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民起步：开局一个挂》 第1章 开局解析眼？ 雷声轰鸣，天空突然变得黑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天而降。一瞬间，狂风大作，呼啸着大地。 天空中，乌云翻滚，如同一群狂暴的野兽，将整个世界笼罩在黑暗之中。 大雨倾盆而下，如同瀑布般汹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雨滴砸在地面，溅起一串串水花。雨水很快汇聚成河流，冲刷着大地，卷走了一切污垢和疲惫，整个世界仿佛被雨水洗刷得焕然一新。 路上的行人纷纷寻找遮蔽处，匆忙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只有雨声在回荡，雨滴打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城门外不远处，一片破烂的茅草房子映入眼帘。这些破烂房子与城里的繁华格格不入，仿佛在诉说着住在这里的人悲催遭遇。 一间茅草屋内，林文慢慢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从黑暗的梦境中回归。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他的身体还沉浸在刚刚睡醒的余韵中，软绵绵的无力感从四肢百骸传来，那种深深的疲惫感让他想要再次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他抬起手，用力揉了揉朦胧的眼睛，试图看清这个世界，他的身体开始慢慢适应这种苏醒的状态。 等到看清现在的场景，林文大吃一惊，头就像被锤子砸了一样，一阵阵疼痛不断冲击着神经，眼睛再度变得模糊，整个世界都被一层雾气笼罩。 过了好一会，他才尝试站起身来，身旁一个汉子见状，急忙过来扶他。 他叫林文，本是21世纪的一个大好青年，成绩在高中时也是全年级的佼佼者，可惜高考完选专业时，被班主任坑了，学了土木专业。 读书那会，不仅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复杂的数学公式和理论，还要掌握各种软件和工具，才能更好地完成学业。 不仅如此，这个专业的就业形势也越来越严峻，合适的岗位越来越少。 毕业后，林文不出意外是到了工地，这简直是一种无尽的折磨。 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穿着破旧的工作服，拿着图纸和工具，走进那个尘土飞扬、噪音不断、危险重重的工地。 除了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挑战，比如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艰苦的生活条件等。 还需要经常与不讲理的工人、狡猾的承包商和难以应对的甲方打交道。 那天晚上，林文坐在工地上，手里紧紧握着一瓶白酒。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疲惫，看着酒瓶，仿佛在跟它诉说心里的苦闷。 饮下一口又一口烈酒，那种灼热的口感犹如烈火在口腔中燃烧，让他有一种即将释放的感觉，感觉到酒精在体内流淌，似乎带走了他的疲惫和忧虑。 等一觉醒来，便是来到了这个地方，看着面前的场景，林文只能苦笑。 刚刚融合了记忆，不知道是巧合，这个身体的原来主人也叫林文。 原本以为，这个世界是古代的哪个朝代，结果发现，这好像是个新的大陆，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宋国，目前待的地方是宋国北边的莫城。 至于宋国有多大，宋国存在多久了，这个世界上是否有其他的国家，原来的林文便不知道了。 原来的林文本是一位辛勤的农民，默默地耕耘着家里贫瘠的土地，他的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双手粗糙，这是岁月和劳动的印记。 二十岁出头的他，相貌平平 ，放在人群里丝毫不起眼，根本不会让人记住。 原本生活还过得去，家里还有几亩薄田，林文有个十八岁的弟弟林虎，两人相依为命。 长兄如父，林文尽量把最好的都给了林虎，因此弟弟看起来比他强壮些，日子就只这样一天一天过，直到前不久。 持续几个月的干旱打破了平静的生活，紧紧跟随而来的是饥荒。 村庄里的树木被剥光了树皮，只剩下一片片苍白的树干，诉说着生命的枯竭。 田野里的庄稼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片荒芜的土地，等待着明年的耕种。 林文所在的村里，随处可见瘦骨嶙峋的人。 不少人因缺乏食物而变得虚弱不堪，有些人甚至已经失去了希望，躲在家里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每当夜晚降临，大家都会被饥饿所困扰 。不少人围在一起旁，希望能获得哪里还有食物的消息。 然而，无论众人怎么努力，都无法抵挡那从心底升起的寒冷和绝望。 这种情况下，当地的官员不仅不救灾，反而说要防范北方的敌人，征收了明年的税，这下更是让更多人饿死。 不是没人起来反抗，但是一群饥肠辘辘，拿着棍棒锄头的饥民，又没有统一的指挥，怎么可能打得过手持长枪的官兵。 不出意外，起来闹事的人全被杀了，首级还被挂在村口立威。 为了生存，林文用尽了所有手段，先是找地主抵押土地换粮，再挖野菜，捕田鼠，最后偷乡绅大户的存粮。 但是丝毫没用，短短个把月，家里的食物马上就要见底了。为了生存，林文只得拉上弟弟林虎外出乞讨，想着莫城县里应该还有吃的。 拿着最后的干粮，省吃俭用，两人前前后后走了十几天，总算到了城门，想着只要进城，找大户人家干点活，甚至去吃他们不要的泔水，都能活下去。 然而现实给了林文当头一棒，县令早已下了命令。盗匪横行，只允许有路引和住在城内的居民才能进出。 林文林虎几次尝试悄悄混进去，但是拿不出路引，更没有城内居民的府牌，还拿不出银两，贿赂大门的官兵。 话说回来，哪怕有些铜钱，林文也不至于在这乞讨了。 林文只得在这附近的茅草屋待着，至少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每天在城外乞讨度日，将讨来少有的食物，先给林虎，再给自己。 但随着到来的灾民越来越多，乞讨的食物越来越少。 不知道过了十几天，林文终于撑不住了，就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想着当下的情况，林文心里已经骂娘。 别人穿越在异世界要么都是天资卓越，吃香的喝辣的，最起码也是王公贵族，他倒好，不仅啥也没有，一过来就差点饿死。 其他人往往穿越就有系统，林文在刚刚来时，就在内心吼了半天，在身上摸索了许久，结果是啥反应都没有。 这摆明了是要被玩死，想着之前虽然是在工地打灰，苦是苦了点，但是现在倒好，明天吃什么都是个问题。 看着现在的打扮，破破烂烂的麻衣，面前的一个碗。 林文差点就哭出来，老天，你别玩我了。我又不是朱元璋，做不到开局一个碗，您老还是快送我回去。 旁边的林虎见大哥颤颤巍巍站起来，连忙过来扶他，并说道：“大哥，你还是吃点东西，你老说不饿。但是做弟弟的，真的担心大哥撑不住啊。” 知道身体越来越虚弱，林文也没客气，对着林文说道：“好，给我点吃的。” 闻言，林虎先是一惊，然后高高兴兴的拿出半块巴掌大的薄饼、半碗水，递给林文。 屋里的其他饥民，看着饼子眼神都亮了起来。 面对这些蠢蠢欲动的人，林虎不慌不忙举起手中的杀猪刀，众人见状，也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看着这些人没下一步动作，林虎心里松了口气。 林虎发现大哥好像变了，之前林文把食物都尽量给他，劝过几次都没用。他是真的担心，大哥身体撑不住。 虽然知道林文是以防不测，把活下去的可能更多给了他，但是要是大哥因此活活饿死了，他林虎怕是也没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了。 林文就是他在世上的唯一亲人了，要死大不了一起死。 有了林虎的守护，林文三下五除二吃完了这块饼，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些力气。 虽然林文不是之前的林文，但与林虎血脉里的亲情，可不容易割断。 刚刚找林虎要吃的，毫不犹豫就给，林文知道最坏的想法没有发生。 要不是他守在旁边，这屋里的其他几人，怕是早就来抢夺薄饼了。 想到这，林文感激的看了林虎一眼，接下来两人只有互相扶持，才能更好活下去。 好一会，雨终于停了，林虎拿着杀猪刀，与林文走出了茅草屋。 没有手表，不知道是几点了，但是看着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夜晚马上要来了。 想到这，林文开始担心起来。 饿急了眼的人为了一口吃的，能干出任何事情。前不久开始，其他茅草屋，就发生晚上睡觉被其他人劫掠。 这几天更是愈演愈烈，已经到了夜里杀人的地步。 林文和林虎两人商量，两人晚上都别睡太死，轮流守夜，防止出现意外。 刚刚林文又考虑到，屋外的人，也不得不防，和屋内的众人商量后。 屋的中间点火，彻夜不熄，两人抽签并轮流守夜，严防其他人进来。 有个叫赵三的汉子，手里还有火石，找到干柴后，火马上就点着。 天完全黑了，今晚轮到林虎和赵三守夜，林文翻来覆去睡不着，不仅是饥饿，还有对未来的恐惧。 看到林文滚来滚去，林虎急忙过来问出了什么事情，他总感觉今天的大哥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发现走过来的林虎，林文本不想说，但现在除了林虎，他在这里，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缓缓说道：“我在想，明后天怎么过，讨要到的食物越来越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真的会饿死。” 闻言，林虎呵呵一笑，然后回道：“大哥，虽然俺不知道未来咋办，但是有你在身边，我就感觉安心。之前村里那么多人饿死，你还不是带我活下来了嘛。以前可以，今后也可以。” 林虎如此信任他，可能是血脉亲情，还可能是身处异世的孤独，林文刚想说点什么。 耳边瞬间传来几句话。“恭喜宿主得到林虎绝对信任，征服系统激活，赠送大礼包，解析之眼。” 第2章 你要信我啊！ “征服系统？”林文在心中默念，“看来老天爷还是照顾自己。” 屋内篝火的场景在夜晚显得神秘而美丽，一簇簇橙红色的火焰在夜幕下跳跃，仿佛是黑暗中的精灵，不断舞动着，摇曳着。 篝火的热力向四周扩散，温暖着周围的一切，同时也把周围的人和物影投向了四面八方。 看着大哥脸上一会惊讶一会高兴，林虎感觉有点奇怪，大哥难道不相信自己嘛？ 看到林虎还站在面前，为了缓解尴尬，林文问道：“吾弟，你刚刚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林虎茫然摇了摇头，虽然他一直在和大哥交流，但是他依然注意着周围，丝毫没有听到其他异响。 “看来这个系统的声音只有我能听到。”林文不禁想到。 看到林虎对自己这么信任，再加上这个征服系统，林文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可能性大了不少。 继续和林虎聊了几句，林文表示自己要先休息，林虎则是继续守夜。 不知道这个系统该怎么使用，林文尝试在心中喊着，“系统、系统，你快出来。” “你好。宿主，我是本次服务的系统，将会为你提供服务。”一个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你刚刚说的那个解析之眼是啥？”林文着急问道。 “这是本系统为你提供的新手大礼包，将会为你提供人物的相关信息，包括姓名、年龄、能力、等级信息，宿主可通过在心中默念透视，然后看向人物即可。” “那你还能不能给予我更多的能力。”林文满心欢喜。 “不能，本系统为征服系统，宿主获得的信任值和恐惧值，会自动转化成商店内的购买值。刚刚是宿主获得了林虎的绝对信任，本系统才激活，并给予大礼包。” “刚刚林虎说了几句相信的话，自己就获得信任值，那只要林虎每天对自己说几句，信任值还不是一直涨。”林文不禁想着。 “宿主请注意，一个人的信任值和恐惧值均只能提供300，且均只能提供1次，当前林虎提供的信任值已达上限。宿主可通过心中默念个人信息和商店查看。” 美梦一下子打破，林文有点失落。心中查看个人信息，面板立即出现在他面前。 姓名：林文 年龄：20 能力：蛮力攻击、种地 等级信息：一般 看完自己的属性，林文忍不住查看起林虎和赵老三的来。 两人的能力和自己一样均是蛮力攻击、种地，只不过，林虎等级为良好，而赵老三为无。 “系统，为啥赵老三的等级为无？林虎的等级为什么比我高？”林文忍不住问道。 “等级是通过系统客观估量，赵老三目前达不到系统标准，而林虎已达到良好。” “那等级有哪些层次?”林文有点好奇。 “等级分为一般、良好、优秀、顶尖、绝世。” “啊，我居然是最低一档？”林文不敢相信。。 “目前是这样，不过宿主可以通过锻炼，或通过商店资源，获得提升。” “点开商店。”林文有些好奇。 “好的，宿主可以通过呼叫系统，查看并购买所有资源。” 眼见面前的资源，林文大吃一惊，吃穿住行、武器秘籍，简直应有尽有，而且这还只是商店的冰山一角。 不过看到需要购买的数值，林文说道：“系统，你t玩我了。一把长刀就要150，一把长枪200，一套普通的锁子甲1000。这是抢劫。” “本系统出售的资源，绝对童叟无欺，宿主可以购买相对低的物品。比如食物，一个包子、大饼、馒头均只要5。” 听到这个价格，林文说道：“这也不便宜啊！” “宿主目前所在的世界，粮食获得并不容易，食物价格已经较低。” 仔细想想，林文表示这话很对，之前活了二十多年，饿死人的事情都很少听说，来这里后，饿死的人是真不少。 “系统，兑换10个包子。”林文说道。 “好的。” “怎么啥也没有。”林文有点疑问。 “请宿主放心，资源将会以合适的方式送到手中。” 突然，林文闻到了一股香气，抬头一看，身上居然放着十个包子，看来这系统还不错，林文想到。 现在自己身边都是一群饿狼，为了保险起见，林文连忙收起包子，起身朝着林虎走去，拉着林虎走到了茅草屋外。 火焰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同时也把林文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向了黑暗之中。 这些影子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巨大和神秘，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的人。 守夜的赵老三对此没啥反应，长时间的饥饿，他已经没啥力气走动，要不是为了守夜，他早就想睡了。 来到屋外，林文连忙把包子递给了林虎，并催促他快吃。 看着食物，林虎是又惊又喜，不过却没动。 “大哥，这包子哪来的，还有这也太多了，要不我们省着点吃，够吃十多天了。”林虎说道。 想到这个时代的人应该也挺迷信的，林文编起了瞎话：“我也不知道，刚刚梦到一个白胡子老人，说要收我当弟子，然后我就醒了，醒来手里就有这些包子。” “啊，这白胡子老头是谁啊，是不是神仙？”林虎十分惊诧。 “应该是，先别管这么多了，等被其他人发现，我们就吃不了。还有放心，大哥不会让我们饿死的，快吃。”林文急忙催促。 拿着手上的包子，林文两兄弟都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便是一干二净。 守夜的赵老三已经昏昏欲睡，看到有人走进来，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我怎么闻到一股粮食的香气，你们兄弟闻到没有。”赵老三疑惑道。 “没有啊，赵老哥闻错了。”林文说着。 赵老三已经四十五，只要没啥大的冲突，林文不介意叫他一声老哥。 “也是，现在哪有吃的。”赵三自嘲道。 睡下之后，林文想到刚刚林虎说的也没错，后面还是要节约点，一共300，自己就已经花了50。 “不对，来这里，还是以前一样受苦，那自己不是白来了嘛？不就是一点信任和恐惧值嘛，总能搞到，自己可是自带系统的男人。”林文心中想到。 夜晚很快就过去，第一道曙光刺破了黑暗，那是新一天的开始。渐渐地，太阳升高，照亮了大地。 万物似乎在这个瞬间苏醒，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夜晚的暗淡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活力和希望的曙光。 当然，这个屋子里的人，除了林文两兄弟，其余人均是一脸饥困。 不少人都提到，昨晚上隐约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但是又想到，现在哪里有食物。 屋里的人，开始三三两两的结伴出去找食物。 林文开始思考怎么得到信任或者恐惧值，想起以前自己看《口水三国》的时候，里面刘备的名言，“你要信我啊。” 林文一下子中二精神爆发，想着反正试试也没损失啥，忍不住起身拉着赵老三说道，“赵三哥，我感觉，很快朝廷就会开仓放粮了，你信不？” 赵老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着要救早救了，还等到现在，连城门都不让我们进去，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嘛？ 不过赵老三也不想得罪林文两兄弟。只能说道：“我信我信。” 查看了商店，发现没啥变化。 林文感叹道，果然以前那种小说里，穿越到某个地方就自带王者气息的都是骗人的，随便说一句，下面的人就全都相信了，哪有这种好事，自己还是想其他办法。 拿着刀和碗，林文两兄弟带着全部家当，走出了屋外，开始寻找今天的食物。 昨天的雨滴在泥土上留下深深的痕迹，雨水渗透进干燥的泥土中，使得土壤变得湿润而松软。 地面上出现了一些小水洼，这些水洼中与周围的泥土形成鲜明的对比。水洼中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是大自然赠予的礼物。 可惜如此景色，林文林虎都没心思去看，按照时间推算，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冬天了。 到了那时候，不仅食物更少，而且还更冷，估计大部分饥民都活不下去。 此前应该有不少人尝试硬往城里闯，但是都失败了，官军已经杀了不少个带头的，首级现在都还挂在城头示威。 林文其实很不理解，当地的县令是怎么想的，饥荒这么严重，居然不想着救灾，而且宋国朝堂上居然继续加税。 这不明摆着逼着饥民起来造反嘛,看来这宋国的朝堂怕是已经烂透了。 一直往城门走着，看到三三两两抬着不少人，不用说，林文也知道是咋回事。 快到城门处，聚集的饥民越来越多，围在道路两边乞讨着，希望过路的官宦、商队、甚至进出城的居民，给予些吃的。 这两天的人数，已经越来越多，看到那黑压压的一片，林文估摸着已经达到几千人了，快上万人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片声音。 “官军来了。” 第3章 终究躲不过 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白发汉子走在了前面，步履坚定，目光如炬，他的步伐虽然沉稳，但丝毫不失灵活。 他的身姿挺拔，展现出一种不屈不挠的气质，在他的身边，一队衙役紧随其后，整齐划一地行走着。 “大人有令，今日在城西大门施粥救济，先到先得。”几名衙役突然跑出来喊道。 “什么，要施粥了。” “爹，我刚刚有没有听错。真的要施粥了。” “是在城西啊，那我们赶紧去，粥可不多。” “看来朝廷还是想着我们这些人的啊。” “终于有吃的了，我们能活下去了。” …… 饥民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有些反应快，靠前的，已经开始往城西跑了，唯恐去晚了，啥也没有。 “大哥，我们也快点去。这里距城西还有点距离了。”林虎拉着林文，急急忙忙走着。 “奇怪，怎么会突然施粥。”被林虎拉着走了好几步路，林文才反应过来，心中甚是不解。 官府要是这么好心，就不会等到现在才施粥，到底发生了啥。 想这么多也没用，现在活下去才是关键，想到现在信任值和恐惧值对于自己，可是很不好获得，林文只能苦笑一声，与林虎急忙向城西跑去。 “信任值+50。”林文心中突然响起了声音。 “怎么回事？信任值怎么突然增加了”，林文心中甚是不解。“对了，这信任值，应该是今天早上赵老三贡献的。” “想不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获得这么多信任值，看来赵老三是真的饿怕了。” “给他提供点希望，就这么相信自己，看来自己以后，可以多刷一点他的信任值。”林文不禁想到。 去城西的路上，地面湿滑而泥泞，黏稠的泥浆上，留下不少人深深的脚印，仿佛是在警告行人，路并不好走。 到处都是混沌的黄泥浆水，加上长久的饥饿，大部分人走路的速度并不快。 尽管这样，但没有人愿意减缓自己的速度，毕竟大家都知道，去晚了，可啥也没有了。 林文林虎两兄弟，昨晚可是好好吃了一顿，行动速度可比其他人快了不少。 几炷香的功夫，两兄弟已经从城东跑到了城西，成为了跑到最前面的那批人，而且好像已经开始闻到了粥的香气。 越跑越近，逐渐看到了眼前的情形。 城西门外，是一片小丘陵地带，其中几块丘陵围成了一个不小的盆地。 施粥的棚，居然就在那个小盆地里面，几十个手拿棍棒的衙役，站在了丘陵四周。 其中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绯色官服，腰间束着一条玉带，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 四周不少人，正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颇为享受。 “想必此人就是莫城的县令了，只不过这施粥的地方，着实不对劲，这么小的盆地，最多只能容纳二千余人，远不如在城东那边的平原，而且还有这么多衙役围在四周。” 想到这，林文停住了脚步，急忙拉住了想要继续往前跑的林虎。 林虎一下子被拉住，差点摔倒，看到林虎疑惑的表情，林文急忙说出了心中疑惑。 “大哥，你管他怎么想的了，只要有吃的就行。”林虎毫不在意的说着，毕竟在他眼里，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小心点总是没错的，这县令可不是啥好人啊，可别被坑了。”林文心中想着，急忙安慰林虎。 林虎虽然不愿意，但是在大哥的要求下，也不再往前，只好在旁边看着。 其他的人可没有这般心思，眼前就是热腾腾的粥，自己的肚子可是快受不了，纷纷往前跑去。 几个衙役看着最先跑进来的青壮，露出了莫名的笑容。“大人给你们的粥，可不是白吃的，后面可是需要你们出力的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消息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不少城内未受灾的人，也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 施粥的场地布置得简单，几张长桌横跨空地上，桌上的几口大锅堆满了热粥。 身着蓝色布衣的衙役们督促着民夫给赶来的饥民们施粥，民夫的脸上颇为无奈。 场地的四周，站着许多维持秩序的衙役，想要故意制造混乱多拿喝点粥的人，被衙役们打了几棍子，老老实实的排起了队。 当太阳升得更高的时候，施粥的现场越来越火热，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分发给排队的人，那诱人的香气飘散在整个空地上，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在这个过程中，受粥的饥民，对官府充满了感激和敬意，仿佛之前那不肯救济，甚至加税的事情，仿佛不存在了。 “只要每天有这一碗稀粥，活下去是肯定的。”众人心里纷纷这样想着。 “大哥，我们快去，再晚粥可就真的没了。”林虎着急的说道。 林文刚想说啥，突然背后传来声音。“你们两人为何不去喝粥。” 林文林虎慌忙回过头来，看着刚刚在城东门口的那黑色长袍的白发汉子，正缓缓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走来，后面跟着一队步行的官兵。 这人想必也是莫城内的官员，而且地位不低，可不能得罪。 林文心中思量着，马上便转身，拉着林虎抱拳说道：“大人见谅，吾叫林文，刚刚跑的急，一下子突感胸中闷气，面色发白，难以行走，只好在此先休息，这是吾弟林虎，快见过大人。” “既然如此，看你现在面色已经正常，想必已能行走，那就快去喝粥，可不要辜负我和县令大人的一番美意。”白发汉子缓缓说道。 “多谢大人，吾这就去。”拉着林虎往施粥场走去，林文私下悄悄回过头看了几眼。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林文总感觉，这白发汉子，似乎一直在注意自己。 “算了，既然终究躲不过，我可是有系统在身的人，有啥好怕的。毕竟俗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林文心中想着，悄悄透视了白发汉子，得出的数据让林文有些惊讶。 “戚井，54，戚家枪、布阵，优秀。” 等级居然达到优秀，看来这人不简单啊，毕竟自己可是问过系统的，大部分人的等级都是无，能达到优秀的人在战场上，打几十个小兵完全不在话下。 想不到这个地方居然有这种高手，自己还是一般等级，看来要尽快提升了。林文心中感慨着。 来的人不算太多，林文两兄弟还是得到了碗粥，只不过这粥确实挺稀，不可能吃饱。 不远处，几个身穿破烂衣裳的人聚在一起，远离了旁边的人群，窃窃私语着。 “兄弟们，今天这事，你们怎么看。”说话人的外号康大，是这群人中领头的。 “不知道，我听大哥的。” “这粥不错，要是能再要一碗就好了。” “要是每天有这粥，我们晚上也不用去干那事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康大的表情甚是无奈，想着手下的这些人，手脚都挺“利索”，只不过都不咋机灵，基本上啥事都要靠他想。 “我看不对，这官府突然无缘无故施粥，可能有啥图谋。”在这些人中稍微白净的男人缓缓说道。 听到终于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康大一喜，急忙让白净的男人继续说下去。 这几个兄弟里，刘二、张猴、李二猪、王鸡子都是莽夫，只有这个最近才加入的冯蓝颇有想法。 冯蓝缓缓说道：“我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这官府不可能这么好心，等一会我们就悄悄溜出去，后面先别再来了，看看情况再说。” “什么，吃完后面就别来，你这厮是不是想饿死我们。”李二猪大声说着，其他几个人马上反应过来，一起怒斥冯蓝。 康大也是一惊，不过仔细想想，这样确实最安全，毕竟自从冯蓝来了，自己可过的“一路顺风”。 康大这伙，本是宋国都城的无赖，因为犯了事，被发配到莫城再北边的青羊关当苦力，路上遇到了一同被发配的冯蓝。 在冯蓝的建议下，康大花费重金才从押解的官差手里逃了出来，来到莫城，正好遇到饥荒，康大这伙便趁机混进了饥民里。 一无所有的康大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吃饭，本想着直接去抢，但是在冯蓝的建议下，他们晚上悄悄打劫，这样不会引起众人的公愤。 最开始没想杀人，但是在那晚刘二稍微用力了一点的“胁迫”下，人死了，不过这没什么，在康大看来，只要他们安全，多死几个人又怎么样，饥民死了官府又不会查。 想到这，康大一声怒喝，打断了众人的争吵：“别他妈吵了，就按照冯蓝说的办，一会就走，谁要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刘二几人，虽是不愿，也没办法。 施粥处，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对着县令宋海说：“大人，可以开始了不，我们的人，都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宋海懒洋洋的说道。 “好的，属下这就去。”中年人说道，然后起身朝旁边的一个衙役说了几句话。 突然，四周传来了鼓声，一队衙役急忙堵住了路口。 饥民们，连忙查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衙役们的包围。 “县令、县尉大人有令，即日起，你们编入我们莫城的乡兵，负责运送到青羊关的粮食。”十几名衙役在四周喊着，很快覆盖了所有人。 “这下倒霉了（完蛋了），看看想办法能不能马上逃走。”林文和康大一伙，不约而同的在内心想着。 然而，更加令林文和康大一伙绝望的话，很快又在耳边响起。 “军令紧急，即刻进行整编，明日出发。” 第4章 比武 融合了之前的记忆，林文对青羊关有个大概的认识，青羊关是宋国北部的一个重镇，再往前就是胡人的地盘了。 “不过胡人可不好对付，而且运粮可是个体力活，这粥也吃不饱，而且搞不好还没到那，自己就累死了，就算到了，怕不是直接留下当苦力了。”林文心中想道。 康大则害怕的是东窗事发，自己这伙人，终究上不得台面，要是后面检查，自己说不定就会暴露，必须得跑。 “当乡兵，太好了，以后不用担心吃的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们只是运粮的。” “哪有运粮的把自己饿死的，赵老九你太多虑了。” “胡家小子，你别不知道天高地厚。” “青羊关在哪，你们去过嘛。” “乡兵就是和刚刚那些给我们打粥的人一样嘛。” …… 众人七嘴八舌的在原地议论着，不过也不缺乏一些心思活络的人，几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安静，都安静，全部都站起来，县尉大人有话要讲。”几个衙役大声喊着。 对于不少依然议论不停或者坐在地上没起来的人，他们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走上去就是几棍。 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场地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站立原地，等待着下一步的安排。 “你们本是饥民，朝廷的救济还未到，本官可怜你们的性命，将择部分人暂编入乡兵，吃上一口饭，可不要辜负本官和朝廷的期望。”几个衙役和民夫大声传达戚井的话。 看到周围的饥民虽然有些意动，但似乎越有人不太愿意，戚井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如果有人胆敢有其他想法的，可别怪我们手中的刀不答应了。” 看着不少衙役已经拔出了刀，朝饥民们走了几步，众人纷纷后退， “从今日起，每天三顿，都是这样的粥，等此去回来，表现好的正式编为乡兵，以后就能吃皇粮了。看到饥民们恐惧的表情。”戚井紧接着抚慰。 “什么，表现好回来就能成为乡兵。” “听说当乡兵，每月发三斗米，这下好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表现好才可以。” “我肯定能当上。” …… 看到饥民脸上喜气洋洋的表情，戚井心中思量着，恩威并施，才能彻底管住这些饥民。 朝廷急令将粮食运往关口，手下一时没有那么多人的人，正好眼下饥民众多，他才劝说县令用这些饥民去运粮。 大部分饥民们都等待接下来的安排。 几个衙役们走上前来，开始将年老和体弱的饥民赶走，将剩下的人，就近按照一百人为一队，命令众人从前往后依次排着。毕竟运粮可是体力活，身体太弱怕是还没运多少，人就死了，这不纯纯浪费食物嘛。 “禀报大人，饥民已经全部整编完毕，留下的一共一千零十人。” 原先近两千人现在就剩一半多，场地中间，被选上的饥民排列的队伍相对整齐，穿着各种各样的衣裳，看起来显得格外鲜明。在衙役的注视下，众人都静静等待，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队伍前方的戚井。 和林文与康大不一样，没被选上的饥民，心中还是颇为失落，毕竟刚刚县尉大人说了，去了每天就有几碗粥，而且等回来还有可能成为乡兵，当前吃饭的问题，基本上不用愁了。 于是，不少没选上的饥民闹了起来。 “大人，选我，我还能扛东西。” “大人，我每天只要一碗粥就行，不要几碗。” “大人，刚刚选拔不公平，应该重新再选。” …… 看着饥民闹的越来越凶，戚井却无动于衷，自己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看宋海处理了。 “安静，安静，谁在乱叫别怪我们不客气。”几个衙役带着民夫大声喊着。 可能由于刚刚戚井的立威，现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县令大人有令，虽然朝廷的救济还没到，但是他自己掏钱给你们施一碗粥，明天开始还是在这，直到朝廷救济到了为止，你们还不谢谢大人。”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这下终于有救了。” “太好了，县令大人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 众人纷纷朝县令抱拳道谢，不少人，甚至直接跪拜起来。不少人想着，这样看来，似乎没被选上还不错。 看着眼前这些朝自己道谢的饥民，宋海心中冷笑道：“果然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贱民，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要不是担心聚集的太多，发生事情，老子才不会管你们，况且一碗粥里有多少米，这可我说了算，不过还得花自己的银子啊，该死的贱民。” 如果硬扯关系，宋海可以算得上是这宋国的皇亲国戚，不过到他这一辈的时候，已经没法靠家里当官了，好不容易靠才学，当上县令，不过兜里没钱，几年前，到这荒凉的莫城当官。 从那之后，钱就是宋海最想要的，不管是城内的大户、城外的地主、来往莫城的商队，都要给宋海交钱，否则别想过得安生，压榨百姓做的更是多不胜数，不过在宋海看来，算不得啥，朝廷里的官员，可不会管这些贱民的死活。 大部分的钱，宋海想办法都贿赂给了郡守黄文涛，可惜郡守属于拿钱不办事的，拿了宋海大部分的钱，丝毫不见调动宋海的迹象。 幸好一年前，朝廷的巡按御史，来北边巡查的时候，宋海是倾尽所能，抓住了机会。御史想要的，自己给了，想不到的，自己也给了。 钱财就不用提，担心御史不喜欢这里的女人，宋海甚至不惜重金从南边找来了能演奏京城歌舞的女人来伺候御史，看在宋海尽心尽力的份上，御史便答应帮忙。 宋海当时就感动的“热泪盈眶”，差点想认御史当爹，被御史笑着拒绝了。 本次莫城所在的貌州饥荒后，由于北边军情紧张，朝廷屯兵十余万在青羊关，粮饷更是消耗巨大，朝廷压根就不打算对貌州赈灾，要求貌州自己妥善处理，别出民变。 前不久，朝廷甚至下令貌州也要加收明年的税，刺史宋仁信虽然多次据理力争，但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好在巡按御史背后的靠山，已经在运作将宋海调入都城当官，想着自己很快就要走了，后面发生民变也和自己无关。 不过看着聚集越来越多的灾民，和昨晚接到的运粮旨意。宋海心中担心出现民变的同时，在戚井的建议下，才有了今天的这事。 “只要走之前不出事，自己出点钱粮也不算啥，何况也不多。”宋海心中想着。 “现在将每百人以十人为一小队，分成十个小队，每百人队由本官手下的一名官兵负责管理，同时十人设置一名小队长，小队长每天额外还有三张大饼，想当的就站出来，能随便在哪个手里撑过十个回合就行。”戚井指着一旁的二十名官兵说道。 深知想靠手下这点人让饥民老老实实的运粮，可不容易，最好让他们自己管自己，同时“军中实力为尊”，有实力的才能压得住下面的人。 由于莫城附近盗匪横行且邻近边境，宋国朝廷每年额外给了二十名衙役、三十名官军的钱粮。 戚井在军中也是佼佼者，能在他手下当兵的，比一般士兵强多了，最起码也比宋海手下那些衙役要能打。 听到戚井的话，不少人开始心动起来，每天三张大饼，哪怕在饥荒前也是颇具诱惑，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 官兵那边也对应出了些人，双方拿着长棍开始了较量。 然而，从来没接受过训练的饥民，怎么可能是这些官兵的对手，官兵们在躲开了饥民最初的几下攻击后，很快便找准破绽，将他们迅速击败。 短暂的安静后，又有不少人继续挑战官兵，这下终于有几个在官兵手里过了十个回合的，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小队长。旁边的戚井总算松了口气。 不远处的林文也开始心动，既然躲不了，还不如当个小队长，吃点好的，而且要是以后自己想跑了，也更方便点。 林文透视了一波这些官兵的情况，他们的能力都是军中武艺，大部分等级都是无，只有几个人达到了一般。何况刚刚也有不少人通过，不见得自己就不行。 “砰砰砰砰砰”,刚刚上去的五个人很快倒下了，林文走上前，绕过他们，拿起了长棍。 一个年轻的官兵看着林文拿起长棍还学他们刚刚对敌的姿势，心里略感不爽，抄起长棍，便朝林文攻去。 见状，林文迅速拿棍开始防守，见一击未得手，两人对视一眼。年轻的官兵的动作加快，又持棍朝林文扫去，但是却丝毫没能破开林文的防御，两人很快交手了几个回合，看到马上就十个回合，年轻的官兵心中甚是烦躁，想道：这汉子怎么只守不攻？ 林文此时也不好过，想道：自己现在只会用蛮力进攻，要是主动进攻，怕是破绽百出，还不如只守不攻，哪怕被打几下，自己也能撑过去。 年轻的官兵知道，他要尽快击败林文，看来这人是不敢攻击自己，那么就不用顾忌了。 年轻的官兵稍退一步，拉开了与林文的距离，左右手同时发力，不过步伐有些混乱，用最大的力气挥舞棍棒朝林文攻去。 “砰”，年轻的官兵只感觉自己的腿突然受了一击，然后就倒在了地上，看到依旧站在面前的林文，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故意只守不攻，让他露出破绽再进攻，朝着林文骂道：“卑鄙无耻。居然骗我。” 林文只感觉有些莫名背锅，明明是你自大，我才有机会得手，否则你刚刚一直这样，我可拿你没办法。 “胜负已定，林典，你还嫌不够丢人嘛，下去。”戚井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林典无奈只能起身离开。 林文见此也松了口气，朝戚井拱手说道：“多谢大人。” 耳边，突然传来“恭喜宿主，第一次击败实力比自己强的人，赠送大礼包一个。” 前面当上小队长的，没人是击败官兵的，有了林文的榜样，很快就有十个人上来继续挑战。 林典大意的教训，官兵们接下来也收起了轻视的心。 很快就有几个饥民倒下，其余几个侥幸撑过了十个回合。 唯一还在比试的场地，林虎与官兵已经交手了十多个回合，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又向对方冲去，官兵的长枪迅猛地刺向林虎，而林虎则挥起长棒。 当两棍相遇时，撞击声回荡在场地上，官兵的长棍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劲风，朝林虎再次攻去。 林虎的长棒则如同猛虎下山，每一下都让他颤抖不已，官兵脚下留下的痕迹，让他感到心惊，这汉子力气怎么这么大，他都快握不住武器了。 比拼越来越激烈，官兵逐渐只能疲于应付，最后林虎的长棒如同一条巨龙，朝官兵再次攻去。 官兵手中的长棍猛然断开，传出一声爆响，无奈的说道：“我认输。” 击败了对手，林虎正欲离开。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你可愿跟着我？” 第5章 戚家枪 林虎转过身来，看着戚井有些莫名，心想道。“不是说得好的比武胜了，就当小队长嘛，怎么现在又当官兵了。” 林文在不远处看到林虎这样，不由想到，自己这弟弟，不仅实力好，运气看来也不错。 周围其他人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什么，能在县尉手下当兵。” “这小子命也太好了，自己怎么没有这样的命。” “等下，我也要击败一个，我也就可以当官兵了。” “你就别想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我都打不过。” “刘虾子，你说啥，要不我们比划比划，怕你吗？” 作为场地主角的林虎，这才反应过来，抱拳躬身对戚井说道：“多谢大人看得起我，我还有个哥哥，能不能让他也一起当兵。”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心中不由得想到，“人家这才是真的聪明，当兵都拉着自己的哥哥一起，自己咋想不到。” 听到林虎这得寸进尺的话，戚井倒也不恼,“你哥哥是谁，本县尉可不收无用之人。” “就是刚刚击败了林典的林文。”林虎急忙说道。 看到戚井的目光朝自己看来，林文急忙抱拳躬身道：“承蒙大人对吾弟的厚爱，吾弟只是牵挂我，才提出让我一起当兵的请求，若大人认为我还达不到当大人兵的要求，让吾弟当兵就行了。” “大哥，你怎么……”林虎有些着急了。 “行了，你们两兄弟都不错，本官收下你们就是了。你们现在开始就都当个小队长，跟在我身边就是了，一会林典带你们去领衣服和武器。”戚井看着两兄弟着急的样子，无奈地说道，心中却笑开了花。“两人都不错，既然如此，谁还只选一个，我全都要。” “多谢大人。”林文两兄弟对着戚井说道。 看着事情处理好了，刚刚被林虎击败的张野开始继续主持事情接下来的比武。 刚刚作为全场中心的林文林虎，已经跟着林典去城东的仓库领衣服和武器了。 林虎还没从当兵的喜悦中走出来，心中不由得想到。“大哥说不会让我饿死，原来是真的，那天大哥说的老神仙应该也是真的了，以后发生啥都解释得通。不过大哥说老神仙收大哥当弟子，唱戏的都说，神仙只有收皇帝这些当弟子，那么大哥以后岂不是能当皇帝了。” 想到这，林虎心中是又喜又怕，“大哥以后能当皇帝，自己岂不是天天能吃大肉包子，还能把村里的小花娶回家当老婆，不行，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一定要保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大哥。” 要是林文知道林虎心中这样想，只会感慨道：“二弟，你戏真多。” 由于刚刚被不如自己的林文击败的原因，林典并不想搭理这两兄弟，只想早点完成戚井交代的任务。 林文此刻也不想去碰林典的霉头，跟着林典走便是了。 “系统，你刚刚说的大礼包有哪些。”林文在心中喊道。 “本次大礼包赠送宿主加速学习能力、个人魅力和力量增加，礼包已送达完毕。” “到了，一会跟我进去，别乱说话，乱动东西。”林典对着林文林虎冷冷道。 一座黑色的大门直入眼帘，门上雕刻着各种图案，甚至还镶嵌着金属饰品，看起来相当坚固。大门的门槛是石制的，上面雕刻着一些吉祥的图案和花纹，大门两旁有两尊石狮或铜狮，颇具威严。 “林爷，你怎么来了，县尉大人有什么吩咐嘛。您后面的两人是您的朋友嘛？”两个身穿浅墨色皮袄的汉子，跑过来对林典恭敬的说道。 “县尉大人有令，给他们两人兵服和武器，你们一会去办就是了，还有我和他们可不是朋友。” “好好好，二位随我来。”一个汉子急忙过来带着林文林虎进去，另外一个则开始对林典恭贺起来，不过林典并不想理他，只是敷衍回答。 “二位大爷，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兵器。”带路的汉子说道，心中不由得想道。“能让县尉亲自让林典来领兵器的人，肯定颇让县尉看重，可不能得罪了。” 林文前世虽然对古代军队不怎么了解，但是也知道长枪的厉害，一寸强一寸长，可不是白来的，还有弓箭和长刀也必不可少。 至于盔甲这些，带路的刘恭表示，盔甲仓库里是真的没有，就算有，他也不敢给，这东西朝廷可是严控的，私藏甲胄可要杀头的。 回去的路上，林文感觉自己的力量比之前是真的变大了，长枪握在手里，不费多大力气，而且林典也主动和自己搭话，看来魅力值是真的有用。 要是知道林文心中所想，林虎怕是无力吐槽了，刚刚林典说的可是，“虽然之前你偷袭击败了我，但是我们会再比试的，你自求多福。” 这调谑十足的话，林虎可是差点和林典打起来，也只有林文才会当做是自己魅力的作用。 林文回到城西的时候，宋海已经命令衙役带着民夫把这次要运送到青羊关的物资准备到位，粮食也都逐渐装上马车、牛车、驴车，不过牲畜有限，大部分还是人力推车。 昨夜朝廷的急令是莫城将所有存粮运往，还有收集准备下一次运送的粮食，本就是饥荒之年，朝廷已经加收了明年的税，哪怕宋海再没良心再胆大，也不敢再向当面的百姓收粮了，况且也收不上来多少，只有向当地的大户“借粮”，反正自己不久就要调走了，还粮食的事情就留给下一任县令来解决，至于不听话的，衙门大牢里，空的牢房可不少。 看着林文林虎手中的长枪，戚井不禁一怔，虽然军中的标配武器是长枪，但是这玩意可不好练，自己的手下要不是自己要求，大多都不愿用长枪，长刀练起来可比长枪好多了。 “你们自己选的长枪，还是林典让你们选的。”戚井问道。 “大人，我们自己选的，我们两兄弟都感觉长枪用起来更顺手。”林文答道。 看着林文林虎的回答，戚井想道，“八成是这两小子没见过世面，长枪组成军阵倒是不错，不过个人练起来那挺难的，也罢，难得有人主动选长枪，自己便教他们几招。” “你们两人之前怕是没用过长枪，老夫姓戚，族中枪法为戚家枪，虽有祖训不能外传，但是老夫也不想让这枪法失传，给尔等演练几遍，你们能记住多少就看天意了。”戚井对二人说道。 有着衙役和官兵看着众人，戚井不担心自己不在会出现什么问题，将二人带到不远处一片空地便开始演练起了枪法。 戚井站在空地上，手中握着一把亮如银的长枪，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一股肃杀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金属和皮革的气味，林文林虎都在专注地看着他。 戚井身体微微前倾，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右脚跟稍微抬起，疾如闪电般冲向前方，长枪在他手中舞动，动作流畅而有力，犹如一条银色的蛇在空气中游动，每一次挥舞都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动作灵活多变，时而横扫，时而刺击，划出一道道弧线。 突然，戚井用力一掷枪柄，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犹如出笼的恶龙一般向前飞去，“砰”的一声击中远处的一棵矮树，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树洞。 看到两人沉浸在自己的枪法中没反应过来，戚井微微一笑，想到：“自己这套枪法，可是祖上几代人，代代总结才完善的，不仅攻击力极强，而且练到自己这等层次，应对比自己强的敌人，也足以防守自保，尤其是最后那一掷，出其不意，不知多少人就死在了自己这一手下。” “刚刚演练太快，你们怕是没记住多少，我便为你们再演练两遍罢了。”戚井说完便再次挥舞起长枪，而且比刚才放缓了速度。 等戚井挥舞完毕，林文便急忙拉着林虎走上前，朝戚井跪拜道：“大人传授之恩，我们两兄弟铭记于心，以后大人所托，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戚井演练第一遍的时候，林文林虎都大受震撼，这枪法真的太强了。虽然有了速学能力的支持，林文还是没记住太多，不过心里已经满足了，至少学到了几招，但是戚井居然给他们又演练了两遍，这恩情真的太大了。 “好了，以后在我身边，用心做事就是了。”戚井说完，便朝营地走去。 心中不由得想道。“看来这两人还是懂传授武艺的重要的，而且也知恩图报，不枉自己的一番苦心了，说不定以后还真的对自己有帮助。” “林文，你敢不敢和我再打一场。”见到林文回来，林典便上前拦住喊道。 “为何不敢？”林文答道。 看到林文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林典心中一喜，“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看到戚井想要说点什么，林典连忙说道“大人，小人下手有分寸的，请大人放心。” 听到此话，戚井也无奈，“这孩子还是为刚刚被击败的事情不服，算了，自己一会注意点，应该没事。” 林典是戚井多年好友的独子，戚井妻子走的早。后来戚井又没续弦，无子只有一女。 好友死之前，便是把林典托付给了自己，戚井对他是视如己出，颇为溺爱，可惜此子争强好胜惯了，这次大意被击败，更是愤愤不平，所以才急于击败林文证明自己，戚井也颇为无奈。 看到两人拿起长棍摆好阵势，不少衙役和官兵也围起来。对于林典，他们可谓信心十足，刚刚林典是大意才失败，认真起来的林典，这城中没几人能击败他。 林典大喝一声，挥起长棍向林文攻去，林文身形一闪，巧妙地躲过了这一击，紧接着，长棍犹如游龙般向林典刺去。 林典急忙挡住这一击，然后迅速向前冲去，朝林文身体多处攻击，林文丝毫不惧，也朝林典攻去。 此时林典丝毫不敢大意，再次挥棍横扫，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林文见状微微一笑，身体微微前倾，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右脚跟稍微抬起，长棍在他的手中舞动，犹如一条银色的蛇在空气中游动。 “砰”的一声，林典感觉手中的长棍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震，瞬间脱手而出——那是武器碰撞的声音。 “你居然会戚家枪法。” 第6章 对战戚井 “他会戚家枪，这怎么可能。” “戚家枪，县尉大人只传授给了林典。我是不是看错了。” “可是刚刚那一招，明显就是戚家枪的第一招，我看县尉大人用了很多次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毕竟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出人意料。 “都别站在这了，事情做完了嘛，谁要没事干，过来陪我练练。”戚井朝着那些依旧看戏的官军和衙役说道。 “我想起来了，这些乡兵还没把粮食搬完了。” “我也是，刚刚县令大人好像找我有事。” 在张野的带领下，众人赶忙离开，陪戚井练练，那可是要伤筋动骨的。 看到众人都离去，只剩林典和林文林虎两兄弟，戚井一改刚刚一脸严肃，对林典说道：“这事，我后面会给你个解释，你先回避一下。” “戚叔，我……。”林典有些欲言又止，更多的是羞愧，败在同一个人手上两次，而且还是刚刚拿起长枪的饥民，这让从小到大都是莫城“天之骄子”的他，如何也接受不了。 想到以后自己可能成为其他人口中的笑柄，而且会让戚井在其他人面前丢脸，林典是真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林文这小子不简单，败在他手上，你不冤枉，以后勤练武艺就好了，正好也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然这些年来，林典在莫城的少年中是无敌，但是戚井可是知道这天下的练武奇才多不胜数，林典这么张狂，早晚会出事，正好这次好好警醒一下他。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刚刚那一手是怎么来的了。”林典走后，戚井转身对两人冷冷说道。 “大人，这不就是刚刚您教我二人的嘛？”林虎急忙帮林文答道，大哥击败了林典这个张狂的小子，这县尉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小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如实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要是真的天纵奇才，第一次，林典就败在你手里，你有什么必要耍诈。”戚井盯着林文说道。 练了几十年戚家枪的戚井知道，戚家枪最难的便是入门，自己练了好几年才做到。刚刚林文那一击，可是已经摸到了门槛了，这如何让戚井不惊。 “大人，我刚刚看您舞枪心有所感，刚刚和林典比武时，身体不自觉用出来了。”林文现在知道自己是怎么也说不清了，给戚井说自己刚刚获得了速学能力，怕是会被人当傻子，现在只能死咬不放说是偶然，否则后果很严重，心中也不禁在骂自己，“没事逞什么能，现在是进退两难了。 见到林文到现在还不说实话，戚井正欲动怒，林虎已经忍不住开口了：“大人若是厌恶我大哥刚刚击败了林典，那我们自己走便是了，大人今日的恩情，我们来日再报。”说着就要拉着林文走。 事情还没说清楚就要走，这不是纯纯故意调侃戚井嘛？林文刚想替林虎辩解。 戚井已经说道：“既然你说是刚刚偶然使得，那便陪我来练一练，你们两人一起上，赢了我，此事便过去，否则，别怪我无情。” 看着戚井那认真的模样，林文正欲再辩解。 林虎已经答道：“大人此话当真？” “当然，吾曾从军二十年，军中无戏言，只要赢了我，此事便过去，不过我一会可不会留手的。”戚井不慌不忙的答道。 眼见情况至此，林文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想着戚井那优秀的等级，再加上戚家枪法，林文感觉赢得概率很小，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 刚刚自己再次击败故意挑战的林文，系统大方的给了一件轻便的内甲，防御力可以抵挡住一下优秀等级武将的刺击。 现在正穿在林文身上。林文心中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一会戚井真的要取自己和林虎的性命，拼着一死，也要拉他垫背。 宽阔的场地上，戚井与林文林虎二人手持长枪，紧张的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生铁的味道，一场激烈的较量即将展开。 对视一眼，林文与林虎便是率先出击，此时他们的眼神坚定而凌厉，满脸杀气，举起长枪，一左一右朝着中间的戚井刺去。 开打前，林文林虎已经商量好了，无论戚井先攻击谁，谁就拼死也要顶住，另外一个人趁机从他另一方进攻。 戚井此时手握一把漆黑的长枪，面对两人的攻击丝毫不惊慌，快步上前开始迎战。 林文与林虎的长枪如同两条银色的蛇，在空气中穿梭，朝着戚井刺去。戚井则以巧妙的身法和灵活的攻击技巧应对，他舞动手中的长枪，每一次挥舞都像是一阵狂风，将林文与林虎逼退。 “这戚井比自己想的还要强啊，果然能被评为优秀等级的人，真的恐怖如斯。”林文内心一沉。 此时，戚井的身法快如疾风，每一次移动都像是瞬移一般，让人无法看清，他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的恶龙，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迎击。 十几个回合下来，感受到自己力量的流失，林文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和林虎必败，现在自己和林虎的攻击已经无法对戚井造成多大的威胁。 “拼了。”林文大喝一声，再次朝戚井攻去。 听到林文的声音，林虎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这种地步了，只能咬牙紧跟上去。 突然，林文发起了自己最猛烈的攻击，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闪电，向前飞驰而去。 看着这以命换命的一击，戚井也不敢大意，运用身法巧妙的避开，林虎见状，赶忙上去帮忙，长枪横扫千军般朝戚井攻击，可惜还是没击中戚井，不过也让戚井的速度慢了下来。 眼见有用，林文与林虎再次发动了进攻，几个回合下来，戚井终究是被他们两人力量震得后退了几步，而且多次险些被击中。 “不错不错，能把老夫逼到这种地步，不过也该结束了。”戚井朝两人说道。 刹那间，戚井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步伐灵动，手中的长枪舞起一阵狂风，暗藏着阵阵杀意，伴随着几道残影，长枪如猛虎捕食般迎面而来。 这是目前林文和林虎两兄弟，见过的最强一击，两人急忙想躲开，可是步法终究慢了一刹那，两人手中的长枪被戚井一瞬间击断，他们也被击倒在了地上。 两人挣扎的想要起身，不过一动就感受到身体传来的阵痛，看着走近的戚井，林文赶忙求道：“大人，此事因我而起，大人要杀要剐，我毫无怨言，求大人放过我弟弟。” “大哥，要死一起死，我林虎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林虎忍住胸中气血翻滚，连忙喊道。 林文此时对自己最坏的打算，都没什么信心了，这戚井真的强的可怕，这还真的只是优秀等级，不应该是顶尖嘛？ “自己可以死，但是林虎必须活下。”林文心中想到。 看着两人兄弟情深的样子，戚井愕然，怎么好像自己才是坏人。 “军中无戏言，既然你们败了，就要接受我的处罚。”戚井不慌不忙的说道。 此时，林文和林虎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自己。 “本官决定，罚你们跟随在我身边当兵五年，除非我同意，你们不得离开。”戚井缓缓说道。 “啊。”林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算什么惩罚。 反应过来的林文急忙喊道：“多谢大人开恩，我们以后的命就是大人的了，绝无二心。”虽然不知道戚井为什么放过自己，不过命保住了。 已经走远的戚井内心不由得想到：“自己只是担心他们两人是其他世家来偷学枪法的，毕竟林典这小子，平时往来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说不定枪法已经外传出去一些了，刚刚自己逼他们全力出手，他们也只是会最初的那招罢了，这么看来，应该只是巧合和天赋，这种人才可不能错过。” 要是林文知道戚井心中所想，怕是得后怕，在速学能力的帮助下，戚家枪的大概招数自己记住了，不过没有最初那一招用的好，所以才没用，没想到居然救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过了好久，两人才互相扶持着起身，朝着营地走去。刚刚戚井那一击，可没半点留手，军中能扛住这一击的也很少，更何况林文林虎这两人。 张野是这些官兵里面跟随戚井最久的，看到林文林虎走过来，不由得发出敬佩，能逼将军出手，还能走回来的，还真没见过几个，一般人要么死了，要么躺着回来的。 得知张野已经安排好了林文林虎的今晚住的营地，两人便是颤颤巍巍跟着张野走去，一路上，颇为惹人注目，两个大汉互相扶持，有些好事之人，甚至还说道，这两人怕不是有龙阳之好，听得林虎想要上前动手打人，好在被林文拉住了。 赵老三因为在被分配时，说出自己和林文林虎认识，被分在了林文的小队，看到两人受伤走路不方便，急忙为两人忙前忙后，虽然已经涂上了药，两人表示还是挺疼。 唯一让林文感到高兴的事，因为此事，自己收获了不少信任和恐惧值。 夜晚很快来临，正当林文林虎想要休息时，林典从帐篷外走来，对两人说道：“你们可愿意前往青羊关抗击胡人，建功立业？” 第7章 召唤 “这是大人的意思？”林文问道。 要不是戚井下令，林典可不想来，他还陷在刚刚被林文击败的阴影中。 “虽然刚刚戚叔已经告诉自己，林文此人不简单，可以算得上是练武奇才，但是想到当着一群人，自己故意挑衅，还被击败，莫城第一少的称号，自己怕是保不住了。”林典不由得想到，朝着林文的眼光有些不善。 “不用急着回我，先好好想，大人说你们天赋不错，留在莫城可惜了，不如去青羊关从军，大人可以为你们引荐，搏个封妻荫子，也不枉此生。”林典说完，便不等林文林虎回答，大步走了出去。 “大哥，你说我们去不去，还有什么是封妻荫子？”林虎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该去不去，封妻荫子就是立下战功，皇帝赐予爵位，不仅你自己风光，你的老婆孩子，也能风光。”想到这个世界和自己以前的古代差不多，林文答道。 “那我们去啊。”这么大的诱惑摆在面前，林虎有些忍不住。 “我说弟弟，你别那么激动，先冷静想想，要是真的这么容易，林典咋不去了。”林文心不在焉回道。 不过这话可就冤枉林典了，他很早就想去，只不过戚井不许罢了。 戚井可清楚，林典那点武艺在莫城尚可，去青羊关最多也就当个小军官。 青羊关是宋国第一雄关，常年与胡人交战，危险重重，好友将他托付给自己，要是林典出点事情，自己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好友。 “再说了，胡人挺厉害的，我们村里之前不少人就是被抽去青羊关当兵的，你想想后面回来的有几个，听哥的话，哥不会害你。”见林虎总算冷静下来，林文再次劝道。 “好，我听大哥的。”林虎毫不犹豫答道。 今天的事情，林文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自己只是用了速学能力，用出了戚家枪的第一式，便引来了大祸。 要不是最后戚井不知为何手下留情，自己和林虎怕是已经完蛋了。 林文现在再也不敢托大了，哪怕自己有系统在身，未来不可估量，但是在自己还没有强大起来前，必须苟着，同时也对戚井的等级很好奇。 “系统你出来，回答我几个问题。”林文在心中喊道。 “宿主，我在，有什么疑问？” “你确定戚井的能力真的是优秀，而不是顶尖，林虎可是达到了良好，但是我们败的也太惨了。”林文回信，今天被戚井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宿主，戚井的能力确实只是优秀，不过加上戚家枪，戚井属于优秀中最强的那一类。” “原来如此。”知道戚井原来这么强，自己也算是尽力了，林文心里好受了些。 “还有，恭喜宿主，已经达到良好，系统给予驯马能力。” “我达到良好了”，自己升级这么快嘛，林文有些激动。 “速学能力，力量增强，加上刚刚宿主面临死亡压力，激发了自己的潜能，不过目前宿主属于良好里面最弱的一类。” “我刚刚又获得了一些信任值和恐惧症，打开商店，看看我能换点啥。”变强了就行，一下子变成最强那不可能，林文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刚刚除了赵老三贡献了50的信任值，其他如张野、林典、衙役、官兵、饥民等人贡献的都是恐惧值，虽然单个来看，一个人贡献的不多，只有10左右，但是架不住人多，加上林文之前的，现在他可是有1500了，这不得豪横一把。 看着系统商店里，琳琅满目的资源，林文多想喊出，我全都要，不过自己手里只有1500，只能一声叹息。 多次向系统询问资源价格，林文发现这个系统商店，基础物品的价格挺贵，但是随着物品价值提高，价格上升并不大，比如现在1500，就可以兑换不少物品。 “系统，你说1500有一定概率，可以召唤一个良好的武将来，他一定会效忠自己嘛？”林文问道 “不一定，这个需要看宿主魅力值。” 虽然1500可以兑换不少物品，其中吸引林文的就有，重装盔甲一套或下等马一匹这些，但是今天经历了生死抉择，想到自己和林虎还是势单力薄，便更想要追随自己的部下。 “拼了，就召唤武将。”林文对系统说道 “好的，由于目前宿主实力相对弱小，系统将会以合适的方式让宿主遇到武将，并尽量增大收服的可能性。” 荒野的夜色，如同一幅深沉的油画，寂静而庄重。月光洒在大地上，为这片荒野描绘出银色的光泽。夜风在枯枝间悲鸣，如同荒野的守护者，发出悠扬的咏叹。 星辰如同古老的宝石，点缀在黑暗的天幕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荒野中的每块石头，每根枯枝，都似乎在诉说着属于自己的古老传说。 由于担心炸营，戚井下令，除了他安排的夜晚巡逻的官兵等人外，其余人晚上一律待在帐篷内，互相监督，如果有人敢夜晚私下出去，小队长与出去的人同罪，打二十大板。 若有人高声喧哗，全队皆打三十大板。若是有人逃跑，同队的小队长处斩，其余人打五十大板。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用仁慈的手段管理这群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人，让他们老老实实运粮，不发生任何意外，那基本不可能。 俗话说“慈不掌兵”，戚井用了绝大多数人会采用的严刑峻法，不过效果却也出奇的好。 此时营地内除了为了照明，置放的火把，黑暗笼罩了营地，在巡逻官兵走路的脚步声，整个营地只剩下阵阵鼾声。 不过，在林文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帐篷内，康大一伙可睡不着，等到帐篷内其他人都睡着后，康大等人开始商讨着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康大能在宋国都城当多年地痞，手上的功夫还是有的，如愿当上了小队长。 今天戚井更是把这些小队长都聚集在一起，说了有人逃跑的后果，让众人冷汗直流。 然而，戚井也表明了，此次运粮回去，只要不犯错，小队长可以自愿编为莫城的乡兵，让众人感觉希望还是有的。 康大这时非常后悔，没有早点听张蓝的劝告离去，一旦后面重新登记户籍造册，自己暴露的可能便无限增大，那时候就真的晚了，发配路上逃跑，罪加一等，论罪处斩。 “张蓝，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没有问那些头脑简单的兄弟意见，康大直奔主题。 “我有两策，不知道康兄愿意选哪策。”张蓝故作略微思考的样子。 “都什么时候了，张蓝你别卖关子了。”刘二忍不住骂道。 “闭嘴”康大恶狠狠瞪了刘二一眼。 “张蓝你别见怪，快说。”康大知道张蓝此人很聪明，现在还得靠人家。 “一策便是现在就逃跑，不过我看周围把守严密 跑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后续路上看情况能不能逃跑。” “另一策便是假装什么事情没发生，我想过，押送我们的衙役收了钱，肯定会说我们路上就死了，就地掩埋，没人会查。” “且这宋国已经烂透了，这个县尉怕只是暂时利用我们运粮罢了，等用完就踢开，只要我们熬到运粮结束，就可以重获自由。” 张蓝将自己的分析缓缓说出。 刘二等人刚想说出话，便是被康大喝住。 想着张蓝的分析，康大没有说话，心里想到，“逃跑风险太大，不过等到运粮结束，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良久，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康大说道：“都先休息，先听张蓝的，老老实实运粮。” 众人转身离去时，张蓝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刹那间，流露出一个冷笑。 天很快亮了，营地内响起敲锣的声音，不少人骂骂咧咧的起身，拿着自己的破碗，排队打粥，粥里水多米少，不过在饥荒之年来说，这可是活下去的希望。 不得不说，戚井派人送来的药物效果很好，林文林虎已经能够基本正常走路，恢复速度令赵老三咋舌。 喝了碗粥，林文林虎更是吃上了作为小队长才有的饼，让旁边的人羡慕连连。 想起还有一会才出发，自己还没有给戚井答复，林文林虎便去寻找戚井，正好看到戚井在指导戚典等人如何在战场上骑马搏杀，看着几匹各类颜色的骏马，林文林虎也是颇为心动。 见到戚井朝自己看来，林文赶忙上前说道：“多谢大人厚爱，我们两兄弟还是更想留在您身边效力。” 戚井似乎并不意外，林文会这样选，淡淡说完便走开，“这样也好，多在我身边待几年也能学点东西。张野，你有空指导林文他们骑马。” “多谢大人。”林文与林虎一同朝戚井道谢。 张野看着戚井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想到，“大人对这两兄弟是真的太好了。” “你们一会先看我骑，等后面休息的时候，你们两人依次来找我学骑马”张野朝两人说道。 “吾等明白，多谢张旗长。”听到大家平时都叫张野为旗长，林文林虎也这样喊道。 几炷香过后，营地已经收拾完毕，由张野带队开路，戚井居中，一条长长的运粮队伍便是朝北走去。 万事开头难，除了第一天的时候，运粮过程中出现了一点混乱，后面便是越来越顺畅，林文也多次去找张野请教骑马方法，在驯马能力的帮助下，林文很快掌握了骑马的要领。 不过害怕像上次那样被戚井等人怀疑，林文在有人时，表现得像确实像一个刚刚学骑马的新手，林虎这方面却是没有他武艺那样的天赋，只能缓缓骑马步行，比初学骑马之人都慢了一些。 不过林文让系统召唤的武将，却是一直没见到，虽然系统多次答复已经在安排了，林文还是感觉自己被坑了。 随着，林文的马术越来越熟练，在张野的安排下，林文便是和一个叫赵本的官兵组队，承担了为运粮队伍开路的任务。 “救命啊，你们要干啥？” 为运粮队伍开路的林文，隐约听到前方女子的喊叫声，正想要和赵本说什么。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宿主召唤的武将已完成派发，请宿主及时前往。” 第8章 弱肉强食 “驾。”林文抽打着胯下的马匹急忙朝前奔去。 “林文，你要干什么。”赵本看着林文远处的身影。 “前方好像有人在喊救命，我先去了，你快跟上。”林文继续鞭挞胯下的骏马。 “小娘子，你这是干啥，只要你答应我，你和你哥哥都能活下来。”十几个着粗糙的麻衣，头戴自然野草帽，脚踏草鞋的人，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正围着两人，一个骑着马匹的中等身材男人说道。 “王三，你他妈做梦，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得逞。”身穿浅墨色皮袄的人开口道。 “魏亮，要不是看在你妹妹魏月的份上，我才考虑放过你，你可别自己找死。”听到魏亮的话，王三有些恼怒。 “妹妹，一会要是打起来，你就想办法溜走，是我不对，没能力保护你。”魏亮有些愧疚的看向魏月。 “哥，要走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的。”魏月眼含泪水拉着魏亮。 看着他们一副兄妹情深的样子，王三有些愤恨，既然魏亮不愿意投降，那就别怪自己了，朝众人喝道：“都给我上，杀了男的，女的给兄弟们玩一玩。”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咽了咽口水，纷纷拿刀上前，想要结果了魏亮，魏亮也持刀相对，准备殊死一搏。 “吁。”好赶快赶，总算是赶上了，拉住胯下的骏马，林文用透视能力朝众人望去。 透视结果让林文有些失望，这群人中没有良好，只有王三和魏亮达到了一般等级，其余均是无。 不过，魏月却让林文眼前一亮，“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身姿苗条，袅袅娜娜，手如柔荑，细腻而修长，真是秀美无比。” “系统，不是说是良好等级武将吗，为什么魏亮只是一般？”林文在心中喊道。 “本次召唤是有一定机率出现良好，降级属于正常。” “你这是坑我啊！”林文内心无力吐槽。 “小子，识相的，马上就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还沉浸与系统对话中的林文被拉回了现实。 “这位英雄，他们都不是好人，您救救我们，日后，我们一定会报答您。”眼看有人前来，魏月急忙说道。 “放心，我不会走的。”自己召唤的武将还没被收服，林文可不会离开。 看着眼前的美女，林文想到，“这不正好上演个英雄救美嘛。” “小爷是莫城的官兵，大队人马在后面很快就到，今天小爷我心善，饶你们一命，不想死的都快滚。”林文朝众人喝道，能不动手还是尽量别动手，十几个人一拥而上，还是麻烦。 “大当家，我们怎么办。”一个尖嘴猴腮模样的男子，朝王三问道。 王三是附近的山贼，往日也就打家劫舍，平时对官兵可是从来不敢出手，但是要他放弃魏月这样的的美人，他也不愿意。 “这人是骗我们的，你们见过官兵穿成这样嘛，大家一起上先干掉他。”王三朝其余山贼喊道，慑于平日里的积威，众人还是拔刀指向林文。 林文和张野最近混熟了，看着林文只有兵服和破烂衣服，张野便是好心，将自己平日里的衣服，送了些给了林文林虎，只不过林文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人挑出毛病。 多说无益，林文手持长枪，朝几个敢于向他拔刀的山贼冲去。 “啊。” 没人想到林文会这么快动手，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山贼，只感觉自己胸前一冷，然后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 “下辈子再也不当山贼了。”埋头看向胸前的血窟窿，这个山贼在倒下的最后一刻，不由得想到。 “识相的，马上就滚，否则下一个死在我枪下的就是你们了。”林文勒马转身，脸色冰冷朝山贼看去。 虽然刚刚林文电光火石之间，就解决了一个，但是此时看着地上那血流不止的山贼，心里颇为不适，自己真的杀人了，虽然这一天早晚会来。 其余山贼见状，纷纷后退，这人真的太狠了，他们平日打家劫舍也会杀人，但是也是先吓唬勒索，最后再杀人，哪有这样一言不合就杀人的。 “谁再退，自己就杀了谁。”脸色阴晴不定，王三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他是真的怕官兵，不过事已至此，况且林文胯下的骏马也真不错。 贪婪终究战胜了理智，王三不怕事后朝廷为自己杀了一个官兵追捕自己，貌州这么大，总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王五带几个人去把那魏亮解决了，然后带上女的就走，其他人跟我上。”王三挥刀骑马朝林文冲去。 既然双方谈不拢，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自古以来，弱肉强食。 “砰”，林文与王五的兵器剧烈的撞在一起，王五持刀的手开始发抖，这汉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如果一对一决斗，林文有自信，这王三在自己手下撑不过十几个回合。 刚刚交手的一刹那，王三也发现，自己绝对打不过这汉子，但是好在自己只需要拖住他。 骑兵的长处在于速度，林文一交锋，王三便是拼死拖住他，其余山贼便冲来砍马腿，可惜林文马上功夫还未大成，只能勒马退开。 几番过后，眼见林文还没有冲破自己的防御，王三已经把魏亮逼的毫无还手余地，只差最后一刀，王三心中大定。 眼见魏亮危在旦夕，自己召唤的武将就快没了，魏月要是真落在这群人手上，那真的惨不忍睹，林文更是在想，赵本怎么还不来。 取出随身携带的弓箭，林文急忙朝王三射去，可惜练习时间太短，王三轻松挡了过去。 “不管了”，林文大喝一声，连发数箭，朝王三攻去。 王三急忙格挡，却没发现这些箭都是射向其他山贼的，几个山贼应声倒下，其他人见状赶忙散开。 抓住这个空隙，林文硬接王三一击后，总算冲破。眼见王五正欲结果魏亮，林文连忙将长枪朝王五掷去。 “快躲开。”王三见状一惊。 然而猝不及防之下，王五终究晚了一步，一杆笔直的白色长枪犹如灵蛇刺穿了他的身体，扑倒在地上的他，只感觉后背一凉就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剩余的山贼，连忙朝王三跑去。王三现在已经后悔，自己最开始的选择了。 眼见林文拔出长枪，再次向自己走来，还没等王三做出反应，背后又传来了一道声音。 “林兄弟，我赵本来助你了。” 转头看见一个官兵模样的骑兵朝自己攻来，王三现在只剩下一个想法——“跑” “大家别慌，你们拖住后面这个人，我来结果前面这人，否则他们骑马，你们肯定跑不了。”王三朝众人喝道。 眼见情况如此，众山贼只能不情愿朝赵本攻去，不过大多都是虚张声势，这种以命搏斗，让他们这群习惯杀磕头求饶的老百姓来说，真的太高看他们了。 看着王三挺直腰背，双脚稳稳地踩在马鞍上，松住马缰绳，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双手紧紧握住朴刀，向林文冲来。 林文也持枪立马朝王三冲去，一招定胜负。 两人的马匹距离越来越近，然而武器的声音没有响起，在即将碰撞时，王三朝林文旁边策马离去。 “小心。”林文这才明白，王三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后面的魏亮魏月。 王三知道自己今天是杀不了林文的，自己这帮兄弟已经全完了，但是魏亮必须死，要是他老老实实听话了，哪还有现在的事情。 “魏亮，受死。”王三将刀抡成半月的形状朝魏亮劈去。 一路逃亡挨饿，刚刚与王五战斗了很久，遍体鳞伤，魏亮已经没有力气再来抗衡这一刀了。 林文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己召唤的武将不会这么快就没了。 “啊。”林文和王三料想中的魏亮中刀的场面没有出现，魏月在最关键时刻，扑在魏亮前面，挡住了这沉重的一刀。 一击不成，王三再想一击，可是看到林文就在身后，只能向远处跑去。 “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啊。” “哥，我…感觉… 自己… 好冷。” 魏亮此时正抱着魏月喊道，不过看到那血淋淋的伤口，林文知道魏月应该快要死了。 “系统，你快出来，我刚刚获得了一些恐惧值，你看看有没有治疗魏月的灵药。”林文在心中急切呼唤。 “有，保命丹可以，不过需要一万。” “能不能先赊账，我后面再还你”。眼见有希望，林文一点也不想放弃。 “本系统谢绝赊账。” “系统你忍心见死不救嘛，快给我啊，求你了。”林文歇斯底里呐喊。 不过等到的是一片寂静。 其余的山贼看到王三都跑了，知趣的放下武器投降，毕竟两条腿的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 “赵本兄弟，你先看着他们，我去追杀山贼头目了。” 林文咬牙切齿，朝王三逃跑的方向追去。 一路狂奔了几里，看到后面没有追兵，王三终于放下了心来，自己应该是逃脱了，开始放缓了自己的速度。 这次自己几乎带上了全部的兄弟，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一人逃脱，王三的心理不可谓是不恨。 “算了，山寨里还有几个兄弟，等自己回去，还能拉起队伍。”王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嗖嗖嗖。”伴随着箭矢的声音。 王三“扑腾”一下从马上摔了下来。 第9章 位卑未敢忘忧国 忍住落马的伤痛，王三赶忙起身朝后望去。 只见林文手持一杆白色长枪，骑马朝自己缓缓走来。 “王三，你不是很能跑嘛，你再跑一下试试呀！”林文眼露凶光朝王三看去。 王三是真的能跑，林文告别赵本后，便是朝王三离去的方向纵马飞奔，然而跑了几里路，都没找到王三的踪迹，林文都快放弃了。 直到在一条小溪边看到那崭新的马蹄印，林文才心中大定，继续追赶，总算在这山脚下追上了。 原本林文打算直接上来击杀王三，带着他胯下的马回去，毕竟这匹马真的能跑，让林文起了爱马之心。 不过当听到王三山寨里还有几个手下，而且放慢了脚步。为防不测，林文便是先射了马。 不过让林文没想到的时候，这马突然受惊，把王三摔了下来。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林文，自己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王三急忙边哭边磕头求饶。 “大爷饶我性命，我家里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下面还有刚刚出生的婴儿要养了，您要是杀了我，他们就都没有活路了。” “道德绑架，没想到你一个杀人无数的山贼也用这个。”林文在心中想到，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眼见有用，王三哭的是更来劲了，林文心里起了戏谑的心思，朝王三说道：“小爷我只是一个官兵，刚刚路过是为了那个美人，不过你杀了她，总的给我点补偿。” 王三见状大喜，要钱好办，赶忙答道：“应该的，刚刚都是小人那些兔崽子的意思，我本不想与大爷为敌的。只要大爷饶我性命，小人愿意送上一千两银票，二十两碎银子。” “没想到这个山贼身家这么丰厚。”林文心中一惊。 宋国内银矿不多，一般商品流通多是用的铜钱，一千两银子，都够几百家农户过一年了。 眼见林文没答话，王三担心是自己给的不够，一咬牙：“大爷若是愿意放我离去，我愿意再加一千两银票，这是小人的全部身家了。” “赚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林文心里大喜。 “你给我的银票，我该去哪里换白银了？”林文问向王三。 “银票是宋国最大的钱庄—四方钱庄发行的，大爷只要拿这银票去任意一家四方钱庄的票号换白银，都能换取。”王三急忙答道。 眼见林文的眼神愈发炽热，王三赶快说道：“大爷，这银票只有我自己能拿到，大爷饶我一条小命，不亏的。” “好，我答应你。快给我。”林文略微思考，给出了答复。 “不是小人不信任大爷，而且这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大爷只要发个誓，小人便是双手奉上。”王三坚持自己最坏的的打算。 “好。我林典发誓，倘若收了王三的银票，不放王三离去，我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林文毫不犹豫立起了誓言。 “啊。”林文发誓的速度，让王三有些诧异，这人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了？ “快把银票给我，难道是你没有银票，戏耍小爷我。”林文装作故作生气的样子。 王三心中有些担心，此人是不是经常发誓，虽然见到林文发怒甚是害怕，但是还是鼓起勇气。 “大爷，您这发誓太随意了，要不您按照我们貌州人立誓的方法，再立一次誓言，我就马上把银票给你。” “好！不过等我这次发誓后，你要是再不把银票给我，那就别怪我无情了。”林文故作大怒的样子。 “不会的，大爷放心。”看着林文盛怒，王三连忙安抚。 将手中的长枪插入地上，林文右手拔出了腰上的佩刀，朝自己的左手掌割开了一道口子，迅速将左手伤口处的鲜血抹向自己的嘴唇。 “我林典在此发誓，倘若收了王三的银票，不放王三离去，我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现在可以把银票给我了”林文朝王三骂道。 “马上给。”生怕再次激怒林文，王三连忙拿出一把小刀，在刀把处，反复用力敲了几次，刀把掉落后，连忙起身过来，双手捧起将两张千两银票与二十两银子递了过来。 银子林文肯定是认识的，不过看到眼前的银票，林文才发现，这个世界的文字与自己熟悉的文字不一样，只认识其中几个字，好在是关键的文字。 “大爷，小人可以走了吗？”王三低声问道，现在银票都给了，按照约定，自己可以走了。 “快滚。”林文压根没看王三一眼，继续观察着银票。 “好的，小人我马上就滚。”眼见林文这么守承诺，王三赶忙转身离开。 心中不由得想道。“还好是个见钱眼开的货，不过可惜了我的银票了，好在保命要紧。” 先是缓缓走了几十步以后，看林文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王三这才放下了警惕，因为刚刚马受惊跑掉了，只能朝山上跑去。 “踏踏踏踏踏踏……。”身后传来了马蹄的声音，王三还以为是林文要离开了，直到感觉声音越来越近才发现不对。 转头的下一瞬间，林文手中的长枪已经刺穿了王三的胸膛。 看着王三眼中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这人不怕发毒誓的后果吗？” 林文缓缓露出了微笑，“忘了告诉你，我是姓林没错，不过我不叫林典，我叫林文。” 倒在地上，王三想起自己这一生，害人无数，千算万算，最后居然折这个后辈手里，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林文起身下马，在王三身上摸索了半天，并没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捡起朴刀，一刀便砍下了王三的头颅，用他的衣服包裹着，银票也放在了王三那把小刀内。 等收拾完一切，已经是傍晚。林文便上马往回走，在那条小溪边，正好碰上了王三的那匹黑马在低头饮水。 在驯马能力的帮助下，黑马很快就用头蹭着林文。 看着插在这马身上的箭，林文不由得在想，要是这马知道是自己射的它，怕是没这么容易被驯服，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林文便是带着它一同回去。 走到一半，正好遇上戚井派人来寻自己的赵本等人，得知运粮队伍正在不远处扎营，林文正好顺路回去。 眼看营地大门处，林虎、张野、魏亮等人正等着自己归来，林文心里不免感动，有人牵挂还是好，急忙下马走过去。 见到林文归来，林虎便是急忙上前抱住，“大哥，我也想去找你，但是都说我骑马太差了，不让我去，我一定会加快学会骑马的。” “放心，大哥可没这么容易死。”林文豪气答道。 “行了，先别说这些了，你快随我来，县尉大人还在等着你了。”张野连忙拉着林文走开。 “等一下，我先把这个给魏亮。”林文转身从马上拿下一个包裹，连忙跟着张野走去。 缓缓打开包裹，看着里面血淋淋的人头，魏亮忍不住边哭边笑：“妹妹，林文兄弟替你报仇了。” 大帐内 看着一进来就跪下磕头认错的林文，戚井、林典、张野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小子是真的识时务。 “林文，你说，你错哪了？”首先开口的还是戚井。 “回大人，我不该听到有人呼救，就不顾自己开路的任务去救人，还让赵本兄弟，和我一起去，让队伍处于危险。”林文低头回道。 “还有了？”戚井又发问。 “还有就是，自己不该只顾为魏月报仇，一心去追杀王三，让赵本兄弟一个人看守那些山贼。”林文连忙回复。 “还有没有？”戚井的语气有些不善。 “还有就是，我不该追杀王三这么久，让大人特意派人来找我，耽误了大人的时间、耗费了这么多人力。”林文略微思考回道。 “就没有了吗？”戚井的表情开始发怒。 “我实在不知道了，还忘大人明示，我甘愿受罚。”想了好一会，林文实在想不到了。 “你最大的错就是，你不该不考虑你自己的安危。”戚井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在场的张野、林文、林典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冰冷的压力让三人都感觉害怕，尤其是张野，他已经很多年没看到戚井发这么大的火了。 “魏亮和赵本，已经告诉我，你的’英勇’事迹了，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啊，一个人打十几个山贼，其中一个还是在此地，为祸乡里十余年的匪寇，你是真不怕自己被杀了啊！”彻底说出心中所想，戚井内心的压抑似乎都发泄了出来。 “大人，我。”林文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林典、张野，你们都出去。”戚井朝两人喝道。 现在的戚井似乎一只发怒的老虎，林典和张野可不敢再待下去了。 “林文，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吗？”平复了语气，戚井再次发问。 “属下不知，还忘大人明示。”林文有些摸不准戚井的想法了。 “因为我需要为这莫城、更为这青北郡、为这貌州、甚至为这宋国，留下抵御外敌的人，而你，就是我目前培养的选择。”戚井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说出来。 没想到戚井对自己的期望这么高，林文赶忙说道：“大人，您太高看我了，我怕是担不起你的期待。” 见到林文还跪着，戚井露出了难得的慈祥表情，将林文扶了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我派人去查过你的出生和经历，一切都很普通，普通到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我不相信，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能在我的几次演练下，就学会戚家枪入门。” “我更不相信，一个从来没骑过马的人，能在短短十多天时间，骑马狂奔。” “我还不相信，一个握惯了锄头镰刀的人，能够在十多天内，练出如此精准的箭术。” “大人，我这是因为。”原本以为自己以为挺低调了，没想到在这系统能力的帮助下，自己已经属于飞速进展了，林文猛然发现，刚想编出原因，却是又被打断。 “你不用给我解释，你的身上发生了啥，我也不想知道。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你感觉我的官兵如何。”戚井朝林文问道。 “非常好，纪律严明。”林文由衷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那你感觉这莫城的衙门如何，是否贪污腐败盛行？大胆的说，眼下只有我们二人，不用顾忌什么。”戚井一副自然无惧的表情。 “莫城的县衙，在我看来，是烂透了，饥荒之年，不仅不赈灾，还加收明年的赋税，要不是大人，不知道多少饥民要饿死。”咬了咬牙，看着戚井鼓励的目光，林文最后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哈哈哈，那我可以告诉你，我麾下的士卒，哪怕在整个宋国，也十不存一。” “这宋国的官府，十有八九便是与这莫城的衙役一样同流合污。” “你现在认为这宋国的天下还有多久？” 戚井说出的话，让林文心惊胆战，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让林文忍不住抬头望向四周，好在这帐篷内就剩他们两人。 戚井似乎意犹未尽，继续说道，“我还可以告诉你，北方的胡人，远比大多数人想的要凶悍，他们时时刻刻都想破关劫掠，青羊关已经危在旦夕了。” 今晚戚井的话，让林文受到了太多震撼，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良久，戚井才又朝林文说道。 “我老了，身上的旧伤，越来越重，我怕是活不了几年了，我一死固然无所畏惧，但后来的人该怎么办。” “我人微言轻，力量不足，改不了这宋国，甚至改变不了这小小的莫城，但是我希望自己留下希望。” “再这样下去，最多十年，这宋国终究会乱的，不知道是民变、还是胡人南下，甚至是其他哪国的入侵。”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人为这宋国带来希望的人，但是我一直没找到，直到遇到了你，你给我太多的惊喜。” “我不想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你也是莫城的人，宋国的人，所以我费尽心血培养你。” “我希望等我离去，你能在乱世中守护莫城，守护这宋国。” 长久的寂静，林文终究明白了戚井，他守护、忠心的不是这朝廷，而是这宋国，他知道自己留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才想找人替他守护。 虽然林文很想对戚井说，你一个县尉关心这么多干啥，不过又突然想到，位卑未敢忘忧国，可能就是这样。 “大人，我答应您，如果真的有变，我将会替您守护这莫城、这宋国。”林文思考良久说道。 “好。我无忧了，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今日之事便是作罢。” “也别想那么远，我这身子骨虽然越来越不中用了，不过也还能护佑你几年，你还有时间成长。”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时候，以后就尽管来找我便是了。” 戚井欣慰的看向林文，缓缓说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了，他也应该休息了，毕竟担心了一天。 “嘿嘿，大人，我现在就有需要帮忙的事情。”林文厚着脸皮说道。 第10章 暴雨 “嗯？”戚井疑惑的朝林文望去。 “大人能不能派人教导我和林虎识字。”林文想起今天第一次看到银票的情况，不识这个世界的文字，让他有些着急。 “好，我让林典来教你。”戚井想了想，最后还是考虑安排了林典，不过也思量，自己还需加快林文成长。 军中大多是不识字的粗汉，戚井自己也是只能读写文字而已，林典却是军中少有能评鉴诗文的。 “大人，能不能换个人。”林文迟疑了刹那，还是说出来心中担心。 “放心，今天知道你救人的事迹，林典对你是大加赞赏，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戚井见林文不愿，主动调解起了两人关系。 回到自己的帐篷内，已是深夜，林文刚刚走进，魏亮便一下子扑到在林文面前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我魏亮无以为报，愿跟随您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连忙扶起魏亮，看着那张满脸真挚、眼睛因为大哭而红肿的脸，林文内心不禁一片叹息。 “自己是想要个追随的武将，但是为此搭上一个女子的性命，魏月那如花似玉的年纪就香消玉殒了，真是可惜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应做的，魏兄弟不必如此，只不过最后怪我大意了，才让令妹香消玉殒，真是羞愧难当啊。”林文将魏月死去的事情，怪到了自己头上。 想起妹妹的离去，魏亮脸上又浮现出悲伤的神色。 “恩公不必如此，吾妹离去，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恩公不必自责。要是真的怪，也应该怪我这个哥哥没有保护好她。” “既然魏亮兄弟愿意留下，那就先住在我这个帐篷内可好？还有以后不用再称我恩公，叫我林文或者林兄弟就行。”既然魏亮主动投效，林文哪有不收之理。 “好的，多谢林兄弟收留。”魏亮连忙说道。 “大哥，刚刚县尉大人叫你去干什么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见到魏亮的事情解决完，林虎赶忙走向林文。 “没什么，就是详细问了我事情的经过而已。”想到今晚戚井的话，林文心中还是波涛汹涌。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日，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众人一如既往开始了吃饭运粮。 现在的林文在运粮队伍中可颇有名气，单骑击杀几个山贼的事迹，走到哪，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过也为林文赚取了众多的恐惧值和信任值。 临近中午的时候，在戚井的许可下。昨日被俘的山贼们，被带到了一片空地，眼见情况不对，想起身反抗的他们，在被剥光了全身衣物后，由林文林虎等人协助，被魏亮挨个挨个砍死，出于泄愤，死后直接曝尸荒野，引来了不少野狼。 运粮途中休息时，林典不出意外的朝林文走来，递上几本书籍，让林文先熟悉内容，再教其识字，言谈中已流露出不少善意。 想着之前借林典之名发誓，林文还是略感愧疚，对林典是颇为感谢。 连着几日，林典都趁运粮间隙教其识字，林文很快便会了不少文字，惹来林典多次赞叹，“这天赋，可惜是从于行伍，否则从文想必成就更是不低。” 帐内 戚井召集众人商议了接下来的部署，“张野，你来说说当前的情况。” “回禀大人。当前我运粮队伍自身部曲毫无损伤。不过运粮的“乡兵”中出现了逃跑和死亡现象，目前还剩九百七十三名。按照当前的进度，最多还有十日，便能抵达青羊关。”张野缓缓答出。 “好。辛苦了，本官给你记上一功。”戚井连连赞叹，朝廷给出的运粮期限是一个半月，如今才快到二十天，能有此成效，张野功不可没。 “林文，你有什么看法，大胆的说出来。”戚井将林文林虎这两个“小队长”运粮小队长也召了进来，站位仅次于张野、林典。 从王三手中得到的二十两碎银，林文本想交给戚井，不过被谢绝了。 留下五两，其他的林文便是分给了交好的官兵等，更是换来了人缘，加上戚井颇为看重，对于林文此刻站在此处，众人倒是未感不妥。 略微思索，林文说出了心中顾忌。 “大人，我听此地人说，秋冬之际，有可能会出现暴雨或下雪，倘若真遇上，怕是会耽误运粮。” “且除去大人自身部曲，其余不少人仍是身穿葛布等，已然有不少人受寒，我虽不才，仍请大人加快进度。” “你们怎么看。”戚井朝其他人问道。 “我同意林文的看法，应该加快每日行程。”最近教林文识字，林典便感此人颇具本领，想到并没深仇大恨，便是结为好友。 “林文的想法不错，但不一定会遇上暴雪下雪。且若是加快每日进程，逃亡的人怕是更多了。”虽与林文私交尚可，但就事论事，张野还是表示了反对。 “倘若真的遇到该如何？难道真的要失期？”还没等林文开口，林典便抢着驳斥。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怕逃亡的人越来越多，那如何运粮？”张野始终有此顾忌。 “怕逃跑的人太多，那就加强巡查，一有发现便直接处死；怕死的人太多没人运粮，那就往死里用，反正都是些本就该死的饥民罢了，大人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还不出力，那就更该死。”林典满不在乎的答道。 “林典，你住口。”戚井连忙出声喝止。 帐中仍然有不少因为运粮表现良好，被特许入帐议事的运粮小队长，戚井生怕林典的话传播出去，造成大乱。 “其他人了，怎么看？”戚井没再理会二人的争吵，朝众人望去。 在众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中，很快便是分为两派。以林典为代表的官兵，要求加快每日行程；以张野为代表的小队长们，则是希望继续保持当下。 两方此刻吵得不可开交，但是慑于双方地位，最后演变成了林典和张野的单独交锋，引发争吵的林文，此时倒是冷眼旁观。 “行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县尉了。”听着林典和张野愈演愈烈，甚至有动手的趋势，戚井忍不住喝道。 听到戚井的怒喝，两人方才回到原本的位置，等待戚井最后的决策。 思考了好一会，戚井最后还是做出了如下部署。 “从明日起，加快每日行程，做到六七日到达青羊关，由张野和林文等人带队，加强巡查，发现有逃跑的，直接就地处决，都下去准备。” “是。我等告退。”众人齐声回应后，便依次从帐内离开。 次日，运粮队伍惊奇发现，今日休息的时间突然减少了很多，不少人实在熬不住想休息下的，等来的只有小队长的打骂，有些直接躺下的，迎接的是官兵等人的鞭子。 “大人，我错了，我马上起来。”一个刚刚躺下的人，被赵本用鞭子抽打后，连忙从地上爬起，这样的现象，随处可见。 骑着那匹从王三处得来的黑马，林文颇为不忍，林典在旁边毫不在意说道：“别怪弟兄们心狠，不能按期送粮，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了。” 看着林文半天依旧答话，林典骑马带人朝开始其他骚乱处赶去。 “大哥，你怎么了？”林虎上前问道。 “没什么，你和魏亮去其他地方看看，我在这就行。”想到把人当畜生用，林文知道许多人怕是活不去了，而这一切，却都是自己造成的。 “系统，你出来，有没有提升实力的物品。”林文在心中呐喊。 “有的，根据宿主目前情况，推荐大力丸，力量强化到再度提升，3000即可。” “换。”没有丝毫犹豫，林文从怀中发现了一个药丸，吃进口中，顿感热量奔向四肢，还剩下的4000多。 接连三日急行军，林文等人也开始出现疲惫，运粮的汉子更是愈发吃不消，不少人纷纷倒下，甚至直接累死，林文都在想自己错了。 夜晚，突然下起了猛烈的大雨，一片片的乌云迅速聚集，遮住了月亮，雨点像石子般砸落下来，打在土地上，瞬间将尘土洗刷得干干净净。 雨滴落在与河流上，激起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远处的山峦被浓雾笼罩，仿佛被神秘的面纱所遮掩。 暴雨比往年的暴雨更加猛烈，雨量更大，伴随着强风和雷电等恶劣天气，愈加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 帐内 众人如上次那样依次站立，张野看起来有些心虚，林典则显得得意洋洋。 “张野，你来说一下当前的情况”戚井还是首先发话。 “回禀大人。我运粮队伍自身部曲依然无损。不过运粮的“乡兵”中逃跑和死亡现象日益增多，目前还剩八百七十一名。若不下这大雨，最多三日便可抵达。”张野回道。 “安排下去，明日起，先自行休整，雨停再出发。” 眼下暴雨来临，河水泛滥、山洪暴发、道路湿滑，戚井无奈只能如此。 “报。青羊关派人来了。”一个官兵边跑边喊道。 “戚叔，好久不见，身体可好。”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 第11章 华国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面如冠玉，高鼻深目。”好俊俏的男子，林文不禁在心中感叹道。 “小侄罗飞参见叔父。”罗飞走到戚井面前，正欲行叩拜。 “你父亲与我乃生死之交，这些礼就免了。”戚井上前扶起罗飞。 “都下去。”戚井朝众人说道。 “我等告退。”林文与林虎本来也想离去，结果被林典硬是拉了下来。 “你来此处，是你爹有何吩咐？”打发走众人，戚井朝罗飞问道。 “没有，只是侄儿听父亲说，叔父要来青羊关，甚是思念，顺便在叔父手中讨教几招。”罗飞满含战意看向戚井。 罗飞今年才二十二岁，不过刚刚林飞通过透视，发现他已经达到了优秀，配上罗家刀法，确实有本事轻狂。 听到此话，戚井有些发怒，“胡闹，你身为你父亲的左膀右臂，怎能轻易离开青羊关了。” “父亲应允了的，再说能在叔父手中讨教，我便能更快变强，岂不是更能助父亲一臂之力？”罗飞满不在乎答道。 “哎，也罢。比武的事情，等后面再说。”戚井起身离去。 接连三日，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众人只得待在营帐内，等待雨停。 林文的营帐内，倒是热闹非凡，林典有空便来找三人。不过由于林文、林虎武艺均达到良好，林典每次只能与魏亮切磋，倒也让他不亦乐乎。 此时，林文才知道，魏亮本是梁国的贵族，因遭朝中奸臣陷害，家破人亡，才带着妹妹向西逃亡到宋国，哪知遇上了山贼，接下来的事情，众人都知道了。 与魏亮交流，林文才了解，宋国只是这天下九国的一个国家罢了。 这片大陆的历史也颇为复杂，魏亮此前了解不多。 只知道，上千年前，一个叫常羲的部落，在领袖带领下，发明了耕种、创造了文字、驯服了马匹、掌握了铜铁冶炼，最早建立了第一个国家—华国，领袖自称皇帝，从此便四方征战扩张。 随着领土的日益增大，受限于路途，地方蛮族、夷人的叛乱便是愈发严峻。 继任的华国皇帝，便是把儿子、功臣、伯父等分到各地建国，并赋予在封地内生杀夺与的大权。 这一举措极大刺激了诸侯保卫皇室的决心，迅速稳定了华国的统治。 此后几百年的时间，北至荒漠、南临大海、西往沙漠、东达天山，华国的文明如火星一般传向了这片大陆，燃起了熊熊烈火。 然而华国的皇权却也走向衰落，随着改革实力的增强，各地诸侯不再奉华国皇室为正统，僭越称王甚至称帝的多不胜数，紧随而来的，便是争霸，到后来，直接变成灭国。 华国也走向覆灭，此后灭国之战越发频繁，数百个国家在此后的几百年最终消亡，这偌大的天下，大国只剩下九国。 晋国、吴国、郑国、梁国、宋国、卫国、韩国、滕国、申国，九国之间也是战火不断。 看着魏亮绘声绘色讲述，林文十分惊讶，原本以为宋国坐拥六个州，已然很大了，现在居然还有更强的晋国、吴国、郑国、梁国等国。 猛然想到什么，林文在心中喊道：“系统，开创华国的人，是不是也有你这样的系统。” “是的，不过他有的是扩张系统，比你的系统低级，而且他拥有系统的时间只有几年。”小红答道。 “那这就说的过去了。”林文喃喃自语，他有点想不通，一个部落能在一个人带领下掌握了耕种、文字、驯服、冶炼这惊天动地的技术。 “对了，他留给下一个系统拥有者几句话，宿主你想听吗？”小红问道。 “听，当然要听。”林文毫不犹豫的回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愿下一个系统拥有者，继续开拓、统一大陆。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可恨我不能亲眼看到，华夏统一这大陆的一天了。”一个硬汉伤感的声音在林文心中响起。 “原来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啊，难怪你会将国号取名为华。”林文一下子明白了，不过也颇为难受，最后那几句话，颇有种英雄迟暮的无奈。 “系统，我在此立下誓言，只要我林文还活着，我将继承上一任系统拥有者的遗愿，为了他，更为了我自己，为了这些百姓，真正实现这大陆的统一，带来和平。”这一刻，林文仿佛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信誓旦旦的说着。 “希望宿主能完成目标。”回答林文的是小红冰冰凉凉的话语。 “我都这么热血了，你不给点资源表示表示。”林文朝系统说道。 “对不起，本系统只按照宿主完成任务情况给予资源，目前尚未达到。”小红又给林文泼了一盆凉水。 “也罢，万事还得靠自己，上一任拥有系统这么短，而且系统还比自己的差，都能有如此巨大成就，自己要是不能取得成就，干脆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林文不禁想到。 两日后的早晨，大雨终于停了，天空出现了久违的太阳，官兵敲着锣，叫醒了仍在睡梦中的人，一个一个“乡兵”拿着自己的破碗排队去打粥。 也许是担心逃跑的人变多亦或是官军可怜他们，运粮的汉子惊奇的发现，自从那天下雨过后，官兵给的粥比往日的要浓稠了不少。 罗飞在来的当天，便告知了戚井，胡人的大部人马已经从青羊关外撤走，留下少部人马依然在对峙。 原本从各地调往支援的官兵，大部分已原路返回，关内剩下的粮食已经足够大军吃起码半年了。 戚井这才下令给运粮汉子的粥里，米要多些，毕竟之前逃亡的人，大部分就是因为繁重的体力活，加上稀薄的粥才忍不住如此的。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为了运粮支援青羊关的官兵，戚井是不愿饿死一个百姓的。 用这些饥民来运粮，甚至让宋海给那些老弱病残，每天一碗稀薄到底的粥，都是戚井多次劝说的结果。 在莫城、青北郡、貌州，他是少有的为百姓考虑的人，他想竭尽自己所能让更多人活下去，虽然排在他心里的，第一永远是这宋国。 戚井内心也不是铁做的，几十年的行伍，死在他手里的胡人、山贼、叛军数不胜数，但是对于那些百姓，他是真的不想沾染他们的血。 “戚叔，运粮队伍还未开拔，要不我们趁现在切磋几招。”罗飞眼含战意再次朝戚井望去。 “我最近新募了两个年轻的汉子，你要是能打败他们，我再陪你切磋如何。”原本想尽快打发罗飞的戚井，思量了一会说道。 “好，没问题。”同龄人中，未逢敌手的罗飞，压根不相信有人能击败他，哪怕是两个。 正在看护粮草的林文和林虎被一个叫冯辛的官兵叫了过来。 看着朝自己拔刀的罗飞，一下子明白了一切。 林典一得到消息后，找了几个好事之人，在旁边看起了好戏。 看着两个肤色黝黑的汉子，与罗飞平日里见惯了的农户差不多，不由得产生了轻视之心，“戚叔怎么找了这么两人和自己打，太小看我了。” 没有被罗飞那俊秀的外表欺骗，这可是已经达到了优秀的高手，但是自己也比二十多天前，强了不少，林文并不害怕，与林虎持枪直面罗飞。 片刻过后，罗飞终究是忍不住，手持长刀直接朝林文，如猛虎下山般砍了过来，先迅速击败一个是罗飞的打算。 “来的好。”林文并不躲闪，拦下林虎，长枪一击，独自一人硬抗了罗飞的一击。 “好大的力气。”这是两人内心同时的想法。 “要不是系统的强化，刚刚这一击，自己肯定接不住。”林文内心后怕起来。 “这汉子果然不简单。”罗飞不禁感慨。 看来不能再留手了，这是此时双方共同的想法。 为了增快自己的速度，林文之前特意花4000换取了凌波步这本秘籍，并教林虎一起学，此时已经小有所成。 此时的比武场，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三人的兵器似乎如闪电一般，根本看不到他们是如何出手的，只听到不断传来的武器碰撞的声音。 “铛铛铛铛铛铛。” 众人对林文和林虎愈发恐惧，不由得想到。“这林文变强的太快了，要是对自己出手，自己怕是挡不了几招，好像自己以前没得罪他?” “嗯？”林文突然发现自己在商店的购买值，一下子暴涨了不少，已经到4000多了，不由得大喜。 如果是一般良好等级武将对上优秀等级，至少有三人才能打成平局。 但是偏偏林文是个变数，戚家枪、凌波步、力量增大，再加上林虎的协助，罗飞硬是没办法。 又是几十个回合下去，三人已经打红了眼，心中不由得想到，“一击定胜负。” 扯开各自的刀枪，不约而同朝后退了几步后，三人纷纷使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 “轰。”刀枪棍产生了剧烈碰撞的声音，场上的三人没有如众人预想那样，有人被击倒。 一人手持铁棍，硬是扛下了三人攻击。 第12章 胡人 “今日比武到此为止，算平局，都去准备。”见双方再比下去，必有一方受伤，戚井手持铁棍接下了双方的绝招。 “居然强到这种地步。”这是在场众人对戚井的一致认知。 刚刚三人的攻击，在场的众人没有谁有把握，能接下去，而戚井不仅做到了，还是毫发无伤。 等到众人离去，戚井也终于忍不住坐下，调整自己的气息，他并不是没有受伤，只是他刚刚坚持，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这伤怕是得十天半个月才好了，不过那小子的成长，真的让我没想到。”罗飞有多强，戚井是知道的，虽然是两人与罗飞交手，但林文能打到平手，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雨后的荒野，雨滴在土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它们汇成了一条条水流，在土地上蜿蜒流淌。在这泥泞的路上，步行变得不容易，一不留神，就会滑倒在湿滑的土地上，身上会沾满泥浆。 但运粮还得继续，“乡兵”们穿上了自制的草鞋，以增加行走的稳定，不管前面是否有水坑或泥坑，他们都竭力推着粮车行走。 有时还会有一些被雨水冲刷而裸露出来的石块或树根，挡在了前方，降低了运粮的速度。 四天后，一座关口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在连绵不绝的山脉的崇山峻岭之间，一座关口横亘在东西两侧，这就是宋国抵抗胡人的第一线——青羊关。 青羊关可谓是地势险要，山势陡峭。关口两侧的山峰如刀削斧砍，十分险峻，宋国派人在此修建了城墙，城墙高大而坚实，上面布满了青苔，古老的气息迎面而来。 通向关口的道路颇为特别，石子路面上布满了车辙和马蹄印。关口两侧建造了众多的烽火台，随时观察着前方的动向。 越走越近，众人这才发现，附近居然有不少田地。这青云关，不仅仅是关卡，更是一座城市。 运粮队伍，走到距离关卡几十米的地方便停下来等待。只有罗飞带人前往青羊关，在向城楼上的官兵亮明了身份后，方才缓缓进城。 等到搬运粮草结束，“乡兵”们便是被聚集到了校场上，此时已经是冬天，呼啸的寒风，吹得这些身穿粗布葛衣的汉子们瑟瑟发抖。 “你们都是我莫城的好男儿，本官从不食言。” “运粮的小队长，可以自愿加入我莫城的乡兵。” “不过，你们现在有个更好的选择，直接在这青羊关当官兵，每个月发粮一石。” “旁边这位便是青羊关招兵的大人，想要当兵的，一会去找他。” “若是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几个官兵，大声传达着戚井的意思。 不少人都有些意动，一路上被官兵们抽打，现在可以当官兵，而且每个月还有一石粮，足够自己吃了。 在几个事先安排好的人的带动下，报名入伍的越来越多，那招兵的小吏，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剩下的人，除了戚井自身的部下，只有林文、林虎、魏亮三人。 不远处的高台上，一个身穿宋国二品官服，须发皆白，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的老人，感叹道：“你这是把他们都推往了鬼门关了啊。” “当兵吃粮，就要有保卫宋国的准备。”戚井似乎毫不在意的答道。 “行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知道莫城要往我这运粮，我便猜到你肯定要来，为国为民的事情，你总是第一个。”老人感慨道。 “你不也是这样吗？”戚井转了个身。 “今晚我给你接风洗尘。”老人朝下面的人安排。 “好，今晚我顺便带个人给你见一下。”戚井朝林文望去。 似乎是感受到戚井的眼光，林文也回头望去，看着戚井旁边的老人，林文用起了透视。 “罗云，59，罗家刀、排兵布阵，优秀。” “又是一个优秀，现在的优秀这么不值钱了嘛。”林文不禁在内心感慨。 不过要是罗云知道林文的经历，怕是会气的吐血，短短一个月，林文的武艺比他当时十年都增长的快。 林文、林虎、魏亮三人被一切安排住进了军帐，晚上本欲与林虎，交流武艺的林文，被罗飞和林典一起，拉走到了一座宅院里去。 看着面前那大鱼大肉，林文却不能吃，因为屋内除了罗飞和林典，面前还正坐着戚井和罗云。 “小子林文，见过两位大人。”林文连忙叩拜。 “起来。”等林文行完礼，罗云才说道。 “你的事迹，我听说了，武艺方面很不错，能单骑杀掉山贼头目，且虽是有人助力，不过这个年纪，能与罗飞平手的也不多。我想听你说说北方的胡人，什么都行。”罗云不紧不慢的开始发问。 之前与魏亮交谈时，便是聊过不少胡人的事情，加上向戚井要的书籍，林文此时心中并不惊慌。 “既然大人提问，小子便是献丑了。” “胡人在几百年前还十分弱小，那时候，在此地的还是青国，胡人虽马匹众多，但尤其缺乏铁器，十分弱小，一个青国士兵，甚至可以打败六、七名胡人士兵。” “但是后来，不少青国获罪的铁匠，逃亡到了胡人那，胡人从此开始掌握冶铁，逐渐变强。” “再后来，马鞍的发明，加上放牧的生活，胡人组建了强大的骑兵，更是趁着青国内乱，灭掉了青国，一度占领了此地。” “后来便是我宋国，出兵驱逐了胡人，在此地设置了青羊关。” 林文不卑不亢的答道。 “你对胡人的历史看起来很了解，但是本官想听听当下该如何击败胡人。”虽然对林文的回答感到惊诧，但是罗云并不满意。 “胡人的依仗是骑兵，这也是为何击败胡人，却无法彻底剿灭他们的原因。” “胡人之强在于来无影，去无踪，但是食物供给却十分薄弱，在我看来，唯有建立强大的骑兵，出关与之正面决战，方能彻底击败他们。” 林文思考良久，给出了自己能想到的方法。 “不错，只不过这个法子，只能管用一时，用不了一世，你们都先回去。”罗云朝林文等人说道。 林文的回答，让罗云勾起了很多年前的回忆。 良久，罗云才对戚井说道：“这就是你认为的希望嘛，挺不错的，可惜还是差了点。” “总得要给他成长的时间，毕竟他才刚刚二十多岁。”戚井自顾自得，倒上了一杯酒。 “也是。不过强大的骑兵哪有这么容易建立，而且耗费的财力，我宋国怕是支撑不了多久。”罗云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随着酒越喝越多，多年未见的老友，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开始询问对方这些年来的经历。 不知多少杯酒下肚，戚井已经醉倒在桌上，罗云才起身，望向北方，自顾自说道。 “世人只知道，我大宋为这青羊关劳民伤财，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不如此，这天下将会饱受胡人之祸。” “这青羊关，再往北走，最多十里地，便是胡人的地盘了。” “哪怕这十里地，胡人也是经常来劫掠，可恨的是，我宋国的军队，多以步兵为主，与胡人野战，能到交手再跑，便已经是上勇了，多的是望风而跑。” “更可恨的是，朝廷上的衮衮诸公，不少人还私下与胡人做生意，用无数铁器、食盐换来了供他们享乐的战马、胡姬。” “最可恨的是南边的韩国，不仅向胡人提供盔甲、铁器，更是帮他们培养了不知多少匠人，这胡人是愈发强盛了。” “眼下这情况，皇帝还多次催我出关破敌，要不是二皇子据理力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戚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这些话，罗云从来没有对戚井说过。