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联姻后,我和死对头互相攻略》 第1章 花家咸鱼七小姐 花虞。 是京市第二大豪门花家这一辈七个兄弟姐妹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人如其名,咸鱼一条。 花家上一届家主夫人,也就是花虞的奶奶慕秀芝,总共生了三个儿子。 大儿子花霆瑞,是如今花家的家主,与韩家独女韩晚珍联姻,育有三子,两男一女。 二儿子花霆瑾,如今花氏集团的二当家,与二夫人秦盈盈自由恋爱,育有三子,两女一男。 三儿子花霆珏,也就是花虞的父亲,人间浪荡子,风流人士。 不知道和谁有了花虞,刚出生的她被女方扔到花家,索要了一笔封口费后便移居国外了。 花虞的六个哥哥姐姐那是能文能武,智商超群,在各个领域发光发热。 唯有花虞。 靠着头悬梁锥刺股的努力擦着录取线进了1名校,京大。 如今毕业了,不找工作不谈恋爱不爱出门,简称三无人士。 天天在家啃老,主要是花老夫人看不上她那些工作。 而此刻她……正躺在豪华大床上,百无聊赖地思考人生。 哦……不,应该是思考晚餐吃点什么。 毕竟今天花老夫人出门拜访好友,大伯二伯都忙于工作,大伯母贵妇聚餐,二伯母奋斗着励志人生。 哥哥姐姐们上班的上班、出国的出国、谈恋爱的谈恋爱。 总之,今天只有她在家,那就……怎么放肆怎么来呗。 点开外卖软件,浏览了许久,她打算点个豪华炸鸡套餐,快有一年没吃了,可馋死她了。 平日里花老夫人管她管的严,这不许吃那不许吃的,她也是在大学室友的科普下才知道炸鸡这样人间美味的食物。 正打算付款之时,脑子突然眩晕,意识渐渐模糊,她想撑着床边立起身子,却始终使不上劲,最终昏倒在床上。 豪华大床上,花虞死死地蹙起眉头,细密的汗珠一点点渗出,脸色惨白起来,像是陷入了什么噩梦之中。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眼前白茫茫一片,叫人看不真实。 花虞呢喃着,“这是哪儿啊?我的炸鸡呢?!”她大喊着,试图看看有没有人,“有人吗?!” 一道机械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好,宿主,我是系统小草,这里是攻略世界。” 花虞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系统?什么系统?” 小草一字一句地念着,不带丝毫情感,“花虞,花家七小姐,各个小说世界的废材炮灰,宿命——早死。” 花虞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迟疑地摇摇头,“这是什么意思?” 小草见她惊讶万分,于是开口解释道,“这是你的命运,在每一个以你的哥哥姐姐为主角的小说里,你都是鼎鼎有名的废材妹妹,更是炮灰,早死便是你注定的命运。” 花虞虽然心中了然,但不知为何,她不是很想承认这样的自己,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相信,凭什么你说这些我就要信呢?” 她确实样样都不如堂哥堂姐们,在花老夫人的威严下谨小慎微,平日里用没心没肺来麻痹自己。 如今被一个平白无故的系统直愣愣地指出,说实在的她还是有些破防。 “那你可以试试看。”说完,小草消失了。 感觉到它的离去,花虞有些慌张,但她还是尽量保持冷静。 下一秒,意识似乎回到身体。 花虞也渐渐苏醒过来,她缓缓地喘着气儿,脑子一片混乱,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而后拉起被子捂住脑袋,闷闷的哀嚎声从被子里传出,“啊啊啊啊啊啊,这什么啊?” 不一会儿,露出脑袋,起身下床。 被那个什么系统的一番话搞得她炸鸡也没心思吃了,心里不由忖度着那个所谓的系统的话,恶作剧吗? 这时,小草的声音又冷冰冰得响起,“你可以试试看,你的早死命运,改变不了的。” 又被他冷不丁吓一跳,花虞也瞬间来了气,“行,试试就试试。” 花虞打算出门证明这一切,她立马收拾,换好衣服。 推开房门,乘电梯下楼。到达客厅,花虞正准备走到院子里,却脚下一滑。 滋溜一声,砰的一下,身体倒在地上。 灵魂逐渐抽离身体,花虞看着自己趁热的‘尸体’,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草甚至还在一旁冷漠地补刀,“你看,又死了。” 女佣小兰路过大厅门口,看见躺在地上的花虞,尖叫,“啊啊啊啊啊啊,七小姐,七小姐,你怎么了?!” 试探性地将手伸到鼻子处,手抖的厉害,没有呼吸了。 小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霎时间愣住,不敢相信地望着花虞,眼里泛着泪花。 看着一动不动的自己和小兰,花虞无奈转头问小草,“那现在怎么办?” 小草言简意赅,“你可以回去了。” 一股牵引力,灵魂似乎又回归身体了。 而就在小兰反应过来准备去叫人时,地上躺着的花虞醒了过来。 她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眼里全是震惊,惊呼:“七小姐,这是新练的龟息大法吗?好厉害,能教教我吗?!” 花虞快要气死了,心梗地闭上眼,“你看我像是会龟息大法的人吗?” 可是小兰一副‘小姐,全家应该就你会这个’的样子,眼睛布灵布灵地闪着。 这让花虞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咬牙切齿道:“我不会,别问了。” 想到脚下的罪魁祸首——西瓜皮。 花虞抬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小兰,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兰,你告诉我,地上怎么会有西瓜皮?” 小兰一脸诚恳地回答,“噢噢,七小姐,可能是最近天气热,刚刚管家喂八宝粥吃了西瓜,它吃完估计放这了。” 花虞将视线缓缓移到缩在墙角的八宝粥,眼神锋利如剑,似乎要刀死它。 却看见它脸上似有若无地浮现出一丝愧疚,但不多。 “小姐,你没事?!”小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紧询问。 花虞真的很想说:我有事,我已经死了一回了!! 但还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没事。”说完扶着腰走进了客厅,慵懒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 揉了揉太阳穴,休整片刻,静静地陷入沉思。 晚餐过后,花虞还是不信邪,她决定再试一次。 她偷偷摸摸溜出花家宅子,偌大的房子让她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走出门来。 终于到了门口,她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肩头,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姿,柔情万种,长长的眼睫在月光下弯起一抹弧度,影子映照在挺翘精致的鼻梁上,一时间宛如月光之神,纯洁美好。 可……似乎又不那么美好。 就在她准备再往外面走一会儿时,莫名感觉背后有一股劲风向自己袭来,还来不及反应,一个未知物体砸向自己的背部。 砰 再次熟练地倒下。 花虞郁闷了,彻底不想说话了。 小草幽灵般无处不在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好了,又死了。” 花虞:…… 她认命了,或许自己真的就是炮灰的命,于是泄气地说着:“所以我该怎么做?” 小草见她同意了,于是告诉她,“绑定系统,攻略目标对象,获得生命值。” 花虞:“真的可以延续生命吗?” 小草:“当然。” 像是服气了,花虞闷闷的声音从嗓子眼里传来,“攻略谁?” “傅铮。” “你说谁?傅铮?!没开玩笑。”花虞满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抿了抿干燥的唇。 想都没想,花虞直接出声拒绝,“我要去攻略他?不可能。” 小草毫不留情地打击道:“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到这儿,她认怂,妥协了,丧气地摆摆手说道:“行行行,我去。” 小草继续解释着,“具体的攻略任务到时候会告诉你,你只要收集他的好感度就行。” 花虞这时灵魂也回到了身体,她看着地上的罪魁祸首——高尔夫球,本就因为要攻略傅铮而不爽的心情更加郁闷。 生气地跺脚,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气愤地骂着:“谁啊,大晚上打高尔夫,不怕眼睛打瞎了啊?!” 第2章 傅家纨绔病秧子 傅家 “少爷,别打了,你的身子刚刚出院啊。”一位老伯苦心劝着眼前心情不妙的男人。 只见黑夜中的男人身姿挺拔,一身花色衬衫松松散散地穿在身上,却丝毫不显邋遢,反而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不羁与慵懒。 流畅妖孽的五官,狭长的丹凤眼逼仄出凶狠的光芒,眼神凶猛锋利,面上却显露出苍白的气息,看上去似乎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用力扬手一挥高尔夫球杆,球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落地,簌簌沿着草地滚落进洞。 接着不停地挥杆,直至身边的高尔夫球打完。 又或许是运动太过用劲,苍白的脸色染上红晕,身体仿佛支撑不住,弯腰咳嗽。 咳得愈来愈严重,似乎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一旁的管家赶紧将水递过去,耐心地劝着,“少爷,喝点。” 只见男人头也不抬,冷声拒绝,“申伯,不用了。”旋即侧头赶人,“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唉,好。”申伯看出了他的苦闷,无奈点头离开了。 偌大的庭院中只剩他一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嘲在黑夜中响起,“真是没用的废物啊。” 凉风习习,所经之处,挟裹着世间万物的酸甜苦辣。 倏的,一道软萌可爱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您好,宿主,我是系统小花,欢迎来到攻略世界哦。” 傅铮凤眸微睁,眼底全然是警惕,低沉的嗓音轻呼喝:“谁?” 小花可爱又真诚地说着,“我是系统小花,宿主可以通过绑定我来获取生命值。” 对于傅铮来说,这些全都是装神弄鬼的东西,老天要是开眼怎么会给他这样一副残破的躯体。 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他压根不相信,嗤笑道:“嗤……骗钱骗到我身上来了? 眼底尽是鄙夷,冷漠阴郁,“什么东西也敢来蒙骗小爷我。” 骨节分明的手指再度握紧,似笑非笑地看着手中的球杆,漫不经心地轻抬眼皮。 “没有没有,宿主,不是骗人的,小花从不骗人,不信你看。” 小花都快急死了,生怕傅铮不相信她,那样的话她就完不成任务了,她的夫君可还在等她呢。 完不成任务就找不到夫君,找不到夫君就完不成最后的任务。 得嘞,成功闭环。 迫于无奈,她只能动用杀手锏,于是一股脑将信息传输给傅铮,傅铮的脑海里瞬间被迫涌入一些光怪陆离的记忆。 记忆录里记载着,他会在22岁那年死去。 22岁。 正是今年。 甚至连死亡日期地点,怎么死去的都记录得仔仔细细的,仿佛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最重要的是死亡日期是今天。 而且里面记载的生平确实是他从小到大发生的一切,他开始有所动摇。 可内心的警惕却丝毫没有放下,懒洋洋地开口,“这确实是我,但我怎么相信你可以给我生命值呢?” 想起之前夫君教过她的法子,或许可以让眼前的宿主相信,于是对傅铮说道:“我会试验一遍打开你的攻略任务,如果你不绑定我获取生命值,那么你即将死去,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傅铮突然也来了兴致,这个什么鬼系统不是咒他会马上要死掉吗,那就试试看,“好啊。” 小花声音十分认真,“好,马上开启攻略。” “宿主的生命值不足三分钟,倒计时开始。” 傅铮静静地站在原地,依旧是那副目空一切,恣意不羁的模样。 小花:“十九八七……” 傅铮:艹 忽然间猛地感觉呼吸急促,压根喘不上气儿来,刚刚看见的‘猝死’二字浮现在脑海里, 痛苦地攥紧拳头,‘咚’的一声单膝跪地,一只手强撑在地上,锋利妖冶的眉头紧紧蹙着,手上青筋爆起,大颗大颗汗珠往下坠。 渐渐没了呼吸。 不愧是夫妻俩,治人的方法都别出心裁的……嗯……心有灵犀。 小花面对着傅铮的灵魂,颇为有底气地说道:“你看,我就说了。” 傅铮紧咬后槽牙,看着死去的自己轻啧一声,“啧,还真死了?”淡淡启唇,语气轻飘飘的,“那你说怎么办?” 小花纳闷了,明明应该是他求着自己做任务啊,怎么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但……救夫君要紧。 小花清晰地解释着,“你绑定我,会赠送一点生命值,但后期就需要你自己完成任务延续生命了。” 傅铮听明白了,朝着自己的身体看了一眼,说道:“行,先把我复活了。” 小花:“哦哦。” 死里逃生回来的傅铮眼底错愕不已,甚至黝黑的瞳孔深处燃起细细的亮光。 声音也不自觉明朗起来,再次确认,“所以你是说我可以通过绑定你,去做任务,延长生命,是?” 小花见他总算有所示意,语气开心起来,“对。” 这二十几年来,病秧子这个称号无时无刻不环绕在傅铮身边。 周围所有人表面恭敬他奉承他,实则背地里嘲讽傅家的独子独孙是个病鬼,短命的纨绔罢了。 傅铮从小到大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时不时住院观察,成了医院的常客,生生折断了他那一腔少年意气。 京市谁人不知顶级豪门傅家无人继承,这当然也引来不少贪婪之徒,例如傅家那些旁系。 如果这个系统说得是真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彻底摆脱这孱弱的身体,恢复健康呢? 赌一把,傅铮。 一旦决定,便没有什么好再犹豫的,傅铮冷声询问小花,“好,我答应你,那我需要做什么。” “宿主需要攻略一个人,获取她的好感度,当好感度达到百分百时,便算任务完成,而且好感度越高,宿主也会越健康。” 傅铮:“攻略谁?” 小花:“花虞。” 一问一答一时间让傅铮陷入沉默,黑夜里静的可怕,只有耳边盘旋的风声。 傅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对劲,不可置信地再次问着,“你说谁?” 小花还以为他没听清楚,声音拔高些许,吐字清晰,“花家七小姐,花虞。” 阖上双眸,深深呼出一口气,似乎还想挣扎一番,“必须是她吗?” 小花:“对,确实是她。” 傅铮:“行。” 这一声‘行’咬牙切齿地喊出,多多少少有点私人恩怨。 第3章 联姻意愿 或许是昨天一天太过惊险刺激,花虞今天一觉睡到大天亮。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半晌后直接开门走进房间。 花家老太太慕秀芝走了进来,她精神矍铄,气场强大,全然没有一点七旬老人的模样,皮肤没有正常老人般的松弛与衰老,看上去俨然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一袭黑红色大袍,雍容华贵,脸上的神情不怒自威,周身萦绕着强硬的威压,让人不敢有顶撞的念头。 锋利而充满戾气的视线缓缓移到睡得正香的花虞身上,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冷沉沉地下着命令,“林妈,给我把小七房间的窗帘拉开,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林妈应下,“是,老夫人。”旋即走到窗边拉开所有的窗帘。 窗外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溜进房间,似乎是早就想把这儿占领的意思,一瞬间满堂光亮,地板亮的反光。 花虞被这突然照在身上的光亮刺得眼睛疼,嘤咛出声,手不自觉拉上被子盖住眼睛,烦躁地嘟嘟囔囔,“嘶,谁啊?” “是我。” 这声音气沉丹田,熟悉的压迫感让花虞瞬间清醒。一下子翻身坐起来,睡眼惺忪,声音懒懒,讨巧地笑着,“奶奶,早上好。”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样子是形成肌肉记忆了。 花老夫人嘲讽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奶奶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睡得可香忘记全世界了呢。” “没有,花虞不敢。”花虞低垂着头,声音闷闷的。 花老夫人轻嘲出声:“你不敢?”“你胆子可大的很。” 旋即侧目看了一眼没精神的花虞,厉声催促着,“赶紧收拾起床下楼吃饭,我有事和你说。” 花虞乖巧地点头应下,“哦,知道了,奶奶。”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下楼去了,花虞赶紧从床上溜下来,走进浴室。 洗漱完换好衣服后,她看上去总算精神多了,于是走下楼去。 花家老宅属于中式风格,像是笼罩在层层压迫之下,让人瞬间领略到上位者的强大威严。 花老夫人正在客厅看着新闻,花虞急忙走到餐厅用餐。 小兰已经等在那儿了,小声地说着,“七小姐,这是刚热的,快吃。” 花虞走下来,朝她笑着点点头,“嗯嗯,谢谢小兰。”随后便开始用餐。 迅速利落吃完早饭,花虞怕奶奶等太久发怒,匆匆朝客厅走去。 花家的客厅采用的是全红木装潢,偏中式,暗红色的紫檀花梨木椅精雕细琢,上面的麒麟雕刻的栩栩如生,透着圆润的光泽,逼仄出不敢触犯的压迫感。 花虞乖顺地站在花老夫人面前,看她气定神闲地盘着佛珠,低头不语。 这么多年以来,花虞一直接受的都是花老夫人打压式的教育。因为她是非婚孙女的原因,最初花老夫人十分不喜她。但好在她听话乖巧,久而久之,她也渐渐接受了花虞在花家的存在。 不过对比花家其他的孙子孙女,花虞学习上的天分不够,其实她成绩也还不错,但相较于那些身为男主女主的哥哥姐姐来说,她还是欠佳。 因此花老夫人选择用最严苛的方式教导,为花虞请金牌教师。 只不过尽管花虞费尽心思拿了大大小小的奖杯,在花老夫人眼里也只是过得去,她从不会像夸奖其他孙子孙女一般夸奖花虞。 一味地打压让花虞内心一直很害怕花老夫人,从小到大都不敢忤逆。 又或者说无力辩驳。 看见花虞此刻还算乖巧听话的样子,花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眸光中有一丝赞许划过。 不过花虞站得实在有些远了,她又沉了沉声调,看了一眼旁边的沙发,示意花虞坐过去,“小七,过来。” “是,奶奶。”花虞一步步挪着步子,最终坐下,眉眼低垂着看不出半分情绪。 看到花虞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没有花家儿女的半分模样,又忍不住呵斥,“怎么?我老太婆吃人?抬起头。” 花虞轻叹一口气,抬头,目光与她对视,两人直直望着,并未收回视线。 这下满意了,花老夫人步入正题,“小七,你现在已经毕业了,该找个落脚处了。” 这话模棱两可,花虞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听着,因为不确定指尖微微蜷缩,无意识地扣着圆润的指甲。 花老夫人摩挲着手里的佛珠,寂静的大厅里只剩下佛珠相碰的声音,沉闷压抑,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敲打着什么。 接着她继续自顾自地说道:“现在奶奶给你想了两个办法,一就是找个好人家嫁了,有个归属。”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一旁的花虞。 “这第二个选择是去分公司历练历练,也算是成长。” 后半句话她一语带过,没有一点情绪,边说边不经意地打量着花虞的神色变化。 选择既定,那便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这对花虞来讲根本不是选择题,只是通知罢了。 而且花老夫人所说的分公司在一个小国家,气候变化大,环境恶劣,一般人很难适应。 花虞心中已然明了,没有什么二选一,终究只能接受。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攻略任务,要是去分公司那傅铮怎么攻略,她还不想早死。 所以自然是不能选去分公司的。 那便唯有。 联姻。 第4章 死对头 她有些泄气,似乎从小到大便是这样,从未有过自主的权利,被迫接受着,却说着给你选择的机会。 闭上眼,她尽量放缓身体,复而又睁眼,温顺地说着,“奶奶您作主就好,我全听奶奶的。” 花老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噢……是吗?” “那行,奶奶给你介绍一些优秀的人家。”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花老夫人自然也是愉悦的,眼底闪着惬意,微笑着拿起茶几上的照片,一一展开。 花虞没什么兴致,看都没看,纤细白皙的手指随意点了一张照片,“奶奶,就这个。” 她也不知道自己选了谁,可是从花老夫人那舒展开来的眉眼可以看出,应该是极其满意的。 那便很好,皆大欢喜。 不太想纠缠下去,花虞有些心累,于是说了一声自己还有事情,便径直上楼去了。 花老夫人已然达到目的,便不再强留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回到卧室,花虞将烦闷的情绪抛之脑后,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傅铮。 不对——是如何攻略傅铮。 于她而言,这可比应付奶奶难多了。 因为她和傅铮的关系极其恶劣,这还要从她和傅铮上高中时说起。 那是高二那年。 那时候,她本来不认识傅铮,只听闻对方身体不太好不经常来学校。 而那年,她因为一些事情暗恋学生会会长楚澈,一个算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邻居哥哥,她本打算毕业后再将心事坦诚。 可谁知那天她不小心将书落在实验室,等她想起没拿书时,实验室早已经没了书的踪影。 她查看了一下课表才知道除了他们班,就只有傅铮他们班上了那天的实验课,而且得知他们班那个位置是傅铮的。 于是她跑去找傅铮,让对方还书。 或许她正巧碰上暴怒的傅铮,对方十分不耐烦,表示没有看见她的书,而花虞也确切以及肯定地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两人僵持不下。 傅铮实在没了脾气,他本就因病折磨得没了好脾气,所以口无遮拦,“你一个花家最没存在感的七小姐,我会图你什么吗?” “小爷我不稀罕你的书。” 四目相对,傅铮眼里的烦躁与花虞澄澈的坚定碰撞,“再说一句,没有。” 花虞抿唇,只能暗自忍受,但还是尽力去找自己的书。 可最终三天后,书里的纸张流出,那张纸上写满了她的思绪,于是少女心事就这样被宣之于口。 最后花虞找到那个拿着她书的人,对方说是自己借傅铮的。 一切的一切真相大白。 傅铮上课时无意中顺带了花虞的课本,但他也确实没注意,随意地拿回了教室,后来同伴找他借书。 烦躁之时,他也就随手从抽屉里拿给了对方。 尽管他是无心之举,最终受伤的确实是花虞。 众人都说她痴心妄想,一个花家没有存在感的非婚生子、私生女,竟然妄想楚家大少爷,丰神俊逸、光鲜亮丽的学生会会长。 那段时间她本就忍受着花家老夫人无所遁形的施压,学习上、生活上、情感上都遭受着各种流言蜚语。 再见傅铮之时,她也毫不留情,发泄心中的气愤。 话语极尽嘲讽,说他不仅是个病秧子,还是心思恶毒的小人。 随后两人便这样你来我往,互相伤害,有傅铮的地方,方圆几里绝对不会出现花虞的身影。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高考才结束,花虞留在京市上大学,傅铮远赴国外治病,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彻底落下帷幕。 往事思绪翻涌,花虞不想再去纠结。 可现在确实要解决攻略傅铮一事,她有些丧气地想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这任务迟早得完蛋。 京市傅家。 花天酒地的傅铮踏入院子里,径直朝着大厅走去。 果然傅老夫人一脸正经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吊儿郎当的傅铮脚步停滞,喊了一声,“奶奶。” 傅老夫人佯装生气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这都几点了?” 傅铮再次确认了一下时间,眉眼一挑,“奶奶,这不挺早的,才十点。” “算了,你过来,奶奶有事和你商量。”傅老夫人故作神秘,可爱地招招手。 傅铮看她这个样子,指定没好事,于是甩了甩手里的车钥匙,果断摇头拒绝,“不去。” “诶,你这臭小子,过来,再不过来我和你爷爷、你爸说你欺负我这个老太婆。” 傅老夫人打蛇打七寸,直接命中要害。 傅铮实在不想听他爷爷和他爸唠叨,于是大步一跨,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凤眸微微阖上,漫不经心地开口,“您说,我听着。” 傅老夫人也不管他的这态度,轻咳一声,“铮儿,你还没有喜欢的人?” 这话试探性的意味太足,但也足够让人猜出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傅铮的脑子里下意识闪过花虞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停顿片刻。 意识过来自己在想花虞那个女人,傅铮身体一僵,将责任归咎于那个叫小花的系统上,或许是自己总想着攻略才会想到她。 这一瞬的愣怔让傅老夫人有些兴趣,她一脸八卦,挤弄着眉眼,调侃道,“怎么?真有喜欢的人啊?” “怎么可能,小……我怎么会有喜欢的人。”脱口而出的小爷又磕磕巴巴地缩回去,厉声反驳。 “没有喜欢的人也好,我最近经朋友介绍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要不……认识认识?”终于将心底的盘算说出口,傅老夫人松了一口气。 傅铮算是明白了,感情是让自己去相亲啊。 他眼底的笑意愈发加重,薄唇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少年意气,在傅老夫人期待的目光下,一字一顿,错落有声,“不——去。” 说罢转身干脆利落地上楼。“奶奶,你还是把机会留给别人。”头也不回地招着手,随性恣意。 傅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于是气愤地骂着,“这臭小子。” “这小子这么多年不谈恋爱,不找女朋友,不会是……喜欢男人?” 傅奶奶虽然不算什么潮流的人,但也知道这个,现如今很流行。 她心里有了想法,一直碎碎念着,“不行,我得先让他试试看女孩子,要是真喜欢男孩子,那就随他。” 说着上楼去,敲开傅铮的房门,“铮儿,你就当帮奶奶忙,去看看,怎么样?” 傅铮被磨的烦了,随口敷衍地答应,“知道了。” 第5章 相亲 这天,花虞下楼吃早餐。 花老夫人看着她,眼里的严苛少了些许,多了几分柔和,花虞自然也感受到了,她还有点不太熟悉。 果不其然,下一秒,花老夫人气定神闲地开口,“相亲定在了明天上午十点,到时候记得打扮得漂亮一点,我会让林妈给你配衣服和首饰,你只需要配合就好。” 连穿什么都没有选择的余地,花虞也猜到了。 但还是乖乖点头,“知道了,奶奶。” 花老夫人看着她死气沉沉的样子,久居上位的她轻飘飘地训着,“还有,你这性子……还是活泼点好。” 这句话一出,花虞握着餐具的手略微用劲,指尖泛着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她并未说话,只是低垂眉眼,尽量遮掩住眼里的阴翳。 花老夫人似乎也不在意她是否听进去了,神色未有半分变化,继续优雅地用餐。 晚上,花虞被迫又洗了一遍香香的澡,林妈还在外头候着。 洗完之后,琳琅满目的衣服简直挑花了眼,但其实选择的就那几套。 林妈先是拿出一身水波蓝的鱼尾晚礼裙,“七小姐,换上。” 花虞面无表情地拿着衣服进了换衣间,窸窸窣窣半天,终于换好出来。 花老夫人赫然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她看了一眼眼前的花虞,眯起眼睛,一言不发,似乎还有些不满意。 林妈心领神会,赶紧拿另一套藕粉色刺绣旗袍裙递给花虞,这是国内顶级刺绣大师所做,仅此一套。 花虞也懂,没说话转身又进了换衣间。 拉开帘子,藕粉色的旗袍将花虞白皙的肌肤映衬地光泽透亮,看上去温婉贤良。 掐腰的旗袍设计让花虞凹凸有致的身形尽显出来,精致的刺绣有些贴身,仿佛是画在身上,随呼吸起起伏伏,妩媚动人,摇曳生姿。 这套老夫人眼中惊艳不少,不过还是要再看看。 于是林妈又拿了c家一套高定白色礼服,花虞照旧换上。 白色礼服将花虞身上的高贵衬得一览无余,她的表情淡漠,精致的五官立体,不施粉黛的脸蛋吹弹可破,俏生生的模样宛如高傲枝头的白山茶花,矜贵骄傲。 这套确实不错,有世家名媛的气度,加之花虞京圈第一美人的称号,是彻彻底底的碾压。 花老夫人眸中的赞许快要溢出来了,终于扬起一丝笑意。 花虞和林妈也明白了,这是满意了,同时花虞心中也缓缓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珠宝。 花老夫人直截了当地将珍藏的珍珠项链给了她,花虞也乖乖伸出手接下。 警醒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似乎没有什么温度,“明天好好表现,别丢了花家的脸。” “嗯。” 看着奶奶和林妈渐渐离去的背影,花虞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慵懒地伸了伸腰,匆匆换下礼服,穿着恐龙睡衣躺回了床上。 “唉,累死我了……”花虞躺着一动不动,眼神放空。忽然想起什么,“不对啊,奶奶好像还没把人推给我,那我明天找谁啊?” 或许心有灵犀,下一秒,弹出备注为女魔头的信息:“这就是傅铮的联系方式,你加一下,明天你们见面。” ‘傅铮’二字像是火星撞地球般刺激着花虞的大脑,她手中的手机渐渐滑落,神情呆滞,甚至忘了回复老夫人。 缓了许久许久,她终于不再愣怔。低声念着,“所以……我的相亲对象是傅铮?那我明天一定要尽力让傅铮答应联姻。” 紧接着,花虞加了傅铮,并备注:我是花虞。 对方明显在线,不出一分钟,拒绝。 花虞有些不太明白,厌恶到这种程度了吗?于是呼唤小草,“小草小草。” “宿主,怎么了?” “我只需要收集傅铮的好感度就行了?” “对的。” “那现在他的好感度是多少?” “-10” “……” “行了,你走,我睡了。” 不想生气,生气影响气色,明天还得见人,可不能在颜值上输人,拉上被子,花虞准备入睡。 这边傅铮洗完澡走出来,傅奶奶将相亲的人推给他,他瞥了一眼,发现对方竟然打着花虞的旗号骗他。 胆子大了。 这种骗子他向来不喜欢,于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 第二天,阳光灿烂 也许是昨天睡得比较早,花虞今天早早地起床,收拾片刻后,换好衣服下楼。 稀稀落落的朝阳倾洒在白色高定礼裙,霎时间像是给花虞渡了一层光晕,明艳灿烂,淡淡的妆容将她本就精致的轮廓修饰得完美无瑕,魅惑的桃花眼点点光芒,一颦一笑,绝色动人。 一旁的小兰惊呼出声,“七小姐,你这也太……太太美了。” 似乎还咽了咽口水。 八宝粥也赶上来凑热闹,欢快地摇着尾巴,贴心地没有蹭到礼服。 看着小兰可爱的模样,花虞痞气地冲她挑挑眉,小兰瞬间小脸通红。 今天一早,花老夫人就赶去公司处理急事了。所以早餐就只能花虞独自享受,可是由于穿了礼服,她也不能吃太多,怕撑出小肚子可就不好了。 吃完早餐,花虞坐上等候在宅子门口的车,前往餐厅。 车子顺利抵达,花虞走了进去。 服务员上前询问,“小姐,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花虞拿出了预约信息,递给她。 服务员看了信息,立马反应过来,“花小姐您好,您的包间在楼上,我带您过去。” 花虞跟着服务员到达包间,空无一人,傅铮还没来。 有些累了,她赶紧端庄地坐下。 服务员将温热的手帕递给她,正准备离开,轻声说道,“花小姐,那我们就先出去了,您有什么事尽管呼叫我们就好。” 花虞接过帕子,擦了擦手,清冷疏离地说着,“好,谢谢。” 待服务员走后,花虞的电话响起,是女魔头打来的。她连忙接通,声音转换,“喂,奶奶?我已经到餐厅了。” 其实她也没听对面说了什么,只是敷衍地应付着,“嗯嗯,我知道了。” 花老夫人也正在忙于集团事务,没有太多时间闲聊,交代几句过后便挂了电话。 花虞漫不经心地坐着,有些无聊。 拿出手机玩起了消消乐。 “unbelievable!”“excellent!”频频响起,似乎与眼前典雅高贵的世家小姐不太符合,给人一种视觉听觉双向冲击。 花虞游戏玩得有些烦了,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倦怠感袭来,墙上的时钟转啊转。 第6章 被放鸽子 十一点了,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已经过去。 催命似的电话铃声又响起,静谧悠然的包厢突然仓促起来。 手机接通,是花老夫人的声音,“可以回来了,傅铮没来。”这声音听起来隐隐约约含着难以抑制的怒气,一时间气压越来越低。 花虞缩了缩脖子,有些疑惑地问出口,“他不愿意来相亲?” 花老夫人明显此刻没有耐心解答她的疑问,直沉沉地下着命令,口吻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小七,马上回来。” “好。”花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奈小声答应着。 这时服务员也走了过来,向她说道:“小姐,您的预约是已经取消了吗?” 花虞不禁暗自腹诽:这……奶奶这动作也太快了,先斩后奏,快到她有一丝尴尬。 她尽量扬起标准明媚的笑容,遮住尴尬的神色,声音轻柔得像云朵,“嗯嗯,不好意思。” 服务员估计也是见惯了,脸上未有异色,还是恭恭敬敬的服务态度,“嗯好的,花小姐,祝您生活愉快。” 旋即花虞转身朝门口走去,步伐气势汹汹,即使踩着恨天高也能看出那窈窕背影的一丝……壮志豪情。 终于走出餐厅,花虞愤愤不平地唾骂:“呵,我都没说不愿意,他凭什么啊?” “傅铮算什么东西,他在高傲什么?!” 越想越生气,忍不住跺脚,不过声音有些收不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而视,不禁猜测是什么事情惹了长相气质如此出众的女孩子生气。 接收到四周投来的视线,或许脸皮还是薄,花虞看见花家派来接她的车,立马上车。 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动作快得司机都没反应过来。 “徐叔,走。” “哦哦好的,七小姐。” 终于回到家,花家老夫人脸色难堪地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往日锐利的眼眸中怒火一点点燃烧。 花虞也不担心任何问题,毕竟她听安排去了,爽约的又不是她,骂不到她头上来。 可是她似乎全然忘了牵连一说,古时候还讲究连坐呢。 不过她还是一脸恭敬温和,叫了一声,“奶奶。” “下次别去了。” 花老夫人怒气沉沉地扔下一句话,便起身上楼去了,连个眼风都不想留给花虞。 无辜的倒霉蛋——花虞:…… 得,又没好脸色,果然对于她那雷厉风行的奶奶而言,又不是骂不过来,顺嘴的事罢了。 缓缓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看见一旁坐着哈气的八宝粥,红唇一勾,伸出恶魔之手疯狂地撸那毛茸茸的狗头,揉了好久终于气顺了,心里舒坦多了。 转身上楼。 留下毛发凌乱的八宝粥:…… ————————————— 花家大宅主院,四楼 花老夫人目光沉如水,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好一会儿才接通。 此刻的她似乎不再是庄重优雅的花家老夫人,声音拔高,“不知道傅家老夫人如何给我们花虞一个交代?嗯?” 那边傅奶奶有些忐忑地接起电话,底气似乎有些不足,“秀芝啊,这事确实是阿铮不懂事,我马上去收拾他。” “呵……你收拾得了?”花老夫人似乎不太相信,轻嘲道。 受到严重质疑,傅奶奶也有些生气了,“慕秀芝!你多大了还搞这套,我怎么了?!我地位高着呢,我老公儿子孙子都怕我!” 花老夫人沉着嗓音,“江涟涟,你知不知道花虞一个女孩子静静坐在那儿等了整整一个小时,你们傅家怎么说?” 听到这儿,傅老夫人也不好意思起来,有些心疼地说:“我会让傅铮给花虞道歉的,而且我们傅家也会单独给小七一点补偿。” “我这个老太婆也会给她赔个不是。” 听到满意的话,花老夫人不再多费口舌,“行。” 果断挂断电话。 “这慕秀芝怎么还在是这么凶啊?不过我也是,年轻的时候怵她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有点怕她啊?” 电话那头的傅奶奶看着毫不犹豫挂断的电话,有些狐疑,被拿捏了那么多年的她不禁纳闷:这一出怎么那么熟悉啊? 不过来不及多想,眼下收拾那个不争气的孙子要紧,她要先去告状,把傅铮那小子喊回老宅! 狠狠骂一顿! —————————————————————— 回到房间的花虞单手握住一个苹果抛着玩,围着房间瞎转悠,嘴里不停碎碎念,“到底怎样才能让傅铮尽快答应相亲,甚至联姻呢?”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攻略,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花虞思索片刻,呢喃出声,“难道……是我不够火热?” 突然眼睛闪着细碎的光芒,随手将苹果扔回果篮,手一拍化妆桌,“有了!”显然花虞的心中有了好主意。 于是她拿起手机给通讯录里的一个人发了消息过去。 『你现在帮我去传播圈子里无数人想求娶花虞的消息,范围越宽越好,而且务必传到傅铮耳朵里,尽快哈。』 『不是,你这……』那边似乎有些为难。 『事成之后,三十万。』花虞也懂得如何拿捏人。 何况这也是她小金库里的一大笔开销了,花老夫人对于她的生活费管控较严,一般不会给大额的支票,副卡能挥霍的额度也不高。 毕竟其他的东西她都大包大揽,花虞没有选择的权利,只管接受就好。 『好的,姐,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没了,快滚。』 『好勒。』 做完这一切,花虞的脸上展露出灿烂的笑容,大大的桃花眼霎时间像盛满星星一般,璀璨夺目。 她心里得意:这回应该算勉强的炙手可热了,而且不是都说男人都喜欢得不到的东西,越抢他们越起劲。 尤其是狗男人傅铮,上学时为人霸道,得到的东西都是炙手可热的限量品,就喜欢那个稀缺劲。 悠哉悠哉的想了一会儿,花虞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暗爽:我就不信,这能没有一点念头。 第7章 相亲对象是花虞? 而另一边的傅铮作为典型的纨绔子弟,当然是怎么好玩又刺激怎么来咯。 这不,又跟着一群狐朋狗友赛车去了。 京市西边,空旷的赛车场地,一排排顶级豪车停放在赛道上,奢华狂野。 染着金发的江潮阳,是傅铮的死党之一,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他侧头问道:“铮哥,今天玩吗?” 傅铮气势正盛,“玩啊。” “不过……要玩就玩点刺激的。” …… 轰鸣声响起,疾驰的赛车掠过狂风,呼啸而过,尘土飞扬,尽显少年风姿。 傅铮的白色布加迪威龙一骑绝尘,拔得头筹,远远超过第二名,他妖孽的脸庞闪烁着灿烂的光芒,那双丹凤眼因惬意而慵懒地眯起,锋利的下颌线在风中挺立,薄唇肆意地勾起一抹弧度。 恣意的不像那个久病缠身的病秧子,倒像是上天入地的大魔王。 率先到达终点,众人欢呼。 “喔!铮哥牛逼啊!” “傅少厉害!” 傅铮扯下头盔,顺手捋了一下头发,额前细碎的刘海轻垂,英姿飒爽,他大步朝看台走去。 江潮阳吹着口哨,“铮哥,好久不见,你这技术不得了啊,简直登峰造极。” 傅铮听了从容淡定地笑了笑,并未接话,将头盔扔给候着的小哥。轻蔑地看向后方的人,狂妄无比,“愿赌服输,你那辆车抵在俱乐部。” 没错,今日的赌注便是各自的爱车。 那人恶狠狠地望着傅铮,奈何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随后众人转场至酒。 包厢内,富丽堂皇的灯光照射着大理石地砖,流光溢彩,奢侈绚丽,形形色色的俊男靓女饮酒调情,恍若人间天堂。 人群中心的傅铮并未喝酒,只是凝着眼神望着这奢靡的一幕幕,视若无睹。他俊美的脸庞,不凡的地位以及周身的魅力让不少人想要上前搭讪一句,却还是被他眼眸中流露出的散漫无情所劝退。 不过不一会儿,不知聊到了什么话题,众人扎堆起来,声音嘈杂。这边傅铮听着好友们议论纷纷,伸出长腿踢了踢,“怎么了?” 江潮阳懵逼地转头,“阿铮?我们在说花虞最近相亲的事情,听说最近圈子里许多人都想娶她呢。” 傅铮呢喃出声,“花虞?” 不知道是谁在后面补了一句,“不过说来花虞确实漂亮,那脸算得上京市第一美了,就是这身份地位差了一点。” 其实花家目前的地位是京市第二大家族,底蕴强大,关键是家族后代各个出类拔萃、人中龙凤,隐隐约约有超过傅家的势头。 但花虞终归是花霆珏的非婚生女,即使他未婚多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但比起其他的兄弟姐妹来说,花虞的身份确实差了一点,何况在对比之下,她又成为了家族米虫,自然而然好像只剩下了美貌。 这话傅铮不爱听了,再怎么说花虞也是和他同个档次相提并论的人,这不拐着弯骂他吗? 于是一只手将还未喝的酒杯砸过去,包厢内只听见‘砰’的清脆一声,傅铮目光沉沉,面无表情地盯着刚刚说话那人,“你身份很高吗?” 那位公子哥赔笑道,“傅少,这里谁身份有你高啊?” 见气氛不对,连忙哄着傅铮,“阿铮阿铮,大家开玩笑呢。” 傅铮完全不给他面子,话不多说直接开怼,“既然身份不高,就别出来装逼。” 那人也只能一咬牙忍住,举起酒杯敬酒,“是是是,傅少,我自罚一杯。” 包厢内气氛越来越凝重,江潮阳打着哈哈,试图转移话题,挤眉弄眼地揶揄着傅铮,“说起来,阿铮你和花虞还是挺有渊源的嘛。” 他自小和傅铮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算是傅铮关系最好的朋友,自然也清楚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尤其是他和花虞之间的恩怨,他当时也算是见证人了。 傅铮不屑地笑了笑,一张脸拽天拽地,“呵……谁和她有渊源,不过相亲,和谁?” 不对,相亲? 傅铮墨黑的眉毛一挑,低骂一声,“艹!” 不会这么巧?傅铮不想继续想下去,他拿起桌上的钥匙,迅速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门外,身影像是挟裹着狠厉的冰霜。 还没等众人反过来,留给大家的就是一阵风和逐渐远去的背影,“铮哥,你去哪儿!” 回傅家的路途上,傅铮满脑子都是花虞相亲的消息,还很多人追她?那如果花虞真的结婚了,那……他的攻略任务还怎么成功啊?越想越不对劲。 不行,他得阻止花虞相亲。 于是脚踩油门,加快车速,‘轰’的一声红色的科尼塞格驰骋在马路上,划出一道红色的炫影。 回到家中,傅铮看着奶奶还在整理照片,似乎不死心,他鬼使神差地开口询问,“奶奶,上次你让我相亲的对象是谁啊?” 骤然一问,让沉迷于看照片的傅奶奶一哆嗦,看到这不守约的孙子,以及想到人家小姑娘孤零零的一个人在等他。 气不打一处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干嘛?你个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很没有风度,人家花虞等了你足足一个小时,你倒好直接不去。” 傅铮迟疑地开口,“花虞?” 听到傅铮念着人姑娘的名字,傅奶奶确认着,“对啊,花家小七——花虞。” 得到确切的答案,傅铮心里突然一咯噔,敛了敛眸,抿唇沉默片刻。 傅奶奶看见蔫了的傅铮,还以为他被骂所以自闭了,到底是自家孙子,她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跟我去给花虞赔个不是,看人家小姑娘怎么说。” 傅铮却并未回答这句话,只是继续问着,“所以您给我推的联系人也是花虞?” “对啊,怎么,你又做了什么?”傅奶奶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生怕他又做了什么,到时候她还得挨慕秀芝的骂,抬不起头。 傅铮气笑了,舌尖顶住上颚,咬牙说着,“没事,好的很。” 见着这小子又奇奇怪怪地笑,傅奶奶没再理他,打算去准备一下给花虞的道歉礼物。 傅铮豪放不羁地坐在沙发上,大手随意地揽过一个卡通抱枕,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花虞高中时代的模样,一帧一帧清晰明了。 那双每每怒瞪着他的清澈眼眸。 第8章 加倍等待 晚餐时间,傅家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如今傅家老爷子也就是傅铮的爷爷退休养老将集团交给儿子。 傅家向来一脉单传,傅铮的父亲傅承乾和妻子姜灵璇虽说也是商业联姻,但相比其他联姻来说他们夫妻恩爱,两人刚刚从海边度假归来。 姜灵璇身穿嫩绿色长裙,飘逸灵动,或许是刚刚才从海边回来,大海与海浪的味感觉扑面而来,浑身上下阳光灿烂。 她自小是家族里娇养的大小姐,嫁入第一豪门傅家后更是老公宠爱,公婆爱重,因此活脱脱是一个开朗少女,完全看不出四十几岁的样子。 她一进门就瞥见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傅铮,灵活地踩着步子悄咪咪拍了拍傅铮的肩膀,“suprise!儿子,看到爸爸妈妈回来了,高不高兴啊?” 姜灵璇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逗一逗自家儿子,傅铮从小体弱多病,但内心要强,她作为一个母亲,自然不希望自己孩子掩埋在阴霾底下。 傅铮看了一眼心智宛如十几岁孩子的老妈,真是觉得他爸宠老婆快宠上天了,撇了撇嘴,“幼稚。” 姜灵璇也不管这没情趣的儿子,转身投入老公的怀抱,白晃晃的手臂亲昵地搂着傅承乾的腰,傅承乾一把环住她盈盈的腰肢,眼神宠溺无边,姜灵璇娇矜的声音传来。 “有些人就是单身久了,所以才天天无聊。” 傅铮看着这二十几年如旧的恩恩爱爱,身体早就免疫了,习惯性地移开了眼。 而另一边的傅奶奶忙的不行,她收拾了一大堆礼物,指挥着让佣人搬到客厅,“诶诶诶,稍微慢点哦,轻拿轻放。” “是,老夫人。”佣人们齐刷刷应着。 姜灵璇和傅承乾自然也看到这忙前忙后的佣人们,大包小包的礼盒让他们有些诧异,看到傅奶奶走了出来,便问着,“妈,你这是要出门吗?” 傅奶奶看到儿子儿媳回来了,眼里带笑,“灵璇啊,你们回来啦。” 发现两人都好奇地望着她,反应过来,开始吐槽起来,“还不是傅铮那小子,我让他去相亲,他没去,让人家小姑娘一个人等了整整一个小时呢。” 傅奶奶语气夸张,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花虞等待的场景,仿佛她身临其境一般。 “啊?那小姑娘确实挺可怜的。”说完,姜灵璇还抬手捂住嘴,感慨一下,下意识瞥去一眼,眸中也在无声谴责傅铮。 “那后来呢?”姜灵璇意犹未尽地八卦着,好不容易逮着儿子的槽点,当然要多了解一点。 方便等会儿骂人。 听儿媳妇提起后来,傅奶奶说话支支吾吾的,隐去了被花老夫人怼的片段,只是讲花家有些生气,自己打算带傅铮赔礼道歉。 姜灵璇煞有其事地赞同,“那确实应该道歉。” “不过,妈,相亲的是谁啊?” 婆媳俩同是天涯八卦人。 “是花家小七,花虞。” 姜灵璇脑海中思索了一下世家里的各位小姐,“花虞?就是那个京市第一美的花家七小姐?” 傅奶奶机灵一笑,得意洋洋的像是捡了什么大宝贝,“对,灵璇啊,你不知道,我看见照片的第一眼就相中了。” “是吗?平日里宴会上很少见到她,妈,有照片吗?”姜灵璇好奇心更甚几分,想看看花虞究竟长什么模样。 看着聊的正欢的婆媳俩,傅承乾作为宠妻人士自然满眼宠溺地看着活泼可爱的妻子,而傅铮则是直接开口,“两位八卦的女士,该吃饭了,再不吃菜凉了。” 忽然聊天被打扰,傅奶奶和姜灵璇的眼神如x射线向傅铮扎去,不过她们也意识到用餐时间,匆匆结束聊天前往餐厅。 饭桌上,姜灵璇似乎觉得少了谁,于是问道,“妈,爸呢?” 傅奶奶一听儿媳妇提起她那个老头子,摆摆手,语气颇为嫌弃,“呵……他啊,他钓鱼去了,不回来吃饭,不用管他。 “噢噢。” 公公婆婆相处的方式独特,简直欢喜冤家,姜灵璇掩嘴笑,准备用餐。 ———————————————————————— 第二天一大早,傅铮就被傅奶奶喊醒了。 为的就是不迟到,她可丢不起那个人了,而且丢人不说,还要被慕秀芝那人训一顿,不值当。 所以这次,傅奶奶特意带着傅铮提前一个小时到了约定的地点。 傅铮今日西装革履,一身黑色西装将往日的恣意妄为严密包裹,只余下庄重正式,眉间的痞气也收敛许多,看上去确实有沉稳矜贵的世家继承人风范。 只是他坐姿依旧混不吝,眼尾微微上扬,漫不经心地支着脑袋,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门口。 同样的时间,同一个的包间,同样的等待,只是等的人换了而已。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摇摆着,两家正式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更何况这次他们还早早地等着,可却不见花家人的半点身影。 见此傅铮心中已然明了,花家人估计是要让他们也等一等。 他有些无聊,桌子下修长的双腿随性交叠,将背倚靠在上等红木椅上,缓缓耷拉下沉重的眼皮,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 今天实在起的太早了。 傅奶奶一看旁边快要睡过去的孙子,不争气的暗自叹息一声。 这臭小子,睡睡睡。 大抵是怕他这玩世不恭的样子被一会儿来的花家人遇上,用力拍了一下傅铮的手臂,耳提面命。 “你这混小子,上次让人家花虞等了那么久,现在让你等一会儿怎么了?” 傅铮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无奈道,“我又没说不等。”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人,甚至连个消息都没有。 傅奶奶看了看时间,琢磨着要不要问一下慕秀芝,傅铮挑了挑眉,眉骨突出几分,正准备起身出去透透气。 门外骤然传来脚步声,以及服务员的声音,“花老夫人,您里面请。” 他的身体下意识往回撤,猛然收回了脚。 第9章 死对头重逢 十一点零一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花老夫人带着花虞走进包间,她凝视着坐着的傅老夫人以及刚刚站起来的傅铮,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迟了一点。” 虽说是歉意,但脸上却一片坦荡无余。 花虞听了这说辞,眼观鼻鼻观心,不着痕迹地撇开了脸,似乎脸上有些热。 傅老夫人腹诽:慕秀芝,我信你个鬼,刚好比上次迟一分钟,你说这是无意的,我们又不是傻子。 但她还是还是和气地笑了笑,毕竟上次确实是傅家放了鸽子,于是假笑道,“秀芝啊,我们什么关系还说这些,快来坐。” 接着将目光缓缓扫到花虞身上,眼底惊艳四起,惊呼夸耀着,“这就是花虞,真是出落得太漂亮了,简直让人看花了眼。” 花虞被第一次被这样夸奖,有些讶异,不过谁都喜欢被人夸奖,更何况是常年被花老夫人的打压的她,所以她自然也心情愉悦。 启唇轻声问候,“嗯嗯,我是花虞,傅奶奶好。” 傅奶奶看着她扬唇一笑,满室流光溢彩,此时此刻连曾孙叫什么都想好了。 “好好好,快坐快坐,别站着了。” 待花虞坐下后,她是越看越喜欢,仿佛花虞已经是自家孙媳妇,她甚至想花虞和自家孙子生出来的小孩儿那得多漂亮啊。 随后视线移到还站着的孙子,越看越生气,她怎么没有这么乖的孙女呢,慕秀芝真的好运啊。 胳膊肘杵了杵傅铮,“愣着干什么,打招呼啊?哑巴了。” 听到傅老夫人的话,花虞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来和傅铮相亲的,侧头望去。 一时间,四目相对,眼神碰撞,脑海里闪过两人高中时期的一幕幕。 心跳震耳欲聋,思绪翻涌这是他们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见面。 花虞见对方没有说话,主动破冰,声音清亮澄澈,“好久不见,傅铮。” “好久不见。”傅铮的声音有些喑哑,像是被撕扯着声带。 短暂寒暄后,各自落座,两人都偷偷打量着彼此。 花虞看着斜对面的傅铮,觉得对方比高中时更帅了。 身上孱弱的气息被桀骜不驯的气概所掩盖,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飒爽与不羁,尤其是今天人模人样的西装让他看上去禁欲几分。 看来在国外过的不错嘛,确实没有以前病怏怏的样子了,打量完花虞也渐渐收回了视线,将心思放在两位长辈的对话上。 而这边的傅铮不那么淡定起来,散漫的姿态微微收敛,深深地看着洒脱明媚的她。 花虞比高中时更亮眼,褪去青涩与稚嫩,她逐渐成熟起来,似乎也开朗大方起来,言笑晏晏,与那个畏畏缩缩、阴郁的花家七小姐截然不同。 颀长的脖颈露出,宛如高贵清冷的白天鹅,俨然一副世家小姐的样子,让他还有些不太习惯。 而让两人更加不淡定的是……说来就来的攻略任务。 小草冷酷的声音提醒着她,“宿主,你得抓紧时间攻略傅铮了,你的生命正在流逝。” 这话让花虞的眼睛瞬间瞪的像铜铃,内心慌张起来,她看着傅铮的方向,心底有了打算。 傅铮的系统小花此刻也告诉傅铮,“宿主宿主,你的生命值即将耗尽,请抓紧时间攻略目标对象。” 傅铮凤眸睁开,神情不再散漫,眼底的思虑愈发加深,他扫了一眼对面坐得端正乖巧的花虞,周身萦绕着侵略性的气息。 两个各怀异心的人低头想着攻略计划,却不想两位长辈已经将话题转移到他们身上。 只见傅奶奶一脸慈祥和善地望着花虞,眼里笑意盈盈,让花虞有些摸不着头脑。 幸好花老夫人在一旁提醒她,“傅老夫人是在问你平日里都喜欢些什么,下次带你走走。” 花虞的脑子飞速转动,却不想嘴比脑子快,“傅奶奶,我平时就喜欢待……” 幽深的目光向自己身上扎来,花虞瞬间清醒,迅速圆着话,“我喜欢带……带书去安静的地方看。” 似乎是这回答颇为牵强,惹得花老夫人侧目望过来一眼,花虞巧妙地避开了对视。 傅老夫人一听更加高兴了,孙媳妇还是个高智商咧,于是笑呵呵地说着,“噢噢,没想到小七喜欢看书嘛,不过小七好像是京大毕业的,爱看书也正常。” “呵……” 这显然带着嘲讽的笑不合时宜地响起,众人的目光聚焦于傅铮身上,他一时间有些局促。 傅老夫人赶紧圆场,生怕花家人尤其是花虞不满意这孙子,侧目咬牙威胁着,“阿铮这是被小七的学识所惊讶感叹,对?” 这语气似乎傅铮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今天就别想认她这个奶奶,也不知是因为傅奶奶还是因为即将开启的攻略任务,傅铮一本正经地点头,“对,很博学。” 花老夫人目光沉了几分,轻飘飘地问了一个问题,“不知傅铮平日里喜欢些什么?”她刚刚打量了傅铮神色,即使等了两个小时也没有不耐烦的情绪,暂时还看的过去。 终于轮到问他了,花虞美滋滋地吃着刚上桌的燕窝粥,嗯,香滑甜美。 她一脸看热闹地观望那边的动静,就听见傅铮清了清嗓子,掰正身子,“花奶奶,我平时喜欢研究虚拟人物、预测朋友心理、急速运动。” 这不就是打游戏、赌局、赛车嘛。 话音一落,花虞猛地咳嗽起来,似乎是被呛到了,“咳咳咳咳咳”。 花老夫人严厉地递去眼神,似乎在谴责她失礼的举止。 花虞只得闷声咳嗽,余光瞥到傅铮要笑不笑的脸,偷偷剜了一眼,没事说什么网络暗语,心里也暗暗给傅铮记上一笔。 花老夫人转头望向傅奶奶,笑得意味深长,“看来傅铮平日里性子还是活泼,不像我们家小七,喜静不爱动。” 傅老夫人与她认识那么多年,明白过来,笑容可掬,“那不如就让傅铮往后多带花虞转转,彼此间熟悉熟悉,两个孩子互补些。” 还未等花老夫人点头,死对头这么多年的两人,一听说以后要多与对方相处,脑海里下意识拒绝,异口同声,“不要!” 话音一落,花虞与傅铮再次对视,眼底略微激动的桃花眼撞进深邃散漫的凤眸,掀起一波涟漪,兀自敛眸望向别处,就当没发生过。 花老夫人与傅老夫人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直觉让她们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大抵是她们不了解高中时两人的恩怨,所以也只是怀疑。 花老夫人还是将疑惑说出,“怎么?小七你有什么问题?” 语气淡淡的,可花虞还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她抬起修长的脖颈,勾唇浅浅一笑,温柔体贴地说着,“没有奶奶,我是怕我性子太无趣,浪费别人时间。” 花老夫人并未说话,好整以暇地望着傅奶奶,打算将问题抛给她。 傅奶奶笑得一脸慈祥,?当即说道,“不会的,小七你有什么事尽管麻烦傅铮就好,让他约束约束脾气才好呢。” 花老夫人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神态平和,“那就让他们小辈多接触,我们这些老人家也就不参与了。” “好啊,铮儿,你带小七到处逛逛。”傅奶奶突然的发话让傅铮和花虞措手不及,花虞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傅铮怔住。 傅奶奶看了眼不来事的孙子,扬声,“还愣着干什么?!” 花虞朝奶奶投去求救的目光,被对方无情忽略,换来轻飘飘的一句:“去。” 被拉郎配的两人只得并行出门而去,身后的傅老夫人和花老夫人越看两人的背影,越觉得般配,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 花虞和傅铮有没有意见不知道,她们甚是喜欢。 花虞和傅铮渐渐走到餐厅的后花园,傅铮188的高大背影与花虞168的娇俏身姿相得益彰,正午的微风吹拂,白色裙摆带起涟漪擦过黑色西裤,缱绻缠绵。 也许是注意到花虞因鞋跟太高走路慢了一大步,傅铮扫了一眼侧后方,微不可察地放慢脚步,但嘴上不饶人,“不会穿高跟鞋还学别人穿出来。” 这话成功让花虞的火气‘噌’的飙升,火力全开,“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不绅士,不顾及女士的感受,只知道往前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加入敢死队呢。” 傅铮也愤怒不已,眼底怒火燃烧,拔高音量,“花虞!” 花虞后知后觉地捂住耳朵,持续输出,“诶,我没聋,怎么?去国外参加了敢死队不想让人知道啊?” 小草上线,准没好事。 小草冷酷的声音又在花虞脑子里响起,“宿主,距离死亡不足一个小时,请尽快攻略目标对象,获取好感度。” 此时一万头草泥马从花虞的脑子里奔驰,着急忙慌地看着傅铮,慌不择口,“那个……你今天挺帅的。” “嗯?”傅铮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这是花虞会说出来的话? “宿主寿命不足一天了,快快快,好感度。”小花也忽然上线,带来生命值消息,死亡提醒。 傅铮还来不及思考,低骂一声,“艹” 花虞恍惚间听到一句国粹,“你说什么?” 傅铮也不管她听进去什么,一本正经地夸着,“没事,你今天也很漂亮。” “恭喜宿主好感动加一” “宿主,好感度上升!” “生命延续。”小草和小花各自通知着花虞和傅铮。呼!两个人松了一口气,但一回想起来刚刚竟然夸了对方,心中忍不住犯恶心。 视线又悄然遇上,这次彼此嫌恶地移开。 兵荒马乱的一顿攻略让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地走着。 花虞刚刚只吃了一碗燕窝粥,不管饱,她感觉饿得头晕,正打算和傅铮说往回走。 前面一个向他们服务员跑过来,“傅少爷、花小姐,刚刚两位老夫人说她们有事就先走了,桌子上的菜也撤了,让您二位自便。” 这声音宛如晴天霹雳般砸中花虞,她此刻也管不了是否失礼,声音微扬,“什么?奶奶这也做太绝了,我都还没吃饭呢。”而且刚刚被催着出来,什么都没拿,现在自己没有钱、没有手机。 只有——一旁的……死对头。 服务员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表示爱莫能助。 与此同时,傅铮的手机来电,竟然是花老夫人打来的,傅铮瞥了一眼,拿到花虞面前示意她看。 花虞瞠目结舌,接过了电话,“喂,奶奶?” 花老夫人:“小七?傅铮呢?” 花虞:“奶奶,你找他干嘛?” 花老夫人:“把电话还给傅铮。” “哦。”花虞不情愿地答应,脸色复杂地将手机递给傅铮,不甘心地说,“找你的。” 傅铮也狐疑半刻,紧接着接过电话,声音疏离又不失礼貌,“花奶奶?有什么事情吗?” 花老夫人:“傅铮啊,我今天走得急,花虞就麻烦你照顾了。” 傅铮:“好的。”说着那边挂断了电话。 而后花虞也明白过来,丧气地看着傅铮,“现在怎么办?你饿吗?” 傅铮看着眼前失落的花虞,桃花眼湿漉漉的,低垂着小脑袋,像只饿惨了的小狗,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她的头,于是语气软了许多,“走,吃饭。” 有了饭票,花虞也不再纠结于两人的恩怨,先填饱肚子再说,点头,“噢噢,好。” 两个真死对头·假饭搭子并肩同行。 第10章 你跟我一起去 花虞望向身侧的傅铮,认真地询问,“我们吃什么?” 傅铮闻声停顿,大抵是花虞的眼里全是纯净与真诚,他下意识不对付的话咽回去了,“你想吃什么?” “今天算是你请客?我先说好了,我没钱。”花虞拍拍裙子,向他展示了两手空空的自己,将就差没把‘没钱’两个字写脸上了。 这招叫先发制人,谁知道傅铮会不会到头来坑她一把。 傅铮看她这模样,嗤笑道,“知道了,小爷我差那点钱吗?”脸上的是明晃晃的骄傲。 “行行行,不差不差,要不去吃膳食楼?”花虞随口敷衍地应和着,然后提议道。 傅铮没什么意见,于是两人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今天他是开了车来的,准备开车去吃饭。 傅铮今天开的是一辆布加迪的全球限量版超跑,如黑夜般嚣张的跑车,花虞看了一眼后扶额。 不愧是京市太子爷,真高调。 京膳楼是京市的老牌私房菜餐厅,菜品以前都是御用的,平时预约都预约不上。 花虞好几次想吃都只能跟着花老夫人蹭席,可是跟奶奶一起吃饭又太不快乐,要注意用餐礼仪,吃个饭都不能自在畅意。 所以去过几次后她也不想再和奶奶一起去了,于是一年都吃不上几次。不过……这对傅铮来说不是难事,因为膳食楼是傅家旗下的资产。 天字一号包厢内,花虞笑容灿烂,不停地翻看着餐单,勾勾画画的点菜。一旁的服务员则耐心仔细地记下,不时提出建议。 “好了,就这些。”花虞一通点菜,简直可汗大点兵。随后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 忽然想起今天似乎是傅铮请客,讪讪的笑了笑,于是转手将菜单递到他面前,“你还有什么要点的吗?” “没有,就这样。” 傅铮好笑地看着眼前的花虞,诧异花家的伙食很差吗?怎么她一副饿死鬼的样子。 “好的,傅少、花小姐请稍等,马上为你们上菜。”服务员柔声细语,说完贴心关门离开。 等待上菜的过程中,包厢内只剩花虞和傅铮,气氛有些怪异,花虞这个人最怕尴尬了,以往她都是二话不说的拿起手机当一个低头族。 可今天手机也不在身上,现在只能低着脑袋无措的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心想时间能不能过的再快一点。 反正坚决不与傅铮让对视,这样就不尴尬了。 另一边的傅铮自然也看出来了花虞的不自在,邪肆的挑了挑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禁感叹:还是那个小鹌鹑嘛。 然后起身朝外走去,不过身子一顿,回头交代了一句,“我一会儿回来。” 话音刚落,花虞猛地抬头,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走了出去,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松弛多了,懒懒的将头脑勺抵在舒服的座椅上。 享受宁静又美好的时光。 菜陆陆续续上齐,用餐时间差不多到了,傅铮也正好回到包厢,花虞暗道一声‘狗鼻子’,回来挺及时的嘛,卡着吃饭的点回来的。 不过她当然没有说出来,毕竟一会儿买单的是傅铮,万一生气走了就不好了。 桌上的菜全是花虞最喜欢吃的,而且她已经饥肠辘辘了,自然大快朵颐起来,品尝着许久未吃的美食。 并且内心默默发誓:等自己有钱了,一定要把京膳楼的厨子请到家里来,天天给自己做好吃的。 傅铮对于吃的没什么特别钟爱的,能吃就行,他拿起筷子动手,夹的菜也是花虞剩的多的。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他不想虎口夺食,有啥吃啥。 这一餐吃了挺长时间的,当然是因为花虞细嚼慢咽的享受美食,傅铮对付着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低头玩手机了。 吃完的花虞餍足的抬起头,像是一只晒在太阳下翻着肚皮的小猫咪,眨巴眨巴眼睛,“吃好了吗?走。” 傅铮见此有些许燥热,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花虞跟着傅铮出去,他去买单,她则是慢条条的跟在身后。 结完账,傅铮扭头地花虞说道:“我送你回去?” “嗯。” 但电话铃声在这时突然响起,花虞自觉低下头看地板,傅铮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江潮阳急促的声音,“铮哥,上次那个傻逼又来闹场子了。” 傅铮脸色急转,他知道江潮阳说的是谁,上次他赢了张盛那小子一辆价值八位数的限量版超跑,张盛三番四次和他不对付,没想到今天趁他不在又去俱乐部砸场子。 花虞站在他旁边,自然听到了一点,她和挂完电话的傅铮 “要不你自己回去?” “我没钱。” 傅铮打开钱包,抽出所有的现金塞到花虞手里,丢下一句,“拿着。” 然后转身准备离开,花虞没有异议,只是攥紧了手里的钞票,她觉得傅铮本来就没有义务非要亲自送她回家,所以拿钱自己打车就好 就在她正准备把钱揣好,出门打车的时候,已经跑出餐厅门口的傅铮又原路返回了,甚至抽回了她手里的钱。 她的钱! 这是花虞的第一反应,没钱回不去。 傅铮一米八八的身高与花虞相差二十公分,他低头,澄澈如星河的眼神恍然间撞进花虞的眼里,低沉的声线颇为认真,“我想了想,还是我送你回家,省的最后某人心里骂我。” 其实刚刚走出餐厅的那一瞬,开车门的手一顿,花虞俏生生一个人的身影占据了他的脑子。 嘴硬的想:她那么笨,万一遇上歹徒估计跑都跑不了,算了,送佛送到西,继续发扬雷锋精神。 于是抬腿朝花虞的方向坚定的走去,然后抢走了花虞手里的钱。 “可你不是要处理事情吗?” “你跟我一起去。” “啊?” 在急速飙车下,二十分钟后花虞稳稳到达a俱乐部,下车的时候她都还是懵的。 江潮阳等人看到傅铮的到来便纷纷朝这边走来,走近才发现傅铮今天带了妹子,眼神开始变得八卦起来。 不由抬头望天,天上这是下红雨了?堂堂京市太子爷终于春心萌动了。 不过还没等江潮阳调侃,他看清楚来人后,下巴都快惊掉了,“花花虞?” “嗨。” 花虞淡然的抬手开口打招呼,她认识江潮阳,高中时天天跟在傅铮屁股后面的发小。 “你你你” 江潮阳惊讶地说话都结巴起来,他自然是知道傅铮和花虞那档子事情的,这两人简直是水火不容、相生相克、冤家路窄啊,怎么现在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傅铮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薄唇轻挑,“你高寿啊,说话哆哆嗦嗦的。” 被怼习惯了的江潮阳气结,不过还是忍不住笑着调侃,“这不是好奇你俩老同学之间的关系嘛?” “我和他没关系!” “我和她没关系!” 一听他这话,花虞和傅铮像是炸了毛的猫咪,异口同声道。 这么默契的反应让江潮阳眼底的打趣愈发放大,附和道,“噢~没关系没关系。” 傅铮烦躁的啧了一声,踹了江潮阳一脚,神色严肃几分,“张盛呢?” 提及张盛,江潮阳也没了玩笑的意思,指了指对面赛车的位置,“喏,他们还在那儿,非要扯着几个新人赛车。” a俱乐部是傅铮他爸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这些年生意一直不错,也成了他的娱乐消遣之地,除了自己亲自上场玩之外,俱乐部会招专业的赛车手替一些豪门权贵子弟出赛。 张盛上次输了一辆最心爱最贵的跑车,心里一直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好几次都想来砸场子,每次都专挑俱乐部新来的赛车手取胜。 今天打听到傅铮不在,他下了最大的赌注,而且选了俱乐部里最弱的赛车手对阵。 花虞静静地站着,撇过头避开众人的打量,同环视周围的环境,然后听到傅铮轻蔑的笑声,“呵张盛。”她试探性的张口,“那我?” 傅铮着急比赛,将手机等物品通通塞到花虞怀中,“帮我拿着。”转身和江潮阳他们离开。 她则是被经理带到了看台,花虞听着喧嚣的轰鸣声,眼前是火辣性感的车模,魅惑挑逗,有些不知所措,她确实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心底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看着傅铮换好衣服,戴上头盔,意气风发的走到赛车旁,黑色的赛车一路飞驰,如黑夜里穿梭的魅影,遥遥领先。 最终摘得红旗。 望着陌生的傅铮,挺拔的身姿褪去那孱弱的身子骨,仿佛一遇风雨变化龙,扶摇直上。 看来不一定是纨绔嘛。 傅铮赢了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朝看台望去,虽然短短几秒后便移开了视线,而小花也提醒他,“宿主,好感度上涨1,请宿主继续加油。” 他纳闷了,花虞原来喜欢赛车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兀的黑了一个度。 楚澈也玩车!还是他俱乐部的贵宾。 行,下次出个黑名单,楚澈不准进入a! 江潮阳他们看着这位爷突然晴转阴,下意识害怕的后退一步。 张盛那边脸色难堪的走过来,傅铮眼底只剩嘲弄,棱角分明的五官傲然睥睨,一字一句的吐着,“别费劲了,在我傅铮面前,你永远都只会是败者。” 说罢,后续的事情傅铮直接交给了江潮阳他们,他迈着气势汹汹的步伐径直走向看台的花虞。 见傅铮走了,留在原地的那群富家子弟忍不住八卦地拉着江潮阳问,“诶,潮阳,傅少带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江潮阳双手插兜,勾唇揶揄,“她啊她是能收拾铮哥的人。” 闻言,其余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京市还有能收拾傅铮的人吗? 傅铮阔步走到花虞身边,花虞真诚地祝福,“恭喜啊,你赢了。” “小菜一碟,我的技术可比一些文文弱弱的学霸好多了。” 他这话说的酸溜溜的,楚澈是学生会会长,成绩也是名列前茅,榜上赫赫有名的学霸。 ? 花虞听着只觉得懵逼,满脑子问号,傅铮这是又吃错药了? 傅铮也不管她的反应,狠戾的断眉微微斜挑,“走,我送你回去。” “哦好。”花虞亦步亦趋的走在傅铮身侧,两人的外形极其出色,惹来无数人的注目礼。 车内,驾驶位上的傅铮与副驾驶的花虞鬼使神差的对视,相顾无言后又巧妙的挪开目光,一片沉默。 直到车子驶进花家老宅,停在院子外,花虞取下安全带,朝傅铮说了一声谢谢以及注意安全后,疾步朝里走去。 呼! 成功逃离尴尬了。 傅铮注视着花虞的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发动引擎,离开了花家。 第11章 大哥二哥 花虞这一天照样睡到日上三竿,不过花老夫人与林妈今天才没有时间管她。 毕竟今天花虞的大哥二哥都会携妻子儿女回老宅,老宅里所有人都紧锣密鼓地做着欢迎的准备。 宅子里的东西全都擦的锃亮,一尘不染,就连八宝粥都都洗的干干净净,乖乖地站在门口迎接。 楼下。 花老夫人还是脸色严肃,但眉间的喜悦是藏不住的,她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两个人的行程,“怎么还没到?” 林妈看出了她的嘴冷心热,于是笑呵呵地说着,“老夫人,快了快了,大少爷和二少爷都进园子里了。” 花老夫人似乎终于想起还有一个人未在场,气压一低,“小七呢?” 林妈望了一眼楼上,踌躇着,“七小姐还没起来。” 花老夫人皱着眉,吩咐着林妈,“还没起来,去,林妈你给我把她喊醒,哥哥嫂嫂都快到家了,她这个妹妹怎么还在睡。” “是。” 楼上的花虞睡得正熟,急促的敲门声如夺命的连环刀,林妈敲了半天门,不见半点动静,对着一旁的小兰说,“拿钥匙打开。” 门开,林妈大刀阔斧地走到床边,“七小姐,老老夫人让我上来叫你起床,大少爷和二少爷快到了。” 花虞也听见了声响,脑子一团浆糊,声音软糯,“知道了,马上起来。” “那您快点,我先下去了。” 接着又看向一旁的小兰,小兰一脸‘我不行,别看我’,畏畏缩缩地喊着,“妈,我……” 林妈没时间听她讲,直接下命令,“别磨磨蹭蹭的,在这守着七小姐起床,尽快。”说完便下楼去了。 花虞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头发凌乱,表情呆滞,迷迷糊糊地吊一口气,“小兰,我起来了。” 小兰可急死了,要是完不成任务今天的肉又得被她妈克扣,催促着,“小姐,我们得赶快了,大少爷他们马上到楼下了。” 花虞从容不迫地摆摆手,“别担心,我给你表演一个五分钟大换活人。” 小兰急出了汗,怎么这个时候了七小姐还在想着变魔术啊?比她还不靠谱。可她没注意花虞拿着衣服嗖地一下进了浴室,不出三分钟,洗漱完毕换好衣服的花虞推门而出。 映入小兰眼帘的便是穿戴整洁的花虞,她简直惊到下巴都要掉了,“七……七小姐,你这……” 来不及听她说完,花虞扯着她的手就往楼下跑,咚咚咚两人喘着大气,站在花老夫人和林妈面前,不动声色地挪着脚步走到后面站着。 不过五分钟清醒的魔术有个致命的缺点,起猛了,后劲大。花虞此刻站在花老夫人旁边候着,小鸡啄米般点着沉重的脑袋。 门外传来八宝粥的叫声,门口的管家也喜笑颜开地喊着,“李夫人,大少爷和二少爷他们回来了。” 花老夫人一听到这儿,心急地就要起身,但犹豫后还是稳稳坐下等着。 大厅内脚步声微乱,一行人正走进前厅。 为首的是花虞的大哥——花凛,他是大房的长子,也是花家下一任继承人,当之无愧的小说总裁。 剑眉星目,眸光深邃,身形挺括,冷酷与禁欲的气息萦绕全身。 旁边的便是他的妻子贺星,娇俏可爱,笑起来眉毛弯弯,一看便是从糖罐子里长大的纯真大小姐。 花凛与妻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年后两人便到国外登记结婚,婚后更是恩爱有加,育有一子。 也就是贺星手里牵着的酷拽小萝卜头,眉毛横飞,小小年纪已然一副冷傲霸总的模样,不过终于还是稚嫩压制了冷酷,看上去萌萌的。 紧接着的是花虞的二哥——花冽,他是大房的次子,温润如玉的性子,是京市公认的好脾气。 学医多年,从世界顶级名校毕业后归国,目前是京大最年轻的教授。 与花虞的二嫂言如在海外留学时相识。据说舞会上,矜贵冷漠的医学才子遇上鬼马精灵的天才画家,而后闪婚,两人最终选择回国发展事业。 他们婚后只有一个女儿,此刻正挂在花冽的脖子上酣睡,睡着的小姑娘软萌乖巧。 花凛看着主位上的花老夫人,冷漠的声音柔和些许,“奶奶,我们今天回来看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花老夫人欣慰地看着花凛,“回来就好,坐,不用担心,我这老骨头还行。” 花凛望着一旁困倦不已但又拼命克制的花虞,唇角微勾,和妻子交换了带着笑意的眼神,“看来小七也很辛苦。” 突然被点名,花虞彻底清醒,面色涨红,“没有没有,大哥大嫂回来辛苦了。” 花冽也上前一步,他一贯温和儒雅,嗓音温柔,关心备至,“奶奶,这是我和阿如给您挑的的一些药膳,还有你平时常吃的药,都给您写好了。” 说着递给一旁的林妈,林妈赶紧接过来。 花老夫人面色不显,但声音听着比往日高昂不少,“你们有心了。” 花冽当然也不忘站着的花虞,“好久不见,小七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花虞弯了弯眉眼,瞧着般配的二哥二嫂,“谢谢二哥,二哥二嫂才是真的郎才女貌呢。” 其实花虞和各位哥哥姐姐们的相处并不是太过亲昵,也许是因为她是三房所出,难免会有些隔阂。 但最关键的在于年纪和兴趣爱好方面,最小的六姐也比花虞大三岁。 加之花虞从小不爱学习,可哥哥姐姐们早已背上书包去上学了。 而且他们大多数都就读于国际寄宿学校,一个月才能回来一两次,彼此之间见面很少。 后来二伯母与花老夫人意见分歧,生活教育理念不同,便一家搬出了老宅,直到哥哥姐姐们上高中时,遇上二伯母事业关键期,才搬回来花家老宅。 不过二房夫妻俩忙于事业世界各地飞,很少回来住。 虽说不是亲生的兄弟姐妹,但至少血缘的羁绊还是让彼此关系融洽,还有一点就是——花虞的父亲花霆珏压根没把心思放在家产上,他的一生唯有吃喝玩乐、混迹人间。 寒暄之际,花虞失了神,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有些落寞。 花家庭院里,花虞闲着无聊出来透透气,看着池子里自由自在的鱼,她用力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香蕉。 花知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从客厅溜了出来,圆滚滚的小身子扶着院子里的藤蔓和树枝,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朝花虞走来。 她如今正是嘴馋的年纪,看见什么都好奇地想吃。 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虚晃地抓了抓,眼睛紧紧盯着花虞手中的香蕉,“鱼鱼~,我想吃。” 年纪太小,说话口齿不清,记性也不咋地,只是记住花虞名字的发音。 眼前口水直流的萌娃让花虞头皮发麻,迅速拿起手帕细心地给她擦着嘴。 擦干净之后,蹲下身子,目光平视小家伙,揉了揉她圆咕隆咚的脸蛋,“知宝,你怎么出来了?” 可花知宝不懂,她脑子里全是香甜可口的香蕉,圆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花虞藏在背后的香蕉。 无奈之下,花虞重新从果盘里拿了一个香蕉,剥皮一点点喂给她。 她也是懂享受的人,顺势爬上花虞的腿,双腿一蹬,眼里闪着惬意自在的光,张着小嘴巴等待喂食。 姑侄俩就这样躺着,摇椅荡起微微的弧度,赏着鱼、吃着果,畅意逍遥。 也许是太过于休闲自在,双双睡过去了。 这边聊的正起劲,花凛、花冽和花老夫人到楼上书房谈事情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贺星和言如,妯娌间年纪相仿,性格也互补。 贺星是典型世家里娇宠出来的名媛小姐,长相甜美,生性娇羞。 而言如则是言家放养出来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机灵劲,一看就会把人骗得底裤都不剩。 言如看着一脸酷飒却又乖乖站在大哥大嫂身侧的花知晔,忍不住夸起来,“嫂子,知晔真的好乖啊,我听说你和大哥已经让他上学了吗?” 贺星大大方方地交谈着孩子的教育,浅浅一笑,梨涡尽现,“嗯嗯,知晔测了智商,会比寻常人高一点,所以把他送到朋友那儿专门的研究所。” 言如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想不到知晔还是传说中的天才儿童嘛。” “哪有,我觉得知宝才可爱,软软糯糯的,简直把我的心都萌化了。” 贺星没有女儿,花凛见过她生产的艰辛,也不愿她再生,只有个冷冰冰的马甲,所以她特别喜欢言如家的知宝。 言如毫不留情地调侃着自己的女儿,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她才不像外表那么可爱呢,天天流口水,我和阿冽都以为她是不是生病了,结果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只是馋,特别嘴馋。” 贺星听了言如说的趣事也忍不住捂嘴笑。 这时,花凛花冽从书房下楼,看着笑得张扬的妻子,花冽问着,“老婆,说什么这么开心呢?” 闻声望去,言如发现丈夫已经下来了,“老公,你们聊好啦。” “嗯,奶奶说了一会儿就放我们下来吃饭了。”花冽松开袖扣,一边挽袖,一边朝言如走来。 “噢噢,我们在聊流口水的知宝。”说着还朝花冽眨巴眨巴眼睛。 习惯了妻子的古灵精怪,花冽眼底温情脉脉,无奈地耸肩,“老婆,你给宝宝留点面子。” “好。” 言如总算想起了她一直调侃的女儿,这才问起来,“诶,老公,宝宝呢,刚刚不是在你怀里?” 夫妻俩对视一眼,糟糕!聊天忘了孩子。花冽和言如赶紧走出客厅,一声声喊着,“知宝!宝宝!” 花凛和贺星对视一眼,也跟着出去寻找,就连臭屁的花知晔也被拉着去寻找‘走丢’的妹妹。 当出来寻找花知宝的众人走到庭院时,看见花虞紧紧地搂着花知宝,两人似乎早已熟睡过去,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唯有花老夫人,她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凝视这熟睡的两人,吩咐着林妈,“林妈,去把知宝抱过来。” “是。” 林妈上前扯开花虞的手,这动作也惊醒了花虞,她下意识揽住怀里的花知宝,却听见林妈说,“七小姐,把小小姐交给我。” 花虞也睁大眼睛看清了团团围住她的众人,血色瞬间翻涌上头,脸红的像煮熟了的虾子一样。 花老夫人开口叱责,“花虞,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这像什么话?!” 当众教训让花虞有些难堪,刚刚红透了的脸煞白,她抿住双唇,指尖用力攥紧衣摆。 见气氛不对,言如开口缓和,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奶奶,是我们自己没看住知宝,何况也是知宝自己跑出来的,不能怪小七妹妹。” 贺星也紧忙劝着,“是啊,奶奶,小七确实没做什么。” 花老夫人丝毫不给任何人情面,龙头拐杖重重砸向地面,“这里是花家老宅,做主的人还是我这个老太婆。” 这话让贺星和言如一噎,不再说话。 言如余光瞄了一眼花冽,努了努嘴,明白妻子的意思,花冽打着圆场,“奶奶,饭点了,大家还是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花凛也冷声开口,“奶奶,吃完再谈。” 花老夫人对他们的话置之不理,语调听起来更恼怒,“要管人,回你们公司、医院里去,这里轮不到你们指挥。” “林妈,带大少爷和二少爷一家用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随后将视线移到花虞身上,“你,跟我过来。”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言如有些心疼失魂落魄的花虞,这个最小的妹妹似乎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事情,像是橱窗里待价而沽的精致娃娃,美丽却无神。 在场的其他人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第12章 秘密被发现 书房内 危险的气息蔓延,在花老夫人令人窒息的威严下,花虞的身体条件反射般颤栗。 花老夫人将桌子里一叠厚厚的资料扔在花虞面前,怒声质问,“这是什么?在你房间里找到的,你到现在还想着酿酒,是不是?!” 花虞看着漫天飞舞最后地上碎裂的资料,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奶奶,您进我房间了?” 花老夫人冷声反驳,“怎么,这是我的宅子,我还去不得?” 花虞连忙解释着,却有口难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花老夫人语气失控,严词厉色地警告着花虞,“好了,我不想听你废话,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工艺不会出现在花家。” “小七,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威胁的言辞一出,花虞不知所措。 花虞低下头,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说出来也是错的。 哪里都是错的,她这个人也是错的。 “听到了吗?”沉闷的一问再次打破一室的静谧。 见花虞还是低着头,眸光流转着不服与倔强,花老夫人狠厉地开口,“行,看来你是不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今天的晚饭你就不用吃了,什么时候想明白再吃饭。” 随后重重的冷哼一声,脸色沉重地走出了书房。 书房内气压恢复正常,过了很久花虞才扬起修长的脖颈,此刻的她像极了高傲不折的白天鹅,一身硬骨决不屈服,脸上冷色渐深。 愣怔了一会儿,花虞动了动有些僵住的身体,宛如行动迟缓的老人,弯腰一点点捡起四散的资料,仿佛是要拾起破碎的自己。最终身心俱乏地拖着步子离开这个可怕的房间。 楼下餐厅里的众人也没胃口用餐,不时地望向楼梯口,脚步声渐近,目光凝聚过去,大家只看见花老夫人脸色不善的走过来。 花老夫人落座主位,气势磅礴,“吃。” 花冽向来温和恭谨,他启唇温声询问,“奶奶,小七……” 花老夫人当即打断他的话,“她不饿,不吃。” 花知宝一脸懵懂,她不太明白大人们之间的争吵,但空气里逼仄的气压让她有些不舒服,害怕地伸出小肉手拉了拉妈妈的衣角,软萌的声音轻颤,“妈妈,鱼鱼呢?我想和鱼鱼一起吃饭。” 言如看着眼里泛着水雾的小知宝,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心疼,可是花家无人敢与花老夫人叫板。 她只能将乖巧的女儿抱在怀里,安慰道,“妈妈抱,我们等会吃完饭再去找鱼鱼好吗?” 也许是妈妈甜甜的拥抱让她瞬间安心,她乖乖点头,奶声奶气地答应,“嗯嗯。” 整个餐厅笼罩在恐怖沉重的氛围里,众人也将‘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贯彻到底,只不过都味同嚼蜡地吃着这丰盛的晚餐。 花虞疲惫地推开房门,‘啪嗒’一声落锁,瞳孔没有聚焦,灵魂出窍般向床走去,纤细无力的手撑着床边坐下,柔软的大床忽的凹下去一团。 这一刻她不再是花家那个洒脱的米虫,不再是和小兰嬉笑打闹的花家七小姐,她眼里的脆弱丝毫不掩,内心深处的自卑像是野火般烧尽了心灵的绿野,只剩灰烬,一片荒芜。 手机铃声响起,有人给她发来信息。花虞的目光被吸引过去,拿起手机,是一个备注为赤霞珠的人发来消息。 赤霞珠:『小鱼儿,今天新到了一批酒,来不来?』 梅洛:『来。』 —————————————————— 花虞推门,从另一处楼梯下楼,蹑手蹑脚地走到主院旁的院子,那边有一个佣人们平时采购会经过的侧门。 “今天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你们抢群里的红包了吗,我还是运气王呢。”一个佣人突然的对话让花虞心中警惕,迅速躲藏。 “哈哈哈哈哈,那你运气真好,不过我也抢了半个月工资呢。” “呼,吓死我了。”看着两人渐行渐远,花虞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踱步往侧门那边走去,像只身形灵活的小狐狸。 走出花家宅子,彻底出笼,花虞走了好远才打车彻底离开这里。 第13章 被嫌弃的父女俩 暮色酒庄 西装革履的各路人士应邀前来参加酒会,花虞一身黑衣黑裤伪装,戴着口罩,将邀请函递给酒庄门口的工作人员,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暗室,输入门锁密码,解锁后反手将门锁上。 与门口简陋的装修不同,内里别有洞天,各式各样的调酒工具,酿酒的精密仪器眼花缭乱,完全可以当成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小酒坊。 “来了?” 磁性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个有着酷飒短发,上身深蓝色牛仔外套,下身黑色工装裤,脚踩黑色靴子的人撑着脑袋坐在橡木桶状的摆件上,额前刘海低垂,单眼皮的眼睛慵懒地耷拉着,卧蚕饱满,笑容明朗,清隽斯文,一时间雌雄难辨。 花虞摘下口罩,昏暗的灯光侧脸落下阴影,勾唇一笑,“嗯。” “喝一杯。” 利落地拿起酒瓶,微微倾斜,暗红色的红酒缓缓倾倒而出,指节分明的手捏起酒杯轻轻晃动,一圈圈涟漪泛起,递给花虞,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举杯相碰。 轻抿一口过后,纪夏昂了昂头,“怎么?看你这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啊?” 花虞自嘲,无奈地笑出来,“呵……我心情哪天好过?” “也对,平时看着无所谓,但你确实不是这样。”纪夏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又举杯示意。花虞将手中的杯子靠过去,红酒杯碰撞的响声清脆空灵,像是在抚慰疮痍满目的心。 两人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喝酒醒酒器里的酒满了一次又一次,却不见她们停下。 似乎酒精开始麻痹大脑,花虞觉得头晕乎乎的,嘴里嘟嘟囔囔,“夏夏,这是哪儿啊?怎么你有两个头啊?变异了吗?” 或许是终于可以放开自己,花虞忍不住哽咽,哇哇大哭,“夏夏,呜呜呜呜呜呜呜……” 推开酒杯,放声控诉花老夫人的行为,“夏夏,奶奶把我的书都撕了,她不想我酿酒,可我真的好喜欢……” 心中的委屈全部抒发出来,花虞想起所有人加诸于她身上的表情,越发难过,“为什么我一直是废物,为什么啊?!” 花虞抱住纪夏,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潋滟的桃花眼里泛着泪花,“夏夏……夏夏……” 纪夏并没有回答,她明白花虞需要发泄,她的内心真的压抑了太多思绪。 她只是伸出手反抱住花虞,细心地拍拍她的背,宽阔的胸怀像是花虞此刻的避风港,宽肩窄腰的身影将花虞拢住,渐渐地花虞的心情平复下来。 好像是有点哭累了,花虞昏昏欲睡,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小巧玲珑的鼻子微微抽吸,红唇翕动,惹人怜爱。 纪夏拿起一旁的毯子给她盖上,打开空调,悄声离开。走之前她吩咐人照看花虞,随后便去处理工作了。 等花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心紧蹙,嗓音有些沙哑,“这是哪儿啊?” 清醒片刻,环视了周围的环境,她想起来自己出来找夏夏喝酒,然后好像喝多了就醉了,不过她脑子里想着:夏夏呢? 摸了摸口袋准备掏出手机联系纪夏,摸了半天也找不到,她弯下腰搜寻着手机,终于在沙发下看见了丢失的手机,使出吃奶的劲伸手去够沙发下的手机,五官似乎都在用力,“谁啊,把手机给我弄进去了。” 终于在指尖抽筋之前将手机拿了出来。 一打开手机便看到纪夏的消息:『小鱼儿,酒庄有些事要处理,我先走了,桌上有醒酒茶,记得喝了。』 花虞也赶紧给她回消息,“好哒,谢谢夏夏。” 刚要收起手机,瞥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已经12点过了。 “怎么就12点了,完了完了,要是被奶奶知道了估计得关禁闭一个月。”脸上露出绝望之色,花虞三下五除二地将醒酒茶咕嘟咕嘟喝完,放下杯子,夺门而出。 花虞不知道,等待她的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 花家,灯火通明,花老夫人已经坐在沙发上,脸色黑沉如墨,眉间冰霜乍现,整个空间阴云密布。 看见一身醉气的花虞迈进客厅,眼底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暴怒的狮子,声音像沉雷一样劈天盖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满身酒气,哪有一点世家大小姐的模样,像个野丫头,不知轻重!” 龙头拐杖使劲敲击着地面,似乎下一秒地砖就要碎裂。 “从今天起,禁闭一个月,停了所有卡。” “花虞,这个花家还是由我做主,把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全给我收起来。”花老夫人言辞狠厉,这是在警戒任何试图藐视她威严的人。 “哟,大家都没睡啊?”这不合时宜却又恰得其分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将目光投到门口,却看见一个穿着粉衬衫的男子站在玄关处,风流倜傥,一双桃花眼璀璨多情,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花蝴蝶。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晃晃悠悠地走进客厅,这才看清楚是花虞在挨骂,他挤眉弄眼,“诶,你又咋了,跟爸说说。” 花虞本就心烦,看见吊儿郎当的他,不想搭理,沉默不语。 花霆珏自讨没趣,于是将视线挪到前方,好巧不巧与花老夫人怒瞪的眼睛对视,吓得他赶紧眼神撤退,四处瞟,这里望望那里看看。 花老夫人也算逮着另一个出气筒了,她嗤笑一声,极尽嘲讽,“呵……你们父女俩还真是如出一辙,一样的没用。” 花霆珏脸上烧的慌,怎么骂花虞还带连坐的,而且骂他就骂他,当着他女儿的面骂多不给他面子啊? 不过……他也不敢反驳,继续懒懒散散地站着,听着花老夫人滔滔不绝的骂,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反正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直到……花老夫人厉声喝道,“花霆珏,你跟花虞一样禁闭一个月,停掉信用卡。” 这话一出,花霆珏不淡定了,急忙开口,“妈!花虞做错事我为什么要受罚啊,这不公平!” 花老夫人持续输出,父女俩一起骂,“不公平?子不教父之过,就是你这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花虞都学你半夜溜出家喝酒去了。” “啊?”花霆珏不可思议地望向旁边的花虞,目瞪狗呆,一副‘没想到女儿你竟然还会这样’的表情。 花霆珏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不嫌事大地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那这不挺好的,继承我衣钵了。” 那声音太小,花老夫人听不清楚,“你在那儿嘟嘟囔囔说什么呢?再废话一辈子滚出花家。” 花霆珏可不想被赶出家门,他完全没有生存技能,会死的,像拨浪鼓似的疯狂摆头,“没有没有。” 花老夫人看见眼前这不争气的父女俩就火大,尤其这父女俩还长着一张相似的脸,于是恶狠狠地扔下一句,“你们俩好好给我反省反省。”然后便被林妈搀扶着回房。 其他人也都散去,客厅里只剩下花霆珏和花虞父女两人,花霆珏一脸得意,颇有赞许地说着,“行啊你,都敢跑出去喝酒了。” “不过我跟说……这哪里的酒最……最好喝。” 花虞今晚喝了不少酒,客厅的冷风吹得她头疼不已,这么晚了显然她不想和花霆珏闲聊,转身离开。 目睹花虞这冷漠疏离的动作,花霆珏又是一噎,反应过来,花虞早就上楼去了,纳闷不解,“诶,我很讨人嫌吗?这一个个的,爷我在外面可吃香了。” 又一阵冷风刮过,‘阿嚏’,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花霆珏搓了搓手,上楼睡觉。 花虞回到房间洗漱,迫不及待的爬上床,手机响了一声,好友添加栏多了个红点,她头昏欲裂,又被骂了一顿,心情差到极点,也不看是谁直接拒绝。 今天就是阎王爷来了都要被喊一声滚。 旋即她倒头就睡。 —————————————————— 傅家 傅铮犹犹豫豫了半天,从十一点磨蹭到十二点过,申请添加好友点了又点,备注打打删删,终于下定决心写着:我是傅铮,有事加一下。 下一幕剧情有些熟悉,对方干脆果断,绝不拖泥带水的——拒绝了。 “花虞!”傅铮气沉丹田地愤怒一吼,将手机扔出去。 可没人会回应他。 第14章 逃离禁闭 第二天一早,傅家餐桌上。 傅奶奶一脸八卦地问着傅铮和花虞的进展,不提倒好,一提就让傅铮想起来昨天的好友申请。顿时心情烦躁,没好气地回着,“没有进展。” “没进展,你这臭小子是不是不行啊?”这话略有歧义,霎时间饭桌上其他人有些忍不住笑了,就连一旁的女佣们也低头憋笑。 傅铮自然感受到了周遭的笑意,脸色黑沉,咬牙切齿,“奶奶,有些词语还是不要乱用。” 傅老家主也就是傅铮的爷爷瞪了一眼傅奶奶,不赞同地说着,“你这老婆子,大早上说这些。”不过在傅奶奶的眼神中及时闭上了嘴,毕竟他前几天钓鱼钓了一整天没回家,傅奶奶到现在还生气呢。 姜灵璇估计是看儿子脸色实在是难看,解围道,“妈,这才相处几天啊?让他们多少试试呗。” 傅奶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不过她也没放弃撮合,“那我给秀芝说一下,让两个孩子多处处,要不就今天?我看天气挺不错的。” 傅铮想着攻略任务,同时他也正想去问问花虞昨天晚上好友拒绝的事情,点头同意。 傅奶奶也算是雷厉风行,都等不及把早餐吃了,兴冲冲拿起手机给‘好友’打去电话。 ———————————————————— 花家,餐厅 今天也算热闹的一天,昨天花冽一家因为医院的事情吃完饭便早早离开了,所以早餐是花老夫人、花虞和花凛一家,以及被强拽下楼吃饭的花霆珏。 贺星看见睡眼惺忪的花霆珏,还是礼貌地喊了一声,“三叔,早上好。” 花霆珏也没管到底是谁和他打招呼,条件反射的回应着,“早上好啊。” 只不过这哈欠连天的声音自然又引得主位上花老夫人的侧目,“怎么?还没睡醒,没睡醒要不要我让你滚上去再睡一会儿。” 斥责声瞬间醒神,花霆珏这才看清了餐桌上的人,嬉皮笑脸地说着,“大侄子一家回来了啊?” 而后望向花老夫人,“妈,我睡醒了,现在可精神了,消消气,我陪你吃饭。”这能屈能伸的模样让众人看呆,不过花虞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眼,有些丢脸。 接着一家人吃起了早餐。 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安宁。 “谁啊,这时候手机响了,不要命了。”花霆珏漫不经心地喝着粥,小声点评着这来电,可能由于餐厅太过安静,他的话传到花老夫人耳边。 花老夫人阴沉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的手机,你有什么意见吗?” 又精准踩雷,花霆珏暗骂一句这破嘴,堆起狗腿的笑,春风满面,“妈,您接您接,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花老夫人接通电话,那边傅奶奶温和地说着,“秀芝啊,我打算让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正好傅铮他今天也闲着,不如就让他们今天约着出去玩玩?” 花老夫人久久未回应,她看着一脸乖巧享受早餐的花虞,没心没肺的咸鱼模样,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行,那就下午,我等会给小七说。” “诶好。” ———————————————————— 傅家 傅奶奶眼里笑意盈盈,欣喜地说着,“好了,铮儿,下午记得去花家接小七,奶奶已经搞定了。” 傅铮:“知道了。” 姜灵璇抬眼看了一眼,会心一笑,继续用餐。 卧室内,傅铮正在衣帽间里挑选着衣服,想起上次花虞说他穿衣服不正经,他就来气,这次一定要让花虞好好看看。 他遒劲分明的手指点了点衣柜,眼睛一亮,低声自语,“不过……要攻略花虞,是不是要穿她喜欢的风格。” 思索了半天花虞喜欢的人,楚澈?! 傅铮面部不太自然,像是吞了毒药的表情,拿出了衣柜里唯一一件白色西装,面无表情地换上,眼里的嫌弃不加掩饰,像是衣服上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席白色西装将傅铮往日的桀骜不驯掩盖,然而眉眼间的冷淡让人难以忽视,这时倒真像个矜贵清冷的世家公子。 腕间也佩戴上昂贵奢华的限量版百达翡丽表,主要是比楚澈经常佩戴的那款江诗丹顿贵很多。 换好衣服,时间差不多也到了,傅铮去车库准备开车去花家接花虞,他径直朝蓝色的兰博基尼走去,但……一想起花虞上次去赛车场的不适应,似乎不太喜欢张扬的跑车。 轻啧一声,浓密的眉毛灵性一挑,语气似乎不耐烦,“啧,麻烦。”于是换了一旁黑色深沉的迈巴赫。 帅气地拉开车门,启动。 —————————————— 早餐过后,花凛一家与众人一一道别后也回去了。 老宅里只剩下花老夫人、花霆珏以及花虞,他们父女俩被迫留在楼下佛堂陪花老夫人看佛经,檀香缭绕,静心咒起,让两个早起的瞌睡虫更加昏昏入睡。 花老夫人眼睛阖上,一颗一颗盘着手里的佛珠,如鬼魅般出声质问,“有这么困吗?” 即将入睡的两人浑身一颤,赶紧装模作样地翻看经书,脸上淡然坦荡,没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与羞赧。 香尽,烟散。 花虞目视着最后一点香焚烧殆尽,上前搀扶着花老夫人起身。 三人悠然自怡地在庭院中散步,最终在凉亭中暂停脚步,随着花老夫人缓缓落座,花霆珏和花虞也紧跟着坐下来。 花老夫人将手中的鱼食随意地扔在池子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为争抢鱼食而涌出水面的鱼儿,眼底一片清明。 随后她将手里最后一点鱼食洒在了没有什么鱼的地方。 但……若是仔细一瞧,碧绿的池水底下隐隐约约有一条行动不太灵敏的鱼,费力地往这边游来,似乎天生迟钝。 过了许久,花老夫人才娓娓开口,“小七,一会儿你收拾一下,傅铮会来接你,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 花虞百无聊赖地赏着鱼,乍一听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奶奶?我不是不能出门吗?” “你要是不想去,那就给我待家里反省。”花老夫人幽幽然开口,威胁的意味十足。 “好的,奶奶,我马上去收拾出门。” 意外之喜砸的花虞晕头转向,她当然要出去,设备资料被毁了还得出去重新买呢,能正大光明出去谁偷偷跑出去啊。 说完撒欢地就跑了。 花霆珏不淡定了,花虞出去了,那不就代表只有他一个人关禁闭,贱兮兮地把那张风流的的脸凑到花老夫人面前,“妈,那我呢?我也想出去。” 花老夫人看了眼不争气的小儿子,烦躁在心底升起,毫不客气地怼着,“你?你天天就知道和那群狐朋好友鬼混,出去只知道花钱。” 似乎被花老夫人的话扎心,花霆珏夸张的捂住胸口,“妈,那……花虞犯错了还能出去,我怎么就不能出去。” “你要是再废话一句,再关一个月。” 花霆珏干脆利落地闭上嘴,进入哑巴状态。 而楼上房间里的花虞,自然体会不到花霆珏的郁闷,她喜上眉梢,眸子里像是点缀了星光,澄澈透亮的像是一汪清泉。 匆匆忙忙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脚步轻快,嘴里哼着无名小曲儿。 花虞一走出院子,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停靠在一辆黑色迈巴赫旁边,由于对方侧身而站,她只能瞥见他的侧影。 温润如玉、矜贵俊逸,好一个温柔系美男子。 不过她暗自腹诽:这帅哥帅是帅,就是有点缺德,车停别人家路口,让她怎么出去啊? 四处瞅瞅,半天看不见傅铮的身影,小声嘀咕,“人呢?这傅铮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谱。” 实在是不想等下去了,花虞拨通了花老夫人给她的傅铮的电话号码。 下一秒,铃声在对面响起,花虞的目光顺着声音而去,蓦然与白色西装美男子对视。 “啊!傅铮?”花虞惊讶出声,现在的她真是想把刚刚夸奖背影帅哥的话收回来。 傅铮一步步朝她走来,在距离她不足一臂的地方停下,将接通的电话挂掉,两人一见面就得互掐,“怎么?几年不见,眼睛不好使了,这个大个活人都看不见啊?” 花虞气的内出血,紧咬住后槽牙,“我好的很,才做了身体检查,您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 从头到脚打量完傅铮,还是有些诧异,“你……你被夺舍了?” 花虞眼里明晃晃的怀疑与失望落入傅铮眼中,他不解,“?” 花虞懒得解释,“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这身还不错。” 话虽说是夸奖,却让傅铮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拧巴地想着:花虞难道还喜欢楚澈吗?心里所想脱口而出,酸言酸语,“呵,你可真是长情啊?” ? 这语气酸的花虞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泡在醋坛子里,她以为傅铮又发疯了,狐疑地瞄了一眼,心想:这人病情怎么越治疗越严重了?还是离远点。 于是不动声色地挪着身子退后几步。 看着花虞小心翼翼的后退,傅铮催促道,“往那么后面去是想准备回家吗?上车。” 花虞又忍不住暗骂一声,“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 第15章 不太正常的大学同学 花虞赶紧跟上,傅铮坐上驾驶位,花虞拉开车门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傅铮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低沉而厚重的声音,“去哪?” 花虞见他主动问了,便也直截了当地说了个地址。 傅铮深深望了一眼花虞,没说话,只是点头应下,“行。” 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车内静谧无声,花虞闭眼休息,傅铮专注开车。 终于到了花虞所说的地方。 矗立在眼前的是个硕大宽阔的商贸市场,这是京市最大的市场也是外贸的枢纽。 花虞似乎也意识到车停了,往车窗外探了探,“咦,到了。”而后解开安全带下车,站在一旁等停车的傅铮。 傅铮停好车过来,这才仔细观察着周遭的环境,还是将心中疑惑问出,“你来这儿干什么?” 花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发亮,红唇浅浅一勾,“当然是……买东西了。” 她熟练地走进市场内,甚至有商家眼熟地和她打招呼,“小虞今天又来采购啦?” 花虞眉眼弯弯,笑靥如花,回应着,“是啊,林姨生意红火啊。” 随后又是其他人和花虞招手。 在这里花虞似乎不再是畏畏缩缩的花家米虫,有生气儿,仿佛一条在水中自由自在的彩色锦鲤。 傅铮一路走一路看,众人似乎也对这个气场桀骜不羁的人侧目而视,不过更多的是八卦他和花虞之间的关系,毕竟郎才女貌的,让人好不遐想联翩。 傅铮不近不远的跟着花虞,看见她在一个卖玻璃器皿的店铺停下,他大步走了过去。 花虞已经进入挑选状态,眼里的专注与坚毅让人不敢上前打扰,她拿起一个醒酒器,低头观察着它的形状、清脆度、材质,一丝不苟的样子像是在实验室里工作,终于挑到一个满意的,唇角微勾,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竹篮里。 随后是一些实验用到的仪器,如烧杯、玻璃皿、漏斗等等,复杂繁多的选择让傅铮有些琢磨不透她到底要干嘛。 终于选了好久,花虞付款结账,老板笑眯眯地给她一一打包装好,递给花虞,花虞从他手中接过沉重的东西,或许是有些太沉了,勒得花虞紧皱眉头。 下一秒,花虞感觉有身影将自己覆盖,不见光亮。还未等她抬头,手中的购物袋被傅铮一把接过去,花虞觉得对方已经陪自己浪费了时间,再让傅铮帮她拿东西的话估计自己会良心不安,于是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还是自己拿。” “一会儿有人又该说说我不绅——士了。”傅铮幽沉沉地说着,让花虞的脸不好意思地一红,讪讪地松开了手。 花虞:“谢谢。” “选完了吗?”傅铮望着身侧的花虞,吐字很慢,这一刻两人之间笼罩着似有若无的温情。 花虞:“嗯嗯,这里的买完了,还要再去商场逛一圈。” 花虞本想说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但傅铮已经提着东西走远了,眼看着傅铮将东西放进后备箱,利落地返回车内,花虞赶紧上车。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铮的表情,说道:“其实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傅铮依旧认真开车,眼神不见一丝分散,不咸不淡的说着,“你是想让我回家被奶奶骂?” 这话让花虞不再说话,将头转向前方,两人又恢复了沉默。 商场到达,两人一同进去。 花虞要买的东西在五楼,两人并行乘电梯上去。 五楼的商品多是些海外的精美装饰品,在水晶灯的映照下整个楼层闪着细细的光泽,奢华高调。 花虞锁定区域,径直走去,傅铮则到处走走逛逛,白色温润西装下是劲瘦的身材,宽肩窄腰的黄金比例,浪荡不羁的断眉以及周身掩藏不住的野性,像是披着纯白羊皮的一匹恶狼,致命的吸引力摄住无数人眼球。 “天呐,他好帅啊,是哪个明星吗?”旁边一个女生两眼冒着星星,激动地说着。 她的朋友似乎认识傅铮,小声地解释,“那可是傅铮,傅氏集团继承人,千亿太子爷,可比明星厉害多了。” “噢噢,我知道了就是那个经常飙车上热搜的傅少,没想到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嘘,他望过来了。” 傅铮对于周围的眼光与议论声已经免疫了,他逛的有些无聊,于是走向挑选东西的花虞。 拿起花虞刚选好的零件把玩,那零件小的很,落在傅铮宽大的手掌,形成鲜明的体量差,等花虞注意到傅铮的动作时,他已经随意将小物件上下抛之。 “傅铮,你轻点。”引人遐想的一句话让两人都愣住,反应过来的花虞脸上爆红,懊悔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傅铮的反应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第一次听见花虞如此娇嗔的声音,脊背僵硬,手上的动作一顿,汹涌的血液沿着四肢百骸喧嚣流动,眼神闪躲,又有些没好气地说着。 “花虞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是个男人你都这么说话的吗?” 花虞及时辩驳,“不是,是你自己非要乱动我东西,再说心思脏的人听什么都是脏的!” 傅铮被花虞这套说辞逗笑了,舌尖抵住上颚,“行,我心思脏。” 两人这番争执刚结束,一道声音传入两人的耳朵,“这不是花家七小姐吗?不在家做你的米虫,怎么跑出来了?”花虞和傅铮齐齐闻声望去。 一个大波浪卷,身穿贴身蕾丝边红裙,红唇张扬,手提爱马仕包包,瓜子脸大眼睛似的精致网红脸上尽是鄙夷,高傲地望着花虞。 傅铮看这阵仗,揶揄,“好像是找你麻烦的。” 花虞无视他的调侃,翻了个白眼,“我知道。” 傅铮:“这谁啊?” “一个大学同学,脑子不太正常那种,不用管。”花虞掩嘴小声对傅铮解释道。 傅铮吊儿郎当地问,“你怎么尽招惹人啊?” 花虞不满她的话,恶狠狠怼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主动招惹人了?” 两个人的窃窃私语让觉得对面的红裙女子很是气愤,眉毛都气歪了,被无视的她吼着,“花虞,你聋了?” 花虞就不明白了,怎么所有人都一天天怀疑她身体有问题呢?眉头轻蹙,漫不经心地说道,“许瑶瑶,我听见了,找我什么事。” “什么许瑶瑶,花虞,我是徐窈!”徐窈见花虞叫错了她的名字,怒气更甚。 “噗”''不知道是谁忍不住笑了,瞬间周围也跟着哄笑起来。 傅铮看着明明把对方气的要死却还是气定神闲的花虞,不易察觉地挑唇,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花虞也实在没想到对方不叫这个名,心不在焉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徐窈你找我干嘛。” 徐窈对花虞突然抛出的问题一愣,“我……我找……”喃喃自语,“不对啊?我找她干什么?” “花虞!我差点被你绕进去了,哼。”徐窈的脸上一副你休想骗我的表情,洋洋得意。 徐窈:“你怎么也来逛这儿了,毕竟以你不受宠的地位,花家应该不怎么给你钱?没钱可不要随便进来。” “窈窈,这谁啊,有你说的这么穷酸吗?”徐窈身后的一个女人应和着,肆无忌惮地嘲笑,五官溢满了轻蔑。 “萱萱,这是我大学同学,也是花家的七小姐?” “花家?那不是……京市第二大家族吗?”萱萱听了徐窈说花虞是花家七小姐时,声音微颤,有些慌张,怕得罪了哪家世家名媛,她也是偶尔才有机会和徐窈这种千金大小姐逛街,根本不懂豪门里的弯弯路路。 “哎呀萱萱,没事,花虞只是花家的私生女。” “哦,不好意思花虞,我这样说没关系。”徐窈语气略带歉意,俏皮地莞尔一笑,挑衅地看向花虞。 花虞并未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不起一丝波澜,徐窈被花虞直挺挺的盯着,心中发怵。 “我建议你……”花虞的话刚说出口,傅铮的声音从一旁蹦出来,打断了她,“喂,喇叭精,她买不起什么?” 徐窈似乎被傅铮这一声‘喇叭精’喊懵了,她眼睛里闪着茫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尖叫咆哮道,“你是叫我?你说谁是喇叭精!” 花虞和傅铮及时捂住耳朵,避免了物理伤害,可其他人由于反应没那么就遭了殃,出现痛苦的表情。 论吵架,傅铮这么大只输给过花虞,他勾起薄唇冷笑,嘲讽道,“你不是喇叭精吗?那你怎么会在公众场合到处传播新闻,大喊大叫啊?” 徐窈一时没有认出今天气质转变的傅铮,“你谁啊?”不过越看越熟悉,惊愕地结巴起来,“傅……傅铮?” 她自然惹不起傅铮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疯子,但强撑着理直气壮,“这里不关你的事,女孩子之间的事情傅少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傅铮不置可否:“呵……你刚刚不是说她买不起这里的东西吗?”说完从钱夹里拿出黑卡,将卡递给柜姐,“结账。” 柜姐双手接过了卡,微笑服务,“好的傅少。” 傅铮眸中淬出冷意,那混不吝的气场压制着在场所有人,“今天别说随便一点东西了,就算是整个商场,她花虞都买得起。” 徐窈被傅铮的话吓得脸色一白,咬着嘴唇怒瞪花虞,她也实在想不明白花虞是怎么和傅铮攀上关系的。 “花虞!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你让傅铮出面?” 花虞也是一脸懵逼,所以现在的场面是傅铮在帮自己说话?到底谁疯了,她就说早上要睡饱,要不然到现在还不清醒。 对徐窈的质问她只能无奈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傅铮刷完卡装完逼之后早就将头扭过去,似乎懒得和她交谈。 “啊啊啊啊啊,你们两个!”徐窈更加郁闷了,暴躁地大喊,也许是意识到有些丢人,又瞪了好几眼花虞后气冲冲地走了。 就这样,她的一群小姐妹也刷啦啦地离开,商场回归平静。 这么快就撤退了,花虞还有些不太习惯呢,意犹未尽地望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 傅铮神出鬼没地凑到花虞旁边,嗓音昂扬,“还看戏呢?” 花虞被傅铮忽然放大的俊脸吓一跳,但看在刚刚他解围的份上,不计较。但她也不想欠傅铮人情,于是说着,“刚刚谢谢你,我加你好友,把钱转给你。” “好啊。”傅铮可终于等到花虞说这句话了,今日份目的算是达成,将微信二维码递点开放她面前。 花虞没注意傅铮怪异的神情,认真地扫描,弹出来的头像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儿见过,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就在傅铮和她添加好友成功时,花虞感觉脑子突然灵光一现。 这个微信号不就是昨天晚上她拒绝的那个吗? 花虞身体一僵,如老妪般迟缓地仰起头,牵强一笑地望着凝视她的傅铮,试图缓解尴尬,“呵呵。” 傅铮似笑非笑,“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 花虞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误会误会,我昨天也是看错了才拒绝的。” 解释了一会儿,花虞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唰的一转头,眼睛半眯着,像是抓住傅铮的小辫子,“你还好意思说我?傅铮,上次我加你的时候你也把我拒绝了。” 这话让傅铮一噎,他双手交叉抱臂,底气有些不足地解释,“我……我上次也是看错了,不行吗?” 花虞昂首挺胸,黛眉轻挑,“那我们这算是扯平了,谁也别想怪谁!”为防止再争执,抬手做了一个中止的动作。 花虞:“我已经买完了,你有什么要做的吗?” 傅铮想都不想,“没有。” 花虞:“行,我们应该还是要一起吃顿饭拍个照片,要不然奶奶一定又要怀疑了。” 两人像做任务一般吃饭拍照,而后傅铮送花虞回家。车子打着双闪,在花家门口停下,花虞拒绝了傅铮的帮忙,客气地挥手再见,“今天谢谢了,拜。” 傅铮注视着花虞离去的背影,提着两个大包步履轻快,连迎风而起的发丝都透露着雀跃,他觉得这是无人知晓的花虞,陌生又真实。 第16章 宴会遇上自信男 花虞悄悄咪咪地将东西放回离主院最远的阁楼里,看了一眼掩藏得毫无破绽的东西,满意的拍拍手离开。 累了一天了,花虞打算回房间盥洗睡觉。刚走进客厅,花老夫人端坐着,花虞从容不迫地喊着,“奶奶,我回来了。” 花老夫人:“嗯,今天和傅铮相处得如何?” 花虞:“还好。” 不等花老夫人细问,花虞补充说道,“奶奶,我先上去休息了,晚安!”说完便溜了。回到房中,花虞迅速洗漱完睡觉。 ——————————————————— 初夏时节的朝阳从天边照射在百花齐放的庭院里,花虞起了个大早,被关禁闭只能待在家的她在草地上和八宝粥玩得正欢。 “八宝粥,别舔,全是口水……”难得有人起大早陪八宝粥玩,它兴奋地流着口水,上蹿下跳,就差骑在花虞头上了。 花虞将飞盘扔出去,八宝粥拼了命地叼回来,再扔再捡。花虞倒是乐此不疲,可算是累死狗了,伸出舌头哈哈哈地喘着气儿。 楼上,花老夫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草地上欢快的一人一狗,清晨的柔光扫去了她身上的寒意,好似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人看着孙辈嬉戏玩闹。 花霆珏今天这个点竟然出乎意料地起床了,用过早餐后他实在无聊,抓了一个佣人问,“花虞呢?” 佣人老老实实回答,“七小姐在院子里和八宝粥玩。” 花霆珏郁闷,眉毛一挑,“和狗玩?那怎么不找我玩啊。”说完径直朝院子里走去。 刚走到就看见花虞和狗玩飞盘,没正形地倚靠在栅栏边,“小七,你无聊吗?” 花虞不搭理他,继续和狗玩。 花霆珏不在乎,继续追问,“昨天是去约会了吗?和谁啊?哪家的?帅不帅?” 而后摸着下颌边缘,自信满满地说着,“不过……应该没我帅。” 见花虞还不理自己,他音量调高,“花虞,你有没有心啊?我是你爸诶,而且我还是被你连累才被限制出去的。” 最后一句话成功让花虞扭头望向他,目光真诚,“爸,你能安静点吗?八宝粥都跑了。” 花霆珏抬眼看了一眼跑远的八宝粥:…… 但他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花虞进了客厅,花蝴蝶衬衫闷骚地系着,身长腿长的他缩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魅惑的桃花眼本半眯着,仿佛寻花问柳的浪荡公子哥。 抢过花虞手中现切的果盘,悠哉悠哉地吃起来。 花虞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奶奶见了她爸都想打一顿,难得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欠揍。 —————————————————————— 傍晚时分,花老夫人临时通知花虞随她去参加宴会。 花虞惊愕万分,“宴会?现在吗?” 花老夫人:“对,造型师等会儿会上门给你做妆造,你不用太担心。” 花虞心想:奶奶,我在意的哪里是妆造,明明是宴会啊?但她也懒得反驳,点头答应。 一旁逗狗的花霆珏幸灾乐祸,他可不想陪花老夫人去应酬,那些商业的场面话听着他头疼,突然觉得待在家挺好的。撸起狗头,双眼灿若星河。 花老夫人似乎注意到这个小儿子,点名,“你,也跟着一起去。” 花霆珏瞬间苦瓜脸,叫苦不迭,“妈,我怎么也要去啊,我不去。” 花老夫人可不惯着他,威胁地疑惑一声,“嗯?” 花霆珏立马上楼收拾。事实证明,笑容确实是会转移的,因为……花虞霎时间面若桃花、明眸善睐。 没一会儿,妆造师齐齐上门,足足有四个,一个给花虞做发型,另一个帮花虞选礼服,还有一个负责饰品,剩下一个则负责化妆。造型师快速地给花虞盘发,簌簌青丝悉数挽着,露出颀长的脖颈和优雅美丽的直角肩。旁边的服装师将晚礼服递过去,花虞拿起走进换衣间。 换衣间门推开的那瞬间,众人惊艳感叹。 只见花虞穿着最新高定的流金色长裙,裙身细细的褶皱让裙子看上去波光粼粼、流光溢彩,饱满莹白的圆润被紧紧包着,往下是盈盈一握的腰肢,一直到纤细白皙的脚踝。 未施粉黛的脸蛋明媚照人,宛如金色殿堂里赋予神力的神明。 “七小姐,你真是太美了,这裙子也只有你才穿出了设计师所阐述的灵感。” “是啊是啊,而且七小姐你的皮肤真的很好,吹弹可破,我都只需要给你画个淡妆就好了。” 随后的珠宝也是h家千万级别的款式,满钻的项链在灯光的映照下奢华璀璨,却未喧宾夺主,反而点缀出高贵典雅的孤傲感。 众人哗然,尽管花虞京市第一佳人的称号早已声名远扬,但亲眼所见却又是另一种体会,那惊艳决绝的脸足以压制所有人,一颦一笑美到极致,是真真正正的美貌杀手。 林妈匆匆上来提醒,“七小姐,老夫人和先生已经在下面等你了。” 花虞听闻后稍稍提起裙摆,下楼。 楼下的花老夫人看着站在转角的花虞,眼底淡淡笑意,起身前往等候在门外的车子。 她爸花霆珏一身粉色骚包西装,看见花虞的那刻惊讶地说不出话,反应过来后痞里痞气地吹了个口哨,“芜湖,漂亮啊,不愧是我女儿。” 紧接着就遭到亲妈和女儿的双重死亡凝视。 花虞和花霆珏稳步跟上前面的花老夫人。车内氛围怪异,花虞略显拘束,侧头望向窗外,眼神放空,身体的局促感渐渐消散。 三人抵达宴会,花虞乖乖地跟在花老夫人身后,她很少随同一起出席宴会,这样的机会一般都是堂哥堂姐才有的。 花虞下车一瞬间,周围议论纷纷。 “那是谁啊?好美。” “我天,这是整容的,这么精致?” “京市还有这样的美女吗?” “有啊,花家花虞不就是京市第一美人吗?” “那她是谁?” “花虞。”似乎终于有人认出的走进宴会的花虞。 一声‘花虞’惹得无数人朝这边行注目礼,傅铮便是其中之一。 他正和一群朋友在宴会的一隅喝酒,单手抵着栏杆,风姿绰约。听见有人喊花虞动作一顿,玩世不恭的神情收敛,抬眸目视前方的花虞,向来淡漠疏离的眼瞳染上情绪,心乱如麻。 视线不由自主地从花虞精致的脸向下移,顺着线条柔和的下颌,纤细白皙的脖颈,再到……娇软的腰肢被收腰设计紧紧锁住,曲线优美。 艹,不能再看了。 傅铮到嘴边的笑在听见身边层出不穷的惊叹时收了回去,心底划过一丝作祟的占有欲。 还有一个人更震惊,那便是那天的徐窈。上次在商场丢人过后,她在家待了好久才出门。 看着如此惊艳的花虞她明显一愣,大学时她早已领略过花虞的美貌。 她那时也觉得不公平明明花虞也偷偷吃炸鸡,偷偷熬夜,可皮肤就是白皙细腻,尤其是天生的冷白皮让所有人站她旁边都黄了一个度。 可现在这般的花虞却几乎是一骑绝尘,美的惊心动魄。 而这边的花虞显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动静,她小鸡逐米似的点头听老夫人絮絮叨叨,“今天是陶家老夫人七十大寿,陶家不算是什么顶级豪门,不用太过拘束,不过陶老夫人与我是好友,举止还是大方得体些好。” 花虞:“知道了,奶奶。” 接着花老夫人领着花虞到了陶老夫人面前,那是个温和典雅的奶奶,尤其是经岁月沉淀后留下的气度,慈眉善目的五官看得出年轻时的温婉贤淑。“婉容啊,这是我们家小七,花虞。” 花虞:“陶奶奶好,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嗯好,小七这长的真是标志啊,秀芝你好福气啊。”陶老夫人笑意盈盈地点头,而后打趣花老夫人。 花老夫人与好友之间交谈时少了几分厉色,“你的福气那可是公认的,再说你那孙子也优秀得很嘛。” 寒暄一会儿后,“你慢慢招呼,我带她四处逛逛。” 这边和寿星说完过后,花老夫人又带着花虞走了一圈,都是她的老姐妹们,一一认识。 花虞认得眼花缭乱,打起精神嘴角噙着标准的笑挨个挨个问好。 花老夫人和一众姐妹们兴起打麻将,花虞就在一旁守着。可能是花老夫人看出了她的无聊,终于施恩让她自己出去玩。 得了命令的花虞喜笑颜开,“那我就先出去了。” 出了棋牌室,花虞刚刚踩着高跟鞋走了一圈又一圈,脚酸软乏累,于是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拿起酒杯细细品尝。 久藏的白葡萄酒馥郁馨香,慢慢摇晃,轻抿入口,口腔的温度将葡萄酒的香醇催化,初入口的酸度强劲新鲜,瞬间侵占感官,饱满又厚重的口感在舌根处停留,余味悠长。 花虞惬意自在,好看的眉眼舒展。 却不知不觉间有些贪杯,大厅人潮涌动些许闷热,她懒懒地扶起额头休憩片刻,好似一副美人醉酒图。半天不见好转,花虞决定出去透透气。 刚走到花园里,花虞感觉有人跟着自己,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警惕地出声,“谁?” 一个长相中等,说话总是油腻腻的男子自我介绍,“你好,花小姐,我是牛俊峰。” 见花虞呆愣在原地不说话,他撩了撩不多的头发,邪魅一笑,颇为霸道地说着,“花小姐有男朋友吗?我也是京大毕业的,也算是花小姐的学长了,想必你听说过我的名声。” “不回答吗?我知道现在有太多女孩子每次面对我都害羞的说不出话来,你不用怕。” 花虞简直傻眼了,眼神有些复杂,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想面前这个人家里每天要节省多少买油钱。 花虞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牛俊峰嘴角的笑一滞,转瞬一脸恍然大悟,“呵……没事,我知道你们女孩子喜欢说反话。” 花虞都接不住他的梗了,她不可思议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生物,那眼神仿佛看外星人似的。 牛俊峰见花虞上下打量他,闭上眼微微张开双臂,一副‘任卿看’的模样。 花虞:失策了 第17章 倒霉落水 就在花虞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时,熟悉的大喇叭声从花园入口传来,“呀,花虞,这么多年不见你谈恋爱,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审美奇葩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啊?” 一句话得罪两个人,徐窈是有这方面能力的。 对面牛俊峰脸色难看,黑了好几度。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最在意的外貌,毕竟他觉得自己天人之姿,气宇轩昂。 加之名校出身的他一毕业就接手了家族企业,和一般富二代富三代纨绔不一样,圈内少有人比得上。于是出口怼道,“徐窈你什么意思?” 徐窈本就是徐家大小姐,有她爸和她哥替她撑腰,是圈内出了名的娇纵大小姐。 她早就看不惯牛俊峰平日里的霸道总裁样,毫不客气地骂着,“自己长什么样不知道吗,牛家现在连一块买镜子的钱都出不起了吗?没钱这钱我徐家出了。” 花虞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眼神在两人之间转移。虽然她和徐窈不对付,但还是略微点头,对她刚刚说的话表示赞同。 牛俊峰也没想到徐窈会这么口无遮拦,他想着她一个女孩子有些小脾气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她直戳他的肺管子,那就别怪他不给情面了。“徐窈,你京大的名额都是徐家花钱买的,你在狂傲什么?” 徐窈见他说起自己最想掩藏的学业,气的胸口起起伏伏,“牛俊峰!你以为你就是天之骄子啊?你霸道总裁的样子骗骗外面那群小姑娘得了,别在圈子里装模作样。” 牛俊峰听到她说自己装霸道总裁,他认为毋庸置疑的事情何须管他人质疑呢,不以为意地笑了,“像你这样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没资格说话,别以为我们牛家怕徐家。” 徐窈:“你骂谁二世祖?” 牛俊峰:“谁是谁心里不清楚吗?” “好啊你个牛俊峰,我要撕烂你那破嘴。”徐窈最讨厌别人说她是二世祖,这样和花虞那种米虫有什么区别,怒气沉沉地盯着牛俊峰,叫嚣着冲上前去。 她一把拧住牛俊峰的胳膊,牛俊峰也没想到徐窈竟然真的动手,别说他没想到了,就连花虞也大吃一惊,真抡起袖子干啊?! 趁牛俊峰没反应过来,徐窈踹了他一脚,牛俊峰疼得弓起腰,这下给了徐窈机会,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众人只看见一层层假发掉落。 花虞看着这荒唐又搞笑的一幕,眼睛瞪的像铜铃,退一步继续观摩。 在场笑点低的甚至‘噗嗤’发笑,这阵阵笑声直直击中牛俊峰要强的心,脸色如墨的他奋力甩开徐窈,男女之力实在悬殊,徐窈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她的一群好姐妹呼啦啦的过来扶她。 徐窈越挫越勇,她从小到大可没怕过谁,接着干! 牛俊峰的好友们也过来询问他战况,没想到是真的战——况。牛俊峰这回没大意,擒住她的手臂,再次将她推倒。 徐窈气的发疯,“啊啊啊啊啊,牛俊峰!我今天要打死你。” 牛俊峰:“呵……正巧,我也要替徐家好好教训教训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你。” 说完两人又扭打在一块,牛俊峰没多少头发可抓,徐窈就勒住他的领带。牛俊峰也不甘示弱,扯着徐窈的头发,两人都露出痛苦表情。 小花冒泡,焦急地催促着傅铮,“宿主宿主,快,攻略对象有危险。” 傅铮听到她的话,呼吸一滞,声音急躁又坚定,“花虞?她在哪儿?!” 小花:“前面花园的的泳池边。” 傅铮直直向游泳池跑去,到了就看到乱七八糟的场景,地上全是衣服碎布和……假发? 而后听到一群人尖叫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啊啊啊啊,有人掉水里了。” 傅铮紧皱着眉头,四处寻找也没看见花虞的身影,只听见扑通一声,泳池炸开巨大的水花。 扭头看向水面,泳池里泡着三个人,牛俊峰和徐窈扭成一团,花虞孤零零的跌落水中。 傅铮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直直向花虞的方向游去,探出有力的大掌将渐渐沉入池底的花虞拦腰拥住,两人肌肤紧紧相贴,冰冷的池水却难以抵挡炙热的体温,这一刻心跳蓬勃。 吃瓜群众还愣在三人落水的场景里,却不想还有人跳进去。部分眼尖的人认出傅铮,“傅铮?” 江潮阳也跑过来找傅铮,一听这话,“啊?铮哥?!不会。” 往池子里仔细一看,“卧槽,还真是。” 傅铮将花虞放在地上,宽厚的身躯死死遮住花虞湿透了的身子,喊着,“江潮阳,衣服。” 江潮阳看这架势,二话不说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递给他,“诶,给,铮哥。” 傅铮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西装,拿过来盖在花虞脚边,“算了,快去拿毯子。” 江潮阳虽然无语,但还是迅速从应侍手里拿了一条厚厚的毯子递过来。 傅铮接过毯子后将花虞包的一丝不透,轻轻拍着花虞的后背,观察她是否呛到水,不一会儿,花虞转醒,对上傅铮关切的目光,茫然无措,一时间两人慌了神。 傅铮移开了放于花虞腰间的手,花虞也拉开距离,微微松开了他的怀抱,气氛微妙,两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好似不熟。 听到花园里巨大动静的宾客们也赶了过来,都有些傻眼。 这什么情况,怎么全都从水里出来。 花老夫人注意到了地上的花虞,匆匆走来,眼底明明有关心脱口而出的还是训斥,“小七,这怎么回事?” 徐窈的一家人也蜂拥而至,团团将她围住。再娇纵的人遇上家人也忍不住委屈,抱住她爸徐董事长放声大哭,“呜呜呜呜,爸……呜呜呜呜……” 徐董事长一脸懵,但还是环住自己的宝贝女儿,语气宠溺,“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和爸爸说,爸替你收拾他。” 徐窈也不说话,只是埋头哭泣。 牛俊峰的父母自然也看到自家儿子的惨状,出门时还是西装革履的,现在头发秃了,领带消失,身上的衣服湿淋淋的皱在一起。牛俊峰的母亲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儿子,“诶哟,儿子,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伤的。” 花虞未回应花老夫人的话,她一门心思想着落水的事。 说起来自己为什么在水里,她也想不明白。 她就是一枚普通的吃瓜群众,却不知下一秒撕打成一团雪球的两人直直向她撞来,无任何反应的时间,她悲惨地一同落入水中。 第18章 劣等基因遗传 时间倒回花虞落水的前一分钟。 徐窈的头发勾到了牛俊峰的胸针,两人被迫缠绕,视线遮挡,看不清眼前的方向。 不料徐窈脚一崴,带着牛俊峰一个庞大的滚雪球般撞向倒霉的花虞,接着就是三人齐刷刷落水的一幕。 等到众人情绪平复过后,陶老夫人出来圆场,毕竟今天她是寿星,看这模样今天这生日也是办不成了。嗓音未含半分怒气,依旧温声细语,“让小辈们梳洗梳洗,各位不如先去会客厅商聊。” 僵持在这儿确实不是办法,众人只好听她的意思照办。 花虞等人去陶家客房洗澡换衣服,长辈们则前往会客厅。 过了许久,花虞等人被陶家佣人引到会客厅,里面坐着花老夫人、傅老夫人、徐家一大家子、牛家夫妇、几个在场的人以及寿星陶老夫人,四人走过去各找各的家人。 陶老夫人先开场,温柔出声,“不如就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人不说话,还是一个旁观者先开了口,她是陶老夫人的孙女,“奶奶,是徐窈和牛俊峰打架,把花虞撞进了池子里,然后傅少跳进去救了她。” 信息量太大,几位长辈都没有反应过来。 徐窈的母亲轻哼一声,端起豪门太太的姿态,“不可能,我们窈窈那么乖巧,怎么可能和一个秃头打架。” 这话彻底惹怒了牛俊峰的母亲,“你说谁呢?你看看你现在毒舌的样子,有其母必有其女,我们俊峰谁人不夸一句翩翩君子,我看啊,一定是你女儿挑事。” 两位豪门世家主母剑拔弩张,完全不顾仪态,你一言我一句地互怼。 在场的人感觉心累,花虞等人更是觉得情景重现了,她甚至无聊的想嗑瓜子。 陶老夫人出面阻止,“好了,你们再怎么说也代表京市的豪门圈了,怎么能骂成这样。”两人一顿,看不顺眼地瞪了对方好几眼才收场。 陶老夫人的目光在徐窈和牛俊峰之间巡视,“那你们两个又是因为什么打架呢?” 徐窈和牛俊峰不说话,却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到花虞身上。 花虞感受到众人的注意力朝自己身上刺来,暗道一声不好,还来不及开口解释。 就听见徐窈的母亲嘲讽道,“你就是那个上学时惹我们窈窈生气的花虞啊?果然惹事精长大了还是只会惹事,私生女就是见不得光。” 花虞拧着脸,眉间戾气横生,声音挟裹着冷意,“徐夫人,你和你女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说我?” “徐窈上学时便处处针对他人,娇纵顽劣、不知悔改。我还在想到底是谁教授于她这些糟粕的,毕竟我一直和她同一个老师。” 徐窈本就苍白的脸色因花虞的话变得煞白,徐夫人脸色也不太好看。 花虞勾唇笑意盈盈地盯着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今天一见到您,算是明白了,原来有种东西叫……遗——传。” 最后致命一击,“你们劣等基因都可以遗传,我私生女又如何?” 这惊天动地的一番话如惊雷般乍现,众人简直惊掉下巴,实在不敢相信花虞这样漂亮绝美的人竟然舌灿如莲,战斗力爆表。 傅奶奶赞赏地眨了眨眼睛,她之前觉得花虞漂亮,但多多少少少了些生气儿,如今这样才对嘛。 在她看来,女孩子嘛,不论身世如何,不能活的太压抑。 她旁边站着的傅铮眼底也闪过一丝笑意,看来花虞不是只骂他一个人,这暴躁的兔子现在逮谁咬谁。 而被骂的徐夫人更是急火攻心,捂住心脏喘气,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花虞,“你……你……” 花老夫人看了看对面快要昏厥的徐夫人,沉声说着,“小七,道歉。” 花虞脾气上来了,声线有些冷硬,“奶奶,我道什么歉,他们两个自己要打架,我也是受害者。何况也是徐夫人出言不逊我才予以回敬的。” 可花老夫人却执意说:“我带你来不是让你惹出事端的,道歉!” 花虞目光坚毅,带着绝不更改的语气,“不可能,我还没让她们向我道歉呢。” 这边徐夫人听见花虞还要让她们道歉,彻底气晕过去了。徐窈大喊大叫,“妈!你没事。”于是徐家人着急忙慌送她去医院。 最终事情不了了之,只得暂时散了场。 花老夫人:“婉容,实在不好意思,搅了你的生日宴。” 陶老夫人还是明白些事理的,“我这一把年纪也折腾不起,就当省事了。倒是小七在我这儿出了事,我还照顾不周呢。” 花老夫人:“她生性顽劣,不用管她,那我们先走了。” 陶老夫人看着花虞一脸倔强,不卑不亢,低垂着眉眼。想说什么,但终归是他人家事,还是不要多嘴的好,于是笑着说,“好,你们慢走,那我就不送了。” 花虞望向对面的傅铮,本想向他道谢,但花老夫人的催促让她不得不放弃,迈向他的步子一转,默默收回视线,跟上走出门的花老夫人。 傅铮低头稍稍握紧手掌,似乎陷入眷恋,那里有刚刚残留的一缕温热,等到傅老夫人叫他的时候,抬头望去花虞早已跟着花老夫人走远。 不过小花带来了好消息,小花激动极了,“宿主宿主,好感度涨了,现在已经10%了诶。” 傅铮断眉一挑,额前碎发微湿,“嚯,这样就有10%了?那这也太简单了。” 他已经幻想早日攻略花虞了。 第19章 家法伺候 没有继续参加生日晚宴的花老夫人直接带着花虞回了回家。 她脸上是即将喷张的怒意,坐在威严的麒麟椅上,狠狠地将龙头拐杖捶地。 而花虞一言不发的站在她面前,没有任何表情,因为她知道今天在外忤逆了奶奶的命令,回家自然免不了一顿罚的,至于是什么,无非就是熟悉的那些。 她已经习惯了。 旋即花老夫人发怒地呵斥道,“站好,我倒是不知道你在外面这般伶牙俐齿。”厉声吩咐一旁的林妈,“林妈,给我拿家法来。” 林妈迟疑片刻,“老夫人,这……”家法的惩罚实在是过重,林妈心疼的望了一眼孤零零站着的七小姐。 花老夫人音调降了降,“怎么?我说的话现在不管用了?” 林妈不敢质疑,“没有,我马上去拿。” 林妈递来鞭子,这是上好的藤蔓编织而成的。花老夫人年轻时雷厉风行,功夫也了得,对待儿子孙辈行不含糊,惯用雷霆手段。两人的固执出奇的相像,因此花虞以前也挨了不少打。 花老夫人再次问话,“小七,你认不认错?” 花虞斩钉截铁,明媚的脸色丝毫不变,“我没错,我今晚没做错任何事。” 花老夫人怒意直线上涨,“好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 说着扬起手中的鞭子,凌厉的藤蔓唰的落在花虞的左臂上,刹那间细皮嫩肉的手臂留下胆战心惊的红痕。 花虞低头闷哼一声,咬牙忍住疼痛,一缕未吹干的发丝擦刮过脸颊,凌乱但没有扰动花虞坚毅的脸色。 花老夫人:“有没有错?” 花虞:“没有。” 又是一鞭向花虞挥来,右边的手臂也落下可怕的痕迹。花老夫人看着倔的像头困兽般的花虞,此刻两个强硬的人相互较着劲,谁也不肯认输。 最后花老夫人将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词严厉色,“给我好好反省面壁,什么时候认错了再出门。” 花霆珏不知道在哪儿鬼混回来了,摇摇晃晃地走进门,“妈,这是……” 花老夫人看见他眼底不复清明,明晃晃的醉意,心头的火气又不免冲上来,叱责道,“滚。” 花虞沉默不语,脸上泛着骇人的冷意,径直上楼。 客厅里只剩下花老夫人和林妈,林妈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老夫人,您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要用这么强硬的手段。” 花老夫人倦意袭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底浮现出少见的脆弱,“她太倔了,身后的亲生父亲又靠不住,在这吃人的豪门世家里,任何血雨腥风都能将她湮没,我又能护她多久?” 继而吩咐林妈,“林妈,徐家那边让霆瑞停了合作,花家的人还轮不到他们来教训。” 出声嘲讽道:“哼,私生女?她们家那正儿八经的大小姐还真上不了台面。” 夜里温度降了些,花老夫人抬手拢紧披巾,幽幽叹息,“看来……有些事是时候提前了。” ——————————————————— 楼上,花虞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小兰敲门,花虞有气无力地说着,“进。” 小兰声情并茂地描述着手里举着的药膏,“小姐小姐,我给你拿了膏药,这可是传说中神医亲手制作的药膏,擦了很舒服的。” 哪有什么神医,倒是花家会让医术高超的老中医专门定制各式药膏。看着小兰一脸哄孩子的表情,花虞勉强莞尔一笑,接过药膏,“谢谢小兰,我没事,早点休息。” “嗯嗯,小姐也早点休息,八宝粥明天一早估计也等着小姐呢。”小兰暖心安慰道。 “小姐,晚安。” “晚安。” 花虞将药膏收好,进了浴室,温暖的水流淌过脸颊,落在伤痕上时不免传来刺激神经的疼痛,但她却没有去管,只是咬牙忍了忍。 过了许久她才从浴室出来,面无表情的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手机给傅铮发消息答谢,那天的转账他也没收,早已退回来了。 花虞:『今天的事谢谢你了,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找我。』 傅铮:『小爷我行侠仗义,做好事不留名。』 花虞:『……』 虽说是很中二的话,但却也成功让花虞此刻的心情好了点。 第20章 不对眼的大伯母归来 清晨花虞起床的时候听小兰说了,今天奶奶不在家,和花霆瑞前去拜访国外的合作伙伴。 不过还有一个消息——那便是飞去法国看时装秀的大伯母倒是回来了。 花虞和大伯母韩晚珍虽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亲人,但她俩真说不上关系好。 主要是韩晚珍作为韩家独女,自小便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各方面都是照着豪门名媛培养的。韩家虽然不如花家,但也算是京市排名前十的世家。 而后韩晚珍又和京市第二家族的花家继承人花霆瑞相爱结婚,接连生了两个儿子,也就是花凛花冽兄弟俩。而且两个儿子也是个顶个的优秀,小女儿花凝也是如今娱乐圈中的顶流女星。 她这一生可谓是风光无限、羡煞旁人呐。 但花虞这个三房私生女的出现让那时的花家遭受了不少风言风语,偌大的豪门望族竟然被一个下三流的女人摆弄拿捏,说出来不知道多丢人。 尤其是圈子里一些碎嘴的人在她面前编排,拿这个来嘲笑她。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花虞,不对,应该是不喜欢三房的人。 但碍于情面也没有太过刁难,何况三房除了这事也没给他们惹出什么事端,这么多年了关系也就那样,不咸不淡的,互相不招惹便是了。 主要还是三房不会与他们有利益纠葛,毕竟花老夫人早就分好了家产。 韩晚珍出行都是一车人陪伴,每次出门都是一次血拼,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挑起墨镜,吩咐着,“小兰,给我把鲜榨的果汁拿来。” 小兰笑眼眯眯地端着一杯果汁过来,“来了来了,大夫人,刚刚您进门时现榨,绝对没超过一分钟。” 韩晚珍轻抿一口,仪态优雅端庄,“嗯,还不错,还是小兰你榨的果汁好喝,我在巴黎喝的难喝死了。” 小兰脸上的喜色更甚,满眼真诚,“大夫人您喜欢就好。” 韩晚珍:“对了,我给你们带了礼物回来,wendy。” wendy是韩晚珍的随行管家,负责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夫人,东西已经装好放在这里了。”她的身后是齐刷刷的一排人,手里拿着各大奢侈品牌的商品袋。 韩晚珍疯狂迷恋购物,但其实各大奢侈品牌们早早就会送新品过来,加之花家有自己的裁衣工作室,老师傅定时上门裁剪定制新衣,所以买回来的东西基本上也不会用,都是拿给家里的佣人们分了。 并且韩晚珍还让小兰等人换上衣服给她瞧瞧,她还蛮享受看人换上自己买的战利品。 小兰和花虞年纪相仿,也是如花似玉的时候,不过她早就没上大学。 也不是没钱上,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是跟着花虞上花老夫人重金聘请的名师教授的课。但奈何知识她不入脑啊,那如同天书一般的课业让她实在招架不住。 林妈也清楚自己女儿那不够用的脑子,于是随她去,拿钱买了个大学挂名。 再说花家给的薪资待遇那是外界公司远远比不上的,因此她也就留在花家。 所以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咸鱼啊,连花虞都自愧不如。 看完所有人换上最新款的衣服,韩晚珍极其舒服,感觉所有人气质都上升了一个level,更配得上在她身旁伺候。 毕竟她可不喜欢丑人,看起来怪磕碜的。 其实这也算她后来并不讨厌甚至偶尔还有点喜欢花虞的原因,因为花虞那脸真是太赏心悦目了,比看秀还让人心满意足。 坐飞机有些乏了,韩晚珍起身上楼补个美容觉。 穿了新裙子的小兰蹦蹦跳跳地跑到花虞面前,“七小姐,这身好看吗?” 花虞看了一眼可爱的小兰,眉眼带笑,“嗯,好看。” 小兰不好意思地望着阳光下温润的花虞,“嘿嘿,七小姐也好看。” “对了,这是鲜榨的葡萄汁,七小姐快喝。” 花虞垂头翻看资料,轻声应下,“放着,谢谢小兰。” 小兰也不打扰花虞看书,跑到一旁和八宝粥玩了起来。 ——————————— 晚餐时间,餐桌上只有花虞和韩晚珍,两人除了刚刚韩晚珍下楼时花虞喊了一声大伯母,除此之外再无交谈,静的出奇。 吃完饭,到了韩晚珍最爱的八点档电视剧, 她以前从来没看过这些婆婆妈妈的狗血剧,对他们这样的豪门来讲,手机电视只是微乎其微的工具,连娱乐方式都算不上。 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独特的‘艺术’,但偶然间瞥见花虞躺在沙发上刷剧,她一看就上瘾了。 不过想起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还是叫住了花虞,朝身边的女佣喊道,“小栀,你去把那条鱼尾钻石项链拿下来。” “是,夫人。” 不一会儿小栀拿着个珠宝盒下来,韩晚珍将其递给花虞,“喏,你的礼物,全家都有份。” 花虞神色淡定地接下,礼貌一笑,“谢谢大伯母。” 两人也没再聊天,各自散去。 凌晨十二点,韩晚珍由于白天睡了一觉,又在倒时差,所以一直在客厅看剧。 别问她为什么不回房间看,那是因为躺在沙发上看大屏才有感觉嘛。 而且花家的佣人也不在主院休息,都是在旁边的专门的院子里睡觉,也不会有人打扰她追剧。 但……她似乎忘了花虞还在家。 花虞房间的灯还没有熄灭,灯火通明。她正查阅着酿酒的相关知识,蓦然想起一本重要的的书落在楼下了,于是准备下楼去拿。 走到楼梯时,发现一楼大厅的大灯熄灭,不过小花灯却昏幽幽的亮着,电视也没有关,她以为是佣人们一时之间疏忽了。走到一旁将书拿上,准备去关灯关电视。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花虞心想:难道是有人偷跑进来了,按理说不应该啊?家里每天晚上都有人巡逻的。 她警惕地拿起一个花瓶作为防身的工具,不曾想下一秒却与起身喝水的韩晚珍撞个正着。 韩晚珍惊天动地的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花虞单手提着花瓶,另一只手捂住耳朵减少伤害,疑惑出声:“大伯母?” 逡巡了一番眼前的电视以及水果零食,心中了然,敢情是熬夜追剧啊。 韩晚珍听到这声大伯母瞬间镇定下来,脸上火辣辣的,被小辈抓到偷看电视。不过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个家也有她的一份子啊,怕什么。 于是决定先发制人,挺直腰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花虞也没正面回答,只是没头没脑的提醒了一句,“大伯母,马上大结局了。” 韩晚珍也困惑不已,顺着花虞的视线望去。 她的电视剧?! 大结局! 结局! 局。 第21章 再撞酿酒 这天早餐时间,韩晚珍趁着还没用餐,神不知鬼不觉地凑到花虞面前,佯装咳嗽。 花虞象征性关切一问,“大伯母,是身体不舒服吗?” 韩晚珍假笑,“没有,谢谢小七关心。” 而后用微不可察的声音低语,“上次的事你就当没看见,别和你奶奶说,我给你买礼物。” 刚刚下楼的花老夫人看见餐厅里和谐的一幕,眼底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狐疑,她就出差了几天怎么这俩人感情这么要好了,还说起悄悄话,出声询问,“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韩晚珍循声回头,似乎有些惊讶,“妈?没有没有,和小七随便聊聊。” 花老夫人的出现让花虞出现幻觉,早已愈合的伤口却隐隐作痛,她垂眸抿唇没有发言。 两人之间的氛围古怪奇异,连韩晚珍都感觉莫名的火药味,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对祖孙的神情,大胆猜测她不在家的日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那抓心挠肝的八卦之心燃起,更下饭了。 花老夫人自然注意到了花虞今天的安静,但她也并非柔情似水之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也不是简单的一顿教训。 是多年来的点点滴滴。 ———————————————— 花老夫人饭后依然又出差去了。 花虞这几天想了很久,决定将酿造已久的红酒装瓶作为谢礼给傅铮,她走到阁楼。 昏暗的木质小楼总共有三层,是花家老宅年头最久的一处,花老夫人每年都会请专业的人员进行修缮。 不过阁楼幽暗,她很少来,只是维护祖宗们留下的东西罢了。 花虞推门走进,落锁。又拉开右手边的一个侧门,惊现一条通往地下的窄道,她顺着走下去,竟然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地下室。 说起这个地下室花虞也是意外之中摸索到的,初二那年她和花老夫人爆发了一场巨大的争执,她躲在阁楼里哭泣,一不小心按到了机关,发现了藏在阁楼下的地下室。 初次入室之时,她害怕极了,但恍惚间在漆黑沉闷的房子里闻到一股清冽又甘醇的酒香,宛如春风萦绕,缠绵悠长。 彼时没有一丝安全感的她不知不觉间被这莫名的香气所抚慰。 后来花虞重新打量这小室才明白这原来就是废弃的酒窖,又查了族谱发现确实上上上上一辈有旁系祖宗爱酿酒,不过记载寥寥几个字。 花虞还未高考前学业太过繁重没有时间研究这些,不过高中毕业后便正式酿酒,这也成了她为数不多的偏好。 她走到两个巨大的橡木桶旁边,百年来形成的天然发酵场所让酒窖内空气中微生物种群的含量维持在适宜酿酒的程度,这倒省了花虞培养环境的时间,这是橡木桶存放的必要条件,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很难酿出美酒。 而且这两个橡木桶还是花虞从纪夏的酒窖里搬的呢,那时两人以此打赌,花虞险胜后抱得橡木桶归。 拿出抽取器,轻轻拔掉木塞,从橡木桶中取酒。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沿着杯壁流出,馥郁醇厚的葡萄酒香溢满整个房间,花虞轻抿一口,品尝着口腔中红酒的口感。 橡木桶里面的单宁、香兰素、橡木内酯、丁子香酚等化合物质相互融合,这些化学物质使得红酒的颜色更加的稳定,口感也更加柔和顺滑,香味更加丰富和协调。 这桶红酒是她18岁那年酿造的,到现在已经四年了。当时花虞是选择赤霞珠与梅洛混酿,赤霞珠带来的是浓郁的黑色果香和强大的单宁结构,入口苦涩,而梅洛则能够带来更饱满的酒体和更高的酒精度,降低苦涩感。二者也是葡萄酒中绝佳的cp组合。 而后花虞有又去收藏室里拿了一瓶珍藏版罗曼尼康帝,打包送给傅铮。 这几天花家的戒备放松了许多,花虞也不用钻狗洞了,依旧从侧门偷偷溜出去。 花虞前往傅家,刚刚走到傅家庄园外,花虞便遇到出门散步的傅奶奶。 傅奶奶也觉得前面走来的女孩子实在眼熟,定睛一看,正是花虞,她可太高兴了。自从上次宴会就没听见她的消息了,肯定是慕秀芝吓到小姑娘了。 花虞上前打招呼,温和的嗓音如沐春风,“傅奶奶。” 傅奶奶:“诶,小七啊,身子好点了吗?” 花虞听到这发自内心的关怀,浅笑曳曳,“好多了,谢谢傅奶奶关心。” 傅奶奶看她拎着礼品袋朝庄园走来,不解地问着,“对了,你这是?” 花虞也反应过来,“噢噢,傅奶奶,我找傅铮他在家吗?” 傅奶奶喜出望外,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但强忍住莫大的好奇,“找……找傅铮?” 继而毫不犹豫, “他啊,他肯定在。” 傅奶奶心想:这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地就让人家女孩子主动上门找来了。转而又暗骂一句不懂事,他一个男孩子怎么能什么事情都让女孩子主动呢?净和家里的老头子学了这些。 傅老爷子:荒谬,简直荒谬! 花虞也是一愣,纳闷:这人还能肯定或者不肯定在家吗? 就在她发愣之时,傅奶奶慈祥地开口,“小七,走。” 花虞也没想太多,点头跟上傅老夫人。 走进傅家庄园,映入眼帘的便是盛大的假山竹林,仿佛掩藏于世外桃林般。走近主建筑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华丽复古的西氏庄园覆盖了大片地皮,宛如欧洲古老的城堡。 傅奶奶快步走到一个门卫面前,窃窃私语,“快去把傅铮给我叫回来,就说我有急事和他说。” “是,老夫人。” 而后拉起花虞的手,“小七啊,我们先进去坐着,傅铮还在洗澡。 ” 花虞:“嗯嗯,好。” 两人坐在前厅聊天着天,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傅铮的踪影,傅奶奶低头侧语:“这臭小子''怎么还没回来。” 声音很小花虞没有听太清楚,微微蹙着眉心,“傅奶奶,是傅铮不在家吗?” 接着递出礼品,补充说道,“其实我是来谢谢那天他在泳池救了我,这是我带给他的东西,如果傅铮不在家的话,您可以帮我转交给他吗?” 傅奶奶刚想应下来,门口传来声响,“奶奶,你叫我干嘛?”嗓音懒洋洋的,却能听出其间夹杂着微微喘意。 两人向门口处望去,傅铮头上绑着黑色的发带,墨黑的头发被汗浸湿黏在额间,断眉狠厉,扑面而来的骄矜恣意,恍惚间花虞似乎看见高中时傅铮的模样。 傅铮神情微愣,“花虞?” 傅奶奶可算心安了,腿脚灵活地走到两人视线中间,疯狂朝傅铮挤眼睛,“哎呀,你这臭小子,洗澡洗这么久?” 傅铮更懵了,“洗……洗澡,洗什么……” 傅奶奶忽然使劲扯着他的手臂,那劲透着威胁的意味。 傅铮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薄唇肆意一勾,无奈笑道:“是是是,刚刚洗了澡。” 花虞看了一眼傅铮汗涔涔的黑t贴着紧实宽厚的身子,线条分明,实在不像是洗了澡的样子,礼貌一笑。 傅奶奶拉着傅铮坐下,“小七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这话含糊其辞,暗示性十足。 “找我?” 花虞也怕生出误会来赶紧解释,“上次宴会你救了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谢谢。” “这是谢礼,收下。” 傅铮背靠沙发,闻言轻挑断眉,接了过来,“谢了。” 傅奶奶:“你看看人家小七,多用心啊,还特意跑一趟给你送东西。” 花虞敛了敛眉眼,“没有,傅奶奶,这是我应该做的。” 傅铮向来恣意纵横,他慢条斯理地解开系好的蝴蝶结,礼物露出庐山真面目,“酒?” 花虞细致地解释着,“嗯对,左边那瓶是我自己您酿的,年份不长,但我试了口感还不错,另一瓶是年份口感都还不错。” 傅奶奶和傅铮显然对于花虞会酿酒这件事有些诧异,傅奶奶甚至直接夸赞,“小七好厉害,竟然还会酿酒?” 很少有外人称赞花虞的酿酒技艺,甚至在花老夫人眼里这是不入流的职业。花虞会心一笑,“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傅奶奶谬赞了。” 时间不早了,花虞是时候回去了,她起身道别,“傅奶奶,我就先走了。” 傅奶奶也没有多留她,毕竟花家对花虞的管教较为严苛,应声,“诶好,有空记得多来玩玩。” 花虞礼貌浅扬唇角,微微点头。 小草检测到好感度变动,出声提醒:“宿主,好感度正在上涨。” “恭喜宿主,好感度上涨10%。” 花虞有些惊讶,看着傅铮丝毫不显情绪的脸色,甚至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嫌弃,却不想竟然涨了这么多好感度。看来他确实是爱喝酒了,她的方向是把握对了,那这对她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 她相信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轻松搞定傅铮。 ———————————————— 回到家中,花虞奔向阁楼,最近新学了种方法,今天正好试试她新买的工具。 将所有的仪器清洗消毒后,花虞取了些陈酿放入酒瓶中,打算今晚喝个宿醉。她提着酒瓶,挎着一个盛满各种工具的篮子,出了阁楼。 由于酿酒的手记还在房中,她决定拿着东西回房间慢慢琢磨。 花虞的房中有一个独立的书房,是花老夫人当初专门给她隔离出来的,以便她学习。她将一扎扎手记摊开,又把仪器摆弄好,准备开始。 一一清洗少许葡萄,不去梗会增加葡萄酒中单宁和结构感,再用机器将葡萄压榨使之释放出汁水,浸渍半个小时。随后使用带长柄的木勺将葡萄汁放入培养机中。 花虞似乎沉浸在其中,并未注意到敲门声。 十分钟之前,花老夫人由于天气问题临时更改航班,但却没有及时通知花家,花虞更是不知道原本要去外地出差的花老夫人原路返回了家。 花老夫人巡视了一番楼下,并未见到花虞的影子,于是问道,“小七呢?” 小兰从小就害怕一向雷厉风行的花老夫人,低着头小声回答:“老夫人,七小姐在房间里面。” 花老夫人:“她今天一直待在卧室里吗?” 小兰:“不是的,七小姐早晨用完餐后在庭院里看了许久的书,又和八宝粥玩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到房里的。” 花老夫人不觉有异样,只是打算上楼去看看。花虞门前,林妈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半分动静,抬头询问:“老夫人,这……” “大白天反锁门干什么?去拿钥匙。” 林妈转身去拿备用钥匙,将钥匙对准孔,轻轻一拧,房门打开。可是却不见花虞的踪影。 花老夫人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走近书房。书房是智能锁,上面绿色的指标显示着门已上锁。 就在花老夫人准备让林妈敲门时,门开。是花虞忘记拿小容量的烧杯,正准备出来拿。一抬头与门口的花老夫人和林妈撞上,瞳孔放大,“奶奶?你不是……” 花老夫人怒气沉沉地看着花虞身上的白色实验服,如惊雷般呵斥道,“花虞!你这是在干什么?” 第22章 这就是你忤逆我的代价 花虞脊背僵硬,脸上的血色褪去,茫然无措地紧咬下唇。 还未说出口花老夫人大喝道,“你在酿酒?!” “我有没有告诉你花家绝对不能出现如此低廉的工艺?” 花虞不想心中最宝贵的东西遭到如此否定,解释道:“奶奶,这不是低廉的工艺,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技术,何况我们京市的首席酿酒师不也在国际上斩获了无数奖项,受到无数人青睐吗?就连花家也会珍藏他限量款的酒。” 花老夫人冷哼一声,“呵……你的意思是我们花家也上不得台面!好啊,花虞你现在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旋即她继续补充道,“况且你也说了那是首席酿酒师,你呢?你个米虫也好意思说这个。” 几近失去理智的花老夫人将‘米虫’二字直直说出口,虽然外界的人都说花虞是米虫,但花家没有任何人会在她面前提及。 却不想今天却是花老夫人坐实了心中所想,花虞眼尾泛红,惨然一笑,冷漠的予以回击,“您自私无情,只是想要每个人都按照你的心愿成为你手中操纵的傀儡,残忍地剥夺他人的自由。” 花老夫人言辞犀利地嘲讽道:“自由?你有什么自由可言,要不是我收留你,你现在就是一个弃婴。” 花虞也不甘示弱,眼里凝结着寒冰,直视花老夫人的眼眸,“您当初留下我其实是怕外人会说花家无情无义,毕竟那个时候大伯刚刚坐上家主之位,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所影响。” 红唇翕动,幽幽然地吐字:“您不想要您最看重的大儿子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对吗?” 林妈瞳孔地震,七小姐是疯了吗?怎么敢说出这些隐秘的话,心里替她捏一把汗。又小心翼翼的窥探了一番老夫人的神色,果然脸色黑如墨水,眉心似乎能拧出水来。 龙头拐杖重重砸在地上,花老夫人气势恢宏,此刻的她像极了年轻时雷厉风行的花家家主夫人,“好的很啊花虞,调查起家里的事情了,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家事。” 紧接着厉声喝道: “林妈,把保镖带上来,给我砸了这些东西。” 花虞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不敢置信地抬眸目视花老夫人,眼底似乎有什么黯淡下去。 林妈想开口劝说一二,“老夫人……” “别让我说第二遍。” 林妈深谙七小姐和老夫人的脾气如出一辙,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眼下两人都不会向对方低头,无奈只得下楼去喊人,不出三分钟,七八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保镖走了过来,齐声高喊,“老夫人。” 花老夫人死死地盯着花虞,冷血地下着命令,“把这书房砸了,拉住七小姐。” 说完一行人分工,两个人牵制住花虞,另外的则开始动手砸东西。 “别动我的东西,滚开!”花虞奔向器材,想要守护住心爱的东西。 冰冷又愤怒的声音再度响起,“给我摁住她!” “你给我亲眼看看这就是忤逆我的代价。” 花虞看着一个保镖抬起了她的萃取仪器,狠狠砸向地面,接着是刚完成的实验皿,眼底血丝遍布,目眦尽裂。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挣脱不开这些人的桎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 不知道砸了多久,耳边一直传来刺耳的响声,忽然周遭一片寂静,花虞觉得自己应该是失去听觉了,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不再挣扎,任由自己的双手被束缚住,最终身体滑落在地。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毫无反驳的余地。 花老夫人看着砸的差不多的书房,沉声说道,“好了,都下去。”保镖们也有序地退下。她锐利的双眼扫射着地上的花虞,如帝王般发号施令,“花家不需要酿酒师,趁早死了那条心,你要是日后再犯,就不是砸东西这么简单了。” “还有,我会让你嫁到傅家,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小七,这才是你该走的道路,是你身为花家儿女的责任。” 花虞真的有些听不清楚众人的声音,只是两眼无神地呆滞着。 倏尔,她扯着嘴角惨笑,尾音发颤,“我难道就是您联姻的工具吗?在您眼里是不是只有联姻才是我唯一的价值?” 眼眶不由一热,自嘲道:“对,我就是废物,我是花家最丢脸的存在。” “从我作为花霆珏私生女的那一刻起,我注定是花家的耻辱所在,是您不愿承认的孙女!” 哀伤的双眼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娓娓道来,“奶奶,您说我性子不活泼,可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小时候很喜欢上爬下跳,我喜欢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就连园丁老伯都说我聪明伶俐。 “可是呢……您不喜欢,您说花家不需要一个只会疯闹的野丫头,您逼我去学习礼仪,我也去了。” 花虞眼里蓄起大颗大颗的泪珠,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小时候您会在大哥二哥竞赛后给他们准备礼物,会在三姐四姐回国后让裁缝师傅亲自到家里定制漂亮的裙子,于是我拼命去拿奖,却得到的只是一句,‘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东西上’,所以后来我再也没有拿过奖。” 花老夫人刚开始无法接受花虞的存在,婚前私生女,差点让花家陷入舆论危机,所以在花虞小的时候处处不待见她,对她没有好脸色。 花家其他哥哥姐姐轻而易举便能得到的东西,小花虞却需要费很大的劲,她不像他们一样有父母傍身,大伯母出身豪门,花老夫人也鲜少苛责她。 二伯母虽是普通人家,高攀了花家,但自身不卑不亢,凭事业让众人改观,何况她对自己的孩子十分护犊子,其他人很难置喙她的教育。 而花虞 只有一个浪荡子父亲,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早早便为人父,花霆珏实在难以承担这个重任,所以养育的事情只好交给一直为自己擦屁股的母亲。 即便他后来没有结婚,也一直只有花虞这么一个孩子,但花虞说到底在花家的存在有些尴尬,甚至放大了是不堪。 更何况身为小说里拥有超高的天赋的男女主们,花家的六个孙辈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他们随手一举便能得到花家大家主——花老夫人的赞誉。 可花虞引来的是嫌恶,她每每都在后院里看着哥哥姐姐们在前厅接受夸奖与礼物,眼底流露出艳羡的眸光。 低头看着手里皱巴巴的奖状,那是她拼命熬了夜才得到的,可奶奶说这是不重要的东西,水灵灵的大眼睛覆上一层水雾,阴霾笼罩着她小小的身子。 她绷着小脸,用小手一点一点抚平属于自己的奖状,真的好难拿到的 前院的欢声笑语传入她的耳朵里,她觉得老师上课说的不对,笑不代表开心,她只觉得好难过好难过,低垂着小脑袋,她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走回了那个不朝阳的房间。 拉上被子,紧紧闭上眼睛,睡觉就好了。 睡觉不难过的。 往事积攒的委屈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她继续看着眼前冷漠的人,她的奶奶,艰涩的揭开自己的伤疤。 “高中的时候我在学校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那段时间我真的快抑郁绝望了,但你从不管我的病痛,只是认为我矫情麻烦,让老师加重我的学业任务。” 那时候花虞被全校传来她暗恋楚澈的事情,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女竟然喜欢光风霁月的楚家继承人,一时间所有的讥讽朝她袭来,她身边没有好友家人可以倾诉,只能默默忍受。 原本内心脆弱的她企图找花老夫人,她唯一亲近的家人诉苦,可花老夫人只觉得她娇气、无病呻吟,继续为她请老师加强学习。 紧绷的神经差一点就要彻底崩盘了。 所幸后来酿酒救了她一命。 像倒豆子一般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恍惚了一瞬。 “后来我拼了命的学习,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学到眼睛疼,压力太大导致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每天呆呆地望着窗外悄悄落泪,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天天流鼻血,头疼。” “不过还好……我拿了全校第一名,可是都没能分到你的目光。” 说到自己拿了第一名的时候,花虞的嗓音愈来愈哽咽,仿佛浸透着漫天的委屈。 “高考时我想报酿酒专业,您不允许,您说那是低廉的工艺。我被迫选择了金融专业,我真的不喜欢,那些不是我想要的。” 花虞又激动几分,似乎要将心思宣泄,她凝望着花老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我一次次反抗,一次次酿酒就是想要证明我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摆弄的傀儡,我也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我也有厉害的地方,我并不是一事无成的废物。” “为什么哥哥姐姐在你那儿得到的永远是尊重与自由,而我只有满心满眼的嫌恶与打压,为什么啊?您告诉我为什么啊?!” 三个愤恨的为什么让花虞彻底失声痛哭,这么多年的辛苦似乎全部掩藏在其中,身体微微颤抖,眼泪簌簌往下落。 花老夫人听着花虞诉说着往事,她似乎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花虞,心中大恸,往日威严肃穆的眼瞳浮现出破碎与慌张,却还是硬着心肠,“你不适合他们的路。” 她知道自己当初存在偏见,想着将这个孙女养在身边,乖巧点不给她惹麻烦就行,可是随着花虞一点点长大,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 花虞的眉眼是七个孙辈中最像自己的人,她也渐渐有所松动,可她到底是主持花家这么多年的大家主,一时之间很难改。 何况,她不知道的是。 以前她想要一个乖巧懂事孙女,儿时的花虞做不到;后来她觉得这孩子实在太过死气沉沉,想要及时拉回来,却不想长大后的花虞做到了她希望的那般模样。 她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错误的关系。 花虞直言挑破,“呵……您是想说我天生愚钝,不如他们聪慧有天赋。” 花老夫人静默片刻,不慌不乱地拨弄手上的佛珠,“你老老实实按着我给你选择的路走是不会有错的,这一生会顺遂富贵的。” 铿锵有力的嗓音直直落入嘈杂的书房中,“可我不想。” 花老夫人手一顿,依旧高高在上的姿态,“小七,我知道你很倔,不过……这里是花家,我才是一家之主,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话题绕回,花虞抬手拂去泪水,只有这个办法了,她决定放手一搏,“如果我答应联姻,您是不是就再也不会阻碍我酿酒了。” 花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似笑非笑道,“你在和我谈条件?”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花虞丝毫不让步,“怎么?不配吗?” 此刻,花老夫人仿佛透过花虞看到了年轻气盛的自己,早年丧夫,一个女人固执的扛起花家,“好啊,不过除了联姻以外,你不许在外暴露花家的身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掀起多大的波浪。”说完也不再理会花虞,花老夫人转身离开。 待花老夫人走后,花虞的手撑着地面,地上全是七零八碎的物品,因为挣扎而垂散下来的头发遮住她的脸,只留一面冷厉精致的下颌线。 指尖不觉间蜷缩,眸中的坚定愈发强烈,似要夺眶而出。 她偏要酿酒! 绝不妥协。 第23章 傅铮等的了吗 回到房间的花老夫人静静地伫立在明亮的落地窗前,余光却瞥向书架角落里的一张皱巴巴的纸,好像是一张陈旧的奖状。 这是很久以前花虞比赛得到的一等奖, 其实她听授课的家庭教师讲了,只是她太忙了,或许那时也确实没有闲工夫听这个孙女的一点小成就。 那天去花虞房里看到酿酒资料的时候,这张被花虞藏在书架内层的奖状掉落出来,于是花老夫人鬼使神差的捡起,让林妈裱起来放在自己房间的书架上。 她每天一抬头便能看见。 刚刚花虞说的那些话对她的打击着实有些大,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了,人也悲春伤秋起来,她清明的瞳孔里难得出现一丝恍惚。 大房的三个孩子很少让自己操心,很早便上了各种培训班,待在家里的时间不多,出国成家后就更不用说了。 二房那边自己那个儿媳妇对子女的养育上心,更不用她来管,唯独花虞不一样,她自然明白小儿子的不靠谱,只能寄托她来养孩子。 所以七个孙子孙女里面,花虞确实是陪伴她最多的,大学也在本地上的京大,听话懂事。 尤其是小时候,因为她父母姿色出众的缘故,花虞长的比其他小孩子白嫩软糯,怯生生的,嫩的像她精心培养的那株瓣莲兰。 还会主动亲近她,只是那时没有在意罢了。 花老夫人沉重的叹息,侧头对林妈说话,声音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倦乏与悔恨,“林妈,给我去约一下傅老夫人,就说两家有要事相谈。” —————————————— 经过这么一吵,花虞吃饭的时间点也没有下来,还是小兰给她房间里吃的,小兰心疼的看着她的充满血丝的眼睛,“七小姐,吃点饭。” 哭的久了,花虞的声音不免有些哑,她勉强笑了笑,“好,谢谢小兰,放着我一会儿吃。” 小兰知道七小姐想要一个人静静,也不想打扰她,于是轻手轻脚的将餐食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下楼时,朝她妈妈也就是林妈摇摇头。 林妈内心无奈的叹气,老夫人和七小姐真是一模一样啊。 偌大的餐厅只有花老夫人和韩晚珍用餐,两人谨遵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一时间餐厅安静的只剩下轻微的声音。 实则韩晚珍心里掀起波涛骇浪,因为她吃到瓜了,她是在场者,毕竟那么大的动静很难听不见, 其实从某种程度市她觉得自己这个侄女挺可怜的,她的那个小叔子是半点也靠不上,而且众所周知老夫人对花虞管教严苛,出门都有限制,更别提平时的吃喝拉撒了。 唉 尤其是今天那个大动仗估计挨的骂不轻啊,回来前她更是听说动用了家法,这么多年家法几乎全落到三房父女俩身上去了。 韩晚珍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汤,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主位上婆婆的脸色,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花家老夫人,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又悄悄抬起眼皮望了一眼花虞房间的位置,一时间情绪复杂。 算了,一会儿出去买个礼物送给可怜的小侄女。 —————————————— 另一边雷厉风行的花老夫人在餐后休息片刻,起身换好衣服去约定的地方。 京市一处隐私性极好的餐厅,这是花家的产业之一,今天花老夫人特意约了傅老夫人一聚。 她早早的到达,一身唐装气势压人,优雅地端起茶碗轻呷一口,又随手放在梨花木桌上。 屋内点的是让人心静的檀香,礼佛之人最爱,青烟缭绕上升,满室静谧安宁。 约莫十分钟后,傅老夫人姗姗来迟,其实她是准点到的,看到早已坐在座位上的慕秀芝,习惯的心梗一下。 又是这样。 她摆出一贯和蔼的态度,嘴里说道,“秀芝啊,怎么约我这么急啊?” 花老夫人淡然的瞥了她一眼,“坐,今天找你是有要紧事的。” 傅奶奶在她对面坐下,有些纳闷对方有什么要紧事找她,难道是傅铮和花虞之间的联姻? 花老夫人拨弄着手里的佛珠,语气铿然,“今天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我要让花虞和傅铮的婚事尽快确定下来。” 傅老夫人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听了这话差点被茶水呛住,“咳咳咳……你说什么?” 傅奶奶着实是惊讶的一把,她打心里喜欢花虞这个小姑娘,当然希望能成就这桩婚事最好,不过两个孩子不是才认识吗?怎么就这么着急了。 谁料花老夫人依旧面色不改,声线肃穆又不容拒绝,“别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我,这不也是你们所期待的吗?” 定定的望着傅奶奶的眼睛,“花、傅两家联姻,皆大欢喜。” 听她说这话,傅奶奶不乐意了,轻笑道,“婚姻岂能是儿戏,况且还得看孩子们的意见,两情相悦才好。” “呵……傅铮等的了吗?” 幽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如冰冷的暗箭般让室内的气氛霎时间冷凝。 傅老夫人向来和善的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隐忍与愤怒,气愤的拍了拍桌案,“慕秀芝,你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花老夫人一句话成功让房间内的氛围陡然转变。 这是她们都心知肚明但绝对不会放在台面上讲的事情,如今却被花老夫人打破平衡。 这件事还得从二十二年前说起,那是傅铮和花虞出生的那一年。 那时候花家正面临最关键的继承人交接时刻,却出了花虞这个乱子。 花老夫人知道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蠢,却没想到蠢到被人算计了一个孩子。 大家族里每一个孩子的血脉都极其重要,来路不明的野孩子注定与明媒正娶的世家后代不同。 花霆珏吓惨了,他喜欢玩,但是一向非常警惕,尤其是子嗣方面,他都做的很稳妥。 谁知明刀易躲暗箭难防。 他中了他人特意为他设计的一环。 最后无奈之下做了亲子鉴定,确实是他的孩子,为了稳住集团与花家的声誉,花老夫人出面将花虞带回花家抚养。 京市第二大家族遭遇一波震荡。 而此时的京市第一大家族傅家同样遭遇家族隐秘。 傅家少奶奶姜灵璇于几个月前产下一子,傅家下一任继承人出生。 然而这个孩子一出生便住进了保温箱和监护室,他身体极其孱弱,心跳几乎消失,奄奄一息,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间。 傅家的专业团队围着这位娇贵的小少爷团团转,用最好的仪器吊着微弱的呼吸,一直到几个月后不见好转,这期间傅家大肆捐款祈福,各大寺庙的香油钱不要命的给。 直到偶然一天,灵栖寺着名的大师,法号云慈,为傅铮算了一卦,断然他可能活不过二十二岁。 一时间傅家大乱,姜灵璇是难孕体质,好不容易和丈夫傅承乾备孕多年后有了如珠如宝的第一个孩子,却遭受如此打击。 他们不愿意相信,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确实一步步验证了这个卦象。 傅铮活了下来,可是年龄每长一岁,他的身子就愈发孱弱,仿佛是靠着补药续命,他也成了众人口中的病秧子,傅家上上下下都很宠他,希望他能恣意生长。 他小的时候还是很乖巧的一个小孩子,可日复一日病痛的身心折磨摧残着他的心志,让他变得暴躁易怒,难以克制。 后来他干脆放飞自我,人越是没有什么越想要证明自己。 傅铮也不例外,他开始什么狠什么刺激玩什么,成了有名的京市太子爷,混不吝的混世魔王。 高中毕业后临近那个可怕的时间点,傅家带着傅铮去往各国寻医问药,他的状态似乎一点点好转,可这也正是傅家上下最难过的事情。 回光返照。 傅家所有人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心里慢慢崩塌,就连姜灵璇和傅承乾借口出海度假,实则是找了好几座寺庙祷告祈福。 因为傅铮刚刚过了二十二岁生日。 而今天花老夫人点明的便是傅铮活不过二十二岁的厄运。 所以傅奶奶才会生气到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了,这是他们都万分不想面对的事情,她气的脸颊涨红,上气不接下气,哆哆嗦嗦的指着眼前的花老夫人。 旋即花老夫人沉稳的开口,“江涟涟,我有个法子。” 这话让傅奶奶开始不淡定起来,瞳孔放大,“什么?” 然后花老夫人从一旁拿出两张红纸,推到傅奶奶面前,“看。” 傅奶奶喘过气来狐疑的盯着她眼前的两张单薄的红纸,如脆弱的蝶翼般,却迎着窗外的风晃动,彰显出无限的生命力。 她双手展开一看,上面有看两个日期,一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傅铮的出生时辰,而另一个她不太清楚。 似乎是料到了她的不解,花老夫人眸光岿然,直接说了出来,“那是花虞的生辰八字。” 闻言,傅奶奶心中掀起轩然大波,花虞的生辰八字,抬头问道,“慕秀芝,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样,花虞和傅铮的生辰八字极为契合,我甚至费了大功夫找了云慈大师,他说两人是命中注定。” 停顿片刻后,花老夫人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花虞可解傅铮的死劫。” 最后一句话让傅奶奶身形一晃,手一不小心碰到了茶杯,茶水洒了一地,浸湿了桌案,可谁也没去管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傅奶奶两眼通红,“慕秀芝,你说真的?没骗我。” “不信的话你大可自己去问问云慈大师。” “好。” 言尽于此,花老夫人看着她动容的神色便明白她成功了,接下来只需要坐等傅家上门提亲就好了。 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她看着傅老夫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清明有神的目光恍然几分,低头饮了一口茶。 秋天快来了,风轻轻吹过,树影摇曳。 她掸了掸衣裙上的尘埃,起身离开。 林妈候在门口,见她走出来连忙上前,花老夫人的声音轻飘飘的,恍若隔世,“双莲啊,你说我做对了吗?” 