意，否则何老板就会生气，有可能把他们都拉入黑名单。 这就是老李一直没请他帮忙掌眼的原因。 玩原石，知识点就是这么多，既跟原石有关的，也跟交易有关的，很多人，哪怕玩上几十年，都未必能玩明白。 就比如说何老板，他虽然知道莫西沙的头层和二层所产原石可能种嫩，但却不知道，莫西沙所产黄翡可能是个例外。 包括魏阳自己，也是上次买那块糯冰黄时，经老爷子点醒，这才明白，越是品质好的黄翡，原生矿的种就不能太老，否则的话铁离子很难渗入。 而铁离子一旦大量渗入，因为二次成矿的原石，原本种嫩的，种就会变得很老，种嫩的表现只会呈现于皮壳外表。 所以说，知识就是金钱，这一点在翡翠行业尤其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可惜，这样的知识点，魏阳是不可能见人就说的，因此他虽然感谢何老板的提醒，但内心却不以为然。 我这次运气不好？ 这是运气最好的一次好！ 他笑了笑，回道：“嗯，确实有点博性，不过价格不贵的话，我倒是想玩玩。” 何老板楞了一下。 他心想，我好意点醒你，你竟然还玩？ 你这到底是没听懂我的意思，还是年少无畏？ 可魏阳这么一说，他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了，只好继续埋头研究起了自己的石头。 “魏总，怎么样，已经挑好了吗？想玩哪一块？还是想三块都一起玩？” 一直站在魏阳身后的许老板又接茬了。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今晚参与拆包的人数可是多达七人，这七人所看中的每一块原石，都得由他亲自来谈价，因此他必须得抓紧时间。 谁先看完就先跟谁谈！ 只不过他没想到，那么多人里，最先看完的竟然是最为年轻的魏阳。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到底是年轻无知无畏还是有真本事？ 假如是有真本事的话，那这块表现不算太好的莫西沙二层石，为啥他也想玩？ 此时的他确实有点犯迷糊了。 当然，他内心是在窃喜的，他慎重巴不得，魏阳能把他这里所有有博性的料子全都买个精光。 “价格合适的话，三块都有点兴趣。” 魏阳则把那三块原石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以极为平静的语气回道。 今晚的重头戏来了。 他能不能成功捡大漏，就看接下来的谈价。 只不过他此时却在纠结…… 在谈价之前，要不要请老爷子帮忙掌掌眼？ 第200章 先捡个大漏再说 要不要请老爷子帮忙掌掌眼？ 换做是平时，这对魏阳来说，绝对不是啥问题，毕竟他现在要玩的，一个个都是高价位的收藏级料子，让老爷子来帮忙掌眼，肯定会更稳妥。 可今天却是有些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当然是因为老李早已提醒过他，对于今晚的拆包活动而言，刚开始的独自拆包，还只是开胃菜，等独自拆包完毕后，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私拍！ 能被货主专门挑出来私拍的料子，品质自然是不一般，价格也更是不一般，相比他们现在拆的这种小精品，基本上都是品质可能会稍微低一点，但个头却要大很多的通货。 也就是适合切了做货的那种。 因为个头大，基本都是上百公斤一个，风险自然也相对更大，可一旦有眼力的话，性价比也就会更高。 打个比方说，同样是糯冰种水料，小精品可能是三万左右一公斤，可是上百公斤的大料子，在切之前，可能只需万把块甚至几千块一公斤就能买到手。 一旦买准了，将它切开，不管是一刀后放公盘，还是直接放片当明料卖同行，都会很抢手。 也就是说，回款速度会极快。 因此，老李早已提醒他，一开始不要冲得太猛，一下子就将子弹全打光，以免暗拍时碰上好货却出不起价了。 并且还说，有可能的话，可以合股玩一玩。 对于老李的这一要求，魏阳自然是要尽量满足的，毕竟他之所以有机会来参与这场拆包，全都是拜老李所赐。 可问题来了。 老爷子可是说过，他每天顶多帮他出手一次，假如他现在就请老爷子帮忙掌眼，那一会上贵价大料咋办？ 他总不能把这些拆包料拖到最后才跟许老板去谈价？ 这样不符这次私拍的规矩。 要知道，按照许老板的规矩，第一轮是各自拆包，拆包完并所有人都成交之后，才进入第二轮，也就是要么继续拆包，要么去谈别人挑剩的料子，最后第三轮才是私拍。 只有前一轮完全结束，下一轮才会开始。 那咋办？ 算了，还是先不请老爷子掌眼了。 魏阳下了狠心。 尽管他现在要谈的三个料子，一个个都不会太便宜。 但他算是想明白了，他自己总是要成长的，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老爷子身上，总不能某一天老爷子突然离去了，他却又变成了废物一个。 所以，从今天起，他得尝试去独自承担风险，以及可能大垮的后果。 “先谈哪一个？” 手拿着一个计算器的许老板问道。 像这种人多的场合，谈价也跟平时不一样，那就是不会直接从嘴里说出来讨价还价，而是用计算器或手机完成。 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防止最终的成交价被不相干的人得知。 在翡翠交易中，这也是大忌。 因为，一旦被别人得知了你的买入价，那转手时，想卖高价就难了。 “先谈这个。” 魏阳指了指何老板换给他的那个酒水黄雾莫湾基。 因为一个个都是极品，所以他只能按顺序来，以免被许老板看出端倪。 “魏总，你是第一次来，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所以我也不跟你报高价，这块你给我这个数就可以。” 许源直接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50的数字。 魏阳看了心里暗暗一喜。 为啥？ 因为翡翠毛料的报价和还价，也是有技巧的，技巧还是跟二四六八法则有关。 打个比方说，一公斤的黑石头纯冰种种水料玉肉，市价大概是30万左右，那么合理的成交价，就跟原石的具体表现有关。 假如是表现极为明显的全脱沙料，成交价在玉肉价格的六折到八折都算合理，因为那相当于明料。 假如是表现相对较为明显，但却带有一定赌性的料子，那成交价不能超过玉肉价格的五成，否则就风险极大。 假如是表现极为不明显的皮壳料，也就是打灯很不明显的那种，那成交价就不能超过玉肉价格的三成，否则很容易裤子都亏掉。 而现在，这块酒水黄雾的莫湾基，就属于表现一般明显的，从种水上来说，博冰的希望很大，但毕竟是博性大的黑石头，还得赌它的底、棉、裂、脏、变种等，因此成交价最好也不要超过纯玉肉价格的三折。 现在，李老板的价，应该是按纯种水正冰料的价格打五折左右跟他报的，并且确实也没有报高价。 为啥这么说？ 因为这块石头的标准是28公斤，按正冰价格玉肉来计，大概是九十万左右，再打个对折，就是四十五万，许老板报五十万，绝对是很合理。 最为关键的是，许老板很有可能也不清楚，酒水黄雾很容易出高色这一知识点。 这就是魏阳窃喜的原因。 要知道，种水料和色料的价格绝对是天差地别，一条正冰纯种水手镯，价格可能在10万到20万之间，而一条冰阳绿的满色手镯，价值可能在两千万以上。 这价格绝对是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就在今年春天的保利春拍，一对满色的冰阳绿手镯，就拍出了五千三百多万的天价。 看来，这第一个大漏是捡定了啊！ 魏阳忍不住暗暗想道。 尽管以他的水准，暂时还不能确保，这块料子一定能开出冰阳绿来，但可以保证的是，按照许老板的这个报价，大垮的可能性是不大了。 于是他回道：“许老板，这个价格还是稍稍偏高了一点，毕竟这是上天入地的莫湾基，赌性有点大，我只能看到这个价。 他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30的数字。 对于他的这一还价，许老板又有何反应？ 别看魏总年轻，但还价绝对很内行啊，也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坐上维恩原石事业部老总的位置！ 此时的许源是这么想的。 而魏阳的这一还价，也已经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要知道，这块料子，是他在缅甸花了十八万左右进的，按照他50的毛利最低标准，确实符合要求了。 于是，他右手一伸：“魏总，既然你爽快，那我也不拉扯了，成交，咱们交个朋友。” 他立即就发出了明确的成交意向。 不得不说，单就做生意这一点来说，许老板确实是做精了，他很清楚，既然在场的都是行家，那就没必要像老缅那样漫天要价，明明十万就可以成交的料子，偏偏要喊出一个亿的天价。 那样不仅浪费大家的时间，还很容易给人留下跟你做生意很不爽快的不良印象，下次就不愿意来跟你做生意了。 这就是为啥这么多大老板，包括偏向于拿明料的何老板，都喜欢来他这里买料子的原因。 只不过他没想到…… 魏阳：“……” 这第一个大漏，竟然这么轻松地就捡到了？ 这未免也太轻松了一点？ 第201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酒水黄雾莫湾基谈成后，接下来该那块老象皮莫西沙了。 “魏总，这块就要贵点了，毕竟这是一块有机会博高冰玻璃的老坑莫西沙，你看这个价格咋样？” 许源又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80的价格。 这价格合理吗？ 绝对合理。 要知道，高冰种的纯种水玉肉，市场价在60到100万一公斤，而这是一块重达36公斤的老象皮，假如按60万一公斤计，就得210万左右。 现在，许源的报价，也就是在这一价格的基础上，打了三折再稍稍上浮了一点。 最为关键的是，他并没有考虑到雪花棉存在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这还是个漏，准确的报价，完全可以再加个十万，魏阳也能接受。 可魏阳这次的心情却有点波澜不惊。 毕竟相对于前一个大漏，这顶多算个小漏。 于是他回道：“还是稍稍贵了点，毕竟这是纯皮壳料，风险比上一块还要大点，所以我能看到这个价。” 他直接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50的数字。 对于魏阳的这一还价，许老板满意吗？ 当然很满意。 要知道，在缅甸那边，表现相当不明显的纯皮壳料，在缅甸那边的进价是很便宜的，哪怕这块料子的皮壳表现相当好，他的进价也就花了28万而已。 这相当于，魏阳的还价已经给了他接近一倍的毛利，他又岂能不满意？ “行，魏总爽快，我也爽快，成交。” 他又一次向魏阳伸出了右手。 对于喜欢玩博性大的料子，还价又不抠门的魏阳，他确实起了结交之心，所以这第一次交易，他希望给对方也留下一个同样爽快的良好印象，以便还有后续。 “行，那咱们来谈这块。” 魏阳则指了指最后一块面粉皮莫西沙。 “魏总，这可是一块有机会博冰黄的料子，所以价格可不能像前两块那么低了。” 许源却先来了这么一句。 这让魏阳忍不住心里一咯噔。 咦，这次竟然不是他的知识盲区了？ 有点料啊！ 只是这么一来，这块料子再想捡大漏是不可能了？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冰黄就有点夸张了，我最多能看到糯冰黄，而且还得要博，毕竟莫西沙的头层二层料子有种嫩的嫌疑，一旦种不到位，就是血本无归。” 正在他们旁边的何老板一听…… 咦，你懂我的意思啊，那你怎么还敢玩？ 胆子真大！ 而此时的许老板，心里也暗暗叫了声不妙。 其实他之所以说不能便宜，并不是这块料子的关键知识点并不是他的知识盲区，而是他刚才听到了魏阳跟何老板的对话。 明知有可能种嫩，你还敢玩？ 那我不在这块料子上多赚你一点怎么行呢？ 这就是他的出发点。 毕竟没有谁会嫌赚的钱太多。 可现在他一听，魏阳根本就不是不懂，而是胆子大，敢博，这让他怎么好意思要高价？ 于是，他干脆懒得报价了，说：“这样，魏总你看着给个价，只要不亏本，我就给你过过瘾。” 他作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毕竟让他报价的话，报高了，会给魏阳留下不好的印象，报低了，他又赚不到更多的钱。 这可是小小地为难了魏阳一下。 这价格该怎么报呢？ 其实在色料里，黄翡属于相对廉价的那种，比如说，一公斤的纯种水冰种玉肉，价格是30万，那一公斤冰阳绿，则可能要到3000万，是纯冰种料的百倍左右。 但冰黄的价格，则只有300万，是纯冰种料的十倍左右。 当然，这个价格还有较大的浮动空间。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不能按冰黄的价格来报？ 要知道，这块莫西沙可是重达42公斤，按冰黄来算的话，起码也得接近千万，就算还得打折，可它的黄雾表现是极为明显的，不可能低于三折？ 那样一算，没个三百万拿不下来。 所以只能按糯冰来算了。 很快，魏阳就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30的数字。 纯糯冰种水料，市场价是3万左右一公斤，糯冰黄再乘个十倍，就是30万一公斤，再乘以4公斤，就是120万，再打个三折，就是30万。 这就是魏阳的出价依据。 只不过这一次，许老板却没前两次那么爽快了，说道：“稍稍低了点，还得再加一点。” 好，看在前面捡了个大漏的份上，再给你加点。 魏阳也懒得继续拉扯，直接又在计算器上按了个35的数字。 “成交。” 这一次，许老板终于满意了。 接下来自然是转账付款。 尽管接连捡了三个漏，一个大漏一个中漏一个小漏，可魏阳的账上，又快速减掉了115万，现在只剩下三百九十多万，连四百万都不到了。 这让他忍不住担心，一会钱不够花咋办？ 要知道，老李可是提醒过他，现在还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戏还在后头，将要上的起码是几百万起步的大料子。 最为关键的是，他现在已经买下来的这三块，尽管一块块都不是顶级极品料子，但从品质和特色上来说，绝对都已经够收藏级别。 这也就意味着，这三块料子，近期他都没打算出手。 如此一来…… 这钱确实是越来越不够花了。 偏偏在此时，许老板又问道：“魏总，你还拆吗？要不要再玩几个？” 许老板确实是头一回碰到这么爽快的客户，竟然拆三个买三个，给价还那么爽快，因此，他自然希望魏阳再多玩一点。 他恨不得魏阳能把他全部料子都买光。 “不了不了，我这人运气不太好，拆了三个，才拆出一个对庄的，幸亏跟何总还有老李换了两个，这样，包我就不拆了，一会别人玩剩下的，我再看看有没有对我庄的。” 魏阳连忙找借口拒绝。 之所以拒绝，除了钱确实不够花以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戒贪。 都连捡三个漏了，还不满足？ 那样是不是贪心了一点？ 许老板一听，就忍不住又乐了。 他心想，你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别人都是恨不得玩亲自拆出来的料子，你却喜欢玩别人看不上的？ 这样的客户未免也太好了一点？ 再给我来上一打！ 殊不知，魏阳对于料子是不是亲手拆出来的，确实不怎么在意，要知道，他捡漏，早已秉承了一个原则，那就是大家都看得懂的，基本上无漏可捡。 至少不会是大漏。 所以要想捡漏，还是得从别人看不上的料子里挑。 比如说他的那块极品冰乌鸡，就是大部分行家都看不中。 再比如说那块极品天空蓝，是因为大家都看不到那个价。 而那块帝王绿也是如此，是所有的行家都嫌风险太大，直接让它在仓库呆了八九年。 因此，就算他现在钱够花，他也未必肯继续拆了，毕竟拆出来没性价比的话，他也不想玩。 那还不如玩大家挑剩的料子。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在大家开出来的料子上巡视起来。 咦，曹勇那家伙，运气很不错啊，竟然开出了这样的宝贝！ 很快，他被曹勇手上的那块料子给吸引住了。 并且由此心生一念头…… 要不要坑他一把？ 有仇不报非君子啊！ 第202章 阴你没商量 魏阳的心眼其实并不总是很大。 准确地说，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对朋友很大。 对敌人很小。 对于一来就称自己为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的曹勇，别看他之前算是勉强跟他和解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那威胁过他的家伙有好印象。 既然没好印象，那就不能便宜他？一旦有机会，得阴他一下？ 连八鈅都阴过光头文呢！ 魏阳忍不住想道。 当然，他之所以动这样的念头，除了对曹勇的印象实在是不佳之外，更为重要的原因，则是被曹勇手中那块被开出来的原石所吸引住了。 尽管离得不算太近，但它还是能看得出来，曹勇手中的那块原石，重约三到四公斤，场口可能是后江，也可能是跟后江接近的南齐，属于青腊皮剥离后的水翻砂类型。 但吸引他的不是场口。 而是现在的打灯表现。 正常来说，任何场口的原石，一打灯，无非就是几种雾层表现，白、红、绿、黑、蓝，或者直接没反应。 而曹勇手中现在的这一块，灯光下呈现的则是暗暗泛着淡蓝色调的乳白色，给人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极为的不常见。 一看就非同一般。 也顿时给了魏阳一种这是好东西的感觉。 所以，这是一块南齐料？ 他顿时又进一步对场口有了判断。 在行内，同样很有名气，属于八大场口之一的南齐场口，所产原石也是很有特色的，最大的特色除了南齐场口的原石，跟会卡、后江一样，很容易翻种翻色以外，就是容易出怪庄。 所谓怪庄，是指南齐场口所产原石，各种稀奇古怪的颜色都有可能出现，所以行内流传一句话，叫南齐出妖怪。 很显然，因为物以稀为贵的缘故，越是怪，就越稀有，也就越珍贵。 现在，曹勇手中的那块原石，就给了魏阳一种极为稀有和珍贵的感觉，也由此让他心生一个念头：绝不能便宜曹勇那家伙！ “许老板，曹会长手中的那块原石，有点意思啊，应该不便宜？” 他立即就压低了声音说道。 许源顿时就愣了一下。 那块原石不便宜吗？ 作为翡翠原石领域的高货买手，其实今天拆包的任何一块料子，都不算太便宜，基本上每一块，都是由他亲自把关的，因此，对于曹勇手中的那块原石，他的印象还是相当深刻的。 其实从价格上来说，相比今天已经被拆出来的其它原石，那块原石的入手价并不算太贵，不太贵的原因，就在于它的整体表现，并不是顶级种水，也就是高冰玻璃种。 不过从它的打灯表现来看，绝对属于南齐场口里的怪庄料，所以也不算太便宜。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那块料子怪虽怪，但只要能给一个合适的价格，比如说入手价的翻倍，他也就出了，可现在魏阳的这一句，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任何一块翡翠原石，什么样的人才给得起价？ 当然是真正对庄的人才给得起价。 比如说魏阳已经买下的那块莫湾基，魏阳愿意为它掏30万，可若是让何老板来买，就算是20万，他也未必愿意出手。 同样的道理，那块大象皮的莫西沙，魏阳肯出50万，可是给更为求稳的李会长的话，就算报40万，他估计也会犹豫。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所以，魏阳现在这么一说，他立即就萌生了一个想法：一会给曹勇报个高价，让他知难而退，留给魏阳来玩？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魏阳刚才的那一句，已经表示了：他对那块原石很感兴趣。 既然感兴趣，自然给价也会比别人更爽快。 而从许源的角度来说，不管给谁玩，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可以赚更多的钱。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时机很快也来临。 在在场的这些人里，老李和何老板，都属于求稳的类型，因此对于任何一块原石，哪怕表现再明显，他们也会翻来覆去地看，直到所有的隐患排除，才会最终给价。 因此，他们一般都是最后给价的那几个。 而曹勇，则属于稳中带激进的性格，该稳的时候他会稳，该激进的时候他也会冒进。 因此，魏阳成交完之后，下一个就轮到了他。 “许老板，来谈个价。” 他远远地向许源招起了手。 “好嘞。” 许源爽快地应着，快速走了过去。 已经成交了的魏阳则不动声色地踱步走了过去，准备看看热闹。 自己挖的坑，没道理不去看看坑人后的效果。 曹勇自然也是拆了三块料子。 并且，每一块他都有入手的意向，关键是看价格。 有了这一层因素，他在还价方面，自然就远不如魏阳爽快了，因此，前面的两块料子，他都跟许老板来了好几轮反复拉扯，最终才成交了下来。 当然，相比魏阳已经成交的那三块，他前面这两块，因为博性相对较小，品质也足够高，因此光是这两块，就花了他一百八十多万，远超魏阳那三块的成交价。 就剩那最后一块，重达34公斤的南齐怪庄料了。 其实这最后一块南齐怪庄料，属于曹勇拿不准的范畴，从皮壳表现来看，冰种的几率相当大，但高冰玻璃几乎不太可能，因为玉石的沙粒不够足够细腻，细细一观察，还是有沙星的存在。 按照行内的说法，糯冰以下种水，行家是能准确地从皮壳上看到苍蝇翅的表现的。 而糯冰到正冰，苍蝇翅的表现就会变成沙星。 一旦到了高冰玻璃，那不管是苍蝇翅还是沙星，基本都很难用肉眼看出来了。 至于为啥，当然是跟翡翠的特性有关。 按照学术上的说法，翡翠属于显晶质玉石，所以晶体颗粒大小会以苍蝇翅或沙星的形式呈现，而其它玉石，比如说和田玉、玛瑙、黄龙玉、黄蜡石等，都属于隐晶质结构，是很难用肉眼看出晶体结构的。 但翡翠一旦到了高冰玻璃种，晶体颗粒就会变得极为微小，自然也就很难再用肉眼去判断。 到不了高冰玻璃，但却有特色，因此曹勇决定还是玩一玩。 在他看来，这块原石的价格应该不会太贵。 谁知，许老板直接给他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148万的数字。 “老许，你怎么不去抢呢？这块破石头你也敢报这么高！” 曹勇直接咆哮道。 许源则一脸的平静道：“曹会长，这是特色料，价格便宜不到哪里去的，你不妨给个价试试。” 曹勇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怒火，一狠心，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48的数字。 说实在的，相对于这块原石的皮壳表现而言，这个还价绝对不算低了，要知道，纯正冰玉肉30万一公斤，34公斤就是一百万左右，现在他的这个还价，就相当于仅在纯玉肉的基础上打了个对折。 这还是看在特色的份上。 可问题是，经魏阳提醒，现在的许老板已经决心要高价了。 所以，他还是一脸平静地说道：“曹会长，这个价格差得还是有点远，你诚心想要的话，看看能不能给到这个数字。” 他又一次在计算器上按出了98这个数字。 其实，假如没有魏阳的提醒，这块原石，曹勇的还价已经相当让他满意了，假如曹勇还愿意随便加个几万块的话，也许就能成交。 毕竟这块原石的入手价也才三十多万。 可现在不管是谁，想五十万左右成交已经基本不可能。 “你直接去抢好了。” 曹勇真的怒了，气鼓鼓地甩了这么一句，然后拿出了手机，给许源支付前面两块原石的货款。 这是要放弃这一块的节奏。 而许源在笑眯眯地收了款之后，跟曹勇确认了一下不玩之后，转向了魏阳：“魏总，竟然你喜欢玩博性大的料子，这块你要不要试试？” 魏阳：“……” 我只是想坑曹勇而已，现在怎么把自己给坑进来了？ 一时间，他傻眼了。 第203章 又是大漏？ 许老板竟然请我来玩？ 我只是想坑曹勇一把而已啊！ 魏阳确实有点懵。 说实在的，因为还得留子弹跟老李一起干后面的大料，因此他确实决定暂时收手，除非碰到真正的大漏。 而对于这块料子，他好奇归好奇，但觉得它的压灯表现属于他的知识盲区，因此在没有老爷子帮忙掌眼的情况下，确实是没打算玩的。 可现在许老板既然发出了邀请，他总不能连看都不看一眼？ 于是，他旁若无人地在刚付完款的曹勇面前盘腿坐了下来，拿起了那块有点怪的南齐料子，细细观察了起来。 在所有的翡翠场口里，有三个场口是有一些共性的，分别是会卡、后江、南齐。 这三个场口的料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以水石居多，所以皮薄雾薄，打灯水很长，表现相对其它场口要更为明显。 而且，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翻种翻色，意思是在做出货之后，不管是种水还是色，都比原石所表现出来的要好上几分。 按照行内的说法，是会卡翻一翻，后江翻两翻，南齐翻三翻。 意思是说南齐场口所产原石，翻种翻色的效果比另外两个场口会更好。 而且，会卡和后江的原石是出了名的裂多，而南齐场口相对要好很多，因此，南齐场口所产原石，不管是玩家还是行家，都挺喜欢玩的。 但这一块，确实稍稍颠覆了魏阳对南齐场口所产原石的认知。 单从皮壳来看，它确实是典型的南齐场口的水翻砂原石，也就是原本包裹着原石的那层腊壳自然脱落后，呈现出了皮壳沙粒的那种。 沙粒很细，也很紧实，摸起来还有点扎手，单从这一点看，种应该不会差，至少是糯冰打底，博冰希望很大的那种。 怪就怪在它的灯光表现。 确实是微微泛着蓝光的水乳交融的乳白色，既不清凉，又不浑浊，给人细腻的感觉但又不特别通透的那种。 为什么会这样？ 魏阳一边再细细观察，一边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在上次，他就曾跟郭岱君等人讲过可怕的光感那一概念，现在，他就是在这一点上来寻找原因。 从原石的皮壳颜色来看，原本包裹在它外面的，应该是一层青腊壳，也就是颜色泛绿的绿藻泥的那种，现在尽管腊壳已经脱离，可是在皮壳上还有颜色残余。 因此它的皮壳灯光表现应该是泛绿的。 它的雾层是白雾层。 因此雾层的灯光表现是泛白的。 绿加白，还缺玉肉的灯光表现，才会导致微微泛蓝的水乳交融色，所以，玉肉的颜色应该是…… 蓝紫色？ 一个大胆的结论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毕竟是学美术出身的，因此他当然清楚光的三原色原理。 所谓光的三原色，是指红、绿、蓝三种颜色结合到一起，就会形成我们肉眼所见的白光。 现在雾层是白的，皮色是绿的，整体表现却是微微偏蓝的乳白色，缺的不正是红和蓝二色吗？ 红和蓝结合到一起，不就是大家常见的紫色吗？ 再微微泛蓝，不就是蓝紫色？ 所以，这块原石皮壳和雾层下面藏着的，竟然是极为珍贵的紫罗兰？ 而且还是妖紫？ 他被自己推断出来的这一结论给惊到了。 要知道，在业界流传这样一句话，叫红翡绿翠紫为贵，意思是指，紫色是最为贵气的帝王色，极为的珍贵，也极受女性用户的欢迎。 也正因为如此，紫色翡翠的价格，也跟绿色翡翠有得一拼，在价格上能跟帝王绿相提并论的，就是帝王紫。 在具体到紫色的颜色，也是分等级的。 最贵的当然是最正的紫色，又叫帝王紫或皇家紫。 其次是偏红的红紫和偏蓝的蓝紫。 从价值上来说，前者相当于绿色中的阳绿，后者相当于绿色中的翠绿，同样珍贵，而后者因为贵气中又带有一丝冷艳，所以又称为妖紫。 再接下来，就是过于偏蓝的茄紫，及颜色较淡，但更受年轻女性喜欢的粉紫等。 而行内还有这样一句话，叫十春九木，意思是指绝大多数翡翠，晶体结构都会偏粗，结构较为疏松，既种嫩，也容易见光死。 因此，一旦结构细腻，种够老，达到冰种以上的紫罗兰翡翠，价格都不会便宜，跟冰阳绿有得一拼。 再具体到这块原石，从皮壳表现和灯光表现来看，是不用担心它晶体颗粒粗、种嫩、见光死等这些问题的。 而且魏阳还知道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知识点，那就是根据紫色翡翠的致色原理，种嫩的一般是结构致色，而种老的都是锰离子致色。 还有，种嫩的结构致色翡翠，是很少出现蓝紫色的，大多是粉紫色。 而蓝紫色的致色原理，则应该是锰离子加钛离子或铁离子。 所以…… 假如他的推断正确的话，这绝对又是一个大漏！ 既然是大漏，他没理由不玩？ 他立即又心动了。 但他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玩是可以玩，具体看价格，太贵的话，我可不玩，毕竟这块原石的表现有点怪，风险有点大。” 他来了一招欲迎还拒。 这是必须的，要知道，之前他为了坑曹勇，可是故意唆使了许老板要高价，只是他没想到结果却坑到了自己头上，因此，现在他又得把许老板的期望值给打下来。 其实在曹勇不玩之后，许老板的期望值已经稍稍下来了一点，现在魏阳这么一说，他连忙又在计算器上按了一个数字说：“这样，魏总要玩的话，你给这个数。” 计算器上所显示的数是78。 比他报给曹勇的又足足降了20万。 但魏阳却毫不迟疑地回道：“看不到，我最多能给到这个价。” 他也在计算器上按了一个数递回去。 58万！ 仅比曹勇的报价高出了8万。 可这个数，早已超出了许源原来的期望值了，并且也高于曹勇的给价，于是，他故作肉疼了一番后说：“行行行，看在魏总头一回来玩的份上，我不挣钱让给你。” 又一个可能的大漏就此成交。 魏阳又麻利地付起了钱，并且很快，他在曹勇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抱起了那块原石，走去了他原来的位置，将其跟之前拍下的三块原石摆到了一起。 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原石被魏阳夺走了的曹勇，此时差点又气炸了。 啥？ 老子之所以说不玩它，只不过是想把许老板的期望值压下来而已，你这个混蛋，竟然这么快就把它给夺走了？ 你等着瞧，看我一会怎么阴你！ 此时的曹副会长，确实又一次快要气炸了。 第204章 好大一个坑 许老板的成交还在继续。 在接下来的近半个小时里，其他的客户陆续跟他达成了成交意向，并支付完了货款。 这其中，就包括老李，花了128万买下了他从魏阳手里换来的那块大马坎水石，也包括何老板，花了96万买下了同样从魏阳手里换来的全脱沙莫西沙。 当然，两人又各买了另一块价值没那么高的小精品。 总而言之，重头戏还没开始，许老板就已经收入了一千多万，人均在一百五十万左右。 而最让他开心的，则是头一回来的魏阳，尽管在所有人里，魏阳的成交额不是最高的那个，但也达到了173万，而且，他还是唯一一个买下了四块原石的。 于是，等所有人都付完款之后，他又走到了魏阳跟前，笑着问道：“现在还剩下几个拆开了没成交的，你要不要再看看？” 他当然想再多薅魏阳这个冤大头一点羊毛。 “不了不了，我听说还有重头戏，我还是留点子弹，争取一会参与一把，玩把大的，至于那些别人挑剩的，你再多积攒一点，下次再通知我过来扫货。” 魏阳则笑眯眯地回道。 这绝对不是忽悠许老板，而是大实话。 他确实没想到，许老板这里竟然好货这么多，论品质，比维恩仓库架子上那些存货只强不弱，而论性价比，也仅比维恩的底价高出一丝，大致相当于维恩的同行价。 因此在他看来，这绝对是一个薅羊毛的好地方。 而且，他在维恩薅，还心存顾忌，可是在这里，却是不必有任何顾虑的。 只可惜，现在他腰包里确实子弹不多，简单一算，在一下子又花出去了173万之后，已经只剩下三百三十多万了。 这么一点点，够玩一会的重头戏吗？ 他隐隐还有了这样一种担心。 “行，那我改天再给你电话。” 一听说魏阳竟然还打算下次再来扫别人看不中的货，许老板当然是喜笑颜开，然后转向众人说道：“那咱们就开始今天的重头戏。” 他走向了客厅一角，掀开了一块大大的红布，露出了红布下面两个大大的蒙包。 这就是今晚的重头戏。 两块大块头原石。 一块重达153公斤，另一块则重达276公斤，都是他从缅甸那边收过来的大块头通货，为证明这是新货，他甚至连蒙包都还没拆。 很快，他拿起了剪刀，当着大家的面，把包裹在原石外头的蒙包先拆了，然后笑眯眯地跟大家说：“大家先好好看看，觉得品质不错的，一会出个价。” 他向大家发出了验货的邀请。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种大个头原石，虽然在品质上没法跟之前的小精品相比，但值得他许老板亲自收回来的，品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最起码得保证在市面上很受欢迎才行。 这样一来，加上它们个头大的原因，在价格上自然就不是那些小精品可比的，没个几百万近千万别想拿走它们。 个头这么大，价值又这么高，不让大家好好验验品质，他们又怎么给得起价？ 大家立刻就围了过去，纷纷拿起了手电，细细地检查起原石的具体表现来。 很显然，大家都对这两块原石有需求。 这是必然的，能被许老板头一批邀请过来拆包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在坪洲有着自己的珠宝玉器公司，都有卖手镯等，都对大块头原石有需求。 毕竟坪洲就是以手镯批发出名。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特例，那就是魏阳。 现在的魏阳，虽然是维恩的人，维恩也是坪洲众多翡翠商家里，成品生意做得最大的其中之一，可是在魏阳的工作职责里，并没有帮成品事业部采购原料那一项。 他只是被老李裹挟了进来而已。 可看到那两块大大的原石，他却在发愣了。 为啥？ 因为这两块原石，都属于木那场口的黄盐沙，属于他极为熟悉也相当有把握的一个场口，只不过其中个头相对比较小的那块，偏偏又是一块阴阳分明，单面脱沙料。 这不会又是一块膏药脱沙？ 他是在为这个发愣。 毕竟是刚玩过一块膏药脱沙，并且还垮到家了，所以一看到这两块料子，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小魏，你赶紧好好看看啊，觉得值得出手的话，我跟着你搭个车。” 紧跟在他身边的老李却开始催促起来。 很显然，这两块料子都能入得了他的法眼，有心参与一把，可大料子玩惯了解口料的他，又对这种全赌料的具体品质没太大的把握，所以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到了魏阳身上。 毕竟在在场的所有人里，他是最了解魏阳相玉水平的那一个。 而且，为了求稳，他说的还是搭车，而不是合股。 这二者还是有些许区别的。 所谓合股，当然是双方的股份比例更接近，具体到报价时，也会有商有量，而不是其中某一个人拿主意。 但搭车，则是全权由魏阳做主，涨与垮，都算他一份，但股份比例会相对较少。 只是这样一来…… 老李，你是不是太高估我的财力了？ 魏阳却忍不住想道。 尽管还没细看这两块料子，但他知道，这两块料子中的任何一块，哪怕那块有膏药脱沙嫌疑的料子，也不是他账上那三百来万能拿得下来的。 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看还是要看的。 毕竟这是他头一回玩这么大的料子，哪怕最终拿不下来，给自己涨涨经验也是好的。 再说，已感觉囊中羞涩的他，有可能的话，也想把其中的一块给拿下来，以给自己换点继续玩石头的资金，以免自己没法继续玩下去。 这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刚买下来的那些小精品，尽管最终开出来后，具体的价值未必一定会不如这两块，可论出手速度，却绝对不如这种大个头料子。 这就是高货和通货的区别。 对于大多数行家来说，高货好是好，适合收藏，但想要出手的话，速度却是没那么快的，必须得遇上有缘人才行。 毕竟东西越好，玩得起它的人就越少。 正因为如此，行内有玉遇有缘人的说法，指的就是高货，必须得几经周折，遇上真正喜欢它的人，才有可能出得掉。 也正因为如此，对于几乎所有的行业人士来说，玩翡翠，最大的烦恼不是别的，就是回款速度。 而通货则不同。 所谓通货，当然是指市面上流通速度最快的，大多数人都消费得起的中高品质货。 也正因为大多数人都消费得起，好卖，因此有品质的通货一面世，尤其是被切成近乎明料的片料之后，基本可以在短短的几小时之内被同行抢光。 因此，尽管现在魏阳已经荷包不鼓，但他看还是要好好看一看的，假如存在较大的利润空间，他绝对会考虑将其拿下。 至于资金…… 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想不出办法？ 于是，他拿起了手电，也凑了上去。 只不过他最先看的，却是那块有膏药脱沙嫌疑的小个头。 很快，在老爷子还没出手帮忙掌眼的情况下，他就已经自行得出了一个结论…… 好大一个坑！ 第205章 到底谁坑谁？ 这绝对是个大坑！ 很快，都还没请老爷子出手，魏阳自己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 毕竟他刚玩过一块膏药脱沙，已经搞懂了原石阴阳面的概念，也弄懂了脱沙的原理。 因此，他很快就敢肯定，这块跟他垮到家的那块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因为原石的原生矿品质有从低到高的过度，并且因为阴阳面的存在，导致的阳面脱沙，阴面却变种。 也就是说，一旦被这块原石的阳面所诱惑，那真能垮到地库都不剩的那种。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块原石的脱沙面也确实很有诱惑力。 尽管它的脱沙面表现，还不像他玩过的那块一样，已经有高冰的表现，但正冰绝对是妥妥的。 最为关键的是，它个头大，标重达到153公斤，而且原石通体还没太多明显的裂痕，切出手镯位的几率非常大。 这么一算，一公斤正冰玉肉30万，就算只按100公斤计，就是三千万，然后再按毛料的保守估价打个三折，也要900万。 而最终能切出来的价值，能剩个百八十万就相当不错了。 这料子绝对不能玩！ 他如此想道。 只不过当他一见到曹勇也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这块料子时，想再阴他一把的念头又起。 毕竟他之前没阴成功，还差点阴到了自己。 于是他故意跟紧跟在他身边的老李说：“老李，这块料子可不得了啊，这玉肉要是能化进去，绝对能大赚。” “你觉得能化进去吗？” 老李有些不敢肯定地问道。 毕竟他也即将搭车，因此一听说魏阳竟然对这块原石感兴趣，有出手的迹象，一向求稳的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了起来。 “必须能化进去啊，毕竟木那是一个玩内化的场口，表面都化冰了，那里面岂不是更好？” 魏阳又故意说道。 毫无疑问，这话绝对是故意说给曹勇听的，为更好地迷惑他，他还故意引用了一个几乎所有翡翠人都懂的概念。 木那玩内化！ 可事实上，这个化的概念，也分两种，一是化底，二是化冰。 所谓的细糯化、高糯化，就是化底的概念。 而糯冰、正冰，则是化冰的概念。 也就是说，木那场口所产的原石，一旦能化，确实是越往里肉质可能会化得更好，但这只能保证化底，而不能保证一定化冰。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块原石你打算出手？” “必须的啊，而且这块原石表现这么好，估计大家都感兴趣，咱们得出个高价才行，怎么样，你要不要合？” “我听你的。” “你打算合多少？” “算我两股。” …… 很快，他又旁若无人地跟老李聊了起来，并且故意说准备出高价。 而老李这个糊涂蛋，竟然还真打算跟。 尽管只打算跟两股。 真是好忽悠！ 他没想到，最先相信的反倒是老李这个大冤种，他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转向了另一块原石。 他真正想出手的，自然是更大的这一块。 相比小的这一块，其实这一块的皮壳表现并不是那么好，虽然石型也还算方正，皮壳虽然也还算紧致、翻砂均匀，晶体颗粒也相当细小，但根本就没有脱沙表现，也没有包浆等高种表现。 也就是说，这是一块最为纯粹的皮壳料。 博性相当大。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从打灯的情况来看，原石有春彩的表现，也就是说，既带紫又带绿。 尽管紫是没那么值钱的粉紫，绿也是不算特别值钱的果绿，可是一旦能切出既带紫又带绿的春彩手镯，价值也是不菲的，远比纯种水手镯要值钱。 有多值钱？ 五年前，一个小目标家那位专泡女网红的王公子，曾花了1800多万拍了一条正冰种的春彩手镯，种水虽然不错，但颜色也只是粉紫加果绿。 而按行家估价，那条手镯假如放到现在来卖，起码已价值四五千万。 带色的手镯就是这么夸张。 带双色的则更夸张。 这也就意味着，哪怕这块原石的种水达不到正冰，只要能到糯化、糯冰，都非常的值钱。 一条糯化春彩手镯，起码也得好几万起步，好一点的接近六位数。 假如是糯冰春彩手镯的话，货头肯定过百万，品质一般的，也得四五十万一条。 关键就看它到底能不能化。 化得不好的话，一条细糯的春彩手镯顶多也就万把块，假如连细糯都达不到的话，那就更不值钱了。 那它到底能不能化？ 必须能啊！ 从表面上看，这块大木那介于化与不化之间，化与不化的几率各半，可细细一研究皮壳的沙粒、紧致程度，再结合它的灯光表现，再加上带果绿的因素…… 别的先不说，单凭魏阳自己的经验，他也敢保证，这块原石绝对能化，里面的种水至少是糯化起步，有一定几率博糯冰。 最为关键的是，在这一过程中，他早已请出了老爷子帮忙掌眼。 而老爷子跟他的判断基本一致。 唯一的区别在于，老爷子准确无疑地告诉他，这块原石带绿的部位绝对能到糯冰，假如到不了的话，那他那相玉师的名号，就白当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块才是有机会大爆的料子。 有多爆？ 魏阳简单地算了一笔账。 像这种裂纹少的大料子，尤其是出了名裂少的木那场口的原石，一公斤的玉肉完全可以打两到三条手镯。 这块原石的标重是276公斤。 这么一算，保守估计，这块原石将有可能出500到600条手镯。 平均一条手镯仅按10万计，最终的价值就是五千到六千万。 这还是在没算镯心等边角料的情况下。 那它的入手价又将是多少？ 按糯化种3000一公斤计，就是800多万，再把春彩的因素考虑进去，再乘个五，就是四千到五千万。 但这种纯皮壳料，表现极为不明显的，还得博内化的毛料，只能在那基础上打个两到三折。 也就是说，这块原石的入手价，理应不会过千万。 跟那块膏药脱沙料相当。 入手价不到千万，出手价过五千万，妥妥的大爆！ 因此，这块原石魏阳是必须拿下的。 只是钱从哪里来呢？ 偏偏在这个时候，老李又担心地问了起来：“小魏，这块咋样？” “这块风险有点大，咱们还是优先考虑那块，这块次之，这么大的料子，还是以求稳为妥。” 当魏阳发现，曹勇就在他身边不远处时，又故意回道。 很显然，他是存了心把曹勇往那块料子上引。 效果自然是相当不错的。 正如他想阴曹勇，曹勇也正想着阴他，因此，他跟老李的对话，早已被曹勇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当他一听说，竟然是老李跟魏阳合伙出手，那他就更是想阴二人了。 毕竟他跟老李是老对头。 而跟魏阳是新冤家。 假如能两个一起阴的话，那简直不要太爽。 只是他又能怎么阴呢？ 想来想去，他只能想到，自己花高价把小的那块拿下，然后逼着魏阳花高价拿这块博性更大的。 一场大戏又即将开始。 至于到底是谁坑谁，还有待时间来揭晓。 第206章 论人脉的重要性 在大戏正式开锣之前，魏阳还得先解决一个大问题。 那就是巨额资金缺口问题。 换做是在之前，他一定对此束手无策，可现在连帝王绿都拥有了的他，对此却一点都不担心。 只是该找谁开口呢？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林琳。 毕竟他曾经答应过她，一有机会，他一定会让她搭顺风车发财。 而现在就是大好机会。 于是他走到了门外，把电话给林琳拨了过去。 “哈喽啊，今晚情况咋样？” “挺好的，挺轻松，我现在都不用上了，只需稍稍帮忙盯着一点就好了。” 林琳接到电话时，自然是在直播间里。 不过今晚的她确实很轻松。 直播那块，在魏阳的逼迫之下，现在四位新主播都已上手，再加上还有张扬和盛志帆这两位组长可以客串，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她上主播位了。 料子解说那块，孙清、张扬、盛志帆三人也足以应付得过来，也不需要她过多操心。 因此，今晚的她，也确实只是在直播间里盯着而已。 她甚至都有点后悔，没有跟着魏阳去看热闹。 现在，她一看魏阳在自己发财的同时，还在惦记着她，还记得给她打电话过来，差点又感动得想以身相许了。 毕竟没有女人不想找一个关心、体贴自己，细心的男人。 谁知…… “那就好，对了，今晚有个发大财的机会，你要不要参与一下？” 林琳一下就愣住。 她心想，原来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这让她稍稍有些失望，但她还是问道：“有多大？” “千万以内博五六千万的机会。” 林琳又愣了一下。 千万博五六千万？ 那么大的额度，竟然还有那么大的涨幅？ 那妥妥的又是暴涨啊！ 这家伙，怎么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对于魏阳的相玉水平，现在的她肯定是不再怀疑的，因此在这一刻，她又有少许的感动。 毕竟魏阳有机会发大财时，也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她，这同样也是极为难得的。 但现在的她确实是不方便。 因为在她二叔过来之前，她不能给他留下任何的口实，说她不好好经营公司，只顾着自己发财。 于是她回道：“这次我就算了，最近有点不方便，等下次。” 这下轮到魏阳这边愣住了。 最近不方便？ 为什么会不方便？难不成现在林琳手头紧？ 没道理啊。 就算她个人手头紧，可公司也是日进斗金，自己都还给公司贡献了好几百万，以林琳的职权，短暂地借支一下完全不成问题啊。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顿时又想起了最近几天，林琳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可现在他还是不方便问。 不问就不问，可问题是，那他的资金缺口问题怎么解决？他总不能去跟老李开口？ 或者找包租婆？ 把那块帝王绿在她那里抵押一阵子？ 正当他这么想时，林琳这边又开口了：“你是不是差钱了？” 心细如她，当然清楚魏阳为啥突然沉默，毕竟对于魏阳的家底，她是一清二楚的，于是又爽快地说道：“说，差多少？” “差个五百个左右。” 正在为资金缺口而发愁的魏阳连忙回道。 这点缺口，对林琳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尽管她在公司只拿工资，可四年下来，这点积蓄还是有的，因此根本就无需动用公司资金。 于是她很爽快地回道：“知道了，我马上转给你。” 没有更多余的废话，她直接挂了电话。 很快，一笔五百万的巨款就到了魏阳账上。 顺利解决了资金问题的魏阳当然是开心的，只不过他又忍不住想，既然让林琳发愁的根本就不是资金问题，那又是什么？ 只不过现在也不是他考虑这一问题的时候。 资金问题一解决，还有另一问题也需提前解决，那就是原石拍下来后，如何快速出手的问题。 这一问题，对于人脉还不够广的他来说，想依靠自己来解决是很不现实的。 但没关系。 他还另有人可以帮忙。 于是，他又一个电话给郭岱君拨了过去：“喂，郭姐，还想搭车吗？想的话，赶紧打一百万过来。” 出手的问题，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郭岱君。 对于合作过两次的郭岱君，他也是极为满意的，郭的人脉很广不说，还不贪心，这样的伙伴值得信赖并长期合作。 他也不怕便宜她。 毕竟这次也得她出力。 而对于他，郭岱君也是极其信赖的，于是问都没问，直接说道：“谢谢魏总，我马上转，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明天上午十点，到玉石街报到。” 接下来魏阳只吩咐了这么一句。 毕竟大戏马上就要开锣，他确实没闲工夫跟郭岱君多聊。 很快，又一笔一百万到了魏阳账上。 现在，加上他自己原来的存款，他账上已经有930多万了，再算上老李那两股，拿下那块春带彩木那理应不成问题。 这让魏阳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也忍不住感慨，想发大财，不仅得自己有本事，还得有资金有人脉，尤其是人脉这一块，是极为的重要，否则的话，再好的原石摆在你手里，也变不了现。 看来做人还是得大方，多交有实力有人脉的朋友啊！ 他如此感慨道。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感慨的时刻。 在确定资金已到位之后，他又快步走回了别墅之内。 最后的大戏也确实马上开始。 别墅内，大家已停止了对原石的检查，原本乐呵呵地站在一边的许源，此时已站在了两块大石头跟前，对大家说：“各位老板，石头大家也看过了，规矩大家也懂的，那接下来咱们直接开始。” 这是要正式开拍的节奏。 所谓的规矩，还是魏阳上次拍冰底高冰阳绿所玩过的那一套。 每块原石，每人有两轮暗中出价的机会，最后价高者得。 当然，也不是一点底价都没有的。 为防止大家串通，许老板又说道：“这两块原石，进价都差不多，因此，任何一块，只要大家的出价在五百万以上，都算有效。” 这就是许源的底线。 毕竟每块原石都是有成本的，他不可能亏本卖出去，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设了一个让他还稍稍有得赚的底价。 而只要大家不串通，那他相信，最终的成交价将远高于他所设的这个底价。 这就是他之所以把这个当作重头戏的原因。 任何原石，想要卖高价，还是得靠竞拍，而不是单独交易。 而他的这个底价，也让魏阳暗暗一喜。 底价是什么？ 底价是在成本的基础上加上合理的利润。 而底价一设定，大家心里就有数了，在这种小规模的私拍上，理应没人会出价超出底价太高。 就好比说他上次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期望值是700万左右，可最终却只收获了890万一个道理。 这么说，那块春带彩木那有个七八百万就足以拿得下来？ 这就是他窃喜的原因。 还有让他窃喜的。 许源又接着说道：“咱们就先拍这块小的，毕竟从品质上来说，这块相对更高一点，也更稳一点，以免大家抢了那块，就不够本钱冲这块了。” 作为货主，他还是很体量大家的。 别看在场的一个个都是大老板，可深知这一行的他知道，绝大部分的玉石老板，家底虽然丰厚，可本钱大部分都压在原石或者成品货源上，能时刻都有上千万闲散资金的其实并不算多。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想更多赚一点，毕竟他也更看好有大面积脱沙的那一块，他希望它能卖个高价。 魏阳自然又暗自窃喜。 竟然先拍小的那块？ 那我坑曹勇的机会大增啊！ 接下来，就看我怎么表演！ 此时小心眼的他，还在念念不忘阴骂过他的曹勇一把。 第207章 这小子会玩 “老李，你不是说要入两股吗？赶紧转两百万给我。” 为了能坑到曹勇，可怜的老李，又一次被魏阳当起了工具人，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出了这样一句。 这让老李稍稍不解。 我不是在现场吗？ 这拍卖又没让你预付保证金，也没让你先付款，等一会拍下来了，我按比例付给许老板不是一样吗？ 那样还少折腾啊！ 他不解地问道：“现在吗？等一会拍下来了再说不行吗？” “不行，你不先给我转两百万，我心里没底，就不敢冲高价了。” 魏阳又理所当然地大声说道。 这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大家心想，你想拍的话，下手即是，用得着这么高调吗？是生怕大家不知道你想出高价？逼着大家一起来抬价吗？ 你是不是傻？ 不过魏阳这样的表现，反倒符合大家对他的认知。 毕竟年轻气盛是可以理解的。 大家都有过那样一段。 但与此同时，大家的压力确实也大了，这让大家知道，今天这第一块原石，假如不想出高价的话，估计是别想拿下了。 唯一开心的当然是许老板。 他巴不得拍卖中有魏阳这样一个搅屎棍存在。 很费解的是老李。 据他所知，别看魏阳年轻，可之前给他的感觉是成熟稳重，可现在怎么一下又变得这么毛躁了？ 费解归费解，但他还是先把两百万转到了魏阳账上。 拍卖也就此开始。 但却迟迟没人第一个上前出价。 不上前的原因，是因为有魏阳这个搅屎棍在，一下就让大家不知该报多少合适了。 报少了，没意义。 报高了，肉疼。 包括曹勇也是如此。 现在的他，更为看好的也是第一块，因此对于这一块，他是志在必得，就算得不到，也一定得冲个高价，不能便宜老李那死对头和魏阳这新冤家。 只是报多少合适呢？ 那小子两股要了老李两百万，岂不是意味着他的预算是一千万？ 这预算有点高啊！ 他在为此肉疼，也不知自己第一轮该报多少合适。 第一个冲上去报价的还是魏阳。 他笑嘻嘻地走到了许老板跟前，还没用手机报价，就先笑嘻嘻地说：“许老板，我给你报一个绝对让你惊喜的价格，不过事先说明，你可不能有任何反应，也不能有任何质疑，最好不要出声哈。” 许源：“……” 给我一个让我惊喜的价格？ 你不会打算第一轮就冲高价？ 这对他来说，当然是件大好事，于是他笑着说道：“一定一定，魏总放心出价。” 魏阳直接按了一个168的数字送到了许老板眼前。 很显然，这是八鈅当时为了坑老对手光头文，曾经在他和郭岱君面前玩过的一招，他现在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 许老板却傻眼了。 啥？ 那么好的原石，你就给我报了个168万？ 你是在做梦，还是在逗我玩？ 要不是魏阳事先声明过，他一定会生气地质问出来，因为他毕竟事先声明过，低于500万的出价无效。 可毕竟魏阳事先提醒过他，这让他立即就意识到，魏阳之所以这么做，一定另有深意。 最基本的原因，可能是……他看不上这第一块，所以要坑某人，他真正看上的是第二块？ 很快，他就推断出了原因所在。 而魏阳这么做，对他肯定也是有利的，于是他哈哈一笑：“谢谢魏总大方。” 这顿时就给了其他人极大的压力。 姓魏的这小子，一来就冲了个高价？ 这让咱们还怎么报啊？ 一时间，大家更是不知该怎么出价了。 包括同样也对这块原石有意向，家大业大的何老板，此时也在犹豫和纠结，到底冲多少合适。 说起来，何老板还算有胆魄的，也算是敢出价的，否则的话，魏阳上次拍的那块料子，他不可能一人就能独中两块，盖过了志在必得的光头文。 因此，纠结归纠结，他还是咬牙冲了上去，试探着给许老板报了一个750万的中等价格，决定视第一轮的结果，要不要在第二轮冲高。 但这已经是一个相对偏高的价格，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对于这块脱沙料，最终很750万拿下，才是划算的。 只不过现在看来，预算得大幅度提升了。 毕竟在现场的人里，他算是相对了解魏阳相玉水平的一个，要知道，魏阳上次拍的那块，也是木那场口的原石，所以在他看来，既然魏阳都看好这块，那他也可以放心冲了。 他一出价，其他人终于也陆续咬牙上前出价。 毕竟都是老资格同行，大家的眼光都跟何老板差不多，因此在第一轮报的价格，都跟何老板较为接近。 冲得最高的当然还是最后一个出价的曹勇。 因为是铁了心要跟魏阳和老李这两个冤家抢，因此他自然是冲得最很的那一个。 “这第一轮的最高报价，是780万，恭喜曹会长。” 开心不已的许老板笑嘻嘻地公布了这第一轮报价的结果。 此时的他当然是开心的。 要知道，这块木那他的入手价才400万，能卖到个六七百万，他就已经算是大赚了，可现在因为魏阳的搅局，这第一轮就冲到了780万，他岂能不开心？ “唉，曹会长，这第一轮你就冲这么高，这让大家还怎么玩？看来想要拿下它，今晚必须得吐血啊。” 而原本还嚣张的魏阳，此时却变成了一脸的愁眉苦脸，公开埋怨起曹勇来。 此时的曹勇是既惊讶又相当的得意。 惊讶的是，他没想到，之前魏阳叫得那么嚣张，结果却是他在第一轮独占鳌头。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小子就是只纸老虎？ 他得意的也是这个。 这让他心想，怪我咯，谁让你那么嚣张？ 他回了魏阳一个蔑视的眼神。 而这，也恰恰给了魏阳继续表演的理由，他心一横，气鼓鼓地说：“不行，今晚这块料子，我必须得跟曹会长争一把，不拿下的话，会让曹会长看不起的，是？” 说完，他又气冲冲地冲到了许老板跟前，又第一个引领了第二轮的报价。 报的当然还是那个168的数字。 这让许老板在发愣的同时，也忍不住心想：这小子真会玩，最好别得罪他，否则的话后果很严重！ 感慨过之后，他又哈哈一笑，配合着说道：“谢谢魏总的慷慨。” 这可是让下面的人更为难了。 包括还站在魏阳身边的何老板，此时也在想，魏阳这小子，跟曹勇斗气，从这么高，这让我们接下来还怎么玩？ 可毕竟家大业大，他也有些不服气，决定再咬牙上去冲一把。 但他刚想动，在他身边的魏阳，却在没人留意到的情况下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魏阳的这一拉，差点就吓出了何老板一身冷汗。 也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即刻意识到，魏阳之前之所以这么做，绝对有表演的成分，至于表演给谁看，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这时一个坑？ 别以为何老板跟魏阳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就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事实上，因为天天在玉器城跟郭岱君碰面，或多或少，何老板也从郭岱君嘴里得知了一些跟魏阳有关的消息。 郭岱君是如何评价魏阳的？ 当然是赞不绝口。 尽管没多说别的，也还是让何老板意识到，魏阳年纪轻轻就能当上维恩的原石事业部负责人，并让跟他同级的郭岱君都赞不绝口，理应没这么毛躁才对。 也正因为如此，他之前才不露痕迹地点醒魏阳。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魏阳确实是在表演。 假如不是表演，他就不会在出价之前，跟许老板说那样的话，也不会故意这么明摆着跟曹勇斗气。 所以……他根本就对这块原石没兴趣？ 这才让曹勇在第一轮报价中领先？ 结论很快就出来了。 此结论一出，何老板确实差点就惊出了一声冷汗。 要知道，他擅长的是明料，而不是原石，因此，他虽然家大业大，但并不是一下子亏千把万连眼睛都不带眨的那种。 毕竟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而是辛辛苦苦地挣来的。 就好比说上次，他从魏阳那里花了三百多万拿下的那两片手镯料，最终他也只挣了四十多万。 因此，假如这几百近千万要是垮了，那就相当于大半年白干了。 这小子会玩！ 千万不要跟他作对。 此时的他，也忍不住心生这样一念头。 第208章 再次拿下 “唉，你们都冲那么高，像我这种不怎么懂原石的，实在是没法玩了，我就不上了，你们上。” 在想明白之后，何老板也开始演了起来。 而他的这一句，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很多人都觉得，第一轮彭勇那780万的报价，就已经足够高了，再往上冲的话，就风险太大。 所以，一时间，无人再上前报价，而是齐刷刷地看向了曹勇。 很显然，魏阳之前的那一句，有着明显的挑衅意味，因此大家很想知道，曹勇接下来会有何反应。 此时的曹勇确实又有点上头。 “不行，今晚这块料子，我必须得跟曹会长你争一把，不拿下的话，会让曹会长看不起的，是？” 魏阳的这一句，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种挑衅。 你个小屁孩，想跟我争？ 想让我看得起你？ 你做梦！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头脑一发热，又冲了上去，在手机上给许老板按出了一个880万的数字。 作为珠宝玉器协会的副会长，让他多花个百八十万，来争一口气，他还是花得起的。 “谢谢曹会长的慷慨。” 而他的大方，终于又换来了许老板的这样一句。 这让曹勇又一次相当的得意。 他敢确定，他的最新报价一定已经超出了魏阳的报价，接下来，只要没人肯出比这更高的价，那这第一块原石，最终就属于他了。 事实上，也不可能再有人上前报价。 毕竟这是全赌料，不是明料或半明料，风险实在是有点大，一向稳惯了的大家，没有谁肯花近千万去冒风险。 事实上，越是懂行的人，就越是明白赌石的风险，也就越是谨慎。 “恭喜曹会长，成功拿下这第一块猛料。” 很快，许老板也笑着公布了最终的结果。 “曹会长，恭喜恭喜，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恭喜曹会长发大财。” “曹会长，真切涨了，优惠点分我一片哈。” …… 众人即刻就向彭勇送上了贺喜。 这让彭勇极为的得意，满含挑衅意味地看向了魏阳。 而此时的魏阳，则是一脸愧疚地跟李会长说：“老李，这你可不能怪我啊，我真出高价了，也就比曹会长差一点点，谁知曹会长冲那么高…… “这样，你要是很想要这料子，不如你跟曹会长去打声招呼，让他切了后让你一两片。” 此时的魏阳还在继续演。 演得老李很无语。 让我去求曹勇，让他分我一两片？ 做梦，我宁愿不挣这个钱，也不输这口气！ 这让之前还心心念念，想让魏阳当他女婿的他也忍不住想，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不是一种错误？ 如此毛躁，如此没骨气的小子，能配得上自家宝贝女儿吗？ 但他还是瓮声瓮气地回道：“没事，没拍下就没拍下，反正又没啥损失。” 这已经是他此时所能说出的，最具安慰性的话了。 而魏阳则转向了曹勇，双手一抱拳：“恭喜啊，曹会长，恭喜大涨。” 这让曹勇忍不住对他印象稍稍有所改观。 他忍不住心想，看在你输得起，也肯服软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 “承认了。” 他也双手一抱拳，决定暂时放过魏阳。 不是他真想放过，而是在他拿下了这块料子之后，今晚他已经花出去了上千万，对于下一块原本就看不上的料子已经有心无力了。 但他还是继续留意着魏阳的动静。 下一块料子的拍卖很快就开始。 “老李，要不咱们再博一把？总不能空手而归？” 此时的魏阳还在继续演，一脸不甘心地跟老李说道。 此时的老李又是怎么想的？ 以求稳出名的他，其实是很不想玩第二块料子的，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说，再加上他也就占了两股，顶了天也就两百万而已。 这点钱他还是亏得起的。 最关键是面子不能丢。 于是他回道：“你看着办就好了，我听你的。” 得到了他的首肯之后，魏阳又一次上去报价了。 这一次，当然是正常报价。 只不过这第一轮，他也仅仅是在500万底价的基础上，象征性地加了20万，报了一个520的数字给许老板。 这让许老板又稍感惊讶。 这小子，终于肯正常出价了？ 只不过这出价未免也太低了一点？ 作为买主，他当然知道，其他人出价多少，基本上来说，在魏阳之前出价的，基本上都在六百万以上，在他的满意范围之内。 第一轮的出价很快又结束。 最高的出价，是630万。 这一轮，彭勇并没有上前出价。 已感觉魏阳在挖大坑的何老板也没有上前出价，毕竟他也不怎么看好这块料子。 第二轮的出价很快又开始。 但这一轮，更是没几个人上前出价，这弄得许老板忍不住问：“还有人继续出价吗？没人出的话，我就结拍了啊。” 而此时，魏阳又愁眉苦脸地同李会长说：“老李，要不咱们冒把险，再冲一冲？就这样空手而归，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我随便你。” 李会长有气无力地回了这么一句。 于是，魏阳又一次上前，给许老板按了一个750的数字。 这绝对是猛冲了。 猛得让许老板都很感惊讶，要知道，第二轮出价，出得最高的，也就是680万而已，魏阳却一下子又冲了这么多？ 所以，对于这块原石，他是志在必得？ 他算是明白了这一点。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许老板原本是想再委婉地刺激一下其他人，让自己再多挣一点的，但他转念一想，觉得还是算了。 毕竟魏阳之前的表演，已经让他有点心里发毛，他怕自己因此得罪他，从而被魏阳记恨。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还有人出价吗？” 其实此时的彭勇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毕竟魏阳这一连串表演稍稍有些过于张扬。 于是，一咬牙，他又走了上去，用手机给许老板按了一个700万的数字。 他决定拼了。 “谢谢曹会长的慷慨。” 他的拼，换来了许老板的这样一句。 但他总感觉，许老板的话语里，稍稍带有一丝嘲讽或同情的意味，但他又没证据。 不会这块有可能大垮的原石又归我了？ 他忍不住担心地想道。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最后一块原石的最终归属权属于……恭喜魏总。” 许老板笑着公布了答案。 所有人都懵了。 第209章 我特么的就是个大冤种 拍卖就此结束。 有心扩展人脉的魏阳，在大家的恭贺声中，开始跟大家互换名片或互留联系方式。 包括被他坑了的曹勇。 并且当众宣布，这块原石他明天就切，真要是切涨了，就放片转让给同行，敬请大家留意。 人群也因此逐渐散去。 包括大石头比魏阳小的曹勇，也在石头被搬上了他的后尾箱之后先行离开，别墅里，最终也就剩下了许老板，还等着搬石头的魏阳和老李，以及不舍得走的何老板。 此时的老李相当的郁闷。 一块很有可能大垮的石头，魏阳竟然冲到了750万？ 疯了？ 他郁闷的是这个。 此时的何老板却笑嘻嘻地同魏阳说道：“魏总，谢谢哈，你这块原石要是切出好东西了，记得给我留一片哈。” “好说好说，你留意郭姐的信息就好了，到时我给你一个折扣价。” “那就谢谢魏总。” 何老板朝魏阳双手一抱拳，也终于离去。 这弄得老李又犯迷糊了。 何老板为啥要谢魏阳？ 而此时，已不再有其他外人的许老板也彻底放松了，笑着朝魏阳说：“魏总，你今天的玩法实在是让我开眼界了，佩服佩服，还希望你以后经常来玩，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这让老李更是犯迷糊了。 他忍不住想，魏阳到底玩啥了？为啥许老板也给他这么高的评价，并且还一口咬定了要交他这个朋友？ 这不符合许老板一贯的风格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已经意识到，其中必有隐情，但却不好当着许老板的面问魏阳一个究竟，于是只能耐心地等。 一块重达276公斤的原石，想要将其搬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假如再大一点的话，必须得找叉车加货车来运，也好在许老板早已安排了几位身强力壮的小伙，大家用绳子和抬杠，费了老大的劲，才将它塞进了魏阳那台x5的后尾箱。 终于该走了。 “老李，这块石头我一会就开切了哈，你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魏阳又笑着朝老李说道。 毕竟是借钱买的，因此魏阳迫不及待地想连夜把它给切了，然后再放片转手，好尽快回款还林琳的钱。 毕竟这么大一块石头，光是用线切把它一分为二，就得要十几个小时，再加上放片的话，没个个把星期完不成。 “行，我跟过去看看。” 老李回道。 其实说起来，现在时间也不算晚，连十点都还不到。 毕竟整个过程虽然繁琐，可不管是拆包还是拍卖，真正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最为关键的是，老李还有着一大堆问题想问魏阳。 于是，两车一前一后，很快又抵达了维恩门外的停车场，趁着魏阳让苏厂长安排人来抬原石的空隙，老李终于有机会问魏阳了。 “今晚，你是故意的？” 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的他试探性地问道。 “假如我跟你说，我真正的目标就是这一块，你信不信？” 魏阳玩味地问道。 “啊？” 老李一脸的震惊。 魏阳则又说道：“我敢向你保证，咱们拍下的这块，至少是高糯化打底的春带彩，老李，你就等着发财。” 李木梓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啥？ 高糯化打底的春带彩？ 那这块石头切出来之后，那得值个多少钱？不起码得值个四五千万？ 作为行家，他当然很清楚，假如这块料子真能切出高糯化打底的春带彩的话，那一条手镯，均价起码在十万左右，这样一算下来，四五千万都已经是保守的了。 也就是说，他今天搭的这个车，花了150万成本，但却有可能给他带来近千万的收益。 那岂不是赚大了？ 他原本还想着，这块原石在拍卖时，第一轮的最高出价也就630万而已，这第二轮，魏阳却冲那么猛，最终冲到了750万拿下，是不是有点太不把钱当钱了一点。 当时，尽管他啥都没说，但心里还是有点肉疼的，毕竟他也占了两股。 现在想来，自己还是格局小了。 既然魏阳能看准有大赚的机会，不冲高一点，又怎能确保顺利拿下？ 呆了一会之后，他又问道：“那第一块呢？” “假如我跟你说，那一块就是一块膏药脱沙，会垮得裤子都不剩，你信不信？” 魏阳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老李一下就傻眼了。 要知道，在那两块料子被拍之前，魏阳可是一直在跟他说，他最看中的是第一块料子，所以打算冲个高价把它给拿下。 而他也深信不疑。 当第一块料子最终被曹勇高价拿下时，他还以为，可能是魏阳出价相对较为保守的缘故，差点还想安慰他一把。 可现在，魏阳却说，第一块会垮到连裤子都不信。 这让他怎么想？ 细思极恐。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今晚拍卖的整个过程，魏阳其实一直在演，甚至连许老板都在配合，唯有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不说，还被魏阳当了一回工具人。 至于为啥要演…… 这还用问吗？ 想明白之后，他不禁稍稍有点同情起曹勇来。 假如……假如真像魏阳所说，那块就是一块膏药脱沙，那曹勇切开之后，会不会欲哭无泪？ 假如……假如他知道，因为他嘴贱，结果弄得魏阳给他挖了一个大坑，故意让他往里跳，让他为此还额外多花了起码两三百万，他又会怎么想？ 确实是细思极恐。 他没想到，开场的一点小矛盾小冲突，竟然会引发出这样一出乎他意料的结果。 他也没想到，魏阳年纪轻轻，却会有如此的心计和表演天赋。 这让他该如何来评价？ 他瞬间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最好是做他的朋友，而不是做他的敌人。 就好比说他，跟魏阳见面总共才三次，第二次就明智地选择了跟他成为忘年交，结果是今天就有可能托他的福，大赚八九百万。 而曹勇，仅仅是因为无意中在言语上得罪了魏阳，结果却是有可能落得个裤子都亏掉的下场。 这就是区别。 这年轻人厉害啊！ 想明白之后，他忍不住暗暗感叹道。 他原本还以为，魏阳之所以能年纪轻轻就当上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主要是因为相玉水平了得，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他了。 小看了他的心智和工作生意上的本事。 这么看，这家伙以后的前途绝对无量！ 如此有前途的小伙，必须得让他成为自家女婿才行！ 他越想越喜欢了。 只不过现在他还有一个更好奇的问题，那就是…… “对了，我换给你的那块莫西沙，你不是把它给拿下了吗？花了多少？” 这也确实是他之所以跟过来，很想弄明白的一个问题，要知道，在换的时候，魏阳可是跟他说过，让他别后悔。 这个问题他要是不问清楚的话，他估计自己晚上会睡不着。 “五十个。” 魏阳如实回道。 这种事，对一般人可能未必会说，可是对于老李，没啥好隐瞒的。 老李又楞了一下。 他忍不住想，自己没把握的那块料子，魏阳竟然也肯花五十万买下它？这岂不是意味着…… 于是他忍不住又问道：“这么多？是不是能开出啥好东西？” “高冰玻璃底是最起码的，至于能不能开出玻璃种雪花棉，那得开出来才能确定了。” 魏阳又再次回道。 这还是没啥好隐瞒的，毕竟等开完之后，老李是很有可能找他要看结果的。 毕竟他都还邀请了他去他家看他的私藏宝贝。 只不过说完这一句后，他却幸灾乐祸地看向了老李，想知道他的反应。 老李一下又懵了。 我特么的……就是个大冤种！ 这是老李此时的心情。 第210章 老夫老妻？ 我特么的就是个大冤种！ 此时的老李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要知道，他跟魏阳换的那块大马坎水石，重量跟他换给魏阳的那块莫西沙差不多，但却是花了他足足128万，结果也就是个高冰玻璃底。 赚肯定是有得赚的，运气好的话，稍稍擦一下，价格翻个倍可能还不止。 可问题是，跟换给魏阳的这块相比…… 玻璃种雪花棉的价格是多少？ 至少是纯玻璃种的翻倍还不止？ 而魏阳的入手价仅花了五十万！ 五十万博五百万，而他那块是128万博两到三百万，涨幅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等级。 最为关键的是，那么大涨幅的一块料子，竟然还是他主动跟魏阳去换的，这不是大冤种是啥？ 此时的他，很想说，要不我给你个翻倍的价格，你还给我？ 可他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毕竟他不能把魏阳当傻子。 于是，他只能讪讪地一笑，说：“那就恭喜你了，等开出来后，一定得让我开开眼哈。” “一定一定。” 魏阳玩味地笑道。 老李原本还想继续问他，魏阳另外买下的几块小料子，究竟又能开出啥好东西，只可惜，暂时没这个机会了。 因为维恩公司出来人了。 早在拍下这个大块头后，魏阳就给了苏厂长一个电话，说让他帮忙连夜切个大块头，于是，原本已下班了的苏厂长又回了公司，还叫回了两位就住在附近的切石师傅回来一起。 现在，当他得知魏阳已经回了公司，就带着两位师傅，从后门开着叉车出来帮魏阳来搬石头了。 两百多公斤的原石，在许老板那边是庞然大物，可是在连叉车都配备了的维恩这里，却是小菜一碟。 别说是两百多公斤的石头，就是成吨的真正庞然大物，维恩这里也没少切。 “苏厂长，辛苦大家了，一会等石头上了机器，苏厂长你带着大家出去嗨皮嗨皮。” 一见到苏厂长，魏阳二话不说，就先给苏厂长发了个一万的大红包。 这就是哪怕是魏阳的私活，苏厂长也很乐意帮忙的缘故。 这小子会做人！ 是的，这小子会做人。 此时的老李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没法再继续拉着魏阳打探另外几块石头的事了，于是只能把心思寄托在那块据说能切出高糯化以上春带彩的大石头。 大石头很快就被叉车吊出魏阳的车尾箱，然后拉进了维恩的加工厂。 接下来更是没有了老李继续满足好奇心的机会。 因为当石头被运进加工厂之后，原本在两个直播间里值守的林琳也闻讯赶了过来。 “李会长。” 在简单跟老李打了声招呼之后，林琳却转向了魏阳，指了指那块已经搁在了地上的大木那问：“拿下了？就它吗？” 很显然，她也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来。 毕竟魏阳可是在电话里跟她说过，这可是千万博五千万的好东西。 “对，就它，不过没花预想的那么多，只花了750个，再加上老李还入了两股，我又让郭姐入了一股，钱还剩了不少。” 面对大债主，魏阳自然是如实地汇报起了具体的情况，并借此机会，暗暗点明了为啥老李会跟过来的原因。 “是吗？真能博出五千万？手电给我。” 林琳直接把手向魏阳一伸，准备去看石头了。 而魏阳也很配合地从包里掏出了强光手电递到了她手里，然后，两人蹲了下去，开始旁若无人地讨论起这块石头的具体表现来。 “皮壳的表现还过得去，不过博性还是蛮大的，得博里面能不能化。” “化的几率还是蛮大的，你看这雾层表现，像这种光感，属于典型的厚白雾表现，而不是皮薄玉肉的表现，所以化的几率是很高的，并且一旦化了，还会化得很好。” 面对林琳，魏阳当然是有耐心传授她一些不传给外人的相玉秘笈的。 众所周知，木那是一个博内化的场口，但具体能不能内化，其实也是有规律可寻的。 有一个几乎所有行内人都懂的规律，那就是皮壳越紧致，雾层越厚的原石，里面会化得更好，皮薄雾薄的反而有可能是皮肉不分的普通糯种或嫩空料。 只不过大多数行家都难以区分的是，打灯所看到的，到底是皮肉不分的玉肉表现，还是厚雾层的光感表现？ 魏阳也是在老爷子的指点之下，多次练习之后，才慢慢找出那种极为微小的区别出来。 现在，他自然是毫无保留地教起了林琳来。 只是他这一教，却给了老李一种不妙的感觉。 啥感觉？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蹲在地上一边看石头一边很随意但又亲近地对话的场景，已经被彻底当成了大灯泡的老李忍不住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清楚地记得，当自己还年轻时，每次在外面掏到好东西，一回到家，也是像这样，跟他那位有小城一枝花之美名的太太来讲解石头。 而这种随意和耐心，也只有在极为熟悉，也极为亲近的二人之间才有。 这两个家伙……不会真有那么一层意思了？ 这就是老李大感不妙的原因。 要知道，上次在陈三江那里，陈三江可是说过，魏阳是林琳的未婚夫，结果却是被郭岱君给澄清了。 可现在，他却越看越觉得像有那么回事。 这可如何是好呢？ 看到这一幕，老李可是暗暗有些急了。 要知道，早在今晚之前，他就已经视魏阳为最佳女婿人选，而在今晚见识到了魏阳在对付曹勇时所表现出的智谋之后，更是觉得他前途无量，未来的发展十有八九还会在他之上，于是就对他更为满意。 他原本还觉得，自家宝贝女儿配魏阳也是绰绰有余，可是现在，见到跟宝贝女儿同样出色，甚至在身家、工作能力上更胜一筹的林琳竟然同样也对魏阳有那么一层意思后，危机感顿时油然而生。 他们应该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 这样的话，必须得赶紧让宝贝女儿跟他见上一面，然后让宝贝女儿主动一点才行啊！ 他暗暗思忖道。 此时的魏阳和林琳当然想不到，站在他们身后的大灯泡老李竟然有着这么多的内心戏，他们还专心致志地蹲在地上研究着那块大石头。 魏阳则问起了林琳：“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你确定不入个一两股吗？” 对于林琳，魏阳自然是有着强烈的亏欠心理的，毕竟之前林琳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把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给了他，今晚又啥都不问，又一口气转了五百万给他来发财，这想让他没亏欠心理都不行。 毫不夸张地说，有好的搭车发财机会的话，他谁都可以不拉，林琳是必须拉的。 “不了，这些天确实不方便，等下次有好机会，你再叫我。” 确实怕被她二叔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事的林琳自然是拒绝，为了避免魏阳追问原因，她甚至还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就打算切吗？” “切，早切早出手，得赶紧回本才行。” 急于还林琳钱的魏阳确实被林琳转移了话题。 “要不，先扎个洞看看，看到底有没有化？” 林琳却提议道。 尽管不方便入股，可她对结果却是极为好奇的，而线切却得要十几个小时，所以她希望魏阳先开个窗给她看看。 “行啊，那就先扎几针，不过等我拍个视频先。” 对于她的要求，魏阳自然会尽量满足。 不过他也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的任务视频好像还没拍，现在，这么好的石头正等着开干，不拍个视频记录一下是不是有点浪费？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切超过一百公斤的大石头。 于是，他站了起来，拿出了他那个专门买来拍视频的手机，准备拍视频，并且又把强光手电给了林琳，很自然地吩咐道：“你来帮我打灯。” 这么大的石头，自然是不可能搬去直播间拍视频了，于是只能就地拍，可工厂里的灯光却不够亮，于是他临时用林琳来当灯光师。 “哈喽，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今天要向大家介绍的，绝对是一个重量级的大宝贝，下面，有请我们今天的主角登场……” 在按下了录制键后，他很自然地说起了他惯用的那一段开场白，林琳则配合着他，在他说有请主角登场时，按亮了手中的强光手电，把那块大木那照得雪亮雪亮。 不得不说，他们的配合实在是太默契了。 默契得实在是像一对已经熟悉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这让还继续站在他们身后偷听的老李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我怎么突然觉得，他俩才更登对呢？ 第211章 真的又爆了 按照魏阳的惯例，他所拍的每一个视频，都会包括三个环节。 第一个环节，是原石动之前的介绍，包括原石的场口、表现、入手价、买它的原因，具体的预判，以及相关的基础常识讲解普及等。 第二个环节，则是开窗或切之后的结果及解说，以验证是否和预判一致，再细细分析一番。 第三个还价，假如有的话，会把做出成品，或售卖情况也记录下来。 这样一来，就可以以一个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过程，来给观看者一种云赌石的愉悦体验。 只不过受视频长度和时间限制，每一个环节，他都不可能拍得过于繁琐，因此包括现在，他也只是花了短短的两三分钟，就将这块原石的具体解说过程完成。 该做预判了。 “基于以上分析，因此我对于这块原石的判断是： “种水方面，应该是高糯化打底，运气好的话，局部，尤其是带绿的区域，有可能达到糯冰。 “颜色方面，紫色部分应该是粉紫，但不会太淡，起码不会见光死，翠色部分应该是苹果绿，不会太浓艳，也不会太淡。 “肉质方面，不会粗，会很细腻，带翠的部分，有可能达到葡萄肉的效果。 “至于我的预判是否准确，咱们切开来见分晓。” 魏阳麻利地完成了第一个环节的拍摄内容。 只不过他的这一预判，却把原本还内心戏十足的老李听了个目瞪口呆。 啥？ 你不是说高糯化打底吗？ 怎么还有可能到糯冰？ 还有，颜色不会太淡？粉紫加果绿不说，竟然还有可能达到葡萄肉的效果？ 他是被魏阳的这一预判惊呆了。 要知道，魏阳之前跟他交底时，是相对偏保守的，只说了高糯化打底，并没有说别的，而现在，因为是要发视频，为了维持他相玉高手的人设，当然不能再保守，而是追求尽量准确。 这样一来，自然又把老李给惊到了。 惊到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价值上的天差地别。 一条高糯化的春带彩手镯，差点的几万块，好点的十几二十万，具体看肉质跟颜色。 而一条糯冰的春带彩手镯，差点的十几万，好的上百万都有可能，具体同样也是看肉质跟颜色。 而魏阳口中的葡萄肉，则是近年来才流行起来的一个行业术语，意思跟玛瑙种、果冻底、芙蓉种类似，指翡翠玉肉的种水和通透度虽然比不上冰种玻璃种，但肉质细腻，种很老，像新剥开的葡萄肉一样清新、晶莹，因此近些年来特别受年轻女性的欢迎，价格也一路水涨船高。 一条颜色好点，透明度高点的葡萄肉手镯有多贵？ 最起码十万起步。 就算透明度差点的，颜色淡点的，至少也得三四万。 假如再加上春彩，那价格起码再翻倍。 这就是老李听得极为惊讶的原因。 他忍不住心想，这么说来，我之前的四五千万估价还保守了？至少得再翻个倍？ 这下，他顾不上多想了，也上前了两步，在魏阳的另一边蹲了下来，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开窗的结果。 很快，一台开窗机被苏厂长搬了过来，交到了魏阳手里，让他亲自来操刀。 这么大的原石，也只能就地开了。 像皮这么厚的大木那，用小针头是没啥意义的，因此，魏阳先给开窗机手柄换上了一个大号的喇叭针头，同时吩咐林琳：“你来帮我打水降温。” 在开窗过程中，因为针头的转速极快，会导致温度很高，因此必须又不断的流水来降温，否则就会烧针头。 他很自然地把浇水降温的工作交给了林琳。 尽管他身边现在又多了个老李。 这对魏阳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他每次开窗，除了那块帝王绿以外，每次林琳都在场，因此他有理由相信，林琳跟他配合起来会更默契。 再说，他总不能去使唤一老头？ 而林琳也很自然地从苏厂长手里接过了一个水瓶，对准了魏阳准备下针的地方，两人很默契地给这块有可能暴涨的大原石扎起了针。 只不过这么一来，今晚内心戏突然变多的老李自然又忍不住多想了。 我怎么感觉，这俩越来越像老夫老妻了？ 也好在开窗的结果很快就吸引住了它。 对于不同的原石，开窗的讲究也是不一样的。 像那种皮薄雾薄的水石，就只能采用小小的纺锤头一点一点小心地去擦，以免伤到里面的玉肉。 像莫湾基色料，就更是得小心了，必须用小钉头，或小纺锤头慢慢地去扩窗，伤到一点玉肉都是价值千金。 像莫西沙种水料，就可以用大点钉头或小纺锤头去开了，速度没必要太慢，也没必要太过于小心。 至于像这种皮厚雾厚的木那料，就可以放心大胆地随便开了，用大纺锤头使劲往下压，直到感觉到玉肉变硬即可。 所以，原石很快就被魏阳扎出了一个小指头大，约一厘米深的小洞，露出了里面的玉肉。 “黑了，黑了，还真是果绿。” 一直紧盯着的老李忍不住用有点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兴奋语调喊了出来。 也别怪他失态。 毕竟他可是投了一百五十万的，现在他一见到这黑中泛绿的玉肉，立即就知道，还真被魏阳判断准确了，这带色的地方，绝对已经到了糯冰，并且颜色还是妥妥的果绿。 这也意味着暴涨。 基本上来说，这一针下去，这块原石已经很稳了，毕竟它的个头那么大，全身皮壳表现又一致，只要有一个地方能化，那里面内化已经不成问题。 就算别的地方不化冰，只是化底，那也绝对是大涨了。 所谓的十大九不垮，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只要能化，基本上就是大涨，假如化冰的地方再多点，那就是妥妥的暴涨。 所以……一百五十万有可能变成一千五百万？ 这就是老李难以抑制住兴奋劲的原因。 现在的魏阳倒是很平静。 毕竟对他来说，这结果早已是预料中的事，至于糯冰种的果绿…… 这对他来说值得兴奋吗？ 别忘了，他连帝王绿都已经有了，接下来还有块冰阳绿正等着他开呢！ 因此在他眼里，这也就是一块块头比较大，能变现解决他资金不足问题的破石头而已。 于是，他又挑了一出皮壳有春色表现的地方扎了下去。 很快，又一个小拇指粗的洞在他手下呈现。 “哇~这春色好浓艳！” 老李又忍不住兴奋地叫了出来。 魏阳却忍不住撇了撇嘴，以示对老李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的鄙视。 这就叫浓艳？ 你还不知道，我还有块真正浓艳的妖紫料待开？这块的桃花春种水也就是高糯化而已，我那块，可是有可能博正冰的！ 这就是他鄙视老李的原因。 其实这块的春色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尽管它只是价格相对较低的粉紫，但却是相对较为浓艳的桃花春，一旦做出成品，很会受年轻女性的欢迎。 只不过十春九木的缘故，单纯的锰离子致色，是会压种的，所以这块原石，带春的部位，种水确实只能到高糯化，离糯冰还差一线，不像带绿的地方，妥妥到了糯冰。 而他那块还没来得及向林琳炫耀的妖紫，假如是锰离子加铁离子或钛离子一起致色的话，那从原理上来说，是不可能春压种的，因为反过来，铁离子、钛离子跟致翠色的铬离子一样，是抬种的。 所以行家都知道，同样是铁离子或钛离子致色的蓝花，有蓝花的地方，种往往也会比不带花的地方要好上一分。 这一压一抬，中和是最起码的。 因此他根本就不担心，他的那块妖紫会种不够。 只可惜因为老李在的缘故，他暂时没法向林琳炫耀。 “咦，要暴涨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 只是他过于平静的表现，却引起了过于兴奋的老李的好奇。 “有啥好兴奋的？意料中的事而已，这除了能卖钱，又不是啥了不起的好东西。” 魏阳很自然地回道。 老李：“……” 我怎么突然觉得，你才是年纪一大把的那个？ 而魏阳也没理会他怎么想，直接把手一挥，吩咐苏厂长道：“直接上机，来个一刀两半。” 第212章 有一傻老头…… 这一晚，绝对是魏阳最近几天以来，回家最早的一晚，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他就到了家。 之所以早，当然是因为，当他开完窗后，石头都还没上线切机，心满意足地看到了结果的林琳就来了一句：“最近你辛苦了，等石头上机后，你就早点回家休息，我继续回直播间值守去了。”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善解人意的林琳对他的体贴，可魏阳却高兴不起来，而是相当郁闷。 为啥？ 因为他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向林琳炫耀他今晚所收获的宝贝。 这块大木那虽然能赚钱，可是在品质上，却是入不了他的法眼，因此他想跟林琳炫耀的，是另外那四块精品小石头。 只可惜林琳对于这块大石头的暴涨已极为满意，根本就忘了他另外的收获。 这弄得魏阳就像一个刚得到了一个新玩具的孩子，都还没来得及跟小伙伴们炫耀，小伙伴们就已经一哄而散，结果相当的郁闷。 这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每个年轻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忍不住会有一颗炫耀之心，就像孔雀开屏那样。 都怪老李那个大电灯泡！ 我也就客套一句，邀请你来维恩看看而已，大晚上的，你干嘛非得真跟过来呢？ 只不过在郁闷之下，魏阳却很不厚道地把责任栽赃到了无辜的老李头上。 也好在他并不是一点炫耀的机会都没有。 否则的话，今晚会憋屈死他。 他刚回到家，连今晚新收来的四块原石都还没来得及放进保险柜，他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包租婆又来了。 “哟，魏总，今晚回来得挺早的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魏阳开了门之后，包租婆就先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又是一把就推开了他，进了屋内。 很快，她就被餐桌上那个熟悉的小筐子给吸引住了。 “哟，魏总，又买石头了啊？看来今天又有大收获啊，手电呢？快拿来给我瞅瞅。” 她伸手就向魏阳要强光手电。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魏阳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但还是依言从包里摸出了强光手电，塞到了李玉珺手里。 其实对于今晚收到的这些宝贝，他想炫耀的是林琳，而不是李玉珺，可是没办法，现在的他因为租房的事还有求于李玉珺，于是就只好让她看个热闹了。 谁知…… “哟，这几块石头的表现都还可以啊，开一下来瞅瞅？” 稍稍一过手，李玉珺竟然又提出了这样一要求。 魏阳其实是有些不情愿的。 为啥？ 因为这四块石头，虽然没法跟帝王绿比，算不上绝品，但任何一块，都勉强算得上是极品，这样的极品，他并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包括包租婆。 可现在，四块石头都已经暴露在了包租婆的眼皮子底下，他又能说啥？ 那就开一块给她看看！ 毕竟今晚炫耀的需求没被满足，原本还郁闷的他，确实也想另找一个宣泄口，那就不如便宜包租婆。 只是开哪块呢？ 想了想，他抱起了筐子里从老李手中换来的那块大象皮莫西沙。 假如从稀有程度来说，这四块石头里，排名第一的自然是那块酒水黄雾的莫湾基，其次是妖紫南齐，接下来是冰黄翡，最后才是玻璃种雪花棉莫西沙。 因为包租婆并不是魏阳的首选炫耀对象，因此他自然是选最不稀有的那一块来开。 “为啥选这块？” 李玉珺却质疑道。 “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莫西沙的老象皮吗？这绝对是有机会大爆的料子。” 魏阳理所当然地回道。 是的，这绝对是一块能大爆的料子，毕竟它的入手价才五十万，最终开出五百万以上很轻松，绝对算是大爆。 只不过他没说，大爆也是分等级的。 对他来说，十倍以上二十倍以下，只能算是小大爆，超过二十倍甚至百倍的，才能算中大爆、大大爆。 “是吗？它能开出啥好东西？” 一听说能大爆，李玉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再纠结魏阳为啥会选这块。 “假如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能开出玻璃种雪花棉。” 魏阳如实回道。 毕竟马上要开，这也没啥好隐瞒的。 玻璃种雪花棉？ 不是？ 这块貌不惊人的莫西沙，竟然能开出那样的极品？ 对于魏阳的这一回答，李玉珺自然很惊讶，正当她想质疑一番时，魏阳却又说道：“接下来你别说话，我拍个视频，记录一下。” 魏阳当然没有忘记，这么好的石头在开之前，必须拍下来记录一下，当成他的视频素材。 毕竟他之所以要去外面薅羊毛，就是因为不想继续在公司好，假如这都不记录的话，就有悖他的初衷了。 很快，他把手机架在了开窗工作台上，就着工作灯，开始了视频拍摄。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今晚要向大家介绍的，是一块来历有些特殊的原石，这是一块正场口的莫西沙老象皮，说起他的来历，确实有些特殊……” 照惯例，他当然是先说起了石头的来由，为增加视频的趣味性，他还特意把拆包会上发生的事简单讲述了一遍，以向大家表明，这块石头的得来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 这却是先把李玉珺给听乐了。 等魏阳拍完视频的第一个环节之后，李玉珺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道：“你是说，这块原石不是你自己拆出来的，是别人硬逼着你换的？那人怎么这么傻啊？他要是知道能开出玻璃种雪花棉的话，岂不是得后悔死？” “嗯，确实有点傻，那就是一傻老头，年纪一大把了，还非得要跟我来做忘年交，还说要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魏阳随口回道。 毕竟老李今晚当了他跟林琳之间的电灯泡，害得他没法跟林琳炫耀他的小宝贝，所以余怨未消的他，自然是趁机埋汰老李一番。 “啊？还是一老头啊？那你也好意思跟他换。” 李玉珺则说道。 一听说是一傻老头，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了，开始说魏阳不厚道。 魏阳自然不干，纠正道：“不是我要跟他换，是他非得要跟我换，我还提醒过他，让他别后悔。” “好，那我原谅你了，那你赶紧开。” 急于知晓到底能不能开出玻璃种雪花棉的李玉珺，则暂时放弃了在道德上指责魏阳的不厚道。 开窗机的嗡嗡声很快又响了起来。 第213章 想左拥右抱？做梦！ 十来分钟之后，当窗口被魏阳开出一小片之后，被李玉珺霸道地让他停了下来。 因为她要看，到底是不是玻璃种雪花棉。 “哇，这棉也分布得太有意境了一点？还那么小，真像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比木那的雪花棉还漂亮哎！” 一打灯之后，李玉珺的惊呼也随之而来。 是的，自从风雪夜归人出了名之后，但凡带散布式小团棉的料子，都被行内人士称之为雪花棉，但雪花棉也是分品质的。 棉团比较大的，只能称之为暴风雪，相比纯种水料，价值增幅并不高，雕刻师处理不好的话，反而会影响成品的品质。 真正有价值的是超有意境的小雪花棉料子，要求棉点必须小，数量不会太密集，那样雕刻师才会有足够的发挥空间，比如用来雕一鹿有你题材中的小鹿，就能雕刻得像真正的梅花鹿那样活灵活现。 而业内公认的高品质雪花棉，就出自于木那场口，因此还开始在业内流传一句话： “海天一色，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木那至尊。” 但事实上，莫西沙也产高品质雪花棉料子。 就好比说这一块。 种质是不用说了，绝对是玻璃，因为跟魏阳预判的那样，它的棉已经以雪花棉形式存在，无棉的部分，一打灯就起漂亮的蓝钢味。 这就是玻璃种的表现。 而它的棉点，也极为细小，并且一点都不密集，散布得相当的均匀。 再加上莫西沙原本就是种水之王，这个场口所产的原石，同样是玻璃种，起货效果也要超过包括木那在内的所有场口一大截，因此，称它为雪花棉中的天花板级别也不为过。 而李玉珺从小就家学渊源，她当然能看懂这一点。 而看懂之后，她的好奇心就更重了，忍不住问道：“你说你这块料子多少钱买下来的来着？” “整整五十万。” 刚才录视频时，关于料子的入手价，魏阳只说了个中六的大致数字，现在既然李玉珺主动问，他也懒得隐瞒，反正这块料子他也没打算卖，不怕李玉珺把入手价传出去。 “哇，那你岂不是赚大了？” 一听说入手价竟然这么便宜，李玉珺又忍不住惊呼。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同是玻璃种，别的场口的玻璃种玉肉，可能只能卖100万一公斤，可莫西沙是种水之王，那它的玻璃种卖个150万一公斤一点都不为过。 假如是玻璃种雪花棉的话，再翻个倍也不为过，也就是300万一公斤。 再加上这块又是极品意境玻璃种雪花棉，那算多少钱一公斤合适？ 而它足足有三点六公斤重，假如魏阳再继续把窗口扩大，全身都不变种的话，那这块料子，价格至少是千万起步。 入手价五十万，却能卖上千万，不是赚大了是什么？ “这块料子是非卖品，所以只能算是又一块漂亮的石头，不能算钱。” 魏阳又逼格十足地说道。 很显然，这绝对又是在李玉珺面前装逼。 这是可以理解的。 李玉珺也觉得这个能接连在她面前秀各种极品料子的家伙，也确实有在她面前装逼的资格，于是转而说道：“那老头真傻！” 她又一次同情起那个主动把这么好的极品料子换给魏阳的傻老头。 “没办法，谁让他看不懂呢？所谓的大漏，就是给我这种有眼力的人捡的，看不懂的人，就算碰上了也会错过。” 魏阳又回了一句逼格十足的话。 但绝对是大实话。 是的，在赌石行业，人人天天都在想着捡漏，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漏可捡？ 就算有，没眼力的话也是白瞎。 至于那些连基本常识都不具备的普通玩家，假如抱着想捡漏的心态来赌石，那最终的结果，只能被漏捡，被那些没良心的主播骗得裤子都不剩。 这是赌石界的常态。 对此，李玉珺又无话可说，转而问道：“那几块呢？又能开出啥好东西？” 一想到魏阳能接连开出极品，她也已经意识到，那几块估计也非同凡响。 “暂时不告诉你，等我想开它们了再说。” 魏阳却又故意卖起了关子。 这是有必要的。 因为他知道，假如他现在就把预判告知李玉珺的话，这个作风上稍稍有点霸道的包租婆，估计又会逼着他连夜开。 而他最近实在是不想熬夜了，毕竟明天又有大把事要处理，光是上午，除了继续编写培训教材以外，还得处理那块大料子。 再说，越是极品料子，就越是得留着慢慢开，反正这几块，他确实没打算急于去变现。 反正等那块大料子卖出去，所卖的钱，又足以让他挥霍好一阵子了。 “坏人！那你继续开，给姐把它完全扒开。” 李玉珺气鼓鼓地把料子往魏阳手里一塞。 这是要陪我开到天荒地老的节奏？ 魏阳忍不住一愣。 正好，他也还有事要跟包租婆商量。 “对了，我们公司那几位小妹子，想明天上午过来看房，你方便吗？” “上午几点？” “大概九点左右，看过之后满意的话，她们想立即搬过来。” “想看两房还是三房？” “三房，两套，最好能连在一起的。” 这就是魏阳想跟包租婆商量的事。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想租两套二居室，来安置四位新主播的，谁知四位新主播跟何婉清还有田梦瑶一商量，竟然也勾起了那两位的换房兴致。 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不管是何婉清还是田梦瑶，住的房子都是她们刚来维恩上班时仓促租的，虽然不算差，但整体环境肯定比不上这种配套齐全的成熟小区。 再加上六人又是同学和校友，住一起肯定更热闹也更方便。 “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李玉珺却问道。 “那肯定，她们都是公司的主播，一个个品质都不差，跟你有得一拼的也有。” 为了杀包租婆的傲气，魏阳故意回道。 可这样，却让李玉珺稍稍有所不爽了。 正常来说，她跟魏阳所住的这一层，正好还有两间空着的三房，租给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正合适，可魏阳这么一说，她改主意了。 想让漂亮女孩子天天围着你转？ 做梦！ 她决定了，这一层的两套房子继续空着，把她们带去别的地方。 “行，你让她们过来，过来前给我电话。” 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第214章 意外的礼物 接下来又是发财的一天。 确实是发财的一天。 昨天并没有熬夜到太晚的魏阳，自然是早早地到了公司，继续他的培训教材编写，然后临近十点，林琳和郭岱君结伴而来。 郭岱君是来听从安排的。 而林琳，则是为了在第一时间看那块大料子切开后的结果而来。 “魏总，托你的福，这下又要发大财了。” 一见到魏阳，郭岱君自然是喜笑颜开。 很显然，她已经从林琳口中，听说了那块大料子的大致情况，意识到这次搭的车，比上次所能发的财还要大。 “没啥，反正这块料子要交给你来处理，这是你该得的。” 魏阳却又是以波澜不惊的语气回道。 这还真不是装逼或者违心话。 站在魏阳的角度，既然他有需要用到郭岱君的地方，那拉她搭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她的资源和人脉也不是不值钱的东西。 生意这种东西，就得想着合作共赢，假如一门心思只想着自己发财，那路就会越走越窄。 而钱这东西对魏阳来说，够花就行了，他更为看重的是人脉，因此在他看来，像郭岱君既有能力又有人脉还值得信赖的人，带她发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对了，你的那一百万，只花了七十五个，剩下的我退给你。” 魏阳立即就摸出了手机，麻利地把二十五万退到了郭岱君账上。 这一次，已彻底熟悉魏阳脾气的郭岱君也不再矫情，她从包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往魏阳手里一递，说：“魏总，我跟孙清也有个小礼物送你。” 礼物？ 还是她跟孙清一起送的？ 魏阳一愣，接过来打开一看，彻底愣住了。 这个精美的首饰盒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整套首饰。 一条镶嵌好的锁骨链。 一条手链。 两枚戒指。 一对耳坠。 一件件都极其美轮美奂。 一看魏阳就知道，这是用那块极品天空蓝的盖子磨的蛋面镶嵌出来的。 只是他没想到，郭岱君竟然把它们镶嵌了出来，当成了礼物送给他。 “你们给我这个干嘛？我一大男人，又不戴这些东西。” 他忍不住有些不悦地说道。 这是嫌郭岱君没有按他的意思去做。 按照之前的约定，那块极品天空蓝被切了盖子后，主体部分归他，盖子归郭岱君和孙清，让他们做出成品后卖了去分钱。 谁知，郭岱君又把其中的一部分送给他不说，还镶嵌了出来。 这不是让他占便宜吗？ “没事，等你找女朋友了，你就把这当礼物送给女朋友好了。” 郭岱君却笑着说道。 不仅如此，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琳一眼。 魏阳：“……” 送给女朋友？ 还别说，郭岱君这主意还真是不错！ 他忍不住想，等自己找了女朋友，极品天空蓝的首饰做一套，极品冰黄的首饰也做一套，极品冰阳绿的首饰再做一套，极品妖紫的也来一套…… 反正适合做首饰的极品都来上一套。 至于帝王绿就算了，那东西实在是太惹眼，戴一整套出去的话，很容易被人惦记，有可能招来无妄之灾。 因为郭岱君的这一句，他走神了，因此他并没有留意到郭岱君那意味深长的一撇，也没有留意到，站在他身边的林琳也正看着这套堪称绝品的首饰，流露出了想拥有它的眼神。 “可是……” 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啊呀，魏总，你就别可是了，这东西只要你不拿去卖，就算不得钱，只能算是我跟孙清的心意，假如你要是连这个都不收的话，那我再也不搭你的车了，你把那七十五万还我。” 郭岱君假装生气地说道。 这就是她不再矫情的原因。 她很清楚，她的表现，已经得到了魏阳的认可，所以才会有第二次搭车的机会。 这已经是一种信任，却之不恭。 而她要做的，就是拿出该有的态度来就好了，并不一定要投桃报李，毕竟她没有魏阳那样的本事。 这下魏阳就不知该说啥了。 是的，假如不卖，这就只是一套漂亮的礼物，不能算钱，只能算心意。 就跟他昨晚跟包租婆说，那块漂亮的极品玻璃种雪花棉只要不卖，就是一块漂亮石头一个道理。 “那你们自己呢？” 他只能关心起两人的收益。 “哈，我们也有的，不过还没镶嵌。” 郭岱君又从袋子里摸出了两个装了一些蛋面的小塑料袋子，在魏阳眼前晃了晃。 接着又说道：“除了这些之外，还做了些别的东西，把那个一卖，足够我跟孙清分了。” 这就是郭岱君对于那块极品天空蓝的最终处理办法。 整个盖子，除了在陈大师那里定制了一块据说同样也可以去天工奖参赛的牌子以外，剩下的，她也就磨了两个平安扣，其它的，全部磨成了蛋面。 牌子不用说，到时做出来之后，还是会当成礼物送给魏阳。 毕竟只有盒子里这些，再加上那块适合男人带的牌子，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一整套。 足够一对情侣来戴的一整套！ 也正因为如此，一听陈大师说，准备将那块牌子雕成极具意境美的双鱼戏水牌，去参加天工奖的另一个创意奖项，她想都没想，就又把牌子挂到了魏阳名下。 到时，魏阳想再拒绝都不成。 至于为啥要做两个平安扣，当然是为了卖钱，据她估计，那两个平安扣至少可以卖到两百万左右，确实足够她跟孙清分了。 在钱已足够分了的情况下，这些蛋面她当然就没打算卖了，把最好的挑出来，镶嵌成整套首饰送给魏阳，剩下的，再由她跟孙清去分。 毕竟她也是女人，也想拥有漂亮的首饰。 而孙清，也是可以送他女朋友的。 这就是她对那块极品天空蓝盖子的完美安排。 完美得让魏阳都无话可说。 “那行，我就懒得跟你们矫情了。” 魏阳只能无奈地接受。 但接下来他却说道：“对了，那块大木那应该快切完了，你下去盯着点，等切完了再给我电话。” 刚收下了礼物的他，竟然打算找借口把郭岱君给支走。 至于要支走的原因，当然是因为…… 他有话要偷偷跟林琳说。 典型的见色忘友。 禽兽行为。 第215章 送不出去的宝贝 魏阳之所以把郭岱君给支走，当然是有原因的。 准确地说，荷包里越来越鼓，好货越来越多，早已春心荡漾的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结束自己已持续了三四年的单身生涯了。 都说饱暖思淫欲，郭岱君的这套首饰一送，他这方面的欲望自然又一次被勾起来了。 目标是谁？ 首选当然是他认为有可能跟他灵魂契合的林琳。 他从不否认，自己对于林琳，其实已经动了仰慕之心，只不过因为身份、地位所造成的差距，让他一直不敢表露出这种心思而已。 现在他决定大胆地试探一下。 于是，郭岱君一走，他就把那个首饰盒子往林琳手里一塞，问：“这个你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送你了好了。” 一点心理准备的林琳一下就愣住了。 啥？ 你收下它，就是为了转送给我？ 此时的林琳确实有点懵。 对于这套绝对称得上是美轮美奂，估计市面上很难找出第二套的极品天空蓝首饰，她肯定是喜欢不已的。 她敢保证，任何女人都难以抵挡它的魅力。 包括她这个大矿主家的女儿也不能例外。 其实说起来，她这辈子还真不可能缺首饰，因为按照缅甸那边的习俗，像她这种大户人家之女，尤其是大矿主家之女，丰厚的嫁妆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其中大部分就是珠宝首饰。 尽管帝王绿套装不一定会有。 但黄金首饰套装，冰阳绿套装之类的，绝对能戴得她手腕沉脖子疼。 不过在她眼里，不管是黄金首饰还是冰阳绿首饰，都稍显俗气，其实她并不喜欢，她喜欢的，反而是眼前这种，用白金镶嵌清新天空蓝的淡雅套装。 可问题是她能收吗？ 要知道，之前郭岱君可是说过，等他有女朋友后，就把这个送他女朋友。 假如没有这一句的话，她收了也就收了。 毕竟她知道，眼前的这家伙还有一大块极品天空蓝，并不差眼前这一点点，而她跟他的关系，也没必要太过于计较这套首饰的那点价值。 可问题是有了郭岱君的那一句，让她不得不慎重考虑。 这家伙，是对我有了爱慕之心，想让我做他女朋友了，但又不敢直接说出来吗？ 聪慧如她，当然明白了魏阳的那点小心思。 这也让她内心暗暗欣喜不已。 可问题是她能接受吗？ 或者说有资格接受吗？ 她不敢肯定。 毕竟她现在还走在跟命运抗争的路上，离终点还很远，尤其是在这个缅甸国内局势动荡，林家的处境变得极为艰难的时刻，她更不敢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走到终点。 不走到终点，在得到她父亲的许可之前，她是不能跟任何男人有明确的男女关系的，否则的话，消息一旦被她家里得知，她很可能就面临立即被召回缅甸的下场。 至于现在，就更是不能接受了，因为再过十天左右，她二叔就要来了，在这个关键时刻，她更是不能给她二叔落下任何口实。 这可如何是好呢？ 稍稍纠结了一下后，她故意说道：“郭姐不是让你留着送女朋友吗？你送我干嘛？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这可是给魏阳出难题了。 别看他现在在生意场上，应付起各路人马都游刃有余，可是在情感方面，他其实还是菜鸟一个，就算之前已经有过一段感情经历，也是被动的，除了装糊涂以外，并不具备别的应付女人的经验。 尤其是当他是认真的时，就更是连油嘴滑舌的招数都使不出来。 这就是菜鸟和海王的差别。 憋了半天，他才憋出一句：“难道你不喜欢吗？” 林琳：“……” 喜欢当然是喜欢的，可问题是现在不能收啊！ 这个呆子，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又突然变木了呢？ 对于魏阳的这一回应，她并不是很满意，因为她想听的，是更为直接的一句：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但她也很清楚，她这是在玩火，于是放弃了继续逼迫他明确表达的心思，说道：“你先自己收着，我先下楼看看去。” 独留魏阳傻傻地伫立原地。 手中还捧着那个打开了的首饰盒子。 你竟然不肯手下它？ 所以，在你心里，我只是可以信赖的下属和工作伙伴吗？ 他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不得不说，此时的魏阳，在懂女孩子的心思方面，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鸟，所以，此时的他，在试探受挫之后，他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也好在他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别说是试探受挫，就算是失恋，也不曾击垮他，因此，他也就呆滞了片刻，就抱着那个价值不菲的首饰盒，走向了保险柜，打开了它，把首饰盒塞进了里面。 而在保险柜里，还静静地放着一块原石， 那块昨晚他加班加点，大面积开窗了的极品莫西沙玻璃种雪花棉原石。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等把首饰送给林琳之后，再把这块原石拿出来，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只可惜林琳还是没给他炫耀的机会。 郁闷。 …… 当魏阳这边正郁闷时，李玉珺那边，已早已迎来了前来看房的鲁静、何婉清、田梦瑶等六人。 莺莺燕燕的一大群。 那混蛋，身边还真是招了一大堆漂亮小姑娘！ 这是李玉珺见到这些姑娘们的第一感觉。 对于自己容貌、身材等，李玉珺一向是极为自信的，再加上富裕的家境，她在任何女人面前，都只有自信没有自卑，可这一次，她却有点自信不起来了。 为啥？ 这倒不是她觉得自己会输给其中任何一个，而是这种漂亮姑娘扎堆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势单力孤。 也难怪那混蛋根本就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原来是身边确实是漂亮姑娘不少！ 她暗暗对比了一下。 假如把自己丢进这一堆跟她年龄相仿的姑娘堆里，自己的优势可能还是有的，但却已相当的细微。 比如说，她觉得自己身高腿长有优势，可是对方人堆里，同样也有身高腿长的，其中一个身高跟她相仿，另一个，则可能还要比她高上两厘米。 再比如说，比样貌，她觉得自己绝对不差，可对方那两个高个子，样貌同样不输于她。 又比如说，论性格，对方人堆里还有可爱型的，一见到她，李姐李姐叫得那个亲热啊，连她都忍不住想收她当小妹。 非要说她有啥特别优势的话，或许就只剩下她的家世了。 可问题是，以那混蛋现在的家底跟赚钱本事，有必要过于在意她的家世吗？ 因此在见到这一群莺莺燕燕的小姑娘的那一刻，她稍稍有些泄气，但她转念一想，这不正好是了解那家伙人品的好机会吗？ 完全可以旁敲侧击一番，看那家伙到底渣不渣啊！ 于是她立即决定…… 我要跟她们做朋友。 第216章 弄巧成拙 我要跟她们做朋友！ 李玉珺确实动了这样的念头。 之所以如此，除了她本身跟她们年龄相仿，理应有共同话题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从她们口中打探跟魏阳有关的消息。 毕竟现在魏阳已经在了她的考察之中。 当然，首先还是得先帮她们解决租房的问题。 很快，她就把她们带到了离她自己所住地方不远，相差也就一百来米的另一栋楼，打开了她打算租给她们的房间。 作为包租婆，她在这个小区自然有的是地方可租。 其实说起来，她家之所以在这个小区房子那么多，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这个小区的地产商，就是他们潮汕商会的。 大概五六年前，当这个小区刚开始建设时，老板因为缺少资金，便找上了当时还没有退休，同是潮汕商会会员，又是玉石生意大老板的老李，让他投资这个小区。 当时，老李也觉得地产生意实在是太能赚了，便想方设法筹集了资金，一口气在这里投了几个小目标。 后来，等小区建好之后，地产商直接以成本价将二十多套房子，及数间商铺划到了老李名下，当作投资回报。 再后来，等李玉珺毕业之后，老李干脆直接把这里的房产交给她来打理，这几年下来，房子倒是卖掉了一小半去偿还筹集的资金，但还剩下十来套用来出租。 总而言之，老李的这笔投资算是赚大了，而李玉珺也有了让很多打工人都羡慕不已的稳定收益。 按照老李的说法，家中的玉石生意，是留给两个儿子的，而这里的这些房产，等李玉珺结婚时，十有八九会当成她的嫁妆转到她名下。 这就是李玉珺想要精挑细选一个好夫婿的底气所在。 是不是很有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能力，以及真心对她好，尤其是不能渣。 “哇，李姐，你这房子装修得好精致啊，啥都有，爱了爱了，我喜欢。” 稍稍看了一下之后，性格相对更为开朗，也没什么心机的田梦瑶以她惯有的语气表示了她对这房子的满意。 这是必然的。 毕竟这房子在当初拿下之后，没有卖的这些，不管是装修，还是家私电器采购，都是按统一标准来的，标准之高，连李玉珺自己都住得满意，更何况这些租客？ “既然满意，那你们几位，不如去我的养生会所坐坐，先签一个简单一点的临时租赁协议。” 李玉珺趁机向她们发出了邀请。 正常来说，因为魏阳的要求，现在其实只需签一份简单的承诺书，比如说承诺不损坏屋内家私电器之类的。 毕竟魏阳说过，前半个月是临时租，是由维恩公司来支付租金，半个月之后才是这帮女孩子正式来租。 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必要带她们去她的养生会所，直接在屋内的茶几上签一下即可。 非常的简单。 可问题是李玉珺已有心要跟她们做朋友。 而且，这些女孩子既然是维恩的主播，那相对普通的打工族，她们的收入肯定是不菲的，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她们也是她养生会所的潜力客户，她必须要发展。 于是，六名女孩子很快就被她带到了她那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养生会所，各种精美的点心和香喷喷的花茶也被送了上来。 “来，瑶瑶，喝茶。” 李玉珺直接将目标对准了相对较无城府的田梦瑶。 别看她比这些女孩子大不了一两岁，可作为富家女，经历的大场面更多，心智自然也要更成熟，因此现在她在六个女孩子面前，绝对是有大姐大的气势。 “谢谢李姐。” 此时的田梦瑶已稍稍有些拘谨。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在看房时，田梦瑶还以为，李玉珺就是一名普通的房东，甚至可能是帮真正的房东收租的二房东，所以那时的她，李姐李姐叫得很亲热，很是放得开。 可是在刚才在来会所的路上，她却看到，李玉珺开的车竟然是一台很贵很贵的保时捷。 然后到了这里之后，她又听说，这家又大又漂亮的会所，竟然也是李玉珺开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是妥妥的富二代啊！ 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在身份、背景等相仿的同龄人面前，是不会有任何压力的，可一旦碰上身份背景都明显比自己要强上太多的，就必然会拘谨、放不开。 而李玉珺则习惯了别人在她面前的这种拘谨模样，又笑着问道：“我听魏阳那家伙说，这前半个月，是公司替你们付房租对吗？” 她摆出了一副跟魏阳很熟的模样。 “是的。” 此时的田梦瑶还是有些拘谨，半个多字都不敢说。 这样对想打探消息的李玉珺来说，肯定是不利的，于是她稍稍换了一种语气，以开玩笑的口吻问道：“他怎么对你们这么好啊？连房子都亲自来替你们租，不会是你们当中……有谁是他女朋友，或喜欢的人？” 试探就此开始。 此时的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半丝富家女的骄纵和居高临下，这让田梦瑶又稍稍放松了下来。 而且，一提起魏阳，田梦瑶就有的是话说。 “不是啦，魏总的眼光很高的，他看不上我们，他是人好，对下属都很关心很体贴。” 她总算又稍稍放开了一些。 这让李玉珺稍感诧异。 要知道，在公司内部的话，假如谁跟谁有私情，是很难瞒天过海的，尤其是她已经得知，这几个女孩子，都是同一个传媒学校出来的，相互之间关系都很好。 现在既然田梦瑶这么说…… 如此看来，那家伙真是因为工作需要，而不是想左拥右抱，被莺莺燕燕所围绕？ 但她还是不放心，又故意问道：“是吗？那家伙眼光有那么高？连你们都看不上？我看你们应该是被他骗了？别看他表面上正经，可实际上却是个花心大萝卜。” 为了彻底弄清楚魏阳的为人，她开始出狠招了，不惜往魏阳身上泼脏水。 “啊？不会？李姐为啥这么说啊？” 田梦瑶自然是极感惊讶。 李玉珺则回道：“呵呵，你们还不知道，那家伙一下班后，就天天在外面鬼混，每天都要混到半夜三更才回家。” 田梦瑶楞了一下。 直到目前为止，她其实都并不太清楚李玉珺跟魏阳之间的关系。 一开始，她觉得李玉珺跟魏阳很熟，但又不属于情侣关系的那种，所以拘谨间还算有所收敛。 可现在李玉珺这么一说，她立即就意识到，李玉珺跟魏阳之间的关系可能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熟。 最为关键的是，李玉珺刚才的这几句，明显是在诋毁魏阳。 魏阳是花心大萝卜吗？ 天天在外面鬼混吗？ 显然不是啊！ 外面的人可能不清楚，可维恩这边，几乎整个原石事业部的人都知道，魏阳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几乎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好。 这下田梦瑶可不干了。 要知道，魏阳在她面前，不仅没有领导架子，跟她们相处起来像朋友不说，还一有机会，就拉着她跟何婉清发了一大笔。 在这种情况下，田梦瑶又岂能容忍她人诋毁魏阳？ 于是，她也顾不上拘谨了，正色道：“李姐，你搞错了？在过去的这几天，魏总一直跟我们呆在一起，天天都在加班，前天晚上，他是坚持到十二点多才下班的，下班之后，还把静静姐她们送到了酒店。 “昨天晚上，他十点多还在公司切石头，差不多晚上十一点才离开。 “他那么忙，哪有时间出去鬼混？ “再说，全维恩的人都知道，魏总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言行合一，又怎么可能是花心大萝卜？” 为了维护魏阳的声誉，田梦瑶再也不拘谨，一口气就说了一大堆。 甚至于，她脸上还表露出了对李玉珺不满的神情。 而其她几位，此时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李玉珺。 李玉珺一下就懵了。 怎么会这样？ 我也就往他身上泼了一点点脏水而已，她们怎么现在视我为仇敌？ 我这是弄巧成拙了吗？ 怎么会这样？ 第217章 话不投机 李玉珺确实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稍稍往魏阳身上稍稍泼了一点点脏水，竟然就引来了田梦瑶毫不客气的反击。 为啥会这样？ 那家伙在公司人缘有那么好吗？还是因为……田梦瑶喜欢他，所以在维护他？ 不过从时间点上来说，倒是对上了，魏阳前两天到家的时候，也差不多是田梦瑶所说的那个时间点。 所以，那家伙真没出去鬼混，而是在公司加班？ 意识到自己已弄巧成拙的李玉珺立即就哈哈一笑，说：“原来那家伙没出去鬼混啊，瑶瑶，你不是说他对你们没那个意思吗？怎么，你喜欢他？” “对啊，他不喜欢我们，那是他的事，我们都喜欢他，那是我们的事。” 还有些来气的田梦瑶又气鼓鼓地来了这么一句。 理直气壮。 别看田梦瑶没啥城府，可是在性格上，她却是相当生猛的，因此她并不觉得这有啥错，于是便大胆地说了出来。 李玉珺：“……” 啥？ 你们都喜欢他？ 那个混蛋，不仅有好人缘，还这么有女人缘？ 尽管她自己也是很生猛的一个，可田梦瑶这生猛的一句，还是惊到她了，让她忍不住看向了其她几位，想看她们的反应。 何婉清、鲁静等人一脸的坦然。 说实在的，田梦瑶这话肯定是稍稍有些夸张的，论六人对魏阳的感觉，仰慕都是有的，可达到喜欢程度的，估计也就田梦瑶和何婉清这两位老人，再加上鲁静这位新人。 至于其她的三位，根本就不会对魏阳有任何妄想。 而在喜欢魏阳的三人里面，田梦瑶和何婉清二人，也正如田梦瑶自己说的，也就单纯的喜欢，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得到他，因为她们很清楚，那样并不现实。 真正有心尝试去得到魏阳的，可能也就鲁静一个。 但不管是喜欢还是仰慕，并不妨碍她们坦然面对李玉珺的审视。 喜欢魏阳又怎么啦？ 那么帅气又能干，很能挣钱还体贴关心她们的上司，喜欢他是罪过吗？ 像她们这些做主播的，多少也算是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出来的，而且作风上普遍要比寻常的女孩子要大胆很多，因此，她们没有一人闪躲李玉珺审视的目光。 甚至于…… “李姐，你应该也是对我们魏总有意思？喜欢的话，就大胆去追啊，争取尽快把他给拿下，那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了。” 关键时刻，鲁静出声了。 别以为李玉珺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田梦瑶，就一定能瞒过鲁静这样的人精。 毕竟鲁静做了那么久的娱乐主播，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都见多了，尤其是见惯了那些比鬼还精比狐还妖的心机女主播，因此，李玉珺的这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她的法眼。 你喜欢他就喜欢他好了，那是你的自由，干嘛套我们话不说，还往他身上泼脏水？ 还有，怎么以防贼一样的眼神来看我们？ 那么优秀的男人，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不是很正常吗？ 你要是怕这怕那的话，赶紧放弃啊！ 所以她有些不爽了，直接笑着把话给挑破。 这可是让李玉珺尴尬了。 啥？ 我对他有意思？ 她很想否认这一点，但真否认的话，会有人信吗？ 她没想到，这群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里，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角色，弄得她有点下不来台。 “呵，我喜欢他？可能在你们眼里，他就是个宝，可是在我眼里，也就那样，至于值不值得我把他给拿下，那还得看他的表现。” 进退两难之下，她回了这么一句。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一句，与此同时，还稍稍保留了她些许的傲娇。 富家千金的傲娇。 鲁静却是暗暗一声冷笑，说：“李姐，不如咱们还是尽快把合同给签了，签完之后，我们还得去买点东西才能入住呢。”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此时的鲁静，已经不想被李玉珺继续来套话了，所以果断地选择了终止话题。 这朋友，暂时是没法做了。 很快，留下来身份证复印件，拿到了临时协议的六人，结伴离开了李玉珺的养生会所，前往附近的超市采购必要的日常用品。 她们不得不承认，这位漂亮女房东虽然心眼有点多，可她的房子却是不错的，方便得她们只需采购一些床单、被褥、洗漱用品等日用品，就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因此，她们想趁今天中午培训之前，尽快将这一切搞定，好今晚就入住。 毕竟酒店虽好，但一点都没家的感觉，也不自由。 “静姐，你说李姐真的喜欢魏阳吗？” 一出养生会所，感知有些迟钝的田梦瑶就好奇地问了起来。 “这还用问吗？ “告诉你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假如一个女人对某个男人半点感觉都没有的话，她半个字都不想提他，一旦稍稍有点感觉，她就会满嘴都是他，也很想去进一步了解他。 “她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别看她嘴上不承认，但我敢保证，她绝对是对魏总有意思，而且想法还不小，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是否有情，那就不好说了。” 鲁静直接教育起还没怎么开窍的田梦瑶来。 并且还补充道：“就好比说你，一说到魏总就来劲，那就是喜欢的表现。” 不得不说，在直播间里泡出来的她，对于李玉珺的心思把握得相当到位，在情感方面的经验也远比田梦瑶要丰富和老到。 “依我看，她喜欢也没用，假如她那趾高气扬的大小姐脾气不改的话，以魏总的性格，估计会对她无感。” 更了解魏阳的何婉清也忍不住插话了。 经鲁静提醒，她也意识到，刚才那位漂亮的女房东，确实也是对魏阳有意思的。 可光是喜欢有用吗？ 就凭你长得漂亮？ 天底下又不止有你一个漂亮女人！ 在她看来，她跟田梦瑶都不差，而且又很主动，多番以开玩笑的方式试探过魏阳，可魏阳却没对她们假以半点辞色。 毫不夸张地说，她们都早已加了魏阳的微信，可是在她们跟魏阳的聊天记录上，除了上次搭车转了两次账之外，再无半个多字。 至于漂亮女房东家境好，有钱？ 以魏阳的赚钱本事，他是看重钱的人吗？ 因此在她看来，光是漂亮和有钱的李玉珺是远远不够的，假如她也在魏阳面前摆出一副大小姐脾气的话，那她比她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没戏。 总而言之，她不看好。 …… 其实此时的李玉珺内心也稍稍有那么一丝丝不自信了。 她没想到，魏阳那混蛋，竟然这么有女人缘，她刚刚只不过是稍稍往魏阳身上泼了一点点脏水，结果就弄得这帮女孩子都一个劲地来维护他。 她也没想到，这些女孩子对魏阳的评价会那么高。 所以…… 他真不花心？ 也不喜欢出去鬼混，而是一个真正的工作狂？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想找个灵魂契合的那一句，也并不一定是假话？ 在田梦瑶她们走后，她一下子又想了很多。 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家伙还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只是该怎样才能把他给拿下呢？ 第218章 涨大了，至于为啥，我不告诉你 此时的魏阳当然想不到，他好心给包租婆介绍一些优质房客，帮她挣钱，结果还会闹出这么一出幺蛾子。 他当然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已经正式成为了李玉珺的猎物。 正如他刚把林琳当了一回猎物一般。 只可惜，他的猎物并没有上钩，于是，他只能化悲愤为工作动力，在林琳走后，他又开始埋头继续编写他的培训教材。 这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的特质。 永不言败。 也永不自暴自弃。 直到郭岱君一个电话打来，告诉他料子的第一刀已经切完了，就等他下去开锅。 “你开不就好了？” 魏阳回了这么一句。 但他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下了楼。 都说情场失意就会赌场得意，他自然很想知道，这一赌，到底又能给他挣多少。 等他下去时，发现大大的线切机边已经围满了人，在人群之中，他甚至还看到了正跟郭岱君、林琳站在一起的老李。 这傻老头，怎么又来了？ 心情不怎么好的他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老李当然是要来的。 毕竟这涉及到他上千万的利润，他当然想在第一时间知道，他的这笔一百五十万的投入，到底能挣多少钱。 一千万多吗？ 当然多。 别看千把万在魏阳眼里已经算不了啥，可是在大多数翡翠人眼里，还是一笔很了不得的巨额收入。 就好比说老李，从他年轻时当翡翠学徒算起，他已经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近四十年，所积攒下来的资产，也只不过是差不多十个小目标而已。 也就是说，对于大多数翡翠商人来说，假如每年都能稳稳地挣个上千万，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现在这一单，就有可能上千万的利润，他怎么可能不来？ 还有，再过两天，马上就是周日了，他也得把邀请魏阳去他家做客的事给彻底落实。 “小魏，你来得正好，就等你来开了。” 他老归老，但眼睛却是很尖的，正站在那里跟郭岱君闲聊的他，一眼就看到了正懒洋洋地从加工厂门口走了进来的魏阳。 “你们直接开了就好了啊，干嘛非得等我？” 魏阳又无所谓地回了这么一句，然后从人群让出来的通道走了进去，来到了巨大的线切机旁，很随意地用单手打开了线切机的门。 对于这种传统的开锅仪式，他确实不怎么在乎。 要知道，这可是一块重达276公斤的原石，对半开之后，光是被切开了的盖子，起码也还有一百多公斤重，想靠他一个人来打开，根本就不现实。 还得靠加工厂的师傅们齐心协力。 因此在他看来，这个所谓的仪式感，纯粹是浪费时间。 也确实如此。 他把门一开，然后把身位一让，苏厂长安排来抬盖子的人就上来了，然后三四个人齐心协力，先用力把盖子掀了起来。 “哇……” 围在边上的人群立即就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很显然，又涨大了。 这其实是在魏阳意料中的事。 毕竟老爷子早已金口玉言预判过。 可是在盖子被掀开的那一刻，他还是被原石被切开的样子吸引住了。 无它，确实是漂亮。 像这种大块头的原石，一旦被切开，通常要么是白白的，要么是黑黑的，就算是到冰，也是灰黑灰黑的，不会有多好看。 可这一块却是不同。 因为它带色。 而且还是双色。 桃花春和苹果绿！ 尽管色并不像那些极品级的小精品，要么紫得妖艳，要么绿得晃眼，可这紫一团，绿一团的，均匀地散布在原石切面上，还是给了人一种极为愉悦的享受。 最为关键的是，整个切面上，除了一条进得并不深，不会影响取手镯的小裂之外，并无其它明显的大裂或毛裂，也没有明显的影响美感的棉团，底子也极为的细腻和干净。 确实是涨大了！ 可能比魏阳预想的还要大那么一丢丢。 “哇，竟然还这么少裂的哎。” 涨得连老李都按捺不住了，早已摸出了强光手电，跃跃欲试，就等盖子被抬下来，想上前看个究竟。 然后他扭头一看，看到魏阳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根本就没有往上凑的举措，又忍不住说：“这次真的涨大了，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兴奋？” “还行。” 魏阳还是没太高的情绪。 老李：“……” 这小子今天咋啦？ 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被人煮了吗？ 然后盖子很快被抬了下来，老李第一个冲了上去，用强光手电细细检查了起来。 这是在检查切面下是否存在影响取手镯的毛裂。 这是大原石被切开后的必要一环。 要知道，像这样的大原石，同样的一块原石，同样的品质，裂多裂少，对最终价值的影响是极其大的。 能取手镯的，跟只能抠珠子，或取牌子挂件的，价格起码相差两三倍以上，甚至上十倍都有可能。 所以很多人在切之前，都会说，假如能出手镯，就是大涨，假如出不了手镯，就垮了。 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具体到这一块…… “哇，还真是没什么毛裂，就算表皮上一些明显的裂，也进得不深，根本就不影响取手镯，还真是奇怪了，为啥会这样？” 又细细检查过了一遍的老李又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还又扭头看向了正站在他旁边，连蹲都没蹲下的魏阳，想要从他口中寻求答案。 奇怪吗？ 一点都不奇怪。 这其实也已经在魏阳的意料之中。 为啥？ 因为他早已从老爷子那里获知了一个绝大部分行家都不知道的非常值钱的知识点。 如何判断一块表皮裂多的原石，其皮裂会不会进，或者是进得深不深？ 又如何判断一块原石内部是否有毛裂，或者是毛裂多不多？ 说起来，这跟翡翠原石的晶体结构的排列方式有相当大的关系。 从学术上来说，翡翠晶体结构的排列方式有三种，一是粒状排列，二是柱状排列，三是纤维交织状排列。 粒状排列很好理解，就是细小的晶体颗粒一粒挨一粒紧密有序地排列到一起。 柱状排列也很好理解，意思是指翡翠的晶体颗粒不是粒状，而是柱状，像一把筷子一样，一根挨一根地排列在一起。 至于纤维交织状排列，其实也很好理解，想一下羊毛衫是怎么织成的即可。 那这三种不同排列方式，跟裂多裂少又有啥关系？ 当然有。 并且关系还很大。 要知道，翡翠表皮甚至内部之所以有裂痕，主要的原因，是在地质作用下，从原生矿脉上脱落、翻滚，以及在被流水的搬运过程中磕碰所造成。 不同排列结构，所能形成裂纹的程度当然是不一样的。 粒状排列的最脆，一磕碰狠了，就容易形成皮裂甚至内部的毛裂。 柱状排列次之，容易形成有规律的大裂，但却不容易形成毛裂。 纤维交织状则最耐操，不管是大裂还是毛裂，都没那么容易形成，就算外表容易形成皮裂，也不容易进得太深。 为啥？ 大家可以想想，把毛衣或毛毯使劲往地上摔，能摔裂吗？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至于如何判断翡翠原石的晶体颗粒是如何排列的，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看灯光表现。 通常来说，打灯很清澈，钢味十足的，基本上都是粒状排列，或者是柱状排列，而胶感十足的，则大多是纤维交织状排列。 至于为啥，因为翡翠的晶体颗粒排列越整齐越紧密，那不管是进入它内部的折射光，还是表面的反射光，就越一致，看起来当然也就越清澈，越有钢味。 而翡翠的胶感，就是因为翡翠的折射光和反射光不规律所造成。 所以，一块原石，一旦细细观察皮壳，发现它的晶体颗粒排列不怎么整齐，并且光感看起来也是胶胶润润的，就不必担心它内部会裂多。 这块原石就属于葡萄肉，看起来胶胶润润的那种。 所以在一开始，魏阳就没怎么担心它切开后多裂。 只可惜他现在心情不佳，所以并不想接老李的话茬。 想知道为啥涨大了？ 我就不告诉你。 第219章 钱多的烦恼 确实是涨大了。 从原石的切面来看，因为少裂，所以光是一个切面，就起码能画出五六十条手镯，而看两半块原石的厚度，按12到13的厚度来下片，起码能下个二十来片。 这么一算，这块原石最终有可能出到一千条手镯左右。 比魏阳一开始估算的六百条还要多上不少。 尽管并不是每一条都能挂上春彩双色，但要么挂春，要么挂彩是最起码的，再加上它的种水确实是高糯化到糯冰，如此一来，平均每条手镯带镯心，算个十万一条一点都不夸张。 这还是在论片卖给同行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这块原石被切片后卖的最终价值，很有可能会接近一个亿，比魏阳原本相对较为保守地预估的五千万还要翻上将近一个倍。 妥妥的暴涨！ “接下来咋办？” 两眼已放光的老李又接着征求起了魏阳的意见。 在即将收获大量金钱的喜讯滋润之下，魏阳原本低落的情绪总算好了一丢丢，他大手一挥：“接着放片，把这块也上机，两半一起放片，等放完了，直接卖片。” 急于回款还林琳钱的他，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 其实像这种最低都是中大万起步，货头甚至能接近七位数的手镯料，把它压出手镯胚来卖同行，相对比直接卖片料价值还要更大一点，有可能可以多卖个10-20，但魏阳还是嫌那样太慢。 直接卖片料就不一样。 