但是他知道，凭借宋国在戚井心中的地位，怕是早就知道青羊关如今岌岌可危了。 只不过，自己作为镇北将军，朝廷的二品大员，依旧没有办法，更何况如今戚井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了。 城内南部一个小巷内，张蓝正带着康大等人，敲打着一间民房的大门，经过特殊的敲打方式后，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男子走了出来。 见到张蓝，男子大惊，急忙说道：“公子，您怎么在这？” “张忠，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张蓝连忙说道。 “公子快请，您后面的这些人是？”张忠疑惑看向康大等人。 “让他们也进来。”张蓝说道。 今日校场招兵时，在张蓝的提议下，康大一伙，也是假装要当兵，然后趁着人多眼杂，悄悄溜走。 无处可去的康大一伙，在得知张蓝在这青羊关还有个去处。张蓝曾经施恩于那人，想必不会出卖自己，便是跟着来到了这里。 看着众人饥肠辘辘的样子，张忠拿出了不少大饼，几人饥渴一天，急忙吃了起来。 等到众人吃饱喝足，张忠才问向张蓝：“公子，你眼下有何打算？” “先给我准备几匹马。”张蓝答道。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张忠刚刚起身。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还有，给我杀了他们。” 第13章 出击 霎那间，张忠拔出了腰上的短刀，向前挥去。 鲜血瞬间，染红了康大等人的衣服和双手，他们不可置信的用手捂住脖子上，最终缓缓倒下。 张蓝说他对张忠有恩没错，但其实是他父亲，张化当年帮张忠报了灭门之仇，于是张忠心甘情愿为张家效力，这事只有张家极少数人知道。 张蓝原名张元，张家原本也是官宦。可惜一年前，张家与胡人私下贸易之事被告发，正值与胡人交战，皇帝大怒，下旨诛杀了张蓝全家。 与张元颇为相似的死士—张蓝，主动替张元赴死，借张蓝的身份，才活了下来，被发配到青羊关。 途中结识了康大，这才逃了出来。 “公子，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张忠看着倒在地下，已经气绝的康大等五人。 “没什么，我和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还有以后我就叫张蓝了。”张蓝敷衍着，康大对他有恩，他本不想杀他们，但他多次旁敲侧击问康大对胡人的看法，大失所望之下，怕暴露行踪，张蓝才出此下策。 “好。我受您父亲大恩，赴汤蹈火也会为您完成。”张家被诛满门的事情，张忠也听说了，他现在只想报答当年张化的恩情。 “投胡一念起，刹那天地宽。”张蓝知道，如今只有胡人，愿意帮他报血海深仇了。 十几日后的早晨，太阳出来的比之前晚了不少，林文、林虎与魏亮等人在军营的校场中，比试着武艺。 雪已经开始下了起来，天空中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不时袭来。 “林文，你可真是勤奋啊！”罗飞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身为讨寇将军的他，正在巡视着军营。 “笨鸟先飞嘛，我也想早日有罗将军那样的武艺。”前几日与罗飞比武的场景，依旧在林文心中，颇为深刻。 “你这就抬举我了，听叔父说，你才练武不到两个月，要是再给你几个月，你怕是超过我了。”那日林文的表现，也让罗飞愕然，他只敬重强者。 “购买值，目前只有4000多，想要继续获得，唯有提升自己，让别人敬畏，这个世界，强者为尊。”林文心中想到。 “林文，你和罗飞在这太好了，快跟我来，叔父和罗大人让我来找你们。”林典急急忙忙的跑来。 “出什么事情了。”三人骑马赶到镇北将军府的路上，两人问向林典。 “具体我也不知道，到了再说。”林典的回答有些无奈。 此时的镇北将军府，大堂内，一阵肃杀的气息笼罩着众人，赶来的三人，悄悄站在最下端。 “都说说，有谁出战？”罗云威严的声音响起。 此时坐在他旁边的年轻男子，身穿石青色龙褂，正面绣五爪金龙四团，两肩前后各绣五爪金龙一，间以五色云，看起来颇为嚣张。 “宋本，26，无，无。”林文透视之后，心中不由奇怪。“这人资质平平，居然能坐在罗云旁边，怕不是个纨绔子弟。” 只有罗飞见状，想走出请战，不过被戚井拉住。 一片寂静，在场的二十多人，仿佛压根没听到罗云的话。 “我之前还以为，青羊关的个个都是朝廷的勇士，没想到连出关与胡人交战都不敢，朝廷难道养了一群废物嘛？”宋云朝众人骂道。 “三皇子恕罪，不是吾等不出力，而是胡人以骑兵为主，且战力强悍，我等属下多为步兵，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一个身披玄铁甲的男子走出来，胡人的厉害，他已经领教了多次。 “那你王业的意思，就是放任胡人劫掠关外百姓了？亏你还是朝廷的虎牙将军。”宋本的话，让王业等在场众人，颇为难堪。 胡人从今年秋天开始围攻青羊关，前不久基本上已经开往山谷内过冬，只剩部分尚未离开。 由于关外有不少屯田房屋，百姓纷纷带着家小回去居住，哪成想，那些胡人，突然杀了个回马枪。 比往年更加可恶的是，这次胡人劫掠完，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分成了四队人马，派出骑兵，压着不少百姓往北走，示威之意颇为明显。 “罗老将军，你说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胡人劫掠我宋国百姓嘛，父皇得知此事后，怕是会雷霆大怒。”宋本起身朝着，义愤填膺朝罗云道，言语中满含威胁。 从小锦衣玉食的宋本，才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死了也就死了。但是此次，他奉命巡查青羊关，若是无功而返，只怕更会让皇帝轻视自己。目前皇帝还未立下太子，他自认为，还是有希望的。 “罗飞出列，你率领本部兵马，营救第一队被劫走的百姓。” “王业与刘新，率领本部兵马，营救第二队被劫走的百姓。” “肖建德与田文见，率领本部兵马，营救第三队被劫走的百姓。” “罗司，你带领本将的卫队，听从戚井命令，营救第四队被劫走的百姓。” “救下百姓马上离去，切记不可恋战。” 连续下达了四道的将令，罗飞派出了战力靠前的下属。 “吾等，谨遵将令。”被点到的将军，都起身出去准备。 宋本则是心情大好，只要去救人就行，能杀几个胡人，功劳这是拿定了，便朝罗云恭维，“将军真是国之栋梁，青羊关百姓，得将军庇护，真是三生有幸。” 罗云脸皮抽了抽，不由得想到，住青羊关，被胡人经常劫掠，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皇子谬赞了，此乃吾辈职责所在。”没等宋本反应过来，眼见戚井正欲离开，急忙走去。 “你怪我不，一把年纪还要上场杀敌。”罗云有些愧疚的看向戚井，手下真拿不出几个能打的将领，居然得让老兄弟上。 “哈哈哈，何出此言，为国效力，乃吾之荣幸，倘若你刚刚再不点我出战，我都要自己请命了。”戚井大笑回道。 “好。等你回来，我给你摆庆功宴。”罗云答道。 青羊关的大门，缓缓大开，罗云在城楼上，依次看到四支队伍出关，朝不同的方向奔去，跑在最前方的都是骑兵，身后的步兵队伍，急忙跑步跟进。 青羊关，虽然驻兵十万，对外更是号称二十万，但是罗云心中清楚，能野战之兵，不过四万余人罢了，其余的守城尚可，与胡人野战，怕不是一触即溃。 四万兵马，骑兵不过一万，其他的都是步兵。 此次探马来报，胡人的四支队伍，每路都是五百余人，虽都为骑兵，但离去时颇为散乱，穿着更是破烂，必定不是胡人精锐。 为了万无一失，罗云又给每路增派了六百骑兵，一千步兵，这样每路兵马，均有两三千人，胜算颇大。 林文第一次得到了玄铁甲，感受着厚厚的质感，突然明白，难怪之前莫城守卫仓库的刘恭说，私藏盔甲论罪处斩了，对上没盔甲的士卒，简直就是大杀四方。 “林典、林文，一会冲锋的时候，紧紧跟着我。”耳边传来了戚井关心的声音。 “报，胡人正在前面行走，目前还没发现我们的踪迹，人数大概在五百左右，是否穿上盔甲，马上进攻。”张野跑到戚井身边询问，在前方侦查的赵本等人，已经传来了消息。 “兵贵神速，下令众人马上盔甲，一会就攻击。”戚井回道。 “是。”张野勒马转身，向几个传令兵下达军令。 “大人，我感觉奇怪，胡人不是尤为擅长骑兵吗？怎么这么容易被我们发现，还没发现我们，是不是有诈？”林文考虑片刻，终究还是说出心中疑惑。 “胡人急于北归，故而放松了警惕，况且，此前，胡人劫掠财物以后，守军很少追击，所以才会如此。”张野缓缓解答了林文的疑惑。 “可是。”林文似乎还想说什么。 “你第一次上战场，跟着我们就不行，以后你慢慢会懂的。”听到林文的话，戚井也颇为犹豫，不过张野的想法，倒也说的过去。 况且这冰天雪地中，戚井更是担心，越走下去，死的百姓便是越多，刚刚探马已经来报，路上见到了几十、上百冻死累死的百姓了，如何让戚井不急。 “身披盔甲的士卒，一会和我，冲在最前方，其余人紧随其后，留下十余人，接应赶来的步兵。”随着戚井再次下达命令，众人更是准备迎战。 骑兵天然的速度优势，加上戚井急于救人，此时，一千步兵，均是被甩在了身后，身边的人马，不过才一千余人，但是对付五百胡人的骑兵，戚井想来也是够了。 “杀啊。”“冲啊。”“攻击。” 伴随着阵阵呐喊声，戚井带人如同一把尖刀，迎面冲向了胡人的队伍，由于担心射箭误伤误杀百姓，戚井没有下令放箭。 反应过来的胡人，纷纷开始射箭反击，但由于事发突发，仅仅很小部分宋军被射落马下，很快双方就进入了短兵相接。 “啊。”一个身材颇为精壮的胡人士兵，被林文一枪刺落马下，那不可置信的恐惧表情，给林文贡献了不少购买值。 “这胡人当真厉害。”刚刚林文与戚井冲在了最前方，也被射中，好在身披重甲，并没受伤，事发突然，小兵也能射的如此精准，让人不得不佩服。 跟随戚井冲了几个回合后，林文便是惊奇的发现，几个胡人吹响了号角。 “呜呜呜”的声音响起，胡人纷纷放弃与宋军交战，往北方逃去。 “大人，我们追不追？”张野过来请示道。 “不追。马上救助百姓。”除了听从罗云的命令，戚井心中更是疑惑，这胡人怎撤的这么快。 留下少部分负责警戒的士卒，其他骑兵，纷纷翻身下马，走向被劫掠到此的百姓，有些甚至已经将御寒衣服拿出，准备给这些百姓。 看着面前的百姓，林文总感觉面前不少人有点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来。 “透视。”林文在心中喊道， “扎不拉大，23，骑射，无。”看着面前的信息，林文心中大惊。 “哧”“哧”“哧” 伴随着众人的惨叫，一道道声音从周围突然响起。 第14章 陷阱 “他们是胡人，大家小心。”林文赶忙喊道。 然而还是太晚了，将士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拼命救回来的百姓，居然拔刀刺向自己，不少人纷纷倒在血泊中。 “不好啦，胡人又杀回来了。”周围警戒的士卒急忙出声。 弹指之间，刚刚还一片大好的情形，现在陡然直下，队伍已经混乱，胡人的箭雨迎面而来，将士猝不及防，倒下一片。 这个场景，也同步在其他三支队伍中上演。 不远处，几个胡人士卒的簇拥下，一名身着玉白色皮袄的年轻男子看向身边的张蓝道：“先生真乃神机妙算，有先生的谋略，破关南下指日可待。” “赤雷南都侯谬赞了，我能助您，是我的荣幸。”张蓝赶忙回道。 那日，在张忠的帮助下，张蓝扮做关外的百姓，出关后便马不停蹄跑向胡人大营。 路上正好遇上赤雷南，面对主动上门投效，且精通胡语的张蓝，一开始赤雷南是不太相信的，毕竟放弃南边的花花世界，跑来北边荒漠草原的读书人，真的太少了。 直到张蓝说出自身经历，并表明有计策引宋军出战，赤雷南才将张蓝二人留在身边。 以前张家和胡人做过生意，对于胡人当前情况，张蓝还是颇为熟悉。 胡人由部落组成，最大的部落首领称单于，其余部落首领则称都侯，只不过有大小之分。除了单于召集，大部分时候，部落之间并没有太多往来 被带回胡人营帐，得知自己遇到的是赤雷南，张蓝也是大吃一惊。 胡人现在的单于名叫赤雷温，赤雷南正是他的儿子，此人十多岁就敢单人猎杀狼群，之后更是捕杀了一头猛虎，在胡人中威望颇高，甚至不少人私下里称呼他为小单于。 秋高马肥，此次南下在劫掠了关外后，赤雷温便是下令开往山谷，准备过冬。 但是赤雷南很不甘心，劫掠这样的生活，他过够了，看着其他都侯炫耀着自己抢来的财物，赤雷南颇为鄙视。 曾经与宋人做过生意，打过多年交道，甚至到过宋国都城的赤雷南知道，南边的繁华，这群人压根想象不到，高大辉煌的宫殿、堆积成山的金银、吃不完的粮食、喝不完的美酒、柔顺的丝绸、温暖的气候等等，这些无不刺激着他。 于是，在胡人主力离去后，赤雷南率领自己的属下和忠于他的其他部落，一万多人留了下来，尝试寻找机会。 然而罗云的部署让赤雷南陷入了绝望，探查数次后发现，连绵不绝的山脉上，先不说道路崎岖，那无数的烽火台和堡垒，就切断了翻山越岭，突袭宋军的可能。 青羊关，把守十分严密，宋军又打死不出战，那高大的城墙，凭自己这点兵力，不可能突破。 本来赤雷南都准备撤军回去过冬了，但张蓝的计策让他眼前一亮，于是说服众人后，才有了当前的一幕。 “大人，我们怎么办?”林文等人，纷纷转身上马，干掉了朝自己杀来的胡人后，跑向戚井。 “张野，你马上去向后面的步兵传令，令他们尽快前来支援。” “罗司，你率领本部人马，杀掉这些伪装的胡人。” “林典，你率人赶回青羊关，禀告罗大人，告知当前情况，请他派兵支援。” “其余人，随我一同迎敌。” 情况危急，容不得戚井多想，赶忙下令。 大概扫了一眼，发现胡人大概也只有两千人不到，只要拖住他们，等来支援，就还能赢，况且那百姓中不都是胡人，也有些真被裹挟至此的百姓。 “现在是能离开，但是走了，他们就死定了。”戚井心中想到。 “杀。”“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进攻。”“杀光这些胡人。” 伴随着刀枪碰撞，盔甲撞击，宋军的喊杀声，响彻天地了这片天地。 片刻过后，地上已经散满断肢，不少胡人与宋军纷纷落马，失去主人的马匹，无助的跑向四周。 “对方很强！”这是戚井、赤雷南等人的共同想法。 戚井等人拦住了想与步兵汇合的胡人骑兵，但罗司那边，却始终都消灭不了那些胡人士兵，战局开始胶着起来。 “报，大事不好了，后面的步兵被胡人突袭，已经全部溃败了。”张野疯狂抽打胯下的马匹，冲向戚井面前。 “报，我们两翼，出现了胡人骑兵的踪迹，人数暂时还不知道。”赵本在乱军中，找了半天，总算是发现了戚井的旗帜。 “赵本你去告知罗司，马上撤退。张野，你率人后撤，我来断后。”那些胡人骑兵已经围过来，再不走，那就真的晚了，戚井下达了命令，心里祈祷着多回去一些人。 “将军，我来断后，你率军后撤。”听到戚井要自己留下断后，张野不免着急。 “今日之败，皆是我不察敌情，你们快走。”戚井严肃说道。 “现在才想走，晚了。窝阔虎，你率人给我死死咬住他们。”赤雷南看向勒马离去的宋军，他们的战斗力确是给了他不小的震撼，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是，都侯。”虎背熊腰的窝阔虎，带领几个胡人，迅速朝戚井等人的方向冲去。 随着号角声再度响起，赶来的胡人骑兵，纷纷朝两侧围去。 “我等来迟，还望赤雷南都侯恕罪。”两个胡人，策马来到赤雷南面前行礼道。 “哈哈哈，术木易，哲不塌，你们来的刚刚好，给我死死围住这些宋军。”见两人这么快赶来，不由得大喜。 “是，我们这就去。”歼灭了另外两支宋军的术木易和哲不塌，急忙率军前来支援。 “蛮子别走，吃我一刀。”眼见戚井已经快要离开，窝阔虎是急上心头，冲上去喊道。 “窝阔虎，32，骑射、胡人弯刀，优秀。” “怎么又是一个优秀，胡人也这么强吗？”林文刚刚用起了透视，不禁在心中骂道。 “我来拦住他，你们快走。”眼前的敌人，让戚井不敢轻视，浑身带着杀气。 “砰砰砰。”刹那间，戚井与窝阔虎已经过了几招，战斗异常激烈。 林文、林虎、罗司在前面开路，张野等人指挥其他宋军跟上，为了彻底歼灭这支宋军，胡人士兵如疯了一般，一拥而上。 “挡我者死。”一枪挑死挡路的士兵，林文怒喝道。 眼见拦不住林文等人突围，胡人纷纷开始射箭，好在林文等人皆身披铁甲，否则怕是已经成为刺猬了。 “系统，有没有马上增强实力的物品。”林文在心中喊道。 “有的，混元金斗丸，可以使宿主直接达到优秀层次，购买值。”小红缓缓说道。 “换，马上换。”刚刚一场激战，林文击杀了不少胡人，更是冲在最前面，得到不少恐惧和信任，现在刚好有出头的购买值。 “好，物品马上发放。”小红答道。 左手握马鞍的手里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药丸，来不及多想，林文赶忙吞下，瞬间，体力猛然恢复。 感受到比之前更大的力气，林文再度冲锋，面前的胡人士兵，接二连三的倒下，终究是打开了一条血路。 剩下的人见状，急忙向前冲去。 “派人去告诉术木易，哲不塌，再让宋军跑了，回去别怪我不客气。”远处观战的赤雷南见状，气的破口大骂，这到手的鸭子都要飞了。 “是。”几个传令兵出列跑去。 胡人士兵再度一拥而上，试图堵住缺口，林文、林虎、罗司是苦苦支撑。 “赵本，你去告诉大人，说大部队已经撤了，让他快来，我们快支撑不住了。”张野朝赵本喝道。 “是。”赵本急忙转身，再去朝戚井跑去。 “我军大部已突围，大人也快走。”赵本急忙朝喊道。 “好。”一枪击退了窝阔虎，戚井急忙转身离去。 “愣着干什么，快追。”这蛮子年龄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能打，窝阔虎禁不住想到。 看到戚井赶来，林文等人总算松了口气，长枪再度横扫，击退了身边的胡人。 远处的赤雷南，看见戚井都突围离开，大怒不止。 张蓝急忙劝道：“都侯息怒，这些人都是军中精锐，领头的那几人，更是佼佼者。” “你认识他们？”赤雷南听闻此话，问道。 “他们是莫城人，在下便是被他们押送至此。”除了戚井，林文林虎等人也给张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哎，可惜这些人不能为我所用。”赤雷南相当愤恨，虽然自己是单于的儿子，但是在成为单于之前，手中的精锐并不多，否则怎么会让这些人逃掉。 “追。”赤雷南朝身边的人下令，想这么容易就离开，没那么容易。 “现在还有多少人。”刚刚脱离战斗，戚井便是迫不及待朝张野发问。 “大概，六七百。都怪我没有听林文的劝，否则也不会有此惨败。”刚刚撤离的时候，稍微看了一下身边的人，一战就折损了三分之一的人，张野怎能不心痛。 “不怪你，主帅是我，战败也该由我担责。”戚井心中现在更是担心其他三路人马，怕是也是中了胡人的埋伏，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突围了。 林文走在队伍中间，在缓慢的恢复力气，刚刚一战，他差点直接虚脱了，不过又得到了8000多的购买值。 “果然战争才是最快获得恐惧和信任值的方式啊。”林文思量着。 “不好了，前面又出现了不少胡人骑兵。” 让人绝望的话语，从前方响起。 第15章 又入虎穴 面对前方密密麻麻的胡人骑兵，众人皆是慌了心神，刚刚激战下来，已经疲惫不堪，战力也是大打折扣。 就算人受得了，胯下的马，怕是也遭不住。 原本好端端营救被抓走的百姓，硬是变成了野战，再到突围战。 幸亏罗云给戚井的都是这青羊关的精锐骑兵，换做其他，现在早已逃命去了。 “系统，有没有迅速恢复体力的药物。”林文在心中问道，他刚刚冲在最前面，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如果一会再打，怕是连枪都挥不动了。 “有，回气丸，2000一颗，瞬间恢复体力。”小红答道。 “换，还有没有强化马匹的药物。”急忙吃下手中出现的红色药丸，林文忍不住问道，胯下这匹马，自己已经明显感觉它越走越无力，真怕一会冲锋的时候，把自己摔下来。 “马匹净化血统术，6000一次，可提升马的等级，宿主的马，可以提升为上等马。”小红不慌不忙答道。 “马上使用。”虽然价格贵的离谱，用完林文购买值又没了，但是眼下都不用，难道等死了再用嘛？ 胯下的马，感受着体内传来的疼痛感和热量感，它忍不住开始嘶吼起来，全身乌黑的毛发，也是愈发深邃，刚才所受的伤，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林文赶忙安抚着黑马的情绪，口中喃喃自语，“黑风忍一忍，以后你就会变得更强更快。” 从王三那得到此黑马后，林文便给它重新取名为黑风。 若是平时见到这一幕，众人怕是得惊呼起来，但是眼下前有虎，后有狼，心思不安，便没人关注这神奇的一幕。 “传令下去，一会我带头，拖住前面的胡人，众人分散突围。”之前林典已经率人回去报信，现在想必援军已经在的路上，但是看着这漫山遍野的胡人骑兵，戚井心里是真的没有底。 “冲。”戚井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前方胡人的队伍，左右开弓下，不少胡人应声而倒。 “给我拦住他们，有敢退却者，杀无赦。”呼巴拉德挥舞手中的马刀，怒骂着士卒，明明自己离得最近，应该是最先击败第一路敌军，赶来支援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那个宋军将领，压根就没想过救助百姓，刚一交战，自己假装退却后，他更是来劲了，全军追着自己不放，突袭扰乱宋军的计划完全失败，眼看再跑下去，佯败就变成真败了，呼巴拉德才下令反击。 伪装的胡人士兵从后面动手，不过由于错失了先机，再加上那个白面小将是真的勇猛，呼巴拉德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也没取得什么战果。 “哈哈哈，来的好，让术木易、哲不塌、阔窝虎给我死死围住他们，要是这都让突围了，提头来见。”赤雷南都不抱什么希望能追上戚井这些人了，没想到呼巴拉德，刚好率军赶来。 “我军已经达到了七、八千人，对面不过几百人，不过困兽之斗罢了，我先恭喜都侯了。”张蓝赶忙上前恭贺，戚井他们再强，手下的士卒又不能像他们那样，胜败已定。 “这都是先生的功劳，先生不必自谦。”赤雷南现在是越看张蓝越顺眼，要不是他，宋军哪能这么容易就中埋伏。 戚井个人武力，倘若单挑，在场近万人，怕是无人能挡。但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在胡人的围攻下，尤其是眼见，自己这边的宋军骑卒是一个一个倒下，戚井更是急上心头。 “给我去死。”右手拿起破甲锥，多次打在一个胡人重装骑兵上，看着胡人落马，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林文也感觉一阵后怕。 由于之前林文表现的太突出了，胡人便是把他列为了仅次于戚井的二号攻击对象。为了防范林文的长枪。 一个良好等级的胡人更是穿上了两层重甲，跑来朝林文拼命。长枪对那个胡人，压根造不成什么伤害。 其他胡人更是拉偏架，纷纷朝着林文脸部射箭，让林文两边作战，好几次差点摔落马下。 刚刚硬是借着胯下黑风的速度，迅速冲到了那个胡人身边，几下重击才让他摔落马上。 眼看队伍已经彻底混乱，而且胡人是越来越多，林文赶忙去找其他人汇合。 搭起弓箭，林文右手大拇指一松，一支箭正好插在了一个想要偷袭魏亮的胡人身上。 “跟着我走。”找到魏亮，林文急忙在乱军中，寻找其他人。 “大哥，我在这。”不远处林虎传来的声音，让林文一喜。 “你不是和赵本在一起了？他人了?”朝林虎跑去，不禁发问，对于那个和自己一起担任过侦察、杀山贼的汉子，林文还是颇有好感。 “他已经战死了。”队伍散开后，林虎便是和赵本带领几个人，寻找方向突围，结果胡人越打越多，最后就只剩下林虎一人了。 “跟我冲。”没有时间留给林文悲伤，如果死在这，未来的所有宏图伟业都将成为空话。 “系统，再兑换四颗回气丸。”平日里，林文再怎么努力也难以获得的购买值，在这个充满死亡和恐惧的战场上，获得的购买值增长的很快。 将两颗递给了林虎、魏亮，林文和黑风也吞下了回力丸，刚刚已经问过系统，幸亏马也能用。 三人一马，瞬间感觉体力又恢复，在林文的带头下，朝胡人包围薄弱处杀去。 周围的胡人，此时已经被林文杀的不敢靠近，仿佛见了鬼一样。 “这蛮子怎么回事，杀了这么久，就没见他停过，好像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而且他胯下的马，也是越跑越快。”胡人惊骇于林文一人一马的勇猛，硬是被杀出了一条真空地带。 也有一些不知深浅的胡人，上前想要拦住林文等人，迎接他们的就是透心凉的长枪。 胡人马匹众多，平时骑马放牧，单于、都侯召集作战时，便是人人皆为骑兵，进攻或撤退速度极快，且善于骑射。 但是相对于宋军，便是缺乏盔甲，只有单于、都侯的护卫或精锐等才穿铁甲，其余大部分胡人，身上很少披甲，否则林文等人，怕是没那么容易逃出去。 “大哥，我们总算逃出来了。”合力击杀掉最后几个朝他们杀来的胡人，林虎颇为喜悦，总算是死里逃生了。 “你们快撤。我去救大人。”林文再次兑换了两颗回力丸，喂完黑风后，吃下一颗，转身再朝胡人杀去。 魏亮已经被林文的操作惊呆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又杀回去，不拿胡人当人看是? 见到林虎要开口，林文连忙说道：“有白胡子老头保佑，我死不了，你们留下只会拖累我，快走。” “好。”林虎几度想要再说，但是现在留下，只会拖累林文，咬了咬牙，迅速带着魏亮离开了。 “兄弟们杀了他。”一个胡人队长忍不住喊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了，更何况他们是宋国的梦魇，草原上的雄鹰，眼见林文居然又敢杀回来，真以为他们没办法是。 上百个胡人一拥而上，射箭的射箭，挥刀的挥刀，有些甚至捡起宋军的长枪，朝林文刺去。 “你们不用这样，打赢了我，他们就给你们老百姓的东西。”看着比之前还多，朝自己杀来的胡人，林文已经开始后悔了，他没想到胡人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那是怎么回事?”赤雷南已经来到了高处，指向林文激战的地方，朝身边人问道。 “好像是在围杀宋军一个士卒。”身边一个亲兵回道。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此人看起来颇为年轻，居然能让我军这么多猛士，拿他没办法，传令下去，不许放箭，务必生擒。”赤雷南不禁起了爱才之心，想要降服这头猛虎，助自己一臂之力。 赤雷南虽是赤雷温的儿子，在胡人中威望颇高，但是单于又不止他一个儿子，而且胡人不像宋国这样，单于有明确的父子传承，更多的是谁强就让谁当单于。 不过后来的赤雷南，每想起今天的事情，便是忍不住给了自己几个巴掌，胡人帝国的梦，破碎在了他的手里。 林文惊奇的发现，胡人停止放箭了，这让他大喜，刚刚他已经花了多购买值，购买了短击丸，短时间达到了优秀巅峰，与戚井相差无几的实力。 本来胡人放箭，他只能躲避，现在变成近身肉搏，原本拦住他的胡人，被他纷纷刺落马下，无人可挡，搜寻许久，总算是看见戚井的旗帜，急忙奔去。 戚井这边的情况，非常糟糕，他没有林文的回力丸，再加上他年龄大了，体力更比不了从前。 窝阔虎不顾一切的拦住戚井，其他胡人士兵，更是纷纷前来助力。 赤雷南以为他是青羊关的大将，也为了自己的面子，给了重赏，谁杀了戚井，赏赐马一千匹。 对于以放牧为生的胡人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赏赐。 于是胡人都疯狂了，不顾一切向戚井攻去。对于这些小兵，戚井是疲于应付，身上的盔甲也破损严重。 戚井一击击退窝阔虎，看着周围的场景。刚刚罗司已经被胡人合力杀死，眼下就只有张野伤痕累累还在自己身边了。 这一幕和几十年前多么似曾相识，他戚井并不不怕死。 当年那一战，他率领的两千多人，被叛徒出卖，全部战死，就剩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他不肯违心为权贵效力，战后便被朝廷贬为了地方县尉。 每日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当年的兄弟们，仿佛昨日，自己还在和他们喝酒吃肉，可是早已天人永隔。 如今，终于再杀了这么多胡人，他并不害怕，这辈子值了。 “只不过，可惜了这么多士卒。也不知道，林文这小子逃了没有，哎。”看着满地的尸体，戚井不禁伤感。 “大人，那边好像有人在冲杀。”张野疑惑的看向戚井说道。 “能厮杀这么久的，难不成是援兵来了。”论武艺，带出来的人里，戚井想不到有人能杀这么久的。 “蛮子，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窝阔虎抄起刀再度朝戚井杀去。 终于看见戚井的踪迹，林文驾驭黑马如彗星贯日一般，跳过了重重阻拦，撞在了靠前的胡人身上，向前驰去，挡住了窝阔虎的杀招。 看到林文出现在自己面前，戚井是又惊又喜，这小子居然来救自己，没看错人，不过眼下是出不去了。 “大人，张旗长，一颗你们吃，一颗喂给你们的马，这个能迅速恢复体力。”趁着胡人没反应过来的空档，林文和黑风吃上回力丸的同时，赶忙递上四颗。 “好。”听起来不可思议，感受体内和马匹越来越乏力，当下已经无路可退，两人果断吃下。 感受体内力量逐渐恢复，胯下的马，也挺直了背，两人已经被林文的操作惊呆了。 不远处，赤雷南的脸绷不住了，原本想要收服一头猛虎，现在猛虎不仅跑出笼子，还和其他老虎汇合了。 “都侯，下令放箭。”张蓝看着赤雷南越来越黑的脸，忍不住劝道。 从莫城来的路上，林文就给人太多惊喜，张蓝已经不敢想，要是再给他点时间，会发生啥，这人绝对是以后的大敌，不能放虎归山。 “好，放箭，别让他们跑了。等等，全部给我用破甲箭。”看到亲兵下去传令，赤雷南又急忙补充。 “不好，他们要用破甲箭了。”戚井与胡人打了很多年交道，胡人语言，他相当熟悉。 这次真是托大了，林文心中想到。不过戚井帮他们这么多次，要他直接逃跑，他就不是林文了，忘恩负义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系统，我现在还有多少购买值，有没有我可以购买的范围伤害的物品。”林文急切问道。 “还剩，可以购买三分钟时间，引发范围冰雹伤害，需要购买值。”小红答道。 “马上购买，马上使用。”林文欣喜若狂，真是死里逃生。 “冰雹伤害将在60秒后开始，请宿主保护好自己。”小红提醒道。 “大人，你们盔甲破损严重，在我身后，还有一会会下冰雹，保护自己。”林文看着那漆黑的箭头，心里有些发麻，急忙提醒戚井和张野。 之前和张野在一起，学了一点胡人的语言，想不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下一秒，林文突然将手中的长枪插在地上，高举双手，用胡人语言高喊着：“别杀我，我投降。” 第16章 捷报 围着林文的胡人骑兵愣在了原地，纷纷在内心骂道：“原以为是个英雄，没想到也是个怕死的。” 林文在赌，刚刚胡人停止放箭，他猜，胡人的头领应该是想招降自己，只要拖过这会儿就行。 “哈哈哈，去告诉他，我接受他的投降。”赤雷南笑出了声，耗费这么多士卒，总算招降了这头猛虎，赶忙朝身边亲兵下令。 看着朝自己走近的胡人士兵，林文在计算，还有最后十多秒了。 “呼呼呼。”周围突然吹起了刺骨的狂风，不少胡人连忙用手护住眼睛。 “大人，就是现在，我们冲。”林文转头朝戚井喊道，右手拿起长枪，向前杀去。 前来招降的士兵，万万没想到林文会突然暴起，猝不及防，被林文直接挑飞。 赤雷南现在把林文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该死的宋人，好心留你性命，胆敢诈降，正要下令放箭。 “啊。”“大家小心，下冰雹了。”“快躲开，保护头部。” 胡人贫苦，大部分都没有佩戴铁质头盔，条件好的戴毡帽，其他没有佩戴，现场更是一片狼藉。 有林文提醒，戚井与张野见形势突变，也赶忙突围，一时无人可挡。 猛烈的冰雹，迟缓了林文的速度，黑风没有护具，不少冰雹打在它的身上，让它嘶吼不止。 “黑风，再忍一忍，等突围回去了，我给你配个母马。”林文连忙安抚胯下马匹。 仿佛听懂了林文的话，黑风疾速向前冲去，眼看即将突破包围，最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冰雹停止了！ 看到林文马上就要逃离，赤雷南是勃然大怒，不顾一切，更是亲自上马追击。 其他胡人此时也反应过来，再度向林文围来，前后夹击之下，颇为狼狈。 “小子，记住你的承诺，保护好莫城，宋国。”说完，戚井转身朝胡人杀去，他要用自己的性命为林文拖延时间。 “大人，我也来。”张野掉头迎击。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见张野这样，戚井赶忙劝道。 “将军，我追随您这么多年，虽不能同生，但求同死。”张野缓缓说道。 从年少时，张野就追随戚井戍关。那年张野回家探亲，未能出征，后来戚井被贬，他也是一路追随。 如今已过三十多年，往日的少年，如今也是白发苍苍。 “杀。”大刀挥去解决一个胡人，张野再度向前杀去。 “好好好，今日就让我们一起杀个痛快。”见张野如此勇猛，戚井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鲜衣怒马的少年，而不是整日跟在自己身边的副手。 戚井和张野拼死挡住了身后的追兵，林文也不负所望，长枪挥舞不停，这一刻，他感觉对戚家枪的运用，有了更深的认识。 戚家枪从来不是为了步战，而是为了马战。 “枪出如龙，所向无敌。”才是戚家枪最好的描述，这也是为何戚家枪入门很难的原因，人马合一哪能那么容易。 呼巴拉德带着亲卫，拿着马刀和弓箭杀了过来，要是再让林文等人跑了，他这脸可往哪搁啊。 “”咻咻咻咻咻” 箭如毒蛇一般直插林文面门，好在林文反应迅速，急忙挡下了。 “噔噔噔” 又是几把马刀朝林文砍来，好在林文不仅外穿玄铁甲，还有内甲，否则刚刚怕是已经掉下马来。 “黑风，一会就像我们平时训练那样。你要是失败了，你的小母马可就没了哈。”轻轻抚摸几下胯下骏马，眼见戚井已无法突围，更是为掩护自己，疯狂吸引胡人，林文心一横，只能如此了。 下一秒，林文直接从马上跳下来，挥舞长枪，直接打起来了马腿 ，距离林文最近的几个胡人骑兵，纷纷掉下马来。 “小子，你找死。”呼巴拉德大喜，没有马，这小子是死定了，根本不可能跑出去。 不少胡人索性放弃射箭，纷纷朝林文围去，林文杀伤了他们太多亲人朋友，还有居然敢诈降，一刀杀了他，真的太便宜他。 都想把林文抓起来，慢慢折磨致死。 地上到处都是断臂残肢，甚至还有不少人头，说是血流成河也丝毫不为过。 见胡人暂时没发起攻击，林文索性脱掉了身上的铁甲，减轻自己的重量，没有马，跑起来太费力了。 “都侯，好像不对，快让将士们放箭。”不远处观战的张蓝，朝赤雷南提醒道，林文一系列的操作完全不合逻辑，如果一心求死，没必要下马，更没必要脱掉盔甲。 “先生放心，他不可能逃出去了，能活抓更好。”刚刚林文耍了他，让他怀恨在心，等抓到后，赤雷南表示，会让林文体验一下草原的热情“款待”。 捡起地上，已死宋军士兵掉落的几根长枪，林文再去朝胡人冲去。 面对林文的胡人也不是傻子，纷纷向后撤退，其余方向的则是再围了起来。等林文彻底体力耗尽，他们再将其活捉。 “??。”林文口中传出特有的声音。 紧接着，一匹黑马则是不顾一切，从后面撞倒了好几个胡人，在引发混乱的瞬间，林文手持几根长枪，如撑杠跳一般，直接从空中跃起。 黑马见状，更是朝林文奔去。 林文掉落在黑风旁边，一个翻滚跳跃，再度骑上马匹，在几个胡人士兵错愕的眼光中，给他们送上了透心凉的长枪，潇洒离去。 “黑风，辛苦你了。回去我一定给你找十匹漂亮的母马给你。”将仅有的四千购买值，兑换成两颗回力丸，自己吃下同时，林文也急忙给黑风喂下。 平日里，林文虽然多次给黑风尝试训练，但是没有一次像今日这样成功，刚刚要不是深陷绝境，林文断然不敢冒险。 “哎，此人必是今后大敌啊，我悔恨刚刚没有听先生的。”见到林文离去，赤雷南明白，放虎归山，必是后患无穷。 “不必如此，今日是都侯心生爱才之意，才让其逃脱。下次见面，必取其首级。”对赤雷南不听谏言，张蓝也是颇为无奈，好在此人知错能改，而且以后想必更加信任自己，故而连忙安慰道。 眼见胡人没有追来，林文急忙朝后望去，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但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好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可惜不能再教导那小子几年了。”见林文安然突围，戚井内心大喜，心愿已了，何惧死乎？ “那也是将军慧眼识珠啊，将来他必定能给我们报仇？”认识不到三个月的林文给了张野太多惊喜，可惜不能再看到更多了。 “你不后悔和我一起送死嘛？”张野有多次机会可以离去，但是都放弃了，戚井顿感愧疚。 “哈哈哈，此生能跟随将军，我张野不枉此生，下辈子，我还要和将军做兄弟。”初识时，戚井还是将军，后来被贬，便让他称呼大人，但是内心深处，戚井永远是那个带领自己进入军营的将军。 “一声将军，一生追随。” “都侯有令，放下武器，免死。”几个胡人用蹩脚的话喊着。 “虎狼军，进攻。”戚井与张野大喊，手拿长枪向前杀去，虽然就剩最后两人，但那几十年前威名赫赫的虎狼军依旧还在。 “吾辈往，雄天下。” “咻咻咻咻咻咻”“哧哧哧哧哧” 夕阳染红了天边，给周围的云彩披上了金红，山峦染成了一片金黄色，山峰在余晖中显得更加雄伟壮观。 最后看了一眼这大好河山，戚井与张野终究闭上双眼。 看见缓缓倒下的两人，赤雷南面露难色，心中说不出的震撼，要是宋人皆如此，入关恐怕只是美梦。 远处的林文，听见喊杀声已经停息，知道一切已经结束。 起身下马向北跪拜，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短短三个月，从最开始的抗拒，到接受，再到追随，但是戚井给予林文太多。 一个县尉有国之重臣的远见卓识，埋没在区区莫城，不仅是戚井本人的可惜，更是宋国的遗憾。 良久，林文才起身，骑往青羊关，来时浩浩荡荡的千多人，如今只有形单影只一人归来。 回青羊关的路上，林文遇见了等待的林虎、魏亮。 见到只剩林文一人，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林虎，也出奇的沉默，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快要入关时，林文方才叮嘱两人一定要保密回力丸的事情，不能外泄，两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回到青羊关，天已经黑了。 见到林文三人回来，守关的将士，表示军令夜晚不能开关，好在也从城头上送下了帐篷与被褥。 三人一夜无眠，天刚刚亮，林文便是迫不及待，要守城官兵放自己进去。 过了好久，在得到罗云的命令后，大门终于缓缓打开，林文三人直接策马赶往镇北将军府。 林文现在只想问问罗云，为什么昨日，不派遣援兵，苦苦支撑这么久，倘若有援兵，便是不会有此大败，那么多将士也不会丢掉性命。 林典可是很早就赶回来寻求增援，就算林典未赶到，从下午到傍晚，这么久，难道没发现一点异常嘛？林文百思不得其解。 仿佛早就知道林文要来一样，门口的守卫没有阻拦，罗飞更是在门口亲自迎接，将林文三人带到了罗云处。 让林文打死也想不到的是，罗云居然在写捷报的奏折。 第17章 圣旨 “为什么昨日不派兵支援我们？”强忍住内心的怒火，不顾上下尊卑，林文终究朝罗云问出了这句话。 想起戚井、张野、赵本，还有那么多将士的惨死，林文再也忍不住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下去休息。”罗云淡淡说道。 林文呆愣在了原地，久久不愿意离开。罗飞见状，急忙上前抱住林文，想要把他拖走。 疯狂挣脱了罗飞后，林文直接跪在了罗云面前，磕头道：“我受戚井大人的恩惠，昨日力战未能救出大人，如今只想得知原因？” “既然你要跪，就跪？”没有理会林文，罗云转身直接离开。 “林文兄弟，父亲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先回去，等后面，我再给你解释。”罗飞从林虎、魏亮的口中，得知林文昨日拼命单骑救主，颇为敬佩。 “呼呼呼呼呼呼” 窗外的大风，止不住灌入屋内，昨日激战，一夜未眠，滴水未沾，不知道跪了多久，林文还是忍不住倒了下去。 醒来时，林文已经躺在了客栈内，正要起身，突感乏力，趴在桌子上的林虎，听到响动，随即走过来。 “大哥，你醒了，真是吓死我们了。”林虎看向林文欣喜的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不是跪在那嘛？”林文实在记不清后面发生了啥，疑惑看向了林虎。 “哎，昨日大哥你跪着不愿意离开，最后更是倒下。我们请大夫为你救治，好在只是疲惫过度，气血不足，怒气上涌，才晕倒，大夫让你好生休息。”林虎回忆起昨天的场景，缓缓说道。 “林文兄弟，你还是要爱护身体啊。”听见屋内有响动，罗飞也快速进屋。昨日林文倒下，便是罗飞帮着请大夫，就连这住客栈的钱，都是他出的。 “罗将军，麻烦你告诉我，为何不派兵救援。”见到罗飞，林文直接问出了关键，这个问题，困扰他太久了。 “哎，告诉你也无妨。前日，林典归来，父亲便下令派出援兵，但是被三皇子阻止了。” “三皇子说，这未尝不是胡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倘若派出去的人又中埋伏，该当如何。” “更可怕的是，万一胡人大部现在趁势来攻，那青羊关又该如何？” “林兄弟，你别怪我父亲，他也是迫不得已，青羊关绝对不能有一点闪失，这是宋国的门户。” “自从知道戚叔的死讯后，我父亲彻底白了头，浑身力气被掏空，昨日，他也是强撑身体来见你，除此之外，他任何人都不见。” 罗飞说出了事情经过，林文仿佛一下子掏空了精神支柱，直接躺下，说不出一句话来。 “捷报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打了败仗，居然瞒报，林虎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朝廷有规定，打败仗无论何种缘故，皆要受处罚，我父亲不怕责罚，但是将士们呢？”罗飞直接答道。 其实还有一个连罗飞都不知道的原因。那就是三皇子需要战功，倘若如实奏报，最轻也是斥责，只有如此，他才能抬高在皇帝内心的地位。 宋国立国以来，对底下的封疆大吏，尤其是手握兵权者，相当缺乏信任，最开始派大臣巡查，再后来是太监，但是发现他们还是有可能上下瞒报。 到了当下皇帝上位，便是直接改成了皇子监视，甚至还得意洋洋对手下大臣说：“朕遣皇子督军，有敢不从者乎？且父子之情，岂不如大臣之情哉！” 但是就是这个制度，为宋国的灭亡，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林文的身体恢复很快，当天下午，便能下地，走出客栈外，看着路上数不尽的白衣白帽的路人，朝店里的小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客官有所不知，前几日，胡人虏我百姓，镇北将军派军营救，虽然大获全胜，但是也死伤颇多，这些都是死难士卒的家属。”店小二语气中颇为伤感。 “大获全胜，好一个大获全胜啊，哈哈哈。”林文止不住的狂笑，他们那一路军，除了事先离去的林典，就剩这三人回来了啊。 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林文突然朝身边的林虎问道：“林典与魏亮去哪了，我怎么没看到他。” “大哥，林典让魏亮去找戚大人等的遗骸了，至今未归。”林虎答道。 那日，林典率人一路狂奔，途中遇上胡人堵截，仅剩他一人，生生跑死了马匹。 回到青羊关，在得知罗云不会派兵支援后，林典先是气的破口大骂，后是苦苦哀求，最后看到毫无希望，便是准备单骑回去救戚井等人。 罗云从以前和戚井的书信中，知道了林典是戚井故人之子，派他回来报信，也是为保其安危。 于是罗云派人偷袭了林典，等林典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来不及愤恨，得知林文回来，林典便是马不停蹄前来询问戚井等人的情况。 恰好林文还在昏迷，林虎与魏亮便是讲了大概经过，林典顿时哭的撕心裂肺，几乎昏死，两人怎么劝都没用。 良久，林典才醒来，第一时间便是拉着魏亮去寻找戚井等人的遗骸。 银装素裹的城池在寒风中矗立，一片寂静，只有纷飞的雪花在轻轻地摇曳，落在城墙的石砖上，静静的堆积。雪白的世界淹没了城市的喧嚣和尘埃，只有纯白的洁净与古老的石墙相互辉映。 城楼在雪的映衬下更显得雄壮威严，仿佛可以听到号角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白色的世界。 城内的百姓们把房屋覆盖在厚厚的雪下，只有屋顶的炊烟在寒空中袅袅升起，打破了这份静谧。 不远处的青楼上，伴随着女子的歌舞声，时不时传出达官贵人的笑声。然而沿街的酒楼门口，有数不清的乞丐，身穿薄衣的他们，此时在更是冻的瑟瑟发抖，对进出的客人，卑微祈求着一口吃的，得到的却是店小二的呵斥。 “大哥，进去，大夫说你现在需要休息。”看到林文在门口直面寒风，林虎忍不住劝道。 “没事，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回想来到这个世界的经历，身为饥民时的弱小，拥有系统后的自大，险些惹下大祸，再到实力提升的喜悦，前不久的惨败，林文有些缓不过来。 “倘若不是系统，我怕是和路边乞讨的这些人，没什么差别，朱门酒肉臭，路由冻死骨。这个世界比自己想的还要残酷，几千人说没就没了，任何人都可以被舍弃。”林文蓦然想到。 须臾之间，十多日已经过去。 林文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不知道是不是罗云的授意，店家从没找两兄弟要住店的钱。 转眼之间，又是十几日过去，眼见林典等人还未归来，林文和林虎便是担忧其两人的安危。 “林文兄弟，我们回来了。”推门而入的是魏亮，林典则是紧随其后，两人手中，都拿着包裹。 “魏亮，你们拿的是什么？”不是去找寻骸骨嘛，怎么拿的是包裹，林虎有些疑惑。 “这就是戚叔他们的遗骸了。”林典忍住心中的悲痛，说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林文也有些坐不住了，猛然起身问道。 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述中，林文与林虎才缓缓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那一日，两人出城后，见胡人还未撤军，便是只好在营帐附近潜伏，但是苦于把守严密，没找到机会。 等到胡人撤军，两人便是一路尾随，好不容易抓到了落单的士卒，戚井曾教林典胡人语言，这才得知来龙去脉。 那一战后，赤雷南命人打扫战场，虽然歼灭俘虏了宋军五千余人，但清点死伤士卒，竟战死六百，负伤快千余人，大部分死伤都是戚井这路人马造成的。 盛怒之下，赤雷南便是下令，扒光死去宋军士卒的衣物，将尸体集中焚烧，骨灰全部倒在河里，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得知后，是勃然大怒，押着俘虏找到了焚烧的地方和倾倒的河流地点，可惜什么也没发现。 最后万般无奈之下，两人只能挖了些附近的泥土，这才归来。 “这胡人真是不配为人，战场厮杀，死生有命，怎么能这样，让兄弟们死后也不得安宁。”林虎听后，是气的怒发冲冠。 “等以后，我会让胡人血债血偿，也体会这种绝望。”林文大义凛然说道，他没想到胡人会如此阴险。 “林文兄弟，你单骑救戚叔的事情，我听两位兄弟说了，此前是我多有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以后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我万死不辞。”林典起身朝林文道。 林典是被戚井教导长大，说戚井是他的第二个父亲也不为过，就冲这份情义，如今他也是彻底服了林文。 “林典兄弟不必如此，戚大人对我有大恩，我这是应该做的，可惜我还是没能救出大人啊。”林文飞快起身，连忙安抚林典。 从前，林文以为系统能无限强化自己，经历过这次才知道，个人再强，也有不足。 唯有拥有势力、组织、军队，才是真的强者，才能主宰这片天地。 虽然这与戚井希望林文守护宋国的心愿不符，但是如今林文看来，这宋国越来越不值得守护了。 就凭那日，除了戚井的这路军队，与胡人力战，罗飞眼看不敌，亦是仓皇逃命。 其他三路人马，主将倒是毫发无损的回来，士卒死伤一大片，胡人更是如赶羊一样，损失极小，这还是宋军精锐，将领都怯懦成这样。 “等以后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守护这片土地的百姓不受胡人侵扰，想必不算违约。”林文不禁想到。 “嘎吱” 门被迅速打开，罗飞咻地走了进来，朝几人说道：“你们都在这，太好了，快随我和父亲，一起去迎接圣旨。” 第18章 回家 “奉天承运，诏曰：青羊内守将骁勇，破胡众，免为俘，朕心甚喜…………，有功则赏，奖罗云黄金百两，皇子宋本吾剑一把，预其将士，皆升一级，各银二十两，已故将士以银五十两。戚井为县尉，国死，无子，乃使良友之子典为尉也。林文与虎人，虽在此勇，然未许，竟敢离村，本欲伏法，计其形便，不复罪，与之银各百两，然还往也。” 林文等人跟随罗飞，急急忙忙来到了镇北将军府的大堂，罗云和宋本等人，正带领青羊关文武官员恭候，前来传旨的太监这才拿出旨意念到。 等到最后的旨意读完，除了罗云，在场众人皆是喜笑颜开。 “三皇子、罗将军，恭喜了，陛下听到你们打了如此胜仗，是龙颜大悦啊。”看到罗云脸色不太好，以为在担心什么，传旨太监康轩连忙低声说道。 “多谢公公了，我是不由得想到了死难的将士罢了，还望公公见谅。”罗云说着的同时，赶忙从袖口递上几块金子，这才发现刚刚失态了。 “罗将军真是为国为民啊，有此良将，陛下无忧了。”见到罗云这么会来事，康轩也恭维道。 等到众人开始散去，宋本则是以路途劳累，接风洗尘，宴请康轩到自己府上。 “哎。”眼见四下无人，罗云忍不住发出感叹。 “父亲，出了什么事嘛？”罗飞见状，连忙发问。 “我之所以没留下林文等人，是想让朝廷来提拔他们，万万没想到，陛下居然错过如此猛将。”罗云颇有些坐不住，戚井死前的推荐，林文的骁勇，让他颇为可惜。 “可能陛下是有什么其他打算？”罗飞只能安慰罗云道。 “儿，你有所不知，陛下对出身、规矩看得极重。”心中压抑许久，罗云还是不吐不快。 当下宋国的皇帝，不是以嫡长子继承大统。具体的情形，罗云也说不清楚，但是知道这位皇帝，非常讨厌以下犯上、出身低微之人，能留林文林虎一命，已颇为不易。 “你去拿六千两白银，送给林典和林文，再额外拿出五千两，让他们带给戚井的女儿，终究是我对不起老兄弟。”朝罗飞吩咐后，罗云便是继续回到后院调养。 罗云多次上表辞官归乡，但是得到的都是挽留。这次，戚井的死，再也没有可以倾诉心肠的老友了，但他知道，在没有合格的继任者前，他还是不能走。 “大哥，这皇帝老儿真的是不识英雄。”林虎是个粗人，听不懂旨意，结果回来路上，听魏亮稍微解释，硬是忍到住处才发作。 “林文兄弟，这县尉怕是你当才更合适。”林典也有些愤愤不平，如此大的功劳，居然只赏银百两，一个官职都没捞到。 “没事，我本来就是莫城人，正好就要回去，刚好。我还怕，让我在这青羊关戍边了。”林文对此安排，非常满意，他需要发展势力，在此地只能束手束脚，回去才有机会。 “林文兄弟，那我们何时动身回莫城。”魏亮对官位并不看重，毕竟他也曾辉煌过，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魏亮陪我出去走走，二弟收拾一下，林典兄弟，等回去，还要你多多关照哈。”对赏赐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林文说完，便是拉着魏亮走了出去，留下独自凌乱的林虎和林典。 “林文兄弟，果然好气魄啊。”良久，林典才冒出这句话，设身处地，他做不到像林文这样看的开。 “林文兄弟，我们要去哪里？”魏亮被拉着一路疾行，忍不住问道。 “去人口市看看。”林文答道。 “你要买奴隶？”魏亮有些惊奇，不知道买人是为了什么。 “对。”说话之间，林文两人到了人口市。 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市场，魏亮倒没什么反应，毕竟是见过大世面，林文则是瞠目结舌，他没想到，人也能被明目张胆叫卖。 “大爷，这个女子，才刚刚十六岁，我刚刚从她父母手里买来，只要二十两银子。” “大爷，你看看这个汉子，浑身都是力气，你买回去看家护院，种地这些，不亏的，只要十五两银子。” “大人，我这里有上好的乐师，你考虑不考虑，三十两银子就卖。” ………… 魏亮此前可是梁国的贵族，气质是有的，人口贩子，以为他是正主，纷纷上前来，把林文当做护卫，毕竟权贵大部分细皮嫩肉。 “你们搞错了，我只是下属，这位才是买主。”魏亮赶忙指着林文道，眼下的场景也是他没想到的。 一听此话，围着魏亮的人口贩子，纷纷跑到林文面前，卖起自己的“货物”。 “你们这里，有没有曾经当过管家、铁匠、工匠等人。”看着围着越来越多的人，林文赶忙说出来了要求。 听闻此话，大多数人直接转身离开，他们买卖的大多数供贵族吃喝玩乐，或者给平常百姓的女子，林文的要求，让他们有些意料不到，还没走的几人，则是希望林文突然改变主意。 眼见林文有些失望，魏亮上前说道：“匠人都有手艺，一般不会流落到奴隶市场;至于管家，找找应该还是能找到的。” “好。那就请魏兄弟一会多看看，滥竽充数的，我可不要。”林文看向旁边的魏亮道。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在魏亮的仔细寻找下，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十三两买下了一个管家。 “杨工，你说说你此前的经历。”盯着这个四十多岁，干瘦的男子看了许久，林文怎么也想不到，此人曾经是侯府的管家。 “是，老爷。”得知是眼前这个黝黑的年轻人买下自己，杨工在刹那之余，赶忙回答问题。 通过杨工的叙述，林文才得知，他此前本是立淳侯的管家，不料立淳侯直言劝诫，惹怒了皇帝，全家被处斩，他也被发配至此，已两年过去，后来官府看他干活不行，则是被卖给了奴隶贩子。 “好歹当过侯府的管家，想必管理不会弱？”林文回去的路上，边走边思量。 “大哥，你们回来了，刚刚罗飞送来了银票。”林虎见到两人回来，连忙上前说道。 六千两银票，林文和林典，直接平分了，各拿三千两，至于那五千两银票，两人商议，等回到莫城，亲手交给戚井的女儿。 让杨工和众人互相认识了一下，在罗飞的暗中帮助下，马匹和干粮早已准备好，林文最后上门向罗飞告别后，便是启程南下回家。 城楼上，罗云带着罗飞，目送几人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踪迹，才缓缓下楼。 白雪皑皑的大地被寒风抚平，仿佛被仙女洒下了银粉，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芒。天地被冰雪覆盖，仿佛一片冰封的海洋，绵延至天际。 五人骑着马，原路返回，林虎在前开路，魏亮则是垫后，中间几匹马放着众人的行李。 熟悉的道路，来时浩浩荡荡人马，当下只有几人回去，众人都不愿意说话，本想活跃氛围的杨工，也是知趣的闭上了嘴。 来时一个月的路程，几人不过十多日便是走完，远远处看着那熟悉的城墙，林文不禁感慨，短短几个月，恍如隔世。 守门的官兵看到是林典回来，未敢阻拦，几人便是直奔县衙而去。 县衙大门的衙役，更是急忙上前迎接，戚井战死，林典被提升为县尉的事情，不久前，朝廷就专人前来传旨，他们怎么敢不巴结。 “林县尉，恭喜恭喜啊。”从门内走出一个，身穿官服的白胡子老头，朝林典说道。 “你是？”此人素未谋面，林典有些奇怪。 “我是朝廷新委派的县令，魏务，以后我们可是同僚了。”魏务乐呵呵的回道。 魏务本是京城中的平民，几年前朝廷选宫女·，便是把女儿送了进去，没想到，最近被皇帝看上，他也是因此被委派到了这莫城。原先的县令宋海，则是被调到了京城出任御史。 一番客套之后，林典便是婉拒魏务接风洗尘的好意，提出告辞，说要为死难的士卒家属，送上抚恤。 等林典走后，魏务则是骂道：“好一个县尉，还敢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按照宋国以文制武，县令与县尉虽然都是七品，但是县令天然高了县尉一头。他好心拉拢一下林典，没想到此人如此不识抬举。 “大人息怒，抚恤士卒不是坏事，更何况当下，还得依靠他来对付那些贱民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赶忙上前说道。 “也罢，可能是我想多了。”魏务自顾自地说道。 此次随戚井而去的士卒，全部战死，林典与林文挨家挨户敲响了大门，门开后，迎接他们的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得知父亲、儿子、丈夫战死，悲伤哭泣之声响彻天地。 一开始，林文和林典还尝试安慰几句，但是得到的却是。 “你还我儿子。””你还我丈夫。” 几人更是说不出话，到最后，几人只是敲门送上抚恤就走，不再多言。 朝廷当前给每个阵亡将士的抚恤是二十两，加上皇帝给的五十两，一共是七十两，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喝上了兵血，从小深受戚井影响的林典，没有贪墨一丝一毫。 等到傍晚时，发放完最后一个士卒的抚恤。 众人最后来到了一座庭院面前，但是久久没有敲门。 因为大门的门牌上写着“戚府”。 第19章 剿匪 “林文兄弟，我们还要等多久？”魏亮眼看几个人在门口等了半天，实在忍不住问道。 “终究要面对，就由我来敲门。”林典说完，上前敲起了门。 “咚咚咚咚咚咚” 不一会，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便是打开了门，带着欣喜的声音说道：“林大人你回来了啊，你们先到大堂等着，我这就去禀告小姐。” 之前经常来戚井家，林典轻车熟路地带众人来到了大堂等候。 庭院并不大，看着大堂仅有的几把椅子和戚井的灵牌，林文忍不住问道：“林典兄弟，戚大人这家里怎么布置的如此简单。” 其他几人也是这样的想法，戚井虽然只是个七品官员，但是在这莫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这怎么和平民差不多了。 似乎猜到了众人所想，林典缓缓说道：“诸位有所不知，戚叔不贪不抢，别人送的也不收，时不时还救济一下百姓和死去的士卒家人，就靠朝廷发的那点银子生活。” 得知如此，在场众人对戚井的尊重则是更重了几分。 不多时，一个身着白色孝服，身材苗条、眉目如画、秀目澈似秋水的女子便是走了出来。 吩咐小丫头给众人上茶后，女子便朝林典问道：“林大哥，我父亲真的为国捐躯了吗？” 虽然早在十多日前，朝廷派人提拔林典为县尉时，便告知了戚井的死讯，但是她始终不愿意相信，万一是搞错了？ 林典虽万般不忍，最后还是说出了女子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 顿时，女子便没站住，差点摔倒，好在林典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便在怀里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终于止住了哭泣，林典才为双方互相介绍起来。 得知家中仅剩两人，女子是戚井的独女戚雪，小丫头，是收留的孤儿，取名为戚翠。 本来林文还有些担心戚井走后，无人照料。现在看林典与戚雪的举动，林文知道多虑了，说不定戚井早就考虑好了身后事。 说明缘由，将六千两银票交给戚雪，为戚井上了几炷香后，林文便是提议，用包裹里的土，为行死难的将士建个墓，得到了众人的一致称赞。 天色已晚，本来戚雪是想留几人住下的，但在林文的坚持下，最终只有林典留了下来，美其名曰保护她们。 四人来到客栈住下，第二天一早，便是选择在城西一处风水不错的地方，建好了墓。 做完一切，林典便是正式上任，重新招募士卒，开始了一天的公务。 下午，林文正与林虎练武，林典则是火急火燎的来找林文等人。 县衙的仓库内，存粮已经所剩无几，倘若只是莫城县还好，可气的是，附近云富县、玉重县等纷纷是把饥民往莫城赶，城外的饥民是越来越多。 今日县令魏务则是找林典商量，把城外的饥民赶走。林典不忍，然而苦无良策，便是找林文前来商量。 “我看此事不难，收编即可。”林文缓缓答道。 “城外可是上万的饥民，先不说朝廷对各地的官兵有定额，就算能收编，粮食哪里来。”林典被林文的话，惊在当场。 见此情形，林文便是耐心解释了一番，莫城附近盗匪横行，他要收编饥民里的青壮去剿匪，编为莫城乡兵，由他承担粮饷，用山贼的粮食来养活饥民，等剿灭山贼后，山贼占据的田地正好可以给饥民耕种，一劳永逸。 听到林文的计策，林典忍不住称赞，正愁解决城外饥民的县令则是大喜过望，连忙答应下来。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好在魏务有点良心，由林文带队，缴获的财物五五分成，田地除了每年缴纳朝廷的税赋后，还得额外给他准备“一份”。 事不宜迟，林文与林典带人骑马到城外开始招人，虽然林典表明前不久运粮到青羊关的饥民，已全部成为当地的官兵，官府言而有信。 但得知是去剿灭土匪，报名的人是寥寥无几，毕竟运粮比剿匪安全多了，这冰天雪地，剿匪在他们眼里是九死一生。 林典也建议，要不直接强征，饥民也不敢反抗，不过被林文否决了，他要这些人真心实意去打仗，否则一旦形势不利，很容易溃败。 不少饥民之前就被山贼勒索过，山贼下山要粮，小的村落几乎毫无反抗余地，大的村庄也只是尽量讨价还价。对山贼，他们甚至比官军和衙役还要怕，至少后者讲道理，前者压根不讲，一言不合就杀人 林文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拿了十两银子给杨工，让他去买粮，在不远处架起了几口大锅，开始煮粥。 随着香气弥漫，不少人开始忍不住，林文更是扬言，这次只要四十个人，管吃管住。 一些饥民试图鼓动众人抢粮，在林文拉弓射死几人后，终究是没人再如此。 林文则是发现在商店的购买值，又涨到了4000多，虽然基本都是恐惧值转化而来。 最后，四十个汉子，携带家属，共计六十三人，主动愿意前去剿匪，林文让杨工先花费七十两银子，买了座荒废很久的院子来安置他们，又花六十两银子，买了些衣物和粮食。 至于武器，林文则到了兵器铺，买了二十根四米长枪、二十把腰刀，花费了整整一百二十两银子。 想到一下子花出去这么多银子，林文不禁感到肉疼，虽然差不多有五千两，但是也经不住这么花啊，果然军队才最烧钱的地方。 与林虎、魏亮、杨工商量后，每十人设置小旗，让林虎出任队长统领长枪兵，魏亮出任队长统领刀兵，林文则是担任旗长，杨工负责后勤。 长枪兵的小旗，分别是王中、严风，刀兵的小旗，分别是辛强、黄传。 城外的空地，林文开始了简单的训练，要想短短几天，把长枪兵训练成精兵，基本不可能，给林虎的命令是，让长枪兵知道持枪前进、后退、追击这些基本的命令即可。 毕竟面对的敌人，不是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胡人骑兵，而是平日里欺软怕硬的山贼。 对于魏亮的命令，更是教导刀兵简单的实战武艺，说到底，就是劈、刺、格挡三招，还有训练刀兵跑步，如果打赢了，要抓俘虏，打输了能活着回来。 林文尽量让有家属的当长枪兵，孤身一人的当刀兵，根据实战，战场上枪兵比刀兵厉害多了，而且有家人，不会大规模出现突然逃命等现象。 四名小旗，都是三十多的汉子，他们万万没想到，林文等人如此年轻，但是看到他们精湛的武艺，根本不敢有任何轻视之心。 短短三天很快过去，林文则是迫不及待的带领众人出发，魏务也派出了一个叫王六的衙役来监督，生怕林文私吞财物。 虽然并不认为会输，但是对于魏务这种战都没打，就想分财物的做法，还是颇感不满，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文、林虎、魏亮与王六，骑着马前进，长枪兵和刀兵则是步行前往，剩下的两匹马，留在了城内，杨工则是负责留守人员的衣食住行，充分发挥起了管家的职责。 林文目前压根不担心他会逃跑，奴隶身份的他，如果跑出去被抓到就是死，况且，林文自认对他还不错，临走时，又留下二十两银子以防万一。 “报告旗长，还有两里地就到山下了，目前山贼应该没有发现我们。”魏亮作为侦察，急忙回来禀告。 “王兄弟，一会我们就要上山杀贼，为了你的安危，提议你等在这，等我攻下山寨，派人告知你再来如何。”林文劝道，毕竟刀剑无眼，万一真的伤到他，回去可不好交差。 “好，我就多谢林兄弟的美意了。”王六说完就躲在了附近的树林里，杀山贼可不好玩，他更担心小命。 “我在前面带路，让各小旗负责隐蔽，迅速前往山寨。”林文朝林虎、魏亮说道。 根据情报，这里的山贼只有二十多人，地势也并不险要，哪怕强攻也能拿下，但是林文可不想才招募的人，死的太多。 一炷香后，一处林地。 “麻子，你说老大是不是太小心了，这么冷的天，让我们来巡山，怎么可能会有人来。” “狗子，我也这样想，都走了一圈，也没看到人，我们一会赶快回去，暖暖身子。” “哧” 麻子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到一支箭正插在狗子的脖颈处，正想呼喊，突然被一个男人压在了身下，捂住了口鼻。 “别动，我问老实回答，敢喊叫就死了，听明白了就点头？”林虎恶狠狠的说道。 麻子拼命点头。 “我问你这山寨离这里还有多远，山寨目前设防没有，像你这样的岗哨还有多少，山寨有多少人。”林虎拿开了捂住麻子口鼻的手。 “大概还有几里路，没有设防，没有岗哨，大概有四十多人。”麻子急忙说道，他是真的怕了林虎，他不想死。 “看来先前情报有点失误，不过问题不大。二弟，你穿上这个狗子的衣服，和这个麻子一起回去，找机会打开大门。”林文手拿弓箭缓缓说道。 为了尽量避免大的响动，开始进山后，林文便将马暂时藏在了某处，全部步行。 “麻子，你怎么才回来，快进来暖和暖和，还有狗子怎么捂着脸，像个娘们一样。”认识两人的山贼，在寨楼上喊道。 “狗子刚刚不小心摔伤了脸，所以捂着，刚刚就是这个才耽误了，快开门让我们进去。”麻子很不想骗开大门，他知道开门这些人就都完了，但是感受着抵在腰间的匕首，现在可真的由不得他了。 “好，马上。”寨楼上的山贼朝下喊道。 四个山贼便是缓缓从两侧打开了大门，当他们以为的狗子走入时，突然扯下了包在脸上的布，四人大惊失色，正想关门。 突然，两人脖颈处已经插上了箭支，另外两人被林虎当场解决，大门顿开。随之而来的是攻击的呼喊声。 第20章 扩张 “有人偷袭，大家快出来迎敌。”站在寨楼上的山贼，一边敲锣一边喊道。 “该死，居然把这个搞忘了。”林文刚刚只顾着攻破大门，没注意那个山贼，不由骂道。 “杀啊”“进攻” 林虎和魏亮带着长枪兵和刀兵，三三两两攻入了山寨，见人就杀。 一些反应快的山贼，拿起刀走出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四米长的大枪，几只长枪同时刺来，直接来了个透心凉。 也有实战经验丰富的山贼，看到这些人握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知道定没什么实战经验，几个假动作之后，居然真的上演了一场“单刀破枪”，几个长枪兵直接放下武器逃跑，把林文气的够呛。 “胆敢后退者，杀无赦，家属一并处死。”林文突然喝道，手上动作依旧不停，搭弓射死了最前面的逃兵。 其他人见状，又急忙转头捡起长枪和山贼厮杀，这才止住了溃败的苗头。 如果只是想拿下这个山寨，林文独自就能完成，图安稳，叫上林虎、魏亮也绰绰有余了。 但林文想要的是一支百战百胜的军队，而不是个人勇武。所以这才从饥民中选青壮来讨伐山贼，他要让这些饥民从一次又一次血与铁的战斗中，不断成长，最后真正成为一支精锐，敢于和胡人交战的精锐。 至于那些活不下来的人，要么是运气不好，要么是平时偷懒训练。倘若不是林文收留他们，已经饿死，或者起来暴乱被官军镇压，至少给了活命的机会，林文丝毫没有愧疚感。 这些饥民，平日里都是种地的汉子，突然看到山贼身上多了几个窟窿，血止不住的流下来，双腿都在发抖，不少人甚至想吐。 在严酷的军令下，众人还是纷纷向前，一盏茶的时间转瞬即过，看到这几日朝夕相处的同袍倒下，愤怒和报仇代替了懦弱与害怕，没人再想逃跑，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开始真正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士卒。 林文现在手持弓箭，四处寻找目标，遇到士卒久久拿不下的山贼，他总是一箭射过去，然后刀兵飞快上去补刀，虽然他想锻炼这些士卒，但也不是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大家别慌，快来我这里。”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止住了山贼们想要逃跑的打算。 紧接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粗鄙男子，手拿朴刀从后面走了出来，山贼们见状急忙向他跑去。 在林虎和魏亮的号令下，士卒并没有追击，而是重新结成队列，准备下一次攻击。 “不知是哪一路的好汉，居然坏了道上的规矩。”沙山看向对面喊道，他不相信来的是官军。 在此地纵横十多年了，沙山只敢抢一些小的村落，大的村庄从来不去，他不觉得会得罪莫城县的权贵。 “我们是莫城的乡兵，奉命前来剿灭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免死。”魏亮喊道，要不是之前有命令，他才不想留下这些山贼，妹妹死在山贼手里，他对山贼是恨之入骨。 “能不能商量，财货和山寨留给你们，放我们离开。”没有了刚刚的狂妄，沙山用平和的语气回道，看对面的阵势，很难赢。 “别想了，要么放下武器，要么死。”眼见山贼还敢讨价还价，林文直接站出来喝道。 刚刚林文用透视扫了这伙人，别说是良好等级，连个一般等级的都没有，压根没有留下这伙人的理由。 沙山自知平日里恶贯满盈，到了官府的手里，即使不死，也要脱层皮，突然手拿朴刀带领剩下的十多个山贼，朝林文杀来。 ”都站在原地别动。“ 林文朝身后人喊话，放下弓箭，持长枪向前杀去，既然山贼找死，那就依了他们。 没有留手，长枪快如闪电，转眼间，山贼已全部倒下，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林文，仿佛见了鬼一样。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强的人。” “我投降，别杀我。”山贼们再也止不住内心的恐惧，急忙喊道。 “王中、严风，你们带几个人，把这些人全部压下去。”林文缓缓说道。 派辛强、黄传分别去把王六和马带上来后，让王六和魏亮一起审讯山贼，拷打财物，林虎则是带人清理起了战场。 林文在麻子的带领下，观察起了这个山寨，规模其实并不小，住上几百人都可以，甚至更多，不过地势并不险峻，只能当做临时根据地。 仓库里，不仅有堆积如山的粮食，也有不少刀枪，甚至弓箭都有，这次只不过是林文突然袭击，所以才没用上。 得知平日里是一个叫沙二的老山贼管理仓库，刚刚乱战时已死。 地牢中，林文甚至看到了十几个被关押的妇女，麻子则是马上解释这是沙山去抢的，他压根不知情。 林文派人去询问她们原来的村落，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也给了几两银子自行离去。 魏亮和王六拷打一天，前前后后居然拷打出六千三百多两白银，按照与魏务的约定，林文只留下三千多两。 此战，士卒战死八人，十五人受伤，好在都是轻微伤，不过这让林文意识到，这些才拿起武器的饥民还是太弱了，连一支合格的军队都算不上，遇到稍微强的敌人，说是一触即溃也不为过。 安顿好一切，第二天，让林虎与几个可靠的士卒留下，林文便是带领俘虏回到了莫城。 魏务看到那三千多两白银，眼睛都绿了，他不由想到，打下一个山寨，就缴获这么多白银，要是再打下几个，岂不是直接发财了，看向林文是越来越顺眼。 至于那些俘虏的山贼，林文全部交给林典了去邀功。得知林文目前刀枪还较为缺乏，在魏务的默许下，林典则是给了不少刀枪甚至弓箭。 回到前几日买的庭院，杨工已经安排士卒的家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林文对此颇为满意。 对林文要把全部人迁到刚刚打下的山寨，杨工毫无意见，只不过把这座刚刚清理好的庭院卖掉换钱，倒是多次劝阻，他始终认为凭借林文的本领，早晚也能获得朝廷封赏，何不留个在莫城住的地方。 最后林文依了他的意见，不过倒是为了另外的打算。 之前林文还以为，主动来当兵的，不会那么容易逃跑，结果昨日长枪兵的轻易溃败，给了他响亮一巴掌。 莫城境内，大大小小的山贼土匪，有上百处，要是这样林文亲自率队去剿灭，虽然是万无一失，但是不得剿到什么时候去，而且山贼又不是傻子，知道大事不妙，早就跑了。 城西的丘陵盆地里，林文令人煮好了粥，随后派人到城东散布施粥的消息，先到先得。 顿时不少人飞快跑来，林文趁机扣押挑选了四百青壮加入自己的队伍，如果还有家属，则是一并带走，最后又带走了两百多人。 在林典率领官军的配合下，事情出奇顺利，林文带着他们到了山寨。 林文重新规划了军队规模，十人为队、百人为中队、千人为大队、万人为军团、十万人为兵团，每个级别分别设置正副两名将领，并且到了中队级别，可以设置直属军队。 校场上，四百青壮分成四个百人队，林文、林虎、魏亮、杨工分别担任百人队的中队长，王中、严风，辛强、黄传担任副中队长，协助管理。 前面三个百人队，负责对外征战，第四个百人队则是负责守卫和建设，战斗力偏弱。正副队长全部由参加过战斗与战斗力强悍的士卒担任。 为了提升地位，林文还将自己提升为大队长，至于其他的六个中队哪里来，林文相信很快就会搭建。 为了提升士卒战斗力，林文除了又耗费巨资去购买武器、粮食和衣物外，更是下达了三条军令。 “一切命令听指挥；战斗时逃跑立斩且家属同罪，同队有人逃跑成功，全队皆斩；队长战死，同队皆斩。” 昨日逃跑士卒的家属被押了上来，当众斩首，严酷的军令让不少士卒后背一凉。 林文很快下达了补偿，每斩首一人授予土地一亩，无论正副，队长、中队长、大队长、军团长、兵团长，直接获得十、百、千、万、十万亩土地，且只要战死，直接给与十两白银。 校场上顿时沸腾起来，不少人都以为只是去送死，没想到，居然还能获得土地、官职、银子，原本士气低迷的众人，现在已经开始期盼什么时候去剿匪了。 至于土地哪里来，打下莫城这些山贼的地盘，土地简直随处可见。 站在不远处的魏亮顿时眼前一亮，他都以为，这辈子回梁国报仇无望了，现在才猛然发现，林文好像比他还有野心。 “恭喜宿主第一次建立势力，奖励四名优秀将领，是否立即使用。”久违的系统声音，在林文心中响起。 “使用。”林文毫不犹豫答道，除此之外，他发现商店的购买值，已经一路飙升至三万多了，而且还在上涨。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训练士卒，林文便是兑换了一颗混元金斗丸将林虎直接提升至优秀等级，魏亮则是目前还在一般等级，无法直接使用。 四名优秀等级的将领也是相继来到了山寨，叙述的经历都差不多，受官府压迫，不愿为之效力，听闻林文的剿匪壮举，特来投奔。 这次系统相当有良心，送来的这四人，都有训练士兵的特长，林文将姜贵、曹院、牛和、李化这四人，分别派到了各个中队协助训练。 林文在宋军基础上进行了参考，每个百人队，都按50个长枪兵、30个弓箭手、20个刀盾兵组成，而且统一了黑色兵服，至于盔甲和马匹这些，当前可望不可即。 又训练了三天后，考虑到银子只出不进，林文与林虎、魏亮等人，迫不及待开始讨伐起了就近的山寨。 一时间，莫城县的山里是惨叫不断。 第21章 黄石城 接连十几日，林文与林虎、魏亮各率三支队伍，对附近几十里的山贼进行了疯狂的围剿。 本来林文对周围山贼势力范围、实力并不了解，在麻子这个老山贼的指引下，顺利攻下了一个又一个山寨。 看在麻子尽心尽力的份上，林文还是放他离开，告诫以后不要再做山贼，否则下次见面，必杀之。 缴获而来的金银财宝，除了和魏务进行五五分成，林文也给林典送去了一份。不过就算如此，杨工也来禀告，仓库里，已经有白银六万多两，黄金一百多两，铜钱这些，更是数不胜数。 听闻此事，林虎在旁边骂道：“难怪这么多人去当山贼，这不比种地来的划算多了。” 魏亮则是打趣说道：“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我们林大队长。” 惹来了众人的一片大笑。 不过林文敏锐发现，自从将自己确定为大队长后，哪怕与林文关系最亲近的林虎，除非只有四下无人，否则也不会再称呼大哥，其他人更是不敢再直呼其名，一种无形的上下级关系正在形成。 林文没有食言，从山贼手里获得的粮食，除了留下部分，大部分还是留给魏务去救济百姓，大大缓解了莫城缺粮。 然而魏务惊奇地发现，莫城周边的饥民是越来越多，一打听才知道，云富县和玉重县等县，之前还是把饥民往莫城赶，现在直接让衙役拿刀枪去逼了，不走就死，气的魏务多次向郡守黄文涛告状。 魏务则是没想到，黄文涛不仅没有惩罚另外两个县令，反而鼓励魏务继续剿匪，救济饥民。 黄文涛也让其他几个县效仿莫城县，从饥民中选拔青壮组建乡兵去剿匪，结果效果甚微，甚至让他在刺史宋仁信面前丢了脸面，现在只想让莫城县拿出更大的成果。 好在戚井之前的名声在青北郡甚至貌州都够响，对于莫城县组建的乡兵，一直打胜仗的原因，不少人都归咎在戚井治军严明，现在更是他从小带大的林典带领，黄文涛甚至多次赏赐林典。 林典颇感受之有愧，多次想把林文的功劳据实奏报。 林文却是赶紧阻止了，他现在的计划本就是猥琐发育，有林典这个挡箭牌，才不会过早暴露实力，引来宋国朝廷的警示。 但是对林典，林文只能这样说，上次他被皇帝不喜的遭遇，要是贸然奏报，怕是会惹来更大的祸端，林典听此也只能作罢。 剿灭山贼中死了不少士卒，让杨工给死去士卒的家属银两后，为了解决后顾之忧。 林文重新制定了两条规定，一是把战死的抚恤，从白银十两涨到二十两；二是设置育婴堂，士卒战死，有后代者，派人照顾，直到婴儿长到十八岁为止。林虎在后面招募士卒时，遇到的阻力倒是小了不少。 多次围剿山贼中，林文猛然发现，归来时，除了他押回来一些俘虏，林虎和魏亮从来没带回俘虏，细究之下，之前规定山贼首级换土地，林虎和魏亮这些将领都颇为动心，更是别提下面的士卒。 好在林文及时更改了规定，一个俘虏也能换一亩田地，这种情况才被遏制，否则山贼知道投降也是个死，只会拼命抵抗，给士卒带来更大的伤亡。 对于俘虏的山贼，林文除了将匪首和互相指证杀过人的交给官府外，其他的则是交给杨工充当三年苦力，到期后可以自行离开。 杨工多次向林文表示，他麾下的人，由于没办法通过战场厮杀获得晋升，积极性颇为低下，林文这才发现，当初制定军令时，忘记了这个缘由，才和杨工商量对第四中队制定了晋升方法。 冬天很快就要结束了，林文暂时停止了对山贼的征讨，便是也闲了下来，平时与姜贵、曹院、牛和、李化等人切磋，系统给的四名优秀将领都是刚步入优秀的。 林文多次经过系统强化，实力上升很快，虽然还比不上之前戚井的水平，但是感觉也不远了，正与四人打的有来有回，甚至下次与罗飞见面，林文已经有把握能击败他。 几匹枣红色的马，突然从山寨外跑进来，看到最前面马背上的林典，林文赶忙丢下手中的长枪去迎接，自从剿匪以来，两人也是多日不见。 “林县尉，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林文客套着上前说道，毕竟现在林典是官，他这个自封的大队长可摆不上台面。 “林文兄弟客气了，你还是叫我林典，我这次前来，是找你有事商量。”林典没有摆一点架子，除了两人之间的情义，更多是有事相求。 带林典到大堂后，林典非要屏退众人，才肯说出，照办后，说出的话，倒是把林文吓了一跳。 莫城县与云富县的交界处有个黄石山脉，地势极为险峻，山脉又阴差阳错居然形成了不小的谷地，附近百姓耕耘出了大片的良田。 十年前，不知从哪里突然来了一伙流寇，在进山处先是修起了门楼，之后更是奴役附近的村民在建成了石墙、在谷地内建造起了不少房屋，号称黄石城，城主叫庞毕，也是个无恶不作的贼寇， 当年，戚井就是莫城县的县尉，县令还是黄文涛，戚井提议乘山贼立足未稳，他带兵剿灭这伙人，但不知是黄文涛与庞毕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许，而后黄文涛高升至郡守，更是对提议剿灭黄石城的下属大加斥责。 越到后面，随着黄石城修的越来越牢固，就越没人提议攻打。 前不久，黄文涛却是突然让众人商讨攻打黄石城，知道黄石城易守难攻，下属便是提议奏请朝廷，派大军来剿，结果被黄文涛骂了个狗血淋头。 后来不少人私下打听来龙去脉，事情真相才水落石出。 当年庞毕给予重金，黄文涛才多方保护，然而随着黄文涛胃口越来越大，庞毕势力逐渐增强，双方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 前不久，庞毕更是杀了黄文涛派去索要财物的奴仆，黄文涛得知后是勃然大怒，才有了让人商讨攻打黄石城。 宋国对大军管理颇为严格，除非是朝廷下达了军令，否则哪怕刺史也不能调遣。但一旦将此事上报，朝廷必然会派御史前来调查，所以黄文涛只能凭借手中的人马剿灭庞毕等人。 作为郡守能掌握的力量，除了衙役、朝廷特批的县里的官兵，便是乡兵，最近莫城剿灭山贼大出风头，黄文涛便是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了林典，而且限令明年六月底前完成。 林典得知此事后，先是到县衙找魏务寻求帮助，魏务背后有在皇宫里的女儿撑腰，并不怕黄文涛，但也不想得罪，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表示爱莫能助，林典这才火急火燎找林文寻求帮助。 “林典兄弟，你知道黄石关有多少人马，城墙有多高多厚？”林文思考半天，终究问出来了最沉重的问题。 “探马来报，城墙差不多九米多高，五米厚，倘若算上地势，那就不好说了，至于人马，差不多八百多人，其中还有两百人的马队。”林典没有遮掩，直接说了出来，内心却是无比的沉重。 沉默良久，林文终究是没能拒绝林典，答应了下来，不过也有他的考虑，让林典向黄文涛要求，这次允许将莫城的乡兵规模，扩张到两千人并提供武器粮草，还有提供一百匹马、三十副盔甲，且打下黄石城后，良田给他耕种，守城的人可以由黄文涛派遣。 林典对此毫无怨言，转身告辞后，便是直奔郡守府而去。 得知林典居然这么容易就接受命令，黄文涛是大喜，表明两千乡兵太多，最多一千五百人，可以提供刀枪盾牌和弓箭，马匹则是给了八十匹，至于盔甲，朝廷严令管控，则只给了九副，粮食则是没有讨价还价。 林文对这个商讨情况只能说勉强满意，便火速开始继续招人，将原有的四个百人队直接扩张到十二个，除杨工的第四中队不变外。 为了更好指挥全局，林文用一万五千购买值，在商店召唤了一名精通骑射的优秀等级将领关旗。 重新将老卒与新兵混编，由关旗、林虎、魏亮、姜贵、曹院、牛和、李化、王中、严风，辛强、黄传分别统领，林文还又招募三百人，分别充当各个中队与他的直属卫队。 算上林文花费重金购买的马匹，林文组建了一支百人的骑兵中队，交由关旗来统领，除此之外，其他中队基本上都是步兵。 离年末还有最后几天，这个世界和林文之前不同，没有春节，只有元旦，为了让士卒过个好的年岁，林文没有通知明年的规划，令杨工去采购猪肉、食盐、糖果、面粉等，让众人结结实实过了个好年。 林文在商店的购买值又增长了，而且头一次这么多都是信任值转化而来。林文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的人这么容易满足，只要有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来年元月的山寨大堂内，林文召集各个中队长来议论事情，简单询问了当前士卒的训练进度后，林文则是宣布明年六月前将要攻克黄石城的命令。 众人顿时一片惊呼。 第22章 骑兵之威 “不可，黄石城易守难攻。” “那庞毕也不是寻常之人，攻打必会死伤惨重。” “听说，他手下有近上千人马，不比我们差。” “我看，哪怕是官军前来围剿，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请大队三思，收回成命。” …… 林虎、魏亮带头，其余人更是连忙劝道。 对于莫城县的贼寇，经过近日的征讨，众人都了如指掌。黄石城能立足十年之久，而不被其他山贼攻灭，除黄文涛的庇护，自身实力也不可小看。 众人的反应，在林文意料之内，他知道在座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不过黄石城按照双方当下对比，攻下可能微乎其微。 “各位，你们先看看这个。”林文将黄文涛下达的手令递给了杨工，“我们现在还是莫城的乡兵，倘若不听调遣，他黄文涛便是有理由解散我们，那时候又该如何。” 没有人再出声反对，都无奈低下了头。 良久，林虎发声支持道：“既然大队已定，请给我等下派任务，也好早日准备。” 听到林虎悲凉的话语，众人也是心头一冷，不论能否攻下黄石关，就算攻下，当前在座的，恐怕有不少再也见不到了。 “攻上城墙我自有办法，大家无须担心，但是与贼寇直面交战，还需各位加快训练士卒，暂将出征期定为四月，此事切勿外传。”林文的话缓缓响起，黄石城的城墙，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谓是最大的难题，但在他眼里，自家士卒的战斗力才更让他担心。 “是，我等这就回去训练。”带着半信半疑的想法，众人回到了各自中队。 “枪要握住，手别抖。” “你是没吃饭嘛？射出去的箭软绵绵的。” “快爬梯子，谁要是再敢偷懒，别怪我的鞭子不客气。” “双腿死死夹住马鞍，双手大胆放开，射箭” “啊，队长，我再也不敢了。” “别打了，队长，我马上爬起来。” …… 一幕幕的场景在此时的营地内上演着，由于山寨只能容纳几百人，为了更好操练，林文便是把校场迁到了莫城县外来。 自从那一日后，除了杨工的第四中队，其他中队长对所属人马，便是开展了严酷的训练，在普通士卒里，甚至堪称折磨，哪怕往日里对士卒颇为照顾的魏亮，此时也是一反常态，甚至比其他几个中队更狠，哭喊声一片。 “林虎、关旗，你们过来一下。”林文看到两人正在训练士卒进攻，气势颇为雄壮，派亲兵喊道。 “大队，有何吩咐。”被突然暂停操练的两人面露疑惑。 “我看你们训练的很好，但没啥意思，干脆你们对练，双方人马都不用刀枪，只拿棍棒，谁先溃败，就是谁输，如何。”先是称赞了两人一番，林文才说出了真实目的。 “好，吾这就去准备。”两人齐声答道，看向地方的眼里，充满了熊熊战火。 关旗作为外来户，却是统率了军中唯一的骑兵中队，其他中队除了将领，却是连匹马都没有，让人如何不气。关旗也是心高气傲之辈，对步卒也有些看不上，毕竟两条腿的哪有四条腿的跑得快。 两边列队完毕，随着怒吼，便是缓缓向前靠近。为了避免死伤，双方都没下令射箭，然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关旗率领的骑卒便是向林虎的步卒冲去，眼看真要撞上，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军中号称最强的步卒，居然出现了崩溃，尤其是军列最前面的长枪兵更是直接跑了十几人，林虎怎么喝令也止不住溃败的势头。 看到胜负已定，林文则下令身边的亲兵去结束比试，并要各个中队长，前来议事。 营帐内，林虎还在揪着关旗不放，要两人一对一再比一场，他打死也想不到，引以为豪的步卒，居然如此轻易便是溃败了，亏之前还号称军中最强步卒，脸是被打的啪啪响。 但事实摆在面前，为找回面子，则是要比比双方武艺，他认为可不会输给关旗，其他人也想看看谁更厉害，便是纷纷拱火。 “够了，你们当我不存在嘛？”林文一拍桌子，朝众人骂道。 眼看林文发怒，十几个中队长才纷纷回到各自座位，等待训诫。 “哎。”林文一声叹息，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各个中队实力对比，为后面攻打黄石城做准备，但是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先前那一幕。 骑卒的威力，林文是知道的，否则胡人也不会打的宋军出不了青羊关，甚至都已经估摸林虎的步卒会败，但是没想会败的这么容易，这么惨。 这还是手上最强的步卒，要是换上其他中队的步卒，林文已经不敢想象后果了，黄石城可是有至少两百的马队，这让他越想越心惊。 “把几个刚刚逃跑的士卒押上来。”思考良久，林文终究是想到，只能从这些刚刚面对骑兵的步卒入手。 “是。”身旁的亲兵急忙出去带人进来。 “小人该死，求大人饶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几个步卒脸上发白，被捆绑着拖了进来，刚刚骑兵冲击的那一幕，显然给他们留下了噩梦。 “啊。” 林虎见状是气的脸都黑了，他一直以为手下都是不惧生死的好汉，没想到会有如此软蛋，气的上去踢了他们好几脚，这些被捆绑的人瞬间发出惨叫。 “住手。” 林文急忙上前制住了暴怒的林虎，随后更是亲自为这些士卒解开了绳索，将他们扶上椅子，等情绪平静后，再询问刚刚为何逃跑，作为杀山贼最多的一支中队，林文相信，他们的溃败绝非那么简单。 几人商量良久，最后还是大胆说出了心中所惧。 “此前，我们与山贼搏杀，都是使用刀枪箭棒，大人们又指挥训练有素，我们只要大胆往前冲杀，死伤的兄弟并不多，而且打赢了还有土地这些。” “但是刚刚那些马匹向我们冲来的时候，只要被撞上，最轻也是骨折，搞不好一下子命都没了，我们腿是止不住的颤抖，最后实在忍不住，这才逃命。” 林虎正欲发怒，在他看来，这不就是贪生怕死嘛，还敢找什么借口。林文却是又一次拦住了他，知道士卒逃命的原因，剩下来就好办了。 下令各个中队集合列队，校场上，林文指挥亲兵上演了两场推演战斗。 先是步兵手持长枪与骑兵正面交锋，骑兵正要靠近，步兵丢下长枪转身逃跑，然后被赶来的骑兵一个一个收割杀掉，骑兵毫发无伤。 惹得周围众人一阵唏嘘。 接着，似乎又开始了相同的一幕，依然是步兵手持长枪与骑兵正面交锋，骑兵正要靠近，步兵不但没退却，反而以队列向骑兵冲去，猝不及防下，不少骑兵纷纷落马，后面的骑兵见状，不敢冲上去搏杀，最后眼见没有机会，便是撤走。 除了关旗外的其他中队，一片欢呼。 “各位，你们也看到了，步卒面对骑卒，倘若逃跑溃败，最后的结果只能给骑卒送上一个又一个的军功，而且他们还是毫发无损，你们愿意嘛。” “但是如果步卒勇敢上去与骑卒搏杀，骑卒也不敢直面你们手里的长枪，因为他们撞上了就是死，甚至把守严密，最后骑卒只能撤走。” “刚刚第一、第二中队演练的事情，想必大家也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什么，接下来继续操练。” 林文的话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在当前缺马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用这种办法，让步卒直面骑兵，否则便是一片溃败。 如果说之前的训练是折磨，那么现在的训练简直就是下地狱，各个中队发出的惨叫声，从早到晚，几乎连绵不绝。 除了从心理上让步卒克服对骑兵的天然恐惧，林文更让关旗每天都率领骑兵中队，去给各个步兵中队来场实战演练，还是有不少临阵逃跑的步卒，直接就是一顿鞭子伺候，直到一两个月过去，已经没有敢于逃跑的士卒。 步卒是此次作战的主力，林文非常重视，但是对于骑兵，也是耗费了心血。黄石城的两百多马队，据探子来报，帅领者是庞毕的儿子庞鑫，经常带着马队出去烧杀抢掠，手下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实力不容小觑。 虽然对关旗充满了信心，但是林文也将手里最好的武器装备给了骑兵，目前做不到一人几马，也是给骑兵人人配备了长枪、弓箭、马刀等等，更是亲自教导骑兵射箭、驯马、搏杀等。 春天来临，在魏务、林文、林典的帮助下，活下来的饥民纷纷被雇佣到之前山贼的土地上开始耕种，杨工经过估算，今年只要能收获，粮食保守也是只进不出，让林文大松了一口气。 三个月很快过去，随着攻城器械打造完毕，止血镇痛等药材、粮食等也采购好，马车牛车驴车也雇佣好，留下杨工带人守家，最后检查完一切，林文便是亲自率领十一个中队与直属卫队，浩浩荡荡朝着黄石关而去。 本来林典也是要率人前往，但是在考虑要保护莫城和林文的山寨后，则是一路带人送了十几里地才回去。 第23章 冰雹 一路向西出发，从丘陵慢慢走成山路，由于辎重粮草太多，五天后总算是到达了黄石城不远处。 出发前夕，关旗就向林文提议，由他率领骑兵中队当先锋，林文率领其他中队急行军，从小路突袭，一举拿下黄石城。众人倒是颇为认可。 不过林文并未采纳，而且笑着解释了缘由：“庞毕既然敢于和黄文涛撕破脸皮，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倘若我军冒进，中了埋伏，就是全军覆没。” 正如林文所料，站在城楼上的庞毕带着庞鑫、最信任的谋士瞿耀，看着在山下扎营的宋军，脸色非常不好，他没听瞿耀的谏言，执意在小路埋伏了人马，却是无功而返。 “城主，还是尽快命庞鑫带领马队出城扎营，否则真的来不及。”瞿耀又一次苦口婆心劝道，自从将此处取名为黄石城，庞毕便是自封为城主。 “不用了。”庞毕一口回绝了瞿耀的提议，在他看来，黄石城坚不可摧更有地势险要，要是贸然派庞鑫出去，怕是得不偿失。 闻言，瞿耀也是无奈，掎角之势并未形成，他现在只能期盼，城墙和地势能挡住山下宋军的进攻了。 “禀告大队，附近并没发现骑兵踪迹。”关旗率领的骑兵，派人前来禀告。 “好，再探再报，一旦发现踪迹立刻告知。”林文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 来的路上，林文推演过庞毕可能采取的防守措施，最可怕的一种，就是直接将骑兵派出城，选择黄石山的地势险要之地驻扎。 林文兵力比庞毕的兵力多不了太多，倘若先打黄石城，庞鑫的马队便可从后方进攻，前后夹击；倘若先打庞鑫马队，自身骑兵太少，动用步卒，容易被庞毕抓住可乘之机。 于是林文便派遣关旗寻找骑兵踪迹，负责为大军护卫，好在并没有发现庞鑫马队，想来应该是没有派遣出城。 夜晚，营帐 林文与亲兵经过白天附近村民的询问带路，再一次仔细观察了黄石山脉的地势、植被、河流等情况，不由得感慨，真乃天选之地。 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不可能攻进去，谷内本身就有众多水流、田地，庞毕更是堆积了足够他们吃十年以上的粮食，想要攻破黄石城只有正面突破。 黄石山脉还植被茂盛，里面参天大树，豺狼虎豹多不胜数，除了几条已经被庞毕把守的山路，想要进山，便是只能伐木开路。 林文现在丝毫不奇怪，为啥庞毕不派马队出城了。他要是也有这种地盘，死守就行，敌军人少了打不下来，多了运粮就是个大问题，容易先把士卒饿死。 “报大队，魏中队已将附近村庄的族长们请来了，现在正在门外。”亲兵急忙走进来喊道。 “快请他们进来。”考虑到手下都是粗鄙汉子，为了有个良好的形象，便是让魏亮这个唯一懂礼仪的将他们请来。 “吾等拜见将军。”不知道目前林文的官职，领头的两位老人连忙作揖道。 “黄族长、石族长不必客气，请两位前来，我是有事相求，快上座。”来之前，林文便是打探清楚，此地最大的两大村庄便是黄家村、石家村，其他都是些小的村落，这黄石山更是因此得名。 “不知将军有何所托？”摸不准林文的想法，年龄更大的黄族长率先说道。 “我奉郡守之命，率人前来剿灭庞毕这个奸贼，但是山路难行，我需要您们的族人为我军开辟道路。”林文缓缓说出，探查了进山道路后，他便是发现，如果从目前庞毕派人把守的道路进山，不仅损失惨重，且进展很慢。 “这……”两位族长纷纷迟疑起来，其他族长更是不愿开口。 “族长们不必担心，不是白白开辟道路，每人每天一百文钱。”为了得个好名声，更为了以后的规划，林文直接开始了撒钱。 “将军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庞毕先前有言，要是谁敢帮助官军，他就让谁全家死绝。”看到林文与之前见过的那些官军大不一样，石族长对他颇有好感，更是说出了缘由。 “族长们不必害怕，此次前来都是精锐士卒，且吾等只是先锋，郡守将亲率数万士卒前来，必能一举攻克。且尔等不助官军，郡守知道了，可是通匪之罪，要砍头的。诸位好好想想。”既然庞毕可以威胁他们，林文想到为何他不行，况且夸大实力，更能让他们死心塌地卖命。 “好，那吾等便是谨遵将军吩咐。”族长们商量了一会，既然此次官军如此强大，那还不如拼了，更何况，庞毕这些年可是没少祸害他们的族人和田地。 第二天一大早，族长们便是各自带领青壮，而且来了三千多人，在魏亮的安排下，开始砍伐起了树木，为宋军开辟进山的道路。林文则是派李化带人回去，将上万两白银兑换成铜钱，好几次才全部带回来。 本来林文还担心这些青壮不肯出力，结果负责监督的王中、严风，辛强、黄传四人，告诉林文，青壮们砍树木十分卖力，砍起来就停不下来。严风问了才知道，庞毕在这黄石山可谓是没干什么人事，山下的家家户户都受过他们的毒害，对庞毕可谓是恨之入骨。 站在城楼上观看的庞毕是又惊又怕，急忙让进山道路上的一些岗哨去破坏，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姜贵、曹院、牛和、李化等人打的大败而归，无奈只能作罢。 四月很快过去，转眼就来到了五月初，期间庞毕也采用了种种方法破坏，却是被林文一一化解，看到林文开辟的道路已经修好，庞毕无奈将城外的所有人全部撤回，开始了死守，凭借高大坚固的城墙，他也是信心十足。 终于来到了黄石城下，从不远处看到高大厚重的城墙，林文已经在骂了，直到走近发现，庞毕更用短短一个月，修建了护城河，林文忍不住在心里问候起黄文涛全家，你早干嘛去了。 吩咐众人选好地段扎营后，林文便是召集将领开始明日进攻的部署安排。 黄石城，有一面在谷内，只有三面可以进攻，按照探子消息，每面城墙部署人数差不多两百人，随时会有调整，庞鑫的马队，则是做好支援。 林文做出了对应部署，关旗与林虎随时准备对上庞鑫的骑兵，姜贵、曹院、王中、严风负责正面攻城，魏亮、牛和与辛强负责从西面攻城，李化与黄传负责从东面攻城，林文自己率领直属卫队，随时准备策应。 明日一战，林文给众人下达命令时，直接说没有主力兵和辅兵这些，都是主力兵，又重申了一次军令。 “首战即决战。”这是临走前，林文对各个将领说的。 “大人，门外有个自称你的朋友的人，要见你。”林虎等人刚走，亲兵突然前来禀报。 “带进来。”想了好久都没想到，会有什么朋友在这，林文有点奇怪。 “没想到声名赫赫的林文，居然如此年轻，真乃后生可畏。”瞿耀摘下斗篷，朝林文恭维，对方如此年轻就剿灭了众多山贼的事迹，他也颇为惊讶。 “来者客气了，不知道你是何人？”看向对方儒雅的样子，林文有点把不准，对方是何人。 “在下瞿耀，只是黄石城的普通人，特意前来请林将军退兵罢了。”瞿耀不卑不亢说道。 “为何我要退兵？”林文有些好奇看向瞿耀。 “林将军兵力不过一千余人，难道真能攻克这黄石城？”瞿耀盛气凌人说道。 瞿耀之前笃定黄文涛不敢请朝廷大军前来围剿，且戚井死后，黄文涛手下应该是没有良将士卒可以威胁到庞毕的，但是从此前几个月来看，林文表现可谓是可圈可点，他有种说不出的担忧，这才说服庞毕前来。 “我说能，便是能，你若怕了，就投降，否则请回。”林文原本以为庞毕是怕了自己，没想到空手让他退兵。 “好，既然林将军这么有信心，那我们明日战场见。”瞿耀说完，便是扭头就走。 等瞿耀回到城主大堂，庞毕还在等他，看他一脸失落的表情，想必是失败了，也没多说其他，只不过让他下去休息。 第二日，林文便是率领人马，将黄石城缓缓围住，随着攻城器械准备到位，城内外的人，都以为林文将会下令攻城，然而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林文身披盔甲，手拿利剑，站在用土堆成的高台内，开始列举庞毕的种种罪行，并发誓必要带领众人剿灭恶贼、保家卫国、匡扶正义。 在场被庞毕毒害过的围观百姓纷纷口喊“将军威武”，连麾下的士卒热血沸腾，在林虎的引导下，高喊杀敌。 然后林文突然挥剑指天，大喊道：“倘若老天愿意助我今日剿灭庞毕，就请助我一把。” 可惜天空毫无反应，见状城楼上的庞毕、庞鑫、瞿耀都大松一口气，众山贼已经开始嘲笑林文时。 突然狂风大作，然后拳头大的冰雹突然砸在了庞毕他们身上，引来哀嚎不断，顿时城楼一片狼藉。 城外的士卒，此时却是士气大振。 第24章 天下 经过连日的征讨，林文的购买值已经涨到了6万多，刚刚用2万购买值召唤了冰雹伤害，原本他是想直接下令攻城的，打庞毕一个措手不及，但是突然发现，购买值又开始了暴涨。 短短三分钟很快过去，但是对于城楼上那些遭受冰雹打击的庞毕等人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纷纷躲避，等到冰雹过去，才探出头来查看。 此时林文又是挥剑指天，大喊道：“倘若老天愿意助我今日剿灭庞毕，就请再助我一把。” 身边的士卒和百姓已经懵了，姜贵、曹院等人更是想到，“刚刚不下令进攻，现在又想让老天帮忙，哪有这么容易。” 城楼受伤的敌军更是纷纷笑道：“对面脑子不好，老天爷愿意帮你一次已经相当不易，怎么可能再帮你。” 不过，内心已开始害怕。“难道真的是作恶太多，惹怒了老天。” 又是熟悉的大风，熟悉的冰雹掉下，有了准备的庞毕等人，急忙跑到城楼，没找到遮挡的贼寇，惨叫声一片。 “大队，现在就下令进攻。”林虎和魏亮眼见形势大好，急忙劝道。 可无论他们怎么劝，林文的回复都是再等等，把林虎气的直跺脚，不知道大哥今天是怎么了，白白错过战机。 冰雹很快过去，庞毕从城楼里跑出来，马上看向城外，好在这一次，宋军还是没有攻城。 正当庞毕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林文那熟悉的声音又响起：“倘若老天愿意助我今日剿灭庞毕，就请再再助我一把。” 已经没人笑话林文，因为无论城内外的人，都发现，林文是真的能借来冰雹。 意料中的冰雹纷纷落下，庞毕率领的士卒，有了前两次的经验，纷纷寻找遮蔽处，不少人甚至直接跑下城墙，到民房里去躲避。 “进攻。”林文找准时机，朝身边的亲兵说道。 为了更快传达军令，本次征讨，林文则是选用了红色的旗帜，一旦挥舞，全军开始进攻。 前几日砍伐的树木发挥了重要作用，直接搭在护城河上， 姜贵、曹院、王中、严风、魏亮、牛和、辛强、李化、黄传纷纷下令士卒搭起云梯，朝城墙上爬去。 士卒想象中城楼上的滚木礌石没有出现，不费吹灰之力，众人便是爬了上去，等冰雹刚刚结束，庞毕等人走出城楼的时候，城墙上已经站满了宋军。 “杀。”“剿灭贼寇。”“为百姓报仇。” 喊杀声迅速响起，林文也没想到，刚刚为了铺垫使用冰雹，而对庞毕列举罪状，现在真的发挥了作用，宋军士卒的战斗力直接飙升。 同时三次冰雹，对黄石城的守军士气产生了毁灭打击，“老天爷都不帮我们，还怎么打。”逃跑的人开始增多。 “不许退，再退的杀无赦。”砍死了几个逃跑的士卒，庞毕朝众人喝道，大步向前冲去。 看到城主都这么勇猛，原本溃败的士卒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再度向前杀去，城楼上喊杀声一片。 随着时间推移，宋军逐渐占据了优势，之前地狱般的训练，没有白白付出，再加上，四名等级优秀、一名等级一般将领的带头冲杀，黄石城守军的溃败已经注定了。 “父亲，你们顶住，我去杀了林文。”眼看城楼上形势已彻底无法扭转，庞鑫带着两百人马队，出城朝林文杀去，他相信，只要杀了林文，对方便是会溃败。 用透视扫了一眼庞鑫的等级，林文没想到，居然达到了良好，他估计庞毕怕是达到了优秀等级。 看到庞毕朝林文杀去，一出城门便是被关旗注意，赶忙带着第一骑兵中队冲去，看到其他中队杀的如此惨烈，他却还在等着敌军出城，现在战功总算主动来了。 “咻咻咻咻咻咻” 庞毕怎么也没想到，宋军居然还能骑射，带领的马队，很多人毫无防范，便是掉下马来。 “铛铛铛铛当” 双方很快陷入了短兵交接，人数上庞鑫占据了绝对优势，再加上他手下战斗经验明显比第二骑兵中队强不少，一时占据了上风，甚至他都在想象解决完这对骑兵，去击杀林文了。 “跟我冲。”林虎骑马带着第二中队杀去，先前丢的脸，他要找回来。 “不好了，我们的身后出现了长枪兵。”庞鑫的亲兵赶忙来禀报。 庞鑫赶忙朝后望去，他这才发现一队长枪兵，正排队向前击杀他们，刚刚的大好形势急转直下，前后夹击，他撑不了太久。 “快突围。”庞鑫赶忙下令。 第二骑兵中队人数少了太多，第一步兵中队又追不上，马队大部分被庞鑫很快逃向城内。 此时的城楼上，庞毕已经是伤痕累累，他刚刚本想一刀砍了向他杀来的魏亮，结果突然又出现四名汉子，死死把他挡住，而且个个都有不低于他的实力，更是身披盔甲，他压根打不过。 庞毕心一横，便是跑下城边，在众人的注视下，直接跳了下去，都以为他这是疯了，结果跑过去才发现，下面有几个大的草堆，好在只是受伤，并没有死。 “我去追他，你们剿灭这些贼寇。”李化朝众人喊道，便是急忙带人从楼道跑下去，他不是庞毕那种疯子。 庞毕从草堆里爬起，爬上了附近的一匹马，向城外冲去，正好遇上跑回来的庞鑫。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见庞毕的惨样，庞鑫忍不住问道。 “林文被你杀死了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庞毕问道。 “孩儿无能，被他的手下挡住了。”庞鑫愧疚着低下头。 “没事，先随为父杀出去，以后再说。”眼看这黄石城，到处都是宋军，庞毕已经知道守不住了。 “放下武器，投降免死。”林文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庞鑫现在重伤在身，已经没办法再打了。庞毕自知不是关旗和林虎的对手，也是犹豫万分。 “如果我投降，你真能保证那黄文涛不杀我？”求生的欲望占据了上风，庞毕试探问道。 “当然可以，我保证。”林文直接答应了，反正在他眼里，对于这些贼寇，他是压根不会讲信用的，之前已经试过一次，不在乎再用一次。 意料中，庞毕会下马投降的情况没有出现，听到林文的答话，他是直接让庞鑫朝林文冲去。 庞毕根据他多年的经历，一般随意答应别人的人，要么就是不讲信用，要么就是完全做不了主的，林文恰好两条可能都占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以速度为优势的骑兵，在狭窄的城门洞里，反倒变成了弱势的一方，再加上现在身处绝境，投降的念头在不少人心中浮起，庞鑫的马队里，有人已经准备放下武器。 “只有杀出去才能活命，你们不要忘了，刚刚他说要为死去的村民报仇，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死在你们手里的这些人还少嘛？”庞毕的怒吼，彻底绝断了这些马队投降的念头，纷纷勒马转身朝林文杀去。 “跟我冲。”林文也是大吼，挥舞长枪向前杀去，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凶恶之辈，那还是下地狱去。 身后的李化此时也率人赶到，前后夹击之下，除了少部分马队，找对时机逃跑，大部分人要么是被俘或被杀。 林文、林虎、关旗三人，此时浑身都是鲜血，仿佛从地狱出来的恶鬼一样，不过基本上都是敌人的血。 伴随着庞毕、庞鑫的战死，负隅抵抗的敌军也选择放弃，从上午激战到下午，林文终究是打下了这座黄石城。 一个又一个的俘虏，从林文面前被押走，林文用透视想看看，其中有没有达到优秀等级的人，结果大失所望，能达到一般的都很少，且都是庞家死忠分子，无奈本想离开。 “顶尖。” 林文忍不住叫道，随后赶忙将那个俘虏拉了出来，四目相对之下，林文发现居然是之前的瞿耀，而且谋略居然达到了如此等级。 一间屋子内，林文忍不住发问道：“先生，为何愿意从贼？”他怎么也想不通，庞毕这种人，如何会得到这种等级的谋士。 “受人恩惠，为其效力。”瞿耀平淡地答道，他是万万没想到，林文居然真的攻破了黄石城，而且还是用的冰雹，简直是鬼神之力。 “那先生是否愿意为我效力，庞家父子已死，先生也不用担心背主投敌之骂名。”林文耐心劝道，他现在是手下武将一大堆，但是谋士没有一个，对谋士非常渴望。 “我既已奉庞家父子为主，岂有主死而独活之理？”恍惚看了林文一眼，瞿耀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瞿耀还是书香世家的公子，可惜被仇家一夜灭门，与之交好的庞毕便是帮他亦灭了仇家满门。 随后瞿耀便是为庞毕效力，起初庞毕对他是言听计从，不然也不会有这黄石城，但是后来，随着实力的增加，庞毕也不再听瞿耀的劝告，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是做了不少，瞿耀看在心理也是无奈。 看着林文一脸落寞，瞿耀突然说道：“倘若我死后，将军愿意将我的墓，陪葬在庞家父子墓旁边，我可为将军用毕生所学献上一策。” 林文心头一喜，虽然无法留下这种顶级谋士，但是能让他为献上一策，也是极好，点了点头，随后便是问道。 “我若想取这天下，使九国归一，先生认为我现在该从何处入手，又该如何实现。” 第25章 大旱 瞿耀猜到林文野心不小，但是没想所图居然远不止宋国。 良久，看着林文真挚的眼神，瞿耀才说道：“将军所欲者，瞿耀此前未虑也，请让吾细思之。” “好。那便请先生为我献上一策，多谢。”林文抱拳道，之后便是走出房间，朝门外亲兵吩咐，切不可怠慢。 城内战斗基本结束时，林文就派严风与黄传将留守的人马全部接了过来。林虎则是率领第二中队对残存在城内的敌军进行了围剿，确保不留下一个贼寇。 天降冰雹，让攻克黄石城伤亡并不惨重，但士卒实战经验太少。虽然斩首俘虏敌军七百余人，还是战死一百二十三人，受伤一百九十八人，林文颇为心疼。 第三天一早，此次攻克黄石城已全部结束，林文便是下令各中队长、队长均到大堂议事。 先是杨工公布了此次死伤的将士抚恤发放，还有缴获的银两、粮草、武器、盔甲、战马和各类牲畜等。 考虑到以后不可能跟着每一路人马出征，林文接着宣布了三大改革，一是中队及以上，原有的直属卫队还要招募随军大夫;二是令杨工招募工匠，全力打造投石车、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 此举顿时赢得了众人欢呼，不少队长更是欣喜万分，作为带队攻城的先锋，以后士卒伤亡定会减少。 “即日起，杨工带人建造忠义祠，就建在我住的庭院旁边，每日我都要去看看他们。” “倘若死去的兄弟们，家中已无人，那便我军花费银两，派人进行安葬。” “以后每逢重大日子，就由我率领队长以上的将领，亲自前往祭奠，不能让死去的兄弟们以为我们忘了他们。” 林文的话刚刚讲完，喧闹无比的大堂便是顿时安静，有几个汉子，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居然还有人会记住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士卒。 宋国的传统，百姓家里可以为祖先立牌位，但是从来没有把战死士卒的牌位进行大规模祭奠，林文则是开了这个先河。 “林大队，俺们是粗人，也不懂啥朝廷，以后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曹院朝林文跪拜说道。 林文本想借此举，让士卒以后能更不畏惧生死，没想到有此意外收获，就连他商店的购买值，又是一路飙升至7万多。 等处理完一切，亲兵前来禀告，说瞿耀已想到计策，林文赶忙前往。 “不知先生，想到的对策是怎样？”没有多余的客套，林文开门见山问道。 “吾思索两日，取天下实远超我之谋略，然取宋国，便有一策，不知道将军是否愿听？”没有对林文态度不满意，瞿耀直接回道。 “还望先生救我。”林文恭敬说道。 从来到这个世界，林文虽一直在不断增强实力，但依旧如无头苍蝇，至今都没有占据城池，如何不急。 “当下占据黄石城，养精蓄锐，伺机而动，南下直取云州，封关自守，待天下有变，率军东出，先直取京城，再北上迫降青羊关，此时将军已占有三州之地，再派兵遣使招降其余三州，则宋国社稷，将军可得也。”瞿耀这几日多番思量，终是想出此策。 “先生之计颇妙，然请为我讲解，为何如此。”虽然对瞿耀谋略才能相信，但是林文也想明白其中道理。 “黄石城易守难攻，倘若不是将军借鬼神之力，千余精锐足以抵挡数万人马。” “云州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地势平坦、物产丰富，可为将军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京城之兵，皆宋国精锐，将军若能一举歼灭，天下必为之震恐，而后可迫降各州。” 瞿耀缓缓解答了林文心中疑惑。 “先生大才，但我若此为，其余列国是否会出兵救宋？”林文思量起了此策，发现没有考虑诸国是否会救宋，不由发问。 “必会有国救宋，但会是将军占据三州之后，列国之争，雪中不送炭。”对林文的反应表示认可，瞿耀继续回道。 原本感觉路途一片迷茫，林文此时终于了前进的方向，内心大喜，起身朝瞿耀跪拜道：“先生如此大才，为庞毕这种人陪葬，着实不值，不若留下与吾共创这太平盛世。” “林将军的好意，心领了，但吾终不是背主之人，愿将军守约。”瞿耀说道。 看向瞿耀眼中那决然的眼神，林文自知多说无益，从怀中递上一瓶毒药，而后便是走出了房间。 有些人，此生注定得不到的。 那日，攻下黄石城后，由于庞毕和庞鑫已在乱军之中被砍的面目全非，林文只好让魏亮携带两人的随身物件，前往莫城交给林典。 刚刚林典派人送来一封书信，信中写道，黄文涛对此次剿灭黄石城大为满意，赏赐了不少财物，其他便是一些琐碎的小事。 但是还提到罗飞来信说，胡人近来调动频繁，和往年不同，似乎将有大动作，引起了林文的注意。 青羊关的险峻，比这黄石城也不遑多让，胡人虽然精于骑射，但是尤其缺乏攻城器械，而青羊关可是有十万兵马，林文是想破脑子也想不通，最后只好作罢。 按照约定，黄文涛将会派官兵来驻守黄石城，林文便是不惜耗费重金，硬是将守城的安排改成了乡兵。 林文三次引来冰雹，剿灭庞毕。让他在附近百姓的心里，占据了崇高的位置，林虎派人去募兵时，经常十几人争抢一个名额，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杨工几十年的经历看来，稍微有点势力的人，哪个不是不顾百姓生死，搜刮百姓财物，只为了享乐，甚至有些朝廷的军官，更是明目张胆的吃空饷，喝兵血。 林文却是刚好反过来，黄石城占据的良田，被他以低廉的价格租给了山下的百姓，仓库内的金银更是大部分换成了兵器、战马、粮草等物资，大量招募工匠等，住的房子和平民的差不多，平时只喜欢和林虎、关旗等比试武艺，指导士卒操练。 要不是此前林文剿杀了众多山贼，更是攻破了黄石城，诛杀了庞毕父子，杨工现在都在怀疑，林文是不是要造反了，看向林文的眼神也充满了畏惧。 黄文涛虽然让林文驻扎在黄石城，但是对于林文的兵马数量，派奴仆进行了监督限制，无论林文如何再以重金许之，都没获得成功。 无奈之下，林文只好走精兵路线，哪怕杨工的后勤中队，也是全部配备长枪、弓箭、刀盾等武器，同时大量购买战马，将自身卫队也打造成骑兵。 隐藏在谷内的几座兵器坊内，林文正检查锻造成的铁的质量，这里除了几个绝对信任的人之外，便是无人再知道。 不远处的几个工匠，正在将打造好的铁片，组装成一套盔甲，天下九国对盔甲都是严格把控，锻造盔甲对无数人来说，简直就是引火烧身，但林文知道，有了盔甲的保护，一名普通士卒，战斗力便是大幅度提升，这个诱惑他拒绝不了。 本来林文也想打造火枪火炮的，但早期火枪火炮的威力不仅不如冷兵器，更让林文感到绝望的是，这个世界，现在连火药都没有，火枪火炮更是闻所未闻。 林文尝试通过系统商店看看是否有火枪火炮的物品，发现压根就没有，因此只能从这冷兵器入手。 林文通过上辈子的记忆，将火药的配方和火枪火炮的基本组成机构，告知了手下一个叫钟开的铁匠后，让他带领几个人先尽力制造出来。 眨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几个月，林文此时正在思考，瞿耀先前说的占据黄石关，然后南下直取云州，但是丝毫没找到头绪，若不是朝廷旨意，把守关卡的将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过去，更何况，他还只有一千多人。 “大队，这是林县尉送来的书信。”亲兵火急火燎的将一封书信递给林文。 信中言道，去年主要是貌州遭遇了大旱，其余宋国的五个州几乎没受什么影响，今年却是刚好反过来。 五个州的人口都远比貌州多，不少田地是颗粒无收，一下子就带来几百万的流民，且宋国的精兵士卒，主要布置在京城和青羊关，不少流民直接杀掉当地官吏，其中势力最大的，便是冯庆生，手下已经有数十万流民，攻破的郡县不计其数。 相邻的梁国和韩国更是在边境派出军队，想要从宋国身上咬下一块肉，老皇帝宋隆是气的够呛，差点直接向两国开战，好在被朝堂上的众臣劝阻了。 为了更快平息战乱，朝廷除了允许地方的乡绅组织青壮镇压流民外，更是能因此通过战功，直接当官。 皇帝宋隆又是下令，“谁能剿灭冯庆生这个贼寇，谁就是朝廷的忠勇侯。” 看到朝廷的命令，林典便是马上想起了林文这个好兄弟，他始终感觉，林文当乡兵，真的屈才了，这才马上送信。 不冒一点风险，就能获得巨大收益，几乎是不可能。 林文考虑再三，终究是下定了决心，给林典写去了一封书信，只要一切顺利，那么云州，不久就会是他的了。 第26章 南下 让林文南下镇压流民的召令很快就传来，不知道是皇帝贵人多忘事，还是林文这种小人物的事情，压根到不了皇帝眼前。 次日，林文留下林虎、魏亮、关旗、杨工看家后，由于系统只能召唤武将，没办法召唤文臣，只能下令遇事多听魏亮安排，解决不了的去找林典帮忙，便是起身出发。 除了林文自身卫队清一色是骑卒外，其余八个中队与运粮民夫，全靠步行，行进起来颇为缓慢。 更让林文想吐血的是，朝廷明明说的是，由各地官府为乡兵提供粮草，等南下离开貌州，到达奎州才发现，全部变成自己解决，好在林文所带粮草充足，没有出现断粮情况。 “包正大人，请您去议事。”牛和前来禀告道。 “好，知道了，这就去。”林文一边说着，一边上马出发。 