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辉发那拉,摆烂升职一路开挂》 第1章 梦入清朝婚礼后穿越了 苍茫世界里一抹模糊红字影从面前掠过,大红囍字逐渐在白沐离眼前清晰起来。 周遭惊现红幡、花烛、红绣花球铺满的古色婚房,其间婚床上一对穿着大红团纹吉服的新人最为引人注目。 见新郎头戴着清朝特有的大红锥形巧士帽,白沐璃立刻明了这是一场清朝婚礼,不禁疑惑起来:她这是又做梦了吗? 她赶紧掐一下脸颊,并不觉得痛,看来是真的身处梦境中。 梦见清朝婚礼她还是头一次,既然已身在梦中,那便享受美梦,好好看看大清婚礼! 神思再次回到新郎和新娘身上,彼时新娘的盖头已被掀开,姣好面容瞬间倾露:眉如远山、眼若秋水、貌若朗月,唇红似蔻丹…… 这不就是她自己的脸吗?白沐璃傻眼,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旋即,意识到这是她自己的婚礼,她兴奋地向新郎官靠谱,暗自猜想他会不会是她命定良人? 这时新郎侧身端起交杯酒,也揭秘了他面若冠玉,丰神俊朗的英姿俊貌。 哇~,白沐璃嘴角不自觉扬起烂漫又憧憬的笑容,这新郎很帅气嘛,像明星一样耀眼,要是现实中真能和他在一起,应该会觉得很幸福? 不过他看起来有点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没等她仔细回想,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竟然躺在婚床上,男人扬着邪魅的笑容看着她。 她小脸一热,咬着下唇羞涩地移开开眼,这时他突然倾身向她压了过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轻轻吹气。 “你这是在害羞么?” 男人温柔的语气不断拨动着她的心弦,让她小脸更热了。 突然他的食指袭上她的红唇,沿着她的唇边轻轻擦边,他盯着她的眼神越来越炙热,眼底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下一秒他的吻就落了下来,一阵酥麻席卷着她的全身,一阵热潮由胸膛翻滚向四肢惹得身体不停颤抖起来。 他的手从脸蛋划向她的红袍衣襟,用力一扯衣袍便散开,撩人出色跃于眼前。 她害羞地想遮住自己,双手却被他右手禁锢在头顶,而他的左手在她身上点火…… 猛然一阵晃荡,随即她被震出梦境。 在一阵摇晃下,白沐璃努力想睁开眼睛,看见床顶上悬挂的古色帘帐时,她的精神有一阵恍惚。 看着周围古香古色的家具,以及穿着清朝旗装的婢女,她脑海中记忆一下子涌现出来。 昨天她一起来就发现自己被三四个清朝人围着,看着她清醒的样子大家都很高兴。 一会儿有医者给她把脉,一会儿有父亲给她喂药,一会儿有母亲给她嘘寒问暖…… 她当时以为是做梦就没在意,在他们的照顾下吃饱喝足就睡了过去。 没想到醒来还是在这里,她赶紧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真实的痛感告诉她,这里是个真是是假。 按她之前看过无数小说和电视剧的经验,她立刻明了当下处境,心中萌生一个荒谬的结论——她穿到清朝了! 她来到陌生世界的这个意识让她感到害怕,她要命的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越的! 天,她该不会真要留在这清朝了? 第2章 穿到辉发那拉继后少女时代 一想到自己要在这落后的古代生活,白沐离内心咆哮着:天哪,这真是太离谱了,六合彩都没中过,竟然万中无一的穿越了! 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小姐,你没事?” 看着从醒来就神色古怪的主子,芸桃担忧地问道。 意识到屋里还有其他人,白沐璃立刻从奔溃情绪中回现实,表面向婢女微笑装作没事,暗地里小声吐槽:“我事大了!” 没有原主记忆,她根本不知道原主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今夕是何夕…… 未知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不安,她决定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于是她向必婢女芸桃询问一番后,终于搞清楚原主的身份,这副身躯的主人叫辉发那拉·尔姝,现在是雍正十二年,刚好年十六岁。 如果没记错,辉发那拉氏可是乾隆皇帝的继后,是大清史记里唯一一个断发皇后,也因断发成迷,成为史上最神秘的皇后。 回想起对那拉氏的印象,白沐璃还停留在各大影视剧和网文小说中满腹心机,以及善妒阴狠的恶毒形象。 这位娘娘可是宫斗界的一把好手,穿到她的身上,意味着往后余生要在女人堆里厮杀,靠着帝王那微薄的宠爱寂寞度日。 然而那拉氏的人生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争了一辈子,仍旧没能留住弘历的爱,后位不废而废。 年仅49岁就去世就算了,死后画像全被烧掉,还被塞进别的妃子随便葬了,妥妥的可怜、可恨又命苦之人。 穿成这样一个人,她不禁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玉手扶额,白沐璃只觉得头痛,嘴里小声嘀咕:“那拉氏往后余生尽是悲凉,我绝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 心下已经有了决定,她要回现代! 想着既然能穿越过来,就一定有办法回去,或许搞清楚因何穿来,或许她就能找到回家的办法了! 她掀开被子起身,光洁白皙的脚丫踩在清凉的地面还有些透骨凉意,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她在这屋里四处行走,看看这熟悉的环境能不能刺激这副躯体,想起一些穿越的细节…… 芸桃提着鞋子过来让她穿上,她道谢后乖乖穿上鞋子,这小丫头的贴心还挺让她感动的。 接着她走到东边的书房,她发现清雅别致的书案周围挂着七八张男子的画像。 好奇的端详片刻,她惊奇发现上头这个男子就是昨夜梦见的新郎官! 怪不得觉得新郎官眼熟了,原来是昨天她醒来的时候就瞥见了这画像,才会觉得似曾相识! 但这位清冷帅哥是谁呢?跟原主又什么关系?是恋人吗? 满心疑惑指着男子画像问着芸桃,“这人是谁啊?” “他是四阿哥呀。”芸桃理所当然回答。 随即她用奇怪地目光看向自家小姐,“小姐您怎么连他都不记得了?” 白沐离立刻戏精上身扶着额头说道,“我这头一想事就头痛,所以才问问你。” 单纯的芸桃相信了,还一脸担心地要给她请太医,她不想节外生枝,以多休息就会好的借口搪塞过去。 见芸桃不再说什么后,白沐璃的视线又集中在画像上,原来这就是爱新觉罗·弘历啊! 对他的印象就是影视剧里对发妻有情但不多,为了权利与众多莺莺燕燕虚以逶迤的渣龙形象! 她一个受一夫一妻制教育长大的现代人,对他的好感度顿时从十分降为零分。 三妻四妾的男人就算再怎么赏心悦目,也要不得! 这原主辉发那拉氏把弘历挂起来日夜对着,想来是很喜欢他了,用画以寄情思,是个恋爱脑没跑了! 突然白沐离脑海中闪过昨晚婚她和弘历洞房花烛的画面,吓得她疯狂挥手,把画风驱散。 她赶紧把视线从弘历画像上移开,好似他有多辣眼睛似的。 突然眼角扫过窗棂前一雕花香案,她被吸引过去,发现上头摆着一道明黄色龙纹圣旨,好奇之下她将圣旨拿了起来。 下一秒脑海中闪过许多陌生的记忆,白沐离知道这是原主的记忆! 在那记忆里原主是因为接到被赐婚给弘历做侧福晋的圣旨,回房路上因大喜过望,走路没看路摔倒在地,又被自己抛出去的圣旨砸到头给砸死了…… 白沐离无语表情,外加头上三条线:呵呵,一个字,绝! 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原主了,这姐妹是有多爱乾隆? 还把自己给高兴死了…… 那男人不过是一个空有一副好皮囊,处处留情的海王罢了,没有什么可稀罕的! 她真是没眼看原主了! 不过言归正传,继承小段原主记忆,她知道下月月初就是与弘历成婚的意思,然而现在已经是月末了! 她必须在这之前就找到办法回现代,否则她就要嫁给弘历了。 她双手合十向上天祈祷,希望老天保佑她能顺顺利利回到现代…… 第3章 想尽办法回现代 一晃已过三日,月末已然过渡到了月初。 这些天白沐璃除了自杀这种极端方式没有尝试,其他找大师做法,去庙里求神拜佛,翻书画阵法等方式都用了就是回不去现代! 但她没有放弃,因为她发现这副躯体不是她的,她自己是魂穿来了大清。 同理,她大胆猜测原主辉发那拉氏的灵魂是去了现代,并附着在她21世纪的躯体上,毕竟她们两人还是有些家族渊源的。 果真如此的话,她们两个就属于灵魂穿越时空互换了。 这样想想,白沐璃还有些兴奋,要真是灵魂互换,只要想办法打开时空连接,把她们两个人的灵魂换过来就行了! 于是第四天一起床,她就以要恢复记忆为借口,让芸桃带着她去花园,打算用一用昨日重现的方法看能不能回到现代! 晴空朗日之下,花园里头,飞花戏彩蝶,微风拂面,花香沁心脾。 景色优美,白沐璃忙着让芸桃交代当时原主晕倒细节,无心欣赏花园的鸟语花香。 剧情已经了解,接下来就是表演时刻…… 白沐璃面带尴尬笑容,双手摊开圣旨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心翼翼迈步冲前走,到鹅卵石子路时,刻意佯装摔倒,同时向上抛弃圣旨,“哐”一声,圣旨精准落在白沐璃脑袋上。 “好痛……” 白沐璃有那么十几秒的晕眩,脑海中有些陌生的画面,只是一闪而过,她也没怎么在意,右手揉了揉被砸的头顶,单手缓缓撑起身体。 “小姐,你还好?”芸桃从后边小跑上来,喘着气把白沐璃拉了起来。 “我没事。” “有想起什么来吗?” 白沐璃边拍着身上的尘土,边失落摇头,“许是我刚才没放开,做得还不到位,再试试。” “啊?这不好,万一又晕了怎么办?” “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来来回回试了许多次,被砸的白沐璃除了收获次次头晕,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其他一无所获,太阳都快西下了,她还是脚踩在大清的黄土上。 摸着自己满头的包,这会儿觉得可怜又好笑。 芸桃搭手扶起自家小姐,左右扫视仔细检查起来,“小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就是什么进展也没有,还辛苦你陪了我一天。”白沐璃语气里充满歉疚。 “你人没事就好了。”芸桃回给白沐璃一个干净的笑容,“事在人为,要不我们在试试吗?” 白沐璃摸了摸芸桃的小脑袋,真是个暖心的小姑娘,还知道安慰她呢!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你全天都陪着我,都没怎么吃饭,一定饿了?” “不饿。”硬气地话音刚落,芸桃肚子就不给面子地“咕咕”叫起了起来,她捂着肚子,尴尬的笑了笑。 “你的肚子抗议了,快去吃饭!”也不给芸桃反应的机会,白沐璃拉起人就走。 与“家人”一同用过晚膳后,白沐璃便让芸桃下去休息了,麻烦了人家一天,还要人家再加班,就太冷血了。 一个人闲庭信步往住处凝香园走去,黑色夜空中弯弯的月亮已经在枝头高高挂起,心头涌上对现代亲友的思念,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她好想回家…… 可连着多日以来,回现代计划屡屡失败让她非常受挫,她真害怕自己会留在这儿! 回院落的路上白沐璃看着空中月亮,不禁想着现在的时间是否也是夜晚,家人是否同她一般望着月亮? 也不知道现代的白沐璃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她死了,她的家人和朋友会很伤心!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住处,门前的大红灯笼,以及两侧屋檐挂着的红色幡布,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 已经在布置出嫁闺阁了,看来是离跟弘历的结婚日子不远了! 她心里清楚,原主辉发那拉氏迟早是要嫁给现在还是亲王的弘历,但没想到这天这么快就要到了…… 那拉皇后悲惨一生就是从嫁给四阿哥弘历开始,她绝不能走这条路。 眼下只能试一试自杀这种极端方法,看能不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夜色如墨,四下寂寥,偶闻几声蛙叫。 一袭白影出现在凝香园院子的银杏树下…… 白沐璃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从身后掏出三尺白绫就往银杏树上最结实的分枝上抛,然后给它系上死结。 确定死结紧实不松后,她又跑回闺房搬了个黑漆镂空小圆凳放到树下,抬脚颤颤巍巍的踩上圆凳。 “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才想自杀的。” 一开始她就想到了用自杀的方法回现代,但这种自残行为需要勇气,如果不是能用的办法都效果,她也不会走极端。 虽然吊死不太美,甚至还有些阴森恐怖,但想着应该伤痕小,死得快,痛苦也短,重要的是绝对不会半死不活。 希望辉发那拉氏别太怪她这么不友好的对待她的肉身…… 双手将白绫套进脖子,自杀的姿势已经摆好,白沐璃脚下却没有踢倒凳子的勇气。 面对死亡她是害怕又激动,这一脚踢下去赌输就死,赌赢就回家…… 深呼吸两口气,眼一闭心一横,白沐璃踢开凳子,身体失去支撑被吊起,白绫勒着脖子,她无法呼吸,空气也进不去身体。 窒息得让她无意识地挣扎起来,不停地踢着双脚,手死死掰着白绫…… 渐渐地,白沐离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恍惚间看见穿着华丽清宫装的自己。 幻觉都出来了,她是要死了么? “轰…轰…”几声巨响从上空传来,一道刺眼蓝光划破黑夜,直中白沐璃上吊的树枝。 树枝“咔”断裂,白沐璃重重摔落在地,大量新鲜空气涌入,没来得及适应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贪婪的吸取氧气,连屁股砸在地上的剧烈痛感,她也无暇顾及,此刻从未觉得空气如此美好,能大口大口呼吸,太幸福了。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获救的? 第4章 与祖宗太奶对话了 白沐璃抬头看了看头顶,想看看自己是怎么得救的? 此时银杏树枝挂白绫的断裂端已经焦黑,上头飘着几缕烟,火星点忽闪忽现,空气中弥散着树木烧焦的气味…… 她忍着屁股上的疼痛,双手撑着地面艰难爬起,摸了摸身上没其他地方疼痛和出血后感叹:“被雷救了,我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万里无云的夜空霹雷已经够惊奇了,闪电还不偏不倚刚好劈中上吊的地方,这种事百年难得一遇,她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没死成,白折腾一番了,现在知道吊死也挺痛苦的,她得重新换个死法…… 花园莲池映着月光,莲花若隐若现,池边木桥上白沐璃纤细身姿立在桥边。 想了许多死法,她都不太敢,割腕太痛,服毒又怕量不够死不了,找别人捅她,是害人犯罪! 而且这肉身是辉发那拉氏的,要走了还给人家捅个窟窿不太人道,思来想去淹死是最好的选择。 白沐璃闭上双眼,张开双臂,纵身跃进池中。 身体立刻被冰冷的池水包围,沉浮间水从四面八方涌入身体每一个空隙,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 她只凭求生本能在水里挣扎,双臂不断在水中挥舞,气力逐渐用尽,渐渐沉入池中。 突然一道白光直照白沐璃身上,池中锦鲤成群游向她,托着她的身体向水面游去…… 期间白沐璃感觉神思脱离了身体,转眼之间她竟出现在凝香园的闺房之中。 屋内茶塌上正坐着一位样貌生得与跟白沐璃有七分相似的清朝女子,她身着镶白边水蓝底绣花氅衣,头戴流苏绒花旗头,此人正目不转睛盯着茶案上的赐婚圣旨。 “最终你还是来了。”女子抬头,目光清冷的看着白沐璃。 “辉发那拉 ·尔姝。” 虽然很像,但白沐璃知道眼前的衣着精致,清丽冷贵的女子绝对不可能是自己。 而能出现在这个闺房里的,知道赐婚圣旨放在哪里的,只有辉发那拉氏! 辉发那拉·尔姝意味深长一笑,“挺聪明。”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白沐璃隐约觉得不安,该不会是她俩都挂了,一起下九泉了? 不是?她还想回21世纪呢! “因为它。”尔姝晃了晃手里的圣旨,“你的血染了它,它也沾了我的血,我们二人血气相合,便有了联系。\" 注意力集中在明黄的绢帛上,白沐璃又将匪夷所思的目光移向那拉氏,心里嘀咕着娜拉氏被圣旨砸晕,当时可能沾了血。 但在穿越之前,她连圣旨的毛线都没见过。 “我没有给自己放血的癖好,更别提那血沾她了。” “来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你都忘了?” 来着之前……白沐璃开始仔细回想,但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什么信息也没有。 “让我这个老祖宗帮你回忆一下。”尔姝从白沐璃背后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轻语,“那天你参加了一场拍卖会。” 随着她的提示,白沐璃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那天她和哥哥一起参加一场外国拍卖会,他们的任务是拍回辉发那拉继后的画像。 当年乾隆皇帝销毁了继后所有宫中画像,但是皇后未出阁前的画像一直被辉发那拉一族视若珍宝珍藏着,但在抗战年间遗失。 多年过去,辉发那拉一族虽然改成白姓,但从未忘记寻找画像。 直到听说国外这个私人拍卖会有这个画像,他们才马停蹄来这,发誓要把传家宝收回。 拍卖会在一个私人藏馆进行,里面陈列了许多精美的古物珍品,那拉氏的画像也是其中之一。 经过激烈的竞拍,她和哥哥以最高价拍得画像。 拿到画像鉴别真假时,她被人推了一下,头重重磕在陈放文物的玻璃柜角上,之后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陷入昏厥。 回想整个过程,她的脑海里没有任何有关于圣旨的记忆,“那天我只碰过你的画像,连圣旨的影子都没见到。” 辉发那拉·尔姝回应:“你一头撞上的玻璃展柜,里面放着的就是这赐婚圣旨,当时你的一丝血气沾在了上边。” 白沐璃眸眼迷离,想起当时晕过去前,好像是见过一抹黄色,但是不是圣旨就不确定了。 “所以是圣旨让我们灵魂交换?” 第5章 被辉发那拉坑了 “所以是圣旨让我们灵魂互换?” “应该说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媒介,至于灵魂穿越只是意外。” 灵机一动,白沐璃兴奋不已起来,“既然是这样,我和你在这里相遇,说明时空再次连接,那我可以回家了。” 辉发那拉·尔姝食指敲打着桌面,面露狡黠笑容,“你真的很聪慧,一点就通,继续做辉发那拉·尔姝很合适。”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沐璃眉头紧蹙。 “继续代替我活着,走完我的一生。”说着辉发那拉便将手里的圣旨合上,拉起白洛近的右手,将圣旨放在掌心上。 洞悉那拉氏找替死鬼的意图,白沐璃左手狠推开对方肩膀,空出右手趁机丢掉圣旨。 “我命由我不由你。” 踉跄后退两步,尔姝稳住身子,倒也不怒,“你还有命吗?” “你撞上玻璃柜,被玻璃刺进头骨那一刻,就已经没有再醒过来的可能,现在不过是个插满管子,躺在床上的活死人罢了。”她说的语气轻慢,话却很残忍。 “什么?”白沐璃犹如被人重击头部,险些惊倒。 许久白沐璃才缓过神来,“你能知道的这么清楚,我的原身是你在用?” “是,一开始我极力想摆脱那副残躯,直到我在你的意识里读到关于辉发那拉氏的一生……” 顿了顿尔姝眼底浮起一丝希望,“在你的记忆里,弘历真的曾和我鹣鲽情深过,却在转眼之间将我又废黜,抹杀有关我的一切?” 白沐璃抿了抿唇,点头小声回答,“那些都是经过历史考证的事实!” “哈哈哈……”尔姝突然大笑起来,光彩从眼中一点一点消失。 “爱新觉罗·弘历,他是那么的清贵有才华,我爱他痴狂,他可以不回应我对他的感情,但是他不能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掐灭它,这对我何其残忍。” 看着眼前又笑又哭的女人,白沐璃觉得她有些可怜,历史上乾隆最爱的就是富察皇后,剩下的女人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那拉氏终究是真心错付。 “既然你知道他不是真心待你,你可以离开这座城,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 尔姝边笑,边摇头,“可我已经无法自拔!” “我终究是无用了,但你白沐璃还有机会,由你来继续做辉发那拉·尔姝,一个不爱弘历的皇后,就不会被情所伤,亦不会变成那可怜的弃妇。” 说着一把拉住白沐璃,盈盈秋水的眼眸中满是请求。 白沐璃左手抓住那拉氏的手腕,费力的将其从裙摆处扯开,从虽然深感同情,但她不愿意成为别人,她只想做自己! “即便我只剩下一口气,我也想回到我家人身边。” “好。”尔姝右手垮落,神情麻木,“是我不该强人所难。” “抱歉,帮不了你。”白沐璃脸上有一丝歉疚划过。 辉发那拉·尔姝讷讷点头,机械似的抬手指了指屋门,“从这里走出去,就能回到你的世界。” 白沐璃眼里瞬间绽放光彩,迫不及待的迈步往房门走去,右手颤抖的搭上门栓。 心里无比激动,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刺眼的白光差点没亮瞎白沐璃的眼,闭眼就要往里光源里冲时,左手突然被辉发那拉氏·尔姝拉住。 白沐璃疑惑的看着那拉氏,“干什么?” 尔姝目光坚定,其中透着一股狠厉,“我辉发那拉氏·尔姝可以败,可以死,但绝不能被废,被弃之如敝履。” 说完便狠狠将白沐璃推进白光中,“所以,对不起了……” 白沐璃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心里满是能与家人团聚的欣喜。 然而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睁开眼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梳妆台上,两三个嬷嬷打扮的妇人,正在给她梳妆盘发,铜镜里印出她化上新娘妆后的绝色容貌。 辉发那拉氏·尔姝骗了她,那扇门根本不是通往家,而是去往将她困住的牢笼。 双手逐渐紧握,手背青筋浮露,怒不可支的情绪让她右手握拳大力捶在梳妆台上,发出“哐”一声巨响。 骤闻巨响,在屋内的所有嬷嬷、奴婢均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停止,大气都不敢出。 “出去,全都给我出去。”白沐璃撕扯着嗓子吼着。 近身旁的两个嬷嬷张口欲语,却被白沐璃一记凌厉的眼神吓得噤声,慌乱的退下。 屋内只剩白沐璃一人,她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向东南角的雕花檀木柜,双手拉开柜子,便埋头在其中翻找着赐婚圣旨。 心里想着再次利用圣旨链接时空…… 很快她在一个红色雕凤红匣子里发现圣旨,上面放着一封信,信上写着白沐璃亲启。 这么秀丽端庄的字,肯定不是她写的,而在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她的身份,那么这信只有可能是辉发那拉·尔姝留给她的。 她迫不及待打开信封,拿出信件仔细浏览,读完信上最后一个字,脸上神色骤然黯淡下来,目光深锁圣旨,咬紧牙关慢慢将红匣子关上,转身向房门走去。 而那封给白沐璃的信,如风中飘零的落叶般散落在地…… 第6章 出嫁 大红灯笼高高挂,十里铺红妆,鞭炮响,吹唢呐,奏喜乐,新娘穿喜袍盖喜帕,拜别双双亲上花轿,亲人含笑送新娘。 坐进花轿后,白沐璃左手掀起红盖头的一角,透过红色纱窗瞧见轿外高朋满座、热闹喧嚣的情景时,落寞地收回目光。 一想到日后要和素昧蒙面的男人同床共枕过一生,她就觉得悲哀又恐惧。 可是她没有办法,辉发那拉·尔姝留信让她替嫁,否则就断了她在21世纪生机,让她永远见不到亲人。 只要她听话,尔姝有办法让她重回现代。 所以她选择嫁! 只要有一丝能回家的希望,她愿意成为辉发那拉·尔姝,但不是那个围着爱新觉罗·弘历转,一度失去自我的继后。 “从这一刻起,我会是不一样的辉发那拉·尔姝!” 锣鼓震天响,红幡随风飘,八抬大轿进王府,礼炮响,迎宾客,新郎射箭接新娘,新人一对拜天地,欢欢喜喜入洞房。 新房内朱缎悬房梁,窗上双喜挂,黑漆桌上摆喜饼、放鲜果,龙凤红烛熠生辉。 两个喜娘搀扶着新侧福晋,小心慢步走向铺满红枣、桂圆、花生、莲子的八尺三进龙凤喜床。 新娘子坐下之后便是漫长等待新郎入洞房的时间,一开始她还有些紧张,正襟危坐一动不动,但时间久了她便颈痛腰酸坐立难安起来。 现下无人,她抬手轻轻拍打着腰部和脖子,“呼,二十斤重的头饰压着脖子和腰杆痛死了,屁股下也硌着疼。” 好在人都在外头她能偷偷动动,不然全身都要麻了。 咕咕……肚子也不争气地发出要饭信号! 饥饿难耐之下,她一把掀开盖头眼睛快将速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正前方铺着龙凤喜布的桌上,各色各样的糕点摆在上头,让人垂涎欲滴。 “一天没吃东西了,看着食物感觉好饿。”她摸了摸肚子,都扁了! 随即左手撑着床面,小心翼翼站起,头饰跟着左右晃动起来,她用右手稳住发冠,张开左手保持身体平衡,慢慢挪步靠近桌上吃食,缓缓坐在圆椅子上。 “嗯~,好吃!”她一边吃着红糕点,一边称赞着。 进食期间,她脑海里百转千回想着这王府大宅院的日子要怎么过? 四阿哥弘历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所以和他举案齐眉是不可能的。 她呢,只想在这位爷面前做一个小透明,最好转眼就能忘的那种,这样才能在这是非之地安然活命。 她的终极目标是做不争宠,不主动挑事,不谈情的辉发那拉氏·尔姝! 所以日后的生活打算原地摆烂,当一条开开心心躺平、得过且过混吃等死的小咸鱼! “反正当乾隆老婆吃穿不愁,还能顺便看看现实真人版宫斗大戏,日子想必不会太无趣。” 这么一想,做辉发那拉氏·尔姝也不错呢! 她正自我陶醉时,听见前方传来“嘎吱”开门,紧接着房屋外又传来几声叫唤,“四爷来了,四爷来了……” 她瞬间慌乱惊起,差点没把头冠甩掉,情况紧急只能扶着头冠三步并两步坐回喜床。 这边喘着气,平复呼吸,那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粗略估计有五六个人朝她来。 心下一紧,立刻挺直腰杆,端正坐好,放在两腿间的双手不停摩擦着喜袍,很是紧张害怕。 两三秒间,透过红盖头她隐约见到人影晃动,猜到新郎官一行人已到她跟前。 “请新郎拿起如意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喜娘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只见红喜帕下探进玉如意一头,随即将喜帕挑起,她与爱新觉罗·弘历正式打了个照面。 眼前清贵英俊的男子,一如她梦中所见那般丰神俊朗,不一样的是他看她的眼神有一丝清冷,还有一闪而过的诧异。 她知道为何他会诧异,盖上喜帕前,她给自己改了妆容,将明眸皓齿掩盖在平庸的妆容之下。 所以对于身边无时无刻都围绕着无数莺莺燕燕的新郎官而言,相貌平平的她的确会让他感到惊讶。 他脸上未见婚嫁喜色,只是按着喜娘的指示,有条不紊完成合卺礼,像一个无情的机器人。 当然她也一样,吃饽饽,喝交杯酒……机械的完成仪式。 快半个小时过去,随着新人双双齐坐回龙凤喜床上,合卺仪式也宣告结束。 “王爷、侧福晋早些安置。” 说完喜娘、嬷嬷、奴婢全都退出屋外,屋里只剩弘历与她并排而坐。 男女双方谁也没说话,一室寂静,龙凤烛台燃烧的“呲呲”声晓得格外清晰。 她手拇指不停的抠着食指,对于接下来的洞房抗拒、害怕又尴尬…… 怎么办? 真的要跟他那个啥吗? 光想他要碰她,她就觉得浑身不适,更进一步的举动她就觉得恶心! 她要是拒绝洞房,弘历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杀了,然后全剧终? 就在她苦恼挣扎时,身边的男人突然动了,细长的双手探向她胸前的衣扣,她下意识拉紧衣襟,同时大力推开他的手,身体往床内躲了躲。 “怕我?”弘历波澜不惊的看着眼前如受惊小鹿一般的辉发那拉氏·尔姝。 怕你?她在心底送弘历白眼一记,吐槽道:拜托大哥,你又不是豺狼虎豹,山精鬼怪,就跟普通人一样一个鼻子两双眼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而她意识到自己刚才逾矩了,这会儿嘴巴闭的死紧,不敢乱说话,免得惹怒这位爷。 她索性敷衍的摇了摇头。 “眼睛左右忽闪,必有想法。”弘历的态度强硬了几分。“说话!” 她不情不愿地小声呢喃,“是陌生!” “嗯?”弘历眉头上挑,好似听清好似有没有,凤眼直直盯着他的侧福晋! 被这么看着,她感觉好有压力,默默将脚转开。 晓得这男人是要她把话说清楚,只是这封建社会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婚夫妻大多新婚之夜才是第一次见面,然后就洞房那啥啥! 这种想法根深蒂固,就算她跟他解释洞房这种事应该要真心相爱的人才能做,他也不能理解。 所以她不愿费那个劲。 但后脑勺传来的灼热感,让她难以忽视,偷偷瞥了弘历一眼,这男人的表情大有一副你不说今晚就跟你耗下去之势。 第7章 花烛有,洞房不可能 “今夜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我们互不相识,也不了解彼此,自然是陌生!” 天没亮就折腾到现在,她快要累趴了,可不想跟他一起熬夜! “有些道理。”弘历思索片刻后,鹰眼逐渐犀利,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所以你方才是害怕委身于我,是在抗拒我?” 辉发那拉·尔殊内心嚎叫:我去,他发火了,发火了! 看看看,就知道古人思想封建,理解不了现代人的前卫思想,早知道就不说了! “别急着生气,听我细细狡辩……不不不,是解释!” 尔姝咧嘴一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她笑得这么真诚,他应该会给辩解的机会。 弘历冷着脸收回目光,慵懒地靠在床沿,“说。” “额,你看哈,贞洁对女子来说尤为重要,她肯定是想献给与自己心意相通的爱人,对?” 尔姝边说,边小心翼翼观察弘历的表情,见他表情没有波澜,也没反驳,才继续开口: “第一次见面就把贞操献上感觉有些草率,而且是要跟陌生男子宽衣解带、赤身相见,女孩子多少是会觉得抗拒、羞涩和害怕的!” “说了这么多。”弘历嗤笑一声,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不愿圆房才是你真正的意图。” 被看穿想法,尔姝偷偷吐了吐舌头,“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她内心吐槽道:你这不是废话么!自己三妻四妾心里没点数啊?还想来染指我,做梦你! 骤然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压在弘历身下,近在咫尺的距离,她能清晰闻见他身上淡淡檀香味。 身上男子百十来斤重压在她身上,着实觉得很有压力,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如果我偏要强人所难呢?你又能怎么样?”弘历食指轻轻划过尔姝的脸颊,语意轻浮。 这货还想霸王硬上弓!估计是活腻了! 尔姝赶紧左看看、右瞧瞧,寻找能保护自己的东西,床头那个红色高枕不错,她记得那里面应该是玉或是瓷,爆头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眼神,是想杀了我?”弘历右手滑过尔姝细长的脖颈,下秒一把掐住,掌心的力道逐渐加重。 “没有……”尔姝脸微微涨红,呼吸不畅起来,本能伸手扒拉弘历掐着她脖子的手腕。 弘历手中力气极大,任凭她怎么扒拉,男人的手就是纹丝不动,情急之下她猛然张嘴低头要咬他的手。 见状弘历眼明手快收回手,“敢咬本王,胆子不小!” “是你先动的手。”捂着脖子喘着气,尔姝眼中怒气冲冲。 弘历冷哼一声,面色转青,“我为君,你为妾,不论我做什么你都只能服从。” 尔姝内心冷笑,真的很想反驳他,但眼前这个男人眼中都是想刀她的怒火,她又憋了回去。 “误会都是误会,我一介女流弱不禁风,怎么敢违逆你,只是你突然压来我一时间没适应。” 边说尔姝手一点一点往枕边挪,只要这男人再敢动她,她就打!死!他! 满意的点了点头,弘历突然抽身离开,在尔姝身边平卧下来,“只要你安分守己,本王不会亏待你。” 压迫感没了,尔姝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听见这番话诧异侧头看向弘历,“不亏待里面也包括不圆房吗?” “既然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不管你相信与否,这桩婚事我亦是不愿意,只是拗不过皇阿玛和额娘。” 男人无奈的神情,尔姝这一刻才明白,他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她这个人,而是要她听话服从罢了。 “我会谨守本分,希望你言而有信。” “心上之人只要一人足已,我已然遇到,再也容不下其他,娶你们不过是皇命难违。” 哟呵,还是个痴情人哟,尔姝不免有些欣赏起弘历来。 她记得弘历好似只钟情与他少年结为夫妻的富察氏,如今看来历史记载的还真是事实。 这样看来他们两个还是有和平相处,互不侵犯的可能!只要这位爷不理她,她可以开开心心做咸鱼了! 尔殊:“那感情好,祝您和心上人比翼双飞,恩爱到白头啦。” 弘历没搭腔,身子往床外挪了挪,闭上眼睛不打算理会尔姝。 危机解除,尔殊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内心偷偷感谢富察氏收了弘历的心,让他不能祸祸她。 不一会儿,她眼皮如千金重垂而下,阵阵困意席卷而来,但出于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警惕性,她拿了被子放在中间,将她和弘历隔开,这样她才能安心睡觉。 希望过了今晚,以后她在这个王府的日子能如鱼得水,自由自在! 晨曦划破黑夜,天空渐渐亮起。 “啊……” “怎么了?”一声惊叫声惊醒了沉浸在梦乡中辉发那拉·尔姝,慌乱从床上坐起。 芸桃怒瞪着床上相貌平平的女人,“你谁啊?” “你把我家小姐弄哪里去了?”边说她边动手扒拉起尔姝的红嫁衣。 看清楚是自家丫鬟后,尔姝松了口气,拉扯着身上的婚服无奈的说道,“好芸桃,我就是你的小姐啊。” “不可能,我家小姐绝代风华,怎么可能是你这姿色平平之辈。”芸桃说着,还配上嫌弃的表情。 尔姝下意识摸上脸颊,姿容普通? 当左手小指指甲不小心抠掉脸上一黑色小点,她这才想起昨天给自己化了个丑女妆。 扫视床周围,她发现床头梳妆台旁放了一黄铜热水盆,盆中还冒着热气。 她胡乱穿鞋下床,小跑向水盆,伸手探试水温,水温正合适,随即弯腰埋头,仔细清洗这脸上的残妆。 “仔细看看,我是不是你家主子。”尔姝拿过白色脸巾,擦拭着脸上剩余的水分。 芸桃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不到一刻钟由丑变美的脸,“还真是小姐!” “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法术,可以移形换貌?”芸桃洋溢着钦佩之色,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家小姐的脸。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欢乐的像个孩子一样,尔姝宠溺又纵容她的放肆。 第8章 故意扮丑 “这哪是什么法术,是亚洲邪术,在遥远的地方传着这样的一句话,东方的变性术,西方的化妆术,中原易容术。”尔殊笑着回答。 眨巴眨巴大眼睛,芸桃除了邪术听懂了,其余的直接忽略,“小姐,你可不能走邪路,走歪门邪道下场都不太好。” “胡说八道什么,我好着呢!这只是普通的化妆技术而已,用胭脂水粉调配就能弄出来。” “真的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事情多着呢,一会儿演示给你看。”尔姝知道解释芸桃也不一定懂,还是直接上实操,用实际行动让她明白比较靠谱。 芸桃乖巧点头,见主子坐到妆台前,赶紧上前帮着摆弄桌上的胭脂水粉。 尔姝拿着偏黄色的水粉与口脂在脸上涂涂画画,好看的脸蛋便被遮盖,最后用黑色螺子黛在脸上点上密密麻麻的斑点,一个路人的妆容就出来了。 “哇,小姐你好厉害,脸真的变了,原来胭脂水粉不仅可以让女子变美,还有可以变丑。” 嘴角抽动,尔姝严重怀疑芸桃这不是在夸她,而是在说她丑。 “很丑吗?信不信我也把你画成这样。”说着拿起桌上脂粉吓唬芸桃。 芸桃撒腿就跑,见主子没来追她,只是吓吓她,这才停下脚步。 她转身一边走回尔殊身边一边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好看的容貌收起来呢?府里好看的主子太多了,你这样会失去四爷的宠爱的。” “红颜祸水懂吗?再说了,我也没想跟那些女人争,我就想平平静静过好我的日子。” “没有爷们的宠爱,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芸桃,你这个想法不对!”尔姝没好气的轻弹芸桃的脑门,“靠着男人过日子,他倒了我们也倒了,只有靠自己,自食其力才是长久生存上策。” 这想法芸桃还是第一次听,她挠头努力思考片刻,随即很快又放下手,“小姐说的对,都听您的。” “孺子可教也,来帮我梳头。”说着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递给芸桃。 接过木梳,芸桃来到尔殊身后对着梳妆镜为她认真梳理发丝,盘上燕尾髻与旗头。 待头上簪上绢花玉钗后,走向妆台西侧衣柜,为主子挑了件云纹长袖衬袍。 服侍尔殊穿衣好服后,芸桃无意瞥见床上有血迹,担心又疑惑的问道。“小姐,这床上怎么铺着白布,上面还有血,昨晚和王爷打架了?你受伤了吗?” “咳……”尔姝差点没被口水呛死,这孩子一本正经地开车,太不乖了! “我们什么也没做。” “那床上的血怎么来的?” 尔殊急忙解释:“这个是落红,就是男人和女人成亲,然后睡在一处,有这个就证明女子婚前是贞洁之身。” “哦。”芸桃似懂非懂,但又不知道哪里不懂,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好在小丫头没在追问,不然尔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 “小姐,那这个落红要收起来吗?” “放着,一会儿应该会有人来收。” 尔姝凝视着白色丝帕,瞟到中间那一抹红,嘴角不自主微微上扬,暗暗思量昨晚睡之前她都没顾得上放血伪装落红。 所以这个杰作应该是出自弘历,没想到这男人还能这么细心,知道这落红要是没有,她必会被打上不贞的罪名。 在皇室女人不贞洁,必死无疑,这么看来他还救了她一命,还挺仗义的嘛。 行,这个恩情她记下了,以后一定还。 “叩叩”屋外敲门声响,屋内主仆二人赫然抬头,门外传来成熟女人的声音,“侧福晋,您起身了吗?” 尔姝应声,眼神示意芸桃去开门,“起了。” 屋门被推开,身穿褐色大氅衣的嬷嬷进屋,对着尔姝行礼,“奴婢刘嬷嬷,给侧福晋请安。” “嬷嬷免礼。”尔姝端坐,轻挥手臂让刘嬷嬷不必多礼。 刘嬷嬷站定后,目光率先扫向床上,见此情景尔姝猜到嬷嬷的来意,“芸桃,把床上的丝帕给嬷嬷。” 芸桃快速走向床边,将帕子叠整齐后,双手捧着它交给刘嬷嬷。 “多谢侧福晋。”刘嬷嬷双手接过帕子,福身便离开。 “嬷嬷,拿这帕子作甚?”芸桃问。 尔姝猜测一下,“大概是给府里福晋,或者宫里的主子复命。” 或者两个都有,宫里那些娘娘的关心她是不是贞洁,能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府里福晋关心的怕是她受不受宠,会不会威胁她地位。 “说到宫里,我们的快些出门了,您今天可是要进宫谢恩,还要拜见府里嫡福晋呢。”芸桃提醒道。 闻言尔姝这才想起皇帝亲自赐婚,成婚第二天命妇是要进宫谢恩的,这可是耽误不得的大事,赶紧拉起芸桃出门。 拜谢完皇帝与熹贵妃后,尔殊又匆匆赶回王府,前往嫡福晋院落请安。 请安路上,她穿过一条十来米长的回廊,走过诸石林立、花红柳绿、蝶舞纷飞的花园,终于来到嫡福晋住的扶春园。 与她们住的紫辉苑不同,扶春园至少顶两个紫辉苑大,园子的粉墙上爬满了红艳似火的蔷薇,中心处立着几株桂花树,风吹过时花香绕衣裳久久不散。 走近正堂门口,屋内主位两旁过道上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七七八八各色各样打扮的美人。 见到门口出现的尔姝,女人们有些停下了打扮的动作,有些停下了闲聊,有些放下手中的吃食……都齐刷刷看向门口。 “侧福晋来了,快往屋里请。” 一位婢女装扮的女人上前迎尔姝,并向其福身行礼,“奴婢夏安如,见过侧福晋。” 听见是新来的侧福晋到了,屋内的格格、女史、侍女齐刷刷起身,半蹲下身子给侧福晋行礼,“参见侧福晋。” “……”没见过这阵仗,尔姝当场就愣在原地。 好在芸桃清醒,拉了拉尔姝的衣襟,这才叫人回过神来。 “大家快些起来。”尔姝面带尴尬,让人家半蹲了许久怪不好意思。 她正准备进门扶起离自己最近的女子,却被一旁的夏如安拦下。 尔姝僵在门外,屋里的人儿都看着她交头接耳,小脸有些热意,面子有些挂不住,“这是何意?” 夏安如解释,声音不卑不亢,“您请稍安勿躁,是福晋让奴婢这么做的,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尔殊眉心浮动,不能理解福晋为什么不让她进门? 第9章 下马威 昨天才嫁进来,此前也没见过富察福晋,尔殊自认为没得罪过这位正妻才是。 “既然福晋不欢迎,那我们回去了。”大老远来这,已经给足了正妻面子,人家既然不领情,她也不做热脸贴冷屁股的蠢事。 夏安如侧身挡住尔姝与芸桃的去路,“侧福晋,您这样不合礼数。” “不要欺人太甚!”芸桃挡在自家小姐面前,动手推开夏安如。 向后踉跄一步,夏安如稳住身子,扬手就要给芸桃一巴掌,“好放肆的奴婢,今日我就教教你如何做奴婢!” 尔姝眼明手快拉住夏安如的手腕,“我的人,除了我谁都别想欺负。” 说着她大力甩开夏安如的手腕,带着些许恼怒再次开口,“进又不让进,走又不让走,你到底想怎么样?” “并非是奴婢有意阻拦,而是福晋让您在门外候着。”夏安如挺腰直视尔姝,眼中没有半分畏惧。 “福晋让我在门外候着,你一开始为何不直说,这让我进来退去,是什么用意?”尔姝没好气的说道。 真不知道这个婢女存的是什么心思,是故意为难她?还是授人指使? 夏安如回话,“您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不是?” “呵呵……”尔姝冷笑两声,“好生伶牙俐齿,这倒成了我的不对!” 伏下身姿,夏安如摆低姿态,语气却没有丝毫怯懦:“您言重了,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按福晋的意思办事,如有得罪之处,请您恕罪!” 尔姝下巴微张,刚才还盛气凌人,现在又做小伏低,一会儿变一副嘴脸,这女人是戏精转世? 这婢女也没生得尖嘴猴腮,长得干干净净,心思怎么这么多? 特意搬出富察福晋,是想挑拨离间? “小姐,福晋这是给咱们下马威呢?”芸桃在自家主子身后嘀咕。 尔姝未动嘴,而是含着声音低声回答,“不好说,先看看形式。” 按照她之前看过的典籍和影视剧里富察氏的形象一直是端庄贤淑,落落大方之人,应该不会搞这些为难人的小动作才对…… 如果福晋真是为难她,她也不会白白被欺负。 这一番你来我往的对峙“好景致”,让屋内的女人们看得津津有味,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有些声音大得都传进辉发那拉·尔姝的耳朵里了…… “这侧福晋手腕不行啊,连个奴婢都能踩在她头上。” “也不能这么说,你也不看看那是谁的丫鬟。” “福晋的贴身丫鬟,可不就是要自以为是些么!” “你们说,这福晋不让侧福晋进屋,是不是有意为难?” “嫡福晋是正妻,侧福晋是妾室,福晋这一招就是要宣示地位,让你进你才能进,不让你进,就只能门外搁着听训。” “不至于,这可是皇上亲赐婚的侧福晋,这不是跟皇上作对吗?” “为不为难不好说,有意敲打肯定是有的。” “……” 一群聒噪的女人“咿咿呀呀”说个没完,大多数都是说打压她的,尔殊听得耳朵都快炸了。 怎么办?好想让她们闭嘴! “福晋来了,都别说话了。”不知道哪位侍妾喊了一声,所有人快速坐回位置,整整齐齐福身行礼。 尔姝回首望见屋内主位已经坐了一位端庄秀美、清雅别致的女人,乌黑亮丽的秀发梳成一字盘在头顶,其上装点了二三朵蓝色绒花,还有些许珠钗,一身绣梅锁边黄色长袍,将女人皮肤衬得雪白。 “侧福晋,福晋请您进去。”夏安如低着头弯着腰,恭恭敬敬伏低姿态。 芸桃立刻扶住尔姝,两人一前一后跨过门槛走向主位,这时一精瘦婢女跑到左前方一位俏丽娇小的紫衣氅袍女人身后,在其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女人点头后,婢女又快速退下。 见状,尔殊心里生出一抹不安的感觉,不由得多留了一个心眼,步子迈得小了一半,速度减慢。 正当主仆二人距离紫衣女人两三步近的位置时,女人原本端在手里的茶突然向前泼出,尔姝紧急截停脚下的步子,搭在芸桃右手壁上的左手大力撑着身子,这才让两人稳稳的站着。 茶水泼在主仆二人面前的灰黑色地面上,不停翻滚着热气,尔姝庆幸自己刚才多了一个心眼,不然赶巧撞上这热茶,吓得花容失色,脏了一身衣裳不算,严重的话她们还会被烫伤。 “妾有罪,这手不知怎的突然抖了起来,茶杯没端好,惊了侧福晋,还请侧福晋责罚。”说着紫衣女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你手抖茶杯应该落在你身上,而不是这无辜遭难的石板。” 丢下这句话,尔姝带着芸桃步伐稳健的走到福晋面前,端正恭谨蹲身行礼,“辉发那拉氏·尔殊给福晋请安。” 富察·朗月未发一言,视线落在辉发那拉·尔殊斑点密集的脸上时,心头有些惋惜。 这般精致的五官却没能生在一张俊秀的皮囊上,真是可惜了。 这粗陋的样貌放在这百花争艳的后宅,实在是逊色千里,日后怕是难得王爷宠爱了。 富察·朗月唇齿微启:“起来。” “谢福晋!”尔殊在芸桃搀扶下起身,静静退到一旁站着,等着富察福晋安排她的座位。 “尔殊,你的位置在这儿,快来坐。” 听见有人叫自己,尔殊寻声向对面看去,右坐在右排座椅第一位的女人站起身,向她福了福身,“我是高玉柔,同你一样是王爷的侧福晋。” 尔殊亦同样行福身礼,面上挂着礼貌的笑容,目光暗戳戳扫视着高玉柔,虽然身姿清瘦却高挑玉立,精巧的脸蛋凝如脂玉,柳眉杏目之下秀鼻樱唇,唇色鲜艳明润,让人心动不已。 她就是以后的高贵妃啊,影视剧里是个嚣张跋扈的主,这会儿见到真人感觉还挺明理友善的呢。 高玉柔坐回原位,再次指着她对坐的座椅示意尔殊坐下。 尔殊微笑地摇了摇头,美眸流转至富察福晋矜持不苟的脸上,见正主一语不发,她继续端正站在一旁。 第10章 新侧福晋可不是好欺负的 来时便看见左排座椅第一的位置空着,按王府位份排位,她仅次于富察·朗月,又与高氏同为侧福晋,高氏坐右排第一,这左排第一肯定是她的位置。 但正福晋统管后宅没发话让她坐,她一个侧福晋不好贸然行动,免得落下逾矩的话柄。 “倒也是个懂事的人儿。”富察·朗月看向尔殊的目光很是满意,指着座椅说道,“坐。” “谢福晋。”尔殊福身后快步走向座位坐下,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这算是过关了。 从富察嫡福晋种种举动来看都是在立威,同时也想看看她这个侧福晋懂不懂得尊卑有序。 好在她还知道古代最重视嫡庶之分,没有自作聪明去坐座位,否则她日后在府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尔殊,你刚进王府,对府里的人事还不通,她们都是府邸伺候爷的姊妹。” 富察·朗月此刻脸上挂着淡如幽兰的笑容指了指高玉柔后,又继续道:“除了高氏是侧福晋,余下几位都是格格,你便与她们相互熟识一下。” 尔殊颔首后,富察·朗月又对一众姐妹叮嘱起来,“新福晋入府,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儿了,平日里多帮衬着些,也好早日适应王府生活。” “是。”堂下所有人异口同声答道。 富察·朗月:“嗯,便让新侧福晋好好认识一下你们。” 正福晋发话,屋内开始活跃起来,先是坐在尔殊身侧的秀丽佳人起身向她屈膝行礼,“苏瑾,见过侧福晋。” 尔殊正欲让其起身,格格接二连三起身向她行礼介绍自己: “金佳氏晚意 ,问侧福晋安。” “珂里叶特·海晴,见过侧福晋。” “格格陈诗蕊,给侧福晋请安。” “黄洛仪,见过福晋。” 格格们各个珠环翠绕、容光焕发,令尔殊享受了一场视觉盛宴! 她正向她们回欠身礼时,身前突然跪蹲下一人,正是向她泼热茶的紫袍侍女。 “奴婢富察·兰儿拜见侧福晋。” 富察·兰儿战战兢兢瞥了嫡福晋一眼,又伏低身子对尔尔殊请罪,“奴婢不慎打翻茶杯,惊了侧福晋,还请您宽恕奴婢的无心之失。” 她的小动作都被尔殊看在眼里,高座上的富察福晋虽然没给予回应,但尔殊已经知道嫡福晋才是主谋。 “只是惊吓而已么,若不是我反应敏捷,此刻已经被烫伤。” 对着富察·兰儿怒形于色地说完,便起身端正地向富察福晋福了福身道,“我初到王府,很多规矩还不懂,福晋统管后宅,还请您主持公道。” 她不想与人结怨,既然这件事是她们富察氏搞出来的,就让她们自己去掰扯好了,这样她既能讨回公道,又能落个尊重正妻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富察·朗月捏着帕子的手一紧,心头有些慌乱,没料到辉发那拉氏会把矛盾丢给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处理。 这兰儿虽然是个格格位份低位,但却为王爷诞下长子,王爷十分看重,加之这件事是她教唆兰儿做的,若是太过苛责,传到王爷耳中,怕会伤了他们夫妻情分。 “既然兰儿不是有意为之,一切都是意外,那便向侧福晋敬茶赔罪。”说完她眼神示意婢女端茶给富察·兰儿。 富察·兰儿双膝跪在尔殊身前,伸手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水,将它至于额顶向尔殊恭敬赔罪,“侧福晋请喝茶,恕奴婢无心之过。” 起手端过热茶,不紧不慢放至嘴边吹凉小口饮入,尔殊这才放下茶杯开口说道,“起来,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她早就知道嫡福晋不会重罚富察·兰儿,她也不是那得寸进尺的人,她要的不过就是告诉所有人,她虽然是个新人,但谁也别想欺负她。 “多谢,侧福晋。”富察·兰儿起身,拿着手绢擦着额间汗水,晃晃悠悠坐回原位。 “安如,将我的玉容膏取来。”富察·朗月吩咐道。 夏安如躬身行礼后快步进入寝室,出来时手上便多了一个雕花檀木盒,又在主子的示意下端至辉发那拉·尔殊面前。 尔殊不明所以地看向富察·朗月。 富察·朗月笑着解释:“这是西洋进贡的玉容膏,对祛斑美白,亮颜嫩肤有奇效,你用正合适。” “芸桃。”尔殊抬手示意婢女收下,又对嫡福晋欠身感谢,“多谢福晋。” 她知道这是富察·朗月给她的安慰礼,她不好拂了福晋的见面,收下便当这件事了了。 “好了,今个儿请安就到这,你们都快回去用早膳。”富察·朗月执帕挥手,让妾室们都退下。 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起身行礼依次退出扶春园。 回寝院的路上,尔殊因与黄洛仪同路,二人便一道闲聊起来。 “嫡福晋对侧福晋很是看中呢,听说那玉容膏福晋都不舍得用呢,竟大方送给您了,旁人都没这么好的福气。”黄洛仪满眼羡慕地说道。 尔殊停下脚步,从芸桃那儿将檀木盒取来,递给黄洛仪,“既然黄姐姐喜欢,便送给你。” 黄洛仪受宠若惊,忙摇手拒绝,“我没有那个意思。” “这样好的物件用在我这糙脸皮上是浪费,你生的娇俏可人、皮肤细嫩用着定会更漂亮。” 尔殊是故意把自己画成麻子脸避宠,这玉容膏她根本不会用,与其放着过期不如成人之美。 “使不得,这要是让嫡福晋知道了,会怪罪我得了不该得的东西。” “这……”尔殊张嘴想说话,却被黄洛仪行礼打断,“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先退下了。” 看着黄洛仪逃一般的背影,尔殊深叹:不收就不收嘛,何至于此呀! 但经过今早儿发生的事情,她确定嫡福晋对她不太感冒,她也不喜欢这刁难人的嫡福晋,以后她还是躲着点,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在长廊下,她抬头望向在蓝天白云下翱翔的雀鸟若有所思,真怀念在现代无拘无束的日子。 如今被困在这四方红墙绿瓦中,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是怎么样?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真的能如愿在这儿不问世事佛系度日么? 第11章 小产 入冬时节,霜雪漫天,屋檐上落了银霜在阳光照耀下特别耀眼。 好冷…… 尔殊坐靠在炉火旁,双手都快被她搓冒烟了,她都还觉得身上发冷。 此刻迫切需要暖气供应,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冷死,她真的好想念现代拥有高科技的日子,古代真的好落后,好无聊…… 直至今天她已经入府一月余了,在这里的每一天她都无比煎熬。 当古人的每一天她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与芸桃下五指棋,要么就是听戏、逛花园,生活好乏味,她想玩手机,想看电视…… “小姐,小姐……出事了。” 芸桃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尔殊内心哀嚎,她带着疑惑起身往芸桃方向去,并第一时间询问,“出什么事了?” 芸桃:“高侧福晋见红了,这会儿后宅女主子都往芳竹小憩赶呢!” 尔殊下意识捂着唇,倍感震惊:“怎么会?她的胎都五个月了啊。” 边问着边拉着芸桃往高玉柔所在的院落走去。 “奴婢听说是二阿哥将侧福晋撞倒的。”芸桃靠近主子的耳朵,手掩着嘴低声说道。 “永琏?”尔殊声音提高,满脸不可置信,“不能,他才五岁啊。” “嘘~”芸桃立刻抬手向尔殊做了噤声手势,有看了看四周没人才敢说话,“孩子顽皮,可能是玩闹时不小心冲撞了侧福晋。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孩子保没保住?” 尔殊听着心都揪在了一起,“咱们也快些过去看看她的情况。” 芳竹小憩里翠如绿翡的竹林上落了雪,好似青竹开花一般,虽景色别致,旁人却无心欣赏。 主仆二人赶到高玉柔寝卧时,她的床边被后宅女眷围得严严实实。 见尔殊进与格格们纷纷向她屈膝行礼,并给她让了位置。 尔殊微微颔首,便关切地望向躺在床上的高玉柔,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地靠在弘历怀中悲恸啼哭着,“王爷,我们的孩子没了,要为我做主啊。” 撕心裂肺的哭声叫人心疼不已,尔殊眼眶微红,丧子之痛唯有亲身经历之人才会懂,可怜天下父母心。 弘历抱着高玉柔安慰,边转头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嫡福晋身上:“富察·朗月!你是如何管教永琏的?竟闯下如此弥天大祸!” “永琏他不是故意的。”富察·朗月慌忙带着永琏跪在床边,“他还是个孩子啊。” “不是故意?”高玉柔从弘历怀中抬头,猩红的双目怨毒地看向富察氏母子。 她突然伸手指着永琏恨恨不平道,“他就是故意的,我在花园散步,他看见我像疯了一样向我冲来,将我撞倒在地。” 说到这她双目涣散,突然抽泣起来,“我的肚子好痛,血染红了我衣裤,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是他将我的孩子活活杀死了。” 闻言,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孩童能做出来的事。 弘历将高玉柔抱进怀里,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不会了,太医说我以后都再难有孕了。”高玉柔绝望的声音响彻整个寝室。 尔殊心好似被人扯了一般生疼,被人生生断了母亲的资格,她听了都不免气恨那只有四岁的孩童。 “永琏!”弘历从床上站起,怒火中烧地走向永琏,突然伸出双手掐住孩子的手臂,力道大得似要将手中的人儿捏碎。 