双莲是林妈的名字,她一直是花老夫人的左膀右臂,林妈知道老夫人的顾虑,她点了点头,宽慰道,“七小姐还小,以后会理解您的。” “但愿” 第24章 寻找云慈大师 傅奶奶从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她整个人宛如在炉火上行走,坐立难安,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两张薄红纸,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似的。 眼神难得茫然,终于回过神来之后她叫了傅老爷子和姜灵璇夫妻俩回老宅,而另外三人第一次见老婆\/妈如此仓惶的模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急事,连忙赶回家。 姜灵璇与傅承乾夫妻俩回来的时候在院子外和傅奶奶撞个正着,他们瞧见了她不对劲的脸色,赶忙上前搀扶住她,姜灵璇紧张地问,“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傅奶奶摇了摇头,只是说着,“扶我进去。” 姜灵璇与丈夫默契的对视一眼,深谙不对,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傅奶奶扶到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吩咐佣人端来参茶。 傅奶奶喝了一口参茶,缓了一口气,望着傅承乾问,“你爸呢?” 傅承乾沉声道,“爸快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傅老爷子大步朝里走来,他向来疼爱妻子,见她神色有损的坐在沙发上,阔步走到傅奶奶身边,因为年轻时当过兵的缘故嗓音气势如虹,“怎么了?我就出去钓个鱼不至于气成这样?” 傅奶奶被他一句话逗乐,睨了没正形的老伴一眼,“都跟我来书房,我有事商量。” 这个点傅铮不在家,他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根本不沾家,所以正好不用想着避开他。 三人虽然懵但还是听傅奶奶的话,跟着来到书房,关上门的那一刻,傅奶奶拿出了她一直攥在手心的红纸,摊开在众人眼前。 在三人不太明白的注视下,娓娓道来,“今天慕秀芝找我谈了傅家与花家联姻的事情,她给了我两张纸,上面分别写着傅铮和花虞的生辰八字。” 傅承乾和姜灵璇一人拿着一张,在听到她说生辰八字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由脊背一僵,此刻莫名的预感占据大脑,他们再次看向手里的红纸。 黑色的墨水将红纸晕染开来,像是刻到心里一般令人心颤。 “慕秀芝说两人的八字契合,花虞可以解铮儿的死劫。” 这话一出,三人神色莫辨,瞳孔地震的看着傅奶奶,傅老爷子缓了半天才皱眉道,“这件事情不是可以开玩笑的,老婆子你确定慕秀芝是这样说的?” 傅奶奶看着他,点点头,“嗯,而且她是找的当年那位云慈大师。” 云慈大师他们自然不陌生,当初说出傅铮厄运的那人,姜灵璇深呼吸一口气,刚刚麻木的四肢渐渐回暖,她脑子也清醒不少,身为一名母亲,她何尝不想自己的孩子健康顺遂,这也是她这么多年的心愿。 如今真的要实现了吗? 她莫名觉得眼睛酸涩,葱白的指尖蜷缩着,傅承乾看到妻子这般反应,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低声安抚,“会好的。” 然后转头对傅奶奶说道:“妈,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应该谨慎点。” 毕竟是自己儿子的命,傅承乾不想冒险,但如若有一丝希望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求来。 傅奶奶明白儿子的意思,郑重的点点头,“嗯,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我们去找云慈大师问一问。” 傅家四人都陷入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之中,情绪难以形容,总的来说是傅铮回来后发现家里的氛围不太对劲,他喊了喊,“爷爷、奶奶、爸、妈。” 傅奶奶他们有气无力、又有些慌张的应了一声,“嗯,铮儿回来了。” 傅铮抬腿漫不经心的坐在沙发上,低头回复手机里不停弹出来的信息,总感觉一道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过抬眸的那一秒又都四散而去。 忍不住腹诽:奇怪了,难道家里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殊不知傅家所有人都忙碌于找云慈大师的踪迹。 傅承乾当即便派人寻找云慈大师,可却得知云慈大师早已四处云游取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会停留在何处。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派出手底下的人开启地毯式搜寻,大约三天后终于有了一点蛛丝马迹,云慈大师出现在了申城,于是傅承乾立马调人去拜访。 巧的是,他的人前脚到达申城一座寺庙,谁知云慈大师后脚便离开了。 无奈之下傅承乾直接派人围堵了灵栖寺,山脚、半山腰以及山顶全是傅家的人,傅承乾这人心思深沉,京市出了名的不好相与,冷着脸宛如修罗般站在灵栖寺主持面前。 唇角勾起一抹亦正亦邪的笑,“主持,我最后问一遍云慈大师到底去哪儿了?” 住持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这样的阵仗,灵栖寺有不少权贵世家参佛,他在众人面前威望不错,可不曾想几乎是要被京市傅家家主所胁迫。 他与云慈大师是师兄弟,他那师弟耐不住性子,天天云游四海,自由自在,把因果报应全留给了他,无奈的他只能摇摇头,“傅施主,我师弟这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找到他的行踪,除非他自己出现。” 傅承乾的脸色黑沉如墨,轻笑出声,那笑不达眼底,“哦是吗?那为了见到云慈大师,我只能先委屈一下住持和灵栖寺上上下下的人了。” 说罢,傅家的人包围了灵栖寺,里三层外三层,任何人不得踏入。 京市一大半都是傅家的势力扎根,傅承乾出面那便是代表傅家,几乎京市无人敢阻拦,傅承乾看了看腕间的手表,散漫的掀起眼皮,旋即离开。 活人总会出来的。 而远在外的云慈大师一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于是算了一卦,发现这劫难竟然是落在他和灵栖寺头上的。 惋惜道:该来的还是躲不过,看来云游只能下次了。 傅家包围灵栖寺的第三天,云慈大师回到京市,落地的那一刻他便被傅家的重重保镖请回了寺庙里。 他看着寺庙外的连号黑色劳斯莱斯,心知是傅承乾那个煞神来了,二十二年前他就已经领略过傅家的权势,一家每一个好惹的。 唉希望这次的逢凶化吉能让傅家少些戾气。 他走到灵栖寺后院的凉亭处,傅承乾早已等候多时,看着一席黑色西装,脸色不善的傅承乾,云慈大师合手作揖,“傅施主,好久不见。” “云慈大师,别来无恙啊。” “我有些小事需要询问云慈大师,却听闻云慈大师远游去了,我只能多留下人叨扰贵寺了。”傅承乾云淡风轻的将这几日的事情说出口,虽说是求人,但语气没有丝毫卑微。 云慈大师善意的笑了笑,“不知道傅施主想要问什么?” 傅承乾从西装口袋里摸出那两张纸,递给云慈大师,“希望大师替我看看这两人的生辰八字。” 云慈大师接过他手里的纸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了,当初那位雷厉风行的花家家主来找他问过一次。 第一次见到两人的生辰八字时,云慈大师心中大震,傅铮的死局是命中注定,早已写下的结局,那位女孩也是,天生的红颜薄命,两人的命格相似。 可如今这两人的命运神奇般交织,神魂契合,相生相克,他们互为对方的劫,却也能解开有情人的死劫。 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情缘,但也为这对命运坎坷的孩子感到庆幸,上天的好生之德终于眷顾了他们一次。 然后他将两人八字契合的卦象告知花老夫人,眼前严肃的女施主眼里划过一丝蔚然,浅浅阖眸叹息,“多谢云慈大师。” 花老夫人给灵栖寺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后便转身踏出寺庙。 而如今再次见到二人的生辰八字,他如实告知傅承乾,“傅施主,花家七小姐确实可以解傅少爷的死劫。” 傅承乾眉心隐隐松动,“当真?” 云慈大师坦然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行,叨扰了。”得到了回复,傅承乾留下一句后拔腿离开,凄凄小雨飘飘洒洒在他冷厉的脸上,却仿佛如春雪消融。 傅家人井然有序的撤走,灵栖寺的香油钱再添一笔。 第25章 傅家商议 傅家所有人焦急的等待着傅承乾的消息,傅奶奶围着客厅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傅老爷子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老婆子别转了,你转的我头都晕了。” 傅奶奶本来就等的烦躁,偏偏傅老爷子不怕死的撞上枪口,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就你话多,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姜灵璇这几日被这所谓的喜讯折磨的睡也睡不好,整个人憔悴不少,但此刻公公婆婆欢喜冤家的对话让她不免失笑。 院子外传来汽车鸣笛,姜灵璇明白是自己的丈夫回来了,她立即起身朝外走去,傅奶奶和傅老爷子对视一眼后心知儿子带消息回来了,也赶忙朝外面走着。 姜灵璇小跑到傅承乾身边,语气颇为迟疑,“老公,怎么样?” 傅承乾拉着她的手,见她迫切渴望的模样,明知不是探讨的场景,还是忍不住点头。姜灵璇不敢相信的捂着嘴,几乎下一秒就要喜极而泣了。 但终究理智战胜了,他们连忙回了书房细说。 书房内,所有人紧张的看着傅承乾,两老口知道自家儿子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刚刚也看不出是喜还是悲。傅承乾望着他们,一一道来,“我问了云慈大师,他说花虞确实能解傅铮的死劫。” 话音刚落,傅奶奶和傅老爷子愣怔片刻,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能解死劫四个字重重砸在他们心上,猛然一击,脸上浮现出喜出望外的神情。 姜灵璇的反应也大差不差,他们这些年表面乐观,实则心里苦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他们绝不愿意接受,可偏偏境遇便是如此苦不堪言。 可如今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傅奶奶喜极而泣,老泪纵横,傅老爷子这般硬朗的人也不禁红了眼眶,牵着妻子的手嘴硬道,“哭什么,这是好事!”傅奶奶此刻没有心思与老伴斗嘴,点头应道,“是啊是啊,多好的事啊,我们铮儿终于可以期盼健健康康了。” 众人情绪稳定些许后,坐下来好好商量接下来的打算了。 婚是一定要结的。 之前是傅奶奶撮合的婚事,她说道,“承乾,慕秀芝那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到时候和他们好好谈谈联姻的事情。” “可是” 这时姜灵璇疑惑的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傅奶奶见她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灵璇?” 姜灵璇摇摇头,说出心中所想,“妈没什么,我只是好奇花家是想做什么?”她忽而抬头望向身侧的傅承乾,他开口道,“我和你想的一样。” 傅老爷子锐利的目光沉了几分,豪迈的声音微肃,“确实,慕秀芝大费周章的测了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又坚决提出两家联姻,不论出于什么,还是谨慎为好。” “你爸说的对,不过尽量满足慕秀芝的要求,这场联姻一定要成。”傅奶奶饶有其事的说道。 姜灵璇望向丈夫,语气坚定,“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商议的差不多,傅家已经准备开始行动了,傅承乾他们负责花家的谈判,而傅奶奶和姜灵璇则是去做傅铮的思想工作。 于是当傅铮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起,两双眼睛直溜溜的落在他身上,仿佛像是逮住贼似的,傅铮断眉轻挑,看他奶奶和他妈的这架势 今天不宜回家。 旋即准备转身离开,傅奶奶她们怎么能眼见着他离开呢?果断朝一旁的申伯递去眼色,下命令,“申管家,拦住。” 申伯立即和老宅里其他的保镖将傅铮围的团团转,傅铮看着眼前重重人影,还是在家门口,回头瞥了一眼两位女性长辈,简直快要气笑了。 抬脚迈入客厅,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慵懒的舒展眉眼,声线轻飘飘的,“说,这回咱家太后和皇后需要我做什么?” 听到他没个正形的话,傅奶奶和姜灵璇已经没觉得如何,现在只恨他不成熟,马上要结婚了可怎么办? 难不成还让人家女孩子来照顾他? 傅奶奶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但还是步入正题,她凑近笑的稍微八卦了些许,让傅铮惊觉指定没好事,接着便听到傅奶奶的询问,“铮儿啊,你和小七相处的如何?” 话音刚落,傅铮瞬间悟了,感情是他打探他相亲进展的,脑子里浮现出与花虞见面的场景,自从上次她送了酒他就没再见到她了,说起那瓶酒他还没喝呢? 改天尝尝。 他的愣怔在傅奶奶和姜灵璇眼里不简单,两人都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有盼头,这是能成啊! 于是她们一左一右的挪到傅铮身旁,傅奶奶声音如嗡嗡的蚊蝇,“那你悄悄告诉奶奶,你们到哪一步了?牵手?或是那啥?”姜灵璇也笑吟吟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脑海里花虞的身影挥之不去,傅奶奶说的亲密举动让傅铮眼下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抹红悄无声息的爬满耳根,蔓延至整个耳朵。 姜灵璇露出仿佛看到鬼一般的眼神,这是她那个上天入地的混世魔王儿子?看来这小子挺喜欢花家小七的嘛,不过传言不是说两人关系不太友好吗,她们这段时间还是了解了一些小辈之间的琐事。 倏的,一个念头升起,傅铮不会是在搞暗恋? 呵这样暗恋迟早失恋。 难得看见儿子这般反应,姜灵璇忍不住出声打趣,“怎么?害羞了?” 这一问彻底让混沌的傅铮清醒了不少,冷眉嘴硬道,“我害羞什么?”他将这一切的原因都推给系统,谁让他要攻略花虞呢。 姜灵璇敷衍地附和他,“是是是,你没害羞是家里太热了。”说罢眉眼弯弯,她可太喜欢她儿子吃瘪了,心中对未来儿媳妇花虞多了一份喜爱,总算有人治一治这小子了。 她揽过一旁的抱枕,和傅奶奶继续眼神交流了一番,说出来今天最重要的事情,“那如果我们让你们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结婚? 不是应该先订婚再结婚吗? 旋即又觉得哪里不对,他为什么要和花虞结婚? 其实傅铮和花虞的想法差不多,只想快点攻略对方,压根没想到两个人会真的结婚,可如今花虞想逃离花家,所以她是愿意结婚的,反正婚后各玩各的嘛,在这个圈子里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傅铮显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一是他知道自己这破身子骨,万一让人家年纪轻轻当了寡妇就不太美妙了。 这二嘛,没有喜欢的人不想结婚。 可似乎今天姜灵璇和傅奶奶没有像以往一样听他的,他们实在是等不及,二十二年以来的提心吊胆让他们太害怕了,所以姜灵璇停顿片刻后开口。 “我们决定让你和花虞尽早结婚。” 第26章 花家众人 豪门世家之间相互依存、相互掣肘,对于京市的这些大家族来说也是同样适用的。 谁家与谁家合作、联姻,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各方眼线。 而傅家家主傅承乾与花家老夫人见面的消息一时间传开来,傅家与花家本就是顶级豪门,自然有合作。 但两家如若私底下再商谈其他的合作,各家纷纷坐不住了,派人去打听。 可花老夫人与傅承乾的交谈隐蔽性太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只是两人出来时显然脸色都不错。 这边和傅承乾聊完后,花老夫人让林妈通知花家其他人回老宅一趟。 花家众人接到消息时都颇为震惊,鲜少有这样重大的事情,需要聚集花家上上下下,这一般都是过年才凑的齐的。 花家大房倒是没有太操心,毕竟韩晚珍一直住在老宅,丈夫虽然管理集团常年出差,但也在京市。 唯独二房,花虞的二伯父是集团的二把手,定居京市,可二伯母的工作需要常年出差,国内国外到处飞。 二伯母秦盈盈虽不是豪门出身,但不卑不亢,一心专注事业,是个女强人,而且她早年因为育儿理念的问题,执意搬出老宅,与花老夫人之间的关系自然差了些。 都不一定有时间精力回来,尤其是临时通知的家庭聚会。 韩晚珍本来就在老宅,所以她睡了个美容觉才慢悠悠地下楼。 然而等花虞走到客厅时,花霆瑞与花霆瑾已经从公司赶回来了,她朝着两位长辈一一点头问好,“大伯父、二伯父。” 花霆瑞抬眼看向她,应道,“小七。” 花霆瑾嘴边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好久不见,小七愈发漂亮了。” “谢谢二伯父。” 这两位伯父对花虞还是挺不错的,平时买礼物都会有花虞的份,甚至很多时候比她爸花霆珏还要靠谱。 说曹操曹操就到,花霆珏一身花蝴蝶衬衣,打着哈欠晃着步子走下来,一屁股坐下,摘下一颗葡萄放到嘴里,“嗯不错,真甜。”然后随性的问向自己的两位兄长,“大哥、二哥,吃吗?” 花霆瑞长兄如父,一脸严肃的摇头,眼中是恨铁不成钢,但想想这四十几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暗自收回了视线。而花霆瑾一直以来脾气温和,他轻笑一声,“霆珏你吃。” 连连拒绝对花霆珏来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可惜的点头,“噢好。” 花虞莫名觉得脸上有点热,但心头涌上不好的感觉,果不其然,她亲爸——花霆珏已经扭头看向站在花老夫人旁边的她,眼神清澈,“虞虞吃吗?” 花霆珏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喊自己的女儿‘虞虞’,每次都忍不住逗她。 如果此刻脚下有洞,花虞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遁走,但她还是只能无奈的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我不吃。” 花虞的拒绝让花霆珏脸上浮现出一秒的伤心,轻啧一声放下葡萄。 没胃口了,不吃了。 大家还真以为他伤心了才不吃的,只有花虞才知道,她爸那是半夜起来吃宵夜,吃饱了,现在又吃了几颗葡萄当然不想吃东西了。 接下来花家的孙辈们陆陆续续归来,大房的花凛花冽他们是最先赶回来的。 而韩晚珍的小女儿也就是花虞的六姐,如今是炙手可热的顶流女明星,她在剧组赶通告,所以没有回来。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当初她进娱乐圈的时候,花老夫人极力阻止,两人感情生分不少,这么多年她除了节假日基本上都不回花家。 然后踏入客厅的是穿着空军服,踩着靴子的花椿,英姿飒爽。 花虞的二伯花霆瑾是个风度翩翩的儒雅君子,爱上风风火火的二伯母秦盈盈,即使门不当户不对,也坚决非她不娶。 两人多年也是恩爱两不疑,婚后生了一对性格迥然不同的双胞胎女儿,也就是花虞的三姐花椿与四姐花染。 三姐花椿不爱红装爱武装,一心参军,如今是一名开战斗机的飞行员。 她的空闲时间只有休假,今天特意调休回来。 四姐花染也紧随其后,她从小便是娇气大小姐,三年前与珠宝大亨顾家的继承人联姻,去年刚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听到消息的时候,她把孩子交给保姆,让司机开车送她回来,此刻正提着她价值百万的包包,迈着摇曳生姿的步子朝客厅走来。 至于花虞的五哥花柏嘛…… 从小脑瓜子灵,测了智商后发现是神童,一路跳级,十几岁本硕连读,然后继续读博。 如今二十五岁的年纪已经当上教授了。 不过他是一个考古大佬,常年不是挖古墓就是看文物的,一两年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情。 何况当初花老夫人让他留校做大学教授,不要整天灰头土脸的考古,可有个女强人母亲的他怎么会愿意忍受死板的循规蹈矩。 所以他果断拒绝,然后就更加不回老宅这边了。今天没能回来也是因为在考古,失联好一段时间了。 花虞和哥哥姐姐们一一打着招呼,“大哥、二哥、三姐、四姐。”打了招呼后她才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休息了。 他们也都朝花虞微微点头示意,花凛花冽以及花椿对于这个最小的妹妹其实态度差不多,他们也都挺喜欢这个妹妹的。 但终究因为年龄和分居关系生疏不少。 不过花染就不同了,小时候她是傲娇的大小姐,其余弟弟妹妹几乎只比她小两岁,和她差不多大,所以她没有当姐姐的荣誉感。 而且还要因为晚出生几分钟就成了花椿的妹妹,这让她心态极度不平衡。 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比她小五岁的妹妹,也就是咱花虞,她终于从花虞身上找到当姐姐的使命感。 她把这个三房的妹妹当作自己的洋娃娃,给她梳洗打扮,可娇滴滴的大小姐手里没个轻重。 经常弄得花虞疼得厉害,可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屈居屋檐下,所以一直忍让着,默默在日记本里诉尽她的委屈。 却不想日记本被花染的狗翻出来了,她也看到了,觉得自己的内心被心爱的妹妹狠狠伤到了。 于是选择割袍断义,决定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和花虞玩了。 后来她又因为二伯母的原因搬离了老宅,圈子不同了,姐妹俩关系渐渐淡了,也没交集过深了。 但花染每次见到花虞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几句,“哟,这不是咱小七吗?” 花椿抬手拽了拽她的衣服,警告的望向她,花染从小被她姐血脉压制,耸耸肩,但表情却丝毫未有变化。 主位上花老夫人精神矍铄的睁开眼睛,拨弄着佛珠,看向花染,淡然训斥道,“小四,你少说几句话不会变成哑巴。” 花染吃瘪,咬唇恶狠狠的望了花虞一眼,挨着她姐坐下。 见众人回来的差不多了,花老夫人刚刚淡漠的神情肃然起来,“今天让大家回来是想宣布一件事情。” 第27章 震惊所有人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目不转睛的将视线落到花老夫人身上,然后便听见她威严的声音,“我决定让花家与傅家联姻,花虞不日之后将会嫁给傅铮。” 话音刚落,客厅寂静的可怕,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他们显然是被花老夫人这句话说愣了。 与傅家联姻? 花霆瑞是在场唯一的知情人,傅承乾上次和他聊过,从公司的角度,联姻没有坏处只有好处,可以巩固花家如今的地位。 但于自小看到大的那个侄女而言,并非幸事,众人皆知傅家继承人是个病秧子,花虞嫁过去或许不会幸福。 旁边的韩晚珍惊讶的似乎说不出话来了,她抬头看丈夫的神色便明了这事他早已知晓,暗地里拽了拽他的袖口,声音如蚊蝇,“这是真的?小七嫁给傅铮。” 花霆瑞沉稳自持的点头,得到他的确认,韩晚珍说实话彻底愣住了,又轻轻瞥了一眼上位的花老夫人。 暗暗腹诽:不愧是他们家心最狠老太君啊,这不是把孙女往火坑里推吗?傅铮那身子骨能活几年啊?难不成让小七年纪轻轻守活寡啊! 果然,大家族里生存并非易事。 又心疼的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神情淡漠的花虞,暗自叹一口气,寻思着下次给她再买点好的,或者嫁妆多添一点。 花霆瑾难道蹙了蹙眉,他开口问道,“妈,小七不是才刚刚大学毕业吗?完全可以多历练几年再结婚也不迟啊。” “她不需要历练,安安心心等着出嫁即可。” “可是……”花霆瑾似乎还是争执几句,但却被花老夫人沉声打断,“老二,我今天是通知你们,不是与你们商量的。”这话一出,威严压的人难受,花霆瑾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其他人能做什么呢?似乎什么都做不了,花凛花冽以及花椿他们也阻止不了花老夫人的决定,而且花虞并非他们一母同胞所出,为了她与奶奶闹掰也不太现实。 “为什么不问问她的意见呢?”静谧的客厅花霆珏喑哑的嗓音乍起,如平地一声雷,他抬头注视着主位上端坐着的花老夫人,自己的亲生母亲,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肃穆。 众人循着声音而去,比花老夫人宣布婚事更让人惊愕的是,今天花霆珏竟然敢和花老夫人叫板,他此刻不像是混迹玩乐的富贵公子哥,木着脸瞳孔清澈。 花老夫人亦是如此,她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我需要问谁的意见?” “这不是花虞的婚事吗?您问她的意见了吗?” “你自己问你女儿,看她是不是同意嫁给傅铮。” 话题又重新绕回到花虞头上,她其实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她确实需要嫁给傅铮,可她也没有想到奶奶会像踢皮球、处理库存一般让她离开花家,仿佛她是什么难处理的商品。 更让人情绪复杂的……还有花霆珏,也就是她那所谓的爸爸。 她垂着的眼眸微微掀起,“我是答应过奶奶我愿意嫁给傅铮,但是奶奶……”她语气顿了几秒,旋即继续说,“您并没有告诉我结婚这么仓促。” 最后一声质问掷地有声,“我难道连自己婚礼的时间都做不了主吗?” 花老夫人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花虞,声音漠然,“你和傅铮的婚礼,是花家和傅家两家人的事情,当然由不得你。” 或许早已习惯她会这样说,花虞扯着唇角笑了,那笑不达眼底,缓缓站起身来,轻嘲道,“呵……明白了,早说嘛。” 她与花老夫人的视线对上,开口讥讽,“那您又何必把大家召集起来浪费时间,为了听您高高在上的告知一个消息?还是享受众人承受您的施压?” 反正都要嫁出去了,干脆一股气把憋在心中的话通通说个够。 “婚礼的事情您全权做主,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需要新娘的时候再通知我,我到时候收拾收拾过来。” 她转身准备离开,脚步一顿,又扭头挑衅道,“又或者我来不来应当都不是什么大事?” 最后她望向在场的所有人,礼貌又客气的微笑,“那我就不耽误彼此的时间了,伯父伯母、哥哥姐姐们,咱们婚礼再见。”说罢抬腿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待她走后,客厅安静如鸡,静的现在有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众人的表情五彩斑斓的,韩晚珍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的看着花虞离去的背影。 天呐,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她那个沉默不语,像小鹌鹑一样的侄女吗? 不会是中邪了,被人夺舍了? 花霆珏直接傻眼,眼睛瞪的像铜铃,低语,“卧槽,这是我家虞虞?我女儿?”花虞高大威猛的形象瞬间在他心中树立起来,甚至都想让她来当爸爸了。 花凛花冽、以及花椿挑了挑眉,他们倒是第一次见小七回怼奶奶,在花家奶奶说一不二,尤其是对于小七来说,宛如圣旨,可今天简直大开眼界。 看来那么久没回家,错过了不少乐趣啊。 一向与花虞不对付的花染惊讶地眨巴眨巴眼睛,托着下巴吃瓜,暗叹花虞竟然敢和奶奶叫板,还直接将那些大不敬的话说出口,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敢惹奶奶。 太勇了,虽然她老是和花虞不对付,但此时此刻她觉得花虞是花家真正的勇士,比她妈当年还要牛。 花老夫人半天没有缓过来,她知道自己和花虞如今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可却也想到小七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起来,她阖上眼睛手捂着胸口。 这一场谈话终究是不欢而散,但至少目的达到了,所有人都知道了花虞和傅铮即将联姻。 走出客厅的花虞来到庭院的秋千架,坐着轻轻的摇,八宝粥匍匐在她脚边,不停地舔着她的脚腕,她烦躁郁闷的心情荡然无存,双脚悬空,准备低头教训八宝粥。 但看着它清澈的眼眸,又于心不忍,摸着它顺滑的毛发,声音低沉落寞,“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这个家里大概只有你会舍不得我。” 八宝粥很有灵性,它感受到花虞低落的情绪,汪了一声,舌头轻轻舔舐着她的手。 她的视线从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一扫过,这个她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家,耳边是潺潺流水和锦鲤跳出水面的声音,心底茫然一片,花虞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家。 都说女孩子是没有真正的家的。 婚前,她是花家可有可无的存在。 婚后呢? 她是傅家少奶奶,要去融入傅家这个大家族。 什么时候她才能有属于自己的家啊。 第28章 偷藏证件 或许是那番聊天实在是伤了两人的感情,当晚花老夫人离开了老宅,偌大的宅子又只剩下了花虞。 大伯母韩晚珍当然是飞到法国看秀去了。 一人有一个人的快乐,花虞当即点了炸鸡,上次都没吃成,这次要吃个爽,嫁人了去傅家估计也吃不了,他们大抵是不会吃这种垃圾食品的。 她甚至大摇大摆的在餐厅吃了起来,花家吃饭的规矩森严,花虞其实一直习惯不了,感觉像是上世纪的古代人,她大胆的把平板放在面前,边追剧边吃炸鸡。 旁边还有小兰递过来的鲜榨果汁,好不惬意。 她以前就是太憋屈了,她的心理医生曾经说过那是精神内耗,会让她一步步走向抑郁,可如今发泄后觉得好舒服啊,她不想做循规蹈矩的贵女、贵妇。 她想做自由自在的酿酒师,酿世界上最美味的酒! …… 下午的时候,她偷偷摸摸去了她的秘密基地,喝了差不多半瓶酒,微醺的状态让她愉悦极了,恨不得原地转圈圈,而且让今天本就大的胆子更大了。 然后她蹑手蹑脚的潜入花老夫人的房间,她要去偷自己证件。 不对,是拿回自己的证件。 花虞的证件从来都不在她的手里,小时候花老夫人担心她闯祸给花家蒙羞,于是没收了她所有的证件,不论是户口本、身份证、还是护照等等,她都拿不到。 只有她真正需要的时候,花老夫人才会给她,甚至还要调查一番看看她有没有说谎才会让林妈拿给她。 所以她要拿回来。 傅铮她自然会嫁,但是她就是讨厌什么都被掌控的这种日子,她明明已经够听话了,却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没有任何选择衡量的权利。 毕竟多次来要过证件,花虞知道自己的那些证件被放在了哪里,在书架旁边的柜子里,林妈收到那儿了。 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她猛然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动静,要是被发现了估计还得挨一顿骂,不值当! 靠着门听到脚步声远去,她缓缓的靠着墙松了一口气,感叹自己的不容易,然后像只狡黠的狐狸灵活的窜动着,拉开柜子的抽屉,看到了所有的证件。 她拿起紧紧的抱在胸口,仿佛是要抱住自己的自由一样,然后合上抽屉,准备拿着东西离开。 如果她此刻她再停留多一会儿,看看书架隐秘处的地方,她一定能看见自己的那张被人嫌弃的奖状,如今已经成为了精致的艺术品。 花虞在门口探头探脑了半天,发现没人,果断溜了。 谁知转角处遇上小兰,两人都发出了见鬼般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花虞看清楚人后,幽怨的望了一眼她,“小兰~” “七小姐,你干嘛?” 刚刚偷完证件的花虞做贼心虚,她捂住东西,支支吾吾起来,指了指左手边喊道,“看那边。”小兰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花虞趁机溜回房间,待小兰反应过来时,哪里还有她的踪影啊。 她拿出跑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现在是该好好想想把证件藏在哪里。 一定要隐蔽。 终于七选八选,看着被裹得严严实实连自己都认不出是什么东西的证件时,满意地绽放笑容。 做完这一切的花虞似乎觉得心中的烦闷还未疏解,于是拍拍手转身从后花园溜了出去。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当然是要趁奶奶不在家出去喝酒喽。 第29章 冲动扯证 无尽酒,京市赫赫有名的酒,被称为上流人士的天堂。 花虞以前跟着纪夏来过几次,熟门熟路的点了酒,一身黑色长裙将她姣好的身形包裹,绝美的容貌,微冷的气质,足以让她抓住众人的眼球。 搭讪的人一波接一波,花虞都一一冷言拒绝了。 无尽酒背靠傅家,很少有人敢在这里生事。 楼上,傅铮喝了点酒,闷得慌,出来透透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奶奶和他妈说的结婚,他和花虞要结婚了? 要说自己不愿意,那确实有点假,但突然结婚,还是和自己的死对头花虞结婚,他一时间心情复杂,难以言说。 花虞喜欢自己吗?那答案肯定也是:no 越想越烦,郁闷的傅铮双手抵在栏杆上,右耳黑钻在灯光下发出幽暗的光芒,他垂眸俯瞰,却一下捕捉到那抹熟悉的靓影。 花虞? 她怎么会在这儿? 楼上的视角很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傅铮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换了花虞的酒。 在他的地盘上闹事?艹,不要小命了? 转身下楼朝花虞的方向走去。 花虞无聊的转着酒杯,猛然发现酒的味道不对,她点的是黑皮诺,应该是馥郁广阔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令人沉醉。 蹙眉腹诽:心想无尽酒应该不至于穷到卖假酒?傅家垮台了? 她又轻轻抿了一口,敏感的舌尖充斥着一股烂葡萄味,下意识吐了出来,“呸呸呸,这也太难喝了?明明刚刚喝的是好的啊,难不成真假掺和着卖啊?” 黑心资本家! 喝酒的兴致被扫,花虞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于是准备起身离开。差不多到走廊时,因为刚刚喝了假酒,花虞感觉到一阵晕眩,她快要看不清楚路了。 顺手逮住一个人,避免自己不摔个狗吃屎,没想到被她抓住的人还是个老熟人。 楚澈。 花虞高中时的暗恋对象。 眼前的人一席面料上乘的湛蓝色西装,身高约摸有一米八五以上,俊朗清逸的脸上噙着温和的笑,给人春风拂面的爽朗感。 不过细看却能察觉他眼底淡淡的疏离与上位者的矜贵之气。 他在看到怀里的花虞时,瞳孔一惊,看着女孩红润漂亮的脸蛋,划过一丝惊艳,还有一闪而过的喜色。 然而刚刚打完那个给花虞换酒的人,并着急走过来找人的傅铮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花虞娇小的身姿靠在楚澈怀里,楚澈还圈住花虞纤细的手腕。 还挺恩爱的嘛,郎情妾意。 无名的怒火一下子冲了上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明明花虞只是相亲对象和攻略对象罢了。 他又不喜欢她,有什么好气的,撇过头尽量不去看两人暧昧的姿势,隐忍的抿唇不说话。 然而抬眸的那一刻倏的与楚澈对视,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迸溅出火星子。 凤眸半眯着,邪魅狂狷的五官凝着冰霜,一步步走近,骨节分明的大掌揽过花虞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为什么要把花虞扯过来? 他的回答是:当然是怕她一个小女生被楚澈这样表里不一的人骗心骗身。 对,他是在保护花虞,奉行雷锋精神罢了。 他不停地给自己的行为辩解,生怕说服不了自己。 楚澈不动声色的拽紧花虞的手腕,旋即想到了什么还是松了松手,视线在傅铮与花虞身上来回盘旋。 傅铮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侧身挡住花虞的身体,“楚澈,你看什么看?” 楚澈不着痕迹的冷眼看傅铮搂着花虞的手,“傅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不至于一手遮天到管我看什么的程度?” “楚家是书香世家,难道没有教过楚大少爷你,别人的女伴不要碰吗?” “我只知道谁喜欢谁,谁不喜欢谁。” 楚澈这话说的含糊其辞,意思是花虞以前喜欢他,不喜欢傅铮这个死对头。 傅铮完全不接招,只是勾唇讥讽,丝毫没有落下风,“你是小学生吗,玩那套幼稚的爱不爱,何况谁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没喜欢个渣男,现在眼光好了不是很正常吗?” 骂了楚澈一句渣男,还顺带夸了自己一句,不愧是京市的混世魔王傅少。 而二十二岁不再年轻的花虞:…… 楚澈被他这句话一噎,他自然知道傅铮的话外弦音。圈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些圈外不知道的事情对于傅铮而言,门清着嘞。 外人眼里光风霁月的楚家大少爷,私底下什么都来。赛车不说,可楚澈玩的可不止这些…… 他甚至还养了不少情人,玩的花。 思及此,傅铮又忍不住看着怀里的睡颜,想到自己那少的可怜的好感度,暗自发一句牢骚:没品味的女人……干脆配副眼镜算了,省的尽看到那些烂人。 懒得和楚澈多费口舌,傲然不羁的傅铮径直带着花虞一步一步走出去,这时吹起一阵冷风。 花虞似乎酒醒不少,她惊愕的看向自己搂着的男人。 对! 她搂着一个……男人? 她记得她不是来喝酒的吗,难道迷路了走到另一条街的鸭店了吗? 还没点过鸭的花虞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土狗,深呼吸一口,抬头的那一瞬懵了,“傅铮?” 傅铮看到的却是她的区别对待,对楚澈就笑容甜美娇憨,对他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显然他不知道的是,花虞以为自己点到的鸭是他,所以表情夸张了些。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人?” 傅铮满脑子都是刚刚花虞趴在楚澈怀里的娇羞的模样,他的理智不知为何一下子荡然无存,口无遮拦起来。 现在嫁人这个词对花虞来说的是爆雷,谁踩到炸死谁。 偏偏现在的傅铮和高中时和她对骂的那个傅铮高度重合,酒精上头的她想也不想到推开傅铮,甩下一句。 “关你一个病秧子屁事。” 傅铮一听病秧子,脸色黑沉的可怕,阴阳怪气,“是是是,我病秧子,楚澈身体好,那你现在去找他结婚啊!” 头疼得厉害,花虞觉得今天的酒不对劲,假酒,她头都快要炸了,何况傅铮还在叽叽喳喳,甚至又提起楚澈,这又关楚澈什么事情啊? 暗骂一句傻逼傅铮。 吵架都不会吵,只知道扯别人,还京圈太子爷?让她当得了。 结婚结婚,他就知道结婚,和奶奶一样讨厌,她指着他的鼻子,语气颇为嘲讽,“我不找他结婚难道找你结婚?!” “我怎么就不能结婚了?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法律认同凭什么不行啊?” 花虞说实话已经不知道她和傅铮吵到哪儿来,只能顺着脑子胡说八道,“你说合法就合法啊?你是法王啊!” “那我们就去民政局问问,看看合不合法!” “行,现在就去!马上去!” “好啊,谁不结谁是孙子!” “结就结,谁怕谁啊。” 清风拂过。 然后两个人不知不觉间打车到了民政局,坐在民政局窗口的那一瞬,时间仿佛停滞了。 直到工作人员询问,他们才磕磕巴巴的开口,说要结婚。 可奈何临时起意,没有户口本,办不成。 那怎么办? 摇人啊! 反正今天这婚是一定要结的。 傅铮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申伯,让他把自己的证件拿过来,而花虞则是打电话给小兰,她之前偷偷拿了自己的户口本,藏在卧室。 “喂,小兰。” “七小姐怎么了?” 虽然醉了,但花虞还是知道要小声点,她悄咪咪的告诉小兰,“帮我把我书柜第三层第五格盒子里那本书里面包着的东西送过来。” 挂完电话的两个人有些累了,选择坐下来等人送户口本。 于是民政局的所有工作人员就这样看着两位超高颜值的俊男美女坐在板凳上等待,各自扭头谁也不看谁,不搭理对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离婚的。 申伯的速度很快,傅家的车停在民政局门口,在他意识到这里是民政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家少爷要结婚了! 而小兰不一会儿也打车到了,她看着头顶烫金的民政局三个字,顿时觉得脑子都大了。 攥紧手里的户口本,纠结又挣扎。 花虞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不过现在她满脑子都是结婚,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从小兰手里抢过来。 拿来你。 手里一空,小兰抬头的时候花虞已经拿着户口本跑回来民政局里面,然后她拔腿准备追上去。 花虞朝傅铮炫耀的摇了摇手里的户口本,意思是她也有了,傅铮嘁了一声,将他的户口本拿出来。 两人乖乖坐下,把资料通通拿给工作人员,毫不犹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工作人员象征性的问了问常规问题,尤其是两人是否要结婚,他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回答。 “要!” 声音一个比一个大,似乎要比比肺活量,生怕输给对方。 小兰和申伯拉都拉不住。 最终两人填资料、拍照,钢印落下的那一刻正式缔结合法的夫妻关系。 花虞和傅铮一人拿一个红色的小本,他们也不看对方,只是盯着结婚证上的照片看个不停。脑子晕晕的,花虞只是觉得照片里的这个女孩子脸蛋好红啊,跟个猴屁股似的,难看死了。 辣眼睛。 于是一把合上结婚证,揣兜里放好不再看了。 一番折腾下来,花虞觉得好困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好想睡觉啊。拉着小兰的衣袖,枕着她的胳膊,迷迷糊糊的说,“小兰,我要睡觉了。” 完了。 小兰只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七小姐趁她出差竟然结了个婚,还是她送的户口本。 那不得杀了她啊,此刻的她欲哭无泪 ,表情崩溃,但还是认命的把自己酒醉的七小姐带回家 花虞现在完全没有自己是已婚妇女的认知了,她朝傅铮随意的挥了挥手,道别。 毕竟在她眼里两人还是两家人,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到花家,小兰和另一个女佣吃力的搀扶着花虞回了房间,期间还遇上她那同样关禁闭的爸爸和一脸震惊的大伯母。 花霆珏不敢相信的眨巴眨巴眼睛,这是他女儿? 要是被他妈知道花虞和自己一样喝的烂醉,那估计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出的了门了! 所以他警告佣人不许对花老夫人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而……韩晚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小侄女现在胆子这么大了吗?都敢出去喝醉回来了。 花家难道要变天了? 小兰她们简单的为花虞洗漱收拾后,将她扶到床上,花虞终于感受到柔软舒适的大床,噌的一下缩在被子里。 轻轻的呼吸声传来,小兰她们关上灯,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另一边的傅铮意识要比花虞清醒多了,因为他喝的酒不是假酒,只是轻微上头罢了。 尤其是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之后,湿漉漉的短发不停地坠落着水珠,顺着壁垒分明的腹肌流淌,冷白的肤色染上星星点点红,看上去欲色满满。 他的目光停在了床上那个红色的小本上。 所以现在…… 他……傅铮和花虞……领了……结婚证! 鬼故事,一定是鬼故事,恐怖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舌尖狠狠的顶着腮帮子,他抓狂的扯了扯头发,最终吐出一个感叹字。 艹 第30章 天价彩礼 又是一个艳阳天,八宝粥恣意的在草坪上玩耍,而宿醉后的花虞还在……呼呼大睡。 没办法她从来没有喝过假酒,没想到假酒的威力这么大。差不多九点半的时候,她睡够了,伸个懒腰准备迎接美好的一天。 眼睛还没睁开,脑子下意识指挥手去摸自己的手机,半天没摸到,摸到一个冰冰凉凉的本子,拿起一看,俏皮的睁开一只眼打算看看。 这不看没问题一看吓一跳,这谁结婚证啊?难道是她昨天晚上喝酒把人家结婚证顺走了? 那人家不得急死啊。 瞬间没了睡意,坐直身子,打开一看…… 花虞、傅铮,谁啊?跟她取一样的名字?还缺德的找和她死对头同名同姓的结婚。 卧槽!这是她和傅铮的结婚证? 清醒了,脑子彻底转过来了。花虞开始仔细捋一捋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喝了假酒然后脑子不清醒,接着遇到傅铮,两人好像又吵了一架,然后就……结婚了。 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仰头对着空气大喊,“啊啊啊啊啊啊!”一时间她真的很难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然后傻傻的坐在床上。 花老夫人带着林妈闯入花虞房间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头发凌乱如鸟窝的花虞,她双眼无神,呆滞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虞!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花虞,花虞领证的事情她是今天早上知道的,然后她立即坐私人飞机赶了回来,花老夫人实在没有想到花虞会胡闹到这种程度。 花虞没有说话。 待花老夫人抢过她手里的结婚证时,摊开一看,眉心狠狠一蹙,结婚证上男傅铮、女花虞,所以昨天晚上小七是和傅铮那小子领的证? “你……”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终究化成一声叹息。 难得一向叱咤风云的花老夫人迷茫又愉悦,但转念一想,傅铮这小子果然不靠谱,一声不吭的和小七领证了,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了吗? 真是年轻气盛、胡作非为! 目光沉了几分,声音微肃,“收拾收拾起来,我有话问你。” 床上的她哦了一声后不情不愿的起床,面临风暴。 —————————— 傅家,餐厅。 安静的只有刀叉声的餐厅宛如乍起平地一声雷,“我昨天晚上和花虞领证了。” 这边的傅家同样是快惊掉下巴了,所有人动作一顿,傅奶奶揉了揉耳朵,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儿媳妇。 “灵璇啊,我是不是老糊涂了,这耳朵好像不好使了。” 谁知姜灵璇也是同款迷茫的看着她,语气不淡然,“妈,我也觉得我耳朵出问题了。” 傅承乾放下手里的餐叉,视线投注到傅铮身上,一针见血的指出,“所以你私底下不负责任的领了结婚证?” 傅铮向来桀骜狂狷的脸上浮现出不自然,这件事确实是他过错在先,花虞昨天醉的比他厉害,而他只是微醺,一不小心被气急了才无所遮拦。 他微微点头,“嗯。” “准备彩礼和结婚的事宜。”傅承乾丢出这么一句话,是在场所有人都赞同的,姜灵璇虽也责怪儿子莽撞不懂事,但不得不说结果却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 傅家的效率高,其实他们早就为傅铮准备了,只不过不知道哪天能用上罢了,而且因为时间仓促怕委屈了花虞,所以比之前准备的丰厚不少。 现在两家自然是要跳过订婚,直接结婚了。 这天,傅承乾他们带着傅铮亲自登门道歉拜访,当然最重要的是提亲。花家老宅外全是黑色奢华的豪车,绕了一圈又一圈,如此大的阵仗惊动了整个京市,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动荡。 花虞原本还在逗狗,被花老夫人拉去换了一身典雅端庄的休闲礼裙,简单化妆打扮后美得不可方物,妥妥的京市第一美女,矜贵的豪门千金。 花老夫人一如既往的坐在主位上,花虞站在旁边,而花霆珏坐在沙发上。这时林妈迎着傅承乾他们进来,花老夫人脸上露出浅浅笑意,“各位坐。” 简单寒暄后傅承乾说明了此番来意,虽然来之前和花老夫人说过,但这次主要是说给花虞听的。 而……花虞嘛。 她敛眸遮住视线,因为刚刚傅铮进来的时候两人无意间对视,这还是荒唐领证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多多少少脸上烧的慌,尴尬啊。 两人还是情侣装。 今天傅铮身穿湛蓝色的西装,沉稳英俊,贵气凛然,服帖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黄金比例的身体堪称完美,他也收敛了傲慢恣意的气息,一副世家继承人的模样。 花虞则是婴儿蓝的褶皱玫瑰裙,一朵朵绣上去的玫瑰华贵娇媚,衬得她肌肤似雪,今天的妆容眼线微微拉长,一双桃花眼闪着流光,高冷中带着一丝丝不经意的媚。 一时间惊艳了众人,傅铮眼底划过一闪而过的赞叹与似有若无的骄傲。 傅家的人坐下后,花虞也终于能坐下休息休息,这高跟鞋可累死她的脚了。 傅承乾朝花老夫人礼貌的颔首,“老夫人,很抱歉,犬子私下与花虞领证,没有和长辈说,我代他向您和花虞致歉,确实是傅家欠考虑了。” 傅家的态度算得上谦卑,何况花老夫人知道这两人领证的事情小七又逃避得了责任吗?神色缓和的说道,“小孩子们胡闹罢了。”这话一出表明这事翻篇。 接着便是关键的提亲。 傅家给的彩礼丰厚,房产豪车、现金存款、珠宝古董数不胜数,一部分是给花家的,一部分是单独给花虞的,两家毕竟是联姻,傅家与花家交换股权、合作项目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花老夫人看着长长的礼单,眼底确实还算满意,但看到最后一个特殊的赠予时,脸上划过一丝惊愕与不淡定。 傅家竟然额外给了花虞这个儿媳妇10的股份。 傅氏集团10的股份是什么概念啊?就连傅铮这个继承人到现在都只有10的股份,而且那可是京市第一豪门傅家的股份啊,价值简直不可估量。 花老夫人朝着花虞的方向看去,心想傻人有傻福,看来这桩婚事对小七来说应该不是坏事。 花虞懵懂的抬起头,屏气凝神,生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毕竟奶奶这眼神她着实看不懂,平时那眼神简直是爱恨分明,现在望着她的表情复杂到难以言说。 看着不成熟的孙女,花老夫人朝她招招手,“过来。” 花虞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走去,垂眸乖乖喊了一声,“奶奶,怎么了?” 花老夫人没说话,只是将礼单递给了她看,花虞从一长串礼单看下去,只有一个念头:发财了发财了!她这是马上就要成为富婆了。 什么现金十亿、京市别墅三栋、庄园一座、劳斯莱斯、布加迪、阿斯顿马丁、大克拉高级珠宝……花虞平生第一次觉得眼睛累的看不过来了,要是多几双眼睛就好了。 视线猛然捕捉到两个字——酒庄?! 在花虞看来里面最独特的是那个酒庄,傅家之所以会加一个酒庄进去完全是因为上次花虞来送礼物,傅奶奶他们才知道花虞竟然喜欢酿酒,于是特意送了她一个。 一股暖流直击心脏,一点一点沿着血液流到四肢百骸,她感觉发自内心的喜悦,像是自己终于被人认可的荣耀感。 好像结婚也不赖嘛。 第31章 轰动京市 傅家给了花家天价彩礼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京市,毕竟这可是京市的两个顶级豪门,傅家花家联姻的消息也如插了翅膀般飞向各个角落,登上新闻热搜榜的第一。 如今傅家适合联姻的只有傅铮,那花家是哪位小姐嫁到傅家呢?有人猜花椿,因为她是出色的第一女飞行员,英姿飒爽地开战斗机,倒也和傅铮这个病秧子互补。 还有人觉得是花凝,毕竟是如今娱乐圈炙手可热的顶流女明星,网上的人都纷纷开始磕cp,认为两人外形家世都极为出众,一个是我行我素的白富美顶流,一个是桀骜不驯的京市太子爷,简直天作之合,小说照进现实啊。 然而咱们主打事业的女明星花凝第一时间澄清:单身,拍戏g,没有联姻。 可是花染已经结婚了啊?难不成和秦家大少爷离婚又和傅铮结婚吗?不现实不现实! 最后的最后,终于有人想起来了花家最没有存在感的七小姐,传说中的米虫——花虞! 京市所有人简直下巴都快要惊掉了,所以说是傅铮和花虞联姻?一个病秧子纨绔,一个花瓶米虫,好像在某种程度上也很……般配。 但是两人不是见面就掐的死对头吗?这也能结婚,果然豪门世家里的联姻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利益至上罢了。 不过说实话圈子里的人还是很好奇这俩婚后会是什么样子,怕不是天天都要打架,又或者说是夫妻俩各玩各的。 再者,网上关于傅铮与花虞联姻的消息也炸开了锅,网友们最爱吃这些权贵们的瓜了,更何况还是张扬恣意的傅氏集团太子爷,虽然他们不认识花虞,但一些知情人士‘友情’透露出了她花瓶私生女的身份后,不看好的声音一波又一波。 芹菜是世界上最难吃的:「所以太子爷要和一个私生女结婚啊?那为什么不和花凝结婚啊?出身又好还是娱乐圈顶流女明星诶。」 我喜欢吃瓜:「看来傅少应该会厌恶死这个私生女,据说还是个花瓶,估计留不住花花公子的心啊。」 一二三四五:「难不成这联姻内部有什么豪门秘辛吗?按理说不至于让太子爷娶一个私生女啊?」 我是颜狗:「大家都好奇这个吗?没人好奇京市第一大美女长什么样子吗?」 洋葱头炒肉:「楼上的,一直不敢说,友军来了,我也想看看美女!」 菠萝菠萝蜜:「那些一口一个贬低私生女的,至于吗?花霆珏不是没结婚吗,这顶多算未婚生子,又不是婚内乱搞的。」 杠精远离我:「楼上那你也是私生女,要不然怎么会为她说话。」 …… 不知道谁又透露了那份天价彩礼,网上的议论又变了。 暴富暴富:「我勒个豆,这婚能让我来结吗?别说当私生女了,当孙子都行。」 草莓布丁真甜:「楼上的带我一个!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和奇珍异宝。」 骂我的全是小八嘎:「傅家不愧是第一豪门,我的妈耶,这彩礼天底下独一份。」 孜孜不倦要读书:「我发誓我没骂过花虞,下辈子让我玩一玩她的号!」 友情提供花虞信息的人是徐窈,上次打架事件后她在家里待了一个周才敢出门,丢死人了,都怪花虞! 谁知道她竟然听说花虞要和傅铮结婚了,凭什么啊?花虞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嫁进傅家,所以她开始在网上故意说出她私生女的身份。 看着网上骂花虞的人涨了又涨,她满意的露出了笑容。哼,跟我斗! 结果下一秒天价彩礼出来之后,一时间舆论扭转,她简直羡慕死了,花虞怎么命这么好,能得到傅氏集团10的股份,她气的砸了一个古董花瓶半天吃不下饭。 …… 外界别人好不好奇不知道,反正江潮阳是好奇死了。 夜色酒的固定包厢内,灯光昏黄绰约,江潮阳凑到傅铮面前,贱兮兮的笑着,颇为猥琐,“所以铮哥你真的要和花虞结婚了?” 傅闻言傅铮手里的酒杯一晃,香槟色的烈酒洒了些出来,垂眸不自在的回了一声,“嗯。” 江潮阳兴奋的喊了喊,“天呐,这也太戏剧性了,我的老婆竟然是我的死对头,想想都激动。” 傅铮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调侃,脸色黑沉,睨了一眼,“滚。” 肉眼可见傅铮的怒意,江潮阳往外挪了挪屁股,生怕傅铮气急了给他来上一脚,连忙宽慰道,“哎呀铮哥,不就是联姻吗?你婚后各玩各的啊,花虞肯定不会束缚你自由的。” 他不在意的摆摆手,像是了如指掌什么真谛似的给好兄弟分忧,谁知傅铮一听将酒杯重重放在大理石纹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可吓死江潮阳了。 各玩各的?! 花虞和谁玩啊,难不成和楚澈?他老婆和楚澈那个伪君子在他头上种青青草原? 艹!他绝对不允许。 一想到那个画面,舌尖忍不住抵住腮帮子,阴沉沉的视线扫到如鹌鹑般瑟瑟发抖的江潮阳,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起身往外走去,丢下一句,“走了。” 走了? 江潮阳没头没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铮哥怕是婚前综合征了,忍不住叹气,唉……这还没结婚就已经开始焦虑暴躁了,那要是结婚了怕是要掀翻天了。 看来这婚事不行啊。 …… 或许是因为联姻确定下来,花虞的禁足解了,她可以自由进出了,虽然对她而言解不解都一样,她照样可以出去。 她倒是自由了,这可馋坏隔壁花霆珏了,他非常不满的向他妈表示抗议,谁知花老夫人淡定地将他的禁足延长了整整一个周,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的花虞憋笑憋的肚子疼。 该!谁让他平时天天在她面前炫耀出去喝酒,风水轮流转咯。 花虞才没时间理会网上那些流言蜚语,反正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啊?骂人都是姐玩剩下的,有这时间她还不如研究研究酒的新口味,这样想着她又跑到阁楼的秘密基地里去了。 一待就是一整天。 第32章 一顿吃和顿顿吃的区别 花虞和傅铮的婚期定在了九月九日,是两家选好的黄道吉日,距离婚礼还有两个月,为了让花虞能安安分分的待嫁,花老夫人又再次禁止她出门了。 她的婚纱专门邀请了顶级婚纱设计师为她量身定制,此刻那位设计师已经上门,今天她是来给花虞量身形的。 设计师笑吟吟的看向花虞,“花小姐你好,我是judy。” “你好。” “麻烦花小姐您站好,我为您量一量身材。”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花虞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任人摆弄终于量完后听见judy问她有没有喜欢的款式和风格,花虞心想她好像也没结过婚,没什么选择经验,所以让judy看着来便好。 而且就算她挑选好了,万一奶奶不满意了也是白瞎,还不如一开始就不选择,总之有的穿,不至于让她在婚礼上裸奔就好。 为了婚礼呈现出最完美的仪态,这段时间花老夫人特意请了私教上门给花虞上课,不仅是言谈举止,还有身材管理,她每天都要运动一两个小时才能休息。 甚至吃的也是健康的三文鱼沙拉这种,高热量高碳水的生活不复存在,她觉得每天眼冒金星,看见人都忍不住想上去啃两口。 终于,她得了出门的通行令,因为要和傅铮去买婚戒,她换好裙子拿起包包呲溜一下跑出去,快得小兰她们眼前只剩下一抹残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自由咯! 门口是傅铮停的车,黑色迈巴赫沉稳大气,倒是与他完全不符,花虞熟练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眼神示意傅铮开车。 花虞望着傅铮,丝毫没有对面这人是她新婚丈夫的娇羞矜持,指挥道,“快快快,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试婚戒。” 听着花虞那命令的语气,傅铮忍不住轻啧一声,“你饿死鬼投胎啊?” “你试试每天蔬菜沙拉的,你看看你想不想吃大餐!” “吃什么?” “火锅!” 到了火锅店,他们去了包厢,服务员拿来ipad让他们点单,询问锅底时,花虞脑子里全是麻辣红汤,她特别喜欢吃辣也能吃辣,但转念一想今天不是一个人吃,又问对面的傅铮。 “你这身子骨是不是不能吃辣?” 这话一出,谁听了谁能忍啊,这意思相当于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一个男人:你行不行啊? 服务员抿唇忍住笑意,她是专业的。 而傅铮的脸色直接黑了好几个度,旋即抬头断眉邪肆一挑,装逼喊话,“小爷我怕什么?” “好啊。”花虞见他逞强的模样,也不怜香惜玉了,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直接对服务员说道,“那要一个麻辣清油锅底,谢谢。” 服务员点头,“好的,我马上去准备。” 接着花虞开始在ipad上点餐,爱吃想吃的全都来一遍,可想死她了,肥牛、虾滑、牛肉、响铃卷……应有尽有,主打一个喜欢就吃! 她把ipad递给傅铮,“喏,该你了。”傅铮很少吃火锅这类辛辣的食物,摇头拒绝,“你看着点就行。” “行。”花虞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点的菜品的份数全都加一。 锅底上来的时候,红彤彤的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开,花虞雀跃的眯起桃花眼,瞳孔亮晶晶的,潋滟生姿,毕竟距离她上次吃火锅好像是半年前了。 她捞了捞肥牛,一口香辣的肥牛裹上麻酱,一瞬间唇齿留香,花虞的五官天生比别人敏感,因此对于食物的感受也会放大,所以她很享受吃饭和品酒。 然而对面的傅铮不常吃辣,只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咳嗽,但向来狂妄不羁的他怎么会在花虞面前落下风呢,于是死憋着,一整张脸直至耳根都是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火锅有问题呢。 余光瞥了一眼嘴硬的傅铮,忍不住嘟嘟囔囔一声,“就知道嘴硬,不能吃别逞强啊。” 最终她还是让服务员将锅底换成番茄和麻辣,她可不想刚领证就当守活寡。 服务员看着这一对颜值超高的小情侣之间的互动,忍不住感叹一句:俊男美女真的做什么都好般配啊,相处真的好甜! 要是花虞知道她内心的os一定会忍不住吐槽:哪里甜?他们都不带看彼此一眼的。 却不曾想小草的声音响起,“生命值接近濒危点,请宿主提高攻略对象的好感度。” ?不是,她吃火锅呢?搞什么啊! 但没有办法,花虞站起身来直接化身傅铮的布菜丫鬟,一个劲的往他碗里夹肉,还是她最想吃的那个,心里的小精灵疯狂流泪,但手上的动作不停歇。 毕竟一顿吃和顿顿吃她还是明白轻重缓急的,少吃一顿死不了,多吃这一顿真得嗝屁。 傅铮都傻眼了,愣怔在座位上,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筷子,不敢吃,寻思着这肉下药了啊?花虞她自己不吃全给他。 当刚刚那个服务员再次路过的时候,看见那个绝美又爱吃的女孩子自己都顾不上吃,一个劲的给自己的男朋友夹菜的时候,她简直快要泪流满面,这是什么人间美好爱情啊! 活该大美女有这样一个顶级大帅哥男友啊,毕竟她可做不到把火锅里的菜让给她男朋友。 花虞:「你以为我又是自愿的吗?」 小草:「难道你不是?」 花虞:「i do」 花虞眼里闪着凶神恶煞的光,努着嘴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吃啊,不喜欢吗?不喜欢我换另外的。” 邪魅狂狷的脸上顿时浮现出茫然,傅铮下意识地吃肉,见他吃了,花虞满意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听到小草的声音,“恭喜宿主,好感度上升。” 闻言花虞一屁股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终于能往自己嘴里塞一块肉了,好香!有命吃肉的感觉真好! 吃完两人前往珠宝品牌店里挑选钻戒,这里是傅氏集团的商场,所以花虞他们直接进了贵宾室等待经理将钻戒拿过来。 不一会儿,琳琅满目的钻戒简直快闪瞎了花虞的眼睛,在白炽灯下钻石发出璀璨夺目的火彩,美的令人心颤。 摆在他们面前的戒指都是专门定做的,全球独一无二的限量款,花虞对于钻戒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她挑了一款顺眼的戴上,然后举起纤细白皙的手,“可以吗?” 看着花虞戴着钻戒向他展示的时候,傅铮蓦然一愣,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花虞是他的妻子了,不久后他们将要晚婚,不知不觉间一抹红悄悄爬满耳根,与耳钻极致的黑形成鲜明的对比。 生硬的轻咳一声,“嗯,还不错。” “那就这个了。” “好。” 相比女戒上那一颗大克拉的钻石,傅铮那枚男戒素的多,简约时尚,他套上左手的无名指,刚好合适。 无名指上对戒让此刻的他们看上去多了些新婚夫妻的意味,冥冥之中像是情丝缠绕交织,在未察觉之处暗自暧昧缱绻。 第33章 世纪婚礼 两个月很快便过去了,九月八号是婚前单身夜,花虞没有什么朋友只有纪夏这么一个好铁子,于是两人约定老地方喝酒。 因为上次在夜色酒喝了假酒,她心底有阴影了,所以还是老地方靠谱安全。 暮色酒庄,纪夏穿着黑色衬衫坐在椅子上等待,花虞姗姗来迟,只有在纪夏面前花虞才能真正释放自己的天性,而不是生活在森严规矩下的花家七小姐。 “夏夏!” “来了?” 刚走到纪夏身边坐下,花虞就迫不及待的问她,“嗯嗯,今天有什么新的好酒吗?” “珍藏的蒙哈榭霞多丽。” 霞多丽是白葡萄酒的一种,果香浓郁,有明显的柠檬和苹果的香气,酸度柔和,喝起来酒体在口腔中更加饱满,而其中蒙哈榭特级园是最优质的白葡萄酒产地,这里产的霞多丽稀少而昂贵。 花虞忍不住挑眉调侃道,“哇哦,纪总今天大手笔啊。”之所以称呼纪夏为纪总是因为纪夏如今管理着偌大的酒庄。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畅饮。 金黄色的液体在温热的口腔、唇舌上停留徘徊,带来极致的迷人与沉醉,花虞满意的舒展眉眼,像极了贪吃的小狐狸,俏皮灵动。 …… 而另一边的夜色酒,圈子里的狐朋狗友正在给傅铮过婚前单身派对,傅铮坐在座位中央,棱角分明的五官隐没在虚虚晃晃的光影里,遮住他眼底的情绪。 江潮阳率先举着酒杯说话,“铮哥,新婚快乐!” “傅少,以后是已婚人士咯。” “芜湖,恭喜傅少步入婚姻殿堂。” 修长有力的手举起酒杯,傅铮掀起眼皮仰头喝酒,彰显男性荷尔蒙的喉结上下滚动,有几滴深黄色的酒星星点点的沾染上花衬衫,颇有潇洒狂傲的姿态。 酒精上头,包厢内不少男男女女搂着做出亲昵动作,傅铮霎时间没了兴致,他玩车喝酒但从来不玩女人,傅家男人出了名的忠诚于另一半,他亦是如此。 他不喜欢似有若无的暧昧,反感没有感情基础的性行为。 可能由于喝了酒的原因,狠戾的断眉多了一丝漫不经心,他的思绪不知不觉转到了明天的婚礼上,眼底闪过难以捕捉的笑意。 …… 九月九日。 两人的婚礼在傅氏集团旗下的度假山庄举行,这天天气晴朗,花虞早早被化妆师叫醒,她被摁在化妆镜前,睡眼惺忪,任由摆布。 花老夫人让厨房煮了她喜欢的燕窝粥,给她垫垫肚子。小兰给她端上来的时眼眶红红的,她和花虞一起长大、生活、学习,两人算得上小姐妹,可如今花虞要出嫁了。 最后梳头发的时候,花老夫人站在花虞身后,拿着木梳给她梳头发,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人难得语气温和,“以后和傅铮好好过日子,不要耍小性子。” 花虞望着镜子里的人,垂眸遮住动容,只是出声应道,“知道了奶奶。” 时间到了,一席婚纱的花虞下楼,今天花家所有人都回来了,大房的大伯大伯母,花凛花冽以及花凝,二房的二伯二伯母,花椿花染花柏。 大家都一一送上祝福,作为家人,他们齐齐站在客厅目送着花虞出嫁,看着她被傅铮牵着手离开老宅,两人上了车。 花老夫人拄着拐杖定定地注视着那离去的背影,还记得那时候她还是白白胖胖的小团子。 在她怀里甜甜的、没心没肺的笑着,明明她对她没有好脸色,却不曾想如今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好好活着,小七。 …… 车门关闭的那一刻,花虞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地方,森严肃穆的大宅子,心里突然空荡荡的,她真的离开花家了? 她明明那么想逃离,可现在怎么又难过起来了,今天是婚礼她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傅铮手足无措的看着她的表情,心想她这是难过了? 从未哄过人的京市太子爷,牛逼哄哄的傅铮轻声咳嗽,“你以后还能回来的。” 花虞脸上露出你说啥的表情,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当然能回来了,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你了。” 傅铮:…… 他就不该说话! 不愧是氛围感粉碎机花虞这话一出,车子里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 直至到达度假山庄,秋高气爽,山林像是被染料泼洒一般美的令人窒息,现场全是今早空运到的厄尔多瓜红玫瑰,晶莹的露珠挂在花瓣上,鲜艳欲滴。 入场音乐缓缓传来,花虞挽着她爸花霆珏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另一头的傅铮,洁白的婚纱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形,如画般惊艳决绝的脸上桃色潋滟,衬得她更加娇媚,饱满莹润的红唇微勾。 众人不由露出惊艳的目光,虽说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花虞京市第一美人的称号,但显然今天盛装打扮的花虞比往日还要漂亮,圣洁高贵,美的不可方物,万物失色。 宾客之中的楚澈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花虞,他一直都知道花虞很美,但今天她的美让他想要私自占有,清隽儒雅的脸上还是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但心却疯狂叫嚣。 毫无疑问,他喜欢花虞,不过那点喜欢太过廉价,只因为花虞私生女的身份,不能为他的事业锦上添花,可他似乎忘了楚家与花家之间存在天堑般的差距。 傅铮今天穿着黑色的西装,服帖的衣服衬出紧实的肌肉,他放松身体站在台上,妖孽的脸上断眉斜挑,矜贵又慵懒。 他眼也不眨的看着花虞向他走来,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花虞穿婚纱,不得不说这女人不说话的时候确实长的还不错。 或许是想到她只朝着他一人走来,耳根又悄然红了一片。 花霆珏将花虞的手交到傅铮手里,这一刻他莫名有些伤感,他对这个女儿亏欠太多,而现在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她就已经嫁人了。 他的声音骤然喑哑,像是被撕扯着,只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傅铮难道稳重的点头,声线低沉磁性,“我会的,爸。” 不知道为什么花虞有一种今天是他俩结婚,两人情绪触动,自己只是一个催化氛围的工具人,她余光瞥了一眼花霆珏,似乎看到了他眼尾的水光,心底无声惊呼:不会,真哭了? 好,她应该在车底。 …… 交换戒指的时候,傅铮小心翼翼的为她戴上鸽子蛋般的大钻戒,平生头一回为女人戴戒指,他的手微微颤抖,像是在做什么神圣的祷告似的。 花虞倒没有太犹豫,拉过傅铮的手将戒指稳稳套上,熟练的仿佛结过几百次婚一样。 最后的环节是新郎亲吻新娘,两人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生涩的不知所措,最终在众人的起哄下,傅铮轻轻地在花虞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两人都脸红的像大猴子屁股。 …… 这一场盛大的婚礼从白天到晚上,豪车遍布,傍晚京市的烟花放了许久,迟迟未停下,在漆黑的夜幕里绽放出绚丽璀璨的花,虽然媒体被禁止进入婚礼现场,但全市的人还是见证了叹为观止的烟花秀。 甚至全市许许多多的人都收到了傅氏集团和花氏集团的喜糖,以及大大的红包,婚宴的豪华程度难以想象,被众人称为世纪婚礼。 这一声声祝福之下,花虞与傅铮步入婚姻殿堂,缔结夫妻关系。 第34章 血条蹭蹭蹭往上涨 洞房花烛夜,花虞和傅铮坐在床上……数红包。 是的,小夫妻与其他正常夫妻不同,所以也没有酱酱酿酿,花虞第一次结婚觉得那么多红包很新奇,反正也无聊她干脆坐在床上拆大家送来的红包。 不得不说,一个个都很大手笔,她脸上全是灿烂的笑容,傅铮好笑的看着她见钱眼开的欣喜模样,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些钱都存到你账户。” 花虞猛然抬起头,狠狠点头表示赞成,“我看行。” 片刻后有人敲门,一位年纪较长的人朝他们说道,“少爷、少夫人,可以吃饭了。” 花虞和傅铮现在居住的房子是傅铮名下的一处别墅,离花家和傅家都挺近的,这是从傅家老宅调来的顾妈,一直照顾傅铮的起居生活,如今也算是全权管理别墅的大大小小事情了。 他们俩作为婚礼上的主角,一直忙碌着,连自己的席都顾不上吃,所以顾妈特意为他们煮了宵夜。 顾妈给他们煮了小馄饨,花虞真的是饿了,早上那么早起床又只喝了一碗燕窝粥,中午随便垫垫,晚上新人单独的宴席她也没吃上。 终于现在吃上热乎的食物了,还不由夸赞道,“顾妈,你做的真好吃。” 顾妈站在他们旁边,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少夫人喜欢就好。”她没想到少爷娶得这位七小姐竟然这么漂亮,而且看上去也好相与。 傅铮静悄悄的打量着用餐的花虞,她脸上还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身红裙是她的敬酒服,看上去矜贵美丽,如今生动娇俏的吃着小馄饨。 竟然毫无违和感,他低头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吃完夜宵,两人洗漱准备睡觉,当然是分房睡,这也是当初两人执意不住傅家的原因,要不然两人太容易露馅了。 假夫妻嘛。 两人睡的房间都在三楼,花虞睡的是主卧,傅铮睡稍微小一点的客卧,因为花虞的衣服东西比较多。 毕竟作为一名妻子,花虞还是和傅铮说一声,“晚安。” 温柔的嗓音傅铮身形一顿,僵硬的回道,“晚安。” 然后各回各的房间,睡觉。 …… 这一觉花虞依旧睡到了早上九点,等她下楼吃早餐的时候,顾妈只准备了她的餐食,疑惑的问道,“傅铮呢,他吃过了吗?” “少夫人,少爷吃过了。” “哦哦。” 就在花虞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傅铮慢悠悠从楼上下来,散漫不羁,他今天总算没有穿花衬衫了,换了一身休闲的早秋运动衫。 或许是因为刚刚洗过澡的缘故,傅铮的头发湿漉漉的,花虞有些迷惑,这个点洗澡? 她隐约觉得傅铮不像他外表一样,不过细想与她无关,难不成还真的代入妻子这个角色了吗? 摇摇头甩掉奇奇怪怪的想法,反正只要不影响她的攻略就行。 傅铮脸色又黑了,他两只眼睛看见花虞看了他一眼然后疯狂摇头,他看了看自己的穿搭,没问题啊,照了镜子也还是很帅啊。 嘴角轻嘲,没品,就喜欢楚澈那样的是? 屎盆子扣在头上的花虞:…… …… 结婚前两人是无业游民,结婚后同样如此,毕竟他们是一毕业就在家坐吃山空的纨绔米虫。 但花虞好不容易离开花家,当然要开始自己的事业啦,她准备在这里继续酿酒,可奈何设备不全。 所以她今天准备出门一趟。 刚拿起钥匙打算开车出去,傅铮见她雀跃的表情,问她,“你去哪儿?” 花虞如实回答,并且礼貌性邀约,“去买东西,你去吗?” “不……”傅铮刚想说不去,小花上线了,“宿主,你的生命值不够用了。” 抬头一看傅铮的血条确实没有多少了,傅铮也能明显感觉到熟悉的滋味,连忙看着花虞的脸找补,“不会啊,我要去。” “啊?” 花虞懵了,她明明听到傅铮说了不的啊?怎么突然间改口了。谁知傅铮直接拉着她走了出去,他得尽快让花虞满意开心才好。 今天是花虞开车,傅铮脸色不太好的坐在副驾驶上,花虞看着他,忐忑的说道,“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 她是真怕傅铮死在她车上了,真病秧子啊。 被看出脆弱的傅铮撇了撇头,留给花虞一个冷硬的侧脸,丢下一句,“开你的车。” 花虞见他这反应气呼呼的转过脸,咬牙切齿,声如蚊蚋,“好心没好报。”然后启动车子朝商场驶去。 还是上次那个市场,花虞熟练的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别看她纤细,但拎这些东西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不过…… 傅铮还是要展示一下男人的责任,他一声不吭的接过花虞手里的东西,尽管身体扛不住,但他面不改色。 一旁与花虞相熟的老板娘忍不住调侃,“小虞啊,这是你男朋友啊?” 老板娘上次不在,但后来听自己的老公说花虞那天来买东西带了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想来应该是男朋友。 今天可算被她见到了,确实小虞这男朋友颜值好高啊,比电视上男明星都还要帅,而且浑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两人站在一起宛如金童玉女。 花虞下意识否认,“不是。”但又想起自己已婚的事情,神情一顿,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老板娘我结婚了,这是我……我老公。” ‘老公’两个字仿佛烫嘴,花虞磕磕巴巴的说出来。 而一旁的傅铮听到这两个字,脖子一下子就红了,整个人石化在原地,眼神躲闪不知道该看哪里。 老板娘也是一脸震惊,“哦哟哦哟,结婚啦,哎呀这是好事啊,新婚?难怪小两口黏黏糊糊离不开。” 她一脸暧昧的打量着两人,像是磕cp似的嘴里打趣着他们,然后送了个礼物给他们,那是一对情侣泥塑娃娃,看上去软萌又般配。 最后花虞和傅铮都红着一个大脸离开摊位,差点同手同脚。 傅铮一直买单还拎东西,花虞瞬间觉得这人也还是挺好的。 她可是终于觉得傅铮好了,那边傅铮差点快撑不下去了,小花对他说道,“恭喜宿主,好感度上升。” 然后血条蹭蹭蹭往上涨,傅铮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健康起来,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 云淡风轻的拎着购物袋,仿佛只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似的。 两人终于买完准备回家,花虞一直在傅铮的耳边絮絮叨叨,“你轻点,轻拿轻放,这些东西都很脆弱的。” “诶,傅铮,那是玻璃的。” “你不好好拿的话我自己来拿。” …… “诶,那不是你孙子吗?” 与好友闲逛的傅奶奶听到好姐妹这句话扭头遥遥望去,觉得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好熟悉,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她的孙子和孙媳妇吗? 她看着傅铮大包小包的拎着购物袋,而花虞凑在他耳边说话,小夫妻举止亲昵,甜的不像话。 当下喜不胜喜,笑得合不拢嘴,看样子铮儿这身子骨结婚后好多了。 迈着轻松的步子朝着老宅的方向走去,傅奶奶要告诉家里这个好消息…… 傅铮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提回同居的家里,花虞坐在柔软的毛毯上清理检查自己的物件,一举一动认真严谨。 不知为何,傅铮又想起了那声老公,浑身燥热,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脸。 疯了疯了。 第35章 见个好友不至于这样吧 花虞今天出门去了一趟暮色酒庄,毕竟刚买了设备,还要去问问其他的。 绕了一圈却始终没有看见纪夏的人影,发消息打电话也没有回应,她顿时察觉到不对,连忙问纪夏的助理,谁知助理也说一天没有见到她了。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花虞蹙眉沉思,转身毫不犹豫的去了另一个地方。 距离暮色酒庄不远处的一座小木屋,纪夏心情不好时常常来的秘密基地。 果不其然,当她推开小木屋的门时,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饶是喜欢酒香的花虞都觉得熏鼻子了些。 纪夏极短的黑发凌乱,眯着眼睛往嘴里倒酒,花虞连忙去拿过她手里的酒瓶,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她知道纪夏已经不能再喝了。 “夏夏,你没事?” 纪夏听到熟悉的呼喊,微微睁开迷离的眼睛,看清楚花虞的脸后,问她,“小鱼儿?你怎么来了。” “你心情不好?” 花虞很少见到她这个模样,因为和她一般年纪的纪夏已经是成熟稳重的酒庄管理人了,情绪管理也非常得当,连花虞都自愧不如她那出众的自律。 纪夏闻言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轻笑,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心情挺好的。” 花虞看见她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思绪翻涌,其实她第一次纪夏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上高一的花虞已经偷偷摸摸酿酒了,她甚至还在网上结识了一个网友,两人聊的非常起劲,一段时间以后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分享日常。 巧合的是对方似乎也在京市上学,然后两人面基了。初见纪夏,花虞觉得她是一个清冷美人,看上去不像是能和她聊天聊出火花的人,两人一见如故,经常私底下联系。 不过因为花老夫人严格管控花虞的交友与出行,所以花虞难道才能见到纪夏一面。 可是似乎意外发生了,花虞临近高考的时候,纪夏突然没了音信,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完全处于失联状态,急的她几乎就要报警了。 终于过了许久,纪夏回复了她,说自己要出国留学了,以后可能不能经常见面了,花虞什么也顾不得的翻墙溜出去找她,见到纪夏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愣在原地,仿佛浑身血液逆流。 她不敢相信自己那个清冷的好朋友怎么会变成如今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而且纪夏竟然剪了短发,看上去仿佛是另一个人,一举一动也男性化起来。 可纪夏什么也没有说,她和花虞道别后就前往美国留学了,一别就是四年,直到花虞大学毕业纪夏才回来,而且已经成为了暮色酒庄的负责人。 往事如风,轻飘飘的来,却留下沉重的心事。 …… 花虞知道她的性格和她差不多,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拿起一张毯子盖在她身上,静静地坐下来陪她。 过了许久天边霞光遍布,一缕缕橙黄橙黄的光透过木头缝隙进入房子里,落在花虞和纪夏的侧脸上。 温暖的光让睡了大半天的纪夏晃晃悠悠的清醒过来,酒也醒了一大半,纪夏看着花虞的脸,有一瞬的懵。 “小鱼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挺久了,陪你睡了一觉。” 玩笑的话语说出,两人相视而望,笑出声来。听到纪夏的笑声,花虞松了一口气,心想或许夏夏心情应该好多了。 两人开始闲聊,花虞想起昨天买的东西,对纪夏说道,“我昨天买了新的设备,准备重新开始酿酒了。” 纪夏扶着脑袋调侃,“真的啊?彻底脱离束缚了?” 花虞轻叹一声,“算是。” “我可听说你得了新的酒庄,新晋富婆啊。” “嘿嘿,我也觉得。” 花虞的面容灿烂如花,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亮晶晶的煞是明媚照人,得了酒庄这件事情她是真的开心,甚至觉得结婚挺好的。 “对了,我最近遇到一个问题……” “说。” …… 机场通道,一位温润儒雅的男子坐着轮椅从私人通道里出来,他脸色苍白,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让人如沐春风。然后他被一群保镖护拥着上了一辆黑色加长林肯。 江潮阳原本在机场接他最近新谈的小明星女友,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拉下墨镜眼睛瞪直了。 言琛? 卧槽,他回来了? 他那小女友不满他的反应,撒着娇,江潮阳立即给她转账让她自己回去,然后他开着法拉利追了出去。 傍晚时分,傅铮在四楼的健身房锻炼,一旁的手机发出震动,响个不停。那是他们停滞了许久的三人小群。 傅铮放下器材,拿起手机一看。 江潮阳:「铮哥,言琛回来了,我们明天出来聚聚呗。」 傅铮桀骜不驯的脸上没了往日的不耐烦,他愣了片刻才缓缓打字,「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江潮阳:「确实我刚刚看到的时候也震惊了,言琛不讲义气!」 江潮阳在极力的谴责着纪言琛的行为! 纪言琛:「回来的匆忙就没和你们说。」 傅铮随后私聊纪言琛,毕竟有些事还是两人单独聊比较好,因为他俩说话对于江潮阳这个傻白甜来说基本上属于加密对话。 傅铮:「身体恢复了?」 纪言琛:「嗯,不过和以前确实比不了。」 傅铮:「没事,慢慢来。」 纪言琛:「你呢?」 傅铮:「我一直老样子,不过不用担心。」 纪言琛:「嗯。」 傅铮和纪言琛聊完后群里已经堆积了许许多多来自江潮阳的聊天,他正在控诉这两人的冷暴力,不回消息。 傅铮:「知道了,明天聚。」 纪言琛:「嗯嗯,明天我们见面。」 江潮阳被哄好了,他想着傅铮刚刚结婚,于是提议道,「不如把嫂子也带出来,言琛都没见过。」 纪言琛:「确实,我还没见过你的新婚妻子呢。」 傅铮也不确定花虞会不会去,只能回复他们,「我问问她。」 江潮阳:「行,我们等你消息。」 …… 他们嘴里所说的纪言琛是傅铮和江潮阳的发小,三人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傅铮或许狐朋狗友很多,但真正的挚友基本上就是纪言琛和江潮阳。 要说为什么傅铮此刻如此激动,主要是因为高考后纪言琛出了一场车祸,成了植物人,在国外治疗了四年,前不久终于苏醒了。 得知好友身体恢复回国,他当然心情愉悦,但一想到花虞出去了一天还没回来,情绪陡然蔫了些。 到底去哪儿了,那么乐不思蜀吗? 这样一想,别墅外传来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他站着落地窗前往下一看,回来了? 随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迈开修长的腿朝着楼下走去,走到花虞面前,轻咳一声,“咳,明天我朋友回来,他们想见见你,你去吗?” 花虞一抬头就是一堵人墙,吓的她手机差点扔出去,然后开始思考傅铮刚刚对她说的话。 朋友?见她?不会是那群狐朋狗友。 刚想拒绝,小草冷漠的声音又在耳畔回荡,“宿主,注意生命值。” 花虞麻木的听着它的警告,又看了眼自己的血条,点头答应,“好,明天什么时候?” 傅铮还以为她说的是拒绝,想着不去就不去,结果竟然看到花虞点头了?! 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回答,“明天下午。” “ok。” 小草的提醒让花虞再次清醒的认识到,她嫁给傅铮不只是为了逃离花家的,她还要好好攻略傅铮,否则就完了。 都怪这段时间光顾着结婚、酿酒去了,差点忘了自己是一个短命炮灰的悲催事实。 接下来,她要好好攻略傅铮! 这样想着,她望着傅铮的眼神越来越坚定,让傅铮倒有些招架不住,找了个借口溜了。 他不就是邀请她见个好友嘛,怎么搞的像是下定决定要杀了他似的。 不至于…… 第36章 吃不完的菜,撑得死的老公 约定的饭点到了,还是在京膳楼。 花虞收拾好后,怀着无比坚定的心决定今天给傅铮表演一个完美妻子。 傅铮今天穿的是休闲外套,坐在楼下等待花虞,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依旧傲的不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气与慵懒,完全看不出一点病秧子的模样。 听到楼梯上的声音,抬头望去,瞳孔一缩,花虞今天穿的是一条藕粉色连衣裙,外搭白色针织衫,甚至化了一个淡妆,看上去颇有一番温柔甜妻的意味。 她走到傅铮面前,朝他说道,“走。” 傅铮不知所措的点点头,拿了车钥匙,和花虞并肩往外走去。 车内,寂静无声,花虞侧头看向傅铮,“你的朋友们是什么样的?”她要先了解他的朋友,要不然一会儿不好发挥。 “就两个人,江潮阳和纪言琛。” “哦哦。” 花虞了然的点头,明白了:今天真是好友局。江潮阳她认识,不过另一个纪言琛总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过不妨碍她等会行动,既然都是傅铮的好朋友,那她等会就更要对傅铮好一点了。 到了京膳楼,两人走进去,花虞忽然间挽住了傅铮的胳膊,傅铮身体再度僵硬,可花虞丝毫不在意,“难不成你要让你的朋友觉得才新婚就像要离婚似的?” ‘离婚’这个词有些刺耳,傅铮眉宇间划过躁然,胳膊不自觉朝花虞的方向靠近一点。 然后花虞直接拿过他的车钥匙,嘴里说出来的话令他震惊,“这个我拿就好,别累着了。” 傅铮简直像是见鬼了一般,他没听错,目光不可思议的在车钥匙与花虞之间来来回回,片刻后才扯了扯嘴角,“这是车钥匙。” 似乎是想提醒她他拿的只是车钥匙,不是单手把车扛起来了。 花虞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坦然道,“我知道啊,我视力五点二,还没有瞎。” 得,鸡同鸭讲,夫妻俩从来没有在一个频道聊天过。 “快快快,一会儿你朋友们该等着急了。” “嗯。” 说罢两人朝着包厢走去,经理自然也知道花家与傅家的联姻,那场世纪婚礼,没想到少爷和少夫人竟然这么恩爱。 而且少夫人也太宠少爷了,连车钥匙都不愿意让少爷拿,人美还这么爱少爷,啧啧这感情羡煞旁人啊。 待两人进包厢时,江潮阳和纪言琛已经到了,花虞的视线一一扫过,却落在那轮椅上,不过停留不到三秒就移开了。 纪言琛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内心感叹傅铮的新婚妻子似乎并没有外界那么不堪。 “诶,铮哥,你们可算来了。” 江潮阳率先和他们打招呼,但他没叫花虞嫂子,因为实在想不到上回见面还是陌生的校友,再见面就变成了兄弟的老婆。 傅铮给他们介绍花虞,“嗯,这是花虞。” 两人没有反应,倒是花虞开口主动和他们说道,“你们好,花虞,傅铮的妻子。” 江潮阳磕磕巴巴的回应,“哦哦知道,嫂……嫂子好。” 纪言琛始终温温润润的,“你好,纪言琛。” 介绍完后花虞和傅铮正准备坐下,结果花虞直接拒绝了服务员,她来为傅铮拉开座椅,“坐。” 江潮阳惊的说不出话来,这还是花虞吗?以前见面就差没动手掐死铮哥了,怎么一结婚变化这么大啊。 别说他诧异了,就连傅铮都想象不到,今天花虞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点餐的时候只有花虞一个女孩子,他们三人都秉承着女士优先,所以花虞现在正在看猜菜单。 她有些纠结,说实话认识傅铮这么久了,她还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每次问也是随便,想了想这几天林妈做的菜,花虞点了几个相似的。 而且她今天连最爱的吃的菜都没点,辣的也没选,就怕自己吃着吃着忘了攻略傅铮。 然后她将菜单递给他们,让他们点餐,傅铮径直给了江潮阳和纪言琛。 当江潮阳和纪言琛看见花虞点的菜时,不免嘴角一抽,因为这里面好像都有傅铮不吃的配菜。 江潮阳咽了咽口水,果然是死对头啊。 点完餐后,他们三人随意的聊着,花虞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完全一副你们随意的姿态。 终于菜上来了,是时候该花虞展示了。 用餐时,她用公筷笑吟吟地给傅铮夹菜,还贴心的问他,“好吃吗?” 傅铮都不敢动筷子,眼神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刚想说话,花虞夹的菜已经递到嘴边了,他只能下意识僵硬的张开嘴。 吃就完了,说什么话! 傅铮的碗里已经满满当当了,装都装不下了,花虞心想这人怎么吃的这么慢。 江潮阳和纪言琛坐在席面上,蓦然觉得他们好像有点多余,这么直接的狗粮啊。接着听见花虞扭头顾及他们,“别愣着啊,吃饭啊。” 他俩拿起筷子低头用餐,然后花虞又开始给傅铮盛汤,全程仿佛傅铮不是病秧子而是缺胳膊少腿的人。 “我不吃葱。” “嫂子,铮哥不吃葱花。” 傅铮和江潮阳的声音齐齐落下,花虞吓了一跳,温婉贤淑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啊?” 花虞尴尬的笑了笑,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哈哈哈哈哈哈我忘了。”然后迅速挑出葱花,将碗推到傅铮面前。 傅铮抿唇,喝了。 花虞见傅铮吃饭,满意的点点头,也开始吃自己的。 心里的疑惑一重又一重,旁边的两个好友还在吃瓜,傅铮脑子一团乱麻,花虞怎么突然转性了,对他这么好。 难道有事相求? 但不得不说心里有点小爽,难得花虞不骂他还对他这么殷勤。 花虞吃着吃着,小草上线告诉她,“宿主,好感度涨了10。” 这么多?花虞瞬间觉得简直发财了,原来攻略傅铮这么容易啊,她像是找到武林秘籍一般,顿时豁然开朗。 想明白后她觉得她浑身充满干劲,不管不顾的继续给傅铮夹菜。 最后的最后……傅铮吃的简直快要胀死了,但他老婆还在不停的给他夹菜,他也不好在朋友面前拂了花虞的面子。 看着又是满满一碗的食物,傅铮第一次觉得吃饭这么难受,他终于开口阻止,“好了,我吃饱了。” “啊?” 花虞这一声啊很有灵性,手里的公筷依依不舍的放下,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惋惜,眉眼低垂,仿佛他不吃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花虞内心os:当然遗憾了,她可是要指着这个活命的啊! 纪言琛看着这对新婚夫妻俩的互动,只觉得有趣,他自然知道两人曾经是死对头的关系,之前他也像外界那样担心他们会如何相处,不过现在一看挺恩爱的嘛。 傅铮吃的太多,他想出去透透气,要不然他一定是第一个因为妻子喂太多撑死的丈夫。 他实在不想明天上这样奇葩的热搜。 “我出去一会儿。” 待傅铮走后,花虞不好意思的朝他们点头,“我也出去一下。” 江潮阳都傻眼了,原来铮哥夫妻俩这么恩爱的吗?感觉一分一秒都离不得啊。 他与纪言琛对视一眼,纪言琛拿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嘴,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 第37章 我老公也很娇贵 而出去的花虞在寻找傅铮,终于在走廊尽头看见他的背影,朝他走过去,傅铮也在这时候转头。 两人冷不丁对视,一旁玩耍的小孩子伸手去拽摇摇欲坠的装饰物花瓶,他们都注意到了,傅铮连忙抱着小男孩离开。 花虞生怕那个花瓶砸到傅铮,扯着他的手臂往外避开,自己挡在前面。 砰! 花瓶砸在瓷白的地板上,碎片四溅,花虞抬头着急的问傅铮,“你没事?” 傅铮低头便撞入她焦急的瞳孔,心跳加速,他没想到花虞竟然会拉开自己,挡在他身前。 “没事,你呢?” “我没事。”花虞看到脚下一片片碎片,心想还好步子迈的大,要不然就该落在她脚上了。 那个小男孩似乎吓坏了,哭了起来,花虞感觉耳膜疼,揉了揉耳朵。 这时小男孩的家长也赶了过来,不管这一地狼藉,只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傅铮拉着,哭得厉害,当下尖着嗓子质问道,“你们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傅铮眯着眼,浑身的戾气四溢,眉骨突出看上去令人生畏,刚想说话,被花虞一把扯到身后。 本来脑子被哭闹声吵的就疼,偏偏这家长不分青红皂白的冲傅铮吼,胆子简直是大了。 现在傅铮可是她需要护着的攻略对象,轮得着她来瞎逼逼? 花虞明媚的脸一瞬间冷了下来,扯着唇嘲讽道,“做什么?当然是教育熊孩子咯,你不教育好就带出来,那只能我这个好心人亲自来教育 。” “你……你们两个年轻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现在还骂他?” “我不仅要骂他,我现在还想打他。”说着花虞手一扬,作势要打人。 那个女人害怕的将儿子往怀里一拉,开始大喊大叫,“我要让我老公收拾你们,我还要在网上曝光你们的行为!” “去啊,去把你老公叫过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个女人的老公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看浑身的穿着确实像个有钱人,而且能来京膳楼吃饭自然不缺钱。 那女人见到自己的靠山到了,开始哭诉,“老公,他们欺负我和航航。” 她老公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怕,我来教训他们。” “嗯嗯。”那个女人满意的笑了,朝花虞递来一个挑衅的笑容。 花虞没空在意他们的恩爱,只觉得手痒,好想打人。 那个女人的老公看上去肥头大耳的,他转头看向花虞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然后呵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知不知道我是谁?” 花虞像是看傻逼一般的眼神看着他,插着手睥睨他,“你人民币啊?你不介绍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看热闹嘛,当个乐趣喽,听到花虞说的话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男的涨红了脸,怒气冲冲,“知不知道江林集团?” “不知道。” “呵……没见识的土包子。” “你有见识怎么不见你好好教育你家孩子啊?” “你知不知他做了什么?” 那个男人低头问他的儿子,“航航,你告诉爸爸,你怎么了?” 小男孩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都在,没有哭了,眼里是满满的坏心眼子,开始撒谎,“他们欺负我。” “呵……刚刚只是觉得你一个小孩子调皮了点,没想到竟然还撒谎成性啊?” 小男孩朝花虞怒吼,“我没有撒谎!” 熊孩子让人讨厌,更何况还撒谎,花虞半点耐心都没有,眸光冷锐,“闭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那小男孩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行,既然他不肯说实话,我来说。” “这小屁孩去拉扯柜子上花瓶,我先生好心救了他,结果她跑出来质问我们对孩子做了什么。” “所以……他不仅是熊孩子还是一个撒谎精。” “不可能,我们家航航乖巧懂事,你一个成年人诽谤这么小的孩子,要是吓到他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这世界上就你儿子娇贵啊?我老公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也很娇贵啊,我说什么了吗?” “要是那个花瓶砸到他,伤了怎么办?还有你老婆一上来拉着大嗓门质问我老公,吓到他怎么不说啊?” 怎么不娇贵,一个年年吃药的病秧子,吓死了她找谁攻略续命啊? 那男的似乎没想到花虞会这么说,往她身后看去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脸部抽搐,娇……娇贵? 娇贵的傅铮垂眸敛着情绪,幽幽的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江潮阳和纪言琛久久不见两人回来,出来找他们,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花虞将傅铮护在身后,舌灿如莲,怒怼恶人。 战斗力爆表,而且他们的好兄弟此刻确实有种诡异的娇妻感啊。 这时,经理姗姗来迟,看见傅铮和花虞连忙走过去,“少爷、少夫人,你们没事?” 现在花虞情绪不稳定,无差别攻击,“你要是再来晚点,去局子里捞我们。” 随后吩咐经理,“去把这的监控调出来,放到大屏上,让他们看看我们怎么欺负人了。” 经理擦了擦脑门的汗,连连点头,“是。” 那个男人见到京膳楼的主管都对花虞和傅铮毕恭毕敬,还称呼他们少爷少夫人,直觉让他觉得不对劲。 猛然反应过来,京膳楼的背后是傅氏集团,背后冒着冷汗,内心祈祷不是傅家的那位,否则他死定了。 不一会儿,大屏上放映着刚刚发生的一幕,众人也都了解了真相,注意到周围嘲讽的目光,那一家人简直无地自容,低下头不敢说话。 兴许意识到问题,那小男孩也像个小鹌鹑一般,畏畏缩缩起来。 “看到事实了吗?” “现在我还是不是诽谤?” 经理见他没眼力见,给他说了这是傅家大少爷,那男人见状连忙跑到傅铮和花虞面前,鞠躬道歉,“对不起傅少,是我们管教不严。” “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冒犯你们的。” “傅少,求求您息怒。” “打扰了您用餐的兴致,我们马上离开。” 这变脸的速度花虞是真的没想到,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回头望向傅铮,眼神示意他怎么处理。 傅铮耸耸肩,漫不经心的上前一步,低头对花虞说道,“你想怎么收拾他们?” “不知道。” 傅铮看了眼经理,询问花虞,“那交给他们?” 反正花虞是懒得和他们纠缠了,点头同意,“嗯嗯。” 两人正准备回包厢,花虞往后退了一步,朝着那个熊孩子勾勾手,“小孩,过来。” 那小男孩估计是吓傻了,被他爸直接拽到花虞面前,呆愣愣地看着她。 花虞指了指身后的傅铮,“跟他道歉,还有说声谢谢。” 眼里含着泪水,磕磕巴巴地说出来,“对……对不起,谢……谢谢。”说完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决堤,哗啦啦的往下流。 那叫一个惨。 然后花虞和傅铮转身不再理会,径直走回包厢,却撞上江潮阳和纪言琛八卦的眼神,江潮阳竖了个大拇指,惊呼,“嫂子,你厉害。” 花虞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用手挡住脸,“呵呵呵,一般般。” 围观的群众不少人都是圈内的,自然知道花虞与傅铮的联姻,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啧啧称奇。 原来这俩死对头结婚之后这么恩爱啊,一向不显山露水的京市第一美女竟勇敢为爱出头。 真爱啊! 聚餐后,他们散了,傅铮和花虞回到新房,不过花虞回去才发现一个惊喜。 诶?傅铮的好感度好像又涨了一点。 太好了,没白对他那么好! …… 令花虞没有想到的是,她霸气维护傅铮的一幕被人拍下来上传到小视频软件里去了,一时间迅速占据热搜。 傅铮那可是京市的风云人物啊,傅氏集团的继承人,京市太子爷,更何况两人的世纪婚礼才刚刚结束。 而且那热搜的标题赫然是:我老公很娇贵。 然后配图是傅铮那拽的二五八万,狂妄桀骜不驯的一张冷脸,反差感拉满,大家纷纷觉得花虞的滤镜太重了。 当然还有吸引网友眼球的是花虞的颜值,简直美到让人不敢相信,狠狠坐实京市第一美女的名头。 一时间,两人还多了cp粉,女a男……o,霸气美艳的少夫人和她那柔弱娇贵的老公,让网友们磕生磕死。 不过,很快关于他们的热搜被撤,连视频也删的一干二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当主人公花虞表示:已睡,勿扰。 主人公傅铮表示:睡不着,根本睡不着,她为什么这么对我? 第38章 阴阳怪气 自从花虞领悟了攻略真谛之后,傅铮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好日子,而好感度也在不停的上升。 周六是傅奶奶的生日,花虞和傅铮要回傅家老宅给傅奶奶祝寿,不过他们要先去挑礼物。 “傅奶奶喜欢什么啊?” “奶奶没什么喜欢的,你看着送就行。” 花虞嫌弃地看了一眼傅铮,觉得他真是没用,什么都不知道,最终花虞挑了一张绣有百寿图的手工披肩当做礼物。 …… 傅奶奶的生日当天,花虞和傅铮早早回来傅家老宅,宾客还未来,但老宅却有不少人。 踏入庭院的那一刻,花虞觉得傅家族谱上的人怕是都来了? 乌泱泱一片,人头攒动。 傅家主家近几代几乎都是一脉单传,但旁系却恰恰相反,傅家的旁系可谓是枝繁叶茂。 尤其是他们得知傅铮是个病秧子,注定早亡的时候,拼命的生儿子,为的就是争一份家产,甚至是家主的那个位置。 傅铮看着这一张张面孔,眼底掀起嘲讽,拉着花虞的手径直朝前厅走去。 傅奶奶他们已经在接待旁系的傅家人了,众人见到新婚夫妇不免多望了几眼。 傅奶奶皮笑肉不笑的应付这些人,只觉得心累,一见到花虞和傅铮,笑吟吟的朝他们招手,“小七,快来奶奶这儿。” 花虞看了傅铮一眼,然后朝傅奶奶走去,坐在她旁边,乖乖的喊着,“奶奶。” “诶。” 傅奶奶最近学会了时兴的玩意,上网快的很,尤其是嗑cp那一套,她也看到了花虞上次为傅铮出头的那个视频,笑得合不拢嘴。 难道小夫妻同心,情比金坚、彼此维护,她觉得这桩婚事真的太对了。 最重要的是她能看出傅铮的精气神好多了,看来云慈大师说的不错,花虞是傅铮的福,能解开他的劫难。 旁边一名中年贵妇出声,“这就是傅家的新媳妇?不和我们打个招呼吗?” 花虞敛眸,冲着她来的?她又不认识她打什么招呼。 傅奶奶脸上的笑容收敛不少,“老三媳妇,小七又没有见过你们,我也没有给她介绍,她怎么和你打招呼。” 那贵妇意识到傅奶奶的恼意,笑着缓和,“老夫人,我开个玩笑罢了。” “小七,这些都是傅家旁系的人,这位你可以喊她三婶,这是四婶,那是五婶。” “这是三叔、那是大表哥、三表哥,坐在那边的几个女孩子是堂妹。” …… 傅奶奶一通介绍,差点让花虞脑子宕机,花家的人就已经够多的了,没想到傅家这旁系的人简直介绍不完,她挤出标准微笑,一一和这些人打招呼。 虽然一个都没记住。 接着姜灵璇和傅承乾从外面走进来,姜灵璇看见夫妻俩到了,坐到花虞的身旁,“儿媳妇。” 冷不丁被叫儿媳妇,花虞差点没反应过来,半晌后乖乖的喊了一声,“妈。” “诶。” 姜灵璇看着她乖巧的模样,以及惊艳的颜值,满心欢喜,她打心底里感谢花虞的出现,如今是越看越喜欢。 姜灵璇朝花虞挑挑眉,“傅铮有没有欺负你啊?没事你放心大胆的说,我让我你公公打他!” 花虞觉得自己的婆婆确实像是一个娇俏的少女,无论是容貌还是心态,一看便是从小被宠溺长大的。 她勾了勾唇,“没有,他对我挺好的。” “是吗?感觉我儿子不像是能对人好的那种人。” “妈,我还是你儿子吗?” 姜灵璇果断摇头,“不是,你现在是我女婿。” “行。” 一番打趣之后倒是让花虞的心情放松多了,许是见她有些拘束,傅奶奶和姜灵璇都让傅铮带她出去逛逛。 傅家老宅的堪比庄园,面积很大,说实话连傅铮都没完整的走遍老宅。 终于从人群中脱离,花虞如释重负,傅铮带她去到后院清净一点的地方,走累了的花虞坐在秋千上,傅铮鬼使神差的推着秋千让她荡起来。 …… 晚宴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花虞和傅铮在前厅应付着前来赴宴的宾客,两人往那儿一站,颜值高的令人赏心悦目,看上去般配极了。 今天其实也有不少人抱着看戏的心态来的,毕竟前不久的世纪婚礼以及那个娇贵热搜让大家津津乐道。 都想看看这死对头一般的夫妻俩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花虞紧紧的靠在傅铮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她踩着高跟鞋,不免脚有点酸,明明只是转瞬即逝的皱眉,但傅铮还是注意到了。 瞥了眼她的鞋,侧头对她说道,“要不你去休息休息,这里马上结束了。” “好。” 花虞也不强撑,毕竟宾客确实来的差不多了,来的人不是找傅承乾和姜灵璇的,还有就是傅铮的那些朋友们,所以需要她应酬的少之又少。 更何况花老夫人飞机延误还没到,她就更加可以偷个懒了。 拿起一杯香槟,走到人少的后院走下休息,浅浅抿了一口,花虞猜测应该是瑟洛斯千禧香槟,细腻绵密气泡表明这瓶年份长久,口感清新、果香浓郁。 慢慢的一杯喝完了,花虞正准备回去,却被两个人拦住路,一个是她的老熟人,徐窈。 另一个好像是今天傅家旁系的一个堂妹,至于叫什么花虞想不起来了。 今天是傅奶奶的生日,花虞懒得和徐窈多废话,“让开。” “呵……花虞,别以为你嫁进了傅家就鸡犬升天了,不过是一个私生女罢了,记住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嫁给谁和你有关吗?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只是告诫你,别得意!” 花虞只觉得需要脑子有病,早就需要治疗了,于是冷冷的丢下一句,“我今天没工夫你和废话,让开。” “不让你能拿我怎样?” “像你这样的私生女就应该像地底下的老鼠,暗地爬行,见不得光。” “你奶奶也是把你当做联姻是工具,要不然怎么会把你嫁给傅铮这个病秧子!” 徐窈嘴角上扬,上下打量花虞,阴阳怪气的嘲讽道,“你们一个纨绔一个米虫确实。” “般——配。” 第39章 嫂……嫂子可真凶猛 花虞攥紧了拳头,眼神冰冷,上次和徐窈的账花虞还没有算,明明自己是受害者被撞入水里,没人和她道歉,反而要她去道歉。 最重要的是回家奶奶还罚了她,如今自己嫁人了,奶奶是管不着她了,那正好今天出出恶气。 这么些年,她忍徐窈已经忍了好久了,从上小学就结下的梁子,她受够了! 幼儿园的时候徐窈因为花虞长的漂亮,所以在学校大肆宣扬她私生女的事情,导致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不和她玩。 小学亦是如此,徐窈和花虞一个班,她不喜欢所有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到花虞身上,她讨厌花虞的存在,联合那些名媛千金们针对她。 上了初中,徐窈越来越嫉妒花虞的样貌,最重要的是花虞的成绩还比她好,永远是班级里老师夸最乖最努力的那个。 她经常捉弄花虞,甚至最严重的一次,她将花虞关在厕所,使得花虞错过了考试,那次花虞考了倒数第一,被花老夫人罚了许久。 高中更不用说,尤其是在花虞暗恋楚澈的消息传开后,大肆嘲讽讥笑。 原本以徐窈的成绩是上不了京大的,但是徐家花了一大笔钱给她买了一个挂名学历,她羡慕嫉妒花虞的很多地方。 徐窈是真真正正的恶,从内心深处烂掉的坏种,她因为家世有恃无恐,这么多年来一直欺压霸凌花虞。 每每想起这些,花虞就觉得愤恨,气自己为了讨奶奶欢心、留在花家隐忍不发,让徐窈步步紧逼,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 或许是冲昏了头脑,花虞顾不得场合问题,她眼里溢着冷锐的锋芒,看着眼前的人,“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花虞你耳朵聋了啊?我说你嫁到傅家又如何,傅铮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你得意不了几年的。” “听见了吗?” “听见了。” 然后花虞一步一步的朝着徐窈走去,身上充满了杀气,徐窈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直直站在原地。 只见花虞甩掉了碍事的高跟鞋,提起裙摆,一拳朝徐窈的肚子揍过去,徐窈没想到花虞竟然会打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生生挨了一拳。 而花虞趁她愣神之际,直接把她压倒,跨坐在她身上,右手挥拳打在她肚子上,左手也是一勾拳。 “他是不是病秧子和你有关系啊?吃你家大米了?花你家钱了?” “我和傅铮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说!” 徐窈平时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浑身细皮嫩肉的,疼的使不上劲,连反抗都差点意思。 而且花虞还一直压着她,膝盖扣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生生挨了好几拳。 旁边的傅静直接吓傻了,愣在原地不敢动,她平时哪里见过这么野蛮的人啊,更何况她看花虞这架势完完全全是专业的。 听着徐窈的惨叫声就很疼。 傻站着好一会儿,她才迷迷糊糊的跑去前厅喊人,“救命啊救命啊,打人了打人了!” 趁着傅静去喊人的间隙,花虞朝着徐窈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然后觉得不过瘾又扇了一巴掌。 “徐窈,下次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还是说徐家怎么有钱买不起一个猪脑啊?” 徐窈惊愕的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她不敢相信以前唯唯诺诺的花虞竟然敢打她骂她,平时都是她盛气凌人,哪有人打她的道理。 气愤让她使劲挣脱,想要反抗,可花虞又怎么肯让她,虽然说花虞的身手不是训练过的,但平时她自己酿酒也会扛一些重物,所以力气还是比徐窈大的。 而那边傅静跑到傅奶奶他们的宴会厅,大气喘不过来,气喘吁吁的半天才说道,“不好了,花虞在后院打徐窈。” “啊?” 众人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 傅铮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猛然放下手里的酒杯,下意识朝着后院跑去,江潮阳在他后面边追边喊。 等他们都到后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花虞压着徐窈,徐窈单方面挨打的一幕,徐窈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子,身上的裙子全是褶子,精致的妆容也花了一多半,和鬼差不多。 意识到花虞毫发无损,傅铮松了一口气。 江潮阳还是第一次直面两个女孩子撕扯,而且另一个被打的那么惨,不禁感叹道,“嫂……嫂子可真凶猛啊?!” 傅铮几步上前拉住花虞,江潮阳则拉开徐窈,表面上是拉架,实则傅铮压根没使劲,而江潮阳是实打实的束缚住徐窈了。 所以还是徐窈单方面挨揍。 见差不多了,宾客都到后面了,他低头看向花虞,声音低沉的劝着,“好了,别打了。” 花虞此刻都上头了,哪里听得进去,傅铮一把抬起她的头,她的目光与傅铮对视,“可以了。” 她清醒了,意识到自己打架了,而且还这么多观众,立即把头死死埋在傅铮怀里,傅铮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温热整个人都石化了。 徐窈还在江潮阳怀里发疯,她还一点都没有打回来! 江潮阳只觉得她真的疯了,简直都快拉不住了,然后眼神示意了旁边的保镖,保镖上前制服徐窈。 宾客们简直目瞪口呆,没想到今天给傅老夫人祝寿,还能看一出戏,上一次陶老夫人那打架场面都挺精彩的。 没想到今天是这位京市第一美女,也是傅家少夫人动手打客人。 稀奇啊稀奇啊。 傅奶奶和姜灵璇惊讶的合不拢嘴,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直接的打架,当事人还是自己的孙媳妇\/儿媳妇。 看来傅铮这小子婚后有人收拾了。 徐窈的母亲见到自己的女儿又被打,只不过换了对象,而且还是上次那个把自己骂进医院的花虞,徐夫人差点又气的快要晕倒了。 她直接让那些禁锢住她女儿的保镖滚蛋,哪曾想脱了束缚的徐窈疯了似的一把甩开徐夫人,徐夫人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徐窈直直朝花虞冲过来,被傅铮使劲一拽推倒在地上。 她发出惨烈的叫声,“啊!好疼!” 众人纷纷看呆了,好家伙还是夫妻混合双打,不得了不得了。 花虞也没想到傅铮竟然会帮自己,顿时觉得也不枉自己为她和他出这一场气! 徐夫人没想到傅铮竟然也动手了,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哆哆嗦嗦的指着花虞和傅铮,“你……你们傅家欺人太甚。” 又转头看向傅奶奶,“老夫人难道不为我们徐家评评理?” 被cue到的傅奶奶只是收起看戏的目光,对徐夫人公事公办的说道,“小孩子家家闹着玩,徐太太我们这边说话。” 徐夫人抱着哭啼啼的徐窈,徐窈的父亲徐彦斌质问道,“希望今天傅家还是给我们一个交代,要不然传出去还以为这就是傅家的待客之道。” 傅铮闻言勾了勾唇,邪肆地挑眉,“傅家的待客之道,这么多年京市谁不知道?” 徐彦斌被怼了一句,梗着脖子说话,“现在傅家已经轮到一个小辈做主了吗?” “我只要想就能做主。” 第40章 夫妻本为一体 “你!” 傅奶奶没有理会徐彦斌,只是对着傅铮说道,“铮儿,带小七过来。” 傅铮和花虞走到她旁边,花虞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做了什么,她低着头真诚地道歉。 “对不起,奶奶,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傅奶奶拉着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冰凉,捂了捂后和蔼地问她,“没事,你告诉奶奶发生了什么?” “我原本来后院透透气,但是遇到了傅静和徐窈,她们开始口头挖苦我,我本来打算离开,但是他们拦着我。” “然后一直讥笑我,甚至还骂了……傅铮,所以我一气之下才动了手。” “所以是她们先挑起事端?” “嗯嗯,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奶奶相信你。” 花虞很难形容自己第一次听见这句话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像是吃了一整个酸掉牙的柠檬,酸涩难耐。 因为以前花老夫人只会上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讲道理,让她不要丢了花家的脸面,可第一次有人为她讲公道,相信不是她主动有意生事。 心底涌上一股暖流,一点一点沿着身体的血液流到四肢百骸,她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了依靠,也可以休息休息。 傅铮看着她的侧脸,他没想到打架还与他有关,所以花虞这次也算是为他出头? 垂眸抿了抿唇,他从侍应生的手里拿了一块毯子披在她身上,一言未发。 “徐总、徐太太,听见了吗,是令爱先挑衅我们家小七的,更何况夫妻本是一体,她为自己的丈夫出头有什么不对。” “难道老夫人你就只听花虞的一面之词?” “好,那让徐小姐也说一说。”然后傅奶奶看向身边的傅静,“顺便还有小静,你也在现场,你来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傅静只是徐窈的塑料姐妹花,平时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但说到底还是姓傅,即便只是旁系的一个女儿,她也确确实实不敢得罪主家。 磕磕巴巴的张开嘴巴,被徐窈恶狠狠的目光吓的欲言又止,半天才老老实实地交代。 “确实是……是徐窈先骂堂嫂的,然后堂嫂动手打了徐窈。” 吃瓜的众人也了解了实情,即使不了解他们也会站在傅家这边,毕竟傅家在京市可是第一豪门,除了花家谁又惹得起。 别的不说他们那孙媳妇还是花家的,洗洗睡,挨打总比家族合作受损好多了。 傅奶奶的语气沉了沉,“徐总听到了吗?” 徐彦斌不管不顾的辩解,“这……这傅静也是你们傅家的人,她肯定是帮着你们傅家的。” 姜灵璇一听这话有些刺耳,“所以徐总是说我们傅家仗势欺人咯。”从未受过气的她直言讽刺道,“谁不知道傅静和你们家徐窈是小姐妹啊?说话过过脑子。” 徐彦斌也是气急败坏,指着姜灵璇鼻子正准备骂,“傅太太你……” 傅承乾冷着眼,睥睨着徐彦斌,“我太太怎么了?不妨徐总您和我傅承乾说一说。” 傅承乾不是任何人都能惹的,他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辣,所以徐彦斌只能忍这口气。 事实如此,争辩也没有用,更何况还是和京市一手遮天的傅家说理,与花家相比傅家做事还是要霸道些。 傅奶奶假笑地看着徐彦斌,“那今天就这样,小孩子闹闹大家喜庆喜庆,笑一笑无伤大雅。” 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顺着寿星的话圆回去。 “凭什么?!” 徐窈朝着傅奶奶大吼大叫,不仅吓了傅奶奶一大跳,那些宾客也觉得耳朵炸了。 她是真真实实被徐家宠坏了,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欺负花虞也是顺手的很,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口出狂言,“花虞不就是嫁给了一个病秧子,有什么资格打我?” 这话一出,整个后院寂静无声,众人脸上都出现惶恐震惊的表情。 徐窈这一口一个病秧子私底下说可以,但是摆在台面上,甚至是当着傅家人的面说出来,简直是不想活了。 徐总和徐夫人慌乱的捂住她的嘴,却被徐窈推开。 果然刚刚还愿意假笑的傅奶奶直接变了脸色,姜灵璇与傅承乾也是黑沉着脸。 姜灵璇直接怒怼道,“原来徐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啊?任由自家女儿在外面胡说八道。”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被这样说,这是她这么多年的心病,偏偏有人要撞这个枪口上。 “恐怕今天要请你们出去了。” 这句话已经很文明的赶客了,徐彦斌只能使劲拉着女儿和老婆离开,他也知道这算是彻底惹了傅家,要怪也只能怪他确实太宠着女儿了。 闹剧结束,众人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心中有了衡量。 看来傅家还是很看重这个孙媳妇的,他们已经想着要和花虞搞好关系了,千万不能是以前的态度了。 …… 理智回笼,花虞敛眸再次朝身侧的傅铮说道,“抱歉,我破坏了奶奶的生日宴。” 看着花虞低着头,傅铮想抬手扶着那颗低落的脑袋,但还是虚空握了握,放下了。 漫不经心的故意调侃,“你也太悲观了,你看这些客人有什么事吗?” 花虞抬头环视一圈,觥筹交错,人人脸上都是得体恰如其分的笑,丝毫没有任何问题。 她抿唇沉默片刻后朝傅奶奶走去,“对不起奶奶,我扫了您生日的心情。” 傅奶奶看着她自责的模样又想起了那天陶家晚宴的事情,想起这孩子应该是委屈极了,才会冲动了点。 她和蔼地拉着花虞的手,温柔地拍了拍,“怎么会?奶奶并没有因为这件事不高兴,相反奶奶觉得你能为傅铮出头是一件值得我开心的事情。” “夫妻本为一体,如若有人骂傅铮你身为妻子没有为他争辩一二,那岂不是太没有血性了,傅铮亦是如此。” “何况错原本就不在你,这里没有任何人受伤,你不需要愧疚。” “这世界上人言重要,但无愧于心就好了。” “人活着多一天算一天,不论谁都是如此,你们好好过日子奶奶就欣慰了。” 傅奶奶抓着傅铮的手覆上花虞的手背,花虞被冷不丁的凉意刺激,心头一颤,猝不及防地对上傅铮黝黑的瞳孔。 她下意识移开了眼睛,朝傅奶奶点头,“嗯嗯,我们会的。” 傅铮低沉的声音也落入耳畔,“知道了奶奶。” 假夫妻此刻都心虚的移开了眼,就怕多看一秒就露馅了,这是他们私底下约定好的,在长辈面前装一装。 但傅奶奶今天晚上带给花虞让她每每想起都觉得心暖洋洋的,心想:嫁给傅铮还挺不错,要是离婚了能把傅奶奶带走就好了。 那边小花提醒傅铮,好感度上涨,他拿起酒杯的手一顿。 ? 他做什么了? 第41章 我要离开暮色 傅奶奶生日宴完美结束,但花虞在第二天就收到了花老夫人的严厉批评与说教,说她做事不分场合,啦啦啦…… 她左耳进右耳出,七七八八的听着 时不时肌肉记忆般附和一二,然后果断挂掉。这一番话让她心情隐隐有点烦躁,她朝着自己腾出来的实验室走去,那是在新房临时搭建的。 迎面撞上从房间走出来的傅铮,两人闲赋在家无所事事的米虫每天真的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 不一会儿,傅铮的房门再次打开,而花虞实验室的门也巧合的开了,两人再次对视。 看着傅铮手里的车钥匙,主动开口关心一下,毕竟这已经是她的家常便饭了。 “你要出去啊?” “你要出去?” 谁知傅铮也正好问了她这个问题,话音刚落,两人陷入沉默,空气中凝结着尴尬的气氛,花虞主动笑了笑,“巧啊巧啊。”然后两人默契地闭上嘴:不说话,抬腿朝着楼下走去。 车库,傅铮和花虞各自拿着车钥匙,瞄了一眼对方后开车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 夜色酒,傅铮遒劲有力的指节吊着车钥匙,推开包厢门的那一刻,一股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脑子里猛然蹦出花虞酿酒的模样,摇摇头甩开画面。 包厢内只有纪言琛和江潮阳,江潮阳见到他来了,仿佛见到救世主一般,“铮哥,你看言琛喝成这样。” 断眉邪肆一挑,傅铮散漫地坐下,他看着纪言琛眼神迷离的模样,心底涌上狐疑,纪言琛是他们之中最稳重的,温润如玉,很少喝成这样,更何况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这么喝。 傅铮兀自夺走他手里的酒杯,放在一边,“你出什么事了?” 纪言琛手一顿,笑着摇头,“没事。” 江潮阳在一旁拆台,“喝成这样还叫没事啊?”抬手摸了摸下巴,大胆猜测,“你这个样子,我看是和感情有关,是哪个女人甩了你?” 他一副情圣的姿态,有模有样的分析,“一般男人喝酒不是愁钱就是愁情。” “很显然你不缺钱。” “那只有感情喽!” 傅铮慵懒地睁开惺忪的凤眸,修长的腿随性交叠翘起,漫不经心的听江潮阳分析,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纪言琛像是冻住了,沉默不语。 “呵呵,看你这反应我猜对了。” “等着,爷给你解决。” 江潮阳灿烂的笑着,朝外走去。 傅铮低沉的声音响起,“真是因为感情啊?” 纪言琛苦笑,“可能。” 这事傅铮没有经验所以也没有给出建议,毕竟他自己都是半吊子。 不一会儿带着一排穿着精致裙子的女孩子们进来,这是酒包厢里的公主。 “喏,喜欢什么今天我请客。” 傅铮睨了一眼,蹙眉道,“别t在我酒乱搞。” “放心放心。” 不得不说,傅铮的容貌是顶级的,隐没在光晕之下,浑身的桀骜不驯瞬间抓住眼球。 有好几个女孩子忍不住朝他那边的座位走去,她们自然认出了这是嚣张恣意的京市太子爷,要是攀上了有数不尽的财富。 “别挨他,他戴婚戒的。” 江潮阳看出了那些人的想法,好心提醒最前面的女孩子,其实他是想说别碰他,他老婆凶猛起来能打死你。 名声变差的花虞:勿cue。 傅铮冷漠地瞥了一眼朝他靠近的人,疏离的神情令人生畏,他换了只手举起酒杯,指节上发出微芒的戒指亮眼。 骚包。 纪言琛自然也不会接受女人陪酒,他默默的和傅铮喝酒,美女们全都围着江潮阳了,他样貌阳光帅气,风趣幽默,哄得一个个脸红心跳的。 要是以前傅铮会喝到天昏地暗,但如今结婚了,他陪了几杯见纪言琛喝的差不多了,“走,送你回去。” …… 暮色酒庄。 花虞原本在好好研究她的新配方,纪夏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只说了一句:喝酒吗? 花虞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于是出门,她看着纪夏手里的酒,挑了挑眉。 阿尔芒·德·布里格纳克玫瑰香槟,超大版黑桃a,九万美元一瓶,她直接对嘴吹,忍不住咂舌真是暴殄天物。 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昂着头问她,“怎么了?” “我要离开暮色了。” “啊?” 纪夏的这句话差点让花虞手里的酒撒了一地,谁要离开暮色?她不是暮色的负责人吗? 花虞知道暮色对于纪夏的意义,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纪夏没日没夜的工作、酿酒、管理酒庄,为了这个酒庄几乎呕心沥血。 现在却说不干就不干了? 放下心爱的酒,诧异道,“为什么?” 纪夏扯了扯嘴角,自嘲道,“这个酒庄……不属于我,如今主人回来了,我自然该滚了。” 花虞暗自叹息一声,瞳孔不起波澜,只是问她接下来的计划,“那你准备去哪儿?” 纪夏抬眸看向花虞,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自己创业,来吗?” 这个回答不在花虞的意料之内,她潋滟的桃花眼里闪闪发光,“真的啊?” 心里划过一丝释然,庆幸好友总算不用在这里耗费青春了,天天在这做牛做马还要看脸色,谨小慎微。 “嗯。” “好。” 两人多年好友,皆看出了对方眼神里的坚定,举杯碰了一下后相视一笑。 “恭喜。” “靠你了,大酿酒师!” 这边纪夏和花虞聊了些创业的事情,两人畅意自由,仿佛脱离牢笼的鸟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从白天聊到天黑,从酒桌聊到饭桌,她们差点忘了时间,因为两人都喝了酒,所以她们找了代驾。 “拜拜~” 花虞朝纪夏招招手,脸上的雀跃与兴奋难掩,她终于可以正式开始自己的酿酒之路了。 …… 京市一处隐私性极好的别墅,纪夏看着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的贵妇,声音轻轻的,“妈,我走了。” 那名贵妇看上去气质雍容华贵,眉宇间隐隐蕴藏着疲态,肃穆着一张脸,傲然地掀起眼睑,“离开了就别再回来了,我们都不想见到你。” 纪夏的手指发白,攥紧行李箱的把手,点头,“嗯,您保重身体。” 她托着行李,一个不大的行李箱,里面也没有装太多东西,空空荡荡的,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因为喝了酒,她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助理来接她,黑色奔驰驶离别墅,渐渐隐没于黑夜里。 直至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而这时别墅的另一辆车与黑色奔驰擦肩而过,和赫然是傅铮的车,他和江潮阳把纪言琛扶进去。 刚刚那名贵妇看着酩酊大醉的纪言琛,心疼地皱眉,声音温柔,“怎么喝这么多啊?” 傅铮和江潮阳都喊了一声,“方姨。” “麻烦你们帮我扶言琛上去了。” “没事。” 夜深了,傅铮和江潮阳忙完纪言琛的事情之后,也各回各家。 好巧不巧,夫妻俩连回家都是那么默契,花虞在门口撞见傅铮的时候,眼睛瞪得像铜铃,“你……”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匆匆忙忙丢下一句,“晚安。” 溜了。 第42章 洗手做羹汤 说干就干,花虞和纪夏在事业方面都是风风火火的人,既然决定了要创业单干,那自然要开始准备。 纪夏主要是出资和管理,花虞则是出资加技术,因为这段时间忙着公司的事情,花虞每天早出晚归,傅铮甚至觉得她是不是在外面有家了。 这天,花虞要出去和纪夏谈公司选址的问题,起床太晚所以她决定今天不吃早餐了,顾妈喊了喊她,“少夫人,不吃早餐吗?” “顾妈,我来不及了,先走了。” 小草及时上线,“宿主请注意攻略对象好感度下降。” ? 花虞刚刚迈出门的腿猛然一收,不可思议地看向正在吃早餐的傅铮,忍不住腹诽:他有毛病?怎么莫名其妙好感度降了。 没有办法,她只能和纪夏说晚一点到,坐在傅铮旁边,眼底深处是藏的很深的幽怨,像个久居大宅子里的怨妇。 顾妈似乎也好奇她怎么回来了,于是问道,“少夫人你回来了?” 花虞讪讪地回答她,“嗯嗯,我想了想还是吃早餐,对身体好。”顾妈赞同地看着她,附和道,“是啊是啊,年轻也需要注意身体。” 傅铮正要盛粥,花虞当即抢过他的饭碗,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他亲自动手呢?那好感度怎么提升啊?殷勤地给他添上,放到他面前。 顾妈看着小夫妻腻腻歪歪的姿态,忍不住摇头回厨房。 饶是老夫人和夫人都没这么精细又贴心地照顾少爷,没想到少夫人爱的这么深。 还是小年轻新婚燕尔啊。 傅铮喝了一口粥,余光扫到花虞身上,明知故问,“你不是要出去?”那语气不自觉酸唧唧的,像是喝了满满一壶醋似的。 花虞摇摇头,“不了。” “恭喜宿主,好感度上升。” 她刚刚的话还没说完,“我一会儿出去。” “宿主注意,好感度又下降了。” ? 花虞望着身侧的坐着的傅铮,说不出话来,“你……”接着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我不出去?” 果不其然,好感度上去了。 内心骂骂咧咧:不是,傅铮有毛病,哪根筋又搭错了?难道是他羡慕嫉妒她能出去玩,而自己却只能待在家? 毕竟快入秋了,傅铮最近的的咳嗽似乎有点严重,所以这段时间他出门的次数确实少了。 无奈之下,花虞暂时留在了别墅,怕刺激到居家调养身子的傅铮,她和纪夏重新约了时间,要不说是好闺蜜呢?巧了,纪夏也有事情耽误了。 …… 想着傅铮这几天嗓子不舒服,花虞和顾妈请教了清热润肺的梨汤,打算给傅铮亲手煮梨汤。 花虞没有下过厨,花家还轮不到她来做饭,少有几次想半夜煮泡面也被花老夫人逮个正着,她从此失去了吃泡面的机会。 所以她现在正在虚心耐心地跟着顾妈做,先是削梨皮,这个简单,和花虞天天洗葡萄去梗差不多,然后切块、称克数的冰糖、银耳,本来打算放红枣,但顾妈说傅铮不喜欢红枣的味道。 花虞默默拿小本子记下来了:傅铮不喜欢红枣! 放到砂锅里熬煮,煮出胶质,期间花虞一直守着生怕出点什么事情。 终于熬好了,咕嘟咕嘟冒着泡泡的梨汤看上去十分治愈,花虞盛好一碗朝着傅铮的房间走去。 她敲了敲门,傅铮懒懒的声线传来,“进。” 旋即花虞推门而入,傅铮穿着黑色卫衣,坐在椅子上,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绷紧,目光专注地盯着电脑界面,他在打游戏。 回头看到花虞的那一瞬,眼底划过一丝愣怔,“怎么了?” 花虞眼神示意了一番手里的东西,对他说道,“看你最近咳嗽,我煮了梨汤,你喝吗?” 放在鼠标上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傅铮觉得脑子噼里啪啦的,乱糟糟的缠绕成一团麻线,他停了游戏,僵硬地点头,“喝。” 见他愿意喝,花虞桃花眼里浮现出喜悦,将白瓷碗端给他,温柔地嘱咐,“趁热喝。” 傅铮刚刚打游戏怎么都挥之不去的烦躁一下子荡然无存,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手里清亮的梨汤,内心深处隐隐有傲然的姿态,勉强傲娇地挺直腰板。 暗道:花虞为了他留在家里,还关心他身体亲自下厨,这女人还算有品位,外面的那些野花野草能和他堂堂傅家大少爷相比? 也不打听打听谁才是京市的爷! 他现在颇有一点宫斗戏的意思:本宫不死,尔等皆是妾! 花虞听着上涨的好感度心里乐开了花,不枉费她熬了好半天,她期待着这好感度一直涨下去。 偏偏这时候江潮阳的声音从电脑里冒出来,“诶铮哥,你吃圈子里的瓜里了吗?” 没等傅铮回答,他开始自顾自地说道,“好像是说明家大少爷明磊商业联姻的新婚老婆出轨了,在外面包了好几个年轻的男大学生,他老婆为了不让他发现,白天为他洗手做羹汤,晚上夜场嗨。” 大少爷? 商业联姻? 新婚老婆出轨? 好几个男大学生? 洗手做羹汤? 花虞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怎么感觉这一条条像是在指桑骂槐,点他们呢? 不行,她得再听听。 然后她和傅铮大眼瞪小眼,两人的目光都齐齐转移到傅铮手里的那碗梨汤上,傅铮的脸那是黑了又黑,沉的能拧出水来。 最要命的是耳边还传来江潮阳的感叹与怜惜,“哎呦,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真惨啊……” 一句话不知不觉间同时内涵了两个人,让人觉得听着刺耳,花虞与傅铮扭头对电脑那端大声怒斥道。 “闭嘴!” “闭嘴。” 江潮阳冷不丁被夫妻俩的声音吓到,颤颤巍巍地喊着,“铮哥,嫂子?”傅铮现在听见他的声音就烦,直接动手切了游戏。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氛围,花虞尴尬地笑着破冰道,“呵……圈子里还挺热闹的哈。” “是啊。”傅铮顶着腮帮子,敛眸遮住情绪,声音有咬牙切齿那意思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打游戏,我出去了。”说罢,花虞拔腿就跑,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因为真的太尴尬了,尴尬地头皮发麻。 不过好感度涨了她还是很满意的。 今日任务达成! 第43章 创业or继承家业 近期京市有一件大事:那便是纪氏集团大少爷纪言琛将正式接手家族企业,纪言琛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基本上不用坐轮椅了。 纪夏看着商场大屏上的财经新闻,渐渐出了神,清冷的眸子里是难以言说的情绪,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缓缓深呼吸一口气,接通后花虞的声音传来。 “夏夏,到了吗?” “马上。” “好。” 花虞和纪夏前期准备了市场考察、经营定位以及资金预算,她们选了一个地段不错的店面。 爽快地付了租金,装修也是现成的,不过她们还是觉得需要自己弄一弄风格。 酒庄是纪夏找以前的合作方买下来的,在京市郊外,离店面也不算很远,开车来回二三十分钟。 今天她们要去现场看看酒庄和店面装修的怎么样了,先是去看了店面,其实装修的差不多了,只是缺了些酒放上去罢了。 然后两人开车前往酒庄,酒庄的原主人因为出国的原因着急出手,所以她们买的价格还是挺便宜的。 秋高气爽的时节,一眼望去,一座座像大型厂房的葡萄大棚蔚然壮观,在明媚灿烂的光下熠熠生辉;棚子里的葡萄青枝绿叶,一串串诱人葡萄错落有致地挂在枝头。 这里是京市有名的葡萄小镇,清河镇。 清河镇光照充足,种出来的葡萄饱满香甜,果香浓郁,果皮微微的苦涩感使得口感更加丰富。 她们和酒庄目前的负责人钟鸣打过招呼了,钟鸣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管理酒庄已经快二十几年了。 他热爱酿酒,即便换了老板,他依旧勤勤恳恳地将时间与精力完完全全投入到酒庄里。 他朝纪夏和花虞打招呼,“纪小姐、花小姐,你们好我是钟鸣。” “纪夏。” “花虞。” “两位这边请。” 钟鸣带着花虞和纪夏逛了一圈,他一一介绍着酒庄的各个地方。 先是两人都好奇的农场,普通种植面积确实很广,几乎方圆百里都是,一望无垠。 品种也挺丰富,有从波尔多地区引进的赤霞珠欧亚种、品丽珠、梅洛、歌海娜、霞多丽…… 钟鸣热情地推荐着,“你们可以尝尝。” 花虞尝了尝,确实口感不错,虽然不如原产地的完美,但总体来说已经很好了,“确实不错。” 然后是酿酒基地,地下酒窖很大,看的出去之前的老板舍得投资建设,风格偏欧式复古。 逛完后花虞笑盈盈的,不经意地抛出问题,“钟叔,目前酒庄的工人都是哪些人?” “大部分的工人都是当地的,少部分是从法国、西班牙、美国高薪聘请专业酿酒师的。” 闻言花虞明白,为什么能低价买这个酒庄了,大概率是酒庄无法打入高档酒行列,那么盈利至少砍半成。 所以她和纪夏要做的就是尽量让她们的品牌往高端葡萄酒这个目标靠近,甚至说外销,这也意味着需要创新、研发。 逛完之后,两人差不多熟悉了具体的情况,和钟鸣道别后,一起回了纪夏的家里复盘。 她们需要打造的是一个集葡萄种植、高档葡萄酒生产、葡萄酒文化展示、葡萄酒品鉴、会议接待于一体的高档综合型庄园。 确定定位后,花虞盘腿坐下,“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尽快研发一款能站稳脚跟的葡萄酒,创立属于自己的品牌。” 纪夏对上花虞严肃的神情,点点头,“嗯嗯。” 前期的投入自然是少不了的,她们的钱包遭不住,难怪都说不要轻易创业,纪夏和花虞也意识到这一点,不由相视无奈一笑。 其实如果花虞拿出自己全部的钱绰绰有余,毕竟她现在是富婆嘛,但纪夏还是觉得亲兄弟明算账。 所以投入资本基本上是四六分,花虞六,纪夏四,没有让花虞一个人承担资金的压力。 花虞和纪夏为品牌取名为夏花,绚烂而不失浪漫。 花虞伸出手,将手放到前方,黛眉轻挑,纪夏笑了笑,覆上了她的手。 “加油,夏夏!” “加油,小鱼儿!” …… 纪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傅铮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望着对面的纪言琛,把玩着手里的魔方,嘴角扯着一抹弧度。 “怎么突然想着接手家业了?” 纪言琛温润地扬唇微笑,“该是时候,不是吗?” 傅铮手一顿,扔了魔方,然后饶有其事地点头,淡淡地点头,“你确实该继承家业了。” 纪言琛看着桌子上已经被恢复好的魔方,问傅铮,“你呢,那事怎么样?” 这话一出,傅铮向来吊儿郎当、桀骜不驯的表情瞬间收敛,眼神渐渐清朗起来,“老样子。” “今天难得来公司找我,不会真的只是给我说恭喜的,你来是想找我帮忙的?” “确实。”右耳的黑钻发出微芒,眼神凌厉许多。 两人商议了一会儿便结束了话题。 “走了。” 傅铮漫不经心地起身,黑色风衣勾勒出他的身形,宽肩窄腰,可外人看来总感觉有隐隐的孱弱感,似乎看上去身子骨确实不太好。 “不一起吃个饭?” “你是单身,我不是,我结婚了还得回家吃饭。” 这话说的欠揍,尤其是纪言琛刚刚还受了情伤,他翩翩君子的模样差点破防。 “行,您请便。” …… 几天后,sg资本与纪氏集团即将联手的消息传出。 sg资本是近几年一家资金雄厚的风投公司,注于科技、消费、医疗健康等投资方向,是众人瞩目的一匹黑马。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其背后老板毒辣的眼光,指哪儿点哪儿,投资的好几家企业都到了上市的程度,赚的盆满钵满。 一时间成了投资界的标杆。 众人都在猜测这背后的大佬,一定是对数据、市场敏感,眼光独到。 甚至有不少人去打听,但是只知道名义的执行人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实际控股的似乎是在海外。 不过却无人知道背后之人竟然是京市第一纨绔,也就是他们眼里难以继承偌大家产的病秧子。 毕竟谁会想到身子骨孱弱的傅家大少爷竟然拥有深藏着的惊人天资。 都觉得他连傅氏集团的继承都沾不上。 第44章 怕傅铮没命让她攻略完 现在花虞最关键的两件事便是,一酿酒,二攻略傅铮。 酿酒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摸索出来。 可攻略还是很有必要尽早完成的,尤其是最近花虞发现傅铮的身体好像又差了一点,明明之前没有那么病弱啊。 她将一切的原因归咎到傅铮的不良作息上,毕竟傅铮天天早出晚归,打游戏喝酒出去玩刺激运动。 花虞真怕他坚持不到自己攻略完他,没别到时候被她养死了,那一切岂不就功亏一篑了。 不行不行! 于是为了让傅铮的身子骨好一点,花虞开始制定健康计划,严格监督傅铮的健康状况,甚至还发到了相亲相爱一家人里,让傅奶奶他们看看。 傅奶奶和姜灵璇她们举双手双脚赞成。 傅铮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他们以前纵容那是因为觉得他生命太短,但如今不一样了,能活了,那自然要注意身体。 而且傅铮现在又结婚了,他们不好干预夫妻俩的小日子,所以一直没说。 没想到花虞竟然主动提出来了,甚至还可以天天给他们检查,心底对于花虞的那份喜欢无限放大。 他们感激喜欢花虞,没人在意傅铮愿不愿意。 反正不重要。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傅铮的命很重要,尤其是还和花虞的命挂钩。 花虞:「奶奶、妈,你们看看这个计划表怎么样?」 傅奶奶:「我觉得很好,就应该这样,这是最规律健康的作息表了。」 姜灵璇:「看上去确实很有权威性。」 花虞:「我特意咨询了傅铮的营养师和家庭医生,为他量身定做的。」 姜灵璇:「那可太好了,儿媳妇你想的太赞了。」 傅奶奶:「是啊是啊,太细致了,傅铮有你是他的福气。」 傅奶奶大肆夸赞花虞,甚至还发了一个时尚的表情包,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花虞:「没有的奶奶,他也很好。」 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叮叮当当的响,傅铮没有点开,以为还是他奶奶和他妈在聊八卦,却不知道这次是冲着他来的。 …… 清晨六点,家里的怨气堪比地狱十八层。 闹钟一响,花虞两眼无神地坐在床上,使劲放大眼睛,她真的好困啊,困的想死,但想了想为傅铮好、为了好感度、为了活命,瞬间觉得没那么困了。 才怪……还是很困。 起床洗漱后喝了一杯冰美式,才彻底清醒,苦的她感觉天灵盖都通了。 接着她径直朝着傅铮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没人开门,心想他应该还在睡,于是又继续敲门。 傅铮睡眠浅早就听到动静了,原本想着敲了一会儿没动静,谁知道动静越来越大了,他现在想杀人! 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用手烦躁地薅了一把,准备起身去看到底是谁t大早上找不痛快,刚拉开门,沙哑磁性又惺忪的声音开骂,“你……” t是傻逼啊? 看清楚花虞脸的时候,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回去了,满脸疑惑与不解,声线微微带着委屈,“你干嘛?” “起床,该晨跑了。” ? 傅铮觉得他现在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脑子不清醒,她在说什么? 谁晨跑?谁晨跑也不可能是他晨跑啊。 傅铮疑惑地蹙眉,“我跑什么,花虞你……大早上你梦游啊?” 花虞举了举手机,解释道,“我昨天发在群里了啊?给你制定了强身健体的计划,现在到点该晨跑了。” 突然意识到他这个反应,花虞问他,“你不会没看?”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凶狠的断眉染上懵逼,“什么群?” “家里的群啊?” “相亲相爱?” “啊。” 傅铮明白了,所以昨天她们讨论半天是在说他,难怪那么激烈,果断摇头拒绝,“我不去。” 花虞轻飘飘地拿出杀手锏,“哦,那我告诉奶奶和妈。”说罢,她转身准备离开。 犹豫片刻,傅铮及时叫住了她,“等等……” …… 十分钟后,傅铮穿上利落的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最上面,露出一张几近完美无瑕的脸,棱角分明,美中不足是脸色黑沉,怨气冲天。 似笑非笑地扯着唇角,“跑啊?” 以身作则的花虞自然是开始挪脚跑动,天知道她第一次觉得别墅区这么大,绕了一圈她这把骨头几乎要散架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看着花虞红成一片的脸颊,傅铮微微喘着粗气,脸上冒出薄汗,挑衅道,“嘁,你不过如此嘛。” 本来花虞就累,听了这话表示,这能忍? 当然不能! 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眼神上下打量,粉唇勾起一抹弧度,“你也不行嘛。” 男性的尊严被质疑,傅铮目光炯然地望着眼前的花虞,“不行?你说谁不行?” 花虞无奈地耸耸肩,“谁接话就是谁喽。” 傅铮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我让你看看,我!究竟!行不行!” 和傅铮辩嘴是花虞在行的事情,她立刻回怼,“看就看,谁怕谁啊!” 忽然想到什么,说道,“等等,拍个照。” 花虞拉过傅铮的胳膊,和他合拍一张,又拍了他跑步的背影,全部发在相亲相爱群里。 傅奶奶和傅老爷子起得早,傅奶奶如今已经坐在庭院里看老伴打太极,拿起手机一看,高兴的合不拢嘴,“哎哟,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太好了。” 傅奶奶:「小夫妻俩脸色看上去红润健康,这就对了嘛,奶奶为你们点赞!」 还喊了喊那边的傅老爷子,“老头子,你快来看。” 傅老爷子慢悠悠走到她面前,“看什么?” 傅奶奶把手机递到他眼前,“你看看这夫妻俩,多般配啊。” 傅老爷子赞赏地看着照片里刚跑完步的两人,点头叹道,“确实,难得他们年轻人还能起这么早。” “是啊,平时哪能看到铮儿这个点起床啊?果然结婚了有老婆管着就是不一样。” …… 另一边,嘴硬的两人又跑了一段路,看了看时间,决定还是得走回去吃早餐。 累的想瘫软在地上的花虞像乌龟一般迟缓地移动着脚步,傅铮余光扫到她的动静,眼底划过转瞬即逝的笑意。 突然花虞的脚像是凝固在路面上一样,目光一滞,望着一个方向。 第45章 想买就买又不是养不起 傅铮朝她的目光寻去,原来他们刚刚路过了一家宠物店。 她喜欢狗? 奇怪的是里面有一只萨摩耶简直萌死人,不停冲他们望着、扒拉着笼子。 这时,店里走出来一对母女,小女孩大概六七岁的模样,她怀里抱着一只憨态可掬的黑柴,蹭着她的脖子,她呵呵呵的笑着。 花虞听见她说:“妈妈,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吗?”声音天真烂漫,动听极了。 她的妈妈温柔地俯身摸着她的发顶,慈爱地看着她,“是啊,妈妈不是答应过你了吗?这是妈妈送给你的上学礼物啊。” “耶,我也有小狗啦!” “我最爱妈妈啦!” 花虞静悄悄地收回了视线,蒲扇般的眼睫轻轻颤动,敛眸遮住落寞的神情,她听着这欢呼的声音不免勾唇跟着笑起来了。 思绪却渐渐拉远。 记得那是花虞四岁的时候,她已经上幼儿园了,可是幼儿园里面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玩,刚开始她也是有朋友的,因为他们都觉得花虞很漂亮。 但久而久之,徐窈和所有人说花虞是私生女,大家都是豪门世家子弟,难免最讨厌乱七八糟的私生子,所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不和花虞玩。 交不到朋友的她只能默默的一个人坐,直到有一天放学的路上,她看见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 小狗蜷缩在草丛里,看上去出生不到两个月的样子,弱小又可怜。 花虞觉得它很像自己,她也总是一个人,所以她抱着小狗朝着不远处的一家宠物医院走去,拿出书包里不多的钱,那是她一点一点攒的。 她让医院的哥哥姐姐们帮她看看小狗,希望能治好看上去虚弱的小狗。 那几天花老夫人出差了,所以花虞时不时偷偷跑出来看她的小狗,她的小狗长的越来越可爱了,而且只亲近她一个人。 这瞬间俘获了花虞敏感的心,第一次有人坚定选择她,即便只是一只小狗,她也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真正正属于她的,爸爸不是,奶奶不是,哥哥姐姐不是……但但怀里的这只小狗是。 她决定好好对待她的第一个朋友,于是花虞将小狗带回家,可不料这天花老夫人回家了,她一抬头就看见花虞抱着一团活物。 不管不顾地怒斥道,“什么脏东西?还不快赶出去!” 花虞摇摇头,连忙解释,她从小就怕花老夫人,所以在她面前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奶……奶奶,它不是脏东西,是我的小狗,我……捡的,我……我可以养这只小狗吗?” 似乎怕花老夫人不答应,她声音洪亮的做保证,眼神真挚闪着光,“我保证我每天放学回来都会照顾它,不会麻烦奶奶的。” 花老夫人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喜欢这个孙女的存在,更没有耐心听她废话,凌厉的目光骇人,“花虞!你听不明白是不是?我让你把这只狗丢出去!” 幼小的花虞卑微地祈求着这位雷厉风行的老人,“奶奶……求求你了,我保证……我会乖乖的,可以不可以……” “林妈,愣着做什么?” “是,老夫人。” 小小的花虞死死的抱着她怀里的小狗,抱着她唯一的朋友,像是要留下它,留下自己。 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成年人,很快那只可怜的小狗被林妈他们提着丢出去了,花虞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一幕。 她想着再去求一求奶奶,留下她唯一想要的东西,可是花老夫人直接让人把她关进了房间反省。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她回去找那只小狗,可是再也没有见过它。 她伤心欲绝,每天望着第一次遇见小狗的地方发呆,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哥可以养凶猛的烈犬,二伯母会给四姐买漂亮的布偶猫,可她只想要一条小狗怎么就这么难…… 就连现在的八宝粥都是二哥当年的狗狗生下的幼崽,留了一只在老宅。 往事翻涌,内心深处的那块结痂的伤口似乎又被一点点掀开,后知后觉的疼。 这时,那只萨摩耶竟然挣脱牢笼,像是多年前奔她而来的小狗一样坚定。 记忆重合,花虞竟然觉得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傅铮注意到了她突然低落的心情,怕那狗伤到她,把她拉到后面去了,小萨摩耶扒拉他的腿,然后被店员带回去了,依依不舍地朝花虞叫着。 冷不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想养狗?” “没有。” 花虞声线极淡极淡,轻飘飘的,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傅铮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宠物店,抬脚追上前面的花虞。 回去后的花虞吃了早餐便一头扎进自己的研究室,她迫切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已经不再是四岁那个什么都想要的小女孩了。 …… 谁知当天晚上,傅铮吃完饭竟然又出门了,他嘴里说着散步,花虞忙着研究就没管他。 结果……他散着散着步来到了白天路过的那家宠物店,索幸还没关门。 身高腿长高颜值的他走进宠物店,店员都惊叹这不是白天那位特别帅特别帅的帅哥吗?没想到他竟然又来了。 连忙上前接待,“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傅铮踏入宠物店的那一刻,小萨摩耶没精神地抬了抬眼皮,但看到是他以后又开始蔫哒哒的。 当傅铮走到它面前,它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是你? 被一只狗用这样的眼光对待,是桀骜不羁的太子爷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咬牙忍了忍,凶狠地瞪回去。 店员见他脸色骤然巨变,连忙开口解释,“先生,它就是这样很可爱但是为了不让别人买走会表现出蔫了的样子,没有恶意的。” 这么奇怪的狗? 闻言傅铮又看向了那条狗,果然一副不待见人的表情,用屁股对着他,扭头对店员说道,“就要它了。” “啊?” “把他包起来” “噢噢好的先生。” 傅铮提着狗笼子回到了别墅,花虞饭后就一直没出过她的实验室。 笼子里的小萨摩耶嗅了嗅,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兴奋地跳着,笼子实在是管不住它了。 无奈之下,傅铮只好把它放出来,提溜着它的脖子警告道,“少给我惹祸,否则分分钟把你送回去。” 小奶狗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凶他,“汪~” “去去。” 他直接撒了手,小萨摩耶欢快地在宽敞的院子里活蹦乱跳,这时候它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住上豪宅,奔向美好生活了。 花虞一直忙碌到晚上十点,想着下楼散散步,放松放松紧绷的身体,走到客厅的时候她听到什么动静,窸窸窣窣的。 难道有耗子? 不会,林妈他们每天打扫的很干净的,卫生状况绝对没有问题,那会是什么? 小偷? 不可能,这儿的安保还是不错的。 就在这时,小狗也闻到了她的味道,激动地朝她跑过来,duangduangduang的,像一团柔软的棉花。 看清楚后花虞惊讶道,“小狗?你怎么会在这儿?” 然后听到脚步声,抬头入眼的是拿着奶瓶的傅铮,刚刚他直接让那家宠物店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送货上门。 这只萨摩耶才一个月,估计是饿了,叫了半天,傅铮才发觉它是饿了,按照配方冲了羊奶。 骨节分明的大掌握着奶瓶,玩世不恭的断眉微微蹙着,看上去凶狠又有点不耐烦,有一丝诡异的违和感。 花虞举着手里的小奶狗,问他,“你买的?” “啊。” “喜欢就买又不是养不起,你这样的话说出去别人怕是要以为我们傅家亏待你。” 虽然他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呛人,但花虞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弯唇笑了笑,认真地朝他说道,“谢谢你,傅铮。” 莫名正式的答谢语气让傅铮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战术性咳嗽,“咳,客气。” 年少不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这一刻的花虞觉得或许四岁的她看到现在的自己应该会开心的,她也拥有小狗了。 身边没人阻拦她养一只小狗。 小花惊讶的声音传入傅铮耳朵里,“宿主,好感度上升了10诶。” ? 一只狗就能让她这么开心? 早知道多送几只了。 第46章 新手奶爸奶妈上路 花虞压下眼底的泪意,举着小狗望向傅铮,问他,“我们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傅铮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 想了半天,花虞想到了一个名字,提议道,“不如叫小酒。” “哪个九?” “喝酒的酒。” “行。” 确定了名字,花虞低头看着小萨摩耶,温柔又孩子气的说道,“宝贝,以后你就叫小酒咯。”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恍若璀璨明亮的星辰,光亮一点点放大。 小酒‘汪’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 傅铮将奶瓶递过去,“喏,它该喝奶了。” “哦好。”花虞接过奶瓶,坐在沙发上喂小酒,侧头看向一旁的傅铮,“小酒的那些东西买齐了吗?需要我做什么。” “在那边,我刚刚让宠物店送过来的,我没养过狗,你看看缺什么?” “好,我去看看。”听他这么说,花虞没想到傅铮还蛮贴心负责的,实在是看不出来他是这样的人,她起身朝那些东西走去。 角落里堆了一大堆东西,全是宠物用品,花虞大致看了看,东西挺齐全的。 “应该差不多,以后要是实在缺什么再买,你觉得呢?”花虞回头询问傅铮的意见。 傅铮点头,“嗯。” 小酒喝完奶后精气神十足,可它的新手爸妈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花虞和傅铮打算在一楼腾出个小房间给小酒居住。 可能是责任心与父爱母爱爆棚,花虞决定自己弄,不麻烦林妈他们。 当然体力活部分还是由傅铮代劳,她则是主要来摆放小酒的生活用品。 宽敞明亮的房间清理的差不多,他们给小酒准备了三个狗窝,因为是提前宠物店搭好的,所以只需要放进去就好了。 还有小酒上厕所的东西,它的三个饭碗,担心它不愿意去睡狗窝,花虞又从楼上搬了两个懒人沙发,一个是番茄的形状,一个是豆袋。 小酒似乎是嗅到了懒人沙发上花虞的味道,活蹦乱跳地睡到上面去了,枕着脑袋软萌死了。 花虞摸着它圆乎乎的脑袋,“小酒你也很喜欢,这是妈妈最喜欢的休息神器,都给你了。” 这声‘妈妈’让傅铮脊背一僵,神色不自然,花虞是妈妈,那他岂不就是爸爸? 狗儿子? 嫌弃地看了看沙发上懒得要死的狗,转念一想:算了算了,狗儿子就狗儿子。 等他们忙碌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花虞连忙让傅铮赶紧去睡觉,因为他们的健康计划是不允许熬夜的。 熬夜第二天跑步会死的。 三楼,花虞和傅铮各自准备回房间,进房间之前,花虞碰到门把手的指尖一滞,还是转头对傅铮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到底不适合太煽情,花虞点了点头,说着,“晚安。” “晚安。” …… 一大早,傅铮和花虞起来的时候,小酒已经醒了,围着她的腿不停地转啊转,兴奋极了。 他们去晨跑的时候,它就亦步亦趋地跟着,远远望去倒是真有一家三口的既视感。 跑完步,花虞原本打算去洗个澡,但转了个身子去小酒的房间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声音一扬,“啊!小酒你给我过来!” 感知到她的怒火,小酒缩在角落不敢吭声。 傅铮闻声赶来,“怎么了?”当看到房间的那一刻,彻底沉默,不再问花虞了。 因为! 狗儿子在房间到处拉屎! 小酒虽然只有一个月,但其实它会自己去上厕所,只不过初来乍到,还没搞明白哪里是厕所,尽管昨天花虞教了几遍。 “唉……” 花虞叹息一声后开始打扫卫生,她有点洁癖,实在受不了脏乱的房间,傅铮则是提着小酒站在门口。 收拾完后花虞看向傅铮怀里的小酒,教育一番,认真耐心地告诉它,“小酒,记住这里是上厕所的地方。” 又用手指戳了戳地板,“这里不是!” “汪。”小酒应和她一声。 待花虞出去后,傅铮趁机拍了拍圆滚滚的狗头,“听话点!别那么邋遢。” …… 因为今天小酒要打疫苗,所以夫妻俩吃完早餐收拾收拾就出门了,在宠物医院遇到了傅铮的一个朋友。 他热情地和傅铮打招呼,“铮哥,你养狗了?”他的表情十分惊讶,似乎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他们眼里,傅铮特别讨厌带毛的宠物,没想到现在竟然也养了狗。 傅铮脑子里回忆他是谁,毕竟和他玩的人数不胜数,每天聚的人不带重样的。 花虞抱着小酒,比他还要懵逼,两人淡淡对视一眼。 然后那人说道,“铮哥,我后天生日,到时候聚一聚。” 傅铮点头,“行。” 他看了眼傅铮身旁的花虞,突然点了她一声,“嫂子也一起来?” 花虞下意识一愣,反应过来后也附和道,“哦哦好。” 待人走后,她嫌弃地问傅铮,“你到底认不认识啊?” 傅铮被她眼底的嫌弃气到,理直气壮地抬抬下巴,“当然!” 第47章 校园初恋 所以他们还是来了聚会,都是一个世家圈子里的,也经常和傅铮一块玩。 今天傅铮、花虞、江潮阳、纪言琛他们都来了,傅铮和寿星打了招呼后,两人走到一旁休息。 楚澈惊艳于花虞的外貌,他站在另一边看着花虞和傅铮出双入对的身影,握着酒杯的手稍稍一紧。 不过他还是面色无虞地和周围的人举杯,轻轻抿了一口,余光不经意地盯着花虞窈窕的身形。 江潮阳朝着傅铮和花虞走过来,笑着打招呼,“铮哥,嫂子。” 花虞微微颔首,颇有一副世家大小姐的温婉姿态,让江潮阳都忍不住怀疑那天打架的人是不是她了,他让傅铮去那边玩,又问花虞,“嫂子,你去吗?” 不知不觉间发呆的花虞猛然回神,对上江潮阳真切的眸光,婉拒道,“啊,我就不去了,你们去。” 傅铮见她一人,而且他也没见到花虞在圈子里有什么好友,所以担心地问了一句,“你行吗?”毕竟这几天因为作息计划两人已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关系近了好几步。 面对傅铮,花虞习惯性地回了一句,“比你行。” “哇哦。” 江潮阳像是听到什么大瓜一样,两眼放光,毫无疑问他想歪了,他八卦地看了一眼花虞,没想到嫂子在外面威武,在这种事情上也是……要强啊。 有点好奇,拽天拽地的铮哥到底是怎么被征服的。 傅铮不用看都知道江潮阳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这小子心思比头发还黄!薄唇扯了扯,吐字清晰,“滚。” 他们三人走后,花虞一个人走到角落坐一坐,终于可以坐下好好放松吃点甜品了,她拿了一块慕斯蛋糕,静静地享受着美好时光。 以前她和花老夫人一起出席宴会的时候被明令禁止少吃,谨言慎行,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结婚了,没人管她,想吃哪个吃哪个! 吃的有点腻了,花虞拿起一杯酒朝外走去,打算吹吹风解闷。 楚澈的目光一直不动声色地停留在花虞身上,见她起身离开宴会厅之后,也跟着抬腿朝外走去。 “花虞,好久不见。” ?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花虞迟缓又疑惑地转过头,想看看是谁在叫她,声音还挺好听的,结果看清楚来人之后,神情一滞,蹙眉道,“楚澈?” 楚澈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温润如玉的模样,笑着开玩笑道,“我们之间这么生分了吗?以前你不是都喊我学长吗?” 花虞其实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她以前确实会叫楚澈为楚学长。 但……她和楚澈很熟吗?什么时候的事情,哪里来的记忆进了她的脑子。 想起以前无疾而终的暗恋,还有楚澈此刻和善的语气,花虞还是喊了一声,“学长。” 楚澈听她继续喊学长,嘴角噙着笑,感慨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已经和傅铮结婚了。” “还记得那时候你还是来问我题的学妹。” 他自顾自地回忆起高中岁月,说实话让花虞是有些纳闷的,楚诚然她以前暗恋了楚澈好几年。 初三那年,她被徐窈她们设计关进了厕所里,当时正值期末考试,所以基本没有什么人会路过厕所,她被困了整整三个小时,嗓子喊了半天都没有人放她出来。 后来才知道徐窈她们早就提前让人封了洗手间,错过了考试没了成绩,奶奶的责骂,让花虞瞬间陷入绝望之际。 然而楚澈那天去接自己低年级的表妹时,偶然路过救了她,那一刻花虞确实觉得他宛若天神降临,温润俊雅、光风霁月的学长一下子进入花虞寂寥灰败的内心。 仿佛一束光安抚着绝望的她,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身上,温柔地说着,“你没事,需要我带你去医务室吗?” 少女心沦陷一秒就足够了。 自此之后花虞喜欢上了楚澈,那时懵懂不知事,偶然遇见他时会借着不会的题目去和他有接触。 一直到高二这个秘密被发现,她惶恐不安,不知道如何面对楚澈,后来渐渐熄了自己的心动,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不喜欢他了。 但是……在她的印象里,楚澈对她和对别人没有什么两样,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只能是单恋。 更何况在她的暗恋公之于众的时候,楚澈似乎什么都没说,没有回应没有拒绝,只是确实会主动避嫌,她自觉困扰到他所以离他越来越远。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今天见到她楚澈会有这样的反应,叙旧?他们之间压根没有旧。 花虞试探性地张了张嘴问道,“学长,你……” 楚澈打断她,先行开口致歉,“抱歉,只是觉得岁月流逝,感慨罢了,没有对你造成困扰?” 人家态度没有什么问题,礼貌又诚挚,花虞只能微笑摇摇头,“没有。” 两人之间陷入诡异的沉默,花虞低头看草,楚澈却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直到前方传来讥讽、尖酸刻薄的声音打破宁静,“有些人嘴上说着爱自己的丈夫,实际上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 花虞定睛一看,觉得她很眼熟,好像是徐窈身边的一个小姐妹,叫什么齐珍珍。 她不知道她在狗叫什么? 反正不可能是说她,她没做过这种事,不对号入座便是了,移开目光忽视她,当她不存在。 齐珍珍见没有人回答她,径直点明花虞的名字,“花虞,你聋了?” 花虞这才明白,冲她来的,她指着自己问道,“你说我?” 齐珍珍现在才反应过来刚刚花虞竟然不知道她在嘲讽她,气的骂道,“花虞,你别装听不懂,想当初你暗恋楚澈的事情人尽皆知,怎么现在想否认吗?” “今天你不是和傅铮一起来的吗?傅家的少夫人如今和初恋情人在这里偷偷私会啊?” 她的每一个字眼加起来都非常炸裂,这也引得草坪上无数人纷纷投来看戏的目光,毕竟谁心里都有吃瓜的小心思嘛。 齐珍珍就是觉得不甘心! 凭什么以前任她们讥讽的花虞如今竟然一跃成为傅家的大少奶奶,甚至是未来傅家的主母,而且听说傅铮和花虞还很恩爱。 何况她的好姐妹徐窈竟然因为花虞被直接流放到国外避祸去了,这怎么能让她不气愤,于是终于逮着机会让花虞出丑。 私会那可是事关家族颜面的大事。 花虞觉得这些人就应该找个班上,天天这么闲的盯着她,从读书时期到现在,简直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烦人的很。 她瞳孔里的眸光越来越冷,看着一脸娇纵得意的齐珍珍,掷地有声,“首先,我不觉得以前的喜欢与现在有任何干系,我曾经喜欢一个人,现在就不能喜欢另一个了?” “这是我的意愿,你管不着。” “其次,你说私会,谁会选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草坪私会,难不成现在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为了出来私会的?” 话音刚落,所有人脸色一变,用不善的目光看着齐珍珍,似乎是有些谴责的意味,齐珍珍自然注意到了,指甲死死地掐着手心。 “还有……齐珍珍,你不知道徐窈的下场吗?还是说你也想被我打一顿才能安安分分。” “如果你是真的讨打,我不介意现在给你重现当天的一幕。” “你……你敢?”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不就是喜欢楚澈,暗恋他多年吗?!” 等江潮阳和纪言琛陪着傅铮出来找花虞的时候,就看见花虞旁边站着楚澈,他们自然是知道花虞暗恋楚澈那事,江潮阳担忧地瞄了一眼傅铮的脸色。 老婆和初恋情人站在一起,好像有点绿…… 傅铮的嗓音低沉,藏着一丝喷薄而出的怒意,“我老婆喜欢谁轮的着你来操心吗?” 第48章 我是我老婆的初恋 众人闻声望去,傅铮稳步走到花虞身侧 混不吝地勾起唇角,盯着齐珍珍,“你谁啊?” “我……” 齐珍珍看到傅铮的那一刻,突然说不出话来,她还是挺怕这个京市的混世魔王,虽然大家私底下讥讽他病秧子,但还是不敢惹傅铮。 有一次有人骂了傅铮一句病秧子,据说第二天被他的鼻青脸肿,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们夫妻俩的事情用得着你关心吗?” “我老婆喜欢谁我不知道,你知道?” 傅铮搭着花虞的肩膀,下巴微微一抬,“还有……我是我老婆初恋。” 其实这句话他说的也没有底,毕竟他不知道花虞是不是和楚澈,又或者是其他人谈了恋爱。 花虞一愣? 他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初恋,她就没谈过恋爱,而且他们不是先婚后爱吗? 不对,只有先婚。 抬头对上傅铮漆黑如墨的瞳孔,她突然脑子一空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听见耳畔傅铮咬牙切齿的嗓音,“是,老婆?” 耳朵贴上一股温热,花虞结结巴巴地反应过来,“啊……对,你是。” 两人距离近的只差分毫,倒像是耳鬓厮磨的模样。 江潮阳等人没想到看戏就看戏,这两人怎么又撒起狗粮来了,真是新婚燕尔,黏黏糊糊的让人受不了。 齐珍珍眼见着挑拨离间不成功,气愤地喊着,“傅铮,你应该知道高中的时候……”她语气急促,似乎是一副为傅铮着想的口吻。 可傅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再废话,不用我老婆来打,我亲自打。” “记住。”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我打人,男女在我这儿都不例外。” 这话一出,所有人忍不住退后半步,傅铮浑身充斥着戾气,断眉看上去格外骇人,尽管知道他身子骨不好,但不妨碍他疯。 齐珍珍被吓得够呛,双腿瘫软,站都站不稳,旁边的人急忙扶着她,见势头不对,齐珍珍被人搀扶着离开了。 楚澈完美的隐身,他没有做出任何逾越规矩的行为,和花虞保持的距离也恰如其分,更何况本来就是花虞之前暗恋他。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即便出了任何事情都可以往花虞身上推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因为如果花虞还保留着对他的爱慕,那他也可以高高在上地享受京市第一美的崇拜,最主要的是花虞还是傅家少夫人。 那个不可一世的傅铮的妻子,这完美地符合了他身为男人的劣性。 如果花虞没有回应,他不会有任何损失,反正舆论的漩涡不在他身上。 傅铮一双锐利的凤眸盯着楚澈虚伪的面孔,将花虞猛地拉在身后,挡住了楚澈的视线,目光不善地朝他勾起嘴唇。 挑衅的意味在两个男人之间迸溅出火花,仿佛对方侵犯了自己的领地。 “不该想的心思最好收起来,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罢,大掌死死牵住花虞柔软纤细的手,离开了原地。 众人看着傅铮和花虞恩爱的画面,还有傅铮霸气护妻的一幕,不禁感叹:纨绔结婚了心也收了。 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如今竟然成了宠妻狂魔。 …… 回去的路上,司机将挡板升起,傅铮瞥见花虞的侧脸,顶了顶腮帮子,阴阳怪气地在静悄悄的车厢内抛出一句,“见了初恋情人感觉如何?” 他就是酸,说不清楚的酸,而一向恣意潇洒的傅家大少爷从来不憋着,想说什么说什么。 这里没有其他人,花虞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眉头一蹙,“你有病?” 两人尽管结婚了,是夫妻,但多年的死对头关系从来没有变过,见面就得掐,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怼。 何况少年人的心意横冲直撞,平等的撞击每一个人。 傅铮邪肆地勾唇,“是啊,我有病。” “楚澈没病。” 又扯楚澈,他不提楚澈要死啊,这辈子就暗恋那么一回人被人来来回回念叨八百年! 花虞只想一巴掌呼到傅铮欠揍的脸上,但显然她不敢,只能勉强地挤出一个假笑,“你真的有病。” 语言攻击也是攻击。 然后两人都各自转过头,不和对方交流。 回到家,花虞摸着朝她蹦过来的小酒,“小酒小酒,妈妈的宝贝,好想你,妈妈亲亲!” 傅铮一把抢过她怀里的小酒,低头垂眸,小声地对小酒告状道,“别和她玩,她要给你找后爸。” 花虞叉着腰,扬声道,“傅铮,你幼不幼稚,谁找后爸了?” 傅铮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顺着狗毛,掀起眼皮,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姿态,“谁应谁找呗。” 小酒吓的一会儿看看爸爸一会儿看看妈妈,狗头转啊转,忙的要死,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迷茫。 “我没有。”花虞果断否认,她觉得今天傅铮很奇怪,所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吃醋了?” 这一句直接让傅铮炸了毛,他慌乱又镇定地回答,“呵……我吃醋?你做什么美梦呢你?” 话音刚落,两个人吊着的心都落地,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着又听见傅铮嘲讽道,“我只是怕有些人蠢,识人不慧!” 花虞不懂,问他,“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据她观察,傅铮好像和楚澈有很大的矛盾,一对上火气就很冲,所以花虞大胆猜测,“你是说楚澈?” 傅铮瞥了她一眼,“哼。” 见他这样花虞翻了个白眼,坦言道,“我又不喜欢他,哪有什么识人不慧的。” 喜欢楚澈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何况她现在不喜欢任何人,她不想恋爱,她一心想成为首席酿酒师。 男人只会阻碍她成功的路! 闻言,傅铮的嘴角不自觉翘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心底暗爽:算她眼睛还没瞎,那就好。 “你知道就好。” “莫名其妙。” 花虞低声嘟嘟囔囔一句后,将小酒抢回来,抱在怀里上楼去了,不过她还是挺好奇傅铮和楚澈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对付的。 难道是因为感情? 好像以前听说过傅铮有白月光,难不成和楚澈有关?被人横刀夺爱? 越想越激动,花虞八卦之心迅速点燃。 而楼下的傅铮却在心里琢磨,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楚澈了? 还是说在敷衍他。 她到底喜欢楚澈什么啊? 楚澈高中时期不就是当了个学生会会长吗?难道她喜欢那种看上去威风凛凛能装逼的? 第49章 同回花家 楚澈的事情暂时停歇。 清晨跑完步回来,花虞看到手机里的消息时,猛的从沙发上蹦起来,给旁边的父子俩吓一跳。 “怎么了?” 花虞绝望地闭上眼睛,“奶奶让我们回去一趟。” 是了,花老夫人这段时间一直出差,还没来得及好好和新婚夫妻俩见上一面,更何况他们听了一些风言风语,据说两人恩爱的不得了。 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傅铮听完不在意的说道,“回去就回去呗。” “你懂个屁啊。” “奶奶应该是知道我们最近的相处了,她可能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假装夫妻,到时候估计又要念叨了……” “那怎么办?” “我们熟悉熟悉彼此,至少不出什么大问题。” 于是乎……傅铮和花虞开始了夫妻俩第一次了解彼此的交流沟通。 “你吃什么,不吃什么?” “喜欢的还好,不喜欢葱姜蒜香菜这些配料。” “你平时的爱好?”花虞还特意说了一句,“不许说上次那些。” 傅铮的话直接被堵死,懒懒地耸肩,“那没了。” 似乎还不死心的花虞又继续问道,“没有什么正常的爱好?” 回答她的是斩钉截铁的否定,“没有。” 花虞:…… 接着又问了一些生活细节的事情,两人像是对台本一样认真严谨,尤其是花虞告诉傅铮花家的一些禁忌。 傅铮听的头都要大了,眉心狠狠蹙着,“你们怎么这么多规矩?” 花虞扯了扯唇角,“这还多?这已经是一缩再缩的精简版了好吗?” 傅铮:…… 轮到我无语了。 …… 周末,傅铮和花虞都收拾好,带上礼物回花家,在回去的车上,花虞一直神经紧绷,本能地和傅铮絮絮叨叨。 “你记住,千万不能再奶奶面前露馅了,我们一定要装的像一点。” 毕竟他们恩爱夫妻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现在只能将错就错。 傅铮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他隐约察觉到花虞的不对劲,以往她身体都很放松,完全不是今天这样。 仿佛是一瞬间回到高压状态,花家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他闭上嘴,第一次没有反驳,只是点头,“知道了。” 花虞无意识地扣着指甲,这是她焦虑时会有的小动作,她也知道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应激了,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这段时间生活在无拘无束的环境里,第一次忘了这二十二年来受过的管束,她是一个活在花家森严管理下的花家七小姐。 望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风景,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开始自我安慰。 车子一点一点驶入花家老宅,终于他们到了门口,两人推开车门,小兰和八宝粥热情地迎接他们。 花虞被八宝粥猛的扑上来,差点摔倒,幸好傅铮伸出手扶住她的腰,夫妻俩暧昧的情愫升温。 “八宝粥,够了够了!” 小兰激动地看着花虞,“七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小兰好想你啊。” 眼见着小兰雾蒙蒙似乎是要哭的节奏,花虞连忙抱住她说道,“我也很想你啊。”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啦好啦,这不是回来了嘛。” “嗯嗯。” 小兰想着接过傅铮手里的东西,“姑爷,我来拿。” 傅铮摇头,“没事,我自己拿就好了。”在他眼里没有让女士帮自己一个大男人提东西的说法。 花虞和傅铮手牵手一步步走进客厅,抬眼便是坐在中央的花老夫人,花虞走过去老老实实地喊了一声,“奶奶。” 傅铮收敛表情,态度温和有礼挑不出任何差错,“奶奶。”他将手里的礼物递过去,林妈接过放在桌子上。 花老夫人开口,“坐。” 平时斗鸡似的两人像鹌鹑一样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傅铮总算明白了花虞口中的担忧,确实花家沉重压抑的中式风格装修让整个老宅都森严肃穆起来了。 花老夫人娓娓道来,“奶奶最近也听说了你们的一些事情,夫妻恩爱是对的,你们确实应该相互扶持,过好自己的日子。” 又点了花虞,“小七,你房间有些东西忘了拿,我让林妈收拾了,你去看看。” 她意在支开花虞,花虞此刻也反应过来,辩驳道,“我还有什么东西?” 花老夫人嗓音沉了沉,“有就是有,你去就行了。” 