进入奎州后，林文的乡兵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之前追着地方官兵打的流民，踢到了铁板，被林文斩首三百多级，狼狈逃窜。 奎州刺史得知，由于林文目前还不是他的下属，急忙将林文请来保卫刺史府的城池。 刺史府大堂内，按照朝廷的定制，林文本该是坐在最末尾的，但是由于手下这些人是屡败屡战，包正对他们早就失去了信心，直接把林文安排到仅次于他之下。 “都说说，接下来怎么打？”包正朝麾下众将说道。 “现在已是冬天，我等建议先养精蓄锐，饿死这些流寇，等明年开春，再与之决战。”身披铁甲，身材早已发福的刘永寿站起身说道。 “我等皆是如此认为。”眼见终于有人站出来，其他将领纷纷说道。 平心而论，这个计策林文也是颇为赞同，现在都是冬天了，躲在城内，粮草这些供应也尚可，城外的流民可要时时刻刻忍受寒冷和粮食短缺的问题，等来年开春，怕是已经冻死一批人了。 “不行，本官奉命剿贼，怎么能纵容贼寇壮大。”包正直接拒绝了。 皇帝宋隆给各州刺史已经下了好几道斥责的旨意，催促赶快剿灭流民暴乱，前不久包正更是由于围剿不力，差点被下狱论罪。 如此情况，包正是再怎么也不敢耽误了，现在是恨不得，马上逼众将出城与起义军决战。 “林文，你麾下乡兵颇为精锐，此战还是由你为先锋如何，众军在你身后助力，此战胜了，本官便是上表朝廷，最低也是封你为讨寇将军，如何？”明白手下都是一群废物，包正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到林文身上。 要是身后的官军能像青羊关那些守军一样，林文倒是很乐意接下这个差事，讨寇将军虽然是朝廷最低级的将军，但好歹也是将军，对于后续招兵买马，颇有助力。 但是一想到，前不及这些官军的表现，几千人居然打不过起义军几百人，能到两军交战再跑的就算这州郡的“精锐”了，林文除非是疯了才当这先锋。 城外可是有十几万的起义军，哪怕里面多为妇孺老弱，但是能打的至少也十万多人，哪怕有系统助力，林文可能不想活了，才会拿这几百人去送死。 正想要拒绝，突然想到什么，林文赶忙起身道：“多谢大人好意，林文也是很想为朝廷出力，但是眼下我兵力不到一千，实在是有心无力，要是我兵力再多些，必然能剿灭城外的贼寇。” “你要多少人马？”包正欣喜问道，只要林文肯出力就好办。 “三万，直接归我统领，其他将领不得干涉。”林文回道。 “这么多。”包正有些迟疑，林文要的实在是太多了，眼下城内还有五万多人马，他可不敢把这么多人交给林文。 “那小子确实是有心无力了。”林文故作遗憾的说道。 “我给你一万，军中将领你来安排，但是你就算不能剿灭城外的贼人，至少也要斩首五千以上，你能做到不？”咬了咬牙，包正终于下定了决心。 要是再没有捷报送到京城，包正已经预料到，下次来的旨意，就是押送赴京了。 林文现在的系统购买值已经到了十万，但等他细看才发现，里面的物品，大多数强化宿主本人的，像冰雹伤害这种，都是极少的，这次剿灭城外的贼寇，还只能靠他谋划。 城外的营地内，起义军的首领桓文彬是个颇为白净的男子，他家本是世代经商，自幼习得一身武艺，更是乐善好施。 今年饥荒的时候，他家就开仓救济，一时间被百姓颇为赞颂。 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居然被仇人构陷，传他是聚众不轨，蓄谋造反。 如果单单是这样，他本来对此毫不理会，但是不知为何，这则流言居然在饥民中也是广为流传，说的是有鼻有眼，甚至他什么时候要造反，在哪起义都说了，他这下子才真的慌了。 当地的县令，三番几次请他去县衙议事，虽然都被他用身体不适躲过去了，然而是越想越害怕，万一这是针对他的陷阱怎么办，毕竟进了县衙，他是真的有口也说不清啊。 万般无奈之下，桓文彬只好带领奴仆袭杀了当地的县令，随后便是开仓放粮，带领流民起义，为了给自己壮胆，他自封为无敌大将军。 一时之间，前来投奔的人很快便是达到了十多万，而且现在还在增长。 “大将军，兄弟们来报，城池还是死守，官军没有出来的迹象。”一个虎背熊腰，满脸胡须的大汉，走进来说道。 “好，命令兄弟们再找找，附近哪里有粮食，眼下我们的存粮不多了。”桓文彬朝尉博易说道。 尉博易由于在乡里杀了人，不得不到处逃亡，后来听说了桓文彬杀官放粮的壮举，便是特地前来投奔。 桓文彬这么快壮大，虽然和朝廷官军日益腐朽，事发突然，毫无防备有关，但是也离不开尉博易的勇猛冲杀，对他是非常信任。 “报，城内的官军似乎有动静。”亲兵跑进来说道。 桓文彬对此是毫不在意，他需要的是官军出城，十多万人马，一天的粮草消耗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官军虽然打不过桓文彬，但是凭借城墙自守，桓文彬又极度缺乏攻城器械，只能光着急，颇为烦闷。 城内的校场内，林文正率领二千骑兵进行最后的演练。明日，他便是要出城杀敌了。 十几日前，为了确保此战必胜，包正便是将军中的大多骑兵和盔甲交给了林文。 林文更是让牛和、辛强、李化、黄传、姜贵、曹院、王中、严风这八人，以原有的骨干，直接把中队扩编为大队。 此地的官兵腐败太厉害，就是林文也只能从中挑选部分尚且还有战斗力的士卒纳入，更为了严明军纪，下令道，“战场敢退怯者，后队斩前队”，这才稍微有了一战之力。 第二日一早，随着战鼓的响起，关闭已久的城门终究是打开，大部分官军是一步三回头出城，包正见状，心中更是忐忑万分。 为了防止桓文彬乘官军出城立足未稳，突然袭击，林文更是率领两千骑兵，走在前面，好在并没发生。 官军四万人马由西向东，桓文彬出动八万从东面而来，双方最终在一处平原交战。 伴随着号角声响起，起义军首先开始出动，三千身穿破烂衣服，手持锄头等武器的人，浩浩荡荡排成几列向官军杀去。 不少站在后面的官军，此时已经是两腿发抖，有些已经准备转身逃跑了。 刘永寿和众将领早就准备好督战队，带人拔出长刀威逼那些士兵滚回去，作为守城将军，他之前屡败屡战，要不是朝廷用人之际，早就被砍头了，他是更愤恨这些士卒怎么不能像林文那些乡兵那样，只顾逃命。 这次包正又告诉刘永寿，朝廷已经对他们颇为不满，要是再打不赢，不用皇帝下旨，最好就自我了断，否则容易祸及家人。 刘永寿更是对下边的将领说，之前打得再差，战场逃命多少次都没事，但是这次要是谁再逃，他死之前，也要把逃跑的人脑袋砍了，这才稳住了阵型。 “放箭。”林文不在，牛和作为总指挥下令道。 伴随着一阵箭雨，牛和惊讶发现，这些贼寇，虽然死伤不少，但是整体没有崩溃，依旧在向前杀来，连忙下令道，“令曹院、王中、严风，挡住他们，切记不可追击。” 随之而来的，便是两军之间血肉模糊的厮杀，从最早杀山贼开始，由于三人自身武艺不高，他们更是注重士卒之间的配合。 虽然起义军中，也有一些武艺不错的人，但是能挡住一根长枪，又怎么能挡住同时刺来的几根了，纷纷被杀，很快，三千贼寇便是被击溃。 桓文彬急忙命令尉博易带领手下的精锐再次进攻，他很清楚，起义军论训练和武器，其实远不及官军。能屡屡获胜，除了官军腐败和士气低落，更多的还是率领起义军的气势，战则必胜，要是此战败了，后面肯定会兵败如山倒。 尉博易听罢，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几百战马，组成一排排骑兵，向官军杀去，身后跟着几千步兵。 说那是骑兵，其实只不过是刚刚学会骑马的流民，手持长枪罢了。 但尉博易相信这绝对能冲垮那些废物官军，毕竟步兵在骑兵那冲击的战马面前，就没有不害怕的。 先前虽然也有敢于交战甚至获胜的官军，但是只要尉博易用出这招，官军马上便是大溃败，他已经看到，胜利在向他招手了。 “令辛强、李化、黄传、姜贵做好准备，给我拦住他们。”牛和面无表情说道，心中对林文的敬佩更是多了几分。 又是一阵箭雨，不少起义军骑兵纷纷落马，但是始终没有退却，甚至冲的更快，他们相信，只要冲到这些官兵面前，等待他们的就是对这些人的屠杀。 “啊”“噗”“快跑”“叱”。 尉博易、包正、刘永寿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林文的这些部下，居然悍不畏死，拿着长枪排队冲上去与骑兵厮杀，不少人猝不及防，直接掉下马来，有些眼看情况不对，勒马转身就跑，顿时混乱一片。 “怎么会这样。”桓文彬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些还是之前的官军嘛？ 第27章 杀降 辛强等人，此时总算松了口气。麾下的士卒，之前操练太少，被军官们又是拼命喝兵血，要不是林文说服刺史包正，为他们补了些粮饷。 哪怕在这些林文从貌州来的老卒带领下，也断然不可能主动出击，好在总算击退了对方骑兵。 看着贼寇在逃窜时，扰乱了后方步卒的阵型，包正本想下令全军出击，刘永寿和众将领赶忙过来劝说，手底下的那些士卒战斗力，他们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传令，让尉博易率领全部精锐，把对面给击溃。”桓文彬直接朝亲兵怒吼。 “咚咚咚咚咚咚” 伴随排山倒海般的鼓声，起义军再次列队杀来，牛和脸色愈发凝重，这仗不好打了。 “传令辛强、李化、黄传、姜贵、曹院、王中、严风，不惜一切，也要拦住他们。”牛和连忙朝亲兵下令道，现在只希望能坚持到林文到来。 与此同时，林文率骑兵出城后，便是隐藏行迹，等到双方交战，马上朝敌军营帐杀去。 “这桓文彬果真厉害，营地的防御修的是颇为坚固。”虽然互为敌手，看到拒马木墙等工事，林文也忍不住赞叹。 站在大门不远处，林文派人喊道：“桓文彬已被我军击败，尔等快快开门投降，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大将军败了。” “不可能，大将军打仗天下无敌，怎么可能会败。” “就是，摆明了就是骗我们开门。” “万一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办？” “别瞎说，官军都是些废物，怎么可能赢。” ………… 一些起义军盯着门外的林文，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发生了什么。”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刘将军，门外有官军在劝降，说我们大将军已经败了。”有个认识刘子生的小兵连忙回道。 “不用管他们，还有马上派人去告诉大将军，有人偷袭我军营地，请他速速支援。”刘子生说道。 林文本来是想直接偷袭桓文彬营地的，但是他没想到，哪怕桓文彬将主力带走，营地却修的如此牢固，眼看骗不了这些人，只能又用系统帮忙了。 “呼呼呼呼呼呼” 寒冷的大风突然吹起，这些起义军的脸庞被地上的雪粘上，不少身穿薄衣的小兵顿时冻的瑟瑟发抖。 惨叫声紧接着响起，掉落的冰雹洞穿了简陋的帐篷，不少老弱妇孺直接被砸晕过去，有些甚至死去。 三轮冰雹接连落下，刘子石已经懵了，下雪不奇怪，但是突然下冰雹，这是什么鬼，营地内一片狼藉。 趁着起义军在躲避冰雹，几个身手灵敏的士卒不顾一切，翻越了木墙，从里面打开了大门。 “跟我杀。”林文手持长枪，冲在了最前面。 刚刚从混乱中反应过来的刘子石，赶忙带人冲来想要拦住林文，可惜被一枪戳死。 “实力等级一般，不过很忠心。”林文喃喃自语道。 失去了领头人，大部分留守的老弱，更是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林文无人能敌，对士卒进行了屠杀。 木墙上挂着的“桓”字旗帜被纷纷丢下，全部换上了“宋”字旗帜。 “大将军，不好了，我们营地被宋军攻破，刘子石将军也战死了。”一个浑身都是鲜血，处处是伤的士卒，拼死突围骑马跑到了桓文彬面前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军的营寨怎么这么容易被突破，刘子石他是怎么守的。”桓文彬满脸不可置信，就算营地内士卒不多，但是凭借木墙拒马，也不会这么快失守啊。 “大将军，宋军使了妖术，突然天降冰雹，我军大部分受伤惨重，请快快决策，否则我军就全完了。”小兵焦急说道。 “撤军，马上回去夺回营寨。”现在哪怕打赢了前方的宋军，也是毫无意义，桓文彬火速下令。 与牛和交战的人马，开始缓缓撤退。 “派人告诉刺史大人，请他下令全军出击，计策成功了。”牛和敏锐发现了战机，现在就是最好击溃这些敌军的时候。 正当起义军转换队形的时候，林文却是带人从后方杀出，更是将刘子石的头和起义军的旗帜扔在地上，令人大呼，“宋军支援兵马已到，营寨已经被攻破，现在投降可保全家人。” 看到有人蠢蠢欲动，桓文彬是急忙上前砍了几个士卒，而后更是亲自带队朝林文杀去。 眼看大好情形，包正这次也是赌上了全部，令刘永寿率领各将领全军出击，违令者立斩，怎么也要拖住起义军精锐。 大风又吹起，冰雹再次落下，向林文杀来的起义军被砸了个天旋地转，林文则是逐渐率领骑兵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等到两轮冰雹过后，林文带队才发起了冲锋，犹如一把尖刀，生生切开了桓文彬的阵型，原本观战的后方宋军军官，眼看有功劳可以捞取，也是纷纷指挥士卒加入了战斗。 败局已定，桓文彬无奈只能下令尉博易赶快收拢残兵，然后尽快逃离战场，林文则是穷追不舍。 看到主将撤离，已被抛弃，逃不掉的起义军士卒，识趣的放下了兵器投降，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比战死还可怕的事情。 此番官军大胜起义军，战后打扫战场，便是斩首贼寇2万级，俘虏贼寇6万余人，老弱三万余人。 包正更是赶忙写好捷报，派人快马加鞭送去朝廷。 刘永寿这些将领也是浑身都带喜气，多数在猜，朝廷此次会如何赏赐他们。 唯有林文，却是第一时间却是来到军营，看望受伤的士卒。 此战，林文率领的骑兵损失不大，但是牛和的那近万步卒，却是死伤三千多人，几乎人人带伤，从貌州带来的人马，也损失了不少。 当晚的庆功宴上，众人是喜笑颜开，更是对林文也是祝贺起来，先前不少人看林文还颇为不爽，甚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因为林文，包正没少骂他们废物。不过现在林文带他们立下了大功，先前的恩怨，众人都不愿意提起。 包正派人去清点起义军留下的粮草，但却发现也就仅仅够这些降卒吃两天罢了，这才不得不让众人前来议事。 面对九万多人，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城内的粮食，也就勉强够用他们这些官兵食用，现在又加上了这些俘虏，怎么够吃。 更可怕的是，三万多老弱妇孺，对官兵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是这些降卒，大部分是见桓文彬撤走，无奈才投降，万一哪天桓文彬回来振臂一呼，倘若又反了，这仗岂不是白打了。 众人几番争论也没出结果，最后还是包正拍板，拍马加鞭，把此事送给朝廷决断，在未决断之前，各营先省下一点口粮，供给降卒和老弱。 几日过后的清晨，朝廷使者总算到来。 众人各有赏赐，包正被赏了黄金百两，其余将领要么是升了一级，要么也是被赏了一千两白银，就连林文也被封为正四品武卫将军。 奉命前来传旨的太监更是对包正说，皇帝得知此番剿灭贼寇，大为高兴，鼓励包正继续剿灭更多叛军。 然而包正问起对俘虏和老弱的处理时，太监只冷冷说道，皇帝对于那些不愿当百姓臣民的人，问还留着干嘛。 送走使者后，包正便是令众人议事，说到了杀降，林文急忙站出来反对。 “什么，你要留下这些人的性命。”包正有些奇怪的看向林文。 “大人，他们都是我朝廷的良民，之前是被贼人蛊惑，现在既然归降，怎能杀之。”以为这是包正的想法，林文急忙劝道。 刘永寿等将领，对俘虏瓜分他们的粮草，本就心怀不不满，此事不仅没有反对，还纷纷赞同，差点把林文气死，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些人，是真的不拿百姓当人看。 想到剿灭贼寇后面还需要林文的助力，包正没有当场拍板，而且将林文请到了后堂，说出了传旨太监的话，林文顿感全身发冷，这些人的命，他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包正先是派人对被俘虏的老弱和青壮说，朝廷宽宏大量，不追究他们从贼的死罪，但都要在军中服刑三年，之后便是一批批分给了各营将领，充当军中苦力。 牛和、严风看到刘永寿等人纷纷押着一堆俘虏进了大营，而他们大营却是一个都没有，感到非常奇怪，都跑来找林文询问。 俘虏的营地都被安排到了士卒营地的中间，防止出现逃脱。 半夜时分，刺史府内。 众将领正站立两边，随着包正说完今晚行动，切记不可放走一个俘虏，而后便是纷纷下去开始准备。 只有林文依旧留在大堂内，他真的不想对那些降卒和老弱下手，于是今日便没要一个俘虏。 熟睡中的俘虏，在睡梦中纷纷被抹了脖子，有些发现异常的青壮，想起身反抗，苦于手中毫无兵器。 营地内一夜哭嚎，林文的士卒，则是被安排在了最外围，堵截追杀侥幸逃脱的人，可惜始终没看到一人前来。 第28章 贡家 次日清晨，太阳照常升起，红白相间的地面上，写满了昨夜数不清的罪孽。 林文驾着黑风，不知疲倦在城外到处狂奔，朝廷很烂，他清楚，但是他从来没想过烂到如此。 “嘶嘶嘶嘶嘶嘶” 黑风朝迎面而来的马车发出了叫声，林文顿时从悲痛中醒来，握住了腰间的佩刀。 “识相点，赶紧滚开，别挡我家老爷的路。”未等林文询问，黑色麻衣的奴仆连忙喝道。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我乃朝廷正四品将军，尔等是何人，敢让我让路。”知道与这些嚣张的奴仆多说无益，林文直接亮明身份。 “可是前不久，助刺史击败十万贼寇的林文，林将军。”一位身穿皮袄的中年男子，急忙从马车里出来说道。 见到此人如此年轻，贡和裕更是笃定。 “你认识我？”林文有些摸不准头脑，他并不认识这人。 “吾乃商贾贡和裕，听闻将军威名，特来拜访，没想到在这里遇见，若是不弃，可到吾庄园听乐赏舞。”贡和裕见状连忙上前说道。 “好。那便前面带路。”林文爽快答应了贡和裕。 “快快快，林大人请上座。”贡和裕答道。 他怎么也没料到，林文如此爽快，本来还以为是心高气傲之人。本想请林文坐上马车，却是以习惯骑马拒绝了。 贡家，林文也是颇有耳闻，近几十年来崛起带来的滔天财富，不仅在宋国内属于顶级商贾，更在天下各国也在做不小的生意，他只是有点好奇，这贡和裕为何要来拜访自己，更是如何这么快就知道他当上武卫将军的。 “林将军，请。” 看着门前高大的宅院和岗楼，林文不由得诧异，这哪是民宅，说是城墙也不为过。 贡和裕带着林文缓缓走向大堂，边走边说林文的事迹，似乎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虽然大部分是吹捧，但也让林文颇为舒坦。 “贡家主，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林文朝贡和裕问道。 透视了贡和裕，此人的特长为经商，而且等级还是顶尖，林文有些拿不住贡和裕到底想干嘛。 屏退了堂内的奴仆，几名舞女与歌女便是相继进入，伴随着悦乐的歌声，女子跳起来是愈显身体柔美。 贡和裕却丝毫没说正事的意思，除了观看舞女，依然还在胡吹，林文这才忍不住提醒道。 “林将军年纪如此轻轻，已是朝廷的武卫将军，前途想必不可限量，吾与将军一见如故，这十万两银票便是不成敬意。”贡和裕说着，便是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向林文递来。 “这厮也太有钱了。”林文心中想到，银票却是没有接下，他知道贡和裕必定有所图，而且怕是不小。 见林文迟迟毫无反应，贡和裕面露诧异说道：“莫非将军也看不上我等商贾。” 以往贡和裕也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哪怕那些人对贡和裕再怎么不屑，但是对递来的银票大多都是毫不犹豫收下。 商人在各国帝王眼中都是最末等人，唯有寻求庇护才是生存之道，这就是他贡家能这么快迅速崛起的原因之一。 “当然不是，只是我林文，不喜欢白拿人东西罢了。”林文缓缓说着，之后便是端起桌上的茶杯，细细品鉴。 “有钱、非常有钱。”贡家又刷新了在林文心中的高度，毕竟连瓷器上都有金银装饰，财富怕是比宋国皇室也不遑多让。 见到林文久久不再开口，贡和裕终究还是言道：“倘若我遇不测，我想请林将军，庇护我贡家子孙。” 不知贡和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文抿了口茶说道：“贡家主怕是多虑了，且我林某位卑权小，怕是保全不了。” 贡家能几十年迅速崛起，虽说离不开贡和裕的运筹帷幄，但是背后肯定有朝堂上重臣、甚至宋国皇室在背后撑腰，林文深知这怕是顶尖权贵之间的争斗了，他要知道对方愿意出什么，才考虑值不值得出手。 眼见林文并没有离开，从商数十年的贡和裕就明白，对方是嫌筹码不够罢了，目光炯炯看向林文：“吾愿再出一百万两银子，保全贡家子孙一命，将军不亏的。” “贡家子孙怕是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贡家主真是好买卖啊。”林文说罢，起身装作马上就要离开。 已经没有时间来选择，贡和裕急忙说道：“只需保全我两个儿子即可，将军意下如何。” “好，成交。”林文面色平静说道，心中却是乐开了花，百万两白银，保全两人，血赚啊。 “贡远、贡方，你们快出来。”贡和裕的话再次响起，却是有着决绝的无奈。 “贡远，18，谋略能力，顶尖。” “贡方，18，经商能力，顶尖。” 林文看向两人的眼光从平淡变成炽热，再彻底狂热，这笔买卖，太赚了，要不是有人在身边，他差点笑出声。 “林将军，我两人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嘛？”贡远实在禁不住林文的目光，不由得问道。 林文刚刚看他两兄弟，与老嫖客看青楼里的风尘女子无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他们怎么能不恐惧。 察觉刚刚失态了，林文赶忙解释道：“我是见两位公子，仪表不熟，皆是上上之人，我林文外在粗鄙，可恨不能向两位公子一样，颇为遗憾。” 这话林文倒是没有乱说，两人皆是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缎带，头上精致藤蔓纹冠，面白似玉，墨眉似剑，面带笑容，贵气逼人。 “林将军过誉了，他们两以后还需你多多关照了。”似乎了却最后一件事，贡和裕的语气中夹杂着细微的喜悦。 “不必自谦，我刚刚想了想，只保全两位公子，对不住贡家主的好意，若是有其余人也可托付给我。”林文赶忙说道。 林文已经忍不住在想，两个儿子都有如此才能，这贡家怕是卧虎藏龙啊，能多搜刮几个必定能助自己取天下。 贡和裕闻言一怔，面露喜色，随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悲凉说道：“林将军能收留我两个儿子，我已经感激涕零了，希望将军庇护他们，我此生已无憾。” 看着贡和裕之前还要庇护全部的子孙，现在又这么大变化，林文赶忙追问为何。 自知现在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林文身上，贡和裕说起了来龙去脉，他此时此刻万分悔恨，为何没有听，几十年前父亲贡元德临终时的话。 “我贡家能有此富贵，已是不易，后代子孙坐享其成即可，否则必有大祸。” 贡元德本是皇帝宋隆养马的奴仆，没想到偶然一次表现出了做生意的天赋，便派宋隆到奎州经商，为当年还是皇子的宋隆赚取金银，争夺皇位。 后来宋隆如愿登上帝位，贡元德不愿当官，便是继续从商，贡家在宋隆的大力扶持下，更是日进斗金。 可惜好景不长，没几年贡元德便去世了，宋隆猜疑之心甚重，贡元德早就得知，这才留下遗言，要后代急流勇退，离开那权力的旋涡。 可惜贡和裕没能理解父亲的苦心，更是为了证明有不输于父亲的从商天赋，不断扩张。宋隆起初感念贡元德功劳，对贡家也是继续扶持。 直到有一天，宋隆猛然发现，贡家的商业版图，已经不亚于他的帝国了，除了经常与朝堂众臣、武将送往，贡和裕更是想永葆贡家富贵，私下与众皇子也有来往，不由得让他愈发猜忌。 今年的饥荒，朝堂需要数不清的银子给宋军发饷银、赈灾，国库早已是空了。宋隆便是让贡和裕捐银，原本以为一千万白银已是贡家的极限，但是没想到，在他的旨意下，又是捐出了两千万两白银。 贡和裕此时才彻底明白了贡元德遗言的含义，商贾就是帝王养的一头猪，肥了便是会被杀，因此猪越瘦才越能保命。 可惜一切都晚了，眼见贡家如此有钱，宋隆便是继续令捐银，而且数额是越来越大。 贡方得知此事，赶忙劝父亲做好马上离开宋国的打算，可惜贡和裕心中还对宋隆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便是迟迟没有动身。直到最近，他发现贡家众人出行，都有人暗中监视他，便是明白贡家的末日不远了。 贡和裕与奎州的这些官吏打了几十年交道，他们是什么德行，简直一清二楚，不可能会帮他。 贡家的情报网，遍布宋国。前不久，包正命人杀降十万，唯有林文不愿参与，便让贡和裕等人对林文颇感兴趣，花费重金很快得到了林文的经历后。 贡远便是直接说道：“林文此人，不好金银、妇女、书墨等，唯爱百姓与士卒，心中必有大志，我贡家若是想东山再起，唯有此人可行。” 贡和裕现在只求保留最后的血脉，这才急不可耐去见林文，便是有了接下来一幕。 林文听完虽是惊奇，却依旧问道：“既为保全血脉，何不多托付几子？” 贡远苦笑道：“府外早就遍布了皇帝的暗探，能脱身两人，已是极限。” 为了让林文的到来和离去显得更显得自然，临近傍晚，贡和裕便是将两名身穿红色罗裙、亭亭玉立的舞女直接送到林文的房中。 林文可以发誓说：“这肯定是为了配合贡和裕等人的计划，绝不是他见色起意。” 眼见两人美得像孔雀，舞衣如花，艳丽动人，一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风韵。 林文哪见过这种阵势，便是急不可耐的扑了上去，一夜酣战，直到天亮时才起身离开，上马的时候，双腿都在发抖。 第29章 效忠 林文前脚回到军营，后脚包正就派人请他去刺史府议事。 后堂内，包正一脸无奈，奎州的高级官吏将领，无论之前与贡和裕关系多么密切，现在都离得远远的，唯有林文居然敢去，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消息，现在赶快招来问问，看看还能不能挽救。 “末将林文，参见刺史大人。”林文身穿黑色皮袄，朝包正拱手躬身道。 “听说你昨日去了贡和裕那里，你们聊了什么，干了什么。”没有往日的客套，包正直接发问。 “嘿嘿嘿，之前听刘永寿将军说过，贡和裕家里歌舞甚好，昨天我外出正好遇见，小子忍不住便去了，那两个舞女的身段真的太软了。”林文顿感回味说道，似乎还沉浸在昨日里的温柔乡。 看着林文那一脸淫荡的表情，包正终于松了一口气，最坏的情况，应该没有发生，否则以后没了这得力干将，贼寇怕是又要围城了。 “你现在马上给朝廷写一封奏折，表明你对陛下越级提拔你的感恩之心，还有就是把昨日去贡家的事情，写成你贪慕美色。”包正缓缓说道。 “啊。”林文仿佛刚惊醒，沉思了一会，略感害羞说道。“这样陛下会不会认为我喜好美色，对我名声不好。” 包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么大的汉子，居然还怕别人认为好色，丢下一句后，便是让林文赶快离开，更是告诫再也别去贡和裕那里。 “你如果不想死，就马上这样写，否则谁也救不了你的命。” 回到军营内，林文亲笔写起了奏折，他原本还在想，怎么彻底摆脱昨日去贡家的嫌疑，没成想包正倒是出了个好主意，文臣武将都喜好美色，尤其是连日征战沙场的勇士，这理由倒是极好。 “包正如此提醒自己离贡和裕远点，想必贡家末日马上就到了。”林文不由得感叹。 宋国安康城，皇宫御书房 宋隆正挨份查看各地送来的奏折和密报，绝大多数都是些贼寇肆虐、粮草不足、请求援兵、与韩国和梁国的军队争端不断。 越看眉头皱得越厉害，明明几十年前，刚刚登基时候，国内还是一片祥和，但是这几年，连续不断的天灾，胡人屡屡扣关，官兵镇压贼寇是越来越不力。 “让宋浩和宋元两人，择日代朕祭天。”宋隆朝身边太监王鑫说道。 “遵旨。”王鑫赶忙答道，心中却在想，皇帝会让谁当太子，如何下注才会稳赚。 抬手拾起贡家的密报看了下，宋隆决定，马上就杀猪，帝国每日的支出，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前不久刚刚跨级提拔的林文，居然敢现在还去贡和裕家。 “是朕拿不动刀了吗？” “陛下，奎州刚刚又送来的奏折。”一名小太监火急火燎的跑进来说道。 最近他才被抽到御书房当差，可不能给皇帝留下不好的印象，否则打一顿板子都是轻的，搞不好小命都没了。 拿起小太监送来的奏折看了看，宋隆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要不朕看确实能打，否则断不会这么快提拔林文，毕竟只是个山野村夫。 林文的奏折中，不仅表达了他的感激之情，更是大肆对宋隆进行了称赞，虽然用词比不上朝廷那些重臣，但是也看出林文是用了心的，最后才缓缓说出喜好美色的事情，也说出最近去了贡家。 沉思片刻，宋隆便是亲自执笔写下两道旨意，急忙命人前往奎州。 十几日后的刺史府大堂内，林文跪着听太监康轩念完了旨意，内心忍不住后怕，他还是低估了宋隆的杀意。 圣旨中，把林文喜好美色的事情骂了一顿，然后直接从他四品将军降到五品牙门将军，还说以后少写些拍马屁文章，多上阵杀敌才是正道。 宣完旨意，包正便是为康轩接风洗尘，带着众人陪同，席间唯有林文脸色有些不太好。 等晚上派人安顿好康轩，包正又是对林文劝说，陛下只是降了你一级，多打几个胜仗，很快就能升回来，以后喜好美色前，先看看对方是谁。 走回军营大帐，林文便是忍不住称赞道：“余远先生，真是料事如神。” 前不久，贡远、贡方不知通过什么办法，躲开了暗中的监视，扮成平民前来入伍，林文先将他们留在身边当亲卫，两人已经改名为余远、余方。 考虑余方的才能在于做生意，便是书信四封派人分别送给林虎、魏亮、关旗、杨工，再让姜贵送他回了黄石城，想办法获取财富、为日后做准备。 “将军不了解皇帝罢了，他对出身血脉极度看重，且刻薄寡恩，要不是现在贼寇四起，需要平乱，否则哪怕有那封奏折，将军最好的结果怕也是贬为平民，滚回貌州了。”余远答道。 贡家大堂内，宋海作为钦差大臣，正历数贡氏的过失。 随着贡和裕的谢恩，早已等候在外边的士卒便是鱼贯而入，开始了抄家。 似乎早就对今日之事有了预料，宋海料想贡和裕大吵大闹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而是平淡的任由人换上囚服，被押送往安康城等待最后的旨意。 “贡远、贡方，为父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好好活下去。” 贡家被抄家的消息，最先便是在奎州传开，而后很快传到了宋国各地，甚至其他列国。 权贵之中，除了少部分略感震惊外，其他的都是平淡接受了这个事情，大荒之年，皇帝如此行径并不奇怪，且贡家上一任家主去世这么多年，宋隆早就不会念及旧情。 眼看余远这几日，都非常消沉，茶不思饭不想，林文表示很理解。前不久还是富贵公子，但是如今家族覆灭，自己还要改名换姓，搁谁身上都不好受，正想好好劝劝的时候，余远却是主动找上了林文。 “将军之志，得宋乎？” 这是两人第一次的正式交谈，余远自认为给出了巨大的诱惑，他需要林文覆灭这宋国皇室为贡家报仇，否则此生，他便是如何也不能心安理得活下去。 如果林文没有这样的志向，余远便是会考虑伺机脱身，然后另寻良主了。 “得宋不是我的志向，得到这天下，才是我想要的。”林文的话缓缓说出。 “哈哈哈哈，既然将军有如此雄心壮志，那吾便是陪将军，一同开创这不朽功绩。”余远赶忙回道。 听前面的话，他内心还是忍不住的失落，没想到他居然看走眼了，但是后面的话，才明白，彻底低估了林文。 取天下，在别人眼里，一个小小的五品将军胆敢有此不切实际的妄想，不过在他余远看来，唯有如此贪婪野心的家伙，才能助他贡家报仇，甚至东山再起。 “多谢先生信任，从今往后，吾两人携手，必定是能让天下为之震恐。”林文拉着余远的手说道。 林文之前一直担心，会被余远认为他疯了，好在没有，唯有如此胸怀之人，才能助他成就伟业。 冬天很快就要过去，姜贵也带回来黄石城最新的消息。 得知林文被朝廷升为将军，黄文涛也不再限制林虎等人招兵买马，士卒现在已有五千多人，在杨工的帮助下，余方开始安排人马组成商队，将貌州的物产运往各地，换取金银铜钱等。 拿起钟开送来的一根铁疙瘩，林文陷入了沉思，刚刚点火试了一下，半天才发出石子，不仅射不了多远，准头极差，而且别说打穿盔甲，就连皮甲都造不成什么伤害，就这，还是打造的几十把里面，最好的。 林文现在才发现，他的想法还是太超前了一点，这个时代连火药都没有，想要造成火枪，系统这方面又不能提供帮助，恐怕只能一步一步来，不要想着一蹴而就。 用纸笔再详细勾画出火枪和大炮的结构，又指出钟开打造时的错误后，林文又派人送回去，既然火枪暂时造不出来，那便叮嘱先造大炮。 余远最近一直在军营里晃悠，这天晚上，林文都准备休息了，却是突然前来，开口便是吓了林文一跳。 “将军如此训练士卒，是想为这朝廷做嫁衣嘛？” 林文的困意顿时被惊的烟消云散，赶忙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要是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宋国皇帝做的，那他林文干脆早点滚回家，还谈取什么天下。 余远则是答道：“将军麾下士卒虽都颇为骁勇，但若是没有让他们对你效忠，那便是为宋廷出力罢了。” 这几日他走遍了林文麾下的军营，与不少士卒将领进行了交谈，虽然众人都对林文由衷感激，不过还没到死心塌地的地步。 更让余远感到忧虑的是，不少士卒对朝廷的官吏是颇为不满，但是说到当今皇帝，却是都丝毫不敢有所表现，最多也就认为皇帝被奸邪之人蒙蔽罢了，否则必会铲除他们。 宋氏在此立国已几百年，虽然国祚垂垂老矣，但是积威还在，这让余远不得不意识到，不让将士们放下对朝廷的忠心，怎能成就大事，这才赶忙来找林文商量。 听完余远的话，林文突然担心到，先不说在此地招募扩编的士卒，就连从剿山贼开始，也是打着朝廷的名号才招来的人马，这些人恐怕对朝廷，怕更胜过忠于他。 倘若林文现在便公开与宋廷决裂，将领里面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的，除了弟弟林虎，便是只会是有报仇之恩的魏亮，其他人，他真的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愿意追随。 对于士卒，林文更是不敢说，能拉走多少人，从貌州带来的士卒，不少人可能会跟着他，奎州的，怕是都不会跟他走。 当下林文能彻底相信之人，只有余远，两人便是彻夜长谈。 天亮，牛和前来禀告要事时，发现林文眼里充满了疲惫，看他的眼神和往常也有些不一样。 傍晚，林文派人宴请牛和等八位将领。此番大胜，朝廷不仅提拔林文为将军，麾下几人也都被纷纷升为七品武职守备。 林文将地方选在了军营内，众人到来后便是缓缓入座，酒过三巡后，都有些了些醉意，不知道是谁开了口，大家就纷纷开始回忆最初追随林文的场景。 严风更是对林文连连敬酒，说他当时追随林文，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从一个乡兵，成为朝廷的武官。 林文脸上如常，内心却是开始有些担忧，难道以后真的要到那一步嘛？ “你们能有今天，最应该感谢谁啊？”林文边喝边说道。 牛和赶忙带头说道：“当然是您。” 林虎和魏亮不再身边，他现在已成了林文的左膀右臂，其他人更是纷纷附和。 见状，林文便是半开玩笑说道：“倘若以后我和朝廷的想法不一样，你们会追随谁？” 喧闹的酒席，突然静止下来。 林文此时已经喝成酒蒙子，但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看向众人。 第30章 石子英 “当然是跟随将军啊。”牛和马上大笑答道。 姜贵、曹院、李化也急忙表忠心，王中、严风、辛强、黄传四人略微犹豫了一下，也给出了相同的回复。 最差的情形没有出现，林文不由得庆幸，还好先尝试了一番，否则要是以后起兵的时候，王中、严风、辛强、黄传四人，怕是不会响应他。 “哈哈哈哈，我是在担心，朝廷里那些人为了争抢功劳，容易乱下军令，我才这样问你们，你看看你们都想哪去了，来喝酒喝酒。”林文端起酒碗，示意大家继续。 “将军如此深谋远虑，吾等一定听从将军调令。”似乎意识到刚刚行为不妥，王中等人赶忙说道。 宴席结束后，牛和是晃晃悠悠起身，其他人已经醉倒，被亲兵抬回去。 林文向帷帐后方说道：“先生以为如何？” 余远刚才一直都在大帐内，听着牛和等人与林文的对话，情况比他预料好不少。 “将军平日里应该待他们不薄，我原以为可能只有牛和会跟随，没想到还有三人，至于王中等四人，将军不必多虑，要不了多久，他们也会死心塌地跟随您。”余远此时像极了老谋深算的谋士，对着林文答道。 第二日一早，林文便是召集众人前来，宣布从今往后，他林文带领的军队，改名猛虎军，希望将士们以后要像猛虎一样上阵杀敌，并传令将士让各个士卒知晓。 为此，更是派人做了老虎的旗帜，发放给各营，士卒拿到旗帜，总感觉这只老虎哪里不对劲，最后还是有人发现，老虎的神态，和林文颇为相似。 众人对此倒是欣然接受，毕竟这猛虎军听起来，倒是相当霸气。 “先生，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自从宣布改名为猛虎军后，林文便是忍不住想要开始后续的计划，他要的是一支绝对忠于他的军队，可是都被余远制止了，要求再等等。 冬天去的很快，春天很快来了。包正更是催促各将领马上去剿灭那些起义军，余远知道后，便对林文说道，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刺史府大堂上，林文积极请缨，去剿灭飞白山附近的流寇，请包正派人与他一同出击，由他林文打头阵，击败贼寇后的缴获，他只要三成。 发现林文这么会“做人”，原本还不想去的将领，一下子都主动要求出战，刘永寿看着手下的这些将领，脸色黑了起来，他手下，怎么都是些不敢打硬仗的废物。 “那就让史天元和林文一同去。”包正随手指向一名满脸肥肉的中年男人。 “多谢刺史大人，下官一定不会所托，杀贼寇一个片甲不留。”史天元赶忙朝包正道谢。 内心更是乐开了花，反正打仗有林文，他就是去走一趟，打赢了分功劳和战利品，打败了也是林文背锅，而且按照先前林文的表现，他可不认为会输。 其余将领看向史天元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这厮哪来的这种运气。 飞白山脉山脚，林文与史天元率军十几日，终于到达了此处，开始了安营扎寨。 聚集在这里的贼寇大约有两万余人，领头的石英光号称田地将军，本是宋军中的低层军官，去年各地流民起义时，他不仅不镇压，反而主动招募了不少人，击杀了当地的郡守，后来被官军击败，便是来到了此地。 正因为他和麾下不少人都曾是宋军士卒，林文才主动选了他，毕竟亲历者的话语，最值得相信。 史天元这人，林文之前也是打听过，在奎州的将领里，领兵打仗不行，但是吃喝嫖赌却是样样精通，五品将军的俸禄压根就不够他用，朝廷发给官军的饷银，士卒最后能拿三成就不错，至于战死了，抚恤更是想都不要想。 前来的路上，两军休息的时候，林文便是后面需要共同剿灭贼寇，让双方的士卒，多熟悉熟悉。 余远安排的人，便是乘此机会，向士卒们说起了奎州这些将领喝兵血，压榨士卒的事情，惹来史天元率领士卒的不停喝彩，甚至说起了他们悲惨的遭遇。 林文军中虽也有不少人对此有所耳闻，不过之前都没当回事，现在看到这些人哭成一片，不由得大为震撼，这才纷纷聊了起来。 史天元的士卒，得知林文除了将朝廷发的饷银和抚恤一分不少都发下去，打完仗后更是马上看望受伤士卒，甚至还自掏腰包，气的是破口大骂，更感慨他们咋遇不上这种将军。 可能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猛虎军，凝聚力更是上了一层楼，不少士卒这才发现，能跟随林文，是多么有幸。 感受着购买值一下子又提高到了十万，林文知道计策很成功，只要接下来计划顺利，以后只要他起兵，这些士卒便是绝对会跟随自己。 夜晚时分，林文前来说道：“史将军，这山脉颇为广大，斥候来报，石英光将人安排在山谷中，那就由我率军前去围剿，你留下看守营地如何？” “甚好甚好，那便是有劳林将军走一趟了。”史天元连连点头答应。 两人都是五品将军，没有明显的上下级关系，但林文目前被包正看重，史天元本来担心他以势压人，毕竟说一套做一套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 见到林文如此大度，史天元不由得高兴起来，更是说道：“林将军放心，营地在我手里，一定万无一失，放心去就是了。” 几天后，林文则是率领猛虎军，开始进山，虎头旗帜在风中飘扬，更显得队伍英气逼人。 营地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内，一个小兵正向石子英禀告林文，刚刚已率军离开的事情。 “好好好，让众将士先再休息片刻，等我号令再发动进攻。”石子英朝亲笔说道。 官军前来的速度并不快，石子英早已得到了消息，本来他是想趁敌立足发起攻击，奎州的这些官军在他眼里，就是废物。 不过斥候后来又说，此次领军前来的是林文，这才改变了主意，他石子英虽然自负，但是还比不上桓文彬，和林文正面厮杀，摆明就是找死，只能伺机而动。 前几日，斥候来报，林文不久后会领军进山，留史天元看守军营辎重，石子英大喜，更是朝众人说道：“老虎走了，留下狗看守，真天赐良机。” 除了安排少部分人继续留守老营，石子英便是早早率领士卒青壮前来等候，只待林文离开。 从早上到下午，估摸林文现在已经是在飞白山里了，石子英才下令，全军马上出发，直取宋军大营。 “来，继续跳一个。”大帐内，史天元朝面前的舞姬说道，更是又喝了一碗酒。 宋军中有定制，出征一律不许带女眷，他史天元偏偏就好这舞姬，但也只能悄悄携带，之前林文还在时，他可不敢如此放肆。 不过现在林文已去剿灭贼寇，军营中再没人能挟制他，这才如此明目张胆的纵情享乐。 突然四周传来了喊杀声，还没等史天元作出反应，帐外的亲兵便是跑进来禀报，营地已被贼寇攻破，现在到处都在厮杀，兄弟们快撑不住了。 “巡逻的士卒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发现他们，这么容易就让他们杀了进来。”史天元暴怒看向亲兵，脸上横肉更是跳动起来。 士兵顿时愣住了，内心不由想道。我们哪来巡逻的人马，之前一直都是猛虎军负责此事，林文率军走后，您麾下将领本想安排人巡逻，不是您说贼寇都在山里，不用如此费事嘛，这才没有布置。 忍住内心的无奈，亲兵赶忙说道：“请将军赶快作出决策军令，否则就真的晚了。” “马上给我备马。”史天元此时也知道事态严重，马上下令。 跑出营帐，看到到处都是贼寇，用脚趾头想，史天元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是石子英的人马 。 他已经在心里问候石子英全家了，是林文提议来剿灭你，我只不过是陪同，你要报仇找林文啊，找他是什么鬼。 眼瞅败局已定，史天元本想带人逃走，回去是生是死还不好说，留下来，被贼寇抓住，那就是死定了，他的名声有多差，他还是清楚的。 “将军，敌寇后方好像出现了混乱。”刚刚报信的亲兵突然说道。 史天元赶忙看去，这才发现之前势如破竹的起义军，已经停滞了下来。 “报，林将军留下的人马，从营帐中突然杀出，击退了贼寇。”一名浑身都是血的士卒，在乱军中找了许久，总算找到史天元，连忙上前说道。 林文与余远，此时正在不远处，看着起义军被前后夹击，并逐渐包围起来。 出发前，余远便是提议，大张旗鼓前进，然后向军中传达，他林文将会亲自率军前去围剿，留史天元看守。石子英得知后，必会留下一座空营，前来攻打营地，然后前后夹击，同时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其实从那天，石子英带人潜伏在营地几十里处时。林文的斥候便是发现了他们，为了让一切看起来更真实，除了林文、余远和几位将领，连史天元都不知道此事。 今日林文率军出走几十里后，便是马上返回，潜伏在四周。牛和、李化、黄传、姜贵四人则是带领部分士卒藏在营帐内，作出猛虎军大部已经离开的假象。 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石子英的斥候认为林文已率军离开，发动了袭击，打了史天元一个措手不及。 “将军，可以开始了。”余远提醒道。 “好，派人上前喊话。”林文朝身边的亲兵说道。 石子英现在很懵，明明是他去偷袭，怎么现在反而被包围了，还有这林文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本是我宋军的士卒，不顾朝廷命令，背弃皇帝陛下隆恩，如今已深陷绝境，还不快快投降。”几名猛虎军的士卒，大声喊着。 闻言，不少前不久才投奔的起义军，脸上纷纷动容起来，能活何必找死了。 石子英和那些之前当过宋军的士卒，脸上毫无变动。为了不让军心继续动摇，石子英则是赶忙命人也喊道。 “那个腐烂的朝廷，不配我们为他效力，那个狗娘养的皇帝，压根就不管我们的死活，还说什么恩惠。” 第31章 整军备战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让猛虎军的士卒，纷纷愣住了，骂当官的他们见多了，骂皇帝的，他们都是第一次见。 眼看火候还差点，林文连忙骑着黑风上前训斥：“住口，皇帝招你入伍，更是提拔你当上武官，对你有天高地厚之恩，你不仅不为陛下效力，居然胆敢从贼造反，你这不忠不义之人，还有脸面辱骂圣上，当真该死。” 这话彻底激怒了石子英，更是勾起了他尘封多年的记忆，忍不住朝林文怒吼道。 “老子当年从军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了？” “我杀过的胡人、贼寇没有一千，怕是也有几百，就因为老子不肯给上级送银子，十几年了，我还是个小小的旗长。” “那些狗官不仅平时把兄弟们的饷银吃的一干二净，更是连战死的抚恤都要拿，真不配当人。” “我的好兄弟，进京找皇帝告这些贪官污吏的罪状，结果那个皇帝老儿直接下令处死了，说他状告上级，不讲规矩。” “去年饥荒，有个兄弟实在饿得忍不住了，就偷吃了乡绅家的一只鸡啊，哪成想，这乡绅的女儿在皇宫当差，那位兄弟就被活生生的下令剥皮了，没死在沙场上，死在这种昏君手里。” “为这样狗日的皇帝卖命，你们想想值不值？他对我们有什么恩惠，无非就是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罢了。” …… 猛虎军和史天元的士卒，此时都出奇的沉默，有些甚至开始这辈子第一次思考，为朝廷、为皇帝卖命，值不值。 尽管知道会让士卒们动容，但林文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眼看不少猛虎军再这样下去，都不忍对起义军下手了，他回去没法给包正交差。 林文赶紧下令，即刻进攻，有敢怯战者立斩。 在军令的威严下，猛虎军的士卒，才再度朝起义军杀去。 “给我死。”林文手持长枪，单枪匹马朝石子英冲来。 石子英此时也是豁了出去，知道只有击败林文，才可能有一线生机，拿着硬矛刺向林文。 双方交战的一瞬间，石子英的手忍不住的颤抖，林文力气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勒马转身，林文颇为欣赏看向对方，不愧是等级为优秀的武将，居然能如此轻易挡住他的攻击。 “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 又是十几个回合下去，起义军被猛虎军打得是彻底没了还手的力气，石子英本人现在也只能自保。 眼瞅林文再度杀来，石子英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再打下去，他必死，能拉个垫背的，值了。 然而林文只是挥动长枪向他劈来，并且向他说道：“不想死，现在就往史天元那里突围，后面往云州跑，那里官军力量薄弱，我保证不追你。” 石子英见状一怔，赶忙躲开了攻击，然后转身逃跑，虽然不知道林文在搞什么，但是能活下去，谁愿意去死了？ 不远处观战的史天元见石子英带人朝他杀来，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多年前，他就不怎么上阵厮杀了，平日里欺负些不敢还手的士卒和平民，他没问题。 现在让史天元拦住石子英这个狠人，他是说什么也做不到，家中的舞姬，还等着他回去玩了，吩咐众人上去挡住后，便是直接骑马逃跑了。 没有将领的监督指挥，宋军是怨恨平日里被喝兵血，更不愿出力，拿起刀枪上去挥舞了一下，就纷纷避开。 没成想这么容易就撕开了史天元的包围，石子英不由得在心中想到，这奎州的官军还是一如既往的废物，可惜遇到了林文这个变数。 想起刚刚的劝告，石子英怨恨林文坏了他的好事，但眼下无处可去，去云州试试也未尝不可，便带着跟随而来的士卒朝西奔去。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林文才派人来到史天元处，彻底堵死了缺口，余下的起义军见到已无路可逃，纷纷丢下武器投降。 去年奎州包正的杀降，虽然震撼住了不少蠢蠢欲动的人，更让皇帝龙颜大悦，一切敢于造反的人都该死，但是也让后来的官军在镇压起义军时，死伤更为惨重。 原本打算投降的起义军也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既然投降也要受辱而死，那男子汉大丈夫，战死沙场，岂不是更为痛快。 各地告急的军情奏报更是如雪片涌向朝廷，有鉴于此，经过朝廷众臣的一番劝阻后，宋隆终于下令：“除最先起来造反的首恶，其余人投降一概免死。” 石子英逃脱后，林文除了令姜贵火速去攻占他的营寨，便是下令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晚上大营内，牛和向林文说起了此战的伤亡情况，猛虎军一万余人，战死一百八十一人，重伤一百三十五人，轻伤三百二十六人，缴获粮草辎重无数。 在林文的故意放水下，石子英逃脱时，带走了三千余人，战死四千多人，大多是混乱踩踏而死，其余一万三千人，皆是投降。 看到史天元在旁愁眉不展，林文原以为他是心疼士卒死伤惨重，毕竟受到石子英攻击的便是他的队伍，估摸他带来的八千人，死伤起码有一半以上。 “林文兄弟，石子英这个恶贼逃脱了，回去你能不能拉我一把，啥事都好商量。”见到牛和出去了，此时就剩他和林文两人，便是赶紧哀求道。 林文此时才反应过来，石子英是从史天元那里突围的，回去虽然他可以辩解说：“林文没有事先告诉他计划，让他准备不足。” 但是放走贼首的事情，终究要人背锅，包正和刘永寿可不愿失去林文这等猛将，那倒霉的就只有他了。 想到以后起兵时，要面对奎州的兵将，林文更希望，都是如史天元这样的废物，否则打起来颇为费力，便是大度说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怎么能怪史将军，可惜我在貌州新开垦的土地，还缺人耕种，不知道这些俘虏，能不能交给我安排部分。” 不知道林文要这些俘虏干啥，史天元还是满头答应，现在保住他这顶乌纱帽要紧。 次日，从这些俘虏中，林文挑选出了三千多精壮，将曾经从过军的补充进猛虎军后，其余人，便是让牛和带人全部押送回了黄石城，更是给魏亮和林虎送去书信一封，信中尤其强调之前定下的队、中队、大队、军团、兵团制度，要继续实行下去，还要加入力度屯田。 休整几日后，林文与史天元带队返回。 看到押送回来的俘虏和带回的首级，料定此战必胜，包正和刘永寿丝毫不奇怪，但是看到史天元带去的人马死伤如此惨重，不由得向两人询问。 尽管林文多次偏袒，但是包正和刘永寿也是人精，猜出大概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大怒。 史天元平日里和同僚的关系处的很好，在众人的劝说下，林文更是主动请罪，是他没考虑到史天元可能拦不住石子英的情况，应该是两人一同当责，最后包正还是心软，只下令打了史天元几十棍，此事就此过去。 事后，包正忍不住问林文，为何他麾下的士卒作战如此勇猛，比其他官军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足额及时发放军饷，平日里加强操练，严格执行军令，关心爱护士卒。” 此话让包正陷入了沉思，宋国立国太久了，奎州虽然名义上是他说了算，但是这些将领背后，说不准与京城里勋贵重臣，甚至皇帝都有关联。 想要彻底革除军中这些弊病，当今皇帝怕是都不能做到，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州的刺史。 原本包正还想通过林文的办法，提升奎州士卒的战斗力。现在看来，士卒能不能打，主要看将领的良心还剩多少，只不过像林文这种很有良心的，宋国军中真不多。 去年开始，起义军肆虐严重，但是也产生了很多无主的荒地。 包正领兵打仗不行，但是处理起这些内政来，却是林文如何也赶不上，他民政的等级也是达到了顶尖，将带回来的俘虏，全部安排去耕田，没造成大的动乱。 林文先前故意将那些曾在宋军中待过的俘虏编入猛虎军，除了考虑他们曾经从过军，战力更为强大外，还有个方面，便是需要他们带头瓦解士卒对皇帝的忠心。 宋国几百年的积威，只能一步一步缓缓瓦解。 因此林文便是多次下令将领要善待他们，更是亲自到各营查看，有敢违背的一律二十大板。 这些士卒因此更是感恩戴德，提起林文来赞不绝口，宛如再生父母，说起宋国的皇帝，虽然不再破口大骂，但是私下还是牢骚不断，不由得开始影响其他猛虎军士卒。 王中、严风、辛强、黄传见状，多次给林文劝说此事，但是林文都是当面点头，转头却是从来不管。 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彻底得罪林文，四人之后只能当做看不见。 十几日一晃而过，林文与余远便是准备对猛虎军进行改造的最后一步——恩威并施。 从剿山贼开始，林文便是设立了从队至兵团的制度，可惜后来到了奎州，随着队伍扩编，便是没有实行，此番才重新捡起这个制度。 考虑并没有多少土地归他所有，林文便开始用发银和粮食，实施月俸取代之前的授予田地，具体的章程由余远来制定，至于所需银两和粮食，除了从缴获中来，还要林虎、魏亮那边提供。 不得不说，余方经商方面确实厉害，不仅给林文赚取了大量钱粮，更是开设起了市场，不少商队都赶去那里贸易。 考虑现在还不是明目张胆和朝廷决裂的时候，林文不想太惹人注目，派人回去告诉余方，不必再扩张，维持现状即可。 当年攻取黄石城时定下的三条军令，林文与余远商量后，便是更一步细化，让各个将领使士卒都知道，猛虎军的制度必须遵守，至于朝廷的，便是看他林文如何要求。 对于增设队长，中队，大队，不少将领最开始是有些反感，后来在林文等人的解释下，发现只是让他们多了个头衔，而且并还能再拿一份饷银。 士卒更是喜悦，由于近年来朝廷支出巨大，给他们的饷银和粮食其实在不断减少，现在林文自掏腰包给他们又补上了一份，他们对林文的信任值提升了一大截。 军中平时对外都号称猛虎军，但是私下，不少士卒更愿意称自己是林家军的一员。 短短一个月过去，林文的购买值，已经飙升至一百多万，达到了此前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在一片大好形势下，成立暗影中队的事情，终于提上了议程。 第32章 朝廷来使 贡家能在被抄家前，让两个儿子得到林文庇护，得益于强大的情报组织，甚至当初贡和裕若是一发现不对，便带领全家拼死逃离宋国，未尝不能改变结局。 从剿灭山贼开始，林文就想着手组建情报部队，专门打探各种消息，可惜一直缺乏这方面经验的人才，直到余远到来，才彻底填补了这块空白。 树林里，看着躺在地上、面色惨白，身高仅有五尺的中年男子墨盘，林文良久才让人去扶他，这是挑衅的惩罚。 前几日，林文花费一万五的购买值，召唤了精通暗杀的优秀等级武将，今天外出打猎时正好遇见。 一见面，林文便投去了招揽的意思，料想自己现在好歹是朝廷的将军，且剿灭起义军以来，在这奎州也是颇具名声，招降一个猎人怕是不成问题。 “打赢我，什么都依你，否则滚。” 墨盘毫不犹豫拒绝，并拔出了腰间的两把匕首，向林文杀来。 身边的亲兵见状，想上去帮忙，被林文喝住。 不得不说，尽管墨盘很自负，但武艺却是相当不错，两把匕首，如同毒蛇般，紧紧缠绕敌人，配上他那矮小灵活的身材，神出鬼没，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在树林这种植被茂盛的环境，若换成与他同样是优秀等级的人，早已落败，可惜他遇到的是林文。 “打够了嘛？” 林文嘲笑的声音突然传来，之后便是在墨盘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突起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 为了以防万一，林文昨日才花费八万购买值，用混元玉斗丸从优秀提升到了顶尖。墨盘那自诩毫无破绽的攻击，在他看来是漏洞百出，只不过想看看墨盘的本领能到哪种程度。 “我愿意跟随你，只不过看你有没有胆子收下我。” 盘腿恢复好一阵，墨盘才起身朝林文走来，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林文屏退了带来的亲兵，示意墨盘继续说下去。 “你是朝廷的鹰犬，皇帝杀了我全家，我无时无刻不想报仇，你确定你敢留下我？”墨盘直视林文双眼说道。 起兵本就是林文的计划，有这种视皇帝为死敌的人，他更求之不得，毫不在意说道：“就这，我还以为什么了，为何不敢，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 以为林文是听错了，墨盘赶忙重复：“皇帝是我的死敌，你真敢收留我？” 他失望太多次了，无论是声名赫赫的杀手组织，还是曾投靠过的江湖帮派，对他的身手都非常赞赏，但是只要一听到他的目标是刺杀皇帝，无论之前对他再好，都让他赶快走。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但他墨盘心中的恨一点也没减少，无时无刻不想复仇，亲人死去时的惨状历历在目。可是这世上竟没有能容下他的地方，不得已，他才整日在这山中，与猛兽毒虫为伍。 不再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林文一脸严肃看向墨盘：“我听清楚了，你若真的想报仇，就跟着我。” 林文朝廷将军的身份让墨盘依旧心存顾忌，抱着最后一丝疑惑问道：“为什么，告诉我值得相信的原因？” “我要想杀你，刚才你就死了。因为我也恨这个腐烂的朝廷和皇帝，这个理由够不够？”林文的声音再次响起。 “主公，从此以后，我对您绝无二心，只求大仇得报。” 墨盘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朝林文不断叩首。 他等太久了，等林文这样的人太久了，久到他都曾想放弃。除了一身刺杀的武艺，他什么都不会，从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后来的踌躇失落。 他武艺再高又怎么样，能杀十人，百人，但是千人、万人了，皇宫里守卫森严，凭他独自一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成功。 回去之后，林文便是和余远、墨盘正式组建起暗影中队。 负责打听消息的人员，由余远负责招募，来源五花八门，商人、地痞、匠人、农户、妓女、士卒等等，各类人群都有。除了要打探外面的消息，就连猛虎军中内部都要插手，以便随时掌握他们的私下动向。 暗杀的死士，则是让墨盘前去招揽，曾经在杀手组织和江湖门派待过，对这方面非常熟悉，没多久就找来了不少人。 看着眼前这些普普通通、其貌不扬，穿着朴素的杀手，林文非常满意。越是平凡，越是不惹人注目，才能让人放松警惕，才能在关键时刻给对手致命一击。 要是墨盘给他的是一群衣着光鲜，外表俊美的人，他会直接让墨盘滚蛋。 “吾等参见主公。”众人齐声喊道。 大营内，看着面前身份各样、高矮不一，年龄差距巨大，有些甚至带着面具，向自己叩首行礼的杀手，林文赶忙让他们都起身。 “我非常感谢你们相信墨盘，更愿意相信我林文。”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猛虎军暗影中队的一员。” “你们的任务比其他任何人都危险，你们是我军中最强的勇士。” “除了之前墨盘给你们许诺的重金，我林文再给你们承诺，以后要是哪个勇士战死了，就由我猛虎军来祭祀。” “若是以后你们哪天厌恶这种生活了，尽管来找我，我会给你们一笔钱财，从此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都听清楚了嘛？” 直面这些人许久，林文才缓缓开口。 “吾等愿为主公效命，成为主公手里最锋利的匕首。”在墨盘的带动下，众人一同呐喊。 杀手、死士说起来好听，但是却是这个世上最受人鄙视的群体，不事生产，只求一举成名。达官贵人用他们的时候，给予重金、美女，更是许下重诺，推心置腹，宛若亲兄弟。 但等到目标被杀掉，大多数人不会知道他们的功劳，就连他们姓甚名谁，来自哪里，都没人了解，宛如垃圾一样被丢弃。 就算事后他们能活着回来，权贵往往也是不会承认使用他们，担心会因此败坏名声。 像墨盘这样被抄家灭门，才苦练本领，甘当杀手的，在他们中是少数。 他们主要是这几种人组成，要么是家庭特别贫困，又苦无田地，从小便被杀手组织或者权贵带走，培养成专业杀手。要么就是不甘此生默默无名，想要做成惊天动地的大事。又或者是被朝廷通缉，为了赚取银两活下去，才去卖命杀人。 对这些人来说，一入行，便是意味着，不被世人认可，此生无法退出，唯有死亡才是终点。 但林文不仅愿意给他们赐名为军中勇士，死后祭祀纪念他们，甚至还给了一条退路，这不得不让他们感动。 距离成立暗影中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刚刚从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前不久，百名禁卫军，严阵护送几辆马车，往北而来。 “先生，你说他们是要去哪？”林文问向余远。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将军，该你落子了。” 营帐内，余远不慌不忙说着，抬手就落下了一枚棋子。 这个世界也有围棋，林文有空时，便找余远切磋，从刚开始被余远完全压制，如今已是有来有回。 但凡升到将军级别的，朝廷都会在驻地不远的城内安排住宅。和其他将军不同，林文大多都在军营内，只有少数时候才去那庭院住一住。 起初以为林文住惯了军营，包正和刘永寿并未奇怪，更是担心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然而一连几个月过去，见林文还在军营，众人都忍不住去询问，结果得到的回答是。 “与士卒同甘共苦，更能让他们出死力，且若是贼寇来攻，我便能更快去平乱。” 刘永寿闻言，更是将林文当做典范，把那些整日只知喝酒享乐，连军营都没去过几次的将领，专门叫来骂了一顿。 作为男人，其实林文也喜欢美酒、舞姬、美食等等，但是现在已经决心，在不久的将来造反，这些便是与他无关了，他更害怕，现在做的一切被人告发。 包正等人对他很看重，但同时也绝对意识到他是头猛虎。若是接到了朝廷抓拿他的旨意或者发现他想要起兵的端倪，绝对会调集重兵前来抓捕。 哪怕林文对自己的武艺很自信，毕竟已是顶尖等级的强者，但他也不认为可以从几百，上千人的围攻中杀出，对方只要穿上重甲，再配上强弓重弩，就算杀不死他，也足以把他活活累死、困死、饿死。 有鉴于此，林文才执意住在军营。 “将军，刺史大人请您去议事。”门外的亲兵喊道。 “好，我知道了，马上去。”走出帐外，林文一翻身便是骑着黑风往城里奔去。 刺史府内，除了熟悉的包正和刘永寿外，段兴为也在。 此人，林文倒也有所耳闻，真才实学是没有的，全靠溜须拍马和人情往来，一路升至这奎州的长吏。 “末将林文，参见刺史大人、奎州将军。”林文赶忙上前行礼。 “你们两人马上带领几百精骑，南下到安州交界处，去迎接朝廷的来使。林文负责确保来使的安危，段兴为提供衣食住行，切勿怠慢，否则严惩不贷。” 之前早就与刘永寿商量好了，见林文到来，包正赶忙向他们下令。让这两人前往也是仔细商量后的最佳组合，林文最能打，段兴为善于逢迎。 “是。”林文起身就要走。 “两位大人，需不需要给来使准备几个婢女？”段兴为一脸谄媚问道。 “不错不错，想的很周全，准备几个怎么够，起码十几个，而且一定要貌美，懂吗？”包正眼神赞赏看向段兴为。 回军营的路上，林文想到平日让众人节俭的包正，这次都如此铺张，来使的身份地位，想必绝对很大。 奎州与安州的交界处，几百士卒正警惕四周，保护围在中间的马车。 “这奎州的兵将真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到。”一名丫鬟模样的女子与当地陪同的官吏交谈着。 闻言，此处的郡守、县令等人也只能急忙附和，虽然对方只是个婢女，但是怎奈人家背后有尊大神了。 “小慧，休要胡言。”轻柔的声音响起。 随后一名身穿白色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缎绣飞蝶氅衣，娇艳无比,宛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子，才缓缓从车厢里走出。 第33章 宋妙涵 听到主人发话，被叫做小慧的女子，才不再责骂奎州的兵将，但还是自顾自嘀咕。 知道是平日里太放纵这丫头了，女子转身朝几位官员说道：“各位不必在意这个丫鬟的话，我再等等就是了，也辛苦大家陪我走这一趟了。” “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能与公主殿下出行，是我们修来的福分。”对方明明就是客套几句，他们要是真不识抬举，那就是找死了，等回去给陛下稍微说几句，最轻也是一顿斥责。 “公主，你们快看，那边好像来人了。”还在喃喃自语的小慧，突然抬手指向北边。 众人赶忙望去，只见上百名骑兵正疾驰而来，卷起滚滚烟尘，直至临近时，才停了下来。 “末将奎州牙门将军林文，率部恭迎朝廷来使。”不敢有丝毫怠慢，林文立即下马，朝前方走过去等候。 半晌，终于传来了让他去面见来使的回话。 几百名士卒中，除了百来名禁卫军，其他都是安州专门派遣，在此地陪同等候的士卒。林文走过的同时，观察起了他们，略感诧异，这些人比奎州的普通士卒，明显强上不少。 林文心中有点凝重，京城的禁卫军战斗力不弱，他是知道的。但要是安州的士卒，都是这样，那灭宋的事，怕是又要重新规划。 “你是怎么带的人马，怎么到现在才来迎接？” 身穿红色衣裳、趾高气昂的小慧，快步上前，朝林文喝道。 “这就是朝廷的来使，怎么这么年轻，居然是个女的，而且我也没迟到啊，说的是今日中午前到达此处，现在还是上午。”林文心中此时是一万个问号。 小不忍则乱大谋，眼见附近的官员对此女子都相当害怕。 林文一咬牙，打算先跪下认错，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把自己位置放的这么低，总不至于再为难他了。 ”林将军不必在乎这个小丫头的话，你来的刚刚好，接下来就要你护送我了。” 轻柔的声音响起，林文止住下跪的动作，朝前方看去，只见一群官员皆纷纷退开，两人顿时四目相对。 在貌州的时候，林文身边都是糙汉子，没啥机会接触女人，少数接触的也是农妇。来到奎州，尤其是升为将军后，先不说在贡家经历的那两个妖娆舞姬，平日宴会上，他也见过不少美女，但是没有一个能让他如此心动。 倾国倾城，莫过于此。 眼见林文还直勾勾的盯着公主，身旁官员赶忙咳嗽提醒，林文这才意识到失态了，急忙想要下跪行礼认错。 “林将军不必如此多礼，此行还需要你多多关照。”宋妙涵谦虚说道。 宋隆在位这么多年，皇子公主生了多少，他自己都记不清。公主中，最宠爱这宋妙涵，当年他曾摆驾奎州，微服出巡，路上遇到早已嫁人的采桑女，忍不住就在荒郊野外发生了交合。 然而事后不久，邻近的梁国挑起事端，他便是快马加鞭赶回都城，忘却了此事。 丈夫外出当兵多年，女子却是突然怀上身孕，对男子的家人来说是奇耻大辱，便将女子休了并赶回娘家。 女子却是执意要生下孩子，把父母也活活气死，最后事情闹大。当地的郡守听女子描述男人相貌，总感觉与当今的皇帝神似，而且与陛下出行的时间路线，也对得上，便是赶忙上报。 宋隆这才想起此事，马上派太监前去接人。可惜赶到时，采桑女已难产而死，独留下一个女婴。又搜寻良久，发现女子的父母已死，兄弟也于前不久战死在青羊关。 太监无奈只好带女婴返回，采桑女则是令当地官员好好安葬。 宋隆往往只对嫡出的子女，给予父亲般的关心。但正因于此，他对宋妙涵是万般宠爱。 宋国女子大多十六岁便出嫁，为了让她陪在自己身边多待几年，更为了找寻最好的夫婿，宋妙涵如今已十八，不像其他公主，依旧未嫁人。 不想公开这桩皇家的丑事，但为了给宋妙涵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宋隆更是让皇后认下了这个女儿，并让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她生母的事情。 可惜长大后，宋妙涵还是逐渐得知了她的真正身世，便想每年去奎州祭拜母亲，出于愧疚，宋隆答应了此事，不过年年都是私下派人陪同前往。 去年贼寇四起，他才不许前往祭拜，今年贼寇刚刚平息了一些，宋妙涵便是说什么也要去。宋隆无奈，只得派遣禁卫军随行，并召令沿途官吏均要做好保护，否则抄家灭族。 “多谢来使大人好意，末将一定尽心尽力，保护好安危。”摸不清对方什么身份，林文急忙回话。 “什么大人，叫公主，你怎么这么不识规矩。” 听到林文还是一口一个大人，小慧赶忙纠正。 “好的，末将一定保护好公主殿下安危。”终于知道了对方身份，林文马上改口说道。 来的路上，由于段兴为想讨好来使，准备了十多个美貌女仆、各种美食、美酒等等，行走相较缓慢。 为了不误事，两人便是商议，由林文快马加鞭前来迎接，他则带着辎重稍微晚来。 林文向宋妙涵、在场的官吏解释了为何他只带了百余骑卒的缘故，大队人马，都还在后面，估计还有两三天才能到。 为了不耽误时间，可以先行上路，不久就可以与段兴为等人汇合。 听闻此话，禁军此行的统领巩子平与林文直接爆发了冲突。奎州、安州的士卒在他印象里，都是废物，中看不中用。 安州的官吏，为了宋妙涵安危，特意调来了精锐士卒几百人。 这林文不带上千人来，只带百人也就罢了，而且还夸下海口，就算没有禁卫军，他也能够保护好公主。 巩子平是朝中重臣巩浦泽的儿子，托父亲关系安排进禁卫军当差，主要是为了在宋隆面前露脸。 不过他也颇为争气，在禁卫军的比武中崭露头角，被宋隆亲自提拔，更是当上本次宋妙涵出行的统领。 早就得知宋妙涵长得国色天香，巩子平原来是嗤之以鼻，再漂亮能漂亮到哪去，京城的美人他见多了，往往是名声在外，见面大为失望。 直到此行见到了宋妙涵，他才相信世上真的有仙女，知道公主还没有嫁人，巩子平认为他还是有机会的。 巩家在宋国属于顶尖权贵，他本人不仅外表风流倜傥，而且才年过二十，便已声名鹊起。如今更是有了表现的机会，面对林文这个乡野村夫，怎么会忍？ 眼见两人越争越厉害，不分出胜负是没法继续上路了。宋妙涵无奈只好让两人比试一番，但都不能用盔甲兵器，谁赢了她就听谁的主意。 “是。”两人齐声答谢，紧接着都脱去身上的甲胄，将刀枪交给亲兵后，便是迫不及待准备打起来。 “公主，你说他们谁会赢啊？”小慧好奇问向宋妙涵。 “我也不知道，可能巩子平赢的概率大些。”宋妙涵想了想，给出了她的看法。 前来的路上，巩子平不辞劳苦负责她的安危，也有些不怕死的贼寇想打劫，都被他轻松解决，甚至创下了单骑击杀十几人的战果。 对于林文，宋妙涵只是在周围人中隐约听过。此前包正大败桓文彬，在朝廷的奏折中，对林文大加赞赏，因此京城内也有些人知道。 大家期待的两人有来有回的打斗，没有出现，双方刚接触，林文就一脚把巩子平踢到在地上。 在场的人此时都惊呆了，不知道是林文太强，还是这巩子平太弱了。 “就这本领还敢来挑战我，真是不自量力。”林文对躺在地上的巩子平，直接嘲讽。 之前就透视了此人，发现不过就是个良好等级，而且从他看宋妙涵的炙热眼神中，大家都是男人，林文也猜到他的想法。 对于敌人，林文从来都是除之而后快的，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干掉他，肯定说不过去，最后关头还是收了不少力，不过这也足够巩子平喝一壶了。 “你，你，你，怎么可能这么强？”巩子平一脸见鬼的表情，强撑着说完，终究是晕了过去。 随行的大夫迅速上前，检查了受伤处和脉搏，转头看向林文的眼神也若有所思，要是再用些力，巩子平哪怕不死也要残废了。 “大个子，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小慧忍不住上前说道。 巩子平这些日子对她也挺不错，林文出手真的太狠了，简直要人命的那种。 之前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差点给她下跪，刚刚才知道，原来就只是个丫鬟，就算你背后有公主，也太嚣张跋扈了。 “比武本就是生死有命，而且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弱，居然连一脚都撑不住。”林文满不在意回道，眼神向她扫去，深处有着些许杀意。 在这片大陆，除了天地、皇族、父母亲人、恩人、老师等之外，没有必须下跪行礼的要求，全看自身如何行事。 刚刚差点跪了这个小丫头，林文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小慧，下去。既然林将军赢了，暂且就由他来安排接下来的行程。”看到两人又要吵起来，宋妙涵这才下令。 林文的实力远远超出她的预料，这个肤色有些黝黑、身材魁梧、略带英气的男子，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巩子平现在躺在马车里，禁卫军被宋妙涵暂时安排给林文带领，与安州的官员兵将告别后，便是正式踏上了奎州的土地。 第二天中午，段兴为才赶到，发现来使是公主，他恍然大悟，为啥包正要他准备些婢女，不就是为了照顾公主起居嘛。 至于要貌美，那是为了赏心悦目，他费尽心思找各种气质的美女，努力的方向都搞错了。 在小慧担心她被取代的阻拦下，婢女没有送出去，美酒美食这些也被公主赏赐给了随行的军士和路边的饥民、乞丐。 段兴为特意晚到，费劲心思准备的舞姬、酒食等等，没有一个讨了好，这让善于逢迎，借此升官的他，简直郁闷至极，路上脸色都颇为不悦。 巩子平目前躺在马车里，下不了地。林文简直高兴坏了，没有了情敌的阻拦。 林文是每天起码三、四次，借着禀告各种事情往宋妙涵那里跑，而且待起来就是一柱香起步。 猛虎军都知道自家将军是想娶妻了，更是乐见其成，各种帮忙打掩护。经过这么久的影响，在他们眼里，皇帝算啥，林文才是他们的老大。 禁卫军里与巩子平交好的人很多，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但是苦于巩子平现在还躺在马车上，只能当做看不见。 哪怕是小慧这个丫头片子都看出林文对公主有所企图，宋妙涵却是丝毫没有不耐烦，默默听林文讲这奎州、貌州的风土人情，他征战沙场的经历，从民间听来的故事，时不时还会插上几句。 林文多么想这样的日子永远下去，直到那天他正绘声绘色说着的时候。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这段日子以来，多谢林将军帮我保护公主安危，现在请你马上去前面带路。” 第34章 冤家路窄 躺在马车内好几天的巩子平，知道林文每日去找宋妙涵，气得肺都要炸，熬到终于可以下地走路，就迫不及待来赶人。 “巩统领，我看你现在腿脚不方便，要不再休息几天，护卫公主的任务，交给我来完成。” 眼见被针锋相对，巩子平也丝毫不恼，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从身上拿出一道圣旨念起来。 林文脸色愈发凝重，宋隆的安排是，朝廷禁卫军直接保卫公主，地方随行士卒，负责在外围探路。若是遇上险情，巩子平居然还可以独断专行。 除非现在抗旨造反，否则根本没有回旋余地。不甘地走向前方，宋妙涵也想让林文留下来，然而这是父皇的旨意，她也没办法。 发现公主居然有点不悦，巩子平差点惊掉下巴，一路前来，他费劲心思也没见公主对他这么上心，这乡野村夫何德何能，能让宋妙涵对他另眼相看。 姜贵和李化在前方边聊天边打赌，自家将军什么时候能拿下这个公主。 听到后背传来急促马蹄声，两人赶忙回头，只见林文垂头丧气骑着黑风奔来。 “将军，您怎么来了，现在不是在陪公主嘛？”李化一脸谄媚问道。 自从遇到宋妙涵，他大白天见到林文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咋不一样了？ “好好开路，其他的少打听。”林文罕见发火，这人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巩子平是彻底恨上了林文，接下来三日，无论林文找什么样的理由要面见公主，都被挡了回来。 眼看还有几日就到奎州刺史府了，林文非常着急，等进了城内，包正肯定带着一堆官员围着公主，他要是再想见宋妙涵就难了，得来的好感，就要这么烟消云散了嘛。 “报，附近十多里都发现了贼寇的踪迹，前前后后大概快有上万人，正向我军靠拢。” 猛虎军斥候骑马跑来，打断了还在神游的林文。 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奎州北部的贼寇，都被他剿灭差不多了，哪来的这么多。 已顾不得其他，林文直接闯开阻挡他的禁卫军，跑向宋妙涵所在的马车，巩子平见状本想呵斥。 知道事态严重，林文急忙说出贼寇的情况，与两人商量该怎么办。 “林将军，你不是武艺无双嘛，区区贼寇能耐你怎么样，率部去击溃他们便是。”巴不得林文早点去死，巩子平非常客气朝他说道。 林文差点被气晕，就这还被选来负责此行安危，摆明就是公报私仇，要是他真傻乎乎冲上去，巩子平绝对会趁机带着宋妙涵溜走，回去大书特书他的功劳，救公主于危难之中。 凭系统和自身本领，倘若只是普通流寇，林文完全有把握击溃他们，只是不想过早暴露实力而已。 但内心也在起疑，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么多贼寇，他们好像专门是在此等候。 “巩统领不要开玩笑了，林将军再勇猛，也不能直面近万贼寇啊，还是再商量其他办法。”宋妙涵急忙劝说。 明明就是借刀杀人，巩子平又有独断专行之权，她要再不开口，林文恐怕真的招架不住。 感激的看了宋妙涵一眼，看来公主心里还是有他的，林文这才提议。 马上派人向包正报信，请求援军。乘贼寇还未完成合围，率领猛虎军撕开前方口子，巩子平带领禁卫军保护公主突围，然后他再断后离开。 有了宋妙涵开口，巩子平就不能明目张胆置林文于死地，保护公主安危才是他此次的任务，也答应了下来，不过还是希望这些贼寇能弄死林文。 宋永寿非常重视本次护卫公主的事情，专门给猛虎军又配备不少马匹，五百骑兵除胯下战马，还有专门运输辎重的。 林文让姜贵下令精锐立刻披甲，随时准备和他冲击敌阵，李化带领剩下的猛虎军护卫。 不远处，桓文彬与尉博易正率领人马迅速逼近，探子刚刚来报，林文等人已经被他们包围，现在正在不断缩小范围。 “大将军，让我打头阵，我一定把林文那狗贼的脑袋拧下来。”尉博易面露凶光说道。 “博易，林文这小子可不好对付，一会切勿与他单挑。”桓文彬赶忙提醒，往事依旧历历在目。 去年林文又是冰雹，又是骑兵切割，他们被打得大败，两人率领几千残兵败将匆忙逃窜，粮草辎重丝毫也没带走。 寒冬腊月，为了报仇，更为了活下去，桓文彬无奈带队去投靠了冯庆生。 冯庆生世代务农，让出身商户的桓文彬颇为看不起，若不是此次民变，冯庆生只会是他桓文彬府内的奴仆罢了。 桓文彬起兵造反本就是被迫，此前甚至私下和朝廷都有谈判，可惜宋隆给的太少，否则他早就降了。 当初被林文击败无处可去，他便想回去投降，被尉博易劝阻。 “此前兵强马壮尚且不被接纳，如今兵少将寡前去岂不是送死。” 桓文彬这才作罢，事后包正的杀降，彻底断绝了他投降的念头。 冯庆生出身低微，平日却喜好结交朋友，不仅力大无穷，对下属和前来投奔的人，更是出奇宽容，才能从击杀官吏后，迅速壮大，占据快一州之地，麾下可战之兵，强盛时近百万。 哪怕后来在官军乡绅的反扑中，损兵折将，但是仍有数十万人马，因此才去投奔。 不过见到本人，桓文彬却发现冯庆生除了武力卓越、讲究义气，自身并没多大才能，全靠手下维持。 不甘寄人篱下，他便是寻求机会，恢复实力，此番更是借着向林文报仇，从冯庆生那里要来了几千骑兵。 “林兄弟，好久不见啊？”桓文彬咬牙切齿，语气仿佛亲兄弟般。 带领精锐猛虎军势如破竹，冲破贼寇拦路阻拦，林文做梦也没想到，这也能遇上。 没有多余废话，林文双腿夹紧马匹，手持长枪杀了过去，只要干掉此人，敌军一定会不战自溃。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一阵箭雨迎面而来，不由得滞缓了速度，身后的猛虎军不少士卒落马，桓文彬更是鸡贼往后躲去。 “系统，马上兑换使用，碎石范围攻击。”林文急忙呼唤系统。 “啊啊啊啊。” “天上掉石头了，大家小心。” “保护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 “见鬼了，见鬼了。” ﹉﹉﹉ 连续不断的碎石落下，挡在前方的贼寇猝不及防，直接被林文挑落马来。 运气不好的，更是被砸了个脑袋开花，血肉模糊，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桓文彬的脸愈发黑起来，之前林文的冰雹攻击，让他损伤惨重，更是印象深刻，他一直以为是林文军中懂借用风向气候的能人。 于是这次伏击做好了准备，给每名士卒都配备简陋的头盔，而且只要一刮大风就马上分开，不会像上次那样，被打到就是一大片。 谁知道，林文现在不用冰雹了，直接用碎石攻击，而且更离谱的是，马上就可以落下碎石，让人猝不及防，这还怎么打。 眼看林文已经要突破包围了，尉博易赶忙带人前去阻拦，被打得落荒而逃。要不是对方急着突围，他感觉这次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花费五万购买值，瞬间带来三分钟的碎石范围攻击，如此轻松就突围成功，但是林文已经担心，会不会引发朝廷方面的注意，尤其是宋隆。 冰雹攻击，打庞毕的时候，可以对外说成是此人作恶多端，老天都看不下去，才特意多次降下冰雹。 上次使用，恰好是冬天，可以归咎到气候上，而且他林文什么也没做。突然降下冰雹打击起义军，包正写奏折时，更是将此事列成天佑宋隆的江山，林文那次能越级提升，也有皇帝龙颜大悦的缘故。 但是这次落下碎石，是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每次发生这种奇异的事情，他林文都在现场，肯定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气运在身。 在各国皇族不遗余力将祥瑞好事等等，都归咎于他们身上的时候，这片大陆的人，无论是包正这种官员、重利轻义的商人桓文彬，还是普通士卒、农民等等。 可以说，几乎所有人都相信皇族，尤其是皇帝绝对是有气运的。 宋隆若是知道这些事情，一定会对林文愈发重视和忌惮，任何可能危害他宋国江山的人，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弄死。 林文在思考，必须想办法早日回到黄石城，赶快做出下一步，否则迟则生变。 现在林文表现出来的一切，让长久跟随的姜贵等猛虎军士卒不由得产生联想，难道他们的将军，也有这种气运嘛？那么后面，他们是不是就是从龙之臣了。 “将军，我们快撤，这林文太邪门了，之前是天降冰雹，现在又是碎石。”尉博易已经被彻底打怕了，现在只想赶紧离开。 从割据一方，到寄人篱下，桓文彬对林文绝对是想要生吃其肉的那种恨，哪怕已经在想林文可能具有某种气运，但还是不愿就此离去。 发现林文虽然突破包围，但依旧没有离去，努力维持缺口，让后面的人马迅速通过时，尤其是其中还有几辆马车，桓文彬已经猜到林文保护的必是权贵。 “杀不了你，那就杀了后面那些人，看你回去怎么交代。”桓文彬不禁在内心想到。 “全军马上射出火箭，都对准后面的马车射。” 第35章 山洞 看见敌军开始射出火箭，林文急忙带人手持盾牌，朝宋妙涵所乘的马车奔去，又向系统兑换使用碎石范围攻击，这才延缓了贼寇的速度。 “公主，请快快上马。”林文骑着黑风，跑到宋妙涵马车旁边急切喊道。 没想到，桓文彬居然这么阴险，打不过他就杀其他人，马车的目标太大，又是火攻，木材制成的厢体，等到真燃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林将军，你的任务是击退敌军，带队突围，还请公主骑微臣的马。”巩子平见林文想与宋妙涵同乘一匹马，直接跑过去劝说。 这种危急情况，能和公主亲密接触的机会，怎么也该是他巩子平的。 没有理会巩子平，林文直接登上马车，将还没回过神的宋妙涵拦腰抱起，转身骑上黑风向前冲去。 留下一脸错愕的巩子平待在原地，他林文胆子这么大嘛，敢这样对待公主。 前不久，花费六万购买值，再次通过系统施展血统净化术，黑风现在已经是顶级宝马，跑起来若疾风，耐力也早不是寻常马匹可以比的，驮着林文和宋妙涵，没有展现出丝毫疲态，反倒是越冲越快。 “林将军，你这是？”第一次被男子抱在怀里，宋妙涵有种说出去的感觉。 按照宋国的礼仪，她本该呵斥林文的，但是眼下林文又是冒死带她突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公主，事出紧急，还请恕在下冒失之罪，等回去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林文马上答道。 不远处的桓文彬，已经打算豁出去了，今天就是累死，也要把林文干掉。 “传令所有骑兵，不要管后面的那些人，全部冲上去，把林文和那个红衣女子杀了。” 看到周围上千骑兵冲来，林文第一次感觉害怕，他再强，也不可能独自面对这么多人，而且现在怀里还有个公主。 “姜贵、李化，你们两人带队护卫两侧，我们一起冲出去。” 两人同时骑在黑风上，限制了林文的发挥，尤其是短兵相接，他没有办法使用冰雹和碎石等攻击，只能靠着兵器击落面前的贼寇。 长枪在林文手中舞动，动作流畅而有力，犹如一条银色的蛇在空气中游动，每一次挥舞都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动作灵活多变，时而横扫，时而刺击，划出一道道弧线，被打落马下的人是数不胜数。 如此攻击更让众人胆寒，桓文彬麾下的人马，是纷纷避开，大家只为了讨口饭吃，犯不着跟这个杀神拼命。 “快放箭，马上放箭。”尉博易赶紧派人喊道。 之前交手的一刹那，他能明显感觉那枪要是再长一点，自己的命就交代在那儿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和林文面对面厮杀了。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连绵不绝的箭矢从林文后方射来，为了不让怀里的佳人受到一丝伤害，林文硬是没有回声挥枪格挡，始终手持兵器，继续向前杀去。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金属碰撞的声音不停响起，感受后背传来的阵阵冲击，林文却是只顾前方可能的危险。 “林将军，你好像在流血啊。” 周围传来的喊杀声，让宋妙涵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更是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发现依旧毫发无损，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此时林文的后背插着几支箭矢，鲜血淋漓，这才忍不住提醒。 “没事，公主放宽心，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随意舒展了肩部，发现并未伤及要害，林文依旧表现的很自信。 宋妙涵一时无言，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她，无论去哪，出行的奴仆和官员都会万分小心。 小时候，有次不小心手上刮了个口子，她都感觉疼死，现在看着那后背上不小的伤口，她不禁想象，这个汉子以前的经历怕是很苦。 之前林文和她说，他之前征战沙场的事情，她只感觉，敌寇在林文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是经历过一番厮杀的，而且受伤怕是家常便饭了。 “可恶，居然让林文带着人跑了，继续给我追。”桓文彬愤怒朝亲兵吼道，这林文怎么就这么难杀啊，几千人都让他跑了。 回头望去，刚刚还跟在身边的姜贵和李化等人，此时都不知道去哪了，估摸着是混战时候走散了，看着后面又追击而来的人马，林文只好继续向前跑去。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大风突然再次吹起，卷起地上的枯枝落叶，追来的尉博易等人，不由得想起了上次的冰雹攻击，马上分散开来，停止了追击的脚步。 “怎么回事，我没有用冰雹攻击啊。”林文感受周围环境突变，心中也是诧异万分。 “滴滴滴哒哒哒滴滴滴哒哒哒……” 数不清的雨点迅速落下，猛烈的暴雨突然降临，伴随着狂风，雨雾四起，众人的视线顿时一片模糊，失去了追踪的方向，林文也是乘次良机，赶紧向附近的飞白石山奔去。 上次围剿石英光的时候，林文便是亲自对山脉地势进行了实地勘察，对哪里有河流、树林这些更是万分熟悉。 奔跑了两个时辰，总算到达了一个隐秘的山洞，仔细查看身后确实没人追来，林文才带着宋妙涵缓缓走进，并在洞口放下了不少树枝，一旦有人进来，便会被察觉。 外面的大雨倾盆而下，山洞里面却是依旧干燥，而且此洞是外窄内宽，越往里走，活动的空间越大。 发现还有之前来时，剩下的一些干柴，林文翻身下马，先拿起手中的火折子，点燃篝火，再转身将宋妙涵抱下马来。 十八年的岁月，宋妙涵可以说，今天和男子亲密接触的次数，比她之前加起来都还要多，直到被林文放开，她才反应过来。 “请公主恕罪，之前是在下失礼，任凭责罚。” 熟悉的嗓音传来，看着由于甲胄在身，无法行礼的林文，此时正双手抱拳，躬身面向自己。 宋妙涵却是噗嗤一笑：“林将军多虑了，我谢你救我性命都来不及，怎么会责罚了。还有经过此事，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私下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妙涵。” “那便多谢公主了，不对，是多谢妙涵了，你也可以叫我老林。”发现自己刚刚说错了，林文赶忙纠正。 让公主先留在原地等候一下，林文便是来到角落，向系统兑换了一些止血药、细纱布、还有衣物、被褥等等。 “刚刚大雨来得快，想必随身的衣物已经湿透了，要是不介意，妙涵可以穿这些，这是我上次探查地形时，留在此处的。” 林文将手中的长裳递了过去，本来他可以兑换一些女子的衣裳，但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遂作罢。 本来宋妙涵还想说不用，最后感受到传来的寒气，便是让林文去洞口等候，她在此处换衣物。 守在洞口一炷香的林文，等到身后传来声响，才走回去。刚刚脑袋里有无数个声音都在告诉他，要抓住机会，而且一想到那个肤白凝脂般的肉体，他也是险些有些冲动，最后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终究还是控制住了。 “多谢老林的衣物了。”宋妙涵笑着说道。 这个男子的棉衣相当宽大，不仅遮住了全身，而且还能挡住洞口吹来的冷风。 “可否让妙涵也帮我忙？”犹豫了一下，林文看向宋妙涵。 “老林，你说啊，我一定帮忙。”两人刚刚才经历过生死，看着林文那样子，宋妙涵不禁来气，她把对方当朋友，林文好像没有把她当朋友。 “那就请妙涵帮我拔出后背上的箭矢，然后涂药包扎一下。”林文缓缓说道。 得亏是盔甲，否则现在就不是几根箭了，一开始的箭雨早就把他扎成刺猬了。 简单教对方如何拔出箭头和处理伤口后，林文便是脱掉盔甲，褪下后背的衣裳，直接趴在地上，等待撕心裂肺的疼痛。 “哧哧哧”。 箭头瞬间离体，很快伤口处便是被涂上药物，包扎完毕，发现第一次处理伤口就不输军中的大夫，林文也不由得感叹宋妙涵这方面的天赋真是惊人，若不是生于皇家，必是一代名医。 良久，知道已度过险境，宋妙涵不由得念道：“也不知道小慧、巩统领，段大人，还有那些随行的士卒等人怎么样了？” “这个妙涵可以放宽心，刚刚那些贼人主要是追击的我们，对段大人等人没有围攻，想必早已脱险了，况且巩统领武艺高超，必能带着小慧和随军的将士突围。”林文连忙宽慰道。 此时却开始担心起姜贵和李化等猛虎军士卒的安危，刚刚他们紧随其后，贼寇可是有几千人啊，哪怕对他们再有信心，也不知道能突围成功多少人。 巩子平和小慧，阻抗他的情敌和嚣张跋扈的小丫头，林文还是希望他们都赶快去死。 “说到这个，我要代巩统领和小慧说声抱歉，最近你在他们那里想必是受了不少气，巩统领是担心我的安危，小慧是平时我管教少了但本意不坏，希望老林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们。”感觉林文此时的表情有些奇怪，宋妙涵看向他说道。 “妙涵多虑了，我和巩统领都是公事上的不合，说什么原谅这些，至于小慧嘛，我可不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的。”发现宋妙涵察言观色上似乎很有心得，林文连忙答道。 “那就好，还有此番回去，我一定要劝父皇赦免这些人的罪状，让朝廷给他们授予土地，不再从贼了，毕竟都是我大宋的子民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宋妙涵突然这样说道。 第36章 夜谈 “妙涵何出此言？”林文转身望向对方，他需要听听这位皇室公主的想法。 “刚刚老林带我冲出去的时候，我也观察起了大家平日口中的‘贼寇’，绝大部分其实都是些面黄肌瘦的饥民罢了，只要让他们能活下去，想必以后也能安分下来。”回想之前突围的经历，宋妙涵不禁面红说道。 有些惊讶一介女子能有这种眼光，不过可惜想的还是太浅了，林文反问：“那所需的田地、工具、耕牛和等待收获时的口粮，又该从何来？” “请父皇下令各个州的刺史下拨就好了啊。”宋妙涵几乎是脱口而出。 看到林文依旧直勾勾盯着自己，她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 “你是不是想说，我的这个方法压根无法实行下去？” 惊讶宋妙涵能这么快想通问题所在，林文也不再卖关子，这才开口。 “朝廷当下开支巨大，给我们这些将士的粮饷都少了一大半，哪还能给他们发放口粮这些。” “地方的乡绅官僚更是怨恨贼寇们坏了他们家业，就算不少人肯投降，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 “更要命的是，土地从哪来，如今这天下大半良田都集中在各地的高官和权贵手中，朝廷还有多少地可以给那么多饥民耕种。” 这些话语不断刷新宋妙涵的认知，从前她以为，只要朝廷下发一道命令，地方便是无条件执行，从来没有考虑这方面的关关节节，尤其是最后土地从哪里来，更是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 良久，发现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解决办法，宋妙涵求助看向林文，眼前这个男子不仅是个武将，更是有不输朝廷重臣的远见卓识。 “那依老林来看，应该如何是好？” “若妙涵可以恕我的失言之罪，我便再说？”纠结良久，林文终究还是打算说出。 看着对面那严肃的神态，宋妙涵心里颇为难受，为什么她想要个畅所欲言的朋友就这么难。 “我们现在就是朋友，没有什么公主和臣子的身份，你就放心大胆的说。” “那我便是真的畅所欲言了哈。”林文低头看了一眼。 “好。老林快说。”宋妙涵一脸期待，希望此人能给出拯救这些饥民的良方。 “在我眼里，其实妙涵的方法是对的，只不过应该改为逼迫各地的官僚乡绅去救灾，这样大部分的贼寇便是能重归田地，成为朝廷治下良民。” “只不过，朝廷永远不会这样做罢了，若是这样损害他们的利益，最轻也是地方官员阳奉阴违，严重起来，怕是各地均要自立了，列国也会趁火打劫。” “宋国建社稷太久了，这几百年形成的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怕是你父皇也颇为无奈，动一发而牵全身，有几个帝王又能有，凭自身以安天下的本领了。” ………… “站在陛下和朝廷的角度，维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以后愈演愈烈的民变，那便不是当下该考虑的事情了。” 林文的话让她茅塞顿开，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瞬间豁然开朗。 宋妙涵有些崇拜看向眼前这个文武双全的男子，之前从来没有人给她讲这些国家社稷的事情，如今便是明白父皇处理政务的想法。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宋妙涵再度问道：“那就真的没有彻底解决的方法了嘛？” “当然是有的，只不过你父皇愿意带你们重新改革开始嘛，就算他愿意，怕是也有无数的人，让他下不了这个决定。” 原本以为林文会说没有，说出有的瞬间，宋妙涵是无比喜悦，但这个办法，却是根本不可能实现下去。 几百年的锦衣玉食，宋国皇族早已没了立国时候的雄心壮志，与百姓同甘共苦、开创伟业的能力，除了少部分还在努力延续国祚，大部分早已成为整日无所事事、吃喝玩乐的废物了，让他们重新开始，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山洞此时出奇的寂静，唯有从外面涌进来的风呼呼作响，两人均一时无言。 沉默好久，最终还是宋妙涵率先开口：“老林，谢谢你今天替我解答这么多，等回去后，有机会，我肯定向父皇推荐你。” 林文不仅武艺高超，而且文韬武略比朝堂上的帝国“新星”也不逞多让，就这样在奎州当个小小的五品将军，宋妙涵是真的感觉屈才了，能帮他一把，也是为她父皇出一份力。 “多谢妙涵好意，不过这个还是算了，我这样的人入不了陛下的眼。”林文急忙劝说。 下一步的打算，可是造你父皇的反了，现在这个时候去京城当官，后面还怎么搞。 “啊，老林怎么这样说，我父皇一向重视提拔年轻才俊的。” 对林文拒绝有些意料不到，前来的路上，不少官员在她面前尽心尽力，不就是等回去，希望她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嘛，这林文是怎么回事。 “我这样的人过惯了散漫生活，京城里的繁文缛节，我可真的受不了，还有嘛，就是之前……。” 林文执意不肯前往，让宋妙涵颇为失落，感受心里的变化，她总希望以后能经常看到这个高大威猛的男子。 等这次回去后，两人怕是只有她下次回奎州祭奠母亲的时候，才有可能再次见面了。 不知脑袋是怎么了，宋妙涵感觉自己有些不受控制，忽然问道：“老林，你说我们以后能不能再见呀？” “一定能的，而且以后还会天天见到。”林文是张口就来。 等以后打进京城，我们岂不是天天都能见面了嘛，只不过那时候该怎么如何处理两人这方面的关系，林文已经开始在头疼了。 以为林文在安慰她，宋妙涵还是颇为喜悦：“好，那我们就说定了，以后我来奎州或者你去京城，一定要再见。” 夜色渐深，外面的大雨越下越大，林文将火把和被褥留下后，便是准备到洞口守卫了。 “老林，你别走，留下来陪我，我有些害怕。” 听到宋妙涵的呼唤，林文赶忙止住了脚步，往身后走去。 无论是皇宫里的寝宫还是此次出行的马车，都是给她精心准备的，眼下这个凹凸不平的地面，漆黑一片的四周，小慧也没在身边，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恐惧和害怕让宋妙涵是怎么也睡不下去，才开口让林文留下来陪她。 原先的篝火已经快要燃烬，林文赶忙又添了不少柴禾，山洞内不再是那么阴暗寒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此时像极了真正的朋友，不知道是林文首先提及，便聊到了对方的身世上，瞬间变得冰冷，沉默良久，宋妙涵还是说了出来。 大概猜到此次出行目的，林文便是赶忙转移到其他话题，可是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热烈。 今日胆战心惊，如今终于有个地方可以好好休息，此前的厮杀，体力早已殆尽，两人不知过了多久，便都沉沉睡去，一直等到外面的雨停止。 不知睡了多久，还是林文首先醒来，看着两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宋妙涵早已倒在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相握，仿佛不愿放开，甜美的笑容，不知道正梦着什么高兴的事情。 感受肚子传来的饥饿感，轻轻将她放在被褥上，林文便是带着弓箭和长枪来到山洞附近，先摘起了野果，而后搜寻起猎物。 要是林文独自一人，直接用系统换些包子馒头即可，不用这么麻烦，但为了显得更合理，方才如此打猎。 为了不出现意外，林文不敢走远，手持弓箭的同时，不断捡起石头扔向茂盛的杂草，观察前方的动静，认真倾听传来的声响。 “咻、咻” 箭矢瞬间射出，遽然间便死死钉在了两只野兔身上，动弹不得，林文急忙走近，瞬间让它们结束挣扎，满载而归走向山洞。 回来的时候，宋妙涵早已醒来，更是将她烤干的衣物重新穿上，迫不及待询问：“老林，你刚刚去哪了，真是吓死我了。” 一觉醒来，发现山洞内仅剩下她，呼唤半天都没有人出现，要不是林文现在归来，宋妙涵是不知如何才好。 “我刚刚出去找食物了，一会便可以吃烤肉了。”林文举起手中的野兔，连忙解释，他刚刚没有考虑对方会醒来的这么快。 将带回的果子递给宋妙涵后，林文就处理起了两只野兔，用随身带的小刀，将两张黑白相间的皮毛轻松剥下，处理好内脏，搭好支架，开始烤了起来。 起初，宋妙涵不太想看这些，平日里她从没有下过厨，而且看着那两只可爱的兔子被林文辣手摧花般处理，她有些害怕，然而随着散发出来的香气，她再也忍不住了，眼睛直勾勾盯着烤肉。 “来。”将烤好的兔肉和一个水袋递了过去，林文也吃起了另外的一只。 饿了这么久，宋妙涵也不再顾忌形象，大口吃了起来，险些被肉烫到。 吃得正开心时，林文突然看向她：“妙涵，此次回去，当时天降碎石的事情，若是有人问起来，麻烦你说是当时你向上天祈祷。” 回忆起此次的经历，若是这个没处理好。朝廷怕是会专门派人下来调查，毕竟这种可能有气运在身的人，都会被斩草除根的。 若有所思的看了林文一眼，宋妙涵还是答应了下来，两人现在可是朋友，而且林对她有救命之恩。 吃饱喝足后，林文将剩下的一些果子和随身带的细粮喂了黑风，就准备离去，外面乍然传来了连绵不断的呼喊声。 “公主、将军，你们在哪啊？” “将军，我是牛和，我带人救你们了。” …… 终于等到前来接应的人马，走出洞口，仔细看了看，旗帜上还是那个熟悉的虎头，林文这才赶忙喊道。 “我在这，快来。” “牛和，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发现的那个山洞。” 第37章 宴会 那日求援的十几人，一路狂奔，活生生跑死了马匹，才将消息送到。 得知公主被贼寇围攻，包正和刘永寿惊恐万分，让牛和带领猛虎军火速支援，他们紧随其后。 前来的路上，遇上了几千贼寇正追击姜贵和李化，曹院带队冲锋将他们击溃后，与两人一同归来的士卒不到百人。 林文跑掉后，桓文彬便将全部的怒火都撒在了他带来的那些人身上，一路猛打猛追，要不是两人武艺高强，指挥得当，早已是全军覆没。 随后，包正和刘永寿也赶到，不久就与巩子平等人会合。林文宽慰宋妙涵的话，一语成谶，桓文彬果然放过了后面的这些人，伤亡微乎其微。 抓住了几个贼寇，拷打得知公主和林文并没落到他们手里。包正和刘永寿便是下令到处搜寻，如今已过去几天。 一战就折损了四百多骑兵精锐，林文的心在滴血，兵器粮草他现在不怎么缺了，找系统兑换就是了，缺的是老兵啊，这些从军经验丰富的人，只要能活下去，将来都会是他扩军时候的中低层武官。 得知公主已被找到，包正、刘永寿和巩子平立刻前来，更是不停请罪，好在宋妙涵并没有计较，众人的心才安定下来。 新的马车早已准备好，当宋妙涵重新登上时，林文明白，妙涵和老林不会再存在了。 浩浩荡荡上万人向奎州的刺史府驻地新姚前去，林文又被安排到了最前方负责探路。 马车内，小慧正不停询问宋妙涵这几天的经历，除了出于两人的多年感情，宋妙涵几乎没有把她当仆人看，更多是担心万一出事，她该怎么活下去。 “公主，我请求治林文的失礼之罪。”巩子平骑马走来说道。 那日林文敢拦腰抱公主离开，哪怕是事出紧急，但这个帽子也够他喝一壶了。 “让你和麾下的人，都休要再提此事。” 不同往日轻柔的声音，这话让巩子平顿时产生寒意。 刺史府的庭院内，上百个奴仆正仔细打扫最后一遍，大人要在这里宴请公主，他们若是出现差错，板子是打定了。 回来路上，巩子平从宋妙涵那里没讨得了好，便是让包正和刘永寿处罚林文护送不力的罪过。 禁卫军统领也不过是五品官，在他们两个三品大员面前要求处理属下，属实有些过分。 两人扪心自问，林文带领五百人马，能从近万的贼寇将宋妙涵毫发无损带回，他们是万万做不到，且人家公主都没说什么，你凑什么热闹。 不过谁让对方是皇帝身边的禁卫了，两人最后把林文叫来，象征性说了几句，便就此结束，留下在旁边干瞪眼的巩子平。 到达的当天傍晚，包正便派人告知林文，今晚要为公主殿下举办接风洗尘的宴会，让他也参加。 营帐内，大概得知了林文这几日经历的余远，看着他那一脸喜悦的样子，沉思良久，还是提醒：“将军切莫为了儿女情长，坏了我们的大事啊。” 跟随以来，林文几乎不好美色的品质，让他非常满意，成就大事者，必然要有所舍弃。但若是被这个公主迷住了眼睛，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他的仇还怎么报。 “先生放心，我心中有数，按原计划执行便是。”大概猜到了余远的忧虑，林文赶忙说道。 宴席上，奎州的文武官员，几乎都到场，在婢女的引导下，坐上各自席位，等候最后的开场。 宋妙涵穿着一袭染绣琵琶曲裾袍，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织丝紫晶手镯入场，众人赶忙起身，等公主入座，方才缓缓就坐。 包正是带头表达了对公主前来的欢迎，麾下众人则是惊讶于宋妙涵的美貌。酒过三巡，宋妙涵便是借着不胜酒力，起身离开，示意众人继续。 奎州的官员，巩子平都不熟悉，尽管也有些专门过来讨好他，希望他在公主面前美言几句的，却都被他赶走了。 “林将军武艺，当真是天下无双，敢带队冲击几千骑兵，我要是有你的本领，不久就能平步青云了，可惜你这辈子怕是都不能了。” 调谑的话语传来，林文寻声望去，只见巩子平微笑看向自己。 本来不想搭理对方，但是知道不回话，今晚怕是没完了，林文反问：“巩统领为何这样认为啊？” 发现林文居然还不懂朝廷提拔重臣的潜规则，借着酒劲，巩子平觉得有必要给他好好上一课。 “林将军，知道为何老虎的后代从来都是山中一霸，而老鼠的后代却要躲藏一辈子躲藏在田地里嘛？” “因为老虎强大，而老鼠弱小。”林文几乎不假思索说出来。 “哈哈哈哈，说的没错，不过在我看来，更重要的是，老虎的血脉天生便是霸主，而老鼠的血脉便是让它只配苟活在田地里，林文将军认为我说的如何啊？” 巩子平一脸得意，原本喧闹的酒宴，此时都自发安静了下来，这是他们都不愿提及的话题。 朝廷对提拔高官，尤其看重身世，若是没有世家大族的联合助力，哪怕再卓越，也就是三品官员到头了，虽然这对普通人来说，绝对不小了，不过那些心怀抱负的人，却只能饮恨于此。 众人和林文相识这么久，后者不仅脾气好，又会“做人”。对他的身世大家早已了解，都看出来巩子平是借用动物来指桑骂槐。 你林文再厉害又如何，得罪了巩家，就算皇帝愿意提拔你，但是错综复杂的贵族可不愿意，你最多也只能当个奎州将军，永远成为不了顶尖权贵，这宋国的高层永远都只能从他巩子平这样的贵族中产生。 发现林文的脸色有些不善，良久没有说话，担心会出事情，包正用眼神向他两边的武将示意，一会要是突然暴走，你们赶忙上去拉住。 “巩统领真是眼光独到啊，我敬你一杯。”林文端起酒杯，隔空做出动作。 怎么也没想到林文居然这么能忍，巩子平有些诧异，他等的就是突然暴起，只要破口大骂，最好将他打伤，他后续有的是办法收拾，确实可惜了。 接下来，巩子平又尝试用各种话激怒，但林文要么是置之不理，要不就是微笑面对，让他一时措手不及，这还是之前为了公主，一点小事就能和他争的死去活来的林文嘛？ 等宴会快要结束，林文赶快骑上黑风，狂奔回到军营。他对自己的控制力很有信心，但那巩子真的太欠揍，他还是怕忍不住，真的上去揍他。 半夜三更，林文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门外的亲兵突然冲进来喊道：“将军，刚刚刺史大人派人前来，说找你有急事。” 以为还在梦中，林文翻过身继续，直到多次呼唤，他才迷迷糊糊起来，在亲兵的帮助下，穿好盔甲，带人向城内奔去。 城门处，应该是得到包正或刘永寿的提前通知，官兵在简单确认了身份后，便是放行。 去往刺史府的大街上，林文发现来的将领很多，就连史天元也来了。遇到熟人，林文急忙上去聊了起来，众人猜测更是五花八门，谁也无法确定。 倏地，林文突然想起了昨日从北方传来的消息，胡人似乎入关了。 之前听到这个，林文还不太相信，青羊关有多坚固他还是知道。但是万一真的是这样，那他灭宋的谋划，便是要重新考虑了。 第38章 威逼利诱 几个月前的白铁口，戍守在此的边军，将一个身穿暗绿皮袄的男子捆绑抓获，送往将军那里等候处理。 守将许季看到此人，却赶忙让士卒都出去，而后才上前低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已经死了嘛？” “你就是这样对待故人的？我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还是先给我松绑。” 犹豫了片刻，许季还是亲手解开了绳索，看着眼前的张蓝，他有些搞不清，对方想要做什么。 自从得知张家覆灭，张家父子被朝廷当众处斩，他原以为做过的一切，便是再不会有人知道，直到此人的再次出现。 “这就是许将军的待客之道嘛，连碗水都舍不得给？”张蓝有些嘲讽。 将一碗水递给张蓝，许季说道：“喝碗水就快走，我今日不杀你。” “哈哈哈，许将军真是好狠的心，我张家满门到死都没有将你吐出，你就这样回报恩人嘛？” 见张蓝如此疯狂，许季急忙看向窗外，发现士卒都已走远，质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敢独自来见你，便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杀了我，你一样也得死。”张蓝颇为蔑视看向许季。 当初与胡人贸易铁器之事被人告发，宋隆大怒将张家下狱，知道必死无疑，家主张化为了尽可能给侥幸逃脱的后代留下一条活路，便是没有揭发与他同谋的人，而这许季便是当初的一员。 虽然赤雷南还不是胡人的单于，但和其他只求劫掠，不求入关灭宋的胡人相比，张蓝选择跟定他。 曾向赤雷南夸下海口，但青羊关高大的城墙，雄厚的兵力给了张蓝当头一棒，更有罗云这样的百战老将守护，无论他怎么思索，还是看不到任何办法。 直到那天大雨，看着那水流被面前的巨石阻拦，而从碎石的缝隙中流走时，他灵机一动。 谁说一定要攻破青羊关，这山脉连绵不绝，隘口数不胜数，只不过这青羊关是最大的一个罢了。 但罗云也不是吃素的，张蓝带人亲自走遍了已知的关口，不仅发现早就有宋军在此驻扎，且地势险要程度比青羊关更甚，还设有烽火台，一旦胡人来袭，周围兵马很快就能来增援。 “强攻不行，唯有智取。”张蓝无奈对赤雷南说道，接着请他派探子去搜集各个隘口将领的情况，包括姓名、职位、有何喜好这些。 可能是老天不忍看张蓝再次前功尽弃，终于让他得知白石口的守将是老熟人，这才前来。 看到许季已将手放在刀把上，张蓝不慌不忙坐下来，给他倒了杯茶。 “来之前，我就让人将之前来往的书信整理好，一旦出事，我不敢保证这些信件会不会到皇帝那里。” 闻言，许季眉头紧皱，他不敢赌，就凭张蓝能躲过灭门，这些后手，万一是真的，那他很快也要陪葬。 宋隆对与胡人贸易者，是深恶痛绝，必杀之而后快，当初哪怕只是涉嫌参与张家案的官员，最轻也是斩首。 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良久，看到张蓝那气定悠闲的样子，许季缓缓开口：“我现在还应该叫你张元嘛，还有你前来究竟为何，若是我能帮的就帮，也算我报答之前的恩情了。” 对方终于妥协，张蓝这才抬头看向许季。 “现在我叫张蓝，这个忙，将军肯定帮得上，我想让你放开隘口，放胡人进来，事成之后，黄金千两，白银百万，如何？” 被这话吓的喷出茶水，许季一脸惊恐看向面前的男子，此时这个柔弱书生模样的人，比任何人都让他感到恐惧。 “你疯了吗？这种事情啊，绝对不能做。” 许季的拒绝在张蓝意料之内，要是能这么容易说服，赤雷南也不会派他来了。 “将军五品官，一年俸禄才白银百两，守着这个隘口，怕是连寻常的县令都不如，我是真为你感到可惜啊。” 白铁口地势险峻，人迹罕至，不像南边的地方，能压榨附近的百姓，虽为军事要塞，但却是个被贬将领的去处。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眼见许季没有再忙着拒绝自己，张蓝感觉这个事情起码一半几率能成了。 “将军怕是还不知道，罗云最近身染重病，怕是命不久矣。” 许季忽的站起来，朝张蓝问道：“不可能，两个月前，他还来巡视了此地。” 估摸着猜对了，许季已经抱上了罗云的大腿，张蓝从怀里掏出一封奏折。 上面熟悉的笔迹，清楚写着罗云说他患有恶疾，请朝廷派人接替他的事情，而且看起来应该远不止一封。 许季越看越心惊，马上转身看向张蓝：“这个你是如何得来，你杀了送信的官差？” “没错，也不怕许将军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彻底投靠了胡人，他们在宋国也有些密探，劫杀几个送信的人，并不难。” “将军可以好好想，就算我没有来，等罗云死了，这辈子你又能如何。” ………… “现在投奔，不仅有如此多的财物，而且我保证可以让你直接当上胡人的都侯，这不比在此处受气强。” 原本还等罗云将他调离此处，但是新来的镇北将军，不一定会继续用他，宋国军队派系争斗也颇为激烈，许季心里现在也纠结万分。 眼见还差最后一把火，张蓝拿出赤雷温的亲笔手书，上面清楚写了只要许季愿意归降，他必定赐予奴隶、马匹、牛羊，而且地位仅此于赤雷温等人。 沉默很久，许季终于再度开口：“我若是放他们进来，他们真的能给我这些。” “将军放心，这是单于亲笔手书，不可能作假。”张蓝急忙笃定说道。 三天后傍晚时分，许季的亲兵将几桶酒交给了伙夫，告知将军可怜大家戍守在此辛苦，特意请众人喝酒。 远离家乡，平日里又见不到啥肉腥，浊酒这些都丝毫没有见过，看到美酒肉食，边军们都是直流口水。 当晚，人人都分到了酒肉，就连负责放哨的士卒也是如此，军中不可饮酒的规定，此时已成为摆设。 等到夜深人静，许季和张蓝走出房门，负责守卫的士卒正七零八落倒在地上。两人急忙带领亲兵前去隘口处，在张蓝与胡人答完暗号后，成百上千的火把突然亮起。 命人放下几道大门，窝阔虎便是一马当先冲了进来，发现并没有埋伏，这才示意后面的人继续。 还在睡梦中的士卒们，被胡人们捂住嘴巴，割断了脖子，营帐内此时断头者多不胜数。 由于道路狭窄，每次只能通过几人，赤雷南很久才前来，上前紧紧握住张蓝的手，这个宋人给了他太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都候，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快让士卒们加快进来，还有就是，通知其他都候也快来。”张蓝见状马上提醒。 次日中午时分，已有几千人马突破到了宋境，赤雷南此时豪情万分，十几位先祖都无法完成的事情，在他手中完成了。 第39章 八百里急报 白铁口不远处，罗飞正带着几千人马前来。 自从戚井死后，父亲罗云是大受打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从半年前开始，起初还做到强撑着走路，如今却只能躺在病榻上。 “都侯，发现不少宋军正向此地奔来，是不是我们暴露了？”窝阔虎派人前来禀告。 赤雷南面露疑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人来。 “都侯，应该只是宋军按惯例前来查看，在下出面将他们劝走就好。” 许季骤然出声，边境待了这么久，胡人的语言，他颇为精通，既然选择投靠，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先生，你怎么看？” 没有理会许季，赤雷南转头看向张蓝询问。 思考片刻，张蓝还是提议让许季前去将那些人送走，他不担心对方会突然反叛，毕竟走上这条路，就再也回不了头。 远远向白铁口望去，罗飞总感觉与往常相比哪里不对，那满天的尘土飘扬，这么多年戎马生涯，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 “罗将军，可有要事相托？”许季带着几名亲兵，骑马前来说道。 对方一脸自若，罗飞忍住疑惑说道：“镇北将军，担心士卒们吃不饱，特意又派我送来了不少粮食，你马上让人来搬。” 若是平常，遇到这种好事，许季早派亲兵回去了，但是如今营垒里的宋军士卒全被杀掉，现在都是胡人，一旦出来搬粮食，那可就要露馅了。 看到对方半天没反应，罗飞心中疑惑是越来越大，这厮好像有什么在瞒着他，这是种非常危险的信号，右手已经向朴刀靠拢。 “罗将军，我麾下的人马正在准备防守用的滚木垒石，不如你先将粮食放下，等下他们再来搬，可好？” 思索良久，许季自认为给出了合理的解答。 “许将军真是远见，既然如此，那我便带麾下士卒去看看修建情况如何，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忙？” 罗飞忽的一句，让许季慌了心神，这要是真去，那绝对藏不住了。 “罗将军还有要事在身，如此怕是会耽误事。