坪洲那么多卖手镯的翡翠商家，估计除了那些专做中低端品质的，其它的绝大部分都对这样的片料都有需求。 要知道，市面上卖得最好并且利润空间很大的，并不是万元以下的低端货，也不是七位数以上的高端货，而是这种五位数到六位数的中高端品质货。 太低端的利润太低。 太高端的买得起的人少。 因此，对于这块料子，魏阳根本就不担心卖不掉，也不担心卖不出好价钱。 一旦出手之后，那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用为资金而发愁了。 只可惜，这石头还是有点大，就算两半一起放片，一半一天放两片，一共四片，二十来片，也还得起码要五六天才能放得完，再加上取样、拍卖，起码还要一个星期后他才能回款。 “这样啊……属于我的那一份，我能不能直接要片？” 老李却稍显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好意思的原因在于，魏阳是大股东，他是搭车的小股东，因此按照规矩，料子怎么处理，得听大股东的，搞特殊化的话，会给大股东增添烦恼。 比如说，具体怎么分？ 毕竟就算是同一块料子，每一片放出来，在种水、颜色等方面都是稍有差异的，价值自然也不同，分得不好的话，就很容易起争议，就算嘴里不说，觉得吃亏了的那一方嘴里也会不痛快。 只不过魏阳却没那么小家子气，他直接指了指郭岱君说：“这个你跟郭姐去商量。” 吃亏也好，赚也罢，对于这样一块注定已经暴涨的料子，他根本就懒得去计较那一点点得失。 而这对郭岱君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老李，你不是占两股吗，等料子放完片之后，再复原，然后你隔五抽一就好了，这样谁也不占谁便宜。” 她老练地说道。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相对最为完美的解决办法。 这也是为啥魏阳可以放心让她来安排的原因，有她在，魏阳绝对能省不少事。 老李稍稍松了一口气。 合股买料子这种事，最怕的是合伙人不通情理，那样就容易起纠纷，然后再也不会有下次合作的机会。 假如是别的合伙人，没下次也就罢了，可是对于魏阳这样一位，逢赌必涨，并且又是他心仪的女婿人选的高手，他可不希望因此产生裂痕。 可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属于他的那一份，他确实不想卖给别人。 毕竟他家自己也有珠宝店。 这么好的料子，直接压手镯来卖，肯定赚得更多，而他又不存在资金紧张的问题。 “那行，就按小郭说的办。” 他自然也同意郭岱君的方案。 甚至于说，就算让他吃点小亏都行，毕竟这块料子注定是要暴涨了，他所投的那一百五十万，有可能变成将近两千万，已远超他的预期。 这就是当魏阳朋友的好处。 “对了，后天就是礼拜天了，那天你应该有空？” 因为料子继续下片，还需要很长时间，他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太大意义了，所以他打算撤了。 不过在撤之前，他可没有忘记比料子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把魏阳请到家里去，先跟自家宝贝女儿见上一面再说。 一次暴发的机会，跟长久有搭车发财的机会相比，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后者。 “应该没问题，到时你发位置给我。” 魏阳回道。 此时的他，在还是不知道老李的那点小心思的情况下，当然是尽量信守承诺。 而且他也觉得，自己也就是一个打工人，没必要那么拼，最起码每周得给自己放一天假，适当去干点跟工作无关的事情。 老李心满意足地走了。 郭岱君却把他拉到了一边，问道：“魏总，你打算像上次那样，就这么卖啊？” “咋啦？” 魏阳不解。 郭岱君却提醒道：“你好歹也赶紧去注册一个公司，让人家把款往你公司账上打啊，你就不担心银行来查你巨额收益来源不明，税务机关来找你追缴巨额所得税啊？” 这又是一件属于魏阳知识点范围之外的事。 按照国家规定，翡翠原石的交易，跟古董藏品一样，一旦通过交易取得巨额收益，同样也是需要缴税的。 只不过处理方式不同，缴税额度却有天渊之别。 假如是个人交易，那所得收入，大概要缴纳20左右的个人所得税。 假如是公司行为，则只需要缴纳数额相对要低很多的增值税等。 只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个人的小额交易，通常是很难查的，所以税务机关很少来追缴。 就好比说魏阳上次卖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尽管数额高达近九百万，也还是没人来追着他，让他缴税。 原因则很简单，翡翠生意交易额虽然大，但经常是今天买明天卖，假如每次交易，都得交20的个人所得税的话，那除了魏阳这样的大变态，估计其他翡翠人没一个受得了。 能保证每次交易，都有20以上利润的，整个翡翠圈还能找出几个？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而这次却是不同，要知道，一旦这块料子最终卖出去，属于魏阳的那一部分，就足足有起码六七千万，假如走个人账户的话，银行和税务机关绝对很快就会找上门。 因此，最佳的方式，还是注册公司走公司账户。 按照魏阳的习惯，肯定是钱一到账，就是各种买买买，把钱花出去，然后把高品质原石收藏起来，把钱变成石头，自然就能少交不少税。 或者说，把账上的钱去投资别的，同样也能少交不少税。 总而言之，这不叫偷税漏税，而叫合理避税。 于是，郭岱君细细跟他说起了其中的门道。 这可是又让魏阳头疼了。 竟然还得注册公司？ 就算现在政府相关部门的办事效率已经比以前要高得多了，可按正常流程走的话，起码也得半个月？ 就算找代办公司，一周之内能办下来不？ 还有，注册公司，最起码还得有个法定的办公地址？现在他要注册的相当于皮包公司，这办公地址又去哪里找？ 要不……又找包租婆问问？ 她名下不是还有很多间商铺吗？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又是包租婆。 总而言之，他又开始为这事而烦恼。 第220章 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这人啊，真是怕比较，一比较，真是能气死人。 当魏阳还在为钱多得没法收而烦恼时，他昨天买的那块大料子被切爆了的消息，很快就在圈子里被传得沸沸扬扬。 毕竟像这种大爆的大料子，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里，也不是天天都有的，于是，当料子被切开后的照片和视频被人拍下并发出去之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在坪洲翡翠圈几乎就人尽皆知了。 这其中，自然是包括昨天那些在场的人。 当然也包括曹勇。 相比魏阳昨晚连夜切料子，曹勇可没那么急，他一直等到了今天早上，又细细审查了一遍料子之后，才决定拦腰给料子来一刀。 只不过他那块料子原本就比魏阳这块小很多，切完第一刀的时间自然也短不少，因此，当魏阳那块料子被切爆了的消息传进他耳朵时，他也已经准备在开锅了。 魏阳那小子那块料子竟然切爆了？ 对于这一消息，曹勇自然极感惊讶，因为在他看来，那块料子涨和垮的几率同样大，魏阳以那样一个高价拿下，绝对会吃大亏。 谁知…… 在稍稍有些妒忌的同时，他也忍不住想：既然那块料子都能大爆，那我这块岂不是得大大爆？ 这么一想，他就满怀信心地对着围观的人群说：“接下来，就一起见证奇迹。” 跟维恩那样的业界巨头相比，他的翡翠玉石店规模可是要小上不小，因此并没有自己的加工厂，所以这块原石，他是拿到公司附近的切石店来切的。 而他在坪洲玉石圈内，也确实有一定的名气和影响力，熟人朋友很多，很多人一听说他在切一块入手价就高达880万的猛料，自然早早就围了过来。 再加上切石店附近闻讯前来看热闹的人，现在这边等着看结果的，比魏阳那边只多不少。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曹勇打开了线切机的门，然后当着众多围观人的面，大手一挥，指挥切石工坊的老板：“把盖子给我掀开。” 很快，他的那块原石，盖子也被切石工坊的两位伙计合力掀了起来。 “哇……” 围观的人群同样发出了一声惊叫。 只不过跟魏阳那边充满兴奋和激动之意的惊叫相比，这边的惊叫，却是饱含惋惜和悲惨的意味。 毫无疑问，料子垮了。 大家看到的是一大片白花花的玉肉。 也就是说，化是化了，但却只是化底，从切面来看，就算不打灯，大多数人也能看得出来，种水也就介于细糯到糯化之间，连高糯化都不到。 跟它的脱沙面相比，以及相对这块料子的入手价，绝对是垮到家了。 “怎么会这样？” 此时的曹勇已经彻底傻眼了，忍不住像个神经病一样，喃喃地说道。 之所以如此，并不是他亏不起，而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一时间，他难以接受这巨大的反差。 为什么，魏阳那边是天堂，我这边却变成了地狱？ 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个。 回想起昨天拍卖时的种种迹象，他也忍不住想：难不成我上了魏阳那小贼的狗当？ 大垮之下，这种怀疑难免是有的，但他没证据，毕竟就算是他自己，在一开始，也更为看好的是这一块，假如说他自己没意向，那不管魏阳怎么坑他，也坑不到他。 毕竟他又不是傻子。 那现在咋办？ 好一阵子后，觉得很没面子的曹勇终于回过神来，对切石店老板说：“把盖子给我直着来一刀，我就不信了。” 他指了指原石盖子上的脱沙面，示意再一刀两半。 之前为了不伤到脱沙面的冰种玉肉，他选择的是拦腰一刀，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伤不伤了。 俗话说，一刀穷，一刀富，第一刀切垮了的石头，第二刀下刀位置选择准确的话，并不是没有挽回损失的可能性，现如今，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第二刀上了。 而且，他还嫌线切太慢，又补充说道：“别上线切了，直接上大油锯。” 他确实等不及了。 尽管线切损耗小，但耗时太长，哪怕现在只切半块，起码也得六七个小时。 而油锯损耗虽大，但速度却要快上不少，这半块切下来，估计也就四十分钟左右。 反正已经垮掉不少了，他也不在乎这点损耗。 差不多四十分钟之后，第二刀完成了。 “曹会长，已经切好了。” 切石店老板走了上来，示意正坐在一边喝茶等结果的曹勇亲自去开锅。 决定命运最终结果的时刻到了。 到底是涨是垮，是大垮还是小垮，关键就看这一刀的结果。 与上一刀开锅时的自信满满相比，此时的曹勇已经是内心忐忑无比，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坚定地走向了切石机。 围观的人群自然立即跟上。 大油切机的盖子很快又在伙计的协助之下，被曹勇打开。 “哇……”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只不过跟上次一样，语气里还是满满的惋惜，甚至于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曹勇的心顿时也跌到了冰窖里。 彻底凉凉。 在第一刀被切出来之后，他开始担心，这块原石有可能是膏药脱沙，现在则是被证实了。 原石的脱沙面被一刀两半被切开之后，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真正达到冰种的部位，仅有一指厚左右，勉强够压一条手镯的厚度。 而这，还得考虑裂的情况，算下来，能真正切出冰种手镯的，有个十条八条就很不错了，算下来可能还值个百八十万。 而剩下的非冰种部分，可能也还值个三四十万。 加起来，还能值个百来万。 可问题是，这块原石的入手价可是足足八百八十万。 绝对的垮到家了。 这七八百万的损失，曹勇还是承受得起的，可关键是，这消息一旦传出去，让他老脸往哪里搁？ 在赌石界，有一个传统，那就是但凡是大涨或大垮的石头，都很容易被人牢记，然后被当成经典案例口口相传，并且一传就是很多年。 其实从价位上来说，他这块入手价还没过千万的石头，是不足以被当成经典案例被广为流传并长久流传的，可问题是，跟它一起被拍下的，还有另一块。 据同行们说，那块魏阳花了七百五十万买下的石头，在被切开之后，保守估计，价值已经近亿了，足足涨了十几倍，绝对够广为流传并长久流传的资格了。 最为关键的是，有对比才有更大的伤害，既然他这一块，是跟那一块被同时拍下的，他和魏阳又对两块都下了手，这样一来，大家势必将两块原石摆一起，当成正反教材对比去流传。 他是反面教材。 魏阳是正面教材。 那边是天堂。 他这边是地狱。 他丢人丢大发了，而且一丢还将是很多年，估计若干年之后，很多后辈可能还因此知道，坪洲珠宝玉器协会，曾经有一位姓曹的副会长，入手了一块石头，结果大垮！ 很具讽刺意味。 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不清。 第221章 我承认了，我是高手 两块大石头被切的消息，确实很快就在坪洲翡翠圈子里被传开了。 第一批知晓的，自然包括昨天在场的那些人，毕竟他们比其他人更为关心这两块大料子被切开后的结果。 结果的来源自然很畅通。 郭岱君那边，也必须为卖料子做铺垫，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将切成两半的料子拍图片拍视频发了朋友圈。 而曹勇那边，就更是不必说了，毕竟在场围观的同行那么多，而曹勇又是业内名人，所以很快，消息就在整个圈子都被传得沸沸扬扬。 结果自然是让他们震惊。 啥？ 曹总那块料子竟然垮了，而且还是大垮？ 而魏总那块料子，竟然是暴涨，价值已接近一个亿？ 大家最为震惊的自然是这个。 因为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绝大部分人更为看好的是被曹勇拿下的那一块，可他们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是，曹勇是垮得只剩下内裤，而魏阳拿下的那一块，却是大爆。 是运气使然吗？ 绝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唯有个别知晓内情的才知道，魏阳那是真本事。 知晓内情的两位，一位当然是许老板，另一位则是大河珠宝的何老板。 在得知最终的结果之后，何老板吓得差点又是一身冷汗飚了出来。 要知道，对于第一块料子，因为他不服气，原本是想在第二轮冲个高价，最终把它给拿下的。 现在他庆幸的是，魏阳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否则的话，现在亏得只剩下内裤的不是曹勇，而是他，他也将在一段时间内，成为圈子内的笑话。 必须得想个办法好好谢谢魏阳一番！ 他忍不住想道。 相比何老板的庆幸，许老板的心情则更为复杂。 复杂之处就在于，他是最清楚昨天拍卖过程的那一个。 说起来，其实他自己，也是更为看好第一块料子的，所以才将第一块料子先拍，但他没想到，大家都看好的第一块料子竟然是膏药脱沙。 他更没想到，魏阳拍下的第二块料子，竟然会大爆。 早知道会大爆，干嘛不自己切？ 在知晓结果之后，他也曾动过这样的念头，但这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为啥不自己切？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早就知道，那种带风险的玩法根本就不适合他。 见料子就切，适合什么样的人玩？ 当然是那种相玉本事极高，远超同行一大截的人玩，否则的话，就算是行内人，基本上也是垮多涨少，偶尔大爆一块，也有可能被多数垮的拉平。 就好比说昨天那两块大料，假如让他自己选，肯定也是优先选曹勇拿下的那块，另一块，十有八九会把风险留给别人去冒。 就是这么个道理。 对于相玉水平不够顶级的人来说，大涨得靠运气，十赌九垮才是常态。 因此，稳妥才是王道。 最为关键的是，就算切涨了，假如自己没有极为畅通的出手渠道的话，明料的出手速度比毛料更慢。 而他现在这种玩法，风险小，出货速度快，最终的结果下来，还未必一定比那些见料子就切的挣得少。 所以，对于魏阳的大爆，他羡慕是有的，但还不至于到妒忌的程度。 而让他震惊的，则是魏阳的眼力。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他已经意识到，对于第一块料子，魏阳之所以报出了一个168的数字，表面上看似胡闹，实际上却是另有深意。 不看好是肯定的。 因为不看好，所以接连两次报的都是168万。 可问题是，这个168是随意的吗？ 据传，曹勇买下的那块料子，切了两刀之后，剩下的价值差不多也是值这个数？ 所以，他连这个数字都不是胡闹，而是准确？ 那这得是啥眼力啊？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眼力，所以他知道第二块料子必爆，所以才在第二轮，又在第一轮最高价的基础上猛加了100万，目的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地拿下？ 也正因为他有这样的眼力，所以才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 也正因为他有这样的眼力，所以连李会长那样的老江湖，才那么器重他不说，还以他为尊，搭他的车？ 许老板一下又想了很多。 有些确实算是想到了点子上。 有些只能算是臆测。 但不管怎样，魏阳这个朋友他是更想交了。 而他更想的，则是魏阳马上就要挣到的那一大笔。 七百五十万的入手价，足足近亿的售价，就算被李会长分走两成，那也还剩下很多呢。 剩这么多，是不是多少得回馈一下我这个货主啊？ 许老板又忍不住想道。 在昨晚，魏阳倒是说过，等改天有时间，再来他这里扫货，专扫那些别人看不上的货。 当时，他对此是半信半疑的，而现在，他觉得可以将此事落到实处了，毕竟魏阳手上很快就将有一大笔闲钱。 于是，他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内，就给魏阳去了个电话。 “魏总，恭喜啊，听说你作为拍下的那块料子大爆了。” 他当然是先送上了自己的贺喜。 魏阳在接到许老板电话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培训结束之后的事了。 事实上，这并不是他所接到的第一个恭贺电话。 第一个是对他千恩万谢的何老板打来的，在何老板之后，昨晚那些参与了拆包的同行，也纷纷给他来过电话，无一例外的是，除了恭贺，还委婉地表达了想入手一两片料子的意愿。 这电话多得，让魏阳直播都没法弄了，于是他干脆把监管直播的事交给了孙清，自己则带着程真回了办公室。 在接到许老板电话时，他正在跟程真协商，如何让他的视频号一炮而红的事。 “哈哈，老许啊，运气，运气。” 既然是许老板来电，这电话当然是得接的，毕竟这是他的新羊圈。 “魏总你就别谦虚了，这怎么可能是运气？这话你哄别人可以，但绝对哄不到我，你可别忘了，我才是唯一知晓昨天整个拍卖过程的那一个。” 许老板在电话里笑着拆穿了他的谎言。 这其实是在魏阳意料中的事。 很多人以为，自己智谋过人，很多事都可以做得天衣无缝，事实上，那是在把天下人全当成了傻瓜，而结果却发现，真正的傻瓜其实是你自己。 魏阳可没这么天真。 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圈子里那些一个个能把身家做到过亿的老板，会是傻瓜蛋，全都能被他轻松糊弄过去。 事实上，昨晚他在那么做时，就只求能短暂地把曹勇给糊弄过去。 至于糊弄许老板，他想都没想。 “好，我承认了，我是高手，不全是靠运气。” 既然瞒不住了，他也就不再继续糊弄了，干脆以一句玩笑话，半真半假地回答。 “哈哈，我就说嘛，对了，魏总，你啥时候再有空？我专门单独给你开个专场，然后顺便带你在我的农庄里转上一转。” 许老板也趁机向他发出了新的邀请。 魏阳：“……” 已明知我是高手，还给羊毛给我薅？ 他一下又来兴致了。 然后忍不住想道…… 要不要来个新薅法？ 第222章 被逼出来的新玩法 已明知我是高手，竟然还主动送羊毛来给我薅？ 对于许老板的新邀请，魏阳自然稍感诧异，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高手就没人卖石头给他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事实上，不管是许老板，还是那些只卖不开的原石中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把手中的原石给卖出去，赚钱并回笼资金。 而不在乎买家是谁。 管你是高手还是废柴，也管你是人还是狗。 唯一有所区别的是，假如一旦得知了你是十赌十涨的高手，那你看中的石头，绝对会给你报高价，原本卖十万的石头，不卖你个十五万他们誓不罢休。 假如你嫌贵，他们也无所谓，大不了下次再降一点，或者是你一转身，他们干脆自己把石头给切了，看能不能大涨。 没有人会嫌钱赚得多。 这就是他不肯轻易在视频中露脸的原因。 现在，既然许老板又一次向他发出了邀请，那也就意味着，在他把许老板当成了新羊圈的同时，许老板也把他当成了大肥羊，同样也想薅他。 那到底谁薅谁？ 他敢保证，假如他不采用新玩法，那他在薅许老板的同时，许老板也在薅他，结果将成为一种双向薅羊毛。 这就是人性。 可同是被薅羊毛，感觉上却是大有差异的。 他薅许老板，那是凭本事，毕竟对于许老板来说，石头卖谁都是卖，只要价格到位即可。 而且，他还是很厚道的那一个，主动提出，只挑那些别人挑剩下的，以免把好的全挑走，把差的全留给许老板。 因此，他薅得理直气壮，许老板也坦然接受。 可许老板薅他的话，就薅得他不是那么情愿了。 就因为知道了我是高手，所以你得多薅我一点？十万就能卖给别人的石头，你非得卖我十五万，我不买的话，你转身就把它给开了，让我来当你的相玉师？ 凭什么？ 对此，他当然不情愿。 毕竟每个人都只想薅别人羊毛，而不想自己被薅。 这也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已初通人性的他，不得不防这一点。 只是这新玩法该怎么换呢？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最近几天估计是没时间了，一来，工作实在是太忙，二来，荷包里也不鼓了，不回点血的话，恐怕让许老板失望，所以啊，暂时定到一周之后再说。” 他坦然回道。 先承认了自己需要回血才有钱玩石头的事实。 这也确实是事实。 别看林琳借给他的那五百万，因为那块原石入手价远低于他预期的缘故，现在还剩了310万左右，并没有立即还给林琳，让他手里总算还有点钱周转。 可问题是，许老板既然说要给他开专场，300万能满足他胃口吗？ 就算许老板满足，他自己也不满足啊。 既然他已经把许老板那里当成了新羊圈，并且很快又有数千万入账的情况下，他好不容易去一趟，不多薅一点回来怎么行？ 所以，他把时间约到了一周之后。 大木那回款之时。 而这也正合许老板的意。 毕竟他新回来的这批原石，还有很多没有拆包，还在等第二批第三批客户上门，既然魏阳主动要求玩别人挑剩的，那等这批蒙包全被拆完了，别人看不上的全剩下了，再请魏阳登门岂不是更好？ 于是，他很爽快地在电话里答应了。 魏阳却又说道：“老许，等我下次来，咱们换个新玩法。” “你想怎么玩？” “这样，那些别人看不上的石头，在我来之前，你都给它们贴一个低了不卖的实价，我来了之后，看原石表现和价格来决定要不要，看得中的我就直接拿走，看不中的，一分价都不跟你拉扯，咋样？” 魏阳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新玩法。 其实这也不是啥新玩法。 事实上，维恩公司仓库里的那些石头，全都是明码标价的，对外出售的话，只需在底价的基础上上浮一定数额即可，而他去拿的话，基本上都是在底价基础上再上浮20，根本就不需要讨价还价。 这对他来说，很省事。 于是他干脆把这一模式挪用到许老板那边去。 这么做，对他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想卖我高价？ 门都没有，你价格标高了，切涨空间不大，我就直接不要。 假如你的标价普遍偏高的话，那抱歉，我下次不跟你玩了。 想让我当相玉师？ 同样门都没有，反正我能看中的，直接拿走，至于没看中的，你也不知道哪块能涨哪块会垮。 这就是不拉价的好处。 不得不说，为了尽可能让自己不被别人薅羊毛，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来想新招。 许老板那边愣了一下。 他确实没想到，魏阳虽然答应了他的邀请，但却提出了这样一个让他颇感头疼的玩法。 这么玩对他有好处吗？ 说实在的，没太大好处。 要知道，任何一块原石想多挣一点，拉价是一个必须的过程，只有通过拉价，成交价才有可能在他的心理价位之上，那样他才能挣得更多。 而魏阳这种玩法，等于是让他把每块原石的心理价位直接标出来。 当然，他也可以在心理价位上适当上浮，可问题是，一旦上浮多了，魏阳嫌贵呢？ 毕竟魏阳可是维恩的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对于原石价格的把握，绝对也是行家，价格虚高的话，又怎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因此，这种玩法对他而言，绝对不会有太大的暴利空间。 可他能拒绝吗？ 毕竟魏阳要的是别人挑剩的货，而且，到时可是手握几千万资金而来。 “哈哈，魏总你真会玩，那就这么定了。” 为了尽快清货回笼资金，他不得不肉疼地答应来了。 这总算是让原本低落了一整天的魏阳在情绪上又稍稍有所回升。 何以解忧唯有薅羊毛啊！ 再挂了许老板的电话之后，他又重新转向了正在耐心等待他的程真。 说起来，因为今天切出来的这块大石头，让他的名声，不再局限在维恩内部，而算是勉强出圈了，让他在坪洲翡翠圈内也开始有了些许的名气。 既然如此，那何不干脆再把名气打响一点，直接打到坪洲之外去，让整个翡翠圈的人都知道，有那么一个我是一只羊的相玉高手呢？ 在即将彻底解决公司内部的难题之后，这就是他接下来要做的。 也就是说，他打算出名了。 这就是他连直播都不管，把程真揪进办公室的原因。 第223章 咦，这小子有点料 出名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有。 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得开，出名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打个比方说，昨晚的拆包，假如没有老李带的话，那哪怕他再有实力再有本事，也不会有破门而入的机会。 这就是没名气的弊端。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想在这一行混得好，无非就是资金、本事、货源、客户这四点。 在这四点里，资金的问题他应该越来越不用发愁了，相玉本事方面，有老爷子附身的他，自然也不必担心，让他觉得很是欠缺的还是货源和客户。 而这两者，又跟他是否在翡翠圈里有名有关。 没名气的话，他就算主动登门，人家也未必会鸟他。 而一旦他有了名气，那就算他坐着不动，也会有大把人主动来找他。 这就是在圈子里出名的好处。 而对于想快速成长的他来说，按部就班地去慢慢地成就名声，可不是他所情愿的，所以他想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让他快速成名的方法，就是成为大网红。 只要他能成为翡翠圈里的大网红，天天开猛料，展示他人所不具备的雄厚实力，那找他合作的同行自然就多了，找他买料子的高品质个人客户则会更多。 这就是成名的好处。 当然，要不要成名，对于魏阳来说，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毕竟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是闷声发大财，越低调越好，毕竟凭他现在的相玉本事，就算是只靠捡漏，也已经远比大部分的同行要活得滋润。 可是按照老爷子的要求，是老爷子帮他发财，他自己尽快成长，以具备帮老爷子复仇的实力。 实力这东西，光靠钱多能解决吗？ 当然不能。 除了钱，还得有影响力，以及应对各种复杂场面的能力。 因此，就算快速成名违背他自己的初衷，可是为了老爷子，他却不得不这么做，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小程，考虑得怎么样了，有具体的思路了吗？” 在挂了许老板的电话之后，他又一次将目标对准了程真，询问起了他百万爆款视频的事。 这是程真刚来那天，他交给程真的任务。 只不过这几天他实在是太忙，根本就没顾上跟进这事，现在，他总算能抽身出来了，那当然要再来压一压程真这小子。 “思路肯定是有了，不过得征得你的同意。” 程真立即就回道。 其实，程真早就在等着魏阳的召见了。 别以为过去的这几天，这个幼稚得有点可爱的家伙就只是在销售部的临时座位上干坐着，事实上，他一直在构思这个爆款视频该怎么发。 准确地说，以一种什么样的风格来发魏阳的视频。 对于一个专业的视频创作者来说，其实发一个视频并不难，效率高的，可能半小时就足矣，可是想发爆款视频的话，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就以前几年火遍全球的李子柒为例。 她之所以能火，是因为她跟别的视频主不同，别的视频主只是纯粹地发视频，而她，则是通过视频在讲中国传统文化，在讲好一个个极有吸引力和特色的中国故事。 而为了讲好一个个故事，她发视频的频率并不高，但每一个视频，从内容构思，到录制，到后期剪辑，都经过了反复的斟酌，才有了这样的效果。 这就是程真过去几天正在做的。 在他看来，天天都开猛货，隔三差五就能大爆的魏阳，绝对是整个赌石界最具爆红潜力的一个家伙，像他这样的，可能全网都很难找出第二个。 因此，在素材方面，他是不必发愁的，他发愁的是好素材实在是太多，一时半会忙不完。 而更让他发愁的，是如何讲这一个个极品素材变成一个个精彩纷呈的赌石故事。 经过几天的思考后，他的思路算是清晰了。 不等魏阳表态，他又说道：“不过在我讲我的思路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说。” “假如你真想让我当你的视频助理，那视频怎么拍，怎么发，你得按我的要求来。” 程真又极为认真地说道。 魏阳：“……” 咦，这试用期都还没过的小子，竟然敢跟我提条件？ 他稍稍愣了一下，又说：“什么要求？” “第一个要求，视频这东西，我觉得不一定得天天发，要么不发，要发就发精，尽量讲好每一块原石的故事。” 程真先把自己的第一个要求提了出来。 这就是他之所以被称之为幼稚鬼的原因。 对于每件事，他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想法未必一定吻合主流的观点。 就以帮魏阳拍视频发视频这事为例，按照别人的观点，是既然魏阳那么牛，那你就听他的就好了，他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他钱给到位，你管他视频能不能火。 可程真却不是这么想，他才不管你魏阳牛不牛，在他看来，你魏阳牛的是赌石方面，顶多再加上一个公司经营方面，至于视频领域，他才是专业的，所以魏阳得听他的，否则的话，他宁愿不干。 这自然是让魏阳稍感诧异。 但他的反应，却不是感觉被冒犯，而是…… 咦，这小子有点料啊。 竟然明白多不如精的道理。 对此，他当然不会反对，于是回道：“可以，还有吗？” “还有……你之前拍的那些视频，在我看来，大部分都不合格，必须按我的要求来补拍，或者重拍，补拍或重拍不了的，必须得按我的文案来重新补录音。” 程真又咬牙说出了第二点要求。 这绝对是一个加大魏阳工作量的要求，因此，他说得还是没那么理直气壮。 说他幼稚，其实也不尽然，最起码他还是知道，冒犯上司其实是有可能付出代价的，最大的代价有可能是被直接炒鱿鱼。 而那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毕竟喜欢赌石的他，可能很难再碰到魏阳这样一个变态，也就没法有足够多的好素材来讲好赌石的故事。 魏阳又愣了一下。 咦，这家伙，竟然还敢嫌弃我拍的视频不合格？ 胆子很肥嘛！ 不过他还是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毕竟他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视频能爆红，而在视频这一领域，他并不认为自己是最专业的，因此，在这一方面，他根本就没有独断乾坤的打算。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 就好比说，卖片料的事，他宁愿付出一定的代价，交给郭岱君去做一个道理。 他并不会因为程真的年轻，或者没过试用期而轻视他。 于是他又说道：“可以，还有吗？” 这下轮到程真发愣了。 咦，这个大变态，竟然那么好商量？ 他抓了抓头，说：“没了。” “那具体说说你的思路。” 魏阳直入主题。 接下来属于程真的高光时刻。 在如何出百万爆款视频这一问题上，程真现在的思路确实是明确的，按照他的想法，是第一期视频，不讲具体的石头，而是讲魏阳这个大变态。 说白了，就是帮魏阳立赌石高手、捡漏大王的人设，先用第三人称的视角，来讲一下他发财史上那个近乎奇迹的故事，再走马观花地秀一下他所开出来的极品原石，先把大家的胃口吊得高高的，然后再在接下来的视频里，具体讲一块块堪称极品的原石的故事。 想出爆款视频，立有吸引力的人设，以及有足以吸引大家要求的内容，也就是所谓的爆点，绝对是第一要素。 而在这一领域，程真确实是专业的。 于是，魏阳很快就被他的讲述给吸引住了。 咦，这小子确实有点料啊！ 他忍不住再次如此感慨。 感慨之余，一个大胆的决定也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第224章 先做他的红颜知己？ 这小子有点料！ 所以魏阳即刻就决定…… “行啊，就按你的思路来，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尽管说。” 他先肯定了程真的想法。 毕竟站在他的角度，也是希望自己所发的视频贵精不贵多，也是希望，自己能在业界立赌石高手、捡漏大师的人设，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红得更快、更有影响力。 但他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我建议，你在正式开始之前，还是赶紧先在附近租个房子，方便随叫随到的那种。” 程真一愣。 让我现在就在附近租房子？ 可问题是我现在考核还没过关，万一出不了百万爆款视频，你又不要我了咋办？ 一时间，他有点不太明白魏阳的意思。 要知道，他虽然对自己相当自信，但到底能不能出百万爆款视频，他心里其实还是没底的，因此生怕考核过不了关，得不到这份工作，就暂时还没考虑搬家的问题。 为此，他不得不每天共享单车加地铁再加共享单车，往返于羊城郊区到坪洲之间，光是耗费在路上的时间，每天差不多得两个小时。 他不得不委婉地抗议道：“可是……万一你不要我，我在坪洲很难找到别的工作。” “你怎么这么傻呢？我之所以让你在附近租房子，就是决定正式录用你了啊。” 魏阳不得不提醒道。 这就是他的新决定。 尽管他并没有太过于丰富的领导经验，但他还是知道，在用人方面，有两种人是可用的，一是肯吃苦，能任劳任怨地完成你所交代的工作的人，二是肯动脑子的人。 很显然，程真就属于后者。 而这样的人，在职场上其实是不多见的，可这样的人一旦出现，只要不偷奸耍滑，往往就会成为职场上的佼佼者，领导的臂助。 就好比说他自己。 因此，一旦碰上这样的人，就该不拘一格去用他，没必要一定得循规蹈矩去搞什么考核、试用期之类的。 百万爆款视频发不出又咋样？ 他能因此否认程真的能力，从而不用他吗？ 所以，他直接取消了自己给程真下达的考核任务，以免因此反而给他造成不必要的压力，从而影响视频的品质。 “啊？” 程真一下又傻眼了。 很显然，他不敢相信，在工作上要求极为严苛的大变态，现在竟然有如此通情达理的一面，竟然主动取消对他的变态考核目标。 他也难以置信，这几天来一直没啥表现的自己，竟然是同一批人里，最先被正式录用的那一个。 “啊什么，赶紧去，先把自己安顿好，然后把事情做好，跟着我吃香喝辣的。” 魏阳领导模样十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经过刚才的一番交谈之后，程真应该是一个在工作上有想法有主见的人，但是不是像他一样，还是一个做事踏实肯吃苦的人，暂时还无法得知。 因此，该有的领导架子该摆还是得摆的，该给压力的时候还是得给压力，并没打算一下子就跟这小子把关系拉得太近。 但与此同时，他也还是暗暗给了他一个承诺：只要把事情做好，做得让我足够满意，绝对有你吃香喝辣的，最起码收入上的事不必担心。 这也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在维恩，相对来说，视频助理的工资并不高，转正后月薪也就一万左右，仅跟销售主任相当，甚至还有所不如，跟主播则更是没法比。 而他做事的风格，一向是皇帝不差饿兵，既然程真将成为他身边的人，并且主要是为他出名效力，那只要工作做得让他足够满意，那在收入上，他自然也不会亏待程真。 “好嘞，谢谢魏总。” 程真自然也不傻，立即就领会了他的意思，欢喜告辞而去。 此时的程真自然是极为兴奋的。 要知道，他之所以来维恩求职，并不是没地方可去，也并不是他做自媒体养不活自己，为的其实就是能近距离跟着魏阳这个赌石本事极为变态的大变态。 做自媒体很能挣钱吗？ 以前是可以的，但现在是越来越难了，假如没有好的内容的话，只能勉强养活自己，因此他早就觉得，自己除了善于做自媒体外，还有必要再额外掌握一种技能。 思来想去，他选中的当然是自己也极为感兴趣的赌石。 也就是翡翠行业。 毕竟翡翠这东西，被誉为国内的顶级奢侈品，已经流传了几百年，并且越来越受欢迎，永远都不用担心它会过时不说，一旦有了本事，还很能挣钱。 魏阳就是个最为典型也最为传奇的例子，他随便玩一块石头，就有可能挣到别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但他也很清楚，假如不找个好师父，想靠自己去摸索就精通此道的话，有点过于异想天开，于是他一听何婉清说，正在给魏阳物色摄影师和视频助理，他想都没想，就报名了。 只是他没想到，在魏阳交给了他一个近乎于变态的任务之后，他只不过是花了点心思，想了一个最有可能完成那一任务的思路出来，都还没开始实施，竟然就轻松过关了。 所以……魏阳的变态任务其实只是吓唬人，他要的只是让我证明我在这一领域确实是专业的？ 还有……他其实是一个很好打交道，并不是那种喜欢不懂装懂，喜欢外行指导内行的好领导？ 他忍不住想道。 不管怎样，此时的他绝对是开心的，魏阳对他的认可，让他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不过作为幼稚鬼，作为同一批人中第一个被正式录用的人，还有一件事他必须去做的，那就是去一下直播间，找何婉清炫耀一下。 只可惜，当他去到二组直播间时，何婉清正在上播，闲下来的是鲁静。 “喂，幼稚鬼，你不是被魏总叫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会是……几天都没拿出像样的作品来，被魏总给炒鱿鱼了？” 一见到他，鲁静却来了这么一句。 这让程真心里又忍不住暗暗发毛。 以前在学校时，鲁静就是女孩子里最犀利的那一个，当初他幼稚鬼的名字，就是鲁静喊出来的，所以每次面对鲁静时，他心里都有些发毛。 不过现在他却是有些底气了，得意地回道：“怎么可能？哥已经被魏总正式录用了，算了，懒得跟你说。” 一看何婉清一时半会还不会下播，他又不想直面鲁静，于是，丢下了这么一句之后，他一溜烟就跑了，决定先去把房子的事情解决，然后正式开始他在维恩的崛起之路，让鲁静等人对他刮目相看。 什么？ 幼稚鬼竟然被正式录用了？ 在突兀地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鲁静一时懵了，懵的同时，也有了些许的羡慕。 要知道，她一向自认为，自己才是同一批人里最出色的那一个，假如新来的五人里，只有一人能留下的话，那她相信一定会是她。 可现在，竟然被那幼稚鬼抢了先？ 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做了什么，会让魏总那么快就认可了他？ 一时间，她有点想不明白。 她也忍不住想，自己要不要再做点啥特别的，也进一步得到魏总的认可？ 可问题是，除了直播，她还能做啥特别的呢？ 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从魏阳的生活方面入手，比如说，关心关心他的感情，把漂亮女房东对他有意思的事，假装无意透露给他，提醒他小心警惕之类的。 做惯了娱乐主播的她很清楚，想要快速拉近跟一个男人的关系，光是靠工作是远远不够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先做他的红颜知己，成为最关心他的人。 就这么办了！ 她很快就有了决定。 第225章 包租婆竟然喜欢我？ 也别怪鲁静有这样的想法。 要知道，现在在她的眼里，魏阳是越来越吃香了，已经香得没有另一个男人能比。 为啥会突然变得更香？ 当然是因为今天那块在翡翠圈里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新网红料。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别看这块料子的种水并不算顶级，也别看这块料子的颜色同样不够顶级，可是别忘了，在翡翠的众多颜色里，最受欢迎的就是绿色和紫色，任何一个手镯，只要带上其中一种颜色，价格就要上天，更何况极为罕见的春带彩？ 再加上它料型又大，总体价值又高，因此，今天的网红料非它莫属。 鲁静等人是在临近中午才得知这一消息的。 消息的来源当然还是来自于公司的朋友圈。 当时，她们刚布置完新家，正在小区里的一家小饭店吃饭，以庆祝乔迁之喜，无聊的田梦瑶又刷起了朋友圈。 很快，她就惊呼：“哇，魏总昨晚开切的那块料子，竟然真切出了这么漂亮的春带彩，这下他要大发了！” 鲁静自然也被这一消息所吸引住了。 对于翡翠，现在的她确实还不怎么懂，因此在一开始，她并不知道这块料子到底有多珍贵，可是很快，她就被消息下面那一数字给惊到了。 “保守估计，这块料子最终的价值，至少在八千万以上。” 消息的最下方，清清楚楚地标注着这么一句话。 天哪，魏总也就昨天晚上出去逛了一圈，一回来就挣了几千万甚至上亿？ 这挣钱的本事，天底下还有哪个男人可比？ 鲁静当时就惊呆了。 其她几位自然也跟她感同身受，当时的何婉清还来了几句极为经典的：“瑶瑶，你看，那房东总觉得她有几套房，开豪车就很了不起，还说什么魏总在咱们眼里是个宝，在她眼里也就那样…… “现在你看，她觉得了不起的那些东西，魏总一个晚上就能挣回来还不止，有啥了不起的？ “我就说她没戏。” 对此，鲁静深表认同。 一时间，漂亮女房东也就成了她们之间的笑话。 吃完饭后，她们飞速往公司赶，想要亲眼看看那块料子被切开后的模样，只可惜，等她们回来时，两片料子都已重新上机被切了。 更可惜的是，等她们赶回来时，已经差不多到了培训的点，而在此之后，魏阳的电话又响个不停，让鲁静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他套近乎，透露透露上午所发生的事。 现在，一听说程真竟然第一个得到了魏阳的认可，她又动起了跟魏阳套近乎，争取先当他红颜知己的心思。 魏阳是临近下午下播时才再次来到直播间的。 这当然是他故意的。 已有心向外发展的他，当然不想天天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直播间里，正因为如此，他开始有意识地减少自己待在直播间里的时间，以免大家对他养成依赖心理。 事实上，现在就算他跟林琳都不在，有孙清等几位组长在，两个直播间都已经可以勉强正常运转了。 而且销售额都还不算差。 比如说过去的这两天，他和林琳都没有亲自上阵，但两个直播间的销售额，加起来都已经超过了七十万，已远远超出了他给林琳承诺的目标。 这就是他有意开始撒手不管的底气所在。 当然，毕竟大家都还在适应期，他也不可能完全撒手不管，于是在下播前，他又一次来到了直播间。 “魏总，听说你今天又发大财了哦，那你是不是得再次出点血，犒劳犒劳大家啊？” 热情地迎接他的，自然是早已在等待他到来的鲁静。 这就是鲁静比别人更聪明的地方。 销售部里的其他人，包括跟魏阳关系已经很熟的田梦瑶和何婉清在内，因为魏阳的身价日日水涨船高，已开始对他有了敬畏之心，原本魏阳魏阳喊得毫无顾忌，现在都叫起了魏总。 唯有鲁静清楚，其实有钱人也是人，也是需要朋友的，并不希望人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偶尔跟他开开玩笑，偶尔宰宰他，让他出出血，反而能拉近距离。 这是她当娱乐主播时，跟直播间里那些有钱的大哥打交道得出的经验。 现在，她很自然地用到了魏阳身上。 魏阳也确实享受这种被人宰的感觉，立即爽快地答应道：“可以啊，你们想让我怎么出血？” “再请咱们大吃一顿。” “这个没问题啊，不过……晚上你们还得直播，时间上来得及吗？” “可以点外卖啊。” “那你们看着安排，今晚加班的，人人有份，钱算我的。” 在得到了魏阳的首肯后，鲁静立即转向了张扬：“张组长，附近的情况你熟，要不你带两个人去，把餐给点回来？” 初来乍到的她，竟然麻利地指挥起了张扬这位新任的二组组长。 “好嘞。” 最为关键的是，她的话还说得很漂亮，让张扬答应得很痛快，一点都不反感。 这女孩子也有料！ 连魏阳都看得暗暗惊奇。 惊讶之余，他立即又爽快地转了一万块给张扬，说：“使劲点，花不完的明天接着花，这段时间，你们的吃喝我包了。” 毕竟马上又有几千万入账，现在对待这些被他逼着天天加班的下属，他当然不会小气。 “谢谢魏总，魏总大气。” 张扬欣喜地领命而去。 “魏总大气。” 鲁静也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两个直播间，主播加辅助的，总共也就十来号人，点外卖就算点最好最贵的，套餐也就几十元一份，魏阳这一出手就是一万，岂不是起码能吃上个十天八天？ 大方的男人真帅！ 鲁静看魏阳的眼神里又忍不住冒金光。 “房子的事情咋样了，定下来了吗？” 魏阳则问起了鲁静。 “已经定下了，也布置得差不多了，今晚咱们就可以入住，只不过……” 早就有心泄密的鲁静欲言又止。 这自然是弄得魏阳有点好奇，问：“怎么啦？” “我不知该不该说……还是说，因为你，我们差点跟那位漂亮的房东姐姐闹得有点不愉快，不知会不会因此惹房东姐姐生气，从而迁怒于你，给你惹来麻烦。” 鲁静又吞吞吐吐地说道。 毕竟是娱乐主播出身，在表达技巧上，她的水准绝对是一流的，她很巧妙地把话题引入到了李玉珺身上。 一听说她们竟然还差点跟包租婆起了冲突，魏阳自然紧张了，连忙问道：“具体是咋回事？” “是这样的……” 鲁静如实说起了上午租房时所发生的事。 魏阳自然也很快就明白了原因所在。 原来是包租婆说我是个花心大萝卜，她们为了维护我的声誉，才闹得不愉快？ 他算是放心了下来。 在他看来，包租婆就是那个德性，但并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因此在他看来，这样的小不愉快根本就没啥好担心的。 “放心，没啥大不了的。” 他开始反过来安抚鲁静。 毕竟她们是为了维护他的声誉而跟包租婆闹得不愉快，并且又没有因此说啥过分的话，他当然没理由责怪她们。 甚至于说，不仅不应该责怪，反而该奖励才对。 尽管他的声誉并不需要任何人刻意去维护。 因为日久会见人心。 “这样就好……哦，对了，房东姐姐是不是喜欢你啊？” 鲁静却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愣住了，不由得问道：“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我们女孩子更了解女孩子啊，一个女的，假如不喜欢那个男的，根本就不会在意他是不是花心，更不会刻意去跟不怎么熟的人打探他的事。” 鲁静又搬出了她跟田梦瑶说过的那套说辞。 魏阳：“……” 包租婆竟然喜欢我？ 还属于情场菜鸟级别的他，顿时又傻眼了。 鲁静则又说道：“不过想想也正常，像魏总这种长得又帅，还很有本事的男人，她喜欢你再正常不过，换做我是她，估计也控制不住。” 魏阳：“……” 第226章 恕在下直言，你们就是一块块磨刀石 包租婆竟然喜欢我？ 在听了鲁静的话之后，他思忖道，并且自动忽略了鲁静的最后一句。 尽管他在情感方面缺少经验，有点后知后觉，但并不觉得鲁静这话是臆测，要知道，在前天晚上，当他回家时，包租婆就一个劲地往他身上凑，想用狗鼻子闻出点什么。 当时那情景，就给了他一种包租婆是他养的黄脸婆的感觉。 而且他也大致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香，也正如鲁静所说，但凡了解他那变态的赚钱本事的，估计都会对他有非分之想。 所以，我已经正式成为了包租婆的猎物吗？ 他忍不住得意地想道。 此时的他确实有点得意，要知道，他上午可是刚刚在林琳面前受挫，此时的他，正需要有人来给他一点信心，以证明他并不是没人要。 这种心态，就像一个刚失恋的女人，迫不及待想要投入下一段感情一般，为的并不是纯粹的感情需要，而是在寻找一份安慰剂。 一样的道理。 所以，想明白之后，他得意地跟鲁静说：“哈哈，是吗，没想到我这么吃香啊。” 这自然是有点出乎鲁静的意料。 啥？ 魏总竟然是这样一种反应？ 他不会也对漂亮女房东有感觉？ 她顿时觉得不妙。 原本就觉得，漂亮女房东根本就不是魏阳菜的她连忙提醒道：“魏总，你不会是也喜欢她？我不得不提醒你，像她那样的富二代，脾气可没那么好，不那么好伺候啊。” “我喜欢她？那怎么可能？难不成我在你眼里，是随便一只阿猫阿狗就能轻易拿下的男人？” 魏阳自然是矢口否认。 这其实也是真心话。 别看他喜欢被包租婆追逐的感觉，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已经对包租婆动心了，要知道，正如鲁静所说，包租婆可是一只不好惹的母老虎。 因此，他既希望享受被追逐的感觉，但又不喜欢自己轻易沦陷。 把我当成了猎物？ 不是说，如今的社会，已经是一个狩猎型社会，任何一个稍具价值的人，都有可能是他人追逐、狩猎的目标吗？ 那我何不利用这一机会，来锻炼一下在被狩猎的过程中逃生的技能呢？ 严重意识到自己恋爱经验缺乏的他，很不厚道地把已经把他当成了猎物的包租婆当成了自己的磨刀石，来磨练自己对付女人的技巧。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假如魏阳还是那个穷鬼魏阳，绝对不会有如此变态的想法。 “你明白就好。” 松了一口气的鲁静以知心好友的语气回道。 只不过她有所不知的是，同样暴露了些许心意的她，也被魏阳当成了一块磨刀石。 下午的直播很快就结束。 很自然地，一下播，何婉清等人也围了过来，接着，在三组那边的田梦瑶等人也闻讯围了过来。 魏阳很快就被莺莺燕燕所团团围住。 至于值守在直播间里的其他人，像孙清、盛志帆等，则在外围看热闹。 “魏阳，又发大财了，我要分赃，赶紧的。” 在他面前最无顾忌的田梦瑶把白嫩嫩、肥嘟嘟的小手往他面前一伸。 这是向魏阳邀功来了。 要知道，在今天上午，她为了维护魏阳的声誉，原本好脾气的她，可是不惜得罪漂亮女房东，尽管那事她没法直接提，但换个方式在魏阳面前邀邀功当然是可以的。 “说，你想分啥？” 魏阳则笑着回道。 对于可爱的田梦瑶，他是无限包容的，只要她的要求不是太过分，他都决定满足她。 “就把那些漂亮的手镯分我一条。” 田梦瑶不假思索地回道。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狮子大开口，她又连忙说道：“算了，跟你开个玩笑，那个太贵了，就算你真给我，我也不敢要。” 这就是田梦瑶，对于漂亮的首饰，她也有追求，但并不贪心。 可魏阳却为之一动。 按照郭岱君的计划，那块料子在切完片之后，其中的一片，会跟上次一样，压几条样镯出来，货头一个，货尾一个，货中，也就是带春和带彩的各一条，给前来拍片料的打个样，以便卖高价。 这让魏阳忍不住想，既然其中一片必须得动，那干嘛不干脆把所有的手镯饼都压出来，剩下的边角料，全都磨成珠子，串成手串？ 还别说，他还真有这个需求。 别看他因为父亲是公务员的缘故，他是家中独子，可是他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可不少，堂姐表妹之类的，也是一大堆。 早在一年多前，他家里那些亲戚都已经知道他是做翡翠的了，因此每年过年一回家，就有比他年纪小的堂妹表妹之类的来问他要翡翠礼物。 只可惜那时他穷，只能送得起一些价值几百块的廉价礼物。 现在当然是不同了。 尽管他已经发财的事，暂时半个字都还没跟家里透露，可一旦过年回家，就很难完全瞒得住了，在那种情况下，再送几百块的廉价礼物总不合适？ 那就不如，干脆把一块板都全部压了，家中的女性长辈，一人一条翡翠手镯，同辈女性，但凡没结婚的，则一人一条手串。 别以为用边角料压出的手串不知情，事实上，假如货尾手镯都能卖个七八万的话，那用边角料压出来的手串，至少也值个两三万一条。 绝对拿得出手。 而一块板压手镯后剩下的边角料，还不算价值同样不菲的手镯心，所能压出的手串，起码也有个二三十条还不止。 既然如此…… “这样，想要手镯那是不可能的，但用剩下的边角料抠出来的手串，倒是可以送你一串。” 他先满足了田梦瑶敲他竹杠的要求。 “耶~魏总大气，爱死你了。” 田梦瑶即刻就拍着小手欢呼起来，又作势要扑。 自然又被魏阳一指定住。 而其她几位主播，眼神里则露出了羡慕的神情，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这样，你们几个，但凡最终能考核过关的，都人手一条。” 魏阳即刻又大大方方地说道。 现在，他正是需要这些主播死心塌地地替他卖命的时候，因此他没理由厚此薄彼。 反正现在的他又不差那点边角料。 “哇……谢谢魏总。” “魏总大气。” “魏总威武霸气帅。” …… 这自然又引来了众女的阵阵欢呼。 而习惯了当众调戏他的何婉清则挤眉弄眼地说道：“阳哥哥，今晚有需要暖床的吗？有的话说一声哈，反正咱们现在住得近了，很方便的。” 这自然又引来了哄堂大笑。 对此，魏阳原本是不习惯的，可有心来把众女当成一块块磨刀石，来磨练自己对付女人本事的他，开始逼着自己习惯和适应这样的场面。 “谢谢，现在天气还不冷，暂时还不需要。” 他先硬着头皮回了这么一句，接着又说道：“等冬天，等冬天天气变冷了，我天天喊你来给我暖被窝。” 众女：“……” 天哪，魏总真的变坏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一时间，大家反而不知该怎么接了。 包括原本是想调戏魏阳的何婉清。 别看她们一个个都是生猛的女主播，很是放得开，可是别忘了，她们都还是黄花大闺女，一旦碰上比她们更生猛的，她们的青涩味就暴露无遗。 魏阳则又有些得意。 他忍不住心说…… 想调戏我？ 想把我当成猎物？ 恕在下直言，在我面前，你们都只不过是一开口磨刀石而已。 别说是你们，就连更生猛的包租婆，也只是一块更大的磨刀石而已。 这么一想，他的心思又忍不住飞到了包租婆那边。 第227章 到嘴的鸭子不会就这么飞了吧？ 一听说包租婆竟然把自己当成了猎物，魏阳又动起了run的心思。 在愉快地跟大家一起吃过外卖之后，他吩咐孙清：“晚上你盯好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就这样，他又一次扬长而去。 孙清不敢说半个不字。 因为他怕魏阳又因此逼他上播。 其实在被迫当了将近三天后台之后，他的进步也是有的，那就是坐在后台位置上，他已经可以大胆跟直播间里的玩家们轻松互动了，但就是不敢坐到主播位置上去唱独角戏。 这一点突破，他还需要勇气。 魏阳这边，确实一门心思放在了包租婆身上，之所以如此，除了想知道包租婆将如何追逐自己之外，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跟包租婆商量，借个商铺给自己注册皮包公司一事。 这事其实并不难。 早在下午时，他已经抽空问过刚注册公司的胖子了，梁夏告知他，只要能有个营业地址，也就是一个可以工商注册的租赁合同，就可以找代办公司去操作，确实能一星期就办下来。 营业地址这种事，对现在的他来说，其实也不算难，大不了花点钱，去租个小点的商铺即可，可毕竟他是穷苦人出身，还是不舍得每个月都花个几千上万块去租个商铺空在那里，于是还是把主意打到了包租婆头上。 只可惜，今天他头一回到家那么早，当他回到家时，包租婆竟然都暂时还没回家。 这其实很正常。 假如没别的活动，李玉珺也并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而是会选择呆在她的养生会所，直到会所到晚上十点停业，她才选择归家。 只不过今晚的李玉珺却有些心神不宁。 心神不宁的原因，当然是跟魏阳有关。 但却不是因为田梦瑶等人的缘故。 今天的她，为了从田梦瑶等人那里打探魏阳的消息，确实是被人冷嘲热讽了一把，但这并没有对她的心情造成任何影响。 要知道，不同家庭背景出身的人，在思想境界、格局等方面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正如她所说，在田梦瑶、鲁静等人眼里，魏阳绝对是香饽饽一个，可是在她眼里，确实也就那样，顶多是勉强能入她法眼，值得被她当成夫婿人选的考察对象而已。 为啥？ 原因很简单。 在普通女人眼里，最理想的夫婿人选，莫过于帅气、多金、专一等。 其中多金可能会摆在首位。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缺什么就渴望什么，大多数普通女人，最缺的当然是有足够的钱来让她们过富足的生活。 可是在李玉珺眼里，多金却没那么重要，甚至于说，一个男人太能挣钱，反而会给她造成一定的压力。 这又是为啥？ 当然是因为太能挣钱的男人，太过于容易被太多的女人生扑。 就好比说现在的魏阳那样，就是那一群女人眼中的香饽饽，恨不得一个个都生扑他。 这其实并不是李玉珺所喜欢的。 因为从小就不缺钱，并且对物质又没有过于奢华的需求，因此在她看来，最理想的夫婿，并不需要太能赚钱，只要能养活自己，不用吃她的软饭就足矣。 反正她又不需要男人养。 她更为看重的，反倒是帅气、专情，对她好，能让她赏心悦目，心情愉悦之类的。 因此，她对田梦瑶等人说的，其实是一句大实话，而不是啥虚伪之词。 因为说了句大实话被人冷嘲热讽，她就要为此生气？ 犯不着。 在她看来，田梦瑶等人跟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理解她的想法和需求很正常，因此，别说生气，她连解释都懒得去做。 也因为不生气，不计较，她还在被冷嘲热讽之后，很爽快地把房子租给了她们。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已经进入了她法眼的魏阳也确实勾起了她很大的兴致。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一个既帅气，又能干，还不喜欢胡混，竟然还想找灵魂伴侣的男人，在她所生活的那个圈子可是不常见的，她暗暗考察了好几年，才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她又岂能没有进一步了解他的心思？ 可让她心神不宁的消息很快就来了。 消息来自于田梦瑶的朋友圈。 尽管她跟田梦瑶等人最终弄得不欢而散，可是在一开始，她就已经加过了李姐李姐叫得很亲热的田梦瑶的微信，于是在中午时分，她在田梦瑶的朋友圈看到了那则被转发的春带彩原石的消息。 “爱了爱了，亲爱的魏总，伟大的魏总，又开出了一块价值近亿的极品春带彩翡翠原石。” 田梦瑶在转发那则消息时，是这么标注的。 这也算是让李玉珺明白了，为啥魏阳在那帮小姑娘眼里，那么吃香，恨不得一个个都生扑他。 这混蛋，赌石的本事干嘛要这么牛呢？ 看完消息后，她忍不住腹诽起来。 别的女人，恨不得自己喜欢的男人越能挣钱越好，可她这边却是相反的，自己中意的男人太能挣钱，她反而担心会被太多的女人惦记，从而被偷。 毕竟在这世上，真正能像柳下惠那样，能经得起诱惑，坐怀不乱的男人极为罕见。 几乎一个都没有。 她原本是不太过于担心这一点的，可现在却开始担心了。 这又是为啥？ 因为魏阳之前开的原石，基本上都是高货，而不是通货，而且这家伙一开出来，就说只是漂亮的石头，准备收藏，并没打算轻易卖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她是不必担心这家伙一下子钱太多，被太多女人惦记的。 因为这种玩法，属于翡翠圈里相对比较低调的玩法，钱再多，也只能变成漂亮的石头，并且还因为是私藏，并不太容易被外人所知晓。 因此，在此之前，在她的眼里，魏阳也就是她的一个穷租客，顶多是手里有几块漂亮的石头而已。 可现在呢？ 现在那家伙竟然开始对通货下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开出价值近亿的通货！ 想都不用想，她就知道，那么大一块春带彩，是不适合藏家里不卖的，因此十有八九，魏阳就很快会将它变现，从而一下子拥有数千万现金资产。 这让她忍不住想，等那家伙一下子有了几千万近亿现金之后，会不会跟别的暴发户那样，又是买豪车，又是买别墅，然后满世界去炫耀，被各种女人生扑？ 这就是她一下子就开始心神不宁的原因。 到嘴的鸭子不会就这么飞了？ 她担心的是这个。 因为心神不宁，她其实很想给魏阳去个电话，问问他暴发后的想法的，可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于突兀，于是又活生生地忍了下来。 就这样，她一直忍到了晚上十点，当养生会所的瑜伽晚课下课，关门之后，也练出了一身微汗的她，才往家里奔。 然后一出电梯，就听到隔壁又传来了嗡嗡嗡的低频声。 咦，那个混蛋，今晚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她愣了一下后，顾不上回家洗澡冲凉，直接敲响了魏阳的房门。 第228章 又是一块极品 今晚魏阳确实是很早就回来了。 他到家的时候，还不到晚上七点半，只可惜，原本想找包租婆这个高级别猎手练练兵的他，发现包租婆竟然还没回家。 不过没关系。 趁她不在，他还可以干别的，那就是继续开石头。 要知道，他从许老板那里买回了四块小精品，因为时间的缘故，他还暂时只开了那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还剩下三块还没动。 他当然很好奇，这三块又能开出啥宝贝来，到底会不会跟他预测的一模一样。 只是该开哪一块呢？ 在剩下的三块料子里，一块是博冰阳绿的，一块是博冰妖紫的，一块是博冰黄的，无论哪一块，只要开出来的结果达到预期，都够收藏级别。 而从价值上来说，冰黄相对较低，冰妖紫次之，冰阳绿最贵。 假如按照魏阳一贯的风格，肯定是从相对价值较低的冰黄开始，把最贵的冰阳绿留到最后。 可思来想去，他最终却选择了那块南齐的博冰妖紫的料子。 选它的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这块料子的灯光表现，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急于来开它，以印证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 于是，趁包租婆不在，无人打扰，他果断地选择了那块料子，照例先拍了一段视频之后，然后一针扎了下去。 结果是令他极为兴奋的。 在一层厚约两毫米的白雾层被扎穿之后，一股极为浓艳的妖紫色映入了他的眼帘。 蓝中带紫，紫中带蓝，幽暗而深邃，给人一种梦幻般的魅惑感，乍一看，就知道它必定价值不菲。 但让魏阳兴奋的，并不是它的价值，而是它的被开出，让他意识到，就算没有老爷子的协助，他的相玉水准也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不再是废柴一个。 这才是比暴涨更让他兴奋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专心致志地开起了这块料子。 但凡收藏的料子，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切的少，开窗的多，基本上都是大面积开窗，把原石里面最好的玉肉全部开出来，然后抛个光收藏。 有条件的，还会定制一些精美的展柜，然后给开出来的原石配上精美的底座，再打上最能体现原石美的灯光，让其成为一件美轮美奂的艺术品。 现在魏阳也正朝这个方向努力。 所以，接下来的这三个小时里，他一直在专心致志地给这块原石开窗。 开的结果自然是越来越喜人。 随着他的针头一点一点往下压，大面积玉肉被裸露了出来。 全都是极品的冰种妖紫色！ 同是色料，属于紫色系的春料，跟属于绿色系的翠料，在某些点上，却是有所不同的。 其一，翠料大多要么以色带形式存在，要么以飘花的形式存在，大面积成团的存在的相对较为罕见。 而春料，基本上是以团状形式存在，要么没有，要么就是一团，根本就没有色带一说，也没有飘紫花的概念。 其二，以色带形式存在的翠料，往往有色根，也就是色根部位颜色最为浓郁，然后往两边快速变淡，使得大部分色带都很窄，颜色也不会特别的均匀。 而以团状形式存在的春料，是没有色根一说的，相邻部位，颜色往往都极为均匀，就算同一块料子上颜色也会有浓淡不一的区别，但会是缓缓过度，基本上会呈现色融于底的表现。 也就是说，颜色会相对均匀。 其三，翠料往往多裂，故行话有“色随裂走”、“色被裂隔”的说法，说明翠料相对更脆。 而春料，是出了名的少裂，就算有，也是大裂，而不是严重影响取件的小裂、毛裂。 这一块，就具备了春料全部的优点。 颜色极为浓郁、均匀。 并且是以大团的形式存在。 而且还没裂！ 最为关键的是，也正如魏阳所推测，大部分的春料，假如只是锰离子致色的话，晶体颗粒可能会粗，可这块因为是锰离子和二价铁离子或钛离子致色，所以肉质极为细腻。 要说有遗憾，那就是种水确实只到了正冰，离高冰和玻璃还有一定的距离。 可是别忘了，春料是多以色融于底的形式存在，一旦料子的种水到了玻璃，颜色就会变得很淡，色浓的玻璃春是极为罕见的。 就连大名鼎鼎的昭仪之星，也只有做成重达9499克拉的巨大蛋面，色才聚得起来，而跟它同款的戒指大小的同料小蛋面，却变成了近乎无色的玻璃种。 而这一块，就算扣成小蛋面，颜色也不会明显变淡的。 因此，这一块妥妥又是极品。 因为是极品，魏阳越开越兴奋，很快就把其中一面扒出了手镯位出来，然后又继续把窗口往别的面延伸，在持续三个多小时里，他几乎把大半块原石都扒拉了出来，只留下了少许的皮壳当成点缀。 他开得有点忘乎所以。 直到房门被敲响。 咦，包租婆回来了？ 听到敲门声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并意识到他今晚等待的磨刀石终于回来了。 这么极品的妖紫料，要不要藏起来，不给她一饱眼福，以确保财不外露？ 他忍不住想道。 但他转念一想，连最为珍贵的帝王绿都被她看了，这块已经没了藏的必要，因此，他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 “哟，魏总，难得啊，今天竟然回来这么早，今晚没出去鬼混吗？” 站在门口的李玉珺出声了。 尽管已经把魏阳当成了猎物，也尽管已经从田梦瑶等人嘴里知道，魏阳并没有出去鬼混的习惯，但她并不妨碍她继续往魏阳身上泼脏水。 “小心我告你诽谤。” 已经习惯了她这一德性的魏阳，酷酷地回怼了一句之后，直接转身，又向工作台走去，准备去继续完成他还剩一点点的开窗工作。 大窗已经开完了，但所有的开窗面，还得用细砂磨头细细打磨一遍，才能送去加工厂找人抛光，那样才能最好地呈现出这块原石的美。 他想完成的，就是这最后一步。 至于牙尖嘴利，喜欢往他身上泼脏水的包租婆，他觉得有必要凉她一下，以免她自信过头，真觉得自己会把她当成宝。 她不是跟鲁静她们说，也只有你们才会把他当成宝，在她眼里，他也就那样吗？ 其实在他眼里，她也就那样，不值得他在她面前当舔狗。 不用说，这是刻意报复。 也算是猎物的反抗。 李玉珺却愣了一下。 咦，这家伙，好像比前几天要冷漠了一些啊，难不成我的态度稍稍过了一点，让他觉得不舒服了吗？ 她忍不住暗暗反省道。 其实牙尖嘴利并不是她的本性，这只不过是一种习惯性自我保护行为而已，针对的是那些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异性。 现在，她忍不住想，既然我已经把这家伙当成了重点考察对象，那对待他的态度，是不是也该改变一下了，以免将他越推越远？ 作为一个还算聪明的女性，她当然很清楚，她这种对待人的态度，偶尔来那么一两次，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个性，但时间长了之后，肯定会招人烦。 于是她动了改变的心思。 只不过当她跟着走进客厅之后，却又被魏阳手中正用强光灯照着细看的那块原石给惊艳到了。 我的天哪，这个混蛋，怎么又开出了一块这么漂亮的极品原石？ 竟然是冰妖紫！ 在这一瞬间，识货的她，全部注意力又被原石给吸引过去了。 第229章 姑娘，你俗气了 “快，给我看看。” 被极品冰妖紫所吸引，刚想了要改的李玉珺一时间又没控制住，霸道地从魏阳手中夺过了原石和强光手电，细细看了起来。 这一细看，则更是把她给惊艳到了。 为啥？ 因为她发现，这块重达三公斤多的翡翠原石，起码有三分之二的玉肉是极为浓艳的妖紫色，颜色又浓又匀不说，种水也起码已经到冰，妥妥的达到了收藏级蛋面的品质。 这还不是最为关键的。 关键点在于，她还发现，这块原石的大面，竟然被魏阳开出了一整片无裂，完全可以出手镯的区域。 这意味着什么？ 别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就在去年秋天，她跟着她父亲去京城参加嘉年华秋拍，在拍卖会上也见过一条色彩也是这么浓艳，但种水顶多到糯冰的妖紫手镯，最终，那条手镯拍出了1035万的高价。 这让她忍不住想，假如这块料子也压一条手镯出来，同样送去高端拍卖，那岂不是得拍出近亿的天价？ 她原本以为，魏阳今天上午切出一块价值近亿的春带彩料子，就已经相当了不得了，谁知，她晚上回来，这家伙随便开一块小石头，价值又是轻轻松松过亿。 这让她该说什么是好？ 怎么各种极品原石，像是从他手里变戏法变出来似的，想要啥就有啥？ 她忍不住问道：“你知道这石头有多值钱吗？” “姑娘，你俗气了，像这样的极品，谈的不是钱，是缘，遇不上有缘人，它就是我手中漂亮的石头一块，深深地把它藏进保险柜。” 魏阳却逼格十足地回道。 委婉地指出，这又是一块非卖品。 这很是让李玉珺相当的无语。 但她不得不承认：好，是我俗气了，你高尚行了！ 有点气不过的她，不由得又问：“那你今天上午切出来的那块春带彩呢？你不会也跟我说，那块也只谈元不谈钱？” 魏阳一愣。 咦，包租婆消息变灵通了啊，竟然连那块料子都知道了。 他立即毫不犹豫地回道：“不，那块必须得谈钱，不谈钱，我就没本钱到处去收集这种漂亮的小石头了。” “是吗？那块可也是值不少钱哦，等你把它卖了之后，你就没想过拿点钱去买个大别墅，或买几台豪车，开出去装装逼，多吸引几个漂亮的小姑娘？” 想好了要改变态度的李玉珺，实在是被魏阳那逼格十足的样子给气到了，不由得又以嘲讽的语气，问起了她憋了半天想问的一个问题。 这倒是把魏阳暂时给问住了。 买别墅？ 买豪车？ 巨款还没到手的他还真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对生活品质的要求，暂时还跟不上他暴发的速度。 而包租婆的这一问，让他不得不停下来稍稍想那么一想。 有钱就一定得买大别墅吗？ 我从小到大，在家里住惯的就是那种普通的三室一厅，上班之后，之前住的还是脏乱差出了名的握手楼啊，有必要一个人非得住一套空荡荡的大别墅吗？ 假如说我父母退休了的话，还可以考虑买个大别墅把他们接过来让他们享福，可问题是，他们离退休还早啊！ 还有，车不就是一个代步工具吗？ 我现在开林老板给的这台宝马x5还挺满意的，有必要非得换豪车吗？ 他还真不觉得这很有必要。 毕竟现在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享受，而是快速成长。 于是他又逼格十足地回道：“姑娘，你又俗气了。 “房子，只不过是一个安身之所，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足矣。 “车子，也就是个代步工具而已，买豪车，能装饰的只是你金玉其外的外表，却填补不了你败絮其中的内在。 “至于想吸引漂亮小姑娘，像我这种极有内涵的大帅哥，用得着借助于外物吗？我随便往大街上一站，哪怕是光着身子，也有大把小姑娘向我暗送秋波好。” 早已知晓自己是猎物的他，当然不可能让包租婆这位女猎人轻易得手，因此他现在是啥话气人就说啥。 这也确实是把李玉珺给气到了。 啥？ 又说我俗气？ 还暗讽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还说什么就算你光着身子站在大街上，也有大把小姑娘朝你暗送秋波？ 你能不能要点脸啊？ 她忍不住气鼓鼓地把手中的原石往工作台上一丢，想转身走人。 可步子还没迈开，她却又冷静了下来。 这混蛋，明明是故意在气我！ 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也终于想起，自己又一次前来找魏阳，目的不是为了来受气，而是为了更深入地了解他。 而且她也不得不承认，魏阳这话虽然气人，但却表达了一种极为难得的价值观。 是啊，房子的本质就是一个安身之所，是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栖息之地，能给人提供安全感的地方，奢华和享受确实只是欲望滋生后的产物。 还有，车子的本质，一开始确实也只是一个代步工具，过于追求豪华、尊贵，也确实是相当俗气的往脸上贴金的行为而已。 他说得有错吗？ 那些真正有内在的人，又哪用得着这些身外之物来提升自身的价值？ 这说得很有道理啊！ 所以……真是我俗气了？ 只不过，这家伙真是那种有内涵的人吗？ 为弄清这一点，她决定强迫自己改变对待这个气人家伙的态度，跟他来好好聊上一聊。 为了让自己彻底冷静，也为了掩饰自己搁下石头的尴尬，她先迈开了步子，去到了餐桌，熟练地从箱子里取出了一瓶水，猛喝了一口后，这才顺手搬了一张餐椅，在魏阳身边坐了下来。 “你继续。” 她先指了指工作台上的极品妖紫原石，示意魏阳继续开窗。 尽管她很想跟魏阳聊点深入点的话题，但她也很清楚，假如不化解刚才那种你嘲我讽的聊天气氛的话，深入的话题是根本就聊不起来的。 所以，她决定给自己足够的耐心。 咦，包租婆这样都还没被气走？ 这脾气虽不咋地，这心眼确实不小啊！ 魏阳一愣，也懒得管那么多，又拿起了原石，细细给它打磨起开窗的痕迹来，完全把包租婆当成了全透明和不存在。 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毕竟他已经慢慢习惯了被太多漂亮小姑娘围在中间的滋味。 其实李玉珺也习惯这种安静地坐在一边看人开窗的氛围，要知道，当她还很小的时候，她父亲就是这样的，一旦在外面买到好的石头，一回到家，就是像现在的魏阳一样，专心致志地给原石开窗。 而那时候的她，也是像现在这样，耐心地坐在一边等待，等待原石丑陋的表皮被擦开之后，在灯光的照射下所绽放出来的绚丽。 因此，就算魏阳不搭理她，她也还是坐得住的。 甚至她还忍不住怀念：这样的场景好像已经有好几年没经历过了？ 当然，干坐在那里，肯定也是会想些什么的，想着想着，她又忍不住想起了魏阳刚才一连说了两次的话…… 我真的变俗气了吗？ 魏阳这一擦，又是十来分钟，直到把所有的开窗位都细细过了一遍，这才放下了开窗手柄，关上了开窗机。 然后朝一直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的李玉珺说：“我开完了哎，你还不走？你不会觉得，连自己身上的汗臭味都是香的？” 说完，他还故意用手嫌弃地捂了捂自己鼻子。 他当然能察觉出来，身穿一身运动简装的包租婆，身上还有着些许运动后的痕迹，身上也确实带有些许的汗味。 其实并不臭。 但为了气她，他故意这么说。 在他看来，过于傲气的姑娘就得治。 狠狠治！ 他原本以为，他这么一说，势必又引来包租婆的反唇相讥，谁知…… “魏阳，你是不是真觉得我很俗气？” 魏阳一愣。 咦，包租婆怎么突然这么问？ 难不成转性了？ 正当他稍感惊讶时，李玉珺又开口了：“不过也是，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越来越俗气了。” 魏阳：“……” 这是又准备玩哪一出？ 第230章 你把我整不会了 一向牙尖嘴利的包租婆，怎么一下子说出了如此感性的话？还承认了自己俗气？ 这确实把魏阳给整不会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说包租婆俗气，并不是真觉得她俗气，而是在斗嘴模式下，为了气她而说。 现在李玉珺这一较真，让他怎么接？ “你不会当真了？我也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他不得不也认真起来，澄清道。 这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更不是一个恶毒的人，很少用言语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更不会轻易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而在他眼里，包租婆一些小毛病难免是有的，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一个可以值得交往，也可以愉快相处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给她看那么多堪称极品的珍贵原石。 所以，说她俗气那样的话，开玩笑可以，但一旦被她当真，就不太好了。 李玉珺却又极为认真地说：“不，跟你没关系，是我突然意识到，我确实越来越变得俗不可耐了，早已不再是十来年前，那个仙气飘飘，人见人爱的小仙女了。” 魏阳：“……” 十来年前？ 你是指上中学时的懵懂时代吗？ 你那时是个仙气飘飘，人见人爱的小仙女？ 他稍稍表示怀疑，但嘴上却问道：“为啥这么说？” 见李玉珺如此认真，此时的他，也不敢再乱开玩笑了。 “打个比方说，我现在一见到一个条件稍稍好点的男人，第一反应，就会疑神疑鬼，觉得他一定是个喜欢胡混的花心男。 “一见到稍稍有点本事赚钱的男人，就总觉得他们追求的一定是豪车、豪宅和漂亮女人，和糜烂、奢华的生活。 “包括你，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刚才，你说我俗，我才醒悟过来，这样的我，确实已经变得俗不可耐了。 “怀疑一切，不再相信人世间有真善美，以审视的目光去看待所有的人和物，不就是最为俗不可耐的表现吗？” 李玉珺把自己刚才呆坐在那里十来分钟的感悟直接说了出来。 这确实是有感而发。 说起来，十来年前，当她还是一个懵懂少女时，不愁吃，也不愁穿，从未受过人间疾苦的她，确实算得上是一个仙气飘飘、人见人爱的小仙女。 别看她家老李是翡翠商人出身，但并不像大多数翡翠商人那么市侩，身上多少还保留有中华文化的传统美德，对她的教育，也是极为注重德行的。 因此，年少时的她，家境虽好，但并不骄纵，会把她所接触到的所有人和事都看得极其美好，对待所有人也都是友善的，也确实因此很讨人喜欢。 只可惜，等她长大成人，开始深入和了解成年人的世界之后，她却发现，这世间充斥着各种虚荣、谎言、欺骗，人性华丽的外表之下，也遮掩着各式各样的虚伪和丑陋。 慢慢地，她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开始怀疑一切。 包括看待魏阳。 当她第一眼见到魏阳，就本能地认为，这个男人长得那么帅，年纪轻轻就身居维恩高位，赌石本事又那么了得，并且还经常很晚才归家，那他一定跟翡翠圈里别的男人一样，一定是喜欢在外面胡混鬼混。 可田梦瑶却告诉她，说他是正人君子，之所以天天夜不归宿，是因为在公司加班。 可她还是不怎么信。 然后在今天，当她得知，魏阳马上就有几千万近亿的巨款入账，又本能地认为，他还是会跟其他暴发男人一样，又买豪宅又买豪车，开始过奢华享受的生活。 可魏阳却告诉她，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他唯一想的，是用那些钱去多买一些漂亮的石头。 这话她信吗？ 她原本是该继续怀疑的，可她却发现，自从魏阳搬进来之后，在这房子里，多出的东西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之外，也就一个带开窗机的工作台，一台小型水切机，一个保险柜。 全都是跟漂亮的小石头有关的。 没有一件是跟个人享受有关的。 甚至于说，连包好点的茶叶都找不到，渴了只能喝批发价才一块多钱一瓶的纯净水。 这样的人，哪里像是贪图享受的人？ 细细一想，她不得不信了。 她也由此得出一个结论：越来越喜欢疑神疑鬼的自己，确实变得俗不可耐了。 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变俗了的还远不止这一点。 比如说，为了保护自己，面对那些有可能不怀好心接近她的人，她会变得牙尖嘴利，言语间甚至还带有一丝刻薄。 这很不善良。 又比如说，面对不如自己的人，她会觉得她们跟自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觉得没必要跟她们计较。 这属于倨傲。 再比如说，为了养生会所的生意，她慢慢习惯了去迎合那些她并不喜欢的人，说一些她们中听的话。 这是虚伪。 还有，曾经的她，向往的是诗和远方，也渴望找到一个灵魂契合的伴侣，可现在的她，却只是在寻找一个让她勉强愿意跟他过一辈子的男人。 这是妥协，是在向世俗低头。 再有，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想找的男人，不要求他多有钱，但起码得能养活自己，不能吃她的软饭，以及看到一块漂亮的石头，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它值多少钱。 这是物质。 …… 所以，不知不觉中，我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模样吗？ 这就是刚才那十来分钟，她思索之后所得出的结果。 在此之前，从没有人说过她俗气，所以这些问题，她从来都没认真反思过，可魏阳刚才那么一说，尽管只是玩笑话，但也还是引起了她的深思。 深思过后，她也大胆地把它们给说了出来。 之所以说，当然是像她这种有过情怀，曾向往过诗和远方的人，其实讨厌自己变俗。 而按照分析心理学的说法，任何个体，为了适应社会，为了给人留下好的印象，都会适当地包装自己，形成一个叫人格面具的东西。 而人格面具之下，遮掩的则是自己丑陋、不愿意去接受的阴影部分。 过于执着于去维护光鲜亮丽的人格面具，而不愿去直面内心的丑陋和阴影，是虚伪的表现。 更是一种俗。 因为衣食无忧，因为有着大把时间，她还是多少看过一些书的，因此一旦开始反思，就想得还算是通透。 她抗拒自己变俗，希望自己内心那个更有质感，更具仙气的自己，能保留得更为长久一点，所以，面对一个不那么俗气的魏阳，她鼓起勇气把自己丑陋的一面说了出来，以获得他的鼓励和认同。 这跟是否已把魏阳当成猎物无关。 只跟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交流对象有关。 只可惜，她似乎有点高估了魏阳。 “你跟我说这干嘛？你这么说，真把我整不会了。” 面对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包租婆，魏阳确实一时间不知该说啥了，于是干脆把大实话说了出来。 他确实被包租婆整不会了。 第231章 求虐？满足你 魏阳确实被李玉珺给整不会了。 包租婆真的俗吗？ 他不觉得。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资格去评判他人俗不俗，因为他自己，就是天天把“又是发财的一天”挂在嘴边的那一个。 他觉得那么渴望发财的自己，是最俗的一个，确实没资格去说别人俗不俗。 因此，他刚才真的只是在跟李玉珺开玩笑。 现在玩笑过头，他当然只能回归自己的本色，用尽可能质朴和憨厚的语气告知包租婆，你这话我没法接。 而他的这一丝憨厚和质朴，却立即引得李玉珺噗嗤一笑，说：“有啥不会的，你怎么想，怎么看，直说就得了呗。” 很显然，现在的她，很想听听魏阳对自己的真实观感和评价，而不是她惯常听到的恭维和奉承话，她已经意识到，那样并不利于她自省和自我成长。 不得不说，别看她傲气，别看她自信过头，可是作为富二代，她算是比较求上进和自我完善的一个。 只是这么一来，却又让魏阳稍感为难了。 竟然让我瞎说大实话？ 你不知道，大实话其实很伤人的吗？难不成你想找虐？ 于是他问道：“你确定？” “有啥不确定的，你直说呗。” 李玉珺回道。 这顿时让魏阳又兴奋起来。 竟然求虐？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他虽然不是什么砖家、学者，讲不了人生大道理，可是作为一个遇事就很喜欢琢磨、思考的家伙，一些最为基本也最为朴实的做人道理还是懂的。 这样的道理，假如见人就说，绝对会很讨人嫌，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可对方主动要求你讲的话，那就大不一样了。 挑人毛病，其实是一件很爽的事！ 于是魏阳开口说道：“怎么说呢？关于你疑神疑鬼这一点，其实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对于条件不差的女人而言，最怕的就是被人骗财骗色，最终人财两空。” 他先对包租婆的行为表示了理解。 这也是大实话，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此，他确实是理解的，毕竟这个时代，想找个白富美，少奋斗几十年的人太多太多。 也正因为理解，他其实对于包租婆的疑神疑鬼并不太反感。 当然，既然包租婆是主动求虐，那重点当然是在后头。 于是他又说道：“但你见人就往坏的那方面想，确实有点过了，这叫矫枉过正，走极端，多少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久而久之，是会没有真正的朋友的。” “这样也确实稍显俗气。”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说完后，他观察起了包租婆的反应。 “还有呢？” 李玉珺在认真地听着，并无任何不舒服的反应。 魏阳：“……” 还要继续求虐？ 那好。 他又继续说道：“还有，你虽然人长得漂亮，家庭条件也不错，但这并不是你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都有优越感的理由。 “要知道，每个人的价值观都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看重的确实是美不美，帅不帅，有没有钱，而有的人，更为看重的是有没有气质，有没有内涵，有没有教养，有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有没有积极向上的态度…… “在后者眼里，你的优越感反而会成为一个笑话，甚至有可能变成他们鄙视你的理由，这样同样也会显得很俗。” 打击加重了。 这其实也是他的真实观感。 从第一次见到包租婆开始，他就觉得她有点骄傲，有点自信过头，并且有过治治她这一毛病的想法，只不过太过于真实的大实话实在是有点伤人，因此他一直忍着没说。 现在，既然包租婆主动求治，他又岂肯放过机会？ 只不过这么一来，李玉珺确实被打击到了。 你是在说我是个没气质、没内涵、没教养，只知啃老的富二代吗？ 此时的李玉珺，脸色已经微微有些难看。 没有人喜欢听难听的话。 尤其是这种等于是对自己人品、素质、能力全方位否定的话。 尽管这是她求着对方说的，但还是心里开始有些难过，于是幽幽地问：“所以，我在你眼里，是如此的不堪吗？” 魏阳：“……” 这是下药过猛了吗？ 在他的印象中，平时一向牙尖嘴利的包租婆，一听到类似的话，绝对会反唇相讥。 他也已经做好了被怼的心理准备。 可现在，一向生猛的包租婆，竟然显露出了一副受害的弱女子模样，又差点把他整不会了。 于心不忍的他，又连忙说道：“这倒不是不堪，而是你表露出来的一些小毛病，有可能遮掩你好的那一面。 “比如说你的大气，你的通情达理，你的本性纯良，你的独立……原本的你，确实有可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他又开始找补，尽可能挑一些中听的话来说。 只可惜，他对包租婆的了解极为有限，实在是找不到更多中听的词了。 紧接着，他又解释道：“只不过从人与人打交道的习惯来说，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看的是你的坏，而不是你的好，所以这样你很吃亏的，能改的话，就尽量改改。” 这也是他的大实话。 从他的角度来说，包租婆给他的第一印象，是生猛、霸道、牙尖嘴利……几乎全都是负面的。 只不过很快，他又发现，包租婆的本性其实是不差的。 比如说，她对他的那些极品原石，喜欢归喜欢，但并不贪婪，没有表现出任何占有欲，或者非分的要求。 又比如说，她虽然偶尔生猛，但并不放荡，虽然牙尖嘴利，但并不蛮横、毫不讲理，相反，当他有求于她时，基本上都还挺好商量的。 再比如说，她明明是富家女，完全可以靠收租过舒适的日子，也完全可以在家享受，但她却从家里搬了出来，还开起了养生会所，这也足以说明她的独立，并不是那种完全靠啃老过日子的废柴富二代。 还有，他也观察过她的衣着打扮，他发现，她身上穿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国产的一线品牌，很精致，很得体，但并不昂贵。 而且，她作为珠宝商之女，身上戴的首饰，却并不显奢华，而是一些跟她气质极为吻合的小精品。 因此，他说她大气，说她通情达理，说她本性纯良，说她独立……这些倒也不算是虚假之言。 他这么一说…… “是吗？看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还没有到糟糕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李玉珺的心情自然又阴转多云。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魏阳虽然有心虐她一把，但说的基本上都是大实话，而且，他质朴和憨厚的一面一显露出来，也很难让李玉珺认为，这是为了哄她开心的花言巧语。 更何况李玉珺自己也认为，本性纯良、大气、通情达理、独立、有格局等，原本就是她的优点？ “谢谢你的建议，以后我会注意的。” 心情好转之后，她又笑着加了一句。 此时的她，身上的傲娇、生猛、犀利等负面特征已荡然无存。 这顿时就让魏阳觉得…… 包租婆这是突然转性了吗？ 那要不要趁机跟她提提那个优点俗气的要求？ 第232章 我就俗人一个 魏阳当然没有忘记，他今晚之所以提前回来，除了用包租婆来磨刀之外，还有另外一件对他相当重要的事，那就是找她借场地开皮包公司的事。 于是他立即就一扫之前的憨厚和质朴，嬉皮笑脸地说道：“要不你也帮我一件很俗气的事呗。” “啥事？” 还在回味魏阳刚才那番话的李玉珺有些转不过来弯来。 魏阳很直接地提起了自己的需求：“你名下不是有很多商铺吗？可不可以借我个地方来注册家公司？” 李玉珺直接愣住了。 她心想，我正想跟你深入探讨一番人生、理想，看如何来让自己变得更为高雅、高尚，你却突然跟我谈起了生意？ “喂，你怎么突然提这个？要不要这么俗啊？” 她忍不住委婉地抗议道。 “嗨，我就是俗人一个，让你失望了。” 魏阳则嬉皮笑脸地回答。 这也是他的大实话。 别看他刚跟包租婆说了，这样那样很俗，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因此就变得高尚，所以他坦荡地承认了。 李玉珺：“……” 你就是俗人一个？ 亏我刚才还觉得，你跟别的翡翠商人不一样，还有那么一丢丢高尚呢！ 但一想到魏阳整天就是买买买，天天跟钱财和翡翠打交道，俗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爽快地回道：“这个很简单，我养生会所就是两个大商铺打通的，其中一个被我用了，另一个可以给你用。” 在这一点上，魏阳对她的理解确实是对的。 任何事，但凡她能帮到的，只要被帮的那个人能得到她的认可，她根本就不会去计较代价，也不会过多地去考虑这么做，是否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但紧接着她却问道：“怎么，你打算出来单干了？” 到目前为止，她对魏阳是越来越满意了，因此，她自然也很关心魏阳对于未来的计划。 魏阳却否认道：“这倒没有，之所以要注册公司，主要是处理往来款项比较方便。” 稍稍费了一番口舌，他把郭岱君讲给他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 李玉珺却有点想不通，又问道：“你现在已经那么厉害了，为啥还要辛辛苦苦给别人卖命？” 这确实是她难以理解的。 因为在她看来，以魏阳这种强得近乎变态的赌石本事，确实没必要去替别人卖命了，不管出来单干也好，还是开自己的公司，绝对都比替别人辛辛苦苦卖命，得经常熬到半夜才回来要强得多。 这对魏阳来说，又是一个需要稍稍费些口舌的问题。 为啥不出来单干？ 原因当然很简单，那就是他还是极为看重维恩这个平台所带给他的机会。 比如说，假如他不是在维恩，那他就不可能认识郭岱君，那上次开出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就不可能那么轻松就卖出去。 又比如说，假如他不是在维恩，那不管是那块极品冰乌鸡，还是极品天空蓝，亦或是那块珍贵无比的帝王绿，都不可能到他之手。 再比如说，假如他不是在维恩，那当然没这么快就能结识老李，从而也不会有这次拆包的巨大收获。 这就是一个大平台所能带给他的机遇。 这样的机遇，绝对是不能纯粹地用钱来衡量的，这样的机遇，也是值得他去付出的。 再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算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资本了，已具备出来单干的基本条件，但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到维恩这样的规模吗？ 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他出来单干，必须得一切从零开始，不管是人脉、资源，还是帮手等，都需要一点点去积累，而在这个积累的过程中，因为自身经验不足，还得付出相当大的试错成本。 因此在他看来，自己暂时还不具备出来单干的条件。 这跟是否给过林琳承诺无关。 而是站在自身发展的角度来考虑。 只是……要跟包租婆讲这些吗，我跟她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熟到可以毫无保留地谈理想谈人生谈未来的程度？ 稍稍斟酌了一下后，他说道：“干嘛要出来单干？在维恩不挺好的吗？既能锻炼自己，又不影响我赚钱，我觉得暂时没出来的必要，反正那点苦我又吃得消。” 李玉珺：“……” 口口声声不忘赚钱，果然很俗！ 她忍不住腹诽道。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一个肯吃苦，有提升自己想法，不过于计较自己付出的男人，目光算是比较长远的，其实也没那么俗。 那到底是俗还是不俗？ 此时的她，突然很想弄清楚这一问题。 于是她问道：“你每天把自己弄得那么忙，难道就没想过要享受享受生活？” “当然有想过啊，人赚钱是为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过得舒服点吗？只不过对我来说，万里长征才走出第一步，暂时还没到享受的时候。” 魏阳则又很随意地回道。 这也是大实话。 不久之前还在为生存而发愁的他，确实没有太过于高尚的想法，每天想着发财，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至于让家人享福，则是想都不敢想。 至于现在，虽然已经勉强具备了让自己和家人享受的条件，但在他看来，享受这种事，确实没必要那么急，趁自己现在还年轻，不如再多努力一把，等条件更成熟了再说。 不得不说，这又是一个介于俗与不俗之间的回应。 让李玉珺稍稍有点泄气和失望。 如此看来，这家伙确实没太把我当一回事，根本就不愿意跟我说太多掏心窝子的话？ 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可如何是好呢？ 硬拉着他继续聊一些没那么俗的话题，去了解一个更真实的他，然后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让他开始对自己有感觉？ 这样会不会太心急了一点，可能会让效果恰得其反？ 稍稍斟酌过后，意识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她，暂时放弃了这一想法。 既然魏阳暂时没想过要卖房卖别墅搬走，并且又打算把公司注册到她的商铺里，那她就没必要担心到嘴的鸭子会飞。 不急，慢慢来。 她还有的是时间。 于是，她站了起来，说道：“那行，注册的事，有需要的话你随时给电话我，你早点休息。” 身上黏糊糊的她，决定暂时放过这个不肯说掏心窝子话的家伙。 魏阳：“……” 咦，这么早就要走了，不再缠着我不放？ 我还想再拉着你磨磨刀啊！ 包租婆果然转性了！ 第233章 真相越来越临近 又是发财的一天到来。 前一天晚上没熬夜的魏阳，自然是一早就到了公司，然后他刚进办公室不久，郭岱君也出现在了他办公室。 “魏总，那块大料子已经下出来两片了，还有两片应该中午也能出来，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一见到他，郭岱君就稍显兴奋地说道。 兴奋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块料子可是也有她的一股在里面，按照预估的收益来算，假如她全拿的话，起码能分到近千万，收益将远超她在维恩一年的收入。 尽管她在维恩的收入也不算低，至少是七位数。 因此，她对这事当然是极为的上心，一大早跑过来，目的就是给已经下好的片料画上手镯圈，来具体估算一下，一片到底能卖多少钱。 这是大料子切出来后的必然操作。 一块大板料被切出来后，假如是整片出售，那必然会有一个估价过程。 对于这种中高品质的板料来说，估价的依据，就是能出手镯的多少，以及手镯的价格，比如说货头值多少钱，货中又价值几何，货尾又能卖多少，均价能打到多少钱一条，总共多少条…… 把手镯的价值一估，再随便算一下刀下，也就是镯心和边角料的价值，整块板的估价就出来了。 如此一来，出售之前，给板料画上手镯圈，就成为了板料能不能卖出高价的关键。 手镯圈画得好，画得最具价值，那客户在估价时自然就高。 就这么个道理。 而在这一点上，郭岱君当然是专业的。 这也正是魏阳要拉她入股的重要原因。 “你先去，等你把镯圈画完了，我再去看看，我先忙一会。” 已开始编写培训教程的魏阳回道。 此时的他，确实对那块大料子没有太大的兴致，毕竟对他而言，那只是一块用来换钱的通货而已，看不看都无所谓。 既然他已经把这事交给了郭岱君去处理，他就懒得再去操心。 就算他有了新的想法，比如说将其中的一片，把手镯饼给全部压出来，然后将剩下的边角料给压成珠串，但那也是等料子全部下完片之后的事。 “那行，那我先去看看，等画完镯圈之后，我再来向你汇报。” 郭岱君立即笑着回道。 别看两人在职位上是平级，可因为搭车发财的关系，现在的郭岱君已经把魏阳当成了领导来对待，毫不夸张地说，假如她想离开维恩，假如魏阳自己开了公司，她会毫不犹豫地去跟魏阳。 在她眼里，既有本事，为人又大方的魏阳，是一条值得抱紧一辈子的大腿。 “行啊，对了，林总今天没过来吗？” 魏阳假装随意地问道。 相比看料子，这才是他更为关心的问题。 他已经发现，林琳最近的表现是越来越怪异了，尤其是在他昨天送首饰套装没送出去之后，她似乎开始有意在回避他。 昨天大料子切开之后不久，她连招呼都没跟他打就走了。 然后下午直播，她也没出现。 这让他忍不住想，首饰你不收就不收，用得着如此刻意来回避吗？ 我又没逼着你一定要嫁给我！ 他原本想找林琳说个清楚，以免双方相处尴尬，可林琳这么一回避，他反而不好太过于主动去联系她了，于是只能从郭岱君这里旁敲侧击。 “林总在玉器城那边，说她替我盯着，让我放心过来帮你把料子的事搞定再说。” 尚不知晓内情的郭岱君回道。 这也正是她敢放心大胆在上班时间过来帮魏阳干私活的原因，假如没有林琳的首肯，身为维恩的员工，她当然是不可能在上班时间占用太多时间来干私活的。 这就让魏阳更感奇怪了。 他原本还想着，假如昨天那事，真会影响他跟林琳的相处，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极为尴尬，林琳也有心刻意疏远他的话，那他就得做好离开维恩的准备了。 毕竟工作，能否心情舒畅才是最重要的。 可现在看来，林琳虽然回避他，但并没有刻意要疏远他的意思，还是像以前一样，在关心着他的私事，把他个人的事放在心里。 为什么会这样？ 他越想越迷糊。 他原本想继续揪着郭岱君打听个明明白白，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等郭岱君画完手镯圈再说！ 于是他回道：“哦，知道了，那你去。” 他又继续忙碌起他的培训教材来。 其实此时的郭岱君也稍感奇怪。 在她的印象中，自从魏阳来到维恩之后，林琳的工作重心一下就从玉器城那边转到了这边，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她几乎是跟魏阳形影不离。 连她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林琳对魏阳的好，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工作关系。 也正因为如此，她在昨天把那套首饰交给魏阳时，才故意当着林琳的面，说了让魏阳送女朋友之类的话。 这当然是意有所指。 在她的眼里，不管是林琳，还是魏阳，都是值得她效劳的好老板，假如让她二选一的话，她会很为难，于是她忍不住想：假如他们能成为一家人该多好啊！ 尽管她知道这样可能有点难。 已经跟了林琳三四年，知晓更多内情的她，当然知道这对林琳来说可能极不容易，可她还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两人反而因此闹别扭了吗？ 她忍不住猜想道。 作为女人，尤其是作为过来人，她的第六感当然是极为敏锐的，因此在昨天中午，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而现在，从魏阳的反应来看，她更是确认了这一点。 难不成林总啥都没跟魏总说，从而让魏总对她产生了误会？ 边下楼，她边思忖道。 并且还忍不住想：那我要不要再多嘴一番，把林总面临的难处告知魏总？ 她确实有了多嘴的心思。 毕竟她也不希望，两人因此而生隙，从而导致魏阳很快就离开维恩。 这确实是有可能的。 要知道，以魏阳那变态的相玉本事和赚钱本事，假如没有别的因素牵扯的话，他其实是没必要替别人卖命的。 出去单干他不香吗？ 因为在这一行更久，人脉更广，也因为林琳对她的信任，她确实比魏阳知晓得更多，甚至于说，她连林家老二很快就要过来，林家三兄弟正在闹别扭的事，她都知晓个七七八八。 因此她也能猜得出来，最近林琳面临的压力很大。 翡翠这个圈子确实很小，因为人员往来极为频繁，因此，哪怕是远在缅甸的一些事，也还是或多或少地传进她耳朵里。 只不过这种事，假如魏阳不主动问，她能随便说吗？ 要不，等一回画完镯圈之后，再去他办公室坐一坐，想办法把话题给捅破？ 一个新的念头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第234章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给板料画手镯圈，对于专业的郭岱君来说，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尤其是对于这种没太多裂，价值差异又如此之大的板料，她画起来就再简单不过了。 这块板料不同部位，所出手镯的价格差异确实是非常之大。 按照行内的说法，种差一分，价差十倍，色差一分，价差百倍，这一特点，几乎淋漓尽致地体现在了这块板料上。 价格最贵的，当然是既带春又带彩的双色手镯，按照郭岱君的判断，这样一条中高品质的春带彩手镯，就算是同行价，也能接近七位数。 因此，带春带彩的，妥妥的是货头。 接下来是能挂上一种色的，要么挂绿，要么挂春，这样的手镯也不便宜，基本上是六位数起步，算是板料中的货中。 而挂不上其中任何一种色，以白肉为主，或挂色极少的，就只能算货尾，最便宜的只能去到两三万一条。 两三万，到近百万，同一块料子，价格相差确实很大。 但这种明显的价格差，也给画镯位提供了极为明确的思路，那就是先把能挂上双色的春带彩手镯，也就是货头全画出来。 接下来画货中。 最后再画货尾。 从表面上看，这种不规则画法，会导致画出来的手镯数量，会比一条接一条整齐画要少上不少，可是论价值最大化，这种画法反而是最为正确的。 而这种能价值最大化的画法，当然也对操作者有着极高的要求，那就是极为了解翡翠手镯的价格行情。 但对专业的郭岱君而言，这并不算难事。 于是，花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她就已经将切出来的两块板都全部画完。 结果当然也是让人欣喜的。 她简单算了一下，能算得上货头，价格能近百万的高品质春彩手镯，每块板上都有三到四条，中等品质的，价格能去到中六的，也有三到四条，然后带春或带彩的，价格能勉强过六位数的，有十来条，剩下还有二十来条是六位数以下的货尾。 这么一算，任何一块板，都能轻轻松松拍到五六百万。 按照整块料子能下二十二片左右计，这块原石最终卖出上亿并不难。 只是这么一来，她反倒又一次压力山大了。 为啥？ 因为她简单一算，自己入股的那七十五万，能到手的回报，竟然高达近千万，这让她又忍不住想，自己的付出真值这么多钱吗？ 显然是不值的。 要知道，她现在在维恩上班，卖的也是自己的经验和在圈子里的人脉，一年下来，工资加奖金也就三百万左右。 而在魏阳这里，随便做一单，就是近千万的收入，这让她怎能不觉得这钱多得烫手？ 假如她贪心一点，这钱赚了也就赚了，可问题是，她若心安理得地赚了这笔钱，还会有下次机会吗？ 或者说，这单生意，少了她就不行吗？ 显然不是。 别忘了，对这块料子入了股的，不止是她，还包括李木梓那位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而论在圈子里的经验和人脉，李会长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就是说，这块料子的处理，假如不是魏阳信任她，其实没有她，让李会长来处理，其效果只强不差。 还有，尽管魏阳并没有跟她讲过这块料子拍下来时的具体情形，可是在昨天下午，大河珠宝的何老板就专门找到了她，在表明了想要其中一到两块板料的意向之后，又顺便跟她讲起了前一天晚上拍卖时的惊险一幕。 也就是说，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这次还是跟上次一样，魏阳还是在一开始就已经准确地预判出来了，这是一块必定大涨的料子。 在这种情况下，之所以又拉她，纯粹就是因为信任她，想带她一起发财。 那她能辜负魏阳的这份信任吗？ 显然不能。 她敢保证，自己之所以又一次能被魏阳邀请搭车，主要的原因除了能用到自己的专业以外，更重要的一点，应该是自己上一次搭车的表现得到了魏阳的认可。 不贪，才是人家愿意长久带你一起玩的主要原因。 在这一行混久了之后，她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一行混得最好最长久的，绝不是那些见便宜就占，觉得自己聪明，把别人当傻子的所谓聪明人，而是那些懂得适可而止，给别人也留路走，并且懂得感恩的真正有大智慧者。 就比如说，珠宝玉器协会的曹会长，这次就因为过于张扬，一开始就把魏阳给得罪了，结果却被魏阳暗暗阴了一把，起码损失了七百多万。 这是大河珠宝的何老板悄悄跟她说的，并且还告诉她，这次他幸亏一开始就向魏阳示好，让魏阳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否则损失的就是他。 这听得她暗暗心惊。 这也让她更加明白，别看魏阳平时很好打交道，从不计较，也很大方，可一旦得罪了他，或者让他不满意，那他下手也远比别人要狠。 徐海胜等人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无意间得罪他的曹勇又是另一个典型的例子。 而一开始就慧眼识珠，主动交好魏阳的老李又是另外一个反例。 这让她想起了一个成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尽管成语的意思是指独裁和霸道，但却能很好地形容魏阳的行事风格，这也暗暗提醒郭岱君：在魏阳面前，最好不要做任何自以为聪明的事。 那她该怎么做？ 想明白这一道理之后，答案自然也就有了，她又笑着走向了魏阳的办公室。 “魏总，恭喜啊，这次真要发大财了。” 见到魏阳之后，她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还在继续编写培训教材的魏阳抬起了头，配合地说道：“看来下好的片品质还不错？” “这是必须的，依我看，切出来的这两块板，随便一块，卖个五六百万很轻松，后面的，就算品质次一点的，卖个四五百万也没问题，总共算下来，这块料子的总价值绝对能破亿，就算刨去老李的那一份，至少也有八千万以上收入。” 郭岱君先向魏阳汇报起了画镯圈后的价值预判。 总体价值确定能破亿？ 还在继续编写培训教程的魏阳抬头看了郭岱君一眼，然后回了一句：“哦，那还不错啊。” 相当敷衍的一句。 很明显，这个昨天就基本确定了，今天只不过是再次印证的消息，并不能明显提升他现在稍稍有些低落的情绪。 郭岱君一看…… 连近亿的收益，都提不起你的兴致？ 如此看来，你跟林总之间，一定是产生了误会，导致你情绪不高？ 她进一步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测。 但现在还不是提那个的时候。 她立即就说道：“不过魏总，我有个小建议。” 魏阳再一次抬起了头，看向了她。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这么好的料子，最好不要一次全放出去，毕竟整个坪洲，有实力拿这种高品质板料的商家不算太多，一次放出去太多的话，他们会给不起价。 “因此我个人建议，假如你不是急缺钱的话，这次顶多放一半出去，剩下的存着等升值。 “再说，万一你哪天离开维恩自己开公司的话，这么好的料子留着自己卖，能帮你挣更多。” 郭岱君一口气就把自己的新想法说了出来。 之前她还担心，魏阳迟早会离开维恩，现在她却想明白了，像魏阳这样的，维恩迟早是留不住的，那她也没必要想着两头讨好，不如趁魏阳没离开维恩出去单干之前，果断地站他这一边，利用自己的经验提前帮他谋划谋划未来。 这是果断站队了。 说她功利也好，势利也罢，但良禽择木而栖，相对把未来绑在有可能脱离林琳掌控的维恩之上，不如提早做另一手准备。 而魏阳，绝对是一个值得她跟上一辈子的好老板。 这就是她的新想法。 魏阳：“……” 我迟早会离开维恩？ 连你都这么认为了？ 他突然意识到，郭岱君这是话里有话。 第235章 暴风雨即将来临 连郭姐都说我迟早会离开维恩？ 这话很没道理啊！ 魏阳确实意识到，郭岱君这是话里有话，要知道，像这样的话，外面的人是可以随便说的，比如说包租婆昨晚就跟他说过。 可作为公司内部的人，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是绝不能轻易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的，尤其像郭岱君这种在公司里位高权重之人，就更不应该随便说。 这也不像是她的性格。 于是，他从办公台后站了起来，走向茶台边，边走边招呼郭岱君：“郭姐，坐。” 既然郭岱君话里有话，而他也正好想从郭岱君这里打探点消息，那就好好坐下来聊聊。 他一边开始泡茶，一边问道：“郭姐，你为啥说我迟早会离开维恩啊？问题是我暂时没这个想法啊，你看我现在待公司多舒服啊，既能锻炼我的能力，又不影响我赚钱，我干嘛要走啊？” “魏总，话不能说这么绝对哦，很多事，是不会以你意志为转移的，万一你哪天在公司待得不痛快了，你还不走？” 郭岱君却笑着回道。 她既然开了这个口，当然是已经有所心理准备的，于是，她又语含深意地暗示起魏阳来。 “在公司待得不痛快？为啥？” 魏阳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郭岱君则又笑着问道：“魏总，你到公司后，应该都还没了解过，公司到底有几个老板？” 魏阳：“……” 公司到底有几个老板？ 说实在的，这个他还真是没了解过，要知道，他进维恩原本就不久，一进来后又是忙东忙西，因此既没心思也没闲工夫去打听这种事情。 在他看来，他只需知道林琳是大老板的女儿就足矣。 可现在看来…… 一联想到林琳最近几天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连忙问道：“难不成，公司最近会有啥变故？” “会不会有变故我不太好说，但我听朋友说，在缅甸那边，现在大老板跟二老板闹得很凶，差点就要闹得兄弟反目成仇了，因此在我看来，迟早会影响到咱们国内公司这边。” 郭岱君开始认真地回道。 作为维恩的老员工，也作为坪洲翡翠行业的资深人士，关于维恩背后的一些事，她所知晓的，确实比魏阳要多太多太多。 这些消息，有些是林琳跟她说的，还有一些，则是她外面的朋友跟她说的。 别看林家大老板二老板远在缅甸，可事实上，光是坪洲这边，就有好几位生意做得很大的老板跟他们在缅甸那边的翡翠矿业有业务往来。 这一行就是这样的，实力越强，对翡翠原石需求越大，就会嫌国内的原石性价比不高，于是会直接联系缅甸的那些大矿主，直接去矿上以最优惠的价格拿一手货源，再回国内赚大钱。 而在几年之前，林家老大可是缅甸那边排得上号的大矿主，手中有着多个不同场口的大矿，因此坪洲这边，确实有几位实力超强的大老板跟他有业务往来。 不过在去年年初，因为缅甸国内局势变化，军政府上台，原本是跟民选政府关系密切的林家老大，自然也遭受了打击，他名下的好几个高品质大矿，都以战争为由，陆续被暂时关停了。 反之，林家老二那边，因为攀上了军方的关系，反而因此得了势。 一方失势，一方得势，这原有的平衡自然就打破了。 正所谓利益面前无兄弟，这实力平衡一打破，这原本的利益分配原则自然也会因此起纷争。 其实在一开始，林家三兄弟，最先进入翡翠行业的就是林家老大，他几乎是从零开始，从倒卖原石的马仔做起，一步步走下来，慢慢成了小洞主、小矿主、大矿主，并因此有了后来的维恩。 他在开始发迹之后，就开始提携自家的两位兄弟，林家老二和林家老三，先后都把他们带进了翡翠行业，只不过因为主次之分，不管是在缅甸的翡翠矿，还是国内的维恩公司，林家老大都是大股东，他两位兄弟只是小股东。 而林老大一失势，刚得势的林老二就开始对原有的利益分配模式不满足，开始各种找事，弄得兄弟之间很不愉快。 这种事，瞒得了维恩公司的普通员工，但却瞒不住跟他们有业务往来的那些大老板，因此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时不时有人暗暗提醒郭岱君，让她早做心理准备。 郭岱君原本是不太把这当一回事的，她觉得缅甸那边林家兄弟的冲突，应该影响不到国内的维恩这边，可她最近又听说，林老二很快又要来国内了。 据说是带翡翠原石来参加八月下旬的坪洲公盘。 可郭岱君却忍不住暗暗揣测，已经在林家兄弟之争中隐隐占据了上风的林家老二一来坪洲，又岂不会对维恩大动干戈？ 要知道，在林琳接手维恩之前，林家老二才是维恩的二股东兼创办人、总裁，是林琳进了维恩，并把直播做起来之后，才被迫把总裁位置让给林琳的。 再一联想到林琳最近的心事重重、魂不守舍，她当然能猜到，恐怕在不久的将来，维恩势必迎来暴风雨。 作为打工人，她虽然感谢林琳的知遇之恩，但想让她因此就跟林琳同进退，彻底吊死在一棵树上，那也是不现实的，因此，她也在暗暗考虑退路的事。 现在，她既然认准了魏阳是一条值得抱住的粗大腿，那在合适的时间里，自然得把她所知的，适当告知魏阳，让他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自然就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于是，她以闲聊的方式，把维恩股东的构成，以及林家兄弟之间的纷争，都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魏阳。 魏阳很快就听傻眼了。 我去，原来维恩内部的情况竟然这么复杂？ 他原本以为，在他帮林琳搞定徐海胜一伙，又帮她把原石事业部的业务重新理顺之后，维恩的两大事业部，都算得上是进入了坦途，接下来坐等收钱就好了。 可他还是没想到，一波刚平，更大的一波又将来袭，并且接下来这一波，还是他无能为力的。 那可是股东之间的内斗，他这个当员工的，又能做什么？ 别说是他，就算是林琳那个大股东的女儿，恐怕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无奈地等待风暴的来临？ 他算是明白了，为啥林琳明明是公司总裁，却在很多事情上畏手畏脚，连块料子都不敢开。 他也算是明白了，为啥那天林琳突然跟他来了一句：你不会抛弃我？ 他也算是明白了，为啥这段时间，林琳总是心神不宁，行为怪异，连他邀请她搭车发财都不敢入。 原来是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让他该如何是好呢？ 第236章 魏总个子高，天塌下来你顶 事情确实有些不太妙。 从郭岱君嘴里，他已经得知，缅甸那边暂且不说，光是维恩这边，股权构成就相当的复杂。 林家老大占40。 林家老二占30。 林家老三占10。 郑子豪他二叔，郑老板占10。 还剩10已经成为了无主的干股。 从表面上看，林家老大是大股东，但优势并不明显，林家老二只需联合另外两位股东其中的任何一个，就能跟林家老大旗鼓相当，假如联合两个的话，就反而占据了优势。 那到底是联合了一个还是两个？ 想都不用想，联合一个是起码的，联合两个可能也十有八九。 道理则很简单。 据郭岱君说，缅甸那边，林老大掌管的几处大矿不仅已处于停工状态，根本就没法继续向维恩这边供应物美价廉的原石了不说，现在就算从外面采购的原石，运输渠道这一块也得靠林家老二来维持。 这问题可就大了。 要知道，假如走正规渠道往国内运原石，按照缅甸政府的规定，必须在原石基础价格的基础上再额外缴纳30-35的所得税，那样一来，根本就没有了性价比。 因此，从缅甸那边进入国内的原石，除了从缅甸公盘上拍下的大块头之外，相当一部分，都是通过别的渠道运输进来的。 这也就意味着，已经在缅甸那边得势的林家老二，已经掐住了维恩进货渠道的脖子，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争权夺利实属正常，另外的股东倒向他也再正常不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巨大的利益趋势之下，是没有兄弟情可言的，也是没有忠诚可言的。 有的话，那一定是利益诱惑还没足够大。 对于这一点，魏阳早已看透。 所以，等待林琳的是什么？ 在一番争斗之后，丢掉总裁之位，勉强保住两大事业部中的其中一块？ 或者是整个维恩被拆分，林家兄弟一拍两散？ 想来想去，魏阳只想到了这两种可能，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已经明显处于弱势地位的林家老大，还能创造奇迹来维持现状。 道理则很简单。 维恩之所以有优势，不管是在原石还是成品这一块，规模都做得比大多数同行要大，原因就在于货源优势。 像维恩的成品事业部，所需原石从未在国内进过货，基本上都是从缅甸那边运过来，甚至于说，从缅甸那边运过来的大料，还有盈余送去国内，尤其是坪洲的公盘，来卖给人家。 或者是，原石被下成片，自家还卖不了那么多的话，就把片料或手镯饼转手一些给同行。 总而言之，在成品的原材料这一块，因为嫌国内货源没有价格优势，维恩一向只卖不买，就好比说魏阳现在切出的那块春带彩大料，别的商家对它是趋之若鹜，而林琳根本就不为所动。 原石这一块就更不必说了，一向只有别人来维恩买料子的道理，没有维恩去别家进货的先例。 而这，依赖的就是货源和渠道优势。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林家兄弟翻脸，林家老大那边能解决原石采购的问题，可原石运输的事咋办？ 要是量少还好办，大不了花点钱，请别人运进来。 可问题是，维恩每次发往国内的，都是成吨成吨的大料，就算是精品个料，每次的量也相当大，这么大的量，假如没有靠谱的关系来保障，风险是极大的，一不小心可能连老本都丢掉。 这就是魏阳之所以认为，维恩的脖子已经被林家老二掐住了的原因。 在脖子被掐的情况下，林家老大想再赢已经很难很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妥协。 一妥协，林琳这总裁位置还能不能坐稳就不好说了。 假如林琳坐不稳总裁之位的话，他跟郭岱君这两大事业部的负责人该咋办？ 他也算是明白了，为啥郭岱君会突然来跟他兜这样一个底，原来是已经在开始考虑退路了。 这是可以理解的。 所谓树倒猢狲散，在现如今的职场上，假如没有利益驱动，不要指望任何人会对你死忠一辈子，就算是他自己，假如真到了在维恩待得实在是不畅快的状况，也会考虑另谋出路。 不抛弃？ 不放弃？ 除非林琳是他的那个谁，否则的话，所谓的承诺就是个屁。 这才是人性。 他真没有那么高尚。 所以他该咋办？ “先静观其变，反正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不必太慌张，反正以你我的本事，不需要担心会饿死。” 他不得不先安抚郭岱君。 尽管他没那么高尚，可毕竟给过林琳承诺，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暂时还是不会抛下她不管的，就算是死撑，他也得帮她撑上一把。 他也不希望，在这关键时刻，郭岱君这位林琳的另一位臂助，提前打退堂鼓。 这相当于在给郭岱君打气。 效果也是明显的。 郭岱君一看他在得知内情后，竟然还能如此镇定，心也确实安了下来，立即就笑道：“放心，我不担心，反正魏总个子高，天塌下来你顶，我就躲在你后面就好了。” 她还有心思跟魏阳开起了玩笑。 这既是在开玩笑，也是在委婉地表忠心，表示愿意跟魏阳同进退。 不得不说，对她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对她而言，假如维恩真的大难临头，那她作为林琳的亲信，想要干得不窝囊，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投向林家老二，二是辞职走人。 投向林家老二这种事她肯定是干不出来的，毕竟想在这圈子混，名声很重要，她不能背上一个卖主求荣的骂名。 至于辞职走人，找份新的工作倒是不担心，可问题是，还有哪位老板能像魏阳这样，既有能耐还出手大方？ 这才是她建议魏阳做好另起炉灶准备的原因。 当然，她并不急，只要魏阳肯接纳她，她紧跟魏阳的步伐就好了。 而她的这句玩笑，也让魏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也并没有因此就想抛弃林琳，在这种关键时刻，哪怕是垂死挣扎，他也还是想帮她一把。 越是在关键时刻，最忌讳的就是内部离心，因此他当然不希望林琳的另一位臂助，郭岱君太早打退堂鼓。 现在他算是放心了，回道：“行，我顶。” 郭岱君则又笑着问道：“那料子的事呢？” “先按你说的办，反正这么好的料子，又不愁卖不出去，那就先存一半。” 魏阳即刻回道。 这算是接受了郭岱君的建议。 尽管他并没打算就此抛弃林琳，可他也不得不未雨绸缪，来替自己准备退路了。 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他不得不离开维恩，那他不可能再为别的人去卖命，剩下的，也只有自己从零开始去发展了。 其实假如真没有了退路，他也并不认为，从零开始有多难，毕竟他现在有那么多极品原石在手，资金那一块他已经不怎么担心。 至于货源、人手、人脉、客户这些，只要有头脑，还担心折腾不起来。 大不了……学徐海胜他们的，在退无可退之后直接来一招釜底抽薪？ 一个狠辣的念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只不过在实施这样的狠招之前，还得跟林琳达成一致才行，于是，他拿起了电话，当着郭岱君的面，给林琳拨了过去。 “哈喽啊，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跟你商量点事。” 第237章 交代后事？ 啥，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 谁有空？ 谁又想跟你吃饭？ 你这混蛋，怎么我还没答应就挂了电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在挂了电话之后，林琳明显有一丝恼怒，恼怒的原因，就在于此时的她确实有点害怕面对魏阳。 此时的她，其实就是一只鸵鸟。 鸵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它遇到危险的时候，它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逃跑，也不是勇敢去战斗，而是选择把头埋进沙子里，好像这样就能躲过危险一样。 其实人也是一样的。 别看林琳贵为维恩总裁，在顺境时，她会很有魄力，处理起各种事情都得心应手，可是一旦遇上逆境，她弱女子的本性就会暴露无遗。 就好比说对付徐海胜一伙，她就显得很没魄力。 至于现在，就更不必说了，此时的她，除了选择当鸵鸟别无它招。 就在昨天，她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她父亲告诉她，她二叔已经摊牌了，想要重新掌控维恩的话事权，以及调整林家主要资产的股权结构，否则的话，兄弟仨就一拍两散，他带着林老三另起炉灶。 对此，她父亲很无奈，除了采用拖字诀以外，别无它策。 至于她这边，就更不必说了，既然连她父亲都没办法，那她又有啥招？ 连她都没招，她还能指望别人？ 比如说魏阳那混蛋？ 所以，面对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她只能选择当鸵鸟，准备默默承受这即将到来的一切，而为了不让魏阳分心，她也并没打算将自己的难处告知他。 正因为不想告诉他，并且为了不让他察觉到自己忧心忡忡的模样，她干脆选择了逃避。 当然，逃避的原因，还有另一个，那就是那混蛋，在这个她正身陷旋涡之中的关键时刻，竟然选择了委婉地向她表明心意。 试问，这个时候她能接受吗？ 既然不能接受，又怕他会进一步打探、质问，于是她干脆选择了逃避。 可现在，那家伙竟然这么快就给她来电话了，以没得商量的语气跟她说，晚上要跟她一起吃饭，商量点事。 有啥好商量的？ 那事有得商量吗？ 可问题是，那家伙已经主动提出要见面了，那她还能继续逃避吗？ 当然不能。 再逃的话，估计会让他的心彻底凉凉。 于是，傍晚时分，差不多到下班的点之后，她又忐忑地出现在了玉石街，然后在直播间里见到了那个家伙。 因为她是掐着点过来的，因此她到来时，两个直播间也正好刚刚下播。 “张扬，去通知一下三组的人过来，我简单说几件事。” 而此时的魏阳，正打算给大家开个临时小会，因此，在看到林琳之后，他示意她稍等片刻。 这家伙，又要折腾啥幺蛾子？ 林琳忍不住揣测道。 她算是发现了，魏阳的行事风格，实在是有些天马行空，昨天还是那个想法，今天又是另一个想法，变得非常之快。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每一次变，效果都还不错。 比如说，新来的这些主播，第一天就被他逼着上播，可结果却是相当不错，几天下来，已逐渐有了老主播的味道，让原本还打算在直播间里陪大家半个月的她，竟然很快就可以轻松脱手。 这又是要折腾啥？ 看着围在他面前的两个直播间的所有人，林琳又忍不住揣摩道。 “孙清，咋样了，现在能上播了吗？” 魏阳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先问起了孙清。 这让孙清莫名其妙又是一阵胆寒，连忙回道：“再给我几天时间，等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我就鼓起勇气上去试试。 关于他怕直播一事，现在几乎整个销售部的人都知道了，因此他现在也不怕大家消化他了。 习惯和直面大家的笑话原本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提升。 “这样，最近我也不勉强你了，直接把销售部经理的位置交给你，暂时让你当个代经理，你啥时候能上播了，我就把这个代字去掉如何？” 魏阳却又突然说道。 “啊？” 这变化确实有点快，快得连孙清都没反应过来。 连林琳也忍不住想，这家伙，怎么昨天是一出，今天又是一出？为啥突然要把销售部经理的职位给落实下去，不是说好了半个月之后吗？ “一个条件，就算我不在，你也必须把整个销售部给管理得顺顺当当，不能出任何乱子。” 魏阳却又突然说道。 “这个没问题。” 孙清连忙给他下起了保证。 对于销售部经理一职，他当然是渴望的，他也担心夜长多梦，怕拖久了，魏阳对他不满意，又从外面招人进来，那样会弄得他很尴尬。 林琳却听出了点不一样。 就算你不在？ 怎么感觉这话有点怪？ 你堂堂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就算偶尔有事不在，那也不至于天天不在？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地来交代吗？ 她确实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魏阳却又转向了主播们，说道：“另外再跟大家说个事，明天我打算轮休一天，所以明天中午的培训暂停。” 他又转向了鲁静，说：“你们几个，趁明天不培训，干脆从今晚起，给你们放一天半假，你们赶紧回一趟原来的住处，把家给搬过来。” “啊？那直播咋办？” 这一消息又有点突兀，让鲁静等人也没反应过来。 “今晚跟明天的直播，让清清和瑶瑶，还有两位组长先顶上，反正他们现在也能上手了。” 魏阳先指了指张扬和盛志帆，然后又转向了孙清，吩咐道：“还有，从下周起，开始安排主播们轮休，天天让她们播到晚上十二点，实在是有点不人道。” “好的。” 孙清连忙应诺。 已经连续干了很多天的一众主播，一听说魏阳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安排她们轮休了，立即就雀跃了起来。 “哇，魏阳你好帅，爱死你了。” 田梦瑶作势又要往魏阳身上扑，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鲁静则笑着问道：“魏总，你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几个都已经通过考核，被正式录用了？” “直播表现算是合格了，但常识部分还严重缺乏，各位得继续加油。” 魏阳则换了一种相对较为委婉的语气认可了鲁静的说法。 她们考核过关了！ 几位新主播顿时又雀跃了起来。 可林琳却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不是说好了半个月的试用期吗？怎么提前这么久正式录用她们？还有，为啥突然任命孙清为销售部经理？ 这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啊！ 我咱们感觉他像是在交代后事？ 她确实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魏阳却转向了她，说道：“林总，这两件事，还得麻烦您通知一下人事那边办理一下相关手续。” 他指的当然是对孙清的任命书，以及四位新主播的正式入职手续。 “大家加油，我先走了。” 然后魏阳又潇洒地向大家挥了挥手，转身往直播间外走。 林琳：“……” 这家伙，不会是我拒绝收他的首饰，伤心了，打算辞职走人？ 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她连忙快步跟上。 第238章 放弃幻想，准备战斗吧 “你干嘛突然约我吃饭啊？” 出了直播间后，林琳连忙快步跟上了魏阳，稍显忐忑地问道。 魏阳则语带双关地说：“不趁现在赶紧约，我怕以后没机会约了啊。” 他暗指的当然是维恩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按照他的推算，林家二老板到坪洲的时间，差不多也就在主播们的培训结束前后。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林家二老板来了，一来就想对整个公司进行人事大调整的话，他咋办？ 或者说，他怎样才能帮到林琳？ 他想到的，就是向徐海胜他们学习，先将原石事业部这边打造成水泼不进的铁桶阵。 这就是他之所以突然任命孙清，以及突然正式录用鲁静等人的原因，他必须赶在林家二老板到来之前，将生米煮成熟饭，将这帮已经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人紧密地团结在他身边。 想顺利接手原石事业部？ 那得问我配不配合。 我不配合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原石事业部这边的业务必须得从零开始，看你怕不怕？ 这就是他的未雨绸缪。 当然，相比他自己及原石事业部，他更为担心的，还是林琳的未来。 他这边倒好办，大不了一走了之，然后把他手下那些有用的人给全部撬走。 可林琳呢？ 一旦维恩的权势被林家二老板夺去，她又该何去何从？ 被迫回缅甸？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因为假如他是林二老板，一旦夺权，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把前任总裁给排挤走，那样自己才能毫无顾虑地大展拳脚。 “啊？你不会是……打算走了？” 原本就感觉不对劲的林琳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魏阳一愣。 我打算走？ 谁跟你说的？ 难不成……你已经对我产生了亏欠心理，所以开始胡思乱想，想东想西？ 他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决定，干脆当一回坏人，先吓唬吓唬她。 于是立即冷着个脸说道：“你说呢？既然真心换不来真情，我留在这里还有意思吗？” 这又是一句语带双关的话。 他指的是，林琳明明面临那么大的压力，却半个字都不肯向他透露，选择了独自承受。 林琳却又误会了。 啥？ 这混蛋，就因为我没有收他那套首饰，所以因爱生恨，真打算走人？ 这也太没耐心了一点！ 她顿时有点慌，但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跟这家伙解释，于是，只能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默默地跟在了魏阳身后。 两人很快就在附近一家酒楼里的一个包厢里坐了下来。 “那个……魏阳，那套首饰我真不能收。” 两人坐下之后，见魏阳还是不吱声，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林琳又有些慌，不得不期期艾艾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咦，竟然主动提起了昨天的事？ 魏阳原本是想找郭岱君打探打探的，可这种涉及到感情的事，这个有难时刻再提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于是他又放弃了。 现在，既然林琳主动提了起来，他当然不肯错过这一机会，于是又故意假装生气道：“为啥不能收？觉得它有毒啊？” “不是……是我们这样的缅甸女人，是没有婚姻自主权的，所以……我怕辜负了你。” 林琳更慌了，连忙口不择言地解释道。 她终于把自己最大的顾虑说了出来。 魏阳愣住了。 缅甸女人没有婚姻自主权？ 你这是欺负我不懂缅甸国情？ 一时间，他有点难以相信林琳的这句话。 别以为他一点都不懂缅甸国情，要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或多或少都难免得跟老缅打交道，尤其是云南边境那边几个翡翠集散地，假如干翡翠的人，连一两个老缅都不认识，那肯定是白干了。 也正因为如此，圈子里有着不少关于老缅风俗习惯的事在广泛流传。 比如说，缅甸名义上是一个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国家，可是在民间，但凡有点钱的，娶三四个老婆是常事。 又比如说，缅甸的女性地位在东南亚国家里并不低，比如说他们的前总理，就是一位女性。 也正因为如此，缅甸女性在婚姻方面是比较自由的，并不一定非得要父母做主，甚至于说，假如一对青年男女的婚事遭到父母的反对，他们可以私奔，或者去寺庙求菩萨，得到菩萨的祝福即可。 典型的先将生米煮成熟饭，逼父母承认这门婚事。 也正因为相对自由，在云南边境那边，不少缅甸姑娘选择嫁给中国人，或者找个中国男朋友。 所以…… 他向林琳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这顿时让林琳又有点慌，连忙解释道：“是真的，我们林家……在缅甸也算是大户人家，是很讲究门当户对、强强联姻的。” 魏阳：“……” 是这样吗？ 所以在缅甸那边，大户人家的女儿反而没老百姓家女儿那么自由？ 这下他实在是没法再质疑了。 毕竟他确实不怎么了解缅甸国情。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却稍稍有点懊恼，忍不住想：所以……我跟她根本就没机会？ 也好在他陷得还不深，在深呼吸一口之后，他强装淡定道：“那事你解释那么多干嘛？我也就是纯粹看那套首饰我留着没用，就问你喜不喜欢，你喜欢的话就给你，你怎么想那么多？” 