无奈之下花虞只能听从,上楼之前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傅铮,眼神似乎在说:你ok吗? 傅铮朝她微微点头。 待花虞上楼之后,花老夫人气定神闲地望着眼前的人,没了往日的纨绔气息,多了份成熟与稳重。 半晌后她才对傅铮说道,“你和小七相处如何?” “奶奶,她很好,我们相处很融洽。” “融洽吗?” “是的。” “小七她在花家野惯了,性子急躁,如若有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担待,夫妻嘛,你让一尺她让一寸,日子也就过下去了。” “奶奶,花虞真的很好,她也一直很照顾我的身子,事事为我着想,应该是她多担待担待我。” “而且作为丈夫,我也有体谅关照她的义务。” “你能这样想,奶奶我也很欣慰。” …… 回到房间的花虞看见收拾好的东西,无非是她平时喜欢穿的衣服、陪睡的玩偶、还有一些小东西罢了。 没什么特别重要的物件。 她自然知道奶奶是故意支开她,踱步到阳台边,葱白的指尖逗弄着她的小葡萄苗,心里为傅铮捏一把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奶奶的威压。 从另一边的电梯下去,她走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拿了几瓶一起酿的酒,心想和现在的做做对比。 直到晚餐时间,小兰才来喊她用餐,她赶紧小跑到傅铮身边,不易察觉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眼神直视前方,声若蚊蚋,“奶奶没有问你什么?” 傅铮倾身贴着她的耳廓,低沉的嗓音回答她,“还好。” 听傅铮这么说,花虞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目前看来是安全的,奶奶应该没说什么。 花老夫人注意到他们夫妻俩的小动作,轻声咳嗽,“吃饭了,食不言寝不语,嫁出去就忘了家里的规矩了吗?” 花虞动作一僵,抿唇坐下,“知道了。” 今天花家其他人都出去了,所以只有他们三人。 用餐的过程中,餐厅静的只有餐具细微的声音,花虞和傅铮还是结婚后第一次体验这么安静的吃饭。 因为平时都是花虞为了攻略,一股劲地给傅铮夹菜,两人时不时一来一回,偶尔上头了还能聊几句。 可是现在仿佛像是被冻住一般。 其实在傅家虽然不至于吃饭吵闹,但萦绕在众人之间的温馨与幸福是藏不住的。 …… 饭后,花老夫人沉厚严肃的声音落到花虞耳畔,“小七,你跟我到书房来。” 她的心脏骤然间习惯性地悬吊着。 第50章 我以后不会常回来了 书房内,花老夫人脸色一沉,鹰隼般的眼睛露出严肃的眸光,“小七,奶奶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而不是蒙骗长辈。” 花虞的心陡然一惊,蒲扇般的眼睫轻颤,“奶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好一个不明白。” “你和傅铮故意在所有人面前扮恩爱,甚至在傅家人面前装,难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花虞反唇说道,“奶奶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是真的恩爱。” “呵……真正的夫妻恩爱演不出来。” “我觉得我和傅铮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你们骗傅铮的奶奶他们,会想到他们知道你们是假装的以后有多难过吗?” “欺骗就是欺骗,你狡辩也没有用。” 听她这么一说,花虞疑惑地问她,“那奶奶希望我和傅铮如何相处,难不成我们要在傅家人面前表现出我们是死对头,不和的样子吗?” 继续对花老夫人说道,“这样他们又愿意看到吗?” “伶牙俐齿,你欺骗就是错!” 错?花虞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她想起往事面无表情地看着花老夫人,一字一顿,“这些年在奶奶您眼里,我做什么不是错的?读书错酿酒错如今联姻了,还是错。” 声音无奈又充斥着恼怒,“您到底要我怎样?” 花老夫人感觉到她语气的怒意,龙头拐杖重重砸在地板上,扬声呵斥,“我需要你老老实实懂规矩!” “你闯了多少祸自己不知道吗?” “上次傅老夫人生日宴,你竟敢公然打人,这就是不知礼数!” 提及上次打徐窈的事情,花虞身上藏着的怒火彻底压不住了,质问她,“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打她吗?你问过我吗!” 二十年来祖孙俩的相处注定让她们永远站在对立面,永远无法坐下来好好交谈,只能用言语刺向对方最柔软之处。 “因为她骂我,骂傅铮,因为她欺凌了我十几年,我凭什么不能打她。”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眼底的血丝一点点蔓延开来,清冷又疯狂。 “我偏要打,我甚至还要借助傅家的力量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住嘴!” “我不!” “我忍了她这么多年,因为我活在你的掌控之下,活在花家这个森严的牢笼里,我不能对她怎么样。”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嫁人了,我嫁到了傅家,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报仇。” “别说只是打她了,我还想杀了她。” 啪的清脆一声。 花老夫人狠狠地给了花虞一巴掌,她白净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花虞遏制住心底的怒火。 抬眸的一瞬,眼里是淡漠疏离的神色,刺的花老夫人心尖一痛,她喘着气故作镇定地收回手,看着花虞的脸,眼里划过一丝后悔。 “您消气了吗,奶奶。” 花虞瞳孔里的光凝结,奶奶二字被她咬字加重,没了往日的尊敬与爱戴,像是一个无所谓的称呼。 “我不妨告诉您,从我离开花家的那一天起,您就没有资格像从前那样管束我了。” “这一巴掌我受了,但我不会认错,更不会向您低头。” “以后我不会常回来了,您要是还想教训我,可以今天打完。” 花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的手攥紧,脊背一僵,淡定的瞳孔缓缓放大,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知晓花虞说这话的意思,那一巴掌几乎是把她们之间原本单薄如纸的感情打的一干二净。 见她不说话,花虞猛吐出一口气,胸脯上下起伏,坚定地望着眼前的花老夫人,她的奶奶。 艰涩地扯了扯唇瓣,“不碍您的眼睛了,我走了。”说罢转身离开,脚步没有一丝停顿的意思,大步走出书房。 花老夫人看着她渐渐消失在眼前的背影,瘫坐在椅子上,向来雷厉风行的老人如今怅然若失,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怒火伴随着悔恨绞着心口。 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可在转身的那一刻还是任由泪水划落,花虞就这样带着那个巴掌印下了楼,傅铮不可思议地上前摄住她的手腕,满眼的担心,声音急而慌,“怎么回事?” 花虞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机械般地说了一句,“走,回家……” “好。” 没有过多犹豫,傅铮拉着宛如提线木偶的花虞迈出了花家的大门,夜色笼罩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恍若生出一股莫名的力量。 车内,傅铮从小冰箱里找了一个冰袋,递给花虞,“喏,敷一敷。” 花虞行动如老妪,迟缓地接过,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拿过冰袋贴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瞬间消了不少,她看着窗外的景色。 忽然想起心理学研究表明:21天以上的重复会形成习惯;90天的重复会形成稳定的习惯。 可是这一幕幕她看了二十二年,仍然不觉得熟悉,为什么呢? 大抵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归属感,没有人真正把她当做家人,花家那个房间似乎也只是寄宿,长大以后就归还了。 如今也到了归还的时候。 挺好的,花家养了她,她联姻给花家带去利益回报,这样应该就谁也不欠谁的了。 傅铮没有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知道花虞现在应该没有任何心情,只是默默陪在她旁边。 到家后,花虞像傀儡般迈着脚步一步步走进别墅。 热情活泼的小酒见爸爸妈妈回来了,赶紧出门迎接,活蹦乱跳地在花虞的脚边绕啊绕,见妈妈一直不理它,委屈地呜呜呜。 还是傅铮一把将它抱起来,顺了顺毛,“让她休息休息。” 小酒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伸出舌头舔舔傅铮的手背,眼神却一直望着花虞的方向。 顾妈见夫妻两人都回来了,又看见花虞脸上明显的巴掌印,不禁吓一跳,连忙看向傅铮,“少爷,少夫人这是……” 傅铮对顾妈说道,“让她好好休息休息,麻烦您帮她准备点消肿的东西。” 顾妈点头,“好的,少爷我马上去弄。” 过了一会儿,顾妈准备好东西去三楼花虞的房间时,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她只能去找傅铮。 傅铮敲门喊了半天没有回应,怕出什么意外,他让顾妈拿了备用钥匙开门,门打开他往里一看。 压根没有花虞的身影。 人呢? 他四处找了找都没有看见花虞,抱起小酒对它说道,“去,养了你那么久,轮到你立功的时候了,找找你妈到底在哪里。” 小酒用灵敏的鼻子嗅啊嗅,一路小跑着,小短腿上不了楼梯,它朝着楼上叫了叫,傅铮明白过来,“你是说她在上面?” “汪汪汪!” “行,信你一回。” 旋即傅铮拎着它往上面走,到了四楼小酒继续闻,然后又眼神示意:上! 傅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别墅有四层,再上去就是天台了,难道花虞在天台? 思及她今天晚上的情绪,傅铮寻思着她不会是要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拔腿朝天台跑去。 推开门的那一刻,果然看到花虞坐在偌大的阳台上,秋天夜晚寂寥的风吹拂着她的发丝,看上去颓败又酸涩。 而地上是一个个空了的酒瓶子,看来她已经喝了许久了。 确定她没事后,傅铮松了一口气。 艹,差点以为要守寡了。 第51章 我很羡慕你 傅铮踱步走到她身边,花虞虽然酒量很好,但她此刻已经喝了很多了,神情麻痹,行动和反应都开始迟缓起来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傅铮已经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了,自顾自地拿起一旁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有人抢酒?! 花虞噌的一下清醒了不少,充满杀气的眼光宛如小刀般朝傅铮扎去,看清楚是傅铮后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唧的。 意识渐渐模糊,傅铮那张脸仿佛是打了马赛克一般,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花虞对着傅铮絮絮叨叨起来。 她轻飘飘的喊了一声,“傅铮……” 傅铮下意识应道,“嗯?”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花虞红唇一张一合,嗫嚅着,“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 喝了酒的花虞倒是颇为幼态,湿漉漉的眼睛闪着莹润的光,低垂着脑袋,掰着手指头数数,“你有为你做靠山的爸爸,有护着你的妈妈,有宠着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都很爱你,你在爱里感受着这个世界。” 傅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她,听她一字一顿的道来。 旋即花虞抬起头,“所以你可以恣意潇洒地做任何事情,自由自在地做傅家的少爷,喝酒、赛车、极限运动样样都可以尝试……” “好像在你这里没有任何禁忌。” 话题绕回到自己,她觉得有些委屈,语气中满是落寞,摇摇头,“可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 “你喜欢的那些我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可是堂哥堂姐他们年年都可以出国游玩,我见过他们的朋友圈,璀璨而畅快的人生。” 漂亮的桃花眼霎时间失了光彩,拿着酒杯的手颤颤巍巍的,“我特别羡慕傅奶奶对你的疼爱,每一次我发你的照片给她的时候,她永远热情地回应,丝毫不觉得这是令人烦恼的事情。” “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过,奶奶只会责怪我,说我不懂事会给花家蒙羞带来事端,可我明明没有。” 越想越觉得委屈,她眨巴眨巴眼睛,眼泪还是如断线的珍珠坠下,这一哭彻底把傅铮搞不会了,张皇失措地抬手替花虞擦去眼泪。 见她还是哭得很伤心,扯着自己衬衫的袖子给她擦脸,大掌踌躇地放在她肩上,深呼吸。 干巴巴的安慰花虞,“别……别哭了。” “现在奶奶他们也算是你的家人了,你要是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和他们说。” “他们也会对你好的。” 花虞哭声一顿,撞入他的视线里,“真的吗?” 傅铮认真的点头,“真的啊,他们现在就是你的家人。” 其实傅铮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花虞,在他印象里,花虞和他永远剑拔弩张、水火不容。 可如今直接哭成泪人,脆弱的不堪一击,他并不知道原来花家的日子这么艰难,凌厉的眼眸里染上动容。 爱的最开始往往是心疼。 平日里狂狷恣意的傅铮,此刻仿佛做错事情的小孩子,手足无措,一切的一切都化为绕指柔。 见花虞的头沉重的抬不起,他上前一步,将花虞揽在怀里,让她的头抵在胸膛,手小心翼翼地碰着她的发丝。 花虞难得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似乎是想一股脑将往日的委屈全部哭出来,泪水啪嗒啪嗒的弄湿了傅铮的衣服,她的手还死死拽住他的领带。 “呜呜呜……” “好了好了……” 这边被爸爸丢下,艰难爬上天台的小酒也来到花虞的脚边,小小的它感知到妈妈的难过,焦急地呜咽出声。 爪子扒拉着花虞和傅铮的裤脚,可暂时还没人能抽出空理它。 直到把傅铮整烦了,才将它一把抱起来,放到花虞面前,他想着平时花虞这么喜欢这狗,应该能安慰安慰一下。 所以他将小酒塞到她的怀里,花虞摸到一个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睁开泪眼朦胧的大眼睛,定睛一看。 放声呜咽道,“小酒……呜呜呜,妈妈的小酒,妈妈还有你……” 小酒见她终于搭理它了,伸出小舌头舔她脸上的泪水,可花虞的眼泪越来越多,她手里没有纸,只能用它的毛擦眼泪。 于是乎……小酒成了擦眼泪的……e纸巾。 不过它也完全不在乎,还觉得花虞是在和它玩,开心地汪汪汪,露出招牌萨摩耶微笑,甜美又可爱。 傅铮趁着狗儿子哄花虞的空档,起身去拿了纸巾和披肩。 秋日的夜晚温度只有十多度,凉风瑟瑟卷起悲凉,吹的人汗毛颤栗,手脚冰凉。 他用披肩和毛毯将花虞紧紧包裹成蚕蛹,完全失去理智的花虞偏着脑袋,懵懂地看着他的动作。 不小心把手包进去了,她像个木乃伊似的动弹不得,傅铮只好给她解开重新弄,声音低磁如酒,“抬手。” 花虞老老实实地听他的话,这让傅铮恶趣味爆发,看着眼神迷离、脸颊绯红的花虞,捏了捏她脸上的肉。 白嫩嫩的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手感舒服极了。 他轻呵一声,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戏谑道,“难得你还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啊。” 不再逗她,他的手穿过膝盖弯,拦腰将花虞打横抱起,朝楼下的房间走去,将她安安稳稳地放在床上。 转身出门让顾妈她们帮花虞清理清理,煮个醒酒汤,接着身为老父亲的他又把小酒抱回一楼的房间,丢到它的狗窝里。 小酒敦实地摔了一个屁股蹲。 关上门的那一刻,傅铮看了眼自己不成样的西装和衬衫,扯了扯,忍不住启唇吐槽一句,“啧,她是水做的啊?” 第52章 你觉得呢? 第二天日上三竿,喝断片的花虞终于醒了,顾妈又端来了醒酒汤,“少夫人,喝点汤头就不会那么疼了。” “好,顾妈你放那儿,我洗漱完就喝。” 花虞去浴室洗了个澡,意识渐渐回笼,她开始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她和傅铮回了花家,然后毫不例外又和奶奶吵起来了。 然后回家她到天台喝了酒,看见了傅铮,那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是的,花虞有些时候喝酒容易断片,记不起发生过的事情,她要是想起自己在傅铮面前痛哭流涕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沐浴在温暖的水流下,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刚刚脱下的衣服被换了,不是昨天那件! 谁给她换的衣服! 顾妈?还是说傅铮? 迅速洗完头洗完澡,花虞从浴室走出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顾妈,我昨天的衣服……” 顾妈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回答她,“哦哦,少夫人你的衣服我换下来放到洗衣间了。” 听到这儿,花虞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顾妈给她换的衣服,不是傅铮就好。 看来还挺正人君子的嘛。 喝完醒酒汤后,花虞才慢悠悠下楼吃早餐,这个点傅铮早就吃过了,他闲来无事地在庭院外遛狗。 清晨灿烂的阳光洒在他宽阔的背影上,透着温暖的气息,显得格外开朗俊逸。 或许是心灵感应,傅铮一回头,猝不及防地与花虞注视他的目光对上,两人都有一瞬的愣怔。 小酒朝花虞跑去,她抱起它朝餐厅走去,傅铮也跟着走了过去,花虞见他过来,斟酌了一番言辞,“我昨天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傅铮拿水杯喝水的手微微一滞,直接装傻,“是什么不好的事?” 花虞朝他摆摆手,“没事没事。”接着自己安心吃饭。 没事最好。 …… 昨天花老夫人的话犹如一根刺深深扎在花虞的心头,拔不出来又隐隐传来钻心的疼痛。 所以今天她像是疯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将时间花在实验室和酒庄那边,仿佛是要扎根在酿酒的世界里。 她吃完早餐就开车出发去酒庄了,正好纪夏也刚刚才到。 “早上好啊,夏夏。” “早。” 花虞和纪夏朝酒庄内走去,她偏头问道,“这几日的事情还顺利吗?” 这几天纪夏一直在准备资质证件的更新,如营业执照、食品经营许可、代理加盟授权书等等。 毕竟这方面她是主要的负责人,她的人脉和经验都很广,所以交给她两人都很放心。 纪夏点头,“嗯嗯,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还有需要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你还是忙你的酿酒。” “ok。” 进了酒庄,两人分头行动,花虞去实验室和地下酿酒室研究,而纪夏则是继续和钟鸣检查酒庄缺少的物件。 地下酒庄。 其实酿酒过程无非采摘—破碎—入罐—发酵—澄清—装瓶,决定风味的主要是靠材料和发酵时间。 花虞酿酒的时间真真切切算下来差不多七年了,她也尝试复刻了许多款酒,虽然口感相差不大,但波尔多、勃垦第、朗格多克等地的温度气候、土壤等等因素终究是与京市相距较大,连地方特色文化也不同。 这就导致酿出来的酒始终差了些什么,她耐心地翻阅着清河镇的风土民俗文化,想着怎样融入到葡萄酒中,一边查阅一边认真地做笔记。 阳光洒落,花虞透着澄澈的玻璃窗看向庄园外一望无际的葡萄田,沉思这里的生长环境。 半晌后她又起身亲自去田里看看,一直在葡萄田里待了许久,被叮的满身蚊子包才走出来。 撩开裤腿一看,感慨道,“天哪,这蚊子太毒了。” 纪夏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也知道花虞的习惯,总是会一个人往葡萄农场里钻,像个农学专家似的慢慢钻研。 “钟叔,有驱蚊水吗?” “有的,我马上去拿。” 待钟鸣拿来驱蚊水时,纪夏走到花虞面前,拉着她的手给她喷驱蚊水,抬眼看了她一眼,“你啊,不能注意点吗?” “哎呀,一时没反应过来。” 莹白娇嫩的肌肤上全是一个个红彤彤的蚊子包,看上去十分骇人。 喷完之后,花虞一把抱住纪夏撒娇,“还是夏夏对我好~” 纪夏清冷的脸上露出笑,调侃她,“你不怕你老公吃醋啊?” 确实如今纪夏的模样雌雄难辨,尽管最近她开始渐渐蓄起长发,但显然还是一副利落帅气的外套工装裤穿搭。 两人站在一起,清冷与明媚交织,看上去般配极了。 花虞扬唇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不会。” …… 而居家的傅铮似乎也在房间捣鼓什么,他拿起手机拨通一记电话,对电话那头吩咐道,“今天俱乐部空出来,放一天假。” “为什么啊?老板。” “让你去就去,废话那么多干嘛。” “好,我这就去办。” 打完电话的傅铮满意地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桌面,断眉邪肆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忙完后他起身下楼,没有看见平时迎接他的狗儿子,狐疑片刻。 孩子静悄悄,多半在作妖。 这句话对于狗崽子来说同样适用。 小酒在角落趴着,爪子不停地刨着怀里的东西,看上去像是纸张,上面还有图画和字迹。 傅铮下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小酒将花虞放在茶几上的酿酒手记撕成了两半,他阔步走上前,将破碎的纸张拿在手里。 恶狠狠地看着委屈巴巴、一脸讨好惘然的狗儿子,“你完蛋了,这是你妈的笔记,她回来要把你屁股打开花!” “你完了你完了!” 小酒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睫毛长长翘翘的,乖巧极了。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动静,是花虞提前回来了,她忙完酒庄的工作没什么别的事就直接回家了。 入眼的就是傅铮一只手一半张的笔记,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手掌。 “你……” 傅铮一眼就看出她误会了,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既视感,无奈地摊开手,余光瞥着一旁看似无辜的小酒,“我说是它干的,你信吗?” 花虞挑眉看着一大一小两张脸,双手抱臂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呢?” 第53章 俱乐部包场 花虞转身上楼,傅铮想也不想地跟上去。 “喂,你不会真生气了?” 闻声,花虞抬头望去,傅铮慵懒的斜抵在门框边,黑色卫衣将宽肩修饰的完美,阳光又帅气,邪魅精致的五官轮廓分明。 翻找资料的手停顿下来,不得不说傅铮的脸真的很有资本,让人看了心旷神怡,她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找那份资料。”眼神示意他手里被撕烂的纸。 傅铮再次为自己辩解,“真是小酒做的。” “我知道。”花虞又不是傻子,那上面被咬的全是洞,而且他们家小崽子最近熟悉地盘了,也确实到了拆家的时候了。 压根没听她说什么的傅铮下意识继续保证,“我发誓……”突然反应过来她说的话,诧异道,“诶,你相信啦?” “嗯,你还不至于……” 傅铮长腿一迈,拉住花虞纤细的手腕,桀骜不羁地冲她挑着断眉,“走,带你去个地方。” “诶……”猛然被拽住的花虞感觉身上爬满酥酥麻麻的电流,她看着拉着她跑起来的傅铮问道,“去哪儿?” 哪知傅铮神神秘秘的,“去了就知道了。” 走之前他顺便将小酒也一把薅起来,打包带走,就这样花虞和小酒被齐齐塞进他嚣张的黑色布加迪里。 一人一狗表情懵逼,母子俩对视一眼,静观其变。 谁知道发生什么了。 傅铮单手打着方向盘,引擎的喧嚣声响起,张扬的跑车如利箭般驶离别墅。 …… a俱乐部。 因为傅铮的吩咐平时热火朝天的场子霎时间沉静下来,空荡荡的跑道上没了玩世不恭、权势滔天的富家子弟,只剩下经理和三三两两工作人员。 不一会儿,一辆红色兰博基尼跑车门口,看上去嚣张跋扈、昂贵耀眼,下来的人正是江潮阳。 他扯下墨镜,搂着女伴看了眼大门紧闭的俱乐部,给经理打了个电话,“喂,老余,你关门干嘛?” “江少,不是我不开,是傅少让我今天清场。” “清场?”江潮阳音量拔高,一脸震惊,手一扯差点把他娇滴滴的女伴拽倒,她魅惑地斜了一眼,掐着嗓子冲他撒娇,“江少~” 江潮阳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手,哄着,“好好好,rry啊宝贝。”然后疑惑地问余经理,“他要干嘛?自己玩啊?” 余经理自己也不清楚老板的用意,只能解释道,“不知道,傅少马上来了。” 见此江潮阳懒得再问,反正一会儿就知道了,“行,你先让我进去。” “好的,江少。” …… 没多久,傅铮的车抵达俱乐部门口,余经理亲自出来迎接,他朝傅铮汇报,“老板,已经准备好了。”又有眼色地喊了花虞一声,“老板娘。” 花虞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弄得差点反应不过来,微微颔首,“啊……哦哦你好。”然后她环顾一圈,问身旁的傅铮,“你带我来俱乐部?” “嗯。” “干嘛?” “等会就知道了。” 傅铮带着花虞走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了江潮阳的身影,他热情地挥着手,“铮哥!” 让傅铮有想转身离开的冲动,他半眯着凤眸,边走边说,“你怎么来了?”那语气是浓浓的嫌弃。 “我为什么不能来,俱乐部这不是还有我的一份嘛。” “嫂子,你也来了啊?” “嗯嗯。” 花虞勾唇笑着应道,看着江潮阳身边的美女豪车,这是又换车又换人啊,暗叹一声艳福不浅。 果然是标标准准的不用继承家业的二少爷,外人眼里他们都是混吃等死、坐吃山空的家族米虫。 傅铮把花虞手里的小酒丢在江潮阳怀里,“看好它,丢了你完了。” 花虞一巴掌拍在傅铮的手臂上,睨着他,“你动作能不能温柔一点。” 江潮阳两眼瞪得溜圆,和小酒大眼瞪小眼,四眼懵逼,他知道这是傅铮新养的宠物。 “不是,那你们干嘛去啊?” “玩一玩。” 说罢,傅铮拉着花虞到宽敞的跑道上,“你是要带我玩赛车?” “嗯。” 傅铮站在花虞面前,一米八八的身形笼罩住她,覆下影子,拿过一旁余经理准备的头盔,温柔又耐心地替她戴好。 “我不会。” “没事,我会。” 凛冽低沉的嗓音落到耳朵里,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搅动一池平静无波的春水。 花虞一下子撞入对方澄澈的视线里,她不曾看到过这样的傅铮,严肃有担当,仿佛撑起半边天。 江潮阳的女伴见花虞竟然有如此待遇,而且她也认识那男子是傅氏集团太子爷,于是好奇又微酸地问江潮阳,“江少,她是谁啊?” 江潮阳瞥了她一眼,知道她的心思,女人在他这儿有点小心眼没事,当情趣了,只不过得有眼力见。 眼底的笑意少了些,提醒道,“她啊,傅铮的老婆,傅氏集团的少夫人,当然也是花家的七小姐。” 女伴听到这一系列的称呼,心中震撼,没想到她容貌昳丽而且还有这么优越的身份,还是传说中那位联姻的少夫人。 她疑惑地念出声来,“花家?” “嗯哼,就是你签的娱乐公司那个花家。” 她讪讪地笑了,“原来如此,没想到傅太太长相这么出众。” 想起花虞的凶猛手段,江潮阳侧头望向她,眸光渐渐冷却下来,笑着说,“你只要记住别去招惹她就好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网红娱乐圈不乏有太多人想要攀上豪门世家,如今他们圈子里小三小四多的是,很多人荤素不忌、道德感低下,但是踢到铁板那一辈子估计就完了。 大家族发落处理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小网红笑容僵硬勉强,撒娇附和他,“江少,我哪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啊?” 江潮阳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只说了一句,“那挺好。” 接着他继续看那头的傅铮和花虞夫妻俩,毕竟他真的好奇今天又会有哪一出。 顺了顺怀里舒服的狗毛,嘬嘬嘬的逗了逗,和小酒说话,“诶,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想了半天,记得花虞之前发的朋友圈,家庭新成员,好像是叫小酒。 “小酒啊,你说你爸你妈玩什么呢?” 小酒眼神紧紧锁住远处的爸爸妈妈,没有时间搭理他,任由他撸毛。 江潮阳又看向傅铮和花虞,啧啧感叹,“还包场,没想到铮哥还挺浪漫的嘛。” 第54章 前所未有的刺激 一眼望去,黑色布加迪宛如一头嚣张恣意的猛兽,驰骋在宽阔的赛道上。 傅铮侧头,“开始咯?” “哦……好。” 花虞点头的那一秒傅铮脚踩油门,身体惯性的往后仰,疾速而迅猛的风从耳畔刮过,让人产生恐惧感的同时也带来难以忽视的刺激。 她瞳孔放大,紧紧地抓住安全带,这是花虞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是冲破禁锢的壳子,向自由攀援疯长。 傅铮专心致志地开车,只不过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花虞的反应,在她渐渐适应之后,一点一点加速。 两人迎着呼啸的风感受着酣畅淋漓的赛车,花虞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原来赛车是这种感觉啊,难怪圈子里的大多数人都喜欢,压抑的氛围就此消弭。 快要到达终点时,傅铮加到最大迈,黑色的车如一道光影般闪现到终点,车熄火的那一刻,花虞轻轻呼出一口气。 断眉斜挑,傅铮转头看向副驾驶的人,“怎么样?” “很新奇,但确实是好玩的。” “你要不试试?” “我……我不会。” “其实和开车没什么两样,只是在于你的心境罢了,平时开车你只需要到达目的地,而赛车则是大胆去享受速度。” 听到傅铮说起赛车,他眼底的光炙热璀璨,亮的让人忍不住趋近,宛如化身成小昆虫。 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风吹起他额前的发,或许平日里的他,发自内心的人格魅力被他的外表所遮掩。 但在这一瞬间,花虞确实为他所散发的魅力所折服,她静静地看着意气风发的人,听到絮絮叨叨。 而傅铮也反应过来花虞在盯着他看,再次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根,但心底又不自觉冒着小泡泡。 唉……他还是太迷人了。 总算把她的审美拉回来了,楚澈哪有资格和他比啊,他可是京市第一赛车手。 而楚澈那个伪君子估计连个排名没有,还不如他手底下随便一个赛车手。 “咳……你这样一直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啊。” “哦哦,不好意思。” 花虞连忙道歉,话语里完全没有任何羞涩,毕竟她是真的很崇拜傅铮自由不羁的灵魂。 欣赏而已,绝非爱慕。 这次两人的座位互换,花虞来开车,傅铮坐副驾驶,她刚开始没太敢加速度。 这时傅铮慵懒地靠着,手玩世不恭地抵在车窗边,在旁边拿话激她,“喂,大小姐,你开老爷车呢?” 花虞:…… 就你有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她抿唇,做好心理准备后骤然加速,傅铮暗道一声‘卧槽’,不过习惯这个速度的他很快淡定了,一脸自豪地看着花虞。 还挺有潜力的嘛! 花虞笑容灿烂,神采奕奕地看着前方,专注度百分百,她觉得赛车的体验感真的太绝了,幸好现在终于有机会尝试了。 停车下来时,花虞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姿,或许因为肾上腺素飙升的缘故脸颊红彤彤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呼之欲出的动态美令人忍不住多窥探一眼。 傅铮确实也这么做了,他心底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如退潮时不断翻滚的海浪,毫无规律可言,只知道在反反复复的前进与后退。 江潮阳走过来时看到夫妻俩拉丝暧昧的眼神,心中暗叹一声:又撒狗粮! “铮哥,帅啊。” “嫂子,你是第一次玩?” “对,第一次接触。” “那你可找对人了,铮哥赛车可是京市no1,顶呱呱的。” “真的吗?” 花虞倒是诧异地看了傅铮一眼,他没有为此有太多反应,实则内心已经骄傲起来了。 江潮阳猛点头,“是啊是啊,铮哥在京市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原来这么厉害啊。” 傅铮被她明晃晃的眼神弄得心潮澎湃,对江潮阳笑骂道,“就你有嘴啊?” “嘿嘿,铮哥我这不是为你骄傲嘛。” 天色已晚,傅铮垂眸看向花虞,问她,“还玩吗?” 花虞也看了看腕间的手表,赞同地点点头,“好像该吃饭了?” “噢噢,我懂我懂,二人世界嘛。” 江潮阳笑得猥琐,注视着夫妻俩离去的背影。 深秋落叶漫天飞,傅铮和花虞并肩同行,晚霞倾泻而下,给他们镶嵌上层层光晕,窈窕与高大交织缠绵,美的像一幅画。 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转头发了个朋友圈,还配了个贱兮兮的文案,「不愧是铮哥,为爱清场a。」 他的朋友多的很,很快那条朋友圈底下全是评论和点赞。 傅铮鲜少发朋友圈,除了运动爱好那些,他还从来没在朋友圈发过任何关于恋情和婚姻的。 他本来又是京市的话题中心,大家自然乐于见他的八卦轶事,尤其是他与花虞的商业联姻。 一个宠妻狂魔、一个霸气护夫。 纪言琛看到了还来私信江潮阳,「阿铮真的这么浪漫啊?」 江潮阳:「是啊,据说嫂子从来没玩过,所以他亲自带她来玩。」 纪言琛:「有趣,看来是真爱了。」 江潮阳:「搞的我看了都想结婚了。」 纪言琛:「你先解决你那些女人再说。」 江潮阳:「我正正经经的交往,言琛你什么意思?」 纪言琛:「呵呵……那你愿意你女儿联姻嫁给你这样的人吗?」 江潮阳:…… 内涵他呢? 不过仔细一想,不愿意,当然不愿意!他要是有女儿最好让她一辈子不要谈恋爱,男人什么坏心思他还不知道吗? …… 看到这朋友圈的还有傅奶奶他们,傅奶奶如今已经是花虞和傅铮的头号cp粉了。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有人在网上建立了超话,她了解以后,迅速拿了超话主持人的位置。 最主要的是她出手阔绰,动不动就是大金额抽奖,送奢侈品,一时间吸粉无数,她交友的标准是夸小夫妻抽奖,骂小夫妻就让人封了他的号。 这次好不容易又有一张两人的背影图,甜蜜恩爱,可把她高兴坏了,直呼磕到了磕到了。 第55章 美好的一天 京市一处高级公寓内,一脸恼怒与烦躁的楚澈坐在沙发上,旁边的一个美女战战兢兢地坐他身侧,悄悄察言观色。 这是楚澈最近新包养的女大学生,叫钟盈盈,算是一个明艳的小美女,忽然楚澈转头看向她。 钟盈盈小心翼翼地开口,“楚……楚总,心情不好吗?” 她眼底的迷恋是掩盖不住的,坦诚讲楚澈是她遇到了最极品的男人,长相英俊,气质清隽,还是豪门里的楚家大少爷。 最重要的是楚澈很大方,这里的高级公寓就是他买下来的,只不过确实性情阴晴不定。 往日的温润与君子不复存在,楚澈用力地掐着盈盈的下巴,用上位者的姿态打量着她,鄙夷道,“我说了,不要这样叫我。” 钟盈盈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了,连忙慌慌张张地改口,“学……学长,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纵观楚澈所有包养的人,不论是大学生还是网红,多多少少都与花虞有相似之处。 他爱花虞吗?说不准。 只不过他确实贪恋花虞的容貌以及从前望着他的那双澄澈透亮的眼眸,仿佛他拥有了这世间最诚挚的爱。 他自然明白花虞爱慕她,所以高中时时不时出现在她眼前,他一边享受着花虞的喜欢,又嫌弃花虞私生女的身份。 花虞的身份很特殊,玩弄的话他招惹不起花家,可要是真的娶了她,对事业又不利。 傅家花家两家独大,占据着京市的金钱与权利等等各种资源,其他家族虽然也不弱,但终究比不了。 所以楚澈一直没有行动,只是包养了和花虞相似的人,寻求一点点心理慰藉。 可是……花家与傅家突如其来的联姻打的他措手不及,他得到消息后连夜从美国赶回来。 他不敢相信以前还是死对头的两人为什么能联姻,可无论如何他都阻止不了。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花家竟然这么注重花虞这个不受宠的私生女,陪嫁给的非常大方,甚至超过了花家四小姐花染,还给了傅氏集团好几个大合作。 这才是他最接受不了的地方,如果和花虞联姻的是他,那傅铮所拥有的一切应该是他的。 不论是利益还是花虞都应该是他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什么好的都给了傅铮。 心中的邪恶与欲火熊熊燃烧,几乎要烧尽他所有的理智,锢住钟盈盈的手也渐渐收紧,扯了扯唇。 “以后记住了,否则下次给我滚。” 钟盈盈谨小慎微,乖巧地低眉道,“我知道了学长。” 楚澈嫌弃地松开了手,眼神阴鸷地睥睨着跪在脚边的女人,“别用这个表情看着我,爱慕你懂吗?学不会的话有的是人替代你的位置。” “是,学长。” 直到有一点相似的眉眼出现才抚平了楚澈心中的躁郁,他仿佛回到了青涩朦胧的高中岁月,美好的让他仰头,背靠着沙发缓缓阖上双眼。 …… “吃什么?” “吃涮羊肉!” “行。” 夜晚漆黑一片,深秋的落叶缓缓在空中蹁跹起舞,打着旋儿的落到地面上,跑车扬尘而过,又带起动静。 花虞和傅铮来到了京市一家招牌涮羊肉店,铜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泡,烟雾缭绕。 他们的视线不经意间碰撞,又默契地移开,专注吃锅里的肉,花虞自然没有忘记帮傅铮捞肉,尤其是他今天带自己出来玩。 眼见着小碗冒出山尖尖,她才停手,笑吟吟地说,“快吃。” 软嫩多汁的羊羔肉与调料的味道在口腔中融合,唇齿留香,热乎乎的暖到人的心尖去了。 难得他们之间有如此温馨又平常的氛围,花虞还特地发了一个朋友圈,一张赛车和一张涮羊肉的图,配文是「美好的一天。」 手机屏幕倒扣,她继续享受美味,因为轮到傅铮给她捞肉了,所以她只用吃不用动手。 吃完两人逛了一会儿街,花虞被不远处五彩斑斓的光所吸引,傅铮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电玩城? 她应该也没玩过。 “去玩吗?” “可以吗?” “当然了,有钱为什么不能去。” 于是两人朝着电玩城的方向走去,花虞犹如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一副什么都很新奇的模样。 说实话,圈子里世家子弟玩的她没怎么玩过,普通人家玩的她也没玩过,每天基本上老宅、学校来回奔波。 所以觉得世界热闹新鲜的很。 看到一个抓娃娃机,她站在娃娃机面前,其实这个她玩过,不过一次都没有抓到过里面的娃娃。 傅铮上前一步,站在她旁边,给她换了游戏币,递给她,“喏。” 花虞接过,开始了自己的操作,一筐又一筐的游戏币都用完了,一个都没抓到,摇摇晃晃地又甩下去的。 气馁地唉声叹气,“走,抓不到的。” 低沉沙哑的声音落入耳朵里,“你要哪个?” “那个白色的小熊,感觉和小酒一样可爱。” 傅铮了然,将小狗放到她怀里,“抱着。”然后骨节分明的大掌握住手柄,操纵着娃娃机,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失败、第三次还是失败…… 无数次失败后,花虞抿唇,懂事地一言不发,瞥了一眼傅铮黑沉的脸色,想挽回一点他的面子。 尽量压住嘴角的笑意,她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说出口,“要不……我们换个别的?” 她好听的声线夹杂着一丝犹豫与同情,直直刺激了一颗好强的男人心。 “你等着。” “啊?” 丢下一句话,傅铮修长有力的腿一迈,没多久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的赫然是娃娃机的钥匙。 旋即打开娃娃机,毕恭毕敬地看着傅铮,“傅少,您要哪一个随意选。” 从源头解决问题,这天底下还没有他傅铮得不到的东西。 傅铮将那个白色小熊拿出来,又问花虞,“还要其他的吗?” 花虞傻眼了,连忙摇头,“不要了。” ……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花虞上楼之前脚步一顿,抬眸望着傅铮,再次感谢,“谢谢你,傅铮。” 她今天是真的很开心畅快,体验了前所未有的赛车,去电玩城抓了娃娃……这些都是她读书时期默默观望其他人能去做的事情。 二十二年来头一回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而这一切却是她的死对头傅铮带她去的,这大抵是少时的她永远想象不到的。 傅铮直直立于她身前,挺括的身形又帅又痞,扯了扯唇回道,“不客气。” 莞尔一笑,花虞朝傅铮说道,“那……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晚安。” 当晚傅铮查看好感度的时候发现竟然过半,百分之五十了。 这宛如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为了他的事情,他得加快速度了。 第56章 一掷千金博老婆一笑 激动了一晚上的傅铮有点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他打开手机点开一个百宝论坛,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问答,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打字,犹犹豫豫,又删删减减,半天才点击发送。 z:「如何让女生开心?」 丰厚的奖励立即迎来网友回复。 一楼:「楼主想哄什么样的女孩子?漂亮的温柔的,性格咋样?」 z:「很漂亮,性格勉勉强强,还行。」 傅铮对于花虞的容貌自然没得说,但是至于性格嘛……有待商榷,谁叫花虞以前动不动和他对骂,脾气暴躁的像应激的猫。 二楼:「漂亮女人的话,送东西可有讲究了,你有钱吗你就想哄漂亮女人。」 看了他的回复,傅铮不屑地扯了扯唇,钱?他穷的只剩下钱了好。 z:「钱无所谓,什么价位都能接受。」 三楼:「那当然是越贵越好喽,尤其是什么名牌包包、珠宝首饰、高定礼服、香水……反正买最贵的就行,记住钱代表了你的心意。」 对方看上去似乎很懂女人的模样,一个一个都罗列出来,傅铮一一浏览,垂眸沉思着,似乎是在认真观摩学习。 名牌包包? 傅家商场每隔几天都会送来各大品牌的包包,是照着姜灵璇的规格送到他们别墅的,花虞每天都有背包。 这个pass。 高定礼服傅家也有专门裁衣大师,用不着自己去买,这个也不行。 香水嘛。 花虞好像有自己固定的,这个估计也不行。 珠宝首饰? 他好像确实没怎么看见花虞戴珠宝首饰,连耳环耳钉似乎都没有,脖子上也是空空荡荡的,手上好像只有结婚戒指。 啧,难道花家什么都不给她买吗?偌大个家族抠抠搜搜的,连小酒脖颈处都戴了一颗心形蓝宝石项链,她却什么都没有。 算了,花家不给她买,那他来买,反正他又不缺钱,傅铮的脑子里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 给花虞买珠宝! 他给回复他这个问题的人打了最高等级的奖赏,然后息屏,拉上被子阖上眼睛睡觉。 …… 正好几天后京市有一场珠宝拍卖会,更巧合的是纪言琛也要去,两人都去了,江潮阳自然要去凑凑热闹。 反正三人几乎形影不离,尽管一个结婚了,一个接管家业,但感情终归是不变的。 傅铮和江潮阳是自己开车到了宴会厅门口,而纪言琛则是让司机送他过来,三人在门口会面。 江潮阳大大咧咧的问傅铮,“铮哥,你怎么有兴趣来拍卖会,你不是对珠宝不感兴趣吗?” 傅铮淡漠地斜了他一眼,薄唇翕动,“要你管!” 忍不住撇嘀嘀咕咕,“啧啧,怎么结婚了脾气也还是没改啊?”转头看向纪言琛,“言琛,你呢?你好像也不喜欢这种?” “我和阿铮想法一致。” 江潮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耸耸肩,“得,我自讨没趣了。” 三个人站在一起无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们抬腿向里走去,走进半封闭式的专属包厢内。 侍应生见他们坐下后立即端来酒和茶水,傅铮低头轻抿了一口茶,看向ipad里的珠宝展示册,看了半天都觉得不咋滴。 没耐心地翻动着页码,终于在看到后几页时露出满意的神情,纪言琛在看翡翠和玉石之类的,温和的眉眼严谨细致。 江潮阳的目光不停地在两人之间逡巡,左看看右看看,脑子里大胆设想他两个好兄弟的目的。 珠宝嘛……当然是要送女人咯。 瞬间领悟了什么,江潮阳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戏谑道,“看来你们是要送女人礼物啊?” 这话一出,果然看珠宝的两个人指尖一顿,纷纷抬头看向一脸看好戏的江潮阳,被戳穿的他们也还是淡然自若。 傅铮断眉轻挑,痞气又矜贵,似笑非笑地将手搭在墨黑的案台上,“你这么闲,我让你哥给你安排点工作?” 江潮阳刚刚还得意的脸上瞬间没了笑意,“诶……不不不不,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了,还是不是兄弟了。” 他最怕他爸和他大哥,天天管着他拘束着他,让他回去继承一个公司,他压根不是管理那块料子,连上大学都是国外买的。 他实在是吃不了学习、上班的苦,他还是喜欢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说不过傅铮,江潮阳把矛头对向纪言琛,反正他今天八卦的瘾已经被勾起来了,非得好好扒一扒兄弟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他眼里纪言琛真的是克己复礼、温润如玉的代名词,他的这两个好兄弟和他相比确实洁身自好。 没见过这俩人喜欢过谁啊? 难道高中纪言琛背着他们谈恋爱了,要真是这样那他时间管理可以啊,一边和他们玩,一边还能悄无声息的恋爱。 他都得喊一句大哥。 “所以,言琛你是要送给谁?” 傅铮也好奇这个问题,漫不经心地递去一个吃瓜的眼神,双手环抱打算看他怎么回答。 其实他猜到一二,这么多年来除了纪言琛那个妹妹,似乎没人能让他上心,不过两人之间都发生那种事情了,还能在一起啊? 真爱啊。 纪言琛迎上两双看戏的眼睛,头一回赧然地抿唇,沉默片刻后敷衍地回了一句,“拍卖会开始了。” 拍卖会虽然真的开始了,但江潮阳也是真的好奇啊,“到底是谁啊?你背着我们谈恋爱啊?” 纪言琛眉头紧锁,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阿阳,我谈不谈恋爱都没有背着你们的说法?” 江潮阳无所谓地摆摆手,“哎哟,话糙理不糙,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话锋一转,江潮阳似乎发现了什么,“所以你真谈恋爱了?”还是被他诈出来了。 “我明天也去江氏集团找一下江总。” “行行行,我不问了还不行嘛。” 随后他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正在进行中的珠宝拍卖会,前面的都是些不出挑的珠宝,傅铮抵着脑袋,慵懒地合眼假寐。 江潮阳没有买这些的冲动,最近他还没遇到令他心动到拍卖会一掷千金的人,打了个哈欠边喝酒边无聊的看。 终于到了翡翠和玉石的展示,重磅出场的是高冰种翡翠手镯,传说中的白月光,犹如月亮一般的白色,一束光照进来晶体细腻通透,泛着荧光,看上去清冷高贵。 起拍价都是四百万。 不少人纷纷举牌,纪言琛没有动静,只是在最后开口七百万时让助理喊了一声八百万,最终拍得那条手镯。随后又拍了一条天然的帝王绿翡翠手镯,他今天就差不多结束了。 江潮阳撑着头感叹,“啧啧啧,出手真是阔绰,不愧是纪氏集团的总裁啊。” 纪言琛回怼道,“你不是才买了车吗?” 江潮阳闭嘴不说话,反驳不了,因为他真的才买了车。 到了尾声的时刻,傅铮感兴趣的珠宝上了,首先是一套鸽血红的极品大套链,主石是一颗梨形红宝石,周边全部镶嵌着钻石,一看便知价格不菲,起拍价是一千万。 傅铮果断的出价,以两千八百万拍下。 最后压轴的是一顶皇冠,它也是今晚全场最昂贵的拍卖品,单单是起拍价就已经高达七千万,钻石璀璨夺目,令人心生喜爱却又因价格望而生退。 还是有不少收藏家对这顶皇冠有兴致的,很多人都是专程为它而来,这顶皇冠以花为设计灵感,其中含有一千八百颗水滴切割的钻石。 交织的花瓣、树叶和藤蔓看上去栩栩如生,最中央镶嵌着一颗足足六十克拉的无瑕梨形钻,随着拍卖师的手移动而轻颤,在光线下闪烁出阵阵轻盈细碎的光芒。 拍卖师话音刚落,便有人开始竞拍。 “八千万!” “八千五百万!” “八千八百万!” “九千万!” …… 一直到有人出价一亿,九位数的门槛,周围的局面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相互博弈着,傅铮幽幽地凝望着那顶耀眼的皇冠,心想她戴上应该会很漂亮。 和婚礼时的那顶皇冠不同,这一顶真的很适合她。 抬手示意负责出价助理。 “两亿!” 大堂内升起一片哗然,谁t这么加价的啊?直接一亿一亿的加,周围争夺的人都忍不住骂人,但又有什么办法,钱包不足以抗衡,只能看着花落他家了。 江潮阳声音一扬,眼睛瞪的像铜铃,下意识爆粗口,“卧槽铮哥,你疯了?!” “两亿买这个?” 这都够他买一车库的车了,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不愧是京市第一豪门傅家,一听都很富。 傅铮恍若未闻,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漆黑的瞳孔发出幽幽的暗芒,恣意地挑眉,这回她应该会开心? 第57章 差点闪瞎眼 今天本来就不算是很隐私的拍卖会,很快大家就了解了那位拍得皇冠的大佬。 傅铮?! 仿佛意料之外但是又确实很符合他的作风,而这顶皇冠送给谁大家都不言而喻了,应该不是给傅夫人姜灵璇的,那就一定是给他的新婚妻子…… 花虞。 一时间,傅铮为爱一掷千金的消息传开,众人对此津津乐道,傅铮向来是京市的风云人物,他甚至还上了一波热搜,被戏称为两亿大佬。 而网友们纷纷表示磕到了磕到了,傅铮和花虞超话里也不断地涌入粉丝,把傅奶奶高兴地又抽了一波奖。 磕的cp的正主是领了证办了世纪婚礼的真夫妻,还时不时主动撒糖,而且谁能告诉他们,怎么超话的待遇这么好啊?! 原来这么多网友偷偷吃的这么好,简直堪比天堂的快乐既视感。 …… 而作为话题中心的女主角花虞嘛…… 此刻两耳不闻窗外事,她也自然不知道外界的纷纷扰扰,她一颗心都扑在酿酒上,每天不是研究混酿配方,就是弯腰钻进葡萄园,成了专心致志的葡萄专家。 她也不怕累不怕脏,换上冲锋衣和长裤虚心地向园子里的工人了解清河镇的葡萄品种,育苗方法、生长环境、成熟度等等。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她拿起一看傅铮,走到宽敞处接通,傅铮低沉又隐隐透着雀跃的嗓音传来,“你在哪儿?” 花虞一头雾水地眉头紧锁,“啊?” 傅铮解释道,“我有事找你,你现在在哪儿?” “噢噢。”然后花虞告诉了他酒庄的地址,还顺带提醒他,“可能有点远,你注意安全。” “ok。” 挂断电话的花虞看着亮着的手机屏幕,纳闷地低声嘀咕,“他找我干嘛?我这几天惹他了吗?” 想不通的她干脆不想了,反正一会儿傅铮来了就知道了,旋即继续钻研葡萄。 …… 那头挂完电话的傅铮打开车门,准备出发去酒庄找花虞,谁知纪言琛拿着手镯跟着他走到了车旁边。 傅铮脚步一顿,疑惑地转过头,说道,“我是去找我老婆。” 特意加重语气强调‘我老婆’三个字,那眼神和语调似乎是在提醒纪言琛,你可以走开吗,不要妨碍他见他的老婆。 纪言琛当下明白过来,看样子傅铮还不知道花虞和夏夏合伙创业了,刚想开口解释,谁知他的助理告诉他有一件紧急文件需要处理,何况见傅铮防备的心思,所以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与他同路。 自己一会儿再去。 避开他也好,省得一会儿让傅铮看戏,吃他身上的瓜。 纪言琛看着傅铮说道,“你请。” 傅铮觉得他这个谈了恋爱的好兄弟脑子不好使了,做事情看上去也迷迷糊糊的,爱情害人啊,随即拉开车门,启动油门扬尘而去。 到了酒庄,傅铮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个郊外的小镇,以种葡萄出名,花虞每天在这儿上班? 山庄暂时没有开放旅游观光的权限,所以傅铮进不去,他再次拨通电话,“我到了。” 接到电话的花虞出声回答他,“马上,我出来接你。” “好。” 花虞走到门口时便看见了傅铮显眼的身影,径直朝他走去,将他带到了酒庄内里的休息室。 纪夏正巧出来,瞥见一个熟悉的侧脸,心中一紧,花虞见她过来,向傅铮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伙伴,纪夏,夏夏。” 到了傅铮,花虞说话的底气明显减弱,轻咳一声清清嗓子,颇为不好意思,“夏夏,这是我……我老公。” 在好友面前亲口说出老公,花虞不自在地红了脸蛋。 傅铮看到纪夏的那一瞬,眼底划过不可察觉的惊愕,竟然是她?而且她还是花虞的好朋友? 不过顾及花虞,他还是礼貌回应,“你好。” 纪夏微微颔首,垂眸,长而密的睫毛遮住眼里的情绪,指尖不自觉蜷缩,死死拽住裤腿,本就清冷的人脸色白了一度。 花虞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心底升起狐疑,但还是扶住她的手臂关心道,“夏夏,你没事?” 纪夏摇摇头,勉强笑着,“没事,可能刚刚在地下酒窖待久了,闷得慌。”她看向花虞,朝她说道,“那你们夫妻俩聊,我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花虞点头,“好,有不舒服的记得告诉我。” 待纪夏离开后,花虞将目光投到傅铮身上,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找我干嘛?” “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罢傅铮拿出两个首饰盒,打开其中一个锦盒里,他动作迅速利落,花虞只觉得一道白光直直刺向她的眼睛。 他到底要干嘛?难不成想杀了她? 伸出手挡了挡,这才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一顶皇冠,耀眼的火彩闪个不停,连花虞这种对珠宝不怎么感兴趣的人都移不开眼睛。 低声感叹,“好漂亮的皇冠。”又抬头望向傅铮,“你买的?” “嗯。” 思及他今天的来意,花虞大胆猜测,犹犹豫豫地开口,“难道是要送给我?” 傅铮面上云淡风轻,不在意地回道,“嗯,顺路买了就送你了。”那样子仿佛只是路过菜市场买了一棵大白菜,洒洒水而已。 花虞看破不说破,挑眉道,“那你这路可真顺。” 这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而且应该出自拍卖会,没有人不喜欢美丽的东西,花虞也不能免俗,更何况她确实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 算是礼物。 真诚地莞尔,朝傅铮道谢,“谢谢,我很喜欢。” 傅铮内心宛如放烟花一般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俊逸痞气的脸按耐住情绪表现,只是轻飘飘一句,“喜欢就行。” 看来那人说的没错,花虞喜欢的。 哄她原来这么简单啊。 因为太贵重,花虞轻拿轻放,小心翼翼地端着那顶皇冠,谁知傅铮直接放到她头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花虞:你这样显得我很呆…… 傅铮也不管她,甚至还趁机偷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揣兜里,假装无事发生。 花虞目视着镜子里头戴皇冠的自己,这一刻她好像真的是一个加冕的女王,美好地不敢相信。 傅铮也抬头,视线落到镜子里的花虞,望着望着竟一不小心出了神,花虞无疑是美的,即使未穿相配的礼服,只是简简单单的黑色外套,却依旧美的不可方物。 心跳如擂,无人察觉。 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又交缠在一起,暧昧的情愫渐渐在房间升温,而后又都齐刷刷移开。 …… 酒庄今天的工作花虞其实也忙的差不多了,所以她和纪夏说了一声后,直接和傅铮一起回家。 黑色迈巴赫前脚离开酒庄,后脚一辆宾利停在酒庄外。 第58章 哥,我求你了 纪言琛从车内走出来,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先生,这里禁止入内。” 温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停滞,“我找我妹妹也不可以进入吗?” 保安一脸正气,耐心地给他说,“那你需要和她打电话,让她出来接你。” “刚刚来的那个也是这样的?”纪言琛这是在说刚刚走的傅铮。 “对,刚刚那也是家属,花小姐自己来接你。” “好的,谢谢。” 于是纪言琛拿出手机给纪夏打了一个电话,纪夏看到来电时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犹豫片刻后还是接通了。 纪言琛温柔低沉的声音传来,“夏夏,我在你酒庄外面,可以接我进去吗?” 话音刚落,纪夏碰倒了水杯,眼神呆滞,举着手机的手仿佛被冻住了,耳边是两人的呼吸声。 纪言琛又喊了一声,“夏夏?” 反应过来后,纪夏艰难地张开嘴,“马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到庄园门口的,也不知为何脚步突然间变得沉重起来。 距离门口不到三十米,纪夏抬头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的模样,竭力压下眼底的泪意,她一步一步朝纪言琛走去。 这是纪言琛苏醒后第一次见到纪夏,第一眼便是她利落的短发,心疼的看着她如今的模样,他记得夏夏以前的长发很漂亮的。 有哪个女孩子不疼惜自己的头发呢? 纪夏率先发问,“有什么事吗?” 纪言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怜惜地问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纪夏垂眸,清清冷冷的模样淡然又平静,但内心已经掀起轩然大波,暗暗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有事吗?” 她直接避开了回应。 见此,纪言琛只好将手镯拿出来,一边递给她一边解释,“我偶然间看到这手镯,觉得很适合你,而且我听说女孩子戴翡翠对身体好。” 莹润漂亮的手镯展示在自己眼前,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纪夏果断地摇摇头拒绝,“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纪言琛大抵也猜到了她的反应,光风霁月的他低眉,声音软了几分,“小乖,收下。” 小乖是纪夏的小名,只有亲近的家人朋友才会这样叫她,曾经花虞还调侃她这么清冷的美人竟然有这么软软糯糯的小名。 这声小乖脱口而出的瞬间,纪夏觉得内心渐渐崩溃,她无法抑制自己的心,尽管她很努力的克制住。 内心怔忡,一股密密麻麻的酸涩占据心房,继纪夏的尾音发颤,“哥,我求你了,走……” 这一声哥让两个人都陷入沉默,纪夏没想到曾经自己死活都不愿意喊出来的称呼,如今说出来竟然有一丝释然。 像是一颗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的大石头终于卸下来了。 纪言琛动作一顿,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疼,他甚至觉得刺耳,麻木地将手镯塞到纪夏的手里,“收下,这四年我都没有如约给你过生日,抱歉。” 他惨然一笑,却还是贴心地嘱咐,“我……我先回去了,你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创业也要先顾着自己。” 纪夏愣怔地握住手里的盒子,没有说话。 最终纪言琛依依不舍地凝望着眼前情绪低落的女孩,转身离开了,翩翩君子如玉般的身影染上落寞,眼尾发红。 车内,他拿出手机翻看相册,里面赫然是纪夏与他们的合照,照片里的纪夏青涩腼腆,虽然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但是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开心的光芒遮不住。 修长的手指抚上照片里的人,他回来的时候查过了,在看到纪夏男性化的装扮时,心痛无法自拔,那一刻纪言琛真的很想回到四年前。 他呵护成长的她不应该在这么花一般的年纪承担这些,她不需要替他扛起纪家,不需要承受莫大的罪名。 看着照片里的人,嘴角不自觉荡漾着一抹弧度,他放回手机,揉揉发涩的眼睛,余光瞥到另一个锦盒。 …… 纪家。 纪言琛的父母坐在沙发上,一名保养的很好看上去约摸三十岁左右的贵妇便是纪言琛的母亲方雅,而他的父亲纪淮也是京市出了名的儒雅绅士。 此刻纪淮安慰着怀里的妻子,方雅看到纪言琛的时候,严词厉色地质问道,“你去哪儿了?” “你是不是去看她了?” 这个她不言而喻,众人都心知肚明是谁。 纪言琛无奈地蹙起眉头,“妈,当初的事情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不在她,那只是意外。” 谁知方雅彻底发怒,“纪言琛,你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如果不是她喊你你会去吗?” 甚至严词厉色地怒斥道,“她就是个白眼狼。” 这话话也让向来温顺的纪言琛坐不住了,声音微冷,“妈,您真的过分了,意外来临谁都不想接受,你我皆是如此,夏夏同样也不希望我出事。” “可是她还是做了伤害你的事情,这是事实!” 眼见着方雅越来越激动,纪淮急忙将她揽在怀里,“阿雅,注意身体,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 随后他给纪言琛递去眼色,纪言琛也担心母亲出什么事情,所以态度缓和,拿出那条翡翠手镯,“妈,这是我今天去拍卖会得来的。” 僵持的氛围稍微缓和,纪淮在中间开始做老好人,“小琛是关心你的,他也不想惹你生气。” “好啦,看看礼物。” 方雅被丈夫温暖的声线安慰着,内心平静了些,看向纪言琛给她买的手镯,“还行。” “妈,你喜欢就好。” …… 晚餐后,又安抚好妻子后,纪淮将纪言琛叫到了书房,眼神沉稳严肃,“以后少气你妈。” 纪言琛问他,“爸……您真的觉得是夏夏的错吗?” “我不追究谁对谁错,只是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做事一定要周全,你想护住谁还需要自身强大。” “孝道与爱情是可以兼顾的,但难之又难,这就要看你如何处理了。” “没有本事,那就没资格鱼与熊掌兼得,就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会同时伤害她们两个人。” 在教育纪言琛面前,一向清隽的纪淮还是拿出做父亲的姿态,脸色颇为肃穆。 听到纪淮的教导,纪言琛领悟地点头,“我知道了,爸。” 或许还是心疼儿子,毕竟才二十二岁,又大病初愈,身上还压着众多责任,纪淮的语调柔和了点,“公司管理的事情也急不得,慢慢来,我还没老到需要你来扛起纪家。” 纪言琛为了尽快解决方雅与纪夏之间的事情,这段时间接手家业以来一直很刻苦,他本就因为车祸没有上成大学,所以还要一边忙课业一边处理工作。 “爸,谢谢。” 纪淮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看看你妈,早点休息。” “好。” 第59章 暴打流氓下头男 夜深人静的时候,别墅的一盏灯悄悄亮起,又悄无声息的熄灭,楼梯间隐隐传来手电筒的光照,摇摇晃晃的看不清楚。 花虞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窥探了一番傅铮的房间,房门紧闭,似乎也熄灯了。 她换上漂亮修身的黑色长裙,套了一个针织外套就准备下楼,期间不敢发出丝毫动静,甚至都不敢呼吸。 屏气凝神,踮着脚一步一步走出去,她开车离开了别墅。 夜色酒。 角落的卡座有一个喝的迷离的人,穿着中性,气质高冷出尘,脸上染上点点红晕,雌雄难辨,但是足够漂亮。 正是借酒消愁的纪夏。 烦闷积压在胸口,让她只能不停地灌自己酒,一杯又一杯,全都一饮而尽,她两眼无神地望着空荡荡的酒杯。 继续倒上。 等花虞悄蔫到达夜色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喝的不行的纪夏,她暗道一声糟糕,然后快步走到她身边坐下。 扶着纪夏的肩膀,喊她,“夏夏,夏夏……还好吗?” 纪夏迷迷糊糊地靠在花虞的肩上,呢喃出声,失去清醒的她变得黏人,“鱼鱼,你来啦?” “嗯嗯,怎么了,突然喝这么多酒?” “就是觉得心里很难过,压抑着不舒服。” 花虞觉得这段时间以来纪夏真的太奇怪了,留起了长发,每天看上去闷闷不乐的,眉眼间总有化不开的悲凉。 甚至隔三差五喝的烂醉,以前不会这样啊? 难道是谈恋爱了?被人骗了?还是被人甩了? 设想了半天,花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两人碰了碰,她挑眉问道,“是因为感情的事情?” “嗯嗯。” “失恋了?” 纪夏自嘲地扯了扯唇,“我压根就没恋过。” 花虞悟了,那大抵是暗恋一个人,无疾而终,这滋味她也尝过,当下确实不好受,以后就好了。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纪夏的背,声音温柔又娇媚,“那一定是那个人没眼光,我们夏夏这么漂亮这么好,他没福气,我给你找十个好男人!” 作为好闺蜜,花虞自然是站在纪夏这边,管他什么人呢,骂了再说。 纪夏成功被她的话逗笑了,“可如果是我让他受伤了吗?” “是你主观上愿意的吗?” “不是。” “那不就得了,无意中伤害了他人需要真心道歉尽力弥补,如若对方愿意原谅你,那再好不过。” “如果不愿意原谅,那也没必要死死抓着,人活一辈子本来就挺不容易的了,哪能人人都对得住,无愧于心就好。” 花虞的瞳孔清亮幽深,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这话是对纪夏说的,似乎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她自己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 纪夏看着好友,莞尔一笑,“嗯,我知道了。” 花虞见她脸色好多了,笑吟吟地斟满酒杯,眼睛里闪烁着微芒,“那……喝酒。” “干杯!” “干杯!” “祝友谊!祝事业!” “冲冲冲!” 花虞和纪夏坐在软座上,一个明媚生姿,一个清冷孤傲,看上去十分亮眼,吸睛无数。 不少人时不时投来欣赏的目光,按耐住心中的激动,他们一个接一个上前来搭讪,花虞一一拒绝。 因为纪夏和花虞消费不少,被定义为富婆这一档,所以夜色有眼力见的经理直接给她们安排了好几个男模,陪她们喝酒聊天解闷。 夜色是京市最顶级的酒,里面的陪酒员大多都是年轻的男大学生,长相身材都是数一数二的。 此刻一个高大俊朗的男模靠近花虞,修长的手青筋微微凸起,倒了一杯酒敬花虞,“姐姐,我叫常燃,喝一杯吗?” 他嗓音清冽,含着一丝少年的青涩。 常燃在夜色见了太多人了,一看就知道眼前的女人是顶级名媛,光是手链都快二十万了,衣服看上去也是私人高级定制的。 最重要的是外貌实在是太出挑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明媚精致的女人,就算没钱他也愿意和她睡一觉。 花虞不太喜欢陌生人的靠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她的目光却被常燃的手所吸引。 是的,花虞是一个手控。 这还得从她以前看葡萄酒纪录片说起,其中一个酿酒师手指纤细匀称,还酿的一手好酒,自那以后,她有轻微的手控癖好。 她打量着常燃的手,心想这么好看的手不去酿葡萄酒可惜了。 常燃自然也看到了花虞眼底的欣赏,他高兴地笑弯了眉,看上去青春阳光。 可花虞礼貌疏离地扯了扯唇角,敲了一下自己无名指的戒指,“我结婚了。” 常燃早就注意到她那颗巨大的钻戒,但是她完全不在意,毕竟豪门圈子里夫妻俩各玩各的又不是没见过。 他用深情的眼眸凝望着花虞,“姐姐,我不介意。” 花虞抿唇,她是真的招架不住啊,他不介意她介意啊! 即使她不爱傅铮但是她也没有婚内出轨的念头,道德底线还是过不去。 于是只能讪讪一笑,苦口婆心地劝他,“你还年轻,会遇到适合的人的。” 能到夜色上班的都是经过情商过滤的,常燃也听出了她的拒绝,暂时借着台阶下来,他相信慢慢来还有机会。 …… 喝的多了,花虞想去洗手间,她和纪夏说了一声,又让那几个男模看着纪夏,她去去就回。 出了洗手间,花虞正准备走回卡座,谁知一个满脸油腻男子走了过来,肮脏的手搭上扣住她的肩膀,酒气熏天。 “美女,陪哥哥喝一个?” 猥琐男早就注意到花虞了,因为这张脸绝对是他见过最美的,娱乐圈那些明星都不可企及。 花虞侧身躲开他的手,红唇勾起,吐字清晰,“滚。” 他醉醺醺地靠近花虞,“小小年纪口气不小啊,我喜欢你小辣椒的性格,陪我睡一觉我给你钱。” 实在是忍不了这么恶心的人靠近自己,花虞转身准备离开,那男的步步紧逼,无奈之下,花虞拿起一旁的小花瓶砸在他身上。 眸光泛着冷戾,“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动静引来了其他人的注视,不过大多数都是看戏,谁知下一秒花虞的耳畔传来一道声音,“虞虞?你怎么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让花虞转头望去,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她爸,花霆珏。 一看就知道又跑出来花天酒地了。 花霆珏见她没搭理他,也不在意,习惯的他自顾自说着,“他干嘛了?” 花虞开口解释道,“他突然拽我胳膊不让我走。” 话音刚落,花霆珏发出一声暴怒的喊叫,“td,你活腻了,敢动老子的女儿。”然后直接不管不顾地冲过去。 没错,花霆珏年轻的时候可是玩世不恭的校霸,如今知道有人竟然想欺负他女儿,瞬间怒火涌上心头。 就近抄家伙,拿起酒瓶就往那个下头男的脑袋砸去,边砸边骂,“你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是不是?” “我女儿你也敢动,呸!你什么身份,脑满肠肥的死猪!” “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这京市谁t敢惹我?” “你打听打听你珏爷的身份!” 花霆珏气炸了,他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因为他压根承担不了这么沉重的责任,所以他心底对花虞始终都怀有愧疚。 这么多年,他年纪上来了,虽然还是不成熟,但是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所以尽管花虞平时不搭理他,他热脸贴冷屁股,他也甘愿受着,因为他真的有愧于这个女儿。 甚至前段时间他结扎了,也做了个决定,这辈子不会结婚只会有花虞这一个女儿,这样她就不会成为私生女了。 笨拙的他只能尽量弥补。 在得知有人欺负花虞时,他完全压制不住脾气,不管不顾地将那个男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花霆珏那群跟着他玩到大的狐朋狗友,也就是花虞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校霸混混叔叔,纷纷都拥上去打人。 一个个纹着大花臂的中年男人们都打地上的一个人。 一时间整个夜色乱成一锅粥。 花虞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刚刚只觉得一道影子从眼前闪过,然后就是这样混乱暴力的一幕,这……这是……她爸? 场面一度控制不住,有人报了警。 第60章 局子里捞老婆和岳父 警察局,花虞和花霆珏以及一群五大三粗的混混叔叔们扎一堆,花虞被众人簇拥着坐下,他们站着。 地下躺着的是被打的妈都认不出来的那个猥琐男。 花霆珏的好友们看着花虞,忍不住夸赞,“珏哥,这是你女儿啊?” “当然了,我女儿花虞。” “不愧是珏哥的女儿,长的就是漂亮。” “是啊是啊,眼睛和珏哥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从小到大都是美人啊。” 花霆珏骄傲地昂首挺胸,享受着兄弟们的称赞,花虞觉得头要炸了,耳边全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一位年纪不大的警察无奈地扶着额头,头疼的要死,深更半夜出警带回来一堆熟人,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他爸以前在公安局上班的时候他就见过。 花家三少,花霆珏。 他没想到长大了他上班还能遇到他们这一群人,走过去无奈地问道,“不是……叔啊,这次你又为什么打人啊?” 花霆珏见他发问,刚刚平息的火气一瞬间又燃烧起来了,睥睨着脚边的猥琐男,大声呵斥,“他竟然敢欺负我女儿。” 还指了指,“他先动手的,不信你问他。” 小警察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忍不住嘴角抽搐,“你把人家嘴打歪了让他怎么说话啊?” 花霆珏微微抬起下巴,语气无法无天,“他活该。” 最终还是花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字不落的全盘托出,小警察也明白了事情经过,猥琐男肆意挑衅、试图侵犯女性,搭讪不成反被揍。 不过花霆珏他们也确确实实打人了,按理说算是互殴。 双方开始在小警察的沟通下协商,那人不依不饶地准备要告花霆珏他们,可他不知道打他的那群人都是京市的纨绔子弟们,身世不凡,请的律师一个比一个厉害。 尤其是其中一个家里全都是红圈所的顶级律师,无奈之下他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硬生生吞下这口气。 花霆珏见他带人走了,连忙追上去,“诶,就让他这么走了?” 花虞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声音微肃,“够了,你也打人了,这事算了,要不然进局子的就是你了。” 花霆珏满不在乎地放狠话,“进就进,谁怕谁啊?” 不过在接收到自己女儿那死亡凝视的时候,嗫嚅着嘴唇,彻底闭嘴不说话,甚至还找补一句,“我……我开玩笑的,虞虞,别生气别生气。” 妈耶,他女儿生气也太可怕了。 和他妈一个表情和眼神,吓死了。 虞虞现在不让没事,等出去了他私底下再收拾收拾那个混蛋。 “不气不气,女孩子晚上生气对身体不好。”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也被家里人用保证金赎走,反正大家也不缺钱,他们的家人似乎也习惯了这个流程。 一时间,警察局只剩下花霆珏和花虞父女俩,秋风萧瑟,吹的他们略显凄凉落寞。 小警察问他们,“你们打算和谁打电话来交保证金啊?” 花虞抿唇,看了一眼花霆珏,“你给奶奶打个电话。” 谁知花霆珏直接从椅子山跳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的大喊,“我?!” 表情委屈又震惊地喊冤,“虞虞,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使劲摇摇头,“我不要,我害怕!” “你怎么不给她打电话?” 花虞睨了他一眼,暗暗叹了一口气。 花家的人肯定是联系不了的,那就只有傅家了,于是她迟疑片刻,艰难地对小警察说道,“打给我老公。” 花霆珏一听,眼睛一亮,这办法可以诶,他拍拍脑袋,差点忘了他还有一个女婿。 “哈哈哈哈哈,虞虞,这个好!” …… 别墅客卧。 傅铮已然陷入深眠,电话铃声响了,他直接摁了,谁知这铃声宛如催命般响个不停,抬手狠狠蹙着眉心。 烦躁爬满全身,忍不住用低沉的声音爆粗口,“卧槽,谁t这个点打电话啊?” 接通电话,对方说道,“你好,请问是傅铮先生吗?您的妻子和岳……岳父正在警察局,请您尽快来一趟。” 这段话让傅铮不清醒的脑子彻底糊住了,他在说什么? 谁老婆?谁岳父? 怒火蹭蹭蹭上涨,舌尖不耐烦地抵住腮帮子,嗤笑,“诈骗骗到我头上来了?” 花虞不是不久前才和他说了晚安吗?怎么可能跑到警察局去了,诈骗也不说个合理的借口。 傻逼。 因为开了免提,所以花虞和花霆珏也听到了他不相信的语气,两人默默对视一眼,花霆珏皱着脸,这女婿防诈骗意识这么高吗? 花虞表面上面无表情,实际内心是真的想死。 救命!这太社死了,尴尬的她想钻进土里去。 大半夜偷偷溜出来喝酒,还进了警察局,还要自己的死对头老公来交保证金赎她……和她爸。 内心纠结犹豫了许久,她才终于鼓起勇气将到嘴边的话说出来,支支吾吾的,“傅……傅铮,我……我……我确实在警察局。”后半段话干脆直接一口气说完,旋即她彻底闭上嘴,装哑巴。 花霆珏不管不顾地继续傻乎乎地补充,朝着手机喊道,“女婿,快来!” 傅铮:艹,玩真的! 第61章 往我头上戴绿啊 傅铮懵逼却又骂骂咧咧地起床穿衣服,利落地从车库取了车开往警察局。 等他到警察局的时候,纪夏也刚好后脚赶到,她见花虞半天没有回来,于是晕晕乎乎地去找人,被告知她被警察局的人带走了,连忙从酒打车过来。 一进警察局就看到了花虞和花霆珏坐在长椅上,傅铮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断眉,扯着唇角,目光紧盯着花虞,“你不是说睡了吗?晚安。” 被当众戳破的花虞讪讪一笑,抬起头眼睛不敢与他对视,“呵呵……意外意外。” 这可把花霆珏的八卦之魂燃起来了,虞虞和女婿之间有瓜?她自己背着老公偷偷跑出来喝酒? 啧啧,不愧是他女儿,女汉子! 纪夏跑过来抓住花虞的手,“鱼鱼,怎么回事?怎么会到警察局来了?” 花虞温声安慰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给她解释了一遍。 纪夏越听眉心皱的越狠,眼神看向她浑身上上下下,“那你有受伤吗?” 花虞摇摇头,“没有。”听她这么说纪夏松了一口气,她内心有点自责,如果不是她今天找鱼鱼出来喝酒,她应该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多年的好友,花虞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拍拍她的手背,“好啦好啦,我什么事都没有啊,警察局我还从来没来过,体验体验嘛。” 傅铮看着两人的举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算什么意思啊?他才是花虞正儿八经的老公,怎么搞的她俩是一对儿似的。 拈酸吃醋地怼道,“啧,感情你进个警察局很光荣啊?” 自知不占理的花虞自动屏蔽他的嘲讽,眼观眉眉观心地摸了摸鼻子,心虚的缄默不语。 最终还是还是傅铮跟着流程,成功让花虞和花霆珏父女俩脱离警察局,花虞对傅铮说了一句,声如蚊蚋,“谢谢。” “知道谢谢就好。” 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傅铮对花霆珏说道,“爸,我让保镖送你回去?” “诶诶诶好,谢谢女婿。” 走之前花霆珏手搭在傅铮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拉着他走到旁边。 苦口婆心地劝着,“女婿啊,这女孩子还是要多哄哄,虞虞她只是犯了小女孩都会犯的错,爱玩罢了。” “这都不是什么大事,男子汉大丈夫嘛,多担待担待。” 花霆珏摆出过来人的姿态,一字一句地忽悠着傅铮,他当然是骗他的,他压根不会哄女人,他这个外貌和身份多的是有人主动扑上来。 但是……如今主人公变成了他女儿,那自然不一样了,说白了就是双标。 傅铮听的一愣一愣的,眉头深锁,黝黑的瞳孔浮现出莫大的疑惑,但还是敷衍地点头,“嗯,知道了。” 毕竟这是他老丈人。 见嘱咐的差不多了,花霆珏也走到等待的车子旁边,“走啦,虞虞和女婿。”然后保镖开车送花霆珏回去。 只剩下花虞、傅铮还有纪夏,原本花虞打算让傅铮先送纪夏回去,但纪夏果断拒绝了。 傅铮凤眸半眯起看着眼前的人,幽幽地开口,“我也让两个保镖送你回去,这么晚了你要是出点什么,有人要找我算账了。” 发小的女人,老婆的闺蜜。 纪夏眸光一滞,她心知肚明傅铮说的这个人是谁,垂眸不再辩驳。 花虞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说的是自己,于是点头表示赞同,“对啊,这个点太晚了,让保镖送你回去,要不然我怎么放心的下。” “好,谢谢。” “客气。” 目送着纪夏离开,花虞才灰溜溜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跟着傅铮回去了,驾驶位上的傅铮显然脸色黑沉沉的,留给花虞一个冷硬锋利的侧脸。 她手指下意识抠着安全带,小心翼翼地清嗓子,“咳……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啊。” 傅铮目不斜视地发出声音,“呵……” 诡异凝固的氛围一直萦绕在车厢内,花虞屏住呼吸,终于到家了,她滋溜一下解开安全带,一鼓作气地拉开车门。 下车,呼吸顺畅了,可差点憋死她了。 最后上楼之前笑吟吟地回头,“晚安,真的晚安!”说完咚咚咚就跑回房间。 看着如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身影,傅铮简直是要气笑了,女人的话没一句能信的! 这个时间点了,他也没了睡意,更何况花虞还是在自家酒出事的,他还得过去解决一下。 …… 夜色酒。 总经理周原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卫生间区域的一片狼藉,以及监控视频,瞪大双眼放大视频,转头望向今天值班的经理,嘴里念叨着,“你完了你完了你完了……” 值班经理杨权不懂到底为什么,“怎么了周总?” 周原闭上眼,面如死灰,有气无力地问他,“你知不知道出事的是谁?” 杨权摇摇头,“不知道啊,好像是一个富家千金。” 周原怒火冲天,破口大骂,“屁,那是老板娘!” “啊?!” 杨权吓得失去表情管理,周原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傅少将他提拔为总经理,他开心地放了个假旅了个游。 结果回来就是这一大堆烂摊子,老板娘在自家酒差点被流氓欺负,傅少那个宠妻狂魔应该会把他们的皮扒了。 还有那个常燃,妈的! 靠老板娘这么近,想上位啊?! 他要是上位了他们全都得死! 周原真的是欲哭无泪啊,谁来救救他啊! …… 傅铮的黑色兰博基尼飞驰在马路上,这个点不堵车他很快到了酒门口,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但酒还是一如既往地热火朝天。 总经理听到门口服务员的汇报后,急忙出来迎接傅铮,苦哈哈地笑着,“老板,老板,这么晚了辛苦了。” 傅铮抬腿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冷声吩咐道,“把全部东西都拿过来了。” “是,老板。”周原效率很高,全部摆在傅铮面前。 傅铮开始翻看了花虞她们俩的消费记录和监控,不知道看到什么,滑动ipad的手指骤然一顿,漫不经心地看向经理。 “呵……你们给她点了八个男模啊?” 轻飘飘的勾起唇角,笑了,但是显然笑意不达眼底,看上去骇人又狠戾,语气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咬牙切齿。 “天气冷了,你是想给我织个帽子啊?” “嗯?杨经理,往我头上戴绿,我是不是还要好好感谢你啊?” 杨权简直吓的腿都软了,整个人瘫在地上,猛摇头解释,“没有没有,老板,我真的没有,我……我不知道那是夫人,是我有眼不识珠,您息怒。” 傅铮嗓音藏着漫天的火气,讥讽道,“你那眼珠子确实可以挖了,酒出了这样的事情都看不见吗?” “最近安保怎么越来越疏漏了?你t从我这儿贪了多少,来我的酒进货啊?” 傅铮这段时间暂时没有将心思放在酒上,在外界看来他掌管着娱乐声色的酒和俱乐部,还是玩世不恭的傅家大少爷。 他也放权给几个经理掌管,但是杨权并不是他一开始挑选的人。 杨权本人有点本事,但贪婪成性、小心思多,当初还是因为和江潮阳沾了点关系才进来当了个小主管。 他没想到才交出手没多久,酒乱成这样。 转头目光如炬,“还有你……周原,酒总经理就是这样管理的吗?” 周原哆哆嗦嗦地开口,“对……对不起,老板,我这几天休假没有注意。” “那我是不是要给你多放几天假?” “不不不,老板我……我假期休完了,我已经上班了。” 傅铮微微抬起下颌,冷漠地看着如一滩烂泥般的杨权,“你……杨权,现在可以滚了。”旋即又视线落到周原身上,“你,回以前的位置。” 说罢,傅铮起身,阔步离开,但他却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员工休息室,推开门的那一瞬。 里面的男模们纷纷朝他点头,齐齐喊着,“老板好。” 傅铮走到常燃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眼前的人,“知不知道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不可以招惹,我老婆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勾搭的。” 闻言,常燃面色大变,他也顿时反应过来今天那位漂亮的已婚女子是傅少的妻子,他们的老板娘。 常燃脸上的血色只需一秒就消散了,惊恐地结结巴巴,“傅……傅少,我……我不知道,我下次不会了。”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来夜色了。” 傅铮懒得废话,说完便直接走出了夜色,开车回家。 第62章 你脖子扭了吗 经过警察局风波之后,花虞思量了许久,决定好好酬谢一下傅铮,而且上次傅铮还送了她贵重的皇冠和项链,她打算回谢他。 当然价格一定是不对等的。 创业期的她哪里比得了傅铮的财力呢。 花虞双手托着下巴想了半天,送什么呢? 纪夏见她苦大仇深的模样,在她对面坐下,询问她,“怎么了?酿酒不顺利吗?” 花虞缓缓摇着脑袋,“不是……”然后看向自己好友,“夏夏你说送男人东西,送什么好呢?” “珠宝?” 纪夏刚刚喝下去的一口咖啡差点呛到她,她心虚地不敢抬起头,还以为是上次纪言琛送她手镯的事情被花虞知道了。 听到纪夏突如其来的咳嗽声,花虞紧张地看向她,目光炯然蹙眉狐疑道,“没事?不过我只是说送礼物你激动什么?” “刚刚想事情去了,没注意。” “噢噢。” 脑子骤然一灵光,一个好主意在心底升起,“是啊,我可以送珠宝啊!”说罢花虞和纪夏说了一声就下班了,“拜拜夏夏,明天见。” “好,路上注意安全。” “ok。” …… 花虞导航到了商场,她想起傅铮右耳常常戴的耳钉,一直以来都看他那个黑钻耳钉,今天给他换个新的。 走进一家奢侈品牌店,店长亲自出来迎接,笑吟吟地说道,“傅太太,今天需要看点什么?” “耳钉。” “好,那我先带您去休息室坐一坐,我们马上把耳钉拿上来。” 花虞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很快店长拿来了高级珠宝展示盒,里面全是各色各样的耳钉,布灵布灵的闪烁着光彩,璀璨又奢华。 众多的耳钉如繁花般令人眼花缭乱,花虞一时间不知道该选什么,店长不慌不忙地给她一一展示、解说。 “这一款是全球限量款,是我们首席设计师keli今年唯一的作品,而且每一枚耳钉上都镶嵌着一颗三点五克拉的蓝钻,上面的蓝钻我们选用的是纯度最高的。” 花虞的关注点似乎与众不同,她朝店长确认,“只有这么一个吗?” “嗯嗯,是的。” 闻言花虞满意地点头,按照傅铮那个性子是绝对不想出门与人撞穿搭,全球独一无二的那必然是其中之一的考量。 其次嘛,她刚刚确实也一眼看中了这一款耳钉,尤其是那颗蓝钻,澄澈透亮让她一瞬间想到了傅铮上次赛车的模样,宛如一汪广袤无垠的碧海。 确定以后,花虞缓缓勾唇,桃花眼潋滟璀璨,旋即看向店长说道,“就这个,帮我包起来,包装简约一点就好。” “好的,您稍等。” 很快店长便为花虞包装好耳钉,然后准备买单。 四百五十万,滴! 卡一刷就没了,花虞表面云淡风轻小意思,实则心都在滴血,她还没给自己买过这么贵的东西呢。 提着耳钉回到家里,小酒屁颠屁颠跑出来迎接,花虞一把将它抱起来rua,柔软顺滑的毛发舒缓了她一天的劳累以及刚刚花钱的心痛。 “妈妈的好宝,亲亲。” “汪汪汪!” 小酒一天没见到她了,心里也是想得不行,急吼吼地蹭着她手掌心,露出招牌萨摩耶甜美笑容。 又忍不住伸出邪恶之手揉揉狗头,感叹出声,“你也太可爱了。” 傅铮双手环抱于胸,左肩懒洋洋地抵着门边,手里还拿着一个逗狗球,深邃的丹凤眼在霞光遍布的傍晚格外温柔缱绻,就这样看着花虞和小酒的互动。 花虞一直低头和狗玩,猛然一抬头就看到靠在那儿的傅铮,“你干嘛,吓死人了。” 傅铮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做什么,遮掩地垂眸,“没什么。”转身回沙发上坐下来,脸上烧的慌。 花虞径直走到他身前,将购物袋递给他,“这是我给你买的,你试试看。” ? 傅铮表情一滞,“给我买的?” “对啊,我看你耳钉好像一直是黑钻那一款,想着给买个不一样的,你应该不会介意。” 在花虞解释的时候,傅铮已经拿出了方盒,打开便看到了里面的蓝钻耳钉,蓦然间心跳一漏,愣怔地抿了抿干燥的唇。 见他这个反应,花虞还以为他不喜欢,于是对他说,“你不喜欢吗?或者你喜欢什么我下次再给你买……” 傅铮心中暗喜,得意地挑了挑嚣张的断眉,轻飘飘一句,“还行。” 他能给评价,花虞已然知晓答案,看来这礼物他还是满意的。 …… 殊不知,戴上新耳钉的傅铮没过多久就约了纪言琛和江潮阳他们喝酒。 夜色酒,今天江潮阳带了一大堆圈子里的人来聚会,破天荒的是,傅铮今天也没有反对,结婚后他反感自己的身上沾上不明不白的烟味和香水味,所以一般都是他们三人小聚。 傅铮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昏黄绰约的灯光从顶上洒下,淅淅沥沥地落到他高挺的鼻梁上,俊脸覆上朦胧的光晕,他默默地玩弄着手里的酒杯,晶莹的液体似有微光。 瞥见江潮阳和纪言琛进来,骨节分明的手举起酒碰杯,江潮阳边碰边问,“铮哥,你怎么突然组局了?” “今天高兴。” “难得啊,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纪言琛也朝他投去目光,眼底也是同款探究的神色,他抿唇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想听听傅铮说什么。 可谁知傅铮没有回答,只是漫不经心地抬头微微偏了一个方向,蓝色的钻石在昏暗的包厢内闪烁着微芒,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对,他就是故意侧着脸。 目的只有一个:炫耀新耳钉。 江潮阳一瞬间摸不着头脑,阳光灿烂的一张脸皱巴巴的,他是真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懂,他大学文凭是买的。 纪言琛见他一言未发,还有他刚刚的举动,眉眼淡然地问道,“你脖子扭了吗?” 话音刚落,傅铮的脸色黑沉如墨,仿佛能浸出水来,低垂着眼眸,克制不住地在心里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江潮阳听了纪言琛的话,也看向他的脖子,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诶?铮哥,你换耳钉啦?” 半晌后江潮阳顿悟,大胆地猜测道,“噢噢,这是嫂子给你买的?” 他的嗓音洪亮,这一吼包厢里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目光都纷纷望向傅铮……的耳钉。 不用想,傅少的东西从来没有便宜的,全都是价格不菲的玩意儿,他们其中有一个了解奢侈品的人发出惊讶,“这耳钉快五百万了。” 傅铮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流转着赞赏的眸光,仿佛在说这里面就你还算有品位。 他们之中有人消费得起这五百万的耳钉,有人无法企及消费水平,但别人送的与自己买的当然不一样,尤其是心爱之人。 真心在这个圈子里难能可贵,快节奏快餐式的成年人已经将爱放在嘴边,却鲜少有人放在心里。 所以其实不少人还是挺羡慕傅铮的,虽然是和死对头结婚,被那么多人不看好的一段婚姻。 没想到如今夫妻恩爱如胶似漆,狗粮都是一波又一波,羡煞旁人。 享受着众人的目光,傅铮不动声色地轻抿一口杯子里的龙舌兰,刺激又苦涩的口感在舌尖萦绕,凤眸微微掀起,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爽了。 第63章 初显天资 花虞可没有心思理会花孔雀开屏的傅铮,因为她还在闷头搞自己的配方。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花虞带了上次从家里拿的酒,差不多有四年的年份,也就是说是用四年前采摘的葡萄酿的,她准备带去让纪夏他们试一试。 酒庄。 花虞朝着纪夏的办公室扬声喊了喊,“夏夏,快来!” 纪夏闻声放下了手里的报表,推门走了出去,边走边抬头问她,“怎么了?” 花虞举起手里的酒,“我之前酿好的酒,试试?” “好。” 纪夏递给她一个起瓶器,花虞将螺丝缓慢插入软木塞,用力向下拧,微微倾斜酒瓶,让红酒均匀地从瓶口流出,倒入醒酒器中,让酒精与空气接触,使香气充分挥发,静置半个小时。 等待的时间两人聊了聊酒庄和店面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年一度的酿酒大赛——夜光杯,取自《凉州词》里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夜光杯是国内最权威的酿酒大赛,最终得到金奖者都将成为首席酿酒师的后备役,只待日后时间的锤炼终成首席酿酒师。 今年的夜光杯在北城举行,所以花虞想借此打开夏花的葡萄酒市场,同时也全了这么多年的执念,她从始至终的梦想——首席酿酒师。 纪夏清冷娟秀的脸上也浮现出严肃的神情,“那我们好好选一款酒去参赛。” 花虞看着她,用力地点头,“嗯嗯。” 半个小时过去,两人从醒酒器里倒出红酒,扑鼻而来的混合香萦绕在鼻尖,花虞四年前选择混酿。 红酒进入口腔的瞬间,赤霞珠浓郁的黑醋栗味道占据舌尖,而梅洛让酒体更丝滑柔顺,而品丽珠、马尔贝克、味儿多和佳美娜后来居上,补充强劲的后味儿。 为什么会选择混酿呢? 首先单酿是指采用一种葡萄酿造出的葡萄酒,亦或者单一品质占比足够多,一般来说一个地区葡萄的品质很好的时候,运用单一品种能尽情地彰显出品种特色与风土魅力。 尤其是法国、澳大利亚当地的西拉、霞多丽,单酿能够最大程度展现出它自身的美。 混酿则是用同一产区不同葡萄,同一品种不同产区,跨地区多品种等等方式组合,甚至还可以不同年份混酿,波尔多混酿尤为出名。 因为很多地区的葡萄品质可能由于降水受损,使得品质下降,这时混酿可以扬长避短,让葡萄酒的口感更丰富醇厚。 清河镇的葡萄亦是如此,由于是引进国外的优良品种,地域的差异让同一葡萄本身有了不同,所以总体来说多多少少有些缺陷。 喝完第一口的花虞与纪夏两人都不由瞳孔放大,旋即默契地看向对方,眼角眉梢爬上喜悦。 “我好像成功了。” “小鱼儿,你好像成功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口,然后在听到对方的话时,莞尔一笑,眉眼弯弯。 十八岁的花虞试着尝试酿造波尔多红酒,也就是传说中着名的混酿,虽然官方的比例公布,但是波尔多地区得天独厚的气候与土壤条件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所以多多少少口感都会有欠缺。 可那时花虞改了配方,多次调整比例,然后置于橡木桶中发酵陈酿,没想到口感和波尔多原产地的口感差不多,甚至还掺杂着清河镇葡萄的独特之处。 微微清冽的苦涩感是因为引取山泉水灌溉葡萄。 纪夏开始细品回味,片刻后她对花虞说道,“好像没了浓重的苦涩。” 花虞开始从她昂贵的包包里翻出几本封面都翻毛了的手札,看上去似乎有一定的年头,又或者是手札的主人多次翻阅导致的。 她浏览着四年前记录的那一页,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了然地舒展眉眼,笑着解释道,“嗯嗯,因为我用了四年前一款与众不同的梅洛。” 花虞开始回想当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我记得当时我本来是想从波尔多空运的,但是没买到,所以我就近买了清河镇一个果农摘的梅洛,那个时候他极力推销说是引进的新品良种,我实在耐不住磨耳根子就买了。” 说起葡萄酒,她的眼睛霎时间变得亮晶晶的,仿佛藏了银河星系,“没想到竟然正好促就了这次的成功。” “还有这样的事情?”纪夏也觉得惊奇,真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嗯嗯。” 花虞又给纪夏倒了另一瓶酒,那是同样的配方不同的葡萄酿出来的,“夏夏你试试这个!”她一脸期待地看着纪夏。 纪夏接过她手中的酒,“好。”闭上眼品尝后睁开眼,微微蹙紧眉心,说出自己的感受,“确实不如刚刚喝的,苦味重了些。” “是?” 花虞明媚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浑身上上下下的细胞仿佛都在庆祝着成功。十八岁的她初显天资,无人知晓,有人阻拦,不过终于在四年后窥得天明,有望攀上顶峰。 “嗯嗯。” 纪夏点头,清冷的眸子笑吟吟地望着她,她是真心为花虞感到高兴,毕竟酿酒是她一直以来深埋心底的执念。 接着两人又试了试其他的酒,果然醇厚度、酒体结构、柔顺度等等都不如第一杯完美。 最后两人都敲定带着第一款酒去参加夜光杯的比赛,两人脸上也都是明晃晃的雀跃。 这是打开她们的品牌夏花的唯一出路。 第64章 吃了不会死人吧 今天花虞休息在家,京市已入深秋,天气越来越冷了,夫妻俩的跑步自然是不谋而合的取消了。 其一是因为实在起不来。其二是因为花虞觉得傅铮的身子骨好像越来越不好了,看上去莫名病怏怏的,有一种似是而非的虚弱感。 她真怕再跑下去,跑嗝屁了,所以干脆让傅铮天天睡大觉。 花虞在楼下看自己的手札,顺便撸狗,小酒乖乖坐在她怀里,几个月的小酒像是猛然发福,如今胖的跟个球似的,脖子上的项链改了好几次尺寸。 她以为傅铮还没有起床。 然而…… 房间里,傅铮正在开国际视频会议,sg资本的总部在美国,他懒得管理,所以公司基本上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他只是偶尔处理处理重大文件。 这一刻的傅铮没了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姿态,俨然一副气场十足的上位者模样,神色凛然肃穆,不苟言笑,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用流利地道的英文回复着下属,直至这一次时长快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 傅铮仿佛又回到了日常慵懒散漫的状态,电脑屏幕里赫然是一些复杂难懂的数据以及股市k线图,他目不斜视一一扫过。 或许是看得累了,傅铮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他该下楼做饭了。 是的,他今天要做饭。 上次送了皇冠和项链之后,花虞对他的好感度一点一点攀升,现在都到65了,所以他决定再接再厉,一鼓作气把好感度拉上去。 于是乎……他想到了做饭。 毕竟每次花虞和他去吃饭时都像饿死鬼,看来应该是很喜欢吃饭,那他就大显身手展示展示,他前几天特意给京膳楼的几个大师傅放个假,目的就是为了今天上门来教他做饭。 …… 楼下,花虞见顾妈领了好几个穿厨师服的师傅,纳闷地蹙眉,伸头瞅了瞅,“顾妈,这是……” 顾妈笑着回她,“少夫人,这是少爷请来的京膳楼的大师傅,今天来做饭。” 闻言,花虞倒是一愣,但反应过来还是开心居多,眼睛放光,“真的吗?那我有口福了。” “是的。” 就在花虞期待着一会儿的丰盛大大餐时,傅铮从楼上下来了,她抬眼看着他,“醒了?” “嗯。” 有点疑惑,花虞随口一问,“一会儿才吃午饭啊,怎么那么早下来了?” “我下来做饭。” 花虞下意识地点点头,“哦哦。”继续埋头看自己的手札。 ? 三秒后脑子突然转过来了,不可思议地扬声惊讶道,“啊?” “你做饭?”花虞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似的,想起刚刚的那群厨师,她手指着厨房的方向,“你……你该不会是要让京膳楼的师傅们教你做饭?” “对啊。”傅铮一边回答她一边往厨房走去,脸上一片坦然无畏。 花虞懵了,她都有些怀疑是她没睡醒还是傅铮没有睡醒,他好端端地学什么做菜啊? 不会是要借机毒死她? 傅铮压根没有理会她的反应,径直走到料理台边,京膳楼的师傅们齐声喊道,“少爷好。” “请问少爷需要做什么菜?” 身高腿长的他站在厨房里,倒是有几分贤惠英俊人夫的味道。 他回忆了一番此前花虞点餐的菜品,随意选了四个,对他们说道,“糖醋鱼、柠汁香煎和牛、芥末虾球、松茸汤,就这些了。” 说罢,厨师们开始将所有的食材备好,傅家厨房所有食材都是最新鲜的,连鱼都是活蹦乱跳的,溅出水花。 先做糖醋鱼。 傅铮不想他们过多干预,只需要他们在旁边指导即可,于是一个厨师将鱼捉住放在案板上,“少爷,你需要用刀将它拍晕。” “拍晕?” 傅铮蹙眉不解,他做饭那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自然不知道任何做饭的手法。 “是的。” 他接过厨师手中的刀,抿唇下定决心后走到那条鱼面前,梆的一声,鱼被拍的跳到地面上。 花虞扒在厨房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刚刚才从傅铮要做饭的话中回过神来,于是抱着小酒在门口窥探。 看见那条鱼在地面奄奄一息的时候,娇躯一震,双脚往后退,惊愕地合不拢嘴。 小酒也吓的一哆嗦,萨摩耶都不笑了。 母子俩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对视一眼,花虞咽了咽口水,眨巴眨巴眼睛,眼里传达着丝丝缕缕难以言说的神情。 她看向小酒,眉宇间夹着思虑,低声喃喃,“你说你爸是不是中邪了?家里不干净了。” 小酒不敢说,懵懂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最终处理鱼的工作傅铮还是识相地交给了厨师他们,要不然一会儿厨房地上全是要死不死的鱼。 接着是起锅烧油,他将一整个鱼滑到锅里,拿起铲子准备直接一铲,一旁的厨师大声呼喊阻止,“少爷,先炸定型才能……” 翻……动。 最后两个字硬生生吞了回去,因为傅铮已经动手了,鱼也碎了一部分,看上去面相不是很……ok。 事已至此,只能将就这残碎的鱼接着做了,炸好后按照厨师说的开始放配料调味。 手一抖醋倒多了。 厨师脊背一凉,接收到傅铮的目光,连忙补救,“没事少爷,可以多加一点糖调和一下。” 傅铮又开始加糖,那样子不像是补救,倒像是火上浇油,眼看着锅里的菜往无法想象的方向发展,厨师开始建议出锅。 否则他们觉得那锅碎了的糖醋鱼怕是没机会出锅了,要不然都要糊了! 就这样糖醋鱼出锅了,总共耗费了一个小时,花虞饿的饥肠辘辘,厨房被傅铮占用,暂时开不了饭,所以她开了一包零食垫肚子。 谁知,下一秒菜上了。 傅铮微微昂头,眼角眉梢皆是灿烂的笑意,给花虞递了一双筷子,说道,“你试试。” 花虞看着惨不忍睹的菜,心中惶恐不安,眼神都不对劲了,宛如大难临头一般,声若蚊蚋地咬唇,“这吃了不会死人?” 但碍于傅铮胁迫的直视,她瞥了一眼,点头应道,“好。” 硬着头皮夹了最小的一块,小心翼翼地放在嘴里,傅铮和小酒都纷纷注意她的表情。 糖醋鱼进入口腔的那一刻,花虞觉得这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她本身是酿酒师,五官灵敏度远超他人,这道菜乱七八糟的味道在舌尖萦绕回旋。 又甜又酸又咸又苦又腥。 她猛的拿起手杯灌了一大口水,咕嘟咕嘟下肚,她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面对傅铮明亮澄澈的瞳孔,她仿佛如芒刺背,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不敢直视傅铮的眼睛,也没说出评价。 轻咳一声,注意傅铮的脸色,委婉地说道,“要……要不我们换一个菜?” 当然她只是客套一句,心里想的是:放过我,创业人很容易死的。 她可太害怕傅铮做下一道菜,于是勉强地绽放出明媚的笑容,体贴道,“或者……你累不累,我们休息休息,让师傅们做菜。” 这话都说出来了,傅铮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不好吃呗。 见她这反应,傅铮心底的疑惑一点点放大,有这么难吃吗?他就着刚刚花虞用过的筷子吃了一口,露出难耐的表情,艰难地咽下。 花虞眼疾手快地给他递去水杯,他也差不多喝了半杯水。 太t难吃了。 厨师有问题。 气氛有些凝固尴尬,花虞讪讪一笑,试图缓解缓解,“第一次嘛,难免有些生疏,下……下次应该就好了。” 嘴上这么一说,心里想着下次绝对不会让傅铮踏入厨房! 傅铮抿唇愣怔在原地,眼神望向那盘菜,眼底的光似乎都凝滞了。 这时,花虞注意到他手背上红红的,拉起他的手,问他,“烫伤的?” 傅铮无所谓地耸耸肩,“哦,油溅到的。” “那我去拿烫伤膏,你等等。” 很快花虞拿来了药,仔细地给他涂上,“下次你还是不做饭了,交给顾妈他们。” 指尖相触,傅铮一低头便是近在咫尺的花虞,他静静地盯着她认真紧张的脸庞,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那是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感觉,两人呼吸相近,近到只需要稍稍一俯身就可以碰到彼此。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心跳不由自己控制。 耳边是她的声音,傅铮的嗓音骤然间变得沙哑难耐,“好。” 最后这顿饭还是在一个小时后吃上了,看着一道道自己爱吃的菜,花虞了然,眼睫轻颤,余光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的傅铮。 原来他……真的是为了自己下厨啊。 小花感应到好感度波动,连忙对傅铮说道,“宿主宿主,好感度涨了,现在67了。” 傅铮闻言目光落到安安静静用餐的花虞身上,虽然菜没成功,但没想到好感度竟然涨了。 她还是挺感动的。 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生怕被发现又尽力压住。 第65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下午的时候,两人被临时通知参加一场慈善晚宴,花虞的休息日被迫终止。 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是京市各大家族出资为慈善事业做贡献,也是上流社会的社交场所,所以众人纷纷盛装出席。 今天花家也来了许多人,花虞进到宴会厅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花老夫人。 只不过两人经过上次争吵之后一直没有破冰,而且花虞也跟着傅家这边见人打招呼,所以她到底还是没有过去花老夫人面前。 只是在席位上坐下来。 傅铮本想着去给花虞拿一点甜品垫垫肚子,因为两人午餐吃多了,所以晚上没怎么吃就来晚宴了。 长腿刚迈出一步,入眼的便是楚澈那张烦人的脸,老僧入定般沉思几秒他又退回来了。 花虞好奇他古怪的行为,一脸疑惑地问他,“你干嘛?” 傅铮敛眸,做作地抬起下巴使唤她,“你去给我拿点吃的。” “不是你给我拿吗?” “拿不了。” “为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在花虞耳边响起,像是缠绵病榻多年的病秧子少爷,还是一看就活不久的那种。 “唉,身体不好。” 花虞忍了忍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行,我去给你拿,你别死了。” “不会,去。” 傅铮轻飘飘地说着,待花虞转身后睨了一眼楚澈的方向,他知道他在看,挑衅明晃晃的昭示在眼底,旋即薄唇缓缓勾起。 后背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等着花虞把东西给他拿过来。 花虞也没想到好感度这时候涨了5个点,现在好感度已经70了,开心归开心,但她还是忍不住嘟嘟囔囔,“这人什么毛病,一天天想一出是一出。” 她去给他挑了一大堆吃的,基本上每样来一点,重重叠叠宛如一座小山,她端着餐盘走回傅铮身边,放在两人中间的案台上。 “喏,撑不死你。” 傅铮一看自己面前的餐食,嘴角一抽,“你喂猪啊?” 花虞眉眼笑盈盈的,“对啊。” 楚澈看到两人亲密无间的打情骂俏,眼尾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怒气与躁意,他尽量克制地长舒一口气,拿起手中的香槟仰头一口闷。 周围围观的人都纷纷感叹,新婚燕尔就是不一样,这对夫妻还是一如既往地恩爱啊。 姜灵璇坐在他们后面,没听清他们说的话,只是观望着小两口的甜蜜,忍不住调侃一句,“妈,你嗑的cp真甜啊。” 傅奶奶也是一脸慈爱地看着花虞和傅铮,和姜灵璇聊起了八卦,“那可不,而且儿媳妇啊,今天铮儿还给小七亲自下厨做饭呢。” 姜灵璇惊呼出声,“哟,他那大少爷脾气还能做饭啊?” “是顾妈和我说的,据说在厨房忙活了好久呢。” “是吗?”姜灵璇直接问花虞,“儿媳妇,今天他真的给你做饭了啊?” 花虞没想到她们正在聊自己和傅铮,脸不自觉一红,硬着头皮点头,“对,妈。” 姜灵璇脸上的笑意不减,戏谑道,“这小子可以啊,虞虞驭夫有道哦。” 这话一出,花虞的脸瞬间爆红,脊背一僵,缓缓扶着椅子坐下,傅铮的反应也差不多,两人红着个脸蛋不知所措地低头。 …… 花家和傅家是京市齐头并进的两大家族,所以安排的座位自然也是隔得近,左右两边。 花老夫人和大儿子花霆瑞、小儿子花霆珏坐在头排,接着是花虞的二哥花冽,他带着妻子女儿一起出席晚宴。 花知宝依旧像是一颗软软糯糯的雪媚娘,可爱的让人看一眼心都要化了,她坐下之后一直不安分。 因为她看见花虞了。 说来也奇怪,虽然小知宝不时常与花虞见面,只是偶尔几次花冽回老宅看望花老夫人时才会带上她。 可她偏偏就是很喜欢花虞,爱到一看见她眼睛就忍不住放光,此刻她看着隔壁的花虞,脑袋耷拉在花冽的肩膀上,朝着花虞的方向伸出肉乎乎的藕臂。 小手隔空抓了抓,嘴里一个劲地喊着,“鱼……鱼鱼……鱼……要……” 花虞冲她帅气地挑了挑眉,逗她玩。 小知宝更加激动了,差点从她爸头上翻过去,花冽和言如无奈地抓住她的手,摁住她的身子。 他们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尤其是自家女儿看见小七像是饿很了的狼发现肉似的。 言如声音温温柔柔的,“知宝,乖啊,我们安安静静的好吗?” 可小知宝直接摇摇头,还是不停地喊着,“鱼……鱼鱼。”差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无奈之下的言如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老公,要不把她送走。” 花冽温和地笑着,“你做主。” 说罢言如抱着小知宝来到花虞的旁边,表情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小七,麻烦你陪这个小鬼精灵玩一会儿,好吗?” “好,二嫂。” 花虞倒也是挺想花知宝的,这个每每都爱惨了她的小侄女,她从言如的手里接过花知宝,托着她的屁股熟练地抱在怀里。 小知宝这下彻底满意了,在花虞的怀里坐的乖乖的,肉嘟嘟的小脸蛋憨态可掬,宛如天使一般。 可是天使只是暂时的,这不。 她开始薅头发,抓住花虞的一缕头发,她这个年纪对什么都好奇,靠着抓感知世界。 其实她手上的力度不大,但花虞还是差点被她扯偏头,姑侄俩眼神对峙,花虞佯装生气的模样。 “知宝,放手。” 小知宝没有撒手,花虞也学她抓着她的蝴蝶结衣领,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模样。 傅铮被他们俩的目光吸引,看着这俩一来一回的动作,忍不住勾唇一笑,“哟,被小孩制服了啊。” 听到他幸灾乐祸的调侃,花虞瞪了她一眼,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把小知宝的视线挪了个角度。 正对着傅铮。 傅铮没来由心里一慌,疑惑地蹙着断眉。 花虞知道小知宝其实有点颜控。 这还是小知宝第一次见到傅铮,虽然傅铮看上去有点痞有点凶,但是完全不妨碍颜值高这个事实。 所以她一下子放开了抓住花虞头发的手,伸出手去够傅铮,“要……” 傅铮下意识往身后一缩,可花虞哪里会放过他,直接把小知宝放在他怀里,稳稳坐好。 还一边口头教他,“托住她屁股,不要让她摔了。” 这是傅铮人生中第一次抱小孩儿,全身僵硬异常,它觉得小孩子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他生怕一不注意弄折了她。 小机灵鬼知宝也挺喜欢这个姑父的,一出手直接薅住傅铮的头发,拽的他头朝一边倒去,嘶的一声直抽气。 奈何他又不敢动手阻止,怕伤到她,只能任由她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更何况这还是花虞授意的。 花虞抿唇偷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插着手看傅铮的囧态,谁让他刚刚这么欠呢。 这呀,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目前看来小魔王知宝略胜一筹。 第66章 冲你来的 宴会到了珠宝展示的环节,花虞把折磨够傅铮的小知宝送回去了,要不然傅铮要被薅秃了。 不过送花知宝回去的时候顺便溜出去透透气,她对于珠宝实在是没有什么见解和鉴赏。 好看就行了。 只不过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衰神附体了,每次出来必遇到牛鬼蛇神。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暗道一声糟糕,想立即转身就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可对方叫住了她,“花虞学妹。” 他正是上次和徐窈打架把花虞撞入水池的牛俊峰。 花虞无奈又烦躁地闭上眼,心想今天是过不去了,旋即抿唇,勉强露出一个礼貌疏离的假笑。 “请问有什么事吗?” 牛俊峰自认为帅气地撩了撩头发,自信地笑着,“没想到上次一隔,学妹竟然嫁给傅铮了。” 他微微昂起头,露出一截脖子,正了正领结,“我只是想告诉学妹,你所托非良人啊。” “那个,牛……”花虞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突然脑子卡壳了。 牛俊峰挽起衬衫的袖子,深秋的时候他非要脱掉外套露出白衬衫,含情脉脉地看着花虞,“叫我俊峰哥就好。” 花虞才喊不出那么恶心的名字,“哦哦好,牛哥。”她再次强调,意思是想提醒牛俊峰,生怕他不知道重要性,“牛哥,我结婚了。” 牛俊峰面色不改,嘴角挂着一抹龙傲天似的霸气邪魅一笑,“我知道。” 他觉得自己真是该死的魅力,她都喊哥了。 花虞:…… 他向来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逼王,觉得花虞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这么让他一直魂牵梦绕,一颗心就此只为这个女人沦陷! 不愧是京市第一美人和他这个第一才子最为般配。 更何况他觉得花虞虽然对自己很冷漠,但是那只是她的表象,如同众多小女生对他一样。 他笃定大多数女人其实面对他的时候,骨子里更多的是自卑。 怕自己配不上他。 她的冷淡,只是她的保护色! 他知道花虞应该也是这样,没关系他来主动,于水火中解救自己的真命天女是他的责任,他来保护心爱的女人! “女人,你是不是也觉得太自卑?” ? 花虞越听越不对劲,谁自卑?他突然说什么疯话。 不解地蹙了蹙眉头,表示极其难消化他所说的话,她严重怀疑他真的是地球人吗? 牛俊峰清清嗓子,故意压低嗓音,用气泡音攻击花虞,“你是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我们牛家?” 他满脸写着霸气与自豪,“你放心,即使你是私生女,只要我喜欢你,你就是我护着的女人,我的父母不会说什么的,我会做你的避风港。” 呕…… 花虞是真的想吐了,救命啊! 接着继续听到牛俊峰发疯,“你很美,你这样美丽的花蕊不该落在不能欣赏你的人手里。” 花虞彻底傻眼了,怎么会有人普信到这种程度,她叹气,“牛哥,人不仅要看对方的长相,也要看看自己的长相。” “我看了,我们才是最适合的。” 得,自信到压根听不进去任何话。 对于这种人她都懒得骂,怕把他骂爽了。 花虞觉得这人一定是精神不太对劲,往后退半步,怕传染疯癫。 傅铮出来找花虞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个看上去猥琐至极的男人和花虞靠的很近,差点把花虞逼到角落。 眼神冷了几分,沉着眸子朝那边走过去,走近一看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他走到花虞身侧,偏头耳语,“这是上次那个秃子?”他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好三个人都听得见。 天知道花虞听了简直都要笑喷了,但还是强压住嘴角的笑意,扭头和傅铮窃窃私语,“哈哈哈,你这说话太损了。” 傅铮无所谓地挑眉道,“这不是事实吗?” 而站在他们对面的牛俊峰都快要气死了,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发量和外貌,气急败坏地指着傅铮,“傅铮,你有没有礼貌!” “你有礼貌你找我老婆说话?” “花虞确实是你老婆,但她是个独立的个体!” “独立不了,我俩离开对方半步都呼吸不过来。” “你……” 话音刚落,花虞眼神一滞,抬眸瞥了一眼傅铮,他这么快就被牛俊峰传染了? “傅铮,你别太得意,你能给花虞学妹幸福吗?” 牛俊峰也是圈子里的人自然知道一些小道消息,比如傅铮的身体状况,他之所以能逞威风无非是觉得傅家家大业大又如何,继承人又没命接手。 得,花虞终于明白了,转头饶有其事地拍拍傅铮的肩膀,抬头认真的说,“嗯,冲你来的。” 她受不了这么恶心的语言攻击,比打她还难受,恶心的直想吐,所以她后退半步,将主战场交给他们俩,自己在后面吃第一线瓜。 不过她确实觉得牛俊峰有点……不知道是真的自信还是蠢到家了,竟然敢这么说傅铮,不要命啦! 傅铮恍若未闻,冷眉睥睨着不足一米七的牛俊峰,讽刺地勾唇,“至少比你这个秃子强,中年了还要经历一次地中海,你说那时候你还有几根头发?” “你看看你这身高,我老婆穿双高跟鞋都比你高了,牛家的钱都拿去买假发和鞋垫了?” “还有你的脸,油光焕发,你们家一定省了不少买油的钱。” “有时间就去洗洗脑子,去去油,否则我不介意代劳。” 傅铮字字珠玑,一字一句都狠狠扎在牛俊峰的心尖上,往他最破防的地方捅去。 果不其然牛俊峰浑身颤抖地指了指傅铮,仿佛被人反复捶打,心都在滴血。 这一刻他体会到傅铮的恶毒,他将自己代入苦命鸳鸯,于是朝花虞说道,“花虞学妹,你别怕,我带你离开傅家。” 看戏的花虞:? 骂人的傅铮:? 带谁离开?离开谁?!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花虞五官都快皱成一团了,旋即伸出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脑子。 那意思是说:他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饶是见多识广的傅铮都蒙圈了,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嫌弃地抿唇,歪头询问花虞,“走?” 花虞疯狂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嗯嗯。” 随后两人趁着牛俊峰还陷入无限遐想之际,溜了。 等牛俊峰反应过来的时候,抬头一喊,“花虞学妹……” 哪还有什么学妹啊?空无一人,最多有看不见的女鬼。 第67章 重重迷雾 花虞终于空下来了,她决定去清河镇找当年的梅洛品种,镇上的葡萄园实在是太多了,她开车一一寻找。 清晨的葡萄园隐于郁郁葱葱的山林里,远处清河山的溪水潺潺,与空灵的鸟叫声奏成一曲天籁之音。 漫步在石子路上,花虞棕色小羊皮靴子沾上点点泥泞,黑色风衣挟裹着深秋的朝露,桃花眼里是对葡萄的追求与执着,看上去酷飒又明媚。 终于到了较近的一个葡萄园,她敲门拜访园主,园主是一位看上去约摸五六十岁的种植户,“您好,我想请问你们这里有种植梅洛吗?” 老伯闻言脸色不对,摇摇头,“没有,我们很久不种这个了。” 花虞不太理解,于是询问道,“为什么?” 谁知老伯断然岔开话题,“没有为什么,你是夏花酒庄的人,你们要收购葡萄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品种,要不看看别的。” 见此花虞只好告辞,笑着说道,“我先不麻烦老伯了,以后有收购计划会和大家说的。” 经过了好几家葡萄园得到的结果差不多,倒是有一点梅洛,她诶个尝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当初惊艳的口感,全都是很寻常不过的梅洛。 不过奇怪的是大家提起梅洛,尤其是那一特殊的梅洛品种时,几乎是谈虎色变般变了脸。 花虞垂眸沉思,纤长的睫毛如蒲扇般遮住眼底的思绪,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梅洛算是葡萄品种中的“王后”,早熟,产量高,按理说应该是仅次于赤霞珠的种植范围,可是为什么每个人提及梅洛仿佛如临大敌,像避祸似的。 她低声喃喃自语,“难道四年前发生过什么吗?” 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花虞一直都在清河镇的葡萄基地里晃晃悠悠,走走停停,观察着这里的葡萄。 休息的时间她也马不停蹄,连午餐都是将就从家里带的三明治垫垫吃了。 这时纪夏打来电话,铃声让她回神,接通,“喂,夏夏?” 纪夏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小鱼儿,看的怎么样了?” 花虞的语气颇为挫败,懒懒的朝纪夏倾诉,“没有找到我想要的品种,而且……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电话不方便讲,我马上回来。” “好,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花虞开车朝着夏花酒庄的方向回去,下车后径直走到纪夏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靠着背椅仰天。 “好累啊……” 纪夏见状给她端来了一杯热热的拿铁,“喏,喝一点,暖暖身子。” “好。”花虞捧着杯子,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让她周身的冷气少了些许,闻着空气中馥郁的咖啡与酒香,心头舒缓不少。 纪夏看她休息的差不多了,连忙问她,“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花虞的正了正身子,神情微肃,说出自己今天观察到的,“夏夏,清河镇种植梅洛的人很少,而且我没有找到四年前我买的那个品种。” 纪夏蹙眉,狐疑道,“怎么会种植少呢?梅洛应该是大面积种植的。” “是?” “然后呢?” “然后最重要的是很多人对于梅洛都缄口不言,尤其是当我提到新品种的时候,他们的抵抗和防备情绪很强烈。” 纪夏闻言抿唇,清丽的眸中掺杂着深深的不解,旋即看向花虞,“听你这么说,清河镇应该发生过什么?” “嗯嗯。” “而我们一旦要酿那一款酒就必须找到当年种植的人。” “对。”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花虞垂眸看着手里的咖啡,纪夏也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良久后,灵光一现,花虞对纪夏说道,“夏夏,我想……我们应该可以问问钟叔。” 纪夏也瞬间反应过来,赞同地点头,“对啊,钟叔在清河镇那么多年了,这些事情他应该知道一二。” “走。” 于是花虞和纪夏一起去找钟鸣,决定问清楚,钟鸣正在院子里侍弄他的葡萄苗,他最近正在研究杂交新品种,更适合本地土壤和条件的葡萄。 花虞走到钟鸣跟前,直接问了出来,“钟叔,我想问你件事。” 钟鸣一听立即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笑吟吟地望着她们俩,“怎么了?这副垂头丧气、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们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地说道,“钟叔,四年前清河镇是不是种了一个改良版梅洛?” 闻言,钟鸣处理葡萄苗的手顿住,瞳孔放大,神色惊恐地看着她们,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噩梦里,再也没了镇定与笑意。 纪夏和花虞瞬间明白过来,相视而望,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一定有问题! “钟叔?!” “钟叔!” 钟鸣被一声声呼唤叫醒,回过神来,眼底恢复清明,勉强地笑着,“没有的事。” 花虞坦言挑破,“钟叔,我四年前买过那个品种的葡萄,所以你骗不了我的。” 钟鸣脑子一团乱麻,他强装镇定沉稳,半晌后无奈地对花虞和纪夏说,“小虞、小夏,这件事情你们还是不要了解的好,否则……” “否则很难在清河镇……立足。” 这句话无疑是钟鸣对花虞和纪夏说过的最重的一句话,花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梅洛竟然有这么大的本领让所有葡萄基地慌乱无措。 甚至到了被清河镇排斥的境地。 最终在花虞和纪夏的接连软磨硬泡之下,钟鸣还是一如既往地选择守口如瓶,半个字都没透露。 花虞觉得清河镇这背后隔着重重迷雾,深不可测。 …… 无奈之下两人下了班,但是钟鸣却接收到葡萄酒商会的警告,让他告知酒庄新来的负责人,不要干预四年前的事情。 要不然他们会齐心协力赶走她们。 钟鸣缓缓阖上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他想他还是不能让她们过多干涉其中了。 第68章 毁灭性灾难 回家的路上花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众人都难以启齿,支支吾吾的呢? 她回到别墅连狗都没有撸,径直回房间打开电脑查资料。 留下小酒在风中凌乱懵逼,委屈地汪汪呜咽,可怜兮兮的。 搜了搜四年前关于清河镇事故、重大新闻的词条,花虞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企业新闻报道,没有任何亮点。 花虞并没有就此放弃,她找到几家上市公司的年报,他们的酿酒的葡萄基本上都来自于清河镇。 浏览到年报上的产量一栏时,她总有发现一丝端倪。 只要是需要梅洛进行酿造的红酒,无一例外产量全部锐减,与去年甚至之前的年份相比,同比下降几乎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这对于企业来说无疑是重大损失了。 尤其是近几年红酒市场本就低迷,外来知名葡萄酒企业入侵严重。 看着屏幕上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数据,花虞喃喃自语,“所以……四年前的梅洛产量一定出了问题,或许与那个特殊品种有关系。” 光是查找一些表面的东西是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思索半天后,花虞垂眼眸光浮动。 起身出门左转,走到傅铮门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傅铮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进。” 她推开门,笑容恰到好处,明媚灿烂又带着一点点讨好,傅铮见到她进来时愣怔一瞬,暗暗庆幸刚刚切屏切的快。 斟酌半天言辞,葱白纤细的手指不自觉搓捻绞着,试探性说道,“那个……我……你现在有空吗?” 见她今天态度这么好,傅铮总觉得心里莫名的爽,断眉轻挑,“怎么?”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私家侦探,推我一个呗。” 是了,凭借花虞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找到掩盖在深处的秘密的,那自然要借助外力喽。 私家侦探是她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解决办法! 但是她对这方面不了解,而且又害怕私家侦探的技术不到位、嘴不够严,所以想着还是找傅铮帮忙。 她没有人脉,但她名义上的老公有啊。 毕竟傅铮代表着京市傅家,那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傅铮没想到她竟然是找他问私家侦探的事情,她要查谁?压下心底的疑惑,他还是点了点头,“我到时候问问我助理。” 花虞明白这事是成了,喜上眉梢。 正当傅铮刚想说帮了忙有什么好处时,花虞十分上道地抢答,“我欠你一次人情,你随便提条件。”说罢还提醒,“不能违背道德法律哈。” 傅铮脸色陡然转变,气的脸都快黑了,在她心里他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不法分子吗? “行。” …… 傅铮的助理效率出奇地快,很快就主动联系她了。 魏青:「夫人,我是傅少的助理魏青,这是您要的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 花虞:「好的,谢谢魏助理,麻烦了。」 魏青:「夫人您言重了,我的职责所在。」 花虞开始和私家侦探聊了一会儿,告知她自己要调查四年前清河镇葡萄产量的问题,也讲了一些自己怀疑的点,私家侦探表示明了后,迅速下线。 盯着聊天看了半天,花虞深呼吸一口气,倒头瘫倒在懒人沙发上,“呼,希望能找到什么。” …… 两天后,私家侦探发来了加密文件,里面是花虞想要的真相,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细细浏览,被显眼的标题震惊住了。 原来一切的根源是霜霉病。 霜霉病这种植物病原体会严重损害葡萄树,甚至可能带来整座葡萄园的毁灭性的灾难。 难怪清河镇所有人对此缄默不语,这对于他们这种靠葡萄吃饭的农业人来说简直是痛心不已的遭遇。 接着花虞看到详细介绍的时候,瞳孔一缩,黛眉紧紧蹙着。 因为…… 一切的一切起因于一个叫周山的葡萄园园主,他创业成功后回老家清河镇扶持自己热爱的葡萄酒发展,刚开始一切顺利。 不过他似乎也看到了清河镇葡萄酒产业发展的局限与弊端,没有原产地葡萄酒的口感。 于是他开始疯狂的寻找适合清河镇种植的葡萄,可是终究徒劳而返。 不过上天还是眷顾他,周山找到了一个非常适合种植梅洛的办法。 那就是用清河镇的山泉水灌溉,梅洛喜爱潮湿的土壤,蓄湿功能促进了其自身的生长。 没想到的是,虽然周山不是通过杂交改变品种,但却从种植方法出发,在本质上改变了口感。 自那以后,周山开始大规模种植梅洛,耗费所有的钱甚至贷款去高成本培养。 然而不幸的是,四年前京市天气古怪,连连暴雨,天空反复无常,许久未见晴。 潮湿阴冷的环境是真菌肆虐的温床,那一批原本受到灌溉的梅洛很快染上了霜霉病,甚至大规模繁殖。 最可怕的是清河镇几乎所有葡萄园都遭殃了,有人是效仿周山,有人是无辜受牵连,总之没有胜者。 清河镇那一年基本上颗粒无收,所有农民、工人没有辛苦一年没有任何收入,供应端出了问题,酒庄自然也难以幸免。 所以这才是清河镇异态的真正原因。 那如今她们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周山,让他继续种植梅洛。 弄清楚事情后,花虞马不停蹄地将事情的真相告知纪夏,她们也正准备前往周山的家里拜访。 …… 然而,殊不知此刻清河镇葡萄酒商会正在讨论她们。 商会的组成不仅有当地的种植户、还有一些公司的管理层,四年前梅洛事件是他们心底的一根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们谁都不想往事重提,重蹈覆辙。 可花虞和纪夏偏偏需要梅洛,还是那一个容易染上霜霉病的品种。 会上,一个中年男子转头看着钟鸣,“钟鸣啊,我们去阻拦你不会有意见?” 钟鸣低头一言未发,半晌后还是一脸生正气地辩驳道,“两个小姑娘而已,没必要咄咄逼人。” “是她们先触碰大家底线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非要种周山那个狗屁梅洛,我们清河镇不缺这一个品种!” “对,我们不同意!” “不同意!不同意!” 会上的反对声此起彼伏,如一阵阵浪潮般用力地拍打在沙滩上,汹涌澎湃。 …… 今天是纪夏开车,花虞坐在副驾驶上,她观望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上次她已经踩过点了。 突然心头涌上莫名奇怪的感觉,葡萄园怎么空空荡荡的,平时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在农场打理啊。 怎么今天…… 陡然意识到什么,花虞望向纪夏,“夏夏,不对劲,我们绕个方向。” 第69章 英雄救……就路过 别墅,傅铮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宽肩将衣服的版型完整地诠释出来,痞帅的眉眼添上一抹温和。 他此刻正在处理数据,魏青的电话打来,“不好了傅少,清河镇那边出事了。” 手一顿,瞳孔里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夫人让私家侦探查看清河镇四年前的事情,他如实告知,但是他今天又了解到这触犯了当地商会的利益。” 魏青的声音有些犹豫,“所……所以商会决定给夫人她们一个教训。” 听到教训二字,傅铮委实坐不住了,嗓音凛冽沉稳,“她们去哪里了?把地址定位发给我。” “是,傅少。” …… 车内,纪夏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调转方向,“怎么了?” 花虞说出自己的猜测,“平时这附近都是有人的,今天有种诡异的空荡荡,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眉头紧锁,缓缓分析道来,“你想……这件事情是清河镇众人心头的一根刺,是忌讳,而我们却试图打破这层包裹严密的膜。” 纪夏也明白过来她口中的意思,眸光一沉,“你是说……他们会阻止我们。” 花虞点头,“嗯。” 两人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周围的一切,最终还是决定在一处咖啡厅先落脚,观察观察形势再出发也不迟。 清河镇许许多多东西都以葡萄为主要元素,这家咖啡馆亦是如此,用拱形、藤蔓缠绕的葡萄架做天然的遮蔽物,再配以简约又时尚的青石桌。 花虞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我查了资料,周山其实搬离了以前的地方,因为被众人赶出去的,不过他还是在附近。” “那还是好办的。” …… 这时,手机来了一则信息,是钟鸣。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花虞和纪夏这几天最好不要去其他葡萄园,以语气沉重的不像往日和蔼的他,花虞将手机递给纪夏看,“夏夏你看,这是钟叔发的。” 纪夏看着手机里的字,脸色冷冷的,“果然有问题。” “那看来……我们应该改天再去拜访。”纪夏沉吟片刻后又说道,“商会那边我来处理。” “好,那我负责和周山联络。” “嗯嗯。” …… 另一头的傅铮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担忧,桀骜的眸子微微敛着,因为和花虞同行的还有纪夏,所以他干脆把纪言琛也一起带上了。 纪言琛这般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也染上急躁,上了副驾驶就问傅铮,“阿铮,这是怎么一回事?”声音也蓄着慌乱。 傅铮言简意赅地说道,“花虞和纪夏在清河镇调查东西,被当地的商会阻止,现在可能有麻烦。” “商会?” “嗯,当地的地头蛇。” 两人的脸色就没好过,精神一下子被提起来,傅铮冷硬的下颌紧紧绷着,纪言琛也不遑多论。 这时,理智渐渐恢复,傅铮终于想起可以给花虞打个电话,电话那头好一会儿才接通。 “喂,傅铮?” “你在哪儿?没事?” 花虞有些不懂傅铮怎么会这个时候找她,她回答,“没事啊。”然后还是给傅铮说了她们所在的地址。 …… 当傅铮和纪言琛匆匆忙忙地赶到花虞说的那个清河镇的咖啡馆时,看到是花虞和纪夏坐在葡萄架下惬意悠闲喝咖啡的一幕。 而且很显然两人根本没有注意他们,还是好一会儿花虞才发现傅铮和纪言琛的身影,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傅铮神色复杂,表情难以言说,干巴巴回了一句,“路过。” 英雄救……就路过一下。 花虞直接戳破他的话,打趣道,“啊?你问我要地址然后路过?” 傅铮听的眉毛都差点竖起来,直接往花虞旁边坐下来,底气不足地梗着脖子启唇道,“要你管。” 花虞翻了个白眼,“嘁。” 夫妻俩见面还是忍不住互怼一句。 而纪夏听到后回头,看到纪言琛的那一刻,指尖不自觉颤栗,抓着凳子的手紧了紧,眼睛刻意往下瞥,不去看纪言琛。 只是心中大震,暗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纪言琛显然也注意到纪夏回避的目光,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眼底划过一丝落寞,但见她没出什么事情,还是松了一口气。 花虞也懒得管傅铮了,只不过她发现自己的好闺蜜好像不对劲。 尤其是夏夏的神情透露出她认识纪言琛的意思。 她的视线不停地在纪夏与纪言琛之间逡巡。 纪言琛。 纪夏。 忽然脑子一下子开窍,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纪言琛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因为夏夏四年前留短发的样子,赫然像极了温润的纪言琛。 她开始隐约觉得纪夏留短发可能与纪言琛有关,听傅铮说过,纪言琛四年前出车祸成了植物人。 而夏夏也正好是那个时间段发生巨变。 所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更何况两人胶着的目光也昭示着他们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的打量过于明显,一副吃瓜的八卦表情,面对纪夏转头的回望,她笑一笑,挑眉。 多年的知己好友纪夏明白她的意思,想要欲盖弥彰,语调也不似从前一样冷静,“没什么!” 花虞知道她慌了,意味深长地拉长语气,“哦~懂了。” 纪夏也看出来她根本不相信,无奈叹气。 …… 今天的任务算是没办法继续了,他们也只好回去了,现在有两辆车,一辆是纪夏开的,一辆是傅铮的。 临走前,傅铮还送自己的好兄弟一个助攻,朝纪言琛说道,“我们俩回去了,我们不顺路,你们正好一路。” 花虞对于此猛的看向傅铮,他怎么化身媒婆了,拧眉表示狐疑,面对她的目光傅铮眼观眉眉观心,旋即淡然移开视线。 虽然明白可能纪夏和纪言琛之间有关系,但是花虞还是担心她和纪言琛同行的安危。 尽管纪言琛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待人接物事无巨细。 她握住纪夏的胳膊问道,“夏夏,你可以吗?” 纪夏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但念及花虞与傅铮是夫妻,她还是不打扰,笑着点头,“嗯,我没事,你们回去,我送他。” “好,路上注意安全。” “你们也是。” …… 四人、两辆车驶离清河镇,傅铮掀眼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花虞,嘴上不饶人,“明明知道这么危险,还要这么莽撞的朝前冲。” 车内就两人,花虞知道他百分百又是在说她,“你看我有事吗?我们又不是傻的,及时反应过来了。”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吐槽一句,“而且谁知道清河镇竟然反应如此强烈,超乎了我的预料。” 傅铮目视前方,凛然又肃穆,“你试图碰他们的利益,当然要收拾你了。” 接着他又继续沉声补充道,“你们最应该做的是用大的诱饵套住他们,而不是让他们来束缚你们的行动。” 这是花虞难得听到傅铮说这么正经严肃的话,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哟,看不出来你还能有如此高的见解。” 傅铮轻飘飘地回应,“简单的金融思维罢了。” 又是金融,花虞最讨厌的金融学,上大学时她听了脑子痛,考前还要使劲背名词解释、论述题。 在京大的高智商天才聚集的班级中,她用了一万倍的努力才能堪堪排在中等位置。 花虞直接冷笑一声,“呵呵……开你的车,傅司机。” 与这边的热火朝天不同,纪夏和纪言琛两人之间的气氛可谓是陷入了冰点。 第70章 暗恋总是迟 车内寂静无声,纪夏始终盯着前方,没有任何一丝想要分神的念头,而纪言琛坐在副驾驶上,眉眼淡淡的。 半晌后才开口说道,“你直接开回你的住处,我助理一会儿接我回去。” 纪夏猛然靠边停车,侧头看了一眼纪言琛之后调转方向,朝自己现在住的的地方开去。 她现在住在一处高级公寓内,安保与环境等方面都非常不错。 到了小区楼下,她停好车,准备离开的时候,纪言琛叫住了她,“夏夏。” 纪夏脚步一顿,始终无法挪动离开。 纪言琛反复斟酌言辞,“我……我想和你说说话。” “什么事?” 纪夏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语气会这么冷漠。 纪言琛站在她面前,高大清瘦的身影在路灯的映照下拉长了影子,昏黄的光晕中两人的影子交叠。 他深情地看着那张清丽淡漠的脸,启唇说道,“我知道我现在并没有十足十的能力解决好你和妈之间的关系,我也知道你现在拒绝排斥我。” 闻言,纪夏清冷的黑瞳闪动着浮光,木讷地站着,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然后她听到纪言琛继续说。 “我不祈求你能马上像以前那样对待我,也不想强硬地要求你回家,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我喜欢你。” 虽然反应的太晚,但却真的不能再真了。” 纪言琛永远都是温柔俊雅的模样,语调也让人心旷神怡、如沐春风,而且饶是这样清贵的世家子弟告白时也会有些结巴。 他眼里深情仿佛要溢出来了,但又杂糅着愧疚,“很抱歉,这么晚才回应你。” 纪夏眼睛发酸发胀,低垂着脑袋看着地面,心底的涩然一点一点占据整个心房,疼痛感也慢慢的攀升。 下一秒…… 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轻扣住纪夏的后脑勺,让她抵在胸膛,柔情有力的声音从纪夏头顶传来。 “还有……这四年辛苦你了,暮色被你打理的很好,起死回生,你现在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有我在。” 纪夏浑身上下冰凉,她听着耳边剧烈的心跳声,一拍又一拍,像是有节奏的鼓点直直敲击在她的心上。 垂在腿边的冷白手指不自觉蜷缩,闻着纪言琛身上熟悉的雪松香。 枯木逢春,腐朽的心似乎也跟着活过来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回应纪言琛的话。 纪言琛并不在意,将驼色风衣扯开包裹住纪夏的身体,只是细细抚摸着她的发丝,眼神缱绻地垂眸看向她。 过了许久,他理了理纪夏的围巾,小声对她说道,“好了,晚上太冷了,快上去。” 最后在她耳边呢喃,“晚安,小乖。” …… 纪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一步步回头走回去的,乘着电梯上楼,到达家门口的时候她迅速按下密码开门,利落地关上门。 只不过关门的那一瞬,她的身体背靠着门,无力地缓缓滑落,情绪逼近崩溃边缘。 眼泪夺眶而出,宛如断线的珍珠。 她蹲下抱住膝盖缩成一团,满脸都是泪水。 为什么会难过呢? 明明多年的暗恋终于在这一刻有了震耳欲聋的回应,明明她期待了许久,可现在她竟然没有一丝高兴。 心中悲凉又惶恐。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总是迟到,如果四年前是这样就好了,可惜…… 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起身麻木地走进浴室,当热水从头顶缓缓流淌过身体,温暖的水汽包裹着她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热水从脸颊滑落,良久后,她借着淅淅沥沥的淋浴声,放声大哭。 …… 纪言琛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寒意侵入体内,他握拳放于嘴边,轻声咳嗽。 他的助理也在几分钟后赶到,“纪总,可以走了吗?” “嗯,走。” 纪言琛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自己就近的别墅,一直处理工作到夜深人静之时。 书房的办公桌上摆放的是他和纪夏小时候的合影,疲乏的时候他抬头望去,弯唇一笑。 困意消弭。 …… 纪夏穿着真丝睡衣走到办公区,趁着自己睡不着,也浅浅熬了一个夜,她要着手处理和商会那边的关系。 她要做的是尽量稳住商会,这样才能让花虞去和周山谈合作。 还有中后期投入生产时融资的问题,她不能让花虞一个人撑着资金问题,所以她也开始寻找合适的投资公司。 进入工作状态时的纪夏目光如炬,一丝不苟,原来就高冷如霜的人现在更是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凌晨十二点,与商会的方案基本初露雏形,她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关了电脑,准备入睡。 回到房间,拿起床头的药瓶倒出一片药,就着温水服下,关灯睡觉。 一室静谧无声。 第71章 我是最失败的人 纪夏和商会的人纠缠了好几天,终于谈妥了,如果出了任何事情,她们负全责。 这是一场豪赌。 改良后梅洛本来就加大了染上霜霉病的几率,而如今一旦夏花酒庄接手所有的风险,那大家自然喜闻乐见。 毕竟如果她们真的成功了,清河镇的发展只会越来越好。 倘若失败,商会和种植户不会有任何损失,高价赔偿,还赚了一笔。 纪夏和花虞身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不少,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纪夏的办公室内,花虞看着解决方案,愣怔片刻后深深呼出一口气,“唉,也只能这样了。” 攥着文件的手一紧,“希望后面的事情一切顺利。”接着她起身对纪夏说道,“那我去联系周山了?” “好,你注意安全。” “嗯嗯,放心。” …… 周山家的地址是早就查好的,在清河镇一个偏远的地方,发生那件事之后周山几乎变卖了所有的东西。 连镇上的别墅都抵押出去了,一家人搬到了小房子里,更何况镇上也实在是容不下他们,流言蜚语给他们带来了太多困扰。 终于到了周山的家里,她敲了敲门,走出来一个人,他神色疲倦不堪,“你找谁?” 花虞礼貌问好,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您好,我找周山。” 那人身形一顿,片刻后才回答,“我就是。” 花虞从未想到原来周山的境遇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看上去苍苍老矣的人竟然是不到五十的周山。 “您好,我是夏花酒庄的花虞,我想找你聊一聊。” 周山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将她请进屋子里,屋子里简陋不堪,连家具似乎看上去也十分陈旧。 周山满脸疲惫,语气不善,“你想说什么?” 花虞开门见山,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我想和您聊聊当年您种植的梅洛。” 此话一出,周山瞬间变了脸色,厉声喊道,“花小姐,你可以离开了。” 他语气沉重,两片唇瓣紧抿,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梅洛,我也不懂,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工人,听不懂你说的那些。” 花虞自然也了解他的应激反应,她没有任何畏惧,面不改色地拿出袋子里的红酒,给周山倒了一杯。 以退为进,“您可以尝一尝我酿的酒吗?如果您喝完还是同样的反应,那我立刻离开。” 周山鼻子微微一动,显然他嗅到了红酒的味道,与他之前喝过的波尔多红酒气味相似,甚至还有些与众不同。 花虞姿态谦卑,扬唇微笑说道,“周叔,您不妨试试看。” 周山想着快点解决眼前的人,于是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入口的瞬间他瞳孔一震。 这……这怎么,口感与其他的截然不同。 他猛然抬起头看向笑吟吟的花虞,“这……这是……” 花虞眼见他的反应,眸子闪了闪,她知道自己应该快要说服他了,真正热爱酿酒的人是绝对不愿意错过任何一款美酒的。 她了然地解释道,“没错,这是四年前我用您种植的梅洛所酿制的。” “清冽的口感中和了当地梅洛的苦涩,扬长避短,充盈着丝绸的质感,同时激发了红黑浆果的馥郁果香。” “您当年使用山泉水灌溉着实是明确之举。” 一字一句落在耳边,周山听了之后颓败地笑了笑,自嘲道,“呵……明确?我是最失败的人罢了。” 说罢他看向花虞,眼神充满了悲情,“既然你都找上门了,应该知道曾经发生的事情了。” 花虞郑重其事地点头,“嗯,我知道。” 话音陡然一转,“不过……我并不认为有值得担忧的事情,山泉水灌溉后的梅洛确实增加了患霜霉病的风险,但是我们还是可以选择好几种办法有效削减风险。” “而且,如果您愿意来我们夏花种植葡萄,我们保证任何损失由我们自己承担,您随时都可以全身而退。” 花虞的嗓音温柔又有力量,掷地有声,目光坚定如炬。 这一点无疑让周山心动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犯错的成本了,但是他真的还想将时间花在葡萄上,这是他一辈子的执念。 愣怔了许久许久,眉头紧蹙又放缓,终于松了口,“好,我与你们合作,我会重新种植梅洛。” 花虞喜不自胜,激动的神色爬满整张脸,她连忙对周山微微颔首,真诚地说道,“谢谢您。” 周山无疑是勇敢的人,当初第一个吃螃蟹,结果惨败收场。 但他在葡培养上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至少在花虞这里,酿酒技术固然重要,但葡萄也是关键。 周山笑了笑,夸赞花虞,“或许我也应该谢谢你们,小姑娘你的酿酒天赋确实令我惊叹。” 花虞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卧室传来一阵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地面上,周山脸色顿时大变。 第72章 浏览不健康的东西 周山立即朝着卧室的方向跑去,花虞担心出事,于是也跟着过去。 卧室里,一名中年女子跌落在地上,周山将她重新抱回床上,或许是注意到花虞的身影,那女人疑惑地看向她。 周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是夏花酒庄的花小姐,她来找我聊梅洛种植的事情。” 然后他又向花虞介绍,“花小姐,这是我妻子,于苹。” 花虞望着床上的于苹,她面色和善,只不过看上去似乎是双腿残疾了,她压下心中疑惑礼貌问好,“您好,于阿姨,我是花虞。” 于苹听到周山要重新种植葡萄的事情,眉头紧皱,但又瞥了一眼丈夫,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朝花虞点点头,“你好。”略带歉意的弯弯唇,“不好意思,因为腿伤没能出来招呼你。” 看到这个极为面善的人,花虞有种说不出来亲切,“哪里哪里,我是晚辈应该是我主动看您。” 于苹也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真是漂亮,在她听到周山说起夏花酒庄承担所有责任时,几乎快要落泪了。 甚至还想下床对花虞表达感谢,花虞和周山连忙阻止,但她语气里的激动是藏不住,“花小姐,谢谢你们,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没有没有,于阿姨,我们是相互帮助,合作共赢。” “还是得好好谢谢你们。” 于苹跟着周山几十年了,从少年夫妻创业成功到后来支持丈夫回家创业,她义无反顾、毅然决然的跟随他。 然而失败了,巨额赔偿让两人的日子越来越清苦,无可奈何之下搬到这处破房子里。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谁曾想她竟然遭遇了车祸,双腿残疾至今。 周山不得不放弃心中理想,去工地干活,晚上还要出去跑单赚外快,为的就是攒够治疗费。 他们的儿子还在上学,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一家人都指着周山一个人养家。 于苹还要经常靠刺绣赚点生活费。 了解了他们一家的事情后,花虞心中怅然,感觉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 临走前,于苹笑得和善又温柔,让周山去旁边拿东西,“山哥,你去拿点板栗给花小姐。” 周山笑呵呵地拿了一大袋板栗,于苹解释道,“这是院子里自家的板栗,又甜又糯,你可以试试看。” 花虞动作一顿,没有接过,于苹还以为她嫌弃这些普通的东西,脸色有点白,赧然低下头,“花小姐是觉得……” 反应过来后,花虞也知道她应该是误会了,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只是没有见过这种长着软刺的板栗。” “剥开外面的这一层,里面就是平常见到的板栗了。” 于苹看着她这般反应,觉得眼前的人没有大小姐的架子,也很可爱,说着她还给花虞展示。 花虞恍然大悟,“哦哦,原来是这样,谢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 随后花虞和两人请辞,离开了周山家。 她的心思飘远…… 虽然劝说成功原本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但那似有若无的悲哀却萦绕心头,尤其是刚刚看到周山的妻子。 他们一家人似乎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可惜命运弄人。 她该怎么帮他们呢? 直接给钱他们是绝对不会接受的,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唉…… 晚餐时,花虞的反常让傅铮停了手中的筷子,挑眉看向她。 纳闷她这是遇到什么难题了?还是又被花奶奶骂了? 傅铮偷偷将手机拿到桌底下,又打开上次那个论坛,输入「女生心情不好怎么哄?」 还没来得及看回复,花虞猛然喊了他的名字,或许是他太投入没听见,所以这是花虞第二次喊他,声音不免大了些。 吓得傅铮手里的手机直接脱手,飞出去了。 惊恐又羞耻地抬头,心中猜测难道她……她看见了? 手机啪叽一声掉在地上,动静有点大,这倒是让花虞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只是想喊他一下,谁知道他压根没反应,她才声音大了……一点。 打量了地上的手机,她不禁狐疑,难道他是在浏览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吗?这么见不得光的模样。 第73章 你的开心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傅铮清清嗓子,捡起手机强装镇定,“怎么了?” 不过他望向花虞时总感觉对方看他的眼神怎么……好像是很一言难尽又带着点嫌弃的意思,她不会真的看见他的搜索了。 艹,早知道装个防窥屏了。 谁知下一秒听见花虞问他,“傅氏集团是不是有关于重病援助的基金会?” “啊?” 傅铮再次惊讶,所以她没看见,只是想问他这个问题? 亏他吓一跳。 身子放松,慵懒地靠着座椅,又回到那个漫不经心的大少爷姿态,不过还是思考了一下回答,“有。” “我能拿个申请表吗?” “你重病?” 花虞:……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与尴尬,餐厅里寂静无声,花虞挤出一个勉强又暗暗咬牙切齿的笑容,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嘛。 声音十分平静没有起伏跌宕,“对,得了狂犬病,见谁咬谁。” 傅铮:…… “你要这个干嘛?” 花虞回归正经,神色微肃,“周山的妻子身患残疾,但是没有治疗费用,我……我想帮他们,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收我的钱。” “所以我想试试一些援助渠道,这样我想他们更能接受一点。” “哦。”傅铮了然地点头,旋即对花虞说道,“我让魏青发给你。” “好。” 魏青万年单身的速度很快送来了傅氏集团重病罕见病基金会的申请表。 因为傅铮的缘故,傅氏集团一向在慈善事业上大肆捐款,目的就是为了给傅铮祈福,所以什么基金会、慈善项目多到令人震惊。 花虞看着手机里的文件,满意地接收,然后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对了,我拿了这个名额没有占用别人的。” 她害怕自己滥用权力让其他本应该受到资助的人没了机会。 傅铮似乎也考虑到这一重,嗓音朗朗,“没有,特意多出来的。” “噢噢,谢谢!” 说罢花虞高高兴兴地朝楼上书房走去。 傅铮看着花虞忙上忙下,一会儿检查申请表,细细做好笔记,甚至自己去书房用打印机打印出完整的资料。 一份清晰的申请表以及一些解释申明被她仔细认真地放到密封袋里,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严肃劲。 明明那个人只是与她见过一次的陌生人,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卖力的帮助,可她还是做了,满腔热忱。 尤其是看着手里的东西时,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月光洒在波澜起伏的湖面上,波光粼粼。 这一刻,傅铮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花虞,与高中那个孤僻冷漠的花虞不一样,与和他平时斗嘴的花虞不一样,眼角眉梢染上雀跃。 却不是因为自己的喜事。 她身上燃烧着另一种鲜活的气息,也或者说是焕发出生机,像是不断向上攀升的藤蔓,又像旖旎明媚的玫瑰花。 傅铮深深地凝视着花虞的身影,痞气的眉眼里有了一缕温柔,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让一张脸变得更加妖孽俊美。 原来她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嘛。 …… 花虞回头的时候一下子撞入傅铮的视线里,她望着傅铮静默的样子,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天真,竟然毫无保留地帮助那些人。” 显然她以为是傅铮不理解她的行为,继而自顾自地说道,“很多人都觉得这世界上的苦难是救不过来的。”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太多人深陷于困境中无法自拔,可怜人数不胜数,我的帮助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帮不过来的。” 眸光凝滞,却又在下一秒迸发出光亮,花虞的语气铿然,“可我仍然觉得我还是应该出手。” 她莞尔一笑,声音令人动容,“因为我相信这世间还有许许多多个这样的我,他们心甘情愿地向他人施以援手,不求回报。” 帮助了他们,那下个人生路口怎么办? 下个路口自然会涌现出千千万万份善意。 花虞的思绪渐渐飘远,她其实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如果那时候有人帮她应该也会过的挺好的。 她外表或许没心没肺,做着众人口中的米虫废柴,从小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打压,但她内心深处的力量与灵魂从未被击散。 她永远心存善意与热忱。 傅铮就这样静静地听她说,心底掀起星星点点波澜,漫不经心地环手于胸,“你想帮就帮,反正傅家不缺钱。” “这是你内心愿意做的,更何况这也确实是一份善意,所以我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杯水车薪又如何,做完这些你高兴吗?”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花虞愣住,她慢半拍地点头,“嗯。” “那就够了,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你的开心难道不比任何事情重要吗?” 这便是傅铮所信奉的人生信条,他生在顶级世家,是所有人都羡慕的天之骄子,拥有了一切想要的东西。 除了健康。 在他看来,如果他这一辈子注定早亡,那么……他只需要让自己开心就好了。 一字一句砸在花虞的心头,蓦然间心跳漏了一拍,泛起涟漪,像是要牵连出丝丝缕缕羁绊。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毫无保留的肯定,不是因为乖巧懂事,不是因为拿了竞赛的奖杯,更不是因为酿酒酿的好。 仅仅只是因为‘高兴’二字…… 就足够了。 四目相望,好感度不知不觉地往上涨。 “宿主,好感度上涨,现在是70。” “宿主宿主,又涨了,75啦!” 小草小花一个冰冷机械一个活泼伶俐的声音同时在他们的耳畔响起。 …… 顶楼天台的空中花园。 夜宵时间,顾妈拿来了烤板栗,是花虞从周山家里拿回来的,她一回到家就拿给顾妈处理了。 秋天当然要吃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啦! 她第一次吃到还是在高一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看见一对情侣依偎在大大的炒锅旁边,红底白字招牌上写着‘糖炒栗子’。 不是因为那个看上去有多诱人,而是她觉得好像幸福的人都光顾了这家小摊,所以偶然一次她也买了一回。 味道果然不错,与家里精致的菜肴没法比,但是就是很温暖很温暖。 花虞拿了一颗,递给傅铮,傅铮看着她掌心那一颗小小的栗子,很明显他也没有吃过。 不过他还是接过来,剥开扔进嘴里,对上花虞明媚漂亮的桃花眼,盛满期待地问他,“好吃吗?” “嗯,还不错。” 花虞向他介绍,“这是周叔他们家里种的,他们家和这个糖炒栗子一样温馨。” 而傅铮则是表情一滞,抿唇,暗自腹诽:家里让她觉得不温馨了? 第74章 吓的脚底打滑 第二天一早,花虞早早地出门了,她拿着申请表和资料径直朝着周山的家里走去。 于苹坐在院子里刺绣,看见花虞的时候停了手里的动作,惊讶地问她,“花小姐,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见她转动轮椅,花虞上前帮她托推着,告诉她,“于阿姨,我今天是来给你们送一件东西的。” “什么啊?” “周叔在家吗?” “在。”随后她朝着屋子里喊着,“山哥,花小姐来了,快来。” 周山浑厚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诶好。”他走出来看见花虞的时候也是一愣,“花小姐,你怎么来了?是今天就要去酒庄了吗?” “不是的,葡萄园的事情还有一段时间,今天我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昨天我也了解了阿姨腿伤的情况,我问了医生还是有好转的机会。” 周山闻言落寞地叹气,“有是有,不过医药费我们目前确实承担不起。” “所以……我今天带来了一份基金会的申请表。” “基金会?!” 周山和于苹异口同声地疑惑出声,然后夫妻两人对视相望,又不解地看向花虞。 花虞开给他们介绍基金会,“这个基金会是傅氏集团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帮助经济困难、身患重病的家庭,许许多多的人都因为这个基金会得到及时的救助。” 说罢,花虞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他们看,“这是申请表和一些基金会的介绍,你们可以看看。” 周山和于苹接了过去,一一浏览,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然是再好不过的帮助了,但他们似乎没有要接受的倾向。 于是花虞斟酌片刻后说道,“毕竟我想于阿姨身体若是健健康康的,周叔你也能专心照顾葡萄园。” 她下了一剂猛药,但却又以退为进,不让夫妻俩感受到被同情以及施舍的困窘。 花虞的声音软了软,听上去让人舒心,“就当是我为了酒庄的发展,再说了金钱永远不抵健康的重要。” 这一字一句让周山和于苹都十分触动,他们何尝不知道花虞是在尽量考虑到他们的感受,所以于苹拍了拍丈夫的手,朝他点头。 周山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谢谢你,花小姐。” 于苹也跟着说道,“是啊,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还让山哥能去重新种植葡萄,我们真的无以为报。” 花虞笑盈盈的,“我们不是互相帮助吗?”接着她又说道,“还有,于阿姨,您不用一直叫我花小姐,叫我小虞就好了。” 于苹温婉的脸上激动不已,声音渐渐哽咽,“好,谢谢你……小虞,我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了。” 他们一家难逃命运的折磨,但却还是遇到了善良的人,她对花虞的感谢难以言表,只能不停地说着谢谢。 周山同样如此,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一个人扛下所有的苦,但是他真的不甘心妻子跟着他一起吃苦。 如今终于有一个机会让妻子有希望重新站起来,一米八的壮汉不由动容,真诚地向花虞鞠躬,“真的谢谢你,花小姐。” 花虞连忙扶着他,“周叔,您太客气了,我们酒庄以后还要靠你呢。” 周山的声音刚毅岿然,“我一定会好好管理葡萄园的。” 花虞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点头道,“嗯,那就好。” 怕周山和于苹俩不懂流程,她再次解释清楚,“到时候你们填完申请表,会有专门的人联系你们,安排你们去医院治疗的。” 于苹点头应道,“好。” “那……周叔、于阿姨,我就先回酒庄了,葡萄种植的事情,到时候我和夏夏会通知你到酒庄来的。” 周山他们边送花虞出去,边说着,“嗯,好。” 花虞回去和纪夏说了全部经过后便开始各忙各的,她还得准备报名夜光杯的资料。 夜光杯是她成为首席酿酒师的第一步,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 …… “能有什么问题?”傅铮满意地看着自己周围的一堆东西,对旁边的江潮阳挑眉道。 “铮哥,你这东西买的也太杂了?” “你要装修你们的新房啊?” “诶不对,这件事情不是应该你和嫂子一起来置办吗?你怎么带我出来了。” 江潮阳突然想到了什么,搂着傅铮的肩膀,猥琐地笑着,“难道你对我……” 傅铮嫌恶的蹙眉,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滚。” “得得得,我不配。” 生怕沾上江潮阳恶心的想法,傅铮睨了他一眼,还是解释一句,“花虞上班去了。” 江潮阳的表情意味深长,笑了笑,“哦哦~该说不说,铮哥你这是妥妥的家庭煮夫啊,女主外男主内。” 傅铮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唇,邪魅狂狷,“你是不是好久没被我打了,皮痒了?” 见他这个模样,江潮阳立马正经起来,“别别别,我错了铮哥。” 没错,今天傅铮出来采购物品,他还是上论坛搜了家里不温馨怎么办。 有人说是因为丈夫忙碌于工作,没有陪伴妻子,这点不存在,明明是花虞没有陪…… 呸呸呸,他不需要陪伴。 还有人说是家里的装饰不够多,他看了看偌大的别墅,确实有些空,因为他们并没有像寻常夫妻那般一起装修新家。 所以傅铮觉得这一点应该可以采取,他一大早趁着花虞出门就开车出来置办了。 他先是逛了花卉市场,几乎把那里的所有花都没买了个遍,尤其是兰花。 上次回花家时,看见花家有许多珍藏的兰花,傅铮想着花虞在花家待了这么久,可能习惯了看兰花。 而且上次花老夫人和他说,平时这些兰花都是花虞侍弄的,那他毅然决然决定购买! 让她继续摆弄花花草草呗,陶冶情操,省的天天和他吵架。 花虞两眼一黑:得,给奶奶打完工还要再给你打工。 …… 傅铮又逛了许多文玩店、手办店,淘了不少好东西,甚至还有好多价格令人瞠目结舌的摆件。 熬了夜被拽出来的江潮阳在旁边累得要死,双目无神,此刻真的很想给花虞打个电话。 管管你老公,谁家这样买东西的。 一车又一车的东西被拉到别墅,咚咚咚的声音让人觉得天崩地裂,不知道的还以为还攻打过来了。 幸好他们这里没有邻居,否则一定会被投诉扰民的。 小酒一听声音以为是爸爸回来了,兴冲冲地跑出去迎接,没想到率先看到是一个又一个的黑衣大汉。 吓得它脚底打滑。 滋溜一下逃到角落的软垫上缩着。 第75章 你爸要拆家吗 回到家的花虞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家门了,门外停了一辆又一辆大车,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一踏入院子,她仿佛是一只蝴蝶飞进了深不可测的花园里,之前看上去空荡荡的草坪如今摆满了鲜花盆栽。 因为这是新房,以前傅铮住的时候没有怎么装饰,都是姜灵璇他们给夫妻俩摆弄的花花草草。 而且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所以没有选太多。 现在嘛…… 什么兰花、山茶花、玫瑰、郁金香,甚至还有刚刚栽下去的梅花。 最重要的是那兰花看上去应该和花家那些名贵的兰花差不多,明媚又灵动,一株价值百万。 还有门口两棵巍然屹立的迎客松如同两个守护神,仿佛在说欢迎回家。 别墅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动静之大吓坏了小酒,它一直跑到角落里缩着,直到闻到了花虞的味道,才咚咚咚跑过来。 蹭着花虞的鞋子,委屈地呜呜咽咽,花虞连忙把它抱在怀里,摸摸它的毛安抚它的心情。 别说狗了,就是她都被吓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被攻占了。 顺着小酒软乎乎的毛,她低头轻声喃喃,“你爸这是要拆家吗?” 花虞一步一步朝里面走去,走进客厅时她突然觉得刚刚外面的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更夸张的在家里。 谁能告诉她,家里怎么塞得满满当当的,而且还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这是要过圣诞节了吗? 这才十一月底啊,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傅铮这么……嗯……未雨绸缪的吗? 就在她陷入沉默之时,傅铮正好从楼上下来,一脸得意骄傲地看着她,“怎么样?” 花虞再次环顾四周,昧着良心讪讪一笑,点头道,“还行。”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昧着良心说话了,傅铮他开心就好,刷好感度最重要。 然而傅铮是以为她真的还挺满意的,踱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来到玻璃花房,那里全是各种名贵珍藏的兰花。 “喏,应该和花家的差不多?” 彼时花虞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她打量了这满屋的兰花,仔细和脑海中奶奶珍藏的相比较,赞同道,“嗯嗯,品种几乎全了。” “那以后你负责打理。” 猛的一句话落到头上,花虞惊愕地差点收不住下巴,不敢相信地惊呼出声,“啊?!” “对啊。”傅铮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认为自己的这个想法简直完美无缺。 放弃抵抗,花虞只能蔫哒哒地接受命运,“行,你可真行。” 谁家打工人白天出去当葡萄专家,晚上回来还是当兰花园丁啊,她真的是脱离了龙潭又进了虎穴。 悲哀! 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真狗啊! 而傅铮只是暗自窃喜,觉得这下她不会觉得家里不温馨了。 …… 所以从那以后,花虞每天去葡萄园回来后还要侍弄一屋子的兰花,傅铮抱着小酒在外面好整以暇的观望。 不过没过多久,这份工作还是渐渐转移到傅铮自己的头上 因为花虞要开始准备十二月份的夜光杯了。 她最近一直在整理资料,什么酿酒师资格证书,葡萄酒的介绍,以及一些身份证复印件等等,都是报名必不可少的条件。 夏花酒庄。 花虞和纪夏拿出上一次那款波尔多红酒给大家再次品尝,确保万无一失。 “怎么样?” 钟鸣并不是第一次喝,上一次他就觉得这一款酒简直惊为天人,仿佛是出自葡萄酒大师之手。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赞赏,“我觉得这对于目前国内的葡萄酒来说,已经算是很完美的了。” 周山亦是如此,享受的舒展了眉眼,“是啊,我也认同钟鸣哥的说法,这次夜光杯我看小虞应该能拿到不错的奖项。” 花虞闻言也是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谢谢周叔、钟叔,我尽力拿奖。” 纪夏望着身边的花虞,“我也相信小鱼儿应该能拿金奖。” “哈哈哈,我也希望。” 花虞对这次的夜光杯极其重视,她每天都检查着酒的口感,生怕出现任何问题,她不允许这次自己失败。 她静等夜光杯大赛的到来。 第76章 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十二月,所有酿酒师翘首以盼的夜光杯正式拉开帷幕。 全国各地的酿酒师纷纷奔赴京市,为大赛带来许许多多优秀的葡萄酒。 一时间,整个京市仿佛浸润在酒香之中,空气中是浓郁饱满的果香,美好的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夜光杯比赛当天,花虞和纪夏也来到了宴会上,领了属于自己的号码牌,这是用来标记葡萄酒的。 在场的人纷纷穿上正装,亦或者是具有地域风格的服装,只不过大部分都是男性,女性的席位却是寥寥可数。 而花虞和纪夏的外貌和仪态又十分出众,在一众人中宛如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所有人也都朝她们俩投去注视,毕竟夜光杯年年举办,奖项一直都被圈子里那一群人所垄断。 这次你拿金奖,下次他来。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陌生面孔,尤其是这般美貌,让他们不由产生好奇,有人主动上前观望。 却在看到花虞胸口的徽章时,停住脚步,露出讥笑,“这年头,一个初级酿酒师也能来参加夜光杯了啊。” 进场时会依据酿酒师的资历分为四个等级,初级、中级、高级、大师,而花虞是最普通的初级酿酒师。 一般初级酿酒师只会来看展览,而不会参加比赛,因为实力方面终究还是比不过,太稚嫩了。 花虞确实只是一个初级酿酒师。 那是因为当初考证时必须满十八岁,她十八岁那一年趁着花老夫人去法国分公司的考察的机会,偷偷溜出去考了证书。 不过她只能考初级酿酒师,因为其他的中级、高级需要工作经验,显然她不符合条件。 其实花虞并不在乎这些,她觉得无论初级还是高级都不重要,酿酒也不是简简单单几道题就能定义的。 只不过她确实看不下去眼前人嚣张做作的姿态,瞥了一眼对方的徽章,高级酿酒师。 而且仔细一嗅,可以闻出对方身上粮食发酵的酒香,看来应该是白酒赛道的参赛者。 她红唇微勾,回应他轻蔑的目光,“夜光杯鼓励每一位酿酒师前来参与,不知道您是哪位,竟然有资格替主办方评判参赛者。” 那位高级酿酒师恼怒地盯着花虞,用手指着,“你……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花虞好整以暇地插着手看他说着疯言疯语,凉薄地挑了挑眉,“我是你爹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 这句话瞬间让那位高级酿酒师气红了脸,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搬出自己的靠山,“呵……好啊,一个初级酿酒师也敢在夜光杯大赛上放肆,我告诉你我叫张健,我父亲可是着名的酿酒大师张光寿!” 张光寿在白酒领域确实是一位成就斐然的大师,他们家的酿酒手艺似乎也是世世代代相传,算得上是酿酒世家。 据花虞了解那年少成名的张大师都已经快七十了啊,那他这个儿子应当也是四五十岁了。 一看眼前这人酿酒技术就不太行的模样,她想他估计压根没遗传到天赋。 纪夏怕花虞冲动,拉住她的手,只不过在张健看来这是退缩害怕的意思,他自恃聪明地继续嘲讽。 “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想借着容貌来这么高端的场合攀权附势,这可不是你们小网红钓凯子的地方。” 这人刚刚是眼见着花虞和纪夏的美貌想来搭讪一二,谁知道看到徽章铭牌后自大地想嘲讽几句。 而且他觉得花虞和纪夏可能根本就不是酿酒师,而且想溜进大赛蹭热度的网红。 他趾高气昂地摆出一副很懂的架子,不屑地说道,“这里是夜光杯,是酿酒师的圣地!” 花虞的手渐渐收紧,攥成拳头,脸上也是一片凛冽寒霜,双目淬着冷光,她此刻是真的有了打人的冲动。 但是……这里不是普通的宴会,是夜光杯,她不能肆意妄为,收拾这个恶心的人有的是时间,至少不是现在。 但她也没有忍耐一说。 漫不经心地抬眸,“呵……我进来与否,抱着怎么的目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刚刚你说令尊是张光寿大师,但我看你年纪一大把了,估计快四五十岁了。” “怎么还停留在高级酿酒师这一阶啊?” 花虞的嘴角挂着明晃晃的嘲笑,轻描淡写地说,“该不会是没有继承天赋,只能靠着考一个证书,外加年龄上来了符合工作经验这一条件,所以才升到高级酿酒师的?” 周围的人听到花虞的话,不由眼里藏着赞赏,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这么聪明。 他们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张健的德性,仗着他爸的名声一天到晚作威作福,欺压新人。 明明没有酿酒的天赋,偏偏还要做酿酒师,手里酿的那几瓶酒不是抢学徒的,就是靠他爸指点才酿出来的。 可是念在张家在酿酒界的威望,还是有不少人不敢与张健起冲突,国内酿酒环境几乎被白酒占据大半部分市场。 葡萄酒只能占不到百分之三十的份额,甚至还被海外葡萄酒企业分了一杯羹。 所以酿酒界都默认以白酒为尊,毕竟时至今日无人能改变这个局面。 花虞字字珠玑,把张健气的鼻子都歪了,走上前来想继续与花虞理论,而且看那样子似乎是想动手。 好在周围安保及时制止,再怎么说也是酿酒界最重要的夜光杯大赛,小打小闹可以不管。 但……要是毁了比赛,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花虞面色不改,依旧是冷冷地看着张健,仿佛看蝼蚁一般的眼神。 她毕竟在花老夫人这个雷厉风行的铁娘子身边长大的,还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倔强又坚毅。 与生俱来的世家矜贵与压制让她冷脸时看上去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 “这里是夜光杯大赛,如果你质疑我,最好拿出你的本事来,别只会满口胡言的给女性造黄谣。” “一个人没有酿酒天赋可以,但是不能失了道德,否则你就是一个烂到底的烂人。” 清清冷冷的话砸在整个宴会厅内,红唇最后吐出四个字,“一事无成。” 张健被气的捂着胸口,说话舌头都打结了,“你……你……小丫头片子,你等着!” 花虞直视着他,“好啊,那我们大赛上见,我等着你仰望我拿奖时的可怜模样。” “因为……这是你一生都难以企及的位置。” 这一段狠话也让所有人为之震惊,大家显然是被她那句话的威慑力所愣住,一时间差点忘了呼吸。 同时他们也好奇到底这个女孩子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初级酿酒师竟然有胆量说出这种话。 张健嗤笑着,接着放声大喊,“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什么本事,敢在夜光杯大赛上叫嚣!” 第77章 顶级天赋的绝对碾压 酒会比赛即将开始,评委皆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酿酒大师们,他们拥有着最挑剔的味蕾,每每都能精准地吐槽。 