要是真的愿意去，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带几个亲兵去看看就够了。” 既然罗飞执意要去，那就让他死在那，尽管很不想让罗云绝后，但是这已经容不得许季考虑了。 “哈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罗飞随即勒马转身，朝运粮队伍走去，吩咐人留下粮食后就开始前往下个隘口。 白铁口大营内，许季火急火燎回来，朝赤雷南禀告：“都侯，在下幸不辱命。” “好好好，将军辛苦了。”赤雷南面露喜悦看向此人。 胡人中包括他的父亲—单于赤雷温，都视宋人为奴隶，从来没有考虑可以赐予他们官职、财富，用完则丢弃。 赤雷南已经深刻认识到，南下灭宋国，甚至取这个天下，都必须要有这些降将的助力，否则单凭胡人那几百万人口，简直痴人说梦。 只有让他们如打猎时的猎犬一样拼死厮杀，否则哪怕占据了整个貌州，也会被赶回草原。 “不好啦，派出去搬粮食的人马，被宋军袭击，带队的将领更是勇不可当。” 一个胡人士卒跑进大帐报道。 “你不是说他们都走了嘛，这是怎么回事，你敢骗我们。”被袭击的都是他的部下，窝阔虎此时右手死死掐住许季的脖子。 “都侯，可能是不小心被宋人发现了端倪，现在不是争论对错的时候，快快派兵增援。” 发现两人要打起来，张蓝马上出声劝说，绝不能因此毁坏他的大策。 那一日，赤雷南率领麾下八千人马亲自发起了冲锋，平日里不敢与胡人野战的宋军，在罗飞的带领下，此役却是表现的尤其英勇。 时至中午，罗飞最终血战不敌，率领残兵退去，墨绿色的草地，现在已经沾染了无数壮士的鲜血，明年的土地必定会更加肥沃。 担心夜长梦多，赤雷南此时不顾山间强行军的伤亡，令后续的都侯们率人即刻进军。 陡峭的山路上，无数胡人牵着马匹不顾一切前行，稍微慢点，便是会被后面的士卒踩倒。 两边的山谷里，时不时传来了人马掉下去的回声与悲催的呼救。 消息传到青羊关，看着归来将士浑身伤口，罗云顾不得惊恐，急忙令罗飞、王业、刘新再带领人马杀回去，夺不回白铁口就提头来见。 三人刚刚走没多久，守城的官兵又是传来了消息，关外出现了数不清的骑兵，而且打的还是胡人单于的旗帜。 知道已中了敌人的奸计，罗云刚忙提笔写了奏折，自陈守卫失误，请陛下降罪，但是现在青羊关随时要防备关外几十万人的猛攻，求各州快快增援白铁口，否则大宋危险了。 安康城皇宫内，宋隆正与众位大臣喝酒，自从之前各地都爆发了激烈的民变起义，他是殚精竭虑。如今，除了几处贼寇依旧需要朝廷大军镇压，其余当地的官兵便可，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个年龄，美人在宋隆眼里已经没太大的乐趣，他更愿意和这些当年的老部下喝喝酒。 “报，青羊关八百里加急奏报。” 守夜的禁卫冒着被皇帝责罚的风险，硬是推开大门，闯了进来。 大殿内本来喧闹的氛围骤然安静，宋隆更是酒醒了几分。罗云是个非常知分寸的将军，镇守青羊关那么多年都没出过差错，如今身染重病，也才不舍得免去。 从太监手里将奏折接了过来，宋隆越看越心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罗云这废物，误我啊，传旨，给我将他下狱论罪。” 众大臣被宋隆歇斯底里的怒吼晕了头，陛下你刚刚不是还夸他是北方的统帅，帝国的柱石嘛，罗云到底说了啥，把你气成这样。 没人敢上前去劝，此时的宋隆如同发怒的恶龙，任何人上去，都会被余怒牵连。 良久，宋隆总算冷静下来，朝身边的太监说道：“马上命奎州和貌州派精锐士卒，火速增援白铁口，有敢延误者，立斩。” “陛下，你刚刚说的，还要下旨嘛？”康轩小心翼翼询问。 “我刚刚说过什么嘛？” 宋隆瞥了他一眼，便令几位重臣火速与他去尚书房商议。 帝国现在的老将并不多，且青羊关此时正遭受胡人的猛攻，哪怕要处罚罗云，也得到这事过去后。 奎州刺史府内，包正已经向将领说了，陛下要他们马上前往白铁口，与胡人交战的旨意。 在场众将是一片沉默，胡人彪悍，大家都是知道的，打起义军都那样，去和他们打，岂不是找死。 “大人，我愿意前往支援，貌州是吾故乡，不忍被胡人袭扰劫掠，我请求马上出发。”林文站起身说道。 颇为复杂看了他一眼，包正其实很喜欢林文，能打，不贪功，简直是奎州将领的模范，虽然相处只有一年多，但是已有些不舍。 一个时辰后的城外大营，各位将领纷纷把军中的马匹都给了林文的士卒。 看着那些将领都磨磨蹭蹭，刘永寿直接骂道：“不愿意给马可以啊，那就你去白铁口与胡人打。” 听闻这话，士卒们更是爽快地将马交了出去，要马和要命，这个选择不难。 当初训练时，为了将来考虑，就让骑兵去教步卒如何骑马，虽然大部分步卒目前仅仅能达到骑马奔跑不掉下的水平，但是看着后面清一色的骑兵，林文非常高兴。 此回貌州，犹如虎入山林，世上再也没有，能困住他的地方了。 第40章 强攻 回貌州的路上，林文好几次想要马上回黄石城，与林虎等人汇合，然后南下偷袭津山关，再攻入云州，两万人马，加上系统的助力，他起码有九成把握一举夺下关口。 云州是宋国的粮仓，土地肥美，西部和南部都是悬崖峭壁，唯有北边的津山关和东边的景合关是进出的道路，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不出一年，他林文便可以拥有十几万雄兵。 “取天下不仅要靠武力，还要靠人心，若是将军只是想到云州称王称霸，那倒是值得试试，但若是见胡人劫掠貌州，却不增援，可是丢了人心。” 余远的一番话，让林文幡然醒悟，且云州再弱，也在各地分布有七、八万人马，此事还需谨慎谋划，险些酿成大错。 十几日的急行军，林文已经快抵达白铁口，此前他是希望胡人和宋军两败俱伤，现在他跟祈求一定要把胡人先赶出去。 “兄弟们，跟我冲啊。” “杀啊。” “将军说了，谁先攻下白铁口，连升三级。” “小心，胡人又射箭了。” …… 林文想象的宋军与胡人野战的场景没有出现，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近十万人马在围攻白铁口，胡人完全放弃了他们野战的优势，完全凭地势防守。 白铁口两面都尤其险峻，城墙下面，已经留下来宋军无数的尸首，不仅有被当场射死的，还有被滚木礌石砸成肉酱的，摔死的也不在少数。 “末将林文，参见刺史大人，貌州将军。” 得知奎州的人马终于到来，士卒赶紧将林文请到了中军大帐，在场的众人中，除了罗飞和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王业和刘新等人，他是一个也不认识。 “你就是林文，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而且还是我貌州人，真是可喜可贺。” 刺史宋仁信按照惯例先是客套了一番，林文赶忙回应。 接下来众人才又步入正题，貌州将军李山豪面露难色问向林文：“不知你带来了多少人马？” “一万五千余人。”林文答道。 除了从奎州带来的人马，林虎听命将黄石城的大部分士卒都带来，这些也被算在内。 “好，又来这么多人马，我就不相信这胡人是铁打的，先让士卒下去休息，明日便由你的人马进攻。”李山豪斩钉截铁说道。 这几日宋军是死伤惨重，但是他相信，胡人也差不多，现在就是拼消耗，看看谁先顶不住。 等到议事结束，林文马上找到了罗飞，到底是怎么回事，胡人成功入关后，不仅不继续派人进攻，反而变成了防守，暗影卫那边对此丝毫不清楚。 眼见对方依旧一脸疑惑，罗飞这才说道：“林文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我大帐内，我去给你解释。” “你是说胡人的单于赤雷温，现在是病倒了？”林文有些惊奇看向罗飞。 “胡人消息封锁的很严，但我猜十有八九是真的了。”罗飞喝了一碗水，而后缓缓说道。 那日，赤雷南彻底把控白铁口后，为了后续人马的军粮，先是将附近的村庄劫掠了一遍，而后就准备长驱直入，攻打貌州刺史府的驻地定阳城，若是成功，便是能在宋国境内牢牢定下一颗钉子。 结果突然传来了他父亲赤雷温中风晕倒、昏迷不醒的消息，赤雷南是气得想要吐血，偏偏这时候出事。 当时定下的策略是，赤雷南率军奇袭白铁口，赤雷温则是率领胡人主力围攻青羊关，彻底牵制住罗云的十几万大军，让宋军不能两头兼顾。 但是现在单于都出事了，谁还有心思来攻打宋军，都侯们都想回去争单于的位置，那才是真的。 赤雷温曾经逼迫众都侯发誓，以后的单于都将会是他的后代，但胡人不仅没有宋国这种明确的父死子继，赤雷温还没有定下继承人。 赤雷南的两个哥哥赤雷启、赤雷亮，是他的有力竞争对手，现在都在赤雷温的身边，若是单于突然归天了，继任者怎么也轮不到他了。 哪怕他有本次带领大军攻入宋国的功绩，但老单于都不在了，谁还管这些。 无奈之下，赤雷南只得让窝阔虎带领五千人马死守，他则是带领其他部下，回到老单于身边，去争夺宝座了。 赤雷温率领人马进攻青羊关时，得知计策已成，狂笑不止，可惜乐极生悲，居然直接晕倒了。 众人一时间都不该怎么办，在赫连华、夹谷桐等两位长者的主持下，这才定下消息外泄者一概处死，但是还要时不时对青羊关发起攻击，迷惑宋军。原本应该配合赤雷南进入白铁口的人马，都纷纷回来守候，只为他们支持的都候助力。 胡人自大单于之下，就是五大都候，分别是前都候赫连华，后都候夹谷桐，左都候赤雷启，右都候赤雷亮，中都候赤雷南。 按照单于将会从他赤雷温的后代中产生，此时最有可能的便是赤雷启、赤雷亮、赤雷南。 一时间，三人纷纷派遣心腹围在单于大帐附近，只要一得到赤雷温死去的消息，便是马上抢夺胡人最高权力的金刀。 第二天上午，林文带林虎、牛和等人，看了白铁关陡峭的地势，心中已经笃定，继续强攻下去，只会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 “大人，我请求暂缓进攻，再这样下去，弟兄们的鲜血只会越流越多，且丝毫不可能取得进展。” 听着林文这话，宋仁信还没反应过来，李山豪直接怒斥：“你敢抗旨，陛下可是令我们拿回这白铁关。” “将军，不是抗旨，是找到更好的办法，目前来看，强攻根本不可能成功。”林文急忙回话。 罗飞此时也站出来劝说：“将军，连日攻坚，军中士气都很低落，士卒已经开始传谣，这是让他们去送死了，昨日逃跑的又多了不少啊。” 知道再这样下去，宋军随时有崩溃的风险，李山豪与宋仁信商量片刻后说道：“也罢，就先让将士们休息几日，林文负责去寻找更好的办法。” “多谢大人，在下一定不负所望。”林文赶快表示感谢。 猛虎军营地内，众人开始探讨起了地形，得出的一致结论是，十几米的高度，云梯压根派不上什么用场，唯有偷袭，但是两侧又是陡峭的悬崖，他们这些武艺高超的人，可能爬的上去，将士们压根不可能。 “先生，你可有良策？”林文转头问向余远。 面对沙盘观察很久，余远摇了摇头，除非突然飞上去，否则怕是神仙来了也没辙，只能拿人命来填了。 “林虎、关旗，你们二人挑选军中善于攀爬的的士卒，给与重赏，组成敢死队。” “牛和、姜贵、你们负责正面强攻，势头一定要大，尽力一举攻克。” “其余人，由我率领随时准备策应。” 思考良久，林文终究是下达了军令。 几日后的清晨，大雾弥漫，宋军的号令突然响起，窝阔虎急忙前来查看，然而根本看不清前来多少人马，只见虎头旗帜若隐若现。 悬崖底部，看着面前的上百架床子弩，关旗和林虎这才明白，那天军令的由来了。 “将军真乃天选之人，吾等服了。”余远此时看着身着轻甲的林文，忍不住感慨。 第41章 突袭 大雾是林文专门用系统兑换的，花费十万购买值，换来了一个时辰，看似毫无伤害，但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却是起了大用。 至于那上百架的床子弩，除了请宋仁信把军中原有的集中起来，其他还是用系统兑换，五千购买值换一架，一下子三十多万就没了。 起初的时候，林文认为系统有点鸡肋，但是现在才发现，这个征服系统名副其实，需要以战养战，只要能够不断取得胜利，那么便是滚雪球，花出去多少，马上就能连本带利收回来。 战场上的恐惧和信任，远比平日来的快的多。 “杀啊。” “进攻。” “猛虎军有进无退。” “弟兄们冲啊，回去我请大家喝酒。” “有种的都上，大不了忠义祠见。” “小心，胡人放箭了。” “啊。” ……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喊杀声，林文知道牛和他们已经开始进攻，现在就看林虎和关旗多久才能爬上高处的营垒了。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 上百架床子弩瞬间发出短枪般长的弩箭，而后便是死死钉在了悬崖上，随着几轮弩箭过后，面前的陡壁上，此时有数不清的弩箭。 若是之前突袭，如此大的动静，很容易引起窝阔虎的警觉，但是此时大雾弥漫，宋军又是大举进攻，声势浩大，他几乎将全部的人马都用来阻挡。 虽然占据了地势，但是连日来，宋军不要命的进攻，操纵投石车、床子弩等等，也给胡人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族长，左边的悬崖上，似乎有些动静。”窝阔虎的手下黑化扎那，连忙过来禀告。 大雾弥漫，黑化扎那往下看去，啥也没看到，让人往下丢了好多大石头，似乎只有往常一样落地的回声，但是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你带人加强巡逻，有动静，马上派人告知。” 窝阔虎突然想到，临走时，张蓝一再提醒，要他注重两边悬崖的防守。 之前宋军从来没有试过，因为能爬上来的人太少，但是现在大雾天气，由不得他小心。 双手死死抓紧弩箭，努力往悬崖峭壁上爬的关旗此时已经红了眼了，因为怕暴露，刚刚被石头砸到，掉落的兄弟们，硬是没有发生一声惨叫，就为了掩护这次突袭成功。 “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看我一会上去，给你们报仇。” 等候在底部的林虎，看着从上面不断掉落的士卒，心里也在滴血，这些都是从剿山贼开始就跟随的老兄弟，死一个就少一个。 黑化扎那的速度慢了一拍，率人赶到时，正好与猛虎军对上。 看着对方手里还抱着不少石头，关旗怒不可遏，上前一刀便是结果了他的性命，其余胡人本想将这些宋军都赶下去，奈何武艺不精，被关旗仅一人就杀的人仰马翻。 “不好了，宋军从两边的悬崖上攻上来了。”传令兵赶快回来向窝阔虎禀报。 “你们继续守着，我去解决他们。” 说完，窝阔虎带着手下百来亲兵，迅速向关旗所在的陡坡上攻去。 此时爬上来的猛虎军也有近百人，正在不停杀退胡人，为后面爬上的士卒留下空间。 憋了一肚子火的关旗大杀四方，围着他的胡人纷纷转身逃命，窝阔虎见状是拔刀骑马冲过来。 “蹦。” 两人都是优秀等级的武将，不过此时窝阔虎借助战马冲锋的力量，一击就将关旗击退十几步。 原先还群龙无首的胡人，见到主将都亲自前来冲锋，一下子士气大振，纷纷再度向猛虎军杀去。 窝阔虎再度持刀杀来，关旗只能狼狈逃躲避，凭着大雾隐藏，原本宋军势不可挡的攻击，一下子停滞下来。 时间在流逝，原本浓雾的大雾已经在消散，关旗此时只能正面硬对窝阔虎的杀招，被打得节节败退。 “咻。” 千钧一发之际，利箭从侧面袭来，挡住了胡人的大刀，关旗连忙避开。 “弟兄们，报仇，杀啊。” 林虎放下手中的弓箭，率人也从悬崖底部爬了上来 ，原本危急的猛虎军一下子转危为安。 登上营垒的宋军越来越多，而且各个都抱着必死之心冲杀，窝阔虎只得马上下令从前方抽人前来。 “将军，胡人的防御在减弱，是时候了。”白铁口不远处，余远马上提醒。 舒展了一下筋骨，林文跃跃欲试：“那就由我带队发起总攻。” 眼见余远还要劝说，林文则是丝毫不给机会，带着亲兵，开始爬起了云梯。 牛和见主将都这么勇猛，赶紧命人吹响了号角。 得益于关旗与林虎将胡人后方扰乱，林文刹那间便是登上了营垒，长枪接连刺出，胡人连连后退，直接扫出了一片无人地带。 其余猛虎军士卒，也接二连三爬了上来，等到大雾彻底散去，营垒处，已经站满了宋军。 “族长，我们撤，大家实在是守不住了。” 得知正面也被宋军攻破，窝阔虎原本想再派人夺回来。 手下的亲兵却是赶忙劝说，如今大家都是伤痕累累，再打下去，怕是会全军覆没。 “撤。” 窝阔虎无奈下令，而后便是骑马离开，听到撤退的号令，还在苦苦支撑的胡人再也忍不住了，不顾阵型，便是争先恐后往后跑去。 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林文当然不会放过，当年他在青羊关外被胡人追逐的痛苦，如今更是要加倍还给他们。 关旗与林虎此时早已杀红了眼，带着士卒不顾一切追击，哪怕有些胡人扔下武器就地投降，也被赶来的他们击杀。 白铁口向北离去的山路，只容几人能同时行走。 兵败如山倒，此时胡人再也顾不上他们的上下尊卑这些，一个劲逃跑，被挤落到山谷、或被踩踏致死的不计其数。 战至傍晚，伴随着最后一个胡人被杀掉，白铁口再度回到了宋国的手中。 庆功宴上，宋仁信和李山豪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夺回白铁口固然是大功一件，但是之前近十万人马苦苦攻打这么久都拿不下了，林文刚来突袭就成功，让他们有点失去了面子。 众人纷纷举杯向林文道贺，一举攻破关口，此等功劳，令他们强攻这么久的人，有些汗颜，好在对方很会做人，言谈间，早已把功劳分给了大家，宴会的氛围变得更加热烈。 二十几日后，皇宫的御书房内，宋隆正拿起貌州的奏报细看，这艘帝国大船的漏洞，总算被堵上了。 接下来则是论功行赏，宋仁信和李山豪被嘉奖了一番，原本宋隆是想要提拔林文重新担任武卫将军的，但是在宰相巩浦泽的劝说下，终究还是放弃，转而赏赐白银一千两。 “林文如今方才二十多岁，已经是朝廷五品将军，以后建功立业的机会，还有不少，若是现在就大肆提拔太早，陛下以后拿什么赏赐他了？” 白驹过隙，时光不再，转眼又到了冬天。 那日白铁口之战后，林文原本应该是该回到奎州继续任职的，但是在他的竭力祈求之下，宋仁信也有了自己的考虑，便是向皇帝言明：“如今貌州兵少将寡，亟需得力干将。” 又是在巩浦泽的劝阻下，宋隆将林文留在了貌州，而且安置的军营，恰好就是在莫城县附近。 寒风飘飘，漫天大雪，林文带着几葫芦好酒，独自一人来到了戚井的墓前。 过去的场景历历在目，林文祭奠上香后，将酒水全部撒在了地上，便是自言自语说道。 “大人，好久没来看你了。” 第42章 瘟疫 黄石城内，林文与余远正谋划如何南下进入云州的事宜，两人从立春一直商讨到夏日，但依旧毫无进展。 向来谨慎的余远，甚至提议可以尝试偷袭津山关，再以迅雷掩耳之势攻夺云州各郡，先把局势彻底搅混，再缓缓图之。 考虑目前兵力才两万不到，林文断然否决了这个计策。 目前他还是朝廷的官员，宋仁信虽然对他也颇为倚重，但也不会让他太过于放纵，扩编之事也迟迟无法进行。 黄石城尽管也有不少良田，但是最多也就能养活七八千人 ，兵马多了，对林文来说，吃饭就是个首要问题。 系统的助力更多倾向于领兵作战，这方面确实没办法给予太大的帮助。 “主公，云州爆发了瘟疫，目前还在不停扩散，朝廷已经下令封关了。” 墨盘从门外走来说道，他派出去执行任务的杀手，刚刚传回这个重要的信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详细说说。” 当前云州已经成为林文势在必得的目标，任何有关的消息，都能牵动他的神经。 云州的官兵此前在围剿起义军时，为了省事，将尸体直接丢弃在偏僻的山谷，甚至都没有掩埋。 炎炎夏日，尸体很快腐烂，云州刺史府所在的通宁有个叫唐会的地痞流氓，听说人心还能当药用，便是带着不少人专门去干这个生意。 不久前，唐会回来后便是有点发热，他起初没有在意，依旧外出做生意，以为只是感染了伤寒，等后来身体止不住的乏力，家人这才赶忙去请大夫来看。 可惜这个大夫接诊的病人太少，经验不足，再加上云州多年没爆发过瘟疫，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风热伤寒，开了些祛火的药便是离开。 此后，与唐会同去的人，很快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并且很快在他们家人之间传播，短短几日时间，整个通宁府的医馆已经挤满了排队就诊的患者。 更可怕的是，通宁府是整个云州的商业中心，来来往往的客商是数不胜数，不少人也感染了瘟疫，而后更是把疾病带回了所在的郡县。 等云州刺史谷成化发现此事，已经晚了，各地郡守都紧急传来了当地瘟疫爆发的情况，而且传播的范围，还有向其他州扩散的苗头。 皇帝宋隆得知此事，是当机立断，不仅命令谷成化马上封关，更是把之前去过云州的官员，一律先隔离起来再说。 “将军，机会来了。”余远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看着林文依旧有些疑惑，这才解释。 根据他的推测，此番瘟疫过后，云州的官兵必定会损失惨重，原本被压下去的起义军，绝对会找准这个时机，再度反攻，这个时候就是入主云州的良机。 “但是怎么样才能一定前往？”林文反问道。 朝廷会派军去，但是不一定是他啊。 似乎早就考虑好，余远直接说道：“将军，你可走走公主那条路。” 去年，林文不辞而别，宋妙涵得知后颇有些生气，她把对方当朋友，临走时，居然都不给她说一声。 但得知林文是要去和胡人拼命后，她便是忍不住的担心，好在最后貌州传来了突袭大获全胜的消息。 暗影中队早就探查得知，这位公主被皇帝宋隆非常疼爱，余远的法子，林文感觉成功性很大，只要他表现出不再蜗居貌州、奎州的想法，宋妙涵绝对愿意为他美言几句。 但是想到以后，当宋妙涵发现，就是她让林文这头猛虎彻底突破牢笼，跑到羊圈时，覆灭宋国时，两人可能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沉思良久，林文还是提笔写下了书信，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儿女情长便再也不是他该考虑到事情了。 一个月后的皇城公主府内，宋妙涵正兴高采烈读着林文的书信。 自从奎州分别后，两人便再也没了往来，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封书信，宋妙涵原本以为林文会多写些好久不见的思念，回忆之前的过往等等。 结果开篇到结尾，全都是为国为民的事情，其中尤其提到，云州此番瘟疫过后，必定兵少将寡，他林文愿意主动前去平叛，特请公主在皇帝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没有得到任何期待的话，感慨对方真是个榆木脑袋，宋妙涵忍不住有些失落。不过转念一想，林文总算有了些上进心，以后未尝不是好事，帮他一把又如何。 二十多日后，朝廷的命令如约到来，令林文率领本部人马，择日启程，尽快南下云州去平定贼寇的叛乱。 事情进展如此顺利，但是手中掌握的兵力还是太少，林文无奈只能再次请教余远。 “分兵分将，壮大自身。”这是两人商议后给出的最后方略。 归根到底，就是要用朝廷的粮饷，养他林文的私兵。 云州除了通宁府，还下辖七个郡，现在每个郡兵力都相当薄弱，且正遭受贼寇的侵扰，林文大可主动把麾下的将领人马，交给各个郡守指挥，再找准机会，不断招兵买马，这样既不会有人怀疑，而且还非常合理。 此计能让林文在极短的时间内，拥有最大的人马，而且几乎不耗费丝毫粮饷，但是也存在巨大的风险。 要是派出去的将士，逐渐顺从朝廷的指挥调度，那岂不是自断臂膀，因此将领的人选尤为重要，必须是心腹，却绝对不会背叛的那种。 离云州爆发瘟疫，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三日后便是林文南下津山关，前去镇压起义军的日子。 黄石城的一处民宅内，林文宴请了林虎、魏亮、关旗、牛和等从他剿灭山贼以来的将领，先是说等南下后，大家会有很大概率率领本部兵马去援助各个郡。 若是有愿意离开猛虎军的，主动当朝廷的武官，只要不带走士卒，啥都可以带走，他绝不阻拦，好在众人都纷纷表示，愿意继续留在林文麾下听候调遣。 林文闻言一愣，这种情况比他想的太好，先是敬了各位一碗酒，而后示意大家继续吃喝。 接下来几日，林文则是与这些将领挨个私聊，谈话的主要内容，无非就是问问众人对朝廷和皇帝的看法，猛虎军长久以来形成的氛围，起到了重要的效果，哪怕是严风四人也畅所欲言，言谈间，不满之情跃然脸上。 出发前的晚上，林文与余远再仔细查看云州的沙盘图，见到有人进来，便问道：“他们身边的人都安排下去了吗？” “请主公放心，那些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绝对可靠。”墨盘有些自负答道。 “那就好，这件事一定要绝密，只能我们三人知道。” 尽管麾下的将领，都表现出了忠心，但是林文不敢完全把宝押在他们身上，只要有丝毫不对的地方，便是会被潜伏的暗影中队铲除。 在他林文心中，用人只有一点要求：“用人不疑，疑人绝对不用。” 第43章 分兵 获取云州，除了控制北面和东面的进出要道，最难的便是如何攻占通宁城，只有拿下刺史府所在的城池，才能让其他官兵，放弃抵抗的念头。 余远掌握的消息来看，云州刺史谷成化和镇守将军秦兴业都是皇帝宋隆的死忠。 不仅是两人的家眷都在京城内，更重要的是云州独特的地形，一旦有谋逆之心，只要关上门来便是可以称王称霸。 宋隆虽然在对待百姓上昏庸无道，但是如何安排使用这些臣下却是颇有心得，否则他也不会能够当这么多年皇帝，从来没有发生过官员造反的情况。 留下黄传、余方带人镇守黄石城，其余将领都随林文南下，浩浩荡荡一万七千多人，在津山关守将慕飞文的目送下，缓缓进入了云州。 不知道为何，慕飞文的心中总有种不安，比之前贼寇肆虐还要来的厉害，但他又说不出为何。 一个多月后，林文率领人马终于到了通宁城，看着高大的城墙，林文有些唏嘘，若是强攻，伤亡太大了，好在此次只是前来镇压贼寇。 将大部分人马都留在了城外，林文仅率领几位将领前来面见刺史和镇守将军。 面对贼寇死灰复燃，到处劫掠的情况，两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谷成化主张将原有的三万兵力铺开，同时向贼寇发起进攻，尽可能减少各郡县损失，秦兴业则是希望先集中兵力击败最大的贼寇武兴修，再去救援其他郡县。 林文带来的精锐，解决了兵力不足的问题，由于之前云州爆发瘟疫时，为了防止继续扩大，一旦村庄发现有人感染，便是整个村都封锁起来，导致不少人纷纷逃跑投奔起义军。 “大人，我可以将手下的大部分人马交给属下去救援各郡，如何？” 面对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林文是立马就支持起谷成化。 眼见自己的规划被人破坏，秦兴业赶紧呵斥道：“我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快滚下去。” “秦将军说话也太放肆了，林文是陛下专门从貌州派来支援我们的将领，难道你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谷成化的话，一下子让秦兴业无从反驳，这个帽子可不能戴上，但他本人又不善于辩论，只得冷哼一声。 “你的想法，我非常赞同，就按照你说的办，我马上写好书信送给各地的郡守。” 原本处于劣势的谷成化，有了林文的支持，终于能够啥实施方略，忍不住高兴说道。 不知是不是故意，自从宋隆当上皇帝后，几任云州的刺史和镇守将军从来不和，谷成化这次想要先阻止各地贼寇的肆虐，倒不是和秦兴业斗气，更多的是他作为朝廷的文官，想要尽量保存帝国的财富。 云州乃富庶之地，贼寇占据各地一天，财富便会减少，而秦兴业却没有这样的打算，他想的是，只要先剿灭最大的武兴修，其他的地方的起义军，绝对会望风而降，这样才能最快维护帝国的稳定。 两人其实都是为了宋国，只不过看法不同，由此总是谈不到一块去。 林文临走前，对麾下众人说的话，大家都没想到应验的这么快，牛和、姜贵、曹院、魏亮、王中、严风、辛强这七人，分别率领两千人马，赶赴各郡开始担任镇压起义军的主力。 看着他们缓缓离去的背影，知道最要紧的一步，总算来临，只要跨过了这一步，从此他林文，再也不是宋国的鹰犬了。 几日后的刺史府大堂内，谷成化与秦兴业召集云州的高级将领，商讨如何剿灭武兴修。 武兴修原本被官军打的是节节败退，但是后来不知道麾下哪来了个黑面将领，才勉强站稳了脚跟，不过麾下的兵力也两万人，直到前不久的瘟疫，投奔到他那的人马是不断增多，如今也有近十万之众。 在那个黑面将领的指挥下，将官军打的节节败退，如今更是朝着通宁城逼近。 秦兴业力主乘贼寇前来劳累之际，出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但是众人却是被那个黑面将领彻底打怕了，唯有他手下的彭飞昂、李星汉、余乐正三人愿意出城。 不想将两人关系彻底得罪，谷成化最后决定，还是出城与武兴修交战。 林文这次却是出奇的沉默，之前是为了崭露头角，如今他更希望隐藏实力，只有水越浑，这云州他才越能尽快得到。 “尔等宋军鼠辈，有种偷袭，没种出来交战吗？” 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起义军的叫嚣，谷成化与秦兴业的脸色是止不住的那难看，眉头更是皱成一团。 不久前，秦兴业率军夜袭武兴修的大营，没想到中了埋伏，慌乱之中彭飞昂被当场斩杀，李星汉、余乐正也被那个黑面将领打成重伤，带出去的两万多人，逃回了不到一半。 眼下此人正在城下挑战，云州的这些将领却是都不愿意出去，美其名曰，现在士气低落，万一再败，这城池怕是更不好守了。 “大哥，让我去会会这人。”林虎忍不住出声，被人打成这样，他是怎么也受不了。 “不可，这人实在太过危险，我不许你去冒险。”转头答道，林文则又查看了战局。 想不到他当初放走的石英光，如今却是成了这云州守军的大敌，林文甚至在思考，之前的夜袭设伏，是不是照搬他在奎州飞白山的做法，因为太熟悉了。 “诸位，你们难道就要看贼人在城下继续嚣张吗？我们宋军的威严何在？” 谷成化看到众将都当缩头乌龟，气的破口大骂，但是却依旧没人回应。 若是单论武艺，这城楼上的将领，不少都能下去与石英光过上几招，甚至有少数能打成平局的，但是眼下别人身后可是有几万大军。 万一对方不讲武德，打不过就直接一拥而上，这岂不是找死嘛？ 两个多时辰过后，眼见宋军还是不肯出城，石英光无奈带人离去。 夜幕悄然降临，军营内，林文和余远正在查看牛和等人的书信，信中直接说明，当地的贼寇战斗力并不强大，更多是将领腐败，士卒这才不愿意出力。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所缺的就是时间，林文马上提笔回应，让牛和等人不要轻易就将贼寇都剿灭，要学会养虎为患，借此壮大自身实力。 最好做到，每次都差一点把贼寇都彻底剿灭，然后再向当地郡守索要更多的粮饷，而且伺机不断拉拢当地的士卒与下层军官，挑起他们与当地官员的矛盾。 “将军，刚刚大帐外，有位声称是你的故友，给你送来了书信。”传令兵急忙跑来，将一封书信交到了石英光的手中。 石英光年少从军，压根就不识字，只得找来了军中裹挟到此的先生，为他朗读。 书信的内容大概就是劝降，石英光是一笑了之，这辈子，他都不会考虑为那个狗皇帝效力。 突然当听到写信的人名字后，他呼一下站起来，朝士卒吼道：“刚刚送信的人在哪？是否还没走远？” 发现将军神色不太对，小兵连忙回话：“就在大营外。” “马上带他来见我，别让他跑了。不，我亲自去抓他。” 说完，石英光是直接骑上战马，在亲兵惊恐的眼神中，向军营外攻去。 第44章 毒计 石子英不顾一切，冲向营地外，看着林文独自一人骑着黑马，悠然自得，更是怒上心头。 在奎州，几万人马被林文打得大败，虽然侥幸逃脱，更装成运粮的力夫到了此地。 想到那些被杀死的老兄弟，石子英恨不得把林文千刀万剐，对方现在送上门来，虽然他石子英喜欢堂堂正正的决斗，但是对林文，他感觉自己不需要遵守。 “都跟我上。”石子英大喝一声，而后便是手持双刀向林文杀去。 在身后不少人惊讶的眼光中，三个回合后，他们的依仗、云州官军的克星，便是被来人击倒在地上，捆绑之后直接带走。 “快去救将军啊，都愣着干嘛？”石子英的亲兵见状急忙呼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骑上马进行追击，不过现在的黑风已是顶级的骏马，跑起来如风似电，他们压根追不上。 “狗贼，有种给大爷我个痛快。”石子英在马背上接连怒骂。 他怎么也没想到，先前还能和林文过上十几招，如今居然连几下都接不住，对方武艺提升的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 知道落到云州官军手中，等待他的必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无尽拷打折磨。 石子英现在只求速死，不断试图激怒对方，希望被一刀斩杀。 “石将军多虑了，谁说我要杀你了，我还有要事需要你帮忙了。” 在林文爽朗的笑声，两人一马，来到一片繁密的树林，余远带着墨盘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将石子英从马背上放下来，林文亲自边给他松绑，边道歉：“事出有因，我也不想这样，还请石将军见谅。” 搞不清林文究竟想干啥，观察四周都有人守卫，逃跑不可能成功，石子英转头直视林文，他倒想看看，对方究竟会怎样。 “石将军，你恨这个朝廷嘛？” 闻言，石子英先是一愣，然后用看白痴的眼光盯着林文。他要是不恨，起来造反干啥，吃饱了撑的嘛？ 察觉到对方的反应，林文从身后接过递来的两杯茶水，将一杯递给石子英后，便是说起了他的经历和谋划。 以为还是劝降的事情，石子英干脆说道：“要杀要剐，直接动手，不必多言。” 林文似乎早已预料如此，只是继续说着，半晌后，石子英猛然起身：“你也要反宋？我是不是听错了？” “石将军没有听错，我确实要反宋，之前只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现在时机已到，我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林文喝下茶水，淡淡说道。 这一天，总算快要来了，他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了。 对方镇压贼寇的事迹，石子英还是大概知道一点，他想不通，便说道：“为什么，你明明是朝廷的将军，而且前途无量，你不害怕失败嘛？” “富贵险中求，在我看来，这宋国的天下，就不该宋隆他们来坐，朝廷昏庸，奸臣当道，将领腐败，地方饿殍遍地，我林文虽不才，也想救民于世，若是石将军也有心，也可率部前来助我。” 一番豪迈大气的话，并没有让石子英决定跟随林文，且不说两人此前的仇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他见多了，说的再好听，最后还不是为了自己。 “石将军若是不愿，为表诚意，这此就请回，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将军打开。” 让墨盘牵出一匹准备好的马匹，将马绳递给石子英，林文目送对方离开。 石子英被俘虏后，又再骑马回去，瞬间成为了起义军士卒谈论的话题。 对此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他找准机会趁机反杀逃跑，还有说是官军感念其为民忠义将其放回，但是更多的，还是说他已经被官军收买，现在只为潜伏义军中。 起初石子英并不在意这些，身正不怕影子斜，回来后，他早就找到武兴修说了林文放他回来，并把对方想要一起反宋的事情也和盘托出，然而却是没有几人相信。 对方不过二十多岁，就是宋国的五品将军，未来前途似锦，怎么可能起兵造反，就连武兴修也持这种观点。 无论石子英怎么解释林文所想，得来的都是大家的嘲笑，担心现在就造成义军分裂，武兴修最后下令谁也不准再提此事。 发现军中的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连他啥时候配合宋军反杀起义军的日子都传出来，石子英是真的有口说不清。 为什么他说真话，但是就是没人相信了。 随着时间流逝，石子英和武兴修间的裂痕是越来越大，甚至都开始率部分别扎营，更是互相防备起对方对自己动手，进攻宋军的事情，也一再搁浅。 刺史府大堂内，斥候传来了贼寇最近的消息，谷成化的脸上更是乐开了花，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起义军直接分裂，战力大打折扣，真是妙哉。 就连秦兴业也忍不住夸林文的脑袋好用，本来抓住石子英，他的提议是直接杀掉，但是被两人劝阻。现在发现，要不了多久，只要再点一把火，石子英和武兴修，怕是就要自相残杀，怎么不高兴。 发现谷成化和秦兴业都纷纷夸起来他来，林文赶紧起身说道：“这都是大人的功劳，在下怎么敢居功了。” 那日林文在抓获石子英后，便是考虑了两条路，若是石子英真心归降，那便最好，若是对方不愿，那只能用此毒计了。 起兵在即，任何有可能失败的风险，都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 通过这个计策，林文已经慢慢获得了谷成化和秦兴业的信任，考虑到云州的士卒，大部分已折损，急需补充人马。 林文麾下的士卒，又是当前最能打的，且很快就要再度与起义军交战，便让他重新招募士兵，加强操练，才能有战力。 有此良机，林文当然不会放过，留下几百人后，便将其余两千多人，全部派到新军中负责组建和担任军官。 云州不愧是宋国最富庶的州，短短几个月来，便是又重新招募了六、七万人马，算上原有的两三万，兵力再度逼近十万，不过大部分军队中，都有林文猛虎军的影子。 担心夜长梦多，毕竟谷成化和秦兴业愿意暂时纵容林文的原因，更多是有武兴修和石子英这两个大敌，才让他的旧部遍布军中。 眼下两人分裂后，实力大减，各郡县的贼寇也在牛和等人的打击下，衰弱的厉害，谷成化和秦兴业，已经开始在计划着手将林文的旧部召回，换上他们自己人了。 余远的探子发现这个消息后，便是火急火燎前来禀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他已是骑虎难下。 林文写好几封书信，让墨盘派绝对靠得住的死士一定要尽快送到牛和等这些将领的手中，否则大家均要死无葬身之地。 次日，林文便是向谷成化和秦兴业提议，如今贼寇已分裂，士卒训练已成，不如由他率军趁机出击，一举荡平，在新年来临前，献上石子英和武兴修的首级，陛下绝对会龙颜大悦。 第45章 刺杀 升官晋爵的诱惑，让谷成化、秦兴业很快答应了林文的请求，虽然与包正都是正三品官员，但是里面的弯弯绕绕却大不一样。 包正是寒门出身，靠着才学和政绩，才一步步当上了奎州刺史，不过也基本上到头了。 谷成化和秦兴业却都出生宋国的权贵世家，只要功劳足够，再往上走也不是不可能，能在新年到来前，将云州的贼寇彻底铲除，皇帝大喜之下，说不定不仅能升官，更是能获得爵位。 营帐内，林文正与余远、关旗、林虎、李化四人密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起义军虽然已经分裂，但若是官军大举来攻，对方肯定还是会团结起来，十万起义军，打起来伤亡肯定颇为惨重，林文更是不想把将士们的鲜血都耗费在这上面。 “将军，不如再添一把火，让这堆柴，彻底燃起来。”余远思考片刻，便是说道。 几日后的清晨，武兴修的手下在巡逻时，将一名鬼鬼祟祟的人抓获，并从他身上得到了林文与石子英来往的书信，经过严刑拷打，该男子承认是石子英的手下。 “大哥，赶快动手，否则真的来不及了。”武兴修的弟弟武兴业再次劝说。 自从他大哥与石子英决裂后，他便是竭力主张先集中兵力将石子英的人马吞并。 之前石子英从宋军手中被放回后，众人都默认对方叛徒，回过味来，武兴修却总是告诉他，万一这是宋军的诡计，那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更是断然拒绝， 武兴业从小就勇猛过人，长大后，敢于独自上山打猎野猪，巨大的伤疤从左眼往下在他脸上，看起来尤为吓人，眼下人证物证都在，脾气火爆的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石子英，他此生最恨叛徒了。 眼见武兴修依旧犹豫，他的心腹包乐章赶紧劝说：“大将军若是不信，不如派人请石子英前来议事，当面和这个人面对面指认如何？” 虽然极度不想和石子英开战，但是眼下几万人马的性命都在他手里，只要石子英才愿意前来，他不会再追究对方之前的责任。 石子英的大营内，看着武兴修派人前来说的事情，他陷入了沉思，他从来没有和林文有过书信往来，这不赤裸裸的诬陷嘛，但是早已有口说不清，他要不去，那只会更加坐实他与官军私下勾结，去了说不定，还能自证清白。 兴陵河边，水流早已干枯，大雪纷飞之下，武兴修与石子英按照约定，各自带着几十人前来，看着昔日并肩作战的朋友，众人的心情都有了些说不出的悲凉。 “石子英，这人被我军抓获，说是你与林文私下联系的信使，你可认识？” 曾有过高人教授武艺，从小便力大无穷的武兴修将那个身形矮小的男子，一只手推到自己面前说道。 担心这个锅被彻底背上，石子英连忙辩解：“不认识，请大将军明鉴，我从未派人与林文那个奸贼有过联系，此前他在奎州就杀害了我数不清的兄弟，我怎么会与这种人有来往。” 石子英那声泪俱下的样子，一时间引得哪怕脾气暴躁的武兴业都有些动容，要不是这件事，石子英可是军中公认的第一好汉，杀起官军来，从不留手，无论如何都从来不考虑投降。 哪怕是武兴修等人，在之前形势危急时，都有过投降的念头，这样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官军诬陷他，故意破坏他们起义军之间的感情。 被推到前面矮小男子，此时已经懵了，本来破坏的任务，好像现在适得其反了。 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前来，那么就不用再考虑回去。 由于他的身材矮小，现在武兴修与石子英等人都在思考之前的事情，没人注意他的动向。 猛地一转身，向后跑去，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一下子扑倒在了武兴修的身上，右手突然握住一把小匕首，朝对方喉咙处刺去。 尽管武兴修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抬起右手赶忙阻挡，但是由于此次双方为表诚意，均没有披甲，匕首还是插在了他的胸上。 包乐章与武兴业见状，赶忙上前将刺杀者推倒在地上，扶起倒在地上的武兴修 “石将军，你的大恩大德，我贺景山只能来世再报了，马上到手啊。” 随着这话说出，在场众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摆明就是石子英的奸计，他们都被此人平日里的忠义之相骗了。 贺景山瞬间被包乐章等人砍倒在地，感受着生命的流逝，他并不害怕，过往的经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幼时的苦难，武艺学成时的喜悦，而后便是无休止的任务，他想要离开，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却是不知如何做。 直到后来，他进入了暗影中队，成为了一名普通士卒，终于有了自己的老婆和妻子，但是这些都不是平白得来的，那天林文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知道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他相信林文会照顾好他的家人，以后他的孩子将会是战死英烈的后代，而不是刺客的后代，这才义无反顾踏上这条路。 刺杀武兴修的匕首是林文让墨盘找人花费重金打造，只要刺入身体，便是必死无疑，而且很快就会口吐白沫、毒发身亡。 看着大哥在怀里迅速失去了活着的迹象，武兴业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如同地狱的恶鬼般朝石子英杀去。 知道已经完全解释不清，尤其是贺景山死时的话语，他与武兴修的属下之间，注定只能活下一个了。而这一切，石子英早已猜到都是林文造成的，对他的恨意又多上一分。 拔出双刀与包乐章、武兴业等人进行厮杀，双方的打斗声音，很快被附近的援军发现，武兴修的属下得知他们的大将军已经被石子英派人杀害，更是不顾一切进攻。 兵力远远少于对方，无奈之下，石子英只能马上撤回大营，很快便被赶来的包乐章、武兴业等人包围。 云州的官军，没有趁火打劫，表现的似乎啥也没发现一样，只派遣了少量的斥候在旁边“看戏”，大部分却是依旧窝在城里。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林文回头说道：“先生，你这计策真是甚妙，还有墨盘，派人好生照顾贺景山的家人，不要让我们的将士心寒。” 几个时辰后，从高处看到石子英的营地已经被彻底攻破，武兴修原先的属下正在疯狂的报复，石子英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林文向身旁的关旗和林虎下令，让他们带领潜伏的骑兵们，马上出发。 第46章 不知树下之弹弓 雪就越下越大,雪粒变成了雪片,像鹅毛似的,轻飘飘慢悠悠地往下落,两人各自率领一千骑兵，奔向不同的方向。 “派人回去禀告谷成化和秦兴业，就说可以出击了。”拾起地上的雪放在脸上，林文要让一会儿，他看起来更加真实。 事情的发展几乎按照余远的猜测发展，秦兴业率领城中的大部人马，出城直奔石子英的营地而来，谷成化则是留下几千士卒守卫，两人没有一同出来。 听到官军已在前来路上的消息，包乐章赶紧派人问向后方的武兴业：“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自从武兴修死后，武兴业便是成为了起义军的首领，虽然他为人莽撞，此刻也知道，现在形势是万分危急，但要让他现在放弃，他更是做不到。 眼下石子英是苦苦挣扎，要是这回放他跑了，以后想要找到再杀他，就是难上加难。 须臾之间，武兴业便做出了决定，让包乐章尽快杀掉石子英，他带着剩下的人马，阻拦前来的官军。 腹背受敌，这是极其容易导致兵败身死的险棋，但是武兴业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使用，与林虎对林文一样，武兴业对大哥的感情也非常深厚，若不能为武兴修报仇，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本来计划马上突围的石子英，见到攻击他营地的起义军，不少纷纷向后退去，顿时大喜过望，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但是眼下来看，他有救了。 离石子英营地五里处，见到秦兴业前来，林文赶紧拍马上前说道：“末将，林文，参见云州将军。” 看着对方哆哆嗦嗦向自己行礼，说话也不利索，秦兴业眼底流露出一丝疑惑，几个时辰前还好好的，现在是怎么搞的，急忙问道林文旁边的亲兵：“你们林将军，这出了什么事情。” “禀云州将军，我们林将军刚刚过河时，冰面突然破裂掉了进去，我们费好大劲才把他救上来，之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按照之前演练无数次可能的情况，这个亲兵说出了其中的缘由。 似乎是担心秦兴业对他不满，林文赶忙说道：“没事的，将军，我还能上阵杀敌。” 发现林文现在话都说不连贯，握着长枪的手更在发抖，满脸苍白，看起来四肢乏力，派他上去怕不是送死。 两人没有血海深仇，秦兴业这点基本的良心还是有的，更是想拿亲手击杀武兴业的首功，直接下令：“林将军，你就先好好回去休息，等着我的好消息，其余人，跟着我一起去杀敌，” 几万人马迅速向前方奔去，等他走远后，刚刚还病恹恹的林文，瞬间恢复成平时那样，若是不知道的人，在旁边看到，还以为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将军刚刚的演技真是棒极了。” “先生刚刚的对话也是非常好。” 余远是由衷的赞叹林文的表现，换他来，他怕是做不到林文这么真实，为了彻底防止出现纰漏，他是演起了回话的亲兵。 几年的戎马生涯、风吹日晒，余远此时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全身都是书生气的贵公子，而更像军中的一个士卒，肤色黑了一层，却也多了几分英气。 互相吹捧过后，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林文才带着他的人马缓缓前行。 一炷香前，武兴业还主要是指挥各营人马反击，但是激战这么久，先打石子英再打官军，士气先不说，手下大部分人早就精疲力尽，被打得是节节败退。 武兴业见此情形，是急的火烧眉毛，而后便是不顾一切，亲自率军厮杀，希望挽回士气，扭转战局。 武兴修在的时候，武兴业从来都是担任先锋或者被困时撕开包围的角色，几乎很少指挥上万人的战斗，不仅相当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更要命的是，几万人以上的战斗，若是没有统一的指挥，除非手下将领也有丰富的经验能够互相配合，否则哪怕主将独自一人再能杀也没用，武兴业明显不明白这方面的道理。 希望官军被击败的局面没有出现，起义军却是败退的更厉害，眼看马上就要面临崩溃，武兴业终于做出了决定，即刻撤退。局势大变，包乐章只得放弃围攻石子英，带人离去。 石子英此时也已发现，现在是官军在攻击他了，不由得感慨，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也是拼死突围。 发现这些人都想要离去，秦兴业急忙朝身旁的李星汉、余乐正两人说道：“现在才想走，晚了，都给我上，不要让这些贼首跑了。” 之前被贼寇追杀的痛苦，尤其是李星汉、余乐正两人被打成重伤险些丧命的经历，更让三人对贼寇恨之入骨。 眼下是报仇的好机会，贼寇只顾逃跑，大局已定，秦兴业更是率领亲兵追杀起贼寇来。 发现秦兴业的帅旗正在不断向前，林文大喜，现在就等墨盘成功后他再现身了，否则只能过会假装放心不下，重回战场，袭杀秦兴业，这样肯定没有秦兴业中伏身死的效果来的好。 秦兴业有种莫名心慌的感觉，他马上就要追上武兴业等人了，但是不由得非常不安，戎马一生的他，知道这是危险的预兆。 甩了甩脑袋，富贵从来都是险中求，更何况这战场上，哪有不危险的，想通这点，秦兴业更是用力抽打胯下的坐骑。 “轰” “轰” “轰” …… 道路两边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绊马索，秦兴业的亲兵是纷纷落马。 周围猛然出现了无数身着贼寇衣服的精壮汉子，皆是手持硬弩、长枪、破甲锥等武器，杀气十足，骑马向他们杀来。 一刀躲开墨盘的硬矛，秦兴业出声质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个矮个子人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若不是披甲，刚刚那一击他怕是就没命。 兵败如山倒，能在如此败局下，还留下这么多精锐埋伏，秦兴业不相信这些是贼寇布置的人马，若是武兴业等人真有如此见识和如此多勇士，怎么会被他们打败了 “专门前来杀你的人。”墨盘嘲讽的同时，手上动作加快。 林文早就透视过秦兴业，武艺为良好，墨盘这个优秀对上他，只要找准机会，绝对能成功，这才派来执行任务。 由于秦兴业想要拿下贼寇的首级，不顾一切的追击，绝大部分骑兵都追不上他的速度，还有刚刚被绊马索摔倒在地上后，现在身边还能厮杀的，只有几十人，墨盘率领的两百多人，又都是关旗精心训练出来的骑兵勇士，更是以逸待劳。 片刻后，跟随秦兴业前来的人马全部死去，只剩下他还拿着兵器苦苦支撑。 为了死的明白，更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救援，秦兴业再度向墨盘发问：“你们到底是谁的手下，究竟想要做什么？” 墨盘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杀你的人。”害怕拖延下去继续出现问题，来之前，林文可是再三强调，若是遇上，一定要成功，否则起兵便是难上加难，便是直接挥手 十几人手持长枪瞬间将秦兴业活活刺倒在地，而后墨盘亲自补刀，确认对方死后，墨盘命人穿上宋军的衣服，骑马往回走，留下早已准备好的起义军尸体后，火速离开。 “李将军、余将军，不好了，秦兴业将军遇到贼寇伏击，请快快支援。”看到前方有不少人马，一名宋军骑卒边跑边喊道。 第47章 起兵前夕 片刻后，看着惨死的秦兴业，李星汉和余乐正两人是怒不可遏，该死的贼寇，溃败后胆敢设伏，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贼寇狡诈，我放心不下。两位将军，这是怎么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两人回头望去，林文依旧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率领麾下人马前来。 李星汉此时万分痛苦，凄凉道：“林将军，秦兴业将军他不幸遇伏身亡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咳咳咳咳，这该死的贼寇，我们赶快追击，定要为秦兴业将军报仇雪恨，咳咳咳咳……。” 眼瞅林文如今虚弱不堪，余乐正收拾好低沉的情绪，用悲恸的声音说道：“林将军有心了，不过眼下还是我等追击为好，这是调兵的令牌，烦请你马上回去交给谷刺史，协助他稳定大局。” 没等继续演戏，对方就如此轻易交出了兵权，林文面露遗憾感叹：“可惜我偏偏是这时候感染风寒，不能为秦兴业将军，哎。” 演到此处，林文再不把握机会就是辜负老天的恩赐，伸手接过令牌，而后注视两人带兵火速离开去追击武兴业和石子英等贼寇。 目睹一切的余远，此时已不再掩饰，急忙上前激动说道：“将军，我们即刻动手。” 起兵就在当下，林文也遏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连忙下令：“好，派斥候去让各营将领前来议事，还有准备好刀斧手，以防万一。” 算上死去的彭飞昂，李星汉、余乐正三人皆是秦兴业的心腹，对他们有天高地厚之恩，从普通士卒提拔到人人羡慕的将军，眼下恩人被杀，两人盛怒之下，只顾追击，竟没有丝毫担心，就轻易将手中的兵权交了出去，委托林文带回，秦兴业要是地下有知，怕是会被气活过来。 秦兴业活着时，对林文的旧部遍布军营担任低级武官，在贼寇分裂后是愈发忌惮，根本不给他接触兵权的可能，这也是林文必须要先解决他的缘由。 率兵追击残余贼寇的将领，收到斥候传令急促回去的军令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少人甚至质疑起来，不过军令如山，最后也只能不情不愿回去。 把士卒都先遣散回营后，众将骑马风驰电掣向中军大帐跑去。 瞧见林文正大摇大摆坐在首座上，猛虎军出身的旧部倒是没什么反应，十几位云州的将领，哪怕是得知林文此时已手握调兵令牌，也趾高气扬，一脸不服。 扫视大营内主要分成两拨人，他们的表现林文是尽收眼底，举起令牌，先试探性说道：“秦兴业将军一炷香前不小心被贼寇伏击重伤，暂委托我掌控全军，我已将当前的情况禀报朝廷，陛下未派人传旨前，尔等一切都听我号令。” “哗。” 林文话音未落，便激起了千层浪花。猛虎军旧部大多只是惊讶云州将军遇刺，而云州的将领则在满眼不可置信，肃静的营帐瞬间变得喧闹起来，只有一位将领默不作声。 几个脾气暴躁的老将，更是带头愤怒嚷道：“我们要马上见到云州将军，请他收回成命，论资历、论出身、论品级、论背景、论人脉，怎么也轮不到林文这小子执掌云州的所有兵马。” 杀气腾腾打量着不服从的这些人，林文握令牌的手是愈发紧重，眼底里的寒意不断上升，看来平时他表现的太“和善”了，都以为他不上阵杀敌时就人人可欺了，居然连军令都不听了。 唯恐军心大乱，李星汉与余乐正早已封锁了秦兴业死去的消息，林文才先尝试假借秦兴业的名头、发号施令，不料居然是这样的局面。 任何可能起兵失败的风险，林文都不愿意承担，但为了尽可能保全将士生命，减少他们的鲜血，不顾余远的强烈反对，给他林文一个信任，也是给他们活命的机会，只不过未想到啊。 眯眼审视唯一听命的云州将领杨宇，林文沉声问道：“杨将军，违抗军令者，该当如何？” 凝望对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杨宇知道对自己也绝对动了杀意，马上抬头一脸坦诚回道：“当斩。” “好。来人，将这些违抗军令的全部拉下去斩首。” 颇为满意看了杨宇一眼，林文冰冷刺骨的声音骤然响起，早已埋伏在两侧的刀斧手顿时一拥而上，将那些敢于反对林文的将领全部拿下，推出营外准备行刑。 没想到林文如此心狠手辣，被压在地上的云州将领们，顿时害怕恐慌起来，纷纷出言求饶。 “林将军，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大人，我以后一定听您的军令，求您饶了我。” “林将军，是他们拉着我，我本来不想的。” …… 猛虎军的旧部与云州的将领们相处日久，私下来往密切，交情深的不在少数，都有些于心不忍，本想开口劝说，但看到林文那瞪来的眼神，识趣闭上了嘴。 “杨将军，我看你对这些人有点伤心啊。” 杨宇正感慨差一步就进了鬼门关，没想到林文会再度咨询他的意见，急忙信誓旦旦说道：“哪有哪有，末将只是想到此次阵亡的士卒，和这些人没有一丝关系，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杨宇这个膀大腰圆、透视后武艺等级为优秀的中年汉子，此时已是面部苍白，两腿发抖，林文略带玩味道：“既然杨将军认为他们活该，那便由你去亲自执斩，如何？” “啊？” “莫非杨将军还是可怜他们，不愿意？”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 明白保命要紧，众目睽睽下，杨宇连忙迈出去，感受到系统的购买值又在上升，林文知道，云州的世家之后再也容不下杨宇，已彻底断了他的退路。 片刻后，余远火急火燎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拿着几封书信，大惊失色道：“将军，我在武兴业的大帐里，发现了他和谷成化来往的证据。” “竟然有这种事情，想不到谷成化这个小人居然会参与这种事情，亏我以前还这么信任他。” “众将听令，即刻回军通宁府，与本将军一同捉拿这个逆贼，有敢反抗者，杀无赦。” 接过书信，假装看了看，林文默契配合起了余远的表演，义愤填膺吼道。三言两语之间，便是给谷成化定下了死罪。 先是云州将军遇刺昏迷，再是云州刺史通敌，众人还沉浸在如此惊天动地的消息中，慑于林文刚刚的冷血手段，急忙回去整顿兵马，准备出发。 察觉到杨宇也想要趁乱离开，林文马上叫住他，正色提醒道：“杨将军，你是个聪明人，好好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原先云州的士卒皆由你来统领。” 两个时辰后的通宁府城池外，乌黑的天空中，只剩点点星星点缀，寒风呼啸，城墙上的官兵更是裹紧了皮袄。 忽地，不远处出现了数不清的人马，守城的官兵连忙禀告今晚的守夜将军李洗，请他做出决断。 黑灯瞎火，压根看不清这些人的样子，知道事态紧急，李洗先派人给谷成化报信，而后喊道：“尔等是何人？夜闯通宁府所为何事？” “我是林文，现在率领云州官军回城休息，快快开门。”林文遣人上去喊道，心中更祈求最好能兵不血刃占领此城。 得知是自家人，李洗松了口气，赶忙回话：“刺史大人有令，晚上没有他的手书，谁都不能进出，还请林将军等候片刻，我已经让人起汇报此事了。” 夜长梦多，等谷成化来了，凭借今夜的异常，很容易发现端倪，再想进城就没那么容易，林文无奈让人吹响了号角。 嘹亮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没等李洗搞明白发生了啥，城门处突然传来喊杀声。 第48章 起兵 “不好了将军，城门周围突然窜出来百来人，弟兄们快守不住了。”一个小兵慌慌张张跑到李洗面前，焦急说道。 疑惑哪里冒出来这些人，更是对林文突然率军归来担心，李洗正准备带人前去支援。 城外突然传来了严厉的斥责声，“谷成化勾结贼寇，谋害云州将军，证据确凿，尔等不开门，难道也要谋反嘛？” “哗。” 城墙上的士卒，瞬间呆住了，宋国几百年来的皇权高压下，任何参与到谋反的人，都会被株连九族，这种事情他们想都不敢想。 瞅着城外似乎大义凛然的林文，李洗就算是傻子也弄清楚了，哪里是谷成化造反，明明是他林文找个由头，想占据这通宁府，再行谋逆之事。 云州繁华，通宁府城墙修的是高大厚重，护城河也是又宽又深，除了有众多的滚木垒石，还配有重弩、投石机等守城利器，哪怕现在城中只有几千人，但李洗相信只要大家肯出力，林文那几万人马，怕是连城墙都上不去。 “都不要慌，我做担保，谷刺史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各位先守住城池再说。”察觉士卒都惊慌失措，李洗及时出声安慰起军心。 看到对方依旧没开门，早已预料李洗不会这么容易就投降，多说无益，林文直接下令攻城。 派人火速告知谷成化，林文反了的事情，李洗让副将邓仁录带兵去解决城门处的叛军，他留下应付林文的进攻。 起兵有些仓促，不少士卒更是一下子适应不了攻打“自己人”的状态，被猛虎军出身的军官怒喝才发起冲锋。 受限于之前秦兴业的忌惮，林文军中的云梯冲车等器械，准备并不充分，好在冬天护城河已结冰，士卒们还是扛起云梯迅速向城墙处冲去，开始攻城。 城墙上的士兵做梦也想不到，晚上就要拿起武器打他们清晨的同袍们，在一道道严酷的军令下，才准备防守。 通宁府的城墙起到至关重要作用，守城的士兵哪怕反应慢了一拍，也很快进入角色，纷纷张弓搭箭反击，有些甚至用上重弩，好在夜色昏暗，大多没有射中，不过林文军队进攻的步伐也一下子被打乱。 林虎、关旗此时不在身边，李化现在又在城内厮杀，值得信任且武艺高超的将领都不在，林文要指挥全局，否则这攻城大军，进攻受挫便会崩溃。 环顾四周，发现墨盘已回来，林文铁青色的脸色终于好点，驾着黑风过去，斩钉截铁道：“想要报仇，就给我先拿下这座城池。” “是。”墨盘庄重答道，而后率领几百人，不要命般向城墙上爬去，守城军队的压力陡然增大。 此时李洗也不好受，尽管他占据了地利，但手下都是之前的云州士兵，和林文麾下新招募的士卒，战斗力差了不少，现在还能守住，全靠城墙和他的带头，否则早就溃败逃命。 “报，将军不好了，邓将军被叛军当场斩杀，余下的人见状纷纷逃命，城门马上就要失守了。” 邓仁录的亲兵推开挡路的人，将这个重磅消息传了回来。 “废物，真是废物，邓仁录误我啊。”李洗忍不住吼道，语气中既含气愤又有无奈。 两路人马几百人前后夹击，居然拿不下李化这百来人士卒，哪怕拖住一会都做不到，甚至被斩杀。李洗此时真的想吐血，这都是什么属下。 骂归骂，城还得继续守着，李洗急忙命令士卒放下这通宁府的千斤闸，由近万斤生铁打造的铁壁，他就不信林文能打破。 城外的护城河前方，看着不断从城墙下摔落的士卒，林文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用系统召唤冰雹或者碎石攻击了，若是首战就失利，无论是对他的威信，还是军中士气都会是致命打击。 “将军，你们快看，城门打开了。”一个亲兵看到城门那里亮起不少火把，兴奋喊道。 机不可失，林文见状一马当先冲去，身后的骑兵赶紧跟上。 李化这百人能这么快攻破大门，全靠突袭，要是敌军再来重兵，怕是又要被夺回去，林文不得不迅速。 李洗的亲兵飞快跑回来，着急喊道：“将军，不好了，千斤闸不知为何落不下去。” “什么，怎么会这样！”李洗一把抓住个亲兵，失声吼道。 他现在终于明白，林文为啥敢突然起兵造反，怕是早有预谋，甚至这千斤闸就是林文派人破坏的。 城门被攻破，大势已去，论武艺和麾下士卒的战力，李洗深知他不可能是林文的对手，但是他们说什么也不愿投降这个乱臣贼子。 转身面向身后的士卒，李洗用悲壮的声音说道：“是爷们的，就跟我一起去阻挡这些叛军。”说完便头也不回走下城楼。 得益于李洗平时待手下不错，从不吃兵饷，是云州中少有的良将，在军中威望颇高，这也是林文最开始打算招降他的原因。 见到将军都不怕死，众多士卒更是感念其恩德，士气大振，纷纷下去阻挡。 进城不远处，李洗率领的士卒很快便被猛虎军冲散，林文更是一击就将李洗打落马下，无奈说道：“李将军，我只为抓捕谷成化这个逆贼，你这又是何苦了？” “呸。别人被你蒙骗，我可不会，你这分明是要谋反，我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李洗用怨恨的眼神盯着林文骂道，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林文估计死了几百次。 “来人，先将李洗将军押下去，切勿用刑。” 对身旁的亲兵说后，林文率人马不停蹄冲向刺史府，只有抓到谷成化，今夜才算大功告成。 事发突然，通宁府的大部分守军都没接到命令。夜晚除非军令，否则士卒有敢外出者，按律当斩。进城后，墨盘则是率领暗影中队火速抓捕了云州的将领，有反抗的，直接就地斩杀。 余远利用这个时间差，派人手持秦兴业的令牌到军营，告知士卒们谷成化谋反，今夜都待在此处，否则与之同罪，若是谷成化派人前来，就地扣押，让猛虎军遇到的抵抗微乎其微。 担心谷成化从其他几个城门逃走，进城后，林文就让李化带兵控制了各个城门。 没有官军的帮助，匆忙召集起来的衙役和奴仆，压根不是林文麾下正规军的对手，一触即溃，迫于无奈，谷成化只好退守刺史府，希望有奇迹发生。 跟随几十年的仆人谷忠跑进来，害怕说道：“大人，叛军杀到府外了，该怎么办？” 前去军营求援的人迟迟未归，谷成化已意识到出了问题，怕是不会有援军了。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谷成化此刻倒突然不再那么害怕，就算是死，他都要问问林文为啥起兵谋反，皇帝和朝廷待他不薄啊，他怎么也想不通。 看着刺史府那两扇紧紧闭拢的朱红大门，林文正准备下令让人撞开。 “嘎吱嘎吱嘎吱。” 大门突然打开，谷成化身穿官服，缓缓走出来，谷忠手拿火把站在旁边，火光照在他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惧色。 第49章 招降 “为何如此？” “投降否？” 没有直接挑明，但谷成化与林文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对方何意。 瞅着谷成化那不甘的眼神，林文义正言辞说道：“朝廷昏庸，奸臣当道，权贵坐拥无尽土地和财富，百姓却没有立足之地，食不果腹，处处民不聊生，饥民遍地，我实在不忍，为天下苍生计，遂如此。” 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到了他这种地位，说是为百姓，谷成化怎么也不相信，讥笑道：“即便如此，天下纷争，列国虎视眈眈，对这宋国的千万子民，你作何解释？” 翻身下马，拔出腰间的佩刀，扔到谷成化脚下，林文给出了最后的机会，信心满满说道：“我不需要给任何人解释什么，百年后我留下的强大统一帝国，就是最好的解释。” “哈哈哈哈，好，那我就在地下等你，看看你留下的到底是遗臭万年的骂名，还是流芳百世的英名。” “陛下，老臣尽忠了。” 心中的疑惑已解，伴随着一声怒吼，谷成化在周围人惊诧的目光中挥刀自尽。 “派人好好安葬他。”林文略带遗憾说道，而后率领猛虎军正式入驻刺史府。 为了防止地方自立，朝廷早就定下规矩，外任的刺史和各州将军，家属全部留在京城做人质。 投降自己能活，但家人要被全部处死;不投降就牺牲自己一个，保全全家。这个选择并不难，谷成化宁死不降，林文并不意外。 今晚注定不会安宁，伴随着喊杀、求饶声，城内随处都是厮杀，直到清晨时分，才逐渐平静下来。 刺史府大堂内，林文端坐上位，一夜未眠，此时丝毫不感疲倦，看着面前的众将，异常激动道：“诸位，皇帝昏庸，朝廷里皆是巩浦泽这样的奸臣，民不聊生，我意起兵匡扶正道，清君侧，尔等以为如何？” 猛虎军建立以来长久的影响，昨天林文处死十几名云州将领的狠戾手段，墨盘和李化又带头下跪表示誓死追随、绝无二心，众将见状急忙跟着一起表忠心。 侥幸活下来的云州将领，此时也迫于形势，丝毫没有出言反驳，敢于违抗的，昨夜早被墨盘带人杀了。 林文现在是豪情万丈，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从此终于有资格和底气争霸天下了。 不过现在还不到庆贺的时候，命令牛和等人起兵配合他的书信早就送出去，尽管林文相信这些老部下不会违背他的意愿，更有暗影中队监督，但各地还没传来消息，哪怕再有底气，说不担心是假的。 按照时间估算，林虎和关旗眼下还分别在赶去北边津山关和东边景合关的路上，即便早就定好了夺关的方略，林文心中还是隐隐不安，若是失败，形势即刻就会逆转。 思考良久，又再各派了一千精锐骑兵前去支援关旗和林虎两人，李化率领本部人马，前去抓捕归来的李星汉和余乐正两人，林文则是镇守通宁府，稳定局势的同时，随时准备支援和策应各地。 昨夜进城后，余远亲自率人马不停蹄占领了府库，堆积如山的白银、粮食、绸缎，哪怕见多识广，也颇为唏嘘，这云州不愧是宋国的钱袋子。 一夜之间就变了天，尽管林文极力给城中的大户和权贵承诺，只要选择支持他，提供些钱粮即可，可惜依然有不少忠于宋廷的，选择召集奴仆反抗，更是悄悄联系云州出身的将领。 刺史府后堂内，墨盘将这些世家大族的私下举动，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林文的脸顿时黑了，既然他们想要找死，那就怪不得他心狠了。 为了便于调动军队，余远很早就协助林文打造了专门的虎头令牌，更制作了独特的防伪标记，占据这通宁府后，才正式使用。 随手将令牌丢给墨盘，林文满脸杀气腾腾，低沉道：“从现在开始，把暗影中队扩张成暗影大队，加强对这云州权贵官员的监视，只要存在不轨，哪怕只是可能，任何人你都可以先斩后奏，听明白了吗？” “是，主公。”慌忙接过令牌，墨盘立马回话，然后赶紧离去，他现在越来越害怕林文。 如果说以前的林文是头猛虎，那现在墨盘感觉对方已经逐渐变成恶龙，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只为争夺天下，好在双方的目标都一致。 “将军饶命啊，是那谷成化违背您，和我没关系。” 几名士卒将一个皮肤白泽，肥头大耳，身穿郡守官服的人押了进来，来人看见林文，赶忙求饶。 云州的刺史府驻地在通宁城，城内也是有郡守的，只不过平日被刺史直接压制，所以才显得不显眼。 起身快步走去将王世枫扶了起来，林文轻声道：“既然如此，王大人可愿降我？” 被押送前来的路上，王世枫见到了众多不肯投降的人被斩首，血肉横飞的场景给他极大的心理阴影。 王世枫可不是谷成化那种忠君报国的朝中重臣，更何况家人都在这通宁府，他更不想全家陪葬，没有丝毫的犹豫，惊喜道：“在下愿降，多谢将军饶命，以后我一定为将军鞠躬尽瘁。” 再安抚了王世枫几句，林文便让人将他带出去，依旧担任这通宁府的郡守，王世枫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更接连表示会为林文卖命。 “先生，您为何要我招降这王世枫？”若不是余远劝说，林文可不想收下此人，担心败坏下面的风气。 王世枫在通宁府甚至云州都颇有名气，只不过是贪财好色的名气，林文想要的是才德兼备的贤人，这种人他是真看不上。 瞥见林文依旧疑惑的目光，余远才缓缓说道： “天下为官者，除少数，大部分都是王世枫这样贪财好色之徒，将军难道要将这些人全都杀掉或舍弃嘛？” “在我看来，选官更多要看才华，德行倒是可以稍微往后放放，有才有德就多用，有才无德就少用，无才有德就慎用，无才无德就不用。” 发现林文似乎还纠结于官员的品德，担心贪污腐败盛行，余远又是赶紧劝说： “将军放心，有暗影大队在，他不敢胡来，否则有他好受的。” “还有就是，宋国的官员大多这样，唯有如此，他们才不会有后顾之忧，才会心甘情愿投降，否则若是一城一城去攻克，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第50章 受挫 沉默良久，林文最终妥协，尽管他希望手下官员才德兼备，政治清明，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也只能如此。 城内的局势暂时稳定下来，林文迫不及待来到武库，除士兵常用的刀枪剑戟等常规武器外，终于看到了成千上万的全身玄铁甲。 这个时代生产力相当落后，从打造铁片到组装完成一套全身盔甲，哪怕十几人通力合作，前前后后都要起码半个月以上。 有了盔甲保护，哪怕深陷绝境，小兵都能瞬间提升活下来的可能，林文当即下令将这些盔甲都分发给了手下最信任的猛虎军将领和士卒，借此提升战斗力。 城外不远处，有专门安置的养马场地，云州军队的战马大多来自此处，把守的士卒见到林文率部前来，很识相投降，至此这通宁府，城内外的全部人马，才彻底被掌握。 三天后，随着暗影大队的人员，彻底潜入这通宁府各处，并向云州蔓延扩张，林文进入了狂热的招兵模式。 “林将军有令，现在从军者，分田地三亩，每月另有一钱银子。想要当兵者，前去刺史府大门处报名即可。” 上百名士卒，骑马在这通宁城内外大声呼喊，很快就吸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云州是宋国最富庶的地方，城内人当兵的意愿不高，主动愿意前去的，更少之又少，但沿街乞讨的饥民，听到这话可待不住了，给地发银子的诱惑，争先恐后向刺史府跑去。 “既然只剩下这条烂命，那还有什么害怕的，上战场还能搏个前程。”这是饥民们此时的共识想法。 在士卒的强力维持下，饥民们“自觉”排起了队，林文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不知道这是来了多少人。 “将这石锁举过头顶者，方可入伍。”几名负责登记的亲兵大声说道，传着林文定下的要求。 瞥见不少饥民失败而落寞的准备离开，官兵赶忙拉住了他们，询问了会做什么后，让人分别带着前往专门的地方，混口饭吃。 成功应选的饥民，则是被很快编入了军队，随着士卒前往各处营帐，补充之前损失的兵力。 注视眼前的一幕，林文突然回想起几年前他刚穿越到莫城时的模样，也是这样入伍，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将军对百姓真是心善，必能夺取这宋国的基业。”瞅着林文还派人专门安排了老弱病残的去处，余远忍不住感慨。 之前他也以为林文起兵的缘由，主要就是为了权力，哪怕这么久相处以来，为天下百姓计，也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但今天林文大权在握，真正践行当初的承诺，毕竟这些羸弱的人，大多只能消耗粮食，没有一点回馈，现在他终于相信林文心里装着天下百姓。 云州百年不曾有过大的动乱，军备荒废得相当厉害，原有的士卒或多或少都沾上不好的风气，战斗力怕是连貌州士卒都比不上。 林文原本想将他们全都裁撤归家，但又担心引发动乱，占领这通宁府时间太短，此举极度损害他们的利益。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个道理林文十分清楚，最后他也只是将一些兵痞、兵油子赶走，剩下的全部打乱编入新军中。 接下来几天，城内外似乎风平浪静，牛和等人也相继派人送信回来，他们出其不意的暴发，打了当地郡守们措手不及，很快控制了各地郡县。 城外数不清的庄园，占据着这云州最肥沃的土地，却也豢养了成百上千的私兵。 听闻林文杀掉了刺史和云州将军，这些人内心第一时间都是恐惧，而后便是被贪婪占据，不清楚局势，都以为林文靠突袭才成功，对林文这个貌州农民出身的外来户，十分鄙视。 宋国对助朝廷绞杀贼寇的乡绅权贵向来非常大方，获得军功者，动辄就是伯爵起步，让他们怎能不心动。 在通宁府最大的乡绅权贵宋永兴的带领下，大多地主迅速联合起来，算上他们豢养的奴仆等，私下参与的人马达到几万，并且还在暗中联系云州的将领，商量到时候突然发作，杀林文一个措手不及。 暗影大队很早就发觉乡绅们准备背叛的马脚，墨盘则多次建议：“先下手为强，把领头的全都杀掉，其余自会溃去。” 可惜被林文冷笑着拒绝，搞得墨盘十分担心，只能听从命令继续加紧监视。 之前李星汉和余乐正如同疯了般追杀贼寇，将武兴业和包乐章逼到了死地，两者本想投降，但是在官军都认为他们设伏杀害了云州将军后，无以自证，虽拼死突围，最终还是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石子英逃跑的本事确实一流，当初能从奎州到云州，如今无论官军如何追杀，愣是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无奈只能暂时返回通宁府。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林文起兵叛乱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李星汉和余乐正耳中。 最开始两人怎么也不肯相信，平日里和和气气的林文会如此，直到谷成化被逼自杀、云州近半将领被处决的消息被证实，两人这才苦楚接受。 得知林文是靠云州将军调兵的令牌，最初才能顺利掌握全军，两人是无比懊悔，毕竟令牌当初是他们亲手交给林文带回去的啊，这样想来他们岂不是帮凶。 还在迷茫中的两人，骤然被赶来的李化杀的大败，慌不择路之下，逃到了宋永兴的庄园里，好在受到了严密保护和无微不至的照顾。 苦于兵力只有千余人，面对高大的夯土墙和几千的奴仆，李化毫无办法，只能率部返回，并将此事告知了林文与余远。 估摸着宋永兴快要动手，余远思虑后提醒道：“将军，可以准备了。” 放长线钓大鱼是两人商议后得出的一致方案，受限于路途，朝廷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云州发生的事情，起码还有半个月。 城外的乡绅地主，虽然表面上已全部屈服，但是私底下怎么想，两人不得而知，只有对他们过度纵容，故意示弱，才能将潜在的反抗者们，至少大部分都引诱出来。 等他们露出狐狸尾巴后彻底剿灭，保证有个安全稳定的后方，否则等朝廷派军前来围剿时，极易出现后方起火的情况。 “好，那我们就这样。” 刺史府大堂内，林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匆忙忙跑进来的亲兵打断。 “将军，这是刚刚林虎将军和关旗将军送来的书信，送信的人说，两位将军都请您尽快过目。”生怕惹来林文怒火，亲兵赶紧解释缘由。 拿起两人的书信大致阅过一遍，林文的脸色从喜悦逐渐变得阴沉。 坐在旁边的余远见状，赶紧将书信拿过来也看了起来，随后吃惊说道：“什么，这津山关，怎么会拿不下来了？” 第51章 景合关 云州本就富有，商业尤其发达，从通宁府遍地的商铺酒楼作坊就可见。 当初来到通宁府后，林文便委托余方继续做生意，不仅为了获得白银、粮食、马匹等物资，为后面起兵做准备，更为了交好云州的将领。 津山关和景合关向来就是云州的门户，进出的商队多不胜数，在貌州的时候，余方就能打通各处关节，把黄石城打造成最大的贸易市场。 有了林文做靠山，加上余方很会来事，赚的是盆满钵满，很快便和津山关与景合关上上下下的将领打成一片，没有人会嫌钱多，尤其是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众人眼睛看得都直了。 余方也很顺利成为了他们口中的好兄弟 ，眼里的财神爷，不仅进出的货物从来没有被扣押过，而且每次都是同批商队最先被放行的。 尽管见多识广，余方还是对林文花费重金，交好这么多将领的行为不解，在他看来，结交守关的大将就足够了，结交下面的那些人，完全得不偿失。 林文对此却是从没给出答复，直到前不久，关旗率领千余骑兵前来时，余方才恍然大悟。 东边景合关的守将龚天佑是方脸阔额、人高马大的黑脸汉子，林文这个五品将军在他眼里完全不够看。 不仅仅因为他是四品护卫将军，比对方高了一级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有权直接向皇帝宋隆上书奏事，哪怕云州的刺史和镇州将军对他也是客客气气。 若非顶级权贵，进出的商队都会给龚天佑送礼，只不过林文让余方送得太多了，一次就送出二十万两白银、上千亩良田，出手之阔绰，前无来者。 让龚天佑更感动的是，余方还三天两头请他和麾下的将领到附近最好的酒楼—飘香楼，喝酒听曲，左右手各搂着一个美艳舞姬，喝着她们柔软的手递上的美酒。 龚天佑忍不住的感叹，神仙怕是也比不上，从那开始，他最想做的事情就两件事，找时间到飘香楼吃饭和睡觉，至于军营里的事情，让下面人做就行了。 有了守关大将的领头，龚天佑手下的将领更是上行下效，苦日子过了那么久，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至于朝廷的军规，谁爱遵守，别碍着老子我喝酒吃肉。”这已经成为了景合关众将的共识。 云州边界的一处商铺内，余方听完关旗的计划后，差点激动哭出声道：“关将军，终于要起兵了，你要是再不来，我真的扛不住了啊！” 余方对林文的计划严格执行，只不过林文对这个时代白银的购买力高估了，还有就是龚天佑这些将领贪婪的程度低估。 余方只想说，“这些人压根不是豺狼，是老虎。”索要的财物是越来越多，不敢得罪龚天佑等人，哪怕他是个经商奇才，也快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景合关的守兵不过三千人，余方私底下也招募了近千人，算上关旗带来的精锐，偷袭完全有极大可能成功。 事不宜迟，尤其是关旗告诉余方在他前来当天，林文就已动手，通宁府起兵的消息很有可能马上传来，余方更是担心夜长梦多，被龚天佑等人察觉。 简短的商议后，两人便是定下计策，由余方宴请龚天佑和麾下的将领到飘香楼，而后关旗再出来控制住这些人，没有将领的指挥，哪怕有险峻的地势，拿下景合关也是唾手可得。 景合关将军府内，亲兵龚六走进一个堆满金银的房间，发现龚天佑刚好酒醒，急忙说道：“将军，余方送来了请帖，来人就在门口，今晚您去不去？” “去，让他回去告诉余方，好酒好菜都多准备点，别让我在兄弟们面前丢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似乎还没从昨日的酒席中缓过来，龚天佑边起身下床，边给龚六吩咐。 发现对方还站在面前，龚天佑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还不去？” 迟疑了片刻，龚六还是鼓起了勇气。龚天佑性格暴躁，对下面的士卒有点轻微的过错就动辄鞭打，有功却从来不赏。 不过对他们这些亲兵却是相当不错，给钱给女人，思虑至此，龚六还是劝谏道：“将军，让全部的军官都去，会不会不太稳妥？还有就是半个月前，陛下才专门下旨让您年末加强巡逻这些，会不会有点？” 正在穿鞋的龚天佑听到亲兵的话，直接把鞋摔到了龚六脸上，而后愤怒骂道：“去你妈的，老子的事，用得着你管，好好干好你的事情，你要是不想去，今晚就给我在这里守夜巡逻。” 尽管对方话说的很委婉，而且都是好心，但这个小小的亲兵敢坏他的好事，龚天佑还是气的牙痒痒，宋国虽然民变四起，但是这景合关却依旧太平，还有皇帝哪年不发这个诏令，他都习惯了，哪来的风险。 龚六见状，吓得赶忙磕头求饶，现在龚天佑发怒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之前被鞭打至死的士卒们。 当夜，余方亲自站在门口等待恭迎，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熟悉的酒宴，龚天佑没有丝毫怀疑和戒备，在几个舞姬的频频劝酒下，酩酊大醉，手下的将领也喝得不省人事。 眼见这些景合关的将领都一个个趴下，余方赶紧叫出埋伏的刀斧手，将想要喝醉回去的将领全部扣下，让人严密看守，胆敢反抗，直接处死。 关旗和属下则是穿上这些将领的衣服，骗开城门后，直接突袭了景合关，没有将领的指挥，士卒是纷纷逃命，龚六见状不妙，想要带着龚天佑亲兵们反击，被关旗发现后一刀击杀，至此，景合关再也没人反抗。 天亮时，醒来的龚天佑，发现身处牢狱，还以为仍在梦里。看到守卫的士卒，没弄清形势，叫嚣让他们赶紧开门，否则出去了要他们小命。 直到旁边狱房里的的手下提醒，才知道已沦为阶下囚，更是大骂余方和林文卑鄙无耻，更悔之晚矣。 关旗夺下景合关非常顺利，不过哪怕有后续林文派去的千余士卒，兵力还是不过三千人，为了防止宋军反击，这才派人前来索要兵马，派人将五千士卒交由关旗的亲兵带回后，占领云州就在眼前了。 林虎的求援信，却让林文眉头紧皱，和景合关相同的突袭方略，只不过成功了一半，津商关的外城已经被拿下，但是内城还在慕飞文手里。 官军不仅频频出击，慕飞文更是派人突围，号召附近的权贵乡绅率领奴仆前来助力的同时，也向貌州就近的郡县纷纷求救。 林虎前后手下兵力两千余人，算上让牛和派来的两千士卒，既要应对城内的反扑，又要阻拦前来支援的人马，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赶紧派人向林文写来书信。 看着林虎信中自责的话语，林文不禁长叹一声，真是个傻弟弟啊。 第52章 黎光赫 通宁府距离津山关比景合关要近的多，若是一开始突袭失败，就向林文求援，不会和关旗的书信一并送来。 大致猜到了林虎心中所想，剿山贼前，他一直是大哥的左膀右臂，后来队伍壮大，关旗、牛和等人的相继加入。 出于亲情，林文舍不得让他冒险，多是留守老营，建功立业的机会反而少了，突袭津山关失败，尽管原因不在他，林虎应是颇为自责。 为了证明他不比其他将领差，林虎怕是已竭力强攻多次，可惜仍功败垂成，担心坏了林文的大业，这才不得已写信求援。 眼下宋永兴就要反扑，云州各郡县的乡绅大户怕是都在注视，若他林文败了，绝对会一同叛乱，到时候局面就真的难以收拾。 与余远探讨片刻，林文最终下令调拨八千人马，火速赶往津山关助林虎一臂之力。 提笔写了一封宽慰林虎的书信，让他不用急于求成、围而不攻，等待他林文的到来即可。 最后在余远的提醒下，林文还是撕毁了此物，这个弟弟，他还是太了解，若收到此信，怕是会在林文到来前拼死进攻，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拿下津山关。 通宁府城外的一处庄园里，四周皆是高大的函土墙，锦绣楼阁遍布其中，来来往往的奴仆和丫鬟，正紧锣密鼓准备着什么。 庄重的大堂内，宋永兴瞅着坐在两侧的众人，其中还有李星汉和余乐正，此前他可望不可及的四品将军，现在如丧家之犬般被收留在此，内心喜悦之情跃然脸上，更是兴奋说道： “诸位，我已派人探明，林文这个逆贼又调离了上万士卒，手里兵力最多四万多人，现在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大家意下如何？” 宋永兴的奴仆私兵有近五千，是在坐的实力中最强的，哪怕李星汉和余乐正朝廷的将领，为了早点夺回通宁府，也只能暂时以他为首。 “我看可行，现在我们有近八万人马，完全可以和林文一战，就算他不肯出来，把这通宁府围起来也可以。” “对对对，到时候让我打头阵，我们云州什么时候轮到北边来的这个蛮子撒野了。” “事不宜迟，要不就现在给林文下战书，约定后天在城外决战。” “说得好，等打下通宁府，除了林文这些贼人不要放过，那个叛乱分杨宇交给我来处置，我要活剐了他，祭奠我儿在天之灵。” “没错，那些敢于和一并从贼的人 ，一定要全部剿杀。” ………… 瞅着下面的权贵乡绅们，无不响应他的建议，宋永兴只想说这种感觉好极了，若不是林文起兵，他哪能成为这些人的领头者，只要再平息此次叛乱，封侯拜相也指日可待了。 李星汉和余乐正，此时却是眉头紧皱，脸色愈发凝重，乡绅敢于和林文交战，是他们想要的，但是还没开打，就在商讨进城后如何瓜分，先不说林文的厉害，他们领教过，哪怕遇上稍微厉害的军队，这也难以获胜啊。 担忧轻敌的情绪继续蔓延，李星汉赶忙起身严肃道：“各位的勇气，值得敬佩，不过林文此人骁勇善战，麾下将领也武艺高超，我等还是小心为妙。” 见状，余乐正也不再观望，赞同说道：“林文善于用计，占据这通宁府就能看出并不简单，我等还是缓缓谋之，切勿大意。” “亏你们还是朝廷的将军，怕是被林文这个恶贼打得吓破了胆，你们怕他，我可不怕。”察觉乡绅大户出现迟疑，一个腰有水桶粗，四肢短壮的男人，马上轻视着喝道。 刚刚叫嚣要打头阵的便是此人，黎光赫从小拜给名师收为关门弟子，两把双戢使得虎虎生威，杀的附近山贼从来不敢骚扰他的庄园，就连周围的村庄也时不时请他去与山贼谈判，未尝一败。 眼看李星汉和余乐正还要出言劝说，黎光赫更是挑衅道：“两位将军若是以为我打不过林文，不如与我再打一场，如何？” 闻言，两人想要说的话，顿时噎住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带着百余人的残兵败将前来寻求庇护，有朝廷将军的身份在，宋永兴对他们也礼遇有加。 可是他下面的人，就不这样认为了，平时里趾高气昂，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如今还不是要靠他们这些乡绅地主们出力，否则凭借百来人，怕是给林文塞牙缝都不够。 李星汉和余乐正起初还放不下以前的面子，对不肯向他们行礼的乡绅们是大加叱责，结果碰了一鼻子灰，黎光赫更通过挑战，一打二将两人击败，气得他们牙痒痒。 有求于人，无奈只得先忍下来，等后面官军打回了再报仇，见李星汉和余乐正终于不再摆架子，放下身份，原本还对两人是朝廷将军感到敬畏的乡绅们，也越来越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想事情闹大，一方面是即将开战，此举会削弱实力，还有就是思虑官军后面打回来，还需李星汉和余乐正证明他的功劳，否则极易被派来镇压的将军抹去，宋永兴赶紧打起了圆场： “两位将军也是好心，要不这样，后面交战的时候，你们率部在后方观看即可，仗我们来打。” 事已至此，李星汉和余乐正默不作声，形势比人强，谁让他们败了，手里的部曲损失惨重，否则哪还有这些土大户说话的份。 刺史府大堂内，看着宋永兴送来的战书，林文差点笑出声，实力比他差这么多，还敢在城外平原决战，这些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还真以为打仗凭人多是？ 林文让尚在门口等待的奴仆回去告诉他接受挑战，而后便召余远、李化前来议事，布置守城的事项。 两日后的通宁府东侧，林文率领三万步骑出城后迅速列阵，等待宋永兴带人前来，离约定的时辰过去了三炷香，对方才缓缓到达。 未及双方正式交战，黎光赫单枪骑马前来挑战，透视对方的武艺等级为优秀后，林文倒也颇有些欣赏此人的胆识，只不过话骂得有些难听。 “林文，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皇帝待你有天高地厚之恩，你居然起兵造反。” “你只不过是乡野村夫，若不是陛下赏识，还不知道在哪种地了，怎敢如此。” “还不快快下马，投降受傅，老子我还能给你求求情，赏你个全尸。” ………… 麾下的猛虎军旧部已经脸色铁青，要不是林文阻拦，早就一窝蜂上去收拾他，否则还以为猛虎军无人了。 回头让李化暂时统领大军，林文缓缓打马上前，表情严肃说道： “我本莫城一农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只为三餐果腹，大灾之年，朝廷不仅不救灾，还加收赋税，蝼蚁尚且偷生，不得已投身军伍。” “皇帝昏庸，奸臣当道，遍地饥民，尔等坐拥良田无数，顿顿锦衣玉食，何曾知道我等百姓之苦。” “吾有幸身为将军，才得知高官权贵均为各自门户计，眼里何曾有过我们这些人。” “万般无奈，这才起兵，只为诛杀尔等奸贼，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何错之有？” 第53章 首战 “狗贼，看枪。” 话不投机半句多，更何况是生死之敌。 黎光赫猛然持枪向林文冲来，未逢一败的他很有自信，此举最起码也能打对方措手不及。 “噗。” 长枪入体的声音陡然传来，只不过不是黎光赫如往常那样击杀贼寇，而是林文的长枪击穿盔甲，直接刺入他的体内。 看着林文那嘲讽的眼光，黎光赫这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惜太晚了，被瞬间挑落马下，口吐鲜血，不甘闭上得眼睛。 “还有谁要与我交战？”勒马转身，林文右手持握长枪，满脸不屑吼道。 宋永兴拼拼凑凑而来的人马，瞬间喧闹起来，黎光赫是他们军中的骄傲，被林文一击就杀死，这仗还怎么打？ 率领部队在后方的李星汉和余乐正，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的惊骇之意，这林文强的离谱了，比半年前到云州时还要强上不少。 驾着黑风回到军阵，瞥见宋永兴的人马依旧毫无动静，甚至发现他看来，有些瑟瑟发抖，林文知道，这场战，他赢定了。 不仅是他高超的武艺，几个月前，花费二十万购买值兑换的混元乾坤丸，将武艺从顶尖提升到绝世。 现在已能以力破甲，当世之人若是一对一，林文不虚任何人。眺望到对方士气已经完全枯竭，溃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李化，你率领三千骑兵，给我直接冲击他们的中军。” “杨宇，你带后面步卒尽快跟上，不要让这些人跑了。” 注意到敌军的阵型出现松动，各色各样的旗帜不停挥动，林文胸有成竹下了两道军令。 哪怕是遇上奎州和貌州的官兵，林文也不会让骑兵直接冲击步兵方阵，完全划不来，养一名骑卒的钱粮足以养二十名步卒，更何况他走的还是精兵路线，成本更高，死一个他都舍不得。 但宋永兴那些乡绅大户真的刷新了他的认知，那频繁挥舞的各色旗帜，不仅说明他们连各营人马都未统一指挥，而且还想着靠人数优势把林文击溃，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混乱不堪的私兵们，胆战心惊朝猛虎军走来，最前方的“军中勇士”，此时是有多慢走多慢，谁都不想去送死，黎光赫的惨死给他们留下了无尽的绝望，“军中第一”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小兵还是别高估自己。 察觉到林文的人马已经冲来，还未反应过来的宋永兴，在李星汉和余乐正的提醒下，才急急忙忙下令手下带骑兵对上去。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一阵阵箭雨落下，顷刻间将众多士卒击落马下，失去主人的马匹，更是吃痛于射在身上的箭矢，不断向后跑去，把后面的步兵方队，冲垮了不少。 “全部都不许退，跟我冲。” 率领乡绅拼凑骑兵的是五旬汉子康达平，曾于青羊关和关外的胡人打过仗，全身到处都是伤疤，后来年老离开军营回到故乡，迫于生计到宋永兴府上谋了份打杂的差事。 林文起兵后，康达平找到了机会，主动向宋永兴说出过往的经历，缺乏这方面人才的乡绅们，得知后大喜过望，他成为了这近万骑兵的统领。 惊叹于林文的骑兵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在青羊关戍边几十年的康达平知道骑射向来很难。 不仅简单的是骑马加射箭，更难的是在骑马冲锋的过程中，把握马匹前行的节奏，才能准确射中敌人。 向康达平冲来的李化等人，给了他熟悉气息，当年在关外面对胡人的恐惧又一次袭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戎马半生，康达平明白现在决不能后撤，否则不仅后方的步兵方阵会被自家骑兵瞬间冲垮，而且他们也会被追来的猛虎军挨个杀掉。 望到林文只派出了三千人马，康达平内心大喜，他现在率领而来的骑兵可是有近万，虽然很多就是会骑马的奴仆给了一匹马，离真正的骑兵都差的远。 但是林文麾下的士卒又不可能向他那样，只要以多打少，甚至不需要击溃猛虎军队骑卒，只要死死拖住就足够给步兵争取时间就行，康达平此时忍不住想到。 “噗噗噗……” “砰砰砰……” “嗤嗤嗤……” 如潮水般强有力的冲击，雪白的大地上瞬间被鲜血染红，康达平率领的奴仆被接连击落，断手随处可见。 甚至还有不少马匹没意识背上的主人早已断头死去，依旧带着无头的奴仆到处乱跑，留下骇人一幕。 平时欺负手无寸铁，唯唯诺诺的老百姓，这些恶仆是得心应手，被五十两银子所诱惑，这才来充当骑兵，以为会是顺风仗，站在后面壮壮声势就行，万万没想到真的要打，而且还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猛虎军。 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第一次上阵的奴仆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了，打马朝向后方跑去，有一就有二，哪怕康达平率人不断堵截，也止不住溃败的苗头。 “父亲，我们怎么办？”局势已不可挽回，康达平的儿子忍不住问道。 不甘瞥了仍在厮杀的李化一眼，康达平终于下定决心，马上带领忠于他的人马逃命，宋永兴给出的条件固然很优厚，但那也要有命拿啊。 精心准备的骑兵就这么被冲垮，宋永兴和周围的乡绅们，瞬间呆立当场，久久说不出话。 没有了阻拦，李化再度率领猛虎军的骑兵，冲向居中的步兵方阵，又是连续射出三波箭雨，还没等到近身厮杀，对面已是崩溃。 原本应手拿四米长枪硬抗骑兵的精锐私兵和奴仆们，此时立马丢下手中的兵器，不顾一切向后方逃去，身着宋永兴军中少有的步人甲，拔出腰刀将敢于拦路的人几刀砍死，扰乱了军心的同时，彻底击溃了阵型。 看到李化带领骑兵如尖刀一样，直插宋永兴的中军，丝毫未见阻挡，余乐正痛苦说道：“败了，我们败了啊。” “余兄，我们还是赶快离去，这些乡绅不听我们劝告，真是活该至此。”似乎还有些怨恨之前黎光赫等人对他们的不敬，李星汉愤愤说道。 几万人排展开来，奴仆和私兵们压根不知道整体的局势，眼下宋永兴等乡绅们损伤的人马其实不过万余，两翼的兵力根本未受到任何影响，还有一战之力。 中军不断溃败，杨宇带领的猛虎家步卒又迅速开始攻击，仓促组成的奴仆私兵们，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内心和身体上的煎熬，丢下手中的武器，转身逃命。 率领千余精锐猛虎军亲兵们停留在原地，作为预备队随时应对发生的任何可能，看到士卒们不断向前，听到李化和杨宇等人传回的消息，林文现在才可以说，他大获全胜了。 兵败如山倒，等待宋永兴等乡绅们的，将会是一场毫不留情的屠杀。 第54章 主公 不出意外，李化带人迅速围住了想要逃命的宋永兴等乡绅，敢于反抗的士兵们被直接乱枪刺死。 有隔着庄园的夯土墙嘲讽他的恩怨在，李化丝毫没有留情，让手下先好好揍了乡绅们一顿，再挨个押回去受审。 对于之前让杨宇暂时率领步卒，猛虎家出身的将领们做梦也没想到，论资历、功劳，怎么也轮不上他啊。 尤其是前不久杨宇为求活命，卑躬屈膝的事情在军中流传甚广，众人对他都相当鄙视，纷纷找到林文请求换其他人，问明缘由后，被林文一笑了之。 此次进攻，诸将在杨宇的指挥下，迅速彻底击溃了宋永兴的军阵，损伤甚微，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才能和林文的决定。 感受到系统商店购买值的增加，林文知道他的想法成功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系统固然可以给他召唤出武艺高强的将领，但是要想办法收服，现在他起兵的名声可不太好，招揽起来很麻烦。 另外还要考虑，将领本事是否指挥有方、能够运筹帷幄，百人千人的交战，个人勇猛和武艺能起到重要作用。 然而一旦到了万人这种级别的战争，哪怕林文的武艺已到达绝世级别，顶破天也只能杀掉千余人，更何况麾下的其他人，有鉴于此，他没理由不想办法重视提拔有指挥才能的将领。 猛虎军的旧部们，从剿山贼开始，向来都是百来人的小规模争斗，哪怕后来南下镇压流民起义，最多也才千余人，极少能有上万人归他们指挥的情况。 从起兵那天起，林文与余远就意识到，必须尽快培养能统帅万人以上交战的将领，将会是以后和宋军交战，乃至取天下的决定性力量。 这也是林文留下杨宇的原因，此人虽为求活命，不顾一切。但好歹是云州的老将，统帅能力卓越，且早断了他再度反叛的可能，让他指挥猛虎军步卒，不仅能减少伤亡，还能给其他将领们做示范。 关旗、林虎、牛和、魏亮等亲信，林文更对他们赋予了厚望，以后率领万人是绝对的，甚至会达到十万人以上，独当一面。 “将军，在下不负所望，特来复命。” 雄厚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看着站在面前行礼的杨宇，林文微微一笑，赞叹道：“杨将军以少胜多，不愧是军中良将，居功甚伟啊。” 身为降将的自觉和保命的经验，杨宇急忙将功劳推托道：“这都是林将军运筹帷幄，和李化将军冲锋陷阵的结果，在下不敢居功。” “哈哈哈哈，杨将军不必如此，有功就赏，有过就罚，先赏你黄金千两，剩下的，等后面再给你补上。”察觉到杨宇有些过于拘谨，林文用不容推脱的语气说道。 天下之大，单是这个宋国，凭猛虎军出身的将领，林文就明白不可能拿下，必须吸纳这些降将，尤其是死心塌地的，绝对予以重用，高官厚禄之下，才会让更多的守将效仿投降，减少抵抗。 此役基本结束后，除去李化依旧带领骑兵追击逃跑的乡绅们，杨工带领民夫在战场上救治起了伤员，清点损失，将缴获的盔甲、刀枪入库。 战场上，失去主人的马匹，依旧游荡在周围，习惯了被人饲养的它们，茫然被猛虎军士兵们再度套上缰绳，带去马场。 有些战马受伤实在太重，马夫多次查看认为没救后，被林文下令宰杀掉给将士们分食。 肉食匮乏的年代，前不久刚刚入伍的饥民赵土地，吃着吃着忍不住流下泪水，这是他记事以来，吃的第一口肉。 从小到大都是给地主打杂的他，遇上饥荒被赶了出去，而后便是四处流浪，侥幸通过林文的要求，入了行伍，害怕再次被赶走，冲杀起来更是悍不畏死。 看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说着这辈子无论怎样都跟定他的赵土地，林文有些沉默，一口肉就能让他们如此嘛，赵土地这样的饥民，天下怕是不知有多少，这个时代真是烂透了。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刺史府大堂内，早已燃起了炉火，杨工此时满脸喜悦向林文禀告今天的战果。 ”俘虏三万八千余人，缴获刀三万二千余把，长枪二万五千根，马匹六千三百匹，其中上等马，三百十五匹，中等马…………。” 打断了杨工的话，早就去过军营看望士卒的林文有些愧疚问道：“将士们伤亡如何？” 相当不解林文为何如此关心士卒的情况，杨工此前跟随的侯爷，打胜仗后的第一件事就去喝酒庆祝，而林文每次都是去看望士卒，已经让他非常困惑。 毕竟在将军这些国家的上层人眼里，下面的士卒就像柴火，用完就继续烧新的。 “战死四百二十六人，重伤五百十九人，轻伤……。” 窥见林文脸上愈发苦涩，余远赶忙让杨工不要再念，赶紧出去。 “先生，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以为林文是在自责指挥失误，余远有点懵逼，三万对战八万，这点损失，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值得被大书特书，流传后世。 “将军多虑了，能以少胜多，击溃俘虏敌军，取得如此战果，将军可谓是当世名将。” “先生，你误会了，我是在想，假如我没有起兵，这些人是不是就不会死。” 医疗匮乏的年代，战场上的重伤和等死差不了太多，哪怕林文尝试用购买值向系统兑换保命丹，作用依旧微乎其微。 军营里看起来撕心裂肺的伤口，士卒们绝望的眼神，等待死亡的不甘，甚至不少士兵才十几岁，林文第一次怀疑他是不是错了，起兵会不会让更多的人死去，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后数不胜数。 难得见到林文心软的一幕，余远总算知道了原因，起身厉声说道：“将军以为，你不起兵，他们就不会死了？那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你，他们会死的更快。” “为何如此？”林文一下没反应过来，连忙追问道。 见跟随这么久的将军没有消沉下去，余远内心喜悦，脸上依旧严肃继续道： “天下列国纷争，美其名曰是为国为民，说到底就是权贵之间的利益争夺罢了，几百年了，死的最多的还不是最底层的百姓。” “宋国近年来饥民遍地，暴动四起，虽有天灾之因，更多还是人祸缘故。” “富者占有千亩万亩良田，如将军这种起于微末之人，却苦无立足之地，朝廷还要借口防范胡人、列国的滋扰，征收高额的赋税。” “权贵不出一厘一毫，皆是由贫者承担，若不是将军让他们参军混口饭吃，怕是早已死去饿死。” “这样看来，将军不仅没错，反而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何过之有？” 瞧见林文若有所思的样子，余远知道就差最后一把火了，快步走到对方面前下跪，而后在林文惊愕的眼光中说道：“愿主公不要忘记我等黄石城时的豪言壮语，更不要忘记当年的雄心壮志。” 家破人亡，余远最困难的时候，也只称呼林文为将军。两人的关系在他眼里就是互相利用，林文需要他谋取宋国，乃至这个天下，他需要林文给他报灭门之仇。 如今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余远再也不愿意放弃，从今往后，他将彻底成为林文的下属，心里再也没有林文将军，只有林文这个主公了。 第55章 护佑 目睹高傲的余远心甘情愿下跪，林文略微诧异的同时，赶紧将他扶起。 这一刻，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将领谋士，为了遍地的士卒饥民，还可能为了这个天下，他再不单单是林文，更是猛虎军利益集团的代表。 趁着夜色叫来墨盘和李化等将领，交待他们协助余远管理通宁府，林文亲自率领几百亲兵纵马向津山关赶去。 此时，津山关外城的营帐内，看着押送到此的俘虏，依旧什么也不肯说，林虎右手不耐烦一挥。 亲兵上前将人带出去行刑的同时，内心也在感慨：“这是今晚第多少个突围联络的了？” 林文与余远两人商议的偷袭津山关计策，前期可谓一帆风顺，余方去往景合关之前，给镇守黄石城的黄传留下了大笔的金银，打点宋军上上下下的将领。 因为商队要经常进出津山关，慕飞文对此倒是并未怀疑，为了便于行事，余方从商队里挑选了叫吴实的人，让其三天两头宴请慕飞文等麾下将领。 冬日的津山关，大雪止不住的下，路上早已堆满了厚厚的积雪，人迹罕至。 林虎率领千余骑隐藏在树林中，让黄传和吴实前来商议，与景合关一样的策略，宴请灌醉后偷袭。 天不遂人愿，那夜，慕飞文由于紧急军务，未能前来赴约，麾下将领倒是来了大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虎当机立断，扣下这些宋军将领，而后开始前后夹击，拿下这津山关。 事发突然，士卒们没想到，平日与他们称兄道弟的黄传等人，会突然向他们痛下杀手，仓促之间，被林虎很快拿下了外城。 在将军府处理军务的慕飞文，听到城内喊杀声，意识到大事不妙，骑马赶到军营稳住局面。 而后才传来了黄传等人起兵叛乱的消息，兵力悬殊加上两边士卒都战斗力差距不小，慕飞文无奈只得退守内城，等待援军解围。 津山关的内城，其实就是之前的关口，不仅防御设施齐全，而且还有不少早年准备点滚木檑石，林虎带人多次强攻，次次都被击退。 慕飞文为了激励将士们守城，更手持宝剑，在城楼上高喊，誓与津山关共存亡，让宋军士气大振。 南下时，林文几乎带走了黄石城大多兵力，现在起兵的消息散开，黄传只能先率部回去守卫，尽管牛和得知突袭失败，咬牙派来了两千士兵支援，还是没起太大作用。 前不久，林文派人带来了八千人马，林虎原本一鼓作气，哪怕全军死伤大半，也要拿下这津山关内城。 可惜最近的莫城和青北郡已经得知了消息，更是派了林典率领各处士卒乡绅前来阻拦，而且还在不停往貌州刺史和朝廷奏报。 林虎现在既要应对城外的时不时袭击，还要防范慕飞文和外面的宋军取得联系，原本不利的形势，更是让他急上心头，大哥的伟业，决不能毁在他手上。 “传令，明日令副将肖山给我围住慕飞文那边，我先击溃林典等人马。” 思考良久，林虎终于下定决心，先把援军彻底击溃，断绝了慕飞文麾下士卒的希望，看他还怎么守。 “没想到林典也来了，这场夺关战，是真的有意思。” 亲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虎“嗖”地一下起来，快步走去。 “大哥，你怎么来了，通宁府那边彻底摆平了？”上次林文的来信中说，他要先拔除权贵乡绅那颗毒瘤，再亲自率兵前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林虎有些不敢相信。 “让你大哥站在屋外吹雪啊，你这弟弟当的可不厚道啊。”调侃起林虎的同时，林文亲切拉着他的手跨入屋内。 满脸愧疚讲解了当前的形势，外有林典带来的两万人在对峙，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内有慕飞文带领两千多士卒在死守，林虎更是止不住请求处罚。 林文给所有将领下达的军令，就只有他林虎没有完成，哪怕他是亲弟弟，这脸也丢大了，不惩处有点难以服众。 “等拿下这津山关再说，还有明日我亲自去应对林典，你按照我刚刚说的就行。”放下手中的碗，林文丝毫没有责怪林虎的意思。 有他在，谁敢说林虎的不是。亲弟弟可是以后争夺天下的最大助力，不信他，林文信谁？ 次日清晨，津山关的花草树木上，冰霜还未化解，林典与黄文涛带着人马在城外挑衅。 津山关被夺，下手的又是林虎，知道其与林文关系的两人，很快便猜到云州怕是也危险，派人知会的同时，也赶忙向刺史宋仁信和京城送信。 “嘎吱嘎吱嘎吱……” 城门在林典与黄文涛惊愕的眼神中，缓缓打开，林文身着金色铁甲，胯下全黑无比的绝世宝马黑风，带领几百骑兵迅速出城列阵。 “林文，你这个狼心狗肺，罔顾天恩的贼人，朝廷待你不薄，怎敢以下犯上？” 又是熟悉的谩骂，本不想回应，发现来者是这个老熟人，林文底气十足吼道：“皇帝昏庸，奸臣当道，地方上皆是你这样贪污腐败，致百姓于不顾的狗官，我起兵就是为了诛杀尔等，若是你肯当场自尽，我可以考虑偃旗息鼓。” 黄文涛有点懵，这林文啥时候怼人这么厉害了，而且压根不提恩惠的事情，就拿他贪污腐败来论证，最后那句话，就是在逼他敢不敢自杀。 注意到黄文涛还想反驳 ，林典赶紧制止了他，这样下去毫无意义，骑马上前，直视林文悲愤道：“你可还记得戚井叔父对你的嘱托嘛，让你守卫这莫城，这青北郡，这貌州，这宋国，难道你就是这样守卫的嘛？” 察觉到林文有些恍惚，林典心中大喜，戚井对他恩惠甚重，尽管不报什么希望，但是万一林文良心发现，主动投降了。 沉思片刻，在林典期待的眼神下，林文抬头郑重道：“我当然未忘戚井大人的嘱托，护佑这莫城、青北郡、貌州，然而守卫宋国难道一定是向这宋国皇族效忠嘛？权贵敲骨吸髓，贫者苦无立足之地，宋国皇族不值得我等出力，等我建立新的宋国，百姓安居乐业，这才真的不辜负戚井大人的恩惠。” 一番豪迈的话，把林典的心里搅的天翻地覆，他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说法，效忠宋国皇族，是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正统教育，顿时待在原地。 发现情况不妙，黄文涛急忙下令，击鼓进军，命人向林文杀去。 林文本就知道他不少贪污腐败的事情，从黄石城上就可见，现在林文身边只有几百人，势单力薄，黄文涛已经在想象，两万人上前乱刀将林文砍死，之后不仅有平乱的大功，而且那些龌蹉之事，会永远深埋地下，无人可知。 “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大作，反应过来的宋军，很快向林文冲来。 瞅见那杂乱无章的阵型和手拿各样武器，甚至连锄头都有的，林文并未转身逃命，而是单枪匹马，直接迎了上去。 第56章 天命 “砰。” 一击将还未回过神的林典打落马下，身后的亲兵赶忙上前将他捆绑起来。 林文直奔黄文涛而去，刚刚透视了林典，武艺已经达到了良好，这几年来，丝毫没有偷懒，不过比林文的绝世等级还差得远。 “大人，小心，林文冲你来了。” “你们快拦住他啊，哎哎哎，让前面的人都别跑。” …… 林文的枪法早已出神入化，所谓人挡杀人，配上黑风的速度，更是眨眼间就到了黄文涛面前，长枪挥舞打掉其手拿的宝剑，左手用力一抓，便是将他擒拿在马背上。 看到林文转身朝津山关跑去，黄文涛的亲兵们，才反应过来，拿起兵器纷纷追赶，可惜太晚，只能眼看城门关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文逆贼，不不不，林文将军，我只是奉命前来，并不是我的本意，还请饶我一命。” 盯着两人完全不同的反应，林文忍不住长叹一声，真是该死的不想死，不该死的想死。 对于林典，林文是怎么也下不了杀手，先不提两人的私交，林典更是娶了戚井的独女戚雪，听说当前已怀孕，要是真的杀了他，那只会留下孤儿寡母。 至于抓住黄文涛，则是林文刚刚突然的主意，毕竟这等贪生怕死之辈，活着可以比死了更有价值。 城外两万多士卒，林文固然可以将他们击溃，但只会徒增自身的损伤，眼下他们群龙无首，怕是会暂时消停些。 让亲兵将两人押下去分别看管，切勿用刑，好生对待，林文火速赶往内城。 城墙上，依旧严密把守的宋军士卒，还有面前林虎那沮丧的脸，无一不说明，他林文的计策失败了。 原本林文想的是趁城外的动静，派人假装是援军前来，引诱慕飞文开门，而后再一举荡平。 “老将军果然不可小觑，不知你是如何看穿我的谋划？”望着城楼上白发苍苍的慕飞文，林文赞叹同时，面露疑惑喊道。 上次见面，还是林文进入云州时，如今慕飞文终于能好好观详此人，身材高大挺拔，肤色黝黑，棱角分明，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却是有种他慕飞文从陛下那里感受的霸气。 “身为援军，浑身血迹，为何甲胄未见丝毫损毁，且为何死死盯着我军士卒，眼里杀气腾腾，必是有诈。” 闻言，林文陷入沉思，他竟忽略关键的两点，真不知该说他想的不够细，还是这慕飞文太狡诈了。 良久，林文再是派人喊道：“老将军，城外的宋军已被我军击溃，不会再有援军了，若将军您肯投降，我林文对天发誓，此前之事，既往不咎，还会保全你的富贵。” 慕飞文死守内城，林虎率领士卒强攻十几次，都未成功，更是达到了猛虎军建立以来最大的伤亡。 若不是林文前来，林虎破城以后，必定会展开屠城，这也是内城宋军上下一心，拼死反抗的原因。 近年来，天灾人祸，宋军大多士卒，能领到的钱粮越来越少，之前还能供养一家子，现在养活自己都费劲，愿意守城，更多是求生的本能，眼下能活，那还不如降了。 环顾四周，不少士卒开始交头接耳，慕飞文意识到，不能让林文再动摇军心了，否则怎么可能守住。 “城外可是有几万人马，怎么可能被这么容易击溃，休要胡言乱语？”慕飞文有些气急败坏，令士卒喊道。 “老将军若是不信，我可以把领兵前来的郡守黄文涛押上来，他给你们亲自解释如何？” 林文现在无比庆幸，他没有一激动就宰了黄文涛，这个贪生怕死之徒，现在林文让他做什么，哪怕说皇帝死了，他都说的出来。 从城楼上，眺望到林文那信心满满的神态，慕飞文心中越感不妙，城外援军可能真的被击溃了，为了继续守城，马上吼道：“我又不认识此人，若是你随便让人来诓我，岂不是上了你的当。” “还能这么来？”林文心中已经无力反驳，他最多只让黄文涛骗慕飞文，对方可好，直接从根本上否决了黄文涛的身份，那他说什么都是假的。 深呼一口气，林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津山关一日未被彻底攻克，云州就不能被他彻底掌握。既然慕飞文执意找死，那他林文就送他一程。 眼底掠过一丝杀意，林文抬头看向慕飞文，让士卒齐声喊道：“老将军，敢不敢与我赌上一把，就赌这津山关，若是你赢，我马上撤离此地，若是你败，则拱手相让，如何？” 思虑片刻，慕飞文派人答道：“只要你遵守承诺，我便可以与你一赌。” 内城的滚木檑石，这几日猛虎军攻城猛烈，已所剩无几。如今慕飞文想的是能拖多久拖多久，等到援军前来，所以哪怕是他输了，他也绝不会开城投降，只为拖延时间。 “赌的内容很简单，就赌这天命，是在宋隆那里，还是在我林文猛虎军这里，你可敢答应。” “有何不敢，你就说怎么赌？” 听闻猛虎军士卒的喊话，慕飞文是气的火冒三丈，他此前想的林文最多也就割据云州，然后逼迫朝廷承认其地位，万万没想到，他的野心居然是整个宋国。 这片大陆的九国，能够延续几百年，世人眼里各国皇帝都有天命，他林文一介农夫出身，哪里来的如此野心。 慕飞文更不相信，他效忠追随几十年的宋国皇族，这方面居然比不上林文这个武夫。 “赌的方法很简单，我已经在内心向上天祈祷，今日午时前必拿下津山关，老将军什么也不用做，就站在原地等待，等午时过去，若什么也没发生，我马上率部离去，如何？” 听闻这种虚无缥缈的想法，慕飞文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在身边亲兵的提醒下，才喜悦回道可以。 慕飞文已经不担心赌局会输，更害怕林文会不会信守承诺，离午时就只剩半个多时辰，眼下晴空万里，哪有丝毫异象。 不远处的城外，林虎盯着大哥有些欲言又止，要是真的赌输了撤军，那不是白打了嘛？ 似乎看穿林虎心中所想，林文转头看向他，自负道：“吾弟是否忘了，我曾说的白胡子老头要收我做弟子的事情了？” “轰隆隆轰隆隆……”。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伴随着毁天灭地的雷声，一道闪电猛烈落下。 第57章 释放 无数雷蛇汇聚成巨大的电流，在众人恐惧的眼神中，向城墙劈去。 “崩！” 城楼伴随着“啪啦啪啦 ”的声音轰然倒塌，不少站在附近的宋军士卒只感两腿发麻，还没从眼前一幕反应过来。 “众将士随我杀敌。” 眼见形势大好，猛虎军士气更是达到了顶点。天命在他大哥，在这猛虎军，林虎怒吼同时，亲自下马扛起云梯向前冲去。 失去指挥的宋军，顿时慌了神，不说先前林文与慕飞文的话他们都听见了，更要命的是，雷电砸中城楼同时，不仅劈死了慕飞文，更是连带其他宋军将领一并带走。 看着不少宋军士卒乱作一团的场景，林文不由得庆幸，还好是他来了，否则这津山关内城怕是极难攻下，高大的城墙，还有到这种地步都没立即崩溃的士兵。 刚刚那雷电，是林文用三十万购买值向系统兑换的，威力强大无比，但是缺点也很明显，需要时间酝酿，而且只能劈向提前预定的地方。 若不是那慕飞文依旧待在原地，否则这招可没用了。通宁府起兵以来，林文的购买值一路暴增，哪怕现在也还有二百多万，只不过大部分都是恐惧值转化而来。 在林虎亲自带队攻城下，更想在林文面前好好露个脸，还有前几天被宋军扔滚木檑石的仇，猛虎军人人奋勇争先，眨眼间就登上了城墙。 