永琏痛得哇哇直哭,求着阿妈放开他,富察·朗月伸手想抱回孩子,被弘历无情推开。 见孩子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弘历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将永琏还给富察·朗月,她立刻抱着孩子抽泣起来。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永琏,他希望他否认,他不相信他的嫡子会故意做出这种禽兽不如之事! 永琏大声豪哭出来,嘴里阵阵有词,“我就是故意的,我不要小弟弟,有了小弟弟阿妈就不会爱我和额娘了。” 弘历大手高高举起,重重向永琏稚嫩的小脸挥去,富察氏将孩子护在怀中,闭眼迎接丈夫的滔天巨怒。 然而巴掌却没有落下,弘历终究是不舍得打这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嫡子。 “他承认了,是他杀了我的孩子。”高玉柔忍着疼痛,右手半撑起身子,左手向富察氏母子胡乱挥舞,含泪的眼中杀四起。 富察·朗月见状吓得将孩子抱得远远的,深怕高玉柔会冲过来伤了她的孩子, 高玉柔痛心疾首地向富察氏母子控诉,“富察·朗月啊,自我入府便为起便尽心侍奉你,从未有过半分僭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一口气没能提上来,险些背过气去,好在有弘历为她拍背顺气,这才躲过一劫。 “王爷,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啊。”自己报仇无望,她便将希望寄托在弘历身上。 弘历一阵沉默,将目光从她梨花带雨的脸上移开,许久才高声吩咐道:“来人,将二阿哥带走,从今天开始不准嫡福晋探望。” 两个嬷嬷进入屋内,一位按着富察·朗月,一位抱着小阿哥将人从怀中扯出后,快速抱离这是非之地。 富察·朗月从地上爬起去追,被弘历狠狠拉住,孩子硬生生被带走,她却无能为力,她哭着向抓着她的男人哀求着,“王爷,求您了,永琏还小,他身边离不开母亲!” 弘历铁青着脸,冷若冰霜的说道,“他让玉柔失去了孩子,便让他也尝尝失去母亲的滋味。” “王爷,这不是我要的结果。”高玉柔向弘历大声吼叫! “永琏是嫡子,谁都不可以动他。”弘历转身盯着高玉瑶疾言厉色起来。 闻言,高玉柔眼前一眼,竟晕死过去,弘历赶紧让太医进屋医治,一时间屋里所有人都担忧焦急不已。 太医一番精心救治后,高玉柔终于醒了,所有人都为她捏了把汗。 为了让她能好好修养,妻妾各自散离去,只是尔殊转身时,瞥见富察·兰儿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当她仔细再看时,富察·兰儿又换上了一副哀容,她不禁皱眉思索:格格富察氏是在幸灾乐祸什么? 第12章 另一面的富察·兰儿 “真的是嫡福晋害了高侧福晋的孩子吗?” “我亲耳听侧福晋伺候的丫鬟说的。” “嫡福晋不像是这样的人呀,她一向待着宽厚有礼的。” “侧福晋得爷的宠爱,嫡福晋怎么能不嫉妒?” “……” 见今个晨光柔和,辉发那拉·尔殊独自来花园晒太阳取暖,顺便补补钙,正好听见三个洒扫的丫鬟、小厮在园子里就高氏小产之事讨论得眉飞色舞。 她正欲上前提醒他们隔墙有耳,被凌厉女声抢先呵止住了他们,“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后背议论主子。” 尔殊抬头便看见富察·兰儿与她的丫鬟香灵以傲立姿态,快步向下人们走去。 丫鬟、奴才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格格恕罪。” 富察·兰儿面露愠色,冷哼出声:“今天放了你们,明天府里所有下人就敢效仿。” 尔殊柳眉飞挑,富察·兰儿这趾高气扬的一面,完全颠覆了她之前唯唯诺诺的模样。 之前在高氏那儿就见过她诡谲的笑容,或许懦弱无能一直是她装的? 下人三人被吓得直打哆嗦,尔殊看不下去出面为他们求情,“富察姐姐,可否给他们一个机会?” 见到辉发那拉·尔殊过来,富察·兰儿先是感到震惊然后又有些不安,最后镇定地屈膝行礼,“给侧福晋请安。” 尔殊回以颔首礼,又重复一遍方才是问题,“可否放了他们?” “侧福晋有所不知,府中规矩赏罚分明,他们既然犯错,就要受到相应惩罚。” 富察·兰儿挺直腰杆俨然一副上位者姿态,“嫡福晋被禁足,王爷将协理府中事物的职责交给我,我不能不按规矩办事。” 尔殊听出来了,这是在拿府里管事之权来压她,她有名无权只能看着富察·兰儿让香灵把他们三人带走。 “侧福晋,冰天雪地寒气重,可有空到我那去饮杯热茶?”富察·兰儿脸上挂着狡黠的微笑,“想着有些事,您有必要知道。” “好啊,我还没去过姐姐做过客呢!”尔殊爽快答应,正好她对富察有所怀疑,去她住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端语阁一共住着三位格格,富察·兰儿便是其一,另外两个分别是黄洛仪,还有陈诗蕊。 进入右暖阁,尔殊仔细打量里面的陈设,其中没有特别奢华的物件,床、椅简朴陈旧,倒是那梳妆台上如意浮雕甚是精美。 这屋内也没有什么异常,难不成是她自己多疑了? “寒室简陋,让您笑话了。”富察·兰儿眉眼低垂地坐在罗汉榻上,话语中透着些许不自信。 尔殊回过神,也在罗汉榻上坐下来,有心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富察·兰儿在历史上没等弘历继承皇位就已经过世,位份荣宠都是身后事了。 她总不能安慰人家说:生前你是没机会了,你死后弘历继承皇位,你还被封了贵妃,获得无上荣光。 “对了,你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她索性转移话题。 富察·兰儿:“这事埋在我心里月余,日日折磨得我寝食难安。” “何事让你如此忧虑?”尔殊问。 富察·兰儿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看向尔殊,“您入府第二日,我确实是故意向您泼茶的。” “哈?”突然摊牌,尔殊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是嫡福晋指使我的。” 尔殊早就猜到了,所以富察·兰儿把富察·朗月供出来,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而把这件事抖出来的富察·兰儿让她很意外,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问:“之前你为什么不说?” “我害怕嫡福晋责罚我。” “现在就不怕了?” 富察·兰儿眼睛发红,万分委屈说道:“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加之嫡福晋现在被禁足了,我敢说出来,请您不要记恨我。” 听到这里尔殊已经知道富察·兰儿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达到祸水东引的目的,若是能让她与嫡福晋相争就更好了。 可以如意算盘打算了,她只想躺平做条咸鱼,“嗯,我知道了,这件事在我心里早就过去了,你也不用太在意。” 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富察·兰儿被稚嫩孩童声打断,门口跑进来一个小男孩,对她大哭起来,“额娘我害怕,都怪我,侧福晋的孩子没有……” 男孩被富察·兰儿捂住了嘴,话全数中断在口中。 “永琏别怕,额娘在这。”富察·兰儿将他抱进怀中安慰。 事情发生太突然,尔殊眨了眨眼有些蒙圈,“永琏,怎么了?” “侧福晋,今日可能不能招待您了,您先回。” 富察·兰儿说完便抱着永琏往床榻上走去,尔殊被香灵请了出去。 这一波操作把尔殊整得莫名其妙,好在这快进午时的太阳正热乎,又在雪地里也不冷,她便小跑回了院落。 路上她脑海里一遍一遍播放永琏说的话,都说孩童的话最真实,永琏说他害了高玉柔是什么意思? 想得太过于入神,她没留意长廊上来人情况,一不小心撞进一方厚实胸膛。 “对不起。”她赶紧道歉,抬头看清来人后,心脏差点骤停,结结巴巴说道,“王……王爷。” “你很怕我?”弘历清冷的俊颜向尔殊靠近,目光流转在她脸上,突然又抬头别开脸,“月余不见,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听出来他在说她相貌普通,尔殊撇了撇嘴,阴阳怪气起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变化。” “听说你去常去看玉柔了?”弘历问。 尔殊颔首,“她情绪不稳,我怕她做傻事。” 弘历长吁一口气,面有愧色:“她还好吗?” 她摇了摇头,“还是那样,不吃不喝,整日哭泣。你去看看她,你的安慰比谁都有用。” “最近国事繁重,过些日子。”弘历心里是怕见她的,怕她会逼他处治永琏,他做不到,他只能给她补偿。 尔殊低声嗤笑,没时间去看高玉柔,却有时间与富察·兰儿温存。 若不是知道他最近常宿在富察·兰儿那,她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王爷了。”不等弘历反应,她自顾自行礼离开。 这样薄情的男人,她一刻也不愿与她多待。 弘历却没有生气,反而看着尔殊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 第13章 王爷到访 三日后,尔殊正与芸桃正在屋里烤着火下着五子棋,紫辉苑闯入几名不速之客。 来人正是弘历和他的侍从,主仆二人赶紧起身行礼,“尔殊见过王爷。” “奴婢,见过王爷。” “都起来。”弘历边走向她们,边见到探究二人在作甚。 见她们是在下棋,他来了兴致,“你们还会下棋?” 尔殊回话:“这不是围棋,是五子棋。” 弘历来了兴致:“许久未下五子棋了,陪我下一局。” 主子爷发话,尔殊和芸桃只有服从的份,两人收拾着棋盘,开始陪弘历下棋。 对面的人下得很认真,尔殊却是分分钟走神。她在想弘历怎么会突然来这? 从进入王府一个月他们见面的次数五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她不认为他们的交情能好到他特意来看她! “你输了。”弘历放下最后一颗白子结束棋局。 尔殊脸上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只想着不请自来的人快点离开。 “朝政繁忙,王爷怎么有空来紫辉苑?” 弘历往身边的奴才递去一眼,奴才立刻将一个正方形的金漆木盒放到桌上。 “这是凝坤丹可大补气血,你带给她,让她好生将养。” 呵~尔殊极力控制给他翻白眼的冲动。 搞了半天是想让她当跑腿啊,但她没有动要帮忙的意思,“您怎么不自己去?” “政务……” “又拿政事当借口。”尔殊打断他,“富察·兰儿那您倒是没少去。” “你想到哪儿去了。”弘历面色骤冷,额上青筋浮露,压着火解释:“永璜这几日总是做噩梦,我是去看他。” “永璜有额娘,高玉柔没了孩子,她的身边只有你。” 尔殊顿了顿,再次开口,“你若是觉得愧疚,就好好对她。” 说完抓起桌上的弹药塞进弘历怀里,将男人推出门外,不等他反应又将门狠狠关上。 弘历吃了一记闭门羹义愤填膺地离开。 夜色深重,黑幕上繁星点缀,为这寂寥的夜晚增添一抹色彩。 闲庭信步穿过鹅卵石铺成的幽静小道,尔殊来到高玉柔住处,好几天没来了,也不知道她好些了吗? 刚踏进卧房,高玉柔凄厉的哭声传来,尔殊赶紧朝床榻方向小跑过去,距床榻三米距离,她看见高氏将手中金色方盒朝弘历后背砸去。 尔殊眼睛瞬时睁大,来不及多想双脚已经奔向弘历,伸手抓住他的马褂前襟,把他往她的方向拽,被砸是躲过了,可他们因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好在弘历反应快用手臂护在尔殊后脑勺,她才免于被摔到头的风险。 两人躺在地上身体贴在一起,他们互相凝视,一丝尴尬又微妙的的气氛流转在其中。 她着急起身,鼻尖不小心蹭到他的下巴,她的小脸迅速变红,顾不得其他抬手将他从身上推开,又从地上爬起飞快逃离现场。 冲回住处后,尔殊恨捂着发烫的脸颊,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抓狂的想着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整出这么尴尬的事情。 果然遇到弘历准没好事,她以后要离这个衰神远点。 第14章 她要报仇 日月更替,三旬飞逝。 清晨初阳映射云霞,紫辉园东暖阁旁的雪地里尔殊正玩着雪天必打卡任务——堆雪人…… “小姐,厨房的嬷嬷说高侧福晋已经三日未进食了,您要不要去看看?”芸桃端着早膳食盒进来,迫不及待将消息告知。 尔殊停下手上团雪球的动作,“怎么会这样?” 芸桃低声说道:“听说是侧福晋知道了二阿哥被放出来了,又跟王爷闹了一回,就这样了。” 尔殊眉头紧锁,记得当时嫡福晋与永琏在高氏小产没几天就被放出来,宫中直接传来的圣意,王爷也不好违背。 弘历担心这件事会影响高氏,便下令不准告诉她,没想到还是没防住。 “谁告诉她的?”她问。 芸桃摇头。 将手中白雪扔下,尔殊理了理衣服往门口去,芸桃赶紧拉住了她,“您早膳还没用呢!盒子里有几块绿豆糕,你拿着路上吃。” 尔殊摸了摸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她打开食盒囫囵吞枣地吃了几块绿豆糕,便去了高氏那儿。 为了躲开弘历那个衰神,她已经好些日子没去高玉柔那儿了,但她让芸桃留意她的情况。 前段时间高氏的情绪已经稳定许多,身体也在转好,这个节骨眼知道永琏被放,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个王府大宅真是危机四伏…… 再见到高玉柔时,人正在床上大哭,尔殊本想等她哭完后,在好好开导开导她,未曾料到她突然口吐鲜血晕倒了。 赶紧让人去请太医,太医匆忙赶到,一阵手忙脚乱救治,又用了许多名贵药材,这才把高氏的命给救醒。 高玉柔一睁眼就开始在床上发疯,“为什么不让我死?” “谁让你们救我,我只想去陪我的孩子。”她拿着枕头狠狠扔向太医和尔殊。 太医被吓得撒腿跑出了寝屋,尔殊眼明手快躲开了,见高玉柔这副疯癫模样,她真是来气。 “整天寻死觅活,你闹够了没。”她冲着高玉柔吼道。 骤然被吼,高玉柔吓得一激灵,同时也安静下来。 尔殊捡起地上枕头抱在怀里,往高玉柔床边靠近,将枕头放回原位后,她坐在床边对她说,“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不珍惜,别人更不会当回事。” 高玉柔眼神空洞地看着床上那婴儿肚兜傻傻的笑了。 那笑容不经意刺痛了尔殊,叹了口气,她自顾自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你的孩子怎么办?” 听到孩子,高玉柔嘴唇颤抖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后如玉珠一般落在被单上。 “你是孩子最亲密的人,只有你会记得它,你也只有活在这世上才能证明它曾经来过,你若是离去,这世上便再也不能找到属于他的一丝痕迹。” 换了口气,她又道:“能握紧孩子的,只有你自己,只要你思念着它,它就能在你心里长久活下去。” 说完她拿过那件兜衣,放进高玉柔手中,便起身离开,该劝的她都劝了,能不能振作就看高玉兰自己了,毕竟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看着尔殊远去的背影,高玉柔突然嘴里突然念念有词起来,“是了,我的孩子只有我,我也只有我的孩子,我得活下去。” “我的仇,我孩子的仇还没报,我怎么能死?” “害我的富察氏和永琏还没死,我怎么能自暴自弃!” 她将手中兜衣贴进心口,眼中生机燃起熊熊烈火:孩子,额娘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第15章 富察·朗月忏悔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寒风透过窗棂扑向躺在床上午睡的尔殊,不稍一会儿她便冷得左右翻腾起来。 实在是睡不下去,她索性起身坐到茶榻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茶水下肚人暖和许多。 这时芸桃领着夏安如进入屋内,见到尔殊二人纷纷躬身行礼。 夏安如道:“奴婢给侧福晋请安。” 尔殊:“你怎么过来了?” 夏如安:“侧福晋嫡福晋请你过去。” 尔殊:“可是有什么事吗?” 夏如安:“奴婢不知。” 尔殊点头:“你先回,我换一身衣裳就过去。” 夏安如告退后,尔殊在芸桃的帮助下换了一身素青色绣竹棉绒长袍,外加披了一件浅黄色海棠纹披风,便往扶春园去。 一路上尔殊都没想明白,嫡福晋为什么要见她? 自从永琏害高氏小产后,她便不愿与富察氏有过多来往,除了日常请安外,她们几乎没什么交集。 之前在现代看有关富察皇后的资料,印象里她是一个善良贤惠,勤俭爱民的贤后。 而现在的富察氏阴险狡诈,嫉妒成性,哪有一国贤后的样子…… 想着想着人已经到富察·朗月院落,在夏安如的引导下进入内堂,此时嫡福晋已经坐在茶榻上等着她。 福身行礼后,她坐到富察身旁的茶榻上,直接开门见山道:“福晋找我所为何事?” 富察·朗月没想到尔殊这么快直奔主题,一时间竟说不知从何处说起,捏着手帕思来想去许久后才说道,“她还好吗?” 尔殊明知故问,“谁?” 富察·朗月:“你知道我说是谁!听说这些时日你们走得很近。” 尔殊搭在腿上的右手手指轻敲着大腿,不知道富察氏问高玉柔好不好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得仔细斟酌回话。 若是因为她一句话又害了高氏,她万死难辞其咎。 “她好不好,你何不亲自去看看呢?” “我去过。”富察·朗月委屈又歉疚地低下头,“她一见我便将我扑倒,与我扭打在一起。” “所以呢?她打你你就不敢去了?”尔殊不以为然,“永琏害她没了一个孩子,打你不应该吗?” 富察·朗月突然恼羞成怒冲与辉发那拉·尔殊急了眼:“你是不是认为是我教唆永琏去害她的孩子?” 尔殊没说话,当是默认了。 “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做过。”富察·朗月三指进额头立誓。 身为现代人,尔殊根本不信发誓诅咒这种事,这年头发誓要是有用,坏人早都死绝了。 “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而你和永琏不过是被禁足几日便放了出来,这对她来说公道么?” 富察氏到底是能耐,弘历不过是关了永琏几天,宫里便传来圣意将永琏放了出来,依旧享受着丰衣足食的生活。 可怜的高氏只能在悲伤中日夜思念那未出世的孩子。 “永琏他只是一个孩子,才四岁他能懂什么,难道一次犯错就不能被原谅吗?”富察·朗月好似被踩了痛处,脸色难看至极,声音也大了些。 “你的儿子是故意撞倒高氏,你扪心自问,若是你同高氏互换处境,你会原谅吗?你能原谅吗?”尔殊质问声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 见富察·朗月沉默,尔殊已经知道了答案,“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要求高氏原谅。” 说着尔殊便起身行礼准备离开,“若无其他事,我先退下了。” 富察·朗月拉住尔殊说到:“我没有教唆永琏害她,我根本不必要这么做。” 尔殊停下脚步,等着下文,富察朗月接着开口,“我富察家前朝得力,我又是亲王嫡福晋,育有嫡子,按皇室宗亲祖制,亲王爵位必定是永琏的。” 顿了顿又道,“高氏不过是一个侧福晋,生子也是庶出,对我和永琏并没有威胁,我何必害她。” 听她这话,尔殊咬着下唇,脑子飞速运转:富察说得不无道理! 她们母子二人前途似锦,根本不必要去害高氏,这么做不止对她们没有利,反而有害。 见尔殊不说话,富察·朗月以为她不信,继续辩解着,“永琏是我的儿子,我若是教唆他去害人,大家都会想到是我让他去的,谁会傻得杀人,还自爆家门的。” “没错,你若是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被责罚,闹大了你还有可能被休弃,得不偿失啊。”尔殊不自觉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富察·朗月不自主拉起尔殊的双手,激动地问:“你相信我了?” 尔殊:“相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府里都在说我因为嫉妒设计害死了她的孩子,你们只知道失了孩子可怜,却不知我的冤屈。” 富察·朗月声音哽咽,眼中泪水莹莹委屈不已。 “你确实冤枉,但你真的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永琏的确是个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 “我……” 富察朗月想辩解,尔殊直接打断了她,“你没教好孩子,让他害了人,你错在教子不严。他犯了错,你不让他承担错误,反而以孩子不懂事为借口为他开罪,你错在是非不分。” “……”,富察·朗月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方才的话深深扎进她的胸膛,她懊悔地自言自语起来,“当初我要是把永琏看好,或是在他身边,就不会发生那场悲剧,是我的错。” 尔殊:“永琏终究是欠了高氏一条命!你们母子终是愧对她,若是你真觉得有错,就尽力去弥补。” “我乏了,你回。”富察·朗月摆着手说道。 尔殊屈膝行礼转身向房门走去,没走几步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富察·朗月,只见她手肘抵靠在茶榻上,手捏成拳扶着左侧发鬓,双眼迷惘失神透着神伤。 心顿时一软想上前安慰富察·朗月,脑海中突然跳出高玉柔凄楚模样,她还是迈步离开了。 富察·朗月被翻涌的愧疚感层层包裹着,她右手捏着衣领哽着声音,一遍一遍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欠你的这条命,这辈子是无法还了,下辈子一命还一命。”说完她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茶榻上。 第16章 黄氏有孕 “这王府的风水是不是不好,这高侧福晋身体刚好,嫡福晋病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嫡福晋夜夜梦魇缠身,怕是那孩子回来报仇索命呢!” “……” 膳房里两个婆子摘菜唠嗑,话被尔殊一字不落听进耳里。 她因为下午起床肚子饿,偷偷溜进膳房想拿些吃食,没想到会听见嫡福晋的八卦。 不过算起日子来,富察·朗月已经十来日没让她们去请安了,看来真的病得很重。 心里莫名有股不安,她怕富察的病是因她而起,有些自责起来:早知道那天就不那么咄咄逼人了,希望富察·朗月能快点好起来。 这会儿她也没了胃口,转身离开厨房去了扶春园,她有些放心不下,还是决定去看看富察·朗月。 人已经到了扶春园门口,她突然又没有勇气进去了,在门口来回走了三趟后,就站在大门旁的墙边咬着拇指纠结进不进去。 经过半个小时的思想争斗,她还是没敢踏进扶春园,缩着身子灰溜溜逃走了。 “啊……” 走在石板路上,尔殊突然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她循着声音找过去,撞见黄洛仪不知道被什么吓得花容失色,慌不择路地跌进一旁的草坪上。 “别过来……别过来……”黄洛仪吓得哭了出来。 尔殊赶紧小跑到黄洛仪身边,一只黑白相间的长毛小犬突然跑过来,把她也吓了一跳,“妈呀,哪来的狗。” “别让它过来,我怕狗。”黄洛仪抖着身子,躲在尔殊身后喊道。 “多乐,快回来。” 高玉柔带着丫鬟出现,将狗唤了回去,她将狗抱在怀里,训斥几句后向尔殊与黄洛仪走去。 “你们不用怕,多乐不咬人。” 尔殊弯腰正将黄洛仪扶起时,见她捂着肚子咬着唇,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你怎么了?” “我的肚子好痛。”黄洛仪艰难的挤出这句话。 感觉不妙,尔殊赶紧叫人送黄洛仪回住处,又吩咐人去请太医。 高玉柔留在原地看着黄洛仪摔倒的位置出神,草坪上染了一小片血渍,她突然心一痛:她也是这样摔倒在地,地上流了很多血,她的孩子就没了。 “难道黄洛仪也有了身孕?”她顿时慌了,赶紧将狗交给丫鬟,往端语阁去。 端语阁西侧暖阁中太医在东西间为黄氏诊治,西次间里坐着焦急等待结果的尔殊,还有两位同住在端语阁的富察·兰儿与陈诗蕊。 “这到底是怎么了?” 富察·兰儿问尔殊,尔殊将在假山草坪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那京巴犬是王爷送给高侧福晋的,平日里很是温顺,洛仪怎么会吓成这样?”陈诗蕊听完一脸惊讶不解。 富察·兰儿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洛仪小时候被狗咬伤过,所以十分怕狗,别说是活物了,便是那狗画像、秀样都看不得。” 这下轮到尔殊一脸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还真有人怕狗拍成这样的。 陈诗蕊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洛仪平安无事。” 过了一会儿,太医往她们方向走来,三人焦急询问黄洛仪情况。 太医:“格格受到惊吓,动了胎气,孩子虽然保住了,还需要好生将养。” 此话一出三人先是惊讶,然后又后怕起来。 尔殊想起来黄洛仪方才在假山又是被吓,又是摔倒的,后背一阵凉意,真是有惊无险啊。 她对太医道过谢后,叮嘱道:“还劳烦太医尽心为黄格格调养。” “竟然有孕了。”富察·兰儿看向黄洛仪的床榻,表情复杂。 陈诗蕊擦着头上的冷汗,祷告起来:“感谢菩萨保佑,洛仪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终于如愿以偿了。” 说她笑容满面地对招来奴婢,对她说道,“快去把这件大喜事告诉王爷。” “既然黄格格没事,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打扰她休息了。”尔殊对富察氏和陈氏说道。 二人点头附和,便与尔殊一同向暖阁门口走去。 富察·兰儿突然有感而发:“上苍真是不公,同样是摔倒,高侧福晋的孩子没保住,黄妹妹的孩子就平安无事。” “富察姐姐慎言。”陈诗蕊赶紧捂住富察·兰儿的嘴。 这时,门外有人影晃过,尔殊抬头就和高玉柔打了个照面,她下意识叫了出来:“高侧福晋。” 闻声,富察氏与陈氏同时抬头,面露惊惶,纷纷给高氏请安:“见过高侧福晋。” “高侧福晋安。” 二人行着礼,眼神互相对视,深怕方才说的话让高氏听去了。 “哼!”高玉柔目光狠狠刮了富察·兰儿一眼,转身往东侧间去了几步。 吞了吞口水,富察·兰儿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自己怎么就这么口无遮拦,偏巧被又被高玉柔听了去,不知道她要怎么罚她了。 等了一小会儿,见高玉柔只是瞅着黄氏出神,没有要与她计较的意思,赶紧拉着陈诗蕊逃出房间。 以为高玉柔是担心黄氏情况,尔殊走近她宽慰:“她受了着惊吓,已经没事了。” “……” 见高玉柔对她不发一言,她也接着离开西暖阁。 一直看着黄洛仪的高玉柔,目光渐渐变得狠毒起来,放在身旁的双手紧握成拳,力道大得指甲几近扎进肉里。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的孩子没了,你的孩子却活着。 我的孩子还没能来这世界上看一眼,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它就这样离开了我。 同样是摔倒,你的孩子就能保住,我却永远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苍天不公!苍天不公! 她盯着黄洛仪的肚子一步一步走近,眼中恨意加深。 “侧福晋,您要做什么?” 黄洛仪的婢女突然挡在床前,警惕地看着高玉柔。 高玉柔突然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想加害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心里生出的歉疚感让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好好照顾你的主子。”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跑出了瑞语阁。