比如来自法国的香槟界首席酿酒师安东尼,他此刻正在品尝一个参赛作品,刚入口角就直接吐了出来。 用法语骂这杯酒差点毁了他的舌头,真是恶毒至极。 又例如德国首席酿酒师海恩斯,他擅长酿造雷司令干白葡萄酒,并在世界着名,受到众人的喜爱与追捧。 他的脸色确实也不太美妙,严肃冷静的脸上写满了嫌弃,但碍于绅士风度还是没有直接挑明。 不过……显而易见,他也不满意。 接连品尝了好几瓶酒,都极难过得了他们的眼,第一回的也差不多结束了。 花虞的葡萄酒被排在了第二轮,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她不慌不忙地和纪夏坐在参赛者席位上,等待评审。 第二轮品酒正式开始。 这一次评委们的表情有了不一样,似乎看上去要比第一轮好多了,至少没有那么犀利的吐槽。 直到走到花虞的红酒面前时,提前醒好的酒散发出迷人馥郁的果香,一位评委端起酒杯细细闻着,感受着那股香味在鼻尖萦绕。 随后轻抿一口,闭眼品尝,待回味过来后他猛的睁开眼,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惊喜与不可置信。 用法语喊着其他人,另一人走过来,他是艾伦,是法国波尔多地区的酿酒师,家族也是当地着名的酿酒世家。 在酿酒师是真正的顶尖大师的存在。 他皱眉看着眼前人的表情,旋即拿起服务员托盘里的酒杯,品尝起来,红酒进入口腔的那一瞬间。 艾伦身体一僵,他是波尔多酿酒师,对于波尔多红酒再熟悉不过了,这口感、醇厚度、果香味与顶级大师酿造的波尔多没有什么区别。 他也喝过京市酿出来的波尔多,但老实说口感真的差太多,每每苦涩都紧紧黏着在口腔,后劲不对。 然而,这一款却没有那么明显的苦涩味,清冽柔顺的酒体仿佛让人瞬间置身于阳光遍布的葡萄园里。 周围都是温暖的光照与香甜多汁的葡萄,美好的令人沉沦其中。 接着其他评委走过来时喝完也是同样的表情,脸上盛满了惊艳。 艾伦拿起酒瓶一看,年份是四年,酿酒师只一个字:虞,上面还有一条手绘的鱼儿。 众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毫无例外今晚的金奖估计花落这一位选手了。 不过评委们品尝完所有的酒后开始好奇到底是谁,看了看参赛者的信息,竟然是一名年轻的女孩子。 刚刚毕业的学生,还不是在酿酒学院读书的。 艾伦心中大为震撼,四年的年份,而她如今只不过二十二岁,这么说来…… 这瓶酒只是她十八岁的作品,那看来她应该是个拥有顶级天赋的人。 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成为葡萄酒领域绝对碾压的存在,仿佛她是注定为葡萄酒而生的。 这样的人,他一定要见见! …… 接下来是讨论时间。 其实评委们意见一致,目光纷纷投掷在花虞的那瓶酒上,他们没有任何分歧。 在绝对天赋之前没人能辩驳一个字,对于酿酒师的他们来说,心中都涌着无限的敬意与崇拜。 实力决定一切,前辈后辈只是表面虚名罢了。 天赋恐怖如斯到这种地步,看来再过几年应该会占据葡萄酒领域的重要席位。 …… 花虞他们作为参赛者都纷纷坐在位置上等待,漫长的时间让大家有些焦虑,因为显然他们不知道评委们到底讨论了些什么。 然而花虞却面不改色,垂眸视线落到自己的手上,她还是相信自己的。 终于评委和主办方们都走了出来,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看上去应该是很满意夜光杯金奖夺主。 冗长的开场过后,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颁奖环节,颁奖者正是艾伦大师和京市葡萄酒协会主席。 首先是艾伦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获得本次夜光杯金奖的是……” “来自夏花酒庄的酿酒师,虞。” “虞小姐。” 因为花虞只留了一个虞,夜光杯是允许低调的酿酒师不用真名的,所以他们自发认为花虞是虞小姐。 接着是主席讲话,“让我们掌声恭喜这位年轻的酿酒师,她为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体验,运用本地葡萄成功酿造出属于京市的波尔多红酒。” 话音刚落,所有人议论纷纷,他们从来没有听过什么虞小姐,难道是什么新的选手? 不出名的情况仍然得了夜光杯? 而花虞和纪夏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虽说是意料之内,但真正得到又是另一种惊喜。 纪夏抓住花虞的手,音色激动,“小鱼儿,领奖了,金奖!” “你成功了!” 这一句话让花虞心中紧紧绷着的弦彻底断裂,这根弦贯穿她多年,长进了血肉里。 而如今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抽丝剥茧般拔出来了。 花虞低声喃喃,像是对自己说的,“嗯,我成功了。” 她提起裙摆,从座位上起身,一步一步朝着闪闪发光,发出金黄光晕的奖杯走去。 而众人在看清楚金奖得主的时候也大吃一惊。 竟然是那个初级酿酒师! 她竟然是夜光杯金奖夺主?! 更震惊的是张健! 他瞪大眼睛看着花虞,一个劲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一个初级酿酒师怎么可能得到金奖!” 张健猛的站起来,跑到他爸张光寿面前,“爸,她是不是收买评委了,她只是一个初级酿酒师啊?” 张光寿虽说是白酒区的大师和评委,但是他也慕名去尝了尝花虞的酒,确实堪称一绝。 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超群出众的酿酒手艺,说实话他都想邀请这位小姑娘加入白酒酿造。 他瞥了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没有一点酿酒天赋,他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张家的种! 张光寿警告地看着他,“别给我捣乱,这位虞小姐天赋异禀,绝对不是你能瞎说的。” 张健还是不相信,与其说不相信,还不如说不愿意相信。 他最被诟病的便是天赋,然而如今有人却能凭借天赋直接踩在他头上,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片子。 不甘心占据了他的头脑,张光寿见此只好让保镖看住他,不让他有任何机会捣乱,夜光杯还要顺利举行下去。 …… 而这边花虞在响亮、连绵不绝的掌声中走上颁奖台。 站在舞台中央的那一刻,昏黄炽热的光晕笼罩在她身上,她仿佛沐浴在圣洁的光环下。 这里是属于她的舒适圈,也是她的统治区。 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去赢过所有人,站在最顶端,成为众人眼中的优秀者。 而不是花家众多哥哥姐姐衬托下那个朴实无华的废柴米虫,那个看上去事事无成的花家七小姐。 她也可以成为别人仰望的存在。 致辞时花虞抿唇,莞尔一笑,自信的光环包围下她美的令人心颤,不可方物。 是浑身充满力量的美感,并非展示在橱柜里美丽漂亮的商品。 声音婉转清脆,“首先很感谢主办方给我颁的这个奖,葡萄酒于我而言是救赎,我热爱酿酒,所以我想这是我的第一步,但绝非是我的最后一步。” 掷地有声的话宛如一锤定音般砸在众人心头,此刻他们心中深深被震撼到,或许这便是酿酒的魅力。 …… 横空出世的夜光杯金奖夺主虞小姐在酿酒界掀起一阵狂潮,众人纷纷感叹这位年轻的酿酒师。 但……花虞直接拒绝了任何采访,她现在还不想太过暴露自己的身份,她更不想借着花家与傅家的名声。 不过还是有人利用报名身份扒出了她的名字,虽然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是在京市还是有不少人知道花虞的存在。 无论是傅家少夫人还是花家七小姐,每一个都自带讨论度。 好在酿酒界没有像娱乐圈那样信息满天飞,所以只是小圈子里大家惊呼罢了,还不至于传遍京市。 花虞也婉拒了一些人的邀约,不过纪夏作为夏花酒庄的负责人,收名片收到手软。 她朝花虞展示自己手里厚厚一叠的纸片,“喏,全是为你慕名而来的,小鱼儿,你火了。” 面对纪夏的揶揄,花虞忍俊不禁,“哈哈哈哈哈,那你多收点,到时候我们多卖点酒赚钱!” 今天拿了金奖是一件喜事,当然值得好好庆祝一番,于是纪夏建议道,“嗯,那……我们现在去庆祝?” 花虞想了想,反正这几天傅铮也出国玩去了,她自然也不用回去刷好感度,那今天就可以开开心心地玩喽! 雀跃地举着手里的奖杯,扬声道,“好,今晚不醉不归!”到底是年轻的小女孩,喜怒哀乐都藏不住,她自然也是开心到不能自已。 “嗯嗯,走。” 去庆祝之前,花虞突然望着一个方向,叫停,“等等,我还要做一件事情。” “嗯?” 第78章 全体进入警备状态 花虞让纪夏先去车里等她,而她去处理个事情,去去就来。 她的目光锁定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赫然是今天辱骂她们的张健。 在赛场上她是酿酒师——虞,她只会凭本事反击,但在场外嘛……她还是有仇必报的花虞。 花虞当即叫了两个保镖给她把张健五花大绑,往头上套口袋在车库暴打了一顿。 拿起保镖递过来的棒球棍狠狠往张健身上招呼,“下次记得把刷牙后再出门,女人不仅能在赛场上赢你,还能打的你满地找牙。” 张健浑身上下疼的要死,四肢被保镖死死禁锢住,无法挣脱,只能大声哀嚎,“哎哟,好疼好疼。” 可是车库这边暂时没多少人,有人也被花虞让保镖堵住了。 她还没打痛快呢。 红唇在黑夜里邪魅勾起,声音在空荡荡的车库荡出回音,“一事无成的蠢货,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打完之后,花虞爽快地扔了手里的棒球棍,拍拍手上的灰尘,朝保镖示意地上瘫死的张健,“把他抬回去。” “对了,记得把监控删了。” “是,少夫人。” 保镖动作干脆利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抬着张健正大光明地走出去。 花虞眼底的狡黠与惬意升起,酿酒给她带来的绝对自信仿佛将她深藏心底的一抹温顺与自卑清空,荡然无存。 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在花家畏畏缩缩的花虞了,从今天开始,她只会是注定成为首席酿酒师的花虞。 …… 处理完后,她朝着光亮处走去,车内纪夏坐在驾驶位上等她,指节敲了敲方向盘,“解决了?” 两人心有灵犀地笑了笑,花虞谈着打后感,“嗯,特别痛快!” “那……我们可以去庆祝喽?” “走。” …… 夜色酒。 当花虞和纪夏到达夜色酒门口的那一刻,酒门口的人立即对着对讲机小声道,“夫人还有十秒钟进入酒,全体警备。” 周原是最紧张的,迅速打起十二分精神,通知各部门所有人,“各位各位,注意注意,全体紧盯着夫人的一举一动。”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夜色酒连夜开大会,所有员工都领了新的员工手册。 上面赫然是花虞的脸,每一位夜色的员工都必须记住,只要夫人一进入夜色,所有人都需要谨记:工作认真,对夫人不得有任何怠慢。 最重要,也算是划重点的,那就是:任何人不能给夫人点男模! 当花虞和纪夏两人去楼上包厢时,全程都有人小心翼翼地护着,尤其是周原,他恨不得贴身跟着花虞。 脸上堆满了笑容,声音温和柔缓,“夫人,包厢内的酒水已经按照您的喜好安排好了,水果点心餐食也一一备齐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突如其来的关怀备至让花虞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愣了愣回答,“好,谢谢周经理。” 待周原离开后,纪夏一边开酒一边忍不住调侃花虞,“不愧是夜色的老板娘,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花虞慵懒地摊手表示,“我也是第一次体验至尊服务,估计是上次那事造成的。” 纪夏绕尤其是地点头,“我猜也是,老板娘差点在自家酒出事,你那护妻狂魔老公不得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花虞听见好友的话,眼观眉眉观心,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其实这名声她真的担不起啊。 不过玩笑过后,两人还是开香槟庆祝,剧烈摇晃之后泡沫冲出瓶口,花虞和纪夏肆意地笑着。 “cheers!” “干杯。” “希望小鱼儿早日成为首席酿酒师!” “嗯好,那我希望夏花能够大卖,红红火火!”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叮叮当当的,她们仰头喝下,像是心灵感应般一起干了。 反应过来对方的动作之后,不由相视一笑。 她们在包厢内喝的痛快畅意,一杯一杯下肚,桌子上摆满了酒瓶,几乎快要摞成一个小山堆了。 包厢外可就没那么欢乐了。 周原时不时扒着门缝窥探,但又不敢做的太过分,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 但是包厢隔音和密闭性实在是太好了,他压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他身后是一群大大小小的经理,都跟着他来到包厢外候着,挤在一块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机密大人物来了夜色,吓的好多人都不敢踏入包厢的方圆几米内。 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抓了。 …… 花虞起身准备去洗手间,门推开的那一瞬间,门外所有人如鸟兽四散,到处逃窜。 一时间走廊上空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心头莫名涌上奇奇怪怪的感觉,花虞总感觉自己身后有无数道视线,如芒刺背。 像是后背隐隐冒冷汗的那种阴森感。 她谨慎地环顾一周,什么都没有,但……却瞥见一个衣角。 所以花虞故意放慢脚步,边走边用余光打量,果然后面的影子也开始移动,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她。 如果她停顿他也就停了,然后花虞开始加快速度,然后猛的转身回头。 竟然是周原! 勾唇一笑,无奈地发出幽幽的嗓音,“周经理,我要去女士洗手间。” 骤然对上花虞的脸,周原脸上的笑瞬间僵了,旋即又笑呵呵的附和道,“哈哈哈哈夫人,好巧好巧,我也是去洗手间。” 话音刚落,花虞眼神复杂,一言难尽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对面,“男士在那边。” 周原这才反应过来这边没有男厕所,所以刚刚夫人是认为他要去女厕所? 他仿佛如遭雷劈,面色出现一丝皲裂,笑的勉强,“走错了走错了,我马上走。” 说罢,周原拔腿就跑,太尴尬了,简直无地自容。 花虞插着手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纳闷怎么傅铮的员工也和他一样…… 嗯……一举一动都……非同寻常。 简单来说,有病。 …… 而另一边在美国出差多天的傅铮刚刚才下飞机,抬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最近几天他都忙着一个错综复杂的方案。 打开手机看了看信息,一眼便看到了周原给他发的消息,「傅少,夫人来夜色了。」 眉宇间杂糅着的困倦一扫而空,傅铮的精神瞬间清醒了。 凛冽的声线在车厢内响起,“魏青,去夜色。” 第79章 初吻 花虞和纪夏已经喝的迷迷糊糊了,她们也懒得动了,直接在夜色顶楼的房间里歇息了。 洗完澡的花虞也还是晕的,所以一头栽到大床上躺下了。 周原也是有眼力见。 他没有给花虞单独开一个房间,而是让人把她扶到了傅铮平时睡的地方。 …… 半个小时后,傅铮抵达夜色,周原连忙下去迎接,傅铮径直问道,“花虞呢?” “我让夫人在您的房间休息了。” 傅铮眸色一顿,但还是点头,“行,你去忙。” 他走到电梯前,乘着电梯上行,阔步走到自己的休息室,输入密码开门。 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高跟鞋、外套、包包横七竖八的丢着,他认命地捡起来放好,然后推开了卧室的门。 一入眼是花虞睡的绯红的一张脸,宛如花儿般明媚生姿,他动作放缓,轻手轻脚地挪动到床边。 凝望着眼前的睡颜,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花虞的脸蛋。 啧,还挺软的。 花虞翻了个身子,吓的傅铮猛的退后一步,又见她只是翻身,顿时冷静不少。 傅铮想着接她回去,他还给纪言琛发了个消息,「纪夏在夜色,你自己来接。」 旋即弯腰扯过毯子将花虞裹住,打横抱起她朝外面停着的车走去,他让花虞靠在副驾驶座椅上。 …… 车内,傅铮坐在驾驶位上,俯身给花虞系上安全带。 花虞眼神迷离,粉粉嫩嫩的脸颊染上诱人的红晕,娇俏明媚。 傅铮的靠近让她没有退缩,而是骤然上前捧住傅铮的脸。 手托着他线条流畅、棱角分明的下颌,使劲眯着眼,嘴里嘟嘟囔囔。 “你长的好像傅铮啊。” 她又自顾自地笑起来。 “真的好像,你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吗?” 傅铮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脊背一僵,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逆流,此刻他们的脸只相距几厘米。 花虞温热缠绵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脸上瞬间传来明显的灼热感,像是置身于桑拿房一般。 她还是捧着他的脸,兴高采烈地说道,“那我要和傅铮说一下,我给他找到兄弟了,他一定会开心的,他开心我就开心了。” 过了半晌,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脸,俊美邪魅,张扬的断眉彰显出恣意的少年气息,身上的西装领带又添了一抹禁欲成熟的意味。 花虞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喃喃道,“你真的好帅啊。” 听到这句话的傅铮嘴角渐渐上扬,宛如黑曜石的眼瞳发出幽光,醉是醉了,算她还有眼光。 可下一秒他的脸色又瞬息万变,黑沉沉的,因为花虞继续对他说,“你……你比傅铮还要帅诶。” 傅铮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瞬间感觉口干舌燥,肆意又慌乱地扯了扯领带,他想透气。 …… 可花虞似乎不打算放过他,顺手扯住领带,“看在你这么像傅铮的份上,我和你说个秘密。” “你想不想听啊?” 嗓音沙哑难抑,喉结上下滚动,他无奈只能轻声“嗯”了一下,回应她。 因为醉意上头,花虞瓮声瓮气地开口,“我赢了比赛,我今天得了金奖,嘿嘿……我是不是很厉害。” 敷衍极了的声音,“嗯,厉害。” 谁知喝醉酒的花虞没了平衡,撑着座椅的手不小心一滑,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 仿佛一根弦绷紧,傅铮觉得浑身的热气都汇聚到一处,薄唇逼仄出声,“花虞!你手往放哪儿呢?!” 突然被这么一吼,花虞觉得好委屈,眼睛覆上一层水雾,看上去湿漉漉的。 她好心给他分享快乐,他怎么还凶她? 而傅铮很明显也被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找补,“不……不是,你……你不会真的要哭了?” “为什么我告诉您得奖了,还是要骂我?” 这时候的花虞已经把傅铮当成花老夫人了,压抑已久的委屈又如同泉水般涌出来,直勾勾地质问他。 傅铮的道歉来的快,脱口而出,“对不起。” 他开始生硬地夸赞,“得奖是好事,多好啊。” “好好好,你是第一,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谁都没有你厉害。” 花虞歪着头,一脸享受地听着耳边的赞美,甚至意犹未尽地抬了抬下巴,“还有呢?” “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酿酒师,行了吗?” “是首席酿酒师!” “行行行,首席首席,你是。” 傅铮简直气笑了,他和一个醉鬼争执什么啊? …… 花虞满意地笑了,但是依旧没有松开拽着领带的手。 傅铮俯身,打算将领带抽回。 可他衬衣内的项链被扯出来,银黑色骷髅头随着身子的晃动一荡,竟然直直落入花虞姣好曲线的沟壑处。 紧紧贴着波涛汹涌,像是戴上了性感又野性的胸链。 冰冷的触感贴上温热的肌肤,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栗,身子往前一扑,手搭上傅铮结实的手臂。 这下花虞是几乎完全跌进傅铮的怀抱了,傅铮也及时伸手揽着她的腰肢,大掌将她稳稳扣住。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以至于花虞一抬头就是傅铮湿润饱满的唇瓣,在明晃晃的美色诱惑下,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失去清醒的她仿佛不再是往日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因为她真的看呆了。 颜控的视觉盛宴啊。 尤其是鼻尖萦绕着的那股清冽阳光的橙子味,和傅铮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酒精刺激了脑子里的情欲,放大了感官,甚至是她的胆子。 于是…… 她竟然主动覆上那冰冷的薄唇,描绘着对方完美的唇形。 傅铮瞳孔地震,身体僵硬地像是在冰天雪地的冬日里被冻住了四肢,脑子里瞬间炸开一朵璀璨的烟花。 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卧槽! 花……花虞,她……她……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他的初吻! 她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吗?如果今天来接她的不是他,她也会主动亲他吗? 醋意让他也失去理智,眼尾染上一抹欲色,骨节分明的大掌扣住花虞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车内的温度一点一点上升,啧啧水声牵出暧昧的情愫。 花虞从来没有接过吻,她晕乎乎地跟着无师自通的傅铮,灵活的舌抵死缠绵,被动地昂着头。 这个法式深吻持续了许久,就到花虞呼吸困难,傅铮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分开时,遒劲有力的手指轻轻拭去似有若无的银丝,傅铮看上去云淡风轻,实则耳垂红的滴血。 花虞是缺氧到脸红彤彤的,脑子更晕了,反应了好久,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 “你是夜色的男模吗?真的好帅啊,我回去让傅铮给你加工资,嘿嘿。” “下次还点你。” 说完没力气了,头一把栽在傅铮胸口,睡了。 傅铮舌尖狠狠顶住腮帮子,断眉狠戾张扬,“所以……她把我当成了……” 气不过的他死死掐住花虞的脸蛋,以示惩罚,力度不大但白嫩的脸上还是留下红红的指印。 看上去骇人,他又讪讪地给她揉揉,收回作恶的手。 冲着副驾驶上睡着的某人丢下一句,“活该。” 第80章 跨频交流 傅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开车回家的,早知道不让魏青走了。 他抱着睡得香喷喷的花虞回了房间,将她放在大床上。 视线不自觉落到那抹嫣红的唇瓣上,深深望了一眼后僵硬地转身离开。 不能再看了! 花虞睡到熟悉的床上,拉起被子继续睡觉。 可隔壁的傅铮就不一样了,坐立难安,脑子里重现刚刚接吻时的画面,触感也在脑子里无限放大。 她竟然亲他? 他竟然还…… 手指微微蜷缩,他垂眸看了看手上的婚戒,心中升起异样的滋味。 这一夜傅铮久久难入眠,翻来又覆去。 …… 花虞这一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她醒来时已经十点了。 脑子晕晕乎乎的,她开始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 不对! 她不是在夜色睡下了吗? 怎么现在是在家里醒来的。 花虞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她喝多酒就会断片,失去记忆,想了半天她的脑海里只闪过一个身影。 是傅铮! 所以昨天是傅铮送她回来的? 那她喝醉了没对他做什么? 如今好感度一天天上涨,花虞很珍惜每一点好感度,所以她生怕哪做得不对下降了。 连忙查看傅铮的好感度。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傅铮对她的好感度怎么一下子飙升到85了,明明前几天还是70多啊…… 花虞懵圈地眨巴眨巴眼睛,不敢相信地咽了咽口水,所以…… 她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难道是没下限没尊严的给傅铮当牛做马了吗?要不然怎么会涨的这么快! 不会,真的是拿面子和骨气换来的生命值吗? “啊啊啊啊……” 哀嚎一声后,花虞身体往后仰,又躺回了床上,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没关系没关系,出门在外面子是自己给的,尊严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人就应该选择性价比高的东西。 对对对,她没做错。 …… 逃避的花虞一直到缩在房间里,午餐时间才下楼,殊不知与刚好开门的傅铮撞个正着。 两人顿时愣住了,傅铮只感觉一股气血涌上头,直冲天灵盖。 而花虞则是不敢面对傅铮,眼神躲闪,她不知道自己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于是两人一个坐电梯,一个走楼梯下楼去餐厅吃饭。 莫名的尴尬气氛萦绕在餐厅上方的空气中,连顾妈都觉得今天夫妻俩不对劲。 花虞心里忖度着该怎么办,说到底这样不是个办法。 她深呼吸后鼓起勇气,主动开口破冰,“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典型的打开话匣子的问题。 吃了吗?睡了吗?天气怎么样? 话音刚落,傅铮耳朵刹那间一红,余光瞄着花虞,心里暗道她刚刚是在关心他吗? 嘴角挂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叮! 好感度又升了。 花虞纳闷的不行,又涨了?! 她什么也没做啊。 见傅铮一脸春心荡漾,笑开怀的模样,她想他不会还在回味昨天晚上她当牛做马的卑微。 怪不得笑的这么开心,天天互掐的死对头有一天在自己眼前卑躬屈膝,要换成是她,她也乐了。 唉……笑就笑,反正好感度涨了就行。 傅铮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她心底隐隐发毛,继续聊天,“哈哈哈……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下飞机就看到周原的消息了。” “噢噢。” 花虞象征性点个头,但观察了一番傅铮的表情,还是犹犹豫豫地试探道,“我……我昨天没做什么?” 她的语气故作淡定,眼神似乎也没问题,但是余光却不放过傅铮的任何微表情。 谁知道正在喝水的傅铮差点呛死,握拳放在嘴边,咳得厉害。 这动静可着实把花虞吓一跳,这家伙不会兴奋的噶过去? 真怕傅铮死翘翘了,花虞连忙从座位起身,走到他旁边,拍拍他的背给他顺顺气。 可她不知道的是,如今她的任何触碰和靠近对于傅铮来说都如同点燃炸药的火引子。 一碰一个准。 果不其然,傅铮感受到她的靠近,又开始浮现出昨天的一幕幕一帧帧,脸红的像个煮熟的虾子。 花虞疑惑地蹙眉问道,“你……你真的没事吗?” 傅铮断然摆手,“没事,吃你的饭去。” 花虞放开手,嘴里碎碎念,“啧,好心没好报。”嘟嘟囔囔地感慨道,“果然翻身做主人了就是不一样。” “你说什么?” 被抓包的花虞没有丝毫慌张,笑吟吟的,“没什么,我是说要不要让顾妈给你熬点补身体的汤?” “不用。” “哦。” 反正她也是随便问问。 …… 这一天两人都奇奇怪怪的相处着,各自心怀鬼胎,但又暗戳戳地记着自己的攻略任务。 最难的还是…… 小酒。 爸爸妈妈奇奇怪怪的,它既是爸爸的儿子又是妈妈的儿子,当然两边都要亲近了。 可是傅铮和花虞一个坐沙发最左边,一个坐沙发最右边,楚河汉界划分的很坚决。 这就导致小酒那四只脚没停下来过,一会儿吃吃妈妈手里的零食,一会儿玩玩爸爸手里的腕间。 累死它了…… 大人吵架殃及小孩! 第81章 禁忌之恋 酒庄近日的越来越清闲了,花虞每天除了研究新的配方之外,基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今天她也没有过太多的事情,正准备提前回去,只不过走之前花虞去纪夏办公室拿东西。 看到了她桌子上一大堆珠宝手册。 ? 正好这时纪夏推门进来,花虞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夏夏,你这是要买珠宝吗?” 纪夏面部微微僵硬,眼底划过一丝不自然,“嗯。” “你有合适的推荐吗?送女性长辈的。” 花虞给她列举了些选择,“手镯?珠串?项链?不过……还是要看个人喜好。” “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我陪你选?” “好。” “走。” …… 花虞和纪夏来到商场,挑选着摆在面前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 店长笑吟吟地看着她们,柔声问道,“请问纪小姐是要送给哪个年纪的长辈呢?” 在她问出的那一刻,纪夏停顿半晌后回答,“一个阿姨。” “嗯好。”店长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微笑,继续给纪夏介绍产品,“那其实我推荐和田玉或者翡翠。” “亦或是澳白珍珠项链,比如我们品牌的这一条珍藏款项链,每颗珍珠的点位在12-14,珠圆玉润,洁白无瑕。” 花虞和纪夏都朝着她手里的珍珠项链看去,如今珍珠在珠宝市场掀起一阵狂潮,是不少名媛及贵们的新宠。 显然两人都挺满意的,纪夏比对之下问花虞的意见,“怎么样?” “嗯嗯,我觉得挺不错的,贵气优雅又不显老气。” “好,那选这个。”扭头看向店长,“帮我把这个包起来。” “好的纪小姐,您稍等。” 明明纪夏最近手头不算宽裕,可价值百万的项链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刷卡买单。 可见她对送礼物之人的重视程度。 …… 挑选好后两人随意地逛了逛商场,走进一家奢侈品店看衣服的时候,花虞突然听到一声。 “儿媳妇!” 熟悉的声音让花虞猛的转头,发现姜灵璇竟然也在这儿,她惊诧地喊道,“妈?” 姜灵璇见到她的背影那一刻,也是意外的很,她亲切又热情地拉住花虞的手,“快来快来,妈给你介绍一下。” 花虞闻言才朝姜灵璇刚刚的方向看去,有一名优雅温良的贵妇正坐在那儿喝咖啡。 一举一动娴静柔和,像是世家贵族里的名媛千金。 她嘴角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容,望着走到自己面前和花虞和姜灵璇。 而姜灵璇则是朝那贵妇开口介绍花虞,“阿雅,这是我儿媳妇,美?” 这正是纪言琛的母亲方雅,她笑吟吟地说,“上次婚礼我还没有仔细看,今天一见果然第一美,名不虚传啊。” 姜灵璇骄傲地挑眉,“那当然。”然后给花虞介绍她,“小七啊,这是妈妈的好朋友,方雅,你喊她方姨就好了。” 花虞见她面善,礼貌问好,“方姨好。” 方雅眼眸温润,从一旁拿了个盒子,放到花虞手掌心,声音柔柔的。 “我们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是刚刚挑的项链,明艳的颜色配你们小姑娘正好。” 花虞对此感到有些猝不及防,看了眼姜灵璇,像是在征求意见。 而姜灵璇直接推着她的手握住锦盒,眼神宠溺,“拿着,你方姨的一点心意。” “好。”花虞朝方雅微微点头,“谢谢方姨。” “不客气。” 姜灵璇见她一个人在这里好奇地问道,“儿媳妇,你一个人来逛街啊?” 寻思她儿子真不上道,儿媳妇对他这么好,外界都传了个遍,他还不知道珍惜! 花虞摇摇头,指了指刚刚那家店,“不是的妈,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她试衣服去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 这时,正好纪夏出来找她,当她看见花虞身边的姜灵璇和方雅时,脚仿佛瞬间被冻住了,举步维艰。 她无措地咬紧唇瓣,脸色煞白,静静地看着坐在那儿的方雅。 而方雅和姜灵璇也朝着花虞刚刚指着的方向看去,与纪夏的目光对个正着,两人表情都不太对。 姜灵璇作为方雅的好友,自然是知道四年前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好友这四年来郁郁寡欢的精神。 她不安地看了一眼方雅,果然…… 方雅眼神刹那间不淡定了,没了刚刚和谐的模样,取而代之是难看的脸色,以及隐隐冲破的怒火。 四人之间形成了莫名的气氛。 花虞是其中最懵圈的,她不太明白方雅怎么瞬间变了一个人,她朝姜灵璇说道,“妈,我朋友出来了,那……我先过去了?” 姜灵璇表情微滞,反应过来后笑道,“好,那你们玩的开心。” “嗯嗯。” “方姨,再见。” 方雅勉强对花虞挤出一个笑容,“嗯。” 花虞走向纪夏,拉住她的手,轻声喊了一句,“夏夏?” 纪夏从愣怔中回过神,攥紧手里购物袋的绳子,落寞地垂眸,“走。” 而姜灵璇也宽慰自己的好姐妹,“阿雅,不要抓着过去不放了,现在一切不都好转了吗?” “你现在需要多多静养,孩子们都吉人自有天相,这是他们要走的路。” 最后姜灵璇撒娇道,“好啦,你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我再去给你挑点东西。” 方雅自然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弯了弯唇,“嗯好。” …… 晚餐时间花虞和纪夏订了包厢吃饭,菜上齐后两人都沉默不语,花虞悄咪咪地窥探着好友的情绪。 每隔几秒看一眼。 最终还是纪夏出声打破僵局。 她的嗓音恍若历经沧桑,“小鱼儿,你很好奇?” 花虞迟疑地启唇,反复斟酌说出口的话,“嗯……我看出你刚刚好像不太对劲。” 纪夏缓缓勾唇,笑中夹杂着颓败惨淡,“其实,刚刚那位是……我的养母。” 话音刚落,花虞仿佛觉得开启了头脑风暴,她蹙眉消化着纪夏那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 惊愕地瞳孔一缩,“所以你和纪言琛是……” 她没有说出兄妹二字,因为她隐约觉得纪夏与纪言琛之间有种难以言说的关系,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纪夏苦笑,接着她的话说,“对,我们是兄妹。” “而且我喜欢他。” 第82章 夫妻吃瓜 这一句话仿佛是一记重拳,猛的砸在花虞心头。 所以她之前的感觉没有错,两人之间确实不太对劲,夏夏竟然……喜欢纪言琛。 他们还是那么复杂又艰难的兄妹关系。 还有刚刚方姨的反应,足以说明她对夏夏的反感以及强烈的厌恶,那……他们还能继续…… 唉。 花虞心疼地看向自己的好朋友,强撑着笑意平淡地说出悲惨的过去。 仿佛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而她只是一个陈述者。 接着花虞听到纪夏问她道,“你应该知道纪言琛四年前出车祸的事情?” 她沉重地点头,“嗯嗯。” 这件事情花虞是知道的,纪家也是圈子里的大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惨遭车祸这件事情,在豪门圈里传了个遍。 尽管花虞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涉足豪门圈,但还是听到些风言风语。 只不过她只知道纪言琛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哥他……他出车祸是因为我,我害他成了四年的植物人。” “他们好心收养我,我却恩将仇报,害了他们唯一的儿子。” “你说……我是不是这世界上最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说罢,纪夏艰难地合上了眼,强忍着的泪水划过眼角,流入墨黑的鬓间。 花虞抿唇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递上一张纸巾,旋即她又听到纪夏破碎又颤抖的声线。 “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因为一起医患纠纷丧了命,亲戚们只想要赔偿金,压根不想收留我。” “妈妈最好的朋友方姨收留了我,我成了纪家的养女,成了纪言琛的妹妹。” “我哥真的对我很好,他从来不会嫌弃我,一直将我护在身后,温柔地教我各种定西,他也不厌其烦地和我一起玩。” “对我像亲妹妹一般。” “可我却暗自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我一点一点地陷入他的温柔与美好里,逐渐从崇拜演变成了爱慕。” “这一份爱随着时间的加深,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我没有办法看着近在咫尺的他靠近我,而我却按捺不住我的心跳。” “我的眼神始终以他为中心,不停地转啊转啊。” “我甚至觉得我哥对我也不一样,他或许也喜欢我……” 这句话纪夏说的艰涩,她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里流露出的全是哀伤。 “所以……我十八岁时鼓起勇气和他表白,结果可想而知……” “失败了。” “他不可思议地瞪着我,声音比平常严肃沉重,他拒绝了我,说我只是混淆了亲情与爱情。”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人对你好,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无关爱情。” “可我并不懂……” “我哥不可置信独拒绝我后朝外走去,他那时其实是在老宅里陪爷爷奶奶,只不过接到我的电话才赶了回来。” “那天晚上天很黑,像是笼罩了一层黑幕。” “他出门的时候遭遇了车祸,我追出去的时候亲眼看见他在我眼前被撞……鲜血直流,地上全是一片一片刺眼的红。” 或许是回忆痛苦的往事,纪夏的声音哽咽万分,大大的眼睛盛满了泪水。 而花虞也是大为震惊,任何人恐怕都难以接受自己心爱之人出事,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 心中的包袱不知道要扛多久。 难过四年前夏夏义无反顾的选择剪了头发,变成男装,成为了名义上的男子。 接管了纪家旗下的产业,暮色酒庄,承担了本属于纪言琛的责任。 从纪言琛出事的那一刻,她成了他,代替他走完应该走的路。 无论是求学还是接手公司。 纪夏的肩膀微微颤抖,身体也是不可自抑的颤栗,花虞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她能感受到纪夏压抑许久的情绪渐渐崩溃,尤其是她可能看到了方姨那般温柔如水的人,如今只朝她一个人横眉冷对。 她上一秒可以对好友的儿媳妇笑吟吟的,下一秒却对自己的女儿冷漠恼怒。 尽管纪夏心怀愧疚,但也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花虞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她能感受到泪水一点点洇湿了她的衣服。 这一顿晚饭吃了很久很久,纪夏哭的撕心裂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四年来她从来没有真正发泄过,没有向任何人倾诉,连最好的朋友花虞也没有。 因为她知道花虞的情况并不比自己好多少,表面上没心没肺,实则心里强忍着伤痛。 或许这也是她们能成为朋友的原因,有着相似的痛,反复折磨成为执念。 可今天…… 她见到妈妈那么温柔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倾诉出这四年来的苦,扑在花虞的怀里痛哭。 抽泣的声音在包厢内响起,花虞就这样静静地陪伴着她,她知道纪夏并不是想要多少安慰的话。 只是……想要一个真正发泄情绪的机会。 终于纪夏哭到彻底累了,她缓缓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的望着花虞,两人都忍俊不禁。 相视一笑。 “好点了吗?” “嗯。” “夏夏,在我看来现在的你已经足够好了,或许你认为那是你的错误,但意外无人能预知。” “何况……你真心道歉了不是吗?” “如果歉意长久得不到谅解,不如先释怀自身。” “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至少你还有我嘛!” 这一句话直直戳着纪夏的心窝,将一颗心搅得稀巴烂,擦干眼泪扬唇微笑,“嗯嗯,谢谢你鱼鱼。” 花虞笑容灿烂明媚,“不客气。” …… 因为纪夏的状态不对,担心她开车出问题,所以花虞将她送了回去。 挥手和她说再见后,她沉思着今天所了解的事情,心底实在是有些震撼。 她不知道原来这四年的背后竟然藏着这么深沉又隐忍的情爱纠葛。 看着纪夏这么久以来的痛苦,她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转念一想,她发现之前傅铮好像看见夏夏的时候表情也不大对劲。 所以……他应该也知道当年的事情! …… 回到家的花虞眼神直接锁定正在撸狗的傅铮,傅铮瞬间毛骨悚然,纳闷她怎么一回家就这个表情。 他今天做错什么了? 低头一看,连忙把小酒塞到花虞怀里。 狗给她! 花虞接过小酒,眸光微肃,“我问你个问题。” 傅铮摸不着头脑地蹙眉,“什么啊?” 眼下顾妈和其他佣人们已经下班了,所以别墅主楼只有他们两个人,花虞也没有回避的必要。 “你是不是知道夏夏和纪言琛之间的事情?” 骤然这么一问,傅铮的表情一滞,他静默几秒后,点头道,“嗯,知道。” “那……你觉得他们之间真的就这样了吗?” 其实花虞看得出纪夏今天的难过,也看得出她对纪言琛的爱意,这种爱扎根于心底,从幼年萌芽到成年后的重重一击。 越痛爱的越深。 至少在她看来,她觉得纪夏并没有放下。 傅铮的神情也有些认真,又将问题抛给了她,挑眉道,“你觉得呢?” 花虞喃喃道,“我只是觉得他们相爱太难。” 傅铮明白她的意思,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感受自然也不一样,他说,“其实……言琛也并不比纪夏好受。” “他身为纪家的继承人,身上肩负着扛起纪家的责任,同时他还面临了全天下都难解决的问题。” 说罢,傅铮瞥了一眼花虞,淡然地吐出四个字,“婆媳关系。” “爱人与母亲之间的关系僵持,他夹在中间分外着急。” 花虞瞬间抓住关键点,眼睛一亮,“所以……你是说,纪言琛喜欢夏夏?!” “可是……他不是拒绝了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花虞望着一旁精致好看的花瓶,轻声感慨,“确实……感情的事情谁又能控制的住呢?” 这句话说出口,傅铮眉眼冷沉,愣怔了片刻,他不着痕迹地瞧了眼身侧的花虞,心跳如麻。 感情吗? 好像真的无法控制…… “那方姨又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看她好像也不太对劲。” “自从那件事情过后,方姨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 闻言,花虞了然地点点头,她确实也能理解方姨的感受,自己视作亲生女儿的养女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儿子。 甚至还间接害得儿子车祸成了植物人,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花虞气馁地叹口气,“唉……好复杂。”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们两个了?” “因为今天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而且看他们相爱的太难觉得不好受,像是磕cp失败了。” 说着花虞摆摆手,“算了,你又不懂。” 这话让傅铮蹭的一下正直身子,拔高音量,“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他像是欲盖弥彰,又像是要为自己正名。 而花虞见他应激的模样,眉头紧锁,倏地联想到什么,语调颇为阴阳怪气。 “哦……行,你懂你懂,毕竟某些人还有白月光嘛。” 白月光三个字仿佛是什么刺激性因子,傅铮脸颊烧得慌,唰的一下耳根红了一大片,猛的开始咳嗽。 “咳咳咳……” 见状,花虞抿唇,垂眸不去看他。 傅铮缓过来后,反唇怼道,语气酸溜溜的,“有些人还玩暗恋呢!” 被戳中的花虞气结,“你……” “嘁。” “哼。” 夫妻俩都各自偏头,幼稚地不理对方。 显然小酒已经习惯了,都快要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 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之际,茶几上傅铮的电话铃声响起,花虞抬眼看去,而傅铮直接接通。 “喂,奶奶?” 奶奶? 花虞重新扭头看向傅铮。 傅奶奶的声音传来,“你和小七周末回家一趟,回来吃饭。” “知道了。”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花虞好奇道,“什么事啊?” “奶奶让我们周末回家吃饭。” “噢噢好。” 可能意识到两人刚刚才又斗过嘴,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心照不宣地战术性咳嗽。 时间不早了,他们还是抬脚各回各的房间。 第83章 合作掉马 感情的时候虽然重要,但事业还是花虞和纪夏的主线,两人都还是更注重工作。 这段时间的花虞空闲时间比较多,因为临近十二月份,葡萄早就过了收获的月份。 而下一批种植还要等到来年三月才行,所以她并没有将太多时间放到酒庄上。 趁着空闲时期,花虞正在准备冲击国外的几个比赛。 不过……她们最近似乎也遇到了一些问题。 办公室内,纪夏拿着财务报表给花虞看,声线微肃,“小鱼儿,我们可能需要寻找资本投入了。” “你是说融资?” “嗯,开年会扩大酒庄葡萄的种植与生产,光靠我们的自有资本应该是不够的。” 花虞粗略浏览一番,点头,“好。”旋即抬头问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纪夏迟疑地说道,“我问了之前的朋友,也考察了好几家投行,似乎……不太乐观。” 拉投资犹如画大饼,给对方描绘未来,让他们看到你的发展前景,从而决定是否投资、投资多少。 然而国内葡萄酒市场低迷,鲜少有人注重本土企业,尤其是夏花酒庄这种,目前只酿葡萄酒,没有白酒的纯葡萄酒酒庄。 “那……需要我去找人帮忙吗?” 还未等纪夏回应,她的工作电话响起,示意后接通,“喂,您好,我是夏花酒庄的纪夏。”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纪夏喜形于色,“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好好好,真的是太感谢您了。” “麻烦了。” 花虞噤声,静静地等待纪夏接电话,而纪夏挂断电话后激动地笑了笑,“鱼鱼,有人愿意给我们投资了!” “真的吗?” “嗯嗯,是美国上市的一家着名风投公司sg资本愿意和我们商谈合作。” 花虞语气一顿,诧异道,“sg资本?” 作为金融生,花虞自然不陌生这家公司,风投界的一匹黑马,其背后掌控者神秘莫测。 但……却眼光独到。 “他们为什么想要投资我们?” 花虞有些不解,sg资本投资的不都是互联网、生物医药之类的高新技术企业吗?怎么会进军零售饮料行业呢? 纪夏沉吟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理解,“我猜……大概率是他们想要打开京市的葡萄酒市场。” 闻言,花虞绕尤其是地点头,“嗯嗯,那确实,虽然风险高但回报丰厚,也是不错的投资。” “那你们约了谈合作的时间了吗?” “嗯嗯,暂定于周六。” …… 而此时傅铮也在家里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又是长达两三个小时的高层会议,他目光幽幽地听着下属汇报。 会后,魏青给他发来了近期sg资本的决策计划。 其中就有关于投资夏花酒庄的企划。 sg资本看中了夏花酒庄的潜力,也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花虞,他们在法国、德国的人考察团都很看好这位年轻的天赋型酿酒师。 而且京市葡萄酒市场不景气,倘若真的打开市场,这将是一笔收益不菲的投资。 sg资本最看重的便是开创性,永远力争第一。 不过这是投资部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决定,傅铮一般不参与,全权交给他的合伙人,他只过目了一些重要的策划案。 所以他现在并不知道两人即将合作的倾向。 …… 周六这天,原本是纪夏前去谈合作,但……对方的负责人点名想见一见她们酒庄的酿酒师。 于是花虞收拾一番后也出了门,还对顾妈说道,“顾妈,晚上不用煮饭了,我出去吃。” “好的,少夫人。” 今天不巧的是,傅铮也不在家,他前几天兴致一来,去瑞士滑雪了。 花虞来到酒庄准备和纪夏一起去应酬谈合作,这还是她第一次以工作的状态去见投资方。 纪夏递给她合同,“小鱼儿,你看看。” 花虞接过,“好。” 她大致翻看了一下双方的条款,sg资本出手确实大方,这下她们来年种植葡萄以及管理酒庄的费用基本上不愁了。 而且也没有过多苛责的条件,她们还是保留了许多自主权,不至于被动受限。 不得不说,花虞觉得sg资本成功是有一定道理的。 给了对方足够的发展空间。 “我觉得他们开出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 …… 抵达商谈的餐厅,两人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朝着私密包厢走去。 这里连通道都是专人专用,所以隐秘性极高,是许多高官贵族谈合作的首选之地。 花虞看上去神色淡然,不过内心还是有点紧张,毕竟第一次嘛,下意识摸了摸包。 忽然反应到不对劲,她竟然忘了拿酒,那是sg资本投资部法国分区专员特别提出的。 走到门口时,她对纪夏说道,“夏夏,我忘了拿酒,我去车里取。” 因为她们来得早,提前了半个小时,所以时间上很充裕,纪夏宽慰她,“没事,你去,能找到包厢?” “嗯嗯,我知道。” “好。” 花虞原路返回。 …… 然而去瑞士滑雪的傅铮此时竟然也出现在餐厅。 他和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并肩而行,那人是他的合伙人,也是sg资本名义上的掌管者,池宣。 显然傅铮有些诧异地问他,“池宣,你怎么会在这儿?” 池宣一五一十地告知,“boss,我们今天要和一个酒庄谈合作。” 或许是因为花虞酿酒的原因,傅铮对于酒庄二字较为敏感,他蹙眉道,“酒庄?” 池宣点头向他解释道,“对,这家酒庄潜力不错,我们相信她们可以引领京市的葡萄酒行业。” 对于手底下人的工作能力,傅铮没有任何怀疑,只是微微颔首,“嗯。” 想着傅铮在这里,池宣问他,“boss要去包厢内看看吗?” “行。” 就在这一刻,花虞也正好路过,富丽堂皇的餐厅里,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根大柱子,朝着不同的方向…… 擦肩而过。 …… 傅铮来到包厢的时候,纪夏已然坐在位置上,包厢内还有sg资本的另一个负责人。 她和傅铮来了个正对面的视线撞击。 两人眼里都是说不出的惊愕。 不过池宣并没有察觉不对,只是朝纪夏介绍,“你好纪总,我是sg资本的池宣,这位是我们傅总。” 又侧头看向傅铮,说道,“boss,这是夏花酒庄的纪夏,纪总。” 纪夏愣怔片刻,久经商场的她迅速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客气地打招呼,“久仰大名,您好,傅总、池总。” 傅铮简直傻眼了,一向在工作上冷持稳重的他狠狠皱着眉头,半晌后才沉声应道,“你好。” 池宣作为带头合作的人,他自然开始主持大局,让众人入座。 当傅铮坐下后,满脑子都是疑惑和不解,却又恍然大悟,所以这是要和花虞她们合作? 那花虞今天不会也来了? 第84章 冷战 包厢内,池宣和纪夏聊着合作的事情,而傅铮则是惴惴不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 这时,池宣突然笑着问纪夏,“纪总,那位天才酿酒师今天没来吗?” 纪夏点头,“来了,她带了红酒让大家品尝。” 池宣恍然大悟,疑惑地猜测道,“是那款夺得夜光杯大赛金奖的波尔多红酒吗?” “是的,池总。” “那今天我们可有口福了。” 而主位上的傅铮觉得脑子都要炸了,金奖? 毫无疑问就是花虞了,因为上次他记得她喝醉了说自己得了金奖,所以她今天也来了? 这一瞬,傅铮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跑! 然而,门推开的那一刻,他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因为服务员推开包厢的大门,花虞正正直直地站在那儿。 心虚的傅铮顿时瞳孔一缩,慌不迭地拿起菜单挡住自己的脸,绝望的闭上眼睛。 池宣惊讶于花虞容貌,没想到夏花酒庄的酿酒师竟然长的如此漂亮,饶是他见过众多美女,但也觉得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绝色。 同时,他终于发觉自己的boss怪异的举动了,担忧又不解地问道,“boss,怎么了?” 傅铮的声音像是咬牙从齿缝里逼出来的,“没事。” 池宣更茫然了。 花虞将酒递给服务员,主动介绍道,“您好,夏花酒庄酿酒师,花虞。” 花虞二字如巨石般砸在傅铮心口,所以他没有看错听错,花虞真的来了。 完了。 池宣也开口回应,“你好,我是sg资本的池宣,这是我们的傅总。” 傅总? 花虞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她怎么觉得这个人的身形这么熟悉啊? 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而且还是姓傅。 摇摇头甩去脑子里那个身影,傅铮怎么可能在这里,他现在还在瑞士滑雪啊。 看来是她和傅铮待久了,现在下意识浮现在眼前的人都是他。 思及今天是来谈合作的,她展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却发现那个傅总一直蒙着脸,是长的羞于见人吗? 池宣也搞不懂自家boss如今的操作了,他以为傅铮是没有听清楚,只能再给他说一遍,“boss,这是夏花酒庄的酿酒师,花虞。” 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嗯。” 花虞不易察觉地蹙眉,眼底划过一丝迷惑,在纪夏的身边落座,瞥了一眼后发现她一副吃瓜戏谑的姿态。 她简直摸不着头脑。 怎么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 纪夏是从头到尾都看到且知道真相的人,从傅铮的反应便可以看出,他对小鱼儿有所隐瞒。 不过她也震撼不已,外人口中的病秧子,玩世不恭的傅家大少爷竟然是sg资本背后的掌舵人。 实在是令人惊叹。 池宣见傅铮一直举着菜单,头一回纳闷死了,“boss,是还有什么需要点的吗?” 不过傅铮现在没时间回答他,他正在想着找补的借口。 纪夏看戏似的抿了一口茶,幽幽地将一切尽收眼底。 谁料,下一秒,池宣直接扯开了傅铮手里的菜单,愣神的傅铮手上没有用劲,所以菜单被他夺了过去。 真容露出。 花虞不敢相信地眨巴眨巴眼睛,瞳孔杂糅着深深的震惊与诧异,眼睫轻颤。 傅铮?! 而反应过来的傅铮也是麻木地扭头,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眸。 一时间,四目相对,无人言语。 他们都望着彼此,明明前几天还是住在一起的夫妻,如今却成了合作桌上的甲方乙方。 花虞心底闪过难以言说的情绪,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sg资本? 傅总? 傅铮? 这些词语压根就扯不上关系啊? 所以那个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高深莫测的sg资本背后的主人是…… 她那孱弱的病秧子老公? 忽然间,她觉得天地都颠倒翻转了,要不然她怎么觉得头晕目眩、精神恍惚了呢? 傅铮抿了抿干燥的唇瓣,故作淡然地喝了一口水,余光瞥见花虞紧绷的脸色时,慌得不行。 虽然池宣也隐约察觉诡异的气氛,但还是老道地热着场子,顺便cue了一下花虞。 “花小姐,听纪总说您带了酒,不介意我们一起品鉴品鉴?” 花虞迅速调整,笑吟吟的说,“当然不介意,池总您请。” 接着就是双方应酬的场面,纪夏和池宣聊着细节,花虞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话,而全程傅铮都缄默不语。 合作谈的十分融洽,池宣和另一名负责人也很满意花虞酿造的葡萄酒,连连称赞。 池宣见傅铮半天不说话,黑沉着脸,以为他是生气或者心情不好,于是眼神示意,巧妙地将话题落到他身上。 “我们傅总也十分关注京市葡萄酒行业的发展,他也相信我们与你们精诚合作,共创美好未来。” 池宣这番话说的热血沸腾,但……放到现在的场面,颇为冷静尴尬,像是一颗石子扑腾沉入水中,只带起星星点点涟漪,翻不起大的水花。 花虞站起身来,幽幽地勾唇一笑,嘴里说着,“傅总,我敬您。” 池宣暗暗感叹,没想到这花小姐长的漂亮,酒酿的好,人还这么上道。 这一个您字吓的傅铮手里的酒杯差点脱手,只能勉强笑呵呵地点头,“好……好。” …… 一场应酬就这样结束了。 花虞一直都保持着微笑,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最后当然是所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夫妻俩前后脚到家,傅铮马不停蹄地追在花虞身后,磕磕绊绊的解释,“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花虞猛的一个转身,脚步停顿,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抱着手似笑非笑地说,“瑞士滑雪?” 傅铮哑口无言,“我……” 她阴阳怪气地喊他,“傅总不是国外滑雪度假去了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我的合作方?” 傅铮只好老老实实坦白,“我也不知道是和你们有合作,我今天真的只是碰巧遇到池宣,然后进了包厢。” 他不停地打量着花虞的神情,底气不足地辩解道,“而且……而且我真的去了瑞士滑雪,今天刚回来的,回来就遇到……池宣了。” 回应他的只有花虞面无表情的一个字,“哦。” 她果断转身准备上楼,傅铮亦步亦趋的跟上,到了卧室门口,花虞重重地关门,来不及躲闪的傅铮差点撞到鼻子。 砰的一声,他与花虞隔了一道门。 脚边是着急的小酒,它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爸爸妈妈真正吵架的气氛。 咬了咬傅铮的裤脚,可傅铮现在哪里还有心思逗它。 无奈之下它只能一个劲地用爪子刨门,动作又急又重,呜呜咽咽的撒着娇。 听到小酒扒拉门的动静,花虞打开门,而傅铮也耳尖的听到走近的脚步声,手掌趁机大力地抵住门。 刚想说什么…… 花虞直接低头喊了一句,“小酒进来。” 小酒屁颠屁颠的跑进房间。 而眼神转移到傅铮脸上的时候,骤然间一冷,花虞瞧见他挡着门的手,吐字清晰,“出去。” 说罢,用力关门,他一个人被关在门外。 …… 卧室内,花虞抱着小酒坐在床边,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她又有什么立场生气呢? 傅铮确实骗她了,但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不过是商业联姻的假夫妻罢了,她对傅铮好也只是想攻略他,续命。 所以她究竟在气恼什么? 花虞垂眸,长睫落下一抹阴翳,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很奇怪的反应。 一股无名的涩然与落寞仿佛在心底扎根,一点一点长出细细的藤蔓,攀缠包裹着心脏。 有点不好受。 伸出手抚摸着小酒的身体,不解地低声呢喃,“小酒,你说,妈妈为什么会生他的气呢?” 骗就骗了,她也没有坦诚,他也似乎没有义务向自己坦白。 小酒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只能拿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手掌心,笑得甜甜的。 而门外的傅铮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平时两人天天斗嘴,可那些和今天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他无措茫然地蜷缩着指尖,忐忑不安地守在门口,身形挺拔如松,仿佛是在面壁思过似的。 一场没有任何硝烟的冷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空气似乎刹那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冰霜。 第85章 真没生气了 当晚,傅铮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气闷地在床上坐直身子,起身绕着房间踱步。 他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衣,推开落地窗,站在宽阔的阳台上,抬头看着被薄雾笼罩着的月光,仿佛覆上一层淡淡的纱。 像极了情人之间的呢喃,欲说还休。 打火机蹭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火苗在风中跳动,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明明灭灭的一抹猩红衬得人分外冷清寂寞,傅铮从学会抽烟的那一天起,也就是十六岁那年意外得知自己活不过二十三岁。 他被病痛折磨了十几年,以为终有一天会有尽头,可真相是他永远不会好,他就是所有人口中的病秧子。 于是……他第一次尝试抽烟。 想着人生得过且过,他不喜欢香烟的味道,却难以拒绝它带来的身心麻痹。 后来……他渐渐戒了烟。 而如今他觉得心中的烦躁郁闷实在是难以消解,久久萦绕在心头,缠的他烦的不行。 所以又开始抽了一根。 烟雾缭绕,将他棱角分明的脸笼住,长睫轻垂,突出的断眉恣肆张扬,浑然天成的野性与欲气四溢。 良久后,低沉喑哑的声线在黑夜里浮出,“不行,我要去说清楚!” 旋即回到房间,拿起手机给花虞发信息,「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去了瑞士!」 「你看,这是别人拍的照片。」 他发了一张别人偷拍他的照片,漫天大雪里傅铮独身一人,酷飒地站立在雪中。 当时他并没有在意,没想到现在竟成了救命的证据。 然后他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这是私人飞机的行程,也可以证明我去了瑞士。」 「我真的没有骗你。」 「你为什么不说话!」 「花虞,冷暴力是不对的,你这样做是绝对不行的。」 傅铮受到的教育以及他的成长环境,注定了他一定会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不喜欢遮遮掩掩,向来开门见山。 拧眉,暴躁地戳着屏幕,「你理人啊!」 …… 「我承认我是sg资本的掌舵者,但是那个我之前确实没有办法和你说啊,你又没问我。」 「我……我不是要怪你啊,只是说事实罢了。」 「而且我隐瞒sg资本的事情是因为后面还有别的计划,连我爸妈都不知道的。」 「说来你还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 他语气里全是你赚了,仿佛是在寻求夸奖的小狗姿态。 可花虞一句也没回他。 因为……她正在洗澡,疲乏的她需要泡个澡来舒缓一下,而且她也没有带手机进浴室的习惯。 傅铮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轻啧一声,“怎么回事啊?还生气啊,这么介意的吗?”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实在是等不及了,直接走到阳台上。 眸光一沉,大步一跃,直接跨到了花虞的大阳台那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大手推开落地窗,小酒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兴奋又好奇地摇着尾巴,duangduangduang的冲他跑过来。 傅铮弯腰屈身,半蹲着抚摸它柔顺的毛发,颇为霸道地抬起圆滚滚的狗头,“你妈呢?” 小酒又听不懂,傻乎乎的任人蹂躏,傅铮嫌弃的看着它的傻笑,低头嘀嘀咕咕,“要是你妈像你一样好哄就好了。” 而这时傅铮也听到了浴室的动静,他才猛的反应过来花虞应该在洗澡,一时间他想逃跑。 可……花虞走了出来。 两人的视线直直撞上,在半空中迸溅出火花与暧昧。 花虞瞠目结舌,拢了拢身上的睡衣,指着傅铮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傅铮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阳台的位置,花虞顿时心领神会。 行,贼! 翻墙过来的! 她气势汹汹地质问他,“你干嘛?”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委屈,“你为什么不理我?” “啊?”花虞简直是一头雾水,他在说什么。 “手机。” 花虞这才拿起床上的手机,解锁屏幕,微信上99+的红圈圈让她眼睛都快瞎了,一大片的解释与道歉。 一条一条尽收眼底,她兀的心颤了颤。 其实这好像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会主动和她道歉,刻不容缓、迫不及待地要和她说对不起。 她以为今晚傅铮会就此罢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他好像不太一样。 不易察觉地掀起眼帘,她偷偷瞧了一眼身形笔直的人,异样的情绪一点一点冒出头来。 耳边是傅铮沉稳沙哑的声音,“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没人问,我也就没有说。” “我真的去了瑞士。” “我没骗人。” 花虞的嗓音轻飘飘的,“嗯,我知道了。” 或许是她声音太小,傅铮没有听清楚,他上前逼近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地毯上小酒的玩具球。 失去重心的他直愣愣地朝着花虞扑去,高大的身子覆盖住娇俏的身躯,两人皆是瞳孔地震。 幸好傅铮反应及时,搂着花虞挪了一个位置,没有撞到桌角,他们纷纷跌入柔软的沙发里。 大掌贴着腰肢,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真丝面料,仿佛都能感受到身下细腻莹滑的肌肤。 挺翘的鼻尖撞上坚硬的胸膛,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花虞难以抑制的呼痛,“啊……” 她懂了。 不是来道歉的。 他大晚上过来是要杀了她。 好疼! 捶了捶硬邦邦的胸肌,幽怨地嗔怪道,“你还不起开?” 喷洒在脸上的温热气息让傅铮回神,连忙撑着沙发起身,“哦……哦哦。”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没生气?” “真没生气了。” 再生气,花虞真怕他大半夜直接让自己香消玉殒、魂飞魄散了。 显然傅铮不大相信,他听说过女生说自己没生气,其实就是在生气,又问了一遍,“真的?” 敷衍地点头,“嗯。” 傅铮继续重复,“没骗我?真没生气?” 额上青筋突突的跳,花虞觉得聒噪的很,面无表情地威胁,“再说生气了。” “好好好,不气不气,我走我走。” 傅铮转身拔腿就准备离开,不过花虞却叫住了他,“等等……” “怎么了?” “把小酒带下去,它该睡觉了。” “行。”傅铮看向地上瘫着的小酒,吹了个口哨,吊儿郎当的少年意气蓬勃,“儿子,走喽!” 小酒听到爸爸喊它,嘴里叼着球,兴高采烈地跟在傅铮屁股后面,一摇一摆地和他一起走出去。 父子俩离开卧室,背影都昭示出难以言语的开心。 第86章 老公大PK 周末,两人如约回老宅。 下车到了门口时,夫妻俩还是装模作样的手挽手并肩走进去。 客厅内,傅奶奶早就坐在沙发上等了许久,看见花虞的那一刻,笑眯眯地招手,“快快快,小七快来奶奶这儿。” 花虞朝她走去,刚坐下傅奶奶就摸着她的小脸,哀怨道,“哎哟,怎么瘦了呀,傅铮不管饭啊?” 傅铮拧眉,“奶奶,怎么又是我的错了?” 傅奶奶横了他一眼,“你闭嘴,女孩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然后转头又笑吟吟地看着花虞,怜爱地说着,“女孩子不需要减肥的啊,肉长在自己身上,踏踏实实的,没什么大不了。” 花虞心头一暖,好笑地解释道,“奶奶,我没减肥,可能体质问题,不长肉。” “哦哦。”她拉着花虞的手说,“一会儿啊,我们去九华山庄玩,新运来了一些山野美味,你使劲吃好好补补身体。” “九华山庄?” “嗯嗯,这是咱们自家的度假山庄,里面全是原生态的食材,厨师手艺也十分不错。” “今天让你们过来就是想你们能放松放松,心情愉悦。” “好。” …… 没过多久,一行人前往九华度假山庄。 十二月寒冬,大闸蟹肥美,来自深幽山林里的野生菌等珍稀资源,也都齐齐供权贵们享用。 九华山庄来了不少人,到处可见行走的路人。 山庄分了两个区位,一个是顶级贵宾席位,一个是普通贵宾席位,京市上流圈子里的豪门贵族自然都是到顶级贵宾席位。 花虞这是第一次来,山涧泉水潺潺,空灵悦耳,仿佛身心被净化洗涤。 她没想到京市还有这么宝藏的地方。 傅奶奶一路牵着花虞给她介绍环境,“小七,看到那边了吗?” 花虞朝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嗯嗯。” “那边是娱乐区,一会儿让傅铮带你去玩玩,你们年轻人应该会喜欢。” “哦哦好。” “这边是用餐的地方,有中式和西式的,你喜欢哪个?” “奶奶,我都可以。” “那……今天选中式?给你们好好养身子。” “好,奶奶您做主就好。” 傅铮深一步浅一步地跟着她们,耳朵听着,毕竟也没人问他的意见,反正最后吃就完事了。 小两口陪着傅奶奶坐了一会儿,傅奶奶的好友陶老夫人走过来,老闺蜜们聊天。 所以傅奶奶对傅铮说道,“铮儿,带小七去那边玩玩,我和你陶奶奶聊聊天,我们老人家也不喜欢被打扰。” 傅铮懒洋洋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昂起下巴示意,“走。” 旋即两人一同前往休闲娱乐区。 …… 来到休闲区的时候,放眼望去有不少人,而且还有些熟人。 比如花虞的四姐花染以及江潮阳、楚澈他们。 花染今天是和老公秦安一起来的,她旁边一个小姐妹提醒她,“秦太,那……那不是花虞吗?” 这些人时不时聚在花染身边,陪她闲聊解闷,自然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 其中不乏有关于花虞和花染性格不合的传闻。 花虞和傅铮的外形实在是太出众了,一出场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是两人结婚以来的趣事,直接将他们推向议论焦点。 不过……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佛系,坐那儿仿佛被黏住了,一动不动,完全不像是来玩的。 花染饶有兴致地将视线转移到对面,果然看见了花虞,看似傲慢地轻哼一声。 前方正在比高尔夫,一般都是各家的老公、男朋友、男伴出场,展示自己的球技。 花染的老公秦安也不例外,正在球场上和众人比拼。 她旁边的小姐妹见状,开始煽风点火,“秦太,你妹妹不也结婚了吗?不如让她也过来玩玩。” 花染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冷,但似乎还挺感兴趣的,起身朝着花虞的方向走去。 “喂,敢不敢上场比一把?” 花虞和傅铮看着眼前的人,四眼懵逼,双双对视而望。 这么多年来两人水火不容,花虞显然很清楚自己这个四姐的幼稚娇纵脾气,脸不红心不跳地拒绝。 “不敢。” 这可把花染整不会了,“你……” 傅铮一副看戏的姿态,视线散漫地在这姐妹俩之间来来回回。 他原是打算直接和花染怼回去的,这世界上还没有能命令他的人,不过在听到花虞的反应后忍俊不禁地勾唇。 “我不管,你们今天一定要玩。” “怕不是你们害怕输了没面子?这不过是大家休闲娱乐而已,输赢不重要的,小七。” 花染突然转变战术,选择用激将法来刺激这对新婚夫妻,哪曾想这俩是咸鱼本鱼,压根不接招。 这时,花染的丈夫秦安也走过来,他率先询问状况,不过知晓自己老婆脾气的她看了一圈,明白了。 这是又和小七杠上了。 见此他只好先安抚花染,“好啦,比赛是个人自由,你不能强行要求啊。” 花染扬起一截白净的脖颈,“他们就是怕输!” 秦安没了法子,只好从花虞这里入手,悄咪咪递给花虞一张银行卡,语气卑微,“小七,算姐夫求你的,和你四姐玩一回。” 两人动作熟练,一看就知道这事时常发生。 是的,在早几年秦安追求花染的时候,他也是用钱让花虞稍微见谅些,花虞其实明白四姐没有恶意。 陪她玩玩还能赚点零花钱,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事实上大部分的钱都被她捐给孤儿院了。 花虞终于点头答应,“行,我让傅铮去比赛。” 傅铮也瞥见了他的小动作,嘲讽的话脱口而出,“打发叫花子呢?” 叫花子本花的花虞:…… 她脸都黑了,这人怎么说话的! 傅铮也意识到不妥,轻声咳嗽缓解尴尬,“没……没说你。”旋即尽量眼神躲避花虞阴嗖嗖的眼刀子。 秦安倒是没有太多气恼,这点钱在傅家面前确实上不了台面,他笑容和善灿烂地解释。 “妹夫说笑了,这算是给小七妹妹的见面礼,希望不要嫌弃。” 傅铮没有理他,对花虞说道,“我不去。” 花虞凑到他耳边低语,“哦,钱我收了。” …… 他们这边的声音虽小,但还是渐渐引来不少围观群众,其中就有楚澈,他今天是带着钟盈盈来的。 观察了一番后他大致猜测,同时好心地劝着,“傅少,大家出来消遣散心,玩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场大多数男士都参与了,女士们可都看着呢。” 楚澈依旧是老好人的儒雅面孔,其实他是想看傅铮出丑,毕竟他知道这段日子以来傅铮的身子好像每况愈下了。 内心暗嘲:傅家继承人又如何,一个病秧子,只知道玩世不恭地享乐罢了。 而且不论傅铮上不上都会被人看热闹,他没有半点损失。 傅铮眼尖地瞧见他们两个,尤其是看到楚澈旁边的女人时,脸色不太好看。 因为钟盈盈确实和花虞高中时有三分相像,舌尖狠狠顶着腮帮子撑圆,断眉狠戾透着痞气。 他就知道这个伪君子贼心不死! 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薄唇翕动,“好啊,玩就玩。” 忽然间,这仿佛变成了一场老公之间的pk赛,有傅铮、秦安、楚澈还有许许多多已婚或者有伴侣的男士。 颇为一种男人之间的较量。 他们都准备上场了。 结果,傅铮却脚步一顿,突然喊停,“等等。” 他的目光落到花虞身上,笑的意味深长,让花虞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下一秒,语出惊人,“我老婆替我上。” 第87章 姐妹花大杀四方 “啊?” 花虞扭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傅铮,“不是,大家都是男的去比赛诶。” 傅铮懒懒地舒展眉眼,理直气壮地道,“你替夫出战呗。” “凭什么?” “咳咳咳咳……天气太冷,我身体不好,寒气入体可就不好了。”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扯了扯高领毛衣的领子,缩缩脖子咳嗽,听起来有些久卧病床的娇弱感。 花虞被他不要脸的态度气结,“你……” 妖孽的脸因为咳嗽过度出现一抹红润,他笑的勾人,“而且你不是护夫狂魔吗?我这不是给你机会表现吗?” 闻言花虞反唇讥之,“你还宠妻狂魔呢?你怎么不去。” “我不管。” 花虞见他无赖的模样,咬牙从齿缝里蹦出三个字,“行,我去。” 为了好感度,没什么的! 两人头挨着头嘀嘀咕咕,在外人看来缠绵悱恻,这让不远处回头的楚澈眼底划过一丝恼怒。 转瞬即逝,但却真真切切存在。 他温润一笑,摆出绅士的仪态,“傅少,你把女孩子推出去,合适吗?” 看似是玩笑话,实则他就是在众人眼里指责傅铮。 然而傅铮完全不care他的话,嘴角挂着顽劣的笑,直言讥讽道,“我这人……天生好命,有老婆愿意宠着,你有吗?” “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比赛,小心输得一塌糊涂。” 楚澈并不是第一次见识傅铮这副嘴脸,他一贯温和的笑容差点绷不住了,颧骨肌肉紧了紧。 终究是笑不出来,只能忍住咽下这口气。 而傅铮则是不屑地瞥了一眼,高傲地抬起头,宛如矜贵慵懒的黑天鹅,然后漫不经心地看花虞去参加比赛。 他自己去比赛没问题,赢楚澈也绰绰有余,不过他知道就算赢了也不能让楚澈伤到,唯有…… 他们两个人才会让他狠狠破防,被刺激到。 呵……跟小爷斗,你这辈子输定了。 …… 众人见花虞出场的时候,都惊讶地议论纷纷,一时间场子热闹起来。 他们听了些七七八八的话,于是大胆地调侃。 「这花虞可真是宠傅铮啊,这点苦都不愿意让他吃啊?」 「那可不,人家自从新婚以来一直撒狗粮,据说天天都恩爱甜蜜如初恋。」 「确实,夫妻俩互送礼物也是出手阔绰。」 「没想到死对头竟然成了圈内的模范夫妻啊。」 「是啊是啊,谁想得到呢。」 花虞听到周围的唏嘘声时,脸上臊得慌,恨不得立即土遁逃走,但还是优雅地微笑,接受这一切。 早知道不立人设了。 …… 高尔夫球场上,立即涌现出许许多多的人,有的是观赏球技,有的是来看热闹吃瓜的。 花染正慢条斯理地给秦安整理衣服,两人甜甜蜜蜜的,抬眼皱眉,“怎么是你啊?” 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花虞会出现在这里,而傅铮在看台上悠哉悠哉地坐着。 心底升起一抹异样的情绪,看着花虞的表情渐渐复杂起来,她没想到花虞竟然是个恋爱脑? 果然,小时候世面见少了,一个傅铮就把她迷的晕头转向的。 但一联想到过去的事情,她又有点得意,谁让小七小时候不跟着她混,这下遭殃了。 哼! …… 花虞不用想都知道她那四姐又开始脑补了,她没有理会她,径直朝着球场的方位走去。 绿草如茵的球场上,花虞的身影在一众男人之间格外靓丽,绝美的外貌窈窕的身材,吸睛无数。 高尔夫球是花虞从小的必修课,她其实打得还不错,更何况结婚后,她和傅铮无聊在家时也会打。 而且球技还在与傅铮的对打中精进不少。 高尔夫比赛便是十八个洞,看你需要多少杆数才能完成。 比赛开始,第一个洞。 花虞挥杆,手起杆落,高尔夫球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簌簌滚动,竟然直接进了。 她也蛮惊讶地挑眉,因为换做是以前她都需要两三杆才行的。 周围的人唏嘘不已,一时间场子躁动起来,一旁的男士们也都心里有点虚。 不是说花家七小姐是个废柴吗? 那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谁啊? 傅铮眼角眉梢都是骄傲,与有荣焉的模样仿佛刚刚打了一记球的人是他。 他目光忽然间落到前方一群议论纷纷的人身上,邪魅勾唇,幽幽然开口,“好看吗?” 那些人被这么猝不及防一问,见到傅铮的那一刻神色慌张,反应过来后哆哆嗦嗦的点头,“好……好看。” 声线微冷,“好看不知道鼓掌啊?” 当即,掌声在那群富二代们中响起,稀稀拉拉的但足够响亮。 但他们脸上无光,毕竟以前他们都是嘲笑看不起花虞私生女身份的人,没曾想日后竟然还要被迫为她喝彩。 目睹一切的江潮阳简直傻眼了,朝着傅铮竖了个大拇指,“卧槽铮哥,牛逼啊。” …… 傅铮将目光继续投到花虞飒爽的身姿上,黑曜石般的瞳孔发出微芒。 因为她挥杆的动作基本上和傅铮如出一辙。 作为师父的他顿时得意的不行。 轻轻抬手托起茶盏,抿了一口,那动作又娇又懒。 仿佛弱柳扶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孱弱少爷,需要在外打拼的妻主替他扛住任何血雨腥风。 让一旁的江潮阳都忍不住感叹,铮哥确实好命,不仅家里宠他,还能有一个这么爱他的老婆。 唉,人比人气死人! 他摸着下巴寻思着,要不……他也去找个死对头联姻? …… 那边的比赛还在继续,花虞大杀四方,眸光灿若星河,气势凛然。 全程十八个洞下来,她总共用了七十杆,在业余选手里算是高手了。 因为她比标准杆七十二杆还要少。 目前排名差不多并列第二,毕竟参赛的人里有一个专业的高尔夫球运动员,花虞要想超过他还是有点难。 不过……这已经是让所有人眼前一亮了,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在她绝美的皮囊下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球技。 他们宛如发现一块闪着光芒的璞玉,可惜……宝藏早已被人截胡,揣在怀里了。 楚澈的脸色格外不对劲。 …… 四姐花染惊愕到瞪大双眸,不敢相信地眨眼睛,看着花虞的方向,纳闷:这……这人是她们家小七? 难道恋爱脑还能让人开发出这般潜能吗? 秦安耸耸肩,朝她走过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业余选手,排名可能恰好卡进了前十。 见他走来,花染娇滴滴的嗓音透着一股甜腻,抱怨道,“老公,你怎么输了。” 秦安笑呵呵的,熟练地安慰她,“胜败乃兵家常事嘛,老婆,我下次努力。” “哼。” “别生气啦,我下周陪你去看秀,外加出海度假?” “行。” “那我先去换衣服,等会儿过来。” “好。” 花染身边的小姐妹们都艳羡地看着她,眼里止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其中一个人讨巧地走到花染面前,“秦太,这花虞就知道在公众场合显摆自己,谁不知道她只是个身份卑微的私生女啊?” 花染脸上的笑容一滞,神色渐冷,扭头问道,“你谁啊?” 那人有些不自信地说报自己的名,“秦太,我是娇娇啊。” “哦,不认识没印象。” 然后开始怒怼她,“我们姐妹俩关系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咸吃萝卜淡操心,空闲时间多的话不如去上上修身养性的名媛课程。” 花染向来如此,嘴上不饶人,她一出生就是花家二房的小女儿。 爸爸花霆瑾是花氏集团的二当家,众人眼里恭谨谦逊的翩翩君子,妈妈秦盈盈出了名的底层拼命三娘,事业上的女强人。 更别提她那双胞胎姐姐还是数一数二的高武力值飞行员,从小到大没人不怕遇上花椿的。 还有她那两个堂哥,一个亲弟弟,也不是旁人能比得了的。 而花霆瑾夫妇俩对于两个女儿的教育开放明朗,支撑她们敞开怀去享受世界。 尤其是嫁入秦家后,丈夫宠爱无度。 所以花染自小到大性格都很娇纵,甚至有些时候到了嚣张跋扈的境地,她从来不怕任何人。 当然花老夫人除外。 花染也是直来直去,她最讨厌拐弯抹角、唧唧歪歪的人了,也讨厌在她面前装的茶男茶女。 她一眼就识破了刚刚这个人说的话,她和花虞的恩恩怨怨那是她们花家的事情,她一个不知名的小喽啰有什么资格置喙。 鄙夷地勾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少在我面前挑拨离间,否则要你好看。” 她那漂亮的美甲亮晶晶的,花染半眯着眼,“身份卑微?” “你是在说我们花家吗?” “我们花家世世代代都是显赫贵族,你也配议论啊?” “嗯?” 她的嘴如同机关枪,叭叭叭个不停。 王娇娇后背发凉,一个劲地摇头,“没有没有,秦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帮你出口气,没有侮辱花家的想法。” 花染笑了,“帮我出气?拿我当枪使。”厉声呵斥,“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这一字一句像是敲打,敲在所有人心头,也让人再次见识花染的脾气。 王娇娇脸色黑红,但又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之下尴尬离开,因为她惹不起花染。 而花染望了一秒她的背影,嘁了一声。 迈着妖娆的步子走到花虞身边。 第88章 你怕我欺负他啊 花虞从赛场上下来后,着实被傅铮的待遇气红了眼。 对,她就是妒忌! 她累死累活,结果这人又是茶水又是点心,一开口就是老阴阳家了,“哟,不咳嗽啦?” 傅铮反正脸不红,心不跳,将那一盘栗子糕推到她面前,“喏,给你留的。” 花虞简直是气笑了了,“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啊?” “那倒不用。” 两人斗嘴间,花染已经来到他们身边,她清清嗓子,“咳……” 没人理她。 “咳咳咳……咳!” 傅铮和花虞齐齐扭头看向她,她这才抬头挺胸,傲娇地挽回做姐姐的面子,“这次算你们厉害,赢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花虞还没来得及回应,傅铮轻蔑一笑,目光直视,“什么叫算啊?” “下次照样赢你们。” 诚然花染的脾气娇纵,可傅铮又好到哪里去,他自然是比花染张扬跋扈千倍万倍,这世界上还没有能说他的人。 被扎心后花染拼命找回名字,“你们赢?运气罢了。” “弱就是弱,别找借口了。” “你老公不行,我老婆行啊。” 刚走过来就听到自己被人指控不行的秦安:…… 花染简直要被傅铮气死,怒目圆睁地拔高音量,“你……我老公再怎么说也算是你姐夫,你真没礼貌。” “你又有礼貌吗?” 两人都站起来,几乎下一秒就要掐架了。 秦安赶紧走到她身边,好言好语地安抚住花染,“染染,输赢很正常的。” “哼!” 秦安是懂得自己老婆的七寸在哪儿的,“好啦,你是姐姐嘛,姐姐也有自己的责任啊。” 花染渐渐被哄好。 傅铮还想说什么,不过转瞬当花虞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时,他微微偏头闭嘴,像只乖巧听话的鹌鹑。 秦安和花虞一人制服一个,终于让两个几乎快要打起来的人停止争吵。 秦安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染染她……”当着妻子的面他不好直说,只能眼神示意,懂得都懂。 花虞淡然自若,“没事。” 就在这时,山庄的经理走过来,对傅铮和花虞说道,“少爷、少夫人,老夫人让你们回去用餐了。” 花虞点头,“嗯好,我们知道了。” 说罢,花虞朝花染和秦安说,“那……我们先走了。” 秦安回她,“好。” …… 就在傅铮和花虞准备离开时,花染突然出声,“等等。” ? 花虞和傅铮同时停顿脚步,默契地转头望向她,两脸懵逼。 花染盯着花虞的脸,语气微肃的讲大道理,“咳咳,这爱情讲究情投意合,两厢情愿,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爱别人的前提要先爱自己。” 花虞:? 傅铮:? 两人只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她在说什么? 他们懵了,连花染的老公秦安也懵了,他老婆怎么突然开始谈论起哲学道理了? 这是输昏头了吗? 花虞和傅铮扭头互相瞧了下对方,迷惑地半眯着眼,敷衍地点了个头。 转身渐渐走远的那一刻,傅铮微微低头对花虞耳语,“不是,你四姐是不是这儿不太对啊?” 他手指了指脑子的位置。 花虞彻底沉默了,嫣红的唇紧抿,因为她其实也和他英雄所见略同。 四姐不会真的受打击后精神状态不行了? 而花染还沉浸在自己讲的道理之中,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女人,不仅美还有脑子。 不过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那小夫妻什么眼神啊? 怎么像看傻子一样! 唉……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 另一边,看着那边两人亲昵的举动,楚澈握紧了手里的球杆,嫉妒的怒火似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不知道原来花虞也有这么多惊艳的地方,并不是那个除了外貌一无是处的米虫。 尤其是刚刚在高尔夫球场上靓丽的身姿,宛如大杀四方、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夹杂着力量感,美的不可方物。 和以前他认识的那个有点孤僻、沉默寡言,甚至很多时候带着阴郁气质的花虞不一样。 她更鲜活有生命力,像花园里勃勃盛放的玫瑰。 可惜……是别人家的。 原本应该是他的。 为什么偏偏是傅铮,他们不是死对头吗? 花虞以前明明喜欢的是他!厌恶傅铮! 球场上的四散而去,他孤身一人站在偌大的草地上,身后等候着的钟盈盈穿着清凉,在冷风中颤颤巍巍的。 …… 而傅铮抬眸的瞬间,撞入不远处楚澈的视线,他身形一顿,对花虞说了一句,“我过去一下,你等我。” 花虞顺着他走的方向看去。 楚澈? 他要和楚澈聊天吗? 傅铮一米八八的身高比楚澈高几厘米,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眼底是傲然与不羁。 无声的战火在两人之间弥漫开,眼神迸溅出火花,这是属于男性的汹涌对峙。 傅铮勾唇,耳钉的钻石璀璨夺目,一字一顿地吐出,“不属于你的,不要肖想,否则小心最后……” “一无所有。” 他的声音刹那间冷了几度,仿佛浸着尖锐的冰霜,一点一点扎在楚澈的心窝上。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刚刚那句话绝不是表面意思那么简单。 而傅铮显然是要敲打、警告他。 两位站在对立面的天之骄子,总有一天有人成者为王,有人败者为寇。 楚澈脸上出现一丝裂痕,温润的气场不复存在,瞳孔深处的火苗一点点燃烧,旋即淡然一笑。 “这句话……我同样送给傅少,这世界上有命拿不一定有命守得住。” “呵……是吗?那只能拭目以待咯。” 说罢,他听到花虞喊他的声音,应了一声后抬腿大步向她走去。 …… 他回到花虞身边,花虞给他看了手机的消息,“你们俩聊什么?聊这么久,奶奶他们都等急了。” 他瞧了瞧,酸溜溜的说,“怎么?你怕我欺负他啊?” 花虞撇撇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抛下一句,“无语。” 然后加快脚步,她实在是觉得和傅铮有代沟,聊天总是隔着一条海峡,干脆懒得理他。 过了嘴瘾的傅铮见状连忙跟上。 第89章 跟我过来 来到餐厅用餐,傅奶奶他们已经坐在那儿等他们了,连姗姗来迟的姜灵璇夫妇都到了。 见他们都等待着,花虞习惯性地颔首低眉,“抱歉,爷爷奶奶、爸、妈,我们来的太晚了。” 姜灵璇笑吟吟的,“哎呀,一家人道什么歉啊,你们年轻人就是该多玩玩多聚聚,快来,吃饭。” 傅奶奶也是满眼慈爱,“是啊是啊,小七快坐过来,今天的菜很丰盛。” “好。” 花虞在傅奶奶旁边的位置坐下,而傅铮径直在她左手边坐下来。 傅奶奶给花虞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来,小七啊,多喝点这个野生菌汤,今年最后一茬了,很鲜很补的,对身体很好。” “到时候生个白白胖胖的崽子。” 傅奶奶笑眯眯的,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抱着曾孙子曾孙女的日子了。 这猛的一句话让花虞差点一口喷出来,多年餐桌礼仪让她强忍住,但还是被呛到,一个劲的咳嗽。 傅铮也不遑多论,脸一瞬间就红透了,耳垂红的滴血,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去看花虞。 只能重重喊着,“奶奶!” 而姜灵璇两眼放光,笑容绽开,八卦地在这对小夫妻之间来来回回,一副看戏吃瓜的模样。 心底为自己的婆婆竖大拇指,真是语出惊人不死不休,说了她想说的。 她也好想抱孙子啊。 “咳咳咳……咳咳咳……” 花虞捂嘴咳个不停,脸颊粉嫩红润,眼泪花都快要咳出来了。 傅奶奶连忙暗道一声不好,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无辜地眨眼睛,温柔地拍拍花虞的背。 “小七,没事?” 花虞缓了许久才回答她,“奶奶,我……我没事。”不过脸还是红的可怕。 傅奶奶赶紧找补回来,“哎哟,奶奶刚刚开玩笑的,你们还年轻,多享受享受二人世界,晚几年再要孩子也不迟。” 要孩子是彻底迈不过去了,花虞差点又想咳嗽了,她和傅铮又不是真夫妻,怎么可能有孩子啊? 她勉强地弯唇笑了笑,默默喝汤,没有说话。 两人被逗的那是又羞又臊,餐桌上另外两对老夫老妻看了觉得有趣极了。 这一顿饭花虞吃的简直是如坐针毡,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太尴尬了。 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尴尬过。 好在傅家的氛围没有那么凝固,话题也开始扯远了,她脸上的红晕渐渐消褪。 暗暗吐出一口气。 …… 饭后,一家人在山庄的庭院外放烟花。 傅奶奶和傅老爷子坐在屋内观望。 玩的主力军还是姜灵璇和花虞婆媳俩,姜灵璇兴致勃勃地拉着花虞的手,“快!儿媳妇,拿着。” 她递给花虞一根点燃的烟花棒,然后又将新的一根递到傅承乾面前,傅承乾熟练地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 姜灵璇眉眼弯弯,“谢谢老公。” 傅承乾嗓音低沉如大提琴的音色,“不客气。” “好的,妈。” 花虞接过来,她还是第一次玩所谓的仙女棒,以往在花家过年时她看着哥哥姐姐们玩过。 姜灵璇灿烂的笑容透着火光映照在眼底,她似乎也被感染了,陪着她玩了好久。 婆媳俩宛如一对闺蜜。 而傅承乾和傅铮父子俩当然是站在台阶上看各自的老婆,傅承乾眼神宠溺地凝视着姜灵璇的背影。 傅铮愣怔地望向花虞,嘴角也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心里吐槽:真幼稚。 下一秒他就直接被姜灵璇cue到,“儿子,玩吗?” 傅铮淡淡瞥了一眼,断然拒绝,“不玩。” 而这时花虞手中的仙女棒焚烧殆尽,她也看向了正在对话的姜灵璇与傅铮。 突如其来的对视让傅铮下意识重新取了一根放到花虞手里。 黑夜里红晕看不清楚,他垂眸嘟嘟囔囔,“喏,怎么玩个仙女棒也和没见过世面一样。” 花虞低头看着被塞到手里的仙女棒,手一紧握住,平淡地反驳道,“我又没玩过,当然觉得新奇咯。” 傅铮心头一堵,沉默不语,眸中的神情叫人看的不真切,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单手掀开盖子,火苗唰的一下窜起来了。 他微微屈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给花虞点燃,声音难得温柔喑哑,“好了,玩。” 不知为何,花虞那一刻觉得他像是把她当小屁孩,不过甩开这个念头,她继续开心的玩着。 傅铮就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青石板上,视线不知不觉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转移。 十二月的寒风凛凛,姜灵璇裹了裹羊绒披肩,挽着丈夫的手,靠在他肩膀上,她笑容满面地看着这对小夫妻的暧昧情愫。 “看来,某人也找到相伴一生的人喽。” 傅承乾听了她的话,侧头,两人相视而笑。 外头的温度还是不宜待太久,所以玩了一会儿后,他们都走进暖烘烘的房间。 一家人说说笑笑,温馨又热闹。 不过角落处傅承乾瞥了一眼身旁的儿子,冷不丁的出声。 “跟我过来。” 第90章 旁系联姻 楼上,只有傅承乾和傅铮父子俩。 傅铮不明所以的蹙眉问道,“爸,怎么了?” 傅承乾幽幽地掀起眼皮,他们父子的脸型轮廓足足有九分相像,不同的便是五官给人的感觉。 傅铮的脸妖孽俊逸,略带张扬的少年感,而傅承乾是典型的冷峻狠戾,老谋深算的成熟霸总。 他看向眼前的儿子,问他,“知道最近旁系那边的动静吗?” 傅铮眸色一深,点头,语气微肃,“听说了。” “嗯。”傅承乾将了解的一一道来,“如今傅春山决定与楚家联姻,也就是把他女儿傅静嫁给楚澈。” 傅春山是傅家旁系里最有实权的,是傅铮名义上的二叔,他也是整个旁系之中最有野心的。 “你最近多注意一点,提防着点人。” 父子俩心知肚明,旁系唯一想要下手的便是体弱多病、传闻中活不久的傅铮。 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只要傅铮死了,那傅家就需要通过全族来重新商定继承人的人选。 无子嗣者,需重新商议家主之位。 傅铮面色凝重,“我知道了,爸。” 见傅铮了然,傅承乾点点头,旋即启唇道,“你那马甲也注意点。” 而傅铮则是瞳孔一缩,“爸,你怎么……” 怎么知道的…… 谁知傅承乾淡笑,直接来了一句,“我是你爸。” 傅铮:…… 行,你牛! 过了一会儿,他又叫住傅铮,“对了,还有……你妈让我告诉你,好好对你老婆,把你那狗脾气收一收。” 傅承乾自然也是知道这夫妻俩是死对头的过往,也明白自己儿子的性格作风,他怕这小子把老婆怼没了。 “你怎么不让花虞改改?” “因为你是我儿子,子不教父之过。” 傅铮挑眉,顿时气结,他是真的气笑了,“行。” …… 彼时,偌大的别墅。 楚澈没有继续待在九华山庄,他一刻都留不下了。 回去的路上黑沉着一张脸,车内的钟盈盈和司机都不敢说话,大气也不敢喘。 他一腔怒火没有任何消解的地方,于是走进书房,随后书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 钟盈盈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虽然她已经习惯了楚澈阴晴不定的脾气,但还是有些后怕。 没过多久,楚澈从书房出来,撞见门口的钟盈盈,有一瞬的神游。 显然,他将她看成了花虞。 冷冷丢下一句,“进来。” …… 卧室内,欲望发泄过后,楚澈上身裸露着,坐在床边抽事后烟,对床上的人不管不顾。 缕缕白烟笼罩着他的脸,带着清醒又沉沦的迷离感。 很难想象这是外人口中的温润君子,光风霁月的楚家大少爷。 他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地板,满脑子都是今天花虞的身姿,久久挥之不去。 一双白嫩的手从后背环抱住他的腰腹,钟盈盈用脸贴着他宽厚的背,嗓音娇媚地撒娇,“学长……” 楚澈回了神,伸出手强硬地掰正她的脸,仔细地观摩,指腹摩挲,眼底的深情仿佛溺死人,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说出口的话冰冷又残忍,“替代品果然只能是替代品,永远都没法和正品相比。” 钟盈盈脸色惨白,勉强笑着,她当然知道楚澈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今天她确实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傅家少夫人。 作为一个生活在底层的女人,她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那位少夫人不仅出生顶级豪门花家,还嫁给了第一豪门傅家的继承人,夫妻恩爱无双。 每一点都让人羡慕不已。 更重要的是她还是花虞的替身。 她不想放弃攀援楚澈这棵大树,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继续笑吟吟地讨好。 “学长,我……” 钟盈盈刚想说什么,楚澈的电话铃声响起,他阴鸷的眼神警告着,意思是让她噤声。 楚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接通电话。 这个电话打了许久,没一会儿他去浴室洗头洗澡。 出来后穿上衣服又是一副商业精英、世家公子的模样,仿佛刚刚纵欲暴躁的人不是他。 …… 私密会所,楚澈进入包厢等待,不一会儿门口传来动静。 来人是一位中年男子,西装革履,看上去精明又老奸巨猾,楚澈起身和他打招呼。 “傅董,别来无恙。” 此人正是傅家旁系傅春山,如今也在傅氏集团董事会任职。 傅春山拍着楚澈的肩膀,开怀大笑,“好久不见,楚总真是一表人才啊。” “傅董也是越活越年轻了。” 两人一来一往的客套、商业互吹,待傅春山坐下后,楚澈眼神示意助理出去守着,一时间包厢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楚澈和傅春山的表情也没了刚刚的松弛与舒缓,眼角眉梢透着严肃,神情冷静,嘴角也紧绷着。 傅春山抿了一口茶,率先开口,“楚总,傅家那位……你我应该清楚。” 楚澈点头。 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把话说的明明白白,拐着弯子兜圈,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句话的意思。 傅春山漆黑的瞳孔幽深,带着狠绝,“所以,今天我找你来就是想具体商谈一下我们两家联姻的事情。” 楚澈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我的荣幸。” “不知道楚总对我们家小静,意向如何?” “傅小姐姿色出众,性格开朗,是京市名媛中的佼佼者。” 其实楚澈压根不了解傅静,但并不妨碍他对她夸夸其谈,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联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要有利益,他不在意对方颜值性格如何。 反正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漂亮的性格好的一抓一大把,廉价的玩意儿罢了,他玩玩就好了。 但……一旦涉及联姻的事情,他就需要慎重考虑了。 如今京市几大豪门里花家只剩下花椿,这个人他是绝对搞不定的。 纪家的那个养女不值一提。 江家江潮阳与徐家独女有口头婚约,其他世家又少了些地位。 所以……与傅家嫡系成敌对的旁系就成了他最好的联姻对象。 尽管只是旁系,那也比许多世家有底蕴有权势。 没人不喜欢夸奖,听到楚澈的夸赞,傅春山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楚总能对我们家小静如此满意,那我真是很高兴啊。” “如果没有任何问题,我就静等楚家的音讯了?” “伯父放心,我一定早日办妥,不会委屈了小静。” 楚澈为人圆滑,立马换了称呼。 傅春山对他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毕竟楚澈在同辈中算得上优秀梯队的,而相比之下他的女儿只能说平庸。 楚家看重了旁系的地位,他也欣赏楚澈,两家各取所需而已。 傅春山的眼底露出凶狠的光芒,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楚总,你要明白……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距离傅铮二十三岁生日只有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于他们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不能有一星半点差错。 “嗯,我明白的。”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和傅春山商议完联姻的事情后,楚澈又回到别墅,只不过他并没有留宿的心思,只是无情地对钟盈盈丢了一句话。 “你替我做件事。” 第91章 倒霉的背锅侠 几天后,傅家旁系与楚家联姻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京市,有人讶异有人淡然。 但……终究是接受。 只不过,这样一来,京市豪门的局面有了稍许微妙的改变。 傅家嫡系与花家联姻,而旁系却紧接着与楚家联姻,背后的一些恩恩怨怨可想而知。 各方都在观望,以便日后站队。 楚澈也在忙碌着与傅静的订婚之中,他的父母带着彩礼前去下聘,他也开始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 订婚宴在即,楚澈带着傅静来到婚纱店选礼服,两人单从外形上看一个温润儒雅,一个甜美可爱,倒也是般配。 傅静在店里挑挑选选,而楚澈则是站在她旁边给出意见,等她进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 店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 钟盈盈当初为了在楚澈身边待的更久,她主动去楚氏集团当他的秘书,而她自然也知道最近楚澈即将联姻的消息。 她心有不甘。 在楚澈身边的女人这么多,谁不想上位跨越阶级呢,她也是其中之一。 可她太了解楚澈的行事作风,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戳戳寻找存在感。 当她得知今天是楚澈带着未婚妻选礼服的时间,特意假装路过,然后有意无意的汇报工作。 此刻她佯装惊讶,但还是朝楚澈走去, 楚澈看到她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脸色一沉,目光里全是警告与暗示。 他讨厌身边自作主张、死缠烂打的女人,也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 谁知钟盈盈预判了他的反应,专门挑他喜欢的话,“楚总,您交代那些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可以行动?” 闻言,楚澈的神情果然缓了几分,但还是严词厉色,“我过几天会通知你,你可以走了。” 而正在试衣服的傅静出来后,看着那个离自己未婚夫很近的女人时,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袭来,她一步步走近。 “楚澈哥哥,她是谁啊?” 感受到她的到来,楚澈面不改色地回答她,声音温柔地解释,“我的助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这一句话的杀伤力让钟盈盈笑不出来,而傅静则是开心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接着他又摸了摸傅静的头顶,眼神宠溺,“礼服选好了吗?” 傅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和楚澈联姻,那可是学生时代的风云人物,洁身自好、光风霁月的楚家大少爷。 更何况他还是花虞以前暗恋的人。 一想到这,她心底隐隐升起一抹痛快。 毕竟上一次她亲眼看到了主家所有人对花虞的宠爱,她真的又羡慕又不解。 最重要的是,连她都有点怵的徐窈,不仅当众被花虞打了,甚至还被发配到国外,徐家也受到重创。 那可是风光无限、嚣张跋扈,被徐家上上下下宠着的徐窈啊。 如今都沦落到这般地步。 从前她因为性格以及不受宠的原因,明明傅家旁系比徐家厉害些,但她却还是成了徐窈这个霸主的小跟班。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因为能和楚澈联姻被父亲看重,被周围小姐妹艳羡着,成了万众瞩目的存在。 她替代了徐窈的位置。 她还有一个身为天之骄子的未婚夫。 傅静心中掩藏着的虚荣心一下子被激发。 “嗯嗯,选了好几件,楚澈哥哥你看看哪件最合适。” “好,走。” 钟盈盈看着他们,终究是无地自容,长长的指甲死死掐住掌心,强忍着笑离开。 …… 几天后,钟盈盈提着一个名贵的购物袋进了一家咖啡店。 她慢条斯理,所有动作并无任何不妥,只是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当花虞推开门走进店里时,她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然后起身去拿自己点好的咖啡。 花虞早上有喝咖啡的习惯,她在来的路上就下单了一杯厚乳拿铁,她走到取餐处拿了自己的咖啡。 正准备转身离开,这时钟盈盈眼神暗示花虞身后的男人,那男子有意无意度推了花虞一把。 她身子不稳,咖啡直直倒在钟盈盈的购物袋里。 钟盈盈当即大声喊道,“啊!” 花虞意识到咖啡洒了之后,连忙摸出纸巾,递给她,紧张地问钟盈盈,“不好意思,你有没有被烫到。” 她来不及思考是谁推搡了她,眼下她关心的是她面前的女孩。 看样子咖啡大部分是被购物袋挡了一下,但她不知道有没有弄到她身上。 语气染上焦急,又问了一遍,“没事?” 钟盈盈摆出一副委屈的姿态,没有回答她,只是打开袋子一看,发现衣服已经被浸湿了。 她眼含泪水,说话带着浓浓的哭腔,“哎呀,怎么办?我的西装……完蛋了。” 花虞朝她手里的西装看去,是一个顶级奢侈品牌的男士高级定制西装,每一件至少六位数。 虽然她也是被推了,但终归是她的咖啡倒在她的西服上。 更何况她刚刚看了一眼,那个推她的人早已慌乱地跑了。 花虞语气诚恳,态度温和地说道,“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赔偿。” 钟盈盈低垂着的脑袋终于抬起来,她望着花虞,装傻又傲慢地说,“这可是限量版,不是普通的西装,你赔得起吗?” “不论价格如何,我都可以赔。” “真的?” “嗯。” 忽然间,她的电话铃声及时响起,她装模作样的接通说了几句,一副时间很赶的样子。 “我现在没时间在这里等你慢慢赔偿。” 花虞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她还是压下心中疑惑,将解决方法抛给她。 “那你想怎么解决?” “这是我老板的西装,下个周就要,你买一件一模一样的赔给我,需要在后天送到我这里,我会给你个地址。” “可以。” “要不是我现在赶时间,是一定会让你马上赔偿的,你可别抱有侥幸心理,否则我会起诉你。” 她一副看不起人的姿态,话里话外都让花虞心头涌上巨大的不适感。 咖啡洒了,大清早还被人兜头一顿训。 抿唇肃着一张脸,声音有点冷。 “我已经摆明态度,提出我会重新买一件作为赔偿,这里有监控,而且我也会给你我的联系方式。” “如果实在不信,你报警。” “毕竟……我也是受害者。” 钟盈盈被她强大的气场与冰冷的眼眸所震慑,她刚刚不过是冲昏头脑想借机发泄一番。 不过她也明白适可而止,生怕把事情搞砸,咬牙忍住,匆匆忙忙交换联系方式后走了。 花虞半眯着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瞳孔中的疑惑渐渐加深。 她觉得一定是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要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成了倒霉的背锅侠! 最终花虞还是重新买了一杯咖啡,还因为弄脏地板付了额外的清理费用,然后才抬腿离开。 第92章 铮哥你可真幸福 下班后的花虞赶去商场,准备去买一模一样的西装,她把对方发来的尺码、颜色交给柜姐。 旋即自顾自地逛了起来,这是一家手工的高级定制西装店,无论是版型还是面料都是一等一的。 甚至还全球限量。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兀的想起了傅铮穿上西装的模样,禁欲又矜贵,和穿平常休闲的衣服全然不同。 不对! 猛然意识到不对劲,花虞心跳漏了一拍,她……她在想傅铮?! 疯了疯了。 她逛个西装店,想他干什么? 摇头甩开脑子里傅铮的身影后,花虞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时,柜姐走了过来,笑吟吟地对她说道,“花小姐,你需要的那套西装现在店里没有货了,我们正在从法国总部调过来,大概明天到,可以吗?” 约定的赔偿是在后天,时间上来得及,所以花虞点头,“好,那我明天再来拿。” 说罢起身离开,柜姐送她出去,“花小姐,您慢走,明天见。” …… 第二天花虞如约来拿西装,她照着钟盈盈发来的图片比对,确认一模一样后刷卡走人。 就在她走后不久,江潮阳走进那家店,他是来给他哥跑腿拿西装的,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绝美的背影。 他脚步一顿,取下墨镜朝那边仔细一看,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不是嫂子吗? 她怎么会来男装店,托着下巴沉思片刻,他一瞬间就悟了! 又是狗粮! 花虞来男装店还能是因为什么,确定以及肯定是给铮哥买西装的。 这一刻他彻底酸了。 铮哥怎么天天都有礼物收啊? 而且这家店的西装可不便宜,嫂子估计又是大手笔了。 天呐,好兄弟这是什么幸福人生啊! 人比人气死人,他到底在过什么苦日子。 于是愤愤不平的江潮阳开始在三人群里激情开麦,「铮哥!你可真幸福,不带这么让人羡慕的!」 傅铮秒回了一个问号,同时怼了他一句,「你大白天又发什么癫?」 江潮阳这才反应过来,「哦哦,你应该不知道。」 小情侣之间的惊喜嘛。 没头没脑的话让傅铮没了耐心,「说人话。」 纪言琛也有些好奇与疑惑,「阿阳,什么事啊?」 江潮阳故作玄虚的摆谱,「我应该不能说?」 下一秒,风流倜傥的阳光江少被群主z踢出群聊。 江潮阳:…… 幸好纪言琛见惯了,又熟练地把他拉回三人小群,他问道,「这回可以说了?」 江潮阳:「好好,我说,我刚刚看到嫂子在男装店里买了一件高级定制西装。」 傅铮看到屏幕里那一段文字时,手一顿,表情微滞,不确定地打出两个字,「花虞?」 江潮阳:「对啊,不用猜我都知道,肯定是买给铮哥你的,你们不带这么玩的,三天两头都收礼物。」 江潮阳向来是用108g网冲浪的,他又补了一句,「我一气之下酸成柠檬精了!」 纪言琛垂眸瞥了一眼聊天界面,说实在的,他其实也羡慕了,别说收礼物了,他现在连聊天都是奢侈。 而屏幕的另一端,见江潮阳这么说,傅铮心血澎湃,内心的暗喜冉冉升起,嘴角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她给他买定制高级西装? 定制的。 高级的。 西装诶。 花虞竟然主动给他买西装,这么正式的衣服,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心情大好的傅铮随手拿了一件外套,叠穿拢住身上的卫衣,出了门。 …… 夜色酒。 是的,他直接把江潮阳约出来了。 “所以……你真的遇到花虞买衣服了?” “是啊,我去替我哥拿西装,看见嫂子提着购物袋从店里出去的。”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大手把玩着玻璃酒杯,傅铮满意地挑了挑眉,慵懒地靠在卡座上小憩。 嘴角在昏暗的灯光下暗暗上扬,笑的像只开了屏的花孔雀。 没想到花虞还挺上道的嘛,知道给自己买衣服了。 ……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花虞也到家了,他迈进客厅的那一瞬,眼尖地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的购物袋。 显然花虞不在楼下。 他漫不经心地走来走去,假装路过。 眼睛却时不时悄咪咪地偷看,生怕太明显,视线只好停留几秒就移开。 这样不是办法,于是他找来了得力的帮手。 他的狗儿子——小酒。 傅铮一把抱起小酒坐在沙发上,离那个购物袋很近,然后突然撒手,拍了拍小酒的屁股。 “儿子,去看看你妈给我买什么了?” 小酒心领神会,摇着尾巴走近袋子,嗅了嗅味道,又拿鼻子拱了一下。 里面黑色的盒子从袋子中露出一个角,恰好是那个品牌的英文字母,傅铮定睛一看。 果然是买的西装。 楼梯拐角传来脚步声,他眼疾手快地抱起小酒远离纸袋,手一伸恢复原状。 坐的板正,神色淡然的撸狗,花虞下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父子俩一人一狗,带着一股诡异的和平相处。 …… 一个晚上傅铮都在想什么时候收到礼物,等了半天都快十点了,还没有听见房间的敲门声。 他打游戏都有些心神不定的,不过还是静候佳音。 快十二点了。 还是没有等到。 他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那应该不是今天的礼物,明天的? 越想脑子渐渐神游。 傅铮开始沉眸思考花虞为什么会送他礼物,最近不是他的生日啊? 而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啊。 稍微正式一点的圣诞节也在月底,距离现在也还早。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傅铮干脆不想了,他继续沉思明天应该以怎样的心情和态度收礼物呢? 兴奋? 不行,显得太掉价了。 面无表情? 不行,那样太冷漠了。 唉…… 还是等明天来了再说。 第93章 危!好感度暴跌 第二天一大早,傅铮等啊等,等啊等,都没有等来他的礼物。 而偏偏这时候他收到一封匿名信息,里面的照片解了他今天的困惑。 一张俊脸紧绷着,漆黑的眸中情绪激荡 ,看得出他此刻的肃穆与愠怒。 因为那是花虞提着西装去见了楚澈。 声音从齿缝中逼出来似的,“楚澈?又是楚澈!” 傅铮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大步前往地下车库,不一会儿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如利箭般驶出别墅。 …… 花虞确实察觉出对方特别奇怪,不让同城送,必须要自己买了衣服亲自送过来。 对方约见的是一家擅长做意大利菜的餐厅,等她到达时看见的竟然是楚澈坐在位置上。 楚澈见她来了,温润地笑着,“花虞学妹,好久不见。” 花虞敛眸,蹙眉道,“所以……你是那位钟女士的上司?这西装也是要交给你的?”她举起手中的袋子。 楚澈点头,“嗯,我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巧,或许缘分如此。” 她有些不太适应楚澈说这些话,而且她也认为以他们之前以及现在的身份,实在不应该有什么太深的接触。 所以花虞对他说道,“那你看看西装对不对,如果没问题我就先走了。” “等等……” 眼见花虞有离开的念头,楚澈急忙叫住了她,他没有接过花虞手中的东西。 他现在需要暂时拖延住她。 花虞抬眸不解地问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楚澈苦笑地勾了勾唇瓣,语气落寞,“你很讨厌我?”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花虞懵圈,她还是耐心地摇头,否认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我们确实没有过多交谈的必要。” 这话一出,楚澈又想起上次花虞说他们没有做朋友的必要,他不懂为什么花虞会如此冷静清醒。 难道……这么多年的喜欢都是假的吗? 她真的那么轻易地放下了对自己的仰慕,爱上了曾经的死对头傅铮了吗? 倏地,一股无名的幽怨与怒怼冲上心头,但他还是维持着面部表情。 “学妹,当初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也没有从未要求你回报,我们之间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再次提出当年的那份善意,为的就是唤醒花虞青葱往事的回忆,让她心软。 听他提起那件事情,花虞面色果然缓和许多,因为毕竟当初他确实帮了她。 她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不善,抿唇,微微颔首,“抱歉,我并无恶意,只是再次说清楚而已。” 楚澈摆低姿态,一副没关系的大方样子,“嗯,我知道。” 他余光瞥见餐厅不远处的车,夸张亮眼的车牌足以看出车主是谁,除了行事乖张恣意的傅铮还有谁能得到呢。 时间刚刚好,他来的正是时候。 楚澈嘴角扯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侧身挪了个位置,从傅铮的角度来看,两人站位很巧妙暧昧。 透过玻璃车窗,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修长的手大力握紧方向盘,青筋暴起。 然后又深深看了一眼,气愤地开走了。 与此同时,花虞不习惯楚澈一下子的靠近,他身上的气息与傅铮干净清冽的柑橘味不同。 这让她不舒服地后退半步。 下一秒,脑子里响起急促的机械音,是小草! “宿主宿主,请注意!!傅铮的好感度暴跌!” ?! 冷不丁的警告让花虞瞬间瞳孔地震,脑子里只有五个字:好感度暴跌。 危! 她二话不说地把购物袋套到楚澈的手上,动作是显而易见的粗鲁暴力。 见楚澈还有一番拉扯、不愿意接受的意思,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真是烦人又不知趣。 楚澈也不明白为什么花虞一下子就烦躁又焦急起来了,甚至眼神中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厌恶。 他张了张嘴喊她,“学妹……” 花虞严词厉色地快速重说一遍,“弄脏衣服是我不对,赔偿也在这里了,拿好,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楚澈有任何反应,拔腿朝餐厅外走去,即使踩着高跟鞋也利落矫健,颇有一番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意味。 花虞心底急得不行,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傅铮的电话,可却迟迟无人接听。 “唉,接电话啊!” “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 车内,傅铮听到电话响,看也不看地摁了,浑身躁然,一股气憋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 他一拳捶打着方向盘,忍不住恶狠狠地爆了粗口。 艹。 所以西装压根就不是买给他的,是买给楚澈的,他还傻乎乎的高兴了一天一夜。 结果却亲眼看到真相,他竟然被楚澈这傻逼伪君子戴了个绿帽子? 越想越气,傅铮静静地坐在车内,心中的怒火久久无法消解,他直接飙车到了夜色。 一坐到专属包厢内就开始喝闷酒,江潮阳还纳闷他这个幸福的人夫怎么会突然一个人来酒。 还喝起了闷酒。 “喂,铮哥,怎么了啊?” “你和嫂子吵架了吗?” “不是才送了西装吗?” 江潮阳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嘀咕咕,他不知道的是‘西装’二字如今是引爆他的导火索。 果然,傅铮瞬间暴躁地抬头,好看的薄唇轻启,“闭嘴!” 这可把江潮阳吓一跳,妈耶,铮哥现在也太可怕了! 他咽了咽口水,默默坐在旁边观望。 …… 另一边花虞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手机都快没电了,她还是先赶回了家,可却发现傅铮压根不在家。 脸色颓然地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这段时间以来傅铮的好感度基本停留在85。 她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到了后期,攻略越来越难,好感度涨得也慢了些。 可却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异常的动静。 一个劲的暴跌,仿佛失去控制一般。 这究竟是怎么了…… 第94章 头上这么绿了吗 花虞又给傅铮打了好几个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给江潮阳打去。 江潮阳的手机铃声响起,在包厢内莫名突兀。 他在看到来电时,觉得手机都有些烫手了,嫂子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这是来查岗的? 他将手机举到傅铮面前,大喊,“铮哥,铮哥,嫂子的电话!我接不接啊?” 屏幕的亮光让傅铮半眯着狭长的眼眸,拿着酒杯的手一顿,脸色有点差,只说了一个字。 “接。” 江潮阳立马接通,那边花虞急切的嗓音传来,“喂,江潮阳吗?” 江潮阳察言观色后不确定地回答,“啊对……嫂子找我有事吗?” 花虞直言道,“我……我找傅铮,他在你那儿吗?我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猛的拔高音量,同时眼睛看着傅铮,回着花虞的发问,“铮哥啊……” 江潮阳不停地给傅铮挤眉弄眼,意思是这问题怎么回啊? 你老婆问我你在不在我身边。 唉……他怎么有种被捉奸在场的小三既视感。 傅铮垂眸沉思许久,然后朝他摇摇头,江潮阳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铮哥啊,他不在我这儿,嫂子你找他干嘛?” “不在?” 花虞眉头一紧,她感觉江潮阳的反应很古怪。 在不在不是一秒就能回答的吗?为什么需要这么久? 难道……是傅铮让他这么做的? 江潮阳声音没有那么心虚了,嗓门洪亮有底气,“对啊对啊,他不在。” 心生一计,花虞故意拉长语气,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哦,他不在最好,我其实是有事找你。” 她这话说的暧昧,江潮阳吓得差点破音,不敢相信地张大嘴,“找我?!” “是啊,很重要的事情。” “多……多重要啊。” “只有我们两个能听的。” “啊?!” 江潮阳彻底傻了,根本不敢看旁边的傅铮,眼睛里全是委屈,拼命摇头表示自己的清白。 他真的想说:嫂子你别说了,再说明天可以来吃我的席了。 而傅铮眼底的怒火简直都快溢出来了,断眉拧着,只有他们能听的? 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有他们才能知道? 江潮阳又是什么时候背着他和花虞有私底下的联系了? 所以不知不觉中他头上已经这么绿了吗? 江潮阳接受到傅铮的死亡凝视,尾音发颤,身子止不住的抖,磕磕绊绊的说话,“不是不是,嫂……嫂子……我……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啊?呵呵呵……” 最后只剩一阵苦笑,他真的笑不出来啊。 花虞挑眉,她心里有了底,看来傅铮应该就在江潮阳身边,于是又继续胡说八道,“不是很多吗?” 江潮阳简直欲哭无泪,“哈哈哈……没有。” 不想再多周旋,花虞沉声问他,“你在哪儿?” “我……我在……” 江潮阳完全不敢说,直接眼神征询傅铮的意思,傅铮冷笑一声,断眉轻挑,嘴唇翕动。 口型显然是让江潮阳老老实实说。 他倒是要听听看他们之间的秘密。 江潮阳老实地交代自己的位置,挂断电话后,他根本不敢正视身侧的傅铮。 在傅铮幽幽目光之下,颤颤巍巍地笑了,往日的金毛小太阳如今委屈巴巴的,“铮哥……我真的没有。” 傅铮也缓缓勾唇,“嗯。” …… 花虞来到夜色酒。 周原立马又应激了!连忙前去迎接。 “周经理 ,傅铮在哪个包厢啊?” “夫人,老板在顶楼,我带你去。” 包厢外,周原为她推开门,门开的瞬间她与正中央的傅铮四目相对,一时间万籁俱寂。 走进去,花虞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酒瓶,全是烈酒,心头悬起一抹惊怔,他真是疯了,不要命了吗? 刚刚对视之后,傅铮低头浅浅阖上眼,花虞径直走到他面前,轻声和他说话,“回去吗?” 傅铮没有回应,但也起身往外走。 走之前,花虞看了眼包厢内的江潮阳,脸上略带歉意,“不好意思啊,刚刚吓到你了,不过……傅铮他今天什么时候到的夜色啊?” 江潮阳后怕地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嫂子,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我差点被铮哥吃了。” 想了想,“铮哥吗?他傍晚来的。” “哦哦好,谢了。” 花虞确定了,所以是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到底为什么能让傅铮降了那么多好感度啊? 她和平常一样正常出门啊,又没打他骂他,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啊。 难道傅铮是发现她的什么秘密了吗? 来不及细想,她抬脚快步追上前方的身影。 第95章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回来的路上,花虞开车,傅铮假寐,两人都没有说话。 就在傅铮准备上楼时,花虞及时拉住他的手臂,“等等……” 傅铮浑身都忸怩着,向来张扬的人遇到感情问题也会迷茫到不知所措。 更何况他到现在都没参悟透,原来这已经是在意一个人了。 两人就这样莫名对峙,花虞眼底是不解,而傅铮眼里是烦闷。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心情不好啊?” 傅铮抿唇,只是默默地望着她。 花虞已经主动抛出话题了,而且他终归是憋不住性子的人,于是不经意地提起。 “那……那个我想着沙发上那个购物袋怎么不见了?” “购物袋?!” 花虞惊讶于他清奇的脑回路,这话题转的太快了。 “嗯,那个黑色的。” “我拿了,怎么了?” 傅铮似乎也没想到她如此坦诚,理直气壮,顿时有些卡壳哑言。 然后斟酌了一会儿,淡定地说道,“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突然想到那天小酒好像翻了翻那个袋子,不知道有没有搞破坏。” 小酒:? 听他这么说,花虞眉头紧锁,“啊?不会?!” 这么大的反应让傅铮语气变得酸溜溜的,“那……那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吗?” 被他这么一问,花虞沉吟几秒,犹豫地摇头又点头,“算也不算,那是别人的东西。” 傅铮精准地抓住两个字,“别人?” 花虞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所以直接和他说,“对啊,前几天我不小心把咖啡弄洒在一个人的西装上,她要求我买一件全新的作为赔偿,而且还要我送过去。” “今天去了我才发现她竟然是楚澈的助理,那西装是楚澈的。” 说罢,她有气无力地问傅铮,“小酒真的搞破坏了?” 傅铮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不是给楚澈买的礼物。 心底的躁郁一扫而空,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父爱及时回归,他还不忘给被污蔑的儿子澄清。 握拳清清嗓子,“咳……咳,我刚刚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好像也没有弄什么,它只是坐在袋子旁边闻了闻。” 花虞觉得傅铮的反应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狐疑道,“你确定?” 她可不想再赔一件昂贵的西装了。 简直是大出血! 质疑让傅铮又开始有愤怒的苗头,“你不相信我?!” 花虞气结,忍不住吐槽,“你是炸药桶吗?一点就着,我又没说不相信啊。” 思及他刚刚喝了那么多酒,花虞担忧地问他,“你吃饭了吗?” “没有。” 闻言她都快气死了,“那你还喝那么多酒!” 怕他又生气,花虞又不敢多骂一句,“算了算了,我让顾妈过来给你煮?” “你看看几点了。” “也对哦。” 因为小夫妻都没有特别需要照顾的地方,只是打扫和做饭欠缺,所以花虞他们晚上一般都让顾妈他们早点下班了。 “那……我让餐厅送餐过来?” 傅铮睨了她一眼。 花虞明白过来,“啊对,那么晚了,等做好估计都快睡了。” “那……出去吃?” 傅铮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花虞突然瞪大双眼,指着鼻子不可思议地说,“你不会是想让我做饭?” 而某人气定神闲地坐下,他的意思已经摆明了。 花虞只能咬牙,暗暗劝自己:忍!好感度最重要! “行,不过我只会煮泡面,你能吃吗?” “嗯。” 终于有了点反应。 …… 怕他饿了,花虞拿出下午回来时给傅铮带的草莓慕斯蛋糕,这是她偶然发现的小秘密。 每当傅铮不高兴的时候会吃一点甜食。 “你先吃点蛋糕垫垫肚子,低糖低脂的。” 盯着眼前的蛋糕,傅铮心中怔忡,舌头打结,“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下午回家的时候。” 回答了他的问题,花虞不再管他,留下傅铮如雕塑般僵硬地坐在那儿。 她收拾收拾去厨房,别墅的厨房很大,算是半开放式的,所以傅铮抬头能瞧一眼。 厨房内,花虞翻了翻冰箱,发现意外收获,跑出来问傅铮,“冰箱里有顾妈包的馄饨,你吃泡面还是馄饨?” “不吃馄饨。” “行。” 劝说无果,花虞只能选一个配料表干净的泡面,拿了一个外形不错的珐琅锅,烧水煮面。 洗了点青菜放入锅内,然后又另起锅,给傅铮煎了火腿和鸡蛋,她煎蛋的水平不咋滴,歪七扭八的。 几分钟后,花虞凑合凑合摆盘,一碗看上去卖相不错的泡面出炉,她趁热给傅铮端出去,“喏,快吃。” 傅铮接过他手里的勺子和筷子,看着面前煮好的泡面,一一扫过里面的东西。 骤然间,视线一顿,望着煎蛋出神。 腹诽:她怎么回事啊?煎个鸡蛋都是心形的。 啧……麻烦。 发愣之际,他听到花虞的声音,“你等等啊,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在花虞转身去倒水的时候,傅铮悄无声息地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认真端详片刻后,果断上传朋友圈。 同时对花虞设置不可见,旋即眸光灿灿,满意地息屏,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 然而朋友圈却炸了,这个时间点,一向不怎么发生活日常的傅大少爷,竟然发了一张平平无奇、朴实无华的…… 泡面? 难道是大少爷第一次尝试普通人的食物,所以忍不住发个朋友圈表示表示? 点赞和评论一条接一条,大家发挥想象肆意遐想。 只有江潮阳的评论在一条条评论中脱颖而出,「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他当然知道事情的真相,除了身在其中的那夫妻俩,这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比他更清楚! 真的气死了! 被威胁就算了,还硬塞狗粮。 …… 花虞自然不知道傅铮发了奇奇怪怪的哦朋友圈,她将水杯放到他面前。 颇为紧张地看着傅铮吃面,“味道怎么样?” 她其实好久都没煮过泡面了,这一堆泡面还是她双十一囤的,到今天才拆封。 傅铮尝了一口,淡然评价,“还行。” 花虞:……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既然指望他有什么好话,还是盼着赶紧把好感度涨回去再说。 这一顿哄让好感度一点一点恢复到85,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涨到了88。 跌宕起伏的一晚,虽然傅铮是被哄好了,但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此罢休。 第96章 鱼上钩了 一栋高级公寓内。 钟盈盈听到敲门声后心情立马雀跃起来,连忙起身去开门。 见到门外的楚澈时,娇滴滴的垂着脑袋,羞涩地笑道,“学长,你来啦。” 楚澈眉眼冷淡,径直走进屋内,他眼底是似有若无的笑意,仔细一看便能看出他隐隐约约的得意。 他可不会为了什么未婚妻守身如玉,圈子里养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惬意地抿了一口,低喃,声音如鬼魅般阴邪,“傅铮啊傅铮,傅氏集团的继承人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爱而不得。” “她怎么会喜欢你呢?你可是她最讨厌的死对头,现在应该很愤怒?” 钟盈盈在旁边战战兢兢地伺候着,她跟了楚澈挺长时间,豪门圈子里的弯弯绕绕了解一点点。 比如名声赫赫的京市太子爷——傅铮,传闻中肆意嚣张、无人敢惹的存在,而她设计的花虞正是傅铮的妻子。 难道…… 她有了些思量,但她不敢多言,只能默默低头,直到楚澈打量她,她才缓缓抬起头。 撒娇道,“学长,这次我做的如何?” “不错。”旋即抽出一张卡,丢到她怀里,“这卡里有三十万,拿去用。” “谢谢学长。” 钟盈盈喜笑颜开地挽着楚澈的胳膊,眼神魅惑勾人,室内的温度渐渐上升。 楚澈也难得温柔地看着她。 …… 一场翻云覆雨之后,楚澈又变回了那个冷漠无情的人,掐着钟盈盈的下颌,轻飘飘地警告。 “近段时间你最好安分点,我订婚的事情不允许有任何差错,你也记住自己的身份。” “是,我知道的。” 随后他一个一个扣好白衬衫上的纽扣,穿上西装,像极了温文尔雅的斯文败类。 楚澈离开公寓来到楚氏集团总裁办公室,他给傅春山打了个电话。 “喂,伯父。” “我们还差一把火候。”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楚澈满意地笑了,“那就辛苦伯父了,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他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险的神情。 手掌抵在窗台,楚澈俯瞰着京市cbd的高楼大厦,以及地面上熙熙攘攘的车流与人流。 眼底的欲望一点一点燃烧,清明不复存在,眼神似黑夜中伺机捕食的猎豹。 他恨恨地想:他才应该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而不是一个玩世不恭、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病秧子。 如果自己守不住珍宝,那就别怪他硬抢了。 …… 傅铮这两天被花虞哄得晕头转向、不知道东南西北,整个人飘飘欲仙。 舒服! 花虞像是逗小孩一样,下班回家必定给他带东西,吃的玩的应有尽有,还有许多新奇的小玩意。 这些对傅铮这种拥有游艇、赛车、庄园、私人飞机的大少爷来说,简直新鲜的不行。 他表面勉强又无奈的接受,实则在花虞上班的时候和小酒玩的不亦乐乎。 比如…… 他现在站在庭院的草坪上,手里拿着一个竹蜻蜓。 没错,幼稚不起眼的竹蜻蜓。 这还是周山给花虞用竹子削成的,让花虞在葡萄园闲暇时解闷用的。 傅铮从来没有玩过,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在花虞给他展示一遍后,他了然于心。 竹蜻蜓缓缓上升,在半空中旋转,小酒也跳得高高的,跟着竹蜻蜓跑起来。 一人一狗可算是玩嗨了。 不过……这时,傅铮收到一则匿名短信。 上面是当初花虞的那张写满少女心事的纸张,还有许许多多花虞为楚澈做的事情,两人高中时的近距离接触。 他陡然瞳孔一缩,握着手机的手加大力度,胸口起起伏伏。 被挑起的情绪难以克制,他咬牙低吼,“楚澈!” 随后傅铮便让魏青约见楚澈,他要好好和楚澈这个伪君子聊一聊,也要让花虞看清楚它的真面目。 而楚澈看见助理发来的消息,说傅家大少爷想要见他一面时,他嘴角扯起一抹得逞的笑。 因为…… 他知道…… 鱼上钩了。 …… 没多久他接到傅铮的电话,楚澈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懂,客气地问道,“不知道傅少找我有什么事情?” 傅铮从来不兜弯子,没耐心地轻蔑一笑,“少t废话,别装傻了,小心哪天真成傻子了。” 楚澈听到他嘲讽的话语忍不住脸色一僵,西装下的手死死攥成拳头。 他听见傅铮嚣张的声音响起,“你做的那些小动作,难道还要我给你一一算吗?” “傅少说笑了,我实在是听不懂。” “行,电话里听不明白我明天给你好好讲清楚。” 说罢,傅铮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他实在不想和楚澈在那里纠缠,说话都费劲。 楚澈盯着手机看了许久,眉宇间没有半分恼怒,他可真的太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第97章 生死劫难 a俱乐部。 傅铮和楚澈约定的地方。 此刻两人站立于宽阔的赛道上,一股修罗场味道汹涌澎湃,四目对视时眼神恨不得迸溅出火星子。 “就凭你,也想在赛场上赢我?” 楚澈的怒火也被激起,反驳道,“我赢不赢,你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他放缓语气,“那……就是,花虞不爱你。” 傅铮漆黑的瞳孔划过一丝裂痕,但转瞬即逝,薄唇扯了扯,“京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在意我,你消息这么滞后吗?” 此话一出,楚澈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自然知道外界的传言,新婚的两人恩爱无双,可他还是不承认。 所以他开始提起往事。 “是吗?你知道她高中时期是如何暗恋我的吗?” “她会偷偷假装偶遇我,然后拿着试卷羞怯地创造与我聊天的机会,哪怕只是说上一句,她都难掩激动与雀跃。” “我想……傅少对于青春年少时纯粹的爱恋应该清楚?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喜欢。” 一句一句宛如刀子扎在傅铮的心上,像是一直剜着心口,不停地搅动着,刺激的他手上青筋暴起。 傅铮的眸光冷峻漠然,仿佛淬着寒冰,有棱有角的下颌紧绷,但他还是丝毫不愿占下风。 傅铮真的是烦透了他来来回回地说之前的破事,“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啊?” “前几天她给我送了西装。” 总算找到真正可以嘲笑的点,傅铮仿佛运筹帷幄的将军,不屑地睥睨着他。 “嘁,我老婆和我说了,那是赔偿,你耳朵聋了?” 这倒是让楚澈有一瞬的不淡定,他没想到花虞竟然坦白了,所以一切都白费了? 不行,他绝对要继续激怒傅铮。 “可西装确实是她选的,也终究是给我的。” “而且,年少时的情爱你能抹去吗?” “她喜欢的类型真的能彻底改变,天翻地覆吗?” “过往存在便是存在,无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 “呵……那你守着回忆过去,我和我老婆拥有当下和未来就够了。” 虽然放了狠话,但傅铮还是心中愤愤不已,他厌恶楚澈在他面前炫耀从前,好像内心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羡慕。 他也不太懂。 ……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赛车服的青年男子朝傅铮走来,“老板,赛车检查好了。” 傅铮点头,“好,我知道了。” 这是a俱乐部的赛车手之一,大家都叫他阿明。 当傅铮和楚澈都上车时,所有人议论纷纷,毕竟这两人都算是京市炙手可热的豪门公子哥。 他们之间的比拼自然也引人注目,大家都是看热闹罢了。 俱乐部另一个赛车手问阿明,“阿明哥,你说……老板这不是百分百赢定了吗?”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那当然,傅少可是响当当的赛车手,怎么可能会输啊。” “是啊是啊,铮哥那么牛逼。” “我赌十万,铮哥赢,你出多少?” “我也押铮哥赢!” “我也跟!” “妈的,没人压楚澈啊?那玩个屁啊。” “你有钱你压呗。” “我有钱活该当冤大头啊?” “啧,玩玩嘛。” 周围闹哄哄的,可被问的阿明却始终沉默不语。 只是静静地看着傅铮的那辆黑色布加迪,揣在裤兜里的手隐隐颤抖。 十二月的天气,他额头竟然冒着一点点冷汗,这让他旁边的人吓一跳,“阿明哥,没事?身体不舒服啊?” 阿明的声音发颤,哑的可怕,勉强地笑了笑解释道,“没事,可能最近熬夜有点感冒了。” “噢噢。” 话虽是这么说,但阿明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飞驰出去的布加迪,干燥起皮的双唇紧抿,瞳孔逐渐失去焦距。 …… 由于公平起见,两人的比赛在京市西山的盘山公路上,那里也是专业的赛道。 黑色布加迪与白色兰博基尼驰骋在路上 身后是好几辆追着吃瓜的豪车,一时间喧嚣四起。 比赛规则很简单,谁率先到达终点谁就赢了。 楚澈看了眼手机的信息,又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身旁张扬的傅铮,旋即坐上驾驶位。 一声令下,两辆赛车并驾齐驱,疾驰在山路间,如簌簌利刃逆风穿梭向前。 谁也不让谁,都拼命的加快速度。 赛车毕竟是傅铮这种纨绔子弟的拿手绝活,他暂时领先楚澈一步,楚澈不甘心地加速,紧紧咬着距离。 傅铮从后视镜望了下,肆意勾唇,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日落的照耀下笼上一层橘黄色的光晕。 可谓是少年昭昭,意气风发。 一圈过后,傅铮早已遥遥领先,他满意地看着被自己甩一大圈的楚澈。 跟他比赛车? 想赢他? 还是下辈子早点投胎现实点。 最终,傅铮的布加迪冲到终点,夺得第一名,他稳稳停车,推开车门,身姿凛然又慵懒地倚靠在赛车上。 薄唇漫不经心地吐出三个字。 “你输了。” 楚澈知晓自己赢不了,但真真实实输给傅铮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他黑沉着脸走到傅铮面前。 “这次我是输了,但……傅铮你也别太得意。” “你不是次次都会赢的。” 见他死鸭子嘴硬,傅铮插着手,语气放慢,“赢你,我次次都可以,轻而易举。” “是吗?” “你似乎总是胜券在握啊,可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和花虞成为死对头的吗?” 这么多年了,楚澈当然清楚傅铮的性格,骄傲放纵的京市太子爷,没有任何来自家族的压力,活的自由自在,一身傲骨。 可……他被病痛折磨了那么久,脾气暴躁易怒,所以这也是他找到的,真正可以攻击的弱点。 怒火可以让傅铮失去理智与清醒,那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说了几句话罢了,能够彻彻底底的洗脱任何嫌疑。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楚澈不再耽搁,直接离开,因为他已经达到目的了。 …… 周围的那些富二代们纷纷上前恭贺傅铮赢了比赛,都簇拥着说要去好好庆祝一番。 不过傅铮婉拒了。 或许感受到傅铮的情绪,他们不敢置喙,人群渐渐散去。 徒留他一个人在漫漫山路之间。 傅铮赢了,按理说他应该是高兴的。 可是刚刚楚澈的那句话让他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成了死对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初间接害得花虞被嘲暗恋的人,是他。 即便他真的是无心之举。 但事实如此,巧合也罢。 结果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 他的背影拉长,看上去十分落寞,悔意绞着心口翻滚。 坐在车内发呆,然后傅铮独自兜风试图消解烦躁,踩着油门加速,可开着开着他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玩车这么多年了,傅铮对赛车的各方面都比较敏感,他隐隐觉得车子朝着失控的边缘逼近。 他打算及时停车,可压根控制不了。 猛打方向盘。 没用…… 车子失灵了…… 他猛的跳车保全自己。 电光火石之间,黑色布加迪如同一个咆哮的怪兽冲向山涧,巨大的冲击力让傅铮重重跌落到幽深的山坳里。 手机被摔成四分五裂,身体狠狠摩擦着粗粝的石子,耳边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滴答滴答的血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条暗红色的血河。 躺在地上的他奄奄一息,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还活着的信号。 傅铮再一次承受命运给他的生死劫。 第98章 爱肆意生长 夏花酒庄,花虞正和周山、钟鸣看来年春天需要扩建的葡萄园。 突然,小草的声音在花虞的脑海中响起,“宿主,傅铮有危险,生命垂危。” 花虞猛然一惊,手里的东西滑落,浑身血液逆流,“你说什么?!” “那他现在在哪儿!” “京市西山的盘山公路。” 花虞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反应过来后的她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去。 傅铮绝对不能出事! 他是自己的攻略对象,如果傅铮死了,那任务是一定完不成了,那她…… 应该也难逃一死。 她拿出手机准备试图给傅铮打个电话联系一下,结果没人接。 不死心地又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干脆放弃。 看来暂时是联系不上了…… 西山离酒庄较远,花虞到达西山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天色渐渐昏暗,她必须尽快找到傅铮。 山势陡峭,蜿蜒盘旋的环山公路是富家子弟们赛车的绝佳场所,花虞猜想傅铮今天应该是在赛车。 可是山脚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任何人影,花虞只有沿着地上的车轱辘印迹上山寻找。 夜色来临,狂风呼啸,如鬼泣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整个山头笼罩在死郁幽暗的气氛中。 花虞闭上眼默念清心咒,碎碎念,“没事没事,相信科学。” …… 陡峭的山路加两个小时的寻找让花虞体力不支,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浸湿发丝,她扯开嗓子大喊。 “傅铮!傅铮!你在吗?” 无人回应。 无奈之下,花虞只得问小草,“确定傅铮在这儿吗?” “嗯,信息是这样显示的,代表傅铮的红点一直在这周围,不过这里信号太差了,无法精准定位。” “宿主,距离死亡时间只剩三个小时了,我们得快点了。” 傅铮熬不过今天。 花虞内心疲倦与焦急席卷而来,让她快要坚持不住了,她紧咬嘴唇告诉自己坚持住。 还得找到傅铮! 你可以的,花虞! 目光如炬,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扶着栏杆慢慢向上走。 突然脚踩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个形状张牙舞爪的镶钻袖扣,异常眼熟。 这是傅铮的! 花虞合上手掌,将袖扣紧紧握在手心,她想傅铮应该就在附近。 继续放声大喊,“傅铮!傅铮!听得见吗?傅铮!” “宿主,红点又出现了,就在前面一百米处。” 确认方位后,小草的声音也有些激动起来。 花虞终于面上一喜,连忙走过去,“好,我们快过去。” …… 到达时,花虞发现这里有个深坳,黑乎乎一片,深不见底,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傅铮?” 果然有动静。 “嗯……” 微弱的声音掺杂着痛苦,从底下传来,落入花虞的耳朵,她霎时间激动不已,“傅铮?是你吗?” 手掌撑着山坳底部,沙砾碎石嵌入掌心的肉里,青筋凸起经脉喷张。 傅铮没想到来救他的人竟然是花虞,他的声音沙哑的像是干枯的树枝划过地面。 “我……在。” 确定了傅铮在后,花虞悬着的心缓缓落下,她尽量冷静地告诉他。 “你等会儿,我马上救你上来。” 她从包里掏出一根长长的绳索,这是她今天葡萄园用来固定的绳子,被她拿了过来。 也不多耽搁,花虞将绳子的一端系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随后将绳子扔到下面去,向着山坳底下喊着,“傅铮,我把绳子扔下来了,你看见的话往上爬,我拉你上来。” “你还有力气吗?” 经过长时间的躺着,傅铮比刚落下来时多了一点精力,他应道,“嗯……我看见了。” “那我开始用力拉绳子了,你小心一点。” 傅铮将绳子缠绕在腕间,减少花虞的负担,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山壁上凸起的石头,拼尽最后一口力气,腰腹向上顶。 一缕纯洁的月光直直落在他狠厉的断眉上,晶莹的汗珠从额间滑落。 花虞紧绷着身子,用劲拉着绳子,强大的作用力将她的手勒出伤痕,可她没有任何放手的念头。 寒风掠过,发丝擦着精致却沾染灰土的脸庞,寂静偏远山间里的她眸光坚毅。 终于,傅铮满是血痕的手攀出黑漆漆的山坳,花虞跑到他旁边,扯着他的手臂连拖带拽地将他拉出来。 她被傅铮的体重绊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顺势喘着大气,胸口大幅度的起起伏伏。 偏头看着地上几乎快要昏死过去的傅铮,神情一顿,内心酸涩无比,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往日里逍遥恣意的他却变成了现在苍白脆弱的模样,浑身上下都被严重擦痕,脸上是凝固了的血迹。 …… 只有不到三个小时了,她现在必须要把傅铮马上带下去。 托着他的脸,声音温柔且坚定,“傅铮,你扶着我,尽量将支撑放在我身上,我们可以回家的。” 傅铮刚刚几乎用光了所有力气,现在只能吊着一口气,勉强‘嗯’了声。 随后花虞搀扶着傅铮的身子,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两人紧紧靠在一起,一摇一摆地下山,脚步肉眼可见的变得沉重缓慢。 傅铮毕竟是成年男子,两人体型差悬殊,所以花虞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全是她一个人在硬扛。 突然肩上传来湿哒哒的感觉,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肩膀处已经被洇染出大片大片的血花。 傅铮的手擦伤磨出道道血痕,伤口处流出汩汩鲜血,有些干涸结痂了,有些应该是刚刚又磨出血了。 暗道一声糟糕,因为这样下去,估计还没走下山,他就要失血休克了。 花虞只能暂停,让傅铮撑着树干,从包里拿出干净的丝巾,暂时包扎止血,而后又搀扶着他,加快步伐。 走了一会儿,突然耷拉在肩上无力一垂,傅铮宽厚的身子猛的向花虞压来。 她的力量还是难以撑起两个成年人的体重,于是乎两人摔倒在地。 花虞一只手抵住地面,膝盖磕到石子遍布的公路上,纤细的脊背艰难地挺直。 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傅铮,让他倒在自己身上,避免他受到二次伤害。 腿上传来疼痛,渗出血珠,她顾不得处理,只是扶住傅铮,紧张地过问他的情况。 “傅铮……傅铮!没事?” “你再坚持坚持,求求你了,千万不要睡过去了,我们一定可以顺利回家的。” 花虞声音哽咽地央求着傅铮,盼望他能听见一二。 “求你了,别睡,你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们还要回家的。”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求你了……别睡着,再坚持坚持……” 这一刻,花虞觉得傅铮对她的重要性不全来源于攻略任务,她从看到他受伤时起就开始心悸,心痛难以抑制。 他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惨死在这里,他是那么意气风发的人,怎么能停留在这荒山野岭里呢? 不会的……不会的…… 大颗大颗的泪水砸落到傅铮冰冷的脸颊上,温热的触感瞬间让他清明些许。 意识迷离的他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眼的便是花虞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张脸。 旋即与花虞那双盛满关切的桃花眼对上,他数不清这是两人多少次对视,可这次却有所不同。 仿佛时间停止在这一瞬。 他们的瞳孔澄澈清明,倒映着彼此的面容,只有他们。 悄然间似乎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宿命写定。 …… 傅铮惨白的脸上血色消褪,咧嘴勉强一笑,仿佛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京市太子爷。 “哭什么啊?我又没死。” 这时候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其实他刚刚想说的是:他听见了,于她而言……他真的很重要吗? 值得她这般辛苦费命的救他吗? 弄得自己灰扑扑的,难看死了。 搭在花虞肩上的手不自觉蜷缩,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脸,花虞的脸沾染上一点血迹。 花虞看着他佯装淡定地开起玩笑,心口一堵,难过地移开了眼,盯着地面。 亲眼看见身边的人在自己眼前渐渐流逝生命,却无能为力,花虞心尖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他们都明白以两人目前的体力是无法撑到下山了。 但……花虞还是不想坐以待毙,她绝不认命,她一定可以带傅铮回去的。 双眸平视傅铮渐渐阖上的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凛然,清清朗朗的。 “傅铮,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再试试。” “我扶你起来,别睡了。” 重振旗鼓的花虞将傅铮的手放在肩上,一只手搂过他的腰部,艰难地走着每一步。 傅铮强忍着疼配合她,他微微侧头,迟缓地掀起眼皮,愣怔地看着花虞的侧脸,坚韧勇敢。 她没有放弃他,她在救他。 这一刻,他的心稀里糊涂的失守了。 爱在无声处悄然绽放,肆意生长。 …… 或许上天还是眷顾不幸的他们,又走了一会儿,前方闪着光亮。 仔细一听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同时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呼喊。 “少爷!少夫人!” 是花虞上山前通知傅家救援的人赶来了。 第99章 夫妻双双把院住 花虞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地竖起耳朵听声,欢喜地出声,“这儿!” 傅家的保镖们齐刷刷上前,确认是傅铮和花虞之后连忙跑过来,花虞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快……快扶住傅铮。” 等保镖们将傅铮扶到车内时,回头一看,花虞已然浑身瘫软,支撑不住晕倒在地上了。 救护车以及一辆辆豪车沿着公路护送着他们,夫妻俩被紧急送入医院。 傅铮进了手术室,而花虞则是被推到病房处理伤口。 傅承乾、姜灵璇等人赶到的时候,甚至还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当时儿媳妇慌慌张张地发来消息,他们虽然不解,但及时派人出去搜寻,找了许久才找到他们。 如今看到手术室内的照明灯,姜灵璇觉得格外刺眼,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经历了。 这么多年傅铮不知道进了多少次手术室,每一次都是从鬼门关趟过,劫后逢生。 但……这一次,竟然是夫妻俩一起受伤了。 莫名其妙的的车祸。 姜灵璇心口止不住的疼,傅承乾作为一家之主,傅家的顶梁柱,自然比姜灵璇沉着冷静些。 大掌握住妻子的手,将她的脑袋贴到胸膛上,“阿璇,没事的,他们都没事的。” “嗯。” 姜灵璇哽咽的应道,白净的手抓着傅承乾的风衣,阖上双眸,眼泪簌簌的掉下来。 因为时间太晚了,他们还没有和傅奶奶、傅老爷子两位老人家说,担心他们身体承受不住。 …… 花家老宅。 花老夫人近日睡眠状态极差,其实自从打了花虞那一巴掌后,她就不似从前了。 每日都宁愿待在佛堂念经,很晚很晚才回到房间,只不过睡前总会一个人看着房内的物件出神。 十一点,林妈敲门,语气有些急促,“老夫人,不好了,傅少爷出了车祸,小七小姐为了救他也进了医院。” 闻言,花老夫人手一用力,扯断了珠串,一颗颗佛珠滚落一地,“你说什么?” 她猛的站起身来,拄着龙头拐杖,厉声吩咐道,“快……备车去医院。” “是。” 等花老夫人和林妈到医院的时候,傅铮还在手术室里,花虞也陷入昏迷之中。 姜灵璇和傅承乾夫妇看到她的到来,连忙起身,姜灵璇满脸歉意,“抱歉,老夫人,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小七。” 花老夫人摇摇头,然后问道,“小七呢?” “在隔壁病房,我带您去。” “不用了,傅铮出事你们做父母的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我自己去就好了。” “嗯好。” 宽敞的的病房内,花虞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她昏睡在床上。 迈入病房的那一刻,花老夫人身形一顿,还好林妈及时搀扶住她,她缓步走到病床边。 动作轻柔的坐下,静静地望着花虞的睡颜。 好像只有这个时候祖孙俩才能真的和平相处,没有针尖对麦芒、没有你来我往的争吵。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一旁的休息室,语气沉重的问林妈,“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妈如实告知,“姑爷和楚家大少爷赛车,比完赛后车子失灵所以出了车祸。” 肃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楚家?” “嗯。” 花老夫人眸底划过昭然若揭的不屑,而后看向林妈,手摸索着拐杖。 “呵……双莲啊,你说是我们太过放纵了,还是这群人活腻了,也想来分傅家和花家的一杯羹。” 林妈点头,附和她,“楚家应该是想和傅家旁系合作,毕竟姑爷的身体状况……”她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时刻让人注意点楚家那边。” “傅家有任何要配合行动的,花家都支持。” “若有必要让慕家出面。” 此话一出,林妈甚是震撼,慕家是开国将军之后,如今政界的许多高官干部都是慕老爷子提拔起来的。 所以慕家一直以来都不会参与世家纠纷,可……没想到老夫人能做到这一步,看来是真的动怒了。 “是,我让人着手去办。” 医生来查房时,花老夫人询问了花虞的情况,医生恭敬地回答,“老夫人,花小姐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嗯,麻烦了。” “老夫人您客气了。” 待医生走后,花老夫人忍不住唠叨一句,“倒是聪明一回了,知道喊人求助,只不过脑子还是轴,救人差点搭上自己的命。” …… 那头傅铮的手术在凌晨五点才结束,姜灵璇和傅承乾一直守候在手术室外,见主刀医生出来后,急忙问他。 “医生,怎么样?” “傅总,夫人,少爷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不过还需要住院好好观察。” 听到这句话,夫妻二人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地,姜灵璇抬起头,这个动作她曾经重复了不下百遍。 “谢谢医生。” “夫人您言重了。” 傅铮被推到病房里观察,他与花虞的病房之间只隔了一堵墙。 这一夜,夫妻双双把院住。 …… 花老夫人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期间她去看了眼傅铮的情况,得知解除危险后又回到花虞的病房。 显然她没有丝毫睡意,眉头紧蹙,带着深深的忧愁与深藏的慈爱。 随后对林妈说道,“让厨房给小七煮点她喜欢吃的,不过那些垃圾食品还是算了。” 约摸着花虞可能快要醒了,花老夫人也不留了,特意交代,“别说我来了。” 林妈听完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老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嘴硬心软啊,撇不开几十年的面子。 面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花老夫人明白或许花虞并不想见到她,又何必徒增烦恼呢。 姜灵璇直接在休息室里睡下了,傅承乾守着她,感受到妻子睡着之后,他眼底的情绪翻涌,漆黑一片。 傅承乾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傅铮今天的车祸一定不是意外,除了旁系之外不会有其他人。 他知道旁系有小动作,可没想到他们胆子竟然被养的这么大了,以为联姻就有底气了? 看来他这些年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倒是让他们忘了傅家主家应有的手段。 一群养不熟的狗,杀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第100章 偷听心声 花虞一大早就醒了。 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一阵嚎哭吵醒的。 早晨八点。 花霆珏得知花虞出事之后,连觉都不睡了,直接从床上爬起来,飞奔到医院病房。 他一进房间便看到花虞躺在床上的一幕,于是开始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呜呜呜,虞虞,怎么会受伤呢?” “虞虞……” “虞虞,疼不疼啊……” 花虞就是在这一声声哭喊中彻底没了睡意,掀开眼帘,无奈地盯着眼前的人。 “我没死,还不至于哭丧。” 花霆珏也被花虞的突然出声吓一跳,哭都吓停了,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讪讪地回答,“哦。” 然后见自己女儿脸色不善,压根不敢吭声,连呼吸都放缓、慢半拍。 “你来干嘛?” 见她主动问话,花霆珏高兴地说道,“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啊。”接着又开启话痨模式,“你不知道啊,我一听说你住院了,赶紧跑到医院来。” “我好担心你啊,虞虞。” “哦。” 花霆珏完全不在意花虞的冷淡,反正已经习惯了,他自顾自地说道,“对了,这是给你带的汤,快趁热喝了。” 花虞眼神一顿,目光停留在他手里的餐盒上,然后起身去洗漱。 由于昨天膝盖磨损严重,她暂时还走不了路,所以花虞是坐轮椅被护工阿姨推到浴室的。 简单洗漱后,顶着一张素面朝天、青春朝气的脸蛋出来,花霆珏已经将带来的东西摆放到另一边的餐桌上,等着花虞过来吃。 当花虞看到桌子上的菜时,心头一滞,因为这些全部都是她喜欢吃的,每一道都是。 花霆珏舀了一碗汤,递到花虞面前,哄着她,“快快快,喝口汤,热乎乎的。” 她也没有忸怩,接过喝了起来。 因为是真的饿了。 鸡汤入口的那一瞬间,她了然,这熟悉的味道应该是老宅那边煮出来的。 想来带饭这件事也不是她这个爸提出来的,毕竟他不来医院蹭饭她就该烧香拜佛、可喜可贺了。 所以……是奶奶来了。 原本鲜甜美味的鸡汤瞬间让花虞有些索然无味了,心情颇为复杂,她慢吞吞的喝着,动作迟缓机械。 花霆珏还以为她是不满意,无措地抓了抓脑袋,“怎么啦?不喜欢喝?可是林妈说这是你最喜欢的啊?” 隔了许久,花虞才摇摇头,“没有。” “那再试试这个,水晶虾饺。” 花虞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吃了一个意识到什么不对之后,才猛的反应过来。 “傅铮呢?他怎么样了?” 花霆珏懵懵懂懂地摇头,“不知道啊。” 干脆利落的回答让花虞一噎。 对上那双四十多岁了还纯真清澈的眼睛,她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默默在心里反省。 她刚刚为什么要问呢? 他能知道才有鬼了。 唉…… 花霆珏当然不知道傅铮怎么样了,他一来就直奔花虞的病房,对他来说女婿怎么样无所谓。 女儿才是自己亲生的,女婿多的是。 …… 就在这时,病房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傅承乾和姜灵璇夫妇,他们知晓花虞醒了以后就直接过来看她。 “爸、妈?” 这一声爸让花霆珏坐立难安,向来放荡不羁的他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退居到姜灵璇夫妇后面,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低垂着眼睑,又尴尬的抿了抿唇。 但下一秒还是恢复了潇洒风流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没发生,桃花眼弯弯,宛如一汪秋波。 姜灵璇走到花虞身边,牵着她的手,轻柔地摸着她乌黑的发,问她,“儿媳妇,怎么样了?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妈,我没什么大碍了。” 说了自己的情况之后,花虞急忙打听傅铮的状况,“傅铮呢……他还好吗?” 姜灵璇见她这么关心儿子的安危,会心一笑,“嗯嗯,他脱离危险了,不过还昏迷不醒,在隔壁病房呢。” 听到脱离生命危险几个字,花虞松了口气,“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低声说了两次那就好。 而姜灵璇这才和花霆珏交谈,她站起身来,脸色带着深深歉意,“抱歉亲家,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小七。” 花霆珏瞬间正了正身子,他可不想在女儿婆家面前丢面,笑着大方地回,“虞虞没事就好了,而且现在不都平安无事了嘛。” 姜灵璇点头,“嗯嗯也是这个理。” 在他们三位家长的一番聊天之中,花虞也吃完了早餐。 如今需要静养,所以她哪儿也不去也只能躺在床上无聊的看手札。 还不忘给纪夏发个消息,「夏夏,我昨天出了点意外,所以这几天可能不能来酒庄了?」 纪夏秒回,「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严重吗?」 死亡三连问让花虞感受到她的着急,所以拿起手机回复,「没事啦,就是需要在医院静养几天。」 纪夏见她这么说放心些,「那你好好养伤,酒庄这边不用担心,我会负责的。」 花虞:「好,辛苦啦。」 …… 而花虞的醒着不同,傅铮还陷入昏迷之中。 下午时分,花虞劝走了死赖着不走的花霆珏,然后悄咪咪坐着轮椅去了傅铮的病房。 病房外全是五大三粗的黑衣保镖,戴上墨镜看上去凶神恶煞,十分不好惹的模样。 差点把花虞吓退。 幸好他们被吩咐过,所以恭恭敬敬地让花虞进去。 偌大的床上,傅铮静静地躺着,妖孽的俊脸染上苍白,好几处包扎着纱布,妥妥一副矜贵病弱少爷的模样。 而且花虞难得看见他这般安静的时候,不再和她斗嘴,像是被毒哑了似的。 吊瓶里的营养液滴答滴答地流入静脉,她凝望着一动不动的傅铮,感觉他的呼吸很虚弱。 抱着一丝担忧,花虞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确定他没有醒后。 直接趴到他身上,将耳朵贴到他的胸口,紧皱着眉听他的心声。 一个人自顾自地嘀嘀咕咕。 “什么也没听到啊?可千万别死了啊。” 旋即,她的耳畔传来‘咚咚咚’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花虞像是一个贼。 旋即迅速抬起头。 却不想…… 倏地,对上一双迷离惺忪的黑眸,花虞惊愕地张嘴,舌头在这一刻彻底打结。 “你……” 第101章 扮猪吃老虎 这一瞬间,花虞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语气都不自信了,“你……你醒啦?” 一双深邃的眼眸望着花虞的脸,傅铮眉眼温和慵懒地点头,“嗯。” “我刚刚只是看你衣服上好像有个虫子,哈哈哈……” 花虞突然灵光一现,忙不迭的解释,解释完还尬笑一声试图补救些什么。 而床上的人就这样看着她,目光幽幽然,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你怎么不说我衣服上有ufo呢? 被紧盯着,自知没说服力的花虞只能视线一转,不看她就不尴尬。 掩耳盗铃法。 然后傅铮的视线落到花虞的轮椅上,眉头紧锁,急促地问她,“你腿怎么了?” 花虞大大咧咧地回答他,“哦,膝盖磨损,没什么大事。” 长而密的眼睫轻轻垂下,漆黑如洗的眸子里盛满愧疚,他张了张嘴,“抱歉,连累你了。” “还有……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没事。” 这一来一往的对话说完之后,两人都默契地陷入沉默,还是门口处传来一声轻笑打破了一室静谧。 是姜灵璇双手环抱,依靠在门边看着小夫妻俩,笑吟吟地调侃,“老公,我们守了一天一夜他都没有醒,小七一来就醒了啊?” 傅承乾配合她笑了笑。 闻言,傅铮与花虞瞬间脸红脖子粗的,花虞低头数地上的瓷砖,傅铮也是不好意思地垂眸沉默。 这可更让姜灵璇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你们太好玩了。” 可能是见他们实在是羞赧,姜灵璇换了个话题,她和傅承乾走到傅铮病床旁。 “怎么样,儿子,好点了吗?” “嗯,还行。” 见他没所谓的样子,姜灵璇吐出一口气,“你说说你,怎么又跑西山去赛车了?这次要不是小七,你怕是回不来了。” 被当着花虞的面念叨,傅铮脸上一热,但又不好辩驳。 花虞则是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因为被骂的不是她。 …… 这时魏青走了过来,他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傅承乾,“傅董,这是所有资料。” 傅承乾接过一一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果然和他料想的差不多,旁系竟然收买了俱乐部的人。 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傅春山负责收买人心,楚澈来激怒傅铮,翁婿俩一唱一和。 姜灵璇也感受到丈夫的不对劲,转头问他,“怎么了?” “魏青,说。” 见他们应该的有事要谈,花虞想了想还是准备开溜,她可不想听见什么豪门秘辛,这种玩意听多了容易没命。 谁知傅铮直接叫住了她,质问道,“你去哪儿?” “我……我要不回避……回避?” “你也是傅家的一员。” 姜灵璇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在场不恰当,担心她想多了,赶紧朝她招招手,“是啊,儿媳妇,自家人回避什么?” 花虞内心哀嚎:妈,这一秒您还是别把我当自家人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身为傅家少夫人,必不可免会卷入豪门血雨腥风的纠纷中。 但老实说,花虞打心眼里不想参与。 无奈之下她还是留下听魏青娓娓道来。 “少爷是在和楚少比赛后出的车祸,车子被人动了手脚,从维修报告可以看出应当是对车十分熟练的人下手的,这个人是……” 魏青犹豫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傅铮,才坦言道,“是少爷俱乐部里的阿明。” “而且……阿明是被傅春山收买的。” 被子上苍白的手蜷缩,傅铮内心怔忡,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紧绷的下颌已经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背叛。 朋友的背叛。 连花虞都忍不住悄悄朝傅铮望去,眼里有一丝担忧,怕他幼小的心灵难以承受。 然而而傅铮没有太大的反应。 其实早在山坳底部的时候,他大致猜到了,他的车不是在家里的车库就是在俱乐部。 保养、维修、改装都由俱乐部的专员负责,尤其是他的朋友阿明,改装技术一流,也最熟悉他的车。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阿明会背叛自己,轻而易举地被傅春山收买。 病房里没有人说话,魏青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说,“傅春山即将让自己的女儿傅静与楚澈联姻。” 此话一出,花虞瞳孔地震,她隐约觉得事情朝着越来越复杂的方向发展,或许真相远远没有她想象的简单。 豪门是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海,每一踩一步都有可能是一次豪赌。 姜灵璇也顿时恍然大悟,双手攥成拳,脸上浮现出愠怒,旁系的人是冲着继承人的位置来的。 竟然还费尽心思联合楚家。 这一刻,在场的人之中,除了花虞和魏青,其他三人都泛起了狠心。 …… 夜深时,傅承乾单独找傅铮谈话,“傅春山那边你想怎么处理?” 傅铮听他爸这意思就知道他心里怕是有了许多想法,只不过他还是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 眼神坚定,“爸,为什么不将计就计呢?” 傅承乾挑眉,看着眼前的儿子,眼底划过诧异与惊喜,似乎是意外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勾唇,饶有其事的点头,“行,你自己来,不过注意点身体。” “嗯。” 扮猪吃老虎嘛,这是傅铮想要玩的。 像极了猫抓老鼠,大多数情况下不是一口咬死,而是慢慢折磨至死。 他要让对方先陷入无穷无尽的兴奋之中,然后有一天梦醒时…… 一切戛然而止。 巨大的落差感足以杀死一颗贪婪的心。 …… 窥探了些秘密,花虞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有点难以入眠,敛眸沉思。 所以傅铮是在和楚澈赛车后出了车祸的吗? 她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整个事件的逻辑不连贯,像是哪里漏了一环。 楚澈和傅铮? 回到病房的花虞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明白这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每次他们都是针锋相对的氛围。 她一层一层往回推傅铮车祸前与楚澈的关联。 一个画面涌入脑子里,在她的印象里傅铮上一次提起楚澈是在她告诉他赔偿西装的时候。 现在仔细想想,傅铮当时的反应确实不太对劲。 难道他们之间的矛盾与她有关? 第102章 回光返照 当夜,花虞敲了敲傅铮的病房门,神色肃穆凛然,开口便是,“你出车祸之前,楚澈是不是和你提起过我?” 虽说是疑问句,但她话语里全是肯定。 傅铮剑眉轻拧,“谁告诉你的?” 他的反应确定了花虞心中所想,“所以我猜对咯?” 傅铮沉默。 那一刻花虞算是彻底明白了,她不知道楚澈是出于什么原因,用她来激怒傅铮,从而达到目的。 但她真的很恶心这种行为。 平白无故被人当成利用的工具,牵扯进豪门的纠纷里,像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蒲扇般的眼睫轻垂,她咬唇不说话,然而心底的怒火已经燃烧。 她开始回想这么久以来和楚澈接触过的瞬间,尤其是西装的那件事。 他的助理含糊其辞,言谈举止都透露出古怪,不愿意接受转账,连同城速送也不想收。 必须她亲自送去。 而且好巧不巧,那天傅铮的好感度暴跌。 对,好感度! 她顿时醍醐灌顶,之前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傅铮的反应会如此大,想来应该是他见到了,误以为她和其他人拉拉扯扯。 毕竟她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谁都忍受不了藕断丝连,更别提傅铮这样心高气傲的大少爷。 虽然花虞对京市豪门交涉不深,但还是知晓一些潜在的规则,这是世家与世家之间赤裸裸的挑衅。 她直接挑明,“所以我送西装那天,你看见了?” 傅铮也想到她的反射弧这么短,一点就通,快的他都有点招架不住。 但还是老老实实点头,“嗯,看见了。” 果然如此,花虞深呼吸,手指死死掐住轮椅扶手,指尖泛白,唇边也失去一丝血色。 她感激楚澈那次萍水相助,也付出了一颗纯粹的少女心,她也可以去合理的报答他。 但这代表她可以毫无底线的被当成世家掣肘的棋子。 这笔账她记下了! 察觉她情绪的起起伏伏,傅铮满眼担忧地望着她,声音带着隐隐迟疑,“你……你没事?” 花虞略微咬牙切齿,“没——事!” 傅铮:“……” 他还以为她没事他要有事了呢。 …… 不过,傅铮也确实有事。 经过父子俩的配合,傅铮的身体问题已经如暗潮涌动般朝各大世家耳朵里钻。 尤其是傅春山那儿。 他安插在傅家的眼线传来消息,“傅董,傅铮如今身体一点点衰弱,看似没什么,实则可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傅春山这个老狐狸在商场上混迹多年,他还是持怀疑的态度,但很快手底下人的话让他的质疑消弭。 “傅董,千真万确,我收买了傅氏医院的主任,他亲口告诉我傅铮现在用最好的设备续命。” “表面看上去没什么,手术后醒的也快,实际上犹如回光返照。” “他儿子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我只不过填了个小窟窿,还有很多欠债,他不敢撒谎的。” “而且傅承乾最近一直在将车祸一事强力压下去,欲盖弥彰,想来应该是担心继承人出事影响傅氏集团的稳定。” 这一句一句让傅春山渐渐放松下来,紧张的表情也松缓不少,露出阴险的笑容,连眼角的细纹都笑出褶皱。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他们。” “是。” 挂完电话的傅春山狂妄地大笑,手里握着一串佛珠,声音听上去阴恻恻的,“傅承乾傅承乾……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拨弄着佛珠,老谋深算地讥讽,“老天真是有眼,让你得了个病秧子儿子,注定要让你交出家主之位。” 傅春山运筹帷幄多年,他觊觎嫡系家主之位已经很久了,但除非嫡系血脉出问题,否则是轮不到他们的。 可偏偏……独苗苗傅铮是个早死鬼,天助也。 楚澈听完后心有疑虑,他不相信任何人,即便眼前的傅春山快要成为他的岳父,但他还是只愿意相信自己。 于是偷偷派人去医院打听,傅铮的那一层楼密不透风,保镖守的非常严。 越是这样,楚澈才越肯信。 所以,傅春山和楚澈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订婚宴了。 …… 然而,在他们眼中回光返照的傅铮确实有些……回光返照的过分。 面色红润、气血十足。 连好不容易探查到一点消息的人都忍不住回去和傅春山、楚澈感慨,可能真的活不久了。 许久老人家临死前的一段日子就是这般。 说来这还得归功于……他亲爱的老婆。 花虞倒是第二天就脱离轮椅,活蹦乱跳了,傅铮好几天才可以独立下床行走,不过大多数都是她搀扶着。 而且这几天她越看越不对劲。 纳闷道:怎么这人醒来后肉眼可见的虚弱了。 所以为了让他补回去,她天天吩咐顾妈煮的补汤,什么大补来什么,傅铮喝不下就亲自喂他喝。 毕竟上一次小草突然的生命警报可把她吓一跳,她可不想把傅铮养死了,要是养死了她的攻略任务就完了。 病房内,又到了每天喝汤的时间点了。 傅铮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往上拉了拉被子,那意思是困了。 他的眼神躲避,尽量不与花虞对视,可花虞哪能轻易放弃,她不仅仅是救傅铮的命,也是救她自己的命啊! 当然得让傅铮乖乖喝完。 她眉眼带笑,明媚又漂亮的桃花眼霎时间盛满流光,期待地望着傅铮的脸,“喝。” 傅铮下意识紧抿双唇,想着聊天拖延时间,“咳……今天是什么汤啊?” “虫草花鸽子汤。”花虞温柔又有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还递到他嘴边,服务态度堪比一流看护。 一喝汤,傅铮浑身的毛病都出来了,逃避道,“我去上个厕所。” 花虞不解,“可你刚刚不是才去过的吗?”转念一想,意识到什么,她立即提议道,“那我让顾妈明天炖点治疗尿频的汤。” 话音刚落,傅铮想掀开被子的手一顿,一张俊脸黑沉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 话从齿缝里一个一个蹦出来,“不用了,我不想去了,还有……我肾功能好的很。” “哦哦,那喝汤,趁热!” 最后傅铮还是迫不得已的喝了。 …… 虽然花虞照顾的过程让人哭笑不得,但也还是有些辛苦。 她实在是担心傅铮的身体状况出现问题,所以每晚都守着他,很多时候她守着守着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 这一晚,傅铮靠在床上处理事情,一眼便瞥见枕着床边睡着了的花虞。 睡颜温柔漂亮,嫣红的唇饱满水润,眼睫长长的,像是一把夏日里的小蒲扇,因为皮肤白,眼下的青黑有点明显。 骨节分明的大掌鬼使神差地从电脑键盘上挪开,缓缓靠近那张漂亮得不行的脸。 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柔情与缱绻,回忆着这几天花虞的照顾,以及那天她救他的画面。 掌心终于落下,贴着乌黑的发丝,享受着极好的触感,眼底一片惬意。 冬天虽冷,但今年他却觉得心中温暖。 第103章 狼心狗肺的叛徒 傅铮差不多在医院躺了十多天才‘勉强’出院,整个过程保守严密。 这几天他装模作样的在医院休养,可却一点动作都没忘,这是专门对付傅春山和楚澈的。 但……他还要收拾一个叛徒。 傅铮一身傲骨,向来睚眦必报,绝不忍气吞声。 …… a俱乐部休息室。 阿明被保镖带到了傅铮面前,他神色有几许慌张,但很快还是沉着冷静下来。 傅铮没什么耐性,漫不经心地启唇,眸光冰冷,“说,为什么背叛我?” 阿明是傅铮在一个修车厂认识的。 当时他技术不错,而且据说是因为家境贫寒,母亲重病才不得已屈身于小小的修车厂做苦力,放弃昂贵的赛车梦。 正好那个时候,傅铮的a俱乐部建立起来了,他聘请他到俱乐部上班,甚至让他重新做了赛车手。 除此之外,傅铮还安排了傅氏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为阿明的母亲治病,费用全包。 所以这几年来阿明对傅铮的事情很负责,也管理着他在俱乐部的那些天价豪车。 所以傅铮对他很信任。 这也是他始终想不清楚为什么阿明会对他的车动手脚的原因。 阿明听到他这么问,显然早就预料到了似的,嗤笑道,“呵……名动京市的傅少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吗?” 傅铮眼神一沉,“段明,我没时间和你废话。” 阿明扯着唇瓣笑了,“不愧是傅少,在哪儿都能摆谱。” 他的脸上写满得意,趾高气昂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害你吗?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因为我讨厌高高在上的你,厌恶了看脸色行事的日子,你就是个虚伪至极的豪门公子哥!” 说到这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激动,甚至最后指着傅铮破口大骂。 傅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皱着眉疑惑道,“虚伪?” 这辈子他都没想到过这个词语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绝不弄虚作假。 “难道不是吗?!” “你表面看上去对我多好,在外人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大恩人,而我必须对你感恩戴德。” “可是!你根本没有诚心帮我!你始终不舍得为我妈的病花钱!” 傅铮听的一头雾水,他挑明道,“段明,你妈每年几百万的治疗费貌似是我出的?” 不知道是哪个词语又触碰到段明的怒火,他怒目圆睁,拔高音量喊道,“就是因为你只肯花这么点钱,所以我妈的病情才一直起起伏伏!” 傅铮算是明白了,“所以……你是嫌我花的钱少?” 段明不觉得任何不妥,依旧理直气壮,冲昏头脑的他目眦尽裂,疯了似的提起江潮阳的往事。 “当初江潮阳在拉斯维加斯输了一个亿,你不也是大方的为他买单吗?” “可是到了我,堂堂傅家大少爷怎么又吝啬了!” “明明只要你愿意一次性多花点钱,我妈的病一定可以治好,我听说了美国那边出了新的治疗手段。” 说起他妈的病他仿佛一根弦崩裂,怒骂,“可你不愿意!” 然后看着眼前的傅铮,眼底的自卑与不要脸浮现出来,昭然若揭。 一个劲地为自己行为找补,“傅铮,你一点一点的给点费用,只是想让我为你卖命,看我这种低贱的平民苦苦祈求你的施舍,以此来满足你富家子弟的玩心。” 这一番话让傅铮大彻大悟,但同时也深感悲哀,原来在他的眼里他做的这些都只是‘施舍’。 敛眸收起情绪,傅铮又恢复了往日小霸王的姿态,傲慢不羁地睥睨他,薄唇嘲讽一弯。 “你也配和江潮阳比啊?他是我发小,你不过是我半路认识的一个朋友罢了,我傅铮从不缺你这样的朋友。” 阿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感受到傅铮正盛的邪肆,有些害怕地缩着身体。 “呵……施舍?” 这个词让傅铮不禁自嘲地笑出声来,旋即他望着眼前面目狰狞的阿明,指着门外。 声音听上去怒不可遏,“你t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过来,问他我砸几千万在他身上,他会不会觉得这是施舍?” “我告诉你,他们不会!” “因为他们会奉我为财神爷。” “只有你这个白眼狼才会认为这是一点恩惠。” 阿明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老大,愤怒席卷全身,他身体微微发颤。 “贪心不足蛇吞象,被傅春山收买了是?我倒要看看他会给你什么好处。” “是让你妈的病情彻底好转,还是让你免除牢狱之灾。” “我拭目以待。” 对于这种心思不正的人,傅铮懒得多说一句废话,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他想了许久,但从来没有想到过阿明背叛是因为觉得他不够慷慨大方。 呵,真是可笑。 而阿明听到他那句话时,惊恐地瞪大双眼,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 坐牢? 不行,他不能坐牢,他还要照顾妈。 他的内心已经仓惶惘然,但一想到背后的靠山傅春山,心里又踏实不少。 傅董答应过他会保他,所以他不怕傅铮。 阿明强装镇定地给自己洗脑,又像是精神不正常似的使劲摇摇头否定傅铮说的话,嘴里嘟嘟囔囔,“他一定是在给自己辩解,不要听他的。” …… 傅铮深谙他是真的没救了,抬腿准备离开。 不过……走之前,傅铮深深地望着瘫在地上的阿明,说出了令他难以接受的一个真相。 居高临下地瞧他,“还有……你母亲四年前就晚期了,如果不是我每年几百万几百万的砸进去,拿钱给她续命,你现在就根本见不到她了。” 阿明神情呆滞,眼珠子一动不动,仿佛活死人。 四年来拢共几千万,对于傅铮来说不过是洒洒水,一辆车的价格罢了,他从来不觉得昂贵。 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从小到大的病秧子,他知道生命与健康的短暂,所以也起了怜悯之心。 他是真的把阿明当做朋友,出手相助,可是对方竟然丝毫不领情。 算了,他就当这笔钱做慈善祈福了。 但不可否认,这一刻傅铮确实很难过,自觉悲哀。 脑海里重现一些往日的片段,和现在总是惊人的相似。 其实傅铮很小的时候,不是像现在这样狂不羁的性格,他懂事乖巧。 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所以很体谅珍惜家人朋友。 但…… 在豪门里真心往往换不回真心,利益才是王道。 因为傅家继承人的身份,傅铮小时候有许许多多的朋友,都围着他转,他也以为是真的想和他玩。 直到他听到那群小伙伴前一秒还在夸他,下一秒他离开后开始嘲讽他是病秧子,早死鬼。 亲戚大人们也是这样。 人前夸他天赋异禀、聪明机敏,人后也是将很多难听的话施加到他身上。 久而久之,傅铮不再变得与人和善相处,我行我素,怎么任性怎么来。 所以……阿明其实和以前那些人一模一样,那么多年了,他终究是又在同一个坑里摔了一跤。 待他走后,休息室内爆发出一阵凄惨的哀嚎,声泪俱下。 “啊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你骗我!” 第104章 亲一下怎么了 不枉花虞辛辛苦苦照顾了傅铮那么多天,好感度一直涨到了九十。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这条攻略之路她已经走了九成,只差最后一段了。 今天正好是圣诞节,花虞想着装饰一下家里,让家里看起来更有圣诞氛围,她连忙拿出手机下单东西。 又让商场送了些过来,尤其是那棵巨大的圣诞树,大的让花虞和小酒都震惊不已。 经过差不多一下午的摆弄,家里俨然有了圣诞节的氛围,花花绿绿的,煞是喜庆漂亮。 不过这也让花虞累的不行,坐在羊毛毯上,身子趴在沙发上,脚边是跟着她跑上跑下的小酒。 傅铮还没回家,花虞一边撸狗一边吐槽,“小酒啊,你说你爸还真是少爷命啊,我们俩累成狗……” 小酒回应她,“汪汪汪!” 反应过来这话有些奇怪,她低头对上小酒湿漉漉的圆眼,“啊不对,你本来就是狗,抱歉啊。” 拍拍狗头,“妈妈只是感叹咱都是劳碌命。” “你爸怎么还不回来啊……” 天色渐晚,黑漆漆的夜幕看不见一点光,院子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原本还愣愣发呆的母子俩噌的一下挺直身子,对视一眼后齐刷刷朝外跑去。 …… 傅铮心不在焉,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突然面前冲过来一人一狗。 “rry christas!” 花虞清脆娇俏的嗓音落到耳畔,灿烂的笑容映在眼底,傅铮有些看呆了。 “汪汪汪汪汪!” 小酒也扑到他脚边,热情如火地欢迎他回家。 内心的烦躁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好像在外疲惫不堪的丈夫,可却有妻子孩子第一时间等他回家,上前安慰他。 嘴角不自觉上扬,眉眼尽是温柔与缱绻。 但花虞察觉到他颇为落寞神伤的情绪,暗暗猜测他应该又是遭遇什么了? “怎么了?不开心啊?” “没有。” “你现在这样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说嘛说嘛……” 可傅铮迟迟不说,等他踏入客厅看到焕然一新的室内时,心中触动不已,他侧头看向身侧的花虞。 花虞骄傲地昂起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圣诞氛围?” 傅铮环视一周,觉得心里温馨又幸福,自然而然地点头,“嗯。” 话题又绕了回来,“所以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令人温暖的瞬间让傅铮坦然且乐于将烦心事说出来,他给花虞讲了段明背叛他的事情。 听完整个故事的花虞眉头紧锁,她之前在病房听到魏青汇报的时候便难以接受,却不曾想真相还要残忍几分。 她没想到原来对方这么贪心。 是傅铮一点一点将他的野心喂大,然后在贪婪膨胀之际,又反咬一口。 而且很显然那个阿明已经将傅铮的好当成理所当然,觉得他花这么一点钱不算什么。 此刻在花虞面前,他难得露出脆弱的神态,迷茫地问她,“你觉得我错了吗?” 花虞顿时将抱枕一把拍在沙发上,声音宛若石破天惊,愤怒地站起来为他谋不平,那架势像是要亲自去帮他吵架。 “你怎么可能有错!” “一点都没有!” “你最大的不该就是平白无故替他当了那么久的冤大头。” “而且他生性卑劣敏感,说好听点是心思细腻,实则自卑又愚蠢。” “明明是他骗你、怀疑你在先,怎么什么好处都让他拿了,几千万嫌少,他怎么不去天地银行换点大钱啊?”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长得丑玩的花!” 听着她帮自己怒骂段明,傅铮静静地凝视着她,眼角眉梢添上一抹说不出来的开心。 挑眉敛眸,眼里似乎缀满了星星,慵懒地靠在沙发,继续听她激情骂人。 是啊,他何必为段明这个人不高兴呢,他身边好像已经有许多很重要的人了。 够了。 骂了好久花虞都有些累了,骂骂着终于发觉哪里不对了,傅铮都没说话,只剩下她一个人激情开麦。 突如其来的深情对视让花无措的虞眨眼,心跳一漏,“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傅铮也心颤万分,情不自禁地浅笑,而后忙不迭挪开了视线,辩道,“咳……看怎么了,你收费啊?” 花虞:“……” 这时,京膳楼送来了餐食,今天圣诞节花虞给所有人放了个假,所以没人做饭就直接让餐厅送过来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两人坐下来享受美好的圣诞食物,香薰蜡烛在不远处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柑橘香,橙黄色的茱丽叶玫瑰娇艳欲滴的盛放。 这算是傅铮与花虞之间最温馨最美好的一餐了,起始于凛冽的瑟瑟寒冬。 …… 晚上十点的时候,花虞窝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傅铮坐在旁边时不时逗小酒。 透明的玻璃窗外大雪纷飞,一闪一闪的星星灯在黑夜里发出昏黄的光晕,积雪压弯了幽绿的松枝,摇摇欲坠。 碰巧一阵冷风轻轻拂过,雪堆簌簌的飘落,无声无息地砸到厚厚的雪层上。 屋内的壁炉烧的旺旺的,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响透着一丝烟火气,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偌大的液晶屏幕里放着…… 《海绵宝宝》 花虞看得津津有味,这还是她被酒庄里的小朋友们推荐的动画片。 而傅铮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陪她看电视,耳边传来一阵阵笑声,他也丝毫不觉得吵。 虽然他并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一个黄不啦叽、方方正正的海绵和一个粉红色会行走的海星。 看了好一会儿,花虞有些犯困了,今天忙着布置家里,她没什么时间休息。 头好像越来越重,眼皮也压根抬不起来了,她整个身子朝另一边倒去。 余光悉数倾注到花虞身上的傅铮眼见着她即将倒了,眼疾手快地扶住。 身体往花虞身边挪了挪,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只隔了一个拳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 傅铮唰的一下红了耳根,眼神飘忽不定,但眼睛就是不自觉地看向花虞那樱红莹润的唇瓣。 口干舌燥,性感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浑身气血躁动,傅铮鬼使神差地俯身低头,微凉的薄唇缓缓覆上。 大脑在宕机边缘徘徊,清醒又迷离,傅铮早已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但眼下……他很喜欢。 他甚至恨不得时间静止,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浅尝辄止的一吻后,他眼底恢复清明,仿佛被人重重一击,脊背僵硬,他慌慌张张地往后缩。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在做什么? 良久的沉思之后,他开始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辩解,试图向自己解释清楚。 想不通! 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转念一想。 亲……亲一下怎么了? 合理合法! 他们是……是有证的。 咳……对有证,这是法律赋予他的合法权益。 似乎是被自己说服了,他又忍不住轻轻啄了一口。 好香好软啊。 小酒懒洋洋地趴在羊毛地毯上,瞥见一切的它目瞪狗呆,汪了一声。 傅铮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它的嘴,恶狠狠地威胁它,“小声点,不许说话,否则不给你吃零食了!” 第105章 风水轮流转 最后,傅铮公主抱一把将花虞抱回主卧,小心翼翼地放到柔软的床上, 转身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刚走进自己的房里,便被桌子上盒子吸引了目光。 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红色礼品盒,遒劲有力的手指拿起,轻轻拆开,里面有有个红彤彤的苹果。 抽出其中的贺卡,上面的字迹是端正的楷书。 写着:「愿平安顺遂。」 心尖不由怔忡,触碰到苹果的指尖一烫,这一生有许多人送他礼物,也收到过无数祝福。 可花虞是除了家人外,第一个祝他平安的。 傅铮握着苹果的手收紧力度,指腹轻轻摩挲光滑的表皮,嘴角荡漾着毫不遮掩的笑。 …… 第二天一早,花虞正常去酒庄,等她吃过早餐了都不见傅铮下楼吃饭的身影,担忧地瞥了一眼楼上。 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 她让顾妈给傅铮一会儿重新做,然后起身去车库。 旋即,楼梯拐角处传来脚步声,花虞回头一望,正好对上傅铮的双眸,他见鬼似的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地…… 跑了回去。 花虞懵了,愣在原地不解地蹙眉。 摸了摸脸,低声纳闷道,“跑什么啊?我是鬼吗?” 傅铮此刻已经清醒了,他也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这才故意拖拖拉拉没下去吃早餐。 好不容易熬到九点了,却还是猝不及防地遇上了。 慌不择路的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 跑! …… 近日京市的大消息无非是政府将在一块地皮上开发项目,只不过具体是哪一块地皮无人知晓。 直到有传言透露出一些内部消息,所有人蜂拥而至,纷纷开始押宝。 花家老宅佛堂。 幽幽檀香缭绕,沁人心脾,木鱼一下一下地敲着,佛珠清脆的声音在幽静的佛堂里格外分明。 林妈走到花老夫人身边,轻声道来,“夫人,您交代的一切都办妥了。” 花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一眼便能看穿人心。 “嗯,消息放出去了吗?” “放出去了,傅春山那边开始准备行动了。” “好,你继续多盯着。” 大半个政界军界都有慕家的身影以及部下,所以想要知道些什么,于花老夫人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 正如这次炒地皮。 花老夫人冷笑一声,傅春山这老小子运筹帷幄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年,所以迫不及待地想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 她以前不是看不透,只是傅家的事情与她无关。 但如今…… 这些人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想要了傅铮的命,傅铮她是一定要护着的,他绝对不能死。 视线落到桌案上那本佛经上,翻开看着端端正正的楷书,眼底划过一抹难得的慈爱与和蔼。 继而不知想到了什么,阖上眼深深叹了口气。 …… 而另一边,sg资本也有所动静。 sg资本如今正打算在京市找合作方,而负责人池宣更是亲自来京市谈合作。 sg资本投资的敏锐度在圈内是一顶一的,所以前来约见池宣的人多的如过江之鲫。 可那么多邀约方之中,他偏偏选择了傅春山的建筑公司远山集团。 傅春山被这个惊喜砸的头晕眼花、不知方向,他要是与sg资本强强联手,那必定赚的盆满钵满。 他再次感叹老天爷对他的眷顾,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傅春山走运了。 连忙招呼自己手底下的人,“快,让所有人准备方案与合同,我要与池总商谈。” …… 池宣马不停蹄的来到京市应酬。 迈入包厢的那一刻,笑吟吟地和傅春山问好,握手,“傅董,别来无恙啊,您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傅春山脸上堆砌着笑,商业互吹,“池总哪里的话,我哪能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比啊。” “论资历,我们当然要和傅董您学习。” “哈哈哈哈,快坐快坐。” 寒暄片刻,两人切入主题。 傅春山收敛笑容,声音小了些,“不知道池总对于这次政府开发地皮的事情有何见解?” 气氛微微凝固,池宣也是混迹商场的老狐狸了,他面不改色地抿了口茶,幽幽开口。 “傅董英明啊,我正是为了这次地皮开发来的,而且我们sg资本也看中了远山集团的能力,更相信傅董您的手段。” 这些话真的是说到傅春山心坎里去了,他最近因为傅铮的病情,渐渐得意嚣张起来,锋芒毕露。 他态度丝毫不谦逊,精明地说,“这件事我还是有把握的。” “没想到sg资本竟然对我们远山如此看重。” 池宣语气加重,“这也是我们boss千挑万选的。” 听到池宣说起sg资本的幕后老板,傅春山眼睛一亮,他可是清楚这位幕后boss的能力。 点石成金,指哪打哪的投资手。 跟着他投资指定没错。 坐在一旁的池宣自然也捕捉到他眼里的微芒,垂眸暗自勾唇一笑,鱼快要上钩了。 “那……池总,我们再探讨探讨这次地皮的细节。” “好啊,乐意之至。” 又是一番双方长时间的博弈与较量,终于敲定了合作。 池宣起身微微颔首,伸出手,礼貌又和气地说着,“傅董,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傅春山眼尾的皱纹藏不住,回握说道,“合作愉快,池总。” 他和助理送池宣他们出去,到了池宣的车旁,池宣回望他,“池总,留步,我们下次见。” “好好好,池总,我就送到这儿了。” 黑色加长林肯缓缓驶离。 傅春山身旁的助理也乐呵呵地看着他,“傅董,这次有sg资本的助力,我们势在必得。” 傅春山得意地昂起头,“哼,大局已定,我看他们拿什么和我们远山集团争。” 池宣回到车内时,眉舒颜开,旋即拨通了一个私人电话,“boss,已经安排好了。” “嗯。” 电话那头的傅铮悠哉悠哉地看着电脑屏幕里的合同。 漫不经心地抬眸,勾唇,一副尽在掌握的帝王之态。 薄唇翕动,“二叔,希望你能满意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第106章 不速之客 傅春山不仅密切关注着地皮的事情,他几乎将大部分的流动资金都投入到这次的地皮中。 同时他也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婚宴。 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段明。 这几天他东躲西藏,不停地打电话给傅春山求助,可对方完全置之不理。 所以他径直找上门来。 傅春山刚准备下车,正好遇见蹲守在别墅不远处的段明,他出声哀求,“傅董,您帮帮我。” 见他立即要扑上前来,傅春山的保镖助理齐齐拦住他,将他制裁住,这才让受到惊吓的傅春山松了口气。 半眯着眼,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他。 段明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警察已经上门,他连他妈的病房都不敢回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医院也开始赶人,他用之前傅春山给的酬金垫付了一部分,但剩下的他着实付不起。 太昂贵了。 只要那个医疗设备一开,费用如水般哗啦啦的耗尽,账单一张接一张。 他这才明白原来这笔钱于他而言真的是巨大的负担。 可他不能也不想回头求傅铮帮忙,只能来找当初的傅春山。 傅春山假笑一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扔出一张卡,“喏,这是五十万,你剩下的酬劳。” 阿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傅董,你……你不是说过会帮我的吗?” 听到他这句话,傅春山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出来残忍的事实。 “呵……阿明,你真的太天真了,你妈那是晚期,还不如好好让她过几年舒坦日子,对你对她都是好事。” “而且我也不是我侄子,纨绔的冤大头,那几千万砸进去完全是打水漂啊。” “还不如拿钱买点好吃好喝的,也不算亏待自己。” 傅春山笑容渐渐放大,故意摆出一副无奈的姿态,“至于……坐牢嘛……” “啧,我无能为力啊,毕竟你确实犯罪了不是吗?” 他的声音宛如地狱里索命的厉鬼,听上去阴险又渗人,阿明身子打颤,哆哆嗦嗦地瞪着他。 这时他也慢慢明白了,大声怒骂道,“你……你骗我!” 说罢他举出手机,威胁傅春山,“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手里有证据,证明是你指使我对傅铮的车动手的!” 闻言,傅春山面不改色,朝保镖递了个眼神。 保镖会意,立刻眼疾手快地夺过他的手机,迅速销毁。 阿明目眦尽裂地嘶吼,他试图挣脱束缚,“啊啊啊不,你们放开我。” 可奈何他怎么打得过两三个制裁他的保镖呢。 头被保镖的腿死死压在地面上,眼歪嘴斜的,面目狰狞难看,嘴里不停地喊着。 而反观傅春山只是静静地观望,或许是嫌弃阿明喷洒出口水,他后退半步与他保持距离。 眼底尽是轻蔑与不屑,“阿明啊,要怪只能怪你太蠢,你与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替你尽孝啊?” 音色狠戾,“记住,我可不是傅铮,没那功夫做善事。” 阿明气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看着傅春山的眼神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这一刻他才终于醒悟,原来从头到尾只有傅铮是真心真意把他当兄弟,这些人只拿他当工具罢了。 悔恨与不甘绞着他的胸口,让他的嗓子像是堵了一坨棉花。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汉已经痛苦到极致,哑口无言、涕泗横流。 接着傅春山看向保镖,无情地吩咐道,“把他送到公安局,给他加一个罪名。” “私—闯—民—宅。” 保镖点头回答,“是,老板。” 待保镖把阿明押走之后,他还唾了一口,“晦气。” …… 夏花酒庄来了位不速之客。 花虞疑惑地朝着门口走去,她还以为是这几天别扭的傅铮。 却在走近时看到了楚澈的背影,眉心狠狠拧着。 怎么会是他? 其实花虞震惊的一点还在于,明天是楚澈和傅静的订婚宴,这人不去准备订婚事宜,竟然跑来酒庄找她。 想起楚澈上次算计她的时候,花虞面色不善的走过去,神情冰冷。 楚澈望着花虞那张漂亮的脸,有一瞬的出神,瞳孔里是惊艳与赤裸裸的觊觎。 内心再次期待他压倒傅家的那一天。 他迫不及待地等着花虞投奔他的那天。 没了傅家,花家又不待见她这个私生女,那也只能他来护住她了。 毕竟圈子里多的是相貌不错又不受宠的私生女被送到高官贵族床上,成为男人的禁脔。 “你有什么事?” 花虞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 楚澈被打断也不恼,“学妹,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找我。” 花虞试图理解他说的话,但显然她觉得这话没头没脑,听不懂。 她提醒他,“楚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是你和傅静的订婚宴,你却来和我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然而楚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轻笑道,“我做事向来从心,坦坦荡荡没什么好怕的。” 听到这句话花虞忍不住勾唇,嘲讽地笑出声来,“坦坦荡荡?是吗?” 她注视着眼前的人,挑明道,“楚澈,你之前让我赔偿西装是为了挑衅傅铮?” 楚澈闻言脸色骤变,没了之前的云淡风轻与松弛,但很快又重新镇定下来。 “我听不懂学妹你在说什么,西装不是你不小心弄脏的吗?” “真的那么巧吗?” “呵,你的秘书出现在那家咖啡厅,又碰巧我把咖啡泼上去了,她不接受钱与快递,只允许我亲自送过去。” “你说……这是巧合?” 她轻掀眼皮,目光所至没有丝毫温度,嘲弄道。 楚澈听着她细细分析,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强烈的贪婪。 他以前只觉得花虞是个没有灵魂的花瓶,只适合拿出去当摆设,不曾想她还有那么多令人惊喜的地方。 酿酒的天赋与聪明的头脑。 这样的花虞才与他最相配。 他端着一副淡然的姿态,眼睛贪恋地盯着花虞,说道,“或许是我们确实有缘分。” 花虞接收到他如附骨之蛆的眼神,像是看什么猎物一般,顿时心头缠绕着不适感。 当即拒绝,“别,我和你扯不上这些关系。” 她的语气愈发冷,“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心思设计了我们夫妻一回。” “你可以否认,但你最好祈祷你做事干干净净、不留痕迹,否则我和傅家都不会放过你。” 停顿片刻,花虞深呼吸,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一些事情。 “还有……以前的喜欢永远停留在旧日青春里,我绝不会滋生出任何想要延续的苗头。” “或许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那我再重新说一次。” “我自始至终感激你初中的那次出手相助,你既然也说了不求回报,所以我想我应该不欠你了。” “又或者是你需要我用钱回报恩德吗?” 这句话让楚澈感觉到无比的羞辱,他捏紧拳头,生硬地回了一句,“不需要。” 花虞听到满意的回复,点头,“那好,从今以后我和你绝无任何可能,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你也少插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说罢,花虞挪动腿,完全不理会楚澈的反应,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楚澈伫立在寒风里,双腿像是灌了铅,沉重的走不动路,嘴唇紧紧抿着,愤怒几乎快要让他失去理智。 眼神疯魔又偏执,咬牙道,“花虞,我会让你求着回到我身边。” …… 当晚,也是订婚宴前夕,盛怒的楚澈又来到钟盈盈的高级公寓。 发泄怒火。 钟盈盈也配合着他,只不过在楚澈看不见的地方,钟盈盈的眼神与寻常相比有了变化。 少了平日里的爱慕,多了难以琢磨的情绪,像是挣扎又像是仇恨。 第107章 婚宴惊现丑闻 订婚宴当天。 花虞与傅铮出席了宴会,宴会现场布置的十分热闹豪华,随处摆放的物品都价格不菲,可见主人的用心。 夫妻俩默契地找了个地方,直接坐下,也不应酬。 其实在众人看来,是花虞搀扶着这么久以来足不出户的傅铮,也侧面映照了傅家大少爷的身子确实大不如前了。 连正常走路都是老婆扶着。 角落休息处,傅铮侧头,笑得张扬又放肆,隐隐约约有幸灾乐祸的得意之态。 “你觉得这订婚宴怎么样?” 花虞莫名感觉他笑的有点奇怪,难以揣度,犹犹豫豫且不确定地说了一个答案,“你也要办一个啊?” 傅铮气笑了,“我和你办啊?我们都结婚了。” 然而花虞直接耸耸肩,一脸纵容的说道,“你要办也不是不可以。” 别说要办个订婚宴了,他现在要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要想法子办到。 毕竟好感度马上就要满了。 她巴不得一鼓作气拉满傅铮的好感度,完成攻略任务。 傅铮也宠溺地应和着她,“行,改天我们办一个。” 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中,宴会已经开始了,楚澈和傅静穿着华丽的礼服,宛如一对金童玉女,般配极了。 宾客们也都送上掌声与祝福。 傅铮没什么观看的兴致,无聊地用余光打量着花虞的神色,生怕从她表情里看出什么痛楚。 还好……花虞比他还要不在乎。 因为她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用餐了,花虞的目前摆着大闸蟹,她想吃,但是懒得拆蟹。 一起吃过那么多饭,同居几个月,傅铮现在也了然她的一些小动作。 挽好衣袖,骨节分明的手拿了一个大闸蟹,用旁边的工具一点一点的拆开,动作矜贵优雅。 不一会儿蟹肉蟹黄都在花虞的盘子里了,花虞眼睛都亮了,小声说了声谢谢后,开始享用美食。 小花开始上线提醒,“宿主,好感度上涨,目前已经是八十了。” 于傅铮来说,花虞的好感度涨得很慢,像挤牙膏似的,零零散散地上升,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大幅度上涨,他很是捉摸不透。 对面的姜灵璇瞧了瞧,笑着打趣道,“呀,我看我都不用吃饭了,狗粮就够了。” 傅奶奶也是一脸八卦逗趣的模样,“是啊是啊,我也不吃了。” 调侃的多了,傅铮直接将炮火对准傅承乾,“爸,妈这是点你呢?” 姜灵璇一愣,扭头看向傅承乾,否认道,“老公,我没有。” 傅承乾宠溺一笑,“没事,怪我没有注意到。”旋即开始给她弄大闸蟹。 傅老爷子不想被点名,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地开始动手,一时间傅家的宠妻狂魔们羡煞旁人。 宾客们将傅铮的行为看在眼里,纷纷内心感叹。 颇有一种身残志坚也要爱老婆的意思。 …… 台上的楚澈与傅静正在过流程,场内流动着舒缓悦耳的钢琴与大提琴合奏音。 骤然间,音乐陡然一转。 暧昧缠绵的魅惑声音在大厅内响起,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晓这是什么,不由让人面红耳赤的。 而原本播放温馨视频的大屏幕也开始投放画面,白花花的肉体交缠,十分亮眼。 一张又一张,这些私密照片多到数不清,不堪入耳。 女方被打码,而男人赫然是今天订婚宴的男主角。 楚澈。 上面还特意标出了时间地址,甚至还有订婚宴前一天,楚澈和其他女人的床照。 “哇……” 花虞诧异于这些大尺度照片,惊讶地合不拢嘴,傅铮眼疾手快地将她的脑袋扣过来,埋在胸口处,扯开外套紧紧包裹住。 低沉沙哑的嗓音贴着耳边响起,“少看点脏东西。” 而花虞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到,脑子晕乎乎的,甚至因为傅铮捂的太严实,差点缺氧闷死。 伸出拳头捶了捶他的胳膊,“快快快,我……我呼吸不过来了。” 傅铮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松开,紧张地捧着花虞的脸检查,“没事?” 劫后重生的花虞大口大口喘气,终于缓过神来了,顶着微微凌乱的头发,斜眼剜了下眼前的罪魁祸首。 “你谋杀啊。” 傅铮解释道,“我……我只是……” 听到他这么近的声音,花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还在傅铮掌心里托着,身体连忙往后撤。 两人的脸都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闷的。 …… 订婚宴上瞬间议论纷纷,全场一片哗然。 “这是楚澈吗?简直是人不可貌相啊。” “是啊是啊,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楚家大少爷私底下玩的这么花啊?” 照片里全是楚澈和不同女人的照片,有一对一还有一对多,当真是让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而台上的傅静已经彻底愣住了,捂着嘴看向大屏幕,又眼含泪水地望向楚澈。 楚澈勃然大怒,但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还不忘安抚傅静,“静静,不是这样的。” 他走到旁边低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关掉!” 工作人员也是欲哭无泪,“楚总,这个关不了,电脑中毒被控制了。” 这可把楚澈气的不轻,恶狠狠地瞪着他,骂道,“蠢货。” 刚刚还得意洋洋、到处炫耀自己有一个好女婿的傅春山此刻傻眼了,手里的红酒重重砸在餐桌上。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破口大骂,“关掉关掉!” 傅春山显然已经预见这次联姻即将失败,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还继续,他一定会被所有人嗤笑。 自己的女婿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了私密照,还不是和自己的女儿。 如果不联姻,那与楚家强强联合的想法破灭。 可终究大屏幕无法关闭,淫靡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时间订婚宴嘈杂哄闹,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无可奈何,楚澈只能砸了设备,才勉强停了。 可……所有的一切都被大家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掩饰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傅铮将所有的闹剧尽收眼底,幽幽然地敛眸勾唇,低头咳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花虞闻声望去。 蹙眉细细打量她旁边的人,她觉得傅铮今天的反应不对劲。 再怎么说夫妻一场,她还是知晓她的一些小动作与微表情。 他在高兴? 今天这场‘意外’不是出自他的手? 她倒不是可惜订婚宴被破坏了,毕竟这对未婚夫妻一个设计她,一个霸凌她,她又不是圣母,可没有那么多怜悯之心。 只能说她也乐于看一场戏。 第108章 取消婚约 楚澈内心慌乱不已,但还是从容不迫地夺走话筒,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平稳沉静,“抱歉,各位来宾们,刚刚出了点意外,宴会继续。” 他只能暂时安抚宾客。 可大家都是明眼人,虽然表面给楚家和傅家一个面子,但心底已经一清二楚。 现场像是什么也发生似的,该用餐的用餐,该解决的解决,订婚宴照常举行。 殊不知,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永远藏着深不可测的波云诡谲,只待一触即发。 楚澈拉着傅静去到休息室,她脸上布满泪痕,妆的花了,一路上哭哭啼啼的。 这是她期待已久的订婚宴,梦幻又豪华,可刚刚被残忍地敲碎,她甚至感受到那群塑料姐妹的讥笑,让她无地自容。 休息室内,傅春山气势汹汹地赶来,以及楚澈的父母。 傅春山指着楚澈,气急败坏地骂道,“楚澈,你给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楚澈连忙温和地笑着解释道,“伯父,这只是意外,我只爱静静,那些人只是以前的女伴罢了。” 他这话极为巧妙,含糊其辞,承认但没完全承认。 而傅春山显然不买账。 “哼,意外,你知道今天我丢了多大的脸面吗?” “你这是在我们傅家头上戴绿帽子。” 傅春山是一个极为爱面子的人,刚刚隐忍不发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了,所以如今在休息室内,他扬声大骂。 楚澈父母赶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看。 好好一场订婚宴出了这样的差错,还是自家的错,他们也面上无光。 但还是只能强忍着怒火尽量安抚住傅春山,楚澈的父亲走到傅春山面前,“春山,这件事着实是楚澈对不起小静,我们一定会尽力弥补。” 楚澈的母亲也连忙接话,“是啊,问题可以解决,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一家人?谁跟你们是一家人。” 因为炒地皮,这段时间傅春山越来越膨胀,见楚氏夫妇都纡尊降贵地求他,他也渐渐嚣张起来。 他现在觉得自己以后是接手傅家的人,京市第一大家族的家主。 刚刚还惋惜强强联手的他现在彻底想通了。 如今他不一定非要和楚家联姻,京市多的是有人前仆后继地来和他攀关系。 当即果断地作出决定,高傲地昂起头,“这事不用谈了,我们两家取消婚约。” 宛若惊雷乍现,震惊了在场所有人,连傅静也停止了啜泣,愣怔地看着他。 她娇滴滴地喊道,“爸?我……” 傅静可不想取消婚约。 即便她知道楚澈背叛了她,但打心底还是想要继续和他在一起,在她眼里,圈子里哪个男人没有些情爱纠葛,只要正宫是她就行。 眼下傅春山正在气头上,听她隐隐约约的声音后,大步走上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傅春山死死盯着她,唾骂道,“自轻自贱的东西,给我滚回去。” 楚澈的父母都吓一跳,暗叹一声傅春山的心狠,而楚澈面无表情,他只担忧联姻一事是否还能成功。 他试图继续辩解,“伯父,这真的只是意外,绝对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他不知道的是网上对他的事情热议纷纷。 豪门子弟狎妓,私生活混乱,利用不雅照片威胁女性的话题,是激起民愤的热点,是众人讨伐的对象。 傅春山直接抬手,“呵……不用了,我可不想出门被人笑话。” 说罢,傅春山不再理会任何人,强行拖拽着傅静离开宴会厅。 徒留楚家三人在原地,身为楚家家主的楚父被人这么一拒绝,黑沉着脸。 抬头注视着楚澈,教训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而后摇摇头说,“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弟弟可比你懂事多了。” 话音刚落,楚澈的神情再难淡定,他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尾音发颤,“爸……我可以解决好这件事情。” “等你解决好再来谈继承楚家。”楚父丢下一句后,哼气挥袖离开。 …… 外面的人见到傅春山拉着傅静离开,了然于心,都开始起身离席。 宾客四散。 走出来的楚澈与不远处的傅铮对视,那一秒眼神碰撞迸溅出火星子。 望着傅铮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顿时醍醐灌顶。 今天的事情绝非意外,一定是傅铮故意给他使绊子。 他气势汹汹地冲向傅铮,花虞直接挡在傅铮面前,可傅铮却反手将她护在身后,在她耳边低语。 “你先去车里,我一会儿过来。” 花虞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你可以吗?” “当然。” 第109章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待花虞走后,楚澈眼底一片猩红,充斥着大量血丝,勃然大怒地瞪着傅铮。 “是你?”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在了一个病秧子手里。 因为一个注定早死的纨绔子弟而功亏一篑。 傅铮恍若未闻,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你是说今天劲爆的丑闻?” “呵……那不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吗?难不成是我逼着你睡女人的吗?” 楚澈气结,说不出话来,“你……” 身子一僵,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了然地指着傅铮,“你联合那些贱人陷害我?” 恍恍惚惚地摇头,“不对,她们怎么敢?” “是你……” 傅铮淡笑,帮他把话继续说下去,“是啊,我替她们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她们自然愿意戳穿你的真面目。” “楚澈,你不会忘了我的身份了,我傅铮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而他们口中的东西是一些不雅照片与视频。 楚澈和圈子里其他富家子弟差不多,都会拍下一些不堪的照片,一方面是满足恶趣味,一方面是挟制女方。 所以他们压根不担心包养的女人出任何岔子,他们手里的钱、权、把柄足够让对方身败名裂。 其中就有钟盈盈。 她对楚澈又爱又恨,但利益在眼前,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她选择配合傅铮,将矛头对准楚澈,甚至昨天晚上她趁着楚澈不注意,偷偷拍了照片,录了视频。 …… 楚澈贵为圈子里的天之骄子,是众人赞不绝口的世家清贵,他内心骄傲自恃,以为所有事情万无一失。 偏偏他胜券在握的女人背叛、出卖了他,所以他才会如此怒不可遏。 傅铮自然清楚这一点。 楚澈向来看不上他身边的那群女人。 他其实完全可以用傅氏集团、sg资本来对付楚澈,但他却用了另一招。 因为他偏偏要让楚澈输在那些他自认为轻贱的女人手里。 来自强者的压制或许会让楚澈心有不甘,但源于底层弱者的奋起反击,对上位者来而言是…… 致命打击。 一招毙命。 是高高在上的楚家大少爷完全承受不起的痛与折磨。 这……是傅铮要送给楚澈的大礼。 不费任何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扳倒楚澈,还可以巧妙地利用舆论的威力将他送进监狱。 也验证了他之前对楚澈说过的那句话。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胜负已定。 …… 果然,听到傅铮承认后,楚澈的理智崩盘,没了往日的清醒,发了疯似的咆哮怒吼。 “傅铮!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这个病秧子,早死鬼!” “傅家大少爷又如何,你不可能永远得意的。” 谁料傅铮压根不在意他的这些话,轻蔑地扯了扯唇瓣,声音凉薄漠然,冷的令人心颤。 “我死不死与你无关,但我死之前一定会让你跌入泥潭,永远翻不了身。” “你与其担心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与你的私生子弟弟斗法,毕竟楚家的继承人可能要换人了。” 闻言,楚澈面如死灰,绝望地闭上眼,经过这一场闹剧以及舆论的发酵,他确实很快就要被踢出继承人的争夺席位了。 如果输了,他这辈子都输了,彻彻底底的被傅铮踩在脚底。 傅铮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的模样,仿佛看众生蝼蚁一般,冷声警告道,“最后,离花虞远一点,她是我老婆。” “不要妄图贪恋不属于你的,否则我会让你彻底滚出京市。” 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傅铮满意地抬腿转身离开。 …… 而这时一群警察朝楚澈走去,主动说明来意。 “楚先生,你涉嫌强奸、猥亵未成年女性,以及性侵多名女士,当事人已报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这时,傅铮突然回头。 橘色的余晖斑驳地洒在他半边脸上,旋即挑衅一笑,断眉恣意嚣张。 又背对着楚澈步伐轻快,潇洒地大手一挥。 那意思是在和楚澈说byebye。 楚澈脸上血色尽失,一个劲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饶是平时在外人眼里温润如玉的楚家大少爷也忍不住冲着傅铮的背影爆粗口,“傅铮,你t陷害我?” 他又朝着警察怒骂,“滚,别碰我,你们有什么资格逮捕我,一群傻逼贱人!” 警察显然已经见惯了这些大少爷嚣张的做派,没有因为辱骂而变脸。 但他们也不怕楚家背后的权势,上头的人交代过了,一定不能放过此次事件的主人公。 所以最终楚澈被强制带走,还追加一项罪名。 袭警。 …… 花虞趴在车窗上看得一愣一愣的,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的那一刻对上傅铮清亮的瞳孔,忍不住咂舌。 狠人啊。 就……就这样把楚澈送到局子里去了? 还是耐不住好奇,她眼神示意刚刚那群警察,轻声问道,“你做的?” 傅铮坦然点头承认,没有丝毫掩饰,“嗯。” 花虞悟然地缩了缩脑袋,收回视线。 暗自腹诽:这招高明啊! 既可以不露马甲,又可以将楚澈一军。 不愧是sg资本的背后掌舵者,京市傅家大少爷,快准狠地直击要害,一点亏也不吃啊。 第110章 你们没有道德! 舆论发酵的速度令人猝不及防,楚澈的事件在网上吵的沸沸扬扬的,引起哗然与众怒。 对于上流豪门圈来说,出了这样的丑闻花钱找人摆平就是了,并不算难事。 可这次楚家却束手无策。 词条、热搜根本删不完。 何况上头有关部门下了死命令,控制舆论发酵,压根不是他们想删就能删的。 楚家。 楚澈的父亲正在为他到处寻找解救的办法,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继承人的决断,但楚澈到底还是他以前最满意的长子。 而且楚澈也代表着楚家的名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是一定要想办法挽回局面的。 他正打算给公安局局长打电话询问,“喂,刘局您好,我是楚良阔,犬子的事情……” 还没等他说完,那头的刘局长直接找了个借口,旋即挂断电话,只留下嘟嘟嘟的声音…… 又打了一个电话,是京市的一位高官,可对方直截了当地拒接电话,都有避嫌的意思。 开玩笑,慕家在大院里下了命令,谁敢公然私藏包庇楚澈啊? 只有一个意思: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该判刑的绝不姑息。 楚良阔拨通无果,暴怒的他猛地将手边的砚台砸在地板上,书房顿时发出闷闷的巨响。 他撑着书桌,满脸暴躁与无奈,痛声大骂,“有事有事,偏偏这个时候有事,不就是想着避祸吗?平时给好处的时候怎么不拒绝!” 与此同时,他也彻底清楚形势,楚澈这个继承人算是废了。 喘着粗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缓缓阖上眼。 半晌后,他睁开眼,还是那个果决狠辣的楚家家主,他是时候做出取舍了。 继承人可以没有,但楚家不能倒。 紧接着他的助理过来汇报,谨慎地摇摇头,“董事长,所有人都不敢通融,目前舆论对公司很不利,品牌遭到抵制,公司股价大跌。” “查到什么了吗?” “是傅家大少爷,傅铮。” 楚良阔面色沉如水,幽深的眼底光芒黯淡,冷静下来后对助理吩咐道,“去,对外发声明,主动承认错误,撇清集团的干系。” 助理当然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心中大为震撼,犹豫地问道,“那……那大少爷?” 楚良阔情绪陡然一转,厉声斥责,“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助理低着头,压根不敢吭声。 楚良阔又对他说道,“还有……帮我约见傅承乾,就说我想当面向他致歉。” 这话一出,就意味着楚家必须给傅家让出大利益,否则怕是难混下去了。 更何况他熟知傅承乾的性子,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所以他只好主动认错屈服,尽量挽回一点。 楚澈一案各方关注,所以他的牢狱之灾是逃不掉的。 同时,楚家大洗牌,继承人的人选更换,楚澈再也进入不了楚氏集团。 傅承乾这个商业霸主趁机购入了楚氏集团的股票,一跃成为大股东,掌握了楚家的命脉。 闹剧落幕。 曾经自恃清高、光风霁月的楚家大少爷,因为心中的欲念与贪妄,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 然而还有另一个人。 傅春山。 他正得意自己英明的举动,拒绝与现如今一团糟的楚家联姻。 而且作为所谓的受害者,他们不用受到谴责,白得了一波大众的怜惜。 这可让傅春山内心越来越畅快与自傲,他也开始期待傅铮的死亡。 他一定要成为下一任傅家家主! 近期的董事会上,傅春山一直在蹦跶,企图给傅承乾找不痛快,甚至在傅氏集团拉帮结派。 那姿态颇有一种已然是傅家家主的威风,傅承乾冷眼旁观,漠视他的行为。 没办法,谁让他儿子要亲自来,他当爸的只好暂时退位让贤了。 ……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句话映照了傅春山的结局。 他自以为会赚得盆满钵满的大项目,在几天后爆雷。 政府选择另一块地皮进行投资建设,这也就意味着他输的一干二净,所有的钱都打了水漂。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有人匿名举报傅春山通过收买政府官员得到内幕消息,证据充分且确凿。 当初傅春山极为肯定的押宝,毫不犹豫的砸钱,是因为他收买了相关官员,两人秘密进行钱色交易。 他甚至还威胁了那位官员的家人。 不过这件事情傅春山做的极其隐蔽,知晓、参与的人都被他解决了。 但现在……还是被揭发了。 助理赶到的时候,给他说明了情况,傅春山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怔怔的望着手机里的消息。 良久后脑袋摇成拨浪鼓,嘴里一直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我明明做的天衣无缝,怎么会被人发现,不会的。” “啊啊啊啊!” “滚!” 他暴怒地将书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又狠狠砸地板,书房发出霹雳啦的声响。 “我不可能被发现!” “明明政府确定了那块地皮啊,怎么会?啊啊啊啊!” “我的消息不可能有错!” …… 池宣也在这时给他重重一击,“傅董,您做事不光明磊落啊,竟然出了这么大的新闻。” “既然如此那我们合作取消,远山集团需要赔付我们十倍违约金。” 他这话的意思是,因为傅春山丑闻曝光,影响了sg资本的名声,更破坏了双方约定的合同。 而高昂的违约金对于现在的傅春山来说是不堪重负的累赘。 他没了往日气势凌人的嚣张,语气卑微,“池总,我们当初谈得好好的,何必做的这么绝。” “呵……傅董,我们sg资本又不是做慈善的,你不道德在先,我们只好拿起维护合法权益的武器。” 池宣的嗓音没了耐心,越发冷漠,“违约金一个子儿都少不了,没有可交涉的地步。” 这可把电话这头的傅春山气到大吼大叫,“池总!你这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你……你们sg资本没有道德。” 闻言,池宣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毫不留情的冷笑道,“道德?你傅董和我谈道德?你也配?” 傅春山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对劲,摸不着头脑地结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池宣径直挂了电话。 徒留傅春山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纷飞的大雪霭霭,夜幕里有人缓步踏入别墅,他的身影被灯光拉长,在黑夜里令人望而却步。 第111章 纨绔的逆袭梦 听到动静,傅春山抬头向门口看去。 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惊恐又震撼。 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你……你……” 傅铮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身上的雪,抬眸淡笑道,“二叔,满意我送给你的大礼吗?” 这时候要是还不明白,傅春山算是白活了大半辈子,他整个人愤怒地喘气,上气不接下气。 “是你陷害我?” 傅铮凤眸半眯着,隐没在阴影中的半张脸格外冷峻,语调不轻不重的。 “怎么能说陷害呢?我们按照个人意愿正常合作罢了。” “只不过我没想到二叔剑走偏锋,竟然行贿。” “啧……那只能付违约金喽。” 傅春山瞳孔地震,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去,“你什么意思,你……你是sg资本背后的那个人?” 这话虽说是疑问句,但他显然是肯定的语气。 傅铮嘲讽地勾唇,“唉……二叔可算聪明一回了。” 话音刚落,傅春山的理智不复存在,他大声怒吼,“不可能,你明明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怎么会是sg资本的掌舵者,我不信!” 今晚一连串的爆炸信息不停地刺激着他的大脑,他突然惨淡地放声大笑,试图麻痹神经,不愿意相信事实。 突然,傅春山找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目眦尽裂地质问道,“是不是你和你爸傅承乾联合sg资本坑我?” 他坚决不相信傅铮是sg资本掌舵人,因为一旦承认,那岂不是承认他被这小子骗了那么多年。 聪明如他,竟然被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耍得团团转,原来他一直在藏拙。 傅春山颓败地弓着腰,直不起身子。 旋即急剧地抬起头,重新打量他的这位好侄子,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状若耄耋老人似的,迟缓又愣怔地摇头,眼珠变得浑浊不清。 原来他这个病秧子侄子一直用纨绔伪装自己。 看似吃喝玩乐、花天酒地,实则扮猪吃老虎,骗了京市所有人。 傅春山彻底疯了,仰天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不可能!” 笑着笑着眼角逼出泪水,他运筹帷幄了多年,家主之位即将落在他手里,只用等来年傅铮二十三岁生日,他就可以收网。 可现在! 他输在了傅铮手里。 不是输给了傅承乾,是这个病秧子傅铮,他忽视了十几年的短命鬼。 傅春山恶狠狠地盯着傅铮,“我没有输!你不会得逞的,傅铮!” 傅铮丝毫不在意这些他此刻的疯言疯语,一字一顿吐字清晰,“二叔,我车祸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呢。” 车祸是楚澈给傅春山挖的坑,他负责出谋划策,却让傅春山全权操办。 这样一来最后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傅春山。 故意杀人罪。 所以现在加诸于傅春山身上的罪名一重又一重。 不出意外,下半辈子怕是要在监狱里养老了。 他期盼已久的家主梦也从此破碎。 傅春山有一瞬的清醒,还在装傻充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买通了段明对我的车动手吗?这么快就忘啦?” 傅铮看穿他的面目,反唇讥讽道,“看来年纪大了,确实该好好找个地方休养休养了。” “我给你找了个好去处。” “包吃包住、劳逸结合,还能受到国家教育,顺便掰正掰正你的三观。” “二叔想知道是哪里吗?” “这么棒的地方当然是监狱咯。” “祝您老……能在那儿好好颐养天年、修身养性。” 闻言,傅春山身体僵硬,脚步颤颤巍巍的,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 守在别墅外的警察伺机行动,逮捕罪名重重的傅春山。 而傅春山一动不动地瘫倒在地上,眼神呆滞麻木,眼珠子没了光彩,恍若一个活死人。 任由警察给他戴上手铐,锃亮的银色手铐在灯光下发出微芒,像是象征着他生命的最后一束光。 微弱黯淡。 …… 走出去,望着傅春山被带走的背影,傅铮不禁愣了神,簌簌雪花落到卷翘的睫毛上,鼻梁高挺,眉骨又硬又狠。 昔日少年如今成长为决断一方的掌权人。 傅铮敛眸,一言未发,心中却如释重负。 病秧子这个称号他背了二十二年。 这二十二年来他受到病痛反反复复的折磨,身心俱疲。 尤其是青春少年时,他自嘲医院是他第二个家,周围随行的家庭医生更是数不清。 他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充斥着暴躁狠戾的情绪,一次又一次手术的成功与失败,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彻底坠入黑暗。 爷爷与父亲无声的叹息,奶奶与母亲在无人处的哭泣,也渐渐演变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心魔。 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配合治疗,以为这样身体就会康复。 直到有一天…… 他无意中窥探到一个秘密,原来他这辈子注定早死,活不到二十三岁。 那一刻,他觉得世界真的不公平。 他心中也有少年梦,幻想成为无拘无束的男子汉,有承担傅氏集团重担的心愿,可这些悉数被“早死”两个字扼杀在摇篮里。 他从来都不想当玩世不恭的废物,不想成为众人眼中没用的纨绔,他也想让家人宽心。 他藏了这么多年…… 终于。 纨绔的逆袭梦好似在这一刻破壳萌芽。 …… 风衣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是花虞的消息,划开解锁,看到她问他吃哪个蛋糕,还配有好几个图片。 他唇角不自觉上扬,周身的戾气霎时间一收,眉眼温润又缱绻地回了句,「草莓的。」 花虞:「ok。」 第112章 中年顿悟要上班 “所以……你现在是要公开身份了吗?” 花虞将草莓蛋糕打开,一边切一块递给傅铮,一边疑惑地问道。 傅铮接过她手里的蛋糕,沉声回答她,“嗯,sg要在京市落地发展。” 花虞敷衍地点头,“噢噢,懂。” 懂才怪,大学里学的金融知识全还给教授了。 …… 隔天,sg资本官方宣布即将在京市建立分公司,其总裁傅铮先生将亲自执掌。 京市众人哗然,纷纷陷入沉默。 傅铮? 是他们想的那个傅铮吗? 京市的混世魔王傅铮?! 而sg资本对外接受的采访验证了他们的质疑。 官方流出的照片里,傅铮一席熨帖的黑色手工西装,挺括修身,纯黑的领带禁欲又克制,银色有质感的领夹凛凛发光。 剑眉星目,眼眸深邃如潭,褪去少年青涩与莽撞。 傅铮端正地坐着,漫不经心地望着镜头接受采访,周身萦绕着的是不容拒绝的气魄。 这一刻,众人才反应过来。 他们眼里的傅铮真的是sg资本的总裁,也是传说中那位眼光毒辣的投资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个玩世不恭的傅铮竟然这么多年来一直扮猪吃老虎。 以前嘲讽过傅铮的那群二世祖,如今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重重扇了一耳光。 …… 江潮阳也傻眼了。 他知道最近京市有点乱,消息繁多,可没想到这次的大瓜竟然在自己身上。 江潮阳连忙滴滴过去,「不是,铮哥,你……你怎么成了sg资本的总裁了?你买的啊?」 纪言琛早已知道傅铮的马甲,所以他充当解说员,「这是千真万确,不是买的。」 江潮阳也恍然大悟,激动地打字,「所以言琛你也知道?就我不知道?」 噼里啪啦一顿输出,「你们背着我建群了啊?」 「你们这也太不道德了!」 「你们两个还把不把我当朋友啊?」 「喂!」 「啊啊啊啊啊!」 …… 他都快要气死了,不陪他一起当纨绔就算了,还把他一个人蒙在鼓里。 傅铮和纪言琛似乎早已习惯他的发疯,默默退出群聊,等他发泄完了之后,才又上线。 傅铮无奈地解释,「不是想瞒着你,只是没机会和你说。」 纪言琛也在一会儿后帮腔,「是啊,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 江潮阳撒泼,「我不管,你们这就是欺骗!不把我当兄弟!!!」 傅铮似是早已习惯的模样,抛出一句话,「行了,我那辆全新的布加迪威龙送给你。」 江潮阳瞬间喜出望外,「真的?」 纪言琛也表达自己的一点心意,「我把家里珍藏的限量版香槟给你送过去。」 纪家酒庄最不缺好酒,尤其是江潮阳垂涎已久的酒。 江潮阳得了便宜还卖乖,「行,我勉强原谅你们。」 傅铮:「这么勉强那不送了。」 江潮阳:「诶别别别,我收我收,我喜欢!」 他被两人欢欢喜喜的哄好。 …… 另一头的酒。 花霆珏还是一如既往地呼朋唤友,饮酒作乐,身边簇拥着一群又一群的朋友,惬意又畅快。 突然,包厢里发出一阵惊呼。 他的死党胡天朗惊愕地瞪大眼睛,然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大喊道,“珏爷珏爷,卧槽卧槽卧槽。” 花霆珏放下酒瓶,桃花眼迷离地睁开,笑骂道,“你想死啊,胡天朗,好好说话不行啊?” 胡天朗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我……我……” 结结巴巴的听得人头大,花霆珏烦躁地皱紧眉头,扔了个骰子过去,“滚蛋!” 胡天朗似乎是终于缓过神来了,将手机举到花霆珏面前,“珏爷,你……你女婿竟然是sg资本的幕后老板!” 他的嗓门大的夸张,一时间包厢内所有人都停止动作,仿佛被按下时间暂停键,包厢彻底静了下来。 他们虽然是纨绔子弟,但也知道些金融消息,比如sg资本这个投资界的黑马,杀出一条血路。 甚至于他们也想跟着赚一笔。 结果…… 这幕后大佬不是什么商业大佬的马甲,而是和他们一样花天酒地的大少爷?! 世界颠倒了,要不然他们怎么头疼得厉害。 花霆珏没有聋,相反他听得清清楚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像是要看出一个洞来。 瞳孔里的情绪难以言说,薄唇抿着一条直线,裤兜里的手指不自觉蜷缩。 就这样愣怔在原地,也不说话。 胡天朗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珏爷,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啊?” 花霆珏扶额,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我头有点晕,应该是刚刚酒喝多了,我出去透透气。” 胡天朗也愣了,珏爷酒喝多了? 怎么可能,他可是千杯不醉万杯不倒,说他喝水喝醉了他都信,但是喝酒喝醉了,他一百个不相信。 可花霆珏没有理他,绕过他抬腿朝外走去。 花霆珏其实哪里是头晕啊,是他心里堵得慌、不舒服,仿佛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似的。 他脚步踉跄地走出包厢。 来到酒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抬头望着漫天的大雪,又开始神游。 花霆珏自认为这辈子浑浑噩噩地过了就行,反正也自在逍遥,不用结婚不用带娃不用养家糊口,什么也不用做…… 他不会有妻子。 亲妈不需要自己养老,唯独…… 他有一个十分亏欠但又不知道从何弥补的女儿。 虞虞出嫁了,他又不可能跟着她去傅家住,又不是陪嫁丫鬟。 原本他认为他可以心无旁骛地继续花天酒地,只要不给她惹麻烦就行了。 可现在…… 那个和他一样纨绔潇洒的女婿竟然有了这么一番成就,他不是二世祖,他才是真的废物。 他觉得天都黑了。 其实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要捂住眼睛堵上耳朵就够了,一辈子过的很快。 就怕突然有一天,从四四方方的井底窥探到外界相似之人的成功。 那一刻是灭顶的冲击。 直击心灵,仿佛要把灵魂打散,重新铸造。 花霆珏在四十四岁的年纪迎来了人生最大的打击,甚至是颠覆认知的冲击,宛如密封的玻璃瓶被一榔头打碎,水猝不及防地迸溅出来。 脑子像是被塞了一团乱麻,花霆珏觉得自己冻麻木了,连呼吸都慢了些。 门口的鸣笛与跑车轰鸣声刺耳,将他拉回理智的边缘。 他的眼睛猛然一睁。 着急忙慌地打车回家。 花家老宅,花霆珏拉着小兰问,语气急促,“小兰,我妈呢?” 小兰懵懵懂懂但还是老实回答,“三爷,老夫人在佛堂。” 说罢,花霆珏大步跑向佛堂,步履匆匆却坚定不移。 见到花老夫人的那一秒,连喘气都顾不暇接,声音铿锵有力,毫不犹豫地冒出一句话。 “妈,我要上班!” 第113章 你这又是唱哪出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花老夫人陡然停下手中地动作,肃穆地睁开眼,转身看向站在他面前的花霆珏。 手里握住拐杖,幽幽的目光扫视着他。 沉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花霆珏身子板正,没有以往的丝毫畏畏缩缩,又说了一遍,“我说我要去上班。” “呵……你这又是唱哪出?” 花霆珏完全理解他妈怀疑的态度,但他依旧坚定岿然地保持自己的想法,掷地有声。 “妈,我发誓,我这次绝对没有开玩笑。” 花老夫人敛眸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小儿子。 年轻的时候因为工作,她需要将所有时间放到承担花家的重担上,因而对他疏于管教。 所以他并不像他的两个哥哥那样懂事乖巧,享受足够的父爱母爱,格外叛逆不着边际。 她也因为心中隐隐的愧疚,对他百般容忍。 却不想他二十出头就被算计,在心智都不成熟的年纪有了孩子,又无力承担,逃避至今。 花老夫人对于花霆珏的态度矛盾又复杂,甚至到最后家里出现第二个花霆珏的时候,她难得的露出了胆怯与不知所措。 后来干脆放手。 可今天花霆珏竟然提出要去上班,她下意识恍了神,重新思虑她这个不成器的孩子。 花老夫人喉咙有点堵,问他,“为什么?” 花霆珏垂眸,那张漂亮妖冶的脸木着,“不想颓废下去了。” 然后他迷茫地抬起头,“妈,我应该是世界上最差劲的父亲了。” 没人教他如何成为一个父亲,他也比两个哥哥少了几年的父爱,母亲忙碌于工作,他始终都比不上哥哥们。 后来索性做逍遥又自在的三少爷,不添乱、花花钱喝喝酒,也何尝不是很好的选择。 二十二的时候,他突然晋升为一名爸爸。 可他自己都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怎么可能照顾得好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于是…… 花霆珏做起了甩手掌柜,他像是沙漠里的鸵鸟,自以为将头埋在沙子里,这样就可以安心了。 这这份安心终究只是暂时的。 二十二年后他迎来了无穷无尽的悔悟,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海,将他彻底淹没。 花霆珏看着这么些年一直宠着他的母亲,艰涩地自言自语,“我什么都不会,虞虞也看不上我,现在所有人都比我优秀。” 他的嗓音有些落寞,“可……可我也想成为令她刮目相看的父亲。” 抿唇又沉默不语,花霆珏其实一直都明白为什么花虞从来都不愿意叫他一声爸。 因为他确实不配,他从来没有一天好好地做她的爸爸,没有陪伴只有躲避,他自私妄为地享受自由,忘了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花老夫人内心怔忡,旋即喟叹一声,宽慰地开口,“那就对了,从血缘关系上讲,你永远都是她的父亲,这是抹不开的。尽管傅家强大可以护住她,但她的背后不能无人支撑,你也确实该替她顶起一片天了。” 花霆珏沉默地低垂着脑袋,良久后声音夹杂着苦涩与无奈,“嗯,我知道了。” 或许是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花老夫人柔声安慰他,“只要肯认错,拿出认错的态度,就还有机会。”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当好一个父亲?” “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工作,你回去好好准备,到时候老老实实上班,不要耍混。” “听到了吗?” 花霆珏重重点头,“嗯嗯,我会的。” 花老夫人挥挥手,“去,调整状态。” “好,谢谢妈。” 望着花霆珏离去的背影,花老夫人深深叹口气,“我还以为他要装傻充愣到进棺材的那天呢。” 林妈笑着应她,“老夫人,三爷只不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知子莫若母,花老夫人轻笑道,“唉……他啊,应该是被傅铮那小子刺激到的。” 寒风凛冽,花老夫人咳疾犯了,捂着心口闷闷地咳嗽,脸色不太好,但眼神慈爱又蔚然。 林妈担心地蹙眉,劝了一句,“老夫人,还是再让医生看看……” 花老夫人硬朗地挺直脊背,摆摆手,“不必了,我的身体我还是知道的。” 声音逐渐飘远,少了往日中气十足的气概,“希望他能坚持到我走的那天。” 霎时间,林妈脸色一白,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 花老夫人给花霆珏安排了一个部门的工作。 京市葡萄酒行业协会。 接受民政局监管,是非商非政的社会组织,没有太多受限。 花霆珏没别的本事,会喝酒会交友,这种沟通逢迎的工作交给他最合适不过了。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花老夫人也有自己的私心。 为此,花老夫人特意跑了一趟,慈眉善目的谦逊道,“蒋局长,我这个儿子不成器,可能要劳烦你多关照关照了。” 蒋局长对花老夫人毕恭毕敬,只差没点头哈腰了,不敢有任何冒犯。 开玩笑,这可是开国将军的独女,他平时连拜访的机会都没有,谁曾想现在竟对他说这番客气话,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折寿了。 他呵呵的笑,左右逢源地应和着,“哪里的话老夫人,三少只是来的晚,要是早点来估计都是他指导我了。” 蒋局长旁边的秘书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低头。 心想这三少的能力还没那么夸张。 又看了眼他的领导,腹诽道:要不这领导的位置你能当选呢?这说话的水平没谁了。 花老夫人笑意未减,但看上去却威严气盛,“蒋局长客气了,你只管让他做事就好,有什么事情随时和我说。” 她这么说的同时也在漠然地注视着蒋局长。 意思是在点他,可以让花霆珏做事,不过还是要看在她的面子上注意分寸。 蒋局长在官场里混了几十年,也听懂了话外弦音,连连点头,“老夫人您放心,我相信三少能和大家共事愉快的。” 交代的差不多,花老夫人看了眼花霆珏的工作状态,倒是有一副职场精英的味儿了。 忍不住莞尔,然后便离开了。 第114章 所以……我喜欢她?! 花霆珏是真的不习惯上班,早上九点就要到单位,困得想死。 他以前很少九点钟起床,除非通宵到九点。 其实他的工作相对轻松,只不过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点难度。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上班,花霆珏当即断绝了狐朋好友的一切邀约,每天兢兢业业地跟着上司学习。 那架势颇有高三学子备考的意思了。 为了激励自己,他甚至将sg资本的铭牌放在工位上,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傅铮已经当总裁了! …… 这头的傅铮倒是压根不清楚他的老丈人因为被他刺激到,人到中年才想起来上班。 他正和江潮阳、纪言琛他们喝酒庆祝。 江潮阳非要拉着人为他庆祝他是sg资本大佬,傅铮心想许久没有聚了,也就同意了。 夜色今天稍微清场了些,看上去没有那么嘈杂纷乱。 他们直接在一楼的卡座上坐着喝酒庆祝,傅铮被簇拥着坐在中央,慵懒地抵着黑色沙发,神情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江潮阳在一旁充当氛围组,兴高采烈地笑着,打趣道,“恭喜恭喜,铮哥,以后我的靠山就是你了。” 他金色的头发在光晕下熠熠生辉,妥妥一只单纯又开朗的大金毛。 傅铮挑眉,看着他混不吝的模样,嘴角上扬,举起酒杯和他碰杯,低头喝了一口。 周围是热热闹闹的声音,大家玩的很疯,但无一例外余光都打量着傅铮。 这位不同寻常的傅家大少爷,如今sg资本的总裁。 纪言琛用肩膀靠了靠,和他碰杯,眉眼带笑地调侃他,“恭喜啊傅总,解决了两大麻烦,爱情事业双丰收啊。” ? 傅铮不假思索地单手举杯。 猩红的液体汇入喉咙,喉结上下滚动,男性独特的荷尔蒙爆棚。 喝完后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纪言琛的话,眉关紧锁,低喃道,“爱情事业双丰收?” 可惜纪言琛没有注意到他的自言自语,继续被江潮阳拉着喝酒去了。 酒过三巡,傅铮喝的有些闷,起身去透透气,转了一圈后准备回去,却听到一道声音。 是一个帅气的男子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说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那是隔壁卡座的人讨论这个话题,他猜测他们应该是在玩什么游戏。 这一刻,傅铮的脚不由自主地顿了下,回到座位后直接表演了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 注意力一直放在那边,晃悠着手里的酒杯,竖起耳朵状若无事地……偷听。 他听到那人继续说,“这你可就问对人了?” “这喜欢嘛,自然是心疼、怜惜。” 心疼? 傅铮开始回想他与花虞相处以来的点点滴滴。 回花家那天晚上看到花虞哭的时候,他确实觉得心疼,也怜惜她在花家的遭遇,没想到她这么些年竟然过得这么惨。 中了。 “其次嘛,你会忍不住想为她花钱,觉得她配得上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 他确实想给花虞买世界上许许多多的东西。 也中了。 “再者就是,每当她靠近的时候,你都会心跳加速,浑身不自在,却又要假装淡然。” 好像圣诞那一天,他莫名其妙的亲吻也验证了这一点,他当时呼吸急促,心跳如擂。 又中了。 “还有就是,你看见她和其他男人待在一起的时候,会吃醋,会嫉妒的发疯,会想把她抢过来。” 眉宇间染上柔情,傅铮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关于花虞的身影,以及她从前喜欢楚澈,和楚澈独处时,胸口闷得喘过气来。 他也是羡慕嫉妒楚澈…… 是吗? 那人还在故弄玄虚,拉长语气,“最重要的是,你对她啊……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魂牵梦萦。” 他好像最近每一天都在想她。 妈的,全中了。 这人说的对不对啊?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啊。 傅铮彻底迷茫了,他不知所措地攥紧拳头,脑子似乎失去控制。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低呼出声,“所以……我喜欢她?!” …… 转场到包厢内,傅铮挪了个位置,面对着纪言琛,干咳一声,“你喜欢纪夏是什么感觉?” 纪言琛神情一滞,那表情似乎是诧异傅铮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都是亲若兄弟的发小,忽略了那点冒犯,他好脾气地问他,“怎么了?” 傅铮面不改色地说,“没什么,就是好奇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纪夏吗?怎么突然转变了?” 他知道纪言琛出车祸前拒绝过纪夏,那显然是不喜欢,可后来又突然喜欢了。 而他和花虞大抵也是一样的。 他们以前是互掐的死对头,难道他也像纪言琛那样,一下子转变为爱了吗? 闻言,纪言琛苦笑,脸上划过一抹落寞,转瞬即逝,意味深长地感叹道,“感情有什么好讲的,爱自有天意。”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我发觉那时候的我很刻板,固执地认为我和夏夏之间应该是兄妹亲情,绝非爱情。” “可……那时的我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很多细节足以证明我心思不纯、眼神不清白。” 纪言琛的这一大段话让傅铮愣神,修长的指尖发力,紧紧握着酒杯。 这样看来……他之前也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对吗? 傅铮重复了一遍他的那句话,“爱自有天意?” 纪言琛点头,“嗯。” …… 天意? 于傅铮而言,他这辈子金钱、权利都不缺,家人和睦、有三两好友,一生顺遂,出生在金字塔顶端。 可……除却这些,他的周围全是迎合与讥讽,密密麻麻的质疑如同编织的大网将他湮没。 与此同时他还有一个最大的心魔。 早死是天意,可花虞和系统的到来给他带来了希望。 单单这一点就够救赎的了。 更何况和花虞结婚以来,她好像一直坚定地站在他这边,即便对方有她曾经喜欢过的楚澈。 她从来没有不耐烦、没有偏信他人。 聚餐那天,她为了他怒骂小屁孩。 奶奶生日宴那天,她为了他打人。 濒临死亡时,她为了救他累到受伤也不肯放弃。 出车祸那段日子,她不眠不休地照顾他,虽然汤真的不好喝。 圣诞节那晚,她送了代表平平安安的苹果。 心情不好时,会幼稚地给他买甜品玩具…… 还有好多好多数不清的瞬间,他都很触动。或许在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当中他早就心动了。 第115章 告白被拒 确定心意后的傅铮坐不住了,他像是青春期的毛头小子,胸口的小鹿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心房。 他嘴角的那抹弧度始终没有放下,高高翘起,他猛的起身,把身旁的纪言琛和江潮阳吓一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鬼上身了,江潮阳声线颤颤巍巍的问道,“铮哥,你……你干嘛?” 傅铮瞥了他一眼,得意的像只开屏的花孔雀,轻飘飘抛下一句,“你不懂。” 本来喝了酒脑子脑子转得慢的江潮阳,现在被这一句话弄得大脑彻底宕机了。 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啊?我懂什么?你不说我怎么懂。” 傅铮嫌弃地看着他,“啧……说了你也不懂。” 得,更不懂了。 说罢,傅铮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随手在夜色抓了个代驾,他现在就要回家! 他要和花虞说清楚自己的心意! 一刻也不想等了。 即便现在已经半夜了,更深露重,外面堆起了厚厚的雪层,冷的让人瑟瑟发抖。 可显然他并不觉得冷,反而感觉到热血沸腾,宛如打了鸡血似的。 此时此刻他的行为印证了那句话:真正爱你的人是等不及天亮再去告白的。 于无眠的深夜,傅铮带着满腔炙热的爱,坚定不移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浑身挟裹着潮湿的霜露,踏着皑皑白雪走来,雪花碰到体温瞬间融化成水珠,一颗一颗缀满长长的风衣外套。 到达家门口的时候,他难得有些忐忑与胆怯,迟疑地走到主卧门口,手抬起又放下。 其实他之所以鼓起勇气敢于表明心意,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知道花虞对他是有好感度,要不然进度条也不会涨。 犹犹豫豫了许久,做好心理准备的他才终于下定决心敲了敲门。 这个点了,房间里的花虞早已进入深眠状态,呼呼大睡,怎么可能听得见那微乎其微的敲门声。 傅铮见没有任何反应,又加大力度敲门,咚咚咚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喜欢花虞,哪里还能顾及到眼下是大家睡觉的最佳时间,智商也没了。 噼里啪啦如山倒的动静率先惊动了楼下的小酒,它噌的一下起身,估计以为家里遭贼了,连忙往楼上跑去。 一看到是爸爸,它兴高采烈地扑过去,嘿嘿嘿的吐着舌头喘着气,萌的人一脸血。 傅铮象征性地摸了摸它的脑袋,继续敲门,动静一下比一下大。 小酒见他用力的敲门,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卖力地帮忙,一天天有使不完的牛劲的它开始用爪子刨门。 不愧是有专业营养师团队的狗,对得起吃的每一餐饭和零食,它弄出来的动静大的夸张。 四个字总结:震耳欲聋! 连专心致志敲门的傅铮都忍不住侧目视之。 实在是难以忽略这声音,被窝里的花虞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子大喊道,“不是,地震了?” 耳边又传来猛烈又急促的敲门声,她才缓过神来,脸色黑沉沉的,怨气比午夜的鬼都重。 深呼吸一口气,怒骂一声,“谁啊,大晚上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 认命地朝门口走去,边走边打哈欠,眼泪花都快从眼角溢出来了。 开门后的花虞顶着一头凌乱到看不出发型的头发,也不管是谁,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呵呵……” 旋即还冷笑两声。 感受到她头顶熊熊燃烧的一团怒火,小酒吓得往后缩,老老实实地躲在它爸身后。 湿漉漉的大眼睛写着无辜,双眼皮长睫毛一眨一眨的,我见犹怜。 然而傅铮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因为他还在心底打草稿,斟酌片刻后凝望着花虞的眼睛,终于说出口,“我……我喜欢你。” 花虞迷迷糊糊地听了一耳朵,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敷衍地点点头,“嗯,好。”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她瞪大惺忪睡眼,不可置信地扬声吼道,“什么?!你喜欢谁?” 傅铮眼神坚定,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你。” 花虞惊愕地下巴收不回来了,她嗅觉灵敏,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龙舌兰气味,叉着手大胆猜测,“你玩真心话大冒险了?” “没有。” “你喝醉了?” “没有醉,我很清醒。” 傅铮再次表白,口齿清晰,“花虞,我喜欢你。” 他倒是清醒了,这第二遍突如其来的表白把花虞炸的不知所措,脑子晕乎乎的转不过来了。 谁喜欢谁? 傅铮喜欢她?深更半夜在和她表白? 简直扯淡,撞鬼了。 花虞小心翼翼地问他,“你真的没事吗?” 傅铮眼神深情,语气严肃又郑重地回答她,“我很正常,也没有开玩笑,我确实喜欢你。” 这般严肃的态度让花虞身体紧绷,不自觉紧张起来。 忽然,花虞意识到一个问题。 好感度! 傅铮对她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九十,所以他应该是混淆了她对他的好,那是好感度可那确实不是爱。 从脱离花家的那一天,花虞永远保持清醒与果决,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情情爱爱身上,她只想酿酒,成为首席酿酒师。 其余的事情,她压根不想考虑。 她终有一天会和傅铮离婚,又或许商业联姻一时半会难以解除,那她也能暂时接受无爱的婚姻。 可她不愿意爱上一个人,她更希望她能先学会爱自己,再来谈其他的。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爱,永远孤身一人,虽然有些难但也活了下来。 她的亲身经历告诉她,没有爱也可以活下去的。 温室里精心呵护的兰花摇曳生姿,荒野夹缝中的杂草也可以安身立命。 所以她并不祈求这些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的爱。 她不安地咬唇,指尖紧紧攥着直至泛白,迟疑但最终还是决然地说出了那句话,“抱歉,我无法接受这份喜欢。” 当断则断,趁现在还来得及阻止。 被拒绝的傅铮眼珠子里的光芒一滞,脚下不稳,尾音有丝丝缕缕的颤抖,“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那你的好……” 声音陡然拔高,却又戛然而止。 好感度怎么会涨到八十了。 后半句话傅铮没有说出声来,他顿时恍然大悟,耷拉着脑袋颓败一笑,“呵……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原来好感度并不意味着爱,他这是被发了传说中的好人卡。 花虞蹙眉,担忧地看着他疯疯傻傻的反应,本想上前一步看他的情况,可却被傅铮厉声阻止。 “别过来!” “别过来……” 这一声显然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与哀伤,细细品味话音里还有一丝恳求。 说罢,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对面的花虞,他确定以及肯定喜欢的人,漆黑纯粹的瞳孔里杂糅着哀伤。 抬腿转身离开花虞的房间,背影落寞凄凉,看上去像是孑然一身的模样,他大步朝着纷飞的暴雪里走去,最终消失在夜幕里。 第116章 我偏偏要她喜欢我 独留在家的花虞望着傅铮离去的背影,心脏传来一阵刺痛,慢慢随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就这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意识到气氛不对的小酒上前扒拉她的裤脚,嘤嘤嘤的叫着。 花虞呆滞地侧头看了它一眼,缓缓蹲下,蜷缩着身子。 她摸了摸凑过来的脑袋,毛茸茸的,令人舒心,嘴里的苦涩一点点化开,茫然地发问,“小酒,你说妈妈做错了吗?” “可是,我好像真的没有对傅铮动情,虽然我知道他真的很好。” 没有人教花虞如何爱自己,爱他人。 她拥有绝世的酿酒天赋,可对于爱与被爱她一无所知。 年少时,因为一次相助,她奉献出了初次心动,她甚至都分不清自己那时对楚澈到底是…… 感激?爱慕?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崇拜? 后来这场暗恋无疾而终,草草收尾。 还衍生出许多事端。 她时至今日都难以分辨到底什么才是对一个人的爱,热烈直白?隐晦含蓄? 花虞彻底陷入沉思,垂眸,心情跌落低谷。 这一夜,她注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夜色酒。 望着去而复返的傅铮,纪言琛和江潮阳都懵了,疑惑地对视一眼,然后他们见到了令他们震惊的一幕。 傅铮让周原拿了堆成小山那么多的酒,全是高度数的烈酒,他则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 纪言琛和江潮阳你看我我看你,纪言琛挑眉示意,那意思是让江潮阳上前询问情况。 江潮阳感受到傅铮身上散发的戾气,害怕地摇摇头,果断拒绝,“我不要,你去。” 无奈之下,纪言琛走到傅铮面前,“阿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可傅铮现在哪里有心情回复他,他一股脑地往喉咙里灌酒,像是不要命一般,眼尾发红。 江潮阳也走过来,他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喃喃道,“言琛,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啊,铮哥的状态和你上次好像啊。” 一语点醒,纪言琛恍然大悟,望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只知道喝酒的好友。 心里有了底,难道阿铮也是因为感情问题? 他直白地问道,“和花虞吵架了?” 江潮阳听他这么一问,托着下巴瞳孔地震。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傅铮一听到“花虞”二字,身体和脑子都齐刷刷应激,眼底猩红一片,握着酒瓶的手指发力。 可怕的血丝蔓延整个眼球,似乎下一秒就会目眦尽裂,紧绷的下颌透露了他此刻的愤怒。 但他还是缄默不言,只是一味的喝酒,似乎是要醉死在这里。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纪言琛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平时温和的人有了几分脾气,厉声道,“行了,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不知道吗?” 傅铮反驳道,“我知道我的身体,拿给我。” 纪言琛没有给他,反而递给旁边的江潮阳,傅铮也不再理他,从桌子上重新拿了一瓶,仰头灌酒。 暗红的液体流淌过唇角,一直顺着棱角分明的轮廓划过凸起的喉结。 刹那间傅铮的衣服湿了一大半,但他丝毫不在意。 或许是喝的有点醉了,酒精上头,大脑不受控制,他嗓音满是哀伤,小声地吐出真心话,“她不喜欢我?” 幽幽地盯着桌上的酒瓶,眼神迷离,“为什么,花虞她什么不喜欢我?” 虽然声音很小,但纪言琛和江潮阳还是听到了,他们交换视线,心中大震,江潮阳甚至惊愕地合不拢嘴。 他暗暗感叹:还有这样的瓜?! 这边傅铮继续自言自语,放狠话,“整个京市找得出第二个我这样的吗?!有比我好的吗?” “她骗我!” “好感度都刷了还不喜欢我!” 这句话说的颇为委屈,嘟嘟囔囔的,他们都没有听清楚。 突然,他抓着江潮阳的领子,语气急促,“你说!她为什么不喜欢我,是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江潮阳被这没有任何防备的动静吓了一跳,脑子反应不过来,愣在他面前。 谁知,傅铮眼底噌的一下发出微芒,那光亮一点一点放大,灿若星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激动地说道,“对,一定是这样!” 傅铮不停地重复着,“一定是我对她还不够好!那我就对她更好一点。” “我偏偏要她喜欢我!”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响彻整个包厢,仔细一听似乎还荡起回音。 …… 一大早,顶着黑眼圈准备下楼的花虞和红着眼刚刚回房间的傅铮猝不及防地撞上。 傅铮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花虞,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吃的一丝不剩。 对上那深邃骇人的双眸,花虞心尖一颤,注意到他通红的眼睛,习惯性地想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可傅铮大步上前,苍劲有力的大掌锁住她纤细的胳膊,下一秒说出口的话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只见傅铮深情地凝望着她的脸,坚定地开口,“我追你!” 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我不在意你拒绝了我,也不在意你现在不喜欢我,但是我会竭尽全力去追你,直到你愿意喜欢我为止。” 直球的话让花虞脑子顿时卡壳了。 如蒲扇般卷翘的长睫轻颤,努力压制住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 二十二年来,她从来没有感受过有人为了她这么直白又坚持不懈。 说不触动心弦那是假的。 但心底还是下意识想拒绝,怕伤害到傅铮,她眼神躲闪,嗫嚅着嘴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傅铮仿佛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心中划过酸涩。 但他像只高傲的天鹅仰着脖子,虽说听起来像是放狠话,但语气藏着隐隐约约的委屈,“怎么?连……连追求的权利你也要剥夺啊?” 知道他误会了,反应过来的花虞讷讷地摇摇头,否认道,“不是。” 她其实…… 唉……她只是不愿意傅铮陷入到没有结果的追求之中,不值得为她付出这些真心。 但现在看他那一副不答应就气死的架势,她抿唇不再说话。 算了…… 随他。 他早晚会明白。 见她没有再反对,傅铮笑了,眉眼阳光又灿烂,“那好!从现在开始我正式追求你。” 一向霸道恣意的京市太子爷在这一刻少了些底气,坦诚道,“我没有追过女生,但我会尽力去学习,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至少给我一个机会。” “可……可以吗?” 灼热的视线让花虞感到无所遁形,垂下眼睑,声音轻轻淡淡的,“随你。” 第117章 家里是破产了吗? 说干就干,京市太子爷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坦坦荡荡,恣意的像一阵无拘无束的风,宛如夏日爽朗灼热的风。 他立即化意念为行动,开始了他的追妻计划。 不过这辈子没有追过女孩子的他还是势单力薄,幸好他有凑一凑成诸葛亮的兄弟团。 …… 京市一栋别墅内,三人小队再次聚在一起,这里是他们三人的秘密基地之一。 “什么?你要追嫂子?!我没听错。” 吊儿郎当躺着的江潮阳蹭的一下从懒人椅上坐起来,头发凌乱,眼睛瞪的像铜铃,甚至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耳朵。 他觉得世界混乱了,谁能想到外人眼里的模范恩爱夫妻竟然到现在才谈爱情。 他又瞥了一眼,可傅铮眼下的神情告诉他,他没有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纪言琛也微惊地侧目,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傅铮,眸光凝重凛然,十指交叉紧握。 有趣了,所以他们以前的甜甜蜜蜜全是一场乌龙? 这一刻,纪言琛难得心里平衡了,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吃爱情的苦。 亲兄弟一般的发小当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喽。 江潮阳的表情一言难尽,犹豫之下还是开口说道,“铮哥,你……” 多年的兄弟,傅铮抬头的瞬间,余光捕捉到纪言琛嘴角的笑意,冷声道,“怎么了?我找你们来是想办法的,不是来幸灾乐祸的。” 纪言琛收敛了笑容,严肃地点头,“懂。” 这话一出,江潮阳咂舌,质疑道,“不是,言琛……你懂什么啊?” 他的目光在傅铮和纪言琛之间来来回回,颇为自信地拍拍胸脯,“这里明明我最有发言权!” 傅铮:“……” 纪言琛:“……” 心里怄气,但这句话他们确实没法反驳,毕竟江潮阳天天换女朋友,女人比衣服换的还勤。 头一回在自己的两个好兄弟面前摆谱,江潮阳别提多得意了,眉眼带笑,放下狠话,“不就是追求女孩子嘛,多简单,没有我江爷拿不下的妞!” “你们等着啊。” 丢下一句话后江潮阳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吊胃口似的勾唇一笑,神神叨叨的。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一大堆东西,若是仔细一看可以看清楚好像是一摞书籍。 为首的工作人员微微颔首,礼貌恭敬地说,“江少,您要的东西都齐了。” 江潮阳摆摆手,“行,麻烦了。” 他神神秘秘地抽出一本书,开始装逼,“追女人这种事简直小菜一碟,我有秘密武器,今天我就来给你们好好上一课。” 往日的学渣今天扬眉吐气,在两位收到过常春藤名校offer的学霸面前拽的不行,甚至还张扬地讲起课来。 傅铮和纪言琛端正身子,敛眸看向他,倒是摆出了一副认真听讲的姿态。 术业有专攻,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感情一窍不通。 说不定江潮阳真的有令人刮目相看的地方呢。 江潮阳抬手示意手里的书籍,“喏,看见这本书了吗?” 两人纷纷望着书的封面,上面赫然写着显眼的六个烫金大字:《追妻三十六计》 纪言琛第一个提出质疑,“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秘密武器?” 江潮阳没发觉什么不对劲,肯定地点头,“对啊,这可是畅销书,帮助无数男人俘获女神的芳心。” 傅铮剑眉拧成川字,沟壑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嫌弃地看了一眼江潮阳手里的东西。 什么傻逼玩意儿。 他才不要学。 怪不得江潮阳智商不行,脑子就是看这些看傻的。 …… 画面一转。 书被硬塞到怀里。 傅铮抱着怀疑的态度翻开那本《追妻三十六计》,修长的手指压着书,朝第一页的那几行字看去,一时间竟然念出声来。 “第一计,要想俘获女人的心,就得抓住她的胃,让她对你寸步难离。” 寸步难离? 傅铮念着念着已经想到了花虞离不开他的画面了,忍不住勾唇上扬。 这招他要学习! 他抬头问到面前的江潮阳,“这是什么意思啊?” 江潮阳把脑袋凑过去,眯着眼睛瞅了一眼,耐心解释,“哦~这意思是你要给嫂子做饭,抓住她的胃就等于栓住她的心。” 傅铮眉头紧锁,惊呼出声,“做饭?!”似乎是对他的话表示莫大的质疑。 从上次他做的饭来看,那他应该是要抓住她的命了。 他翻转手里的书,左看看又看看,心里打鼓:这书到底靠不靠谱啊? 时至今日,他也只有当下这个紧要的办法。 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 实在不行,最后再来找江潮阳算账。 余光轻飘飘的睨了眼对面浑然不知的江潮阳,而江潮阳总感觉后背一凉,抬头看了看空调。 开着的啊。 奇怪地摸了摸脑袋,管他呢。 既然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傅铮也不想过多逗留。 做饭于他而言是个难事,他得好好琢磨,而且傍花虞准点下班回来,要吃上热乎饭。 “行,我走了。” 将书揣好,起身后大手一挥,酷飒又利落,长靴踩在厚厚的雪层上,挺拔高贵的背影如天上神只。 纪言琛温温柔柔的说道,“我也走了。”临走时,他还是顺走了一本《追妻三十六计》。 对此他的看法是:万一有用呢? 不过心里没底的他得先观察观察傅铮的反馈,再考虑看看要不要也参照一下。 …… 回到家的傅铮开始琢磨做菜,只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决定从最简单的菜做起。 由简入繁,循序渐进。 他在顾妈的帮助下在厨房鼓捣了一下午,累的不行。 酿了一天酒的花虞回到家里,没有闻到往日饭菜的香味,觉得有些诧异,踱步走到餐厅一看。 桌子上全是绿油油的素菜,不是清炒的就是白水煮的。 她抿唇,斟酌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家里是破产了吗?” 经济状况糟糕成这样了。 已经到了吃不上一个肉菜的地步了吗? 听到她的话,一旁的顾妈忍俊不禁,柔声回答她,“少夫人,这些都是少爷忙活了好久做的。” 花虞仿佛如临大敌,狐疑道,“傅铮?” 说曹操曹操就到,傅铮穿着休闲的毛衣,剪裁得体的毛衣将他完美的体型轮廓展现出来。 而他手里端着一盘菜,俨然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花虞不由挑眉,暗道:难道这就是他的追求方法吗? 第118章 爱人是信仰! 傅铮一边放下手里的碗碟,一边招呼着站在餐桌旁的花虞,“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花虞顿了片刻后不敢相信地开口问道,“这,这都是你做的?” 其实看上去色香味俱全,至少比上次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好多了,除了绿油油没有别的毛病。 傅铮颇为自信地点头,“嗯,是啊。” 不想打击到他的内心,花虞只能委婉地评价道,“呵呵……挺健康的。” 站在旁边的傅铮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勉强夸奖,讪讪地解释,“我做不好肉类的,但是这个炒菜心真的很好吃!我试过了!” 还没等花虞有反应,傅铮话题一转,“对了,你现在脑子里想的花是什么花?” 突然发问。 花虞黛眉蹙了蹙,沉吟几秒后顺着他的问题脱口而出,“玫瑰?” 傅铮了然地挑眉,胸有成竹地丢下一句,“你等着!” 旋即转身朝着风雪里走去,高大的身影隐没在渐晚的天色之中。 没过多久,他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粉色玫瑰,递给花虞,“喏,你要的玫瑰。” 《追妻三十六计》说了,男人不能太无趣,光当好家庭煮夫是不够的,还得有情调。 看着花瓣上缀满霜雪的粉色玫瑰,花虞抬头问他,“哪来的?” 傅铮骄傲地昂首挺胸,脸上写满自豪,“我种的啊。” 花虞这才想起来他上次的大采购,把别墅装成花里胡哨的大观园,又低头瞧着手里的花,忍不住莞尔道,“谢谢。” 她以为拒绝了傅铮之后,两人会尴尬难处,可却没想到并没有想象中不太的氛围,反而惬意雀跃,甚至还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享受。 感受到花虞脸上洋溢的喜悦,傅铮像是被传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原来以前那些他看不懂的诗集散文并非矫情的酸诗,而是写实。 爱人的笑容胜过一个温暖的艳阳天! …… 傅铮迫不及待想让花虞品尝,“快快快,你试试,真的还不错。” 花虞去洗了个手,接过他手里的筷子,品尝了一口炒菜心,鲜嫩清爽,确实不错。 她肯定地点点头,夸赞道,“嗯嗯,好吃的,和上次简直进步了好几个档次,有一种从地狱通关到天堂的既视感。” 这时,小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恭喜宿主,好感度涨到八十二了。” 傅铮意外的看了一眼正在吃菜的花虞,心中喜不自胜,眼底的温柔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看来那本书还是有点本事的。 下次还要学! …… 饭后花虞盘腿坐在沙发上,用ipad看有关酿酒的纪录片,这是她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里面讲述了多地着名酒庄家族的葡萄酒传承历史。 傅铮端着一盘洗好的草莓和车厘子,轻车熟路地放到她面前,视线“一不小心”往ipad上一瞟,暗戳戳地问,“这是什么?黑帮啊?” 因为他只看到了好几个花臂白人男从眼前划过。 身为顶级大师粉丝的花虞有被冒犯到,抬头瞪他,气笑了,“这是葡萄酒家族的熟首席酿酒师,而且人家那是纹身。” “纹身?” 说着花虞还继续解释道,“嗯对,国外大多数人会觉得纹身是信仰。” “信仰?” 嘴里幽幽地重复这两个字,傅铮垂眸沉默不语。 …… 第二天,傅铮起了个大早,公司那边他给自己批了个假。 从车库取了车,低调沉稳的黑色迈巴赫朝某处开去。 最终停在一家看上去不大的小店,装修是复古与潮流结合的独特审美,甚至还有一丝毫不违和的重金属机车感。 店面虽然不大,但这里的租金贵到离谱,可以用寸土寸金来形容,寻常商户很难经营下去。 傅铮停好车,打开车门朝最里面走去。 年轻帅气的老板一身潮服,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他嘴里叼着烟,见了傅铮后正襟危坐地打趣道,“铮哥,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我来纹身。” 纹身店老板被这句话吓得不轻,一个趔趄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掏了掏耳朵,“你纹身?没搞错。” 众所周知,傅铮以前就拒绝过纹身。 原因无他,不喜欢在身上弄一些花里胡哨的图案,可今天他却心血来潮想要纹身。 天上下红雨了? “不是,铮哥,你认真的啊?” “嗯。” 实在是承受不住傅铮严肃的眼神,老板让店里最熟练的纹身师给傅铮好好弄。 毕竟这可是京市太子爷,要是在他这儿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完了。 关于纹身的图案,老板抬头看向傅铮,问他,“铮哥,你想要纹什么,字母?单词?还是什么特殊符号图案?” 傅铮拿出了昨天晚上他画了一晚上的图稿,递给他,“纹这个。” 店长和纹身师闻声朝那张白纸看去,上面有一个漂亮的图。 像是一条摆着尾巴的鱼,可却不是游荡在水中,而是花海里,被花瓣托着,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强烈的视觉感冲击而来,他们虽然看不懂其中的寓意,但还是被惊艳到。 “噢噢,明白。”老板了然地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问道,“不过铮哥,你是要纹在哪儿啊?” 傅铮的眉眼霎时间温柔几分,薄唇翕动,吐出两个字,“胸口。” 他想要将代表着花虞的图案纹在左胸,右边的心房已然被她占据,那正好凑个成双成对。 爱人是信仰! 即便这样的想法幼稚爆了! 但却难以抵挡“心甘情愿”四个字,少年满腔炽热的爱承载着他对爱人的想念。 旋即傅铮脱了外套,又扯着内搭从头上脱下来,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沓。 宽肩窄腰,完美的身材比例,傅铮是典型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壁垒分明的腹肌随呼吸起起伏伏,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凸显出男性魅力,张扬又充满野性。 纹身师略显紧张,小心翼翼地说,“傅少,我现在准备给你纹身了。” “嗯。” 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弄完了。 透过纹身师递过来的镜子,傅铮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的胸口,心脏砰砰跳动,仿佛花虞真的长在心里,深深扎根,永远留在他心里。 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轻拂过,眼神像极了与爱人缠绵悱恻之际的暧昧,嘴角的喜悦高高翘起。 显然傅铮很满意,他穿上衣服,付了钱以后说了一句,“谢了。” 胸口隐隐约约传来刺痛,微弱到完全可以忽视,可傅铮却觉得这痛觉像是滚烫的烙印,脑子里不断地放大心口喧嚣的爱意。 他爱花虞。 如虔诚的信徒忠于信仰。 第119章 结婚证狂热爱好者 纹了纹身的傅铮宛如打了胜仗的将军,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他恨不得绕着京市炫耀一圈,但显然这不合适。 不过他还是暗戳戳想要表达这份喜悦,于是他下午的时候开车去夏花酒庄接花虞下班。 到了夏花酒庄的门口,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被拦住。 门口新来的保安大叔没有见过傅铮,所以没有放他进去。 气不打一处来的傅铮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红红的四四方方的小本。 那是他和花虞的结婚证。 没错,他现在随身携带身份证。 一是为了炫耀,二是为了不离婚,他甚至还想哪天趁着花虞不注意,把她的那一本忽悠过来。 “喏,我们的结婚证。”他霸气地摆在保安大叔眼前,脸上是明晃晃的得意。 大叔脑袋凑上前,定睛一看,果然是小虞总和他的结婚证诶,又瞅了眼面前的小伙子。 下一秒直接放他进去,甚至还一边放闸一边感叹,“真是郎才女貌啊,般配般配。” 正准备离开的傅铮一顿,笑的灿烂,“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 当傅铮走进酒庄时,和从地下酒窖出来的花虞撞个正着,“你……你怎么来了?” “顺路……接你下班。” 他的语气陡然委屈巴巴的,“而且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看到?” 花虞从包里摸出手机,“抱歉,地下酒窖信号不好,我没有收到你的消息。” 傅铮先发制人,插着手嗔怪道,“你上次不是说给我办个家属通行证吗?” 随后意识到什么,生气地质问,“你是不是忘了!” 花虞后知后觉地搜罗了一下记忆,“哦……我弄了,但是忘了拿回家,你等等我去办公室拿给你。” 说罢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拿上通行卡,又走了出来。 傅铮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眼疾手快,如一阵风直接抽走了花虞手里的通行证,生怕拿不到似的。 猴急的动作让花虞啧了一声,但还是纵容地忍住吐槽的想法。 算了,和幼稚鬼计较什么。 …… 到了下班的点,她和纪夏打了声招呼,“夏夏,我先回去了。” 纪夏看着这对欢喜冤家,放下手里的东西,难得笑着挑眉应道,“好,注意安全。” 花虞将目光转到傅铮身上,像个贴身婢女似的,弯唇道,“走少爷,该吃饭了。” 傅铮亦步亦趋地跟上,两人并肩,一个高大一个娇俏,宛若天造地设的一对。 “吃什么?” 花虞沉吟片刻,脑子里闪过许多餐厅,最终敲定一家,提议道,“不如吃南安路新开的那家泰餐?” 虽说是提议,但对于夫妻俩来说,花虞的话如今就是圣旨。 傅铮迅速调整导航,赞同地点头,“行。” …… 享受完美食后,两人闲逛。 如今的京市带着圣诞与跨年的余温,人们欢欢喜喜地筹备即将到来的春节。 古老的街道里许多商户都挂满了大红灯笼,缀满郁郁葱葱的常青树,喜庆又热闹,弄得人心头暖乎乎的。 突然一个小女孩抓住花虞的手,昂着头,嗓音甜甜糯糯的,“姐姐,你要给你的男朋友买一个狮子花灯吗?” 花虞朝她手里的花灯看去,应该是一些手工艺品,周末拿到商业街上卖。 她正诧异她一个小女孩怎么会独自在街上,环视一周后,发现不远处和小女孩长得很像的两位年轻男女,他们朝花虞歉意一笑。 当即她明白他们做父母的应该是想锻炼锻炼小家伙,自己则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 温馨的家庭氛围让花虞一愣,她眼底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唇角上扬。 心里暗暗感叹一声:是个很幸福的小女孩啊。 狮子灯吗?好像确实符合傅铮暴躁易炸毛的性格,买下也不错。 “好啊,多少钱一个?” “三十!” 花虞爽快地付了钱,从她的手里拿过狮子灯,“好啦,谢谢你哦。” 被花虞漂亮明媚的笑容晃了眼,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不客气,谢谢姐姐!”她又转头看向傅铮,礼貌地说,“也谢谢哥哥!” 正当她准备要走的时候,傅铮当老公的气势上头,叫住她,“等等,我不是她男朋友,我是她老公。” 显然他是对刚刚的男朋友一称不满意。 而且他轻车熟路地拿出结婚证,动作如行云流水般。 倏地,一旁的花虞目瞪口呆,赫然是被他突如其来的骚操作惊到了。 纳闷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她眼皮子底下把结婚证掏出来的? 小女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歪头表示疑惑,“老公?” 傅铮小孩子气的挑眉,帅气又张扬,“嗯哼。” 小女孩顿了一会儿,忽然扬声道,“哥哥,我知道老公是什么!妈妈说了老公就是世界上最爱最爱你的人,那哥哥一定很爱很爱姐姐。” 傅铮完全抛弃了脸皮一说,骄傲地像只翘首以盼的天鹅,“小鬼,我当然爱她咯。” 话音刚落,花虞瞳孔一震,眸光凝滞,不动声色地敛眸看向地面,不敢抬头。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傅铮的直球告白,但这么明晃晃地在他人面前承认。 还真的是第一次。 人生头一回感受到。 小女孩发出惊呼,“哇!妈妈说了,遇到老公老婆一定要说……说……” 可能年龄太小,脑子里的知识储备不够,她想了好久好久,就差抓破脑袋了。 终于灵光一现,圆圆的杏眼放光,“哦,我想起来了,说百年好合!” “祝哥哥姐姐百年好合!” 这一句甜蜜蜜的话算是说到傅铮心坎里去了,他暗道这小家伙上道啊。 于是财大气粗的京市太子爷直接包场,大手一挥买下她手里所有的花灯。 这可把小女孩高兴坏了,她眉眼弯弯像月牙,“谢谢哥哥!”旋即又改口道,“哦不对,是谢谢姐姐的老公!” 说完她迈着雀跃的步子朝自己的爸爸妈妈跑去,嘴里高声喊着,“耶,我赚了好多好多钱,妈妈妈妈,我发财啦!” 大抵是这份童真稚气实在是过于纯粹,花虞也不免跟着她高兴起来。 但他们接下来需要应对这一大堆各种款式的花灯,只能通通搬回家挂树上。 …… 回到家,趁着花虞上楼前,傅铮拉住她的手臂,问了个问题。 眼神真挚明亮,闪着微芒,“等等……你今天有喜欢我多一点吗?” 这是他自从表明心意以来每日必问的问题。 冷不丁一问,花虞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她起了逗他的心,果断地回应道,“没有。” 转身上楼。 感受到好感度上涨的傅铮执意认为她还是对他有所不同,至少比昨天好一点。 于是忍不住咂舌,低声辩道,“啧……口是心非。” 好感度都八十三了! 第120章 律政俏佳人 sg资本大楼。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傅铮低头忙碌着手头的工作,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 他拿出办公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还是熟悉的《追妻三十六计》,他今日算是爱不释手,走哪儿都揣着,恨不得全篇字字句句背诵。 看的正入迷,这时魏青抱着文件敲了敲办公室门后直接进去,走近叫了声坐在位置上的傅铮,“傅总……” 正在研学《追妻三十六计》的傅铮被他这一动静吓了一跳,书立马脱手,连忙用旁边的文件遮盖住。 遮遮掩掩的动作让魏青纳闷不已,“傅总,您这是……” 傅铮顾左右而言他,微微抬头示意他手里的文件,“什么事?” 魏青被转移注意力,“哦,这是我们公司与夏花酒庄的合同,法务部和投资部的人送来让您过目。” 夏花酒庄? 那不是他老婆的酒庄吗? 刚刚那本书他看到哪儿了,好像是讲追妻法则:要想成功追妻,需要主动创造共同话题。 这不机会来了。 太好了,刚想睡一觉就有人送来枕头。 他的嘴角扯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把对面的魏青看得一愣一愣的,眼底覆上一层迷茫,他鼓起勇气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傅总?” 傅铮立马回神,干咳一下掩饰尴尬,“咳,把文件给我。” 眼神瞬间变得严肃深邃,一一浏览过合同上的白纸黑字,没发现什么问题后傅铮签字,将合同递给魏青,沉声道,“让人联系夏花酒庄,此次合作我会全程跟进。” 魏青眼底闪过讶异,按理说这些小事用不着傅铮全盘接管,但谁让对方是自己老婆呢。 他不由感叹:少爷和少夫人感情真是好啊。 “是,我立马让人去准备。” 待魏青离开后,傅铮慵懒地动了动身子,冬日里的一束光落在他额间,眉眼熠熠生辉。 修长苍劲的手指夹着一支昂贵的钢笔,惬意自在地转动,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消停。 虽然两人都要上班,酒庄与公司还是两个方向,但那又如何…… 他照样可以天天和老婆待在一起! …… 二十层法务部。 一名明艳张扬的女子穿着一身亮眼的粉色狐狸毛短款外套,身材火辣性感,连红唇的弧度都恰到好处,迷魅惑,手里握着一杯冰美式。 她的身高目测一米七几,脚下踩着恨天高,气势直逼一米八,仿佛这不是严肃的法务部,而是模特是走秀的t台。 颇有律政俏佳人的风范。 白皙的手指拉下墨镜,走到小助理身旁。吩咐道,“sara,三分钟的时间,把最近需要处理的合同放到我办公室。” 小助理点头,“好的妍姐。”连忙拿起厚厚一沓材料,起身小跑到她的办公室。 律政俏佳人走后,外面的办公区引起小声讨论。 “这就是我们法务部新上任的主管?” “是啊,女魔头她来一个月了。” “据说是斯坦福的本硕高材生,出手的全是上亿级别的项目,而且还是富家千金,妥妥的白富美。” “真的吗?哪里来的消息啊。” “要不然你以为她怎么一来就当了主管,二十五岁的年轻副部长,而且上周高层聚会她也在。” “我也听说了,好像徐律的家里和傅总有关系呢!上次我看见她私底下找傅总。” 众人八卦的有鼻子有眼的,听得正起劲,头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要不要我这个正主给你讲讲我和傅总不为人知的故事,让你吃瓜吃个熟的。” 所有人噤声,纷纷像鸵鸟一般缩着脑袋,完全不敢与徐妍对视。 徐妍挑眉,狐狸眼往上翘,声音婉转又带着让人敬畏的威严,“呵,在座的都是优秀的律师,应该不需要我提醒各位,注意吃瓜与造谣的边界。” 最后一句话加重语气,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头。 吃瓜吃上头的他们也瞬间清醒了,所有人羞愧的面红耳赤,立马道歉,“抱歉徐律,我们马上工作。” 徐妍踩着高跟鞋,清脆的哒哒哒声渐渐远去,他们松了口气,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女魔头! 徐妍缓步走回办公室,继续处理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工作。 出身名门不假,但她的工作能力与工作态度毋庸置疑。 处理的差不多,她看向傅铮签署好的夏花酒庄文件,给外面的助理拨了个电话,“sara,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发我邮箱。” “好的,我明白。” …… 徐妍驱车前往清河镇,她事先与纪夏联系了,双方约定好时间商谈合同细节。 去往清河镇的半路上,徐妍一丝不苟地开车,心情尚可。 忽然,车子熄火了。 她靠边停,甩掉平底鞋,换上细高跟下车检查。 看了半天终于明白,她疑惑地出声,“抛锚了?我不是才检修的吗?” 思索片刻,徐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暴躁地喊道,“一定是需要徐遇那臭小子,又偷开我的车,看我回去不打死他!” 她立刻给4s店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处理车子。 打完电话的她有气无力的靠在车窗边,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青石板路,忍不住吐槽,“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冷死我了。” 这时,身后传来如百灵鸟一般的声音,“你好,请问需要我帮忙吗?” 正是路过的花虞。 她刚刚在不远处看到一位身影窈窕的女孩子停车,然后开始暴躁的大吼,看样子似乎是车子出了问题。 于是她下车询问情况,毕竟清河镇这边属于郊外,不熟悉路的话确实挺麻烦的。 徐徐妍闻声转头。 对视,看到对方容貌的那一刻,两人的眼底都划过一缕惊艳,似乎是惊叹对方的长相与气质。 徐妍更是直接讲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好漂亮。” 饶是见识过直白话的花虞也顿了几秒,弯唇回应,“你也是啊。” 被女孩子夸赞心里的开心与喜悦是压根藏不住的。 徐妍指了指自己的车,解释道,“我的车抛锚了。” 花虞也朝她那辆法拉利看去,抬头看向徐妍,“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 “那真的太感谢了。” 徐妍将车钥匙交给赶过来处理的人,旋即上了花虞的车,上了车之后,她自来熟的说道,“我要去夏花酒庄,你知道路吗?” 然后她一拍脑袋,伸出手笑了笑,“对了,忘了介绍,我叫徐妍。” 听到夏花酒庄的那一秒,花虞眼神凝住,拉安全带的手一顿,但也伸出手回握。 她心里有些警惕,所以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点点头,“嗯你好,我知道路怎么走。” 徐妍也丝毫不介意她的有所保留。 毕竟对陌生人警惕本来就是件好事,而且她也完全是因为陷入美貌才放松下来交谈。 第121章 抓个男人结婚 到了酒庄之后,花虞停好车,纪夏正好走到门口迎接徐妍。 纪夏主动伸出手问好,“你好,徐律师,我是夏花酒庄的负责人纪夏,很高兴见到你。” 徐妍听她介绍完后,眼睛一亮,“你好,徐妍。” 她是真的没想到清河镇还有这么多美女啊,而且夏花酒庄的老板竟然长的这么清冷漂亮。 花虞此时正好走过来,纪夏喊她,“小鱼儿,这是sg资本法务部负责人徐妍,徐律师。” “啊?”花虞愣了,似乎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脸上闪过一抹赧然。 见到花虞的反应,纪夏疑惑地看向她们俩,“你们认识?” 徐妍看着花虞解释道,“我车子抛锚了,是这位女孩子送我来的。” 得知了她的身份,花虞歉意一笑,坦然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夏花酒庄的酿酒师,花虞。” “花虞?” 惊讶于酿酒师身份的同时,徐妍捕捉到她名字的这两字,然后又狐疑地问道,“京市第一美人?” 不仅如此,她还是她的老板娘呢。 她笑了笑,“难怪我说遇见这么美如画的女孩子,原来……是你啊。” 对于她真诚的夸赞,花虞收下,朝她弯弯唇,“谢谢,你也很美。” 接着又听到徐妍感叹道,“看来你们酒庄真的人杰地灵啊,连养出的女孩子都是一等一的貌美,我有幸品尝你们的红酒吗?” 纪夏和花虞被她的直率所打动,对她说道,“当然可以。” 她们带着徐妍逛了一圈酒庄,从葡萄园到地下酒窖,或许是因为三人难得聊的投缘,足足逛了一下午。 逛完后,徐妍给两人讲合同的事宜,也让她们的律师一起查看文件,夏花酒庄与sg资本的合作正式确定。 …… 花虞和纪夏约了晚餐,见时间不早了,礼貌提出邀约,“徐律要一起吗?” 徐妍酷飒地挥手,“不用啦,仙女们慢慢享用晚餐,我去抓人结婚了。” 抓人结婚? 花虞和纪夏被她的话震惊到哑然,两人纷纷对视相望,眼底是同款迷惑与惊讶。 花虞望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忍不住赞道,“好神奇的女孩子啊。” 纪夏点头表示同意,“嗯,我也觉得。” “走,吃饭了!” 结果,当她们迈出酒庄见到门口纪言琛身影的那一刻,花虞明白,今天的饭怕是约不成了。 她斟酌了一下语言,迟疑地启唇,“那……夏夏,我先回去咯?” 纪夏歉疚地看了她一眼,清清淡淡的眉眼蹙着,“抱歉啊,虞虞。” 多年姐妹,花虞也了解纪夏,她从来不是爽约的性格,于是宽慰她,“哎呀没事啦,我正好回家陪我家少爷吃饭。” 拍拍她的肩膀,“拜拜,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和我说。” “好。” …… 花虞看了眼时间,上车后打电话给傅铮,“喂,你下班了吗?” 傅铮的声音充满怨气,有气无力地回道,“没。” 他这是在对不能和花虞约饭不满。 谁知下一秒惊喜从天而降,砸个满怀,花虞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那我开车过来,我们去吃饭?” 猛地从椅子上蹭起来,“你不是和纪夏约了吗?” “刚刚纪言琛过来了。” 一番简短的对话让傅铮明白来龙去脉,故意拉长语调,“噢噢~” 他的声线不由染上雀跃,心底默默感谢好兄弟送来的助攻。 喜上眉梢,他放下手头收尾的工作,一边穿外套,一边和电话那头的花虞说话,“所以……你今天是要和我约会?” “约会”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像是要特意强调似的。 要是换以前,花虞说不定还要反驳一二,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他不着调的说辞了。 敷衍地朝那边“嗯”了一声。 算了,纵容他 傅铮傲娇地勾唇,大爷似的命令道,“行,快来接我,我饿了。” “等着。” …… 傅铮难得提议去京膳楼吃饭,花虞没有意见,导航过去。 刚走进一楼大厅,一个身影直直冲到傅铮怀里,傅铮眼疾手快地拉开花虞,免得她被不明物体弄伤。 担忧又紧张地上下打量花虞,嗓音慌忙,“没事?” 花虞摇摇头,看向他,“我没事,你怎么样?” “没什么。” 看清楚怀里的人后,傅铮眉毛拧成川字,咬牙切齿地怒骂他,“江潮阳,你是傻逼啊,想死?!” 江潮阳的脑袋摇成拨浪鼓,欲哭无泪地说,“不不不,铮哥,我想活。” 他开始大吐苦水,“徐……徐妍她疯了,她非要抓我回去,铮哥你救救我!” 还没等傅铮有反应,江潮阳连忙躲到后面去,“铮哥,我躲一下,你等会儿别说见过我!” 话音刚落,徐妍走了过来,她定睛一看,惊呼出声,“虞美人?” 这是徐妍找到的最适合形容花虞的称呼,美的惊心动魄,那可不就是虞美人嘛。 新的、另类的称呼倒是让花虞颇为诧异,“又见面了,徐律。” “傅铮?”下班时间,两家也算是世交,所以徐妍直呼其名,她直接问他们夫妻俩,“你们有看到江潮阳吗?” 这问题一出,花虞和傅铮沉默了。 三秒后,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全都朝后方瞥去,意思很明显。 都是聪明人,徐妍瞬间领悟,扬唇一笑,“谢了。” 花虞不好意思地干咳一横声,然后听到后方传来凄惨的哀嚎。 赫然是江潮阳悲哀的嚎叫。 揉了揉耳朵,花虞瞧了瞧气定神闲的傅铮,缓慢地张嘴,“我们这样做,好吗?” 傅铮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干脆利落地说,“诚实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有什么不好。” 见他这么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花虞感觉到那抹微乎其微的愧疚瞬间消弭。 嗯,优秀传统。 就是苦了江潮阳了。 第122章 还想被打是吧? 要不说是看同一本追妻攻略的好兄弟,纪夏和纪言琛两人也出现在京膳楼门口。 上次纪言琛帮纪夏转送了给方雅的礼物,所以纪夏欠他一个人情,今天答应和他一起吃饭。 江潮阳被徐妍恐吓得跑了出来。 六个人你望我我望你,眼中是难以掩饰的诧异。 真是太巧了,巧到各怀鬼胎的他们眼下都不是很想和对方打招呼。 …… 最终他们还是去了个大的包厢,今晚注定是要一起共进晚餐了。 没办法,花虞和纪夏难得又遇见,自然是正好成全失约了的聚餐,傅铮和纪言琛就算内心百般不愿,还是得听她们。 其实他们之中最不愿意的是…… 江潮阳。 不过他一向没什么话语权与决定权,只能服从安排,被迫和他惧怕的徐妍同桌吃饭。 座位的安排也十分微妙。 三个刚刚结交的女孩子自然而然坐在一起,而那三兄弟依次坐在她们对面,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虽然傅铮特别想挤开纪夏和徐妍,自己坐到花虞旁边,但…… 显然目前是不可能实现的。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惹来厌烦与嫌弃。 他心里悔恨死了,早知道不来这儿吃了。 傅铮稍微歪头,挑着断眉说话,“喂,你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这儿啊?” 纪言琛也是气闷死了,低垂着眉眼,“阿铮你好意思说我,你又怎么选这里?” 还能因为什么,看了同一本《追妻三十六计》。 听到他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压根提不起精神的江潮阳闷闷不乐地问道,“不是,你俩聊什么呢?” 两人齐刷刷看向江潮阳,几乎同时发出声音。 “没你的事。” “吃饭你。” 江潮阳腹背受敌,感觉到自己里外不是人,撇了撇嘴,憋屈地闭嘴吃饭。 早知道他也不来这儿和那些人聚餐了,而且也不知道是哪个鳖孙偷偷给徐妍透露了消息,害得他直接被蹲守。 没了自由。 塞了一大口蟹肉,他心里忍不住狂怒抱怨:凭什么啊? …… 那边。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总是能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建立起来,比如真心觉得对方美。 而且享受美女对自己的夸赞。 香香软软的。 花虞左边一个清冷美人纪夏,右边一个性感火辣徐妍,看上去颇有一副人生赢家的意味。 徐妍爽朗地笑道,“你们应该是和江潮阳他们一届的,我好像是比你们大三岁?” 花虞应道,“嗯嗯,对。” 纪夏也点头,“是的。” “那不如你们就别叫我徐律了,搞得我好像时时刻刻都在上班一样,你们叫我妍姐!” 说完,徐妍眨巴眨巴眼睛,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花虞和纪夏,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欢喜,有这么漂亮的妹妹谁不高兴啊。 花虞和纪夏顿了一秒,相视而望,旋即失笑,花虞上道地喊了声,“好啊,妍姐。” 她对于这位初认识的女孩子确实蛮有好感的,性格开朗热情,明媚又自信,一看就是世家里宠出来的。 纪夏清冷的眉眼带笑,也喊了声,“妍姐。” 徐妍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优雅地举起酒杯,“嘿嘿,真好,cheers!为姐妹情!” 浅酌一口后,三人的友谊在红酒之中奠定。 江潮阳看着徐妍笑得魅惑生姿的模样,俨然一副女海王广撒网的意思,忍不住嘴痒地吐槽一句。 “啧……徐妍,收一收你那猥琐的笑。” 傅铮和纪言琛其实也想表达相似的意思,但是身为老狐狸的他们怎么会亲自说出口来惹老婆生气呢? 没想到江潮阳果然没有令他们失望,正中下怀,直截了当地成了他们的嘴替。 傅铮插着手,藏起翘上天的狐狸尾巴,悄然垂眸,嘴角噙着一抹笑,沉默不语地暗中观望。 而纪言琛也不遑多论。 温温柔柔地望着纪夏,一言不发,但余光却瞥向江潮阳,有鼓励他继续说的那味儿了。 江潮阳也是个实心眼的,还以为他们都觉得他说的对,又开始得意洋洋地双手抱臂。 “哼,你悠着点,这可不是你那群男模。” “咳咳咳……”听到男模二字,花虞差点一口酒呛死,幸好傅铮眼疾手快递来纸巾,走过来轻轻拍拍她的背,“慢点喝啊,又没人抢你的。” 徐妍脸色未有丝毫变化,只是幽幽地开口,红唇一动一动的,“你还想被打是?” 别人是谈虎色变,江潮阳是谈“打”色变。 因为徐妍那是真打,她从小请了教练学散打,每天雷打不动的健身,打人的拳头也是实心的,不带一点虚的。 要不是有人在,江潮阳都想哭出来了,磕磕绊绊地张嘴,“你……你……” 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是法治社会,徐妍你疯了,这么多人,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律师还想打人啊?!” “你知法犯法!” 徐妍恍然大悟,狐狸眼上挑,“哦……这样啊,那我聚餐后把你拖到巷子里打不就没人知道了。” ? 还能这样? 包厢里其他四个人和江潮阳一样诧异,江潮阳快要吓死了,“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回去一定会和春姨说!” 春姨是徐妍的母亲,她最害怕最尊敬的人,没有之一。 徐妍嗤笑,“嘁,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还玩告家长那套。” 她当然是说说而已,自然懒得打他,除非江潮阳实在贱的很,皮痒了收拾一下。 说不过她的江潮阳只能偃旗息鼓,神色恹恹的,暗自叹口气。 算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小爷不和她计较! 第123章 先婚后爱 一餐后六人道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因为徐妍喝了酒,只能江潮阳送她回去,尽管百般不愿意,但也还是尽职尽责的送她回家。 原本一切正常,徐妍喝了酒头晕也没和心思他吵吵嚷嚷。 谁知,当车子抵达徐妍自己的大别墅时,江潮阳搀扶着她下车,门口有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 是一个看上去脸色苍白、眼含柔情的男子,约摸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的倒是挺帅气清隽的。 他直直拉住徐妍的手臂,语出惊人,卑微地祈求她,“妍妍,我们不分手好吗?” 徐妍被他吓的酒醒了一大半,正想扯开他的手,就听见江潮阳讽刺地勾唇,轻笑出声,“哟,老情人来找你复合了。” 那人也听出了江潮阳的揶揄和调侃 ,脸色一黑,暂时撒开手,与江潮阳直直对视。 出口就是嘲讽,“你是哪里来的老男人?管我们小情侣之间的事情。” 他引以为傲的是年龄,青春活泼的男大学生,年轻的脸和肉体。 这话一出,江潮阳气笑了,脸都气绿了,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地说,“卧槽,小爷我老?我老?!你t眼睛瞎了啊。” 他也不过才二十二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少年时候,竟然还有不长眼的人说他老? 外面哪个不夸他江少一句年轻啊。 妈的。 徐妍看人的眼光也实在是太差了,找了个瞎子。 这可把他气坏了,将徐妍重新塞回车里,砰的一声关紧车门,混不吝地痞笑,舌尖顶着腮帮子。 “喂,臭小子,你谁啊?” 那人丝毫不怯懦,挺直腰板,“我是妍妍的男朋友。” 江潮阳笑了,又问他,“哪个男朋友啊?” 那人语塞,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梗着脖子硬说,“我……我……我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江潮阳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地扬唇,他本来就是拽天拽地的江家小少爷,又天天跟着傅铮混,没有人敢惹他。 虽然在外他性格开朗,男人和女人圈子里都混的开,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我记得没错的话,她现在是单身,而且她好像把你甩了。” 这个“甩”字被江潮阳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着重强调,就是为了羞辱他。 帅气小伙子急赤白脸地吼道,“我没有同意分手!” 这时,晕乎乎的徐妍彻底清醒了,恢复了平日里律师的气势,她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嘹亮的一嗓。 烦闷地呵了口气,把江潮阳拉到自己的身后。 刚想反驳的江潮阳一愣,随后就听到徐妍的声音。 她眼神冷漠,没有丝毫温度与情愫,“宋青,我们分手快有一个月了,我也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有继续的必要和可能。” “而且,分手不是离婚 我不需要你同意。” 语气微微停顿,她故意装傻地发问,“又或者说你是想返还我们恋爱存续期我给你的那些钱和礼物吗?” 她挑着狐狸眼,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人心,呵气如兰,“你应该知道,我身为律师是有手段要回的。” 打蛇打七寸。 最后一句话给了宋青狠狠一击,心里一阵害怕,他确实怵徐妍,不论是她外貌的攻击性还是家庭背景。 他知道自己惹不起。 宋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放柔声音,“我……我怎么会这样呢?妍妍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若是恋爱期间,徐妍倒是享受他的温柔小意,不过现如今分手了,她只觉得碍眼,矫揉造作。 “我给三秒钟的时间考虑。” “三……” “二……” 那一声“一”还没说出口,宋青忙不迭摆摆手,慌里慌张地说,“妍妍,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我……我先走了。” 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跑了。 江潮阳对着他的背影嘁了声,眼底全是不屑与轻蔑,低着头嘀嘀咕咕,“什么眼光啊,看上这种人。” 徐妍反唇相讥,“你眼光好,只知道泡那些网红。” 这一怼让江潮阳气结,“你……” 但又无法反驳。 因为两人都有自己的审美,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徐妍定定地看着他,还是耐心解释道,“我和他确实已经分手一个月了,而且我从那以后一直保持着单身,这点你可以完全放心。” “我会和你好好联姻,结婚后我也会尽量做好你的妻子。” 停顿片刻后,她又说道,“对你……我没有过多的要求,只希望你别把婚礼搞砸了。” 她喊了他的名字,神情凝重,“江潮阳,你知道的,这次联姻对我们两家都很重要。” 说罢,她转身离开,留下江潮阳愣怔地站在冷风里,沉默不语。 …… 回家的途中,有一段路两人下车伴月而归,月华之下人影绰约、缠缠绵绵。 花虞抬起头,认真地问傅铮,“所以妍姐和江潮阳……?” 傅铮微微弯腰,一边替她拢了拢柔软温暖的披肩,一边回答她的问题,“嗯,徐家和江家很早就定了口头婚约。” 和自己猜想的一致,花虞了悟地点头,不过又想到一件事,欲言又止,“那江潮阳还……” 剩下的话花虞没有直说,毕竟她也不好评价别人的品性和行为。 “还这么浪?” 傅铮不动声色地牵着她的手,缓缓十指相扣,坦然地把她的话接下去。 花虞一时忙着八卦,没有注意到那双伸向她的魔爪,心急地点头,“嗯嗯。” 傅铮低头,开始给她解释,“其实他们两个挺像的,向往自由,又都不需要继承家业,或许暂时并不相爱,但身在圈子里,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选择的。” 话锋一转,他瞧了瞧花虞的脸,“而且你以为只有江潮阳玩的花吗?” “徐妍身边的男伴可不比他的女伴少多少,她的前男友们一个比一个换的快,甚至江潮阳都赶不上她的速度。” “最重要的是,这是两人当初约定好的,互不干涉、互不打扰,只把这段婚约当成口头一说。” “但……最近江家项目上出了点问题,关乎旗下子公司转型的重大转折点,那个项目也是地产那方面的。” “徐家正是地产界的龙头企业,所以重启这段联姻对于两家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互利互惠。” 傅铮对于花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不需要也不想要对花虞隐瞒。 无他,或许只有信任二字能解释。 更何况她身为自己的妻子,傅家的少夫人,早晚都会知道的。 他语气一顿,继续讲,“坦诚来说,徐妍确实足够优秀,还能够管住他这个浪荡子。” 深呼吸,呼出一团白雾,他轻叹一声,“阿阳可以永远活在所有人的庇佑之下,但他也需要承担自己的责任。” 江潮阳算是众人中的团宠的存在,上头有哥哥替他分担管理家业的重担,父母也宠他,什么都不用想,玩就够了。 甚至出了什么事情还有两个傅铮和纪言琛好兄弟为他善后,他毫无负担地享受自由。 但……他也还是需要牺牲一些东西。 话题突然严肃凝重了些,傅铮连忙打哈哈,深情地盯着花虞,“而且谁说必须要有感情基础才能结婚啊,我们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不是有一个词语叫……先婚后爱。” “我们就是啊!” 半句话不离他俩,傅铮早已习惯性将所有话题往他们身上揽,尤其是相爱的故事。 花虞听着听着不对劲,敛眸翻了个白眼,又是耳熟的不着调的话。 正想大步向前远离他,结果跨出一步后,又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回来了。 她这才注意到两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扣在一起去了,举着两人相握的手,忍不住笑着问他,“这是什么?” 被戳破的傅铮脸不红心不跳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我……我这不是怕你冷,你看我捂得多暖和啊。” 他看着两人紧紧握住的手,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一脸邀功求夸赞的模样,笑容在冬日里格外灿烂明亮。 花虞静静地望着他,心不自觉一软。 第124章 本能撒了个谎 一大早,出了个大事。 江潮阳住院了。 傅铮和纪言琛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去医院看望他,他住的医院是一所私立医院,位置有点偏。 此时徐家的人也提着礼品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病房。 徐妍的父母都步履匆匆地走在走廊上,到了病房时,江潮阳的脚打了石膏,被绷带高高的吊起来,看上去伤的挺重的。 而徐妍则是站在她的病床边守他,抿唇,脸上似有若无地划过愧疚。 徐妍的父亲敲了敲门,江潮阳和徐妍齐刷刷看过来。 她赶紧起身迎接老父亲,惊讶又疑惑地问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徐妍她爸故意板着脸,“我们不来,还不知道你怎么欺负小江的。” 闻言,徐妍撇了撇嘴,小女儿姿态尽显,“关我什么事啊?” 不过说这话时底气不太足。 因为江潮阳住院确实与她有关。 江潮阳不知道又发哪门子疯,看见徐妍就跑,像老鼠见了猫儿似的,这让徐妍气愤又恼怒,一气之下追了上去。 她追他逃。 别人是插翅难飞。 江潮阳是没注意看路,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摔断了腿。 徐妍她爸笑眯眯地看着床上躺着的江潮阳,“潮阳啊,不好意思,小妍不懂事让你受伤了。” 虽说有人为自己撑腰了,但江潮阳还是摸了摸鼻子为徐妍解释道,“徐叔,这事好像也不能怪她。” 徐妍她妈是一位严肃的物理教授,自带人民教师的威严,“潮阳啊,没事,你尽管说,春姨替你教训她。” 江潮阳摇摇头,“没有的事,谢谢春姨。” 见江潮阳实话实说,徐妍满意地插着手,暗道这小子还算识相。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徐妍她爸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忍不住说一句,“你没事追人家潮阳做什么?” 徐妍耸了耸肩,“他不跑我能追他?” 这话说的没毛病,徐妍她爸完全无法反驳,“你!怎么说话的。” “事实如此啊,爸。” 徐妍她妈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小妍。” 徐妍有些怵她妈,语气软了软,带着一点撒娇的语气,“妈,这是事实嘛。” 在死亡凝视下,她还是缴械投降,“好,我的错。” 作为女儿奴的徐父还是拍了拍自己老婆的手臂,为女儿辩解,“老婆老婆,息怒,小妍也不是故意的嘛。” 过了一会儿,徐妍她妈拿过一旁的保温桶,“这是我让家里给你煮的汤,潮阳趁热喝点。” 然后看向徐妍,“小妍,拿碗盛出来喂潮阳喝点。” 母上大人在此,徐妍不敢造次,只好服从照做,“行。” 就是江潮阳和徐妍两人之间喂汤的一幕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氛围。 尤其是徐爸徐妈还在一旁观望。 他们都是有工作的人,没待多久后就离开了。 …… 他们刚离开,病房里又开始了小学生一般的争吵。 徐妍看见江潮阳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不就是睡了一觉嘛,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 是的,江潮阳之所以见到徐妍会跑,是因为两人喝上头睡了一觉。 江潮阳的脸黑里透红,气到结巴,“你……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这种话!” 徐妍扶开了他的手,站起身来,“少给女性加束缚!都是人,我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那是我的权利与自由。” 说又说不过,江潮阳气急败坏地蒙头倒在床上。 …… 没过多久,傅铮和纪言琛来到病房。 礼貌地敲了敲门,徐妍朝这边望过来,用力拍了拍被子,“喂,傅铮他们来看你了。” 亲人来了?! 江潮阳蹭的一下从被子里冒出一个头来,情绪激动地看着傅铮和纪言琛,委屈地哭诉,“阿铮,言琛,你们可算来了。” 傅铮上下打量着他,谢绝他的亲密,“别整恶心人的那套,我结婚了,恐男恐女。” 江潮阳又转头看向纪言琛,“言琛,你……” 纪言琛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和傅铮一起逗他,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扎心,“我没结婚,但我想结婚。” 江潮阳:“……”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他就知道自己的发小都是重色轻友的家伙! 傅铮看了眼他吊起来的腿,好奇道,“这是怎么弄的?” 江潮阳不想丢脸,瓮声瓮气地掩饰道,“不小心摔了。” 傅铮和纪言琛当然不信,不过还是不戳破他,他不想说还是给他留点面子。 纪言琛问他,“这要躺多久啊?” 徐妍替他回答,“医生说至少一个月。” 纪言琛了然地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嗯嗯,那差不多正好赶上过年了。” 慰问探病了挺长时间,陪江潮阳解了会儿闷,傅铮和纪言琛正准备离开。 …… 另一边,花虞看着日历中圈红的的日期,垂在腿边的手指微微蜷缩,卷翘的长睫如脆弱的蝶翼般振动,她确实该再去看看了。 京市上嘉私立医院。 四楼心理科。 花虞徘徊在门口,紧张的她不自觉抓紧了包包的边缘,终于迟疑片刻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进。” 她推门进去,里面坐着一位漂亮又温柔的女子,穿着白大褂,浑身上下散发着亲和平易近人的光华,让人忍不住倾吐心思。 这是上嘉医院最好的心理咨询医生,也是花虞多年来的心理医生,孟娴。 孟娴看着她,眉眼带笑,仿佛看自己的孩子一般,声音轻轻柔柔的,“好久不见啊,小虞,快进来。” 花虞朝她微微点头,然后坐下,“孟医生。” 孟娴给她倒了杯温热的水,对她说,“你好久都没来了,听说你结婚了,那我先祝你新婚快乐。” 花虞的手冰冷刺骨,她握着杯子,感受到冻僵的手指一点一点回暖,弯唇说了一声,“谢谢。” 像是朋友聊天似的,孟娴主动问她,“今天怎么会想来的?” 花虞沉吟片刻后说出心中所想,“我不太确定最近自己的状态。” 孟娴抿了一口咖啡,微微挑眉,“嗯哼。” 那意思是在示意让花虞继续说。 “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服用您开的药了。” 她越往下说,孟娴眼里的笑越藏不住,她依旧态度温和地望着花虞,听她慢慢道来。 不知道想到什么,花虞说话越发坦然自若,她抬眸,眼底的光芒亮晶晶的,“而且,也没了以前的压力,所以想来看看。” 听她说完,孟娴点点头,开口说道,“其实,今天我觉得你有所不同。” 花虞认真地听她说话,听到“不同”的时候,眉眼一顿。 孟娴笑着,“虽然还是会因为进入咨询室而下意识紧张,但是你没有发觉自己比以往松弛不少了吗?眉宇间多了自信从容。” 最后她说出了自己的猜想,“看来你遇到了不错的人。” 不错的人? 是傅铮吗? “或许你可以试试多和他相处,打开心扉,甚至有需要的话向他大吐苦水,告诉他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不着急,慢慢来,一切都需要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也不要为了目的而去刻意逼迫自己。” “小虞,无论何地何地,记住随心而行。” 花虞静静地望着她的眼睛,仿佛有定心凝神的作用,又聊了一会儿,她起身离开。 “那……孟医生,我先走了?” “好,祝你一切愉快!” …… 江潮阳所在的病房在六楼,电梯停在四楼的时候,他余光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眼睑轻轻一动,眉头紧蹙,抬脚追了出去。 他四周环视了一圈,果然视线锁定在人群中夜思梦想的背影。 傅铮刚想迈开步子跟上去,眼睛却不自觉被“心理咨询室”五个字吸引。 她来心理科? 为什么! 看着花虞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好似被针尖狠狠刺了一下,疼痛缓缓沿着神经蔓延。 愣了好一会儿,他僵硬地摸出手机给花虞打了个电话。 那头听到手机铃声的花虞恍然从迷糊中清醒,连忙接通。 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傅铮视线里,他举着手机,嗓子有些哑,愣了下后才问她,“喂,你在哪儿?” 花虞握住手机的手一紧,她下意识撒了个谎,而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奇怪。 “在酒庄,怎么了?” 第125章 阳光型抑郁症 那边没了动静,只有喘息声,怕他听出什么,花虞怀着忐忑的心情,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傅铮隔了好久才回答她,语气克制又平缓,“哦,没事,只是来医院看江潮阳,然后看到一个像你的背影,所以打电话问一问。” 这句话让花虞慌了神,说话都不连续了,努力找补,“啊……啊?可……可能只是背影相似罢了,我怎么会在医院呢?” “你说是?” 这是花虞最大的秘密。 她绝对不允许其他人知道。 这个秘密她也藏的很好,她从没有在花家吃过治疗抑郁症的药,就连看病的医院都选的是远离别墅区的。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情绪难以控制,傅铮只好先朝她说道,“嗯,我看错了,那你先忙。” “好……” 挂断电话后的傅铮眼底一片浓稠到化不开的黑,又缓缓抬起头看着心理咨询室的招牌。 刺眼,眼睛刺的生疼。 …… 傅铮推了今天所有的工作,他已经彻底没了平静的心态,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家里,眉眼深邃如幽潭。 良久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是傅铮第一次利用私权查花虞的事情。 身为傅氏集团的太子爷,很多掩盖于阳光下的事情他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当天下午,高效率的私家侦探送来了秘密档案袋,里面装着厚厚一沓医院的病情记录。 全部都是关于花虞的。 白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字,一个个字眼仿佛在跳动,傅铮觉得自己什么也看不清,大脑一片空白,麻木地攥着手里的资料。 最后目光落到第一行的三个字。 抑郁症。 手掌无力地垂着,一叠病历单悉数滑落,如纷飞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在地板上。 哗啦啦的,最终又归于平静。 ……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到上嘉医院的心理咨询室的,傅铮走的楼梯,一步一步都沉重不堪。 他甚至让魏青预约了孟娴今天一下午的时间。 孟娴被这突如其来的私人预约弄的莫名其妙,可对方大有来头,她只好再次拾起自己的医德。 可她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传闻中的傅氏太子爷。 在她还在讶异之时,傅铮开门见山,“抱歉,打扰您了,我是花虞的丈夫,我叫傅铮。” 孟娴心中一震,半晌后反应过来,“傅先生,你好,请坐。” 她心里大致猜到了他的来意,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收敛情绪。 傅铮坐下后望向对面的孟娴,敛眸开口说道,“我想孟医生应该知道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是为花虞来的。” 孟娴感受到他浑身的气势,点点头,“嗯,猜到了。” 提及花虞的病情,傅铮张了张嘴,最终艰涩地启唇,“我……我想知道花虞真的患有抑郁症吗?” 他其实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但孟娴下一秒的肯定让他彻底梦碎,“傅先生今天能来我这里 ,想必是已经查清楚了?无需我多言,花虞确实很早就患有心理疾病,并且在十六岁那年诊断出抑郁症。” 十六岁。 和自己看到的病历一模一样,傅铮黝黑的眼瞳里掀起轩然大波,低头看着桌面,眼里无神。 旋即又抬起头,试图再争取一次,“可是她……” 孟娴替他说出了后面的话,“可是她明明表面上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你是想说这个,对吗?” 她开始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花虞的时候。 那是一个晴朗的艳阳天,风和日丽。 门外是她最后一个咨询者。 挂号的竟然是一个年龄只有十六岁的小姑娘,虽然她遇到过很多青少年心理出现问题来咨询。 但大多数都是在家长的陪同下。 可她就这样一个人怯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漂亮到让人挪不开眼,按理说这样的小女孩在同龄人中应该是顾盼生姿、光芒万丈的存在。 可多年的从医经验告诉她,她的心理疾病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她开始初步探入她的内心。 久而久之,长时间了解后,她渐渐哑然。 因为她是真的很心疼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像是美丽易碎的花瓶,不用狠厉的摧残,只需要轻轻一碰就瞬间化为齑粉。 家人的不重视不认可,兄弟姐妹的对比,长年的打压,周遭的校园霸凌与流言蜚语始终伴随着她。 甚至后来父亲在快成人的年纪送了一双小朋友穿的水晶鞋。 完全不合脚。 他俨然忘记了她长大了。 她观望着周遭的幸福,对比着自己悲惨。 最令人心疼的是…… 她发现自己有抑郁症倾向还是上网查资料一一对比的,她担心病情严重会遭到家人的厌弃。 所以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主动来医院咨询。 希望能有痊愈的那一天。 …… 其实作为心理咨询师,保护顾客的隐私是她的职业操守,可是孟娴知道,傅铮想要知道的终究是瞒不了。 最重要是,她想试一试。 当初花虞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觉得她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花,灵力全无,静等死亡的到来。 可纵观现在,她发现这朵花开始慢慢起死回生,足以见得她被滋养的很好,被人用心呵护。 花虞也说了从结婚之后,她基本上没有在吃过药了。 所以…… 她认为应该是眼前的这个人,花虞的丈夫,可能会成为她的治愈良药。 孟娴直接挑明,“或许你听过阳光型抑郁症吗?” “他们表面阳光开朗、搞笑又活泼,实则独自承担着难以消解的压力,久而久之负面情绪得不到宣泄,抑郁成疾。” “花虞是其中之一。” 胸口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楚几乎要将他淹没,傅铮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了。 眼尾泛红,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明明纹身的地方已经不痛了,为什么他疼的难以自抑。 因为…… 他的小鱼好苦啊。 第126章 他抱着她,红了眼 天色渐晚,傅铮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脑子里不断地回想起孟娴的话。 「今天她来的时候,告诉我她有所好转,没有吃药了。」 「她还和我分享了一些趣事,比如养了一只想要很久的小狗,取名叫小酒,和她最喜欢的酿酒息息相关。」 「小虞说她遇到了很好的长辈,对她很好,会关心她的身体、会注意她的喜好。」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眼底深处的光芒是藏不住的,亮晶晶的,充满了生机。」 「我想傅先生应该也能查到她过往所经历的,这里我就不想过多的倾诉,再次揭开她的伤痕了。」 「今天之所以对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觉得她的病情在慢慢变好,这应该和她结婚有很大的关联。」 「何况,你能找到我,说明你也足够在意她,希望你能让她早日痊愈。」 这些一字一句都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傅铮的脑海里,翻来又覆去,宛如一把匕首狠狠剜着他的心脏,钻心的疼说凌迟也不过如此。 …… 当傅铮回到家的时候,花虞正好从酒庄回来,两人在房檐下四目相望,时间身影撞入对方眼底,仿佛停止就此了。 这一刻,爱意汹涌,螺旋盘旋直至巅峰顶峰佛张牙舞爪的困兽叫嚣着脱离束缚。 原来爱真的是常觉亏欠,常觉心疼。 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小鱼好苦啊。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小草的声音也在脑海里响起,“恭喜宿主,好感度到达九十三。” 傅铮拍了拍身上的雪,大步上前将花虞拥入怀中,紧紧地圈住她,手上的力度一点点收紧,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眼尾通红,血丝遍布,像是浸透了血,薄唇贴着花虞温热白皙的脖颈,在她耳畔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呢? 因为当初花虞暗恋的事情确实与他有关,即便是无意的,但结果摆在眼前。 花虞确确实实因为这个受到了伤害,这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事实,无论如何争辩,他都逃脱不了干系。 而学生时代那句机缘巧合之下没有及时送达到的对不起。 终于在今天重新抵达花虞的面前。 花虞被冰冷的触感刺激得起鸡皮疙瘩,浑身条件反射的一颤。 不过更多的是对于那句突如其来的‘对不起’感到疑惑,她不解地‘嗯’了一声。 傅铮的嗓子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贴着她的肌肤,瓮声瓮气地说道,“对不起,当年我拿错了你的书。” 往事重提,花虞也有些愣怔,但脸上的神情更多是释然,只是轻声回答他,“哦……都过去。” 可傅铮像是压根听不见一般,他只是一个劲地对花虞说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嗓音渐渐哽咽,透着一股哭腔与悲切。 他无法回到过去,只能期望多说几遍‘对不起’,不是为了消减自己心中的负罪感,只是想让花虞感受到这么年亏欠的歉意。 傅铮将花虞抱在怀里,紧闭双眼,泪水滑落,向来嚣张恣意的京市太子爷,如今因为心爱之人遭受到的不公与痛苦,难过的红了眼落了泪。 小时候大病大痛都鲜少哭的小霸王,在此刻泣不成声,眼尾泛着一圈又一圈的猩红。 他声音哑的不行,“真的过去了吗?” 花虞愣愣地点头,“嗯,真的过去了。” 这件事确实是过去了,但有些伤口似乎还停留在心底,结痂。 感受到湿漉漉的冰凉感,花虞大吃一惊,“你……你哭了?!”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也会有人因为对她怀有歉疚而哭泣吗? 耳边传来傅铮的回应,“嗯,心情不太好。” 傅铮并没有直接说出抑郁症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这是花虞内心最深的秘密,是她的心底防线。 他暂时不想逼她非要承认什么。 即便花虞患有抑郁症也不能改变他的一星半点爱意,他以后会好好对她的。 花家不想要的,他很珍视。 周围人不喜的,他也很喜欢。 花虞是他心目中最最最最最……最珍贵的宝物。 他挖到宝了! 其实无论是璞玉还是珠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 …… 寒风凛冽,吹拂着脸庞,反应过来后的花虞动作迟缓地伸出手,犹犹豫豫半天,终于还是落到傅铮的背上。 她不太会安慰人,生硬地启唇,“好啦,我其实真的不在意那件事了,别……别哭了。” “我真的没事了。”还忍不住嘟嘟囔囔一句,“怎么和小酒一样啊?” 花虞是真的没有怪傅铮了。 毕竟真要论一论,傅铮算是上学期间愿意和她说话的人了,也是难得能激起她情绪,借着机会宣泄一二的人了。 私生女的名声一旦被冠上。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圈子里的世家子弟都会讨厌、排挤。 即使她真的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但真相便是如此残忍又现实。 上了大学后,依然没有逃开徐窈。 虽然私生女的事情没有像高中那般宣扬出去,但是徐窈还是会联合室友一起孤立她。 徐窈有钱有势,就算内心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最终还是得屈服。 当然,花虞最开始还是有几个普通家庭的朋友,她们因为小组作业投缘成为朋友的。 只不过那段友谊宛如昙花一现。 抛开花虞那些没有logo的定制衣服,她其实看上去也很穷,不是气质而是真的拿不出钱。 所以她偶尔不回老宅陪花老夫人吃饭的时候,也会和朋友一起挤食堂、吃泡面、点外卖。 对方也不太了解奢侈品名牌,只当她是有千金气质的普通人家。 直到徐窈戳破花虞泡泡面的碗都是几万块钱的时候,一切都变味了。 人总会有阴暗的那一面,又或许恰好在一个崩溃的点上,虚荣心与不平衡的心态作祟,对方认为花虞是欺骗,一气之下和她断绝来往。 花虞又委屈又心酸。 无论是几万块的碗、还是她全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从老宅里顺的,她又没有钱买新的。 可这些话没人会信,一个顶级豪门千金怎么会没有钱? 经此事情后,花虞再也不交朋友了。 她这二十二年来是真的只有纪夏这么一个朋友。 说傅铮是学生时代交集最多的人,完全不为过。 人这一生,关心你的除了亲朋以外,大抵只剩下死对头了。 傅铮还将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里,抽抽噎噎的,花虞只好不厌其烦地哄他,“好啦好啦,别哭了,再哭水漫庭院了。” 傅铮缓缓抬起头,狭长的凤眸染上血红,一眼便撞进花虞的视线里,语气坚定又宠溺,“虞虞,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的。” 滚烫的话入了耳,随风进了心。 大抵是风雪迷了眼,花虞竟觉得眼眶一热,良久后她垂眸遮掩情绪。 第127章 霸凌者的下场 第二天,傅铮一个专机飞往美国。 黑色宾利停在一栋别墅门口,犹如一头好不惹的凶兽,他看似礼貌又绅士地按响门铃,敲了敲门。 而门内的人似乎有些烦躁,骂了一句中英混合的脏话。 傅铮恍若未闻,只是轻轻掀起眼皮,眼底全是肃杀的戾气,看上去十分骇人,全然不像往日张扬恣意的少年郎。 门开了,来人是徐窈。 她惊恐地望着傅铮,反应一秒后赶紧关门,可门口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直接强制推开门闯了进去。 把徐窈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啊啊啊啊啊,傅铮!你t到底要做什么?!” 傅铮漫不经心地踏入她的别墅,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又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像是看渺小卑微的蝼蚁。 薄唇缓缓上扬,说出来的话冷到令人心颤,“没想到你在这儿过得挺好的嘛,你爸妈可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都不忘亏待你。” 又踱步走近,“啧,既然他们不给你一个教训,那我今天替他们好好收拾收拾你。” 徐窈惧怕地瞪大双眼,眼球凸出,还强词夺理,“你要干什么?你不能乱来,这里……” 可说到一半她顿住了,这里不是国内,没人能护住她。 徐窈作恶多端,从小到大蛮横骄纵,她家世好,更重要的的是她是老来得女,徐彦斌夫妻俩对她宠爱有加,几乎是当眼珠子一般宠的无法无天。 而且徐家在公安局还有人,这也直接助长了她的私欲。 她看不得那些在她面前比她漂亮优秀的人,学校里许多贫困的优秀生以及家世不如她的,她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 徐窈霸凌的事情也能被很好的处理,穷人给钱或者用打官司恐吓她们,小富的给点好处就行。 总之,她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就连徐家被傅家打压,举步维艰,他们都是第一时间把她送到国外避难,表面上断了她的生活费,可背地里却让她在美国逍遥又自在。 以前,傅铮或许不了解花虞与徐窈之间不合的细节,但经过昨天的那一查之后。 他痛恨眼前这个可恶的人,如果不是她的话,她们的小鱼不会成为今天这样。 霸凌是? 他会让她好好体验体验地狱的滋味。 傅铮翘着二郎腿,身子慵懒地往后仰,“你不是喜欢霸凌吗?” 徐窈低着脑袋喃喃念出来,“霸凌……”猛地抬起头,质问道,“你是为了花虞来的?” 轻蔑地嘲讽,“还不算蠢。” 说罢傅铮朝保镖递去一个眼神,保镖点头,然后从一旁提了一桶冰水,里面全是未消融的冰块。 “试试被霸凌的滋味。” 话音刚落,保镖将水桶倾倒,冰块兜头一淋,把徐窈泼成落汤鸡,骤降的温度让人浑身颤抖,头发凌乱成一缕一缕的,牙齿咯咯咯的打颤。 徐窈瞬间气息微弱,连嗓音都变得微弱,“啊啊啊……好冷好冷……” 怎么可能就这样完了。 傅铮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徐窈,狭长的眸子里流露出狠戾,薄唇翕动,“继续。” 又是一桶冰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继续。” “是。” 徐窈指甲死死扣住地面,颤抖的不成声,“不不不不……不要了……我真的好冷。” 可保镖又怎么会听她的,第三桶倒在她头上,徐窈几乎处于晕厥状态,开始翻白眼了。 “把她打醒。” “是,傅少。” 得了命令的保镖一巴掌扇在徐窈冻紫了的左脸,她的脸瞬间红彤彤的,他们都是训练多年的专业保镖,是傅承乾为傅铮留来防身的。 因此力度只会大不会小,很快徐窈的嘴角开始流血。 徐窈高傲惯了,何时受过这般屈辱,拼了最后一口气挣扎咆哮,“啊啊啊啊,傅铮!我要杀了你!” “啧,来个对称的。” 保镖立即又扇了一巴掌,右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她现在的脸像是猪头。 撑着最后一口气,徐窈恶狠狠地瞪着他,“我……我要告你私闯住宅。” 傅铮掀唇一笑,丢了个证件出去,“嘁,你好好看看这个房子到底是谁的。” 徐窈去够地上的东西,下一瞬目眦尽裂,大吼大叫,“不……不可能!!” “我们家买了,我爸妈拿钱给我买的!!不可能!你怎么会变成房主。” 显然徐窈低估了sg资本在美国的地位,傅铮讥笑,“花钱而已,我傅铮最不缺就是钱。” 接着他盯着她狰狞的面目,眼底的怒火一点一点往上窜,咬牙切齿地说,“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我老婆,你怎么对待她的,我都会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万倍的奉还。” 他的声音如鬼魅,像是来索命的,“这只不过是开头罢了,后面还有你需要承受的。” “如果这一点点折磨你都受不了的话,那你好好想想将近二十年的霸凌,别人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逐字逐句被傅铮咬的很清晰,他眸光愈发冷峻,吩咐保镖,“给我继续打!” “好的,傅少。” 那些保镖又开始束缚住徐窈,响亮的耳光在室内一声又一声,清脆又连续,听的人身心愉悦。 最后徐窈彻底昏死在地板上,奄奄一息,傅铮起身,冷漠地对保镖说道,“让她在这边好好享受霸凌的滋味,别让她死了。” 施暴者永远不会反省与悔悟,除非他们也成为拳头之下的受害者。 为首的保镖目光如炬,低下头,“我知道了,傅少。” 除此之外,当初那群跟着徐窈作威作福的人也被傅铮收拾了一顿。 这些人都是家里的二世祖,恶劣地捉弄人心后去国外留个学,转身回来又是优秀海归,一生富贵又光辉。 凭什么?! 他们张扬又自信,而他的老婆却要承受着抑郁症的痛楚,他偏偏要让他们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个都不放过。 做完这一切,傅铮又马不停蹄地飞回国内,因为他还要回去陪老婆。 顺便让摇摇欲坠的徐家彻底崩塌。 第128章 有人降临,有人被爱 与此同时,徐窈霸凌的事件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校园霸凌一直都是所有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本该在校园里成长的花朵却饱受摧残,而施暴者因为诸多原因被保护。 简直可笑。 她们霸凌的人数实在是过多,其中不乏有现如今已经是成功人士的优秀者。 他们都尚且遭遇可怕的霸凌,更何况普通人呢,如何承受得了。 于是…… 很快,霸凌一事引起了广泛热议,上了各大软件的头条,最主要的是压根删不了词条。 又有人不经意扒出细节,那就是徐窈之所以这么狂,还余与她那个在公安局担任副局长的舅舅有干系。 她舅舅又正好在升职的关键期,这一热搜直接让他的竞争对手抓住,狠狠一击。 他不仅面临落马,甚至接下来会迎来牢狱之灾。 而徐家阵脚大乱,股价波动,伺机已久的傅氏集团借此机会低价收购其股份,收入囊中。 摇摇欲坠的大厦彻底倾倒。 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 夏花酒庄,纪夏看到新闻后和花虞闲聊,“小鱼儿,这不是你们的母校吗?” 忙着选葡萄苗的花虞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茫然地抬起头,“啊,怎么了?” 纪夏将新闻拿到她面前,“你看,据说是徐家的女儿徐窈校园霸凌被爆,而且事关高管贪污腐败。” 花虞捻了捻指尖的泥,擦干净手后朝她的手机看去,黑色的瞳孔一点点放大,下意识咽了咽喉咙。 她垂眸低喃,“徐窈……霸凌?” “怎么这个时候突然爆出来了?”脑子里划过一个想法,她眼神一沉,“夏夏,我先回去一趟。” “额……好。”见她脸色不太对,纪夏关心地问道,“没事?” 花虞摇摇头,“没事。” 转身朝车子跑去,她现在要回家。 …… 花虞给傅铮发了消息,但对方还没回。 她拿着ipad浏览着一条条的新闻,纷繁杂乱,多到看不过来,但是她却认真地读着上面的文字。 一个个被扒出来的面孔她既熟悉又陌生,熟悉好像是因为大脑下意识的记忆,陌生好像是自己故意忘记的。 尤其是徐窈高傲跋扈的脸,眼里是对被霸凌者的不屑,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人承受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有不少人趁着此次机会站出来指认,皮肤上一道道伤疤、舞蹈生摔断的腿、听障人士脸上胡乱涂鸦。 全都是徐窈等人犯下的罪证,看上去触目惊心,令人发指。 这些人当中有的是当年的初高中生、大学生,甚至还有职场上的实习生。 无非都是看不顺眼或者不小心冒犯了她们所受到的校园、职场霸凌。 在看到一个小女孩厚厚一沓病历单的时候,花虞滑动的指尖停顿,因为她再熟悉不过了。 抑郁症,心理创伤。 花虞放下ipad,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扳倒徐家。 是傅铮做的,对吗? 在私人飞机上小憩的傅铮脑海里响起小花欢快如黄鹂鸟的嗓音,“恭喜宿主,好感度涨到八十八咯。” 小花可高兴坏了,忍不住哼起小曲儿来,这是她最后一次绑定任务了,任务结束后她就能和夫君团聚啦! 傅铮猛的睁开眼,诧异道,“八十八了?” 小花还不忘鼓励傅铮,“是啊,宿主加油喔,照这个速度很快能到一百的。” 靠在座椅上的傅铮摸着冰凉的婚戒,嘴角的弧度高高翘起,充斥着倦然的眸子一下子亮着微光。 …… 傅铮风尘仆仆地在凌晨赶了回来,却看见在沙发上坐着的花虞,脱下外套朝她走过去,“怎么还没睡,不冷吗?” 摸了摸她的脸和手,确认是暖和的以后松了口气。 花虞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你去哪儿了?” 傅铮对她坦白,“收拾徐窈了。” 花虞眼睫轻颤,“为了我?” 小时候看超级英雄、盖世英雄,她也曾盼望着有一天自己灰暗的世界里有人降临。 可现在,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大雪天,有人真的出现了。 和她想象中的场景不太相似。 没有七彩祥云,没有灿烂阳光。 却足够了。 傅铮上前一步,长时间的不停歇飞行让他眉心浮现出困怠,伸出手揉了揉花虞的脑袋。 他的声音温柔又晴朗,抚慰心灵,“嗯,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好好爱你的,以后在我身边你可以随心所欲,不用顾及任何人,你想酿酒就去做,不用担心。” “那些欺负你的人,我也会替你讨回公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花虞低头咬唇,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两个字,“谢谢……” “不用谢。”然后傅铮看着她,指腹摩挲着脸颊,“行了,你该睡觉了。” 但花虞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吃饭了吗?” 傅铮老老实实交代,“嗯,随便吃了点垫垫肚子。” 花虞望向他,眼里放光,自告奋勇地说道,“那我给你煮!” 傅铮挑眉,又恢复了往日痞里痞气的模样,调侃她,“今天这么好啊?” “吃什么?馄饨?” “嗯,可以。” “马上!” 说罢,花虞趿着拖鞋,如兔子般活泼地跑到厨房给傅铮煮宵夜,傅铮伸展了会身子后也跟着她走进厨房。 锅里的水沸腾,咕嘟咕嘟冒泡。 花虞随意扔了些进去,煮着煮着有些馄饨依然坚挺,有些却散了。 在两人的注视之下,里面的一大颗鲜虾骨碌碌滚出来了。 此时厨房鸦雀无声,气氛骤然间尴尬起来。 瞥到傅铮皱眉,花虞心虚地抿唇,给他解释,“这是我下午和顾妈一起包的,散的应该是我包的。” 谁知傅铮堪堪握拳挡住嘴角的笑,旋即又指了指锅里的馄饨,“哦,我想吃那几个破的。” 花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啊?” 无奈之下,花虞在与他的对视中败下阵来,给他挑了几个破的还行的馄饨,“喏,吃。” …… 夜宵吃完了,夜已深。 回房间之前,花虞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眼眸潋滟,认真的和傅铮道了一声晚安。 傅铮柔情蜜意地望着她,嗓音如天上云,“晚安。” 回到房间里的花虞拉开抽屉,拿出一瓶药,上面写满了德文,她紧紧握住瓶身,然后把它扔进了最底层的抽屉里。 瓶子滚啊滚,最终滚向深处,再也看不见了。 第129章 偶遇高中老师 春节将至,傅铮最近忙着一些年末收尾的工作。 这天他去和合作方一起视察拆迁土地时,遇到不少人搬离这片区的住宅。 视线锁定到一个极其熟悉的背影,傅铮不太确定地喊了声,“喻老师?!” 那人转头看过来,看清楚人后反应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傅铮啊?” 喻老师本名喻文生,是花虞以前的班主任,教物理的,同时也是傅铮国际班的物理老师。 他很喜欢花虞这个勤奋又刻苦的学生,每次早上总是最早来学校,做事认真负责,稳扎稳打。 可惜……心理压力过大。 喻文生笑吟吟地望着傅铮,和蔼地说,“老师听说你和花虞结婚了,恭喜恭喜。” 傅铮朝他微微颔首,礼貌致谢,“谢谢喻老师。” 过了会,喻文生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花虞那小姑娘的东西还在我那儿呢,是她在高考后留下的物品,她一毕业就断了联系,我都找不到她呢,你要不给她带回去?” 傅铮又确认了一遍,“花虞的东西?” 喻文生点头,“嗯嗯,挺多的。” 思及此,傅铮有了些好奇,应下,“好,那麻烦喻老师带我去一趟了。” 到了喻文生的家里,是典型的老小区,他边走边感叹,“唉,这不是这片区要拆迁了吗,我也准备搬家了,还正愁这些东西以后存放到哪里。” 高考后的学生们迫不及待挣脱校园,奔向未来,也撇下了很多高中时代的‘累赘’,而喻文生都收好,一一保管。 只不过还是有人忘了回来取。 喻文生打开一间房间的门,指了指一个角落,“这里都是你们那一届我班上的同学们留存的东西,他们高考后怕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也联系不上花虞,正好今天遇到你了。