自顾不暇的宋军，更在林虎副将肖山的率领下，轻松就撞开了城门，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攻了进去，见人就杀，顿时哭喊声一片。 傍晚，将军府内，瞅着已经尸骨不全、不成人形、被电成焦炭的慕飞文，林文急忙让人抬下去，哪怕早有预料，但这死的也太惨了。 “大哥，什么都得靠你，弟弟我真的不中用，没帮到你，还险些坏了大事。”林虎自责的话，将林文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出来。 环顾四周，发现亲兵们早已离去，四下无人，林虎这才亲切称呼大哥。 今日慕飞文死后，林文没有亲自指挥，除了要维持天命之子的形象，更多是让林虎拿下这津山关，好将功补过。 拍了拍林虎肩膀，林文安慰道：“此事并不怪你，后面给我把好这云州的北门即可，就此作罢。” 说话的同时，林文也在思考，以后需要给林虎更多独挡一面的机会，此前是为了有个稳固的后方，还有太关心这个弟弟，冲锋陷阵等危险的事情，都给牛和等人去做了。 慕飞文的惨死，对宋国来说，不仅仅意味着津山关丢失，云州彻底落入林文的手中，从此少了个盛产钱粮的宝地。 对宋国皇族来说，这更是个致命的打击，宣扬了几百年来的天命所归，现在被林文瞬间击破，若是天命在宋，这雷电为何只劈宋军，不劈林文了？ 次日上午，津山关监牢内，林文徐徐走下阶梯，屏退众人后，走向单独关押林典的狱房，面带微笑道：“老友，若答应回去后，不再主动与我猛虎军交战，我即刻就放你离去，如何？” 良久，回应林文的依旧是一片沉默，昨日赌天命之事，林典已从后面被俘的宋军中得知，但是他怎么也做不到就此背弃十多年的忠君观念。 “你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你的妻子？听说你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想要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嘛？”林文不紧不慢说道，他就不信，对方会绝情到这种地步，而且他又没逼对方投降。 闻言，坐在地上，满脸自若的林典再也绷不住了，“嗖”一下站立，满脸期待望向林文道：“此话当真？” “你感觉我有什么必要骗你。戚大人对我的恩惠，我既然报答不了在他身上，只能给他后辈了。” 解决完林典的事情，转过弯角，走到黄文涛的牢房面前，看到对方已被隔壁牢房犯人的惨状，吓得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林文略带调侃的语气，吓唬说道：“黄大人不必如此，等会你就会和他们一样了？” “啊！不要啊，各位老爷，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若想要钱财，我马上写信让家人送来。”以为说话的是狱卒，黄文涛慌忙祈求喊道。 感觉差不多了，林文这才打开牢门，用平常的语气说道：“哈哈哈，真没想到黄大人这么胆小，我只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牢狱昏黑，若不走近，很难看清对方，发现来人是林文，黄文涛是又喜又怕，喜的是林文应该不想杀他，否则早就动手了，怕的是，对方肯定另有所图，而且怕是不小。 事情再坏也不会比如今更坏，黄文涛一咬牙，直接爬到林文面前，磕头如点头般道：“只要林将军肯饶我一命，要我干啥都行，哪怕与你一同起兵。” 昨天赌天命之事，这监牢的狱卒也传的沸沸扬扬，万众瞩目之下发生的事情，黄文涛明白很难造假。 既然如此，那林文击败宋国的可能，便又大了几分，与其在这个牢房里过往后半辈子，黄文涛感觉还不如赌一赌，只不过之前他与林文有隙，不知对方愿不愿意收下他。 尽管身为读书人，但黄文涛表示史书上，那些靠仁义礼智信取得天下的记载，全踏马都是权贵用来忽悠人的，傻子才信。 否则为何一些具体的事件和开国帝王早期起兵的详细经过，上面都是一笔带过，或者避而不谈，摆明就是一堆龌龊事，只不过后来富贵，被深深掩埋罢了。 “黄大人，你能降我真是太好了，只不过我暂时需要你回去。” 对黄文涛的反应非常满意，不过林文知道只有让他回去，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当夜，林文让人送来了不少酒肉，说是今日上午来后，才知牢狱艰苦，特地犒赏他们。 好久没吃酒肉的狱卒们，连连对着亲兵感谢将军的大恩大德，等人走后，便开始大快朵颐。 几柱香过去，整个监牢，只剩下大汉们打呼噜的声音，林典将怀中林文给的钥匙掏出，打开牢门后，先是从喝醉的狱卒腰间，拿出对应的钥匙，而后火急火燎救出黄文涛，向监牢外跑去。 刚刚走出不远，就发现有两匹骏马正好套在木桩上，林典马上上前牵过宝马，而后带着黄文涛一路奔向北边的城门。 似乎老天都在帮他们，两人即将到达时，正好遇上斥候外出归来，城门大开，林典抓住机会，迅速击倒了阻拦的士卒，而后带人夺路而逃。 回过神来的守城将领，带着骑卒一路喊杀追赶，直到林典等人跑进宋军大营，才不甘撤回。 “大哥，事情都办妥了。” 将军府大堂，林虎快步走进，向林文禀告事情的进展。 今夜看似合情合理，巧合的种种机会，其实都是林虎在派人暗中布置，只为了让两人回去后尽量不被人怀疑，知道事情内幕的只有他和林文。 让林典回去是出于报答戚井的恩惠，至于黄文涛，则是在貌州境内埋颗炸弹，以后宋军的动向，猛虎军悉数皆能提前知道，而且会在关键时刻给宋隆一个惊喜。 眼下根基尚浅，林文明白哪怕再拿下貌州，也难以守住。林典和黄文涛都不知道对方能回去的原因，这样还能够更好掩饰，不出纰漏。 安排好林虎后续该如何守关，并且注意加强与黄石城的联系，林文当天夜里就骑着黑风往通宁府赶。 这云州的各地乡绅没那么老实，最近余远给他送来的各种消息，说明他们更眷恋宋国的统治，这些还等他回去处理。 第58章 兵制改革 宋国安乐城，皇宫御书房外，身着宫廷装束的宋妙涵正等候父皇的召见。 就在昨日，宋隆派太监到公主府颁下圣旨，明年开春过后，就亲自主持她和巩子平的婚宴，并赏赐了数不尽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 事情来的太突然，宋妙涵有些恍惚，以往疼爱她的父皇怎么了，就这样把她嫁出去了，丝毫没有征求过她的意思。 尽管在外人看来，巩子平出身名门，其父更是当朝宰相，本人也仪表堂堂，英武不凡，与她是良配。 宋妙涵还是有些莫名的失落，先不说她喜不喜欢对方，心中更有当初在奎州时与林文的回忆。 哪怕皇族公主无比尊贵，但在皇帝眼里，也不过如此。宋妙涵已经亲眼见过她的很多姐妹，嫁给不喜欢的人，甚至远嫁异国，她能继续留在这京城其实已经极好了。 “殿下，陛下让你进去。”太监康轩恭维的声音传来，宋妙涵停止了思虑，徐徐走进御书房。 “涵儿所来何事？不必如此多礼。”刚要躬身行礼的宋妙涵被免去了施礼。 不得不说，宋妙涵不愧是宋隆最疼爱的子女，哪怕三位嫡出的皇子前来，这也是基本的礼仪，从来不能省去。 闻言，宋妙涵似乎鼓起了天大的勇气，抬头看向宋隆，略带胆怯道：“孩儿感觉昨日父皇下的旨意，似乎略微欠妥。” 宋隆对上下尊卑极为看重，尤其是自己发出的旨意，容不得下面的人半点违背。有鉴于此，宋妙涵也只能这样委婉提示。 担心父皇恼怒她的出言不逊，宋妙涵说完这话，赶紧把头低了下来。 “也对，昨日这么快宣旨，确实欠妥，不久朝廷就正式昭告，涵儿你提醒的是，是父皇大意了。” “怎么会这样？那岂不是丝毫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宋妙涵在内心诧异宋隆误以为如此有失皇家礼仪，更不知如何再度说起此事。 “陛下，云州津山关传来的急报，请您马上过目。” 康轩不顾日常的尊卑，边说的同时推开门，将一份密报送了进来。 有些气愤在身边这么多年的太监，如此不知分寸，宋隆准备发怒，但是看到上面独有的标记，还是赶忙打开查看。 站在父皇面前，宋妙涵看到上面只写了短短三行字，但她从未见过宋隆如此可怕的样子。 “父皇，出了什么事情嘛？”宋妙涵有些担心和好奇，低声问道。 略有所思看了宋妙涵一眼，宋隆面颊阴沉，严肃问道：“林文除了去年在奎州护卫过你，你们之间还有其他来往没有？” 惶惑父皇为何如此提问，宋妙涵还是如实说出：“今年他说想去云州剿贼，建功立业，儿臣这才推荐的他。” 看着父皇手里紧握的急报，似乎突然联想到什么，宋妙涵担忧道：“难道这急报与林文有关？” “林文在云州起兵造反，现已袭杀了刺史谷成化，津山关守将慕飞文请朝廷火速支援。” 父皇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宋妙涵身上，她怎么也想不通，林文居然会起兵，而且还是这么丝毫不留余地。 离开津山关后，林文日夜不停赶路，总算回来了。 通宁府刺史大堂内，林文顾不得休息，当即就召余远前来议事。 细听云州各郡乡绅的反抗举动，心中的怒火是越烧越旺，还没等余远说完，林文当即起身喝道：“他们如此与我林文作对，真以为我不敢杀他们嘛？” 前不久平定通宁府宋永兴等乡绅的反叛，出于稳定局势，林文并没有下令诛杀这些人，相反还好吃好喝招待。 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成为了各地乡绅视他林文软弱的表现。尽管不再明目张胆与林文为敌，但是私下小动作不少，甚至敢于袭杀外出的猛虎军士卒。 少顷，看林文冷静下来，余远才苦笑回道。 “各地乡绅，皆自视朝廷的支柱，认为哪怕皇帝要治理这天下也离不开他们。” “眼下将军起兵，哪怕武力卓越，怕是也认为您离不开他们。” “若您不给他们更多的好处利益，他们怕是不仅不会转向支持您，还会搞更多的破坏。” 余远熟读史书，对这些人心里所想，可谓一清二楚，归根到底，就是给的利益差了些，只要足够，他们敢马上拥护林文称帝。 云州的局势并不明朗，至少各地还时不时有逃掉的宋军官员将领联合乡绅的反扑，尽管都很快被牛和等人镇压下去，但这股力量依旧不可小觑，这也是乡绅敢和林文叫板的底气。 平心而论，余远是很想提议林文暂时妥协，忍一时风平浪静，等后面彻底坐稳云州，再秋后算账，但是看到林文咆哮如雷的样子，他只能再等等。 “先生，你说这云州的乡绅们，怕不怕死，还是杀不绝？”林文几乎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周围的空气瞬间彻底冷了下来。 次日上午，刺史府大堂内，林文与余远顶着彻夜未眠的疲倦，宣布了两人商议的结果。 林文择日就亲自向上天祭祀，从此之后就称云州王，总揽云州的一切兵民大事。余远则出任刺史，负责协助管理民政，各地的官员人员一概不变，依旧照搬宋国的体系。 至于兵事，两人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不再设镇州将军，由林文直接任免指挥将士，并切割宋军之前人员繁杂，战斗力低下的大量陋习。 各部的人数，继承了猛虎军小队十人、队百人、中队千人、大队万人、军团万人，兵团十万人的标准，均设正副队长，百人以上，配有专门的大夫、伙夫、直属士卒。 将领的旗帜全部改为林字虎头旗，为区分宋军，士卒的兵服则在胸前绣了个大大的虎字。 除去杨工专心于后勤保障，墨盘的暗影大队，人数不够，其余旧部人人晋升为军团长外。林文还越级提拔杨宇也出任军团长，除了是对杨宇上次军功的奖赏，更多是对外表明投降也能获得重用。 初步搭起了军队架构，但士卒和兵马还在紧锣密鼓扩招，军中除了称呼中队长、大队长这些，按照以前的经历，还是喜欢把大队长以上，称呼为将军。 步子一下迈得这么大，各地的储粮，最起码还够猛虎军三个月，哪怕林文迫切想要镇压反叛的乡绅，昨夜还是忧心忡忡问道：“先生，此举会不会有些太激进？” “主公多虑了，在我看来，您手握几万兵马。云州之富，只要铲强扶弱便可得民众效命；清正廉明便可广积钱粮；不扰民便可休养生息。” “各地乡绅可谓螳臂挡车，不自量力，主公的虎狼之军足够压制地方豪强，又有不知贪腐的旧部为助，眼下只要打响旗号，不仅能迅速积累实力，且镇压他们易如反掌。” 思来想去，林文不得不佩服余远的提议，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十几天后，各地的牛和、严风等人，纷纷传来了猛虎军招兵顺利，实力日益壮大。林文担忧的心总算放下，将还关押在狱中的宋永兴等乡绅，全部押到了城墙上。 第59章 祭天 城楼上，士卒们连夜搭建好了祭天场地。 林文身穿黑色袍服，在余远的主持下，开始祭天典礼。 上辈子，林文只在电影电视上看过，如今当他声临其境，才得知竟如此豪迈壮阔，光是城下的数万猛虎军士卒高呼他的名字，就顿时让人热血澎拜。 “吾林文，在此立誓，敬告天地山川之神灵，宋帝昏庸，士民疲惫，吾有诚心，愿扫清世之邪，匡正道……，……然才德未足，姑自为云州王。” 彻底与宋廷不死不休的话念完，在李化的亲自押解下，宋永兴等乡绅被带了上来。 注意到不少刽子手已经在擦拭鬼头刀，他们才明白宋林文是真的要下杀手了。 嘴里被塞满了布条，宋永兴和其他乡绅，求饶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到林文下达行刑的命令。 头突然被两只有力的大手按住，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宋永兴现在无比后悔先前的决定，他们其实已经想好投降，只不过想多要点好处。 万万没想到，林文居然直接掀桌子不玩了，这是临死最后刹那，乡绅们的想法。 祭天典礼进行的同时，林文就已派墨盘和杨宇等人，去清剿宋永兴等乡绅的府邸，之前只是把他们的庄园围了起来，今日既然已彻底撕破脸，那就送他们全家一起上路。 各郡的牛和等将领也纷纷出动，对暗中破坏的乡绅进行了血腥残酷的镇压。 猛虎军此前的刻意忍让，让乡绅们对手里的私兵和奴仆有强大的信心，结果等真正交手，立刻就溃不成军。 几十、上百口子，被捆绑双手，挨个拉了出来，送往菜市场行刑，围观的百姓更是人山人海。 此举，对云州原有的势力格局进行了毁灭的打击，更是完成了皇帝宋隆先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宋国立国太久，这些人有着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但林文压根不管这些，猛虎军的将领，大多都是外来，且士卒基本都是从饥民里招募，对这些乡绅有数不尽仇恨，巴不得他们早点完蛋。 短短月余过去，云州的乡绅几乎少了六成，剩下的再也不敢忤逆发出的命令，有些胆大，想要赌一把前程的，甚至开始主动求林文登基称帝，他们愿意提供钱粮来抵抗宋军。 手里握着乡绅很识时务的上表，林文递给余远后，喜悦道：“先生，我们是否可以开始分田地了？” 从去年寒冬起兵，到如今已是春天，大量的乡绅被处决，田地也空了出来，暂时被林文手下的将领接管。 云州之富，主要在土地肥沃，一亩地所产的粮比其他州高出好几石，眼下正是播种耕耘的季节，林文除了担心粮食外，更多的是要打造基本盘。 猛虎军崛起的时间，其实很短，哪怕从林文在莫城剿山贼开始，也才三年多些，根基太浅了。眼下大好的局面，若不想办法继续维持下去，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尽管林文有征服系统，但是这天下，又不能每次都靠他去征讨，后续对对宋的战争，绝对要靠手下的将领和士卒去打，这一点也是林文迫不及待要给下面的人分田的缘由。 “主公，万事已准备到位，明日就可以开始了。”余远答道。 整个冬天，除了要处理各种民政方面的事情，余远还派人收集各地关于田地肥沃、产粮几石、山林野兽数量等等的登记书籍，为的就是眼下这天。 次日的王府内，文武官员，分为两列，在林文的首肯下，余远当众宣读了田地的章程。 猛虎军手里掌握大量良田土地，已经达到了历任云州刺史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先是将大量田地以收取少量的粮食的约定，租给饥民耕种，所需的耕具和耕牛均由就近的官府提供，并作为考核的重要依据。 此后，如何授予田地，成了这些属下最关心的事情，无数良田主要以军功的方式授予了有功之臣，为了平衡文官的不满，余远参照武将的方法，主要从产出粮食、铁器方面等制定了类似的方法。 瞅着下面人得意洋洋的样子，新的利益集团终于形成，以后只要不是到彻底无法挽回的地步，这些人绝对会拼死效力，毕竟猛虎军被打败了，那就啥也没有了。林文是由衷感到喜悦。 以防投诚的官员像以前那样鱼肉百姓，林文授意墨盘的暗影中队，继续扩张，最好到万人的地步。云州很大，这天下也很大，他不仅要对内完全清楚有绝对的控制，更是要知道这天下的局势发展如何了。 通宁城的牢狱内，林文不知道是多少次来了，看着一身囚服，依旧不肯低头的李洗，他真的是犯了难。无论是高官厚禄，还是死亡威胁，甚至用他家人的命来胁迫，李洗就是不愿投降。 “李将军，你真的要如此嘛？”最后的耐心已经被耗尽，林文自觉他给李洗选择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声音愈发冰冷说道。 蔑视看了对方一眼，李洗依旧不肯回话。 “李将军真的不在乎你妻儿的死活了？”林文再度说道，暗影中队早就探查得知，李洗不喜金银，唯独与妻儿感情深厚，原本以为会是水到渠成，但这招居然不管用。 良久，回应的还是沉默，缓缓走出牢房，林文终究下达了处决的命令，李洗的忠诚固然让他欣赏，可惜效忠错了对象。 透视完站在面前的不少文人，林文有些失望，尽管这些都是余远精挑细选，达到了良好等级的，但是连一个优秀都没有，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林文起兵太仓促了，在乡绅方面的名声，目前来看，只能说，差到极点。而他们又是和读书人关系密切的，愿意来就属于见鬼了。 稍微能力卓越的都不愿自污的，早就躲起来，站在面前畏畏缩缩，还都是被猛虎军士卒千辛万苦“请”来的，而后余远再谈了好久之后，才愿意到面前。 发现有个文人一直在发抖，林文原本以为他是着凉了，好心从侍卫手里拿过一件皮袄，准备给他亲手披上，彰显他礼贤下士的形象。 “大王饶命啊，不要吃我，小人真的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太激动了。” 这位叫钟弘厚的男子马上跪在地上，出声求饶，林文悬在半空的手，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余远则是眼神不善瞪了此人一眼，明明说好林文不会杀了他，这钟弘厚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乡绅不遗余力的抹黑林文和猛虎军，在百姓眼里，猛虎军就是一群老虎，林文则是三头六臂的魔鬼，哪怕在不信鬼神的读书人眼里，林文也有喜好吃人的习惯。 好在最近给饥民分田，还有给百姓减免赋税的政令，让林文和猛虎军在百姓的心中印象颇具改观。 但林文屠杀云州大量乡绅满门的事情，也让文人心理还是非常害怕，以为他如传闻一样，动不动就喜欢吃人，那高大壮硕的体型，似乎更是验证了这点。 抬头望天，云州的文人对他害怕，他是知道，只不过林文没想到，居然会到他要吃人的地步，真是传谣一张嘴，这糟糕的形象，不知道多久才来彻底扭转。 第60章 赤雷南的决心 感受到系统的购买值还在不断上升，林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希望能够停下来，全都是在场读书人对他的恐惧值转换而来，若是这样，以后谁还肯来投奔他。 亲自将钟弘厚扶起来，更命侍卫安排丰盛的酒席款待这些文人。 席间，林文不仅主动和他们推杯换盏，更是对云州内关于他流传的风言风语进行了解释，说他喜好吃人，完全是无稽之谈。 大肆屠戮云州的权贵乡绅，带来的恶果早已浮现出来，各地官吏不少都与他们有关联，因此反抗逃亡者，简直不可胜数。 几乎把各州郡的衙门掏空近半数，人手严重不足，现在仅仅能勉强维持运行。 除此之外，随着地盘的扩大，也更需要文人治理。单单从攻占云州来看，不愿投降自杀的官吏就不少，更有谷成化这样的顶尖权贵。 林文手下现在武将一大堆，就是文人太少，余远又分身乏术，只能尽快招他们前来填补空缺，而且以后需要的文人，只会越来越多。 宴席从晚上举行到后半夜，在美酒舞姬的带动下，林文更丝毫没有摆任何架子，文人们才纷纷放下戒心，诉说经历和理想，评头论足，遇到有不同看法，还争论起来，在场的氛围总算活跃不少。 第二日午时，文人们纷纷从王府里醒来，林文又是亲自前来关怀，给足了他们面子，更是根据透视的情况，治理能力如何，量才任用。 宋国的传统，寒门子弟，只能从最低级的胥吏做起，美其名曰是积累经验，后续晋升极难，不知埋没了多少满腹才学的的文人。 不过宋国权贵做官就是县令起步，而且升迁之路通行无阻。思量很久，这些文人几乎都接受了林文的安排，与其碌碌无为，还不如赌上一把，成了封侯拜相都大有可为。 极少数依旧委婉拒绝的，林文也不恼，给了几两银子，还派侍卫将他们送回家，确保他们的安全。 “主公，等这两日事传出去，您礼贤下士的名声必定声名远扬。”王府大门口，余远激动朝林文说道。 原来的计划，只是余远将文人们请来，林文亲自接见他们，愿意留下的封官许愿，不愿意的自己离去。钟弘厚此人差点将事情搞砸，好在林文愿意自降身份，否则这出戏还就还真的唱不下去了。 “应该的。孤能马上取天下，不可马上治天下，这点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林文面无表情说完，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前不久，墨盘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怎么说？” 闻言，余远面色复杂说道：“不出您意料，云州丢失，津山关和景合关也被夺走，宋隆差点气晕过去，本想立刻出兵，但苦于大皇子宋浩率领军队正镇压东边的冯庆生等起义军，且已到紧要关头，只得作罢。”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你明白的。”略带不满瞥了余远一眼，林文的语气有些不善。 知道怎么也骗不了林文，余远无奈说道：“宋妙涵本来确实被宋隆下旨嫁给巩子平的，但是因为我们的事，已经责令被闭门思过了，婚约也就此作废。” 发现林文面露喜色，余远刚想劝说，林文转头俯视比他低了不少的余远道：“先生放心，我有分寸的，只不过担心此事牵连到她罢了。” 林文能这么快占据云州，称王自立，除了云州刺史和镇州将军要负主要责任，宋妙涵也难辞其咎，若不是她举荐，林文怎么能来到此地，好在宋隆念父女之情，只是软禁。 林文已经在感谢宋隆无意间帮了他的大忙，废了婚约，否则等他拿下京城，遇到嫁为人妇的宋妙涵，怕是要气得吐血。 云州西部和南部都是高大的山脉，虽然毗邻吴、韩两国，但人马出行极其不便，气候更是恶劣到了极点，拿下通宁府后，林文便是派猛虎军换下了驻扎的宋军。 得知能马上离开，哪怕驻扎的将领也没丝毫怀疑，打包行李马上滚蛋，因此林文压根不担心会受到西部和南部的威胁，眼下他手里的云州几乎是固若金汤，富裕无比的宝地。 短短五个多月过去，林文割据云州，自立为王的消息，便是传遍了整块大陆，哪怕北方的胡人也知道此事。 和宋国经常打来打去的梁、韩两国是高兴的合不拢嘴，甚至假情假意要出兵帮助宋军拿回云州，被宋隆一口回绝。 两国狼子野心，真到了宋国境内，怕是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漠北草原赤雷南大帐内，听到下属禀告，宋国发生的变故，尤其是听到熟悉的名字林文后，赤雷南是愈发欣赏和恐惧林文。 短短几年从要饭的饥民，到割据一方的诸侯，真是令他汗颜。 “都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察觉对方还在沉思，张蓝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前年秋天那会儿，老单于赤雷温关键时刻昏迷不醒，紧接着白铁口再度被宋军夺回，青羊关被罗云守的是无处可攻，五大都侯商议后，只得率部离去。 然而刚刚撤回不久，被胡人巫师宣布将去陪伴祖先和神明的赤雷温，奇迹般苏醒，而且身体毫无要离去的迹象。 得知赤雷启、赤雷亮、赤雷南这三个儿子争权夺利，白白错过了南下入关的大好机会，赤雷温差点没气得又晕过去，将三人叫来一顿呵斥，更是动言要杀了他们。 好在赫连华、夹谷桐这两大都候率众人求情，才放过了三兄弟，不过等他们走出赤雷温的单于大帐后，全都浑身瘫软倒在地上，刚刚那个场景三人绝对相信，父亲赤雷温是真的动了杀心。 千载难逢的良机被错过，罗云更是加强了防御，宋国左右两侧的吴、梁两国，不仅借着地势修筑了关口，更早就修建了连绵不绝的城墙来阻碍胡人南下。 赤雷温估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南下的机会了。回去后，整日与胡姬为伴，将事情全都甩给五大都侯处理，纵情酒色，身体倒是每况日下。 想到当初夺取白铁口，再切断青羊关的粮道，前后夹击，让宋军断粮自溃后的良策，活生生被他父亲赤雷温的昏迷，还有两个哥哥的捣乱阻拦失败。 南下入主中原，获得天下的美梦破灭，赤雷南无时无刻不憋着一股气。 如今听到当初的小小士卒林文，都是云州王，他还没当上胡人的最高领袖单于，天天受父亲和两位哥哥的气。 赤雷南终于下定决心，轰然起身站立，飞快拔出马刀，两眼恨意不绝说道：“就按照先生您说的办，即刻派人宴请单于和都候们，十日后，我们就动手，届时，我就是胡人单于，您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胡人国师。” 第61章 新任单于 炎炎夏日，赤雷南的营地内，族人们纷纷穿戴起了少有的大红色衣物，众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更是宰牛杀羊，为前来的客人准备丰盛的晚餐。 赤雷南此前醉心于南下破关，年近四十都还未娶妻。上次青羊关失利后，回到草原，单于赤雷温很快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可能感觉时日无多，糟糠之妻和赤雷南等三兄弟小时候的场景，时不时出现在眼前，亲自给赤雷南选了苍庆部落的女子给他，成婚之日就定在这天。 单于亲自赐婚，赤雷南不仅是胡人五大都侯之一，更有可能以后继承胡人单于的宝座，就连单于赤雷温本人都来了。 哪怕平日里，再不怎么对付，赤雷启、赤雷亮为了给足父亲面子，也是带着属下都侯们纷纷前来，更是没有带什么护卫。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赤雷南敢在这种场合对他们动手，那简直是不知死活。 临近傍晚，庆典如约举行，在胡人几百年祭祀天神的传统后，赤雷南带着身穿红装的苍庆白莲走来向父亲和两位哥哥行礼。 “好啊好啊，老三现在也成家了，多生几个大胖小子，以后好南下劫掠，哈哈哈。”端起酒杯，赤雷温忍不住高兴说道。 赤雷温的儿子很多，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但是唯有第一任妻子生下的三兄弟，最得他的喜爱，只有在那个残酷厮杀环境中，陪他一同经历的人，才能分享他的荣光和财富。 赤雷温曾经逼迫众人立下誓言，单于只能从他后代里面产生，赤雷南和两个哥哥，掌握了除他统领的势力外，最多的部落、军队、人口。 在以实力为尊的胡人中，都候早已明白，单于只会是这三兄弟中的一个，只不过赤雷温一直没有表明心意，都候们也只能各自下注了。 看到赤雷南双手捧起酒碗，向他递来，赤雷温接过喝下后，陷入了沉思。这个儿子想法和他一点也不像，赤雷温喜好草原上的牛羊，南下劫掠也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存，终究还是要回来做一只草原上孤傲的雄鹰。 可赤雷南想的与他完全不同，赤雷南想的是南下破关，将族人永久带走，到南边去享受花花世界，再也不用忍受寒冬那该死的暴风雪了，再也不用担心一觉醒来，面对牛羊冻死一大片的场景。 若不是如此，赤雷温其实非常愿意将他立为继任人，论手段、论本领、论号召，赤雷南其实比他年轻时候更加出色，但是若是按照他的想法，那世上还会有胡人吗？ 追逐水草而居，是他们千百年来一直的传统。若南下入关后，开始定居，那过个几代人，怕是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们了，只会以为是从来都是定居农耕。 “都侯，一切都准备就位，可以动手了。”赤雷南带着着新婚的妻子，到处敬酒，张蓝打扮成护卫的样子，找准机会，上前提醒道。 “好。那就开始。”赤雷南不动声色回话道，两人此时用的是宋人的语言，不用担心周围有人听懂。 “大哥，听说你最近新收了一位勇士，敢独自厮杀猛兽，可否叫出来让我们一见。”敬酒礼仪完毕，赤雷南坐回原位，朝赤雷启说道。 “好啊，来人把窝尔巴图叫上来。”难得身边有如此人物，赤雷启也想好好在父亲和两个兄弟面前，展示一下他的能耐，这种猛士都愿意为他效力。 看着对方壮硕的体型，单于赤雷温真心赞叹道：“不愧是猛士，不知会不会我们胡人的酒舞，给我们表演一番。” 转身瞅了赤雷启一眼，对方向他投来肯定的目光，窝尔巴图这才回话：“当然会，既然单于想看，那我马上就开始。” 接过身边人递来的长矛和盾牌，窝尔巴图左手拿盾，右手持矛，动作协调，展示起了胡人在战场上厮杀的场景。 伴随着配乐和鼓声，似乎此时这里不再是酒宴之地，而是危机四伏的战场，周围的单于和都候，仿佛不再是他的主人，而是他的敌人，窝而巴图的动作愈发猛烈迅速，长矛和盾牌挥舞之间是气势十足。 “哧哧哧……” 众人还沉浸在窝尔巴图表演中，窝尔巴图却是猛然冲向前方，手持长矛刺入了赤雷温的身体。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众人都没明白怎么回事，赤雷启的部下，居然会明目张胆杀单于，这是摆明要造反啊。 “快救单于。”还是赤雷南动作迅速，起身上前想要夺下窝尔巴图的武器，都侯们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呼喊侍卫们前来护卫。 单于在场的酒宴，众人一律不准携带武器，侍卫更是被安排在外面，手无寸铁的他们，看着窝尔巴图居然又奔向赤雷亮，直接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杀一个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好在侍卫们及时赶到，持刀拦住了窝尔巴图。 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窝尔巴图迅速举起长矛，向赤雷亮投掷。跟随长矛飞行的踪迹，没有披甲的赤雷亮正好被插中，瞬间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止。 “赤雷启都侯，你交代的事情，我都替你完成了，快快动手啊。” 窝尔巴图高喊的同时，留下一脸懵逼的赤雷启楞在原地，他是有想要除掉单于赤雷温，两个弟弟赤雷亮与赤雷南的想法，但是又不是在这种场合。 当夜，胡人之间爆发了混战，由于是在赤雷南的领地，他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天亮时，赤雷启被赤雷南的侍卫合力杀死。 临死前，看着对方嘲讽的眼神，赤雷启终于明白，那窝尔巴图怕是早就被赤雷南收买了。单于死去，赤雷启反叛，赤雷亮被杀，只剩赤雷南继任单于。 三日后，在胡人的祭天圣地，在都侯的拥戴下，手拿金刀的赤雷南缓缓走上高台，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仪式后，终于继任成为新的单于。 云州通宁城王府内，林文手拿从津山关送来的两份加急奏报，宋隆终于忍不住开始反攻了，不过并不是想要强攻云州的门户，而是扑向了林文此前的老巢黄石城。 第62章 杀良逼战 “传令下去，猛虎军亲卫军团与第二军团即刻集结，马上出发。”看完奏报，林文起身下达命令，黝黑面孔此时几乎已能挤出水来。 黄石城易守难攻、地势险峻，黄传手上虽只有不到三千人，但城内存了可供士卒整整十年粮草，只要防守得当，凭借刺史宋仁信和貌州将军李山豪，两人压根不可能成功。 几番尝试攻城，哪怕宋军士卒有几万人，却是丝毫施展不开，只能轮番上阵，被打得丢盔弃甲、灰头土脸回来，城楼上的猛虎军，纷纷讥笑，出言不逊。 只要林文在云州没有内乱，想要正面强攻拿下津山关，无异于痴人说梦，这点宋隆非常清楚，便想要以黄石城为诱饵，围点打援，引诱猛虎军出关交战。 可惜之前黄文涛写有关黄石城的奏报上，仅仅把其写成普通山寨，宋隆更是严重低估陡峭难取，严令云州刺史和镇州将军占据此地，最好能故意拖延等到猛虎军前来支援时。 骑着骏马，宋仁信和李山豪，看向不远处高耸城墙，陷入沉思，说得好听是围点打援，但是这个点，他们压根拿不下。 并且林文肯定也知道这点，迟迟不派援军前来与他们交战，军中粮草都快要吃完，回去没办法给皇帝交差。 入夜，两人坐在营帐内，苦涩难堪，边喝酒边探讨此事。 宋仁信面色枯槁，无奈说道，“围点打援、围点打援，但这个点都不可能打下来，林文哪会派援兵来嘛？” 正在喝酒的李山豪，听闻这话，突然起身厉声问道：“宋刺史，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围点打援啊。”有些莫名其妙看向对方，宋仁信面露疑惑回道。 这是兵书里最基本的谋略，他宋仁信一介文官，不过是空闲时间，翻来看看，恰好知道罢了。 李山豪好歹是朝廷的三品武官，更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不可能连这基本的兵法都不知道。 “哈哈哈，多谢宋刺史，我想到攻下这黄石城的办法了。”一口干完碗中酒，李山豪喜上眉梢，激动说道，原来破关的计策和人早就在身边。 第二天清晨，宋军士卒在三擂鼓后，才慢慢悠悠集结完毕，以为是去再攻打黄石城，个个都垂头丧气。 高耸的城墙，崎岖的地势，深不见底的护城河，每月饷银也才几钱银子，犯不着玩命，士卒们都在想一会儿攻城时，如何保命，又不被身后督战队察觉。 “弟兄们，黄石城附近村民，与黄石城的贼寇厮混如此久，早已从贼，不再是我大宋治下良民。” “今日，本将军令你们去捉拿这些贼人，财货、妇女任你们索取，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十几个嗓门响亮的兵卒，大声传达着李山豪的军令，原本士气低落的宋军，顿时兴奋起来。 “将军威武。” “我们必不负将军所托。” “太好了，咱们要发财了，哈哈哈。” “一会儿，咱们可要多拿点，这种发财的机会不多啊。” …… 不远处，宋仁信面露难色望去，身为貌州的父母官，这黄石城附近的民众，也都是他治下的百姓，马上就要面临如此浩劫，他颇有些于心不忍。 尽管有皇帝宋隆责令限期攻克的圣旨，刚刚李山豪说的这些人从贼罪无可恕，宋仁信还是不想一会儿看到这残忍的景象，率人回到了他的营帐。 黄家庄内，男人们正在农田里伺候除草，女人则是在家织布，小孩和老人则是在庄内四处走动，一片祥和。 林文打下黄石城开始，就不断肃清周围的山贼和流寇，更是将此地当作根据地来建设，对山下的百姓非但没有任何压榨，反而接连施以恩惠，村民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因此尽管不远处黄石城，猛虎军和官军是打的热火朝天，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依旧向往常。 “不好啦，官军抓人、杀人了，大家快跑啊。” 要将最近从山里晾晒好的土货送到莫城卖掉的黄二狗等人，没走多远便遇到了赶来的宋军士卒。 对方二话不说，不仅扣押了货物，还要上前抓人，身边人想要上前理论，却是被直接杀掉，压根不似猛虎军那般，军纪严明。 惊慌失措的黄二狗，见情况不对，急忙往回跑，更是边跑边喊，不知实情的村民们，很快便被赶来的官军们全部控制。 顿时，村子内到处都是哭喊声，求饶声，大量的房屋被推倒烧毁，粮食和猪牛羊等被抢走，更有妇女被贱淫随处可见，原本安静祥和的村子仿佛人间地狱。 与此同时，这样景象也在其他附近村子呈现，宋军士卒是拿得盆满钵满，被捆绑带走的村民们麻木跟在身后，不知为何会有这飞来横祸。 猛虎军的斥候，很快就将此事报给了黄传。李山豪更是命人在山脚，用夯土搭建起高台，不管是不是与猛虎军有关联，都拉出来每日处决一些，更派人逼黄传，若是不下来交战，他就一直杀，直到将这些人杀光、 黄石城内猛虎军不少士卒，本就是这山脚下附近村子的人，眼见亲人被侮辱更是要丢掉性命，纷纷求黄传下山出战，救出他们的家人，更有些不要命，带着些人下山去救人，被早有准备的宋军击杀，一个也没回不来。 戎马这么久，黄传早已明白，李山豪就是要用猛虎军士卒的怒气，逼他下山与宋军决战。 平心而论，黄传何尝不想下山救人，但是手里的兵力只有两千多人，城下可是几万人，他自诩没有林文呼风唤雨，召唤冰雹的本领，只能颁下军令任何人都不能下山，并火速派斥候向云州求援。 不少士卒得知，差点哭死过去，看着山下的亲人挨个挨个丢掉性命，心中的怒气再也绷不住，破口大骂黄传就是个废物，不配为将。 津山关很快就得知此事，若是以前的林虎，早就派人去增援，但现在林文将云州北方的门户交给他，更是多次提醒，千万不可丢失，只得派少量骑兵从后方骚扰宋军的粮道。此后，又派人八百里加急，告知大哥林文，请求增援。 领兵前往津山关的路上，林文是气的火冒三丈，这宋仁信居然放纵手下屠杀百姓，他林文就算再怎么不堪，也绝不会做出这等混账的事情，亏得还是貌州父母官，此前颇具贤名，真不知这良心被狗吃了。 不少得知此事的猛虎军士卒，也是怒不可遏，叫嚣着等到了黄石城，定要杀得宋军片甲不留，否则难解弟兄们心头之恨。 第63章 兵贵神速 黄石城山下，宋仁信终究受不了内心谴责，无奈朝李山豪说道：“李将军，若是今日这贼寇再不下山，就将剩余的百姓都放了。如此行事，真是有伤天和啊。” 二十几日过去，无论城下的宋军如何挑衅，在黄传的严令下，猛虎军士卒哪怕心里再痛苦，也只得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杀，依旧守在黄石城不出。 林虎派到宋军后方的骑兵，尽管人数不多，但战力强劲，不停袭扰粮道，让本就捉襟见肘的粮食，更雪上加霜，最多再过几日，宋军只能无功而返。 李山豪的妙计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心中早已烦闷不堪，更想到皇帝宋隆给两人的旨意，语气不善答道：“不杀这些贼人，山上的更不会下来，陛下怪罪下来，我们该如何？” “老夫独自承担便是了，李将军不用多虑。”似乎早就猜到对方会这样说，宋仁信用几乎平淡到极致的语气说道。 宋仁信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凭借这层关系，他笃定皇帝不会杀他，毕竟又不是谋反等大事，大不了回去后被押送到京城论罪，毕竟年近六十多岁，早就活够了。 闻言，李山豪紧绷着的脸，总算露出一丝笑意，只要有人担责就行，这样就与他无关。 “报，刺史大人、云州将军，南边前来两万人马，离我们只有三十里地，几乎人人骑马，请快快决断。”宋军斥候的话，打断了两人争论。 宋仁信与李山豪对视一眼，皆看到眼底里的喜色，这林文总算肯与他们交战了。 两人此番前来，带来可是有足足五万人马，几乎将貌州除了各郡的守城官兵外，一并带来。 皇帝宋隆的旨意是，最好能趁机攻入云州，最次也要打出个大胜，杀杀他林文的锐气，否则还真以为宋国无人了。 林文武艺高超，在先前夺回白铁口战役时，给宋仁信与李山豪留下深刻的印象，商量过后，两人都觉得绝对不能派人与他单挑，否则只会纯纯坏了宋军士气，只要派大军冲过去即可，他林文再能打，难道还能独自击杀上万人吗？ 从接到求援信件，再到离黄石城近在咫尺，林文几乎创造之前将军们不可能的奇迹，仅仅用了十天多些。 把守津山关的林虎看到大哥独自前来时，并没有太过诧异，有黑风这等绝世宝马，林文再来的快几天，也不会奇怪，但是知道身后就跟着赶来支援的猛虎军，也是大惊失色，这速度真是人能走出来的嘛？ 云州平坦的地形，十分适合马匹行走奔跑，林文内心无比渴望，建立规模庞大的骑兵，最好能达到胡人那种地步，甚至猛虎军士卒人人都有一匹马，哪怕是步兵也要有马，打造骑马步兵军团，行走时骑马，进攻时下马。 以后若是哪个郡县发生叛乱，便能极快前去支援和奇袭，这样三万人马控制整个云州也是完全足够。 可惜云州的农业传统给了林文当头一棒，向来就是种地，毕竟产粮几石，这不比放牧强？ 因此哪来这么多的马，还是能供将士们上阵杀敌的战马，东拼西凑这么久，整个云州也才只有三万多能用的战马。 两个月前，林文在通宁府附近的树林里，带着城里的百姓，上演了一出“神迹”，按照系统给出的标准，一千五百召唤一匹战马，将他两百多万的购买值消耗一空，活生生召唤出了一千多匹，而后更是上前，轻轻抚摸，用系统之前给予的驯马能力，让马心甘情愿套上马鞍。 围观的居民，见此情景，如同见鬼般，云州缺马，人人皆知，这马怎么可能从大家熟悉的树林里走出。 马匹走来时，那毛发旺盛、浑身不屈的模样，摆明就是野马，林文只是轻轻一摸，就能让它们屈服，这不是神仙又是什么，赶忙下头叩拜。 想要的效果达到，感受到信任值不断上升，而后又迅速转化为购买值，林文心中大喜，面上不动声色，又是开始召唤。 接连几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购买值消耗后又不断补充，林文前前后后召唤了共五千匹马，最后只剩余二十万购买值时才结束。 此事很快就传到云州各地，在余远派人添油加醋的描写中，林文请上天“赐马”的故事是越传越离谱，不过系统的购买值却是又很快上涨了不少，又直奔百万数量去。 “全军下马，修建防御工事。” 离宋军不远时，林文下达了此项军令，跟随在两侧的姜贵和辛强，连忙劝说：“何不趁敌军尚未准备，突袭取胜。” 回首看两人依旧不解的样子，林文嘲笑道：“宋军想要围点打援，不远处肯定埋伏了人马，且此战是我猛虎军与宋军的第一次正面交战，不堂堂正正击败他们，怎能扬我军威名。” 原以为林文会气上心头，直接下令突袭，李山豪原本想要埋伏一波，可惜等到下午都没人前来，才知道他的谋划早就被看破。 晚上，宋军中军营帐内，猛虎军派人送来明日决战的战书，军中粮草已经快消耗殆尽，宋仁信与李山豪做梦都想早日与猛虎军决战，欣然答应下来。 此日清晨，一处宽阔的平地上，随着浓雾散开，五万宋军与两万猛虎军，缓缓现身，只待主帅一声令下，便上前厮杀。 “宋仁信老贼，你纵容手下无故杀死附近的百姓，抢夺财物、贱淫妇女、罪无可赦。今日，我必定要将你生擒活捉，祭奠那死去的村民。” 没等宋军派人上前责骂林文割据自立，猛虎军中嗓门雄厚者，已经先发制人，列举宋仁信的罪过。 闻言，宋仁信的脸色是止不住难看，杀良这事，是他同意了的，但是罪魁祸首是李山豪啊，只骂他一个人干啥。还有你林文反叛宋国的罪名，还没给你算算，真是恶人先告状。 越想越压不住怒火，宋仁信刚要出言驳斥，只听猛虎军已然开始击鼓，千余身穿铁甲的士卒，手持长枪，列阵向前攻来。 阳光照射在黑色甲胄上，如白银点缀其中，处在最前列的猛虎军勇士们手持四米长枪，眼神坚定，大步走向宋军，眼里满是杀气。 第64章 辽州大捷 “前进，前进！有敢后退者，立斩！” 猛虎军的各个百人队，不断呐喊，长枪步步逼近宋军士卒。 貌州军这几十年主要镇压农民起义军和流民，几乎没遇到如此锐利的枪阵，不少士卒已然害怕。 “嗤嗤嗤……” 长枪入体的声音不断响起，伴随着士兵的惨叫，宋军阵型，居然硬被撕开巨大的裂缝。 不远处，看到宋军面对猛虎军，如此不堪，哪怕早有预料，李山豪还是面色难看，嘴角有些抽搐。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两边的宋军将领按照事先定下的策略，率部左右夹击，企图彻底消灭这支劲旅。 与林文共事这么久，猛虎军士卒战斗力明显比貌州的官军强，宋仁信与李山豪召集众将商议后，定下这种战法，以人数优势，活生生拖垮对方。 “传令姜贵，率军直取对方中军。” 两军厮杀更加惨烈，战场上的血腥味似乎眼睛都能看到，林文察觉对面阵型出现松动，连忙下令。 眼瞅敌军骑兵不要命般，向他们杀来，阻挡的宋军步卒被高大的战马直接撞飞，李山豪急忙把手里最宝贵的骑兵用出去，拖住猛虎军步伐。 战局陷入僵着，林文此番带来不过两万人，算上派出去的，手里只剩最后三千多近卫士兵，正思考要不要将这最后的力量用出，或是用系统兑换碎石、冰雹等攻击。 异变突起，阻挡猛虎军步兵的宋军，疯了般向后跑去，丝毫不管督战队的阻拦，有些甚至互相打起来。 “兄弟们，快跑，对面不是人。” “宋军败了，大家快撤啊。” “对面有盔甲，我们打不过的。” ………… 正面被突破，很快带来连锁反应，两翼宋军见状，纷纷后退，胜利天平陡然倒向猛虎军和林文。 骑在马上的宋仁信和李山豪，不可置信看向眼前一幕，不明局势为何陡然至此。 “全军出击！” 林文等的就是现在，下达军令后，鼓声大作，更单骑直冲，武艺已达绝世等级，枪出如龙，无人可挡。 貌州军，林文实在是太了解，士卒粮饷被上级克扣，武备废驰，虽尚武之风盛行，打打起义军尚可，遇上真正强军，难以持久。 此前劫掠附近村子，宋军士卒肯定所获颇丰，士气高昂，为与猛虎军作战，李山豪肯定又许下重金重利，用贪婪和欲望激发士卒的勇气。 猛虎军建立之初，林文就十分重视军队粮饷，加之军令严明，此番前锋皆人人披甲，良家子组成的军队，耐力比宋军强了不少。 冷兵器交接，拼的就是士气，宋军尽管人多，纯靠一时之气，若不能迅速击溃敌人，则会气竭。猛虎军则不同，厚甲利器，虽以少打多，但环顾四周，同袍依旧向前，反而越战越勇。 双方的死伤都迅速上升，但显然宋军士卒耐力比猛虎军差很多，已到临界点，这才直接崩溃。 林文此时如同利刃，率亲卫在宋军五万人的军阵中，来回奔杀，原本就胆战惊心的士卒，顿时大乱，纷纷扔掉武器逃命。 “两位大人，快走，兄弟们实在顶不住了。”形势已不可挽回，宋军将领余泽霖匆忙骑马过来劝说。 见到宋军帅旗在移动，姜贵赶紧带着猛虎军的骑兵前来阻挡，厉声喝道：“想走，做梦，还不下马投降。” “咚！” 混战中，转身要离开的宋仁信，被一支突然飞来的箭射落马下，身边人赶紧过来扶他。 刚刚姜贵被宋军死死拖住，眼见宋仁信要逃走，情急之下，慌忙射出的箭矢，没想到居然中了。 趁着对方救人的功夫，姜贵终于干掉阻拦他的宋军，直奔宋仁信杀来。 “老贼，还不投降？”手持长枪，姜贵死死盯着宋仁信喊道，对方中了一箭，已然不可能骑马逃走，能抓活的更好。 “老夫不能剿灭尔等逆贼，真是愧对皇恩。” 在姜贵诧异的眼光中，宋仁信掏出怀中的药丸，瞬间吞下，身边的奴仆想要劝阻，已是无能无力。 是役，林文率领猛虎军，战死重伤千余人，斩杀近万宋军，大多都是自相踩踏致死，俘虏两万余人，李山豪率部逃走，宋仁信自杀身亡，缴获辎重盔甲兵器数以万计。 “末将无能，请云州王治罪。”猛虎军帅帐内，黄传见到林文，下跪面露愧疚说道。 “此事不怪你，要怪就怪在孤头上，几万百姓啊，李山豪和宋仁信真是好狠的心。”让黄传起来后，林文心情复杂走出军帐。 次日，林文领着姜贵、辛强和黄传，在黄石城的山脚下，举行了盛大的祭奠战死士卒的仪式。 人最怕被忘记，不少年轻的士卒甚至都来不及娶妻生子，就死在战场上，早在剿山贼之初，林文就意识到这个问题。 之前的忠义祠，到现在每次重大战役后，只要条件允许，都要举行祭奠。 仪式结束后，众人连夜赶制的牌位，在林文和几个将领的护送下，送到黄石城内的忠义祠接受供奉。 只要猛虎军还在一日，祭祀就要一直持续下去。林文多次让将领给麾下的士卒传达，除了给将士高额的粮饷，精神上的信念，更能让他们死心塌地追随。 宋国京城皇宫内，禁卫军将一封从东部辽州送来的加急奏报到御书房，而后由太监康轩再呈送皇帝宋隆。 几个月前，大皇子宋浩在大将军卢承允的助力下，大破冯庆生的数十万起义军，兵锋直指贼寇老巢丘昌城。 之后，更是向贼寇许诺，只诛首恶冯庆生，余者投降皆是不问，激起了起义军的内斗，宋隆满怀期待打开奏折。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龙儿，一举就荡平这些贼子。” 听到着宋隆无比喜悦的话，康轩急忙出声附和道：“那都是因为陛下天恩，否则大皇子哪能如此顺利。” 熟悉的拍马屁，让宋隆颇为享受，自从去年林文割据云州以来，帝国少了钱袋子，钱粮更是捉襟见肘，连皇宫开支都削减不少。 周围韩、梁两国，更是虎视眈眈，不停挑起争端，随时都可能开战，让宋隆颇为不悦。 如今东部辽州大捷，帝国境内就只剩林文这个割据云州的心腹大患，宋隆终于可以腾出手来。 “报，貌州李山豪将军送来的奏折。” 门外禁卫轻声说道，康轩闻言，马上出去将奏折取进来。 有些期待打开奏折，宋隆对宋仁信和李山豪的期望不高，能胜林文一场即可。 眼睛迅速扫过奏折，而后宋隆怒不可遏摔在地上，大声骂道：“这林文安敢如此，真欺我宋国无人嘛？” 与李山豪交战俘虏的两万士卒，林文没有像往常那样善待，而是命其互相指认，此前杀害过百姓的和誓死不降者，一律处死， 更在黄石城山脚下，用夯土把死去宋军的头颅砍下铸成京观，尸体直接扔到山林喂野兽，以震慑敢再次来犯的宋军。 看到宋隆那有些癫狂模样，康轩顿时连连叩首，生怕惹恼这位帝王，引来麻烦。 “噗。” 一口鲜血突然从宋隆口中喷出，而后在康轩惊愕的目光中倒在地上。 第65章 城破之日 宋国东部，辽州丘昌城内，大皇子宋浩，瞅着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贼首们，十分享受生杀夺予的感觉。 父皇宋隆为了尽快平息东部起义，破天荒将处置贼人的权力给他，更赐尚方宝剑，遇事可先斩后奏。 “起来，尔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都下去领十鞭子，从今往后可切勿反叛。”估摸差不多了，宋浩吃起桌上葡萄，语气慵懒说道。 庆幸性命终于保住，以何浩初为首的起义军将领们，连忙感谢道：“多谢大皇子救命之恩，吾等以后定以您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片刻后，军帐内只剩宋浩，大将军卢承允上前说道：“恭喜殿下立下如此功劳，离皇位又近一步。” 看着面前身形壮硕，脸上伤疤纵横交错的老将，宋浩丝毫不敢像刚刚对何浩初等摆架子，起身庄重说道：“这都是大将军您的功劳，我只不过借此给父皇请功罢了。” 眼前之人，对他的功劳记得很清楚，大将军卢承允更感选对人，恭敬回话道：“殿下不必如此自谦，只要以后能保全我卢家子孙后代富贵即可。” 卢承允如今年逾六十，却丝毫不见老态，一把画戟耍起来虎虎生威，更是百战百胜，鲜有败绩，颇受皇帝宋隆倚重。 可惜虎父生了群犬子，后代卢家子孙里，居然都是不学无术之徒，宋隆又迟迟没有立下太子，为子孙后代计，更为卢家世世代代的富贵考虑。 加上皇帝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卢承允在多番考虑后，终于在这次出征时，下注大皇子宋浩，扶持他登上皇位。 此番征讨敌军，名义上的统帅是皇子，实际指挥者却是卢承允。盘踞在辽州丘昌城起义军接近三十万，势力远不可小觑，宋浩在他的劝阻下，才开始转变思路。 当初割据辽州后，冯庆生手下的谋士龚良吉竭力劝他，趁官军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插宋国国都安康城，却被冯庆生“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的话堵死，就以丘昌城为国都，建国号为“冯”。 冯庆生下面的文武官员见皇帝也如此，加之官军被打得落荒而逃，纷纷弃了进取之心，个个贪图享乐起来，丝毫没有危机感，为宋隆提供了喘息之机。 当初各地起义大爆发后，皇帝宋隆给各地乡绅给予自发招兵之权，农民起义军与乡绅本就是死敌，大大延缓起义军攻城掠地的进度。 辽州土地贫瘠，饿殍更是遍地，农民起义军爆发最为猛烈，更有冯庆生在此地建国自立，宋隆为了起到杀一儆百，派大皇子宋浩和大将军卢承允率柳、幸州的十余万官军前往镇压。 初战时，官军腐朽严重，连连失利，惹得宋隆大怒，多次叱责两人。 后来在卢承允的提议下，大皇子宋浩查处斩杀多位未战即逃的将领，整顿军务，保障后勤，有功者大力提拔，更动用自家的库存来奖赏士卒，才逐渐稳定局势，开始反攻。 官军战斗力迅速恢复，与之对应的是农民起义军将领腐化严重，屡败屡战，占领的城池被不断夺回，屡次后撤。 当上皇帝的冯庆生性情又大变，难以接受手下谋士龚良吉的谏言，不愿由奢入俭，更不愿亲自领兵反击，鼓舞士气，对手下打了败战的将领是辱骂不止，却又不剥夺兵权。 善于逢迎的桓文彬，在此危机关头，为了壮大自身实力的野心，也是为保全自身富贵，主动请命率军与官军大战。 手下的尉博易，倒也不愧是员猛将，武艺等级达到优秀，将前来挑战的官军打得连连后退，收复不少城池。 卢承允见起义军士气正盛，就令将领霍建业再度与尉博易交战时，假意不敌，主动后撤，引桓文彬率军来攻。 起义军果然中计，桓文彬见此良机，更穷追猛打，甚至追到一处峡谷。 穷怕了的士卒们，见到宋军在路上扔下的金银布匹时，个个都不顾伍长们命令，开始争抢起来，队形大乱。 卢承允抓住良机，命宋军反攻，几十名士卒用床弩当场射杀了尉博易，起义军顿时大乱，不顾桓文彬命令，向后跑去，完全没有抵抗之心。 卢承允又命人高呼，尉博易和桓文彬皆被官军斩杀。起义军逃跑的士卒，瞬间冲垮后面的人马。军营内，许多人不明就里，以为起义军彻底败了，扔下武器逃命，十万多军队瞬间土崩瓦解。 桓文彬率部侥幸逃走，等脱离战场，回到丘昌城的门户河野城时，清点人数才发现，居然只剩万余人，其他的不知道是被俘还是被杀。 对前途迷茫的桓文彬，继续与官军交战是彻底没了勇气，回去又怕受到冯庆生处罚，进退维谷之间。 对方坚守不出，卢承允没有继续进攻，而是请大皇子宋浩派使者带他的亲笔书信，前去招降。 奎州包正杀降的事情，给桓文彬留下宋军压根不守信用的印象，将使者直接赶走，更是言明不可能投降。 使者回来后，将桓文彬的话一五一十转述出来，宋浩便准备下令强攻夺下这河野城。 卢承允却是急忙阻止，命使者讲述前因后果，说服大皇子宋浩后，亲自前往河野城，与桓文彬面谈。 看到站在面前的宋国大将军卢承允，桓文彬有些诧异，更说要抓拿他送往冯庆生处请赏。 早就看穿对方心思的卢承允丝毫不惧，给对方分析利弊和当前形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以他和大皇子宋浩做担保，许诺投降后绝不杀降，更千里迢迢将此事禀告皇帝宋隆。 十多日后，手拿宋隆亲笔批示：“桓文彬投降后，不问过往，绝不杀害，有功还要奖赏”的诏书后。桓文彬终于下定决心投降。 冯庆生军中向来与宋军不死不休，更是号称誓死不降的桓文彬都降了，不仅没有受到处罚，反而转身一变，变成宋军的五品将领。 丘昌城被围多日，而且始终没有援军前来的起义军其他将领们，也动起了心思。 那一夜，起义军将领何浩初，率领部下在半夜打开了北边的城门，早已等待多时的宋军们，瞬间冲了进来。 第66章 庆生末路 “陛下不好了，宋军入城了。” 丘昌城“皇宫”内，宰相兼谋士龚良吉推开阻拦的士卒，跑到冯庆生寝宫内，着急喊道。 一把推开怀里的美艳少妇，冯庆生瞬间起身朝谋士龚良吉慌忙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宋军究竟是怎么入城的？” “北门的守城将军何浩初私下投敌，引宋军入城，请陛下赶快离开丘昌城。”事发紧急，龚良吉马上回道。 自从桓文彬投降后，宋军更是号称只诛首恶，丘昌城内其余人皆是不问。起义军内部很快分裂为两派，投降和要反抗到底的，两方私下内斗更是厉害。 有鉴于此，龚良吉劝冯庆生把守城的将领都换成起兵以来的老兄弟和心腹，但万万没想到，把守北城的何浩初居然也投了。 身为这“冯”国宰相的龚良吉，今夜处理完政务，总感觉心里莫名害怕，索性并没回家，直接睡在政事堂，以防不测，这才能迅速前来告知冯庆生。 得知是老部下何浩初背叛他，冯庆生是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朝外走去，愤怒说道：“来人，我要亲自去杀了这逆贼。” 见状，龚良吉以为对方气上心头，不明当前局势，赶紧阻止说道：“陛下，何浩初此人该杀，但不是现在，还请陛下快快离开此地，前往其他城池。” 丘昌城内，大部分起义军将领，本就处在观望中，只是碍于城墙阻隔才未投降。眼下宋军破城，在龚良吉看来，他们绝对不可能再跟随冯庆生去攻击官军，还不如趁机逃离此地。 宋国饥民遍地，只要能够逃到官军控制薄弱地方，凭借冯庆生的名声和武力，杀官放粮，云集响应者多不胜数，很快便能再拉起一支军队。 “这丘昌城内有我的皇后皇妃皇子们，尔等是想让我舍弃她们独自离开嘛？区区宋军罢了，看我去击溃他们。” “疯了，绝对是疯了。”这是龚良吉心中目前唯一的想法，他不明白冯庆生居然会贪图温柔乡，这还是他要死心塌地追随的那位英雄吗？ 不甘放弃，龚良吉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急忙拉住离开的冯庆生说道：“陛下，你带领皇后和大皇子离开即可，再不走可就真的晚了啊！” “放肆，来人给我将他拉下去。” 气上心头的冯庆生再也不想听这种放弃他妻妾儿女的劝告，直接一把将瘦弱白静的龚良吉推开，而后亲自率领皇宫内的精锐朝宋军杀去。 被士卒拖走的龚良吉此时再也绷不住内心的悲愤，痛苦喊道：“苍天啊，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原本英明的君王为何会到这种地步。” 当初冯庆生带领几千起义军，凭借自身武力四处攻城掠地，却很快被官军又夺回。 还在县里教人识字的龚良吉，得知冯庆生开仓放粮，感念其救济灾民的壮举，星夜兼程前来投奔。 不知该往何处发展的冯庆生，被龚良吉的占据宋国的谋略所打动，而后拜其为军师，言听计从，直到攻下丘昌城，占据辽州后，两人终于爆发了争端。 龚良吉的计策有些激进，趁宋军尚未反应过来，留下少部分士卒守卫 ，冯庆生亲率主力直扑宋国都城安康城。 响应和前来投奔的百姓必定不可胜数，哪怕不成功，也能让宋国元气大伤，短时间无法顾及辽州，而后再徐徐发展。 出身贫苦，已经享受过花花世界，尤其是进了丘昌城，建国自立后，冯庆生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欲望，说什么也不愿意前往，只派了手下的将领代他前去。 “杀啊，杀死贼首冯庆生，连升三级。” “兄弟们别怕，跟我上。” “杀了他，赏银万两啊。” …… 通往丘昌城“皇宫”，北边不远处的道路上，冯庆生正率领精锐与宋军拼死厮杀。 原本占据人数优势的宋军，哪怕在重金诱惑、升官发财的赏赐下，也是被打的连连后退。 若是林文在此用解析人物的能力，也会对冯庆生的武艺等级感到敬畏，四十多岁就是顶尖等级，林文这种用系统助力的，怕是会感到惭愧，毕竟对方是一刀一枪，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 右手持虎头矛刺死宋军的将领，冯庆生跨步向前，如豹声朝宋军怒吼道：“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闻言，看着地上数百具尸体，宋军士卒们纷纷向后退去，若不是身后有督战队，他们早就想逃命。 察觉宋军终于不再进攻，冯庆生心中闪过一丝喜悦，在手下护卫的帮助下击杀这么多人，他体力其实已达到极限，随时可能倒下。 “传令众军点火，射箭。”缓缓进城的卢承允，在后方瞅见这冯庆生居然如此凶悍，心中断绝了活抓的心思，顿时下令道。 面对成百上千射来的箭矢，冯庆生再也无法阻挡，身边护卫急忙拿起盾牌遮护，见到火箭取得如此好的效果，宋军士卒更是纷纷搭弓射箭。 周围保护他的老部下们挨个倒下，冯庆生最终逃到他最喜爱的寝宫去，在一片火海中，冯庆生和他的妃子们走向了末路。 宋国安康城内，身穿黄色编针天华锦曳地裙、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梁夏兰，正坐在床边照料宋隆。 皇帝已经昏迷了整整七天，太医对此束手无策，好在宋国十日一朝，现在知道皇帝昏迷的除了宋隆身边的几个亲密太监，也就只剩她了。 “咳咳咳。” 听到声响，看到宋隆终于睁开双眼，梁夏兰面露喜色说道：“陛下，您终于醒了，真是吓死臣妾了。” “爱妃，朕昏迷多久了？还有外面怎么样？”那日，宋隆只感一股气血涌上心头，而后再是什么也不知了。 简短的交谈后，宋隆不由得庆幸，自己居然昏迷了七天，好在贵妃梁夏兰和身边几个亲信太监，严格封锁了消息。 眼下这宋国可不太平，要是外面的人知道皇帝宋隆已昏迷这么久，不止京城内部，宋国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似乎对之前林文筑京观的事情依旧感到愤慨，宋隆颇为愤慨朝贵妃梁夏兰问道：“这林文逆贼，最近又有什么动静没？” 太医多次警告，若皇帝醒来，短期内切勿再受刺激，否则病情会更难以控制。 梁夏兰竭力从担忧的表情中，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陛下多虑了，林文贼子如今已龟缩到云州，不敢出来。” 面色复杂看了身旁之人一眼，宋隆用此生少有的温柔语气说道：“爱妃你是真的不会骗人，说，林文到底做了什么，身为一国之君，朕还受得了？” 自知瞒不过去，梁夏兰哀叹一声，之后缓缓说道：“陛下，青北郡丢了，而且奎州也正被叛军攻打。” 第67章 安排亲事 闻言，宋隆只感胸中气血再次上涌，顿时又昏厥过去。 “陛下，您怎么了？来人啊，快传太医。”贵妃梁夏兰无比后悔告诉宋隆的举动，着急朝外边喊道。 云州，通宁城，王府内，林文手拿林虎从奎州送来的书信，满意点了点头。 首次独立领军出征，短短一个月内，接连攻克两郡，比他预料的情况要好很多。 两个月前与宋仁信、李山豪交战后，林文就下定决心，绝对不能龟缩在云州，而要大张旗鼓打出去，让宋军真正见识猛虎军的实力后，才能心生敬畏之心。 云州富裕，四周又皆是险地，很容易滋生享乐之心。林文的目标可不在这小小的云州，而是宋国，整个天下，怎能让将士不思进取。 下令黄传把守津山关后，命林虎率两个加强军团共计三万余人，开始迅速东征，行动之快，令宋军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猛虎军已兵临城下。 青北郡的郡守黄文涛，上次被假意林文放回后，尽管表面上有不愿投降叛军的忠心，但兵败的责任还是要背，直接被宋隆降了两级，贬到青北郡的莫城当县令，又回到原地，十多年的努力变成泡影。 若是之前投降林文，回来后黄文涛还有些许犹豫，经过此事，彻底让他恨上了宋国皇族，私下多次与云州书信来往，只等时机报复这宋仁信、这宋隆。 林虎兵临青北郡时，黄文涛索性直接反正，带领奴仆当起带路党，将整个郡内兵力的布防情况一五一十告知，打了新任的郡守姚元忠措手不及，短短几天时间，青北郡就彻底落到猛虎军手里。 兵贵神速这句话，林文多次在林虎面前提过，深谙大哥用兵之道的他，留下副将肖山和黄文涛共同把守青北郡后，马不停蹄南下攻打起奎州的城长郡。 当猛虎军到达城长郡时，宋军如同见鬼般，做梦也想不到，这些人是直接飞过来的嘛？被林虎杀的大败，城池接连丢失，只剩下郡守丁乐邦所在的涟寿城还在官军手里。 想要拖住猛虎军，等待奎州刺史包正和镇州将军刘永寿前来支援的美梦，被林虎无情击碎。猛虎军的士卒如同不怕死般，前仆后继爬上城墙，而后近身厮杀，宋军的士气很快崩溃，纷纷丢下武器投降。 为了避免孤军深入，战线过长，林文给林虎下达的军令是拿下两郡，构造津山关的外围屏障即可。 想要取得更大战果的林虎，本想继续南下，与赶来支援的奎州将军刘永寿，在涟寿城外打了一仗，两万猛虎军与五万宋军交手罕见出现平局，而后便是陷入僵持状态，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令姜贵率领万余人马前往奎州支援林虎后，林文召来余远，为明年从景合关出发，直扑宋国京城安康城商议起来。 墨盘的暗影中队，经过多轮扩张，目前已经达到几千人，打探消息的势力范围甚至到达皇宫内。 宋隆身体每况愈下的情报，也传到云州的通宁城，尽管余远多次劝说林文安心等待，等皇帝生命垂危，政权交接时，再出兵灭宋，能事半功倍。 不过林文已经不想等了，把灭宋这种大事，赌到皇帝宋隆什么时候死，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林文向来不信这些，从来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着身穿墨绿色刺史官服，日益老成的余远，林文有些担心问道：“先生，云州的钱粮，可否支撑明年大军的出征开支？” 占据云州以来，林文从来没有兴建任何建筑，甚至连王府都是在原来的刺史府基础上改的，为的就是节省人力，积累钱粮，为东征灭宋做打算。 “回大王，按照仓库的存粮和今年秋收，可供八万大军半年左右，若是等后年再出征，我有把握供八万大军两年的钱粮。”余远颇有自信答道。 去年林文大肆屠杀反叛的乡绅，对各郡县的农耕产生了巨大不利影响，好在余远多方安抚，大力给分到土地的饥民提供耕具，这才保证了今年粮食能正常收获，甚至略有上涨。 分到土地的农夫们，耕种热情是空前高涨，余远有把握，明年的收成比今年更多，因此他更希望林文等一年出征，后勤有更多保障，不必如此拘谨。 感激看了余远一眼，林文激动说道：“甚好，先生辛苦了，孤明年只带六万兵马即可，这样想必能供大军多几个月。” 有些无奈盯着面前之人，余远知道他是劝不了对方决定的事情，只得躬身行礼后便是准备继续去处理政务。 眼下林文手里有近十七万兵马，除去五万兵马在奎州和津山关，两万人马在景合关，其余十万兵马以通宁府为中心，分布在云州各地。 出征的日子，定在明年三月，有了征服系统助力，林文自觉有六七成的概率打下安康城，还有跨时代的武器，已经被研制出来，到时候绝对会给宋军惊喜。 为了明年的战事考虑，前不久林文下令由姜贵镇守涟寿城，将林虎召了回来。 冬天很快来临，四周皆是雪白一片，林文与林虎两人骑马来到通宁府城外，并肩齐下。 “大哥，我是真的没想到，我们能从几年前要饭的饥民，到如今这样。”似乎还沉浸在当年艰苦的日子里，林虎有些情不自禁说道。 意外弟弟会想到这些，林文转头说道：“这都是你我共同的功劳，你信不信明年我们会在安康城的皇宫内过年。” “当然相信，大哥说的从来都没失灵过，你要我做什么，都是对的。” 有些惊讶，歪打正着终于引到了林文想要的话题上，林文面露喜色说道：“既然吾弟这么相信大哥，那我给你安排一门亲事如何？” “啊？亲事？”林虎有些摸不准头脑，好奇问道。 今天不是两人多日不见，出来闲聊嘛，怎么扯到这方面上了。林虎心中满是疑惑。 第68章 皇位继承 宋国南部韩国的国力，比宋国要弱上不少，而且两国更是世仇，从立国之初至今打了几百年，国仇家恨根本无法化解。 只不过近几十年来，宋国要面对日益强大的胡人和不断崛起的梁国，而韩国由于朝中奸臣当道，实力反而更弱上几分，也无力北上。 得知林文在云州割据自立，韩国的皇帝韩宏畅是大喜过望，为了能更好牵制宋军，他派人秘密前来与林文结盟。 单是结盟，韩宏畅还感觉不够，得知林文依旧未娶妻，更派人提出将皇族宗室之女嫁来，更是结为翁婿关系。 余远得知此事，倒是竭力劝林文接受，明年东征，除了要应对宋军，南边的韩国也不可小觑，若是在关键时刻突然出兵，切断了粮道供应，大军就危险了。 心里还装着一个人的林文，原本想断然拒绝，要是真的娶了韩国宗室女子，从辈分上来说，不仅完全落入下风，而且以后与韩国开战，也丢失了道义。 余远的劝告让林文陷入两难，不娶，就是直接打了韩国皇帝韩宏畅的脸，哪怕现在不翻脸，明年东征时，指不定什么时候会使坏。娶她，林文心中又有些意难平。 前几日，林虎从奎州回来拜见时，林文的心中突然有了主意，他不想娶，推给亲兄弟林虎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样既不会弗了韩国皇帝的面子，又帮林文解了围，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大概和林虎说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在林文有些担心的眼神中，林虎是欣然接受，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满。 两个月的冬日，为表重视，林文与林虎亲自率领万余铁骑从景合关出发，在韩宋两国的交界处，从几千韩国的禁卫军中，将人接了回来。 宋军将领见状，倒是想要拦截，可惜在猛虎军骑兵的猛烈冲击下，迅速土崩瓦解，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文等人离去。 通宁城，命工匠连夜修建的府邸总算完成，成亲的礼仪采用的是韩、宋两国结合的方式举行，从清晨忙到傍晚，林文总算看着林虎牵着一位有着白皙的杏仁小脸，眉下是凤眼流盼丹凤眼的妙龄少女向他走来。 为了让林家兄弟和韩国交好，韩宏畅在挑选宗室女的时候，倒是也动了不少心思，除了美貌外，林文私下派人打听，品德方面也是有严格要求。 得知林虎要成亲，在林文的默许下，除了仍在奎州的姜贵，镇守津山关的黄传和把守景合关的关旗外，牛和等将领纷纷从各地回来，酒宴上，硬是灌了林虎不少酒，最后林虎几乎是被抬着进洞房的。 成婚当日，猛虎军的麾下将士，也被赏赐了不少肉食，整个云州在当日笼罩在喜气中。 “这林文真是好大的胆子，这韩国是注定要与我宋国开战了。” 安康城皇宫内，宋隆有些气急败坏将林家兄弟大婚的奏报扔在地上，浑身更是气得止不住地颤抖。 宋隆现在是无比后悔，当初从青羊关罗云的奏折处，他就莫名对这林文不喜，念其有功，动了恻隐之心让其归家，否则早就派人赐死。 后来在奎州，林文助包正大败起义军时，宋隆本想给林文个机会，后来倒也没让他失望，结果万万没想到，此人居然早已暗藏祸心，若是早日发现，可能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陛下，您的龙体要紧啊，这林文逆贼只不过是暂时占据了地势，等大皇子和大将军的大军回来，必能攻破云州，彻底擒杀林文。”眼见宋隆稍微平静下来，太监王鑫满是关心说道。 无奈瞥了跟随身边这么多年的老太监王鑫一眼，宋隆有些疲惫说道：“哎，为何这几年，宋国如此不安，先是饥民暴乱，而后又有这林文割据云州。” 不知该如何回答，王鑫只能陷入沉默，这种连皇帝都弄不懂的事情，他一个太监又能如何？ “老王，你说朕是不是该现在就考虑立下太子了？” 年逾六十，接连两次晕倒，宋隆感觉身体可能真的快撑不住了，原本他还信奉修仙之道，结果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请来的老天师，居然还活不过他，这一刻，彻底绝了他长生的念头。 被宋隆的话吓到，太监王鑫立马回话道:“陛下，这种牵涉到国本的事情，我可不敢参与，您还是去问诸位大臣。” “哈哈哈，大臣都有自己的私心，都会为子孙后代考虑，你跟随朕这么多年，今天你大胆说，无论说出什么，朕都恕你无罪，若是不说，朕可要治你的罪过了哈。”饱含深意看了王鑫一眼，宋隆很想听听身边人的看法。 涉及到皇室立储，向来就是权力核心的漩涡，千百年来因此而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在宫中这么多年生活的王鑫，太明白这个道理。 王鑫原本不想参与此事，只想等皇帝驾崩后，派去守陵，彻底离开皇宫，了却余生，但在宋隆的威逼下，沉默良久，终于缓缓说出了他的看法。 “皇长子宋浩武艺超群，军中威望甚高，然性躁烈，好恃力，治民之略有所不足。” “二皇子宋元武艺虽不逮，军中亦有威望，且性雄厚，好与文士交，治民颇得其欢心，诸官中颇有善誉也。” “三皇子宋本武艺可，尤善交官人，闻宫中多与往来，轻士卒而贱民也，治民颇差。” 皇帝宋隆的嫡子也就三人，按照宋国几百年来正常的继位传统，皇位只会在三兄弟中产生，王鑫尽管没有挑明他更中意谁，但从他对三人不同的评价，宋隆已经明白。 品性能力上三人各有优劣，年龄上大皇子宋浩已年过四十，二皇子宋元也年近四十，唯有三皇子宋本才刚满三十，至于其他皇子，压根不在宋隆的考虑之内。 不仅仅是宋隆对嫡子的偏爱，更有权贵的支持，唯有出身高贵者，才能在得到他们大力支持，世家大族几百年的荣华富贵才能更好继承下去。 手心后背都是肉，哪怕残酷至极的皇帝，在确定继承人时，除了希望帝国能更好延续，也希望其他皇子在新君登基时，能安然活下去。 有些烦闷，到底该定谁为继承人，宋隆在这个关乎宋国未来的大事上，一时半会，还是下不了决心。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宋隆有些好奇问向王鑫道：“朕的安庆公主，近来在府中做甚，可有面壁思过？” 第69章 终定储君 去年林文反叛割据云州消息传来，宋隆盛怒之下，传旨令安庆公主宋妙涵闭门思过，实则软禁在府中。 宋隆当时恼怒宋妙涵识人不明，为宋国带来祸患。若不是顾念父女之情，早就抄家赐死。 转眼之间一年已过，对于这个最宠爱的小女儿，宋隆始终狠不下心来，身体日渐消瘦，自觉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想要在临行前，安排好全部。 “禀陛下，据派去的探子说，安庆公主自从去年闭门后，潜心专研起经书，得知林文逆贼多次袭杀官军，更痛心疾首，向身边的婢女多次感慨悔不当初。” 在宋隆身边十多年，太监王鑫早已摸清这位帝王的脾气，对他的喜怒之事也了然于胸，赶忙回道。 对宋妙涵的表现颇为满意，宋隆感觉责罚之事也就到此为止，令王鑫现在就派侍卫去召宋妙涵来见他。 “儿臣宋妙涵参见父皇，祝陛下万寿无疆。”半个时辰后，宋妙涵徐徐来到御书房，朝宋隆行起叩拜礼，见到父皇比之前消瘦许多，语气颇有些悲凉道。 “若不是当初自己举荐林文去云州镇压起义军，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一切，父皇也就不会如此。”宋妙涵心中无比自责想道。 察觉小女儿还是如此多愁善感，宋隆更觉要给宋妙涵安排好夫婿，否则等他离去后，没有皇帝的庇护，新君不知会怎样对他最疼爱的女儿。 “林文之事已然发生，不必再论。今日传你前来，朕只问你，你对巩子平可否满意？” 思来想去，宋隆还是感觉给宋妙涵找个夫婿才最能保护她一生。巩家作为宋国几百年权贵世家，根深蒂固，新皇登基也必定会继续倚重他们，这是目前来说宋隆想到的最好方法。 若是之前，宋妙涵可能还会踌躇，但得知林文所行之事后，彻底绝了念头，知道父皇意思的她，语气坚定说道：“甚好。” 小女儿的去处总算解决，了却一件心事，宋隆无比畅快道：“那就好，明年开春，朝廷会以圣旨的方式昭告天下，时间暂且定在六月，你先回去，朕还有要事与众大臣商量。” 注意到宋隆身体越来越差，宋妙涵原本还想多陪陪父皇，但听到宋隆的话，也只能行礼后离去，恭敬道：“儿臣告退。” 十几日后的皇宫御书房内，宋隆召来宰相巩浦泽，作为宋国顶尖权贵的巩家，在朝中更有文官之首的美誉，近百年来，宋国任何一位帝王想要坐稳皇位，往往都离不开他们支持。 “爱卿近来可好？”看到对方行完礼后一言不发，终究是宋隆不想再如此空耗下去，出声问道。 前几日才见过，巩浦泽有些摸不清宋隆的想法，恭敬回道：“托陛下的福，万事皆好。” “如此还不够，朕就要赐你家更多的福。” 闻言，巩浦泽内心有些担忧，巩家的权贵已到顶点，再往上，他不敢想到底是恩赐还是祸患。 否极泰来的道理，巩浦泽非常清楚，关乎皇帝的事情十分谨慎，否则也不会屹立朝廷几十年，丝毫没有倒下的痕迹。 “朕要将安庆公主下嫁给你儿子巩子平，如何？” “臣恭谢陛下，臣与吾儿必定万死不辞以报陛下。” 得知居然是这事，巩浦泽顿时大喜过望，连连出声感谢。 儿子能迎娶公主，对任何臣子来说都是偌大的荣幸，且迎娶的还是皇帝最疼爱的公主，皇帝对巩家的殊荣，几乎已到顶点。 还有巩子平自从在宫中见到宋妙涵后，对其余女子再也没有心思娶妻，整日茶饭不思，巩浦泽作为父亲，给他通过同僚下属、世家大族、权贵之家等介绍众多女子，却毫无成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如今宋隆亲自下召将安庆公主下嫁给巩子平，且不日将由朝廷亲自派发旨意到各地。心病要由心药医，这下巩子平的病是彻底好了？ “爱卿，朕百年之后，你说谁可担起这宋国的国祚，朕该立谁为太子？” “微臣不知，宋国是陛下的宋国，无论让哪位皇子继承大统，臣都会竭尽全力继续为宋国肝脑涂地。” 宋隆突然冷不丁冒出这话，吓得巩浦泽后背发凉，连忙跪在地上下跪说道。 自古皇家立储之事，没有大臣敢于明面上表态，最多也就私下支持，毕竟皇帝都还在，你就直接拥护皇子，不是找死是干什么。 目光死死盯着巩浦泽良久，宋隆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对方是否说了实话，可惜皇帝权势再大，也无法看透人心。 宋国的文武官员，文臣以宰相巩浦泽为首，武将则是大将军卢承允为尊，另外还有以段景辉为代表的御史中丞，负责监察各地官吏贪赃枉法。 卢承允领兵在外，坐镇辽州，镇压残存的贼寇，宋隆专门派人送信去询问他的看法。尽管卢承允像太监王鑫一样，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但对三个皇子的评价已然得知，尤其是那句，“大皇子最像陛下。” 段景辉这个御史中丞，尽管监察百官的责任履行一塌糊涂，比如巩浦泽贪污之事，不仅朝中大臣皇帝都知道，连民间百姓也略有耳闻，但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宋隆看不惯的大臣或者武将，略微暗示，段景辉会不顾所有，丝毫不会考虑律法，罗织罪名，伪造证据，将人投进牢狱。 若是宋隆看重的大臣或者武将，哪怕像巩浦泽这种家里堆满金山银山，段景辉也会当做看不见。 宋隆昨日便诏段景辉前来，询问立储之事。权欲熏心的他，丝毫不掩盖在乎自身的利益得失，多次夸赞三皇子，惹得宋隆心中冷笑连连，此人仿佛跳梁小丑般可笑。 “听说你私下与二皇子来往甚密，朕若立他为太子，爱卿以为如何？”刺骨般说出此话后，宋隆在观察巩浦泽的反应。 迎接皇帝那冰冷的眼神，巩浦泽急忙叩首答道：“微臣与二皇子皆是公务来往，请陛下明察，断无其他心思，无论陛下立谁为太子，宋国的国祚必将传至千秋万世。” 冷汗止不住流下，巩浦泽心中恐惧无限放大，原以为今日就只是给儿子巩子平赐婚，万万没想到，现在离鬼门关就只剩一步。 “哈哈哈哈，爱卿何至于此，朕是有意立二皇子继承大统，只不过想问问尔等的看法罢了，快快起来说话。”宋隆那寒冬般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春天般柔和说道。 巩浦泽心中大定，但仍然不敢轻视接下来的对话，对宋隆的询问就是字字斟酌后再答复，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御书房内，宋隆与巩浦泽从中午一直谈到傍晚才结束。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宋隆总算松了一口气，今日多番试探，哪怕巩浦泽不停掩饰内心所想，但是当了几十年天子，宋隆对臣下的心里太清楚了。 宋隆曾考虑过立大皇子宋浩继承大统，多番考虑，只得武将效力，文官方面无毫无根基，就此作罢。 三皇子宋本则压根不在宋隆的考虑范围内，不学无术，毫无才学，只知交好权贵官员，宋国交到他手里，宋隆简直死不瞑目。 二皇子宋元不仅得文官效力，又与巩浦泽交好，军中也颇有威信，且对兄弟仁厚，思来想去，宋隆决定还是立他继承大统。 只不过现在大皇子宋浩与大将军卢承允领兵在辽州，三皇子又前往青羊关督军，时至冬日，大雪封山，寸步难行，只得暂时作罢。 宋隆原本想等到明年开春，白雪融化，辽州基本平定后便是下令召回两人，而后再下旨令二皇子宋元为太子，可惜终究事与愿违。 第70章 出关东征 “将军，不好啦，胡人前来扣关了。”青羊关镇北将军府内，身着皮甲的传令兵，急急忙忙喊道。 “怎么会这样，快擂鼓聚将，召集他们前来议事。”身着黑色长袄，头戴紫色毡帽的镇北将军何元正大惊失色，连忙下令。 青羊关外的宋国村庄，被胡人士卒赶出家门带走的百姓们，正心惊肉跳跟随他们离开，丝毫不敢有任何反抗之心。 “国师，你说这次我们能否入关？”如今已是胡人大单于的赤雷南，满含期望看向旁边的张蓝道。 “大单于，请宽恕我直言，青羊关如同山峰一样坚固且高不可攀，我并不看好这次能成功。”思虑片刻，冒着惹怒赤雷南的可能，张蓝还是给出他的看法。 自从去年赤雷南成为单于，基本掌握权力后，则对胡人内部结构又进行大的调整。 胡人的最高领袖改为大单于，在原有五大都侯之上，又增设国师、左单于、右单于，小单于等。 国师负责胡人的民政和祭祀之事，由张蓝担任。左、右单于是共同负责胡人兵马调动，目前由窝阔虎和术木易担任。小单于则是大单于继任者，由于赤雷南尚未有孩子，暂时被搁置。 至于其他长久跟随他的忠实属下，如呼巴拉德、哲不塌等，也分别晋升为五大都侯，作为支持赤雷南的回报。 在张蓝的助力下，赤雷南经过短短一年，就彻底掌握胡人的权力。心中有个胡人帝国梦的他，迫不及待想要入关南下，冬日的风暴天气让其只能等待，今年的春天刚刚来临，便亲自领兵开始攻城。 镇守青羊关的不再是胡人几十年的老对手罗云，当初白铁口之战后，还没等到宋隆的责罚，就已溘然长逝。 据说死前，罗云脸上丝毫不见恐惧，儿子罗飞和亲人问他是否还有遗愿，留给他们完成，罗云均茫然摇摇头，眼神复杂盯着当年戚井送给他的宝刀，缓缓说道：“老兄弟，我来地下陪你了。” 如今镇守青羊关的是宋国将领何元正，胡人打探而来的消息，只知道此人是宋隆的心腹爱将，军中也素有威望，其他一概不知。 尽管何元正没有罗云守青羊关那样让人绝望，但张蓝深知宋隆作为皇帝虽刻薄寡恩，但看人却非常准，能被他派来把守青羊关的，必定不是泛泛之辈，想要正面突破，怕是难如登天。 青羊关外不远处的空地上，胡人简单将赶来的百姓，大致分为有手艺的，比如工匠、铁匠这些，和其他没有手艺的两拨人 。 有手艺的人被押送到张蓝帐下，为胡人打造兵器、攻城器械等等，至于没有手艺的，则是被胡人拿去充当攻城的炮灰，减少自身的伤亡。 由于此次胡人行动迅速，加之以往胡人都不会在开春之际就前来掠夺，百姓们丝毫没有防备，几万人都沦为俘虏，在胡人分马刀挥舞下，浩浩荡荡手拿云梯向城墙爬去。 安康城皇宫内，手拿何元正的亲笔书信宋隆，颇为无奈，信中言明，此次是赤雷南继任胡人大单于来的首次攻宋，力度比以往大的多，希望陛下让三皇子宋本继续留在青羊关，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陛下，辽州送来的加急奏报。” 还沉思在青羊关与胡人争端中的宋隆，被康轩的轻声突然惊醒，连忙拿过奏报。 “可恶，这梁国居然趁火打劫，真当我宋国可欺嘛？”草草看过大皇子宋浩和大将军卢承允的奏报，当看到梁国集结十万兵力，帮助贼寇攻打官军时，宋隆再也顾不得形象，怒吼道。 开春以来，在两人的指挥下，被寒冬腊月折磨，缺衣少食的起义军们，再也经受不住宋军的攻击，一触即溃，接连收复不少城池。 眼看还剩辽州东部最后的宣武郡时，这梁国竟然横插一脚，不仅为贼寇提供粮草和兵器战马，更派将领领兵十万，驻扎在梁国边境，随时准备入侵。 有鉴于此，大皇子宋浩和大将军卢承允不敢擅作主张与梁国开战，只得快马加鞭，请皇帝做出决定。 若是以前云州还在时，依着宋隆的脾气，哪怕国内民变四起，怕是直接与梁国开战。 然而自从丢掉云州后，宋国的钱粮供养大军是越来越捉襟见肘，估计梁国也是看到这一点，才肆无忌惮敢于直接挑衅。 长叹一声，今年以来，自觉身体比去年还要虚弱，哪怕有太医精心调理，宋隆也没了心思，如今只想等两人赶快回来，而后再册立太子。 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这点道理宋隆还是懂，而且若是此时突然令大皇子宋浩和大将军卢承允回归，想必容易引发两人的疑心。 卢承允在军中威望极高，宋隆的探子发现，其已经有暗中投靠大皇子宋浩的迹象，这种紧要关头，宋隆也不敢冒险，只得派大臣贲力言作为代表，前往梁国谈判。 云州通宁府城外，林文正在检阅精心挑选的六万大军，择日就要率军出征，看着旌旗飘扬，马匹成群的猛虎军，还有最后的那十几门大炮，林文可以说信心十足。 此次东征，粮草成为限制猛虎军作战的重要因素，六万兵士战马的粮草，每日都是个天文数字，对后勤是个重大的考验。 林文在云州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通过斩杀作恶多端之徒，在他们临死前，获得恐惧值。或是通过系统，用购买值召唤器物，表演神迹，从百姓中获得信任值。 周而复始，不断循环，林文积攒大量的购买值全都用来换取马匹，不仅为打造骑兵军团，做到一人两马以上，为此次出征的步卒也提供马匹，加快行军速度。 更是为了军队的后勤保障，有了马匹等牲畜的助力，民夫运输粮草将比之前轻松很多，能为出征兵马提供的粮草也会大幅增加。 大炮的制造成功，从林文在奎州时至今，已过去很久，看到面前这个粗制滥造的跨时代产物，林文心中欢喜异常。 尽管如今的十几门大炮非常笨重，哪怕搬运一门也要众多马匹才能拉动，若是遇到地势险峻处，只能几十人缓缓推走，颇为不便，但林文还是决定带上它们。 旬日后的景合关，林文在关旗的目送下，带领最精锐的猛虎军将士迅速出关，直奔京城安康城而去。 留下余远统揽全局，在李化、王中与严风等将领协助后，林文几乎带走了猛虎军中最能打的将领。 此行对他而言，只能胜不能败，有系统的助力，加上做了如此充分的准备，林文感觉不大可能会失败。 倘若万一真的失败，林文只能狼狈回到云州，争夺天下怕是也只是水中花，镜中月。 为了粮草不出丝毫纰漏，林文又特令魏亮率领近万猛虎军，沿途分批保护大军的后路。 在林文对魏亮武艺的多番指导和系统兑换丹药助力下，魏亮武艺也达到优秀等级，且性格平稳，运送粮草几乎做到万无一失。 十几日后，传令兵自东向西骑马跑到林文处，躬身行礼道：“恭喜大王，牛和将军已拿下幸州丰山郡，眼下正按照您的军令，原地休整。” 第71章 权贵世家 “好，辛苦了，下去领赏。”瞅着风尘仆仆跑来的传令兵，林文大喜之下说道。 幸州丰山郡，是宋国都城安康城西边的门户，虽不似津山关、景合关那样险峻，但城墙也高大坚固，难以攻克。 云州反叛以来，尤其是察觉猛虎军的骑兵强力强悍，来去如风，为了抵御林文突然率军东征，皇帝宋隆在丰山郡安排大将窦元化，派遣两万士卒防守。 去年冬天，林文就召集众将，对如何攻克丰山郡进行讨论，众人皆是不赞同强攻，即使侥幸能攻下，也是伤亡惨重，后续东征怕是难上加难。 大家皆陷入苦思，各抒己见时，牛和提出的里应外合之计，让林文眼前一亮，让其全权负责此事。 驻守丰山郡的窦元化是皇帝的心腹，虽骄纵横行，对百姓压榨极重，更是纵容士卒当街强抢民女、敲诈商户，名声极差。不过却很得士卒效力，比普通宋军强上不少。 幸州底层出生的牛和，曾到过丰山郡，对百姓的疾苦非常清楚，也认识不少江湖人士，处处是饥民、乞丐，食不果腹，居无定所，怨恨官府到极点，只是缺乏有力组织，才屡屡暴动失败。 牛和派遣副将田途栋，假扮成商队随从，秘密潜入丰山郡，而后暗中拉拢联系饥民和各类江湖豪强，积蓄力量。 前不久牛和率军兵临城下，开始攻城时，早就埋伏多日的田途栋等人，在城中到处放火，引发混乱，更找准时机围攻郡守府，让官军前后不能兼顾，一举拿下城门。 进城的猛虎军在城内百姓的主动配合下，对仍旧抵抗的宋军进行镇压。民愤极大者，哪怕死后，也被怨恨他们到极点的百姓，砍成碎骨头和碎肉，拿去喂猪喂狗。 发现中了牛和的奸计，窦元化知道大势已去，趁乱逃出城门，被迎面而来的猛虎军射落马下，而后被受惊的战马活活踩死。 从丰山郡到安康城，尽管沿途还有宋国重兵把守，但已经没有如此厚重的城墙，林文先令士卒休整，后面再迅速推进。 “陛下，幸运传来的急报。”康轩胆战心惊将这封奏折递给宋隆，两腿止不住发抖，八百里加急，眼下这个时刻，传来的怕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丰山郡丢了，这窦元化是怎么办事的，来人，给朕诛他三族。”宋隆气急败坏吼道。 短短百十来字，哪怕幸州刺史和镇州将军很想掩饰推脱责任，但这种危机关头，也丝毫不敢讳败为胜，在信中急切请求皇帝派兵支援。 林文之谋划，下手之狠辣。宋隆可以说，哪怕宋国开国皇帝，可能也赶不上，甚至现在梁国在辽州带来的威胁，和林文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梁国只想要宋国的辽州，而这林文是要朕的命、朕的天下啊。”宋隆内心忍不住想道。 思虑一圈，如今帝国内可扛此重任的将领，要么如罗云等已经死去，要么难以及时赶回，无奈之下，宋隆只得准备先对梁国退让。 “传旨，令大皇子宋浩即日返回京城，大将军卢承允将兵权移交给副将甘宏义后，也尽快返回，令贲力言尽快与梁国签订和约，令三皇子……” 说到一半，宋隆只感咽喉突然被鲜血堵住，而后又是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下去，瞬间不省人事。 林文率军东征，韩国不仅送去武器、粮食、驴马牲畜等，甚至还透露不少宋军驻防的情报，就是想让两者斗个死去活来。 韩国都城皇宫内，皇帝韩宏畅手拿刚从北方传来的奏报，陷入沉思。这林文远比他想的要强，原本他的构想是激化林文与宋国的矛盾，最好两败俱伤，而后韩国再坐收渔翁之利，结果万万没想到。 “丞相，你说我们该不该，现在就发兵助林文一臂之力，否则等他攻到宋国国都，我们就没有借口分一杯羹。”瞅着站在面前的晁宏茂，韩宏畅试探问道。 闻言，两鬓斑白，身材短瘦，身穿墨色锦缎的丞相晁宏茂不慌不忙回道。 “陛下，臣以为万万不可，虽不知林文是如何攻下丰山郡的，但宋国国都可还有整整八万禁卫军，战力岂非寻常士卒可比，不若继续坐山观虎斗。” “臣以为，二者极大可能会斗个两败俱伤，我韩国何必要参与其中。” “若是现在出兵，惹怒了宋军，可能会给韩国带来灾祸，请陛下三思。” 起身走到地图前，韩宏畅思绪万千，眼神复杂看了晁宏茂后，颇有不甘说道：“那就依丞相之言，以后再议此事。” 在林文看来，宋军的普通士卒战斗力之低下，简直不堪入目，遇到猛虎军精锐崩溃更是厉害。 不过站在韩国皇帝韩宏畅的角度，宋军已属强军范畴，战力比韩军还强上不少，他要是有这种军队，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韩国与宋国皇族，均依靠国内的权贵世家才坐稳皇位，极其倚重贵族出身的文武官员来治理国家。 凭借铁血手腕和军队，宋国的权贵世家还是被皇族牢牢控制在手里，这也是宋隆敢于随意下旨斩杀大臣的底气。 然而韩国却是不同，韩国国土狭小，仅有三州，又处于四战之地，战争不断，为巩固统治，历代韩国先皇，几乎给与世家大族在其他帝国想都不敢想的权利，防止他们投降倒向列国。 不过这也带来极其严重后果，韩国地方上，权贵世家之强大，不仅赋税缴纳极少，且有庞大无比的庄园，财富可比国库，奴仆众多，私兵战力远胜韩军。 与之对应，是韩国军队战斗力极其低下，国家的赋税都被转嫁给平民，因此逃亡者数不胜数，朝廷都没钱，哪有钱养士卒， 普通韩军士兵连饭都不怎么吃得起，简直三天饿六顿，哪还有力气操练。 韩国皇帝韩宏畅十分不甘如此，但现实给他当头一棒，丞相晁宏茂是奸臣，朝廷内外几乎人尽皆知，但对方背后的世家大族，还有掌握的私兵，比朝廷的官军都要强，他又能怎么样？ 如今韩国想要对外出兵和抵御列国的战争，几乎都要依靠权贵的私兵，韩宏畅有时都在自嘲，他这个皇帝，还不如晁宏茂这个大臣过得滋润。 目送晁宏茂行礼后离开宫殿，韩宏畅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心中喃喃自语道：“总有一天，我要彻底掌握这韩国的大权。” 第72章 卖于帝王家 夜晚，芜宁城外，猛虎军大帐内。 牛和脸上铁青，满含怒气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位将领，杀气腾腾喝道：“你们这仗是怎么打的，十日都拿不下一座小小的县城，我要你们何用，来人给我拉出去砍了。” 此次东征，林文令牛和率两个军团当先锋，为后续跟进的猛虎军主力扫平前行障碍，拿下丰山郡后，牛和只让大部休整，另遣三个大队继续前行。 芜宁不过是个县城，城中守军算上乡兵也才几百人，且大部分都是平日种地的农夫，牛和原以为拿下此地易如反掌。 然而几天过去，迟迟没传来占领的捷报，眼看林文率领的猛虎军主力也要到达，这才率部亲自前来，见到士兵死伤惨重，芜宁城却是迟迟没有攻破的迹象，这才忍不住发怒。 “将军，饶命啊。” “将军，再给我们次机会，我们后天。不不不，明天定会拿下这芜宁城。” “将军，这守城之人实在太可怕，非我等无能啊。” ………… 本来听他们信誓旦旦保证，明天定会拿下，牛和都准备就此作罢。 牛和平日对待下属甚好，可惜最厌恶夸大敌军，以求宽恕之人。此地就是个县城，守军方才几百人，而且战力怎么能和如狼似虎的猛虎军比较。 眼看焦高星、程景焕、柴浩淼三人还在狡辩，牛和手里的军令越握越紧，猛然起身朝两边的亲兵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给我把他们拉出去。” 不少与三人交好的将领想要再劝，但牛和发怒时，几乎听不见任何人的话，纷纷转头，不忍三人落得如此下场。 “是谁让孤的先锋大将如此恼怒？” 爽朗的笑声从帐外传来，与之熟悉的将领，纷纷想到这下三人有救了。 林文身穿白色布衣，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近，牛和见状，正欲率麾下将士行礼。 “不用如此，尔等甲胄在身，免礼。” 叫住想要下跪的牛和等人，林文而后转头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三人，淡然说道：“孤给你们一次机会，好好说说为何久攻不克？” 知道能否保全性命就在眼下，焦高星急忙朝林文恳切道：“多谢大王救命之恩，真的不是我等无能，而是这守城的县令荀高岑当真太可怕。” 次日黎明时分，林文在牛和等众将的簇拥下，骑马来到城外观察起地形。 芜宁城只是幸州的一座小县，并没有护城河，城墙也仅有几米高，不似云州的通宁城那样，高达几丈，但是远远眺望城墙上那严阵以待的宋军士卒，以及众多搬运滚木的百姓，林文现在笃定焦高星三人没有说谎。 城楼上，看着不断逼近的猛虎军士卒，身穿七品县令官服的荀高岑头上眉头紧皱，宋军十天久攻不克，应该士气低迷啊，但他从下面的士兵中，丝毫没有看到疲惫之色，不愧是虎狼之军。 为求将功赎罪，焦高星三人打马来到城楼三十米处喊道：“荀县令，云州王想请你，走上城墙叙上一叙，可否？” 闻言，荀高岑更是担忧起来，不由得想到，云州王不就是朝廷的逆贼林文自封的嘛？连他都来了，叛军主力怕是就在不远处，这城还能守多久？ 不远处的林文，看到城楼上久久没有动静，不顾牛和等人劝阻，直接驾着黑风来到城门处喊道：“宋军官员都是如此胆怯之徒嘛？若是如此，何不早早投降，孤必定保尔等性命。” “我就是荀高岑，不知你这个云州王，和我这个小小县令有何好谈的？” 担心再不出来，必会让守城军民士气低迷，荀高岑从城楼处缓缓走出，而后朝林文喊道。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震惊，皆是惊讶原来传闻不假，世上竟有这种奇人。 朝廷的塘报皆言林文不过二十多岁，但荀高岑从来嗤之以鼻，不愿相信让宋军闻风丧胆的逆贼，居然这么年轻。 林文则是惊讶，这荀高岑的双耳下垂直到耳背，竟然是真的，否则还真以为是以讹传讹。 大致透视下这荀高岑，林文有些惊讶对方的治民和守城等级竟都是顶尖，也难怪焦高星会怎么也攻克不了，心里顿生爱才真心。 “孤听闻荀高岑县令爱民如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也难怪我麾下众将会受挫，眼下皇帝昏庸，巩浦泽等奸臣当道，遍地饥民，汝可愿与我共谋大业？” 大概率猜到荀高岑不会就此投降，林文却总想试试，万一了，能就此获得一员顶尖文臣，多费几句话功夫，很划算。 “呸，乱臣贼子，也想蛊惑人心，给我放箭。” 回应林文的是“嗖嗖嗖”的阵阵箭雨，得亏林文武艺已然达到绝世等级，否则还真不能毫发无损回来。 身边的牛和是勃然大怒，马上下令想要攻城，又是被林文劝阻下来。 “荀县令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但宋国其他地方可是饥民遍地，饿殍遍野，你们文人不是整天说为民请命嘛？为何视而不见？” 哪怕刚刚荀高岑险些要了他的命，林文还是派人继续喊道，可惜回应他的是“义正言辞”的辱骂。 知道对方心意已决，林文转头朝牛和说道：“接下来你负责指挥，一个时辰内，给我拿下这芜宁城。” “是。”牛和回应后，马上开始布置攻城。 猛虎军围攻芜宁城近十日，宋军却不派援军，林文用脚趾头也想到，下至郡守，上至刺史甚至皇帝宋隆，都从来没想过这芜宁城城还能阻挡猛虎军前进的步伐。 牛和的前锋守挫于此，宋军却依旧毫无动静，林文已经猜到，这幸州刺史明子骞，怕是都彻底放弃芜宁城，把荀高岑和全城百姓当做弃子，只为延缓猛虎军进攻速度，好为他争取时间。 治民和守城都是顶尖等级，荀高岑肯定猜到这些，但他还是要如此，林文刚才只想再劝劝，可惜功败垂成。 荀高岑此前凭几百乡兵和城内的百姓能阻挡三千猛虎军进攻，难能可贵，但城内早已死伤过半。 如今面对近万猛虎军的四面猛攻，和拼死攻城戴罪立功的焦高星三人，哪怕荀高岑智谋再高，在绝对实力面前，也无能无力，眼睁睁看着城门被冲破，猛虎军士卒不断涌上城墙。 不远处，林文对牛和的印象又好上几分，当初那位喜爱率队冲锋，只顾个人厮杀，不愿在后方指挥的武将，如今已能耐住性子，密切观察各部情况，及时统筹，有了大将之风。 战至响午，芜宁城彻底被猛虎军攻克，荀高岑的尸体也从城墙上抬了下来。 林文略有可惜，此等良臣至死都不愿为他效力，却甘愿为这宋国皇族自杀殉葬。 猛然间，林文突然想到临走时，余远劝说他的话，初闻并没什么感觉，如今真正面对，却是受用匪浅。 “大王不必在乎甘愿自杀的文臣武将，宋国几百年的忠君理念，早已根深蒂固。” “等大王攻克安康城，坐稳皇帝宝座，彻底掌握天下，自然有文人为您歌功颂德，只要大王实力足够强，心甘情愿效忠于您的人才也会多不胜数。” “毕竟这天下英才何其之多，难道还缺少愿意将自身才华卖于帝王家之人嘛？” 第73章 兄弟之情 “孟太医，朕还能活多久？” 安康城皇帝寝宫内，宋隆有气无力躺在龙床上，声音有些嘶哑问向身旁的首席御医。 正认真把脉的孟博延，闻言面露难色，答道：“陛下乃万金之躯，必能寿与天齐。” 无力感愈发加重，对自身身体情况非常清楚的宋隆，再度诚恳问道：“朕已下令退蔽众人，眼下就只有你我，放心大胆说，朕恕你无罪。” “臣必定竭尽毕生所学，为陛下救治。”不想揭开最后的遮挡，孟博延没有正面回答，语气颇有些无奈说道。 “朕还能活三年否？” “或是一年？” “还是三个月？” “亦或月余？” 皇帝一连串发问，让孟博延胆战心惊，不知如何回答。 从他治病救人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宋隆早已被酒色掏空，年龄这么大，还多次大怒晕倒，气血耗尽，经脉混乱，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全靠药物撑着，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但这种话，孟博延不敢也不能说出，在世家权贵眼里，治不好都是他们这些大夫的问题，更何况眼下还是宋国至高无上的皇帝，全家几十条人命，就在对方一念之间。 “朕最后问你，你能保朕十五日无忧否？若能，朕不仅赦你无罪，而且另有赏赐。” 孟博延担心皇帝歇斯底里的怒吼，或是无论如何也要保全性命的威胁，都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宋隆语气平淡到极点的询问。 “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孟博延连连叩首说道：“微臣必定用毕生所学，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完成陛下的愿望。” 之前孟博延最好的打算，也是他被赐死，家人尽量不受牵连，如今皇帝给出了答应保全家人，甚至还能有赏赐的可能。 让亲眼见到无数同僚获罪，内心早已恐惧到极点的孟博延，升起希望的同时，对宋隆更感激不尽。 身为皇家太医，孟博延不敢说自身医术绝世无双，但眼下皇帝只求十五日之寿，之前那些不敢用的补药都用上，他要是还没有足够把握，还不如现在就上吊自杀。 “今日之事，汝切勿外传，否则小心尔等九族。” “还有你先出去，让二皇子、丞相、禁卫军将军，御史中丞等人马上进来。” 不一会，面容儒雅、年近四十皮肤依旧白泽的宋元领着众人缓缓来到床边。 “父皇，您龙体要紧，有什么事情吩咐给儿臣做就好？”皇帝病得厉害，如此紧要关头，宋元连忙表达着身为儿子的关心。 侧过头，饱含深意看了他一眼，宋隆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巩爱卿，你上前来，朕要立储。” 闻言，早有心理准备的巩浦泽，从身旁的太监王鑫手中接过纸笔，急忙走到皇帝旁边。 片刻后，在宋隆的大概授意下，传位诏书在巩浦泽手里一气呵成。 “皇子宋元文采冠世，克肖先德，忧勤万机，爱养百姓，思垂宪章，不可多得。…………，朕思之必能弘宣大业，立其为太子。尔宜辅佐，平内安外，垂之后嗣。吾疾虽顿，复何恨哉。” 盼着这一天到来，宋元已经不知道等多久，甚至当皇帝宋隆吩咐太监去拿玉玺落印时，他依旧感觉如同做梦一样。 看着面前的丞相巩浦泽，禁卫军将军沈承颜，御史中丞段景辉，宋隆依次交代他们一定要助二皇子宋浩，彻底铲平林文这个逆贼。 “你们都先出去，朕要与太子再聊聊这天下。”将文臣武将都安排到位，宋隆面露不舍盯着太子宋元说道。 “父皇有何教诲，儿臣必定遵从。”眼下这宋国天下可不太平，北边有胡人犯边，东部有梁国大军僵持不下，西边更是有林文这个逆贼作乱，宋元虽喜终于要登上皇位，但眼下这些难题，他更想宋隆能助他妥善解决。 似乎看出宋元心中所想，宋隆止住咳嗽的冲动，缓缓说道。 “吾儿不必担忧，北边青羊关牢不可破，更有镇北将军何元正，胡人难以入关。” “梁国不过是想要趁我宋国内乱，分一杯羹罢了，可适当退让，等待良机再夺回。” “林文逆贼，此行仅有数万兵力，沿途均有我宋军士卒，等吾儿登基后，贼寇疲惫，可亲率禁卫军与之决战，必能胜之。” 三言两语就为分析当下宋国面临的困境，宋元不得不佩服父皇的远见，否则难以坐稳这皇帝宝座几十年，起身恭敬行礼道：“儿臣多谢父皇。” “汝登基后，该如何对你大哥和三弟？” 冷不丁的话语突然从宋隆口中说出，宋元不知该如何作答，喜悦之余，他竟然把两位领兵在外的兄弟忘记，三弟在他眼里不堪一击，但那位在军中威望颇深的大哥，他不得不小心。 看见宋元那眉头紧皱的样子，宋隆哪怕心里再不忍，为了这宋国的国祚延续，哪怕虎毒不食子，他也只能做出最坏的打算。 从枕头下缓取出两份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宋隆递给宋元的同时说道。 “这是朕此前写好的两份圣旨，一封是让三皇子宋本接旨后立返安康城，一封是让你大哥宋浩和大将军卢承允接旨后立即回来。圣旨的最后，朕已写明，若是不尊诏令，由禁卫立即处死，朕的选定的禁卫就在门外，你赶快让心腹前去颁旨。” 在宋隆看来，两位皇子也是可能危害宋国的大患，尤其是大皇子领兵在外，又有卢承允的鼎力相助，他不得不为宋隆铲除这最后的祸患，而十五日的时间，正好是将马跑死的路程。 宋隆早已想好，他要用皇帝的余威，为宋元彻底铲除任何可能的威胁，哪怕对方是他的亲儿子也不行。 “父皇，要不再想想其他方法，儿臣认为大哥和三弟不会如此。”皇帝给他这两道圣旨的意思，宋元当然明白其良苦用心，更是为他扫除杀兄害弟的恶名，但他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眼光逐渐变得柔和，宋隆太了解他这个儿子，哪都好，就是顾忌兄弟之情，有些无奈说道：“你既然成为宋国的储君，那就要挑起这宋国的担子，与宋国相比，兄弟之情不算什么。” 眼见宋元还欲争辩，宋隆已经不想再听这些，直接让他出去，并强调到赶快将圣旨传出去。 闭上眼，宋隆难得有片刻的平静来休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第74章 天神降临 幸运刺史府驻地绥阳城外，猛虎军大营内，林虎与牛和在沙盘上不断推演，努力想找到可行的破城之法。 由于猛虎军战力彪悍，从林文建军剿山贼开始，跟随的将领几乎天天都在打仗，将领士卒的指挥与毅力获得极大提升，出城野战宋军实在招架不住。 幸州的刺史明子骞和镇州将军柏永康，严格执行宋隆的命令，坚壁清野，将宋军主力和粮草全部运进绥阳城，固守待援，不停消耗猛虎军的锐气。 林虎与牛和多次组织猛虎军强攻，均是无功而返，原以为云州通宁城的防御已经够可怕，直到亲眼见到这绥阳城。 作为宋国旧都的绥阳城，护城河、高大厚重城墙、千斤坠、重弩等这些都是基本的，最可怕的是城内还有投石机，每次猛虎军攻城，都要经历漫天的碎石，未等靠近城墙就死伤惨重。 “林将军，要不我们还是向大王求援，请他过来看看。”沉默良久，牛和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满脸愧疚说道。 曾自以为除了林文，这世上他不惧怕任何人，没想到这绥阳城，就让他进退两难。 “哎，也罢。我马上派人向大哥禀告此事。”哀叹一声，林虎看着牛和那苦涩的模样，无奈说道。 整整半个月的强攻，林虎与牛和两人，还尝试过挖地道、夜袭、水淹、内应等方法，都被对方识破，反而损兵折将。 东征灭宋，只有六万猛虎军主力战兵和一万魏亮率领的负责后勤和沿途镇守的士兵，极大加重了林文的压力。 林文在云州对豪门世家的大肆屠戮，让幸州的乡绅对猛虎军敌意颇深，加之此地紧靠宋国都城，愿意效忠为宋国皇族的更是多不胜数。 此番林文的战略又是尽快灭宋，本不想招惹他们，最初的规划只是占据要道和重要的城池即可。 万万没想到，在逃亡的宋国官吏和残兵败将的推波助澜下，里应外合反抗的地方是越来越多，猛虎军的粮道受到严重威胁。 权贵世家的行径，彻底惹怒了林文，将猛虎军主力托付给林虎与牛和继续前行后，林文亲率指挥铁骑，对敢于反抗的乡绅进行残酷的镇压，杀的是人头滚滚。 乡绅豪门，听话就留下，提供部分粮草，不听话就屠杀，不少传承百年的世家，一夜之间便是不复存在。 魏亮见状倒是多次劝说林文，曾经也是梁国贵族一员的他，在他看来。为了眼下灭宋的大计，可以适当将选官举荐的权力，暂时给他们，稳定局势。 不过林文却走了另外一条路，先是开仓放粮，将原有的农夫欠幸州官吏的钱粮欠条全部烧毁，大肆收买人心。 而后将大量土地分给贫农和饥民耕种，并从百姓中大量招募身体健壮的良家子补充猛虎军兵力，直接驻扎当地，监督乡绅的一举一动，在墨盘暗影中队的默契配合下，有不臣行为者，直接斩杀。 为了更快为不断前进的猛虎军主力运输粮食，林文还挑选拖家带口者，补充进辅兵，运粮的同时适当补充兵力。 幸州塔山城内，林文看着前来求援的林虎亲兵，知道事态紧急，将尚未处理完的事情托付给魏亮，马上带领亲兵赶赴绥阳城。 三日后，在林虎、牛和的陪同下，林文沿着绥阳城四周骑马走了一圈，整整耗费半个时辰，城池极大，且几乎没有漏洞。 绥阳城的兵力，据探子来报，宋军就有起码五万人，这还不算上被强逼赶上城墙的壮年男子。 猛虎军屡次攻城，死伤也不小，好在及时补充了些兵力，不过也仅有六万人马。 若不是率领的林文和猛虎军过往的骄傲战绩，宋国几乎不会担心绥阳城墙会被攻破，对方兵力太少。 当初在黄石城命铁匠钟开铸造火枪，结果林文是颇为失望，后转而改造火炮，经过几年林文的指导和钟开的潜心专研，初代火炮终于造好，只不过十分笨重，运输起来及其繁琐。 次日的绥阳城外，林文猛虎军主力都集中在了西门，北方与南门安排少量士卒进攻，东门则是撤掉原来的兵力。 几十门大炮一字摆开，而后在训练多日的炮兵怒吼下，发出硕大的圆石，砸向城墙上的敌军，宋军引以为傲的投石机和强弩，瞬间失去作用。 “百户，这贼寇是使了什么妖术，居然让石头飞起来，差点就砸到我了。” “我哪知道啊，快躲进城楼，我可不想脑袋没了。” “对对对，大家快往城墙里躲避。” …… 绥阳城西面的城墙上，宋军士卒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击轰的只顾逃窜。 哪怕猛虎军的炮兵，用大炮射出的都是实心石头，并非开花炮弹，但是在这个从来没有出现过大炮的年代，已经让人胆战心惊。 城外的猛虎军，看着宋军狼狈逃窜的模样，简直笑开了花，之前他们攻城时，不仅要面对投石机的攻击，靠近城墙时，更有那比长矛还粗的弩箭，简直苦不堪言。 之前林虎和牛和两人率领他们采取多种方法不断强攻，可惜都是挨打的份。林文刚来，便取得如此重大的战果，对他的崇拜和信任又是上升许多。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受到感染的士兵纷纷共同呼唤起来，刹那间，传遍了大地。 “大王万岁，猛虎军必胜。” 站在前方看着身后几万士卒崇拜的眼神，林文发现他的信任值，又是获得巨量上升，从原有的三百万，一路向五百万奔去，而且还有不断上升的苗头。 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林文拔出腰间的宝剑，骑着黑风纵马冲到绥阳城西门不远处，高喊道：“老天助我。” 刹那间，天地变色，伴宿着“轰隆隆”的雷声，电闪雷鸣间，不远处城墙瞬间被炸开了裂缝，有些靠近的宋军士卒，更是被残存的余波活活劈死。 “咚咚咚”声音响起，无数碎石从天而降，砸到宋军城墙上，在无数人诧异的眼神中，又是一道道雷电继续砸向城墙处，裂缝不断扩大，最后竟然直接倒塌。 此刻，林文手持宝剑指天，如同天神降临，众人莫敢直视。 第75章 清君侧 绥阳城外，无数猛虎军士卒目瞪口呆，能借天之力破敌者，才可谓天子。 “跟我冲。” “杀啊。” “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 趁着宋军军心大乱，士气低迷，牛和与林虎两人立即指挥猛虎军士卒发起冲锋。 被雷电轰炸开的巨大裂缝，几千铁骑迅速占据，而后翻身下马，徒步跨过遍地碎石、残垣断壁，杀进城内。 天地异象中，在宋军眼里，猛虎军士卒如同地狱而来的魔鬼，脸上狰狞的样子，似乎要将他们生吃活剥，瞬间崩溃，纷纷开始逃命。 事发突然，城池如此轻易就被攻破，幸州将军柏永康刚骑上战马，想要往东逃命，随即就被入城的林虎击落活抓。 刺史府大堂内，明子骞等官吏还在讨论如何继续逼百姓上城墙与叛军作战，只听十几声巨响，吓得趴在桌下，而后传来城破的消息。 失去斗志的众多官吏，簇拥着明子骞向东城门逃去，在亲兵的护卫下，有惊无险到达城外。 按照宋国定制，城破，守城的主将要负主要责任，眼下镇州将军不知所踪，官吏已经考虑清楚，只要刺史明子骞还活着，就能把责任推给他。 战至下午，林文才骑马来到城内。在猛虎军士卒眼里，他已经成为堪比神明的存在，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士卒真心诚意高喊：“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用系统查看还有三百万购买值，而且还在不断上升，林文担忧的心总算放下。 雷电攻击，是系统里面目前仅次于陨石攻击的第二种攻击，释放一次就要三十万购买值，这绥阳城墙之坚固，林文硬是动用了十多次雷电攻击，才将之击破。 至于陨石攻击，释放一次就需要整整三百万，威力也是雷电的十倍，系统解释是范围攻击，足以抵挡千军万马。 考虑到城内主要都是普通百姓，林文才没有动用，否则那真是伤及无辜，有伤天和，他下不了这个手。 青羊关三皇子府内，传旨太监正好是宋本的老熟人太监康轩。 让随行而来的侍卫先走出门外等候，康轩急忙让还在行礼的宋本起来，而后拿出那催命的诏书。 二皇子宋元为让传旨看起来更正常，不惹人怀疑，便让父皇的老太监康轩前去青羊关传旨，可惜他万万没想到，这康轩早已投靠宋本。 目光阴沉扫过诏书，康轩也将皇帝立他二哥宋元为太子的消息如实说出，宋本此时简直恨死了父兄二人。 “殿下，我们该如何？”前来的路上，康轩不止一次考虑过，要不就听二皇子的，直接将宋本赐死。 然而一想到两人曾经的书信来往和他做过的事情，康轩已经担忧，若是等宋元登基，绝对饶不了他，还不如趁机赌一把，说不定能保全性命。 闻言，哪怕已得知真相，宋本居然发现，他竟然毫无办法反击，青羊关的守将，上至镇北将军何元正，下至普通将领，他都投其所好与之交好。 但现在有皇帝的传位诏书，二皇子是正常继位，他拿什么鼓动军队造反，军中虽然有一些愿意效忠于他的将领，但这远远不够。 有些颓废坐在椅子上，看着偌大的地图，宋本突然有了思路，坐山观虎斗。 先是宋国国都面临林文的攻击，东部又有他大哥宋浩与大将军的十余万兵马，以他大哥的性子，绝对不会听从二哥的号令，只要让他们斗起来，就能渔翁得利。 担心他大哥察觉不到此事异常，宋本立马派心腹去辽州丘昌城传信，而后便是焦急地等待。 梁国与宋国争斗上百年，几乎是各有胜负，在宋隆的授意下，宋国谈判大臣贲力言割让辽州两郡，作为条件，换取梁军退兵。 丘昌城墙上，看着梁军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宋浩与卢承允眼里都有些疑惑。 皇帝宋浩一生对外都从来没有软弱过，如今却是主动割让土地换取平安，这样看来，京城那边的局势非常不容乐观。 “报，皇子殿下、大将军，皇帝遣使前来传旨了，就在刺史府内。”传令士兵沿着城楼跑了上来，在两人面前急切说道。 骑马前去的路上，大将军卢承允，轻声朝宋浩提醒道：“殿下，小心有诈。陛下为何特命人传来两封诏书，我们不得不防。” 投靠皇储这种事情，卢承允深知没有回头路，既然选择大皇子宋浩，那就索性一条路走到黑。 大堂内，前来传旨的太监吕乐水在众人叩拜行礼后，庄重念起圣旨来。 “什么，父皇要我和大将军即日回去？” “大皇子，难怪你要抗旨嘛？那可就别怪我了。” 终究是经历少了，宋浩忍不住直接失声喊出来。前来传旨的太监吕乐水，眼神朝两边随行而来的侍卫望去。 察觉侍卫刀刃已经出鞘，卢承允急忙喊道：“臣与大皇子马上就奉旨回去，绝无二心，来使可否让我将副将甘宏义叫进来，我把兵权交给他保管。” “好，那就请大皇子尽快，陛下还在等您和大皇子回去了。”既然对方识相，他也犯不着撕破脸皮，太监颇为满意说道。 “甘宏义，你们还不快进来，要我出去请你们嘛？”大将军卢承允满含怒气，朝屋外喊道。 “砰”的一下，大门轰然打开，几十名身穿盔甲的士卒，刹那间鱼贯而入，将随太监吕乐水而来的十几个禁卫军护卫，迅速扑倒在地上，而后杀死。 在太监吕乐水惊恐的眼神，大将军卢承允拔出身旁士卒的刀，直接架在他脖子上，厉声质问道：“是谁让你来假传圣旨的，还有陛下到底怎么了？” 形势陡然变化，吕乐水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敢如此，颤颤巍巍问道：“大将军，您是要造反吗？” “要造反的是你们，我再问你一遍，这圣旨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京城内发生什么？” 感受卢承允的刀刃与皮肤越来越近，冰冷的触感随时可以取他性命，吕乐水赶忙说道：“这圣旨是真的，陛下已经立二皇子为太子，是他亲手转交给我的，我没有说谎。” “啊！” 用力一刀砍断太监吕乐水的脖子，而后在帐内众人惊骇的眼光中，卢承允转身跪倒在大皇子宋浩面前，高声说道：“今二皇子伪造圣旨，霍乱朝廷，为宋国计，吾等应追随大皇子清君侧。” 第76章 禁卫军 攻下绥阳城后，为确保后路无忧，林文让林虎的副将肖山带领万余猛虎军士卒稳定局势，他亲自率领五万主力战兵，继续朝安康城扑去。 先后失去丰山郡、绥阳城庇护的宋国国都，此刻如同裸露的羔羊，再也没有可以阻挡猛虎军前进的步伐，最后的决战，即将爆发。 皇宫内，如今已是太子的宋元，紧紧握着父皇宋隆的手，皇帝病入膏肓，全靠太医孟博延用人参等大补药支撑，如今已是第十八天，简直堪称奇迹。 “父皇，您还有什么遗愿需要儿臣完成嘛？” 寝宫内，太子宋元蹲在地上，眼神悲凉，无论以前对父皇有多么不满，在他即将离去的这刻，亲情终究冲淡一切，仿佛他还是几十年前，那个在宋隆身边的幼童。 太子身后，贵妃梁夏兰、丞相巩浦泽、禁卫将军沈承颜、御史中丞段景辉等人正依次站立，眼神悲戚中伴有复杂，各有所想。 看着皇帝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太医孟博延赶忙问道：“陛下，可否给您山王参？” 重病垂危之人，山王参既是救命药，又是毒药，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哪个大夫敢轻易使用。 注意到父皇缓缓点头，在太子宋元的示意下，一碗早就准备好的山王参汤被孟博延端上来，由贵妃梁夏兰亲手扶起皇帝，一口口喂下去。 宋隆那干枯惨白的肤色，在汤药不断入口后，逐渐变得红润且有光泽，看向众人叩拜的眼神，努力尝试坐起，仿佛那个指点江山的皇帝又回来。 不过太子宋元等人心里皆知，皇帝目前绝不是起死回生，而是回光返照，正恭恭敬敬等待宋隆的最后旨意。 “即日起，太子宋元即皇帝位。”伴随着宋隆庄重的声音，新君终于定下。 如先前准备好一样，在丞相巩浦泽的带领下，众人齐声喊道：“吾等恭迎新皇，必竭尽所能辅佐。” 明白留给他最后的时间不多了，宋隆朝新皇宋元说道：“你随他们都出去，让梁爱妃再陪陪我。” “父皇。”不想违背宋隆最后的心愿，在新皇宋元的带领下，众人急忙走出寝宫，唯独留下梁夏兰。 轻轻拉住梁夏兰的手，宋隆满含不舍，柔声说道：“爱妃，朕就要去了，不能再与你共享这人间繁华，朕只恨为何没有早日遇到你，这辈子真的太短了。” “陛下，臣妾也舍不得您啊。”悲伤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梁夏兰骤然回想起两人初见的情形，痛哭说道。 过往的回忆不断浮现在眼前，在喜悦、悲伤、担心、害怕、期待等情绪中，宋隆缓缓倒在爱妃梁夏兰的大腿上，走完这复杂的一生。 身为先皇的庶长子，年少时不受宠爱，青年时的宋隆凭借各种手段，排挤掉众多嫡子，十几年不断积蓄力量，终究在那个史料不曾记载的夜晚，先皇暴毙，登上帝位。 初为帝时的雄心，兢兢业业，开疆拓土，北击胡人，整顿吏治，崇尚勤俭，大力提拔出身、有才低微的将领，宋国国力达到百年来少有的巅峰十年。 步入晚年后，贪图享乐，纵情酒色，大兴宫殿，官吏腐败，朝中奸臣当道，胡人屡屡扣关，军队江河日下，权贵世家壮大，遍地饥民，饿殍遍野，最终在四处危机中，宋隆永远闭上双眼。 若是太平之年，宋国的皇帝传承，新皇往往是要披麻戴孝整整一年，次年才能举行仪式登基。 但眼下宋国国内四处动乱，在丞相巩浦泽的带头劝谏下，太子宋元在多次推脱文武百官不得，最终决定将丧期改为七天。 第八日，太子宋元在安康城郊外，在举行声势浩大的祭天祭祖仪式后，接着到太庙告祖，最后前往承天殿，接受早已等候多时的朝中文武官员的叩拜，登基称帝，下令次年改元景平。 新皇登基次日，负责安康城的禁卫将军沈承颜部下，在城外不远处，遇到此时本该远在绥阳城防守的刺史明子骞。 之后一个足以动摇宋国根基的消息，在都城安康城内迅速传播开来，绥阳城被逆贼林文半日就攻破，更是借助天神之力，将那高大厚重的城墙用雷电摧毁。 