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黄洛仪没有伤害过她,她竟然想让她像她一样没了孩子,就为了她心里那点平衡。 她自己受过的那种痛苦,不应该让别人也也承受一遍。 狼狈离开的高玉柔不知道,身后有一双得意的眼睛在正看着她。 第17章 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好事千里传,一朝有孕富贵平地起。 宝亲王府里弥漫着喜悦的气氛,弘历对黄氏有孕表现得非常满意,府里刚没了一个孩子,这会儿又给他送了一个孩子,让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他对这一胎显得非常重视,补品礼物一件件往黄洛仪房里送,她一跃成为王府里最金贵的人。 也是巧了,自黄洛仪有孕后,嫡福晋病渐渐好了起来,府中下人都在说她怀的是个福星,给富察氏冲了喜。 这消息一传,黄洛仪的肚子更加金贵了,昔日不甚往来的格格,也经常出入瑞语阁都想沾沾好孕,让这孕气能到肚子里。 坐在罗汉榻上的黄洛仪摸着肚子,听着别人恭维的话,笑得合不拢嘴。 她盼着这一胎能是个儿子,这样她以后也能有个倚仗。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黄洛仪的肚子上,没有人察觉到格格苏瑾的身材已经日渐臃肿,她默不作声坐在最角落处,右手轻抚上自己还没有显怀的肚子,眼中虽有些失意,但更多的庆幸。 黄洛仪刚怀孕没多久,她就发现她怀孕了,她本来想告诉王爷和嫡福晋,但高玉柔小产,黄洛仪被狗吓得差点孩子不保。 她很怕肚子里的孩子会保不住,所以一直没有说。 幸好黄洛仪这一胎被捧得很高,没人注意到她这个不起眼的妾室,她可以好好保护她的孩子。 至于那些赏赐什么的,她并不在乎,只要能顺顺利利生下孩子,比什么赏赐都珍贵。 整个府里都在为黄氏有孕高兴,不被这事影响的便只有辉发那拉·尔殊和高玉柔,一个躲在院落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个专心在家逗狗,两人偶尔还会凑在一起唠唠嗑。 今日,紫辉苑中尔殊在雪地里刨坑,然后把自己做的木质冰棍模具盒塞进坑里,心想着在等几个小时她就有雪糕吃了。 冬天吃雪糕虽然冷,但是特别爽,每年冬天她都等这一口了。 “又在玩雪!你能不能做点有用的事,比你入府仅早两月的黄氏都怀孕了,你还不快到她那去取取经,沾沾喜气,争取早日怀上。” 高玉柔又抱着她的京巴犬来尔殊这串门,每次见尔殊如孩童一般在那一亩三分地里不是堆雪球就是刨坑,她就忍不住要调侃她一番。 尔殊惊喜起身,拿出手帕将手擦了擦,然后张开双手向高玉柔跑去。 “小多乐。”她一把将高玉柔怀中的狗抢了过来,抱在怀里就是一阵又亲,又摸。京巴犬也在抬着它那短脖子,往她脸上舔。 高玉柔拿起手帕捂在鼻间,虽然一脸嫌弃道,但眼眸里都是笑意:“你悠着点,别把我的多乐弄脏了。” “知道你紧张这狗儿子,要是脏了,我给你洗。”尔殊手上撸狗的动作没停,接着又说道,“你怎么老往我这来?芳竹小憩不好待?” 高玉柔满面忧愁叹气起来:“你这里清净,没有那么多闲聊声。” 尔殊抿着唇知道高氏是在说黄洛仪有孕的事,她这胎被神化了,府中的确哪里都在说这个孩子将来绝非凡人,母凭子贵什么的。 而她这个不受弘历宠爱的侧福晋,住的位置也远些,听到的闲话也就少了。 再者说,即便是有闲话听,她一不爱弘历,二不生孩子的,听听觉得无所谓,但高玉柔不一样,刚失了孩子,别人却有孕了,多少心里都会不畅快。 “你离黄洛仪远些也好,她怕狗,你又养着多乐,要是在吓着她,王爷怕是不会想上次那样只是让你抄经就算了。”她叮嘱道。 高玉柔点头:“知道了,我现在把多乐看得很紧,只让它在院里活动,出来也只让它来你这。” 听她这么说,尔殊这就放心了,领着多乐在园子里玩起打雪仗来。 看着尔殊这副孩童心性,高玉柔虽然直摇头,但却也羡慕她的无忧无虑…… 第18章 过年啦 年关将至,王府中嫡福晋大病初愈便开始为“年事”操办起来,府里开始挂起红春联,挂上色彩鲜艳的灯笼。 各个院子也开始洒扫庭除,准备迎新。 看着焕然一新的王府,尔殊很期待在大清朝过的第一个年呢! 很快除夕来临,当日上午王府门庭若市,前来送新年礼的人络绎不绝,弘历和富察·朗月在中堂宴客厅设置茶水招待宾客。 下午,各院主子们都将多日来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先是将贵重贺年礼送给各自亲属,最后给府里的管事和下人送上如意小礼盒,寓意来年如意。 到了夕阳西下黄昏时,王府的负责撒如碎的差役抱着芝麻秸,走遍王府各个院落将芝麻秸洒在各个院落。 大家穿鞋踩过芝麻秸后,全府点起灯烛,灯火通明,映照红春联,年味一下就来了。 到了晚上重要的团圆饭终于要来了,后宅的福晋与格格们穿戴整齐来到内庭院中堂的琉璃殿中,按位份落座,正等着王爷弘历从宫里回来。 弘历从宫里吃了团圆饭回府后,接着又到祠堂祭祀,这才到了琉璃殿与家人团聚。 人到齐后,辞岁仪式开始,女眷们起身给弘历行礼拜年,弘历也给大家作揖送祝福。 随着院里鞭炮声响起,婢女们纷纷送上美酒佳肴,所有人在喜庆的气氛中一起过除夕。 第一次过这样的除夕,可把尔殊高兴坏了,在这里过春节,好有年味。 之前在二十一世纪城市过年,大多时候只是贴个春联,家人串门一起吃饭、看电影、打牌与搓麻将…… 不像这里还能放鞭炮,挂灯笼,踩芝麻秸…… 这个年很有意思。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这个穿越还是值得的。 几乎是饿到半夜才能吃上这年夜饭,尔殊也顾不上跟谁说祝福的话,她决定先把五脏庙喂饱在慢慢跟大家道喜。 在她吃得正欢时高玉柔端着酒来敬她,她没喝过酒,但是敬酒又不能拒绝,她勉强喝了一杯琼浆玉液后,整个喉咙到肠胃都烧得慌,嘴里还苦辣苦辣的,她只能张嘴伸着舌头哈气。 看见尔殊这个滑稽的样子,高玉柔笑得直不起腰来,“小尔殊,你可真是我的开心果。” “这酒好烈,你还是少喝点,今晚还要守岁呢!”尔殊劝道。 高玉柔耸了耸肩不以为意,拿着酒走回位置,接着又往瓷杯中倒上酒朝弘历敬酒去了。 尔殊则给自己盛了碗汤,慢慢顺进口中压一压酒劲后,又开始快乐干饭,边吃边希望着这有趣的春节能慢点过去。 然,过了初五她就后悔了,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作为王府女眷,初五后就要走街串巷去各个王爷府和王公大臣府上拜年,一路拜到正月十五。 这拜年一天要去好几家,去了也只是蜻蜓点水坐坐,然后又出来,赶着又去下一家,也不留她吃个饭,这着实有点费女眷了! 她现在又开始想念二十一世纪的拜年,有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吃,还有红包进口袋,多香啊! 这大清朝拜个年要命啊! 她现在只能祈祷这个年快点过去,她真的要被饿死,累死了,她再也不想过年了…… 第19章 多乐发狂 一转眼新年已过去日久,如今春日渐暖,万物渐渐复苏。 嫡福晋为增加后宅姐妹之间的感情,特意在扶春园设下春日茶会,邀请侧福晋与格格们前来品茶聊天。 午后惬意时光,一群女人聚在园子里喝着茶,吃着过点心聊天打趣。 富察·兰儿与陈诗蕊坐在一排,金佳晚意、苏瑾与珂里叶特·海晴三人挨着黄洛仪坐着,四人说话三句不离孩子,五句不离王爷宠爱。 坐在对面的高玉柔实在是听不进去,向富察·朗月推说头疼,不等同意便自顾自离开。 对他们那些个话题尔殊没什么兴趣,倒是桌子上那些水果糕点馋了她半天,从开席她的嘴巴就没停过。 夕阳西下,霞光撒向高墙之时,茶会终于结束,席上所有人各自散去。 富察氏、陈氏与尔殊三人结伴一道出扶春园,刚走没多远陈诗蕊突然指着长廊旁边的矮树丛,惊讶地说道:“你们看那不是高侧福晋的狗吗?” 听到是多乐,尔殊第一时间抬头往陈氏所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没有啊!” 富察·兰儿脸上悄然闪过慌乱神色,赶紧说着瞎话附和:“是啊,什么也没看见!” “躲到树丛后面去了。”陈诗蕊说。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咋呼起来,“坏了,黄妹妹还在后头,若是让那狗又冲撞了她,它怕是活不成了。” 这话把尔殊吓得半死,顾不得其他抬腿跨进矮树丛里一边叫着多乐,一边找它的身影。 很快她对面花圃里看见了它,它在埋着头不知在地上闻些什么,嘴里哼唧唧,不一会儿又往前跑。 她赶紧追了上去,在经过多乐待过的花圃时,闻见一股很浓的香味,然后泥地里有一些白色粉末,她没在意匆匆看了一眼就追多了去了。 多乐四条小短腿蹭蹭蹭跑得贼快,尔殊小跑都差点将它跟丢,就在她气喘吁吁跑不动时,多乐突然在前面不远的凉亭前停下。 “多乐。”尔殊一边靠近一边唤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多乐探头看向身后,这一回头尔殊看见多乐眼白泛红,龇牙咧嘴,流着哈喇子,很是躁动不安的样子。 它该不会是得了狂犬病? 这要是咬到人,可不得了,她不安感陡升,有些害怕起来。 这时多乐又将头转了过去,死死盯着凉亭看,嘴里呼哧呼哧地哼叫。 在身后的尔殊也注意到了它的怪异举动,往凉亭的方向瞅去,亭下两个妈子正在陪着永琏玩球。 尔殊脚比脑子反应快,已经第一时间冲向凉亭,永琏这要是被多乐咬到怕是没命了。 一阵风吹过幽香扑面而来,多乐突然汪汪狂叫,撒腿冲向永琏。 突然窜出来的狗将两个妈子吓了一跳,其中一人抱起永琏就往前跑,多乐变得非常亢奋,边吼边追。 妈子抱着永琏吓得慌不择路,脚下不小心绊到石头摔倒,永琏从她怀中滚了出去,多乐张着嘴朝他冲去。 就在多乐要咬上永琏脖子,尔殊及时将他抱进自己怀里,挡在多乐面前。 “啊……”多乐一口咬在她大腿上。 被牙齿刺穿的剧痛感从左腿蔓延至全身,多乐还在用力撕咬,她几乎要晕过去。 “快救侧福晋和二阿哥。”另一个妈子带了三个带棍侍卫过来。 侍卫三人立刻上前将狗子拿住,狗嘴一离开尔殊大腿,鲜血如泉涌喷出,她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 “嗷嗷嗷……” 多乐在侍卫粗鲁对待下痛得直叫,尔殊伸手想救多乐,腿上的疼痛让她几近晕厥。 “别,别伤害多乐。”虚弱地说完这句话,她人也失去了意识。 妈子吓得赶紧让侍卫将人送回住处,又请来太医为她诊治。 尔殊再次醒来时,发现床边站了很多人:弘历、富察·朗月,还有侍妾格格们。 他们怎么都来了? 此时,她忆起在后亭发生的所有事,第一时间抓着弘历的手脱口问道:“多乐呢,多乐怎么样了?” 第20章 为多乐求情 弘历拍着尔殊的手安抚道:“你被那畜生咬伤,幸好太医仔细查过那畜生不是疯犬病,只是突然的狂躁你才没有性命之忧。” “已经给腿上上了药,只需你按时服药,好好休息,别多思忧虑,很快会好起来。” 听到多乐不是狂犬病尔殊万分庆幸,但好好的狗子突然发狂那就事有蹊跷了,她立刻向弘历求情,“王爷,多乐平时不这样,放它一条生路……” “别说了,我不想听!”弘历冷脸拒绝,声音不自觉大了一些。 “多乐,多乐是不是没了?”尔殊突然眼眶发热,委屈得泪眼汪汪。 她心里清楚,多乐袭击永琏,弘历和富察·朗月一定不会放过它,但她内心还是有抱有一丝侥幸。 弘历眼中杀意四起:“那只疯狗伤了你,又险些伤到永琏,我已经把它关了起来,明日将它处死。” 听到多乐还活着,尔殊眼中希望重燃,立刻为它求情:“别杀它,它平时很温顺,今天突然发疯应该是另有隐情……” 富察·兰儿突然插嘴打断了尔殊,“侧福晋平时和那只狗玩得好,您不舍得杀它也情有可原,可前些日子它先是惊了黄格格的胎,这次又差点害了永琏。” 说着她又露出一副惊恐的模样,“说实话,这畜生放在府里确实很危险,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又会发疯,又会伤了我们其中的谁。” 这话听得人心惶惶,格格们谁都怕被咬了,尤其是苏瑾,她悄悄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脸后怕,也跟着大家一头,求着弘历早些把狗处置了。 弘历正要下命令时,门外走进弘历的侍从李玉汇报道,“王爷,侧福晋高氏求见。” “我已经将她禁足,她怎么跑出来的?”弘历满脸不悦。 李玉回答:“回爷,侧福晋身上穿着丫鬟的衣服。” “不见,让她回去。”弘历大手一挥,让李玉去回话。 “慢着!” 李玉正准备出去,富察·朗月突然发话。 随后她又对着弘历说道,“王爷让她进来,我正好有些问题想问她。” 弘历颔首以眼神示意李玉将人带进来,不一会儿高玉柔便进入屋内,在弘历面前跪下,声泪俱下起来,“王爷,我没有让多乐去伤害永琏。” “那是你养的狗,跟你最亲近,不是你让它袭击永琏,还会是谁?”富察·朗月一想起儿子差点受伤,原本对高玉柔的愧疚瞬间变成恨意。 高玉柔辩解几句,“谁不知道多乐是我的,它咬了谁都会暴露我,我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爷,她说的有道理,多乐平日里跟谁都亲近,若要硬说是有人让它去咬人,府里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尔殊也帮着高玉柔说话。 听着她们的话,富察·朗月想到之前自己也是被冤枉教唆永琏害高玉柔,会不会这件事也另有隐情? 富察·兰儿附和道,“虽然府中只有侧福晋跟二阿哥有过节,但这狗发了疯是会到处咬人的,或许是正巧被永琏碰上了。” 皱了皱眉,尔殊觉得这话说得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却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霎时间,弘历脸色大变,阴冷的目光落在高玉柔脸上,然后倾身靠近她,抬起右手掐住她的下颚,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跟着永琏的妈子说狗一直追着永琏,也只咬永琏。” 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声音却冰到了极点。“整个王府只有你最恨永琏,是不是你?” 第21章 多乐暴毙 弘历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高玉柔脸上,声音却冰到了极点,“整个王府只有你最恨永琏,是不是你?” 高玉柔下颚痛得说不出话来,她艰难的摇头,眼泪盈满眼眶,样子好不可怜。 “我跟你说过永琏是嫡子,你不可以伤害他,你想要什么我会给你,你还是忤逆我的意思。” 说着弘历狠狠将高玉柔甩开,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她爬起来想辩解,他在这时开口唤李玉进屋,并吩咐道,“疯狗立刻杖杀,高玉柔禁足。” “是。”李玉领命,又作揖汇报道,“爷,正想跟您禀报呢,疯狗方才突然暴毙,您看这怎么办?” 闻言高玉柔瘫坐在地,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而躺在床前的尔殊,也难过的流下泪水,她撑起上半身想向弘历求个恩典,却在看向他时无意瞥见富察·兰儿正咧着嘴笑。 她不禁皱起眉头,又是这样的笑容,难不成这是跟富察·兰儿有关? 弘历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不好好躺着,坐起来干什么?” 尔殊:“王爷,看在我救了永琏的份上,可以把多乐的尸体留给我安葬吗?也不枉我疼它一场。” “……”弘历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嘴,目光看向富察·朗月似在询问她的意思。 “既然那畜生已经死了,尸体就交给你,就当答谢你对永琏的救护。”富察·朗月答应了。 得到同意尔殊想向嫡福晋道谢,却被她按回床上休息。 见尔殊已经没事,疯狗伤人的事也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弘历便让所有人都散去,让她好休养。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尔殊将芸桃唤到身边来,对她吩咐道,“芸桃,你想办法出府,带着多乐尸体请一名能医兽病的大夫看看,我要知道多乐为什么发狂,又是怎么死的?” 芸桃:“是,小姐。” “对了芸桃,我记得我救永琏时,将身上的香袋拿走了,你有看到吗?” 当时她闻见永琏身上有很浓的香味,跟她在花圃里闻到的一样,她记得当时以为是花香,也就没管。 现在想想当时多乐曾在花圃那闻了很久,会不会是这香气让多乐发疯? “有的,给您收好了。”芸桃走向梳妆台,从小抽屉里取来一水蓝色方形香袋,回到尔殊身边将它递了过去。 接过香袋,尔殊闻了闻,这个香袋除了特别香以外闻着还有些清凉,她对香料并不是很了解,所以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这香袋是永琏的,或许富察·朗月能知道些什么,待她伤好一些,她要亲自问她。 她又把香袋递给芸桃,让芸桃将其收好。 “小姐,你晚膳都没用,要不要吃点东西?”芸桃问。 尔殊摇头,她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脑子里一团乱,这王府越来越迷雾重重了…… 而永琏出事的凉亭这一头,富察·兰儿正在亭中等着自己的丫鬟香灵。 一刻钟后,香灵进入凉亭内,富察·兰儿急忙询问,“都处理干净了吗?” 香灵点头,压低着声音说道,“有粉末的地上都处理了。” 富察·兰儿关切问道:“二阿哥身上的香袋子可拿回来了。” 香灵摇头:“伺候二阿哥的妈子说,出事后香袋子就丢了。” 富察·兰儿心跳漏了半拍,但愿这香袋子永远丢了,可别生出什么枝节来才好! 第22章 多乐死因 两日后,紫辉苑中芸桃偷偷带了一个女人来见尔殊。 芸桃向尔殊行礼后说道,“小姐,这位姑娘是专为兽禽类动物治病的大夫。” 兽医?尔殊立刻起身打量起女子来,衣着朴素,长相老实看着像个本分人。 女大夫向尔殊作揖,“鄙人刘三娘见过贵人。” 尔殊挥手示意大夫免礼,“刘大夫好,我那突然暴毙的狗您也看过了,可知道它的起因。” 刘三娘回答:“经查看,那狗是中毒而死。” 中毒?难道是被关的时候中毒的? 尔殊给了芸桃一记眼神暗示,她立刻心领神会退了下去,去找看管多乐的奴才。 “刘大夫可知道是什么毒么?”尔殊问。 刘三娘:“是朱砂。” “朱砂不是药么?听说还能驱邪避灾。” “朱砂少量入药的确是良药,可以镇静安神,但确实长期服用就会中毒,产生幻觉,变得狂躁,量大还会致死!” 狂躁?这就跟多乐的情况对上了。 所以是有人长期多乐吃朱砂才导致它发狂,可多乐一直被高玉柔精心养护,又怎么会吃到朱砂呢? 还有多乐发狂的时候只攻击永琏,按理来说应该是逮谁咬谁才对,这就很奇怪了。 突然想起从永琏身上取下来的香袋,或许会是找出真相的关键。 她伸手从枕边取来一个锦盒,打开后用右手从中取出绿色香袋,并递给刘三娘。 “请刘大夫看看,这香袋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刘三娘接过香袋放在鼻头,仔细闻了闻,先是皱眉然后又摇头。 “都是一些辛散清凉的香料,并没有什么特别。” 尔殊接着问:“这些香料对狗有影响吗?” 刘三娘答话:“犬类大多不喜欢刺激的气味,这香袋味道过于浓重,若是带着接近狗,狗可能会发怒咬人。” 说完刘三娘将手中香袋还给尔殊,尔殊看着手里的香袋,脑中已经有了想法:有人长期给多乐喂朱砂,导致它发狂,然后又以香袋做引将多乐引去找永琏。 只是这个人是谁呢? 高玉柔把多乐当儿子养,她应该不会害多乐,下朱砂的只能是她身边的丫鬟,只是她现在还在禁足,谁也不能见,不然就能先从她那开始调查。 现在只能把重心放在这香袋上了,她这腿还动弹不了,得让富察·朗月来找她。 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刘三娘还在跟前站着,尔殊顿感抱歉,“刘大夫,不好意思怠慢您了,西次阁的桌子上已经备下茶点和水果,还请您移步稍作休息,待芸桃回来自会带您出府。” 刘三娘微笑点头,按照吩咐去用茶点和水果。 一个时辰后,芸桃回来先将刘三娘送出府,在向尔殊汇报情况。 “小姐,我问了关着多乐的两个奴才,其中一人说,黄格格身边的婢女秀菊给多乐送过吃食,没多久多乐就断气了。” 听到这个名字尔殊有些意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她! “她为什么要害多乐呢?”尔殊喃喃自语起来,“香袋也是她的杰作么?”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多乐曾经吓过黄格格,秀菊是按主子吩咐办事?”芸桃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真的只是简单的挟私报复而已么?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23章 方形小香袋 经一番查证,秀菊给多乐送饭是受人所托,那个人就是高玉柔身边的丫鬟福珠。 这嫌疑一下又到了高玉柔身上,可她现在被禁足,也无从查起。 尔殊只能换个调查方向,她要从香袋子入手,为了早日查清真相,她还让芸桃去请富察·朗月,但过了两日,她才将人盼来了。 “嫡福晋还真是难请,要三顾茅庐才能把你请来,要不是我腿上有伤,我自己就能去你的扶春园。” 见到嫡福晋和夏安如姗姗来迟,尔殊忍不住有些抱怨几句。 富察·朗月坐在夏安如搬来的靠椅上,第一时间看向的是尔殊的伤腿,“腿可好些了?” “不流血了,就是到了晚上会疼。”尔殊满脸苦恼。 “芸桃!”富察·朗月突然喊了一声,态度有些许严肃,“你是怎么照顾你主子的?疼为什么不请太医来看?” 芸桃吓得跪在地上,结结巴巴解释,“小姐……侧福晋嫌药苦,所以没跟太医说。” “芸桃,你下去,这里没你的事。”尔殊舍不得芸桃下跪,将她支了出去。 芸桃怯怯看了一眼富察·朗月,见她没拦着,她才起身离开。 “说,这么着急让我过来,有什么事?”富察·朗月目露探究之意。 尔殊直接将水蓝色方形小香袋取出递给富察,然后仔细观察起她脸上的表情,“这个物件你认得吗?” 接过香袋,富察·朗月手捏着帕子遮着鼻尖,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很熟悉。 站在主子身后的夏安如看见香袋后脸色微变,小小倒吸一口凉气。 “好像在哪见过,又记不起来了,怎么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富察·朗月将香袋又给尔殊递过去。 尔殊没伸手接,而是指着香袋说道,“这是多乐追永琏那日,我从永琏身上拿下来的,我怀疑是这个东西引多乐攻击永琏。” “是这个东西害了永琏?”富察·朗月疑惑声变得尖锐起来。 她神情变得很紧张,心想着有人要暗害永琏,她一定不能大意。 然后,她又将手中香袋仔细翻看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起来:“香味这么浓,这看着不像是我房中之物。” 然后她又拿着它问向身后的夏安如,“安如,你可有见过这个?” 突然被问,夏安如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强装镇定的摇了摇头。 但是她那异样神情已经全数看进尔殊眼里。 “你确定是永琏身上的吗?”富察·朗月问。 尔殊点头,“不如问问照顾永琏的妈子,或许她们知道。” 这倒是提醒了富察·朗月,她立刻抬手示意夏安如去传伺候永琏的妈子。 “慢着。”尔殊突然出声阻止,“哪能让嫡福晋身边的人鞍前马后,让芸桃去就行了。” 说着也不给拒绝的机会,立刻叫来芸桃,让她去请人。 下意识里觉得夏安如有古怪,她怕她会跟两个妈子串供,所以不能让她去。 不过半个时辰,芸桃便带着两个妈子进来,看见她们那一刻,夏安如轻咬着下唇,脸上肉眼可见的慌乱。 两位妈妈躬身行礼后,富察·朗月将手中香袋递给二人,“张妈妈、李妈妈,这可是永琏的?” 两位妈妈接过方形香袋子仔细翻看一遍,然后点头,富察·朗月接着又问,“为什么我没什么印象?” 张妈妈一脸惊讶道:“这不是您让夏姑娘送来给永琏的么?”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夏安如脸上,尤其是富察·朗月瞳孔放大,眉宇间尽是怒意,“我什么时候让你送这个香袋了?” 夏安如猛然跪地,“福晋,您忘了么,前些日子您让我将柜子里的衣物送给二阿哥,里面就有这个香袋子。” “方才问你,你为何不说?” “奴婢一时间没想起来。” 富察·朗月自然是不信的,“安如,你跟了我十多年,你是个仔细的人我很清楚,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顿了顿,她换了一副严厉的语气,“说,是怎么回事?” “这个香袋是奴婢亲自给二阿哥送去的,但方才听侧福晋说是这个袋子害了二阿哥,奴婢害怕您会怪罪,所以才说了谎。”夏安如伏低身子,一五一十将事情说出。 尔殊仔细观察夏安如的表情,她不像是在撒谎。 富察·朗月接着问:“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我们房里的吗?” 夏安如先是摇头,然后说道,“后宅女眷众多,大家对二阿哥又喜欢得紧,时常会送些小玩意儿来,许是哪个格格送的。” “回去查一下是谁送的,然后把人带来。”富察·朗月吩咐道。 好在她房里有专门记录收礼的名簿,不然还真查不到这物件的出处。 一个小时左右,夏安如回来了,只是她带来的人让尔殊和富察·朗月深感意外。 来人是金佳·晚意,人生的极为妩媚多姿,桃腮带笑,目盼流转…… 说是所有妻妾中最美的,也没人敢反驳,她平日里一颗心只扑在王爷身上,对人事很少关心,也不参与是非,很难想象这香袋跟她有关系。 金佳·晚意先给两位嫡、侧福晋请安,接着嫡福晋给赐座。 “听说嫡福晋找我有事要问?”初闻富察·朗月召见,她以为会是去扶春园,没想到会来这紫辉苑。 她内心有些不安,有种不好的感觉。 富察·朗月露着和煦的笑容:“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突然想起前者些日子你给永琏送过一个小香袋子,我看着很精致,想问问是不是你亲手所做。” “是啊,最近快入夏了,天气渐渐炎热,我担心二阿哥生燥火,所以用了一些清凉解热的香料做了一个香袋子给他。可还合用?”金佳·晚意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喜欢她做的香袋子。 静静听着二人对话,尔殊对着细节,香袋里确实是清凉解热的香料,几乎确定了就是金佳氏设了这个局。 只是她提到这个香袋时面露坦荡,按理来说她若是布局之人,香袋子是关键证据,提到它的时候她会很慌乱才是。 像现在这样跟她们侃侃而谈,要么她不是凶手,要么就是她极其会隐藏她自己…… 第24章 线索断了 心有疑惑,尔殊决定再试一试金佳氏,“是我,那日我救永琏的时候偶得了那个香袋子,觉得香味很奇特,所以想问嫡福晋要一个,没想到你才是那个心灵手巧的人。” “原来是侧福晋喜欢,改明个儿我让人给您送来。”金佳·晚意面带笑意,眼中的自豪溢于言表。 对于自己的作品能让这么多人喜欢,她为自己感到骄傲。 富察·朗月与尔殊相互对视一眼后,立刻将水蓝色方形香袋拿出来问道:“你送的香袋味道浓郁又经久不散,可以告诉我们是用了什么香料么?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闻见香气的第一时间金佳·晚意皱眉,然后满脸疑惑地将方形香袋接过,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拿在手里前后仔细翻看,最后下了结论,“这不是我做的香袋子。” 这话传进富察·朗月与尔殊二中,两人一脸震惊,异口同声道:“这不是你的?” “不是。”金佳·晚意回答得很肯定,“我的香袋子气味没有这么香浓,而且这封口的针脚也不是我绣的。” 说着便将腰间随身佩戴的方形香囊取下,与小香袋放在一处对比,给两位福晋解释,“我惯用劈针绣,所以我绣品我都是用的这个针法。” 她将香袋子针脚拉开,又接着说道,“这个是挑针绣,我并不擅长,所以这不是出自我手。” 尔殊与富察·朗月面面相觑,诧异地看着两个绣品。 “我送给永琏的香袋子是被人掉包了吗?”金佳·晚意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富察·朗月摇头,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尔殊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自认为完美说词:“这个香袋子是我捡来的,之前在永琏身上看过,我就以为是永琏掉的,拿去问了嫡福晋,她也没看出来不一样。” “所以我问了她香料配方,她说是你做的,所以才请你来问问。” 