可能有些乱,不过花虞的东西就在那儿,你找找。” 说罢他起身为傅铮倒了杯水,傅铮屈腰双手接过,说道,“谢谢喻老师。”喝了一口后开始翻找花虞的东西。 首先是一叠试卷,上面写了花虞的名字,傅铮放到一旁,又开始继续找。 找了好半天,找到一些课本和笔记本错题集,上面的字迹微微泛黄,但不妨碍工整漂亮。 傅铮像对待宝藏似的,轻拿轻放,生怕有任何破损,毕竟都是四五年的东西了。 终于找完了,傅铮抱着一大摞的书籍纸张,朝喻文生鞠了一躬,态度端正有礼,“谢谢喻老师替花虞保管这些东西,那我先走了,希望喻老师身体康健。” 喻文生对傅铮的样子倒是有些诧异,不像是当初那个小霸王了,只不过他也明白青春少年。 于是他点点头,慈爱地笑着,“好好好,也希望你们夫妻俩都能好好的。” “嗯,麻烦喻老师了,老师留步。” 望着傅铮离去的背影,喻文生不禁感慨,花虞那孩子看来算是遇到了好的归属,她以前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这群孩子也长大咯。 成家立业,肩负责任。 …… 傅铮将那些东西放到车子里,启程回家。到家后那一卷试卷滚落出来,傅铮被展开的试卷吸引了目光。 那上面除了答题之外,赫然有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 他将试卷拿进书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铺平试卷,一一过目。 第一张试卷是高二第一学期第一次月考的数学卷子,花虞考了140,错了一道选择题,她细心做好笔记。 在试卷的右下角,写了一句话:「好想吃小吃街那家桂花糕啊,可惜上一次考砸了,奶奶没收了零花钱。」 第二张是物理试卷,她写道:「听说糖葫芦也不错,没吃过。」 第三张是英语试卷,她用英文写了一个单词,「unhappy,好想要二伯母给三姐四姐带的圣诞礼物啊,可惜好贵……攒钱也买不起。」 顺便画了个图,傅铮眉头紧锁看得不大明白,像是什么水晶球。 第五张卷子,她画了个卡通女孩头,「前桌她们周末去看电影,带回来的爆米花闻着也好香啊。」 第六张试卷,她抱怨道,「谁在教室吃煎饼啊!!!好想投诉,太香了,没吃过。」 第七张试卷她用红笔画了巨大的叉叉,愤怒吐槽,「泡面又被奶奶收缴了,一窝端了一包不剩!所剩无几的零花钱扣光!」 第八张试卷她的字有些错位重叠,像是快睡着写的,「西街的蝴蝶酥、西西里奶酪卷和提拉米苏好好吃啊,周末不开门上学躲不开徐叔的视线。」 不知道第几张,她画了一个大蛋糕和小女孩,附上一句,「家里所有人都出差了,祝我生日快乐!」 …… 花虞没有倾诉对象,所以她有一个小习惯,那就是在不用了的试卷上写满自己的心事,当吐槽的垃圾桶。 她在自救,总觉得说过抱怨过,那一切就可以当没发生过,烟消云散。 她的这个小习惯算是福祸相依。 五年前,她因为写下心事,间接被傅铮传出暗恋的秘密。 五年后,命运轮回,她的心事再次被傅铮窥探到。 但今时不同往日,傅铮满目心疼,修长的指尖抚过每一个字,每读一条心就沉重一分。 难怪她每次去京膳楼吃饭都高兴的像个小朋友,在花家不受宠的她又没钱又没有自由。 小可怜鬼。 …… 缓了许久,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花虞,直接问她,语气急促又紧张,“你高中时候想要的你现在还想要吗?” “哈?”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那头上山和周山寻找水源的花虞一头雾水,山上没信号她听得断断续续的。 “什么啊?!” “听不见啊啊!!” “你说话了吗??” 嘟嘟嘟嘟…… 信号断了。 第130章 你想要的我都会悉数奉上 清河镇的山里信号真的太差,花虞的消息转了快半个小时才勉强发出去,可她也没等到傅铮的回复。 她惴惴不安地尽快完成手头上的工作,然后下山询问状况。 而另一边的傅铮按照导航来到一中附近。 高大的身影在狭窄逼仄的小吃街显得格外突兀,尤其是他身上昂贵的西服与上位者的气息,与这里格格不入。 傅铮感受到扑鼻的烟火气息,挑眉不禁感叹,“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啊。”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离一中不远处有一条这样的商业小吃街,看上去热闹又嘈杂,挤满了人。 旁边的商户用嗓子或者喇叭吆喝着,“糖葫芦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不好吃不要钱。” 另一边山楂雪球老板也不甘示弱,偷偷将喇叭声音调大,“山楂雪球、糖炒栗子,女朋友过冬必备小零食。” 铁板上滋滋冒油的豆腐和烤鱿鱼香味弥漫整条街,说是香飘十里也不为过。 傅铮挨个挨个的逛,几乎把所有摊子买了个遍,尤其是花虞试卷里提到的那些,只多不少。 逛了一圈,快走到尾了。 迎面是一个卖切糕的老板。 他手戴大金表,一看便知这人出身不凡,是个顶顶有钱的公子哥。 于是开始对傅铮展开‘诱骗’,“小伙子,买切蛋糕吗?干果果脯可好吃了。” 傅铮脚步一顿,朝他摊子上的切糕看去,狐疑皱眉,他没见过这种……糕点?! 新奇玩意,说不定老婆会喜欢! “好,给我切一点。” 切糕老板哼着小曲儿,手起刀落……落到后面一大截,上称后一称竟然就是接近一千块。 然后他露出得意的奸商牌笑容,将天价切糕递给傅铮,“帅哥,您拿好。” 此时此刻他忍不住心里暗爽:发财咯!发财咯,今天可以早点收摊咯! 傅铮阔绰的出手瞬间让旁边老板们看呆了,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像看财神爷一般看向他。 猪肉脯老板反应最快,立即吆喝,他瞥了眼傅铮手上的婚戒,极为有眼力见地说,“帅哥,买香喷喷的猪肉脯吗?好吃不贵!你买回家你老婆一定会喜欢的。” 老板甚至骄傲地拍了拍胸脯,一副打包票的样子。 最后一句话决定买卖成功与否。 显然,傅铮信了,他点头,“好,买一点。” 他的‘一点’等于老板的‘亿点’。 “好勒好勒。”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拿刀和袋子给傅铮现场打包,他贪心地称了许多。 临了他还对傅铮说,“欢迎下次光临,祝帅哥家庭美满哈,爱老婆发大财!” 这话某人爱听。 傅铮眉眼凛冽,接过他手里的猪肉脯,浅笑应道,“谢谢。” 接着又买了什么果脯、糖果、淀粉肠、烧烤等等,平时连奢侈品袋子都不用提的傅少…… 现在左手一包,右手一袋的,根本腾不出手来。 一时间,整个车内都是混合的小吃味儿,价值千万的车都被衬托的接地气不少。 这要是换以前,傅铮一定会连人带东西踹得远远的,可如今他将那些小吃零食小心翼翼地打包放在座位上。 然后他又开车去了一趟西街,那家火爆的意大利甜品店,买了花虞喜欢的蝴蝶酥、西西里奶酪卷和提拉米苏。 其实那家店周末不开门,但奈何傅铮拥有‘钞能力’,‘威逼利诱’之下还是让那个意大利厨房加了半天班。 优雅绅士的意大利主厨忍不住骂人! 但得知傅铮是买给妻子的,气又消了一大半,还笑吟吟地对傅铮说道,“spero che possano perttere a te e tua oglie di trasrrere una serata roantica(希望它们能让您和您的妻子享受浪漫的夜晚。)” “grazie(谢谢。)”面对他的祝福,傅铮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回应,嗓音低沉如弦音。 …… 另一头的花虞还在和周山在清河镇的山里寻找合适的水源,以便来年春天葡萄苗的种植。 花虞杵着竹棍当拐杖,呼出一口气,偏头问周山,“周叔,整座山一共有多少处水源啊?” 周山回答,“十几处,只不过最划算的可能只有两三处,其他的成本太高昂。” “所以……我们现在只差一处咯?” “嗯嗯,就在前面五十米的地方。” 山涧里的溪水潺潺,透着刺骨的凉意,但却至纯至洁、清澈到看不见任何杂质,是绝佳的水源。 花虞环顾一圈周围的地势环境,“周叔,最后这处是最适合我们葡萄园的?” 周山观察后赞同道,“是的,这里距离最近,而且开渠也不算困难。” 花虞:“那我们暂定这里,剩下的等专业人员来处理。” 周山:“好。” …… 考察完所有的地点后,总算是可以下山了,花虞给傅铮打了个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暂时无人接听。 她挂掉电话后嘟囔了一句,“傅铮他去哪儿了?”颇为担心,花虞旋即准备开车回家看看。 当她回到家的时候,完全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她此刻的表情。 家里开小吃店了吗?怎么这么像高中那条小吃街的味道。 还有……谁能告诉她。 小酒那长得拉丝的口水真的没人管管吗?都快流到地毯上去了诶!!! 傅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站在花虞面前,笑容满面地拉着花虞走到餐厅,声音高昂,“怎么样惊喜吗?” 琳琅满目的美食让花虞乱了眼,沉吟片刻,她抱着忐忑的心不敢相信地问他。 说话那叫一个欲言又止,“你……你这是去哪儿大扫荡了?” 傅铮:“一中旁边那条小吃街啊。” 花虞:“啊?你回去了?” 迫不及待地想要花虞尝试尝试,傅铮点头,“嗯嗯,快看看是不是你以前喜欢吃的那些!” 花虞第一时间还没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劲,只是朝餐桌上的美食看去,种类多的夸张,应有尽有。 最重要的是——这好像确实是她高中时期心心念念想要吃的东西。 每一样都是。 花虞满目惊喜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对上她疑问的目光,傅铮瞧了她一眼,干咳后解释道,“我遇到喻老师了,从他那里拿了你之前留在学校的试卷和一些资料。” 往事翻涌,一些密密麻麻的记忆开始挤占花虞的大脑,她好像想起尘封的青葱岁月。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那岂不是意味着…… 傅铮也看到她写的那些话了? 好社死! 绝望地闭上眼,花虞觉得无颜见人了,怎么什么都被他看到了,这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花虞尴尬地讪笑,“呵呵,谢谢您嘞。” 傅铮清澈透露的眼底倒映着她的身影,又手痒地摸了摸她的头,“你想要的我都会悉数奉上。” 第131章 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心弦因这句话触动,花虞愣愣地看向傅铮,而傅铮则是直接将煎饼递到她嘴边,“你快尝尝,还没冷。” 花虞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和记忆中的味道似乎一模一样,耳边传来傅铮的絮絮叨叨。 “那个大叔说他做了快十五年的煎饼了,店里一直都是他,周围的学生都说好吃。” “好吃吗?是你喜欢的吗?” 花虞使劲压下眼中的泪意,缓缓点点头,开口回答他的问题,“嗯,好吃。” 听到花虞说好吃,傅铮眼角眉梢全是遮不住的笑意,又递给一块猪肉脯喂她,“还有这个猪肉脯,我看好多打卡的情侣也买了。” “还有糖葫芦……” “雪球山楂……” “铁板鱿鱼……” “爆米花……” 他一个劲地给花虞介绍,嘴皮子不停歇,仿佛向盛世天朝进贡宝物的臣民,虔诚又热情。 花虞看着怀里一大堆小吃,这一刻她好像童话故事里富裕的国王。 她还是花虞,不曾更名也不曾换姓,却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默默翘首以盼的花虞。 …… 忽然,傅铮又抿唇,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等等,闭上眼睛。” 花虞:“嗯?还有什么?” 还没等花虞反应过来,傅铮直接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蒙的严丝密缝,不透一丝光。 猛然失去视线,花虞反手赶紧扶住他的胳膊,不让自己摔跤。 好一会儿,傅铮才放开手,“好了。” 而突然重见光日的花虞一阵眩晕,缓了好久后才看清楚放到她眼前的东西,傅铮手里垂着的竟然是…… 一块长命锁。 花虞觉得顷刻间她的嗓子彻底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呃你……你……” 只是低垂着脑袋,喃喃自语,“长命锁……” 傅铮点头,勾唇一笑,十分豪迈地将长命锁佩戴在她的脖子上。 两人渐渐靠近,灼热的呼吸缠绕,指尖与白皙莹润的脖颈相触,掀起一波又一波刺激感。 手足无措地戴完之后,傅铮收回了手,眸光灿灿如耀眼的太阳,“好啦,这是属于我们家小鱼的长命锁,当然这是我让奶奶替我买的。” 他痴痴地望着花虞的脸,轻声赞叹,“很好看。” …… 为什么选长命锁呢? 因为傅铮不仅看了试卷,还看了一本断更了的日记,里面有花虞时不时地心理描述。 她说羡慕二伯为花椿、花染姐妹俩打造的生日礼物,寓意平安长命的平安扣。 而她好像没有出生时就应该拥有的长命锁和银手镯。 傅铮还未出生时,傅家以及姜家就为他准备了许多有福的东西,甚至请了最有福气的老人、主持大师亲自祈福。 他想既然没有人送给他的小鱼,那他可以送给她。 不过…… 长命锁还是需要长者赠与,尤其是福寿绵延的老人,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奶奶。 从小养尊处优,嫁给青梅竹马的丈夫——傅家掌门人,儿子能干、儿媳贴心,没有吃过任何苦任何累,老了也依然能保持一颗少女心。 妥妥的有福之人。 …… 时间倒回傅铮买小吃之前。 傅铮回了一趟老宅,找上了傅奶奶,“奶奶。” 傅奶奶抬头很是诧异地望着他,问道,“哟,你小子今天怎么一个人回来啊?小七呢?”她还朝傅铮身后看了又看。 傅铮直接说明,“奶奶别找了,今天我一个人回来的,我想请奶奶帮我一个忙。” 傅奶奶眉头紧皱,“帮忙?” “嗯嗯。” 他带着傅奶奶神神秘秘地来到一家珠宝店,傅奶奶不解地问他,“怎么来这里了?你要给小七买东西啊?” 接着她还担心地说道,“我老人家的审美怕是不符合小年轻的喔。” 傅铮倒是又卖起关子来,“我要给她买的这样东西还真得由您来选。” 傅奶奶急了,抓着他的手好奇地问,“啊?!到底是什么啊?” 傅铮脸色沉重却不失温柔,郑重其事地说,“我想让您给她挑一块长命锁。” “长命锁?!”傅奶奶语气一扬,嗓音都不淡定了。 不怪她这个反应,毕竟各大家族都会为还未出生的后代准备长命锁、平安符之类的,希望庇佑他们平安顺遂。 而且多半会加上独特的家族徽章,彰显出家族对这个婴孩的重视。 因此,其他人很难插手、干预。 眼下,傅铮竟然要让她给花虞代送长命锁? 要……要是让慕秀芝那女人知道了,不得又要骂她一顿啊?! 傅铮也看出了他奶奶眼里的犹豫,只好下一剂猛药,“你也知道的,花家奶奶又不重视我老婆,我不给她买万一没人给她买怎么办?” 他这么一说,傅奶奶醍醐灌顶。 是啊,以慕秀芝那傲慢的性子,指不定不好好对待她可怜的孙媳妇呢。 他们花家不宠,现在当然得由傅家来宠了! 开玩笑,不就是一个长命锁,就是小七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她都得让人搞一搞。 于是当机立断地喊道,“买!” 祖孙俩挑了大半天,选来选去,终于挑了一块寓意不错的长命锁。 两人都非常满意。 傅奶奶慈爱地看着傅铮,“嗯,你小子长大了会疼人了。” 越说傅奶奶越激动,脸上容光焕发的,讲起大道理来那是滔滔不绝,“男人啊,这辈子必须要宠老婆爱老婆,否则……要倒大霉!你看看你爸和你爷爷多成功啊,那还不是背后有我和你妈……” 傅铮知道她兴致上头,于是连忙制止,要不然说到天黑也说不完光辉岁月,“奶奶,天色已晚,我先送你回去。” 傅奶奶被骤然打断,但是也没有太恼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好。”最后还嘱咐了一句,“你记得要和小七好好过日子。” “知道了奶奶。” …… 两人之间的情愫渐升,傅铮将花虞轻轻拢到怀里,他贴在她的耳边,声音温柔细腻,“希望老婆能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祝福的话入耳,花虞就这样被他搂着,禁锢在他结实有劲的长臂里,眼眶一点一点泛红,乌黑清亮的瞳孔覆上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在傅铮看不见的地方,花虞紧紧阖上眼,卷翘的眼睫止不住的颤抖,一滴泪落下。 “恭喜宿主,好感度上涨到九十,再接再励哦~” “恭喜宿主,傅铮的好感度到达九十五。” 一块寄寓着爱的长命锁敲响了他们好感度的铃声。 也敲响了生命延续的钟声。 第132章 “妈,我带个孙子回来” 一晃眼,除夕悄然来到。 今年是花虞嫁到傅家的第一年,按理说她是要和傅铮回傅家吃团年饭,虽然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即便傅铮慢慢让她打开心结,但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时候还宛如一根刺扎在心底,她如今已经不太想回花家了。 换好衣服化好妆后花虞下楼,她望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她的傅铮,说道,“我们该出发了?” 傅铮眼底流露出惊艳,掸了掸衣服,起身,“嗯,走。” 正当两人准备出门之时,小酒当了一回拦路虎。 它脖子上戴着可可爱爱的卡通围兜,脸上的笑容憨态可掬,看上去萌死人。 花虞半蹲着身子,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好啦,我们就回去……” 不知道具体的时间的花虞突然卡住了,她抬头看向傅铮,“我们回去几天啊?” “两三天。” “宝宝,爸爸妈妈会早点回来的。” 小酒委屈地表达着自己的不高兴,“汪汪汪!”而后直接化身嘤嘤怪,不停地蹭着花虞的腿,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实在是惹人心疼。 花虞也不由心软,和傅铮打着商量,“要不,把它带回老宅?” 傅铮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啊。” 为了安全问题,花虞谨慎地再三确定,“爷爷奶奶还有爸妈对狗毛不过敏?” 傅铮摇头,“没有,小时候家里养过狗,我爸养的。” “养的藏獒。” 最后补充的那句让花虞彻底沉默了。 这还担心什么啊,和藏獒相比,他们家小酒简直是小甜甜啊。 她好笑地看着脚边匍匐的一大团,“行啦,别卖萌了,我们一起回去。” 小酒欢呼雀跃地围着她的脚边打转转,然后顺利坐上了爸爸妈妈的车。 系安全带的时候,花虞提醒傅铮,“对了,还是和奶奶他们说一声。” 傅铮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然后丢在一旁,“好了。” 花虞不知道的是他那几个字对于老宅来说,是一记惊雷。 …… 傅铮:「妈,我带个孙子回来。」 姜灵璇:「?」 啪嗒一声,手机从手里滑落到地毯上。 看到姜灵璇的反应,傅奶奶担心地问道,“儿媳妇怎么了?” 姜灵璇仿佛被毒哑了,她举着手机给傅奶奶看。 傅奶奶同款表情,眨巴眨巴眼睛,感觉身体都石化了,不敢置信地开口,“所以……小七是有了?!这么快?” 楼上从书房谈完事情的傅老爷子和傅承乾走在楼梯上正好听见这句话,傅爷爷差点脚下一滑,连忙扶着扶手。 傅承乾搀扶着他,“爸,您慢点。” 他眉头松动,深邃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担忧,暗想:这怀孕也太突然了,傅铮那小子才二十二岁,能担起做父亲的责任吗? 等会儿回来好好教训教训他! 傅奶奶噌的站起来,嘴里念叨着,“不行不行,我得赶紧让厨房准备些孕妇能吃的,再多加几道补身体的汤。” 话音刚落,众人就看到傅奶奶朝厨房快步走去,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的模样仿佛年轻了十岁。 然而‘怀孕’本人——花虞还在车上逗狗呢,全然不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乌龙事件。 …… 等花虞和傅铮抵达老宅的时候,傅奶奶健步如飞地走过来,一把推开傅铮,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花虞。 猝不及防被直接挤开的傅铮差点一个趔趄和小酒摔个狗吃屎。 傅奶奶握着花虞的小手,慈爱地拍了拍,“哎哟小七啊,慢点慢点,奶奶让厨房给你刚炖了汤,好好补补。” 有上下打量着花虞,小老太太皱着眉头,“怎么还这么瘦啊?” 摸不着头脑的花虞愣了,只能一头雾水地顺着她的话说,“啊?谢……谢谢奶奶。” 傅奶奶眉开眼笑的,笑得合不拢嘴,还一边骂自己的孙子,“傅铮这臭小子,不懂得照顾你,奶奶多派点人去好好照顾你啊。” 姜灵璇也是走到傅铮面前,低声骂了他一句不懂事,然后又和傅奶奶一起扶着花虞。 她的声音温柔又甜美,“儿媳妇,身子好些了吗?” 花虞:“妈……我没事。” 忽然,身后传来傅铮爽朗潇洒的声音,“妈,你孙子在这儿。” 姜灵璇猛地转头,迷茫地皱眉头,“哪儿?” 只见傅铮朝他旁边的小酒昂了昂头,姜灵璇瞬间恍然大悟,深呼吸保持笑容。 保持不住,她震惊地指着地上可怜巴巴的小酒,一人一狗直直对视上,“这,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孙子啊?” 傅铮痞里痞气地挑眉,“是啊,可爱吗?” 姜灵璇气得维持不住贵妇的素养,“你这臭小子,又骗我们!” 傅铮却不当回事,还义正言辞地为小酒辩解,“这哪是骗啊,小酒就是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可不就是你们的孙子曾孙子吗?” 逻辑没有任何毛病,但听着就是不太顺耳。 花虞算是明白了,原来是一场乌龙,怪不得刚刚她觉得自己很像刚生产完需要精心照顾的产妇,她对旁边的傅奶奶歉意弯唇,“奶奶,我没怀孕。” “啊?”傅奶奶眼底的光黯淡下去,脸上的失落是藏不住的,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但转念一想,还是收敛表情,慈爱地拍拍花虞的手,“没事没事,你们还年轻嘛,先享受两人世界是好的,以后再要孩子也不迟。” 话虽这么说,但那也是对着花虞说的。 傅奶奶转头走到傅铮旁边,和姜灵璇来了个混合双打。 最终,姜灵璇叹口气,无奈地摆摆手,“行行行,带着你的……你的……进来。” 最终儿子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 不能自己一个人被气闷到,姜灵璇进屋后转头看向傅承乾,“老公~”傅承乾深知妻子的脾气,一看这殷勤的小模样指定没什么好事,但还是宠着她,“怎么了?” 姜灵璇见他上钩了,她巧笑嫣然地挑眉道,“你想看看你的孙子吗?” 傅承乾眸光一闪,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傅铮手里的狗,所以……这小子说的孙子不会是这条狗。 不过他还是选择配合自己老婆,点点头,“想。” 姜灵璇噗嗤笑出声来,做了一个您请的手势,“喏,那就是你儿子给你带回来的孙子,白白净净的大胖孙子。” 傅承乾默默念道,还真是带回来宠物狗啊。 或许是小酒见到所有人都在看它,昂首挺胸,吐着舌头嘿嘿嘿地朝众人笑着,叫人心都软了。 没多久,姜灵璇和傅奶奶真香了,婆媳俩指着小酒一顿揉搓。 “小酒,小酒,好软啊……” “小酒……” “小酒,尝尝肉干!” “儿媳妇啊,小酒平时喜欢什么啊?” “是啊小七,你们平时喂零食吗?” 两人齐刷刷扭头看向一旁的花虞,接收到视线的花虞回答她们,“妈,小酒喜欢吃吃睡睡,玩玩具球,也喜欢跑出去交朋友,它吃零食的!” 傅奶奶又瞧了好几眼,心都要化了,捧着狗头夸赞道,“哎哟,我们家小酒这大眼睛小鼻子,哪哪都可爱死了,比别人家的小狗还要好看不知道多少倍呢。” 姜灵璇也享受着手掌下柔软的毛,“是啊是啊,妈,快看!小酒听到我们夸它,都笑了。” 傅奶奶低头看去,果不其然,立即拿出手机,“哎哟哎哟……太可爱了,快让太奶奶拍个视频,我们家小酒也太乖了。” 另一边全程观望的傅铮和花虞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花虞:“……” 傅铮:“……” 第133章 “妈,救我!” 晚餐时间到,傅家众人入座,享用团年饭。 傅奶奶笑吟吟地望着花虞,举着酒杯,杯子里的热红酒还是花虞亲手酿的,她的声音里充满慈爱与宠溺。 “今年是小七到傅家的第一个新年,奶奶代表傅家欢迎你的加入,也希望你能平安快乐。” 花虞起身回敬,“谢谢奶奶。” 姜灵璇喊着她,“小七,不用站起来。”旋即优雅地举起酒杯,开口说,“妈妈也真诚地欢迎你来到傅家,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心口一道暖流划过,花虞望着姜灵璇的亮晶晶的眼睛,轻轻点头,“谢谢妈。” 这是花虞这么多年来吃的最温馨最放松的年夜饭,不用担心自己比不过归家的哥哥姐姐们。 更不用小心翼翼地坐在奶奶身边,精神紧绷、战战兢兢。 傅奶奶一个劲地给她盛汤,“小七啊,你真的太瘦了,这是奶奶让厨房炖的补汤。” 还特别可爱地补充一句,“不是孕妇版的,就是适合小姑娘养身体的汤。” 花虞瞬间哭笑不得,接过她手里的汤,喝了一勺,“嗯嗯,好喝,谢谢奶奶。” 傅奶奶越看越满意,越看越笑,“不客气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同时傅铮还在另一边给她夹菜,不停地推荐家里年夜饭的拿手好菜,微微偏头附耳,“老婆,吃这个!” “这个这个……” “这个虾球……” “螃蟹还吃不吃?” “狮子头呢?” “香煎羊排呢?” 一秒钟没注意,自己的碗和餐盘已经彻底沦陷,冒出山尖尖了。 她悄悄做了个停手的动作,凑近窃窃私语,声音细如蚊蚋,“好啦好啦,我吃不完的。” 傅铮丝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吃不完我吃。” 花虞:“……” …… 而此时此刻,花家众人也齐齐回到老宅,一家人吃团年饭。 花凛花冽兄弟俩带着妻儿下午时刻到老宅,稚嫩的童音让寂静的老宅多了丝生气儿。 今年轮到花染在娘家过年,所以她带着秦安也回了花家。 花凝推了通告,将过年的时间留出来。 甚至连忙起来直接变成失踪人口的花柏也从考古地赶了回来。 一时间,花家热热闹闹的。 庭院的秋千上出现一道颇显落寞的身影,那是平时逍遥惬意的花霆珏,他穿着驼色风衣,俨然一副俊美温柔美男子的模样。 不过,要是凑近便可以看到他手里拿了一朵玫瑰花,扯着花瓣,唉声叹气,“唉……唉……” 花柏走过来,看着一地的花瓣,不解地问,“三叔,你在干嘛?” 头顶陡然出现声响,把花霆珏吓一跳,“哎哟鬼啊。”抬头看清楚是花柏后又拍拍胸脯顺气,“啧,小五你……走路不出声吗?” 花柏见他被吓到,礼貌道歉,“抱歉三叔。” 花柏哪里都好,智商惊人,连连跳级,二十五岁成为考古系最年轻的教授,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做什么都太正经。 他这一本正经的道歉让花霆珏莫名心虚,“哎呀算了算了,你刚刚说什么?” 花柏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又瞥了眼地上,“我说三叔你在做什么?” 花霆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有种被小辈抓包的既视感,讪讪一笑,“我能干什么,发呆啊。” 可下一秒,花柏一语道破,“三叔是在想小七。” 花霆珏瞳孔地震,对上那双毫无波澜却又好似参破人心的眼眸。 心里呼喊:卧槽,他考古考出读心术了?还是老祖宗上身了。 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呵呵,小五啊,三叔还有点事,你……你先玩。” 说罢,花霆珏站起来拔腿就跑,留下花柏眼神清澈疑惑地站在风里。 纳闷不已,“三叔这是怎么了?” 花霆珏快跑到客厅的时候大喊大叫,尾音止不住的颤抖,“妈!救我!!help!” 他是开始上班变成熟了,但还没成熟到不怕鬼的程度啊! 花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左右手分别是大房和二房,她时不时接句话,逗弄逗弄几个孩子。 听到一惊一乍的声音,眼神肃然,如刀子般嗖嗖地朝花霆珏剜去。 花霆珏脖子一缩,立马有眼力见地闭嘴,乖巧坐下。 依次和众人打招呼,“妈,大哥大嫂,二哥二嫂。” 瞧了眼后花老夫人揉揉眉心,颇为无奈地问他,“你又怎么了?” 花霆珏脑袋摇成拨浪鼓,“没事妈。” 他最近表现确实还不错,工作认真,态度端正,所以花老夫人这段日子也没太苛责他。 …… 用餐时间,餐桌上是丰盛的国宴级别菜品,所有人一一入座。 唯独在花老夫人的右手边,空了个位置出来。 那是花虞曾经的位置。 花虞是老宅里陪伴她最久的孙辈,所以后来花虞从花霆珏旁边的位置直接挪到了老夫人身侧。 开饭之前,花老夫人轻轻瞥了眼,余光里的情绪晦暗不明,缓缓收回视线,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用餐。” 年夜饭看上去热闹如寻常,但众人都知晓少了些什么。 …… 吃完晚饭,傅家所有人都给了花虞厚厚的红包和新年礼物,都是寓意极好极好的金额。 而作为家主的傅承乾格外霸气,直接给了一张没有填的支票,金额可以任花虞随意填写。 阔气程度令人难以比及。 花虞可算是收钱收到手软,嘴里的‘谢谢’二字就没停过。 休闲娱乐的时间,傅奶奶和姜灵璇在一楼打麻将,花虞观摩了半天没有学会,觉得有些闷,她出来透透气。 夫妻俩眼神在半空中交织碰撞,于是…… 下一秒他们默契地上楼来到四楼阳台处。 花虞用手臂抵着栏杆,眺望远处的山,傅铮紧随其后,踱步上前走到她身边。 忽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花虞面前,接着阳台的灯花虞看得不太清楚,抬头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我给你的红包。” “你给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也没人规定只有小朋友才能收红包啊,红包的寓意是希望带去幸运,而且我的红包我想给谁就给谁!凭什么给小屁孩啊!” “可我没有给你准备红包诶。” “没事,我不需要。”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劲,傅铮反应过来后果断补了一句,“那你下次补上。” 老婆主动给的他还是要的! 《追妻三十六计》说了:老公的位置是需要男人自己争取来的。 花虞莞尔一笑,“嗯好,下次给你!” 第134章 “我可以亲你吗?” 快到零点迎接新年的时候,倒计时的秒针转动,哒哒哒…… 忽然,天边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两人几乎是同一秒抬头看向璀璨的烟花。 光亮映照在眼底,花虞闭上眼睛许了个愿望。 傅铮侧头幽幽地凝望着她的脸,缓缓靠近一步,攥紧花虞的左手,十指紧紧交缠在一起。 心灵感应般,花虞瞬间睁开眼睛,两人纷纷撞入彼此的视线里,暧昧的温度一点一点上升。 傅铮单手托着她的脸,眼神缱绻,“我可以亲你吗?”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夹杂着一股魅惑的声线,俊美的正脸在昏暗的光下朦胧又迷人,眼角的弧度明显。 让花虞深陷其中,还没反应过来的她愣愣地眨眼睛。此时此刻她仿佛被人摁下了禁止说话的键。 而傅铮则是勾唇一笑,苍劲有力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盖住娇躯。 薄唇如猛兽般倏地贴上去,冰冷的触感让花虞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刺激感直击灵魂深处。 不远处响起噼里啪啦的烟花声,心脏的跳动传到耳朵里,像是轰鸣的喧嚣声。 震耳欲聋。 由于身高差,她被迫仰起头承受如暴雨般缠绵悱恻的深吻,身子渐渐变软。 傅铮及时搂住她的腰肢,狭长的凤眸微微往上翘,昭示着他此刻的惬意与悠闲,还有一丝不经意的占有。 舌头一点一点撬开牙关,攻城掠地。 他像是无师自通的老师,慢慢引导她学会技能,走向正道。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红到滴血的耳垂,轻轻搓捻,带来致命的刺激与快感,直冲天灵盖。 另一只手在薄背处上下游走,修长冰冷的指节触碰到温热的肌肤,花虞身子往他怀里一缩。 她被亲得七荤八素的,眼神迷离魅惑,水光潋滟。 一只手无力地抵在坚硬结实的胸膛上,希望借点力。另一只手堪堪放在傅铮的腰腹处,隔着衣服感受掌心下滚烫的肌理。 烫到快要将她灼烧、融化。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水声和暧昧声啧啧作响,久到花虞几乎快要缺氧。 她像是沙漠里缺水的人,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攥住傅铮外套上的纽扣,指甲死死抠着不规则图案。 大抵是傅铮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依依不舍地分开。 花虞已经懵了。 她被傅铮搂在怀里,面色绯红,平时哪里能看见清醒理智的她这般模样啊。 如果不是怕她生气,傅铮真想将她现在的样子拍照留念。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脸,顿时觉得心都快化了,就算是她现在要他的命,他也心甘情愿。 老婆真的是太可爱! 烟花秀结束,半山腰万籁俱寂。 傅铮的视线缓缓往下移,他盯着嫣红泛着水润光泽的唇瓣,情难自抑地咽了咽喉咙,喉结上下滚动,荷尔蒙爆棚。 他伸出手掌揉了揉花虞的脑袋,“笨啊,换气啊!” 反应过来还被骂笨的花虞:“……” 抬头斜眼剜了剜面前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非要亲她的! 她同意了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傅铮的表情委屈巴巴的,慢吞吞地说了一句,“我问了你的。” 花虞气笑了,红唇一扯,“呵……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你真有礼貌。” 收到她的死亡凝视,傅铮缴械投降,败下阵来,摸着她的脸温柔地说,“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他自认为她是撒娇卖萌,夫妻间的情趣罢了。 手不自觉往上滑,摸了摸她的脑袋给她顺毛,柔软的触感舒服极了。 又哄着她,“是我不对。” 态度端正,但绝对不改,下次还做! …… 到了休息的时间,那边傅奶奶她们也打完麻将准备散场了。 因为回了老宅,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是恩爱夫妻,自然而然没有给花虞单独布置客房。 那意味着…… 花虞今晚要和傅铮同住一个房间,也就是傅铮以前的房间。 傅奶奶还特意八卦地跑过来叮嘱一句,“小七,你们今晚住这儿。” 临走时,她还朝花虞挤眉弄眼,“你放心我们不在一个楼层,老宅房间里的隔音也很好。” 显然,她想到那事儿去了。 花虞脸上臊得慌,刚想开口解释。结果傅铮直接带走了傅奶奶,“奶奶,你快去睡觉,这都什么时间了。” 傅奶奶也不恼,一副我都懂的样子,“好好好,奶奶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 等傅铮回到宽敞的房间时,两人都沉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低下头。 你不看我,我不看你。 还是花虞率先开口,打着商量,“咳,那……那个我可以睡沙发。” 在他们的新房,傅铮已经分给她主卧了,她也不能太占他的便宜,而且睡一晚上沙发也没什么大不了。 听到她的话傅铮脸色一黑,刚刚心情愉快的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是那种人吗?” “你睡我的床,我睡外面的沙发。” “啊?不太好。” “就这么决定了。”傅铮直接把她推到自己的房间,嗓音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我怎么可能让你睡沙发啊?” 他还特意快速巡视一番,检查了一下自己房间有没有什么不太好的东西,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后松了口气。 扭头对花虞说道,“床上用品都是新换的,房间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碰。” “嗯好,谢谢。” “不过,你睡沙发真的没关系吗?” “我能有什么事情啊?又不冷。好啦,你就安安心心睡。”然后又给她交代,“哦对了,这间房有两个浴室,你用里面的,我用外面的。” “好。” …… 门关的那一刻,花虞打量着傅铮的房间,干净整洁,整体是简洁的黑白装修风格。 一面墙的手办看上去很是壮观,另一面的展示柜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奖杯、奖牌,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花虞不自觉被吸引住目光,走近一看,原来傅铮竟然参加了这么多比赛。大大小小,有学习上的,当然最多的还是运动方面的。 另一边是一个巨大的书架,里面放了些风格特异的书,不是名着散文,多是些财经金融类书籍。 不过书架上出现的《朝花夕拾》让花虞一愣,显然她觉得这应该是与傅铮的性格截然不同的一本书。 莫名有一种好奇心驱使,花虞伸出手取下那本《朝花夕拾》。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落出来。 她慌不迭地蹲下身子弯腰捡起。 是一张照片,背面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白皙纤细的指尖将照片翻过来,花虞的瞳孔陡然放大,脊背一僵。 第135章 “你放过我吧。” 大年初一。 傅家旁系的人都来老宅拜年,花虞睡醒下楼时只看到乌泱泱一片的人头,她刚迈出的脚下意识想收回。 可已经来不及了。 傅奶奶笑吟吟地朝她招手,“小七,快来。” 如今旁系的掌权人换了人,内部的治理也变化颇大。 而且傅承乾大刀阔斧地收回了旁系手中的部分权利,丝毫不留情面。将他们牢牢掌握在手掌心,因此他们现在完全不敢冒犯主家一脉。 更别提现在颇为受宠的花虞。 表面上他们算是花虞的长辈,但是身份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今非昔比,花虞已经不是花家那位私生女七小姐了,她现在是下一任家主夫人。 在世家里,出身与能力固然重要,但你要受宠才是稳固地位与权利的至关秘诀。 等花虞坐到傅奶奶身边的时候,人群中有人突然出声夸赞她,“小七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一见到她都忍不住喜欢。” 赞美从天而降,让花虞多少有些措手不及,毕竟她真的一个也不认识啊! 只好求救傅奶奶,傅奶奶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这是旁系三叔的夫人,你叫她三婶就好。” 花虞轻轻点头问好,“三婶好。” 旁系三婶陈婉是如今旁系掌权人的夫人,即便她不了解花虞,但她还是亲昵地喊她小七。 意思很明显:与主家拉近关系。 在她夸花虞的时候,她还特意瞧了一眼老太太的脸色。见她还算满意,悬着的心暂时落下,暗自叹了口气。 其他人也是看脸色行事的人,也都纷纷开始和花虞打招呼,态度一个比一个亲切柔和。 花虞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好僵硬地坐在那儿一一回应。 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按捺不住地问傅奶奶,“奶奶,傅铮呢?” 傅奶奶指了指旁边,回她,“和他爸在隔壁会客厅。”旋即忍不住调侃她,“分开这么一会儿,想他了?”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花虞脸红的厉害,“奶奶!” 傅奶奶知道她的想法,见她不愿意应对这些虚与委蛇的旁系亲戚,体贴地说道,“好了好了,奶奶不逗你了,你出去看看。” “嗯嗯。” 终于脱离了七大姑八大姨,花虞深呼吸,随意地在庭院悠闲地逛了一圈。 ……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正是许久不见的傅静。 她发丝微微凌乱,满眼通红,张开手拦住花虞,似乎是专程在等她。 花虞后退半步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疑惑地问道,“傅静?你怎么会在这儿?” 傅春山垮台,她不可能还能出现在老宅。 傅静愣愣地看着花虞,半晌后才艰难地张嘴,“花虞,你放过我……” 花虞一头雾水,冷眼道,“我放过你?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傅静泪眼朦胧,语气激动地说,“你确实没有对我做什么,可是……可是傅铮,他!他不放过我!” 爸爸坐牢了,后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妈妈又无能为力。 原本她可以拿着一点点分红过下半辈子的,结果被傅铮知道她参与了高中时的校园霸凌。 她一下子被限制消费,银行卡全部被冻结,每个月只有微薄的生活费,度日如年。 所以她今天特意拜托同宗族里的其他姐妹,趁着拜年的机会带她去老宅,她要找花虞说清楚。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听她细细道来,花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脸色未有丝毫动容,淡淡地回应她,“那你应该去找傅铮,而不是来找我。” “傅静,你或许不是当初霸凌的主力,但你敢说你没参与过吗?你记住,我没有对你出手,已经是我最大的善意了。” 花虞的眸子泛冷,她强大的气场让傅静脖子往后一缩。 她哆哆嗦嗦地开口,“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你帮我和傅铮、堂奶奶他们说说情。” 然后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声线颤抖,“花虞……我真的求求你了。” “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花虞了,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傅家少奶奶,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花虞看着她苦苦哀求的样子,内心平静无波,傅静确实是自作自受,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而且照她的说辞,傅家还是没有赶尽杀绝,给了足以生存的生活费,只不过她享受惯了。 由奢入俭难。 她作为霸凌的被害者,没有亲自动手打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让她轻而易举的因为一时的苦难原谅过往的霸凌者? 不可能。 她又不是圣母。 …… 傅静见花虞凝着脸,深知无力挽回,只能朝着她离去的背影怒喊,“你以为傅铮真的爱你吗?!” “他以前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那是他的白月光!” 这是她很久以前不小心听到傅铮和江潮阳他们闲聊到的,她一直记在心底。 闻言,花虞脚步一顿,眉心微微蹙着,她转身回头,唇瓣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她定定地盯着傅静,“呵……真是可笑,我以为你会胆大地用什么招数来威胁我,让我对你刮目相看。然而你却告诉我,一个男人爱不爱我?” “傅静,不知道我哪里让你误解,又或者是谁误导了你。我不妨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是食爱而生的人。” “谁的喜欢谁的爱,来去自由,我无权干涉。” 说罢,傅静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似乎是被她的话语所震慑,“你……你……你怎么可能不在意!” 花虞不想和她浪费时间,径直挪开步子离开。冷静下来的她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她真的像自己口中说的那样不在意吗? 其实是在意的。 心里莫名其妙地察觉到一股酸涩的味道,嘴里像咬了一口黄莲,苦涩搅成一团,久久驱散不开。 傅静口中傅铮的白月光难道是昨天照片上那个女孩子吗? 穿着一中的校服。 应该是他们的校友。 会是谁呢?照片竟然被傅铮从高中珍藏到现在。 …… 傅铮正陪他爸应付着旁系的人,脑子里的警铃一响,“宿主宿主,好感度降了,现在又回到八十八了。” 小花的声音十分激动,透着难以言说的沮丧与失落。 听到小花的声音,他直接慌了神。 卧槽,发生什么了? 第136章 “你TM拍的什么照片?!” “爸,我先出去一趟。” “去。” 今天宅子里人来人往的,傅铮在房间没有找到花虞的身影。最终他是在角落的秋千那边找到花虞的,她正在拿零食肉干逗小酒玩。 花虞嘴角带笑,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狗,看上去完全没有烦心事的样子。 傅铮抿唇,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你……你心情不好啊?” 头顶突如其来的询问让一直专心致志花虞吓一跳,听到熟悉的声音,她难得别扭地没有抬起头。 摸着手掌下的小酒,果断回答他,“没有。” 她生硬的声音让傅铮顿时感到不妙,虽然说不清楚具体哪里不对,但就是不对劲,他蹲下来和她平视,“你生气啦?” “谁惹你了?” “谁和你说什么了吗?” “那些亲戚?” “你和我说嘛。” 叽叽喳喳、絮絮叨叨的简直像个麻雀,花虞终于抬起头与他对视,清澈透亮的眸子让她莫名有些心虚。 轻飘飘地移开了眼睛,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我没有生气。” 而且还往旁边挪了一步。 傅铮跟着挪了位置,断眉轻挑,那表情很明显是在怀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真的想说:老婆,你要不要看看你的好感度再说这种话?! 难搞啊! 《追妻三十六计》怎么说的? 女孩子生气的时候喜欢说反话。 没有生气=生气。 不喜欢=喜欢。 “真的没生气?” “没有。” 那就是生气了。 “没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 那就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 谁啊!这么害他! …… 一上午的时间,花虞走到哪儿傅铮跟到哪儿,寸步不离。 直到去卫生间他才堪堪停下脚步。 趁着这段时间他去找傅奶奶探探口风,“奶奶,上午旁系那边有说什么吗?” 傅奶奶不觉有异,摇摇头,“没有啊,她们不都是那些话说过来说过去的吗。” 接着反问他,“怎么了?” 瞥了眼花虞出来的身影,他连忙跟上,回了一句,“没事。”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傅奶奶忍不住笑骂道,“诶这臭小子,拿我寻开心秀恩爱?” 傅铮像个小媳妇似的,大步跟在花虞的身后,手指勾住她的手,“老婆……你和我说嘛。” 这一系列动作把旁系那群人看的一愣一愣的,这还是那个上天入地的混世魔王? 怎么一股子娇妻味儿。 …… 傅铮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台上,“不是,你们说女人为什么这么奇怪啊?” 没错,解决不了问题的傅铮又来找他的好兄弟们聊天取经了。 江潮阳走过来和他碰杯,故作高深地叹气,“女人会生气,大多数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另一个女人?为什么!”傅铮不解,抬起头问他。 江潮阳昂头喝酒,然后懒懒地耸耸肩,“吃醋啊。” “吃醋?” “不可能啊,花虞能吃什么女人的醋啊?我身边就没有别的女性!连狗都是公的。” “我也没有前任、没有暧昧对象。” 江潮阳倚靠在沙发上,纳闷地抓了抓头发,附和着他,“是啊,你没有……” 然后突然蹭起来,“不对,铮哥你不是有白月光吗?”说完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暴笑如雷,“白月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白月光一词,连平时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纪言琛都忍不住抿嘴失笑,用看戏的眼神望着对面的傅铮。 知道他们在调侃揶揄,傅铮朝着江潮阳扔了个魔方过去,骂道,“去你的,江潮阳你想死啊!” “我不想铮哥,但是我真的忍不住想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整个包厢全是江潮阳的笑声。 傅铮的脸色黑了又黑,眼神恨不得把江潮阳杀死。 …… 时间线回到高二那年,花虞暗恋的事情被传出。 京市一中国际班。 傅铮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合眼趴在课桌上睡觉,眉间紧紧蹙着,耳边是嘈杂的喧闹声。 “你们听说了吗?花虞竟然喜欢楚澈!” “我知道我知道,那不是张天赐传出来的吗?他真的牛逼,竟然看到了一张信纸。” “果然啊,任何人都逃不了楚澈学长的魅力,我们这些差生可没有那么大魅力。” 听到他调侃的话,另一个人眼底划过一丝嘲讽,嘴上说着,“呵……确实,我们哪能和他比啊?” 楚澈在同龄人中不算受欢迎,毕竟别人家的孩子,哪个青春期的少年受得了天天被人比下去。 “不过,他也是厉害,能让花虞喜欢他。按理说她那个姿色还有孤僻的性子,我还以为性冷淡呢?” “怎么?你喜欢她啊?” “我当然喜欢……她那张脸咯,不过这脾气和出身还是算了,我家老子要是知道我带个私生女回去不得气死。” “知道就好。” “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话进入傅铮的耳朵,全是花虞花虞花虞,脑子都疼死了,是上次那个骂他的人? 这个时期的傅铮是混不吝的模样,脾气暴躁差到极点,他随手薅了一把短发,睁开眼。 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眼底充斥着山雨欲来的怒火,“你们t大男人嘴碎啊?再吵滚出去!”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别说国际班了,就算是整个京市,傅铮都可以说了算。其他人纷纷朝他看过来,立马道歉。 “抱歉啊铮哥,打扰你休息了。” “铮哥对不起!” “铮……铮哥,我们马上走!” “我们马上滚!” …… 等他们离开后,傅铮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纪言琛和江潮阳过来找他,“阿铮,吃饭了。” 傅铮单手撑着脑袋,瞥了眼答道,“嗯。” 纪言琛递给他一瓶水,看他状态不对问他,“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还没等傅铮回答他,旁边路过的人又在讨论花虞的事情,这让傅铮彻底噤声。 接着就是他和花虞一系列见面就吵架互掐。直到傅铮病情复发,前往美国治疗。 可是每晚与花虞的争吵都会让他难以入眠。 算了,他好人做到底! 再道一次歉! 有一天,大洋彼岸的他给一中信得过的人发了个消息,「文大智,你帮我个忙。」 文大智:「铮哥,我必定效犬马之劳!」 中二的发言让傅铮有些怀疑自己找的这个人靠不靠谱,可是他又不想找江潮阳,要是让他知道岂不得大嘴巴传遍京市啊? 纪言琛又去国外参加竞赛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傅铮:「你去给我拍张照片,看看花虞最近在做什么?」 文大智:「啊?!花虞?你怎么突然关心她了。」 傅铮:「我什么时候说过关心她了,你赶紧去,别废话!」 文大智:「哦哦,好。」 …… 几天后收到照片的傅铮,在病房发出了暴怒的吼叫,“文大智,你t拍的什么照片啊?” “这个大光头是谁啊?” “花虞秃了?!” 第137章 白月光之解 那头深夜接到国际电话的文大智眼睛都睁不开,被这一嗓子吓的一哆嗦,脑子都清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结结巴巴,“铮……铮哥?我拍了照片的啊?” 傅铮被他无知的话气笑了,“呵,你t自己看看那张照片,我让你拍花虞,你拍秃子老班做什么?!” “老班??”文大智连忙打开手机相册,查看自己拍的照片。 果不其然,如傅铮说的那样。 他聚焦聚到了他们班主任的大秃头上面去了,反而让花虞的背影看上去很模糊。 甚至还给了那个亮得反光的脑袋一个特写。 虽然拍是拍到了一个女孩子漂亮的背影,但要是仔细一看…… 还是大光头更吸睛。 文大智回想起那天,顿时慌了,说话没有底气,“铮哥,我……我那天,那天我妈回来了,我太着急回家了。而且花虞不出教室,我只蹲到一天在室外,所以就只拍了一张照片。” “最重要的是!” “那天我发现了老班的秘密,赶紧抓拍下来。你知道吗?老班竟然偷偷买生发液!他还和外面药店秘密交接,哈哈哈哈哈哈……” 文大智一想起他的证据,忍不住自己一个人傻笑出声来。 不过反应过来傅铮正在发怒,他又掐大腿克制住笑意,怯生生地加了一句,“我没想那么多……” “后来我期末考砸了,我妈关我禁闭,我没办法出去给你拍照,我想那一张应该够用了……” 越说声音越小,文大智在那一头感受到傅铮的躁怒,明明是盛夏天,他却觉得后背凉凉的。 好可怕,比他妈还可怕。 “铮哥……我错了。” 听到这些奇葩的解释,傅铮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儿,舌尖撑圆腮帮子,他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是找了个什么猪队友! 重重吐出一口气,傅铮直接挂断了电话。看着那张照片,他气愤地把它塞到旁边的书里。 最终道歉的事情再次不了了之。 …… 被嘲笑了一番,心里还没有头绪,傅铮顿时觉得自己的两个兄弟没什么用,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成家。 他起身准备离开。 算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哄老婆。 回到老宅,傅铮上楼回房间洗澡换衣服,他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漫无目的地四处看。 却被书架上的《朝花夕拾》吸引注意力,他记得那张照片好像被她塞到这本书里了。 手仿佛拥有肌肉记忆,往上一抬。 可他怎么感觉今天的书被放矮了,与平时的高度不一样啊。 女人? 吃醋! 头脑风暴,灵光一现,难道她看见了那张照片? 连忙翻开书,取出其中的照片,手指紧紧捏住照片一角。 快速吹干头发后朝楼下跑去。 …… 抓了个佣人问道,“少夫人呢?” 女佣回答他,“少爷,少夫人她们都在后院池塘那边。” 傅铮拿着照片朝着池塘的方向走去,步履匆匆。 花虞正在和傅奶奶观赏后花园,顺便看傅爷爷钓鱼。 傅奶奶在前方走着,来到一片空地,转身朝花虞招招手,“小七快来!” 花虞上前询问,“怎么了奶奶?” 傅奶奶指着那片空地和她说道,“老宅后院多出来一块空地,我们正愁到底种什么。你不是喜欢酿酒吗?不如我们在这里搭个葡萄架,到时候不仅有葡萄吃你还可以拿来酿酒。” 听着傅奶奶的话,花虞陷入沉默。而那头的傅奶奶还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幻想着日后吃着葡萄喝着美酒的样子。 说不定还有曾孙子…… 她看向花虞,这才发现她正在发呆,“孙媳妇儿,怎么啦?不喜欢吗?” 花虞莞尔,“没有,我喜欢的,奶奶。” “那好,那就这么定了!” “嗯嗯。” 正在两人都聊的正起劲的时候,傅铮如一道迅猛的风向她们袭来,直接卷走了花虞。 留下一句豪迈的话,“奶奶,我有事和我老婆说!” 风停,傅奶奶一阵晕头转向,她只是觉得一眨眼她的孙媳妇就不见了,耳边回荡着混蛋孙子的声音。 老了,出现幻听了。 …… 傅铮把花虞拉到另一边的凉亭里,直接拿出揣好的照片,当面问她,“你是不是看到这张照片了?” 花虞看到照片时,心跳漏了一拍,顿时心虚地哑言,不敢抬头看傅铮的眼睛。 毕竟她随意碰了他的东西,着实不太好意思。 见招拆招,而傅铮则是将照片放到她眼睛下面,“喏,你再仔细看看这张照片。” 人往往都是带着问题找答案,看到的都是自己想看到的。 花虞也并不例外。 因为那是傅铮的书,所以她的关注点在于照片上的女孩子,在意他过往的爱恨情仇。 而现在清醒了些,她一眼就看见了明明更博人眼球的…… 那颗油亮亮的光头。 漂亮的瞳孔一点一点放大,昭示着花虞此刻的震惊与疑惑,她心头纳闷不已。 怎么还有个光头,哪里冒出来的啊?! 她当时为什么没有看见。 头上急得快要在大冬天冒汗了,乌黑的眼珠张皇无措地左右转动,神情颇为尴尬。 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让花虞的微表情一览无余,傅铮温柔地问道,“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他并不想用强硬的方式逼迫花虞说出来,所以只是牵着她的手耍赖撒娇,“求求你了,和我说一下原因。” 花虞指尖蜷缩,在傅铮灼热的注视下整个人显得不太自然,可是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她真的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她……她是疯了吗? 狠狠掐了一把手心,花虞眼一闭一睁,放弃忸怩坦言道,“其实……昨天傅静来老宅了,她说了你对付她的事情。” 傅铮蹙眉表示疑惑,“傅静?她怎么可能进的来。” “然后呢?” 花虞壮壮胆抬头与傅铮直视,“没了。” 傅铮不敢置信地扬声道,“没了?” “嗯。” 两两相望,唯余沉默。 但傅铮还是需要解释清楚,“我没有白月光,那只是照片被人看到传出去的绯闻。” “而且照片上是你!” 最后补充的这句话让花虞眼睛瞪的像铜铃,声线都颤抖了,“我?” “光头是我?!!” 傅铮:“……” 第138章 再回花家 花虞慌得要命,努力寻找自己高中秃了的证据,她坚决不承认她是那个秃子。 虽然她高中压力太大熬夜脱发,但是应该……还没到这么恐怖的地步。 她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傅铮阖上眼深呼吸,眼神非常无奈,嗓子里冒出来幽幽的声音,“非得是光头吗?” 花虞抬眸,一脸夸张又醋的表情,“啊?那我不可能是……白月光女士?” 骤然间,一道死亡凝视落到她身上,她瞥了眼,改口道,“好好好,你没白月光。” 耸耸肩,摊手反问道,“反正我不可能是那个女生。” 谁知,下一秒傅铮薄唇翕动,吐出两个字,“你是。” 宛如晴天霹雳将自己劈了个透,花虞瞬间石化了。眼疾手快地抽过傅铮手里的照片,仔细看了又看,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 毕竟这照片真的太糊了,全聚焦到光头那儿去了,基本上属于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程度。 结果傅铮竟然说这是她? 她蹙着眉心,再次向傅铮确认,“你没有开玩笑?这……这是我?” “嗯。” 得到肯定答案的花虞神色复杂,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质问道,“那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傅铮只好把请人拍照的事情,虽然难以启齿,但眼下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听完他讲之后,花虞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开始分析道来,“所以……你是想找文大智打听我?不过他搞砸了。又因为你留了这张照片,有人传出你有白月光的乌龙。” 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傅铮尴尬地点头,“嗯对。” 至于江潮阳他们为什么笑呢? 因为当时他们一眼看到的不是女生的背影,而是老班那光溜溜的秃头,他们调侃傅铮‘暗恋’老班。 这时,花虞猛地t到笑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看了这张照片,难道真的没有人以为你喜欢你们班主任吗?” 因为她的笑,傅铮脸色一沉,黑如锅底,委屈地撇了撇嘴。 见他这般反应,花虞肯定自己猜中了。但顾及到傅铮的脸面,她只好收敛脸上的笑容,抿嘴装高冷,把这辈子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个遍。 心情突然变好了。 她拍了拍傅铮的手臂,好心安慰他,“好啦好啦,乌龙而已嘛,别生气了。”说的时候还眼神乱瞟,尽量压制住嘴角的笑意。 然而傅铮还是委屈又傲娇地拧着眉,偏头露出耀眼的耳钉,花虞耐着性子抚顺他的炸毛,“啧,别生气了,我都不需要你的道歉原谅你了。” 她是指傅铮拜托文大智的事情。 “可你今天还是没有理我?而且……” “而且什么?” 好感度也没涨回去。 这句话傅铮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只能弱弱地说,“没什么。” 花虞巧妙地否认道,“我没有不理你啊,你老实说,你问我的每一个问题我是不是都回答了。” 傅铮被问的哑口无言,因为花虞确实回答了他,只不过口是心非没有说正确答案罢了。 花虞得意地昂起头,一副强词夺理还格外骄傲的姿态。 一个女佣跑过来,“少爷、少夫人,夫人让你们去用餐。” 花虞答道,“嗯好,知道了。”旋即拽住傅铮的外套,“走啦少爷,吃饭了。” …… 晚餐过后,姜灵璇提起了明天花虞应该回花家的事情。 初二嘛,要回娘家。 花虞心下一紧,因为她差点忘了这回事。不过好在不用她来操心,傅家已经替她准备好了一切。 姜灵璇身为傅家主母自然要注意礼数,她讲一长串礼单递给花虞,咨询她的意见,“小七,你看看有没有缺什么,或者家里人特别喜欢的东西。” 花虞往红纸礼单上一瞧,全是珍品奇玩,考虑到了奶奶礼佛的嗜好,以及她爸喝酒玩乐的性子。 甚至连林妈、小兰她们的份都算上了。 当然还有八宝粥的玩具。 不得不说,谁都挑不出任何毛病。花虞冲她摇摇头,“妈,这些已经很好了,麻烦你们了。” 姜灵璇见她说客套话,娇嗔道,“这话说的,你是家里的一员,回娘家当然需要上心咯。”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既然没什么问题,那明天让傅铮陪你回去看看家人。” 花虞点头应道,“嗯嗯好。” …… 临睡前,姜灵璇特意把傅铮叫到一边。 傅铮不解地踱步过来,“妈,怎么了?” 姜灵璇站在那儿,招招手,“儿子,过来。”待傅铮走近后耳提面命地叮嘱他,“明天陪小七回去注意分寸。” 傅铮嗤笑,“妈,我是那种会胡闹的人吗?” 姜灵璇果断点头,“你是。” 他瞬间无语了。 姜灵璇的声音沉重了些,“你也知道小七和家里的关系,明天你记得时时刻刻维护她,尽到做丈夫的责任,明白了吗?” 说到这里,傅铮的脸色凝重又严肃,“嗯,我知道的。” “好了,去。” “妈,晚安。” “儿子晚安!” 这时,傅承乾走出来寻找她,将披肩给她盖好,侧头问她,“怎么了?和儿子说什么了?” 姜灵璇握住丈夫温暖的手,娇俏地挑眉,开玩笑地说道,“传授我的独门追求秘诀。” 她得意洋洋地望着傅承乾,毕竟当初是她主动将他追到手。而傅承乾没有任何辩驳,宠溺地回望着她。 可姜灵璇哪里知道,她的那些小伎俩根本不足以打动沉稳孤傲的傅家家主。除非他心甘情愿入情网,否则是绝不可能动情的。 …… 初二。 花家热热闹闹的,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花虞回来了。 依旧是过年休假在家的花霆珏。 他悠闲惬意地坐在花虞的秋千上,拿了根肉干一边逗狗一边感叹。 “八宝粥啊,你说虞虞今天会回来吗?”其实他们都清楚花虞对家里的逃离,但打心底还是希望她今天能回来。 突然花霆珏挺直腰杆,义正言辞,“她以前不是最喜欢你的吗?怎么不回来看看你啊,肯定是有了新的狗!不要你了!” 他幼稚地威胁着八宝粥,可八宝粥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如一块巨石般趴在草地上,岿然不动。 鼻子一嗅一嗅的,八宝粥像是一支利箭,‘嗖’的一声飞奔出去。 “喂八宝粥,回来!我这么不招你待见吗?!说甩脸就甩脸?!回来!!!!” 第139章 鸡同鸭讲的翁婿俩 花霆珏一边追一边咆哮,可气死他了! 对于八宝粥而言,它只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所以才会一路飞奔到门口。 果不其然,花虞和傅铮刚下车。 见到花虞的那一刻,它忍不住扑了上去,差点让花虞像不倒翁似的一头往后面栽去,幸好傅铮及时扶住她。 八宝粥用亲昵的动作表达着它的思念。 一个劲地蹭着花虞,绕着她的脚边转啊转,转的所有人头都晕了。 花虞也蹲下身子抚摸着它的脑袋,倾诉着想念,“八宝粥,我好想你啊!” 八宝粥一听更兴奋了,口水差点把花虞淹没。她只好尽量稳住它,“冷静冷静!克制克制!我们八宝粥可是淑女呢。” pua看似挺管用的,八宝粥立马安静下来,乖乖坐在花虞的脚边。 而后赶来的花霆珏见到花虞的那瞬间,眼睛一亮,还忍不住感叹道,“不愧是狗啊,鼻子真好使。” 他眉开眼笑地走过来,扯着嗓子大喊,“虞虞!” 花虞闻声朝他望去,就看见花霆珏笑的灿烂的一张俊脸。而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反应,愣愣地站在原地。 待他走近后,还是默默观察这一切的傅铮率先破冰,主动喊道,“爸,新年快乐。” 女儿不理自己,花霆珏只能退而求其次,兴致阑珊地摆摆手,懒懒回了一句,“女婿也新年快乐哈。” 话虽然是对傅铮说的,但是眼睛一直瞄着花虞的脸色。 这时小兰迈着欢快的步伐直接冲过来,“七小姐!” 花虞朝她招招手,“小兰!” “七小姐我好想你啊。” 花虞上下看了看小兰,笑吟吟地打趣道,“我也很想你啊,小兰你圆润了不少嘛。” 小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嘿嘿七小姐,我过年这段时间稍微多吃了那么一丢丢。” 她还比了个手势表达自己吃的很少。 寒风凛冽,小兰替她挡了挡,“七小姐外面冷,我们先进去。” “嗯嗯。” 傅铮将所有礼品递给管家,三步并两步地跟上,走在她身旁。 客厅,花老夫人难道有些紧张,林妈走到她旁边说道,“老夫人,七小姐他们回来了。” 花老夫人敛眸轻轻点头,“嗯。” …… 偌大的客厅里全是人,显然大家都在等着花虞回来。 花柏离得近,他先和花虞打招呼,“小七。” 花虞倒是有些惊讶他大年初二还在老宅,旋即弯唇点头,“五哥?!好久不见。” 夫妻俩上前一步,走到花老夫人面前,犹豫了半天,花虞还是艰涩地开口喊道,“奶奶。” 花老夫人暗暗叹了口气,但终究化为无言,锐利的眼睛收敛些,“嗯,回来就好。” 傅铮也跟着她喊,“奶奶。”然后看向桌上堆满的盒子,开口解释,“这是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一点心意。” 花老夫人眼神无波无澜,抿了口茶,“嗯,你们有心了。” 许久不回花家,花虞感觉恍如隔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她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三姐、五哥、六姐……到底还是产生了些生疏感。 而隔壁傅铮已经开始了打怪升级模式,一路和所有人打着招呼,今天他倒像是要回娘家探亲的人。 收了一个又一个的红包和礼物,把花虞看的一愣一愣的。 花老夫人默默打量着夫妻俩的状态,看到傅铮的动作后,眸子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满意,转瞬即逝。 看来这俩孩子确实如那人说的那样。 …… 花柏倒是没有直接把花虞的那份礼物交给傅铮,而是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个檀木盒,“小七,新年快乐。” 花虞诧异地接过,下意识说了句,“谢谢五哥。” 花柏:“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花虞打开盒子,一只漂亮的花丝玫瑰金簪和一只华丽的凤钗出现在眼前,工艺细致流畅,一看便知是凡品。 不愧是考古教授,送的都是古代娘娘们爱不释手的簪子。 花虞:“谢谢五哥,太贵重。” 花柏:“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傅铮探头一望,又敲了敲花虞的反应,寻思着是不是自己改天也要去古玩珍藏买点这些。 还有一个人在旁边咬牙切齿,那就是潇洒不羁的花霆珏! 无他,他觉得自己的新年礼物好像跟小五比起来确实寒碜了点。 此刻的他心急如焚,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也一直在一旁碎碎念,“这小五不鸣则已,现如今一鸣惊人啊?” …… 餐前时间,韩晚珍她们拉着花虞打麻将,她们打她看。 而花霆珏朝傅铮使了个眼色,挤眉弄眼示意屋外的方向。傅铮了然地起身,翁婿俩一起走到另一处角落去了。 傅铮站在花霆珏面前,“爸,怎么了?” 花霆珏哥俩好地搂着傅铮的肩膀,“女婿啊,别紧张没事没事,爸就是找你聊聊天。” 只有在傅铮面前花霆珏才能勉强摆出长辈的架势,逞一逞威风,毕竟花虞那是真的不理他。 傅铮:“聊什么?” 花霆珏:“你送了虞虞什么礼物啊?” 果然,他是来刺探军情的。 这句话问的很直接,也很清晰。 但是还是要看个人的理解角度。 比如,于傅铮而言,他自然也清楚花霆珏这个做父亲的不太靠谱,尤其是比他还要混。 在京市第二大豪门的花家混了四十多年,简直堪称京市的纨绔祖师爷。 所以他的理解莫名其妙地变成了…… 花霆珏可能没有准备礼物,直至看到众人送上礼物后才恍然大悟。 憋住心里的吐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花霆珏。突如其来的一望让花霆珏瞬间起鸡皮疙瘩。 本来过来打探的他底气就不足,现在直接心虚地磕巴起来了,“怎……怎么了?” 傅铮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于是坦言道,“爸,为人父母需要尽到自己的责任。要想子孝,先承父责。” “千万不要等到最后不可挽回的局面才幡然醒悟。” “何况礼物在心不在贵,礼轻情意重,只要是一片心意就够了。” “她不是嫌贫爱富的那类人。” 这一句又一句直接把花霆珏听傻了,一头雾水的,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坐在教室听课的时光。 如坐针毡。 女……女婿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都是普通话,他怎么感觉像是加密了? 不就是问个礼物,说大白话不行吗? 文绉绉的是欺负谁没文化啊? 总觉得哪里偏了,实在听不下的他弱弱地开口阻止,“女……女婿啊,你最近在上什么文化课吗?” 傅铮摇摇头,“没有。” 他也觉得自己这个岳父是油盐不进啊,他说了一大堆他竟然又扯到其他地方去了。 唉……看来这件事任重而道远啊。 牛头不对马嘴,鸡同鸭讲。 翁婿俩又进行了新一轮掰扯。 …… 吃饭的时间点到了,奈何两人迟迟没有回来。 无奈之下花虞只好出去找他们,走到角落时,远远望去,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勾肩搭背的。 不像是在做好事。 她踱步走近,冷不丁地质问道,“你们俩在干嘛?” 这可把他们翁婿俩吓个灵魂升天。 “老婆?!” “虞虞?!” 花霆珏欲盖弥彰地摆摆手,试图敷衍过去,“哎呀,我们能干嘛,男人之间那点事。” 花虞:“……” 第140章 “当个收礼物的快乐小孩吧。” 这句话听起来奇奇怪怪的,让人产生遐想。 花虞白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然后叹口气说道,“吃饭了。” 花霆珏:“喔,来了来了。” 傅铮:“好。” 晚餐后,花老夫人将花霆珏叫到书房里,眼神严肃地质问他,“你没给小七准备礼物?” 受冤枉的花霆珏顿时炸毛,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咪,大吼道,“妈!怎么可能啊?!我是那种人吗?” 花老夫人皱紧眉头,重重砸了下手里的拐杖,呵斥道,“说话就说话,你吼什么,一大把年纪了也没个分寸。” 又挨骂了,花霆珏蔫了,委屈巴巴地张嘴吐出一个字,“哦。” 花老夫人抬手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准备了就行,别让人家笑话你这个当爸的不负责任。” “出去。” “哦哦,那我走了。” 当花老夫人的手碰到一旁的黑色锦盒,她当即叫住了花霆珏,“等等,你把这个也一并给她拿过去。” 花霆珏回头,眼睛盯着花老夫人手里的盒子,神经大条地抱怨道,“妈,你怎么不自己给虞虞?” 花老夫人一个眼刀子杀过来,“我养你一辈子还使唤不动你了?” 那眼神像是要吃人,花霆珏吓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送我送还不行嘛。” 双手接过盒子,转过身去后还一个人小声嘟嘟囔囔的,“真是的,自己不愿意去,还生气。” “算了,找虞虞去咯!”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而花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叹息一声,旋即又咳嗽起来。林妈见状递上热水,“夫人,喝点水润润嗓子。” “我知道您操心七小姐的事情……” “不,我没有操心小七的事情。因为我看得出来傅家确实待她很好,” 林妈不忍心她这样神伤,讷讷地开口宽慰她,“您……您也是有苦衷的。” 她自然清楚花老夫人行为上的苛刻与过分,尤其是对待七小姐这件事上,处理方式像商场上的手段。 雷厉风行、斩草除根。 可却忘了亲情,往往是回旋镖。 每个日日夜夜的相处,血液里流淌着的羁绊都将让人悔恨交加。 但花老夫人是她一直以来的偶像,商场上当之无愧的女皇。更何况她身上肩负着的压力难以想象,所以林妈心中的天平也难免会偏移。 花老夫人听了她那拙劣的借口,轻笑道,“苦衷吗?这世界上谁又没有苦衷呢?很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轻飘飘的原谅二字可以解决的……” 窗外倏地刮起一阵风,树影摇曳,花老夫人起身,喟叹道,“我不得不承认,或许江涟涟在教育方面比我强。” “我输了……” …… 花虞在庭院荡秋千看星星,傅铮和八宝粥陪在她旁边。 她抬头看着稀疏的星星,自顾自地说,“我小时候很喜欢坐在秋千上看星空,我幻想着成为天上的星星,渺小却不失光亮。” 傅铮一下一下地推着秋千,听她说起过去的事情。 见她停顿了,轻声问,“那然后呢?” 那一刻花虞沉默了,接着她释然一笑,“然后……然后看着他们放烟花。” 小时候的她越来越孤僻,在学校不爱说话,连回到家里都总是一声不吭。 事实证明,不讨喜的小孩确实没有糖吃。 傅铮那颗心直直往下坠,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敛眸看向草地,又抬头看忽闪忽闪的星星。 …… 突然,他们听到一阵奇奇怪怪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 “哔呲哔呲……” “嘶嘶嘶……” 怪异到应该不是正常人能发出来的,但显然从夫妻俩相视一望,颇为无奈的神情可以看出。 他们已经猜到是谁了。 除了不靠谱的花霆珏,花家没人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要躲在草丛里躲多久,花虞想了想还是起身,对傅铮说,“唉……我先过去一趟。” 傅铮:“嗯好。” …… 花虞一步一步朝花霆珏走去。看着面前不太聪明的人,额间青筋突突的跳,幽幽地出声问道,“干嘛?” 她的脚步悄无声息,正在检查盒子的花霆珏抬头瞪大双眼,吓的呆滞了。看清楚人后才拍拍胸脯喘气,“哎哟,虞虞你怎么没有声音啊?” 花虞没有回答他,而是又问了一遍,“你藏在这儿干嘛啊?” 花霆珏站起来,帅气酷飒地挑眉,桃花眼潋滟,“哦哦对了,我是给你送东西的。” 花虞:“什么啊?” 花霆珏先把盒子递给她,解释一番,“喏,这是你奶奶让我拿给你的,估计是新年礼物。” 原本想要伸出去的手僵住了,花虞细长的手指拽紧裙边,无意识地发愣。而花霆珏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塞到她手里。 “拿好喽。” 因为该他的新年礼物登场了! 然后花霆珏从西裤的裤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温柔又成熟地笑道,“虞虞,新年快乐。” 这一刻,他好像终于在花虞面前有了点当父亲的伟岸感,抬头挺胸,站得直直的。 花虞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手里抱着盒子,沉重到抬不起来。她定定地望着眼前笑容明亮的人。 她那个向来吊儿郎当的父亲。 一开口就是冷言拒绝,“不用了。” 花霆珏眼底深处划过一丝落寞,捏住红包的指节用力泛白,尽量强颜欢笑。 他讪讪地解释道,“这不是花家的钱,也不是你奶奶给我的。这是我自己上班拿到的工资,和大家的礼物比起来确实有点少哈……” 说到这儿,他低落地扯着嘴角尬笑。 但很快又加重语气强调,“但是我升职了,年后的工资也涨了,我以后的薪水也不低的。下一次的红包一定会这个更丰厚的。” “拿着,我好像也没靠自己送给你什么,还……” 还……送错过。 花霆珏怕她再次拒绝,连忙把红包塞到她的大衣口袋里,边塞边说,“哎呀,拿着,新年快乐!我走了。” 说罢,转身拔腿就跑。 生怕被花虞追上送回来。 徒留花虞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相比对花老夫人又爱又恨的复杂情绪,其实花虞对她这个爸没什么感情,算是同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因为花霆珏从来没有站在父亲的立场时,他把烫手山芋扔给了他妈。很多时候他把花虞当成朋友,可有可无,无聊时逗两句。 他以前不在意花虞喊不喊他爸,而且希望她不喊。可如今……那句称呼他求而不得。 送个礼物都惴惴不安、畏畏缩缩的。 花虞的指甲扣住锦盒边缘,一点点收紧,望着天上的星星低叹,“何必呢?” 但她还是收下了两个新年礼物,心里默默说了句新年快乐。 傅铮始终注意着她那边的动静,见花霆珏走了上前一看。一眼便看到了露出一角的红包和锦盒。 暗道:看来岳父还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的,知道送礼物补上。 可见还算上道! 孺子可教也! 他温柔地摸着花虞的脑袋,“怎么了?” 花虞:“只是感慨而已。” 傅铮:“这有什么好感慨的,有礼物就收着,反正花钱的又不是你。而且如果他们内心纠结,那也是他们的烦心事啊,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啊?” “好好当个收礼物的快乐小孩。”接着傅铮又垂眸看着她,在她的耳边低语,“新年快乐!” 是啊,她问心无愧,为什么要纠结内耗呢?嫣红的唇在黑夜里勾起一抹弧度,花虞回了句,“新年快乐!” 第141章 大窝囊小窝囊 今年的冬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漫长的凛冬收尾,褪去白皑皑的霜雪后的京市焕然一新。 枝藤缠绵,绿影交错。万物生,春临门。玻璃窗透过橘色调光线,照得人暖洋洋的。 显然,今天是一个喜庆的日子。 花虞换上正式的礼服,望着坐在床边等她的傅铮,“我好了,可以走了!” 傅铮抬手扯了扯黑色领带,蓝钻耳钉璀璨夺目,起身和花虞并肩而行。 司机开车,挡板升起,两人坐在后排八卦。 花虞:“没想到妍姐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啊,就已经办好订婚宴了。” 傅铮:“其实江家和徐家的长辈们早就准备好订婚事宜了,只需要等他们两个人同意,婚宴立马就能开场。” 花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了,我说怎么不用准备准备。” 车子很快抵达庄园。 没错,今天是江潮阳和徐妍订婚的好日子。 又是一场盛大的豪门联姻,订婚宴的豪华程度令人咂舌。现场每一处布置都别出心裁,精致又漂亮,仿佛参加的不是订婚宴,而是误闯了瑶池仙境。 一切都很和谐宁静。 然而…… 草坪上的徐妍和江潮阳似乎不是那么和谐。 江潮阳难得穿了正式的西装,看上去稳重又阳光,全然没了平时二世祖的模样。徐妍穿着独具特色的玫瑰曳地长裙,昳丽美艳。 徐妍斜了江潮阳一眼,满眼都是威胁,低头与他窃窃私语,“你今天给我安分点,否则我饶不了你!” “不是徐妍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命令我?” “凭我是你未婚妻!” 徐妍的弟弟徐遇见状走过来看戏,还一边插嘴说道,“姐,你在家这么霸道就算了,怎么对姐夫也这么凶啊?人权懂不懂啊?!” 江潮阳觉得他的话在理,像是看见亲人一般抓住徐遇的手,“谢了啊,弟弟。” 徐妍皮笑肉不笑,握着拳头掀唇一笑,“人权我不懂,‘人拳’我懂,你要不要试试。” 徐遇和江潮阳都是体会过皮肉之苦的人。瞬间蔫了,纷纷低垂着脑袋噤了声。 徐遇的脑袋瓜子摇成拨浪鼓,悄悄地瞧了眼他那未来姐夫,怜悯的情绪从眼底流露出来。 啧,真惨,要和他姐过一辈子。 他要解脱咯! 于是他好心地传递经验,“喂,姐夫,这时候你就别和我姐犟嘴,千万不要惹怒她!” 江潮阳:“你以前就是这样的?!” 徐遇缓缓点头,“可不是嘛,家里谁敢惹我姐啊,我爸我妈我哥全都是偏心眼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一刻,他是真的把江潮阳当同盟和兄弟了,哥俩好地揽着他的肩膀,“阳哥,我们男人嘛,退一步让让她们!” 江潮阳爱听这句话,扬眉吐气地挑眉,“就是,咱们不和她计较。” 徐妍在前方走着,身边人没了。猛地回头,眼神充满杀气,“你们俩在那儿磨磨唧唧干什么?” 江潮阳吓的肩膀一抖,脚步跟过去。而徐遇吞了吞口水,抬头回答,“好好好,来了来了。” 不得不说,大窝囊小窝囊凑到一家去了。 …… 花虞和傅铮到了后上前和徐妍他们打招呼。她笑吟吟地说着贺词,“妍姐,订婚快乐!” 徐妍见到花虞,拉着她的手,“谢谢小虞的祝福,今天可能会有点忙,如果没能顾上你们的话,自便就好。” 花虞点点头,“嗯好,妍姐你忙你的。” 另一边江潮阳大吐苦水。当然他是把傅铮和纪言琛拉到旁边,避开徐妍的视线说的。 江潮阳闷闷不乐地举着酒杯,唉声叹气,“唉……唉……我真是命苦。” 傅铮从一旁服务员手中取了杯香槟,瞧了江潮阳一眼,“得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看谁愿意嫁给你啊。” 江潮阳的手耷拉在栏杆上,转过头,“不是,铮哥,你站哪边的啊?” 纪言琛搭话,“我觉得阿铮说的没错,阿阳,说到底这门婚事可能是你高攀了。” 在江潮阳不可置信的视线下,傅铮雨纪言琛碰杯,开口说了句,“英雄所见略同。” 江潮阳:已气死,不用管我的死活。 …… 纪夏也来了订婚宴,徐妍邀请的。 幸好今天晚宴的座位安排不同,年轻人与长辈不同席面,所以纪夏也可以尽量避开纪言琛的母亲。 花虞红唇轻扬,“夏夏!” 纪夏刚和徐妍道完喜,清冷的眸子柔了几分,笑着喊她,“小鱼儿。” 她如今的头发及肩,柔顺地落在肩上,看上去仿佛一朵清丽的冰山雪莲。 两人凑在一块儿闲聊,心情放松舒畅。她们今天都穿了高跟鞋,有些累,正当两人准备坐下的时候。 刚好走过来的傅铮和纪言琛暗中交换眼神,他们迅速明白对方的意思。 在花虞和纪夏即将手拉手落座的那一刻,一个强硬的挤身,两人成功把她们分开,干脆利落、行云流水的坐下。 花虞:? 纪夏:? 什么东西从中间闪过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姐妹俩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们两人中间隔着的男人……们。 哪来的?! 他们到底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花虞:“你干嘛?” 傅铮干咳一声,“我看这不是有位置嘛,我坐下准备用餐。” 这回答让花虞瞬间无语,但又着实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看着自己和纪夏被隔开,强颜欢笑地在傅铮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纪言琛对上纪夏凝视的目光,心虚地抿唇,“小乖,快坐。”主动邀请她,试图掩饰什么。 纪夏还能说什么呢?忍了呗。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想成为今天订婚宴的焦点。 …… 台上,江潮阳和徐妍看上去登对极了,两人在流程中正式成为未婚夫妻。 虽然两人平时吵吵闹闹的,但此刻他们手挽手,幸福又温馨。 花虞和纪夏纷纷抬头看这梦幻的一幕,而傅铮和纪言琛的视线却都各自看向她们。 傅铮庆幸自己和花虞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他眉眼柔和缱绻,隐隐藏着骄傲与得意。 他凑近喊花虞,“老婆。” 花虞:“嗯?怎么了?” 傅铮:“没什么就喊喊。” 花虞腹诽:出门忘记给他喂药了。 而纪言琛心里却是夹着苦涩,毕竟他们三人之中,他还有九十九步需要走。 心灵感应般,纪夏转头寻着目光而去,冷不丁与纪言琛相望。 两人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但盖不住最深处的在意与爱。 第142章 酒庄招新 春季来临,意味着夏花酒庄也即将忙碌起来,葡萄园需要种下今年的葡萄。整座园子里葡萄品种有赤霞珠、霞多丽、蛇龙珠等十个品种。 嫩芽抽新枝,绿枝发新芽。 其他品种的葡萄树已经到了新枝生长的环节。园子里的工人们需要做的是将新枝捆绑到葡萄架上,以确保树冠的通风透气。 而需要重新种植的是易被感染的梅洛。 周山天不亮就开车赶来了酒庄,开始投入到种植梅洛的工作当中。 他热情地和所有人打招呼,尤其是门卫大叔张叔,“老张,早上好啊。” 张叔:“老周,你今天这么早啊?” 周山:“不早了,得趁着日头上来之前赶紧把苗种下去。”他快步走着,又朝张叔挥挥手,“走了老张。” 张叔咬着馒头,喝了口豆浆,应道,“诶好,你忙。” 周山如今是越来越有干劲,年前于苹的手术已经动刀,手术很成功,恢复行走的可能性很高。 这也使得周山很感激花虞和夏花酒庄,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进来,不仅是为了感恩,更是热爱。 热爱的不只他一人。 还有花虞。 她几乎每天都深耕在园子里,刨开在地下酒窖酿酒的时间,她剩下的时间都花在种植上去了。 这不,一大早她就起床开车往葡萄园的方向而去。早到天刚蒙蒙亮,而小酒和傅铮都还在睡梦中。 到达酒庄,花虞照常张叔问好,“张叔,早上好啊。” 张叔笑眯眯地从保安室探出个头来,“小虞早上好,今天还是这么早啊?” 花虞:“嗯嗯,这不是到了长新芽的季节了嘛。那我先进去咯,张叔。” 张叔:“诶好,去去。” 张叔望着花虞朝气蓬勃的窈窕背影,忍不住赞叹,“年轻真好啊!” 时间太早,花虞没有急着去酒窖,而是径直朝葡萄园走去。刚走到就看到周山忙碌的身影。 她边走边说,“周叔,我来帮你。” 周山闻声讶异地转头,“小虞?怎么来这么早,不多休息会儿吗?” 花虞:“我想着酒庄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就直接过来了。”她望了一圈,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周山:“小虞,园子里的这些活交给我们就好了,怎么能让你来做呢?” 花虞明白他的好意,于是笑着说道,“周叔,热爱又不分高低贵贱的,我只是喜欢酿酒喜欢葡萄而已。” 见此,周山只好给她安排个工作。 剪枝! 周山:“小虞啊,你把这个区域的葡萄树都剪枝了,让葡萄树的老化减慢些。” 说罢,他还拿了把大剪刀递给花虞,小心叮嘱,“你把已经木质化的葡萄藤蔓按照不同的整枝系统,去除多余的芽,将枝蔓修剪成所需的形状就可以了。” 临了还冲着花虞的背影提醒一句,“记得注意安全!” “好。”花虞挥了挥手中的剪刀。 日出的光线落到她的侧脸,美的像一幅流畅氤氲的风景画。 …… 家里,傅铮八点才起床。 在此之前小酒偷偷摸摸溜进他的房间,乖乖坐在他的床边玩它的鸡腿玩偶,坚决不吵他睡觉。 傅铮起身,睡眼惺忪地撸了撸狗头,仿佛已经是肌肉记忆了。 伸了个腰,慵懒地开口,“早啊,狗儿子。” 小酒嘿嘿嘿地吐着舌头,回应他,“汪。” 等洗头洗澡收拾完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哪里还有花虞的踪影啊。他问到旁边的顾妈,“顾妈,花虞呢?” 顾妈:“少爷,少夫人一早就吃了早餐出门了。” 此话一出,傅铮脸上隐隐发烫,毕竟这么一对比他怎么有种好吃懒做的既视感。 不过心底又升起一抹骄傲自得。 他老婆就是厉害,早早赚钱养家。 原来当小白脸被养着的滋味是这样的啊,还……还挺爽的。 心情愉悦的傅铮吃完早餐后开开心心地去上班,偌大的豪宅只剩小酒一个享福的。 …… 花虞才没功夫知晓这父子俩的惬意。 因为她很忙,一直跟着好几位老师傅学着剪枝,又累又充实。 就在忙的差不多的时候,纪夏走了过来,将手里温热的杯子放到一旁,“喏,你要的热可可。” 花虞脱去手套,抬眸一笑,“谢谢夏夏。” 纪夏又给她递了一张热毛巾,看她额头上冒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皱眉道,“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啊?” 花虞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泥土和灰尘,又用纸巾擦干汗水,喝了口热可可,身体一下子舒服起来。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哎呀,其实没有很累的,别担心。” 见她这态度,纪夏忍不住调侃她,“要是傅总看到你这样,怕是要撤资了。” 花虞举着杯子的手一顿,溢出薄汗的脸上浮起一层绯红,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害羞了。 倏地,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意,“那纪言琛估计也关心你天天熬夜拉投资看报表。” 互相伤害是。 纪夏顿时缄默,甚至被咖啡呛到了。 两人相视而望,有着共同的念头。 休战。 好姐妹为什么要为了男人互相伤害? 两人默契地碰了碰手里的杯子,花虞启唇,ok,peace and love。” 纪夏:“嗯嗯。” 过了会儿,纪夏想起一件事,“对了,小鱼儿,我们明天要去京大招新,你去吗?” 第143章 年轻的血液 花虞惊讶又疑惑地问,“招新?” 纪夏放下咖啡,神情郑重了些,“嗯嗯,最近酒庄越来越忙了,我想着去校园内和社会上招点新人来。” 沉吟片刻,花虞饶有其事地点头,“确实,现在人手明显不够了。你们招哪方面的?” “酿酒和管理都有,我想着酿酒方面你应该比我更合适。” “好,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 招聘当天,纪夏和花虞赶去京大的春招大会现场。 重回校园,熟悉的风景映入眼底,记忆仿佛被唤醒。一年前花虞也是在校大学生,一年后自己已经步入工作了。 纪夏带hr先去和校方沟通,而花虞则是百无聊赖地闲逛。 春日暖阳融融,枝头高高的玉兰在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华,素装淡裹,晶莹皎洁。白玉兰大大的花朵,片片精巧的瓣,沁着幽幽的香。 正当花虞欣赏着美景时,一道莫名的身影从对面冲过来,她转身的那一刻与对方撞个正着。 书本哗啦啦地落到地面上,花虞吃痛地捂着被撞到的肩膀。 谁啊,走路不长眼,疼死她了。 抬头的瞬间,对方连忙九十度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所以没有看路,你没事?” 花虞也注视着眼前的人,很明显他也是京大的学生,胸口戴着校徽。 在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学弟,她皱着眉,轻轻摇头,“没事。” 那名男同学注意到她揉肩膀的动作,再次诚心道歉,“不好意思同学,真的非常抱歉。” 花虞见他态度良好,拍了拍衣摆上掉落的花瓣,又说了一遍,“我没事。” 对方蹲下身子弯腰捡地上七零八落的书籍,她也帮着他一起。 忽然,视线落到手里的书,《酿酒工艺》。 ? 花虞心底升起一抹狐疑,难道他是酿酒专业的学生? 不过很快怀疑打消,她将书本递给他,对方扬唇一笑,“谢谢同学,同学你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请告诉我,我一定会送你去医院的。” 说完,阳光帅气的脸上挂着歉疚,“只不过我现在赶时间,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要是有问题随时找我。” 不等花虞拒绝,他直接抽出一支笔,撕了一角白纸,在纸上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干脆利落地塞到花虞的手上。 敛眸解释,“抱歉,有任何问题可以找我。” 然后转身走了。 留下花虞看着手里的纸条,字迹张扬的电话号码。 她微微挑眉,然后上前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因为她确实不需要。 手机铃声响起,是纪夏发来的消息,让她可以慢慢走过去了。她旋即抬腿朝着招聘会的方向走去。 …… 纪夏一眼便看到了向她走来的花虞,抬头一挥,“小鱼儿!” 花虞定睛一看,加快速度,走到她们的招聘位点。纪夏递给她一叠简历,“你看看有没有你满意的?” “这么多?”一摞简历让花虞多多少少有些吃惊。 纪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叹一声,“这还是筛选过后的,小鱼儿你低估了你的魅力啊。” 她幽幽地解释道,“自从你斩获夜光杯后,那可是在酿酒界掀起一番波浪啊,你的学弟学妹们都把你当偶像呢。” “真的假的?” 花虞从来不关注这些。 因为她不在意外界的看法,无论是夸赞还是贬低,她甚至连许多社交软件都没有下载。 纪夏扬了扬下巴,看向会议室门口,“诺,你的小粉丝们来了。” 面试的同学们已经渐渐走进来了。 …… 面试主要是纪夏和hr来负责的,花虞主打一个陪伴作用。不过在涉及招酿酒方面的实习生时,她象征性地提了些中规中矩的问题。 总体上来说京大的学生确实优秀,令人难以抉择。 只有最后一位应聘者了,他礼貌问好坐下,“各位好,我是郑天明,是京大葡萄酒工程专业大四的毕业生。” 声音有些耳熟,花虞猛的抬头一看,看清楚他的脸后惊讶道,“是你?” 郑天明也很震惊地指着花虞说道,“是你啊同学?” 纪夏见两人志趣相投的模样,倒是颇为好奇,低头小声问花虞,“你们认识啊?” 花虞摇头否定,“不算,路上我们俩不小心撞到的。” 不得不说,郑天明的专业能力和前面另一名女生算得上是断层的水平。 花虞和纪夏都是肉眼可见的满意。 最终在管理和酿酒上,她们招收了五名实习生。 …… 面试完后郑天明和另一名出色的女孩子陈思玉都被安排到了花虞的手下,因为两人都是酿酒专业的。 陈思玉是个可爱活泼的女孩子,素养极好,说话不疾不徐的,看上去十分讨喜。 显然,她也是花虞的迷妹之一。 她主动上前再次问好,“虞总,你好,我是陈思玉。” 郑天明也喊着,“虞总,我是郑天明。” 郑重其事的称呼让花虞不太适应,她莞尔,“你好,我是花虞。” 她望着眼前的两名实习生,尽量友善地调和气氛,“其实你们不用叫我虞总,我只比你们大一岁,你们可以直接喊我学姐。” 陈思玉和郑天明对视一眼,都笑吟吟地喊她,“学姐好。” 听到这个正常的称呼,花虞挑眉松了口气。 两个人都不是很闷的性格,浑身充满着年轻新鲜的血液,这让花虞相处起来十分愉快放松。 陈思玉提出关键问题,“学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入职啊?” 郑天明:“是啊学姐,我迫不及待想要加入酿酒的行列中去了。” 花虞停顿思考片刻,回答他们,“等合同出来就可以了,也欢迎你们加入夏花酒庄。” …… 正式报到的那天,陈思玉和郑天明早早来到酒庄,花虞给他们拿了出入的通行证。 和他们招招手,“早上好啊。” 陈思玉活泼又明媚,“早上好啊,虞虞学姐!” 郑天明:“学姐早上好。” 往办公室去的路上,花虞回头问他们,“吃过早餐了吗?” 这个点他们来到酒庄,估计也是起早天黑,说不定还要赶通勤,可能真的没有时间吃早餐。 陈思玉哀怨地叹口气,“没有……我没来得及吃,不过我带了三明治!” 郑天明也摇摇头,苦笑道,“我也是带了面包。” 花虞眸光一亮,“那正好,我给你们带了早餐,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因为摸不准他们的喜好,花虞准备了许多,咖啡、茶、广式早茶以及西式甜品,还有从家里顺的三明治。 陈思玉他们都惊叹这早餐的豪华程度,“学姐,这……这也太丰盛了。” 花虞:“你们喜欢就好,趁热吃。” “谢谢学姐!” “谢谢学姐。” 用完早餐后花虞带着他们两人逛了一圈,熟悉熟悉环境。 暂时没有工作,然后花虞让他们在办公室自行安排时间。 …… 十点半左右,是夫妻俩一如既往地煲电话粥的时间。 当然,这是傅铮硬性要求的。 如果花虞拒绝,要么就是生气猛降好感度,要么就是他跟着她来上班。 二选一。 最终花虞选择…… 打电话。 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 专属于傅铮的铃声响起,他清清朗朗的嗓音染上丝丝缕的慵懒,“喂,老婆。” 花虞已经对这个称呼免疫了。 毕竟要是不让他喊,他又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所以还是纵容他。 她走到空旷的园子外,看了眼时间点,挑了个问题问他,“你吃早餐了吗?” 傅铮最近忙着sg投资的事情,很多时候都顾不上吃早餐。电话那头的他认认真真地回答,“在家吃了来公司的。” 听到他吃了,花虞暂时安心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这时,郑天明拿着笔记本凑近,一脸求知若渴地询问,“学姐,你看看这个配方对不对?” 耳尖地捕捉到年轻男人的声音,傅铮警觉地出声问,“谁?!” 第144章 “你查户口啊?” 冷不丁的质问差点让花虞吓得拿不住手机,肩膀一抖。她只好转身拿下手机对郑天明说道,“我在打电话,可以等会儿回答你吗?” 郑天明黝黑的眼瞳看上去无辜又愧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学姐,我光看笔记去了,没有注意到你打电话。” 说完他退后一步,“对不起,我这就离开。” 他的态度着实端正,让花虞没法说什么。 可是…… 有人快要炸了! 没错,傅铮呆滞又愤怒地捏着手机,耳朵竖起来听那边的动静,恨不得此刻能钻进手机里。 花虞歉疚地和他说,“对不起啊,刚刚有人问我问题。” 傅铮:“谁啊?” 花虞:“新来的实习生。” 傅铮:“男的女的?” 花虞:“男的。” 听到她确认是男的,傅铮骨节分明的手掌一点一点收紧力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傅铮:“他叫什么名字?” 花虞:“郑天明。” 宛如连珠炮似的疑问朝花虞袭来,“家住哪儿?哪个学校毕业的?长的怎么样?有我帅吗?” 越听越不对劲,花虞狐疑地皱紧眉头,“你查户口啊?” 傅铮也是一顿,语气非常冲,“对啊,就是查户口,怎么了查不得啊?” 耐着性子,花虞还是主动安抚他的脾气,解释道,“人家只是京大大四的学生,来实习的,你少给别人扣帽子。”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傅铮不屑地一声,“呵……” 实习生? 实习生会不知道她在打电话吗? 实习生就可以打扰他们夫妻通话了吗? 实习生就能让她帮着他说话了吗? 今天她敢站在他那边替他说话,明天就能换了他扶那个实习生上位!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 “那个……”刚启唇想说些什么,这头魏青敲了敲门,“傅总,可以开会了,江总他们已经到了。” 显然,花虞也听到了魏青的声音,她对傅铮说,“行了你去开会,我也去忙了,拜拜。” 绝不拖泥带水地挂断电话,让原本多虑的傅铮心底升起不妙的念头。 哀怨地看了眼站在面前的魏青,眼神凶狠得似乎能杀死人。 魏青立即低头,抿唇一言不发。 内心os:点背啊,鬼知道他怎么又撞上少爷在和少夫人煲电话粥的时间点了。 …… “呼……”挂断电话的花虞松了口气,毕竟她家那位少爷折腾起来简直要命。 当她走回办公区的时候,郑天明望着她的身影,眼神暗了些,但还是起身再次诚挚地道歉,“抱歉啊学姐,我看酿酒笔记去了,没能注意到你在打电话。” 想来对方那么认真,花虞摇摇头,“没事,你刚刚有什么问题吗?” 郑天明连忙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熟练地翻到某一页,虚心请教,“学姐,为什么这两款霞多丽一样的年份与配方,味道差别这么大。” 花虞朝他的笔记看去,沉声回答他,“霞多丽的特点是多变,未经橡木桶和经过橡木桶的霞多丽口感迥异,前者清新后者浓郁。” 郑天明恍然大悟,“噢噢,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为什么这么奇怪。”他咧着灿烂开朗的笑,“谢谢学姐。” 花虞:“没事。” 他们两人一起进去,待花虞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后,陈思玉探头和郑天明聊天,“诶,天明,你和学姐聊了什么啊?” 郑天明合上笔记本,自然地坐下,“没什么,就是问问学姐霞多丽的一些细节。” 陈思玉:“噢噢,是学姐上午给我们品尝的那些酒吗?” 郑天明:“是啊。” 聊到偶像,陈思玉情绪激动忍不住赞叹,“我真的觉得虞虞学姐好厉害啊,二十二岁一战成名拿下夜光杯,简直是我的女神!” 郑天明眼神一深,恣意地转着手里的笔,“嗯嗯,我也是这么认为,学姐真的让人崇敬,忍不住心生喜欢。” 他长得阳光又帅气,此刻浑身又释放着愉悦的光芒,倒是帅得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忙着崇拜的陈思玉没注意他的异常,毕竟她的想法亦是如此。 这时,花虞端着她的咖啡壶走出来,她的办公室有私人咖啡机,咖啡豆还是从傅铮那里顺的顶级咖啡豆,味道一绝。 她也是第一次做上司,甚至类似于导师的身份,担心没有关照到他们,还特意给他们煮了咖啡。 花虞:“你们试试这个咖啡,还不错。” 陈思玉和郑天明惊喜地举着杯子过去,“谢谢学姐,真是太麻烦你了。” “是啊学姐,你太好了!” “你们喜欢就好。”分别给两人都倒了满满一杯,花虞对他们说道,“那你们慢慢熟悉熟悉,有事叫我就行。” “嗯嗯好。” “好的。”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闲聊完的郑天明握住手里温热滚烫的咖啡,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 正在开会的傅铮凛然肃穆,一张脸冷得像黑面煞神,仿佛继承他爸傅承乾的威严与狠戾。 这可让sg资本的高层们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说话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迎着幽幽的目光心惊肉跳地汇报。 傅铮一心二用,一边听着高层的汇报,一边想着酒庄那个实习生的事情。 他抬手示意,“停。” 眼睛盯着会议桌对面的人,“你说a轮融资和b轮融资都投入一亿美元,最终预计持有25的股份,回报却只有八亿美元。到底是公司被低估了,还是你们是废物啊?” “已经连最基本的业务都算不明白了,是吗?” 死亡质问让所有人瞬间汗涔涔的,低头不敢吭声,只有那位汇报的投资部经理出声,“傅……傅总,可能是我们估值不准确。” 傅铮冷笑一声,“那就拿回去重做,不准确的东西应该是放进碎纸机里,不用拿出来给大家看。” “对不起傅总,我们一定改。” 接着又是几个合作方案,无一例外都被挑了刺,众人都感受到了今天傅总的心情不佳。 作为风投企业,高压实在再正常不过的了。不过sg资本薪资和福利待遇在行业内算是级别的,又因为管理者年轻的原因,公司整体氛围相对来说比较轻松,难得有今天这样人人自危的状态。 于是公司上上下下都在讨论:傅总今天到底怎么了?! 第145章 “别急,这里还有别人在呢。” 开完会的傅铮回到办公室,伸手扯了扯勒着的领带,愁绪满天飞。 他右手握着钢笔,下笔时停顿又停顿,脑子又神游了,“啧,什么实习生啊?” 纠结到下班的时间点,他果断决定去酒庄会一会这个实习生。 下午五点,花虞走出去和两个实习生说可以下班了,“思玉、小明你们可以下班了。” 陈思玉起身一边收拾自己的包包,一边抬头说,“嗯嗯好,学姐明天见。” 花虞朝她招招手,“明天见。” 陈思玉和郑天明挥手的时候,他依旧在工位那儿磨磨蹭蹭的,“小明你不走啊?” 郑天明扬唇,“马上,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陈思玉比了个‘ok’手势,“行,你也是。” 两人聊完后,郑天明抓着自己的包,余光却始终瞥着花虞实验室的方向。 直到花虞收拾出来的时候,他才有所动作,花虞一愣,“你……还没走啊?” “没有,刚刚在看学姐推荐的那个酿酒的纪录片,一时间看上头了,忘了下班了。” 说罢,郑天明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朝花虞灿烂地笑着。 听到这个原因的花虞眉头微微一挑,“原来是这样啊。”接着温馨提示他,不过还是早点回去,这里离市区有些远,太晚回去天估计要黑了。” “嗯嗯,谢谢学姐,我知道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和谐让门口的某人醋坛子都要翻了,故意大声咳嗽,“咳咳咳咳……” 花虞和郑天明都闻声望去,她眼眸一亮,惊讶不已,与郑天明擦肩而过,径直走向傅铮,“你怎么过来了?” 郑天明见她脸上露出的笑容以及坚定的步子,背对着夫妻俩的脸瞬间又黑又冷,身体紧绷,拳头死死握住。 傅铮一边伸出手拉住花虞,一边用眼神上下打量着郑天明的背影。 暗自点评:嘁,不怎么样嘛,和他完全没得比。 他占有欲作祟,直接来了个十指相扣,拽的紧紧的,回答花虞的问题,“顺路。” “顺路?呵呵。” 花虞一点也不信。 傅铮心虚,但绝对不在情敌面前表现出来,明知故问地朝郑天明的身影昂了昂头,“他是……” 这时,郑天明也转过身来。 花虞心想还是介绍下,“他是新来实习生,郑天明。”旋即她本想和郑天明介绍傅铮。 谁知傅铮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你好,我是花虞的丈夫,傅铮。” 郑天明后槽牙咬了咬,但转而又礼貌地笑着伸出右手,“傅先生您好,我是郑天明,花虞学姐的学——弟。” 他的言辞和眼神都充满了挑衅,而且还故意把傅铮叫老了,强调自己是学弟。 对于他伸出来的手,傅铮淡笑不语。眼角眉梢皆是矜贵与蔑然,没有丝毫要与他握手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一般不和陌生人握手。” 郑天明兀地落了下风,尴尬收回手。 激烈的目光碰撞擦出火星子,那是属于男性身上的领地意识,叫嚣着对其他雄性的排斥。 花虞骤然觉得不太对劲,一只手挣脱不开,只好用胳膊肘不动声色地戳了戳傅铮,附耳低语,“你干嘛?” 傅铮轻飘飘地掀起眼睑,将落在郑天明身上视线收回,温柔地投掷在花虞脸上,故意大声说,“老婆,你戳我干什么?” “别急,这里还有别人在呢,等会就回家了。” ? 听到他胡言乱语,花虞大惊失色又错愕瞪眼,当下只想捂住傅铮那张嘴。 突然这么大声做什么?!!! 还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她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咬牙切齿,“没事没事,我不小心弄到的。” 殊不知,落到郑天明眼中,这是郎情妾意、打情骂俏,他眼神刹那间黯淡无光,敛眸让自己不去看。 而这一幕被傅铮轻易捕捉到,他黝黑的瞳孔里划过一丝得意。 同样身为男人,他不可能感知不到这个郑天明的心思,和他看向他老婆时的眼神,炽热又暗藏迷恋。 呸,什么人啊? 不知道他老婆已婚吗? 道德底线这么低吗?江潮阳都知道伦理道德! 而花虞还以为郑天明脸色极差是因为被傅铮吓到了,毕竟他们家这个混世魔王平时对别人确实没什么耐心,看上去高高在上。 何况他今天的语气和行为确实有些冲。 她只好对郑天明抱歉,“不好意思,我先生他没有恶意,你别介意。” 郑天明勉强弯唇一笑,顺势把自己装成弱势者,“没事的学姐,我想傅先生应该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像傅先生这样的总裁平素习惯了上位者的姿态,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也是理解和尊敬的。” 话音刚落,花虞不经意地皱眉看向他。她旁边的傅铮也是觉得怎么越听越不入耳呢? 刚想争辩一二,花虞眼疾手快地扯着他的袖子准备离开,她还和郑天明说了声,“那我们先走了,小明你也早点回去。” 初春时节,寒气还未彻底消弭,郑天明指节僵硬,微笑着点点头,“嗯嗯好。” 出了办公区,傅铮孩子气地哼哼唧唧,“怎么?怕我说什么啊?” 花虞眉关紧锁,“不是,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谁惹你了吗?他一个刚来的实习生,你有必要这么奇怪地说话吗?” 凤眸淡淡一垂,傅铮自觉理亏,默默低头挨训。 …… 回家的路上,车内挡板升起。 气氛平静不起波澜,傅铮侧头看了看旁边坐着不说话的花虞,主动搭话问了句,“你们酒庄是不是最近要参加明望山庄那边的酒会?” 正在专心看手札花虞一脸懵地抬起头,“嗯?” 这时手机响起,是纪夏的消息。 「小鱼儿,明望山庄周六有一场酒会,他们递来了邀请函,邀请了各大酒庄的酿酒师,你要去吗?」 纪夏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宴会上的酒有我们酒庄的赞助。」 花虞瞥了眼傅铮,怎么他这一手消息这么快啊? 然后低头打字回纪夏,「嗯嗯,我去的。」 纪夏:「那好,我明天把邀请函给你。」 花虞:「ok,辛苦啦。」 纪夏:「小事。」 花虞这才转头看向旁边的傅铮,回答他刚刚的问题,言简意赅一个字,“去。” 得了回应的傅铮满意地勾唇一笑,立马附和道,“我也去!” 他甚至想让花虞成为他的女伴,但刚刚才惹了她,不敢直白地说出口。于是暗戳戳地说,“一般这种酒会都是成双成对的。” 花虞赞同他的观点,“嗯嗯,所以我和夏夏一起。”但却没有意会到他的深意。 傅铮:“……” 似乎觉得还有抢救的可能,他再次尝试,“我也应该是要成双成对的,你说是?” 说这话的同时,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 花虞从手札里抬起视线,扫到傅铮身上,“你是和魏青一起?挺好的。” 傅铮: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第146章 “那好像是绿茶。” 酒会当天,花虞和纪夏带上了陈思玉和郑天明,毕竟新人出来历练历练也是不错的。 车内,郑天明和司机坐在前面,花虞、纪夏、陈思玉三个女孩子坐在后座。突然,陈思玉脸色看上去有点惨白。 花虞注意到了左侧她的不对劲,扶着她的手臂,“思玉,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纪夏和郑天明也朝她看过来。 纪夏:“没事?” 陈思玉摆摆手,“没事学姐,可能是低血糖了。”她还笑着自我调侃,“应该是我今天为了穿上漂亮的礼服没怎么吃饭的缘故。” 花虞翻了翻自己的包包,想看看有什么垫肚子的东西或者糖。这时,前方的郑天明递了几颗巧克力过来,“我带了巧克力,学姐你给思玉。” “好的谢谢。”花虞连忙接过来,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些,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个细心的男生。 陈思玉也气息弱弱地说,“谢了。” 郑天明:“哎呀 这个时候别说这个了。” 花虞将巧克力的糖纸剥开,让陈思玉靠在她的肩膀上,把一颗巧克力送到她嘴边。 整个过程,郑天明的眼神一直盯着花虞手里的巧克力,目光暗含一丝希冀,像是期待有什么发生。 可最终只是垂眼陷入死寂。 或许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微表情变化。 但是…… 纪夏作为其中的旁观者,她看得明明白白的,何况她又早早初尝暗恋的滋味,顿时领悟过来郑天明那眼神中的一丝不对劲。 又看了眼着急给陈思玉拧水的好姐妹。 …… 到了明望山庄,纪夏带着花虞去和主办方聊了会儿,陈思玉和郑天明则是在宴会厅里欣赏观望,顺便休息。 过了会儿,纪夏拉着花虞到另一边,她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开口问道,“小鱼儿,你觉得郑天明这个人怎么样?” 花虞顿时放下手里的酒杯,思索后坦然回答她,“还行,做事认真负责性格阳光开朗,而且心思也挺细的,怎么了?” 沉吟片刻,纪夏斟酌了番,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你有没有发现……” 话还没有说完,纪夏瞬间卡壳了,因为她的视线撞上了傅铮和江潮阳他们。 没有见到纪言琛,纪夏悄悄看了一圈后收回视线,眼神暗了几分但还是清冷如兰。 见她停顿,花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显然她对于傅铮的到来并没有任何讶异。 江潮阳自来熟地打招呼,扬唇笑道,“嫂子,你们也来了啊?” 花虞点头,“嗯嗯。” 这时陈思玉和郑天明也走过来找她们俩。 傅铮的眼睛唰的一下盯着站在花虞身后、西装革履的郑天明,视线凝滞,仿佛要将他冻出个窟窿来。 视线陡然一转,落到花虞身上,走上前窃窃私语,“你等会儿和我一起坐。” 花虞蹙眉,“座位不都是安排好的吗?” 这是委婉的拒绝。 傅铮:“呵……” 然后他拉着江潮阳走了。 江潮阳瞬间摸不着头脑。 夫妻俩这是又吵架啦? 他凑上前询问情况,“喂,铮哥,你和嫂子吵架了?” 在外的傅铮宛如斗兽场的狮子,昂首挺胸,反驳道,“怎么可能,她怎……怎么舍得和我吵架,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她有多在意我啊?”但显然说话的底气不足。 江潮阳默默不做作声,抿了口香槟,眼神在两人之间逡巡,但不一会儿徐妍过来把他领走。 吃瓜中止。 而傅铮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换了位置,他直接在花虞旁边的位置落座。 倒显得还没坐下的郑天明突兀又多余。 而傅铮则是让侍应生带着郑天明去他那边的位置。 花虞又不是第一次见他幼稚的行为,宴会马上开始了,她也懒得让傅铮现在回去,因为大概率是劝不动的。 于是她只能朝郑天明歉意地颔首,“对不起小明,他不太懂事,你先去旁边坐好行吗?” 郑天明只好作罢,“嗯嗯,我可以的学姐。”他挤出一个开朗的笑容,“傅总应该也是为我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毕竟我去那边还可以认识些商业大佬,长长见识。” 眼神熠然地望着花虞,开了个玩笑,“学姐放宽心,我去取取经回来。” 看似为傅铮开脱,实则对比后凸显出他确实不懂事,最后还玩笑收尾,调和凝固的氛围。 语言的妙处体现得淋漓尽致,至少花虞觉得他眼下委屈但又宽宥,嗓音一柔,“辛苦你了。” 看得某人牙痒痒的,旋即傅铮幽幽然地开口,“我不懂事还不是因为有人愿意宠着。” 很明显他就是在火上浇油。 花虞实在忍不了了,直接一个手肘捅过去,声音仿佛是从齿缝里逼出来似的,“闭嘴,你够了。” 傅铮委屈但听话地合上嘴。 一套动作幅度虽小,但还是把一旁的陈思玉看得一愣一愣的。她自然是知道这傅总是虞虞学姐的老公,但是学姐这……御夫之道…… 着实是有点水平在身上的。 待郑天明离开后,傅铮睨了眼他所在的方向,嘴角不自觉上扬,昭示着他此刻的愉悦心情。 酒会开始,台上的主持人和东道主致辞,傅铮可没闲工夫听,百无聊赖地抓着花虞的手把玩。 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的戒指呢?”他猛地看向花虞的无名指,只有微微的压痕,但是却不见婚戒的踪迹,又着急地问了一遍,“老婆,婚戒呢?” 花虞听得烦躁,耳根子一刻不得清净。只好从包里掏出一根项链,项链里串着的赫然是她那鸽子蛋大钻戒。 花虞:“喏,这不是嘛。” 傅铮:“为什么不戴上?” 花虞:“我平时不是在葡萄园就是在酒窖或者实验室里,不适合戴啊,所以干脆收起来了。” 傅铮:“那……那别人怎么知道你结婚了。” 花虞:“我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我结婚了,我是婚姻宣传大使吗?” 一通交涉,傅铮暂时败下阵来。 但是他还是强行把项链戴在花虞的脖子上,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举动,“这样,一人退一步,不许摘了!” 为了让他安分些,花虞敷衍地点头,“好好好。” …… 酒会认真的人只有花虞,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小心思。 结束时,酒庄出了些状况,花虞和纪夏决定回去处理。 其余三人纷纷发言。 傅铮:“我也去!” 郑天明:“学姐、纪总,我和你们一起去。” 陈思玉:“我也回去看看。” 一时间,花虞和纪夏沉默了。 这争先恐后的又是唱哪一出,她们怎么不知道回酒庄是件这么欢乐的事情啊?难不成回去有钱拿? 加班有什么好快乐的。 花虞率先对傅铮说,“你别去了。”然后转头看向陈思玉,“思玉,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们回去就好了。” 然后是郑天明,“小明,我们两个人应该就够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纪夏在旁边同意地点头。 傅铮:“为什么?” 花虞:“你白天工作不累啊?” 傅铮这几天才加了班,还应酬了好几天,这些她又不是不知道。 落到傅铮眼里,妥妥的全是关心啊。抿唇掩饰嘴角的笑意,佯装嫌弃地接受,“啧,好。” 可郑天明有些执意,“学姐,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一个大男生也适当帮点忙。” 傅铮:不是,他有病? 花虞思量了会儿,拿不定主意的看向纪夏,纪夏当即开口说道,“我们过去就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 说罢她拉着花虞离开,而留在原地的郑天明愣了下。 傅铮轻笑出声,“呵……” 江潮阳走过来和他道别,就看见郑天明走到傅铮面前,声音朗朗,“或许真正能陪在她身边,懂她所爱的那个人,才配与她携手一生。” “傅总真的懂学姐吗?懂酿酒吗?” 说完他拔腿离开,朝着花虞她们的方向走去。 傅铮听到他那番奇奇怪怪的话,肺都要气炸了,转头和江潮阳对视,气笑了。 “不是,他什么意思?” 混迹女人圈的江潮阳深感不妙,犹豫半天后才小声地说出自己的见解,“铮哥,那好像是绿茶。” 傅铮:“绿茶?!我还红茶呢!” 江潮阳:“……” 第147章 “小爷让你装不下去!” 从酒庄忙碌回到家里,花虞捶了捶发酸的肩膀,看着坐在沙发上像是等她,脸色阴沉沉的某人,问他,“你怎么了,还不睡啊?” “没事,我心情好的很。”傅铮酸溜溜地撇了撇嘴,偏偏要上演嘴不对心的戏码。 “哦。” 既然他这样说没事,那花虞也懒得管了,真是惯的他! 不过上楼之前花虞想起一件事,猛地回头,这让偷窥她的傅铮立马收回视线,装作无事发生。 花虞:“对了,明天是小酒全身检查的时间,我俩谁留在家?” 傅铮:“我呗,我又不用带实习生。” 花虞:“……” 她狠狠拧着眉,不解地看向眼前阴阳怪气的人,总觉得他在内涵什么。 花虞:“你今天吃错药了啊?” 傅铮:“我没有吃药,我喝绿茶了。” ? 越说越把花虞整不会了,脑门全是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花虞:“你能不能好好好好说话。” 傅铮:“不能!” 说罢,傅铮与她擦肩而过,气冲冲地上了楼,反正比她速度快。下一秒,客房的门震天响,像是在敲打着什么。 花虞揉了揉被震到的耳朵,小声嘀咕,“啧,疯了疯了,早知道真该喂他一把药。” “不会说话毒哑算了!” …… 夜深人静,有人早早入眠,有人翻来覆去睡不着下楼插花。 因为今天太生气,气的傅铮都忘了每天的插花工作,花瓶里的玫瑰已经有了枯萎的趋势。 这时,主卧的门也悄然开了。 是花虞溜出房间,她看了眼房门紧闭的客卧,忍不住吐槽:气性还不小,说不理你就不理你。 谁料,下楼的她与刚刚准备上楼的傅铮撞上,“哎哟,谁?!” 黑灯瞎火的,只有两三盏昏黄的壁灯,她看了那个黑影半天才认出那是傅铮,“大晚上的你干嘛?” 傅铮紧抿唇瓣,做出一副坚决不与她说话的姿态。花虞气笑了,插着手挑眉道,“真不和我说话啊?” 刚刚插完花,怕被逮住的傅铮噌的一下逃了。 留下花虞在楼梯口低笑,“呵……幼稚鬼!” 等她看到花瓶里刚刚换好的卡布奇洛时,心兀的一软,纤细的指尖轻轻触碰娇嫩的花瓣。 嗓子里溢出宛如琴音般舒缓的话,“看来不用我担心咯,真的是幼稚死了,他是小学生吗?!” …… 第二天,小酒的家庭宠物医生上门为它检查身体。傅铮为了自家儿子的身体健康,特意收购了一家宠物医院,定期为它进行全方位体检。 小酒在旁边体检的时间,傅铮惬意悠闲地坐在摇椅上…… 拔草。 宠物医生走过来,告知他小酒的身体情况,“傅少,小酒的身体一切正常,只是需要注意它的体重问题,有超标的倾向。” 小酒无辜地走过来,傅铮轻轻扯着它的耳朵,“吃吃吃,就知道吃。” 而小酒仿佛听不懂爸爸是在骂它,依旧傻兮兮地摆出萨摩耶式的招牌微笑! 爸爸酱,卡哇伊! 这可把傅铮看得沉默了,指着狗脑嫌弃地问宠物医生,“它智商没问题?” 宠物医生汗颜,“傅少,萨摩耶天生可爱纯真,智商属于正常水平。” 这话说的很委婉,意思是萨摩耶本来就算不上聪明的,而你家狗的智商在萨摩耶中算是正常的。 正常的笨! 得到答案的傅铮颇为惊讶地瞥了眼地上趴着不动的小酒,接受现实,“啧,行。” 医生又继续补充道,“如果傅少想要让小酒灵活点,可以适当教育训练它,让它反应更加灵敏。” 这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你儿子还有救,还可以教。 忽然,灵光乍现。凤眸微微眯起,嘴角翘着一抹微妙弧度,傅铮看着宠物医生,“你是说可以教它一些肢体行为?” 医生:“是的,傅少。” 话音刚落,傅铮的目光幽幽地落到小酒身上,眼底的笑意渐渐放大。 吓得小酒身子一哆嗦,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大眼睛,它感觉爸爸的眼神不对劲啊! 妈妈,救命! 待宠物医生们走了后,傅铮邪恶的大手勒住了小酒命运的咽喉。 傅铮:“小酒,你也想让妈妈多关心关心我们。” 小酒顿时呜呜咽咽,傻乎乎的,又不敢抬头。 …… 晚上花虞一回来就问小酒的体检情况,她取下围巾放在一旁,侧头问傅铮,“小酒身体怎么样?” 陡然一问,让原本就有心事的傅铮心头一慌,磕磕绊绊地回答,“还……还行,就是有点胖,医生建议控制饮食、减肥。” 花虞:“胖?” 她将视线转移到地上那一坨,忽然觉得自己说不出违心的话来掩饰事实。毕竟他们把小酒养得……五大三粗的。 一个字,胖! 软乎乎的像一团奶糕。 花虞:“好像确实要减肥了。” 傅铮:“嗯哼。” 他满意地看着花虞此刻的反应,嘴角挑起一抹笑,眼底的流光溢于言表。 …… 小酒的减肥计划正式开始! 花虞无可厚非扮演着严母的角色,傅铮则是在一旁辅助她。 比如小酒每次卖萌讨好的时候,她冷着一张脸拿开了零食。傅铮也是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目睹一切。甚至装模作样地冷声喊道,“不能吃,你看看你都胖成球了。” 花虞对他这突如其来的附和感到深深的困惑,这几天某人不是不愿意和她说话了吗? 哟,天上下红雨了? 她还抬头看了看天,没有啊。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等她进了实验室后,傅铮立马放下手中的电脑,眼神不自觉往楼上瞟去,利索地牵着狗绳。 他还故意扯着嗓子扬声喊道,“儿子,走!我们锻炼去!”声音旋转攀升靠空气传播到楼上,似乎是偏偏要进入谁的耳朵里。 听到锻炼,小酒罕见地咧嘴吐舌,屁颠屁颠地跑到他的后面跟着。 出了门,来到后院,辽阔的草地任由小酒驰骋。 傅铮谨慎环视一周,确定没有佣人看见他,挑眉笑得灿烂。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包肉干,放到流哈喇子的小酒面前,绕来绕去地逗它,“想不想吃啊,儿子?” 小酒的口水宛如诗词里描述的‘飞流直下三千尺’,冲着它的老父亲,“汪汪汪汪汪!” 傅铮:“那爸爸教你一个动作,你做到了我就给你吃肉干。” 小酒:“汪!” 于是庭院里的声音此起彼伏。 “诶对对对,左拐……对对对……右拐!” “前进!左!右!” “good boy,做得好乖儿子。” “再来一个。” “做的很好!” “倒!” 话音刚落,小酒应声倒地。 傅铮走上前撸了撸它软乎乎的脑袋,给懵懂的它洗脑,“医生说你每周只能吃五根,你妈妈减到三根,爸爸给你多吃了一根,爸爸很好?” 小酒:“汪汪汪!” 傅铮将香喷喷的肉干递到它嘴边,等它吃完后拍了拍小酒毛茸茸的屁股,“来来来儿子,我们再试一遍。” 吃了肉干的小酒浑身充满力量,高高兴兴地做了动作。 看着它行云流水的动作,傅铮痞里痞气地挑眉,眸光灿灿发出熠然的光彩。 绿茶是? 呵……小爷让你装不下去! 第148章 “我们不舒服。” 这天,傅铮拉着小酒来到夏花酒庄,拿着通行证大摇大摆地和小酒朝酒庄里面走去。 目的当然是检验训练成果咯。 突然,他半蹲下身子,摸着狗头,低声叮嘱小酒,“儿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到了该你表现的时候了,我们父子俩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说着他还拿出了一根肉干,最近正在减肥的小酒眼睛都亮了,‘汪’了声表示回应他。 看着它上道的行为,傅铮得意地挑眉,“good boy。” …… 地下酒窖内,花虞正在和师傅们品尝今年出的陈酿,旁边的郑天明和陈思玉观摩学习。 花虞给他们分别取了一杯,“尝尝。” 陈思玉接过浅酌一口,让液体在口腔充分酝酿流转,眼前一亮,“学姐,好甘冽的口感,这竟然是波尔多?” 郑天明尝过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艳,“是啊学姐,这和以往喝到过的似乎完全不同。” 花虞点头,朝他们两人解释道,“嗯嗯,这是我们酒庄独有的。” 突然想起什么,郑天明扬声道,“是学姐在夜光杯大赛的参赛作品吗?”陈思玉也用好奇且崇拜的目光望着她,让花虞有些猝不及防。 “嗯嗯是的。” “不愧是金奖,学姐在酿酒这方面太值得我们学习了,你说是,思玉?” 陈思玉如今已经星星眼了,连忙点头,脑袋像啄木鸟似的,“嗯嗯,学姐你是我的神!” 花虞被两人逗笑,“呵,你们也可以的。酿酒讲究一步一步学习,静下心用心去学习每一颗葡萄的生长、发酵,找到最适合的酿造法,你们早晚都会明白的。” …… 当花虞从地下酒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傅铮牵着小酒坐在休息室里。 “你们怎么来了?” 刚想说话,“我……”结果傅铮瞧见她身后郑天明的身影,连忙开始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声音震天,几乎响彻整个休息室。 咳过了,差点没收回来。 他一张脸通红,仿佛憋的喘不过气来,差点把花虞吓死了,轻轻拍着他的背,神色紧张,“怎么了?咳得这么厉害?” 她给他倒了杯温水,傅铮一看,“谁的杯子?” 花虞:“我备用的。” 然后某人眉眼舒缓地喝了一口水,露出杯沿的眼神直直刺向门口的郑天明,挑衅的意味十足。 喝完后他开始说,“我最近不太舒服,小酒也是!”甚至还故意抓着花虞的手,“我们不舒服。” 花虞一惊,“不舒服?” “嗯嗯。”傅铮大爷似的点头,动作矜贵散漫。 没看出来。 花虞:“小酒怎么了?” 傅铮:“你怎么不先问问我。” 花虞:“……” 无奈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她索性直接问他,“那你哪儿不舒服?” 傅铮:“心口闷,而且最近老想咳嗽,可能是看见了或者闻到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意有所指地望着外面。 花虞:“那你还乱出门?春天本来就是柳絮纷飞的季节,你出门也不知道戴口罩。” 随即花虞又问到小酒的情况,“小酒怎么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酒兴奋地跳起来转圈圈,但却被傅铮一个眼神示意,又变成蔫答答的。 看上去像是秋日里多愁善感的小狗。 这一出让花虞看了都有些愁绪,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捧着毛茸茸的一团,“怎么啦宝宝,看起来这么憔悴。” 小酒呜呜咽咽地‘汪’了一声。 花虞见它没什么精神的模样,贴着它的脸说道,“哎呀,心疼死了。” 当他们一家三口正要走出去的时候,站在门口的郑天明脚步往后缩,神情莫测。 到了院子外,傅铮朝小酒挤眉弄眼,它立即心领神会,做出教了那么久的那个动作。 等花虞回过头拉起狗绳的那一刻,准备带傅铮回去的时候,她不解地盯着小酒的走路姿势,纳闷道,“不对啊,小酒这脚怎么回事啊?” 看了眼傅铮,而后缓缓蹲下身子,摸摸软软的脑袋,“宝贝儿,让妈妈看看你的脚,走一走。” 小酒听话地上前,可那个脚就是不对劲,突然变得一瘸一拐的,和平时大相径庭。 瘸了?! 她的崽子! 花虞连忙回头问傅铮,“小酒这个情况多久了?” 傅铮:“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它今天不舒服不吃饭是因为这几天减肥减的没有食欲了呢。” 越听心里越着急,花虞悬着的心始终难以落地,催促道,“不行不行,走走走,回家,回家让医生给你们俩看看。” 机会来了。 傅铮故意拍拍花虞的手臂,头朝站在那边的郑天明昂了昂,“喏,他是不是来找你的。” 郑天明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见到夫妻两人都望向他,迈着步子走到他们身边,开口说,“学姐,葡萄园那边……” 还没等他说完,花虞也想起来自己的工作,但眼下于她而言傅铮和小酒更重要。而且酒庄这边她该忙的忙完了,只是葡萄园那边的一点小事,其他人也能负责。 她还不至于大包大揽,自大到以为离了她酒庄就不转了。 花虞抬眸,神情严肃认真,“葡萄园那边的事情我一会儿和周叔他们说一声,他会带你们去看葡萄树的生长。我暂时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郑天明作为男人,将傅铮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试图继续劝说一次。 结果被傅铮料到他的举动,他用不经意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你们上司都安排好工作了,你作为实习生只需要听从,毕竟……你没那么大的本事。” 一语双关,直击内心。 而花虞的视线始终停在小酒身上,压根没去细听这两位的对话。抬头便是再次催促傅铮,“走了。” “小明你先回办公室。” 最后郑天明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家三口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垂在腿边的手死死攥成拳头。 傅铮阔步上前拉住花虞的手,缓缓回头,唇角扬起微妙的弧度,眼底流露出不屑与神气。 哼,跟他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才是花虞正儿八经的丈夫,领了证戳了钢印的! 什么野花野草也想来插足! 休想! 老婆还是选他的。 第149章 拙劣的伪装 车内,小酒被抱到他们两人中间,花虞则是仔仔细细地检查它的腿伤,看看左前脚,大大的爪子,扒开一层层厚厚的毛,自言自语地纳闷道,“没问题啊?没看出什么伤口啊?” 拍拍小家伙的脑袋,温柔地哄着它,“小酒啊,是不舒服吗?”它明明看上去哪里都挺好的啊。 傅铮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听上去没什么底气,“或许就是减肥减的太猛了,没食欲呢?” 花虞不解,“没食欲会瘸吗?哪里来的医学理论。” 心虚的傅铮猛地咳嗽起来,眼神乱瞟,“咳……咳,我大概……” “猜的。” 就知道他不靠谱,花虞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等花虞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医生已经到了,还是小酒专门的医疗团队。 花虞:“郭医生,你看看小酒的脚,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郭医生似乎也很惊讶,跟着她去到宠物房,“好的夫人,我给小酒看看。”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检查,小酒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而它爸——傅铮已经开始焦躁不安了,心里发毛,时不时侧眼偷看花虞的脸色。 趁着小酒检查的时间,花虞又让家庭医生给傅铮看看咳嗽的毛病,同时让顾妈煮了点润润嗓子的梨汤。 林医生:“夫人,傅总的情况不严重的,只是还是要注意防护,出门可以戴口罩避开柳絮这些杂物。” 又把了会儿脉,他仔细叮嘱,“而且傅总最近心火旺,平时尽量保持心平气和,情绪起伏不要太大。不用吃药用膳食补一补就可以了。” 心火旺? 花虞瞥了眼傅铮,肯定地点点头,某人确实最近心气很冲。 她认真地记下林医生的话,“好的,谢谢林医生。” 送走林医生后,花虞叹口气,视线转向傅铮,“喏,听到了吗?让你注意情绪。” 给他倒了杯温水,温声细语地嘱咐,“还有,出去的时候避着点柳絮粉尘。平时也不要太熬夜,少发脾气,一会儿乖乖把梨汤喝了。” 她的嗓音无奈又轻柔,傅铮心虚地不敢吭声,只好点头应下。 那边小酒也检查得差不多了,郭医生走过来,一五一十地说,“夫人,小酒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腿上没有伤口,也没有弄伤骨头。” 花虞:“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它突然就变得病恹恹的,走路一瘸一拐。” 还没等郭医生回答,傅铮立马抢答,朝他说道,“那个郭医生啊,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最近让它减肥的缘故啊?” 郭医生其实也纳闷,按理说不应该啊。前几天才全身检查过,而且他刚刚又看了好几遍,确定没什么大问题。 听到傅铮的话,他才反应过来。 是啊,自己专注于身体皮外伤,忘了宠物的心理健康。 于是点头,“有可能,小狗也会有情绪,它或许是不满不开心,所以才……” 说到这儿,郭医生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一瞬间他顿悟了。 小酒难道……是装的? 他见过太多宠物,不乏有调皮捣蛋的,天天装成瘸子骗主人,等到主人哭骂,它们才肯收手。 说白了,耍贱。 只不过他从来没把这方面往小酒身上想。 刚想说出自己的猜想,却被傅铮一把拉过去,边扯边说,“郭医生,你来看看最近它的用餐状况,看看对不对。” 顺便回头朝花虞说道,“老婆,我和郭医生聊聊小酒的问题,你去看看小酒,安慰安慰它。” 不知道又唱的哪一出,花虞看着他和郭医生哥俩好的姿态,嘴角微微一抽。 但想想觉得他说的挺对的,于是带着小酒去庭院散散心。 想到小酒可能是因为减肥,再加上最近她对待它减肥的态度也很严肃,小家伙估计是心里难受了。 所以花虞决定适当给它加加餐。 当她从零食罐里取出一根肉干的时候,趴着的小酒条件反射般开始变成瘸子。 就那么一秒钟的时间。 它开始一瘸一拐地走路。 有模有样的,仿佛腿真的被打折了。 把拿着肉干的花虞看呆了,差点没抓住手里的零食,她立马蹲下来查看情况。 谁知道小酒没有像往常那样得到奖励,脚步越来越瘸了,恨不得直接拖着后腿走路。 目瞪口呆,眸光凝滞,脑子停止运转。 这些词语用来形容花虞此刻的反应再合适不过了,卷翘的眼睫簌簌地煽动,眼睛一眼不眨地望着眼前的狗砸。 这……这是她的狗? 她乖巧可爱、纯真无邪的儿子? 回过神来的她将它搂在怀里,亲昵地喊着,“小酒,你怎么了?别吓妈妈。” 殊不知这一搂,手里的肉干掉落在草坪上,小酒吃个正着,吃得香喷喷的,像是开了小狗吃播似的。 花虞又呆滞了,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因为小酒恢复正常了,甚至活蹦乱跳地扑在她是脚边,快乐雀跃地跳着。 熟知它的人都知道这是它撒娇卖萌、求奖励惯用的套路。 僵硬到石化的花虞开启头脑风暴,良久后恍然大悟,故意又拿出一根肉干逗小酒。 果然! 它又开始了新一轮瘸腿! 这要是还被蒙在鼓里,花虞应该是全天下脑子最不灵光的人了。 装的! 还是那种训练出来的装! 褪去担心,现在一瞧,它的伪装真是有够拙劣的。 意识到某种可能,花虞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小酒,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屏气凝神,旋即尽量平静深呼吸。 最后闭眼微笑……扯着嗓子大喊。 “傅铮!” “你给我过来!” 一声暴吼响彻整栋别墅,几乎是要把别墅的房顶都掀翻了。 咯噔一下。 送走郭医生,刚刚准备在客厅里坐下的傅铮顿时察觉到不妙。同时,被一只手逮住的小酒也惴惴不安地趴在草地上,瑟瑟发抖。 内心os:妈妈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啊! 第150章 夫妻轮流哄 当傅铮迈着忐忑的步伐走出来的时候。 花虞皮笑肉不笑地抬头望着他,声音宛如从嗓子里逼出来的,“要不你给我解释解释……小酒的脚为什么会瘸了。” “还是一看到肉干就瘸了。” 傅铮瞳孔地震,小心翼翼地偏头看向地上被制裁的小酒,可怜巴巴地摁住,小眼神一个劲地往他身上瞟。 他直接慢悠悠地避开了。 开玩笑,他接下来的处境应该要比它糟糕多了。 傅铮干巴巴地笑了声,“呵呵……老婆。”试图解释,却越说越不自信,“可……可能是意外,郭医生也说了它嘴馋贪吃,你拿肉干忽悠它它当然又……那啥了。” 花虞幽幽地望着他,“是吗?你最好说实话。” 傅铮轻垂眼睫,承认了自己的行为,“是我教小酒的。” 花虞:“你知不知道这是骗人的?” 傅铮纠正她的话,“骗……骗狗,老婆。” 下一秒,花虞一个斜眼递过去,傅铮立马闭嘴,“骗人骗人。” 花虞拧眉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小酒养成不好的习惯,到时候周围它的那些小朋狗都不愿意和它一起玩了。” 傅铮无所谓地耸耸肩,一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不愿意就不愿意,我们家小酒和它们玩,那是它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虽然这句话说的没毛病,但是显然不适合现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不出意外,花虞脸上的表情逐渐冷峻,第一次郑重地喊他的名字,“傅铮。” 意识到她隐隐喷薄而出的怒火,傅铮立马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站直身子,垂眸不再打岔。 花虞问他,声线偏冷,“为什么教它这些?” 傅铮抿了抿唇,吐出一口浊气。 他抬头定定地看向花虞的眼睛,“因为我生气了。” “生气?” “嗯。” 花虞已经分不清谁的脑子不太清醒了,哼笑出声,“你生哪门子气?不应该是我生气吗?你在我工作的时间捣乱,我腾出时间带你们回家看病,你生气什么?” 她的眉眼间是难得的怒气,花虞讨厌欺骗,或许这世间没有多少人喜欢被欺骗的感觉。 更何况于她而言,酿酒不仅仅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梦想。 也许今天她正好忙完了工作,那以后呢? 难道每回她都要无条件纵容将就吗? 结果下一秒傅铮说出来的话让她的大脑彻底混沌了,他启唇,一字一顿颇为认真,“我要你开除郑天明。” 花虞一脸不解地扬声道,“你疯了?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你把他扯进来干什么?” 迟早都要说开,傅铮早就懒得憋在心里了,一团窝火烦得他头疼得要死。 傅铮:“因为我不喜欢郑天明,不喜欢你和他待在一起!” 花虞:“呵……我们在聊正经事的时候,你一定要无理取闹吗?” 傅铮双目瞪圆,不可置信地怒吼,“我无理取闹?你说我无理取闹?!” 这几天够憋屈的了,终于有了宣泄的机会,于是傅铮一股脑儿的开始大吐苦水。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个实习生对我说了什么啊?你一点都不在意我,也不关心我!” “他暗地里挑衅我,他说我不懂你,说我配不上你!” “他还说要挤占我的位置,他骂我!” “他就是个绿茶,不怀好心地靠近你,他觊觎我这个位置。郑天明他说我没文化,不顾家不懂事不贴心,不体谅你的辛苦。” 你要问傅铮他记不记得郑天明说过的话,那得到的答案必然是:记得。 但是……管他说了什么呢。 现在是添油加醋的好时机,他当然要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实习生挖个大坑。 这番话让花虞震惊不已,瞳孔渐渐放大,倒也不是怀疑这些话的真假,而是……错愕于郑天明真的有异样的心思吗? 细细回想,她竟然找不出任何一丝破绽。 …… 见她沉默,傅铮则是开始撒泼,设想情景转换,“要是我身边有那种天天跟在我左右的女实习生,黏黏腻腻的,你……” 却陡然对上花虞冷冷的黑眸,她红唇轻勾,吐出两个字,“你敢?” 脱口而出的‘你敢’让夫妻俩都瞬间沉默了,万籁俱寂,只有一阵春风拂面而去。 傅铮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惊讶到唇瓣微张,他老婆什么时候能说出这种话来了? 他现在这么牛逼了吗? 能把她这句话逼出来? 而花虞心尖一颤,她不敢相信刚刚那句话竟然是自己亲口说的,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其实她可以保证自己和郑天明没有半点龌龊,甚至连独处的机会都屈指可数,她对两个实习生都是一视同仁。 可对象若是换成了傅铮,他的身边围绕着别的女人。 怎么就不能接受了呢? 她想她应该是疯了,竟然有一天变得这么双标了,她对于男女关系不是向来大大方方的吗? 所以……只是换了傅铮,她就不能接受了。 花虞愣住了。 心口有些松动,嗫嚅着唇想要说点什么。 反观傅铮。 勇气是狐假虎威仰仗出来的,他彻底放飞自我,大声放话,“我不管,反正你必须把郑天明炒鱿鱼!” “否则,我自己来动手!” “毕竟我也是夏花酒庄的投资者之一,更是合作方,我有权利决定一个实习生的去留。” 刚刚被灭了火的花虞一口气上不来,原本有所松动的她,心又硬了。 他这是说的什么话? 二十二年来没什么选择权一直是花虞心中的伤痛,明明她都在考虑郑天明的事情了,她可以去查清楚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偏偏傅铮还是要用她最厌恶的一种方式。 花虞轻笑道,“所以你是在威胁我?还是命令我?用你的强权压迫我,像奶奶那样吗?” 傅铮慌了,“老婆老婆,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可能压迫你啊?” 地位反转,触了逆鳞的他现在俨然变成了哄人的那一方,赶紧拉过花虞的手,“老婆老婆,我说说而已,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说了。” “别生气了。” “求求你了。” “我知道错了,你肯定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哄人的期间他甚至夹带私货,看了看花虞转好的脸色,“你开除郑天明,行吗?” “他真的对我说了那些话!” “你不相信我吗?我们是夫妻啊!” 好感度急剧波动,小草立刻出声提醒花虞,“宿主宿主,请注意攻略对象的好感度!” 淦! 地位再次反转! 该她哄人了。 花虞屏蔽耳边傅铮的絮絮叨叨,充耳不闻,深呼吸让自己心平气和,旋即抬头满眼认真地望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傅铮顿了三秒钟,条件反射地回她,不敢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我们是夫妻啊?” 花虞:“上一句。” 傅铮:“他真的对我说了那些话。” 花虞:“再上一句。” 傅铮:“你开除郑天明,行……吗?” 花虞:“行。” 巨大的惊喜砸得傅铮晕头转向的,他眼睛唰的一下迸溅出光芒。 郑天明的实习与公正固然重要,但她自己的命才是第一位,她实在无法兼顾二者,只能等她弄清楚后再来评判。再不济如果真的冤枉他了,尽量弥补。 而且,能引起傅铮好感度波动这么夸张,想来这件事不简单。 更何况…… 她瞟了眼陷入兴奋中的傅铮,摇摇头。 傅铮应该不屑于冤枉他? 第151章 “我不在乎名分!” 第二天,花虞提前和纪夏说了声,谁知她没有任何惊讶也没有任何反对。 纪夏调侃她,“所以……是傅铮和你提意见了?” 花虞拿纸张的手一滞,诧异道,“夏夏,你也看出来了?” 纪夏:“不能说完完全全是看出来的,更多是感觉,毕竟我曾经也深有体会。但郑天明应该的的确确心思不纯,不是来做实习生的。” 怕花虞多想,纪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种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也只是碰巧察觉到,你没有那种心思,所以察觉不到很正常。” 花虞活动活动僵硬的手,点点头,“嗯嗯。” 原来事情有这么多可疑的地方,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现在搜罗出记忆,她也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因为郑天明确实是比较照顾人,但是准备的东西都是所有人都有,并没有私底下给过她什么东西,也没有和她聊什么。 回到办公室之后,花虞让陈思玉喊了下郑天明。 办公室敲门声响起。 花虞:“进。” 郑天明坦然无事的笑着,“学姐,你找我啊?” 面对他像往常一样毫无异样的态度,花虞差点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她真的没瞎,他藏的确实很好。 花虞:“抱歉,可能你要提前结束实习了。” 郑天明如遭雷劈,“不……不是学姐,我做错了什么吗?” 花虞:“你和傅铮说了什么吗?” 话点到为止,郑天明瞬间明白过来它的意思。心思被戳破,他似乎也没了压抑的意思。 诚然一笑。 郑天明:“学姐知道了吗?我的确暗恋学姐好几年了。” 花虞愣了会儿神,然后听到他继续说,“就因为我对傅铮说了些话,你就要开了我吗?仅仅因为他的只言片语?!” 对于他的质问,花虞觉得有些好笑,“不然呢?他是我的伴侣。” 郑天明撕掉伪装,“学姐,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学姐还记得你曾经去葡萄酒学院蹭过课吗?” 听他说蹭课,花虞想起自己的校园时光。那时候奶奶不允许她报考酿酒相关的专业,她只能在没课时去别的学院蹭课。 但是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印象,毕竟她没什么同行的朋友,性格看上去冷漠孤僻。 郑天明见她沉默,娓娓道来,“大一那年是我第一次遇见你,初见的那一刻我其实就心动了。那时候你坐在我旁边,我那天低血糖犯了,你给了我一块巧克力。” 回忆起初次春心萌动,郑天明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但当提到巧克力,他情绪颇为激动,加快语速,“就是上次我递给你的那一块,是你当初给我的!” “后来我一直都记着,我每天都会把这个品牌的巧克力揣在包里,希望能多遇见你。” “可是你来的时间不太规律,我只打听到你是金融系的学姐。我没有找到与你相熟的同学、朋友,对你的一切都无从下手。” “慢慢的,在没课的时候我会故意与你偶遇,你待的天台、花园、餐厅、实验室,我都会去试一试遇见你。” “我从来都不是活泼开朗的人,我内敛木讷,甚至即便在图书馆遇到你都不敢上前说话,只有在你上来借书的时候才敢开口说一句。” “知道你喜欢酿酒,我努力学习,拿了专业前三的成绩,我只是想有一天能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站在你面前。” “可是……为什么你会和傅铮联姻?他曾经那么纨绔不羁,怎么会懂学姐你的理想呢?” “我懂你啊!” “后来,听说你们很恩爱,我改了性格,我现在也可以像傅铮那般恣意张扬,我一定比他更爱你。” 郑天明陈述的每一句都一点一点震撼着花虞的内心,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人竟然在暗处喜欢她。 良久的沉默后,她缓缓启唇,“谢谢你的喜欢,但是很抱歉,我无福消受,我已经结婚了,并且没有二婚与重婚的打算。” 郑天明眼底划过仓惶,语序紊乱,情绪波动地高喊道,“学姐,我可以不在乎名分的!” “即便你现在已经有了傅铮,我可以留在你身边。” 这两句胡言乱语让花虞的道德底线被冲击,她定定地望着他。 “停。” “这似乎不是在不在乎名分的事情,是道德法律底线的问题。郑天明,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和傅铮的感情很好,我并不希望任何人来破坏我们两人的婚姻。” 一段话落,郑天明的脸色惨白,他明朗的眼睛霎时间落寞又哀伤。 “呵……是吗?” “可是他们都说傅铮根本活……” 花虞冷不丁地打断他的话,“闭嘴。”她的眼神愈发冷淡,“郑天明,你是个成年人,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郑天明被她的眼神刺到,心中一怵。 “可是他根本就不懂酿酒,他不懂你啊,学姐!他怎么配陪在你身边呢?我可以和学姐一起酿酒,我们都那么喜欢葡萄酒!” “郑天明,喜欢一个人不是找同类。他不需要与我志同道合,不需要懂酿酒,只要我喜欢他就够了。”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根针,狠狠扎进郑天明的内心,他痛的不可遏制。 这也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以为他们会是世界上最契合的灵魂伴侣,可……终究成了笑话。 “学姐,我可以放弃一切。我没有回去管理公司,我一心一意只想陪在你身边,做你的助手。” “这些我都可以为你放弃!!傅铮他做得到吗?!” 花虞眸光凝重,说出口的话冰冷又清醒,“为他人放弃前程和事业,都是不值得的,不论男女。” “而傅铮不需要为我做这些,我也不需要这些枷锁。” 如若郑天明是对其他人告白,那大抵会收获些怜爱与同情,但奈何他遇到的是公事公办、一本正经的花虞。 她或许不懂爱,但她内心的防线和与人相处的边界线深不见底。她对待不爱或者不在意的人,从来都是冷漠清醒。 “离开夏花,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花虞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起身准备离开,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走之前留下一句,“对了,我不希望你在傅铮面前胡言乱语,否则我不介意对你出手。” “但愿没有那一天。” 第152章 有人失爱,有人相爱 门发出开和关的声音,办公室内的郑天明觉得现在并不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因为他此刻如坠冰窟。 暗恋终有的梦醒的那一天。 可惜他连成为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他望着花虞的办公室,所有的陈列摆设,空间里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与酒香混合,让人沉醉。 低垂着眼眸,郑天明浑身僵硬石化,他低声嗤笑,“呵……原来我的喜欢这么难堪吗?” 他双眼通红地说:“为什么不能是我陪在你身边呢?我也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无人回答他,只有远处的风飘来,倾听他的心事,然后悉数卷走。 风起风止,来去无痕。 …… 那边走出办公室的花虞来到葡萄园散心,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犹如梦境般的场景。 其实她确实挺感激那份炽热的心意,毕竟是对过去的自己的一个认可,那个压抑沉闷的花虞竟也有人喜欢。 但……现在她不需要了。 她已经结婚了,有傅铮。 她终于明白昨天自己突如其来的占有欲从何而来,没有爱哪来的占有欲? 所以她不能接受郑天明的爱,更不能给他任何希望吊着他。 爱就爱,不爱就是不爱。 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她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庄园里闲逛。 这时,手机信息声音响起。 傅铮:「老婆老婆,解决了吗?」 他还发了一个可爱的撒娇表情包。 花虞失笑,烦闷的心情被瞬间打破,仿佛是从封闭的瓶子里跑出去,四散开来,豁然开朗。 抬手回复,「嗯,解决了。」 那头的傅铮激动得不行,恨不得做一百个俯卧撑让自己平静下来,黏黏糊糊的话信手拈来,「我就知道老婆是最爱我的!」 傅铮:「那我等会儿来接你?」 花虞:「嗯好。」 傅铮:「老婆拜拜,工作辛苦了~」 …… 差不多下班的时候,郑天明已经收拾好东西了,他一步三回头,眼神落寞地望着花虞的方向。 他不想道别。 陈思玉还不知道他是要彻底离开,只是纳闷他看上去糟糕的状态。 他抱着纸箱子,背着包,走到花虞面前,“学姐,我能和你再说最后一句话吗?” 花虞敛眸,“说。” 郑天明:“抱歉学姐,我给你带来了困扰。但我不会放弃对你的喜欢,我也会努力学习酿酒跟上你的步伐。” 说完他转身离开。 过了会儿陈思玉凑过来,纳闷他奇奇怪怪的情绪,问花虞,“学姐,小明这是怎么了?我看他情绪低落,我刚刚怎么喊也喊不动他。” 花虞转移视线,和她解释,“他提前结束实习了。” 很突然的回答让陈思玉产生巨大的疑惑,“啊,为什么?” 花虞慰然扬唇,“因为……因为不同方向,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去路自然有差异。” 虽然似懂非懂,陈思玉还是点点头,只是很可惜少了个工作伙伴,但能留在学姐身边她还是觉得幸运的。 花虞温柔地说,“下班时间到了,早点回去。” 陈思玉:“嗯嗯好,学姐明天见。” 花虞:“明天见。” …… 花虞走出去的时候,傅铮已经朝她走过来了,他直接牵着她的手上车。 下一秒,傅铮给她系安全带,凑近的俊脸在瞳孔里无限放大。 心乱如麻。 耳垂红得滴血,眼神变得飘忽、不淡定,引得傅铮探头一望,疑惑道,“耳朵怎么这么红?” 兀地一问让花虞结巴起来,随口瞎掰扯了一个理由,“啊……啊?可能……可能冻的。” 这么一说让傅铮的心紧张了,系安全带的手一顿。立马凑上去察看,声音紧张,“冻的?我看看。” 突如其来的靠近,花虞赶紧往后一缩,这一缩让傅铮来劲了,抱怨道,“干嘛啊,我不能碰了?”他双手捧着她的耳朵,幼稚地说,“就摸就摸!” 肌肤相亲,耳鬓厮磨。 两人的距离在毫厘之间。 花虞的脸‘腾的’一下,红的像冬日树上的苹果,红彤彤的,看上去诱人又魅惑。 目光交织缠绕,心跳如擂。 傅铮哑着嗓子说:“老婆,我亲一下……” 没等花虞反应过来,冰凉的唇瓣贴了上来,他整个人倾身覆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右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点一点描摹着唇形。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 纠缠不休,最后依依不舍地分开。 暧昧的气氛让车内瞬间变得局促起来,两人都默契地闭上嘴,花虞轻咳一声,问:“早上的梨汤喝了吗?” 傅铮:“喝了啊。” 花虞瞧了眼他的表情,“味道怎么样?” 回想起早上的梨汤,傅铮微微蹙眉,认真地评价,“还行,但是感觉顾妈今天的手艺有失水准。” “啊?” 听到这句点评,花虞眼里的光霎时间暗了下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看向前方。 而傅铮注意到她不说话,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花虞摇摇头,“没事。”她仰头看向车顶。 看来她真的是没有做饭的天赋。 专注开车,终于到了家门口,傅铮快准狠地掰过花虞的脸,捏了捏软肉,低笑道:“呵……都快气成小酒那个胖球样了。” 胖? 花虞眯着眼,眼神汹汹,傅铮举手投降,哄着她,“不胖不胖,我还嫌你太瘦了。” 吊儿郎当地搭着她的肩,调笑道:“怎么了,和哥说说心里话。” 花虞睨了他一眼,坦诚说:“梨汤是我早上起来熬的。” ??? 听她说是她自己做的,傅铮立马收起不正经地姿态,眼底泛起星光点点,“哦哦~原来早上的梨汤是你煮的。” “早说嘛。” 断眉斜挑,嘴角的笑容掩不住,喟叹道:“原来我也有田螺姑娘啊!” 他揽过花虞的肩膀,少年意气地笑了,“好啦好啦,我重申一遍:今天早上的梨汤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梨汤,千金难买!” “好了吗,心情好点了吗?” 捏捏捶捶她的肩和手臂,附耳低语,“辛苦老婆了,下次我给你煮!” 花虞心尖一暖,垂眸轻轻扬唇。 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停顿了,“那倒不必,你的厨艺我还是知道的。” “你这压根就是刻板印象,人是会变得好吗,再给个机会呗。” “不给!” 说完,花虞溜了,直奔迎上来的小酒。 剩下傅铮在后面追,“给个机会,老婆!” …… 当夜,某人发了个朋友圈,配文:「老婆亲手熬的梨汤。」 反应最大的当然是花霆珏,他恨得牙痒痒,专门私聊傅铮,「女婿啊,我最近嗓子不太舒服。」 傅铮:「爸,我让人给你点了餐。」 花霆珏:…… 我缺外卖那仨瓜俩枣吗? 我缺的是你那口汤! 他要是喝得着至于伸手要吗?没点眼力见的女婿,下次叫虞虞换一个懂事的! 第153章 好友小聚 夏花酒庄春季的事情差不多忙完了,花虞彻底闲下来。 暗戳戳浓情蜜意的夫妻俩将迎来首次分别。 傅铮要去美国出差,花虞要飞去法国参加比赛。 她受邀参加马贡大赛。 每年4月,来自法国各地和其他一些国家的品酒专业人士、葡萄酒爱好者齐集马贡,参加葡萄酒竞赛和葡萄酒沙龙活动。 不仅如此,接下来花虞会在欧洲各国参加一系列全球系列的葡萄酒大赛。 主卧,花虞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傅铮在旁边晃晃悠悠的,开口哀怨道:“老婆,我不能一起去吗?” 花虞从一堆东西里抬起头,一脸懵,“你不是要回sg美国总部吗?” “我可以交给别人啊。” “不是说这次的事情很棘手吗?” 果然,傅铮下一秒迟疑了。 花虞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放心,我只是去比赛,又不是去旅游不带你。而且你忙完也可以过来啊,先去忙你的工作。” 语气重了些,故作威胁的警告,“你知道的,我不希望别人为我耽误工作。” “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铮只好无奈接受,眼睛里全是遗憾与惋惜。 不过在花虞去比赛之前,当然要办个欢送加油宴会! …… 夜色酒。 来的自然都是熟人。 花虞走进包厢时,差点以为误入了别人的求婚现场。包厢内全是玫瑰花、气球、星星灯、香槟塔…… 漂亮的耀人眼。 周原在旁边拍马屁,“老板,我让人布置的你还满意吗?” 傅铮断眉一挑,视线转向花虞,将话语权转交给她。 周原十分有眼力见,瞬间懂得家庭地位,又开始转头问向花虞,“夫人,您看您还满意吗?” 花虞顿了顿,浅笑道:“还不错,周经理辛苦了。” 夫妻俩走到包厢内坐好,其他人还没来,两人打了会儿桌球。 傅铮:“这球我来!” 花虞:“该我打了。” 傅铮:“我给你炫个技!” 花虞:“行。” 一击,暴力缩杆打进红球,母球回缩竟然精准对位黑球。 又是一击,砰!黑球应声入袋。 傅铮杵着球杆,漫不经心地挑眉,“怎么样,厉害!” 骚包! 花虞还是点点头,给他鼓掌,“你厉害你全天下就厉害。”这么久以来,她已经学会面无表情夸赞他了。 不过她眼底的赞赏与宠溺是藏不住的,温柔绵长的爱意,似是润物细无声,所到之处可谓是遍地生花。 又玩了会儿,还没人来,花虞纳闷道:“夏夏他们怎么还没来啊?我给她发个消息。” …… 而纪夏去健身房锻炼后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去,花虞的欢送会她当然是要去的,不论是合伙人身份还是好姐妹,她都没有推辞的理由。 但是…… 小鱼儿也提前说了,纪言琛也会去。 她犹豫了。 最终她还是选择去。 总要面对的不是吗?何况姐妹更重要。 收拾好收到花虞消息的那一秒,她已经在夜色门口了。 殊不知,纪言琛紧随其后。 他的声音低哑温和,“小乖,晚上好。” 冷不丁的一喊让纪夏僵硬地回头,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眸,抿唇当做无事发生。 纪言琛似乎也并不在意,只是和她并肩走着。 “吃过晚餐了吗?” “需要我去买吗?” 怕他真的去买,纪夏只好点头回答,“吃过了,不用。” “嗯那就好,你胃不好,三餐都要按时吃,不要暴饮暴食,也不要因为工作忘了吃饭。” “什么事情都讲就循序渐进,要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随时回家找我。” 温声细语,一字不漏的进入耳朵里,纪夏默默听着不做任何回答。直到两人走到包厢内才停了对话。 花虞朝她招招手,“夏夏!”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快来坐。” 纪夏:“嗯嗯来了。” 花虞递给她一个酒杯,里面是葡萄汁,问道:“路上堵车吗?” 纪夏:“还好。” 花虞:“哦哦那行,干杯!” 纪夏:“干杯,希望小鱼儿你比赛顺利。” 姐妹花你一言我一语,有好多话要说,纪言琛自然只能去和隔壁的傅铮抱团取暖。 傅铮也和他碰杯,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酒杯,“怎么来这么晚啊?我们都打了一轮台球了。” 纪言琛温润地笑,“这不是刚上手管理公司,事情有些复杂。” 傅铮了然地点点头,瞧了瞧他,“你悠着点,别把自己身体弄垮了。” 纪言琛抿了口香槟,“我知道。” …… 另一对未婚夫妻还在家里斗嘴。 当江潮阳看见徐妍的裙子时,高定的亮片红裙张扬妩媚,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穿这个啊?” 徐妍的身材凹凸有致,是真正的美艳女人,光是看一眼就足够魅惑人心。 小心眼与占有欲作祟,他不想让她这样穿出去。 她微微抬头,“怎么,你有意见?” 江潮阳梗着脖子,找补找补,“我觉得刚刚黑色那件更好看。” 徐妍:“哦。”下一秒回头巧笑嫣然,“你的意见不重要,少管我的穿衣风格。” 两人家世相当,从来没有谁让谁、谁退步的说法,向来都是随心所欲。 江潮阳又被怼,嘴硬道:“呵……谁要管你,只是怕你冻感冒到时候又要抢我的衣服穿!” 徐妍:“那是你应该做的,毕竟你是我的未婚夫嘛,而且绅士都是这样咯。” “走了,我们快迟到了!” “哦。” 不过说是这么说,江潮阳还是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徐妍也明白他的那点男人的小心思,给了个面子。 两人姗姗来迟。 看见都到齐了,徐妍头一回觉得不好意思,“抱歉,来晚了。” 花虞:“没事,快坐。” 江潮阳:“哟,大家都来这么早啊。” 傅铮散漫一仰,辣评道:“那是你迟到了。” 江潮阳:“……” 看破不说破。 人都凑齐了,大家喝酒聊天。江潮阳起了个头,“嫂子,希望你旗开得胜!” 光是这么玩玩聊天也很无聊,于是江潮阳提议玩游戏。 还是一如既往无聊的真心话大冒险。 江潮阳站起来,“先说好了,大家都是这么熟的朋友了,玩游戏别较真!” 不过玩游戏之前,纪言琛突然起身。 众人纳闷地望着他,又纷纷转过头看向纪夏,她赶紧开口否认,“我不知道,与我无关。” 没过一会儿,纪言琛回来了,手里拿了一瓶牛奶。 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要罚酒,所以他特意让人买了牛奶,虽然在座的女孩子都有,但纪夏那瓶是他亲自去买的。 他将牛奶递到她面前,“喝点牛奶垫一垫。” 江潮阳揶揄他,“啧啧……撒狗粮啊。” 纪言琛开口解释,“喝酒伤胃,她不能喝太多酒。” 怕开酒庄的老板喝不了酒,这话说出去都没几个人信。 正在投喂某人的花虞手一顿,侧头与傅铮相视而笑,两人眼底燃起吃瓜的兴致,一副磕到了磕到了的表情。 夫妻俩凑到一起看纪夏和纪言琛的互动。 连江潮阳和徐妍都对他的话感到诧异。 江潮阳笑得灿烂,调侃他,“哟,怕伤胃啊,怎么不给你的好兄弟我买一瓶。” 无奈之下,纪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终还是放在自己面前。 而纪言琛面色淡然自若,眉宇间有一丝局促,听了江潮阳的话当即怼他,“你一个酒鬼,找你未婚妻给你买。” 江潮阳翻了个白眼,“嘁,重色轻友。”又用胳膊肘戳了戳徐妍的腰,“喏,人家让你给我买。” 被猛地cue到的徐妍哼笑,烈焰红唇一扬,“别人都是给女孩子买,你的绅士风度被狗吃了啊?” 不过说归说还是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拿去买,不用找。” 笑眯眯地塞进他的衬衣口袋里,像是平时打赏男模似的。 江潮阳咬牙切齿地收下。 第154章 真心话大冒险 游戏开始。 江潮阳兴致勃勃地开头,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他手腕一翻转动酒瓶,瓶子转啊转,最终对准徐妍。 众人吃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左看看右看看,在两人之间逡巡。 “喔!”江潮阳惊讶一叫,大爷似的笑了笑,让徐妍看了觉得他十分欠揍,“说。” 江潮阳:“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徐妍毫不犹豫地选择,“真心话。” 江潮阳将话题抛给在场的其他人,“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花虞摇摇头,“没有,你问。” 傅铮当然是听老婆的。 而纪夏和纪言琛更不用说,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还是尽量降低存在感。 既然如此,江潮阳只好自己来,从桶子里抽了个问题。 打开,没仔细看便直接念了出来,“请问你的前任和现任谁……” 剩下的他没有说出口,因为真的问不出口。 艹,谁t想出来的混账问题啊。 傅铮皱眉,“怎么,不识字了?” 他直接拿过纸条,睁开半眯着的丹凤眼,定睛一看,脸上顿时出现一丝皲裂。 见状,花虞好奇地侧头一探,连傅铮都没阻挡住她的动作。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一个不吱声。 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毕竟这个问题她好像也问不出口。 一个接一个都沉默了,徐妍纳闷地说:“怎么了,世纪难题吗?” 她抽过纸条,江潮阳本想拦住,“啧,这个问题不行,换一个。” 可她已经看到了,看到文字的那一刻她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如水,“嗐呀,我还以为什么呢?不就是性生活嘛。” 什么也不知道的纪夏猛地听了一耳朵,差点被水呛到,“咳咳咳……” 纪言琛面色无改地递上纸巾。 然后徐妍想了想,开始回答问题,“嗯……啧,其实我前任太多了,数不清,可能有比你好的有比你差的。” 江潮阳的脸色难以形容,用危险的眼神紧盯着徐妍。 她扬唇笑得开心,提醒他,“你说的不许较真。” 江潮阳:卒。 …… 第一个问题就如此劲爆,让其他人都担心接下来的游戏环节。 接着徐妍转酒瓶,酒瓶赫然对准了纪言琛,她满意地笑了,调侃道:“纪总,选哪个?” “大冒险。” “好。”徐妍从大冒险的箱子里抽了个纸条,念出声来,“发消息和你的crh告白。” 这个大冒险一出来。 花虞和傅铮继续八卦吃瓜。 而江潮阳也来劲了,戏谑地看向纪言琛和纪夏,“啧啧……” 纪言琛不懂,“crh?”倒也不是他不知道英文,是真的不懂网络流行语。 徐妍:“你可以理解为让你怦然心动、暗恋的人。” 纪言琛:“明白。”当即拿起手机编辑信息。 所有人睁着眼睛看得津津有味的,毕竟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花虞忍不住抿嘴笑,低头喝酒掩饰笑容。 果然,下一秒。 纪夏放在台面上的手机信息铃声响起。 ‘嗡’的一声振动。 让她浑身心跳一漏、血液凝住,丝毫不敢动,细长的手指死死握住酒杯。 纪言琛抬头,“好了。” 大家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有去看他到底发了什么这种隐私的事情,只是都笑吟吟的,眼神飘向暧昧的这两人。 估计怕他们俩尴尬,他们也没有起哄,反正你知我知大家知。 好几轮下来,中招的永远是他们四个人,一直真心话大冒险。 而花虞和傅铮夫妻俩运气爆棚,一个都没轮到他们。 江潮阳就不信邪了,“诶,我今天倒要看看,铮哥你们俩会不会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傅铮得意洋洋,低头把玩着花虞的一只手,“阿阳,这人啊,有时候就是……” ‘幸运’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瓶口竟然直直对准他。 啪啪打脸。 江潮阳旋即爆笑,“哈哈哈哈哈铮哥,你中招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其余人都看戏似的将目光投注到傅铮身上,连花虞都抽出他手心里的手,幽幽地盯着他。 傅铮顿时语塞,但向来直爽的他说:“我选大冒险。” “很好。”江潮阳立即去抽纸条, “说出初恋的十个优点。” 瞳孔里闪烁着熠熠光芒,傅铮玩世不恭地勾唇笑,眼神却是万般温柔与认真,“我初恋就是我老婆!” 他不自觉抬头挺胸,像只高傲矜贵的狮子,“我老婆的优点那可太多了。” “听着哈。” “美丽、温柔、善良、热心肠、超高的共情力、坚毅、勇敢、酿酒高手、聪明、全能!” 说这些的时候,时光回溯,他的脑海里闪过与花虞相处的一帧一幕,眉眼放松下来,温雅深情。 重逢时,她漂亮的挪不开眼。 在花家过的这么苦,却依然温柔看待这个世界。 遇到苦难的周山夫妇,倾尽全力帮忙;从秦安那里得来的钱也悉数捐给了孤儿院;就连平时路上遇到老弱病残,她也是毫不犹豫地施以援手。 车祸救他的时候,明明自己都撑不住了,却从未放弃过。 或许她并不只是酿酒高手,她将内心的苦果酿成了这世间最香甜的蜜,大方分给身边人。 他的小鱼永远是最好的。 “我老婆的优点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她是这世界上最好最优秀的!” 说完后他直直撞入花虞的视线,她心中发胀,指尖蜷缩,无措地抠着自己的指甲,眼神凝住。 被狗粮塞到撑死,江潮阳手一摊,推了推面前的酒杯,“唉,不玩了不玩了。”颇为无奈地说:“铮哥,这是真心话大冒险游戏,不是你的表白专场,要不要这么秀恩爱啊?” 傅铮挑笑,“你也可以啊。” 他悄悄伸手,抓住花虞桌子底下的手,指尖触碰,一点一点变成十指紧扣。 江潮阳看向花虞,“嫂子,铮哥这么黏糊你没意见啊?” 花虞眨眨眼,“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啊。” 江潮阳:“得,是我多嘴了。” 其他人都朝他们两人看去,徐妍笑着举起酒杯,顺势说道:“那祝小虞比赛加油,我们期待你的好成绩!” 江潮阳也站起来,“是啊,嫂子加油,我们都看好你!” 纪夏笑吟吟地舒展眉眼,“小鱼儿,我相信你的实力,希望你玩的开心!” 纪言琛:“比赛顺利。” 傅铮温柔地低语:“老婆,你永远是最厉害的。” 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都露出真诚的笑容,花虞举杯和大家碰杯。 “谢谢大家的祝福与鼓励,我会努力的!” “cheers!” “cheers!” “cheers!” 虽然此刻并不是燥热晴朗的盛夏,但这群朋友们带来的温暖让花虞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夏日艳阳天的热意。 第155章 又摘金奖 两天后,花虞乘坐傅家的私人飞机出发前往法国。 万里高空,她望着窗外的云层,心里倒是有些惦念与牵挂,索性戴上眼罩休憩养神。 到了用餐时间,私人飞机上的乘务员温柔贴心地喊她,“少夫人,可以用餐了,您需要吃点什么?” 花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接过她手里的温水喝了一口回回神,又看向她递过来的ipad,随意点了几个菜品。 用完餐她又看了看马贡大赛的资料,看得入迷了,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她在法国当地时间十点抵达。 当她下飞机的那一刻,傅铮的消息立即送达,「老婆,到了吗?」 花虞:「嗯嗯,刚刚到。」 傅铮:「那记得休息休息,一会儿他们会送你到别墅,那是我之前待的我让人提前收拾好了。」 傅铮在法国的房子很多,都是他曾经旅游时买的,住不惯酒店的他走哪儿买到哪儿。 简单聊了会,花虞已经到了他说的别墅。 别墅的装修是典型的简约冷淡风,桌子上摆了傅铮的相册。是高中时与纪言琛、江潮阳三人的合照,想来三人应该是一起出国假期游玩。 走进卧室,和傅铮在老宅的房间大差不差,摆满了竞技奖牌,迎面而来的运动荷尔蒙气息。 甚至还有他大学上课的笔记,挥斥方遒、张扬飘逸的字体。 低头挑眉喃喃道:“学习还挺认真的嘛。” 难怪能扮猪吃老虎蒙过这么多人。 …… 三天后。 勃艮第最南端——马贡大区。 这是一场隆重的葡萄酒盛会,来自全球的酿酒师纷纷带来自己的珍品,诚邀大家共赏美酒。 不同的面孔,热爱葡萄酒的心却相似。 花虞自然也盛装出席,一席黑色长裙与瓷白的肌肤相得益彰,裙身上的金丝刺绣平添几分婉约与贵气,举手投足尽显东方贵族的优雅矜持。 “yu?!” 待花虞转过头之后,才看清楚来人,是上次夜光杯的评委之一,如今波尔多地区数一数二的首席酿酒师。 她连忙颔首,用流利的法语说:“bonjour onsieur allen(您好艾伦先生。)” 艾伦:“depuis longteps, nt allez-vo?(好久不见,你好吗?)” 花虞精通法语、德语,花家所有人都必须至少选择除英语外的一门外语作为第三语言,这是铁血规矩。 而她喜欢酿酒,自然而然选择法语、德语。 花虞:“rci pour votre attention, tout va bien pour oi(谢谢您的关心,我一切都好。)” 艾伦举起酒杯,与她碰杯,“j''attends avec ipatience surprise e vo allez no donner aujourd''hui(我很期待你今天将要给我们带来的惊喜。)” 本次竞赛匿名盲品,评选出当年度参加马贡葡萄酒竞赛的优质葡萄酒,授予其奖牌,所以艾伦大师目前还不知道花虞这次带来的佳酿。 花虞大方收下,抿唇微笑,“on honneur(我的荣幸。)” 在夜晚的马贡大赛上,主办方上台致辞 ,同时公布了本年度的名单。 而金奖名单上赫然出现了花虞和夏花酒庄的名字。 还有详细的葡萄酒介绍:产区、葡萄、酒精度、色泽…… 站上授予奖牌的台上时,花虞有一瞬的愣怔与不可思议。 半年前她还是与奶奶斗争是否能酿酒的花家废柴七小姐,而今天她带着清河镇的葡萄酒,站在这块葡萄酒圣地的舞台上,拿下了第一个国际金奖。 喜悦爬满脸,那并不是一时的喜形于色,而是这么多年苦果酿成的蜜溢出了香甜的味道。 二十二年来孤孤单单的朝夕浇筑躯体血肉,却还是摧残不了酿酒界这颗永不熄灭的星星。 耳边有人用法语对她说着恭喜。 她手中握着夏花酒庄赤霞珠西拉干红,被贴上奖牌。 因为在法国名酒竞赛中的奖牌,可以以黏贴奖牌图案的形式来实现宣传的目的。而且这个符号容易识别,已经成为流通全球的高品质葡萄酒的标志,也是消费者挑选红酒的条件之一。 她成功让夏花酒庄的酒走出清河镇。 走出京市、走出国门! 她做到了,她也正在一步步靠近首席酿酒师的终点。 …… 京市,其他人也守着消息。 傅家当属傅奶奶和姜灵璇最为激动,尤其是看到花虞领奖的那一刻,恨不得立马飞到法国给她拥抱庆祝。 姜灵璇:“耶,妈,儿媳妇拿奖了!” 傅奶奶高兴地嘴都合不拢,和她一起笑着点头,“嗯嗯,我看到了。” 一拍手,“哎呦,我就说小七可以的,真的是太厉害了,这不妥妥的为国争光嘛!”说着说着傅奶奶拿起手机,嘴里念叨着,“不行不行,我要去和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 紧接着几大家族群里、好姐妹群里全是铺天盖地的喜讯通报。 …… 而另一头的花家。 林妈缓步走进佛堂,青烟袅袅升起她的声音染上喜色,“夫人,七小姐拿了金奖。” 花老夫人摩挲着佛珠的手一顿,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锐利却少了些锋芒,多了些柔和,点了点头,“嗯。” 继而转头看向佛堂最中央的牌位之一,那是她早亡的丈夫,上上任花家家主。 眼眶濡湿,坚毅的眼神里难得浮现出一丝脆弱,她开口说:“连生,我替你守住花家了……” 如今花家的子子孙孙都坚守使命,在属于自己的天地自由徜徉,活得快乐又荣耀。曾经经历惨痛一击,在风中飘摇不定的世家大族再次站稳脚跟。 …… 当花虞踏出酒会庄园的那一刻,耳边乍响,漆黑的夜空里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烟花。 手机响起,是傅铮的来电。 勃艮第与纽约六个小时的时差,阻隔不了爱人的牵挂。 他低沉的嗓音近在耳畔,“看见了吗?” 她抬头注视着漂亮的烟花,雀跃地点头,“嗯嗯。” 默契如他们,不用说的太清楚便心照不宣。她知道这是他为她点的烟花,他知道她知道这是他做的。 法国的烟花秀需要申报,傅铮提前许久让sg资本法国分部的人花钱花时间打通关系,才得了审批。 期间的艰难在这一刻只剩下‘值得’二字。 心口的纹身隐隐发烫,傅铮抬头望向天边的太阳,温柔地呢喃道:“祝我们家小鱼永远开心快乐。” 花虞弯了弯唇角,声音如清冽甘甜的泉水,“那我希望傅娇娇永远平安快乐。” 孤僻凄清的冷月遇上灿烂炽热的骄阳。 第156章 他的小鱼值得嘉奖 京市,傅家。 傅铮风尘仆仆地刚回来,把坐在客厅的傅奶奶和姜灵璇吓一跳。 傅奶奶纳闷,“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不是还要一天吗?” 姜灵璇附和道:“是啊,那边工作弄完了?” “嗯嗯,忙完了。”傅铮扯了扯西装领带,径直坐下。 傅奶奶和姜灵璇了然地点点头,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下一秒忽然反应过来质问他:“那你不顺道去接小七,一个人回来干嘛?” 闻言,姜灵璇托着咖啡杯的手一顿,看向自己的儿子,优雅地放下,不解地说:“是啊,这不符合你的行事风格啊?” 猛地想起什么,她顿时抛弃了贵妇风范,“你……你不会……” 不用想,傅铮都猜到他妈这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颇为无奈地蹙眉,“妈,你就不能盼着点好的吗?” 姜灵璇叉着手,“那你这么早回来干嘛?” 傅奶奶:“是啊是啊,铮儿,你又想什么鬼主意了?” 傅铮终于揭晓答案,“我回来是准备一件大事!” 不出意外,婆媳俩都震惊了,纷纷对视一望。 “大事儿?!” “大事?!” …… 到了现场,两人不由发自内心地感叹:还是年轻人会玩啊! 因为傅铮正在布置欢迎花虞回来的场面,盛大隆重不说,最主要的是心意满满,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啊。 姜灵璇朝傅铮竖了个大拇指,“儿子,浪漫这方面,我宣布你赢了,改天教教你爸呗,我也想要这样的!” 傅奶奶看了一圈,笑吟吟地夸赞道:“也比你爷爷强多了,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咱们傅家真是一代比一代强。” 傅老爷子:“……” 傅承乾:“……” “那是,这可是我想了好久的主意。”傅铮张扬地挑眉,耳钉在太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火彩。 接着又回答姜灵璇的话,语气迟疑些许,“妈,你确定要我教我爸吗?他那个处事风格……” 他没有说完,递去一个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眼神,姜灵璇想了想自家老公以前的行为,忍不住摇摇头。 算了,还是不要了。 太高调了,到时候估计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秀恩爱了。 …… 花虞比完赛后观赏了一天勃艮第葡萄酒产区,和许多首席酿酒师交流一番便决定启程回京市。 下飞机走出来的时候,她彻底傻眼了。 专属通道摆满了娇艳欲滴的玫瑰,铺成一条花路,一条条横幅近在眼前,上面写满了鼓舞人心的话。 「我老婆天下第一厉害!」 「小鱼是全天下最厉害的酿酒师!」 「提前庆祝花虞成为首席酿酒师!」 「大酿酒师,欢迎回家!」 而傅铮定定地站在不远处,臂弯搭着刚刚脱下来的名贵西装,一只手随意插在西裤兜里,另一只手捧着一束花。见到她的那一瞬唇瓣轻勾,阔步朝她走来,即刻将她拥入怀中。 “surprise!欢迎老婆回来!” 