哪怕皇帝宋元下令胆敢有继续讨论此事者，全部斩首，但林文借天之力的传闻，依旧在城内被众人议论。 安庆公主府内，身穿淡粉红迭直袖深衣的宋妙涵，听到婢女小慧绘声绘色得说着，林文举剑引雷电破绥阳城的故事。 不信鬼神的她，本想嗤之以鼻，但皇兄下令严格封锁消息，加之当年在奎州，那击倒无数贼寇的碎石，让她深深恐惧。 “难道我们宋国的天下，就真的就要这样被夺走嘛？”宋妙涵还陷入在沉思中，门外婢女突然送来巩子平的书信。 今年年初，宋隆就曾颁下圣旨昭告天下，将安庆公主嫁给巩家嫡长子，原本这个月就该举办的婚宴，由于宋国动乱和先皇离世，而一拖再拖，始终没有举行。 由于林文的叛军步步逼近安康城，禁卫将军沈承颜，在征得皇帝宋元的同意下，加强对禁卫军操练，在军中者，无论是谁一律不得外出归家，巩子平也不能例外。 手拿巩子平的书信，信中还是写到对她的思恋和希望早日击败林文，保佑宋国安危。 “反了，真是朕的好哥哥和好弟弟啊，居然如此，真以为朕好欺嘛？” 皇宫御书房内，听着侍卫从青羊关和辽州丘昌城打探而来的消息，宋元怒不可遏，将奏折狠狠摔在地下。 大皇子宋浩公然打出清君侧的号令，势必要以他宋元为敌，更是抢占先机，直接率兵控制柳州。 三皇子宋本，则在青羊关遥相呼应宋浩的大旗，称他宋元登基是伪造圣旨，本该由大皇子即位，他绝不奉旨。 担心皇帝脑子一热就做出傻事，禁卫将军沈承颜急忙劝说：“陛下，三皇子与大皇子固然可恨，但如今眼下的仇敌是林文那奸贼啊，还请陛下三思。” 宋国仅存的三大野战战兵，一支在青羊关抵御胡人，大皇子宋浩与大将军卢承允统帅在辽州的，已经公然不遵朝廷旨意。 眼下朝廷还能调动的野战主力，竟然就只剩安康城内外驻扎的八万禁卫军，形势岌岌可危。 第77章 见死不救 努力平复心境，皇帝宋元痛心疾首望向身边三人道：“林文这狗贼，现在到达何处了？” “陛下，据探马所说，如今叛军已离这安康城不足三百里。” “什么，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绥阳城作为国都安康城最后的屏障，沿途还有众多屯兵的军营，按道理，敌军怎么可能来得如此快。 “陛下，不少将士见叛军势大，索性直接降了他们。”沈承颜急忙回道。 为不再刺激这位帝王，林文借参天之力，荡平绥阳城的传闻已是闹得沸沸扬扬，众人不敢说出。 有些颓废坐在靠椅上，宋元眼神悲凉，心里忍不住担忧：“这宋国的天下，当真就要亡在我手上吗，朕才刚刚登基几天啊？” 作为先皇宋隆的心腹，年近五十、短胖身材的沈承颜见状，连忙劝说：“陛下不必担忧，安康城内还有八万禁卫军，凭借他们，必能剿除恶贼。” “陛下，眼下敌军来袭，您可不能长他人志气啊。” “陛下，臣也认为您该当如此。” …… 身为顶尖权贵，不仅为这宋国皇族，更为他们自身的家族考虑，丞相巩浦泽与御史中丞段景辉也纷纷出言劝道。 先皇宋浩将这江山托付给他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为了这宋国能继续延续下去，内心思量很久，最后皇帝宋元终于下定决心，猛然起身说道。 “丞相，你马上拟写两道圣旨，分别送给朕的大哥和三弟。” “给大哥宋浩的就写，只要他肯马上率兵回来，击败林文那叛贼，这皇位让给他来坐，又如何？” “给三弟宋本就说，此前之事既往不咎，让他立即率领貌州士卒，袭击青北郡的叛军，否则这大宋天下，真的要亡。” 一口气说完，宋元似乎被抽空全身力气，虚弱坐回椅子上。 巩浦泽、沈承颜、段景辉三人，顿时呆愣原地，被眼前这位帝王的气魄镇住，他们考虑过所有可能的方法，唯独没有想过宋元居然会将至高无上的皇位让出来。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 “臣附议，还请陛下收回旨意。” “陛下哪怕让他们裂土封王，也断不可让出皇位。” 看着眼前三人焦虑模样，宋元不知他们是真的关心他这个皇帝，还只是为了自身权贵。 “诸位，若不能击退叛军，朕要这皇位有何用？” “朕既当得起皇帝，为了宋国江山，朕让给大哥又如何。” “尔等不必再劝，快快将这两封诏书，送去青羊关和辽州丘昌城。” “巩丞相，你马上令各地官吏，招募青壮，前来救援。” “沈将军，朕在这里算是求你，你务必要统领禁卫军，不管用何种方法，阻缓叛军的速度，等待大哥他们回来。” 皇帝宋元儒雅的脸上，此时无比坚毅，为这宋国，为不辜负父皇，更为这皇族可以继续延续，他可以付出一切。 “陛下，臣万死不辞也要助您平定叛军。”身为帝国的禁卫将军，朝廷一品大员，更是先皇宋隆心腹爱将，哪怕经历半生风雨，沈承颜再也顾不得内心悲戚，痛哭喊道。 宋国被林文逆贼逼到这个份上，国都危亡，他沈承颜自认倾其所有，也要助宋元守住这宋国天下。 猛虎军大营内，林文端坐上位，左右两侧分别以牛和与林虎为首，身后是众多武将。 “大王，这宋军不知怎么，越靠近安康城，主动投降我军的，几乎绝迹，且以小股士卒分散行踪，不断袭击，我军行进速度大大减缓。”众人面前，林虎颇有担忧说道。 大概猜到其中原因，林文起身朝两侧将领问道：“你们怎么看？” “宋军只不过是螳臂挡车，不知死活，我请求率三千骑兵为先锋。”墨盘有些激动说道。 尽管宋隆已死，不能亲手复仇，但宋国皇族还在，他墨盘要把当年灭门的仇，全部报复回来。 “大王，臣也认为，不必与这些宋军纠缠，留下几千人马护卫粮道，而后直扑安康城即可。”墨盘率先说出他心中所想，牛和赶忙附和说道。 借苍天之力破城，牛和已将林文看做神明存在，只要能到达安康城，哪怕那城墙比绥阳城再厚又如何，照样能攻破。 有了几位领兵大将的带头，曹院、辛强、杨宇等将领也纷纷出言劝说。 “你们的意思我都懂了，不过为稳妥起见，我决定还是先拔除这些不知死活的宋军，再攻打安康城，你们马上下去准备。”没有众人预料那样，林文考虑片刻，还是不愿冒险。 猛虎军五万人马，急行军的每日所需粮草，达到惊人的数字，为了确保士卒和战马战斗力，林文根本不敢随意削减，只得不停向后方的魏亮、余远等人催促。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林文心里不停念叨此话，若只是攻破安康城，皇帝宋元再跑到其他地方，召令各地官吏乡绅前来救援，凭借宋国几百年的号召力，林文要是挨个去铲除，能活活累死。 与其如此，林文想的是，还不如一锅端，凭借系统的助力，没理由他会输，大不了来一次陨石攻击，他不怕宋军集中主力决战，就怕对方分散袭扰。 故意延缓行军速度，林文倒很想看看，这皇帝宋元到底能招来多少兵力，够不够他一次打的。 辽州丘昌城内，大皇子宋浩在读完使者送来的书信，神色止不住激动道：“大将军，我们即日返回，击败那林文逆贼可好？” “大皇子，我看此事还需再考虑考虑。”知道对方所想，无疑是只要击败林文，皇位就是他的，卢承允还是泼了对方一盆凉水。 此前卢承允虽救他一命，但明目张胆杀掉父皇宋隆派来使者，眼下就有可以正当洗清恶名并登上皇位的办法，宋浩赶忙询问道：“为何？”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卢承允直接答道。 禁卫军作为皇帝亲率的军队，战斗力远远不可小觑。林文能从云州一路杀到安康城，军队也定是虎狼之军。 林文借苍天之力荡平绥阳城墙，在他卢承允眼里，只不过是官吏胡乱编造的瞎话。 生怕对方没理解他的意思，大将军卢承允又急忙补充道：“大皇子，只有让你二弟与林文彻底打起来，等他们两败俱伤时，我们再出手，方为上策啊。” 第78章 最后的归路 “大皇子，我们可暂缓行军，等待林文与二皇子宋元交战结果。” “若林文攻破都城，必定损伤惨重，届时您再为皇族报仇之名出兵，天下必定云集响应。” “若二皇子获胜，想必已兵少将寡，您再率兵返回都城，追击林文逆贼，让二皇子退位让贤。” 内心的疑惑瞬间解开，大皇子宋浩紧紧握着大将军卢承允的手说道：“等事成后，卢将军您就是我宋国的忠勇王。” 云州之事，不出余远的预料，在多番杀戮下，林文率兵东征，居然还有心向宋国的权贵世家，好在留有后手。 不少世家大族刚互相定下共同起兵的日子，就被暗影中队察觉，由余远坐镇通宁府指挥，在李化、严风、王中的镇压下，又是不知多少人头落地。 魏亮在幸州执行林文的方略取得良好效果，百姓报名参加猛虎军的热情空前高涨，挑选万余青壮之士支援，林文的兵力达到六万余人。 转眼之间，月余已过，林文哪怕再是龟速行军，也抵抗安康城的西边，沿途除遭遇小股宋军的袭扰，再也没有遇到激烈反抗。 皇宫内，宋元脸色铁青，听到禁卫将军沈承颜禀报林文已率叛军抵达的消息，右手重重垂在桌上，怒吼道：“不愧是朕的好大哥，他真的要坐视宋国灭亡吗？” 整整一个月时间，幸、柳两州，甚至遥远的奎州和貌州，依旧愿听从宋国安康城政令的郡县，前前后后都共计派几万人马前来，经过筛选，沈承颜挑出三万青壮补充进禁卫军。 近在咫尺的辽州主力野战，大皇子宋浩居然一兵一卒都不派来，这让皇帝宋元怎么能不生气，至于在青羊关的三皇子宋本，依旧没有出兵攻击青北郡，本就不对这个三弟报什么希望，宋元倒是很平静接受。 “陛下，眼下我们已有十一万禁卫军，臣愿领兵出征，彻底剿灭这林文逆贼。”禁卫将军沈承颜脸色决然，庄重说道。 为了彻底摸清林文的虚实，皇帝宋元与三位大臣，将林文前前后后的经历都调查清楚，令人绝望的是，林文能召来雷电、冰雹、漫天碎石消息，几乎是真的，而且他林文本人还武艺绝世。 商议许久，禁卫将军沈承颜悲催发现，要想彻底击败林文与这为数众多的叛军，唯一的方法，就是贴身近战，让林文用不出那妖术，否则哪怕有宋国都城安康城墙的坚固，也丝毫没有办法。 “好。择日朕亲自写战书，派人送去叛军。这大宋的天下，可就全部托付在将军手里了。” “陛下放心，臣定能获胜。” 没有多余的话，行礼后，禁卫将军沈承颜走出宫门，来到军营准备最后事宜。 目送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皇帝宋元脸上有些悲凉，身旁的丞相巩浦泽与御史中丞段景辉，脸上颇为复杂。 安康城西的猛虎军大营内，宋国派来送信的人居然是林文的老冤家巩子平。 未等林文开口，牛和已厉声质问：“大胆，见我家大王为何不跪拜。” “我大宋官吏，不跪尔等这乱臣贼子。”丝毫没有躲避帐内猛虎军将领吃人的眼神，巩子平大义凛然说道。 “你们都出去，我和这位故人聊聊。”眼见麾下众人都将手放在刀把上，只待一声令下，林文却挥挥手说道。 片刻后，帐内只剩林文与他，注意到林文并未披甲，巩子平此时却身披甲胄，右手还有佩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巩子平不断浮现。 “若是此时杀了林文，那这大宋天下岂不……。” 突兀的声音响起，顺着话语望去，巩子平发现林文正满脸蔑视看向他。 “你若想现在就杀我，最好早点放弃，你那点武艺，在我眼中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对方已有戒备，纵使心里再不甘，林文之前武艺就让他惊诧，巩子平脸色逐渐平静。 “说说，你前来所为何事？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对我有仇的除外，今天你若是不让我满意，可别想活着走出这军营。”林文起身走到巩子平面前，语气威胁说道。 当初得知皇帝宋隆居然将宋妙涵嫁给巩子平，林文差点气的肺都要炸，他看上的岂容别人染指。 好在后来得知成婚的日子是在六月，而且由于他大举攻宋，两人尚未到最后的礼仪，否则刚刚林文就直接让牛和砍了他。 “这是我大宋皇帝给你的战书，时间就定在后天，安康城南边的平原上，不知你敢不敢前来。”无奈取出怀中的书信，巩子平递到林文面前。 “好，我答应。”粗略扫过这封书信，宋元对他的恨意可见一斑，林文无所谓回道。 禁卫将军沈承颜安排的事情完成，巩子平正转身离开，林文的声音又是响起。 “你最好后天也出现在战场上，我会让你见到宋军是如何被我屠杀殆尽的。” 哪怕对猛虎军的战绩惊讶，巩子平对禁卫军还是有绝对信心，反驳道：“那可未必。你最好后天也出现在战场上，沈承颜将军会让你见到，你的手下是如何被全部杀死的。” “好，那就手底下见正章，你回去把这话原原本本带给宋国皇帝和你那沈将军。” “一定一定，希望你林文不会后悔今日的话。” 目送巩子平骑上战马，在其他禁卫军的簇拥下返回安康城，林文知道他的计策已经实现。 追求两军主力决战，也是林文想要的，只有彻底歼灭宋国最引以为豪的，京城禁卫军这核心力量，立国几百年的宋，才会真正俯首在他林文的脚下。 两日后的清晨，留下万余士卒守卫营地，林文亲自率领五万猛虎军沿着东南方向，缓缓来到安康城南的大平原。 城门处，皇帝宋元亲自率领文武百官，目送禁卫将军沈承颜带着帝国最后的十万野战兵出城。 胜则，宋国安。败则，宋国亡。 此时，与宋国毗邻的韩、梁、吴三国早就派遣使者，密切关注这场大战的胜败。 “先帝让我领禁卫军十年而不疑，实待我不薄，今日我应保先帝遗孀不死，护新君为帝，先有谷成化宁死不屈，后有慕飞文孤身守关，宋仁信为国身死。众将士，随我出城杀贼！” 随着沈承颜的怒吼，十万禁卫军，终究走向最后的归路。 第79章 会战安康 六月的风吹散夏日拂晓，伴随雾气散去，五万猛虎军与十万禁卫军的身影，在辽阔的平原上，缓缓现身。 “不愧是宋国最精锐的士卒。”眼前旌旗招展、阵型严整、甲胄长枪的禁卫军，林文忍不住出声赞叹。 帝国最后的希望，禁卫将军沈承颜，正率领十万禁卫军，密切注视前方猛虎军的一举一动。 他将要面对的是林文南征北战以来的绝对精锐，这一战若胜，国家将会继续傲立在这片大陆，若败，从此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宋国这个国家。 兵力上来看，沈承颜已占据绝对的优势，十万打五万，且林文更是远道而来，士卒疲惫，而宋军是以逸待劳，但他的心里却是非常不安。 林文一年前就在云州称王称霸，要是他这么好打，宋国也不会被逼到这种程度，但是这一仗，只能由他亲自指挥，眼下京城内，已经没有能够与林文对战的将领。 “将军，这宋军的阵型似乎有古怪。”雾气彻底散去，身旁的巩子平，急忙出声提醒道。 猛虎军左右两翼均为骑兵方阵，但最中间的步兵却分成三部，构成巨大凸出的拱形，与兵法上常见的排兵布阵大不相同，闻所未闻。 眺望观察敌军的阵型，沈承颜内心反而大喜，平静说道：“这只不过是林文取巧之策罢了，不必担忧，下去准备。” 考虑到宋军的骑兵可能不会是猛虎军铁骑的对手，沈承颜将获胜的关键，压到宋国最精锐的重装步卒上。 宋军两侧与猛虎军相同，均为骑兵方队。中间则是由八万步兵组成的井字形方阵，威武霸气。 注意到林文如此布阵，尽管拉大士卒的接触面，不至于三万猛虎军步卒被八万禁卫军瞬间包抄，陷入绝境，但却极大将兵力分散。 担心林文再使出妖术，沈承颜立马拔出腰间的配剑，大喊道：“全军出击。” 旌旗挥舞间，两翼的禁卫军骑兵快速冲出，步兵则是紧随其后，列阵向前杀去。 一切正按预料中进行，林文向身旁亲兵下令道：“令牛和、林虎，按原计划行事。” 鼓声大作，林虎与牛和两人，远远眺望红色的旗帜猛然挥舞，各率万余铁骑，左右迎上冲击而来的宋军。 “砰砰砰……” “杀啊。” “猛虎军有进无退。” “剿除这些叛军。” “啊，我的胳膊。” “大家小心，叛军身上也有甲胄。” ………… 厮杀、碰撞声，响彻整个平原，这是宋国百年以来，在安康城附近，少有的骑兵对决。 两军都彰显出高昂的斗志与不屈的精神，在猛虎军眼里，之前一触即溃的宋军，此时不再是乌合之众，足以称得上可敬的对手。 尽管宋国缺马，在历代皇帝的大力扶持下，禁卫军骑兵依旧装备齐全，训练有素，哪怕遇上韩、梁国的精锐骑兵，依旧能占据上风，可惜遇到的是猛虎军。 从尸山血海中成长起来的猛虎军铁骑，战力岂非这些平日连战场都没怎么上过的禁卫军可比，且牛和与林虎皆是当世猛将。 在两人的猛冲直撞下，禁卫军骑兵统领冯士杰哪怕再奋勇反击，也抵挡不住宋军被节节击退，逐渐落入下风，战线不断被猛虎军推后，却依旧苦苦支撑。 骑兵对决的劣势在禁卫将军沈承颜意料之中，只要拖住猛虎军骑兵，接下来宋军步卒就会取得最终胜利。 “传令刘化时，给我不惜一切击溃对方中间的步兵。” “传令丘业权、姜闻凯，给我击溃叛军左右两侧。” 宋军瞬间鼓声大作，重甲步兵加快步伐，朝猛虎军杀去。 猛虎军方阵居中，看着逐渐靠近的禁卫军，曹院手持长枪，指挥万余步卒迎面杀向宋军。 战场上，两军对决的关键已然明了，接下来就是步卒的厮杀。若禁卫军突破阵型，等待猛虎军的，将会是前后夹击，退无可退。 “给我死！”伴随怒吼，曹院一枪刺死冲来的禁卫军士卒，带领身边亲卫，将松动的阵型再度推回去。 为最快击败林文的叛军，沈承颜把攻击主力，三万精锐步卒放到正中的方阵，想要一举突破猛虎军的阵型。 一茬又一茬的敌军杀来，曹院只感觉双手已经止不住发抖，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哪怕他率领的是猛虎军中最强悍的步卒，也抵抗不住这么多禁卫军疯狂攻击。 但曹院决不能后撤，不仅是军令状，更是他的尊严。 与牛和、姜贵、李化一样，都是最早从剿山贼开始就投奔的将领。论武艺，曹院他自认不输其他三人，但却从来没有在林文面前展现自己的本领。 尤其是占据云州来，兄弟们步步高升，不断获得大王的信任，而他还是以前那样不惹人注目。 此番林文原本是想让墨盘来防守，曹院却主动请缨，更立下军令状。 “没有人能保证在战场上取得胜利，但我愿用我的生命来扞卫。” 就是这句话，深深打动林文，才任命曹院率领万余步卒死死扛住宋军的疯狂攻击。 “巩子平，你马上率领我的亲兵，给我从中间迅速冲垮叛军的阵型。” 从拂晓战至午时，注意到猛虎军的阵型已经不断凹进去，禁卫将军沈承颜感觉时机成熟，果断派出最后的主力军。 以万余步卒生生抵抗宋国最精锐的三万禁卫军猛冲直撞，曹院只想说他真的尽力了，但阵型不可避免后撤，士卒们实在扛不住。 哪怕身后有督战队，不少猛虎军步卒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看不到胜利的死亡恐惧，纷纷向后退去，阵型似乎瞬间就可被突破。 猛虎军两侧分别由墨盘和杨宇率领，尽管面临的压力远远没有曹院那般可怕，但在养精蓄锐的禁卫军猛烈攻击下，也出现少许后退。 战况从焦灼中逐渐明朗，胜利的天平表面上已经开始倾向宋军，尤其是巩子平带着沈承颜的亲兵加入战场，直接击垮曹院率领步卒的最后勇气，逃跑者越来越多。 骑着战马不断靠近，沈承颜眺望猛虎军节节败退的景象，内心终于大定，他终于击败林文，终于挽救这危亡之间的帝国。 胜利对宋国而言，此时仿佛就是时间问题。 尖锐的声音突然从后边传来，宋军斥候飞快跑到沈承颜面前喊道。 “报，将军不好了，我军铁骑被叛军骑兵彻底击溃，现在他们正疯狂攻击我们的后方。” 第80章 宋国末日 “报，将军，刘化时将军、巩子平统领突然被敌军的重骑兵阻拦，如今已无法前进。” “报，将军，刚刚被丘业权将军击退的叛军左翼步兵，已再度攻来。” “报，将军，刚刚被姜闻凯将军杀退的敌军右翼步兵疯了般袭来，姜将军请您快快支援。” 看着眼前的三个传令兵，沈承颜只感觉天旋地转，为何刚刚还一片大好，击溃林文就在眼前的局势，如今被瞬间扭转。 再度观察起战场情况，沈承颜猛然发现，叛军如今已由三面步卒组成的“凸”字阵型，转化为“凹”字形。 而他刚刚只想击杀林文，禁卫军不要命般进攻，虽取得一定战果，如今却要面对敌军三面的攻击。 沈承颜十分清楚意识到，眼下禁卫军已经陷入被围的绝境，哪怕他们兵力比对方多不少，却是完全施展不开。 撤退之路已被叛军的骑兵逐渐切断，再不做出决策，等待禁卫军的只会是全部被歼灭的命运。 为何一开始，对方就摆出那奇怪的阵形，原来林文要的就不是击溃他们，而是让他们一个也回不去，彻底绝了宋国继续抵抗的念头，真是好狠的心啊。沈承颜恍然大悟。 片刻前，见到曹院的步卒已然抵挡不住宋军的猛攻猛打，崩溃就在刹那间。林文亲率三千护卫军，直接杀向敌军，禁卫军眼前胜利的希望瞬间破灭。 原本逃跑的猛虎军士卒，见到大王都亲自上场，纷纷掉头在曹院等将领的指挥下，重新组成阵型，构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紧咬牙关，沈承颜的眉头皱成一团，没想到他居然也中了林文这狗贼的奸计，让禁卫军陷入如此困境。 若是此次能回去，沈承颜已经决定，亲自到皇族太庙前，向先帝宋隆请罪自裁，如此大败，他怎么能苟活于世。 形势危急顾不得沈承颜自责，转身急忙朝亲兵下令：“快派传令兵，令前方的将士火速撤退，否则真的来不及了。” 察觉到面前的宋军开始逐渐后退，林文明白，彻底歼灭禁卫军就在眼前，他绝不能错过。 以往让禁卫军们期盼已久的鸣金声陡然响起，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猛虎军更为疯狂的进攻，身处宋军后方的林虎与牛和，更不顾伤亡，彻底将禁卫军的退路断绝。 看着面前禀告的士兵，沈承颜只感觉头昏目眩，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先帝宋隆在向他挥手。 自知已将禁卫军带入绝境，沈承颜率领跟随他多年的心腹，奋勇朝前杀去，他要做最后一搏，以报先帝与陛下的恩情。 陷入四面合围，依旧有如此战斗力，没有马上崩溃。林文发现，他此前也有些轻敌，好在并没酿成大错。 宋国保卫都城的禁卫军，将领是从权贵世家中比武产生，至于士卒来源，则是宋国立国以来安置的军户，父死子继。 为确保这支帝国的核心力量，有着绝对的战斗力，几百年来，哪怕宋国处于再危亡的情况，也从来没有缺过禁卫军士卒的粮饷。 这也是当前，林文只能选择将他们全部屠杀殆尽的原因，几百年宋国给世家与军户的恩惠，上至沈承颜，下到普遍士卒，对宋国都有绝对的忠诚。 哪怕现在迫于形势，他们无奈投降林文，但日后一旦有机会，他们未尝不会在有心的人组织下，起兵反抗。 林文绝不允许身边有这样随时可能引爆的炸药桶。因此，这些人的命运，从来到这片平原的时候，早已就注定—有来无回。 不知何时，猛虎军前军的士卒，人人手中突然多出一面盾牌，而后纷纷朝禁卫军冲去，活动的空间瞬间缩小，不断后退。 战至下午，宋军士卒与将领的间距，已经缩小到难以挥舞拔刀的地步，七万余人，被紧紧压到一片空地上。 “传令下去，命将士们分散突围，回去守卫安康城。”下达此生最后一道军令，沈承颜选择留在这里，他要用鲜血，来洗刷犯下的错误。 六米长枪不断刺出，每一击都带走十几名禁卫军的生命，惨叫声和兵器入体的声音，响彻这片草原。 林文此时骑着黑风，看着不远处的宋军是如何走向这最后的末日。 此番决战，林文并没动用系统武力攻击，一方面是禁卫军近距离厮杀，若是贸然动用，可能会伤及猛虎军。 另外，林文也很想看看，他精心训练出来的猛虎军，如今的实力，是否可与这帝国的一流军队交战。 猛虎军没有愧对林文的厚望，如今哪怕没有系统助力，林文也敢与天下列国征战。 在安康城南边压着宋军打的这支军队，正是跟随林文从艰苦卓绝斗争中锻炼出来的精兵强将，如今已在屡次战争中学会了大兵团作战，从而形成强大战斗力。 夕阳西下，禁卫军已死伤殆尽，平原上血流成河，浮尸遍野。 看到依旧持刀厮杀的沈承颜等人，林文无奈挥了挥手臂，瞬间万箭齐发，将仅存的禁卫军活生生变成刺猬。 打扫战场时，猛虎军从死人堆里找到重伤垂危的巩子平，抬到林文面前。 原本睁不开眼，浑身多处受到重创的巩子平见到林文，眼睛瞬间睁开，死死盯着他，右手拿刀的手更是想努力举起。 虽与巩子平不和，更远远谈不上朋友，林文此时却不再愿意补刀，让其缓缓死去，下令厚葬。 巩子平作为宋国顶尖的权贵世家的子女，已然做到臣子的本分，哪怕到如此关头，也不愿投降，没有辜负先帝宋隆对他的厚爱。 安康城南门，冯士杰收拢千余残存的骑卒和少数侥幸突围的人马，不要命般冲进城内回到军营。 随后一个足以灭亡宋国的消息，上到皇宫，下到百姓，迅速传播开来。 “宋军十万禁卫军惨败，禁卫将军沈承颜战死，大部人马被歼灭，只剩几千残兵侥幸逃脱。” 通往韩、梁、吴三国的道路上，潜伏在宋国的探子，正拼死挥动马鞭，这个足以改变大陆列国局势的情报，他们要第一时间传回去。 第81章 投降条件 安康城内一片死寂，百姓皆闭门不出，猛虎军的的营地内，此时却欢欣鼓舞，士气高昂。 城内万余残兵败将，不可能再阻挡猛虎军前进的步伐。对于别人来说，那是高大坚固的城墙，在他们的大王林文眼里，只不过借助天神雷电之力，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从昨日会战结束，到今天的中午，猛虎军的大营门口，被皇帝宋元派来求和的使者，起码不下十拨。 “回去告诉你们皇帝，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无条件投降，其他免谈，若后天再不打开城门，别怪我无情。” 打发走使者，林文来到军营内，看望受伤的士卒。昨日会战结束，林文便用系统兑换保命丹，一万购买值买一颗的价格。 好在昨天战场上的厮杀，尤其是禁卫军临死前的绝望恐惧提供不少，直接让林文的购买值达到千万以上，而且还有猛虎军士卒对他的崇拜，现在还在增长。 “军医，受伤将士们情况如何？” “托大王给的神丹妙药，绝大部分将士们情况都有好转，如今只需静养即可恢复。” 行医几十年的荆修筠，对林文现在是止不住的崇拜与敬佩。 战场上，昨日猛虎军身受重伤，生命垂危者千余人，多年的经验告诉荆修筠，药石之力对这些士卒已然无用，只能让他们走时少有些痛苦。 昨日晚上拿到林文给的保命丹，荆修筠还有些半信半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喂下去，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有些原本还剩一口气的，吃完马上就呼吸顺畅，脉搏平稳。 “大王，等我伤好了，我还要为您上阵杀敌。” “大王，我也是，虽然我左手没了，但我右手还能拔枪。” “大王，我们啥时候打安康城啊，等我伤好，我请求加入先锋大队。” “大王，我的这条命除了父母，就是您给的，以后你哪怕要我去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 不少已经苏醒的猛虎军士卒，发现林文前来探望他们，赶快努力起身喊道。 看着眼前这些忠勇无二的将士们，林文连忙派亲兵让他们都躺下，切勿撕裂到伤口，好好养伤，他林文绝不会忘记他们的付出。 走出重伤兵大营，林文又依次前往其他受伤的士卒营地查看，有系统的助力，加上此前准备的众多止血、止痛、养元等药物，将士们受伤死亡的人数大大减少。 昨日一战，几乎全歼禁卫军，猛虎军自身的损失也不小，这也是林文不急于攻城灭国的原因，反正安康城又跑不了，留给将士们三天的休整时间更好。 “大王，营地外，又有安康城的使者前来，希望面见大王。”刚刚回到中军大营，就有亲兵前来禀告。 闻言，林文嗤之以鼻，都到这种关头，宋国皇帝和权贵似乎还没搞清状况，最开始甚至让林文退兵回云州，他可以封林文为宋国名正言顺的云州王，军民皆由林文独断。 无情打碎宋国最后的幻想，林文直接让士卒把使者打出去，若是连最基本的诚意都没有，那还是等死。 自知大势已去，皇帝宋元又改为要求保留皇族的宗庙，在幸州专门腾出一个郡，允许他们在封地内继续祭祀先祖，保留皇帝的礼仪。 听到这话，林文差点没笑死，这岂不是明摆着养虎为患？他林文绝不做这种亏本的事情，直接撂下狠话，将使者又赶了回去。 大陆几百年的传统，灭国之战，若战败国主动投降，允许保留宗庙，甚至给予封地，在封地内生杀夺予的事情，倒是屡见不鲜。 宋国皇帝宋元的想法，倒也符合目前列国皇族之间的潜规则，毕竟谁又能保证自家皇族能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一直不衰败？ 但他林文偏偏就是要打破这个规则，他要做到大陆真正的统一，这种给帝国留下分裂风险的事情，不说当下，就算以后，他也绝不会妥协。 “让使者回去，我林文还是那个要求，无条件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大王，门外的使者说，若大王您直接拒绝，她请您想想当年在奎州相识，在山洞的过往。” 闻言，正准备坐下处理政务的林文顿时愣住，瞬间明白来者为何人。 一个时辰前的安康城皇宫内，皇帝宋元与丞相巩浦泽商讨后，满脸绝望。 高大坚固的城墙对林文丝毫构不成阻挡，城中只剩万余失去斗志的残兵败将，城外又被叛军死死围住，林文压根不接受他们和谈条件，甚至城内不少权贵已与他们暗中联系，御史中丞段景辉就是其中之一。 “陛下，安庆公主宋妙涵求见。”王鑫在门口轻声说道。 先帝宋隆离去太快，宋元又登基没几天，还来不及改宋隆留下的皇子与公主的封号。 不知这种紧要关头，还有什么值得求见的，眼下宋国就要亡了，皇帝宋元还是麻木道：“让她进来。” 眼前一袭白衣素装丧服的宋妙涵，巩浦泽面色复杂，触景生情，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巩子平昨日也在城外战死，心中几乎悲痛欲绝。 “皇兄，我想去尝试劝林文是否能够退兵。”未及皇帝宋元问明来意，安庆公主宋妙涵语出惊人说道。 尽管心里十分感激宋妙涵愿意在这种时刻为国为皇族分忧，但宋元还是悲伤说道：“吾妹，这林文压根不接受我们和谈条件，甚至直接让我们无条件投降，你去也无用。” 早知会如此，宋妙涵不急不慢说出她与林文在奎州相识的经过，更主动作为使者，请缨到猛虎军大营求和。 如今已丝毫没有退路，皇帝宋元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派残存的禁卫军心腹，护送宋妙涵前往。 猛虎军大营门口，宋妙涵正焦急等待最终答复，她此行只要见到林文，她宋妙涵就有把握，能够将原有苛刻至极的投降条件改变。 片刻后，身穿黑色甲胄的林虎骑马来到大营门口，哪怕此时宋妙涵身着男装，林虎也有些惊叹对方的美貌。 “我乃云州王亲弟弟林虎，奉大王之命，特地护送使者安然无恙回去。” “林将军，云州王可否让我前去见上一面？” 没有见到林文，宋妙涵明白她的任务没有完成，宋国皇族的安危，依旧还处于危亡之中。 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宋妙涵面前，林虎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尽量让语气柔和说道：“公主，这是我大哥给您的书信，你回去看看便知，这已是我大哥能给的最后条件。” 第82章 入城 迫不及待将书信打开，信中的内容让宋妙涵花容失色说道：“林将军，这事真的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吗？” “公主，这已是我大哥的底线，若不是因为你，整个宋国皇族，怕是都要被根除。”林虎眼神犀利，郑重说道。 林文此前从余远那里了解到宋国几百年历史，其中不乏有权臣当道，甚至逼迫皇帝禅让的经历，时间长的甚至能够达到十年，最后却无一例外被推翻。 究其原因，固然有上台后的施政不当和子孙后代颓败等各种原因，但其中对宋国皇族没有赶尽杀绝却是共同失策。 有鉴于此，猛虎军内部余远、余方、墨盘等将士，还与宋国皇族有血海深仇，林文起初的打算就是斩草除根。 若不是宋妙涵前来，林文断不会作出这么大退让，同意除将宋隆的三个嫡出皇子皇孙处死外，其余皇族子孙后代，全部集中迁移到某地，只要不做不臣之举，可安然度过此生。 眼含泪水，宋妙涵准备转身离去，她已经尽力保全这宋国皇族，现在她只想去地下陪陪她父亲与母亲。 “公主，你若是就此离去，我不敢保证大哥不会改变主意。”注意到对方的异样，林虎急忙提醒。 这可是大哥亲自交代他办的事情，要是搞砸了，回去彻底没脸。 刚刚迈开脚步的宋妙涵，不可思议回头望向林虎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大哥作出退让是因为你，若你死了，那他作出退让还有何意义。”翻身上马，林虎面色无奈说道。 内心如同五雷轰顶，宋妙涵做梦也想不到，当初那个在奎州的林文，如今居然会变成这样。 片刻后，林文驾着黑风，在营地门口目送林虎护卫宋妙涵等人越走越远，嘴角上浮现一抹自嘲。 “用这么多人来威胁她，我好像和那些欺男霸女的混蛋也没什么区别。” 国破家亡的打击，对平日养尊处优的帝国公主，尤其是她还助林文进入云州，自裁请罪的心早已非常强烈，不用这招，林文还真不知该如何才能阻止她自杀。 安康城皇宫内，皇帝宋元接过那封林文的亲笔书信，脸上由最初的震怒到最后的释然，平静朝宋妙涵问道：“他林文会真的信守承诺吗？” 从昨日的城外决战惨败，皇帝宋元对他的命运早已明白，最好的结果也是圈禁至死，和现在就杀了他并没什么区别，今日只不过是想争取更多可能。 安康城是宋国最大城市，城内登记在宗人府的皇子皇孙少说也有上百人，能让他们安然无恙活下去，宋元感觉他到了地下，见到先帝宋隆、列祖列宗，也不至于哑口无言。 “皇兄放心，有我在，这林文必定会遵守诺言。”宋妙涵赶忙回道。 若有所思盯着台下之人，宋元屏退左右，帷帐后，宫女抱出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吾妹，我愿意答应林文的条件，大哥与三弟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二哥我求你件事情，别怪我太自私，我终究还是想留下个血脉，你能保则保，不能就算了。” “不用告诉他的身世，让他这辈子平平安安，能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就好。” 眼神慈爱，用手轻轻抚摸着这个男婴，宋元楠楠说道：“何苦身在帝王家。” 从宫女手中接过睡得正香的婴儿，宋妙涵语气坚定道：“皇兄请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好，那我便将他托付给你。”交代完最后的事情，宋元与那位宫女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夜幕降临，宋元下令之前戒严的守卫，今夜全部撤去休息。半夜三更，皇宫到安庆公主府的路上，几名蒙面黑衣人，小心翼翼将襁褓中的婴儿送了过去。 次日上午，皇帝宋元下达登基以来的最后一封诏书。 半个时辰后，安康城的大门缓缓打开，在将军冯士杰的带领下，原本防守的宋军士卒，从城内走出，来到南边的平原，列队向猛虎军投降。 此刻，征战许久的将士们，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从今天开始，他们将不会再是这宋国的叛军。 “大王万岁”、“猛虎军万岁”的声音响彻这片荒野。 “冯将军，还是由你统帅他们，不过以后就没有宋国的禁卫军了。”骑马来到冯士杰面前，林文居高临下说道。 能带领两万禁卫军骑兵与林虎、牛和的铁骑对冲这么久才崩溃，指挥能力肯定是有的，失败的根源也不在他身上。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原以为会被雪藏，甚至被迫告老还乡的冯士杰，有些不敢相信耳边传来的话，抬头直面林文的眼神。 从青羊关入伍参军，凭借军功步步高升，最后被选到禁卫军中，担任三品铁骑将军。平民出身的他，可惜再也不能更进一步。 前日的禁卫军惨败，关键的突破口就出在他率领的骑兵，不是那猛虎军铁骑的对手，让宋军被活生生切断退路。 皇帝宋元和朝堂权贵对他的鄙夷和恨意，似乎能把冯士杰活剥。只不过前几日城中已无大将，方才让他苟活于世，否则早已抄家灭门。 但又有多少人知道，禁卫将军沈承颜给他下的军令就是拖住敌军，他冯士杰也是真的尽力，浑身多处受伤，也没有丝毫后退。 最后是那些出身权贵的中层将领，扛不住猛虎军的攻击带头逃跑，被林虎抓住机会，活生生撕开口子，才导致两万骑兵奔溃。 哪怕北边青羊关还有三皇子宋本、东边还有大皇子宋浩的十余万野战士卒，明白已成宋国众矢之的，名声再臭又能臭到哪里去。 面对林文送来的台阶，身披红色盔甲，身形强壮的冯士杰急忙下跪说道：“末将冯士杰，愿为云州王效力。” 命牛和带人接管各城门的守卫，猛虎军在林虎的率领下，缓缓走进城内。 与之前宋国官府宣传的猛虎军都是吃人的妖魔不同，百姓们从紧闭的门缝和窗户中发现，猛虎军都是与他们一样，活生生的人。 迅速占领城内各个交通要道与军营，猛虎军丝毫没有强抢百姓钱财，秋毫无犯，更是大肆抓捕企图浑水摸鱼的地痞流氓，百姓与商户们总算放下心来。 皇城承天殿内，身穿龙袍的宋元终于等来他最恨的敌人，缓缓起身说道。 “你许诺的条件，可否作数？” 第83章 婴儿来历 “当然作数。”抬头面对这位儒雅男子，宋国的末代帝王，林文郑重承诺。 “那就好，希望你以后善待这宋国的百姓。” 自嘲笑了笑，宋元突然发现他真的是多此一举，猛虎军都进城了，哪怕禁卫军也全部投降，就算林文不遵守承诺，他又能如何？ 快步走到宋元面前，林文居高临下俯视道：“放心，在我的治下，百姓会过的比之前更好。” 右手拿起身旁的毒酒，在林文的注视下，宋元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片刻后，墨盘身着白色皮甲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大王，是否可以开始？” 转身看着对方那血红的双眼，让人不寒而栗，林文轻轻点头，之后便走出皇宫。 有些人的仇恨终究只能用鲜血来洗掉，当年全家被皇帝宋隆处死，若不是林文下令，墨盘说什么也要血洗这宋国皇族。 入城后的第一件事，墨盘就率兵将皇宫、大皇子宋浩、三皇子宋本的府邸死死围住，林文离开后，他按照皇族宗人府的记录，挨个送这些皇孙们上路。 一时间，皇宫与两位皇子的府邸内，孩童婴儿的哭喊声，妇女的求饶声，久久难以散去，死亡的气息笼罩安康城。 骑着黑风来到安庆公主府，护卫们敲响大门，识趣停住脚步，站在林文身后，高声喊道：“云州王莅临此地，还不出门迎接。” “公主闭门谢客，谁也不见，来者请回。”片刻后，冰冷的女声从门内传出。 未等护卫们发怒，林文无奈喊道：“麻烦你去禀报公主，就说林文前来拜见。” “大王，有必要如此嘛？”护卫军队长吴大勇，面露不解询问道。 如今宋国已亡，别说她只是个公主，就连皇帝宋元刚刚也死在他们面前，若不是林文阻止，他非得进去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公主抓出来。 府门缓缓打开，林文走进的同时，转头吩咐道：“你们都在门口等候，我独自进去即可，有敢违令者，立斩。” “大王不可啊，您的安危……。”未等吴大勇说完，大门又很快闭上。 城内的其余宋国皇族皆由他才得以保全性命，林文不相信宋妙涵会如此愚蠢，就算她们想要动手，凭借武艺和系统助力，他也能杀出去。 “大王，我家公主请你去大堂一叙。” 前来带路的是小慧，当年那个在奎州敢指着林文鼻子骂的奴婢，如今却是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盯着眼前的小慧看了片刻，见到对方已害怕得发抖，林文才让她指路前往。 当初那个含苞待放的丫头，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林文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三年。 府内的构造简朴素雅，两边路上都是各种花花草草，加上几处园林假山，池塘更有几分宁静的韵味。 小心翼翼送上茶水，除了小慧外，原本应站立两旁的奴仆们，赶忙退出大堂，生怕不小心就惹恼这位杀神。 感受到系统内的购买值又在上升，林文自嘲想到：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算了，你也下去。”回头看到身后的小慧已快吓得哭出来，林文无奈也让她出去。 一炷香过后，身穿丧服的宋妙涵，终究是缓缓现身。不施粉黛的她，在白衣冷淡的渲染下，倒是多出几分从未有过的惊艳。 “云州王前来何事？若是无事，就请马上回去。” 往日柔和的声音变得异常清冷，林文有些不知该如何答话。对方脸上拒绝的恨意，就差直接写在脸上：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哪怕林文脸皮再厚，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沉默片刻，林文走进对方面前，轻声说道：“妙涵，可否陪老林到城外走走，就如当年在奎州那样？” “妙涵和老林都死了，如今只有云州王和亡国的安庆公主。”满脸寒霜，宋妙涵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冰冷说道。 如今宋妙涵只恨自己为何不是男子，不能上阵杀敌，甚至连自杀都不行，这偌大的宋国皇族，居然还需要她一介女子来庇佑。 自知仇恨不可能这么快化解，林文现在只能寄托时间冲淡些，无奈说道：“好，那我明日再来。” “云州王不用如此，我最近要为死去皇兄皇孙和未嫁的夫君守丧，若是近来无事，请前往他处。” 冷冷的话语响起，林文顿时呆愣原地，没想到，如今巩子平在她心中居然有这种地位，当初在奎州可不是如此。 对于两人的关系，林文明白他一厢情愿，想重回到三年前奎州那时，注定不可能实现。 “哇哇哇……。” 婴儿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本准备离去的林文突然停住，转身面露疑惑看向宋妙涵，心里顿生浮想联翩。 “该不会她孩子都生了，可暗影大队并未汇报此事，这孩子又是谁的，不会是巩子平的？” 林文现在只感觉头上绿油油的，瞅着奴仆打扮的两名女子，急急忙忙从门口抱着婴儿进来，着急朝宋妙涵说道。 “公主恕罪，不知怎么回事，这孩子吃完奶后，见您不在身边，哭闹不止，我们怎么哄也无用，这才前来。” 发现宋妙涵接过后，襁褓中的婴儿，顿时止住哭声，林文心差点碎成一地，不由自主想到：不会，难道这真是那巩子平的孩子啊！ 注意林文正死死盯着她和怀中的婴儿，宋妙涵顿时吓在原地，更是气恼这两个奴仆居然坏了大事。 “这是前几日外出时，在路边捡到的婴儿，见他可怜，我便将他带回来。” 宋妙涵自诩合理的解释，却让林文疑心大起，越是想要掩盖，越说明这存在问题。 “我也挺喜欢婴儿的，可否让我上前看看。” 严厉的话语响起，宋妙涵抬头，有些不敢相信，刚刚还对她和颜悦色的林文，仿佛换了个人。 未等她回话，林文却是快步上前，在宋妙涵尚未反应过来时，将婴儿从她手中夺走。 “这孩子真可爱，不知是谁家的孩子？”抱着婴儿说话的同时，林文密切注意着宋妙涵的表情。 见宋妙涵眼神担忧，屡屡想要上前，却最终停住动作，内心焦虑表现得淋漓尽致。 转身看向那两个奴仆，林文突然喝道：“老实告诉我，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来到公主府，若是敢撒谎，我林文保证会让你们全家死绝。” 第84章 未雨绸缪 林文的名声，如今在安康城内早已如雷贯耳，没想到就在眼前，两个已到中年的奴仆，连忙吓得下跪喊道：“大王饶命啊，这婴儿是今早公主突然让我们帮忙照顾的。” “你刚刚说这孩子吃完奶，那刚才是谁在喂奶？”脸色稍微缓和，林文再次发问。 “回大王，是今早我从附近请来的奶娘，她现在就在这府里。”年龄大些的奴仆，赶紧回道，似乎担心林文不相信，又说出奶娘身在何处。 大概明白事情经过，林文铁青的脸上终于露出喜悦，朝二人说道：“你们回答很好，家人都不会有事，下去。” 凭宋妙涵紧张的表情，林文已猜到这孩子对她很重要，能让她托付照顾的奴仆，又必定是身边之人，那只能说明刚刚宋妙涵在说谎。 大堂内只剩两人，此前的事情似乎从来没发生过，这是林文第一次抱着婴儿，哪怕他厉声呵斥奴仆，孩子居然没有被吓得大哭大闹。 将婴儿再次送回到宋妙涵怀里，林文心中仿佛丢掉什么，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不是他的。 看着对方陌生又熟练抱着婴儿，林文突然柔声说道：“你说这要是我们的孩子，该多好啊。” 身形猛然一怔，宋妙涵只当做没听见，依旧眼神慈爱盯着怀中的婴儿。 “昨天云州来信，我弟弟的孩子最近就要出生，既然这孩子是个孤儿，那由你我共同收养，平日由你带着，可好？” 有些搞不懂林文心中所想，宋妙涵还是未说话，依旧哄着怀中的婴儿。 见状，林文也不恼，缓缓上前，轻声说道：“妙涵，你也不想让这个孩子，宋国末代皇帝遗留的血脉身份曝光。” 闻言，宋妙涵内心早已惊涛骇浪，面色竭力保持平静说道：“怎么可能，他就只是个普通孩子罢了，绝不是皇子。” 久经沙场，闯荡宋国这么多年，宋妙涵的演技，在他林文面前，简直就是小孩子。 系统透视的能力，对这种婴儿完全无用。若他刚刚只是诈一诈对方，如今凭借对方的反应，心中已是猜定。 “你不必如此掩饰，我只是想保全他性命，等他长大后，不会因此困扰。” “若是之前，我确实会斩尽杀绝，但刚刚我改变主意，除了这孩子居然在我怀里也不哭不闹。” “更多的是为了你，妙涵，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回到从前，我不奢求你现在就能原谅我。” “你们皇族以养天下百姓为己任嘛，我会向你证明，在我的带领下，这宋国的百姓，将会过得更好。” 宋妙涵的心中又是翻江倒海，等反应过来时，林文早已离开，低头看着怀中睡熟的婴儿，她露出一抹苦嘲。 让她原谅林文，说起来简单，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国家破灭，皇兄侄子们惨遭屠戮，哪怕最终对方终究保全一丝父兄的血脉。 住惯军营的林文，之前在云州通宁府时便是感慨奢华，等下午彻底住进皇宫，才发现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当皇帝。 让护卫派人叫来林虎，屏退左右，林文大概讲了今日上午，前去安庆公主府邸的经历。 得知皇帝宋元居然还有血脉于世，林虎面露凶光说道：“大哥，要不我亲自去一趟。” “不可，我既然许下承诺，就绝不食言。”拉住林虎的右手，林文颇显无奈无奈说道。 要是真的把这个婴儿杀死，那他林文和宋妙涵，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 安排曹院带着皇帝宋元下令投降的诏书，率领人马去招降幸州尚在抵抗的郡县，林文特意叫来林虎，是有更紧急的事情。 身处辽州的大皇子宋浩、青羊关的三皇子宋本，甚至周围的韩、梁、吴国都没想到，宋国最精锐的八万禁卫军居然如此就被屠戮殆尽，安康城更是轻易便被打开。 单论宋浩、宋本的力量，林文压根不担心他们会掀起什么浪花，但列国怕是都不会容忍宋国这块肥肉被林文独吞，绝对会有所动作，眼下的形势容不得林文放松。 好在时间还来得及，从进城开始，林文已经在思考接下来的谋划，眼下最迫切的只能由他亲弟弟来完成。 “吾弟，你马上率领本部兵马，带上皇宫内的金银珠宝，南下去扼守与韩国交界地带，若要金银，你给他即可，一定要拖延时间，就地招兵买马。” “大哥，你的意思，这韩国会与我们为敌？” 去年才将宗室女嫁给他，林虎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快，他们就会爆发战争。 “送我们这么多钱粮、战马、甲胄，就是为换取回报，给金银珠宝可以，但是其他万万不行。”林文心里其实也说不准韩国会不会动手，只不过两者相距最近，以防万一，他只能出此下策。 目送林虎渐行渐远的背景，林文起身朝侍卫喊道：“你马上拿着我的令牌，前往云州，令余远再派两万士卒北上，告诉姜贵现在密切注意西边吴国的动静，遇事可自决。” “大王，牛和将军已到承天殿等候。”护卫队长吴大勇在门口提醒道。 “好，让他再等等，我马上就到。” 半响后，大殿内，林文有些愧疚看着风风火火从军营跑来的牛和，手下的这帮人，跟了他，好像从来就没有享受过，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 “大王，你有何事，尽管吩咐，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替你完成。” 对方盯着他看这么久，林文上位者的威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牛将军，你休整补充本部兵马，五日后北上出发拿下奎州，魏亮那边新招募的兵马很快就会前来支援你。” “是。末将这就去准备。” 认真思考安排是否还有纰漏，片刻后，林文又提笔写下一封书信，让人手持令牌，送到云州余远处。 用笔在地图上勾画出各方势力，几乎将他团团围住，林文不由得感叹：风水轮流转，眼下我也能体验一番，四周皆是敌人的感觉。 御史中丞府内，段景辉正紧张得来回踱步，皇帝宋元被迫自裁，丞相巩子平也自杀追随而去，哪怕他昨日就向林文写信请降，却久久没有回应，内心不由得担忧。 “大人，云州王正在门口。”跟随他十几年的奴仆三步两跑，急忙进来喊道。 “什么，我马上前去迎接。”兴奋得跑向府门，段景辉鞋子都跑掉一只，内心终于大定。“我段景辉终于有救了。” 第85章 降兵去处 “大王，您怎么来了，您派人叫下官去就行，怎敢劳烦您大驾光临。”小心翼翼跟在林文身后，段景辉满脸谄媚说道。 对方愿意亲自来他的府邸，命应该是保住，只不过不知道此举何意？ “段大人，你之前是这宋国的御史中丞，想必这宋国官员的考核政绩品行，你这里都清楚。” “清楚，当然清楚，不知道大王您需要下官怎么做？还有您叫我小段就好，在您面前，下官哪敢担得起大人这个称呼。” 转头看向这个年逾五旬的男人，林文愣了一下，他没有找错人，只不过没想到，此人比他预料的还没骨气。 “段大人不必如此，你还是担任御史中丞，只不过不是宋国的，而是我林文麾下的。” 估摸着林文应该有事托付给他，段景辉满脸喜悦道：“多谢云州王，您有什么，请尽管吩咐，下官必定做到。” 半个时辰后，林文带着护卫队长吴大勇从御史中丞府里走出，骑马朝宋国武备库前去。 安康城已攻下，幸州其余郡县在曹院的招降下，哪怕还有人抵死反抗，全部拿下估计也就是这十来天的时间，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重新建立治理。 经验丰富，能妥善处理地方各种利益关系的官吏，林文已经非常体会到他们的重要性。 在云州的时候，大肆屠戮，造成官员紧缺，哪怕林文与余远火速提拔一批文人补上，效果也很不好。 不少文人空谈义理，不近百姓，与当地乡绅关系恶化，更有刚上台就敢收受贿赂，压榨百姓，险些引发民变，差点将那些投降的乡绅逼得再度叛乱。 好在暗影大队及时发现禀报，林文更是亲自前往，才安抚住这些百姓与乡绅，不过也让他弄的灰头土脸。 此前段景辉掌管的御史中丞府，里面有宋国各地官员的政绩、品行、出仕经历。 林文现在非常需要掌握这些，才能最快重新任免官吏，稳住这幸州的农耕生产，甚至以后整个宋国的秩序。 征服系统这方面出了难题，只能召唤武将，没有谋士等其他人，能遇到收服余远这种顶尖谋士，林文都感觉万分庆幸。 段景辉表面上与他推心置腹交谈许久，林文表示只要对方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事，此前恩怨一笔勾销，若是有功，他林文还会重赏提拔。 尽管对此人的谄媚迎合，见风使舵颇感厌恶，但林文明白，能在朝廷上屹立十年不倒，段景辉真本事想必还是有的。 令墨盘派遣探子或收买他身边之人，林文对段景辉，并不十分放心，但目前也只能先用着，找不到替代之人，这也是为何留他性命。 武备库内，林文看着积灰已久，所剩无几的刀枪剑戟，面露疑惑问下守卫：“为何只剩这些，盔甲和长枪、弓箭这些都去哪？” “大王，前不久禁卫军前来，将您说的那些全部被搬空，眼下您看到的都已存库多年，由于战事吃紧，兵器司已许久没送来了。”守卫武备库的士卒，赶忙回答。 没有过多停留，直接骑马来到附近分兵器司，古朴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呈现在林文面前的是成百上千个冶炼炉和各种锤打的工具。 “为何没有一个铁匠，他们都去哪了？”面对空荡荡的冶炼场所，林文忍不住询问士卒。 “禀大王，害怕战乱，这些铁匠都跑了。”值守的小吏赶忙上前，胆战心惊回答。 有手艺的人，尤其是冶炼打铁这种技术，到哪都能吃香，摸不清林文进城后会怎么对待他们，铁匠们早就一窝蜂跑了。 “你去告诉那些铁匠，只要愿意回来，工钱翻倍，其他一切照旧。”瞅了眼前这个负责的小吏一眼，林文淡淡说道。“对了，你拉回来一个，孤给你十两银子，上不封顶。” “十两银子？”小吏忍不住在心里念叨，他一年的俸禄，加上其他“孝敬”不过也才二十两，这么说来，岂不是马上就要发财。 “下官一定不负大王所托，将这些铁匠全都找回来。”连忙叩首磕头喊道，等林文等人走远，小吏才兴奋起身，瞬间朝外面跑去。 前日城南的决战，尽管他胜了，宋国禁卫军亦给林文留下深刻印象，铁甲利刃，在这个火器还没广泛运用的时代，无疑是称霸大陆的底气。 “大王，接下来，我们去哪，是回宫嘛？” 从今早入城到现在，林文几乎没停下脚步，如今马上就要天黑，怎么也该回去休息，护卫队长吴大勇忍不住想到。 “不，现在去城南，看看冯士杰和那些投降的禁卫军。” 翻身上马，在吴大勇惊讶的眼光中，林文一马当先，身后众人赶忙跟上。 城南禁卫军中军大营里，十几个统领围着将军冯士杰，不停说着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要我看，大家就各回各家。” “你没听说现在叛军在屠杀皇族嘛？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 “那你说咋办？” “我听说大皇子宋浩在辽州，现在已有二十多万雄兵，要不我们去投奔他。” “不可啊，猛虎军已经答应我们投降，现在出走，他们绝对不会放过。” …… 看着眼前这些权贵出身的将领还不知死活，冯士杰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大吼道：“你们谁要走，马上就滚，只要别带走兵马，本将绝不阻拦。” 亲自与猛虎军交过手，冯士杰深感林文麾下这支劲旅的强大，更何况，林文还能招来天雷，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这不是找死嘛。 “将军，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在为您考虑啊？”平日与冯士杰熟络的李棉连忙说道。见到有人带头，其他都统也纷纷上前辩解。 扫视下面的统领一圈，这些人的想法，他冯士杰怎能不知，大多都是权贵家子弟，今日林文只许诺他们投降，命其就地驻扎，但其他的可什么也没答应。 本想再安抚下他们，冯士杰话还没说出口，帐外的亲兵突然急匆匆进来喊道。 “禀将军，云州王眼下就在营门处，特令您前去迎接。” 第86章 准备再次东征 “大王，这冯士杰麾下的士卒，居然拦着您不让进，分明不想投降，为了您的安危，我们还是快回去。”发现营地内，人马走动变得频繁，护卫队长吴大勇再次着急说道。 刚刚林文本想直接进军营，被士卒拦在门外，哪怕亮明身份，也不肯让他们进去，无奈林文才让冯士杰前来迎接。 吴大勇是当年在莫城就跟随剿匪的汉子，如今三十五岁的年纪，武艺经过林文教导，勉强达到优秀等级，主要是忠心耿耿，才被选为护卫队长，在他眼里，没什么比林文安危更重要。 “不用担心，他冯士杰没这个胆子，我们再等等。” 林文话还没说完，十几名将领骑马簇拥来到营地门口，冯士杰翻身下马，命士卒打开营门，带着身后众人下跪行礼道：“不知云州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骑着黑风前往禁卫军中军大营，林文感受两边士卒依旧在努力操练，心中所想果然应验。 端坐上位，看着冯士杰等人紧张站立原地，林文打趣说道：“都坐下，别那么拘谨，孤来不是为拷打你们，而是问问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闻言，哪怕刚刚在冯士杰面前，大放厥词的李绵，都吓得在原地不敢说话，最后在冯士杰的带领下，众人才缓缓入座，依旧一言不发。 大概猜到会有这种场景，林文丝毫不奇怪，作为降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其他的，他们也只敢口头上说说。 哪怕林文是孤身前来，论武艺，他们也没把握拿下，更何况，四周还有几万猛虎军在盯着。 眼见冯士杰想要开口，林文起身示意，打断他说道。 “你们不说，孤也明白你们在担忧什么。” “我在此给你们承诺，你们和帐外的士卒，此前无论如何与我猛虎军为敌，都不过问，家族也不受牵连。” “若想要离开，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只要留下武器和战马，明天都可以带走。” “今夜，孤就住在这里，让你们见见孤的诚意。” 盯着半天依旧发愣的众人，林文无奈朝冯士杰喊道：“冯将军，你派人去把孤的意思，传达全军。” “是，大王，我就去。”被提醒才反应过来，冯士杰连忙朝帐外的亲兵下令。 “除冯将军，没什么其他要紧的事，你们都下去。” 片刻后，帐内只剩两人，就连护卫队长吴大勇也被赶到门外。 “大王，多谢您对他们的恩典。” “既然他们有些不愿效力，那便趁早走，战场上再遇到，你可别手下留情。” 万余禁卫军，不说其中将领，下层士卒对这宋国皇族怕仍有不少效忠的，迫于形势投降，若贸然杀降，后患无穷，与其这样，林文选择将那些不愿效力的，主动赶走。 把事情给他做到这种地步，冯士杰要是还无法统兵，干脆回家算了，郑重承诺道：“大王，我以自身性命担保，留下来的将士，绝对会对您效忠，我这就下去安排。” 看着转身就要走的冯士杰，林文赶忙提醒，把被褥给他和前来的十几个护卫军送来，虽然能用系统兑换，但林文更希望花在更有价值地方。 一夜未眠，吴大勇十分担心这些禁卫军会图谋不轨，睡觉时也紧紧握着刀把，好在夜晚十分安静。 次日上午，营地门口，林文好奇询问，有多少士卒和将领离去。 有些愧疚与羞涩，冯士杰最终还是开口道：“将领们没人离开，只不过下边士卒要走的有四千多。” 脸皮颤动，林文很快恢复平静，满不在乎道：“天要下雨，拦不住的，让他们走，切莫阻拦。” 之前感受到系统内购买值不断上升，林文原本以为，他能成功收服这些将士，结果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回去路上，林文左思右想，总算明白缘由，将领背后大多都是世家大族，要是他们走，家族就放在险地，百年权贵传承的富贵，他们可舍不得。 至于普通士卒，宋国几百年军户制，从小到大忠君观念，能留下八千人，还得亏昨晚林文在这里住上一宿的功劳。 承天殿内，御史中丞段景辉从清晨到现在，几个时辰，总算等到林文回来，赶紧递上昨晚废寝忘食准备的人选名单。 为换取林文的赞赏和认可，段景辉此次建议的官员，无论从政绩还是品格，都能经得起考验。 短短几页纸，精要罗列了安康城几十位官员的品行、能力与建议官位，一夜之间就完成如此大的工作，林文忍不住拍腿赞叹道：“好极了。段大人辛苦，不愧为国之栋梁。” 按照名单，林文火速下令，先是原有的官员官位一概不变，对这些名单上的人，马上提拔任用。 不少依旧效忠宋国皇族的，原本想要拒绝，但见到暗影大队亲自上门威胁后，不去就全家死绝，大多还是选择妥协。 昨日猛虎军进城，除巩家选择与宋国皇族陪葬，也有十几家先后追随者，百年而来的富贵，半天时间便轰然倒塌，让住在附近的百姓唏嘘不已。 吸取在云州教训，除让墨盘对自杀而去的世家抄家灭族外，剩下的权贵大族，林文下令道，愿意继续留下为他效力者，官复原职，不愿意者，主动离去。 五日后，安康城内早已恢复往日车水马龙的繁华，前不久城南的大战，似乎从来没有发生。 身穿粗布麻衣，准备把从村子附近采摘的野果，卖给城里酒楼的张二狗，看到城门处，不少人正在排队，不识字的他，在守城士卒解释下，总算明白，这是在招兵。 此前宋国除禁卫军，普通士卒每个月钱粮并不多，且近年来，还时常拖欠，入伍者大多是贫困百姓。 各个城门处，入伍者早已排得人山人海，林文大喜过望，安康城与附近村落的人口，拢共能达近百万，按照如此速度，不久就能招满十万人。 宋国大多百姓贫苦，但皇族尤其是皇宫内，可过的一点也不苦，林文先是大力裁剪开支，把两任皇帝留下的后宫佳丽、宫女许配给东征以来有功的将士。 紧接着将皇宫宝库里的金银珠宝等奇珍异物，大肆奖赏将士，换成钱粮招募士卒，把不少官吏都惊呆，与历任宋国皇帝相比，林文不仅反其道行之，而且勤俭得过分。 接连十几日，林文主要时间都用于处理政务军务，有空则前往安庆公主府，借着看看婴儿的理由，与宋妙涵聊上几句，可惜效果甚微。 安康城西门，林文亲率护卫军迎接日夜兼程赶来的余远、杨工、钟开等人，看着越来越近的车辆，林文内心大喜。 总算可以把这些繁杂的政务都甩给专业之人处理，林文已经迫不及待，准备再次东征，彻底铲除宋国皇族最后的威胁。 第87章 梁国借兵 “先生，你可算来了，孤想死你了。”城门西处，林文上来就给余远一个大大的拥抱。 感受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余远赶忙提醒道：“大王，有什么事，我们后面再说，现在这样怕是有点不好。” 闻言，林文才松开双臂，发现不少人看他眼神都怪怪的，赶紧让余远等人跟着回去皇城。 等到马车离去，不少士卒纷纷围在一起，开始聊起来。 “刘八，你说大王是不是好那口？毕竟听说大王如今都没娶妻。” “高九，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哈。” “听说大王把皇宫里的美女都分给有功的将士了，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 “你们几个是没事做嘛，还不去看门。”不远处的守城队长项锐立，听到声音，马上过来朝他们吼道。 尽管心中也在猜想，林文和余远的关系，但这种事情，项锐立可不敢乱说啊，否则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余远前来安康城前，云州几万士卒，全部交由李化统领，民政则是由钟弘厚主持，原通宁府郡守王世枫协助。 “先生，从今天起，孤麾下的全部民政，就烦请您多多担待。” 琐碎的政务，林文确实不善处理，他还是喜欢于战场上厮杀，凭武艺战术定胜负，不用管这些弯弯绕绕。 “杨工，你继续负责大军日常和出征的后勤。钟开，火器之事，务必坚持下去，在兵器司旁边，给你准备好了继续研究的场地，这是我大概能想到的图纸。” 御书房内，林文将三人的最新任命安排下去，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否则他可要活活累死。 火炮第一次亮相，是在攻打绥阳城时，尽管已是钟开带着铁匠们精心打造，但还是存在不少问题，重量太重，运输太慢，就是最大不足。 好在起步已完成，剩下的就是不断优化升级，安康城作为宋国国都，不仅冶炼打铁技术属于一流，能工巧匠更是数不胜数。 林文更给工匠们许下重诺，能帮助钟开打造出他图纸上所画之物者，不仅赏千金，甚至可以封侯。 宋国从来只有权贵封侯的历史，让这些铁匠瞬间红了双眼，偌大的富贵，仿佛就在眼前，只等钟开率领他们打造火器。 让两人都下去准备，林文有些担心问向余远：“先生，梁国怕是会助宋浩一臂之力。” 南边的韩国，不出林文所料，打着索要回报的旗号，出兵强占幸州南部郡县，被等候多时的林虎率部拦住，二十几箱金银珠宝送到韩军大营，一时噎住他们想要争辩的嘴脸。 西部的吴国，皇帝如同虚设，内部已分裂为四大家族，毗邻宋国的白家，倒想出兵，其余三大家族见对他们无利可图，当做不愿帮忙，姜贵的几万大军又驻扎在青北郡，堵住前进道路。 出发向北的牛和动作极快，为更快抵达奎州刺史府驻地，索性将步卒留给副将统领，亲率五千骑兵，只带干粮，丢下辎重，假扮成宋军，风驰电掣向新姚城冲去。 沿途没受到丝毫阻拦，更是抓准时机，一举冲进城内，生擒刺史包正，副将与魏亮支援的大军也很快赶到，彻底掌握了新姚城，控制住奎州命脉。 还在奎州北部与猛虎军对峙的几万宋军，听到奎州已丢，家人全部落入猛虎军手里，争先恐后逃出军营，前来主动向猛虎军投降，奎州将军刘永寿见大势已去，几天后也带亲兵前来投降。 身处青羊关的宋本，林文对他丝毫不担心，先不说奎州十万大军要防范胡人攻城，愿不愿意听他这个皇子还有待商量。 更何况，如今牛和已占据奎州南下的要道，为安康城北部打造一道屏障。 “在我看来，可能性很大，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兵。” 看着余远那笃定的眼神，林文最后的担忧终于放下，认真说道：“先生，此番征讨，烦请您为我多注意宋国残存皇族动向，必要时，你可以先斩后奏。” 辽州丘昌城内，大皇子宋浩与大将军卢承允彻底傻眼，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林文居然这么快拿下安康城。 起初两人还痛骂守城士卒通敌，后来得知竟是宋元主动开城投降，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计划被彻底破灭，手中虽有十余万兵力，但真正能打的也才五万人马，宋浩内心已经开始怨恨卢承允来。 “这宋国天下只能由他们宋姓皇族来坐，林文这奸贼怎么敢如此。” 心中愤愤不平，宋浩又不敢出言骂卢承允，毕竟眼下还得靠他指挥大军，彻底击败林文。 没有注意到宋浩眼神，大将军卢承允还沉浸在如何获胜的思考中，苦思良久，终于想到可行道路。 “殿下，如今我们势单力薄，粮草后勤也是个大问题，不若向梁国求援，可否？如今你为宋国皇族正统，命镇北将军与三皇子率军南下，袭击奎州，减轻我们的压力，可好？” 抬头盯着卢承允那满脸皱纹，面容有些枯槁的脸，大皇子宋浩对令宋本与镇北将军南下，并没什么异议，只不过让梁国出兵，他怕是感觉不易。 似乎看穿对方心中忧虑，卢承允赶忙继续说道：“眼下宋国危亡，殿下可许诺，只要梁国助您击杀林文，这辽洲送他又如何。” 内心五雷轰顶，宋浩做梦也想不到，卢承允居然让他割地，要是真的做了，哪怕以后诛杀林文，他的名声也会烂透，甚至遗臭万年。 “殿下，林文势大，又有妖术，若不如此，怕是极难取胜。” 听着卢承允继续念叨，狠下心来冷静想想，宋浩还是同意对方的意见，毕竟宋国都没了，他要名声又有何用？ 青羊关内，镇北将军何元正，手持大皇子宋浩从丘昌城送来的书信，作为先帝宋隆的心腹，先前他受宋本与太监康轩蛊惑，才没捉拿抗旨的三皇子宋本。 如今皇帝宋元被杀，林文占据国都，何元正自然不愿投降，也认大皇子宋浩为正统，不过如今这封让他南下的军令。 镇北将军何元正不由得担心起来，抽调青羊关的主力战兵南下，若是胡人趁机攻城，那这天下可就危险了？ 第88章 几百年传承 “何将军，你也要学林文那乱臣贼子，背叛这宋国嘛？” 三皇子宋本的话，成为压倒镇北将军何元正的最后一根稻草，效忠皇帝皇族的观念最终占据上风。 十几日后的青羊关，五万兵力缓缓开出城门，只不过此次不是北上，而是南下，直奔奎州杀去。 梁国国都卫铜城，皇城大殿内，梁国的文武百官正饶有兴趣兴趣，盯着宋国谈判大臣贲力言。 “不知宋使所为何事？”高座上，梁国皇帝梁沛装作若无其事，庄严问道。 明白对方怕是明知故问，但有求于人，贲力言只得谦卑说道：“国家蒙难，奸贼作祟，愿梁国可借兵助我平叛，必有重谢。” “竟有此事，来使先下去休息，朕与众大臣商议后，给你答复。” 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梁国皇帝梁沛直接令侍卫将贲力言赶出去，而后让大臣讨论该不该出兵。 一炷香时间过去，梁国朝廷上分为两派，以大将军燕奇为代表的武将，力主出兵平叛，以丞相郝高翰为主的文臣，则提议作壁上观。 看着下面的人越吵越凶，甚至有动手打算，梁沛赶忙令侍卫将他们分开。 与林文开战，武将们可以捞取功劳，更上一层楼，文官们则是没有任何好处，能同意才怪。 至于不少文官们说的，林文此人会妖术，甚至能招来天雷，梁沛则是心中冷笑，不过是糊弄下面那些贱民的招式罢了。 “让宋使进来，看看他们愿意付出什么，朕再做决策。” 皇帝梁沛发话，还在纠缠的文武百官，赶忙停止争吵，重新站回原位。 “宋国愿以辽州为礼。”再次走上大殿，梁国皇帝梁沛则直接发问，出兵助宋有何好处，知道已是紧要关头，贲力言急忙把最后筹码拿了出来。 “令大将军燕奇统帅十万，出兵助宋。” 没有丝毫犹豫，哪怕刚刚极力劝阻出兵的丞相郝高翰也不敢出言阻止，梁国虽国土与宋国大差不差，但东部大多都是山地，难以耕耘，往西发展是历代先祖的共同心愿，如此诱惑，没有哪个梁国帝王能忍住。 “大王，为何不直接攻击丘昌城，而要先拿下这柳州？”大军前方，杨宇满脸疑惑问向林文说道。 兵贵神速 这是林文多次给他们这些将领强调的道理，此番只率四万军队出征，其中八千是前不久才投降的禁卫军，一万是才招募的新兵，杨宇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要绕道。 幸州与柳州交界处，收到书信后，曹院率领万余人马，在此等待多时。 “事情准备得如何？成败在此一举。”没有多余的客套，林文厉声喝向曹院。 上次城南决战之后，林文对他已是另眼相看，但曹院明白这还不够，只有立下足够功勋，以后才能更受重用。 “回云州王的话，属下亲自部署，绝对万无一失。” 盯着曹院看了许久，林文突然发现，这个之前沉默寡言的汉子，他似乎有些看走眼。 “出发，此番成功，辽州与柳州的将士皆由你统领。” 在曹院尚未从巨大的赏赐中反应过来时，林文已一马当先冲进柳州，身后护卫军见状，急忙跟上。 丘昌城内，大皇子宋浩正拿着派去谈判大臣贲力言的书信，梁国答应出兵是件好事，但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宋国近百年来，首次对外割让土地。若不是以皇族危亡为由安慰自己，从来炫耀都是炫耀武力，宋浩都要羞愧难当。 “大皇子不必如此，天下大势，盛极而衰，衰极而盛，此后十余年，梁国未尝不会没有衰败之日。” 有些错愕看向大将军卢承允，宋浩突然发现此人脸皮是真厚，不过站在宋国角度，这种方式，他很喜欢。 “多谢卢将军，等我剿灭恶贼林文，必定励精图治，匡扶正道，择机收回这辽州。”宋浩站起来信心满满说道。 “那就好，大皇子，此前我提议的事情，殿下要不再考虑考虑？” 虽为挑明，但宋浩明白对方意思，就是想让他现在就称帝，招揽人心，不过世上哪有凭两三州之地就称帝者，说出去都笑死人，他又不是那区区南方的韩国。 “殿下、大将军，叛军向柳州杀去了。” 斥侯从门外飞快跑进说道，闻言，两人对视一眼，皆从中看出不解，为何要舍近求远，这不符合林文的一贯作风。 “杨将军，你现在明白孤的意思。”进入柳州后，猛虎军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沿途的郡县，纷纷开门投降，以示臣服。 “大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您提前派人说服这些官员投降。” “还是让曹院将军来给你说说。” 没有直接回答杨宇的提问，林文继续骑马前进的同时，感受到系统的购买值又在上升，不由得想到。 恐惧也是征服的利器。 攻下安康城后，曹院率部继续东征，在猛虎军赫赫威名和皇帝宋元的诏书下，除却有个小县城抵死不降，被曹院率部一日攻破，县令满门抄斩，其余皆是望风皆降。 与幸州毗邻的柳州不少郡县，得知安康城破，皇帝身死，猛虎军战力如此强悍，对宋国皇族丝毫没有效忠之心，当官只求发财的柳州不少官吏，主动派人前来投降。 如此良机，曹院当然不愿舍弃，派人向林文禀报，得到处理此事的大权后，多次与他们书信来往，承诺投降后，家产与官位原封不动，柳州内部已是暗流涌动。 以为林文会直扑辽州丘昌城的宋浩与卢承允等人，将重兵都布置在西线，对柳州那边注意太少，苦苦等待梁国援军，竟是毫无察觉。 接连十多日，柳州不少郡县相继投降猛虎军的消息传来，宋浩与卢承允才恍然大悟，这才准备率军南下，救援柳州刺史府驻地桐浦城。 城门不远处，看着与奎州新姚城相差无几的城池，林文先是派人招降。 “咻咻咻……” 一波箭雨落下，落在甲胄上发出“咚咚”响声，前去招降的将士们赶忙后退。 见状，林文脸色有些不善，朝身边的曹院等人说道：“宋国皇族不愧是几百年传承，愿意效忠之人，当真不少，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孤。” 第89章 诱杀 “大王，让我率部进攻。”林文身后，曹院满脸自信道。 经过几番抽调，桐浦城内守军，眼下还不满万人，哪怕有高墙阻拦，且猛虎军大型攻城器械尚未运到，他也很有把握。 “从饥民中新招募的壮丁，不就是攻城最好的人选嘛？”曹院内心想道。 这种人哪怕死再多，也丝毫不担心会影响猛虎军的战斗力。 “让我想想。”眼神直视前方，林文在思考，若动用系统召唤雷电攻击，长此以往，会不会让猛虎军怯于攻城。 但若不用系统助力，林文又不忍流民去送死，凭将士血肉之躯去攻城，那伤亡必定惨重，作为柳州的刺史府驻地，很难轻易拿下。 注意到城楼上的旗杆被扔下，杨宇连忙提醒道：“大王，好像有异动。” 片刻前，桐浦城墙上。 “萧越彬，你也要学林文逆贼反叛嘛？”在最后几个亲信的护卫下，柳州刺史尤华茂朝对方怒喝道。 “尤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我对这宋国皇族是彻底没信心，你若不想投降，别怪我无情。” 猛虎军兵临城下，林文更传闻来招来天雷，天命怕是已不在宋。 柳州将军萧越彬，不想坐以待毙，给他们皇族陪葬，本来是准备先书信来往再投降，但现在情况变了，再不抓住机会就完蛋。 “呸，老夫就算死，也不似你这种奸诈小人。萧越彬，你真是败坏你家先祖名声，亏你先祖还被称为忠义无双。” 被提到祖宗，萧越彬瞬间脸色大变，转头朝身后的百人喊道：“都给我上，谁砍了尤茂华这个老匹夫，直接提拔为千夫长，连升三级。” 桐浦城门缓缓打开，为求稳妥，先是派小队士卒进城确保安全，林文才带着曹院、杨宇、冯士杰骑马入城。 “罪城萧越彬，参见云州王。”城门处，萧越彬领着几个亲兵，恭敬行礼道。 “萧将军能弃暗投明，实属难得，放心，你的府邸和财货，孤担保没人会动你的。”看着面前虎背熊腰，忠厚老实的萧越彬，林文大喜过望。 下令曹院率领本部兵马驻扎桐浦城，安，开仓放粮，救济饥民，招兵买马，监视萧越彬的举动，才考虑是否任用，林文休整三天后，继续率兵北上。 安康城丞相府。 余远正忙碌处理各地送来的政务，如今猛虎军攻占三州之地，而且还在继续扩张，尤其是恢复生产，需要他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 看着林文亲兵刚刚送来的回信，余远心中担忧的心，终于放下。 宋国镇北将军何元正，带着青羊关的五万战兵与貌州的士卒火速南下，兵力达到十万，牛和率部抵抗不住，连连失利，为减少伤亡，已退至奎州新姚城坚守。 起兵以来无往不利，如今接连丧师失地，担心林文被宋军激怒，从而撤军转而北上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林文书信中分析形势，下令景合关改由严风驻守，关旗率部北上支援，魏亮负责后勤辎重。如今兵力不足，让安康城和幸州两地加紧招兵买马，等他回来再说。 “丞相，墨盘将军求见。”门外的仆人喊道。 “让他进来。”放下手中书信，吩咐下属拿着虎头令牌分别去景合关、云州、幸州后，余远才朝门外说话。 一炷香后，余远脸上喜忧参半，先让墨盘离去，无奈走回坐椅，内心纠结良久，最终提笔写了封给林文的书信，派人马上送去。 墨盘刚刚前来禀告，说宋国皇族被他押送到安康城附近的一个小村落后，频繁与安庆公主宋妙涵书信来往，原本他以为这些人蓄谋不轨。 没想到，居然是宋国皇族目前的长辈们，竭力劝宋妙涵接受林文的好意，最好早点成婚，他们实在受不了这种苦日子。 过惯衣来张口，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却要自力更生种地，否则真的会活活饿死。眼看猛虎军给的粮食就要吃完。 哪怕对林文再恨之入骨，眼下，宋国皇族们更希望宋妙涵妥协，换回以前的好日子，最差也不必亲自干活。 辽州边陲小镇，林文正率领四万大军，与卢承允亲自指挥的十万宋军对峙。 两军属于半道相遇，经过先锋斥候们短暂厮杀后，后方的主力大军，很快结成阵型。 “林文，你这不忠不义的逆贼，敢不敢上前与我一战，否则早点下马投降，我还能求大将军给你个全尸。” 猛虎军前方，相貌英俊的宋军白袍小将，正疯狂挑衅。 用系统透视后，林文发现此人的武艺等级，居然就是个一般，原本想上去斩杀的念头，瞬间消散。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文在心中念叨，卢承允能当上宋国大将军，怎么可能派遣如此废物前来。万一败了，对自家士气岂不是个巨大打击？ “既然汝想寻死，孤林文便成全你，看枪！” 怒吼间，身披红色铁甲，胯下乌黑骏马者飞快冲出，朝那白袍小将杀去。 “砰砰砰……”。长枪与硬矛发出猛烈的碰撞，两人已是斗上三个回合。 “咻咻咻咻咻咻……” “隆隆隆……” 满天箭雨猛然袭来，其中还夹杂三十几架床子弩发射的杀器，还在斗将的两人猝不及防，被早已瞄准的弩箭瞬间钉死在地上，口中鲜血直流。 异变突起，宋军与猛虎军皆是愣了神，见状，大将军卢承允赶忙拍马上前，令士卒高喊。 “林文逆贼已死，尔等还不快快投降。” 伴随着宋军连连高呼“万岁”，猛虎军的阵营虽然起初有些许骚乱，很快便在附近将领的指挥下，重新恢复阵型，继续目视前方。 没有出现意料中叛军溃败的场景，甚至连阵型都没有明显松动，卢承允有些错愕，这敌军难道是想要为林文那逆贼报仇嘛？ “早就听闻卢大将军，文武双全，更是长于谋划，素有宋国护国猛虎之称号，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伴随冰冷的声音，林文骑着黑风，从猛虎军阵型中缓缓走出，眼神早已充满杀意。 第90章 引狼入室 注意到此人出现后，猛虎军士卒皆是向他投去敬畏眼光，卢承允脸色愈发难看。 刚刚看到那林文中计时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痛苦，落差太大。 “把他们都带上来。”趁卢承允还在茫然失措，林文强忍心中的怒火，朝后面下令。 身旁的冯士杰见状，赶忙将早已准备多时的人，请了出来。 “儿啊，你快快回来，大王不仅不杀我们，还给咱家分了几亩地了。” “孩子，你不要再为他们效力了，现在回来，大王说了，从前一概不论。” “大王真的是好人，不是他们说的妖魔，给了我们好多粮食。” ………… 战场上，熟悉的柳州、幸州的方言响起，在猛虎军士卒的竭力配合高喊下，对面的不少宋军，纷纷动容，有些甚至哭起来。 此前，为激励士卒与猛虎军拼死作战，卢承允专门下令，派人告诉他们林文攻占幸州、柳州后，纵容手下烧杀劫掠，他们父母亲人已死在乱军中。 士卒大多来自幸、柳两州的宋军，士气刹那间高涨到极点，人人皆有死战之意。 如今发现死去的父母亲人竟然还活着，且就在对面，宋军将士如何愿意继续厮杀。 察觉时机已到，林文赶忙命人高喊：“你们不想与父母亲人团聚嘛？放下武器者，免死，否则全家陪葬。卢承允就是个卑鄙小人，他今天能出卖手下，以后也能出卖你们。” 察觉麾下已有不少士卒朝对面猛虎军跑去，卢承允马上让督战队前去阻止，两者瞬间大打出手，乱成一团。 等候已久的五千骑兵，在杨宇的统领下，朝士气低迷的宋军杀去，混乱不堪的前军瞬间被撕开口子，接连崩溃。 冯士杰统领的步卒，也趁机压上去，早已失去斗志的宋军，纷纷识趣放下武器，蹲在地上投降。 “该死，怎么会这样？”中军处，大将军卢承允见形势已不可挽回，愤愤不平道。 原本以为此地会是林文的葬身之地，没想到，居然会让他遭遇戎马以来，最大的败仗。 此战，猛虎军以很少伤亡，大破俘虏十万宋军，卢承允仓皇间，只带着几百残兵败将向丘昌城逃去。 夜晚，猛虎军大营内，林文面露愧疚，直接提拔眼前的少年寇广为大队长，赏赐白银万两。白天假扮林文出战的，便是他哥哥寇总，如今已是尸骨无全。 “大王，安康城送来的紧急书信。”刚刚处理完战死士卒的后事，帐外亲兵高声喊道。 担心后方又出什么事情，林文赶紧命亲兵把书信送进来。 “哈哈哈，真是天助，给送信的人说，让他回去告诉余远，只要那些人能说服安庆公主，孤保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 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林文虽看在宋妙涵面子上，承诺不杀他们，但也不可能让他们如先前那样，白白享受荣华富贵。 只不过他没想到，只不过是逼他们自力更生，就能让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宋国皇族，如此快就去逼宋妙涵妥协。 回到丘昌城内，随卢承允归来的宋军，竟只剩二十几人，心中更是恨死冯士杰那个投降小人。 为在林文面前争功，冯士杰十分拼命，击溃宋军步卒后，带着几个亲兵，协助杨宇，一路追杀逃跑宋军，卢承允好不容易带走的几百人，是死的死，逃的逃。 “大将军，眼下该当如何？” 原本丘昌城就只剩几万人，在得知他们父母亲人皆在人世，哪怕宋浩加强巡逻，颁下严令，短短十几天时间，也逃亡三分之一，愿意留下的，多为丘昌城本地士卒。 思考良久，卢承允只得将最后希望，寄托给前来支援的梁军，无奈道：“殿下，为今之计，只得先坚壁清野，再坚守待援。” 奎州，新姚城楼上，牛和望着下面密密麻麻，不断辱骂林文和猛虎军的宋军，几度想要出城决战，好在理智战胜一切。 “只要宋军不攻城，就不必管他，有敢擅自出战者，立斩。” 丢下严令，牛和转身往其他城门走去，留下猛虎军士卒面面相觑。 城门不远处的宋军大营里，听着手下汇报，他们无论如何挑衅猛虎军，对方就是不出城，镇北将军何元正陷入沉思。 明明都骂的这么难听，这牛和还能忍得住，难不成他是属王八的，如此能忍。 新姚作为奎州刺史驻地，城墙也颇为高大，宋军此番攻过几次，都被击退，只得想办法引诱猛虎军出战，可惜屡屡功败垂成。 宋国幸州与韩国的交接处。 大营内，林虎看着面前威逼利诱，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韩使，内心陷入冷笑。 先是拿他和韩国皇帝的翁婿关系来说事，再又威胁若不同意，六万韩军马上就发起攻击，后果由猛虎军自负。 “贵使说得有理，可这种事情，不是我能做主，我马上派人禀告云州王，你们再等等。” 见到林虎还是如先前那般敷衍，使者刚想发怒，又是被士卒请了出去。 韩军大营内，主帅庞春的脸色，阴沉到极点，这林虎简直就是把他们当猴耍。 “此番，他们可又送与财物？”副帅晁缪志，似乎看不到庞春的脸色，饶有兴趣问道。 得知又送了不少金银，晁缪志内心大喜，反而劝起主帅庞春要耐心等待，这林虎明明很有诚意。 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哪怕内心无比压抑，庞春最终也只得同意对方的意思。 韩国官军战力低微，此次只能依靠权贵晁家的私兵，连皇帝都拿晁家这种权贵无奈，他庞春又能如何？ 安康城内，宋妙涵拿着一封又一封皇族众人的书信，她突然感觉林文可怕到极点，无论她如何反抗，对方总有办法逼她就范。 “生如浮萍，身不由己。”宋妙涵不禁在内心想到。 丞相府内，余远听着面前宋妙涵的贴身丫鬟转达的话，内心是喜忧参半。 不一会，屋内只剩余远一人，墨盘从门外走进，有些担心道：“丞相，你说要是以后她生下的孩子，继承大统，那可不妙啊，毕竟不少宋国皇族可是死在你我手里？” 闻言，余远一如既往平静，起身朝对方说道：“放心，到时候在我的悉心教导下，未来继承大统者，绝不会记恨你我。” 目前林文麾下第一谋士就是他，余远自信有这个实力和底气，做林文孩子的老师。 辽州丘昌城，十万梁军已于前几日到达，得知宋军如今只剩三万人，梁军统帅燕奇，是越发嚣张跋扈，直接令十个士卒为一队，住到百姓家中，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城楼上，卢承允满脸苦涩，朝宋浩道：“殿下，老臣真是瞎了眼，居然引狼入室。” 闻言，大皇子宋浩反而安慰起对方，无奈道：“谁让我们有求于人，且现在只剩三万人马，大将军不必自责，能击退林文逆贼就好。” “若现在还有十几万兵马在手，这梁军安敢如此？”宋浩与卢承允内心不约而同想到。 “报，叛军离丘昌城只剩五十里。”斥候飞快跑到面前喊道，打断两人的谈话。 宋浩与卢承允对视一眼，皆明白，成败在此一举。 第91章 宁死不屈 丘昌城外三十里，猛虎军帅帐内，杨宇、冯士杰等将领端坐两侧，耐心等待上位者发号施令。 若不是此次征讨主帅是林文，杨宇等人都要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辽州这几年，先是饥荒，再是起义军多次暴动劫掠，与官军来回拉扯交战，农业生产早已崩溃，百姓逃亡者众多。 原本是官军存放粟米的粮仓，如今是老鼠看了都要流泪，空空如也。 卢承允又搞起坚壁清野，派兵把附近百姓手中所剩无几的粮食全部抢走。 前来路上，饥民遍野，处处都是哀求声。林文下令各营保留二十日粮草，将猛虎军的口粮，大部分给百姓，换来仁义之师美名，也让有些捉襟见肘的粮食，雪上加霜。 “曹院从柳州运来的粮草，还有多久到？” “回大王，估摸还有三日左右。” 闻言，用手摸了摸下巴，林文心中总算放下心来，分粮给百姓，纯粹是他当时不忍，苦果也只能吃下。 军中粮草消耗殆尽，林文只得严令曹院逼那些世家捐献粮草，让原柳州将军萧越彬去执行，查验对方忠心，逐渐瓦解原柳州势力格局。 梁军前不久抵达的消息，林文也已得知，不过没想到居然是十万精锐边军。令众将下去加强巡逻，让士卒休整几天，等粮草一到就发起进攻。 半夜三更，听到亲兵禀告，林文从被窝中爬起，接待这位自从是梁军统帅燕奇的使者。 “只要大王答应给予辽州，我们梁军就助您彻底歼灭城内那三万宋军。” 诧异盯着眼前之人，林文沉思良久才反应过来。应是宋军先前被他打得大败，如今若要抵抗猛虎军，梁军反而变成主力，燕奇肯定不愿如此，只要拿下梁洲，回去皇帝也不会怪罪。 若没有系统，林文倒是会考虑他这个提议，如今四面皆敌，形势不容乐观，都等待他回去处理，可惜他不是这个世界之人。 “回去告诉你们燕主帅，若他现在率兵离开，我林文绝不追击，否则就永远留在此地。” 霸气侧漏说完此话，林文不顾来使想要继续劝说的行为，下令亲兵将他赶出营地。 七日后，三万猛虎军与近八万梁宋联军，在丘昌城南门外对峙起来。 丘昌城四周地形皆为丘陵，唯有南门处相对平坦。远远眺望联军的旗帜，前方大多皆为宋军，后方才是梁军。 “殿下，若一会厮杀惨烈，你务必小心。”猛虎军强大的战力给卢承允留下极深印象，如今他也只能提醒身旁的大皇子宋浩。 “啊，这天怎么下冰雹。” “大家小心，快护住头部。” ………… 如何方才九月，远远不是下雪季节，站在最前方的宋军，皆被这突然袭来的冰雹砸了个七荤八素，分不着南北。 素来听闻林文会妖术的卢承允与宋浩，如今亲眼所见，皆是无比悲观，这仗还怎么打。 强行压下心中恐惧，卢承允正准备下令殊死一搏，身后却传来更为恐怖的爆炸、惨叫声。 回头望去，十几道闪电接连落下，砸到排列整齐的梁军中，瞬间死伤无数，不幸被雷电击中者，更是尸骨无存，化为灰烬。 见状，林文骑马上前，手持长枪，朝对方吼道：“尔等若不想死，马上就滚，否则天雷可会继续落下。” 从来没见到如此天地异象的梁宋联军，再也提不起丝毫抵抗之心，纷纷转身逃命，刚刚抱怨被冰雹砸中的宋军，不由得庆幸，幸好来的不是雷电。 感受到系统购买值又开始提升，从只剩不到五十万疯狂回涨到三百多万以上，林文转身下令杨宇、冯士杰立即进攻。 征服系统助力强大毋庸置疑，只不过需要收集如此多的恐惧值，怕也只有在这战场上才能做到。 城楼上，梁军统帅燕奇，早已吓破胆子，他做梦也想不到，林文居然能借天地之力破敌，早知如此，他是如何也不敢去招惹这种存在。 “快，让城内五万兵力，跟我从城东离去，辎重什么都不要，马上走。” 下达完军令，燕奇顾不得带上此番抢掠而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下楼骑上战马，飞快朝城东跑去。 手拿骨朵的冯士杰，在乱军中，恰好遇上想要逃奔梁国的宋浩等人，刹那间都愣住，随后便是惨烈的厮杀。 双方皆身披铁甲，普通刀剑难以造成伤害，如今已是混战，只有骨朵这种钝器，才能瞬间让对方重伤。 接连的天雷，让宋军士气早已衰竭，随着最后几个心腹被猛虎军干掉，宋浩环顾四周，竟只剩他一人。 “冯士杰，父皇待你不薄啊，你竟敢投降乱贼，九泉之下，你有何面目去见他。” 没有理会宋浩疯狂的呐喊，冯士杰右手挥舞，十几个士卒瞬间一拥而上，将苦苦支撑的宋浩瞬间拿下。 夜晚，丘昌城原刺史府，宋浩与卢承允被一同押了上来，宋浩是被冯士杰生擒，卢承允则是趁乱突围时，刚好遇上林文，被一击打落马下活捉。 “两位，还有什么遗言就快说，过了今晚，你们怕是没机会了？”林文起身，对两手皆被捆绑的两人说道。 “乱臣贼子，老夫只求速死。” “只恨天不佑宋，竟然尔等逆贼窃取神器。” 见状，身旁的杨宇正要上前教训他们，被林文制止，对死人还用置什么气。 两杯毒酒送走宋浩与卢承允，紧接着，南边两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响起喊杀声，哪怕婴儿也没被向来纪律严明的猛虎军士卒放过。 次日上午，出使宋国才回来不久的贲力言，也被押送到林文面前。 “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贲大人。”一边说着，林文亲自上前解开绑在他身上的绳索。 昨日的惨象，彻底吓傻向来不信鬼神的贲力言，眼见林文上前扶他，更是颤抖不住，生怕这个魔鬼要如何折磨他。 “贲大人不必如此慌张，只要你答应帮孤做一件事，孤保证你回安康城就能和你家人团聚，且依旧是这朝廷上的重臣。” 虽然很想学卢承允那样宁死不屈，但贲力言发现，他压根没有这个勇气，颤颤巍巍抬头问道：“不知大王所求何事？” 第92章 成婚 “出使梁国，罢兵和谈。” 带着林文的期望，贲力言可悲发现，他是今年第三次出使梁国，好在此次是胜利者姿态。 丘昌城楼上，目送渐行渐远的贲力言等人，林文走下楼梯，准备休整几日，就返回安康城。 “征服者，不仅要靠武力，更要靠人心，否则和屠夫有什么区别。” 林文心中不断念起这句话，凭借系统他自然可以百战百胜，但却无法建立稳固统治，这和他要的彻底征服大陆，完全不同。 就算他可以依靠武力，建立强大帝国，但最后会随着他的离去而顷刻间崩塌，天下又会迅速分裂。 没有食言，彻底攻下丘昌城后，曹院便被林文任命为柳、辽两州的镇州将军，统领一切兵力。 与梁国的和谈颇为顺利，那日燕奇仓皇出逃间，仅仅带回三万人马，其余要么被猛虎军俘虏，要么被雷电当场劈死。 猛虎军愿放回俘虏，罢兵言和，原本强硬的主战派燕奇等人，见识过林文的可怕，更是力劝，东部山地间的蛮族又蠢蠢欲动，见事不可为，皇帝梁沛也只得同意。 贲力言返回时，余远派来的官吏廖南恰好到来，满脸寒霜警告廖南一定要善待柳州百姓后，林文带着三万士卒，踏上归家之路。 南边的韩国与西边的吴国，见到林文如此顺利击败宋浩的十余万大军，识趣退兵回国，更是主动献上礼物赔礼道歉。 奎州城外，中军帅帐内，何元正满脸苦涩，思考刚刚众将劝说他的话。 “宋氏天命已失，将军何不考虑南归？” 如今宋国只剩貌州一州之地，林文又能招来雷电，别说是麾下的那些将领，就连何元正自己都看不到继续打下去的希望。 只不过何元正深受先帝宋隆的信任，让他主动投降，他真的丢不下那个脸。 安康城东门，大雪纷飞，余远率领城内的文武官员，迎接林文的归来。从人群中快速扫过，林文有些失望没看到想见到的她。 皇宫御书房内，余远正一五一十汇报，林文离去五个月的事情，段景辉掌握的御史中丞府助力下，很快选拔任用一批经验丰富的官吏。 在暗影大队的协助下，民生很快得以恢复，只等来年的春耕。各地尽管还有小规模的暴动，也很快被将领镇压下去。 “先生，明年开春，孤准备率再度北征，彻底统一这宋国。” “那当然最好，凭借大王战必胜，不说这宋国，哪怕这天下，很快都会到您手里。” 虽然明知这是余远拍马屁，但林文内心还是颇为受用，谁都喜欢听好话，他也不例外。 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林文有些疑惑朝余远问道：“先生，如今您大仇得报，为何不恢复您本来的贡姓，今日入城时，不少人皆称呼您为余大人。” 有些诧异林文还会为他想到这些，余远内心颇为感动，他没有跟错人。 “当年家族破灭，初次投奔大王，您得知我母族姓余，便赐名余远以掩盖我之身份，为让后人世代记住大王恩惠，这才如此。” 担心林文还要再劝，余远赶忙又道：“大王请放心，臣弟贡方已恢复贡姓，家族依旧有后。” “既如此，孤此生必不负卿。”不知对方心中到底如何想，林文还是颇为感慨。 安庆公主府内，宋妙涵如往常那样，照顾着几个月的婴儿，眼里充满母亲般的慈爱。 “看来你很喜欢小孩子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宋妙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继续抱着婴儿。 见状，林文哪不明白，宋浩的离去，哪怕她心里早有准备，恐怕又是个巨大打击。 屏退仆从，林文轻轻走到宋妙涵身旁，轻声说道：“你若是不愿，先前答应之事就此作废，我保证那些人，不必再亲自动手耕种，也会有粮食吃。” 闻言，宋妙涵娇躯宜一颤，继续逗着怀中的婴儿，经过这几个月的生活，她早已明白，哪怕林文愿意善待宋国皇族，他麾下的将领也不会放过，她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来年的皇宫内，盛大的婚宴如期举行，迎着春风花香，林文满脸喜悦，他终于娶到当年在奎州一见钟情之人。 在场的文武官员，除林虎内心是真的替大哥高兴，其余众人皆是开始思量起来。 从清晨到傍晚，林文与宋妙涵才终于结束那漫长的迎娶仪式，步入寝宫。 内心无以伦比的喜悦，加之一身红衣下，宋妙涵美的不可方物，林文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欲望，粗鲁般扑了上去。 次日黎明，两人从昨夜彻晚的冲刺疲惫中醒来，身体经过多次强化的林文倒是并无大碍，宋妙涵却是床都下不了。 欲望大门一旦放开，便再也关不住。接连十多日，林文夜夜宵歌，主要是马上就要出征，军中又严禁携带女眷，他更是要以身作则，才不断发泄充盈的精力。 奎州新姚城外，经过半年多的对峙，何元正已彻底明白，这城他是拿不下。 貌州虽广但土地大多贫瘠，能养活他这十万大军，已是不易，不可能再有援军。 哪怕新姚城被围半年之久，但城外频频有援军前来袭扰，更坚定牛和带领麾下将士坚守的决心。 “将军，若是您无意南归，那我们就回去。” 作为前镇北将军罗云的后人，罗飞不仅一把朴刀用的虎虎生威，更在军中颇有威信 ，他的话很大程度上代表此时大多宋军的想法。 从去年秋天到今年春天，宋军是用出浑身解数，地道、夜袭、诈降等，却丝毫拿不下这新姚城，且粮草已逐渐供养不上，现在大军都快只能喝稀粥了。 看着台下众将彻底失去战意，何元正已准备下令北归，关外的胡人也不那么省心，屡屡犯边，若不是将士们拼死阻拦，青羊关早已丢失。 “将军，南边来的急报。” 斥候飞快跑进帐内，正要汇报军情，见两边的将军死死盯着他，吓得呆立当场。 “你有什么要事，赶紧说。” 见到镇北将军发话，斥候才从慌乱中醒过来，急忙道。 “南边发现叛军探子的马匹，距离我军只有五十里了。” 第93章 胡人入关 “都下去，准备迎敌。”何元正苦涩下令道。 眼下走是走不了，无奈只得背城一战。 “大王，为何不趁其不备，下令进攻？”身旁的大将杨宇疑惑问道。 此次北征，猛虎军主力是三万骑兵。起初林文是一路疾驰，但等要到的时候，却故意放慢脚步，惹得他非常不解。 “等等，不久就会有客人前来的。”翻身下马，林文下令安营扎寨，并命人将他率兵前来的消息，派人送进新姚城内。 “罗飞兄弟，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夜晚猛虎军大营内，林文起身朝罗飞问道，白天说的朋友就是他。 闻言，有些复杂看向林文，罗飞沉思片刻才问道：“倘若我真的鼓动其他将领，你之前承诺的作数否？” “当然，孤从不食言。” 三日后的宋军大营内，何元正擂鼓聚将，商讨与林文的决战。 “将军，可否听我一言？为今之计，只有投降了。” 罗飞刚刚起身说完此话，还没等何元正反应过来，台下的众将，纷纷起身站在罗飞周围，意思不言而喻？ “朝廷养尔等这么多年，你们摸摸良心，问这样做，对得起先皇嘛？” “宋国皇族失德，饥民遍野，民不聊生。孤以天之力夺之，爱抚百姓，又何不可？” 罗飞身后，乔装打扮、等待多时的林文缓缓现身，惹得何元正大惊失色。 “来人，给我把这个逆贼拿下。” 猛虎军的核心就是林文，只要将他抓住，何元正突然感觉，这宋国还有赢的机会，最起码也能偏安一隅。 “我看谁敢！” 何元正亲兵从帐外进来的同时，罗飞带着众将直接拔出腰刀，与之对峙起来，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 “何将军，孤是爱惜汝的才华和珍惜士卒的生命，否则，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 霸气侧漏走到何元正面前，林文无视对方持刀的动作，满脸自信说道。 “报，紧急军情。”还是前几天的那个斥候，冲进帐内时，又一次愣住，心想这是闹哪样？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尽管发话的是林文，但有种无法拒绝的威严，让斥候急忙说道。 “叛军骑兵，突然出动，如今已堵住我军的四处营地，随时可能进攻。” 诧异望向罗飞等人，何元正瞬间明白，他的这些属下，怕是早已投降林文，而不是临时起意，否则猛虎军怎能如今轻易完成合围。 “何将军与众将，是不是听闻孤可以召来天雷的传闻，今日孤向你们证明，这不是传闻，这是真的。” “轰隆隆……” 伴随着林文话音落下，一道足以炸裂众人耳朵的声音，瞬间从天上袭来，若不是已有准备，这巨大无比的雷声，足以让人吓得趴在地上。 “何将军，投降，你的父母妻儿，皆在安康城内，你难道想让他们也陪葬嘛？围城半年，你也算为宋国皇族尽忠了。” 有些不甘看向对方，何元正缓缓放下手中佩刀，内心在做最后的挣扎。 宋国此前要求，封疆大吏，除皇帝恩准，家人一律在京城做人质，此前有传闻，林文入城后，也杀掉他的妻儿老小，如今看来，怕是谣言。 “罪臣何元正，愿为云州王效力。” 帐内的众将都无意再战，营外的猛虎军铁骑，还有那差点就劈向他们的天雷，林文亲自前来又给足面子，他何元正实在找不到支撑下去的理由。 “孤得何将军，如猛虎天翼。”赶忙将跪倒在地上的何元正扶起，有他在，青羊关甚至貌州，唾手可得。 十万宋军在将领的指挥下，向营外的猛虎军投降，愿意留下者，打乱重新编成千人大队，不愿意者，由林文亲自发放铜钱，让他们归家。 何元正的投诚，标志着宋国的最后一支野战主力，彻底消失，林文已经实际上，成为这宋国的新一代执掌者。 二十日后，余远从京城选拔的官吏，也逐渐到位，留下牛和镇守奎州，补充粮草后，林文令罗飞领着两万投降的降兵骑卒，一同北上。 貌州的兵力，此前大多已被何元正带走南下，镇州将军李山豪已无兵可派，加之那些归乡后，四处散播亲眼见到林文施展天雷，投降者比比皆是，猛虎军一路高歌猛进攻向定阳府。 若不是此前，有在黄石城杀猛虎军士卒家人的事，李山豪非常愿意投降林文，可惜这条路早已堵死。 带领十余名亲兵，李山豪抢在猛虎军即将攻城的前夜，跑到宋国最后的地盘—青羊关，与绝对不可能妥协的三皇子宋本，商量起最后的道路。 “殿下，如今我们怕是只有投奔胡人了。” 思虑良久，李山豪终究说出最后的打算，随着貌州全境的投降，林文和猛虎军已占领宋国全境，除了北上，无路可走。 “殿下，老奴也是这样认为。”太监康轩见到有人说出他内心所想，也急忙附和道。 有些诧异盯着两人，三皇子宋本徐徐起身，朝两人走来道：“为何我们要走，而不是让他们进来。” 去年梁军助宋的惨败，彻底击垮周围国家救援的心，明白列国不可能再助他们，宋本把最后的希望，彻底寄托在胡人身上。 “殿下三思啊，若我们只是投奔胡人，后人会理解我们无奈之举，若放胡人入关，那怕是会留下千古骂名的。” 李山豪当貌州将军这么多年，尤其是当初在白铁口与胡人激战，与他们的恩怨简直不死不休。 “李将军，若你还是大宋的臣子，就想想孤死去的大哥、二哥，还父皇临终前的遗愿。” 十日后，林文率军来到当初穿越而来的地方——莫城县，不由感慨万千，初来时的孤单一人，如今身后的万千人马，偌大的宋国。 派人给林典和戚雪送去准备好的礼物，算是对当初戚井提拔之恩的感慨，林文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向青羊关扑去。 “大王，不好了，关旗将军让我回来禀告您，几十万胡人入关了。” 一路上斥候疯狂抽打胯下马匹，总算见到林文，激动喊道。 第94章 漠北草原 派给关旗的不过五千先锋，与胡人交过手的林文，深知其可怕，更何况是几十万大军，急忙问道：“关旗如何了？” “托大王的福，关将军发现敌人后，马上上山死守，火速派我前来向您禀报。” 青羊关，镇北将军府邸内，赤雷南一脸得意，抓起身旁的牛肉大口吃起来，他打死也没想到，胡人上百年打不下来的关口，会这么容易到他手里。 “大单于，我还是提议，现在就对猛虎军撤围，派人向林文讲和，滚滚天雷，怕不是我们能承受得住。” “国师，你真的信那林文，能招来天雷，本单于可不信，只不过是骗那些蛮子的手段罢了。” 见赤雷南依旧轻视，张蓝还想再劝，毕竟这种事情，万一是真的，几十万大军怕都要完蛋。 “放心，本大单于自有妙计，你到时候看着就行。” 有些诧异盯着对方，张蓝心中思虑万千，能对付天雷的手段，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 一路疾驰的关旗，在将要抵达青羊关时，遇到几万胡人骑兵，而且还只是对方的先锋部队。 胯下马匹已精疲力尽，转身撤退很容易被以逸待劳的胡人骑兵追杀，迫不得已，只得率部登上附近的小山，固守待援。 “关将军，快看，胡人的后方乱了，是不是大王他们来了？”身旁的亲兵欣喜喊道。 闻言，关旗脸上也浮现出喜悦，却没有急于下令出击，生怕这是胡人的诡计。 “罗飞，杨宇，你们各率本部兵马从左右攻击，我亲率护卫从中间突击。” 得知关旗被围，林文令人从后方调兵的同时，马不停蹄前进，担心晚了就折损一员大将。 胡人的领兵先锋是窝阔虎，与林文、猛虎军皆是老相识，围山的几处出口被攻击，刚想派人去支援，就看到“林”字的帅旗朝他而来，林文更是势不可挡，所过之处，伏尸遍地。 “放箭、放箭、放箭！” 凭借前几次交手，论单打独斗，窝阔虎实在没把握拿下林文，猛虎军疾行而来，披甲者不多，胡人射术比大多猛虎军好上不少，一时落马者众多。 “左单于，不好啦，山上的蛮子，突然杀了下来。”一个身材精瘦的胡人，突然跑到窝阔虎面前喊道。 山上的关旗自始至终都在观察山下的情况，发现胡人大乱，他笃定是援兵到了，这才发起攻击。 “可恶，这该死的蛮子，早不下来，晚不下来，偏偏现在来。” 围困关旗这支孤军好几天，窝阔虎做好围点打援的准备，没想到来的是林虎这头猛虎，眼下只能先撤了。 凄厉的号角声骤然从四周响起，胡人纷纷舍弃面前的对手，转身向北逃去，在林文带领下，猛虎军在身后穷追猛打，直到青羊关附近才停下脚步。 十多日后，从貌州、奎州、云州征召的骑兵，陆续赶到，算上罗飞前不久归降的两万人马，猛虎军铁骑已达到八万，若是加上负责后勤的民夫等，动用的人畜已达二十余万。 青羊关外，林文眼神复杂看向前方，如此高大的城墙，城内外更有近三十万胡人，若是强攻，身后的八万铁骑，怕是死光了也没用。 当夜，猛虎军帅帐内，林文给众将下达明日作战的军令，天雷将城墙倒塌后，随之而来的会是碎石、冰雹砸向胡人，等看到红旗挥舞，再组织进攻。 次日，不出林文所料，胡人依旧没有出关交战，以往对宋军占据绝对野战优势，在猛虎军面前，似乎黯然失色。 “前方可是云州王林文，我是胡人左单于窝阔虎，咱们可是老熟人了。” 正准备用系统召唤天雷攻击，生生劈开这城墙的林文，被城楼上突然的喊声停住。 “孤就是，尔现在投降，孤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否则必将你挫骨扬灰。” 咬牙切齿看向窝阔虎，对这个当年害死戚井等千余人的凶手，林文怎么也忘不掉，万万没想到，今日还能遇到。 闻言，窝阔虎也不恼，右手挥舞间，上千百姓就被压到城墙前方，双手被绑住，在惊恐的眼光中，看到身旁的胡人将马刀架在脖子上。 “听闻云州王爱民，今日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大单于已经下令，只要听见天雷、冰雹等异象，这些人便会瞬间人头落地。” “对了，忘记告诉云州王，城内外还有数十万百姓均是如此。” “不知云州王，敢不敢与我家大单于，赌上一把。” 眼神似乎要喷出火，林文怎么也想不到，胡人居然找到应对他天雷攻击的方法。 起兵反宋，从忠义来讲，林文确实不占优势，年纪轻轻，就已是四品将军，放在寻常百姓出身的将领眼里，简直天高地厚之恩。 考虑到这个因素，林文自始至终，都是站在百姓大义的角度，否则别说天下人，就连他麾下的将领也难以说服。 青羊关，当年曾经来过，城内外少说也有四十万百姓，林文不认为胡人能将他们全部控制，但是哪怕只有一半，那也是二十万人命，他怎么也下不了这个手。 满怀无奈，林文下令由他殿后，全军撤回营地休养，再寻良机。 城楼上，看着逐渐退去的猛虎军，赤雷南满脸笑意，走出城楼的房间，问向身边的张蓝：“国师认为如何啊？” “大单于简直天纵奇才，南下夺取天下指日可待，能跟随您，是我毕生荣幸。” 张蓝现在对赤雷南又高看不少，够狠够毒，将全城百姓的性命来做赌注，他目前是找不到。 沙盘上，林文带着关旗、罗飞等将领，把青羊关的城墙和地形观察无数遍，最后无奈发现，若是凭人力强攻，起码也要五十万人，哪怕侥幸成功，伤亡也在四十万以上。 如今已是秋天，离冬天也就两三月时间，到那个时候，不仅天气会异常寒冷，将士们粮草、袄衣也难以运来，满目疮痍的宋国，禁不起这种消耗。 看着麾下将士垂头丧气样子，林文突然起身，用手指向一处平地，厉声道。 “既然胡人不愿走，那孤就带你们去胡人家里——漠北草原！” 第95章 天地异象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看着眼前广袤无垠的草原，林文忍不住念出了声。 那日，安排关旗等人继续留守营地，趁着夜色，林文带着罗飞、杨宇等人，悄悄从白铁口等关隘三路并进，一举翻越山脉，向着胡人的王庭奔去。 青羊关，大单于府邸内，张蓝忧心忡忡前来禀报，猛虎军已经十多日没有动作，派出去的探子，也没带回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国师不必担心，再过一两个月，就是我胡人儿郎南下收割的时候。” 端起右手边的酒壶，赤雷南边喝边说道。 猛虎军与他们已形成对峙局面，但凭借城墙，他有十足把握，会让对方死伤惨重，尤其是等冬天来临，他不信林文会不撤军，否则二十多万人畜，冻死饿死者不计其数。 “大王，前面发现大批胡人放牧，罗飞将军让我回来向您请示，是活捉还是一个不留。” 估摸着已经快到胡人最大的聚集区，这些人既是牧民，又是周围的守卫，林文没有丝毫犹豫，让传令兵告诉罗飞，别放跑一个。 一路上，林文对大大小小的胡人部落，进行残酷的杀戮，为了不暴露行踪，无论是否投降，结局都只有死亡。 几十年来，从来没有南边的军队能到达漠北，不少部落的胡人，最初均以为是大单于的人马回来，等到靠近，才发现是南边的宋人，被早有准备的猛虎军击落马下。 天气逐渐变冷，城外的猛虎军却丝毫没有退兵的痕迹，为打探虚实，赤雷南命窝阔虎率领小股骑兵多次进攻，均被关旗击退。 “大单于，这林文不对劲，能从一介平民搅得宋国天翻地覆，如此太不符合常理。” 城楼上，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猛虎军的粮草还在源源不断运来，让张蓝的疑心越来越重。 “快让我见大单于，出大事了。” 没等赤雷南答话，焦急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两人赶忙回头望去。 “什么，这林文居然率军杀到我胡人王庭，术木易战死，几十万子民都被俘虏了？” 死死盯着眼前之人将事情说出，赤雷南压住吐血的冲动，赶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大单于，小人那日正在做买卖，只听见天雷滚滚，而后便是几道雷电，突然落入王庭。” “一时死伤无数，王庭的宫殿瞬间毁灭，到处都是着火。” “这还没完，刚从地上爬起，就又发现天上突然莫名下起了冰雹，赶紧到帐篷里躲避。” “紧接着，我就看到数不尽的宋军从四面八方冲过来，见人就杀，其中一员黑色甲胄的蛮子，长枪挥舞间不知杀了多少人。” “小人身旁正好有匹马，托大单于的福，总算逃了出来，后面几个幸存突围的兄弟，说右单于也死了，我这才前来给您禀报。” “天雷、冰雹……。” 赤雷南口中不停念叨，这和传闻中，林文能招来天雷，几乎一模一样，如今他已经对信了九分、十分。 胡人人口只有两百来万，且大多分散，林文如今俘虏的几十万人口，赤雷南一点也不敢放弃，否则哪怕此战他胜了，也是元气大伤。 “国师，你马上给我写封书信，就说我愿意互相交换俘虏求和，派人给林文送去。”知道事态紧急，赤雷南连忙说道。 十日后，林文愿意交换俘虏的消息传来，但是随之是让赤雷南退出青羊关的要求。 若是一般要求，张蓝都会劝赤雷南暂时忍下这口气，毕竟滚滚天雷，岂非人力能抗，但是放弃这胡人梦寐以求的关口，别说身为单于的赤雷南，就连普通胡人也做不到。 看到对方愁眉不展的样子，张蓝突然计上心头，起身请赤雷南去后堂后，出来便告诉猛虎军的使者，他已说服对方，毕竟天雷可是能击垮城墙，如今留给他们已是无用。 寒风逐渐吹起的青羊关城外，八万猛虎军押着几十万的胡人，在林文的带领，准备交换俘虏。 “大王，胡人狡诈，不可不防。” “我也是这样认为，请大王务必小心。” 身旁的罗飞、关旗等人，纷纷提醒，林文脸色不变，心中却早已升起警惕，如此轻易就同意，他怎么会不做准备。 “咚、咚、咚。” 三声鼓声响起，按照原定那样，第一批几万百姓被扔掉束缚，从后面赶出，让其向前方跑去。 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不过当青羊关的百姓刚到达时，高昂的号角声响起，不少凄惨的百姓突然从怀中掏出利刃，向面前的猛虎军杀去。 随之而来的是胡人十余万骑兵，山崩海啸般猛烈的冲锋。 那日，张蓝献的计策就是牺牲第一批交换的俘虏性命，趁机打乱猛虎军阵型，再骑兵冲锋，彻底击垮对方，如此哪怕林文有天雷相助，也无力回天。 赤雷南期待中，猛虎军前军大乱的情况并没出现，想要动手的胡人，瞬间被士卒压倒在地上。 早有防范的林文，让士卒注意这些百姓的双脚双腿，天气寒冷，冻的生疮者，便是真的，否则一律是胡人假扮。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赤雷南急忙令窝阔虎、呼巴拉德、哲不塌率人马上杀去，短短几百米的距离，骑马眨眼就到。 “轰轰轰……” 雷鸣声突然响起，天雷却没有落下，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大量圆石射中冲锋的胡人，落马被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冲锋的势头大大减弱。 钟开没有辜负林文此前的厚望，在他带领铁匠们夜以继日的钻研下，新的大炮很快被打造出来，体重更轻、威力更大、射速更快，恰好就在前几日才送到。 赤雷南下了死令，哪怕心中依旧恐惧，窝阔虎等三人依旧率领亲卫们杀向猛虎军，他们相信只要短兵相接，他们就还是草原上的雄鹰。 “小心，天上又下碎石了。” 突兀的惨叫声响起，满天碎石从空中落下，刚刚经历一轮炮击的胡人们，再也忍不住这种天地异象带来的恐惧，纷纷转身逃跑。 “令关旗指挥全军，孤亲自去取赤雷南的狗命。” 只有亲手杀了对方，胡人才会得知他林文的名声，这恐惧值才能到手。除此之外，当年戚井等人的仇，他林文可没忘记。 第96章 休养生息 “大单于快走，我们来拦住他。” 长枪挥舞，胡人死的死、逃的逃，彻底失去与林文交战的勇气，值此关键时刻，窝阔虎赶紧带上几十名亲兵冲上来，为赤雷南争取时间。 “给我死！” 狠戾的招式突然使出，哪怕窝阔虎的这些亲兵有铁甲护体，在林文那绝世武艺等级下，也被瞬间刺穿，不可置信看向来人。 “兄弟们，跟我上，保护大王。” 战马比不上林文胯下的黑风，罗飞总算赶了上来，尽管眼前局势，林文与麾下护卫属于一边倒的屠杀，但他可不敢让对方陷入险地。 “他们就交给你来处理了，当年的仇，今日必报。” 丢下这句话，林文在罗飞诧异的眼光中，再一次飞快离去。 “大单于，只要回到草原，这林文就拿我们没办法。” 兵败如山倒，赤雷南现在才认识到，他严重低估林文的可怕，不过张蓝说的也没错，只要到了广阔的草原，对方能拿他如何？ “狗贼休走！” 暴怒声从身后响起，只见林文单枪匹马，朝他们杀来。 “欺人太甚，真当自己无敌于世间嘛？” 哪怕逃跑的匆忙，赤雷南身边依旧有百余骑兵，且还有呼巴拉德这种将领，他林文胆敢如此前来，分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停止撤退，先杀了他再说。” 赤雷南右手指出，打断想要再劝的张蓝，而后带队转身朝林文杀去。 “咻咻咻……” 两轮箭雨落下，好在身披两层甲胄，林文并未受伤，如虎入狼群，直接撕裂赤雷南麾下亲兵的阵型。 “噗！” 趁着林文在与其他胡人交手，呼巴拉德两手皆持骨朵，本想从后方偷袭，没想到竟被突然甩出的长枪，送掉性命。 不远处的赤雷南彻底愣住，手下大将居然挡不住林文一击，还是在偷袭的情况下，这仗没法打。 解决掉难缠的呼巴拉德，林文转身又朝赤雷南杀去，身边亲卫还沉浸在震惊中，一杆长枪，直挺挺刺向赤雷南胸膛。 “吾乃草原上的雄鹰，胡人的大单于，怎能死在这里。” 求生的欲望响起，赤雷南挥舞马刀迎击，竟生生挡下林文这狠辣的一招。 有些诧异盯着对方，林文收起轻视之心，用系统透视出对方的实力也达到优秀，刚刚是他托大了。 “那孤倒想看看，你能不能挡住我这一击。” 长枪如恶龙般脱手而出，在赤雷南恐惧的眼神中，瞬间连人带马，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 残存的胡人士卒见状，本想上前为赤雷南报仇，身后又传来喊杀声。 “大王，末将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片刻后，罗飞解决完这些胡人士卒，前来朝林文说道。 “把胡人的国师给我带上来看看？” 建立暗影中队时，林文向来对胡人的情况就十分重视，对助力赤雷南登上单于宝座的张蓝，他也是十分好奇。 看着面前身穿胡衣胡服的男子，林文问道：“为何残害同族，助纣为虐？” “宋隆杀我全家，我想要报复，难道不可？只不过我失败了，你成功而已。” “说句心里话，我其实还得谢谢你，帮我杀了这么多宋国皇族，只不过居然沉迷美色，不知斩草除根。” “送给你最后一份大礼，在我府邸里的地牢里，关押着三个你最想要的人。” 话刚刚说完，在林文惊愕的眼神中，张蓝突然口吐黑血，瞬间倒了下去。 “看来他从被俘那一刻就没准备活下去，怕是趁士卒不备，偷偷吃下毒药。”罗飞看着倒下的张蓝，忍不住说道。 几十万胡人士卒溃败，半数做了猛虎军的俘虏，青羊关镇北将军府邸内，众将对处理这些青壮，吵得不可开交。 青羊关此地将领的代表罗飞，主张痛下杀手，否则难以安抚几十年来被胡人劫掠杀害的百姓。 以关旗、冯士杰为代表的将领，则是主张挑选其中善于骑射的胡人，编入猛虎军铁骑中，以此增强战力。 眼看几人又要打起来，林文连忙喝住众人，缓缓起身，将他的决定说了出来。顿时，部分将领脸上非常不愿，但也无可奈何。 几日后，十余万胡人，以二十人为单位，手捆双手，绳索套着双脚，在几万猛虎军的押送下，急急忙忙往北走。 漠北草原上，胡人们看着朝思暮想的家乡，皆以为要释放他们，兴奋地举起双手，内心激动无比，有些甚至唱出放牧时的民歌。 “胡人掳掠百姓这么多年，今日孤林文，就要替天行道，血债血偿，否则怎能安抚这青羊关内外数十万亡魂。” 匆忙搭起的高台上，林文怒不可遏说道。 而后胡人惊恐发现，身边押送的士卒，突然朝他们举起屠刀，双手双脚皆被束缚，而且还是二十人绑在一起，能躲开逃脱者寥寥无几。 即便有侥幸成功者，也会被在附近游荡的，罗飞统领的青羊关出身的骑兵，迅速一拥而上刺死。 “大王，胡人士卒全部伏诛，无一漏网。”夜晚，猛虎军大营内，罗飞前来向林文禀告今日的情况。 本来罗飞都不指望林文会答应他的建议，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被采纳了，现在他对林文的忠诚丝毫不亚于牛和等人。 此时，青羊关张蓝此前占据的府邸地牢内，冯士杰嚷人手拿毒酒，再次放到宋本面前。 “三皇子，你要是想体面，末将就帮你体面，你要是不想体面，那别怪在下了。” 当日胡人入关后，张蓝假意宴请三人，随后便扣押起来，一直关押在地牢内。 今日自知难逃一死，康轩与李山豪在对视后，皆无奈喝下毒酒，很快便倒在地上气绝。 唯独这三皇子宋本，却是百般求饶，语气谄媚到极点，让此前对宋国皇族还抱有的一丝愧疚之心，瞬间荡然无存。 令人给宋本灌下毒酒，确认其死亡后，冯士杰才派人去给林文报信。 此战过后，胡人元气大伤，未来二十多年难以产生威胁，安排好罗飞暂时把守青羊关后，林文率军南归。 此次北征，前前后后，无论是恐惧或信任，林文已有三千万的购买值，但内心却知道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满目疮痍的国家，再也经受不了大的战火，急需休养生息，安抚百姓。 第97章 高产作物 南归的路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百姓们，麻木跟在当地官员们身后，迎接林文等将士的归来。 城门处，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权贵世家光鲜亮丽的服饰，和数以百计的奴仆，天灾与战乱似乎从来没影响到他们。 “兴亡，百姓皆苦啊。” 见状，林文忍不住感慨道。 沿途的官员，哪怕当地民生再凋敝，也多次前来请林文稍作休整，可惜都被拒绝。 如今宋国皇族最后的力量已消逝，林文又击垮胡人，斩杀首级近二十万，彻底结束百年来帝国北部的威胁，威望达到极点。 明眼人都知道，林文离那皇帝宝座，就只剩最后一步，现在不抱大腿，更待何时。 “大王，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安康城丞相府内，余远慌忙丢下手中的奏报，起身朝林文行礼。 十几日前，余远才收到书信，说林文已率领大军刚抵达奎州，这回来的也太快了。 “孤让关旗统领大军归来，有要事与先生商量。” 眼底掠过一丝喜悦，余远自认大概猜到林文所想。 国内已平，邻国皆服，是时候改朝换代了。 “大王，如今已是冬季，您现在称帝要准备的礼仪、器物，怕是来不及。” “不如等明年开春后，再行登基仪式，如何？” 略微诧异盯着余远，林文马上又恢复平静，瞬间明白对方的想法，他林文不急，奈何手下人等这天怕是很久。 滔天权势、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奴婢成群，只有林文称帝后，这些才会名正言顺赐给他们。 “先生既然说明年开春，那就这样。孤想请教的是，如何让各地加紧救济民众，这寒冷的冬天，死的人已够多。” 闻言，余远脸上有些惭愧，和林文这种忧国忧民的境界比，他太急功近利了。 “大王，非臣等人不愿，只不过各地仓库里确实已无粮食了。” “各地的权贵手里，怕是攒了几十石粮食，先找他们借，等明年再还他们。” 余远苦笑一声，朝林文说道：“大王，借也是要钱的，如今库房里，金银所剩无几，总不至于明抢。” 刚刚平定国内的林文，踱步片刻，转身朝余远道：“金银之事，孤来想办法，先生现在按照孤说的去做，若有违抗者，就地镇压。” 