金佳氏接受了这个说法,将香袋还给富察·朗月,“让你们失望了,我并不知道这个香袋子的配方。” 尔殊:“没事,府里姐妹众多,改明儿我在问问其他人。” 确定金佳·晚意不是她们要找的布局之人,富察·朗月便让金佳氏先回去了,自己则留下来问尔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线索到这算是断了,只能先让富察·朗月把香袋子还给她,她在另寻线索,她若是查到什么再告诉她。 富察·朗月也没有头绪,答应回去后会好好留意这件事。 半个月过去,府中早已忘却恶犬伤人事件,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直到高玉柔被解除禁足,府里才再次流言四起。 下人们都在传高玉柔为了报杀子之仇,教狗谋害嫡子,其心险恶。 高玉柔为自己辩解过,但众口难辩没人愿意相信她,下人们表面对她恭敬,背地里对戳着她的脊梁骨。 好在富察·朗月听闻这件事,下令让所有人都不准在议论这件事,否则大刑伺候,谣言才慢慢散去。 这一举动倒是让尔殊另眼相看,本来以为富察·朗月会因为永琏的事记恨高玉柔,没想到她还挺有容人之量。 或许是因为当时富察也被冤枉过用嫡子暗害高玉柔,所以也想为高玉柔撑伞。 尔殊也是相信高玉柔的,多乐是高玉柔失了孩子的慰藉,甚至当它是儿子,对它极尽宠爱,还曾经见过高玉柔因多乐生病而茶饭不思,所以她不相信她会用多乐的命去报仇。 多乐的死另有隐情,尔殊想查明真相,但半个月了香袋的调查一直停滞不前。 她时常会想起没没出事时富察·兰儿那得意的笑容,她怀疑过她可能是幕后真凶,但现在根本没有证据指向富察·兰儿,若是莽撞去告发,有没有人相信先不说,怕是会被反咬一口说成诬告。 最重要的是若真凶真是富察兰儿,会因为她的鲁莽告状而打草惊蛇,真凶会隐藏更深,再想抓她就难了。 得快些找到新线索,不然她怕拖得时间越久,真相就会被掩埋…… 第25章 新突破 “尔殊……尔殊!” “嗯?” 高玉柔叫了好几声尔殊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来她俩一起来了后花园的池塘这,看锦鲤来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高玉柔问。 尔殊坐在木质滑轮椅上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这鱼真幸福,吃饱就睡,睡饱就吃,没什么烦恼。” 不是她有意瞒着高玉柔正在调查多乐咬人之事,实在是因为她的调查没什么进展,不想让玉柔空欢喜一场。 “怎么样?这滑轮椅用着还顺吗?”高玉柔摸着椅子说道。 尔殊浅浅一笑,“这还要感谢王爷,真的找来了能工巧匠帮我把这椅子造了出来。” 腿伤行走不便,她整日待在床上都快发霉了,所以画了一张现代轮椅改良版的木质轮椅图给弘历,求他帮她做了这个车。 一开始还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也没说行不行,就只是拿走了图纸,才十天左右这个滑轮椅就出现在她面前,她才能出门溜达。 但这个椅子唯一不好的点就是不能自己手推,必须要有人在后面推着走才能移动,所以她现在去哪里都得带着芸桃,让小丫头受累了。 “王爷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他不是生在帝王家,妻妾成群,做他一个的妻子应该会很幸福。”高玉柔眼神失了光彩,突然有感而发起来。 尔殊拍了拍她的手,猜想她大概是对弘历爱恨交加,毕竟她孩子的死,多乐的死,这个男人都没站在她这一边,都选择了保护伤害她的人。 这时不远处传来悦耳的笑声,尔殊和高玉柔抬头看去,发现是黄洛仪挺着还没显怀的肚子过来了。 黄洛仪走近两位侧福晋时,没有按位份行礼,只是简单的欠身便完事了。 她在高玉柔眼里就是个烦人精,巴不得她离得远远的,也就没计较。 而尔殊知道黄洛仪现在是府中最金贵的人,自然觉得自己分量重了一些,她这个不受宠的侧福晋自然比不了,所以她也懒得在意这些。 黄洛仪看到尔殊身下的轮椅,表现得很有兴趣,“哇,这就是王爷给侧福晋做的滑轮椅么?” 尔殊点头,黄洛仪接着说,“我可以摸摸吗?” 尔殊:“可以。” 得到同意后,黄洛仪走近尔殊身边上手摸着椅子,眼睛都放光了,看来是真的喜欢这椅子。 一阵熟悉的香气扑进尔殊的鼻中,她一下就认出这味道跟永琏那个香袋子气味一模一样,只是浓度到了一半以上,不靠近闻根本闻不出来。 她目光立刻向黄洛仪腰间定位去,发现真的有一个粉色桃形香囊挂在上面。 “好香的味道,是黄姐姐你身上的香气么?”她问道。 黄洛仪看了看身上,然后指着香囊回答,“是这个香囊的气味。” 尔殊嘴角上扬一顿夸奖:“很精致的香囊呢!是你自己做的么?” “不是啊,是陈姐姐送我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身上很热,还老是犯恶心,她就送了我这个清凉解热的香囊,我闻着确实不恶心了,胃口都好了不少。”黄洛仪拿着香囊摸了好几下,宝贝得很。 尔殊好看的眉头轻蹙,还以为会跟富察·兰儿有关,怎么会是陈诗蕊呢? 她为性格温吞,待人和善,不像是会搞风搞雨的人啊。 这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第26章 新线索:香囊 “可以让我看看吗?”尔殊盯着香囊问。 黄洛仪倒也大方,立刻将腰间香囊取下递给尔殊。 伸手拿过香囊,尔殊仔细看了针脚,竟跟香袋子用的是同一种针法。 难道所有事情都是陈诗蕊搞出来的? 可她信佛,应该是心怀慈悲,不可能杀生才是! 为了不冤枉任何一个人,尔殊决定亲自去找陈诗蕊问清楚。 “侧福晋若是喜欢,等我回去就跟陈姐姐说,让她也送一个给你。”黄洛仪见尔殊看着香囊出神,以为她想要,积极帮她争取。 尔殊把香囊还给黄洛仪,然后委婉拒绝道,“不必,只是素来也不佩戴这些,就是觉得你的香囊精致,欣赏一下便好。” 她不想打草惊蛇,万一黄洛仪回去问了陈诗蕊,引起了她的警觉,后面再想找到新线索就难了。 还是她亲自上门去找陈诗蕊探探情况,才更稳妥一些。 “好,若您改变了想法,可以随时来瑞语阁找陈姐姐讨要。”黄洛仪边收回香囊戴回身上边说道。 这是尔殊突然想起香袋子害死了多乐,这个香囊会不会也有什么猫腻,她提醒起黄洛仪来,“黄姐姐,香囊毕竟气味浓重,孕中还是少用为好。” 黄洛仪不以为意,“就是有这香囊我才能安寝,佩戴了近一个月了,我反而越来越有精神,侧福晋多心了。” “额……好。”好心提醒人家不听,尔殊也不想碰一鼻子灰。 “天色不早了,两位侧福晋慢慢赏鱼,我先告退了。”黄洛仪屈膝行礼后便离开。 看人走远后,高玉柔才出声问尔殊,“你什么时候对香囊有了兴趣,你不是一向只爱种菜的吗?” “没有,就是觉得香料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既可以救人,又可以害人。” 尔殊说得别有深意,高玉柔听得云里雾里,“你现在说话是让人越来越琢磨不透。” 尔殊:“哈哈,以后你就明白了。” 二人便在那你来我往的闲聊中,各自回了住处。 第二天用过早膳后,尔殊算准了格格们向嫡福晋请早安的时间,让芸桃推着她去瑞语阁。 这一进瑞语阁大门竟发现,许多福晋、格格乌泱泱一群人都围在西暖阁外,上一次见这阵仗还是高玉柔小产的时候。 就不知道现在这情况是发生了好事,还是坏事。 滑轮车推动的声音有些响,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嫡福晋见尔殊过来,率先向她走了过去,“你怎么也过来?” 尔殊在距离众人大概一米的位置停下,眨着好奇大眼睛问,“发生什么事了?” “洛仪肚子疼,太医正在诊治。”富察·朗月回答。 听到黄洛仪肚子有事,尔殊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她猜测是不是洛仪身上佩戴的香囊搞出来的。 “福晋。”尔殊唤道。 富察·朗月看向她,“怎么了?” 尔殊:“我有件事跟你说……”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把那个黄洛仪身上佩戴香囊的事告诉富察·朗月,她担心再不说黄洛仪会一尸两命。 听完话,富察·朗月神情变得紧张起来,撂下一院子姐妹,右甩着手帕急忙往暖阁里进。 第27章 终于查到真凶身上 听完话,富察·朗月神情变得紧张起来,撂下一院子姐妹,右甩着手帕急忙往暖阁里进。 院内女人们见状,不由得议论纷纷起来: 珂里叶特·海晴:“嫡福晋怎么进去了?该不会出了什么事?” 金佳·晚意:“不知道呢,希望别有什么大事。” 苏瑾:“可千万别有事……” “……” 讨论声没引起尔殊关注,她的视线一直在人群中寻找陈诗蕊的身影。 终于在富察·兰儿身边找到陈诗蕊,她立刻让芸桃去找人。 等人过来期间,尔殊看见富察·兰儿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快步往她住处走去,高玉柔紧紧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脸色看着很难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此时陈诗蕊已经走了过来,并向她行礼,“给侧福晋请安。” 尔殊颔首,陈诗蕊接着道,“不知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昨个儿我见黄格格腰间的桃形香囊很别致,听说是你送的,所以也想像你讨一个。”尔殊带着笑意说道,但是目光一直没从陈诗蕊脸上移开。 陈诗蕊神态自若,眼睛不自主看向左上方,思索过了一会儿后才回答,“有点印象,但那个香囊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嗯?香囊不是你的,那是谁的?”尔殊一脸问号。 陈诗蕊解释道:“是兰儿姐姐送给我的。” 呵,真是富察·兰儿!尔殊窃喜,终于有线索指向她了。 两次见过她诡谲的笑容,她当时就怀疑她有猫腻,只是没有证据,这个香囊是重大突破口…… 她接着问陈诗蕊:“既然香囊是富察姐姐给你的,又怎么会到洛仪身上?” 陈诗蕊解释道:“我记得洛仪邀我去她屋里头喝茶,那时她孕吐很厉害,我坐下来后她觉得我身上的香气让她觉得很舒服,然后发现是香囊的香气,她又喜欢得紧,我便把香囊送给她了。” 竟然是这样的到黄洛仪手上的! 尔殊右手挠着额头,思绪有些乱,最近发生的事情多,线索也一再反转,让她感觉好烧脑子。 好在现在真相都渐渐浮出水面…… 如果香囊传到黄洛仪手上只是巧合,就不存在设局害黄洛仪。 是她多心了吗? 不过还好查到香囊和香袋子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害永琏的人应该就是富察·兰儿…… 突然人群中传来骚动,打断了尔殊的思绪,她和陈诗蕊同时抬头探看,富察·朗月已经从西暖阁出来,并告诉大家黄洛仪只是动了胎气,经太医医治已经没事了。 同时,高玉柔也从富察·兰儿房间跌跌撞撞出来,像是受了重大打击,尔殊正想上前关心,但富察·朗月已来到她面前。 她只来得及看见高玉柔用阴郁凶恶的目光,死死盯着黄洛仪的房门口,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在看什么?”富察·朗月好奇地问道。 尔殊回过神来,然后微笑摇头,“没事,对了,太医怎么说?那个香囊有没有什么问题?” 富察·朗月摇头,“太医检查过香囊,并没有异常,是不是你弄错了?” 尔殊点头,“香囊的事可能是我多心,但是我查到了香袋子线索。” “什么线索?”富察·朗月有些激动,这个事关她的儿子,她自然非常重视。 “我问了陈格格,她说香囊是富察·兰儿送给她的,而香囊和香袋子针法一样,做局的人应该是富察·兰儿”尔殊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这一听不得了,富察·朗月转头就要去找富察·兰儿对峙。 第28章 朱砂何人下 这一听不得了,富察·朗月转头就要去找富察·兰儿对峙。 “慢着。”尔殊叫住富察·朗月,趁她停下脚步又继续开口提醒: “这一切不过是我们自己的推断,你去质问她,她可以一口否认香袋子不是她的,说府里会挑针绣的不只她一个,你该怎么办?” “再者说没人能证明香袋子是她给永琏的,她若是倒打一耙说是你故意陷害,你又该如何应对?” “我……”被这么一问富察·朗月竟发现自己无力自辫。 尔殊继续劝道:“所以我们不能冲动,不然不仅徒劳无功,后面再想找新证据指证她就更难了。” 站在原地富察·朗月双手紧紧捏着手帕,压制好一会儿心中的冲动,才没去找富察·兰儿麻烦。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尔殊转动眼珠回答,“物证有了,我们还需要人证。之前我找人查过多乐的死因,大夫说是朱砂中毒,我想从这方面入手。” 她想着富察·兰儿既然设局用多乐害永琏,说不定多乐被喂食朱砂跟她也脱不了干系,或许那下毒之人能指证富察·兰儿…… “朱砂是毒?”富察·朗月惊讶的反应跟尔殊当初一模一样。 “适当的量就是药,过量就是毒。” “好,你查你的,我也会去府中药房查一查最近有没有人取过朱砂。” 尔殊点头,富察是嫡福晋统管后宅,查看府中账册名正言顺,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二人达成共识,各自展开自己的调查…… 翌日,阴雨绵绵天,芳竹小憩中竹深烟雨浓,风过叶萧萧。 刚到高玉柔屋内,尔殊椅子还没坐热外边就下起了雨,她庆幸自己运气好,早一步进来,不然这会和芸桃已经被雨淋得狼狈不堪了。 “这样灰蒙蒙的天,你怎么还出门?”高玉柔喝着香茶问。 尔殊在屋内左看右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高玉柔见状立刻让屋内的两名丫鬟都退出屋内。 为避免横生枝节,尔殊又让芸桃去门外守着防止有人偷听,然后才开口,“我来是想问你,多乐平时都是你亲力亲为在照顾吗?” 提起多乐,高玉柔不禁面露哀思,边追忆着过去与多乐快乐时光,边回答问题。 “大多时候我会亲自喂养它,但更多时候是手底下的人喂它。” 紧接着她又提出疑问,“怎么会突然问起多乐的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多乐了,好奇以前你是怎么照顾它的。”尔殊眸光闪烁,不敢看向高玉柔。 高玉柔点头,“王府里也就你还想着多乐,多乐生前得你喜欢,也是它的福气。” “嗯,那多乐平时都是你的贴身丫鬟迦南照顾吗?” “不是,迦南平时要照顾我,没有多余精力再去照顾多乐了,是屋里另一个丫鬟福珠在照顾多乐。 福珠?尔殊脑海中立刻搜索有关这个人的记忆,一个圆润清秀的女子跳了出来。 “我记得她,看起来是个乖巧懂事的。” 高玉柔附和着:“是呢,多乐在她的照顾下可精神了,就是脾气变得有些暴躁。” “好好的怎么会暴躁?你是不是给它喂错了吃食?比如朱砂之类的。”尔殊试探性的询问,同时也想排除高玉柔投喂朱砂的嫌疑。 “怎么可能!”高玉柔一脸不可置信地反驳。 然后她又气急败坏地嚷嚷道:“多乐的饮食我最在意了,它吃鸡蛋会闹肚子,吃咸了毛色会不好,我可是都记得门清,再说了朱砂那是药,我怎么可能让多乐碰。” 被高玉柔说得一愣一愣的,尔殊确定朱砂这事与高玉柔无关,而喂它朱砂的人应该是那个叫福珠的婢女! 接下来重点调查对象就是这个福珠。 第29章 一起做个局(1) 自从锁定调查目标后,尔殊便让芸桃去盯着福珠,可是这一连二三日都没发现她的异常。 她甚至还偷摸去翻了福珠的屋子,并没有发现朱砂。 正发愁没证据指证福珠时,好在富察·朗月那儿传来消息,说是在药房查到三笔朱砂的支取,其中就有芳竹小憩,而签取人是福珠。 但光有这个证据还不能证明福珠给多乐用,她大可以说是给自己用的。 所以她让芸桃继续监视福珠,自己则是在想用什么办法可以证明福珠对多乐下朱砂…… 第二天夜里芸桃突然兴冲冲来报,“小姐,有收获啦。” “什么?”尔殊赶紧放下手中茶杯,激动地看着芸桃。 芸桃回:“那个福珠大半夜提着元宝蜡烛去花园假山祭拜,其中还有一些球和小玩偶。” “那个球是不是上面挂着小铃铛?” “是的。” 这下尔殊确定福珠祭拜的就是多乐,那个铃铛球是她送给多乐的,多乐特别喜欢,每天都要玩。 “哦,对了,福珠嘴里还念念有词呢。”芸桃想起当时的情景又继续说道。 尔殊:“她说了什么?” 芸桃:“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什么不要再来找我……因为怕被发现所以我离得有点远,没听清楚。” 听完,尔殊知道福珠肯定因为害死多乐而内心备受煎熬,才会用祭拜来减轻罪恶感。 尔殊突然就想到了办法,她眼中闪烁着精光:呵呵……这人有害怕的东西就好。 福珠越是多乐报仇,她就越要让多乐去找她。 只是这个计策不好实施,而且还要得到高玉柔的同意,这就意味着她要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看起来她又要去找高玉柔聊聊了。 再次登上高玉柔大门,进屋时发现屋里头有些乱,好似在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迦南手里从木柜顶上取下一个蓝色锦盒,然后捧着它走向坐在罗汉榻上的高玉柔,接着向她请示:“侧福晋,这就是您要的燕窝。” 看了一眼锦盒,高玉柔深吸一口气后别开眼,向迦南吩咐道,“送过去。” “真的要送吗?”迦南有些犹豫,手不自主颤抖起来。 高玉柔突然面露凶色,“我说送就送。” “是。”迦南不再说什么,快速从屋内退出去。 见此情景,尔殊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尤其是迦南的举动好似在怕什么…… “尔殊,你怎么来了?”高玉柔见尔殊出现在门口,脸上有些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尔殊问高玉柔:“屋里这般乱,是怎么了吗?” 高玉柔嘴角抽动,然后云淡风轻回答,“没什么,送个礼罢了。” 嗯? 送个礼至于气氛闹得这么紧张吗?尔殊不能理解。 “倒是你辉发那拉·尔殊,这才过了五天你又来了,你要是把这个积极用在王爷身上,也不至于到现在也才只有一个奴婢伺候你。” 高玉柔无情地调侃起尔殊来,不过尔殊并不在意,反而也打趣起来。 “还不是我没你生得这么丽质天成,王爷都看不上我呀。” 一顿彩虹屁吹得高玉柔笑颜如花,“少来,到底来干嘛?” “哎哟,这不是我发现了新奇的水果,第一时间拿来给你尝尝鲜么?”说着尔殊便从怀里将食盒递给芸桃。 芸桃将食盒里的番茄给果盘取出,然后恭敬地端到高玉柔面前,“侧福晋请用。” 看着红彤彤的果子,高玉柔觉得还挺诱人,伸手拿了一个番茄,放到嘴边尝了一口后,她小脸皱在一起,“不甜!” 她正准备放回盘子里去时,尔殊诱惑地说,“这个果子可以能让你皮肤变白,变好看哦,你确定不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高玉柔也不例外,一说这能美容,立刻吃完嘴里的,看着盘里的。 “你今天来,应该不只是给我送番茄?” 她了解尔殊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尔殊竖起大拇指,“聪明,番茄只是顺便,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然后希望你答应我另一件事。” “嗯?”高玉柔迷惑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 清了清嗓子,尔殊坐直身子将多乐被害的全过程向高氏娓娓道去,“我要说的事是关于多乐的,多乐的事不是意外,而是被人下毒……” 大信息量涌入高玉柔脑海,她气得拍案而起,“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听出她话中的责备之意,尔殊将原因娓娓道来,“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调查方向,我怕告诉你万一是我查错了方向,反而害了你。” 高玉柔知道尔殊是为了她好,气也消了一半,“现在又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找到给多乐下毒的那个人了,就是你身边的福珠。”尔殊回答。 “福珠?” 高玉柔诧异得从罗汉榻上站起来,然后又陷入自我怀疑:“她向来照顾多乐尽心尽力,平日里也跟多乐玩得很好,怎么会害多乐?” “多乐身体里的朱砂毒,是日积月累来的,只有照顾它的人才能做到,不是你就是她。”尔殊耐着性子分析道。 “你说她下毒,证据呢?”到底高玉柔是不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会背叛她。 尔殊双手在胸前摊开,一脸无奈,“没找到!” 紧接着在高玉柔开口前抢先说道,“但是!药房里有她领取过朱砂的记录,还有芸桃看到她鬼鬼祟祟在假山祭拜,烧的都是多乐生前的玩具,还亲口承认是她害死多乐。” “真是她害死多乐。”高玉柔身体一个踉跄又跌回座位上。 尔殊赶紧扯着上身,拍着高玉柔的肩膀安慰她。 这时高玉柔突然拉住尔殊的手,眼睛里泪水在打转,不停自责起来,“都怪我,都怪我识人不清,把多乐交给那个贱人,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而是应该要抓住凶手,让她为多乐的死负责。”尔殊反手抓住高玉柔肩膀提醒着她。 “你不是没有证据吗?”高玉柔止住眼泪,拿起手帕将眼泪擦干。 尔殊狡黠一笑,“没有证据,我们就让她主动认罪。” 她缓了口气又道,“我已经有了计划,就看你要不要配合了?” 那鬼精鬼精的笑容,让高玉柔心里发毛,心想还好这个女人跟她平时处的还不错,不然要是敌人,肯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想干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尔殊先卖个关子。 第30章 一起做个局(2) 夜色深沉,朦胧月色中无半点星光,寂静的石路上没有任何人影,屋檐上偶尔几声乌鸦啼叫,听得人心里瘆得慌。 福珠手提着食盒,颤颤巍巍走在回芳竹小憩的路上,心里抱怨着自家主子大晚上想吃什么番茄,还叫她大老远跑到紫辉苑去取。 平日里这些事都是迦南姐姐去做的,搞不懂今天为什么会让她来做。 她壮着胆子走着,突然身后响起铃铛声,四周突然飘起薄雾,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吞了吞口水,福珠仔细听着周围动静,铃铛声又消失了。 正当她以为是自己精神太过于紧张出现幻听时,铃铛声由远及近传来,好像就在她脚下, 同时感觉右脚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僵着身子,机械的将脖子转向右边,只敢睁着一只眼睛低头往下看,借着路边立式灯笼的微光,她看清脚边是一个挂满小铃铛竹制小球。 这个球看着特别熟悉,突然她瞳孔瞠大,心里凉了半截:这不是多乐的玩具球吗? 她不是已经把球都烧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该不会是那只狗阴魂不散,来找我?” “汪、汪……” 远处又传来几声狗叫声,吓得福珠尖叫连连。 她立刻撒腿就跑,连手中的食盒砸落在地,也没心思管了。 看着被吓得落荒而逃的福珠,芸桃抱着一只狗站在树后笑得花枝乱颤。 一口气跑回住处,福珠一头扎进床榻,抓起被子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缩在床上抖着身子,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 深怕多乐那只狗从哪里窜出来。 空气中多了一股辛辣之气,福珠吸入气体后,头有些寻呼,眼神渐渐迷离,下一秒就闭眼躺倒在床上。 门口被打开,高玉柔率先进门,芸桃扶着拄着拐杖的尔殊跟着进来,最后是抱着狗的迦南。 “果然是心里有鬼,只不过是几声狗叫就把她吓成这个样子。”高玉柔借着月光看着晕倒在床上的福珠,语气中都是满满的鄙夷。 尔殊摸着与多乐极其相似的京巴犬,眼神极尽温柔,“小家伙,接下来就是你的表演时间了。” 接着迦南抱着京巴犬走到福珠床边,尔殊又对身边的芸桃问道,“让你通知的人都通知了吗?” 芸桃点了点头,“应该快到了。” 尔殊与高玉柔隔空对视,接着她们将狗留在福珠床上,全数退至屋外,好戏正式开场。 福珠迷迷糊糊醒来,室内一片漆黑,左边脸感觉湿湿的,还没来得及反应,脸颊突然被舔了一下。 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退到墙角警惕地盯着前面。 这时一只京巴犬从黑暗中走出来,借着洒在床上的月光她看清了狗的样貌——是多乐! 她吓得哇哇直叫,胡乱抓起身上的被子盖过头,“救命,有鬼,有鬼!” “汪、汪!”狗子异常兴奋,对着被子叫个不停。 福珠紧紧抓着被子,身体疯狂颤抖,对着“多乐”不断忏悔:“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不想杀你的。” “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来找我,不是我想杀你的,我也是受人指使。”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推开,屋内走进三名丫鬟,其中一人将摆在桌上的烛台被点亮,两名丫鬟走到床边,抬手抓住那颤抖的被子,然后用力一拽,福珠便暴露出来。 “啊……别抓我。”福珠吓得大叫起来。 两名丫鬟伸手一人抓住福珠一边的手臂,将她拖至高玉柔屋内。 屋内灯火通明,福珠被强制按压跪地,她抬头便看见正堂上坐着嫡福晋富察·朗月,她的旁边依次坐着高玉柔、尔殊两名侧福晋,以及富察·兰儿、苏瑾、陈诗蕊、黄洛仪、金佳·晚意和珂里叶特·海晴几位格格。 跪在堂下,福珠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 “福珠,你可知罪?”富察·朗月正襟危坐,睨视福珠。 福珠缩下身子,还没说话就吓得眼泪直流。 富察·朗月拍案怒问:“是不是你给多乐下朱砂,让它袭击二阿哥。” “没有。”福珠赶紧摆手否认,“我没有害二阿哥,我只是给多乐下朱砂,我也是被逼的。” 听到有人指使,尔殊急忙逼问:“有人指使你做这一切?” 福珠这头正准备开口,另一边富察·兰儿投来阴冷目光,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福珠,你被谁胁迫了?可得好好告诉嫡福晋,你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呢,可别因为这事丢了性命。” “富察姐姐,你这话听得像是在威胁福珠。”尔殊皱眉,脸上挂着对富察·兰儿的厌烦表情。 富察·兰儿捂着心口,一脸委屈:“冤枉呀,我这是在劝她说出事实。” 尔殊暗自翻起白眼,这女人可真能演,她早就怀疑她是幕后之人,跟她在这装什么装! 她接着对福珠说:“福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把事实说出来,一切由我们为你做主。” 下一秒福珠咬着下唇,然后缓缓将头低下头,“没有人指使我,是我厌烦那只狗,不想照顾它,所以给她下了朱砂。”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震撼全场,所有都没想到高玉柔会冲过去给了福珠一巴掌。 “福珠,我待你不薄啊,你要这么害我,害多乐!你别忘了,你犯错被罚的时候,多乐还安慰你,你怎么忍心去伤害这么乖巧无辜的它。”高玉柔指着福珠痛心疾首的控诉着。 “我……对不起。”福珠看着高玉柔的眼中藏着千言万语,最后还是淹没在一句对不起中。 “福珠,暗害嫡子可是死罪,你可要想清楚后果。”尔殊提醒道。 多乐发狂最终目的是害永琏,而且又是朱砂,又是香袋一环扣着一环,一个奴婢想不出来这个缜密的布局。 她肯定是就被人指使,而她猜那个人就是富察·兰儿! 方才福珠还想供出主谋,现在她就改了口风,富察·兰儿会对她家人的威胁起作用了! 福珠摇头:“我没有想害二阿哥,我也不知道朱砂会导致多乐发狂,更没料到它会去攻击二阿哥。”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与你无关了。”富察·朗月目光深沉,周深散发着寒意。 福珠抖着身子,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嫡福晋明鉴,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会伤害到二阿哥。” 