他选择了倒打一耙。 “啊……那你为啥说真心换不了真情？” 林琳顿时又被他说懵了，稍稍有些失落地说。 魏阳则回道：“我指的是另外一件事。” 林琳更糊涂了，疑惑地看向他。 “我问你，假如我不主动问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你二叔很快就要过来了，然后等他来了，让他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给我滚蛋，我不喜欢你，你是林琳的人？” 魏阳又佯装生气地说道。 他算是明白了，林琳这个人，温柔归温柔，但温柔的背后，大多数时候是个闷葫芦，一旦有什么心事，假如你不逼上一逼，或者主动挑破，她绝对会一直憋在心里，永远都不会说。 这种性格真是要不得。 于是他选择了主动挑破。 “啊……你知道了啊？” 林琳即刻又表示惊讶。 魏阳则继续佯装不悦地说道：“你以为呢？你觉得这种事瞒得了一天，瞒得了一世？你不主动跟我说，你让我怎么来帮你？” 林琳短暂地沉默了。 她之所以不说，并不是有意要瞒着魏阳，而是担心说出来，反而会让他担心，没心情去做事。 而在勾心斗角这一方面，她确实没太多的经验，因此，她觉得这种事，理应只会影响到他们股东之间，没理由影响到下面的人。 毕竟就算是他二叔真把维恩的掌控权拿到手后，其目的也是为了多多挣钱，因此没理由对下面那些能干的人下手。 “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又细细琢磨了一下之后，她说道，想要以此来缓解魏阳的担心。 魏阳这次却真的冷笑了一声，说道：“姑娘，放弃幻想，准备战斗。” 林琳一下又懵了。 第239章 上中下三策，重点是下策 姑娘，放弃幻想，准备战斗？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你这是在嘲讽我幼稚吗？ 林琳确实又被魏阳这一句给说懵了，忍不住说：“你这么说，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夸张吗？ 魏阳觉得一点都不夸张。 为了搞清楚具体情况，他可是细细问过郭岱君的。 毫不夸张地说，维恩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规模，林琳的功劳非常大，因为在林琳进维恩之前，维恩在林二老板的经营之下，收益只能算是中等。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林琳进维恩之前，维恩是没有开直播的，因此它的主业，就是向坪洲的同行卖原石，然后在玉器城那边，虽然也开了个小档口卖成品，但业务量并不算大。 然后在林琳进了维恩之后，一把直播搞起来，尤其是成品那一块的直播搞起来之后，维恩的优势才得以充分的发挥，规模也逐渐起来了。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维恩，之所以能成为林家三兄弟不亚于翡翠矿的又一大巨额收益来源，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得归到林琳身上。 现在倒好，林家老二一见老大那边倒霉了，自己反倒起来了，就想跑过来摘桃子，说明什么？ 说明利令智昏，在他心里，已经彻底没有了同胞之情。 而这种眼中只有利，没有情的人，一旦狠起来，是极为可怕的，一旦对同胞兄弟下手，往往比仇敌还要狠上三分。 这样的例子，在中国历史上并不罕见。 比如说，极为有名的曹植的七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是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的经典。 类似的还有九子夺嫡、七王之乱这些极为经典的历史典故。 这些，都是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的具体例子。 但凡知晓一点人性的人都知道，亲兄弟之间，要么兄友弟恭，齐心协力一致对外，而一旦受名利权势的诱惑，最终导致兄弟阋墙，那相互之间下起手来，也确实比仇家还要狠三分。 这就是他不看好此事的原因。 “你知道三国时期的曹植吗？听说过他的七步诗吗？” 他一改佯装生气的面目，以相对较为温柔的语气问起了林琳。 考虑到她是缅甸人，可能对中国历史没那么熟，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稍稍费了一点时间，把煮豆燃萁、九子夺嫡、七王之乱等典故都给林琳细细讲了一遍。 然后问道：“对于你二叔的脾性，你理应比我们更了解，你觉得他一旦对你们下手，会有仁慈之心吗？” 林琳一下又短暂地沉默了。 兄弟阋墙，往往比仇家更狠三分？ 真会这样吗？ 她二叔会不会像魏阳所说的故事里的那些人一样，一旦对兄弟下手，会比仇家更狠？ 她不敢保证。 因为他父亲曾给过她二叔一个评价：别看他平时笑眯眯的，很好打交道的样子，可一旦狠起来，比任何人都要狠。 所以……魏阳的担心并非没道理？ 她原本是觉得应该没这么严重的，可是经魏阳那么一说，她又不敢确定了，于是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 这对魏阳来说，还真是个难题。 别看他口口声声说让林琳放弃幻想，做好战斗准备，可从现在的局面来看，林琳这边现在属于弱势的一方，想斗赢其实是很有难度的。 想了想，他说道：“我给你上中下上策。” “上策，干脆跟你二叔他们分家，把维恩留给他们，自己另起炉灶，注册新公司单干。” 接着他又补充道。 这是他思来想去后，觉得最简单的办法。 他一向认为，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假如一个公司内部，连股东之间都开始勾心斗角的话，就没有留恋的必要了，直接放弃是最明智的选择。 “分家？另起炉灶？” 林琳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啊，你家不是有公司的四成股份吗？那干脆和他们分家，另行注册公司来运作，到时我跟郭姐配合，把重要的人手全部带走，这样同样也能很快就重新运作起来。” 魏阳又很直接地说道。 这也正是他今天临时起意，先把孙清，以及几位新主播安排妥当的原因。 说白了，还是在为林琳准备退路。 从表面上看，维恩之所以在同行里有优势，原因就在于它拥有国内同行无法比拟的货源优势，可是在魏阳眼里，这并不是他所看重的。 他看重的是人。 打个比方说，同样是原石事业部，在徐海胜手里，两个直播间的销售额一直在20万左右的日销徘徊，而到了他手里，则已经稳定在了日销七十到八十万。 这还是在他没有亲自上播的情况下。 同样的道理，成品事业部那边，假如不是有郭岱君，换做另外一个人来运作，可能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稳定的收益。 所以在他看来，人才是最为重要的。 没有人才来运作，最漂亮的翡翠，也只是石头一块，因此他敢保证，假如林家二老板上位，只要他跟郭岱君不配合，来一招釜底抽薪，将两大事业部的主要人马给带走，那他就得从零开始。 至于能不能再次达到现在的高度，暂时还不好说。 他也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林琳能不能东山再起。 不得不说，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一点都不高尚，是个俗人，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很讲义气的家伙，对于帮过他的人，他愿意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个……我做不了主，得征求我父亲的意见才行，不过我估计很难很难。” 林琳却吞吞吐吐地说道。 至于为啥会觉得很难，原因则在于，在这种兄弟纷争中，一方能做初一，另一方却未必做得了十五。 在林琳看来，先分家散伙，再另起炉灶，把维恩给挖空，等于是把她二叔和三叔一起往死里得罪，会弄得他父亲兄弟间彻底反目，完全不会再有回环的余地。 因此在她看来，她父亲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这让魏阳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林琳的这种不忍心，完全属于妇人之仁，于是便说道：“那我告诉你中策，做好自断一臂的心理准备。” “自断一臂？” 林琳又表示不解。 魏阳解释说：“你家不是占公司40的股份吗？这么多的股份，不管是成品事业部还是原石事业部，都没理由全部交出去？所以你尽量争取把其中一个留在自己名下来管。” 林琳：“……” 争取留下两大事业部中的其中一个？ 这个倒还是有点希望。 只不过成品事业部和原石事业部，争取留哪一个好呢？ 假如是以前，她想都不用想，可能是尽可能留成品事业部，因为那边利润相对更高，一个月起码能有个四五百万，一年就是近五千万。 可自从魏阳到了之后，现在原石事业部的收益也逐渐起来了。 打个比方说，在他进来之前，原石事业部的收益，主要就是个料卖同行的毛利，再加上直播部分少得可怜的利润。 可魏阳到了之后呢？ 他到之前，直播部分的收益，一天的销售额也就20万左右，毛利率大概在20，一天也就四万左右的收益。 而现在，直播部分的收益，每天已经稳定在了七十万到八十万，并且因为热度起来了，价格卖得更高，成本分摊比以前低不少的缘故，现在直播部分的收益，毛利已经去到了30多将近40，一天的收益已经能去到近30万。 假如再算上销售一组的收益，原石事业部这边，利润已跟成品事业部那边接近。 而这边还有相当大的上升空间。 “那依你看，我该尽量争取留哪个呢？” 她直接问起了魏阳。 魏阳却回道：“这个我帮不到你，你们股东之间的斗争，我是没资格插手的。” 林琳：“……” 可恶的家伙，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不肯负责任。 嘟了嘟嘴，她又问道：“那下策呢？” “下策，是你哪天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魏阳则酷酷地回了这么一句。 林琳：“……” 你这家伙，对我还没死心？ 第240章 包租婆的温柔攻势 你哪天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算是魏阳给予林琳的一个承诺，也是一个不那么美好的愿望。 林琳会混不下去吗？ 在他看来，当然是不会的，因为不管林家兄弟再怎么闹，她也还是大矿主家的女儿，就算再糟糕，也绝对比大多数人要过得好。 可林琳听了却突然有了那么一丝感动和冲动，忍不住想：要不……干脆跳出维恩，远离林家兄弟阋墙的漩涡，跟着这对她还不死心的家伙去另创辉煌？ 也别怪她这么想。 要知道，一个女人，想碰上一个愿意一辈子都对你负责任的男人是很不容易的，就算偶尔碰上，也有可能是花言巧语，当不得真的。 可眼前这个家伙，却属于一诺千金，勉强还能相信的那种。 至于大矿主家女儿，这身份有那么重要吗？ 到头来，在重男轻女的林家，还不是林家利益的工具人，甚至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因此，此时的她，恨不得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可以义无反顾地扑向自己喜欢的人。 只可惜…… 她只能问：“你是不是做好了离开维恩的心理准备？打算啥时候走？” 从魏阳的这一句，她确实已察觉到，魏阳已经在开始给自己准备后路了。 而魏阳也没打算隐瞒她，回道：“看情况，假如我在维恩待得实在是不开心了，肯定是会走的。不仅是我，郭姐也是，到时你可别怪我们抛弃你，你得做好这一心理准备。” 林琳：“……” 这混蛋，说好了不抛弃我的，结果这么快就打算抛弃我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果然不可信！ …… 这一夜，魏阳又回家回得很早，还不到晚上八点，他就已经回到了家，只不过跟昨天不同的是，当他出了电梯之后，就发现隔壁包租婆家的房门是洞开的。 然后包租婆很快就从门里冲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一些东西。 “咦，你今天怎么又回来得这么早？你最近都不用加班了吗？” 一见到他，包租婆就开口问道。 紧接着，她把手里的那卷纸质东西往魏阳手里一塞：“给，你要的商铺租赁合同，你想注册公司的话，直接拿这个去办就好了，这是国土房管局的标准合同，你签上自己的名就可以了。” 魏阳一愣。 要不是包租婆主动提起，他差点就忘了，自己还有这么重要一件事情等着去办。 其实也不是忘，而是他已经问过了梁夏，注册代办公司，周六周日是不上班的，必须等到下周一他才能替他去跑这个腿。 因此他也就没急。 只是他没想到，包租婆会这么主动，竟然连标准合同都给他准备好了。 怎么一下子对我这么好？ 难不成她真转性了？ 还有更让他惊讶的在后面。 当他接过租房合同，正打算开门回家时，包租婆又叫住了他：“对了，我看你屋里水也没有，茶具也没有，茶叶也没有，实在是寒碜，正好我会所有多余的，就给你整了一套回来，你来我屋里搬过去。” 魏阳：“……” 谁说我屋里没水？ 纯净水不是水吗？ 说实在的，他还真没那么讲究，毕竟想喝茶的话，办公室里有的事，至于回到家里，随便喝点纯净水应付一下足矣，反正他家里又没有别的客人来。 除了包租婆这位天天晚上必定要出现一趟的不速之客。 这是嫌我怠慢了你，想来个自力更生？ 他原本不想要的，可一想到这些小东西，实在是没必要矫情，于是回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他先打开了自家房门，把合同和背包都放到餐桌上，转身就去了包租婆屋里。 这还是他头一回进包租婆的房间。 不得不说，相比他那屋的简易，包租婆的房间里，明显就更多了几分家的气息。 房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房子的墙壁也不像他那边那么空荡，四处都挂满了各种很有艺术气息的装饰品，以及一些包租婆自己的艺术照。 客厅的餐桌上，还摆着一瓶正盛开着的鲜花。 “没想到你还挺会过日子的嘛。” 魏阳不得不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包租婆则略显骄傲地回道：“那必须的，我可是典型的潮汕女，温柔，贤惠，会居家过日子是必备技能，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娶妻当娶潮汕女？” 魏阳：“……” 温柔，贤惠？ 你确定那说的是你吗？ 他很难相信，这样的话竟然能大言不惭地从包租婆嘴里冒出来。 还有，娶妻当娶潮汕女，你这是在暗示我，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人选吗？ 这让魏阳即刻就意识到，包租婆新的攻势要来了。 “你先把那桶纯净水给搬过去，一会我来帮你清洗饮水机。” 李玉珺则指了指饮水机旁的一大桶桶装水，指挥起了魏阳。 至于她自己，则抱起了餐桌上一个崭新的实木茶台，跟着魏阳去到了他的屋内，把茶台摆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紧接着，又是接连几次的搬运过程。 很快，一整套完整的泡茶工具出现在了魏阳屋内，外加几罐不同品类的茶叶。 而接下来，她又麻利地清洗起了根本就没用过的饮水机，以及那些刚开封的茶具，顺带还把魏阳客厅的餐桌、茶几都擦了擦。 这简直把魏阳给看懵了。 我去，这包租婆，是在我面前秀她温柔、贤惠的那一面吗？ 这是正式把我当成猎物了吗？ 一时间，他有些不知该说啥好了。 换做是在昨天，他一定会因此而兴奋，会表现出一个猎物该有的觉悟，来给包租婆制造点难题，或者是逗逗她，来好好地磨一下自己的刀。 只可惜，今天的他实在是没太大兴致。 毕竟今天突然发生了那么突兀的事，让他不得不想安静地坐下来，去认真考虑一下未来。 只可惜包租婆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在清洗好茶具，并且等魏阳把桶装水架上饮水机后，她又麻利地拿起了刚清洗好的新茶壶，在饮水机接了一壶水，准备烧水泡茶。 这是又要赖在我屋里不走的节奏？ 魏阳忍不住想道。 他其实很想撵她走的，可是一想到，她刚帮了自己大忙，把注册商铺的事情给搞定了，又送了自己一整套茶具，还有那么多好茶叶，就这样撵她走的话，实在是有些不礼貌。 于是，他只能咬牙在沙发的一边坐了下来，准备来享受她的温柔。 生活就像那个啥，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不如享受。 ———————— ps：终于阳了，好在症状不算太严重，每天勉强还能挤个几千字出来。 第241章 这就是一个无趣的家伙 李玉珺当然是有备而来。 作为一个行事风格相对较为生猛的女性，她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旦对某个人产生好感，就不会装，也不会掩饰，会大大方方地表达出来。 还有，她也不认为，女性一旦对某个男人产生了好感，那一定得矫情，一定得等着男人来追。 女人同样是可以主动的。 现在，她就属于主动的那一个。 当然，她对魏阳现在的感觉，也仅停留在好感的阶段，想进一步了解他，还没有到想倒追的程度。 了解，是需要深入交流的，可她又不想像昨晚那样，干坐在工作台边跟他干聊一个晚上，于是，她今天特意跑了一趟附近的茶叶市场，给魏阳买了一套崭新的茶具过来。 这也让她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借口。 “你平时喜欢喝茶吗？” 她一边麻利地用刚烧开的水烫起了茶具，一边开启了话题。 对于自己想要找的那个男人，李玉珺的目标是非常明确的，假如要她给一个具体的标准，她比较认可网上流传的一句话：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对于魏阳，前两项是已经符合她要求的了，因此她接下来想进一步了解的，就是后三项。 性格跟她合不合，人是否善良，人品好不好，这些都可以通过生活中的一些细节来观察和了解，因此今晚她想重点了解的，就是他生活中的那一面。 “还行，平时在办公室里还是有喝的，只不过回到家里后，一个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魏阳如实回道。 李玉珺一愣。 她心想，假如是只有自己的话，就不用讲究了，用一块多钱一瓶的纯净水就可以应付了吗？ 于是她又问道：“那你平时吃什么？” “当然是外卖啊。” 魏阳则又理所当然地回道。 此时的他，根本就没弄明白，包租婆今晚打的是啥算盘，因此只能被动应对。 李玉珺则又追问道：“只是吃外卖，很少去餐馆吗？” “也不是啦，万一需要请客，还是会去餐馆的。” 魏阳则又如实回道。 他并不觉得吃外卖有啥丢人的，反正在他发迹之前，也就是在翠生缘时，几乎顿顿都是吃外卖，而且吃的都是十几块的廉价外卖。 发迹之后，外卖的标准已经提高了，从十几块提升到了几十块，对他来说，已经很了不得了。 至于上餐馆，确实是需要请客时才去。 算起来，他发迹之后，去过几次餐馆？ 请过盛志帆一次。 请过胖子和姚之璇一次。 请林琳、郭岱君等人一次。 请过徐海胜他们一次。 最近一次，还是今晚请林琳。 算起来还真是屈指可数。 可这却让李玉珺纳闷了，心想，难不成你还没意识到，你早已是身家过亿的大老板了，竟然天天以外卖应付自己？难不成你根本就没考虑过享受的事？ 纳闷之下，她又问道：“那你平时还有啥爱好？” 这可是把魏阳给问住了。 爱好？ 这肯定是有的。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上大学时，除了画画这一本专业之外，还喜欢运动，除此之外，像旅游、看电影之类的，他也喜欢，甚至于说，陪当时的女朋友逛街这样的辛苦活，他也并不反感。 只不过到了工作之后，那些平常的爱好似乎反而丢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上班。 在他看来，穷人在能很好地养活自己之前，是不配拥有兴趣爱好的。 就如同他认为，穷人是不配拥有太过于出色的女朋友一般。 而在发迹之后，他在工作上又延续了以前那种日复一日的忙碌，再加上又没有女朋友需要他去陪着享受生活，自然也就没顾得上去考虑把兴趣爱好重新捡起来的事。 于是，他只能尴尬地摸了摸头说：“平时大家喜欢的那些，我都还行，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啥都没顾得上。” 李玉珺：“……” 最近很忙，啥都没顾得上？ 你这岂不是在说，你除了是个工作狂以外，一点怡情悦性的爱好都没有？ 她现在严重怀疑，眼前这个看似介于俗与不俗之间的家伙，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根本就没有灵魂，根本就不配谈什么找灵魂契合的女朋友。 一个连灵魂都没有的家伙，还谈什么灵魂契合？ 于是她又忍不住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每天除了上班，就还是上班，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这算是又问到魏阳的尴尬之处了。 他只能讪讪地回道：“差不多，不过现在好了，等我把工作理顺之后，最起码每周会给自己调出一天来轮休。” 李玉珺：“……” 她算是确定了，眼前这个赌石水平已非同一般的家伙，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生活，就是一个只知道虐自己的苦行僧。 明明身家早已过亿，却连家里一点茶叶都不舍得买。 明明可以不再奋斗，却还在拼命替别人打工卖命，一周给自己挤出一天来轮休，还当成了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这让她忍不住想，跟这样的人一起过日子，会不会太无趣了一点？ 这对曾向往诗和远方的她来说，这种近乎于苦行僧的人，是她绝不能忍的。 那咋办？ 只能想方设法改造他，让他变得相对有趣一点！ 李玉珺如此想道。 于是她又问道：“假如你轮休的话，你打算干嘛？” 这又把魏阳给问住了。 假如轮休的话，自己又打算干啥？ 说实在的，对于一个习惯了天天工作的人，并且又没啥朋友的人来说，他还真没认真考虑过这一问题，哪怕是明天的轮休，也只不过是因为老李的邀约而临时起意。 “这个还没想好，或许就呆家里休息休息，搞搞卫生，再到附近随便逛逛，或者是去市场看看石头。” 他只能又一次如实回道。 李玉珺：“……” 确定了。 这就是一个无趣的家伙！ 每天除了工作，眼里就只有石头，必须好好改造。 于是她说道：“这样，你这样很无趣，就把你的轮休日交给我来安排如何？” 魏阳一下又愣住了。 我每周才一次的轮休日，竟然得交给你来安排？ 这是啥道理？ 他潜意识里稍稍有些抗拒，但又很好奇，看似很会过日子的包租婆到底能把他的轮休日安排成啥样子。 于是便回道：“明天可不行，明天我还约了朋友，要去他家拜访。” 李玉珺一愣。 明天？ 你的意思是说你明天轮休？ 我又没说明天就开始安排你，就算你想，我还没空呢！ 但她也忍不住好奇了。 这个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家伙，竟然还有朋友约他上门？ 于是又忍不住问道：“谁啊？” “就那个非得把玻璃种雪花棉让给我的傻老头。” 魏阳脱口而出。 ———————— ps：羊了之后头昏脑涨的，写作完全不在状态，最近几章，大家凑合着看。 第242章 那傻老头？赶紧打发他 就那个非得把玻璃种雪花棉换给他的那傻老头？ 李玉珺这才想起来，前几天魏阳开那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时，曾提过一嘴，说那非要跟他换料子的老头，不仅要跟他做忘年交，还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当时还是她说那老头真傻。 原来是赴那个约！ 这让她稍稍放心了下来。 但这也让她突然想起来，魏阳那次拆包买回来的几块料子，似乎还有两块没开，于是便催促道：“你不是还有两块料子没开吗？今晚不打算再开一块？” 她原本是打算跟这家伙喝一晚上茶，多深入聊聊的，可现在她却发现，这就是一个很无趣的家伙，估计也没法跟她深入聊啥诗和远方，于是便又临时决定，干脆由她来投其所好，还是聊他更喜欢的漂亮石头好了。 毕竟诗和远方这东西，得先培养他的生活情趣，以及对美好生活的热爱，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 又让我开石头？ 魏阳一愣。 说实在的，今晚他原本是没打算开石头的，因为他想的是，最好能好好地安静一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 这事原本是不需要他多想的。 假如没有意外，他只需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按部就班地往下走即可。 可现在意外却来了。 而且很可能还是他根本就无能为力的大意外，在这种情况下，他虽然有心帮林琳渡难关，可若是林琳狠不下心来，按他的策略去争取的话，最终到头来，他们很可能是惨败的那一方。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替自己考虑后路。 可现在，包租婆似乎没打算给他单独思考的机会。 那就不如开块石头。 反正开石头时所需要的专注，也正好可以让自己有些烦乱的思绪彻底冷静下来。 “你想看？想看的话，我就随便给你开一块。” 一说到开石头，他的兴致一下又起来了。 或者说，他没心没肺的那一面又暴露无遗。 可能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正如上次平哥跑路，害得他差点得饿死，当时也没觉得有啥大不了一样。 至于现在，就更不必说了。 就算维恩发生大变故，他没法继续在维恩混了又如何？ 还能让他走投无路了不成？ 显然不可能。 于是他的关注点，一下又回到了那两块同样有可能是极品的原石上。 而开石头这种事，其实是需要炫耀对象的，假如开出漂亮石头来，却没人欣赏的话，就像一个小朋友，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心爱的玩具，周边却没有别的小朋友可炫耀那样，相当的没劲。 而现在，他的这几块石头，暂时可炫耀的对象，似乎也就只有包租婆一个。 “去，我给你端茶倒水。” 李玉珺则及时地给予了他鼓励。 魏阳立即就从沙发上起了身，去到了房间内，打开了保险柜，从中拿出了那块莫西沙上层的面粉皮原石。 上次拆包回来的原石，现在也就剩下两块没开了。 除了这块以外，也就剩下了一块有可能开出冰阳绿的酒水黄雾莫湾基。 从价值上来说，当然是冰阳绿更高，所以魏阳打算把那块留到最后，找个吉日，烧柱高香再开。 当然，那是玩笑话。 很快，他就把这块面粉皮莫西沙搬到了客厅的工作台上。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 照例，他先录起了视频。 对于李玉珺来说，这又是熟悉的一幕，她记得魏阳前天晚上开那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时，也是先录了这样一段视频，对料子进行了预判再开。 最终结果也印证了他的预判。 难道这家伙，玩料子就跟神棍一样神准？ 还坐在茶几那里泡茶的她立即就凝神听了起来。 “先给大家普及一个知识点，像莫西沙场口的这种头层石、二层石，普遍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皮壳风化极为严重，这样很容易造成一种皮壳不够紧致，种嫩的错觉。 “事实上，是否种嫩，也是得分具体情况而论的，假如原石的原生矿确实种嫩，但所处环境铁离子够丰富，二次成矿条件较好的话，是有可能通过二次成矿形成极为优质的红黄翡的，种嫩的情况也将不复存在。 “因此，一旦碰上这种打灯有明显黄雾表现的莫西沙面粉皮原石时，一定要谨慎对待，否则的话，就很容易错失大漏。 “再具体到这块原石，综合皮壳的表现，以及打灯的效果，我初步判断，这将是一块品质极佳的黄翡，种水有可能到冰，颜色则有可能是最为顶级的蜜糖黄，也就是金黄。 “至于我的判断是否准确，咱们拭目以待。” 魏阳很麻利地完成了视频的第一环节阶段的拍摄。 李玉珺一下又听傻眼了。 不是？ 种水到冰？ 颜色还是黄翡里最为顶级的蜜糖黄？ 那岂不是意味着，这又是一块极品冰黄？ 有没有这么神？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亲眼见证魏阳开出极品料子，可听了魏阳的介绍后，她还是有些不淡定了，便端起了一杯茶来到了魏阳身边，趁魏阳还没动手开窗之前，把茶递给他：“来，先喝杯茶，把料子给我看看。” 尽管她口口声声说，只知道玩漂亮石头的魏阳很无趣，可事实上，她自己也是很喜欢这种堪称极品的漂亮石头，现在她一听说，这块貌不惊人的破石头，竟然有可能开出极品冰黄，自然是按捺不住了，想在魏阳开之前，偷师一把。 “你看。” 魏阳把手中的强光手电递给了包租婆，并从她手里接过了热气腾腾的茶杯。 在漫长的开窗过程中，有人端茶递水，绝对是一件美事。 假如这端茶倒水的，还是一位大美女的话，那绝对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假如这位大美女，还同样喜欢原石，并且还愿意虚心向他请教，给他一个炫耀机会的话，那绝对是美得像神仙。 现在的魏阳则处于一种美得不要不要了的状态，正等着包租婆开口向他请教，好给他一个炫耀的机会。 只可惜，他刚美滋滋地嘬了一口香喷喷的香茗，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有人给他发信息来了。 是老李。 提醒他不要忘记明天的邀约，并给他发来了准确的定位。 正当他忙不迭地给老李回信息时，正在看原石的李玉珺却不耐烦地问了起来：“谁啊？大晚上的还给你发信息。” “就明天约我的那老头，他给我发他家位置来了。” 魏阳一边回信息，一边回道。 李玉珺一听说是那错失了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的傻老头，也就放心了，于是便说道：“是他啊，那赶紧打发他，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呢。” “好嘞。” 魏阳麻利地回完了信息，重新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此时的他，也觉得老李这信息来得有些不是时机。 一老头，大晚上给人发啥信息？ 明天不会天亮了吗？ 此时的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跟包租婆炫耀炫耀了。 第243章 装不过三秒 此时的李玉珺确实是有问题急着想问魏阳。 她很想知道，这么一块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出彩，皮壳并不是特别紧致，有种嫩嫌疑的莫西沙原石，为啥魏阳竟敢如此断定，它竟然有可能开出极品冰黄。 这是每一个喜欢原石的人，都很难憋住的问题。 别看李玉珺算不上是翡翠圈里的专业人士，可是别忘了，她有着一个玩了三四十年赌石的老父亲。 喜欢玩赌石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一买到有可能开涨的料子，就迫不及待地想找个人炫耀，然后分享一下他的预判，并顺便秀一下他所掌握的知识点。 好为人师，这是人之通病。 当然，像赌石这种能让人发家致富的强大技能，就算想秀，一般也不会跟外人秀的，秀的基本上是家人。 老李在年轻时，一开始当然是跟老婆秀。 只可惜他老婆对这个兴致只是一般，她只关心最终开出来后能涨多少，于是，当他有了儿子之后，秀的对象便变成了儿子。 只可惜男孩子一般都比较皮，年龄稍稍大一点，便没有了耐心听他胡咧咧。 也好在那个时候，他的宝贝女儿出生了。 在此之后，老李秀的对象最终转移到了李玉珺身上。 相对于两个儿子的没耐心，女儿的耐心自然是强多了，基本上在她未成年之前，她都有足够的耐心去听他细细讲相玉常识。 这一听，就是十几二十年。 因此，别看李玉珺最终并没有从事于翡翠行业，可是对于原石的了解，却未必比那些从业多年的专业人士逊色太多。 在这一点上，她跟林琳是有些类似的。 当然，因为缺少实战经验，她比林琳还是要逊色几分。 但这并不妨碍她有不解之处来问魏阳。 “快说说，你凭什么预判这料子能开出极品冰黄？” 一看到魏阳放下了电话，她就急不可耐地催促起魏阳来，让他给自己好好讲这块料子。 只可惜，魏阳还没来得及开口，她搁在茶几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这让她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强光手电，着急忙慌地跑去了茶几那边，接起了电话。 “嗯……嗯……哎呀，我知道啦，我明天会回来的，我现在有事正忙，就这样。” 听了几句之后，她又着急忙慌地挂了电话，回到了魏阳身边，解释道：“我妈来的电话，催我明天回家吃午饭。” 魏阳：“……” 我又没问你电话是谁打来的，你解释啥？ 还有，老妈打来的电话也回得如此不耐烦，不会是…… 炫耀之心被临时打断了的他，忍不住走神了。 他可是刚听包租婆炫耀过，她可是典型的潮汕女，温柔，贤惠，很会居家过日子…… 可是据他所知，潮汕女人结婚都很早的，最晚的一般都不会超过25岁，一旦超过这个年龄，就会先被家人认为是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然后被各种催婚。 所以……这是被家里人催婚催急了，才搬出来单独住的？ 也正因为老被催婚，所以连老妈的电话都接得有点不耐烦了？ 他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想道。 对于潮汕人，他确实不算陌生，因为跟他朝夕相处了两年的梁夏，就是一个典型的潮汕人。 于是，嘲弄般的笑容也浮现在了他的脸庞。 一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李玉珺又有些急了，以抱怨的方式委婉地解释道：“真是的，我又不是不回，还特意来电话催，估计又要弄啥幺蛾子，不行，我明天必须得晚点回。” 魏阳一听…… 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下他终于憋不住了，嘲笑道：“弄啥幺蛾子？不会是催嫁？” “要你管！” 李玉珺立即就恶狠狠地回道。 原本还想着尽量展现出温柔和贤惠那一面的她，在被魏阳无意中戳中了软肋之后，又忍不住了，再次把她生猛的那一面展现了出来。 这叫装不过三秒。 可能意识到这样有点毁形象，她又催促道：“快说，你为啥那么肯定，它一定能开出冰黄？” 魏阳：“……” 这是明显在转移话题！ 看来被我猜对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若不是怕引火烧身，他真想借题发挥，嘲笑包租婆几句。 “至于我为啥这么肯定，当然是我开过一块类似的料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差点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吗？我发家致富的第一块料子，就跟这块类似。” 很快，他还是收敛起了笑容，开始讲述起了他的发家致富史。 也顺带讲起了黄翡致色的相关知识点。 正常来说，像这种能让人捡漏发财的关键知识点，他一般是不跟外人讲的，不过一想到包租婆并不算行内人士，又多次帮了他大忙，再加上他一连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人炫耀了，于是，他还是费了一番口舌，把它给讲了个通通透透。 李玉珺很快又听傻眼了。 我去，难怪这家伙总是能开出极品料子来，果然有点本事！ 感慨之余，她又拿起了强光手电，再次反反复复地检查起料子来，想把魏阳所讲的知识点消化进去。 边检查还边问：“这块料子你多少钱买下来的？” 刚炫耀完，已经有些口干舌燥的魏阳却不那么爽快了，故意说道：“我渴了。” 李玉珺一愣。 我去，这臭家伙，一到关键时刻，竟然还卖起关子来了？ 她又有些恼怒了。 心想，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一点，让你长脸了？ 要不，我干脆再给你长点脸？ 一丝捉弄之心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但凡从小被父母宠大，人又聪明的孩子，从小就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精灵古怪，各种会玩。 现如今，刚被魏阳嘲笑，又被他卖关子的她，确实有点不太想继续装温柔贤惠了，而是想换一种方式来装。 于是，她立即站了起来，对着魏阳盈盈一万福，低眉下眼地说：“知道了，魏老爷。” 说完，她又迈着碎步跑到了茶台边，又泡上了一道热茶，倒进公道杯里端了上来，给魏阳的空杯子倒满，说：“老爷，请喝茶。” 魏阳差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现惊掉了眼球。 我去，一向表现得极为生猛的包租婆，在突然性情大变之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是在跟我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吗？ 老爷跟丫鬟？ 这未免也太会来事了一点？ 他确实差点就大跌眼球。 他也忍不住想，假如你早点表现出如此有女人味的一面，又哪会成为连狗都嫌的大龄剩女？ 他也不得不承认，有着这一面的包租婆，其实还蛮好玩的，算得上是一个有趣的灵魂，差点就把他弄得魂不守舍。 既然她这么好玩，那我以后是不是得多向她炫耀？ 只不过这么一来，会不会太危险了一点？ 一时间，他又走神了。 “老爷，该说说你多少钱买的这块料子了。” 他这一走神，却反而进一步激发了李玉珺的表演欲，又以丫鬟的语气催促道。 这差点又让魏阳春心荡漾了，他连忙喝了一口滚烫的热茶，回归正经的语气说道：“这块料子，相对其表现，入手价并不低，花了我足足三十五万，假如开不出冰黄，就算开出了糯冰黄，也只能算是小涨。” 他这一正经，李玉珺却有些不满意了。 一点都不经逗。 果然是个无趣的家伙！ 腹诽了一句之后，她也失去了继续逗弄他的兴致，以恶狠狠的语气催促道：“那你赶紧开，祝你大垮。” 魏阳：“……” 果然是装不过三秒！ 希望我大垮？ 这是不可能的！ 信心百倍的他，立即就打开了开窗机，一针扎了下去。 第244章 不是吧？难不成这么巧？ 祝我大垮？ 怎么可能？ 我其它任何一类石头都有可能垮，唯有博黄翡类的，别说大垮，连小垮都不可能！ 已经对黄翡的成因理解了个通通透透的魏阳当然有这个信心，于是很干脆的一针扎了下去。 扎下去的感觉几乎跟上次一样。 皮的部分，扎下去跟豆腐渣似的，根本就不费劲，但仅仅扎进去还不到2毫米，手感就突然变硬了。 到肉了！ 他直接把开窗手柄一拔，把开窗机临时一关，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把原石搬到了嘴虽硬，但人并没急着离开，还在等着看结果的包租婆面前，有点得瑟地说：“你自己看。” 他之所以得瑟，当然是因为，他性格中很少暴露出来的，相对比较魔性的那一面，被李玉珺的那一句祝你大垮激发了出来。 你不服？ 那就用事实来打你的脸。 他的想法就那么简单。 李玉珺其实不是不服，而是自己的软肋被魏阳嘲笑，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现在她自然是又拿起了强光手电，对着还不到筷子头大小的针孔一点一点压了下去。 入眼是晶莹剔透的金黄色玉肉，在强光灯的照射之下，极为亮眼。 竟然还真是极为难得的金翡翠！ 她内心稍感惊讶，但嘴上却还是很硬：“别得意，说不定就薄薄的一层。” “这你就不懂了？莫西沙的黄翡，要么不出，一出就是厚实的黄色玉肉，厚度通常都在一公分以上，做满色牌子甚至出满色手镯都很轻松。” 魏阳立即就纠正道。 这也确实是一个连很多行家都不太清楚的知识误区，一提到黄翡，大部分人先想到的是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或者是南齐的怪庄料，能想到莫西沙的并不多。 事实上，莫西沙只不过是以种水料居多，黄翡相对较为罕见而已，可一旦出黄翡，品质就会很高，玉肉也极为厚实，像这种四公斤左右的原石，就算出满黄翡的记录也并不是没有。 “哼，你想得美，我赌它就是一个大鸡蛋，外面黄，里面白，等你切开后是白高兴一场。” 彻底装不下去了的李玉珺开始放大招。 咒诅。 魏阳又冷笑了一声，回怼道：“这你又不懂了？有可能外面熟，里面生，容易出生瓜蛋子的是莫湾基场口，至于莫西沙，基本不太可能，就算不是满黄，一切开，里面的蛋心极有可能带蓝底色。 “那样就成了黄蓝双色，更有特色，也跟有价值。” 说实在的，打心眼里，他还是更习惯那个生猛、口无遮拦的包租婆，因为那样会带给他斗嘴的快感。 现如今，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包租婆，又让他找到了放飞自我的感觉。 所以，他又以互怼的方式，给她普及了另一个连很多行家都不太清楚的知识点。 一个关于生瓜蛋子的知识点。 之所以莫湾基被称之为上天入地莫湾基，博性是出了名的大，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表面看起来熟透了的莫湾基纯种水料，哪怕外面一圈种水已经到冰，但一旦切进去，里面也有可能翻白变种。 种水一下就变到糯化甚至细糯。 这就是生瓜蛋子这个名称的来由。 但在莫西沙场口，这种里面翻生的现象是较为罕见的。 至于他为啥敢说，就算不是满黄，里面也不可能是白肉，而是蓝底，当然还是跟原石的致色因素有关。 蓝色翡翠的致色原因，其实是分原生和次生的，原生是钛离子或铁离子致色，次生则是跟黄翡一样，是铁离子致色。 原石后天渗入的铁离子极多，就形成红翡，一般多，则形成黄翡，少量的话，就会让原石带上蓝底色。 只不过相对于原生色的蓝翡，次生色的蓝翡底子相对会偏灰。 不得不说，魏阳就算是在怼人，怼的也是满满的知识点。 只可惜，这种模式是很容易导致不愉快的。 “哼，就算是满黄又如何，它能比得上昨晚那块？懒得跟你说了。” 被怼急眼了的李玉珺有些恼羞成怒了，直接搬出了昨晚那块真正的极品来当参照物，然后转身走人。 这结果也懒得继续等着看了。 端茶倒水的活也不干了。 这就是黄翡的悲哀。 尽管极品金翡翠同样也极为难得，只不过相较于其它颜色的极品翡翠，因黄翡在市面上的量相对较大，价格自然也就上不去，确实不如别的极品翡翠那么珍贵。 这弄得李玉珺都没有了太大的期待感。 当然，她之所以离去，主要还是被魏阳给气的。 魏阳却是巴不得。 尽管跟包租婆斗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可是就开原石而言，还是无人打扰效率更高，也更不容易出错。 于是，他接着专心致志地开起了石头。 对别人而言，更为看重的可能是原石的价值，而对他而言，更为看重的则是原石的特色。 极品金翡翠！ 同样也是值得收藏的好东西。 结果自然是没有让他失望，经过了近三个小时的细细开窗之后，原石又被他多处大面积开窗，露出了大量金灿灿的金黄色玉肉，连满色的手镯位置都被他擦了出来。 毫不夸张地说，哪怕黄翡相对不那么值钱，但这一块，妥妥的又是暴涨，别的暂且不说，光是一条满色的太阳金极品满黄翡手镯，起码就价值好几百万近千万。 至于是不是满黄肉，还必须得来一刀才能见分晓。 到了晚上十二点左右，他停止了开窗。 毕竟第二天还要去赴老李的约，第一次登门，就去得太晚，实在是有些不礼貌。 …… 第二天一早，他又早早地爬了起来，先去了趟小区的超市。 尽管老李说，他家啥都不缺，人能去就好，根本就用不着带啥礼物，但知晓礼节的魏阳绝对，第一次登门，真的啥都不带，空手上门的话，肯定是会被人笑话的。 于是，他还是在超市象征性地买了些东西。 几瓶酒。 几条烟。 外加一些营养品，以及一个水果花篮。 然后，他驾车按照老李发给他的地址，来到了坪洲和羊城市交界处的一个大型花园式小区，抵达了位于小区内别墅区的老李家门口。 而已得知他到来的老李，自然早已等候在别墅门口，并在客套了几句之后，把他带进了别墅之内。 “来，小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席丽娟。” 在进别墅后的第一时间，他自然是将自己的太太第一时间介绍给了魏阳。 “阿姨好……” 魏阳也在第一时间礼貌地叫出了声。 只不过在出声的同时…… 不是？难不成这么巧？ 他却彻底愣住了。 第245章 先乱拳打翻老李 不是？不会这么巧？ 在看到老李夫人席丽娟的第一眼，魏阳心里顿时就冒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感觉不妙的原因就在于，这李太太，年龄虽然已经不算小了，也略显富态，可是看模样，跟他已经熟悉的包租婆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不，准确地说，包租婆一看就是从李太太这个模子里出来的。 一联想到包租婆也姓李，又是翡翠商人家女儿…… 这结果，还需要进一步去印证吗？ 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让他感觉不妙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昨晚他还在幸灾乐祸，暗暗嘲笑包租婆是大龄剩女，估计被家里人各种催婚。 甚至还一度怀疑，包租婆昨晚之所以被她妈电话催得不耐烦，十有八九是家里又给她安排了相亲节目。 谁知…… 所以，我跟包租婆都是被她家里人被一起算计的那两个？ 如此说来，我在看包租婆笑话时，其实我也已经是笑话中的一部分？ 不愧是遇事就喜欢瞎琢磨之人，还不到几秒钟的功夫，他就大致琢磨透了其中的逻辑。 这也让他忍不住给了老李一记白眼。 这老家伙，口口声声说要跟我做忘年交，还说是邀请我过来看你的私藏，结果呢？ 你搭我车发大财还不满意，竟然还想把我人也给收了，做你家女婿？ 可问题是，你们李家那大龄剩女实在是太生猛啊！ 这老谋深算的老头，这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精。 真不厚道！ 在暗暗腹诽了老李一句之后，他又紧急思考起对策来。 被当成上门女婿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介意人家给他介绍对象，因为介不介绍是人家的权力，接不接受却是看他自己，但他却反感这种被人暗中算计的感觉。 所以……得想个辙，不能弄得如此被动。 正当他看着李太太发愣时，身上还系着围裙，一看就知道正在厨房忙碌，然后出来迎接他的李太太却笑着出声了：“啊呀，你就是小魏啊，我可是听老李多次提起你，果然长得是一表人才，欢迎欢迎，欢迎来咱家做客。” 魏阳：“……” 老李多次跟你提起我？ 我怎么觉得，你看我的眼神，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感觉？ 敏感的他，更是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可如何是好呢？ 感觉很被动的他，也由此更是暗暗着急，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立即就笑着说道：“谢谢阿姨，给您添麻烦了。” 他先适当地展现出了自己的礼貌。 “你这孩子，别这么客气，老李，你先给小魏泡茶，我接着去厨房忙碌一会。” 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明显是在厨房准备大餐的李太太，在招呼过他之后，又回了厨房。 这算是给了他一点缓冲的时间。 不过新的问题也来了。 尽管老李并没有跟他提过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可包租婆那边，却是跟他说过的，说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接手了父亲的翡翠生意，另一个却是在外地干自己喜欢的事业。 现在看李太太这架势，十有八九是在准备中午的大餐，而且从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来看，规模还不会太小。 也就是说，到时出现在餐桌上的，除了包租婆外，还有可能包括她大哥一家子。 也就是说，到时餐桌上，也就他一个外人，然后被李家一大家子当成稀有动物来围观。 这可如何是好？ 他实在是不想这么尴尬。 趁着老李开始泡茶的空隙，他又紧急思考起对策来。 其实要想避免那样的尴尬，最为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趁包租婆等李家人回来之前，赶紧找个借口走人，先躲掉这一回再说。 可问题是，躲得了今天，能躲得了明天吗？ 显然不能。 要知道，现在把他当成了猎物的，不仅只有老李夫妇，还有包租婆本人，而他却是跟父女俩都已经有了密切的联系，属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那种。 因此，躲根本就不是办法。 那就先来套乱拳，把老李给打翻，把他的如意算盘破了再说？ 看着正带着得意的微笑在泡茶的老李，他慢慢有了清晰的应对思路。 “老李，我怎么觉得阿姨很面熟啊。” 他笑着开口了。 此时的他，思路确实已清晰了，他很清楚，要想化解接下来的尴尬，他得先解决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把他跟李玉珺早已认识的事，假装无意中暴露出来。 只有那样，他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现在，他就开始为此做铺垫。 “是吗？你以前应该没见过？” 正在泡茶的老李，其实此时心里也没闲着。 魏阳想的是如何打烂他的如意算盘，他想的则是如何顺理成章地让魏阳知道，他有个漂亮女儿存在，并且不显突兀地让他们相互认识。 “见是肯定没见过的，不过我真觉得阿姨很眼熟……对了，老李，你不会有个女儿？” 魏阳则趁机说出了这么一句。 这突兀的一句，立即就让老李有些措手不及，惊讶地问：“啊……你怎么知道？” “真有？那她不会是叫李玉珺？” 魏阳又故作惊讶地问道。 这下老李彻底被他给整懵了，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们认识？” “啊？还真是？” 魏阳自然是继续故作惊讶。 但紧接着，他却答非所问道：“唉，早知道那烦人的丫头竟然是你女儿，我就早该来找你投诉投诉，让你好好收拾收拾她了。” 语气中，露出了满满的嫌弃意味。 就像是一个遭受了熊孩子伤害的受害者，好不容易找到了熊孩子的家长，急于讨回公道一般。 这下老李真被他说傻眼了，很是紧张地问道：“这究竟是咋回事？她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倒也没做啥过分的事，就是太烦人了一点。” 魏阳又来了这么一句。 还是满满的嫌弃。 然后才解释道：“对了，老李，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从她手里租的？” 在憋了一阵坏之后，他终于把关键信息点暴了出来。 老李更是懵了。 不是？ 我算计了那么多天，结果他跟李玉珺早认识了，并且还是咱家的房客？ 有这么巧吗？ 只不过听他的语气，怎么对咱家宝贝女儿满满的嫌弃呢？ 这可如何是好？ 他的如意算盘，确实一下子就被魏阳这一套乱拳给打破了。 第246章 我觉得你就是一傻老头 魏阳的这一记乱拳，确实把老李的计划彻底给打乱了。 他没想到，自己算计了很多天，好不容易把魏阳请来家里，想把宝贝女儿介绍给他认识，结果却发现，人家早就认识了。 早就认识也就罢了，可现在魏阳口中，对他自认为天上有、地上无、人间罕见的宝贝女儿还满是嫌弃，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你住的房子，竟然是在玉珺那里租的？啥时候的事？” 他惊讶地问道。 “对啊，我刚进维恩时就已经租了，现在不仅自己租了，还把公司的同事介绍给了她，又从她那里另外租了两套。” 已逐渐占据了主动的魏阳稍显得意地回道。 这就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应对之策。 你不是想让我当你女婿吗？ 那我先把认识包租婆的事给兜出来，并且很坦然地表示出嫌弃之意，看你还怎么好意思开口？ 只要你不好意思开口，那接下来该怎么玩，还不是我说了算？ 不得不说，像他这种肯动脑筋的人，不管遇到啥难事，总是有可能想出正确的应对之策。 这也就是传说中的方法总比困难多。 当然，对于他今天突然遇上的这个难题，把底给兜出来，把嫌弃之意先表达出来，还只是好戏才刚刚开锣而已。 “既然你们早就认识了，那你为啥又说，想找我投诉，让我好好教育教育她？” 心有不甘的老李当然又一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当然是她太烦人了啊！ “老李，我可跟你说，你家那丫头，实在是太不讲理了一点，自从她得知我也喜欢玩石头，并且看到过我开过几块还不错的石头之后，就天天晚上缠着我，让我开石头给她看。 “我要是不开的话，她连觉都不让我睡。 “你还记得那天，你在公司等了我一个多小时那事？那天我之所以上班迟到，原因就在于你家那宝贝女儿，逼着我开石头开到了凌晨五点。 “老李，我就问你，你说她一大闺女，却半夜三更缠着我一大男人，让我开石头给她看，这算什么事？ “这事一旦传出去，还怎么了得？ “不是我说你啊，你也确实该好好管管她了，最好赶紧找个人把她给嫁了。” 魏阳趁机倒起了苦水来。 一口气就说了一大通。 语气中又是满满的嫌弃之意。 老李一下又被他说懵了。 啥？ 那臭丫头，竟然大半夜跑他房里，逼着他开原石给她看？ 这是咋回事？ 这要是传出去，也未免也太丢咱老李家人了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那丫头似乎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对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这样？ 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丫头看中这小子了？ 只不过听这小子的意思，似乎又对她没太大的感觉，甚至因此印象不佳？ 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他想了很多很多，脸上一时青一时白，但却不知该说啥好。 “不过现在好了，既然她是你女儿，那我就放心了。” 魏阳却又开口了。 然后他往老李面前凑了凑，问道：“既然你说咱们是忘年交，那从辈分上来说，我算得上是她叔对，这样一来，她要是再不听话，我是不是可以用长辈的身份，帮你教育教育她了？” 老李：“……” 啥？ 你竟然想当她长辈？ 为什么不是男朋友？ 那你叫我太太阿姨又该怎么算？ 一时间，他还是不知该怎么来接魏阳这话。 魏阳却又开口了：“对了，老李，你上次从许老板那里买的那两块石头开了没？结果咋样？” 阴谋已得逞的他，却开始转移话题了。 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按照常规的理解，假如某个人句句话都围绕某个异性在转，那很容易会被人误认为，他这是对那个异性有意思。 这道理，连鲁静都懂。 那魏阳自然得规避，以免老李又多想，再借题发挥。 还有，在成功打乱了老李的如意算盘之后，还有一个小隐患急待解决。 他当然没有忘记，之前因为不知道老李就是包租婆她爹，于是曾顺着包租婆的话，多次说老李是傻老头。 类似的话，假如不被当事人所知的话，倒没啥。 可一旦被当事人得知，就显得很无礼了。 因此，他必须赶在包租婆回家之前，把这一隐患给消除。 “哦，暂时还没开了。” 老李稍显郁闷地回道。 玩赌石这种事，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魏阳这样，一买到好石头，根本就不想让它过夜，立即就开的。 像老李这样的，一花大价钱买到好石头，通常想的，是先把它给研究透，要么关着门自己先研究它起码十天半月，要么邀请几位眼力靠谱的朋友来一起研究，直到有绝对的把握才会去动它。 也正因为如此，都好几天了，老李都还没问魏阳，他买的那几块小精品开了没有。 他的关注点还在那块已经切开了的春带彩上。 但老李郁闷的不是这个。 而是…… 这小子，怎么刚说完我女儿的不是，我都还没来得及表态，你就突然转移话题了呢？ 难不成在你心里，纯粹就觉得我女儿烦，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郁闷的是这个。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男人，刚被一个漂亮女人撩拨起了兴致，那女人却突然又说我对你不感冒…… 一样的扫兴。 但魏阳既然已经转移了话题，他却不得不接着问道：“你的那几块已经开了？开出啥了？” 他当然也很好奇，魏阳那天拿下的那几块石头，除了春带彩大原石已经暴涨了之外，到底还开出了啥好东西。 因为他刚才可是听说，自家那不知羞耻的丫头，竟然天天晚上逼着这小子开石头，凭他对自家女儿的了解，他就能猜到，必定是魏阳开出了啥了不得的东西，才会让她如此失态。 而他最想知道的则是，自己换给魏阳的那块莫西沙大象皮，是不是真像魏阳所说的那样，开出了玻璃种雪花棉。 “已经开了三块。” 魏阳接茬。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都是被你家那臭丫头逼着开的。” 不等老李有反应，他又得意洋洋地说道：“对了，我头一块开的，就是你换给我的那块莫西沙老象皮，哈哈，没想到，还真被我开出了玻璃种雪花棉。” 老李：“……” 我去，还真开出了玻璃种雪花棉？ 那我岂不是真成了冤大头？ 看着魏阳那张得意得有些忘形的笑脸，他越听越郁闷。 更让他郁闷的是，这小子，又一次撩拨了他一下，提了一嘴他家那臭丫头，却又快速转移了话题，根本就不给他接茬的机会。 还有让他更郁闷的。 “对了，当时你家那臭丫头一听说，那块原石竟然是一老头换给我的，还说了一句，那老头怎么这么傻？ “我现在也觉得，你确实有点傻，纯粹就是一傻老头。” 魏阳又笑着开口了。 为消除隐患，他毫不客气地把赃栽到了包租婆头上。 这下老李更是郁闷无比了。 我去，这小子，竟然当着我的面，说我是傻老头？ 这样会不会太没礼貌了一点？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毕竟这话是他自家丫头说的不说，他自己也说过，让魏阳当他是忘年交，以平辈身份相处。 既然是平辈，偶尔开句这样的玩笑，有啥关系？ “呵呵，那你这运气……唉，弄得我现在不知是该恭喜你，还是该躲一边去哭会了。” 郁闷之余，他只能尴尬地接了这么一句。 承认了自己的哭笑不得。 而此时的魏阳，已经很难憋得住内心的笑意了。 哈哈，老李，让你算计我，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 第247章 老李，小心心脏受不了 你就是一傻老头！ 说实在的，被一小年轻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一句玩笑话，确实让老李的老脸有点没地方搁。 可是没办法，谁让这话是自家臭丫头说的呢？ 人家只是转述而已。 再说，这小年轻又那么厉害，刚让他搭车挣了起码将近两千万，他又能因此说对方没礼貌吗？ 不能啊！ 所以老李只能暗暗一声叹息。 不过对他来说，还是有好消息的，那就是自家臭丫头，不仅已经跟这小子认识，似乎还对他很有感觉，否则的话，依那丫头的性格，不可能对一个没感觉的男人如此的亲近。 这绝对是好事！ 在他看来，尽管魏阳似乎暂时对自家丫头没那层意思，不过没关系，感情这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起来的，年轻人嘛，只要天天在一起，迟早是能擦出火花来的。 所以，面对魏阳的投诉，他原本是该管教管教自家丫头，说她没规没矩，不懂分寸的，但现在他却觉得，对于女儿的这种行为，应该多加鼓励才对。 括号：仅限对魏阳。 于是他很快就想通了。 这一想通，笑容也很快又浮现在了他脸上，问道：“对了，那块料子，你有拍图片和视频吗？” 此时的他，已决定暂时将女儿的事搁置在一边。 不搁置也不行。 因为他知道，不管是自家女儿，还是这有点腹黑的小子，都不是任由他摆布的，因此既然让他们认识的目标早已达成，那就不如听之任之，任由他们发展再说。 不如聊原石！ 咦，这老头，心理素质还蛮不错的嘛！ 一看老李竟然这么快就从尴尬中走了出来，魏阳稍感惊讶，但他还是掏出了手机，把那块莫西沙的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的视频调了出来，播放给老李看。 这一看，自然又让老李懊恼不已。 果然是极品玻璃种雪花棉！ 看过之后，老李认可了这一点。 而这一认可，他自然忍不住衡量了一下这块原石被开后的具体价值。 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普通的无色玻璃种翡翠玉肉，市价在150-200万一公斤，假如是莫西沙场口的，则可以去到300万一公斤。 假如带底色，或者带雪花棉之类的特色，价格起码还得翻上一翻。 至于像这块，雪花棉如此之好，并且还带镯位的，就算当开窗料卖，卖个500万一公斤也不过分，而这块原石原本重达三公斤多，开窗之后，纯玉肉起码也有两公斤多，轻轻松松可以卖个上千万。 天哪，我为了一块更稳妥的大马坎水石，竟然把这样一块宝贝推到了魏阳手里，确实很傻！ 他忍不住又懊恼了一番。 只可惜悔之晚矣。 于是，他只好把兴致转移到了魏阳买下的另外几块石头上。 “还有呢？你不是说开了三块吗？另外两块开出了啥？” 魏阳：“……” 这样的极品，给你看了一块还不满足？ 还想看其它更极品的？ 正常来说，秉着财不外露的原则，像这样的极品，他一般不打算随便向人炫耀的，只不过一想到包租婆就是他女儿，并且他这视频迟早又会发出去，这种事迟早瞒不住老李，于是一狠心…… “你自己看，我开过的极品原石，视频都在这里，你慢慢翻。” 他重新把手机塞给了老李。 至于自己，则毫不客气地在茶台上端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上茶，慢慢喝了起来。 老李的注意力当然是被他手机里的那些视频文档给吸引住了。 他先随手点开了最新的那个。 我去，这一块，竟然是莫西沙冰黄？而且还是极为难得的金翡翠？这么说来，这妥妥的又是一块极品？ 他很快又呆滞了。 毕竟当晚他就在魏阳旁边，因此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块面粉皮的莫西沙原石，就是魏阳当晚买下的四块小精品中的一块。 当时他跟何老板都觉得，这块有种嫩的嫌疑，何老板甚至还委婉地提醒过他。 谁知…… 这小子，运气咋那么好呢？ 不对，根本就不是啥运气，而是本事！ 老李又忍不住暗暗感慨了一番。 他确实很想说，一块看起来有种嫩嫌疑的莫西沙二层石，竟然能开出如此极品的冰黄，绝对是运气的成分居多。 可问题是，人家魏阳拍下的视频里，已经在开之前，准确地对它进行了预判。 这还能说是运气吗？ 绝对是真本事！ 暗暗感慨了一番之后，他又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在视频被打开的那一刻，他一眼又认了出来，这一块，是当时曹勇给不起价，最终被魏阳拿下的。 这一块又能开出啥宝贝？ 他一边看一边听，一边又暗暗揣测着。 随着视频的往下播，魏阳的分析也开始娓娓道来：“……这块原石第一眼就吸引我的地方，在于它那极为特别的光感……综上所述，我对它的预判是，这是一块极为罕见的冰妖紫，假如运气不错的话，还有可能是一块极品冰妖紫，至于是不是，咱们拭目以待……” 啥？ 冰妖紫？ 而且还有可能是极为宝贵的极品冰妖紫？ 听完这一段之后，他的脑瓜子嗡的一声，差点要炸开了。 这实属正常。 要知道，在绝大多数行家眼里，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极品金翡翠，就已经算得上是极为难得的收藏级宝贝了，只不过这两样跟其它更为珍贵的色料相比，还是稍了不止一个档次。 比如说极品冰紫。 尤其是极品冰妖紫！ 可现在魏阳却在视频里大胆预测，这将是一块冰妖紫，而且还是极品冰妖紫，这有可能吗？ 老李既表示震惊又表示怀疑。 但答案却是在数分钟之类被揭晓。 别看这样一块极品原石，魏阳起码要花三四个小时才能把它给开完，可是拍成视频的话，也就几分钟的事。 于是很快，一大片极其妖艳的紫色呈现在了老李的眼前。 我去，竟然还真是极品冰妖紫！ 这未免也太神了一点！ 假如被曹勇知道，当时这块被他嫌贵的南齐水翻砂原石，竟然能开出这种价值不菲的极品冰妖紫，会不被气得吐血？ 震惊之余，老李又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想道。 他原本以为，在那次拆包会上，曹勇被魏阳坑了一把，损失了将近七八百万，就已经是一件很能让曹勇吐血的事，可现在看来，那只是小菜一碟。 他也原本以为，魏阳那晚最大的收获，还得数那块大木那春带彩，谁知，真正的大收获是在这。 这块极品冰妖紫，具体的价值能去到多少？ 假如它是我的，像这种还带镯位的极品冰妖紫，出价低于一个亿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考虑卖它！ 老李只能这么想。 “唉，没想到我玩了大半辈子的石头，玩出的极品，还没你个把月玩的多。” 看完这一视频之后，老李终于憋不住了，感慨了一句。 说起来还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 他简单算了一下，自从这小子正式开始玩赌石起，还不到个把月的时间，这小子就已经玩出了极品冰乌鸡、极品天空蓝、极品金翡翠、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极品妖紫…… 这样的玩法，确实能羡慕死绝大多数同行。 包括他这个已经玩了三四十年石头的老李。 别看他收藏起来的原石已经不少，不管是高品质的，还是有特色的，都已经足够多，可是真正能称得上极品二字的，假如按魏阳的标准来算，简直是没几块可以拿得出手的。 你说这气不气人？ 正在悠闲地喝着茶的魏阳却说道：“老李，我劝你还是别看了，再看的话，我怕你心脏受不了。” 老李：“……” 啥意思？ 难不成还有比这更刺激的？ 此时魏阳却又说道：“对了，老李，下一个视频，你要么别看，想看的话，得先向我保证，没经过我同意，绝对不能对外泄露。” 老李：“……” 啥意思？ 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连看一眼都得向你写保证书？ 他顿时又懵了。 好奇心也因此又一次被勾了起来。 第248章 这个你别问，问我也不会说 到底是啥料子，会看得我心脏受不了？ 还有，看这块料子的视频之前，还得向你保证，绝不将这块料子的消息往外泄？ 到底是啥宝贝料子这么了不得？ 就算是之前那块价值过亿的极品冰妖紫，你也没这么要求过我啊！ 老李的兴致反而被勾起来了。 “放心，我心脏挺好的，至于保密的事情，你就更是放心，你之前那几块极品料子，我都没跟任何人提过。” 他立即就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看。” 魏阳终于松口了。 其实这还真不是他卖关子，要知道，他手机里的所有视频文件，基本上都是按一块石头一个文件夹有序排列的，按照顺序，接下来除了那块大木那春带彩之后，就是轮到那块帝王绿了。 春带彩老李肯定没兴趣看，毕竟拍和开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至于那块帝王绿，现在看过的，也就是包租婆和林琳二人，现在老李是第三个。 正常来说，像这块帝王绿原石，魏阳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再给第三个人看的，因为它的来源实在是有些敏感，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很可能会给林琳带来额外的麻烦。 但老李这里却是个例外。 例外的原因就在于，因为维恩即将发生变故的缘故，他再想将维恩作为扩充他人脉和影响力的平台，可能有些靠不住了，因此他必须未雨绸缪，替自己寻找新的关系。 而身为珠宝玉器协会会长，对自己也还算器重的老李，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假如你啥都瞒着对方，对方凭啥又带你玩？ 这就是他决定给老李看的原因。 他虽然反感被老李当成上门女婿，但却不想失去这个待他还不错的朋友。 而老李，则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点开了下一个文件夹，然后点开了文件夹中的第一个视频。 入眼是一块个头很小，可能才一公斤左右，看起来还有点丑的莫湾基原石，原石表面还遍布疙疙瘩瘩大小不一的松花。 与之相随的，则是魏阳那熟悉的开场白：“大家好，我是一只羊…… “……大家别看这块原石很小，重量才11公斤，看起来也有点丑，但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为了拿下它，足足花了七位数，而且还是三开头…… “……我之所以愿意花那么大的代价拿它，当然是因为，这是一块有可能开出传说中的帝王绿的翡翠原石……” 一听到帝王绿三个字，老李的脑瓜子又是嗡的一声，差点又要炸开了。 他全身的血压也迅速升高。 帝王绿？ 不是？ 这小子竟然开出了帝王绿？ 怎么可能？ 他一时呆滞了，连下一个视频都忘记了点开。 也别怪他呆滞。 要知道，尽管市面上人人都在提帝王绿，说这也是帝王绿，那也是帝王绿，可实际上，这世上9999的翡翠商家，一辈子都没开出过帝王绿。 别说开出帝王绿，就连有幸亲眼见识过真正的帝王绿的，也是少之又少。 连他老李，也只在拍卖会上见过真正的帝王绿成品。 而一旦有帝王绿开出来，基本上是不可能在市面上流传的，要流传，也是在最为顶级的拍卖会上，以压轴拍品的方式出现。 并且还不一定每年都能见到。 说起来，老李已经从事翡翠行业近四十年，每年的大型珠宝拍卖，一有机会，他都会应邀参加，可至今为止，让他印象深刻的也只有数次。 一是2011年拍出的帝王绿平安无事牌，重90克左右，当时就拍出了1亿零350万的天价。 二是价值3个亿的“绝代风华”套装，这是一套由九颗帝王绿蛋面，外加204粒钻石组成的首饰套装。 三是保利5周年拍出的由珠链、手镯、戒指组成的帝王绿套装，最终的拍卖价也是过亿。 最近的，则是去年一度刷屏的网红帝王绿套装，一共由10颗大小不一的翡翠帝王绿蛋面，搭配璀璨钻石镶嵌而成一条项链外加三个戒指，当时拍卖行的评估价是12亿，但暂时尚未出手。 这就是老李印象最为深刻的帝王绿首饰，至于帝王绿原石，他都还没机会见过。 而一旦有帝王绿原石开出来，货主一般是不给人看的，想看的话，就算是有熟悉的朋友引荐，所需付出的代价也不会低。 按照行情，是看一眼三十万起步。 注意，只是看，不是买！ 真正的帝王绿就是这么的罕见和夸张。 而现在，在他刚刚看过的那个视频里，坐他身边的这小子，就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一块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特殊原石。 真有可能开出来吗？ 其实答案不言而喻。 假如是别人，老李还有理由怀疑，这说法有可能是为了博人眼球而略显夸张，把非帝王绿强说成帝王绿，可是对于这位接连开出各种极品的小子，老李实在是没勇气怀疑。 假如没开出来，或者没达到真正帝王绿的标准，那这小子不会在他还没看之前，就说那样的话。 所以…… 老李的手微微颤了颤，心跳也迅速加速，但他还是咬牙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接下来的这个视频很短。 总长还不到一分钟。 也没有任何的解说，只有一块被大面积开窗后的原石，在强光手电的远远照射之下的多角度写真拍摄。 但老李却被震撼到了。 绝对是帝王绿！ 妥妥的！ 假如不是帝王绿，不可能在远灯之下，还那么绿，那么晶莹剔透，那么珠光宝气。 天哪，那么大一坨帝王绿，得值多少钱？ 老李又一次呆滞了。 直到视频播放完毕，他还拿着手机在那里发呆。 之所以发呆，当然是因为这种一大坨的帝王绿更罕见。 要知道，大部分的帝王绿套装，都是从大块头原石的色带中截取出的精华部分，因为不成团，所以大部分被做成了蛋面、珠子等小件。 而帝王绿一旦成团，做出的成品个头越大，就越值钱。 就比如说那块总重才90克的帝王绿无事牌，之所以能在2011年就拍出过亿的天价，就是这个缘故。 而现在，这小子手里，却有着一大坨总重量可能多达八九百克的帝王绿原石，这让老李怎么想？ 唉，干了一辈子的翡翠，比不上这小子玩上个把月啊！ 想想就让老李觉得丧气。 “喂，老李，你还好吗？心脏真没问题？” 他身边那还在悠哉悠哉地喝着茶的小子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李回过神来，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块原石……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你别问，问我也不会说。” 那小子却拽拽地回了这么一句。 老李：“……” 真拽！ 不过话说回来，拥有帝王绿的小子，确实有资格拽。 他不得不承认了这一点。 接受了这一点之后，他的思绪开始转向另一个问题。 既然这小子手头有着这么多堪称极品甚至是绝品的顶级原石，是不是该好好利用一下了？ 比如说…… 推荐他加入亿元俱乐部？ 第249章 老李你个老狐狸，又算计我 在珠宝界，有着一个连绝大部分从业人士都未必知道的顶级俱乐部，那就是亿元俱乐部。 千万不要天真地以为，想加入这个俱乐部很简单，只要身家过亿即可，事实上，这个俱乐部之所以用了亿元这个名字，指的不是身家，而是指单件珠宝的价格。 价值过亿的珠宝！ 可以是珠宝成品，也可以是小精品玉石原石。 因此，想加入这个俱乐部，第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手头拥有价值过亿的单件珠宝玉石。 不限买家或卖家。 第二个先决条件，是有现有成员推荐。 第三个先决条件，是俱乐部理事会成员五人以上批准通过。 而俱乐部的理事会成员，要么是整个珠宝界的泰斗级人物，要么是四大拍卖行的高层，无一不在业界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这三个先决条件也就意味着，其实这个俱乐部的加入门槛其实是极高的。 身家数十亿的大老板想加入？ 抱歉，麻烦你先在拍卖会上创下单个交易过亿的记录才有可能。 大珠宝商想加入？ 抱歉，请先拿出一两件贵价珠宝或原石，经四大拍卖行之一评估价值过亿再说。 由此可见，想入这个俱乐部到底有多难，最起码一点，想投机取巧加入进去的话是基本上不可能的。 事实上，就算是像身家早已过十亿的老李，假如他不是有着坪洲珠宝玉器协会会长这一身份，也未必够资格。 而据老李所知，整个坪洲算上他，也仅有三人是这个俱乐部的会员，而俱乐部的全部正式成员，在全世界范围内也不过二百人。 但一旦能加入它，好处也是大大的。 比如说，一旦四大行举行大型拍卖会，会率先向俱乐部成员发出邀请，并在拍卖会上享有尊崇的地位。 又比如说，俱乐部每年都会举办一些高端珠宝品鉴活动，俱乐部会员才有资格参加。 再比如说，俱乐部会员手中有贵价珠宝或原石想转手时，俱乐部也会帮忙在内部成员之间推荐。 …… 总而言之，这是整个珠宝界的高端人脉集中营。 而老李之所以动了推荐魏阳的心思，除了这小子是他看中的最佳女婿人选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知道，假如没有一定的诱因推动，以这小子的德性，他开出来的这些极品翡翠，基本上都属于非卖品，会被深深藏起来。 反正以这小子的挣钱本事，根本就不需要拿这些收藏级高货去换钱。 可是站在老李的角度，他却是希望这些极品多出来晒晒太阳的。 比如说，下个月的坪洲公盘，他就希望多一些这样的极品去撑撑场面。 哪怕只是假卖。 为啥？ 当然是为了进一步提升坪洲公盘在整个业界的影响力。 众所周知，国内最有名气的翡翠公盘一共有四个，分别是坪洲公盘、揭阳公盘、盈江公盘和瑞丽公盘。 而从规模和影响力来说，排名第一的坪洲公盘都已经在积极向最为有名的缅甸公盘看齐，但差距也还是相当明显的。 最明显的差距，已不在于规模，而在于极品料子的存在。 打个比方说，在坪洲公盘，价值一亿多的料子就有可能成为标王，而在缅甸公盘，标王的数字相当，但计价单位会从人民币变成欧元。 这就是差距。 而高端料子的缺失，对于有可能来自全世界的高端买家的吸引力也是不够的。 因此，坪洲珠宝玉器协会作为坪洲公盘的举办单位之一，当然是希望出现在公盘的极品料子越多越好。 哪怕只是作秀，卖家并不想卖，也可以通过红标的方式最终自己来拦标。 为了让公盘有足够的吸引力，这都是好商量的。 老李现在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喂，你有没有听说过亿元俱乐部？” 打定主意后，他立即就抛出了诱饵。 亿元俱乐部？ 这个魏阳还真是没听说过，他立即就摇了摇头，问：“这是啥？亿万富翁集中营吗？” 老李笑了笑，开始简单地跟他介绍起了亿万俱乐部。 魏阳很快就听懵圈了。 就算身家过亿的亿万富翁也未必够资格加入的珠宝界大佬集中营？ 老李你想推荐我加入？ 要不要这么夸张？ 在听说了这个俱乐部的存在之后，魏阳自然是对它有所向往的，于是问道：“你觉得我够资格了？” “你有了这块帝王绿，以及那块极品冰妖紫，资格肯定是够了的，不过够不够资格，不是我说了算，得靠事实说话，因此你想加入的话，还得多走一两个流程。” “什么流程？” “假如是珠宝成品的话，相对较为简单一点，邀请四大拍卖行其中任何一家的评估师来做个评估，证明其价值过亿就可以，翡翠原石相对较复杂，最好用事实来说话，比如说上拍或上公盘，有人能出到过亿的价就行了。” 老李说出了他早已准备好了的说辞。 魏阳一愣，说：“可问题是我暂时根本就没打算卖它们啊。” “没说非得让你把它们给卖了啊，比如说将它们上公盘，你可以把它们设为红标的，价格没给到位，不足以让你心动的话，你自己拦标就好了，大不了我帮你打个招呼，把手续费给你免了。” 老李又谆谆诱导道。 包括缅甸公盘在内的所有翡翠公盘，投标主要都是采取暗标的方式，而标又分三种。 一是白色的标，简称白标。 以白标方式存在的翡翠原石，货主可以设底价，但不可以自己拦标，最终价高者得。 二是红色的标，简称红标。 以红标方式存在的原石，货主既可以设底价，假如价格拍得不到位的话，也可以自己拦标，选择不卖。 三是黄标。 黄标是翡翠公盘中的一个特殊存在，但凡黄标的原石，是没有底价的，相当于0元起拍，假如一块黄标的翡翠原石只有一个人投标，那你哪怕只投一块钱，那你最终就能一块钱拥有这块翡翠原石。 很显然，红标的存在，是专门替那些拥有珍品原石，但又并不急于出售的货主精心准备的。 不想卖？ 或者想卖高价？ 没关系，把原石放去公盘，设个红标即可。 如此一来，你可以通过公盘投标的验证，精准地知道这块原石目前的市场价值，假如投标最高价还没达到你的心理预期，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想卖，没关系，最终自己拦标即可。 当然，代价也是要付出一点点的，那就是手续费。 按照坪洲公盘的规定，千万以下原石，手续费是3，千万以上则是2。 但有一种特例，那就是公盘主动邀请的珍品原石，是可用免手续费的。 老李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你不卖没关系，先把你的这些极品原石通通丢公盘去，给公盘增加一点影响力再说。 而老李这么一说，魏阳顿时就明白了。 好啊，老李你个老狐狸，又算计我！ 第250章 来自公盘的邀约 老李你个老狐狸，又算计我！ 魏阳确实又秒懂了老李的意思。 但并不怎么生气。 不生气的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他早就知道，像老李这种在商场上打拼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凡事喜欢算计才是正常的，不算计反而不正常。 就好比说这次，名义上是邀请自己来他家做客，看他珍藏的宝贝，可实际上，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推销他家宝贝女儿。 诱之以利，就是他这类人最为习惯的行事风格。 或者说，是商人习惯性的思维风格，包括魏阳自己，也经常在用这一招。 他对自己手下的那些员工就是这么用的。 那有啥好生气的？ “呵呵，老李，你想让我把这些原石上公盘，你就直说嘛，干嘛非得绕那么大个湾子？” 不生气归不生气，但他还是笑着挑破了老李的那点小心思。 虽然他自己也是喜欢算计之人，但是对待真正的朋友，他却是不喜欢算计的，更喜欢真诚以待，同样，他也希望那些能被他视为朋友的，同样不要动不动就算计他。 这可是让老李又有点尴尬了。 他心想，你这小子，年纪这么轻，干嘛非得看得那么清楚？看得清也就罢了，又干嘛非得说破？ 好歹也给我老人家留点面子啊！ 他只能无奈地回道：“我希望你的这些极品原石上公盘是真，我希望你能加入亿元俱乐部也是真，毕竟那对你以后的发展是大有好处的。” “亿元俱乐部的事就随缘。” 魏阳先回了这么一句。 事实上，他对加入亿元俱乐部确实是有点向往的，可一旦把事情想明白之后，他也想开了。 加入亿元俱乐部对他有好处吗？ 那是肯定的。 像这种珠宝圈的顶级人脉圈，估计没有一个有心做大的珠宝人不想加入，像他这种急于拓宽自己人脉的则更加。 但他也很清楚，人脉这东西，也是分层次的，假如你自己还没达到相应的层次，就跳着去够的话，不仅自己会很累不说，还很容易被人鄙视。 就算勉强够着，实际帮助作用并不大。 为啥这么说？ 从表面上看，他现在手头确实有了起码两件价值过亿的原石是不假，以及还有价值八位数以上的原石若干，可问题是，这些原石他暂时一块都没打算卖。 而除此之外，他手头又并没有其它能吸引这个圈子里的大佬们出手的东西。 因此，就算他现在勉强加入，所起到的作用，无非是把他那些极品原石在俱乐部里秀一秀，然后吸引那些不差钱的大佬不停地来骚扰他，除此之外，别无任何价值。 没有东西可卖，那他加入进去之后，也只能在其中当个看客。 意义确实并不大。 还不如等以后自己强大了，就算不卖东西，也已经具备了在这个圈子里叱咤风云的资格再说。 步子迈太大了，容易扯到蛋。 不如佛系一点。 随缘就好。 然后他又说道：“至于这些原石上公盘的事……别的都好商量，唯有这块帝王绿不行，短时间之内，我不想它被太多人知道。” 紧接着，他又给了老李一个小小的承诺。 对于将他那些非卖品极品原石上公盘，他确实不反感，甚至于说，他也希望将它们丢去公盘，看看它们到底价值几何。 在行内，有这么一个说法，说公盘就是近期翡翠价格的风向标，想知道任何一块翡翠最近价值几何，将它丢去公盘即可。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每次公盘，尤其是坪洲这样的大公盘，参与投标的商家实在是太多太多，并且是来自全世界各地的都有。 这就导致了，任何一块只需具备一定市场价值或收藏价值的原石，可能会有数十人甚至数百人投标，最终的成交价，可能会超出最近的市场价一小截。 就好比说魏阳上次私拍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假如他不是急着回款，而是等一段时间，将它丢到公盘上去的话，最终可能比890万还要高出一小截。 这就是公盘对翡翠人的重要性。 “这样啊……那也行。” 老李却是稍稍有点失望。 失望的原因，就在于魏阳并不打算将帝王绿丢出来。 别看魏阳手中现在有了那么多极品，任何一块丢去公盘，都能成为抢手货，可是论吸引力，没有任何一块能比得上帝王绿。 但他也不能再强求什么。 于是又说道：“现在离下次公盘正好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趁还有时间，你好歹再去折腾点好东西出来丢公盘去拍啊，别到时一个个都是红标，最终一点收入都没有。” 他又给魏阳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事实上，包括他这次跟魏阳合的那块春带彩的大木那，假如不是他自家公司也对它有需求，其实他都想建议魏阳将它丢公盘去拍。 而他也相信，以魏阳的本事，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再弄点有价值的，并且还愿意出手的原石出来，应该不是难事。 魏阳也为之一动。 正常来说，等他把那块春带彩原石卖出去一部分之后，他原本是暂时又不怎么缺钱了，可现在维恩即将面临的大变局，却又给了他一种新的危机感。 他有一种预感，假如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尽量多挣点钱的话，假如变故一来临，他可能又会很缺钱，假如他不提早做准备的话，可能到时又会资金紧张，结果不得不出手手中的非卖品。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所以，赶在下次公盘来之前，赶紧再多囤点可以换钱的通货？ 在别人眼里，通货是那些高品质以下的原石。 而在他眼里，通货是那些没特色的料子，包括没特色的玻璃种。 “行啊，我尽量，哪里有啥好货，你尽量叫上我。” 他先很随意地回了一句，然后笑着说道：“对了，老李，你不是说叫我过来看你的宝贝吗？我都在你家坐了半天了，你怎么还不带我去看？不会是舍不得？” 他以一句玩笑，来开始转移话题。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那些宝贝被老李过多的惦记。 “唉，跟你的这些极品相比，我都没脸把它们拿出来在你面前秀了，不过算了，既然来都来了，我就在你面前献献丑。” 一提到这个，老李又是忍不住一声叹息。 没办法，这小子实在是太过于变态，估计任何翡翠藏家，在这家伙面前都会有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 不过好在他的藏货量大，其中有特色的也不少，还是值得在魏阳面前秀一秀的。 他决定以量取胜。 “跟我来。” 他立即起身。 而接下来，他也确实做到了一点，那就是很快就让魏阳意识到…… 钱还是不够花！ 第251章 感觉钱又不够花 在刚进来时，魏阳一直就很好奇，老李玩了三四十年的翡翠，藏货一定会不少，那么多好东西，他会把它们藏在哪里？ 总不可能像他那样，随便弄一两个保险柜就把它们给藏了？ 那未免也太让他失望了一点。 很快他就知道了。 答案是别墅的地下室。 很快，老李就把他领到了别墅的楼梯口，往下一拐，把他带到了一扇厚厚的不锈钢铁门前。 接下来，老李开始在铁门前操作。 又是密码，又是钥匙，紧接着才费劲地转动起了一个厚实的圆形门栓。 这立刻就给了魏阳一种进银行保险库的既视感。 他好奇地问道：“你的宝贝都藏在地下室里？” “对啊，我的藏货虽然没你的那么值钱，但好歹也还是有点价值的，这好东西一多，就既怕贼偷，也怕贼惦记，还是藏地下室比较安全。” 老李得意地回道。 接着又说：“当年我买下这栋别墅时，可是花了不少资金来改造这个地下室，别的不说，光是这个门，就花了十几万，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银行金库防爆门。” 他得意洋洋地拉开了那扇起码有二十厘米厚的厚实大门，把魏阳带进了别有洞天的地下室。 这让他总算又找到了炫耀的感觉。 你有价值上亿的帝王绿、极品冰妖紫又如何，这种类似于银行金库的地下藏宝空间你没有？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没有急着带魏阳去看他的藏宝，而是先参观起他的地下藏宝空间来。 作为一位玩了近四十年翡翠的资深玩家，他的藏品不管是数量还是整体价值，自然都是不菲的，而为了如何安全地来储藏他的这些宝贝，过去的这些年里，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直到大概十年前他买下了这栋独立的别墅。 买下别墅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将整个地下室改造成银行金库级别的地下藏宝空间，为此，他不惜投入了高达近三百万的巨资来对其进行改造。 最终，一个面积高达近两百平方，集藏宝室、展厅、休闲娱乐室、工作室、安全屋为一体的大型地下藏宝空间打造而成。 “怎么样，你要不要也买栋大别墅，也把地下室打造成像我这样的？” 稍稍带魏阳参观了一下他的地下藏宝空间之后，他又不无炫耀地问道。 魏阳听了不禁为之一动。 就在前晚，他还在跟包租婆说，他暂时还没有买豪宅的想法，可现在看了老李的这个地下藏宝空间之后，他却是心动了。 心动的原因，当然是他现在就缺少这样一个安全的藏宝空间。 他敢保证，整个翡翠界，有胆像他那样，敢将价值几个亿的翡翠锁在一套出租屋内的，估计就他一个。 这么玩，短时间可能还行，时间一长，知道的人一多，那就危险了，说不定还会给他自己带来人身安危。 最为关键的是，假如说他收了大料子，比如说这次的那块大木那春带彩，假如短时间内不卖掉的话，现在他都不知该往哪里存放了。 存公司仓库？ 假如接下来维恩不发生变故，那是没问题的，可维恩一发生变故，那就不行了，很容易因此起纠纷。 总不能将那些切好的片料就那么露天摆在出租屋的客厅或卧室里？ “想弄个这么大的地下藏宝空间，起码得先买下一套占地面积至少五六百平方的大别墅？” 他立即就虚心请教起来。 在这方面，他实在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于是很果断地请示起老李来。 老李一愣。 咦，我也就是顺口一说，你小子竟然真动心了？ 不过也是，你这小子那么能赚钱，又有了那么多极品翡翠，随便卖掉一块，就能轻松搞定。 一想到这，他也为之一动。 立即就回道：“那是最起码的，不过那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 紧接着他又说道：“你真想买？想买的话，我给你推荐一个好地方。” 魏阳：“……” 我也就随口一问，稍稍为将来做一点点准备，你怎么就这么热心，打蛇随棍子上呢？ 但老李既然这么一说，他总不能拒绝，于是配合地问道：“哪里？” “就你现在住的那个小区。 “那里的开发商是我朋友，据我所知，这几年房地产市场行情不太好，所以那里最大的一栋别墅，一直都还没卖出去，你有意向的话，我去帮你打个招呼，让他以最低折扣价给你。” 老李即刻就回道。 不用说，这又是他的另一个如意算盘。 在他看来，以魏阳的实力，自己买豪宅是迟早的事，不可能长期住在他家丫头的出租房里，这就意味着，他迟早会从他家丫头身边离开，让他家闺女失去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迟早要买豪宅，那就不如帮他把豪宅买得离他女儿近一点，最好是在同一个小区，那样的话，她女儿过去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所以，他又不惜替他操起了这个心。 魏阳：“……” 你这老不修，还没死心，还想让我做你家女婿？ 他立即又识破了老李的那点小心思。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提议对他来说，更具诱惑力。 既然迟早要买，买哪里不是买？ 毕竟他对现在所住的那个小区相当的满意。 于是他问道：“具体有多大？应该得不少钱？” “别墅占地面积好像是800平方左右，别墅主体不算地下室，建筑面积也有个八百平方左右，总价大概在三千万左右。” 老李先回应了魏阳的问题。 生怕他嫌贵，他立即又说道：“假如你真想弄的话，有我帮你打招呼，你完全可以把整个地下空间都掏空，然后弄出一个面积至少比我这里还大一倍的地下藏宝空间来。 “工程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还另外有朋友就是专门做这个的，大不了你再多花给几百万，就可以轻松搞定，整个过程都不需要你多操心。” 魏阳：“……” 光买个别墅就得三千万，然后再花个几百近千万来装修加建地下藏宝空间，那岂不是得花上近4000万了？ 你也太高看我的财力了？ 他原本觉得，自己接下来很快又将有几千万入账，钱应该是暂时够花了，谁知，今天来老李家玩上一趟，感觉自己又成了井底之蛙。 在翡翠界，手里仅有个几千万现金的话，也好意思说自己不差钱？ 如此看来，又得想办法再多多搞钱了！ 不用说，他真的心动了。 毕竟不管是谁，假如手里藏着价值数亿的宝贝，但却没解决安全问题的话，估计谁也会担心。 “那……你先帮我打听打听，我看看最近能不能搞到那么多钱。” 他艰难地回道。 老李：“……” 看看最近能不能搞到那么多钱？ 你这混蛋，意思是说，买别墅及改建的三四千万，不打算动用存款，而是打算另外去搞？ 在你眼里，钱就那么好搞吗？ 真是气死个人！ 第252章 一条不归路 让魏阳感觉到钱又不够花了的，还不止是新有了买别墅的需求。 还包括老李的那些藏品。 老李的藏品包括几大部分。 一是翡翠原石。 二是翡翠制品。 三是古玩、字画等。 四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杂项收藏，比如说紫砂壶之类的。 对于后两项，魏阳除了字画之类的还可以欣赏一番，别的他其实并不感冒，因此在接下来的赏宝过程里，他还是将主要精力集中在前面两项。 该如何来形容老李所收藏的翡翠原石？ 不在于精，而在于多。 不在于贵，而在于特色。 最终魏阳给了这样一个评价。 他有发现，在老李的大量珍藏原石里，达到极品级别，价格起码过千万的其实并不算多，总共也就那么块。 他所收藏的那些极品料子，随便拿一块丢老李这里来，都算得上是顶级。 但老李这里收藏的特色小料子确实多，有各种种水的，有各种颜色的，还有多色的、带意境的，总而言之，他这里所收藏的各种原石，完全可以用来当一个翡翠原石标本学堂。 但这些，对魏阳的吸引力其实并不大。 毕竟现在魏阳的眼界已经不是一般的高。 真正吸引他的，则是地下展厅里的以翡翠摆件为主的各种翡翠制品，小到拳头大小的小摆，大到翡翠制成的巨型茶台，以及翡翠制成的太师椅套装。 “你看这张茶台，原石是我当时花了六百多万买下来的，原石的重量重达两吨多，结果一切，垮了，种水只是个普糯，做手镯也不值钱，我干脆就请人把它给制成了一张大茶台，光是工费就花了几十万，不过做好之后，有人给到了五百多万我也没卖。” “你看这一整套的乌鸡餐具，原石当时是花了我一百多万买的，结果也是切垮了，我干脆也花了差不多一百万，请人做成了这套乌鸡餐具，做好后，反倒有人出到了四百多万，我也没舍得卖。” “你看这尊春彩的站观音，别看料子的种水只是细糯，但花的工费并不便宜，请的就是当时还不怎么出名的陈三江帮忙雕的，工费足足要了我八十多万，雕了一年多才雕完。” ……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他一直在听老李向他炫耀他所收藏的这些翡翠摆件。 他简单算了一下，按照老李的说法，展厅里这些摆件的料子本钱，再加上工费，起码不止一个亿。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看完、听完之后，他又开始羡慕了，忍不住想，假如我真买下了别墅，也搞了一个这样的地下藏宝空间之后，是不是也该学学老李，多弄点有特色的翡翠摆件出来，摆放在地下展厅里？ 翡翠这东西，只有做成有特色的摆件，才叫真正的美，才具备相当的艺术价值。 而做成首饰的话，除了贵以外，并不具备其它任何价值。 他忍不住想道。 毕竟是学艺术出身的，所以他对这些有特色的摆件，认可程度远超老李所收藏的那些原石，及少量的翡翠首饰成品。 只不过问题也来了。 他心想，假如是我出手的话，总不能像老李那样，专用切垮了的，做翡翠饰品不值钱的大料子来做，好歹得有点品质，至少是糯化种起步才行？ 那样一来，光是料子的成本得花掉多少？ 随便一块大料子，入手价不就得几百上千万？ 真要这么玩的话，那所需资金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啊！ 这就是他又一次觉得自己钱不够花的原因。 他突然有点后悔来老李这里参观了。 这一参观，眼界是开了，可他的欲望也在大幅度滋长，而且还是一旦滋长起来，根本就没法抑制的那种。 “老李啊，你的这些宝贝，可是羡慕死我了。” 很快，他向老李坦诚了这一点。 老李却是一愣。 他心想，我收藏了那么多有特色的翡翠原石，你看了好一阵子，却屁都没放一个，现在见到这些不怎么值钱的摆件，你却开始流口水了？ “这有啥好羡慕的？说起来，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只不过是多花了一些心血而已，跟你收藏的那些极品原石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连忙谦虚道。 这其实是一句大实话。 在翡翠界，关于什么样的翡翠最具收藏价值，一向有一个主流的观点。 公认的最具收藏价值的，不是别的，而是各种极品原石或特色料。 至于为啥，原因则很简单。 一块好的翡翠原石，只要不动它，那它就存在着无数种可能，卖也好，做翡翠首饰也罢，做翡翠艺术雕件也成，想怎么弄都可以。 反正，高品质的翡翠原石被收藏之后，你永远也不必担心它会没人要，也不必担心它会掉价。 正因为如此，大部分的顶级翡翠收藏家，都是以收藏顶级原石居多。 其次是顶级翡翠饰品。 比如能上拍的手镯、珠链、戒面、翡翠首饰套装等。 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这类翡翠饰品，属于通用款式，谁戴都合适，因此只要它们的品质足够，同样也不必担心无法转手及掉价的问题。 接下来是品质上乘、工艺精湛的翡翠牌子、挂件等。 相比上面的那些光身件，翡翠牌子和挂件有一个弊病，那就是一旦被加工出来之后，工艺已基本定型，喜欢它们的人群会变得相对独特，因此在转手方面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最后就是翡翠摆件。 翡翠摆件之所以排在最后，原因就在于…… 从原料选择上来说，最为顶级的翡翠原料，通常会被用来打磨成手镯、蛋面、珠串等最容易流通的光身件。 稍次一点的，就会被用来雕刻成牌子挂件。 最终，只有那些品质一般，还裂多、棉多、杂质多的低价原石，才迫不得已通过上大工艺，来将它们雕刻成大个头的特色摆件。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从市场的角度来考虑的。 打个比方说，就像老李收藏的这些摆件，无一不是他自己切垮了的料子，做成其它东西根本就不具备太高的市场价值，才迫不得已做成摆件的。 否则的话，让他把那些价值几百上千万的料子来做摆件，他绝对要疯。 试问，在整个翡翠界，有几人有那样的魄力？ 要知道，摆件的流通性，可是所有翡翠制品里最低的一类，假如碰不上有缘人，根本就很难出手。 魏阳却回道：“老李，这你就不懂了，好的翡翠原石，在你们眼里是宝贝，可是在我眼里，也就是去市场上逛一圈的事，大不了再多花一点钱。 “而这些摆件就不同了，别的先不说，光是工期，任何一件，没个一年半载就下不来？假如我想弄个百八十件出来，岂不是得像你一样，玩个十年才有可能？” 他又瞎说起了大实话。 是的，对于相玉水平已相当了得，又有老爷子附身的他来说，顶级翡翠原石再珍贵，也对他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唯有这种靠眼力和花钱也未必买得着，必须得靠时间积累的东西，才让他羡慕不已。 这也应了那句话，我有的，或垂手可得的，我根本就不稀罕，得不到的，才值得我羡慕。 只是这么一来，却给了老李一种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感觉。 啥？ 好的翡翠原石，在我们眼里是宝贝，在你眼里，却只是去市场逛一圈，大不了花点钱的事？ 这话听起来好气人哦！ 不过他说的似乎也没错啊。 既然如此，要不……干脆把他引上一条不归路？ 一个新的念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第253章 你傻啊…… 收藏是条不归路。 这话不是老李说的，而是国内现代有名的古玩、文玩、杂项收藏家马先生说的。 意思是说，收藏的历程，是一个薪火相传的过程，是对历史、文化和美等精神生活的延续，它既是一座永不枯竭而又充满诱惑的宝藏，又是一道布满棘刺和陷阱的深渊。 一旦身入其中，无论你如何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会感受知识的贫乏和浅薄。 无论你自信眼力如何过人，在浩如烟海、五花八门的历史遗存面前，也会感到力不从心的无助。 即便你富甲天下，身拥千万，当你投入收藏时，也常常会感到囊中羞涩，捉襟见肘。 对此，老李深表认同。 尤其是对于翡翠的收藏，他更是认为，它就是一条不归路。 为啥这么说？ 因为绝大部分人根本就玩不起。 打个比方说，在文玩、古玩、字画等行业，你玩收藏，可能几千几万的东西，就已经具有收藏价值，可是在翡翠行业，价值百万以上的东西，也只能算是勉强够得上是收藏级别。 就以老李这个地下展厅的这些翡翠摆件为例。 可能在还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魏阳眼里，这些已经算得上是很了不得的宝贝，可是在已经见过了世面的老李眼里，相比那些真正够得上收藏级的珍稀翡翠摆件，他这些摆件只能勉强算得上是起步。 为啥这么说？ 他这里好歹也不乏价值上百万的东西！ 原因就在于珠光宝气这个词。 众所周知，但凡珍贵的珠宝，在光线的照耀之下，都会散发出迷人的光华、耀眼的光芒，给人心驰神往的感觉。 能呈现珠光宝气的，往往只有那些名贵的宝石，如钻石、红蓝宝石、猫眼、祖母绿、珍珠等。 而在所有的玉石里，唯有高端的翡翠，也能呈现出跟珍贵宝石相媲美的珠光宝气特征。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种水足够老，或者颜色足够艳。 种水起码到冰，其反射、折射光所组合出来的光线，才具有珠光宝气的特征。 这也是为啥，只有冰种以上的翡翠，才够资格磨蛋面的原因。 而现在，老李所收藏的这些翡翠，虽然单件过百万的并不少，但却是因为块头够大、工艺够精湛的缘故，几乎没有一件种水能到冰，具有珠光宝气的特征。 至于原因，就在于，用种水到冰以上的大块原石来雕摆件，他实在是玩不起。 像他的这些摆件，几十甚至上百公斤一个才价值上百万，而种水到冰的摆件，巴掌大一块，就可能价值过百万甚至过千万。 就好比说，陈三江现在正在给魏阳雕的《江南梦》小摆套装，总重量可能也就一公斤左右，但最终的总价值绝对是轻松过千万的。 而他这里的这些摆件，假如件件都要求种水到冰，不，仅仅是要求糯冰，那光是翡翠原石的投入，起码就得几十个小目标，甚至上百亿。 这样的玩法，他又哪里玩得起？ 恐怕整个行业也没几个能玩得起？ 他玩不起，并不代表他不向往。 要知道，在他的工作职责里，有着极为重要的一项，那就是每年定期组织坪洲的玉雕师们去参加各种各样的雕刻大奖。 比如说天工奖。 而但凡能在各种雕刻大奖里获奖的作品，绝大部分都是以工艺精湛、能凸显材料优势的摆件为主，连牌子都只有极少数材料达到极品级别的。 至于手镯、蛋面等不需过多工艺雕琢的，基本上是一件都没有。 这获奖作品看多了以后，人的眼界是会变开阔的，审美标准也会大幅度提高的，因此对于他自己的这些藏品，确实有些嫌弃，恨不得全部换成够资格去各种大赛去拿奖的作品。 只可惜，财力不允许。 现在他就在想，他财力不允许，难道魏阳这个变态财力也不允许吗？ 现在陈三江正在帮他雕的《江南梦》组件，他成本好像才花了还不到20万？ 还有同样是由陈三江在雕，极品天空蓝的大牌子《鱼水之欢》，整块原石的入手价好像也没过百万？ 以他这种玩法，别人可能要花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成本才能玩出的精美摆件，他可能只需花十分之一的代价甚至还不到就能玩出来啊！ 那就鼓励他一下？ 让他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他立即就说道：“你真羡慕？” “有点。” 此时的魏阳还不知是计。 老李则又说道：“这样，你真羡慕的话，以后你收料，多收点适合做摆件的特色料子回来，由我来帮你引荐大量工艺精湛的雕刻师来帮你雕刻，这样不出五年，我就保证，你弄出来的精美摆件，足够开一个小型的翡翠艺术珍品展览会。” “哎，好啊好啊，这个可以有。” 魏阳立即就喜滋滋地答应了。 他毕竟是学美术出身的，相比那些具备商业价值的贵价翡翠首饰，他确实对这种更显工艺和更具艺术气息的摆件更情有独钟，因此想都没想，他就答应了。 而且在他看来，现在的他，除了在买别墅、装修地下藏宝室需要花点钱之外，他并没有其它特别需要花钱的地方，而他也相信，以他现在的相玉本事和赚钱本事，来养这样一点能传承翡翠艺术之美的小兴趣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行，等你收到合适的材料，就联系我，我来帮你联系合适的雕刻师，只要材料品质有保障，我保证，将来你弄出来的任何一个摆件，水准都超过我这里的一大截。” 见魏阳竟然这么轻松上钩，老李立即又说道。 为防止这家伙反悔，他立即又谆谆诱导道：“既然如此，你买别墅和装修地下藏宝空间的事也赶紧落实，免得好东西做出来之后没地方放。” 现在就把买别墅的事给敲定？ 老李这一催，魏阳反倒犹豫起来，支支吾吾地说：“这个……买别墅的资金我现在还不够，可能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老李一听…… 咦，竟然又开始犹豫了？ 难不成还想反悔，来个夜长多梦？ 那怎么行？ 他立即就说道：“你傻啊，你连帝王绿都有了，还用得着担心不够资金买别墅？” “可问题是……帝王绿暂时我还没打算出手啊。” 魏阳表示不解。 “那里用得着出手？这样，你把帝王绿往银行一抵押，我保证你想要几个亿都能轻松贷出来，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去联系银行。” 为防止他反悔，老李立即又大包大揽道。 这倒不是他有意诓魏阳。 事实上，对于大多数珠宝商人来说，一旦出现资金紧缺，确实是可以通过抵押贵价珠宝首饰向某些民营银行去贷款的，比如说交通、民生等银行就有类似的业务。 至于帝王绿，那绝对是抵押品中的硬通货，银行没有理由会拒绝，毕竟那是只要一上拍，就大把人抢着要的好东西，银行根本就不必担心本钱收不回来。 “这样啊……可是……” 一听说竟然还要贷款去玩，魏阳确实有些犹豫了。 老李却不由分地说道：“别可是了，反正那点钱对你来说又不算事，就这么决定了，走，咱们上去，看看玉珺那丫头回来了没有。” 为防止他反悔，老李连忙转移起了话题。 魏阳：“……” 要不要玩这么大？ 第254章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就来你家看一下你的藏品而已，你竟然忽悠起了我贷款来买房跟玩石头？ 这究竟是咋回事？ 魏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只不过老李已经说了，先上去再说，看看包租婆有没有回家，他只能先按下心中的疑虑，先跟老李暂时离开了地下室，重新回到了别墅一层的大客厅。 先回来的不是李玉珺。 而是老李的大儿子李玉琨一家子。 老李总共两儿一女，大儿子李玉琨，二儿子李玉珲，女儿李玉珺，名字的中间都带一个玉字，最后一字也都跟玉有关。 接手老李翡翠生意的就是他的大儿子李玉琨。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已婚男人。 从外形上来说，李玉琨自然是更像老李，但跟李玉珺也还是有一两分神似，只不过因为忙于生意，缺少锻炼，身体已经有些微微发胖。 李玉琨今天是提前赶回来的。 比平常的周日家庭聚会日起码要提前了一个小时。 之所以提前，当然是因为老李已经提前通知过他，魏阳今天要来家里做客，让他今天早点离开公司，先来跟魏阳认识并熟悉一下，争取跟他做朋友。 这还是李玉琨头一回见到父亲如此重视一个比他还要年轻许多的年轻人。 不过对此，他也表示理解。 毕竟在这几天，整个坪洲的翡翠行业，都在传魏阳和曹勇赌石一个天堂一个地狱的事，他自然也听说了。 只不过真正让他得知魏阳存在的，是通过他父亲。 在他父亲的嘴里，魏阳属于那种天上有、地上无、人间罕见的年轻俊才，不仅相玉本事极为了得，其它方面的本事也是一流。 而且他还听说，魏阳那块切爆了的春带彩，也有他家的一份，等料子下完片之后，属于他家的那一份就会交给他去处理。 作为受益者，一听说父亲竟然邀请了魏阳到家里做客，他当然得稍稍重视一下，于是，今天的他比往日起码提早了一个小时离开了公司，然后接上了妻子儿女就往父母家里赶。 只不过他稍稍有点纳闷。 周日明明是父亲自己规定的家庭聚会日，父亲为啥今天非得邀请上魏阳这个外人呢？ 换个别的时候不行吗？ 一回到家，他便听他母亲说，他父亲带着魏阳去地下藏宝室去了，于是便吩咐妻子去厨房给母亲还有保姆阿姨帮忙，自己则带着儿子女儿在客厅一边玩，一边耐心地等待了起来。 这下他更是纳闷了。 父亲的藏宝空间，不是一向不随便向外人开放的吗？怎么魏阳一来，他竟然直接把他人给带下去了？ 对此，他确实很纳闷。 要知道，他父亲对于他的那些翡翠藏品，可是看得极为珍贵的，可能是怕他惦记的缘故，自从把公司交给他打理之后，后来连他都不给随便下去看了的。 今天为啥会对一个外人这么好？ 有点反常啊！ 等了好一会，他终于看到，父亲带着一个有点帅气的年轻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正坐在客厅地板上陪儿子女儿一起玩玩具的他连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爸。” “这就是魏总？魏总你好，久闻大名。” 他即刻就向魏阳伸出了右手。 …… 魏阳又有点后悔来李家做客了。 后悔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在跟李玉琨一家子短暂的认识过程中，他已经得知，每个周日，竟然是李家的家庭聚会日。 这就让他更是尴尬了。 他忍不住想：好你个老李，既然周日是你们李家的家庭聚会日，你把我这个外人约过来干嘛？果然是没安好心！ 他忍不住又腹诽了奸诈的老李一句。 可现在，他是想走都走不成了，因为，李玉琨家的那两个小朋友，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似乎很喜欢他，一见到他，就一边一个，非得拉他去陪他们到外面院子里去玩球。 “魏叔叔。” “魏叔叔。” 一个个都叫得很亲热，让他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这下完蛋了。 一会等包租婆回来，还不知又会出啥幺蛾子！ 他一边陪两个小孩子玩着，一边开始隐隐地担心了起来。 他原本还想着，假如只有老李夫妇俩，外加一个包租婆的话，就算出啥幺蛾子，他也还能勉强应付得过来，大不了不要脸即可。 可现在，又多了李玉琨一家四口看热闹，这让他一会还怎么玩？ 此时的老李却是稍稍有些生气。 为啥？ 当然是因为，现在都已经过了十一点了，李玉珺却还迟迟没有归家。 这正主不回来，他还怎么把她跟魏阳凑一起？ 别看魏阳之前已经明显摆出了一副对李玉珺无感的模样，可作为过来人，他又岂肯相信，这事哪会那么简单？ 假如魏阳真对李玉珺一点感觉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跟李玉珺关系这么好，连半夜三更都允许她呆在自己屋里逼他开石头？ 他又其实那种肯任人摆布的人？ 关于此中的微妙，他早已想明白。 这也正是到了后来，他为啥又要说帮魏阳弄别墅，又要帮他找雕刻师折腾摆件的原因。 假如不是有望成为一家人，他才懒得费那么多心思。 不过他这边好不容易在把好事往前推，那个当正主的，却一直在后面拖后腿？ 于是在又等了一会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吩咐李玉琨说：“你赶紧给你妹去个电话，问她今天到底还要不要回来，你就跟她说，魏阳都已经来了个多小时了。” “爸，小妹也认识魏总？这不会是……” 一直还被蒙在鼓里的李玉琨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 “你先别问那么多，赶紧给你妹打电话。” 老李却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作为典型的潮汕人，老李身上的大家子作风其实还是有点重的，尤其是对两个儿子的管教，他一向都极为严格，因此，别看李玉琨早已成年并成家，但在他眼里，还是一个需要时不时敲打一下的小子。 但对待女儿，却是个例外。 至于对待魏阳，则更是个例外。 “好嘞，我这就打。” 李玉琨连忙笑着回道。 并且从茶几上拿起了电话，走到了一边，开始给李玉珺打电话。 原本被父亲训斥了的他，是该稍稍郁闷一下的，可现在的他，不仅没郁闷，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说明明是家庭聚会日，父亲为啥要把一个外人往家里约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懂了。 第255章 接下来怎么玩？ 知母莫如女。 李玉珺确实已经察觉到，今天的这个家庭聚会日，很有可能又会出幺蛾子。 因为每次，家里想给她介绍相亲对象时，基本上就是这样的，她父亲一般都不会出面，会让她母亲来试探她的口风。 在如今这个已不怎么重男轻女的时代，母女关系或父女关系是很奇怪的。 当女儿还小时，绝对是家中的宝。 这一点，在传统的潮汕家庭里也不例外，在李家，哪怕老李还是有着家中主业传男不传女的潮汕传统思想，但也并不妨碍李玉珺在未成年时，是家中的宠儿，深受父母和两位兄长的宠爱。 接下来是成年之后，未嫁之前。 假如女儿的婚事不需要父母过多操心，那倒还好，可一旦即将成为大龄剩女都还没对象的话，那不管是母女关系还是父女关系，关系就会变得有点糟糕。 做父母的会恨嫁，做女儿的则会嫌做父母的唠叨，然后关系会变得有点不对付。 再接下来则是女儿出嫁之后。 一旦婚姻问题解决，那父女关系或母女关系又会迅速改善，女儿又会成为子女中最贴心的那一个。 现在的李玉珺，就正处于最难熬的第二阶段。 因此，每周固定的家庭聚会日，反而会成为她的一种负担。 既然是负担，并且又察觉到今天又可能出幺蛾子的情况下，她虽然没理由不回家，但继续利用一下父母对自己的宠爱，把回家的时间尽量往后拖，还是可以的。 因此，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是今天一直会拖到将近十二点，赶在餐点前准时到家，然后一吃完饭，立即又找借口赶紧开溜。 谁知，才刚过了十一点，她大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小妹，在哪呢？怎么还没回来呢？” “哥，你管我呢，我晚点再回。” 李玉珺很任性地回道。 作为家中曾经最受宠爱的那一个，在两位兄长面前，她也是任性惯了的。 而现在，她一接到大哥的电话，就本能地认为，大哥一定是受了父母的唆使，来催她回家，因此她自然得继续任性一下。 “我看你还是赶紧回，要不爸要生气了，他让我告诉你，魏总已经在家里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他让我问你，今天到底还回不回来。” 李玉珺：“……” 魏总已经在家等我一个多小时了？ 果然有幺蛾子！ 刚听到大哥的这一句时，她本能地想生气，但她立即一愣，连忙问道：“魏总？哪个魏总？” “维恩的魏总啊，就是最近刚开爆了一块春带彩料子，爸也在其中入了两股的那个，他今天被爸请到家里来做客了，你不知道吗？” 李玉珺顿时就懵圈了。 我去，魏阳？ 他今天竟然跑我家去了？ 这么说，他今天要去拜访的那傻老头，竟然就是……我家老李？ 那混蛋，竟然敢骗我…… 不对，他应该并不知道，我就是老李的女儿…… 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一时间，这一突兀的消息，确实有点让她反应不过来，让她不得不稍稍花点时间来理一理其中的关系。 理清楚之后，她这才问道：“他怎么认识老爸？” “他认识老爸不是很正常吗？上次去拆包，就是老爸带他去的，对了，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你管我呢，等我回来再说。” 一听大哥竟然还想八卦她的私事，她麻利地挂了电话，然后很快就出了门，往家里飞奔，原本还想熬到十二点再回家的她，一听说魏阳竟然在家里，就再也熬不住了。 至于回去后会发生什么，她又该怎么面对，她暂时还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回去后再说。 此时的魏阳才是最难熬的那个。 正常来说，假如没有李家家庭聚会日这回事，那他在这里还是呆得住的，假如有可能的话，他还想继续拉着老李，聊聊贷款买别墅一事。 只可惜，李玉琨一家一回来，他根本就没机会拉着老李继续聊了，只能无奈地当起了临时托儿所所长。 也好在四五岁的小男孩还不算太熊，两三岁的小女孩更是可爱，看着他们乐呵呵地在草地上玩着小皮球，他偶尔参与一下，也还蛮开心的。 这让他暂时还能勉强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只可惜好景不长，李玉琨来到了他身边。 “魏总，你认识我妹？” 李玉琨很自然地问起了魏阳。 别看李玉琨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已经接手了家里的珠宝生意不说，连儿女都有了两个，可是在性格上却并不算太沉稳，还有些小孩子心性，也很八卦。 现在，他就想来八魏阳跟自家小妹的事了。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刚才所出现的那一幕，已经让他意识到，他父亲之所以邀请魏阳来家里做客，已非把他当成朋友或合作伙伴那么简单，而是有可能在给小妹物色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像让他一点都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尽管对于他小妹的婚事，他既无权干涉，也插手不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想了解，自己未来的妹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有可能就是魏阳。 只可惜，他并没有从小妹嘴里打探到任何有效的信息，也不敢问父亲，于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来问魏阳。 这另一位关键正主。 “嗯，早认识了，她是我房东，不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竟然是你妹。” 对李玉琨还不熟悉的魏阳只能选择如实相告。 李玉琨一听就更兴奋了。 俗话说，知女莫若父，知妹莫若兄，其实在他刚才给李玉珺打电话时，经过一番试探，他就已经察觉到，眼光一向比天高的小妹，不仅确实认识魏阳，而且似乎还挺在意他。 为啥这么说？ 因为原本没打算立即就回的小妹，一听说魏阳竟然在家，二话不说，就打算立马赶回来。 这不是在意是什么？ 现在，他一听说魏阳竟然是小妹的租客，这么巧的事情竟然都有，自然就更兴奋了。 那么不好嫁的小妹，竟然有了感兴趣的人，并且这人还是刚认识还没多久，就给李家带来了近两千万利润的魏阳，他又岂能不兴奋？ 于是立即又问道：“是吗？这也太巧了一点？那你对我妹印象如何？知不知道她暂时还没有男朋友？” 只是他这么一问，魏阳立即就傻眼了。 我去，这老李家的傻儿子，怎么连这种话都问得出来？ 这让我接下来还怎么玩？ 他瞬间就觉得，一道大难题摆在了他面前。 这话一挑破，他确实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玩了。 第256章 我说他怎么这么牛呢 老李家儿子真傻。 比老李还傻！ 这么傻的儿子，老李就敢把家业传给他，就不怕他败家吗？ 魏阳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也别怪他如此不厚道地在背后腹诽李玉琨，实在是因为，他觉得李玉琨刚才的那一句，问得确实是有点蠢，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长期在生意场上混的人该问的话。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长期在生意场上混的人，基本上都很清楚，有些事其实是不适合说破的，双方心知肚明就好，一旦说破，反而尴尬。 就以包租婆这事为例。 假如不说破，魏阳也明白，老李绝对有那心思，而老李也知道他明白，那大家都揣在明白装糊涂，就还有回旋的空间，不必担心没有退让的余地。 这种事，就跟买卖翡翠一样，一旦某一方把价格咬死，不给商量的余地，那就没法往下谈了，只能不欢而散。 这在生意场上绝对是大忌。 而现在，李玉琨就犯了这样的大忌，让魏阳怎么回？ 回还是能回的。 魏阳立即哈哈一笑说：“哈，李总，我昨天还在跟她说，她都这么大了，还不赶紧嫁人，家里一定急了，果然……” 他先故意幸灾乐祸地来了这么一句。 还是老招数。 既不否认跟包租婆已经很熟的关系，又表现出了自己对她无感的态度。 然后才说道：“不过李总，我看她一时半会还真不那么好嫁啊，她条件那么好，还那么挑，但脾气又有点臭，这对象可不是那么好找啊，要不……我尽量帮她留意留意，看有没有合适她的？” 幸灾乐祸过后，他又摆出了一副热心肠的模样。 这可是把李玉琨给说懵了。 啥？ 听你的意思，似乎还有点看不上我家妹子？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说：我确实跟她很熟，但却是把她当兄弟，你别害我！ 于是，他开始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起了魏阳，心里也同时开始在想：你又凭啥嫌弃我家妹子？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此时的魏阳，在坪洲翡翠圈子里，其实还是不怎么出名的，包括李玉琨，此时也仅知道，他是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据说相玉水平还行，最近还赌涨了一块春带彩大料子，包括他父亲，还搭车发了点小财。 仅此而已。 因此此时的他，确实是在想：你又哪来的资本看不上我家妹子？ 其实说起来，这还得怪老李。 别看老李已经把家中主业传给了他这个大儿子，可一向有大家子作风的他，始终对这个大儿子的能力和心性都还有些不满意，因此家中的很多事，只通知他，而不怎么跟他商量。 因此，关于魏阳的很多事，李玉琨暂时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他只知道，父亲很看重他。 你又凭什么嫌弃我家妹子呢？ 凭我们李家的背景，以及我妹子的个人条件，难不成还配不上你一个打工的？ 他很想问问魏阳这一问题。 只可惜就在此时，老李却也走了出来，隔大老远就大喊：“小魏，那个啥，房子的事情我已经跟我朋友打过招呼了，你要的话，就两千八百万给你，怎么样，你要不要定下来，或者等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 不用说，就在刚刚这一小会，生怕夜长多梦的他，已经在帮魏阳落实房子的事了。 只是他这么一来，又同时把魏阳和李玉琨二人都给惊到了。 魏阳：“……” 我也就随便应了一声，还没确定到底要不要买呢，你竟然这么热心，就已经帮我敲定了？ 好歹也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啊！ 此时的他，确实还没想好，因为刚开始暴发的他，暂时还不懂钱生钱、抵押贷款那些资本套路，因此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用原石抵押去买豪宅。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这样会不会快了点啊？” “快啥啊，以你的挣钱本事，这种全部弄下来还不到四千万的房子，不就一块石头的事？根本都还用不着去抵押？依我看啊，还不如趁热打铁，赶紧把它给落实下来，早弄好早安心。” 老李却不由分地说道。 魏阳转念一想…… 对啊，好像也有道理啊，不就三四千万吗？就算不抵押那块帝王绿，等把春带彩的料子卖了，这房子的钱应该也足够了？ 大不了那块料子一点都不留，全给卖了，起码也有个七八千万吗？ 付买房子的钱也还绰绰有余啊！ 于是他回道：“去看看也行啊，不过付款的话，可能要等到十天半个月之后。” “那都不是问题，有我帮你打招呼，哪怕你再迟个一两个月都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啊，我让我朋友下午在那等咱们。” 老李立即又拿起了手中的电话，准备进别墅帮魏阳彻底落实此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可是把刚准备向魏阳发难的李玉琨给惊到了。 啥？ 三四千万的房子，说买就买？ 我家老头子还说，对他来说也就一块石头的事？ 他又这么牛吗？ 还有，我家老头子对他的事怎么就这么热心呢？怎么感觉比对我这个儿子的事还上心呢？ 纳闷之下，他暂时放弃了向魏阳发难的想法，而是转身悄悄地跟进了别墅，准备先找他父亲问个清楚。 “爸，魏总准备买房子？” 刚一离开魏阳的视线，他就忙不迭地问了起来。 “嗯，他看了一下我的地下藏宝室，很感兴趣，也想弄一个，我就建议他干脆直接把你梁伯开发的富丽花园里那套最大的别墅给直接拿下来，这样省事。” 正准备再次给开发商朋友打电话的老李随口回道。 李玉琨这下更是惊讶了。 富丽花园？ 那不是小妹现在住的小区吗？ 老爸竟然让魏阳直接把别墅买在那？这是认定了魏阳当女婿，想把他跟小妹使劲往一起凑的节奏吗？ 毕竟已经当了老李三十多年的儿子，老李的那点小心思，一下子就被他猜了出来。 但一想到魏阳似乎对小妹并不怎么感冒的样子，这下他有话说了。 “爸，他也就刚开爆了一块料子，手里刚能赚点小钱，就立即买这么贵的房子，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合适啊？” 根本就不了解情况的他，忍不住开始质疑了起来。 这是很正常的。 要知道，老李平时老教育他，不要一赚点小钱就得瑟，到处乱花，要懂得勤俭持家。 因此，他觉得父亲这么做有搞双标的嫌疑，于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正在播朋友电话，但没有拨通的老李却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训斥道：“你懂个屁，以他的本事跟身家，这样的别墅别说一套，就算十套二十套，他也轻松买。” 李玉琨：“……” 啥？ 这样的别墅，十套二十套也轻松买？ 不是？ 我说他怎么这么牛呢！ 他一时傻眼了。 ———————————— ps：抱歉，最近几章写得感觉不算太好，改文上传晚了，晚上应该还有一更。 第257章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经过一番急赶忙赶之后，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李玉珺终于回到了她父亲的别墅。 就在别墅门口的停车位上，她看到了那台熟悉的宝马x5。 那混蛋，果然在我家！ 她一停好车，就直接往别墅里冲，只不过刚进虚掩的别墅大门，她就听到别墅旁边的草地上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喧哗声。 她定睛一看。 咦，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在陪李天天和李天真在草地上玩球？还玩得那么开心，逗得两个小家伙哈哈大笑？ 李天天，李天真，就是她侄儿侄女的名字。 原本打算往别墅里冲的她，不动声色地向草地那边走了过去。 “姑姑，姑姑回来了。” 她侄儿眼尖，第一个看到了她，然后停止了跟那可恶的家伙抢球，立即就向她冲了过来。 “咕咕，是咕咕……” 然后她那说话还有点奶声奶气，走路也还有点摇摇晃晃的小侄女也向她冲了过来。 “天天，天真，你们想姑姑了没？” 她不得不先蹲了下来，双手揽住了快速向她冲了过来的两个小家伙。 别看她对她大哥态度很一般，可是对这两个极为可爱的侄儿侄女，她还是蛮宠爱的，这又隔了一周不见，自然得先安抚这两个同样也很亲她的小不点。 “想了。” 已跑得满头大汗的李天天又率先说道。 “我也想了。” 而奶声奶气的李天真，则更是把仰着头，踮起了脚尖，在她脸上嘬了一口。 这让原本还有点小紧张的李玉珺心情稍稍放松了下来，又故意问道：“那是谁啊？你们怎么跟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起玩啊？就不怕他是坏人，把你们给骗走了吗？” 她朝还坏笑着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某人努了努嘴。 “那是魏叔叔，不是坏人。” 稍稍懂事一点李天天一脸认真地纠正道。 “魏叔叔不坏。” 李天真也奶声奶气地跟着说道。 这顿时又让李玉珺稍稍有些吃味了。 此时的她，怎么看待魏阳突然出现在她家这事？ 一种失控了的复杂心情。 她确实没想到，魏阳今天要拜访的朋友，竟然是她的父亲，而且还是在这个他们李家比较特别的团聚日。 她忍不住心想：你一个外人，来瞎凑这个热闹干嘛？ 尽管她也知道，魏阳也应该是被蒙在鼓里，才稀里糊涂地出现在这里的，但作为女性，天生就有不讲道理的权利，于是还是忍不住把一部分责任迁怒到了他头上。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是先好好考察一下他，等他过关，并顺利把他给拿下之后，再突然把他带到父母面前炫耀一番，以示她并不是没人要的大龄剩女。 谁知，这家伙认识谁不好，偏偏认识了她父亲。 认识她父亲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她父亲对他刮目相看。 这让她如何是好？ 一会该如何应对她的父母？ 她来时，都还在为此犯难。 现在，她一看到这可恶的家伙，竟然这么快又讨得了两个小家伙的欢心不说，还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站在一边看热闹，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一声，自然又气不打一处来，再次诋毁起他来。 “哟，这不是房东大美女吗，好巧啊，你怎么也来这啦？不会是……” 一看包租婆竟然又在小朋友面前诬陷自己，这下魏阳自然得出声了。 一出声，就是装傻充愣。 假装不知情。 只是实在是太假，这更是让李玉珺气不打一处来，反唇相讥道：“魏总，你可以啊，神通广大啊，连我家老李那个傻老头都认识，还摸到我家里来了。” “啊？这是你家？你的意思是说，老李是你爸吗？那还真是巧了。不过……我跟老李是忘年交，以平辈论交，这么一来，按辈分的话，你岂不是得叫我一声魏叔了？” 魏阳又故意惊问道。 不得不说，他的心还真大，原本在李玉珺回来之前，他还在担心该如何来面对这一尴尬场面，可李玉珺一回来，他倒又放松了下来，趁老李等人不在，他干脆还趁机占起了李玉珺的便宜。 “我呸……叔你个头！我爸都跟你说啥了？” 李玉珺自然又被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差点气哭。 只不过在她看来，现在不是跟他斗嘴的时候，于是想趁她老爸还没出来，先向他打探点消息，以做好接下来的应对准备。 “你爸倒是没说啥，只是说你要是对我不礼貌的话，让我帮忙好好管教管教你。” 魏阳却还是没打算跟她串谋什么，仍然继续在她面前充起了长辈。 接着又说道：“不过你哥倒是说了，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没嫁人，可是快把家里人给急死了，让我有合适人选的话，赶紧帮忙推荐一两个。” 这绝对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李玉珺也确实快要被气哭了，忍不住说道：“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坏呢？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来看我的笑话。” 她开始急眼了。 魏阳却说道：“这个时候怎么啦？我又不是来干啥的，是来你家做客的，既然咱们早已认识，那就大大方方地承认就好了啊，干嘛非得弄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李玉珺一愣。 对啊，我现在跟他的关系，只不过是房东跟房客，又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我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紧张兮兮干嘛？ 她原本有点紧张的心情，一下就彻底放松了下来。 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道：“那……你陪我一起进去？” 魏阳却摇了摇头说：“不，现在该你先进去，接受他们一番盘问再说，我要是一起进去的话，他们就不方便问了，这样会被憋坏的，反而不好。” 说完，他还朝李天天和李天真招了招手：“天天，真真，来，继续跟魏叔叔踢球去。” 李玉珺一下又懵了。 被魏阳刚才这一句给惊到了。 她忍不住想…… 我去，真没想到啊，这个平时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家伙，心思竟然是如此之缜密，这未免也太可怕了一点？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重新认识一下这家伙。 为啥？ 因为她发现，别看这家伙，从自己进别墅大门到现在，几乎连一句正经话都没说过，一直是在取笑她，可取笑过后，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她原本一直忐忑着的心安了下来。 让她心安了不说，还能准确地猜到，她一回来，她家人势必会对她跟魏阳的关系好奇，有心盘问她一番，于是干脆选择回避，以满足他们解决好奇心的机会，那样他俩才好更为轻松自如地去面对…… 这样的心智，难道不可怕吗？ 也难怪老李那么欣赏他！ “厉害！” 她忍不住向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把还在犹豫的侄儿侄女轻轻往魏阳那边一推：“天天，天真，你们先继续跟魏叔叔玩一会，一会姑姑再陪你们玩。” 此时的她，心情已彻底放松了下来，做好了前去面对家人盘问的心理准备。 第258章 这就过关了？ 被魏阳那么一说，此时的李玉珺心情确实淡定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后，迈步走进了家门大开的别墅。 只不过她一进去，便看到自己父亲正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低声训斥着她大哥，而她大哥李玉琨则耷拉着个脑袋站在老李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是咋啦？” 李玉珺一边站在门口换鞋，一边好奇地问了一句。 咋啦？ 事情再回到数分钟之前。 为了能帮到魏阳，老李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在又一次拨通了开发商朋友的电话之后，又死磨硬泡，以下午就敲定交易为由，又把别墅的价格帮魏阳往下压了150万，最终把价格定在了2650万。 而在挂了开发商朋友的电话之后，老李又拨起了搞建筑装修的朋友的电话，约他下午一起去现场，来协商地下藏宝空间改造及别墅装修的方案。 这是一副要帮魏阳包干到底的架势。 他如此地卖力，可是又让李玉琨稍稍有些吃味了，忍不住说道：“爸，你有必要对他那么好吗？我看他对小妹似乎不怎么感冒啊。” 也别怪他这么说。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可是试探过魏阳的口风，已经发现，魏阳似乎对他小妹并没有那层意思。 这让他忍不住想，就算你有个几亿身家，买得起十套二十套别墅又咋地，我们老李家又比你差吗？你又凭什么看不上我们老李家的人？ 当老李在打电话时，他还在纠结这个。 当他看到老李竟然那么卖力地帮魏阳，准备将他的事大包大揽时，他就更是觉得，老李这么做，有剃头担子一头热的嫌疑，于是忍不住出声了。 只是这么一来，就直接把老李惹得火冒三丈。 “你懂个屁！” 老李对他的训斥也由此开始。 老李之所以火冒三丈，当然是有原因的。 他之所以要如此卖力地帮魏阳，从表面上看，是为了帮李玉珺找个好夫婿。 可实际上真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 与其说是为了帮女儿找夫婿，不如说是为李家结一个善缘。 别看他现在已经从家里生意上退了下来，可事实上，他对这个大儿子的能力和心性，是相当不满意的，在他看来，儿子在心性上相当的浮躁，在能力上也只能算是一般，把家业交到这样的儿子手里，他其实是相当不放心的。 现在倒还好，有他在背后盯着，天还塌不下来。 可问题是等他老了，甚至是嗝屁了之后呢？这个不是太争气的儿子会不会把家业全部败光？ 他不得不担心这一点。 干了近四十年翡翠的老李深知，想要在这一行业混得好，要么你像魏阳那样有本事，不用他人提携，也能赚很多很多钱，要么就像他一样，有着足够宽的人脉，或者是有贵人相助。 而魏阳，就是他为李玉琨精心准备的那个贵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特意嘱咐李玉琨，让他提前回来跟魏阳好好结识结识，交上朋友。 可能有人会问，他这么做，是不是太看得起魏阳了一点？ 当然不是。 别看他跟魏阳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总共也才打过几次交道，可魏阳的所作所为，却全被他看在眼里。 相玉方面的水平就不必说了。 