皇宫御书房内，林文召见墨盘后得知，暗影大队如今已遍布国内，到处都有探子和眼线，所需金银的事，瞬间就有了思路 。 次日，一道石破天惊的旨意从安康城发出，各地的猛虎军士卒在暗影大队的协助下，迅速包围控制当地的赌场。 财物一律充公，人员一律被抓，有敢反抗者，为披甲的士卒，就地处决 。 城墙上，余远有些担忧说道：“大王，赌场这事，自古有之，您雷厉风行下令，会不会引发各地权贵不满。” 清缴赌场得到的金银，全部向当地商户购买粮食，救济灾民，有些胆大趁机涨价者，被当地暗影大队的人员警告一番后，老实回去卖粮。 不过此举也损害各地权贵世家的利益，灾荒之年，本就是他们趁灾民卖儿鬻女之时，大发国难财的机会。 “不满就不满，难道孤还怕他们不成。”丢下一句狠话，林文来到钟开处，询问火器的进展情况。 火枪的打造，还处于过程中，对于膛线，火药的用量，林文又一一进行讲解，最后在铁匠们似懂非懂的眼神中，无奈离去。 这个时代，火器还处于从无到有阶段。 十多日后，几万猛虎军抵达安康城郊外，归来的士卒皆喜气洋洋，等待来年的开国大典。 冬去春来。 武定元年，正月初十，旭日东升，不到三十岁的林文，在洛平龙吟山，祭天登基。 这个昔日的饥民，仅仅用了不到十年时间，就推翻宋廷，击垮胡人，夺取了天下，正式开创长达近千年的大宁皇朝。 “皇帝万岁，大宁万岁。” 山脚上，几万精心挑选的士卒，整齐呐喊着，声音响彻云霄，直达天地。 以往的安康城，如今已正式改名为洛平城，皇城承天殿内，林文端坐龙椅，看着下面的文武官员，由太监拿出圣旨，开始封赏。 文臣之首余远，任命为宰相，受封公爵，武将之首林虎，任命为大将军，受封二字王爵。 其余跟随林文打天下的牛和、关旗等打天下的老将，皆被封为侯爵。 至于投降的原宋国降将，有功者，也是被封为子爵，以此安抚。 朝廷的机构，原有的文臣、武将、御史台的基础上，林文又专门设置一个机构，将原来的暗影大队，正式改为皇影司，直接对皇帝负责。 次日上午，众位大臣还洋溢在喜悦的氛围中时，林文已在御史房内，盯着眼前的三大筐红薯、土豆、玉米，开始思量在国内推广高产作物。 这个世界，此前多番派人打探，都没有丝毫这三种高产作物的情况，迫于无奈，林文只好看看系统里面有。 初见喜悦的神情，迅速被打破，看到任意一筐居然要一千万的购买值，林文差点没吐血，破口大骂系统不要脸，可惜没用。 直到前不久，在北征结束后，林文终于筹齐三千万，在犹豫很久后，才最终下定决心，兑换出来。 “先生，你终于来了？全国此三种作物的事情，你看多久可以试行？” 有些担忧看向林文手中的物品，余远赶忙答道：“陛下，要不先在洛平城附近种植一下，看看收成如何，否则怕是？” “好，就依先生所言，这是朕写的三种作物种植的方法，麻烦先生赶紧安排人去种植。” 话音刚落，林文就推门出去，留下余远一人站在原地。 有些复杂看向背影，余远苦笑，当年在黄石城商讨灭列国的谋划，他以为林文夺取宋国后，便会开始享受。 没想到，对方丝毫没有这种心思，好在一直把他当做心腹，先生一词，正如初见时，两人的情谊。 第98章 三大改革 皇宫深处的几间房屋，林文在走过层层护卫，推门而入，几名匠人刚想起身行礼，就被喊住。 “成功了吗？” “托陛下的福，东西已经造好了，请陛下过目。” 手拿小碗白糖和一块肥皂，林文观察很久，忍不住笑出声。 有此宝物，他林文，这宁国就算想穷，也难了。 天下列国的权贵世家，手里的财富，已到普通平民难以想象的地步。 对这种稀罕物，只要控制产量，绝对能引起他们疯狂的追逐，哪怕价格再高也无所谓。 “赐白银万两，从今日起，会有更多人来，尔等要继续带领他们加紧生产。” 转身离去，身后已经响起叩拜的声音，林文心想，还好当初有空时，在网上看了肥皂与白糖的制造视频。 百草灰造肥皂、活性炭炼白糖的方法，在这个世界，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洛平城王府内，林虎正演练武艺，哪怕如今已身为莫城王，他也想上战场为大哥出份力，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明白，大哥不可能就满足宋国。 “大王，余丞相求见。”跟随多年的老兵，急忙跑来喊道。 有些摸不着头脑，林虎自认和余远并没什么交情，还是赶快让人把他请进来。 大堂内，林虎屏退众人，有些疑惑问道：“不知丞相前来所为何事？” “在下前来，是为陛下日后的江山千秋万代，也为吾等的子孙考虑。” 闻言，林虎“嗖”的一下站起来，眼神严肃看向对方。 “丞相，这种事情，你还是去找陛下比较好。” “不不不，此事，只有莫城王，您才能给陛下说。” 当天，两人聊了整整下午，谈话内容却不得而知。 御书房里，皇影司的指挥使吴大勇正一五一十给林文汇报此事。 次日早朝，平日朝堂上沉默寡言的林虎，突然迈出一步，朝林文上奏，请陛下广纳妃嫔，早生皇子，壮大皇族。 一语惊起千层浪，满朝文武重臣，除了少数沉默外，绝大多数都赶快出来附和林虎。 去年林文娶宋妙涵，众人都以为只是图个新鲜，谁知道前不久登基后，林文直接把她立为皇后，除此之外，还没有一个妃子。 联想到此处，余远、牛和等人，内心怕得要死，只要宋妙涵生下皇子，以后就是宁国的继承人，体内流有一半宋氏血脉，会如何对他们这些人，这可说不准。 但这种话，他们可不敢说出来，唯有林文的血亲林虎，才能以皇族血脉为由劝说。 闻言，林文有些复杂看向林虎，穿越而来，他就只有这个弟弟，偌大的皇族，如今算上林虎儿子，居然只有三人，确实少了点。 颇为无奈看了台下众人一眼，林文缓缓说道：“好，此事就让余丞相去负责。” “臣必定不负陛下所托。”见状，余远赶忙上前回道。 下午，早朝发生的事情已传到皇后寝宫，站在身旁的小慧原以为宋妙涵会动怒，没想到居然只是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见到小慧还要再劝，宋妙涵赶忙打住对方，而后继续逗着怀中婴儿。 她对这些皇权纠纷早已看透，如今只想养活二哥宋本的血脉，其他的，她丝毫不在乎。 在林文的大力支持下，白糖和肥皂，在贡方的商队下，很快传到大陆列国，引发各国上至皇族权贵，下到普通百姓高价争抢的同时，更为宁国带来无尽财富。 春去秋来，洛平城四周附近的土地上，红薯、土豆、玉米，皆迎来了丰收，高达几十石的亩产，彻底惊呆朝廷文武百官。 “从明年起，在全国都要推广种植它们，作为地方官员考核的重要依据，若有阳奉阴违阻挡者，诛三族。” 手拿丰收的果实，林文下达了登基以来，最严的一道政令。 此事若成，以后国内饿死人的情况会大幅减少，人口也会迅速增加，百姓势必对他感恩戴德。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此前林文那么努力的耕耘没有成功，余远给他纳众多妃嫔后，没想到在几个女子怀上他的骨肉后，宋妙涵也很快如此。 兵器司内，林文手拿改进的火枪试用，燧石击发的装置设计出来难以应用，目前还是采取火绳引燃，枪管内部设计有膛线，威力和精准度都有较大提升。 得知每日几千人全力生产，仅有几十只，林文陷入沉思，这速度怎么比蜗牛还慢。 见状，钟开赶紧上前回道：“陛下，火枪的打造，涉及枪管等多个部件，几十人合力打造一支，已是不易。” 没有理会对方的话，林文回宫后，火速在城东下令设置新的机构——火器司，直接对皇帝负责，一切皆优先供应。 至于生产低下的问题，林文决定从此之后，每个匠人只用负责打造一个部件，再让专门的人来组装，大大提升效率。 火器的发展走上正轨，高产作物的推行，还有肥皂、白糖在各国颇受欢迎，宁国的国力迅速恢复，林文系统的购买值，也上升飞快，短短几个月，又迅速逼近千万。 武定二年春天的御书房内，宁国的国势蒸蒸日上。 林文召余远、林虎前来商讨三大改革事项。 一是设置科学院，专门召集研究器物的人才，如火器与农作物等等。 二是改革现有选拔官员的体制，以后皆通过科考才能当官，朝廷官员的举荐只能起推荐作用。 三是对军队再度改革，以万人为单位，内部除有原先的步卒、骑卒等外，增设炮手，火枪手等火器部队。 听到林文势大力沉的想法，余远陷入沉思，一、三项，推行起来怕是没什么问题。 宁国的国力蒸蒸日上，农业生产也恢复，加上皇影司和御史台的监督，政治清明，国库不断丰盈，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问题是林文要从权贵手中剥夺选官权力，哪怕他与林虎作为文武百官之首带头赞同，怕也是很难。 缓缓说出心中忧虑，林文笑着答道：“先生与吾弟不必担心，明日早朝上，你们找准时机站出来便是。” 第99章 爆炸物 早朝上，文武官员如往常那样站立，林文在片刻后缓缓登上皇帝宝座。 “听闻今日貌州的官员要前来述职，不知现在何处。” 作为皇帝的家乡的官员，被召见在文武百官看来是非常寻常的事情。 伴随护卫的喊声，不久后，一名身肥体胖的男子在众人的眼光中，缓缓从门口走进来向皇帝叩拜行礼。 “当地今年收成如何？百姓是否有冤屈？朝廷推广种植新的作物，情况如何？” 闻言，文武百官预料中此人对答如流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慌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冷汗直流，惹来大家不解的目光。 立国后，林文改革原先的规定，除每年各州的刺史和镇州将军要入京述职外，各州的郡守和刺史也要以抽签的方式入京。 不过，按照惯例，往常只是由御史中丞与他们交谈，并不会像今日这样由皇帝来亲自询问。 看到该官员连话都说不出来，御史中丞段景辉赶忙出来谢罪，一问三不知的官员最被林文不喜，但这恰好是他举荐任命的，这不是打了皇帝的脸嘛？ “陛下，老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林文脸色愈发铁青，抬头望去，他猜到这人回答的不会好，但万万没想到，居然差到这种地步。 “段爱卿，这就是你给朕举荐的官员，可真是了不起啊，连当地最基本的情况都不知道，朕要他有何用？” “咚咚咚咚……” 段景辉叩头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这种危急时刻，若皇帝再有一丝不喜，顷刻间便会人头落地。 眼看目的已经达到，林文起身怒吼。 “以后皆由科举考试来取官，除非朕特许，任何人皆不能任命官员，” 见状，余远和林虎赶紧出来说道：“陛下圣明，此举定能使我宁国蒸蒸日上，天下百姓得福，各地的官员更会为陛下效力。” 两人现在才明白，为何昨天林文会要他们今日找准时机站出来，一切都在计划中。 原本还有朝廷重臣想要做最后的挣扎，但看到百官之首的丞相和大将军都出来说话后，也只能不甘的闭上了嘴。 选拔官员改革确定后，随后林文又很快宣布设置科学院和改变军队兵种的决定。 两项事情并没有损害朝廷重臣的权益，很快便由余远和林虎负责制定章程，不久后就能施行下去。 几个月后，秋风萧瑟，满天落叶。 皇宫内，林文看着几个婴儿，眼里露出慈爱的眼光，他终于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血脉了。 “先生，举国收成如何？” “回陛下，今年收成比往年多出十几倍，百姓无不感念陛下恩德，各地甚至已经开始自发为陛下立生祠。” 高产作物的种植，缓解百姓的口粮问题。林文也感受到了系统里面的购买值，还在不断的增加。 “好，朕再下一道旨意，从明年开始，帝国永不加赋。” “陛下，这万万不可呀！若如此，那您和皇族的开支将何以出？” 自古赋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税是交给国家的，而赋是交给帝王的。 百姓苦的原因之一，就是皇帝为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断的加收赋。 闻言，林文微微一笑，转身道：“皇族与帝国本就是一体，皇子，朕会让他们四处征战，不是待在京城，成为富贵王爷。” 闻言，余远内心突然想到，对方那躁动不安的心，总算要行动了，起身行礼问道：“陛下，准备何时开始？” “后年，仓库里的存粮还需要再攒些，火器的打造，钟开告诉朕还差一些，明年才能大规模生产。” “你还要征服列国，难道这个国家还满足不了你吗？”余远离开后，身后的宋妙涵见到林文如此大的野心，不解的说道。 “天下各国年年征战，几百年也尚未统一，朕借天命统一列国，难道不好吗？放心，朕不会让宁国陷入危机中。” 闻言，宋妙涵有些诧异的盯着林文，野心勃勃者，她见过不少，不过她没料到，林文居然要整片大陆。 想到若是成功了，她的孩子将会是这片大陆的主人，宋妙涵内心也荡漾起难以的激动。 永不加赋的政令。 很快传到了宁国的各个郡县，引发百姓狂喜的同时，对皇帝的拥戴也到难以企及的高度。 不过，在周围的列国眼里，此举完全是为了收买人心。 洛平城附近的军营里，林文亲自来到此地，检验着最新的军队。 火器的打造，林文在每万余人的军队中专门设置由二十余门的大炮组成的炮营，专门由两千人组成了火枪营。 由于火炮和火枪的打造，生产远远跟不上所需，目前只在京城附近的军队，已经全部配上火炮、火枪。 “牛和，火炮和火枪的作用如何？”林文端坐上位，询问目前使用的情况。 “陛下，老臣最初以为火炮和火枪的作用不大，随后才发现，有了火炮，若以后攻城的话，将会事半功倍。” “火枪的使用，目前来看，操作较为复杂，不像弓箭那样能在顷刻间就射出十余发。” “但胜在操作简单，哪怕是一个从来没摸过刀剑的人，略微训练后，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射出石子。” “且石子威力惊人，若是距离近些，甚至能击穿盔甲，简直是神兵利器。” “在吾看来，若陛下的军队皆能如此，那整个天下，必将臣服在您的脚下。” 看到下面的将士热血澎湃，林文起身说道：“好好好，原以为这两年的安逸生活会让尔等丧失了斗志，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的雄心壮志，有你们这样的将士，朕何愁天下不定？” 回去路上，林文忍不住开始思考，火枪与火炮的生产已经在不断的进行中。 但林文想要的爆炸物却久久不能成功，这个时代的化学简直一无所有，凭借现有火药的爆炸威力，难以有想要的效果。 “陛下，今年科学院的人已经选拔完毕，其中有一位对火器非常研究，并且还提供自己制造的爆炸物。” 皇宫御书房内，林文批阅完奏章，正准备休息，吴大勇进来汇报。 由于林文非常看重当前火器的研发，今年新来的科学院中有这样的人，吴大勇这才主动前来。 “见。为何不见？快让他来见朕。” 第100章 水土不服 拿起阳宏制造的圆滚滚的物体，观察了许久，林文起身问道：“这就是你制作的爆炸物？” “回陛下，此物是臣用火药在里面填充，然后往里面放置石子，通过引线点火后，将产生巨大的爆炸，尚未取名，如陛下不弃，请赐名。” “如朕所看，此物便赐名为炸弹。” 皇宫校场内，林文令阳宏进行了简单的试验。 炸弹并没有林文预料中的那么强劲，爆炸的石子并不能破甲，但也能产生不俗的伤害。 下旨在兵器司中，又设置专门的炸药机构，由阳宏负责，林文看着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笑容。 刚刚用系统透视此人，发现阳宏的特长就是制造爆炸物，且等级居然是顶尖，林文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势必能带来更多惊喜。 冬天如往常那样来临，在阵阵的欢声笑语中，宁国的百姓迎来了新的一年。 自林文登基以来，采取了轻摇薄负的政令，对外与列国交好，此前林文引来天雷的事迹，列国也不敢再轻视，更乐见于此。 武定三年，在林文的主持下，国内原有的猛虎军的军装与旗帜进行大规模改变，自此世上只有宁军，猛虎军成为历史。 军队当中的火器比例有了明显的提升，炮营、火枪营、爆炸营的士卒逐渐进入军队，军队组成由单一步卒或骑卒，转而变成多兵种。 由此引发的改革在列国中引起重视，但受限于技术，列国并没有对宁国的改革进行效仿。 列国中有些相信骑兵、步兵战斗力强悍的将军们，皆认为战争的胜利应该由将士们的厮杀获得。 殊不知这将会在不久后的战斗中给他们带来，难以磨灭的回忆和不可估量的损失。 夏日炎炎，御书房内，林文与余远开始对明年的战争，做最后的规划。 天下九国，林文已取其一，接下来就是对剩下八国的征服。 与宁国相邻的三个国家分别是西边的吴国，南部的韩国，东部的梁国。 考虑到韩国虽然势力弱小，但处于大陆的中间位置，若先攻占必引发其他国家的重视，且目前出师无名，遂作罢。 东部的梁国，国内东部多为山地，且军力强悍，即使占领也没有多大的收益。 最后，经过几人的通盘考虑下，最终决定先攻占西部吴国，不仅仅是其国内的皇帝已形同虚设，被四大家族瓜分，也是为报当年之仇。 武定四年开春，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宁国的国力蒸蒸日上，武备充沛。 三月，受林文的旨意，林虎率军十万，从云州出发，麾下刘永寿、冯士杰、杨宇、姜贵、严风等将领，以四年前吴国无故犯边为名，开始浩浩荡荡西征。 宁军来势汹汹，接连攻破边境重镇，长驱直入，吴国内部的四大家族——白家、魏家、刘家、明家，早已吵得不可开交，众人纷纷痛骂当初白家不应该去招惹林文，否则哪有今日祸患。 “诸位，当日是我白某昏了头，不过如今他林文怕是不仅仅要我白家的命，怕是要整个吴国，我们还是想办法先退敌。” 听着白家家主白守成服软的话，其他三大家族家主，最终决定先击退林文，再找白家算账，逼迫着吴国的皇室发出檄文后。 三大家族与白家迅速集结国内的二十多余万战兵，由魏家长子，帝国名将魏无双统领，与宁军在合榕山附近对峙。 “大帅，吴军凭地势死守，我军久攻不克，不如派人激怒他们，诱其出关作战。” 宁军大营帅帐内，冯士杰站出来，缓缓劝说，众人赶忙附和。 十多日前，宁军与吴军在合榕山附近的平原，进行第一次交战。 宁军只出动三万余人，吴军出动近五万余人。 然而，对于吴军来说，却是一场始料不及的大败，宁军的火炮突然轰炸到吴军的阵型中，引发混乱。 名将魏无双下令督战队逼着士卒前进，想凭借人数优势，彻底击垮宁军。 然而，当吴军冒着大炮轰击，视死如归般逼近宁军时，迎接他们的不是宁军逃命的场景，而是更多的火枪和爆炸物的攻击。 顿时，吴军紧绷着的心再也兜不住，转身逃命大半。 被魏无双认为不善于近战的宁军，在杨宇、姜贵等人的率领下，以骑兵为先锋，步卒紧随其后，纷纷向前，对吴军进行残酷的屠杀。 侥幸逃亡回来的吴军再也没有心气敢与宁军交战，不得已魏无双只好退守合榕山附近的关口，想以此拖延时间。 眼看秋天已到，若再不能攻克关口，最终也只能无功而返，林虎在思虑过后，最终点下了头。 关口不远处，看着来挑战的几十个老弱宁军士卒在城墙下谩骂，守将白应星刚想出关教训他们，就被魏无双叫住。 “只要宁军不攻城，我军不动，不用管他们。” “将军，此举定会损耗我吴军士气，城下只有几十老弱，我去去就回，不会出事儿的。” “不行，绝对不行，宁军狡诈多端，战力强悍不可轻视，切忌不可出战。” 看着城楼下依旧谩骂不停的宁军，白应星无奈只得严令手下的士卒们，哪怕宁军骂的再厉害，就当没听见。 宁军帅帐内，林虎听到这几日来宁军接连挑战，却没有获得收获，面露难色。 林虎现在发现，这吴军干脆改名叫乌龟军算了，不该叫一支军队，胆子小成这样，连出战的勇气都没了。 合榕山是宁军前进的必经之路，若是诱敌不成，那剩下的只有强攻，林虎正准备下令众将回去准备。 姜贵突然站出来说道：“大帅，敌军这是怕我们，不若示敌以弱，诱其出战，如何？” 接下来三天，宁军在炮火的配合下，对合榕山的关口进行疯狂的攻击，可惜在魏无双指挥士卒的死守下，功败垂成。 此后十余天，宁军突然放弃进攻，一切变得十分安静，甚至开始有撤军的苗头。 几日后的吴军大营内，消息有些诡异传来。 宁军士卒水土不服，突然爆发瘟疫，士卒死伤惨重，战斗力大不如前。 第101章 诱敌出关 宁军势如破竹的进攻，给吴国的四大家族造成非常大的恐惧，他们不是没有尝试过求和，但林文的要求却难以接受。 吴国和宁国一样，也只有六州之地。林文一开口就要三州之地，这无论如何，他们也接受不了。 四大家族也尝试向韩国、梁国求援，却也被拒绝。 天下形势来看，韩国就是个墙头草，谁强就帮谁，而梁国的大将军燕奇，自从当年被林文打得大败后，在朝廷上更是宣称。 “林文不死，梁军伐宁，必败无疑，千万不可轻易招惹。” 至于吴国南边的郑国，本就与吴国是世仇，现在不落井下石已是难得，更不可能雪中送炭。 无奈之下，吴国的四大家族也只能加紧将物资运往前线，祈祷大将军魏无双能抵挡住宁军的进攻。 吴国皇城宫殿内，皇帝吴能昌一脸无奈听仍忠于皇室大臣的奏报，在宁军猛烈的进攻下，吴国是连战连败。 “高爱卿，这种事情，朕无可奈何，不必再来烦我。” 眼看皇帝就要离开，大臣高砂术只能识趣闭上嘴。 名义上，吴国是吴氏皇族的天下，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皇帝只是个吉祥物罢了。 合榕山吴军军营内，魏无双召集众将前来议事，商讨该不该出击。 派出去的几波斥候，均难以靠近宁军阵营，无法看到真实情况。 “大将军，宁军此前穷追猛打，如今却只顾防守，甚至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离去，应该不假。” 作为吴军中坚定的主战派，白应星连忙说出个人看法，引发此前不少被宁军打得丢盔弃甲将领的认同。 “你们以为了？” 没有理会白应星等人的话，魏无双转头看向手下大将明立业问道。 闻言，踌躇片刻，明立业还是起身说道：“大将军，若这只是宁军的诱敌之计，出战的话，怕是会大败。在我看来，还是固守为好。” 听到有人阻拦他的想法，白应星赶忙骂道：“鼠辈，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错过？若你不敢出战，就好好闭上嘴。” 眼见两边将领又要吵起来，思索片刻，魏无双还是决定出击，只不过要在宁军撤走的时候。 否则若真的是宁军撤军，他魏无双却怕得不敢出战，以后怕是会被活活笑死。 几日后，宁军在留下几千骑兵殿后，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往东而走。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魏无双果断下令，由他亲自领军，直奔宁军留下的大营。 数着宁军此前做饭的灶坑，比料想的少了很多，魏无双顿时大喜，看来此前流传的，宁军因水土不服，大量减员的消息是真的。 “白将军，你马上率领人马给我缠住敌军，本帅随后就到。” 转头下令让白应星率骑兵先行后，魏无双赶紧让剩余的步卒，跑步前进，他要让这些该死的宁国人，有来无回。 不远处的路上，见到吴军向他们杀来，姜贵脸上没有丝毫害怕，反而露出笑容。 鱼儿终于入网，现在就看能不能把这窝鱼全部拿下。 “砰砰砰……。” 火枪声响起，不少吴军骑卒被击落马下，双方距离已很近，来不及给宁军发射第二次的机会。 宁军铁骑，纷纷收起火器，拿起马背上的长枪，向吴军杀去。 “杀啊。” “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不要放跑这些宁国蛮子。” …… 此前畏敌如虎的吴军，在现在人数占据优势情况下，很快把宁军的队形冲散，开始围攻。 见状，姜贵下令鸣金收兵，而后让人扛着大旗，向后方跑去，还在与吴军缠斗的宁军士卒，赶紧丢下随身带的钱财，纷纷逃命。 “我的，都是我的。” “滚开，这是刚刚那个宁国蛮子给我的买命钱。” “去你妈的，谁捡到就是谁的。” …… 见到地上的金银珠宝，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士卒，纷纷下马捡起来，丝毫不管将军白应星等人的怒吼。 率领主力人马赶来的魏无双，见到骑兵士卒不顾军令，下马只为金银的样子，差点没气晕过去。 为不让宁军如此轻易逃离，且对方连这种手段都用出来，魏无双更笃定宁军是真的撤退，下令全军出击，定是要咬住宁军。 片刻后，十里外的平原处，魏无双惊讶发现，本该逃命的宁军殿后士卒，正等待他们来临。 “报将军，不好啦，我军后方出现大量骑兵。” “报将军，我军左右皆出现大股宁军，人数暂时不知。” 几名斥候，马上将现在的情况告诉大将军。 此时魏无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中计了，而且犯了个致命错误。 疯狂的追击，导致吴军前后衔接出现极大问题，如今宁军骑兵出现在身后，更是彻底打乱阵型，形势岌岌可危。 “咚咚咚……” 噩梦般的炮声响起，几十上百发炮弹，瞬间落入士卒中间，最前方遭受如此轰炸的吴军，纷纷转身逃命，冲垮本就松散的阵型。 山坡上的林虎见状，急令杨宇、姜贵、冯士杰等人，率军攻击。 一个时辰的功夫，之前胜利就在前方，追击宁军的吴军，如今面临的是对方突然疯狂般的进攻。 “快，随我撤回合榕山关口。” 明白兵败如山倒，魏无双顾不得其他，勒马转身往回走，只要他能回去，想必也能多收拢些残兵，守关还是有几分把握。 “放！” 回关的路上，严风早已埋伏在两侧多时，看到由远到近而来的吴军帅旗，果断下令。 “咻咻咻……” “崩崩崩……” 火枪与床子弩等候多时，瞬间射出，将猝不及防得魏无双当场击杀。 眼看城楼已能望到，但注定自己回不去，咽下最后一口气后，魏无双不甘闭上双眼。 此战，林虎诱敌出关，斩杀吴军主帅魏无双，俘虏白应星、明立业，合榕山彻底落入宁军手里，斩首三万余级，俘虏近五万人。 宁国皇城内，使者正焦急等待林文的召见，经此大败，吴国的存亡，几乎就在对方一瞬间，他怎么不急。 第102章 黑炭 二十多日后，吴国皇城内，宁国大臣贲力言趾高气昂站在大殿上，让随从拿出地图，用仪仗指着说道。 “割让此四州之地，赔偿我国黄金一百万两，白银八百万两，铜钱三千万串，否则吾皇的十万大军择日就到此地。” 此话一出，吴国朝堂上，瞬间传来惊呼声，不过让贲力言始料未及的是。 率先站出来的，并非吴国的四大权贵家族，也不是吴国皇帝吴能昌。 “贵使要求太过分了，赔偿金银也罢，竟要四州之地，是欺我吴国无人嘛？” 效忠皇帝吴能昌的大臣高砂术急忙站出来，朝贲力言争辩道。 颇为鄙视看了对方一眼，贲力言的心情是格外舒服，此前投降林文，还担心背负不忠骂名。 万万没想到，林文只用几年时光，就在宋国原来的废墟上，建立崭新的宁国。 国力蒸蒸日上，政治清明，军备强大，且林文本人不贪图享受，纳妃嫔也就几个，更从来没修建宫殿，志在天下。 贲力言现在无比期盼宁国能继续扩张，那么作为使者的他，在后世的记载上，也会颇具美名，流芳百世。 联想到此处，贲力言忍不住笑出声，转身朝高砂术质问道。 “汝为何人？若是不服，吾现在就回去，十万大军即刻兵临城下，尔等顷刻间灰飞烟灭。” 饱含威胁的话说出，哪怕憋屈到极点，吴国的大臣，也只能将目光投到皇帝处，准确说是投到四大权贵身上，等待他们决定。 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深吸一口气，白守成出来恭敬说道：“贵使不必动怒，此乃大事，且容吾等与陛下商议后再作答复。” 经过多番争论，十多日后，贲力言代表宁国与吴国签订和约，宁军退兵，吴国割让四州之地，赔偿黄金八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铜钱两千万串。 宁国皇城郊外，林文微服私访百姓今年的收成，魏亮跟在身旁，见四下无人，有些不解询问。 “陛下，此番为何不灭了吴国？” 闻言，林文微微一笑，转身说道：“灭国之战，难处不在武力，而在民心。” 两个月后，留下杨宇、严风二人率兵驻守新占领的四州之地，林虎带领大部分将领回来接受封赏。 此番作战，姜贵居功甚伟，被林文提拔为正二品将领，食邑千户，赐钱百万，其余将领也各有封赏。 武定五年，随着新占领之地豪强叛乱平息，宁军在各郡县都驻扎后。 一道从洛平城发出的政令，在四州之地引发轩然大波。 “从即日起，原有吴国文字、律法、计量单位、礼仪废除，全部改由宁国新定，百姓手中掌握的铜钱，按期到官府手中换为宁国通用的铜钱，否则一律作废。” 将朝中的军政暂时交由余远与林虎负责，林文带着护卫来到此地，恰好见到百姓在当地豪强的带领下，在官府门口聚集闹事。 “尔等既已为宁国子民，为何要负隅顽抗。”见到几百人围在县衙门口，林文不明所以，派人上前问道。 原以为高产作物在此地推行，百姓的生活获得极大改善，会心悦诚服遵守政令，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带头起来闹事。 见到来人身穿绸缎，旁边跟着几十名甲士，带头的男子有些畏惧，但还是鼓起勇气道。 “吾祖辈世居吴国，祖宗留下的礼仪文字，怎能废除，否则百年后，我在地下有何面目见先祖。” “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嘛？”没有理会该男子的话，林文转头怒视跟随而来的百姓。 感受到如同老虎捕食般的凶狠杀意，大部分百姓皆低下头，不敢答话，但也有少部分人，抬头应和。 “将那些不愿为我大宁帝国子民的人，全部拿下，就地处决。” 见状，林文不准备再劝，右手抬起瞬间，身后的护卫们，瞬间将闹事的人群抓了起来。 去年以来，为安抚百姓，宁军在当地并没有任何暴行，如今看到众人被拉出来挨个行刑，大多百姓吓得瑟瑟发抖。 不远处，杨宇与严风率领几百士卒前来，见到发生这种事情，赶忙上前请罪道：“陛下，微臣来迟，还望恕罪。” 抬头望天，林文突然明白，几百年的分裂，各国已形成独特的文化习俗，单纯只想用荣和的方式，铸造统一帝国的方式显得多么可笑。 面色有些不善，林文转身朝两人说道：“从今日起，各地但凡再有抵抗新政者，杀无赦。放心大胆去做，朕就是你们最大的的支柱。” 原本新政推行还存在不少困难，林文此前多次下旨，要善待百姓，否则严惩不贷。 当地不少世家就专门抓住这个空子，鼓舞百姓起来闹事，新政迟迟难以推进下去。 在林文最新的政令下，杨宇与严风如脱缰的野马，对敢违抗者，派兵进行疯狂的镇压。 一时间，四州之地，哭喊声不断，浮尸遍地。林文的系统购买值是火箭般上升，又突破千万。 残存效忠吴国的势力，趁机发动叛乱，被潜伏在各地的皇影司队员发现，瞬间就受到宁军毁灭性打击。 连绵三月后，新占领四州之地的叛乱，逐渐平息，严风与杨宇等人，这才开始在此地征兵，补充士卒。 洛平城皇宫内，贡方欣喜将一筐从郑国带回来的稀罕物，进奉给林文。 “陛下，听闻冬日皇宫取暖，所用木炭会产生浓烟，这是臣特意从郑国带回来的物产。” “此物郑国人命名为黑炭，燃烧时少烟，被其皇族定为特贡之物。” 闻言，林文赶忙上前问道：“此物，你说在郑国皇城附近的郊外，数不胜数，是否属实？” “回陛下，确实如此。” 见到对方满脸欣喜的模样，贡方有些疑惑，这炭只不过少烟，为何能让皇帝如此激动。 建立宁国后，贡方的商队，成为皇家特用，每次到各国贸易，都会带来不少稀罕物，从来没见到林文如此激动。 “来人，传余远、林虎、牛和、关旗前来议事，朕要不日征讨郑国。” 贡方的还没想清其中的道理，只见林文推开大门，朝门外吼道。 第103章 上钩 手中所拿之物就是前世的煤炭，而且林文已经认出，这还是高质量的无烟煤，想要发展工业，这缺一不可。 “陛下，郑国与我国交好，贸然出兵，怕是师出无名。” “陛下，臣附议，新占领原吴国四州之地，不少人还心向故国，确不是出兵的良机。” …… 看着站立面前的众人，皆是不认可现在出兵，林文有些头疼，正准备说服他们，余远突然起身说道。 “陛下，前不久，与郑国边境的县令上奏，郑国士卒屡屡跨越边境，前来掠夺吾百姓牲畜，多次警告无用，臣恭请陛下发兵伐郑。” 有些欣喜看着余远，出兵的理由有了，如今就是让这些将领，重新焕发征战的勇气。 “此战，由朕御驾亲征，留余远、林虎二人留守京城。” 听闻此话，众人顿时呆立当场，而后纷纷劝说，此举不可。 帝王御驾亲征，几百年大陆来，已是少有的情况，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要是把皇帝都折损进去，那可是动摇国本啊。 “大家不必再劝，此战交给你们谁，朕都不放心，唯有朕亲往方可。” 粗暴打断众人，林文下令，今日所议之事，务必保密，胆敢泄露者，诛三族。 皇后寝宫内，林文如往常那样，来看望婴儿，看着日渐长大的孩子，露出喜悦的笑容。 这是林文与宋妙涵的首个男婴，林文对他寄予厚望，取名为林封，如无意外，将会是以后帝国的继承人。 “这种事情，你就不必亲自来了。”看着亲手收拾婴儿物品的宋妙涵，林文忍不住出声说道。 因为孩子的出生，林文已能明显感觉到，宋妙涵对他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 “小祖宗，你别乱跑了，我追不上你呀。” 正在与宋妙涵说话的林文，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看到小慧正追赶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眼神闪过一丝冰冷，而又恢复常态。 林虎不止一次希望斩草除根，但都被劝阻，看着日渐长大的孩童，林文有足够的自信，有他在，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半个时辰后，林文前往其他妃嫔处看望婴儿，现在他已有好几个孩子，只不过最宠爱的，还是林封罢了。 武定五年，九月初，天气已经逐渐变冷。 交代好最后的事情，林文率领牛和、关旗等将领，星夜兼程往郑国交界处赶去，三万精锐早已在此地等候多时。 大雾逐渐散去，郑国与如今宁国交界的密义镇，守关士卒正在等待换班的人前来，一夜值守，早已困得不了。 “轰轰轰……。” 突然的雷鸣声响起，瞬间消去郑军士卒的困意，天上突然砸来硕大的石头，而后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无数马匹缓缓冲锋而来。 “咻咻咻……” 漫天箭雨袭来，不少并未披甲的士卒，顿时中箭倒地，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密义镇的将领们，听闻帐外巨大的动静，纷纷跑出来查看，而后便是见到宁军正在营地内，疯狂屠戮。 此役，清晨开始，到中午便逐渐结束，密义镇的三万士卒在宁军的突然袭击下，大多被俘，只有少数将士趁乱跑掉。 郑国都城富原城内，皇帝郑星渊紧急召开御前会议，商讨如何应对。 此前吴国与郑国是世仇，吴国被宁军打击，他们是乐见其成，甚至还私下没少帮宁军，由此与宁国关系良好。 且已到九月，到冬天也就个把月时间，运粮将会是难以预料的损耗，郑星渊是怎么也想不到，宁军会突然发难。 “陛下，臣已打探清楚，宁国突然出兵伐我国，是由于边境士卒屡屡去掳掠宁国百姓的牛羊，只要陛下派人前去赔礼求和，必定能使其退兵。” 看到面前蠢到家的中年男子，郑星渊眼神不耐烦一瞅，身后的禁卫，马上就将此人拖出去。 “陛下，宁军此番前来，虽只有三万，但由林文亲自统帅，不可小觑，臣提议分兵固守，待天气转凉，其自会退兵。” “胡说，如此，岂不是让宁军挨个击破我军城池，难道我军仓库里堆的不是粮食嘛？” ………… 朝中的文武大臣，逐渐分成两派，主张主动集结兵力出击的，还有就是分兵把守，拖延宁军，吵得不可开交。 吴军集中全国二十万主力战兵，被宁军一举击败后，割地求和的情况，让郑星渊眉头紧皱，最后才定下方略。 “令大皇子郑源芥与大将军戴器右，率军阻挡宁军前进，在各个城池分兵防守，同时尽快派人出使吴国，商议从后方切断宁军粮道，逼他们退兵。” 密义镇乃郑国北边的门户，林文夺下后，马不停蹄开始向南方逼近，原以为郑军会集结兵力与之决战。 万万没想到，接下来遇到的城池，纷纷闭门死守，丝毫不与宁军交战，只求自保。 宁军大营内，林文面色担忧询问道：“我军粮草如何，是否还可供应？” 闻言，牛和赶忙上前回道。 “回陛下，天气转凉，后方粮草运输太远，哪怕只有三万战兵战马，损耗也太大。” “每次我军攻破城池，敌军仓库里的粮草又少之又少。” “若下一批粮食再不运来，我军最多也就只能支撑十天左右。” 有些无奈叹口气，林文令众将都先出去，留他好好想想。 此番攻郑，林文本想的是取粮于敌，结果郑国皇帝似乎看穿他的谋划，攻下的城池粮食几乎所剩无几。 拷打粮仓的官员，才得知早就被郑军运走，仅留下士卒的口粮。 摆在林文面前的选择，只剩四条。 要么就此退兵。要么令士卒真正就粮于敌，去抢掠百姓。要么用系统兑换部分粮食，但人和战马太多，这压根不够吃。要么就令后方不顾一切运粮。 正思考该如何是好时，杨宇派来的下属突然求见，而后进来说道：“陛下，吴国的鱼儿已经上钩了。” 闻言，林文脸色浮现喜色，他留下这个后手，还担心吴国的四大权贵会不会识破此计，哪知还是贼心不死，那就送他们上路。 第104章 远战无敌 吴国都城内，七万大军整装待发，被夺四州之地，赔偿天量黄金、白银、铜钱，彻底挖空四大权贵的家底，众人心中本就窝了团火。 恰逢郑国派人前来联络，请吴军出兵断绝林文的粮道，事成后，将助吴军夺回原四州之地。 率领军队出征的是明立业，上次被俘的经历，让他对宁军有深刻认识，战力强悍，将领指挥有方，正面难以应对。 “吾亲率万余铁骑为前军，直扑建业城，尔等加紧跟上。” 建业城此前乃是吴国的军事重镇，有大型仓库，囤积的粮食如山，也是如今林文军队重要的粮食周转站。 只要拿下此地，不需多久，宁军必然缺粮溃败，到时候估摸还能擒杀林文，明立业忍不住想到。 “大将军，小心有诈？” 不合时宜的话语响起，明立业回头望去，发现又是老熟人高砂术。 见对方疑惑盯着自己，高砂术赶紧说道：“此番我军前来，路上遇到抵抗寥寥无几，这不符合常理，还望将军明察。” “高大人放心，兵贵神速，此行我军行动迅速，宁军发现不了，有何可疑？” 若是其他人提醒，明立业还当真会放在心中，可惜此人却是高砂术。 吴国境内，大多文臣武将都投靠四大权贵，唯有少数依旧忠于皇室的，这高砂术就是其中的代表。 不再理会对方的话，明立业下令，全军继续前行，天黑前，务必到达建业城，向留守的宁军发起攻击。 由于林文亲自率军伐郑国的缘由，吴国得到的消息是，宁军大将杨宇、严风二人已率宁军主力南下，随时准备支援，这才有恃无恐。 临近建业城的峡谷道内，满天飞雪，干枯的石子上，远处隐隐传来马蹄的震动声，杨宇正率领三万宁军，埋伏在两侧山上。 不知为何，跟随而来的高砂术，总感觉两边的山上，有种肃杀气息，看到吴军直接冲进峡谷，他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轰轰轰……” 雷鸣的炮声响起，此前见识过宁军战场使用过大炮的明立业，陡然惊醒，他中计了。 仰望两侧的山上，宁军正手持火枪、弓箭，疯狂向下方攻击，明立业赶忙让亲兵前去传令撤军。 混乱不堪的战场上，明立业勒马转身向后逃去，宁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燃烧着的干柴烈火从空中落下，峡谷内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片刻后，侥幸逃脱的明立业还没来得庆幸，身后就传来马蹄声，宁军正在杨宇的率领下，对他们开始追击。 顾不上休息，一路狂奔，总算在白应星的步卒赶来时，宁军才停止进攻，原本计划的突袭战，如今又变成正面交战。 夜晚，吴军大营内，明立业有些后悔，若不是他太心急，哪能这么容易就中宁军的伏击，好在他逃了出来，且吴军的主力还在。 “大将军，若不考虑夜袭？” 白应星的话打断思虑中的明立业，却被后者摇头放弃，这种时刻，他真不敢再去冒险。 转头看向依旧高砂术，明立业哪怕再不愿承认失败，也只得谦卑问道：“高大人，汝有何良策，请快快说来，您也不想看吴国亡了。” 尽管对白天明立业不听自己忠言有些气愤，高砂术略微犹豫后，还是劝说道：“明将军，正面交战，我军不如敌军，且当下士气低落，不若暂避锋芒，退守要道，择机再战。” “除此之外，还有何良策？” 有些诧异盯着对方，高砂术最终还是说道：“高某才疏学浅，尚未想到。” 心中翻江倒海，明立业在心中估摸起得失来，退守要道，目前来看，确实是最佳选择，但一战就损失吴国最后的主力骑兵，回去哪怕有家族庇佑，此生也难以出头。 半晌后，明立业终于下令，休整几日后，便与宁军决战，自认摸清宁军战术的他，绝不甘如此。 “明立业，你当真要葬送帝国最后的希望嘛！” 满脸惊恐，高砂术朝对方吼道。 这种情况下与宁军交战，赢了还好，输了怕真的是要亡国。 “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 决战前的关键时刻，这种扰乱军心的话，明立业绝不允许，有人在军中传播，否则士气将更加低迷。 宁军大营内，探子前来禀告，吴军并未退兵，反而就地休整，准备与我军决战。 闻言，杨宇脸上露出笑容，伏击吴军的功劳，本就是林文安排好的，但若是他此战能击溃吴国最后的希望，他也能获得侯爵了。 火速写好求援信，派人火速南下向严风与林文寻求援兵，杨宇令人赶快把从建业城仓库存储的肉食全部运来，他要好好鼓舞士气。 十日后的附近平原，杨宇率领三万宁军与明立业的六万吴军，准备最后的决战。 看着对面旌旗招展，甲胄在身的吴军，杨宇丝毫不敢大意，若是他败了，那南边近十万宁军的退路就被完全切断。 三十多门大炮响起，瞬间炮弹疯狂向吴军队飞去，吴军前方顿时死伤大片，不少人纷纷准备逃跑，又被督战队赶了回来。 “前进，继续前进，有敢后退者立斩！” 吴军中的督战队，正手持长枪，逼着这些从附近抓来的百姓，向前攻去。 宁军的火炮、火枪、爆炸物厉害，明立业从去年的交战中，就印象深刻，思考良久，他总算想到办法。 就是驱使百姓往前，依靠人数优势，生生拉近距离。 至于百姓哪里来，附近抓就是了，只要胜了，明立业相信，朝中的权贵，绝不会因此而责怪他这个帝国的英雄。 若是他败了，留下这些百姓，也只会是助长宁军的气焰。 两三百米的距离，在遍地的残肢断臂下，总算被拉近到几十米。 “咚咚咚……” 鼓声响起，吴军纷纷向前冲去，短兵相接，人数占据优势，明立业认为吴军没有败的理由。 “全军出击！”手持长枪，杨宇亲自率军冲锋吼道。 世人大多以为宁军不善于近战，今日他要让对面见识，宁军是一支远战近战皆无敌的铁军。 第105章 吴亡 “砰砰砰……” “嗤嗤嗤……” 长枪撞击甲胄声与刀剑入体声，同时响彻在战场上，宁军如同潮水中的柱石，不进反退，步步逼近明立业所在的吴军帅旗处。 吴军的骑兵前不久大多已被歼灭，宁军的野战骑兵被抽走南下，如今的战场，确切来说，主体是步卒之间的厮杀。 将手中的最后亲卫派去阻拦冲杀而来的杨宇，明立业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现在他才发现，宁军的近战能力，丝毫不弱于远战。 见到身为主帅的杨宇都亲自冲锋，宁军更是士气大振，纷纷向前拼杀。 武器装备的差距在这个时候彰显的淋漓尽致，宁军前军中，人人皆披铁甲，手拿长枪、骨朵。 而吴军的前军，除少量精锐身披铁甲外，其他大多是皮甲甚至无甲。 凭借督战队，吴军与宁军交手几个回合后，便止不住有了溃败的苗头。 “报，大将军，不好啦，我军后方出现敌军的大量骑兵。” 战场的胜利已逐渐向宁军倾斜，关键时刻赶来的宁军援军，成为压垮吴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几日前，严风接到杨宇的求援信后，来不及请示林文，为确保后方无忧，将手中的精锐骑兵北上增援。 大雪纷飞，带队的骑兵将领张存，不分白天黑夜赶路，尽管掉队人数众多，硬是在这关键时刻赶到战场，发起攻击。 是役，宁军骑兵将领张存，阵斩吴军统帅明立业，吴军见状瞬间溃败，大多逃命而走。 宁军以死伤两千余人的代价，彻底击垮吴国最后的希望。 次日，宁军营地内，急促的号角声响起，片刻后，军士们在将领的带领下，舍掉大部分辎重，整顿向西出发。 从俘虏中得知，这是吴国最后的主力，尽管林文的军令是守好建业城，歼灭一切来犯之敌，但如今的形势，惹得杨宇心花怒放。 吴国国都玉萨城，如今就像裸露身材的美女，没有丝毫防备，正站在杨宇面前，等待索取，机不可失。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说服张存后，留下两千士卒守好建业城，杨宇怀着封侯拜相的美好愿景，踏上征程。 玉萨城皇宫内，吴能昌眼中闪过悲凉，宁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消息，早已传遍城内外，哪怕四大权贵家族，竭力封锁消息也无用。 “高爱卿，宁军到底想要如何？说。” 明立业此前把高砂术抓起来的行为，反倒救了他一命，这才能回来报信。 有些无奈叹口气，高砂术最终无奈说道：“陛下，依臣看，这宁军怕是要亡我吴国啊。” 尽管早有准备，听到这话，吴能昌心中还是激荡起阵阵波澜，传承三百多年的国祚难道真的要断绝在他手里嘛？ “爱卿，朕托付你一件事，若朕不幸，请你务必要保住皇室的血脉，哪怕只有一人活下去，朕在地下也能对得起列祖列宗。” 缓缓起身，吴能昌拉住高砂术的双手说道。 吴国到此境地，实非他所为之。几十年前，皇帝的权力就被四大权贵窃取，他父亲努力过，他也努力过，但最后都失败了。 城外，望着高大的玉萨城，杨宇脸上愈发凝重，这仗有些不好打，算上张存带来的援军，手里的兵力也才四万余人。 玉萨城作为吴国百年来的国都，城墙高大，尽管城内已无多少士卒，但若是吴军能鼓动全场百姓上城墙作战，杨宇也没有太大把握能拿下。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到了这个地步，他杨宇决不能后撤。 几日后上午，太阳从深厚的云层中走出，照耀大地，白雪皑皑的城外，宁军正蓄势待发。 “轰轰轰……” 几门火炮，依次排列在东门，在宁军炮手的指挥下，朝城墙发起猛烈的进攻。 一时间，城墙上死伤惨重，好不容易用金银招募而来的青壮们，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纷纷下楼逃命。 宁军的先锋部队，也抓住这个良机，纷纷搭起云梯，开始攻城。 连战连败的吴军，再也经受不住这种打击，与爬上城墙的宁军交手几个回合后，识趣扔下武器投降。 见状，杨宇与张存两人总算松了口气，火炮笨重，为最快抵达，此番并没有带过多的弹药。 刚刚这一轮炮击，是两人在赌，城墙上的普通老百姓和残存的吴军士卒，士气已低落到极点。 否则若是吴军能再坚持片刻，两人也只能带宁军蚁附攻城，伤亡必定惨重，且没有把握能一定攻下。 二十日后，一道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传到郑国密义镇，前来报信的斥候，哪怕路途疲惫到极点，也是亲自见到林文后，才将怀里的书信掏出。 看到书信内写的，吴国皇帝和四大权贵在宁军入城后，还负隅顽抗，被宁军斩杀殆尽。 林文心中早已明白是如何，但又不想当面点破，毕竟皇帝权贵世家几百年搜刮的金银，对于士卒来说，诱惑太大。 传旨封杨宇为平西侯，暂理原吴国之地全部军政之事后，林文继续端详起地图来。 郑国国都富原城内，皇帝郑星渊脸上是半喜半忧。 在坚壁清野和冬日寒风的阻挡下，郑军真的挡住了林文，迫使其退回密义镇。 但吴国灭亡的消息，如同一把利箭，时刻悬挂在郑星渊的头上。 宁军之强大，放眼列国，怕是唯有晋国能与之一战。 第106章 帝国西部 “来人，马上去向晋国求援，若是其应允，郑国以后唯晋国马首是瞻。” 尽管晋国近十年来，不断发兵攻占他国州郡，但从来没灭国。 两权相害取其轻，郑星渊选择彻底倒向晋国。 冬日的寒风中，密义镇的宁军，正紧锣密鼓操练，只待明年开春后，继续向郑国皇城进军。 “陛下，八百里加急，刚刚从洛平城送来的奏报。” 面脸狐疑接过牛和递来的书信，林文心中思考到底发生什么。 临行前，考虑到事急从权，林文放手将军政大权，全部交给林虎和余远两人。 按照目前情况来看，林文倒更像领兵在外的将军，两人若是有所举措，他丝毫没有反击的余地。 “真是好一个晋国啊，朕不去找他麻烦，他竟敢主动前来送死。” 半个多月前，晋国向洛平城送来国书，要求宁军从郑国撤兵回国的同时，十余万晋军，直接跨过韩国的土地，已囤积在宁国边境虎视眈眈。 韩国皇帝和权贵对于强大的晋军，更是丝毫不敢招惹，眼睁睁看着晋军越境，甚至还多次派人送去粮草。 晋国几百年前受封立国时，仅有两县之地，经过历代帝王的励精图治，如今已有近二十州，占据天下三分之一的国土。 国内更是人才济济，军备强大，库府充盈，更传闻有能借苍天之力的能人异士。 这也是林文起初不想与晋国撕破脸的原因，若是一旦真的开战，那便是赌上国运。 原吴国之地，目前叛乱不断，郑军主力又未受到丝毫重创，不想三面受敌的林文，最终决定，令牛和留守此地，率关旗等将领归往京城。 武定六年春，历时半年的宁郑战争随着林文的回到洛平城而结束。 只不过让列国都意想不到的是，雄踞大陆西北百年的吴国，竟会被林文手下的将领杨宇，以四万士卒，彻底结束国祚。 洛平城皇宫内，出人意料的是，原以为林文归来后，会大发雷霆，继而攻打晋国。 然而，在开春的第一次朝会上，林文却让余远出任皇子们的老师，专门设立皇宗府，来教导皇族治国之策、戎马、经商等本领。 吴国灭亡的教训，若不是林文的异军突起，可能还会绵延几十年，但大权旁落，为他人做嫁衣，林文十分不愿见到。 作为强势帝王，林文丝毫不担心，他在位时，皇权会到他人手里，但后代怎么样，林文不得不担心。 眼下，林文除了嫡子林封，另有三子林广、林武、林先，都已到读书的年龄。 洛平城东的规模化作坊内，林文正满脸喜悦拿着最新的火枪，在钟开等人夜以继日的攻克下，火绳枪终于制造成功。 尽管目前来看，成本还是过高，尤其是钢铁的产量还是太少，难以大规模制造，但这却是以后宁军主要的发展方向。 火绳枪的发明，让火枪终于可以瞄准敌人，不再需要的同时点火还要瞄准。 此外火绳枪的威力，也让人惊喜，哪怕身披铁甲，只要对方在五十步之内，也能破甲，就算敌军手持盾牌，也能让其瞬间倒地。 此日，作为第一个因器物，而非军功被封侯的人，钟开在朝堂上受到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杨宇虽是降将，但灭国的功劳也足够大了，却也只是被封为侯爵。钟开的成功，更是让科学院的众人，热血澎湃。 研究室内，正认真钻研爆炸物的阳宏，不可思议听着周围人的话。 封侯在他们这些平民出身的人眼里，似乎再也不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想。 此举，为刚刚起步的科学院，未来几百年的辉煌，建立良好的开端。 皇后寝宫内，宋妙涵有些复杂看着眼前的男子，国破家亡的经历，她本该是该恨林文的，但作为妻子，她内心无比纠结。 “放心，此次，我定要让晋国付出代价。” 只有在这个时候，林文才能彻底放下在外人面前的尊严，两人似乎还是那个多少年前，奎州相识的少年少女。 抱着怀中之人，林文轻轻说道，而后又是天雷地火般的折腾。 武定六年的六月，随着辎重准备完善，在林文的亲率下，十万大军，直接跨过韩国，朝晋国杀去。 尽管林文此前已经下令，朝廷为官者，皆要经过科举考试，才能入朝。 但对于大多平民百姓来说，军功依旧是最快获得提升的办法。 种地只能温饱，去科学院研究火器等，或者读书，几人能有这样的天赋。 如今的宁国，士卒的待遇比前朝好上很多，每月三钱银子，一石粮食，更可给家里免赋税，若能立功，前景不可估量，愿意从军者，比比皆是。 最早跟随林文的严风等人，哪怕武艺平平，如今也是帝国的侯爵，更是羡煞众人。 “男儿为何不从军，封侯拜相大可为。” 宁国境内，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乡野田地里，总被百姓津津乐道。自诩不得志者，别人总会用此话来劝说他。 郑国东部的密义镇，领兵大将牛和，正率领五万人马，与郑国大皇子郑源芥、大将军戴器右率领的十五万大军对峙。 密义镇在宁军手里，如同一颗插进郑国体内的钉子，眼看林文把精力都放在与晋国开战上。 无论是为了此前承诺的唯晋国马首是瞻，还是收复故土，郑国皇帝郑星渊都有十足的理由，在这个时候出兵。 帝国西部，平西侯府邸内，面对四面八方，从各地传来的告急军报，杨宇脸上十分难看。 哪怕吴国已亡，皇室血脉早已断绝，但大多吴国活下来的权贵，如今还是不肯接受宁国新的统治。 复兴故国，成为他们眼中的共识。 “侯爷，陛下的使者来了。” 身旁的亲兵，将杨宇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而后赶忙亲自将使者请进来。 “平西侯不必多礼，陛下说了，这道旨意，您一看便知。” 眼看杨宇要叩拜行礼，使者连忙将他拉起来，随手递上圣旨。 客套一番，杨宇规避身旁众人，赶紧打开圣旨，只见上面只写了七个字。 “乱宁国者，杀无赦。” 这一刻杨宇明白，为帝国的西部，为往后几百年的安宁，他率领的四万士卒，注定手里要沾满数不尽的鲜血。 第107章 宁晋和议 晋国边境上，十万宁军死死包围军事重地钟壁城，城内守军多次反击，均被击退。 宁军大营内，林文正观察其晋国的地形，一条大江将其隔开，北边多为平原，南边则是丘陵。 帐布被推开，关旗进来行礼道：“陛下，斥候来报，百里处，发现晋军的身影。” “统兵者为谁，兵力几何？”晋军前来救援在意料之中，收起扫视地图的眼光，林文转身问道。 得知统兵者仅为晋国定北将军荣建树，兵力却足有十五万时，对晋国的强大，林文又有了新的认识。 得益于高产作物在宁国的推行，宁军才能在短短几年，多次动员十余万人发动战争，晋军能以如此短的时间，赶来支援，实力可见。 次日，钟壁城南十里处，宁军与晋军排兵布阵，只等双方主帅一声令下。 “鼠辈，谁敢与我白广决一死战？” 为鼓舞士气，晋军中一名身穿白衣白甲的将领，冲出军阵，朝对方怒吼。 “陛下，臣请命斩此人。” 见状，关旗等将领，遏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纷纷过来请战。 盯着对面之人一会，林虎转头脸色平淡道：“不必，朕当亲往之。” 用系统透视后，此人的实力居然达到顶尖，麾下将领大多都是优秀，只能林文才与之一战。 白广只觉宁军中，一匹黑马如同闪电般冲出，而后便是一杆长枪直挺挺向他刺来，十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自然做出反应格挡。 然而下一刻，居然直接倒在地上，想要起身再战，发现全身气血混乱，动弹不得。 不远处，晋国定北将军荣建树脸色一片铁青，白广在晋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本想用他挫一挫宁军士气。 万万没想到，白广居然连林文一击也挡不住，反倒让晋军心生惧意。 “杀！” 既然单挑没办法，荣建树表示他不介意群殴，在他眼里，本来战争就是不讲仁义，能获胜就行。 三千晋军铁骑，在激烈的号角声中，冲向林文，想要一举将其生擒活捉。 见状，关旗等人赶紧率人也冲了上去，皇帝若是就此战死，他们怕是要诛九族。 “紧紧跟着朕杀敌！” 转头呐喊的同时，林文赶忙用系统兑换雷电攻击，三百万购买值瞬间一空，十道雷电顿时砸向晋军中。 如此天地异象，众多晋军士卒，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发现身边军阵的士卒，被炸成几段，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纷纷转身逃去。 晋军中的阵型陡然裂开，见状，林文率宁军如虎入羊群，展开了疯狂的杀戮，十余万晋军在此刻轰然崩溃。 晋国定北将军荣建树见情况不对，早就逃之夭夭，此战，宁军斩杀晋军万余人，活捉五万士卒，大获全胜。 两天后，被围困多日的钟壁城守军识趣出城投降，宁军不费一兵一卒，将这座晋国耗费数年心血的城市，收入囊中。 晋军大营内，定北将军荣建树脸上黑的和煤炭一样，这林文能召来天雷，这仗还怎么打。 好在对方没有乘势发动攻击，否则眼下这大营，他们都守不住。 “将军，宁军派使者送来了书信。” 想着要不去请皇室里的那位出山，否则再碰上，他荣建树还是没有一点胜算的时候。 营帐外的亲兵突然喊道，让荣建树有些无奈，想着看来对方是不准备给他反应的时间，不投降就直接去死。 接过宁军使者的来信，荣建树大致扫过后，满脸不可置信，朝使者问道：“你家陛下，此言当真？” 一个时辰前，宁军大营内，林文手拿皇影司打探得来的，晋国在全国各地的兵力部署，心中暗暗吃惊。 若是算上守卫皇城的禁卫，晋军在全国各地的军队，足足有近百万，想要一次征服这偌大的国土和如此多的军队。 哪怕有系统助力，林文也不觉得，凭借这次手里的十万兵马能做到。 更让林文感到头疼的是，这晋国的百姓，和此前宋国、吴国的百姓，完全不同，甚至让他无法理解。 权贵当道，哪怕晋国的国力强盛无比，底层百姓的生活，依旧是苦不堪言，然而却是对外来的宁军有无比自信，哪怕宁军开仓放粮，依旧不少人自发起来反抗。 甚至让林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进入钟壁城时，几名晋军小兵，从城头上扔石头砸向林文，好在并没命中。 事后，林文让手下将几人押来，当面问道：“朕有天命，汝的将军都投降，你们为何不降，？” “我们生是晋国的人，死是晋国的鬼，怎能降你这个北方来的蛮子。” 这话让自诩脾气不错的林文，再也控制不住，让人将他们推下去斩首的同时，也彻底放弃，这一次就征服晋国的打算，这才派人前来谈判。 月余后，留下关旗把守钟壁城后，林文率军北归，晋国向林文承诺，再也不干涉宁军对各国的征伐。 郑国密义镇，牛和率领五万宁军与郑军进行多次交手，尽管胜多败少，却是难以向前一步。 本来想要乘势收复失地的郑国皇帝郑星渊，发现眼下已经不是能不能收复失地的问题，而是如何守住的问题后，果断采用大将军戴器右的建议。 先是在交通要道上，设下各种陷阱，阻挡宁军前进，而后更是让人去村里散布谣言，让百姓见到宁军就跑，难以购买粮食。 府邸内，牛和正苦思冥想，该如何应对郑军这些不要脸的损招时。 朝廷的使者突然到来告知，皇帝林文不日将亲自抵达此地，指挥与郑国的战争，让牛和不得不感慨。 两月后，三万铁骑如约抵达密义镇，牛和亲自前来迎接。 “派人去把军中的匠人全部召集起来，尽快仿造此物，越多越好。” 牛和行礼完，正要禀报如今与郑国的情形，林文直接递来一个黑色圆滚滚的铁球，铁球上似乎还用绳子牵引着。 第108章 炸弹显威 “陛下，此为何物？”按耐不住好奇，牛和在安排人后，回营路上忍不住问道。 看到牛和统领的军队行列严整，林文颇为喜悦道：“这是科学院阳宏发明的爆炸物，朕将之命名为炸弹，此次攻占郑国，还得全靠此物。” 如今已是九月末，寒风开始吹起，眼看冬天即将到来，牛和多次请林文现在就下令继续南进，否则会重蹈去年的覆辙。 闻言，林文满不在乎，问了牛和目前炸弹每日的制造数量，只能达到两百后，催促赶紧去找更多的人手来加紧生产。 十月中旬，从去年开始，在密义镇待了整整快一年的宁军，终于再度南下。 出发前，林文下令大举抓捕附近的郑国百姓，让他们来修补被郑军破坏的通行要道。 原本以为会没命，被抓后发现只是修路，甚至还有铜板可以拿，不少郑国百姓，从最开始的逃跑，到主动前来报名。 对晋国战事的结束，宁国将主要的粮草供应都向密义镇转移，此前困扰牛和的难题，如今再也不是阻碍。 沂壶郡，守城的将领俞正满脸紧张，看着徐徐靠近的宁军，打是打不过，甚至守也守不住的他，只求多拖住几天。 皇帝下达的旨意是，只要守住三天，无罪；守住三天以上，只要能回去，每多守三天，升一级，直到正三品。 如今只是正六品将领的俞正，内心无比喜悦，升官发财的美梦，让他不断鼓舞下面的人，宁军没有多可怕的。 不过嘛，早已暗中命人挖好地道，等城池一破，便是逃走。 宁军推着投石车前进，让俞正内心反倒安定不少，这城墙是由他祖父亲自建造，有多坚固他十分明白。 “咚咚咚……” 见到黑乎乎的石头飞来，俞正赶紧让身边人躲避。 投石车对他们这些将领来说十分熟悉，除非是运气差到极点，否则被砸到的可能性非常低。 躲在城洞里，经过一轮投石车攻击的俞正刚要准备出去，只听上面传来连续不断轰隆隆的声音。 伴随着士卒们哭爹喊娘的叫喊，碎石到处横飞，受伤者立即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城墙不远处，看着大发神威的炸弹，林文十分喜悦，有此物，以后宁军的战斗力，必将再上一个层次。 炸弹目前威力比最原始的要好上不少，但主要还是以爆炸产生的碎石、碎铁片为攻击手段，最大的优点，是只有十斤，通过点燃引线爆炸，比几千斤的大炮，方便携带。 配合上投石车，更是攻城的利器，让人防不胜防。 三轮攻击后，俞正走出城洞，只见满地的尸体和受重伤后躺在原地的士卒。 “别动，再动我杀了你！” 陡然间，一把马刀直挺挺架在脖子上，俞正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白盔的男子，满脸杀气，正盯着自己。 知道大势已去，俞正果断选择投降，白衣男子见状，带着俞正喊话，让其他城楼上依旧负隅顽抗的士卒立即投降。 当夜，白广躬身行礼到林文面前，汇报今日的情况，宁军的损失微乎其微。 那日，在晋军定北将军荣建树不顾躺在地上的白广，下令铁骑冲锋时，他是失望到极点，为晋军皇帝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落得这么个下场？ 好在林文眼疾手快救下他，而后更是在与晋国的谈判中，要来白广的妻儿与之团聚。 感动之余，白广再无挂念，索性直接投降宁国，只不过他不愿攻打母国，这才跟随来到此地。 炸弹的使用，让此前郑国皇帝采用的坚壁清野，步步为营的战略，陡然失效。 军中力气极大者，甚至能徒手将炸弹扔上城墙。林文更是下令兵分两路，由他和牛和分别统领，在郑国国都富原城汇合。 十月到十一月末，郑国皇帝郑星渊每天收到最多的奏折，就是城破失守，将领不战而逃，甚至就地投降的也不在少数。 好在十二月已然来临，在寒冷的天气、难行的道路和大皇子郑源芥、大将军戴器右率领的十五万大军的阻拦下，宁军终于主动停下步伐。 郑国朝堂上，郑星渊召开御前会议，讨论如何击退宁军，可惜众大臣始终鸦雀无声。 眼下来看，打是打不过，但林文议和的条件，没有一人敢说出，否则就是叛国罪名。 割让国都富原城在内的四州之地，向宁国赔偿黄金三十万两等物资，这和灭国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平日里皆谈忠君报国，今日，你们是都哑巴了嘛？”眼见没人敢出来说话，郑星渊怒吼道。 见状，以丞相孙睿慈为首的众人，赶忙下跪说道：“臣等无能，臣等有罪。” 发泄完脾气，郑星渊再也顾不上其他，年近五十的他，再也没有往日儒雅的气息，抬手指向孙睿慈说道：“朕限你三天之内，务必想出退敌的办法。” 众人见状，不由得庆幸，这个要命的差事，总算没有落到他们头上。 丞相府内，孙睿慈急得来回踱步，让宁军退兵，哪有这么容易，但朝堂上，皇帝的话已经够明显，再不想到办法，可是真会抄家灭族的。 “老爷，有人揭榜前来了。” 病急乱投医的孙睿慈，昨日回来后，命人在城门贴下榜单，无论是谁，只要能助他击退宁军，必定酬谢黄金千两，白银万两。 第109章 姜氏兄弟 看着眼前一高一低，相貌丑陋的两个中年男子，孙睿慈脸色止不住失望，原以为会是啥高人，没想到会是这种平日他正眼都不瞧的平民。 秉承死马当做活马医，孙睿慈没有让人上茶，而是开门见山问道：“不知两位有何良策退敌？” “杀过去就是了？这有何难？” 看到对方脸上要发怒，高个男子赶忙说道：“大人务必不要小瞧吾兄弟二人，若不是朝廷危难，吾更愿意在山中打猎虎豹，逍遥自在。” 强忍住内心的怒气，孙睿慈无奈道：“既如此，那就让门外的那些奴仆，与尔等打斗一番。” 片刻后，府邸后院内，看到倒地不起的上百奴仆，瞬间就被这二人击倒，孙睿慈终于收起轻视之心，上前行礼道：“不知二位英雄高姓大名？” “吾叫姜刀，这是我兄弟姜剑。” 次日，郑国朝堂上，派上百禁卫军上前试探两人武艺后，皇帝郑星渊终于露出喜悦的笑容。 “果然下面这些臣子，朕不逼他们一把，就不会把朕的话当回事。”郑星渊内心忍不住想道。 十多日后，宁军驻扎的军营大门前，郑军罕见前来叫阵，本想遵从林文军令，来年南下的牛和，连忙派人出战，却是三战三败。 见到宁军士气有些低落，姜剑马上发起进攻，却被宁军的火枪炮火拦下，但也让此前连战连败的郑军，总算有了些勇气。 宁军皇帝所在大营内，林文拿起牛和前不久送来的书信，饶有兴趣听着手下汇报那矮个子敌将的勇猛。 本想再立军功，主动要求前往的白广，被林文下令留下守卫大营，而后悄悄离开军营，带着十几名亲卫，赶往牛和所在处。 军营内，大皇子郑源芥和大将军戴器右对姜家两兄弟是越看越顺眼，本来之前还嫌他们容貌丑陋，如今来看，简直就是军中少有的猛将。 “报，殿下、大将军，宁军派人前来叫阵了。” 正在喝酒庆祝宁军如今只敢死死龟缩在军营内，不敢出战的众人，醉意瞬间少上许多。 一炷香后，姜家两兄弟再度出现在战场上，引得郑军士气高昂的同时，朝宁军也是不断挑衅。 原以为火器的使用，会使得宁军战无不胜，但眼下来看，精度不够且需要时间击发的难题，甚至遇上暴雨等恶劣天气就难以使用，让林文明白，冷兵器还占据十分重要的位置。 “汝乃何人？本大爷不斩无名之辈。” 眼看对方才三十左右的年纪，姜剑脸上是愈发轻视。 “朕就是宁国皇帝林文，今日就陪你们好好战上一场，如何？” 闻言，身处后方的郑源芥和戴器右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若是能一战斩杀对方，那郑国彻底无忧。 “拿命来！” 怒吼分散对方注意力的同时，手拿长矛的姜剑连忙冲上去厮杀，想借助马的冲力一击必杀，可惜被林文瞬间挡住。 “二弟，吾来助你。” 看到对方能生生挡下姜剑的攻击，还能迅速做出反应，姜刀拍马上前，也朝林文杀去。 两人的武艺皆是由同一个师傅教授，只不过路数不一样。 姜刀善于鏖战，越战越勇。姜剑则是爆发，且关键就在前三招，越到后面实力越弱。 “来的好！” 长枪挥舞间，两人的攻击被瞬间化解，林文心中忍不住赞叹：“世间竟有如此武艺者。” 通过系统解析，两人的武艺均已达到顶尖，比如今麾下的白广还要强上不少，更何一拥而上，若不是林文如何已达到绝世，估摸会是被瞬间秒杀。 眨眼间，三人已过了数招，见到两人配合默契，且长相有些相似，林文突然改变主意，勒马转身朝大军跑去。 “贼人休走！” 见状，姜剑赶紧追赶，不顾大哥姜刀的劝阻喊话，生怕错过这个活抓林文的机会。 眼瞅距离越来越近，马上就可以追上，姜剑控制不住喜悦，却是突然被袭来的长枪击落马下。 “回马枪！” 武艺达到绝世这个层次，林文对武道有了新的看法，伤人的同时又不害其性命。 见到自己的亲弟弟被宁军俘虏，姜刀本想趁势发动攻击，却是被郑源芥和戴器右等人劝阻，眼睁睁看着宁军收兵。 林文亲自击败郑军的倚靠，让宁军低落的士气，迅速回升，同时林文惊喜的发现，系统的购买值又是暴涨到千万。 不过这次除了今日战场上敌军的恐惧，更多是将士对他的信任。 “有陛下在，天下何人是敌手。” 宁军大营内，牛和前来恭敬禀报姜剑的情况，无论众人如何劝说投降，都被他辱骂拒绝。 甚至此人口中还大骂宁军进入郑国以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让向来军纪严明的宁军将士气得差点当场砍了他。 闻言，林文大概猜道对方誓死不降的原因，让人将他押来的同时，亲自松绑后，见到此人仍不行礼叩拜，侍卫本想呵斥，又是被林文叫住。 “想必你不是为了金银或高官厚禄，前来与吾军为敌，这样，你就先跟随朕身边待一个月，看看朕到底是如何对待郑国百姓，到时候你要走要留，皆由你，如何？” “此话当真？” 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万万没想到，林文居然会考虑放了他，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第一次恭敬说道：“倘若以后我抓到你，也会劝说放你一马。” 姜剑被抓，让只有这个弟弟的姜刀心急如焚，好在不久后，就收到宁军暗中送来的姜剑的亲笔书信。 郑军再度闭门死守，战线再度陷入焦灼，好在林文并没打算冬天继续进攻，宁军也进入休整阶段。 武定七年二月，经过几个月休整的宁军，在补充军备物资后，再度准备南下。 按照约定，林文也在前不久将姜剑释放。询问归来的原因，皆言林文想招降他，他誓死不从，被宁军关押起来，最后趁着看守士卒不备，这才逃回来。 此前对宁军恨之入骨的表现，让众人没有过多怀疑。 入夜，军营中，见帐中除姜刀外，四下无人，姜剑起身说道：“大哥，兄弟我的话，你考虑怎么样了？” 第110章 新渑城之战 “二弟，你此前所言当真？” 抬头望向姜剑的眼神，其中流露出的热烈，让姜刀已经信了大半。 “当然当真，这种事情，做弟弟的怎么会骗大哥。”见状，姜剑赶忙答道，生怕错过。 当初姜剑被林文俘获后，带他去宁军占领的城池、乡村时，发现传闻中宁军大肆屠杀，鸡犬不宁的景象完全没有出现，反而是郑国百姓，争先恐后为宁军效力。 起初，姜剑还以为这些是林文事先安排好来骗他的，直到越来越多的百姓前来参军时，姜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拉住一名农夫问道：“汝为郑人，为何如此？” 听到这话，那名农夫瞬间甩开姜剑的手，怒骂道：“我当初受冻挨饿时，郑国皇帝可曾想过我们，是人家宁军给了我一口吃的，甚至还分我田地。” 内心的防线被击破，姜剑此刻终于明白，为何宁军能势如破竹，丝毫没有出现运输辎重短缺等问题。 从小生在山野，以打猎为生的姜氏兄弟，对郑国皇族并没有过多的效忠，只是听闻宁军屠杀百姓，这才前来交手。 结果现在才发现，在大多郑国百姓眼里，宁军的形象比皇族还好上不少，感觉受到欺骗的姜剑，当即就想留下，思虑再三后，这才回来劝姜刀一同前去投降。 “可郑国丞相对我们有提拔重用之恩，弃此而去，怕是不可？” “大哥，此前你我三战三胜，更独战林文，已是报答其恩典，且我们此番并不是与之为战，只不过是离去罢了，为何不可？” 姜刀有些诧异盯着自己这个弟弟，此前只知习武，从不喜爱读书的他，不知何时竟变得如此能言善辩。 武定七年四月，牛和与林文的两路大军，齐头并进，如期会师于新渑城，这是郑国都城富原城最后的屏障。 若是此地也被林文占领，那郑国国都将直面宁军的攻击。 求援于天下各国无果，郑国皇帝郑星渊将全国所有的精锐三十余万，全部集中在此，想要阻挡宁军前进的步伐。 宁军大营内，林文在为明日的交战做最后的部署。 灭国之战，岂容儿戏。 次日中午，城外的平原内，三十万郑军与十万宁军，在排列好最后的阵势后，展开最后一战。 为了克制林文能招来天雷，郑国大皇子郑源芥在众人的建议下，请来道士多次施法，希望能克制对方。 “咚咚咚……” 鼓声响起，身披甲胄的五万郑军，开始向前杀去。 冷漠的望向前方，林文默认朝身边人说道：“开火。” 瞬间，百门火炮猛然发出弹药，如同下雨般砸向黑压压的郑军。 片刻后，硝烟逐渐散去，见到郑军哪怕死伤惨重，居然没有崩溃，依旧向前杀来，林文与牛和等将领的眼神，流露出惊诧。 此前投降的俞正见状，赶忙上前说道：“陛下，将军，这是郑国最精锐的禁卫军。” 闻言，林文无奈叹气道：“火枪、炸弹准备。” 以为胜利即将到来的郑国禁卫军，万万没想到，接下来面对的，依旧是凶猛的火药与爆炸。 此前用巨量的金银和许诺获胜后，几十上百亩田地的奖赏、爵位，构筑起的郑军士气，顿时轰然倒塌，残存的郑军士卒，纷纷向后跑去。 身处后方的郑源芥与戴器右，对此倒是意料之中，本来他们想的就是用绝对的精锐，来拉近与宁军的距离。 “令右侧骑兵出击！” 趁着宁军刚刚经历一场恶斗，两人连忙下令，论人数，郑军占据绝对的优势。 “不好啦，姜刀，姜剑两位将军，不知去向。” “什么！” 听到亲兵传来的消息，两人差点气晕过去，大战的关键时刻，这两兄弟居然溜走。 “不好啦，宁军的骑兵动了。” “轰隆隆……。” 郑军距离拉近的同时，宁军军中的大炮，此时也可以炮击对方全军，郑军的短暂失误，却给宁军可乘之机。 还没从中军被宁军的大炮轰炸的时机反应过来，宁军右翼的三万骑兵，却是突然动起来，在林文的亲自率领下，对郑军的左侧步卒，进行疯狂攻击。 见到皇帝都这么拼命，宁军将士更是奋勇向前，纷纷高呼：“皇帝万岁，宁军万岁。” 感受到系统的购买值又在疯狂飙升，林文明白，这是他与将士同生共死得来的。 郑军左侧步兵，再也受不了这种猛烈进攻，并且那些宁军士卒扔来黑乎乎的铁球在军阵中爆炸，由此产生的碎片，更是让同袍倒地不起。 眨眼间，郑军的左侧已然崩溃，由于身后之路已被封死，众多士卒要么就地投降，要么只能朝中军跑去，这更是加剧军队的崩溃。 三十万人马，在林文指挥的宁军攻击下，竟然坚持不到一个时辰，右侧的骑兵，被逃跑的士卒冲击，也是被扰乱阵型，彻底丧失战斗力。 见状，大皇子郑源芥刚要转头逃跑，却是被大将军戴器右拉住，前者一脸茫然看向他。 “这种时刻，不逃跑还留着干啥，难道留下来等死嘛？” 此话虽然没有说出，但是郑源芥的脸上，差点就写出来。 “殿下，我军还有最后一支力量，那就是殿下与我的亲军，林文此人喜好带队冲击，身边必定没有多少士卒，只要我等一击将其擒杀，大局可以挽回。” 对郑国皇族最后的忠心，让戴器右想要做殊死一搏，可惜看到对方脸上听闻这话后，依旧满脸不同意。 万般无奈之下，戴器右只得让郑源芥先行离开，自己带着身边最后的三千余士卒，朝宁军皇帝大旗处杀去。 当天下午，新渑城一处府邸内，逃跑归来的郑源芥，心心念念宁军退兵的消息没有传来，最后却是让他无比绝望的事情。 戴器右被林文当场斩杀，大多郑国士卒就地投降，宁军如今正向新渑城杀来。 第111章 梁国故事 被林文彻底吓破胆的郑源芥，再也生不起抵抗之心，仅带领十几个亲卫，狼狈逃回国都富原城。 新渑城很快被追击而来的宁军占领，标志着阻挡林文的最后一道屏障被突破，如今整个郑国再无可战之兵。 十余日后，八万宁军包围住富原城的外围，宁军大营内，牛和等将领跃跃欲试。 灭国的功劳，爵位能再上一层。 皇宫内，郑国皇帝郑星渊和众大臣忧心忡忡，林文如今给他们的条件，再也不是割地求和，而且举国皆降。 “诸位，尔等有何良策快快说来，若是能退敌，朕必定许之裂土封王。” 闻言，众大臣对视一眼，皆从中看出内心的凄凉，这种情况下，除非老天有眼，直接劈死林文和城外的宁军。 眼见大殿上许久的沉默，良久，郑星渊缓缓起身说道：“来人，出城去与林文说，朕愿降，愿他善待这郑国百姓。” 期望中众人上来拦住他的场景始终没有出现，郑星渊知道，这形势如今是彻底不可挽回。 武定七年五月十日，富原城紧闭的东门终于打开，在皇帝郑星渊的带领下，皇族与城中三品以上的官员，主动前来宁军大营投降，标志着郑国几百年的国祚走向终结。 封牛和为安南大将军，爵位升为国公，统揽原郑国境内一切军政大权，林文带着投降的郑国皇族和大臣们，率军返回洛平城。 回去的路上，宁军士卒皆喜气洋洋，在经过近两个月的车马劳顿后，总算到达国都。 皇城大殿上，林文将郑星渊封为顺意公，专门下旨在城内给其建造府邸，至于其他跟随而来的大臣，只要愿意投降，也是各有任用。 此前攻灭吴国的教训，让林文历历在目，在局势尚且不稳情况下，当众杀掉吴国皇族，给后来起兵反叛的权贵，提供再好不过的借口。 如今连皇帝都投降，以后要是有人想拿这块招牌起来反叛，只要让郑星渊出来表个态，便是会师出无名。 且郑国国内的大多权贵如今要么为林文效力，要么被圈禁起来，以后若是有人起兵，号召力也会差上不少。 皇宫御书房内，林文听完余远和林虎汇报他不在的时间，国内一切平稳。 为了鼓励百姓参与到对外征战中来，林文此前创造性发明扩张债券。 每次宁军大规模征战前，皆会向国内发行债券，及时补充钱粮辎重，同时让军士的战斗意志空前高涨。 立国以来，与晋国交手，灭吴国、郑国的战役，皆是取得空前胜利。 京城内，不少购买债券的百姓军士，面对俘获而来的财富，十倍以上的收益，有些甚至实现一夜暴富。 如今宁国朝堂内，再没有人反对出兵征战，纷纷期待林文下一次将会把目标定向哪里。 毕竟稳赚不赔的法子，谁要是敢反对，不仅会被皇帝记恨，在宁国内，也是别想混了。 最初开设科学院时，尽管林文曾许诺。“天下英才，但凡有能者，皆可入之，朕必高官侯爵以待。” 然而现实情况是，为更好服务宁军的对外征战，绝大多数人都将研发的方向定在了火器上，因此而封侯的钟开、阳宏二人，更是鼓舞其他人夜以继日钻研。 林文不希望自己一手创建的帝国，只是个军备强盛，其他方面且远远落后的瘸子。 “从今日起，科学院再进行扩招千人，不仅仅只是火器，其他医疗、助农、器械等等有所成就者，皆要将之收入，帝国不仅需要军备强盛，其他也要。” 亲笔写下这道诏令，林文又给远在富原城的牛和下达旨意。 要大力造船，发展水军，为以后与晋国的战争，打好基础。 郑国西边就是迷茫大海，林文已经在畅想，等统一这片大陆，宁军终究是要出海的。 他不相信，这天地之间，除了此前世人已知的九大帝国，难道就没有其他。 处理完这些，林文正准备前去休息，从回来后，几乎一直在批阅奏折。 门外的侍卫，突然说道：“陛下，东兴侯魏亮求见。” 得知梁国新君打算将妹妹嫁给林文，魏亮顾不上其他，赶来前来劝阻。 若是结为姻亲，以后攻伐梁国则少了个理由。 且经过多年的调查，魏亮惊讶发现，当初陷害自己全家的幕后主使，就是当年的皇子，如今的梁国皇帝。 看着面前着急的魏亮，林文苦笑连连，以为是何要紧事，缓缓起身说道：“放心，朕不会娶。” 为年少时的惊鸿一瞥，林文娶了宋妙涵，如今开始考虑继承人时，他也面临头疼，立嫡出之子与其他皇子，都会有两股势力的争斗。 闻言，魏亮总算松了口气，但是却依旧没有想要走的意思，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下跪说道：“陛下准备何时攻打梁国，臣请命做先锋。” 十多年前，带着亲妹妹如丧家之犬般逃离故国，曾经偌大的家族如今只剩他魏亮。 如今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然明了，他魏亮要是再不为亲人报仇，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上。 “东兴侯快快起来，征梁国之事，已在谋划之中。” 走到魏亮面前，亲手将之扶起，林文看着眼神炙热的对方，内心不由得感慨。 十多年过去了，魏亮也从当年初遇时的少年到如今的中年人。相随这么多年，对方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什么，不过这不代表他心中的恨意在减少。 第112章 三路攻梁 八月，皇城大殿内，朝会如往常那般开完后，侍卫叫住刚想要离开的余远、林虎等人。 “诸位，都说说，是先讨伐梁国，还是先灭韩国。” 御书房内，林文看着这些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多年的文臣武将，缓缓问道。 天下九国，如今只剩晋、梁、韩、申、腾、卫。 这六国之中，实力最强者，毋庸置疑就是晋国，国土之大，士卒之多，若想灭之，必定要用举国之兵，林文思虑再三，还是不想现在就与之决战。 至于南边的申、腾、卫，这三国的国力不算强，但只有目前仅新占的原郑国之地，可以与腾国交战。 如今邻国就只剩韩、梁两国，虽说心中已经大概拿定主意，林文还是想听听文臣武将的看法。 “陛下，臣力主灭梁，……” 最先跳出来的人，不出意外还是魏亮。 将目光投向余远、林虎、姜贵、曹院等人，林文想听听他们的看法。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请命做先锋。” …… 有些诧异众人居然这么快就达成一致，并且与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同，林文颇为喜悦道。 “好，既如此，那就明年出兵灭梁，今日之事，务必保密，胆敢泄露者立斩不饶。” 事后，林文拉住最后离开的林虎，才知道为何众人都不愿灭韩。 参与灭梁十有八九能封爵，毕竟梁国也是一大强国，功劳说的过去。至于灭韩的功劳，怕是没几人愿意拿出来显摆。 两个月后，武器作坊，每日几十车无烟煤被马运到此处，再有工匠分别拿去使用，上千个工人一同劳作的场景，令人惊叹。 坐车至此的林文，明白这还远远不够，说到底，离他所处那个世界，大规模的机械化比起来，如今的这些，说到底还是人力。 让人拿来图纸，林文画出他记忆中，蒸汽机的基本机构，下令能造出此物者，他必定重赏。 城东几座偌大的府邸内，林文带着护卫缓缓走进，看着里面众人拿着书本或工具，有些神神叨叨研究着什么，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或许有时候天才与疯子就是一步之差。 “哈哈哈，我就说我没错，明明是师傅他们错了。” 正准备离去的林文，突然听到西边的房间内传来喜悦的喊声。 在这个科学院内，对于敢于质疑师傅的学子，林文是颇有兴趣，带人推门而入。 “大胆，你这个小子，怎敢杀人的？”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恐怖一幕，是个才十多岁的少年，手拿尖刀，将一个无头尸体，从腹中拨开，然后细细观察着。 身后的侍卫怒吼完，刚要上前，就被林文拦了下来。 发现身后多了不少人，少年这才从自己的喜悦中反应过来，连忙恐慌不断叩首辩解道：“这位大人，不是我杀的他，我带他回来时，他就已经死了，……” 片刻后，林文有些喜悦盯着面前的少年，问道：“你是说，因为你发现人体的构造和师傅与书本上写的不一样，你又找不到证据，于是才从城外的乱葬岗里，悄悄带走尸体，通过解剖来证明，对吗？” 少年见状，赶忙如剥蒜般点头，而后挠着头发补充道：“是的，这位大人，据我解剖这么多具尸体的情况来看，无论男女，书中所说皆是有误。” 让人喊来目前负责科学院的钟开、阳宏等官员，林文下令，从今以后，这个名叫兰考的少年，想要研究的东西，皆要优先供应。 坐着马车离开的路上，林文心中忍不住的喜悦。 打破以往的枷锁，这需要偌大的勇气，哪怕此前他三令五申也难以有用，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少年身上，见到希望。 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林文相信这个能力为医学，等级达到顶尖的兰考，将会在未来几十年，给这个帝国的医疗，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回到帝国的几个月，林文除了对征战四方的将士大加封赏，进一步发展火器，大力发展农业、商业，对原有的种种弊端制度改革外。 剩下的时间，林文就是留在皇宫里，忙着造人，原以为之前他有四五个孩子已经够多了，结果灭郑国才发现。 人家皇族，光是登记在册的就有几百人，至于那些旁支，粗略估算，也有五千人，想起如今宁国的皇族人丁如此稀少，林文感觉他有必要多出点力。 武定八年春，伴随着冬日的积雪融化，早已蓄势待发的宁军，突然对梁国发起了迅猛的攻势。 三十余万大军，兵分三路齐头并进，一时间梁国的边境重镇接连失陷，告急的军报，如同雪花般涌现梁国国都卫铜城。 北路大军由魏亮、白广等人统领，共计八万余人，主要的目标是切断梁国与北地的联系。 中路大军则是由林虎、姜剑、姜刀等人统领，作为此次主力，兵力达到十五万人，直扑梁国国都。 南路大军，则由曹院、姜贵、黄传、李化等人统领，兵力八万人，主要的目标是策应支援中路大军，和随时准备与支援而来的晋军作战。 “反了，朕好心派人与林文联姻，没想到此贼竟然如此，真当梁国好欺嘛？” 梁国朝堂上，登基不过一年多的皇帝梁陆，气得是破口大骂，下面的文臣武将，也是吓得瑟瑟发抖。 先帝梁沛与已故大将军燕奇在临终前，对林文的恐惧，多次让人告诫梁陆，万万不可与之交恶。 梁陆此人虽然能力平平，但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即位以来对宁国丝毫不敢有冒犯。 结果万万没想到，林文居然借着当年魏亮的事情，起兵讨伐他，梁陆内心差点想要吐血，这理由，是编都不想编了嘛？ “丞相你说，这该如何退敌？” 抬手指向历经三朝不倒的郝高翰，梁陆脸上有些不善道。 好不容易熬死老皇帝，都没享受享受后宫佳丽三千，就遇到这破事，谁心情能好？ 思虑片刻，郝高翰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连忙上前道：“陛下无须担心，老臣推荐两人，必定能退敌。” 第113章 猛兽夜袭 “丞相所推二人，甘宏达，朕准了，至于柯项明此人，容朕再考虑考虑。” 在上一任大将军燕奇死后，梁陆还没来得及新设，甘宏达此人如今是朝廷的抚远将军，年近五十，用兵如神，多次镇压国内的农民起义，任他为帅，梁陆倒是感觉没什么。 至于柯项明，在朝为官十多年，倒也是颇具贤名，只不过喜好与山中的野兽为伍，出任地方郡守时，竟然能带着老虎等猛兽出入城池。 由于这种近乎鬼魅般的本领，先帝在位的时候，对他是十分看不顺眼，恰好当时东部山地的蛮族借着地形叛乱，正好把他打发到那边去镇压，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索性就让他到东部去镇守当地的蛮族了，若不是此次被人提及，众人皆是忘却还有此二品大员存在。 见到梁陆有些迟疑让柯项明一同去抵挡宁军，郝高翰当场就急眼了，赶忙再度提醒道：“陛下，林文此人向来诡异，虽说此次不是他亲自前来，但若不用这等奇异之人，怕是也不能退敌，……” 闻言，略微思索片刻，梁陆最终还是同意，以甘宏达为大将军，柯项明为副将，率军二十余万，前去抵挡宁军。 同时为万无一失，梁陆马上派遣使者，前去向晋国求援，如今这个世道，只有晋国才敢出兵了。 魏亮本就是梁国贵族出身，对国内北部的权贵世家十分了解，占领军事重镇后，借着强大的武力，马上就派使者分化瓦解，为林虎率领的中路军，解决来自北部的威胁。 曹院率领的南路军，自从进入梁国以来，所向披靡，此前他驻守辽、柳两州那几年，早就派人对梁国的地形与兵力分布，进行多番打探，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临石城，梁军大营内，甘宏达看着地图上宁军的三路大军的进攻方向，眉头上的皱纹不由得拧成一股，这表明是灭国的态势。 宁国南北两路大军，彻底堵住梁国其他的援军，也断绝皇帝往两边撤退的可能，逼着梁军集中主力与之决战。 一战定胜负，败则灭国，丝毫没有其他可能。 “柯大人，你怎么看？”转身看着依旧端茶喝水的柯项明，甘宏达不禁走向沉思。 野战来看，梁军怎么也不是宁军的对手，火炮火枪炸弹这些，轮番猛攻，除非麾下的士卒是铁做的，否则万万不可能经受住这种折磨。 麾下倒是也有不少将领，主动请缨出战，抱着一丝可能，甘宏达此前倒是应允，结果现实是百人去，十人回。 宁军的火炮火枪厉害，甘宏达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挨打，让手下的匠人想方设法仿造对方的武器，可惜效果甚微，唯一制造成功的火炮，也是只能发射几发炮弹后就报废。 梁军在前方节节败退，后方皇帝责骂而来的诏书，让甘宏达是差点没气得当场骂娘。 戎马一生，打了这么多硬战，甘宏达可以说，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打法，铺天盖地的铁球、石头。 若是两方对垒，士卒之间刀枪剑棒的厮杀，甘宏达可以说，哪怕是再血腥，自己麾下的儿郎都不会退缩，但偏偏是这种看见敌人，身边同袍就死伤无数的打法，对士气简直是毁灭打击。 闻言，柯项明略微思索，抬头对甘宏达说道：“大将军，此番若想退敌，唯有在粮道上取胜？” 根据探子得来的情报，此番宁军中路军的兵力，起码也是在十万以上。 柯项明猜想可能是林文想在百姓中立下口碑，为以后的长远统治打下基础。 前来的宁军，不仅军纪严明，甚至主动对贫苦的饥民施粥，后勤的压力想必十分巨大。 “柯大人的意思，是袭扰宁军后方的粮道？” “正是。” 闻言，甘宏达苦笑一声，缓缓道：“此计，我之前就已实施，但宁军对后方的粮道，把守的甚是紧要，派去的人马，皆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没有对甘宏达的话感到气馁，柯项明突然严肃说道:“甘将军，谁说此番我要派人去了，我带来的那些猛兽，您当真以为他们无用吗？” 中路军，宁军帅营内，林虎正仔细观察沙盘上，如今双方的兵力交战态势。 此番征战梁国，林文本想亲自率兵出征，在他的劝阻下，才让他前来。 立国以来，看到大哥几乎没过上几天安心日子，不是忙着处理政务，就是带兵出征。 眼瞅如今一切步入正轨，林虎还是希望大哥能好好休息一下，顺便能多生几个孩子，毕竟如今他都有十多个，他大哥才只有五个。 宁军势如破竹般向梁国的国都杀去的同时，沿途的路上还有不少残存的士人在组织抵抗。 尽管这些目前对大局来看，似乎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是林虎却还是不敢大意，听着麾下的传令兵前来汇报。 如今来看，十分顺利，哪怕此前叫嚣再厉害的人马，只要镇压的宁军赶到，皆是马上溃败，而后逃之夭夭。 天色已黑，林虎正准备卸下盔甲休息，姜刀突然急急忙忙从帐外跑来，着急说道：“大将军不好啦，我军这一批的粮草遭遇袭击，我弟弟已经带人前去支援。” 有些诧异听着姜刀的话，林虎瞬间感觉事情不简单。 粮草辎重的重要性，林虎十分明白，让冯士杰带兵运送的同时，更是派遣重兵进行护卫。 粮道要经过的路上，更是命人百米就要警戒，这么多梁军是如何突破他的警戒，前来偷袭的。 没有多余的迟疑，林虎连忙向帐篷外走去，骑上战马，率人前去支援。 两个时辰后，林虎见到他此生做梦也忘不掉的一幕。 成百上千的火把照耀下，无数的虎豹豺狼等猛兽，竟然争先恐后袭击着宁军。 如此诡异的情形，让从来没和这么多猛兽交过手的士卒，不断后退，再也生不起一丝勇气。 第114章 燃烧着的石头 “胆敢后退立斩，都跟着我杀！” 宁军步步后撤的同时，林虎骑在马上分明看到，那些猛兽的身后，更有着不少梁军士卒在放着火箭。 这些箭矢一射到马车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将这千里运来的粮草辎重，迅速烧成灰烬。 原以为是老天降下的惩罚，林虎的心中也在打鼓，但是在仔细观察到那些士卒后，马上就明白，这分明是敌军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妖人，居然能够驱使猛兽为之作战。 林虎手持马槊将扑来的一头豹子杀掉后，伴随着一声怒吼，原本还陷在恐惧中的宁军，瞬间找到主心骨。 见到主帅都那么勇猛，宁军士卒纷纷开始反击，姜刀、姜剑两人，都可谓是当世少有的猛将，原本就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镇住。 反应过来后，回想起刚刚的情况，皆是有些脸红，此前打猎这么多年，如今竟是还不敢杀这些猛兽了。 不远处的柯项明，见状是气的牙痒痒，计划原本进行得非常顺利，宁军在这么多猛兽面前，丝毫没有反击的勇气。 哪怕在第一波援军到来后，也只是结阵防守，哪曾想在林虎的带领下，宁军士气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且那两个将领勇猛得有些过头了，竟然敢上前单杀老虎。 眼看宁军的粮草辎重被烧的差不多，柯项明连忙吹响独特的号角声，无数的猛兽瞬间放弃与之战斗的宁军士卒，转身朝黑夜跑去。 在大多宁军还愣在原地时,柯项明已经带领此次偷袭的梁军勇士开始撤退。 次日，宁军中军大营内，冯士杰、姜刀、姜剑等将领，脸色愧疚站在林虎面前请罪。 运送而来的几万石粮食，今日早晨清点后才发现，竟然十不存一，这还是林虎率军火速赶到，要是再晚些，怕是一粒粮食都剩下不了。 “不怪你们，要怪就怪我也大意了。” 梁军坚守营垒闭门不出，林虎起初也以为他们是束手无策，没有想到居然藏着这种祸根。 面对那么多猛兽成群结队攻击，林虎以己度人，要不是偶然发现梁军士卒，他也不敢上前。 “大帅，我军的存粮还剩十日不到了。” 主管后勤的官吏，见到帐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些，赶紧出来说道。 十余万大军每日消耗的存粮非常恐怖，本就等着这批粮草前来救急，现在只剩这么点。 要再不赶快把情况禀告，后面出问题，绝对是要出来背锅的。 闻言，林虎这才意识到，当前最关键的问题，不是如何剿灭这些猛兽，而是粮草怕是难以继续支撑宁军接下来的消耗。 派人火速将昨晚发生的情况送到洛平城，并亲笔写下书信，向大哥林文再次催粮。 “从今日起，至上至下，吾也是如此，每日粮食只有原来的三成。” 让各位将领去给军士下达这道命令的同时，原本勇往直前的宁军，也结束此前猛攻的步伐。 十多日后，宁国皇城内，林文脸色不善看着接连送来的几封书信。 从最初的猛兽配合梁军袭击宁军的粮道，到后来，每到夜晚，猛兽就对营地外出巡逻的士卒进行捕杀。 向来无往不利的宁军士卒，士气是日益低迷。 哪怕有林虎等将领，多次向麾下的将士表明，这是梁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妖人作祟，但还是难以挽回士气。 让人火速将余远找来，安排好大概事情后，林文带着千余贴身的侍卫，火急火燎向林虎的中路军赶去。 宁军大营内，林虎看着面前低下头的将领，内心也是颇为无奈。 乌黑的夜晚，对大多将士来说，本就代表着危险，那些神出鬼没的野兽，更是让宁军的士气低落到极点。 好在如今在姜刀、姜剑等两兄弟的亲自押送下，宁军的基本粮草还是能安然无恙抵达。 “别都低着头，一会给朕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赶紧朝帐外望去，只见林文身披皮甲，已然站在门口。 “吾等参见陛下。” 见状，林虎带着众人刚要行礼，却是被林文拉住，以众人甲胄在身，不必多礼为由拒绝。 半个时辰后，林文大概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也想到应对的方法。 既然这个世界可以给他林文征服系统，那么有能操控猛兽的奇人也说得过去。 临石城，梁军大营内，甘宏达与柯项明两人是面色大喜。 在柯项明多次带着猛兽对宁军的粮道多番袭扰下，宁军如今只能混个温饱，别说继续征战，士气已然低到谷底。 晚上营地周围，数不尽的狼嚎虎啸，更是对这些宁军士卒是恐怖的折磨，纷纷以为是老天发怒。 “报，大帅，吾等探查得知，又有一批粮草，向宁军大营运来。” 听着斥侯的话，两人相视一笑，皆是从中看出内心的喜悦之色。 尽管姜刀、姜剑两人拼死护送粮草，但是在柯项明带着猛兽的夜袭下，还是会损失不少粮草。 黑夜给了柯项明带着猛兽最好的保护，悄无声色的靠近，而后突然袭扰，让人防不胜防。 林虎等人倒是也想到过埋伏，但是动物的感官，让它们根本不可能中计，埋伏的士卒，很容易就能被他们发现。 几日后的夜晚，荒芜的原野上，姜刀、姜剑如往常那样，带着上百车粮草就地驻扎，周围布满了守夜的士卒。 “呜呜呜……” “嗷嗷嗷嗷……” 猛兽的号角声再度响起，两人赶忙起身出营查看，只见周围又是数不尽的猛兽向他们袭来。 片刻后，不远处，柯项明看着刚刚交手没多久，就带着宁军士卒骑马离去的两人，内心大喜过望。 领着少数的梁军士卒，刚准备上前对这些粮草辎重烧毁的柯项明，突然感觉四周的亮度猛然上升。 众人抬头连忙往上看去，只见数不尽的燃烧着的巨大石头，正朝他们袭来。 第115章 火枪对铁骑 成千上万的陨石，瞬间将柯项明等人和无数的猛兽笼罩其中。 火焰迅速燃烧周围的一切，耀眼如同白日，传闻中地狱那般的场景，真实展现在众人面前。 不远处，林文带着林虎、姜家两兄弟等护卫，士卒们有些惊恐看着眼前一幕 。 那日林文定下的决策就是火攻，既然梁军喜好劫粮，那就让他们和这些粮食，永远待在一起。 数不尽的陨石，是林文用系统兑换的最强范围攻击，但凡动用就要三百万购买值，但威力也是强横无比。 召唤一次，就能让选择的那片地域，短暂如同无尽火域，任何人或猛兽都不能从中生还。 “等火停了，要是还能找到梁军的尸骨，把他们都埋了，毕竟入土为安。” 抬头注意到对面火焰中，无数猛兽与人在四处乱跑，想要冲出这绝境。 但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火势越来越大，竟然开始向林文等烧来。 下达完军令后，林文带着众人骑马回到中军大营。 今晚注定是不眠夜，不远处火光冲天，宁军的士卒纷纷坐在营内，迫切想要知道发生什么。 好在很快就有军士前来传达，是陛下祷告借用天力，彻底诛杀这些猛兽和妖人，才让众人安定下来。 次日黎明，冯士杰带着上千士卒，前来为昨日被活活烧死的梁军收尸。 大火烧的太猛，如今看着这些烧焦的尸骨，有些甚至是抱在一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勉强将他们分开。 对于那些猛兽的尸骨，众人原本秉承着别浪费的，打算将其中的虎骨等拿回去。 最后还是在冯士杰等将领的一再强调下，这些猛兽竟能任人驱使，想必早已是妖物，下令全部就地砸碎后，埋入土地深处。 临石城，梁军大营内，甘宏达对柯项明迟迟未归，心中是愈发担忧。 “大将军，不好啦，柯大人中了宁军的埋伏，被大火活活烧死啦。”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敢相信柯项明竟然会如此轻易中伏，甘宏达一把提起探子，两眼发红怒吼道。 见到主帅如此盛怒，探子赶忙将打探而来，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生怕惹恼对方，瞬间就丢掉性命。 “老天，难道我大梁国，真要毁在我等手里嘛？” 将探子随手扔在地上，甘宏达口中喃喃自语。 原以为柯项明能真的凭借猛兽，彻底阻挡宁军前进，保全这帝国。 谁知道，林文竟然能招来天火，这仗还怎么打？ 十年前，上一任梁国大将军燕奇兵败辽州，回来大肆渲染林文借用雷电，非人力岂能阻挡。 甘宏达当初还不太相信，如今真的面对这天火，内心是无比的绝望。 “大将军，要不依我看，干脆我们还是降了？听说投降宁军的将军，还是能获得重用的。” 跟随多年的亲兵，见到主帅都踌躇不定，壮着胆子，上前提醒道。 “住口，尔等再要说这话，休怪我不念及过往的情分。” 哪怕情况再艰难，甘宏达都没想过要投降。 几十年忠君爱国的渲染，投降已经成为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一个选择。 月余后，十多万宁军，终于抵达临石城西面，旋即开始准备攻城。 大将军府内，甘宏达对下属做出最后的部署。 凭借城内二十万守军，甘宏达自认为，若是宁军想要拿下这座修建百年的城池，恐怕损伤将会十分惨重。 次日上午，几十门大炮，对准城墙进行狂轰乱炸。 由于钟开和阳宏等人夜以继日对火炮和爆炸物的改良，如今的大炮，不仅能发射实心弹，也能射出爆炸物。 数不尽的炮弹砸到守军身上，被许以重金走上城墙的梁军，再也抵挡不住这种攻势，纷纷向楼下跑去。 楼洞内，见到逃命不止的士卒，甘宏达明白，再这样下去，城池失守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秉承着既然守不住，索性就不守的想法。 甘宏达传令把守各门的将领，趁着宁军刚刚经历一轮炮击的间隔，率领精锐出城袭击，务必要将对方的火炮等全部摧毁。 率领步卒正准备开始攻城的姜刀、姜剑等人，眼见大门迅速打开，而后是成百上千的梁军向他们杀来，一时都有些诧异。 百十米的距离，梁军骑兵转眼就能杀到，此战宁军骑兵现在都在后面，难以马上前来支援。 迫于无奈，两人只好下令步卒，马上用手中的火枪，列阵攻击。 以往，宁军的火枪都是与敌军的步卒进行射击，很少有针对这些奔腾而来的战马开枪。 冲出城外的梁军将领，本身也没想到，宁军如今竟然没有布置任何骑兵来护卫，看到前方几千的步卒，正准备以赶羊的方法，将这些步卒击溃，彻底扰乱宁军的攻势。 “砰砰砰……” 宁军的火枪突然开火，众多披甲的梁军士卒纷纷落马，经过多次的改良，如今宁军火枪，除了准心差些外，是足以破甲的利器。 为了尽可能的提升火力覆盖，经过林文的要求，如今宁军采用三段法，确保火枪能连续不断射击。 伴随着梁军骑兵的不断溃败，姜刀、姜剑两兄弟，事后才发现，两人创造这片大陆上，第一次步兵正面击败骑兵的记录。 骑兵的失利，彻底扰乱甘宏达的谋划，不想把这梁国最后的精锐葬送在此地，带着最后死忠于梁国的几万士卒，匆忙逃离临石城，向梁国国都撤去。 回去的路上，传来的雪上加霜消息，把本就陷入绝境的甘宏达，更是痛不欲生。 晋国出兵北上了，不过不是来助梁国击退宁军的，而是来直接瓜分梁国的南部平原。 第116章 功在后世 月余前，出使晋国的宁、梁两国使者，几乎同时抵达其国都沁江城。 “诸位爱卿，你们认为是该助梁国退敌，还是答应宁国的要求。” 皇城大殿龙椅上，晋国皇帝李成业先后接见两国使者后，开口问台下的文武百官。 梁国请求晋国出兵救援，而宁国来使则表明，此番只要晋国不插手，梁国南部的千里平原，愿意双手奉上。 半盏茶后，朝廷出现两派意见，只不过比较罕见的是，文官要求出兵助梁国，武将则竭力劝说接受宁国的好意。 当年林文以雷电之力击败晋国十万大军的情形，让武将们历历在目。 将领们心中已经在咒骂这些该死的文人，没事干嘛去招惹林文。 真的要打起来，倒霉得还是他们这些亲自率军的武夫。文人多好啊，动动嘴皮就行，不用去真的受这份苦。 “丞相、大将军，你们的意思了？” 没有理会台下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李成业直接询问站在最前方的二人。 两人皆身穿一品大员的官服，一人身材高大，胸大腰圆，不怒自威。 另外一人则是满头白发，满脸慈祥，仿佛家中的老者。 “陛下，臣以为林文此人狼子野心，梁国若亡，接下来便会轮到我晋国，既然早晚都要打，那还不如现在就出兵助梁国。” “雷丞相，你这话言过其实了，自上次签订和约以来，宁国可从来没有再侵犯我晋国，两国和睦相处，晋国何必又去招惹宁国。” “潘将军，若真的是你说的，晋宁和睦，那钟壁城又是怎么回事？” “钟壁城不过十里之地，如今可是千里平原，雷丞相难道连这最基本的账，都算不清楚嘛？” …… 见到两位国之重臣越吵越厉害，皇帝李成业也有些捉摸不定，散朝后，急急忙忙前往皇宫中一处极为幽静的庭院，躬身向居住其中的老者请教。 次日早朝，皇帝李成业当众宣布，晋国接受宁国的好意，发兵十万北上，收下梁国南部平原，若是有梁国皇族、官吏前来投奔，一律抓捕后交付宁国。 梁国国都卫铜城，皇帝梁陆有些不可置信听到传来的消息，晋国不救援也就罢了，居然火上浇油，瓜分梁国的南部平原。 如今整个梁国，除去东部的山地，几乎只剩国都还在梁军手里，其余城池要么已经沦陷，要么就是直接闭门准备投降宁军。 皇宫书房内，梁国皇帝梁陆，满脸悲愤问向几位心腹重臣道：“如今之事，该当如何？” 主力精锐或被歼灭，或是投降，就靠甘宏达带回的几万士卒，梁陆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明白只有投降这条路，才能保命，现在只差个台阶下罢了。 “陛下，魏家当年之事，如今怕是不能平了。” 见到梁陆在丞相郝高翰等人的说服下，刚要准备下旨，大将军甘宏达赶紧上前提醒。 闻言，梁陆面色一愣，随即冰冷对众人道：“若不是大将军提醒，尔等险些误朕。” 梁陆想要投降的前提是林文如今向他承诺，投降后，不仅能保全性命，而且如郑国皇帝那样，封公爵，照样享受荣华富贵。 但是魏亮如今又是林文麾下的大将，若是以后寻机报复，能不能保命都难说。 十几日后，宁军先头部队在冯士杰的率领下，很快封锁卫铜城外与外界的要道。 众人皆以为是场恶战，没想到当天下午，就有守将派人前来投降。 “你是说，梁陆带领文武百官，逃到东部山地去了，如今城里就只剩万余人马？” “没错，将军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城内查看。” “来人，将来使带下去好好休息。” 宁军大营内，众将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幕，这梁国皇帝，也太让人想不透了，不过跑路的本事确实一流。 冯士杰带领众人好跑快赶，终究还是让他们都遛了。 几天很快过去，卫铜城迎来新的主人，林文在众将的簇拥下，缓缓进城，道路两旁的百姓，皆是好奇望着这位来自宁国的皇帝。 留下林虎、魏亮、冯士杰等人驻守此地，继续追击逃亡的梁陆等，林文在大概安定好局面后，起身回到洛平城。 偌大的帝国，如今需要他来把控，林文迫切想要开始下一轮改革，也是决定以后人口能否爆发性增长的改革。 将税收彻底由人头税转向田地税，武定四年，在恢复宁国的农业生产后，林文大幅度降低人头税，将田地税提高，一定程度上，让宁国的人口出现增长。 但这还远远不够，如今宁国的国土与晋国已是不分高下，但是人口却只有对方一半，高产作物的推广，养活那么多人口已经不再是梦想。 “陛下，若是现在就推行，怕是各地官员会阳奉阴违，不如再等等。” 洛平城御书房内，丞相余远略显担忧说道，手拿早就准备好的章程。 “哈哈哈，有朕在，倒想看看，到底有谁敢？来人，把墨盘和吴大勇叫来，率领皇影司现在就去各地，若有违者，当场抓捕，敢于反抗者，就地镇压。” 大手一挥，林文满不在意说道，余远的提醒，他不是没有考虑过。 但林文明白若是如今不推行，以后怕是越来越难，宁国占领的偌大疆土，驻守当地的将领已经开始同当地豪强勾结，改革能趁早，否则后患无穷。 武定八年八月，田税改革的消息，在各地驿站的疯狂护送下，短短一个月，便是传到帝国各个衙门，而后开始施行。 如此触犯地方豪强利益的改革，注定不会是一帆风顺，期间爆发多次叛乱，好在很快就被镇压下去。 冬天大雪纷飞，洛平城楼上，林文带着护卫，看着城楼下的百姓，在朝廷的默许下，不顾严寒，自发修建他的雕像。 这一刻，林文感觉仿佛一切都值得了，系统信任值也在疯狂上升。 有些改革，终究是要人去做，虽然当时杀的人头滚滚，但是功在后世。 第117章 即将到来的大战 武定九年的春天，伴随着原吴国之地彻底平定，朝廷在此地重新设置郡州，杨宇与严风二人也被召回洛平城。 梁国皇帝逃亡到东部山地，魏亮率军多番进行搜捕追杀，虽没有将梁陆抓获，但从俘虏口中得知，跟随他而来的人是越来越少。 青羊关往南的路上，十几辆马车正朝洛平城疾驰而去，马车内，罗飞看着鼻青脸肿，闯了祸依旧嘴硬的儿子罗烈，气得不打一处来。 自从当年胡人主力被屠灭后，漠北的部落是分崩离析，罗飞被林文任命为镇北将军，统领青羊关军政大权，在高产作物的帮助下，不断向北扩张。 按照林文的命令，罗飞对于胡人部落进行大肆拉拢分化，投降臣服的，青壮一律充入军中，反抗者就地镇压，如今漠北草原，时常可以看到宁军骑兵来去的身影。 去年八月，有几个部落反叛，禁不住儿子罗烈的再三请命，罗飞让他率领精锐前去镇压。 林文给宁军定下的军令是，镇压叛乱的俘虏，妇女留下，男子高于车轮者，就地处决。 结果罗烈玩出了新花样，把车轮平着放，哪怕几个月的男婴也被处决，男子就没有能活下来的。 归来后的罗烈还主动找父亲罗飞邀功，要不是其他将领劝阻，罗飞当场就想把罗烈腿打折。 一方面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如此残暴，更要命的是，这件事是明目张胆违背林文定下的军令。 年初使者前来召两人一同入京时，罗飞就非常担忧，好在属下献计，请林典一同前往，到时候他求情管用些。 林文与戚井的关系，众人皆知，林文几乎把对戚井的感激，全部送到林典与戚雪身上。 几日后，洛平城御书房内，林文亲自接见三人，提到去年杀俘的事情，罗飞是赶忙磕头认错，自己教子无方，甘愿受罚。 林典也赶紧上前劝说，罗飞镇守边关，北部疆域日益扩大，希望林文看在这些功劳上，饶恕二人。 看到虽然面上说认错，但眼神早已出卖他的罗烈，林文倒是瞬间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陛下，小子没想那么多，就是感觉他们那些男子，非我宁人，又不肯接受我宁国的教化，居然反叛，其心必异，还不如就此杀掉，不留后患。至于您的军令嘛，小子我是执行了的啊，是高于车轮的才杀掉啊，……” 看着罗烈依旧侃侃而谈，还在继续说着他那些对军令的歪理，罗飞的汗水是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好，你说的有理，这次朕就饶过你违背军令的事情，下不为例。” 听到事情就这么过去，三人脸上都瞬间露出喜悦之色，违抗军令这事，严格起来是可以全家牵连。 林文对罗烈的话，其实就只听了非我宁人，其心必异。但这已足够让他喜悦了。 迟迟不肯与晋国开战，林文最大的担心，就是晋国百姓对自己身份的莫大认同。 宁国立国几年，尽管目前四面出击取得了莫大成就，但对树大根深，立国几百年的晋国来说，根基还是太浅。 罗烈是罗飞的长子，当年林文在漠北屠胡时，其不过才十岁，不过短短几年，就让他将自己的身份定为宁人，这让林文意识到，是时候准备了。 武定九年四月，林文下旨在国都洛平城，设立专门培养将领和技术军士的机构——武军院，并责令各地刺史、郡守在当地设立对应分院，形成三级架构。 这个大陆以前也有兵法兵书，不过由于权贵世家的垄断，普通人别说见过，连听都很少听到。 大部分将领和军士的成长，全靠家族的教导或者在从军中一点又一点的积累，林文此举，彻底打破以往培养的模式，为宁国后世几百年的扩张，埋下军事人才的果子。 武军院的培养方法，除了让学员对兵书了解，更多的还是林文麾下将领亲身讲述。 当然院长无可置疑由皇帝林文来担任，此举也大大提升将领对皇帝的忠诚。 火器的运用，让宁军的兵种发生巨大的变化，不过技术的人才培养，始终落后，远远跟不上战场的需要。 武军院专门开设培养火器等技术军士的课程，采取两个月的快班培养方式，无数军士从各地前来，又将技术带了回去，以最大速度为宁军火器的普及运用，打下坚实的基础。 牛和在原郑国之地，也没有闲着，不仅平息各地的叛乱，更多的是为宁国打造一支强大的水军。 原郑军水师见大势已去，识趣投降，牛和在此基础上，大肆扩张，更是将大炮也放到船上，一跃成为各国最强的水军。 按照此前林文的要求，牛和派人乘船带着少数人到西部茫茫大海开始探索，可惜事与愿违，众人期待的新大陆没有发现，只有一些岛屿和当地的野人。 收到牛和等奏报后，林文失望之余，倒也没有放弃，他始终坚信，这个世界，远远不止这一片大陆。 下令牛和继续扩张水师的同时，林文让牛和继续派人出海探查，探索海外的大陆。 武定九年十二月，在魏亮等人的不懈努力，终于在东部山地将逃亡此地的梁陆等人堵上，之后便是两份完全不同的奏报送往洛平城。 魏亮的奏报上写的，他堵住梁陆等人，后者竭力反抗，迫不得已，他只能下令就地镇压。 皇影司给林文的奏报上，则是写梁陆眼看无处可逃，下令跟随而来的人全部投降，等梁军丢下武器和盔甲后，魏亮突然下令屠杀。 立下如此功劳，魏亮的功劳本可以从侯爵升为国公，大概猜到事情真相，考虑到魏亮的深仇大恨和跟随近二十年，林文只是派人前去叱责一番，就此作罢。 武定十年的五月，原梁国南部平原上，宁国与晋国毗邻处，两处村子由于争夺附近的水源，爆发一场村斗。 宁国与晋国的官员与将领，皆是不肯退让，尤其是负责镇守在此的冯士杰，直接给麾下说：“事后有何责任，本帅一人承担，都给本帅狠狠打，别辱没宁人的骨气。” 村斗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大，直到双方军队直接参与。宁军装备的火炮等火器，给晋军士卒造成重大的伤亡。 一时间两国来使不断，笼罩在洛平城上空的乌云里，埋藏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第118章 五路大军 “诸位爱卿，都说说，与晋国到底是战还是和？” 皇宫御书房内，林文面色平淡，看着面前的心腹重臣，询问接下来的打算。 与晋国早晚都会发生一战，现在林文压根不想去知道争夺水源的真相，更懒得去追究冯士杰扩大争端的责任。 若是宁国此时向晋国服软，那好不容易形成的国家民族观念，又会瞬间倒塌，林文内心深处，是绝对不能认可向晋国屈服。 半炷香后，伴随着御前会议的结束，心腹重臣们罕见达成一致意见，就连驻守在外的林虎、关旗、牛和等人，收到林文询问的意见后，也在回信中，竭力劝说绝不可服软。 此日大殿上，晋国使者冯金趾高气昂地让林文下令将扩大事态的冯士杰等人，交给晋国处理，并赔偿晋国因此带来的一系列损失，被林文断然拒绝。 “回去告诉你家皇帝，朕绝不会交出为宁国赴汤蹈火的忠义之士，若是不愿，那便战场上见胜负。” 林文慷慨激昂的一番话，把出使列国以来，从来没遇到如此强硬姿态的冯金，吓得有些没反应过来。 注意到朝堂上，其他宁国文武官员杀人的冰冷目光，冯金果断选择认怂，向林文行礼后，连忙跑回晋国向皇帝李成业复命。 林文的强硬，让晋国的大臣们也意识到，此番两国的战争，注定不会再局限在北部边境的几处平原。 短短一个月内，晋军的十万边军全部进入高度战备状态，时刻准备再度与宁国爆发一场恶斗，以雪当年之耻。 皇宫御书房内，伴随着余远最后离开，与晋国全面开战的决定，刚刚也在林文的主持下，由众人集体做出。 考虑到晋国国土辽阔，战略纵深极大，林文最后定下的策略，是五路同时进攻，争取一年内，摧毁晋国的野战主力，逼迫其投降。 牛和在原郑国之地的水军，作为第一路大军，兵力五万余人，沿着江水逆流而上，穿过韩国国土后，进入晋国横跨南北的大江，封锁隔断晋国南北国土的联系。 驻守在钟壁城的关旗等，带着派去的五万人马，共计十万兵力，作为第二路大军，由西北方向进军，先南后东，攻占沿线的城池。 令魏亮率部留守原梁国之地后，林虎带着十万人马，作为第三路大军，突破晋国边军的封锁后，由南再西，攻占沿途的城池。 第四路大军，则是由罗飞为统帅，率领八万铁骑，择机选择防守薄弱处攻入晋国，主要以袭扰晋国的粮草辎重地为主，伺机配合其他几路大军。 第五路大军，则是由林文亲自统帅，兵力十五万人，作为此次征战的绝对精锐主力，直插晋国首都，逼迫其进行决战，为其他几路大军，提供最好的时机。 征战的主要战场，林文定在了晋国北部的疆域，也是晋国野战主力的集中地，同时也把宁国国内的近五十万精锐，几乎全部带走。 经过几轮大肆扩充兵马，宁国国内也是百万兵士，不愁各地兵力空虚到极点，但大多都是新兵，战斗力会有明显下降。 让余远留下负责国内的军政大权后，林文给此次征战晋国的另外四路大军统帅都下达这样的命令。 “晋国之大之强，远胜周围列国，愿诸君切勿大意，且此番深入敌国，粮草后勤辎重势必难以及时运达，各位务必就敌取粮，军令由君自出，遇事不必多问，一切以战场之势为准。” 武定十一年春，常年处于征战的宁军，在经过半年的准备后，突然向晋国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击，一时间天下大震，各国使者来去匆匆。 去年六月开始，宁军与晋军在边境爆发几场战役，在战场上吃了亏的晋军，重金仿造出一些火炮火枪。 可惜在与宁军正牌的火器争斗下，数量与质量皆是落了下风，败多胜少，晋国朝堂上，也由一开始与宁国决战的主流，部分大臣开始倾向与之议和。 宁国如今大举进攻，彻底打破晋国议和派的想法，一时间，晋国国内也是群起激愤，势要与宁军一较高下。 朝堂上，晋国皇帝李成业面对来势汹汹的五路宁军，心中也是万分忧虑，尤其是牛和率领的水师，已经直接切断南北的联络。 “诸位，有何退敌良策？”少了以往的客套，皇帝李成业开门见山问道众人。 晋国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尤其是南部的不少州郡，也是从邻国抢来的，若是晋国此番遭遇重大损失，难保他们没有什么心思。 “陛下，此前潘将军不肯听老臣救梁的忠言，如今才会到这种地步，老臣请先治其罪。” “陛下，雷丞相所言极是，臣附议。” “若不是此前潘将军纵容宁国吞并梁国，何来今日之祸。” …… 眼看雷子豪带着党羽将矛头指向自己，潘格重脸上是说不出的难看，回头示意依附于他的士人反驳，不过却是明显敌不过对面。 龙椅上，李成业看着台下又吵成一团的两派，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猛然起身喝道：“大敌当前，尔等还有心情内斗，是当真不把晋国放在心中，不把朕放在眼里嘛？” 晋国以往的制衡之术，就是要挑起麾下不和，否则极其容易架空皇帝的权力，若是平时，李成业十分乐见两派吵来吵去，但是在眼下这种大敌当前的时刻，那还是算了。 见到皇帝都大动肝火，众人这才连忙请罪，而后开始讨论如何针对宁军的攻势。 “陛下，宁军此番前来，兵力绝不下余四十万大军，粮草辎重必定难以运达，不若坚壁清野，避其锋芒，再攻其不备……” 雷子豪的话让不少人赶忙附和，毕竟要直面宁军的火势，文臣武将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还不如坚守城池，以图再战。 “陛下，此乃亡国之言啊，万万不可如此。” “吾晋国之富，各地皆存有粮草辎重，且豪门世家储藏也必不会少，若是坚守城池，岂不是让宁军挨个攻破，那晋国才真的危险。” “据末将二十几年戎马来看，此战的关键就在林文贼人所率领的军队，望陛下请皇祖出关，再配上微臣的指挥，必定能破其众。” …… 潘格重的话，给李成业提供了新的方法，毕竟皇宫深处，还有那位坐镇晋国的老祖在。 尽管老祖多番告诫，非到必要时刻，万不可打扰其闭关，但是李成业还是心头一动。 第118章 五路大军 “诸位爱卿，都说说，与晋国到底是战还是和？” 皇宫御书房内，林文面色平淡，看着面前的心腹重臣，询问接下来的打算。 与晋国早晚都会发生一战，现在林文压根不想去知道争夺水源的真相，更懒得去追究冯士杰扩大争端的责任。 若是宁国此时向晋国服软，那好不容易形成的国家民族观念，又会瞬间倒塌，林文内心深处，是绝对不能认可向晋国屈服。 半炷香后，伴随着御前会议的结束，心腹重臣们罕见达成一致意见，就连驻守在外的林虎、关旗、牛和等人，收到林文询问的意见后，也在回信中，竭力劝说绝不可服软。 此日大殿上，晋国使者冯金趾高气昂地让林文下令将扩大事态的冯士杰等人，交给晋国处理，并赔偿晋国因此带来的一系列损失，被林文断然拒绝。 “回去告诉你家皇帝，朕绝不会交出为宁国赴汤蹈火的忠义之士，若是不愿，那便战场上见胜负。” 林文慷慨激昂的一番话，把出使列国以来，从来没遇到如此强硬姿态的冯金，吓得有些没反应过来。 注意到朝堂上，其他宁国文武官员杀人的冰冷目光，冯金果断选择认怂，向林文行礼后，连忙跑回晋国向皇帝李成业复命。 林文的强硬，让晋国的大臣们也意识到，此番两国的战争，注定不会再局限在北部边境的几处平原。 短短一个月内，晋军的十万边军全部进入高度战备状态，时刻准备再度与宁国爆发一场恶斗，以雪当年之耻。 皇宫御书房内，伴随着余远最后离开，与晋国全面开战的决定，刚刚也在林文的主持下，由众人集体做出。 考虑到晋国国土辽阔，战略纵深极大，林文最后定下的策略，是五路同时进攻，争取一年内，摧毁晋国的野战主力，逼迫其投降。 牛和在原郑国之地的水军，作为第一路大军，兵力五万余人，沿着江水逆流而上，穿过韩国国土后，进入晋国横跨南北的大江，封锁隔断晋国南北国土的联系。 驻守在钟壁城的关旗等，带着派去的五万人马，共计十万兵力，作为第二路大军，由西北方向进军，先南后东，攻占沿线的城池。 令魏亮率部留守原梁国之地后，林虎带着十万人马，作为第三路大军，突破晋国边军的封锁后，由南再西，攻占沿途的城池。 第四路大军，则是由罗飞为统帅，率领八万铁骑，择机选择防守薄弱处攻入晋国，主要以袭扰晋国的粮草辎重地为主，伺机配合其他几路大军。 第五路大军，则是由林文亲自统帅，兵力十五万人，作为此次征战的绝对精锐主力，直插晋国首都，逼迫其进行决战，为其他几路大军，提供最好的时机。 征战的主要战场，林文定在了晋国北部的疆域，也是晋国野战主力的集中地，同时也把宁国国内的近五十万精锐，几乎全部带走。 经过几轮大肆扩充兵马，宁国国内也是百万兵士，不愁各地兵力空虚到极点，但大多都是新兵，战斗力会有明显下降。 让余远留下负责国内的军政大权后，林文给此次征战晋国的另外四路大军统帅都下达这样的命令。 “晋国之大之强，远胜周围列国，愿诸君切勿大意，且此番深入敌国，粮草后勤辎重势必难以及时运达，各位务必就敌取粮，军令由君自出，遇事不必多问，一切以战场之势为准。” 