这话尔殊是信的,如果福珠只是负责给多乐投毒,幕后的人确不需要告诉她全盘计划,她自然不知道多乐最终目标其实是嫡子。 尔殊:“福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有没有人指使你,你想清楚再说?” 福珠摇头:“没有!” “冥顽不灵!”尔殊气得拍桌而起。 眼看也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了,她看向富察·朗月然后摇了摇头,示意她做处置…… 第31章 沉冤得雪 “来人啊,福珠毒害侧福晋爱宠致其发狂攻击二阿哥,罪不可赦,将人叉出去打五十大板,扔进暗房。”富察·朗月当众宣布。 这命令一下,格格们便人人自危起来: 珂里叶特·海晴:“天啊,五十大板,这不得皮开肉绽。” 金佳·晚意:“看来嫡福晋这是要废了她啊。” 陈诗蕊:“阿弥陀佛,这怕是活不了了。” 富察·兰儿没说话,只是捏着手帕放在胸口,来回吞了三四次口水。 很快屋内走进来两个奴才,他们将福珠架出到园子里,外头还站着两名奴才,他们的旁边是长板凳,手里拿着打板子的长板棍。 福珠被按趴在长板凳上,前后被奴才紧紧按在板凳上,拿着板棍的奴才将板子高高举起重重落在福珠腰臀上。 顿时院内只剩奴才打板子数数声,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响声,还有福珠痛苦的哀嚎声。 听着皮开肉绽的声音,大家胆战心惊,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个挨板子的人是自己。 福珠挨到二十八大板时,奴才来报:人已经晕死过去,屁股上已经血淋淋湿了一片。 富察·朗月也没有想杀人的心,便让他们停了板子,吩咐他们稍后将福珠带去暗房自生自灭,然后便让所有人各自散去。 走到院中,尔殊看见被打的血肉模糊,已经奄奄一息的福珠时,虽然觉得她很凄惨,却并不可怜她。 她害死一条无辜的生命,没让她一命抵一命已经是便宜她了,这些板子是她应付出的代价! 实施的这个装神弄鬼计划,虽然没揪出幕后真凶,但也让害多乐的人受到了惩罚,她很欣慰,愿多乐泉下有知能瞑目。 与此同时,高玉柔教唆爱宠伤嫡子的谣言也在这一刻不攻自破,她的冤屈终于得以洗清。 只是这线索又断了,一切又要重新查起…… 次日,天朗气清,暖风微薰。 尔殊拄着拐棍,让芸桃拿着一个黑漆木匣又到芳竹小憩去了,她这次是给高玉柔送惊喜去的。 一进门,尔殊就被高玉柔怼了一通,“拄着拐棍还到处走,这要是摔残了,我看你怎么办?” 虽然嘴毒,但她还是赶紧扶着尔殊在罗汉榻上坐下。 “我这大老远来,还不是为了给你送惊喜,一口水还没喝,你倒怼起我来了。”尔殊瘪着嘴佯装委屈。 高玉柔也注意到芸桃手上的木匣,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那是什么?” “芸桃,打开。”尔殊吩咐道。 黑匣子被芸桃放在茶桌上,并将其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红木牌位,带着敬畏之心端至高玉柔面前。 初见牌位高玉柔还觉得触霉头,下一瞬看见是多乐的牌位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 “你竟给多乐立了牌位?”她眼眶微红,手颤抖地接过牌位,并抱在怀里,就像她平时抱多了一样。 此情此景,让尔殊倍感欣慰,果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将多乐安葬后,我就偷偷给它立了牌位,但是怕被王爷发现一直偷偷祭拜,这孩子冤枉,我不想它魂无所归。” “谢谢你,尔殊,真的谢谢你。”高玉柔突然正正弯腰向尔殊鞠躬,“遇上你,多乐何其幸运。” 立刻将人扶起,尔殊忙说道,“我养了你的狗儿子好些日子了,现在交到你手里,你得给它找个好地方。” 点了点头,高玉柔抱着牌位带着尔殊来到东次间,最后停在床尾旁设立的神台上,然后将多乐的牌位放了进去,与一个无名牌位并排而立。 尔殊猜那个无名牌位应该是高玉柔那未出生的孩子的。 二人点上三炷香,简单礼拜后插在香炉里,希望它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开心快乐,没有伤害痛苦…… 第32章 逗狗日常:狗子真聪明 春暖大地,细雨润物,在这耕种的好时节里,尔殊在紫辉苑东暖阁刨出一块地,然后种上了小番茄。 一连几日都在给小番茄浇水养护,就等着它们发芽了。 芸桃端着茶点从屋内出来,然后将递给尔殊,“小姐,快歇息一会儿。” 忙着干活时不觉得饿,这会儿停下来尔殊倒觉得肚子有些空落落的,她左手接过茶水,右手拿起桃花酥,吃得贼香甜。 这时,一只京巴犬从西侧屋跑出来,蹬着小短腿跑到尔殊腿边,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小腿,“哼哼唧唧”起来。 尔殊赶紧喝了两口茶,把茶杯递给芸桃后擦了擦左手,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京巴犬,“黑仔,乖乖,一会儿给你喂饭吃。” 这只京巴犬长相神似多乐,是她让辉发那拉家照着多乐的样子找来的,为了让它扮多乐吓福珠说真话。 黑仔也没让她们失望,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本来以为高玉柔会收养黑仔,可她却拒绝了,说是多乐是独一无二的,她不愿让它被替代。 黑仔无处可去,就留在了紫辉苑,正好陪伴她和芸桃,等过些时日在将它送出府。 手被黑仔舔着,尔殊满脸宠溺的逗着它,“黑仔,坐。” 狗子收到命令摇着小尾巴乖乖坐在地上,歪斜小脑袋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主人。 “握手!”尔殊将手伸到黑仔面前。 收到命令,黑仔乖乖抬手左前腿放到主人手里,尔殊握着它胖乎乎的小手,心都要被它的乖巧萌化了。 “真乖!今天得给你多加肉肉吃。” 黑仔好像是听懂了,起身一头钻进尔殊怀里,摇着尾巴立起身子,舔着尔殊未施水粉的小脸。 “小姐,快到用膳时间了,我去膳房拿饭菜。”芸桃说道。 尔殊点点头,待芸桃出门后,自己将放在院子里的果蔬收到东侧间,然后又回院里抱起黑仔回屋。 端着食盒回到紫辉苑,芸桃一进正屋就看见自家主子拿着点心在教黑仔算数,她惊得下巴都掉了。 “小姐,它是个小兽,又不是人,您怎么能教它算数呢!” 给小家伙儿喂了一小块饼干,尔殊才对芸桃说道,“那你可就太小看狗狗了,它们可是很聪明的,只要教得好,简单的算数它还是能学会的。” “真的吗?” 见芸桃一脸不信,尔殊亲自示范起来,她拿着饼干在黑仔面前晃了晃,然后问道,“黑仔,一加一等于多少?” “汪汪!”黑仔立刻叫了两声。 尔殊一脸自豪地看向芸桃,芸桃还是半信半疑,“这是巧合。” “来,黑仔,再给你芸桃姐姐表演一下,二加三等于多少?”尔殊摸着黑仔的小脑袋瓜子,又对它出题。 黑仔没让她失望,五声洪亮的叫声让芸桃心服口服,芸桃赶紧抱起这个小宝贝亲了几口,“小家伙,真是聪明,没白养你。” 尔殊也表扬起来:“是,咱们黑仔这么厉害,得给它加肉肉。” 说奖励就给奖励,主仆二人将中午一大半的小炒肉给了小黑仔,小家伙吃得可香了,两个老母亲看着都欣慰。 深宅寂寞,有了黑仔,她们的日子再也不会无聊了…… 第33章 遛狗有意外收获 养狗日常最重要的一环,就是遛狗,否则狗子一身精力无处发泄,晚上会闹得主人睡不着。 尔殊之前腿伤没好,黑仔一直被她关在屋子里,小家伙精力旺盛,一晚上都不睡觉,就在屋里捣蛋。 经过近百日的调养,她总算是能自己下地走路了,赶紧拉它出来遛遛。 王府里之前有了疯犬伤人事件,她不敢明晃晃地带着狗子去花园溜达,怕又撞见什么人,再闹出什么事,黑仔狗命不保。 所以选在傍晚饭点时间,带着黑仔去后花园里散步赏花。 走在石板路上,黑仔突然加快脚步,好在尔殊有先见之明,给它装了牵绳,不然这家伙指不定窜哪去了。 “嘤嘤嘤……”黑仔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看着远处。 发现它怪异举动,尔殊仰头顺着它的视线看去,池塘边坐着一个孩子,看样子像是永璜。 怪不得黑仔不走了,她之前跟它说过,看见人要躲着点,不然会吓到别人,它真的听懂了。 将黑仔拴在一棵树苗上,尔殊弯下腰摸着它的小脑袋安抚道,“黑仔乖乖在这,我去那边看看那个小哥哥,好吗?” 刚说完话,黑仔就趴在地上,头埋在前腿上,好像在说:你去,我乖乖在这里等你。 尔殊这才起身往永璜身边去,走近才发现他在哭鼻子。 “永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她问。 永璜没有说话,把脸别过一边,抓起衣袖将脸上泪水擦干,可他怎么擦,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下来。 见状尔殊将从衣襟里取出,将其拿在手里帮永璜擦眼泪,“永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永璜眼角带挂着泪痕,委屈兮兮地说:“我想跟永璜弟弟和元婳妹妹一起玩,可是额娘不让!” “这是为什么?”尔殊知道古代重视嫡庶尊卑,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永璜摇头,“以前额娘还让我跟弟弟、妹妹多亲近亲近,自从高侧福晋没了孩子后,额娘就不让我们一起玩了。” 嗯?尔殊听着更觉得奇怪了,而且还是在高玉柔没了孩子这个节点,难道富察·兰儿是怕事情牵连到永璜? “可能是因为永琏撞倒了高侧福晋,你额娘怕你被永琏影响,才不让你们一起玩儿了。” 她脑海中生出富察·兰儿利用永璜做坏事的想法,但是很快又否定了,想着她为人母不会利用自己亲身骨肉才是…… 永璜耷拉着小脸,变得更难过了,“都怪我不应该跟弟弟说那些话,才害得高侧福晋没了小弟弟,永琏弟弟被阿玛罚。” 这话信息量巨大,该不会是永璜知道高玉柔小产的隐情? 她赶紧追问道:“你说了什么话?” “不行,额娘说不能说!”永璜抬起稚嫩小手把嘴捂上。 尔殊耐心哄着:“永璜,你不是想跟弟弟和妹妹玩吗?你要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才能帮你呀。” 犹豫一会儿,永璜才缓缓开金口,“其实是我跟永琏说高侧福晋要是生了小弟弟,阿玛……” “大阿哥!” 永璜话还没说完就被找他来的庄嬷嬷打断,她看见尔殊,立刻屈膝行礼,“给侧福晋请安。” 尔殊:“嗯,来找永璜的?” “是。”庄嬷嬷应声后快速走向永璜,将他从池塘座椅上拉起,“小祖宗唉,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你额娘四处找你,这会儿都快急疯了。” 多了一个人尔殊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永璜被带走。 但经此一事,她想高玉柔小产之事跟富察·兰儿脱不了关系,而且嫡福晋也她被算计了。 第34章 有了小弟弟,阿玛就不爱我们了 郁郁葱葱树木传来阵阵蝉鸣声,伴着夏日暑热。 叫人烦闷。 福晋、格格们正在扶春园里请安后,开始喝茶聊天。 “呀,辉发那拉侧福晋可是好久都没跟我们一起给嫡福晋好请安了。”苏瑾看见尔殊觉得可新鲜了。 尔殊笑道:“这不是之前受伤了,现在伤好了,这才能赶紧来给嫡福晋请安。” 高玉柔感慨:“是呢,这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夏天了。” 富察·朗月刚喝完茶,放下茶杯对众姐妹说道,“今日也无事,各位姐妹可以早些回去用早膳,休息。” “是。”所有人从椅子上起身行礼。 姐妹们都离开后,尔殊又折返回扶春园,进入西次间面见富察·朗月。 “怎么又回来了?” 坐在圆桌前正准备用早膳的富察·朗月,看着又出现在面前的尔殊面露疑惑,赶紧招呼她坐下。 尔殊在富察·朗月对面坐下,看着一桌子清粥小菜,她有些惊讶,没想到富察吃的这么简单。 “我有些事想问您。” 自从上次在花园遇到永璜,听他说了那些话,她就辗转难眠,脑子里反复推敲终于得出一个可靠的猜想。 所以她现在就要找人、找证据验证她的想法。 “嗯,边吃边聊。”富察·朗月示意婢女给尔殊添碗筷。 婢女端着新碗筷走向尔殊,然后盛了一碗青菜粥放在她面前。 她喝着清甜小粥问道:“没出事前,永琏是不是跟永璜玩得很好。” 富察·朗月吃着鸡蛋羹点头,“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就是突然查到一些事,可以让我见一下永琏吗?”尔殊要求道。 秀眉挤出一丝不悦,富察·朗月有些看不透尔殊的用意,“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见永琏。” 尔殊勺粥的手顿了顿,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开口,“前些日子我在后花园遛狗遇到了永璜,他说是他跟永琏说要是玉柔生了小弟弟,阿玛就会怎么怎么样!” 停了一下,她又继续道:“虽然说他话只说了一半,但是永琏那天说的话你应该记得。” “生了小弟弟,阿玛就只喜欢小弟弟,不会在爱他,也不会再爱额娘了。”富察·朗月对这句话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就是因为这句话永琏才害了高玉柔,她才会被冤枉指使嫡子害庶子,连王爷也疏离了她。 尔殊:“所以我才想问永琏是不是有人教他这句话?” 当下,富察·朗月立刻吩咐婢女夏安如将永琏带来。 很快张妈妈带着永琏进屋,孩子一头就扎进母亲怀里,要抱抱。 富察·朗月把永琏抱起,让他坐在自己怀里,然后拿起桌上的糖糕喂给他,趁他吃得正开心时,她问:“永琏,额娘问你,是谁跟你说高侧福晋生了小弟弟,阿玛就不爱我们了?” 永琏不暇思索回答:“是哥哥说的。” 抱着孩子的手猛然缩紧,富察·朗月脸色骤变,双眼充满戾气。 竟然是永璜害永琏酿成大祸。 她好恨那个孩子,可永璜不过是个6岁孩童,她总不至于去伤害一个孩子。 得到答案尔殊证实自己没有猜错,接下来就是要确定永璜说的这些话是发自内心,还是她额娘用他做局,特意教给他的…… 第35章 黄氏胎死腹中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富察·朗月向尔殊道谢。 尔殊微笑地摇头,“要是我能早些发现真相,你和永琏或许不用受分离与谣言之苦。” “尔殊,你有句话说得很对,永琏的确欠了高玉柔一条命,不管他是不是被人利用了,这都是事实。”富察·朗月落寞的眼神中满满的愧疚。 “你打算跟王爷说吗?”尔殊问。 富察·朗月点头,“我无所有,但永琏需要阿玛的疼爱。” 尔殊:“那可不可以先缓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证实。” 富察·朗月毫不犹豫答应了,在她心里尔殊是一个公正善良的人,并且还帮过她好几次,她知道尔殊做什么都有特别的用意,她愿意成全她。 就在尔殊准备道谢时,门口突然进来一个奴才。 见到富察·朗月就下跪禀报,“嫡福晋,黄格格突然晕倒了,那边正等着你拿主意。” 尔殊与富察·朗月同时震惊而起,心里慌得一批。 “等我拿什么主意,这样严重的事情还不快去请太医。”富察·朗月边把永琏交给张妈妈,边急着说道。 奴才回道:“已经让人去请了,只是情况不大好,还请您去看看。” 闻言,尔殊心里一紧,赶紧跟着富察·朗月一起去瑞语阁。 她们两个到的时候,瑞语阁挤满了格格和侧福晋,都在忧心屋内的情况。 此时,黄洛仪屋里进进出出许多奴婢,她们各个手里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血水和染血布带进进出出。 这触目惊心的情景让她们一群人看了都害怕。 大概一刻钟后,婢女秀菊从屋里出来,跑到富察·朗月面前禀告:“嫡福晋,太医请您进入。” 尔殊看着富察·朗月进屋,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进屋后,朗月直奔东次间,高太医跪在床榻前的地板上,见到嫡福晋第一时间禀报:“臣无能,格格的胎已然没有生机,还请嫡福晋做主是否用落子汤,将胎儿排出。” “什么?”富察·朗月脚下一软,险些没站住,好在同她一起进来的秀菊扶住了她。 今早黄氏还来给她请安,精气神看着也不错,才不过个把时辰孩子就没了生机,这太荒谬了。 她质问高太医:“好端端的,怎么就胎死腹中了?” 高太医:“格格本身气血不足,怀胎之后更是出现血亏的情况,母体不足孩子自然难以存活。” 富察·朗月闭了闭眼,这结果委实叫人难受,“眼下王爷出京办事,这孩子就这么没了,我如何向他交代?” 高太医:“还请福晋尽快决断,死胎若在母体中长时间停留会危及生命,此事耽搁不得。” “不要,我的孩子没有死,你们谁也别想夺走她。”黄洛仪突然醒来,捂着肚子低吼着。 高太医:“格格若是不信微臣,大可以让太医院其他太医前来诊治。” 黄洛仪疯了一般地大叫起来,“滚出去,你们谁来我也不信,我的孩子好好的就在我腹中,谁也别想夺走它。” 尖锐的吼叫声传到屋外,所有人都以为出事了,纷纷涌进屋内,只见黄洛仪躺在床上一副母鸡护崽的狠样。 一旁的富察·朗月扶着额头一副头痛不已的模样。 太医跪在地上胸膛起伏,看似气得不轻。 见状,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来人,去太医院多请几位太医来。”富察·朗月下命令道。 她这也是想谨慎小心处理这事,多些人诊治就多些办法,或许黄洛仪的胎还有得救。 漫长的等待中,满屋子的人都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在这凝重气氛中谁也不敢多问,就陪着等。 期间黄洛仪神经紧绷地缩在床上,谁也不让靠近,直到五名太医进来想为她诊治,她才对着他们拳打脚踢,完全不配合。 无奈之下,富察·朗月下令让婢女将黄洛仪按在床上,太医们才能顺利诊治。 经过五位太医的轮到诊治后,全都得出同一样的结果:胎儿已死于腹中,必须尽快落胎,否则母体危矣。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话惊得呆愣在原地,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落胎。”富察·朗月对太医们下令。 她知道这么做对黄洛仪很残忍,但为了保全她的性命,她不得不这么做。 太医们立刻围成一团,商量着配药,半个时辰之后汤药就送到黄洛仪面前,她将脸别过一边不愿意喝。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嫡福晋再次下令让婢女按住黄洛仪,太医趁机喂药。 苦臭的药液被灌完,黄洛仪双眼无神躺在床上,头发散乱的贴在脸颊上,泪水挂在眼角,呼吸中透着一股沉重的绝望。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 太医又把她们一屋子女人,都给请出屋外。 在院外等着没多久,婢女们又端着水盆、血染布条和血水进进出出起来。 这一场面看得苏瑾心慌脚软,她手摸着自己刻意用布收紧的肚子,感觉肚子也隐隐作痛,她赶紧向嫡福晋称她身体不适要回去休息。 嫡福晋一门心思全在黄洛仪身上,便挥手示意她退下。 苏瑾立刻带着奴婢离开,并吩咐婢女去悄悄出府请大夫进府,为她保胎。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太医才出来禀报:胎已落,日后需得好生调养。 富察·朗月带着一众姐妹进屋看望黄洛仪,大家都轮番安慰她。 轮到高玉柔时,黄洛仪突然手捏金簪向她脖子刺去,好在她反应快,及时退回身子,但脖子还是被刮伤了! “黄洛仪你疯了吗?”右手轻触脖子发疼处,高玉柔摊开手指时看见上面都是血,她赶紧捂着脖子让太医给她包扎。 离她最近的陈太医赶紧拿着药箱上前,并让她坐在软榻上,然后取出金疮药撒在伤口上。 “嘶……”药粉刮着伤口极痛,她手在大腿上来回抓挠。 “是你害我落了胎,你该死。”黄洛仪冲着高玉柔嚎叫,手上的簪子也向她扔去。 好在扔簪子的人虚弱无力,簪子仅是落在床边,这倒叫人虚惊一场。 高玉柔也不是好惹的,也不惯着黄洛仪刚丢了孩子,指着她愤怒地骂了起来,“胡说八道什么你!我从来没碰过你一根汗毛,你落胎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喝了你送给我的血燕窝,孩子才没了,不是你害我,还是谁!”黄洛仪眼眸中映射着无尽地愤恨,恨不得将高玉柔撕碎! 第36章 燕窝被下了药 提及血燕窝,高玉柔身体晃动,肉眼可见的慌了,然后又快速镇定下来。 “血燕窝是王爷送给我养胎的,我送予你养胎,你还冤枉我害你,说血燕有毒,你是在说王爷送的东西有毒吗?” 见二人争吵不休,富察·兰儿出言相劝,“都别吵了。” “想知道血燕有没有毒还不简单,太医就在这里,让他们一眼便知。”她又提出解决办法。 “这……” “秀菊将血燕窝取来,让太医查验。” 高玉柔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黄洛仪便打断了她,并吩咐婢女取血燕窝。 得令,秀菊径直走向西次间,从墙角储物柜中将盛着血燕窝的金色锦盒取出,又回到东次间,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锦盒交给其中一位太医。 方太医接过锦盒打开,里面还装着两三片血燕窝,他将燕窝凑近鼻尖闻了闻,接着眉宇拧成“川”字,许久不出声。 见状,嫡福晋紧张询问:“可是有什么不对?” 他没说话,接着改成单手抱盒子,将右手伸进盒中掐下一片燕窝放进口中咀嚼,眼神顿时清明起来。 他这才敢向主子们回答:“血燕窝确实有问题,被加了红血藤汁,红血藤是一味药材,其汁液为红色,闻着没什么气味,吃着有些许腥甜口。” 顿了顿又接着解释:“若是将它染在血燕上,不懂医术的人根本尝不出来,只会认为是燕窝的腥气,食用久了轻则小产,或胎死腹中,重则母子双亡。” 听见这话的人,没有一个是不心惊肉跳的,一时间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高玉柔身上,好似在看一个刽子手! “我没有……不是我……” 太医的话让高玉柔整个人是昏头的状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白! “太医亲口说血燕窝有问题,你还不承认。”黄洛仪眼眸猩红地看向高玉柔,眼中恨意汹涌似要将她撕碎。 尔殊靠近高玉柔,拉着她问道,“你有没有下毒?” “我没有,你相信我。”高玉柔拉着尔殊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见高玉柔死不承认,黄洛仪又求向嫡福晋,“嫡福晋,你要为我做主啊。” 富察·朗月拍着黄洛仪的手安抚着,“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还你个公道。” 说着,她眼神犀利地扫过在场每一个女眷,“但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之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证据摆在面前,不容高玉柔否认,富察·朗月当即在东次间,在黄洛仪面前审起案情来。 罗汉榻上坐着嫡福晋,尔殊贵为侧福晋坐在一旁,其余格格站在罗汉榻两旁,高玉柔则站在中间被审问。 这时,太医将血燕窝放在罗汉榻上四方矮桌的正中间,富察·朗月睨了一眼燕窝,随后正容亢色地看向高玉柔: “这盒血燕窝确为你送给格格黄氏的?” 高玉柔挺身而立,气势凌人:“是我,但我没有下药。” 富察·朗月:“你若没下药,这燕窝里为何会染了红血藤汁?” 高玉柔:“我不知道,或许是有人故意陷害。” “你的意思是我害你吗?我用失去一个孩子的代价来害你。”黄洛仪一下从床上撑起,忍着小腹疼痛,苍白的小脸上漾着怒意,语声中透着委屈。 靠近黄洛仪的陈诗蕊、珂里叶特·海晴纷纷安慰她,让她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我没有那么说。”高玉柔说话声弱了许多。 尔殊也在这时候出声:“侧福晋送燕窝的时候正好被我撞见,当时并未见她下什么红血藤汁液,会不会是送的途中出了差错?” “是谁给黄格格送的燕窝?”富察·朗月问。 高玉柔:“我的婢女,迦南。” 富察·朗月抬手示意身边的夏安如去找人,不一会儿迦南从屋外被带到屋内。 见到主子们,迦南紧着行礼,然后跪在地上,等候主子们的吩咐。 “给黄格格的燕窝是你送去的?”富察·朗月居高临下,气势威严的问。 迦南小心翼翼点头:“是。” 富察·朗月:“路上可遇着了什么人?或发生了什么事?” 迦南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主子,见主子轻轻摇头,然后才回答,“并没有。” “你这丫头,满口假话。” 富察·兰儿突然出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富察·朗月瞥了一眼格格富察氏:“这话是什么意思?” 富察·兰儿向嫡福晋行屈身行礼:“回嫡福晋,那日迦南送燕窝时,我在瑞玉阁中见到了她,但不知为何她快到大门口时又折返了回去。” “大胆迦南,当着我的面也敢撒谎!还不快从实招来。”富察·朗月大声训斥道。 迦南吓得嘴唇颤抖起来,“奴婢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我家侧福晋真的没有下药。” 富察·兰儿逼问:“那为何去而复返?” “这……”迦南犹豫不敢说话,眼睛一直看向高玉柔。 高玉柔知道瞒不住了,索性自己开口,“别为难迦南,我的确是送了一盒加了红花染色的燕窝给黄洛仪,但我后悔了,便让人将迦南追了回去,给她送去了真的血燕窝。” 看了所有人一眼,又继续说,“我若想害她何必多此一举。” 黄洛仪脸上寒光乍现,此刻恨不得吃了高玉柔,“她承认想害我了,我的孩子就是被你害死的。” 而此时屋中女眷亦是用猜疑与忌惮地目光去看待高玉柔。 一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无力感,紧紧包裹着高玉柔,让她几乎要在其中溺亡! “既然你说换了血燕窝,那盒有红花染色的燕窝在哪?”尔殊突然问向高玉柔。 高玉柔回答,“在暖阁衣柜的暗格里锁着。” 她当时是想扔来着,但是又怕会被人捡去,便一直锁着,想着哪天能销毁。 尔殊又对富察·朗月开口说道,“请嫡福晋派人尽快去找,若是真找到了假燕窝,说明高侧福晋没有说谎。” 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富察·朗月立刻派人带着迦南去芳竹小憩去找。 一屋子人都在紧张地等着结果…… 第37章 禁足 四五个人在芳竹小憩的正房中搜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便又回到瑞语阁向嫡福晋复命。 在看到迦南对她摇头后,高玉柔激动抓着迦南逼问,“怎么会没有?不是你亲手放进暗格的嘛!” 迦南满脸惶恐,一直向后缩着身子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 “说!你受了谁的指使要这么害我!”高玉柔情绪激动下扬起右手向迦南小脸挥去。 尔殊立刻起身,快步上前捉住高玉柔的手腕,“冷静一点,你在想想是不是放在了别的地方。”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染色燕窝。”黄洛仪冷冷一笑,“迦南回去就是去下毒。” 迦南吓得跪地否认,“奴婢没有,真的是侧福晋让奴婢回去换血燕窝啊。” 黄洛仪完全不信,“你是她的奴婢自然帮着她说话。” “好了,都不要吵了。”富察·朗月感觉耳朵都要穿孔了。 嫡福晋发话,所有人都安静如鸡不敢出声。 富察·朗月接着下命令,“鉴于眼下的证据指向高玉柔,你自己亦没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便先将你关在芳竹小憩,只留迦南一个伺候奴婢,一切等王爷回京,在做定夺。” “我没有做,你凭什么关我!”高玉柔情绪高涨,言语激愤中透着不服气。 富察·朗月感觉权威收到挑战,目光中锋芒毕露,拍着桌子声色俱厉道,“凭我是王府里的嫡福晋好,王爷的正妻,即便打罚你一个侧室,王爷亦不会过问!” 一向宽厚待人的嫡福晋,突然变得这么正颜厉色,瞬间震慑住高玉柔,也让其他女眷肃然起敬。 命令一下,夏安如便招来府卫将高玉柔与迦南带走,尔殊虽有心想救人,奈何此刻没有证据, 她只能日后再想办法。 正待她看着高玉柔离去身影时,又发现富察·兰儿又在偷笑!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肯定跟这个女人有关系,她每一次笑都会有人出事…… 趁着月黑风高夜,尔殊悄咪咪翻墙进入芳竹小憩找高玉柔,白天人多她有好些问题没问。 “玉柔?”她在正房屋门外小声喊着。 本来紧闭的大门开了一个小缝,高玉柔嘘着声音问,“谁?” “我,尔殊。”尔殊隔着门缝回答。 一听是好友,高玉柔立刻开门出来,激动地抱住尔殊,带着哭腔说道,“尔殊,我真没下毒,你相信我。” “我知道!你这个人最是嘴毒,其实心特别软,怎么会狠心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尔殊回抱她,拍着她的背安慰。 高玉柔突然放开尔殊,用食指将眼角泪痕抹去,“我的确想过害黄洛仪,但是那只不过是我一时冲动,后面想起我失去孩子的痛苦,我想到她也会经历我经历的苦,我心软了,我撤回了假燕窝,我真没害她。”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坦然说出有染色燕窝的事。”说着尔殊停了下来,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只是这燕窝怎么就不见了呢?” 高玉柔将尔殊拉进屋,来到西次间一个高大精致的紫檀木花开富贵雕刻大衣柜前,她伸手将衣柜门打开,然后拨开衣物,伸手向柜壁上按去,一个方形木块被弹出,露出一个格间。 “那盒有红花的燕窝就放在这里,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她说道。 尔殊看了一眼方形格间,发现里面有些白色细丝,她伸手进去将细丝摸了出来,发现是白燕窝,“那盒燕窝是用白燕窝做的么?” 高玉柔:“血燕窝珍贵稀有,我便用白燕窝泡在红花里,将颜色染成红色,然后顶替血燕窝。” 摸着手里的燕窝,尔殊相信高玉柔是清白的,暗格里只有真的存放过燕窝,才会有这碎屑。 “除了迦南还有人知道这个暗格吗?” “福珠也知道。” 这样尔殊就不觉得意外了,之前她怀疑福珠替富察·兰儿办事,如果真是这样,福珠很有可能会把暗格告诉富察·兰儿。 那盒放在暗格里的燕窝很有可能是富察·兰儿偷走了。 现在还有一件事她不明白,必须问高玉柔:“好好的,你为什么想去害黄洛仪的胎?” 高玉柔理直气壮地说:“是她先害了我的孩子,我只是想为我的孩子报仇。” 尔殊睁大眼睛,被这个信息炸得茫然不已,“她杀了你的孩子?” 高玉柔:“你也不敢相信是不是?但是有人亲眼看到她教永琏来害我。” 哈?尔殊感觉自己现在的表情就是那个黑人问号脸表情包,这高玉柔说的和她调查到的,完全不一样嘛! “是谁亲眼看见了?” “富察·兰儿!本来她还不敢说,是我逼她说的。” 尔殊嘴角抽搐,现在真是哭都没有眼泪,高玉柔八成是落人家圈套里了。 她恨铁不成钢的说,“富察·兰儿的话你也信,万一她骗你呢?” 不等高玉柔开口,尔殊又问:“她有给你证据吗?” 高玉柔摇头。 尔殊又问:“那你自己有去找永琏验证过吗?” 看见高玉柔又摇头,尔殊整一个人无语住了:天呐,这个姐也太好骗了,人家随便说什么她都信。 一句句问话如冷水浇头,高玉柔突然感觉自己清醒了,“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不明显吗?借你的手害黄洛仪的胎啊。” “但是我没做,所以是富察·兰儿害了黄洛仪,然后嫁祸给我。” 不容易啊,这个姐终于想明白了,尔殊差点没双手合十叩谢老天。 高玉柔突然紧张起来,“坏了,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我,我现在又不能自证清白,可怎么办?” “还有我呢!今晚我过来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尔殊拍着胸脯说道。 高玉柔伸手握住尔殊的手,满眼感激:“尔殊还好有你,从你进府到现在,我好像一直都在被你帮助,可我好像没帮你什么。”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还算你有良心,等你没事以后,好吃好喝供着我,还有若是哪天你发达了,必须罩着我。”尔殊趁机提要求。 高玉柔笑着承诺,“你放心,若是我平安无事,以后我就是你的护身符,知道我有一口气,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见时间不早了,尔殊赶紧又翻墙出了芳竹小憩,摸着黑回到紫辉苑,她已经知道做这一切的人是富察·兰儿,只是她现在没有证据抓她。 从明天开始,她在这个府里唯一的活动就是找证据! 她斗志昂扬,却不知道在后面的日子里等待她的将是多大的危险…… 第38章 查富察·兰儿 弘历还有几天就回京了,得赶在他回来为高玉柔洗脱罪名。 尔殊感觉自己现在时间紧,任务重! 而能救高玉柔的关键性证据就是那盒被偷的燕窝! 她猜测燕窝现在应该还在富察·兰儿手里,为什么她会这么认为,有两方面原因。 第一,现在黄洛仪因燕窝落胎之事风头正盛王府里人多眼杂,若是这时候处理燕窝,很容易被人发现; 第二,重点是她让黑仔闻了燕窝细碎,一路跟着黑仔追踪到富察·兰儿屋外,可以确定东西还在。 所以她只要盯住富察·兰儿,抓她个人赃并获,就万事大吉了。 接着她就安排自己和芸桃白天、黑夜轮番盯着富察氏,但是几天跟踪下来,富察·兰儿竟然没有半点异常。 要是富察在没动静,她和芸桃就要熬不住了,她决定主动出击…… 今天是盯梢第四天,她借着来瑞语阁看黄洛仪的由头,在院子里逛来逛去,时不时靠近富察氏的房门向里面东张西望。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贼呢! “辉发那拉侧福晋,您在干什么?” 尔殊一转身就看见永璜和庄妈妈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空气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她赶紧开口缓解这奇怪的气氛,“呵呵,我来看黄格格,不料她睡着了,我又不好打扰她,所以就来看看陈姐姐和富察姐姐在不在。” “格格不在……” “庄妈妈,我有点口渴,能不能请我进去喝杯茶。” 尔殊抢先打断庄妈妈赶人的话,及时提出要进去的要求。 庄妈妈有些犹豫,好在永璜好客,立刻就拉着尔殊进屋,并让庄妈妈去准备茶水。 难得能进来,尔殊的双眼趁机四处溜达,希望能找到能藏燕窝的地方。 “侧福晋,你在看什么?”永璜天真地问。 尔殊思索一下开口,“我在找一个蓝色锦盒,永璜看见了吗?” 永璜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好像看到额娘拿过。” “那你知道在哪里吗?”尔殊追着问。 永璜一会儿指了指床上,一会儿指了指罗汉榻,然后说道:“不记得了。” 哎!尔殊在心里叹气,这说了等于没说。 突然她想起难得能遇上永璜,她得把上次没问完的话继续问完。 “永璜,上次你说是你跟永琏说,高侧福晋生了小弟弟,阿玛就怎么样?” “阿玛就会爱小弟弟,不会爱我和额娘了啊。” “这是你自己这样觉得的,还是有人教你的?” “额娘经常抱着我念叨这些,我……” “大阿哥,你在说什么呢!”庄妈妈端着茶水进屋。 尔殊抢先在永璜之前开口答话,“没什么,只是跟孩子闲话家常。” 将茶水放在桌子上,庄妈妈给尔殊盛满茶的青瓷杯递给尔殊,“侧福晋请用茶。” 尔殊端起茶杯抿了两口,便借口起身离开,门口这时传来脚步声,她抬头便看见富察·兰儿带着奴婢香灵进门。 乍见尔殊,富察·兰儿先是诧异,随即淡定屈膝行礼,“见过侧福晋。” 尔殊颔首,硬着头皮打招呼,“富察姐姐回来了呀。” “侧福晋怎么有空来我这坐坐?” “哦,我是来看黄格格的,没想到她睡着了,所以便到你的屋里来坐坐。” 富察·兰儿皮笑肉不笑,客气道:“快近午时了,侧福晋可要一同用膳?” 尔殊赶紧拒绝,“不了不了,我还有些事得回去了,这就走了。” 说完不等富察·兰儿回话,她人就向门口走去。 这人一走,富察·兰儿立刻将全屋检查一遍,确定没有被翻动的迹象,她才安心。 接着她又向庄妈妈问起:“她在屋里可有什么异常?” 庄妈妈摇头,“侧福晋只是跟大阿哥聊天说话。” 乍一听,她心慌起来,赶紧问向儿子,“永璜,你都和侧福晋说了什么?” “侧福晋就问我有没有看见一个蓝色锦盒,我就跟她说见过。”永璜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回答。 她心跳突然乱了,手心爬满汗水,“你们还说了什么?” 永璜:“还说了,高侧福晋生了小弟弟,阿玛就不爱我们了。” 富察·兰儿如被雷击,背脊发凉,转头看向尔殊离开的门口露出杀意,“你知道的太多了,看来是留不得了……” 第39章 有陷阱也要去 第二天,晴云万里鸟飞绝,万物风华翠新妆。 盯着夏日炎热,黑仔在院子里玩着树叶,尔殊突然有感而发:小动物的快乐就是简单,几片树叶都可以让它开心很久。 可是她的开心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眼下她愁得很:明知道燕窝在富察·兰儿手上,可就是什么也做不了。 她总不可能冲进她屋里,一通乱翻。 就在她愁云满面时,芸桃领了一人来见她,她兴致缺缺地看了一眼,在见到是香灵后,头脑瞬间精神了。 香灵来到尔殊面前屈膝行礼,“见过侧福晋。”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尔殊问。 香灵:“我家格格请姑娘去后花园假山池塘一见。” 说完她从袖子里抽出一条折叠好的丝帕递给尔殊。 伸手接过丝帕,尔殊将它打开,里面躺着一片燕窝残片。 她疑惑了,不明白她们送来这个,是挑衅的意思?还是摊牌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香灵回答:“格格说,您想要的东西就在她手里,只要您来赴约,东西我们可以双手捧上。” “你们会这么好心?”直觉告诉尔殊这是个鸿门宴。 “机会只有一次,来不来全看您的意愿。” 香灵说完福了福身子,便退出了紫辉苑。 “小姐,您要去吗?”芸桃问。 尔殊:“去,她都敢请,我自然敢去。” 香灵面露担忧:“要是有陷阱怎么办?” “有陷阱也要去,这可是个好机会!”尔殊脑中灵光一闪,一个计划应运而生! 随即她向芸桃招手,示意她低头过来,然后她靠近她的耳朵说着计划。 芸桃听完立刻出门去办,尔殊则先将黑仔抱进屋里放进笼子里后,才起身出门去赴约。 后花园里,假山池塘边。 富察·兰儿正拿着鱼饲料喂锦鲤,香灵端着一黑色盘子,盘子上放着蓝色锦盒站在她身后。 “看起来富察姐姐兴致不错。”尔殊紧紧盯着锦盒说道。 富察·兰儿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盒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很想要吗?” “我想要,你会给吗?”尔殊反问。 “你都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侧福晋难道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么?” “我只听过恶人有恶报!” “看来你是存心要跟我作对了!”富察·兰儿眼中露出嗜血的寒意。 尔殊挺直身体,浑身透着一股凛然正气:“你害了那么多人,你应该要为你的罪行负责。” 呵呵…两声冷笑响起。富察·兰儿转身将装着鱼饲料的黑瓷碗放在香灵端着的盘子上,接着双手拿起蓝色锦盒移至尔殊面前,还晃了两下。 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阴阴地开口:“这个得靠你自己的本事来拿。” 尔殊伸手去抢锦盒,富察·兰儿手快将锦盒收了回来。 扑了个空,尔殊倒也不生气,只是理了理身上乱了的衣裙,“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寻我开心?” “当然不是!” 说着富察·兰儿拿着蓝色锦盒走向尔殊,嘴角突然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伸手袭向尔殊:“我要你死!” 第40章 救命 在富察·兰儿手伸过来时,尔殊提前洞察,敏捷侧身躲过一劫,而推她的人因为重心不稳向池塘倒去,好在香灵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 “辉发那拉·尔殊,你好身手啊。”富察·兰儿站稳身子后,又回过头来怒视尔殊。 尔殊对她那阴险狡诈的下作行为不屑置辩,“富察·兰儿你好大的胆子,我是皇上亲封的侧福晋,你约我来的御花园,我若死了,你也活不成。” “你也不看看周围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整个花园最偏一角,平时根本没什么人来,谁会看见我推你入水?”富察·兰儿得意地大笑起来。 观察了四周尔殊这才注意到,富察·兰儿约她的地方正好前面有一块假山石挡着,不走近根本没人能窥探这里的情况。 怪不得她能这么有恃无恐! 好在她留了一手,让芸桃去找救兵了,不然真是小命危矣。 现在她只能拖延时间等芸桃请来她要的人,抓富察·兰儿一个人赃并获。 “是吗?我的婢女知道你约了我,我若在这丧命,你也脱不了干系。” “哈哈哈,我该笑你天真还是傻!就算有人怀疑我又能怎么样?一点流言蜚语罢了,只要没有人看见是我做的,那都是凭空猜测,就凭我是长子生母的身份,别说富察·朗月,就算是王爷也不会轻易定我的罪!” 听到她说得这么振振有词,尔殊心都凉了半截,真的有人生来血就是冷的。 以前的弱小软弱都是装的,其实心机城府极深。 “富察·兰儿你搞那么多事,是为了什么?”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永璜是长子,王府的一切都应该是他。”富察·兰儿毫不避讳回答。 “多行不义必自毙,做了这么多坏事,永璜若是知道自己的额娘这么心狠手辣,他一定是第一个厌弃你的人。” “所以,我不会让他知道,现在我就以绝后患。”富察·兰儿边说边拿着蓝色锦盒靠向池塘。 接着她伸手将锦盒移到池塘面上,“你不是想要这个东西吗?我现在就毁了它。” “别别别。”尔殊伸手想要阻止。 富察·兰儿大声呵止住她,“别过来,否则我立刻把它扔下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尔殊停下手中动作。 没理会她,富察·兰儿拿着锦盒的手突然松开。尔殊下意识伸手去接,富察·兰儿趁她不注意,伸手将她推进池塘中。 尔殊落入池塘,“扑通”一个大水花溅起后,水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她立刻呛了几口水。 不识水性的她只能在水里挣扎,时不时喊着“救命”。 富察·兰儿得意地看着尔殊在水中挣扎,这一场戏落水大戏,她很满意,看得很开心。 只要辉发那拉·尔殊一死,就再也没人能威胁到她和永璜了。 这时,芸桃带着嫡福晋一行人赶来,远远就听见有人喊救命声,她们加快步伐,几乎是跑着穿过假山,来到池塘边就看见尔殊在水里挣扎,而富察·兰儿在岸上大笑。 “小姐……” “尔殊……” 富察·朗月立刻喊人去救尔殊,此时池中的尔殊已经渐渐没了挣扎,芸桃急得要跳进去捞人,被嫡福晋拦下了。 这时奴才、侍卫纷纷赶来,全都扎进池塘里向尔殊游过去。 很快,她被侍卫救上岸,她嘴唇已经泛白,呼吸异常微弱。 “小姐,你快醒醒,别吓我。”芸桃抱着尔殊发冷的身体泣不成声。 这时一个有救治过溺水者经验的侍卫,抢过尔殊的身体,让另一名侍卫四肢跪地后将她面朝大地横趴在其背上,侍卫立刻在地上大动作转圈走,使她上下颠簸,终于将腹中与胸腔中的水排出。 这时尔殊短暂清醒,接着又昏死过去,富察·朗月立刻下命令,“快把人送回紫辉苑,快叫太医来。” 第41章 富察·兰儿狡辩 紫辉苑中,三名太医正在极力抢救尔殊,经过一个时辰的救治,他们终于保住了她的性命。 嫡福晋带着一众格格在西次间焦急地等候消息,见陈太医出来,她赶紧迎上去问,“怎么样了?” 陈太医恭敬回答:“命是保住了,只是侧福晋清醒时间不定。” 富察·朗月:“什么叫清醒时间不定?” 陈太医:“侧福晋溺水时间太久,肺腑受损导致气血无法运行至头脑,导致头脑失养受损,故清醒可能十天半月,可能一年甚至更久……” 富察·朗月透过珠帘看向躺在床上的尔殊,满眼心疼:“她才十几岁,正是年华最好的时候,怎么能就躺在床上躺当活死人?” 她又看向太医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用多名贵的药材,我要她醒过来。” “这……” 陈太医想拒绝,富察·朗月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改口,“臣定当竭尽全力。” 越过太医朝床榻走去,富察·朗月掀开珠帘走向躺在床上的尔殊,她难过地自责起来,“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嫡福晋,我家侧福晋不会无缘无故落水,您一定要为她做主啊。”芸桃冲过来跪在富察·朗月腿边哀求。 弯腰伸手将芸桃扶起来,富察·朗月对她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不会让尔殊白白遭罪。” 说完她走出东次间,走到正堂的檀木云雀雕花宝座上。 苏瑾、金佳·晚意、富察·兰儿,以及陈诗蕊与珂里叶特·海晴几位格格纷纷从西次间来到正中堂,站在富察·朗月左右两边。 “王爷不过才离京数日,格格、侧福晋接连出事,你们这是王府里太平日子过够了,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说着富察·朗月犀利的目光扫过所有格格,最后落在富察·兰儿身上,然后问: “听芸桃说是你约尔殊去的后花园假山池塘,她怎么会落水?” 富察·兰儿点头,“听说侧福晋喜欢赏鱼,所以我约她一同赏鱼,聊聊天。” 顿了顿,又不紧不慢地说道:“至于侧福晋落水,完全是意外。” “意外?”富察·朗月讥笑一笑,“意外你不喊人救她,导致她现在昏迷不醒。” 富察·兰儿一脸委屈:“嫡福晋明查啊,我当时也被吓傻了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扯谎!我明明看见你在池塘边幸灾乐祸大笑,竟然还敢在这诡辩,简直可恶至极。”富察·朗月不留情面地撕下富察·兰儿伪善的面具。 听到富察·兰儿这么没人性,几位格格当面指责起来: 陈诗蕊:“富察姐姐,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侧福晋才这般青春年少,你怎么忍心看着她死?” 苏瑾:“平日里一副怯懦的样子,心竟然这么黑。” 珂里叶特·海晴:“竟然还笑,真让人心寒。” 金佳·晚意:“以后还是离她远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们休要胡言乱语,事情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富察·兰儿对四位格格大声吼道。 富察·朗月神情严肃地怒斥她:“你是在说我污蔑你了?” 见正主发怒,富察·兰儿晓得自己失态了,立刻下跪自辫,“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当时我和侧福晋正在开玩笑,她突然落水我以为是在跟我闹着玩,所以……” “闭嘴。”富察·朗月打断了她,“尔殊现在躺着,这些话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觉得我会信?” 富察·兰儿低着头默不作声,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尔殊会让芸桃去找来富察·朗月这个救兵,这下人没淹死,她自己还被抓了个现行,真是棋差一招! 此时她额头上浮出细汗,庆幸没人看见她推辉发那拉·尔殊下水,现在无人可以指认她,能跟她对峙的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形势还是对她有利的。 嫡福晋并不能把她怎么样! “富察·兰儿见死不救,有违伦常,罚禁足,待侧福晋醒来再行定夺。”富察·朗月直接下命令。 富察·兰儿张了张嘴还想狡辩些什么,门口进来两名奴才,直接将她架走。 芸桃见到恶人只是被禁足,觉得非常不公,可她人微言轻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尔殊心里默默祈祷:小姐,你一定要醒过来,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第42章 苏醒 深夜寂静,月光透过窗棂铺洒在床上,映出一张憔悴面容。 突然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眼皮微微掀开,眼前的黑暗让她有些不适应。 借着月光她看见床旁趴着一个人,“芸桃……芸桃……” 她试着叫了两声,床旁趴睡得人儿听到有人叫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本能去查看自家小姐,发现人竟然醒了,她万分激动起来,“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芸桃,我好渴,想喝水。”尔殊干着嗓子说道。 芸桃立刻起身跌跌撞撞跑向立式烛台将它点燃,然后才借着光亮将水倒来给尔殊。 尔殊撑起身子喝了一大杯水,感觉舒服了很多,“芸桃我怎么感觉全身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小姐,你落水昏迷了五天啊,陈太医说你可能醒不过来了,好在嫡福晋勒令太医一定要救醒你,太医才没放弃每天都来给你针灸薰药。” 一口气说不完,芸桃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没想到这么有效果,您真的醒了。” 尔殊点点头,“那真是要好好谢谢嫡福晋和陈太医了。” “都怪我没用,没能及时将嫡福晋请到后花园,才害你落水没人救。”芸桃低着头,手指扣着床单,语声中满满的自责与愧疚。 “与你无关,我命中有此一劫。”尔殊摸着芸桃的头安慰着,“况且富察·兰儿本来就盘算着将我推入池塘中溺死,根本不会让人有救我的机会,好在你来了,不然我真的就被淹死了,我应该要谢谢你。” 芸桃先是抿嘴浅笑,随即又愤愤不平起来,“原来真是她推你下水,她还在嫡福晋面前装模作样说你是意外落水,太可恶了。” 尔殊:“那嫡福晋信她了吗?” 芸桃:“没有,嫡福晋亲眼看见她不救你,自然不信她说的话,还将她禁足了,就等你醒来跟她对峙了。” “没用了,她推我除了她的丫鬟香灵在场看见,再没人能作证,她只要一口咬定我是自己不小心落水,我也证明不了她说谎,不过是各执一词罢了。” “那您这水不就白落了?”芸桃不甘心。 尔殊长叹一口气:“本来是计划着我去见她,引她交出燕窝,你去找嫡福晋来抓她个人赃并获,却还是棋差一招,功亏一篑。” 说着她一脸无奈,还有些许迷茫:“如今这燕窝也毁了,在没什么可以威胁她的了,还信誓旦旦答应了高玉柔要救她呢,现在已是黔驴技穷了” 芸桃劝解地说:“小姐,你刚醒来还是不要想太多,先养好身体,办法可以慢慢想,别把自己逼太紧了。” 尔殊听话躺回床上闭目睡觉,她现在脑子空空的确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先养好身体再说。 第二天,陈太医来请脉,发现尔殊已经醒了,但她让太医不要声张此事。 若是要向嫡福晋汇报,也只需说她病情稳定。 同样醒来的事她让芸桃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在人前一样装作伤心难过的样子。 因为她心上又生了一计,只待精神稍好些就执行,这次一定要抓住富察·兰儿…… 第43章 好戏开场 休养数日尔殊身体渐好,抓富察·兰儿的大戏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后终于准备实施。 第一场戏由芸桃小姐姐来开场:她让芸桃大张旗鼓去扶春园,告诉嫡福晋她最近情况有好转,引富察·朗月来紫辉苑。 果真富察·朗月听到她可能会醒来,便立刻来看她。 她特意化了一个丑丑的病态装躺在床上,富察·朗月坐在床榻边看着尔殊面容枯萎得像一棵皱巴发黄的树叶,不由得惋惜起来。 “本应该是如花一样绽放的年纪,却遭此大难,实在是苦了你了。”她握着尔殊的手心疼道。 尔殊的手在富察·朗月手心里动了动,富察·朗月很是惊喜,立刻转头让随行而来的夏安如去请太医。 待夏安如走后,屋里只剩她们两人,尔殊才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跟富察·朗月打招呼:“谢谢嫡福晋的关心,我其实早就醒了。” 刚才还病恹恹的人,突然醒来说话还中气十足,富察·朗月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嫡福晋?”尔殊抬手在富察·朗月眼前晃了晃。 富察·朗月这才回神,然后说道:“既然你早就醒了,你为什么又装病?” 尔殊回答:“因为我想找你唱大戏,抓坏人,这个计划里我不能醒着,只能是有苏醒的迹象。” “嗯?”富察·朗月一副我不懂的表情。 尔殊让富察·朗月附耳过来,在她耳边说着她的计划。 听完计划,富察·朗月开始帮尔殊唱第二场大戏,她在陈太医的配合下将尔殊即将醒来的消息,传遍整个王府,尤其是瑞语阁。 为了确保富察·兰儿准确知道这个消息,她还特意让给富察·兰儿送饭的奴婢银杏故意在香灵面前提起这件事。 银杏:“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香灵:“除了我家主子解除禁足,其他消息都不打紧。” “我要说的正是这事呀。” “嫡福晋要给我们家格格解除禁足吗?” “不是,是辉发那拉侧福晋情况好转,太医说就这两日就能醒过来。” “这算什么好消息!” “你想啊,侧福晋要是醒来,她向嫡福晋说明她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那不就跟你们家格格没关系了嘛,这禁足不就解除了。” 银杏说得很美好,然而香灵却不这般认为,对她和格格而言尔殊醒来,绝对是件坏事。 她赶紧将银杏打发了,回屋布置饭菜的功夫,就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家主子。 听说这事,富察·兰儿果然慌了,端着饭碗的手差点把碗摔了,甚至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格格,如果侧福晋醒来,她一定会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我们会不会有危险?”香灵神色慌张的问。 富察·兰儿说话声重了起来:“慌什么?她又没有证据。” 香灵:“可是格格……高侧福晋小产大阿哥也参与了,若是让嫡福晋和王爷知道,大啊哥的地位与宠爱一定会受影响。” “那就不能让她醒来!”富察·兰儿语气狠绝,脸上杀意明显,捏着丝帕的手不自主握成拳,力道大得手指都已经泛白。 第44章 当场拿人 月光如水,铺洒大地,繁星闪耀,映射苍穹。 紫辉苑里灯火熄灭,四下一片漆黑,一个黑影悄然闯入庭院,直奔尔殊的房间去。 听见开门声,尔殊立刻闭上眼睛装睡,本来以为计划还要等一些日子才会有进展,没想到鱼这么快就上钩了。 今晚盯着瑞语阁的人来报,富察·兰儿偷偷溜出了院落,一得到消息她就立刻通知富察·朗月那边行动起来,她们准备开唱第三场大戏。 如今所有人已经到位,主角也来了,好戏上场了…… 屋内漆黑一片,黑影只能借着稀疏的月光以及以前的记忆寻找尔殊的床榻。 小心翼翼,猫着身子避开座椅板凳这些障碍物后,黑影终于走到床榻旁。 尔殊感觉到身边有人,偷偷眯着一只眼睛偷懒,只见一个黑影拿出火折子打开,然后轻轻吹着,然后将向她移近。 黑影慢慢向她靠近,这时她也看清了来人就是富察·兰儿。 借着光亮富察·兰儿确定床上的人就是辉发那拉·尔殊,她赶紧将手中的火折子熄灭,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寒冷银光。 “辉发那拉·尔殊,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也别怨我!” 说着她将银色匕首高举在尔殊上身,找准心脏所在的位置,双手握着匕首用力下压直直向心脏的位置刺去。 尔殊蓦然睁开双眼,精准抓住握着匕首的两只手。富察·兰儿虽然吓了一跳,但还是加重手中力道,誓要尔殊死! 房间瞬间亮堂起来,嫡福晋从西次间走到东次间,“富察·兰儿你竟然杀害侧福晋,来人快把她抓起来。” 富察·兰儿没想到自己行凶过程会被富察·朗月全程目睹,她想收回匕首,但尔殊竟死死的抓着,她动弹不得。 借着满屋亮堂,她见尔殊精神抖擞,力气极大,哪有一点病久刚醒的样子,她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好啊,你们联合起来设计我,我不服,我是被你们暗害的。” 