在他看来，现在魏阳的相玉水平，就算不能说已经独步天下，也至少能说，在坪洲已经无敌，反正在整个坪洲，他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比魏阳更厉害。 工作方面的能力也不必说了。 反正他所认识的人里，年轻一点的，能像魏阳那样，全公司上下，从老板，到平级，再到下属，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他全都赞不绝口的，他也找不出第二个。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维恩成品事业部的负责人郭岱君，在坪洲成品圈里可是出了名的女强人，很多老板都想用她，而她，也不是见谁都服的，包括在他老李面前，都不那么的尊敬。 可她在魏阳面前咋样？ 几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魏阳的马仔，对他言听计从！ 这些都还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魏阳这人既有能力又有心计，还很会做人，出手很大方。 因为郭岱君敬他，所以他对郭岱君也很不错，像这次那块春带彩，他反手就拉她入了一股，让她也跟着发上一笔小财。 同样的道理，他老李因为主动跟他交好，他也不怕好了他，同样拉他一起发上了一笔。 类似的还有大河珠宝的何总，以及上次拆包的许老板，无一不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对他刮目相看。 而与他们相反的，则是曹勇那个冲天炮。 曹勇因为脾气臭，一开始就得罪了魏阳，结果是报应很快就来，被魏阳狠狠地坑了一把，既损失了近千万，还错失了一块极品冰妖紫。 这就是跟魏阳关系好与不好的区别。 因此在老李看来，假如能跟魏阳交好，绝对是一件能一辈子受益的事情。 这才是他如此卖力地帮魏阳的真正原因。 不得不说，为了自家儿女，他可谓是用心良苦。 谁知，自己那个混账儿子，竟然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魏阳人还在外边带他的儿女玩，他却在里面悄悄地说起了魏阳的不是，这岂能不让他火冒三丈？ 假如不是看到女儿回来，他起码还能把李玉琨再训上半个小时。 “玉珺，回来啦，小魏呢？” 一看到女儿，原本还阴沉着个脸的他，立即又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慈父般地问起了她。 “他不就在外面陪天天和天真玩球吗？” 正在门口换拖鞋的李玉珺假装很随意地回道。 别看她平时在家里习惯了持宠而娇，可一旦遇上老李发脾气，她也是不敢造次的，因此现在的她见势不妙，原本是想随便应付一下，就往厨房溜的。 谁知，老李却向她招了招手：“你过来，坐下，我问你点事。” 这让李玉珺又开始忐忑了起来。 但她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半个屁股坐在了老李身边，等待父亲的盘问甚至是发落。 “我听小魏说，你跟他早就认识了，而且关系还不错？” 出乎她意料的是，之前还把她大哥训得跟孙子似的老父亲，此时对待她，却是如春风拂面般的和善。 这可是让还没摸清具体状况的她有点云里雾里的，但还是凭感觉回道：“还行，他那人……还蛮好相处的，所以我跟他相处得也还行。” 这算是模棱两可，进退有据的一句。 但却是让老李相当满意的一句。 别看魏阳之前在他表现出一副对李玉珺满是嫌弃的口吻，可魏阳的那点小心思，是瞒不过老李这样的老狐狸的。 两个陌生的男女，假如不是关系已经相处得相当之近，又怎么可能在对方的亲人面前把嫌弃的态度轻易表达出来？ 那反而是关系亲密的表现好！ 老李早就看破了这一点。 而这一点，现在又从李玉珺嘴里得到了印证。 于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先去趟厨房，跟你妈还有你大嫂打声招呼，再去外面陪陪小魏，别冷落了他。 “还有，下午别安排别的事情，等吃完饭，你陪我帮小魏去看看房子。” 满意的他，准备接着训斥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了。 李玉珺：“……” 嗯？ 就这么完了？ 我这算是顺利过关了吗？ 还有，帮魏阳看房子又是什么鬼？ 第259章 哇，好登对啊 “你要买房子？” 几分钟之后，李玉珺去厨房兜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院子里，来到了魏阳的身边，好奇地问了起来。 此时的她多少是有点忐忑的。 要知道，此前她就在担心，魏阳这家伙实在是太能挣钱，迟早会自己买房子，从租她的房子里搬出去，她担心自己跟他的关系都还没捂热，他人就已经跑了。 为此，她还在前天晚上问过他，当时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暂时还没考虑过买房子。 谁知，这才过去了两天，她竟然就从自己父亲嘴里听到了他要买房子的消息不说，还让她也帮忙一起去看，这是咋回事？ “不是我要买，是你爸觉得我应该买，他说我住你隔壁，实在是太危险，让我早买房子早远离你，那样才能长命百岁。” 魏阳又是信口开河。 现在的他，算是彻底放松了。 因为他已经想明白了，有些事，你担心是没用的，防也是防不住的，那就不如坦然面对。 老李想让自己当女婿又如何？ 现在又不是古时候，你老李也不是皇帝，你还能强招我当驸马不成？婚姻这种事，总不可能强买强卖？ 因此，只要老李不把话说破，也只要他不是有心害自己，那就啥事都顺其自然。 只是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对李玉珺来说，实在是又有些气人，她直接给了他一拳，说：“正儿八经问你呢，你开什么玩笑？” 小拳拳捶得我胸口好痛！ 这样的动作，明显有些过于亲热，这下魏阳不敢造次了，认真回道：“是这样的，我看了一下你爸那个地下藏宝空间，有些羡慕，他就建议我也干脆买个别墅，照样弄一个……” 他大致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李玉珺一听，魏阳要买的别墅，就在自己所住的富丽花园小区，立即又稍稍安心了。 在她看来，买那么近，那魏阳还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也就没啥好担心的了，她甚至认为，父亲的做法实在是太英明。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她暗暗佩服道。 但她还有的是问题想问魏阳。 “对了，你跟我爸是怎么认识的？” 她问起了她最为关心的问题。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魏阳开始讲述他跟老李之间相识的过程，他从维恩是徐海胜事件说起，讲到了老李来帮缅邦和四海当说客，以及老李主动要跟他做忘年交，并带他去参加拆包活动等，但凡能讲的，基本上他都讲了一遍。 很自然的，他对包租婆的态度又好上了不少。 这是必然的。 假如包租婆不是老李的女儿，那他跟包租婆之间的关系，就只是纯粹的房客跟房东的关系，他怎么来都不过分。 可包租婆一变成老李的女儿，而老李又对他那么好，那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必须对包租婆也好点才行，不然就对不住老李了。 他当然知道，老李对他的好，绝对不是白好的，他也必须投桃报李才行。 至于他跟包租婆之间以后怎么处，会不会往那方面发展，他暂时也懒得想那么多，很多事，顺其自然就好了，没必要刻意去强求，也没必要刻意去回避。 管它呢！ 他确实想开了。 别墅里，老李也在给李玉琨讲魏阳的故事。 讲他如何轻松拿下徐海胜一伙，讲他如何让维恩上上下下都服服帖帖，讲他如何在拆包会上坑曹勇，讲他相玉本事如何如何了得…… 除了帝王绿的事，魏阳说过不能外传之外，其它的，他能讲的几乎全部都讲了。 不得不说，为了给儿子以及家传生意找一个可长期依赖的靠山，他确实是煞费苦心。 他一边说，一边训，把李玉琨听得差点直冒冷汗。 他确实没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魏阳，竟然是那么的厉害。 他也总算明白了，父亲会如此之看重魏阳这个小年轻。 没想到他赚钱的本事竟然是那么的了得！ 也没想到，他连曹勇那样的厉害角色也敢坑！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在他面前耍威风，也差点因此把他给得罪，李玉琨也确实有点冒冷汗了。 尽管在能力和人脉上，他都远不如他父亲，可毕竟也在生意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他还是明白，有的人最好是不要得罪的。 比如说像魏阳这种前途无量的人。 但他听完之后，也还是忍不住问道：“爸，你说他那么厉害，为啥还要在维恩干呢？自己出来单干不好吗？” 只不过这个问题算是问到老李的痛处了。 魏阳为啥呆维恩不走？ 他到维恩时间还不长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林琳对他的器重，以及两人之间有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让魏阳根本就舍不得走。 想都不用想，老李就知道答案。 这也正是他最为担心的一点。 打心眼里，他之所以那么帮魏阳，除了希望魏阳懂得投桃报李，以后能在生意上随时都能帮李玉琨一把之外，当然是更希望他能跟李玉珺玉成好事。 但他也很清楚，假如二人之间还夹着一个林琳的话，这事能不能成就不太好说。 或许，这也正是魏阳明明已跟李玉珺很熟，但始终表现出一副对她不感冒的态度的原因。 这可如何是好呢？ 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他忍不住想道。 “这种事，人家自有考量，说不定早在做准备了，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你还是少帮他操那份心。” 他心里明明那么想，嘴上却是这么说。 之所以这么说，当然还是因为觉得自家这个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些事，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妙。 只可惜玉珺是女儿身。 假如她也是儿子，那就好了。 他还忍不住如此想道。 在两儿一女里，他最满意的其实还是李玉珺，其次是二儿子，只可惜家中主业传儿不传女是他们潮汕人的传统，而二儿子又对他的翡翠生意没兴趣。 “爸，准备吃饭了。” 正当他感到遗憾时，在厨房帮忙的大儿媳妇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对他说道。 “玉琨，你去……算了，还是我自己去。” 老李连忙站了起来。 他原本是想让儿子去喊魏阳进来吃饭的，但他立即又改主意了，打算自己去。 因为他想亲眼看看，魏阳跟自家女儿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样一种场景。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然后远远地他就看到…… 此时的魏阳，早已停止了跟两位小朋友嬉戏，而是跟李玉珺二人，一人抱着一小，坐在草地边的长椅上聊得正嗨。 “你个坏人，竟然敢说我爸是傻老头。” “这你可别冤枉我，这明明是你说的，我也就顺着你的说法说了一两嘴而已。” “就你说的，不承认的话，小心我告我爸。” “哈哈，我早就知道你会来这招，快告去，不怕实话告诉你，为了防止你来这一招，我早就把傻老头的原委跟你爸说过了。” “哼，难怪我爸引你为知己，原来是你跟他一样，同样老谋深算。” …… 两人明明又是在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可这一幕，被老李远远地看在眼里之后，忍不住感慨…… 哇，好登对啊！ 第260章 说漏嘴惹来的新麻烦 确实很登对！ 老李越看越喜欢。 此时的他，突然产生一种错觉，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就是五六年后一幕的预演，那时的魏阳和李玉珺，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女，然后一家四口回娘家，就会像现在这样，一人抱一个，要多恩爱有多恩爱，要多和谐有多和谐…… 那画面实在是太美了！ 要不是马上要开餐了，他都不忍心上前去破坏这看起来极为和谐的一幕。 “小魏，马上就开餐了，进去洗洗手，中午好好陪我喝一杯。” 最终，他还是迈开了步子，大老远招呼道。 “好嘞。” 魏阳连忙抱着李天真站了起来。 说起来还真怪。 他明明没有多少带小朋友的经验，但短短的一会功夫，李天真这个还不到三岁的小姑娘，就已经黏上他了，连李玉珺都不要了，非得让他抱。 这弄得他差点有一股赶紧找一个，同样也生一个的冲动。 妥妥的骗人生女儿系列！ 而李天真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当他坐到餐桌上时，李天真还是坚持要坐在他旁边，说要吃魏叔叔给她夹的菜…… 魏阳原本以为，中午的这一餐，他作为唯一的一个外人，会吃得很尴尬，谁知，有了李天真这个意外存在，他竟然融入得非常的自然。 “真真，既然你这么喜欢魏叔叔，要不干脆把你送给魏叔叔当女儿得了，好不好啊？” “好呀好呀。” 稍稍让他吃惊的是，连之前他觉得有点傻的李玉琨，到了餐桌上后，看起来也没那么傻了，竟然还拿他跟自家女儿开起了玩笑。 结果自然是惹得满堂大笑。 让整餐饭的氛围都变得其乐融融，让魏阳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不说，甚至还开始有点喜欢这种感觉了。 这就是家的感觉。 他作为一个外乡人，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了，因此弄得他又忍不住想…… 要不……干脆跟包租婆凑合凑合，真弄成一家子得了？ 打住。 冲动是魔鬼！ 心神荡漾之下，他不得不连忙喝止自己。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餐。 “小魏，咱们坐下来喝喝茶，先醒醒酒，晚点再帮你去看房子，人我已经帮你约好了，约的下午三点，不用太着急。” 喝得挺嗨的老李又把他往茶桌上招呼。 魏阳之所以喜欢这种氛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老李这个人酒品也很好，在酒桌上，酒量很好的他，不仅不逼他多喝，也不跟他说酒话，尤其是没有流露出半点要把他跟李玉珺往一起凑的意思。 这同样也让他感觉很放松很舒服。 只不过他没想到，接下来的话题又给他惹来了一点小麻烦。 话题是从缅邦翡翠和四海翡翠这两家公斤料批发商引起的。 自维恩的徐海胜一伙被逮进去之后，缅邦翡翠的陈老板，还有四海翡翠赵老板的小舅子周总，双双因为行贿嫌疑，也被一起逮了进去。 当时，幸亏他们一起找了老李这个说客，获得了维恩的谅解，最终被关了还不到两天，又被放了出来。 既然人出来了，自然得兑现他们的承诺，那就是向维恩赔付他们承诺的赔付款。 这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只不过那两家的老板，都还惦记着维恩那越做越大的生意，并不想因此而失去维恩这个大客户，于是又双双向老李提出：想当面感谢维恩的林总和魏总。 只不过前些天，老李看魏阳一天到晚都泡在直播间里，连跟他一起去拆包，都是临时挤出来的时间，就一直没帮他们约。 现如今，老李刚才在餐桌上听魏阳说，直播那一块现在已经基本理顺了，他用不着时刻盯着了，便又想起了这事。 “对了，缅邦的陈老板，四海的赵老板，还有他的小舅子周总，都想约你跟林总一起吃个饭，当面感谢你们俩，你看这事要不要答应他们？” 再次坐到茶桌上后，老李顺口就提起了这事。 说起来，那两家公斤料批发商的两位老板，也都是他们潮汕人，因此这个忙他还是得继续帮。 这事对魏阳来说，原本是很简单的。 赔款即是。 生意还可以照做。 当面感谢没必要。 可话临出口之前，他却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林家老二即将来坪洲一事。 按照林琳的说法，现在她家所面临的最大难题，不是几个大矿被停工，而是连运输线路那一块都已经被林家老二给掐死，弄得她爸干啥都投鼠忌器。 这让他顿时就忍不住想：有没有可能跳过林家老二，另外开辟出一条运输线路来？ 也别怪他突然这么想。 要知道，不管是缅邦翡翠还是四海翡翠，他们之所以把公斤料生意做得那么大，原因就在于他们的货源就在缅甸，并且是靠自己的关系稳定地把货从缅甸运到坪洲来。 论货物量，这两家因为做的是更为廉价的公斤料，可是要比维恩多得多。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层关系是不是可以适当利用一下？ 于是他立即回道：“可以啊，你看他们啥时候方便，就一起吃个饭，不过我出面就行了，林总未必会去。” 他先答应了那两家的见面请求。 但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既然要见面，并且还要继续做生意，那赔付的事，你也跟他们说一声，意思一下就好了，没必要让他们多赔，免得他们心里不舒服。” 为了交这两个朋友，他临时决定，把赔付的金额也降下来。 按照老李之前的提议，是让那两家按照给徐海胜的回扣数额的50来赔付维恩，以获得维恩的谅解，那样一来，那两家起码要各多付出上百万。 多出来的这些钱，魏阳原本是可用收得心安理得的。 可现在却有所不同了。 既然他想利用人家，试探有没有合作的可能，那他总不能在赔付一事上斤斤计较，一点余地都不给对方留？ 于是，他干脆大大方方地卖了老李一个人情。 “这样啊……这样维恩会不会有点吃亏？你要不要跟林总商量一下？” 他的这个人情，老李自然是开心的，但老李还是担心，他这样私自做主，会不会对林琳有些不尊重，毕竟林琳才是维恩的老板，这可是事关维恩起码两百万的收益。 魏阳却大大咧咧地回道：“不用，林总那边的事，我基本上可以全权做主。” 此话一出…… 老李：“……” 啥？ 林总那边的事，你竟然可以全权做主？ 难不成你跟林总之间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李玉珺：“……” 啥？ 维恩的事情你竟然可以全权做主？ 我好像听说，维恩的老总是个女的？你跟她是啥关系？ 魏阳的新麻烦也由此而来。 第261章 你就是豪门 魏阳竟然可以做林老板的主？ 那你跟林老板到底是啥关系？ 对于这个问题，不管是老李，还是李玉珺，都极为的好奇，想找魏阳问个明白。 老李倒还好，作为生意场上的老江湖，他还算按捺得住。 性子相对比较急的李玉珺就难了，假如不是现在人多，她真想揪住魏阳问个究竟，也好在她并不想当着自家哥嫂的面，把自己喜欢吃醋的那一面给表现出来。 “爸，你不是说要帮魏阳去看房吗？要不咱们早点过去。” 她立即就建议道。 因为实在是按捺不住，她想到了转移阵地。 反正一会要去富丽花园帮魏阳看别墅，那就不如早点过去。 而这，也挺合老李的心意。 要知道，对于魏阳后面开出的那几块极品料子，他现在还只在视频里看过，他也很想亲眼去看看，实物到底能美到何种程度。 于是立即响应道：“也行啊，咱们先去小魏那边坐坐。” 得到了老爹撑腰的李玉珺立即就转向了魏阳，说：“魏阳，你中午喝了酒，车不能开了？要不我帮你叫个代驾。” 不等魏阳回应，她就已经拿起了手机，风风火火地帮魏阳叫起了代驾。 很快，等代驾到了之后，三人就准备出发了。 “爸，你们坐我的车就好了，让代驾开魏阳的车跟在后面。” 有心要盘魏阳的李玉珺，立即又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在老李跟魏阳都上了她的车之后，她就出声了：“魏总，现在很了不起啊，连老板的主都可以随便做，看来跟老板的关系非同一般啊，我听说你们老板是个大美女，你该不会……快要成维恩的老板了？” 她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 反正她喜欢争风吃醋、疑神疑鬼的那一面早已在魏阳面前暴露过，她现在更是懒得掩饰了。 至于车上还有老李…… 正常来说，老李这个当父亲的，此时应该训斥女儿几句，教育她做女人要大度之类的，可问题是现在他也想知道，魏阳跟林琳之间到底是啥关系，于是，他干脆装聋作哑。 魏阳的新麻烦也就此而来。 这让他怎么回？ 也好在他情商还可以。 “我倒是想啊，人家可是缅甸大矿主家女儿，真要是能娶到她，那我就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多好啊。” 他随口就先来了这么一句。 有些事，不管有没有，否认都是没任何意义的，因为别人根本就不会信，所以不如换个可进可退的说法来应付。 紧接着他又说道：“只可惜人家缅甸大矿主家，是豪门，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所以啊，我这个草根必须得有自知之明，还是不要心存妄想为妙。” 先承认，再否认，这就是他的应对方式。 这点小麻烦还难不倒他。 只不过副作用还是有的。 有心找茬的李玉珺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找不到继续挑刺的理由了，于是来了一句：“呵，算你有自知之明。” 这是要偃旗息鼓的节奏。 可是别忘了，车上还有个老李。 想李玉珺这种经验不足的小姑娘，听话听的基本上就是表层意思，而像老李这样的老狐狸，却是能做到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是具备有听弦外之音的本事的。 魏阳这么一说，他的反应是…… 果然！ 这小子，果然是对林总有意思！ 说不定还已经试探过，碰了一鼻子灰，这才放弃念想，跟林总维持一种不明不白的微妙关系的！ 不得不说，姜确实是老的辣，魏阳也就随口一说，他竟然就能把大致的原委给推测出来。 而且还相当之准确。 这结论一出，他就更是担心了，又忍不住想：这可不行啊，必须得想办法让魏阳离开维恩，让他彻底绝了那份念想，否则的话，有林琳吊着他，自家女儿哪有戏？ 就算有，也得担心这小子脚踏两只船？ 这样不好！ 于是他接茬了：“小魏啊，这事其实你搞错了。”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他见女儿根本就不是魏阳的对手，轻松败下阵来，就亲自上了。 “啊？怎么啦？” 魏阳不解。 老李则又说道：“像缅甸那种兵荒马乱的小地方，哪有什么真正的豪门？不是我小看林家，像他们那样的豪门，放到咱们国内来，啥也不是。 “你也没必要太过于妄自菲薄，依我看，以你的本事跟能力，只需给你一点成长的时间，不出十年，你就能比林家还豪门。” 为了让魏阳尽快离开维恩，远离林琳，他开始给魏阳画饼了。 其实也不是画饼，而是在他看来，魏阳确实是有这能耐的，缺的只是时间和人脉，而人脉这东西，恰恰是他这个当会长的所具备的。 毫不夸张地说，真正论人脉的话，林家还远没法跟他比。 “啊？老李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魏阳自然是适当地谦虚一声。 老李则又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应该是没去过缅甸，才这么看得起林家，你要是去过的话，你就会发现，缅甸也就仰光、曼德拉、内比都等几个大城市还勉强过得去，但还是远远没法跟咱们国内比，那样的小地方，又哪里能出得了真正的豪门？” 他还是在继续贬低林家。 这其实也是大实话。 在很多国人的眼里，一听到缅甸大矿主几个字，就觉得很了不起，第一感觉，就像普通人听到山西煤老板一样，是有钱人的象征。 可是在老李这种去过缅甸，见识过大矿主的人眼里，所谓的缅甸大矿主，其实连山西煤老板都还远远不如。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缅甸那边，所谓的大矿，其实也就是一小片在荒郊野外的山头，外加十几台挖机，几十台车，采用了半机械化半手工的采矿模式而已，不管是规模还是现代化程度，都远远没法跟国内的煤矿相比。 而从收入上来说，一年挣个几千万甚至几个亿还是有可能的，再多的话，基本上不太可能。 不可能的原因就在于，采矿其实是位于整个翡翠产业食物链的最底端，利润其实是相当有限的，而且挣来的钱，大部分还要去打点关系之类的，其实远不如大家想象的那么丰厚。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假如运气不好的话，今天的大矿主，明天却一贫如洗，不得不流落街头，这种情况在缅甸那边也比比皆是。 而魏阳这边，一块石头就能轻松挣个几千万甚至上亿，以他这个本事，假如再帮他把人脉建立起来的话，又哪里用得着把所谓的大矿主放在眼里？ 为了说服魏阳尽早离开维恩，他开始耐心地跟他讲起了他所知道的缅甸那边的情况。 介绍完之后，他还来了一句：“真的，你要是听我的，不出十年，你就是真正的豪门。” 魏阳：“……” 第262章 行业领军人物？ 不出十年，我就是真正的豪门？ 听了老李的这一句后，魏阳忍不住哑然失笑。 说实在的，作为草根出身，豪门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极为遥远的概念。 什么是真正的豪门？ 按照豪门的定义，光是有钱好像还不行，必须还得有势？ 于是他笑着说道：“老李，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一点啊？我就问你，你现在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豪门？” 他选择了反将老李一军。 老李却极为认真地说道：“不，你别拿自己跟我比，说句不客气的，我要是在你这个年纪时，假如有你这个能力跟本事，我早就成豪门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因为对魏阳确实是极为欣赏，他不惜开始贬低自己。 其实这也是大实话。 回顾老李的这一生，其实论成就的话，不管是在坪洲翡翠圈子，还是在整个翡翠行业，都已经算得上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但在老李自己看来，他却不是特别满意的。 不满意的地方在于，他觉得自己的天赋不够。 尤其是跟魏阳这样的变态比。 像魏阳挣钱，凭的是眼力来挣别的人根本就挣不到的轻松钱，随便玩块石头，收入就堪比人家一年甚至几十年的收入。 而他，辛辛苦苦地干了将近四十年，所积攒的家底，可能也就稍稍比魏阳一个月下来的稍稍丰厚那么一点点。 这怎么比？ 毫不客气地说，他老李之所以有今天，还是因为临退休时，总算是玩明白了，懂得放下生意来当这个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这才真正开了眼界。 而在此之前，他可是走了不少的弯路，也没有遇上这样一个好时代。 什么好时代？ 当然是信息时代。 在他刚开始做翡翠时，经营是模式化的，开矿的开矿，做原石中介的做原石中介，玩开窗料的专玩开窗……一块原石到成品，是一级一级往下传。 而到现在，互联网的存在，却让魏阳这样的年轻玩家，具备了通吃整个价值链，利润无限放大的可能。 这又怎么比？ 因此，现在的他，恨不得魏阳立即成为他的女婿，他好把他的梦想、经验、人脉通通传授给他，让魏阳来替他实现真正的豪门之梦。 豪门除了有钱，还得有势？ 当然。 可是别忘了，当钱多到一定程度，当你在整个行业内的影响力大到一定的程度，这势自然就来了。 在他看来，这种成就豪门的潜力，他自己没有，但魏阳身上却是具备的。 只要有人帮他。 只要有人给他指点迷津。 现在，他就很想成为魏阳这个未来豪门的引路人。 这人啊，尤其是大部分中老年人，都有壮志未酬的那一面，现在的老李就是处于这样一种壮志未酬的状态，自打他当了珠宝玉器协会这个会长，真正开了眼界之后，他就恨自己不再年轻。 再加上中午又喝了点酒，就忍不住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啊，还没有完全的认清楚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魏阳：“……” 我没有看清楚自己？ 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你这是不是太高估了我一点？ 他又忍不住谦虚道：“老李，你真的高估我了，我现在也就赌石水平勉强还过得去，别的方面还不值一提。” 这下老李就不乐意了。 忍不住又说道：“你真这么认为？要不你去问问同行，整个坪洲，谁还有本事能像你那样，光是卖公斤料及低端个料，一天就能卖出一两百万？ “要不你再去问问老许，还有大河的老何，问问他们，整个坪洲，还有哪个年轻人，有本事让他们看你一样，值得他们高看一眼？ “要不你干脆去问问郭岱君，问她整个坪洲，有谁还能跟你一样，能让她心服口服。” 魏阳：“……” 我也就谦虚一下，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他立即就厚着脸皮笑道：“这个倒不用问，应该是没有的。” 别以为他真没有自知之明。 那肯定是有的。 假如现在有人来问魏阳，你哪方面最牛，让魏阳说实话的话，他一定不会说是赌石本事，而是自己的头脑，以及处理各种问题的能力。 他当然很清楚，整个坪洲，能像他那样的，把公斤料都卖那么火的，绝对不会太多太多。 他也清楚，自己现在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维恩公司的同事、下属也好，外面的同行、客户也罢，只要他有心，他都可以应付自如。 这些，跟相玉本事无关，而是跟他的头脑，以及跟他对人性的认知有关。 这也正是他最为引以为豪的点。 只不过按照国人的传统观点，是谦虚让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他这才在老李面前稍稍谦虚一下，谁知老李竟然那么较真。 玩不玩得起啊？ 他忍不住腹诽道。 只是他这么一回，差点把老李整不会了。 啥？ 这个不用问，应该是没有的？ 你这小子，之前还那么谦虚，怎么一下子脸皮又变得这么厚呢？ 他确实差点被气哭，忍不住笑道：“既然你知道，那你就听我的，尽快做好离开维恩的准备，真的，林总再怎么信任你，可是还是有很大局限性的，帮别人干，根本就没法完全发挥你的优势。” 他终于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 魏阳：“……” 让我离开维恩？ 真到了那一步吗？ 他一下子又沉默了。 说实在的，假如维恩不是即将面临变故，他并不认为老李说的一定有道理，可现在，因为林家老二的即将到来，他确实有了一种畏手畏脚的感觉。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在让原石事业部的销售步入正轨之后，还有很多别的想法去等着实践的，可现在，因为面临变故，他连原石事业部的运作，都不得不将整个部门转入了防守姿态。 因此，老李的这一句，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所以，已经到了做好离开准备的时候？ 他忍不住又一次问道：“老李，你真这么看好我啊？” “当然，在我看来，以你的能力和潜力，好好运作的话，是有可能发展成行业领军人物和业界权威的那种。” 老李则再次确认道。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考虑一下假如亿元俱乐部吗？我之所以觉得你应该加入，就是这个原因。 “之所以建议你搞地下藏宝室，多往摆件方向发展，也是这个原因。” 紧接着，他又补充说道。 魏阳一下又懵了。 行业领军人物？ 业界权威？ 老李你竟然这么看好我？ 第263章 新的目标：极品藏家 以我的能力和潜力，好好运作的话，是有可能发展成行业领军人物和业界权威的？ 魏阳还是觉得，老李这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一点。 想在翡翠行业做行业领军人物，必须得具备什么条件？ 规模一定得做得足够大，整个行业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这是最起码的？ 在行业内具备良好的声誉和口碑，这也是必须的？ 在某一局部领域，能够成为大家心目中的楷模，这应该也是少不了的？ 还需不需要具备别的条件，魏阳暂且不知，光是他自己，就已经想到了极具难度的三点，在他看来，这绝对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至于业界权威，就更是不必说的。 整个翡翠行业发展至今，真正能称得上是业界权威的又能有几人？ 已经故去的马先生算得上一个。 有翡翠皇后之称的欧阳女士算是第二个。 有翡翠皇帝之名的宗先生是第三个。 这三人，无一不是地质、珠宝相关专业出身，都着有在业界极有影响力的着作，都是理论和实践经验都极为丰富，都在整个行业内影响极为巨大…… 魏阳自认为，自己就算奋斗一辈子，也不可能跟这样的业界大佬相提并论。 “老李，你真的太看得起我了。” 在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魏阳又重新开启了这一话题。 尽管他觉得自己没那个可能，可对于这个话题的兴致，却变得相当的浓厚。 “不，我就给你指明一个方向，你自己考虑，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老李却又极为认真地回道。 一听说老李竟然连方向都有了，兴致自然是更浓了，笑着问道：“啥？你说说看？” “极品藏家。” 老李嘴里轻轻蹦出了这几个字。 魏阳一下就愣住了。 极品藏家？ 老李想让我朝着极品藏家的方向发展？ 他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尽量多收集各种各样的翡翠极品？” “对，收集各种极品原石，极品首饰，极品摆件，当你所收集到的极品足够多，多得让整个行业的人都眼馋了时，你的名声自然就在整个行业内传开了，整个行业内再厉害的人，都以能来参观你的藏品为荣，到那个时候，你想不成为行业领军人物，翡翠收藏界的权威都很难很难。” 老李直接给他指明了具体的发展方向。 这下魏阳沉默了。 极品藏家！ 假如老李让他往别的方向发展，他可能还会觉得是天方夜谭，可是让他做极品藏家的话…… 真没这个可能吗？ 似乎并不是？ 做所谓的极品藏家，对他来说，无非就是多赚点钱，然后多多买石头，把其中的极品捂在自己手里，或将其中部分加工成极品首饰或极品摆件…… 他现在不是已经开始这么做了吗？ 现在藏在他保险柜里的那些原石，哪一块不算极品？ 陈大师正在帮忙雕的《江南梦》组合，还有《鱼水之欢》极品天空蓝牌子，以及郭岱君给他的那套极品天空蓝首饰套装，算不算是极品？ 说起来，他其实已经走在了这条路上，只是没有走得像老李说的那么刻意而已。 这也就意味着，他想刻意往这个方向发展的话，还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当然，压力也会因此变得大上不少。 “老李，你这样搞得我压力好大啊。” 他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这样一句，其实是意味着，他对老李的这一提议已经有所心动了。 对此，老李当然是心知肚明，立即接茬道：“压力大怕什么，趁你现在年轻，不多给自己一点压力，定一个大点的目标，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后悔的。” 对于老李的这一说法，魏阳还是比较认可的。 是啊，既然自己具备了这方面的能力，趁年轻，干嘛不给自己设一个大点的目标，干点有挑战性的事？ 至于压力，怕啥？ 他立即又笑着回道：“嗯，有道理，那就干。” 这下老李反倒是愣住了。 嗯？ 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你不会还没想明白，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多大的财力去支撑？ 他不得不提醒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哈，真想要在极品藏家这一领域搞出点动静来，没个几十上百亿资金的支撑是不现实的，你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吗？” 这就是他自己有这个心，却没这个力，于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魏阳身上的原因。 道理则很简单。 在翡翠收藏领域，够资格称得上是极品的，原石起码千万起步，上不封顶，摆件基本上也是这样，价值不到千万的，根本就没法跟极品二字沾边，至于极品首饰，就更加了，随便一件，就有可能价值过亿。 而想要有极品藏家之名，不收藏个几百件极品，哪好意思说自己是藏家？ 几百件极品，就按最低标准算，均价千万，也是几十个亿起步。 别以为几十上百亿不算多。 事实上，在整个翡翠行业，身家真正过百亿的，也是屈指可数，比如说行业内曾经极为有名，有云南首富之称的赵某龙，财富最顶峰时，也才七十亿左右。 当然，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 而且，就算有上百亿身家，谁又敢把过半的家底用来搞收藏？ 也只有接连用低成本开出了多块极品的魏阳，才让老李看到了成就这一梦想的希望，但在引导他踏上这条路之前，他还是不得不提醒他，这条路想走通到底有多难。 魏阳：“……” 只需几十近百亿，就能成就极品藏家之名？ 听起来似乎难度也不大嘛！ 他一听，脸上即刻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也别怪他觉得轻松，要知道，按照老李的说法，是给他十年时间，成为极品藏家，就有望成为行业内的领军人物。 按照这个说法，那一年下来，也就需要投入几个亿，还不到十个亿而已。 这投入虽然不算少，可是在他看来，他只需稍稍努力那么一点点，还是有望轻松完成的。 于是他回道：“哦，几十个亿的投入啊，那还行，那咱们就开干，接下来你需要我怎么做？” 老李一下又愣住了。 啥？ 几十上百亿的投入，在你嘴里就变成了那还行？ 要不要觉得这么轻松啊？ 于是他又试探性地说道：“咱们就先从今天下午要看的别墅开始，假如我跟你说，最近让你拿出起码五千万出来，把这别墅整个都按银行金库级别的私藏会所标准来建，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因为他对魏阳的发展目标提升了，因此在别墅改造的投入上，他的标准也相应提升。 从原来的个人藏宝地，升级成了可以接待一定数量重要来宾的私藏会所，如此一来，相应的投入自然也得有所增加，直接从原来的4000万预算，一下子又增加到了五千万。 这算是对魏阳财力的一个小小的测试。 魏阳却回道：“五千万啊，应该问题不大？” 老李：“……” 让你一下子拿出五千万，你还觉得问题不大？ 你不会动了卖那些极品原石的念头？ 一时间，他反倒又怔住了。 第264章 啥？冰阳绿？不会吧？ “你不会是动了卖石头的想法？” 出于担心，老李直接问了出来。 魏阳则理所当然地反问道：“我不卖石头的话，钱从哪里来啊？难不成它还能从地里长出来不成？” 是的，他确实是动了卖石头的主意。 原因则很简单。 假如老李没有给他出当极品藏家的主意，单纯地让他买个别墅，建个私人藏宝空间的话，那接下来的四五千万花费，对现在的他来说虽然也算是一个大数字，但还不至于非得要走到卖石头这一步。 毕竟，等那块大的春带彩料子处理掉之后，属于他的部分，起码有七八千万，那样一来，去掉买别墅的钱，再还了林琳那五百万，他至少还有两三千万周转。 现在却是不同了。 按照老李的说法，想当极品玩家的话，每年光是在藏品的投入上，至少得准备近十亿，这么多钱，不卖石头怎么来？ 因此，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买买买，卖卖卖。 老李却更是担心了，又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打算将你现在收藏的极品原石往外卖？” “这要看极品的标准是什么了，假如是我心目中的极品的话，那我肯定不会卖，如果达不到的话，那就没啥不可卖的。” 魏阳又理所当然地回道。 是的，既然做好了当极品藏家的心理准备，那不必说，能被他认定是极品的，那绝对是不会卖的。 只不过他没说的是，在他的心目中，极品的标准会相对比较高。 但老李却想到了这一点。 说起来，其实当极品藏家，是老李自己的梦想，在他自己无法实现的情况下，他才把希望寄托到了魏阳这个变态身上，并当起了他的引路人。 作为引路人，他当然觉得，自己有义务承担起引导他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下，假如魏阳连极品原石都往外卖的话，他也是会肉疼的。 毕竟极品之所以是极品，是因为同样的料子，很难在市面上找到第二块，才有资格称之为极品。 于是他又追问道：“比如说呢？那在你看来，你现在收藏的那些原石，哪一块不是极品？” “这样，我干脆把它们都给搬出来，你帮忙参考参考。” 魏阳意味深长地笑着回道。 其实打算卖哪块石头，他心里已经有数，但他也很想知道，在老李的心目中，极品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所以他决定利用这一机会来试探一下。 很快，他就去了自己的卧室，打开了保险柜，开始将他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所收藏的那些极品原石，一块接一块地往外搬。 接下来，可是把老李给看花了眼。 在魏阳所收藏的这些极品里，一开始的那块极品冰乌鸡，加上那块极品天空蓝，他已经是看过了的。 而后来的几块，包括他充当冤大头，换给魏阳的那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还有极品冰黄、极品冰妖紫、帝王绿等，都还只在视频里看过，现在总算是看到了实物。 “啧啧啧，这么大一坨帝王绿，我玩了一辈子的石头，还是头一回见，你要是把它给卖了的话，短期内是不用担心资金问题了，但我敢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第二块这么大的。” “还有这块……黄翡并不罕见，但像这样的极品金翡翠，并且还能出满色手镯的，市面上绝对不多见，所以这块，你最好也别卖。” “这块就更加了，像这样的极品冰妖紫，你要是愿意卖的话，我敢保证，只要你将它送拍，绝对能卖天价，但你一卖出去，想再找到一块这样的极品冰妖紫，就没那么容易了。” …… 一边看，他还一边感慨一边点评，然后通通把它们划入了非卖品的行列。 包括他自己换给魏阳的那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也在欣赏了一番之后，说道：“相对于你手中的其它料子，这块可能是最有可能找到替代品的一块，但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得慎重，毕竟玻璃种雪花棉料子虽然并不难找，但想找到品质这么高的，还是不容易的。” 比较来比较去，他最终发现，在那么多料子里面，还是他换给魏阳的这块最不值钱，也最容易找到替代品，因此在他看来，魏阳最有可能选择出手的，就是这一块。 这一块虽然没那么值钱，但卖个一两千万还是没问题的。 可魏阳真要是把它给卖了的话，他还是会肉疼的。 魏阳却说道：“行，我不卖它，我卖它总可以？” 说完，他指向了另一块原石。 老李定睛一看。 咦，这不是拆包那天，何老板换给他的那块莫湾基原石吗？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魏阳手指的那块原石，就是在拆包那天，大河珠宝的何老板抢在他前头，用它换走了魏阳拆包拆出来的一块莫西沙全脱沙料。 当时还弄得他后悔了好一阵子，遗憾自己没有抢先出手。 现如今，他又一次见到了它。 只不过在刚才，这块原石并没有开窗，所以直接被他忽视了。 “你打算卖它？” 他立即就拿起了这块原石，翻来覆去起反复看了起来，想看个究竟。 但对于这块重量还不到3公斤，博性相当大的莫湾基原石，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玄妙来，于是松了一口气说：“卖它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 在他看来，这也就是一块普通的种水料而已，而且博性还很大，并不具备太高的收藏价值。 于是他又补充道：“不过这又能卖多少钱啊？你当时买它应该不贵？” “不贵，我买它也就花了三十万而已。” 此时的魏阳，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先把这块原石的入手价告知了老李，接着又说道：“至于具体能卖多少钱，要不我先随便扎两针给你看看？” 魏阳真正想用来换钱的目标最终浮出了水面。 至于为什么是它，当然是因为，在他收藏的这些原石里，假如按照他的判断标准，属于最没特色，但却相当值钱的一块，论商业价值，可能仅次于那块帝王绿，跟那块极品冰妖紫相当。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接下来小半年的费用他都不用发愁了。 当然，能否达到他预期的效果，最终还得等到全部开出来才知道。 算算时间，想赶在去看楼之前全部开出来，是不可能的，但先扎个一两针，给自己吃颗定心丸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马上就要花出去四五千万，他也确实需要一点底气。 他这么一说，老李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脸狐疑地问道：“你不会想告诉我……它能卖很多钱？” “说不准，扎两针看看呗。” 魏阳懒得多解释，直接抱起了石头，走向了客厅一角的工作台。 并且按照惯例，在开窗之前，他又架起了手机，开始拍摄短视频素材。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原石的翡翠羊……” 他开始了惯用的开场白。 但跟在他身后的老李很快就听懵了。 啥？ 冰阳绿？不会？ 第265章 最大的冤大头 “你等等，你刚才是说，这块不起眼的莫湾基原石，竟然能开出冰阳绿？并且还有可能是满色？” 当魏阳录完短视频，收起了手机，打算给这块原石扎针时，一直守在他身后的老李终于憋不住了。 同样憋不住的，其实还有一直安静地陪在旁边，当了好一会听众的李玉珺。 只不过此时的李玉珺，看着她那有点猴急的父亲，脸上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为啥？ 有啥好幸灾乐祸的？ 当然是因为同样的煎熬，她已经经历了很多次。 假如让她来说，魏阳开原石，最可恶的地方在哪？ 她一定会说，就是这每次开之前，都得录视频来分析存档的习惯。 别人开石头，很痛快，不管是涨是垮，一针扎下去就能见分晓，大不了涨了欢呼，垮了痛惜。 这家伙倒好，开之前，偏偏得分析预判一番，先把结果给说出来，然后把旁边听的人的好奇心给彻底激起来，那种感觉，像是心里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实在是熬人。 而这种熬人的感觉，她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 现在终于轮到她父亲了，看着她父亲那猴急的样子，她又岂能不偷偷幸灾乐祸一番？ 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好！ “对啊，我猜它应该是能开出冰阳绿的，至于能不能是满色，还得看运气。” 已手握开窗机手柄的魏阳一本正经地回道。 其实此时他也在偷笑。 三十万买入的石头，就一定卖不出好价钱吗？ 未必！ 他得意的是这个。 假如说，如果这只是他个人的预判的话，那他录视频时，肯定是不会如此肯定地下判断的，可是别忘了，自从他从许老板那里拆包回来之后，在过去的这几天里，他都没有入手新的石头。 不买石头，那老爷子那每天一次的出手机会，岂不是就浪费了？ 浪费没关系。 反正在之前的魏阳看来，买得多不如买得精，碰不上好石头的话，根本就没必要天天买。 毕竟买不是目的，买到极品才是目的。 但老爷子难得的出手机会也不能白浪费？ 因此，利用不需要老爷子出手的机会，他从许老板那里买来的这几块原石，他早就请老爷子掌过眼了。 而老爷子的判断基本上跟他的一致。 这就是他敢当着老李的面，如此断定这块莫湾基极有可能开出冰阳绿，并且有机会满色的原因。 这也正是他选中这块原石来换钱的原因。 冰阳绿很珍贵吗？ 那是肯定的。 从商业的角度来说，几乎所有人眼中的所谓翡翠色料，常指的就是翡翠里面的翠色，也就是带绿的。 至于其它颜色，在大家眼里…… 黄翡？红翡？ 那是次生色！ 蓝翡？ 那是底色！ 紫翡？ 那是女人专用的颜色！ 墨翠？ 那是男人喜欢的颜色！ …… 这就是大家对于翡翠各种颜色的认知。 这种认知，最终导致了，绿色才是大家普遍都能接受的颜色，其它颜色，都变成了小众色。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越是稀有的东西，价格也就越贵。 但这句话其实未必完全准确。 准确地来说，僧多粥少才是某样东西贵的原因。 打个比方说，大家去逛翡翠成品市场，一逛到高端成品区，便会发现，几乎满眼都是绿色，尤其是蛋面，基本上是以清一色的绿色为主。 由此说明，绿色翡翠其实在市面上并不罕见，远比其它颜色要多。 但这并不妨碍它的价格贵。 贵的原因，就在于受众面广。 打个比方说，一个馒头，只有三个人抢，那它虽然稀有，但并不会贵到哪里去。 可十个包子，却有一百个人抢的话，那论稀有程度，它肯定不如前面那个馒头，可是论价格，它却比前面那个馒头要卖得贵得多。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正因为如此，魏阳之前卖掉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一条冰种的手镯，价格也就十来万，可是一旦挂上一小截绿，立即就变成了两三百万，也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说白了，绿色之所以贵，也就在于其商业价值高，但并不意味着它罕见。 尤其对于连帝王绿都有了的魏阳来说，区区冰阳绿，就不值得被他太过于看重了。 那就不如用来换钱！ 他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只不过在眼前，他还得先应付完老李的纠缠再说。 “这块料子真能开出满色冰阳绿？” 不肯相信的老李又从他手里夺过了这块不起眼的莫湾基原石，再次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 不用说，魏阳的这一预判，又一次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很正常，毕竟绝大部分的绿色，都是以色带形式存在，所以绝大部分的翡翠人，想玩翠色，一般都是先在皮壳上寻找绿色的痕迹存在。 这在行话里，叫见色找色。 但这种见色找色的方式，却并不一定适用来玩满色的料子。 很多满色的料子，其绿色玉肉在风化成皮壳的过程中，玉肉一氧化干枯，再受周边颜色的浸染，皮壳就有可能变成各种各样的颜色。 比如说魏阳上次从公斤料里找出的那块满果绿的后江料，皮壳就变成了灰青色。 又比如说一些铁褐色的料子，皮壳上没有丝毫绿色的痕迹，开出来却是满绿。 翡翠的颜色变化就是这么复杂，想玩明白，需要掌握的知识点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得让魏阳现在都没法跟老李解释清楚，只能笑着说：“我猜的。” 老李：“……” 我信你个鬼！ 然后魏阳加了一句：“不过你记住，假如是莫湾基场口的黑石头，只要皮壳的油性不是很足，看起来稍稍有些发干，但雾层又是这种像竹叶青酒颜色的酒水黄雾的话，你也可以大胆往满色方向猜的。” 老李：“……” 咦，原来不是有意藏私。 这还差不多！ 一听魏阳并不是有意对他藏私，他又拿起了石头，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想把这块原石的皮壳特征彻底记下来。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玩赌石的经验就是这样涨起来的，并不一定是你掌握了所有的知识点，而是类似的原石，你曾经见识过，那下次再碰上，你就不会错过了。 这就是经验的积累。 不管是自己的经验，还是别人教给你的经验。 因此，在老李看来，魏阳后来加的这一句，其实是价值亿金的一句，他必须牢记下来。 当然，比记住更重要的，还是扎几针来验证，看看是不是冰阳绿，是不是满色。 于是，在细细地看完了皮壳之后，他又把原石给回了魏阳，催促道：“来，你先扎几针。” 魏阳也不再多废话，打开了开窗机，对着原石的一个大面，一针扎了下去。 …… 数分钟之后，结果出来了。 老李忍不住直接感慨：“我还以为上次拆包，我是最大的冤大头，现在看来，不是我，是何老板。” 确实是冰阳绿。 而且还真是满绿！ 第266章 不差钱，狠狠花！ 是不是冰阳绿？ 一针扎下去，基本上就能看得出来。 魏阳的第一针下去，自然是先确定了这一点。 是不是满绿？ 像这种不存在蟒带的料子，只需要每个面都扎一针，基本上就能肯定了。 行内话，这叫探底。 在过去的这几分钟，魏阳就是这么做的，他在探完底之后，随便看了一眼，就把原石再次递给了比他还着急知道结果的老李。 然后老李开始感慨：上次拆包，最大的冤种不是他，而是何老板。 为啥这么感慨？ 当然是因为，他原本以为，自己主动把那块老象皮的莫西沙，跟魏阳换了一块大马坎的水石，结果却错过了一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绝对够冤种的了。 可他没想到，另一位主动换料子的何老板比他还要冤种太多太多。 单从价值上来说，他换给魏阳的那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大概可以估到2000万左右，那这一块能估到多少？ 暂时还不好说。 具体要等大面积开出来，看色的浓淡、均匀程度、够出戒面的量、能否出满色手镯等因素明确之后才能知晓。 但他知道的是，现在市面上的行情： 一颗冰阳绿的蛋面，随随便便就是六位数起步，品质高的，轻松卖过百万。 一条冰阳绿的满色手镯，三四千万轻松卖，品质好一点的，上拍的话，五六千万七八千万都有可能。 哪怕是抠成满色的珠子，做成冰阳绿项链，一条也是一两千万随便卖。 而这块原石足足有28公斤。 往最低里估，五六千万是起码的，过亿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是他说何老板才是最大冤种的原因。 其实当时还有另一个更大的冤种，那就是曹勇。 曹勇之所以冤，除了大原石拍卖被魏阳坑了一把以外，他自己拆出来的一块南齐怪庄料，最终也入了魏阳的手，结果被魏阳开出了价值过亿的冰妖紫。 只不过曹勇跟他们不同的是，曹勇是嫌价格贵没谈成，最终才便宜的魏阳，而他跟何老板，则是主动把极品料子换给了魏阳，所以他们更冤。 “唉，许老板辛辛苦苦在缅甸跑了小半年，最终却便宜了你，你才是他这半年辛苦下来最大的赢家。” 接着他又感慨了一句。 说起来也很是让人难以置信。 老李发现，上次去许老板那里拆包，加上魏阳一共去了八人，可最终的结果下来，几乎所有的好料子都集中到了魏阳这里。 一块价值近亿的大木那春带彩！ 一块价值近两千万的极品玻璃种雪花棉。 一块价值起码两三千万的极品金翡翠。 一块价值过亿的极品冰妖紫。 一块价值同样有可能过亿的满色冰阳绿。 这些料子加起来，价值起码三四亿。 这是运气还是巧合？ 不管是哪样，都让人很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细细一想，却又并非不可能。 反推起来，其实还蛮合理的。 首先，许老板是圈子里极为有名的翡翠原石高货买手，他的名气不仅在坪洲翡翠圈子响亮，在缅甸那边同样响亮。 甚至更响亮。 因此，在缅甸那边，很多跟他合作久了的洞主、场主、矿主，一挖到a级以上好料子，都习惯性地把料子留给他。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给得起价。 并且每半年必定会过去扫一趟货。 这样一来，相当于缅甸那边，每半年都会有一批a级甚至a+的顶级料子流入到了许老板手里。 而这些顶级料子回到坪洲之后，其中最好的一部分，最有机会得手的，就是他们这一批有资格被许老板第一时间邀请过去拆包的。 因为他们在坪洲属于最有实力、最给得起钱的那一批，所以许老板给他们安排的，基本上也是缅甸回来的所有料子里，品质最高也最贵的那一部分。 既然品质最高，出极品的概率自然也就更高。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当晚不出现异常，那现在全部落入到魏阳手里的这些极品料子，将是他一块，何老板一块，曹勇一块，魏阳一块，那块春带彩大料子凭本事抢。 这样的结果，其实是合理的。 可问题偏偏在于，他跟何老板属于求稳的，因为看不懂，所以把自己拆出来的，看起来风险有点大，但最有可能开出极品的料子换给了魏阳，而曹勇则是没能给到价，才最终导致这些极品料子，全都落入了魏阳手中。 这怪谁？ 能说魏阳是运气好吗？ 要怪，只能怪他、何老板、曹勇三人有眼无珠，错失大奖。 这也应了那句话：假如你能力不够，当机会摆到你面前，你也未必抓得住，最终只能怨天尤人。 这就是大多数翡翠人玩赌石的真实写照。 在你一辈子玩赌石的过程中，暴富的机会并不是没有来到你面前，而是来了时，你错失了，结果只能遗憾终生。 而魏阳，却是那个不仅能抓住自己机会，还能把别人错失的机会也一起揽入怀中的家伙，别人只有羡慕的份。 包括他。 “你真打算把它卖了换钱？” 感慨过后，他颇感肉疼地问道。 说起来更气人。 假如是别的翡翠人，包括他自己，开出这么大一块满色冰阳绿料子的话，一定会舍不得卖，珍藏一段时间再说，可是到了魏阳这里，他想都没想，就早已做好了拿它去换钱的打算。 “不换钱留着干嘛？我连帝王绿都有了，区区冰阳绿，我已经看不上了，再说，我想要冰阳绿料子的话，随时都可以开。” 魏阳却回道。 这回答更是气人。 因为有帝王绿了，所以冰阳绿在你眼里成了大路货？你想要的话随时都能开得出来？ 听起来确实很气人！ 可老李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还真不是在吹牛。 别忘了，除了这块，这小子上次也已经开出过冰阳绿，尽管不是满色，但色的部分却是高冰，最终卖了近九百万。 开冰阳绿在他手里，似乎还真不是啥稀罕事。 好，你牛！ 他抬手看了看表，发现跟地产商梁老板约定的看房时间差不多到了，于是说道：“那咱们先去看房，料子的事，等看完房回来再说。” “哦，对了，既然你打算卖它，那钱的事就没必要担心了，既然如此，房子的改造规格，咱们按最高标准来？” 紧接着，他又加了这么一句。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毕竟魏阳现在刚起步，资金还不是很充足，所以在花费上，他还想着能帮他省一点算一点，为此他还不惜跟老友就房子的价格多番讨价还价。 现在他发现，面对这个来钱来得实在是太轻松的家伙，根本就没必要省。 三十万投入就能换来上亿回报的家伙，帮他省那点小钱干嘛？ 必须狠狠花！ 第267章 吞金兽 很快，魏阳就在老李和李玉珺的陪同下，来到了富丽花园小区的别墅区，见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小区开发商梁老板等一行。 富丽花园小区虽然是一个早已销售完毕的成熟小区，可事实上，过去的这几年，因为地产行业普遍不景气，其实还有不少别墅和洋房被捂在开发商手里。 其中，就包括位于小区最高点的这栋据说是整个小区最大的别墅。 “魏总，这次你真是捡到了，要不是看在李会长的面子上，这栋别墅我宁愿继续捂着，也不可能这么便宜卖。” 一番寒暄过后，大腹便便的地产商梁老板说道。 对此，魏阳却只是笑笑而已，暗暗里却嗤之以鼻。 继续捂着？ 除非你不想活了。 他忍不住想道。 尽管他对地产行业并不了解，但新闻却是没少看的，因此他知道，国内的地产行业早已经历过了最赚钱的黄金和白银时代，在去年直接跳过了青铜，进入了黑铁时代。 起码有七成以上的地产商，早已因为资金链断裂的问题，步入了濒临破产的凛冬。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哪个地产商敢捂盘，或捂得起盘？ 能卖一分算一分好！ 要不是因为缺钱，你那么大一地产商老板，又岂会在大周日跑来陪我看房？ 就是这么一道理。 对此，他心知肚明。 只不过因为这是老李的关系，并且一切有老李帮他交涉，因此在大部分时候，他也就听着，或一笑而过。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捡到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套占地面积多达八百多个平方，地表建筑面积也有八百多个平方的大别墅，这么大的面积，在珠三角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以2650万的价格买到，确实是够便宜。 这个价格，假如是去到中心城区，估计只能买套大点的洋房。 很快，他就在梁老板的陪同之下，先围着别墅看了一圈。 作为一个成熟小区，别墅之外的配套建设，比如说道路、绿化之类的，都是完善的，唯有别墅围墙之内却是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景象。 这很正常，像这么大的别墅，两千多万的价格，自然是不包装修的，所以整座别墅，除了外墙部分已按统一风格装饰好以外，别墅内部基本上还是毛坯状态，包括别墅之外围墙之内的园林，也是需要自己花钱来弄的。 而装修改造一事，也不需要他过多操心。 因为很快，老李的另外一位朋友，据说是专搞高端住宅改造建设的盛老板，也带着设计师匆匆赶到。 “老盛，大生意来了，这里你可得帮我好好搞，全部按最高标准来。” 老李迎面就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又包揽了别墅装修改造洽谈一事。 这自然是早已得到了他授权的。 因为按照老李的说法，让他把这栋别墅买下来，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住，而是改造成一个私人藏宝会所，也就是类似私人博物馆的那种。 而对此，魏阳又是一头雾水，所以只能委托见多识广的老李来安排。 于是，在接下来的过程里，他见识什么叫有钱可劲造。 “老盛，你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将围墙之内的部分，整个地面全部挖空，然后按银行金库的规格，来重新铺上钢筋水泥……” 老李的第一个要求，就把魏阳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这可是一套占地面积多达八百多个平方的大别墅，假如把整个别墅的地下全部掏空的话，这得多大的工程？ 还有，把地下全部掏空的话，会不会把别墅都给弄倒塌？ 对此，他确实是不懂。 事实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么大的别墅，采用的自然不是容易倒塌的砖混结构，而是地基早已深入地下很深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因此，只要不动地基，不动别墅的主体结构，地面的土石方怎么掏都不成问题。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真的很费钱。 按照老李的想法，整个地下掏空之后，先在整个地下和四周都按照银行地下金库建设的标准，铺上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将整个地下空间多达近八百平方的巨大空间，划分成安全屋、藏宝室、展厅、品酒娱乐室、茶室等。 然后在此基础上，再重建整个别墅的地表、园林等。 而为了保证地下空间的舒适性，还得充分考虑到通风、采光等问题，为此，在别墅地下室与地表之间，还得安装大量的高强度抗冲击防弹玻璃。 五六百块钱一个平方的那种。 总而言之，必须得用钱堆出来。 而这，还只是地下空间部分的改造，还不包括别墅的装修和地表的园林设计。 按照老李的说法，这里被建设好之后，主要目的不是为了住人，而是为了将其打造成一个高端的私人藏宝会所。 因此，这里不仅得有堪比博物馆的藏宝安全性能及展览功能，还得具备高端会所的接待功能，哪怕一次性来上十几二十位贵宾，也得给他们宾至如归的感觉。 如此一来，不管是地表的园林设计，还是别墅的装修，都得按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标准来。 这要求好是好，就是真的很费钱。 “李会长，按你这标准来弄，钱少了根本就弄不下来啊，保守估计，你至少得准备个两三千万。” 最终，在听完老李的全部要求之后，别墅的改造方案还没最终定，负责改造的盛老板就先报了一个大致的估价。 这一报价，听得魏阳又忍不住暗暗咂舌。 他心想，买这套别墅也就只需两千多万而已，现在改造建设却也得花个两三千万？ 这哪里是别墅？ 直接是吞金兽好！ 偏偏在这个时候，老李却来了一句：“钱的问题你不必担心，咱魏总不差钱，你好好弄就是了，一切按最高标准来。” 魏阳：“……” 我其实很差钱的！ 他严重怀疑，老李在看了他那块准备出售的冰阳绿之后，已开始把他当冤大头对待了。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既然他自己不懂，那就只能一切听老李的安排，谁让他听老李的，同意往极品藏家的方向去发展呢？ 他有一种预感，一旦踏上这条路，那他接下来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 搞钱。 拼命搞钱！ 第268章 细水长流的法子？ 这里就是一座吞金兽！ 老李当然清楚这一点。 不过在他看来，吞金的不是别墅本身，也不是别墅改造所需投入的那两三千万费用，而是等这里改造完成之后，需要魏阳持续投入的钱。 买别墅的钱2650万而已，对普通人来说，确实不算少。 可是对一个即将投入近百亿的极品藏家来说，这点投入绝对只能算得上是小菜一碟。 同样的道理，装修改造投入两三千万奢侈吗？ 也确实有点。 通常来说，在装修方面，每个平方的装修改造投入5000元以上，就已经算得上是超豪华装修，而这里，等全部弄好之后，每平方的装修改造费用起码过万，绝对比超豪华还豪华。 但老李并不觉得贵。 别忘了，等这里建好之后，即将收藏的，是随便一件都过千万，总价值可能过百亿的极品翡翠。 花两三千万来护过百亿极品珍藏的周全，这样的花费绝对是值得的。 为了防止盛老板怕花钱而降低安全防护标准，所以他这才来了一句：“魏总不差钱。” 魏总现在差不差钱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里必须按最高标准来，不管是安全防护设施，还是装修规格。 因为这里承载的是他自己未能实现的梦想。 也因为这里，即将收藏的将是将震惊整个翡翠界的极品珍藏。 还因为这里，即将接待的将是整个翡翠界甚至收藏界最珍贵的贵宾。 这些都决定了，这里的装修改造一定不能马虎。 一想到等这里装修改造完毕之后，将拥有超八百平方的地下藏宝空间，外加地上八百多平方的接待和展览空间，他想想就激动。 他不敢保证，这里一定会成为最大的翡翠私家展馆，但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将闪耀整个翡翠收藏界，吸引无数翡翠藏家的目光。 确实是想想都激动。 这也正是他肯投入如此大的精力，来替魏阳操心的原因。 因为这里承载的，其实是他自己无法完成的梦想。 “李会长，魏总，晚上一起吃个饭？” 等装修改造方案初步讨论完后，即将收获几千万的开发商梁老板，向他和魏阳发出了邀约。 “不了不了，一会我跟魏总都还有事，吃饭的事就改天，别墅装修改造的事，还有劳你跟盛总多费心。” 想都没想，老李就直接拒绝了梁老板的邀请。 因为对现在的他而言，重要的不是吃饭，而是…… 尽快帮魏阳解决资金的问题！ 他当然清楚，别看他口头上说魏阳不差钱，可实际上，他很清楚，要想魏阳尽快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关键还得先帮他把那块冰阳绿给变现。 这事，单靠魏阳自己可能还没那么稳妥，还得由他来出面可能更靠谱。 他觉得，既然这事是他唆使魏阳走出第一步的，那他就应该负责到底才厚道。 于是很快，他又带着魏阳和李玉珺离开了别墅。 一转身，他就吩咐起了女儿：“玉珺，你先把我跟小魏送回去，然后你去市场买点菜，晚饭我就不回家吃了，就在你这随便吃点。” 为了帮魏阳，他连家都暂时不打算回了。 “她还会做饭？” 任由老李做了半天主的魏阳终于有机会出声了。 但这却招来了包租婆的不满：“哼，你看不起谁呢？” “小魏，这你还真是小看玉珺了，咱们潮汕人家的女儿，假如连饭菜都不会做的话，父母是不敢让她嫁人的，怕嫁出去丢人，也怕被婆家退货。” 一直想找机会向魏阳推销自家女儿的老李也及时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 得得得，你们上阵父女兵，说不过你们，我还是免开尊口。 他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老李和他很快又回到了他的住处。 “小魏，既然那块冰阳绿你打算卖，那咱们干脆就直接把它给全部擦开，看看具体值多少钱？” 一进门，老李就急不可耐地提议道。 其实说起来，现在最担心魏阳没钱付别墅款和装修款的不是魏阳自己，而是他老李，毕竟这事是他推动起来了，万一盛老板那边装修改造方案的图纸一拿出来，魏阳这边却没钱给，那他就尴尬了。 牛已经吹出去了，那就得想办法兑现，否则的话，他老脸就没地方搁了。 “行啊。” 魏阳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付不起那买别墅和装修改造的五六千万？ 怎么可能？ 尽管那块冰阳绿莫湾基现在才扎了几个洞，但他很清楚，一旦将它全部打开，再把它给卖了，那付那五六千万是很轻松的事。 担心卖不掉？ 这也是不可能的事。 他很清楚，现在市面上有两种货是不用担心销路的，一种是万元左右，谁都买得起的通货，另一种则是这种有钱人都喜欢，而且还存在巨大利润空间的高货。 像冰阳绿这样的高货，你永远都不必担心有价无市，能不能卖得出去，就取决于你给不给同行留足一定的利润空间，只要有足够的利润空间，所有的同行都抢着来帮你分销。 当然，按照他一贯的风格，对于这种把握十足的原石，他自己也是要争取利润最大化的，具体的做法，就是能开窗的开窗，能切的切，能做成品的做成品，绝不弄所谓的好玉富三家那一套。 很快，他又去到了卧室，再次把那块酒水黄雾的莫湾基原石取了出来，交到了老李手里。 这一次，老李打算亲自上阵了。 这是所有翡翠人的通病。 假如石头品质一般，那能偷懒就偷懒，尽量丢给别人去开，可一旦碰上极品，就根本就不想假手于人，哪怕自己坐在开窗机前，一连开上四五个小时都无所谓。 老李现在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他很想知道，等这块原石全部被打开之后，是不是满色，能不能出满色手镯，够出戒面品质的量又有多少，具体能卖多少钱…… 这些，他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于是很快，他专心致志地坐在了工作台前，给那块原石开起窗来。 但他的嘴也没打算闲着。 “小魏，等卖完这块石头，接下来的钱你打算怎么弄啊？你总不能指望，每次都能像这次拆包那样，一次性就能捡到很多大漏？还得想点能细水长流的法子出来才行啊。” 他一边开窗，一边发起了新的话题。 这也正是他不急于回家的另一个原因。 他当然没有忘记，他之所以如此帮魏阳，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他尽快离开维恩，出来自己干。 对他来说，这一点也极为重要，因此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一方面，也适当对魏阳进行引导引导。 魏阳一愣。 细水长流的法子？ 第269章 想左右棋局，必须得跳出局外 细水长流的法子？ 意思是让我必须得有源源不断的收入入账吗？ 魏阳确实被老李的这一问题短暂地问住了。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老李让他走极品藏家之路，他根本就无需为钱而过多操心，毕竟以他自己的消费习惯，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不多。 他自己的那点花销，光是维恩给他的工资就足够了，哪用得着为它发愁？ 但现在确实是不同了。 要知道，按照老李的说法，在走上极品藏家之路后，每年在这一方面的投入，起码得近十亿才够，这么大的投入，总不能指望全靠捡漏？ 正如老李所说的，他总不能次次都有好运气，隔三差五就有大漏可捡？ 能捡到漏，只能算是意外之喜，但绝非长久之策。 确实得想个能细水长流，天天都有稳定收入入账的法子才行。 “方法肯定是有的，不过可能还得过一阵子。” 想了想，他回道。 老李则好奇地问道：“为啥还得过一阵子？” 这其实是一个魏阳不怎么想聊的问题，但老李既然问起来了，也就没啥好隐瞒的，于是又回道：“林总这边最近有道难关，我想帮她渡过再说。” 是的，细水长流的法子魏阳确实是有的。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维恩不即将面临变故，股东之间的关系不那么复杂的话，这一法子，他原本是尝试在维恩去实施的。 具体怎么做？ 当然还是卖翡翠。 只不过跟传统的卖翡翠不一样的是，他想尝试走出一条新路来。 具体的做法，是充分利用网络，来做出一个个完整的闭环，来争取销售利益最大化。 事实上，他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并且还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效。 比如说，维恩的原石网络直播，在他到来之前，是只管卖，而不管用户回款一事的。 在他到了之后，他却加入了梁夏代售那一环节，最终形成了一个维恩卖、用户买、梁夏代售、用户回款然后再买的完整闭环。 正因为有了这样一个闭环，整个维恩的原石网络直播销售都被他整活了，销售收入翻了几倍不说，利润率也比以前高上不少。 这就是形成闭环的好处。 在他看来，商家要想挣更多的钱，就不能只管自己，而不顾用户的死活，只有尽量做到双赢甚至多赢，这生意才能做大做长久。 事实证明他也是对的。 只不过在他的计划里，还远远不止这一个闭环。 要知道，现在维恩的直播，还是以卖低端的公斤料为主，外加少量的中端个料。 而卖翡翠原石，真正来钱的，是卖中高端个料。 只不过按照维恩现有的模式，中高端个料的销售，主要还是以卖同行为主，这在魏阳看来，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现在维恩的中高端个料卖同行，售价基本上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而他在直播间卖，是直接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50。 首先，这利润差就不是一般的大。 最为关键点还不在于利润差，而在于…… 同行来拿料子，基本上是挑三拣四，挑来挑去，把能赚钱的都挑走了，把风险大的全部留了下来。 而他在直播间卖料子，不管风险大的还是风险小的，只要他一推，基本上都有人买。 这就是懂行和不懂行的区别。 站在卖家的角度来说，当然是把所有的料子全卖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因此，假如维恩没有变故，那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开始利用网络来推销真正的个料，包括价值过百万的料子，他都打算利用网络来直接将它们推销到用户手中，跳过中间商环节。 这也正是他准备花大精力，去推视频号的原因。 时代变了，销售方式自然也得变。 不变就是死路一条。 只可惜，现在维恩即将面临变故，让他开始犹豫，接下来的计划到底还要不要实施。 一听说他要帮林琳渡难关，老李的心一下又被提了起来，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问道：“林总面临难关？具体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魏阳很自然地说起了林家老二即将来坪洲，以及维恩股东之间正在内斗的事。 老李一下又沉默了。 他忍不住心想：你这小子，果然对林琳有意思啊，这么危险的事，你一个打工的，竟然也想去帮她一把，你不觉得自己有些不自量力吗？ 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说了。 其实作为老翡翠人，以及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他对于维恩的那些股东并不陌生，包括之前就在坪洲呆过一段时间的林家老二，他都相当熟悉。 只不过最近几年，他没怎么插手生意上的事了，所以相对于缅甸那边的事，消息也就没那么灵通了。 他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林家三兄弟，竟然开始闹起内讧来。 所以维恩即将面临大变故，要走下坡路了？ 对于维恩会不会发生大变故，会不会走下坡路，他其实并不在意。 反正翡翠这个圈子，多一家维恩不多，少一家维恩不少，就算没有了维恩存在，整个翡翠圈也还是会照常运转。 他在意的是把魏阳给牵扯进去。 只是该怎么劝说魏阳不要跳进这大漩涡呢？ 现在的他，心情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复杂。 一方面，他算是看出来了，魏阳确实是一个重感情，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换做是别人，一旦听说公司局势不稳，十有八九，想的是替自己找退路，而这傻小子，想的却是帮林琳渡难关。 从人品上来说，这一点是值得赞扬的。 可是从自私的角度来说，他既不希望魏阳跟林琳牵扯得越来越深，也更不希望因此影响他走极品藏家之路。 明明可以跳出来自己挣大钱，走康庄大道，却非得帮别人去卖命，蹚浑水，你傻不傻？ 想了想，他说道：“在这件事上，你可能想岔了。” “怎么啦？” 魏阳不解。 老李则又说道：“在这件事上，林家三兄弟才是博弈的棋手，而你，只是棋盘上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但却妄想凭一己之力去左右棋局，这怎么可能？” 魏阳顿时又愣住了。 老李则接着说道：“想要左右棋局，唯一的办法，就是跳出棋局，自己去当棋手。” 他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 这下魏阳彻底懵圈了。 啥？ 想左右棋局，必须从棋局跳出来？ 老李你是说，我该离开维恩了吗？ 第270章 又发财了 想左右棋局，必须从棋局跳出来？ 老李你是说，我该离开维恩了吗？ 说实在的，就算老李不说，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离开维恩的问题，但他想得更多的，是干得实在是不开心了就走人，而没考虑过局、棋子、棋手的事。 作为一个草根，在他眼里，棋、布局、博弈之类的属于阴谋论，不是他这个层面的人所能考虑的事。 可现在，老李却让他跳出局外来看问题。 所以，不知不觉中，我也已经具备了当棋手的资格，该考虑布局的事了？ 他不得不承认，老李说的是对的，在维恩，他就是一枚棋子，不管他怎么跳，顶多都只能缓解一下局势，决定不了棋局的最终命运。 所以，我该更多地考虑属于自己的棋局了？ 他又忍不住想道。 “好，我明白了。” 他先回了老李一句，然后又一边喝茶，一边刷起短视频来。 因为开窗的事已经被老李抢去，所以现在的他实在是有点无聊，就只能来刷别人的赌石视频来打发时间外加进一步积累经验了。 至于要不要离开维恩，啥时候离开，他暂时还不想太多，因为他知道，作为一枚棋子，他现在想太多也没用，不如相信那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 老李这边，见魏阳已经理会了他的意思，便不再多说了，又继续专心致志地开起窗来。 这窗倒是越开越惊喜。 他发现，这块料子是满色的希望已经越来越大，而且，从他现在所开的大面来看，暂时还没有发现明显的裂的存在，按这个趋势开下去，真有可能开出两到三条满色手镯。 一条满色的冰阳绿手镯价值多少？ 这是有参照物可以进行对比的。 就在今年上半年，保利春拍，就拍过一对满绿的手镯，种水倒是到了冰，但颜色只是介于果绿到阳绿之间，品质肯定比这一块要差一点点，但那对手镯的最终成交价，是5300多万。 另外，还是保利，只不过是在今年的香港拍卖会，也拍出过一条满绿的手镯，种水同样到冰，颜色也勉强到阳绿，但颜色的整体均匀程度也不如这块，最终的成交价是3000万出头。 还有，上个月的苏富比香港拍卖会，也拍出过一条满绿手镯，品质比上一条略差一点点，最终也拍出了2500多万。 因此，据他保守估计，像他手中这块，已达到七分种，六到七分色的上品冰阳绿料子，假如真能开出手镯的话，保守估计，一条拍出个四到五千万不成问题。 而出完手镯之后的其它部分，处理起来也非常简单。 品质够抠蛋面的优先抠蛋面，最终挑最优质的弄成包括项链、戒指、耳环、手链在内的冰阳绿首饰套装，同样送拍。 一整套下来，只需十颗左右，也轻松过千万。 颜色不够均匀，离戒面品质稍稍有点差距的，就全部磨成珠子，然后串成锁骨珠链，一条四十颗左右，同样送拍，至少也能拍到2000万左右。 作为亿元俱乐部的会员，也作为各种大型拍卖会的受邀常客，在整个坪洲，没有几个人比他更清楚这种高端翡翠的行情。 至于送拍的事，有他在，也无需魏阳过多操心，他完全可以帮忙办得妥妥帖帖。 而且，也不必担心时间会拖太久的问题，因为大名鼎鼎的保利香港秋拍，时间就定在10月10日，离现在仅有两个多月时间。 现在拍卖行正在满世界寻找有适合品质的拍品。 从时间上来说，等东西拍出去，再来结算买别墅的款项，以及支付改造装修费用，完全来得及。 毕竟有他在，这个面子不管是梁老板还是盛老板，肯定都得给他。 极品珍藏会所的投入不必担心了！ 不仅不必担心，还绰绰有余！ 他最为担心的问题一解决，他自然是越开越兴奋。 很快就夜幕降临。 “爸，吃饭了，你歇会。” 在自家厨房忙碌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李玉珺终于准备好了晚餐，过来叫他和魏阳去吃晚餐了。 但是很快，她就被老李手中还在开的料子给吸引住了，忍不住惊呼道：“哇，连手镯面都开出来了，是不是有满色手镯啊？” 经常跟着老李去参加各种拍卖会的她也是识货之人，一看到老李已经把整块原石的大面都擦了出来，还没有明显的大裂，她忍不住惊呼道。 “一条手镯应该是稳了，能不能有第二条，还得切开看才知道。” 老李一边笑着回道，一边满意地关上了开窗机。 这块料子，他确实是越开越满意。 从色料的角度来说，影响价值的因素有很多，最主要的，除了种之外，就是行家口中常说的“浓、阳、正、匀”这几点，外加料子本身的钢性、胶感等。 所谓浓，是指颜色的饱和度要高，不能太淡，但又不能浓得发黑，按照行内的说法，是种水到冰之后，六到七分色是最合适的。 所谓阳，是指颜色要鲜亮、明艳，最好稍稍偏黄，不能偏蓝，也就是所谓的阳绿。 所谓正，是指颜色要纯正，不能偏阴邪。 所谓匀，是指颜色的浓淡最好是一致，不能浓一处淡一处，越均匀就越值钱。 而现在这块料子，因为是满色的缘故，所以不存在过于明显的色根，这就导致了，它很好地满足了浓阳正匀这四点。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是相当一部分黑石头所出的色料，由于周边环境的缘故，普遍底子都偏灰，但这一块，可能是料子本身不油，又是酒水黄雾的缘故，底子却出奇的干净，一点都不偏灰。 更为关键的点在于，这块料子的晶体颗粒极其的细腻，排列也相当规则，因此一旦做出成品，十有八九会具有高端珠宝必须有的钢性和珠光宝气，而不是没那么值钱的胶感。 这些点综合到一起，毫不夸张地说，这块料子不管是出手镯，还是抠蛋面，亦或是磨珠子，品质都会足够高。 这也就意味着，它最终的价值一定不会低。 “唉，也就是这小子，连这种顶级的阳绿料子都嫌弃它不够极品，换做是我，起码藏它个十年八年再说。” 当着女儿的面，他又忍不住感叹了这么一句。 已经起身，准备去品尝包租婆手艺的魏阳则笑了笑，懒得接这个茬。 他心想，是你诱惑我走极品藏家这条路的，啥料子都不舍得卖的话，你让我去抢啊？ 当然，此时的他，内心也是极其高兴的。 因为料子越值钱，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又没必要太过于为钱的事情而发愁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料子的处理，还无需他过多的操心，因为在开的过程中，老李已经告诉他，这块料子价值最大化的办法，就是将最值钱的部分送拍。 并且还告诉他，有他老李在，这事也不需要他过多操心。 这未免也太省事了一点？ 那要不要想点法子，象征性地感谢老李一把呢？ 他看了看还在爱不释手地看着料子，两眼放光的包租婆，若有所思。 很快，他有主意了。 但他嘴上却说道：“走，先吃饭，我有点迫不及待想品尝玉珺的手艺了，老李，我来帮你好好把把关，看你要不要担心被退货的问题。” “呸，你才要担心被退货呢！” 他招来的是这么一句。 第271章 快要沦陷了，怎么破？ 尽管老李说，今晚是在她这里随便吃一点，可今天的这顿晚餐，李玉珺却是一点都没有随便。 不随便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是她头一回有机会在魏阳面前秀自己的厨艺。 假如说，在今天之前，魏阳还只是在她的考察范围之内的话，那今天之后，考察二字基本上可以去掉了，魏阳已正式晋级为她的猎物。 为啥？ 当然是因为老李对魏阳的重视。 尽管大部分年轻女性都会认为，自己的父母是老古董，他们看人的眼光有问题，他们能看得中的，未必一定会符合自己的心意。 这叫认知的代沟。 包括李玉珺也是如此。 在很多时候，她父母给她物色的相亲对象，她都相当的不满意，甚至还因此极其反感父母的这种恨嫁行为。 但凡事都是有例外的。 例外就取决于自己的满意程度。 假如自己也满意，父母同样也满意的话，认知代沟的问题自然就不存在了不说，反过来，父母的满意反而会变成一个加分项。 在李玉珺的印象里，还从未有过一个年轻人，能像魏阳那样，被她父亲如此重视过。 毫不夸张地说，在她看来，现在他父亲对待魏阳，简直比对待她的两个哥哥还要上心，恨不得把自己的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他的事情中来。 这确实还是头一回。 这说明什么？ 说明魏阳不管是人品、能力，还是各方面的综合素养等，都已得到了她父亲的高度认可。 那还有啥好考察的？ 赶紧在他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争取让他也喜欢上自己就好了呗。 这就是她今晚不随便的原因。 尽管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并不看重钱，更看重才华、人品、性格等，可是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所喜欢的男人能有出息？ 翡翠界的极品藏家！ 这种连她父亲都没法实现的愿望，魏阳却已经走在了路上，这样的男人天底下哪里再去找第二个？ 她又哪还有再去考察他的勇气？ 道理就这么简单。 当然，她也并不会因此就在他面前弱了志气，因此她一听魏阳竟然拿她开涮，说要看看她用不用担心被退货，自然立即就反怼了过去。 这算是她跟魏阳相处的常态了。 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在她看来，两个人在一起，没必要像她父母那样，一定得相敬如宾，像她跟魏阳这样，吵一吵，闹一闹，斗斗嘴，把真实的情感表达出来，反而更有情趣。 因此，她已经懒得再去掩饰自己。 确实挺好的。 最起码在老李看来，虽然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还是让他有点担心，但他现在却感觉，魏阳跟女儿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更给了他一种两小无猜的感觉，照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隐患就会慢慢消除。 那就再推他们一把？ 他心里想道。 三人很快就到了李玉珺屋里，在餐桌上坐定了下来。 今晚的这一餐，李玉珺确实很用心，明明只有三个人吃饭，她却准备了六个菜一个汤，一个芥蓝炒牛肉，一个粉丝蒸扇贝，一个榄菜蒸鲈鱼，一盘鲜鱿炒甜椒，一份从市场买来的卤水拼盘，一个蔬菜，外加一盆鲍鱼炖鸡汤。 全都是经典的潮汕风味菜，先不说味道咋样，最起码卖相一流。 这弄得连之前还在拿她开刷的魏阳都忍不住真心地称赞道：“哟，还真是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本事。” “那是，我早就说过，娶妻当娶潮汕女，那话可不是白传的。” 李玉珺很骄傲地回道。 此时的她，已懒得掩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至于魏阳能不能领会，那就不是她的事了，为了充分展示自己的贤惠，她又拿起了早已准备的一瓶酒，将它打开，贴心地给两个男人倒上。 领会她那点小心思的还是她老父亲。 “小魏啊，别墅装修改造的事，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多问问玉珺，还有，等开工之后，你要是忙的话，也让她多帮你盯着点，在这方面，她还是有点经验的。” 在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他最喜欢的卤水拼盘后，老李开口了。 开始给女儿进一步制造接近魏阳的机会。 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靠时间和事情沉淀起来的，相处的时间长了，共同经历的事情多了，再陌生的两个人，都会变得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合拍。 所以，他得尽量让女儿多参与到魏阳的事业中去。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又说道：“还有，你不是正打算注册公司吗？公司方面，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多找玉珺帮忙，她本身就是学会计出身的，对于管理账目、报税之类的，也很擅长，反正你们都这么熟了，你没必要太客气。” 他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按照魏阳之前的说法，既然要买下来的这栋别墅，主要用途是用来做翡翠私藏会所，那就干脆把它挂到他即将注册的公司名下，那样在费用方面更好操作一些。 既然如此，老李自然不想错失这一让女儿参与的机会。 “好啊，既然老李发话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魏阳则笑着回道。 只不过他内心却在暗暗叫苦不迭。 他忍不住想，这父女俩，摆明了是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样子啊，照这么发展下去，自己会不会很快就沦陷？ 对此，他既期待又纠结。 期待的是，他发现，在他的心目中，包租婆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他甚至都忍不住认为，假如没有别的因素干扰的话，包租婆绝对是一个不错的贤妻人选。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想法。 纠结的则是，自己似乎对林琳还有些不死心。 这可如何是好？ 也好在老李那老狐狸，很懂得分寸，在提了这么两句后，又把话题转向了别处。 其实还是旧话重提。 “另外，我还有个建议。” 老李又开口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亿元俱乐部的事吗？ “你这块冰阳绿料子做出手镯、珠串、套链后准备送拍吗？既然如此，不如趁这个机会，干脆把加入俱乐部的事也给一起办了。” 不得不说，老李现在对魏阳的事确实很操心。 在魏阳同意了按照他的提议，往极品藏家方向发展后，他又一次惦记起了让他加入亿元俱乐部一事。 这对魏阳来说，当然是有好处的，毕竟俱乐部里的那些成员，无一不是珠宝收藏界的大拿，等魏阳把极品私藏慢慢折腾起来后，俱乐部里的这些大拿，就会慢慢成为魏阳的重要人脉。 因此，对于加入亿元俱乐部，入得晚当然不如入得早，入得早的话，魏阳就能尽早在这个顶级圈子里慢慢积攒名气和影响力。 “怎么办？你不是说，想加入这个俱乐部，手头起码得有价值过亿的珠宝玉石吗？” 暂时还不想暴露帝王绿的魏阳却是不解。 “你手头不是还有一块极品冰妖紫吗？干脆把它切一片下来，出一条手镯，到时一起送去评估，应该就够资格了。” 老李提醒道。 为了帮魏阳尽快加入亿元俱乐部，他打起了那块极品冰妖紫的主意。 不就是价值过亿的珠宝首饰吗？ 拥有那么多极品的魏阳，哪里用得着暴露那块帝王绿？ 还在为自己快要沦陷了的魏阳却是一愣。 嗯？ 极品冰妖紫也让我动？ 第272章 仇家？ 竟然连那块极品冰妖紫都要动？ 对此，魏阳确实很惊讶。 要知道，尽管从价值上来说，冰妖紫和冰阳绿应该相当，可是在他眼里，更为难得的冰妖紫却是已经被他划入了极品行列的，因此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不想动的。 “真要动？你不会告诉我，那块冰妖紫，做条手镯出来，就能价值过亿？” 他忍不住问道。 说实在的，尽管他在相玉方面的本事已经相当了得，但之前阅历不够的他，还有一块短板，那就是对高端珠宝价值体系的了解还远不如很多同行。 连郭岱君都不如。 至于跟参加过无数高端拍卖会的老李相比，就差得更远。 “这你就不懂了？ “红翡绿翠紫为贵，这句话当然是有道理的，你不要以为，所有翡翠里，帝王绿最贵，那相同级别的绿翠就一定比紫翡贵，事实上，到了冰种以上，紫翡反而要比绿翠贵上不少。 “我给你举两个简单的例子。 “去年京城嘉年华秋拍，也拍过一条妖紫的手镯，颜色倒是跟你那块接近，但种水顶多到糯冰，最终的成交价是1035万。 “前年北京秋拍，还拍过一对冰紫的手镯，种水倒是到了正冰，但颜色只是比较淡的粉紫，最终的成交价是19个亿，价格远高于冰阳绿手镯。 “所以啊，但凡是紫罗兰的珠宝，种水只要能到冰，价格反而会贵过同种水的翠色，至于为啥如此，道理你应该懂的。” 他的不懂，算是撩到了老李的得意之处，老李开始跟他普及起高端珠宝的基本常识来。 这算是魏阳的另一个知识盲区。 这其实是一个很多翡翠人都不清楚的知识盲区。 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十春九木。 尽管在市面上，紫罗兰的翡翠并不算太罕见，可市面上流行的紫罗兰翡翠，通常是以细糯、糯化居多，到糯冰的都不常见了，至于种水到冰的，则更是少之又少，远不如冰阳绿多。 正因为不常见，因此就算是从业多年的翡翠人，因为没经手过高种水的紫罗兰翡翠，反而不太清楚它具体的价值。 除非像老李这种经常出没于高端拍卖会的。 而紫罗兰的首饰，种水一旦到冰，并且颜色还浓艳、均匀的话，基本上会成为高端拍卖会上的抢手货，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会拍出天价。 正因为如此，在老李看来，魏阳的这块冰妖紫，颜色如此的浓艳，种水又到了冰，因此一旦出手镯，评估价过亿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假如真拿去拍的话，那就不知会拍出什么样的天价了，估计近两亿也有可能。 因此他又说道：“你那块料子那么大，放一片出来做手镯有啥关系？反正只是让你送去估价，又不是真卖，等手镯做出来后，你同样也可以作为极品珠宝来收藏的。” 这就是他劝魏阳动那块极品冰妖紫的原因。 要知道，魏阳作为极品藏家，将收藏的，不止是极品原石，还包括极品首饰和摆件，动了它，魏阳收藏的宝贝又多上一件，有啥不好的？ “好，那我明天拿去公司，让郭姐和苏厂长看着办。” 最终，魏阳接受了他的意见。 …… 酒足饭饱之后，心满意足的老李终于走了。 被李玉珺送走的。 这也总算是给了魏阳一点安静的思考时间，他也确实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未来了，最为关键的是，即将面临这么大的变故，他得征求一下老爷子的意见。 于是，在回到了自己屋里后，他立即就关上了房门，又去了一趟卧室，将老爷子从藏在保险柜里的老爷子又重新请了出来。 “大晚上的，又要折腾啥呢？” 在又一次附上他的身之后，老爷子又习惯性地来了这么一句。 语气里照样还是满满的嫌弃。 只不过魏阳知道，老爷子这是装的，因为自打他开出帝王绿，又接连入手了几块极品料子之后，老爷子对他是越来越满意了，开始享受起了被锁进保险柜，吸取翡翠精华来养精蓄锐的时光。 “没事就尽量不要来打搅我。” 甚至于他还这么告诫过魏阳。 正因为如此，他今天去老李家，以及下午去看别墅，都没有带上他，而是把他锁在保险柜里锁了一整天。 只是这么一来，反倒弄得他现在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这就是不随身携带老爷子的弊端。 假如随身携带的话，那不管他身边发生什么事，都能被老爷子收入耳中，那样反倒不需要他再次重复。 只是那样的话，他在老爷子面前，就毫无隐私可言。 所以，现在他能不带，就尽量不带。 只是他没想到，今天只不过是去老李家做个客，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这让他从何说起呢？ “要出大事了。” 想了想，他只能先来了这么一句。 “咋啦？” 老爷子好奇地问道。 “老李你知道的，今天上午，我去他家做客了，然后……” 魏阳不得不理了理思路，从看老李的藏宝室说起，说到了买别墅的事，再说到了老李建议他走极品藏家之路一事。 但凡能说的，事无巨细，他都尽量说了一遍。 当然，还有更为关键的事，他得征求老爷子的意见。 于是，在说完老李的事之后，他问道：“依你看，我是不是得做好离开维恩的准备了？” 确实，这才是最为困扰他的事。 按照老李的说法，他留在维恩的话，就只能是维恩那盘棋上的一颗棋子，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维恩最终的走势。 他认可了老李的这一说法。 可是从内心里来说，他觉得在这个关键时刻，就此抛弃林琳，放任她不管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厚道。 这跟老爷子要求他做人必须正的要求似乎也不相吻合。 因此，他必须得征求老爷子的意见。 谁知，等待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直到过了好一阵子，老爷子这才说道：“准备可以做，但人暂时还不能走。” “怎么说？” 魏阳好奇地问道。 “唉，算了，也该让你知道一些事了，关于我的仇家……” 老爷子又开口了。 魏阳却懵了。 啥？ 林家竟然就是你的仇家？ 第273章 恩怨 林家竟然就是老爷子的仇家？ 这一消息对于魏阳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突兀。 要知道，早在老爷子刚附身于他，提出帮他发家致富，他来帮忙报仇时，他就曾问过老爷子，问他的仇家是谁，当时老爷子是半个字都不肯透露，只是一个劲地催促他快速成长。 在此之后，他跟魏阳的话题，基本上仅限于相玉，只有偶尔一次，他才提了一嘴，当年他是被身边最为信任的人所害，并提醒魏阳，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不要小瞧人性之恶。 除此之外，哪怕魏阳拿维恩的事征求他的意见，他也半字未提他的仇家。 直到今天。 所以……这一切都是老爷子的预谋？ 他立即就想起了老爷子附身他时的景象。 当时的他，正站在被封的翠生缘门口，彷徨不知所向时，林琳向他发出了加入维恩的邀请。 “答应她。” 老爷子就是在这个关键点出声的。 当时的语气还相当的急促，并且，当他还在发愣时，老爷子又来了一句：“我说快答应她，傻不拉几的！” 也正是这一句，他才答应了林琳。 后来他还天真地以为，老爷子之所以让他加入维恩，是看中了维恩这个大的平台能给他更好的锻炼机会。 现在回想起来，他才知道，这根本就是老爷子的预谋。 是复仇的需要！ 那么问题来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当时是怎么知道，维恩是你仇家的公司？” 也别怪他这么问。 要知道，据他所知，老爷子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遇害了，并且遇害地点还是在缅甸。 而坪洲这边，是最近二十年才快速发展起来的，真正成为国内的四大翡翠集散地之一，更是在2005年之后，至今也只有十几年的时间。 至于维恩，则更是在2010年之后才过来注册的，至今也只有十年左右的历史。 “废话，林家老大叫林大维，老二叫林大恩，一听维恩这个名字，就知道是用他们兄弟俩的名字来命名，这还用问？” 老爷子很不耐烦地回道。 魏阳：“……” 原来如此。 一时间，他又不知该说啥了。 此时的他，心情相当的复杂。 要知道，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很大程度是因为老爷子的栽培，毫无保留地教了他不少极具价值的关键知识点，而他为此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帮老爷子复仇。 可另一方面，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跟林琳之间，已不再是纯粹的老板跟员工的关系，甚至于他还对林琳产生了念想，至今都还舍不得放弃。 为此，他还打算去帮林琳对付她二叔。 可现如今，老爷子却告诉他，林琳是他的仇家之女，这让他如何是好？ “据我所知，林家一共有三兄弟，你能不能具体告诉我，你的仇家到底是哪一个？或者说林家三兄弟全都是？” 想了想，他决定先将事情的具体原委问个清楚。 只是他这一问，又换来了老爷子的一阵沉默。 半响，他才回道：“我只知道，最终朝我下手的是林家老二，至于林家老大有没有参与其中，我不太清楚，还需你去调查个明白，但不可否认的是，林家之所以有今天的规模，跟此事脱离不了干系。” 这又弄得魏阳心情相当的复杂。 一方面，他很庆幸，直接朝老爷子下手的是林家老二，也是他即将对付的目标，这让他不必有太过于沉重的心理负担。 可另一方面，老爷子又直接指明，就算林家老大没有直接对他下手，但林家之所以有现在的规模，跟此事也脱离不了间接关系。 也就是说，林家老大也是老爷子遇害事件的既得受益者，他想要帮老爷子复仇的话，势必也需要把林家老大，也就是林琳一家给牵扯进来。 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他又说道：“能不能把整个事情的原委告诉我？” 这自然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说起老爷子的经历，还得回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 有一点还真被魏阳猜对了，那就是老爷子还真是科班出身。 作为那个特殊年代的知青，老爷子属于特殊年代之后的首批大学毕业生，大学学的就是地矿专业，毕业之后，被分到了云南，开始跟地质和矿物打交道。 那时的国内，还处于计划经济时代，经济相当的不发达，当时的老爷子，整天在山野之间奔波，日子过得相当的辛苦，一大把年纪了，媳妇都还没找上一个。 直到他意外接触到了翡翠这样当时在国内还算得上是稀罕物的东西。 当时是八十年代末。 尽管翡翠的历史已经有数百年，甚至在明清时，其主要产地还属于华夏，可是它作为顶级奢侈品，其市场流传度，确实跟经济有关。 在八十年代之前，因为国内的经济极为不发达，所以翡翠这东西，大部分老百姓可能连它的名字都没听说过，知晓并熟悉它的，只有极少数玉商及玉石加工师傅。 在那个时候，就算翡翠流传进国内，大部分也是在腾冲等地进行粗加工，然后在流转到港台，以及国内的部分大城市。 初次接触翡翠的老爷子，是把它当成一种教科书上不曾有过的矿物来对待的，但很快，他就被它的美给深深迷住了，开始倾其所有去研究它。 然后在进入九十年代之后，他辞职了，正式成为了一名翡翠商人兼翡翠研究者。 不得不说，科班出身的人干这个确实很有优势，很快，他就成为了云南一带小有名气的相玉师，并且通过赌石，积累了相当可观的财富。 然后在几年之后，他在腾冲结识了前来国内做翡翠生意的缅甸华商林大恩，也就是年轻的林老二。 准确地说，那时的林家老二，还算不上是真正的翡翠商人，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倒卖翡翠原石的小马仔，他在国内所售卖的，是林家老大在缅甸那边收购过来的翡翠原石。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生意中，逐渐跟向他购买翡翠原石的老爷子成为朋友。 那时的老爷子，已经在翡翠圈里小有了名气，并积攒了一定的财富。 而在老爷子的印象中，当时的林家老二，虽然年轻，但能说会道，为人也很爽快，不像别的缅甸翡翠商人，又傻又奸还抠门。 很快，对老爷子佩服至极的林家老二提出想拜他为师，并向他发出了去缅甸一起开矿发大财的邀请。 老爷子的厄运也由此开始。 第274章 真相 老爷子接受了林大恩的邀请，于93年第一次去了缅甸。 在那个中国刚开始进入改革开放的年代，国内因为经济尚不发达，翡翠生意自然远没有现在火爆，来国内做翡翠生意的缅甸人也不多，因此，老爷子也确实很想去翡翠的原产地收割一把。 他就这样跟着林大恩去了缅甸的瓦城，也就是现在的曼德拉。 而那个时候的林大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翡翠商人，主要业务，就是从缅甸市场收翡翠，然后发往国内，让常驻国内的林大恩帮忙去销售。 除此之外，他还在龙肯场区的莫西沙场口包下了一个小矿洞，交给他刚成年的林家老三林大华在打理，但因为采用的是全人工开采的方式，收益还相当有限。 初到瓦城的老爷子确实称得上是如鱼得水，很快，他就在林家兄弟的协助之下，凭借独到的眼光，在市面上收购到了不少的珍贵翡翠，又进一步积累了大量的资金。 很自然地，林家兄弟，尤其是林家老大，也跟着他小发了一笔。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翡翠名义上的开采权还掌握在政府手里，实际上的开采权却在地方武装的手中，政府和地方武装之间冲突不断，采矿权尚未大规模向民间开放，因此合作开矿的事暂时被搁置。 转机出现在94年。 94年2月，政府跟地方武装之间终于达成了协议，主要翡翠矿区恢复了和平，采矿权也逐步向民间资本开放。 见状，身家已不菲的老爷子花了大量的资金，终于打通了政府主管部门和地方武装两方面的关系，跟林家老大合作，以林家老大的名义，在当时的帕敢场区，拿下了木那场口一小片矿区的采矿权，正式开始了他在缅甸的采矿史。 其实当时的采矿收益并不高。 在那个年代，采矿的条件还相当有限，并且因为政府的限制，不允许采用大规模的机械化作业，因此，采矿主要还是以人工为主。 而翡翠矿的开采，是有石脚一说的，想要挖到能出产翡翠的石脚，首先得愚公移山，把覆盖石脚的小山给挖开。 这可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因此在头两年，他们所承包的矿区并没有产生收益不说，还要贴进去不少钱。 直到96年底，一块重达八百多公斤的大木那被开采了出来。 那绝对是一块值钱货！ 别的先不说，光是那条足有巴掌宽，几乎环绕了整块原石，颜色极阳，种水近冰的大色带，一看就值不少钱。 当时老爷子保守估计，假如能把那块原石运到国内，或者对色料需求更大，经济更为发达的港台地区，当时的价值就起码近亿。 假如把它切一刀，放到当时的缅甸公盘去出售的话，估计很有可能成为当年的标王。 只不过对于如何来处理这块料子，双方却产生了分歧。 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是这么好的料子，没必要立即就出手，完全可以想方设法先把它运到国内去，然后一点一点往外放，越放会越值钱。 但林家老大的意思，却是直接给它来一刀，然后放去公盘快速回款，好去承包新的矿场。 说实在的，那时的老爷子，对于继续开矿的兴致实在是不大。 不大的原因，就在于地方军阀对于矿场的盘剥实在是太严重，再加上他又不是缅甸人，不能正式获得采矿权，暗地里以林家兄弟的名义去搞的话，风险又太大。 于是他便提出，由他以八千万的价格，买下那块原石的所有权，想办法把它运回国内收藏。 为此，他向占据了矿场近一半所有权的林家兄弟支付了近四千万。 那几乎是他当时所有的家底，为此，他不得不出手了手中几乎所有的原石。 事情就发生在他向林家兄弟支付完所有的款项之后。 当时，他正跟已拜他为师的林家老二喝着小酒，以示庆祝，可当他喝得差不多之后，最终林家老二却顺手拿起了一块原石，狠狠地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他就此命丧黄泉。 可不知咋回事，他的灵魂却钻进了拍它的那块并不值钱的骷髅头原石里，开始跟着那块原石颠簸，最终落入了前去缅甸采购原石的翠生缘老板刘国平之手，来到了坪洲。 住进了原石里的它，消息自然不再灵通，但偶尔还是能从拥有那块原石的翡翠人嘴里，听到林家兄弟的只言片语。 比如说他知道，原本已属于他的那块木那原石，98年却又出现在了缅甸公盘，最终拍出了1000万欧元，相当于当时的人民币14亿，而林家兄弟，也由此走上了发迹之路，很快就成为了缅甸有名的大矿主。 这就是他跟林家兄弟的恩怨。 “你说，这样的生死大仇我该不该报？不报的话，我又岂能瞑目？” 说完整个故事之后，语气已变得极为沉重的老爷子问魏阳。 魏阳却没有立即接茬。 这样的血海深仇，报肯定是该报的，只不过他在听完整个故事之后，却感觉到极为的棘手。 棘手的原因则很简单。 他一个外人，而林家兄弟又是缅甸人，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去入手。 他总不能去报警说，林家老二当年对自己的恩师下狠手，要人性命，夺人财物，才有的今天，让法律去严惩他？ 有用吗？ 他解释得清吗？ 想了想，他问道：“你想怎么报？” “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大部分都属于我的，我让你把它们连本带利全部收回来，这要求不过分？” 老爷子的回应又来了。 让魏阳惊讶的是，此时的他，语气又变得异常的冷静。 可能是年限已久的缘故，他内心的恨意，早已变成了麻木式的平静。 一点都不过分！ 他认同道。 “杀人偿命，既然林家老二要了我的性命，一命还一命，这要求也不过分？” 老爷子又问道。 魏阳：“……” 一点都不过分。 只不过人命关天，这种仇又让我怎么去帮你报呢？总不能让我直接对他动刀子？ “你自己想办法。” 老爷子却又毫不客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接着他又说道：“还有，当年那事，林家老大跟林家老三到底有没有参与进来，是不是同谋，你也必须调查清楚，如果有，也必须让他们得到该有的惩罚。” 魏阳：“……” 这又让我怎么去调查呢？ 我总不能直接去问林家兄弟？ 唉，天下果然没有的午餐，早知道是这样的血海深仇，我就宁愿继续清贫，不跟你做这笔交易了。 他忍不住一声长叹。 第275章 又准备大薅羊毛 接下来又是发财的一天。 一大早，魏阳又出发前往公司，只不过原本休息了一整天，原本该精神抖擞的他，心情却是极为的沉重。 沉重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在听了老爷子的故事之后，他不知该怎么去面对林琳了。 这是一个他想了一整晚也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正常来说，冤有头，债有主，当老爷子遇害时，林琳都还没有出生，这事理应牵扯不到她头上去。 可实际上，老爷子却说了，不管林家老大是不是同谋，林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大部分财富其实都属于老爷子的，老爷子让他连本带利替他收回。 其实想想也是。 就算害老爷子一事，林家老大并没有参与谋划，事先也不知情，但因此受益是肯定的，否则的话，现如今的林家家产，包括缅甸那边的翡翠矿场，也包括维恩，占大股的应该是林家老二才对。 因此，据魏阳推测，十有八九，林家老大也跟那事脱离不了干系。 这也就意味着，魏阳现在要做的，不是帮林琳去对付她二叔，而是按照老爷子的吩咐，想方设法连林家三兄弟的财产一起剥夺。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去面对林琳？ 假如他下手狠了，会不会因此跟林琳反目成仇？ 让他心情沉重的是这个。 可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答应了老爷子的事，总不能说话不算数？毕竟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差不多都是老爷子赋予的，他总不可能真回归清贫，毁掉跟老爷子的约定？ 回得去吗？ 这才是一条不归路啊！ 算了，还是先想方设法壮大自己。 在办公室坐定之后，他总算是定下了心，于是在第一时间，把电话给郭岱君拨了过去：“郭姐，不忙的话，尽快过来一趟，再来帮我个忙。” 之所以在第一时间叫郭岱君，当然还是得有劳她来帮忙处理料子。 按照老李的安排，他接下来的任务，是尽快筹集买别墅及改造的资金，以及尽快加入亿元俱乐部，为成为极品藏家做好准备。 为此，他不得不将刚开出来的那块冰阳绿给出手，并且还得将那块极品冰妖紫下片，压一条手镯出来去四大拍卖行那边估价，以获得亿元俱乐部的入门资格。 在将料子做出成品这一块，还是郭岱君比他更拿手，那他当然得合理利用她。 毕竟她已经是铁了心要跟他的人。 “好嘞，我大概十点左右过来。” 郭岱君确实铁了心要跟他，一听说他召唤，立即又答应得极为的爽快。 挂了郭岱君的电话后，魏阳又看了看时间。 现在才九点刚过，离十点还有差不多四五十分钟，在此期间，完全还可以做点别的什么。 想了想，他给又被他放养了两天的程真去了个电话。 “来我办公室。” 对于程真，他吩咐得很直接，一点都不客气。 至于为啥叫程真，当然是因为，他得替壮大自己做安排了。 按照老李的说法，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除了自己去捡漏，筹集成为极品藏家所需的资金以外，还得想方设法找到稳定的收益来源。 可按照老爷子的意思，他可以为离开维恩做准备，但人却暂时不能离开。 也就是说，他偷偷蓄积自己的实力没问题，但却又不能立即出去单干。 这让他很矛盾。 不离开维恩自己出去干的话，又怎么获得稳定的收入来源？ 他想来想去，都只能想到，暂时利用视频号来挣钱了，也就是说，他必须得利用程真，尽快将视频号给推起来。 已经在坪洲安家的程真很快就抵达了他的办公室。 “我问你，假如我让你不入职维恩，直接跟我个人，由我来给你发工资，你愿不愿意？” 魏阳先问的却是这么一句。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为了将短视频号彻底跟维恩划清界线。 按照他之前跟林琳的约定，是短视频号归他，所需素材的费用由他自己解决，但拍摄和后期制作的事由公司来解决，然后他在维恩期间，短视频号引流到的客户，尽量介绍给维恩来产生收益。 假如维恩不即将面临变故，假如他不用替老爷子复仇，这原本是没啥问题的，可现在，他却不打算让短视频号直接跟维恩产生关联了。 有合适客户的话，暂时介绍给维恩没问题，但他却不想视频号因此跟维恩有任何关联，以免以后扯不清。 他也更不希望，他发掘的程真变成维恩的人，以后等他离开维恩时，得另寻他人来维护短视频号。 因此，趁现在程真还没正式入职维恩，不如让他直接跟自己。 程真一愣。 但马上就开心地答应道：“好啊，我巴不得。” 很显然，在幼稚鬼看来，魏阳不让他正式入职公司，而是自己来给他发工资，等于是彻底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这对很想跟魏阳偷师赌石的他来说，当然是大好事。 “那好，一会你再给我注册个视频账号。” 魏阳却又直接吩咐道。 “啊？不是已经有一个号了吗？” 程真一愣。 “两个号一起弄，一只羊那个，专发极品，讲质不讲量，新的这个，发一般的内容，讲量不讲质。” 魏阳解释道。 这就是他暂时的细水长流计划。 按照他之前的计划，对于视频号的定位，是将其打造成极品料子玩家，只发价值过百万的料子的，这一定位，跟他现在的极品藏家计划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问题是，这样的高端定位，可能会吸引一定量的有实力的高端玩家，但却会把大部分的普通用户给拒之门外。 那些实力一般的玩家，看他专玩过百万的料子，假如需求低太多的话，又哪好意思找他？ 在这种情况下，对他赚钱是很不利的。 毕竟这世上亿万级别的玩家少，百万千万级别的玩家要多得多。 假如他用不着为钱而发愁的话，他原本是看不上中低端玩家所能带给他的那点利润的，可现在，秉着蚊子腿也是肉的原则，他决定另外再开一个中高端号，专门来薅中高端玩家的羊毛。 “啊……好的，具体要怎么做，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你先告诉我，我再来考虑内容怎么安排。” 程真连忙回道。 魏阳则说道：“新的这个号目的很简单，就是专门来帮玩家赌石，价格在万元以上，百万之内的那种，内容也很简单，开开开，涨涨涨，让看的人恨不得立即就把家底给掏空，跟我一起来玩就好了。” 程真：“……” 老板这是变性了？ 准备大薅玩家的羊毛了？ 又楞了一下后，他连忙又答应道：“好，我明白了。” 魏阳则又问道：“极品号的事呢？有具体的推广思路了吗？” “有了，但还差点火候。” 程真又连忙回道。 这下轮到魏阳一愣，想了想，他从脚下的袋子里掏出了两块原石，往程真面前一摆，问道：“缺火候？你指的是这个吗？” 程真：“……” 我去，这大变态，啥时候又开了这样的猛料？ 这未免也太变态了一点？ 很快，他眼睛都看直了。 第276章 诸位，你们通通都是垫脚石 “天哪，这是冰阳绿？这么大一块满色？” “还有这个……算是帝王紫吗？” 程真直接惊叫了出来。 其实在过去的这些天，尽管魏阳并没有管他，但他也没闲着，除了考虑短视频的推广以外，他主要在做的，就是在网上恶补相关的翡翠知识。 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学习翡翠这东西，假如没有懂行的师父指点，单靠自学的话，是远远不够的，甚至还很容易因此走入误区。 比如说现在，程真勉强能认出冰阳绿，但却把极不常见的冰妖紫认成了帝王紫。 魏阳笑了笑说：“这不是帝王紫，是极品冰妖紫，比帝王紫要差那么一丢丢。” “哇，这两块应该都很值钱？有没有到八位数？” 程真又虚心地请教道。 自学的不足之处又一次体现了出来，那就是对高端翡翠的正确价值认知会出现了严重偏差。 魏阳又笑了笑说：“随便一块，你都得再在后面起码加一个零。” 程真一下又傻眼了。 很显然，这两块原石的具体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原本以为，前几天开出来的那块大个头的木那春带彩大料子，据说价值近亿，就已经算得上是魏阳所开原石里价格的天花板，谁知，他现在随随便便从地上一个不起眼的袋子里摸出两块，又是块块过亿，这让他怎么想？ 好想成为他这样的超级大变态！ 加油。 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他问道：“老板，你是让我把这两块料子完整地记录下来吗？” “对，你不是说好的料子，最好能记录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过程吗？这两块料子的前期部分我已经拍了，接下来马上就要对它们进行加工，你自己考虑一下，看怎么记录。” 这就是他要把这两块料子给程真看的原因。 程真不是说爆款视频还缺火候吗？ 那这两块够不够火候？ 他敢保证，在现在的网上，是很难找到这种价值过亿的极品料子的从原石到成品的视频的，尤其是那块极品冰妖紫，他敢保证，绝对是全网唯一，很难再找到第二块。 这样的素材，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也敢保证，这两块料子的系列视频一发出来，绝对会爆火，就算成不了百万爆款，也差不到哪里去。 因此，对于程真能不能出百万爆款那个问题，他其实早已不担心，他需要的，仅仅是程真用心去制作出最优质的视频内容来。 “这一块，马上就会全部去皮切割，能做满色手镯的做手镯，能出蛋面就出蛋面，剩下的会抠成珠子、耳钉、小挂件之类的，最终的主力部分将会送拍。 “这一块，会先切个盖子下来做货，但做出来之后，暂时不会卖，会被我自己收藏。 “具体要怎么拍，等一会郭姐来了，你跟她好好商量一下。” 于是紧接着，他指着桌上的两块料子，交代起它们的最终命运来。 这也是有必要的。 任何一个优质视频的制作，必须事先对整体内容有所规划，在这种情况下，他先把料子的整体安排告知程真，更利于他制作出优质的视频内容来。 谁知…… “好的。” 程真先点头答应了。 但紧接着又说道：“不过老板，我说的还缺点火候，不是指的缺料子，而是缺人。” 魏阳：“……” 你拍个视频而已，难不成还得找一堆人来帮你打下手不成？ 他不解地问道：“缺什么人？” “缺几个第三方权威。” 程真又回道。 这可是把魏阳听得更糊涂了，又问道：“具体需要做什么？” “是这样的，第一个视频，我不打算从你的视角来制作内容，而是打算从第三人称的角度来讲故事，从一种较为神秘的角度，来讲你的这个人，你开的那些极品料子，以及你所创造的一系列财富神话，来帮你打造赌石高手的人设。 “从这一角度来说，假如没有第三方权威人士来做关键点评，就会有自吹自擂的嫌疑，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邀请几个翡翠界的权威人士，到视频中来露个脸，对你也好，对那些极品原石也行，做一个关键点评。” 程真立即就说起了他的具体想法。 不得不说，为了制作好第一个视频，打造好魏阳的赌石高手的人设，他确实是用心了的。 他一直在认真地想，如何来讲好这个赌石高手的故事。 在他看来，光是自吹自擂，是没有说服力的，因此他想到了请翡翠界的权威人士来给魏阳当垫脚石，这就相当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会显得更高。 于是，他把自己具体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出来。 魏阳：“……” 这小子果然有点料啊。 不愧我第一个把他招揽到自己手下。 他先暗暗感慨了一番，但紧接着却紧锁起了眉头。 他不得不承认，程真这想法绝对可以，可问题是，以他现在的人脉，去哪里找翡翠界权威人士来当他赌石高手这一人设的垫脚石呢？ 唉，如此看来，还是老李说得对，亿元俱乐部那事，确实是越早入越好，假如早加入了的话，就不愁没业界权威来帮忙垫脚了。 又暗暗感慨了一句后，他问道：“坪洲珠宝协会的李会长可以吗？” 无奈之下，他想到了拉老李来当这个垫脚石。 “那绝对可以啊！” 程真自然是欣喜若狂。 事实上，以幼稚鬼现有的眼界，自然不可能要求魏阳去拉翡翠大王、翡翠皇帝、翡翠皇后那样的真正业界权威来当魏阳的垫脚石，在他看来，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已经算得上是权威中的权威。 但他紧接着又问道：“还有吗？” 魏阳：“……” 还要？ 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另一个权威？ 在他的眼里，所谓的业界权威，老李都只能算得上是勉强，至于让他找比老李还权威的，根本就不可能。 想了想，他问道：“坪洲有名的翡翠雕刻大师陈三江算吗？” 无奈之下，他只能想到了已开始跟他有合作的陈大师。 “算，算，算！” 程真立即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在他看来，假如有名的雕刻大师都不算权威的话，那还有谁能算？ 这总算是让魏阳松了一口气。 于是又说道：“具体怎么跟他们联系，你还是找郭姐，具体需要他们怎么配合，你直接跟他们说，就说是我交代的。” 程真：“……” 哇塞，老板牛逼！ 连雕刻大师，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都被你轻松拉来当你扬名立万的垫脚石，这未免也太牛逼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还有更让他震惊的在后面。 第277章 老板腿很粗，一定得抱紧 十点一到，郭岱君准时如约而至。 她还没进门，就笑嘻嘻地朝魏阳说：“魏总，有什么指示？” 魏阳直接指了指办公台上的那两块料子：“你先看看这两块料子。” “哇……” 随着视线的转向，郭岱君直接惊叫了出来。 作为真正的行家，她当然是识货之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两块原石的具体价值，又惊讶地问道：“这么漂亮的料子……不会是……又是魏总你开出来的？” “嗯，这两块，也是上次跟老李去拆包拆出来的，没想到开得还算不错。” 魏阳点了点头。 “这哪里只是不错啊……” 郭岱君感叹了一句之后，直接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细细查看起料子来，一边看，一边惊讶地问：“魏总，你之所以把我给叫来，不会是叫我来帮你盘货？这样的极品料子你也舍得动？” 作为业内公认的女强人，她当然也是聪明人，一下就猜到了魏阳的想法。 “是老李让我动的。” 魏阳先把赃栽到了老李头上。 接着说道：“冰阳绿这块，从价值最大化的角度全部盘货，盘好之后，主力部分送拍，剩下的看着处理。 “冰妖紫那块，先切个盖子下来出条手镯，主体部分我继续收藏，剩下的部分你看着处理，但盘出来的货我暂时没打算卖，顶多送去做一个价值评估，最终还是自己收藏。” 他把具体的想法简单地交代了下来。 郭岱君则又一次惊问道：“啊？这么好的料子你也舍得卖啊？干嘛不留段时间再说？这样的料子越藏越值钱，反正你现在又不缺钱。” 因为已经铁了心要跟随魏阳，她自然得站在魏阳的角度来替她着想。 在她看来，魏阳现在手中已经有一块价值近亿的春带彩料子在待售了，最近理应不缺钱，因此，像这样的极品料子根本就没必要急着处理。 “唉，缺的，我昨天去老李家做客，结果没想到被他坑了一把，弄得我现在很是缺钱。” 他又一次很不厚道地把脏水泼到了老李身上，开始跟郭岱君说起了极品藏家一事。 照理说，这种事应该低调，尽量不拿到公司来说。 可现在，不管是郭岱君，还是等在一边的程真，都已经算得上是他的人，因此这么大的事，他没道理瞒着他们。 只是这么一来，可是把郭岱君和程真二人给听呆了。 啥？ 魏老板竟然受李会长唆使，准备当极品藏家？竟然连建私家珍藏会所的别墅都已经买下了？ 这步子未免也迈得太大了一点？ 两人确实都被魏阳的这一大步给惊呆了。 程真还好。 毕竟见识还有限，现在的他，暂时还不知道魏阳迈出去的这一大步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老板太牛逼了。 郭岱君则大不相同。 作为翡翠界的资深人士，她当然很清楚，魏阳一走出这一步，未来意味着什么。 老板这是要做翡翠界的顶级玩家啊！ 她忍不住暗暗想道。 说起来，她作为坪洲翡翠界有名的女强人，人脉确实还挺广的，因此她知道，在翡翠圈，很多大老板做到一定程度，家底足够丰厚后，都会开始走收藏之路。 收藏好的原石。 收藏好的翡翠饰品。 收藏好的翡翠摆件。 收藏到一定量后，就会找个地方，开始来做展览，来向熟悉的朋友和同行们开放。 但她也知道，大部分人玩收藏，玩到最终，都只是小打小闹，所有的藏品加起来，价值超过十个亿的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而魏阳这边，直接是在李会长的指导下，从购买大别墅建私藏会所起步，光场所的投入，就是五六千万，然后还说每年都计划投入近十个亿。 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意味着，他要做的，将是整个翡翠圈最顶级的极品藏家。 这未免也太狠了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假如是别人跟她说这一计划的话，她觉得这一定是天方夜谭，或痴人说梦，可这一计划搁到魏阳身上，她却觉得太有可能了。 所以……正因为如此，连老李现在都上了他的战车？ 这岂不是说明，我决心抱紧他这条大腿这一决定，也非常的英明？ 这一想，她开始暗暗激动起来。 说实在的，过去的这两天，其实她也一直在纠结中。 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职场人士，她非常清楚，一家公司，假如内部不和，开始内斗的话，基本上百分百会走下坡路，连公司的员工都会因此遭受无妄之灾。 因此，作为一个拿工资拿提成的职场人，一旦遇到这种情况，赶紧走人才是明智的选择。 正因为如此，她才跟魏阳说了维恩的事。 说白了，她已经在准备退路了，只不过在众多的退路中，她是偏向于抱紧魏阳的大腿。 但在决定抱魏阳大腿的同时，她其实也在纠结，纠结自己的这一选择是否正确。 要知道，魏阳虽然表现出了巨大的潜力，但他毕竟还年轻，帮别人干是一回事，帮自己干又是另一回事，因此她不能确定，假如魏阳离开维恩，能不能干出她想要的效果。 假如他离开维恩，还是像现在这样，玩玩原石，捡捡大漏，胸无大志，没有做大的想法，那她怎么办？ 能在魏阳手下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吗？ 她担心的是这个。 打工打到她这个程度，其实钱已经不是她最看重的了，她更为看重的是成就感，以及自己的能力和特长能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等。 在她看来，作为一个打工人，假如纯粹只奔着钱去，而不在行业内继续绽放光华的话，很有可能反而会因此走下坡路，得不偿失。 现在，她用不着再担心这个了。 每年数亿甚至上十亿的投入，假如跟着这样的老板都找不到自己的用武之地的话，那她过去这十几年岂不是白混了？ 老板腿很粗，一定得抱紧！ 她又一次暗暗下定了决心。 于是，她立即就表态道：“原来是这样啊，那魏总你就放心交给我，我包你满意。” 她立即痛快地接受了新的任务。 没有丝毫的谦虚。 其实也没必要谦虚。 要知道，盘货，尤其是盘这样的高货，原本就是她的拿手项，她很清楚，这种原石就价值过亿的料子，具体要怎么盘，才能价值最大化。 因此，她决心利用好这一机会，在魏阳面前充分把自己的能力给展现出来。 这当然也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在整个翡翠界，盘这种价值过亿的天价料子，这种机会可是不常见的，很多人一辈子都难碰上一回，而现在，她一盘就是两块，并且其中一块，一盘好，还是送拍的那种。 这种一辈子都难遇的机会，她又岂能因谦虚而错失？ “行啊，那我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就好了。” 魏阳这边，又秉承专业事交给最专业的人去拿主意这一原则，大大方方地放权了。 接着，他指了指还激动地等在一边的程真说：“对了，从今天起，程真将不再是公司的人，而是我私人的助理，他有些事可能需要你帮忙，你帮我好好带带他。” 郭岱君一听，心里又是暗暗一喜。 不再是公司的人？ 是你的私人助理？ 这么说来，你已经在为离开做准备了？ 她越想越激动，又爽快地答应道：“好嘞，你就放心交给我。” 第278章 原来你……对他那么用心 在接下了新的任务之后，郭岱君手提用一个不起眼的袋子装好了的两块天价原石，开始带着程真下楼，准备去找苏厂长一起盘货。 盘货绝对是个技术活。 尤其是像这种价值过亿的高货，稍稍盘错一点点，损失就极其之大，因此，她虽然揽下了这个活，还得找可信的技术人士去配合才行。 要知道，她所擅长的，是知道料子怎么处理才能价值最大化，但具体操作，比如说料子的切割，手镯、珠子、戒面的打磨、抛光等，那是专业技术人士的活。 而苏厂长，就是那个值得她信赖的专业技术人士，在过去的几年里，两人已配合得非常的默契。 因此，哪怕这是魏阳的私活，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维恩的加工厂。 也幸亏魏总和林总关系那么好，林总不会介意这种事。 也幸亏魏总会做人，苏厂长帮他干私活，比帮公司干活还用心。 一边走，郭岱君一边想道。 可一想到这，她又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一件她极为好奇，也稍稍有点关心的事。 那就是…… 假如魏总真离开维恩了，那林总咋办？他俩的关系还有没有可能继续？ 还有，老李不是有个据说长得很漂亮的女儿吗？现在老李这么帮魏总，是不是真把魏总当成女婿对待了？ 如此看来，林总跟魏总之间，岂不是基本没戏了？ 她不无遗憾地想道。 不知为什么，尽管她现在已经得知，老李正在全力帮魏阳成为极品藏家，站在这一角度来说，她觉得魏阳假如能娶老李的女儿，成为老李的女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在内心里，她还是更希望魏阳能跟林琳成为一对。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 要知道，她虽然为人稍稍有些现实，在维恩即将迎来动荡之时，已经在为自己考虑退路了，可是在内心里，她还是感谢林琳的知遇之恩的。 毕竟当初是林琳把她招进了维恩，给了她一个更大的舞台，让她在业内有了更大的名气和影响力。 而她跟老李虽然也熟，但并不认识老李的女儿。 因此她又忍不住想，要不要再找个机会试探一下魏阳，看他对这事是怎么想的，有机会的话，再提醒一下林琳，看看有没有尽量凑合他们的可能？ 还是等把正事办妥再说！ 很快，她就带着程真抵达了苏厂长的办公室。 “郭总，你是来看那块料子吗？已经下出来六片了，还有两片马上就下好。” 苏厂长连忙迎了上来。 他还以为，郭岱君现在过来，又是给那块春带彩料子来画手镯位的。 那块春带彩料子的切割，确实是个大工程，现在两台大线切机，几乎24小时在连轴转，一天总共也只能切出来四片，按照这个进度，起码还得切个四天左右。 “对了，第一片料子的几条样镯已经抛光好了，要不要现在拿给你看看？” 他又连忙问道。 早在第一片板被切出来，并且被郭岱君画完镯位之后，郭岱君就已经吩咐过他，第一时间取几条样镯出来。 一条顶级春带彩。 这条属于货头。 一条挂半圈浓春，一条挂半圈果绿。 这两条属于货中。 一条挂淡春。 属于货尾。 对于出手极为大方的魏阳的私活，苏厂长确实很上心，他很清楚，这四条样镯的品质，将对整块料子的售价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因此这四条样镯的制作，是他亲自来打磨的，一直干到昨天晚上才最终制作完成。 这四条样镯，他原本是希望在第一时间拿给魏阳看的，只可惜魏阳似乎对那块料子并不怎么关心，这两天，连看都没来看一眼，而是又派来了郭岱君。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拿给郭岱君过目了。 “已经好了啊？品质咋样？” 郭岱君立即就问道。 尽管她手里还提着另外两块价值更高的料子，可是那块春带彩料子对于她和魏阳来说，同等重要，现在一听说苏厂长竟然连样镯都已经做好了，自然得先关心一下。 “品质太好了，比预想的还要好，那肉质细腻得真跟葡萄肉一样，光感也不错，我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苏厂长连忙笑着回道。 他很清楚，一旦那块料子真能卖出好价钱的话，那魏阳那边，除了会正常跟公司结算工费之外，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大红包，因此，郭岱君一问，他自然是赞不绝口。 竟然比预想的还要好？ 那岂不是意味着，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最终售价还得往上升？ 郭岱君一喜，连忙把手中的袋子搁到了苏厂长的办公台上，催促道：“快拿给我看看。” 很快，四条连带镯心都已经抛光好了的手镯交到了她的手中。 郭岱君一看…… 按照她原本的估算，这块料子的每一块板，基本上能出三到四条价值近百万的高品质春带彩手镯，然后再加上货中及货尾，平均一块板的售价，起码在五百万以上。 按这块料子一共能下22到23片来算，整块料子的价值妥妥过亿。 这样一来，就算去掉老李分去的那两成，光是属于她跟魏阳的部分，起码也还价值八九千万。 可现在她一看这几条样镯，立即就觉得，自己当时的估价还过于保守了。 起码还得上浮20才算合理！ 她爱不释手地拿着那条属于货头的春带彩手镯看了起来。 按照她最开始的估价，这样的货头手镯，合理的价格应该是在80-100万之间，可现在看了起货效果后，她顿时就觉得，这种高品质的手镯，就算是卖同行，低于120万她也未必会出手。 同样的，货中和货尾的品质也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这样一来，整块料子的估价再上浮20，一点都不过分。 赶紧发朋友圈！ 她连忙拿起手机，对着几条手镯拍了起来。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按照魏阳的安排，是等整块料子全部下完片之后，立即就开始对它们进行拍卖，因此，料子这边稍有进展，她就会第一时间发朋友圈，对它进行预热。 