武定十一年春，常年处于征战的宁军，在经过半年的准备后，突然向晋国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击，一时间天下大震，各国使者来去匆匆。 去年六月开始，宁军与晋军在边境爆发几场战役，在战场上吃了亏的晋军，重金仿造出一些火炮火枪。 可惜在与宁军正牌的火器争斗下，数量与质量皆是落了下风，败多胜少，晋国朝堂上，也由一开始与宁国决战的主流，部分大臣开始倾向与之议和。 宁国如今大举进攻，彻底打破晋国议和派的想法，一时间，晋国国内也是群起激愤，势要与宁军一较高下。 朝堂上，晋国皇帝李成业面对来势汹汹的五路宁军，心中也是万分忧虑，尤其是牛和率领的水师，已经直接切断南北的联络。 “诸位，有何退敌良策？”少了以往的客套，皇帝李成业开门见山问道众人。 晋国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尤其是南部的不少州郡，也是从邻国抢来的，若是晋国此番遭遇重大损失，难保他们没有什么心思。 “陛下，此前潘将军不肯听老臣救梁的忠言，如今才会到这种地步，老臣请先治其罪。” “陛下，雷丞相所言极是，臣附议。” “若不是此前潘将军纵容宁国吞并梁国，何来今日之祸。” …… 眼看雷子豪带着党羽将矛头指向自己，潘格重脸上是说不出的难看，回头示意依附于他的士人反驳，不过却是明显敌不过对面。 龙椅上，李成业看着台下又吵成一团的两派，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猛然起身喝道：“大敌当前，尔等还有心情内斗，是当真不把晋国放在心中，不把朕放在眼里嘛？” 晋国以往的制衡之术，就是要挑起麾下不和，否则极其容易架空皇帝的权力，若是平时，李成业十分乐见两派吵来吵去，但是在眼下这种大敌当前的时刻，那还是算了。 见到皇帝都大动肝火，众人这才连忙请罪，而后开始讨论如何针对宁军的攻势。 “陛下，宁军此番前来，兵力绝不下余四十万大军，粮草辎重必定难以运达，不若坚壁清野，避其锋芒，再攻其不备……” 雷子豪的话让不少人赶忙附和，毕竟要直面宁军的火势，文臣武将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还不如坚守城池，以图再战。 “陛下，此乃亡国之言啊，万万不可如此。” “吾晋国之富，各地皆存有粮草辎重，且豪门世家储藏也必不会少，若是坚守城池，岂不是让宁军挨个攻破，那晋国才真的危险。” “据末将二十几年戎马来看，此战的关键就在林文贼人所率领的军队，望陛下请皇祖出关，再配上微臣的指挥，必定能破其众。” …… 潘格重的话，给李成业提供了新的方法，毕竟皇宫深处，还有那位坐镇晋国的老祖在。 尽管老祖多番告诫，非到必要时刻，万不可打扰其闭关，但是李成业还是心头一动。 第119章 不死不休 朝会后，晋国皇帝李成业迅速来到皇宫深处的一处竹林小院，放低姿态向门口的小仆询问，老祖还有多久出关。 “陛下，老祖说了，若非帝国存亡的大事，万万不可前来打扰他。” 还没等李成业开口，院内的小童似乎看穿对方所想，连忙上前提醒道。 闻言，李成业脸上止不住失落，帝国还没到崩溃边缘，老祖不愿意出手，那便只能靠自己谋划。 对于这个老祖，李成业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他也姓李，也是皇族中人。 至于他叫什么，李成业完全不知道，派人去主管皇族的宗人府查了几十次，也是一无所知。 但这位老祖的本事，李成业却是十分惊骇，能够徒手招来雷电，说是当世活神仙也不为过。 次日早朝上，潘格重得知老祖并未出关，脸上是止不住凝重。 大敌当前，在皇帝李成业的主持，以潘格重与雷子豪为首的两派人马，最终还是停止内斗。 几番商讨下来，经过李成业拍板，最终决定由大将军潘格重，率军二十万帝国精锐阻挡林文前进，招募天下能人异士。 至于宁国的其他几路大军，李成业也做出对应的安排。 朝会结束后，潘格重立马往城外军营赶去，雷子豪也前往丞相府，安排官员准备粮草辎重。 晋国国都沁江城，尽管晴空万里，来来往往的官吏，却感受到风雨欲来的震动。 武定十一年六月，牛和率领的宁国水军与晋国水师，爆发多次激烈的水战。有着大量火炮加持的宁军，轻易击败晋军。 眼看正面交战难以取胜，晋军将领高昀下令招募熟悉水性的青壮，潜入宁军船底破坏，好在牛和及时发现，尚未造成大祸。 林虎率领的十万大军，在与晋国定北将军荣建树的边军交战中，以火炮配合火枪的优势，把晋军自豪的重装骑兵打得节节败退 ，所向披靡。 关旗率领的军队，进展则相对缓慢，由于钟壁城战略位置极为重要，此前晋国安琥将军费武就大肆破坏沿途的桥梁，在附近道路上撒满钉子、陷阱。 至于罗飞率领的铁骑，则是取得意想不到的战绩，突入晋军后，分为几路，罗烈更是主动请缨对来不及布防的晋国粮仓、辎重存放地进行突袭。 大量晋国士卒看着这些仿佛从天而降的宁军，还没有在将领的带领下组织起交战，遭受对面一轮火枪后，面对冲击而来的骑兵，迅速崩溃。 宁军大营内，林文看着姜刀递来的其他四路军的战报，脸上终于露出喜悦的笑容，此前对火器的大力投入，终于取得回报。 在钟开、阳宏等人的努力研发下，如今宁军的军队中，燧石燧发枪再配上刺刀，已经成为主流的步卒武器。 再加上黑火药的广泛使用，各种类型的火炮、炸弹都纷纷登场，威力进一步加强，体积重量不断减少。 宁军中现在披甲率下降，倒不是因为武备松弛，而是唯有如此，才能最快得进行集合，列队进攻突击撤退，最大程度保存士卒体力，尤其在使用火枪时。 想到此处，林文有些陷入沉思，好像在火枪火炮的运用下，个人武艺的作用不断下降，再也难以出现那种以一敌千的情况。 一个新的时代，已经拉开序幕 “陛下，三日后交战，末将请命。” 姜剑的话，让林文从沉思中反应过来，却是没有答应对方的要求。 如今宁军其他四路人马，按照先前的安排，或快或慢，已经基本上完成最基本的部署，正紧锣密鼓朝晋国国都沁江城杀来。 林文率领的十五万兵马在进入晋国后，潘格重试探性与宁军交战后，便是很快坚壁清野，带着城内的粮草辎重火速撤退，丝毫不给宁军决战的机会。 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有系统在身，林文压根不怕对方用什么手段，但是为了这十多万宁军考虑，他还得再想想。 次日上午，林文如往常那样，带着护卫巡视营地时，又看到不少被抓到的晋人正被押送着去行刑。 在宁国国内，素来有爱民如子的他，也是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不仅是林文率领的这路人马，其他四路大军，在进入晋国后，都被乡绅带领的奴仆进行多次袭击。 但凡士卒有掉队的，能活着回来的几乎没有，到后来宁军每次外出，没有十几人结队，压根不敢随意出行。 征服晋国，林文已经完全明白，这和之前征战梁国那些完全不同，此时的战争，更像是两种不同文化意识之间的碰撞。 宁国与晋国的文化意识当中，都有着强烈的征战四方的内涵，但是对于内部划分，又有完全不同的一点。 林文打造的宁帝国，是尽力通过各种制度来选拔人才，让平民也有机会往上，而晋国的则是完全倾向权贵乡绅。 两种帝国制度强烈的碰撞，注定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征战。 本来千里征战，宁军的后勤已经压力十分巨大，林文给后方余远的催粮信都不知道写了多少。 既然有这些乡绅主动找死，正愁粮草辎重的林文，当即令其他四路大军也采取雷霆手段，以战养战。 宁可错杀，也绝不可放过。 不少府邸，院内几百人一夜之间被宁军屠杀殆尽，在如此强硬手段下，宁军的后勤总算得到改善。 第119章 不死不休 朝会后，晋国皇帝李成业迅速来到皇宫深处的一处竹林小院，放低姿态向门口的小仆询问，老祖还有多久出关。 “陛下，老祖说了，若非帝国存亡的大事，万万不可前来打扰他。” 还没等李成业开口，院内的小童似乎看穿对方所想，连忙上前提醒道。 闻言，李成业脸上止不住失落，帝国还没到崩溃边缘，老祖不愿意出手，那便只能靠自己谋划。 对于这个老祖，李成业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他也姓李，也是皇族中人。 至于他叫什么，李成业完全不知道，派人去主管皇族的宗人府查了几十次，也是一无所知。 但这位老祖的本事，李成业却是十分惊骇，能够徒手招来雷电，说是当世活神仙也不为过。 次日早朝上，潘格重得知老祖并未出关，脸上是止不住凝重。 大敌当前，在皇帝李成业的主持，以潘格重与雷子豪为首的两派人马，最终还是停止内斗。 几番商讨下来，经过李成业拍板，最终决定由大将军潘格重，率军二十万帝国精锐阻挡林文前进，招募天下能人异士。 至于宁国的其他几路大军，李成业也做出对应的安排。 朝会结束后，潘格重立马往城外军营赶去，雷子豪也前往丞相府，安排官员准备粮草辎重。 晋国国都沁江城，尽管晴空万里，来来往往的官吏，却感受到风雨欲来的震动。 武定十一年六月，牛和率领的宁国水军与晋国水师，爆发多次激烈的水战。有着大量火炮加持的宁军，轻易击败晋军。 眼看正面交战难以取胜，晋军将领高昀下令招募熟悉水性的青壮，潜入宁军船底破坏，好在牛和及时发现，尚未造成大祸。 林虎率领的十万大军，在与晋国定北将军荣建树的边军交战中，以火炮配合火枪的优势，把晋军自豪的重装骑兵打得节节败退 ，所向披靡。 关旗率领的军队，进展则相对缓慢，由于钟壁城战略位置极为重要，此前晋国安琥将军费武就大肆破坏沿途的桥梁，在附近道路上撒满钉子、陷阱。 至于罗飞率领的铁骑，则是取得意想不到的战绩，突入晋军后，分为几路，罗烈更是主动请缨对来不及布防的晋国粮仓、辎重存放地进行突袭。 大量晋国士卒看着这些仿佛从天而降的宁军，还没有在将领的带领下组织起交战，遭受对面一轮火枪后，面对冲击而来的骑兵，迅速崩溃。 宁军大营内，林文看着姜刀递来的其他四路军的战报，脸上终于露出喜悦的笑容，此前对火器的大力投入，终于取得回报。 在钟开、阳宏等人的努力研发下，如今宁军的军队中，燧石燧发枪再配上刺刀，已经成为主流的步卒武器。 再加上黑火药的广泛使用，各种类型的火炮、炸弹都纷纷登场，威力进一步加强，体积重量不断减少。 宁军中现在披甲率下降，倒不是因为武备松弛，而是唯有如此，才能最快得进行集合，列队进攻突击撤退，最大程度保存士卒体力，尤其在使用火枪时。 想到此处，林文有些陷入沉思，好像在火枪火炮的运用下，个人武艺的作用不断下降，再也难以出现那种以一敌千的情况。 一个新的时代，已经拉开序幕 “陛下，三日后交战，末将请命。” 姜剑的话，让林文从沉思中反应过来，却是没有答应对方的要求。 如今宁军其他四路人马，按照先前的安排，或快或慢，已经基本上完成最基本的部署，正紧锣密鼓朝晋国国都沁江城杀来。 林文率领的十五万兵马在进入晋国后，潘格重试探性与宁军交战后，便是很快坚壁清野，带着城内的粮草辎重火速撤退，丝毫不给宁军决战的机会。 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有系统在身，林文压根不怕对方用什么手段，但是为了这十多万宁军考虑，他还得再想想。 次日上午，林文如往常那样，带着护卫巡视营地时，又看到不少被抓到的晋人正被押送着去行刑。 在宁国国内，素来有爱民如子的他，也是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不仅是林文率领的这路人马，其他四路大军，在进入晋国后，都被乡绅带领的奴仆进行多次袭击。 但凡士卒有掉队的，能活着回来的几乎没有，到后来宁军每次外出，没有十几人结队，压根不敢随意出行。 征服晋国，林文已经完全明白，这和之前征战梁国那些完全不同，此时的战争，更像是两种不同文化意识之间的碰撞。 宁国与晋国的文化意识当中，都有着强烈的征战四方的内涵，但是对于内部划分，又有完全不同的一点。 林文打造的宁帝国，是尽力通过各种制度来选拔人才，让平民也有机会往上，而晋国的则是完全倾向权贵乡绅。 两种帝国制度强烈的碰撞，注定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征战。 本来千里征战，宁军的后勤已经压力十分巨大，林文给后方余远的催粮信都不知道写了多少。 既然有这些乡绅主动找死，正愁粮草辎重的林文，当即令其他四路大军也采取雷霆手段，以战养战。 宁可错杀，也绝不可放过。 不少府邸，院内几百人一夜之间被宁军屠杀殆尽，在如此强硬手段下，宁军的后勤总算得到改善。 第120章 渡河 晋军帅营内，潘格重看着地图上，宁军几路大军势不可挡的态势，写好奏折后，忍不住仰天长叹。 本想以时间换取空间，逐渐消耗宁军的粮草辎重，毕竟坚壁清野后，城内的粮草也大多被运走，实在拿不走的就一把火烧掉。 此番出征，皇帝李成业赐予他尚方宝剑，遇事可先斩后奏，甚至还可以直接封五品以下的官员，可谓是殊荣到极点。 潘格重更是将这项权力运用到极点，对那些乡绅封下官位，让他们在宁军后方大肆破坏，等击败林文，到时候再论功行赏，获封侯爵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林文居然会主动停止前进的步伐，稳扎稳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铁血手段，几乎将后方肃清的差不多。 见状，潘格重知道，自己不能再退下去，否则哪怕后面真的击败林文，这些丢失的地盘，怕是也难以拿回来，更何况，他已然找到了办法。 自古水火无情，看到地图上那条再熟悉不过的米水河，潘格重就是要赌一把，否则晋军的士气，怕是会低落到自己就崩溃了。 武定十一年六月二十日，宁军与晋军在米水河北岸的平原上，爆发了第一次会战。 “预备，放！” 伴随着姜刀的指挥，上百门火炮，瞬间爆发出一阵怒轰，朝对面晋军砸去。 见状，身处中军的潘格重也赶忙下令反击，晋军前列，十几门大炮，也发射出十几颗铁球。 先前在与宁军的交战中，屡败屡战，归根到底，失败的原因，还是处在火器不足上。 为了阻挡林文率领的十几万宁军南下，皇帝李成业耗费上百万白银，才从宁国挖来一些人才，打造出这些，只不过威力比正版的还是差上不少。 “轰轰轰……” “崩崩崩……” 不少晋军士卒庆幸自己没被这些宁军的铁球砸中，结果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更为猛烈的爆炸。 一时间，晋军的军阵内，死伤一大片，断手断脚着，甚至被削掉半个头颅的，也不少见。 宁军的火炮经过多次改良，如今已经有部分开花弹，虽然数量稀少，且制造起来，成本高到极点。 普通的将领一般都舍不得用，要用也是在决定战场胜负的那关键一刹那。 但是对于姜刀来说，皇帝林文就在后边看着自己的指挥，这种情况下，谁要是再珍惜炮弹那就是傻子。 不远处的潘格重，看着宁军火炮里面射出的爆炸弹，脸上阴沉到极点，内心忍不住想到，宁军的火器发展速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原本以为还要再打一会，撤退才能不引起对方的怀疑，如今看来，现在就撤退，也是合情合理。 注意到，晋军最前方的几个军阵，已经马上就要崩溃，潘格重连忙转头朝身边的亲兵下令：“传令各将，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宁军的后方，林文带着护卫，看着姜刀的指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只要最大程度把晋军歼灭，打出心理阴影，那才能彻底征服这片土地。 几轮互相轰击后，宁、晋两方的步卒开始新一轮对决，火炮晋军可以花费重金很快仿造一些，但是对于宁军装备的燧石火枪，晋军却很少配备。 三次齐射后，伴随着烟雾散去，晋军留下满地的尸体，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后撤，先前经历过炮击的晋军，再也忍不住恐惧，拼命向后跑去。 最前方军阵的溃败，很快带动其他军阵的崩溃，面对此情此景，潘格重并未下令让督战队将这些士卒赶回去，而是主动率领后军和中军，以最快速度向后撤退。 溃败的士卒，会不顾一切向后逃命，这种情况下，会极其容易将后方尚未受到影响的其他士卒击溃，林文看着晋军帅旗撤退的方向，内心忍不住赞叹。 “不愧是天下第一等强军，到这种情况，居然还能维持阵型。” 指挥宁军大部与晋军交战的姜刀，看到晋军已经开始撤退，连忙派人继续追击，势必要将他们全部留在这里。 正在逃命的晋军士卒，看到身后的宁军骑兵越来越近，有些见到难以逃走又不愿投降，直接拿起手中的长枪开始反击，迟疑了宁军追击的速度。 米水河如今正处于枯水期，水刚好到达人的半身处，撤退的晋军，直接踩在水里，开始往南岸逃去，骑马在最前方的潘格重等将领，见到宁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内心也松了口气。 片刻后，追击而来的姜刀等将领，见到晋军的大部已然渡过河流，只有少部分依旧还未完成，想要继续扩大战果的众人，直接下令渡河追击。 冲在最前面的依旧是宁军骑兵，毕竟四条腿的速度比两条腿的还是快上不少，站在河边，见到已然跑到对岸的晋军丝毫没有组织反击的样子，姜刀终于放下内心最后的警惕。 “传令众军，马上渡河，今天哪怕把马跑死，也别让他们跑了。” 伴随姜刀下达完军令，众将正准备率领士卒渡河继续追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严厉而又熟悉的话。 “全军停止追击，让骑兵马上回来，违令者立斩。” 闻言，众将赶忙向后望去，只见林文骑着骏马带着几十名护卫，正朝河边赶来。 一炷香后，原本干枯的河流上方，突然连续冲下几波巨浪，河流的水位一下子从人的半腰处，猛涨到三米多深。 刚刚还疑惑不解的宁军众将，看向林文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若不是林文及时发现，刚刚若是渡河，现在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第120章 渡河 晋军帅营内，潘格重看着地图上，宁军几路大军势不可挡的态势，写好奏折后，忍不住仰天长叹。 本想以时间换取空间，逐渐消耗宁军的粮草辎重，毕竟坚壁清野后，城内的粮草也大多被运走，实在拿不走的就一把火烧掉。 此番出征，皇帝李成业赐予他尚方宝剑，遇事可先斩后奏，甚至还可以直接封五品以下的官员，可谓是殊荣到极点。 潘格重更是将这项权力运用到极点，对那些乡绅封下官位，让他们在宁军后方大肆破坏，等击败林文，到时候再论功行赏，获封侯爵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林文居然会主动停止前进的步伐，稳扎稳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铁血手段，几乎将后方肃清的差不多。 见状，潘格重知道，自己不能再退下去，否则哪怕后面真的击败林文，这些丢失的地盘，怕是也难以拿回来，更何况，他已然找到了办法。 自古水火无情，看到地图上那条再熟悉不过的米水河，潘格重就是要赌一把，否则晋军的士气，怕是会低落到自己就崩溃了。 武定十一年六月二十日，宁军与晋军在米水河北岸的平原上，爆发了第一次会战。 “预备，放！” 伴随着姜刀的指挥，上百门火炮，瞬间爆发出一阵怒轰，朝对面晋军砸去。 见状，身处中军的潘格重也赶忙下令反击，晋军前列，十几门大炮，也发射出十几颗铁球。 先前在与宁军的交战中，屡败屡战，归根到底，失败的原因，还是处在火器不足上。 为了阻挡林文率领的十几万宁军南下，皇帝李成业耗费上百万白银，才从宁国挖来一些人才，打造出这些，只不过威力比正版的还是差上不少。 “轰轰轰……” “崩崩崩……” 不少晋军士卒庆幸自己没被这些宁军的铁球砸中，结果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更为猛烈的爆炸。 一时间，晋军的军阵内，死伤一大片，断手断脚着，甚至被削掉半个头颅的，也不少见。 宁军的火炮经过多次改良，如今已经有部分开花弹，虽然数量稀少，且制造起来，成本高到极点。 普通的将领一般都舍不得用，要用也是在决定战场胜负的那关键一刹那。 但是对于姜刀来说，皇帝林文就在后边看着自己的指挥，这种情况下，谁要是再珍惜炮弹那就是傻子。 不远处的潘格重，看着宁军火炮里面射出的爆炸弹，脸上阴沉到极点，内心忍不住想到，宁军的火器发展速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原本以为还要再打一会，撤退才能不引起对方的怀疑，如今看来，现在就撤退，也是合情合理。 注意到，晋军最前方的几个军阵，已经马上就要崩溃，潘格重连忙转头朝身边的亲兵下令：“传令各将，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宁军的后方，林文带着护卫，看着姜刀的指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只要最大程度把晋军歼灭，打出心理阴影，那才能彻底征服这片土地。 几轮互相轰击后，宁、晋两方的步卒开始新一轮对决，火炮晋军可以花费重金很快仿造一些，但是对于宁军装备的燧石火枪，晋军却很少配备。 三次齐射后，伴随着烟雾散去，晋军留下满地的尸体，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后撤，先前经历过炮击的晋军，再也忍不住恐惧，拼命向后跑去。 最前方军阵的溃败，很快带动其他军阵的崩溃，面对此情此景，潘格重并未下令让督战队将这些士卒赶回去，而是主动率领后军和中军，以最快速度向后撤退。 溃败的士卒，会不顾一切向后逃命，这种情况下，会极其容易将后方尚未受到影响的其他士卒击溃，林文看着晋军帅旗撤退的方向，内心忍不住赞叹。 “不愧是天下第一等强军，到这种情况，居然还能维持阵型。” 指挥宁军大部与晋军交战的姜刀，看到晋军已经开始撤退，连忙派人继续追击，势必要将他们全部留在这里。 正在逃命的晋军士卒，看到身后的宁军骑兵越来越近，有些见到难以逃走又不愿投降，直接拿起手中的长枪开始反击，迟疑了宁军追击的速度。 米水河如今正处于枯水期，水刚好到达人的半身处，撤退的晋军，直接踩在水里，开始往南岸逃去，骑马在最前方的潘格重等将领，见到宁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内心也松了口气。 片刻后，追击而来的姜刀等将领，见到晋军的大部已然渡过河流，只有少部分依旧还未完成，想要继续扩大战果的众人，直接下令渡河追击。 冲在最前面的依旧是宁军骑兵，毕竟四条腿的速度比两条腿的还是快上不少，站在河边，见到已然跑到对岸的晋军丝毫没有组织反击的样子，姜刀终于放下内心最后的警惕。 “传令众军，马上渡河，今天哪怕把马跑死，也别让他们跑了。” 伴随姜刀下达完军令，众将正准备率领士卒渡河继续追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严厉而又熟悉的话。 “全军停止追击，让骑兵马上回来，违令者立斩。” 闻言，众将赶忙向后望去，只见林文骑着骏马带着几十名护卫，正朝河边赶来。 一炷香后，原本干枯的河流上方，突然连续冲下几波巨浪，河流的水位一下子从人的半腰处，猛涨到三米多深。 刚刚还疑惑不解的宁军众将，看向林文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若不是林文及时发现，刚刚若是渡河，现在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第121章 白广劝降 “陛下，您刚刚是怎么看出来的？” 众将都还在冥思苦想中，胆子最大的姜剑，忍不住上前询问，大家赶忙把眼光投向林文。 “其实说来也简单，你们难道就不感觉奇怪吗?” “既然晋军在如此大的溃败中，都能保持阵型，有序撤退。” “那为何对方不在我们渡河时，发动反击，，哪怕只是一两千人留下阻击，争取大部分撤军。” “推断下来，朕猜测，晋军肯定希望我们尽快渡河。” “永远不要做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情，明白了吗？” 林文的寥寥几句话，让众将豁然开朗，当然姜刀的脸是红到极点。 林文把如此大军交给他指挥，若不是刚刚及时提醒，这十多万人马，怕是已经葬身鱼腹了。 想到这，姜刀赶忙下马走到林文面道前说道：“末将有错，请陛下治罪。” 见状，以姜剑为首的将领，刚要上前为其开脱，林文已然开口：“击溃晋军，大功一件，未查明敌情，贸然追击，本该处罚，功过相抵，就此作罢。” 闻言，姜刀刚刚还紧绷的脸色，瞬间恢复如常，赶忙叩谢林文的大恩。 米水河南岸的树林，潘格重和周围人的心情，如今是差到极点，本来计策都成功了，宁军的骑兵都踏进河流，步卒也正准备下水。 众人几乎都见到胜利的曙光，甚至不少将领都在想，定要多杀几个宁狗，到时候多换点赏赐。 然而潘格重怎么也想不到，宁军会突然撤回，就在河边等着，付出这么多士卒鲜血的计策，就这么失败了。 米水河的汛期，往往就在六月末七月初，但具体哪天的话，这还真的说不准。 潘格重想到利用河水击败宁军的计策，还是来源于附近一个六旬的渔翁。 当日，对渔翁断言今日午时会有大浪经过米水河，然后水位迅速暴涨的话，最开始他是不相信的。 不过后来得知，渔翁在此地打渔已有五十年，对水势水文的掌握，了然于胸，更是预测到前几日会到来的暴雨，潘格重这才相信，最后定下此计。 可惜最终功败垂成，只差那最后一步。 并且经过这次，以后要想再利用水势来击败宁军，那更是难上加难。 正常人都不会被同一个方法击败两次，更何况那是林文。 尽管是敌对关系，但潘格重对林文此人也是由衷的钦佩，从一介平民出身，到如今宁帝国的掌舵者，麾下文臣武将无数，连灭四国。 “大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看到身边的将领提醒，潘格重这才反应过来。 借水势伏击宁军的计策已然失败，在这里干等着，要是宁军再渡过米水河，那才是真的完蛋了，虽然他不相信宁军有这个胆子。 想到这，潘格重沉思片刻后道：“全军撤回营地，带上辎重和粮草，实在拿不走的全烧了，往鞠元山方向撤退。” 次日中午，林文派人找附近的渔民多番询问，在得知河流的汛期已然到来，且短期不会再有大的波动外，才下令全军依次渡河。 走进空空如也的晋军大营，众将脸上是止不住兴奋，姜剑更是坦言道：“这晋军也不过如此，亏我们此前还如此担忧他们，打了一场败仗，就交手的勇气都没了。” “姜兄弟说的是，我看这晋军真是废物。” “说的对，亏他们还自诩老虎，说是老鼠倒还差不多。” “他们要是不跑，遇上我们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 听到身后众人肆无忌惮说着晋军的话，林文突然转身问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见到除了姜刀以外的将领点头，林文心中是大失所望，骄兵必败的道理，他十分清楚。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林文向姜刀投去鼓励的眼光道：“看来你好像有不一样的看法，说说。” “既然陛下想听，那我就大胆说了。”双眼扫视周围的其他人，姜刀突然厉声说道。 “依我看，这晋军属于天下一等一的强军，这潘格重也属于这世上少有的名将。” “能经历我军三次火炮、三轮火枪，还能保持军阵秩序，实力可见一斑。” “昨日的计策，若不是陛下及时提醒，吾等怕是已为他阶下囚。” “火速撤离这个营地，吾看倒不是真的怕我们，而是在寻找更合适的决战场地。” “军中的粮草辎重，全部都没有给我们留下，此等强军，要是我军将领再轻视他们，怕是会有大败。” 姜刀的一番话，让刚刚还自诩天下无敌的众将顿感难堪，尤其是在皇帝林文面前打了他们的脸，本想反驳，林文的皇帝突然响起。 “姜刀将军说的不错，晋军绝非软弱，潘格重又非庸人，尔等以后切莫大意，否则严惩不贷。” 眼神狠厉看向众人，在眼神刚要互相碰到的时候，众将赶紧低下头来。 对林文的恐惧，早已深深刻到他们骨子里，面对上刀山下火海，他们宁选这个。 几日后，对军队弥漫的骄纵不安的情绪整理后，林文才下令全军继续南进。 鞠元山晋军某处营地内，白广苦口婆心地劝着昔日的几位好友。 “诸位，吾绝不是危言耸听，宁国皇帝林文能招来雷电、燃烧着的天石是我亲眼所见，你们这如何抵挡？” 尽管心中已然动摇，但是若就这样投降，怕是去了对面也不好过，一位脸上布满刀疤，七尺多高的将领突然说道：“招来雷电，皇祖也能做到。” 看着眼前昔日的好友王雾世反驳自己，白广也不恼，继续劝道：“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不出来对敌，说什么闭关，依我看，怕不是死了。” 第121章 白广劝降 “陛下，您刚刚是怎么看出来的？” 众将都还在冥思苦想中，胆子最大的姜剑，忍不住上前询问，大家赶忙把眼光投向林文。 “其实说来也简单，你们难道就不感觉奇怪吗?” “既然晋军在如此大的溃败中，都能保持阵型，有序撤退。” “那为何对方不在我们渡河时，发动反击，，哪怕只是一两千人留下阻击，争取大部分撤军。” “推断下来，朕猜测，晋军肯定希望我们尽快渡河。” “永远不要做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情，明白了吗？” 林文的寥寥几句话，让众将豁然开朗，当然姜刀的脸是红到极点。 林文把如此大军交给他指挥，若不是刚刚及时提醒，这十多万人马，怕是已经葬身鱼腹了。 想到这，姜刀赶忙下马走到林文面道前说道：“末将有错，请陛下治罪。” 见状，以姜剑为首的将领，刚要上前为其开脱，林文已然开口：“击溃晋军，大功一件，未查明敌情，贸然追击，本该处罚，功过相抵，就此作罢。” 闻言，姜刀刚刚还紧绷的脸色，瞬间恢复如常，赶忙叩谢林文的大恩。 米水河南岸的树林，潘格重和周围人的心情，如今是差到极点，本来计策都成功了，宁军的骑兵都踏进河流，步卒也正准备下水。 众人几乎都见到胜利的曙光，甚至不少将领都在想，定要多杀几个宁狗，到时候多换点赏赐。 然而潘格重怎么也想不到，宁军会突然撤回，就在河边等着，付出这么多士卒鲜血的计策，就这么失败了。 米水河的汛期，往往就在六月末七月初，但具体哪天的话，这还真的说不准。 潘格重想到利用河水击败宁军的计策，还是来源于附近一个六旬的渔翁。 当日，对渔翁断言今日午时会有大浪经过米水河，然后水位迅速暴涨的话，最开始他是不相信的。 不过后来得知，渔翁在此地打渔已有五十年，对水势水文的掌握，了然于胸，更是预测到前几日会到来的暴雨，潘格重这才相信，最后定下此计。 可惜最终功败垂成，只差那最后一步。 并且经过这次，以后要想再利用水势来击败宁军，那更是难上加难。 正常人都不会被同一个方法击败两次，更何况那是林文。 尽管是敌对关系，但潘格重对林文此人也是由衷的钦佩，从一介平民出身，到如今宁帝国的掌舵者，麾下文臣武将无数，连灭四国。 “大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看到身边的将领提醒，潘格重这才反应过来。 借水势伏击宁军的计策已然失败，在这里干等着，要是宁军再渡过米水河，那才是真的完蛋了，虽然他不相信宁军有这个胆子。 想到这，潘格重沉思片刻后道：“全军撤回营地，带上辎重和粮草，实在拿不走的全烧了，往鞠元山方向撤退。” 次日中午，林文派人找附近的渔民多番询问，在得知河流的汛期已然到来，且短期不会再有大的波动外，才下令全军依次渡河。 走进空空如也的晋军大营，众将脸上是止不住兴奋，姜剑更是坦言道：“这晋军也不过如此，亏我们此前还如此担忧他们，打了一场败仗，就交手的勇气都没了。” “姜兄弟说的是，我看这晋军真是废物。” “说的对，亏他们还自诩老虎，说是老鼠倒还差不多。” “他们要是不跑，遇上我们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 听到身后众人肆无忌惮说着晋军的话，林文突然转身问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见到除了姜刀以外的将领点头，林文心中是大失所望，骄兵必败的道理，他十分清楚。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林文向姜刀投去鼓励的眼光道：“看来你好像有不一样的看法，说说。” “既然陛下想听，那我就大胆说了。”双眼扫视周围的其他人，姜刀突然厉声说道。 “依我看，这晋军属于天下一等一的强军，这潘格重也属于这世上少有的名将。” “能经历我军三次火炮、三轮火枪，还能保持军阵秩序，实力可见一斑。” “昨日的计策，若不是陛下及时提醒，吾等怕是已为他阶下囚。” “火速撤离这个营地，吾看倒不是真的怕我们，而是在寻找更合适的决战场地。” “军中的粮草辎重，全部都没有给我们留下，此等强军，要是我军将领再轻视他们，怕是会有大败。” 姜刀的一番话，让刚刚还自诩天下无敌的众将顿感难堪，尤其是在皇帝林文面前打了他们的脸，本想反驳，林文的皇帝突然响起。 “姜刀将军说的不错，晋军绝非软弱，潘格重又非庸人，尔等以后切莫大意，否则严惩不贷。” 眼神狠厉看向众人，在眼神刚要互相碰到的时候，众将赶紧低下头来。 对林文的恐惧，早已深深刻到他们骨子里，面对上刀山下火海，他们宁选这个。 几日后，对军队弥漫的骄纵不安的情绪整理后，林文才下令全军继续南进。 鞠元山晋军某处营地内，白广苦口婆心地劝着昔日的几位好友。 “诸位，吾绝不是危言耸听，宁国皇帝林文能招来雷电、燃烧着的天石是我亲眼所见，你们这如何抵挡？” 尽管心中已然动摇，但是若就这样投降，怕是去了对面也不好过，一位脸上布满刀疤，七尺多高的将领突然说道：“招来雷电，皇祖也能做到。” 看着眼前昔日的好友王雾世反驳自己，白广也不恼，继续劝道：“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不出来对敌，说什么闭关，依我看，怕不是死了。” 第122章 炸营 听到这话，王雾世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难堪，不愿就此服输的他赶忙又说道。 “听说宁国境内，目前也是叛乱不断，尤其是新征服的梁、郑等地，不少城池纷纷杀掉你们派去的官员。” “甚至还有人拥护原皇室的血脉重新登基，响应者无数，就这种情况，你还敢大言不惭说宁国天下无敌，简直大言不惭。” “别说攻下我们晋国，我看自身都快难保。” 有点诧异王雾世能知道这么多消息，白广却是丝毫没有慌乱被戳到痛处的样子，继续回道。 “叛乱者众多不假，但是早就派人前去镇压，估计捷报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 “这些作乱的贼人，连一座大的城池都拿不下来，只能在那一亩三分地里作威作福。” “只不过是趁着当地兵力抽调不接的空子，等现在宁军反应过来，他们掀不起浪花。” “王兄弟，我们昔日可是过命的交情，如今就是不忍你们葬身此地，你难道真的要拉着其他兄弟一起陪葬嘛？” 闻言，还想要反驳的王雾世总算停了下来，开始与其他几位将领，认真思考白广说的投降协助宁军攻占这鞠元山。 出身晋国的白广，此番原本是不愿与晋军交战，若不是顾念以往兄弟情义，他用不着以身犯险。 与晋国开战以来，林文其实派遣不少人前来招降，但是效果甚微，甚至不少使者的人头都被悬挂在当地城门上示威。 不过随着晋军持续丧师失地，宁军的不断胜利，形势已然发生逆转，不少对晋国没有死忠之心的各地官员，纷纷主动派人前来投降。 甚至不少人还一副打着为百姓着想，这才委屈自己名声，不得已投降。 见到这一幕，林文是心中冷笑连连，前不久杀他使者的仇，他可一点都没忘记。 对于这些墙头草，林文当即下令将领前去核查，若是此前杀过宁军使者的，就地处决，其余一律保持当前官位财产。 鞠元山地势险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潘格重又布下层层防御，沿途的道路上，陷阱这些数不胜数。 宁军试探性攻过几次，皆是无功而返，死伤上百人。林文本想动用系统兑换雷电攻击直接炸开关口，结果白广请缨说他能劝服人投降破关，这才作罢。 为表诚意，白广不仅亲自前来劝降，更是带来林文的亲笔书信，只要配合宁军攻下鞠元山，此前之事一概不问，有功还会升官封爵，给足面子。 沉思片刻，以王雾世为代表的将领，终究还是选择投降。 晋军屡败屡战，让他们已经看不到继续拼杀下去的信心，还有刚刚白广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皇祖迟迟不现身，那雷电攻击，怎能抗衡。 武定十一年七月中旬，鞠元山的关口，弥漫着燥热的气息，夏天已无声无息到来。 此前宁军试探性攻击几番后，无功而返，后续还动用不少大炮前来轰炸，结果被早有准备的潘格重用投石车进行反击。 居高临下，加上投石车数量众多，宁军一时间反而落入下风，只得匆忙逃离，晋军士气大振。 潘格重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喜悦之色，林文能招来天雷，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动用，这更让他想不明白。 后来几天，斥候来报，只说林文重病，起初潘格重是怎么也不相信，但是后来看着宁军有收拾辎重的样子，这才放松警惕。 入夜三更，晋军的营地内，响起一片鼾声，除了巡逻士卒的脚步声和稀少的蝉鸣声，只剩下点点稀疏的火光。 身为统兵大将的潘格重，此前还在帅帐中看着地图，宁军的其他几路大军，丝毫没有退却的态势，他已经在怀疑林文只是装病，但又想不通原因何在。 “轰轰轰……” 寂静的夜晚，突然响起久违的爆炸声，潘格重两眼间的疲惫瞬间消散，嗖地一下起身，随手拿起长刀，朝帐外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赤红色的火光，不少营帐瞬间燃起大火，奔走逃命的士卒，充斥着整个营地。 “这是怎么回事？今晚是谁在巡逻？” 见状，强压住火气的潘格重连忙问向营帐门口的亲兵。 看着对方那铁青色的脸庞在跳跃的火光中格外可怕，亲兵赶忙回道：“禀大将军，今夜值守的是王雾世。” 闻言，潘格重脸上止不住惊讶，突然想到可怕的事情，王雾世与白广是老搭档，两人私下情谊颇为深厚，只不过白广已然投降宁国。 “你马上拿着我的帅令去通知各营将领去镇压炸营的士卒，一定要把范围控制住。” “你马上带着我的护卫去抓拿王雾世，若他反抗就地处决。” “其余人，跟着我去守住关口。” 突如其来的炸营，王雾世与白广那紧密的关系，让潘格重已然做好最坏的打算，连下三道将令。 只不过内心却是止不住懊悔，千算万算，怎么忘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杀啊，活捉潘格重，赏银十万两，进封侯爵。” “投降免死。” “冲啊，兄弟们，升官发财就在今日。” …… 四周突然传来喊杀声，潘格重眉头紧皱，事发突然，又是夜晚，他没办法马上判断到底有多少宁军杀进来。 但从四周此起彼伏的声音来看，人数断然不会少，如今他已是确定，这就是林文的奸计，而王雾世就是第二个白广。 “大将军，我们该怎么办？”眼看四周的喊杀声逐渐靠近，亲兵连忙提醒。 叹息后，潘格重脸上明显失落，下令马上带着护卫向南撤退，并派人通知各营将领亦是如此。 一夜血战，潘格重总算在亲兵们的拼死厮杀中逃了出来，等撤到鞠元山南边三十多里的小城，清点各营人数，竟然只剩万余人，溃兵还在不断聚拢。 事已至此，潘格重只能厚着脸皮，向皇帝李成业写信恳求，若再不请皇祖出关，晋国危亡只在片刻间。 第122章 炸营 听到这话，王雾世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难堪，不愿就此服输的他赶忙又说道。 “听说宁国境内，目前也是叛乱不断，尤其是新征服的梁、郑等地，不少城池纷纷杀掉你们派去的官员。” “甚至还有人拥护原皇室的血脉重新登基，响应者无数，就这种情况，你还敢大言不惭说宁国天下无敌，简直大言不惭。” “别说攻下我们晋国，我看自身都快难保。” 有点诧异王雾世能知道这么多消息，白广却是丝毫没有慌乱被戳到痛处的样子，继续回道。 “叛乱者众多不假，但是早就派人前去镇压，估计捷报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 “这些作乱的贼人，连一座大的城池都拿不下来，只能在那一亩三分地里作威作福。” “只不过是趁着当地兵力抽调不接的空子，等现在宁军反应过来，他们掀不起浪花。” “王兄弟，我们昔日可是过命的交情，如今就是不忍你们葬身此地，你难道真的要拉着其他兄弟一起陪葬嘛？” 闻言，还想要反驳的王雾世总算停了下来，开始与其他几位将领，认真思考白广说的投降协助宁军攻占这鞠元山。 出身晋国的白广，此番原本是不愿与晋军交战，若不是顾念以往兄弟情义，他用不着以身犯险。 与晋国开战以来，林文其实派遣不少人前来招降，但是效果甚微，甚至不少使者的人头都被悬挂在当地城门上示威。 不过随着晋军持续丧师失地，宁军的不断胜利，形势已然发生逆转，不少对晋国没有死忠之心的各地官员，纷纷主动派人前来投降。 甚至不少人还一副打着为百姓着想，这才委屈自己名声，不得已投降。 见到这一幕，林文是心中冷笑连连，前不久杀他使者的仇，他可一点都没忘记。 对于这些墙头草，林文当即下令将领前去核查，若是此前杀过宁军使者的，就地处决，其余一律保持当前官位财产。 鞠元山地势险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潘格重又布下层层防御，沿途的道路上，陷阱这些数不胜数。 宁军试探性攻过几次，皆是无功而返，死伤上百人。林文本想动用系统兑换雷电攻击直接炸开关口，结果白广请缨说他能劝服人投降破关，这才作罢。 为表诚意，白广不仅亲自前来劝降，更是带来林文的亲笔书信，只要配合宁军攻下鞠元山，此前之事一概不问，有功还会升官封爵，给足面子。 沉思片刻，以王雾世为代表的将领，终究还是选择投降。 晋军屡败屡战，让他们已经看不到继续拼杀下去的信心，还有刚刚白广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皇祖迟迟不现身，那雷电攻击，怎能抗衡。 武定十一年七月中旬，鞠元山的关口，弥漫着燥热的气息，夏天已无声无息到来。 此前宁军试探性攻击几番后，无功而返，后续还动用不少大炮前来轰炸，结果被早有准备的潘格重用投石车进行反击。 居高临下，加上投石车数量众多，宁军一时间反而落入下风，只得匆忙逃离，晋军士气大振。 潘格重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喜悦之色，林文能招来天雷，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动用，这更让他想不明白。 后来几天，斥候来报，只说林文重病，起初潘格重是怎么也不相信，但是后来看着宁军有收拾辎重的样子，这才放松警惕。 入夜三更，晋军的营地内，响起一片鼾声，除了巡逻士卒的脚步声和稀少的蝉鸣声，只剩下点点稀疏的火光。 身为统兵大将的潘格重，此前还在帅帐中看着地图，宁军的其他几路大军，丝毫没有退却的态势，他已经在怀疑林文只是装病，但又想不通原因何在。 “轰轰轰……” 寂静的夜晚，突然响起久违的爆炸声，潘格重两眼间的疲惫瞬间消散，嗖地一下起身，随手拿起长刀，朝帐外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赤红色的火光，不少营帐瞬间燃起大火，奔走逃命的士卒，充斥着整个营地。 “这是怎么回事？今晚是谁在巡逻？” 见状，强压住火气的潘格重连忙问向营帐门口的亲兵。 看着对方那铁青色的脸庞在跳跃的火光中格外可怕，亲兵赶忙回道：“禀大将军，今夜值守的是王雾世。” 闻言，潘格重脸上止不住惊讶，突然想到可怕的事情，王雾世与白广是老搭档，两人私下情谊颇为深厚，只不过白广已然投降宁国。 “你马上拿着我的帅令去通知各营将领去镇压炸营的士卒，一定要把范围控制住。” “你马上带着我的护卫去抓拿王雾世，若他反抗就地处决。” “其余人，跟着我去守住关口。” 突如其来的炸营，王雾世与白广那紧密的关系，让潘格重已然做好最坏的打算，连下三道将令。 只不过内心却是止不住懊悔，千算万算，怎么忘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杀啊，活捉潘格重，赏银十万两，进封侯爵。” “投降免死。” “冲啊，兄弟们，升官发财就在今日。” …… 四周突然传来喊杀声，潘格重眉头紧皱，事发突然，又是夜晚，他没办法马上判断到底有多少宁军杀进来。 但从四周此起彼伏的声音来看，人数断然不会少，如今他已是确定，这就是林文的奸计，而王雾世就是第二个白广。 “大将军，我们该怎么办？”眼看四周的喊杀声逐渐靠近，亲兵连忙提醒。 叹息后，潘格重脸上明显失落，下令马上带着护卫向南撤退，并派人通知各营将领亦是如此。 一夜血战，潘格重总算在亲兵们的拼死厮杀中逃了出来，等撤到鞠元山南边三十多里的小城，清点各营人数，竟然只剩万余人，溃兵还在不断聚拢。 事已至此，潘格重只能厚着脸皮，向皇帝李成业写信恳求，若再不请皇祖出关，晋国危亡只在片刻间。 第123章 风水轮流转 沁江城皇宫内，晋国皇帝李成业手拿潘格重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书信，哪怕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大受震撼。 二十万帝国的机动精锐损失殆尽，林文率领的宁军主力通往沁江城，再也没有大的阻碍。 同时这也标志着，其他几路宁军，再也不需要防备晋国可能派来的援军，晋国防守的战线，接下来会逐一崩溃。 沁江城如今已经完全暴露在宁军和林文的攻击下，晋国危亡只在一瞬间。 潘格重信中还写明，如今晋军的士气低迷到极点，不仅仅是面对宁军的火器处于被动挨打局面，更多是林文宣扬的天命。 林文招来天雷、天火之石的事情，对晋国士卒，简直就是毁灭性打击，让人生不起太多抵抗之心。 看着潘格重在心中的落款时间已是十日前，李成业再也管不了惹怒皇祖的后果，带着几名亲卫，火急火燎就跑到竹林小院，去请皇祖出山。 “陛下，皇祖还在闭关，您请回。” 守在门口的小童刚刚说完，李成业身后的亲卫已经上前将之一把推开，而后恭敬站在旁边。 孤身走进庭院内，李成业恭敬守在一处熟悉的房间外，轻声说道：“帝国危矣，李氏子孙恭请皇祖出关，挽救晋国。” 半晌后，见到门后依旧没有传来声音，李成业正准备再说一遍，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进来说话，我闭关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闻言，李成业紧绷的心终于安定，听老祖的口气，没有被打扰的不满，晋国有救了。 半盏茶的功夫后，一位身着乌黑色锦绣的，看起来才年过半百分老人，缓缓走到庭院，身后李成业正亦步亦趋。 “能招来天雷，那倒是有趣，值得我见。” 眼见对方已然产生兴趣，李成业连忙上前说道：“皇祖万万不可小看此人，据说他除了能招来天雷，还有天外火石。” 听到这话，被称作皇族的老人面色微变，天雷他也能招来，只不过天外火石，那可是闻所未闻。 一个月后，陵丘城，宁军大营内，林文正满脸惬意听着其他几路大军的战报。 自从他率军击败晋军主力后，潘格重只能竭力收拢溃兵，而后不断撤退，丝毫不敢正面应对。 消息很快传到其他晋军处，士气跌落到谷底的同时，也让这些人丧失与宁军交战的勇气。 如今除牛和的水军还在竭力封锁江流外，其他三路宁军是势如破竹，正朝沁江城攻去。 “陛下，大事不好啦，刚刚斥候传来消息，我军前锋溃败，损失惨重。” 还没等林文在喜悦中多享受一会儿，姜刀突然走上去来，在其面前汇报战况。 有些诧异晋军竟然还能组织兵力反击，林文顿时起身朝姜刀询问来龙去脉。 追击潘格重的前锋兵力不算多，只有五千人，但是皆为军中健儿，能让他们这么快就崩溃，着实出乎预料。 起初林文只是以为是统军的将领大意中了对方埋伏，正准备查明真相后论罪处罚，结果却是听到了天雷降世的消息。 听完姜刀的叙述，林文狐疑问道：“斥侯的话有几分可信？” “陛下，斥侯是从您建国时就参军的军士，断然不会说谎，末将敢用性命为他担保。” 见到姜刀信誓旦旦的保证，林文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他最不想看到，又是最期待的人，终于出现了，只不过这次鹿死谁手，怕是个未知数。 “姜刀？” 突如其来的呼喊，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而且急忙回道：“末将在。” “朕要率领护卫出去一趟，大营就令你来留守，可切勿大意。” 匆匆忙忙安排好事项，而后在姜刀等人的诧异眼神中，林文火速骑上一匹战马，而后朝宁军前锋处赶去。 当年陪伴林文南征北战的战马黑风，也于前段时间逝去，如今在他胯下的是他后代，饶是绝世宝马，也避免不了死亡的结局，不由得让林文感叹万千。 百里路程，在林文胯下骏马的飞奔下，两个时辰不到便是赶到，如黑风那样经受过系统强化的马匹，速度远非普通马可比，跟随而来的护卫，早已被远远甩在身后。 “杀，不要放过这些宁狗。” “兄弟们，替死去的伙伴报仇的时候到了，大家快上啊。” “大将军有令，斩首一个宁军首级，赏银十两，你们还在等什么。” ………… 现场充斥着晋军士卒的仇恨，从来只有见到对方被自家皇帝招来的天雷打击的宁军，第一次见到其他的痛苦。 被击中者瞬间尸骨无存，身旁之人也会被震的动弹不得，不少人是看着没事，但是内伤早已到极点，而后缓缓倒下。 如今宁军的士卒这才明白，当初被林文的天雷砸中的敌军，面对这种手段是有多么绝望。 身处异国，自己又击杀过不少晋军，大多宁军精锐虽然早已恐惧到极点，但是仍旧没有投降。 毕竟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与其如此，还不如拼一把。 “轰！” 天空中又是一道雷电落下，晋国士卒皆以为又是落到宁军处的，结果传来身后同袍的痛苦呼喊声。 发现敌军的攻势开始停滞，林文策马上前走到交战处。 见到自家皇帝都来了，还在退却的宁军顿时心中大定，士气不断上升，在他们心中，林文就是他们的神。 让残存的将领重新收拢士卒的同时，林文眼神犀利朝对面吼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第123章 风水轮流转 沁江城皇宫内，晋国皇帝李成业手拿潘格重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书信，哪怕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大受震撼。 二十万帝国的机动精锐损失殆尽，林文率领的宁军主力通往沁江城，再也没有大的阻碍。 同时这也标志着，其他几路宁军，再也不需要防备晋国可能派来的援军，晋国防守的战线，接下来会逐一崩溃。 沁江城如今已经完全暴露在宁军和林文的攻击下，晋国危亡只在一瞬间。 潘格重信中还写明，如今晋军的士气低迷到极点，不仅仅是面对宁军的火器处于被动挨打局面，更多是林文宣扬的天命。 林文招来天雷、天火之石的事情，对晋国士卒，简直就是毁灭性打击，让人生不起太多抵抗之心。 看着潘格重在心中的落款时间已是十日前，李成业再也管不了惹怒皇祖的后果，带着几名亲卫，火急火燎就跑到竹林小院，去请皇祖出山。 “陛下，皇祖还在闭关，您请回。” 守在门口的小童刚刚说完，李成业身后的亲卫已经上前将之一把推开，而后恭敬站在旁边。 孤身走进庭院内，李成业恭敬守在一处熟悉的房间外，轻声说道：“帝国危矣，李氏子孙恭请皇祖出关，挽救晋国。” 半晌后，见到门后依旧没有传来声音，李成业正准备再说一遍，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进来说话，我闭关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闻言，李成业紧绷的心终于安定，听老祖的口气，没有被打扰的不满，晋国有救了。 半盏茶的功夫后，一位身着乌黑色锦绣的，看起来才年过半百分老人，缓缓走到庭院，身后李成业正亦步亦趋。 “能招来天雷，那倒是有趣，值得我见。” 眼见对方已然产生兴趣，李成业连忙上前说道：“皇祖万万不可小看此人，据说他除了能招来天雷，还有天外火石。” 听到这话，被称作皇族的老人面色微变，天雷他也能招来，只不过天外火石，那可是闻所未闻。 一个月后，陵丘城，宁军大营内，林文正满脸惬意听着其他几路大军的战报。 自从他率军击败晋军主力后，潘格重只能竭力收拢溃兵，而后不断撤退，丝毫不敢正面应对。 消息很快传到其他晋军处，士气跌落到谷底的同时，也让这些人丧失与宁军交战的勇气。 如今除牛和的水军还在竭力封锁江流外，其他三路宁军是势如破竹，正朝沁江城攻去。 “陛下，大事不好啦，刚刚斥候传来消息，我军前锋溃败，损失惨重。” 还没等林文在喜悦中多享受一会儿，姜刀突然走上去来，在其面前汇报战况。 有些诧异晋军竟然还能组织兵力反击，林文顿时起身朝姜刀询问来龙去脉。 追击潘格重的前锋兵力不算多，只有五千人，但是皆为军中健儿，能让他们这么快就崩溃，着实出乎预料。 起初林文只是以为是统军的将领大意中了对方埋伏，正准备查明真相后论罪处罚，结果却是听到了天雷降世的消息。 听完姜刀的叙述，林文狐疑问道：“斥侯的话有几分可信？” “陛下，斥侯是从您建国时就参军的军士，断然不会说谎，末将敢用性命为他担保。” 见到姜刀信誓旦旦的保证，林文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他最不想看到，又是最期待的人，终于出现了，只不过这次鹿死谁手，怕是个未知数。 “姜刀？” 突如其来的呼喊，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而且急忙回道：“末将在。” “朕要率领护卫出去一趟，大营就令你来留守，可切勿大意。” 匆匆忙忙安排好事项，而后在姜刀等人的诧异眼神中，林文火速骑上一匹战马，而后朝宁军前锋处赶去。 当年陪伴林文南征北战的战马黑风，也于前段时间逝去，如今在他胯下的是他后代，饶是绝世宝马，也避免不了死亡的结局，不由得让林文感叹万千。 百里路程，在林文胯下骏马的飞奔下，两个时辰不到便是赶到，如黑风那样经受过系统强化的马匹，速度远非普通马可比，跟随而来的护卫，早已被远远甩在身后。 “杀，不要放过这些宁狗。” “兄弟们，替死去的伙伴报仇的时候到了，大家快上啊。” “大将军有令，斩首一个宁军首级，赏银十两，你们还在等什么。” ………… 现场充斥着晋军士卒的仇恨，从来只有见到对方被自家皇帝招来的天雷打击的宁军，第一次见到其他的痛苦。 被击中者瞬间尸骨无存，身旁之人也会被震的动弹不得，不少人是看着没事，但是内伤早已到极点，而后缓缓倒下。 如今宁军的士卒这才明白，当初被林文的天雷砸中的敌军，面对这种手段是有多么绝望。 身处异国，自己又击杀过不少晋军，大多宁军精锐虽然早已恐惧到极点，但是仍旧没有投降。 毕竟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与其如此，还不如拼一把。 “轰！” 天空中又是一道雷电落下，晋国士卒皆以为又是落到宁军处的，结果传来身后同袍的痛苦呼喊声。 发现敌军的攻势开始停滞，林文策马上前走到交战处。 见到自家皇帝都来了，还在退却的宁军顿时心中大定，士气不断上升，在他们心中，林文就是他们的神。 让残存的将领重新收拢士卒的同时，林文眼神犀利朝对面吼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第124章 谈判破解 林文手下皇影司自成立以来，就不断打探各国皇族的消息，晋国皇族中有人能招来雷电，只不过未尝一见。 “想不到名震天下的林文，竟然如此年轻，当真是让后生可畏啊。” 伴随着沧桑雄厚的声音响起，对面晋军中一位老者缓缓骑马走出。 “彼此彼此，能招来天雷者，朕也是生平罕见，不知高姓大名。” 系统的多次强化，林文已然能够看清百米开外的事物，对方童颜白发，有些摸不清对方的底牌。 到底也是和他一样的穿越者，还是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异数？ “名字若不是你提，早已忘却，老朽姓李名苍，近几十年来闭关修身，不知为何宁国无故侵犯国土，可否给老朽一个解释？” 林文心中此时想的是先把身后的宁军士卒尽数带回去，否则一旦两人真的爆发冲突，死伤绝对不可想象。 察觉到对方没有马上动手的意思，林文缓缓开口说道：“本是两国边民相争，而后各不退让，才至今日局面，否则必定是睦邻友好。” “既然如此，那就此罢兵和好如何？宁军尽数退回本国国土。” 有些诧异林文竟然没有丝毫惧色，李苍一时间也看不透对方的实力，只得先试探一番。 “呵呵呵。此话若是一个多月前说，朕倒是还会考虑考虑，只不过如今嘛，这晋国怕是再难以阻挡朕的数十万大军，怕是不妥。” 闻言，李苍脸上罕见出现一抹恼怒之色。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林文是第一个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人，正准备再度召唤天雷与之决一死战，林文却又是说道。 “如今汝等身后皆是士卒，若是一会打起来，想必会殃及无辜，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若今日就此作罢，此后再约期再战，如何？” “哈哈哈哈，征服数国，手上沾满数不尽鲜血的林文，竟会有如此心肠，当真是一大乐事，不过今日老朽答应你了。” 片刻后，看着林文带着宁军的残兵快速退去，跟随在李苍身后的晋军大将军潘格重脸上止不住失落，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怎么，你是对老朽的做法不满？”察觉到潘格重那不甘心的目光，李苍随即问道。 “末将不敢，只不过是感觉太便宜他们了。” 想到麾下十多万儿郎全部死在宁军手里，哪怕再压住火气，潘格重还是愤愤不平言道。 “林文此人，实力不可小觑，老夫着实琢磨不透，刚刚他说的没错，若是真的打起来，尔等怕是也会殒命在此，帝国最后的精锐，万万不可有损失，否则晋国必亡。” 刚刚李苍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拉着林文同归于尽，以解晋国之患难。 但林文的话却又让他突然意识到，若是身后的士卒全部殒命，宁国会不会退兵不好说，但是林文麾下的大将，必定会报仇后再退去，眼下的晋国再也经受不住宁军的打击。 次日午时，昨日撤回的宁军士卒已然全部安置妥当，有系统的助力，只要还剩一口气，兑换而来的保命丹都能救回来，军中对林文的信任又上一层楼。 “陛下，这是晋军派人送来的书信，对方皇祖请您到阜民山一叙。”作为宁军副帅的姜刀，将书信缓缓递上说道。 原以为昨天的话已然将对方彻底得罪，没想到李苍还有和谈之心，林文心中也是有些捉摸不定。 拆开书信大概看了看，林文思虑片刻，还是决定赴约，毕竟如今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答。 三日后，阜民山顶的一处亭子内，林文令身后的护卫皆等在外面，而后缓缓才步入其内。 “李老先生久等了，朕来迟了。” “不迟不迟，老夫也是才到片刻。” 若不是两者敌对的关系，这等谈话在旁人看来，仿佛多年未见的忘年交。 “只要宁军退兵，老夫保证此前晋军的伤亡，既往不咎，今后晋军也不会报复，否则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看来李老先生很有信心，不知可否告知汝是如何能招来天雷的？” 以为对方会因此讨价还价，没想到先关心起自己能力的由来，李苍顿时心生恼怒，却是继续说道：“此事，不是尔等小子该关心的，今日若不退兵，便是死路一条。” 对方死活不肯说出能力的由来，林文明白期望怕是落空，不过到这种关口，他可不能放弃，退后几步准备殊死搏杀道：“既如此，那就让朕领教一番汝的手段。” 这么近的距离，林文不相信，李苍会招来天雷，否则就是同归于尽，凭武艺，林文自诩不输这个世上的任何人。 “小子，看剑！” 一把寒冷透亮的剑突然袭来，林文赶忙侧身躲避，而后拔出腰间的佩刀。 此前之所以与李苍谈一谈，便是无法透视对方的能力，若不是已有准备，刚刚那一剑绝对可以要他性命。 十多年的戎马生涯，林文估计，刚刚那一剑的武艺级别，怕是已不在其之下，也是绝世等级，想不到李苍除了能招来天雷，武艺也是如此高超。 “叮叮叮……” 眨眼间，两人已然过了几十招，亭子外的双方士卒见到对方已然打起来，也是赶忙掏出武器互相攻击。 “小子，你的武艺不错嘛！”见到竟不能将林文拿下，李苍忍不住说道。 “轰隆隆……” 一阵爆炸声响起，李苍脸上大惊，见状林文得意说道：“这是宁军向晋军营地发起攻击的信号，不知老先生可否满意？” 第124章 谈判破解 林文手下皇影司自成立以来，就不断打探各国皇族的消息，晋国皇族中有人能招来雷电，只不过未尝一见。 “想不到名震天下的林文，竟然如此年轻，当真是让后生可畏啊。” 伴随着沧桑雄厚的声音响起，对面晋军中一位老者缓缓骑马走出。 “彼此彼此，能招来天雷者，朕也是生平罕见，不知高姓大名。” 系统的多次强化，林文已然能够看清百米开外的事物，对方童颜白发，有些摸不清对方的底牌。 到底也是和他一样的穿越者，还是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异数？ “名字若不是你提，早已忘却，老朽姓李名苍，近几十年来闭关修身，不知为何宁国无故侵犯国土，可否给老朽一个解释？” 林文心中此时想的是先把身后的宁军士卒尽数带回去，否则一旦两人真的爆发冲突，死伤绝对不可想象。 察觉到对方没有马上动手的意思，林文缓缓开口说道：“本是两国边民相争，而后各不退让，才至今日局面，否则必定是睦邻友好。” “既然如此，那就此罢兵和好如何？宁军尽数退回本国国土。” 有些诧异林文竟然没有丝毫惧色，李苍一时间也看不透对方的实力，只得先试探一番。 “呵呵呵。此话若是一个多月前说，朕倒是还会考虑考虑，只不过如今嘛，这晋国怕是再难以阻挡朕的数十万大军，怕是不妥。” 闻言，李苍脸上罕见出现一抹恼怒之色。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林文是第一个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人，正准备再度召唤天雷与之决一死战，林文却又是说道。 “如今汝等身后皆是士卒，若是一会打起来，想必会殃及无辜，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若今日就此作罢，此后再约期再战，如何？” “哈哈哈哈，征服数国，手上沾满数不尽鲜血的林文，竟会有如此心肠，当真是一大乐事，不过今日老朽答应你了。” 片刻后，看着林文带着宁军的残兵快速退去，跟随在李苍身后的晋军大将军潘格重脸上止不住失落，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怎么，你是对老朽的做法不满？”察觉到潘格重那不甘心的目光，李苍随即问道。 “末将不敢，只不过是感觉太便宜他们了。” 想到麾下十多万儿郎全部死在宁军手里，哪怕再压住火气，潘格重还是愤愤不平言道。 “林文此人，实力不可小觑，老夫着实琢磨不透，刚刚他说的没错，若是真的打起来，尔等怕是也会殒命在此，帝国最后的精锐，万万不可有损失，否则晋国必亡。” 刚刚李苍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拉着林文同归于尽，以解晋国之患难。 但林文的话却又让他突然意识到，若是身后的士卒全部殒命，宁国会不会退兵不好说，但是林文麾下的大将，必定会报仇后再退去，眼下的晋国再也经受不住宁军的打击。 次日午时，昨日撤回的宁军士卒已然全部安置妥当，有系统的助力，只要还剩一口气，兑换而来的保命丹都能救回来，军中对林文的信任又上一层楼。 “陛下，这是晋军派人送来的书信，对方皇祖请您到阜民山一叙。”作为宁军副帅的姜刀，将书信缓缓递上说道。 原以为昨天的话已然将对方彻底得罪，没想到李苍还有和谈之心，林文心中也是有些捉摸不定。 拆开书信大概看了看，林文思虑片刻，还是决定赴约，毕竟如今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答。 三日后，阜民山顶的一处亭子内，林文令身后的护卫皆等在外面，而后缓缓才步入其内。 “李老先生久等了，朕来迟了。” “不迟不迟，老夫也是才到片刻。” 若不是两者敌对的关系，这等谈话在旁人看来，仿佛多年未见的忘年交。 “只要宁军退兵，老夫保证此前晋军的伤亡，既往不咎，今后晋军也不会报复，否则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看来李老先生很有信心，不知可否告知汝是如何能招来天雷的？” 以为对方会因此讨价还价，没想到先关心起自己能力的由来，李苍顿时心生恼怒，却是继续说道：“此事，不是尔等小子该关心的，今日若不退兵，便是死路一条。” 对方死活不肯说出能力的由来，林文明白期望怕是落空，不过到这种关口，他可不能放弃，退后几步准备殊死搏杀道：“既如此，那就让朕领教一番汝的手段。” 这么近的距离，林文不相信，李苍会招来天雷，否则就是同归于尽，凭武艺，林文自诩不输这个世上的任何人。 “小子，看剑！” 一把寒冷透亮的剑突然袭来，林文赶忙侧身躲避，而后拔出腰间的佩刀。 此前之所以与李苍谈一谈，便是无法透视对方的能力，若不是已有准备，刚刚那一剑绝对可以要他性命。 十多年的戎马生涯，林文估计，刚刚那一剑的武艺级别，怕是已不在其之下，也是绝世等级，想不到李苍除了能招来天雷，武艺也是如此高超。 “叮叮叮……” 眨眼间，两人已然过了几十招，亭子外的双方士卒见到对方已然打起来，也是赶忙掏出武器互相攻击。 “小子，你的武艺不错嘛！”见到竟不能将林文拿下，李苍忍不住说道。 “轰隆隆……” 一阵爆炸声响起，李苍脸上大惊，见状林文得意说道：“这是宁军向晋军营地发起攻击的信号，不知老先生可否满意？” 第125章 按耐不住 赴约前，林文早已安排姜刀按照计划发起进攻，没有李苍的晋军，在宁军火器的攻击下，如今已是不堪一击。 “竖子，安敢如此！” 一剑击退林文的斜砍，李苍连忙后退几步，作为帝国守护者的他，绝不能看到晋国灭亡，否则九泉之下，他没法向李姓的列祖列宗交代。 “轰！” 一道雷电突然掉落在两人身旁，感知到危险降临的林文连忙躲避，不过爆炸引发的气浪还是将两人掀翻。 “快，不要再与这些人纠缠，马上离开。”明白对方已是被气到极点，林文不敢有丝毫停留，下达命令的同时，急急忙忙让众人骑上马匹，带头往山下跑去。 见到林文就要离开，李苍两鬓斑白的胡须连连颤抖，刚要再度召唤天雷，只感觉天上突然掉落数不尽的碎石。 “轰！” 又是一道天雷落下，林文骑在马上转头看到身后掀起的滚滚尘埃，漫天的碎石攻击和那道天雷是他召唤的，就是希望借此遮蔽对方的视线。 面对已经陷入癫狂的李苍，林文明白现在还是保命要紧，否则后世宁国的史书上，怕是会写上。 “帝征于晋，遇天雷，崩于阜民山,天下为之哀。” 发现已然拉开距离，林文赶紧查看系统内自己的购买值，还有一千五百多万，当即又花费三百万购买值兑换十道天雷向后砸去。 “轰隆隆……” 连续十道天雷的声音响起，向后望去，林文发现如今的山顶上，在雷声中，数不尽的豺狼虎豹正拼命逃脱，带动这阜民山的地势也发生变化。 “轰！” 又是一道天雷的声音，林文惊叹李苍竟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存活，甚至发起反击，简直是奇迹，不过他可不会再给对方机会了。 “大家都跟着朕，加快马匹跑。” 说出这话的同时，林文赶紧又用系统兑换出最强的陨石攻击，三百万的购买值瞬间用掉。 漫天的陨石突然落下，在白天显得如此诡异，山坡上李苍看着天上落下的数不尽巨大火石，连忙想要骑上马匹逃离。 可惜在刚刚那一番激烈的雷电后，马匹早已受惊逃跑，看着周围惨叫连连的晋军士卒，李苍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健步如飞朝山下跑去。 半个时辰后，已经逃到山脚下的林文，看着山上燃起的滚滚浓烟，以及从烟雾中跑出的动物，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若不是此前他反应迅速，怕是也要与李苍一同葬身火海了。 尽管并没有从对方口中探听到其召唤天雷的方法，但是能解决掉这一强敌，以后晋国怕是再难有阻挡他的人了。 三日后，阜民山上的火才逐渐熄灭，几百名宁军士卒，四人为伴进山开始搜寻同伴的尸体，以便安葬。 那日林文带着护卫逃离的时候，也有不少军士被死死纠缠，最后殒命在此。 “伍长，你说陛下下一步是不是带着我们打下沁江城。” “六娃，我哪知道啊，好好注意脚下，看看是不是兄弟们的尸骨，出征在外，还是要魂归故土的。” …… “啊！” 六娃的一声惨叫，其余三人连忙转身查看，手中的燧发枪刚要举起，只觉喉咙一凉，而后便是无力倒下。 “好一个竖子，老夫险些死在你的手里，不过老天有眼，如今还不是时候。” 话音刚落，满脸乌黑、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如同叫花子的李苍，缓缓从一处山洞中走出，口中喃喃念道。 那日从天而降的陨石让李苍险些丧命，树林迅速燃烧造成的巨大爆炸，让其余晋军士卒双双殒命。 可能天无绝人之路，关键时刻眼前出现的山洞，让李苍躲过一劫，一直往洞中跑去，而后才刚刚发生的事情。 宁军大营内，林文正与众将商讨下一步的打算，姜刀那日发起的突袭，彻底打破晋军的防御。 尽管潘格重率领士卒拼死抵抗，甚至出现三千将士自杀式冲锋的惨状，最后尽数死去，几乎没有被俘虏一人，让宁军将士为之一振。 战至最后，眼看大势已去，潘格重只得带领数十亲兵，朝国都沁江城跑去。 尽管沿途还有一些城池，但是在晋军溃败的情况下，再也不可能对宁军造成阻拦。 “好，让将士们再休整几日，而后一鼓作气拿下晋国国都。” 颁布完军令，众将刚离开，姜剑就急急忙忙从屋外跑来，脸上十分难看道：“陛下，派去搜山的士卒，死了二十多人，皆是咽喉被碎石攻击致死。” 闻言，林文畅想征服晋国的画面，瞬间破碎，心中更是惊叹到极点，能在那种环境下还能逃生，简直难以想象。 “报，陛下，我军多处军营粮草被雷电攻击，士卒损失惨重。” 去而复返的姜刀，接到各营传来的消息，连忙回来朝林文汇报。 对付人和猛兽，两兄弟如今不会有丝毫畏惧，但是对这种来去不定的天雷，他们是毫无办法。 心中最坏的情况已然发生，林文如今是头疼到极点。 宁军的队伍太过庞大，这李苍只要随机发动进攻，然后离去，林文拿他丝毫没有办法，最后损失惨重的还是宁军。 片刻后，见到林文依旧沉思其中，姜刀斗胆上前道：“陛下，军中粮草受此袭击，如今只剩十日不到，是否还向沁江城进军？” 苦思冥想的林文顿时眼前一亮，而后起身朝姜刀道：“你最后一句说的什么？” “是否朝沁江城进军？”尽管有些奇怪，姜刀还是赶忙答道。 “哈哈哈，就按照你说的办，马上大张旗鼓朝沁江城进军。” 下达军令的同时，林文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悦，他的软肋是这些宁军士卒，李苍的软肋就是晋国，现在就看谁更能按耐不住了。 第125章 按耐不住 赴约前，林文早已安排姜刀按照计划发起进攻，没有李苍的晋军，在宁军火器的攻击下，如今已是不堪一击。 “竖子，安敢如此！” 一剑击退林文的斜砍，李苍连忙后退几步，作为帝国守护者的他，绝不能看到晋国灭亡，否则九泉之下，他没法向李姓的列祖列宗交代。 “轰！” 一道雷电突然掉落在两人身旁，感知到危险降临的林文连忙躲避，不过爆炸引发的气浪还是将两人掀翻。 “快，不要再与这些人纠缠，马上离开。”明白对方已是被气到极点，林文不敢有丝毫停留，下达命令的同时，急急忙忙让众人骑上马匹，带头往山下跑去。 见到林文就要离开，李苍两鬓斑白的胡须连连颤抖，刚要再度召唤天雷，只感觉天上突然掉落数不尽的碎石。 “轰！” 又是一道天雷落下，林文骑在马上转头看到身后掀起的滚滚尘埃，漫天的碎石攻击和那道天雷是他召唤的，就是希望借此遮蔽对方的视线。 面对已经陷入癫狂的李苍，林文明白现在还是保命要紧，否则后世宁国的史书上，怕是会写上。 “帝征于晋，遇天雷，崩于阜民山,天下为之哀。” 发现已然拉开距离，林文赶紧查看系统内自己的购买值，还有一千五百多万，当即又花费三百万购买值兑换十道天雷向后砸去。 “轰隆隆……” 连续十道天雷的声音响起，向后望去，林文发现如今的山顶上，在雷声中，数不尽的豺狼虎豹正拼命逃脱，带动这阜民山的地势也发生变化。 “轰！” 又是一道天雷的声音，林文惊叹李苍竟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存活，甚至发起反击，简直是奇迹，不过他可不会再给对方机会了。 “大家都跟着朕，加快马匹跑。” 说出这话的同时，林文赶紧又用系统兑换出最强的陨石攻击，三百万的购买值瞬间用掉。 漫天的陨石突然落下，在白天显得如此诡异，山坡上李苍看着天上落下的数不尽巨大火石，连忙想要骑上马匹逃离。 可惜在刚刚那一番激烈的雷电后，马匹早已受惊逃跑，看着周围惨叫连连的晋军士卒，李苍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健步如飞朝山下跑去。 半个时辰后，已经逃到山脚下的林文，看着山上燃起的滚滚浓烟，以及从烟雾中跑出的动物，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若不是此前他反应迅速，怕是也要与李苍一同葬身火海了。 尽管并没有从对方口中探听到其召唤天雷的方法，但是能解决掉这一强敌，以后晋国怕是再难有阻挡他的人了。 三日后，阜民山上的火才逐渐熄灭，几百名宁军士卒，四人为伴进山开始搜寻同伴的尸体，以便安葬。 那日林文带着护卫逃离的时候，也有不少军士被死死纠缠，最后殒命在此。 “伍长，你说陛下下一步是不是带着我们打下沁江城。” “六娃，我哪知道啊，好好注意脚下，看看是不是兄弟们的尸骨，出征在外，还是要魂归故土的。” …… “啊！” 六娃的一声惨叫，其余三人连忙转身查看，手中的燧发枪刚要举起，只觉喉咙一凉，而后便是无力倒下。 “好一个竖子，老夫险些死在你的手里，不过老天有眼，如今还不是时候。” 话音刚落，满脸乌黑、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如同叫花子的李苍，缓缓从一处山洞中走出，口中喃喃念道。 那日从天而降的陨石让李苍险些丧命，树林迅速燃烧造成的巨大爆炸，让其余晋军士卒双双殒命。 可能天无绝人之路，关键时刻眼前出现的山洞，让李苍躲过一劫，一直往洞中跑去，而后才刚刚发生的事情。 宁军大营内，林文正与众将商讨下一步的打算，姜刀那日发起的突袭，彻底打破晋军的防御。 尽管潘格重率领士卒拼死抵抗，甚至出现三千将士自杀式冲锋的惨状，最后尽数死去，几乎没有被俘虏一人，让宁军将士为之一振。 战至最后，眼看大势已去，潘格重只得带领数十亲兵，朝国都沁江城跑去。 尽管沿途还有一些城池，但是在晋军溃败的情况下，再也不可能对宁军造成阻拦。 “好，让将士们再休整几日，而后一鼓作气拿下晋国国都。” 颁布完军令，众将刚离开，姜剑就急急忙忙从屋外跑来，脸上十分难看道：“陛下，派去搜山的士卒，死了二十多人，皆是咽喉被碎石攻击致死。” 闻言，林文畅想征服晋国的画面，瞬间破碎，心中更是惊叹到极点，能在那种环境下还能逃生，简直难以想象。 “报，陛下，我军多处军营粮草被雷电攻击，士卒损失惨重。” 去而复返的姜刀，接到各营传来的消息，连忙回来朝林文汇报。 对付人和猛兽，两兄弟如今不会有丝毫畏惧，但是对这种来去不定的天雷，他们是毫无办法。 心中最坏的情况已然发生，林文如今是头疼到极点。 宁军的队伍太过庞大，这李苍只要随机发动进攻，然后离去，林文拿他丝毫没有办法，最后损失惨重的还是宁军。 片刻后，见到林文依旧沉思其中，姜刀斗胆上前道：“陛下，军中粮草受此袭击，如今只剩十日不到，是否还向沁江城进军？” 苦思冥想的林文顿时眼前一亮，而后起身朝姜刀道：“你最后一句说的什么？” “是否朝沁江城进军？”尽管有些奇怪，姜刀还是赶忙答道。 “哈哈哈，就按照你说的办，马上大张旗鼓朝沁江城进军。” 下达军令的同时，林文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悦，他的软肋是这些宁军士卒，李苍的软肋就是晋国，现在就看谁更能按耐不住了。 第126章 踪影 宁军营地不远处的一处树林里，李苍正一脸得意看着军士匆匆忙忙到处救人、救火。 此前林文不讲道德，直接在与他交手的时候，下令突袭晋军。 若是之前，李苍自持高人身份，可不会对这些平民士卒下手，不过眼下来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没有了粮草，我看你林文如何进军。”李苍内心忍不住想道。 正准备离开袭击下一处宁军粮草辎重存放地的李苍，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为首的宁军将领更是高声喊道。 “陛下有令，骑兵即刻由各营将领率领，带足口粮，朝沁江城进发，违令者立斩。” 十几名军士传达完军令后，急急忙忙朝下一处军营跑去，留下不远处一脸懵逼的李苍。 宁军粮草众多，为了安全起见，林文之前更是命令分为十多处地方存放，各派重兵把守，李苍如此摧毁的不过是其中几处而已，支撑宁军骑兵的口粮，还是够的。 思考片刻，李苍忽然大笑不止道：“真后生可畏啊，知道我会袭击粮草辎重，防不胜防，与其如此，直接攻击晋国都城，逼我回去救援，当真是让老夫无可选择。” 晋国的地方士卒，如今正在与其他几路宁军纠缠，抽不出兵力回援，潘格重率领的二十余万人马又是消耗殆尽，哪怕晋国皇帝李成业仓促召集平民守城，在如此士气低迷下，也难以阻挡如狼似虎的宁军。 三日后，皇帝营帐内，林文向前来禀告的姜刀问道：“其他各营是否遭受雷电袭击？” “托陛下的福，各营均未受到粮草袭扰，且我军又一批粮草，刚才已安然入库，眼下我弟弟姜剑正在亲自把守。” 听到属下的答复，林文虽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大喜，如此大规模的粮草入库，李苍却丝毫没有发起攻击，那就说明，他确实是回去救援了。 “姜刀，令你率大军朝沁江城前行，沿途每隔五十米就必设斥候，但凡遇到可疑人，火枪直接击杀，切勿大意，若有城池抵抗，尽快攻破。” 下达完军令，林文带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护卫，骑上战马，朝前几日骑兵进发的方向赶去。 他与李苍注定有一战，若是不在此地将之斩杀，那么以后必成大患，平心而论，要是拼寿命，林文有点感觉拼不过他。 “大哥，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碰上那个怪老头，要是碰上，那咋办啊。” 夜晚，野外的一处篝火旁，入伍三年多的冉山朝身边的大哥冉末问道。 “你小子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先好好休息，今晚还要我们去守夜了。” 见到大哥有些生气，冉山连忙拿出肉干递到他面前，脸上嬉笑道：“大哥，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只不过我是有些好奇，怎么其他营的弟兄们都止步不前了，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 弟弟知趣认错，心中火气也消散，拿起干煸的肉干，冉末边吃边说道：“你大哥我又不是将军，我哪知道这些，听陛下、将军的准没错。前不久家里人来信，我们立下的军功，官府又给了二十亩地，好好干，陛下不会亏待我们的。” 一夜无事，天明时分，冉山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持着火枪身形摇晃间，突然发现前面百米处，仿佛出现人影。 “大哥，你快看，那是什么？”有些捉摸不定，冉山连忙向右方喊道。 闻言，也已是困到极点，趴在地上的冉末，连忙起身查看，而后急忙喊道：“快开火。” 由于李苍来自如风般对宁军的打击，林文下令，各营士卒，一律发现可疑人物，马上开枪。 “嗖嗖！” 两发铁子擦肩而过，让本准备召唤雷击的李苍是大惊失色，连忙骑马向后撤去，生怕引来更多的火枪。 李苍召唤天雷是要在以自身为中心，方圆百米内才可以，一路追来的李苍，对沿途的宁发动袭扰后，得知前方还有宁军前行，只得放弃追杀，继续狂奔。 刚刚路过时，发现前方路边有不少营帐，估摸着应该也是宁军，李苍正准备摸进距离后，召来天雷袭击，没想被这冉家兄弟发现。 “大哥，我们咋办？”冉山现在是止不住骂自己乌鸦嘴，昨晚上为啥要说，现在还真的遇到了。 看着才二十岁不到的弟弟，冉末迟疑一刹那，内心仿佛下了某种决定，连忙起身说道：“你立刻骑马回去向将军禀告，请他派人来支援，我来拖住他。” “啊，大哥，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正要骑马离开的冉山，突然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勒住马匹问道。 “你大哥啥时候骗过你，还不快走。” 说话的同时，冉末直接用手击打在马屁股上，而后手拿火枪，继续向前射击。 看着越来越近的冉末，李苍有着被戏耍的感觉，刚刚突然遇到火枪攻击，还以为是遭遇宁军大队火枪的埋伏，这才连连后退，结果万万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人。 燧石火枪，李苍也从晋军缴获中把玩过，威力惊人，但是准度差了不少，且对付他这种武艺绝世的人，除非是面对偷袭或者上百把，否则断不可能造成伤害。 骑马逐渐远离的冉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巨响，连忙朝后望去，烟雾过后，发现那个白胡子老头正朝他冲来，只不过再也不见大哥的踪影。 第126章 踪影 宁军营地不远处的一处树林里，李苍正一脸得意看着军士匆匆忙忙到处救人、救火。 此前林文不讲道德，直接在与他交手的时候，下令突袭晋军。 若是之前，李苍自持高人身份，可不会对这些平民士卒下手，不过眼下来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没有了粮草，我看你林文如何进军。”李苍内心忍不住想道。 正准备离开袭击下一处宁军粮草辎重存放地的李苍，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为首的宁军将领更是高声喊道。 “陛下有令，骑兵即刻由各营将领率领，带足口粮，朝沁江城进发，违令者立斩。” 十几名军士传达完军令后，急急忙忙朝下一处军营跑去，留下不远处一脸懵逼的李苍。 宁军粮草众多，为了安全起见，林文之前更是命令分为十多处地方存放，各派重兵把守，李苍如此摧毁的不过是其中几处而已，支撑宁军骑兵的口粮，还是够的。 思考片刻，李苍忽然大笑不止道：“真后生可畏啊，知道我会袭击粮草辎重，防不胜防，与其如此，直接攻击晋国都城，逼我回去救援，当真是让老夫无可选择。” 晋国的地方士卒，如今正在与其他几路宁军纠缠，抽不出兵力回援，潘格重率领的二十余万人马又是消耗殆尽，哪怕晋国皇帝李成业仓促召集平民守城，在如此士气低迷下，也难以阻挡如狼似虎的宁军。 三日后，皇帝营帐内，林文向前来禀告的姜刀问道：“其他各营是否遭受雷电袭击？” “托陛下的福，各营均未受到粮草袭扰，且我军又一批粮草，刚才已安然入库，眼下我弟弟姜剑正在亲自把守。” 听到属下的答复，林文虽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大喜，如此大规模的粮草入库，李苍却丝毫没有发起攻击，那就说明，他确实是回去救援了。 “姜刀，令你率大军朝沁江城前行，沿途每隔五十米就必设斥候，但凡遇到可疑人，火枪直接击杀，切勿大意，若有城池抵抗，尽快攻破。” 下达完军令，林文带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护卫，骑上战马，朝前几日骑兵进发的方向赶去。 他与李苍注定有一战，若是不在此地将之斩杀，那么以后必成大患，平心而论，要是拼寿命，林文有点感觉拼不过他。 “大哥，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碰上那个怪老头，要是碰上，那咋办啊。” 夜晚，野外的一处篝火旁，入伍三年多的冉山朝身边的大哥冉末问道。 “你小子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先好好休息，今晚还要我们去守夜了。” 见到大哥有些生气，冉山连忙拿出肉干递到他面前，脸上嬉笑道：“大哥，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只不过我是有些好奇，怎么其他营的弟兄们都止步不前了，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 弟弟知趣认错，心中火气也消散，拿起干煸的肉干，冉末边吃边说道：“你大哥我又不是将军，我哪知道这些，听陛下、将军的准没错。前不久家里人来信，我们立下的军功，官府又给了二十亩地，好好干，陛下不会亏待我们的。” 一夜无事，天明时分，冉山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持着火枪身形摇晃间，突然发现前面百米处，仿佛出现人影。 “大哥，你快看，那是什么？”有些捉摸不定，冉山连忙向右方喊道。 闻言，也已是困到极点，趴在地上的冉末，连忙起身查看，而后急忙喊道：“快开火。” 由于李苍来自如风般对宁军的打击，林文下令，各营士卒，一律发现可疑人物，马上开枪。 “嗖嗖！” 两发铁子擦肩而过，让本准备召唤雷击的李苍是大惊失色，连忙骑马向后撤去，生怕引来更多的火枪。 李苍召唤天雷是要在以自身为中心，方圆百米内才可以，一路追来的李苍，对沿途的宁发动袭扰后，得知前方还有宁军前行，只得放弃追杀，继续狂奔。 刚刚路过时，发现前方路边有不少营帐，估摸着应该也是宁军，李苍正准备摸进距离后，召来天雷袭击，没想被这冉家兄弟发现。 “大哥，我们咋办？”冉山现在是止不住骂自己乌鸦嘴，昨晚上为啥要说，现在还真的遇到了。 看着才二十岁不到的弟弟，冉末迟疑一刹那，内心仿佛下了某种决定，连忙起身说道：“你立刻骑马回去向将军禀告，请他派人来支援，我来拖住他。” “啊，大哥，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正要骑马离开的冉山，突然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勒住马匹问道。 “你大哥啥时候骗过你，还不快走。” 说话的同时，冉末直接用手击打在马屁股上，而后手拿火枪，继续向前射击。 看着越来越近的冉末，李苍有着被戏耍的感觉，刚刚突然遇到火枪攻击，还以为是遭遇宁军大队火枪的埋伏，这才连连后退，结果万万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人。 燧石火枪，李苍也从晋军缴获中把玩过，威力惊人，但是准度差了不少，且对付他这种武艺绝世的人，除非是面对偷袭或者上百把，否则断不可能造成伤害。 骑马逐渐远离的冉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巨响，连忙朝后望去，烟雾过后，发现那个白胡子老头正朝他冲来，只不过再也不见大哥的踪影。 第127章 峡谷死地 “我大哥了，你把他怎么了？”心中已经升起不好的预感，冉山却还有着最后希望，万一了。 见到这个小兵对自己竟然不像其他士卒那样恐惧，李苍顿感有趣，戏谑说道：“你说的是那个被炸成灰的小子啊，死的是真的惨啊。” “啊啊啊，我杀了你。” 从小就没了父母，是大哥冉末将他抚养长大，多少次的刀山血海，两人都活了下来，没想到竟然就这样阴阳两隔。 见到主动朝自己冲来的冉山，李苍丝毫不见慌张，右手宝剑一挥舞，便是将之击落马下。 “放心，你马上也会下去陪他的。” 双腿已经摔断，看着朝自己越走越近的李苍，冉山心中是无比的懊悔，大哥刚刚用命给自己换来了求生的机会，没想到，竟然就如此失去。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火枪声响起，对危险有足够感知的李苍，赶忙跳下马匹躲避。 回头看，只见刚刚那乌黑的骏马，如今已是全身都是孔洞，鲜血止不住流出，瞬间倒在地下。 见到有人敢坏自己的事情，李苍心中大怒，快步向后退去的同时，正要召唤天雷来教训这些不知死活的宁军士卒，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都停下，老家伙，你的对手是朕，有种就我们好好较量一番。” 现场激烈的战斗，被熟悉的声音瞬间打断，还在开枪的宁军士卒，顿时待在原地，等待皇帝的下一步命令。 沿途得知李苍对士卒袭击后，并去继续追击还在前进的骑兵，林文是心急如焚，这些士卒虽是吸引对方的诱饵，但林文也不想让他们有太多伤亡。 丢下跟随的护卫，林文骑着绝世宝马一路狂奔，眼下凭借十几把火枪，在这上百米的距离，击中早就有准备的李苍，林文明白是做不到。 长久处在军中，士卒对皇帝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违背，带上已经重伤晕厥的冉山迅速向后退去。 “老家伙，你的命很硬啊，那漫天的大火都没把你烧死。” “我这条命还要留着来收拾你了，要是就那么死了，那次真的是老天没眼。”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日险些死在林文召唤的那漫天陨石中，李苍如今恨不得生吃其肉，以解心头之恨。 “轰隆隆！” 察觉到身边的空气开始出现焦灼，顿时林文骑上马匹向前冲去，刚才还站立的地方，已然出现三个硕大的坑洞！ 眼见天雷没有解决掉，面对拔刀冲来的林文，李苍顿时拔剑交手，骑在马上的两人，瞬间打作一团。 “老家伙，你的剑术是跟谁学的，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一百多招过后，见到满头白发的李苍在这种环境下，依然能够不落下风，林文大惊，心中已然在怀疑，这真的是老人嘛？ “谁教的你别管，不过今日你是指定要死在这里。” 一击直刺向林文胯下的骏马，李苍在对方后退时，瞬间从其侧面冲过去，而后又是开始召唤天雷攻击。 “轰隆隆！” 连绵不绝的天雷顿时在林文不远处落下，脸上顿时铁青，心中忍不住骂道：“这老家伙，看来是想要与我同归于尽。” 从当年莫城的一介饥民，到如今偌大的帝国，且如今方才四十岁出头，看着李苍那估摸上百岁的年龄，林文可舍不得就死在这里。 用系统召唤出碎石攻击，林文顿时骑马向后撤去，刚刚来的路上，他已经为对找好了绝佳的葬身之地。 “驾！” 挥舞起刀背朝马屁股上打去，林文假装右手旧病复发，左手持刀，立刻勒马向后跑去。 见状，李苍心中大喜，趁其病要其命，只要林文死了，其他几路宁国的大军，在他眼里如同蝼蚁般。 “竖子休走。” 听到身后李苍呼喊的声音，林文故意放低马匹的速度，又用系统召唤出两枚回力丹，给自己和马匹服下。 三个时辰后，两人两马，已经追逐到附近的一处峡谷处，两边皆是几十米高的悬崖。 琐碎从两侧滚下的碎石，让路过的人皆是称之为死地。 “小子，你再跑啊，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连续奔跑这么久，感受到胯下的马匹依然快跑不动，好在对方已经停下来，否则李苍感觉自己真的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 “不不不，后世的史书上，只会记载你死于此地，至于朕，那就不是你考虑的事情。” 见到林文依旧大言不惭，李苍勃然大怒，上前挥剑就要与之搏杀，结果马匹突然倒下，好在反应迅速，依旧平安落地。 “看来你胯下的马，依旧跑不动了，那就是现在了！” 林文话音刚落，只见来时的道路后方，顿时响起几道雷声，而后两侧的巨石，滚滚落下。 察觉到四周环境的突围，眼前的林文已然继续骑马向前跑去。 内心对林文胯下的宝马还能跑，李苍心中是十分想不明白，但是眼下也只能健步如飞往前跑去。 往后看，已然拉开距离的林文再度用系统召唤出雷电和陨石攻击，彻底把身后的道路堵死。 此地两侧的巨石极其容易脱落，而且遇到这种雷声巨大的攻击，越是来的频繁，落下的越多。 再加上那巨大无比的陨石，林文丝毫不担心李苍还能在火焰加上巨石的环境 活下去。 站在峡谷外，听到里面传来的巨大无比的雷声，林文知道对方还在做垂死挣扎，又是赶忙用系统兑换陨石攻击。 尽管眼下就剩下不到五百万的购买值，却是丝毫没有可惜之色。 只要李苍死，那晋国必定灭亡。 第127章 峡谷死地 “我大哥了，你把他怎么了？”心中已经升起不好的预感，冉山却还有着最后希望，万一了。 见到这个小兵对自己竟然不像其他士卒那样恐惧，李苍顿感有趣，戏谑说道：“你说的是那个被炸成灰的小子啊，死的是真的惨啊。” “啊啊啊，我杀了你。” 从小就没了父母，是大哥冉末将他抚养长大，多少次的刀山血海，两人都活了下来，没想到竟然就这样阴阳两隔。 见到主动朝自己冲来的冉山，李苍丝毫不见慌张，右手宝剑一挥舞，便是将之击落马下。 “放心，你马上也会下去陪他的。” 双腿已经摔断，看着朝自己越走越近的李苍，冉山心中是无比的懊悔，大哥刚刚用命给自己换来了求生的机会，没想到，竟然就如此失去。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火枪声响起，对危险有足够感知的李苍，赶忙跳下马匹躲避。 回头看，只见刚刚那乌黑的骏马，如今已是全身都是孔洞，鲜血止不住流出，瞬间倒在地下。 见到有人敢坏自己的事情，李苍心中大怒，快步向后退去的同时，正要召唤天雷来教训这些不知死活的宁军士卒，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都停下，老家伙，你的对手是朕，有种就我们好好较量一番。” 现场激烈的战斗，被熟悉的声音瞬间打断，还在开枪的宁军士卒，顿时待在原地，等待皇帝的下一步命令。 沿途得知李苍对士卒袭击后，并去继续追击还在前进的骑兵，林文是心急如焚，这些士卒虽是吸引对方的诱饵，但林文也不想让他们有太多伤亡。 丢下跟随的护卫，林文骑着绝世宝马一路狂奔，眼下凭借十几把火枪，在这上百米的距离，击中早就有准备的李苍，林文明白是做不到。 长久处在军中，士卒对皇帝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违背，带上已经重伤晕厥的冉山迅速向后退去。 “老家伙，你的命很硬啊，那漫天的大火都没把你烧死。” “我这条命还要留着来收拾你了，要是就那么死了，那次真的是老天没眼。”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日险些死在林文召唤的那漫天陨石中，李苍如今恨不得生吃其肉，以解心头之恨。 “轰隆隆！” 察觉到身边的空气开始出现焦灼，顿时林文骑上马匹向前冲去，刚才还站立的地方，已然出现三个硕大的坑洞！ 眼见天雷没有解决掉，面对拔刀冲来的林文，李苍顿时拔剑交手，骑在马上的两人，瞬间打作一团。 “老家伙，你的剑术是跟谁学的，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一百多招过后，见到满头白发的李苍在这种环境下，依然能够不落下风，林文大惊，心中已然在怀疑，这真的是老人嘛？ “谁教的你别管，不过今日你是指定要死在这里。” 一击直刺向林文胯下的骏马，李苍在对方后退时，瞬间从其侧面冲过去，而后又是开始召唤天雷攻击。 “轰隆隆！” 连绵不绝的天雷顿时在林文不远处落下，脸上顿时铁青，心中忍不住骂道：“这老家伙，看来是想要与我同归于尽。” 从当年莫城的一介饥民，到如今偌大的帝国，且如今方才四十岁出头，看着李苍那估摸上百岁的年龄，林文可舍不得就死在这里。 用系统召唤出碎石攻击，林文顿时骑马向后撤去，刚刚来的路上，他已经为对找好了绝佳的葬身之地。 “驾！” 挥舞起刀背朝马屁股上打去，林文假装右手旧病复发，左手持刀，立刻勒马向后跑去。 见状，李苍心中大喜，趁其病要其命，只要林文死了，其他几路宁国的大军，在他眼里如同蝼蚁般。 “竖子休走。” 听到身后李苍呼喊的声音，林文故意放低马匹的速度，又用系统召唤出两枚回力丹，给自己和马匹服下。 三个时辰后，两人两马，已经追逐到附近的一处峡谷处，两边皆是几十米高的悬崖。 琐碎从两侧滚下的碎石，让路过的人皆是称之为死地。 “小子，你再跑啊，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连续奔跑这么久，感受到胯下的马匹依然快跑不动，好在对方已经停下来，否则李苍感觉自己真的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 “不不不，后世的史书上，只会记载你死于此地，至于朕，那就不是你考虑的事情。” 见到林文依旧大言不惭，李苍勃然大怒，上前挥剑就要与之搏杀，结果马匹突然倒下，好在反应迅速，依旧平安落地。 “看来你胯下的马，依旧跑不动了，那就是现在了！” 林文话音刚落，只见来时的道路后方，顿时响起几道雷声，而后两侧的巨石，滚滚落下。 察觉到四周环境的突围，眼前的林文已然继续骑马向前跑去。 内心对林文胯下的宝马还能跑，李苍心中是十分想不明白，但是眼下也只能健步如飞往前跑去。 往后看，已然拉开距离的林文再度用系统召唤出雷电和陨石攻击，彻底把身后的道路堵死。 此地两侧的巨石极其容易脱落，而且遇到这种雷声巨大的攻击，越是来的频繁，落下的越多。 再加上那巨大无比的陨石，林文丝毫不担心李苍还能在火焰加上巨石的环境 活下去。 站在峡谷外，听到里面传来的巨大无比的雷声，林文知道对方还在做垂死挣扎，又是赶忙用系统兑换陨石攻击。 尽管眼下就剩下不到五百万的购买值，却是丝毫没有可惜之色。 只要李苍死，那晋国必定灭亡。 第128章 晋亡 响彻天地的雷鸣声，很快吸引附近的宁军，紧随而来的数百士卒，有些紧张看着峡谷内燃烧着的熊熊烈火。 见到站在面前的是他们熟悉的林文，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要是皇帝死在这里，护驾不力的帽子扣下来，那可是株连全家的罪名。 “你们马上把这峡谷的进出口都围住，若是有人从其中出来，直接开枪，就地格杀。” 下达完命令，林文赶紧让军士给他找个附近的营帐休息。 刚刚从峡谷逃出的时候，后背完全暴露在李苍面前，哪怕层烟弥漫，他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刚才只是强撑。 二十多日后，姜刀率领十多万宁军主力到来，然后大多被派去峡谷查找尸体。 峡谷的进出口如今被宁军把控严严实实，过去这么久，也丝毫没见到有人出来，不过林文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宁军帅帐内，姜刀带着众将灰头土脸站在林文面前，诉说着这搜寻的难度。 峡谷两侧都是数不尽的滚石，士卒们但凡动作过大，便是会引得石头掉落，因此只能挨个搬运，效率极慢，纷纷劝说派人守在此地即可，结果换来林文的一顿训斥。 要是再让李苍逃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林文如今也是管不了其他，责令众将继续带人去挖掘搬运。 又是十多天过去，在一处巨石的右下方，全身被火焰烧的漆黑，已是高度腐烂的尸体被挖出来。 经过多个被俘晋军将领的确认，和其身上佩戴的玉佩宝剑等，众将最终确定这就是李苍的尸体，而后赶忙向林文前来报喜。 大敌已死，心中再无担忧，林文当即令部分士卒留守后方和护送粮道，而后又是亲自率领宁军主力向沁江城进发。 大势已去，沿途的城池，除了少部分官员将领依旧死忠于晋国皇室外，其他城池见到宁军的到来，尤其是火炮摆在城门不远处后，非常识趣开门投降。 武定十一年十月末，林文率宁军主力抵达沁江城外，随后的十多天，林虎、关旗、罗飞等率领其他几路宁军相继抵达。 封锁江面的牛和第一时间派人前来向林文请罪，由于他的大意，在晋国水师自杀式攻击下，晋国皇帝李成业如今已带文武百官，逃到南部的国土。 沁江城楼上，留守在此的是潘格重，当日大败而归，气在头上的李成业本想当即砍了他，好在被雷子豪劝阻。 哪怕平日矛盾重重，且如今晋国内良将已所剩无几，雷子豪不得不站出来，否则只会助长宁军的嚣张气焰。 沁江城自百年前修好后，便是作为晋国的首都，后经屡次加固修缮，如今已是厚到极点。 宁军的火炮哪怕多次击中，也只是在墙上打出弹坑，离墙面倒塌还差的远。 无奈之下，林文又是利用系统兑换成雷电攻击，活生生把强炸开一道巨大无比的口子，而后宁军士卒蜂蛹而入。 走在大街上，看着道路两旁倒下的横七竖八尸体，鲜血已经染红整个路面，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让林文有种置身地狱的感觉。 攻入城内后，晋军的士卒很快被击溃，但是被潘格重和留守皇室鼓动起来的平民，纷纷拿起武器向宁军士卒偷袭，顿时伤亡惨重。 尤其是前线指挥的林虎受伤后，更是激怒林文，下令但凡认为可疑者，就地格杀，军法勿论。 “陛下，洛平城的急报。” 晋国皇宫，林文看着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巨大宫殿，正准备步入，身后突然传来姜刀的呼喊。 拿起书信大概看了看，林文顿时脸色大变，随即转身对众将道：“尔等众人以林虎为尊，听其号令，朕要立即返回国都。” “陛下，何事如此惊慌？”从来没见到大哥如此失措的林虎，连忙上前询问。 随手将书信递给林虎，林文当即向皇宫外跑去，骑上护卫看守的战马，孤身向洛平城进发。 大雪纷飞的道路上，已经堆积厚厚的积雪，一匹骏马飞驰而过，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而后又迅速被飘雪覆盖。 武定十一年十二月十日，通过系统的助力，经过半个月不间断长途跋涉的林文，总算赶回洛平城，撞开想要阻拦的守门士卒，朝皇宫跑去。 看着皇宫内众人已经换上白衣白服，林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皇后寝宫跑去，只见到一个棺木正摆放在中间。 “陛下，您怎么了！” 见状，林文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顿时向后倒下，系统再强悍，也救不了已死之人。 年轻时候的白月光，永远消逝在他往后的生命中了。 感觉一口气血上涌，眼前一黑，顿时直挺挺倒了下去。 武定十一年十二月末，林文下令封林虎为武平王，统领原晋国之地军政大权，其余众将悉数返回洛平城。 怀着愧疚之心，林文最终还是册封几岁的林封为太子，其余儿子也是逐一封为王爵，修建王府。 武定十四年初，休整三年的宁军，在水军的协助下，顺利渡过大江，朝晋国南部的国土攻去。 作为此次南征主帅的林虎，副帅牛和、关旗等人，在经过长期的苦战后，耗费整二年的时间，总算斩杀最后一位晋国皇帝李成业。 至此，立国近六百年的晋国，再也不复存在，除却宁死不降者外，普通百姓最终融入宁国之中。 第128章 晋亡 响彻天地的雷鸣声，很快吸引附近的宁军，紧随而来的数百士卒，有些紧张看着峡谷内燃烧着的熊熊烈火。 见到站在面前的是他们熟悉的林文，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要是皇帝死在这里，护驾不力的帽子扣下来，那可是株连全家的罪名。 “你们马上把这峡谷的进出口都围住，若是有人从其中出来，直接开枪，就地格杀。” 下达完命令，林文赶紧让军士给他找个附近的营帐休息。 刚刚从峡谷逃出的时候，后背完全暴露在李苍面前，哪怕层烟弥漫，他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刚才只是强撑。 二十多日后，姜刀率领十多万宁军主力到来，然后大多被派去峡谷查找尸体。 峡谷的进出口如今被宁军把控严严实实，过去这么久，也丝毫没见到有人出来，不过林文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宁军帅帐内，姜刀带着众将灰头土脸站在林文面前，诉说着这搜寻的难度。 峡谷两侧都是数不尽的滚石，士卒们但凡动作过大，便是会引得石头掉落，因此只能挨个搬运，效率极慢，纷纷劝说派人守在此地即可，结果换来林文的一顿训斥。 要是再让李苍逃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林文如今也是管不了其他，责令众将继续带人去挖掘搬运。 又是十多天过去，在一处巨石的右下方，全身被火焰烧的漆黑，已是高度腐烂的尸体被挖出来。 经过多个被俘晋军将领的确认，和其身上佩戴的玉佩宝剑等，众将最终确定这就是李苍的尸体，而后赶忙向林文前来报喜。 大敌已死，心中再无担忧，林文当即令部分士卒留守后方和护送粮道，而后又是亲自率领宁军主力向沁江城进发。 大势已去，沿途的城池，除了少部分官员将领依旧死忠于晋国皇室外，其他城池见到宁军的到来，尤其是火炮摆在城门不远处后，非常识趣开门投降。 武定十一年十月末，林文率宁军主力抵达沁江城外，随后的十多天，林虎、关旗、罗飞等率领其他几路宁军相继抵达。 封锁江面的牛和第一时间派人前来向林文请罪，由于他的大意，在晋国水师自杀式攻击下，晋国皇帝李成业如今已带文武百官，逃到南部的国土。 沁江城楼上，留守在此的是潘格重，当日大败而归，气在头上的李成业本想当即砍了他，好在被雷子豪劝阻。 哪怕平日矛盾重重，且如今晋国内良将已所剩无几，雷子豪不得不站出来，否则只会助长宁军的嚣张气焰。 沁江城自百年前修好后，便是作为晋国的首都，后经屡次加固修缮，如今已是厚到极点。 宁军的火炮哪怕多次击中，也只是在墙上打出弹坑，离墙面倒塌还差的远。 无奈之下，林文又是利用系统兑换成雷电攻击，活生生把强炸开一道巨大无比的口子，而后宁军士卒蜂蛹而入。 走在大街上，看着道路两旁倒下的横七竖八尸体，鲜血已经染红整个路面，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让林文有种置身地狱的感觉。 攻入城内后，晋军的士卒很快被击溃，但是被潘格重和留守皇室鼓动起来的平民，纷纷拿起武器向宁军士卒偷袭，顿时伤亡惨重。 尤其是前线指挥的林虎受伤后，更是激怒林文，下令但凡认为可疑者，就地格杀，军法勿论。 “陛下，洛平城的急报。” 晋国皇宫，林文看着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巨大宫殿，正准备步入，身后突然传来姜刀的呼喊。 拿起书信大概看了看，林文顿时脸色大变，随即转身对众将道：“尔等众人以林虎为尊，听其号令，朕要立即返回国都。” “陛下，何事如此惊慌？”从来没见到大哥如此失措的林虎，连忙上前询问。 随手将书信递给林虎，林文当即向皇宫外跑去，骑上护卫看守的战马，孤身向洛平城进发。 大雪纷飞的道路上，已经堆积厚厚的积雪，一匹骏马飞驰而过，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而后又迅速被飘雪覆盖。 武定十一年十二月十日，通过系统的助力，经过半个月不间断长途跋涉的林文，总算赶回洛平城，撞开想要阻拦的守门士卒，朝皇宫跑去。 看着皇宫内众人已经换上白衣白服，林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皇后寝宫跑去，只见到一个棺木正摆放在中间。 “陛下，您怎么了！” 见状，林文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顿时向后倒下，系统再强悍，也救不了已死之人。 年轻时候的白月光，永远消逝在他往后的生命中了。 感觉一口气血上涌，眼前一黑，顿时直挺挺倒了下去。 武定十一年十二月末，林文下令封林虎为武平王，统领原晋国之地军政大权，其余众将悉数返回洛平城。 怀着愧疚之心，林文最终还是册封几岁的林封为太子，其余儿子也是逐一封为王爵，修建王府。 武定十四年初，休整三年的宁军，在水军的协助下，顺利渡过大江，朝晋国南部的国土攻去。 作为此次南征主帅的林虎，副帅牛和、关旗等人，在经过长期的苦战后，耗费整二年的时间，总算斩杀最后一位晋国皇帝李成业。 至此，立国近六百年的晋国，再也不复存在，除却宁死不降者外，普通百姓最终融入宁国之中。 第129章 新的时代 武定十六年初春，八万宁军在大将魏亮的率领下，一路摧枯拉朽，兵临韩国国都。 主战的韩国宗室将领韩荣亲自率军出城，尚未近身交战，韩军在宁军火炮、火枪的轰击下，迅速土崩瓦解，韩荣当场战死。 次日清晨，见到大势已去的韩国皇帝领着宗室、文武百官出城请降，韩国由此灭亡。 武定十八年，看着眼前的少年，林封、林广、林武、林先等人，林文最终还是决定将其派往军中历练。 以老乡为联络，宁国如今朝廷上的重臣，大多出身于莫城县，就算不论皇室的林虎，其中的代表佼佼者就是牛和、关旗等人。 林文不得不考虑帝国未来，宁国重臣之间互相通婚，牛和、关旗等大将的儿子，十多岁时就从军征伐，如今已成为军中的新秀。 自己活着的时候，林文有自信，哪怕借牛和、关旗等十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有丝毫造次。 哪怕比拼寿命，林文也相信牛和、关旗等人活不过他，年龄比麾下大将年轻十岁，且还有系统的助力。 但是下一代的问题，如今已经摆在林文面前。 林文成婚在这个时代比普通人晚了很多，几个皇子如今也才只是少年，没有丝毫经历过战火，在军中毫无根基。 在余远等人呕心沥血的教育下，几个皇子的才能资质均属于万中挑一，但这还远远达不到林文的期望。 皇朝传到千秋万代，林文对此不做任何考虑，但是也希望尽可能长一些，皇权最好一直在自己的后代手里，帝国的疆域和百姓能日益变好。 几个皇子没有经过实战的考验，终究让人放心不下，更何况，林封等皇子的威望，如今实在太低，难以震慑这些重臣。 武定二十年，林文发起了征服南方申国、腾国、卫国等的战争。 以林封为名义上的主帅，实际权力交给副帅牛和等人，几个皇子也被派遣此行军中，近四十万宁军，浩浩荡荡南下作战。 战场激烈，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从战火中一步步走出来的林文，哪怕心中担忧无比，在叮嘱林封等皇子后，还是目送他们出发。 申国、腾国、卫国，面对来势汹汹的宁军，毫不意外选择结成同盟。 三国联军正面作战，屡败屡战，平原之上，强大的宁军火炮，加之经验丰富的铁骑，让其难以仰望其锋芒。 然而三国地形大多属于丘陵，沼泽，尽管宁军顺利占领其国都，却依旧面临着层出不穷的偷袭，一时间宁军伤亡惨重。 数十万人，几千里运粮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在考验宁军的后勤，尽管之前林文多次改革，但是还是难以应对。 不得已，林文只得默许采取各种方式在就地凑粮，下令征集监狱里的犯人、亡国不肯投降的罪人等，送往前线，充当征服开发的奴隶。 武定二十四年夏，经过四年多苦战的宁军，总算彻底剿灭最后的反抗势力，三国的皇族尽数被诛杀，再无后人，记载其灿烂文化历史的书籍，也被牛和下令一并烧毁。 大军班师回朝，看着眼前经历过战火的林封、林广、林武、林先等皇子，之前清秀的脸上，如今满是坚毅，从前稚嫩的双手，如今布满老茧，林文心中感慨万千。 这片大陆自有文字以来，第一次实现统一，看着朝堂重臣歌功颂德的奏折，林文虽然也是豪情万丈，但是却明白还有其他事等着他去做。 各国立国以来建立的历史书籍，成为有些人继续反抗宁帝国统治的工具，不得已，林文只得下令全部焚毁，以后帝国的历史只得由官方的史书记载，违者诛三族。 残酷冷血外，林文也展现出其宽容的一面，下令写文接不用避其讳，同时对科学院的发展和人才的培养，投入帝国偌大的财政。 连续几十年的战乱后，林文并没有骄奢淫逸，而是一如既往简朴，轻徭薄赋的政策，加之皇影司的监督，各地民生恢复迅速，百姓也难得过上太平日子，人口开始爆炸性增长。 武定三十年，帝国偌大疆土，如今已是日益稳固，统揽一方大权的林虎、牛和等人，也被悉数召回国都。 蒸汽机的运用也在这一年开始，火车的使用，铁路的铺设，极大的加强大宁帝国对各地的控制，以往皇室、功臣裂土分封的局面，似乎再难以出现去。 不过朝堂上，林文却给出另外一种选择，当年令牛和组建船队，出海寻找新的大陆，在前几年总算传回消息，已经发现两块大陆，且面积不小。 孤悬海外，凭借如今的交通条件，林文明白难以有效直接控制，索性林文直接将皇族功臣的封地，直接划到海外。 若是愿意前去建国，封地内权力全归其所有，林文表明自己与后代，均不做干涉，且可以提供人口、武器、生产设备等帮助。 经过多番讨论，大多功臣最终采取让自己的儿子，率领招募而来的士卒和百姓，前往当地建国，至于所需的百姓，林文也强制迁移走不少。 大宁帝国的血脉，林文不仅仅希望，只是在这片大陆上绽放。 作为功臣之首的林虎、余远等人，也让自己的儿子，前去海外建国，同时还有几个皇子在达到一定的年龄后，被林文强令就藩，非召令不得回京。 之后的几十年，在林文的悉心治理下，帝国步入繁荣昌盛的高速发展期，国力强盛，百姓富足，林文也开始逐渐享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日躺在病床上的林文，哪怕在系统的助力下，也自知时日无多，最终选择让出皇位，由林封的后代林京，继承大统。 至此，大宁帝国，步入新的时代。 （全书终） 第129章 新的时代 武定十六年初春，八万宁军在大将魏亮的率领下，一路摧枯拉朽，兵临韩国国都。 主战的韩国宗室将领韩荣亲自率军出城，尚未近身交战，韩军在宁军火炮、火枪的轰击下，迅速土崩瓦解，韩荣当场战死。 次日清晨，见到大势已去的韩国皇帝领着宗室、文武百官出城请降，韩国由此灭亡。 武定十八年，看着眼前的少年，林封、林广、林武、林先等人，林文最终还是决定将其派往军中历练。 以老乡为联络，宁国如今朝廷上的重臣，大多出身于莫城县，就算不论皇室的林虎，其中的代表佼佼者就是牛和、关旗等人。 林文不得不考虑帝国未来，宁国重臣之间互相通婚，牛和、关旗等大将的儿子，十多岁时就从军征伐，如今已成为军中的新秀。 自己活着的时候，林文有自信，哪怕借牛和、关旗等十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有丝毫造次。 哪怕比拼寿命，林文也相信牛和、关旗等人活不过他，年龄比麾下大将年轻十岁，且还有系统的助力。 但是下一代的问题，如今已经摆在林文面前。 林文成婚在这个时代比普通人晚了很多，几个皇子如今也才只是少年，没有丝毫经历过战火，在军中毫无根基。 在余远等人呕心沥血的教育下，几个皇子的才能资质均属于万中挑一，但这还远远达不到林文的期望。 皇朝传到千秋万代，林文对此不做任何考虑，但是也希望尽可能长一些，皇权最好一直在自己的后代手里，帝国的疆域和百姓能日益变好。 几个皇子没有经过实战的考验，终究让人放心不下，更何况，林封等皇子的威望，如今实在太低，难以震慑这些重臣。 武定二十年，林文发起了征服南方申国、腾国、卫国等的战争。 以林封为名义上的主帅，实际权力交给副帅牛和等人，几个皇子也被派遣此行军中，近四十万宁军，浩浩荡荡南下作战。 战场激烈，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从战火中一步步走出来的林文，哪怕心中担忧无比，在叮嘱林封等皇子后，还是目送他们出发。 申国、腾国、卫国，面对来势汹汹的宁军，毫不意外选择结成同盟。 三国联军正面作战，屡败屡战，平原之上，强大的宁军火炮，加之经验丰富的铁骑，让其难以仰望其锋芒。 然而三国地形大多属于丘陵，沼泽，尽管宁军顺利占领其国都，却依旧面临着层出不穷的偷袭，一时间宁军伤亡惨重。 数十万人，几千里运粮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在考验宁军的后勤，尽管之前林文多次改革，但是还是难以应对。 不得已，林文只得默许采取各种方式在就地凑粮，下令征集监狱里的犯人、亡国不肯投降的罪人等，送往前线，充当征服开发的奴隶。 武定二十四年夏，经过四年多苦战的宁军，总算彻底剿灭最后的反抗势力，三国的皇族尽数被诛杀，再无后人，记载其灿烂文化历史的书籍，也被牛和下令一并烧毁。 大军班师回朝，看着眼前经历过战火的林封、林广、林武、林先等皇子，之前清秀的脸上，如今满是坚毅，从前稚嫩的双手，如今布满老茧，林文心中感慨万千。 这片大陆自有文字以来，第一次实现统一，看着朝堂重臣歌功颂德的奏折，林文虽然也是豪情万丈，但是却明白还有其他事等着他去做。 各国立国以来建立的历史书籍，成为有些人继续反抗宁帝国统治的工具，不得已，林文只得下令全部焚毁，以后帝国的历史只得由官方的史书记载，违者诛三族。 残酷冷血外，林文也展现出其宽容的一面，下令写文接不用避其讳，同时对科学院的发展和人才的培养，投入帝国偌大的财政。 连续几十年的战乱后，林文并没有骄奢淫逸，而是一如既往简朴，轻徭薄赋的政策，加之皇影司的监督，各地民生恢复迅速，百姓也难得过上太平日子，人口开始爆炸性增长。 武定三十年，帝国偌大疆土，如今已是日益稳固，统揽一方大权的林虎、牛和等人，也被悉数召回国都。 蒸汽机的运用也在这一年开始，火车的使用，铁路的铺设，极大的加强大宁帝国对各地的控制，以往皇室、功臣裂土分封的局面，似乎再难以出现去。 不过朝堂上，林文却给出另外一种选择，当年令牛和组建船队，出海寻找新的大陆，在前几年总算传回消息，已经发现两块大陆，且面积不小。 孤悬海外，凭借如今的交通条件，林文明白难以有效直接控制，索性林文直接将皇族功臣的封地，直接划到海外。 若是愿意前去建国，封地内权力全归其所有，林文表明自己与后代，均不做干涉，且可以提供人口、武器、生产设备等帮助。 经过多番讨论，大多功臣最终采取让自己的儿子，率领招募而来的士卒和百姓，前往当地建国，至于所需的百姓，林文也强制迁移走不少。 大宁帝国的血脉，林文不仅仅希望，只是在这片大陆上绽放。 作为功臣之首的林虎、余远等人，也让自己的儿子，前去海外建国，同时还有几个皇子在达到一定的年龄后，被林文强令就藩，非召令不得回京。 之后的几十年，在林文的悉心治理下，帝国步入繁荣昌盛的高速发展期，国力强盛，百姓富足，林文也开始逐渐享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日躺在病床上的林文，哪怕在系统的助力下，也自知时日无多，最终选择让出皇位，由林封的后代林京，继承大统。 至此，大宁帝国，步入新的时代。 （全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