他知道这么多年来花家奶奶一直对花虞是打压式教育,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孙辈那样任其自由高飞。 她怕花虞和她爸妈一样,于是将束缚住她的那根细线牢牢攥在手心。却不想力度过猛,颇有矫枉过正的意思。 自然而然,在花虞的生命里也没有夸赞、没有鼓气、没有奖励。 既然如此,他作为她的丈夫,理应承担起他们缺失的责任。 他把花虞这么多年没有收到的夸奖全都补齐了。 他的小鱼也应该得到嘉奖! 花虞当然也清楚他的用意,脑袋紧紧埋在他的胸膛,瓮声瓮气地说:“谢谢。” 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狭长的眸低垂,温柔仿佛要溢出来了,“不用谢,我们小鱼真的很棒。” ……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傅铮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亮着。她懵懵懂懂地看向他,而傅铮只是示意让她看上面的字。 花虞这才低头又看手机,里面弹出来密密麻麻的祝贺,全是给她。 可她根本不认识这些人。 这是傅铮让人编写的小程序,实时弹出弹幕。他在网上发起帖子,只要说一句祝福便可以得到礼物,有昂贵的奢侈品、大金额红包…… 礼物贵到让网友直呼是哪家的霸道总裁从小说里跑出来了。 不仅如此,今晚京市的人都仿佛置身于花海里,因为到处都是盛放的玫瑰花,空气中飘散着浪漫馥郁的甜香。 「我勒个豆,我要发到手机没电!大酿酒师冲啊!!」 「祝福这位天才酿酒师永远开心!!」 「班也不上了,我要拿五十万大奖!恭喜无名酿酒师喜提金奖。」 「天才酿酒师和霸道总裁,我磕死了!扣烂我的九键,!」 「真心希望那个女孩子天天开心,恭喜恭喜!(疯狂沾喜气!!!)」 凝望着一条条速度快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弹幕,花虞眼眶一热,垂在他腰间的手倏地抓住西装。 这一幕像是青春期少年的张扬与恣意,像是找到宝藏的小朋友,炫耀着,恨不得全天下都来瞧一瞧。 幼稚吗? 幼稚。 喜欢吗? 自然是喜欢的。 她从来没有被谁坚定选择过,从来没有人觉得她也是值得昭告天下的存在。 而且她不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仅仅只是得了一个奖。 傅铮还是拉满横幅,狂妄骄傲地告诉所有人,她赢了比赛。 花虞从小到大没有接受过太多夸奖,更别提爱了。 因此她不像傅铮那般阳光开朗,周遭人对他都不曾吝啬于夸赞,身处这样的环境,他情话与赞美信手拈来,勇敢无畏地表达心意。 可她不敢、不会,始终保留自己后退的余地。 从小被吝啬给予夸赞的小孩是胆小鬼。 她也是胆小鬼。 即便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喜欢傅铮的,但她还是不敢跨出那一步。 她爱。 但她不懂如何表达,又或者说她有口难言,她从小便是晦涩孤僻的性格,连收到的关爱都是掺杂着严苛的规矩。 可是…… 如今不同了。 花虞捏住手机边缘的指尖泛白,心跳如擂,如大西洋彼岸斑斓的蝴蝶,轻轻扇动几下翅膀,引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龙卷风。 二十二年后的这场龙卷风吹啊吹……吹啊吹…… 时间回溯。 它一点一点吹走了那个孤独小女孩的烦心事,稚气未脱的她那蒙上一层薄雾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亮的。 骨碌碌地抬起脑袋,露出一颗颗糯米似的牙,嗓音甜甜的,“谢谢你呀~” 童年的她不再烦恼。 现在的她也开心了。 所以犹豫什么呢? 花虞…… 他是值得交付真心的人,赌一把。 也是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飞蛾即便冒着必死的结局还是决定扑火。 因为这世间鲜少有人会拒绝一道灼灼光热。 而傅铮正是那样璀璨耀眼般的存在。 第157章 一招美男计 与童年的自己对话。 又或者是与内心深处压抑的自己对话。 花虞瞬间豁然开朗,扬唇露出那么久以来最放松的笑容,抬起头与傅铮对视。 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好像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了。” 似乎预料到她要说什么了,傅铮骤然间呼吸一滞,全身的肌肉绷着,喉咙紧了紧,仿佛接受上帝的审判。 “有喜欢,每天都多一点。” 那是傅铮自从告白以来每天都会不厌其烦问她的问题,但她之前从未给过准确又令人满意的答案。 而今天她肯定以及确定地告诉他。 “呵……”话音刚落,傅铮爽朗一笑,双眸喜不自胜,升起一抹亮到不可磨灭的微芒。放下手里的花,伸出手紧紧圈住她,低头问道:“真的?!” “嗯,真的。” “谢谢老婆……” “也谢谢你……” 有情人从来不怕相爱的时间来得太晚。 系统的提示音淹没在暴风雨般的热吻中,相爱之人缠缠绵绵、心灵相犀,不需要外物来告知。 好感度在这一刻猛升。 九十九。 九十九。 …… 夫妻俩径直回老宅,因为还有庆功宴。 当花虞和傅铮进门的那一瞬,礼花炸开,闪闪的亮片哗啦啦地从天而降,两人身上到处都是。 “ngratutions!” “恭喜小七拿到金奖!” 毫无悬念,是傅奶奶和姜灵璇。 看着熟悉的家人,花虞眉眼弯弯,笑着说:“谢谢妈,谢谢奶奶!” 婆媳俩直接把花虞从傅铮手里拉过来,“快快快,快进来,今天晚上做了好多好多你喜欢吃的菜。” 傅铮:“啧……那是我老婆。” 傅家今天的晚宴着实丰盛,应有尽有,全都是花虞爱吃的菜,能看得出其中的心意。 …… 花家。 花霆珏在庭院里踱步,走来又走去,差点把八宝粥都绕晕了,他手里紧紧握着手机,脸上是难以决定的神色。 一个劲的自言自语。 “打不打呢?” “唉,这么高兴的日子会不会扫兴啊?” “算了,还是发消息。” “啧,说什么呢?” 拿捏不定主意,他起身朝楼上跑去,敲了敲书房的门。房内的花老夫人收起了手里的东西,“进。” 花霆珏探头探脑的,讨巧地笑着,“妈。” 四十多年的母子情,花老夫人抬眸,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又怎么了?” 花霆珏开口说:“妈,我想着虞虞不是拿奖了嘛,正好给她庆祝……”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花老夫人已然明了,她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滞然,沉声道:“庆祝了又怎样,不庆祝又怎样?” 花霆珏猛地抬头,刚想反驳,就听见花老夫人继续说:“何况,你觉得她愿意回来吗?” 一句话戳中要害。 花霆珏一下子蔫了,兴致缺缺地垂下头。 两人悉数沉默。 花老夫人清楚花虞的脾气,说一不二,她视花家如牢笼,这只挣脱束缚的青鸟再也不愿往回飞。 所以…… 尽管她内心抱有悔悟,但也从来没有想过主动联系过花虞,因为她知道她想要自由,不想要打扰。 估计她应该也是不想见到她的。 或许互不打扰是她们之间最好的距离。 默默弥补才是良策。 不过还是补了一句话,“实在觉得心有愧的话去给她送个礼物,说句话表达心意就够了。” “嗯。” …… 等花虞收到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她正准备去洗漱睡觉,听到手机振动,下意识拿起一看,精神一恍。 花霆珏:「虞虞,恭喜宝贝女儿拿到金奖,爸给你打了钱,拿去买好吃的,不接受返还!」 果然,下一秒。 银行卡的短信弹出来。 转账+。 停顿片刻,想了想还是动手回复,「嗯,收到了。」 终于等到花虞回复的花霆珏激动地原地转圈圈,虽然他一年辛辛苦苦的工资就这样没了。 但是! 虞虞收了! 还主动发消息回复他了! 芜湖! 太棒了。 …… 等花虞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总感觉主卧哪里不太对劲,好像多出来了些什么。 下一秒就看见傅铮抱着枕头大摇大摆地进来。 两人对视后皆是一愣。 花虞站定,挑眉看向他手里的东西,欲言又止,“你这是……” 傅铮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搬进来住。” 见他的口气花虞气笑了,眸光流转,“哈,谁允许了?” “老婆,我们不是恩爱夫妻吗?哪有恩爱夫妻分房睡的。”傅铮一边说一边把枕头放到花虞的枕头旁边,那动作可谓是坚决果断,没有任何思索。 最后还来了句,“你说是?”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挤开花虞进了主卧的浴室洗澡。 …… 这小子有备而来。 洗完澡后,他没有穿睡衣,而是穿了一件黑色背心,遒劲结实的肌肉被禁欲勾人的黑色描摹勾勒出轮廓,清晰分明,肱二头肌、胸肌、腹肌。 随呼吸起起伏伏,充满了年轻气盛的力量感与野性,欲色满满,男性荷尔蒙爆发。 黑色短发湿漉漉的,随意耷拉着,颗颗水珠滴答滴答地顺着胸膛流淌。 不得不说,傅铮勾人的能力如探囊取物般,光是这外形就足够让人心神不定的了。 更别提那双黝黑发亮的眼眸,故意饱含情愫地望着花虞,扯出千丝万缕情意。 她彻底心神大乱。 美男计很成功。 傅铮当然满意花虞此刻的反应,修长健硕的腿上前一跨,步步紧逼。 他的目的当然不仅仅是今天睡主卧。 男人就应该心怀大志、心存高远! 就该想怎样才能天天睡主卧! 第158章 真正的夫妻 耳钉闪闪发光,昭昭野心尽显,傅铮头一歪,意有所指地问她:“老婆,是不是该睡觉了?” 他缓缓勾唇,邪肆中夹着灿烂光彩。 直接半抱着将花虞往床上一带。 花虞陷入柔软的床上,盯着他作乱的手,半眯着桃花眼,“睡啊,把你手拿开。”说罢还推开了他的手。 两人往被窝里一躺。 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出现,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条线越来越模糊。 喉咙溢出哑到不行的声音,低磁又缠绵,“我不碰你……” “我保证!” 话虽这么说,但是真丝被下的手掌触摸着那抹滑腻,掌下的温度越来越烫,像是要将人灼烧化成一摊水。 男人在床上的话没一点可信的。 心意相通,又是合法夫妻,花虞没什么好忸怩的,但就是对于他的言行不一感到好笑。 他两只眼睛清清楚楚地写着‘欲望’二字,可嘴却胡说八道,感情手和嘴不是一个脑子控制的。 傅铮也明显感受到她的纵容与默许,眼底噌的一下大放光亮,像潜伏在黑暗丛林中的猎豹,只待将看上的猎物拆骨入腹。 …… 这方面,两人都是头一回,摸不着头脑地互相试探。 但这是傅铮第一次有了睡主卧的机会,他牢牢把握、积极表现。 前戏很足,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非常享受其间的快乐。 可真正到临的那一刻。 花虞满脸酡红,红到发烫,由于痛楚眼角溢出生理性眼泪,不禁喊出声:“疼死了……” 他们都悬着心缓了缓。 傅铮连忙吻去她眼尾的泪水,像哄孩子似的,“对不起,乖乖……我注意点……” 手抚上去,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老婆,你忍一忍。”他其实也不太好受,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从挺翘的鼻梁滴落到她的颈间。 五官在她的瞳孔无限放大,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突然想到:有人说鼻子又挺又大的男人…… 花虞认命地闭上眼睛,心想:完了,她今天晚上算是完了。 压抑的嗓音将她彻底安抚好。 凡事都需要花时间磨合。 这档子事亦是如此。 或许男性天生擅长这方面的事情,傅铮很快领悟了其中的窍门与技术,犹如一只大灰狼一点一点引导身下懵懂无知的小白兔。 花虞也渐渐体会到到这档子事的欢乐。 情欲弥漫…… 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震穿鼓膜。 …… 过了许久,已经不知道天昏地暗,甚至转战到窗台。 大抵是新的场景,新的刺激,这次暴风雨的洗礼比前几次还要可怕得多。 背光的脸深廓浓影,断眉不自觉上挑。 帅气又带感。 盯着眼前眼神迷离、神色涣散的人,心头一软,唇瓣凑上前,含住她嫣红的唇,动情地吻。 “老婆,你好甜啊……” “乖乖……” …… 继续回到主卧的大床上,被子鼓起一团。 数个小时后。 大汗淋漓,花虞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打捞出来的,拼着最后一口气,她哑着嗓子威胁他,“傅铮,你死定了……” 这个时候傅铮怎么可能会怕?他只是觉得她威胁的样子又美又可爱。 但老婆还是要哄的。 他俯身覆盖上去,牙齿轻轻咬啮厮磨,沙哑难耐地低笑,“呵……嗯嗯,我死定了。” 额头青筋突突的跳,浑身紧绷,他嘴里囫囵地喊着:“老婆,我和你一起死……” “我爱你……” 良久后,眼前一片黑,她没了力气彻底晕过去。 …… 凌晨的时候,傅铮拦腰抱起花虞,一个公主抱将她带到浴室。 她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无力地合上双眼,任由傅铮给自己清洗。 手下是滑嫩白皙的肌肤,隐隐有蠢蠢欲动的念头。 花虞无力地掀起眼皮,只能看见一丝光线,向他求饶,“够了,放了我……” 傅铮长臂一捞,“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好好……” 别说一个要求了,就是他现在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给他去摘! “那我以后要睡主卧。” 其实花虞压根没听清楚他说的话,意识迷离,疲倦再次袭来,她敷衍地点头,“好好好……” 而得了便宜的傅铮见好就收,给她清洗干净后擦拭身子,检查她身上没有弄伤后松了口气。 呼,老婆真的太娇嫩了。 又起身将她抱回房间,将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拿吹风机小心翼翼地给她吹干头发。 实在是困到睁不开眼睛的花虞已经忽视了吹风机的声音,又或者当成了助眠的白噪音。 她沉沉合上眼,进入深眠。 吹干头发后傅铮轻手轻脚地关掉开关,抱起她朝床上走去,目光幽幽锁定白皙红润的脸蛋,克制地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嘴角的弧度始终没有消减,喃喃道:“晚安,老婆。” 卧室灯光熄灭,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暧昧气息。 第159章 我要杀了你! 第二天一大早,傅铮神清气爽地醒来。 长臂微微一伸,正好碰到花虞的脸,他干脆撑着手侧躺,就这样静静凝望她的睡颜。 修长的手指描摹她的轮廓,一想到昨晚的美好,心底是满满当当的踏实,嘴角不自觉上扬。 心尖滚烫,他直接将花虞捞进怀里,细细密密地吻落下,像只黏人的大体量金毛,一刻也离不得。 挺翘的鼻梁埋在脖颈间,猛吸一口,仿佛是要靠她的精气续命。 昨天一直弄到凌晨三四点,花虞实在是困得不行,即便身上是这么大的骚扰,她也压根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只是察觉到身上痒痒的,顺了顺凌乱的发丝,嘴里嘟嘟囔囔:“别闹了……”然后无意识推开他作乱的手,继续卷起被子翻身睡觉。 瞧见她眼底那一抹黑眼圈,傅铮难得心怀愧疚,心疼又眼热。 垂下眼皮看了眼身下,烦躁地薅了一把墨黑的短发,“啧……” 最终还是给她掖好被子后起身走进浴室。 他现在急需败败火气。 ……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傅铮洗完澡后,大喇喇地光着上半身,瞥了眼床上隆起的那一团,见她还是没有醒,索性穿好衣服下楼去给她看看早餐。 他回主卧时,花虞还是没有醒。 一直到十点半。 花虞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一直在旁边办公的傅铮怕她着凉,赶紧拿来袜子给她一只一只穿上,穿好后拍了拍她的脚,抬头说:“好了。” 他像是照顾女儿似的。 而床头的花虞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一捋呆毛翘起,晕晕乎乎地任由他摆布。 显然,大脑开机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见她这迷糊的可爱劲,傅铮又忍不住亲了亲。毕竟平时的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清醒理智的状态,哪有机会见到今天这样傻乎乎的样子。 可爱死了! 他恨不得把她揣兜里,带到身边,每分每秒都不分开。 捏捏白嫩嫩的脸,勾唇忍俊不禁,“呵呵……怎么了,宝宝你好乖啊。” 忽然! 意识渐渐清醒,花虞重新活过来了,脑子里闪过昨天晚上的片段,她瞳孔里的浮光一滞。 疼痛仿佛也在这一刻席卷而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慢动作地掀起被子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浑身上下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尤其是胸口! 大片大片的红痕,全都是某人昨天留下来来的。 怪不得她现在这么疼,双腿无力,完全使不上劲。 抬头与心虚的傅铮撞上视线,她呵呵冷笑一声,眼神里尽是杀气,开口威胁道:“傅铮,你死定了!” 谁料傅铮断眉斜挑,不要脸地说:“没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在你手里值了。” 被他的不要脸震惊到,花虞眼睫轻颤,一时间语塞。 她的反射弧实在是慢,幽幽地盯着他的手,感觉哪里不对劲。 冷静几秒钟后,脸上兀地出现巨大的皲裂与傻眼,上上下下来回看。 紧接着发出暴怒一吼,“啊啊啊啊,你刚刚摸过我的脚,然后又摸我的脸!” “我要杀了你!” 听她的提醒,傅铮才猛地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摆摆手,“老婆老婆,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想到她介意,又收回了手。 但……不是故意的也做了。 真没法辩解。 花虞咬牙切齿,“不听,你完了。” 她捞过一旁放好的衣服,穿好后准备掀开被子。 下一秒却像极了肌无力患者,她一个腿软差点滑跪在地毯上,幸好傅铮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肢。 花虞颤颤巍巍地说:“我……我残了?” 这是她的腿? 怎么不受身体控制了。 闻言,傅铮心虚地逃避对视,还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哈哈……老婆,暂时的。” 花虞:“呵呵……要不我也把你暂时打残?”接着她指着自己手臂上的痕迹,叉着腰骂他,“你是狗吗?你看看这些!” 谁知碰到腰的时候,腰又开始酸疼了。 哎哟…… 真是干一场,腿也酸了腰也疼了。 她真的太大意、太天真了! 竟然真的信了男人的鬼话! 哪有什么最后一次,哪怕求饶都没有永远的最后一次! 担心她感冒,傅铮替她把撩上去袖子弄平整,“老婆,对不起。” “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一定!” 花虞:“没有下次了。” 傅铮慌了,骤然间变结巴,“不……不是啊,老婆你答应我以后我都睡主卧的,我还把东西全都搬过来了。” 他骄傲地指了指房间。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花虞大吃一惊。 没错,一早上的功夫足够某人继续完善昨晚的搬家进程了。 原本还有些空荡的主卧如今满满当当的,空的地方全都被男主人的东西占据了,恍若在昭示他的主权。 花虞:“呵,你这动作可真是够快的啊。” 傅铮:“还不是为了和老婆在一起嘛。” 花虞:“那我现在这样怎么办?” 傅铮:“我可以当你的拐杖,做你一辈子的扶持。” 花虞:“……” 可能是对油腻的话过敏,花虞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鸡皮疙瘩全都掉一地。 看向他的眼神也颇为嫌弃,纳闷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骚包话术! 傅铮:《追妻三十六计》教的。 …… 不过不得不说今天一整天确实是他充当拐杖 。因为花虞实在是走不动,坐轮椅又太夸张了些。 毕竟说出去是因为那档子事到了坐轮椅的地步,她这脸往哪儿搁啊? 脸面重要,忍忍就好了。 反正拐杖挺帅的,看着也赏心悦目。 “走喽!”傅铮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到楼下餐厅,把花虞吓一跳,“啊啊啊!” 睨了他一眼,幽幽地说:“下次能说一声吗?” 傅铮:“遵命!” 餐厅里,夫妻俩一个吃一个看,见她慢条斯理地吃着早午餐,漫不经心地问:“是不是休息几天又要去比赛了?” 金灿灿的光线洒落进来,骄阳无限好。 花虞一边撕着手里的吐司,一边点头回他,“嗯嗯,欧洲那边还有几个国际性的比赛,还有美国那边。” 她的眼神认真坚定,一字一顿,“现在是拓宽夏花国际知名度的好机会,而且拿完奖回来我应该能去竞争首席了。” 傅铮给她倒了杯咖啡,语调生气勃勃,“嗯嗯好,我相信老婆你可以的。” 花虞抬眼一瞧,垂眸勾唇。 有人在身边鼓励式陪伴真不赖。 除了那档子事有点狗以外,其余方面着实算得上优秀,她大方饶他一次。 嘶~ 一想到昨晚,腿间莫名传来隐隐的酸痛,她忍不住抽吸一口气。 不得不说,真的好狗啊! 算了,还是想刀了他。 第160章 又顺路了哥 几天后,花虞启程,搭乘专机飞往柏林,参加今年的柏林葡萄酒大赛。 柏林葡萄酒大赛由世界葡萄与葡萄酒组织(oiv)和国际酿酒师联盟(uioe)联合举办,是全球顶尖国际葡萄酒赛事之一,每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几千款葡萄酒参赛。 但只有约30酒款可以获奖,并且能拿到金奖的更是寥寥无几。 它的含金量极高,所以不容轻视。 登上飞机的那一刻,花虞正准备走到座位上坐下,舱门处闪现一道黑色身影。 她双眼微瞠,泛着潋滟光泽,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没错,上飞机的人是傅铮。 他径直走到花虞面前,状若无事地说:“咳,我……我顺路,我也要去德国处理点业务,搭个顺风车捎我一程呗。” 花虞顿时语塞,一眼看穿他那拙劣的借口。 行啊,哥,你又顺路了啊。 那还能怎样,让他一起去呗,难不成现在把他赶下飞机吗?就算不让他现在去,他也总会找到法子跟着去的。 算了,跟就跟。 就当多了个保镖和拍照的工具人。 而且她心里当然也是高兴的。 这时,乘务员走过来,礼貌地说:“傅总、夫人,飞机即将起飞,请入座。” 两人往座位那边走去,一坐下傅铮开启了投喂模式,这还是他这几天锻炼出来的。照顾她的每一天花虞都只需要躺着靠着枕着,他手里的东西自然会递到嘴边。 所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大抵就是这样的。 等花虞睡着后,傅铮伸手关了ipad,一把托住她的脑袋,直至稳稳靠在自己肩膀上,他的笑意渐浓,闭上眼小憩。 …… 将近十个小时的飞行,两人神色不免有些倦怠。 他们抵达时柏林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滴顺着伞的骨架坠落到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傅铮用毛毯将花虞紧紧包裹,活脱脱裹成一只胖乎乎的蝉蛹,手臂从腿弯穿过,一把将她抱起。 保镖们给他们撑伞,他则是抱紧怀里的人,长腿一跨,朝落脚的别墅走去,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的。 他的西装被飘来的细雨打湿,可花虞身上却没有沾湿一点,睡容依旧恬静美好。 傅铮直接将人往浴室带,这是他自己的别墅,自然轻车熟路地走过去。 毕竟要是让花虞醒来知道自己没洗澡就睡下,洁癖的她估计又快要崩溃了。 经过这几天的‘残疾’照顾,傅铮对于她的一些梳洗流程一清二楚。 比如要卸妆、洗头之前要梳头发、抹精油…… 这么一折腾,花虞懒洋洋地睁开眼。 步骤已经进行到要进浴室洗澡的那一步了,她迷迷糊糊地接过傅铮手里的东西,还十分有礼貌地说:“谢谢娇娇。” 嘴唇贴上侧脸,奖励了个吻。 正准备自行解决,可傅铮没有丝毫要撒手的念头,拽紧手里的洗漱用品,两人开始一番拉扯。 花虞费解地出声:“嗯?给我啊……” 傅铮眼神滚烫,“我们上次在浴室那次好像没有尽兴。” ? “啊,话题跳转太快了?” 花虞懵圈,眼睛瞪得老大,心想您老又是听谁说的没有尽兴。 震惊之余刚想开口反驳,“我没……” 结果傅铮快了一秒,“我没。” 花虞瞌睡虫跑了,人清醒了一大半,“不是,你脑子里除了那啥,不能想点别的吗?” 傅铮:“我都三天没……” 心知他这几天荤素不忌的性子,花虞连忙及时上前,手腕利落一翻,纤细的手指缠绕住黑色领带。 恶狠狠地说:“闭嘴!” 他委屈地垂着眼,嚣张恣意的京市太子爷挺着一米八八的身姿,挟裹着潮意的西装禁欲孤傲。 因为淋雨的缘故,骨相优越的他此刻眉眼染上朦胧雾气,黑眸湿漉漉的,脸上露出泫然欲泣但又故作矜傲的表情。 宽肩窄腰,银色的领带夹锃锃发光。 他身上饱满爽烈的柑橘香沁入心脾,花虞呼吸一瞬间凝住。 呼~ 小说诚不欺人,难怪霸总会爱上清冷倔强的女主。 唉…… 不得不说,她也是吃这一套的。 一双潋滟生姿的桃花眼倒映着他的身影,她被他这副模样拿捏得死死的。 察觉到她表情有松动,傅铮半眯着眼,舌尖抵住腮帮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长臂桎梏住细腰。 不出半分钟,两人齐齐坠入巨大的浴缸里。 一时间水花绽放。 绵密的泡沫浮在晃晃悠悠的水面上,水波一层又一层,荡漾出旖旎的涟漪。 …… 她捶打着硬邦邦如冰块似的胸膛,眼神佯装凶狠,“我明天还约了首席酿酒师海恩斯先生。” 这是提醒他注意分寸。 都是血气方刚的成年人,傅铮打了个响指,嘴角就没放下来过,“好好好,我保证完成主人的指令。” 如狼豺虎豹般,眼睛发出幽光,他盯着面若桃花的脸蛋,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了滚。 窗外的雨滴拍打着玻璃窗,乔木高大、树影摇晃,一棵棵被敬为爱情和幸运女神费里雅的椴树伸出浓密的枝桠。 风一吹,寓意着甜蜜的树枝簌簌作响。 上一次那是困得睁不开眼,但现在是清醒状态。 解开衬衫的纽扣,花虞一眼便捕捉到傅铮胸口处的纹身。 指尖轻轻抚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个漂亮的纹身,愣神低声一问,“什么时候纹的?” 傅铮寻着她的视线一看,沉声答:“好久了。” 花与鱼。 花虞。 心口缓缓划过一道暖流,花虞抬头。 雾气缭绕,水汽蒸腾,遮住了彼此面容,挡不住对视时含情的眼眸。 纤细的手指抵着纹身打圈,花虞开玩笑地说:“那我要去纹一个吗?” “不建议,还是有点疼的。虽然我希望老婆你更爱我一点,但表达爱的行为很多,并不是只有这一种做法。” “嗯,我听娇娇的!” 傅铮风流纨绔地挑眉,勾唇坏笑,“我更希望你等会都听我的。” 花虞:“……” 数百个纠缠过后疲累的两人都沉沉睡去。 第161章 奖牌收割机 第二天一大早,傅铮去sg资本德国分部处理事务,花虞前往柏林大赛,进行准备工作。 迎面的是海恩斯大师,顶尖的首席酿酒师,花虞用流利的德语和海恩斯老先生打招呼寒暄。 海恩斯自从夜光杯后一直对这个拥有顶级天赋的酿酒师感兴趣,他认为对方是难得一遇的天才。 他本身在京市待过好几年,也能用普通话与花虞交流。 “虞?” “您好,海恩斯先生,好久不见。” 海恩斯慈眉善目地说:“我听艾伦那家伙说你拿了马贡大赛的金奖,恭喜恭喜。自从上次夜光杯一见,我还没有机会和你好好聊一聊。” 他是一位惜才的大师,酿酒讲究天赋,尤其是像花虞这般的人才他都想挖来自己的酒庄做首席。 能得到海恩斯的夸赞花虞自然也是高兴的,莞尔一笑,“您谬赞了,是我应该向您学习。” 德国的雷司令是出了名的,因此海恩斯不免提及此,于是问到花虞,“你有酿雷司令吗?” 花虞点头,“有的,两年前酿了一次。” 听她说着,他倒是有些好奇,“口感如何?” “口感偏小清新,清爽易饮,冰镇后饮用更佳。” “那和传统的雷司令矿物质口感不太相同喽?” “嗯嗯是的。” 因为这次他并不参与评委一席,所以直言道:“带来了吗?” “今天带了。” “那我很期待你带来的佳酿。” “我的荣幸。” …… 柏林葡萄酒大奖赛是世界五大国际葡萄酒比赛之一,而八天评审时间后,获奖名单公布。 九千多款葡萄酒中只有不到二千款葡萄酒获奖,而金奖更是弥足珍贵。 有人包揽金奖。 例如花虞。 她在本届柏林葡萄酒大赛中累计斩获15枚金奖,这也意味着她带来的葡萄酒无一遗漏,全都获奖了。 十五款酒在九千多款葡萄酒中脱颖而出,她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而夏花酒庄也成为本届大赛获奖最多的国内葡萄酒企业,遥遥领先。 当花虞一人站上领奖台的时候,浑身恍若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迎接所有人的掌声与喝彩。 而傅铮坐在嘉宾席位,拿起手机为她拍照,灯光之下,他只看得见她一人,表情与有荣焉。 从最开始那个送他红酒作为谢礼的花家七小姐,如今已经是站在荣誉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大酿酒师了。 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他老婆。 唇边的笑容渐渐放大,傅铮一刻也不停,给她拍照留记录这一刻的美好。 海恩斯大师作为国宝级首席酿酒师,是今晚的颁奖嘉宾,当授予奖牌的时候,他全无一点惊讶。 走到花虞面前,满脸笑意地开口道:“恭喜你,虞,你总是能为大家带来惊喜,所有人都赞不绝口。” 花虞大大方方地接受赞美,“谢谢。” 下台时,她径直走到傅铮身旁,傅铮轻车熟路牵她的手,语气间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自豪,“老婆,你好厉害。” 虽然被夸习惯了,但花虞还是觉得十分受用,挑眉道:“一般般厉害。” 情人眼里出西施,傅铮此刻觉得自己的老婆可爱爆了,趣味十足地捏了捏她脸上的肉,笑着揶揄她,“真是个不谦虚的小宝啊。” …… 酒会还在进行,宾客们觥筹交错,互相交流着葡萄酒与此次大赛。 海恩斯带着其他人朝两人走来,他望着花虞旁边的傅铮,诧异道:“这位是……” 花虞坦言道:“我先生。” 海恩斯恍然大悟,打趣他们夫妻俩,“原来是虞背后的丈夫,用你们的古话来说,你们是郎才女貌啊。” 酿酒事业需要耗费大量的心血,很可能还不能出成绩,光凭一个人强撑是完完全全不够的。 因此海恩斯大师才会这般说。 闻言,傅铮与花虞对视相望,两人眼中皆是笑意,听到夸奖的傅铮自然是一脸骄傲自得。 他可不就是老婆背后的男人嘛。 傅铮疏离又不失礼貌地舒展眉眼,“谢谢。” 海恩斯:“虞,这是我们酒庄的几位酿酒师。” 花虞和他们一一打招呼,毕竟这是来自顶尖酒庄的酿酒师,其酿酒手艺不可小觑,值得她交流学习。 随即海恩斯笑吟吟地说:“虞,我们期待下次与你合作。” 此话一出,花虞眸底倏地一亮,这无疑是朝她们酒庄抛出橄榄枝,她连忙颔首应下:“我们也很期待大师您的邀约。” 与国际上的酿酒大师们合作,于她而言是新的尝试,也是莫大的荣幸。 海恩斯:“那我们说定了,下次见。” 花虞:“嗯好。” 等海恩斯等人离开后,花虞惊愕转头看向傅铮,傅铮手握着酒杯,斜挑断眉。 她缓了口气,“我……我好像谈了笔大生意。” 傅铮低声轻笑,酝酿片刻后一本正经地逗她,“嗯,从我这个资深投资人的角度来看,确实我们家小鱼谈了笔国际业务。” 抬手慵懒搭上她的肩,“不错,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吗?” 见他开玩笑,花虞娇嗔地睨了他一眼,下一秒翻身变咸鱼,“不好意思,你的公司是夫妻共同财产,我还是躺平当老板娘。” 傅铮微倾斜酒杯,晶莹透亮的香槟闪烁着微芒,勾唇道:“cheers,大酿酒师。” “cheers,知名企业家。”花虞盈盈一笑地举杯回敬,语调往上扬。 …… 除此之外,花虞他们在德国停留了一段时间,夏花酒庄在国际葡萄酒烈酒品评赛中拿下4枚大金奖、1枚金奖。 接下来的行程很赶,花虞陆陆续续还有好几个国际大赛需要参加,辗转多国。傅铮一边处理sg的工作,一边陪着花虞到处飞,像极了孩子即将高考的家长。 意大利。 布鲁塞尔国际葡萄酒大赛,号称葡萄酒界的奥斯卡,今年在意大利南部卡拉布里亚大区一个具有“葡萄酒之乡”美誉的科森札举行。 在红葡萄酒和白葡萄酒、桃红葡萄酒、甜葡萄酒和烈酒、起泡酒四个赛道中,夏花酒庄的梅洛干红葡萄酒获得金奖。 再次在国际舞台上斩获一枚金奖。 …… 英国伦敦。 紧接着的还有品醇客国际葡萄酒大赛,由世界知名葡萄酒杂志《醇鉴》组织举办。 而花虞酿的赤霞珠干红葡萄酒更是让评委们给出了极高的赞赏:“纯净而清新,成熟却毫无疲态”。 花虞一路过关斩将,在每一个国际赛道上展现出了惊人的酿酒天赋,轰动一时。 她陆陆续续获奖的消息传回国内,国内葡萄酒市场不成熟,因此夜光杯比赛只是稍稍掀起波澜。 可如今她的影响力传至国外,整个酿酒界为之哗然,多位顶级首席酿酒师发出邀约。 各地媒体纷纷报道,并称之为“奖牌收割机”。 花虞这个名字再次在互联网上火了一遍。 第162章 突发心脏病 法国。 国际葡萄酒与烈酒大赛在波尔多举行,夏花酒庄在国际葡萄酒烈酒品评赛中拿下分别以97、96的高分拿下2枚金奖。 又回到这座葡萄酒之都,花虞带着傅铮逛了一圈,最后神神秘秘地拉着他去了一个地方。 傅铮懒懒地取下墨镜,抬头打量着门口的招牌,赫然是波尔多大学。 转头纳闷地问道:“怎么想着来这儿了?” 花虞望着充满学术气息的校园,俏皮地卖了个关子,“我托艾伦大师他们认识了波尔多大学的校长,我想求一个礼物。” “礼物?”傅铮更是不解了,什么礼物需要来学校。 花虞像啄木鸟似的点头,“嗯嗯,哎呀,马上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有人来接他们,是一位身着燕尾服,看上去十分绅士俊朗的男子,他用蹩脚的中文和花虞打招呼,“嗨虞,欢迎你们来到波尔多,我是克鲁特。” 花虞与对方颔首,“您好,克鲁特先生。” 傅铮淡淡握手回应,“你好。” 旋即克鲁特一路将他们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波尔多大学的现任校长是杜克先生,他听见敲门声后起身走到门口处,克鲁特和他说:“这是虞和她的丈夫,傅。” 杜克面上温雅和气,带着一副无框的老花眼镜,一看就是满身书卷气的老学究,他伸出手,“你好,虞。” “你好,杜克先生。” “你好,傅。” “你好。” 杜克抛出问题来,“欢迎你们来到波尔多大学,我听艾伦那个老家伙说了,你来是想询问纪念徽章的事情?” 花虞礼貌点头,“是的,我想定制一枚波尔多大学的徽章。”她解释道:“我的好友是波尔多大学的诚挚粉丝,她曾经报考过,但因为诸多原因无缘来这座美丽的校园。” 听她说到好友,傅铮立马想到了纪夏,而且纪夏好像也会酿酒,那看来这是送给纪夏的礼物。 接着听到花虞继续说:“所以才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校长帮忙。” 杜克老先生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爽朗地说:“当然没问题,能收获如此真挚的喜欢也是我们的荣幸。” 杜克:“我带你们去拿?” 花虞:“好,麻烦您了。” 特制的校徽很快,上面还写了私人信息,是独属于纪夏的波尔多大学徽章。 杜克:“希望你的朋友能喜欢。” 花虞双手接过,再次诚挚地致谢,“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 花虞和傅铮向他们辞别后,两人手牵手在校园里晃悠闲逛,欣赏着波尔多生机盎然的春景。 傅铮突然挑眉发问,“这是送给纪夏的?” 花虞脚步一顿,长舒口气,“嗯嗯。” 她的语气兀地变得缓了些,“其实这里是夏夏的理想大学,只不过当初因为纪言琛和纪家的缘故才放弃了波尔多,去往美国念金融与管理。” 提及纪夏,花虞的目光柔和,这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唯一肯吐露真心的好姐妹。 随即她豁达一笑,轻松惬意地说:“所以我来帮她圆梦喽。” 花虞便是如此,内心柔软善良,她永远能记住对方给自己的好,然后不顾一切的予以回报。 注视着她发自内心的笑,傅铮眼神缱绻,“那……我想她肯定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嗯嗯,我也觉得夏夏会喜欢!” …… 夏花酒庄,纪夏坐在大阳台上,荡悠着腿,手里拿着一瓶赤霞珠干红,饮了一口后抬头看向远山的落日。 纪言琛从身后走近,顺道从旁侧的酒柜拿了个杯子,直接坐在她身侧。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在想什么?” 纪夏轻飘飘地瞥了眼形影不离的某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纪言琛也不恼,只是笑了笑,自言自语。 “在想花虞的比赛。” 纪夏缄默不语。 忽然,听到他说:“小乖,你想继续酿酒吗?” 其实纪夏的酿酒能力虽不如花虞,但她还是喜欢酿酒的感觉。只不过后来管理能力被开发出来,她习惯性地当上了夏花酒庄的管理者,将酿酒的任务交给花虞。 这句话让她拿酒的动作愣了,眉目凝滞,缓缓转头看向纪言琛的脸,他只是微微一笑。 “嗯?愿意听我说话了?” 无奈叹气,“看来还是得聊你感兴趣的话题。” 如兄长般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如果喜欢酿酒,可以继续试试,不必束缚在管理的职责之内。” 他自然也一清二楚,管理家族企业是他们这群继承人不可推卸的责任。却并不是纪夏理应肩负的重担,她也只是因为愧疚才暂时接手。 纪言琛还想说什么,纪夏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不用了,我认为现在很好。” 这句话一语双关,现在很好意味着不用回到过去的状态,无论是感情还是工作。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停止了,耳边是呼啸的风,注定又是一场不欢而散的聊天。 良久后纪夏盯着手机页面推送的关于花虞获奖的消息,眼底一片释然。 …… 花家,花老夫人收看着国外传来的直播,手边是慕家秘密送来的档案袋,里面是关于上次徐窈那位公安局局长舅舅的具体事宜。 公安局局长落马,自然需要有人补上去,这个人一定会是慕家的人,世家大族钱权缺一不可。 可当花老夫人打开档案袋的那一瞬间,入目的那一行字让她瞳孔微缩,手抖得厉害。 下一秒,握着龙头拐杖的手松了,捂着心脏,身体轰然一歪,竟直直朝身后倒去。 等林妈过来送安神汤发现她倒地的时候,已然是五分钟以后了。 “夫人?!” 碗碟叮铃当啷地砸向地面,汤药悉数洒在地上,林妈朝花老夫人的方向一跪。 一时间,花家陷入混乱的局面。 棕褐色的安神汤洇湿了薄薄的纸张,‘抑郁症’三个墨黑色的大字被无限放大。 第163章 悲喜交加 花霆珏冲进房间,声音颤抖,“妈!”没时间思考,他抱起花老夫人朝楼下备好的车赶去医院。 花霆瑞作为花家长子和家主,和妻子韩晚珍连忙赶往医院,与此同时封锁消息。 花老夫人被紧急推进手术室,只留兄弟二人在手术室外等待。 花霆瑞眉头紧锁,“林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林妈手里攥着资料,欲言又止,“夫人……她看了慕家发来的档案。” 话音刚落,花霆瑞和韩晚珍对视一眼,而花霆珏直接拿过林妈手里的资料,可在看到纸张上的字时,神情一滞。 手无力下垂,他仿佛被摄夺了魂魄,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 花霆瑞看着自己弟弟的模样,不解地肃声道:“怎么了?” 他接过那份资料,看到的那一瞬也愣了愣,连一旁的韩晚珍都忍不住捂嘴惊讶。 小侄女竟然……竟然有抑郁症?! 夫妻俩都默契地不出声。 花家无论是大房还是二房的六个兄弟姐妹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韩晚珍夫妻俩不用说,夫妻恩爱又不缺钱。 除了对花凛花冽两个未来的接班人要求严格些,其余都是任其发展,给的时间和关爱在豪门圈子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二房更不用说,秦盈盈是自强自取的‘灰姑娘’,孩子的重要性绝对大于钱权。 唯独三房。 唉…… 韩晚珍暗暗叹口气,视线不禁转到花霆珏这个小叔子身上。 他们家的老太太表面上铁面无私,但事实上大多数的情感都付诸到小七了。 而小七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患上了抑郁症,难怪会出现今晚的事情。 这一刻,手术室走廊外寂静无声,花霆珏垂着眉眼,神情萧索地站在原地。 良久后,他转身面对冰冷的墙壁,抬手,拳头狠狠砸向僵硬的墙面,凸出的骨节砸出血来,血肉模糊。 从前被人尊称一声珏爷的花家三少如今面目痛苦不堪,暴戾乖肆,眼底是一片猩红。 像是被一秒剥夺了自由恣意。 花霆珏虽然是人间浪荡子,没对任何女人真正动过心,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大抵就是他妈和他女儿。 如今两人或多或少都因为他而受伤。 “啊……”韩晚珍被动静吓一跳,花霆瑞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然后走到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身侧。 长兄如父。 大掌扣住他的肩,声线沉稳干练,“阿珏,妈会没事的。”顿了顿又说:“错了便弥补,一切尚不算晚,我让人给你处理伤口。” 花霆珏声音哽咽,始终不敢抬起头,“嗯,我知道了大哥。” 手术不知道进行了多久。 二房的花霆瑾夫妇也连夜赶回京市,花霆瑾有些着急,“大哥,妈怎么样?” 花霆瑞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宛如风波中的定海神针,“还在手术,会没事的。” 听了这话,花霆瑾心中松了口气,但担忧并没消减多少,问道:“封锁消息了吗?” 花霆瑞点头,“嗯,我让舅舅他们军方的人封锁了消息。” …… 傅家。 姜灵璇两人被一阵铃声吵醒,傅承乾给她掖了掖被子,起身接通电话。 接过电话后的他显然脸色凝重,转身望着已经醒来的姜灵璇,“吵醒你了?” 睡意朦胧地点头,“嗯,没事。”又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傅承乾走近,“花家老夫人突发心脏病,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话音刚落,姜灵璇彻底清醒了。 “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疑问。 抛开两家联姻这回事,花老夫人也算是有点关系的长辈,更何况花家、慕家两家在京市的影响力不可小觑。 姜灵璇:“怎么会这么突然,我记得慕姨身体还很健朗啊?” 傅承乾嗓音低沉,“花家慕家都对事发原因守口如瓶。” 似乎想到什么,姜灵璇一顿,“那小七和阿铮那边?” “刚刚花霆瑞和我通过电话,希望我尽量先不要告诉小七。” 姜灵璇顿时明白,小七正在国外比赛,可能花家并不想让她分心。 睡意全无,她叹了口气,“嗯嗯,让魏青一早和他们说一下,也不至于彻底蒙在鼓里。” “嗯。” 等傅铮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白天的时候,傅家让魏青捎去消息。 伦敦别墅,夫妻俩正打算前往今天国际葡萄酒挑战赛的颁奖晚宴。 魏青步履匆匆地走进客厅,给傅铮递了个眼神,凑近时声音小了些,“傅总,花家老夫人出事了。” 傅铮停下手中的工作,心脏骤然一紧,声音低沉急促,“什么时候的事情?” 魏青:“昨天晚上。” 傅铮看向楼上的房间,花虞还在准备今天晚上最后的一个大赛,她只需要完成这一个便可以拿到上半年的大满贯了。 他蹙眉紧张问道:“情况怎么样?” “初步得到的消息是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花家和慕家封锁了消息,尤其是……”说到这里,魏青有所停顿。 傅铮瞧见他的反应,顿时明白过来,说:“尤其是我们夫妻俩?” 毕竟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今天才收到消息,必定是被人拦截了。 魏青谨慎点了点头,“嗯,花老夫人中途清醒过一次,她吩咐过消息绝不外传,尤其是不能让夫人知道。” 神色一愣,傅铮心底大致有了底,或许花奶奶并不想影响花虞的比赛。 可……一味的隐瞒真的对吗? 于是他对魏青吩咐道:“你去让人安排今天晚上的飞机,比赛结束即刻能起飞回京市的,一刻也不能缓。” 或许他也能明白花奶奶此刻的用意,世界上难能有两全的法子,因此傅铮只能尽量顾全所有人,确保比完赛后他们能及时回京市。 魏青:“是,傅总。” …… 国际葡萄酒挑战赛不仅会对葡萄酒授奖牌,还会评选出年度最佳酿酒师、终身成就奖等针对行业从业人员的奖项。 这是花虞想要得到的。 晚宴上,花虞看了看身旁人,侧头纳闷道:“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傅铮宠溺地揉了揉花虞的脑袋,安抚般勾唇,“没事,安安心心拿最后的大奖,我的老婆。” “你怎么确定我能拿到?” “当然能拿,你可是全世界最厉害的酿酒师。” 被他这么一打岔,花虞忘了刚刚的疑惑,无奈地笑了笑。 夜晚降临,群星闪耀,来自世界各地的酿酒师齐聚伦敦,共襄盛宴。 当组委会在颁奖典礼公布最佳酿酒师、终身成就奖的时候,花虞的名字赫然在其中。 她提起裙边,抬腿朝最高的舞台中央走去,组委会与她握手祝贺,耳边是连绵不绝的掌声。 花虞挺腰,直条条地站定,抬手扶了扶话筒,明媚自信地扬唇微笑,容光焕发,此刻她仿佛是生长在光芒之下的小孩。 沉稳致辞:“能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我自己,谢谢你并没有因为阻挠而放弃酿酒。其次,我想要我身后的家人,尤其是我先生,他很支持我的事业,谢谢。” 说到这的时候,花虞忽的抬起头望向人群中的傅铮,笑着与他遥遥相望。 灯光绰约,人海茫茫。 他们却总是能一眼看到彼此。 暂时放下心中思虑的事情,傅铮酷飒地挑眉,狭长的眸尽是温柔,薄唇敛着笑拍手鼓掌。 话音刚落,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辉煌阔亮的礼堂。 这位酿酒界当之无愧的天才酿酒师,一枝独秀,横扫各大名贵酒庄,在国际葡萄酒大赛上大放异彩。 年仅二十二岁的她拥有了终身成就的最佳酿酒师。 ……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车后排,傅铮终是开了口,他捧着花虞的脸,“老婆,京市出了些意外。” 花虞向来敏锐,一听这话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抓着他的衣袖,“怎么了?!”随即便听到傅铮说:“你先不要着急,是奶奶突发心脏病,现在还在医院。” 手里握着的手机‘咚’的一声落到毯子上,好似她的心,直直坠入无边无际的深渊。 今天晚上的兴奋荡然无存。 第164章 遗嘱 花虞僵硬笑了笑,摇摇头说:“我不喜欢开玩笑,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 她并非真的质疑,只是主观上不想相信罢了。 傅铮心疼地将她揽到怀里,轻柔拍拍脊背安抚她,“奶奶她突发心脏病,不过医生说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花虞动作瞬间变得迟缓,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心却如坠冰窟,她艰难张了张嘴。 “怎么可能,她身体很好的,一直都有专业的医疗团队给她检查身体,怎么会有心脏病。” 说罢,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豆大的泪珠猝不及防从眼眶掉落。 悲伤漂浮在封闭的车内。 深知她此刻难以接受的心情,傅铮抬手替她擦干眼泪,温柔开口安慰她,“小宝,奶奶会没事的。” 倏地,泪眼朦胧的花虞拽住他的手臂,眸中是焦急与不安,“我要回去!” “嗯嗯,我已经让魏青安排了专机,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接着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发丝,“会没事的。” 耐心温厚的安抚渐渐起了作用,额头紧紧贴在他温热的脖颈间索取安全感,傅铮此刻像是一堵伟岸的高山。 …… 上了飞机,花虞显然冷静多了,她平静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傅铮不想隐瞒她,还是老老实实说出口:“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以他们的信息传达速度,不可能延迟这么久,所以是故意不想让她知道? 花虞很聪颖,很多时候甚至不用点便能即刻醒悟,眼下她也能猜到事情的原委。 想必又是奶奶的主意。 为什么她总是喜欢替她做决定呢?为什么不能听听她的意见呢?为什么不选择告诉她呢? 难道在她心目中亲人的安危不足以和一场比赛相提并论吗? 绝望地闭上眼,花虞紧紧靠在傅铮身上,她全程没有睡着,心急如焚,思绪冗杂。 …… 十个小时的飞行,当花虞她们到达京市的时候已经是当地凌晨十二点左右,两人都步履匆匆前往楼上的私密病房。 花老夫人身上有军衔,她的安危被上面关照着,病房上上下下三层全是守卫森严的警卫员。 而他们都得了命令,没有任何阻拦,直接放花虞和傅铮进去。 此刻,经过两三轮抢救,花老夫人在鬼门关闯了一回又一回,而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 三兄弟轮番守着她,凌晨是花霆珏在照看,他一眼瞥见病房门口的花虞,惊愕道:“虞虞?” 见到花虞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复杂又迷茫,藏着隐晦的神伤与懊悔,愣怔地望着对面的女儿。 不可否认,他心中的悔恨与愧疚折磨着他的心。 说话都磕磕绊绊,搓搓手,“怎……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比赛才结束吗?” 花虞掩去眼中的疲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他:“奶奶呢?” 花霆珏轻声答:“在病房。” 说话间,夫妻俩已经进入宽敞的病房内,花虞双眼紧紧盯着床上躺着的人,那个平日里雷厉风行、决绝果断的奶奶,如今气息孱弱的靠呼吸机供养着。 讷讷看了会儿,听到花霆珏说:“你奶奶中途清醒过一次,医生说她是心脏有顽疾,受到刺激才会突发危急。” 花虞眉头紧皱,说话的语速都急了,“奶奶不是一直都在做检查,以前根本没有心脏病!” 花霆珏一副语气淡然的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她要是有意瞒着谁又能知道呢。” 如果花虞仔细一点,就能察觉今天花霆珏奇怪的表情,眼神躲闪,丝毫不敢与她对视。 再次提问,“那为什么会受到刺激?” 这一问题打翻了花霆珏故作平静的心情,他垂眸愣怔地望着地面,沉默片刻后说:“一些官场上的事情罢了,我哪里懂那些圈子里的事啊。” 其实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因为花老夫人苏醒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任何人不得将这件事情告诉花虞,尤其是她突发心脏病的原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傅铮是唯一清醒理智的人,他进门的那一刻便看出岳父不太对劲的脸色。 以及……手上缠绕的绷带。 还有他回答时支支吾吾的神态。 他大致猜测,或许此次奶奶出事怕是与他老婆有一定的瓜葛。 花虞见他这不靠谱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收回眼神,不再去和他废话,继续将目光投注在病床上的花老夫人身上。 几乎是整整一天没有休息了,她双眼布满血丝,眼睛一眨不眨。 傅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低声劝说:“小宝,你去休息会儿,这里我和爸来守着就好了。” “不了,我还是再等等。”瞧着他略显倦怠的眼神,自责的她反过来对他说:“要不你先去休息,你跟着我飞来飞去已经累了好几天了。” 傅铮勾唇摇摇头,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我没事,熬夜而已,以前天天陪江潮阳通宵打游戏,不成问题。” “那你累了记得告诉我。” “嗯嗯好。” 花霆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话都落入耳朵里,他一声不吭。 …… 天刚灰蒙蒙亮时,花家大部分人都来了。众人看到花虞的时候,愣怔的神情转瞬即逝。 秦盈盈是个开明豁达的母亲,她淡笑道:“小七,恭喜你。” 花虞缓缓抬眸,勉强弯唇,“谢谢二伯母。” 秦盈盈拍拍她的肩膀,宽慰地说:“人总会面临衰老,我们都不能幸免,奶奶会没事的。” 花虞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差不多九点左右,花老夫人醒来。 “醒了醒了!” “快!” 病房里里外外都是人,大房二房的人都回来了,只不过念及需要静养,并非每个人都能踏足病房。 花霆瑞、花霆瑾两夫妇在,花霆珏以及花虞夫妻俩也在房间内。 花老夫人艰难睁开眼,浅浅呼吸。 “奶……”花虞的视线倏地一下对上她的眼睛,明明之前担心的要死,这时候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是花霆瑞上前握住花老夫人的手,“妈,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花霆珏哇哇叫:“对啊,妈还难受吗?” 花老夫人不经意打量着花虞,然后缓缓摇头,“我没事。” 还没等大家多问几句,突然门口引起一阵骚动。 花冽的一句话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陈律师怎么会过来?”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朝病房走来的陈松朗,他是花老夫人的私人御用律师,是帮她处理法律事宜的一把好手。 花虞也看过去。 不知为何,她顿时感觉内心筑起的那堵高墙即将顷刻间坍塌倒地。 渐渐土崩瓦解。 果然,花霆瑞一脸凝重地问陈律师,不解地断然问:“陈律师,您这是……” “是我让他来的。”花老夫人气息孱弱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陈律师朝花霆瑞礼貌颔首,肃着脸说:“是的,我来替老夫人宣读遗嘱。” 第165章 唯一的继承人 陈律师的一句话如一道惊雷狠狠劈向在场所有人,他们不可置信地回头望着花老夫人。 病房内霎时间寂静无声,依稀能听见人呼吸的动静。 花霆珏声线颤抖,“妈……” 花霆瑾瞳孔颤栗,抿唇沉默。生命面前,连与花老夫人不对付的秦盈盈都忍不住担忧不已。 韩晚珍:“妈,你这是……” 花老夫人强撑着一口气,“陈律师,念。” 陈律师颔首,“好的,夫人。” 花虞木讷在原地,手指死死扣着裙子,恍若当头一棒,她脑子一片空白,这一刻仿佛失去了听觉和视力。 “我受慕秀芝女士的委托,将她所订立的遗嘱向大家宣读。”说罢他抽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和公证处的公证员所订立的合法有效的公证书。”他摆出来给所有人展示。 待在场的人都过目后,他继续说:“根据慕秀芝女士的口述及亲笔说明书,我们将慕秀芝女士的遗嘱宣读如下……” 遗嘱的内容很简单,不多废话。 花老夫人名下所有的遗产都留给她的孙女花虞,不论是动产还是不动产。 甚至在慕家的权力也交接给花虞,这也意味着花虞日后在政界与军方的地位不可小觑。 她是花老夫人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陈律师宣读完后看向众人,“遗嘱宣读完毕,请问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花老夫人无力垂手,眼睛望着花虞的方向,突然发话,“我想你们应该没什么意见?” 花家的股份早就分配好了,先是平分,剩余的谁掌管家业谁拿。 花家大房与二房是如今集团的掌舵者。 其实不论是有没有继承家业,花霆瑞和花霆瑾都不会计较花老夫人遗产的分配问题。 毕竟那是花老夫人的私人嫁妆,他们还没有丧尽天良到贪图亲妈嫁妆的份上。 更何况他们忙碌于事业和小家,陪伴花老夫人的时间不如花虞,从这一点上,他们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语权。 事实是,没有人在意遗产如何分割,他们甚至根本没有听进去。病房里的人垂着眼忍着泪,没人愿意回答花老夫人的这句话。 见状,花老夫人脸色苍白,开口说:“没人说话?”衰颓地喘着气,“那好,我就当你们默认了。” 最后点到花虞身上,“小七,你呢?” 他们都齐刷刷看着花虞,她愣了好久好久,嗓子哑得几乎无法发出声音,哽咽半天才说了一句。 “我不要。” 她眼底泛起泪花,明明朦胧了视线,却倔强着不让眼泪掉下,细看还能瞧见她外套下颤抖的拳头。 谁稀罕这些钱啊。 她压根不需要这么多的钱与权。 唯一的继承人又如何? 花老夫人静静凝望着她熟悉的面容,依稀看到自己年轻时倔强孤傲的模样,又仿佛看到二十二年前那个稚嫩的婴儿。 她一生经历大风大浪,从来都是生人勿近,连集团那些老家伙看了都惶恐不已,更别提旁人了。 家里的小辈没有一个不怕她的,也就是沾了一层血缘的关系,这些小崽子还敢靠近。 可那么小的小花虞竟然不怕她,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傻乎乎的朝她笑。 或许从那一天开始,她们注定成为彼此依赖的一对祖孙。 唉…… 傻孩子,钱有什么不好的,圈子里的体面人哪个不是用金钱与权力堆砌起来的。 心中暗叹,她正想抬手唤花虞到跟前,却不想下一秒…… 嘀! 心电图机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原本起伏的折线逐渐拉平。 病床上的花老夫人呼吸困难,眼睛缓缓合上。 “妈?!” “妈!” “奶奶!!” 病房内瞬间变成一团糟,嘈杂混乱,医生护士如潮流般涌入,花老夫人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而其他花家人眼睁睁看着她躺在手术推车上,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祈祷等在门外。 一瞬间,花虞手足无措地盯着手术室亮的灯牌,长睫痛苦紧闭着,有泪珠滑落。 傅铮揽住她让她靠在怀里,又拉开风衣将她严丝无缝地包裹好,把她带到隔壁单独的休息室里。 他知道她一定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两人独处,花虞泪眼婆娑,她无助地抬起头,“我不是……我不是……” “我不是偏偏要和她作对……” “我不想她……” “我只是……只是不想接受这样的……” 一个劲地朝傅铮说,说话断断续续的,都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她甚至不敢将‘死’这个字说出口。 哀伤与愧疚困着她,自责的她泣不成声。 衬衫胸口濡湿,傅铮紧抱着她,轻声说:“嗯嗯,我知道的。” “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她会好的。” 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盈薄的背,沉稳的声线安慰着她,“没关系没关系,小宝,奶奶没有怪你,我们也没有怪你。” 花虞抽抽噎噎的,情绪起伏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其实她也很难说清楚自己此刻的心境,她的反应也并不是因为现在就原谅了花老夫人。 而是再怎么样,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死亡,她从来不想奶奶就这样离开。 她确实讨厌她恨她,但却不可否认。 她在意她。 那是陪伴她二十二年的奶奶啊。 或许有些时候爱恨纠缠才最难忘,才能让人真正在心中掀起波澜。 可能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她过往的所作所为,也有可能未来的某一天就原谅她了,未来谁都说不准。 可眼下,她只想要奶奶好好活着。 让她长命百岁…… 她讨厌的奶奶…… 傅铮骨节分明的手托着她的脸,将近一天一夜未眠的她眼眶红得可怕,漂亮的桃花眼悲情破碎。 心疼顺着神经蔓延,指腹轻抹,替她擦拭泪水,而后大手遮住她的眼睛,“奶奶会好的,而且她肯定也不希望你自责。” …… 休息室外的走廊上花家所有人提心吊胆,不多会儿迎来了一张又一张的病危通知书。 长子花霆瑞眼中闪着隐忍的浮光,那是真真切切的痛楚,随即执笔签下字。 他儿时印象中,是车祸后的母亲一个人忍着疼,不顾身上流血的伤口,给手术室里的父亲签了字。 可终究还是没能留住他。 那他如今呢…… 哪怕已是知天命的年岁,他也想像那时的他一般,希望母亲平安渡过。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唯有沙沙作响的笔尖快速划破纸张。 第166章 致小七的一封信 良久后,花虞渐渐平复情绪,门口传来敲门声。 来人是林妈。 “林妈?” 林妈朝她颔首,勉强笑着应道:“七小姐。” 诧异她到来的同时,花虞心底升起另一抹不平静。 其实从刚刚众人的视线来看,她已经大致猜测了些,她问林妈,“奶奶是因为我才住院的吗?” 林妈眉眼松动,停顿片刻后最终还是坚决地摇摇头,“不是。” 她这辈子受恩于花老夫人,说奉她的指令为圣旨都不为过。她自然也知晓花老夫人的用意,所以还是果断否认事实。 旋即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递给花虞,“七小姐,这是夫人要我交给你的。” 听到她的否认,花虞视线往下移,盯着她手里的那封信,伸的的指尖发颤,迟疑接过。 “这是?” “这是夫人想对你说的话。”林妈温柔开口,声音很轻,说罢她转身推门离开,眼神带着泪光。 颤抖的手展开那封信,打开看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落泪。 抬头是苍力遒劲的四个字:小七亲启。 「奶奶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还在不在世上。这么些年来,因为我的傲慢与偏见,让你受了太多委屈,奶奶先向你道歉。」 「还记得你第一天来花家的时候,尚在襁褓之中,幼小稚嫩,长得十分喜人,乖乖地躺在我的怀抱里,丝毫不怯生。」 「那时候花家处于关键的权力交接时刻,你和你母亲的出现产生不少非议与争执。我守了花家大半辈子,这是我丈夫的家业,所以绝不可能让花家有半点差池,于是只能受着被人设计的那口气将你收留。」 「可我却始终认为你骨子里流淌着她的血,怕你也拥有她那样精于计算的基因。我不喜欢你的存在,所以我对你严加管束,禁锢在条条框框里。」 「因为在那时的我看来,我只希望你不要为花家惹事,不要让花家蒙羞即可,花家多养个孩子还不成问题。也正是因为自己刻板的观念,我一直拒绝你的讨好与接近,教给你的也只有大家族里严苛的家教礼数。」 「尤其是在对比了你和花凛他们的能力之后,我不求你出人头地为花家争光,坚信你只用成为一个乖巧懂事的孙女就足够了,你终究没有他们的天赋与智商。」 「我忽略了你的能力,我也忘了人都是有心有牵挂的。你是所有兄弟姐妹们中陪奶奶最久的,从几个月大到大学毕业,都一直陪伴在我这个老太太身边,这是无价的。何况血脉羁绊是剪不断的,亲情会随着岁月一点一点加深。」 「大抵是人上了岁数,在你上大学后我开始渐渐反思过往的行为。但我骄傲固执了一辈子,始终拉不下脸面,也因此一直欠你一句道歉。」 「奶奶向你道歉,对不起,小七。」 「喜欢酿酒就去做,我看到了你的努力与天赋,奶奶为你骄傲,也给你买了几处酒庄,你到时候看看喜欢哪里的。」 「留给你的遗产也记得收了,活在复杂的世家圈子里,钱权兼并方能保全自由,算是奶奶的一点补偿与疼爱。」 「记住:你不需要依附于傅家,也不需要依附于花家,更不用讨好任何人。但奶奶有件事恳求你,那便是和傅铮在一起,哪怕不是因为爱,活下去孩子。」 「最后,奶奶希望你能成为自由自在的花虞,做真正无拘无束的自己,飞向属于你的远山。」 无论是信还是遗嘱,都是花老夫人在得知花虞患有抑郁症之前决定好的。 诚然,她过去错的离谱,错便是错,无法辩解,生性骄矜的她不想为过去的自己找太多借口。 她清清楚楚了解她的所作所为,从花家冷漠无情的家主角度看来没有任何问题。 可她偏偏还是她至亲的奶奶。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她隐忍的爱深厚又浓烈。 正是因为明了所有,她整篇信才只字未提原谅二字。 如若轻飘飘的一封信便可以抹灭过往的一切伤害,那花虞不可能是花家与慕家的血脉。 原谅不应该由加害者提出,那是受害人选择是否行使的权利。 …… 祖孙俩永远是花家吵得最厉害的,也是陪伴彼此时间最长的。所有相处的岁月,不论是温馨还是争吵,都杂糅成剪不断的羁绊,牵绊住她们。 在大院里高傲了一辈子的开国将军独女,清醒果决、雷厉风行的花老夫人还是为自己这个最小的孙女,多了几分温情。 这封信不长不短,花虞一字一句浏览着,她拽紧了纸张的边缘,捏出褶皱。 一行泪悄然从眼眶簌簌滑落。 花虞一直是个感恩、心怀善意的好孩子,她珍惜身边的每一份得来不易的爱。 譬如好友纪夏、爱人傅铮。 还有…… 有时候她常常麻痹自己,尤其是痛苦时会为了好受而给自己洗脑。 不停地告诉自己:凡事往好处想,别内耗。 奶奶好心收留了她,没有让她成为孤儿,给了她优渥的环境。她所有吃的穿的都是高级定制,她不用为生活奔波;她享受京市顶级的教育资源,奶奶花心思为她请了金牌教授讲课…… 好像除了别无选择、被迫接受、打压式教育之外,她过得比世界上许多人幸福多了。 但偶尔又忍不住钻牛角尖。 毕竟当物质需求满足后,人们总是寻求精神美满,希望自己是个富足又快乐的小女孩。 于是,内心的两股情绪宛如针尖对麦芒,纠缠不休,爱与恨占据了她的情感,甚至分量不相上下。 尤其是看到今天这封信。 她仿佛听见她心底那根绷着的弦彻底断了的声音。 这是她如今最后的愁绪与心结,如今终于解了。 原来奶奶也会对她感到抱歉,那个高高在上的花家家主也会纡尊降贵向她表达歉意。 原来她也知道做错了。 原来她也不是她口中不成事的孙女。 原来她也是可以让她骄傲的小孩。 哪有人不需要亲情的。 她以前是死心了,但是她心底那颗期待的小火苗因为这句迟来的对不起,倏地一下燃烧起来了。 这并非原不原谅的事情,而是圆梦了。 郁结在心的愁绪不复存在。 小孩,你不用困在过去了。 第167章 天降奇迹 情况一再恶化,生命垂危。 花老夫人的主治医生对花霆瑞说:“董事长,老夫人操劳过多,心脏负担过重,心力衰竭。我们暂时尽力让她脱离生命危险,但眼下她冠状动脉阻塞严重或血供非常不足,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主任欲言又止,“顾及到老夫人年纪问题,我们需要您考虑后给出决定。” 花霆珏抢先说:“做!” 花霆瑞朝后瞥了眼,肃声喊:“阿珏。” 花霆珏扬声说:“大哥,我们还犹豫什么,难不成看着妈……” 后半段话他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花虞死死攥着拳头,眼神飘向手术室。 还是花霆瑾拉着花霆珏的手臂,“阿珏,你冷静点,没有人不盼着好。大哥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心情,只是现在不仅要看结果,还需要考虑风险。” 或许心脏搭桥的成功率很高,但年纪毕竟是一道坎。 冷不丁的话让头脑冲动的花霆珏瞬间清醒,抿唇说道:“对不起,大哥。” 花霆瑞垂眼,狭长的眼眸里是重重忧心,他慎重地问主任,“手术成功的几率大吗?” 主任并没有给准确的回复,只是说:“我们会让最顶尖的医生为老夫人亲自操刀,尽量控制风险。” 几乎是半分钟内,花霆瑞沉吟后果断点头,“尽快安排手术。” “好的。” …… 所有人都在静等手术的结果,等待天降奇迹于这位历经风浪、叱咤风云的花老夫人。 不论是花家、慕家还是傅家,无一不察觉着任何消息,生怕遗漏什么。 焦急等待的过程中,花虞手心微湿,贴着那份沉甸甸的信纸,脑袋低垂,可余光却是死死盯着手术室。 她中途只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傅铮摸了摸她的头顶,温柔地半蹲,“小宝,吃饭了。” 忽然的出声让花虞回神,她面朝傅铮时挤出笑容,“我不是很饿……” 傅铮直接说:“可你一直都没吃饭。” 一旁听到这句话的花霆珏眉眼一动,笑着走到花虞面前,“虞虞,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过来了。” 望着站在自己身前,恍若高大屏障的两人,花虞随意说了点吃的。 花霆珏看向两人,指了指外面,“那你们都去休息室坐着,我去买!” 傅铮点头,“嗯好,辛苦爸了。” 尽管菜色看上去垂涎欲滴,可他们心中麻木,到底也是食髓知味。 …… 终于在经历十二个小时反反复复的不稳定后,天降奇迹。 花老夫人的主刀医生走出来对众人说:“恭喜,手术很成功。” 话音刚落,所有人心头悬着的大石头咚的一声落地,都不自觉扬唇露出笑容,眼神流转着光彩。 医生继续嘱咐道:“老夫人情况好转,但为了以防后续的问题,还是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观察。” 向来稳重内敛的花霆瑞红了眼,敛了敛眸说:“谢谢医生。” 花霆珏情绪激动地呼喊,“太好了,谢谢医生!” 花虞松了口气,目光移到被推出来的奶奶,眼含热泪,嫣红的唇灿若胭脂。 橘黄色调的霞光透过玻璃窗落在瓷白的走廊上,折射出漂亮的光晕,虽说是夕阳,倒更像是一片生机。 …… 花老夫人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两天,两天后的一个夜晚,转入私密病房的花老夫人苏醒,花虞趴在床头睡着了。 花老夫人醒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花虞乖乖趴在她的床边,像极了她三岁的时候。 一个人睡不着,大晚上悄悄咪咪抱着小玩偶溜进房间,怯生生地枕在地毯边,察觉到她发现了她,用糯糯的小奶音说:“奶奶……我怕。” 然后趁着打雷挤进被窝。 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与天边的夜色,她并没有吵醒花虞,而是拿起旁边的毯子为她盖上。 回想起这几天的事情,她的思绪不禁飘向看到病情单的那天晚上。 她确实对于抑郁症一事完全不知,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在那么小的年纪患上心理疾病。 她慕秀芝生于繁荣锦绣之中,手边是享不尽的富贵与权力,成长的这一路璀璨又通畅。 而她本身也算是孤傲清高的性子,觉得在大风大浪之下不相信小小心理疾病能彻底压垮一个人,矫情罢了。 可她终究是错了。 错的彻底,差点葬送了小七的一生。 清澈的眼瞳中浮出隐隐约约的泪光,她静静望着花虞的侧脸,弯唇含笑。 轻声说:“对不起,小七……” …… 第二天一大早,花虞在隔壁床上醒过来,慌忙一昂头,看到醒过来的花老夫人,震惊的她喃喃道:“奶奶……” 看到她通红的眼,花老夫人默默叹气,轻轻抬手唤她,“小七过来……” 等花虞靠近后,心软了软,最终还是忍不住解释说:“我没什么大毛病,人老了就是这样。” 花虞嗓音哽咽,想说出口的话最终化为一句,“您……以后别隐瞒病情。” 花老夫人轻点头,“嗯,奶奶知道了。” 两人一来一回的对答后,病房陷入彻底的沉默,还是花老夫人及时说:“给奶奶倒杯水。” 在花虞起身去倒水的时候,背后传来她苍苍的声音,“你不需要因为我这次的病情而做出什么决定,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从心便好。” 两人都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 花老夫人不希望花虞因为她生病而勉强自己放下过往的纠结,亦或者是怨恨,她不会强求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花虞往杯子里倒水的动作一僵。 半晌后鼻音严重的嗯’了一声,她的回应轻轻的,但都飘进了两人的心中。 她们都明白花老夫人不会死乞白赖的求原谅,也不会强硬要求花虞如何回应。 不得不说,在某种角度上,两人处理问题看待问题的态度与方法确实十分相似。 正当花虞将水杯递给花老夫人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什么跌倒的动静。 随后是一嗓子嘶吼,“妈!” 第168章 众人探望 声音之大连花虞都忍不住揉揉被震麻了的耳朵,熟悉的呼喊,当然是咋咋呼呼的花霆珏喽。 他猛地冲进来,看见花老夫人直直坐在床头时,眼眶一红,好在及时刹住脚步。 “妈……你总算醒了。” 尽管花霆珏今年已经四十四岁了,但他打小没吃过苦,锦衣玉食的潇洒,说白了就是心智不成熟、依赖度高。 更何况他在心中花老夫人的分量极大,所以不免情绪格外激动,表情也不由自主的委屈起来。 花老夫人瞥了眼他的样子,她顿时觉得刚刚平稳的心跳血压又快要升上去了,额角突突的跳。 口吻偏冷,“我还没死,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小七还在这儿呢。” “哦。”听她提及花虞,花霆珏瞬间收了收四散的情绪,紧张地问她,“妈,你身体怎么样啊?” “还行,没什么大事。” 花霆珏听见她平淡不在乎的语气,差点炸了,“还没什么大事?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么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一时忘我,他开始絮絮叨叨,“你也真是的,为什么隐瞒病情啊,其他事情比命更重要吗?” “你自己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 “大哥二哥都担心的要死,小凛他们全都赶回来了,每个人提心吊胆的。” 说着还忍不住重重警告,“下次可千万不要这样做了!” 花老夫人幽幽的目光飘过来,吓得花霆珏下意识抿唇不敢吭声了。 他嘿嘿傻笑,“妈,我这不是为你好嘛,别生气别生气,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千万不能动气。” 花老夫人抬手揉了揉眉心,花霆珏立马有眼力见地给她多垫了几个软和的枕头。 她问:“霆瑞他们呢?” “集团有些事情,大哥昨天回去处理了,正在来的路上。” “出了什么事?” “哎呀,妈,就是一点小波动而已,你还信不过大哥二哥的能力啊。”他低下头嘟嘟囔囔,“他们又不是我。” 花老夫人:“……” 花虞:“……” 还不如不安慰呢,又堵心了。 …… 说曹操曹操就到,花霆瑞和花霆瑾来了,两人虽说比花霆珏冷静不少,但激动还是溢于言表。 一时间,花老夫人的床边挤满了人。 没办法,谁让花家香火旺、子孙满堂。 花霆瑞上前,“妈,好点了吗?” 花老夫人却开口便问:“公司出了什么事?” 花霆瑞摇头,“没什么,已经解决好了。” 他是花老夫人最信任最得力的长子,他的话和能力她还是相信的,放心地说:“嗯,那就好。” 花霆瑾也喊了声,“妈……” 接着又是花凛花冽他们。 好在病房够大够宽敞,要不然一个一个的上前说话,人都要被挤出去了。 不一会,慕家来人,是花老夫人的堂兄弟堂姊妹们,他们都是军区亦或者政界的大佬们,一个个看上去正气凛然、肃穆刚正。 “大姐,身体好点了吗?” 说话这人的声音和长相都非常彪悍威武,颇有老当益壮的意思,当然最显眼的还是肩上的一穗三星,上将。 他紧张兮兮地看向花老夫人。 花老夫人把手搭在他手臂上,语气淡定,“真的没事,谁老了没点毛病。” 另一位也算是匆匆赶来,微微白发气质高雅,“大姐,虽然病情好转,但你平时还是要多注意。” 她是军区总医院主任,花老夫人的堂妹。 “放心,我心里有数。” “嗯好。” 突然他们朝花虞的方向看去,目光快速利落从她身上扫过,“这位就是小七?” 慕家的人对于花虞的印象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记忆也停留在过去,而现在他们也知道了遗嘱的事情,因此才会着重一问。 还没等花虞开口,花霆珏跨步挡在她前面,他以为这些堂舅姨妈会因为他妈病情的事向自己的女儿发难。 “小舅,虞虞她只是个小女孩。” 花虞扶额,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在场其他人也是一头黑线。 慕家的人纷纷开口说:“三儿啊,走开,我们又不会吃了她。” 花老夫人的堂弟慕秀嵘恢复了往日的严肃,洪亮豪迈的声音说道:“是啊,我们看上去很吓人吗?” 其他人:“……”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而花老夫人垂眸抿了口温水,并未发言,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还是慕秀华温婉地招招手,花虞瞥了眼她爸,“我过去。” “好。”花霆珏只好撒手。 慕秀华尽量收敛自己的气压,拉过花虞的手温声细语,“我是你奶奶的堂妹,你理应喊我一声姨奶奶。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慕家,任何时候都可以。” 花虞听的同时眼神看向病床上的花老夫人,随即点头说:“好,谢谢姨奶奶。” 慕秀嵘在一旁观望,凌厉的眉眼舒缓些。 他们都清楚自家大姐说一不二的性子,而他们又是绝对服从她的命令,那以后慕家的权力自然要朝这个小女娃倾移。 目前他们还是满意的,至少这小孩没有传说中那般,像个鹌鹑似的畏畏缩缩,倒是临危不惧,是个能当大任的小姑娘。 他也点了一句,“嗯,你姨奶奶说得对,有慕家在是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花老夫人眼底渐渐浮现出笑意,自己也算做了件对的事情了。 …… 花老夫人病情稳定以后,探望的人越来越多,走了一波又一波。 这不,下午又来人了。 “哟,秀芝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亲切的呼喊声传入耳朵里,倒是叫人觉得有些熟悉,尤其是从花虞挑眉的动作可以看出她认识。 傅奶奶笑吟吟地走进病房,抬手朝花老夫人打招呼:“秀芝啊,好久不见。” 两人互掐了几十年,早已习惯这样不寻常的相处,傅奶奶总是机敏活泼,花老夫人则是岿然如磐石。 好不容易抓着机会翻转两人谈话的地位,傅奶奶眼底闪过舒爽,开口说:“你看看,让你平时少生气少生气,心平气和才最重要的。” “不注意身体了?” “天天工作工作,世界缺了你难道不转啦?” “你这年纪就适合颐养天年,抱抱曾孙旅旅游什么的,别总是全世界到处飞,还有啊……多和好姐妹出去聊聊天喝喝下午茶。” 傅奶奶知晓她病情好转,絮絮叨叨大半天,仿佛要一口气说完,因为她终于也可以说教说教这位高傲的死对头了。 这感觉太妙了! 难怪慕秀芝以前那么爱说教,居高临下地睥睨圈子里的任何人,原来站在这个高位看人还……挺有成就感的嘛。 花老夫人轻轻瞧了瞧,故意问:“看来我生病你很高兴?” 傅奶奶心底一慌,“怎么可能,你瞎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啧,又落下风了。 她怎么老是不占理啊。 和她一起来的是姜灵璇和傅铮,姜灵璇这时插空问候:“慕姨,身子好点了吗?” 花老夫人轻点头,“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对于姜灵璇,她难得脸色柔和,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辈。 然而傅铮径直从傅奶奶她们身后绕过去,走到花虞面前牵起她的手,侧身低头问:“累不累?” 花虞摇摇头,笑着说:“不累。” 那头傅奶奶已经和花老夫人又聊起来了。 “我真的没有那种想法!” “我江涟涟对天发誓!” 见她在康养中都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高冷面瘫脸,傅奶奶觉得她果然还是从前那个她。 生病都还一如既往装酷的高岭之花。 花老夫人闭目养神,回了句,“知道了。” 第169章 她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友情 花老夫人的状况逐渐稳定,花虞的一切回到正轨。 她正准备去夏花酒庄,出门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给纪夏的徽章忘了带,可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于是询问顾妈,“顾妈,你有看到那天拿回来的东西吗?”因为病情危急他们匆匆忙忙回国,行李都是助理们拿回家的。 “少夫人,你和少爷的衣物都放回主卧了,有什么丢了吗?” “有看到用紫色礼盒装起来的一枚徽章吗?” “紫色礼盒?” “嗯嗯。” 顾妈回忆那天,不一会就想到了,“我想起来了,我放在储物室了。”她说着正朝储物室的位置走去,“那我去给你拿过来。” 花虞开口说:“不用了,你忙,我去拿就好。” 顾妈点点头,“好。” 别墅一楼有个专门存放东西的房间,暂时不用的都会放进去。 花虞走进去便看见了货架上摆放的盒子,她直接拿了离开,往酒庄的方向开去。 …… 停好车走到夏花酒庄门口的时候,保安张叔他们热烈欢迎,甚至拉了长长的横幅,看上去隆重又热闹。 “张叔,好久不见。” 张叔笑吟吟地夸赞,“小虞小虞,太厉害了,我可是每天都让我孙子帮我搜你的新闻来看呢,现在我们酒庄很火!” 被张叔他们一通夸奖,花虞顿时心里飘忽忽的,仿佛直上云端,嘴边谦虚地说:“谢谢张叔。” 待花虞走到办公区,陈思玉冲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难以克制情绪,“学姐!!你也太棒了,简直是我的女神!” 猝不及防的拥抱与力度,花虞差点被她勒死,还好陈思玉及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学姐,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 花虞看着她面带笑容的脸,摇摇头,“没事没事。”接着她又问:“夏夏呢?” 从国外大杀四方回来,花虞当然在比赛途中给酒庄的人带了礼物,不过这第一份嘛……当然是给纪夏咯。 陈思玉一脸茫然,“不清楚,夏姐应该在办公室。” “好,那我先过去找她,你慢慢忙。” “嗯嗯,好。” 花虞走到纪夏的办公室,环顾一圈,她见办公室没人,高喊道:“夏夏!” 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回应,纳闷道:“嗯?人去哪儿了,不在啊。” 忽然想到什么,她起身往楼上走去,果然在阳台上找到了看远山的纪夏。 “哟,怎么在这儿啊?”瞥见旁边满满一筐的葡萄酒,挑眉揶揄她:“借酒消愁?” 纪夏听到熟悉的声音,清冷的眉眼瞬间冰霜消融,“不是说下午才来吗?” 花虞拍了拍座椅,一屁股坐下,“奶奶那边的事情忙完了,我就早点过来看看呗。” 纪夏问她,“奶奶情况没事?” “病情稳定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她语气轻松的样子不像是装的,纪夏顿时放心了,“那就好。”旋即回答她刚刚的话,“我有什么愁需要消解的。” 停顿片刻后勾唇一笑,“有也只有你得奖后连连爆单的销售额,以及酒庄的供不应求。” 闻言,花虞莞尔,举起酒杯和她碰杯,“那就辛苦纪总喽。” 说着还从包里摸出一个盒子,“这么辛苦还是需要犒劳犒劳的。”她将盒子递到纪夏面前,“喏,打开看看。” 纪夏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花虞还在卖关子,“看看不就知道了。” 锦盒轻轻一开,一枚徽章映入眼帘。 在太阳光下银边麦穗发出锃亮有质感的银光,上面有波尔多大学标志性图腾,还有雕刻得行云流水的姓名。 纪夏惊愕抬起头望向花虞,眼神中是不可思议,嫣红的唇微张,“这是……” 花虞明白她的意思,“嗯嗯,波尔多大学的徽章,与校友徽章相似。” 她细细道来,“我不是去法国比赛了吗,还顺便去波尔多大学参观访问。想着给你带点什么礼物,最终选了这个。” 纪夏听她讲,纤细的手指紧紧掐住锦盒的边缘,垂眸看着掌心发出耀眼的徽章,不过巴掌大小,握在手中却沉甸甸的。 这是她这么些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她不能去波尔多大学圆梦,但此刻还是收到了特别校友徽章,留以纪念。 纪夏抬眸,认真地望向花虞的眼睛,声音轻柔如云朵,“谢谢你,小鱼儿……” 花虞义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啊。” 忽而,两人相视而笑。 没有爱的人,很难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久,而爱来源于亲情、爱情、友情……或许她已经失去了亲情和爱情,但她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友情! 这似乎也够了。 纪夏侧头看了看身旁举着酒瓶开怀大笑的人,唇角不自觉上扬。 是啊,够了。 她并不贪心的。 而对于花虞来说,纪夏算是她的救赎之一,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好朋友。 她们难得志趣相投,每次待在一起都有说不完的话,可以无边无际地畅谈葡萄酒,也可以分享一些心底难以向其他人言说的琐事。 或许花虞是纪夏的支撑。 那纪夏又何尝不是她的精神支柱呢。 彼此救赎罢了。 第170章 “我今天好高兴啊” 坐在阳台边,花虞和纪夏吹着习习暖风,不知道聊到哪儿了,两人说说笑笑,眉眼弯弯。 已经是下午的日头了,花虞拍拍裙子上的灰尘,侧头说:“走,下去给大家发礼物!” 及肩的黑发飘扬,纪夏利落起身,“嗯,等会聚餐给你庆祝庆祝。” “好。” 来到会议室,花虞大包小包地提了一大堆,全是她给大家带回来的礼物,不尽相同。 首先给陈思玉的是一条意大利手工刺绣连衣裙,上面大片大片的花瓣绽放,和她明媚阳光的性子很相像。 陈思玉家境不错,自然能看出这条裙子做工精细、价格不菲,最重要的还是…… 这是她的女神送给她的! 虞虞学姐送的裙子诶! 专程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她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 她连忙开怀地答谢,“谢谢虞虞学姐!好漂亮我很喜欢,我真的爱死了!” 看着她的反应,花虞被她的雀跃感染,“喜欢就好。” 给周山和于苹夫妇带的是从头到脚的全套按摩仪,两人辛苦大半辈子,尤其是于苹年前才动过大手术。 于苹笑吟吟的,眼角浮现出丝丝细纹,说话温婉又文雅,“谢谢小虞,太让你破费了。” 周山也跟着说:“是啊是啊,还给我们买这么多。” 花虞扬唇,“大家不是一家人嘛,别说什么破不破费的了。” 随后是钟鸣、张叔、还有其他员工的…… 无一遗漏。 每个人脸上喜气洋洋的,这个拼凑起来、半路杀出来的酒庄,现如今真的有了家的模样,其乐融融。 晚餐夏花酒庄众人聚餐,为花虞庆祝。 这几天心情起起伏伏,沉闷压抑,好不容易放了个晴,像是层层云雾后藏匿的光霁一下子漏散出来。 所以难得有个放松的机会,她彻底快乐起来了。 …… 今天是真的高兴过头了,花虞比平时喝的多得多,她如今整个人已经昏昏沉沉,身体不受控制了。 纪夏给傅铮打了电话,又安排好其他人回去的车,然后坐在那儿和花虞一起等傅铮的到来。 一阵风吹过,脑子清醒了几秒钟。 花虞问纪夏,“夏夏,我们在干嘛啊?” 纪夏收起手机,“等你老公来接你。”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大,“我老公?” “对啊。” “那我要出去等。” “诶,小鱼儿,外面热而且还有蚊子。” 倏地一下,刚刚还昏沉的人像轻盈的蝴蝶飞向酒店外,还背对着纪夏惬意招手,“没关系!” 怕出什么事情,纪夏只好拿起她的包包紧步追上去。 …… 十分钟后。 偏偏要坐在台阶上抱着台柱的花虞委屈巴巴地抬起头,“夏夏,有蚊子。” 纪夏:唉,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不过还是温柔有耐心地问她,“哪里?” “你看。” 花虞伸出嫩藕似的手臂,果然上面有好几个红红的蚊子包,与白皙细腻的肌肤形成鲜明颜色冲击。 于是纪夏蹲下来给她扇了扇空气,试图尽力赶走蚊子,还提出建议,“要不我们进去里面等?” 可花虞却摇摇头,眼神迷离困倦,“en……不,你不是说阿铮要来接我回家吗?那我在显眼处等他,要不然他找不到我又该哭了。” 纪夏扶额,嘴角忍不住一抽,心想现在这状况到底是他哭还是你哭啊? 眼神幽幽地望着面前的人。 喝了酒的小鱼儿果然还是那个样子,与平时理智清醒的她截然不同。 但她也只好老老实实继续陪她在外面,一边喂蚊子一边等傅铮。 好在傅铮速度够快,不出三分钟到了。 “诶?” “我老公诶!” 花虞呲溜一下站起来,利索劲连一旁盯着她的纪夏都没反应过来,她此刻像是泥鳅般,捉也捉不住。 接着就是一个趔趄直直扑到傅铮怀里。 吓得傅铮紧张兮兮地看着她,“摔到了吗?” “没有。” 话音刚落,心都提到嗓子眼的傅铮和纪夏都松了口气。 傅铮对纪夏说:“谢了。”旋即他还是问了一嘴,“需要我让人送你回去吗?” 纪夏指了指旁边那辆黑色的奔驰,“我助理在那儿。” 傅铮快速扫过旁边的车,记下车牌号,“那好,我们先走了。” 纪夏:“嗯。” …… 两人十指相扣,花虞歪头一看,“嘿嘿,老公,怎么有两个你啊?” “是你的双胞胎兄弟吗?” “我竟然替你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 她得意地昂头,“我厉害!” 花虞难得一醉,但要是醉起来绝对是又黏人又磨人的撒娇鬼。 不过……倒是正中某人下怀,因为傅铮特别吃这一套,这不,屁颠屁颠地哄着怀里的人。 “嗯嗯,老婆你好厉害。” 花虞不谦虚地摆摆手,“哈哈,一般般。” 喝醉上头的她实在是太过迷人娇媚,可爱得心痒痒,傅铮忍不住扯扯领带,挑眉道:“过来,给我亲一口。” 而花虞也是被他的脸和周身的气场所吸引,乖乖靠近,踮着脚搂着他的脖子。 远处槐花树被风吹的摇曳生姿,灯光下一对璧人缠绵拥吻。 …… 车内,花虞又开始磨人,撒娇道:“阿铮,我不想坐车了。” 傅铮连忙低声问她,“嗯?怎么啦?” 喝多了酒,心口闷得慌,她顺了顺胸口,“我想下车,要吐了。” 这里离别墅差不多五百米左右,傅铮果断让司机开车回去,他抱着花虞下了车。 站定后他一只手扶住她避免摔跤,然后走到她前面,拍拍自己的肩,沉稳地喊了声:“上来。” 这意思是要背她走回去。 花虞眼睛一亮,干脆利落地跳到他的背上,脑袋一歪,乖乖枕着结实健硕的肩膀,手稳稳圈住他温热的脖子。 还不由自主发出感叹,嗓音软软糯糯的,“好舒服哦。” 听着她酒醉后似孩童般的萌言萌语,傅铮低低一笑,从喉咙里溢出笑声。 微微侧头朝背上的人说:“扶稳了吗?” “嗯!”花虞如啄木鸟似的重重点头。 下一秒,傅铮加快脚步,朝前方灯光通明的别墅跑去,他就这样背着她,耳钉闪烁着星星点点暗芒,空气中是甜蜜迷人的蔷薇香。 猛地奔跑对酒醉的花虞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她兴高采烈地举起一只手,“芜湖,冲!” 很显然,把自家老公当马了。 这一刻,呼啸的风声与爱人的呼喊碰撞杂糅,他们恣意逍遥的像是十八岁赛跑的少年。 …… 没一会,门口的小酒出来迎接,花虞趴在傅铮的肩上,她说:“我今天好高兴啊!” 傅铮将她稳稳背好,闻言耐心回答她:“以后每天都会高兴的。” “嗯嗯!” “汪汪汪!” 花虞迷迷糊糊地问:“我好像听到小酒的声音了。” 傅铮点头:“嗯,它在我们脚边,你要下来和它玩吗?” 谁知花虞果断摇头,“不了,我怕我吐它身上,不好洗澡。” 某人的脸色顿时就黑了,合着怕吐狗身上,不怕吐他身上呗。 “行,祖宗,你先别吐,马上到家了。” 眼底划过一缕狡黠,眉眼弯弯,“嘻嘻不吐,骗你的。” “好好好,你等会儿死定了。” 第171章 系统绑定乌龙 距离傅铮生日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六月二十将迎来他的二十三岁生日,可两人的好感度早已涨到九十九,然后……一直停滞不前。 不过傅铮倒是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态度。 五月二十日。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两人下班后坐在阳台上吹着风喝着酒撸着狗,愉快浪漫地度过情人节。 耳畔却听到系统的声响。 「警告!警告!警告!」 关于系统的事情,夫妻俩不能向对方坦白,于是只能暂时找借口开溜。 花虞指了指外面,慌慌张张地说:“我……我去拿礼物。” 傅铮也赶忙起身,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也是,我给你拿礼物。” 夫妻俩你挤我我挤你地推开落地窗,撞一块儿去了,然后分别从两个方向逃窜,仿佛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当然庆幸的是自己找的借口合适极了,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花虞来到顶楼的西边窗台边,撑着栏杆,紧张地问小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草沉闷了许久,落寞地说:“抱歉,因为失误,你不是我的宿主,三十秒过后我将与你解除绑定。” 一通话下来,花虞彻底傻眼了。 它在说什么? 疯了?! 进度条都到九十九了,然后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错的,是一场乌龙? 花虞蹙眉,冷声问:“什么意思?” 小草机械回复,“我本应该绑定另外一位宿主,结果系统失灵,匹配错误,我阴差阳错和你绑定了。又因为绑定错误,所以进度始终到不了满格。” “那……获取生命值也是假的?现在不作数了?” “是的。” 到底是共事过一段日子,最后小草友情提醒她,“还有,我可以提醒你一点,你的攻略对象傅铮也绑定了系统。” 说完,三十秒倒计时到了。 滴滴滴! 小草彻底消失,花虞感觉到一阵轻轻的风从她身边刮过,而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大脑停止思考。 它消失了,那她的命怎么办? 还有什么叫傅铮也有系统? …… 而五楼东边的傅铮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小花心急如焚,声音落败地惊呼:“宿主!我们绑定错了,你不应该是我的宿主!” “什么?!” 小花失落地耷拉着脑袋,满脸愁绪,“小花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进度条一直上不去是因为我和你绑定失误,根本完成不了任务。” 傅铮反应过来了,凌厉的声音怒气冲冲,“所以……你是说一切作废?” 小花被他吓得瑟瑟发抖,但她确实也很无奈,“是的,任务终止。”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她说:“我要去找我真正的宿主去了,再见了。” 说完立马下线,因为她必须赶紧找到正确的宿主,完成任务救夫君! 突如其来的消息对两人来说像是惊天噩耗,他们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一切……岂不是回到原点。 所以注定的命运还是不能改? 呵。 …… 良久后,两人带着勉强的笑容回到刚刚的阳台上,小酒依旧在他们脚边打转,开心地咧着嘴。 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压下不好的情绪,异口同声。 “礼物呢?” “礼物呢?” 说完两人都苦笑不已。 他们面对面坐下,终究是花虞先开了口,“我……其实一直有一件事瞒着你。”她已经知道了傅铮也有系统,可他好像不知道。 傅铮薄唇翕动,“我也是。” 花虞抢先一步,“那我先说。” “去年我绑定了系统,他告诉我只要攻略你获取你的好感度便可以更改宿命。我……我答应了,所以那时我同意联姻,然后嫁给你。” 听她慢慢说完,傅铮挑了挑眉,眸光一沉,原来他们是一样的。 他抬起头,“我想告诉你的也是这个。” 花虞总算明白了,她眉头紧皱,“所以我们的任务是一样的?” 傅铮迟疑片刻后缓缓点头,“嗯,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么离奇的事情,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接下来他开始讲自己遇到小花的经过。 从头到尾,一字不落。 “我自小身体不太好,从我记事起好像从来没有停止过吃药和住院,我刚开始也单纯地认为自己只是比别人孱弱些,吃药就好了。” 他语气顿了顿,“可是后来我听到爸妈还有爷爷奶奶在讨论我的命格,原来我注定是个早死的病秧子。” “再后来就是我遇到这个所谓的系统,攻略成功后便能延续生命,起初我并不相信,可我的行动却验证了她的话。” “不过……现在好像是一场奇遇。” 花虞静静地听着,心跌落到谷底,原来不只是经过相似,连结局都一模一样,宛如复制粘贴。 尤其是她捕捉到那两个字,“早死?” 她也是。 一个早死的炮灰罢了。 傅铮垂眸,“嗯,我注定活不过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 不正是今年吗? 花虞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对上傅铮苍凉落寞的眼眸,鼻尖泛酸,连瞳孔都微微发颤。 “那……” 任务失败,离死亡只有一个月。 傅铮先她一步,握住她的手,盯着她通红的眼睛,宽阔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脑袋,“老婆,虽然……任务并不成功,但我仍然觉得很幸运,幸运我能和你结婚。” 花虞扑在他怀里无声地哭泣,心中大恸,眼泪止不住的流。 如若一切都不能改变,那……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顺从宿命,静等死亡吗? 第172章 “怎么办啊?” 时间过了许久许久,仿佛暂停在这一刻 他们拥抱在一起,心中是难以压抑的痛心。 给了希望与幸福又让他们亲眼见证命运的残酷无情,谁又能接受所爱之人在自己眼前渐渐流失生命呢? 那是许下一生的爱人啊。 花虞哽咽地说:“怎么办啊,阿铮……” 傅铮心中虽痛,但还是宽慰一笑,将花虞拢入怀中,下巴顶着她的发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既然命运如此,不如接受它。” 他的话让花虞心中怔忡,心房骤然一缩,像是有惊涛骇浪朝她袭来,将她狠狠拍打摔倒在沙滩上,难以逃脱海浪兜头一淋,那接近窒息的湮没。 良久后,傅铮喟叹道,语气平淡又怅然,“我们出去玩……” 花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嗓音不由染上哭腔,“傅铮,我没有开玩笑,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她的声线越来越颤抖,几乎快要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然而傅铮只是从容不迫地勾唇,宛如经历大风大浪后大难不死,从此处变不惊的船长。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慌张害怕的少年了,如今的他成家立业了,他应当是让妻子稳定的强心剂与靠山。 他的眼眸温柔如水,带着鼓励的浮光,“你不是从来都没有冒险过,也没有出去旅游过吗?现在正是绝佳的机会。” 低头捧着花虞白嫩的脸蛋,用掌心揉了揉,两人额头亲昵地抵着,他说:“我陪你!” 这句话温柔又藏着力量感,莫名让花虞生出绝境逢生的勇气,她迎上傅铮的目光,两人相视而笑。 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 花虞掩去泪意,艰难且肯定地点头,“嗯好,我们一起去。” 是啊…… 既然他们注定难逃早死的命运,那为何不用最后的时间体验世间的美好呢? 反正一条烂命。 哦不,两条。 听到她的答应,傅铮眉眼带笑,挑眉道:“那你可享福喽,我可是大探险家,不论多刺激多快乐的地方我都愿意涉足,而且我很会玩的!” 臭屁又骄傲恣意的少年模样让花虞忍不住失笑,她与傅铮十指紧扣,对他说,“那就麻烦傅老师带带我这个旅游探险小白咯。” 傅铮:“没问题,交给我,小虞同学!” 视线碰撞的刹那间,两人都不由畅意地笑出声来。 因为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世家大族里的豪门公子千金。 他们只是傅铮和花虞。普普通通的人,和这世界每一个活着的生命一样,渺小又独特。 不必担心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不用去牵挂家人朋友失去他们时的痛苦,不用为未来提心吊胆。 此刻生命的权利尽数握在手掌心,他们拥有自由又契合的灵魂,共同奔赴生命的最后一秒。 正如歌里所印证的那句歌词:这是第一次,爱一个人爱得如此慷慨又自私。 或许爱的真谛就是这样。 他们都希望对方长命百岁,替自己活下去,却又自私的想永远在一起,拉着爱人的手共赴碧落黄泉。 那不如干脆自私一回,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光。 五月夕阳正好,黄澄澄的光辉撒向大地,冒着热气的风有一下没一下地吹动郁郁葱葱的树叶,影子斑驳摇动。 日落西山,相爱恨晚。 却无悔。 …… 说走就走! 匆匆忙忙和家人朋友交代清楚后,花虞和傅铮借口说他们要出去度蜜月,毕竟他们结婚后确实没有去蜜月旅行。 这个借口成功让所有人相信,没有人察觉半点不对劲,并且相当支持! “这么突然啊?”姜灵璇一张脸都是八卦的意思,随即感叹一声,“去去,你们总算把蜜月补上了。” 傅奶奶也赞同地说:“是啊是啊,小年轻就应该多出去走走,公司交给你爸就行了。” 傅承乾:“……” 隔壁花霆瑞都可以估摸着退休含饴弄孙了,他还要给自己儿子看着公司。 …… 另一边花霆珏听说他们要出去玩,整个人兴高采烈的,恨不得也跟着一起去。 这个时候花虞难得语气温柔地点醒他,“我们是去度蜜月。” “哦……”花霆珏表情骤然一变,过于失落,悻悻地放下跟随的念头,朝他们挥挥手,“那好,你们去好好玩。” 可能是代入了父亲的角色,他忍不住絮絮叨叨起来,“家里就别担心了,出去玩就是要放松心情才能玩的开心。” “东西带够了吗?” “钱带够了吗?” “去的地方有信号吗?” “出去的饮食也要注意啊。” “别去太危险的地方。” 噼里啪啦说一堆,花虞和傅铮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比了个手势,“停,我们是去旅游,不是逃荒。” 花霆珏讪讪地闭嘴,悄悄抬眼瞧一瞧,尴尬地笑,“哈哈,这……这不是担心嘛。” “好了,收起你的担心,我们走了。” “爸,我们走了。” 花霆珏朝他们挥手道别,“诶好。”下一秒他突然喊住傅铮,“女婿,等等!” 傅铮转头,“怎么了爸?” “你过来,我和说几句话。”说罢他拉着傅铮走到旁边,和他说悄悄话,“女婿啊,麻烦你照顾我们虞虞了,她没怎么出过远门,旅游经验不足,你多顾着她,千万别让她落单了。” “咱们男人嘛,心胸宽广才能成大事。” 边说还边酷飒挑眉。 傅铮内心os:岳父啊,我老婆是没出过远门,你这话说的像是未开智的原始人出山。 但为了让一脸愁容的他安心,还是点头保证,“放心爸,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好好好,去去。” 看着夫妻俩渐行渐远的身影,花霆珏心里莫名升起伤感,一个人嘀嘀咕咕,“唉,人老了,都变得多愁善感了。” 良久后,独留在风中的他纳闷道:“不过……怎么突然想起要度蜜月了?” “虞虞不会有什么危险?” 没办法,花霆珏他们单位最近正在联合杂志社做宣传工作,不免听到些毛骨悚然、有违伦理道德的新闻。 比如什么杀妻骗保、旅游谋杀啦…… 想得出神,许久才回过神来,啐了好几口,“呸呸呸……想什么呢!” 第173章 特种兵旅行(一) 第一站是南疆,好不容易出来玩,当然要欣赏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咯。 夫妻俩在独库公路上自驾游,陡峭壮阔的山路,一路上领略了四个季节。当看见雪山近在眼前时,那种视觉冲击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白云飘浮,雪山洁白无瑕,神圣隐秘。 花虞这一刻变身为好奇宝宝,不停地拍照记录。 经过巴音布鲁克草原时,青青草地,油画般的云朵,三两只低头吃草的牦牛,眼睛仿佛被大自然所洗礼,令人心情愉快又舒适。 到了停车点,花虞和傅铮手挽手下车游玩,她指着不远处的牛,“诶老公,那三只牛好可爱,是一家三口。” “喏,你过去,我给你拍几张。” 听到满意的百分答案,花虞雀跃地迈着步子走过去,怕牛踢到自己,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靠近。 全程的表情令人忍俊不禁,全被傅铮拿相机录了下来。 低磁的嗓音哼笑,“呵,好傻……” 花虞只看见他的笑容,听不见他的声音,扯着嗓子问他,“啊?你说什么啊?” 傅铮朗朗扬声冲她喊:“没事,我说老婆你可以摆动作了!” 接收到信号,花虞摆了好几个动作,高高兴兴地小羊们合照,她的笑容阳光明媚,与春日完美契合。 随后两人拿出三脚架,放好相机后赶紧往后面跑去,默契相视一笑,相机记录下这一刻的记忆。 …… 五月是沙漠越野的季节,两人怎么会错过呢。这不,一辆悍马h1穿行在沙漠之中,酷飒疾驰。 库木塔格沙漠,漫天黄沙,辉煌壮阔。 这是花虞第一次沙漠越野,刺激倒是刺激,只不过某人赛车瘾爆发,她简直快要吐了。 她及时喊停,“停停停!我来开!” 傅铮单手搭在方向盘上,骨节修长的手指勾下墨镜,目光幽幽看向对面的人,“你行?” 纯纯挑衅。 这可把咱京市第一美人的战斗心激发了,她大笑一声,“哈……”指着自己,“我?不行?” “小看谁呢?” “让开,我来让你看看全世界最稳的司机是怎么开车的!” 旋即打开车门,将傅铮赶到副驾驶上,她利落地上了驾驶位,动作毫无拖泥带水的意思。 红唇上扬,桃花眼微眯,瞥了眼副驾驶的人,“系好安全带了吗?” 傅铮两指抵在太阳穴上,单眼轻眨,暗送秋波,“yes, sir!” 不得不说,花虞开车的水平还是不容小觑的,主打一个稳妥! 不过正因为是她开的车,他们晚了些才抵达,吃了当地的晚餐后已经九点半了。 对于此,傅铮侧头对自己的老婆评价了一句,“挺好。” 花虞的脸顿时烧得慌,知道他在笑话自己,直接一个手肘捅过去。 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夫妻了,傅铮似乎已经预料到她的动作了,大掌包裹住她的肘关节。 还不忘开口哄着她,“夸你呢夸你呢。” “怎么还谋杀亲夫啊。” 傅铮插着手表示抗议,“哼,生气了。” “你耍赖,你生什么气?” “我都夸你了,你还想动手打我。” “你那是夸吗?” “‘挺好’不是褒义词吗?怎么不算夸奖。” 这话花虞没法反驳,“你……” 傅铮接过她的话,眼睛发亮,得意地提要求,“你亲我一口我就不生气了。” 没办法花虞只好踮起脚,轻轻碰了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却不想下一秒呼吸被摄夺,浅尝辄止的亲亲变成了缠绵悱恻的深吻。 …… 夜晚是看星空的时间,沙漠里昼夜温差大,两人早已裹上厚厚的衣服,抬头一望。 星光璀璨,尽收眼底。 她望星空,他看她。 似乎有流星划过,花虞赶紧合眼许了个愿望。 诸殿神佛,让我所爱之人活下去。 傅铮或许猜到了,但还是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玩笑逗她,“许了什么愿望啊?许这么久,小心神仙帮不过来喽。” 花虞当即为自己辩驳,“怎么可能,我又不贪心,我只许了一个愿望,何况我这是虔诚!” 而后她望着繁星点点的黑夜喃喃道:“心诚则灵,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想要愿望实现。 傅铮摸了摸她的脸蛋,“好好好,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同时,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我也希望我的愿望实现,让我的小乖平安健康。 “嗯。”花虞重重点头。 …… 摩纳哥,全世界汽车爱好者的天堂。 自从结婚接手家业之后,傅铮鲜少再去玩赛车,毕竟无论是身为丈夫还是继承人,肩上的责任都是必须不容忽视的,这是他需要给家族给妻子的安心。 不过……现在用不着了。 那便畅快潇洒。 如同特种兵似的旅行,两人像是拥有了瞬移的超能力,一睁眼便抵达了摩纳哥城,一座纸醉金迷的城市。 这里寸土寸金,也是欧洲最大的赌博场,大街上遍地的顶级豪车,每走一步便能看见跑车奢侈品,满眼的金碧辉煌,空气中都弥漫着老钱的气息。 还好花虞也算是大家族里见过世面的人,要不然真的会感叹这里空气中都弥漫着老钱的气息。 每条街都干净精致,梦幻的像是电影里造出来的国度。 从蔚蓝海岸最顶奢的豪宅醒来,阳台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米其林法餐,两人穿着睡衣在阳台上看海景吃早午餐。 因为……昨天晚上玩得太疯,一时没注意,自然今天早上错过了早餐时间。 花虞还是有些困,本着不辜负美景的想法,所以她吃一口看一眼风景。蔚蓝海岸,风光旖旎,宝石蓝的海面泛着粼粼波光,美的让人身心愉悦。 傅铮则是抿唇微笑,把她吃着吃着快睡着的样子拍下来,又及时用手托住她沉重的脑袋。 “这么困啊?” “呵,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不记得了,要不你帮我回忆回忆。” “请你圆润地离开。” 简称:滚。 …… 休整了一天后两人来到f1赛道。 抛开傅家继承人、sg资本董事长的身份,傅铮也算得上小有名气的国际赛车手。 他与许多赛车运动员认识,也与一些俱乐部的老板认识,当得知他要来时,他们热情欢迎。 “好久不见,傅。” “好久不见,希尔先生。” 简单那寒暄后,正式开始比赛。 蒙特卡洛赛道,世界四大知名赛道之一。 今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 众所周知,f1雨战更让人热血喷张。 雨战考验赛车手的绝对车感,带着难以抗拒的魅力,戏称最迷人的最危险。 傅铮选择了迈凯伦塞纳,是他以最喜欢的赛车手塞纳的名字命名的。 薄唇轻勾,这一刻心跳与内燃机共鸣,暴雨与赛车的碰撞让他内心愈发沉稳平静。 雨越大,越疯狂。 花虞在看台上摇旗呐喊,“耶,赢咯!”她飞快地跑过去,好似乳燕投林,奔向他的怀抱。 稳稳抵达终点,傅铮一手掀起头盔,墨黑的发被雨水淋湿,水珠顺着额前的短发划过优越的眉骨。 他单手抱起花虞,让她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在自己身上,张扬恣意地挑眉,笑着问她。 “我厉不厉害?” “嗯嗯!” “帅不帅?” “帅!” 谁会不喜欢爱人顶着崇拜的目光望向自己呢?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抵挡不住一双亮晶晶的眼眸里只装得下你。 傅铮亦是如此,心里美得很。 第174章 特种兵旅行(二) 刺激的旅行还在继续,下一个极限挑战是:蹦极。 既然都是挑战了,当然要选择最困难的地狱模式。 新西兰皇后镇,全世界最高134米峡谷秋千,惊险又刺激。 脚下是百米高的山林,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树丛,花虞往外一探,悄悄瞧了一眼底下的光景。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站在跳台上的时候,她整个人身子不自觉颤抖,双腿发软打颤,害怕地咽了咽喉咙。 她以前还不觉得自己恐高,现在只想一个劲把脚往后缩。 这也太可怕了。 她缓缓抬头对上那双清澈的黑瞳,连声线都颤抖了,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的,“要不……我……我们换一个?” 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怕啦?胆子这么小啊,宝宝。” 这个蹦极对于傅铮来说小菜一碟,毕竟他以前玩过比这个刺激得多的极限挑战,这都排不进前十。 这话一出倒显得花虞好像真的恐惧了,她最烦激将法了,尤其是夫妻之间,战斗欲一瞬间被点燃。 立马梗着脖子说:“哼,怎么可能害怕?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敢!” 说这话的同时她还眯着眼睛又望了一眼底下,顿时两眼一黑。 她的小表情被傅铮看在眼里,他恶趣味地故意逗她,“真的?”然后开启鼓励式交流,“我老婆这么厉害啊?” “那当然!” “都说了是挑战,当然要玩点刺激的才不虚此行啊。” 傅铮狭长的眼眸弯弯,笑着附和她的话,“好,那我们报名,做勇敢的小孩!” “嗯!”花虞怕自己多思考一秒钟就后悔了,赶紧答应下来。 她故作镇定的模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可爱到心都快要化了。 到底还是心疼自己老婆,傅铮半弯着身子,平视她的眼睛,认真温柔地说:“没关系,我们尽力而为,不用为了挑战而挑战,出来玩不就是图开心吗?” “小乖,你不需要勉强。” 闻言,花虞陷入沉思,半晌后缓缓抬眸,“我想试试,我还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还是想玩一玩。” 见她认真考虑后给出了答案,傅铮点头,“嗯好,走。” 当坐上双人秋千的时候,花虞有些紧张,掌心溢出薄汗,两人十指紧扣。 “害怕吗?” “不,你会陪我。” 绳索带着他们自由落下时,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呼吸停滞,身体仿佛如行尸走肉,在空中飘荡坠落、跌宕起伏。 呼呼的风声快要吹破耳膜,傅铮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她,让她僵硬的身子得到依偎。 花虞也攥着他的衣服,紧咬牙不让自己喊出声音来。 这一刻,他们将一切抛之脑后,体验着接近死亡的感觉,直冲头皮的刺激感让人上瘾。 原来冲破自我束缚,怀抱自由解脱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舒爽。 …… 抵达罗弗敦群岛。 追逐极光。 “快快快,老公,我们也追上去!” 从特罗姆瑟一直追到芬兰境内,前四个小时一无所获,中途花虞还摔了个屁股墩。 她不禁惋惜地感叹道:“唉,看来我们得和极光约下次见咯。” 等待无果,他们都有些疲惫了,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因为他们遇上了极光大爆发! 篝火熊熊燃烧,美丽的极光漂亮到令人震撼,美到令人失语。 当极光出现,整个天空仿佛被渲染,它们如同天神的恩赐。 跳动的极光犹如森林中的精灵,又像是光滑轻盈的绸缎,闪烁着迷人炫目的色彩。幽幽的荧光绿色划过夜空,瞬息间颜色变幻莫测,紫色、粉色、黄色……绚丽多彩。 花虞双手合十,低头许愿。 傅铮也缓缓合上眼,默默许愿。 希望幸运延续。 待极光渐渐消散后,他们还沉浸其中,“我们好幸运啊,没想到还是遇到了极光,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旅行的意义在于释放真正的自我,而如今花虞倒也有了小孩子那般娇媚的性子。 …… 特罗姆瑟挪威海。 深蓝色的海面波澜起伏,亮着小灯的船舶晃晃悠悠的漂浮着,天边还有残留的一抹霞光。 夜晚渐渐来了,整座城市被冰雪覆盖住,一个个木屋亮着充满烟火气息的灯泡,像是童话里的冰雪小镇,温馨又宁静。 站在甲板上,两人远眺,望着交辉相映的山与天。 花虞呼出一团白雾,“呼,好冷啊,但是好漂亮。” 突然,周围发出惊呼。 花虞这才注意到傅铮竟然掏出了一枚戒指。 这是傅铮之前亲手设计的婚戒,款式简洁大方。他本想等结婚纪念日再拿出来的,但一想到自己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就想着趁着这次旅游重新求婚。 他单膝跪在甲板上,目光灼灼如火,捧着戒指,语气缱绻温柔地说:“小乖,联姻匆匆,我之前并没有给你一个求婚仪式,现在及时补上,希望不晚。” “你愿意我成为你的丈夫吗?” 不是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而且他想成为她的丈夫。 耳边是所有人的欢呼与鼓掌,她震惊地捂嘴,眼含热泪,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人,眼睫簌簌轻颤。 因为她全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出。 藏的够深啊,她竟一点都没察觉。难怪今天早上非要她化个妆穿上自己最满意的衣服。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说:“嗯嗯,我愿意。” 见她点头,周围人群的喧嚣鼎沸,欢呼声似乎快要将天边掀翻。 他们互相给彼此戴上新的戒指,新的约定,新的不是约定只是时间。 …… 他们并肩坐着欣赏旖旎风光,花虞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像陷入热恋中的小女孩,幼稚地问,“你会永远永远陪着我吗?” 傅铮侧头,认真地望着她,“嗯,我会。” 花虞靠的更紧了,她说:“那我也会!” 鲸鱼掠过海面,在靠近地球最北端的地方,他们许下约定与誓言,结为永生永世的夫妻。 周围的冰川、小船、鲸鱼、甚至每一个卷浪都是见证者。 冰冷刺骨的北极生出最炽热的爱意。 第175章 特种兵旅行(三) 来了挪威,又怎么能不体验滑雪。 毕竟花虞曾经说过她只在朋友圈看过大哥他们假期去瑞士滑雪,她打心眼里羡慕他们。 夫妻俩来到滑雪场,花虞狡黠地勾唇,“看,我买了什么?”她手里还拿了一个东西。 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傅铮想拔腿就逃,却被花虞一把拽住。 “诶,你跑什么啊?”又瞧了眼手里的物件,夸赞道:“多么可爱的乌龟啊。” 没错,她手里拿着的就是大名鼎鼎、红极一时的…… 乌龟屁垫,滑雪专用!而且这她可是让人从国内重金寄过来的。 傅铮猛摇头,全身上下的细胞仿佛都写着拒绝,甚至还说:“我戴这个不合适,老婆。” 花虞费解,“怎么了?” 傅铮傲娇地将手插在黑色裤兜里,“我滑雪技术好的很,绝对不会摔跤的,所以我用不着这个。” 可花虞不管,直勾勾的看着他,“万一呢?试试嘛。” 几番对峙之下,傅铮迎着花虞威胁的目光缴械投降,咬牙切齿地点头,“行,我戴。” 于是矜贵骛傲的傅家大少爷也难以拒绝地戴上了乌龟屁垫,给他酷哥的外表添了几分萌趣的意思。 反差感直接拉满。 这是花虞第一次玩双板滑雪,情况不容乐观,傅铮在旁边一个劲的教学。 “用两只脚控制两个板,踩上去。” 花虞照做,正准备往前滑,却惹得傅铮失笑,歪头示意他手里的东西,“小宝,你不拿雪杖啊?” “难怪我说滑不动。”随即她接过雪杖。 “重心往前,两只脚一只一只适应。” “很好,保持一致,雪杖帮助往前推。” “对,就这样。” 结果下一秒,花虞啪叽一声栽到雪地里,连傅铮都没反应过来。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很好?对?哪门子对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眼神充满质疑,“你行不行啊?我要刚刚那个教练教我。”她手指的方向正是一位一米八的挪威帅哥教练。 显然,这句话扎心了。 傅铮幽幽勾唇,“我行不行你不知道?你老公我十项全能好不好,滑雪完全不在话下。” 最后贴着她的耳朵说:“你再敢看他一眼,我保证你回去惨了。” 花虞无奈收了收表情,“诶行行行,你教你教。” 好在摔得多了,接下来花虞已经战胜了摔跤的恐惧感,而其中乌龟屁垫替她承受了不少伤痛。 又或许是与生俱来的运动天赋,她慢慢熟练起来,竟然还学会了交叉跳。 而傅铮当然是在旁边充当摄影师喽,记录下她一步一个脚印的学习历程。 见她进步如此快,傅铮扬唇呼喊:“哦哟,不错嘛,不愧是我老婆。” 一个急停,眼见着她又要摔倒了。这回傅铮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瞳孔得意地亮起微芒,“看,你老公我还是很靠谱的。” 花虞瞥了眼,“不靠谱你早就被换了。” 傅铮:“……” 玩了几乎一上午,接近四个小时,可谓是精疲力尽了,但精神却得到巨大的满足感。 回去的路上,两人手牵手走了森林小路,望着白茫茫的雪山,花虞不禁想到家里的毛孩子,“小酒应该会很喜欢这里。” 傅铮垂眸轻笑,“呵……它哪里不喜欢啊,又贪吃又爱玩的小懒狗。” “哈哈哈小酒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它一定会伤心的!” “你不说我不说,它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 说起小酒,两人心情都不免惬意愉悦。 簌簌风雪越来越大,他们却走得越来越慢,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与安宁,头顶覆上皑皑白雪,看上去像是白了头。 或许正如那句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所以他们愈发珍惜此刻的白头时光。 …… 随后花虞和傅铮去冰岛,他们坐在宛如荒地的石块上,静静地看远处的火山。 火山喷发的那一刻,整片天空都被染红,火红的岩浆在跳动,如爱意汹涌澎湃,傅铮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亲吻。 在格陵兰岛徒步时,庞大的冰山无穷无尽,迎来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孤寂感,贫瘠的冻土寸草不生,没有人,甚至连个动物都没有。 四目相觑,花虞不免咋咂舌,“我们不会是被投放到外太空了?” 傅铮赞同地抿唇说:“这里是无人区,不过确实好像另一个平行宇宙。” 美则美矣,但却让人觉得这份美丽独属于大自然,而不该被人类所侵扰。 北极圈太冷了,两人待了快有十天,温馨的同时又十分致郁,于是他们火速赶往海边! 马耳他,一个小岛国,有地中海心脏、欧洲后花园之称。 他们开着一辆红色复古敞篷汽车绕着海岛一圈又一圈,风吹乱发丝,双手张开便能感受到海的味道。 傍晚时又搭乘一辆游艇去看层层波澜、清澈见底的大海,海浪汹涌地拍打着礁石,碧蓝色的海面与天空相接。 傍晚时分还看了海上日落,鲸鱼欢快地跳出水面,自由自在。 马耳他太小了,一天就逛完了。 …… 于是他们直接一个专机抵达毛里求斯。 自由潜水,死亡率最高的极限运动之一,需要人憋一口气潜入到幽闭的深海,许多运动员葬身之地。 当然,花虞是新手,暂时玩不了那么大的,傅铮陪着她上了潜水课程。 学了差不多一个周,她已经自由潜技术过关,可以正式入海了。穿上装备,傅铮带着她慢慢滑入海里,一步一步牵着她的手引导她,由慢到快。 初步当然是与可爱的海豚同潜咯。 一群群胖乎乎的海豚环绕在两人身边,将他们紧紧包围起来,一起感受海洋之旅。 刚开始花虞还玩得不亦乐乎。 但是…… 当一个庞然大物靠近她的时候,宛如乌云遮天蔽日,一瞬间就黑了,她抬头一看。 一只抹香鲸已经在她的头上了,她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受到惊吓的她猛地缩到傅铮身后。 呼吸急促,咬嘴不停地冒着气泡,她拍拍小心脏,心里纳闷:我的妈耶,鲸……鲸鱼什么时候来的! 见她可爱的小表情,傅铮忍不住偷笑,因为他故意没提醒她的。 随即一手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一个推力带着她来到鲸鱼旁边。 夫妻间的默契总是那么奇妙,傅铮转头一个挑眉,花虞渐渐打消了害怕。其实抛开巨物恐惧症,对鲸鱼有种天生的想接触的向往。 他抓着她的手靠近鲸鱼。 隔着海水几乎要触碰到的那一刻,心底升起奇妙的感觉。 不同物种在海洋相遇,一同畅游海底。 花虞与傅铮转头望向彼此,默契地从海底往上漫游。此时此刻,鲸鱼在身侧,他们共同感受着海底深处的美好。 最后他们站在船上与刚刚的大家伙挥手告别,“拜拜啦!”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鲸鱼同游。” “以后还会有的。” 但当傅铮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沉默了。 第176章 特种兵旅行(四) 沙滩捡贝壳的时候,花虞挂在吊带裙上的墨镜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海风吹走。 一位漂亮妩媚、谈吐不俗的知性女子给她捡起墨镜,递给她,说:“是你的吗?” 花虞接过说了声,“谢谢。”正想看清楚她的脸时,又一阵海风吹拂,对方用丝巾完美挡住一半脸。 那名女士转身时,一位金发碧眼的大帅哥走到她身边,低着头和她讲话,花虞听见他用蹩脚的中文喊。 “小月亮,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enoch,我比你大。” “听说姐弟恋现在很流行。” “呵……我不觉得。”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花虞情不自禁地弯唇一笑,这时傅铮挽着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看什么呢?” 花虞茫然地摇摇头,“没什么,刚刚那位……女士帮我捡了墨镜,她有点不太一样。” 她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看她成熟有阅历的模样约摸三十往上,可她的脸上却不显岁月的痕迹。 “不太一样?”傅铮也纳闷了,又掀起懒怠的眼皮瞧了眼。 花虞托腮,眉梢微微一蹙,“嗯嗯,有点熟悉,但明明我们是陌生人啊。” “可能是以前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绕尤其是地点点头,“有可能哦。”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花虞推着他的手臂,“哎呀不管了,我们先去吃饭,我肚子都快要饿扁了。” “走,小饿死鬼。” “呵呵,你完了,你骂我!” “那我重新说!走,公主请共餐。” …… 旅途还在继续,他们去了蒙古,在宽广辽阔的大草原上,骑马射箭。 骑马花虞倒是会的,毕竟他们都要上马术课。 策马驰骋在草原上的时候,与训练场骑马完全不一样,这一刻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自由又惬意。 没一会,花虞站在草地上,对面是干草做的靶子,她仰起头,一张脸明媚生姿,眸光灿灿,“我们比射击?” “好啊。” 第一回合,花虞稳稳命中靶心,她得意地挑了挑眉,红唇上扬。 骨节修长的手拍了拍,掌声响起。 她说:“该你喽。” 傅铮拿起弓箭 ,瞄准靶心,尽管此时刮起大风,他同样也是一丝不差的命中靶心。 “不错不错嘛。” 可接下来,傅铮却很明显有失水准,因为他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消耗。他们都不说话,心知肚明地继续比赛逗趣,在彼此面前尽量装成什么都不知道。 …… 躺在蒙古包的床上,手枕在后脑勺,傅铮悠闲惬意地问:“下一站去哪儿?” 花沉吟片刻后花虞眼睛一亮,“去布达佩斯!” 她惋惜不已地说:“上次本来说借着比赛去匈牙利拜访白葡萄酒圣地——托卡伊,但因为奶奶生病没去成。” 傅铮伸手将她拦腰抱起,逍遥向前奔去,嘴里高喊:“那还等什么,走喽。” 不过既然都来了匈牙利,怎么能不畅游多瑙河。 在游轮上喝着托卡伊阿苏酒贵腐酒,手撑着栏杆望着金碧辉煌的布达佩斯国会大厦,沉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仿佛依稀能看到奥匈帝国过往的荣光。 一路开车往东北方向行驶,不同的是后半段的行程全是花虞开车,因为傅铮的身体已经呈现出衰退之势。 他们准备去探寻匈牙利国酒——阿苏酒的产地。 托卡伊葡萄酒产区。 它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而且阿苏酒是酒中之王、液体黄金。 酒庄庄主带他们参观后,花虞牵着傅铮的手漫步在青翠明朗的葡萄园里,她侧头问:“你看到刚刚庄主介绍的阿苏葡萄了吗?” 傅铮耷拉着眼皮,尽量提起精神,慵懒地答:“那个干巴巴的葡萄干?” 花虞正视他,纠正道:“那不是葡萄干,那是阿苏葡萄。” 谁知下一秒,傅铮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串,“喏,庄主给了我一把。” 这可把花虞震惊到了,瞠目结舌地说:“庄主什么时候给的啊?” 他咧着嘴逗她,“在你认真听讲,全神贯注不搭理人的时候。” “啊?”花虞顿时一脸糗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这真的能做成葡萄酒?”岔开话题,傅铮不解地看着手上干巴巴的葡萄,在他印象中都是一颗颗圆滚滚的葡萄采收后酿酒啊。 “当然喽。” 说起自己的爱好,花虞瞬间化身为科普小老师,一本正经地讲话。 “刚开始的时候成熟的葡萄会向你手里的阿苏葡萄转变,因为秋季会长霉,霉里面有贵腐菌。” “霉?!”听到这个词,傅铮不自觉拔高音量,真的下意识想把手里的葡萄扔掉。 花虞眼尖地察觉他嫌弃的眼神,抢过他手里的葡萄,像对待宝贝一样捧在手心。 她极力替它们辩解:“这些霉可不一样,它们呀,可不会让葡萄腐烂,它们反而会把水分吸干,锁住糖分与其他营养成分,这就是有名的阿苏化过程喽。” 说着她跑到旁边的展会朝庄主讨要了两杯阿苏葡萄酒,递给傅铮,期待的大眼睛锃亮,“试试看。” 傅铮浅酌一口,当液体进入口腔时,他眉眼略有松动,“甜的?” “嗯嗯。”她开始回忆,“其实我第一次知道阿苏酒的酿造环境时也才十六岁,那时候在奶奶的酒窖里偷喝了半瓶,甜甜的,觉得和旁的不一样。” “于是我开始搜集资料,后来发现年份好的阿苏酒瓶身上几乎全是厚厚的霉,看上去像是几百年没收拾落了灰似的。” 她忽然笑着转过头,问他:“你猜我当时第一反应是什么?” 傅铮笑着答:“脏?” 回忆过往,她的眉宇间舒展开来,缓缓点头,“嗯,那时候年纪小,真的觉得有点‘不干净’。后来才明白那分明是时间的沉淀,不是每一款葡萄酒都必须一样。” “外表也不代表一切。” 忽然,头顶感受到压力,是傅铮的手掌落在她发丝上,唇角挑着一抹笑,“嗯嗯,长大了。” 花虞抬头,撞入他深情清澈的眼里,轻笑出声。 第177章 察觉不对劲 二十三岁生日前夕。 花虞和傅铮晚餐后坐在别墅的花园里消食,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燥热的风在耳边响起。 “哭什么啊?”他不说话还好,一听见他的声音花虞的泪珠一滴一滴往下掉,如断了线的珍珠,啜泣不止。 因为她知道当明天太阳升起,他们将面临死别。 他温柔地用指腹替她擦去泪水,压下心中的不适感,艰涩地张开唇,停顿了许久才说:“小宝,不要忘记我。” 其实他还想说让她重新找一个,可是这句话对于他傅铮来说,太难说出口了,骄傲如他,怎么会愿意把心爱之人拱手让出呢。 他就是自私自利,他想要花虞只属于他。 花虞哭得没了开口的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她抬手抚上熟悉的眉眼,视线模糊,她真的快要看不清他了。 她勉强弯了弯唇,说:“那你也不要忘记我。” “嗯。”傅铮轻轻点头,释然一笑,“我可不敢,我还怕你到时候追到阴曹地府骂我,毕竟你高中时见我一次骂我一百次。” 闻言,花虞破涕而笑,“那是以前啊,而且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事,惹我不开心啊。” 忍下身体内的疼痛,大掌抚摸着她的头顶,“好好好,知道啦,是我的错。” 这一天晚上,夜色正好,他们彻夜长谈。 聊什么呢? 聊小时候,聊糗事,聊不开心,聊开心的,撕开内心深处的伤痛给心爱的人、最信任的人看。 他们无话不说,没有秘密,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真真正正的交心。 原来他们都不像外面那样张扬明媚,只是内心的苦无法宣泄,只好独自酝酿出苦涩的味道。 人生何尝不像酿酒,所处的环境、上天赐予的得天独厚的条件,让一颗颗葡萄最终酿出迷人的液体。 有些酒甜蜜蜜,正如阿苏酒。 有些酒又苦又涩,正如干红葡萄酒。 有些酒又辣又烈,半点不向人类的嘴巴‘谄媚’,正如斯皮里图斯。 而酿酒的过程往往是艰难的,充满失败的,最终成功与否谁都说不准。 他们相拥,泪水无声滑落。 …… 六月二十号这天,两人决定去山顶看日出。 可傅铮的身体孱弱到极致,唇色惨白,平日里骄傲狂狷的他此刻病恹恹的,奄奄一息。 他们在太阳出来之前抵达山顶。 天空还是被黑夜笼罩,不见半点天光。 两人拥抱在一起,平时都是傅铮搂着花虞,可今天他依偎在她的怀里,她紧抱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 等待太阳升起的那一瞬。 日出东边,薄雾笼罩着火红的大圆盘,云雾渐渐被光驱散开,完整的太阳尽在眼底。 花虞激动地垂眸,却是轻轻摇了摇怀里人的手臂,哽咽艰涩地说:“阿铮,太阳出来了……” 可好像没人回答她,明明十指紧扣,明明还能感受到他掌心的余温,可却再也没人回答她的话了。 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看了日出。 可明明看日出的事情是两人共同约好的啊。 眼泪难以抑制地夺眶而出,她看着炽热地散发着光芒的太阳,心却冷得可怕,她感觉不到一点光热。 身体僵硬,心萧凉破碎,如贫瘠、寸草不生的荒地。 脑子里不停回放着昨天晚上两人的对话。 「你会陪着我吗?」 「嗯,我会。」 骗子,他骗了她。 可是她真的好想和他看一次日出啊,并且贪心地想往后余生都一起并肩看日出。 算了,骗子就骗子。 原谅他了。 二十二岁之前的花虞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死对头傅铮竟然能在她的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万万想不到这个自己最讨厌的死对头现在成了自己最牵挂的人。 …… 京市。 所有人都收到了傅铮和花虞寄回来的明信片,不论是去哪个国家,他们都会寄明信片回来。 纪言琛办公室,江潮阳拿着一叠刚刚签收的明信片,笑着调侃道:“铮哥变得这么浪漫了啊。” 纪言琛抬头,问他,“什么?” “喏,铮哥寄回来的东西啊。”江潮阳展示给他看,纪言琛看到后也不免失笑,取下眼镜,“是啊,我收到的时候也惊讶了一会。” “岂止是惊讶啊,我简直是震惊,这还是铮哥吗?他哪里会做这么小女孩的事情啊。” 确定,以往三人出去玩,傅铮连拍照都懒得拍,最多拍一张当纪念,再多他就心情烦躁了。 可现在…… 一张又一张的明信片,上面甚至还有夫妻俩随手写下的话。 江潮阳感叹一声,“结婚真的能转性啊,太可怕了。” 他往棕色沙发上一仰,又言之凿凿地说:“这完全不是铮哥的风格啊,我还是觉得他像是被盗号了!” 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他随口一说:“不会是出事了?” 话音刚落,纪言琛目光深邃,冷静下来思考他的这句话。 或许江潮阳刚刚的话只是开玩笑的说辞。可纪言琛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正如刚刚阿阳说的…… 难道真的出事了吗? …… 不仅如此,连姜灵璇都觉得奇怪的很,她虽然知道自己儿子结婚后开窍了,但是这窍开的过了点。 都学会给家里寄信和照片了。 她兴冲冲地跑去书房和傅承乾分享,敲了敲门,“老公老公,在忙吗?” 傅承乾低沉地回:“没有。” 姜灵璇拿着照片跑到傅承乾面前,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快看,儿子寄回来的。” “他?”傅承乾诧异地挑眉,似乎是不太相信。 姜灵璇将照片递给他,“对啊。” 傅承乾凌锐的长眸半眯着,突然问姜灵璇,“他们生日也不回来?” 她自然知道丈夫这话的意思,所以才说:“当然不回来了,小夫妻你侬我侬,过的甜甜蜜蜜的生日不是很正常的嘛。” 如果说姜灵璇他们能暂且忽视可疑点,但傅承乾生性多疑、老谋深算,他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兀地联想到交接工作的那日,为什么阿铮的眼神藏着似有若无的迟疑,还有现如今反常的行为。 低头仔细瞧了眼手里的照片。 幽深的黑瞳一沉。 他儿子可不像会因为结婚而变得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人。 难不成…… 第178章 解锁同心任务 时空界。 小花哭唧唧的,娇俏的嗓音哭喊:“主神大人,我的任务失败了怎么办啊?” 她平时性格是出了名的好,也很能忍受一些宿主的坏脾气,但这次还是忍不住痛哭流涕。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任务不成功,她的夫君怎么办啊?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眼前的冷酷女子被她吵得脑仁生生的疼,“够了。”瞥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花,提醒她,“你自己看看你的进度条。” 小花泪眼朦胧地看向手环,“诶?怎么进度条百分百了?!” 仔细一瞧,忍不住惊愕地发出声音,“他们竟然通过了同心任务?!怎么可能啊,同心任务只能在系统是夫妻,宿主也是夫妻的条件下才能开启的啊?” 脑子哭懵了,她现在反应不过来了,所以压根想不到那一层逻辑。 还是那位酷飒冷漠的女人开口点她,“你别忘了你那做任务的系统夫君。” 小花惊喜地抬起头,一把抹去眼泪,“对吼!” “所以……花虞对面的系统是夫君?!耶耶耶耶!我太开心了,原来夫君就在我身边啊,主神大人!” “难怪明明攻略对象错误还能开启同心任务,原来是这样!” “啊啊啊啊啊,主神大人!” 欢乐的小花也是炸耳朵的,女人冷声说:“行了,赶紧去弥补失误,别等你宿主凉透了。” “好的,主神大人。” 而小草也在面临同样的疑问,他的手环有异动,原本失败的任务竟然在这一刻成功了。 他不解地出声,“怎么会这样?” 解锁同心任务只有一种途径。 难道……是…… …… 花虞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傅铮安静的睡颜,眼睛发涩,她转身走出房门,漫无目的地在别墅外闲逛。 突然,脚步停顿,她走到一家馄饨店,那是他们下飞机那天赶来吃的第一餐。是傅铮极力推荐的,他来布达佩斯偶然发现的。 这家馄饨店是两位老来京市的老夫妻开的,他们随着儿子移民到异国他乡,却还是想念家乡的味道,于是开了这家馄饨店,深受华人喜爱。 她有点饥肠辘辘,麻木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老婆婆似乎还记得她,温柔地问她:“呀,小姑娘,今天还是吃海鲜馄饨吗?” 花虞勉强一笑,点头轻松回答:“嗯。” 不一会,馄饨被端上来,老婆婆嗓音变得热情,“来咯,热热的海鲜馄饨,慢慢吃哦。” 可能是察觉花虞心情不对,她亲切地问:“小姑娘,怎么啦,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吃馄饨?”她一脸过来人的表情,和蔼地笑,“是不是和老公吵架了?” “其实人这一生难免会吵吵闹闹,我和我老伴年轻时也是,那时候我们还是一对冤家,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好像是……是……死对头!” 回忆起过往,老婆婆的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当时我们天天吵架,可是现在却离不开彼此。” 说着她还望向那边煮馄饨的老伴。 “所以啊,不要担心,有情人自然不会分散。我上回初次见到你们便觉得十分有眼缘,而且能看出你们眼里对彼此的情义,更何况还这般登对。” 她轻轻拍了拍花虞的肩膀,“婆婆相信你们会长长久久的,我的眼光很准的,加油哦,小姑娘。” 听了她的话,花虞压下眼底的泪意,抿唇微笑,声音沙哑的说:“谢谢婆婆。” 待婆婆转身离开的那一瞬,一滴泪夺眶而出,直直砸进碗里,泛起涟漪,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旋即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馄饨,一颗又一颗,花虞哭着吃完了一整碗。 有人说能哭着吃饭的小孩是最坚强的,那这样她应该就不难过了。 可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相爱相守的人那么多,可自己和傅铮却不能白头到老。 她也很想和他长相厮守,如同这对老爷爷和老婆婆一般。 回去的路上,她路过一家蛋糕店,买了一个特别好看的草莓蛋糕,因为她还没有给傅铮过生日。 凌晨的时候,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到生日二字,所以她现在要给他补上。 她失魂落魄,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漫步在小路上,看着两人一同走过的风景。 风起,她渐渐迷了眼。 …… 就在这时,一道光出现,她又看见了小草,小草的声音没有那么机械冷漠了,他难得激动幸福,宛如一潭万年无波无澜的死水终于有了生机。 他说:“宿主,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恭喜你,完成本次攻略任务,生命得到延续,改变炮灰命运。” 花虞僵硬地眨眨眼,她暂时还没反应过来,随即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眼底升起一抹光芒。 声线颤抖,“你说什么?” 小草提醒她,“宿主可以看一下你的任务进度条和生命血条。” 花虞这才慌慌张张地查看,果不其然。 当初掉了的血条现在满格了,连任务进度都不知不觉间到达一百,她的瞳孔不敢置信地放大,心房猝然一缩。 “那傅铮呢?他的生命值呢?” “绑定错误与这个又是什么关系?” 她压抑已久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到达无法控制的地步,不由拔高音量,“我活着,那他能活下去吗?我问你他呢?!” 小草谨慎地解答她的问题,“按理来说,傅铮的任务应该也是成功了的。他才是我应该绑定的宿主,你们在旅途中无意间触发了同心任务,因此互换系统后也可以达到灵魂一致。” “而且我刚刚用同心的力量查看了,他的生命值也回到满格了,恭喜你们顺利完成任务。” 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花虞甚至来不及思考,紧紧拽住手里草莓蛋糕的丝带,迈开腿飞奔到别墅二楼。 她跑得很快很快,一个脚步也不敢停下,拼了命地跑,三步并两步。 推开门的那一刻,她气喘吁吁地弓着腰,手死死握住门把手,抬头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第179章 攻略夫妻,化险为夷 “小宝,我回来了。” 泪水划过漂亮的脸,手里的草莓蛋糕‘咚’的一声落地,她大步上前扑到傅铮怀里,依旧是那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是她的阿铮。 她的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肩膀,脸埋在脖颈处,放声大哭,“呜呜呜……我还以为……以为……” 花虞哭的撕心裂肺,连话都说不清楚,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却还是将他死死抱住,生怕他又离开了。 傅铮轻轻拍着她的薄背,“没事了,以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我没有食言,我哪敢骗你啊。” 背对着她的眼睛红的不成样,合眼的瞬间泪水滑落,却还是温柔耐心地安慰怀里的人,“没事了小宝,老婆别哭了……” 爱人失而复得,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世间莫大的幸事。 花虞眼睛肿的像杏仁,委屈巴巴地紧抿双唇,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人,捧着他的脸看了又看。 “我好害怕你会再次消失啊……” 傅铮抹去她脸上斑驳的泪痕,不忘开玩笑逗她笑,果断摇头,“不会的。我刚刚下去看见了阎王,我跟他说我老婆是个心思细腻的爱哭鬼,要是身边没了我肯定会哭死,所以他放我回来咯。” 果然,花虞听了他不着边际的话,破涕而笑,“我才不是爱哭鬼。” 傅铮勾唇爽朗一笑,“呵……那别哭了好不好,小宝。”他的目光变得愈发深情,他说:“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死生契阔。” 花虞灿烂地扬起眉梢,眸光熠熠,“嗯,我也是,我永远也不和傅娇娇分开。” …… 在他们相拥而泣的时候,小花和小草也在探寻彼此的存在,小花试探性地喊道:“夫君,是你吗?” 小草的心情染上雀跃,“嗯,是我。”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马上可以团聚咯!” “嗯嗯,辛苦你了。” “没有没有,夫君也辛苦了。” 两个系统直接聊起来了。 “夫君,原来对面是你啊?难怪第一次好感度波动是花虞和傅铮见面才有所反应,我真应该早点注意这一点的,这是只有夫妻系统才能触发的啊,我好笨啊!” “瞎说什么,你怎么会笨,你是全天下最聪慧机敏的小女娘,才不笨呢。虽然确实有很多小细节,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看不透也很正常。” 小草对待任何系统或者宿主都冷得可怕,是时空界最冷漠机械的系统,可此刻也是一遇娇妻绕指柔。 他全部的温柔都给了自己的妻子。 听着一堆夸奖和大道理,小花的眼睛瞬间变成星星眼,“夫君,你好厉害啊。” 小草真挚地说:“应该是你比我厉害。” 小花的心里美滋滋的,像是吃了蜜似的,甜到心坎里去了,含水的眼眸如一弯月,忍不住哼出曲子来。 她终于明白了! 如若绑定的系统和宿主互为夫妻,便可以通过同心任务互换宿主,也就说小花原本应该绑定花虞,可却阴差阳错与傅铮绑定了。 但……这并不妨碍任务的进行。 夫妻之间心连心,心意相通,即使互换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这里的夫妻不仅包括她和夫君,还有花虞和傅铮,是他们的真心触发了同心任务才会弥补失误。 她和夫君才获得了重逢的机会。 良久后小花真诚地对傅铮说:“恭喜宿主,攻略任务完成,生命延续,命格修改。” 傅铮眼神沉了沉,狭长的眼睛里是藏匿不住的开心,还是启唇说了声,“谢谢。” 虽然过程坎坷、惊险刺激,差点永远离开,但不论如何最终结局是好的,他内心还是对系统怀揣着万分感激。 “不用谢,祝你们长长久久,再见。” “再见。” 那一头的小草也向花虞说:“宿主,我即将与你解除绑定,祝您一切愉快。” 花虞愣了会神,回过神来后轻轻点头,“好。” 一场乌龙,最终是以爱化险为夷。 …… 花虞和傅铮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系统,于他们而言,那已经是过往的事情了。从现在开始,他们拥有全新的生活,他们将相守一生。 这时,傅铮的目光落到地面的东西上,好奇一问:“那是什么?” 花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定睛一看,猛然想起自己回来的时候带了草莓蛋糕! “是我给你买的草莓蛋糕!”她惋惜地叹气,“可惜今天是吃不了了。” 听到她的话,傅铮心中一软,“为什么不能吃?”说罢,他手撑着床边,掀开被子,阔步走到蛋糕面前,蹲下身珍惜地提了起来。 当惨烈的蛋糕摆上桌子的时候, 花虞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无奈地哽咽:“噗……我们好像没有穷到要吃一个摔烂的蛋糕。” “你辛苦买回来的,当然要吃了。”傅铮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宠溺。 “好。” 接着她给傅铮唱生日歌,语调舒缓如缠绵悱恻的呢喃,他笑吟吟地紧盯着她的脸,唱完生日歌后她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说:“好了,你可以闭上眼睛,该许愿了。” “好。” 随即傅铮立马合上眼,虔诚地对着燃烧的蜡烛以及摔得不成型的蛋糕许了一个愿望。 他希望以后每一年都和花虞一起过生日。 …… 与此同时的京市,两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红纸注入一缕光。 摊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傅铮与花虞的生辰八字,而背后还有八个大字:攻略夫妻,化险为夷。 这一刻,假夫妻终成真,真真假假。 困厄逢爱,同心渡难。 第180章 检验成功的真夫妻 这是花虞和傅铮过得最快乐最惊险的生日。 不过更惊险的是:傅承乾派来的人。 他们一身黑衣,已经齐刷刷等候在别墅楼下,只待一声命令便可以行动。 听到动静的两人往窗外探头,连忙下去查看情况,傅铮看清楚来人时大吃一惊,“申伯?” 申伯是傅家的管家,他微微颔首,“少爷、少夫人,先生让我代为转达他的生日礼物。” 墨眉斜挑,嘴角忍不住一抽,他爸这是疯了,大动干戈只是为了送个礼物,怕是没那么简单。 闻言,花虞顿时觉得很魔幻,这……不像是送礼物的,倒像是全城通缉、下令追杀的样子。 她侧头悄悄在傅铮耳边说:“会不会是爸发现了什么?” 傅铮赞同她的观点,“嗯嗯,我也觉得,毕竟我爸不像是有神经病的人。” 花虞绕尤其是地点头,“嗯嗯。” 话音刚落,接着申伯递过来响铃的手机,“少爷,先生的电话。” 傅铮接过来,手一滑接通,慵懒地开口和他对话,“喂,爸。” 傅承乾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幽幽地问:“礼物收到了吗?” “收到了,很喜欢,下次别送了。” “哼,你下次再玩失踪就不是送礼物那么简单了。” 到底是确定了他的安危,傅承乾心定了,他难得温柔地说了句,“生日快乐,挂了。” 还没等傅铮回他,电话那端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地挂断电话。 “嘁。” 将电话还给申伯,傅铮朝他说道:“申伯,我和我爸说了。” “好的,少爷。” 几乎是瞬息之间,所有人依次上车,一辆辆黑色低调的商务车驶离别墅,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花虞半晌后问他,“怎么了?” 傅铮抿唇,“我爸应该是怀疑不对劲,所以派人来查看,而且他说我俩失踪了。” “失踪?”花虞狠狠皱紧眉头,似乎是对这个词语表示诧异。 殊不知待他们反应过来后,默契一望,齐刷刷走进别墅。果不其然,两个人的手机都自动关机了。 然而…… 当花虞给手机充了电,开机的那一刻,信息、电话一窝蜂地挤进视线,大致是以她爸花霆珏为圆心为半轴转动。 因为百分之八十都是他发的! 「虞虞,怎么不回消息啊?」 「明信片没更新了啊。」 「没出事……」 啦啦…… 这不,开机不到半分钟,他的电话又来了,花虞无奈接通,“喂。” 终于打通电话了,花霆珏喜极而泣,“呜呜呜,虞虞你终于接电话了,可担心死爸爸了。傅铮没对你做什么?要是做什么了你告诉他,爸有钱,你奶奶有钱,花家有钱,别伤害你。” 花虞一脸黑线,“你在说什么?” “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 “好了,我真没事,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了。” “好好好,那你注意安全啊。” “嗯,知道了。” 一旁偷听的傅铮脸色也不大好看,因为他都听见了,自己岳父这不是赤裸裸怀疑他吗?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他误会这么深啊,真是比窦娥还要冤啊! 花霆珏:不用做什么,你拐走别人小白菜的时候呼吸都是错的,不怀疑你怀疑谁啊? …… 启程回国那天,江潮阳他们给傅铮和花虞准备了欢迎回归的聚会,同时也是庆祝他的生日。 楼上三个大男人围在一起喝酒。 江潮阳兄弟义气地拍了拍傅铮的肩膀,忍不住诉苦:“不是铮哥,你们去哪儿了啊?我们还苦哈哈地等着你们回来过生日呢,你们可倒好,夫妻俩都齐刷刷失联了,电话消息全都没回应。” 知道两个发小都是关心自己,傅铮灿烂地勾唇一笑。 “谢了,阿阳、阿琛。” 江潮阳嘁了一声,“铮哥,你和我这么客套干嘛?”说罢他挤了挤眉毛,不正经地说:“要谢的话,把你新得的车借我开开?” 傅铮仰头抿了口香槟,“行,改天让人把车钥匙送过去。” 江潮阳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凑过去肩膀挨着傅铮,肉麻地说:“芜湖,铮哥大气,爱死你了。” 鸡皮疙瘩掉一地,傅铮扯开他,“滚,别恶心人。” 纪言琛不似江潮阳那么好糊弄,手臂抵在栏杆上,侧头看向傅铮,谨慎地问他:“出了什么事?” 傅铮深知瞒不过他,只是换了个说辞,“以后都没事了。” 点到为止,纪言琛明白,“那行,否极泰来?” 傅铮垂眸看向楼下熟悉的风景,听到纪言琛说的那四个字,低声呵笑,“呵……否极泰来?” 最后四个字他说的很慢,像是在舌尖百转千回地斟酌琢磨。 然后抬头看向眼前的纪言琛,挑眉说:“算是。”举杯和他碰了个杯,潋滟笑意毫不掩饰。 纪言琛了然,微微倾斜手中的酒杯,言简意赅地回了两个字,“庆祝。” 忽然,江潮阳挤到他们中间,凑着脑袋问:“庆祝什么?” 傅铮与纪言琛坏笑,一看便知道没安好心,异口同声地说:“庆祝你十月份结婚。” 江潮阳麻溜地退了。 …… 客厅的三个女孩子也聊着天,无外乎都是围绕花虞和傅铮此次的蜜月旅行。 徐妍坐在旁边,眼尾微微上挑,“话说小虞啊,我觉得你们的蜜月旅行简直太完美了,我看了都忍不住羡慕。” 花虞也得知了江潮阳和徐妍十月底完婚的消息,她建议道:“你们婚礼不也快了吗?可以去玩玩啊!” 徐妍一听这话,一个脑袋两个大,连连摇头加摆手,“算了算了,我和江潮阳不适合一起旅游,不得累死啊。” 闻言,花虞和纪夏都笑出声来,脑海里浮现出这对欢喜冤家吵吵闹闹的画面。 谁料徐妍突然八卦地坏笑,“都说旅行是检验情侣是否合拍的途径,怎么样?是不是很快乐?” 就连清冷的纪夏都忍不住一脸吃瓜地看向好友的脸。 望着傅铮从楼梯拐角走下来的身影,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花虞笑着说:“是啊,很快乐。” 他们从不扫彼此的兴。 傅铮想赛车、蹦极、潜水,花虞即使再累再困也兴致勃勃地跟随其后。 花虞凌晨想去看极光,半点想去吃当地美食,兴起想去白天路过的花店买花,傅铮永远耐心地陪伴左右。 那么……他们算是检验成功了。 (正文完) 第181章 番外:首席酿酒师 八月三号,在花虞二十四岁生日这天。 她被京市葡萄酒行业协会授予了首席酿酒师的称号,成为葡萄酒界当之无愧的引领者。 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在万众瞩目之下,花霆珏作为副主席亲自为她颁奖,他骄傲地走上讲台,将手里的奖杯放到她手里。 “恭喜虞虞!” “谢谢。” 夏花酒庄的知名度水涨船高,销售量一年比一年增长得快,屡屡破纪录。 清河镇的种植规模不断扩大,果农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成就感也越发壮大,因为他们种植的葡萄如今也能酿造高档葡萄酒,销往全球了。 …… 这天,夏花酒庄和政府引领合作,宣传清河镇葡萄酒文化,作为首席酿酒师的花虞因为怀孕只能线上直播。 工作人员到达别墅时差点迷了路,“这花老师家也太大了,怎么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没到啊?” “是啊,而且这地段可是京市最贵的。” “难道花老师真的是传说中的傅氏集团少夫人?” 因为之前联姻花虞在网上火了一回,还有些被上传的视频和照片,但都被傅家和花家迅速撤热搜,删的一干二净。 她被保护得很好,所以还是有不少人不知道酿酒师花虞就是傅家少夫人的那个花虞。 等他们来到别墅的那瞬间,所有人沉默了。 好大的房子。 放眼望去,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了。 门口别致的景观,亭台楼榭、清澈见底的水池、超大的泳池,踏进院子里像是漫步在山花烂漫的春季,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惊叹主人的用心程度。 当然还有其不容忽视的‘钞能力’。 花虞出门迎接,傅铮负责拉住激动的小酒,“注意点形象,你妈今天要上电视,你可别给她丢人!” 小酒咧嘴笑,一个劲地吐着舌头哼哧哼哧哈气。 “你们好,我是花虞。”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顺着声音而去,看见花虞的那一刻再次震惊,这也太美了,她还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呢,比圈子里的明星还要美。 “啊……啊,花老师您好,我是梁春,此次宣传片的导演,我们之前聊过的。” “梁导你好,今天直播可能要麻烦你了。” 又美说话又温柔的人这么近距离和自己说话,梁春快三十岁的人还忍不住脸红,“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梁春看向傅铮的方向,她总觉得怎么这么眼熟,“这位是……” 不就是他们财经频道之前采访的傅氏集团新任总裁、sg资本董事长——傅铮,鼎鼎有名的傅少嘛。 所以……花老师真的是传言中那位……少夫人? 花虞:“我先生,傅铮。” 梁春礼貌讶异地喊了声,“傅总。” 傅铮的表情淡漠疏离,微微颔首,“你好。” 而后转头温柔地朝花虞说:“小宝,那我带小酒去后边玩咯?” 花虞:“嗯嗯好。” 看着夫妻二人甜蜜恩爱的模样,梁春不禁在心底感叹:这完全是小说里的豪门联姻啊,她平时见过的富家公子哥或者知名企业家大多数都被他们圈子的记者拍到过绯闻。 小说诚不欺人! …… 花虞单独让顾妈他们在四楼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拿来直播用的,宽敞隔音又好。 和工作人员对过词后,直播正式开始。 花虞冲着镜头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夏花酒庄的首席酿酒师花虞,很高兴与共谈葡萄酒文化。” 刚开始看直播的人不过是夏花酒庄葡萄酒的忠实粉丝罢了,但不少人因为主播的美貌点进直播间,然后就不走了。 科普葡萄酒的直播间诶! 不仅能学到点东西,还能看绝色美女! 谁能拒绝啊! 可渐渐的众人发现不对劲,直播间越来越卡,很快便可以看到观看人数上百万、千万……甚至还在涨。 梁春他们也是震惊到合不拢嘴。 紧接着有人打赏。 网络直播间便是如此,总会出现不太好的言论,一些轻蔑调戏的弹幕,亦或者是对花虞相貌的评头品足。 更有甚者借着打赏,高高在上地指手画脚。 让花虞表演才艺,还有更难听。 刚开始没什么,后面越来越人起哄。 傅铮在庭院里遛狗,坐在凉亭里散漫地翘着二郎腿,目光逐渐冰冷,骨节修长的手发出咯咯声响。 谁t稀罕你那三瓜两枣啊,估计生活过得还没他家小酒好,也有资格说这种大话?! 去你的! 随即直接送礼物! 哪个最贵送哪个,一秒钟都没有停,毫无间歇的打赏让所有人都吃惊到傻眼了。 弹幕不停地飘着: 「????」 「卧槽,这是打赏了几十万了?」 「马上要到一百万了!」 「一看ip,不愧是京爷!」 谁家一眨眼的功夫,打赏上百万啊! 虽然弹幕快速刷屏让那些不堪的言论,但傅铮还是不爽,除了让人处理了之外,还直接在弹幕里说话。 z:「她用不着你给她送礼物,不看可以滚。」 大佬式发言确实让人震撼,毕竟有钱确实可以有发言权,你有钱你也可以打赏这么多反驳啊? 不仅如此,网友他们也发现,刚刚那些骂过的账号全都没了。 开玩笑,这个平台在傅氏集团的一个娱乐公司底下,再不让人控制评论区明天他们都得喝西北风。 梁春再次被震惊,见过打赏的,没见过直播送上百万礼物的! 她心底揣摩猜测,这阔绰的大手笔该不会是刚刚的傅总~ 因为打赏事件,直播间再起高潮! 观看人数上亿! 网友们纷纷感叹:不仅可以学知识,还能看千年一遇的美女,更能顺便吃吃大佬们的瓜! 爽啊! 太值了! 这一切似乎与花虞无关,毕竟她讲起自己的兴趣爱好来,可以沉浸认真到忽视一切的地步。 直播其乐融融地结束,中途花虞与网友的弹幕互动也是和谐美好,观看人数还多次创了历史记录。 梁春高兴坏了,因为她觉得今年的年终大奖在朝她走来的路上。 这回稳了,绝对稳了!!! 梁春:“谢谢花老师,这次合作很愉快。” 花虞:“也谢谢你们为我们酒庄提供宣传平台,何况让更多人了解葡萄酒也是我致力于的事业。” 梁春:“会的,有花老师您这样的首席酿酒师在,我们京市的葡萄酒一定会发扬光大的。” 花虞:“谢谢。” 送走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后,花虞蹦蹦跳跳地跑到傅铮和小酒面前,“慢点,小心身体。” “对哦,忘了肚子里还有个宝宝。” “饿不饿?” “嗯嗯。” “走,正等你开饭了。” “好。” 第182章 番外:怀孕二三事 在花虞和傅铮二十五岁时,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 某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下午。 夫妻俩回老宅陪傅奶奶他们,她最近精神疲惫、嗜睡,看上去总是无精打采的病恹恹模样。 这不,陪着傅奶奶和姜灵璇聊了会天,她的眼睛已经有堪堪合上的意思了,眼皮低垂。 姜灵璇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儿媳妇,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她的手果断贴上花虞的额头,探了探温度,傅奶奶也是担忧地看了半天,生怕她生了什么病。 花虞强撑着精神,莞尔一笑,摇摇头,“没事妈,我就是最近忙工作,可能没有休息好。” 夏花酒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爆火,虽然新增了许多酿酒师,但还是难以改变她首席酿酒师的位置。 更何况她真心热爱酿酒,又怎么会懒怠呢。 不一会,傅铮下楼走到她旁边,牵着她的手,温声问:“怎么了,妈说你不舒服?” 花虞依偎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懒懒地伸腰,“没事,就是有点困了。” “困了?” “嗯。” 傅铮听她这么说,细细回想,纳闷不已,“不对啊,你昨天晚上十点就睡了,今天早上十点才起来,下午一点又睡了午觉。” 又低头仔细看她的脸色,“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神色倦然,微挑眉,“没有。” “那怎么困成小猪了。” “你才是猪!” “好好好,我是。” 晚餐的时候,佣人端来一碗鱼汤,闻到味道的那一秒,花虞顿时不行了,捂着嘴往厕所跑。 傅铮连忙追上去。 餐厅里其他人的动作仿佛被定住了,不敢相信地面面相觑,傅奶奶缓慢地张嘴说:“小……小七,这……这是……?” 姜灵璇有生育经验,她自然也立马反应过来,于是接着话,“这是有了?” 婆媳俩赶紧放下餐具,也跟着小跑上去看看情况。 花虞在洗手间大吐特吐,直到胃里吐无可吐,她才在傅铮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老婆,怎么样?” “我不想吃饭。” 傅奶奶一个扭身挤开傅铮,姜灵璇也是扯着自己儿子的袖子,婆媳俩一左一右扶着花虞,把花虞吓得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奶奶,妈,我没事,我自己走就好了。” 傅奶奶则是问她:“哎哟,小七,你告诉奶奶你月经多久没来了?” 直白的问题让花虞大脑一顿,然后恍然大悟,“两……两个月了。” 这她要是还不明白 那估计就是傻子了。她不敢相信地将手挪到小腹上,难道……她真的有了? 傅铮木讷在原地,连呼吸都几乎停滞了,视线缓缓移到花虞的肚子上,遒劲好看的手蜷缩。 …… 家庭医生给花虞检查之后,确定了她怀孕的月份。 六周,一个半月。 夫妻二人隔着人群悄悄望了彼此一眼,他们明白是上次海边度假怀上的,因为那几天两人玩得实在是太疯了,完全没有做保护措施。 她不自觉红了脸颊。 傅奶奶听见医生的话后,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哈,张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张医生笑吟吟地答:“是的老夫人,少夫人怀孕六周了。” 再次确定,傅奶奶牵着花虞的手不放,“哎哟,奶奶的曾孙啊。”随后摸了摸花虞的鬓角,安慰她,“接下来的日子就辛苦小七了。” 姜灵璇也是一脸慈爱地看向花虞,“是啊,女人怀孕最艰难了,辛苦小七了。”眼神刺向自己儿子,叮嘱道:“你记得好好照顾小七,别欺负她。” 傅铮这才缓过神来,目光温柔至极。所以……他要当爸爸了?小宝真的怀孕了? 花虞羞赧地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 不敢相信现在真的有一个小胚胎在她身体里了,她就要当妈妈了吗? 傅铮走过去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怎么不动啊?” 众人被他无知的话整无语了,傅承乾幽幽抬眸,“你六个周我要求你说话了吗?” 闻言,姜灵璇忍不住笑出声来,“噗……”看向自己老公,“老公,会说话多说。” 傅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发言简直缺乏常识,不好意思地捻了捻手指,贴着花虞的耳朵说:“老婆,我们有宝宝了。” “嗯嗯。” …… 夜晚,傅铮激动地睡不着,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真厉害!” “你要当爸爸了。” 冷静了些,当他悄无声息地准备回床上睡觉时,却看见花虞也坐了起来,大步走上前,单膝跪在床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有点睡不着。” “嗯?” 花虞脸上尽是茫然的小表情,头上一缕毛翘起来,看上去软糯呆萌,她抿了抿唇,“我……我还有点不敢相信,我竟然怀了宝宝。” “那我岂不是要当别人的妈妈咯?” 她的言行举止让傅铮忍俊不禁,捏捏小脸,“呵,小宝,你好可爱啊。” 然后抱着她,埋在她脖子处用力吸了一口,“我也觉得好奇妙,好像上一秒我们还在校园里吵架,下一秒就有了宝宝。” 接着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缱绻暧昧,“谢谢你老婆,我真的要当爸爸啦!” “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花虞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内心感触不已,声音轻轻的,“也谢谢你,老公,我们也会好好爱你的。” 第183章 孕妇是天,其他靠边站 因为不足三个月,所以这个令人惊喜的消息还没有说出去,只是花家和傅家知晓细节。 花老夫人松了口气,难得高兴地开怀大笑,她和林妈闲聊,“好啊,孩子们都长大了。” 而花霆珏却不太安分,他简直激动坏了,虞虞怀孕了?那不就意味着他要当外公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也太好了。 他高兴地整宿整宿睡不着,恨不得心爱的外孙即刻出生。 可他又忍不住担忧花虞的情况,听说女孩子怀孕是很辛苦的,莫名他想到了一个人。 于是花霆珏做了个决定,他要去照顾虞虞。 当他开着车,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抵达别墅门口的时候,花虞愣了神,她不解地蹙眉,“你这是……要出去?” “不是啊虞虞,我想着你不是怀孕了吗,傅铮是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一定做不好事情。” 花虞心想:傅铮是大男人,你难道不是吗? 下一秒他口中笨手笨脚的傅铮走出来,挑眉诧异道:“爸,你怎么来了?” 花霆珏薄唇紧闭,因为刚刚才骂了人家,而且这还是唯一愿意接受他的人,他顿时换了副脸色。 风流倜傥地掸了掸衬衫上的灰尘,“嘿嘿,女婿啊,爸来看看你们。” “看我们?” 旋即傅铮的视线落在他脚下的七八个行李箱上,敛眸的那一刻已经大致猜到他岳父此行的目的。可是家里是他老婆说了算,他管不着,他凡事都听她的! 因此他默默挪开目光,尽量不与花霆珏对视。 看他这样,花霆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啧,家庭地位不行啊,还是虞虞厉害。 还得转战到女儿身上,他刚喊了一声,“虞虞……” “回去。”还没等他说完,花虞决然打断他的话。 无可奈何,花霆珏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才怪! 他在隔壁买了房子! 哈哈哈哈哈哈,谁叫他有钱有权呢,买个房子不在话下! 虽然隔得有点远,但好在还能偶遇。 花虞懒得管他,渐渐的也就默许了他的存在。 …… 花虞这一胎怀的很顺利,除了那开头一个月疯狂吐,后来那是吃嘛嘛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每天吃吃睡睡,散散步逛逛街。 怀孕后唯一不太好的事情便是:需要戒酒,甚至花虞都必须减少去酒庄的时间。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受得住,后来在家待久了,孕激素作用,她的脾气越发暴躁。 难为傅铮和花霆珏,两个大男人动不动就站着挨骂,尤其是花霆珏。 楼下客厅,花霆珏一身花蝴蝶衬衫,恣意地翘着二郎腿,凑到傅铮身边使了个颜色,“女婿,你去问问虞虞要吃什么?” 傅铮心知他到底在想什么,停下手中的工作,勾唇反问道:“爸,你怎么不自己去?” 战术性示弱,花霆珏缩了缩脖子,猛摇头,“我不敢。” 可谁知傅铮也挺……直球,他说:“我也不敢。” 花霆珏:“……” 心底几乎想要骂人了,真的太没用了,迟早让虞虞换了他! 他也不想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用。 …… 孕妇的心思你别猜,例如:凌晨三点,有人想吃火锅。 花虞在梦里梦到自己吃火锅,可一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她推了推旁边睡着的傅铮,“老公……老公……” 傅铮睡眼朦胧地睁开眼,大掌贴着她的脸,“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我饿了。” 惊讶地挑眉,“饿了?”他一个鲤鱼打滚翻身坐起来,似乎是在思量她这句话。 “那我去给你煮?”说着正要掀开被子起身。 花虞及时抓住他的手,“不要,我想出去吃火锅。” “啊?” “嗯,我想吃火锅。”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还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她也想吃。” 傅铮失笑,“她想不想吃,你也得吃啊。”说着麻利穿好衣服,又给花虞从头到脚穿上了保暖的衣服,确保她不会在凌晨受凉。 “走,小宝。” “嗯嗯!” …… 怀孕期间,花虞还顺便拿了几个大奖,她如今算得上是大满贯酿酒师了,大使馆都将她酿的酒作为庆祝酒。 虽然不能去酒窖里,但她还是时不时去葡萄园里逛一逛。如今夏花酒庄在扩大生产规模的同时,还趁机打造了旅游观光线,让消费者体验葡萄酒文化。 清河镇居民的收入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纪夏怕她摔着,一路上都牵着她。 她盯着花虞的肚子看了看,“你这都八个月了,怎么和没怀孕一样啊?” 花虞怀孕之后体重增了,但是四肢依旧纤细,除了微微凸出的肚子,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怀孕多月了。 她也很苦恼,摇摇头,“没办法,长不胖,上次医生还说我该增重了。” “怎么,傅铮虐待你啊?” “他敢?!” “也对,你就是家里的天,谁敢啊?” “哈哈哈,是啊是啊。” …… 徐妍偶尔也会带着女儿泱泱串门。 是的,徐妍和江潮阳婚后第二个月就检查出来怀孕了,两个及时行乐的人紧急叫停,担起了做父母的责任。 谁曾想当初都挺嫌弃孩子的,现在却爱的要死。 因为泱泱真的太可爱了! 软软糯糯的,乌黑透亮的眼睛,嫣红的小嘴,皮肤白到发光,扎着两个小揪揪,一眼看去纯粹美好。 两岁的她说话的时候,别人都恨不得将耳朵贴到她嘴边,兴许是快要做妈妈了,花虞把她抱在怀里。 徐妍一根手指挑了挑自己女儿的下巴,“泱泱,喊姨姨。” 泱泱使出必杀技,噘着嘴巴亲了亲花虞的小脸,娇滴滴又红着小脸,“姨姨好。” 这可把花虞心都萌化了,后知后觉地扬起嘴角,“天呐,这简直就是人间小甜豆啊。” 看到她的反应,徐妍见怪不怪了,毕竟她女儿号称男女老少杀手,她笑着说:“等你生了也会这样的。” 花虞点点头,眉眼弯弯,“我开始期待了。” 不一会,江潮阳过来接自己的女儿,他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又把女儿架在脖子上,怎么宠怎么来。 “粑粑,我想喝水。” “好嘞,公主请喝水。” 这一出把现场所有人都看呆了,尤其是傅铮,有种看好友当‘舔狗’的既视感。 第185章 傅家下一任继承人 姜灵璇爱不释手地抱着,眼里带笑,逗弄怀里的孩子,“哎哟,我的孙女真是个漂亮的小宝贝。” 傅奶奶也在一旁拿玩偶逗小家伙,旋即她抬起头看向花虞说:“小七啊,辛苦你了,你是大功臣。” 接着拍拍傅铮,“快,铮儿,把小宝抱过去给小七看看。” 说罢,傅铮僵硬地抱着软乎乎的女儿走向她。 对于花虞来说,她还没有习惯自己做妈妈的角色,第一次抱女儿的时候,双手止不住颤抖。 “她好小啊……好软……” 看着小小的婴孩,乖乖在怀里吐泡泡,内心怔忡,原来那个没了妈妈的小女孩也成了别的小女孩的妈妈了吗? 突如其来的触动,尤其是当她的手指被她的手紧紧裹住的时候,母女连心。她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小孩,在心底默默说:小宝贝,谢谢你选择我作为妈妈,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傅铮见她复杂的情绪,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像是心灵感应般说:“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小宝。” 两人默契对望,眼里皆是爱意。 当天傅铮发了个朋友圈,配图是一家三口手碰拳的合照,他说:「我的小宝给我生了个小宝贝。」 不出几秒,全是一堆点赞和评论,不外乎都是夸赞小孩,祝福一家的话。 …… 初春,三月二十,也是农历二月十二花神诞生的日子,而在这美好的一天傅景澜小朋友出生了。 小名:棉棉,的棉。 一是因为她生下来的时候,软软糯糯的,可不就是嘛。 二是因为花虞回想起来自己睡前吃了一口,然后半夜就有了生产的动静。 她是花虞和傅铮的长女,小家伙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院子里她说爸爸为妈妈娇养的兰花都悉数为她的到来绽放。 不仅如此,傅家、花家上上下下待她如珠似宝。 不过别看我们棉棉叫,人可不是那般柔软绵糯。 傅景澜小朋友可是出了名的高冷骄矜的美人,她一双眼睛随了妈妈,忽闪忽闪的桃花眼清澈明朗,可五官轮廓却像极了傅铮,毕竟女儿肖父。 连脾气都和她爸十足十相似,不过其实更多人说她像极了年轻时的花老夫人和她的爷爷傅承乾。 这也让她深得两大家族家主的喜爱。 …… 傅景澜一出生就拥有数不尽的财富,爷爷奶奶傅承乾、姜灵璇从自己的股份里转了些给她,傅铮和花虞作为父母也是给予了她傅氏集团的股份。 这样一来,她的股份是整个偌大的傅家第三多的,排在爷爷傅承乾和她爸傅铮之后,妥妥的大股东。 除此之外,由于傅承乾格外疼爱这个孙女,他还给她建立了私人动物园和一座私人寺庙,一个供她玩乐,一个保她平安。 除此之外,花家给的东西也不少。 花老夫人让人给她名下划了一座矿山,从此她实现了钻石自由。 外公花霆珏给了他手里一半的花家股份,还有许多数不尽的珍奇古玩。 其他花家人更不用说,给的全是昂贵稀罕的东西。 …… 抓周仪式上,花虞抱着棉棉,将她轻轻放到抓周的桌子上,谁知绵绵以为妈妈离开她了,紧紧拽住花虞的衣服。 忘了说,这小家伙是一个极度黏着妈妈的妈宝女,尽管平时是傅铮和阿姨换尿不湿、冲奶粉。 但没办法,人家就是喜欢妈妈,甚至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当了妈妈的花虞变得更加温柔了,她安抚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背,“不哭啊,我们棉棉最乖啦。” 果不其然,棉棉不哭啦。 花虞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柔声告诉她:“棉棉可以拿自己喜欢的东西,随便选哦。” 棉棉很聪明的,只要你慢慢和她说清楚,一切都好说。 棉棉开始往桌子上爬,所有人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手,心里忐忑又期待。 花霆珏出声干扰,“棉棉,宝贝儿啊,拿钱,红色那个。” 结果被花老夫人睨了一眼,老老实实闭嘴,但手的动作却不停。 其他人当然也有小动作喽。 首先就是棉棉她爸——傅铮。 他还问了下花虞,“老婆,你说棉棉会喜欢我的车模吗?” 是的,他手里拿着的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赛车模型。 花虞顿了一秒,怕伤害他的小心脏,“应该……大概也许……会。” 那就是可能不会。 傅铮唉声叹气地说:“唉,要是棉棉喜欢赛车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和她一起去赛车了,我的俱乐部也算后继有人喽。” 姜灵璇她们用珠宝吸引棉棉,“棉棉,喜不喜欢奶奶手里的东西啊?”她停了三秒,转头继续爬。 当停在红酒瓶的那一瞬间,花虞的心都悬上来了,难道……棉棉喜欢她的酿酒?? 这可太好…… 可棉棉的动作告诉她,她只是路过,因为那上面有和妈妈相似的味道,但不是妈妈,她要爬走了。 花虞略微失望地抿唇。 好,棉棉不喜欢。 她继续往前爬。 咱们考古教授花柏也就是棉棉的五舅舅,拿了玉佩逗她。 棉棉看都不看地前进。 花柏纳闷:“这也不喜欢啊?” 慕家的人摆上来的是模型枪,棉棉好奇地摸了几秒,引得花老夫人气息一滞。 不过依然是虚晃一枪。 最后的最后,棉棉一把抓起了傅家的族徽和印章,一手一个,肉肉的左右手满满当当。 最高兴的莫过于傅承乾,平时冷漠狠绝的他忍不住勾唇一笑,“我们棉棉不愧是傅家的小孩。” 随后嗓音低沉地说:“以后爷爷把傅家交给你,好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眼神一顿,噤若寒蝉,纷纷看向棉棉,棉棉认认真真地听爷爷讲话,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不太懂。 不过她还是重重地点点头,如小鸡啄米,“嗯。” 傅承乾点头,“好。” …… 总之,掌上明珠已经不足够形容她的存在了,她俨然是被当做傅家下一任继承人培养。 公司开会的时候,傅景澜必定坐主位的椅子上,傅氏集团董事长傅承乾和总裁傅铮气定神闲地坐她的左右边,保驾护航。 集团上上下下汗颜。 这不妥妥的皇太女吗? 第186章 超级无敌暴可爱的冷面暖心棉 自从有了女儿之后,花虞那简直是少女心爆棚,每天致力于将棉棉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她的女儿必定是最可爱的! 尤其是看着小团子一点一点长大,她这颗老母亲的心都快要化了。 这天晚上,她哄着棉棉睡觉,见她轻轻浅浅阖眸,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软软的脸蛋,戳了个窝窝。 瞥见傅铮走进卧室,她抬头轻声感叹:“真的不敢相信我竟然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宝贝。” 傅铮的目光停留在她们母女身上,不由弯唇笑了笑,他说:“因为老婆可爱,所以棉棉可爱。” 每天工作疲惫,但回来见到她们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慰藉与温暖 ,或许这便是家的意义。 …… 下班回来后,棉棉坐在羊毛毯上看着书,小酒在她旁边守着,她明媚冷静的小脸写满了认真。 这不得撸一撸啊! 化想法为实际行动,花虞立即放下包洗手,直接奔向自己的小宝贝,一把抱住,“棉棉,妈妈的棉棉~” 亲了好几口软软糯糯的小脸,“唔,快让妈妈吸一吸。” “嗯~瞬间能量满满了,妈妈爱死棉棉了,我们棉棉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宝宝。” 而棉棉似乎已经习惯了妈妈的动作,更何况她也十分受用,眯着冷眸微微抬起天鹅颈,像只高傲的小狐狸,贴着温柔香香的妈妈。 因为她是妈宝女呀~ 面对妈妈时她用小甜嗓说话,“妈妈,今天上班辛不辛苦啊。” 花虞看呆了,连忙朝她摇摇头,又凑过去亲了一口,“不辛苦不辛苦,妈妈看见棉棉就不辛苦了。” “那以后妈妈天天看棉棉!” “好!” “我们棉棉今天看的什么呀?” “看爸爸给我买的故事书。” “喜欢吗?” 闻言棉棉突然为难地皱眉,像是一筹莫展的小大人似的,花虞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啦?” “我喜欢爸爸,但是爸爸买的书有点幼稚,我更喜欢爷爷给我买的!” 爷爷买的? 花虞顿了几秒,忽的想起什么,傅铮买的好像是妙趣横生的动画书,而他爸买的好像是些晦涩难懂的专业书。 没办法,他们家棉棉好像是天才小宝! 这时,棉棉见妈妈不说话,她懵懂地抬起头问:“妈妈……爸爸听了会难过吗?” 花虞刚想回答她,“嗯……” “难过什么?” 傅铮低沉爽朗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 母女俩纷纷转过头来。 “爸爸!” “老公?” 傅铮走过来亲了亲花虞的额头,又亲了亲棉棉的脸,抱起棉棉自然地坐在地毯上,“刚刚在聊什么呢?” 花虞耸了耸肩,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姿,挑眉,“你问棉棉咯。” 见棉棉欲言又止,她拉过她的手,“妈妈不是和棉棉说过了吗?我们有问题可以直接说出来。” 棉棉重重点头,“嗯好。”旋即转头看向傅铮,吐字清晰,“对不起爸爸,我有点不喜欢你买的故事书,因为有一点点幼稚,但我都看完了的!” 担心他会不高兴,棉棉还特意补了最后一句。 听完小家伙一板一眼的娓娓道来个中缘由,傅铮轻缓点头,薄唇翕动,“这样啊……” 伸出手帮棉棉理头发,温柔地提议道:“那爸爸下次带你去书店,你自己挑好不好呀?” “嗯嗯,谢谢爸爸。” “不客气,宝贝。” …… 这几天,花虞和傅铮出去玩了,棉棉第一天被送到隔壁外公家,严谨点说是花霆珏死缠烂打求来的。 他第一时间扛着宝贝外孙女回了老宅。 还没进门就听见他朝里边大喊大叫,“妈!妈!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不知道还以为他去当土匪抢回什么宝贝了呢。 可棉棉却沉着冷静,一脸无奈的表情。 算了,妈妈说外公很幼稚,还是让着他。 但当花老夫人看见棉棉的那一刻,瞬间消了气,赞赏地瞥了眼花霆珏。 今天还算是做了件令她满意的事情了。 其实自从上次的生病之后,花凛作为下一代继承人,和妻子搬回了老宅,花家老宅一下子也热闹起来。 但……有些事情还是不太一样。 花老夫人从出生见到棉棉起就格外喜欢,有爱屋及乌的成分,还有就是,她觉得棉棉一定是可塑之才。 绵绵乖乖喊她:“太外婆。” 小家伙的眉目虽然看上去冷冷的,但那一般都是对待陌生人才这样,面对亲近的人相较下会温柔许多。 不过可能是还太小,她冷静的样子在大家看来其实更多是可爱软糯。 俗话说:当你弱小了,连生气在别人眼里都是可爱的。 棉棉并不怕花老夫人,她天不怕地不怕,从不畏惧任何人,而且她也不知道长辈的那些恩恩怨怨。 花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记忆重合,朝棉棉招招手,“过来。” 因为与棉棉相处时间不长,花老夫人只能干巴巴地和她聊天,“吃饭了吗?” 还是花霆珏直接戳破,“妈,现在才十一点,棉棉当然没吃午饭咯。” 花老夫人凌厉地转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而对棉棉,她声音软了许多,“有喜欢玩的东西吗?” “喜欢看书。” “那不如太外婆陪你去书房逛逛,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书。” “好,谢谢太外婆。” 两人不愧是一个性格,棉棉坐在椅子上安安安静地看书,而花老夫人则是处理事情,她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却让人觉得温馨又和谐,仿佛天生的磁场注定了她们是一路人。 …… 在老宅吃完晚餐,花霆珏带着棉棉逛街,说是要给她买玩具! 路过一家专做儿童玩具的品牌店,花霆珏停了脚步,“我们进去看看好不好?” 棉棉:“嗯,可以。” 店里橱窗其中有个精致漂亮的洋娃娃吸引了花霆珏的注意力,他指了指,问棉棉,“棉棉喜欢那个吗?” “不喜欢。” 花霆珏垂头丧气地叹口气,“那好,外公还以为你们女孩子会喜欢。” 随即棉棉安慰他,“我不喜欢而已,还是有女孩子会喜欢的。” 这句话燃起斗志,花霆珏说:“那我们给你妈妈买一个!” 棉棉歪头思考,“妈妈会喜欢洋娃娃吗?” 花霆珏摇摇头解释说:“不知道,但是你妈妈小时候我没有送给她,现在补上。” 棉棉皱眉,气愤点评一句,“那外公你坏。” 听到亲外孙女精准的评判,花霆珏惨然一笑,自己承认,“是啊,外公以前坏。”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他以前竟然不懂。 “那我要给妈妈买礼物!我有钱!” 又回到纨绔风流的花家三爷,花霆珏见她小小年纪气势汹汹,不由调侃附和道:“行啊,今晚消费你买单。” “先生,您这边消费五万元,请问是刷卡还是电子支付?” “刷卡!” 头朝着小小的棉棉偏了下,示意柜姐,语气干脆利落,“她付钱。” 柜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谁知下一秒棉棉霸气拿出黑卡,“你好,是的,我买单。” 就这样,今天晚上花霆珏蹭吃蹭喝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去。 又是美好愉快的一天! 小时候靠老妈,中年靠女儿,老年靠外孙女。 完美! 第187章 雨露均沾的忙碌棉 剩下几天棉棉回了傅家老宅,没办法,亲人是需要她轮流爱的。虽然她也觉得哄大人很累,但再怎么说也是亲人,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看到姜灵璇,她乖乖喊:“奶奶。” 姜灵璇爱死这个清冷漂亮的小孙女了,她蹲下身子伸出手问:“诶,奶奶抱着你好吗?” “嗯嗯。” 说着姜灵璇把她抱起来走到客厅,傅奶奶傅爷爷早已等待已久,“哎哟,这不是我们棉棉吗?” “太奶奶早上好。” “诶!我们棉棉就是懂事!” 傅爷爷听着软软好听的童音,忍不住凑上去,“那我呢那我呢?” 棉棉向来公平,对待爱她的家人那是雨露均沾,“太爷爷早上好。” 傅爷爷听了心里舒畅不少,“诶,棉棉早上好。” …… 接下来,棉棉陪着太爷爷去鱼塘里钓鱼,在一旁托着腮静静观望,也不出声惊扰鱼儿。 等水面泛起涟漪,她会提醒傅老爷子,“太爷爷,可以收鱼竿了。” 傅老爷子边收鱼竿边笑眯眯地说:“好嘞,还是我们棉棉有用,你爸爸小时候坐不住,他不帮着太爷爷看,现在好咯,太爷爷有棉棉啦。” 棉棉认真听他说话,不由弯唇问他,“爸爸小时候很调皮吗?” 傅老爷子突然被问住了,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说过头了,连忙补救,慌慌张张地摇头,“那好像也不是,你爸爸小时候很乖很懂事,只不过后来才叛逆。” 以前旧事重提 ,说也说不清,傅老爷子打算忽悠过去,“哎呀,总之你们都是好孩子。” “嗯嗯。” …… 陪太爷爷钓了一上午的鱼,棉棉该去陪太奶奶她们了,她午觉后自己起床穿好衣服,抱着自己的书,慢慢下楼走到傅奶奶身边。 全程佣人只是在旁边看着,没有插手,因为棉棉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而且她动手能力很强。 傅奶奶刚午休好准备和小姐妹们搓麻将,她牵着棉棉的手往隔壁棋牌室走,一屋子全是达官显赫的人物。 “哎哟涟涟,你可算舍得把你这曾孙女带出来了。” “是啊,上次见面都好几个月了。” “我上次还是在她三岁生日宴上见的呢。” 傅奶奶得意的很,“我们棉棉这么可爱,当然要好好保护起来,省的你们一个个惦记。” “哈哈哈哈,不得不说,我是真的馋。” “棉棉啊,你喜不喜欢军营啊,你跟我回家,我带你去玩玩。” “棉棉,喜不喜欢玩偶,我们家全是玩具。” 傅奶奶急了,“诶诶诶,你们一个个的干什么呢?当着我的面想拐走我曾孙女啊?” “对啊,反正我想拐走,太漂亮太乖了。” 棉棉不认生,一一和大家打招呼,更惹得人怜爱了。 没办法,人见人爱不是说说而已。 在她们一群人打麻将的时候,棉棉会观摩学习,她的记忆力超群,很多东西看几遍便能领略其意。 这不,立马充当了傅奶奶的军师,黑瞳浮光一动,白净小手递给她一块麻将,“太奶奶,给。” 傅奶奶一瞧,砰! 笑得合不拢嘴,“哎哟,胡了!” “哈哈哈哈哈哈,谢谢棉棉。” 其他人眼红得很。 唉,她们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个这么漂亮聪明又懂事的曾孙女啊。 …… 棉棉也会陪姜灵璇去散步。 这天,她忽然听到什么动静,扒开草丛一看,“奶奶,这里有一只小猫咪诶。” 姜灵璇听她这么一说,走过去一看,果真有一只被遗弃的小奶猫,看上去奄奄一息。 “呀,怕是活不成了。” 生长在爱里的小孩子难免内心善良温柔,听到她的话后棉棉清冷的面容一下子紧皱起来,眉宇间是浓稠到化不开的哀伤。 她抬头,难得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姜灵璇,“奶奶,我们可以把它带回家让医生看看吗?” 孙女平时不提要求,这会儿有个想法,姜灵璇当然会满足她,“好啊,那奶奶把它抱……” 话还未说完,棉棉取下自己昂贵精致的围巾将可怜的小猫咪轻轻裹住,姜灵璇吓一跳。 “诶棉棉,小心猫猫抓到你,奶奶来抱。” 棉棉垂眸怜爱地看着怀里的猫咪,她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奶奶,你看,小猫应该不会伤害我的!” 见她执意要抱猫,姜灵璇只好依她,“走小公主,我们带小猫咪回家。” “好。” 最终小猫咪被成功救活,但清醒后的棉棉开始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养这只猫咪。 姜灵璇问她:“怎么了棉棉,不开心吗?” “奶奶,爸爸妈妈会喜欢它吗?” “应该会的,家里不是养了小酒吗?” 傅奶奶也在一旁说:“是啊,应该没问题。” 傅老爷子宠她,甚至毫不在意地说:“实在不行,你养在我们这儿,我们替你看着这只小奶猫。” “对,你太爷爷说的对,不用担心。” “是啊是啊,你想养一只猫咪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别说这个了,你动物园那些保护动物你不是随时可以养在那儿吗?” “你是我们傅家的小孩,想养就养。” 棉棉从来不娇纵任性,她看上去好像生人勿近,可是心里却十分体贴,会在意家人的看法。 她停顿片刻,认真思考后说:“那我到时候问问爸爸妈妈。” 她这副模样惹得在场所有人心都软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全都摘下来送给她,“好,我们棉棉真乖。” …… 花虞和傅铮回京市,下飞机的那一刻径直往老宅赶。 傅铮一喊:“爸妈、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姜灵璇:“诶,这么快回来了,怎么不多玩玩。” 她的语气很惋惜,毕竟他们夫妻一回来那棉棉也得回去了。 傅铮看了一圈,没发现自己的宝贝女儿,“诶妈,棉棉呢?” 姜灵璇指了指后面,“你爸陪她玩呢。” “我爸?!” 虽然全家上上下下都很宠棉棉,但是兀地听到他妈这么一说,他还是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花虞和傅铮陪着傅奶奶她们在客厅聊天,分享出去的所见所得。 不一会,他起身去找女儿。 …… 来到后院,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傅铮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惊呼出声,“爸?!” 傅承乾身子僵硬了一瞬,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当做无事发生,气定神闲地嗔怪:“让棉棉玩玩而已,你没事大惊小怪什么。” 啧。 平时一脸冷漠无情,对谁都是冰碴子脸,别人碰他一下都得死的傅氏集团董事长,如今竟然让孙女骑在他头上,脸上还荡漾出笑容。 傅铮仔细回想,他小时候好像都没享受几回这样的待遇。 但转念一想,那又不是别人,那可是他最最最最可爱的宝贝女儿,当然要宠着喽。 想着想着,他直接朝棉棉伸出手,“棉棉,爸爸回来了。” 他这个当爸的回来了,自然是要把女儿抢回来啦。 棉棉好几天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了,也是很想念他们,顺着傅铮的手到了他怀里,傅铮得意地朝他爸挑眉。 看到了,我女儿肯定选我。 傅承乾眸光一沉,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望着他。 棉棉窝在爸爸怀里,问:“爸爸,妈妈呢?” “妈妈在陪奶奶她们聊天,爸爸带你过去好不好?” “好。” 面对女儿,傅铮又温柔地说:“我们可是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呢?” “我也给妈妈买了好多礼物!” “真的吗,我们棉棉这么棒啊?那妈妈一定会开心死的!” “嗯嗯,我希望妈妈开心。” “爸爸希望你们都开心。” 第188章 破坏力超强的黑心汤圆 花虞和傅铮的第二个孩子是在一个燥热的夏日出生的。 那时候棉棉已经五岁了,二胎的到来夫妻俩本着一致原则,全家都得答应才能要。对此棉棉表示爸爸妈妈开心就好,弟弟妹妹她都喜欢。 第二个孩子是个小男孩。 大名傅景珩,小名汤圆,棉棉给弟弟取的小名,因为见到刚出生的弟弟的第一面时,她说:“妈妈,弟弟好像一个汤圆啊。” 于是傅家多了一个汤圆弟弟。 一家五口齐全。 汤圆的长相和花虞有八分相像,爱屋及乌,爸爸姐姐都是妈妈的死忠粉,更何况他那张嘴真的像是抹了蜜似的,活泼俏皮的模样像极了…… 风流潇洒的花霆珏。 没错,他姥爷。 正因为种种原因使得他一跃成为家里第二受爱护的。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 这颗汤圆是黑心的。 傅景珩小朋友的破坏力惊人,脑子滴溜溜地转,不出三秒方圆几里就会出现一个受害者! 比如后院的玫瑰摘得稀巴烂,花房的兰花土都薅没了,门口的石狮子缺个角,他哥小酒的毛发一把一把的到处掉。 他姥爷车上的车牌突然某一天就不见了,他爸的文件上面全是他的画,他爷爷的西装莫名其妙破了个洞…… 数不胜数,罄竹难书。 刚开始还以为崽子得了狂躁症或者多动症,可是检查后发现,确实只是精力充沛、力气大而已。 …… 除了上述‘罪行’,他还喜欢嚯嚯别人的菜园子。 这天,照旧将傅景珩送到老宅陪他们。 小家伙是出了名的嘴甜,“奶奶,我好想你啊,奶奶好像又漂亮了。” 又走过去伸手抱了抱傅承乾,“爷爷,我也很想你,你又长帅了哦。” 面对傅奶奶,他小跑奔去,“太奶奶,汤圆好想你哦。” 一套动作下来像极了流水线式拥抱。 看见曾孙的傅奶奶也是高兴的很,暂时将某些记忆抛之脑后,“哎哟,太奶奶也很想你,好久没来了。” 汤圆吃着傅奶奶递过来的葡萄,顺便坑了他爸一回,“因为爸爸让我在家面壁思过,学规矩,学好了才能来看你们。” “那我你爸说说,小孩子嘛,有点调皮很正常,下次不这样就好了。” 汤圆依偎在傅奶奶怀里,一个劲地点头,“嗯嗯,汤圆是乖宝宝,我都听太奶奶的。” 软乎乎的崽子抱在手上,耳边是小奶音,傅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 可是等会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 汤圆开始嚯嚯老宅了。 傅老爷子钓鱼的时候,他啃着苹果一个劲地大呼小叫,“太爷爷,太爷爷,你拉啊,快快快!” “太爷爷,动了动了!” “太爷爷,可以了可以了。” “太爷爷!” “太爷爷……” 傅老爷子:“……”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钓个鱼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啊,谁来把这个碎嘴话痨曾孙子拉开啊!!! …… 无可奈何之下,傅老爷子带他去别的地方去玩,后院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看上去十分治愈美好,仿佛踏入了一个农家小院。 姜灵璇他们觉得年纪到了,静下心来种点菜回归田园生活。 “奶奶,你们摘菜啊?” “是啊,一会让厨房做给你吃,这是有机蔬菜,又营养又好吃!” “汤圆喜欢吃蔬菜!” 傅奶奶在一旁夸他,“诶好,太奶奶觉得咱们汤圆真是乖孩子。” 被夸奖后的汤圆飘飘忽忽,整个人都感觉升华了,一时间又活力满满了呢! 于是他露出世界上最纯真最美好的笑容,“奶奶,太奶奶,汤圆来帮你们!” “好啊。” 本来一开始还好好的,可汤圆中午拔了蔬菜,下午还要拔,拔上瘾了,晚上又拔了。 看着厨房堆满的青菜,以及空空荡荡的菜园子。 姜灵璇:??? 傅奶奶:??? 傅老爷子:??? 傅承乾:??? 厨房众人:??? 接下来几天,老宅天天都吃蔬菜,实在是分担不完,还给邻居朋友送了过去才完全消灭掉一堆菜。 从此,傅景珩被禁止踏入菜园子。 …… 菜园子进不去了,还有别的地方啊,老宅地盘大,够汤圆寻寻觅觅好几天了。 他爸估计都没逛完过老宅,可他没花几天全都探索了一遍,甚至给自己找了个秘密基地。 秘密到所有人找不到他,吓得出了一身汗,着急到差点派人去搜寻。 最后在后院一处偏僻的葡萄架下面找到他,他一个人坐在晃晃悠悠的摇椅上,手里拽着一串葡萄,旁边用绳子拴着傅承乾养的一只鹰。 沿着长长的绳子看去,是某颗汤圆。 人睡着了。 老鹰见主人来了,委屈死了,连忙朝傅承乾扑棱扑棱翅膀。 心里os:这人谁啊,一来就把它用绳子拴起来,自己还睡着了! 没人管管吗?老鹰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 接下来几天家里活的都被他嚯嚯了一遍,爬上爬下,但是认错态度又极好,嘴巴甜的要死。 姜灵璇连忙拨通电话,“那个,儿子啊,棉棉呢?” 欲言又止,“妈觉得妈精力还是有限,要不把汤圆给他姥爷,让棉棉过来和我们玩几天。” 得。 听出来了,婉拒。 …… 没事,这‘不受欢迎’了,咱还有别的地儿! “姥爷!” “姥爷!我来啦,汤圆来看你咯。” 汤圆扶着保镖的手下车,抬头礼貌地说:“谢谢叔叔。” 花霆珏穿着一身花衬衫,风流又不失气度,站在台阶上摆了个pose,然后眯着眼睛定睛一看。 “啊啊啊啊,汤圆~” “姥爷~” 确认过眼神,两人是双向奔赴,纷纷泫然欲泣地奔向对方,真是好一出让人泪目的戏码。 花虞和傅铮面无表情地看着,因为已经习惯了,夫妻俩提着汤圆的包包和他的小行李,递给花霆珏,“爸,汤圆交给你了,我们两天后来接他。” 花霆珏开心地接过,摆摆手,“去去,我和汤圆会好好的,你们别担心,我们相处可融洽了。” “是不,汤圆?” “是啊,我可喜欢姥爷了,最喜欢姥爷。” 花虞扶额,心想:明明上一秒你不说最喜欢爸爸妈妈的吗? 唉,也就她爸吃这套,被小汤圆拿捏得死死的。不过两个人像极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也没法干涉。 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二。 花虞半蹲着身子,替汤圆整理衣领,声音温柔,“在姥爷家要乖,不要调皮任性,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 说罢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知道了吗?” 对着妈妈,汤圆向来一脸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模样,甚至还有点羞涩地脸红,“嗯嗯,我知道啦,妈妈放心。” 然后贴上去亲亲妈妈的脸,“汤圆会乖乖的,那妈妈记得到时候来接我哦,不要忘记啦~” 虽说平时很顽皮,但汤圆总体来说还是个可爱的小甜豆,这也是他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 不得不说,汤圆在这边十分和谐,因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奇奇怪怪的鬼主意。 汤圆挑眉,“姥爷?” 花霆珏眨眼回应,“好的长官,马上行动。” “哈哈哈哈哈,你打不到我。” “那试试我的霹雳无敌射击!” “哇噢,姥爷这个厉害诶。” “那可不,当年姥爷我就是靠这个在京市混成老大的。” “那我也要当京市的大哥!” “好志气!男儿就该这样!” 幼稚的两人一时间让家里变得乱糟糟的。 唉。 …… 不仅如此,某一天汤圆嫌在家太无聊,家里平时能挖掘的好玩的地方全都玩腻了,他决定开发新地盘。 看上了他爸的音乐室。 傅铮年轻的时候混,有段日子玩音乐,他的各种乐器都单独放在一个房间,平时不怎么打开。 可是最近不一样了,花虞生日要到了,他担心自己魅力下滑,老婆被外面的年轻小伙子勾走,于是决定给她准备一个生日惊喜。 亲自弹唱! 因此他这段时间经常出入音乐室,避免生日当天手生,可这就给咱汤圆小朋友创造了机会。 这地方他从来没有玩过! 好多新东西! 都没见过的! 一通乱动后被傅铮逮住,罚站。 夫妻俩吃着零食,看着墙角罚站的某人,傅铮感叹:“不是,老婆,他到底像谁啊?” 花虞沉吟了好一会,意味深长地望着傅铮,“桀骜不驯好像以前常常用来形容你的。” 傅铮暗道不对,忙给自己辩驳一二,“可我那是后天形成的啊,不至于遗传给下一代?” 后半句话他说得显然没那么有底气。 难道他小时候真的是这样的? 不至于。 没听说家里盛产猴子啊? 第188章 破坏力超强的黑心汤圆 花虞和傅铮的第二个孩子是在一个燥热的夏日出生的。 那时候棉棉已经五岁了,二胎的到来夫妻俩本着一致原则,全家都得答应才能要。对此棉棉表示爸爸妈妈开心就好,弟弟妹妹她都喜欢。 第二个孩子是个小男孩。 大名傅景珩,小名汤圆,棉棉给弟弟取的小名,因为见到刚出生的弟弟的第一面时,她说:“妈妈,弟弟好像一个汤圆啊。” 于是傅家多了一个汤圆弟弟。 一家五口齐全。 汤圆的长相和花虞有八分相像,爱屋及乌,爸爸姐姐都是妈妈的死忠粉,更何况他那张嘴真的像是抹了蜜似的,活泼俏皮的模样像极了…… 风流潇洒的花霆珏。 没错,他姥爷。 正因为种种原因使得他一跃成为家里第二受爱护的。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 这颗汤圆是黑心的。 傅景珩小朋友的破坏力惊人,脑子滴溜溜地转,不出三秒方圆几里就会出现一个受害者! 比如后院的玫瑰摘得稀巴烂,花房的兰花土都薅没了,门口的石狮子缺个角,他哥小酒的毛发一把一把的到处掉。 他姥爷车上的车牌突然某一天就不见了,他爸的文件上面全是他的画,他爷爷的西装莫名其妙破了个洞…… 数不胜数,罄竹难书。 刚开始还以为崽子得了狂躁症或者多动症,可是检查后发现,确实只是精力充沛、力气大而已。 …… 除了上述‘罪行’,他还喜欢嚯嚯别人的菜园子。 这天,照旧将傅景珩送到老宅陪他们。 小家伙是出了名的嘴甜,“奶奶,我好想你啊,奶奶好像又漂亮了。” 又走过去伸手抱了抱傅承乾,“爷爷,我也很想你,你又长帅了哦。” 面对傅奶奶,他小跑奔去,“太奶奶,汤圆好想你哦。” 一套动作下来像极了流水线式拥抱。 看见曾孙的傅奶奶也是高兴的很,暂时将某些记忆抛之脑后,“哎哟,太奶奶也很想你,好久没来了。” 汤圆吃着傅奶奶递过来的葡萄,顺便坑了他爸一回,“因为爸爸让我在家面壁思过,学规矩,学好了才能来看你们。” “那我你爸说说,小孩子嘛,有点调皮很正常,下次不这样就好了。” 汤圆依偎在傅奶奶怀里,一个劲地点头,“嗯嗯,汤圆是乖宝宝,我都听太奶奶的。” 软乎乎的崽子抱在手上,耳边是小奶音,傅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 可是等会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 汤圆开始嚯嚯老宅了。 傅老爷子钓鱼的时候,他啃着苹果一个劲地大呼小叫,“太爷爷,太爷爷,你拉啊,快快快!” “太爷爷,动了动了!” “太爷爷,可以了可以了。” “太爷爷!” “太爷爷……” 傅老爷子:“……”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钓个鱼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啊,谁来把这个碎嘴话痨曾孙子拉开啊!!! …… 无可奈何之下,傅老爷子带他去别的地方去玩,后院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看上去十分治愈美好,仿佛踏入了一个农家小院。 姜灵璇他们觉得年纪到了,静下心来种点菜回归田园生活。 “奶奶,你们摘菜啊?” “是啊,一会让厨房做给你吃,这是有机蔬菜,又营养又好吃!” “汤圆喜欢吃蔬菜!” 傅奶奶在一旁夸他,“诶好,太奶奶觉得咱们汤圆真是乖孩子。” 被夸奖后的汤圆飘飘忽忽,整个人都感觉升华了,一时间又活力满满了呢! 于是他露出世界上最纯真最美好的笑容,“奶奶,太奶奶,汤圆来帮你们!” “好啊。” 本来一开始还好好的,可汤圆中午拔了蔬菜,下午还要拔,拔上瘾了,晚上又拔了。 看着厨房堆满的青菜,以及空空荡荡的菜园子。 姜灵璇:??? 傅奶奶:??? 傅老爷子:??? 傅承乾:??? 厨房众人:??? 接下来几天,老宅天天都吃蔬菜,实在是分担不完,还给邻居朋友送了过去才完全消灭掉一堆菜。 从此,傅景珩被禁止踏入菜园子。 …… 菜园子进不去了,还有别的地方啊,老宅地盘大,够汤圆寻寻觅觅好几天了。 他爸估计都没逛完过老宅,可他没花几天全都探索了一遍,甚至给自己找了个秘密基地。 秘密到所有人找不到他,吓得出了一身汗,着急到差点派人去搜寻。 最后在后院一处偏僻的葡萄架下面找到他,他一个人坐在晃晃悠悠的摇椅上,手里拽着一串葡萄,旁边用绳子拴着傅承乾养的一只鹰。 沿着长长的绳子看去,是某颗汤圆。 人睡着了。 老鹰见主人来了,委屈死了,连忙朝傅承乾扑棱扑棱翅膀。 心里os:这人谁啊,一来就把它用绳子拴起来,自己还睡着了! 没人管管吗?老鹰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 接下来几天家里活的都被他嚯嚯了一遍,爬上爬下,但是认错态度又极好,嘴巴甜的要死。 姜灵璇连忙拨通电话,“那个,儿子啊,棉棉呢?” 欲言又止,“妈觉得妈精力还是有限,要不把汤圆给他姥爷,让棉棉过来和我们玩几天。” 得。 听出来了,婉拒。 …… 没事,这‘不受欢迎’了,咱还有别的地儿! “姥爷!” “姥爷!我来啦,汤圆来看你咯。” 汤圆扶着保镖的手下车,抬头礼貌地说:“谢谢叔叔。” 花霆珏穿着一身花衬衫,风流又不失气度,站在台阶上摆了个pose,然后眯着眼睛定睛一看。 “啊啊啊啊,汤圆~” “姥爷~” 确认过眼神,两人是双向奔赴,纷纷泫然欲泣地奔向对方,真是好一出让人泪目的戏码。 花虞和傅铮面无表情地看着,因为已经习惯了,夫妻俩提着汤圆的包包和他的小行李,递给花霆珏,“爸,汤圆交给你了,我们两天后来接他。” 花霆珏开心地接过,摆摆手,“去去,我和汤圆会好好的,你们别担心,我们相处可融洽了。” “是不,汤圆?” “是啊,我可喜欢姥爷了,最喜欢姥爷。” 花虞扶额,心想:明明上一秒你不说最喜欢爸爸妈妈的吗? 唉,也就她爸吃这套,被小汤圆拿捏得死死的。不过两个人像极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也没法干涉。 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二。 花虞半蹲着身子,替汤圆整理衣领,声音温柔,“在姥爷家要乖,不要调皮任性,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 说罢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知道了吗?” 对着妈妈,汤圆向来一脸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模样,甚至还有点羞涩地脸红,“嗯嗯,我知道啦,妈妈放心。” 然后贴上去亲亲妈妈的脸,“汤圆会乖乖的,那妈妈记得到时候来接我哦,不要忘记啦~” 虽说平时很顽皮,但汤圆总体来说还是个可爱的小甜豆,这也是他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 不得不说,汤圆在这边十分和谐,因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奇奇怪怪的鬼主意。 汤圆挑眉,“姥爷?” 花霆珏眨眼回应,“好的长官,马上行动。” “哈哈哈哈哈,你打不到我。” “那试试我的霹雳无敌射击!” “哇噢,姥爷这个厉害诶。” “那可不,当年姥爷我就是靠这个在京市混成老大的。” “那我也要当京市的大哥!” “好志气!男儿就该这样!” 幼稚的两人一时间让家里变得乱糟糟的。 唉。 …… 不仅如此,某一天汤圆嫌在家太无聊,家里平时能挖掘的好玩的地方全都玩腻了,他决定开发新地盘。 看上了他爸的音乐室。 傅铮年轻的时候混,有段日子玩音乐,他的各种乐器都单独放在一个房间,平时不怎么打开。 可是最近不一样了,花虞生日要到了,他担心自己魅力下滑,老婆被外面的年轻小伙子勾走,于是决定给她准备一个生日惊喜。 亲自弹唱! 因此他这段时间经常出入音乐室,避免生日当天手生,可这就给咱汤圆小朋友创造了机会。 这地方他从来没有玩过! 好多新东西! 都没见过的! 一通乱动后被傅铮逮住,罚站。 夫妻俩吃着零食,看着墙角罚站的某人,傅铮感叹:“不是,老婆,他到底像谁啊?” 花虞沉吟了好一会,意味深长地望着傅铮,“桀骜不驯好像以前常常用来形容你的。” 傅铮暗道不对,忙给自己辩驳一二,“可我那是后天形成的啊,不至于遗传给下一代?” 后半句话他说得显然没那么有底气。 难道他小时候真的是这样的? 不至于。 没听说家里盛产猴子啊? 第189章 不愿意上学的汤圆 尤其是是他无辜的大眼睛,和花虞简直一模一样,这也导致傅铮每次都很难动狠手教训他。 而且他很聪明,知道这一点能拿捏爸爸,所以动不动就拿出这一套。 可是……这几天好像不管用了。 “爸爸,汤圆可以不去吗?” “不行,没得商量。” “爸爸,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呵呵。” 三岁的他该上幼儿园了,可他就是不想去,其中一个原因是有人管着他,他不喜欢。 于是一大早跑到花虞和傅铮的床上,可怜巴巴地攥着被角,“妈妈,我可以进来吗?” “怎么了,妈妈的小汤圆。”花虞睡眼惺忪,下意识拍了拍被子,示意他上来。 汤圆软软糯糯地依偎在妈妈怀里,“妈妈,我不想上幼儿园。” 听到这句话,花虞不困了,猛地睁开眼睛,“为什么,可以告诉妈妈吗?” “我上了幼儿园就见不到妈妈了,也看不到爸爸和姐姐,汤圆不喜欢那里。” 在汤圆的眼里,学校是个不太好的地方,因为自从棉棉上了学后就很少回来陪他玩了,他觉得学校是个可怕的怪兽,抢走了自己的姐姐,还不还回来! 花虞耐心温柔地告诉他:“可是幼儿园可以学到知识,交到好朋友,要不我们汤圆试试看,如果真的接受不了那我们就再也不去了。” “好吗?” “嗯嗯,好。” …… 楼下,傅铮在顾着棉棉的早餐,棉棉如今已经上小学了,一身国际英伦风校服,身形高挑,气质出尘,脸型流畅优越,一颦一笑像极了雪山高冷典雅的神女。 她端正安静地坐在餐厅里,整理衣领着装,慢条斯理地准备用早餐。 傅铮纳闷,“不对啊,这小兔崽子怎么还没下来?” 他记得自己下楼之前给汤圆穿好衣服,看着他洗漱了的啊,按理说应该下楼了。 他正切着爱心水果,偏头看向正在喝水的棉棉,“棉棉帮爸爸一个忙,去把汤圆喊下来吃早餐,要不然上学该迟到了。” “好。”棉棉放下水杯,起身上楼, 正好碰到花虞牵着汤圆下楼,“妈妈早上好。” “我的宝贝棉棉早上好啊,昨天睡得好吗?” “嗯嗯。” 汤圆一把抱住棉棉,“姐姐~我好爱你哦。” “汤圆早上好。” 姐弟俩黏黏糊糊好一阵。 …… 上学第一天,汤圆难得没有哭闹,傅铮和花虞还在感慨孩子长大了。殊不知下午接到老师电话,说傅景珩在幼儿园破坏公物,来一趟学校。 夫妻俩一听,坏了! 连忙从公司、酒庄往幼儿园赶,汤圆小朋友好吃好喝地在校长办公室,他悠闲吃着葡萄还不忘礼貌地说:“谢谢校长爷爷!” 这一幕给花虞和傅铮看傻眼了。 这小子是来上学的还是来享福的??? 怎么左呼右唤、还有人伺候? 这么舒服?拉来上班算了。 某个汤圆察觉到不对劲,往门口一看,脸上露出恍若春风般的笑容,“妈妈~” 又抬头看看傅铮,“爸爸。”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傅铮冷笑,“呵呵,你干的好事。” 夫妻俩教育孩子主打一个自由快乐,并没有强行要求他们需要成为什么样的小孩,可是……这颗汤圆也太有精力了,让他们不得不强制动手管理! 汤圆:“爸爸,汤圆一直都做好事,你不是说要做一个好孩子吗?汤圆一直都记着。” “你少说话,否则让你屁股开花。” 汤圆抿唇,及时闭嘴。 校长、班主任他们见花虞和傅铮都到了,急忙上前说:“傅总,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汤圆今天上午一屁股坐坏了滑滑梯,中午打翻了别人的碗,下午球场那边的草地被薅光了一块。” 花虞和傅铮越听越无语,越听心越凉……夫妻俩忍不住对视一眼,班主任说的这些话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还有更让人透心凉的! “还有……” 花虞惊愕道:“王老师,还有什么吗?” 王老师都不好意思地点头,“是的,汤圆妈妈,汤圆刚刚还一不小心把校长的折叠手机给掰断了……” 这臭小子! 汤圆眼见着爸爸妈妈的脸色不太好,不停地往后缩,减少自己暴露在他们眼底的身体。 花虞只好歉疚地朝校长还有班主任王老师颔首,“对不起,是我们的问题,一切损失我们都会赔偿的。” 校长出来打圆场,“哎呀,傅总、少夫人,小少爷只是一时力气大,小孩子嘛爱玩没什么,我的手机再买就是了。” 虽然肉疼,但校长还是在说好话,因为傅家是这所私立幼儿园的大股东之一。 花虞面色颇冷,将藏在后面的汤圆拉过来,声线冷硬,“汤圆,过来道歉。” 汤圆做事向来敢作敢当,尤其是他察觉到妈妈隐隐的怒火后,乖乖站好道歉,“对不起,王老师,对不起校长爷爷。” 他的态度诚恳,而且眼底水雾朦胧,水汪汪的,白净帅气的小脸写满歉疚,委屈巴巴地咬着嫣红的嘴唇,可不就是我见犹怜吗? 看得众人都觉得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傅铮直接喊他大名,“傅景珩。” 大名一喊,生死难料。 傅景珩立马摆正姿态,低头认错,“爸爸,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儿了?” “下次少吃点饭,这样我就没那么多力气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老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幸好及时捂住嘴。 连花虞都差点绷不住了,这小子! 最后的最后,只能是赔钱带走闯祸鬼。 ……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汤圆变得撒娇鬼,“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接你姐姐回家。” “耶,我要去接姐姐,我好喜欢姐姐!” “当然我也爱爸爸,爱妈妈啦~” 这嘴甜撒娇的程度没谁了,明明爸爸妈妈都是嘴硬的闷葫芦,怎么就生出个小滑头? 回到家,三人共同审问,花虞、傅铮、棉棉将他团团围住。 花虞插着手,“说。” 棉棉也是一脸公正,“弟弟,你不能这样。” 傅铮:“呵。” “妈妈、爸爸、姐姐,滑滑梯是它自己坏的,我只是坐上去就坏了。” 花虞:“只是坐上去?” 汤圆突然不好意思地瞧了一眼妈妈,“还跳了一下。” 这也是汤圆的优点之一,做了肯承认。 “……” “碗呢?” “是那个哼哼不爱吃饭,我就想着喂他吃饭,可是一不小心手滑,碗摔碎了。” 行,又是好心办坏事啊? “草坪呢?” “珠珠说草坪底下有虫,她害怕,我是老大我当然要帮忙,姥爷说这是英雄救美。” “……” 懂了,一番解释下来,好像又是正义少年但是用力过猛。 于是夫妻俩只好和他再讲一次,帮忙的力度,八岁的棉棉也积极参与进来,一本正经地给他讲道理。 第189章 不愿意上学的汤圆 尤其是是他无辜的大眼睛,和花虞简直一模一样,这也导致傅铮每次都很难动狠手教训他。 而且他很聪明,知道这一点能拿捏爸爸,所以动不动就拿出这一套。 可是……这几天好像不管用了。 “爸爸,汤圆可以不去吗?” “不行,没得商量。” “爸爸,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呵呵。” 三岁的他该上幼儿园了,可他就是不想去,其中一个原因是有人管着他,他不喜欢。 于是一大早跑到花虞和傅铮的床上,可怜巴巴地攥着被角,“妈妈,我可以进来吗?” “怎么了,妈妈的小汤圆。”花虞睡眼惺忪,下意识拍了拍被子,示意他上来。 汤圆软软糯糯地依偎在妈妈怀里,“妈妈,我不想上幼儿园。” 听到这句话,花虞不困了,猛地睁开眼睛,“为什么,可以告诉妈妈吗?” “我上了幼儿园就见不到妈妈了,也看不到爸爸和姐姐,汤圆不喜欢那里。” 在汤圆的眼里,学校是个不太好的地方,因为自从棉棉上了学后就很少回来陪他玩了,他觉得学校是个可怕的怪兽,抢走了自己的姐姐,还不还回来! 花虞耐心温柔地告诉他:“可是幼儿园可以学到知识,交到好朋友,要不我们汤圆试试看,如果真的接受不了那我们就再也不去了。” “好吗?” “嗯嗯,好。” …… 楼下,傅铮在顾着棉棉的早餐,棉棉如今已经上小学了,一身国际英伦风校服,身形高挑,气质出尘,脸型流畅优越,一颦一笑像极了雪山高冷典雅的神女。 她端正安静地坐在餐厅里,整理衣领着装,慢条斯理地准备用早餐。 傅铮纳闷,“不对啊,这小兔崽子怎么还没下来?” 他记得自己下楼之前给汤圆穿好衣服,看着他洗漱了的啊,按理说应该下楼了。 他正切着爱心水果,偏头看向正在喝水的棉棉,“棉棉帮爸爸一个忙,去把汤圆喊下来吃早餐,要不然上学该迟到了。” “好。”棉棉放下水杯,起身上楼, 正好碰到花虞牵着汤圆下楼,“妈妈早上好。” “我的宝贝棉棉早上好啊,昨天睡得好吗?” “嗯嗯。” 汤圆一把抱住棉棉,“姐姐~我好爱你哦。” “汤圆早上好。” 姐弟俩黏黏糊糊好一阵。 …… 上学第一天,汤圆难得没有哭闹,傅铮和花虞还在感慨孩子长大了。殊不知下午接到老师电话,说傅景珩在幼儿园破坏公物,来一趟学校。 夫妻俩一听,坏了! 连忙从公司、酒庄往幼儿园赶,汤圆小朋友好吃好喝地在校长办公室,他悠闲吃着葡萄还不忘礼貌地说:“谢谢校长爷爷!” 这一幕给花虞和傅铮看傻眼了。 这小子是来上学的还是来享福的??? 怎么左呼右唤、还有人伺候? 这么舒服?拉来上班算了。 某个汤圆察觉到不对劲,往门口一看,脸上露出恍若春风般的笑容,“妈妈~” 又抬头看看傅铮,“爸爸。”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傅铮冷笑,“呵呵,你干的好事。” 夫妻俩教育孩子主打一个自由快乐,并没有强行要求他们需要成为什么样的小孩,可是……这颗汤圆也太有精力了,让他们不得不强制动手管理! 汤圆:“爸爸,汤圆一直都做好事,你不是说要做一个好孩子吗?汤圆一直都记着。” “你少说话,否则让你屁股开花。” 汤圆抿唇,及时闭嘴。 校长、班主任他们见花虞和傅铮都到了,急忙上前说:“傅总,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汤圆今天上午一屁股坐坏了滑滑梯,中午打翻了别人的碗,下午球场那边的草地被薅光了一块。” 花虞和傅铮越听越无语,越听心越凉……夫妻俩忍不住对视一眼,班主任说的这些话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还有更让人透心凉的! “还有……” 花虞惊愕道:“王老师,还有什么吗?” 王老师都不好意思地点头,“是的,汤圆妈妈,汤圆刚刚还一不小心把校长的折叠手机给掰断了……” 这臭小子! 汤圆眼见着爸爸妈妈的脸色不太好,不停地往后缩,减少自己暴露在他们眼底的身体。 花虞只好歉疚地朝校长还有班主任王老师颔首,“对不起,是我们的问题,一切损失我们都会赔偿的。” 校长出来打圆场,“哎呀,傅总、少夫人,小少爷只是一时力气大,小孩子嘛爱玩没什么,我的手机再买就是了。” 虽然肉疼,但校长还是在说好话,因为傅家是这所私立幼儿园的大股东之一。 花虞面色颇冷,将藏在后面的汤圆拉过来,声线冷硬,“汤圆,过来道歉。” 汤圆做事向来敢作敢当,尤其是他察觉到妈妈隐隐的怒火后,乖乖站好道歉,“对不起,王老师,对不起校长爷爷。” 他的态度诚恳,而且眼底水雾朦胧,水汪汪的,白净帅气的小脸写满歉疚,委屈巴巴地咬着嫣红的嘴唇,可不就是我见犹怜吗? 看得众人都觉得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傅铮直接喊他大名,“傅景珩。” 大名一喊,生死难料。 傅景珩立马摆正姿态,低头认错,“爸爸,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儿了?” “下次少吃点饭,这样我就没那么多力气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老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幸好及时捂住嘴。 连花虞都差点绷不住了,这小子! 最后的最后,只能是赔钱带走闯祸鬼。 ……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汤圆变得撒娇鬼,“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接你姐姐回家。” “耶,我要去接姐姐,我好喜欢姐姐!” “当然我也爱爸爸,爱妈妈啦~” 这嘴甜撒娇的程度没谁了,明明爸爸妈妈都是嘴硬的闷葫芦,怎么就生出个小滑头? 回到家,三人共同审问,花虞、傅铮、棉棉将他团团围住。 花虞插着手,“说。” 棉棉也是一脸公正,“弟弟,你不能这样。” 傅铮:“呵。” “妈妈、爸爸、姐姐,滑滑梯是它自己坏的,我只是坐上去就坏了。” 花虞:“只是坐上去?” 汤圆突然不好意思地瞧了一眼妈妈,“还跳了一下。” 这也是汤圆的优点之一,做了肯承认。 “……” “碗呢?” “是那个哼哼不爱吃饭,我就想着喂他吃饭,可是一不小心手滑,碗摔碎了。” 行,又是好心办坏事啊? “草坪呢?” “珠珠说草坪底下有虫,她害怕,我是老大我当然要帮忙,姥爷说这是英雄救美。” “……” 懂了,一番解释下来,好像又是正义少年但是用力过猛。 于是夫妻俩只好和他再讲一次,帮忙的力度,八岁的棉棉也积极参与进来,一本正经地给他讲道理。 第190章 嘴甜桀骜的天才酿酒师 在汤圆五岁的时候,花虞意外发现家里的崽子有点不太一样,那是一个周末,一家五口都待在家里,岁月静好。 窗外大雪纷飞,花虞走进厨房煮了一锅热红酒,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是热牛奶,小酒喝的是矿泉水。 夫妻俩靠在沙发上小酌,十岁的棉棉坐在一旁陪他们看电视,突然原本坐在地上玩耍的汤圆冒出头来。 嘴里直流口水,“妈妈,香~” 他的小鼻子到处嗅啊嗅嗅啊嗅,最终锁定热气腾腾的红酒,如恶魔般的手爪子即将碰到的那一秒。 傅铮眼疾手快地挪开,长腿往前一伸,直接拦住蠢蠢欲动的汤圆,棉棉也走过去拉起弟弟的手。 “汤圆,不可以喝酒,你只能喝牛奶。” 汤圆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垂头丧气,但是他又很听姐姐的话,只好作罢。 但是不一会,眼睛亮晶晶的望向花虞的方向,花虞被他逗笑,“怎么了宝贝?” 汤圆语出惊人,“妈妈,刚刚那个是霞多丽!”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花虞,她顿时放下手中的酒杯,“汤圆,你刚刚说什么?” “妈妈,我好像闻到了霞多丽的味道。” “你知道什么是霞多丽吗?” “嗯嗯,是妈妈酿的葡萄酒。” ? 花虞瞳孔里忽地一下亮了,难不成还是有人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 于是连忙拿出另一瓶酒,给小家伙闻一闻,“汤圆,这是什么?” “妈妈,有点柑橘味道~” “是长相思吗?” “答对啦!” 又试了好几个,虽然有两个可能不太能猜出大致的名字,但是他的鼻子嗅到的味道通通被他描述出来。 花虞惊喜地捂住嘴,泪光盈盈,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小小的汤圆,原来血缘的力量这么神奇,她的小孩也拥有和她一般的酿酒天赋。 她一把抱住小小的汤圆,“宝贝,你好厉害啊!” 汤圆快乐地依偎在妈妈怀里,“嘿嘿,妈妈也厉害。” …… 汤圆八岁的时候,他姐姐棉棉上初中去了,上小学的他周末实在无聊,趁着爸爸妈妈去参加酒会,偷偷溜进家里的酒窖。 是的,对完美继承酿酒天赋的他来说,空气中隐隐约约的酒香像极了令人上瘾的迷香,他用鼻子嗅了嗅,追着香味而去。 别墅底下酒窖。 可惜门口有密码锁。 他左思右想,盘腿坐在地毯上苦思冥想。 忽的,汤圆好像想起什么,他拿起平板用手指戳了好久,只见下一秒他眼睛发出幽幽的微芒! “yes,成功了!” “嘿嘿,爸爸没有我厉害嘛。” …… 等棉棉上完课回到家,她到处寻找弟弟,“汤圆,汤圆!” 轻声低喃,“去哪儿玩了?” 问了好几个佣人也说没看见汤圆,棉棉微微蹙起黛眉,连忙查看监控,沉着冷静,结果一眼就捕捉到他的身影。 当她来到酒窖的时候,汤圆已经睡着了,手边是一瓶洒了的红酒,显然是喝醉了。 “汤圆!!” …… 一家人差点被吓死,花虞和傅铮匆匆赶回来,看到床上喝醉后呼呼大睡的汤圆,气得心脏疼! 三人静等他起床,汤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妈妈~你怎么回来了?” 花虞板着脸问他:“为什么跑去酒窖喝酒?” 傅铮纳闷,“不对啊,酒窖有密码,你是怎么进去的?” 刚刚睡醒的汤圆还没警觉,只是笑着说:“爸爸,这都什么年代了,科技改变生活,我当然是破解了你的密码了呀。” 汤圆继承了花虞酿酒的天赋,嗅觉味觉异常敏感,除此之外,他还拥有和他爸那般,对数据极其敏感的大脑。 虽然傅氏集团接班人已定,但傅景澜和傅景珩学的课程基本课程都是一模一样的,其余课程都是按照兴趣爱好单独教学。 而他正好喜欢计算机,喜欢分析数据。 再加上平时老是窜到书房去玩,好多秘密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存在。 花虞颇为生气,平时笑吟吟的脸上没了表情,“傅景珩,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很担心你。” “小孩子能喝酒吗?” “妈妈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暂时不能碰酒,等你到了年纪妈妈会好好教你酿酒,为什么不能互相遵守约定呢?” “酒精不是你这个年纪能碰的,你闯祸妈妈可以理解是你的天性,我也没有过多拘束你的行为,可是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让步的可能!” 她的声音染上怒气,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棉棉也是第一次见到妈妈生气发怒的样子。 她有些难过,垂眼说:“妈妈,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弟弟。” 一码归一码,花虞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妈妈没有生棉棉的气,你是姐姐,但并不代表你需要时时刻刻都照顾他,不关你的事。” “吃饭了吗?” “还没有。” “那让爸爸带你下楼吃饭,好吗?” “好。” 等傅铮和棉棉离开后,花虞继续看向汤圆,“傅景珩,你今天给我好好反省,知道错了再来和我说话。” 说罢,转身离开。 汤圆可怜地掉眼泪,静默了好一会追出去找爸爸。 因为他暂时不敢去和妈妈说话,扯着傅铮的裤腿,“爸爸,我爱你~” “这招不管用了哈,你已经不是三岁那个可爱的小朋友了。” “好。” 垂头丧气地低着头,金豆豆一颗一颗往下掉,哼哼唧唧,“爸爸,我知道错了,可是妈妈好生气,我要怎么哄她啊?” 啧。 傅铮从来没有什么重男轻女或者重女轻男的想法,都是他老婆拼了命给他生的,而且都是自己骨肉。 爱也是一样的,只是棉棉真的很乖。 而……眼前这位,让人难以形容。 他只好蹲下身,再次耐着性子说:“你真的知道错了吗?道歉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 “首先你要认识到自己错哪儿了,其次你要认真寻求对方原谅,再者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做。” 汤圆懵懵懂懂地听他讲,到底还是听进去了,“嗯嗯,汤圆知道了,对不起爸爸,我马上去和妈妈道歉。” 还转过头看向正在吃饭的棉棉,“对不起姐姐。” 棉棉轻轻摇头,“没关系弟弟。” 汤圆蹑手蹑脚地敲门,走到花虞面前,抿着嫣红的嘴巴,将小拳头放在她的手心,一字一句好好说。 眼神真挚诚恳,见他态度良好,花虞还是原谅了。 因为事不过三这个道理汤圆会懂的,他并非无理取闹,只是性子太跳太活泼。 “所以以后会记住吗?” “嗯嗯,在没有妈妈允许的情况下,汤圆不会碰酒精的。” “好,走,去吃饭。” 第190章 嘴甜桀骜的天才酿酒师 在汤圆五岁的时候,花虞意外发现家里的崽子有点不太一样,那是一个周末,一家五口都待在家里,岁月静好。 窗外大雪纷飞,花虞走进厨房煮了一锅热红酒,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是热牛奶,小酒喝的是矿泉水。 夫妻俩靠在沙发上小酌,十岁的棉棉坐在一旁陪他们看电视,突然原本坐在地上玩耍的汤圆冒出头来。 嘴里直流口水,“妈妈,香~” 他的小鼻子到处嗅啊嗅嗅啊嗅,最终锁定热气腾腾的红酒,如恶魔般的手爪子即将碰到的那一秒。 傅铮眼疾手快地挪开,长腿往前一伸,直接拦住蠢蠢欲动的汤圆,棉棉也走过去拉起弟弟的手。 “汤圆,不可以喝酒,你只能喝牛奶。” 汤圆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垂头丧气,但是他又很听姐姐的话,只好作罢。 但是不一会,眼睛亮晶晶的望向花虞的方向,花虞被他逗笑,“怎么了宝贝?” 汤圆语出惊人,“妈妈,刚刚那个是霞多丽!”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花虞,她顿时放下手中的酒杯,“汤圆,你刚刚说什么?” “妈妈,我好像闻到了霞多丽的味道。” “你知道什么是霞多丽吗?” “嗯嗯,是妈妈酿的葡萄酒。” ? 花虞瞳孔里忽地一下亮了,难不成还是有人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 于是连忙拿出另一瓶酒,给小家伙闻一闻,“汤圆,这是什么?” “妈妈,有点柑橘味道~” “是长相思吗?” “答对啦!” 又试了好几个,虽然有两个可能不太能猜出大致的名字,但是他的鼻子嗅到的味道通通被他描述出来。 花虞惊喜地捂住嘴,泪光盈盈,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小小的汤圆,原来血缘的力量这么神奇,她的小孩也拥有和她一般的酿酒天赋。 她一把抱住小小的汤圆,“宝贝,你好厉害啊!” 汤圆快乐地依偎在妈妈怀里,“嘿嘿,妈妈也厉害。” …… 汤圆八岁的时候,他姐姐棉棉上初中去了,上小学的他周末实在无聊,趁着爸爸妈妈去参加酒会,偷偷溜进家里的酒窖。 是的,对完美继承酿酒天赋的他来说,空气中隐隐约约的酒香像极了令人上瘾的迷香,他用鼻子嗅了嗅,追着香味而去。 别墅底下酒窖。 可惜门口有密码锁。 他左思右想,盘腿坐在地毯上苦思冥想。 忽的,汤圆好像想起什么,他拿起平板用手指戳了好久,只见下一秒他眼睛发出幽幽的微芒! “yes,成功了!” “嘿嘿,爸爸没有我厉害嘛。” …… 等棉棉上完课回到家,她到处寻找弟弟,“汤圆,汤圆!” 轻声低喃,“去哪儿玩了?” 问了好几个佣人也说没看见汤圆,棉棉微微蹙起黛眉,连忙查看监控,沉着冷静,结果一眼就捕捉到他的身影。 当她来到酒窖的时候,汤圆已经睡着了,手边是一瓶洒了的红酒,显然是喝醉了。 “汤圆!!” …… 一家人差点被吓死,花虞和傅铮匆匆赶回来,看到床上喝醉后呼呼大睡的汤圆,气得心脏疼! 三人静等他起床,汤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妈妈~你怎么回来了?” 花虞板着脸问他:“为什么跑去酒窖喝酒?” 傅铮纳闷,“不对啊,酒窖有密码,你是怎么进去的?” 刚刚睡醒的汤圆还没警觉,只是笑着说:“爸爸,这都什么年代了,科技改变生活,我当然是破解了你的密码了呀。” 汤圆继承了花虞酿酒的天赋,嗅觉味觉异常敏感,除此之外,他还拥有和他爸那般,对数据极其敏感的大脑。 虽然傅氏集团接班人已定,但傅景澜和傅景珩学的课程基本课程都是一模一样的,其余课程都是按照兴趣爱好单独教学。 而他正好喜欢计算机,喜欢分析数据。 再加上平时老是窜到书房去玩,好多秘密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存在。 花虞颇为生气,平时笑吟吟的脸上没了表情,“傅景珩,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很担心你。” “小孩子能喝酒吗?” “妈妈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暂时不能碰酒,等你到了年纪妈妈会好好教你酿酒,为什么不能互相遵守约定呢?” “酒精不是你这个年纪能碰的,你闯祸妈妈可以理解是你的天性,我也没有过多拘束你的行为,可是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让步的可能!” 她的声音染上怒气,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棉棉也是第一次见到妈妈生气发怒的样子。 她有些难过,垂眼说:“妈妈,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弟弟。” 一码归一码,花虞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妈妈没有生棉棉的气,你是姐姐,但并不代表你需要时时刻刻都照顾他,不关你的事。” “吃饭了吗?” “还没有。” “那让爸爸带你下楼吃饭,好吗?” “好。” 等傅铮和棉棉离开后,花虞继续看向汤圆,“傅景珩,你今天给我好好反省,知道错了再来和我说话。” 说罢,转身离开。 汤圆可怜地掉眼泪,静默了好一会追出去找爸爸。 因为他暂时不敢去和妈妈说话,扯着傅铮的裤腿,“爸爸,我爱你~” “这招不管用了哈,你已经不是三岁那个可爱的小朋友了。” “好。” 垂头丧气地低着头,金豆豆一颗一颗往下掉,哼哼唧唧,“爸爸,我知道错了,可是妈妈好生气,我要怎么哄她啊?” 啧。 傅铮从来没有什么重男轻女或者重女轻男的想法,都是他老婆拼了命给他生的,而且都是自己骨肉。 爱也是一样的,只是棉棉真的很乖。 而……眼前这位,让人难以形容。 他只好蹲下身,再次耐着性子说:“你真的知道错了吗?道歉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 “首先你要认识到自己错哪儿了,其次你要认真寻求对方原谅,再者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做。” 汤圆懵懵懂懂地听他讲,到底还是听进去了,“嗯嗯,汤圆知道了,对不起爸爸,我马上去和妈妈道歉。” 还转过头看向正在吃饭的棉棉,“对不起姐姐。” 棉棉轻轻摇头,“没关系弟弟。” 汤圆蹑手蹑脚地敲门,走到花虞面前,抿着嫣红的嘴巴,将小拳头放在她的手心,一字一句好好说。 眼神真挚诚恳,见他态度良好,花虞还是原谅了。 因为事不过三这个道理汤圆会懂的,他并非无理取闹,只是性子太跳太活泼。 “所以以后会记住吗?” “嗯嗯,在没有妈妈允许的情况下,汤圆不会碰酒精的。” “好,走,去吃饭。” 第191章 小酒带娃记 出月子回家的时候,家里的小酒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自己的妹妹。当初花虞怀孕,它身为哥哥十分负责,一改往日的活蹦乱跳,不吵不闹。 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待在妈妈身边。 这不,千盼万盼,终于把爸爸妈妈妹妹盼回家了。 高兴地大叫:“汪汪汪汪汪汪!” 甚至有爪子扒拉傅铮的裤脚,意思是想要看看妹妹。 小酒:爸爸~看看妹妹!看看妹妹! 傅铮一只手推开它,“一边去,我自己女儿我还没抱热呢。” 无奈之下,小酒只能委屈巴巴地走到花虞身边,她好笑地摸了摸软乎乎的狗头,“好啦,不要生气了。” 小酒很喜欢香香软软的妹妹,它每天都陪在儿童房里,晚上看着妹妹睡觉,有什么不对的立马呼叫。 它知道该换尿布了,于是叼着尿不湿小跑过来,只是妹妹饿了,会去喊爸爸和保姆阿姨过来喂奶奶。 每天咧着嘴看着床上的妹妹,在它小小的世界里,它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守护的人类多了一个。 那就是超级可爱乖巧的妹妹! …… 不枉费小酒起早贪黑地照顾棉棉,棉棉特别喜欢小酒,也很爱护它。小酒会让棉棉骑在背上,慢悠悠地带她散步,棉棉也会心疼小酒辛苦,骑一会就休息。 总之兄妹之间是双向选择没错了。 进入事业上升期,尤其是傅铮还要处理傅氏集团的业务,一天比一天忙,忙碌的时候都是小酒陪着棉棉。 它拿玩具逗她,和两岁的棉棉玩捉迷藏,陪她一起安静看书睡觉。 一切美好和谐。 …… 只有妹妹的时候,小酒喜欢妹妹,有弟弟妹妹的时候,小酒还是喜欢妹妹! 因为棉棉会乖乖在一旁看书,而它只需要趴在她的脚边守护就好了,棉棉还会时不时投喂肉干,一人一狗,岁月静好。 但是! 某个小霸王可不这样! 他则是直接骑在小酒身上,抓着它的两只大耳朵,嘴里喊着:“驾~小酒哥哥走!走!” 小酒耷拉着双眼皮,心想:走什么走啊,我一把年纪早就走不动了! 可架不住淘气包的炸耳神功。 俗称:尖嗓子。 还是让弟弟骑着绕着偌大的客厅走了半圈,最后累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吐着舌头哈气。 太废狗了! 还是棉棉出手解决矛盾,她拉开弟弟的手,嗓音冷静好听,“汤圆,你不可以这样,小酒会很疼的,妈妈说我们要爱护哥哥。” 汤圆此生天不怕地不怕。 唯独怕……他妈、他爸还有他姐。 e,还是怕的有点多。 “好,可是我有点无聊。” 棉棉思虑一番,放下书,她牵着弟弟的手,“那我陪你去游乐园玩。” “好~” 后院斥巨资给两个小家伙修了个游乐园,方便足不出户就能体验玩耍的快乐。 棉棉陪着汤圆玩了好久好久,当然小酒也不能放过,爬上爬下的,一会担心妹妹摔倒,一会担心弟弟扭到。 等花虞和傅铮回到家的时候,他们挑眉望着累瘫了的所有家庭成员。 不是,到底是谁在外面上班啊? 果然印证了那句话:谁带娃,谁显老。 这不过区区半天,小酒已经看上去沧桑了十岁,圆溜溜的大眼睛睁不开了,双眼皮都累成单眼皮了,无神疲倦地瘫软在专属的懒人沙发上。 不出一会,它已经打起呼噜了。 花虞摇摇头,与旁边的傅铮同时对视,望向彼此,她出声感叹:“啧,老公,小酒好像有点惨。” 傅铮散漫地将手臂抵在花虞肩膀上,勾唇轻笑,“呵……它算是遇上对手了。” 是啊,快乐自在了那么多年,吃吃喝喝玩玩,如今总要付出些什么。 啧。 没办法,谁让他有个一天天使不完牛劲的汤圆弟弟呢? 第191章 小酒带娃记 出月子回家的时候,家里的小酒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自己的妹妹。当初花虞怀孕,它身为哥哥十分负责,一改往日的活蹦乱跳,不吵不闹。 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待在妈妈身边。 这不,千盼万盼,终于把爸爸妈妈妹妹盼回家了。 高兴地大叫:“汪汪汪汪汪汪!” 甚至有爪子扒拉傅铮的裤脚,意思是想要看看妹妹。 小酒:爸爸~看看妹妹!看看妹妹! 傅铮一只手推开它,“一边去,我自己女儿我还没抱热呢。” 无奈之下,小酒只能委屈巴巴地走到花虞身边,她好笑地摸了摸软乎乎的狗头,“好啦,不要生气了。” 小酒很喜欢香香软软的妹妹,它每天都陪在儿童房里,晚上看着妹妹睡觉,有什么不对的立马呼叫。 它知道该换尿布了,于是叼着尿不湿小跑过来,只是妹妹饿了,会去喊爸爸和保姆阿姨过来喂奶奶。 每天咧着嘴看着床上的妹妹,在它小小的世界里,它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守护的人类多了一个。 那就是超级可爱乖巧的妹妹! …… 不枉费小酒起早贪黑地照顾棉棉,棉棉特别喜欢小酒,也很爱护它。小酒会让棉棉骑在背上,慢悠悠地带她散步,棉棉也会心疼小酒辛苦,骑一会就休息。 总之兄妹之间是双向选择没错了。 进入事业上升期,尤其是傅铮还要处理傅氏集团的业务,一天比一天忙,忙碌的时候都是小酒陪着棉棉。 它拿玩具逗她,和两岁的棉棉玩捉迷藏,陪她一起安静看书睡觉。 一切美好和谐。 …… 只有妹妹的时候,小酒喜欢妹妹,有弟弟妹妹的时候,小酒还是喜欢妹妹! 因为棉棉会乖乖在一旁看书,而它只需要趴在她的脚边守护就好了,棉棉还会时不时投喂肉干,一人一狗,岁月静好。 但是! 某个小霸王可不这样! 他则是直接骑在小酒身上,抓着它的两只大耳朵,嘴里喊着:“驾~小酒哥哥走!走!” 小酒耷拉着双眼皮,心想:走什么走啊,我一把年纪早就走不动了! 可架不住淘气包的炸耳神功。 俗称:尖嗓子。 还是让弟弟骑着绕着偌大的客厅走了半圈,最后累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吐着舌头哈气。 太废狗了! 还是棉棉出手解决矛盾,她拉开弟弟的手,嗓音冷静好听,“汤圆,你不可以这样,小酒会很疼的,妈妈说我们要爱护哥哥。” 汤圆此生天不怕地不怕。 唯独怕……他妈、他爸还有他姐。 e,还是怕的有点多。 “好,可是我有点无聊。” 棉棉思虑一番,放下书,她牵着弟弟的手,“那我陪你去游乐园玩。” “好~” 后院斥巨资给两个小家伙修了个游乐园,方便足不出户就能体验玩耍的快乐。 棉棉陪着汤圆玩了好久好久,当然小酒也不能放过,爬上爬下的,一会担心妹妹摔倒,一会担心弟弟扭到。 等花虞和傅铮回到家的时候,他们挑眉望着累瘫了的所有家庭成员。 不是,到底是谁在外面上班啊? 果然印证了那句话:谁带娃,谁显老。 这不过区区半天,小酒已经看上去沧桑了十岁,圆溜溜的大眼睛睁不开了,双眼皮都累成单眼皮了,无神疲倦地瘫软在专属的懒人沙发上。 不出一会,它已经打起呼噜了。 花虞摇摇头,与旁边的傅铮同时对视,望向彼此,她出声感叹:“啧,老公,小酒好像有点惨。” 傅铮散漫地将手臂抵在花虞肩膀上,勾唇轻笑,“呵……它算是遇上对手了。” 是啊,快乐自在了那么多年,吃吃喝喝玩玩,如今总要付出些什么。 啧。 没办法,谁让他有个一天天使不完牛劲的汤圆弟弟呢? 第192章 崽子长大篇(完) 棉棉十八岁那年高中毕业,去美国留学深造,与此同时开始负责傅氏集团分公司的业务。 她的个人能力超强,脑子聪明,性格狠绝雷厉风行,从不会对任何人心软,一视同仁。 在她这里,效率第一。 同时,她的各项兴趣爱好也开发出来,和三姨学开战斗机、跟着爸爸妈妈极限挑战,学外公的圆滑处世,还有花老夫人和傅承乾在她身后亲自保驾护航。 棉棉的物质和精神世界富足,这也注定了她稳居高位,从不会因为一点小情小爱绊住脚。 十八岁的她没有谈过任何恋爱,因为她实在是不喜欢,她喜欢学习,喜欢挖掘自身的无限潜能,更喜欢专注投入学习。 傅景澜十八岁那年跟着爷爷傅承乾谈了个案子,跨国收购案,后期傅承乾大胆放手,她丝毫不带怕的。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完成了收尾工作,从此一战成名。 她代表傅氏集团出席商会谈判、各大峰会,和顶级大佬们交流起来收放自如,没有一丝怯场。 因为她知道自己做得到,更知道身后有人替她扛着风险。 不少人戏称她是花老夫人和傅承乾的结合体,是注定要吃继承家业这碗饭的,两家联姻竟生出如此可怕的继承人,其他家族惴惴不安。 二十一岁,棉棉跳级修完了硕士。 傅景澜正式接管傅氏集团,胜任总裁一职,傅氏集团另一个鼎盛时期到来。 …… 同年,傅景珩上高一,在棉棉去美国上学还未毕业的时候,傅铮和花虞时不时出去陪读,这也让他有了不少空闲时间。 于是……他成了方圆百里出了名的校霸。 没错,走了他爹和他姥爷的老路。 校霸。 这不他正张扬恣意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脚,小弟过来汇报,“傅哥,有人欺负我们一中的人!” 风起,傅景珩顶着一头墨蓝色的短发,猛地拍了下桌子,浓眉狠狠一蹙,问:“谁?” “隔壁体校的。” “嘁,小爷我去会会他,敢欺负到我的地盘上了。” “不想活啦!” 或许是因为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地成长,他从未被拘束天性,汤圆还是以前的那个汤圆。 正义感满满,英俊帅气的面孔,潇洒张扬的性格,他仿佛生活在太阳之下,浑身充满阳光和能量。 他像是光一般的存在。 他看不惯肮脏,会出手打抱不平。 这也让他有了一中纪委的戏称。 一中还有句话:有啥事找傅哥! …… 傅铮比花虞先赶回京市,去一中看周围的地皮,却见到一群穿着一中校服的少年从不远处掠过,张扬放纵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不免勾唇浅笑,感叹岁月匆匆。 不过,他的笑没撑多久。 因为他听见前面有人在说话,看来是少年们准备打架,旁边的老总和校长一脸的汗,惴惴不安。 正想开口解释:“傅总,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前方的对话越来越清晰,傅铮听见有人说:“这京市姓傅的还有哪个啊?我们傅哥可是傅家大少爷!识相点自己麻溜地滚开。” 四十六岁的傅铮眯着眼,狭长的眸中看不出情绪,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抬手漫不经心地掸着西装上的灰尘。 傅家? 哟,看来今天这场恶战还和自己有关啊。 他缓步走近,黑色皮鞋落到地面没有发出半点动静,却赫然带来沉重的施压,气氛略微凝固。 那边还在交涉。 “呵……傅家又怎么样?老子今天就是要揍你!” 风轻轻吹拂,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香味,一道爽朗阳光的声音在逼仄的巷道响起,“行啊,那我今天就打到让你长个记性。” 傅铮瞳孔一缩,眉头不由紧皱起来,这声音…… 怎么这么熟悉?! 一群学生人太多,人影重叠,傅铮侧头看了会,看清楚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在人群中如鹤如松的身姿,十分显眼。 可不就是熟悉嘛,这不是他的儿子吗? 低头看了眼手表,傅景珩那个臭小子,这个时间点他不是应该在学校里上课的吗?怎么会在这里打架?! 小兔崽子! 皮又痒了! …… 傅铮不着痕迹地给助理使了个眼色,不一会有人高喊:“警察来了。” 一群人四散而去,独留傅景珩他们站在原地,他还不屑地挑起嘴角,“不是,他们怎么这么弱啊?” “胆小鬼!” “出来混还畏畏缩缩的。” 殊不知,他的耳边顿时响起一个如古井般幽深冷峻的声音,“你说谁出来混呢?傅景珩。” 傅景珩脊背一僵,面部表情也愣住了,浑身血液仿佛瞬间逆流,他缓缓转身,撞入一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 卧槽,他爸?! “爸,你怎么回来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啊?” 其他人见状,纷纷察觉不对劲,和傅景珩说道:“傅哥,既然叔叔来了,我们就先走了。” “是啊是啊,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我……我也走了。” 不出一分钟,如鸟兽遇大难,各自四窜逃走,只留下逃无可逃的傅景珩。 傅景珩心想:一群不讲义气的朋友! 他笑吟吟地望着眼前的人,心虚地笑着,“爸,呵呵……” …… 或许是男生都有少年梦、英雄梦,尤其是在爱里长大的天真纯粹的小孩,内心世界丰富。 “爸,我这是伸张正义!” 傅铮一句话怼回去,“你是法官?” 傅景珩骤然一噎,撇了撇嘴,“我不是。” “那你伸张什么正义,用得着你来,合着那全天下是不是都该由你来打抱不平啊?” 他嘟嘟囔囔回:“也不是不行……” “你……” 聊着聊着傅景珩给他爸买了瓶水,抬手隔空扔给他。那头的傅铮利落接过,只轻飘飘说:“你完了。” 傅景珩刚刚拧开瓶盖,往喉咙灌了一口水,快速拧紧后问:“爸,为什么啊?” “我老婆还有十分钟到这里。” “卧槽,爸你怎么不早说?那我现在怎么办?!” “自求多福了。” “还有……” “还有什么?” “我女儿也回来了。” 完了完了完了…… 妈妈和姐姐都回来了,那他岂不是完了!! 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第192章 崽子长大篇(完) 棉棉十八岁那年高中毕业,去美国留学深造,与此同时开始负责傅氏集团分公司的业务。 她的个人能力超强,脑子聪明,性格狠绝雷厉风行,从不会对任何人心软,一视同仁。 在她这里,效率第一。 同时,她的各项兴趣爱好也开发出来,和三姨学开战斗机、跟着爸爸妈妈极限挑战,学外公的圆滑处世,还有花老夫人和傅承乾在她身后亲自保驾护航。 棉棉的物质和精神世界富足,这也注定了她稳居高位,从不会因为一点小情小爱绊住脚。 十八岁的她没有谈过任何恋爱,因为她实在是不喜欢,她喜欢学习,喜欢挖掘自身的无限潜能,更喜欢专注投入学习。 傅景澜十八岁那年跟着爷爷傅承乾谈了个案子,跨国收购案,后期傅承乾大胆放手,她丝毫不带怕的。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完成了收尾工作,从此一战成名。 她代表傅氏集团出席商会谈判、各大峰会,和顶级大佬们交流起来收放自如,没有一丝怯场。 因为她知道自己做得到,更知道身后有人替她扛着风险。 不少人戏称她是花老夫人和傅承乾的结合体,是注定要吃继承家业这碗饭的,两家联姻竟生出如此可怕的继承人,其他家族惴惴不安。 二十一岁,棉棉跳级修完了硕士。 傅景澜正式接管傅氏集团,胜任总裁一职,傅氏集团另一个鼎盛时期到来。 …… 同年,傅景珩上高一,在棉棉去美国上学还未毕业的时候,傅铮和花虞时不时出去陪读,这也让他有了不少空闲时间。 于是……他成了方圆百里出了名的校霸。 没错,走了他爹和他姥爷的老路。 校霸。 这不他正张扬恣意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脚,小弟过来汇报,“傅哥,有人欺负我们一中的人!” 风起,傅景珩顶着一头墨蓝色的短发,猛地拍了下桌子,浓眉狠狠一蹙,问:“谁?” “隔壁体校的。” “嘁,小爷我去会会他,敢欺负到我的地盘上了。” “不想活啦!” 或许是因为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地成长,他从未被拘束天性,汤圆还是以前的那个汤圆。 正义感满满,英俊帅气的面孔,潇洒张扬的性格,他仿佛生活在太阳之下,浑身充满阳光和能量。 他像是光一般的存在。 他看不惯肮脏,会出手打抱不平。 这也让他有了一中纪委的戏称。 一中还有句话:有啥事找傅哥! …… 傅铮比花虞先赶回京市,去一中看周围的地皮,却见到一群穿着一中校服的少年从不远处掠过,张扬放纵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不免勾唇浅笑,感叹岁月匆匆。 不过,他的笑没撑多久。 因为他听见前面有人在说话,看来是少年们准备打架,旁边的老总和校长一脸的汗,惴惴不安。 正想开口解释:“傅总,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前方的对话越来越清晰,傅铮听见有人说:“这京市姓傅的还有哪个啊?我们傅哥可是傅家大少爷!识相点自己麻溜地滚开。” 四十六岁的傅铮眯着眼,狭长的眸中看不出情绪,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抬手漫不经心地掸着西装上的灰尘。 傅家? 哟,看来今天这场恶战还和自己有关啊。 他缓步走近,黑色皮鞋落到地面没有发出半点动静,却赫然带来沉重的施压,气氛略微凝固。 那边还在交涉。 “呵……傅家又怎么样?老子今天就是要揍你!” 风轻轻吹拂,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香味,一道爽朗阳光的声音在逼仄的巷道响起,“行啊,那我今天就打到让你长个记性。” 傅铮瞳孔一缩,眉头不由紧皱起来,这声音…… 怎么这么熟悉?! 一群学生人太多,人影重叠,傅铮侧头看了会,看清楚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在人群中如鹤如松的身姿,十分显眼。 可不就是熟悉嘛,这不是他的儿子吗? 低头看了眼手表,傅景珩那个臭小子,这个时间点他不是应该在学校里上课的吗?怎么会在这里打架?! 小兔崽子! 皮又痒了! …… 傅铮不着痕迹地给助理使了个眼色,不一会有人高喊:“警察来了。” 一群人四散而去,独留傅景珩他们站在原地,他还不屑地挑起嘴角,“不是,他们怎么这么弱啊?” “胆小鬼!” “出来混还畏畏缩缩的。” 殊不知,他的耳边顿时响起一个如古井般幽深冷峻的声音,“你说谁出来混呢?傅景珩。” 傅景珩脊背一僵,面部表情也愣住了,浑身血液仿佛瞬间逆流,他缓缓转身,撞入一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 卧槽,他爸?! “爸,你怎么回来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啊?” 其他人见状,纷纷察觉不对劲,和傅景珩说道:“傅哥,既然叔叔来了,我们就先走了。” “是啊是啊,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我……我也走了。” 不出一分钟,如鸟兽遇大难,各自四窜逃走,只留下逃无可逃的傅景珩。 傅景珩心想:一群不讲义气的朋友! 他笑吟吟地望着眼前的人,心虚地笑着,“爸,呵呵……” …… 或许是男生都有少年梦、英雄梦,尤其是在爱里长大的天真纯粹的小孩,内心世界丰富。 “爸,我这是伸张正义!” 傅铮一句话怼回去,“你是法官?” 傅景珩骤然一噎,撇了撇嘴,“我不是。” “那你伸张什么正义,用得着你来,合着那全天下是不是都该由你来打抱不平啊?” 他嘟嘟囔囔回:“也不是不行……” “你……” 聊着聊着傅景珩给他爸买了瓶水,抬手隔空扔给他。那头的傅铮利落接过,只轻飘飘说:“你完了。” 傅景珩刚刚拧开瓶盖,往喉咙灌了一口水,快速拧紧后问:“爸,为什么啊?” “我老婆还有十分钟到这里。” “卧槽,爸你怎么不早说?那我现在怎么办?!” “自求多福了。” “还有……” “还有什么?” “我女儿也回来了。” 完了完了完了…… 妈妈和姐姐都回来了,那他岂不是完了!! 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第193章 骄傲的老父亲(花霆珏jué) 花霆珏这辈子过得太顺,以至于后半辈子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让他生出了忏悔心,折磨着他往后的日子。 花霆珏,京市花家的三少。 生来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众人艳羡他的出生,背后是花家和慕家重大世家,权势无限。 他真的可以做到在京市横着走。 可好像还是有不太幸运的事情。 八岁的时候,父母意外车祸,父亲为了保护母亲,将她护在身下,自己却流血过多抢救无效后死亡。 那时候大哥也才十六岁,从此母亲、大哥二哥忙于工作和学业,因为他们要守住父亲留下来的家业。 可这样一来,他像是成了留守儿童。 每天醒来只有空空荡荡的房子和保姆,更何况他脑子不如大哥二哥灵光,总是好心办坏事。 可他就是笨啊,他真的学不进去,他也变不成厉害的超级英雄。 后来一次又一次,他的不争气促使他成了纨绔子弟,至少这样他表面上看上去是开心的,那么妈妈和哥哥们也能放心去工作了。 不用为他劳神费心了。 挺好的。 纸醉金迷的世界确实可以麻痹人的神经,他真的不痛苦了,可以自由自在没心没肺地玩,不用学习、不用工作、不用担心。 因果报应循环,他以前为了逃避现实选择了玩乐,现如今就会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 二十二岁那年,他有了一个女儿。 客观评价:很可爱。 但是他并不感兴趣。 因为他早就没了承担责任的勇气了,更别提养一个孩子了,反手交给他妈,无所谓,总之饿不着死不了。 父母没有精心灌溉花朵,孩子又怎么会生出漂亮的花瓣呢? 花虞和他没有半点父女情,很早以前他以为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可不想要个小包袱。 可时间越来越久,他发现自己不对劲,可怕的血脉力量生出作用力,他渐渐将目光投注到这个已经长大的小孩身上。 原来在他没有关照的地方,她已经长这么大了。 得知她患上抑郁症的那刻,花霆珏真的想立刻将自己杀死,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为什么啊! 那么小的她害怕又无助,只能偷偷自救,自己吃药看病,自己寻找机会逃离这个家。 她只是一个小孩啊,小孩不就应该快快乐乐地长大吗?怎么还那么闷闷不乐、压抑成长呢? 他的女儿变成了第二个小时候的他。 悔恨搅着心口疼,花霆珏发誓自己一定会痛改前非,好好对待她。 可她已经不需要了。 花虞好像自从三岁以后就没有叫过自己一声爸了,从来没有,到现在两人关系缓和后也没有。 或许等他死的那天也不会有。 因为他活该。 …… 给花虞颁发京市授予的首席酿酒师那天,是花霆珏亲自上台颁发的。 没错,他现在已经升到了副主席的位置,处理葡萄酒行业大大小小的事情,而那天他踊跃自荐,想要上台为酿酒师颁奖。 无他,他废了大半辈子,让女儿不喜,终于有机会做一件骄傲自豪的事情,当然要积极了。 于是…… 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这一天。 颁奖典礼那天,他盛装出席,比花虞出嫁那天还要紧张,潇洒桀骜的他生出恐惧,手心是擦都擦不完的薄汗,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的严肃。 花霆珏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虞虞……” “恭喜。” 花虞莞尔一笑,“嗯,谢谢。” 此时此刻,他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骄傲的父亲,因为他的女儿真的很优秀,并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也没有像他一样窝囊不堪。 真好…… 太好了! 后来花虞怀孕,他真的比傅铮还要紧张,每天担心这担心那的,还跑去寺庙祈福,搞得主持都十分眼熟他了,让他切记放宽心。 棉棉出生。 她和花虞不太像,可还是一样可爱,他借着给棉棉买礼物的理由偷偷给花虞买礼物,其实是买给小时候那个花虞的。 幸好她收下了。 后来汤圆出生,他几乎神情恍惚,因为汤圆和小时候的花虞太像了,也正是因此,他格外喜欢汤圆。 更何况汤圆的性格和他很像。 时光不能重回,他没有做一个好父亲,但是他努力做个好外公。 …… 说起爱情,其实于他这个纨绔浪子来说,从未有过。 花霆珏讨厌麻烦,讨厌提爱,讨厌纠缠,他都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女人来来去去,什么类型的都有,可他这只花蝴蝶从来不为任何人停留。 却还是为一个人动过心。 也正是那次浪子的怜惜,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那是二十岁那年,他在国外念书,假期回国在酒玩的时候遇到邂逅了一个清纯的女生。 那个女孩子真是嫩,脆生生的,杏眼低垂,容貌清丽素雅,堪称我见犹怜啊,更何况她被一堆人堵住。 花霆珏抬眼一望,对上她的眼睛,亮堂堂的,宛如大山深处未被人开发的一池春水,美好深邃。 就这样,他出手救下了她。 她说她叫姜南。 从此之后,姜南跟着花霆珏,看遍繁华,情到深处时两人在纽约曼哈顿高楼看暴雨,在港城看璀璨无边的烟火。 尽管姜南是待在花霆珏身边最长的女人,足足两年。 可浪子的心能停留多久呢? 于是一场谋划正式开始,花霆珏最终还是中招,两人有了女儿花虞。 一个躲避父亲责任,一个移民美国。 从此山水相隔,再也不见。 …… 有一次,花霆珏去美国出差,他在宴会上看上了一道熟悉的背影,当对方转身的那一秒,两人同时愣住了。 良久后,还是对方先说一句,“好久不见。” 花霆珏生硬涩然地回:“好久不见。” 女子快速上下扫了眼花霆珏,大大方方地问候:“来出差?” 花霆珏笑了,他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来玩的呢?” “看上去不像,你一身商务穿搭,应该不是来玩的。” “忘了,你脑子聪明。” “你……” “你……” 两人同时干巴巴地开口,倒是让气氛又冷了一度,那位女士红唇轻扬,“你先说。” 花霆珏看到她现在容光焕发、风姿绰约的模样,垂眸一笑,“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 “嗯,还算可以。” “那就好。” “你呢?” “我当然还是老样子了,我怎么可能过得不好。” 最后的最后,她眼底升起一抹歉意,愧疚地朝他点了点头,“对不起,当初是我害了你。” 提及往事,花霆珏早已释然,他风流地呵笑,“没事,都过去了。” 怪她吗? 当年是有的,毕竟她让他这么年轻就担上了做父亲的责任。 可是真的只能一味的怪她吗? 他好像也有错,防备心不足,让她一个人承受怀孕的痛苦,那时候她不过也是个二十二岁的小女孩。 尤其是在他见识了自己的女儿怀孕生产的过程,他深觉女性的不易之处。 唉……很多事情又怎么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呢? 她好像那时候过得也不太好。 更何况他现在其实挺感激她的,因为她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的虞虞,足够了。 “真的没事了,当时我也不对的。” 没错,花霆珏眼前的女人便是花虞的亲生母亲,那个移民出国的女人。 这时,她的下属走到她面前说:“姜董,那边史密斯先生与你有约。” 见此,他们都明白这场临时起意的叙旧该结束了。 花霆珏十分有眼力见的说:“那……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了,再见。” “好,再见。” 再见。 大抵是后半辈子再也不见了。 …… 现在,望着身边的一家人,母亲身体恢复康健,女儿事业家庭双丰收,外孙女是个贴心棉袄,外孙是个和他玩得来的好朋友,一切都很好。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过往都烟消云散了。 第193章 骄傲的老父亲(花霆珏jué) 花霆珏这辈子过得太顺,以至于后半辈子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让他生出了忏悔心,折磨着他往后的日子。 花霆珏,京市花家的三少。 生来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众人艳羡他的出生,背后是花家和慕家重大世家,权势无限。 他真的可以做到在京市横着走。 可好像还是有不太幸运的事情。 八岁的时候,父母意外车祸,父亲为了保护母亲,将她护在身下,自己却流血过多抢救无效后死亡。 那时候大哥也才十六岁,从此母亲、大哥二哥忙于工作和学业,因为他们要守住父亲留下来的家业。 可这样一来,他像是成了留守儿童。 每天醒来只有空空荡荡的房子和保姆,更何况他脑子不如大哥二哥灵光,总是好心办坏事。 可他就是笨啊,他真的学不进去,他也变不成厉害的超级英雄。 后来一次又一次,他的不争气促使他成了纨绔子弟,至少这样他表面上看上去是开心的,那么妈妈和哥哥们也能放心去工作了。 不用为他劳神费心了。 挺好的。 纸醉金迷的世界确实可以麻痹人的神经,他真的不痛苦了,可以自由自在没心没肺地玩,不用学习、不用工作、不用担心。 因果报应循环,他以前为了逃避现实选择了玩乐,现如今就会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 二十二岁那年,他有了一个女儿。 客观评价:很可爱。 但是他并不感兴趣。 因为他早就没了承担责任的勇气了,更别提养一个孩子了,反手交给他妈,无所谓,总之饿不着死不了。 父母没有精心灌溉花朵,孩子又怎么会生出漂亮的花瓣呢? 花虞和他没有半点父女情,很早以前他以为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可不想要个小包袱。 可时间越来越久,他发现自己不对劲,可怕的血脉力量生出作用力,他渐渐将目光投注到这个已经长大的小孩身上。 原来在他没有关照的地方,她已经长这么大了。 得知她患上抑郁症的那刻,花霆珏真的想立刻将自己杀死,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为什么啊! 那么小的她害怕又无助,只能偷偷自救,自己吃药看病,自己寻找机会逃离这个家。 她只是一个小孩啊,小孩不就应该快快乐乐地长大吗?怎么还那么闷闷不乐、压抑成长呢? 他的女儿变成了第二个小时候的他。 悔恨搅着心口疼,花霆珏发誓自己一定会痛改前非,好好对待她。 可她已经不需要了。 花虞好像自从三岁以后就没有叫过自己一声爸了,从来没有,到现在两人关系缓和后也没有。 或许等他死的那天也不会有。 因为他活该。 …… 给花虞颁发京市授予的首席酿酒师那天,是花霆珏亲自上台颁发的。 没错,他现在已经升到了副主席的位置,处理葡萄酒行业大大小小的事情,而那天他踊跃自荐,想要上台为酿酒师颁奖。 无他,他废了大半辈子,让女儿不喜,终于有机会做一件骄傲自豪的事情,当然要积极了。 于是…… 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这一天。 颁奖典礼那天,他盛装出席,比花虞出嫁那天还要紧张,潇洒桀骜的他生出恐惧,手心是擦都擦不完的薄汗,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的严肃。 花霆珏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虞虞……” “恭喜。” 花虞莞尔一笑,“嗯,谢谢。” 此时此刻,他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骄傲的父亲,因为他的女儿真的很优秀,并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也没有像他一样窝囊不堪。 真好…… 太好了! 后来花虞怀孕,他真的比傅铮还要紧张,每天担心这担心那的,还跑去寺庙祈福,搞得主持都十分眼熟他了,让他切记放宽心。 棉棉出生。 她和花虞不太像,可还是一样可爱,他借着给棉棉买礼物的理由偷偷给花虞买礼物,其实是买给小时候那个花虞的。 幸好她收下了。 后来汤圆出生,他几乎神情恍惚,因为汤圆和小时候的花虞太像了,也正是因此,他格外喜欢汤圆。 更何况汤圆的性格和他很像。 时光不能重回,他没有做一个好父亲,但是他努力做个好外公。 …… 说起爱情,其实于他这个纨绔浪子来说,从未有过。 花霆珏讨厌麻烦,讨厌提爱,讨厌纠缠,他都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女人来来去去,什么类型的都有,可他这只花蝴蝶从来不为任何人停留。 却还是为一个人动过心。 也正是那次浪子的怜惜,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那是二十岁那年,他在国外念书,假期回国在酒玩的时候遇到邂逅了一个清纯的女生。 那个女孩子真是嫩,脆生生的,杏眼低垂,容貌清丽素雅,堪称我见犹怜啊,更何况她被一堆人堵住。 花霆珏抬眼一望,对上她的眼睛,亮堂堂的,宛如大山深处未被人开发的一池春水,美好深邃。 就这样,他出手救下了她。 她说她叫姜南。 从此之后,姜南跟着花霆珏,看遍繁华,情到深处时两人在纽约曼哈顿高楼看暴雨,在港城看璀璨无边的烟火。 尽管姜南是待在花霆珏身边最长的女人,足足两年。 可浪子的心能停留多久呢? 于是一场谋划正式开始,花霆珏最终还是中招,两人有了女儿花虞。 一个躲避父亲责任,一个移民美国。 从此山水相隔,再也不见。 …… 有一次,花霆珏去美国出差,他在宴会上看上了一道熟悉的背影,当对方转身的那一秒,两人同时愣住了。 良久后,还是对方先说一句,“好久不见。” 花霆珏生硬涩然地回:“好久不见。” 女子快速上下扫了眼花霆珏,大大方方地问候:“来出差?” 花霆珏笑了,他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来玩的呢?” “看上去不像,你一身商务穿搭,应该不是来玩的。” “忘了,你脑子聪明。” “你……” “你……” 两人同时干巴巴地开口,倒是让气氛又冷了一度,那位女士红唇轻扬,“你先说。” 花霆珏看到她现在容光焕发、风姿绰约的模样,垂眸一笑,“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 “嗯,还算可以。” “那就好。” “你呢?” “我当然还是老样子了,我怎么可能过得不好。” 最后的最后,她眼底升起一抹歉意,愧疚地朝他点了点头,“对不起,当初是我害了你。” 提及往事,花霆珏早已释然,他风流地呵笑,“没事,都过去了。” 怪她吗? 当年是有的,毕竟她让他这么年轻就担上了做父亲的责任。 可是真的只能一味的怪她吗? 他好像也有错,防备心不足,让她一个人承受怀孕的痛苦,那时候她不过也是个二十二岁的小女孩。 尤其是在他见识了自己的女儿怀孕生产的过程,他深觉女性的不易之处。 唉……很多事情又怎么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呢? 她好像那时候过得也不太好。 更何况他现在其实挺感激她的,因为她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的虞虞,足够了。 “真的没事了,当时我也不对的。” 没错,花霆珏眼前的女人便是花虞的亲生母亲,那个移民出国的女人。 这时,她的下属走到她面前说:“姜董,那边史密斯先生与你有约。” 见此,他们都明白这场临时起意的叙旧该结束了。 花霆珏十分有眼力见的说:“那……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了,再见。” “好,再见。” 再见。 大抵是后半辈子再也不见了。 …… 现在,望着身边的一家人,母亲身体恢复康健,女儿事业家庭双丰收,外孙女是个贴心棉袄,外孙是个和他玩得来的好朋友,一切都很好。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过往都烟消云散了。 第194章 野心勃勃的姜望舒(花虞母亲) 姜若男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西南边陲乡村里,她是父母第二个女儿,她还有一个小八岁的弟弟,是父母好不容易求佛盼来的儿子。 她的姐姐因为乖巧懂事家务做的好,所以不至于挨打受骂,并且成年后乖乖结婚嫁人补贴家里。 只有姜若男从小性子倔,不爱服软,挨打挨饿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而她那二世祖弟弟不用说,从小被宠溺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理所应当地把她和姐姐当成保姆。 并且弟弟在读小学时就被打工的父母带到县城里居住,说是为了那里的教育资源,而她的姐姐出嫁,因此她一个人在山上过日子。 山里住着不方便,她要挑水、砍柴、割猪草喂猪放牛,还要刻苦地兼顾自己的学业。 因为她从小便知道自己这个父母口中的‘赔钱货’只有读书才能开辟出唯一的出路,她绝不能放弃。 九年义务教育是国家规定的,所以她爸妈没辙,还是让她读了,她每天天不亮走着山路去上学。但是到了高中,父母却死活不让她读,还是她的初中老师帮扶她一把,加上她自己去给别人补习、兼职才勉强凑够生活费。 她的学习成绩很好,是县城里状元的苗子,可在她的那对父母看来还不如早早嫁人,拿彩礼补贴家里有用。 她是十七岁才能住到镇上的房子,因为她十一岁的弟弟没人照顾,学习需要人辅导。 这时姜父姜母想到了他们那个的二女儿姜若男。 高中姜若男每天课业繁重,甚至下课回来还要去接送她的弟弟,给一家人做饭做家务,因为搬到乡镇上后姜父姜母便不同意她在学校住宿了。 冠冕堂皇地说浪费钱。 姜若男没有任何办法,她只有忍,忍到高考结束就可以逃离了。 ……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她满怀高兴、喜极而泣地拿到京大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回到家面对的是三张狰狞可怕的脸。 为什么呢? 她成年了。 可以结婚生孩子了。 姜父姜母决定把她嫁给三十六的老男人,面目丑陋,离异带了两个孩子,还是个瘸腿跛子。 原因无他,那个瘸子看上了年轻貌美的姜若男,想让她给自己生个儿子。并且他给了他们家丰厚的彩礼,够市里一套房子的首付了。 姜父姜母贪婪地收下钱,那可是以后儿子的婚房钱啊。 他们骄傲自得地想:生个女儿就是好,不用花钱还给家里赚钱! 姜若男当然是毅然决然的反对,可遭到的是一顿毒打,甚至姜母在她面前烧了她的录取通知书。 姜父大力地将她摁在地板上,她绝望地哭出来,“啊啊啊啊,不要……求你了……” 可她的母亲却满脸得意,颇有成就感的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他们这样心思邪恶歹毒的父母一生没什么成就,于是便试图借着虐待辱骂获取来自儿女们那一星半点的愉快。 那是他们第一次体会到权力的滋味。 成年人的平庸无能往往需要发泄,需要补足,那必定是从稚嫩的小孩身上拼命汲取。 她的弟弟显然是被宠坏了,不觉得姐姐这个样子有什么惨的,倒是反过来怪她自私自利,不为自己着想。 姜若男心如死灰,她表面乖顺服从,展现出畏惧害怕的神情,实则计划着逃跑。 终于有一天,家里无端失火了。 她趁乱逃出去了,慌慌张张地拿了钱和身份证,坐上了最后一班火车,她要去京市! 踏上京市土地的那一刻,姜若男被这里的繁华所吸引,高楼大厦,漂亮精致的建筑环境,穿着时髦的年轻女郎。 她坚定了要留在京市的想法。 并且对外称她不叫姜若男,她是姜南。 …… 可现实是骨感的、可怕的。 刚来的第一天,她拿钱租了个最便宜的房间,到处找工作,可惜她只有高中学历,京市到处都是人才,她始终没资格和别人竞争。 最终只找到个洗碗的工作,和另一个女生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天天熬着日子。 幸好她那张脸像是挑着长的,昳丽漂亮。 二十岁这年,她经人介绍邂逅了一个又傻又天真的富二代,她稍稍扮清纯可怜,对方就上钩了。 上演一出富家少爷救风尘的戏码。 男人的最爱。 她无所谓。 因为她需要钱,很多很多钱,所以她跟了这个富二代。对方对她很好,出手阔绰、也不刁难人,虽然人是混了点,但胜在相貌优越、风趣幽默。 而她则是住上了京市顶级的豪宅,出行的车还是几百万几千万的豪车,她再也不用为钱担心了。 刚开始她以为对方只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京市第二大豪门花家的三少爷。 那可是有权有势的顶级世家,权势遮天、显赫贵族,和那些小门小户不一样,从此,她的心境彻底变了,一个计划从心底悄悄萌芽。 于是她抓住这个机会,试图吊住花霆珏的心。 可花霆珏混迹风流多年,从来不曾为任何女人动心,浪子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他只是玩玩而已。 他的世界莺莺燕燕环绕,所以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可怜的小女生放弃自己现在的浪荡生活。 一时垂怜罢了。 渐渐的,姜南也看出他有些腻了自己,她不想就此结束,所以她苦思冥想计划了一个圈套。 她要怀上花霆珏的孩子。 她知道花家是清流世家,也听说了花老夫人雷厉风行的名声,这样的花家是绝对不允许有私生子的。 但……也不会任由血脉流落在外。 所以她可以借用这个孩子趁机敲诈花家一笔钱,一笔足够她出国移民的钱。 人生的第一桶金,原始资本。 …… 她成功了,花霆珏也是好骗,她多流几滴眼泪他便慌得不行,怜悯心又开始肆意泛滥,她借机给他下了药。 凌晨的她望着他熟睡的俊脸,素白纯洁脸蛋写满愧疚,小声喃喃,“对不起。” 可她只有这个办法了。 上天终于是眷顾了她一回,两个月后她怀孕了,她和花霆珏提了分手,他主动给了她一笔钱。 怀孕的时候不过二十一岁,姜南初为人母也还是会害怕,好在邻居大婶看在她孤身一人会来关照她。 她一个人孤零零住在租的小房子里,一边看书复习考证,一边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小孩。 都说怀孕的时候孕妇会很痛苦,可她的这个小孩像是来报恩的,乖乖待在肚子里,从来不闹腾,她甚至都没有孕反。 或许这个小孩也知道她不要她…… 只会偶尔在半夜踢一踢,提醒妈妈自己的存在,孕激素的作用让姜南有时会多愁善感,母爱大发、慈母心泛滥。 她想:要不留下她,这样自己就不孤单了。 但是第二天天一亮,醒来的姜南不再心软,她不停地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动真情,无论是对谁,亲情爱情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 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姜南,你一个没有身份没有钱的下底层人怎么能心软呢?! 你必须对这个孩子狠,对自己狠,对花霆珏狠,才有出头之路。 瓜熟落地之时,护士告诉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她合上眼,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滑落。 不信神佛、不信命运的她偷偷在心底许了个愿望,希望这个小家伙不要像自己一样,拜托了。 后来她打听到花家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生下女儿的时候,花家家主花老夫人并没有重男轻女,一视同仁。 她松了口气,瞥了眼摇篮中的小崽子,坚定了自己想法。 何况她知道花霆珏心思纯良,应该不至于虐待孩子。 看着乖乖抱着奶瓶喝奶的小孩,她背过身去,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嘴里不停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与花老夫人对峙的那天是一个暴雨天。 大雨瓢泼,她不敢去看花霆珏惊愕的眼睛,只是垂下眼睑,小声且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紧接着她亲眼目睹花霆珏被家法伺候,见识了花家大家主的手段,即便内心再怕,她也依然稳住情绪,死死掐住指尖。 藤条落在他身上,却一下一下落在她的心上。 她成功了。 …… 拿到绿卡和钱的第一时间,姜南给自己改了名字。 姜望舒。 望舒即为月亮。 她喜欢月亮,有时锋利如弯刀,仿佛手中可攻可防的利器,有时圆满莹润,她希望自己的人生此后圆满。 从今以后,她不是姜若男,不是姜南,只是姜望舒。 她叫姜望舒。 她从来都不想做缠缠绵绵的菟丝子,若可以她要当参天大树,为自己寻一片遮蔽处。 姜望舒独自踏上前往美国的飞机。 当初那个拿到京大录取通知书的小女孩如今也拿到了斯坦福的offer,她漂亮的脸蛋、妩媚的身材、卡里的财富、她的脑子与能力全是她手中牢牢攥紧的资源。 美貌和任何一张牌出都是王炸,只有单出是绝对的死局。 在陌生的环境里,姜望舒不是那个山村里的土包子。 她是众人追捧的漂亮富婆,追求者无数,可她对男人没什么兴趣,玩玩可以。 但要是想把她娶回家结婚生子就算了,毕竟她是不婚不育主义者。 来到美国的她比在京市更拼命,长得美有能力还有拼劲,她不成功谁成功,关键她够狠。 因此她在三十五岁这一年成为了上流圈子里佼佼者,创立了自己的公司,豪宅豪车无数。 野心勃勃是她的代名词,她从不觉得这是一个贬义词,毕竟这是让她成功的关键法宝。 她就是有野心。 …… 同年,远方传来消息。 她那从小被溺爱娇宠长大的弟弟年纪轻轻生活作息不当、饮食不规律,患上了脂肪肝等等病症,听说抽出来的血都是油脂。 听到下属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姜望舒嗤笑,呵……那哪是简简单单的油脂啊,那是她们的营养不足都成了他的过剩。 在她三十六岁生日那天,她那弟弟抢救无效,死了,而她的那对父母大闹医院,伤了一名位高权重的医生,下半辈子怕是要在牢里度过了。 从此一切闹剧落幕,她终于可以大大方方过生日了。那天一向低调的姜望舒开了party,在三楼看着客厅灯光下觥筹交错的宾客朋友,她嘴角漾开笑容。 待宴席散后,她走进浴室,不一会,里面传来压抑已久的哭声,她终于哭了,姜望舒终于哭了…… 哭什么呢? 哭自己生于重男轻女的家庭,哭自己痛苦噩梦般的童年,哭自己不能去京大读书,哭自己为了往上爬卖女求荣…… 哭,姜望舒…… 明天天就亮了。 天亮了,你就幸福美满了。 月亮终究迎来了圆满。 …… 姜望舒没有见过花虞,她主动屏蔽了京市花家的消息,可有一次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因为她喝到了花虞酿的酒。 好友和她介绍,“望舒,这可是新晋的首席酿酒师酿造的葡萄酒,还是个小天才呢。” 姜望舒品了品,舌尖裹着饱满的葡萄酒,眉眼舒展,“确实不错。” 她的好友见她满意,笑着说:“听说这个天才酿酒师叫花虞,京市花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傅家的儿媳妇。” 忽的,姜望舒手里的酒杯脱手,摔在地上,变成一堆玻璃渣。 好友惊讶地喊她:“啊!望舒你怎么了?” 姜望舒失神地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比哭还难看,“没事,我今天有点累了,曼达,我们下次聊。” 曼达只好点头,“好,那你注意休息。” 潘多拉的盒子开启之日,潜在的念想如泄洪的水闸,一发而不可收拾。 姜望舒让人搜集了花虞的资料,她静静地看着,一字一句都看得格外仔细认真,像是研读什么名人的大作。 原来,那个小孩变得这么优秀厉害了啊,有了恩爱的丈夫、温馨的家庭,最重要的是有出色的理想事业…… 她紧紧闭上眼睛,说了三声,“真好……真好……真好……” ……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近距离见到长大后的花虞,是在毛里求斯的海边,她难得休息去度个假。 不曾想余光捕捉到一抹倩影,熟悉感将她笼罩,她几乎要窒息了。 见她墨镜掉了,她鬼使神差迈开腿,朝她走去,给捡来递给她。 她听到了她说:“谢谢。” 怕被看出端倪,姜望舒连忙转身回头。 海边的风太大,她的眼睛被吹得生疼,她及时扶住墨镜,而巨大的墨镜之下,眼眶微微发红,有了濡湿的感觉。 她想,既然以前她从未出现过,那以后也不应该出现。 于是姜望舒在捡了墨镜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朝着与花虞相反的方向走去,背道而驰,像两条相交过的线。 人生的前二十年她与花虞没有纠葛,但命运让她们成为母女,子宫内短短的十个月,她们一起感受心跳、呼吸。 那十个月的共处也像极了两条相交线唯一的交点。打那以后,她把她送到花家,然后下一秒她们永不相交,天各一方。 从前是这样,今后亦是如此。 所以……姜望舒,你不需要哭,她过得很好,你也过得很好。 月亮已经圆满了。 第194章 野心勃勃的姜望舒(花虞母亲) 姜若男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西南边陲乡村里,她是父母第二个女儿,她还有一个小八岁的弟弟,是父母好不容易求佛盼来的儿子。 她的姐姐因为乖巧懂事家务做的好,所以不至于挨打受骂,并且成年后乖乖结婚嫁人补贴家里。 只有姜若男从小性子倔,不爱服软,挨打挨饿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而她那二世祖弟弟不用说,从小被宠溺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理所应当地把她和姐姐当成保姆。 并且弟弟在读小学时就被打工的父母带到县城里居住,说是为了那里的教育资源,而她的姐姐出嫁,因此她一个人在山上过日子。 山里住着不方便,她要挑水、砍柴、割猪草喂猪放牛,还要刻苦地兼顾自己的学业。 因为她从小便知道自己这个父母口中的‘赔钱货’只有读书才能开辟出唯一的出路,她绝不能放弃。 九年义务教育是国家规定的,所以她爸妈没辙,还是让她读了,她每天天不亮走着山路去上学。但是到了高中,父母却死活不让她读,还是她的初中老师帮扶她一把,加上她自己去给别人补习、兼职才勉强凑够生活费。 她的学习成绩很好,是县城里状元的苗子,可在她的那对父母看来还不如早早嫁人,拿彩礼补贴家里有用。 她是十七岁才能住到镇上的房子,因为她十一岁的弟弟没人照顾,学习需要人辅导。 这时姜父姜母想到了他们那个的二女儿姜若男。 高中姜若男每天课业繁重,甚至下课回来还要去接送她的弟弟,给一家人做饭做家务,因为搬到乡镇上后姜父姜母便不同意她在学校住宿了。 冠冕堂皇地说浪费钱。 姜若男没有任何办法,她只有忍,忍到高考结束就可以逃离了。 ……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她满怀高兴、喜极而泣地拿到京大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回到家面对的是三张狰狞可怕的脸。 为什么呢? 她成年了。 可以结婚生孩子了。 姜父姜母决定把她嫁给三十六的老男人,面目丑陋,离异带了两个孩子,还是个瘸腿跛子。 原因无他,那个瘸子看上了年轻貌美的姜若男,想让她给自己生个儿子。并且他给了他们家丰厚的彩礼,够市里一套房子的首付了。 姜父姜母贪婪地收下钱,那可是以后儿子的婚房钱啊。 他们骄傲自得地想:生个女儿就是好,不用花钱还给家里赚钱! 姜若男当然是毅然决然的反对,可遭到的是一顿毒打,甚至姜母在她面前烧了她的录取通知书。 姜父大力地将她摁在地板上,她绝望地哭出来,“啊啊啊啊,不要……求你了……” 可她的母亲却满脸得意,颇有成就感的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他们这样心思邪恶歹毒的父母一生没什么成就,于是便试图借着虐待辱骂获取来自儿女们那一星半点的愉快。 那是他们第一次体会到权力的滋味。 成年人的平庸无能往往需要发泄,需要补足,那必定是从稚嫩的小孩身上拼命汲取。 她的弟弟显然是被宠坏了,不觉得姐姐这个样子有什么惨的,倒是反过来怪她自私自利,不为自己着想。 姜若男心如死灰,她表面乖顺服从,展现出畏惧害怕的神情,实则计划着逃跑。 终于有一天,家里无端失火了。 她趁乱逃出去了,慌慌张张地拿了钱和身份证,坐上了最后一班火车,她要去京市! 踏上京市土地的那一刻,姜若男被这里的繁华所吸引,高楼大厦,漂亮精致的建筑环境,穿着时髦的年轻女郎。 她坚定了要留在京市的想法。 并且对外称她不叫姜若男,她是姜南。 …… 可现实是骨感的、可怕的。 刚来的第一天,她拿钱租了个最便宜的房间,到处找工作,可惜她只有高中学历,京市到处都是人才,她始终没资格和别人竞争。 最终只找到个洗碗的工作,和另一个女生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天天熬着日子。 幸好她那张脸像是挑着长的,昳丽漂亮。 二十岁这年,她经人介绍邂逅了一个又傻又天真的富二代,她稍稍扮清纯可怜,对方就上钩了。 上演一出富家少爷救风尘的戏码。 男人的最爱。 她无所谓。 因为她需要钱,很多很多钱,所以她跟了这个富二代。对方对她很好,出手阔绰、也不刁难人,虽然人是混了点,但胜在相貌优越、风趣幽默。 而她则是住上了京市顶级的豪宅,出行的车还是几百万几千万的豪车,她再也不用为钱担心了。 刚开始她以为对方只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京市第二大豪门花家的三少爷。 那可是有权有势的顶级世家,权势遮天、显赫贵族,和那些小门小户不一样,从此,她的心境彻底变了,一个计划从心底悄悄萌芽。 于是她抓住这个机会,试图吊住花霆珏的心。 可花霆珏混迹风流多年,从来不曾为任何女人动心,浪子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他只是玩玩而已。 他的世界莺莺燕燕环绕,所以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可怜的小女生放弃自己现在的浪荡生活。 一时垂怜罢了。 渐渐的,姜南也看出他有些腻了自己,她不想就此结束,所以她苦思冥想计划了一个圈套。 她要怀上花霆珏的孩子。 她知道花家是清流世家,也听说了花老夫人雷厉风行的名声,这样的花家是绝对不允许有私生子的。 但……也不会任由血脉流落在外。 所以她可以借用这个孩子趁机敲诈花家一笔钱,一笔足够她出国移民的钱。 人生的第一桶金,原始资本。 …… 她成功了,花霆珏也是好骗,她多流几滴眼泪他便慌得不行,怜悯心又开始肆意泛滥,她借机给他下了药。 凌晨的她望着他熟睡的俊脸,素白纯洁脸蛋写满愧疚,小声喃喃,“对不起。” 可她只有这个办法了。 上天终于是眷顾了她一回,两个月后她怀孕了,她和花霆珏提了分手,他主动给了她一笔钱。 怀孕的时候不过二十一岁,姜南初为人母也还是会害怕,好在邻居大婶看在她孤身一人会来关照她。 她一个人孤零零住在租的小房子里,一边看书复习考证,一边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小孩。 都说怀孕的时候孕妇会很痛苦,可她的这个小孩像是来报恩的,乖乖待在肚子里,从来不闹腾,她甚至都没有孕反。 或许这个小孩也知道她不要她…… 只会偶尔在半夜踢一踢,提醒妈妈自己的存在,孕激素的作用让姜南有时会多愁善感,母爱大发、慈母心泛滥。 她想:要不留下她,这样自己就不孤单了。 但是第二天天一亮,醒来的姜南不再心软,她不停地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动真情,无论是对谁,亲情爱情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 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姜南,你一个没有身份没有钱的下底层人怎么能心软呢?! 你必须对这个孩子狠,对自己狠,对花霆珏狠,才有出头之路。 瓜熟落地之时,护士告诉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她合上眼,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滑落。 不信神佛、不信命运的她偷偷在心底许了个愿望,希望这个小家伙不要像自己一样,拜托了。 后来她打听到花家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生下女儿的时候,花家家主花老夫人并没有重男轻女,一视同仁。 她松了口气,瞥了眼摇篮中的小崽子,坚定了自己想法。 何况她知道花霆珏心思纯良,应该不至于虐待孩子。 看着乖乖抱着奶瓶喝奶的小孩,她背过身去,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嘴里不停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与花老夫人对峙的那天是一个暴雨天。 大雨瓢泼,她不敢去看花霆珏惊愕的眼睛,只是垂下眼睑,小声且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紧接着她亲眼目睹花霆珏被家法伺候,见识了花家大家主的手段,即便内心再怕,她也依然稳住情绪,死死掐住指尖。 藤条落在他身上,却一下一下落在她的心上。 她成功了。 …… 拿到绿卡和钱的第一时间,姜南给自己改了名字。 姜望舒。 望舒即为月亮。 她喜欢月亮,有时锋利如弯刀,仿佛手中可攻可防的利器,有时圆满莹润,她希望自己的人生此后圆满。 从今以后,她不是姜若男,不是姜南,只是姜望舒。 她叫姜望舒。 她从来都不想做缠缠绵绵的菟丝子,若可以她要当参天大树,为自己寻一片遮蔽处。 姜望舒独自踏上前往美国的飞机。 当初那个拿到京大录取通知书的小女孩如今也拿到了斯坦福的offer,她漂亮的脸蛋、妩媚的身材、卡里的财富、她的脑子与能力全是她手中牢牢攥紧的资源。 美貌和任何一张牌出都是王炸,只有单出是绝对的死局。 在陌生的环境里,姜望舒不是那个山村里的土包子。 她是众人追捧的漂亮富婆,追求者无数,可她对男人没什么兴趣,玩玩可以。 但要是想把她娶回家结婚生子就算了,毕竟她是不婚不育主义者。 来到美国的她比在京市更拼命,长得美有能力还有拼劲,她不成功谁成功,关键她够狠。 因此她在三十五岁这一年成为了上流圈子里佼佼者,创立了自己的公司,豪宅豪车无数。 野心勃勃是她的代名词,她从不觉得这是一个贬义词,毕竟这是让她成功的关键法宝。 她就是有野心。 …… 同年,远方传来消息。 她那从小被溺爱娇宠长大的弟弟年纪轻轻生活作息不当、饮食不规律,患上了脂肪肝等等病症,听说抽出来的血都是油脂。 听到下属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姜望舒嗤笑,呵……那哪是简简单单的油脂啊,那是她们的营养不足都成了他的过剩。 在她三十六岁生日那天,她那弟弟抢救无效,死了,而她的那对父母大闹医院,伤了一名位高权重的医生,下半辈子怕是要在牢里度过了。 从此一切闹剧落幕,她终于可以大大方方过生日了。那天一向低调的姜望舒开了party,在三楼看着客厅灯光下觥筹交错的宾客朋友,她嘴角漾开笑容。 待宴席散后,她走进浴室,不一会,里面传来压抑已久的哭声,她终于哭了,姜望舒终于哭了…… 哭什么呢? 哭自己生于重男轻女的家庭,哭自己痛苦噩梦般的童年,哭自己不能去京大读书,哭自己为了往上爬卖女求荣…… 哭,姜望舒…… 明天天就亮了。 天亮了,你就幸福美满了。 月亮终究迎来了圆满。 …… 姜望舒没有见过花虞,她主动屏蔽了京市花家的消息,可有一次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因为她喝到了花虞酿的酒。 好友和她介绍,“望舒,这可是新晋的首席酿酒师酿造的葡萄酒,还是个小天才呢。” 姜望舒品了品,舌尖裹着饱满的葡萄酒,眉眼舒展,“确实不错。” 她的好友见她满意,笑着说:“听说这个天才酿酒师叫花虞,京市花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傅家的儿媳妇。” 忽的,姜望舒手里的酒杯脱手,摔在地上,变成一堆玻璃渣。 好友惊讶地喊她:“啊!望舒你怎么了?” 姜望舒失神地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比哭还难看,“没事,我今天有点累了,曼达,我们下次聊。” 曼达只好点头,“好,那你注意休息。” 潘多拉的盒子开启之日,潜在的念想如泄洪的水闸,一发而不可收拾。 姜望舒让人搜集了花虞的资料,她静静地看着,一字一句都看得格外仔细认真,像是研读什么名人的大作。 原来,那个小孩变得这么优秀厉害了啊,有了恩爱的丈夫、温馨的家庭,最重要的是有出色的理想事业…… 她紧紧闭上眼睛,说了三声,“真好……真好……真好……” ……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近距离见到长大后的花虞,是在毛里求斯的海边,她难得休息去度个假。 不曾想余光捕捉到一抹倩影,熟悉感将她笼罩,她几乎要窒息了。 见她墨镜掉了,她鬼使神差迈开腿,朝她走去,给捡来递给她。 她听到了她说:“谢谢。” 怕被看出端倪,姜望舒连忙转身回头。 海边的风太大,她的眼睛被吹得生疼,她及时扶住墨镜,而巨大的墨镜之下,眼眶微微发红,有了濡湿的感觉。 她想,既然以前她从未出现过,那以后也不应该出现。 于是姜望舒在捡了墨镜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朝着与花虞相反的方向走去,背道而驰,像两条相交过的线。 人生的前二十年她与花虞没有纠葛,但命运让她们成为母女,子宫内短短的十个月,她们一起感受心跳、呼吸。 那十个月的共处也像极了两条相交线唯一的交点。打那以后,她把她送到花家,然后下一秒她们永不相交,天各一方。 从前是这样,今后亦是如此。 所以……姜望舒,你不需要哭,她过得很好,你也过得很好。 月亮已经圆满了。 第195章 平行时空(一) 傅铮穿越了,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很不对劲,他不是抱着老婆孩子在主卧睡觉的吗? 怎么是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醒来的! 他老婆呢?棉棉呢? 突然,门口佣人来敲门,“少爷,夫人说你上学要迟到了,今天需要请假吗?” 上学? 笑话,他大学都毕业多少年了,还上什么学啊。 不对,上什么学啊? 他看向周围的环境,这好像不是什么陌生的房间,这不是他在老宅的房间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伸出手捂住头,头疼欲裂,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对啊,这也不是他的手啊!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掀开被子走下床,正打算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时,姜灵璇敲了敲门,“儿子,妈妈进来了?” 当姜灵璇走进来时,傅铮一愣,因为他妈好像又年轻了,这是新出的美容技术?返老还春术? 姜灵璇不解,“你傻站着干什么?” 傅铮停顿片刻,缓缓启唇,问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妈,现在是什么时候?” 姜灵璇的眉心皱得越来越深,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你没事?” “现在是你该上学的时间点了。” 果然,傅铮听了这句话,音量拔高,“我现在还在上学?!” “是啊,你初二啊。”过了会,姜灵璇浅浅叹了口气,迟疑后开口说:“你……你压力太大了吗?” 说着她担心地看着自己儿子的脸,拍拍他的手臂安慰他,“这只是期末考试而已,没必要有这么大的压力,爸爸妈妈不需要你有多么优秀的成绩。” 初二,期末考试。 那不就是楚澈救了他老婆的那天吗? 卧槽! 傅铮压根听不进去他妈说的任何话,拔腿就往外面跑,声音仓促,“妈,我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眼前忽然没了人影,姜灵璇在后面喊:“诶 ,还没吃早餐呢?” “没事,饿一顿死不了!” 姜灵璇:“……” 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今天的儿子怎么奇奇怪怪的,难道青春期的叛逆还是来了吗? 而那一头的傅铮立即让司机送自己去学校,到了学校后,他忙不迭地往前奔去,连江潮阳他们打招呼都直接略过了。 江潮阳迷惑地抓抓后脑勺,“阿琛,铮哥怎么跑这么快?” 纪言琛皱眉,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有什么急事。” 当然是急事,再不急老婆又得暗恋别人好几年了!以至于后来他想想都觉得气愤。 凭什么啊?!他老婆这么优秀的人竟然喜欢这么个人渣,他也配? …… 傅铮循着记忆,找到了当时发生霸凌的卫生间,果然在期末考试开考之前,有人直接堵住了门口。 徐窈站在厕所的镜子面前,手指卷着新烫的发尾,得意地挑唇笑,“哼,不是喜欢考试吗?考啊。” 她最烦花虞这种私生女,以为好好学习就能改变私生女的名分了吗?像她这样的人就该不见天日,待在肮脏阴暗的厕所里。 倏地,身后响起愤怒阴森的声音,“不是喜欢霸凌吗?你再动手试试!” 徐窈被吓得尖叫,“啊!” 她的那些小姐妹也因为傅铮的到来,瑟瑟发抖,京市谁人不知小霸王的名声,尤其是如今震怒的神情,她们都害怕不已。 看着徐窈狰狞的丑恶面目,傅铮恨不得当场解决了她,可现在确实不是时候,因此他只是狠狠一脚踹在她膝盖上。 “滚。” 徐窈直直跪在地面哀嚎,声音凄惨无比,连疼都喊不出来。 懒得和徐窈在这里浪费时间,傅铮直接往女厕里面冲,这里因为徐窈她们赶人所以几乎没什么人了。 他开口喊道:“里面有人吗?” 绝望的花虞头靠着厕所门,听到声音后惊喜不已,立马出声:“有!”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傅铮情绪波动,他说:“你往后面站一点,我踢开门。” “好。” 傅铮用力一踢,门晃了晃,他接连又踢了几脚,被锁住的门彻底开了。 花虞那张稚嫩明媚沾上水珠,两人的视线撞入彼此的眼底,瞳孔里的情愫看不清楚。 若是有人要问,一觉醒来突然看见自己的老婆变小是种什么体验,傅铮倒是可以作答。那便是再次怦然心动,原来回到过去只会让我更早的爱上她。 他先是情不自禁地惊喜勾唇,而后看到她淋湿的衣服,不免升起心疼,连忙脱下衣服给花虞披上。 “老……”刚想喊老婆,可这才惊觉现在他们才十四岁,还没结婚呢。 校服外套紧紧将她裹住,他只能换句话问:“你没事?” 花虞摇摇头,心中诧异不解,他是谁啊? 似乎脑子里想起什么,乌黑澄澈的桃花眼泛起怒意,她说:“你和她们是一伙的。” 分明疑问句,可却十分肯定的说出来。 听到这句话傅铮心都凉了,这……这怎么会这样啊?合着他楚澈救人就是真心的,他救人就是同谋合污?! 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他狠狠地皱着眉心,“啊?” “老婆……啊……不是不是。” 他这句老婆一喊,花虞差点直接扇他一耳光,没想到他原来还是个流氓!!! 他……他……他怎么能喊自己老婆?她才十四岁! 傅铮咬牙切齿地换了个称呼,“不是,同学,你是怎么看出我和她们是一伙的?” 花虞认真地回答他,“因为你刚刚放我出来的时候笑了,你在得意?” 天呐! 原来是这样! 他笑当然是因为他以为他马上可以成为老婆的暗恋对象了,谁曾想他竟然还惹了嫌! 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见状,傅铮只能委屈地说:“我不是。” 第195章 平行时空(一) 傅铮穿越了,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很不对劲,他不是抱着老婆孩子在主卧睡觉的吗? 怎么是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醒来的! 他老婆呢?棉棉呢? 突然,门口佣人来敲门,“少爷,夫人说你上学要迟到了,今天需要请假吗?” 上学? 笑话,他大学都毕业多少年了,还上什么学啊。 不对,上什么学啊? 他看向周围的环境,这好像不是什么陌生的房间,这不是他在老宅的房间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伸出手捂住头,头疼欲裂,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对啊,这也不是他的手啊!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掀开被子走下床,正打算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时,姜灵璇敲了敲门,“儿子,妈妈进来了?” 当姜灵璇走进来时,傅铮一愣,因为他妈好像又年轻了,这是新出的美容技术?返老还春术? 姜灵璇不解,“你傻站着干什么?” 傅铮停顿片刻,缓缓启唇,问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妈,现在是什么时候?” 姜灵璇的眉心皱得越来越深,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你没事?” “现在是你该上学的时间点了。” 果然,傅铮听了这句话,音量拔高,“我现在还在上学?!” “是啊,你初二啊。”过了会,姜灵璇浅浅叹了口气,迟疑后开口说:“你……你压力太大了吗?” 说着她担心地看着自己儿子的脸,拍拍他的手臂安慰他,“这只是期末考试而已,没必要有这么大的压力,爸爸妈妈不需要你有多么优秀的成绩。” 初二,期末考试。 那不就是楚澈救了他老婆的那天吗? 卧槽! 傅铮压根听不进去他妈说的任何话,拔腿就往外面跑,声音仓促,“妈,我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眼前忽然没了人影,姜灵璇在后面喊:“诶 ,还没吃早餐呢?” “没事,饿一顿死不了!” 姜灵璇:“……” 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今天的儿子怎么奇奇怪怪的,难道青春期的叛逆还是来了吗? 而那一头的傅铮立即让司机送自己去学校,到了学校后,他忙不迭地往前奔去,连江潮阳他们打招呼都直接略过了。 江潮阳迷惑地抓抓后脑勺,“阿琛,铮哥怎么跑这么快?” 纪言琛皱眉,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有什么急事。” 当然是急事,再不急老婆又得暗恋别人好几年了!以至于后来他想想都觉得气愤。 凭什么啊?!他老婆这么优秀的人竟然喜欢这么个人渣,他也配? …… 傅铮循着记忆,找到了当时发生霸凌的卫生间,果然在期末考试开考之前,有人直接堵住了门口。 徐窈站在厕所的镜子面前,手指卷着新烫的发尾,得意地挑唇笑,“哼,不是喜欢考试吗?考啊。” 她最烦花虞这种私生女,以为好好学习就能改变私生女的名分了吗?像她这样的人就该不见天日,待在肮脏阴暗的厕所里。 倏地,身后响起愤怒阴森的声音,“不是喜欢霸凌吗?你再动手试试!” 徐窈被吓得尖叫,“啊!” 她的那些小姐妹也因为傅铮的到来,瑟瑟发抖,京市谁人不知小霸王的名声,尤其是如今震怒的神情,她们都害怕不已。 看着徐窈狰狞的丑恶面目,傅铮恨不得当场解决了她,可现在确实不是时候,因此他只是狠狠一脚踹在她膝盖上。 “滚。” 徐窈直直跪在地面哀嚎,声音凄惨无比,连疼都喊不出来。 懒得和徐窈在这里浪费时间,傅铮直接往女厕里面冲,这里因为徐窈她们赶人所以几乎没什么人了。 他开口喊道:“里面有人吗?” 绝望的花虞头靠着厕所门,听到声音后惊喜不已,立马出声:“有!”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傅铮情绪波动,他说:“你往后面站一点,我踢开门。” “好。” 傅铮用力一踢,门晃了晃,他接连又踢了几脚,被锁住的门彻底开了。 花虞那张稚嫩明媚沾上水珠,两人的视线撞入彼此的眼底,瞳孔里的情愫看不清楚。 若是有人要问,一觉醒来突然看见自己的老婆变小是种什么体验,傅铮倒是可以作答。那便是再次怦然心动,原来回到过去只会让我更早的爱上她。 他先是情不自禁地惊喜勾唇,而后看到她淋湿的衣服,不免升起心疼,连忙脱下衣服给花虞披上。 “老……”刚想喊老婆,可这才惊觉现在他们才十四岁,还没结婚呢。 校服外套紧紧将她裹住,他只能换句话问:“你没事?” 花虞摇摇头,心中诧异不解,他是谁啊? 似乎脑子里想起什么,乌黑澄澈的桃花眼泛起怒意,她说:“你和她们是一伙的。” 分明疑问句,可却十分肯定的说出来。 听到这句话傅铮心都凉了,这……这怎么会这样啊?合着他楚澈救人就是真心的,他救人就是同谋合污?! 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他狠狠地皱着眉心,“啊?” “老婆……啊……不是不是。” 他这句老婆一喊,花虞差点直接扇他一耳光,没想到他原来还是个流氓!!! 他……他……他怎么能喊自己老婆?她才十四岁! 傅铮咬牙切齿地换了个称呼,“不是,同学,你是怎么看出我和她们是一伙的?” 花虞认真地回答他,“因为你刚刚放我出来的时候笑了,你在得意?” 天呐! 原来是这样! 他笑当然是因为他以为他马上可以成为老婆的暗恋对象了,谁曾想他竟然还惹了嫌! 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见状,傅铮只能委屈地说:“我不是。” 第196章 平行时空(二) 考试前的铃声响起,时间不多了,傅铮连忙拿出一套新的校服,是他刚刚路过后勤处买的。 “喏,衣服换上。” “你……你怎么会……” 花虞看见递过来的衣服,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人,渐渐出了神。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帮她? “等会再说这个,你不是还有考试吗?” 提到考试二字,果然花虞的表情变得慌张无措,赶紧拿过衣服去换,还不忘转头涩涩地说一句:“谢谢。” 初中的花虞还是那个性格孤僻、沉默寡言,甚至像极了不善与人交流的鹌鹑。 等花虞换好衣服出来后,朝他点点头,“谢谢你,衣服的钱……” 知道她要说什么,傅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快去考试,考完再说。” 他的声音莫名让人觉得心安,仿佛定海神针,花虞不由再次愣住。 “好。” 这个世界,花虞顺利考试,因为傅铮没去考试,而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的走廊,手撑着栏杆眺望熟悉的校园。 …… 花虞考完试连忙出来找他,左看右看没有找到人,失望地垂眼,因为她没有多少空闲时间了,马上该回家了。 突然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找我?” 她被吓一跳,猛地转过头,只看见一张俊逸灿烂的笑脸,傅铮手里提着一些吃的,是他刚刚去买的。 “吃饭了吗?” 说着还把一罐热牛奶贴到她脸上,“喏,暖一暖。”习惯性地捏着她的手揉搓,嘀咕道:“怎么双手又是冰冷的啊?也不戴个手套。” 花虞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吓得不轻,瞳孔一缩,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 傅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这个年纪的老婆看来确实是孟浪,没办法他已经习惯给自己老婆暖手了。 为了缓解尴尬,他只能讪讪一笑,“咳……” “我叫傅铮,隔壁国际部的。” “你好,花虞。”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花虞清冷疏离的眼眸变得温和些,“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谢谢你救我。” 抿唇沉默片刻,她抬起头说:“你……你想要什么补偿?” “啊?” 傅铮心想老婆现在这心里戒备太深了,他贸然闯不进去,那不如……换个方式陪在她身边。 “你给我补习,我成绩不好。” 花虞自卑惯了,听到补习脑子都大了,她垂头,“我……我成绩也一般般。” 傅铮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般模样,心疼死了,只好开玩笑逗她,“上了光荣榜还一般般啊?同学你指桑骂槐啊?” 深怕被误会,花虞连连摆手解释道:“啊,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傅铮少见她这般慌张可爱的表情,眼底带笑,霸王硬上弓,挑眉说:“那你就说帮不帮我补习?” “我尽量。” “行,成交。” 说罢,傅铮左手抬起花虞的一只手与自己的右手击掌,笑容灿若骄阳,“盖章咯,同学。” 卸下一点点防备的花虞看上去如释重负,她弯唇说:“嗯,谢谢你。”明媚的脸上仿佛绽放光彩,让人移不开目光。 看到她这个样子,傅铮心中骄傲满满,“不客气。” …… 这边一派和谐,另一头徐窈回家告状,毕竟她的膝盖遭受傅铮那一脚后几乎难以走路。 徐父上门要说法。 姜灵璇和傅承乾懵逼了,“徐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父:“我还想问你们傅家什么意思,虽然我们徐家不如傅家,但是你们也不能欺人太甚!” 傅承乾将妻子护在身后,“徐总,你不如说清楚点,我没时间和你在这猜前因后果。” 徐父差点气急攻心,“傅铮在学校把我女儿踢伤了,膝盖骨碎裂,坐轮椅都要好久!” “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敢?” 随即身后传来慵懒愠怒的嗤笑,“你女儿都敢众目睽睽之下霸凌别人,怎么,不允许别人打回去啊?” 说着说着,傅铮站在徐父面前,脊背挺直,满脸愤怒,“我告诉你,你女儿纯属活该,如果她再欺凌别人,我不介意送她去吃牢饭!” 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徐父气得心口疼,“你……你……” “别你你你我我我了,回去好好管教自己女儿,否则成了社会的败类,到时候自然有的是人替你教训教训她。” “滚。” “申伯,把他赶出去!” 坐在沙发上的姜灵璇看傻眼了,这……这还是她儿子吗?怎么那么和她老公的气势这么像? 傅承乾挑眉看向不太对劲的儿子,并没有插手,幽深的眼里情绪晦暗不明。 待徐父被气走之后,傅承乾和姜灵璇坐在沙发审问,“说,惹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 “那人家怎么找上门了?” “是我路过见义勇为。” 然后傅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姜灵璇却捕捉到异样,“不对啊,你为什么会帮那个小姑娘?你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孩。” 傅铮:“……” “妈,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混蛋吗?” 姜灵璇讪讪一笑,开玩笑地说:“开玩笑开玩笑,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小男孩,行了。” 傅铮再次无语。 话音刚落,傅承乾都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盯着自己的儿子,嗓音低沉地说:“这事我们会处理,你不用管。” 有人兜底,傅铮当然开心,“行,辛苦了。” 只不过最后傅承乾在与傅铮擦肩而过的时候,留下一句,“你真的是我儿子吗?” 傅铮吓得一身冷汗都要出来了,他知道他爸不简单,可没想到警惕心竟然这么重,一旦发现有异样,态度都一百八十度翻转了。 …… 傅铮这边倒是好说,可花家没那么轻松。 这件事情是因为花虞和徐窈,徐家当然找上门了,傅家真真正正的继承人他奈何不了,但是花家不受宠的私生女他们徐家还是可以处理的。 回去的路上,花虞坐在车上一言不发,不停地扣着手指,心里惴惴不安。 果不其然,徐父跑到花家,花老夫人坐在客厅主位上,脸上隐隐怒气令人生畏。 “小七,过来。” 光是听到她的呼喊,花虞浑身都忍不住条件反射地颤栗,缓缓挪着脚走到她面前,怯懦地喊:“奶奶。” “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窈被你朋友踹伤了?” 当时花虞满脑子考试,并没有在意徐窈她们去哪里了,所以傅铮对徐窈她们动手了? 心中升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痛快。 她抬头说:“我不知道。” 徐父:“你不知道?联合傅铮来欺负我们家窈窈,果然私生女没什么教养!” 闻言,客厅里所有人脸色一变,因为这是花家不愿提及的事情,尤其是在花老夫人面前。 花老夫人脸色骤然一冷,“徐总,慎言,您这话是说我这个老婆子没什么教养咯?” 徐父自然也害怕花老夫人,一头汗,“不是,老夫人,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是……是……” “够了。” “小七,到底怎么回事?” 花虞抿唇,“是徐窈先将我关在厕所,傅铮路过救了我,这件事情和傅铮无关。”她不想傅铮受到牵连,所以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徐父:“我们家窈窈怎么可能把你关在厕所,一定是你做了什么!” 花老夫人确实不喜欢花虞,但不至于失去明辨是非的眼睛,也不屑于故意要为难她。 但现如今,徐窈重伤,而花虞确实掺和其中,确实需要给个交代。 “小七,你说这件事还怎么解决?” 门口传来一声乍响,“解决什么啊?!” 第196章 平行时空(二) 考试前的铃声响起,时间不多了,傅铮连忙拿出一套新的校服,是他刚刚路过后勤处买的。 “喏,衣服换上。” “你……你怎么会……” 花虞看见递过来的衣服,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人,渐渐出了神。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帮她? “等会再说这个,你不是还有考试吗?” 提到考试二字,果然花虞的表情变得慌张无措,赶紧拿过衣服去换,还不忘转头涩涩地说一句:“谢谢。” 初中的花虞还是那个性格孤僻、沉默寡言,甚至像极了不善与人交流的鹌鹑。 等花虞换好衣服出来后,朝他点点头,“谢谢你,衣服的钱……” 知道她要说什么,傅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快去考试,考完再说。” 他的声音莫名让人觉得心安,仿佛定海神针,花虞不由再次愣住。 “好。” 这个世界,花虞顺利考试,因为傅铮没去考试,而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的走廊,手撑着栏杆眺望熟悉的校园。 …… 花虞考完试连忙出来找他,左看右看没有找到人,失望地垂眼,因为她没有多少空闲时间了,马上该回家了。 突然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找我?” 她被吓一跳,猛地转过头,只看见一张俊逸灿烂的笑脸,傅铮手里提着一些吃的,是他刚刚去买的。 “吃饭了吗?” 说着还把一罐热牛奶贴到她脸上,“喏,暖一暖。”习惯性地捏着她的手揉搓,嘀咕道:“怎么双手又是冰冷的啊?也不戴个手套。” 花虞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吓得不轻,瞳孔一缩,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 傅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这个年纪的老婆看来确实是孟浪,没办法他已经习惯给自己老婆暖手了。 为了缓解尴尬,他只能讪讪一笑,“咳……” “我叫傅铮,隔壁国际部的。” “你好,花虞。”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花虞清冷疏离的眼眸变得温和些,“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谢谢你救我。” 抿唇沉默片刻,她抬起头说:“你……你想要什么补偿?” “啊?” 傅铮心想老婆现在这心里戒备太深了,他贸然闯不进去,那不如……换个方式陪在她身边。 “你给我补习,我成绩不好。” 花虞自卑惯了,听到补习脑子都大了,她垂头,“我……我成绩也一般般。” 傅铮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般模样,心疼死了,只好开玩笑逗她,“上了光荣榜还一般般啊?同学你指桑骂槐啊?” 深怕被误会,花虞连连摆手解释道:“啊,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傅铮少见她这般慌张可爱的表情,眼底带笑,霸王硬上弓,挑眉说:“那你就说帮不帮我补习?” “我尽量。” “行,成交。” 说罢,傅铮左手抬起花虞的一只手与自己的右手击掌,笑容灿若骄阳,“盖章咯,同学。” 卸下一点点防备的花虞看上去如释重负,她弯唇说:“嗯,谢谢你。”明媚的脸上仿佛绽放光彩,让人移不开目光。 看到她这个样子,傅铮心中骄傲满满,“不客气。” …… 这边一派和谐,另一头徐窈回家告状,毕竟她的膝盖遭受傅铮那一脚后几乎难以走路。 徐父上门要说法。 姜灵璇和傅承乾懵逼了,“徐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父:“我还想问你们傅家什么意思,虽然我们徐家不如傅家,但是你们也不能欺人太甚!” 傅承乾将妻子护在身后,“徐总,你不如说清楚点,我没时间和你在这猜前因后果。” 徐父差点气急攻心,“傅铮在学校把我女儿踢伤了,膝盖骨碎裂,坐轮椅都要好久!” “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敢?” 随即身后传来慵懒愠怒的嗤笑,“你女儿都敢众目睽睽之下霸凌别人,怎么,不允许别人打回去啊?” 说着说着,傅铮站在徐父面前,脊背挺直,满脸愤怒,“我告诉你,你女儿纯属活该,如果她再欺凌别人,我不介意送她去吃牢饭!” 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徐父气得心口疼,“你……你……” “别你你你我我我了,回去好好管教自己女儿,否则成了社会的败类,到时候自然有的是人替你教训教训她。” “滚。” “申伯,把他赶出去!” 坐在沙发上的姜灵璇看傻眼了,这……这还是她儿子吗?怎么那么和她老公的气势这么像? 傅承乾挑眉看向不太对劲的儿子,并没有插手,幽深的眼里情绪晦暗不明。 待徐父被气走之后,傅承乾和姜灵璇坐在沙发审问,“说,惹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 “那人家怎么找上门了?” “是我路过见义勇为。” 然后傅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姜灵璇却捕捉到异样,“不对啊,你为什么会帮那个小姑娘?你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孩。” 傅铮:“……” “妈,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混蛋吗?” 姜灵璇讪讪一笑,开玩笑地说:“开玩笑开玩笑,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小男孩,行了。” 傅铮再次无语。 话音刚落,傅承乾都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盯着自己的儿子,嗓音低沉地说:“这事我们会处理,你不用管。” 有人兜底,傅铮当然开心,“行,辛苦了。” 只不过最后傅承乾在与傅铮擦肩而过的时候,留下一句,“你真的是我儿子吗?” 傅铮吓得一身冷汗都要出来了,他知道他爸不简单,可没想到警惕心竟然这么重,一旦发现有异样,态度都一百八十度翻转了。 …… 傅铮这边倒是好说,可花家没那么轻松。 这件事情是因为花虞和徐窈,徐家当然找上门了,傅家真真正正的继承人他奈何不了,但是花家不受宠的私生女他们徐家还是可以处理的。 回去的路上,花虞坐在车上一言不发,不停地扣着手指,心里惴惴不安。 果不其然,徐父跑到花家,花老夫人坐在客厅主位上,脸上隐隐怒气令人生畏。 “小七,过来。” 光是听到她的呼喊,花虞浑身都忍不住条件反射地颤栗,缓缓挪着脚走到她面前,怯懦地喊:“奶奶。” “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窈被你朋友踹伤了?” 当时花虞满脑子考试,并没有在意徐窈她们去哪里了,所以傅铮对徐窈她们动手了? 心中升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痛快。 她抬头说:“我不知道。” 徐父:“你不知道?联合傅铮来欺负我们家窈窈,果然私生女没什么教养!” 闻言,客厅里所有人脸色一变,因为这是花家不愿提及的事情,尤其是在花老夫人面前。 花老夫人脸色骤然一冷,“徐总,慎言,您这话是说我这个老婆子没什么教养咯?” 徐父自然也害怕花老夫人,一头汗,“不是,老夫人,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是……是……” “够了。” “小七,到底怎么回事?” 花虞抿唇,“是徐窈先将我关在厕所,傅铮路过救了我,这件事情和傅铮无关。”她不想傅铮受到牵连,所以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徐父:“我们家窈窈怎么可能把你关在厕所,一定是你做了什么!” 花老夫人确实不喜欢花虞,但不至于失去明辨是非的眼睛,也不屑于故意要为难她。 但现如今,徐窈重伤,而花虞确实掺和其中,确实需要给个交代。 “小七,你说这件事还怎么解决?” 门口传来一声乍响,“解决什么啊?!” 第197章 平行时空(三) 没错,来人正是傅铮。 他听他爸说徐父气冲冲去了花家,傅承乾调侃他说他那小女朋友可能会挨骂。 当即傅铮就坐不住了,连饭都不吃了,直接往花家老宅这边杀过来! 天杀的,他老婆现在这个样子,谁都能来捏一捏,根本不会有人护着她,他当然得来给她撑腰了。 花家保镖朝花老夫人说:“老夫人,我们实在拦不住傅少爷。” 当傅铮看见今天还好好的老婆,现如今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傅铮气得浑身血液逆流,他死死攥紧拳头。 “没事?” “你站我后面。” 他将花虞护在身后,十四岁的少年站在花老夫人面前,挺直腰杆,掷地有声地说:“您凭什么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 “你不知道她很怕你吗?” “她要是害怕亦或者说不清楚,您不会自己去查吗?难道您身为堂堂花家的大家长难道还没有权限查清楚来龙去脉吗?” “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一字一句说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纷纷将目光投注到突然出现的少年身上,胆子挺大,竟然敢这么和花家老夫人对峙。 连追在后面刚刚踏进客厅的姜灵璇和傅承乾都不由皱眉,他们儿子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反常。 到底是长辈,姜灵璇拉住傅铮,神情严肃,“慕姨是长辈,你怎么这么说话?!” 她朝主位的花老夫人颔首,“慕姨,实在是抱歉,阿铮并不是有意冒犯,这件事情是阿铮做的,与小七应该没有任何关系。” “徐窈的事情,我们傅家会负全部责任。” 花老夫人沉心静气,敛着眸没有回答她的话,她在想刚刚傅铮的句句质问。 徐母见状,以为花老夫人也是不满花虞和傅铮,它找软柿子捏,冲着花虞骂:“狐媚子,以为攀上傅家我们就不能找你算账了?” 这一骂,在场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了。 尤其是傅铮,他彻底失去成年人的理智,上前掐住徐母的脖子,“你t再骂一句,我不介意送你们一家去死!” 他老婆这么多年的心理疾病,徐窈在其中的作用不比花老夫人小,这种人如若不是法治社会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现场乱作一团。 所有人都被傅铮的动作吓一跳,花虞更是震惊,心房猝然一缩,难以言述自己的心情。 他为什么帮她这么多? 傅承乾利落地跨步,拽开自己的儿子,冷声斥责:“傅铮,住手!” …… 最后的最后,还是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但傅铮放言:“记住,徐窈是我打我,是我傅铮打的,因为她肆意霸凌他人,她该打,如果不满意这个结果,我可以想尽一切办法送她进监狱。” “毕竟她满十四岁了,不是吗?” “别在找花虞的麻烦,否则我见你们一次打一次,我说到做到。” 这一大段话把徐父徐母吓得不轻,他们是知道自己女儿的一些事情的,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刚刚傅铮说十四岁的时候,他们开始担惊受怕,因为他的话是一定要他们女儿进监狱啊! 他们和傅家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更何况花老夫人在这时候开口,“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令千金一直欺负我们花家的人?” 徐父已经满天大汗了,花老夫人可怕之处在于背后的慕家,其地位在圈中一直是令人生畏的,于是只能认栽。 …… 留在客厅的只有傅家和花家的人。 花老夫人半眯着眸看向嚣张桀骜的少年,“呵……傅铮是?” 傅铮坚定不移地抬眼,“是。” 这时,花虞担心奶奶会找傅铮的麻烦,于是主动站出来说:“奶奶,我已经说过了,是徐窈先动手,她欺负人在先,但不关傅铮的事,他只是路过刚好帮我。” 花老夫人难得看见花虞这副模样,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为一个人说话,和她往日畏畏缩缩的模样大相径庭。 “彼此护着,所以你们是在早恋?” “没有!” “没有!” 被这个问题吓到,花虞和傅铮异口同声,整齐划一的声音让人很难不怀疑。 …… 徐窈的事情牵扯很大,最终两家决定同时出手,徐家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大人商量大人的事情,小孩玩小孩的。 傅铮顺其自然地拉过花虞的手,“没事?你奶奶有打你吗,骂你了吗?” 花虞快速抽回自己的手,摇头,“没有。” 傅铮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放心,要是你奶奶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帮你,要是你不想住在花家,我也可以帮你离开。” “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为什么?” 傅铮不过脑地回答她,“因为你是我老……”然后猛地刹住车,“因为你是我的……老……老师嘛。” “对,小老师。” “你要是有什么,我这个学生怎么办啊?你不为你考虑也得为我这个不成才的学生考虑考虑嘛。” 他的话让花虞愣神,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明亮澄澈的眼睛,眼前的人眼角眉梢带笑,有点油嘴滑舌的模样。 让她不太适应,但好像潜意识又有点难以拒绝。 “哎呀,别想了,你这脑子用来学习快乐生活就够了,想那么干嘛。” …… 傅家的人离开后,花老夫人让花虞去书房,她在门口叹口气随即敲门。 “为什么不回家说霸凌的事情?” 花虞沉默。 为什么不说?您不是告诉过我,不喜欢惹是生非的孙女吗? 她紧抿唇始终没有将心中的这句话说出口。 祖孙俩就这么对峙,彼此都沉着气一言不发,“算了,你出去。” 花虞闻言逃离窒息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时,她锁门坐在床边,愣怔地望着地板,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她启唇轻喃,“傅铮……他为什么会毫无保留地帮她,还有他今天的反应,难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唉……” 接着她瘫倒在大床上,自言自语,“我这算是逃过一劫了吗?” 第197章 平行时空(三) 没错,来人正是傅铮。 他听他爸说徐父气冲冲去了花家,傅承乾调侃他说他那小女朋友可能会挨骂。 当即傅铮就坐不住了,连饭都不吃了,直接往花家老宅这边杀过来! 天杀的,他老婆现在这个样子,谁都能来捏一捏,根本不会有人护着她,他当然得来给她撑腰了。 花家保镖朝花老夫人说:“老夫人,我们实在拦不住傅少爷。” 当傅铮看见今天还好好的老婆,现如今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傅铮气得浑身血液逆流,他死死攥紧拳头。 “没事?” “你站我后面。” 他将花虞护在身后,十四岁的少年站在花老夫人面前,挺直腰杆,掷地有声地说:“您凭什么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 “你不知道她很怕你吗?” “她要是害怕亦或者说不清楚,您不会自己去查吗?难道您身为堂堂花家的大家长难道还没有权限查清楚来龙去脉吗?” “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一字一句说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纷纷将目光投注到突然出现的少年身上,胆子挺大,竟然敢这么和花家老夫人对峙。 连追在后面刚刚踏进客厅的姜灵璇和傅承乾都不由皱眉,他们儿子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反常。 到底是长辈,姜灵璇拉住傅铮,神情严肃,“慕姨是长辈,你怎么这么说话?!” 她朝主位的花老夫人颔首,“慕姨,实在是抱歉,阿铮并不是有意冒犯,这件事情是阿铮做的,与小七应该没有任何关系。” “徐窈的事情,我们傅家会负全部责任。” 花老夫人沉心静气,敛着眸没有回答她的话,她在想刚刚傅铮的句句质问。 徐母见状,以为花老夫人也是不满花虞和傅铮,它找软柿子捏,冲着花虞骂:“狐媚子,以为攀上傅家我们就不能找你算账了?” 这一骂,在场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了。 尤其是傅铮,他彻底失去成年人的理智,上前掐住徐母的脖子,“你t再骂一句,我不介意送你们一家去死!” 他老婆这么多年的心理疾病,徐窈在其中的作用不比花老夫人小,这种人如若不是法治社会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现场乱作一团。 所有人都被傅铮的动作吓一跳,花虞更是震惊,心房猝然一缩,难以言述自己的心情。 他为什么帮她这么多? 傅承乾利落地跨步,拽开自己的儿子,冷声斥责:“傅铮,住手!” …… 最后的最后,还是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但傅铮放言:“记住,徐窈是我打我,是我傅铮打的,因为她肆意霸凌他人,她该打,如果不满意这个结果,我可以想尽一切办法送她进监狱。” “毕竟她满十四岁了,不是吗?” “别在找花虞的麻烦,否则我见你们一次打一次,我说到做到。” 这一大段话把徐父徐母吓得不轻,他们是知道自己女儿的一些事情的,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刚刚傅铮说十四岁的时候,他们开始担惊受怕,因为他的话是一定要他们女儿进监狱啊! 他们和傅家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更何况花老夫人在这时候开口,“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令千金一直欺负我们花家的人?” 徐父已经满天大汗了,花老夫人可怕之处在于背后的慕家,其地位在圈中一直是令人生畏的,于是只能认栽。 …… 留在客厅的只有傅家和花家的人。 花老夫人半眯着眸看向嚣张桀骜的少年,“呵……傅铮是?” 傅铮坚定不移地抬眼,“是。” 这时,花虞担心奶奶会找傅铮的麻烦,于是主动站出来说:“奶奶,我已经说过了,是徐窈先动手,她欺负人在先,但不关傅铮的事,他只是路过刚好帮我。” 花老夫人难得看见花虞这副模样,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为一个人说话,和她往日畏畏缩缩的模样大相径庭。 “彼此护着,所以你们是在早恋?” “没有!” “没有!” 被这个问题吓到,花虞和傅铮异口同声,整齐划一的声音让人很难不怀疑。 …… 徐窈的事情牵扯很大,最终两家决定同时出手,徐家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大人商量大人的事情,小孩玩小孩的。 傅铮顺其自然地拉过花虞的手,“没事?你奶奶有打你吗,骂你了吗?” 花虞快速抽回自己的手,摇头,“没有。” 傅铮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放心,要是你奶奶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帮你,要是你不想住在花家,我也可以帮你离开。” “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为什么?” 傅铮不过脑地回答她,“因为你是我老……”然后猛地刹住车,“因为你是我的……老……老师嘛。” “对,小老师。” “你要是有什么,我这个学生怎么办啊?你不为你考虑也得为我这个不成才的学生考虑考虑嘛。” 他的话让花虞愣神,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明亮澄澈的眼睛,眼前的人眼角眉梢带笑,有点油嘴滑舌的模样。 让她不太适应,但好像潜意识又有点难以拒绝。 “哎呀,别想了,你这脑子用来学习快乐生活就够了,想那么干嘛。” …… 傅家的人离开后,花老夫人让花虞去书房,她在门口叹口气随即敲门。 “为什么不回家说霸凌的事情?” 花虞沉默。 为什么不说?您不是告诉过我,不喜欢惹是生非的孙女吗? 她紧抿唇始终没有将心中的这句话说出口。 祖孙俩就这么对峙,彼此都沉着气一言不发,“算了,你出去。” 花虞闻言逃离窒息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时,她锁门坐在床边,愣怔地望着地板,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她启唇轻喃,“傅铮……他为什么会毫无保留地帮她,还有他今天的反应,难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唉……” 接着她瘫倒在大床上,自言自语,“我这算是逃过一劫了吗?” 第198章 平行时空(四) 傅家老宅。 “妈,我要转到金牌班。” 姜灵璇惊愕地筷子都快要掉了,“啊?” 餐桌上其他人皆是一脸震惊,傅承乾淡淡瞥了眼,很快收回视线,“你的成绩去什么金牌班?” 傅铮:“……” 他望向其他人,他们的表情和傅承乾没什么两样。 傅铮更无语了。 “反正我就要去!你给我安排。” 谁知姜灵璇直接说:“你真谈恋爱啦?” 毕竟前段时间这小子英雄救美,冲冠一怒为红颜,甚至还重重伤了徐家的女儿,好不容易才解决,想来这次要转班应该也是为了那个花家的小姑娘。 傅铮忍不住咳嗽,慌不迭掩饰些什么,“怎么可能?妈,我是正正经经想学习。” 傅承乾当即表示同意,“转班可以,但你最好老实点。” “放心。” “爸,谢了。” …… 于是傅铮从国际部转到了金牌班。 江潮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搬走,“铮哥,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什么花虞,你真玩早恋啊?” 傅铮:“闭嘴,我没有,我只是要学习。” 江潮阳:“呵呵,我信你个鬼。” 就这样某人光明正大地进了金牌班,甚至直接坐在花虞旁边,笑吟吟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小老师。” 花虞低头刷题,抬头的瞬间愣住了,“你怎么会来这儿?你不是……” 在国际部吗? 忽然想到什么,她问:“你是老师说的那个转班生?” 傅铮将自己的东西摆好,和老婆的东西一起放好,坐下的那一秒侧头露出一个明媚张扬的笑容,“对啊,开心吗?” 花虞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刷题。 傅铮也不恼,反正已经这么近距离和老婆相处了,他满足了。 …… 同桌的时光过得欢乐又美好,这段时间也是花虞过得最轻松的日子,没有徐窈她们来找麻烦,没有讨厌的男生骚扰。 她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学习。 顺便帮自己的恩人傅铮补习。 殊不知,她这些轻松自在的日子全是傅铮守护住的,无论男女,只要是不怀好意靠近花虞的,他都不会放过。 又到了讲课的时间,这是傅铮最喜欢的,两人静静地独处,听着老婆好听纯真的声音。 只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花虞总是犯困,没什么精神。 晚自习,见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模样,傅铮心疼的要死,手掌托着她的脑袋,“这么困还学习?” 花虞并不是天才学神,随便一学便能一骑绝尘,她需要不断地刷题看书背书才能稳住自己的排名。 因此她每天起早贪黑地学习,生怕自己成绩下滑。 她轻抿唇,语气卑微又难过,“我考不好奶奶会生气的。” 然后傅铮将她的脑袋轻轻扭过来,面对自己,他声音温柔,“你有没有想过这并不是你的原因。” “啊?”花虞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然后她听见傅铮继续说:“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你奶奶错了。” “既然你没错就不需要卑微讨好,或者祈求她的在意,你会值得更好的!” 从来没有人对花虞这种话,她早就自我pua惯了,认为只要不断努力,不断变得优秀,终有一天奶奶会看到自己的。 可是…… 现在傅铮却说,她不需要这样做,她又没有错,错不在她。 她咬唇仔细一想,眉心紧蹙,好像……他说得真的很有道理,原来还可以从这个角度去思考的吗? 这一天的对话在她心底渐渐扎根。 傅铮来到这里不仅仅是单纯的用傅家的力量为她改变现状,而是想要让花虞彻底改变自己的心境。 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不会被困住。 …… 傅铮带着花虞社交,周末偷偷带她出去玩,甚至寒暑假也潜入花家,将她带去外面探索。 他会鼓励她酿酒,有时候充当实验的小白鼠,替她尝试新酿的葡萄酒,她也会带傅铮去老宅的秘密基地。 在傅铮的帮助下,花虞渐渐肯定自己,她也有了稍微亲近些的朋友,不再是过往的孤僻小孩。 对于傅铮来说,他从来不缺朋友。 因此他会带花虞去认识朋友,尤其是江潮阳和纪言琛,在江潮阳心底他们就是在谈恋爱! 纯爱战士,从初二到高中! …… 当然两人也会发生别扭,尤其是花虞这个能憋事的,你不问她她会永远封锁内心,没安全感的小孩就是这样的。 这天,她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是关于她和傅铮的。 有人说她是因为想傍上傅家,所以才会不要脸地接近傅铮。 以前,花虞是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的,因为习惯了。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尤其是在角落听到傅铮的发小江潮阳和朋友聊天,“阳哥,铮哥不会真的要和那个花虞在一起?” 江潮阳:“我也搞不懂铮哥。” “那明明是个私生女啊。” “你闭嘴你!” …… 听到私生女的时候,她转身离开。 教室里,傅铮打完球回来瞥了眼她,骤然抓起她的手问道:“你手怎么了?” 只见花虞纤细的手指溢出血迹,仔细一看像是陈年的疤痕被撕开,花虞被人这么一拉,下意识往回缩,把手从他手里抽回。 语气和以往比冷淡些,“不关你的事。” 傅铮愣怔在原地。 怎么了这是? 终于对他有脾气了? 陷入沉思,脑子里闪过一些话,他是想起以前花虞和她讲自己抑郁症犯了会不自觉紧张,所以会烦躁地抠自己的指甲,直至出血。 可是自从他矫正过后好久都没复发这个小毛病了啊? 熟练地拿出包里的创可贴,给她温柔地贴上,动作小心,他低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你奶奶又骂你了?” “你说话啊?” “怎么老是生闷气啊,都和你说了,女孩子不能生闷气,对身体不好,你要是生气打我出气就好了啊。” “和自己的身体生什么气啊?” 边说还边从她水杯里倒水喝,喝完感叹一句,“呼,渴死我了。” 他之所以这样自如,那是因为他从不觉得两人这是吵架,老婆生气了哄着就是了,难不成还真离了啊? “和我说说嘛。” “求你了。” 花虞倒是被他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整不会了。 干巴巴地说:“没事。” “哦,那就是有事。” “你不说的话,我自己去查监控问咯?” “都说了,我没事。” “好。” 傅铮起身离开。 …… 直到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有几个碎嘴的人在前面乱讲话。 傅铮当即明白今天花虞身上的愤怒,他看向身侧鹌鹑似的人,“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还未等她开口解释,他眼神坚定岿然,微微弯下身子与她平视,他说:“如果你是因为钱和我交朋友,那我们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因为我会很有钱,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你怎么花都花不完。” “我未来可能会老去、会容颜不在、身材走形,不过其实我天天锻炼,未来还是比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强。” “但我绝对不会没钱,更何况我还能继承我爸的傅氏集团,我爸我妈我爷爷奶奶的钱将来都是我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如果你因为钱和我待在一起,那太好了,你永生永世都得和我在一起,京市不会有人比我有钱!” 明明他说得诙谐幽默,可花虞却觉得很触动。 原来也会有人因为和她永远待在一起而感到兴奋雀跃,像是捡到什么大便宜似的。 就这样两人之间本就不存在的隔阂彻底消散,她从来不在意留言,只是怕他会介意。 第198章 平行时空(四) 傅家老宅。 “妈,我要转到金牌班。” 姜灵璇惊愕地筷子都快要掉了,“啊?” 餐桌上其他人皆是一脸震惊,傅承乾淡淡瞥了眼,很快收回视线,“你的成绩去什么金牌班?” 傅铮:“……” 他望向其他人,他们的表情和傅承乾没什么两样。 傅铮更无语了。 “反正我就要去!你给我安排。” 谁知姜灵璇直接说:“你真谈恋爱啦?” 毕竟前段时间这小子英雄救美,冲冠一怒为红颜,甚至还重重伤了徐家的女儿,好不容易才解决,想来这次要转班应该也是为了那个花家的小姑娘。 傅铮忍不住咳嗽,慌不迭掩饰些什么,“怎么可能?妈,我是正正经经想学习。” 傅承乾当即表示同意,“转班可以,但你最好老实点。” “放心。” “爸,谢了。” …… 于是傅铮从国际部转到了金牌班。 江潮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搬走,“铮哥,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什么花虞,你真玩早恋啊?” 傅铮:“闭嘴,我没有,我只是要学习。” 江潮阳:“呵呵,我信你个鬼。” 就这样某人光明正大地进了金牌班,甚至直接坐在花虞旁边,笑吟吟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小老师。” 花虞低头刷题,抬头的瞬间愣住了,“你怎么会来这儿?你不是……” 在国际部吗? 忽然想到什么,她问:“你是老师说的那个转班生?” 傅铮将自己的东西摆好,和老婆的东西一起放好,坐下的那一秒侧头露出一个明媚张扬的笑容,“对啊,开心吗?” 花虞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刷题。 傅铮也不恼,反正已经这么近距离和老婆相处了,他满足了。 …… 同桌的时光过得欢乐又美好,这段时间也是花虞过得最轻松的日子,没有徐窈她们来找麻烦,没有讨厌的男生骚扰。 她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学习。 顺便帮自己的恩人傅铮补习。 殊不知,她这些轻松自在的日子全是傅铮守护住的,无论男女,只要是不怀好意靠近花虞的,他都不会放过。 又到了讲课的时间,这是傅铮最喜欢的,两人静静地独处,听着老婆好听纯真的声音。 只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花虞总是犯困,没什么精神。 晚自习,见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模样,傅铮心疼的要死,手掌托着她的脑袋,“这么困还学习?” 花虞并不是天才学神,随便一学便能一骑绝尘,她需要不断地刷题看书背书才能稳住自己的排名。 因此她每天起早贪黑地学习,生怕自己成绩下滑。 她轻抿唇,语气卑微又难过,“我考不好奶奶会生气的。” 然后傅铮将她的脑袋轻轻扭过来,面对自己,他声音温柔,“你有没有想过这并不是你的原因。” “啊?”花虞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然后她听见傅铮继续说:“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你奶奶错了。” “既然你没错就不需要卑微讨好,或者祈求她的在意,你会值得更好的!” 从来没有人对花虞这种话,她早就自我pua惯了,认为只要不断努力,不断变得优秀,终有一天奶奶会看到自己的。 可是…… 现在傅铮却说,她不需要这样做,她又没有错,错不在她。 她咬唇仔细一想,眉心紧蹙,好像……他说得真的很有道理,原来还可以从这个角度去思考的吗? 这一天的对话在她心底渐渐扎根。 傅铮来到这里不仅仅是单纯的用傅家的力量为她改变现状,而是想要让花虞彻底改变自己的心境。 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不会被困住。 …… 傅铮带着花虞社交,周末偷偷带她出去玩,甚至寒暑假也潜入花家,将她带去外面探索。 他会鼓励她酿酒,有时候充当实验的小白鼠,替她尝试新酿的葡萄酒,她也会带傅铮去老宅的秘密基地。 在傅铮的帮助下,花虞渐渐肯定自己,她也有了稍微亲近些的朋友,不再是过往的孤僻小孩。 对于傅铮来说,他从来不缺朋友。 因此他会带花虞去认识朋友,尤其是江潮阳和纪言琛,在江潮阳心底他们就是在谈恋爱! 纯爱战士,从初二到高中! …… 当然两人也会发生别扭,尤其是花虞这个能憋事的,你不问她她会永远封锁内心,没安全感的小孩就是这样的。 这天,她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是关于她和傅铮的。 有人说她是因为想傍上傅家,所以才会不要脸地接近傅铮。 以前,花虞是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的,因为习惯了。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尤其是在角落听到傅铮的发小江潮阳和朋友聊天,“阳哥,铮哥不会真的要和那个花虞在一起?” 江潮阳:“我也搞不懂铮哥。” “那明明是个私生女啊。” “你闭嘴你!” …… 听到私生女的时候,她转身离开。 教室里,傅铮打完球回来瞥了眼她,骤然抓起她的手问道:“你手怎么了?” 只见花虞纤细的手指溢出血迹,仔细一看像是陈年的疤痕被撕开,花虞被人这么一拉,下意识往回缩,把手从他手里抽回。 语气和以往比冷淡些,“不关你的事。” 傅铮愣怔在原地。 怎么了这是? 终于对他有脾气了? 陷入沉思,脑子里闪过一些话,他是想起以前花虞和她讲自己抑郁症犯了会不自觉紧张,所以会烦躁地抠自己的指甲,直至出血。 可是自从他矫正过后好久都没复发这个小毛病了啊? 熟练地拿出包里的创可贴,给她温柔地贴上,动作小心,他低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你奶奶又骂你了?” “你说话啊?” “怎么老是生闷气啊,都和你说了,女孩子不能生闷气,对身体不好,你要是生气打我出气就好了啊。” “和自己的身体生什么气啊?” 边说还边从她水杯里倒水喝,喝完感叹一句,“呼,渴死我了。” 他之所以这样自如,那是因为他从不觉得两人这是吵架,老婆生气了哄着就是了,难不成还真离了啊? “和我说说嘛。” “求你了。” 花虞倒是被他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整不会了。 干巴巴地说:“没事。” “哦,那就是有事。” “你不说的话,我自己去查监控问咯?” “都说了,我没事。” “好。” 傅铮起身离开。 …… 直到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有几个碎嘴的人在前面乱讲话。 傅铮当即明白今天花虞身上的愤怒,他看向身侧鹌鹑似的人,“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还未等她开口解释,他眼神坚定岿然,微微弯下身子与她平视,他说:“如果你是因为钱和我交朋友,那我们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因为我会很有钱,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你怎么花都花不完。” “我未来可能会老去、会容颜不在、身材走形,不过其实我天天锻炼,未来还是比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强。” “但我绝对不会没钱,更何况我还能继承我爸的傅氏集团,我爸我妈我爷爷奶奶的钱将来都是我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如果你因为钱和我待在一起,那太好了,你永生永世都得和我在一起,京市不会有人比我有钱!” 明明他说得诙谐幽默,可花虞却觉得很触动。 原来也会有人因为和她永远待在一起而感到兴奋雀跃,像是捡到什么大便宜似的。 就这样两人之间本就不存在的隔阂彻底消散,她从来不在意留言,只是怕他会介意。 第199章 平行时空(五) 来到这个世界好久了,傅铮莫名感受到一股力量牵引着他。 他意识到可能自己要回去了。 这天晚上,萤火亮亮的,月明星稀。 他突然捧着她的脸,月光稀稀落落地洒在白皙素净的脸上,“你记住,你不需要害怕任何人,未来的你会很优秀,不比任何人差。” “所以你不需要自卑。” 花虞莫名感受到心中空落落的,她问:“你怎么知道未来的我?” 他答:“因为我来自未来。” 有人会跨越时空只为你而来。 接下来傅铮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花虞震惊到失去表情管理,“啊?所以未来我和……你结婚了?” 傅铮轻啧,“你什么表情啊,这么嫌弃。” 花虞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好奇未来的我怎么会选择结婚呢?” 于她而言,她并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家庭,她还以为自己未来会孤独终身呢。 看到她落寞神伤的眼睛,傅铮不免心中隐隐犯疼,他艰涩地张了张嘴,“我们是商业联姻。” 这么一说,花虞明白地点点头,“难怪啊。” 她就说嘛,没有感受过家庭美满的自己怎么会主动结婚呢? 而后傅铮继续补充道:“不过我们先婚后爱,你很爱我。” “啊?” 听到这句话,青涩的花虞忍不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男生,白皙的脸蛋瞬间红透了,嘴唇也被咬得绯红。 毕竟对这个年纪的她来说,爱不爱什么的还是很羞于表达的,毕竟她确实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 父母没教,花家没教,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对傅铮的感情。 而她这个未来的老公也太直接了。 月色美好,少女红了脸,而少年悄悄红了眼。 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傅铮看着自己的爱人,那个在少女时期不太幸福的小女孩。 他紧紧握住她的肩膀,黝黑的眼眸含着泪,声线颤抖:“你以后会有很爱很爱你的家人,他们都很爱你,你有我有棉棉有小酒,你不需要在意这些人。” “即便你没有把这些人当做家人,但你也会有独属于你的家人,他们很爱你,他们需要你。” “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傅铮的话一字一句进入花虞的耳朵里,她不由跟着遐想,想未来的光景。 原来未来的她这么幸福的吗? 终究是苦尽甘来了吗? “请再坚持一下,小乖。” 花虞听了心中豁然开朗,这么多年的苦好像一瞬间消融了,她点头,“嗯,谢谢你。” 半晌后她勾唇轻笑,她说:“我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或许之前花虞还不明白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傅铮,可是现在她明白了。 因为自己真的会忍不住被这样阳光恣意的人所吸引目光。 还有…… 因为你总是给她带来希望啊。 她在自救的路上遇到了你。 傅铮消失了,亦或者说那个傅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认识花虞的傅铮。 但幸运的是,这个时空的花虞没有患上抑郁症,没有成为那个孤僻阴郁的小孩,没有悲观厌世。 她对未来怀揣憧憬,她的希望在前方。 她总是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花虞。 全文完。 本人的碎碎念: 坐在屏幕前,犹犹豫豫打下这些话,我想叹口气,说:“呼,终于完结了。” 一开始这本书的灵感来源于我的奇思妙想,别人都是强强联手,那我不如弱弱联姻,而且再来个互相攻略。 我喜欢先婚后爱和死对头慢慢了解彼此的故事。 或许一开始成为死对头是因为彼此只看到了表面,而当看透内心的那一刻,将迎来怦然心动。 后面写啊写,没什么人看,很难过,像是单机游戏,无趣乏味还赚不到钱。 可是渐渐的有人喜欢,有人愿意追下去,于是我继续坚持下去。 中途数据太差,我被打回原形,难过得想立即停笔,可想到平行时空的角色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一次。 其实一路走到这里,全凭良心。 无数人劝我当断则断,数据不好就应该切,我觉得说的对,否则确实折磨自己,但又不舍,因此还是每天不断地内耗不断地继续写下去。 感谢大家的支持,一路走过来陪着这本书完结,无论是打赏还是评论,我都觉得很开心,因为证明我不是单机! 可能这本书不太完美,写得也不太好,但至少在我看来是我喜欢的,还是能寻到一丝自我安慰。 好了,故事到此结束,我的碎碎念也结束了。 山水一程,有幸相逢。 或许下次我们还能再见。 最后的最后,本人最后一次求五星好评啦!!! 第199章 平行时空(五) 来到这个世界好久了,傅铮莫名感受到一股力量牵引着他。 他意识到可能自己要回去了。 这天晚上,萤火亮亮的,月明星稀。 他突然捧着她的脸,月光稀稀落落地洒在白皙素净的脸上,“你记住,你不需要害怕任何人,未来的你会很优秀,不比任何人差。” “所以你不需要自卑。” 花虞莫名感受到心中空落落的,她问:“你怎么知道未来的我?” 他答:“因为我来自未来。” 有人会跨越时空只为你而来。 接下来傅铮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花虞震惊到失去表情管理,“啊?所以未来我和……你结婚了?” 傅铮轻啧,“你什么表情啊,这么嫌弃。” 花虞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好奇未来的我怎么会选择结婚呢?” 于她而言,她并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家庭,她还以为自己未来会孤独终身呢。 看到她落寞神伤的眼睛,傅铮不免心中隐隐犯疼,他艰涩地张了张嘴,“我们是商业联姻。” 这么一说,花虞明白地点点头,“难怪啊。” 她就说嘛,没有感受过家庭美满的自己怎么会主动结婚呢? 而后傅铮继续补充道:“不过我们先婚后爱,你很爱我。” “啊?” 听到这句话,青涩的花虞忍不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男生,白皙的脸蛋瞬间红透了,嘴唇也被咬得绯红。 毕竟对这个年纪的她来说,爱不爱什么的还是很羞于表达的,毕竟她确实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 父母没教,花家没教,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对傅铮的感情。 而她这个未来的老公也太直接了。 月色美好,少女红了脸,而少年悄悄红了眼。 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傅铮看着自己的爱人,那个在少女时期不太幸福的小女孩。 他紧紧握住她的肩膀,黝黑的眼眸含着泪,声线颤抖:“你以后会有很爱很爱你的家人,他们都很爱你,你有我有棉棉有小酒,你不需要在意这些人。” “即便你没有把这些人当做家人,但你也会有独属于你的家人,他们很爱你,他们需要你。” “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傅铮的话一字一句进入花虞的耳朵里,她不由跟着遐想,想未来的光景。 原来未来的她这么幸福的吗? 终究是苦尽甘来了吗? “请再坚持一下,小乖。” 花虞听了心中豁然开朗,这么多年的苦好像一瞬间消融了,她点头,“嗯,谢谢你。” 半晌后她勾唇轻笑,她说:“我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或许之前花虞还不明白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傅铮,可是现在她明白了。 因为自己真的会忍不住被这样阳光恣意的人所吸引目光。 还有…… 因为你总是给她带来希望啊。 她在自救的路上遇到了你。 傅铮消失了,亦或者说那个傅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认识花虞的傅铮。 但幸运的是,这个时空的花虞没有患上抑郁症,没有成为那个孤僻阴郁的小孩,没有悲观厌世。 她对未来怀揣憧憬,她的希望在前方。 她总是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花虞。 全文完。 本人的碎碎念: 坐在屏幕前,犹犹豫豫打下这些话,我想叹口气,说:“呼,终于完结了。” 一开始这本书的灵感来源于我的奇思妙想,别人都是强强联手,那我不如弱弱联姻,而且再来个互相攻略。 我喜欢先婚后爱和死对头慢慢了解彼此的故事。 或许一开始成为死对头是因为彼此只看到了表面,而当看透内心的那一刻,将迎来怦然心动。 后面写啊写,没什么人看,很难过,像是单机游戏,无趣乏味还赚不到钱。 可是渐渐的有人喜欢,有人愿意追下去,于是我继续坚持下去。 中途数据太差,我被打回原形,难过得想立即停笔,可想到平行时空的角色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一次。 其实一路走到这里,全凭良心。 无数人劝我当断则断,数据不好就应该切,我觉得说的对,否则确实折磨自己,但又不舍,因此还是每天不断地内耗不断地继续写下去。 感谢大家的支持,一路走过来陪着这本书完结,无论是打赏还是评论,我都觉得很开心,因为证明我不是单机! 可能这本书不太完美,写得也不太好,但至少在我看来是我喜欢的,还是能寻到一丝自我安慰。 好了,故事到此结束,我的碎碎念也结束了。 山水一程,有幸相逢。 或许下次我们还能再见。 最后的最后,本人最后一次求五星好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