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些有意的买家的胃口给彻底勾起来，料子才能拍出高价。 对于这样的操作，她早已玩得滚瓜烂熟。 很快，四条手镯的图片加视频，就被她发到了朋友圈。 发完之后，她满意地放下了手机，把手又重新伸向了搁在桌子上的那个袋子，准备把那两块极品料子交给苏厂长去处理。 谁知，她右手刚摸到袋子，都还没来得及把两块原石给取出来，她刚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 她扭头一看。 是林琳打过来的。 她连忙接了起来。 “哇，郭姐，你刚才发的那几条手镯好漂亮啊，魏阳那家伙，这下又要发财了。” 电话里传来了林琳有点小激动的声音。 郭岱君：“……” 我消息刚发出去还不到一分钟，你电话就追过来了？ 如此看来，你对魏总还不是一般的关心啊！ 原本就觉得遗憾，有心再凑合凑合二人的她，此时想成全二人的心思更浓了，于是立即回道：“林总，你赶紧过来，不立即过来的话，就要错过精彩了。” 第279章 她慌了 直到挂了林琳的电话，郭岱君这才又把手伸进了桌面上的那个袋子，把两块原石从袋子里取了出来，摆在了苏厂长面前。 苏厂长瞬间就被惊呆了。 直到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问道：“这谁的啊？不会又是……魏总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别傻看着了，赶紧干活。” 郭岱君稍显得意地回道。 她跟苏厂长之间，原本就属于管与被管的关系，在大多数时候，苏厂长的工作要对她负责，因此，她跟苏厂长之间说话自然很随意，她理所当然地支配起苏厂长来。 这种高品质的料子盘货，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庞大工程。 像那块满绿的冰阳绿料子，在切割之前必须要做的一步，就是把整个皮壳全部去掉，来看裂痕的存在与走向，以及变种、底子是否干净等，再来决定如何下刀。 假如碰上裂多的料子，还得在去皮之后，先对料子进行抛光，保证能彻底看清楚才能下刀。 总而言之，不能有半点损失。 像这种价值上亿的料子，稍有差池，就是几十万甚至过百万的损失。 “这块，先全部去皮，魏总要把它给全部盘了。” “这块，在手镯面按12的厚度切个盖子下来，魏总要先盘条手镯出来，剩下的部分暂时不动。” 她按照魏阳的要求，给苏厂长下达了具体的加工要求。 在用强光手电细细检查了一遍料子之后，苏厂长拿起了两块料子，走向了加工车间。 如此贵重的料子，自然得他亲自出马来处理才行。 “对了，小程，你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吗？具体什么事？” 还留在苏厂长办公室里的郭岱君，则转向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程真。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郭岱君这才有功夫搭理他。 “郭总，是这样的，我不是要帮老板推视频号吗……” 程真连忙说起了自己的需求，希望郭岱君帮他引荐李会长和陈大师，好让他去采访一下他们，拍点有用的素材。 这对郭岱君来说，自然不算事。 “这样啊……下午……下午，我先带你去见一见陈大师，然后李会长那边，我看他啥时候方便，我再带了过去。” 短暂的思考过后，她给了程真一个明确的答复。 毕竟这是魏阳交代的事，因此她决定亲自出马，带程真走上一趟，正好，她也想去会会老李，摸一摸他的真实想法，是不是真有意把魏阳当女婿对待。 在安排完毕后，她把程真打发去了苏厂长那边，让他去跟拍那两块料子的处理过程。 至于她自己，则又拿起了画手镯的工具，开始去给那些已切割出来的春带彩片料画手镯圈，一边画，一边等待林琳的到来。 等林总到了，这事该怎么跟她说呢？ 一边等，她还一边思考这一问题。 按理说，她既然认定了魏阳为她的下任老板，那对于老板的感情生活，她理应不该去插手。 可是在她看来，老板的感情生活，对他未来的事业走向也会产生重大的影响，因此她还是决定，适当地发挥点小作用。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家和万事兴吗？ 在她看来，从工作的角度来说，林琳才是魏阳最为理想的搭档和伴侣，两人在维恩的这段时间里，就一直配合得很默契。 因此她也忍不住想，假如林琳作为一个注定继承不了林家家产的女人，假如肯放弃对林家的幻想，跳出这个漩涡，跟魏阳一起去共创属于自己的伟业的话，绝对是一个更为明智的选择。 换做是她，她一定会这么选。 因此，她想尽最后的努力，来劝说林琳一番。 但她还有另一个顾虑，那就是这多少会牵扯到魏阳的未来计划，现在她把某些消息适当地透露给林琳，这么做合适吗？ 正常来说，肯定是不合适的。 但她转念一想，魏阳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包括这事，似乎并没有隐瞒任何人的心思，否则的话，关于买别墅建会所，做极品藏家一事，很直接地告诉了她和程真不说，还不嘱咐他们一定要保密。 不仅没要求他们保密，还大大方方地把料子交给她，让她在公司的加工厂进行处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事他根本就没打算隐瞒任何人。 估计想瞒也瞒不住。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啥好担心的。 林琳也很快就抵达。 “林总，你快去苏厂长那边看看，魏总又弄到好东西了，你再不过来看，就看不到它们原有的样子了。” 郭岱君笑嘻嘻地说道。 她先把林琳的注意力引向了那两块极品料子。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顺理成章地从这两块料子入手，再找个机会跟林琳透露魏阳的极品藏家计划，然后再谈别的。 “是吗？那家伙……弄到好东西也不吱声。” 急匆匆赶过来的林琳，语气里稍稍带有一丝不满或失落。 这是自然的。 要知道，假如她跟魏阳之间没有出现裂痕的话，那她敢保证，魏阳一旦入手了好料子，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向她炫耀。 可现在，因为她拒绝了接受他的那套极品天空蓝的首饰套装，结果导致了裂痕的产生，弄得他开出了好料子，都要动刀了，她都还被瞒在鼓里。 若不是郭岱君发朋友圈，估计她能看到最终的成品就不错了。 那家伙，就这么没耐心，这么快就变心了吗？ 这是她不满和失落的原因。 但她还没法过多地去责怪魏阳。 虽然她自己没法接受他的一片心意呢？ 很快，她就去到了苏厂长身边，看到了那两块绝对堪称极品的料子。 此时的苏厂长，因为要先将那块极品冰妖紫上线切机，所以暂时还没给那块满绿的莫湾基去皮，这让林琳还有幸能看到它们的本来面目。 再晚来一步，它们就要面目全非了。 哇，好漂亮的极品冰妖紫！ 还有，这么大一块满色的冰阳绿，那家伙竟然打算直接盘货？ 他现在不正打算卖那块木那春带彩料子吗，那块春带彩料子一卖，他就有的是钱了，这么急着把这么好的料子处理掉干嘛？ 他到底想干嘛？ 在找苏厂长打听了一番之后，她开始慌了。 要知道，对于魏阳的经济状况，她是一清二楚的，她知道他虽然找她借了五百万，但上次拆包，并没有全部用完，至少还剩了三百来万。 假如他再把那块春带彩料子一卖，那短时间内，他都不必为钱发愁了。 可现在，这种越收越值钱的料子，他却急着盘货，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一定有大动作！ 有大动作也就罢了，关键是，还没跟她说。 这到底是打算干嘛？ 是要将我抛弃不管了吗？ 她确实慌了，连忙又来到了郭岱君身边，稍显紧张地问道：“魏阳这是要干嘛？那么好的料子，他干嘛要急着把它们给处理掉？” 看着她那着急忙慌的样子，郭岱君进一步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林总心里果然是有他的！ 只是接下来，她又该怎么跟她说起这事呢？ 第280章 他又发了，也要飞了 该怎么跟她说这事呢？ 郭岱君原本是想直接跟她说，魏阳买别墅了，准备搞私家藏馆走极品藏家之路，可细细一考虑，觉得这样似乎有点不好，于是说道：“这个你自己去问魏总啊，我只知道，他最近急需用钱，好像在搞什么大动作。” 为了避免被魏阳说她大嘴，她最终选择了含糊其辞。 他最近急需用钱？ 好像在搞大动作？ 假如他继续安心待在维恩，又能有啥大动作可搞？ 这下林琳真的急了，可郭岱君不说，她也很无奈，只能蹬蹬蹬地往楼上冲，准备去找魏阳问个明白。 此时的魏阳，已经在安心工作了。 既然老爷子暂时不允许他离开维恩，让他继续呆这里，来对付即将到来的林家老二，那他拿一天工资，就得尽一天责任，于是又开始在编写培训教材了，准备中午继续给大家培训。 只是他没想到，正当他电脑敲得正起劲时，林琳却冲了进来。 “你疯了？那么好的冰阳绿，你也舍得把它给卖了？” 林琳一进去，就责问起魏阳来。 已有些急眼的她，顾不上旁敲侧击了。 魏阳一愣。 他没想到，林琳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此时的他，还没想好该以何种态度来对待她呢，但他还是回道：“不卖咋办？我现在急需用钱啊。” “急需用钱？你打算干什么？” 林琳又追问。 此时的她还是有些急。 “哦，是这样的，我昨天去老李家做客，结果聊着聊着，就上了他的当……” 魏阳又一次选择了把脏水倒到了老李头上，开始跟林琳述说他的极品藏家计划。 这事他原本就没打算隐瞒。 也根本就瞒不住。 因此不如干脆痛快地说出来。 林琳一下就听傻眼了。 啥？ 这家伙，玩赌石才这么一点时间，竟然就受李会长的唆使，准备去做极品藏家了？甚至连别墅都买了，准备建私家珍藏馆？ 你不知道那是一个无底洞吗？ 对此，她极为惊讶。 但与此同时，一听说魏阳并没打算立即跑路，心也倒是稍稍安了下来，于是稍稍纠结了一下之后，直接问道：“那……你应该暂时还没打算离开维恩？” 这次，魏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认真地盯着林琳看了一眼，这才回道：“应该还没这么快，最起码会等到你二叔过来，跟他过过招，等到实在待不下去了再说。” 此时的他，其实内心很矛盾的。 因为他知道，已决定站在老爷子那一边，替老爷子复仇的他，除了必定会跟林家老二斗一场之外，迟早还是会跟十有八九也牵扯进老爷子事件中的林家老大过招，到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跟林琳反目成仇。 后者，肯定是暂时不能跟林琳说的。 但前者却是没问题。 于是他干脆在林琳面前先暴露了这一点。 林琳又是一愣。 这家伙，竟然打算摆明车马来跟我二叔过招？ 这么说来，他还是想帮我，并没有因为拒收他礼物的事而打算就此抛弃我？ 因为误会，此时的她又有稍许的感动，但她也能感觉出来，此时的魏阳对待她，语气已经没有以前那样温柔，并且还直接表露出了迟早要走的心思。 这让她又是很纠结。 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哦，那你先忙。” 感觉跟魏阳之间已经有一种隔阂存在了的她，选择了逃避，准备再次下楼去找郭岱君。 她心里堵得慌。 很想找个人诉说诉说。 此时的郭岱君，自然还在忙着画手镯圈，但很快，她就被正在给那块冰阳绿去皮的苏厂长给叫了过去。 给料子去皮倒不是一件复杂事。 小点的料子，粗暴一点的，直接用水切机切皮即可。 大点的料子，可以用角磨机加切割片一点一点切。 精细一点的，才需要用到打磨轮，一点一点把皮给磨掉。 这块冰阳绿，因为已经被大面积开窗，并且又有明显的雾层，因此苏厂长选择的第一道去皮工具，就是用水切机连皮带雾薄薄地切掉。 这个过程相当的快速。 并且，因为整块料子没有太多的裂，更没有乱七八糟的细裂，于是，在粗粗去皮之后，他就把郭岱君叫了过来，一起研究如何下刀。 两人立即又拿着强光手电，细细研究起料子来，看怎样切，才能将其价值最大化。 首先当然是保手镯。 正常情况下，一块三公斤左右的原石，理应能出六到九条手镯，也就是平均一公斤能出两到三条手镯。 但那是最理想的情况。 所谓无裂不成翡，一点裂都不存在的翡翠原石是很罕见的，尤其是黑石头，表皮上看不到裂的存在，并不意味着去皮后没有裂。 这块原石就是如此。 表皮上没有明显的裂，但去掉皮之后，还是有几条裂暴露了出来，会影响取更多的手镯。 “这个面这条手镯是成立的，先从这个面按12毫的厚度来一刀。” 一番研究之后，郭岱君有了明确的主意。 “嗯，先切这一刀，看下面那条裂进得深不深，不深的话，下面应该还能出两到三条手镯。” 苏厂长也认可了她的意见。 其实这块料子并不属于特难处理的那种。 之所以不难，原因就在于它品质足够高，并且盘货方向明确。 能出手镯优先手镯。 不能手镯的部分优先蛋面，其次珠子，连珠子都出不了的部分再考虑满色小挂件，总而言之，最终不会有一丝浪费。 而不管是手镯，还是蛋面，还是珠子，亦或是挂件，按12毫米的厚度下刀就对了。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 像这种满色的手镯，做12毫的圆条是最合适的。 做珠子的话，做12毫大小的也最合适。 磨蛋面的话，再一开二，做成6毫米厚也足够。 至于挂件就更不必说了，按照现在的行内标准，但凡厚度能到六，就已经算得上是厚装，能卖出最好的价钱，像这种满色的料子，就算再薄一点，做成镶嵌件，也是很值钱的。 因此，两人在商量好如何下刀之后，已经在开始研究这块料子最终价值几何了。 “假如能出两条手镯的话，这样一条品质的手镯，起码能拍到五千万以上，因此光是手镯，这块料子也已经过亿了。” “这种同料的满色珠串也很值钱，一条卡12的满色项链，40颗左右，起码也能卖到两三千万。按一公斤80颗珠子算，这块料子取完两条手镯后，剩下部分起码还能出大概200颗珠子，至少又值一个亿。” “所以价值过两亿是妥妥的了。” “这还没考虑高品质蛋面的情况。”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起码价值两亿以上！ 假如在算上价格更贵的蛋面，往三亿奔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一个让行内人听了都会咂舌的数字。 “魏总发了，他这钱也来得太容易了。” 连苏厂长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只不过讨论得太过于起劲的两人都没有留意到，不知啥时候，心里正堵得慌的林琳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们身后，把两人的讨论听了个一字不落。 然后她开始忍不住想…… 他又发了！ 也要飞了。 第281章 完了，人都要弄丢了 他又发了，也要飞了。 此时的林琳确实有这样一种感觉。 假如说她跟魏阳之间不存在隔阂，那魏阳再有钱，她也是不会有这样的担心的，比如说上次她得知魏阳开出了帝王绿，也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可现在，魏阳又是买别墅建私家珍藏馆，又是准备走极品藏家之路，还明显给了她疏远的感觉，这让她岂能不担心他会飞？ 好不容易等到了郭岱君和苏厂长讨论完毕，准备将原石上切机。 “林总……” “郭姐，忙完了吗？忙完了的话，跟我出去坐坐。” 实在是堵得慌的林琳直接说道。 其实这段时间还真是难为她了。 一个弱女子，单枪匹马在坪洲为家族打拼，根本就没家人帮她不说，接下来还要面对即将过来争权夺利的二叔，这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她最可依赖的人，却也有了留不住的迹象，这让她哪里还能憋得住？ 于是，她只能找郭岱君来解压了。 说起来，她跟郭岱君之间的关系也有些微妙。 从名义上来说，她是老板，郭岱君是她的下属，可实际上，年龄比她大上好几岁的郭岱君在私下里，却给了她一种大姐姐的感觉。 因此在很多时候，她一些不肯跟别人说的话，是偶尔可以跟善解人意的郭岱君说说的。 而郭岱君也懂她现在的难处。 于是很快，两人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我听说林二老板很快就要过来了，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 坐下来之后，郭岱君直接问了起来。 其实她之所以愿意跟林琳出来，除了理解林琳最近的难处以外，还有想尽最后的努力，劝说一下林琳的打算。 只是她问得这么直接，却是让林琳稍稍有些措手不及。 嗯？ 这个连你也知道了？ 原本就心事重重的林琳确实有些猝不及防。 作为公司经营者，因为担心扰乱军心，因此像股东之间争权夺利这种事，肯定是不会对公司里任何人说的，可现在她没想到，那事不仅魏阳知道，现在连郭岱君也知道了。 两大臂助全都知道了，这让她如何是好？ “有点，弄不好等我二叔来了，公司可能会发生一些变故。” 她先承认了。 既然瞒不住，那就没必要嘴硬了，干脆先给郭岱君打起了预防针。 郭岱君却又问道：“听说情况对你这边很不利？那你这边有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或者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这可是又把林琳给问住了。 其实在那天跟魏阳谈过，魏阳让她放弃幻想，准备战斗之后，她再次跟家里沟通过，并且向父亲建议，实在不行，那成品事业部也好，原石事业部也罢，争取守住其中一块，直接将维恩来个一分为二。 她父亲也答应考虑这一方案。 但问题也是存在的，那就是一旦分开，那不管是她这边拿下哪一个事业部，都面临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货源的运输问题。 假如运输的问题不解决，那原有的优势将不保，那她这边的经营也会因此变得比以前艰难，估计利润会大幅度下降。 这利润一下降，分开后的经营成本再一上升，那人还留得住，经营还能维持得下去吗？ 对此，他父亲很担心。 甚至还很直白地告诉她，一旦分开，他二叔那边一定会利用自己的关系来搞他们这边的名堂，最终兄弟彻底反目成仇是很难避免的。 那样一来，估计她家在缅甸那边的矿场，也会变得更糟糕。 所以，事情暂时都还没有定论。 于是她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没有，事情很棘手。” 这自然不是郭岱君所希望听到的。 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假如林琳这边，还能跟林家老二狠狠地斗上一斗，斗个势均力敌的话，那不管是她还是魏阳，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还能勉强留下来，继续帮林琳一把。 可是假如连林琳自己都没信心的话，她跟魏阳还能怎么帮她？ 于是，深呼吸一口后，她突然说道：“林总，既然如此，我建议你还是替自己准备一条退路。” 林琳一愣，无奈地回道：“我哪有什么退路可言？” “有的，实在不行，就干脆放弃，你自己出来，跟魏总干，我敢保证，有魏总在，不出五年，绝对会超出维恩现有的规模。” 郭岱君很直白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她早就想好了的一句。 在她看来，林琳跟魏阳就是最适合的一对，假如她跟魏阳一起创业，再加上她，一旦从维恩跳出来，那他们三人的组合，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把维恩的底子掏空。 别的不说，至少可以把维恩那些用得上的人给全部带走。 而有魏阳在，维恩原本的那点优势似乎也不值一提。 不再具有货源优势？ 原石这一块，魏阳一到，卖公斤料不也卖得挺火吗？ 个料的话，大不了魏阳辛苦一点，去国内的同行那边掏呗，有他的眼力在，就算进价高一点又何妨？ 至于成品那一块，别的公司，大部分不都是在国内采购吗？ 同样的道理，有魏阳在，用得着过于担心这一问题？ 唯一的问题在于，新的公司肯定是以魏阳为主，林琳为辅，至于她，还是继续当一名高级打工仔。 而林琳这边，想要得到保障，最好的办法则莫过于…… 嫁给魏阳！ 当然，最后一点她不会明说。 林琳一下却懵了。 啥？ 让我放弃维恩，跟着魏阳干？这是让我来一招釜底抽薪，把维恩给掏空吗？ 她大致明白了郭岱君的意思。 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其实并不难。 要知道，成品事业部那边，大部分人都是她跟郭岱君一手带起来的，而原石事业部这边，基本上所有人都唯魏阳马首是瞻。 这样一来，只要他们三个凑一起，出去另起炉灶的话，都不用他们招呼，估计有一大半人会跟着他们跑。 只不过那样的话，维恩岂不是彻底垮了？ 那她家在维恩多年的投入咋办？ 这岂不是让她当林家的罪人吗？ 只顾她自己，却不顾她家里的死活，这种事她暂时还做不出来，下不了那个决心。 于是，她摇了摇头。 然后问道：“听你的意思，魏阳迟早会离开，出去另起炉灶对吗？”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郭岱君也没啥好顾忌的了，直接反问道：“林总，你觉得呢？以魏总那样的能力跟才干，假如没点特别的，维恩能留得住他吗？他出去不是迟早的事吗？” 林琳的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 他果然是要飞的！ 她最为担心的事得到了印证。 偏偏在这个时候，已决心干脆把事给彻底挑破的郭岱君又说道：“对了，最近李会长对魏总特别上心，我听说，李会长家里还有一个年纪跟你相当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好像对魏总有那么一点意思，这事你可得小心哦。” 林琳：“……” 啥？ 还有这事？ 轰的一声，她整个人都懵了，内心一下就变得空荡荡的。 这是一种最心爱的玩具，即将被人夺走的失落感。 第282章 刺激的玩法 李会长家有个漂亮女儿！ 郭岱君的这一记消息对林琳来说，确实相当于一记暴击，让她的心情瞬间就沉入到了谷底。 她之所以那么努力，跟命运做抗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一个不受摆布和支配，能自己选择的未来吗？ 别看她之前拒绝了魏阳的礼物，可那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她暂时不适合接受而已，在内心里，她还是期待，最终有一天，她能毫无顾忌地拥有它。 可现在，郭岱君却告诉她，李会长之所以那么看重魏阳，又是邀请他去家里做客，又是帮他买别墅，建私家珍藏馆，帮他走极品藏家之路，原因就是因为家里有一个漂亮的适龄女儿。 再一联想到魏阳对自己的疏远，她顿时就觉得，这天似乎要塌了，让她茫然间看不到希望和未来。 这可如何是好？ 她总不能像郭岱君说的那样，彻底丢下家里不管不顾，义无反顾地奔向魏阳，跟他出去另起炉灶，以挽回他的心？ 她还没那个勇气。 因此，她只能黯然伤神。 “林总，你可要想好了，有的人，一旦弄丢了，是很难再找回来的。 “咱们女人，辛苦一辈子图个啥？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个好的归属吗？你可别傻傻的只顾家里不顾自己，孝顺这东西，是看状况的，前提是看是否值得，千万别愚孝。” 关键时刻，郭岱君又开口了，委婉地劝说着林琳。 她这话当然是有深意的。 因为早在之前，林琳就跟她说过，像她这种缅甸大矿主的女儿，婚姻是没有自主权的，因此她知道她的顾虑在哪里。 这都什么年代了，女性的婚姻还不能自己做主？ 对此，她是很不屑的，但林琳毕竟是老板，因此有些话她之前还不便说出来，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但这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再说更多的话不合适。 于是，在点醒完林琳之后，她又闭上了嘴巴。 “我知道了，谢谢郭姐。” 在思索了片刻之后，林琳总算回了这么一句。 …… 此时的魏阳还在继续忙碌着。 在准备好今天的培训教材之后，他开始认真地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来挖维恩的墙脚的问题。 换做是在之前，他是不屑于去动这样的念头的，就算偶尔会想，也还是会有顾虑。 可现在他却觉得是理所当然了。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老爷子已经告诉他，整个林家的资产，包括维恩，起码有一大半其实是属于他的，让他替他连本带利地把它们给夺回来。 既然如此，那他还有啥好顾虑的？ 正因为如此，他就算是当着林琳的面，也很坦荡、直接地告诉她，准备跟她二叔好好斗上一斗。 既然要斗，那挖点墙脚算得了什么？ 当然，只要林琳一天是维恩的总裁，他就不会把吃相表现得太难看，而只会替以后做准备而已。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中午很快又来临。 又一天的培训开始。 销售部的所有员工，包括已经利用昨天的休息时间，已经把家给搬了过来的鲁静等四位新主播，都齐刷刷地出现在了魏阳面前。 魏阳一出现，他们又团团把他给围住了。 围在最前面的，照旧是那几位漂亮的女主播。 “魏总，听说你又发大财了啊，你这么玩下去，这钱怎么花得完啊？实在是花不完的花，要不要我们帮忙给花一点啊？” 挤在最前面的鲁静满脸笑容地率先起哄。 别看她是新主播，可是之前在学校时，在六人里，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姐大，现在既然魏阳已宣布她们正式转正，她也就没啥顾忌了，重新当起了起哄的领头羊。 “对对对，必须分一杯羹，别再想用外卖打发我们了。” 田梦瑶也把小手伸到了他面前，示意他给好处。 很显然，大家都知道，他又发财了。 而且还是超级暴发。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他现在正有两块猛料正在加工厂那边线切，在他没有刻意交代要保密的情况下，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 怎么可能瞒得住？ 别忘了，他的这两块石头，可不是一般的猛料，而是任何一块都是价值过亿的，当时苏厂长跟郭岱君在讨论那块满冰阳绿料子的具体价值时，当时他们的身边，可是还围着不少加工厂的工人。 郭岱君跟林琳前脚刚走，加工厂的那些工人们就开始猛发朋友圈。 而程真这边也不甘示弱，他虽然有所顾虑，并没有发朋友圈，但还是私下里把照片发给了何婉清等人。 于是乎，几乎整个维恩都已经沸腾了。 就是鲁静、田梦瑶等人围着魏阳讨要好处的原因。 这就是女孩子的优势。 换做是孙清、张扬他们，就算知道魏阳又暴发了，也只有羡慕的份，是不敢像鲁静她们这样，直白白地来找魏阳起哄要好处的。 这点小要求要不要满足她们？ 肯定要啊！ 就算魏阳没有别的想法，从笼络人心的角度来说，这点小恩小惠肯定得给？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心准备挖维恩的墙脚？ 只不过他没打算直接给红包之类的，而是准备换一个更能笼络人心，让大家欲罢不能的方法。 于是他笑眯眯地说道：“想要好处啊？这个可以有，但我觉得，直接给大家发红包不够刺激，所以我决定换一个更为刺激的玩法。” “魏总你想怎么玩？” 鲁静又代表大家出声道。 魏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从挖墙脚的角度来说，他最想挖的不是别的，而是眼前这些他辛辛苦苦地培养出来的人。 尤其是几位主播。 假如维恩不出现变故的话，他可能还会悠着一点来笼络人心，可现在，他却决定赶在林家老二到来之前，上点猛药。 于是他转向了孙清，说道：“我上次不是让你留了几块石头吗？你现在去把它们给搬过来。” 孙清一愣。 但他立即明白了是咋回事。 上一次，魏阳在开那块膏药脱沙料时，当时他一共挑来了六块比较有博性的原石，魏阳曾告诉大家，那块膏药脱沙料注定是要大垮的，除此之外，另外五块，有一块能大涨，两块能小涨，还有两块会小垮。 当时魏阳还说，那五块原石，让他不要再动了，先留着，到时来带表现突出的员工们一起玩。 所以，魏总指的是那五块原石？ 他立即就带人去了仓库，很快就把那五块原石摆在了大家面前。 大家则齐刷刷地看向了魏阳。 刺激的玩法？ 具体要怎么玩？ 第283章 这是要全锅端的节奏？ 刺激的玩法？ 具体要怎么玩？ 大家的好奇心确实被魏阳给勾起来了，于是趁培训开始之前，齐刷刷地看向了魏阳，等待他给大家一个答案。 魏阳的玩法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拿公司的资产来卖自己的人情。 他已经想过了，等林家老二到了之后，哪怕他只是维恩这盘棋上的一颗棋子，他也是要跟他斗上一斗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要帮老爷子收点本息回来。 怎么收？ 最简单的，当然是把维恩的变成他自己的，包括人也好，原石也好，其它资产也罢。 但他知道，那样会很难很难。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只盯住了人，他想达到的目的，就是在他自己在维恩待不下去了，不得不走人了时，不用他出声，维恩这边这些有能力干实事的人，也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想直接跟他走人。 那样的话，维恩在短时间内会彻底停摆，损失将会很大，甚至有可能因此经营不下去。 让对手遭受巨大的损失，也是惩罚的一种。 这就是他打的主意。 怎样才能让大家心甘情愿地跟他走？ 他的想法就是，把大家的收入给涨起来，涨到一个当他不在，别的人给不了的程度。 比如说，当他在时，主播们可以月入五六万，而他一走，别的人只能给她们两三万，那她们肯定是不愿意继续待的。 除非接手他的人，也有他一样的本事，让公司的收益始终都维持在一个高位，否则的话，绝不可能让员工们的待遇普遍都维持在一个高位。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而现在，他不仅打算维持高位的直播收入，让大家的工资加提成保持在高位，还准备利用维恩本身的资源，来给他看重的人一些额外的福利。 也就是接下来的刺激玩法。 “大家还记得这几块原石？我上次说过，这五块里面，有一块能大涨，两块能小涨，还有两块会小亏，现在，我从里面挑一块，找几个人玩一玩，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 他顺手从筐子里拿起了一块原石，然后看向了带头起哄的鲁静，说：“你算一个。” “还有你、你、你。” 他又随手指了另外三位新主播，也就是单芸儿、谢红丹、凌黛这三人。 想了想，他又指了一下一脸羡慕地看着几位主播的张扬，又说道：“再加上你一个。” 他先完成了点兵过程。 指定了有资格参与游戏的五人。 之所以是这五人，当然是因为，在销售部的所有员工里面，他最看重的就是主播们，等他走时，假如把主播全给带走，那维恩的直播业务就得停播，整个业务全盘垮掉。 所以，先把主播们的胃口给养刁，这是必须的。 毕竟这是他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人。 只不过何婉清和田梦瑶二人，前些天已经搭过一次车，已经小发了一笔，所以暂时被排除。 而之所以拉上张扬，则是因为，改过自新的他现在表现还不错以外，还具备了当主播的能力，所以魏阳也想给他尝点甜头。 “就你们五个，怎么样，敢不敢玩？” 他故意刺激道。 “必须敢啊，说，具体怎么玩？” 鲁静又率先代表大家表态，表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这样，这块原石我先不告诉你们到底是涨是垮，我就问你们五个敢不敢博一把，要是垮了，就当你们运气不好，要是涨了，那把涨的一半利润拿出来，分给在场的其他人，咋样，要不要玩？” 魏阳则继续刺激道。 并且还稍稍改变了一些以前的游戏规则。 以前他带人搭车发财时，是他自己占大股，然后搭车的人按占股比例分，没其他人的份。 现在，他自己不参与了，反正他已不太在意这点小财，并且又不想因此落薅公司羊毛的口实，所以他干脆把属于他的那一部分让了出来，当成福利均分给整个销售部的所有人，让大家也能跟着发点小财。 这么做的好处，当然是拿着公司的资源替自己笼络人心。 而且还是雨露均沾的笼络法。 目的当然还是那一个，那就是把大家的胃口通通都给养刁，让前来摘他桃子的人玩不下去。 “玩！必须玩！你们几个呢？” 出声的还是鲁静。 说实在的，魏阳的这一玩法，从表面上看，似乎对她们有点不公平。 亏了算她们的。 但涨了，却得把一半利润分出去，当作整个销售部的活动资金，让大家来个利益均沾。 那对她们来说，岂不是有点亏？ 但鲁静是人精。 她很清楚，以魏阳的眼力，涨和垮他心里绝对有数，而她们几位最近表现也很不错，那魏阳没理由来坑她们。 那这绝对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 那还有啥好犹豫的？ “我听你的。” “我也玩。” “必须玩。” “算我一个。” 另外三位女主播外加张扬也不傻，立即纷纷表态。 “那你们先把钱付给孙经理，这块原石的售价是十六万八，除以五，每人三万三千六。” 魏阳立即催促大家付钱。 之前孙清帮他挑的这几块原石，因为是按他的要求挑的，所以售价基本上在十万到二十万之间，像他现在挑出来的这块，标价就是十六万八。 也就是给同行的价格。 至于是涨是垮…… 等大家通通把钱转给孙清，并且由孙清支付到公司财务账户上之后，魏阳却在原石上画了一条切割线后，直接把原石给了孙清，吩咐道：“送去苏厂长那边，让他用上油锯用超薄锯片给它来一刀，告诉他，在今天的培训结束之前，谁也不给看。” 他却继续卖起了关子。 然后宣布今天的培训正式开始。 这可是把大家的心给勾得痒痒的。 要知道，按照魏阳的玩法，等原石切出来后，假如涨了，不仅参与游戏的那五人将小发一笔，利润的一半，还将分配给在场的所有人，这等于是见者有份。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又岂能不期待它大涨呢？ 那它到底能不能大涨？ 前去给苏厂长送原石的孙清也在好奇这一问题，只不过当他抱着原石去到加工厂门口时，却先碰上了刚陪林琳吃完饭归来的郭岱君。 “孙清，你这是干嘛呢？” 郭岱君立即就叫住了他。 “帮魏总送石头。” 孙清一边走，一边跟郭岱君说起了魏阳今天的新玩法。 这立即又勾起了郭岱君的兴致，连忙拉着孙清问了个明白。 要知道，现在在整个维恩，知道维恩即将面临变故的，除了林琳那位老总，员工之中，可能暂时还只有她跟魏阳二人，因此她其实很想知道，面对即将到来的林家老二，魏阳这边又会有啥应对手段。 现在，她算是听出了一丝端倪，并且忍不住想：魏总这是要全锅端的节奏？ 也别怪她这么想。 要知道，魏阳的那种拉人搭车发财的玩法，她算是其中的参与者，并且还是最大的受益者，因此她很清楚，但凡有机会托魏阳的福发财的人，会对魏阳何等的感恩戴德。 在询问了孙清之后，她简单算了一下，现在整个销售部已经受过魏阳的惠的，除了孙清，就是三组的新组长，外加三组原来的两位主播。 今天又多了五位。 分别是四位新主播，外加二组那位弃暗投明的组长张扬。 这么一算，整个销售部的核心人物，通通都受惠了不说，现在甚至还到了见者有份的程度。 这不是想全锅端还能是啥？ 还是魏总会玩！ 她又忍不住暗暗感叹道。 第284章 妈耶，这未免也太神了一点吧！ 魏总这是要把整个原石事业部全锅端的节奏啊！ 短短的一会功夫，郭岱君确实已猜到了魏阳的想法，这也让她忍不住感慨：还是魏总会玩！ 也够狠！ 只可惜我没他这样的本事，没办法在成品事业部那边笼络人心，否则的话，到时还真可能跟他一起联手，把整个维恩的核心人马都给掏空。 她还忍不住如此想道。 作为久经职场之人，她并不认为，魏阳这么做有啥不好的。 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她跟魏阳都是林琳的人，那假如林家老二过来把桃子给摘走的话，那就抱歉，别怪我们跟你对着干，把你的底给掏空。 所以在她看来，这么做没啥不厚道的，商场上的博弈就是这么的残酷。 也正因为如此，她之前还建议林琳，干脆把维恩给彻底放弃，联合她跟魏阳一起来把维恩给掏空，只可惜直到现在，林琳还在犹豫。 怎样才能帮魏阳更好地把控整个局面呢？ 在跟着孙清进到加工厂之后，她开始考虑这一问题。 这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做的。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下定了决心紧跟魏阳，那在她已经察觉到魏阳的意图之后，她就认为，自己也应该发挥出自己该有的能力来，毕竟相比魏阳，她在维恩多待了好几年，熟悉的人更多。 比如说苏厂长，也是可以放心用的人。 那有没有可能把苏厂长及加工厂的一帮人也给一起拿下？ 毕竟等魏阳出去另起炉灶时，想要把规模做大的话，也必须得像维恩这样，有属于自己的加工厂啊！ 一想到这，她立即就为之一动，又忍不住想道。 “郭总，吃完饭了吗？魏总的那两块料子，可能还要等个一个多小时能切好哦，你要不要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 她一带着孙清进去，正在加工厂里忙碌的苏厂长立即就迎了过来，关心地问道。 郭岱君却指了指孙清手里抱着的原石，故意说道：“先不急，魏总又在当财神爷，准备给他手下那些得力干将发大福利了，咱们先一起来看看，这次他又能切出啥好东西。” “这又是魏总要切的料子？” 这立即就勾起了苏厂长的兴致。 郭岱君则又一次强调道：“确实是他要切的，只不过这块不是他自己玩的，而是给他手下那些得力干将发大福利的。” 这也确实勾起了苏厂长的羡慕之心，朝着孙清感慨道：“唉，孙经理，看来还是你们舒服啊，尤其是魏总来了之后，跟着他，一个个都能吃香喝辣的，不像我们加工厂，就是个清水衙门，只能拿点死工资。” 也由不得他不感慨。 尽管他也是身处翡翠行业，但翡翠行业里的人，从待遇上来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只会切料子的，基本上处于整个行业的底层，除了工资以外，基本上没有太多油水可言。 说起油水，也还是在魏阳来了之后，因为时不时有私活，他们这才偶尔能从他那里拿点大红包。 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听说，魏阳又在给销售部的人发福利了，那肯定是羡慕的，毕竟他知道，魏阳每次给人发福利，额度到底有多大，相比他收到的那点红包，简直是天差地别。 郭岱君则笑道：“苏厂长，你用不着羡慕，只要你能抱紧魏总的大腿，这样的机会迟早也会轮到你，魏总可不是小气的人，谁对他好，他心里有数得很。” 为了帮魏阳笼络到更多有用的人，她开始用言语来播种。 这话，既是说给苏厂长听的，也是说给孙清听的。 只不过变故暂时还未来临，她也只想点到为止，于是转移话题道：“不如咱们一起来研究一下，看看魏总给大家发的福利到底有多大。” 她又转向孙清问道：“魏总在选这块料子时，他又说啥没？” “啥也没说……不过，上次他就已经预判过，说他挑的那些料子里，有一块是能大涨的，我想应该就是这一块。” 孙清连忙说起了上次那六块料子的事。 这样一来，别说是苏厂长，就连郭岱君的兴致也被勾了起来，她拿出了强光手电，开始细细研究起料子来。 这还是一块博性较大的莫湾基皮壳料。 标重是24公斤。 按理说，像这种博性较大的莫湾基皮壳料，价格理应去不到十多万的，只不过这块料子的皮壳表现太好，整体呈现白雾层表现不说，个别地方还有色花表现，所以价格一下就上去了。 毕竟带色的料子都不便宜。 “孙清，依你看，这料子能切出啥来？” 只可惜郭岱君对于全赌的原石实在是不擅长，她看了好一会，也没能看出啥门道来，只好问比她更懂原石的孙清来。 对于这块料子，孙清肯定是细细看过的，毕竟当初料子就是他挑的，并且在魏阳说其中有一块料子能大涨后，他又细细研究过。 于是他谨慎地回道：“根据这块料子的整体表现，这是一块糯化打底，博糯冰甚至正冰飘花的料子，假如能博到糯冰飘花，就不会亏，但想要大涨的话，必须得正冰或正冰飘花才行。” 郭岱君听罢，开始暗暗算起账来。 这块料子的入手价是168万。 假如真能切出冰飘花的话，按一公斤冰飘花玉肉起码30万一公斤打底的话，价值就能去到六十万起步，假如能切出冰飘绿花手镯位的话，价格还能再涨点，去到八十万甚至一百万也有可能。 这么一算，确实是妥妥的大涨。 如此说来，魏总早已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块能出正冰飘绿化的料子？ 她忍不住想道。 得出这一结论后，她的玩心也起来了，立即就吩咐孙清道：“那你先回去，等料子切完，你们的培训差不多结束后，我替你把料子给拿过去。” 她有心亲自去验证一把魏阳那神乎其神的相玉本事了。 她很想知道，魏阳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块能切出冰飘花的料子。 假如是的话，那她就再帮他一把，帮他快速把销售部的那帮人的人心给彻底笼络起来。 孙清领命而去。 这块料子很快也被苏厂长上了油切机。 二十来分钟之后，料子很快也被切完。 尽管魏阳吩咐过，在培训结束之前，谁也不给看，但郭岱君相信自己不在此列。 于是，当机器一停，一直等在一边的她，立即就掀开了油切机的料子，先偷瞄了一眼。 这一看，她立即就忍不住惊呼：“妈耶，这未免也太神了一点！” 第285章 一个合格的追随者 确实是太神了！ 在掀开油切机盖子的那一刹那，郭岱君清楚地看到，已掉落到油切机箱底的盖子部分，呈现的是深灰色的玉肉，玉肉中间还夹带着点点泛绿的飘花状，懂行的一看就知道，这种水妥妥的到了正冰。 也就是正宗的冰飘花。 最为关键的是…… “好像还有手镯位。” 郭岱君又惊喜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从箱底捡起了盖子，顾不上清洗上面的油渍，就拿出强光手电，细细查看了起来。 确实有手镯位！ 尽管原石被切开后，切面上呈现出了一条明显的大裂，但这条裂的存在，并不影响它取一个大圈口的手镯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 “那帮小姑娘发了，来公司还没几天，就能发这样的意外之财，除了跟着魏总混，跟谁都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郭岱君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其实是说给她旁边的苏厂长听的。 当他拿起盖子时，苏厂长已经配合着从油切机上取原石的主体部分了，听郭岱君这么一说，不无羡慕地问道：“现在这块料子起码价值近百万了？” “不是近百万，是过百万。” 郭岱君纠正道。 作为资深从业人士，她当然能准确地预估出这块原石的具体价值。 像这种带镯位的高品质料子，估价是有固定套路的。 就以这块原石为例。 通常来说，市面上一条正冰的手镯是六位数起步，也就是十几万。 假如带飘花的话，价格还能再翻个倍，也就是能去到三十万左右。 假如飘的不是蓝花，而是绿花，那就更贵了，就算是同行拿货价，起码也是四五十万起步。 带手镯位的料子就是按手镯来估价的，具体的做法，就是料子的价格按手镯的价格来算，然后镯心等边角料，就当成是利润空间。 假如边角料的量大，那就再适当加一点。 具体到这块料子，是盖子加主体部分，理应能取两条正冰飘绿花手镯，那保守一点估算，两条手镯可以打到九十万。 但这块料子部分的边角料有点多，取完手镯和价值同样不菲的镯心之后，剩下的部分还可以取很多块牌子料，一块牌子价值起码也是好几万。 这样一来，起码还可以在手镯的基础上再加个十到二十万，都还能保证有足够的利润空间。 所以，它现在已经妥妥的价值过百万了。 郭岱君相信，只需要给她一个发朋友圈的时间，很快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给出上百万的报价。 要知道，这样的冰飘花手镯，在市面上是极受欢迎的，利润空间也相当大，因此一旦有这样的好货面世，那些做手镯的同行都会抢着拿。 “还是魏总大气，这种能大涨的料子，他也舍得让给他那些手下玩。” 苏厂长又羡慕地说道。 人和人之间就是怕对比。 在魏阳来之前，苏厂长对于自己的收入还算满意的，毕竟相比其他切石师傅的待遇，维恩这边给得并不低。 可魏阳一来…… 先是姚之璇，接着是何婉清跟田梦瑶等，然后是孙清和郭岱君，现在又是几位新主播…… 随便沾魏阳一点光，收获起码都是十万起步，上百万也有可能，至于郭岱君……她就更不必说了。 这么一对比，怎么让苏厂长的心继续平静如水？ “呵呵，在魏总眼里，这种七位数的料子已不算啥了，值得他高看一眼的，至少得是八位数起步，所以啊，苏厂长你不用太心急，只要记住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抱紧魏总大腿，那这样的机会迟早也会轮到你。” 郭岱君又意味深长地说道。 苏厂长若有所思。 至于郭岱君，则细细把这块冰飘花手镯料清洗完毕后，把它暂时搁在了一边，又继续去画那块春带彩料子的镯位了。 她在等魏阳培训完毕。 也在等那两块价值过亿的料子线切完毕。 又一个小时过去之后。 那两块料子都接连切了出来，并被交到了郭岱君手里，被她第一时间藏得严严实实的。 这种贵价的料子，没得到她和魏阳的允许，别的人想拍照大发朋友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这是要上拍的货，不宜过早被大范围流传，成为网红料。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 魏阳的培训也差不多快结束了，于是，她找苏厂长要了个小筐，把三块料子都装上，再找了块红布盖上，端着它们，走向了用来充当临时培训室的会议室。 她得在第一时间去找魏阳汇报去了。 尽管魏阳交代过她，那两块料子交给她全权做主，可这么重要的事，多汇报总不会错。 最为关键的是，她还想利用这一机会，来帮魏阳彻底笼络人心，然后再拉他聊上几句她认为很重要的事。 当她抵达会议室时，魏阳正在给今天的培训做结尾。 时间恰到好处。 “魏总，你猜，你让孙清送去的那块料子切出啥了？” 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郭岱君满脸堆笑地端着筐子向魏阳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问。 她在试探魏阳，是不是早就预判出来能切出冰飘花。 魏阳却回道：“假如你不笑得这么灿烂的话，那我可能还需要担心有走眼的可能，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了，说，有没有手镯位？” 郭岱君的猜测再一次被印证了。 他果然那么神，一早就预判能切出冰飘花。 也活该他能发大财！ 郭岱君又暗暗感慨了一句。 也由不得她不这么感慨。 在整个翡翠行业，玩赌石的人很多很多，也有不少人因此发家致富，可是整个翡翠界，没有人能像魏阳这样，逢赌必涨。 这让她忍不住想，连博性那么大的莫湾基黑石头，魏阳都拿捏得这么准了，那跟着他混，还用得着担心发不了财吗？ 也确实像苏厂长所说，但凡紧跟他的人，都能吃香喝辣啊！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帮魏阳，将这一概念深深地灌输进大家心底。 于是她没有直接回答魏阳，而是转向了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期待她揭晓答案的鲁静等人，笑问：“你们几个，我直接出一百万买你们这块料子，干不干？” 她换了一种方式来揭晓答案。 “哇~” 她的这一句，顿时就引来了满堂惊叫。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块料子的入手价是十六万八，可现在郭岱君竟然能张口就是一百万，这说明什么？ 说明是妥妥的大涨。 甚至已勉强步入了暴涨的行列。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料子除了入股的五人以外，还有一半的利润属于见者有份，而现场总共也就二十来号人。 这也就意味着，在场的任何一位，人人都能有两万以上的意外收获。 在这种情况下，不满堂欢喜才怪。 等大家的惊呼声平息之后，郭岱君则又说道：“请大家记住，像魏总这样的老板，你们这辈子都很难遇上第二个，请大家千万要珍惜。” 她说出了最为重要的一句。 这还是在继续往大家心里播下一颗种子。 在她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因为按照大多数人的思维习惯，当某件事经常性地发生时，大家就会慢慢变得习以为常，从而不珍惜，只有在失去后才能意识到它的难能可贵。 因此郭岱君觉得，当魏阳在向大家施加恩惠时，必须得有人在一边时不时来提醒大家，要懂得珍惜，要学会感恩，不要做白眼狼。 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合格的跟随者应该做的。 说完，她揭开了筐子上盖着的那块红布。 “哇~” 又是满堂惊呼。 ———————— ps：过年了，过年了，老黑在这里祝所有的书友身体健康，阖家欢乐，财源滚滚，万事胜意！ 第286章 这么快？ “哇~” 当红布被掀开的那一刹那，众人又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只不过让大家惊呼的，并不是那块据说价值已过百万的冰飘花料子，而是另外两块。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三块料子虽然都被切了一刀，但它们被郭岱君端过来时，都是被合着的，因此那块冰飘花的料子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端倪。 而另外两块，虽然也还是被合着的，但它们都已经被开过窗了，当红布被掀开的一刹那，一团浓绿，一团浓紫，就那么呈现在了大家眼前。 虽然这两块料子与大家无关，可是别忘了，这其中的任何一块，据说价值都过亿。 因此受价值的吸引，大家早就想一睹它们的庐山真面目了，只可惜当大家知晓时，它们都已经在机器上。 而现在，它总算近距离地呈现在了大家面前，这让大家怎能不惊呼？ 价值过亿的料子，很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有机会见到一块？ 大家立即就团团围了过来，把魏阳和郭岱君严严实实地围在了中间。 郭姐这是想干啥？ 此时的魏阳有点搞不清郭岱君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出于信任，他还是任由她来发挥。 “看到没，这就是魏总的实力。” 郭岱君掀开了那两块料子的盖子，拿强光手电分别在上面照了照，让那两团浓绿和浓紫更耀眼地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接着，她又掀开了那块冰飘花的料子，再次拿手电在上面照了照，接着说：“正因为他有这样的实力，所以才有如此大的格局，把这种价值过百万的料子，当成福利给大家来发。 “请你们记住，这样的老板，你们这辈子都很难碰上第二个，所以大家一定要懂得珍惜，也一定要努力，尽量对得起他对你们的这份慷慨。” 说完，她把那块冰飘花料子从筐子里拿了出来，再用红布把那两块原石盖住，然后转向魏阳问：“魏总，这块料子要不要我帮你们发个朋友圈？快的话，应该一会就有人主动上门，把它给收了。” 魏阳：“……” 原来是帮我来做思想工作，凝聚人心来了！ 他大致明白了郭岱君的意思。 也不得不感慨：也难怪她在坪洲翡翠圈里混那么好，果然很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我的心思。 感慨过后，他笑着说道：“可以啊，你留孙清的联系方式，让他们找孙清谈就好了。” 他先把那块冰飘花的料子给安排了下去。 既然这是他为了笼络人心，给大家发的福利，那肯定得卖掉它，才能把钱分到大家手中。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再次交给胖子去卖的。 只不过论人脉，胖子暂时还远远没法跟郭岱君比，现在郭岱君既然愿意义务帮忙，那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最终能卖多少，他已不再关心。 毕竟卖掉的钱跟他无关。 “那咱们去你办公室坐会？” 郭岱君又试探性地问道。 对她而言，帮忙处理那块冰飘花料子也就是顺手的事，但她自己更为看重的，则是接下来她想跟魏阳聊的。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魏阳似乎是在准备下一盘大棋，而她作为他的忠实追随者，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也有资格初步了解一些。 “行啊，那走。” 已经完成培训工作的魏阳自然不反对。 反正对他而言，下午的直播有孙清他们在，已经无需他亲自盯着，现在他的时间自由得很，而他也想跟郭岱君聊聊接下来的应对。 毕竟在维恩这盘棋上，他跟郭岱君都已算得上是重要的棋子，有些事，他也觉得有必要提前跟她通通气。 …… “哇……孙经理，这块料子是不是真能卖出上百万啊？” 两人走后，轮到正在看那块冰飘花料子的孙清被大家团团围住了，现在连鲁静都不淡定了，忍不住问起了孙清，这块料子的具体价值来。 也别怪她不淡定。 要知道，她原本以为，自己从娱乐主播转行当翡翠原石主播，工作肯定是要简单了很多，不必再去应付那些形形色色、居心不良之人，但收入上肯定会损失一些。 谁知，她来维恩干了还没几天，连培训都还没结束，就突然收到了这么大一份福利，这让她还怎么淡定？ 她简单算了一下。 假如这块料子真能卖出上百万，那她们投钱入股了的五人，就算把一半分出去当成大家的福利，但她们每人至少还能分到不下十万，除掉三万多的成本，起码还有八万左右的入账。 这么多钱，已经顶得上她过去差不多两个月的收入了。 至于别的三位新主播就更不必说了。 她们来维恩之前，收入高的，也就一万出头，收入低的，每个月才六七千，现在一到维恩，工资加提成据说每个月起码超过三万不说，现在突然又获得这样一大笔意外之财，这让她们真能不兴奋？ 干翡翠这一行，简直就是捡钱啊！ 她们忍不住如此想道。 同样兴奋的还有张扬。 要知道，之前他为了弃暗投明，不得不将之前拿的近三十万回扣退给了公司，结果弄得他现在已经有些囊中羞涩，谁知，才过了还不到一个星期，魏总就给了他这样一个意外的惊喜。 相比他退回去的那些回扣，这笔意外之财少是少了点，但却让他拿得安心，也让他敢安心地去花。 他开始忍不住想，等分到这笔钱之后，是不是先去买台代步车，成为有车一族？ 但具体能分到多少呢？ 他也期待地看向了孙清。 “既然郭总都那么说了，过百万是肯定的，只会多不会少，毕竟在估价方面，咱们公司比她还厉害的已经不多了。” 正在细细检查料子的孙清回道。 已正式担任起销售部代理经理一职的他，思维也正努力地向着经理的角色在靠拢，此时的他，正一边检查着料子，一边细细琢磨着郭岱君说过的话。 郭姐为啥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魏总这样的老板很难遇上第二个？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郭岱君的这层意思给坚定地传达下去。 于是他接着说道：“不过大家记住了，这样的大福利，也确实只有魏总才能有这样的大手笔，这样的老板确实很能遇上第二个，大家千万不要觉得是理所当然，一定要努力工作，以回报魏总的慷慨。” 在郭岱君都称魏阳为老板之后，他也在大家面前用上了老板一词。 强调完，他又说道：“料子我先拿走了，等卖了它之后，我再来给大家分福利。” 只不过他的话音刚落，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是孙经理吗？我听郭总说，你手头有一块冰飘花的料子？你现在有时间吗？有的话我现在过来看看。” 电话里响起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孙清一愣。 这么快？ 第287章 他怎么那么牛叉？ 第一个联系孙清的其实是郭岱君和魏阳的老熟人光头文。 作为坪洲翡翠界的成品商家兼高货买手，光头文算是尝到了互联网的甜头，一直坚持通过网络来发高货成品视频的他，现在找他买高货手镯的线上客户是越来越多了，而且价值也越来越大，动不动就让他帮忙找几十上百万的高货手镯。 而在价值六位数以上的手镯里，冰飘花手镯，尤其是冰飘绿花的手镯又是最受欢迎的，只可惜品质好的冰飘绿花的手镯在市面上很不好找，因此他这些天正在为此而发愁。 可就在刚才，他习惯性地刷朋友圈时，他却看到郭岱君刚发了一块能出两条高品质大圈口冰飘绿花手镯的料子出来，上面还标注了一句：“手快有，手慢无。” 想都没想，他第一时间就拨起了上面的联系电话，在跟孙清确认了料子还在，确实准备出手后，他又立即往玉石街维恩原石事业部奔。 手快有，手慢无！ 他之所以这么急，当然是因为他很清楚，像这种不是拿来拍的高货料子，确实就是这么个理，一旦被他人抢了先，并且价格给到位了的话，只需几分钟就没了。 所以他必须抢在第一个。 只不过在路上，他就很感纳闷。 明明维恩也卖高货手镯，为啥这么好的料子还拿出来卖？卖也就罢了，为啥不像上次那样，来一场小规模的私拍？ 还有，维恩最近卖的高端手镯料有点多啊，除了今天这块小的，过几天还有一块木那的高品质春带彩料子板料待拍，这又是咋回事？ 他打算利用这一机会，顺便也把这事给问个明白。 很快，他就抵达了玉石街，见到了孙清，也看到了那块直接被一刀两半待售的冰飘绿花料子。 他第一时间细细检查了起来。 确实是高品质的冰飘绿花手镯料没错。 里面的绿花飘得相当的灵动。 这样的料子，一旦拿到手，是不愁卖不出去，也不愁卖出个好价钱的！ 他先确定了这一点。 然后假装很随意地问道：“孙经理，这料子还可以，你想卖多少啊？” 这是要正式谈价格了。 只不过这可是稍稍有点为难孙清了。 别看他已经做了很久的一组组长，没少跟客户卖料子谈价格，只不过在此之前，上百万的料子，基本上是林琳自己在跟客户谈。 而现在，他却要面对光头文这样的老狐狸，来决定这块价值百万以上的料子最终的价值。 该怎么开价呢？ 想了想，他决定按他擅长的套路来。 “郭总交代过了，这块料子低于120万的话不考虑，文总你考虑一下。” 他直接在郭岱君的估价基础上加了20，来当作讨价还价的空间。 并且推出了郭岱君来当挡箭牌。 光头文一愣。 作为高货买手，因为主要针对的是线上线下的高端客户，这块料子他已经细细看过了，假如到他手里的话，一条手镯卖个50万到60万是不成问题的，再加上镯心和剩下的牌子料的话，120万他是能看到的，但那样的话，留给他的利润空间就不会太大。 于是他习惯性地压价道：“120万看不到，我顶多只能看到108万。” 这下轮到孙清发愣了。 他心想，我开120万，你竟然一口就给到了108万？ 这已经超过了郭总的估价了啊！ 按理说，这个报价已经足够让他满意，可以成交了的，但光头文越是爽快，他反倒越是不急了。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谈百万以上的料子，他也想谈个更高的价格出来，以在魏阳面前证明他的能力。 于是他回道：“那就没办法了，假如只差个万八千的话，我还能找魏总帮你争取一下，可现在差这么多，我没法帮你问了，我怕挨批。” 他又推出了另一块挡箭牌。 光头文又是一愣。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孙清提起魏总二字，他差点都忘了，维恩的原石事业部现在是新来的魏总负责了，上次他还在他手里拿过一片冰阳绿料子，并错失了最值钱的三块。 他惊讶地问道：“这块料子不会又是魏总的？” “算是，只不过这块料子是魏总把它当福利，给我们部门的员工来玩的。” 孙清回道。 光头文顿时就傻眼了。 价值过百万的料子，竟然是当成福利给员工们来玩的？所以连拍都懒得拍了，直接让手下的员工来卖？ 要不要这么大手笔啊？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手下人就已经够大方的了，时不时给大家发点红包、福利之类的来笼络人心，谁知跟魏阳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魏总怎么那么牛？ 于是他又问道：“那你们改天要拍的那块春带彩料子呢？不会也是魏总的？” “那块倒是，是他私人开出来的，交给郭总帮忙在处理。” 孙清如实回道。 光头文又是一愣。 那块料子竟然是魏总私人的？ 难怪愿意放出来卖！ 他心中的疑惑总算是解开了。 与此同时，他也真正心生了与魏总结交之心，而不是像上次那样，也就走了个过程，互换了一下联系方式而已。 在他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要知道，之前他就已经在魏阳手里买过一片高品质的冰底高冰阳绿料子了，今天则又是一块冰飘花料，过几天还有一块高品质春带彩料子也等着他出手。 这让他意识到，这魏总就是一个高货玩家，手中可能不断有他所需要的料子出手。 这一次，上次被他忽视的魏阳终于引起他的重视了，于是他说道：“那我出118万，你立即跟魏总请示一下，并且转告他，我希望顺道拜访他一下。” 为了能正式结交那么牛叉的魏总，他一狠心，就给了一个高价。 在他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因为越是高货玩家，就越是喜欢把优先的机会给出手最大方的客户，为了下次能优先从魏总手中得到高品质的货，他决定稍稍压缩一点属于自己的利润空间。 这下孙清傻眼了。 啥？ 你竟然一口气又加了十万？ 要不要这么大方？ 按理说，这个价格已经可以直接成交了，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给魏阳去了个电话汇报一下，然后把光头文希望顺道拜访他的消息转告给了魏阳。 “魏总同意了，不过郭总也在他那。” 很快，他就把魏阳的回应告知了光头文。 啥？ 郭总也在那里？ 光头文心里更是一喜。 毕竟对于下次开拍的那块春带彩料子，他也很有意向，他当然想利用这一机会，顺便跟负责处理那块料子的郭岱君套套近乎，看看有没有私下拿个一两片的可能。 立即就给孙清转了款，然后抱着料子兴冲冲地往魏阳办公室冲。 毕竟上次已经去过一次。 这对他来说算是轻车熟路。 “魏总，郭总，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刚一到门口，他就习惯性地按自己的风格来大呼小叫，以示关系亲近。 只不过这一句刚一出声，就立即戛然而止，然后眼睛都看直了，心里忍不住暗暗惊叫…… 靠，他怎么那么牛叉？ ———————— ps：拜年了，拜年了，老黑在这里给大家拜大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红红火火。 第288章 又被轻松拿捏 当光头文到来之时，魏阳正在跟郭岱君研究他的那两块料子，看接下来该怎么分解，如何来取件才能实现价值最大化。 这事他原本是全权委托郭岱君了的，可既然郭岱君主动找他来协商，他当然也不会拒绝参与一下。 毕竟成品那一块是他的短板，他正好利用这一机会，来向郭岱君学习一下。 而当孙清给他来电话，说光头文想拜访他时，他原本是不想招呼的，可郭岱君的话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干嘛要拒绝？你这块冰阳绿的料子，除了送拍的顶级品质以外，不还剩下不少也需处理吗？光头文手中有不少高端客户，很需要这样的高货，现在他主动送上门来了，你不薅他一把？” 郭岱君的原话就是这样的。 这就是魏阳答应见光头文的原因。 也正因为打算薅光头文的羊毛，那两块料子他也没藏了不说，还故意跟郭岱君一人一把强光手电，继续研究起了那两块料子。 于是，光头文进门之时，看到的是一团晃眼的阳绿，外加一团让他眼花的妖紫。 这让他忍不住暗暗惊呼： 哇靠，他怎么那么牛叉啊！ 暗暗惊呼过后，他快步往前冲，一个箭步来到了茶台边，把那灯泡一样的标志性光头凑到了两块料子跟前，一边看一边惊呼：“哇塞，魏总这边竟然还有这样的好货啊，快让我看看，让我好好开开眼。” 很自然地，他被这两块连他都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堪称极品的料子给吸引住了。 冰妖紫就不必说了。 确实整个市面上都很难见到一点，更别说这么大一块。 而冰阳绿虽然常见，但这么大一坨，并且还能出满色手镯的却是不多，就算有，也被人藏得深深的，一般不给人看。 郭岱君把自己手中的强光手电给了他，用听似很随意的语气说道：“文哥，你倒是来得巧，这么好的东西都被你看到了，再晚一点的话，你就只能在四大行的拍卖会上看到它们被做成美货的样子了。” 尽管已有心帮魏阳薅他的羊毛，但郭岱君在话术上却是拿捏到极其到位的，先巧妙地点醒他，这是要上拍的高货，你就别想打主意了。 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你越想卖，就越要表现出不愿意卖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要得起高价。 “这么好的料子，你不会告诉我，竟然准备全部做货送拍？” 光头文惊问道。 他的惊讶当然是有原因的。 卖高货翡翠，其实道理跟炒股一样，想要卖高价，就得捂盘，把好东西一点一点往外放，来个物以稀为贵，一次放多了的话，就相当于砸盘了。 而他眼前的这两块高货翡翠，每一块都足有三公斤左右，这要是全部都盘成货，得有多大的量啊？ “这一块，肯定是要全部盘成货的，至于要不要一次性全部放出来，暂时还不好说，要等货做出来后，等拍卖行的人来估过价才能决定。 “可能会慢慢放，反正咱魏总又不差钱，要不是拍卖行强烈要求他提供一两件能在拍卖会上压轴的拍品，这块料子他原本还不想动的。” 郭岱君先指了指那块满冰阳绿料子。 “至于这块，直接是非卖品，目前准备动的也就切下来的这个盖子，做成货之后，魏总也没打算卖，准备自己收藏。” 她又指了指那块极品冰妖紫。 这可是把光头文的心给饶得痒痒的了。 说实在的，在他的客户里面，能消费得起这种高端货的客户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最起码消费点七到八位数的戒指、项链等首饰套件的还是有的，因此他一看到这两块料子，自然就动了心。 毕竟价格越高的首饰，利润空间也就越大。 可现在郭岱君直接来了一句魏总不差钱，之所以做货，还是给拍卖行面子，准备拿一两件送去拍卖会压轴，还有另一块直接是非卖品。 这让他如何是好？ “这两块料子，一旦全部盘出货来，那量得有多少啊？你们总不能全部捂着，多少得放出来一点？” 他自然得全力争取，希望郭岱君能从手指缝里漏出点肉屑出来，好让他捡去熬点汤喝。 “这就要看有人能不能给得起价了，反正到时具体的价格有拍卖价做参考，价格给不到位的话，没道理卖？反正这样的高货是越放越值钱。” 郭岱君理所当然地回道。 接着，她又指了指那块极品冰妖紫，说：“至于这块，你就真别想了，像这种品质的妖紫，一辈子都很难遇上第二块，肯定不可能随随便便把它给卖掉的，就算偶尔出一点点，也会是把它当成画龙点睛的点缀珠宝来出的。” 她又一次绝了光头文打那块极品冰妖紫的念想。 这倒是大实话。 按照她刚才和魏阳的商量，这块极品冰妖紫，主体部分肯定是不会动了，至于切下来的盖子部分，除了抠出一条手镯之外，剩下的也大有用途。 首先，手镯心肯定也是不会动的，会直接抛光当成藏品来进行展览。 剩下的边角部分则会巧用。 比如说，那块满冰阳绿的料子，一旦出一条珠链，就会搭上一颗冰妖紫的珠子来当做点缀，一旦出一条项链，就会用冰妖紫的大蛋面来做最核心的挂坠。 这种万绿丛中一点紫的搭配，就会让珠链或项链都变得很别致，很难再找到同款的，如此一来，自然就更能拍出高价。 不得不说，在翡翠成品方面，她确实够专业，随便一个主意，就能让魏阳多赚不少钱。 而现在，她也不吝啬自己的创意，直接把它说给了光头文听。 这就更是把光头文的心勾得痒痒的了。 说实在的，假如仅仅是冰阳绿的首饰的话，他还不是特别的稀罕，毕竟冰阳绿首饰虽然难找，但市面上还是能找到的，可这种冰阳绿搭冰妖紫的搭配法，他去哪里找第二款？ 于是…… “魏总，郭姐，你们这么玩可不行，反正我不管，今天既然被我看到了，就多少得漏点给我。 “这样，不管是珠链还是项链，有多的，就按上拍的标准给我准备一套差不多的同款，至于价钱嘛，到时我按拍卖成交价的八八折给。 “怎么样，我这样够诚意？” 为了能拿到这种近乎于独一无二的好东西，他直接耍起了无赖。 并且还直接报出了一个让魏阳和郭岱君难以拒绝的高价。 为啥这么说？ 因为按照四大拍卖行的收费标准，上拍的东西，虽然价格卖得高，但最终却得把成交价的10左右给拍卖行当手续费。 比如说佳士得的收费标准，是超过100万美元的都还得收取成交价的12。 因此，光头文给出的这个按拍卖成交价的八八折来拿货，确实是已经给到位了。 当然，光头文按这个价拿货也不亏，毕竟有同款的拍卖成交价做对比，他拿到手之后，也不可能比拍卖成交价低多少。 反正买得起的有钱人，并不会太在意价格。 这样一来，他也还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而且，一旦上拍成交的珠宝，就会变得很有名气，同款自然也就会变成抢手货。 不得不说，他之所以能把高货翡翠做到这么大的规模，这生意头脑也实在是了得。 这听得魏阳都暗暗惊叹： 没想到这光头文实力竟然这么雄厚啊！ 第289章 也是个狠人 好说歹说，郭岱君终于以凡事好商量，具体以做出货来再说为由，先将难缠的光头文给打发走了。 魏阳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立即好奇地问道：“郭姐，没想到这文总胆子竟然这么大啊，这么贵价的东西，也敢以这么高的价拿，他就不担心亏本？” 对于成品，尤其是高端成品，他确实不在行，因此很是惊讶于光头文的魄力。 “放心，他亏不了的。” 郭岱君耐心地跟他说起了其中的奥秘。 奥秘之一，就在于捂盘惜售。 这是一个借用于地产业的专业术语，意思是把高品质翡翠拿到手之后，并不急于出售，而是把它捂起来，等自然升值后再一点一点往外放。 在几年之前，很多翡翠圈内人士都是不懂这一玩法的，发明这一玩法的，主要是生财有道的揭阳人。 众所周知，高端翡翠原料主要会出现在各大翡翠公盘。 尤其是缅甸公盘。 在揭阳人崛起之前，公盘的翡翠价格虽然也不低，但基本都还在一个合理的程度。 可是在揭阳人崛起，尤其是当揭阳的阳美成为有名的高货集中地，以及四大翡翠集散地之后，同行们发现，公盘拍出的料子价格一年比一年离谱，让绝大多数同行都直呼看不懂。 而出高价的主要就是揭阳人。 这让很多同行忍不住发问：他们以这么高的价格拍下来，就不怕亏本吗？ 答案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慢慢揭晓的。 几年之后，不少人发现，一些前年甚至大前年就在公盘被拍下的料子，直到今年才有少量上市。 而对比之前拿下的价格，不仅不会亏，还有不少赚头。 至于具体的原因，就在于高货翡翠的每年自然涨价。 涨得少的年份，至少也超过10。 涨得多的年份，涨30-40也有可能。 因此，只要你财力足够，是不必担心高货翡翠的进货价格拿得高的，稍稍捂一捂，就有的是钱赚。 正因为如此，郭岱君这才建议，那块春带彩料子，假如不是急用钱的话，没必要一下子就全出掉。 同样，假如不是魏阳要花钱去改造私家珍藏馆，她是不赞成这么快就把这么好的满冰阳绿料子给处理掉的。 但这还不是光头文不担心亏本的关键原因。 关键原因在于，他手中有足够多的高端客户。 比如说，那块冰飘花料子，他花了118万的高价拿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没有利润可言，原因就在于，他最终面对的不是同行，而是高端个人客户。 假如卖给同行，那样的冰飘花手镯，顶多能卖个五十万左右，可是卖给个人客户，起码要加价20，也就是六十万左右，假如心再黑一点的，加价50也不是不可能，反正客户又并不是太清楚高端翡翠的价格体系。 还有更骚的操作。 比如说，他从魏阳这里预订最终拍卖价可能高达两三千万的冰阳绿加冰妖紫首饰套装，他可能会先拍上拍的首饰套装图片加视频，提前向潜在客户预告有这样一套顶级货的存在。 然后等拍卖结果一出来，有意向要的客户就已经出现了，他再从魏阳这里拿同款，哪怕是按拍卖价的八八折拿，他一转手，就能赚起码百分之十，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压货在手。 转一手就轻松赚两三百万，哪有比这更轻松的生意？ 在行业内混久了之后，郭岱君是很清楚光头文的这些套路的，于是，她一五一十地把其中的奥妙说给了魏阳听。 魏阳很快就听傻眼了。 开始佩服光头文会玩。 与此同时，他也再次意识到发展个人高端客户的重要性。 假如说他没打算走极品藏家之路，他原本是不太看重这一点的，毕竟以他的眼力，赚供自己花的钱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可一走极品藏家之路，每年近十亿的投入，无形中还是会给他很大的压力，因此，对于他手中一些高端货的处理，他当然是希望钱挣得越多越好。 想钱挣得多，那就必须得卖给个人高端客户，而不是同行。 所以……得向光头文学习，并且争取超越他？ 他心里又一次冒出这样一念头。 他原本就有心打造极品玩家人设，通过视频来发展高端原石玩家的打算，而现在，他又把目标盯向了高端成品玩家那一群体，想要来一个从原石到成品通吃。 这事又该怎么操作呢？ 他暗暗思忖道。 而此时的郭岱君，则有心跟他探讨一下她更为关心的事了。 “魏总，你已经在为离开做准备了对吗？” 她很直接地问道。 只不过这话题实在是太过于跳跃，让魏阳不得不一愣，才笑着回道：“既然知道了有那么回事，那多少总得做点准备？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假如林总真不敌林二老板，那我们这些林总的近臣，能有好日子过吗？” 毕竟郭岱君是已经向他表了忠心，决心跟他同进退的，因此很多事，他但凡能说的，并不想隐瞒她。 “那人呢？你手下那些干将，是不是也打算全部带走？” 郭岱君又问道。 魏阳又是一愣。 但他已经意识到，郭岱君应该是察觉到他的想法了，于是又很干脆地回道：“尽量，毕竟现在销售部这些人，大部分是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我没理由把他们留给一个我不认识，还跟我不对付的人。” 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之后，郭岱君满意地笑了。 作为铁了心要跟随魏阳去另起炉灶的追随者，她当然不希望魏阳太过于圣母，准备赤手空拳带着她出去打天下。 于是她笑道：“这么想就对了。” 她先肯定了魏阳的打算，接着却又说道：“不过我还有个建议，你走时，干脆把苏厂长他们也给一起带走，假如你出去另起炉灶的话，他们那些人也是用得着的。” 这是在为她自己做准备了。 毕竟她擅长的是成品，而不是原石，因此当魏阳带着她出去另起炉灶的话，她当然还是希望能继续干自己更为熟悉的成品生意，在这种情况下，有一帮合用的加工师傅，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以魏阳的格局，不可能小打小闹，规模一做大，还是有自家的加工师傅更省事。 魏阳又是一愣。 忍不住想道：咦，这也是个狠人啊，竟然比我还狠！ 他原本还想着，等自己离开维恩之时，能把销售部那些骨干带走就已经够狠的了，谁知，现在郭岱君竟然建议他把苏厂长那些加工厂的师傅也一起带走。 这么弄的话，等林二老板接手维恩之后，他还怎么玩？ 到时恐怕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不过对于郭岱君这一提议，他很喜欢，于是回道：“我尽量。” 谁知，郭岱君突然又笑眯眯地问道：“对了，假如要是咱们全走了，你有没有替林总想过，她咋办？” 魏阳又是一愣。 咦，竟然突然问这个问题？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第290章 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郭岱君之所以突兀地问这么一个问题，当然还是出于对林琳的同情和怜悯。 其实在翡翠这样的名利场上混久了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善茬，该狠的时候，一个个都能足够狠，区别就在于，有的人该狠的时候狠，该善良的时候善良，而有的人对谁都狠。 郭岱君就属于前者。 现在，当她下了狠心，决心帮魏阳一起掏空维恩时，对于林琳，她还是心存愧疚之意的，毕竟一旦维恩被掏空，就算到时主事的变成林家老二，可毕竟还有林琳家的股份在里面，到时维恩一垮，林琳家同样会有相当大的损失。 而林琳却是对她有知遇之恩的，因此，她还在尽量找寻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在她看来，最好的两全之策，还是莫过于林琳跟魏阳在一起，那样的话，林家的损失就能补偿到林琳身上。 因此，尽管林琳还在犹豫和纠结，她却有心来试探魏阳的想法了，假如有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尽量能尽自己的能力去撮合二人。 只是这样一来，就有点为难魏阳了。 说实在的，假如没有老爷子跟林家的恩仇牵扯进来的话，他倒是没啥好为难的。 说句圣母一点的话，就算林琳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也只要她愿意跳出维恩另起炉灶，他也愿意先把从维恩挖到的墙脚再全部带给林琳，帮她运作起来后，自己再单枪匹马地另起炉灶也无所谓。 毕竟对他来说，只要相玉的本事在，只要自己的能力在，就算单枪匹马从零开始，也顶多是多费点时间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至于林琳愿意跟他在一起的话，那就更不必说了，她的就是她的，他的也是她的，只要他自己能生存下去，并且还生存得不寒碜的话，他并不会把身外之物看得太重。 可能有人会说，这是说得好听，但他就是这么想的。 毕竟以他现有的能力，与身外之物相比，他完全可以更重视一些精神层面的东西，比如说梦想、亲情、友情、健康、快乐、心安等之类的东西。 可问题是，一旦有老爷子跟林家的恩仇牵扯进来，这事哪有可能再这么简单处理？ 他先将林家置之死地，然后再把从林家夺来的还给林琳？ 这么处理倒不是不行。 可他真把林家置之死地之后，他跟林琳之间还能像现在这样愉快地相处吗？林琳能接受吗？ 他不知道。 至于跟林琳在一起这事，他现在是连想都不敢想了，根本就不再抱任何希望。 只是，他要怎么来回答郭岱君呢？ 想了想，他说道：“我劝过她，让她干脆放弃维恩得了，大不了我帮她东山再起，但她下不了这个决心，所以这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自己曾经的打算告知了郭岱君，而略去了跟老爷子有关的恩仇之事。 暂时也只能这么说了。 咦？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如此看来，你果然是个重情义的男人，我没有看错你！ 对于他的回答，郭岱君却相当的满意。 毕竟她也是这么想的。 但她也知道，假如林琳迟迟下不了决心的话，那隐患也是存在的，那就是一旦魏阳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比如说老李家女儿，那他还能继续对林琳那么大方吗？ 在她看来，显然不能。 “看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她先回了这样一句之后，又假装很随意地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对了，我听说老李也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儿，他现在对你那么好，不会是看上你了，想让你当他家女婿？” 魏阳：“……” 这你都能猜到？ 简直是人精啊！ 一时间，他又不知该怎么回了。 老李想不想让他当女婿？ 这一点，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了？更何况已跟那父女俩都已经相处得很熟了的魏阳？ 只是这种事适合跟郭岱君说吗？ 似乎也没啥不能说的。 毕竟就算他想隐瞒，估计也瞒不了多久。 于是他笑了笑，说：“哎，还真不能排除那种可能，像他那样的老狐狸，没点好处的事哪肯白干？” 他先坦荡地承认了这一点。 接着又说道：“说起这个，还有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停了停，他又问道：“你知道我现在的房东是谁吗？” 郭岱君一愣。 魏阳这么一问，聪明如她，立即就猜到了一种可能性，忍不住脱口而出：“不会就是老李家女儿？” “答对了。 “之前我刚来维恩时，让胖子帮我去租房子，谁知租的碰巧就是老李家的房子，后来，鲁静她们几个过来，我还把她们几个又介绍给了老李家女儿，又在她那租了两套。 “直到昨天，我去老李家做客，这才知道，原来那房东就是老李家女儿。 “你说巧不巧？” 他又坦坦荡荡地把事情的原委全都说了出来。 郭岱君却懵了。 啥？ 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假如不是梁夏帮魏阳租房子那天，她正好过来帮魏阳处理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恰好知晓那事，她现在简直想怀疑魏阳在编故事。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真有的话，这是不是意味着，魏阳跟老李家女儿才是天生一对？ 她忍不住如此想道。 也别怪她这么想。 要知道，女人都是比较相信命运的，尤其是相信那些所谓的千里姻缘一线牵、老天成全等浪漫爱情故事。 所以在这一刻，原本坚定地站在林琳那一边的她，一下就变得不那么坚定了。 也因此更加同情起林琳来。 于是她又忍不住问道：“那你对老李家女儿是啥感觉？你们不会真在一起？” 这对魏阳来说又是一个难题。 会不会跟包租婆在一起？ 说实在的，假如是在之前，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一问题。 可是在得知包租婆就是老李的女儿，并且又表现出能干、贤惠、大方的那一面之后，他还真开始考虑这一点了。 只不过因为他对林琳还心有不甘，才没下定决心而已。 这让他怎么回郭岱君？ 总不能把话说太死，断了自己的退路？ 想了想，他笑道：“这种事也随缘，我现在还没想那么多，毕竟我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事业上，我觉得男人还是该以事业为主，先立业，后成家。” 无奈之下，他只能推出了一块天底下男人都惯用的挡箭牌。 先立业，后成家。 这样一块挡箭牌一出，谁也没法挑理。 包括郭岱君。 她听了之后，觉得这事还有回旋地余地，于是稍稍替林琳松了一口气。 但与此同时，她的八卦之心更浓了，有心去认识一下老李家女儿，来跟林琳做个对比，于是又以玩笑的口吻说道：“你啥时带我去看看你新买的别墅啊？随便带我去认识一下老李家女儿呗，万一她以后要成为我的老板娘，我是不是该提前去巴结巴结？” 魏阳：“……” 第291章 要不要玩这么大？ 在得到魏阳的答复，同意有时间就带她去参观别墅，并介绍她认识李玉珺之后，郭岱君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 毕竟接下来她还得帮魏阳继续去处理那两块料子，以及带程真去见陈三江、李木梓等。 而魏阳也还有自己的事。 比如说，把注册公司营业执照的事交给胖子。 以及更重要的。 那就是把维恩的墙脚给挖穿。 于是，他跟郭岱君一起下了楼。 只不过郭岱君是又一次去了加工厂，而他，则拐向了直播间。 此时的直播间正是一片热闹景象。 孙清在收到了光头文的那笔高达118万的巨款之后，第一时间就给大家分赃来了。 这赃还挺好分的。 因为去掉鲁静他们五人的168万的成本之后，利润还足有1012万之巨。 鲁静等五人自然是各分了十万。 而剩下的512万，当时在场的人，除了鲁静等五人之外，又各分了两万，然后还剩了32万，被孙清当成了部门小金库的经费，以随时犒劳那些加班加点的员工。 在意外之财的刺激之下，大家自然一个个都干得很起劲，就连原本在培训之后该轮休的几位，也主动留了下来，一起帮忙处理直播的事务。 “魏总威武霸气帅。” 当魏阳再次出现在直播间时，有人竟然还忍不住兴奋地小声喊起了口号。 假如不是担心会影响早已开始的直播，估计这一声，很有可能引起连锁反应，招来满场的欢呼。 “别胡闹。” 魏阳连忙制止了大家的冲动，转而问起了张扬：“胖子人呢？来了没有？” 他第一时间当然是要处理注册公司的事情。 毕竟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开始大笔大笔地收钱了，而现在注册公司，就算有代办公司出面，把整套流程走下来，最快也得三到五个工作日，这事他可不想耽搁。 “来了，在一组那边，我去喊他过来。” 刚意外收获了一大笔的张扬立即就毕恭毕敬地说道。 现在的他，绝对是已经对魏阳死心塌地了，已暗暗下定决心，唯魏阳命是从，从此不再有别的老大，就算魏阳让他跟孙清甚至林总作对，他也绝不含糊。 至于帮他去叫个人这点小事，就更不必说了。 梁夏确实已经来了。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运作之后，胖子的原石中介业务已逐渐步入了正轨。 因为有了稳定的收益，他也变大方了，现在手下的员工，除了从老家过来帮忙的亲戚之外，他干脆又高薪请了两个有一定经验的同乡来帮他。 如此一来，不管是店里，还是市场上的摊位，他自己都可以放心地抽身出来了，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干别的重要事情。 比如说亲自去给同行销售高品质料子等。 唯有一件事，是他不敢怠慢的，那就是坚持亲自来维恩收货。 他担心，假如派别人来的话，一旦犯错，就会招来魏阳的不满，从而不再给他更多的机会。 而今天，他的这一担心变得更重了。 为啥？ 因为他一来就听说，魏阳不仅自己又开出了两块价值高得让人恐怖的极品料子不说，还大大方方地把价值过百万的料子当成福利给大家来玩。 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震惊。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需努力，应该还能勉强跟得上魏阳的脚步，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魏阳拉得越来越远了。 先是价值近亿的春带彩料子。 接着又是两块价值过亿的极品。 然后连价值过百万的料子自己都看不上了，大大方方地把它当成了福利来给员工们玩。 这样的大手笔，让他怎么跟？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发现自己的那点价值，对于现在的魏阳来说，越来越微不足道了。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此之前，他在魏阳面前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比如说，魏阳一旦开出了高价料子，他就可以亲自帮他去跑腿处理料子。 可现在他却发现，就算没有他帮忙跑腿，魏阳也已经不必担心料子处理的事，有郭岱君等人帮他，根本就用不上他了。 他去帮忙跑腿，可能跑上个一两天，都未必能卖出一个太高的价格来。 而郭岱君出马，也就一条朋友圈的事，有实力的同行就主动上门来把料子给高价收走。 这让他怎能没有危机感？ 现在一听魏阳找他，心里立即一喜，担心也一扫而空，连忙一路小跑过来，满脸堆笑问：“老大，你找我？” 魏阳把手中的租房合同往他面前一递，说：“这不，我不是要注册一家公司走账吗，这是租房合同，你赶紧帮我去办一下，越快越好。” 他直接当着直播间里那么多人的面说道。 按理说，他作为一个打工者，注册公司这种事虽然连林琳都知道，可是被其他员工知道的话，还是很敏感的，很容易引起人猜忌。 因此，这种事理应越低调越好。 只不过现在却是不同了，毕竟他已起了挖墙脚的心思，所以干脆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事说了出来。 效果是极其明显的。 一听说他竟然要注册公司，除了两名正在直播，无暇分心的主播，直播间里其他人立即都支棱起了耳朵，好奇地听了起来。 “好勒，注册资金打算弄多少？” 胖子自然答应得爽快无比，并且询问起相关细节来。 魏阳则直接报出了他早已想好的一个数字：“直接弄个五千万。” 这可是把梁夏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注册公司一事，可是牵扯到很多细节，比如说名称核准、注册地址、注册资金等，尤其是其中的注册资金一项特别重要。 注册少了，处理大项目就没那么方便。 可注册多了，又需要验资，假如手头没那么多钱的话，找融资公司做资金搭桥，成本又相当高。 这让他忍不住想：要不要玩这么大？ 五千万啊，恐怕整个坪洲，都没有几家做翡翠的公司注册资金会超过五千万？ 他为难地说：“老大，你玩这么大，恐怕注册资金的事不太好解决啊。” 也别怪他为难。 要知道，早在上周，他就已经知道，魏阳之所以要注册这家公司，目的是为了用来收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拍卖款。 也就是说，得先有公司，才后有进账。 那么问题来了。 在收到那笔据说有可能近亿的春带彩料子的资金之前，这五千万注册资金从哪里来？ 假如是百万，大不了还能花点钱，找融资公司过一下桥，可现在五千万额度那么高，就算是大部分的融资公司，也未必接得下来？ 魏阳却回道：“这个你不必担心，问题我已经解决，你放心去办就好了，一旦设立好验资账户，注册资金准时到账。” 这确实是一个没必要担心的问题。 要知道，假如这家公司的注册，真只是为了收款的话，确实没必要设置那么大的注册资金，有个百万甚至一百万都足够了，根本就用不着去找融资公司借支。 可是别忘了，现在魏阳的计划已经变了，这家公司注册完成后的第一步，除了收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拍卖款，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买别墅，建私家珍藏馆。 假如注册一家百万的公司，才刚一成立，就收数千万资金，然后买下价值近三千万的大别墅当固定资产，再投入两三千万去改造，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这反而容易引起相关部门的怀疑。 因此老李干脆建议，让他直接注册五千万的大公司。 至于注册资金的事，也交给老李来解决，反正也就是过一下款，十天半个月的事，对于家大业大的老李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不得不说，老李对他是真的好。 只是这么一来，就把胖子，还有直播间里的所有人都又吓到了。 天哪，老大竟然要注册公司了。 而且一注册就是五千万。 还说资金的问题不必担心。 要不要玩这么大？ 所有人都忍不住如此想道。 大家顿时也想起了郭岱君和孙清对魏阳的新称呼：老板！ 这么说来，魏总准备自己玩了？ 而且还准备玩大的？ 第292章 黄袍加身？ 魏总竟然要玩这么大？ 公司一注册，竟然直接是五千万起步？ 别说是直播间里的这些普通员工，就连孙清这个代经理，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到了。 再一联想到之前郭岱君所说的，他终于忍不住想，魏总这是要自立门户的节奏？ 自立门户不说，甚至连郭总都打算跟着他走了？ 假如他跟郭总都走了，那维恩咋办？ 我又咋办？ 能当上销售部经理，尽管这算是矮子里拔高个，可相对于其他员工，他自然要更敏感一些，因此，他的想象力开始丰富起来。 魏阳这边，还在继续给梁夏派任务。 “对了，你现在不是天天跑市场吗？那你帮我好好留意一下，那几家高品质的毛料比较多，有机会我去薅一把羊毛。” 一个新的任务被他委派给了胖子。 这都是被巨大的资金压力给害的。 正常来说，他原本没必要这么急功近利，天天想着去薅别人的羊毛，可极品藏家计划一出，面临每年几亿甚至近十亿的资金投入，他的压力一下就大了。 假如他已经自立门户，开始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那倒还好，用不着天天为巨额资金从哪里来发愁。 可现在，为了帮老爷子复仇，他暂时还不能从维恩走，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另想别的法子。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从别人那里捡大漏更靠谱。 只可惜，国内的几大集散地，翡翠原料都有其各自的特点。 比如说揭阳那边，作为有名的高端翡翠集中地，就是以高品质的开窗料、解口料、片料为主。 四会那边，最为有名的中低端翡翠饰品集散地，则是以中低端的翡翠原料为主。 而坪洲这边，是以手镯等光身件的翡翠原料为主，因此在这里经营翡翠原石的，也以大个头居多，小而精的，也以能出手镯的为主，至于经营高品质翡翠原石毛料的，其实并不算特别多。 翡翠原石毛料多的，还是以临近缅甸的云南瑞丽、盈江那边为主。 这样一来，他想从别家捡漏，尤其是想捡高品质的大漏，对于认识同行并不多的他来说，还有点无从下手，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这一任务交给了现在天天跑市场的胖子。 “好嘞，我先帮你把注册公司的事落实。” 巴不得能有机会替魏阳效犬马之劳的梁夏答应得自然极爽快。 然后，原本打算下午继续在维恩收料子的他，料子暂时也不收了，一溜烟地撤了，决定先去把魏阳注册公司的事给落实。 维恩的料子啥时候都能收。 魏阳的事一点都不能耽搁。 这是原则问题。 梁夏走后，孙清却不动声色地靠近了魏阳，然后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道：“魏总，最近是不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他终于有点憋不住了。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做了很久的一组组长，差不多等于游离于销售部之外，然后等魏阳到了之后，徐海胜一伙一下台，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魏阳的赏识，这才勉强坐上销售部经理这一位置。 可现在似乎又有了一连串的异常，先是魏阳突击将几位新主播提前转正，以及突然提升他为销售部的代经理，接着今天郭岱君又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最后又是魏阳突然注册那么大的公司…… 这让他忍不住想，难不成公司最近又要发生大变故？ 魏阳一愣。 咦，这家伙也变得这么敏感了？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 正常来说，像公司高层即将面临变故这种事，就算他已经知道，也是不该往下传的，以免动摇军心，让大家无法安心做事。 但他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动了挖维恩墙脚的心思，有心把整个原石事业部的骨干员工给带走，那要不要干脆利用这一机会先跟他们通个气，然后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 他立即就回道：“这样，你叫上张扬跟盛志帆，咱们去你办公室开个小会。” 很快，他就带着孙清，还有一脸懵逼的张扬和盛志帆到了孙清的办公室。 “你们几个，嘴巴应该都很紧，没我的允许，关键事情应该不会随便往外传对？” 魏阳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开口了。 但一开口却是先封口。 “这个魏总放心。” “那肯定不会。” “我也是。” 三人在孙清的带头之下纷纷表态。 “那就告诉你们几个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得到他们的保证之后，魏阳直接开口了，接着说道：“大概下个星期，公司的二股东，林二老板就要来坪洲了，到时公司的高层可能会发生变化，林总很有可能没法继续担任公司的总裁。 “本来这事我不应该跟你们说的，但你们都是我提拔上来的，所以我觉得还是提前一点让你们有所心理准备为好。” 他很直接地把公司即将面临变故一事给说了出来。 “啊？” 三人直接懵圈了，相互间看了看，一时间谁也不知该怎么来接这个茬。 魏阳则又故意说道：“这事你们知道就好了，倒也没必要太过于担心，不管公司高层怎么变，都不会影响到你们，毕竟公司要想维持运作，离不开你们这些具体做事的人。” 说完，他认真地看起了三人的反应。 三人还是一片呆滞状态。 直到沉默了好一会，孙清才出声问道：“那魏总你呢？” “我就不太好说了，毕竟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我是林总的人，假如林总坐不稳总裁位置的话，估计我也没啥好果子吃，十有八九会被人取代。” 魏阳又故意把话往最坏里说。 然后又观察起三人的反应来。 “所以魏总你干脆自己注册了公司，准备出去自己干？” 孙清又出声了。 魏阳假装苦笑了一声说：“看情况，真要是在公司混不下去了，就只能自己干呗。” “那……魏总，你真要是走的话，能不能把我也给带上？” 魏阳想要的反应立即就来了。 但稍稍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一个说出这种话的竟然是张扬。 “还有我，老大，把我也给带上。” 正当他思索该怎么回时，第二个出声的紧跟着也来了。 是他来维恩后，收的第一个小弟盛志帆。 然后紧跟着，稍稍有些纠结样的孙清也说道：“魏总，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把我也给带上。” 魏阳：“……” 这是要让我黄袍加身的节奏？ 他立即就想起了一个历史典故。 毫无疑问，三人的反应，还是相当让他满意的，让他忍不住感慨，自己之前的一番苦心经营总算没有白费。 但对他而言，既然已经动了挖公司墙脚的心思，那仅仅把这三人给带走，是远远不够的。 一旦这三人表了忠心，那接下来他还有一连串动作要做。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说呢？ 他短暂地思索了起来。 第293章 先立个牌坊 对于如何来挖维恩的墙脚，魏阳的目标是越来越清晰了，毫不客气地说，假如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连地砖都给刨走。 因为只有那样，才算得上是在帮老爷子复仇的路上，走出了完美的第一步。 但问题也由此诞生。 那就是假如他真这么做的话，那在外人看来，会不会太狠了一点？这样他除了没有贪腐之外，跟之前的徐海胜一伙有啥区别？ 这样会不会影响他的声誉？ 肯定会的，估计到时别说维恩之外的同行，就算是他手下这些员工，背着他，也会对他有异样的看法。 这是必然的。 毕竟知晓老爷子跟林家恩怨的，除了林家三兄弟，也就他自己一人。 这让他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这倒不是他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而是在翡翠这一行，是极为看重声誉跟信誉的，假如你是小打小闹的话，狠一点影响还不大，大不了打一枪换个地方。 可若是你想做长做大，那就不得不尽量维持一个相对较好的声誉了，否则的话，就没人敢跟你做生意。 那要怎么做，才可能做到两全其美呢？ 现在，他就在考虑这一问题。 还是先立一下牌坊！ 他痛苦地做出了这样一决定。 于是说道：“其实你们没必要这样，我说过了，公司高层再怎么动，都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有太多想法。 “至于我，一旦离开，就只能从零开始，先小打小闹折腾折腾，一时半会可能起不来，未必能给你们一个比继续呆在维恩更好的前程。” 他开始欲迎还拒。 “魏总，你要是走了，那我们继续呆在公司还有什么劲啊？你一走，整个部门人心就散了好！你还是带上我，我也不要什么前程，哪怕跟着你吃土我也乐意。” 张扬却稍稍有些激动地说道。 其实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他在维恩，可还是戴罪立功之身，假如不是魏阳不计前嫌，肯重用他，那他早就在公司待不下去了。 而魏阳一走，假如他不跟着走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他？ 再往新的领导身上贴？ 那别人会不会说他是三姓家奴？ 因此，只要魏阳一走，那他肯定是没脸继续在维恩呆下去的，而去别的地方，那还不如紧跟魏阳，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以魏阳的能力，会做不大，给不了他们好的前程和待遇。 说得不好听一点，维恩的原石事业部，之所以能有现在这样的业绩，还不是他以一己之力折腾起来的？ 至于他自己，价值上亿的天价料子接连开，以那样的眼力，像是做不起来的人吗？ 打死他都不信。 盛志帆也不信。 因为之前没有过当小领导的经验，因此作为魏阳在维恩第一个收，并且第一个受益的小弟，在之前的表态中，他却落后了张扬一步，这已经让他很懊恼了。 现在，他见自己又落后了张扬一步，有些急了，连忙跟着表态道：“对啊，老大，你还是带上我们，你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保证毫无怨言。” 他这一表态，可是把孙清给逼到了火山口上。 该怎么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呢？ 复杂二字。 一方面，在在场三人里，毫无疑问，他是受魏阳恩惠最大的那一个。 钱财方面，他上次跟着魏阳搭车那块极品天空蓝料子，尽管后来受郭岱君影响，并没有完全按入股比例分成，可最终也还是分到了一百二十多万的巨款，外加少量贵价的极品天空蓝蛋面，让他受益颇丰。 职位方面，他原本是不够格当这个销售部经理的，是魏阳给了他机会，并且在变故来临之即，在他还没有通过考核的情况下，又提前任命了他。 按理说，他应该对魏阳感恩戴德才是。 可让他稍感遗憾的是，他忍不住想，我在销售部经理这一位置上屁股都还没坐稳，就又得跟着魏阳跑，这会不会稍稍有点可惜？ 还有，魏阳在做事方面对人要求那么严苛，假如跟着他去另立门户，自己能力达不到他的要求，从而得不到他的重用咋办？ 此时的他正在纠结这些。 可张扬和盛志帆的纷纷表态，已不允许他再纠结了。 他顿时又想起了郭岱君所说的：像魏总这样的老板，你们这辈子都很难遇上第二个，千万要珍惜。 于是他心一横，也说道：“魏总，以你的本事，根本就没必要担心做不起来，说句不好听点的，只要你把我们几个给带过去，就算把我们现在的业务照搬过去，要不了多久也能起来，甚至比在这边还要做得更好。 “人手的方面你也没必要担心。 “你一走，我们几个再跟着走，那整个销售部就没人能撑得起场子了，这样一来，不管是那几位主播，还是下面的员工，肯定也想辞职走人。 “他们一辞职，不去你那还能去哪？毕竟她们都是你带出来的。” 毕竟是有能力被魏阳提拔成销售部经理的，相比张扬和盛志帆的只会表决心，他一下决心，想到的就会更多，直接把魏阳想要达到的目的全都说了出来。 魏阳：“……” 真上道！ 但已经在立牌子的他继续违心地说道：“这样不好？假如我们全都走了的话，那整个维恩的原石业务不全都垮了？” “这有啥不好的？ “之所以会垮，又不是我们故意让它垮，是公司发生变故，让你待不下去，你又没有像徐海胜那样，故意要拉我们走，是我们自愿跟你走的，这能怪谁？” 孙清立即又稍显激动地说道。 在下定了决心之后，他开始主动维护起魏阳的声誉来。 “对啊，你不仅没拉我们走，反而劝我们留下来，你这样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好，这哪能怪你？ “至于我们下面的这些人，纯粹就是打工的，假如公司让我们做得不开心了，我们干嘛还要留下来给他们卖命？ “这真的不能怪我们，要怪就只能怪公司那些老板们自己乱来。” 他的说辞，立即又得到了张扬的响应。 而没那么善于表达的盛志帆也说道：“反正我不管那么多，我乐意跟谁干就跟谁干，谁也限制不了我。” 魏阳：“……” 这未免也太上道了一点？ 你们不要这么配合好吗？ 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感觉自己已经在虚伪的路上越走越远的他，却又故意叹了一口气说：“唉，再说，咱们暂时还是先别想那么多，在变故来临之前，还是先把本职工作给做好，那样才能对得起林总的信任。” 他还在继续立牌坊。 而他这牌坊一立，就更是让三人对他钦佩不已。 哇，都这个时候了，魏总还在想着认真干事，以免辜负林总的信任，这人品，未免也太好了一点？ 这样的老板绝对值得跟！ 第294章 老大，给你一个惊喜 好说歹说，对魏阳更是钦佩不已的三人，终于暂时又被他劝说回了直播间，让他们好好去对待现有的工作。 只不过魏阳还是低估了他们的上道。 回到直播间后，张扬的心情还是迟迟不能平静，他开始忍不住顺着之前的话题开始进行联想。 假如我们全都走了的话，那维恩岂不是真要垮了？ 维恩一垮，那维恩现有的这些客户岂不是就流失了？ 这样未免也太可惜了一点？ 他想的是这个。 也别怪他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要知道，他可是跟过徐海胜的人，当时徐海胜一伙想挖公司的墙脚时，相比挖下面那些干事的人，他们更看重的是维恩现有的那些客户。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大家全都跟着魏阳去新公司，并且将维恩现有的业务复制过去的话，那干嘛不想办法把这些维恩垮了之后注定要流失的客户全带过去呢？ 这样多省事啊？ 根本就用不着从零起步好！ 这么一想，他就有新想法了，于是，他拿起了手机，通过微信跟盛志帆聊了起来。 “志帆，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 “咱们把两个组现有的客户整理一下，建几个群？” “好啊，怎么建？” …… 在这件事上，两人基本上是一拍即合。 而在如何来整合客户群这一点上，张扬是相当有经验的，毕竟他之前在徐海胜的领导之下，早就打过类似的主意，只不过当时他们有着太多的顾忌，不敢做得太过于明显，才迟迟未能实施而已。 而现在，张扬是没有任何顾忌的，要知道，现在整个维恩，从上到下，从林总到销售部下面的员工，都对魏阳高度认可，都算得上是他的人，那有啥好顾忌的？ 于是，他立即和盛志帆一起，发动两个组的所有销售人员，开始对两个组的现有客户群体进行整理及归类。 为此，他还特意建了三个群，分别是“翡翠羊单车群”、“翡翠羊摩托群”、“翡翠羊宝马群”，并开始根据客户过往的消费记录分别往三个群里拉人。 之所以如此命名，当然是因为，赌石界流传的口号就是：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搏一搏，摩托换宝马； 搏一搏，宝马换库里南或北上广一套房。 分别对应的是万元以下、万元以上十万以下、十万以上的消费。 也就是说，这是按消费记录或消费潜力来进行分类的，若不是暂时还没有百万级以上的实力客户，张扬差点还想再建一个库里南群。 至于为啥不叫维恩单车群，而是翡翠羊单车群，原因当然很简单，那就是这几个群的建立，是为魏阳走后维恩彻底垮掉之后准备的。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 这可是魏阳每次录视频时惯用的开场白，张扬当然记住了。 而为了让现有的客户踊跃入群，他还打出了魏总会经常在群里发福利、放漏、发猛料的口号。 至于能不能兑现这一点，他们根本就没必要担心，就算魏阳不一定天天有空真到群里放漏发福利，也没关系，大不了他们每天从公司仓库里挑几个料子出来，低价放群里拍，几个群的活跃度很快就能培养起来。 “咱们先把群给建好，再给魏总一个惊喜。” 在开始动起来之后，张扬喜滋滋地给盛志帆发信息道。 事实证明，这几个群发展起来真的一点都不难。 从公司内部的层面来说，现在销售部的所有员工，一个个都刚拿了魏阳发的大福利，一听两位组长说，这是按魏总的要求建群，那想都没想，纷纷把自己手头维护的客户使劲按消费能力对应地往几个群里拉。 从客户的层面来说，现在魏阳推出的存料寄售模式，早已让他们尝到了能长久玩下去，部分客户甚至还因此小赚了一笔的甜头，现在一听说正在建群，还有额外的漏可捡，自然想都不想，第一时间就同意了加入。 如此一来，短短的一两个小时，几个群就已经初具规模。 人数最多的自然是单车群。 在众多销售人员的齐心协力之下，人数竟然很快就冲到了近五百人的上限，这让张扬又不得不成立了单车2群。 摩托群的人数也不少。 毕竟维恩的直播已维持了好几年，消费能力达到万元以上的客户也积累了不少，很快，群里也有了近百人。 宝马群的人数相对少一点。 大家统计来统计去，拉了好一会，也才拉了十来号人。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在维恩来之前，维恩的直播主要是卖公斤料，别说十万以上的消费，就算万数的消费都很少。 而在魏阳来之后，受平台支付成本的限制，虽然也开始在直播中推真正的个料，但基本上还是以万数的料子为主，十万以上二十万以下的料子，每天顶多放一两个。 这就是张扬之所以没法建库里南群的原因。 但不管怎样，几个群很快还是被拉了起来。 唯一让客户们感到疑惑的是，为啥群里不见魏总本人？ “张组长，大变态人呢？这群建起来了，还不赶紧让他先放几个漏来庆祝一下？” 宝马群里，入群刚不久的再玩就剁手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魏阳的人，就开始带头起哄。 在维恩的高消费客户里，再玩就剁手绝对算是最早的一个，并且一开始就在魏阳手里尝到了甜头，因此在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早已成为了直播间里的常客，经常性地出手玩万元以上的料子。 玩来玩去，他确实感觉到了，维恩的直播并没有坑人的套路，料子的性价比也确实是高，虽然玩起来有涨有垮，但最终算下来，他竟然收获了几块自己满意的料子不说，还勉强小赚。 唯一让他感觉不满的是，这几天，大变态似乎变懒了，已连续两三天没在直播间放漏了，于是，他一进群，就立即开始带头起哄。 “别急啊，这群不是刚建，还在拉人吗，等人拉得差不多了，魏总自然就开始来放漏了。” 张扬连忙出声安抚。 但这只能是缓兵之计，不是长久之策，于是，在安抚完再玩就剁手之后，他拉着盛志帆就往魏阳办公室冲。 “老大，给你一个惊喜。” 一进魏阳的办公室，他就得意地把自己的手机举到魏阳眼前。 魏阳：“……” 你们要不要这么积极啊？ 他顿时就被张扬和盛志帆他们的这一骚操作给惊到了。 第295章 刺激的新玩法 魏阳确实被惊到了。 他没想到，短短的还不到一个下午的功夫，张扬和盛志帆就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意外的惊喜。 维恩最有价值的客户群！ 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想替老爷子复仇，把维恩的墙脚给挖穿，最应该挖的，除了公司这些做事的干将之外，还有当然是最能长期给公司创造价值的客户群体。 也只有这样，维恩的经营才会陷入困境，最终日落西山。 但站在立牌坊的角度来说，这种事，他还真不好亲自去动手，也不好随意下达相关的指示，这才暂时搁置了。 谁知，短短的两个小时，都还没到下班的点，张扬和盛志帆就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惊喜，这么快就把客户群给建了起来。 这是谁的主意？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应该是张扬带的头。 毕竟他很清楚，盛志帆这人做事很踏实，交代他的事，一定会完成得很好，但脑子却是不如张扬的，远不如张扬机灵。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对于犯过错的人，只要不是坏到家了的那种，还是应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暗暗为自己之前的英明感到骄傲。 那就却之不恭了。 他也懒得再矫情，已经立过牌坊的他，自然不可能再继续立第二块，以免显得过于虚伪，于是，便把自己新注册的一个微信号改名为翡翠羊，先加入几个群里，并通过张扬的转让获得群主的资格。 之后，他吩咐道：“你们去找一下孙清，让他从公司仓库里挑一些从大千到小六不等的料子送上来，一会我再仔细挑一挑，来给大家放漏。” 既然群已经建起来了，并且还打着他放漏的名义，那他自然得适当地配合一下，先来给几个群多放放漏。 这样的漏不放白不放。 要知道，能被拉进这几个群里的，基本上都是维恩几年直播下来积累的优质客户，属于那种很喜欢赌石，还不差钱，具备一定消费能力，又不会玩一下就消失的那种。 这样的优质客户，一旦自己另起炉灶时能把他们全部带过去的话，那就真不用辛辛苦苦地去从零起步了。 所以，他必须得重视。 还是那一原则：用公司的资源来卖自己的人情。 只是这漏该怎么来放呢？ 张扬和盛志帆离开之后，他开始认真地考虑起这一问题。 这细细一想，他突然发现，这事还真是一个技术活。 为啥这么说？ 从理论上来说，想要让群里的这些客户人人都满意，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逢赌必赢，专挑有可能涨的料子给他们玩。 只要大家都能在这个群里赚到钱，那自然就不会有谁不满意的，到时等他一离开维恩，已习惯了跟着他赚钱的，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转移阵地。 他在哪。 他们就在哪。 但问题也由此产生。 在维恩时，他可以这么玩，反正把维恩能涨的料子全都玩掉，剩下的全都是必垮的，到时维恩再往外卖，损害的是维恩的声誉，跟他不会有半毛钱关系不说，他还巴不得如此。 那样维恩才垮得快。 可问题是，这样玩会不会把客户的胃口给养刁？ 到时跟着他过去之后，他还能继续这样玩，让大家都逢赌必赢吗？ 肯定不能。 毕竟把羊给养起来，是为了薅羊毛，而不是把自己的羊毛给大家薅，假如他始终保证大家逢赌必赢，就等于是把自己的羊毛送给大家薅，那样他跟傻子无异。 所以，还是得有涨有垮，既让大家享受涨的刺激，又让他们承担垮的风险，这样才符合赌石的原则。 只是这么一来，就给他自己带来了小小的难度。 怎样才能让大家就算玩垮了，也觉得开心，下次还想继续玩呢？ 他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一问题。 很快，在孙清的带领之下，一批价位不等的原石被送进了他的办公室。 魏阳的新玩法也由此开始。 “来来来，放漏了，想捡漏的赶紧来。” 他先在人数最少的宝马群里出声了。 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可能是他来维恩时间还不长，之前维恩的直播很少玩大价位个料的缘故，现在两个直播间的客户全部加起来，消费额度超过了六位数，并且也玩得起六位数料子的，总共也就十来号人。 也好在这些都是近期的活跃客户，才使得他这游戏还勉强能玩下去。 “你个大变态，等你很久了，赶紧的，先来个大漏。” 他刚一出声，群里立即就有人接茬了，他定神一看，竟然是老朋友再玩就剁手。 他心里一乐，心想，有这家伙在，那就好办，这游戏绝对能玩得起来。 “你想多了。” “漏肯定是有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它给捡到。” 他快速在群里敲了两行字过去。 以他直播时惯用的语气。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直播卖货这回事，假如你越是客气，越是礼貌，越是把东西说得天花乱坠，买你账的反而不多，东西根本就卖不动。 相反，你越是不跟大家客气，越是跟大家玩刺激的，大家就越是认可你、相信你，把你当成朋友来玩。 对此，魏阳已深谙其精髓。 果然，被他一激，再玩就剁手就很不服气地问：“怎样才算我有本事？” “咱们玩个刺激的。” “怎么玩？” “孙经理，上菜。” 刺激的游戏就此开始。 在魏阳接手三个群，成为群主之后，为便于管理，他又分别给三个群设置了群管理员，宝马群是孙清，摩托群是张扬，单车群是盛志帆。 在他的吩咐下，孙清立即把四块料子的图片加视频发进了群里。 这自然是经魏阳精挑细选过的四块料子。 价位基本上都在十万左右。 每一块料子，都对应一个编号及具体的标价。 “今天的菜就是这四道，据我猜，其中有一块能大涨，一块能小涨，还有两块小垮，想玩的你们自己挑，挑好了加孙经理付款，等四块料子全部挑完了，我再来告诉你们，谁涨谁垮。” 魏阳接着又在群里输入了一长串。 这就是他发明的新玩法。 其实也不算新。 因为早在他上次玩那块膏药脱沙料时，就已经想出了这种玩法，并且还想在员工中进行尝试，只可惜后来事态有变，最终他把那块能大涨的料子挑了出来，在今天把它当成了福利发给了员工们。 现在，他把这一玩法转移到了客户群里，来作为一次大胆的尝试。 这可是把还留在他办公室，等待看这一玩法能否奏效的孙清、张扬、盛志帆三人的心给吊了起来。 尤其是张扬。 毕竟这三个群是在他的提议之下建立起来的，他当然希望魏阳多给大家放漏，以把大家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到时好把他们全给带走。 谁知，魏阳折腾了他们好一会，竟然想出了这么损的一玩法。 两涨两垮！ 机会对半开。 垮的几率达到50也就罢了，魏阳竟然还预先告诉大家，有这样的放漏法吗？ 他忍不住担心地问道：“老大，要是大家都不敢玩咋办？” 他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 要知道，这四块都是十万左右的料子，就算是小垮，起码也是两三万的损失，这么大的损失，大家能不在意？ 对此，魏阳心里其实也没底，但他还是强装镇定道：“不敢玩？你小看他们了。” 说完，他也紧张地留意起群里的动静来。 第296章 坑货之名 “大变态，你个坑货，哪有你这么放漏的？” 看到魏阳的玩法出来之后，再玩就剁手想都没想，就先来了这么一句。 此时的他，确实觉得魏阳很坑。 说起来，他玩赌石已经好几年了，像这么玩的，他还是头一回碰到。 还没开始挑，你就先告诉我，涨与垮的几率一半一半？ 哪有这么玩的？ 说是这么说，但他并不觉得魏阳这么玩有啥不好，毕竟他也是玩赌石的老手，早就知道，赌石这东西，就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狱，涨与垮都很正常。 若是哪个主播告知你，必涨，那百分之百是坑你的，假如真能包涨的话，那他为啥不自己切，干嘛要便宜你？ 就是这么个道理。 因此在他看来，魏阳的这种玩法，其实是最厚道的，一点都没坑人，就算是坑，也是明着坑，让人无话可说。 但他也不傻。 毕竟没有谁愿意垮。 于是，在抱怨了一句之后，他又问道：“大涨能涨多少？小涨又能涨多少？小垮又会垮掉几成？” “大涨至少两倍以上五倍以下，小涨两倍之内，小垮最多垮三成。” 魏阳的回应来了。 再玩就剁手暗暗一喜，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又说道：“那我全包了。” 之所以不犹豫，当然是因为他很会算账。 他已经细细看过了，这几块料子标价都在十万左右，最便宜的八万八，最贵的十二万，四块料子加起来刚好四十万出头。 假如魏阳没有骗人的话，那这四块料子当然值得包了。 他细细算过了。 两块小亏，最多亏六万，一块小涨，有可能涨十万左右，一块大涨，至少涨二十万，这么一算，稳赚至少二十万以上。 就算料子寄售还得按市价打个八到九折，最终算下来，至少还能赚个十万左右。 毕竟已经在维恩玩了很多天，对此，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谁知…… “不行，不给包。” “为啥？” “既然是放漏，总不能便宜你一个，是不是得留点机会给大家？” 再玩就剁手顿时就傻眼了。 他没想到，自己不傻，魏阳那家伙更精明，早就防止了被他来钻漏洞。 这下不好玩了！ 再玩就剁手暗暗叹了一口气。 之所以叹气，当然是因为，对于这四块料子他已经细细看过了，可是凭他的眼力，根本就看不出来哪块能涨哪块会垮，想玩的话，就只能碰运气。 更为关键的是，他很清楚，魏阳那么一说，这四块料子估计很快就会被人抢了。 毕竟谁也不傻。 这可是以小博大的机会。 果然，群里很快又有人开始冒泡了。 “就是，剁手兄，你想吃独食，门都没有，我先挑一块，就二号，二是我的幸运数字。” “我也玩一块，我要一号。” “三号给我。” 再玩就剁手也就犹豫了一会，还不到半分钟，四块料子，有三块就已经有主了，只剩下四号暂时还无人问津。 这下再玩就剁手急了，连忙出声：“四号是我的。” 也由不得他不急。 因为他知道，假如他再迟疑片刻，估计连渣都不剩了。 也确实如此。 “既然料子都有主了，那认购的几位赶紧加孙经理的微信号，五分钟之内走完付款流程，五分钟后还没付的，换人玩。” 可恶的魏阳又出声了。 而后面还跟着一连串冒泡的。 “不付款的话我来，随便几号都行。” “魏总，还有吗？我也想玩一块。” “没了，每天最多一次机会。” …… 再玩就剁手没想到，这种明着坑人的玩法，竟然反而勾起了大家玩的兴致，群里明明就十来号人，可短短的一会功夫，竟然又有七八人冒泡了，一个个都想玩。 这坑货，真会玩！ 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感叹魏阳摸透了人性，掌握了他们想赢又图刺激的心理。 感叹之余，他连忙加起了孙清的微信，开始走付款流程，担心稍晚一步，已经到手的四号又会被别人抢去。 …… 还不到三分钟，已报名认购四块原石的四位玩家，都已经麻利地加上了孙清，并通过孙清付完了相应的款项。 而此时，距离魏阳宣布游戏开始之后，也就过去了五六分钟。 这抢购速度之快，快得让之前还担心会不会有人玩的张扬又是感叹不已：“哇塞，这帮家伙，简直是不把钱当钱，明知其中两块必垮，还拼命往前冲，这头未免也太铁了一点？” 他之所以感叹，当然是因为，换做是他，在涨与垮几率均等的情况下，他绝对是不敢玩的。 除非像剁手兄说的那样，允许全包。 魏阳却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茬。 为什么群里这些玩家一个个头都那么铁？ 当然是因为典型的赌徒心理。 尽管赌石是一件凭眼力吃饭的活，可是在他看来，它其实跟买彩票、赌博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玩的都是一个以小博大。 因此，只要涨的额度有足够的吸引力，远超垮的幅度，那别说是涨与垮的几率在五五之间，就算是三七、二八，甚至是一九，也还是有人敢来冒这个险的。 这就是他设计这一玩法的原因。 假如他的这一玩法没有经过大家印证的话，他原本是不敢肯定，这玩法是否能持续下去的，但现在他却一点都不担心了。 只要存在单车换宝马的可能性，这些不差钱又喜欢刺激的玩家，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 为了证明这一玩法的可持续性，他再次开始在群里出声：“恭喜剁手兄，喜提小垮料子一块。” 啥？ 小垮？ 不是？ 刚付完款的再玩就剁手一看到这一消息，顿时就有点懵，连忙问道：“小垮？你确定？” 此时的他确实有点懵。 要知道，他所拿的四号料子，虽然是被人挑剩后的一块，但却是一块皮壳相当紧致的木那杨梅皮料子，场口正，裂纹少，打灯光感表现相当不错。 凭他有限的赌石知识看来，这至少是一块有可能小涨的料子。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拿。 可现在，魏阳却第一个告诉他，他拿的是一块小垮的料子，这让他岂肯相信？ “你挑的这块料子，种应该是不错的，里面应该能化，种很有几率到糯冰。” 魏阳的回应来了。 可再玩就剁手却更是纳闷了。 要知道，他挑的这块木那料子，足足有五公斤左右，因此假如切开能化，并且种水能到糯冰的话，那至少能值个十几二十万。 相比它八万八的入手价，起码算小涨才对。 那为啥魏阳又说它会小垮？ “只不过剁手兄你可能没有留意到，皮壳上这些不是太明显的黑点，这就是典型的黑点藓，这种藓，十有八九是会进的，一进就会严重影响翡翠的价值，所以，小垮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魏阳的解释紧跟着又来了。 再玩就剁手：“……” 啥？ 黑点藓？ 必进？ 他顿时就怒了。 最为一个资深玩家，他当然知道，翡翠玉肉一旦进藓，价值确实会大打折扣，原本值十万的，最终可能只能值五万甚至三万。 所以，他这块料子确实垮的几率很大。 对此，他并不过多的怀疑。 毕竟魏阳的相玉本事早已得到了验证。 可问题是…… “你这个坑货，明知会垮，竟然还敢卖我八万八，还有比你更坑的吗？” 他直接在群里来了这么一句。 但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行，你必须得补偿我，再给我挑一块！” 看到他的这两句后，魏阳却是笑了。 垮了都还要继续玩？ 看来赌徒的特性，确实在你们这些赌石玩家身上得以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啊！ 在新玩法的可持续性得以了验证之后，他心里有数了，立即又回道：“不可能，每天顶多一次机会，等明天再说。” “你这坑货！” 再玩就剁手又回了这样一句。 魏阳：“……” 我之前就已经有大变态的名号了，现在你又要坐实我坑货之名的新名号吗？ 不过不要紧。 坑货就坑货。 假如我连即将到来的林家老二都能坑到的话，岂不是很爽？ 他的思维又开始因为这一句而发散。 不知为啥，他竟然开始期待林家老二的到来。 第297章 又成香饽饽一个 林二老板确实马上就要到了。 比原计划还要提前两天。 最先得知这一确切消息的，竟然不是林琳，而是已经在维恩游手好闲了很多天的郑子豪。 这很正常。 要知道，现在林家老二跟林家老大已经闹得很不愉快，但却跟郑子豪他二叔成了盟友，因此一旦有啥动静，自然是先知会郑家这边。 正因为如此，在过去的这些天里，郑子豪知晓了很多原本他根本很难得知的内幕消息。 比如说他知道，缅甸那边运往这边的一批大料子，早已通过海运运往这边，只需四五日就能抵达坪洲，还有，一大批小精品原石，也通过陆路那边过了边境，同样会在四五日送抵坪洲。 按照原本的计划，林二老板也会在四日之后坐飞机抵达坪洲，来亲自接收这两批料子。 但计划现在又稍稍发生了改变。 林二老板已经决定，比原计划再提前两天出发。 为什么要这样？ 连郑子豪都没想到，林二老板之所以做出这样的改变，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被他视为了眼中钉的魏阳。 凭什么？ 一开始，郑子豪很是不解，也因此感到愤愤不平。 但很快，他二叔就告诉他了原因所在。 本质的原因就在于，谁都没想到，进了维恩还不久的魏阳，竟然在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将原石事业部的销售业绩提升到了一个让所有的股东都不得不正视他的程度。 日均销售额过百万。 毛利率接近40。 这些天呈送给股东们的统计报表上，准确无误地记录着这样一个让所有股东都大吃一惊的数字。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月均过千万，年均过亿的毛利。 这是一个比原有的业绩足足翻了两到三倍的数字。 一开始，股东们对此并没有太在意，包括林二老板都以为，原石事业部的销售额之所以突然大幅度提升，是因为徐海胜一伙被抓，原石的直播业务终于步入了正轨的缘故。 可是与上周的统计报表同时呈送的，是公司原石仓库存料告急，要求加大个料补货量的请求。 这终于引起了林二老板的高度重视。 要知道，在魏阳到来之前，维恩的个料销售一直是很稳定的，包括林琳之前，当时的维恩还是林二老板在管时，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出现仓库存料告急的情况。 于是，林二老板第一时间向他安插在公司的人，也就是原石事业部这边的库管打探起了具体的情况。 这一打探，就更是了不得。 据库管反应，仓库那边确实出现了存料告急的情况，具体的原因，就在于魏阳到来之后，原本那些只能销售给同行的个料，突然在直播间开始大卖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个料在直播间被卖时，不仅比售卖给同行的价格还要高不说，还不存在料子被挑三拣四的情况，就连原本一些被同行挑剩下的，可能得降价处理的料子，竟然也被魏阳在直播间卖出了一个不错的价格。 这就了不得了。 按照林二老板的打算，是等他重新接手维恩之后，公司的中高层管理，但凡是林琳招进来的，迟早都会被换掉，然后安插上他自己的人。 可是在了解了相关的情况之后，对于魏阳的去留，林二老板却改主意了。 在他看来，魏阳毕竟刚进公司不久，因此就算他是林琳招进来的，他跟林琳之间的关系，理应还没到根深蒂固的程度，只要诱之以利，属于可争取的对象。 毕竟没有哪个老板，会嫌弃如此能帮公司挣钱的得力干将。 这就是林二老板之所以要提前两天过来的原因。 说白了，他想提前两天过来，亲自了解一下原石事业部这边现有的运作情况，然后再跟魏阳谈一谈，看看能否将其争取到自己旗下，然后再跟林大老板进行最终的权力争夺。 这一意外的消息，很是让郑子豪懊恼。 要知道，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等他成为二叔的代言人，当上公司的副总裁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给魏阳小鞋穿，然后想方设法把他给撵走。 可现在他二叔却告诉他，让他不计前嫌，去跟魏阳交好，赶在林二老板到来之前，赶紧去将原石事业部的具体情况给摸透，并试探一下魏阳的想法，好让林二老板在见魏阳之前，能做到心里有数。 这是他二叔交给他的新任务。 而两天之后，他二叔会跟林二老板一起抵达坪洲，先听他的汇报，然后再做具体的决定。 凭什么？ 那黑脸的小子凭什么不仅得到了林琳的器重，现在又得到了林二老板的重视？ 对此，郑子豪心里还是感到愤愤不平。 这让他有一种一口恶气被憋在心里，永远也出不掉的感觉。 可是没办法，既然连他二叔都支持林二老板的看法，那他就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这一任务，准备前往原石事业部再会魏阳。 其实不用见，这段时间他也已经知道了不少。 比如说他知道，那小子最近又发大财了，不仅先开出了一块据说价值过亿的春带彩料子，后又弄了两块同样价值不菲的精品小料，已经发了大财。 这些，都是他从公司朋友圈获知的。 他原本还以为，那两块价值据说过亿的精品小料，又是那家伙从公司占的便宜，可后来一打听，竟然跟那块春带彩料子一样，也是从外面买来的。 这让他想告状都无门。 这也让他不得不承认，那小子黑归黑，但确实很有本事，或者说运气很是不一般，在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竟然把公司的业绩提升到了一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不说，还自己发了大财。 这家伙，运气咋就那么好呢？ 带着这样一种郁闷的心情，他动身前往玉石街，准备再次去会会那个黑脸的小子。 此时的魏阳还不知道，因为公司的每周统计报表，他竟然又成为了香饽饽一个，并且还成为了老爷子仇人眼中的可争取对象。 惊讶中，他迎来了曾经跟他翻过脸的郑子豪。 第298章 这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 嗯，这家伙怎么突然来我办公室了？ 对于郑子豪的到来，魏阳确实颇感意外，毕竟他对这家伙印象实在是不佳。 不过他已经知道，这家伙人虽讨厌，但却是公司一小股东的侄子，因此在这关键时刻，他也不敢怠慢，于是连忙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嘴里热情地说道：“咦，郑助理，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逛到我这来了？”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这点面子上的文章，魏阳还是会的。 而他的态度，也让郑子豪稍感意外，但他还是瓮声瓮气地说：“找你有点事，坐下来聊聊。” 他反客为主，在茶台边坐了下来，然后指了指泡茶位，示意魏阳赶紧坐下来泡茶。 这倒不是他口渴，而是他作为维恩未来的副总裁，这面子必须要到。 好，你想喝我泡的茶，这面子我给足你。 魏阳依言在茶台边坐了下来，笑意盈盈地泡起茶来。 这态度，又让郑子豪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但有件事对他来说如鲠在喉，假如他不问个明白的话，心里实在是不痛快。 于是他很直接地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大实话，你跟林总到底是啥关系？” 魏阳一愣。 心想，这家伙不会是有点二，今天突然登门，感情是为了问这个？ 那你也别问这么直接啊！ 说实在的，他对郑子豪这种趾高气扬的态度其实很是觉得不舒服，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一联想到他公司股东侄子的身份，决定还是忍。 “郑助理，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什么了？我跟林总，除了是公司老板和打工仔的关系，还能有别的不成？” 他一脸坦然地反问道。 可郑子豪却是不信，又质疑道：“那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一个劲护着你？” 这下魏阳算是确定了，这家伙其实就是一个没啥脑子的关系户，并且还可能对林琳有想法。 于是他又坦然地说道：“当然是我能帮她解决大难题，能帮她挣大钱啊，她要是不对我好点，我凭啥那么帮她卖命？以我的本事，去哪里不受重视？” 这下轮到郑子豪发愣了。 他之所以视魏阳如眼中钉，当然是因为魏阳的出现，让在林琳身边蛰伏了三年的他，感觉到了威胁的存在，并且因为上次那场冲突，让他三年的努力白费。 可现在魏阳这么一说，他又突然觉得魏阳说的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毕竟魏阳在工作方面，确实表现出了让林二老板及他二叔都刮目相看的能耐，这样的能耐，也确实值得任何一个老板都器重他。 难不成是我搞错了？ 他对之前的看法开始有所动摇，但还是不能彻底消除疑心。 于是他又问道：“难不成你对林总就没点想法？” 魏阳：“……” 果然，原来这家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视我为竞争对手，上次才突然跟我翻脸的！ 他总算是彻底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郑助理，你想多了？” 他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接着又说道：“我一草根，林总贵为缅甸大矿主家千金，一个在地，一个在天，我敢对她有想法？ “再说，我一中国人，她一老缅，双方文化和生活习惯都大不相同，我想她图什么？ “图她有钱吗？ “说句不客气一点的，以我现在的本事，用得着图女人的钱吗？想要钱花，我自己挣不来？” 他直接毫不客气地来了一连串反问，先把自己跟林琳的关系摘了个一干二净。 为此，他甚至还不惜稍稍贬低了一下林琳。 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已经知道，林家老二正在跟林家老大闹矛盾，而林家老二作为二股东，之所以敢跟大股东摊牌，底气就在于已经跟另外两位小股东联手。 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知道，不管郑子豪是不是二，从立场上来说，绝对是站林家老二那一边的，因此，为了迷惑林家老二那个极为强劲的对手，他当然得先摘清跟林琳的关系。 而且他还想过了，以他所表现出来的能耐和短时间内所取得的成就，别说是在郑子豪面前，哪怕是直接面对林家老二，也没必要太过于低声下气，那样反而容易引起聪明人的怀疑。 因此，现在他在郑子豪面前，礼貌归礼貌，但说话却是一点都不客气。 只有这样，才符合他持才傲物的人设。 效果也是相当明显的。 即将担任维恩副总裁的郑子豪，原本是想着，他今天来魏阳这里，当然可以居高临下地来先质问魏阳一番，然后看他是否识相，再考虑要不要跟他说，公司即将面临大变故一事。 可现在他却有点犯难了。 犯难的原因当然在于，魏阳的这一番说辞，已经让他相信了，这黑脸的小子跟林琳之间，并不存在私情，而是一种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这黑脸小子，是很有可能被林二老板策反，并继续得到器重的。 一个能被林二老板如此器重，并且还因此提前两天飞过来的家伙，自己真能一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他吗？ 问题是这家伙似乎不那么好招惹啊！ 这是他犯难的原因。 于是，一番纠结之后，他稍稍放缓了语气，又问道：“既然你对林总没想法，那以你的本事，干嘛要在维恩待着，自己出去单干，自由自在不好吗？” 他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这其实是一个很多人都想不清的问题，他自然也想不清。 “郑助理，这你就不懂了？ “我出去单干，自由是自由，可哪有待维恩这么方便？说句不好听点的，买块石头，连个切的地方都得到处找。 “而呆维恩这里，只要我能帮公司赚钱，林总就不限制我的自由不说，公司的资源还随便让我用，包括郭总，我有需要的话，林总也随时安排她过来给我帮忙。 “这样多好啊。” 郑子豪的语气一放缓，魏阳的态度也稍稍变了，开始以推心置腹的语气，跟他说起了待在维恩的好处。 说得很是理所当然。 但却很有说服力。 毕竟他说的似乎全都是事实。 而这些事实，还是之前郑子豪颇感气愤，觉得他这是在跟林琳上下勾结，占公司便宜的地方。 包括他从公司买原石开出了极品冰乌鸡及极品天空蓝。 也包括林琳竟然让郭岱君来帮这家伙私拍他个人的料子。 还包括这家伙自己买下来的料子，堂而皇之地放在公司的加工厂来切。 可现在这家伙却在说，这就是他跟林琳之间的交易，这让郑子豪怎么想？ 所以，这真只是一场交易？ 是利用与反利用的关系？ 郑子豪忍不住想道。 他决定继续试探一番。 于是又说道：“那假如林总不在了呢？那你还在公司待得住吗？” 魏阳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 他顿时就意识到，这家伙突然登门，不止是问他跟林琳的关系这么简单，还有可能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于是他立即以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林总在不在有什么关系？就算公司换领导了，还跟林总一样对我好的话，我就继续待，要是处处限制我，那我大不了走人呗。” 郑子豪：“……” 所以……这其实就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 第299章 我想跟你做朋友 所以，这其实就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 在听了魏阳推心置腹的那番话之后，郑子豪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此时的他，在得知魏阳并没想过打林琳的主意之后，心里自然舒服多了，并且意识到这家伙真有可能被林二老板器重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跟魏阳改善一下关系了。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现在的魏阳，已不止是维恩的原石事业部负责人那么简单，除此之外，这还是一个富得流油，也富得让他妒忌的家伙。 先是卖了近900万的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 后来又在维恩接连捡了两块价值不菲的极品冰乌鸡加极品天空蓝。 然后前一段时间，又是价值近亿的春带彩大料，又是价值同样过亿的满冰阳绿加极品冰妖紫。 郑子豪粗略算了一下，假如这家伙把手中的那些极品料子全处理了，已经是妥妥的亿万富翁。 而他自己，虽然有着一个在维恩当小股东的叔叔，并且他还因此即将成为维恩的副总裁，可是论身家的话，他却跟魏阳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这让他很难再在这家伙面前有半点优越感。 毕竟这家伙现在已经摆出了一副不舒服就随时走人的架势，因此他那副总裁的职位，还真未必能被这家伙太当一回事。 所以还是把姿态放低一点，改善一下关系？ 他忍不住想道。 说实在的，这家伙赌石水准那么高不说，还很大方，公司已经有不少人跟着他发了财，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也想跟他做朋友，看能不能有机会同样沾沾光。 于是…… “魏总，实在是抱歉，之前对你有所误会，得罪了，还请多多包涵。” 他想到做到，立即就举起了魏阳刚给他倒满的茶杯，先委婉地道了个歉。 这意外的道歉，自然让魏阳稍感诧异。 嗯，这家伙，怎么竟然还跟我道起歉来了？ 等林家老二来了，他不是可以翻身做主人了吗，怎么还跟我这个理应跟着林琳一起被打压的对手道起歉来了呢？ 他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但暂时还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于是只能假装大度地说道：“郑兄，言重了，区区小事，何必记在心里？” 他也端起了茶杯，象征性地向郑子豪举了举，一口闷了下去，以示不计前嫌。 而且，他一看郑子豪竟然放低了姿态，他也立即改口了，开始跟他称兄道弟。 这自然又让郑子豪心里舒服了不少。 “魏总，说实在的，以你现在的实力，把手中的那些极品料子随便卖掉一两块，不就啥都不愁了吗？还用得着继续在维恩费心又费力？ “换做是我，早就自己出去开公司了，有了钱，啥买不到啊？” 但他还在试探魏阳的真实想法。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他还是有点难以理解，为啥魏阳明明已经发大财了，还非得留在维恩，继续替别人卖命。 魏阳：“……” 嗯，之前的那番说辞还没能说服你？ 看来还得继续啊！ “郑兄，这点你就真想岔了。” “怎么啦？” “我就问你，自己出去当老板，是不是四处找场地，四处招人，然后想方设法去拉生意赚钱来养人？ “那样得有多少事需要自己来操心？ “你觉得以我的本事，有必要去操那个心吗？有那个闲工夫，我干嘛不多去外面转转，多买几块石头，钱不就来了吗？” 他立即又推心置腹地说了一大堆。 说得郑子豪心服口服。 是啊，这家伙赌石本事那么高超，用得着像别人那样，动不动就开公司广招人手去赚那些辛苦钱吗？想要钱，多赌涨几块石头不就是了？ 他终于认可了魏阳的说法。 并且说道：“魏总说得也是。” “实不相瞒，为了走款方便，其实我连公司都已经在注册了，并且很快就要好了，只不过我注册地点都是找朋友借的，也就是一皮包公司，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折腾它。” 而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的魏阳，为了消除隐患，他干脆又推心置腹地跟郑子豪爆了个料。 “啊，你连公司都注册了啊？这事林总知道吗？” 郑子豪自然是颇感吃惊。 要知道，他二叔交给他的任务，是让他先来替林二老板摸魏阳的底，看他是否有改投阵容的可能性。 现在，他一听说魏阳竟然连公司都注册了，自然得继续打探清楚。 魏阳则坦然回道：“肯定知道啊，说起来，这还是郭总建议我的呢。” 这总算又让郑子豪稍稍放心了下来。 在他看来，既然魏阳注册公司的事，不仅林琳知道不说，竟然还是郭岱君建议的，那就谈不上有另起炉灶的心思。 不仅如此，他更是认为，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确实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而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理由则很简单。 假如魏阳跟林琳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那在这个公司面临重大变故的关键时刻，林琳不是应该啥都告诉他，然后拉着他站同一阵线吗？ 他怎么还会想着自己去注册公司？ 这不是摆明了不让林琳安心的操作吗？ 如此看来，公司即将面临大变故的事，林琳根本就没跟他说，所以现在他才说得如此之坦然。 既然如此，是不是该给他透点风，让他做好被拉拢的心理准备？ 郑子豪忍不住想道。 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此时的他，是越来越想跟魏阳做朋友了，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赶在林二老板之前，快速拉近跟魏阳之间的关系。 因为只有这样，魏阳才会把他当朋友，给他搭车发财的机会，否则等他一被林二老板器重，自己就没那么香了。 于是他立即说道：“还是魏总想得明白，也会玩。” 他先恭维了魏阳一句。 但紧接着却又说道：“不过魏总有没有听说一件事？” “啥事？” “再过两天，林二老板就要要坪洲了，这事你听说过吗？” 为了跟魏阳做真正的朋友，郑子豪开始透风了。 魏阳一愣。 嗯？ 怎么突然跟我提起这么敏感的事？ 果然是来者不善啊！ 更是意识到了不对劲的他，立即就回道：“听说过，怎么啦？” 这自然又让郑子豪稍感吃惊，连忙又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听郭总说的啊！前些天我不是有块春带彩的料子要切吗，当时郭总就跟我说，必须得赶紧切，因为过些天林二老板就要带很多大料子来上下个月的公盘，到时加工厂会忙不过来。” 魏阳立即又拿出了一套说辞。 这其实也是事实。 说起来，维恩缅甸那边的料子运来坪洲，有一个基本的规律，那就是跟坪洲的公盘时间基本相吻合。 坪洲的公盘，是每隔一个月一次，上半年三次，下半年也三次。 而林家兄弟在缅甸那边的料子，不管是自家矿上采的，还是从别人手里买的，大部分都会送到国内这边来处理。 其中的那些大料子，部分会留在维恩来压手镯出成品，以做到利益最大化。 但料子一多，维恩是消化不了那么多的，所以有一部分会直接放到公盘去卖。 而在缅甸那边，加工设备是出了名的落后，大料子的切割，大部分采用的还是那种损耗很大的大水切机，很少有线切机。 因此，不管是自家消化的料子，还是上公盘的料子，顶多是在缅甸那边被一分两半之后，再来维恩的加工厂进行进一步分割。 这自然又让郑子豪松了一口气。 一听说魏阳竟然是从郭岱君嘴里得知的林二老板要来坪洲的消息，他自然又放心了，于是深呼吸了一口之后，极为正色地说道：“魏总，你恐怕还不知道，林二老板这次来坪洲，不止是送料子上公盘那么简单？” 他终于说出了关键的一句。 魏阳：“……” 我去，这种事你都跟我说，你到底想干啥？ 第300章 纷争的根源 你竟然跟一个敌对阵容的人来说这种敏感的事？ 尽管魏阳已经猜到，郑子豪今天来者不善，但他还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突兀地说出了如此敏感之事，所以，哪怕演技已相当不错的他，还是显露出了一丝吃惊的神情。 也好在此时的吃惊算是合理的，他连忙问道：“不止是参加公盘那么简单？那还有啥？” “维恩应该要变天了，林总的总裁位置应该是坐不稳了，而你现在管的原石事业部，将是受影响最大的部门，所以……” 因为想卖魏阳一个人情，因此郑子豪直接把最重要的信息给兜了出来，然后又在关键点上收声，来观察魏阳的反应。 魏阳自然是更为吃惊。 并且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只不过他吃惊的原因，却是郑子豪话里的那一句：原石事业部是受影响最大的部门！ 为什么？ 毕竟来维恩的时间并不长，因此关于维恩的整体运作，他还是有很多不太清楚的地方，之前他没有刻意去打听，林琳也没有刻意跟他提。 “不会？林总不是干得好好的吗？现在不管是原石事业部，还是成品事业部，业绩都挺好的啊，公司没理由撤她？” 他立即以吃惊的语气问道。 为了合理，他当然还是站在维护林琳的角度来发问。 郑子豪却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业绩挺好就不该撤她？ 幼稚！ 这是他笑的原因。 其实假如不是他二叔跟他说起其中的玄妙，他也同样认为，既然林琳在给所有的股东挣大钱，那就没有撤换她的必要。 可股东之间的内斗，哪有这么简单？ 说起来确实有点复杂。 在林琳进维恩之前，维恩自成立之初起，就一直是林二老板在管，只不过那时的维恩生意上只能算得上是中规中矩，原石在卖，成品也在卖，生意谈不上差，也算不上有多好，当然比不上现在。 而林琳一进维恩，就先把原石的直播开了起来，让维恩的原石销售在原有的基础上又稍稍有了起色。 最为关键的是，当时的林大老板认为，翡翠销售未来的出路不再是线下，而是线上，尤其是成品销售那一块，他很眼馋别家在线上把手镯卖得红红火火，于是当时占据绝对优势的他，强势把林琳提升为了总裁。 并且为了替她扫清障碍，还直接把长期待在国内的林二老板调回了缅甸。 林二老板的不满也由此产生。 他回了缅甸之后，先是跟林大老板大吵了一架，然后选择了不再替林大老板卖命，在要求分家之后，选择了自己单干。 围绕维恩的利益冲突也由此产生。 在林家兄弟分家之前，维恩的运作相当的简单。 国内这边的运作就不必说了，反正公司是以股份制存在，不管是谁来管，都是正规化运作，赚了钱大家按股份来分，很难起什么争议。 要说有猫腻，顶多是管事者在卖贵价料子时，玩点小动作，私下捞点油水。 但这种事，是防不胜防的，所以谁也不会太过于较真。 而缅甸那边的运作也很简单，不管是林家矿上采的料子，还是林家老大从别家买的料子，都会先在缅甸那边标一个底价，作为林家三兄弟在那边的利润，来供三兄弟按比例进行分配。 然后料子送到国内后，国内这边根据料子的售卖情况，定期跟缅甸那边进行结算。 底价过高，长期卖不出去的料子，处理起来也很简单，那就是折价出售，按最终的销售额，扣除这边该有的利润之后来跟缅甸那边结算。 按照这样一种运作模式，别说是林家兄弟自己，就算是郑子豪他二叔郑西南，都无话可说。 当然，同样也不能排除，林家老大在收料子时玩点小猫腻，低买高报，私下多捞点油水，但同样的道理，林家老二心知肚明但假装不知。 总而言之，当时的运作模式，是不会存在明显的利益冲突的。 但林家老二单干之后自然就不同了。 同样是股东，那维恩这边，能收林家老大的货，没理由拒绝林家老二的货？ 于是乎，维恩的货源从原来的一家变成了两家，每次料子从缅甸那边运过来，既有老大家的，也有老二家的。 利益冲突也由此产生。 在去年缅甸国内发生变故之前，当时的运输渠道，是林家老大开拓的，并且他又是维恩的大股东，那很自然地，虽然是两兄弟同时供货，但肯定是林家老大的货相对更多。 对此，林家老二也只能捏住鼻子认。 可是缅甸那边一发生巨变，林家老大跟老二的强弱很快也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很快，运输渠道的维持，得靠林家老二的关系来维持了。 如此一来，供货的比例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对此，林家老大也只能捏住鼻子接受。 可就算是这样，利益冲突也还是照样存在的。 最容易起争议的点，就在维恩这边。 前面提到过，从缅甸那边过来的料子，是标有底价的，底价是否合理，料子是否具有性价比，将会严重影响料子能不能快速卖出去，并快速跟供货方结算。 可影响料子能不能快速卖出去的，自然不止是料子是否具有性价比，还有可能跟人为因素有关。 比如说，过去这几年，维恩是林琳在管，那假如她偏心一点，主推自家料子的话，那林家老二供应的料子不就剩得多了？ 最终不得不折价出售？ 总而言之，不管林琳有没有偏心，每次料子过来，林家老二供应的料子滞销的居多是事实。 这就是林家老二想重掌维恩掌控权的关键原因。 说白了，他希望重新将维恩的掌控权拿到手之后，自家的料子更多卖一点。 这就是纷争的根源所在。 至于林家老三跟郑西南这两位小股东，自然是谁强就倒向谁，然后在倒向的过程中索取相应的回报。 也正因为如此，郑子豪才敢断言说，原石事业部将是受影响最大的部门。 因为这是林家老二志在必得的焦点。 而为了让郑西南方向，他还答应了让郑子豪来担任公司的副总裁，负责监督原石事业部的运作，以示维恩在自家的掌控之下，绝对会对所有的股东负责，不会玩猫腻。 “魏总，你听明白了没，等林二老板过来之后，林总的总裁职位肯定是保不住了，而是降为常务副总裁，专管成品事业部那一块，至于原石事业部这边，肯定是归林二老板家直管了，而我，也将替我叔行使股东权利，担任公司的副总裁。” 郑子豪稍显得意地说道。 为了得到魏阳的信任，跟他做真正的朋友，他不惜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倒了出来，包括维恩未来的走向，他也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毕竟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迟早会变成事实，他现在只不过是提前几天说出来而已。 魏阳却沉默了。 此时的他，忍不住想起了老李说的那一句：在维恩，你就是棋局上的一颗棋子，不跳出棋局，根本就没有左右棋局的能力。 还真是有道理啊！ 他原本还想着，有自己和郭岱君联手帮林琳，应该还可以跟林家老二好好斗上一斗，多帮林琳争取一些利益的，谁知，自己连正主的面都还没见着，维恩未来的走向已经成了定局。 所以，我真得跳出棋盘之外去，才有资格跟林家老二斗吗？ 此时的他稍稍有些泄气。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后，说：“谢谢郑兄告诉我这些，所以郑兄这是在提醒我，我该走人了吗？” 这下轮到郑子豪愣住了。 他心想，我之所以把公司的秘密全告诉你，是想拉拢你，跟你做朋友，你怎么会想到走人了呢？ 你这反应不对啊！ 第301章 化被动为主动，打一张威胁牌 我好心想拉拢你，你怎么会想到走人呢？ 一看到魏阳在听了他的爆料之后，竟然表现出了一副沮丧的模样，有了走人的想法，他开始有些急了。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为啥？ 他之前不是跟魏阳不对付，一门心思想把魏阳从维恩撵走吗？ 那是之前。 而现在，他既然已经跟魏阳消除误会，那就必须站在他二叔的角度来考虑了。 别看他二叔已经倒向了林二老板，可是站在自身利益的角度，也还是有所顾虑的，顾虑就是担心林二老板家因此坐大，把维恩经营成他自家后花园，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当然也不是郑西南所希望的。 原因则很简单。 作为公司小股东，他不像林家老大和林老二那样有货源优势，因此维恩对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稳定经营，源源不断地产生良好的效益，他靠股份来获得不菲的分红。 说实在的，从自身利益的角度来说，在维恩的经营极为稳定，并且收益还在往上走的趋势下，他其实是不希望维恩发生变故的。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下，是维恩的货源运送渠道已经把控在了林老二之手，假如他不妥协，倒向林老二那边的话，林家兄弟的内斗只会越斗越裂，最终很可能来个一拍两散，维恩反而可能因此垮掉。 这就是他倒向林老二的原因。 说白了，是不得已，而非心甘情愿。 其实他也很清楚，林老二供应的料子之所以滞销相对更多，还真未必是林琳这边有意不推他的料子，而是他心更黑，料子的底价定得相对更高，性价比不如林家老大所提供的。 他也清楚，林老二之所以想重掌维恩，出发点其实是很自私的，目的就是想让维恩多销他家供应的料子。 这么做，其实会有损其它股东的利益。 他还清楚，林老二重掌维恩之后，是不可能亲自来管的，因为他现在的重心，必须放到缅甸那边，因此到时来掌管维恩的，是林老二的大儿子林威龙。 而林威龙那小子他当然也熟悉，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典型的绣花枕头，能力上绝对远不如林琳。 可他能咋办？ 现在是林老二势大，他只是小股东，除了妥协还有别的选择吗？ 但他也不甘自己的利益严重受损，于是便吩咐郑子豪，一定要不计前嫌跟魏阳交好，尽量把魏阳这个赚钱机器想方设法留下来，并且尽可能让他成为制衡林威龙的工具。 正所谓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站在自身利益的角度来考虑，他不得不这么做。 当然，郑西南也很清楚，自家侄儿其实也算是草包一个，眼高手低，并不具备太大的本事，因此有些话，他也没有跟郑子豪说得太透，只是吩咐他，先想方设法摸清魏阳的底，有可能的话，尽量把他给留下来。 这就是郑子豪着急的原因。 他心想，我好不容易不计前嫌，要跟你做朋友，你却要走，那我怎么跟我二叔交代？ 他连忙说道：“魏总，你先别急啊，这不还有我吗？” 原本已有些沮丧的魏阳一愣，好奇地问：“怎么说？” “你是不是忘了，我二叔也是公司股东，别看他是小股东，但他的股份可是很关键的，毫不夸张地说，他倒向哪一边，哪一边就占优势，因此，只要我二叔想留你，谁敢撵你走？” 郑子豪又得意洋洋地回道。 为了能让魏阳心甘情愿地跟他做朋友，他不惜开始往他二叔脸上贴金，以显示他的重要性。 魏阳：“……” 所以……这就是你来见我的目的？ 不是想把我给撵走，而是想把我留下来，继续当股东们内斗的一颗重要棋子？ 如此说来，现在的我，虽然还是不具备左右棋局的实力，但却已经成为了重要的胜负平衡手？ 一番快速思索之后，他大致想清了其中的原委。 想明白之后，他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按照老爷子的吩咐，是让他暂时继续留在维恩，想方设法先把维恩给弄垮再说，而不是走人。 因此，假如有可能的话，其实他还是很想留下来的。 现在，他一听自己根本就没必要走不说，公司的小股东郑老板竟然还想拉拢自己，想让自己成为林家兄弟之间的胜负平衡手，立即就意识到，很能替维恩赚钱的自己，已然成了股东们争相拉拢的目标。 说白了，又成了香饽饽一个。 如此一来，我是不是该更加展示一下自己的重要性，以获得更多的好处？ 一个大胆的想法即刻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于是他立即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怎么，郑兄想留我？” 郑子豪又是一愣。 嗯，这反应又不对啊！ 他连忙不解地问道：“难道你不想留？” “我倒是无所谓，说白了，假如我在维恩待得不舒服的话，那就还不如走人，反正以我现在的本事，不管去到哪里都饿不死。 “再退一万步说，万一没了好的去处，大不了我自己另起炉灶，辛苦是辛苦一点，但肯定会赚得更多。” 魏阳继续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但他觉得这样还不够狠。 于是又继续说道：“既然郑兄看得起我，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我走不走，对我个人影响并不大，但对维恩的影响就大了。” “这话怎么说？” 郑子豪立即紧张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现在公司的原石事业部，之所以能有远超以往的业绩，还不是我的功劳？现在员工也认我，客户也认我，假如我一走，公司现有的业绩还能维持得下去吗？ “说句不客气一点的，假如我真出去另起炉灶的话，我敢保证，现在销售部的那些员工，起码有一大半想跟着我跑。 “至于客户就更不必说了，绝对是我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为了替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化被动为主动，魏阳不惜打出了自己的一张重要底牌。 一张威胁牌！ 此时的他，开始暗暗庆幸，幸亏自己准备得早，已经提前将整个原石事业部打造得如铁桶阵一般，让人想插手进来都很难。 想插手，那就来一个网破鱼不死！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假如说维恩的局势未定，他原本是不想太早打出这张牌的，以免林琳被动。 可现在他却是无所谓了。 反正不管他打不打这张牌，维恩的局势已定，那就不如打出来，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和操作空间，以免被任人拿捏。 郑子豪却是彻底懵了。 啥？ 你的意思是说，你一走人，维恩的原石事业部就会垮掉？ 有没有这么夸张？ 第302章 没了他还真不行 啥？ 你一走，一旦出去另起炉灶，维恩的员工和客户有一大半会跟你跑，维恩的原石业务业绩十有八九会因此而大幅度缩水？ 那你到底是想走还是不想走啊？ 刚才你不是还在口口声声说，根本就不想走人，懒得自己出去另起炉灶，嫌麻烦吗？ 此时的郑子豪确实被魏阳给说懵了。 他费了好大的劲，认真理了一下思路，才大致明白魏阳的意思。 他其实是不想走的。 但谁要是让他感觉不舒服，他就走人。 走的时候，别怪他不客气，会把维恩的员工和客户都带走，到时维恩的收益大受影响可别怪他。 所以……这算是威胁吗？ 在想清楚之后，他还是有点懵，因为他没想到，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魏阳，竟然会说出这种功高震主的话。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这种话被林二老板知道，林二老板会怎么想？ 他也忍不住想，面对这样一个能功高震主的魏阳，他二叔又会怎么想？ 这些，他暂时还不清楚。 觉得只能先向他二叔如实汇报。 但在汇报之前，他觉得还有一件事是必须弄清楚的，那就是魏阳这一说法到底有没有这么夸张。 “魏总，你这么说会不会有点夸张啊？假如林二老板舍得花重金把你手下的人全部留下来呢？那光是你自己走，又能带走几个客户？” 他立即就笑着问道。 面对魏阳的威胁，这是在他能力范围之内所能想到的招数。 他承认，维恩原石事业部之所以能有现在这种连林二老板都大吃一惊的高额收益，确实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魏阳，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没了魏阳又得掉回原样。 你想走？ 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加工资把你手下人全部留下呗，那样光是你一个人走的话，又能带走几个客户？ 你一走，大不了再高薪请一个有本事一点的总经理过来，按照你现有的模式依葫芦画瓢就好了呗，那样业绩能大受影响吗？ 他甚至都觉得，只要多给他一点时间，连他自己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魏阳却笑了笑。 花重金把我手下人全给留下？ 多重的重金才能留得住他们？ 再说，就算把他们全给留住，没了我，业绩就不会大受影响吗？ 对此，他自然是信心十足。 但他并不想再详细回答郑子豪了，因为他知道，一旦把话给说透了，对方还真有可能找出应对的方法来，因此不如暂时保留点悬念跟神秘。 于是他回道：“郑兄，你不如把我那话当成玩笑好了。” 说完，他闭上了嘴巴，又从容地给郑子豪倒起了茶，摆出了一副你爱信不信的姿态。 这可是把郑子豪憋得相当的难受。 他心想，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不肯说了呢？ 假如没所顾忌的话，他一定会拿出股东代表、未来公司副总裁的威风，来逼着魏阳说个明白，可问题是，现在的魏阳能逼吗？ 万一把他给逼急了，他直接走人咋办？ 此时的他，很是有点投鼠忌器。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能换一种思路，那就是另外找人去打听。 于是他说道：“哈哈，魏总，其实以你的本事，根本就没必要担心会待得不舒服，这不有我在吗，实不相瞒，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应该会当公司的副总裁，主管这边的业务。” 不得已，为了稳住魏阳，他只能把自己未来的身份给提前暴露出来了。 魏阳：“……” 就你？ 公司副总裁？ 主管原石事业部？ 这不搞笑吗？ 对此，他又是稍感吃惊，但他很清楚，这应该是郑老板倒向林家老二所获得的回报，于是立即识趣地说：“那就提前恭喜郑总。” “嗨，八字还没一撇呢，还请魏总暂时不要说出去，否则一旦有变，我这脸就丢大发了。” 郑子豪连忙又谦虚道。 紧接着，他站了起来说：“今天我就先不打搅你了，等改天有空，我再请你喝一杯。” 既然魏阳不肯多说，他决定找其他人去问了。 别看在魏阳来了之后，现在的原石事业部的人员已大变样，连之前跟他很熟的徐海胜都已锒铛入狱，可是别忘了，现在的销售部经理，是原来的一组组长，跟他也非常的熟悉。 因此，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孙清。 很快，他就出现在了孙清的办公室里。 “郑助理，好久不见，稀客啊。” 对于郑子豪的突然到来，孙清自然是颇感惊讶，他忍不住想，这个已消失了很久的家伙，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刻有突然冒出来了，并且还来找我？ 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作为维恩的老员工，他当然清楚，郑子豪他二叔是公司的股东。 因为已经知道维恩即将发生大变故，他自然也很清楚，郑子豪现在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当然不会是找他来叙旧那么简单。 但他还是起身表示了欢迎。 “孙经理，恭喜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你都当上销售部的经理了。” 郑子豪也笑着回道。 换做是在以前，他因为身份的关系，在孙清这种公司小管理面前，多少还是有些优越感或居高临下的。 可现在当他即将当公司副总裁后，他反而变低调了，反常地恭喜起孙清来。 当然，这既跟孙清已经成为了销售部经理有关，也跟他接下来需要用到他有关。 “嗨，还不是因为魏总看得起，给了我一个尝试的机会，郑助理你就别笑话我了，能不能转正，暂时还不好说呢。” 孙清则又谦虚道。 因为暂时还没摸透郑子豪的来意，他只能小心应对，但并不掩饰他对魏阳的钦佩之意。 郑子豪自然也听出了这一点。 这让他顿时又想起了魏阳的那一句：“假如我真出去另起炉灶的话，我敢保证，现在销售部的那些员工，起码有一大半想跟着我跑。” 他也忍不住想，难道想跟他跑的，竟然还包括孙清这位维恩的老员工？ 这未免也太牛了一点？ 于是他以开玩笑的口吻试探道：“听你的说法，好像现在整个原石事业部没了魏总的话，根本就没法玩了？你都是公司的老资格了，难不成一个小小的销售部，你都应付不过来？” 孙清一愣。 原石事业部没了魏总？ 郑子豪的这一句，自然让他起了警惕之心，也让他不得不细想，这话该怎么接。 想了想，他决定实话实说。 于是他回道：“嗨，那肯定的，别的暂且不说，假如没了魏总，整个销售部的业绩，至少会损失一大半。” 这绝对是大实话。 要知道，在魏阳来之前，整个销售部的收入，二组和三组的直播那一块，每天的收入基本上稳定在二十万左右，而一组的收入则不定，有新料子来时，能猛赚一把，然后新料子的热度一过，就看天吃饭。 而在魏阳来之后，一组的同行销售收入倒是没多大变化，可直播收入那一块，变化就大了。 当魏阳亲自播时，一天的营业额过百万是常事，最高一天竟然接近了两百万。 再后来，当几位新主播到之后，虽然魏阳很少亲自播了，但在他的一系列安排之下，每天的直播收入还是稳定在了七十万以上。 接着是这一周，魏阳又推出了新玩法，他不怎么在直播间卖料子了，而是转到了三个群里跟大家玩刺激游戏。 他这一玩，整个销售部的收入自然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组那边的同行生意变化还是不大。 二组、三组的直播收入，受魏阳新玩法的影响，稍稍降了一点，公斤料每天照样还能卖个三十万出头，但个料的量却出现了大幅度下降，差不多只能卖个二十万左右。 加起来是五十多万。 只不过群的生意却是爆火。 宝马群里，魏阳每天就以游戏的方式卖四到六块料子，但销售额却能去到四十万到六十万不等。 摩托群里人相对较多，所以魏阳每天投放的料子自然也多，只不过料子的单价却是以小万到中万不等，算下来，销售额跟宝马群相当。 人数最多的是单车群，因此投放的料子也多，每天至少四五十块，分几波投放，料子的价值则以大千到小万为主，算下来，每天起码也有四五十万的收入。 而这些料子，都是魏阳亲自来把过关的，只不过在单车群和摩托群里，他没解释太多而已。 如此一来，三个群的销售额加起来，每天至少过百万。 多的一天能去到一百五十万左右。 最为关键的是，因为通过微信销售的原石，没有平台提成的缘故，利润又多了差不多10。 这就是孙清之所以说，假如没了魏阳，整个销售部的收入至少会掉一大半的原因。 因为没了他，别的人都玩不转。 大家只相信那个大变态加坑货。 现在，郑子豪这么一问，孙清为了凸显魏阳的重要性，自然是把这一事实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除了三个微信群的存在他没有刻意强调之外。 郑子豪很快又听懵了。 啥？ 没了他还真不行？ 第303章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销售部每天的销售额，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万，而且这其中一大半，都是魏总个人的功劳？” 郑子豪难以置信地问道。 也别怪他这么问。 要知道，他现在的职位，还是林琳的视频助理，并且都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履职了，因此以他的权限，是看不到销售部这边的业绩统计报表的。 而他二叔那边，公司发给股东们的统计报表，是以周报形式存在的，上一周的业绩，要到下周一才能看到。 因此，对于原石事业部这边，这一周的销售业绩再次暴涨，别说是他，就连他二叔，以及林二老板都暂且不知。 每天销售额超一百五十万。 毛利率近40。 每个月近两千万的毛利！ 这怎能让郑子豪不震惊？ 他忍不住感慨，也难怪林二老板为了他，特意提前两天飞过来。 他还忍不住感慨，也难怪魏阳那家伙那么有底气，竟然敢说出那样的功高震主的话。 他敢肯定，假如林二老板得知新的销售业绩之后，哪怕魏阳说再过分的话，也一定会暂时哄着他，先把他留下来再说，直到可取代之人出现。 可问题是有能取代他的人吗？ 他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玩个料的客户，现在只认魏总，连你都不认？” “不认。” 孙清惭愧地笑了笑。 这也是大实话。 要知道，现在魏阳在几大客户群里，为了不让大家玩得太过于上头，每天的料子投放量是控制着的，并且还规定，每人每天最多只有一次出手机会。 说白了，这是一种类似于饥饿营销的玩法。 这样一来，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那些没抢到料子的翠友，就难免在群里起哄，让魏阳再来，可魏阳却是一概不理。 还有，有时魏阳有别的事忙，耽误了料子的及时投放，大家又会在群里起哄。 为此，孙清曾在群里尝试过，说他来替魏总投料，反正料子都是魏总已经提前挑选好的。 可大家却不干。 不干的原因就在于，魏阳能提前预判料子的涨与垮，而他孙清却不能，这让大家觉得不够刺激。 这很是让孙清无奈。 也颇感气馁。 当然，因为他对郑子豪已经有了提防之心，这种事他当然不会对郑子豪说得太过于详细。 而郑子豪也没想过要问得太过于具体。 他更关心的是别的。 于是他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假如哪天魏总不在维恩干了，那这些客户很有可能会跟着他跑？” 孙清听了却是心里一咯噔。 因为信息的缺失，他暂时不知道魏阳又有了新的计划，也不知道郑子豪在来他这里之前，已经跟魏阳见了一面，因此他忍不住担心，魏阳真的要被逼走人了。 毕竟郑子豪这话问得实在是有些奇怪。 于是忍不住问道：“郑助理，你这话啥意思？你不会是说，魏总要离开公司了？” “没有没有，现在公司的股东们对魏总都特别器重，哪会让他离开公司？只不过我二叔担心，像魏总这种有本事的人，是很难在公司长期待得住的，所以不得不稍稍做点准备。” 郑子豪连忙澄清道。 这自然是让孙清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么跟你说，这些跟魏总玩嗨了的客户，绝对会魏总去到哪他们跟到哪，除非魏总不再在翡翠圈出现了，或者还有比魏总更会玩的人来取代他。” 斟酌过后，孙清回了这么一句。 这还是大实话。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魏阳除了相玉本事牛叉以外，同样牛叉的还有他那高超的控心术，他似乎有一种魔力，让那些跟他玩过之后的客户，都认准他，喜欢跟他玩。 这样的本事，也是他所不具备的。 因此在他看来，魏阳根本就无人能取代。 只是他这么一说，却让郑子豪的心情跌入到了谷底。 魏阳去到哪，客户就跟到哪！ 这一点，已经在孙清这里得到了证实。 那他还有啥好问的？ 除了赶紧向他二叔汇报以外？ 于是，在跟孙清道别了之后，急匆匆地走了，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去跟他二叔好好汇报汇报。 而他一走，孙清立即就往魏阳办公室飞奔。 作为魏阳的追随者，这么重要的事，他当然得在第一时间向魏阳汇报，并且想向魏阳打探，是不是有很快就得走人的风险。 说实在的，现在的他，还是希望魏阳能尽可能留下来的，毕竟他现在销售部经理的位置还没坐稳，他还没向魏阳充分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不知道，一旦出去另起炉灶，又会发生啥样的变故。 如非迫不得已，人都是求稳的。 “魏总，刚才郑子豪去找我了。” 一进魏阳的办公室，他第一时间就提起了此事。 正在忙碌的魏阳抬起了头，反问道：“哦，他是不是去问你，假如原石事业部这边没有了我，整个部门还能不能继续运作得下去，业绩会不会受影响？” 孙清一愣。 咦，魏总这是成仙了，能掐会算吗？ 此时的他，对于魏阳胸有成竹的反问，确实很惊讶，于是连忙回道：“对啊，他去找我，就是问这个，并且还说了些奇怪的话，给我感觉像是你很快就要走了似的。” “放心，一时半会还走不了的。” 魏阳则笑着回道。 此时的他显得更是胸有成竹。 其实这是必然的。 假如孙清不来，跟他说郑子豪找过他的事，那他心里可能还会有所忐忑，毕竟他打出的那张威胁牌，其实是在冒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逼得林家老二痛下决心，把他给辞退。 现在他却是不担心了。 不担心的原因，就在于既然郑子豪已经找过孙清了，那他一定会在孙清那里打探到，现在的原石事业部，没了他的话，业绩绝对会大受影响。 这就是他不担心的底气所在。 他敢肯定，既然郑子豪是代表他二叔为他而来，那今天他所了解到的，绝对会第一时间向他二叔如实禀报，并且十有八九也会传进林家老二耳里。 功高震主又如何？ 公司的那些股东们，可以看不惯我，跟我的人过不去，但有勇气跟巨额的收益过不去吗？ 他不相信他们有。 至少他不相信林家老二有，否则的话，就不会因为利益连兄弟情分都不要了，也不会因此对有恩于他们兄弟的老爷子下狠手。 因此他有把握，林家老二在得知此事后，十有八九的反应是生气又无可奈何。 嘿嘿，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他忍不住有些得意地想道。 但得意之余，并没有因此掉以轻心，相反，他开始认真地思索，如何面对林家老二的到来，以及后续的应对手段。 按照郑子豪的说法，林家老二将在后天抵达坪洲。 时间已经相当紧迫了。 第304章 复仇的思路，巨坑！ 两天之后，林家老二就要来了。 比他知道的还要提早了几天。 与林家老二同时来的，还有郑子豪他二叔，以及即将来公司接替林琳担任总裁一职的林家老二的大儿子林威龙。 而郑子豪那家伙，将担任公司副总裁，主管原石事业部这边。 至于林琳，则会退居常务副总裁一职，主管成品事业部那边。 这就是他即将面对的新局面。 他不得不说，郑子豪今天的来访，对他来说还是大有收获的。 这至少让他知道了，林家兄弟内斗的根源所在，也让他知道了，自己因为能力出众，业绩突出，竟然因此入了股东们的法眼，成为了他们争取的对象，暂时免去了走人的风险。 这对他来说，当然是极为重要的。 但让他苦恼的是，如何来应对新局面，如何来替老爷子复仇，他暂时都还有明确的思路，甚至于说，为了替自己争取有利的局面，现在的他，还在拼命替维恩赚钱。 总不能一直这么帮他们大赚特赚？ 那样的话，哪里是报仇？ 简直是报恩好！ 因此，在听孙清讲完郑子豪找他的详细经过后，他又一次认真地考虑起了如何来复仇的问题。 复仇的事，他之前之所以没有头绪，当然是因为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少，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根本就找不到下手之处。 现在当然是有所不同了。 毕竟他已经知道，就算维恩的管理层发生巨变，他的脚跟暂时应该是稳了，不仅如此，他还从郑子豪嘴里，得知了矛盾的根源所在。 林家老二之所以要重新掌控维恩，目的主要是想让自己供应的料子多卖一点？ 细细回味过后，他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于是趁孙清还在，问道：“对了，我听说咱们仓库的那些料子，有些是大老板的，有些是二老板的，有这么回事吗？” “对啊，你不知道啊？” 对于他的问题，孙清却是颇感奇怪。 魏阳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心想，这事你没跟我说过，林总也没跟我讲过，我怎么知道。 说起来，他觉得在这件事上，林家老二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像他来维恩这么久，跟林琳关系又那么好，林琳都没跟他提过这事，又哪来的偏心？ 林老二供应的料子之所以滞销的居多，明明是你的性价比不如林老大供应的好！ 腹诽了一句之后，他又问道：“怎么区分？” “很简单啊，料子上不是有编号吗，dw开头的，就是大老板家的，de开头的，就是二老板家的。” 孙清回道。 接着他还笑着来了一句：“魏总，你都替公司卖了那么多料子，这个你都没留意到啊？” 笑归笑，笑过之后，他还是耐心跟魏阳讲起了仓库里那些个料的具体运作流程。 料子从缅甸那边送达之后，不管是林老大家的料子，还是林老二家的料子，都已经预先对每一块料子编好了编号，并标注了底价。 维恩这边只管按编号和底价来进行接收。 料子入库之后，是按场口、价位进行分类的，底价过十万的，就算a级料子，底价过百万的，则算a+，这些通通按场口分类上货架，但并不分林老大家的还是林老二家的。 底价十万以下的，则算b级料子，同样按场口分类，但却是摆放在地上。 料子出库分两种情况。 一是出售。 二是临时借用。 出售的话很简单，不管维恩这边卖多少，都只需要跟库管那边签字确认，表示该编号的料子已经出售，然后到月底，维恩统一按底价跟缅甸那边的供货方结算款项。 临时借用的话，同样也需进行出库登记，假如在借用过程中，料子已出售，那就按出售流程走，假如没出售，那就在一定期限内归还。 比如说现在魏阳在直播间或群里卖的个料，就是先走借用流程，然后再走出售流程。 就这么简单。 而料子一旦长期卖不出去，那供货方那边，从回款的角度考虑，会根据库存清单，考虑要不要对料子打折，进行折价出售，一旦决定折价出售，维恩这边根据供货方的清单修改相应的底价即可。 很快，孙清就把整个流程跟魏阳说了个明明白白。 魏阳：“……” 我关心的是料子的价格，以及是涨是垮，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编号谁在意？ 在听完孙清的讲述之后，他忍不住先腹诽了一句。 腹诽过后，他又再次整理起自己的思路来。 说实在的，在听了郑子豪的爆料之后，他算是大致明白了，为啥林家老二非得连兄弟情谊都不顾，一定要重新来夺回维恩的掌控权。 但因为郑子豪的讲述只是轻轻带过，因此他还没有完全理清其中的逻辑。 而现在有了孙清的补充之后，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林家老二想帮自己利益最大化。 具体的逻辑是这样的。 从维恩的价值链利益分配来看，一共分为两个部分，分别是缅甸那边，以及国内这边。 国内这边所产生的利润，因公司的管理比较规范，财务上比较透明，因此不管是由谁来掌控公司，只要两大事业部的业务不受影响，其实是没啥好争的。 反正最终的利润是按股份比例进行分配。 需要争夺的其实是原石的供应及销售比例。 原因很简单。 按照维恩现有的运作模式，从缅甸运过来的原石，不管是小精品，还是成品事业部需要的手镯大料，都是由供货方来定底价。 而这个底价，是包含供货方在缅甸那边的利润的，并且还是由供货方独享，不像国内这边，利润得按股份比例分配，并且现在势弱的林家老大还得分掉最多的40。 如此一来，林家老二只要把自己供应的料子的底价定得高高的，然后再把控维恩的管理权，再主推他自己供应的料子，就能帮他实现原石供应那一部分的利益最大化。 而这么做，自然会有损林家老大的利益，并且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压缩维恩这边的利润空间，从而有损其他股东的利益。 原来如此！ 他确实理清了其中的逻辑。 这也让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这一点，来设一个大点的局，狠狠坑一把林家老二再说？ 他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复仇方案终于有眉目了。 也忍不住长长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现在的他，其实正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他为了能让自己有资本继续留在维恩，不得不继续在卖力地替维恩卖料子，提升原石事业部的销售业绩。 可这么做，不仅不能替老爷子报仇不说，还有为虎作伥的嫌疑。 另一方面，假如他不尽可能地提升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多替老板们赚钱，那他作为林琳的心腹，就失去了继续待在维恩的价值，等林家老二再次掌控公司大权之后，会在第一时间列为被排挤的对象。 事实证明，他之前的思路是对的。 正因为在前段时间他通过替公司大幅度提升业绩，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现在又因此成为了香饽饽一个，让那些对立的股东都忍不住想拉拢他，让他有了继续待在维恩的可能性。 待是能继续待了，可问题是老爷子的仇怎么办？ 在此之前，他还为此很感困惑。 而现在，他已经有初步的想法了。 先挖个大坑再说！ 现在群里的那些家伙，不老叫我坑货吗？ 那我就让某些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巨坑！ 第305章 子弹来了 挖个巨坑，狠狠地坑林老二一把！ 只是这坑具体该怎么挖呢？ 对于魏阳来说，现在复仇的方法算是有了，但具体的思路却还有待完善。 具体该怎么玩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为了给自己一点安静思考的时间，他先打发走了孙清。 只不过孙清刚走不久，魏阳都还没来得及重新理顺自己的思路，门口又急匆匆地冲进了一个人，一进门就大呼小叫：“魏总，这下你真的发财了。” 郭岱君又来了。 手里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红色袋子。 她来到魏阳的办公桌跟前后，开始从袋子里面掏东西。 一个个精美的首饰盒被她从袋子里面掏了出来，外加一些装满了各种蛋面的小塑料袋。 魏阳一看，顿时就知道，他的那两块极品料子，成品的主力部分已经被做出来了。 果然，郭岱君把那些精美的首饰盒一一打开，然后整齐地一字排列在他面前。 入眼是四条美得耀眼，看起来很像是假货的手镯。 外加两条同样美得耀眼的珠串。 他确实要发财了。 那块重达28公斤的酒水黄雾莫湾基满冰阳绿料子，在下片之后，结果相当的理想，最终出了三条满色的手镯，两条近乎完美的珠链，外加大大小小的蛋面料子无数。 而那块极品冰妖紫料子的盖子，同样出了一条手镯，外加一个手镯心，再加几颗珠子，以及大大小小蛋面若干。 现在，手镯已经打磨抛光好了，珠串也已经串起来了，相当一部分高品质的蛋面也已经磨出了不少，现在，都被郭岱君一一呈现在了他面前。 但这只是开始。 郭岱君先从锦盒里拿起了一条冰阳绿的手镯，边在魏阳面前展示边说道：“这种品质的满色手镯实在是太难得了，我敢保证，随便一条上拍，轻松拍到三千万以上。” 她开始帮魏阳估价。 来算这批成品，具体价值几何。 不得不说，这块酒水黄雾的莫湾基料子，因为不是色带，而是满色的缘故，所以料子的颜色相当的均匀，不存在明显的色根，这就导致了，不管是手镯，还是珠子，品质都相当的高。 正常来说，一条冰阳绿的满色手镯，上拍的话，价格理应在两千万到三千万之间，但这三条，因为品质足够高，因此郭岱君直接给它们估到了三千万以上。 但它们还不是这些成品里最值钱的。 紧接着，郭岱君又拿起了一条已经串好的珠链，说道：“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两条珠链，正常来说，这种品质的珠链，上拍的话，价格跟满色手镯类似，也可以打到三千万左右一条。” 她先说了一个只有真正的成品行家才懂的打价规则。 那就是珠链如何打价。 通常来说，像这种卡12左右的珠子，大概13到14颗可以串成一条女式手串，而手串的价格，基本上可以按同品质手镯价格的三分之一来打。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手镯料难得，手串料子则很好找，哪怕是帝王裂的料子，也能从中抠出不少无瑕疵的珠子来，这就让珠串的价格大打折扣。 而一条由珠子组成的锁骨珠链，像这种卡12的珠子，差不多要四十颗左右。 因此，珠链的打价，就按三条手串，或一条手镯的价格来计，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 但郭岱君却指了指珠链正中间，一颗用来当作点缀的冰妖紫珠子，接着说：“但有了这颗冰妖紫珠子来点缀之后，它就变成独一无二的了，相当于另类的春带彩珠链，所以价格还得大幅度往上估，我暂时帮你估个四千万。” 魏阳都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她却又放下了珠串，拿起了台面上的一个装蛋面的小塑料袋子：“铛铛铛咚……重点来了。” 自带配音之后，她兴奋地把小塑料袋子打开，把里面的蛋面倒了出来，开始在魏阳前面的桌面上进行排列组合。 其实小袋子里装的蛋面并不多。 也就八绿一紫而已。 只不过一颗颗都是大尺寸，而且品质都极为完美。 而其中最耀眼的，则是一颗足足有小拇指大小的极品冰妖紫小鸽子蛋。 很快，郭岱君把这颗极品冰妖紫蛋面当成主石，外加五颗绿蛋面，摆成了一条项链模样。 紧接着，她把两颗差不多同样大小的，偏圆的绿蛋面一左一右摆在了项链的两边。 最后，她把最大的那颗大绿蛋面摆在了极品冰妖紫小鸽子蛋的下方。 这立即就给了魏阳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条项链，外加两颗耳钉，以及一颗戒指的首饰组合。 因为上次他没送出去的极品天空蓝首饰套装，就是这么组合的。 区别在于，眼前的这些暂时还没镶嵌好而已。 “这套会很贵？”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宾戈，答对了。” 郭岱君立即回道，脸上还难掩兴奋之意，接着，她指了指那颗极品冰妖紫小鸽子蛋，说：“这么跟你说，假如没有这颗鸽子蛋的话，这套首饰套链，哪怕是用大钻豪镶，打个两千万就差不多了。 “而加上这颗鸽子蛋的话，又变得独一无二了，价值起码翻上一番还不止，具体的价格我也没法估。” 说完，她又兴奋地看向了魏阳。 可魏阳一时间却不知该怎么来接这个茬了。 郭岱君的这个估价有问题吗？ 绝对没有。 因为郭岱君的这一排列组合，顿时又让他想起了另一套类似的首饰套链，那就是着名舞蹈家杨女士曾经戴过的，在整个翡翠界都极为有名的绝代风华翡翠套链。 同样的，那也是一套由九颗蛋面组成的满钻豪镶套链，区别在于，那套套链的九颗蛋面，都是近乎完美的高冰阳绿蛋面，种水比他面前的高一个等级。 而他的这一套，种水虽差了一个等级，但却多了一颗极品冰妖紫小鸽子蛋，让它变成了独一无二的套链。 绝代风华翡翠套链现在的市场估价是多少？ 三个亿！ 这么一对比，那他的这套该估多少？ 恐怕只能交给市场去验证了。 他也没法估。 这下真发财了！ 按照他跟老李所商量好的，这次会从中选手镯、珠链、套链各一去送拍，按照郭岱君现在的估价，仅仅是这三样，就起码已值一个多亿。 而剩下的，还有两条相同品质的手镯，一条同品质的珠链，外加可以镶嵌多条套链的蛋面若干。 这么一算，光是眼前这些，还不算那条估价至少过亿的极品冰妖紫手镯，就已经价值好几个亿了？ 他也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只不过他兴奋的原因，并不是要发大财了，而是…… 等这些东西拍出去或卖出去之后，他手里就有了足够多的子弹，开始去执行他的复仇计划。 林老二不是想多卖自己供应的料子吗？ 我就从你的料子下手如何？ 一个新的思路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第306章 好久不见 复仇的子弹有了！ 此时的魏阳确实满心欢喜。 假如说，在此之前，他对于如何给林老二挖坑，如何来帮老爷子复仇，还只有明确的方向但没具体思路的话，那这些极品首饰的及时出现，至少让他有了一条清晰的思路。 那就是从林老二的料子入手。 在变故没有出现之前，他原本是决定，不再从公司买料子，大薅公司羊毛了的。 可现在他又改主意了。 改主意的原因，就在于他发现了林老二的可能致命所在。 众所周知，翡翠行业是一个高投入高回报的行业，但能否高回报，除了眼力以外，更为重要的，是资金的雄厚程度，以及资金的周转速度。 资金不够雄厚，你就没法入手太多的料子或成品。 资金的周转速度不够快，你压了一批货在手之后，就没有足够的资金去入手下一批，无法形成一个快入快出的良性循环。 正因为如此，很多资金实力不够雄厚的同行，在一批货上，并不追求价值最大化，而是追求出手快，只要够快，哪怕他只能赚个10，他也心满意足。 像上次他前去拆包的许老板，就是这种玩法。 只要出手速度够快的话，哪怕不够雄厚的资金，同一周期内多出手几次，也是能获取高额回报的。 而这，应该也恰恰是林老二所想要达到的效果。 要知道，林老二从缅甸那边往维恩供的货，每次的量都很大，并且周期比许老板还要短，基本上是两个月一批，由此可想而知，他所需要投入的资金到底有多大。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的料子不能快速卖出去，完成资金的快速周转的话，他所期望的快入快出的良性循环就被打断了，让他的玩法难以为继。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顾兄弟情谊，来夺维恩的掌控权，目的就是为了快速卖自己的料子。 因此魏阳想要帮老爷子复仇，狠狠地坑他一把的话，只需把他想要的这种良性循环打断即可，具体的做法，当然还是得从他的料子入手。 假如他把林老二的好料子全买光，剩下那些必垮或涨不了的料子，然后被其他同行买去的话，久而久之，他的料子性价比好的名声岂不是毁了？ 那样一来，他以后的料子还卖得出去吗？ 这就是他兴奋的原因。 当然，具体怎么实施，还得细想一个让林老二都察觉不出来的具体方案才行。 正当他在完善自己的复仇方案时，已介绍完毕的郭岱君又出声了：“魏总，这么好的东西，除了上拍的那三样以外，剩下的暂时先留着，还是别卖了。” 很显然，她还是认为，像这种高品质的东西，最好还是多捂一捂，越捂会越值钱。 在她看来，魏阳只需把那块大春带彩料子一拍，再拍掉这三样，那哪怕他要建私家珍藏馆，短期之内，也已经有足够的资金周转了。 魏阳却摇了摇头：“不，有可能的话，全卖掉。” 当然是全卖掉。 要知道，林老二的料子可不是一般的多，他想要从料子入手的话，绝对不是一点点资金就能解决的，因此，他又惦记起了光头文的预约。 那家伙，不是说，但凡上拍的，都给他备一套同款，他愿意按拍卖价的八八折买吗？ 此时的魏阳只希望，那家伙的实力足够强，到时能有足够的资金来实现这个承诺。 否则的话，他就得另想法子了。 “啊？” 郭岱君很是不解。 魏阳这才想起来，关于林老二马上要来了，以及维恩变故已成定局的事，他还没来得及跟郭岱君通气。 于是他说道：“郭姐，你应该还不知道，再过两天，林二老板就要到了？” “啊？不是说要下周才过来吗？” 对于这一突兀的消息，郭岱君很感惊讶。 魏阳则笑了笑，继续说：“不，准确的时间是后天，还有，公司的变故大势已定，你那边暂时可以安心了，主战场在我这边。” “啊？” 郭岱君再次表示惊讶。 魏阳则笑着跟她说起了郑子豪来访的事。 郭岱君很快就听懵了。 直到魏阳把整个过程说完，她还有点懵，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林二老板之所以提前过来，很有可能要见你，想要拉拢你？” 魏阳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自己推断出来的。 尽管郑子豪口口声声说，有他跟他二叔在，可以保证他不用离开维恩，一点都不会受影响。 可魏阳却忍不住想，假如林二老板没这个意思的话，郑老板一个小股东，拿什么来保证？ 这一点，他用屁股想都能猜到。 “所以……你也暂时用不着走了？” 此时的郭岱君还是有点懵。 语气里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魏阳听不出来。 于是他回道：“嗯，暂时应该是没必要走了，但具体能呆多久，我也不敢保证，除非我真心甘情愿被他拉拢，所以，我需要大量资金，为离开做准备。” 他又为大量资金需求找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借口。 毕竟他的复仇计划，属于跟谁都不能说的秘密，所以他必须连郭岱君都暂时隐瞒。 只不过他也趁这一机会，表露了自己不会背叛林琳的心思。 “这样啊……那这事要不要跟林总通个气。” 郭岱君则又问道。 很显然，得知自己还是归林琳管的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林琳那一边。 这可是让魏阳稍稍犹豫了一下。 之所以犹豫，当然是因为，他不知自己的复仇计划，会不会同时伤及到林老大家。 正因为如此，在过去的几天，他都没有再跟林琳联系。 而林琳那边，不知是不是因为面临变故压力大的原因，也没主动联系他。 两人就像一对闹矛盾的小夫妻一般，一连冷战了好几天。 这样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 毕竟不管是林老大家还是林老二家，都是家大业大，想替老爷子复仇，绝非一年半载就能完成的事，要不先把直接的罪魁祸首林老二当成目标，暂时尽量不要伤及到林老大？ 这样一来，不是暂时还可以继续跟林琳做同盟吗？ 很快，他又有了新的思路。 于是吩咐道：“等一会下班之后，你先跟她约个地方，等你们到了之后，我再晚点过来。” 他决定再亲自会会林琳了。 只不过在这个林老二有心拉拢他的关键时刻，就算他想跟林琳见面，都得避人耳目才行了，否则很容易被林老二一伙起疑心。 “好嘞。” 郭岱君连忙喜滋滋地回道。 很显然，她也明白，这事必须得隐秘为之。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在把手镯和珠链留给魏阳之后，郭岱君带着那些蛋面匆匆离去，接下来，她还得去找顶级的镶嵌师，帮魏阳把两套顶级的首饰套装给镶嵌出来。 而魏阳的心，又一次飞到了林琳身上。 第307章 这个可恶的家伙……叛徒！ 林琳之所以一连好几天都没主动联系魏阳，主要的原因，除了即将面临变故的巨大压力之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从郭岱君那里听说了：李会长家有一个跟她一样漂亮的待嫁女儿。 假如没有这一意外因素的话，她其实还挺想见见魏阳的，毕竟在这个艰难时刻，她特别需要一个可以依靠也可以信赖的人来陪她一起度过难关。 可有了这一因素后，她就忍不住想，人家都有新的目标了，那我还去见他干嘛？ 告诉他，我不想失去他？ 女人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于是在过去的这几天，她别说主动联系魏阳，就连以视察工作为名去原石事业部那边转上一转都没想过，只是通过每天的销售报表来默默关注着那边的进展。 那家伙，都有走人的打算了，还那么卖力地替公司赚钱干嘛？ 销售报表倒是一天比一天喜人，但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已经知道，这是在替她二叔在做嫁衣，原石事业部那一块，很快要脱离她的掌控。 她更是知道，等她二叔一到，她跟魏阳之间的直接上下级关系将不再，以后她再想见他，都没有太好的理由了。 那就慢慢相忘于江湖！ 暗地里，她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可就在刚才，她却又接到了郭岱君的消息，说下班后找个地方一起坐一坐，还说魏阳也会来，是他想见她。 还有啥好见的？ 那家伙，是想跟我来做最后的告别吗？ 因为已经知道，魏阳不仅注册了公司，还买了别墅建私家珍藏馆，准备走极品藏家之路，因此在她看来，魏阳应该是准备离开维恩了。 那就再见见。 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在下班之后，她按照郭岱君发给她的定位，准时抵达了美食城附近的一家私家菜馆，并且很快又见到了匆匆赶来的魏阳。 “琳姐，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那家伙，屁股都还没坐稳，就先跟她来了这么一句。 还是私下场合里惯用又亲近的称呼。 从他的脸上，林琳根本就看不出一丝伤心难过之意，而是神采奕奕。 这让她忍不住想，这是因为即将爱情和事业双丰收，春风得意的缘故？ 也别怪她这么认为。 要知道，就在魏阳来之前，郭岱君刚刚告诉她，魏阳的那两块极品料子已经出货了，品质还超乎预想，因此光是主力部分，就能卖个好价钱，至少是两三个亿。 还有，那块春带彩的大料，现在也已经下片完毕，就等魏阳的公司注册好，下周就会开拍，总体的价值差不多又是一个亿。 加起来，魏阳能很快就筹集三到四个亿的资金。 短时间内筹集这么多资金干嘛？ 还不是想大干一场？ 因为除此之外，郭岱君并没有跟她说别的，因此林琳理所当然地认为，魏阳这是准备离开维恩，去另起炉灶了。 “还好。” 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可是在我看来，你似乎一点都不好，显得很憔悴啊。” 谁知，那可恶的家伙，竟然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后，又来了这么一句。 林琳：“……” 可恶，干嘛要说出来？ 在郭姐面前，稍稍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吗？ 她忍不住有一丝懊恼。 并忍不住想，能好得了吗？ 自然是好不了的。 要知道，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她一直在关心着她父亲跟她二叔之间的争斗，焦急地等待着那只靴子的最终落地。 然后好不容易等到尘埃落定，知晓了最终的结果之后，又得开始担心，维恩在重归她二叔掌控之后，公司在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堂兄掌控之下，会不会因此一落千丈，逐渐走向没落。 在这种情况下，她能过得好才怪。 因此，面对那个当着郭岱君的面毫不留情地揭她老底的可恶家伙，她干脆抿了抿嘴，不接茬了。 魏阳却又突然说道：“对了，听说林二老板后天就会抵达坪洲，这事你知道吗？” “啊？不是说下周吗？你听谁说的？” 林琳自然是很感惊讶。 之前还有些恼怒的她，不得不再次出声接上了话茬。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她从家里获知的信息，是公司的争夺尘埃落定之后，他二叔已经决定，下周一或下周二飞抵羊城，然后来坪洲监督完成公司的权力交接。 与此同时，她的堂兄林威龙，已经押着一批大料子经海路来往坪洲的路上，差不多也是在下周二左右抵达，然后来接替她的总裁职务。 而她家这边，她的二哥林振东，也从云南瑞丽那边，押运着一批精品小料子正在来往坪洲的路上，算是勉强来替她撑腰。 可现在，魏阳却跟她说，她二叔在后天就提前到了。 这让她很是难以置信。 “郑子豪跟我说的，就在今天下午，郑子豪来找过我，说你二叔对我极为欣赏，让我弃暗投明，改投他那边，好处多多的。” 魏阳则又回道。 这下林琳又懵了。 啥？ 二叔之所以搞了个突然袭击，提前几天来坪洲，竟然是为了见这个可恶的家伙？ 此时的她确实有点懵。 但她转念一想，确实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要知道，原石事业部这边，自从这个可恶的家伙到来之后，销售额一下子就涨了一大截，利润也大幅度提升。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老板，想要赚更多的钱的话，自然会重视这样的人物。 但魏阳现在的态度，却让她隐隐感觉一丝不舒服。 于是忍不住问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还能有啥打算？谁对我好，我就跟谁呗，只要他给我的好处足够多，我弃暗投明，替他卖命又何妨？” 魏阳又故意回道。 这下林琳算是彻底懵了。 啥？ 弃暗投明？ 你的意思是说，以前我亏待你了，觉得跟着我没前途，所以很果断地决定，投向我二叔那边，以获取更多的好处？ 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对魏阳的印象彻底被颠覆了。 于是忍不住极为气愤地想道…… 这个可恶的家伙……就是叛徒一个！ 此时正在一边看热闹的郭岱君也有点懵。 咦，魏总这是咋回事？ 之前他所表露的，并不是要背叛林总啊！ 哦，对了，应该是心里对林总有所不满，所以故意在气她。 就像小俩口闹矛盾时，很喜欢正话反说一般。 那就不插嘴，继续看热闹。 第308章 他就是一条恶狼 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说要弃暗投明，接受二叔的拉拢？ 到底谁是暗谁是明？ 在这一刻，林琳确实有些恼怒。 要知道，这次股东之间的内斗，她家里之所以让她把维恩的总裁之位让出来，当然并非心甘情愿，而是被逼无奈。 逼迫她一家的就是她的亲二叔。 为了逼迫她父亲就范，她二叔甚至还不惜扬言从此分道扬镳，并且之后还会不择手段来对付她家，不管是她家的场口，还是她家收的料子，都不会有好结果。 她父亲在逼迫之下，才不得不答应，把总裁之位，以及极为关键的原石事业部给让出来。 让她退守成品事业部，这已经是妥协之后的结果。 因此，对她那位已没有人性，不讲亲情的亲二叔，现在的她，自然是心存恨意的。 而现在，魏阳却说，要弃暗投明，接受她二叔的拉拢，投靠那一边，这让她怎么想？ 但她转念一想…… 不对啊，这家伙理应不是这副德性啊！ 他是那么的讲义气重感情，对朋友和下属都那么好，那么大方，现在又不差钱，怎么可能接受二叔的拉拢？ 二叔想要拉拢他，那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于是她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道：“别装了，说，你是不是打算走人了？” 此时的她，还是以为魏阳这是来找她告别了，并且在告别之前，存心气气她。 实在是太坏了！ 以前没这么坏的。 魏阳一愣。 嗯？ 谁说我要走人了？ 哦，原来是不傻，看穿了我故意想气你。 这让他稍稍有些没劲。 说实在的，此时的他，确实有成心气一气林琳的心思，毕竟是她先拒绝了他的心意，结果弄得他现在对她的情感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曾忍不住想，假如当时林琳接受了他的礼物和心意，那不管老爷子怎么说，哪怕他违反给老爷子的承诺，他都是不会做让林琳伤心的事的。 可现在呢？ 现在他跟她的关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在这种情况下，说他对林琳一点怨言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也是人，心眼不可能比天大。 只是他没想到，林琳竟然如此的冷静，那么快就识破了他的那点小伎俩。 唉，不好玩。 在叹了一口气后，他又来精神了，反问道：“谁说我要走人了？好不容易碰上这么好玩的事，不好好陪他们玩一玩怎么行？” 这下轮到林琳发愣了，问道：“你想干嘛？” “你二叔不是想拉拢我吗？那我就如他的愿呗，我先看看他能不能像你一样，对我那么好。” 魏阳又笑嘻嘻地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如何来跟林琳沟通坑林老二一事，还是很有难度的，毕竟那可是林琳的亲二叔，他暂时还不清楚，林琳能不能同意他那么干。 必须得一点点试探出她的真实想法才行。 林琳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哼。 她心想，原来你还知道我对你好啊！ 明知我对你好，那你一转身，就准备做李会长家女婿去了？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对你的好的？ 暗暗不满过后，因为还是不清楚魏阳的想法，她只能再次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坐在她对面的魏阳却突然收敛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双手趴到了桌子上，稍稍凑近了她，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现在的你，心里有何感想？对于你二叔，是否心存恨意，有没有报复他的想法？” 这盯得林琳心里有些发毛。 是不是对二叔心存恨意？ 有没有报复他的想法？ 她也开始认真地在内心问起了这一问题。 有没有恨意？ 那肯定是有的。 她可是听她父亲说过，想当年，是她父亲还没完全成年，为了拉扯一家老小，包括尚未成年的两个弟弟，不得不从中缅边境那个穷苦的小村庄跑到了曼德勒独自去谋生。 当时的他，稍稍赚到一点钱，就把大部分都寄回了家里，供一家人开销。 然后等他稍稍发迹之后，又是他先后把两位小弟带到了曼德勒，让他们也接触了翡翠行业。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没有她父亲，就没有她二叔和三叔的今天。 可结果呢？ 结果却是带出了两只白眼狼，不感恩她父亲不说，竟然还威胁起她一家，说要让他们倾家荡产。 有这样的亲人吗？ 而她这边，她自以为，在过去的这四年里，她一门心思扑在了维恩的经营上，不管是业绩，还是干事的公平上，都绝对对得起各位股东以及她二叔。 可结果呢？ 结果是她二叔为了一己私利，想要来摘桃子。 在这种情况下，想让她不恨，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但有没有想过要报复他？ 说实在的，她还真是没想过。 因为在她看来，报复来，报复去，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会让她自家进一步走入困境。 那又何必？ 于是她摇了摇头，说：“没想过。” “你真仁慈。” 魏阳不得不先来了这么一句，接着又说道：“但你有没有听说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林琳又是一愣。 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那肯定听过啊！ 她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二叔就是一条恶狼，而我对他太仁慈？” “对，恶狼一旦亮出它的獠牙，是不置人于死地是誓不罢休的，正确的应对方法，是狠狠地把它给打死，至少把它的獠牙全部给敲掉。” 魏阳点了点头。 为了让林琳不要太过于仁慈，同意他去坑林老二，他不得不引用了东郭先生和狼的典故来引导她。 但林琳却又犹豫了，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二叔就是一条恶狼，假如我们不找机会报复他，他就还是会继续对我们下狠手？” “不信你等着瞧。” 魏阳先回了这么一句。 说实在的，假如没有老爷子一事，他也觉得，世上不该有如此没有人性之人，连自家兄弟都要往死里整。 可是有了老爷子一事之后，他就知道，林家老二就是一个没有人性之人，为了利益，是不会在乎什么亲情、恩情的。 像这样的人，他会认为，你一直对他好，是理所当然的，但凡你对他有一点点不好，他就会无限放大，觉得是你欠了他，然后一有机会，就把你往死里弄。 这就是恶狼的行事规则。 在他看来，林家老二就是一条恶狼。 于是他补充道：“我敢保证，假如他真来拉拢我的话，对我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多卖他家的料子，你信不信？” 这下林琳终于沉默不语了。 对于魏阳说的这一点，她肯定是信的，因为她二叔人还没到，在这一方面，就已经显露出了一丝端倪。 据她父亲说，别看她家暂时还保住了成品事业部这一块，可成品事业部的用料权，却未必能保得住。 也就是说，成品事业部想用哪家供应的大料子，是她家的，还是她二叔家的，已经不是任由她来做主，而是她二叔或她堂哥说了算。 如此一来，想都不用想，成品事业部要想继续用她家供应的料子，除非料子的性价比足够高，切垮的风险足够小，否则的话，门都没有。 而她二叔供应的料子，底价自然会定得奇高无比，会严重压缩成品事业部的利润空间。 这一点，她早有心理准备了。 这么说，他还真是一条恶狼？ 不过奇怪的是，魏阳连我二叔都还没见过，也没怎么听我说起过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颇感纳闷。 第309章 你的那个她…… 为什么他连我二叔人都没见过，就说他是一条恶狼？ 还有，我也没怎么跟他提过我二叔的事，他怎么就知道，我二叔一拉拢他，就会让他帮忙多卖我二叔供应的料子？ 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 还有，他明明可以直接走人了的，为什么还不肯走，留下来夹在中间对他又有啥好处？ 他到底想怎么玩？ 此时，林琳的心中有着无数个问号。 “既然你对我二叔印象如此不佳，那你干嘛还不走？留下来还有意义吗？” 最终，她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其实是一个她不该问的问题。 因为站在公司的角度来说，魏阳实在是太能帮公司挣钱了，她当然很清楚，整个原石事业部，假如没有了魏阳的话，很有可能会一朝回到解放前，销售额至少会跌回原地。 甚至于说，还有不少人可能会跟着他跑。 包括被她视为左臂右膀的郭岱君。 想到这，她忍不住看了陪坐在一边的郭岱君一眼，她知道，经过魏阳的一连串大手笔之后，现在连郭岱君都对魏阳唯命是从。 如此一来，魏阳真走的话，其实对她家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只不过在她看来，站在她个人的角度来说，她并不希望因此就把魏阳栓在维恩。 因为那样会限制他的发展空间。 她那么要求的话，也会显得她很自私。 “这你就不懂我了，我越是看某个人不爽，我就越是想好好陪他玩一玩，万一玩得好的话，说不定还会因此发上一笔呢。 “这事你就别管了，不管我怎么玩，从今以后，你就当不知道。 “放心，反正对你家来说，绝对不是坏事。” 在铺垫够了之后，魏阳终于说出了这么一连串，把自己接下来的意向明确地表达了出来。 林琳一下又惊呆了。 越是看某个人不爽，你就越是想跟他玩？ 你这是准备好好跟我二叔斗上一斗吗？ 就像之前斗徐海胜他们一样？ 还有，你打算火中取栗，从我二叔身上狠狠地捞上一把？ 她确实被魏阳的回应给惊到了。 但不知为什么，她在隐隐地替魏阳的这一决定感到担心的同时，心里竟然还有了一丝丝期待。 是的，她虽然没想过要报复她二叔，但对他的恨是肯定有的。 她也很清楚，以她二叔看似和善实则狠辣的行事风格，一旦在实力上变得更强，对她家就会越强势。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其实还是希望有个人能来好好治治他的。 所以……那就听他的，随他怎么玩，就当啥事都不知道？ 她有点动心了。 动心之余，也稍稍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在她看来，魏阳之所以要来冒这个险，多少有替她出气、报复的意思。 所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她很想问问这个问题，或者问一下他，跟李会长家女儿的进展怎么样了，只可惜，旁边还有着一个郭岱君，这让她实在是没法开口。 “那就随你。” 最终，她回了这么一句。 此时的郭岱君也极为震惊。 她原本以为，魏阳之所以急于筹集资金，是在为离开维恩做准备了，谁知，他竟然说要留下来跟林二老板好好玩一玩不说，还想因此发上一笔大财。 所以，那些资金是为了对付林二老板而准备的？ 他到底想怎么玩？ 跟林琳有所不同的是，郭岱君对林家老二是没有任何好感的，也没有亲情的因素牵扯其中，因此，假如有可能的话，她巴不得魏阳能狠狠坑他一把。 因此，震惊过后，她终于忍不住笑着插话道：“魏总，加油，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作为魏阳的忠实追随者，她自然是魏阳玩到哪她跟到哪。 反正她暂时还用不着急着离开维恩。 这一极为敏感的话题就此中止。 接下来是相对较为沉闷的就餐时间。 沉闷是必然的。 因为公司的事已经变得极为敏感，所以那话题已经没法继续聊，毕竟从现在起，林琳必须对原石事业部所发生的事假装不知道。 感情的事也没法聊。 毕竟林琳给不了魏阳承诺和未来，而魏阳也因为复仇的关系，已不再对林琳抱任何指望。 这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 还是郭岱君识趣。 在随便吃了点东西，勉强填饱了肚子之后，她站了起来，告辞道：“林总，魏总，你们慢慢吃，我还帮魏总约了设计师，去弄那两套极品套链，就先撤了。” 她早就敏感地意识到，有她这个大灯泡在，那一对有些话根本就不方便说，所以不如识趣地找个借口赶紧走人。 也确实如此。 她这一走，剩下的两人似乎又有话说了。 “再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从今往后，不要再对维恩抱太大的期望。” 话题还是由魏阳重新开启的。 只不过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又让林琳难以理解，于是啊了一声以示回应。 “维恩注定要走下坡路了。” 魏阳又来了这么一句，接着补充道：“还有，接下来我可能会玩得很大，我只能保证，尽量不损害你家的利益，但公司这一块，迟早会被我玩坏。” 林琳：“……” 公司迟早会被你玩坏？ 要玩这么狠吗？ 她顿时又被魏阳的这一句给惊呆了。 说实在的，其实自变故已成定局之后，她已经对维恩的良性发展不抱任何指望，因为她知道，以她二叔的德性，绝对会尽量把好处往自己荷包里装，这无疑会有损其他股东的利益。 而她之所以继续留下来，无非是受父亲委托，尽量来减少她家那一方的损失。 否则的话，她哪会如此憋屈地接受从公司总裁将为常务副总裁的屈辱？ 假如不是必须得替自己家尽责，她还不如听魏阳跟郭岱君的，跟他们一起出去另起炉灶呢！ 话说回来，尽管她已经对公司的良性发展不抱任何指望，但也不希望维恩因此彻底垮掉啊，这家伙，干嘛要玩那么大？ 她怔怔地看着魏阳。 “对了，我还是那句话，假如你哪天混不下去了，或者你有勇气放下你家里了，你来找我，我保你一世衣食无忧。” 魏阳则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其实是他今晚最想跟林琳说的。 因为不管林琳同不同意，都阻止不了他替老爷子复仇的决心，而他的复仇行动一旦实施下去，十有八九，林老大家迟早也会因此被牵连进去。 在他看来，不管是林老二还是林老大，下场再惨也是罪有应得，毕竟他们今天拥有的，大部分是属于老爷子的，沾满了老爷子的鲜血。 可林琳却是无辜的。 因此，假如林琳愿意接受，他愿意把从林家兄弟收回来的，再返回给林琳也无所谓。 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给她。 而不是还给林老大家。 所以他再次提起了曾给林琳许过的那个承诺。 而不知内情的林琳，则又一次被他的这番话给感动了。 所以……你从来就没打算抛弃我，现在之所以想玩这么大，就是为了帮我出一口恶气？ 她继续怔怔地看着魏阳，心里忍不住想道。 算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至于维恩是死是活，我也懒得管了！ 感动之余，她也彻底抛弃了心中的顾虑。 只不过…… “对了，我听说李会长家女儿很漂亮，你跟她进展怎么样了？” 她终于把心里憋了很久的这句给问了出来。 魏阳：“……” 这哪跟哪啊？ 第310章 来吧，互相伤害吧 魏阳没想到，自己正在跟林琳谈维恩，谈未来，在继续重复那个他曾向她许过的承诺，她却突然问起了她。 这就尴尬了。 没想到你消息竟然这么灵通，竟然连包租婆的存在都知道！ 他再次停止了出声，又死死地盯着林琳看了起来。 直到看到林琳的眼神又一次开始左顾右盼，躲闪他的对视，他这才说道：“老李家女儿确实挺漂亮，还挺能干也挺贤惠，假如不是我这段时间太忙，暂时还没心思去考虑这种事，说不定我还真动心了。” 他先回了这么一句。 毫无疑问，这又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气某人，报复某人。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对此，他还耿耿于怀。 觉得这样还不过瘾，他又接着说道：“等过段时间，等过段时间我忙完了，彻底闲下来了，又对某人彻底死心了，我就试着跟她好好处处，看看跟她是否合适。” “谢谢琳姐关心。” 最后，他还加了这么一句。 这话也确实是够气人的。 从他的话里，林琳听出了很多层意思。 首先，她再次确定了，眼前的这个家伙，确实是对自己动心了，并且这次还明确地表达了出来。 尽管他是用某人二字来代替。 其次，他在向她表明，尽管李会长家女儿很优秀，但他俩暂时还没发展到这一步，假如你反悔的话，还有机会。 这两层意思，对她来说，是值得她暗自欣喜的。 可第三层意思就有点气人了。 当着我的面，夸李会长家女儿不仅漂亮，还又能干又贤惠，这是几个意思？ 意思是我不要你，会有大把比我好的人要对吗？ 现在的男人，怎么一个个都没耐心了，仅凭几句话，或者一份臭礼物，就想把女人给骗到手呢？ 原来你跟别的臭男人也没啥两样！ 此时的她，确实被气到了。 说实在的，从内心里来说，她其实很想摆脱命运的束缚，变得勇敢一点，大胆跟魏阳走到一起。 只可惜，她需要时间。 要知道，现在她家正跟她二叔斗得你死我活，并且还严重处于下风，假如在这样的危难时刻，她还跟魏阳凑到一起去的话，那不管魏阳接下来会不会对付她二叔，那她跟魏阳都势必会被她二叔视为眼中钉。 那样只会导致她家跟她二叔之间的矛盾更为激化。 不仅如此，一旦她在这个关键时刻跟魏阳走到一起，一旦被她父亲得知，肯定也会因此受到她父亲的训斥，说她不孝，存心给家里制造麻烦。 说不定因此还会把她召回缅甸。 因此，对于魏阳的再次表露心意，她实在还是没法接受。 不仅没法接受，她还忍不住想：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的难处呢？ 这么一想，她就更来气了，于是忍不住嘲讽道：“别啊，时间这东西，挤挤就有的，你要是以忙为借口，错失了人家的心意，万一人家姑娘等不及了，去找下家了怎么办？” 别看她平时一向温柔，可是作为条件出众的姑娘，在骨子里，她还是有着自己的骄傲，她的那种骄傲一冒犯，个性里犀利的那一面就会展现出来。 人类有一种极为奇怪的相处模式。 那就是互相伤害模式。 两个相爱的人，其中的任何一个，跟外人相处时，比如说跟朋友、同事、客户，都会表现得很有礼貌、很有修养，性格也很温和，可两个人相处到一起，稍有误会，就会表现出性格中一贯被隐藏的负面一面，开始互相伤害。 此时的魏阳和林琳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在魏阳看来，我明明主动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表达了我的心意，并且还冒着违背给老爷子的承诺的风险，你却始终拒我于千里之外，实在是有点过分。 于是，他故意拿李玉珺来气她。 而在林琳看来，你既然喜欢我，就得有点耐心，更得体谅我的难处，不要轻言放弃，转身就跟另一个女子不清不楚，更不应该拿她来气我。 于是她也毫不客气地开始了反击。 互相伤害模式就此开始。 说白了，这是两人都还没有太过于丰富的感情经历的缘故，根本就不懂两个相爱的人，更应该体谅、包容、相互尊重。 这很正常。 毕竟林琳这边，完全是恋爱小白。 而魏阳那边，也只在大学时有过一段恋爱经验，并且还受过伤，在这方面已变得特别敏感。 只是这种互相伤害模式一开启，注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现在就是如此。 原本就觉得自己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魏阳，一听林琳竟然这么说，就更来气了。 于是他回道：“说得也是，时间这东西，确实是挤挤就有，比如说现在还早，那我干嘛不问问她有没有空，一起去看场电影呢？” 别看此时的脸上还挂着笑意，语气也表示出认可林琳说法的意思，可实际上，这明显是正话反说。 他笑面虎的那一面又展现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站了起来，伸手去拿挂在座位上的包，接着说道：“谢谢琳姐提醒，那我们撤。” 说完，竟然不等林琳有所反应，真的转身了，迈开了大步，往门外走去。 留下林琳一脸蒙圈。 天哪，这可恶的家伙，脾气怎么这么大？ 我就讽刺了你一两句而已，竟然连风度都不要了吗？ 头一回见识了魏阳耍脾气的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咋办了，只能继续呆坐在那里黯然伤神。 而魏阳离开餐馆之后，并没有真给李玉珺打电话，约她去看电影，而是驾车来到了江边，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依着临江的栏杆，吹拂着清凉的晚风，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同样开始黯然神伤。 假如说，之前的他还对和林琳之间的感情心存一丝希望的话，那现在的他，算是彻底死心了。 毕竟他和林琳之间，除了身份、地位、国籍等方面的差别之外，还存在着老爷子的仇恨这一层巨大障碍，因此在他看来，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尽力了，不可能再往前一步。 所以……确实该重新放空自己了？ 第311章 憋屈的包租婆 这一晚，魏阳在江边一直待到差不多晚上十点才回家。 之所以待这么晚，倒不全是因为跟林琳的感情问题，而是面对林老二的到来，他有着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去思考。 当他回到家时，李玉珺已经从养生会所回来了，并且又一次房门大开，在等他回来。 魏阳又一次在电梯口被她拦住了。 “干嘛去了啊，这么晚才回，都等你老半天了。” 一见到他，李玉珺就反常地来了一句抱怨。 之所以说反常，是因为在过去的几天里，李玉珺很少这样抱怨他了。 当然，这跟魏阳这些天已经很少加班得太晚归家有关，而今天，包租婆明显是有正事要找他，所以等得有些急眼了。 “跟同事吃了个饭，聊了点事情。” 情绪明显不高的魏阳很随意地回道。 不算是借口，但却忽略了去江边的过程，因为他怕说出来，包租婆会追问他去江边干嘛，他总不能说自己一个人去发呆了，那样反而解释不清。 其实李玉珺也未必会问。 包括现在，她一听说魏阳是跟同事聚餐，也没有问是跟谁，而是转而说道：“哦，那个盛总打电话来，说别墅的改造装修方案初稿已经赶出来了，问你啥时候有空，一起见个面商量一下，看有啥要改的地方。” 这就是今晚李玉珺抱怨的原因。 确实是正事。 在魏阳确定要买下别墅之后，负责改造装修的盛老板那边，第一时间就派人对别墅进行了实地测量，然后开始了装修改造方案的设计。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事，理应魏阳亲自去跟的，只不过他既没经验，又没时间，因此干脆按照老李的吩咐，把跟进的事交给了李玉珺。 现在，装修方案的初稿，尤其是地下藏宝空间跟地表园林设计部分，设计初稿已经出来，就等魏阳审核，审核通过之后即可开始动工。 毕竟这是一个大工程，施工时间可不短，因此盛老板那边挺上心，设计初稿一出来，就立即联系了李玉珺。 为此，李玉珺还特意提前回来了，谁知，魏阳却又罕见地晚归，让她等了个寂寞。 “后天，我这两天会很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魏阳则大致估算了一下，给了李玉珺一个具体的时间。 接下来的这两天他确实会很忙。 要知道，后天，林老二就要到坪洲了，假如他没猜错的话，林老二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就约见他。 而在林老二到来之前，他还有很多事必须安排妥当。 所以，思来想去，他只能将审核改造装修方案的时间定在了后天。 李玉珺却是一愣。 后天？ 后天不又是星期天，我家的家庭聚会日吗？ 你这家伙，怎么偏偏要把时间约在这一天？ 她原本是想抗议一番的，但她转念一想，如此重要的事，光是有她跟魏阳还不够，必须得叫上她父亲一起过来把关，于是便懒得抗议了。 行不行，交给她父亲来决定就好了。 于是她回道：“那行，我先帮你约，约定了我再通知你。” 说完，她径直回了自己房间，并关上了自家房门。 留下魏阳站在电梯口发愣。 咦，怎么过去这些天，包租婆的表现也有些反常啊，这是咋回事？ 这是魏阳发愣的原因。 说起来也确实有些怪异。 他原本以为，自从得知她是老李家女儿，有了老李这层关系存在之后，他跟李玉珺之间的关系，理应突飞猛进才对。 可事实上并没有。 不仅没有突飞猛进，似乎反而稍稍变冷了一些。 在过去的这些天，两人还继续保持着联系，但联系的，基本上都是正事，比如说魏阳公司的注册，再比如说别墅的装修改造，魏阳几乎全部丢给李玉珺来帮忙联系。 在这些方面，李玉珺倒是尽心尽责，没有丝毫怠慢。 可奇怪的是，一到晚上，她不再像过去那样，非得到魏阳这边串一下门不可了，而是基本上都是十点之后才从私家会所回来，回来之后，也没有来骚扰魏阳。 魏阳原本以为，既然她今晚又一次在电梯口拦截他了，那理应再去他屋里坐坐才对。 谁知并没有。 仅仅是跟他说了几句话，又回自己屋了。 我哪里得罪她了吗？ 应该没有啊！ 对此，魏阳百思不得其解，这让他忍不住想，我刚对另一个彻底绝望，不会连这一个也要飞？ 也好在最近他确实会很忙很忙，根本就没太多闲工夫去过多考虑感情事，因此，他也就纳闷了一下下，便打开了门，回了自己屋。 其实相比魏阳的短暂纳闷，李玉珺才是憋屈的那一个。 憋屈的原因就在于，早在上周日晚上，当她送父亲回去时，老李就以听似很随意的口吻告诉她，魏阳那小子好像挺有女人缘的，连维恩那位年轻漂亮又能干的总裁，缅甸大老板之女，似乎都对他有意思。 这可是让李玉珺上心了。 对于魏阳有女人缘一事，她早就心里有数，因为她明显能感觉出来，那几个租她房子的小姑娘，明显都挺维护他，说不定其中某几个还暗戳戳对他有想法。 对于那几个小姑娘，她倒是没太过于在意。 在她看来，假如魏阳饥不择食，连窝边草都吃，要求那么低的话，那样的魏阳她不要也罢。 可维恩的总裁，年轻漂亮又能干的缅甸大老板之女自然就不同了，不管是论身份论能力论个人素质，都绝对跟她有得一拼。 甚至比她还稍占优势。 这自然让她有了危机感。 那她能咋办？ 让她倒追魏阳，跟那个威胁十足的潜在竞争对手好好争上一争？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以她的家世、教养，她当然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让她不可能像那些指望嫁个金龟婿，靠男人去养的女人那样，为了一个男人，去跟别的女人拼个你死我活。 实力不允许。 最为关键的是，假如魏阳不认识她父亲，或跟她父亲关系没那么密切的话，她还可以毫无顾忌地以局外人的身份，去八一八魏阳，问问他跟他女上司的关系和进展。 可这关系一密切，她反倒不方便问了。 毕竟潮汕女子以贤惠出名，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表现出一副很喜欢吃醋的黄脸婆模样，因为那样反而会给自己减分。 那咋办？ 没办法，只能憋。 一直憋到魏阳肯自己说，或者直接对她主动，然后她再选择性遗忘，假装潜在竞争对手假装不存在。 正因为需要憋，所以在过去的这些天，她干脆连魏阳那里都不去了。 其实就在刚才，当她听说，晚归的魏阳是跟同事吃饭才回来晚了时，她很想问一句：跟哪个同事？是不是跟你上司？ 只可惜她还是没法问。 只能在跟他说完正事之后，很干脆地回自家，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不过在关上门之后，她就在想，这种憋屈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第312章 暗中的全民总动员 接下来又是发财的一天。 在经过一晚的思考之后，魏阳的复仇计划已初步有了明确的思路，只不过具体实施起来，他却还稍稍有些纠结。 纠结的原因就在于，某些手段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并且还不是他能以一己之力就能完成的。 于是，在抵达公司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把孙清、张扬、盛志帆三人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先跟你们几位通报一件事情，再过几天，林二老板就要到坪洲了，公司高层更换的事已基本成定局，林总将退任公司的常务副总裁，主管成品事业部。 “公司的总裁一职，据说很有可能将由林二老板家的大公子来接替。 “至于咱们这边，也会多上一个副总裁，那就是郑老板家的侄子，你们熟悉的郑子豪郑助理。” 魏阳在第一时间，就向三人透露了公司即将发生的变故。 正常来说，这种事，在公司任命通知正式出来之前，他是不应该跟任何人说的，可是没办法，他接下来的实施计划，需要眼前这三人来配合。 也好在这三人都已算得上是他的绝对亲信，已纷纷向他表了忠心，是铁了心要跟他到底的。 三人的反应倒是相当的平静。 毕竟早在很多天之前，魏阳就已经告知了他们这事，现在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只靴子终于落地了而已，所以还不至于让他们大惊小怪。 不仅不大惊小怪，甚至心里一个个都还有些期待，期待魏阳能因此早日带着他们离开公司，去自立门户，创造新的辉煌。 当然，担心也还是有的。 “啊？这么快？这对我们来说，会不会仓促了一点啊？” 张扬就忙不迭地问道。 他之所以觉得仓促，当然是因为，在他看来，魏阳这边似乎还没做好走人的准备。 他为啥会这么认为？ 当然是因为他知道，虽然现在魏阳已经注册了新公司，据他从梁夏那里了解，魏阳注册的新公司，似乎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很快就能启用了。 可是据他所知，魏阳所注册的这家名为“喜阳阳玉石珠宝”的公司，注册地址都还是借用的，至于真正的经营场所，现在连个影子都还没有。 这让他很是费解。 他忍不住想，到时你一走人，公司那么多人想跟着你走，到时总不能连个办公的地方都没有？ 对此，他颇为担心。 担心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于，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除了按照魏阳的吩咐，干好本职工作以外，私下里也没闲着，而是主动帮魏阳做起动员工作来。 “喂，瑶瑶，魏总现在连自己的公司都注册了，这事你们怎么看？” “注册就注册了呗，这事大家都知道了，有啥大不了的？” “瑶瑶，你傻啊？” “怎么啦？” “你想啊，现在咱们这边，是不是全靠魏总给撑起来的？你有没有算过，现在他每天能帮公司赚多少钱？” “没算过，不会算。” “每天至少四十到六十万的毛利，而公司给他的待遇，每个月顶多不会超过三十万，我就问你，假如你是魏总，你会不会走人？” “啊？那么多……那么少吗？换做是我，那我肯定第一时间走人，这个钱帮自己赚不好吗？” “就是啊，所以我敢肯定，要不了多久，魏总绝对会走人去经营自己的公司。” “啊……那他走了，我们怎么办？” “你傻啊，他自己开公司，还能做啥？还不是像现在一样卖原石？到时肯定也需要人啊，那他一走，咱们也跟着他跑呗，他还能不要咱们不成？” ……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就在不断地找人聊着类似的话题。 先是几位主播。 接着是一组跟二组那些得力的销售骨干。 尽管魏阳叮嘱过他，关于公司变故的事绝对不能外传，但没关系，关于魏阳即将走人的消息，他可以轻松换一个角度来让大家觉得合理。 毕竟在徐海胜时代，他就做过类似的准备，这让他干起来不要太轻松。 于是乎，现在几乎整个销售部，别看大家一个个表面上都不动声色，但私下里，几乎全都做好了魏阳即将走人的心理准备。 “组长，到时一定要带上我哈。” 不少人因为没法直接接触魏阳，纷纷向张扬表起了忠心，表达了想跟随的意愿。 张扬当然清楚为什么大家会如此踊跃。 当然是因为魏阳太有本事，也对大家实在是太大方了一点。 别看魏阳到公司的时间其实并不算特别长，但他为公司、为大家所做出的贡献，早已被大家看在了眼里。 从业绩上来说，他的到来，让销售部的销售额比之前提升了三四倍都不止。 从能力提升方面来说，他亲自举办的技能培训，已经让全部门的员工都受益。 从福利方面来说，他的到来，除了让大家的工资提成收益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不说，还时不时有额外的大福利，受益最少的，都已经在两万元以上。 这让大家忍不住担心，假如魏阳真走了的话，整个原石事业部会不会因此一朝回到解放前？ 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 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魏阳帮维恩打工，都能取得如此让人不可思议的业绩，那他自己出去另起炉灶的话，没理由比现在差？ 而以他一贯的大方，只要他自己的公司收益好，他还能亏待大家不成？ 那还想什么？ 趁他还没起飞，赶紧跟上他，跟他一起去创造奇迹啊！ 这就是大家的心思。 对此，张扬自然是心知肚明。 只不过随着想追随的人越来越多，张扬却慢慢有些急了，急的原因，就在于他发现魏阳自己却没有让他觉得安心的行动。 公司注册了，办公场地呢？ 总不能让那么多人跟着你去马路边喝西北风？ 已经在整个部门暗地里进行了全民总动员的张扬，一看魏阳连办公场地都还没暗中去租，确实有些急了。 现在，他一听说林二老板马上就要到来，走人已近在眼前，自然会觉得很仓促。 只不过他所做的这些，是瞒着魏阳在暗中进行的，因此此时的魏阳，根本就不知道，现在整个销售部的人，都已经暗中做好了跟他走人的心理准备。 于是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会觉得仓促？公司变公司的，咱们干咱们的，又不会对咱们有啥大影响，你着急啥？” “啊？” 张扬大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这……这要换新老板了，咱们还能继续待得住？” “为啥待不住？郑助理昨天还找过我，说郑老板和林二老板都对我很器重，想要继续重用我好。” 魏阳又不解地问道。 并且还顺便向三人透露了自己将继续被重用的消息。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毕竟他暂时还没打算走人，而且，他接下来的一连串动作，还需要三人配合，因此他当然得提前把这一消息透露给大家，以稳他们的军心。 张扬却是懵了。 啥？ 你会被继续被林二老板所器重？根本就没打算走人？ 那……我该如何向下面那些人交代啊？ 第313章 竟然比我还狠！ 一听说魏阳竟然还不打算走，竟然要继续留在公司，此时的张扬确实有些暗暗着急了。 要知道，他可是跟不少人说过，魏总很快就要离开公司，让大家做好准备，可现在魏阳迟迟不走的话，那他怎么跟那些人解释？ 也别怪他如此在意这一点。 要知道，那些犯过错，但又想改邪归正的人，在众人面前其实是很自卑的，他们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重新获得大家的认同。 张扬现在就是这样一种心态。 为了进一步获得魏阳的认同，他之前就自作主张，拉着盛志帆一起，把三个客户群给建了起来，目的就是为了给魏阳一个惊喜。 之后，他暗地里对销售部全民总动员，目的也还是为了再给魏阳一个惊喜，并因此向大家证明，他已经是魏阳最为信赖的人。 可现在，魏阳却说，即将掌握公司大权的林二老板也对他很欣赏，准备继续重用他，他因此暂时不打算走了。 这让张扬如何是好？ 一时间，他不知该说啥。 此时的孙清和盛志帆也不知该说啥。 尤其是孙清。 因为昨天郑子豪也找过他，并且他还跟魏阳汇报过此事，因此他知道，魏阳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重新掌握公司大权的林二老板确实对魏阳很器重，短时间内，他们都不必急于离开公司了。 可问题是……这样真的好吗？ 毕竟不管是魏阳，还是他，都是林琳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新老板一来，大家立即就改投明显是摘了林总桃子的新老板，对此别人会怎么看？ 他在纠结此事。 于是憋了好一阵，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样……林总会不会对咱们有意见？” 魏阳愣了一下。 心想：咦，你这家伙，竟然还念点旧情啊，还知道在乎林总的感受！ 他立即就笑着回道：“放心，不会的，昨晚我已经找林总聊过了。” 他先给孙清吃了一颗定心丸。 接着说道：“这么跟你们说，我之所以继续留下来，并不是真在乎林二老板的器重，而是想帮林总出一口恶气。” 他终于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接下来的玩法，没有眼前这三人的配合，是不可能玩得转的，因此他必须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才能让大家把力往一块使。 说完，他观察起三人的反应来。 “啊？” 孙清表示惊讶。 “帮林总出气？怎么出？“ 张扬表示兴奋。 唯有盛志帆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这反应勉强让魏阳满意。 “我先跟你们讲明白其中的逻辑。” 于是他又接着说道。 接下来，他要玩的可是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阴招，既然是阴招，肯定很容易被人说三道四，觉得不厚道。 包括原本跟你亲近的人，表面上可能不会说什么，可背地里也会有想法的，时间长了，就会离心离德。 这可不是魏阳所希望的。 因此，对于孙清三人，他先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从心底里认可他的决定。 就算是阴招，他也得让自己人觉得名正言顺，这么做是对的。 “我先问你们，公司明明在林总的掌控之下运作得好好的，尤其是咱们原石事业部，利润一天比一天高，林二老板为啥还要来夺这个权？” 张扬和盛志帆纷纷摇头。 因为之前职位过低，并且并不完全清楚公司的运作模式，因此他俩确实不明白为什么。 唯有孙清，毕竟之前一直是跟着林琳的，并且对公司个料的运作模式很清楚，再加上昨天又刚跟魏阳聊过一点点，想了想后，他回道：“应该是为了多卖他家供应的料子？” “答对了，就是为了一己私利。” 魏阳立即肯定道。 接下来，他根据自己从郑子豪、林琳嘴里所听说的，以及自己所推测的，跟三人细细讲起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从林家兄弟的发家史开始讲起，讲到了因缅甸国内政局变化所导致的林家兄弟强弱易位，再讲到了公司的运作模式，以及因此产生的利益冲突等。 很快，就把孙清等三人听了个目瞪口呆。 对于三人而言，之前一直身处公司的中下层，因此确实很难想到，公司的高层内斗竟然会如此之激烈，复杂程度，竟然还远超徐海胜事件。 一时间，他们又不知该说啥了。 而魏阳则又问道：“我就问你们，这样的林二老板，咱们能跟他同流合污不？” 他开始把大家往自己想要的方向上引。 “那肯定不能，要是替这种连兄弟情分都不要了的老板卖命，我自己都鄙视自己。” 原本就想早早离开的张扬率先表态道。 而原本就同情林琳的孙清，此时很是有点生气，很难得地直接表态道：“魏总，你想怎么弄，就直接说，我保证全力配合。” 而一向不怎么表态的盛志帆，也表现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魏阳想要的效果终于有了。 “我当然是想帮林总出口气。” 他又一次说出了这一句。 想要让自己接下来坑林二老板的行为名正言顺，当然得先推出一个受害者来，那样才能给眼前这三人一种替天行道、行侠仗义的感觉。 接着他又试探性地问道：“林二老板不是想多卖他家的料子吗？那咱们就将计就计，从这一点上做文章如何？” “具体要怎么做？” 盛志帆终于憋不住了，开口问道。 他再次表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而原本就想在魏阳面前继续表现自己的张扬，一看机会又来了，连忙抢答道：“这个还不简单？” 孙清和盛志帆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他。 “魏总不是看料子很厉害吗？那咱们来个里应外合，把二老板家供应的料子，能涨的全部低价挑走呗，剩下的全部是涨不了的，甚至是必垮无疑的，开一个垮一个，那他家的料子还卖得出去？” 张扬立即又解释道。 魏阳一愣。 低价把林老二的料子全部买走？ 说实在的，关于如何来坑林老二，他确实已经有了些想法，但并不包括张扬所说的这一条。 不是他不想这么做。 而是在他看来，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很容易被林老二或即将担任总裁一职的林威龙察觉。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太好？” 为了不打击张扬的积极性，他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有啥不好的，你又不是不给钱，赌石不就是这么玩的吗，你凭本事赚钱，谁有二话可说？” 张扬立即不以为然道。 很显然，他以为魏阳是不想占这个便宜，觉得他的想法太过于厚道，于是毫不客气地反驳起了他。 这说法倒是在理。 确实，赌石就是一门凭眼力挣钱的生意，你买我卖，只要给钱，就是两厢情愿的事，从逻辑上来说，谁也没法挑理。 但魏阳却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直接纠正道：“这么玩，一次两次还可以，但玩多了，就很容易被发现，玩不长久的。” “放心，发现不了的，你听我说……” 张扬却又继续反驳了起来。 紧接着，他跟魏阳讲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具体操作方案。 魏阳很快就听傻眼了。 忍不住感叹道：我去，这家伙够狠的，竟然比我还狠！ 这脑子也未免太好使了？ 第314章 还有更狠的 作为维恩的老员工，张扬刚进公司时，就曾在一组呆过一段时间，之后被徐海胜看中，很快就被调到了三组当了组长。 因此，他对一组的运作模式也还是相当熟悉的。 这么一来，他给魏阳出的主意其实很简单。 说白了，就是钻维恩运作模式的空子。 维恩的个料从缅甸运过来后，会先入库登记，然后在供货方报价的基础上，加上20左右作为公司的底价，然后开始一部分一部分地放到展厅对外销售。 放到展厅的新料被销售掉一定的量之后，又会及时从仓库补货，然后一连几周都卖不出去的料子，就会重新入库，存放上一段时间，再拿出来卖。 最终，长期卖不出去的料子，供货方为了回笼资金，就会考虑降价售卖。 这么一来，当然就有空子可钻了。 毕竟现在魏阳是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他不仅有进入仓库的权力，甚至新料子一来，还是由他来决定，哪些料子第一批放，哪些料子第二批放。 以他的眼力，他理应能看得出来，哪些能涨，哪些能垮。 而负责具体售卖的，又是孙清和他下面的人。 “魏总，你不是马上要卖那块春带彩料子了吗？等那块料子一卖出去，就有的是钱了，完全可以从公司批量采购料子了啊！ “到时等新料子一来，你先跟孙经理配合一下，把那些能涨的料子全部记下来，然后找个靠谱的朋友，第一时间扮成大客户来公司大量采购。 “这量一大，孙经理给个底价不过分？ “到时往你那里一报，你再一批，不就完事了？ “只要你不直接在公司当着大家的面开，那这些料子是涨是垮谁知道？ “等卖完新料，你再挑公司的库存，干脆把二老板供应的好料子全买光。 “至于挑剩的料子，谁买谁亏，时间长了，谁敢再来买二老板的料子？ “我敢保证，这么玩，绝对能把二老板给玩死，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是张扬的原话。 也是魏阳觉得他够狠的原因。 说实在的，连魏阳都没想到，竟然还可以这么玩。 确实，以他现在的眼力，再加上老爷子的帮忙，绝对是能把林老二所供应的料子，但凡能涨的起码给挑出个七七八八的。 而他既知道底价，又有孙清的配合，到时只需记下这些料子的编号，再找个人来以稍稍高于底价的价格批量买走，然后再找个地方一存放…… 谁能察觉出来，这其中有猫腻？ 也正如张扬所说，等他把手中准备出售的料子一卖，手中就有了足够的资金来这么玩，根本就没必要担心资金的问题。 这等于是将林老二的羊毛往死里薅啊！ 假如说，这个玩法还有啥不够完美的地方，那就是不该由魏阳来批，而是把成交的审批权，交给即将担任副总裁的郑子豪，或者是接替林琳当总裁的林威龙。 如此一来，魏阳能责任都不必担了，怎么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来。 这是魏阳所能补充想到的。 而他也确实是动心了。 要知道，按照老爷子的说法，林老二现在所拥有的，都属于老爷子的，老爷子让他替他连本带利收回来。 而按照他自己计划的玩法，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孙清，你看呢？” 他先问起了孙清的意见。 这当然也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到时真实施下去的话，没孙清的配合可不行。 这可是小小地为难孙清了。 要知道，计策是张扬出的，可具体执行的却是他，这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其中的风险。 这么玩合理吗？ 他快速思考起来。 理论上是没毛病的。 正如张扬所说，赌石就是凭眼力吃饭的，只要你眼力好，也只要你能给得起卖家愿意卖的价钱，能把涨的全挑走那是你的本事。 唯一见不得光的，是因为魏阳的身份问题，只能采取这种暗中操作的方式，真要说起来，还是有点坑。 这么玩绝对能把二老板给坑死！ 那他能咋办呢？ 他原本是有些纠结，要不要配合的，可一想到，这么玩，确实能帮林总出一口恶气，再加上他现在又被张扬绑架上了…… 想清楚后，他狠了狠心，很干脆地回道：“我觉得可以，这么做，能让二老板的料子很快就卖出去不少，我想他应该会很开心。” 为了向魏阳表决心，他甚至还拿即将到来的林老二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是的，他应该会很开心的！ 魏阳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是他模棱两可地回道：“嗯，我考虑考虑。” 他又开始立牌坊了。 而张扬一见自己的意见已经被基本采纳，更兴奋了，又说道：“魏总，我还有个建议。” “说。” “咱们现在不是在群里卖料子吗？我觉得价格卖高了，这样未免也太便宜二老板了，我觉得咱们还可以换个玩法。” 张扬立即又说道。 “嗯？” 魏阳表示不解。 “你想啊，咱们卖给同行的价格，是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价20左右，现在在群里卖的，直接加了差不多50，这么高的利润，未免也太便宜二老板了，假如他尝到了甜头，不再愿意把料子底价卖了咋办？ “那咱们前面的玩法岂不是玩不下去了？” 张扬则又解释道。 魏阳又是一愣。 是啊，现在他们在群里卖个料，因为是直接卖给终端客户，所以利润确实比卖给同行要高出不少。 说实在的，假如还是林琳继续担任公司总裁，那他倒无所谓，可现在公司的掌控权即将被林老二摘桃子，那他继续替他挣大钱的话，是不是有点傻？ 还有，以林老二贪婪的德性，假如真让他尝到了甜头，那他还肯低价把料子卖给同行吗？ 就算肯卖，只怕他下一次，会把成本价定得更高？ 还有，那些被同行挑剩的必垮的料子，假如林老二逼他来卖给个人客户咋办？ 这一玩法确实也有问题！ 他认可了张扬的说法，连忙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换玩法？” “很简单啊，现在三个群里，除了咱们几个，剩下的全都是客户，那咱们在群里卖出什么价，也只有咱们几个清楚，别人不知道对？ “那咱们卖的钱，干嘛要全部上交公司，只在底价的基础上适当上浮一点点就可以了啊。” 张扬立即又解释道。 毕竟这三个群是他提议建的，并且建的目的，就是为了帮魏阳把优质客户全带走，因此在建的时候，他为了防止消息走露，暂时还没拉任何普通员工进去。 如此一来，他觉得在这一方面又有了操作空间。 可魏阳却又听懵了。 啥？ 你竟然让我克扣属于公司的销售收入？ 这么做的话，那我跟之前的徐海胜有啥区别？ 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第315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不行，这个绝对不可以。”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下一个徐海胜，魏阳先断然否决了张扬的新提议。 紧接着解释道：“咱们现在还拿着维恩的工资，卖的还是维恩现有的客户，再从中克扣一部分收入的话，就属于职务犯罪行为，这种事咱们是绝对不能做的。” 张扬却有些不情愿了。 他好不容易又想出了一个新主意，但这么快就被魏阳否决了，他有些不甘心。 于是想都没想，又反驳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事只有咱们几个知道，只要咱们都不说，又没人知道。” 魏阳：“……” 你是不是忘了，徐海胜一伙是怎么被突破的？ 当时的突破口就在你这里啊！ 你说大家都不说，这让我怎么放心？ 他很想直接说破这一点，但这么做未免太伤张扬自尊，于是转而说道：“那也不行，咱们在这一行混，一定得有底线思维，清楚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就算你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你内心还是会不安的。” 底线思维！ 这也正是他之所以接受张扬的前一个提议，但否决了这一个提议的原因。 前一个提议，尽管在手法上有些不厚道，但逻辑上却是行得通的，既不违反法律，也不违背道德，因此他可以接受。 而这一个提议，拿着维恩的薪水，还克扣公司的收入，就是典型的职务犯罪了。 尽管他因为需要替老爷子复仇，在很多事上可以不拘小节，但一定不能到不择手段的地步，否则的话，他觉得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林老二。 林老二在刚认识老爷子时，有想过要对老爷子下狠手吗？ 应该没有？ 十有八九是不具备底线思维，才一步步坠入深渊的！ 此时的张扬却还是不甘心，想了想，又说道：“你不是说，二老板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厚道，会严重损害大老板家的利益吗？ “那咱们可不可以这样，这笔钱克扣下来之后，咱们分文不取，专门弄个账户把它存起来，等以后咱们离开维恩了，再把它交给林总，当作是对她的补偿，这样总可以了？” 一个改进式玩法被他提了出来。 这下立即就让魏阳眼神一亮。 嗯？ 用魔法打败魔法吗？ 原本还坚决拒绝这一提议的他，此时却突然觉得这改进的玩法似乎可行了。 是的，只要他们不把克扣下来的收入往自己腰包里装，那从逻辑上来说，就算不上是损公肥私，谈不上啥犯罪不犯罪了。 暂且不管这么玩是否合法，但从结果上来说，绝对算得上是行侠仗义，真正替林琳出一口恶气。 “这样倒是可以，不过具体要怎么做，才能让上面的人认为利润下降觉得合理？” 他先认可了张扬的玩法。 但紧接着，又提出了一个还是让他觉得头疼的问题。 这事的具体操作，确实需要一个合理性的过程，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们在群里卖的个料，毛利可是高达50，现在克扣掉一部分，突然降到20左右后，绝对会引起上面的怀疑。 张扬却又说道：“这个还不简单，从今天起，一点一点减少在群里售卖的量呗，假如上面的人问，就说是售价过高，客户垮的多，觉得性价比不够，不怎么想玩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提出降价呗。 “二老板那边不是想快速卖掉料子回款吗？ “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魏阳：“……” 这家伙，脑袋还真是很好使啊！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还有点小看张扬了。 是的，站在林老二的角度来说，相比快速出货，卖的料子利润是20还是50，他其实并不会太在意。 不在意的原因就在于，这部分属于维恩的收益，按股份比例来分的话，他只能占到其中的30，这点多出来的收益，相比多卖他的料子，让他快速回款，实在是微不足道，毕竟他的料子在进维恩之前，就已经赚了一笔。 “行，那就这么办。” 魏阳彻底同意了张扬的这一提议。 紧接着，他转向了孙清，吩咐道：“孙经理，从今天起，向群里卖的料子，你这样挑……” 在一连接受了张扬的两个提议之后，他终于说起了自己的玩法。 这玩法其实很简单。 维恩不是有两家供料吗？ 而他在群里卖的料子，涨垮基本上是对半开，那他干嘛不利用职务便利，在这一点上做做文章？ 具体的做法，就是有可能涨的料子，全卖林老二家的，而垮的几率大的料子，全卖林琳家的。 久而久之，仓库里所剩下的料子，就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编号以dw开头的，能涨的居多，会很有性价比。 而编号以de开头的，十开九垮，谁玩谁倒霉。 这样一来，这些料子再拿出去卖同行的话，懂行的同行都不用看编号，就知道怎么选。 说起来，这也是一种用魔法打败魔法的玩法。 林老二不是想多卖自家料子吗？ 我帮你把性价比高，容易涨的料子卖给不怎么懂行的玩家，而把性价比低、风险大的料子留给懂行的同行，久而久之，你在同行那边的名声不就毁了？ 到时我再一撤，不再帮你给客户卖料子，那你的料子还卖得动吗？ 这就是魏阳的算计。 但不得不说，相比张扬的那两个更为狠辣的玩法，他的这一玩法还实在是过于仁慈了一点。 不过没关系，张扬也是他的人，他的也是魏阳的，魏阳相信，这三管齐下的话，绝对能达到让林老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效果。 就这么玩！ “好嘞，我这就去安排。” 同样有心帮林琳找回场子的孙清欣喜地领命。 很快，三人告辞而去，开始去执行魏阳所安排的任务。 …… 中午的培训还在继续。 算起来，这已经是魏阳第一期培训的最后一天了，他当然得尽心尽责地给它来上一个完美的结尾。 想要完美，除了培训，还得有奖励。 在培训开始之前，魏阳根据张扬和盛志帆的举荐，又按老规矩，挑选了几位在此期间表现极为出色的员工，让他们合股玩了一块注定又能大涨的料子，以再给大家发了一波福利。 不仅如此，他还又让孙清跑了一趟加工厂，把苏厂长也请了过来，也向他推荐了一块料子，让他带着加工厂的师傅们一起玩。 不用说，魏阳这是在进一步笼络人心，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最后的准备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决战的前奏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 还没等到第二天，就在下午，郑子豪又出现在了他办公室，跟他说，他二叔来了，想见他。 而在见到郑子豪之前，他还另外见了另外两拨人，同时启动了另一件大事。 第316章 老李的棺材本 在培训结束之后，魏阳第一时间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很快就迎来了下午的第一位客人。 梁夏来了。 “老大，这是啥。” 一进办公室，梁夏就扬了扬手中的一个装满了各种证件的袋子。 不用说，是魏阳的公司注册好了。 也确实如此，在经过了近五天的加急之后，魏阳所注册的名为喜阳阳玉石珠宝的公司终于好了，在接到代办公司的电话之后，梁夏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帮魏阳把相关证件给取了回来，然后第一时间又送到了魏阳的办公室。 因为他知道，魏阳现在急等着用它来大把大把地收钱。 也确实如此。 魏阳在拿到公司相关证件，在确认公司的银行账户已经可以启用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先给郭岱君去了个电话，吩咐她尽快拍卖那块春带彩料子。 那块料子的拍卖，就等公司银行账户启用。 于是没过多久，他就迎来了下午的第二波客人。 郭岱君跟老李来了。 找他分赃来了。 要知道，那块春带彩料子，可是有老李的五分之一股份，魏阳既然要拍料子，就先得让老李把属于他的那一部分给拿走，剩下的才能上拍。 这事原本是全权委托了郭岱君的，可老李一来，自然得先到魏阳这里坐上一坐，毕竟两人已经好多天没见面了不说，老李另外还有事要跟他商量。 正好，魏阳也有事跟老李商量。 “老李，你那五千万急不急？不急的话，先借给我用一段时间呗。” 见到老李后，魏阳开口便是这么一句。 这让老李颇感奇怪。 要知道，按照郭岱君的说法，等属于他的料子分走之后，在这个周日下午，或者是周一下午，就开始拍剩下的部分。 他粗略算了一下，那块春带彩料子，就算属于他的部分取走之后，剩下的部分，假如魏阳一点都不留的话，至少也还能拍出近亿的价格。 而魏阳接下来要花的，无非就是买别墅的钱，而改造装修部分，都可以分期付，按理说，那笔钱应该足够用了，为啥还要借用他的棺材本？ 是的，为了支持魏阳把公司注册得大一点，老李不惜动用了他的棺材本，因为在他看来，也就注册验一下资而已，要不了太长时间，因此他连利息都没跟魏阳算。 可现在，魏阳竟然还说要继续借用一段时间。 “你想干嘛？” 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问肯定是得问的。 尽管他知道，以魏阳现在的家底，不可能赖他这五千万不还，但他却很好奇，明明已经不缺钱了的魏阳，却突然说要继续动用他的棺材本。 这是有啥大动作？ “这个你就别问了，等我那些冰阳绿的首饰拍出去之后，我再还你，你要是实在是不放心，我就把那几条手镯先押你那得了。” 魏阳却回道。 关于钱的具体用途，他暂时却没打算告知老李。 不是他有意要隐瞒，而是这笔钱的去向，稍稍有那么一点点见不得光。 因为他总不能跟老李说，我之所以突然又急缺资金，是因为再过几天，林老二就有一大批料子就要到了，我准备去狠狠地薅他一大把羊毛？ 这就是魏阳突然又急缺钱的原因。 因为张扬上午给他出的骚主意，他确实有心在第一时间来狠狠地薅林老二一大把羊毛了。 这次林老二有多少料子过来？ 具体魏阳暂时还不清楚。 但却是有先例可循的。 据孙清说，每次缅甸的料子过来，都分为两种，一是切手镯的大料子，二是小精品。 小精品相对简单。 基本上都是没动过的毛料，然后通过维恩来对外出售。 大料子稍微复杂。 一部分，是给成品事业部那边自用的。 一部分，是切一刀上公盘的。 还有一小部分，是等公盘之后，来卖同行的，具体是卖原石，还是卖改口料、片料、手镯毛坯，视原石的具体表现而定。 小精品的量比较好估。 基本上是维恩在过去两个月卖了多少，缅甸那边就补多少过来，具体到林老二家，按照最近的比例，会占据其中的六成左右。 上次补货的量有多少？ 据孙清说，光是通过维恩来售卖的小精品料子，就差不多五千万左右。 而这一次，因为魏阳的到来，个料开始在直播间大卖，因此这次补货的量，应该远远超过上次，毕竟林琳已经向缅甸那边提出了加大供货量的需求。 而这一数额，还不包括用来上公盘，及通过维恩向同行售卖的大料子。 这就是魏阳突然又觉得缺钱了的原因。 光是属于林老二的精品小料，起码就有三四千万，而大料子的价值更是无法估计，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多准备点钱，怎么来在第一时间大薅林老二的羊毛？ 假如他还瞄上仓库里的存货的话，资金缺口岂不是更大？ 而他现在属于自己的钱，眼前能看得见的，就是即将拍卖的那块春带彩料子，而那笔钱到手之后，先得付买别墅的钱，又得留装修改造的资金，剩下的，许老板那边还在等着他再次去薅羊毛。 而下一笔巨资，则要等到10月10日的保利香港秋拍才有可能。 距离现在时间还有些遥远。 无奈之下，他只能厚着脸皮向老李开这个口了，反正老李说过，这是他个人的闲散资金，暂时没有急用。 老李却回道：“你先把手镯、项链之类的拿出来给我看看再说。”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现在避而不谈钱的事。 毕竟他现在来见魏阳，目的之一，就是来看那些准备送拍的极品首饰，要知道，等项链套装镶嵌完成之后，还得由他帮忙联系拍卖行，在确定上拍资格的同时，顺便帮魏阳估一下那条极品冰妖紫手镯的价值，将他送进亿元俱乐部。 只不过过去的这些天他也忙，毕竟八月的坪洲公盘很快就要开了，有一大堆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因此直到现在，他都还没看到那些拍品的起货模样。 看就看。 因为其中的部分货品要通过老李去上拍，以及还要给光头文提前看货的缘故，这些天价的东西在郭岱君交给他之后，他并没有带回家，直接就锁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相对来说，其实办公室比家里更安全。 于是，魏阳立即就走向了保险柜，把那几条手镯，还有那两条另类春带彩的珠链，通通展示在了老李面前。 “哇~这起货效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上一两分啊，尤其是这两串珠链，很有特色，绝对能拍出个好价钱。” 老李自然是看得赞不绝口。 只不过正当他们看得正投入时，魏阳今天下午的第三波客人也出现了。 郑子豪又来了。 第317章 又提前来了一个 郑子豪又来了。 再次受他二叔的委托，来向魏阳发出见面的邀请。 在见林二老板之前，先跟他正飞抵坪洲的二叔见上一面！ 说起来，这事还是跟魏阳有关。 按照郑西南原本的计划，他会在明天上午从云南那边飞抵羊城，然后同从缅甸那边飞抵羊城的林大恩汇合，再一起来坪洲。 可是在昨天郑子豪将同魏阳见面的具体情况汇报给他之后，他改主意了，决定提前一天过来，先跟魏阳见上一面再说。 郑子豪到底跟他说了啥，竟然让郑老板如此之重视？ 核心思想无非就是以下几点。 其一，魏阳并非林琳的死忠，只要好处给足，是可以争取的。 其二，这家伙确实很牛，短短的时间内，已凭相玉本事积攒了起码数亿身家，但这家伙又嫌麻烦，暂时没有出去单干的意思。 其三，这家伙在原石事业部的影响极大，原石事业部假如没有了这家伙，收益起码要损失一大半，搞不好又得回到解放前。 其四，这家伙似乎不太好对付，想要留他，只怕会狮子大开口。 这四点，立刻就让郑西南觉得很棘手。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在维恩公司经营稳定，并且原石事业部收益在近期又大幅度提升的情况下，他其实是不希望管理层发生变动的。 因为他也清楚，管理层一旦发生变动，最少在短期内，公司的经营一定会大受影响，那样会严重影响他的收益分红。 可是没办法，谁让现在的林老二那么强势，不顺从他的话，损失会更大呢？ 因此，在变动已成定局的情况下，他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居中来做调和，以尽量保护公司现有的经营不受太大的影响。 成品事业部他是不怎么担心的。 毕竟那一块还是继续由林琳负责。 可原石事业部呢？ 要知道，现在的原石事业部绝对已算得上是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暂且不算一组的同行销售，光是二组和三组的直播业绩，日收已稳定在百万以上，每天的毛利至少有四五十万。 就算他只占一成股份，那算下来，他每个月也能从这一块分到一百多万，已差不多比得上他自己经营的原石生意了。 因此，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当然不希望魏阳走。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小子似乎不太好对付，那假如他跟林大恩一见面，一言不合，两人就起冲突了咋办？ 于是他立即决定，提前一天抵达坪洲，先自己找魏阳聊上了一聊，为他跟林大恩的见面做做铺垫再说。 这就是郑子豪再次出现在魏阳办公室的原因。 只不过郑子豪一到，却又被小小地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此时魏阳的办公室里，除了有他熟悉的郭岱君之外，竟然还有另一位在整个坪洲翡翠界都影响极大的大人物。 李会长怎么也在这？ 好像还跟魏阳很熟悉的样子？ 郑子豪顿时就极感惊讶。 因为信息的缺失，他暂时还不知道，老李早已跟魏阳是朋友了，魏阳拿下的那块春带彩料子，都还有老李的股份。 “这种品质的满色手镯，上拍的话，拍个四千万左右应该是有希望的，至于这串珠链，加上这颗极品冰妖紫珠子来画龙点睛，实在是太有特色了，我看很有可能比镯子拍出更高的价格。” 此时的老李，因为是背对着门口站在魏阳的办公台前欣赏着那些美货，并没有察觉到郑子豪的到来，因此还在评估着这些东西的价格。 而此时的魏阳，也被老李的估价给吸引住了，同样也没有留意到郑子豪已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还在低头指着台面上的手镯问老李：“能拍那么高吗？我看能拍个三千万就已经了不得了？” 这是在质疑老李的专业性。 要知道，就在昨天，当郭岱君把这些东西拿过来时，也已经对它们估过价，当时郭岱君给手镯的估价是三千万。 而老李直接又提升了一千万。 老李自然是不服。 要知道，他可是高端拍卖会的常客，因此论对高端翡翠的认知，他比郭岱君还要准确得多。 因此他立即反驳道：“这么跟你说，今年保利的香港春拍，也拍出过一条满绿的手镯，跟你现在的这几条比，虽然种水同样也到了冰，但颜色却要还不如你的这几条，也没这么匀，最终的成交价是3080万。 “现在你的这些东西，同样是准备上保利，同样是在香港拍，你觉得我估个四千万过分吗？” 这下魏阳终于无法可说了。 俗话说，色差一分，价差十倍，既然老李说，今年香港春拍的一条还不如他的，都拍出了三千万，那四千万的估价还过分吗？ 当然不过分。 于是他笑着回道：“好，你赢了，不过没奖励。” 这一幕，可是又把还傻站在门口不知进退的郑子豪给吓了一大跳。 啥？ 满色手镯？ 四千万？ 保利拍卖？ 郑子豪被他们的对话给惊到了，一时间，他更是不知进退。 不知进退的原因，就在于对于老李身份的顾忌。 别以为坪洲珠宝玉器协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民间组织，级别连市级协会都不到，更别说省级协会，可事实上，就算是大部分的省级珠宝协会，在业界的影响力，也远不如坪洲。 为啥？ 因为坪洲有着国内最大的翡翠公盘，想要参加坪洲的翡翠公盘，不管你是来自哪里的，都得先拥有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员资格。 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现在有多少会员？ 五万多名！ 分布于全国各地，包括港、澳、台地区，以及缅甸、泰国等十多个国家。 还有更牛的。 那就是一旦拥有了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员身份，那去缅甸参加大名鼎鼎的缅甸公盘，都不需要额外办证，因为坪洲珠宝玉器协会跟缅甸公盘很早之前就已经是合作单位，经常组团参加。 而这样的资格，是那些市级、省级珠宝协会都不具备的。 因此，别说是郑子豪，就算是他二叔来了，甚至是林二老板来了，见到老李都会犯怵。 因为犯怵，此时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趁没被发现，暂时悄悄地退到门外，还是硬着头皮出声打声招呼。 最终他选择了后者。 没办法，他已经被他们之间的对话给深深吸引住了。 一条手镯就价值四千万！ 一条珠链可能更贵！ 他很想知道，他们现在正在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 他也生怕，一旦他暂时退出去，一会魏阳就把这些东西给收起来了，让他无缘得见。 于是，他抬手敲了敲门，硬着头皮出声了：“魏总……” 第318章 投桃报李 咦，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直到郑子豪出声，魏阳这才发现，昨天下午刚来过他这里的郑子豪竟然又来了。 如此看来，自己的威胁大招起效了，现在林老二那一伙，急于来稳自己的心？ 他忍不住揣测道。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立即热情地说道：“咦，郑总，啥时候来的？” “嗨，刚来，你们在看啥呢，看得这么投入？” 一声郑总，让郑子豪稍稍有点飘了，他顺着魏阳的话回了一句，然后淡定自若地走向了魏阳他们，想顺理成章地一睹那些价值数千万的高货的芳容。 而老李和郭岱君，几乎同时转过身看向了他。 郭岱君倒还好，毕竟是熟人，所以看他时满脸挂笑。 可老李却是对郑子豪没啥印象的，一看他这么年轻，可魏阳却称呼他为郑总，于是又转过身问魏阳：“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公司股东郑老板的侄子，之前担任林总的助理，不过听说马上就要提拔了，升任公司副总裁，成为我的顶头上司。” 魏阳则笑着回道。 这可是让郑子豪尴尬了。 别看魏阳是在向李会长隆重介绍他，可那一句公司股东郑老板的侄子，却是让他觉得脸上很是无光？ 这么说，不等于跟李会长说，我是靠我二叔的关系才上位的吗？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这难道不是事实？ “李会长好。” 尴尬之下，他只能先跟老李打了声招呼，然后谦虚道：“魏总别开玩笑了，这还是没谱的事呢，我就维恩的一小兵，根本就没法跟魏总您比。” 此时的老李却是犯起了嘀咕。 维恩小股东郑老板的侄子，马上要担任维恩的副总裁？如此说来，维恩的高层变故已近在眼前了？ 所以魏阳这次要继续借用我的棺材本，准备出去大干一场了？ 原本就鼓动魏阳出去另起炉灶的他，心里自然是一喜，他立即又低下了头，把目光又一次投放到了桌面那些手镯珠链上，拿起了他还没点评过的那条极品冰妖紫手镯，爱不释手地说：“最值得一提的还是这一条。 “我敢保证，这样的极品手镯在市面上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假如你愿意将它上拍的话，过亿是轻轻松松的事，至于具体的价格，连我都没法准确地评估了。” 至于郑子豪，则被他直接无视了。 一个没啥本事的关系户而已，哪值得他多费口舌？ 想引起我的关注，先拿出你的真本事再说！ 作为堂堂会长，老李当然也是有骄傲的，要知道，当初的魏阳，也是凭借自己的出色表现才让他另眼相看。 而现在，他更为关心的则是：魏阳能不能凭借这条极品手镯，顺利成为亿元俱乐部当中的一员。 答案是肯定的。 在行业里有这么一句话，叫“南齐南齐，货高一级”，意思是指南齐场口所产的料子，一旦种水达到一定的级别，就很容易翻种翻色，并且效果比同样能翻种翻色的会卡、后江场口的原石还要好上一分。 而这条极品冰妖紫手镯的场口，正是南齐，因此在出成品后，起货效果比他预估的还要好上一两分，颜色艳丽、光感通透不说，还珠光宝气十足，绝对具备高端珠宝的所有优秀特征。 假如这样的手镯，都估不了上亿价值的话，他老李愿意把名字倒着写。 “我真要是缺钱了的话，把它拍掉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原石的主体部分还在我手里，再出一两条这样的手镯还是没问题的。” 魏阳则又故意接茬道。 这话自然是说给郑子豪听的。 毕竟在接下来的几天，他将迎来林老二一伙，为给自己争取更多有利的条件，他必须尽可能地抬高自己身价，以便自己有跟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本。 老李却当真了，连忙制止道：“别别别，千万别，这么好的手镯你千万别急着出手，至于原石的主体部分，暂时就更是不要动了，那可是很难再得到第二块的极品，一旦动了就没了。” 接着他还说道：“你真要是急缺钱的话，再跟我说，我棺材本虽然不多了，但再拿个几千万出来，临时给你用用还是可以的。” 魏阳：“……” 我也就随口一说而已，你还真信了？ 只不过老李，你的棺材本还不少啊，只不过你对我这么大方，就不担心全部被我糟蹋掉，到时你连棺材都买不起了吗？ 他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稍有感动之余，他笑着回道：“哈哈，至于你剩下的那些棺材本，我就不惦记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对了，听说林二老板这次又带了不少好料子过来，你不准备玩几块？” 正所谓投桃报李，在过去的这段时间，老李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一点，竟然连棺材本都无条件借给他，因此魏阳觉得，自己也有必要适当地报答他一下。 怎么报答？ 方法不就摆在眼前吗？ 据孙清说，林老二每次亲自押料子过来，那些还没动过刀的大料子，博性比较大的，他不会自己切了送公盘，而是直接在坪洲卖给同行。 林老二亲自卖的料子，他作为维恩的一员，未必方便直接出手，但帮老李提前把把关，让他出手总可以？ “好啊好啊，到时你好好帮我掌掌眼。” 早已尝到了甜头的老李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着。 只不过这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又一次把被无视的郑子豪给惊到了。 啥？ 魏阳跟李会长的关系，竟然好到了这种程度？ 李会长竟然连棺材本都肯借给他？ 还有，魏阳不是马上就要拍那块春带彩的大料了吗，现在竟然连这些价值过亿的极品都打算卖？ 他一下子筹集这么多资金想干嘛？ 难不成真打算离开维恩去另起炉灶了？ 在厚着脸皮凑近之后，他终于一睹了那些极品翡翠成品的芳容，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他眼前看到的这些，应该是魏阳前段时间开出来的那两块极品料子做出来的。 但看了之后，他反而急了。 因为他二叔吩咐，一定要想办法稳住魏阳的心，让他暂时留在维恩，继续维持住原石事业部的收益再说。 就算他真要走，那也得给他们一点缓冲的时间，让他们找到可替代之人再说。 可现在，魏阳竟然已经起了另起炉灶的心思，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情急之下，趁着魏阳和李会长停止了对话的空隙，他连忙插嘴道：“魏总，我二叔马上就要到坪洲了，他让我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他想请你吃个饭。” 顾不上李会长和郭岱君在场，他忙不迭地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魏阳：“……” 又来了一个想提前见我的？ 如此说来，我是越来越吃香了嘛。 既然郑老板也如此重视我，那郑老板是不是也可以适当利用一下？ 又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第319章 一颗定心丸 敌人的敌人就一定是朋友，敌人的朋友就一定是敌人？ 还真是未必。 这让魏阳忍不住想，假如郑老板和林老二未必是铁板一块，那可不可以适当利用一下，把他转变成一起对付林老二的工具人？ 于是他很爽快地回道：“行啊，等郑老板到了，你给我发个具体的地址，我一定过去。” 他先答应了郑子豪的邀约。 但紧接着却说道：“郑总，还有别的事吗？假如没有的话，我暂时就不留你了，接下来我还有点事要跟老李谈。” 他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了。 这让郑子豪又很是有点郁闷。 他心想，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顶头上司了，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但对此，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这家伙那么牛叉，连李会长都成了他的后台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强装笑脸回道：“好嘞，你们忙，我先去接我二叔，到时我再给你电话。” 很快，魏阳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他和老李、郭岱君三人。 三人在茶台边坐了下来。 “郑西南今天到，那林大恩是不是很快也要到了？” 老李率先开启了新的话题。 重点来了。 老李今天来见魏阳，当然不止是来看那些已经做好了的手镯、珠链那么简单，作为魏阳极品藏家之路的引路人，他才是最关心魏阳未来计划的那一个。 在他看来，既然维恩的高层马上就要变动了，那就到了魏阳该离开的时刻，所以他得及时了解一下魏阳的想法才行。 正常来说，这种事，他应该单独跟魏阳谈的，只不过他现在已经了解到，郭岱君已经变成了魏阳的人，唯他命是从，也就没啥顾忌了。 “嗯，听说是明天到。” “那你有啥打算。” “暂时还没啥打算。” 老李愣住了，忍不住问道：“难不成你还打算继续在维恩待着？” “嗯，再待一段时间看看，我听说林二老板和郑老板都挺器重我，都想留我，那我就再待一段时间看看呗，反正我最近要折腾别墅的事，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折腾公司之类的。” 魏阳给出了一个让老李无法反驳的理由。 是的，要不了多久，魏阳买的别墅很快就要开始改造装修，那么大的工程，至少得持续个月，想要弄好的话，就算有他跟李玉珺帮他，估计也得投入不少精力。 在这种情况下，再去折腾新公司的话，确实有可能两头顾不上来。 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又问道：“那你要那么多周转资金干嘛？” “囤料子啊，万一我真在维恩待不下去了，总不能手头一点可卖的料子都没有？” 魏阳又给出了一个让老李感觉再合理不过的理由。 这下老李终于无话可说了。 他当然清楚，别看魏阳各方面的本事都相当了得，可出去另起炉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好得有得力的帮手，有一定量的客户积累…… 最为关键的是，必须得有料子可卖！ 否则的话，一切都白搭。 而在他看来，足够多的存料，也确实是魏阳现在的短板，毕竟他真正开始赌石的时间还不长，现在他手中拥有的料子，不仅数量不多不说，一块块还是不舍得出手的极品。 如此看来，还是这小子比我想得周到啊！ 在感慨了一番之后，他终于接受了魏阳暂时不离开维恩这一想法。 “那你料子打算从哪里进？” 于是，他转而关心起了魏阳的货源问题。 这下魏阳终于沉默了片刻。 其实他刚才所说的，还真没有忽悠老李，现在的他，确实考虑到了囤料的必要性。 毕竟他出去单干的话，光是从维恩这边带走的那些优质客户，每天需要消耗的量就不少，假如他的视频号推起来后，需要的量只会更多。 在这种情况下，他除了公斤料的货源不发愁之外，从几千到几十万的各种精品个料，都严重存在货源短缺的问题。 就算他有心狠狠地薅林老二一把羊毛，那也并非长久之计。 毕竟往死里薅的话，薅个一次两次可能还行，想长期薅的话，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那货源从哪里来呢？ “许老板那里，应该可以长期合作一下。” 想来想去，他终于惦记起了已差点被他遗忘的许源许老板。 按照他和许老板的约定，等他那块春带彩料子拍出去，手里有了足够的资金之后，他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再去许老板那里扫一趟货。 现在他忍不住想，既然许老板经常跑缅甸进货，那双方是不是可以合作一把？ 毕竟现在许老板进的货，基本上都是六位数以上的高货小精品，外加一些很有性价比的大料子。 而他出去另起炉灶的话，消耗最多的反倒是那些千数到十万左右的精品小料。 如此一来，他是否可以参考一下维恩的供货模式，把这部分货源委托给已经打通了渠道的许老板去干？ 大不了让许老板赚个10-20呗，他应该感兴趣？ “哎，这倒是个办法，你可以好好找老许谈谈。” 老李立即就认可了他的想法。 并且又说道：“实在是不行，等这次公盘结束，我带你去云南那边转转，介绍几个那边的货主给你认识。” 关键时刻，老李的重要性又体现出来了。 作为翡翠行业的老前辈，老李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几乎把所有的翡翠货源地都跑遍了，包括缅甸，也包括国内的瑞丽、盈江、腾冲等，自然是认识了不少的翡翠毛料供应商。 现在，他既然把魏阳当成了自己梦想的实现者，以及未来的女婿人选，自然是没打算在这方面藏私。 毕竟他连棺材本都舍得借给他。 只不过他最近确实很忙，就算要带魏阳出去转，也必须等到这次公盘结束之后。 当然，他手中的优质资源也不是白给的，最起码他必须得确认一点，那就是魏阳是否真有希望成为自己的女婿，否则的话，他给魏阳的帮助就得打个折扣了。 于是他转而问道：“对了，既然林大恩跟郑西南都马上就要到了，那你们维恩公司的高层会怎么变，这事定了吗？” 他其实还是在关心魏阳跟林琳的关系。 毕竟在他看来，林琳才是摆在他女儿面前的拦路虎。 “定了，我听林总说，她将退任公司常务副总裁，专管成品事业部那边，接替她的是林大恩的大儿子林威龙，至于原石事业部这边，就归你之前见到的郑子豪来监管。” 魏阳坦率地回道。 这可是让老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又问道：“那你跟林总之间……” 魏阳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担心。 忍不住腹诽道：你这老狐狸，对我好时，能不能不要附加上一些特别的条件？你就这么急着想把你女儿往我怀里塞吗？ 他立即就打断道：“我跟林总以后恐怕得尽量少联系了，否则的话，林二老板恐怕未必敢真心用我啊。” 他直接给老李吃了一颗定心丸。 第320章 逢赌必涨？不可能！ 郑西南来了。 在经历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航程之后，他终于飞抵了羊城。 为了避免惊动太多人，他也没有通知维恩安排人去接机，而是在下机之后，直接打了个车，抵达了坪洲，然后在郑子豪帮忙预订的酒店安顿了下来。 “子豪，今天又是啥情况？” 刚把行李箱放下，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侄子来。 问的自然是之前郑子豪专程去邀请魏阳时的具体情况，毕竟他之所以提前，就是专门为魏阳而来。 “我一去他那里，就先看到了公司成品事业部的郭总，还有珠宝协会的李会长……” 郑子豪忙不迭地说起了当时的情况。 别看他已经成功帮他二叔约到了魏阳，可现在的他却更为担心，现在的魏阳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他这个未来的副总裁，未必能压得住魏阳，他也替他二叔担心，这样的魏阳恐怕未必能轻易留得住。 身家过亿，随便拿几样东西出来，就能轻松卖几千万上亿，还背靠李会长，跟李会长处得跟兄弟一样，这样的打工人去哪里找第二个？ 这就是他担心的原因。 听完他的讲述之后，郑西南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啊，维恩怎么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中高层职员呢？假如子豪说的是真的，那论身家，现在的魏阳恐怕比他这个维恩的小股东还只强不弱？ 此时的郑西南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又细细回想起了侄儿跟他汇报过的关于魏阳奇迹般的发家致富之路。 确实称得上是奇迹。 据郑子豪说，魏阳在进维恩之前，只不过是翠生缘的一名普通小伙计，尽管他那个已经跑路了的师父，有坪洲黄金瞳的美名，但他本人，在坪洲翡翠圈子里却是一点名气都没有。 奇迹是他进维恩之后的事。 先是从公斤料里挑出了两块暴涨的料子，从而得到了林琳的赏识，任命他成为了她的助理。 再之后，又在短短的几天之内，让维恩的原石直播业绩得以了大幅度的提升，并快速将徐海胜一伙送进了监狱，从而被林琳正式任命为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 至于他的致富之路，则更是堪称奇迹。 先是暴涨了一块冰底高冰阳绿的手镯料。 接着又从维恩捡漏，开出了极品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 之后又是高品质春带彩大料，加满冰阳绿料子及极品冰妖紫。 毫不夸张地说，他几乎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通过捡大漏的方式，积累了郑西南干了十几二十年才积累到的财富。 这实在是有点夸张。 假如不是他侄儿几乎是天天在跟他汇报，这些消息都是郑子豪一点一点见证的，并且又发生在他担任股东的维恩之内，他简直想怀疑这是胡说。 “暂时先不管那么多了，你先给他发信息，我见过他之后再说。” 他立即吩咐道。 是的，不管魏阳能不能留得住，或者为了能留他，到底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只能见过了，聊过了才知道。 郑子豪立即又给魏阳拨起了电话。 两叔侄开始耐心地等待魏阳的到来。 而在等待的空隙，郑子豪又忍不住羡慕地问起了郑西南：“叔，你说他那么年轻，这赌石本事咋就这么厉害呢？几乎是逢赌必涨啊！” 对此，郑西南其实也很好奇。 也认真思索过其中的原因。 想了想，他回道：“这应该归功于他有个好师父，另外他自己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天赋。” 他先说出了他自己推测出来的原因。 是的，因为信息的缺失，导致他对魏阳其实并不是特别了解，毕竟连告知他消息的郑子豪也是道听途说，因此在他看来，魏阳赌石之所以厉害，首先还得归功于他那个已经跑路的师父身上去。 毕竟跑路的那家伙可是有坪洲黄金瞳的美名。 至于天赋这东西，在翡翠界也是有这一说法的，在这个圈子里，干了几十年的老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相玉本事还不如那些才玩了几年翡翠的小年轻，这种现象实在是太正常。 比如说，现在让圈子里的很多老人都汗颜的所谓“公盘杀手”，就是一帮年轻的揭阳翡翠人，他们不管是相玉，还是经营，亦或是敢赌的勇气，以及财富的积累速度，都让圈子里的老人自愧不如。 因此在他看来，魏阳也应该属于这一类。 年轻，有个好师父，有天赋，还敢赌，就是他能快速崛起的原因。 至于是不是真能逢赌必涨…… “逢赌必涨这一说法，可能就夸张了一点，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赌石这东西，能被大家知道的，永远是那些赌涨了的料子。 “至于切垮了的，一般都是被忍痛偷偷丢进了垃圾堆。 “这种现象有个词是怎么说来着……叫幸存者偏差。” 为帮助侄儿快速成长，以当好他在维恩的代言人，他趁机教育起郑子豪来。 在他看来，魏阳的赌石本事，其实是没郑子豪所说的那么牛的，至于逢赌必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确实，有道理。” 郑子豪先是赞同了他二叔的说法，紧接着找补道：“假如我是他，真能做到逢赌必涨的话，那我啥也不干了，天天去赌石好了，别的先不说，我先把公司能大涨的原石全部挑光了再说。” 之前还觉得魏阳通过从公司买料子，接连开出了极品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是在薅公司羊毛的他，现在终于想通了，觉得这多少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嗯，赌石这东西，涨也是有技巧的，那就是尽量玩你熟悉，并看得懂的料子，没把握的料子尽量别碰，涨的几率自然就大了。 “至于任何一块料子都能看懂的，天底下恐怕也很难找出几个，就算是有着翡翠王之称的马大师，恐怕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郑西南立刻就认可了侄儿的说法。 其实有件事他之前也很纳闷。 为啥魏阳刚进公司时，能接连从公司的料子里捡漏极品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但在此之后，但却没有类似的消息传出了？ 这很没道理啊！ 毕竟以魏阳的职位，他是有权力进入公司仓库任意挑选料子的，假如他真有逢赌必涨的本事的话，那干嘛不把公司仓库里的好料子全部挑光？ 现在通过跟郑子豪一番交流，他算是想通了。 想必是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 当然，是不是这样，等一会魏阳来了之后，他还会亲自验证一番。 很快，他就等来了匆匆赶来的魏阳。 第321章 把高手的人设毁了再说 “这就是魏总，久闻大名，今天终于有缘相见，幸会幸会。” 当郑西南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门口，不等郑子豪介绍，就率先起身迎了上去。 此时的他，身上没有半点老板的架势。 这是必然的。 别看郑西南的生意在整个翡翠圈子做得并不算特别大，可是在做人这一点上，却是很多同行都比不了的。 正因为如此，早年刚入行的他，就结识了当时还算年轻的林家兄弟，并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在他的热情帮助下，才有了现在的维恩。 而他，也因此成为了维恩的小股东，并且因此受益匪浅。 在他看来，做生意，会做人是应该摆在第一位的，尤其是要懂得在那些前途无量的潜力股上下血本，才有可能因此带来更为丰厚的回报。 现在，别看魏阳暂时还是维恩的员工，可是论身价，已经跟他有得一拼，论能力，也是业界罕见，背后还有李会长那样的大佬撑腰，因此他岂会不识趣地在他面前摆老板资格？ 说句不好听点的，人家一不高兴，离开维恩出去单干，就有可能成为对维恩威胁巨大的潜在竞争对手好！ 于是，魏阳都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握住了魏阳的手，热情地摇晃了起来。 这很是让魏阳有一丝丝不习惯，只能客气地回道：“让郑董见笑了。” “哪里，哪里，来来来，里面坐。” “子豪，给魏总泡茶。” 郑子豪豪迈地把魏阳往套间外室的会客沙发那里引，并指使起反应慢了半拍的郑子豪。 而他自己，则坐在了魏阳的侧面，探过去了小半个身子，又热情地开启了话题道：“魏总，别看咱们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关于你的事，我可是没少听说啊，弄得我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如此之热情…… 弄得魏阳差点都一时适应不过来。 也确实如此。 在进维恩之前，他只是翠生缘的一普通打工仔，无论去到哪里，都会被人当成小透明。 而到了维恩之后，他现在的影响力也仅限于维恩之内，名声并没外传，因此也还从未如此被热情对待过，包括一开始的老李，都不拿正眼看他。 现如今，作为维恩的股东之一，郑老板对他竟然如此之热情…… 这是我的那张威胁牌起效果了吗？ 不适应归不适应，但他还是很快就猜到了原因，并且也因此淡定了下来，玩笑式地回道：“嗨，看来郑董是被人严重误导了，这弄得我压力很大啊。” “怎么啦？” “这要是熟了之后，我要是让郑董失望了，那可如何是好呢？” “哈，没想到魏总不仅本事了得，说话也这么逗。” …… 三言两语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快速被拉近，真有了几分一见如故的感觉。 “魏总，我可是听子豪说，最近你可是开出了不少极品料子啊，很多料子，让我这个玩了快二十年翡翠的都羡慕不已，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关系熟了之后，郑西南也顺理成章地抛出了他最想了解的第一个问题。 那就是魏阳的相玉水准到底去到了何种程度。 是不是真能逢赌必涨。 而这，对魏阳来说，恰恰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 为啥？ 因为他之前为了打造赌石高手的人设，搞得实在是太高调，接连开出了那么多好料子来，弄得他现在想薅林老二的羊毛，都没那么方便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必须得在郑西南、林老二面前把这一形象毁一毁才行啊！ 他立即就笑着回道：“看来，郑董还真是被那些流传的消息严重误导了。” “怎么说？” “能被大家知道的，基本上都是我赌涨了的料子，至于我不得不打掉牙偷偷往肚子里咽的那些，肯定没人留意，而我为了工作的需要，也不想那些被人知道。” 魏阳开始毁自己的赌石高手人设。 而这，恰恰是让郑西南觉得很合理的一句。 毕竟他之前就跟郑子豪说，没有逢赌必涨的赌石高手，有的话，也是故意装出来给别人看的。 而现在，魏阳的这一句，跟他的推测非常的吻合。 当然，这一点还是需要具体的案例来佐证的，于是他又笑着说道：“哦，那魏总现在能不能举几个例子，让我稍稍失望一下？” “打个比方说，郑董应该听说了，我进公司之后，在公司买过几块料子，还开出了点好东西对？” 郑西南点了点头。 “不瞒你说，这其中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存在。 “比如说，那块极品冰乌鸡，其实是一块摆在展厅里卖了一年多都没卖出去的皮壳料，博性特别大，我这人呢，胆子又比较肥，刚好之前又赚了一笔，一听说没人敢玩，反而来劲了，就狠心开了它，结果没想到运气那么好，竟然开出了极品冰乌鸡。 “那块极品天空蓝也是，因为标价过高，同样在展厅里放了很久都没人敢玩，我一狠心，又把它给玩了，谁知又一次走了狗屎运，竟然开出了极品天空蓝。 “在一连开出了两块极品之后，我有点飘了，觉得自己这运气无人可挡，于是又一狠心，在仓库挑了一块光是底价就高达300万的猛料。 “结果却是没想到，竟然会垮得渣都不剩，这弄得我很久都不敢玩高价位的料子了。” 为了毁自己的高手人设，魏阳不惜把那块帝王绿的料子拿出来当了反面例子，当成猛料爆了出来。 反正那块料子，现在只有他、林琳、老李、李玉珺等少数几个人知道。 他说它垮了就是垮了。 反正那块料子的视频，他短时间内不可能放出来。 至于以后，假如那块料子需要展出来的话，大不了他把它的皮全给扒光，那样就没人能认得出来了。 “哈，竟然还有这事？如此看来，魏总还没少掏自己腰包给公司做贡献啊。” 郑西南立马就乐了，忍不住笑话起魏阳来。 此时的他，心情越来越放松。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之前那两块猛料被开出来时，郑子豪可是跟他说，魏阳那是勾结林琳在占公司便宜。 真有这么回事？ 对此，他当时是半信半疑的。 而现在，魏阳却告诉他，那两块料子，都是在展厅摆了很久，博性很大，没人敢玩的料子。 这算是彻底去除了他心中的疑惑。 想想也是。 当时他就在想，林琳就算是再大方，那也是维恩的资产，也有她自家的股份，没道理把便宜给一刚进公司的外人占？ 现在算是合理了。 也确实只有一些博性太大，连行家都不敢玩的料子，才更有可能出奇迹。 至于魏阳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根本就不怀疑。 毕竟这就是公司的料子，进出都有详细的记录的，这种事还能弄虚作假不成？ 至于他为啥笑话魏阳，当然还是因为，他听说魏阳竟然还在公司买过一块入手价就三百万的天价料子，结果却是垮得渣都不剩。 这又吻合了他之前的推测。 当然，笑过之后，他还得找补，立即又笑着说道：“其实魏总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这不，我可是听说，你之后不又接连开出了几块价值过亿的猛料吗？” 魏阳：“……” 我都已经在自毁高手人设了，你却还嫌我毁得不够彻底？ 第322章 成功的秘诀 我都已经自毁高手人设了，你却还嫌我毁得不够彻底，让我再毁？ 毁就毁！ 魏阳倒是无所谓。 于是他又说道：“哎，这个说起来，还真是运气成分居多了。” “这又是咋回事？” 这立即又勾起了郑西南的兴致。 要知道，假如是发生在维恩之内的事，那他安排在维恩的眼线，他的侄子郑子豪还可以及时向他汇报大致的情况，可一旦出了维恩之外，郑子豪就鞭长莫及了。 可现在让魏阳一跃而成，进入亿万富翁行列的，偏偏还是在维恩之外拿的料子，因此他只知道，魏阳确实发了，但具体是怎么发的，他一点都不知情。 “先说那块春带彩大料，那块料子郑董应该听说过？” 郑西南点了点头。 魏阳接着说道：“这块料子的到手其实有点意思，当时，一共有两块大料子在拍，我相中的其实是另一块有脱沙表现的料子……” 他开始诉说起了当时拆包的情形。 从他一到场，就因为误会，跟曹勇产生了冲突说起，说到了两块大料子的拍卖经过。 当然，为了让郑西南相信这真的是运气，他很自然地隐瞒了坑曹勇的过程，一口咬定，自己相中的其实是那块膏药脱沙料。 至于为啥最终拿下了那块春带彩料子，则是因为不想在老李面前掉链子，硬着头皮拿下的。 “事情的具体经过就是这样的，我也没想到，这块博性很大，别人都不敢玩的料子，切开之后，竟然真化了，你说这不是运气是啥？” 说完之后，他还反问了郑西南这么一句。 绝对是运气！ 郑西南立即就认可了这一点。 通过魏阳的表述，他总算是明白了，为啥魏阳跟李会长的关系也那么好，原来是因为徐海胜一事，让他跟李会长有了交集，并且李会长也认为他是赌石高手，开始跟他交好，并带他去参加了那次拆包活动。 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于是他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曹会长最终高价拿下那块料子，最终切垮了？” “对啊，据说至少垮掉了七成。” 魏阳认可道。 郑西南再次觉得：这运气确实没谁了。 因为误会，他跟曹会长有了意气之争，开始暗地里较劲，争夺一块大料子的归属权，结果没争过，不得不硬着头皮拿下了另一块博性更大的料子。 谁知竟然因此因祸得福，想要的那块料子大垮了，不想要的这块料子却是暴涨。 这不是运气是啥？ 于是他又笑着问道：“那你另外两块呢？我可是听子豪说，那次你还拿下了另外两块小精品，结果开出来后都价值过亿，今天下午他去找你，还看到了最终的成品，漂亮得不像话。” “呵，这两块，就更是得归功于运气了。 “满冰阳绿那块，其实不是我拆出来的，而是大河珠宝的何总拆出来的，只不过他觉得博性太大，不敢玩，硬是拿它从我手里换了一块莫西沙的脱沙料。 “至于那块极品冰妖紫，则是曹会长拆出来的，当时他嫌价格贵，不想要，许老板就让我玩，我为了在曹会长面前挣一口气，就硬着头皮拿下了它。 “谁知，这两块都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 魏阳又笑着说起了当天拆包现场所发生的趣事。 对于他来说，既然在维恩拿的料子，他都可以轻松圆过去，那从维恩外面拿的料子，把它们当成运气的存在来解释，就更是不在话下了。 “哈，原来是这样啊，我想假如何老板和曹会长知道了，一定会气得吐血。” 郑西南也确实相信了他，又笑着说道。 还是那一点，在他看来，在这种人多的地方所发生的事，他觉得魏阳没道理来欺骗他，因为说谎话根本就经不起调查，很容易被拆穿。 这小子真是走狗屎运了！ 他忍不住暗暗腹诽了一句。 魏阳则笑着回道：“所以我根本就不敢跟何老板和曹会长联系啊，我怕跟他们说了，他们会气得心脏病发作，那样我就罪过大了，所以干脆不说，将那两块料子来个毁尸灭迹。” “哈，魏总你真是太善良了。” 郑西南也顺着他的话开玩笑道。 此时的他，对魏阳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在他面前，还一直以赌石高手自居的话，他虽然表面上会奉承他，但内心一定会对他极为鄙视。 因为他觉得那样明显是在他这位老行家面前装逼。 而现在，魏阳却在他面前坦诚了自己并非无所不能，而是运气成分居多，这顿时就让他觉得，这小子品性很不错，暂且不说要不要继续留他在维恩，哪怕是做朋友，也是值得深交的。 话说回来，这印象一好，他自然就更想把魏阳继续留在维恩了，毕竟魏阳在维恩所折腾出来的那些业绩可不是弄虚作假弄出来的。 于是他又笑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赌石这东西，运气的成分固然很重要，但魏总的相玉水平肯定也是不差的，我可是听说，现在维恩上上下下，以及直播间里的那些玩家，现在都对你佩服至极。” 他开始把话题往工作上引。 “嗨，这个怎么说呢？” 魏阳很自然地接上了话茬。 有心在郑西南面前彻底毁掉自己赌石高手这一人设的他，还在考虑接下来如何回答。 “这么跟你说，既然郑董也是玩了几十年料子的老行家，我也不瞒你，其实忽悠公司那些水平一般的员工，还有直播间里那些根本就不懂料子的小白，相玉的本事固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话术。” 很快他又想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说辞。 这自然又勾起了郑西南的兴致。 要知道，郑子豪可是跟他说过，现在整个原石事业部的员工，还有直播间里的那些客户，都已经被魏阳玩得服服帖帖的，非他不认，假如魏阳一走，整个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很可能会垮掉一大半。 他很好奇，魏阳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只可惜等他和林大恩意识到魏阳的重要性时，魏阳已经很少亲自直播了，他们想了解都无门。 现在，他一听魏阳竟然主动跟他说秘诀，自然立即接茬道：“这话又怎么说？” “你也是老行家，那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对于我们这些具备基本常识的人来说，只要不碰上不熟悉的场口，只要不遇上博性过大的料子，一块料子最终能开出啥，基本上能判断出个七七八八对？” 魏阳又问道。 郑西南则认可地点了点头。 魏阳的这一说法，其实也跟他之前跟郑子豪说过的相吻合。 对于经常玩赌石，积累了丰富经验的老行家来说，一块料子入手，通过其皮壳和灯光表现，最终能开出啥，尤其是对于种的判断，确实能预判出个七七八八。 比如说…… “这块料子，从皮壳的表现来看，至少是糯化打底，糯冰的几率很大，要是能化得好，博到正冰，就有几率大涨。” 类似的话，就是行家们看料子时，经常挂在嘴边的。 只不过他不太清楚，魏阳所谓话术，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很简单啊，你在看料子时，只要你不嫌烦，先把各种可能性都讲出来，然后料子一开，客户一对照，绝对会发现，最终的结果就在你的预判范围之内。 “这道理，就跟算命似的，只要你用词得当，说话不太绝对，给自己留一定的余地，并且事后会自圆其说，那些小白就会觉得你很准、很神。 “久而久之，就会对你深信不疑，只信你。 “就这么个道理。” 魏阳则又解释道。 而他的这番解释，又算是跟郑西南的推测相吻合。 但这也还是让他感慨不已。 所以……魏阳成功的秘诀，就是把自己当成算命先生去跟客户玩？ 也难怪他能成功。 真会玩！ 第323章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 经过一段时间的愉快交谈之后，郑西南对魏阳确实产生了一见如故的感觉，但他并没有忘记，今天自己提前来见魏阳，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啥。 “魏总，还有件事情，我想冒昧地问一下你。” “郑董不必客气，随便问。”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公司的高层即将进行调整，对此你是怎么看的？” 郑西南终于开始进入主题。 作为一位在生意场上打拼了差不多二十年的老江湖，他当然不会像郑子豪那样的愣头青一样，开口便问：你是不是想走？ 那么问的话，会很容易让自己被动的，于是，他从公司的大局入手，来试探魏阳的想法。 魏阳还能怎么想？ 有心利用一下郑西南的他，根本就无需多想，就反问道：“郑董，你想听真话？” “当然。” “那我的真话是，对于公司高层的这次变动表示很不理解。” 魏阳直接说出了大实话。 一点都不带虚假的。 表现得有点愣头青，但却在郑西南的意料之中，于是他继续问道：“为啥？” “我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基本的思路还是清晰的，在我看来，一家公司需要对公司高层进行调整，合理的只能有三个原因。 “一是原有的高层不想干了。 “二是公司在经营业绩上不能让股东们满意。 “三是公司有更为宏伟的经营目标，不得不聘请更有能力的高层来实现。 “那我请问郑董，公司高层的这次调整，符合这三点中的哪一点？” 魏阳在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将问题丢回给了郑西南。 郑西南一下就问住了。 他心想，假如按照魏阳的这三点调整高层的标准，维恩现在是哪条都不符合，非要说具体的原因，无非就是二股东林大恩现在势大，野心也就大了，想要通过维恩来帮他自己赚得更多。 对此，他心知肚明。 只是他作为小股东，又有啥办法呢？ 此时他忍不住想，看来魏阳还是蛮重情义的嘛，竟然当着我的面，来替林琳要公道。 于是他苦笑了一声，回道：“确实是哪一点都不符合，但魏总是聪明人，你应该懂的，公司这股东一多，难免会有纷争，这种事就算我不情愿，也很难避免。” 他不得不出声安抚魏阳。 并且也稍稍透露了一下，其实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然后又笑着问道：“怎么，魏总对此有想法？” “呵，我就一打工的，能有啥想法？只不过是郑董想听真话，我就实话实说而已。” “这句似乎有点虚了，来点更真一点的。” 郑西南立即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很显然，他还想从魏阳这里听到更多对于此事的真实看法。 魏阳其实也还有话说。 于是他又问道：“真要我继续说的话，接下来的话可能就有点不太中听了。” 郑西南一愣，但还是豪迈地回道：“你尽管说。” “真要我说的话，说实在的，我对公司未来的发展并不看好。” 郑西南又是一愣。 连忙问道：“这是为啥？” “原因则很简单。 “虽然我没还没见过二老板，也不知道接替林总的新总裁能力和水平如何，但我敢保证，这么一调整，将会是公司内斗的开始。 “在调整之前，维恩原本是上下一心的，经营上明显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态势。 “现在一调整，无形中就把公司划分成了两个派别，开始你防着我，我防着你，你不相信我，我不相信你，这样一来，大家哪还有心思去搞业绩啊？ “就算想搞，恐怕也有着无数的障碍，让想干事的人变得有心无力？ “反正据我所知，但凡内斗严重的公司，就没有一家能越做越大的，只会走下坡路。 “因此我劝郑董，还是不要对公司的未来抱有太大的希望。” 魏阳一口气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还是实话实说。 一点都不带虚的。 只不过他这大实话一说，可是把郑西南听得十分的震惊。 公司这一调整，必定会走下坡路？ 还建议我不要对公司的未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他震惊的其实并不是这个。 而是魏阳的这番看法。 这让他忍不住想：你明明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能把事情看得如此之清楚呢？ 这也让他以略显失望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家的侄儿郑子豪，又忍不住想：你们明明年纪差不多，可是这能力差距就这么大呢？ 毫无疑问，他其实也是认可魏阳的看法的，同样觉得，维恩有可能会因此走下坡路，可是没办法，谁让现在的林老二那么强势呢？ 因此在他看来，自己之所以倒向林大恩，实在是迫不得已，假如他不倒的话，林家兄弟只会越斗越狠，说不定会把维恩搞得一拍两散，最终垮得渣都不剩。 而现在，魏阳的大实话，跟他的担心基本上相吻合。 这自然让他对魏阳更是刮目相看。 此时的他，对魏阳的观感，已经不止是一见如故了，而是越来越欣赏。 在他看来，尽管魏阳的相玉水平还没有夸张到逢赌必涨的程度，但这眼光和格局，绝对远超大部分的同龄人，连他都钦佩不已。 于是他又问道：“魏总这么不看好维恩的未来？” “确实不看好。 “假如郑董想知道为什么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纵容，只会把这种贪欲无限放大，而这种贪欲一旦带进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想继续健康发展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这就好比说我来之前的原石事业部，因为徐海胜等人有着太强的贪欲，一个劲地损公肥私，结果是导致整个原石事业部始终未能有太好的盈利。 “这是同一个道理。” 魏阳一口气又说了一大通。 有心在郑西南和林大恩之间制造裂痕的他，暗有所指地说出了自己不看好的理由。 于是郑西南怔住了。 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这是在暗指林老二吗？ 纵容……说的是我？ 作为生意场上的老江湖，他当然一下子就听懂了魏阳的意思，并且魏阳一拿徐海胜一伙来举例，顿时又让他觉得，魏阳的这番说辞似乎也很有道理。 这让他忍不住开始怀疑：难道我那么做其实是错的？ 怀疑之余，他也忍不住感慨：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啊！ 之所以突然又有如此的感慨，当然是因为，他原本以为，魏阳只不过是相玉水平了得，外加在经营上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头脑，是一位值得挽留的干将。 可现在他却突然觉得，这不止是干将，而是帅才，以他的能力、眼界跟格局，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原石事业部总经理，就算是让他来当维恩的总裁，恐怕也比林琳、林威龙更合适？ 所以……这就是连珠宝协会的李会长，都如此看重他，跟他做朋友的原因？ 感慨之余，他终于又想通了一件之前很不解的事。 而这一想通，他也忍不住更是担心…… 这么有本事的人，真留得住吗？ 第324章 把他变成我的人 因为林大恩的强势，我为了顾全大局，纵容林大恩去跟林大维争夺维恩的掌控权，这么做真对吗？ 因为魏阳的一番话，此时的郑西南对此开始动摇。 与此同时，他也隐隐地担心，一个如此有能力、有眼界、有格局，整体能力可能比林琳还要强的魏阳，变动之后的维恩还留得住他吗？ 因为动摇，因为担心，原本还与魏阳谈笑风生的他，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他需要时间来思考。 作为维恩的小股东，他的利益诉求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不管大股东怎么斗，最好不要影响他的收益，假如他的收益受损难以避免，那他就尽量倒向让他收益受损的那一方。 正因为如此，当林大恩变得强势时，他选择了倒向林大恩。 可现在魏阳的话却提醒了他，一个越来越强势，私心也越来越重的林大恩，其欲望很有可能确实会越来越难满足，会把手伸得越来越长。 而林大维也不是吃素的，面对林大恩的强势，他虽然会退让，但当利益损失到一定程度之后，势必也还是会奋起反击。 这就导致了，之前林家兄弟之间的争斗，很有可能会继续将战火延续到维恩这边来。 如此一来，正如魏阳所说，维恩十有八九会走下坡路。 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如此看来，自己的立场必须有所调整，不能一边倒地倾向林大恩，而是争取在林大恩和林大维之间勉强维持一个平衡，让林大恩有所顾忌，才能避免让维恩的矛盾和冲突激化到不可调和的程度！ 很快，他就有了新的打算。 而这新打算一定，他就更是想把魏阳留在维恩了。 为啥？ 当然是因为他很清楚，一家公司能不能稳定经营，能不能持续不断地产生良好的效益，其实务虚的公司高层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像魏阳这样的干实事的中坚力量。 比如说，他可以让能力很一般的郑子豪作为他的代表担任务虚的维恩副总裁，但并不指望他因此替他创造奇迹。 只需他能当好自己的眼线，维护好自己的利益就足矣。 而魏阳、郭岱君这种干具体实事的公司中高层中坚，却是不可或缺的，他们是公司利润的主要创造者，没了他们，公司的收益很有可能会下降一大截。 对此，他十分的清楚。 最为关键的是，他已经察觉到，魏阳并不像郑子豪所说的那样，就是一个有奶便是娘，哪边对他好就往哪边倒的家伙，而是有自己的看法和主张，只不过是懂得分寸，不情绪化地轻易站队而已。 他并不因为是林琳招的他，就无脑地倒向林琳那一边，来跟林大恩作对。 他理应也不会因为林大恩一边强势，占据了维恩的话事权，就无原则地倒向这一边。 这是他对魏阳的最新认知。 至于为啥有这样的认知，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凭他的经验，一个擅于见风使舵的家伙，绝不会像魏阳这样，把真正的大实话说给他听，并且委婉地向他发出忠告。 如此一来，他就更是想把魏阳留在维恩了。 为啥？ 因为从维恩现有的局势来看，占优的肯定是林大恩这一边，将退居公司常务副总裁，主管成品事业部的林琳那一方明显处于弱势。 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充当两方之间的胜负平衡手。 而在这一点上，他那个能力一般的侄儿郑子豪，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的。 他很清楚这一点。 那怎么办？ 必须把魏阳留下，让他变成自己的人！ 他立即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别看他只是小股东，但他很清楚，在林家兄弟两虎相争，维恩又有一成股权属于无主又无投票权的干股的情况下，他这个小股东，反而成了决定输赢的关键因素。 毫不客气地说，他倒向哪一边，哪一边就占优。 这就使得，现在的他在维恩，并不像以前那样，是个无关大局的小股东，而是有了一定的操作空间。 那就这么办！ 想定之后，他又开口问道：“魏总，面对公司即将的调整，你个人有啥打算？” 他很直接地问起了魏阳的去留意向。 “呵呵，说实在的，我暂时还真没啥打算，我的原则只有一条，待得舒服，我就继续待，待不舒服，我走人就是了，没啥大不了的。 “至于具体的原因，我已经跟子豪兄说过了，想必你应该也知道了。” 魏阳则又搬出了他的那一套说辞。 郑西南认真地盯着他看了看。 对于魏阳的去留意向，他当然是听郑子豪向他汇报过了的，按照郑子豪的说法，魏阳现在的态度就是无所谓，能留则留，不留则走，能不折腾就尽量不折腾，实在不行折腾一下也无妨。 相当的佛系。 跟魏阳现在的说法如出一辙。 而他看现在魏阳的神情，眼神坚定而清澈，似乎并不像是作伪。 那他现在为啥又在筹集大量资金？ 另一个疑问再次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既然已经动了招揽魏阳的心思，他也懒得继续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地问道：“魏总现在很缺钱？我听子豪说，你竟然连满绿手镯、满绿珠链都打算去送拍，那么好的东西，干嘛不在手里捂一捂？” “嗨，这事说起来还得怪老李。 “他一看我接连开出了不少的极品料子，就觉得我在赌石方面很有前途，于是一个劲地唆使我做高端玩家，尽量多收藏一些极品料子。 “受他唆使，我一时头脑发热，刚买下一套大别墅，准备建成私家珍藏馆，自然得投入大笔资金。” 魏阳又毫不保留地把这事给倒了出来。 并再次把脏水泼到了老李头上。 反正这事也瞒不住。 这可是一件连郑子豪都没听说过的事，对此，郑西南自然是相当的惊讶，但惊讶之余，他也稍稍地放心了下来，于是笑着问道：“啊，竟然还有这事？” “呵，当然有，尽管我没在公司大肆宣扬，但林总、郭总她们都已经知道了，对了，现在别墅的改造方案都出来了，后天下午，老李还打算帮我去现场参谋呢，郑董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去看看。” 魏阳趁机向郑西南发出了邀请。 正如此时的郑西南，有心将他发展成自己人，而现在的他，也有心拉拢郑西南，让他成为自己跟林大恩斗的助力，于是，他趁机拿出了一点想跟郑西南做朋友的诚意。 “是吗，那我一定得去看看。” 这下郑西南算是彻底放心了下来。 假如说魏阳不跟他说这事的话，他还以为，魏阳之所以筹集大量资金，是有心离开维恩去另起炉灶了，现在一听说魏阳竟然是为了建私家珍藏馆，购买极品料子走高端玩家之路，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做翡翠这一行的，一旦有资金又有实力，谁不想多收藏点好料子？ 这种玩法，跟生意无关不说，还很费钱。 也不影响他继续在维恩待着。 那他还有啥好担心的？ 于是，在接受了魏阳的邀请之后，他又笑着说道：“魏总，你就放心在维恩待着，我向你保证，不管公司高层怎么调整，有我在，保证不让你受委屈。” 为了留下魏阳，他终于给魏阳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仅如此，他还转向了郑子豪，吩咐道：“子豪，以后在工作上，你得多听魏总的，绝不能轻易去干涉魏总的决定，否则的话，我拿你是问。” 为了让魏阳宽心，他甚至还开始约束起郑子豪来。 这是明摆着向魏阳发出了信号：我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对你的重视程度，还在我亲侄子之上。 只不过这么一来…… 郑子豪：“……” 啥？ 我必须听他的？ 我才是公司副总裁，他即将的顶头上司好，你竟然让我听他的？ 一时间，他觉得相当的憋屈。 至于魏阳，则自然是暗暗窃喜。 郑西南的这一表态，自然让有心跟林老二好好斗上一斗的他，信心又多了一两分。 他开始期待林老二的到来。 第325章 尘封的往事 林大恩是第二天一大早飞羊城的。 说起来，他到中国国内的机会还挺多的，光是羊城那边，每年至少两次，多则三四次，四年之前，他更是长待中国，先是帮他大哥在云南那边经营翡翠生意，后来维恩成立后，又担任着维恩的总裁。 直到差不多四年前，他总裁的职位被侄女林琳所取代，才转回缅甸去发展。 因此，他绝对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 有句中国话是怎么说的？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上了飞机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 之所以如此想，当然是因为，他这次回坪洲，又将重新获得维恩的掌控权，并将把它交给自己的大儿子去打理。 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说起来，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四年了，当他四年前在回缅甸时，他就曾暗暗发誓过：我一定会重新把它给夺回来！ 现在，他算是做到了。 对此，他自然是百感交集。 而最大的感慨，则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他终于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他花了足足差不多三十多年，总算是从他大哥的奴役之下走了出来。 为啥这么说？ 事情还得回到三十二年前。 那时的他，才刚十六岁，就被他大哥从老家那个小山村带到了曼德勒，开始跟他学做翡翠生意。 然后在两年之后，当他十八岁时，又被他大哥带到了中国，开始常驻中国国内，帮他大哥销售从缅甸运过来的翡翠。 十八岁，就被送去了异国他乡，刚开始的他，自然觉得有些凄凉，也好在他人比较机灵，还能说会道，很快就认识了不少的缅甸同乡，以及中国国内的翡翠商人，并跟他们其中不少人成为了朋友。 而其中，还包括一位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人。 一个名叫严青的翡翠商人。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前来他那里购买原石的严青时，就感觉到了他跟别的翡翠商人很是不一样。 别的翡翠商人，满脸的精明，满嘴的江湖气息，有很多话可说。 而严青，则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看起来更像个营养不良的书呆子，皮肤黝黑，身材干瘦。 严青购买翡翠还有一个跟别的翡翠商人很不一样的特点，那就是特别不喜欢拉价。 他一旦看中某块翡翠，先问你个价，再还一个价，你还想继续拉价的话，那他就会把翡翠给放下，转向另一块。 因为这一特点，第一次，他就深深记住了他。 后来他才知道，严青是学地质出身的，在玩翡翠之前，是一名全中国四处找矿的地质人，因长年在野外奔波，弄得整个人又黑又瘦不说，生活还极为不稳定，因此到了三十来岁了都还没结婚。 在那个年代，在中国国内，到三十来岁还不结婚的男人是很罕见的，除非是那种又穷又傻，根本养活不了老婆孩子的那种。 很显然严青并不在此行列。 那时的严青，虽然人挺黑瘦，但却很有学问，并且还是圈子内小有名气的相玉人，据说靠赌石已经赚了不少钱，养活老婆孩子早就不成问题，可他偏偏就没想过要结婚。 他痴迷的是石头。 痴迷到何种程度？ 一旦他看中某块原石，并不急于出手，而是反反复复地看，短则天，长则十天半个月，然后才出个价，问你愿不愿意卖。 然后买下之后，立即就开，开了之后，觉得满意的就留着，觉得一般的立即就转手。 而他满意的标准，并不是是否值钱，而是是否有特色。 也正因为如此，他很小对那些博性不大，不容易垮的原石出手，而是专挑那些博性大，看起来稀奇古怪的皮壳料玩。 在了解了他的这一特性之后，林大恩很快就投其所好，开始四处去缅甸同乡手里替他物色有特色的料子，以赚点白卡钱。 这一来二去，他终于得到了严青的认可，把他当成了朋友。 也只有在成为了严青的朋友之后，他这才知道，严青的相玉水平到底有多牛。 那时的他，其实是不怎么懂相玉的，仅积累了一些基本的翡翠常识，因此不管是他大哥从缅甸发过来的原石，还是他从同行手里收的料子，他一般都不会动，只是转手赚点差价。 而在跟严青做了朋友之后，一旦他帮严青找到了满意的石头，严青一高兴，就会指点他一两句，说哪块石头可以开，具体能开出啥…… 一开始他胆子小，还不怎么信，也不怎么敢开。 但他很快就发现，但凡被严青指点过的石头，一旦被卖出去，当客人开了之后，结果果然如严青所说，基本上都是大涨甚至是暴涨。 于是，他终于开始了大胆的尝试。 尝试的结果自然是喜人的。 在尝试之前，他的收入来源，主要是他大哥给他发的工资，卖石头的收入提成，以及帮同乡卖石头拿的白卡之类的，算下来其实并不算高。 而在尝试之后，他发现，但凡被严青指点过的石头，开了之后，他所能赚到的钱，至少能顶得上他半年的收入。 于是，他萌生了拜严青为师的念头。 只可惜，严青的性格实在是太过于古怪，跟他做关系不远不近的朋友可以，偶尔指点他玩一两块石头也行，但收他为徒的事，却死活都不答应。 直到他邀请他去到缅甸之后。 到了缅甸之后，他使出了浑身解数，鞍前马后，四处带着他逛缅甸大大小小的翡翠市场，四处带着他去翡翠场上，从翡翠矿主、场主、洞主那里收原石。 假如他不得不回中国，他就把严青拜托给他大哥，让他大哥帮忙好好照顾。 久而久之，严青终于被他的诚意给打动了，最终收了他为徒。 两人在成为师徒之后，严青自然跟他们兄弟的关系更亲近了，并且在他大哥的力邀之下，开始筹集资金，合伙投资翡翠矿藏。 在关系亲近之后，严青也够大方的，他们合伙拿下的第一个矿，明明主要是严青掏的钱，但他却大大方方地把一半的股份给了他们兄弟。 当然，在他们兄弟当中，因为他大哥出的钱多，所以是他大哥占大头，他和老三占小头。 而那座由严青亲自物色，他们合伙投资的翡翠矿，也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在长达了近两年的愚公移山后，终于开始盈利了，并且很快还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一块价值过亿的大料被开采了出来。 由此，也有了他们林家兄弟的真正崛起之路。 他们兄弟真正的崛起，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过后。 第326章 是个人才 在那个月黑风高之夜后，林家兄弟真正开始了他们的崛起之路。 在此之前，别看林家老大已经做了相当长时间的翡翠生意，并且还投资了几个小规模的翡翠洞子，可是在过去的两年，因为合伙的那个大矿一直没盈利，在不停地投入，他的积蓄其实早已花得差不多了。 说句不好听的，假如不是严青大方，承担了大部分的投入，他早已破产。 至于林大恩，就更是不必说了，他原本的积蓄就不多，再加上在大矿又占了股份，也得跟着不停地投入，资产早就变成负数了。 也还是得亏严青大方，借了不少钱给他周转。 而在此之后不久，他们兄弟却突然拥有了过亿的巨资，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了。 接下来自然是不停地买矿，不停地收料，开始进一步做大、做强，逐渐发展成为人人羡慕的大矿主。 只不过稍让林大恩不满的是，那事明明是他充当主力，下的狠手，可最终享受胜利成果时，占大头的还是他大哥，他次之，没怎么出力的三弟拿小头。 包括后来投资的矿。 也包括后来在中国国内投资的维恩。 基本上都是以他大哥为主，也是他大哥说了算，他只有服从的份。 对此，他容忍了差不多二十多年。 直到四年前，他被迫回了缅甸之后，才逐渐翻身。 说起对他大哥的不满，其实还包括另一点，那就是当他把严青带回缅甸之后，他明明已经得到了严青的认可，被严青收为了徒弟，但他大哥还是不顾他的抗议，继续把他派往了中国常驻。 这使得他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把严青那高超的相玉本事给完全学到手，结果只学了个半吊子。 当时，他大哥明明可以把已成年的三弟代替他派往中国的。 这算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当飞机起飞之后，他开始闭目养神，并且差不多在四个小时之后，终于飞抵了羊城。 然后一出机场，他就见到了前来接机的郑西南跟郑子豪。 “林董。” “老林，辛苦了。” “老郑，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到的吗？你怎么提前跑来了？过分了啊！” “哈哈，我这两天不是正好没啥事吗，我就干脆提前一天到，来给你打个前站，免得子豪毛里毛躁的，办不好事，让你失望。” …… 一番轻松的寒暄之后，林大恩跟着郑西南上了前来接他的专车。 “老郑，魏阳你已经见过一面了，感觉咋样？” 车启动之后，他又主动开启了话题。 毕竟开车的就是郑子豪，他也没啥顾忌，而这，也恰恰是他在见魏阳之前，需要进一步了解的。 “怎么说呢……是个人才。” 郑西南回了他这么一句。 林大恩一愣。 是个人才？ 竟然连老郑都给予他这么高的评价？ 说起来，他跟郑西南认识已有差不多二十年了，并且又长期合作，属于绝对的老交情，因此对于郑西南的性情，他可是相当的了解。 据他所知，郑西南这个人，为人做事，包括说话，一向很稳重，一点都不绝对，很少彻底否定某人，也很少特别褒奖某人。 可现在，他却说魏阳是个人才。 “哦，怎么个有才法？” 他立即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怎么说呢？” 郑西南又来了这么一句。 因为铁了心要把魏阳当成自己人留在维恩，现在的他，当然需要在林大恩面前使劲推荐魏阳。 只不过想要把魏阳的才给说清楚，他还需要稍稍理一理思路。 毕竟与那小子相关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 “这么跟你说，首先，这个人很聪明。” 想了想，他终于找到了入手点。 紧接着补充道：“注意，是真正的聪明，有大智慧的那种，而不是小聪明。” “何以见得？” 林大恩好奇地问道。 “从他对待公司这次变动的态度就可以看出。 “正常来说，他是林总招进公司的，并且林总对他还是特别的器重和信任，那按理来说，他理应站在林总那一边，对此很是愤愤不平才对。 “或者说，他应该善于见风使舵，主动来巴结、投靠咱们才对。 “但他并没有，他很理性，也很懂分寸，是以一种坦然的态度来见我的，既适当地表达了他对此的看法，也坦诚了自己的态度。 “他明确表示，他就是一个干事的人，有着自己明确的利益诉求，也愿意为此付出他的努力，来为公司创造相应的价值，至于具体跟谁干，他并不是特别在乎。 “他也明确表示，他暂时也没有离开的想法，可一旦离开，原因只会有两点，一是他的利益诉求得不到满足，二是他干得不开心了。” 郑西南很快就把他之所以觉得魏阳很聪明的理由表述了出来。 尽管只是从一个点入手，但他觉得，这已经足以说明。 也确实如此。 毕竟林大恩在来之前，就已经通过他，还有安插在公司的人，对魏阳有过初步的了解，因此在听了他的这番表述之后，立即认可地点了点头：“看来确实不傻。” 紧接着他又问道：“还有呢？” “还有，当然得再次说说他的工作能力，老林你可能还有所不知，在接下来的这个星期，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又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日均销售额已经破百万。” 郑西南又从业绩入手，进一步佐证魏阳确实是个人才的说法。 “哦，是吗，这么厉害？” 一听说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在这一周又有大幅提升，林大恩的兴致立即又被进一步提升，语气也变得惊喜了许多。 “假不了，依我看啊，只要他肯出力，照这样发展下去，只怕老林你的原石供应速度有点跟不上了。” 郑西南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他当然清楚，林大恩其实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作为多年的老朋友，他当然清楚，别看林大恩在最近几年已经逐渐发展起来了，但他还面临一个严重的短板，那就是资金周转的问题。 要知道，攀上了权贵，已逐渐势大的他，正有心在翡翠矿场那一块加大投入，争取尽快超过他哥林大维现有的规模，成为林家真正最有实力的那一个。 而这，是需要巨额资金投入的，因此他迫切需要通过售卖更多的原石来获取更多的资金。 现在他这么说，自然是投其所好。 “哈哈，是吗？看来我还真得好好会会这小子了。” 果然，林大恩的兴致彻底被勾起来了。 第327章 熟悉的感觉 你想好好会会那小子？ 这么快就产生了想招揽他的兴致？ 郑西南脸上浮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林大恩的这一反应，自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这也进一步印证了一点，林大恩之所以不惜跟他大哥翻脸，也要把维恩的掌控权拿下，目的确实是为了多卖他自己的料子。 看来，果然如魏阳所说，贪婪是无止境的，现在维恩都还没彻底到手，就如此毫无忌讳地把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出来，这是真不把我这个小股东放在眼里啊！ 看林大恩上钩，他在得意之余，也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老林，你想见他肯定是没问题的，等一会到了酒店，我立即就让子豪通知他过来，不过有一点，你得有所心理准备。” 他立即又开口说道。 “啥？” “你可千万别把他当成普通员工对待。” “为啥？” “现在不管是他的实力还是人脉，可能已远超你的想象，毫不夸张地说，论身家，现在连我的自愧不如。” “有这事？” 正在想着如何招揽魏阳的林大恩眉头微微一皱。 很显然，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极为意外的消息，要知道，他跟郑西南可是多年的朋友加生意伙伴，因此对于郑西南的家底，他是相当清楚的。 现在，魏阳的身家连郑西南都自愧不如？那他的净资产岂不是起码得两三个亿？ 这怎么可能？ 因为在维恩有眼线，并且还有郑子豪在帮忙盯着，因此对于魏阳的发迹史，他是大致了解的。 他知道，魏阳自从进了维恩之后，因为相玉本事了得，再加上运气不错，接连开出了几块大爆的料子，导致他在短期内就积攒了丰厚的身家。 但因为信息渠道的不够畅通，他现在所知的魏阳的家底，主要就是一块极品冰乌鸡，一块极品天空蓝，这都是从公司买的料子里开出来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块大爆的木那春带彩料子，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那块料子一直在公司的加工厂里开切。 这么算下来，就算他把那块春带彩料子全卖了，全副身家也才勉强过亿？ 对此，他颇感疑惑。 “呵呵，老林，你知道昨天下午，子豪去他办公室里看到了啥吗？” “啥？” “子豪，你跟林董好好说说。” 郑西南直接吩咐起了正在前座开车的郑子豪。 接下来自然是一个让林大恩颇感震惊的过程。 通过郑子豪的表述，他总算明白了，为啥郑西南会说，跟魏阳比身家，连他都自愧不如。 价值至少四五千万的满冰阳绿手镯三条！ 价值同样四五千万起步的满绿特色珠链两串！ 价值起码过亿的极品冰妖紫手镯一条！ 而这些，魏阳都准备在短期内通过送拍出手，并且这还只是他家底的一部分。 最为关键的是，据郑子豪说，他现在还跟珠宝协会的李会长关系极为密切，李会长不仅会亲自帮他出手这些珠宝，并且还向他承诺，假如他有更多的资金需求，连棺材本都愿意借给他。 怎么会这样？ 这么多好东西，他是从哪里来的？ 他跟李会长的关系怎么会那么好？ 还有，短时间内筹集那么多资金想干嘛？ 因为消息渠道的不够畅通，此时的林大恩在震惊的同时，心底也冒出了无数的疑惑。 他忍不住有些嫉妒地问道：“他怎么一下子就搞到了这么多好东西。” 说起来，他确实还有些嫉妒。 要知道，那可是足足几个亿的资产，并且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到手的，这让他们这些做了那么多年翡翠的老前辈情何以堪？ 打个比方说，他这次来坪洲，带过来的翡翠原石，也就四五千万的精品小料，外加四五千万的手镯大料，总体价值也就堪堪一亿左右而已。 而这，还是他花了将近两个月时间，从缅甸那边四处搜刮到的，最终算下来，到手的利润也就两三千万不说，出手也还需要一个漫长的周期。 这跟魏阳的收获一比，他怎能不嫉妒？ “呵呵，我昨天下午听他说，这些好东西的到手过程还挺有些意思。” 郑西南又出声了。 他很清楚，林大恩其实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因此他想把魏阳继续留在维恩的话，首先得打消林大恩心中所有的疑虑和顾虑。 于是，他快速地复述起了那几块石头的具体来历。 顺带着，他还把自己亲自了解到的，几乎毫无保留地告知了林大恩。 林大恩很快又被惊到了。 通过郑西南的表述，他算是弄明白了，包括那块大木那春带彩，也包括那两块出满绿手镯和极品冰妖紫手镯的精品小料，都是通过一次行内常有的拆包活动得来，并且到手的过程还带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只不过这真是运气吗？ 他忍不住想道。 郑西南猜得没错，林大恩确实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尽管从郑西南嘴里，对于魏阳赌涨的那些极品原石，多少都还有一些运气的成分，而且来历还极为清晰，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这是不是真是运气？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在他的赌石生涯里，可是见过真正的相玉高手的。 那就是他曾经的师父严青。 他清楚地记得，他刚认识严青时，严青也是很喜欢玩博性很大的皮壳料，并且也是涨的多，垮的少，经常能开出大爆的好东西。 当时在不怎么熟悉他的人看来，那些涨，多少都带有一些运气的成分。 包括当时的他。 也只有他在跟严青熟了之后，他才真正体会到，那根本就不是运气，而是真正的本事。 而现在，接连开出了各种极品料子，并在短期内积累了丰厚身家的魏阳，又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魏阳会不会跟严青有啥关系？ 他甚至还忍不住这么想。 但他很快又抑制了这一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可怕念头。 要知道，严青已经死了二十六七年了，并且还是个光棍，根本就没什么后代，而魏阳，还只是一个不到二十五岁的小年轻而已。 那究竟又是咋回事？ 难不成……他跟当年的严青一样，是个相玉方面的天才？ 这么一想，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会一会魏阳了。 第328章 两只笑面虎 魏阳是下午四点左右接到通知，得知林老二已经抵达坪洲，想要见他的消息的。 正当他背起背包，准备驾车前往林大恩下榻的酒店时，脑海里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接下来不要慌，一切听我的指示。” 魏阳：“……” 我去，这老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主动上我身了，现在却按捺不住了？ 如此看来，他对过去的仇恨还耿耿于怀啊！ 不过想想也是。 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与亡国之恨和灭门之恨并称为四大不共戴天之仇，而凌驾于这四大仇之上的，理应是灭己之恨，只不过灭己之恨对于常人来说，已经没有了复仇的机会，才被大家所忽略。 而对老爷子来说，这灭己之恨，是有机会假他之手来复仇的，在这种情况下，得知仇人就近在眼前，还能淡定才怪。 好的。 他给了老爷子一个回应后，启动了汽车。 其实此时的他一点都不慌。 有啥好慌的？ 不就是一个林老二吗？ 他在明，我在暗，有郑西南帮忙，有老爷子托底，还有无数早已准备好了的招数，还用得着担心阴沟里翻船不成？ 再退一万步来说，大不了不留维恩了呗。 有啥好慌的？ 在成功跟郑西南交上了朋友之后，他信心十足地驾车来到了昨天曾来过的酒店。 并且很快就见到了林大恩。 该如何来形容他对林大恩的第一印象？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老爷子跟他说，眼前的这个四十来岁将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曾对老爷子下那样的狠手，他一点都看不出来，这竟然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很面善，也很儒雅，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微笑，假如他脸上再挂上一副金丝眼镜的话，魏阳第一时间会想到一个词：儒商。 也难怪当初的老爷子会上当！ 他忍不住感慨道。 尽管他没亲眼见过太多的缅甸人，可是在那些翡翠博主的视频里可是没少见，在他的印象之中，缅甸男人普遍都皮肤黝黑，要么面目凶残，要么老实巴交，像林大恩这种自带儒雅气息的还真是不多见。 所以……这也是一只笑面虎？ 他忍不住想起了销售部那帮家伙，背地里给自己取的另一个外号。 “老林，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小魏，怎么样，长得是一表人才？” “小魏，这是公司林董。” 正当他短暂地发愣时，郑西南开始帮他跟林大恩互相引荐了起来。 “林董你好。” 魏阳惜字如金地打着招呼。 对他来说，对待林大恩，跟对待郑西南当然是不一样的。 在郑西南面前，受郑西南的影响，他可以跟郑西南一见如故，相对更为随意地想啥说啥。 可是面对林大恩，不管有没有老爷子那层关系，光是因为林琳的原因，就不允许他一下子就对林大恩太过于热情。 他小心翼翼地把握着这层分寸。 而此时的林大恩也正细细地观察着他。 从郑西南嘴里，林大恩已经了解到了很多关于魏阳的信息，而他第一时间想起的，却是郑西南的那一个评价：聪明，懂分寸，知进退。 而魏阳留给他的第一印象，也确实是如此。 从魏阳的脸上，他没有看到有对他明显的抗拒之意，也没有感觉到过分的热情，有的只是恰到好处的感觉。 “小魏你好，来来来，请坐。” 他先满脸和善地把魏阳引到了会客沙发上坐下，然后脸上绽放出了更为和善的笑容，说道：“小魏，这段时间，我可是没少听说你啊。” 两只笑面虎的交锋就此开始。 “让林董见笑了，我也就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魏阳也很有礼貌地挂着笑意回道。 “不不不，哪里是微不足道？ “不瞒你说，在你到维恩之前，我对维恩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其实是很不满的，也因此没少跟林大董起争执。 “说实在的，你要是早到维恩几个月，说不定我就不会动维恩走马换将的心思了，只可惜你来得实在是晚了点，有些事，一旦启动了，是很难停得下来的。” 林大恩则收敛起了笑容，一脸诚恳地说道。 他以这样一种方式，给予了魏阳极高的评价，并且考虑到魏阳跟林琳的关系，他将维恩此次的高层变动，归结到了原石事业部之前的糟糕业绩上去，以为自己开脱。 干得漂亮！ 魏阳忍不住暗暗称赞道。 只不过他忍不住想：就算我没来过维恩，你把你家那个不学无术的大儿子派来掌管维恩，就一定能比林琳干得更好？ 恐怕未必？ 昨天，他在见了郑西南之后，在一见如故的氛围之下，后来他俩还聊了很多很多，包括即将接任维恩总裁一职的林威龙，郑西南也给他透露了一些信息。 按照郑西南相对较为委婉的说法，是不看好，不觉得他比林琳更有能力更有本事，甚至还对其品性略有微词。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你真是为了维恩的业绩着想，而不是私心的话，你会让你家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来取代虽略有瑕疵，但总体来说相当出色的林琳？ 就算你亲自来管，也未必一定比林琳更出色？ 别忘了，之前维恩就是你亲自在管的，管了很多年都不见有太大的起色，直到林琳接手后，才上了一个大台阶。 对此，他自然是颇有微词。 但作为另一只笑面虎，他当然是不动声色，而是笑着回道：“林董你这么说的话，我顿时就压力山大了。” “怎么啦？” 林大恩也面带笑容地问道。 “我在想啊，前段时间，我虽然采取了一些手段，勉强把原石事业部的业绩暂时提升了起来，可现在看来，其实还是不太稳定的。 “这让我忍不住担心，万一再过段时间，我的那些小手段逐渐失效了，业绩又突然大幅度下滑，让林董又失望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顺着已开启的话题，魏阳开始为自己跟林大恩接下来的交锋做铺垫。 脸上自然还是继续挂着笑容。 林大恩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凝固了。 啥？ 业绩大幅度下滑？ 这又是咋回事？ 这就是他笑容凝固的原因。 要知道，在之前来酒店的路上，郑西南还告诉了他另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在这即将过去的一周，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又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最差的一天，营业额也已经过百万。 最高的一天，已经冲到了一百五六十万。 原本在直播间不怎么卖得动的个料，已经开始在个人客户群体里大卖了。 这对林大恩来说，自然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因为这意味着，他给维恩供应的个料，又可以进一步加大供货量了。 这对他来说，意味着滚滚财源。 也正因为如此，他想把魏阳继续留在维恩的心思更强烈。 可现在魏阳却告诉他，这一喜人的业绩竟然不稳定，还有可能大幅度下滑。 这可如何是好？ 他忍不住又一次收敛起了笑容，疑惑地问道：“哦，有这事？这究竟是咋回事？” 第329章 惊喜来得如此之快 究竟是咋回事？ 当然是我想让它涨就涨，我想让它跌就跌！ 此时的魏阳暗暗庆幸，自己应对此事，早已为今天的见面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不用说，他跟林大恩的见面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开始实施他的薅羊毛计划了。 “说起来还得怪我，有点过于贪心了，我原本想着，咱们公司的料子还是有性价比的，因此在卖给个人客户的话，完全可以把价格卖高一点，所以在一开始，我就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50来卖的，好为公司多挣点利润。” 他开始了自己的解释。 “一开始，因为大家都相信我，还是比较好卖的，每天卖个五六十万甚至七八十万都很轻松，但时间长了之后，垮的一多，就没那么好卖了，在最近两天，销量已经出现了明显下降的趋势。” 紧接着他又说道。 不用说，这是在为降低利润做铺垫。 按照张扬的第二计，接下来他们在群里卖的料子，将不再像以前那样，把全部的利润都往上交，而是克扣出来一部分，存入专门的账户，到时转交给林琳，当成弥补她的损失。 现在，魏阳就是在为此做铺垫，以降低林大恩还有郑西南对此的期望。 “降了多少？” 一听说让他大喜的个料销量竟然已经出现了下降的趋势，林大恩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前几天，每天都还能卖个七八十万，这两天就只能勉强卖个五六十万了，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可能还会降，最终可能彻底卖不动。” 魏阳则又回道。 为了顺利实现自己的目的，他稍稍把问题说得严重了一点。 一听说每天七八十万的个料销量，竟然有可能下降为零，林大恩更是急了，又是皱着眉头问道：“主要是因为什么？” “还是性价比的问题。 “按我们现在的模式卖，因为价格相对偏高，所以涨垮基本上在五五之间，这垮的人一多，大家自然就不敢玩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假如咱们能逐步把售价降到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左右，按同行价来卖，那性价比就显现出来了，绝对能再次大卖。” 魏阳顺理成章地抛出了自己的目标。 名义上降价。 实则是为了克扣利润预留空间。 林大恩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了郑西南，问道：“老郑，你认为呢？” 郑西南则先笑了笑。 在经过魏阳提醒之后，他当然很清楚，林大恩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让维恩有更高的利润，而是帮他自己卖更多的料子。 因此他很清楚，林大恩表面上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实际上内心早已有了明确的想法，于是他笑着回道：“我自然是听你的。” 也确实如此。 一看郑西南又把皮球踢回给了他，林大恩反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说：“依我看啊，小魏的考虑是对的，从长久经营的角度来说，确实不能急功近利。 “因此在原则上，我是同意降价卖的，毕竟咱们的料子，卖给同行也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站在公司的角度来说，同样的价格，卖给谁不是卖呢？ “老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在同意了魏阳提议的同时，又再次把皮球踢给了郑西南。 郑西南却暗暗叹了一口气。 从原则上来说，他是同意林大恩的说法的，因为从公司长久的经营上来说，确实不能急功近利，毕竟只要料子能大卖，能有个20的毛利已经相当不错了。 只不过他却觉得，林大恩的这番表态未免也太急了一点。 他忍不住想，既然之前能加价50卖，那干嘛不能一点一点往下减，观察一下降价后的效果再说？ 干嘛得一次性降到位？ 还不是因为维恩多出的那一点点利润，你根本就不在乎，你在乎的是能不能多卖你供应的料子！ 作为多年的老朋友，他一下就明白了林大恩心里那点小九九。 只不过既然在维恩占股30的林大恩都不在乎，他这个占股仅10的小股东，就更没理由太过于在意，于是他又笑着回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林大恩一听，原本微皱的眉头立即又舒展开来，又微笑着面向了魏阳，说道：“小魏，这样，料子该卖什么价，还是由你全权来把握，我跟老郑这边，只要你能保证料子的毛利能在20以上，你想怎么卖就怎么卖，我们绝不干涉。” 为了多卖料子，也为了笼络魏阳，他大嘴一张，开始给魏阳放权了。 给出了绝不干涉的承诺。 这反倒是让魏阳楞了一下。 只要料子的毛利能超过20，我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一点都不干涉？ 他被这意外的惊喜短暂地整懵了。 他原本还想着，自己作为林琳的人，这林大恩一重新掌握维恩的话事权，绝对会对他千防万防，直到逐渐信任他后，才开始慢慢放权。 谁知，这才见上第一面，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林大恩就开始如此大胆地放权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 在懵过之后，他心里自然是暗自窃喜的。 至于窃喜的原因，除了此事的操作已经没有了障碍之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林大恩的承诺，让他另一计的实施，也已经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哪一计？ 当然是张扬所提的第一计。 按照张扬的提议，是让他去外面找个靠谱的人过来，冒充同行客户假装来维恩批量购买料子，争取以同行价把林大恩供应的好料子全部买光，他自己囤积起来。 而现在，有了林大恩的这一承诺之后，他甚至都没必要去找人，都已经可以方便地操作了。 林大恩不是已经彻底放权了吗？ 从整个流程来说，去仓库选料的是孙清，最终把关的是他自己，至于每天卖多少，卖给谁，也是由他来把控，那一旦碰上能大涨的料子，自己直接买走不就得了？ 这料子卖得越多，林大恩岂不是更开心？ 反正他只在乎能不能有20的毛利，以及料子能不能卖得多，至于付款的人是谁，他根本就不在乎。 这对魏阳来说，绝对是一个意外的大惊喜。 只是他没想到，这惊喜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 但他也忍不住想：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林大恩傻？ —————————— ps：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330章 一切都合理了 林大恩当然是不傻的。 他之所以如此干脆地放权，当然是因为，他在见魏阳之前，已经有心把魏阳继续留在维恩的郑西南已经替他做好了足够的铺垫。 身家已数亿。 相玉水平了得。 工作能力出众。 人脉资源已相当广。 有自己的个性，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 跟郑西南一样，在林大恩看来，如此多的优点集中到魏阳身上，他已经无法再继续把魏阳当成普通员工来对待。 并且在他看来，以魏阳现在的身家，再结合他过往在维恩的大方表现，那他没理由在这种最大价值才十万左右的小料子上玩什么猫腻。 因此，他不如干脆大大方方地放权，以示他比林琳更大气，以来笼络魏阳的心。 毕竟在放权之后，只要料子卖得越多，他就越开心。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则是如何让魏阳自觉地来多卖他的料子。 只不过现在因为有郑西南在场，这种话他不便说。 那就再找机会！ 而他现在更关心的，则是魏阳的相玉水平高到了何种程度。 到底是像郑西南所说的那样，水平也是有的，但运气的成分也不能忽略？还是像当年的严青那样，已经高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程度？ “小魏，我可是听老郑说，你竟然连大别墅都买了，准备改建成私家珍藏馆，来收藏一些极品料子，可有此事？” 很快，他就开启了新的话题。 真正考验魏阳的时刻来了。 因为已经做足了充足的准备，因此对于这次跟林大恩见面，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他是不怎么担心露破绽的，可是一旦涉及到他个人方面的，比如说他的相玉水平，他的未来计划之类的，他就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他身负老爷子的血恨深仇。 而且他也知道，林大恩其实一点都不傻不说，还诡计多端，并且还很会装，厉害得连当年的老爷子都被轻松骗过。 因此，林大恩的此话一出，他一点都不敢大意。 “确实有这么回事。” 他先谨慎地笑着回道。 “我还听说，这是珠宝协会的李会长建议的？这可不是一条容易走的路哦，对此，你有信心吗？” 林大恩的下一个问题立马就跟上了。 目标还是循序渐进地直指魏阳的相玉水平。 尽管郑西南也跟他说过，魏阳之所以有这样的决定，主要是受李会长的影响，可能有些冲动及过于自信的成分在里面，但林大恩却是不怎么信的。 原因则很简单。 毕竟他是在坪洲待过很多年的，因此对于曾经的翡翠商人李木梓，现在的李会长，远比郑西南要了解得多。 李木梓是啥人？ 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被一个小年轻的表象所蒙骗，由此轻易去提携他的那种人吗？ 显然不是。 因此，他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十有八九，还是跟李木梓极为认可魏阳的真实相玉水平有关。 正因为如此，他打算步步为营，来个刨根问底，把这事弄个究竟，然后再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对待魏阳。 摆在魏阳面前的真正难题也由此出现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能薅到林大恩的羊毛，魏阳不惜在郑西南面前毁了自己相玉高手的人设，故意把原因往运气方向引。 可他没想到，这才刚一见面，林大恩就大大方方地给他放权了，让他之前在郑西南那边的铺垫等于是白做不说，还留下了一定的破绽。 他的高手人设，毁起来真有那么容易吗？ 利益没那么攸关的郑西南能信，可利益攸关的林大恩也能信吗？ 对此，他已经没有了把握。 那该如何是好？ 他该怎么回林大恩的这一问题？ 正当他稍显犹豫时，早已附身于他的老爷子终于出声了：“给他一个进退有据的说法！” 这倒是给了魏阳灵感。 他立即回道：“信心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如此看来，你对自己的相玉水平很有信心？而不像你跟老郑所说的那样，运气的成分居多？” 林大恩的下一个问题紧跟着又来了。 这让魏阳惊呼了一声侥幸。 也好在有了老爷子的提醒。 他立即又笑着说道：“不是对我现在的相玉水平有信心，而是对我未来的相玉水平有信心。” “哦，这话怎么说？” 这自然又引起了林大恩的好奇。 “这么跟你说，对于我现在的相玉水平，我是有自知之明的，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谈不上特别的出色。 “但我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琢磨，也特别擅长学习，但凡我研究过、切过的料子，下次再碰上类似的，判断准确的把握起码就能提升到七八成。 “因此，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相信我未来的相玉水平，一定能达到一个远超一般同行的高度。” 他进退有据的说法来了。 为了让林大恩相信，也让郑西南觉得合理，他还补充说道：“我也不怕跟林董还有郑董说句大实话，其实在你们来之前，就有很多人问我，为啥还要继续待在维恩，不自己出去单干。 “包括李会长也这么问过。 “我没有告诉他们的是，我之所以愿意继续留在维恩，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留在维恩，只要我拼命地卖石头，就有着开不完也切不完的料子来供我学习。 “这等于是花别人的钱，来涨我的经验，而我一旦离开，就很难在坪洲找到第二个这样的公司了，只能自己花钱去涨经验。 “假如按照现在的标准，每天花上几十上百万，这样的代价有几个人花得起？ “因此，除非迫不得已，我真没想过要离开。” 又一连串很像掏心窝子的话被他说了出来。 至于是不是真的掏心窝子，其实不重要，因为他的这番话一出，林大恩和郑西南都信了。 此时的林大恩就在想：原来是这样！ 说实在的，尽管郑西南也已经跟他说过，魏阳暂时没打算离开维恩，至于不打算离开的原因，据说是不想太折腾，觉得没那个必要。 对此，他也是半信半疑的。 毕竟魏阳有这样的本事，自己出去另起炉灶，多替自己赚一些钱，它不香吗？ 而现在，魏阳的这番话一出，他信了。 是啊，站在涨经验的角度来说，在整个坪洲，再去哪里找第二家公司，能像维恩这样，天天都有切不完的料子来供自己涨经验？ 也正如魏阳自己所说，真自己去买料子来切的话，多厚的家底才能支撑得起这样的玩法？ 一天一百万，一个月就是三千万，一年就是三四个亿……家底再丰厚的人，也未必玩得起？ 也难怪他这么卖命地帮维恩卖料子。 原来是为了花别人的钱来涨自己的经验。 一切都合理了！ 在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后，林大恩又开始感慨不已。 感慨魏阳真聪明，想得真远！ 与此同时，他也再次从魏阳身上找到了一种曾经熟悉的感觉。 这必定是下一个严青！ 那我接下来又该如何对待他？ 他开始认真地思索起这一问题。 第331章 仇人变朋友 从魏阳身上，林大恩确实又想起了那个让他印象深刻，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还时不时出现在他噩梦中的身影。 他清楚地记得，其实在他刚认识严青时，当时的严青，相玉水平其实并没有高到夸张的程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接触过的料子越来越多，他的相玉水平也是水涨船高，后来更是高到了一个让人惊叹的高度。 逢赌必涨！ 这句话，放到临死前的严青身上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而现在，从魏阳身上，他又一次看到了这种趋势。 那他该又该如何来对待魏阳呢？ 就像当年对待严青那样，先好好待他，不怕便宜他，彻底取得他的信任再说？ 很快，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年他刚认识严青，但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不同之处之后，很快就起了交好他的心思，就开始以极低，仅保持微利的价格来向他供应料子。 甚至于说，为了满足严青那喜欢玩博性大、怪庄料子的奇特癖好，他还不惜四处从缅甸同行那里找料子，料子找到后，也从没想过要因此从严青身上赚多少钱。 事实证明，他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虽然他卖料子给严青并没挣到太多钱，可严青给他的指点，却让他受益匪浅，到了后来，甚至还给了他真正崛起的巨额资本。 所以……把同样的手段用到魏阳身上来，先投资他一段时间，彻底获得他的信任再说？ 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 于是他立即说道：“小魏，佩服，佩服，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你还这么年轻，就有如此长远的目光，这是在很多同行身上都罕见的，因此你不嫌弃的话，咱们以朋友相待如何？” 他开始向魏阳抛橄榄枝。 魏阳顿时又愣住了。 啥？ 以朋友相待？ 我刚才的那番说辞，效果竟然是如此之好？ 林大恩的这一句，顿时又让他刚认识老李时的情景，当时第二次到他办公室见他的老李，也是像现在的林大恩这样，很突兀地说要跟他做忘年交，以朋友相待。 现在，轮到林大恩了。 只不过，这可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能答应他吗？ “答应他！” 正当他稍稍犹豫时，老爷子却又急不可耐地出声了，魏阳能感觉出来，老爷子虽然复仇心切，但并没打算急于求成。 那就答应他！ 于是他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很干脆的回道：“那就谢谢林董看得起，我就不矫情了，只不过在工作当中，咱们还是该咋样就咋样，你是我的老板，我是你的员工，你看这样如何？” “可以。” 林大恩立即就赞许地点了点头。 魏阳的这一回应，立即又一次让他想起了郑西南曾给过的评价：聪明，懂分寸，知进退。 确实如此！ 他立即又以关心的口吻说道：“不过翡翠藏家这条路，确实不容易走，不仅得又充足的财力来支撑，还得有好的货源渠道才行，关于后一点，你有想过如何解决吗？” 魏阳又是一愣。 竟然又关心起我的货源问题了？ 难不成还有意外的惊喜给我？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他立即假装苦恼地说道：“这倒确实是个问题，毕竟坪洲不像瑞丽、盈江那边那样，有的是没动过的毛料可买。 “不过没关系，李会长已经答应我了，说等这次公盘过后，他带我去云南那边逛上一圈，介绍一些货源充足的同行给我认识。 “这样问题应该勉强能解决了，不过到时还得请林董多给我一些假期。” 这下轮到林大恩发愣了。 他忍不住心想：那个李木梓，怎么对这小子那么好呢？这么做，简直是在不遗余力地提携他啊！ 那我总不能输给李木梓？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假期的事肯定不是问题，这你就放心，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去缅甸好好逛逛，毕竟那边货源更充足。” 他开始实施他的老套路了。 当时，他为了进一步拉近跟严青的关系，也是像现在这么许诺的，并且最终有了后来严青的缅甸之行。 觉得这样还有点开空头支票的嫌疑，他又接着说道：“这样，咱们公司仓库不是也有不少料子吗，你要是看得中的话，你随便挑，还是那个原则，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按同行价拿，给公司留一定的利润即可，你看如何？” “这……不好？” 魏阳顿时就傻眼了。 尽管他已经预料到，既然林大恩已经要跟他做朋友，那应该还会有意外的惊喜给他，只是他没想到，这惊喜竟然是如此之大。 公司的存料任我挑？ 那我岂不是可以在仓库横着来了？ 难以置信之下，他忍不住稍稍客气了一下。 林大恩断然说道：“有啥不好的？公司的料子本来就是拿来卖的，卖给谁不是卖，我又不是让你白拿，还给公司留够了利润。” 为了不让魏阳再次拒绝，他还又一次转向了郑西南，求认同道：“老郑你觉得呢？”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小魏你就别客气了。” 郑西南又一次认可地点了点头。 对于同样想跟魏阳做朋友，已把魏阳当成了自己人的他来说，当然更没理由反对。 担心魏阳把公司仓库的好料子都挑光？ 既然林大恩都不在乎，那我在乎干嘛？ 反正料子又不是我的！ 只不过他稍感纳闷的是，昨天魏阳还暗指林大恩过于贪婪，怎么今天却痛快地答应跟他做朋友了呢？ 难道是因为这么做，对他个人有好处的关系？ 对此，他稍稍有点费解。 “那就却之不恭了。” 魏阳则不再矫情，并且还趁机说道：“对了，林董，还有件事我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不是卖了块春带彩的料子吗，现在那块料子已经切好了，因此过几天，我打算请成品事业部的郭总帮我向同行拍一拍，地方的话，我想就在咱们公司的大院里，不知这样方不方便。” 他又趁机提起了一个让他稍感头疼的问题。 那就是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拍卖。 说实在的，假如公司还是林琳掌舵的话，这根本就不成问题。 可现在维恩毕竟是林大恩重新当家了，尽管林大恩口口声声说要跟他做朋友，但魏阳觉得，这种事还是提前知会他一声，征得他的同意才好。 “那有啥不方便的？” 已有心交好魏阳的林大恩，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立即就爽快地答应道。 不仅如此。 他还转念一想，他不是马上有一批大料子要到吗？ 算算时间，应该是后天就能到了，而其中博性较大的一些，他也是不打算切，准备直接卖给同行的。 这让他忍不住想，干嘛不干脆利用一下魏阳拍料子的这一机会，把那些要直接卖的料子提前向同行预展一下？ 他立即又笑着说道：“不如这样，让我也来沾沾你拍料子的光如何？” 很快，他就跟魏阳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还提出，假如魏阳能看中其中某块的话，也可以玩玩，他保证给他最低的价格。 魏阳很快又他的这一提议给惊到了。 他忍不住心想，这不是主动送发财的机会给我吗？ 要不要这么大方啊！ 还有，照这么发展下去，我跟你岂不是要仇人变朋友了？ 第332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因为林大恩的大方，魏阳确实有了一种想跟他做真正的朋友的冲动。 也确实是够大方的。 魏阳简单算了算，他跟林大恩的这第一次见面，林大恩就大手笔地给了他以下好处： 公司的料子随便他卖，想怎么卖就怎么卖，只要能保证公司能有20以上的毛利，那不管是他们这些董事，还是即将上任的新总裁，都不会对原石事业部的业务过多干涉。 他个人想要料子的话，公司仓库的料子任他挑。 这次他带过来的大料子，任他挑一块玩，他只收成本价。 有机会，带他去缅甸扫货。 说实在的，魏阳原本以为，之前的林琳对他就已经够好的了，但凡他的决定，她基本都不干涉，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可现在他却发现，林大恩似乎对他还要更好上几分。 至少林琳应职权受限，没法让他在仓库任选料子？ 至少林琳没有邀请过他，说要带他去缅甸扫货？ 真的太好了！ “喂，老爷子，我不想替你复仇了，我想跟他做朋友。” 在跟林大恩告别后，他都忍不住这样跟还附在他身上的老爷子开起了玩笑。 说起来，他跟林大恩这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延续得其实并不长，加起来也就一个多小时。 按理说，他们该一起吃个饭，愉快地干一杯的，只不过林大恩来了坪洲，总不能连公司现有的总裁，他的亲侄女林琳都不见？ 于是，在林大恩委婉地跟他说明了这一点，并提出改天再好好喝一杯之后，魏阳识趣地告辞了。 在离开林大恩的视线之后，还没出酒店，他就跟老爷子开起了玩笑。 “可以，那你就会跟我一样，会死得很快的。” 老爷子却冷冷地回了他这么一句。 这可是差点把魏阳惊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在此之前，老爷子虽然时不时会跟他提上一嘴，关于他跟林家兄弟的仇恨一事，但至今为止，都还从未详细讲过具体的前因后果。 而现在老爷子这么一说，他就忍不住想：难不成林大恩今天对我的好，同样曾用在过老爷子身上，然后在彻底取得他的信任之后，在他最无防备的时候，给了他致命一击？ “没错，就是这样的。” 老爷子立即就认可道。 紧接着又说：“既然已经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就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接下来，是老爷子相对漫长的一段表述时间。 而魏阳，也因此上了他人生中最为震撼也最为难忘的一课。 在此之前，很喜欢琢磨人性的他，原本以为自己在同龄人中，应该算是很懂人性的一个了，但他还是没想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将自己的阴暗那一面隐藏得如此之深。 魏阳曾看过这么一句话，说人性之恶，会在金钱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以前他觉得很有道理，因此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一个人对待巨额财富的态度，来判断这个人是否值得信任。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到了维恩之后，一有机会，就通过搭车来大发福利，以观察搭车的那些人对待意外横财的反应和态度，来判断他们的可值得信任程度。 通过这样一种方式，他先后把姚之璇、林琳、郭岱君、老李、李玉珺等人都当成了可信赖之人。 可现在他却发现，假如他用同样的方式来判断林大恩的话，还真有可能会像老爷子说的那样，最终会死得很难看。 他忍不住想，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像林大恩那样，可以不计成本地投入去交好一个他觉得有价值之人，把自己的恶在金钱和大额财富面前都藏得如此之深？ 如此看来，这绝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啊！ 他终于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与此同时，他也再次深刻地反思起自己已制订出的复仇计划来，很快他就发现，他的那个所谓的复仇计划，用来对付林大恩的话，实在是有点草率，或者是太过于小儿科。 为啥这么说？ 因为细思过后，他发现，自己的那一整套计划，虽然有可能从林大恩身上大薅羊毛，甚至还有可能将维恩弄垮，但却很难伤到林大恩的根本。 道理则很简单。 先从料子的角度来分析。 毫无疑问，通过从料子上薅羊毛的方式，他确实能肥自己损林大恩，可是别忘了，林大恩的料子，供应到维恩时就已经赚了一笔，然后通过维恩售卖又能赚上一笔。 这对林大恩来说，已经是赚，只不过未必是大赚而已。 然后剩下的料子就算不具备性价比，那再打个折，也未必一定会亏。 也正因为如此，林大恩明明知道他的相玉水平已相当了得，但还是大大方方地任由他去仓库挑，并不担心他把仓库的好料子挑光，就是这个原因。 也就是说，他的这一计划，顶多只能让林大恩少赚一点而已，根本就伤不到林大恩的根本。 同样的道理，就算他真能把维恩给弄垮，似乎也还是很难动摇到林大恩的根本。 维恩垮了又如何？ 只要林大恩的料子具有足够的性价比，那就算维恩垮了，以他现有的能耐与经验，就不能折腾起第二家维恩来？ 道理就这么简单。 唉，幼稚了。 在叹了一口气后，他忍不住问起了老爷子：我该咋办？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爷子提醒道。 原本有些迷茫的魏阳顿时又是眼前一亮。 对啊，既然他愿意不计代价来跟我做朋友，那我为啥不能向他学习，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先跟他交好朋友，彻底获得他的信任，摸清他的根本再说？ 他的根本应该还是在缅甸！ 他不是说要带我去缅甸扫货吗？ 干嘛不把决战的战场放到缅甸去，然后在关键时刻给他来上致命一击？ 在经过老爷子提醒之后，他的思路又逐渐清晰。 只不过让他烦恼的是，他之前的计划又得重新全盘调整了。 好难哦！ 第333章 逼出来的勇气 魏阳真的可用吗？ 在等待林琳到来的空隙，林大恩在想着这一问题。 别看他已经向魏阳展示了足够的诚意，表达了想重用他、交好他的意愿，也别看魏阳也向他表示过自己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可是别忘了，在此之前，郑西南也曾告诉过他，魏阳曾表示过，假如他在维恩待得不开心，就有可能随时走人，并且，魏阳一走，维恩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很有可能一下子又跌落一大截，甚至有可能因此一蹶不振，必须得从头再来。 那可不是林大恩所希望的。 如何来防范这一点呢？ 方法当然是有的，那就是他早已决定，在交好魏阳，给他放权以安抚他的同时，也得把他在原石事业部的运作模式给摸个一清二楚，以做足魏阳随时有可能离开的准备。 只是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方法有很多种。 亲口问魏阳是其中的一种。 只不过在林大恩看来，第一次见面就问魏阳，可能会让魏阳觉得敏感，所以他暂时忍住了。 亲自去了解原石事业部现有的运作模式是另一种。 这一步肯定是很有必要的。 只不过这次林大恩来坪洲，待的时间相对会比较长，再加上他大儿子林威龙以后会长待坪洲，主宰维恩，因此这一步，他也并不是太心急。 还有另一种。 那就是直接问林琳。 在整个维恩，谁对魏阳最了解？ 那一定非林琳莫属！ 因此在林大恩的计划里，早已有了这一项安排，而这，也是他一会见林琳的重要议题之一。 别看他跟他大哥的关系已经接近要撕破脸的程度，可接近和已经撕破毕竟是两回事，因此他并不担心林琳会故意瞒着他。 林琳很快就如约而至。 “二叔。” “郑叔。” “阿琳，辛苦了。” “小琳，好久不见，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 一见面自然是寒暄。 只不过因为公司管理层即将面临变故的缘故，原本该是一场亲情味十足的相聚，气氛却稍稍有些怪异，尤其是在林琳身上，明显带有一丝抗拒与疏远之意。 这在林大恩的预料之中。 这对他来说也不算事。 等林琳坐定之后，他和颜悦色地问道：“阿琳，这次公司管理层调整一事，你应该听你爸讲过了？” 最为敏感的话题被直接开启。 而此时的林琳，也确实对于她二叔的到来还带有一丝明显的疏远和抗拒之意。 这很正常。 毕竟她还年轻，而且又不是那种很会演戏的人。 也好在她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于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嗯，已经听说了。” 林大恩又开口道：“其实站在公司稳定经营的角度来说，二叔其实不希望这样的，毕竟在过去的这几年，维恩在你的带领之下，业绩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只不过二叔考虑到，你年纪已经不小了，早已过了要出嫁的年龄，再这样把你耽搁下去的话，实在是有点对不起你。 “再加上你阿龙哥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出来好好锻炼一下了，这才有了这样的决定。 “因此，关于这一调整，二叔希望你能理解。” 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近乎无可挑剔的理由被他摆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理由对于林琳来说，却犹如一声炸雷。 我年纪不小了？ 该嫁人了？ 这叫怕什么就来什么。 林琳之所以对于这次调整之所以如此抗拒，失去维恩的管理权还是次要的，重要的则是担心，自己因此失去了对家里的被利用价值，因此不得不接受被安排联姻的命运。 可现在林大恩却提醒她：你不小了，该嫁人了！ 这让她忍不住想：我都已经接受了退居常务副总裁之位，难不成你还不满意，还想把我逼回缅甸不成？ 这一下，她真的生气了。 她原本还想着，等林大恩和林威龙来了，自己为了林家和睦，以及维恩稳定经营着想，一定要学会忍，尽可能不要跟他们对着干。 也正因为如此，当魏阳和郭岱君纷纷向她提议，放弃幻想，准备战斗时，她并没有接受他们的提议，而是决定视而不见。 可现在她却改主意了。 想把我逼回缅甸？ 门都没有！ 既然你这么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暗暗下定了决心。 “谢谢二叔关心，我理解的。” 她立即就淡定地回道。 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抗争的勇气是如此。 表演天赋也是如此。 尽管之前的她并不擅长表演，可是被逼急了，把内心真实的想法稍稍掩饰一下，做出简单的应对还是没问题。 而此，也确实瞒过了林大恩，他立即点了点头：“你能理解就好，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咱们聊聊公司的事。” 新的话题即将开启。 对于林大恩来说，在他看来，安抚林琳的情绪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因此他今晚见林琳，重点还是从她之口来了解魏阳。 这就是他接下来想聊的。 只不过现在他却在想，魏阳毕竟是林琳亲自招过来的，现在他一下子就表现出太过于明显的招揽之心，会不会引起林琳的反感？ 于是他转而问道：“对了，我看了一下公司的业绩报表，发现原石事业部那边，最近业绩涨得很快，你能跟我说说具体的原因吗？” 他换了个更为隐秘的切入点。 只不过这早已在林琳的预料之中。 毕竟林大恩有心招揽魏阳，并且特意为此提前两天来坪洲一事，魏阳早已提前知会过她，因此，林大恩一开口，她就立即明白了，此话题是为魏阳而来。 只不过现在让她犯难的是，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来把握这个回复的分寸。 这当然是正常的。 要知道，尽管因为林大恩的那一句“你年纪不小了，该嫁人了”，已经让她起了抗争之心，可具体该怎么抗争，她根本还没时间去考虑。 那该如何来把握这个分寸呢？ 毕竟魏阳已经明确向她表示过，他暂时是不会走的，要留下来跟她二叔好好玩一玩，有想帮她出气的意思。 因此在她看来，不管那晚她跟魏阳是不是因为互相伤害而闹得不欢而散，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她愿意抗争，魏阳都一定会重新成为她抗争的臂助。 那就一定不能坏了他的好事！ 很快，她就有了主意，于是回道：“原因是多方面的……” 第334章 真勾搭到一起了？ 原因确实是多方面的。 “首先还是得怪我，没有及时发现徐海胜一伙的贪腐行为，结果导致原石事业部的收益迟迟上不去。” 林琳第一时间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还年轻，而徐海胜他们又做得如此之隐秘，你能最终发现并完美地解决，挽回了公司的损失，已经相当不错了。” 但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郑西南却笑着替她开解道。 这是必然的。 站在郑西南的角度来说，他突然倒向林大恩，自然因此会对林大维和林琳等人有负疚之意，因此他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来缓和跟林琳之间的关系。 “嗯，这事确实不能完全怪你，毕竟你管了那么大一摊子事，有些事照顾不过来实属正常，这也是我之所以要把你阿龙哥派过来，替你减负的原因之一。” 林大恩也认可地说道。 “那……除开这一点，就得归功于原石事业部的新任负责人魏阳了。” 林琳也就坡下驴，假装以不那么情愿的语气，把魏阳抛了出来。 而这也正是林大恩所希望的，他顺着话题说道：“嗯，我也听说了，魏阳这年轻人，能力确实很不错，算是给了我和你郑叔一个大大的惊喜，因此这次过来，我们也想好好了解了解他，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二叔是指哪方面？” 林琳假装不解地问道。 这下林大恩不得不直接点了，他先问道：“他这人人品如何？” 这可是为难林琳了。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已经是铁了心要让林大恩放心地去用魏阳，可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她却不知该如何来把握这个分寸，才能让一向多疑的林大恩充分相信。 毕竟魏阳是她招的人，那她总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迫切想把他硬塞给他们？ “人品啊……怎么说呢……这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 想了想，她又假装不是很情愿地回道。 林大恩却又追问道：“何以见得？” “这么说……” 林琳假装放下不快，开始述说起她所了解的那个魏阳。 要给魏阳的人品一个好的评价，这对她来说倒是没有太大的难度，毕竟关于这一方面，她有着太多太多的例子可举。 比如说魏阳在进维恩的第一天，他明明可以把那块能开出满果绿的小料子给悄悄带走，但他最终却给他来了一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再比如说，她明明同意了魏阳可以按底价在公司拿料子，但他却非得主动加价，不肯占公司便宜。 又比如说，以他的眼力，明明可以把公司的好料子全部给挑光，但他在拿下那块帝王绿之后，就再也没从公司买过料子。 还比如说他对公司同事们的大方。 总而言之，除了那块帝王绿的事魏阳吩咐过她，千万别外泄之外，其它的能讲的，她都通通讲了出来。 关于魏阳的人品，她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例子可举。 而这，自然也让林大恩和郑西南更是对魏阳刮目相看。 连此时的郑西南都忍不住暗自感慨：还真是没想到，魏阳的人品竟然是如此之好，我差点都误会他了。 他之所以如此感慨，当然是有原因的。 要知道，当魏阳开出那块极品冰乌鸡时，郑子豪就向他打小报告，说魏阳跟林琳就是一对狗男女，在上下勾结占公司的便宜。 可现在林琳却告诉他，魏阳在公司挑的料子，基本上都是被同行挑剩下没人要的，就算她说底价给他玩，他也不干，非得按同行价拿。 而且在爆涨了几块之后，为了避嫌，就见好就收，宁愿去外面买料子，也不愿意进公司仓库。 这样的好人品，天底下去哪里找第二个？ 他立即就笑着帮魏阳说起了好话：“老林，看来小魏这人品，还不是一般的好啊，这样的人才实在是难得。” 林大恩也认可地点了点头。 对他而言，魏阳是既想用，也得防，尤其是绝不能用奸诈之徒，现在，林琳的表述，算是让他对魏阳的人品彻底放下了心。 并且又忍不住再次感慨：怎么这小子，对待钱财的态度，也跟严青一个德性呢？ 感慨过后，他转而问起了他同样关心的第二个问题：“那他的相玉水平呢？对此你又有何评价？” 尽管魏阳跟他说过，他的相玉水平目前还只是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进展神速，对未来很有信心。 但他却还是没有全信。 毕竟魏阳跟当年的严青是越来越像了，因此他必须弄个明白，才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对他。 又一道难题摆在了林琳面前。 对于魏阳的相玉水平，林琳当然是最了解的那一个，毫不夸张地说，在她看来，魏阳的相玉水平已经到了神准的程度，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涨。 可这事如实说出来好吗？ 想了想，她又以纠结的口吻说道：“怎么说呢？还行，要是碰上他熟悉的料子，预判得还挺准的，不过他毕竟玩赌石的时间还不长，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她的这一相对保守的回应，算是跟魏阳自己的说法相呼应。 这算是让林大恩又放了个心。 “这样啊，对了，我听说他跟珠宝协会的李会长关系很不错，李会长极为器重他，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不解的事。 这一问题对林琳来说，回答起来倒是没有太大的难度。 而且，这还是一个能彻底帮她跟魏阳划清界线的问题。 于是，这一次她没加思索地回道：“这个啊……我听郭总说，李会长有一个待嫁的漂亮女儿，年龄跟魏总差不多，好像李会长有心凑合他们。” “对了，我还听说，魏总跟李会长家女儿其实早就认识了，魏总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从李会长女儿那里租的，两人好像早就看对眼了。” 为了彻底摘清她自己跟魏阳的亲密关系，她不惜把这一猛料爆了出来。 尽管她说得有点肉疼。 这一料也确实是够猛。 猛得连郑西南都忍不住直接惊叹道：“我说呢，我可是听子豪说，李会长为了帮小魏，不惜把自己的棺材本都借给他，原来是这样。” 只是他这么一说，却反倒把林琳给惊到了。 啥？ 老李竟然把自己的棺材本都借给那个混蛋了？ 这么说……那个混蛋竟然真跟老李家漂亮女儿勾搭到一起了？ 不行，一会我必须得找他好好问问！ 第335章 又要升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大恩还问了林琳很多关于魏阳的问题。 比如说，他是如何识破徐海胜一伙的，他又是如何快速提升原石事业部的销售业绩的。 这些问题对林琳来说，倒是没有了什么难度。 毕竟这些，都是她跟魏阳共同经历过的，因此她秉着客观但又有所保留，不说关键细节的原则，就可以轻松应付过去。 而林大恩一时也想不出更多的问题来问，于是便短暂地停了下来，开始认真考虑：面对一个如此难得的魏阳，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心甘情愿替我卖命呢？ 不用说，通过林琳的表述，他对魏阳算是彻底放心了，与此同时，也进一步有了笼络之心。 可如何笼络，对他来说却变成了一个难题。 为啥这么说？ 原因就在于，现在的魏阳，跟当年的严青相比，综合方面似乎还要厉害许多。 当年的严青，虽然相玉水平也非常了得，但其它方面却是没法跟现在的魏阳比的。 比财富？ 他刚认识时的严青，虽然也通过赌石赚了不少钱，积攒了一定的身家，但他却有着一开出好东西，就死活都不肯出手的怪癖，所以身家并不是特别的丰厚。 而现在的魏阳，需要钱时，连满冰阳绿的料子都舍得出手，因此短时间内就有了过亿的身家。 比能力？ 当年的严青，虽然相玉水平了得，但其它方面的能力却是一般般。 而现在的魏阳，不仅赌石水平了得，管理和销售能力也是一流，绝对的帅才。 比人脉？ 当年的严青，性格相当的怪异，很孤僻，并不太愿意跟人交往，所以关系很铁的朋友其实并不多。 而现在的魏阳，为人却极其的大方，一有机会就大施恩惠，结果弄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认可他，愿意跟他交朋友。 别的不说，就连他和郑西南，甚至包括之前都他有意见的郑子豪，现在都有心跟他交好。 至于珠宝协会的李会长就更是不必说了。 人家是直接把他当成女婿在不遗余力地扶持好！ 这怎么比？ 他原本以为，自己像对待当年的严青那样，不计成本地多给他一些好处，应该就能让他归心了，可现在却发现，那样远远不够。 人家可是有李木梓当靠山的！ 李木梓连棺材本都愿意给他！ 在这一前提下，他一点小恩小惠，就想让魏阳归心？ 未免也想得太美了一点？ 那咋办？ 想了想，他看了看郑西南，又看了看林琳，开口问道：“老郑，阿琳，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俩的意见。” “你说。” “啥事？” “既然小魏这人才如此难得，为了让他安心，不如咱们把他的职位也提一提，直接把他提为公司副总裁兼原石事业部总经理，让他直管玉石街那边如何？” 林大恩直接说出了自己临时冒出来的想法。 没办法，短时间内，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笼络魏阳的办法了。 直接给钱，给他涨待遇？ 他现在已经身家过亿了，他又岂会在乎一点点待遇？ 人家上千万的便宜都直接给郭岱君占好！ 要是给多了，他大哥，还有郑西南岂肯愿意？还有他大儿子、林琳、郑子豪等人的待遇岂不是也得跟着提？ 所以想来想去，他暂时只想到了提升他的职位。 人生在世，追逐的不就是名、权、利吗？ 名他给不了，一点点小利魏阳没那么在乎，那他就只能给权了。 只不过这么一来，郑西南却有些不乐意了。 要知道，按照之前的约定，主管原石事业部那边副总裁一职，是预留给他侄儿郑子豪的。 于是他支吾了一下问：“那……子豪的分工咋安排？” “让子豪主管人事财务。” 林大恩一狠心，又从自己盘子里划出了一小块利益。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人事财务这一块，是让他大儿子林威龙来直管的，毕竟这两个位置相当的关键。 但现在却不得不让了出来。 不过没关系，反正林威龙担任的是公司总裁一职，哪一块都能管。 “那也行。” 郑西南立即就松口了。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郑西南同样也有笼络魏阳之心，为此，他曾不惜当着魏阳的面，吩咐郑子豪以后尽量听魏阳的，因此，他原本就没指望郑子豪在那一块起太大的作用。 而从重要程度来说，财务和人事这一块，也远比一个虚职的副总裁之位要重要得多。 一家公司啥最重要？ 无非就是人权，财权，业务权。 现在，林大恩肯把人权和财权让出来，他又岂有不同意之理？ 林大恩则转向了尚未表态的林琳，问道：“阿琳，你的意见呢？” 此时的林琳自然是暗自窃喜。 她心想：你这么调整，岂不是再次把原石事业部和成品事业部两大业务部门都送回我手里来？ 在她心里，魏阳始终是她的人，是绝对不会叛变的。 不过窃喜归窃喜，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假装有些不乐意地回道：“从能力上来说，他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这事实在是太过于重要，我得问问我爸的意见才行。” “那你抓紧时间问，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林大恩则回道。 其实按道理来说，这么重要的事，他是应该跟林大维而不是林琳去商量，只不过现在两兄弟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于是他干脆借林琳之口来问。 因此，林琳的回应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接着，他抬手看了看表，说：“不早了，咱们一起下去吃点东西。” 确实不早了。 要不是因为有正事要谈，几人早该坐在餐厅大快朵颐，于是，他果断地选择了结束话题。 林琳却拒绝道：“你们去，我就不了，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忙，等改天阿龙哥过来，我再正式请大家好好品尝一下坪洲的美食。” 这其实也在林大恩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他认为，林琳这是内心还不痛快，不想跟他一起进餐。 还有，她应该是急于去跟她父亲汇报刚才的事。 于是他假装大度地回道：“也行，那你先去忙。” 三人很快就一同下了楼。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林琳一出酒店，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联系她父亲，而是给魏阳发起了信息：“你在哪？” 第336章 互相伤害也是爱 收到林琳短信时，魏阳刚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随便吃点饭填填肚子就回家。 咦，这么快就跟林大恩见完面了？ 这叔侄女二人，竟然连饭都不一起吃一下？ 因为知晓林琳是在他之后跟林大恩见面，因此看到短信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其实说起来，他之所以在见完面后就待在酒店附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立即回去，其实也是很好奇，林大恩跟林琳见面到底会聊些啥，会不会跟他有关。 而他也推测，假如跟他有关，林琳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他。 这既是一种信任。 也是一种默契。 跟两人是否互相伤害过无关。 而他又赌对了。 于是，他直接给林琳发了一个定位过去，并回道：“一个人的话，直接来这里。” 收到回信的林琳反倒是有点懵。 因为林大恩跟她见面时，倒是问了她很多，但并没有告诉她在见她之前，已经跟魏阳见过面了，因此在见到魏阳发给她的定位后，确实很惊讶。 但她很快也猜到了大致的原因，于是，很快就驱车抵达了魏阳所在的一家不是特别很起眼的小酒楼。 而此时的魏阳，原本是坐在酒楼大厅的，因为林琳要来，他又换了个小包厢，再加点了两个菜，静候她的到来。 “大周末的，也一个人在外面吃饭？不赶紧回去陪陪女朋友，就不怕她生气？” 林琳人都还没坐下，就先来了这么一句。 伤害模式又一次开启。 这是必然的，要知道，就在之前她跟林大恩和郑西南见面时，郑西南可是说过，李会长为了帮这家伙，竟然不惜动用了自己的棺材本。 那确实让她很是来气。 此时还余怒未消。 对此，魏阳很是有些无奈，他心想，我跟李玉珺八字都还没一撇，根本就还没啥进展，你干嘛非得认定我已经跟她在一起？ 但这种事，他也没法否定，于是只能回道：“没办法，谁让公司换老板了，新老板要见我呢？当然是工作要紧啦，至于女朋友……无所谓啦，反正天天能见面，又不差这顿饭。” 互相伤害模式一旦开启，就会习惯成自然。 但威力却会曲线减弱。 因此，既然已经伤过一次，魏阳也不怕伤林琳第二次，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林琳并不会因此被气走。 也确实如此。 现在的林琳满脑子都是如何来对林大恩进行反击，如何来摆脱被排挤出维恩，最终被迫回缅甸的命运，因此，气归气，她还是在魏阳对面坐了下来。 “哟，这么重视新老板啊，看来新老板没少给你好处嘛。” 斗争却还在继续。 她又冷嘲热讽地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则回道：“确实，我原本觉得，旧老板已经对我够好的了，谁知道新老板更大方，我正在想，要不要干脆彻底抛弃旧老板，向新老板投诚得了。” “哟，某人不是说，新老板就是一条恶狼吗？现在恶狼随便甩给你几块骨头，你就改看法了？难道就不担心被恶狼吃得渣都不剩？” 林琳则又反讽道。 正如魏阳相信，她这边一有新情况，就一定会跟他联系一样，她也不相信，魏阳是那种谁给一点点好处，立即就会见风使舵的那种人，于是，她还继续跟他玩着这种互相伤害的游戏。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两人以这样一种方式相处也挺好的，至少心里原本很是有气的她，此时竟然舒服了很多。 “假如我也是恶狼，并且还是狼王级别的呢？那还不知道谁把谁吃得渣都不剩呢！” 魏阳则自信满满地回道。 这终于让林琳愣住了。 因为魏阳早就跟她说过，林大恩就是一条恶狼，因此自始至终，她都不相信魏阳会因为好处而被林大恩拉拢。 这家伙，连价值数亿的帝王绿都不放在眼里，那林大恩还能给出什么样的好处，能让这家伙真心归顺？ 道理就这么简单。 可现在她却是搞不懂了，为啥这家伙这么执着于跟林大恩斗，并且还想把他吃得渣都不剩？ 难不成……这家伙早就推测出来了，林大恩一定会置她及她家于死地，所以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我？ 所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很是有些感动。 这一感动，伤害模式就继续不下去了，于是幽幽说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 魏阳反而愣住了。 这就停了？ 来啊，继续啊！ 他因为伤害模式的停止而稍稍有些失望，于是问道：“哪样？” “你干嘛非得跟他去斗个你死我活？这事就算要做，也应该是我自己去做。” 林琳则继续幽幽地回道。 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抗争的她，尽管具体该如何来抗争，她并没有成熟的想法，但并不妨碍她现在把这一层意思明确地向魏阳表达出来。 在她看来，不管魏阳是不是会跟别人在一起，都不影响他是她最值得信赖的人。 这种信赖，是基于人品，也是在工作中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跟感情无关。 这下魏阳又愣住了。 他忍不住心想，我一而再再而三劝说你，放弃幻想，准备战斗，你却无动于衷，怎么今天一见林大恩，却反倒突然有了斗的勇气？ 这倒是让他稍稍犯难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要跟林大恩斗，还真不是为了林琳，而是因为老爷子的仇恨。 对此，他经过再三的思考，也已经有了明确的思路，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现在林琳却突然表示，她也要开始斗，并且还是要以她为主，这让他如何是好？ “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他不由得问道。 因为林琳停止了对他的伤害，他的伤害模式也进行不下去了。 林琳停了停，鼓起勇气说道：“你说得没错，他就是一条恶狼，一旦露出了獠牙，不赶尽杀绝誓不罢休，因此我再对他抱有幻想，不跟他斗个你死我活的话，最终等待我的，就是被彻底撵出维恩，被迫回缅甸。” 她终于把她最担心也最不情愿说的事委婉地表达了出来。 她不想回缅甸！ 这却又让魏阳犯难了。 他忍不住想，我都已经准备单干了，并且计划都有了，你却突然又要加入进来，这让我如何是好？ 第337章 你就是你，你只是你 我劝你很多次你都无动于衷，现在却突然决定跟林大恩斗？ 林琳的这一表态确实让魏阳很为难。 要知道，在听了老爷子的建议之后，他刚刚决定，改变原有的策略，向林大恩学习，来一个放长线钓大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在这种模式下，他坑林大恩的手段会藏得很深，甚至于短时间内都未必坑他，而是帮他，或替他卖命，以取得他的信任，摸清他的弱点，然后在最后来上致命一击。 可现在林琳却决定跟林大恩硬刚。 这让他如何是好？ “大姐，你斗不过他的，还是放弃，连你父亲都斗不赢他，更何况是你？” 他立即就婉言相劝道。 没办法，替老爷子复仇一事，是连林琳都不能说的，所以他的最新计划，也并没有打算告知林琳。 林琳却回道：“这不还有你吗？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魏阳：“……” 原来你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 他立即就冷冷地回道：“不会。” 对此，林琳自然是很感意外，错愕之下，认真地盯着魏阳的眼睛看了起来。 看得魏阳的心里有些发毛。 然后林琳又突然说道：“不，你会的，你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我，就算我眼瞎了，我也能看得出来，说，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帮我？” 这下魏阳真不知该说啥好了。 是的，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很难骗得过林琳，因为她太了解他，也太信任他了。 正如他也很了解她，同样也很信任她一样。 这种了解和信任，除非出现颠覆性事件，彻底改变对方的观感，否则的话很难动摇。 那咋办？ 干脆拉她入伙，跟她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他心里顿时又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不得不说，这一念头对他来说，还蛮有吸引力的，因为林琳毕竟是林大恩的亲侄女，有她的帮助，他更容易抓住林大恩的致命点。 还有，当年老爷子被谋害一事，到底有没有林大维的份？ 关于这一问题，假如他自己去寻找答案的话，可能根本就找不到突破口，而有林琳出面的话，却有可能帮他找到答案。 可问题是，她是否值得他信任，把如此重要的计划都告诉她？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要知道，关于他的复仇计划，暂时是没有第二个人知晓的，就连郭岱君、孙清、张扬、盛志帆他们，都只知道他想跟林大恩斗一斗，但并不清楚，他最终的目的是置林大恩于死地。 而他想要得到林琳的全力支持和配合，就必须把他的最终目的说出来，这样一来，他就得必须保证，林琳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出卖他。 她值得他如此之信任吗？ 还有，她是林大维之女这一问题又该如何来处理？ 他快速思考起这两大问题来。 第一个问题其实是有答案的。 尽管老爷子一再提醒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是最为信任的人，都不能一点提防之心都没有，但他还是本能地认为，林琳是值得他信赖的。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经历过巨额金钱考验。 人性之恶，会在金钱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魏阳还是相信这句话。 假如非得要再严谨一点，那就在金钱二字前面再加上巨额二字，而林琳，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抵挡了价值数亿的帝王绿的诱惑，因此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林琳没道理因为利益而出卖他。 而她跟林大恩之间的亲情，似乎也已经在今晚彻底破裂了。 那他还有啥好担心的？ 因此，他需要重点考虑的是第二个问题。 想了想，他说道：“真想要我帮你的话，也可以，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 “什么前提？” “除非你能做到，你就是你，你只是你，不再把自己当成林家之女，连林家的利益大受损害都可以不管不顾。” 魏阳说出了一句极为拗口的话。 林琳一下就懵了。 我就是我？ 我只是我？ 不再把自己当成林家之女，连林家的利益大受损害都可以不管不顾？ 想了好一会，她才想明白其中的逻辑，算是明白了，魏阳还是原来的那个意思，那就是彻底把林家的利益抛到一边。 跟自己出来另起炉灶差不多是同一个意思。 明白是明白了，但对于魏阳这一奇怪的要求，她却很是不解，于是问道：“为什么？” “关心则乱，一旦你太过于在意林家的利益，这就会成为你的弱点跟短板，很容易被人拿捏。” 魏阳又给出了一个让林琳难以反驳的理由。 这让她忍不住想：真需要这样吗？ 一时间，她还有些纠结。 毕竟那么做，等于让她在利益上跟林家划清界线，这跟让她脱离林家已经无限接近了。 在暂时还没法下定决心的情况下，她只能继续问道：“还有吗？” 当然有。 “真要斗的话，不能小打小闹，也不能有任何仁慈之心，必须把最终的目标定在不是你死我活绝不善罢甘休。” 魏阳说出了最为重要的一句。 不是你死我活绝不善罢甘休？ 林琳顿时又懵了。 她忍不住想：真要斗到这种地步吗？ 她原本以为，魏阳只不过想帮她出口气，帮她重新夺回维恩的掌控权而已，谁知他的目标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这未免也太狠了一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明明跟二叔无冤无仇啊！ 难不成是因为，他认为过于贪婪，连亲情都不顾了的林大恩确实就是一只恶狼，不把他给彻底打死，必定后患无穷？ 她开始快速脑补了起来。 而这样的程度，也确实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因此一时间，她又开始纠结起来。 魏阳却以极为冷酷的声音说道：“假如你做不到这两点，那你还是趁早放弃，假装今晚我啥也没说过。” 这下林琳就更是纠结了。 做不到这两点，就趁早放弃？ 难不成你就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维恩被他们一点一点蚕食，最终弄得我都不得不被排挤出维恩，回缅甸去嫁给某个不知品性的糟老头子？ 一想到这，她被逼出来的勇气，顿时又盈满了全身。 不就是跳出林家，不再把自己当成林家人，连林家的利益大受损害也不管不顾吗？ 这有啥大不了的？ 有这家伙帮我，等我真正强大起来了，再回过头去拉林家一把又如何？ 那样的我，应该能彻底主宰我的命运了！ 这一刻，她终于下决心了，以她不常有的恶狠狠的语气表态道：“我干！” 魏阳：“……” 这么苛刻的条件，你竟然都同意了？ 第338章 炮灰一个 这么苛刻的条件，你竟然都同意了？ 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因为这意味着，他好不容易才调整过的计划，又得重新调整了，而这，自然又得消耗他不少的脑细胞。 而此时的林琳，也正在为如何来跟她二叔斗而犯难。 别看她已经下定了抗争的决心，也接受了魏阳那近乎苛刻的条件，可对她而言，这种极为复杂的职场斗争，却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她所擅长的，也就是公司的经营和管理而已。 这让她怎么来跟奸诈狡猾、诡计多端的林大恩一伙来斗？ 别忘了，之前她连一个徐海胜都搞不定。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魏阳。 反正自魏阳进入公司后，她已经习惯性地找魏阳拿主意，因此她很自然地问道：“说，具体需要我怎么配合？” 难题又丢回给了魏阳这边。 此时的魏阳也确实很头疼。 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一个连老爷子都被骗过，并且还因此命丧黄泉的强劲对手，因此，他这边所有的计划和行动，都必须得极为小心谨慎才行。 之前倒还好，毕竟他独自一人的话，怎么玩，怎么斗，只要大方向明确了，他就可以随机应变。 可现在又多了一个林琳之后，就得讲究配合才行了，这样一来，他不仅得想好自己接下来该怎么玩不说，而且还得替她拿主意才行。 这也是必须的。 要知道，这可是他的复仇计划，帮林琳出头只是附带的，因此，就算林琳愿意加入，那也必须得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他为主，她为辅，她的存在必须起到明显的助力作用，而不是严重影响他的计划。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玩呢？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咱们一明一暗，双管齐下来跟他们斗。” 林琳却误会了，问道：“一明一暗？你在明，我在暗？” “不，你在明，我在暗，你以维护你家利益为名，摆明车马来跟他们明着斗，而我，则会跟他们做朋友，甚至在表面上背叛你，来在暗中帮你。” 魏阳则纠正道。 林琳：“……” 说来说去，你竟然打算把我一弱女子推在前面当挡箭牌？ 你是不是男人啊？ 她忍不住腹诽道。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魏阳的这一提议确实是合理的，因为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跟他们无冤无仇，根本就没有跟他们明着斗的理由不说，还会因为其打工仔的身份，被快速踢出维恩。 也只有她，作为林大家的利益代表者，才有着跟他们明面抗争的正当理由。 那就听他的？ 很快，她就认可了魏阳的提议，并且又问道：“那我具体要怎么做？” 这对魏阳来说，又是一个小难题。 说实在的，现在维恩的形式，已经属于极为激烈也极为复杂的商业斗争跟职场斗争了，而在这一方面的经验，魏阳其实还不如林琳丰富。 他唯一比她强的地方，就只剩下更善于思考这一点了。 因此，他不得不又一次快速动起了脑子。 按照他现有的安排，是林琳在明，他在暗，这算是典型的明争暗斗。 而按照明争暗斗的逻辑，明争讲究的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斗的是勇，而暗斗讲究的是阴谋诡计甚至是不择手段，斗的是智。 具体因何而斗，无非就是名、权、利。 …… 如此一想，他的思路倒是逐渐清晰，尤其是对于林琳负责的明争这一块，觉得并不需要太复杂，于是回道：“你这边倒是很简单，本色扮演即可。” “本色扮演？” 林琳却还是不解。 “对，你别忘了，你既是你家利益的代言人，也是维恩利益的维护者，因此，但凡有损你家利益的事，或有损公司利益的事，你直接反对或跟他们抗争就是。” 魏阳又解释道。 此时的他思路确实已逐渐清晰。 具体到他们的争斗来说，名这一块，没啥好争的，权这一块，基本上已成定局，也没啥可争的，那唯一可争的就只剩下利。 具体到林琳这一块，既然讲究堂堂正正、名正言顺，那本色演出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他的目的，并不是真希望林琳能从林大恩手里争到什么，他要的是她开足火力，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样他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毕竟真正的主力是他自己。 于是，他细细跟林琳讲述起其中的道理来。 很快，林琳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就是那个冲锋在前，吸引火力的，而真正的主力是潜伏在她身后的魏阳。 说句更通俗点的：她就是炮灰。 炮灰就炮灰！ 对此，她倒是无所谓，只要在被轰成灰之后，她能重新站起来，彻底掌握自己的命运，当当炮灰又何妨？ 而对于魏阳，她确实是无条件信任的，因此，想都没想，她就接受了这一安排，并且连魏阳后续该怎么安排，她都不想多问。 但她还有拿捏不准的事。 “那我们之间，接下来又该怎么相处？” 她直接问了出来。 这同样也是一个让魏阳颇感头疼的问题。 说得通俗一点，职场斗争，斗的就是拉帮结派，斗的就是站队和立场。 而从维恩现有的形式来看，林琳是孤立无援的一队，而她的对手，林大恩却有着郑西南、林大华等小股东做帮手，而他，也会假装投向林大恩那一方，从而在明面上跟林琳形成对立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他跟林琳怎么相处合适？林琳又怎么跟他相处才合理？ 想了想，他又说道：“这样，你牢记住一点，你的对手是你二叔一家，至于其他人，包括我，也包括郑西南、郑子豪等，甚至于包括维恩所有的员工，都属于你想要争取的对象，你只要拿捏准这一逻辑，具体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就有数了。” 林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魏阳却又接着说道：“至于我这边，接下来将会在明里开始跟你划清界线，因此，像今天这样的私下见面，以后肯定是不合适…… “就算要见，也必须得极为隐秘才行。 “还有，到时你的车子我也会还给你，这样才不至于引起他们的怀疑。” 为稳妥起见，他开始跟林琳交代两人相处的细节。 林琳听了却是忍不住暗暗肉疼。 所以，从今往后，我们必须在明面上形同陌路了吗？ …… 第339章 新的考验 第二天，太阳又照常升起。 按照原计划，这一天魏阳原本是轮休的，可因为林大恩等人的到来，他却不得不又一早就赶往公司。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股东，说好久没来了，想在公司四处转转，了解一下公司现在的运作情况呢？ 而他作为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总没理由缺席？ 也确实如此。 毫不夸张地说，今天整个维恩，谁都可以休息，唯有魏阳不可以。 因为林大恩视察的第一站，就是他所掌管的原石事业部。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尽管林大恩现在已重新获得了维恩的掌控权，可是在与他大哥的争斗中，并没有取得压倒性的优势，这让他不得不也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妥协，把成品事业部的掌控权让了出去。 整个维恩，也就两大盈利部门，现在成品事业部还在林琳手里，那他不重视原石事业部还能重视啥？ 难不成他在刚来坪洲的第二天，就把战火往成品事业部曼延不成？ 他还没那么傻。 所以他今天的重点目标，还是魏阳，以及他所掌管的原石事业部。 现在他已经见过魏阳了，并且也从林琳那里侧面了解过魏阳，那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去了解魏阳，以及他所掌管的原石事业部。 “老郑，依你看，现在小魏的相玉水平，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在前往玉石街的路上，他又问起了同行的郑西南。 假如现在有人问林大恩，对于魏阳，他最好奇的是哪一点，那绝对非魏阳的相玉水平莫属。 原因则很简单。 在他看来，魏阳的工作能力再出色，通过售卖原石帮维恩赚钱的本事再强，也远比不上他是一个水平极为高超的相玉师。 一个水平极为高超的相玉师，那可是相当于具备点石成金的能力，一块不起眼的原石，经他一过眼，就有可能暴涨十倍百倍甚至上千倍。 这就是林大恩之所以不惜下血本，也想笼络魏阳的原因。 此时的他就在想，假如魏阳的相玉水平确实已相当了得，并且还潜力无限的话，那他要不要干脆让他的某个儿子来拜魏阳为师？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他自己在严青那里，竟然只学了个半吊子的水平。 而一个高明相玉师的本事，一旦能传下去，那可是能世世代代受益的事，其受益程度，远非一个厉害的职业管理人可比。 “这我可不好说。” 郑西南却颇显为难地回道。 林大恩的这一问题，也确实是为难他了。 要知道，在见魏阳之前，魏阳的相玉水平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 而在见了魏阳之后，魏阳自己却说，水平还过得去，但运气的成分居多。 但昨天面对林大恩，魏阳自己却又说，相玉水平在中上，未来有无限可能。 而之后林琳又说，水平已相当了得，但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这可是把郑西南给弄糊涂了。 那魏阳的相玉水平现在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对此，他既感纳闷，也很好奇。 “看来只能去仓库挑几块原石，去试试他的真实水准了。” 林大恩笑着说道。 两人很快就被这两天一直充当他们车夫的郑子豪送到了玉石街维恩公司。 “林董。” “郑董。” 公司的前台是认识两位的老人，她一看到两位老板竟然突兀地出现在了这里，连忙迎了上来。 “魏总到了吗？” “已经到了，应该在办公室，要不要我通知他下来迎接？” “不不不，别惊动他，我们自己去找他。” 林大恩谢绝了前台的热情，和郑西南悄悄地进了院内，但他们并没有立即上楼找魏阳，而是在林大恩的带领下，先拐去了仓库。 他这是铁了心要亲自试试魏阳的相玉水平了。 作为维恩曾经的掌舵者以及二股东，这里的仓管原本就是他的人，因此就算是没有林琳或魏阳的陪同，从里面挑几块料子出来自然是没问题的。 很快，他们就进了仓库。 “老郑，你看咱们这仓库里存货还不少，其中还有不少a和a+的好料子，这小魏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林大恩却指着货架上那一排排料子先感慨了起来。 说起来，别看过去的这段时间，通过魏阳售卖出去的个料已经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六位数以下的b级料子，小六位的a级料子都不算多，因此在仓库的货架上，确实还有不少a及a+的存料。 这自然是让林大恩纳闷了。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魏阳是有进仓库的权限的，可库管却跟他说，自从魏阳进了公司之后，总共也就进过仓库两次，并且都是在林琳的陪同下来的。 第一次，他挑走了一块底标价为四十八万的莫湾基种水料。 第二次，则买走了一块底标价为三百万的莫湾基色料。 在此之后，他就再没有进过仓库，就算客户需要料子，也都是原来的销售一组的组长，现在的销售部经理孙清带人进来挑选。 林大恩这就纳闷了，一个喜欢玩赌石的人，仓库里还有这么多好料子，他竟然不感兴趣？ 难不成是觉得仓库里已经没有好货了？ 这不可能啊！ 摇了摇头，他开始在货架上精挑细选了起来。 说起来，维恩的仓库里还真是不缺好货，有一些底标价就在百万以上的a+料子，是当年林大恩当维恩总裁时就已经在了的，至今尘封了起码五六年甚至七八年。 之所以这么久都没卖出去，并不是因为它们品质差，而是相对于它们的底标价，博性稍稍有点大，多次放出去都没人敢玩。 而品质一旦达到a+的料子，假如不是急缺钱的话，是不可能降价卖的，只可能一年比一年贵。 因此，对于货架上的不少原石，林大恩都还印象深刻。 很快，他就从中精挑细选了几块出来，任由陪同他的库管登记完之后，吩咐道：“直接送去魏总办公室。” 而此时的魏阳，还正无聊地坐在办公室里，一边玩着电脑，浏览着网上的新闻，一边耐心地等待林大恩到来。 他还浑然不知，伴随着林大恩一起来的，是一场新的考验。 第340章 我全要了 “小魏，等久了？哈哈，你看我给你带来了啥？” 林大恩和郑西南是跟着送料子的人一起去到魏阳办公室的，一进去，他就跟魏阳打起了哈哈，并指了指装料子的筐子。 “林董。” “郑董。” 魏阳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可他一走近，却傻眼了，忍不住想：你耽误我的轮休也就罢了，还带这么多料子一起来，你想干嘛？ 他清楚地看到，公司库管手里费劲地抱着的那个筐子里，起码装了五六块大小不一的原石。 “林董，这是？” “这不闲得无聊嘛，我一想到你的相玉水平已相当了得，一时手痒，就去仓库里挑了几块石头，想亲眼见识见识。” 林大恩再次打着哈哈道。 却只字不提视察的事。 其实现在也没啥好视察的，因为他知道，原石事业部的直播要到下午才会开始，现在去视察的话，其实只能看个寂寞。 而下午，听说魏阳还得去审核他的别墅改造装修方案。 既然如此，今天看不看都无所谓，反正接下来他会在这里待很多天，一直要待到这个月的公盘结束，想了解的话，还有的是时间。 魏阳却是相当无语了。 他心想，大周末的，你一早就让我过来，就是让我陪你玩石头？ 敢情你真把我当成大肥羊对待了？ 他当然清楚，林大恩之所以竟然还带着石头一起来，当然是想窥视他的相玉水平，毕竟老爷子跟他说过，当年的林大恩就极为眼馋老爷子那高超的相玉术。 只可惜当年的老爷子也不是啥好人，虽然收了他做徒弟，但也喜欢在关键点上藏着掖着，不像现在教他那样毫无保留，因此当年的林大恩连半桶水的水平还不到。 既然当年的老爷子都不肯教你，那我的真本事又岂能让你轻易学去？ 他心里冷笑了一声，但嘴上却笑着说道：“林董你这样搞得我压力好大啊。” “随便玩玩嘛，有啥压力？” 林大恩则笑眯眯地回道。 “怎么玩？” 林大恩则又指了指库管手里还没放下的筐子，大大方方地说道：“这几块，你随便玩，涨了算你的，垮了算我的。” 为了测试出魏阳的真实相玉水平，他这次可谓是下血本了。 别看库管手中的筐子里总共也就五块原石，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公斤，可其中最便宜的一块，都得中六位数，贵的则七位数二开，总价加起来，光是底价，就去到了将近六百万。 而他却大大方方地跟魏阳说：垮了算我的！ 可问题是魏阳干嘛？ “这样的话，那我不玩。” 魏阳直截了当地回道。 “怎么啦？” “这不合规矩。” “那要不这样，涨与垮都算你的，我按底价给你玩。” 一看魏阳竟然不受嗟来之食，林大恩连忙又退让了一步，并且感慨：看来这家伙，还真不那么好拉拢啊！ 这下魏阳实在是没法推辞了，吩咐库管道：“那先放下，我先好好看看。” 说完，他自己也转身，再次去向了办公台，借着从包里取手电之机，又一次悄悄地把老爷子请上了身。 不就是玩几块石头吗？ 有啥大不了的！ 面对这主动送上门来的发财机会，他没理由拒绝，而且，主动送他发财机会的又不是林琳，因此他一听说是底价给他玩，他也只口不提加价才玩的事。 你林大老板亲自送给我玩的料子，我还加价的话，那岂不是看不起你林大老板吗？ 很快，他又蹲到了筐子面前，把筐子里的原石一块一块往地摊上搬。 都是好东西！ 一边搬，他一边用手去感受原石皮壳的手感。 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相玉手法。 在以前那个没有强光手电的年代，高明的相玉师相玉，一靠摸，二靠看，能借助的光线辅助工具，要么是自然光，要么是蜡烛，要么是普通手电或白炽灯…… 因此，摸和看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 老爷子所在的那个年代，就介于一个交替阶段，在那个时候，手电肯定是有了的，看玉专用的强光手电也出现了，但却没现在这么普及，也没现在这么好使。 因此老爷子对于观皮识玉及摸皮识玉的技法自然也极为精通，而其中最为精华的部分，他早已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魏阳。 在把五块原石全部搬到地毯上之后，魏阳并没有急于相玉，而是先一一查看起了原石上的价格标签。 这一看，可是又把他小小地吓了一跳。 好家伙，最便宜的一块都得52万，最贵的一块238万，五块加起来，总价竟然高达588万。 这么贵的五块料子，他竟然跟我说，垮了算他的？ 好大方哦！ 他忍不住又一次暗暗感慨着，嘴里却又再次推辞道：“林董，这……我还是没法玩啊！” “怎么啦？” 林大恩不解地问道。 魏阳则开出了一个推辞的理由：“实不相瞒，我现在囊中羞涩，为此我已经憋了好多天没亲自买石头玩了。” 事实上，他这是骗人的。 别看他上次从许老板那里拆包之后，个人账上包括从林琳那里借的五百万，也只剩下了310万左右，可是别忘了，现在他的公司已经注册好了，公司账上还放着老李那五千万的棺材本没动。 不就588万吗？ 现在他就算全买了，也轻松玩得起，而且还绝对不会亏！ 只不过面对一个有心窥视他相玉水平的林大恩，他总得矫情一下，耍点小手段来迷惑他一下？ 林大恩一听…… 难不成他这段时间之所以没去仓库挑石头，就是因为囊中羞涩的缘故？ 他忍不住猜测道。 他已经听说了，魏阳在进维恩之前，因为他那个跑路的师父不允许他在出师之前私自玩原石，所以还是穷小子一个。 而到了维恩之后，虽然已经赌涨了不少猛料，但除了个别，其它的暂时都还没出手，因此囊中羞涩实属正常。 于是，他大手一挥：“那没事，你后天不就要拍那块春带彩料子了吗，等到时资金到位了，你再付款也来得及，反正这是公司仓库的料子，你就放心挑。” 魏阳：“……” 非得逼我发财？ 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他嘴里却还是客气道：“这不合规矩？” “放心，有我跟老郑替你担保，还用得着担心你欠钱不还不成？” 林大恩则继续笑着说道。 他这是铁了心，想亲眼见识一下魏阳的真实相玉水准了。 而郑西南也有此意，也笑着说道：“小魏，你再推辞就有点见外了哦。” 魏阳：“……” 还真是非得逼我发财！ 于是他一狠心，说道：“那我全要了。” 第341章 哈哈，运气又不错 你全都要了？ 对于魏阳的这一表态，林大恩一时间他又有点懵。 要知道，这五块原石，都是经过他精挑细选的，几乎每一块，都存在跟其标价相吻合的表现，但每一块都还存在一定的博性。 因此正常来说，假如是真正的相玉高手，一定会从中精挑细选，挑出其中最有可能大涨的几块出来，才算是合理。 谁知魏阳竟然不按套路来，竟然五块全都要了。 这是咋回事？ 他有点想不明白。 “魏总，你五块都要？也不先好好看看？就不担心垮吗？” 好在同样不解郑西南替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魏阳则笑着回道：“郑董，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想要不垮，我这才是正确的玩法。” “怎么说？” 还是不解的郑西南自然是虚心请教了起来。 “这就跟这五块原石的具体表现有关了，其中任何一块，都存在大涨大垮的可能性，因此单玩其中一两块的话，垮的几率很大。” 魏阳开始讲述他的理由，接着说道：“但是，五块一起玩的话，垮的风险就要降低很多，但凡其中一块能大涨，就至少保证不会亏了。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林董大方，愿意按底价给我玩，所以这五块原石总体来说很有性价比，所以不如干脆一起拿下。” 一时间，郑西南还是听得有点迷糊，但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逻辑。 是的，这五块原石，确实都存在大涨大垮的可能性，可细细一算经济账，大涨与大垮的额度其实是差距很大的。 比如说，一块售价一百万，大涨与大垮风险并存的原石，大涨的话，至少是翻个三倍才算，也就是涨幅在两百万以上，而大垮的话，垮掉一半就算，垮幅在五十到一百万之间。 涨与垮，从额度上来说，比率至少在三比一以上，甚至更高，上不封顶。 这么一来，魏阳的逻辑就合理了，这五块原石，只需赌涨其中一块，至少就不会亏，若是能赌涨其中的两到三块，那就能大赚。 这小子，账算得很精啊！ 他忍不住感慨道。 同样有类似感慨的自然还包括林大恩，只不过他在感慨之余，还多了一丝郁闷，他还忍不住想：你这么玩的话，我如何来判断你的相玉术水平到底达到了何种程度？ 这明显还是眼力加运气的玩法啊！ 对此，他很苦恼。 而魏阳，则得意洋洋地拿着强光手电，一一细细研究起几块原石来。 说起来，他的这一玩法并不复杂，灵感的来源，就来自于他第一次在群里给翠友们放漏时，某位神通广大的翠友的那一声“我想全包”。 说白了，玩赌石，玩的其实就是资本，只要你玩的原石性价比足够高，也只要你的资本足够雄厚，其实是不必担心会亏得血本无归的。 哪怕你一连垮了四五块，只要你有足够的资本，接下来大涨一两块，垮掉的就全部回来了不说，还有得大赚。 这道理，就跟赌博中的倍押一样。 第一把，你输了一块，那第二把，你押两块，继续输的话，那下把再翻倍押四块…… 这么玩，哪怕你前面输得再多，只需后面赢一把，你就不会是输家。 前提是你有足够的本金来支撑。 当然，魏阳现在之所以采用这一玩法，并不是因为无法把握其中的涨与垮，所以只能碰运气，而是因为迷惑林大恩和郑西南的需要。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的相玉术到底厉害到了何种程度吗？ 我偏不如你们的愿。 我宁愿垮掉其中的一两块甚至两三块，也要摆出一个迷魂阵来迷惑你们。 反正我亏得起！ 但很快，他又有点难以抑制内心的狂喜了。 我去，这林大头，还真是大方啊，知道我接下来钱不够花，硬是要把财运主动给我送上门来！ 这就是他内心狂喜的原因。 经过一番细细检查之后，他初步判断，这五块原石中，竟然有一块可能暴涨，一块大涨，两块小涨，一块小垮。 粗略一算，最终开出来后，他有可能再一次大赚几千万。 尽管这一数额，远远比不上在许老板那里拆包所获得的，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吗？ 更何况这还是林大恩主动送上门来的！ 狂喜过后，他抱起了其中最大的那块，说道：“林董和郑董是希望我现开现切对？那容我先拍个视频素材先，这么有特色的料子不拍视频记录实在是有点浪费。” 说完，他抱着原石走向了办公桌，小心翼翼地把它搁在了办公台上，架起了手机，准备拍视频。 林大恩和郑西南自然好奇地跟了过去。 而迫切想了解魏阳真实相玉水平的林大恩还问道：“你为啥先开这块？” “当然是因为这块最便宜啊。” 魏阳理所当然地回道。 是的，在五块原石中，别看这块是最大的一块，重达167公斤，重量比其它四块加起来还要重，只不过价格却是五块里最便宜的那块，底标价才52万。 之所以便宜，则是因为，这是一块莫西沙场口最为典型的水泥皮原石。 所谓水泥皮，顾名思义，是指原石的皮壳，就跟干透了的水泥一样，看起来灰不拉几的，皮质光滑，打灯还不透光，不会有明显的表现，但却晶体颗粒细腻、微不可察。 别看水泥皮原石打灯不会有太过于明显的表现，但因为其晶体颗粒细腻，却是极有可能出高冰玻璃种的料子，属于莫西沙场口里最具博性的皮壳料。 当然，正因为博性大，表现不明显，其价格也不会太高，像这一块，重达近十七公斤，底价却只有52万，相当于按糯冰种的价格在标价。 可正因为料子大，价格自然也就上去了，52万的售价，最终却有可能切出一文不值的砖头料，因此，没有一定眼力外加一定实力的玩家，不管是同行还是普通玩家，对于这种料子是不敢轻易下手的。 最终只能是便宜魏阳。 至于魏阳，当然能看懂，这就是一块有很大几率暴涨的料子，最终开出来的价值，有可能让林大恩肠子都悔青。 悔青就悔青。 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不能怪我？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赌石的翡翠羊……” 很快，他又开始了他惯用的开场白。 第342章 先节外生个枝 魏阳的视频录制自然是非常的顺利。 毕竟他之前已经不知录过了多少回。 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之前在录视频时，在介绍完场口相关知识，分析完原石的皮壳表现后，他最终会给出一个明确的推断：这块原石最终最有可能开出啥啥啥。 但这一次，因为有林大恩和郑西南在场，他前面的内容倒是没啥改变，只不过在进行最后的推断时，却说得极为含糊其辞。 他给出的最终结论是，种水上至高冰玻璃，下至砖头，颜色好则湖水绿，差则不值钱的油青色，甚至是最为廉价的乌鸡色。 总而言之，各种可能性都被他说了出来。 这让一直在听着他录视频的郑西南忍不住想起了魏阳曾经说过的一个概念：话术。 确实像算命先生！ 林大恩却是又一次被弄迷糊了。 此时的他只是觉得，魏阳这相玉的基础知识绝对够扎实，关于场口，关于原石的表现，他说得是无可挑剔，可问题是这结论，却是让人找不着北。 好像啥都说了。 又好像啥都没说。 “小魏，你这等于是啥也没说，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块原石到底能开出啥？” 等魏阳收起手机后，他终于憋不住了，忍不住问道。 到底能开出啥？ 关于这一问题，其实魏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确实，莫西沙的水泥皮原石，因为打灯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因此假如没有高深的相玉知识，就算是内行，也很难准确地判断其种水及颜色。 导致最终切开之后，有可能是种够老但没水的砖头料，也有可能是冰种、高冰种甚至是玻璃种，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就是它博性特别大的原因。 但对于高明的相玉师来说，想要相对准确地判断它的种水及颜色，也还是有迹可循的。 首先，能够被称之为水泥皮，那它的沙粒一定够细，致密度一定够高，所以从严格意义上的种来说，肯定是没问题的，只要开出来后的水够长，那至少就是市面上通常说的冰种打底，高冰和玻璃也有可能。 其次，需要寻找原因的，就是为啥它的皮壳打灯没明显表现。 也就是水短的原因。 导致翡翠玉肉颜色水短的原因很多。 一是颜色太浓。 比如说墨翠、老蓝水，就是出了名的水短。 二是含有杂质。 比如说乌鸡。 三是掺杂有太多其它非翡翠成分。 切开后就是大理石。 至于玉肉风化成皮壳后导致水短的原因，则跟风化皮壳的厚薄、风化程度、周边环境污染等有关。 比如说大马坎原石中的半山半水石，就是因为皮壳风化程度严重，很干，打灯就同样不会有太过于明显的表现。 水泥皮也是这样。 再具体到这块原石，魏阳已经细细看过了，导致它水短的原因主要有两点。 一是皮壳虽然特别紧致，但却发干、缺少油性，这足以说明它的皮壳风化程度确实够严重，并且够厚。 二是这属于莫西沙场口里位于中下层的灰石脚，周边环境的污染程度虽然没黑石脚那么脏，但也足够对翡翠皮壳进行严重浸染，产生阻光现象。 这两点一结合，原石皮壳水短就成为了必然。 至于颜色深、含杂质、含太多非翡翠成分等因素，他通过细细观察，已基本排除。 因此关于这块原石的种水，他的基本判断是，至少冰种打底，高冰、玻璃的几率很大。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原石的皮壳打灯虽然水短，但颜色却微微泛绿，并且还不是绿藻泥所形成的绿，这又说明，这很可能还能开出晴底色。 而带晴底色的料子，价格又会比普通的种水料贵上很多，至少是翻倍起，翻个倍也有可能。 这两点结合到一起，他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这是一块很有希望暴涨的料子！ 问题是他会告诉林大恩吗？ 当然不会。 于是他笑着回道：“要么砖头，要么高冰玻璃种，看运气咯。” 他只是把范围稍稍缩小了一点，转向了两个极端，然后把最终的结果甩锅到运气上去。 对此，林大恩很是无奈，只能耐心等结果。 但此时的郑西南还有话说。 他清楚地记得，郑子豪头一回向他告魏阳的状时，导火索就是因为给魏阳拍视频，据说当初闹得很不愉快。 现在，他一看到魏阳自己拍视频，就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事。 当时郑子豪是跟他说，林琳和魏阳上下勾结，利用公司的资源来养所有权归属于魏阳私人的视频号，他实在看不下去，就跟林琳闹翻了。 他还听说，魏阳的视频号就叫“我是一只羊”，并且他还关注了，可让他感觉奇怪的是，都那么久了，那个视频号上一个视频都还没有发。 他忍不住问道：“魏总，你这视频拍了后发哪里啊？我也去关注一下，向你去学习学习。” 这下魏阳又有话说了。 说起他的视频号，还真是一波三折。 一开始，因为郑子豪的缘故，不得不让他自己买了台手机来拍视频，但却没人帮他剪辑、运营。 后来，因为需要，他招来了程真，准备打造赌石高手人设，来当大网红，可程真刚接手没多久，就传来了公司面临变故的消息。 再后来，为了避免扯皮，他干脆私自聘用了程真，将视频号彻底跟维恩摘清了关系。 到现如今，程真的多期视频内容都已经制作好，但最终却被他活生生地按住了，暂时还没发。 没发的原因就在于，林大恩要提前过来。 于是他干脆决定再按几天，等公司高层变动形势明朗了再说。 现在已经明朗了。 那是不是趁林大恩和郑西南都在，干脆把这事给讲清楚，免得以后扯皮？ 那就先节外生个枝。 魏阳原本是打算抱着原石去开个窗，扎几个洞，迎接即将到来的暴涨，让林大恩肠子都悔青的，可郑西南这一问，他又停了下来。 开口说道：“郑董你不提起这事，有件事我还差点就忘了，正好林董也在，那我顺便先征求一下两位的意见。” 他又准备抛诱饵了。 第343章 再把薅羊毛合理化 在昨晚见完林琳之后，魏阳还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林琳加入他的复仇计划之后，他自己这边，该如何来处理跟林大恩等人的关系？ 是假装真心真意跟他交朋友，全心全意替他卖命？ 还是把它当成生意来对待，该合作的合作，该薅羊毛的照薅？ 想来想去，他最终决定选择后者。 原因则很简单。 经过初步判断，他已经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林大恩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个聪明人，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千万不要对他太好，太好了的话他反而会起疑心。 正因为他自己并不相信天底下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会有的午餐。 他相信林大恩也是这样。 那就不见兔子不撒鹰，像当年的老爷子对他那样，你给我多少好处，我再加点还给你，然后再慢慢增大回馈量，彻底诱使他上钩，然后在关键时刻来上致命一击。 这就是他的新想法。 正因为如此，刚才林大恩问他手头这块原石的结果时，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并不一下子就掏心窝子，啥都告诉他。 现在，郑西南一提视频号的事，他灵机一动，觉得又可以下个诱饵了。 “说起我那视频号的事，还真是有些折腾，按照一开始我跟林总的约定……” 趁着林大恩和郑西南都在，他很快就说起了他那视频号的原委，将之前郑子豪所发生的误会，几乎都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向两位老板强调一点，因为所用素材的成本是他自己掏的，所以才跟林琳约定，号的所有权归他，但因此所带来的客户，尽量来帮维恩销售料子。 “但后来跟郑助理的误会一发生，我也来气了，干脆就把这事给停了。 “但后来我转念一想，我经常开那么多好料子，这么好的素材总不能浪费？于是干脆先自己把素材拍了下来。 “可素材拍下来之后，我自己又没那么多时间去剪辑内容和运营视频号，所以前段时间，我又干脆自掏腰包请了个视频助理。” 很快，他又将程真的存在合理化。 “再后来，视频助理刚上手，正准备开始帮我发视频，这不，郑助理又来找我了，跟我说了公司高层即将调整一事，所以我干脆又停了下来，一个视频都还没发。” 接着，他又把他的视频号暂时内容空白的事实说了出来。 但还没完。 “实不相瞒，当我一听说公司高层即将调整，我也做好了走人的准备。 “一旦离开维恩，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干？ “当时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通过视频号来运营，准备再招几个人，通过视频号来卖原石，为此，我还特意联系了几位可以长期供货的朋友，准备通过低买高卖的方式来赚点差价，以养活我自己。 “毕竟我接下来的开支也很大，没有一个稳定的收益来源也不行。 “关于视频号的事，大致就是这样子的，现在趁两位老板在，我提前跟你们打声招呼，假如你们不介意的话，这事我还想继续弄下去，毕竟我接下来确实需要大量的资金，去不停地购买一些有特色或高品质的料子来收藏。” 重点来了。 他直接把自己留了退路的事给说了出来。 并且表示，这事他还想继续，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说完，他停了下来，等待两位老板来表态。 这可是又把林大恩和郑西南给惊到了。 好你个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连退路都已经准备了！ 两人都如此想道。 然后问题也来了。 魏阳的这一要求过不过分？ 肯定过分。 哪有在公司上着班，拿着公司的工资，再去干自己的事，想赚双份钱的？ 那合不合理？ 也不能说一点都不合理。 毕竟维恩现在给魏阳的待遇其实并不高，一个月也才二十来万，年薪算下来大概三百万的样子。 这样的待遇，打发一般的职业经理人勉强够了，可用来打发这么能帮公司挣钱的魏阳，实在是寒酸得不能再寒酸，毕竟他一天帮公司赚的钱，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多不少。 那咋办？ 要么同意他的要求。 要么让他走人。 只有这两个选择。 可问题是，真让魏阳走人的话，他们舍得吗？ 两人对视了一下后，郑西南率先表态：“老林，我这边倒是没意见，你看呢？” 他也不得不率先表态。 要知道，这事假如当初没有他侄子郑子豪的闹腾，那现在魏阳的视频号早就弄起来了，弄起来了不说，还在替维恩赚钱。 说起来，这损失就是郑子豪造成的，他不表态不行。 其实此时的林大恩也相当的肉疼。 他忍不住心想，老郑你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儿，干嘛非得塞来维恩？ 现在好了，害得我要损失不少！ 现在的他也忍不住感慨：别看林琳年轻，又是一个女孩子，但她那格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开始就能想出合作那一招，把魏阳的这一资源给充分利用上，只可惜最终被郑子豪那混蛋给搅黄了。 可事情都已经被搅黄了，他还能咋办呢？ “小魏，这事原则上我这边也同意。” 他先表了个态。 接着说道：“这样，视频号的事你就放心大胆地去推，除了已经招了的视频助理，其他人你暂时也没必要去招。 “销售部不是有那么多人吗？反正都是你管的，你就随便安排几个人来跟进一下料子的销售，到时你适当给他们一点提成就好了。 “货源的事，你也没必要去找你的朋友，咱维恩缺啥也不缺料子对不对？ “有需要你就放心大胆地从公司仓库挑，还是那个原则，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作为公司的利润，剩下的，赚多赚少全归你。 “你看我的这一安排咋样？” 迫不得已，他又肉疼地给了魏阳一大好处。 这对他来说，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 理由则很简单。 对于魏阳的能力，肯定是不用怀疑了的，再加上他接下来很快就会进账大笔的资金，有足够的钱天天去玩好料子，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魏阳的视频号一推，绝对会大火。 由此所带来的中高端客户也绝对不会少。 而这些有实力的中高端客户，同样也是有可能帮他消耗大量中高端个料的，站在他自身利益的角度来考虑，他当然没理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便宜别的料子供应商。 所以，他不得不把一部分利润肉疼地让给魏阳。 不过没关系，让出去的那一部分，反正他只占了三成，所以他干脆又行了个大方。 魏阳听了自然是暗暗一喜。 他忍不住心想：这不是让我把薅羊毛彻底合理化吗？ 他没想到，他的这记诱饵一抛，竟然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这简直是解决了他最为头疼的问题。 只不过占了大便宜的他，嘴里还在卖乖：“这样啊……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啊？” “没事没事，你就放心大胆去弄。” 林大恩和郑西南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而林大恩在说完之后，又把关注点投放到了办公桌上那块大原石上，开始催促道：“快快快，先把这料子扎几针看看。” 第344章 确实是肠子都悔青了 一块入手价才52万的莫西沙水泥皮料子，被开出来后最终价值多少？ 其实魏阳自己也对这一结果极为的好奇。 于是，他搬着石头去到了办公室一角的工作台，打开了开窗机，准备给它扎针。 比他更好奇的，当然是林大恩和郑西南这两位大老板，魏阳一坐下，他们也一左一右地凑了过去，眼巴巴地看着魏阳手里的开窗手柄。 魏阳一针扎了下去。 皮壳确实有点厚，一直扎进去两三毫米深，魏阳才感觉到一种扎不动了的感觉。 有了！ 他暗暗一喜，开始将开窗手柄顺着皮壳方向往下拉，慢慢地拉出了一条长达一厘米长的小口子，然后把开窗针拔了出来。 确实有了。 入眼是黝黑黝黑，还微微泛绿的玉肉，并且他还能清楚地看到，在玉肉的外层，还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白雾，一看这样子，他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乌鸡。 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临时放下了开窗手柄，拿起了强光手电往开口位置压了下去。 透过被拉开的小窗口，黝黑的玉肉一下就像一个小灯珠一样透亮了起来，透亮中还泛着淡淡的绿色。 确实是晴水色。 至于种，至少是高冰打底，能不能到玻璃，还得把窗口扩大，或干脆切一刀看棉的情况才知道。 又判断对了！ 魏阳忍不住又暗暗有些得意。 尽管他已经请了老爷子附身，但这五块原石，他暂时都还没请老爷子帮忙掌眼，目的就是想再次验证一番，自己的水平到底能不能达到一个合格的相玉师程度。 事实又一次证明，他又一次赌对了。 “哇……涨大了。” 凑在他左手边的郑西南都忍不住惊呼道。 惊呼过后，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魏阳右手边的林大恩。 此时的林大恩，脸都快绿了，笑容也又一次凝固在了脸上。 笑容凝固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一次算是亏大了，至于亏大了的原因，则是因为，这块料子的编号前面清清楚楚地标注着de两个字母。 也就是说，这是一块由他供应的料子。 此时的他忍不住想，假如他不把这块料子给魏阳玩，而是自己玩，那能涨多少倍？ 在窗开的还是太小的情况下，无法准确估价，但根据皮壳的表现，再结合开窗处的种水表现，他敢肯定，过八位数是最起码的。 会不会有点夸张？ 一点都不。 作为从业多年的老行家，他很清楚，像这样的水泥皮原石，博性最大的地方，就在于开窗之前。 开窗之前，没有一定的水准，你很难判断它到底是砖头料还是高种水料。 而开窗之后，一旦已经确定不是砖头料，那从它皮壳浑身表现一致的情况来看，大跨度变种的可能性并不大。 比如说，这块原石，从开窗处的种水来看，已经至少是高冰打底，那这块原石其它部位，变到糯冰以下的可能性并不大。 那假如它全身都是高冰到玻璃种的话，具体的价值该怎么算？ 一公斤高冰玻璃种的玉肉，按百万计，假如是莫西沙场口，再适当增加，假如再带底色，则至少再可以翻倍计。 从这块原石开窗处的表现来看，种是高冰到玻璃，色是湖水绿，也就是行家口中的色溶于底，大概两到三分色。 像这样的原石，一旦切开，至少可以按两百万一公斤来计。 而这块原石重达167公斤。 这么一算，它最终的价值，起码可以达到三千万左右。 一块入手价才52万的原石，竟然有望涨到近三千万，这是啥概念？ 妥妥的又是暴涨！ 别看林大恩可以大大方方地拿出价值数百万的原石来做人情，可一旦价值过千万，他肯定还是会肉疼的，尤其是这样的暴涨再次发生在魏阳身上时，一时间，他确实很难再控制自己的表情。 为啥我不自己把他给开了？ 非得便宜他？ 此时的他忍不住想道。 他唯一庆幸的是，此时的魏阳关注点并不止他身上，而是继续放在原石上。 但让他更为肉疼的是，此时的魏阳已经把原石换了个面，又拿起了开窗手柄，选了另一个位置准备继续给它扎针。 他一看就知道，魏阳这是在确定，这块原石在其它位置是不是存在变种的情况，或者看它变种是不是严重。 这是那种胆子超大的玩家最喜欢干的事。 一旦确定变种不严重，那就给它来一刀，看看有没有手镯位，以图将它价值最大化。 当年的严青，碰上自己不打算收藏，准备出手的料子，就喜欢这么干。 一点都不保守。 而现在的魏阳，似乎也是这个德性。 这个混蛋，真是想气死我！ 他忍不住腹诽道。 而魏阳接下来的操作，也基本上是印证了他的推测。 对于这种商业价值很高，但却并不具备太强收藏价值的料子，魏阳是没太大兴致去大面积开窗的，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基本上都是每个面都挑一两个地方来扎一针，来验证料子是否存在严重变种的情况。 结果是喜人的。 多个孔洞被扎出来后，再把强光手电压下去，不少相邻的孔洞都透亮了起来，从具体的灯光表现来看，至少有七八分水的模样。 按照行内的说法，不带色的玻璃种可以去到十分水，一压灯就会像个大灯泡一样透亮，那现在这七八分水，再结合带色的情况，足以说明，这块原石至少是高冰种打底，局部玻璃种的几率相当大。 更为关键的是，多处打灯，多处透亮，也足以说明，这块原石内部阻光的裂痕不会太多，出手镯的几率会相当大。 这么高品质的原石，一旦能出手镯，价值又会大幅度提升。 “魏总，你又发财了，这块原石绝对是暴涨，光是这一块，足以让你把本收回来不说，还能大赚不少。”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郑西南不无羡慕地说道。 因为料子不是他的，因此郑西南羡慕归羡慕，但语气里却丝毫不带酸意。 魏阳则回道：“运气，运气，我也没想到，这块料子竟然又会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接下来这块料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郑西南又好奇地问道。 “接下来直接来一刀，然后丢公盘去，反正这种料子对我来说，收藏的意义并不大。” 魏阳说出了他对这块料子的处理意向。 是的，对他来说，这块料子收藏的价值并不算太高。 不就高冰玻璃种，带三到四分色的晴水料子而已吗？ 他连帝王绿都有了，满冰阳绿的料子都直接切了卖，那这种料子哪有太大的收藏价值？ 正好，老李不是说，想让他把手中那些极品料子拿一些放公盘，假装拍一下，以吸引海内外的优质客户，进一步扩大坪洲公盘的影响力吗？ 对于那些盘货的商家来说，这种料子也是很有吸引力的，而且还没必要假拍，多好？ 对于这块料子的最终去向，他确实有了明确的决定。 只不过这么一来…… 运气？ 真是运气吗？ 这原本是我的料子啊，现在却便宜了你这小子！ 此时的林大恩，确实是肠子都悔青了。 他忍不住想，这第一块，而且还是最便宜的一块，就是数十倍的暴涨，那接下来更贵的那些料子呢？ 第345章 虚虚实实才是真 既然是准备上公盘，那这块莫西沙水泥皮原石接下来的处理方式很简单，魏阳再细细看了一下料子之后，拿了一支油性笔，在原石上画出了一条切割线，然后给苏厂长去了个电话。 很快，苏厂长亲自跑了上来，把料子取了下去，准备线切割再抛光。 坪洲公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拍毛料，大一点的料子，必须至少切一刀再抛光，当解口料来拍，小一点的精品料子，要么切一刀，要么大面积开窗。 魏阳自然得遵守这一规则。 在把暴涨的这块料子交给苏厂长去处理之后，他瞄向了下一块。 此时的他其实稍稍有些心急。 要知道，他已经跟老李约好了，下午两点左右，他就回富丽花园小区，跟老李汇合，去审核别墅的改造装修方案。 时间确实有点紧迫。 因此，刚才的那块原石，他也就随便扎了几针，然后就直接交给了苏厂长去线切。 现在轮到下一块了。 接下来还有四块，他打算都照样，先随便扎几针就得了，没必要在这些没有太大收藏价值的原石上耗费太多的时间。 下一块是一块木那包浆皮的原石，重量才38公斤，但光是底价，就去到了75万。 一块根本就还没动过的原石，凭啥卖这么贵？ 原因就在于它是包浆皮。 对于那些懂文玩的玩家来说，包浆这一概念其实很好理解，比如说文玩玩家买下一串木质手串，或者买下一对核桃，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盘它。 直到把它们盘出包浆来，油光发亮。 在翡翠原石里，包浆皮差不多也是这样一概念，通常指的就是那种沙粒细微、结构紧密，还油光发亮的皮壳料。 同样是皮壳料，但包浆皮的料子，跟水泥皮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水泥皮没表现或表现微弱。 包浆皮却灯光表现相当不错。 最为关键的是，包浆皮往往是高种水料的代名词，尤其是木那的包浆皮，通常是冰种打底博高冰玻璃种，开出砖头料的几率极少极少。 也正因为如此，一旦是正场口的木那包浆皮料子，价格通常都不会太便宜。 比如说魏阳现在正准备开的这一块，重量才上一块的四分之一左右，价格却比上一块还贵，算下来，差不多是纯冰种玉肉的一半。 这就注定了，这块料子基本上不可能暴涨，就算是大涨，希望也不大。 只能是小涨。 这一点，魏阳之前看料子时，基本上就已经给它下了定论。 因此，在接下来拍视频时，他也懒得过多地掩饰，直接给它下了个定论：开出高冰玻璃的希望并不大，应该是普通的白冰料子，不带色也不带花。 这自然是让之前已经把肠子都悔青了的林大恩，终于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小魏，你怎么会肯定，这块料子很难开出高冰玻璃种来？” 也别怪他好奇。 要知道，木那的包浆皮，是出了名的出好种水的料子，假如打灯光感表现还不错的话，高冰玻璃不是梦。 而这一块，就是打灯光感表现上佳，稍稍懂的行的一看，就能看明白至少是冰种打底，博高冰玻璃，因此光是入手价就不便宜。 说白了，这块料子的博性，就在于它的价格。 开出冰种打底，至少就不会亏。 假如能开出高冰玻璃，那就是大涨。 如果连冰种都开不出的话，那就是垮。 而现在魏阳却说，高冰玻璃无望，并且还如此的笃定，这当然很让他好奇。 “木那场口我熟啊，尤其是这种小个头的木那料子，我已经有信心看个八九不离十，至于这块，我为啥说它很难开出高冰玻璃，原因就在于它雾层不够厚。” 魏阳却回道。 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运气好的他，此时却表现得极为自信。 在他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的高手人设已经立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一个劲地把自己经常性的涨归功于运气的话，那未免也太假了一点。 因此他认为，必须得虚虚实实，把小涨归功于本事，把大涨暴涨归功于运气，才能让林大恩摸不着头脑，搞不懂他到底是高手还是好运。 虚虚实实才是真！ 再具体到这块料子…… 众所周知，木那是一个玩内化的场口，想要玩出惊喜，料子的雾层就不能太薄，一薄，就会变成所见即所得，不会出奇迹。 这块料子就是如此。 尽管它是很容易出高种水的包浆皮，但打灯表现太好，足以说明，它的原生矿品质是相当不错的，但雾层太薄，说明二次成矿的条件不够好，所以不足以进一步内化成高冰玻璃。 这就是他如此笃定的原因。 当然，如何去判断一块木那料子是否二次成矿效果上佳，是一个极有技术含量的活，具体的技巧和细节，他当然不可能说得太清。 这就导致了，林大恩在听了之后，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又一次催促道：“那赶紧扎几针看看。” 扎就扎。 魏阳又抱着原石去向了工作台。 通常来说，给木那料子开窗是一件很累的事，累的原因，就在于木那料子的雾层实在是太厚。 对于莫西沙料子来说，两三毫米的皮壳加雾层就算厚的了，可是对木那料子来说，七八毫米以上是常态。 只不过这块木那料子却又是个例外。 魏阳用针头轻轻一扎，也就扎进去两毫米左右，就已经见肉了。 也正如他所预判，玉肉是深灰色的，不够黑，打灯起荧光，但翻不起高冰玻璃种特有的蓝钢味，说明它的种水确实只是到冰，到高冰玻璃基本无望。 “魏总你这水平真是神了。” 一边看热闹的郑西南又忍不住感慨起来。 因为跟他的利益相关并不大，因此此时的郑西南，确实就是一个看热闹的，魏阳是涨是垮，他没那么在意，他在意的是魏阳能不能表现出高明的相玉水准。 而现在，魏阳以精准的预判证明了他的实力，这当然是让他感慨不已。 魏阳却回道：“神没用啊，想要发财，还得靠运气啊，希望我的运气下一块又能再次变好。” 林大恩：“……” 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 ps：抱歉，家族长辈过世，接下来的几天，老黑得行孝道帮忙办丧事，所以更新的话，没法保证每天三更了，只能尽量抽时间保证两更，还请见谅。 第346章 翻车了，但这次真的是运气 在随便给那块木那包浆料子四处扎了几针，确定只是正冰种，不可能再有意外之喜之后，魏阳又拿起了红色油性笔，开始给它画切割线。 这又是准备一刀两半的节奏。 这是必然的，在现在的魏阳眼里，连晴水底的高冰玻璃种都不具备太大的收藏价值，至于这样的小个头白冰料子，就更加没必要在它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因此等待它的，也是切一刀一起丢公盘去的命。 一块38公斤的料子，入手价却花了75万，算下来，这块料子其实是有点坑的，因为最终切开后，假如没有手镯位的话，出手差不多也就是这个价。 也好在下一块料子还值得期待。 把这块料子丢到一边之后，魏阳又走向了剩下的三块料子，从中挑出了下一个目标。 这是一块重量为32公斤的会卡料子。 底标价为88万。 在此之前，魏阳其实很少自己玩会卡的料子，少玩的原因就在于，会卡料子是出了名的皮薄水长裂多，表现相当明显，对于相玉高手来说，缺少博性，想大涨甚至暴涨的可能性相对较低。 而之前的魏阳，因为囊中羞涩，所以更愿意把钱花在刀刃上，去玩那些博性更大，但更有可能大涨甚至暴涨的皮壳料。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会卡的料子不精通。 要知道，会卡料子因为出了名的皮薄水长，打灯表现贼好，并且裂又大多是不会表现在皮壳上的毛裂，因此很受新手玩家们欢迎。 正因为如此，在直播间里，最好卖的也是会卡料子，在过去的这些天里，魏阳每天都不知道要切掉多少，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岂能不精通？ 毫不夸张地说，会卡料子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难度。 尽管没难度，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细细检查起这块料子来。 毕竟这是一块光是入手价，就高达88万的会卡料子，而且，这还是林大恩给他的底价，假如按同行价卖的话，妥妥的过百万。 为啥卖这么贵？ 原因有两点。 一是这属于会卡料子里目前市面上已经很罕见的黑腊皮。 相对于其它场口，会卡场口的料子确实更容易看懂，光是从皮壳上来说，它就没那么复杂，主流的也就四种，青腊皮，红腊皮，黑腊皮，还有水翻砂。 其中，水翻砂还属于腊皮脱落后，露出皮壳沙粒的表现。 也就是说，会卡场口的皮壳类型主要就一种：腊皮壳。 只不过同样是腊皮壳，也是有区别的。 但凡行家都知道，会卡的青腊皮，普遍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水长但种嫩，打灯很通透，像个小灯泡，可是一切开，种就不够老，蒙新手挺好，但行家一定会慎重入手。 红腊皮相对种会老一点，但还是得小心种嫩的嫌疑。 最好的则是黑腊壳和水翻砂。 通常来说，但凡是黑腊壳和水翻砂的会卡料子，基本上不用担心种嫩不说，还会有杂质少、水长通透、肉质细腻、容易翻种翻色等优点。 正因为这些优点，会卡场口所产的优质料子，在过去被称之为缅甸的国石。 现在魏阳手里的这一块，就属于会卡场口里最为优质的黑腊皮料子，并且料子的多处腊皮已经脱落，呈现了水翻砂的特征，沙粒看起来非常细腻。 但这还不是这块料子售价不便宜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在于，从腊皮壳脱落的部分打灯来看，呈现的是淡淡的红色。 由此可以判断出，这块料子极有可能开出红春。 在粉紫、茄紫、红春、帝王紫这四大主要紫罗兰色中，红春的珍贵程度，仅次于帝王紫，比魏阳之前介于茄紫和红春之间的妖紫还要稀有。 毫不夸张地说，要不是会卡场口出了名的绺裂多，并且这块料子打灯表现种水应该只是博糯冰，再加上它的春色还不够浓等因素，那这块料子的底价还远不止88万。 但是在魏阳眼里，这是一块能涨的料子。 并且还有机会大涨。 大涨的原因，就在于他能判断出来，它的种水到糯冰的几率相当大。 最为关键的是，他还能看得出来，这块料子的胶感十足，由此可以推断，它内部出现绺裂的机会其实没那么多，取大件的希望很大。 前面提到过，晶体颗粒排列整齐，钢性足的料子，更容易出内裂，而晶体颗粒排列呈纤维交织状，胶感足的料子，出内裂的几率相对更小。 这就导致了，这块料子并不像典型的会卡料子那样绺裂多，取大件的可能性更大，开出来后的售价自然就相对更高。 据魏阳推测，这块料子开出来后，卖个三百万到四百万绝对没问题。 因此相对于其88万的入手价，妥妥的是一块大涨的料子。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今天开的第一块料子，属于暴涨，但他把它归功于运气。 第二块料子，勉强算是小涨，他把它归功于实力。 那这一块呢？ 再把它归于运气还是实力？ 还是实力！ 很快，他就有了决定。 毕竟第一块归功于运气的料子是暴涨，第二块小涨的料子归功于实力，这么一对比，就有运气大过于实力的嫌疑，似乎有点不合理。 那就再来秀一把实力！ 想定之后，他又一次架起手机，开始了视频的拍摄：“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赌石的翡翠羊，接下来向大家介绍的这块料子，是一块会卡场口最为典型黑腊壳原石……” 照例，在他拍完视频之后，林大恩又问起了他：“小魏，这块料子，你觉得是涨还是垮？” “涨的机会很大，很有可能大涨。” “原因呢？” “我有把握判断出来的是，这块料子的种水应该能到糯冰，并且还有很大希望开出较为稀有的红春，假如裂不多的话，开完后卖个三四百万应该没问题。” 因为是想秀实力，所以这一次，魏阳又提前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预判。 他唯一没说的是，他为啥敢断定这块料子的裂不会太多。 那可是能赚大钱的关键本事，当然得藏着掖着。 林大恩又是一阵肉疼。 他心想，第一块，你就已经暴涨了，这块再大涨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 现在的他有一种冲动：趁魏阳还没付钱，他干脆不要脸了，来一次食言而肥，把这五块料子全部收回来归自己所有。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魏阳的背后还有李木梓那个珠宝协会的会长当靠山，假如他敢食言而肥的话，那以后他的料子，就别想再上坪洲公盘了。 因为珠宝协会有一大职能，那就是监督会员单位的诚信经营，一旦出现不诚信的现象，就会被拉入黑名单，以后珠宝协会所举办的活动，全部不能参加不说，还会广而告之，让所有的会员单位都知晓。 那样的话，他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就再难在中国国内吃这碗饭了。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阳抱着这块极有可能开出糯冰红春的料子，又一次走向了工作台。 祝你垮到家！ 他忍不住暗暗诅咒道。 此时的魏阳却又一次打开了开窗机，拿起了开窗手柄，然后一针扎了下去。 但很快，他却呆滞了。 我去！ 竟然翻车了！ 但这一次，真的是运气！ 第347章 又一块收藏级极品 是的，在没有请老爷子掌眼的情况下，魏阳终于翻车了。 翻车的原因就在于，他没有料到，这块料子竟然还存在雾层。 翡翠原石存在雾层很奇怪吗？ 对于别的场口来说，一点都不奇怪，没有雾层反而奇怪。 可对于会卡场口来说，原石存在雾层确实是很罕见的，罕见的原因就在于…… 前面提到过，会卡场口是出了名的皮薄水长裂多，但还有一项同样很有名的特征并没有提，那就是少雾。 这一点，但凡是行家，基本都清楚。 至于会卡场口所产的原石为啥少雾，还是跟它的场口特征有关。 通常来说，翡翠原石从原生矿脱落之后，会先经过流水的搬运，然后在地质作用下裸露于河床之上，承受日晒雨淋风吹被氧化风化的这个过程，导致原石表层脱水发干发燥。 当原石再次被深埋地下，在二次成矿的过程中，原石表层脱水的部分，最外层的，受周边环境的浸染严重的表层部分，形成原石的皮壳，而浸染不严重的里层部分，就是原石的雾层。 而会卡场口的特别之处则在于，翡翠原石从原生矿脉上脱落之后，跌入流水之中，却先被裹上了厚厚的一层绿藻泥等物质，这些物质在原石裸露于河床表面之后，一经暴晒，就干燥成腊壳，把原石严严实实地保护了起来，导致其无法接受风化氧化这一过程。 至于后面的浸染，也变得不可能，这就导致了，原石连皮壳生成都不容易，就更别说里层形成雾层了。 事实上，大部分的绿腊壳原石，只需用开窗机轻轻一擦，就会裸露出里面的玉肉，只有薄薄的一层皮壳，没有雾层，甚至连皮壳都没有。 可现在的这块原石，魏阳一针扎下去之后，不仅皮壳是存在的，皮壳之下，还有厚达两毫米左右的白雾层。 这就导致了…… 又是暴涨！ 绝对是妥妥的暴涨！ 而暴涨的原因，就在于魏阳在预判它时，忽略了雾层的存在，从而出现了严重的误判。 众所周知，雾层的存在，不仅阻光，而且还隔色。 原本是冰种玉肉，有了雾层的遮挡，打灯表现就会弱上几分，变成糯冰甚至糯化表现不等，严重的干脆像魏阳今天开的第一块原石那样，干脆无表现甚至弱表现。 原本是十分色，有了雾层的遮挡，就有可能变成七八分色甚至五六分色。 现在这块原石就是如此，因为雾层的存在，种水被严重误判了，颜色的浓淡也被严重误判了。 最终，它被扎了一针之后，所呈现出来的…… 种水，是冰种，而不是糯冰！ 颜色，不是淡红春，而是浓红春！ 这就导致了，这一针下去之后，这块原石又是妥妥的暴涨，其稀有程度，比魏阳之前开出来的那块冰妖紫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价值难以估量！ 所以，当扎完一针之后，连魏阳自己都呆滞了，忍不住暗暗惊呼：这次真的是运气！ 至于照样守在他两边等着看开窗结果的郑西南和林大恩，就更不必说了。 “这……这是……极品冰红春？” 郑西南已经被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至于林大恩，则是直接从魏阳手里夺过了原石，急不可耐地拿起了工作台上的强光手电，一灯压了过去。 入眼是透亮但又略显柔和的红紫色。 确定是冰红春无疑！ 有一点魏阳倒是判断对了，那就是这块原石的灯光表现，并没有明显的钢味，说明它的晶体颗粒排列确实不够整齐，属于钢味欠缺但胶感足的那种。 只不过这么一来，十有八九，它里面的绺裂不会太多。 只不过对于这块种水到冰，颜色又是这么浓艳的红春原石来说，绺裂多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因为到了这个品质，哪怕绺裂多，但就算是用来扣蛋面，品质也已经足够高，同样价值不菲。 这么一来，绝对是妥妥的暴涨。 “这……真的是运气。” 魏阳讪讪地说道，头一回翻船的他，此时说话的底气也略显不足。 但此时的林大恩脸上却是阴晴不定。 真的是运气吗？ 应该是的。 毕竟在开之前，魏阳曾信誓旦旦地预判过，这块原石开出来后，种水应该是糯冰，最终大概能卖个三四百万。 而现在…… 我愿意出四千万回收它，你愿意卖吗？ 在还是没勇气食言而肥的情况下，林大恩很想问魏阳这么一句。 只不过这话他同样还是没勇气问。 因为真正的行家都知道，像这样一块极为罕见的冰红春料子，重量又有32公斤，那只需开出牌子大小的位置，价值就差不多值两三千万，整体算下来，轻轻松松过亿。 因此，假如他那么问的话，等于是把魏阳和郑西南都当成了不懂料子的小白，反而会暴露他过于贪婪的那一面。 假如这不是在中国，而是在缅甸，假如旁边没有一个郑西南存在，真想像二十多年前对待严青那样，随手摸起一块原石，照你后脑勺狠狠来一下！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脑海一闪而过。 在不得不强忍住之后，他强装出笑意说道：“你这运气……还真是没谁了。” 说完，他还假装大度地把原石往魏阳手里一塞，又催促道：“赶紧把窗口再开大一点，让我跟老郑好好开开眼。” 在这块极品原石注定不可能再回到他手中的情况下，他只能催促魏阳把原石的窗口扩大，好让他能在第一时间欣赏一下它的美了。 这一要求绝对是合理的。 哪怕魏阳再赶时间，也哪怕接下来还有两块料子等着处理，此时的他，肯定是不能应付了事了，于是，他又一次打开了开窗机，拿起了开窗手柄，开始一点一点地对原石进行扩窗。 接下来，他差不多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小心翼翼地扩出一块牌子大小的窗口。 结果自然是喜人的。 尽管这是一块极为罕见的冰红春料子，但它跟大多数春料具备同样的特征，那就是色溶于底，在相邻位置，基本上不存在浓一处淡一处的迹象。 也就是说，它的颜色相当的均匀，很好地吻合了极品色料的重要特征之一，导致它既具备极高的商业价值，也具备超强的收藏价值。 最为关键的是，从开窗位置来看，它还确实不存在会卡场口原石绺裂多那一通病。 这就导致了，现在的它，价值无法估量。 因为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同料来参考。 不过不重要，这样的极品料子，魏阳原本就没打算出手，因此它具体价值多少，已经没那么重要。 “暂时只能开这么大了，剩下的得花时间慢慢扩才行。” 眼看时间已临近十一点，魏阳不得不终止继续扩窗的打算。 毕竟还有两块原石等着出结果。 “那就先这样，剩下那两块呢？你不会还有这样的好运？” 林大恩面无表情地回了这么一句。 魏阳：“……” 还要有这样的好运，那我天天买彩票去。 第348章 终于要王见王了吗？ 接下来还能有这样的好运吗？ 当然不会。 按照魏阳一开始的预判，林大恩主动逼他玩的这五块料子，一块暴涨，一块大涨，两块小涨，一块小垮。 现在，他预判中能暴涨的一块第一时间就开了，能大涨的这一块，因为误判，已经从大涨变成了超级暴涨，再加上一块小涨的…… 剩下的两块更贵的，一块是小涨，一块是小垮。 事实上，接下来他也没有再翻船。 他所开的第四块料子，是一块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重量仅有28公斤，但因为有着明显的黄雾层，外加一条三四毫米宽的色带，极有可能开出雕刻师们最喜欢的黄加绿，所以售价一点都不便宜，底价就高达135万。 稍稍擦了一下窗之后，也并没有给魏阳太大的惊喜。 它就是一块典型的黄加绿。 绿色部分不管是种水还是颜色都过得去，属于冰阳绿，但色带并没有变宽。 黄雾层部分也是不错的鸡油黄，种水同样到冰，但从光感表现来看，雾层不算特厚，切开之后，里面可能会变成白肉。 因此它的价值提升并不大。 魏阳估计，大面积擦开之后，有可能卖到200万左右。 确实只能算是小涨。 不过对魏阳来说，这种有特色的黄加绿料子，他是没打算卖的，会先收藏起来，一旦有某个大师级的雕刻师能针对它设计出很好的雕刻题材，那他就会将其雕刻成有特色的摆件。 毕竟老李说，极品藏家之路，不仅得珍藏极品原石，还得珍藏极品首饰及极品翡翠作品。 因为没有太大的惊喜，这块原石，他也就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时间，随便给它擦了一下就先放一边了。 然后就剩下了最后一块。 最后一块，是一块博性特别大的莫湾基色料，重量约四公斤，因为打灯多处都有色的表现，所以价格是五块原石里最贵的一块，光是底价，就高达238万。 价格仅次于魏阳上次拿的那块带“通”的帝王绿料子。 而价格比那块低的原因，是料子的一端存在着一包极为明显的癣包。 而这一点，也恰恰是它必垮的原因。 在开之前，魏阳就已经细细观察过了，在原石没癣包，并且打灯还透绿的位置，还隐隐约约地透着一些不明显的黑点，这足以说明，这块原石极有可能开出导致原石价值大幅度下跌的癣夹绿。 确实，带绿的料子确实会很贵，但夹癣的绿却是一个例外。 一夹癣，出蛋面是不用想的，套手镯也严重影响美观，因此它唯一的价值，就是巧雕成牌子、挂件、摆件等。 “完了，还真进癣了，垮了。” 在多处位置扎了几针之后，魏阳颇显肉疼地说了这么一句，以示他好运不再。 但这还是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连郑西南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魏总，你就知足，连涨了四块，其中两块还是暴涨，再不垮一块的话，会天打五雷轰的。” 而他这一垮，林大恩的心里也稍稍舒服了一丢丢，面无表情地说道：“还行，垮得不算多，找个好点的雕刻师折腾一下，应该还能抢救回来。” 这倒是大实话。 别看这块原石垮了，可是在魏阳心里，这也是一块值得收藏的料子，正如林大恩所说，这同样是一块很受雕刻师们欢迎的俏色巧雕料子，只需多花点工费，同样有可能创作出具备极高收藏价值的特色摆件出来。 所以这一块，就算是垮了，也属于非卖品。 “今天就到这里，咱们吃饭去，我请客！” 魏阳趁机提议道。 明显占了大便宜的他，又开始卖乖。 “今天必须得你请！” 郑西南倒是无所谓，反正损失的又不是他，那就不如趁机再向魏阳卖个好。 但现在的林大恩却是真的肉疼。 只不过在损失已经无法挽回的情况下，他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强装笑脸道：“干脆把阿琳跟成品事业部的郭总也一起叫上，下午不是说你得去看别墅，定改造装修方案吗？干脆把我们也一起带上，去开开眼。” 很自然地，他也知道魏阳今天下午另有安排。 毕竟郑西南跟他提过。 而他之所以也想去看一看，在魏阳已表现出足够能力和相玉水平的情况下，他想进一步跟魏阳交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他想趁机跟也会去现场的李会长拉近一下关系。 并且，顺带见一见传说中的魏阳的女朋友。 李会长家那位漂亮的女儿！ 至于为啥要叫上林琳和郭岱君，当然是因为，既然他这位未来的维恩掌控者已经到了坪洲，连饭都不跟那两位一起吃一顿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管他跟老大那一派有多大的矛盾，这面子功夫还是得做足的。 只是这么一来，却是轮到魏阳头疼了。 吃饭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提议，把郭岱君和林琳都一起带去看我买的大别墅？ 郭岱君也就罢了。 反正早已答应过她，要带她去看看大别墅，顺便介绍李玉珺跟她认识的。 可问题是林琳呢？ 那样的话…… 岂不是得王见王了？ 说实在的，打心眼里，他其实对林琳还没彻底死心，并且在林琳答应加入他的复仇机会之后，他原本已熄灭的那一丝希望，又重新燃起了火苗。 可另一方面，他又越来越觉得，李玉珺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人选，假如他俩能结合的话，他一定会拥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不希望王见王，尽量避免那两人碰到一起的，要知道，现在林琳一看到他，就拿李玉珺的存在来说事，找他麻烦。 可现在林大恩这么一提议，他又能说啥？ 罢了，罢了，王见王就王见王，就算因此而死，那也算是死了个痛快！ 于是，他很果断地拿起了电话，很坦然地给林琳拨了过去，当着林大恩的面，把林大恩的意思转达了过去。 而林琳也很干脆地答应了。 只不过应该是在不清楚李玉珺下午也会到场的情况下。 这下真的完蛋了！ 挂了电话之后，魏阳忍不住悲愤地想道。 那就不如化悲愤为财富！ 当着林大恩和郑西南的面，他开始把剩下的四块原石往筐子里装，并且还盖上了一块毛巾来遮挡。 剩下的这四块原石里，其中的那块白冰木那包浆皮料子，也是准备切一刀再出售的，因此他得顺便带下楼去交给苏厂长处理。 至于剩下的三块，当然是带回家，慢慢地去擦窗，然后深深地藏起来。 好在今天又大发了一笔。 勉强可以压住我接下来的悲伤！ 在去往酒楼的路上，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第349章 反击由此开始 一行人很快就在玉器城附近的一家高档海鲜酒楼汇聚到了一起。 不过说起来也有些尴尬。 在场总共也就六人，只不过因为维恩高层的变动，却被无形中分为了对立的两派半。 林大恩，郑西南这两位维恩的股东，再加上给他们充当司机的郑子豪，自然是一派。 林琳和跟她一起来的郭岱君是另一派。 至于魏阳，则被夹在了中间，暂时还不能归于任何一派。 这两派半人马汇聚到一起，表面上看起来还算融洽，一见到彼此，都客气地打着招呼，看起来一团和气，可是一坐下来，却是没有啥话题可聊。 “林董，郑董，你们两位老板，今天是哪位破费？能不能定个标准，我好去点菜？” 最终，还是郭岱君识趣地打破了沉默。 也由不得她不识趣。 要知道，在场的六人里，林大恩和郑西南是公司股东，属于老板级的人物，而剩下的四人里…… 林琳是过去的总裁，未来也还是常务副总裁； 郑子豪过去是林琳的视频助理，但接下来将升任公司副总裁； 至于魏阳，她已经从林琳嘴里听说，林大恩也有意提升他为公司副总裁。 这么算下来，她是职位最低的那一个，因此她作为职场老油条，早就做好了替大家服务的心理准备。 而海鲜酒楼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点餐不能是在包房，而是得去酒楼的海鲜蓄养池，所以她打算用点餐来打破这种尴尬。 “郭总，今天这一餐是魏总请客，你看着点，千万别客气。” 郑西南笑眯眯地接过了话茬。 “啊？你们两位老板大老远跑过来，不好好犒劳一下我跟魏总这些干事的小兵，反倒是让魏总请客，这是啥情况？” 对此表示不解的郭岱君则又笑着问了起来。 她的不解是正常的。 要知道，按照职场的习惯，林大恩和郑西南虽然是大老远跑过来，但他们却是公司的股东，而剩下的几位，除了郑子豪，另外三位都是公司的盈利中坚人物，因此按道理说，确实得是老板来犒劳他们。 可现在，郑西南却说今天这一餐是魏阳请客，这确实很是让郭岱君不解。 “当然是林董大方，一来就给魏总送了一份超级大礼，魏总一高兴，就主动提出请客，因此说起来，这餐算是魏总请客，来庆祝林总大出血。” 郑西南则笑着揭晓了答案。 啥？ 林大恩送大礼，魏阳请客？ 这是啥情况？ 郑西南此言一出，顿时就把另外三人给听懵了。 对于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林琳和郭岱君肯定是不知情的，而郑子豪虽然在这两天都充当着林大恩和郑西南的司机，但却没被允许进入魏阳的办公室，因此直到现在，他也是不知情的一个。 “啊？郑董，这又是啥情况？” 三人里，林琳是有所顾忌没法问，郑子豪是自惭形秽没敢问，唯有郭岱君是无所顾忌的，于是又笑着问了出来。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林董大方，又让魏总发大财了。” 郑西南则又笑着回道。 因为利益跟自己无关，因此此时的他是最为轻松的那一个，于是，他把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当成趣谈跟不知情的几位分享了起来。 很自然地，这立即就把郭岱君、林琳、郑子豪三人给听了个目瞪口呆。 啥？ 魏阳这家伙，今上午竟然又开暴了两块猛料？ 一块起码价值四五千的高冰玻璃种晴水料，外加一块价值不可估量的极品冰红春？ 而且这些，还是林大恩主动送给他去玩的？ 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点？ 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刚刚得知此事的三人都忍不住如此感慨，只不过在感慨之余，三人的心态却是大不相同的。 郑子豪自然是暗暗妒忌。 至于林琳和郭岱君…… 林琳此时就在想，林大恩为了拉拢魏阳，还真是不惜下血本啊，只不过你没想到，魏阳不仅相玉本事了得，这运气也逆天？ 不知道现在的你，有没有后悔呢？ 她在暗暗替魏阳庆幸的同时，还幸灾乐祸地看向了林大恩。 郭岱君倒是简单一些。 她一听说魏阳竟然又发财了，弄了一块可以卖出几千万的高冰玻璃种晴水料不说，还又弄到了一块可以收藏的极品冰红春料子，根本就懒得掩饰她的喜悦之情，笑着向魏阳说道：“魏总，你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说完，她又转向了林大恩，笑嘻嘻地问道：“林董，请问你此时此刻有何感想？” 此时的林大恩又能有啥感想？ 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他已经想开了，于是也自嘲地说道：“我肯定是后悔死了啊，早知道能开出这样的好东西，我早就自己开了，可是没办法，谁让我既没有小魏那样的眼力，也没有小魏那样的运气呢？” 此时的他，已彻底相信了魏阳的说法，觉得他的相玉水平，应该是在中等偏上，还大有潜力可挖，但他的运气确实是爆棚。 从运气的角度来说，他觉得魏阳比早年的严青要好上太多太多。 在彻底认可了这一事实之后，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全力交好魏阳，让魏阳彻底成为他的人，最终成为他的赚钱工具！ 而要想做到这一点，他觉得有一点是必须要做的，那就是离间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 于是，在自嘲过后，他转向了林琳，问道：“对了，阿琳，关于提拔小魏一事，你有跟你爸商量过了吗？他怎么说？” 当着魏阳的面，他又一次把难题丢给了林琳。 这也正是他要拉上林琳来一起共进午餐的原因之一。 在他看来，魏阳原本是林琳的人，现在却有倒向他的意向，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林琳，还是他哥林大维，一定会极为反感这事，从而从中作梗，找借口来反对这一任命，从而导致魏阳跟他们生隙。 说白了，这是离间计。 只不过他算错了一点的是，林琳跟魏阳的关系，是不可能被离间的。 已经得到了魏阳授意的林琳，在听了林大恩的这一句之后，顿时就灵机一动。 魏阳不是说，让我鼓起勇气，来跟林大恩斗个你死我活吗？ 那干嘛不从现在开始反击呢？ 她立即就回道：“嗯，我已经跟我爸说过了，对于二叔的这一提议，我爸非常赞成。” 不仅如此，她还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道：“对了，我爸还说，以魏阳的能力，别说当公司副总裁，就算提拔他为公司总裁也不为过，二叔觉得呢？” 她的反击由此开始。 林大恩一愣。 啥？ 你们不仅不反对提拔魏阳为公司副总裁，反而来将我一军，让我把公司总裁一职给让出来。 对于林琳的这一反击，他确实有些措不及防。 但作为生意场上的老狐狸，林琳的这点反击还难不倒他，愣过之后，他也灵机一动，先顺水推舟地说道：“嗯，确实有道理。” 紧接着，他却转向了魏阳，笑眯眯地问道：“小魏，你觉得呢？” 他选择将球踢给了魏阳。 魏阳：“……” 我去，能不能让我先安生地吃顿饭啊？ 第35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魏阳确实没想到，自己给林琳定下了明争的策略之后，这第一争，就把战火烧回了自己身上。 怎么会这样？ 林大恩你这老狐狸，果然很不好对付啊！ 他暗暗叫苦不迭。 也好在他不傻，立即假装惊讶道：“林董，还有林总，你们这是在说啥呢？” 对于林大恩想笼络他，提拔他为公司副总裁一事，他当然是听林琳说过了，但现在他却装起了傻。 这让林大恩不得不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跟老郑都觉得，以你之才，仅仅只让你当原石事业部的总经理，实在是太屈才了一点，于是跟阿琳提议，干脆提拔你为公司副总裁，全权负责原石业务这一块。 “只不过我没想到，阿琳跟他爸竟然比我跟老郑的格局还大，想直接提拔你为公司总裁，你觉得如何？” 在解释过后，他还是把球继续踢给了魏阳。 说实在的，此时的他是越来越看重魏阳了。 既看重他的能力，也看重他的相玉水平，更看重他未来的潜力，因此一门心思想让他成为自己人。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魏阳别想当墙头草，在他和他哥那一系之间摇摆。 所以，他顺着林琳的话，把球踢给魏阳，就是想看魏阳的反应。 看他是否识趣。 其他人都愣住了。 包括郑西南和郑子豪，也包括郭岱君，都没有预料到，原本是愉快的一次聚餐，竟然突然来了这么大一插曲，于是他们齐刷刷地把惊讶的目光投向了魏阳。 这让魏阳如坐针毡，感觉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一般难受。 也好在他并不傻。 他假装再一愣，然后笑着回道：“这样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看这样，既然你们几位老板都想撂挑子，把这么重的担子丢给我来扛，我估计你们都不想要这公司了，要不你们干脆开个价，把公司卖我得了。” 他大言不惭地来了这么一句。 在场的其他人顿时全愣住了。 啥？ 你让几位老板，直接把公司卖给你？ 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大家全都被魏阳的这一句给惊到了。 但与此同时，大家也忍不住想，魏阳这口气真大吗？ 还真是未必。 懂翡翠这一行的人都知道，在翡翠这一行，一家公司的规模再大，可事实上，值钱的也就是公司的存货之类的，别的所谓的无形资产，其实并不怎么值钱，因此算下来，别看维恩的规模在行业内算是比较大的，真要论价值的话，魏阳还真未必买不起。 谁让这大变态，在过去的这段时间，一直在不停地开猛料呢？ 假如他把手里的那些猛料全部变现，谁又敢说他买不起维恩？ 维恩再怎么值钱，存货估计也就几个亿？ 当然，大家都知道，魏阳这是以一种玩笑的方式在应对林大恩的提议，因此谁也没把这话当真。 尤其是林大恩、郑西南这两只老狐狸。 郑西南插科打诨道：“魏总，求你还是给我一条活路，我在维恩也就10的股份，你不会连我这点都想拿去，好歹也给我留一点啊。” “郑董，我也是没办法，我早就跟几位老板都说过，我这人很懒，管一管原石事业部还行，再多的，我就嫌烦，也未必管得过来。 “现在两位大老板都想甩锅，想把千斤重担往我身上压，先不说我扛不扛得起来，就算能扛得起来，也没道理由我来扛？” 魏阳则笑着回道。 他又一次很隐晦地告诉大家，不是我当不了维恩的总裁一职，而是我懒，不想管那么多事，想让我管那么多事，除非这家公司是我自己的，那我就勉为其难。 换一个角度来理解，他这是在告诉林大恩，你们股东之间怎么斗，跟我没关系，别想拉我来趟这趟浑水。 对此，郑西南当然是听懂了，他笑了笑，不再接茬，而是笑眯眯地看向了林大恩。 林大恩自然也是听懂了的。 只不过此时的他，却稍稍有些头大。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利用提拔魏阳这事，来离间魏阳跟他大哥一家，谁知他大哥一家根本就没上当不说，反而将了他一军，说魏阳可以胜任维恩的总裁。 迫于无奈，他将皮球踢给了魏阳，想逼魏阳表态，看他到底倒向哪一边，谁知魏阳也不上当，又将皮球踢回给了他。 这让他接下来该怎么说？ 不用说，总裁这一职位，他肯定是不会让出去的。 哪怕魏阳也不行。 而魏阳的回应，也没有让他失望，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他的离间计根本就没起作用。 从魏阳的表态，他还听懂了一点：你们怎么斗，是你们的事，千万别拉上我，一旦拉上我，我就不跟你们玩。 说白了，魏阳并没有表露出彻底倒向他这一边的意思。 哪怕他刚送给了魏阳一份价值过亿的大礼。 这才是让他失望的地方。 可对此，他又能怎样？ 因为魏阳想保持中立，不肯彻底倒向他，就放弃他，不再重用他？ 他既舍不得。 也做不到。 舍不得的原因，是因为他看出来了，现在的魏阳，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比当年的严青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他刚开始投入，还没从魏阳身上获得任何回报，他岂能甘心？ 做不到的原因则在于，现在的魏阳是整个原石事业部的核心，假如他不用魏阳，那整个原石事业部就垮了，他的损失会更大。 唉，还真是一只不好糊弄的小狐狸啊！ 暗暗叹了一口气后，他笑着说道：“小魏，你误会了，不是我们想甩锅，而是看重你的能力，不过既然你不情愿，那就以后再说。”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放弃了离间魏阳和他大哥那一脉的想法。 为了彻底平息这一纷争，他直接转移话题道：“对了，小魏，咱们下午不是准备去看看你新买的别墅吗？到时李会长是不是会去啊？” “应该会，我已经跟他约好了。” 这话题的转移对魏阳来说，实在是有点突兀，但他还是如实回道。 谁知…… “对了，我还听说，李会长还有个漂亮女儿，跟你年龄相当，并且跟你关系也很不错，不知今天下午咱们有没有机会也见上一面？” 林大恩又以打趣的口吻问道。 想要化解尴尬的话题，最后的办法，莫过于把话题往八卦事上转移。 此时的他，用的就是这么一招。 只不过这么一来，魏阳却是又傻眼了。 我去。 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怎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时间，他又尴尬了。 第351章 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魏阳又尴尬了。 他确实没想到，之前的他，还是被作为林家兄弟之间的争斗工具，来扯公司总裁之位的归属一事，他好不容易把这烫手的山芋给丢了出去，谁知林大恩话锋一转，这么快就转到了他的私人问题上来。 这是铁了心要跟我过意不去吗？ 他忍不住腹诽道。 他也很感纳闷，才来坪洲第二天的林大恩，又是怎么知道老李家有个漂亮女儿，并且还跟他关系不错的？ 莫非……林琳跟他说的？ 他很快就推测出了这一可能性。 其实这也并不难推测出来，要知道，林大恩到坪洲才第二天，在此期间，公司的人，也就见过他跟林琳，而他跟李玉珺的关系，知道的人暂时还不多，包括郑子豪都不清楚。 所以……林琳是认定了我跟李玉珺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澄清跟我的私人关系吗？ 他又忍不住推测道。 这是一个让他无比失落的结论。 要知道，尽管因为老爷子的仇恨关系，他已经预感到，自己跟林琳之间应该是越来越不太可能了，可是在内心里来说，他还是心存一丝希望的。 可现在，林琳似乎已经将他的这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掐灭。 所以……我们以后只能做战斗伙伴，或红颜知己了吗？ 那就算了。 既然她都能下这样的决心，那我为啥又不能？ 他心一横，硬着头皮回道：“她应该会到的，别墅改造装修一事，我啥都不懂，也没那么多时间去跟，所以我让她帮我在管。” 顿时所有人都愕然。 别看魏阳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但男女之间这点事，根本就无需过多描述，大家就有足够的想象空间。 果然，难怪李会长那么帮他。 原来是已经把他当成女婿在对待了！ 已经知晓了此事的林大恩和郑西南是这么认为的，在他们看来，魏阳的话，是坐实了他跟李会长家女儿的情侣关系，并且关系已经进展到把她当成贤内助来对待了。 所以，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老李家女儿吗？ 好，祝福你们！ 同样也知情的郭岱君则是如此想道，并且还同情地看了林琳一眼。 此时的林琳自然是心在滴血。 正如魏阳对跟她的关系心存一丝希望一般，她其实也是如此，否则的话，她就不会鼓起勇气来跟命运做抗争。 可魏阳现在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说，他新买的别墅，已经交给李会长家女儿在管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已经把她当成了一家人！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对跟魏阳的关系抱何指望？ 罢了，做不了情侣，那就做心心相印的知己兼亲密战友，毕竟当初是我拒绝了他，没有收他那套表达心意的极品天空蓝首饰套装，他这才放弃的。 在如今这个时代，又怎能指望一个男人一辈子都对你死心塌地、非你不娶呢？ 还是先同命运抗争成功，获得自由身再说！ 她也心一横，强装笑脸道：“早就听说李会长家女儿很漂亮很优秀，跟魏阳是郎才女貌，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了，魏阳，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啊。” 魏阳：“……” …… 正当维恩的一行在假装一团和气地开始共进午餐时，老李家的家庭团聚午宴，在李玉珺又一次姗姗来迟之后，终于也开始了。 “小妹，你怎么又回来这么晚啊？那个谁……魏阳呢，他今天怎么没来？” 李玉珺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在餐桌上坐下来，她大哥李玉琨就埋怨了起来。 “姑姑，姑姑，魏叔叔呢？我想他了。” 李天真看她身后并没有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问道。 别看李天真才三岁，可对于上次陪她玩球，还抱过她的魏阳印象却是很深刻，尤其是她在家里听她爸妈说，魏叔叔正跟姑姑在处对象，以后会是她姑父后，就更是记住了魏阳。 现在，李玉珺一回来，她也忍不住满怀期待地追问了起来。 这就是李玉珺不想过早回家的原因。 在此之前，她不想过早回家，是怕家人催婚。 而在上周之后，她不想过早回家，是怕家人问起她跟魏阳之间的进展。 这让她怎么跟大家说？ 在过去的这一周，她跟魏阳之间的关系不仅没进展不说，似乎还有些疏远好！ 而现在，面对她哥的抱怨，她是可以假装没听见的，可面对一个才三岁，并且还那么可爱的李天真，她却没法做到听而不到，只能强装笑脸回道：“真真啊，你想魏叔叔了啊？魏叔叔今天有事忙，来不了。” “那他啥时候来？” 李天真却刨根问底地追问道。 这实在是让李玉珺很尴尬，一时间，不知这话该怎么接。 她总不能说下周？ 这是李家的家庭聚会，而她跟魏阳的关系现在又不清不楚，她怎么可能指望魏阳下周会跟她一起回？ 而三岁的小孩子对这种事又特别较真，还记得特别清楚，她总不能现在许下一句空口承诺，下周再面对李天真的追问？ 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哥还不识趣地继续抱怨道：“今天不是周末吗，他一个打工的，有啥好忙的，用得着那么替别人卖命吗？” 这气得李玉珺直接给了李玉琨一记白眼。 也好在这个时候，知晓内情的老李又训斥起了李玉琨：“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打工就不能有责任心了？人家维恩的几位老板这几天正好来坪洲，他忙一忙，加加班不很正常？” 训斥完李玉琨，他还转向了李玉珺，和颜悦色地说道：“来，玉珺，快坐下吃饭，等吃完饭，咱们赶紧去那边跟魏阳汇合。” 面对早早就拖家带口回家的儿子，以及迟迟不肯回，连饭点都差点耽搁的女儿，老李又一次表现出了明显的偏心。 偏心的原因就在于，就在于在李玉珺回家之前，他已经接到了魏阳的电话，说一回维恩的两位老板，以及包括林琳在内的另外几位同事，都会跑去看看他新买的别墅。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不能让女儿的情绪被李玉琨弄得太过于糟心。 毕竟这是魏阳头一回，在他的圈子里秀李玉珺的存在。 而且，还有林琳那位有极具威胁的潜在竞争对手存在，他必须得让女儿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出现。 他有一种预感…… 今天女儿和魏阳之间的关系，将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第352章 贤内助是怎样养成的？ 玉珺跟魏阳的关系，今天应该有望更进一步了？ 如此一来，等下个或下下个家庭聚会日，他是不是又可以重新出现在李家，并且还是以玉珺男朋友的身份出现？ 那该有多好啊！ 刚偏袒完女儿的老李忍不住喜滋滋地想道。 也别怪他对今天下午的这场见面抱有较高的期望，要知道，就在前天，他刚跟魏阳见过一面，魏阳已经明确跟他表示过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还会继续留在维恩。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魏阳还明确跟他说过，他跟林琳仅仅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因为公司高层变动的缘故，为了避嫌，他可能还得适当地跟林琳保持距离，以让林二老板安心。 老李觉得，听到这一消息之后，最为安心的可能还不是维恩的林二老板，而是他老李。 既然魏阳都已经亲口澄清了跟林琳的关系，那他还有啥好担心的呢？ 在这种事上，魏阳应该没理由来骗他？ 因此，在当时，他就觉得女儿跟魏阳的前景一片光明，只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一好消息告知李玉珺。 主要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时机很快就有了。 因为下午还跟魏阳有约的缘故，李家的这顿家宴并没有延续太长时间，平时一向喜欢喝几口的老李，都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两杯，然后又随便填了一下肚子后，就匆忙带着李玉珺出门了。 还是像上次那样，李玉珺来负责给他当司机。 当两人出门时，时间刚过中午一点多一点，因此上了车之后，李玉珺就很不解地问道：“爸，咱们为啥去那么早啊？不是约的下午两点半吗？” “盛老板那边，约的确实是两点半，不过之前小魏跟我来过电话，说他公司的两位老板，还有几位同事，也想去参观参观，让咱们能早一点，就尽量早点过去。” 老李则耐心地解释道。 父女俩现在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跟魏阳有关的事，一般不会当着家里人的面来讨论，以免节外生枝，到时万一成不了，反而让李玉珺尴尬。 不得不说，平时一向对儿女管教很严的老李，骨子里其实也是一个女儿奴，跟李玉珺有关的很多事情，尤其是她的感情事，他还是很能替她着想的。 “他老板跟同事？干嘛非得拉咱们作陪啊？” 而李玉珺在老李面前，却是稍稍有些小任性，一听说老爸之所以草草终止家宴，竟然是去给那家伙当陪客，稍稍有些不乐意了，嘟了嘟嘴。 “玉珺，这你就不懂了，小魏之所以请咱们过去作陪，是把咱们当成自己人了。 “男人在外面打拼就是这样的，对待一些特殊的关系，适当地把家人介绍给对方认识，是可以进一步拉近彼此之间关系的，对于这一点，你得慢慢适应，毕竟小魏以后会认识越来越多有分量的人。” 老李则趁机又教育起女儿来。 教她如何当好一个贤内助。 在他看来，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要知道，在他眼里，魏阳以后作为极品藏家，绝对有机会会成为整个珠宝玉石界的风云人物。 那样一来，他自然会结识很多重量级的朋友，经常性地参加各种重要活动。 而很多活动，是需要带家眷出席的。 因此在他看来，假如自己没有把女儿教育好，让她成为魏阳身边合格的贤内助的话，那绝对是他的失职。 可怜天下父母心。 李玉珺却还是有些不情愿，有些赌气地说：“那是他的事，跟我有啥关系？” 老李一听…… 这丫头，还在因为林琳的存在而耿耿于怀？ 他立即就明白大概是咋回事了。 正所谓知女莫若父，对于自家女儿的小傲娇，他当然是清楚的，因此他立即意识到，自己上周将林琳的存在告知女儿，不仅没有激起她的危机感，反而激发了她的小傲娇，可能起了反作用。 于是他赶紧说道：“玉珺，有件事应该是我搞错了，我听小魏说，他跟维恩的林总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 “我也跟维恩的郭总打听过了，他们之间确实没那层关系。” 他总算是找到合适的时机来跟李玉珺澄清这事了。 这对李玉珺来说，绝对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要知道，在过去的这一周里，因为林琳这个假想敌的存在，弄得她一周都没搭理魏阳，也弄得她自己也特别别扭。 现在一听说假想敌竟然是她父亲制造出来的，心里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但她还是人性地嘴硬道：“那……跟我又有啥关系？” 这下老李却只是笑了笑，没有立即接话茬。 对于女儿，他确实是了解的，因此他很清楚，女儿也就是在他面前有些小任性，但总体来说还是通情达理的。 于是，任由女儿任性过后，他才说道：“对了，一会维恩的林总还有郭总也会到场，你好好跟她们认识一下。” “尤其是郭总，他是小魏比较器重的人，在事业上能帮小魏不少的忙，你可千万别跟她把关系给弄僵了。” 紧接着，他又连忙叮嘱了一句。 很显然，他对女儿的贤内助养成计划还在继续。 在他看来，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必须得有一个贤内助，而这个贤内助，必须得具备很多优点，比如说…… 要入得厨房出得厅堂，能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要能很好地跟婆家处好关系； 要懂得持家； 要懂得理解和包容丈夫，成为他最强的精神后盾； 要在工作上能帮到丈夫，最起码不能成为他的阻力； …… 这些，老李过去一直都在有意识地培养着女儿，唯有如何在工作上成为丈夫的助力这一点，他还没教得太多。 现在，也是该好好教教了。 于是，在前往富丽花园小区的路上，他开始细细跟李玉珺讲起了接下来要见到的这些人跟魏阳之间的微妙关系。 而其中的重点，当然是郭岱君。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郭岱君在跟他聊起维恩高层之间的微妙关系时，已经暗示过他：她已经认定了魏阳是她真正的老板，她对他唯命是从，跟他共进退。 这自然是让老李极为重视。 他当然知道，在翡翠成品圈，郭岱君绝对是一把好手，以后绝对能成为魏阳的臂助。 至于其他人，包括林琳在内，在他看来，都只不过是魏阳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而已，礼节性地应付一下即可，没必要过于重视。 对于父亲的话，李玉珺自然是听进去了。 只不过她却是在想…… 不是说她也会到吗？ 父亲不是说她如何如何的优秀吗？ 那一会得好好跟她较量较量！ 第353章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魏阳一行跟老李父女差不多是前后脚抵达的，老李父女在抵达别墅之后，魏阳等人也才刚刚下车没多久，正围着别墅四周查看别墅周边的环境。 他们一看到老李父女一下车，立即就迎了上来。 “李会长，好久不见。” 一走近，林大恩立即就热情地向老李伸出了双手。 说起来，两人其实是旧识，只不过在四年前林大恩回缅甸时，老李还只是一名普通的翡翠商人，并没有当上珠宝协会的会长，因此当时的林大恩是把他当成普通客户对待，并没有深交。 而在那之后不久，老李却成为了珠宝协会的会长，那时的林大恩想再进一步跟老李深交，却找不到门路了。 现在好了，因为有魏阳这层关系在，他终于有机会了，那自然得好好利用一番。 于是乎，他拉着老李的双手套起了近乎。 而他身边的其他人，尤其是郭岱君和林琳，则把关注的目光投放到了站在老李身边的李玉珺身上。 果然很漂亮。 尤其是气质过人！ 早就对李玉珺心心念念，但却是头一回见到真人的郭岱君暗暗感叹道。 并忍不住拿李玉珺跟林琳暗暗比较起来。 两人都很漂亮。 只不过林琳是美得清冷，而李玉珺却是美得优雅、大方，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郭岱君突然觉得，刨除个人的感情因素不说，真要论谁才是魏阳的良配，她竟然有点倾向于李玉珺了。 为啥？ 因为她发现，当老李在跟林大恩、郑西南等人客套时，李玉珺就落落大方地站在他身边，面带笑容看着她和林琳，微微叩首以示招呼，看起来既得体也很有礼貌，这立即就给她留下了极为良好的印象。 而这样的大方和得体，在一向清冷的林琳身上是很难见到的。 想要体会林琳的好，必须建立在深入交往和了解的基础上。 从这一角度来说，林琳确实是不如李玉珺的，因为随着魏阳实力的越来越强，接触面自然也会越来越广，一个大方得体的李玉珺，自然比一个不喜交际和应酬的林琳更能给魏阳更大的帮助。 于是，顾不上旁边老李跟林大恩之间的客套，她上前了一步，笑着招呼道：“玉珺你好，我是郭岱君，是魏阳的同事，也是你爸的老熟人。” “岱君姐你好，我早就听说过你。” 李玉珺也微笑着回应道。 不仅如此，她还趁机笑着跟站在郭岱君身边的林琳打起了招呼：“这位应该就是林总？林总你好。” 她计划中的暗中较量也由此开始。 准确地说，自打她下车之后，就已经开始了。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早已开始。 很自然地，以李玉珺的家教跟修养，就算她有心跟首次谋面的林琳暗中较量一番，也不可能像市井妇人争斗一样，来指桑骂槐在言语上来争高低，更不可能像那些指望男人来养活的不三不四女人一样，靠争风吃醋来争宠。 她想要的，是以德服人。 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于是，在下车的那一刻起，她就有意拿出了自己大方、得体的那一面。 这对她来说，自然没啥难度，毕竟自她懂事起，老李就带她出入过不少重要的场合，早已见惯了大世面，再加上她自己后来又开了女子养生会所，天天跟各种不同背景的优质女人打交道，因此，应付这种小场面对她来说，实在是再轻松不过。 于是，趁着跟郭岱君打招呼，她也趁机向林琳伸出了友谊之手。 向她心目中强力的潜在竞争对手伸出了友谊之手！ 尽管在来的路上，她父亲已经跟她澄清过，说魏阳和林琳之间，应该并不存在男女之情，但她却并没有因此掉以轻心。 现在没有，就等于以后就不会有吗？ 这可未必。 要知道，她可是清楚地记得，魏阳曾跟她说过，想找一个灵魂相契的女朋友。 而据她观察，眼前的林琳，虽然看起来稍显清冷，似乎并不擅长交际，可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绝对跟她有得一拼，再考虑到她年纪轻轻就担当起了维恩总裁一职，在能力上也绝不输给她…… 清冷、不喜交际又如何？ 真正有灵魂的人，不都是很有个性，不同流俗吗？ 这样的她，可能更符合那家伙的审美？ 因此她本能地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就此掉以轻心。 于是，她果断地向林琳伸出了友谊之手，想要跟她做朋友。 在她看来，最好的防范方式，不是草木皆兵，处处对林琳表露出明显的敌意，而是接近她，了解她，并通过友谊来化解她对魏阳的非分之想。 “李小姐你好，我是林琳。” 林琳也面带笑容，大方地回应起了李玉珺。 是的，以林琳的性格，确实不喜交际，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善交际，至少面对一个主动向她示好的李玉珺，并不会表露出敌意或明显的抗拒之意。 其实此时的她，也一直在暗暗地观察这李玉珺。 这位传说中的某人的女朋友。 她也不得不承认，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李玉珺都跟她有得一拼，一点都不逊色于她，看起来也确实跟魏阳很登对，再考虑到她爸是李会长那一层因素…… 唉，也难怪那家伙这么快就移情别恋，这姑娘也确实是太出色了一点！ 她暗暗叹息道。 跟李玉珺的志在必得不同的是，此事的林琳，竟然因为李玉珺的出色而进一步起了退却之心。 没办法，她的性子就是不喜欢跟人争。 再加上她现在又还没完全摆脱命运的束缚，还没彻底获得自由之身，这更是让她没有了去跟李玉珺一争高下的勇气。 那就祝他跟她幸福！ 她心底再次冒出这样一念头。 这么一想，她心里反而放轻松了，竟然很难得地主动说道：“李小姐，我听魏阳说，这栋别墅是你帮他在跟进对吗？那能不能麻烦你带我跟郭姐去逛逛，说说它以后会改造成啥样子？” 既然已经决定不在情感上跟李玉珺争，并且以后还得跟魏阳并肩作战，于是她也决定，尽量放下所有的成见，来跟李玉珺做朋友。 而她的大度，也立即就赢得了李玉珺的好感，她立即就笑着说道：“好啊，琳姐，郭姐，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里面逛逛。” 很快，三人就亲密无间地走在了一起，丢下了那些还在继续客套着的男人们，向着别墅内走去。 而这看起来极为融洽一幕，自然映入了魏阳的眼帘，还陪同在老李和林大恩身边听他们在叙旧的他对此极为的惊讶。 咦，王见王的场面，不应该是激烈的厮杀吗？ 怎么反而这么融洽？ 难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第354章 一个拉皮条的 两个原本该是对手的女人，第一次见面竟然没起硝烟不说，反而这么快就展现出了一见如故的姿态？ 对此，魏阳确实很惊讶。 别看他刚才站在老李的另一边，表面上正满脸笑容地在听着林大恩跟老李拉家常，可事实上，他的关注点全投放在不远处的林琳和李玉珺身上，把她们之间的互动听了个清清楚楚。 林琳不是一在他面前提起包租婆，就酸性十足的吗？ 今天怎么转性了？ 还有，别看包租婆今天表现得落落大方，但他也很清楚，那实际上也是个大醋坛子。 他还清楚地记得，在他们刚认识不久的那几天，每当他回家晚一点，她就凑近他各种闻，看他是不是在外面鬼混。 那表现，绝对像个醋意大发的黄脸婆。 可现在，她为啥却对前段时间几乎天天跟他朝夕相处的林琳如此的友好？ 对此，魏阳确实很感纳闷。 他原本希望能偷听更多一些的，只可惜，那三个女人却结伴去到了别墅里面。 而他，却不得不继续在老李和林大恩之间拉皮条。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拉皮条的！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按照原本的安排，今天下午两点半，他跟老李还有李玉珺该跟盛老板见面，来审核别墅的改造装修方案，可因为林大恩想在他们谈正事之前见一见老李，他就不得不把老李提前个把小时约来了这边。 这不是拉皮条是啥？ 他算是看出来了，林大恩之所以要求来这里，并不是对他新买的大别墅感兴趣，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老李那个珠宝协会会长的身份。 不就一个小小的镇级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吗，林大恩有必要如此费尽心机来巴结？ 魏阳忍不住腹诽道。 因为无法继续偷听林琳和李玉珺之间的对话，他不得不重新将心思转移到了老李和林大恩身上来，可他听来听去，发现两人纯粹就是在拉家常，在扯翡翠圈里过去两人都熟悉的一些人和事，他根本就听不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这让他忍不住把老李珠宝协会会长这一身份的重要性降低了无数级。 其实老李这一会长的身份是很了不得的。 至少在林大恩的眼里是如此。 至于为啥，当然是跟林大恩的未来计划有关。 翡翠这么生意，赚钱的方式确实有很多种，其中包括采矿，也包括从缅甸往中国国内倒卖原石，还包括直接来中国过来开公司，就像现在的维恩这样。 只不过在林大恩看来，他作为一个缅甸人，最稳定也最长久的翡翠生意，还是非采矿莫属，因此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像他大哥过去那样，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大矿主。 只可惜，他现在距离那一梦想还稍稍有点距离。 为啥这么说？ 当然还是跟他的过去有关。 要知道，在二十多年前，他只不过是他哥手下的一个打工仔，并且还常驻中国，因此他哥早年拿下的那些小型矿洞，根本就跟他无关。 到后来，当他认识严青，并把严青引荐给他哥之后，托严青的福，他总算成为了一个中型翡翠矿场的股东，但也仅是小股东而已。 然后好不容易等到严青死后，他手里总算分得了一大笔资金，有钱去投资翡翠矿场了，只可惜，他却没有人脉，于是不得不继续依附于他哥，成为了两座新矿的小股东。 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没有然后的原因就在于，在那之后，他还是被他哥安排来中国常驻，让他根本就没机会去独立投资矿场。 一直到四年前，他被林琳取代，不得不回缅甸。 回缅甸后，他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跟他哥分家，但分来分去，他最终只分到了一座效益很一般的中型矿场。 为啥这么少？ 当然是因为，他早年跟他哥合股的那几座矿场，采矿权仅仅只有二十年，而且恰巧在他回国前不久，当时的缅甸政府就出台了新的文件，决定不给采矿权到期的矿场续期。 在那之前，缅甸原本有着2000座左右的中大型翡翠矿场，可是在那一年因为采矿权到期的就被关停了400多座。 其中就包括他有股份的那几座矿场。 而那些没被关停的，都跟他无关。 最终，还是他跟他哥大闹了一场，才因为原有几座被关停矿场的采矿设备还可以利用的缘故，才从他哥手里要到了那座效益一般的中型矿场。 这就是他矿场的全部。 因此在过去的这几年，他不得不继续将主要的精力放在倒买倒卖翡翠原石上。 直到一年多钱，他把女儿嫁了出去，因此结识了地方军阀的关系，才让他有了投资翡翠矿场，实现梦想的可能。 可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了。 在二十多年前，只要有钱，花个几千万，就有可能投资一座中型翡翠矿场。 可是到现在，因为审批越来越严格的缘故，算上采矿许可证、征地补偿、设备投资等，就算是一座中型矿场，没有个近五六亿根本就拿不下来。 括号，人民币，非缅币单位。 至于大型矿场，基本上得十亿起步。 别看林大恩在过去通过倒买倒卖加维恩分红也积攒了还算丰厚的身家，可是要想投资大型翡翠矿场的话，还是有一定差距。 最为关键的是，别看他现在有了地方军阀的关系，可采矿许可权这东西，却是归缅甸政府管的，尤其是必须得有缅甸民族院议会资源与自然环境保护相关委员会的相关批文。 而这层关系，也恰恰是他所不具备的。 那咋办？ 他当然是把主意打到了李木梓身上。 别看李木梓只是一个小小的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可是别忘了，坪洲珠宝玉器协会却是中国国内唯一一个跟缅甸公盘有合作关系的协会，而缅甸公盘恰恰又是归缅甸政府管的。 因此，假如李木梓愿意的话，完全有能力帮他引荐一些政府方面的关系。 还有，李木梓在中国国内翡翠界的人脉那么广，假如他愿意，完全也可以帮他引荐一些有实力的大老板跟他合作去缅甸开矿。 这就是他要通过魏阳来巴结老李的原因。 当然，作为生意场上的老狐狸，在跟老李彻底把关系给拉近之前，他不可能过早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 这就是魏阳之所以暂时听不到有价值内容的原因。 此时的林大恩就在想，怎样才能跟李木梓快速把关系拉近呢？ 在拉够了家常之后，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一直耐心地等在一边的魏阳。 再利用一下这个皮条客？ 第355章 完蛋了，翁婿关系坐实了 林大恩确实离自己的大矿主梦还有些遥远。 从资金方面来说，别看他的身家现在已过十亿，可是别忘了，作为一个倒买倒卖的翡翠商人，他的大部分资金其实都积压在翡翠上。 别的不说，光是维恩仓库里的存料，起码就有两三个亿是属于他的。 然后再加上平时采购翡翠原石也得占用起码两个亿的资金，光是在翡翠存货一项上，就去到了他身家的一半。 至于另一半，还得算上他那一座盈利情况并不是太理想的中型矿场。 因此真正算下来，他能拿去投资新矿的富余资金其实并不是太多。 那咋办？ 他当然想到的还是老招数，那就是借鸡下蛋。 当年的他跟林大维，不就是利用严青的投资才把中型矿场给弄起来的吗？后来严青一死，别说那块价值过亿的大料子，就连矿场都变成了他兄弟俩的啊！ 尽管老招数可能很难再被原封不动地复制出来，但林大恩觉得，其思路还是可以借鉴的，毕竟按照缅甸的法律，外国人不允许在缅甸投资翡翠矿藏。 因此，假如他从中国国内拉大老板过去投资合作开矿，到时采矿许可证一批下来，还是只能挂在他这个缅甸人的名下。 那样一来，里面的可操作空间还是挺大的。 可问题就在于，别看他在中国国内已经待了二十多年，可认识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倒买倒卖翡翠原石的翡翠商人，他认识的这些翡翠商人，随时能拿出几千万甚至过亿资金的倒是不少，但一下就能拿出数亿甚至上十亿去跟他合作开矿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因此，单从资金方面来考虑，他就想利用一下李木梓这个人脉更宽广的珠宝协会的大会长，毕竟他也知道，李木梓因为会长那一身份，接触的人脉层次比他要高得多也广得多。 至于缅甸政府方面的关系，就更不必说了，他相信假如李木梓愿意帮他的话，也一定会有办法。 可问题是，他现在跟李木梓的关系，仅停留在认识的程度上，他要怎么做，才能说服李木梓心甘情愿地来帮他呢？ 当然是得快速把关系拉近，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再说。 快速拉近关系的方法有很多种。 给足对方的好处是其中一种。 可问题是，以李木梓现在的身份，要给他多大的好处才能满足他的胃口，让他心甘情愿地替他去运作光是投资就上十亿的大项目呢？ 这绝对会是个无底洞！ 因此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该好好利用一下魏阳这条纽带。 他算是看出来了，李木梓对魏阳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之前在午餐之前，他只不过是试探性地跟魏阳一说，想提前见一见李会长，谁知魏阳一个电话，就真把李木梓给提前约了出来。 这才有了他跟李木梓的相见。 这让他忍不住想，李木梓这是对魏阳有多重视？ 再一看到跟李木梓同时抵达的李玉珺，他算是彻底相信了林琳的话：李木梓确实是把魏阳当成乘龙快婿在提携！ 那他还不赶紧好好利用一下？ 于是，趁着拉家常结束，他开始转移话题：“李会长，我听魏总说，在这建私家珍藏馆的主意，是你给他的？这里的改造，也是你在替他拿主意？” 他开始把话题往魏阳身上引。 在李木梓到来之前，他还一口一个小魏，以彰显他的老板和长辈身份，可李木梓一到，他也学起了郑西南，改口叫起了魏总。 此时的老李却暗暗犯起了嘀咕。 他忍不住想，这林大恩，让魏阳提前把我约来了这里，却跟我东拉西扯了半天，说了一大堆没营养的，他到底想干嘛？ 现在话题好不容易牵扯到魏阳，他立即就变得谨慎了，谦虚道：“呵，我跟小魏算是一见如故，就做了忘年交，我看他人才难得，就给了他一点小建议，好让他有个明确的发展方向，至于这里的改造，也只不过是利用我这把老骨头的一点点经验，帮他拿点小主意而已。” 他这一谦虚，却是把林大恩搞迷糊了。 忘年交？ 不对！ 说起来，你李木梓在生意场上混了起码也有三四十年了，算起来朋友理应不少，假如仅仅只是朋友关系你就这么帮忙的话，你哪里忙得过来？ 别的朋友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 他疑惑地看了看老李，忍不住笑着问道：“忘年交？不对，我听我家阿琳说，魏总不是在跟你家姑娘在谈恋爱吗？这么大的喜事，李会长你竟然还打算瞒着？你打算瞒到啥时候啊？” 也别怪他忍不住这么问。 要知道，接下来他可是想利用魏阳作为纽带，来快速拉近跟老李的关系，以望从老李这里获得帮助。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把魏阳跟老李的这层亲密关系给挑破，他又哪来的理由来跟老李套近乎？ 只不过这么一来，一直安静地站在老李身边没插嘴的魏阳却先懵了。 啥？ 林琳跟你说，我在跟包租婆谈恋爱？ 他之前的推测算是得到了验证。 只不过他没想到，林琳竟然把他跟李玉珺的关系落到了实处。 不过想想也合理，之前他为了气林琳，故意说要约包租婆吃饭、看电影之类的，干点年轻人谈恋爱该干的事，林琳在误会之下，这么跟林大恩说也算正常。 可问题是，现在林大恩当着老李的面把这种话说出来，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确实不好办了。 老李听林大恩这么一说，也纳闷了。 啥？ 林琳竟然跟林大恩说，魏阳跟玉珺在谈恋爱？ 两人的关系竟然已经有了发展了吗？我咋不知道呢？ 纳闷归纳闷，但他内心却是极为开心的，于是疑惑之余，他笑着转向了魏阳，故意装糊涂道：“小魏，这是啥情况啊？你跟玉珺……怎么连这种事也瞒着我？” 魏阳：“……” 你个老狐狸，这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 他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这事还真没法怪别人，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在林琳面前嘴硬，非得拿李玉珺去气她。 这下好了，弄得自己没退路了！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哈哈，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跟玉珺还只是互有好感而已，关系都还没挑破呢。” 无奈之下，他只得先承认了跟李玉珺的暧昧关系。 接着，他转向了林大恩，抱怨道：“林董，你这样可是弄得我很被动啊，万一玉珺要是不答应我，或者老李根本就看不上我，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得已，他又给事情的始作俑者扣了一记黑锅。 林大恩：“……” 怪我？ 老李：“……” 我会看不上你？ 第356章 这下真没有退路可言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已彻底让事情在向着魏阳无法控制的方向在发展。 在被魏阳扣了一记黑锅之后，林大恩一点都不以为意，又笑眯眯地转向了老李，开玩笑道：“李会长，你不会看不上小魏？看不上的话早说哈，我女儿虽然已经出嫁了，但我想肯定还有大把人抢着要小魏当他们的女婿。” 为了坐实老李跟魏阳之间的翁婿关系，他决定把水给彻底搅浑，先来逼老李表表态。 老李的脸上却是绽放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大把人抢着想让魏阳当他们女婿？ 那也得魏阳看得上才行啊！ 整个坪洲，整个翡翠圈，能像我这样帮到魏阳的能有几人？ 能像我这样帮到魏阳，又还能有那么优秀一个女儿的又能有几人？ 此时的他，当然不会把林大恩的这句玩笑话放在心上，只不过早已对魏阳虎视眈眈的他，当然也不会放过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表态机会。 于是他哈哈一笑，喜滋滋地回道：“哈哈，他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干涉了，任由他们自己去发展。” 这自然又让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此时的他心里确实苦。 在此之前，当林大恩把话给挑破时，当着老李的面，他迫不得已，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确实对李玉珺有好感，这已经就很不容易了。 可他没想到，林大恩竟然还不满足，又搅了下浑水，竟然又逼着老李也表了态。 这让他如何是好？ 算下来，他跟包租婆的恋人关系，以及跟老李的翁婿关系，离既成事实似乎只差一个李玉珺表态了？ 假如连李玉珺都表态了，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根本就没退路可言了？ 这可是弄得他无比的被动啊！ 你个搅屎棍，早知道今天就不带你来了！ 他忍不住暗暗腹诽了林大恩一句。 偏偏在此时，林大恩还嫌不够，又笑着说道：“看来李会长应该是不反对了，要不……咱们也进去看看，顺便问问李小姐的意见？” 魏阳顿时彻底懵了。 他忍不住想：你林大恩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对于我的个人终身大事，你竟然比我还心急？ 这不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他稍稍有些愠怒了，心里又暗暗想道：这事我记住了，不狠狠报复你一把，我不姓魏！ 可气归气，但他却还是不得不抑制住内心的恨意，强装笑脸道：“林董，求求你给我留点面子，也给玉珺留点面子。” 他不得不求放过了。 没办法，跟李玉珺挑破关系这种事，他又怎么能允许它当着林琳的面来发生呢？ 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万一到时李玉珺矫情一下，不爽快地答应，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男人的面子，总不能一点都不要？ 对此，林大恩却还是有点不甘心，又笑着问道：“怎么啦？” “唉，看来林董你还真是不懂我们年轻人的事，像正式确定关系这种事，对于我们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是需要一点仪式感的，你总不能图你一时开心，就连我跟玉珺的这点浪漫机会都想剥夺？” 魏阳又叹了一口气。 为了彻底阻止林大恩继续搅浑水，他不得不拿出了一个强大得让林大恩都无法反驳的理由来。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却又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要知道，他这话可是当着老李、林大恩、郑西南等人的面说出来的，这就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他不仅得找个时机亲口向包租婆求爱不说，还得弄一个足够浪漫的仪式出来才行。 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法交代。 这不是坑自己是啥？ 这同样相当于没有退路了啊！ 愤恨之余，他又忍不住暗暗想道：你个狗日的林大恩，看我接下来怎么弄你，不让你大出血一把，我不信魏！ 他又一次暗暗发下了毒誓。 而他的这一理由，也确实让林大恩没有了继续当搅屎棍的理由。 不过对于林大恩而言，有了魏阳的亲口承认，以及李木梓的表态，他的目的也算是基本达到了，于是哈哈一笑：“哈哈，看来我还真是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了，既然小魏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他又转向了老李，邀功道：“李会长，我厚着脸皮问一句，等小魏和李小姐的好事玉成了，我这算不算得上是他们的大媒人啊？” 他趁机说出了这极为重要的一句。 假如没有这一句，那他跟魏阳之间，就只是纯粹的老板跟员工关系，暂时还谈不上有太过于亲密的私人关系可言。 至于跟老李，就更是扯不上私人关系。 而有了这一句之后，则大不相同了。 作为魏阳跟李家小姐之间玉成好事的大媒人，那他不仅跟魏阳的关系跟亲近了，也顺理成章地跟李木梓也搭上了私人关系，这岂不是一箭双雕？ 这样一来，他的未来谋划就有理由继续往下推进了。 哈哈，真没想到，我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被我弄出了这么大一机会，谁又能想到，魏阳跟李家小姐之间的关系竟然没挑破，结果便宜了我呢？ 此时的林大恩心里颇为得意。 至于老李会不会认可他的这一大媒人身份，他根本就不担心。 看李木梓那态度，哪里用得着担心？ 也确实如此。 “那必须得算。” 心里喜滋滋的老李立即就接过了话茬。 暂时还不知道魏阳和林大恩之间有着深仇大恨的他，是把林大恩当成魏阳的老板来对待的，现在林大恩这么一说，他当然认可林大恩的媒人身份。 毕竟这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而林大恩作为魏阳的老板，也确实有资格来当这个大媒人。 只不过这么一来，又把魏阳彻底弄傻眼了。 啥？ 你个大人渣，竟然还想当我跟包租婆之间的大媒人？ 那等我跟包租婆结婚时，岂不是还得大老远把你从缅甸请过来喝喜酒？ 门都没有！ 看我不弄死你！ 已经没有退路可言的他，这下真的怒了，又在心里暗暗发下了一个毒誓。 第357章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老李 此时的林大恩还不知道，他的搅屎棍行为，已彻底惹怒了魏阳，竟然因此有可能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目的已初步达成的他，在得意之余又笑着说道：“哈哈，看来我得找个机会跟李会长好好喝一杯，把关系进一步拉近拉近才行了。” 他开始顺理成章地给自己的未来计划做铺垫了。 “对了，我明后天就有一大批好料子到来，等料子到了，我第一个请李会长过去看看料子，然后顺便请你喝一杯，你看咋样？” 紧接着，他又以请老李看新料子为由，把进一步拉近关系的大致时间范围给明确了下来。 在这一点上，他也确实是老手。 他很清楚，想要跟一个人拉近关系，绝对不能太心急，不能妄图一口就吃成大胖子，必须得步步为营，频繁地替自己制造机会，来慢慢博得对方的好感。 在此过程中，还不能太小气，必须得时不时给对方丢点好处过去。 而在他看来，老李作为身价不菲的老资格翡翠商人，兼现在的珠宝协会会长，普通的好处他未必看得上不说，还看来对他是一种侮辱，那就不如投其所好，卖点好料子给他。 反正他的料子就是卖的，卖给谁都是卖。 他也再次相信，李木梓没理由拒绝这一邀请。 也确实如此。 老李一听说林大恩竟然邀请他头一个去看他的新料子，想都没想，就爽快地答应道：“好啊，那等你的新料子到了，咱们再联系。” 说完，他开始跟林大恩互换新的联系方式。 林大恩的目的彻底达成。 心满意足的他，其实对魏阳的别墅改造方案没有太大的兴趣，在他看来，现在看也是白看，反正等这里彻底弄好了之后，他又不是没机会来看。 于是，在跟老李互换完联系方式之后，他说道：“这样，既然你一会跟小魏还有正事要忙，那我今天就不打搅你们了。” 他准备见好就收了。 在得到了老李的同意之后，他又吩咐起了已经站在一边听傻了的郑子豪：“小郑，你进去问一下林总跟郭总，看她们要不要一起走。” “哦。” 已被刚才这突兀的一幕弄得有些懵圈的郑子豪领命而去。 但很快，他又从别墅里撤了出来，回报说：“林总跟郭总暂时还不走，李小姐说，她要带她们去她的养生会所体验一下。” 这对已打算离去的林大恩来说，倒没啥，可是对魏阳来说，却又是一个让他大感不妙的坏消息。 啥？ 包租婆竟然要带林琳去她的养生会所体验她那些女子养生项目？ 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两人岂不是要往好闺蜜的方向发展？ 这岂不是让我尴尬了？ 到时我夹在中间，岂不是两头都难做人？ 都怪你这个王八蛋！ 看着林大恩离去的方向，他眼神又闪过了一丝恨意。 “怎么，小魏，你不开心？” 现在站在别墅之外的，也就只剩下了他跟老李二人，而老李一看他脸上并没有半点笑意，自然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 “唉，都怪这个林大恩，我原本叫你老李老李叫得很轻松，现在被他这么一弄，我又该怎么叫你呢？这不很尴尬吗？” 魏阳假装苦恼地说道。 这弄得老李又忍不住哈哈一笑：“哈哈，不就是个称呼而已嘛，你想继续叫老李的话，我无所谓的。” 要论刚才那一幕谁最心满意足，那非老李莫属。 毕竟他确实早已对魏阳虎视眈眈。 而现在，他不仅从林大恩嘴里听说了，关于魏阳跟他宝贝女儿之间的关系，是林琳说破的，这就说明，魏阳跟林琳之间确实没暧昧可言。 还有，魏阳自己也亲口承认了，他对李玉珺有好感，就差一个浪漫的求爱仪式而已。 这么好的结果，他又岂能不满意？ 毫不夸张地说，他这一辈子，也很少碰上比今天更让他满意的事了？ 满意之余，他当然不会计较魏阳怎么称呼他。 一个称呼而已，哪有确定翁婿关系这事重要？ 再说，原来的相处模式不是很轻松吗，非要听他叫一声岳父大人，等他跟宝贝女儿结婚了也不迟啊！ 这就是老李现在的想法。 而他更为关心的则是：魏阳到底啥时候举办表白仪式，以及下周魏阳能不能再去参加李家的家宴？ 那要不要趁着女儿她们还没出来，继续八卦一下？ 他又忍不住想道。 而此念头一出，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就笑着问道：“对了，你不是说要跟玉珺弄一个表白仪式吗？要怎么弄有没有想好，要不要我给你一点意见？” 魏阳最为担心的事情来了。 他早就预料到，他之前为了应付林大恩的那一句，绝对是给自己挖了个深坑，只是他还是没有想到，老李这老不修，竟然会如此急不可耐地催促起了他。 你这是多么的担心自家女儿会嫁不出去啊？ 在又一次暗暗叹了一口气之后，他不满地说道：“得，这事您就别掺和了，求求你，给我留点自由发挥的空间好不？” “哈哈哈哈。” 他的不满，立即又惹来了老李的哈哈大笑。 只不过在笑过之后，他又说道：“行行行，我不掺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 “下个礼拜天中午，你必须赶在午饭之前，跟玉珺一起准时出现在我家，否则的话，小心我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老李立即就得意洋洋地说道。 作为父亲，在正式确立关系之前，他确实不好过多参与儿女之间的感情事，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此事来威胁魏阳一番，以达成他的另一个目的。 毕竟不管是他，还是他老婆，甚至连三岁的宝贝孙女李天真，都很希望魏阳能尽快再次出现在李家聚会日的家宴上。 只是这么一来，又让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啥？ 你这老不修，竟然开始威胁起我来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老李！ 他开始有点后悔认识他了。 而更让他头疼的则是…… 接下来这表白仪式又该怎么弄？ 别的暂且不说，至少得准备一样拿得出手的定情信物才行？ 这可如何是好呢？ 已不想继续搭理老李这老不修的他，苦恼地转身看向了别墅的大门，心想：这三个女人，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 不会是在里面义结金兰？ 第358章 败家娘们 三个女人为啥那么磨蹭？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对于林大恩而言，他关心的是能不能利用魏阳来跟李木梓拉近关系。 可是对于郭岱君和林琳来说，她们作为魏阳的同党，更为关心的则是魏阳未来的发展，因此，她们两个，都极为关心也极为好奇，魏阳未来的私家珍藏馆将会是啥模样。 于是，她们一进别墅，便一边四处看，一边拉着李玉珺打探起了具体的改造装修方案来。 而这对李玉珺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跟二女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于是她干脆拿出了盛老板那边早已发给她，并打印出来了的改造装修方案，细细跟二女说了起来。 一边说，还一边再次带二女四处看，以便将图纸中的效果图跟实处一一对应，看的过程中，还要跟二女讨论，设计稿中的方案是否合理。 要知道，这可是一座光是占地面积就多达近九百个平方，地下加地表多达四层，改造后的建筑面积将高达一千六七百个平方，并且还带地表园林设计的大别墅。 这样一来，耗费的时间自然不会短。 而在讨论过程中，三女的关系也确实因此快速升温。 李玉珺能感觉出来，不管是林琳还是郭岱君，对于魏阳事业的关心绝对是实打实的，再加上老李又嘱咐过她，一定要善待郭岱君，于是…… 等看完别墅，去我的养生会馆好好体验一下！ 她趁机向二女发出了这一邀请。 对于李玉珺而言，想让她跟女性快速拉近关系，条件不要太便利了，毕竟在她的养生会所里，全都是让女性难以抗拒的好项目，比如说面部抗衰老、胸部护理、瘦身美体、经络养生等。 假如有需要的话，甚至还可以在那里蒸桑拿、泡药浴、练瑜伽等。 而这样的邀请，对于一直忙于工作、疏于个人养护的郭岱君和林琳来说，也确实是难以拒绝的，再加上二人也有心跟李玉珺拉近关系，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她们也讨厌跟林大恩继续待在一起。 三人的关系也由此被进一步拉近。 女人之间的关系，相比男人之间的关系，既简单又复杂。 简单的地方在于，只要不是各种婊，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比较直接，看不惯的，一句话都不想跟你多说，看得惯的，很快就能情同姐妹。 复杂的地方在于，当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而对这三个女人来说，是比较简单的，简单的原因在于，她们都是有一定文化、素养、分寸的人，都不作，都不妖，都有一定的层次和各自的能力和成就…… 说起来共同点还挺多。 就算是有点小傲娇的李玉珺，在面对郭岱君和林琳这样的成功职场女性，也会自觉地把她那点小傲娇给收起来。 就算是有点不那么平易近人的林琳，在面对一个既如此出色，又是老李女儿，以及某人的某某某的李玉珺，也不会刻意把她拒之于千里之外。 至于郭岱君就更不必说了，面对一个有可能是未来老板娘的李玉珺，她更是存心交好。 于是很快，三人的关系就已经近得不能再近。 在关系被拉近之前，大家对于敏感话题都是小心翼翼的，比如说跟魏阳有关的，基本上都只字不提。 比如说林琳和郭岱君不会问，你跟魏阳相处得咋样了。 而李玉珺也不会问，魏阳在公司咋样…… 诸如此类的话题都是禁忌。 可关系一拉近，大家就慢慢放开了。 先放开的是跟别墅的改造装修有关的。 比如说在别墅的改造设计里，有一项很多中小型别墅都不具备的，那就是私家泳池。 因为别墅的占地面积足够大，因此在改造方案中，是有私家泳池这一项的，位置就在别墅的后面，地下藏宝空间的上方。 这没啥。 毕竟这里的改造装修是按豪华会所的标准来的，有泳池实属正常。 只不过郭岱君看了之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于是便建议：“玉珺，既然设计了泳池，那干嘛不再弄上恒温系统，这样的话，咱们冬天也可以过来游泳了，那多好啊。” 很显然，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把李玉珺当成了未来主母在对待了，让她直接绕过魏阳来拿主意。 李玉珺也有些意动。 毕竟这里虽然是在南方，可是一到冬天，温度还是比较低的，室外泳池根本就不能用。 而对于追求生活品质，极为主意身材保养的女人们来说，游泳又是一项最有吸引力的运动，她当然也希望，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在冬天也可以游泳的地方。 听了郭岱君的建议之后，她就在想，假如林琳不是她的竞争对手，那她跟魏阳之间的希望就会大增，这样一来，魏阳的就是她的。 只不过她却担心成本的问题。 给泳池加上恒温系统的成本倒没啥，可这是室外泳池，在冬天还得维持它的恒温运作的话，这运行成本累积下来将会是一笔不少的开支。 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奢侈了？ 于是出于替魏阳省钱的角度出发，她委婉地说道：“那样成本会不会有点高啊？” “这点成本对魏总来说算啥啊？他一个上午挣的，起码够一个恒温泳池运作几十上百年。” 郭岱君却不以为然地说道。 就这样，话题开始扯到了魏阳身上。 他一个上午挣的就够一个恒温泳池运作几十上百年？ 对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还不知情的李玉珺替某人谦虚道：“没这么夸张？” 郭岱君一愣。 她立即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喜滋滋地打小报告道：“玉珺，看来魏总还没跟你汇报，他今天上午又发大财了？” 啥？ 那家伙今天上午又发大财了？ 李玉珺顿时又懵了，连忙好奇地问道：“岱君姐，这又是啥情况？” 很自然地，郭岱君很快就跟李玉珺说起了今上午林大恩充当冤大头，主动选了几块原石给魏阳玩，结果魏阳一不小心又开爆了两块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李玉珺一听…… 好家伙！ 一上午竟然又有了上亿的收获！ 那还担心啥？ “加！必须加！他那么能挣钱，咱们不替他花掉点，钱会发霉的。” 她一下就变得豪迈起来了，拿起了笔，在设计图上的泳池位置标注上了“加恒温”等字样。 此时的她，已初显主母的气势。 不仅如此，她还豪迈地说道：“来，咱们再好好看看，哪些地方还可以再好好提升提升，争取把档次再弄高一点。” 原本还有心替魏阳省钱的她，此时已不管那么多了，一门心思只想着，把这里弄得让人无可挑剔。 这就是她们在里面迟迟未能出来的原因。 假如魏阳知道的话，一定会忍不住说…… 这败家娘们。 第359章 原来你也有当舔狗的一天 在林大恩等人离去之后，魏阳和老李又在别墅之外等了好几分钟，都迟迟不见三女出来，不得已，两人也只好走了进去，去跟她们汇合。 魏阳当然是硬着头皮进去的。 然后一进去就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只见她们就站在还只是毛坯的别墅大门的门口，三人几乎是紧紧地挨在一起，林琳的一只手甚至还搭在居中的李玉珺的肩上，正在一边看着设计图纸，一边讨论着什么。 才一会功夫，她们的关系竟然变得如此亲密了？ 因为心中有鬼，魏阳的头皮很是有些发麻，但他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凑了过去，假装没事地问道：“你们在商量啥呢？这么专注。” 让他尴尬的是，林琳跟李玉珺都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最终，还是郭岱君出声：“魏总，我们在讨论怎么多花你的钱呢，看你心疼不。” “花花，随便花。” 魏阳不得不讪讪地回道。 这确实是有点尴尬。 但他能大致猜到，另外两人不搭理他的原因是什么。 林琳当然是因为李玉珺在的关系，再加上她又是他名义上的上司，所以不便对他过于热情，以免引起李玉珺的猜忌和误会。 至于李玉珺，在过去的这一周，待他基本上就是这样的，不冷不热，有正事就吱一声，没正事就懒得搭理他，但又不误他的正事…… 总而言之，最近她对待他的态度实在是有点怪。 更怪的紧跟着也来了。 他刚说完随便花，原本没搭理他的李玉珺却抬头看向了他，用傲娇的神情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由我来做主咯？” 魏阳一下又愣住了。 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由你来做主？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怪，有点像是在宣誓主权啊！ 对于李玉珺现在的语气，他又稍感怪异。 要知道，关于这套别墅的改造方案，最早的时候，具体的需求是老李帮他提的。 因为是要建成地下的私家珍藏馆，因此当时老李主要是针对地下空间的布局在提需求，至于地表及别墅的装修，他让装修公司自由发挥。 毕竟是改造装修金额高达五千万的大项目，因此装修公司那边极为重视，盛老板那边直接拉起了一个高水准的装修设计团队。 有擅长地下金库设计的，有擅长园林设计的，有擅长室内装潢的，还有负责整体风格把控的。 装修设计团队到位之后，就快速投入了工作，并且在短短的一周之内，就给出了初步的设计思路，尤其是地下空间的改造方面，都已经出了具体的改造方案。 负责跟装修公司那边联系的，就是李玉珺。 但在此之前，她只负责跟进，并不替他做主，然后在他跟装修公司之间当一个传声筒。 可现在，她却突然提出要替他做主了！ 这是为啥？ 难不成我们在外面的谈话被她们听到了，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准主人了？ 没道理啊！ 在他们聊完之后，也就郑子豪进来过一趟，以郑子豪跟她们之间并不是亲近的关系，没理由泄密？ 对此，魏阳很感纳闷。 但他却不得不再次硬气了头皮嬉笑着回道：“当然可以，你要是把主全部给做了，啥事都不用我操心，我直管付钱，那我就更是求之不得。” 此时的他，颇有几分舔狗的模样。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人都是贱的。 大部分的男人，一旦遇上喜欢你，对你百依百顺的女人，就未必懂得珍惜，经常会以颐指气使的态度去对待她。 反过来，一旦遇上自己喜欢的，但又对你不冷不热、不怎么喜欢你的女人，就忍不住想要去做舔狗。 在这一点上，魏阳也不例外。 他原本在李玉珺面前，是不需要做舔狗的，谁知道她却突然变成了老李的女儿不说，还在过去的这一周又对他不冷不热，再加上他之前又当着老李的面，信誓旦旦地说了他喜欢她，还要给她一个浪漫的表白仪式…… 总而言之，现在的他心里虚，就情不自禁地舔了起来。 他这一舔……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替你做主，说好了啊，一会我来替你谈。” 李玉珺当然是开心了。 她也没理由不开心。 要知道，在她跟魏阳之间，最先动心的不是魏阳而是她，只不过在得知了林琳的存在后，她纠结了，止步了。 可今天老李又告诉了她，林琳的存在就是个误会，而根据她刚才的观察，林琳自己不仅没有表露出任何一丝对魏阳有意思的点不说，还隐隐约约把她当成了魏阳的女朋友来对待。 再加上魏阳刚才的表态，差不多已经是把她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在对待。 那她还有啥道理不开心？ 她也确实很想来做这个主。 要知道，但凡是女人，对于家居的装修、装饰、布置等，都有着比男人更为浓烈的兴致，也比男人有着更为严苛的要求。 而这里，将会被建成迟早会闻名于整个珠宝玉石圈的顶级私家珍藏馆，那假如这里的改造装修是由她来做主的话，她绝对会很有成就感。 所以，这个主权她必须得争取。 “行行行，那再好不过了，具体要怎么弄，你们父女俩商量着办就好了。” 魏阳立即又表态道。 还是舔味十足。 并且舔的对象还加上了一个老李。 也别怪他继续舔。 要知道，尽管他自己就是搞美术搞设计出身的，但对于房屋的装修设计，他实在是不在行，而这么大一项工程，在整个过程中又涉及到大量的选样、选材，会很是让他头疼，那就不如把它交给比他更为专业的人去处理。 而按照他之前的表态，李玉珺已经算是他的准女朋友，老李则算是他的准老丈人，那这种事交给他们去负责，他有啥不放心的？ “这还差不多。” 李玉珺又有点小傲娇地回了一句，脸上还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 魏阳所熟悉的那个包租婆又回来了。 而老李也在意味深长地笑着。 唯有此时的林琳心里很是有点不是滋味。 一想到前两次魏阳还在一个劲地跟她互相伤害着，现在一到李玉珺面前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她忍不住想…… 原来你也有当舔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