门口进来三名侍卫,三人人直冲富察·兰儿而去,一人夺下她手中的匕首,余下二人一人抓着她一边手臂,将她扣住。 “你杀尔殊是这里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你还口口声声说别人害你,你怕不是把我们都当成傻子吗?”说着富察·朗月让人堵住富察·兰儿的嘴,她不想再听这个女人喊一个冤字。 等侍卫把人押走后,尔殊才提醒富察·朗月:“香灵是富察·兰儿的贴身丫鬟,她肯定知道很多事,她也得控制起来,若是能指证富察·兰儿就更好了。” “好,我这就让人去办。”说完富察·朗月招来夏安如,让她立刻去办这件事。 不到半个时辰,夏安如就来报事情已经办妥,香灵被关了起来。 一切都尘埃落定,尔殊与富察·朗月这才安下心来,顺利拿下富察·兰儿和她的同党,她们今夜的冒险算是没白费! 只是不知道明天的审理能不能将成功富察·兰儿定罪? 第45章 开审 扶春园的正房中侧福晋与格格正在进行一次不一样的早请安。 嫡福晋端正威仪地坐在宝座上,侧福晋与格格们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嫡福晋审理富察·兰儿。 “富察·兰儿,你刺杀辉发那拉侧福晋证据确凿,你认不认罪。” 富察·兰儿挺直身子跪在地方,嘴里吐出两字:“不认。” 接着抬头瞪了一眼尔殊与富察·朗月,“你们合谋设计我,还想逼我认罪,这绝不可能。” 尔殊当即拿出富察·兰儿昨晚行刺的匕首,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这个证据:“我们只不过是放出了我要醒来的消息,是你做贼心虚拿着匕首上门杀人,我们可没逼你杀人。” “听你要醒,晚上我抽空好心去看你,你倒好将匕首塞进我手里的,以此来陷害我。” 富察·兰儿倒也没在怕,昨夜自己特意没穿夜行服,就是怕万一被人看见,好有个合理说辞,没想到是个陷阱,这就看她自己怎么辫了! 尔殊真没想到富察·兰儿会这么不要脸,竟反过来冤枉她,体内气血瞬间上涌,“容不得你狡辩,嫡福晋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是搬出嫡福晋,富察·兰儿脸上也未见一丝慌乱,把自己昨夜想好的应对说辞,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黑灯瞎火,嫡福晋站得又远,未必将事实看得真切,她看到的正是你陷害我的时候。” 一时间格格们都被震惊到了,私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家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苏瑾:“富察姐姐一向谦卑胆小,她怎么可能杀人?” 陈诗蕊:“我也不相信她杀人,她平时待人很是亲厚。” 金佳·晚意:“可不好说,人不可貌相。” 高玉柔:“我相信尔殊,她没理由陷害富察。” 黄洛仪:“可富察姐姐也没理由杀辉发那拉侧福晋啊。” 珂里叶特·海晴:“在往下看看,现在双方各执一词,也不好说信谁。” 听到格格们的议论声,富察·朗月开口让所有人安静,随即居高临下轻蔑地俯视富察·兰儿:“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月光映照下你行凶的全过程,我看得一清二楚。” “嫡福晋,你怎可偏帮侧福晋,难道就因为我身份低微吗?”说着富察·兰儿硬是出两抹眼泪,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一般。 富察·朗月眉头紧锁,原本放在宝座把手上的玉手紧紧将把手抓住,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随即她指着尔殊手上的匕首说道,“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狡辩! ” 说着,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森冷起来,“今天你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要为你做过的所有事付出代价!待把你的罪行一一揭露,再一起数罪并罚。” 富察·兰儿突然感觉刺骨寒意从背后传来,心头不由得一紧。 “把永璜带上来。”富察·朗月向外大声喊起来。 话音刚过,庄妈妈便带着永璜进屋,富察·兰儿立刻跪爬向儿子,将他抱进怀里,表情慌乱的看向坐在宝座上的女人。 “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永璜。” 富察·朗月冷笑起来,“是我要伤害永璜么?是你的永璜害了我的永琏!” 接着她又让夏安如去把永琏带过来。 不一会儿,夏安如就牵着永琏进屋,永琏先给母亲请安行礼,又给其他侧福晋与格格行礼后,这才到自己母亲身边去。 “永琏,你现在告诉所有人永璜哥哥跟你说过什么话?”富察·朗月轻声细语问着儿子。 永琏天真地回答,“永璜哥哥说高侧福晋要是生了小弟弟,阿玛就会只爱小弟弟,就不会爱我们兄弟俩了,也不会爱额娘了。” “嫡福晋,你怎么能用教孩子说这种话来污蔑他的哥哥?”富察·兰儿急了,指责着富察·朗月。 富察·朗月没理会她,只是在永琏耳边说,“去问永璜哥哥,刚才那些话是谁教他说的?” 孩子脸上挂着单纯地的表情,听话地点着头,转身屁颠屁颠跑向永璜,“哥哥,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额娘……” 永璜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富察·兰儿捂住了嘴,但那说出来的半句话,都被在场的人听见了。 除了早就知道真相的尔殊,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 高玉柔第一个坐不住,上前对着富察·兰儿就是一巴掌,“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害了我的孩儿,我打死你。” 见状陈诗蕊与尔殊赶紧上前将两人拉开,富察·兰儿和高玉柔才不至于大打出手。 这时她们听见金佳·晚意震惊的说话声:“竟然是富察姐姐说的这话。” 富察·朗月也愤恨控诉:“我的永琏还这样小,竟成了你的刽子手。” 苏瑾不可置信的说道,“好可怕,竟然连孩子都能利用。” 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把有孕的事说出来,不然她的孩子恐怕在这府里活不到出生! “……” 富察·兰儿推开拉着她的陈诗蕊,极力为自己开脱,“你们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话的确是我说的,我也不过是关起门来抱怨几句罢了。” “我从来没指使永琏去害谁,是他自己心眼小,自己去撞的高玉柔。” “是吗?”尔殊突然看着永璜说道,“富察·兰儿你敢用永璜的性命发誓,你没跟永琏说过要是玉柔没了孩子,阿玛就会永远爱他和额娘了么?” 这话是她之前为了了解事情始末,特意去找了庄妈妈问话,一开始这妈子还不太愿意说,后来经不住吓唬,便全盘托出,她才知道富察·兰儿竟然私底下跟永琏说过这话。 看着儿子,富察·兰儿咽了咽口水没接话,像是没听见一般,反而念叨着自己冤枉,高玉柔小产跟她没关系。 “庄妈妈,你来说。”尔殊也不废话,直接搬出人证。 庄妈妈立刻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出实情:“之前格格每日在房中长吁短叹,说高氏得王爷宠爱若是生子,她与大阿哥恐会失去王爷宠爱,大阿哥耳濡目染,可能也往心里去了,便也时常在二阿哥跟前提起这些话。”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又接着说,“二阿哥也把这话当真了,时常会问大阿哥怎么办?有次格格去找大阿哥,二阿哥也在,兄弟俩又说起这事,大阿哥就让二阿哥去问格格怎么办?格格就说了那些话。” 第46章 恶行揭露(1) 话刚说完,富察·兰儿便扑向庄妈妈给了她两巴掌,“贱婢,你收了她们多少好处,竟敢这么冤枉我!” 见此情形,嫡福晋立刻让人拦住富察·兰儿,庄妈妈捂着两个脸颊,泪眼婆娑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我知道了,你带着永璜先下去,在给自己脸上上些药。”富察·朗月下这个命令,主要是不想永璜看到他母亲不堪的一面,日后会有心理阴影。 同时她也让婢女把永琏也带下去,她不想永琏听到这些污糟事,孩子的世界应该是干净纯粹的。 接着她又不苟言笑地对着堂下富察·兰儿开口,“庄妈妈将你做的事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呵。”富察·兰儿挑着眉毛,将矛头对准尔殊与富察兰儿,冷笑中带着不屑,“空口白牙就想冤枉我,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尔殊也没在怕的,直接呛声道,“你要证据那就给你证据。” 说着她从衣袖口袋取出香袋子,在富察·兰儿眼前晃了晃,“当日多乐追着永琏咬,就是因为这个香袋子,这是出自你的手笔?” 富察·兰儿刚想开口否认,尔殊就替她把话说了,“又想说这个不是你的,是我门伪造出来诬陷你的?” “你知道就好,一个破香袋子而已王府里谁没有。”虽然这么说,但是富察·兰儿眼中还是泄露了一丝惊慌。 从座位上起身,尔殊直逼富察·兰儿跟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伸手抓住她身上的绣着兰花的方形香袋子,随即一把用力扯下来。 待富察·兰儿回神想要抢回来时,已然为时已晚。 将两个香袋子放在一起对比,刺绣手法如出一辙,尔殊也拿着它们一一给各位侧福晋和格格展示,稍加懂点刺绣的人都能看出门道来。 只有富察·兰儿不见棺材不落泪,一直喊着冤枉,为了让她心服口服,富察·朗月又将福珠与香灵带了上来。 见到福珠的一瞬间,富察·兰儿被吓着了,连连后退好几步,指着福珠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是呢,你真是好狠的心,我都已经认下所有罪责,被打得半死关进暗房了,你还下毒要我命。”福珠说着说着脸上恨意渐浓起来。 转身面对富察·朗月时,她脸上写满了感激,“还好嫡福晋及时发现我中毒,还让太医救治我,我才捡回一条命。” “福珠,现在你愿意说出多乐死的真相吗?”富察·朗月问。 福珠颔首,将事情娓娓道来:“多乐所中朱砂之毒的确是我下,但并非是我想害多乐,而是富察格格用我家人性命威胁,我才会这么做,我是被逼无奈。” “她……她一定是受了嫡福晋的恩惠才会攀咬我。” 富察·兰儿又当众否认,但是在场已经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了,有的人别开视线不理会她,有的人甚至还对她表现出了鄙夷。 紧接着富察·朗月示意手下的奴婢将香灵带上前来,待人跪在地上,她才发话,“你是富察·兰儿的贴身婢女,她做过的事,你应该没少参与,我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把你主子做过的坏事一一说清楚,如有欺瞒仔细点你的命。” 香灵脸色煞白,被吓得冷汗直流,“我说,我说。”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贱货。” 富察·兰儿抡起拳头就往香灵身边去,好在富察·朗月让奴婢们把她拦住了。 富察·朗月再次出声对香灵说道,“你不用怕她,把事情都说清楚,我自会对你从宽处理,也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明白自家格格大势已去,香灵只想报名便把事情都抖了出来,“多乐袭击二阿哥确不是意外,是格格先威胁福珠下朱砂,让多乐慢慢变得狂躁,然后做了气味浓郁的香袋子给福珠。” 顿了顿又说道:“格格让福珠用香袋子时常戏耍多乐,久了多乐就会讨厌这个气味,甚至是一闻见气味发怒,最后又把这个香袋子偷偷换给二阿哥。” “贱婢,你给我闭嘴。” 虽然被人控制着,但富察·兰儿还是大声唾骂,甚至还拔下发簪扔向香灵,好在二人距离较远,这才没让她得逞。 香灵被吼得一激灵,但还是继续把话说完,“出事那日,格格命我一路撒跟香袋子一样的香料引多乐去找二阿哥,多乐一闻见那个味道就开始狂躁起来,直到见到二阿哥身上的香袋子,这才一发不可收拾扑咬过去。” “多么缜密的杀人计划,要不是尔殊发现及时,我的永琏就死了,富察·兰儿你真是丧心病狂。”富察·朗月听得都心惊后怕起来。 别人怎么伤害她,她都可以忍受,但唯独不能碰她的永琏,一想到永琏差点被疯狗撕咬,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痛,她现在恨不得将富察·兰儿挫骨扬灰。 “呵,我丧心病狂,你就清白无辜吗?”富察·兰儿指着高位上的人破口大骂起来。 “我和王爷如胶似漆的时候还没有你,我为他生下了永璜,是王爷第一个孩子,王爷对我们宠爱有加。” 她说话的表情由憧憬变得深沉:“而你进门夺走了他所有的宠爱就罢了,我自知身份低微,比不了你家族繁盛,但你的儿子已经占了嫡子的尊位,为什么还要来跟永璜抢爹爹!你让我怎么能忍?” 富察·朗月心上似被划了一刀,说不出地痛楚向全身蔓延:“可永琏才四岁,他根本不懂什么争宠,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要怪就怪他生错了人家!”富察·兰儿丝毫不认为自己错了,毫无悔意。 二人一番来往对话,听得让人既生气又让人觉得心酸,尔殊忍不住叹息,都是嫉妒惹的祸,果然嫉妒会让人面目全非。 “那我呢?”高玉柔突然开口说道。 她手揪着手帕,手上青筋凸起,强忍着心头的恨意,“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又引我害黄洛仪?” 第47章 恶行揭露(2) 高玉柔手揪着手帕,手上青筋凸起,强忍着心头的恨意,“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又引我害黄洛仪?” “你找错人了,害你没了孩子的人是她的儿子。” 富察·兰儿指着富察·朗月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回答。 “至于毒害黄洛仪的事,人证物证都指认是你,你别想趁机把罪责引到我身上。” “你……倒是憋得干净!”高玉柔拍着桌子起身,此刻血脉偾张只想撕了富察·兰儿。 “当日黄洛仪动了胎气,我同你站在一处,你念叨着她这胎总是出问题,怕是她害了人,现在要报应在那孩子身上。” “我追问你为何这么说,你却说你亲眼见到洛仪教永琏来害我的孩子,我一时激愤没得细想,竟信了你的话,这才起了害人之心。” “你现在说跟这你没关系?” 她边说边走向富察·兰儿,此刻她既恨自己愚蠢,也恨别人的别有用心! 嫡福晋怕她俩打起来,示意婢女们去拦,尔殊也赶紧起身劝高玉柔,“别脏了自己的手,她会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王爷和嫡福晋不会放过她。” 这时黄洛仪蹭一下站起来,一脸的悲愤,“原来我的孩子是这么没的。” “我一直把你当姐姐一般敬重你,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你竟然这般恶毒,连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放过。” 话刚说完,她突然就扑向富察·兰儿,双手掐着用力她的脖子。 这会儿离她们较近的珂里叶特·海晴与陈诗蕊眼见富察·兰儿被掐得白眼直翻,也没有要上去救人的动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最后还得是嫡福晋让人拉开了黄洛仪,但她情绪非常激动,两个丫鬟都抓不住她,她挣开了束缚一掌挠向瘫坐在地上喘着气的富察·兰儿。 一声哀叫后,富察兰儿左边脸蛋上多了两道血痕,她捂着脸尖声咆哮:“你发什么疯,给你下毒的是高玉柔,你要索命就索她的命。” 脏水又泼过来,高玉柔当着黄洛仪的举起三指至额旁发誓,“我性命发誓,我绝没有下毒害你,若此话为假,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那我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黄洛仪突然悲痛大哭起来。 “香灵,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你来说。”尔殊对着跪在地上的香灵说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香灵身上,她还跪在地上,但已经把身体缩成一团,显得非常害怕。 她诚惶诚恐正准备交代,富察·兰儿大吼让她闭嘴,她吓得直哆嗦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富察·朗月赶紧抬手让婢女将富察·兰儿的嘴堵上,然后让香灵大胆说。 香灵这才敢开口:“高侧福晋确实没有害黄格格,她那蓝色锦盒装着的燕窝是被我们格格偷走了,现在藏在格格床榻上的暗格里。” 这一听尔殊立刻身体一震,“那盒燕窝不是被富察·兰儿丢进池塘了吗?” 香灵回答:“格格怕你真的有可能抢走燕窝,更怕会节外生枝,所以只是拿了个相似的盒子,真的还留在屋里。” 听完她的话,嫡福晋立刻让人去找…… 在等待期间尔殊还指认了富察·兰儿推她下水的事,香灵也作证是富察·兰儿推她下水。 富察·兰儿身上又多了一条杀人未遂的罪名,现下已经彻底颠覆了她在所有人心里的认知。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似软弱可欺的人,竟然会城府这么深,三番四次布局害人! 其中陈诗蕊、金佳·晚意与珂里叶特·海晴都暗自庆幸自己平日恩宠甚少,也没有子嗣,不然高玉柔和黄洛仪就是她们的下场! 而苏瑾暗自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把怀孕的事情说出来,免遭富察·兰儿的毒手。 很快夏安如就带着装着燕窝的蓝色锦盒回到屋内,看见盒子那一刻富察·兰儿瞳孔剧烈颤动,颤抖着双腿跌倒在地上。 第48章 恶行揭露(3) 高玉柔第一时间拿过盒子打开,里面确实是她用红花染过的燕窝,“你们看,我没有说谎,我真没害人。” “那我吃的那盒下药的血燕窝是怎么回事?”黄洛仪眼神涣散,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富察·朗月看了一眼香灵,香灵立刻把真相全数抖了出来,“自从黄格格有孕,格格就让我想办法从府外弄来红血藤汁液。” “那日高侧福晋让人送来血燕窝,格格正巧看见了,就觉得是个机会,便拿着红血藤汁液去了黄格格屋里。” “那时候黄格格刚得了血燕窝,正高兴地欣赏,格格故意打翻茶水弄湿了黄格格的衣服,趁着她去换衣服的时间,把红血藤汁液洒进血燕窝中,所以黄格格才会小产。” “富察·兰儿你害得我好苦啊。”黄洛仪捶着心口,大声嘶吼。 见她如此伤心欲绝,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忙上前安慰她。 “香灵,有件事我一直心存疑虑,想必你能替我解答。”尔殊还想着黄洛仪身上佩戴的桃形香囊。 香灵点头,“侧福晋请问,我知道的都会说。” 尔殊:“黄格格身上佩戴的香囊是你主子的手笔?它当真没有危害?” 香灵没想到尔殊连这个都查出来了,只能据实回答,“香囊确实无毒。” 听到回答,尔殊以为是自己多疑了,香灵却接着说道,“但若是闻此香在服用红血藤,那就会使母体血亏无法养胎。” “我们也没料到香囊会到黄格格那里,本来送给陈格格只是想着她会时常去看黄格格,这香气她也能经常闻见。” “然后外配上下在高侧福晋那盒血燕窝中的红血藤汁液,这样就算出事也不会查到我们格格身上。” 多么精妙的布局,可惜了造化弄人。 尔殊不禁感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没想到这香囊会让黄洛仪要了去,还被我发现了,我顺着针法怀疑上了你们,一直追着你们查,终于抓住了你们。” 富察·兰儿做的所有坏事都已经明朗,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富察·朗月当场下判决: “富察·兰儿数次谋害王爷子嗣,并构陷高侧福晋,刺杀辉发那拉侧福晋证据确凿,现在数罪并罚!罢去格格身份,交由宗人府定罪。” 说完就喊来侍卫,让他们把人带走,富察·兰儿四处躲着侍卫,大喊大叫起来:“我不去,我是长子生母,你没有资格定我罪,我要等王爷回来,我要见王爷。” 她心里清楚这一去宗人府,她怕是没命再出来了,她的永璜还那么小,不能没了娘。 富察·朗月怒斥道,“如果王爷知道你做的这些事,第一个要剐了你的就是他。” 就在她示意侍卫赶紧把人带走时,门外传来熟悉的男声,“我要剐了谁?” 见进门的人是离京多日的王爷,大家纷纷面露惊喜,同时起身行礼,“参见王爷。” “嗯,都起身坐下。” 弘历直直走向正中间的宝座上坐下,富察·朗月让人搬来座椅坐在他旁边,接着让夏安如端来茶水。 喝着茶他锐利的眼眸扫过堂下略显狼狈的富察·兰儿,富察·兰儿却在这时冲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角哀求着,口口声声让他救她。 他当即询问富察·朗月是怎么了,她一五一十把富察·兰儿做过的所有事告诉他,他气得双目冒火,起身一脚将富察·兰儿踢翻在地。 “贱人,我待你不薄,你竟连着害了我两个孩子,还想杀永琏,谁给你的胆子?” 第49章 惩罚 “王爷,我这么做都是因为你对我们母子的冷落,你宠爱高氏,助她母家朝堂得力,皇上抬了她的身份让她从格格坐上了侧福晋,硬生生压了我一头。” 说着富察·兰儿突然抽泣起来,“还有那黄洛仪,入府不过一年就有了身孕,你终日同她腻在一处,有多久没来看我和永璜了,让我怎么能不恨?” “我也是你的女人,永璜是你的长子,你可曾还记得我们?” “你有这些怨愤不满,大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害了一个又一个?” “你也为人母,怎么忍心去加害那些未出生的孩子。” 弘历说得咬牙切齿,真后悔自己身边留着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富察·兰儿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告诉你有用吗?你会把她们都赶走,还是日后只爱我一个?” “都不会,你的身份地位不允许你这么做,所以我不如自己动手,即便是输了,我也曾因为看到她们痛苦而痛快过。” 弘历觉得她简直是疯了,不愿在与她多费口舌,直接下令让人将她送进宗人府,生死不论。 “慢着,你不能送我去宗人府定罪。”富察·兰儿对说道。 弘历挑着眉,对着发愣的侍卫命令道,“都愣着干什么?把这个毒妇拉下去。” 富察·兰儿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抱住弘历左腿,大声嚎叫起来,“我是永璜生母,永璜是你的长子,我若是被定罪,永璜就成了罪妇之子,别人会嘲笑他,你忍心让他背上这样一个污点吗?” “……”弘历瞬间沉默了。 虽然他现在厌恶极了富察·兰儿,想将她挫骨扬灰,但他不能不考虑永璜,他不能让长子蒙羞被人戳脊梁骨…… “从今日起富察·兰儿不再是王府格格,幽禁于芳菲院,终身不得出。”他妥协改了命令。 富察·朗月第一个不同意,“王爷,她害了那么多人,还差点害了永琏,就只是幽禁?” “王爷,富察·兰儿罪大恶极,唯有一死才能告慰亡灵,还我们公道啊。”尔殊也站出来反对。 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让富察·兰儿以死谢罪,弘历一回来就保杀人犯,她被他气得快吐血了,这男人是脑子有坑吗? 弘历动了动嘴,“是罚轻了,另加每日鞭二十。” 高玉柔张嘴想抗议,弘历快她一步开口,“我意已决,其他人就不必多言了。” 明白弘历有心保富察·兰儿,被她伤害过的富察·朗月、高玉柔、辉发那拉·尔殊,以及黄洛仪知道多说无益,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卫将她带走。 在经过她们时,富察·兰儿得意地大笑起来,似在告诉她们只要永璜在,即便她犯再多错王爷也会保她。 这个笑容刺痛了黄洛仪,她抬手从发髻上取下一长发簪,将它藏在衣袖中,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富察·兰儿,等着她从她面前经过。 当富察·兰儿带着挑衅的笑容走向她时,她突然抽出簪子,向害她孩子的毒妇撞上去,手中的簪子狠狠朝富察·兰儿的腹部狂捅数次,直到侍卫将她们两个人拉开。 富察·兰儿兰儿浑身是血地向地面倒去,整个人痛苦抽搐。 这一幕虽然血腥暴力,但看到她恶人有恶报,尔殊觉得很爽很大快人心,黄洛仪真是替天行道了! 这时手拿着发簪,被血染双手的黄洛仪突然癫狂一般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为我的孩子报仇了,报仇了……” 这似疯子的举动把所有女眷都吓坏了,大家全都三两抱团缩在一起,还是弘历见过世面,立刻让人将黄洛仪抓起来,又让人将富察·兰儿带下去处理伤口。 至于她的生死,就让她听天由命…… 第50章 个人自有个人福 身在尔虞我诈的生活中久了,回到平淡的生活,让尔殊觉得非常安逸,她又可以躺平摆烂了。 自那日后,富察·兰儿虽然没有死,但也因为失血过多只剩半条命,现在芳菲苑中苟延残喘,倒是应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 而黄洛仪则一病不起,太医说她因小产时亏了身子,又接二连三情绪大起大落,精血已经亏耗没了,已是油尽灯枯了,再名贵的药材养着也只是吊着她的命而已。 受害者之一的富察·朗月洗清了教子害人的嫌疑,弘历觉得误会了她,心中有愧对她和永琏越发好了。 只是嫡福晋似是伤了心,与弘历之间的相处薄淡许多,好在他们的女儿元婳格格从皇宫熹贵妃处回来,在小格格烂漫可爱,总是要爹娘陪伴,在小棉袄的缓和下二人感情渐渐回暖。 高玉柔作为另一位受害者,经此些事件后她对任何都有了戒备心,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除了尔殊之外!那个几次三番救她于水火的女孩,她愿意相信她,也愿真心待她。 至于爱情,弘历终是有愧于高玉柔,对她宠爱更甚从前,有任何新奇玩儿都紧着往芳竹小憩送,有丈夫的疼爱她自然是欣慰的,但没有孩子总是觉得遗憾。 府里突然爆出一件大喜事,那就是苏瑾格格深藏不露,闷声不吭地就给弘历生了一个儿子。 弘历连失两个孩儿,突然喜得贵子,笑得合不拢嘴,给孩子取名永璋,又给大功臣苏瑾赏了不少珍宝。 同时他对她也是另眼相看,三天两头就去她那看孩子,她母凭子贵一跃成为府中热议对象,也是最大赢家。 另外两位格格金佳·晚意与珂里叶特·海晴生活也没什么变化,唯一让他们开心的就是王爷去她们房里的次数多了。 虽然不曾留宿,但也足够让她们开心了,毕竟这深宅后院一个人独守空闺,数着日子盼着丈夫到来,终归是寂寞可怜的。 瑞语阁那病了一个,一个被幽禁,陈诗蕊觉得那儿风水不好,怕自己也会出事,特向嫡福晋请求换住处。 嫡福晋知道她怯懦胆小便依了她,让她独自搬到在偏远的清风轩去居住,那儿僻静清冷很适合她安心念佛。 王府里接二连三发生不好的事情,为了驱散府中秽气,王爷与嫡福晋特意为永璋出生与元婳回府举办宴席,并在府中挂红幡添喜气。 晚宴在后花园的庆福堂举行,王爷坐在正中宝座上,旁边坐着嫡福晋,格格景元婳与永琏跟着娘亲坐,下边左右两侧坐着侧福晋、格格们,以及大阿哥永璜。 宴席上载歌载舞,所有人喝着酒,聊着天脸上洋溢着笑容,尔殊不禁感叹入府快半年了,今天最热闹。 女人们都是借着吃饭敬酒的由头接近弘历,想让这个对自己多上点心,尔殊对这些社交之事毫无兴趣,倒是对面前的山珍海味情有独钟,坐在座位上认真品尝着美食。 吃饱喝足后她摸着圆滚滚,想着要不要把桌上剩的肘子给黑仔带回去,但整盘端走又太显眼,她急缺一个打包的保鲜袋。 这时天空轰轰作响,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盛放,大家都集中到屋檐下去欣赏烟花。 希望这一场绚丽的烟花雨是一个新的开始,王府宅院日后的生活能平静和谐…… 第51章 王爷的奖励 清晨宿云被霞光染成一片玫瑰色,初日渐东升,金色霞光铺洒大地,万物苏醒。 紫辉园东暖阁旁的泥地里绿植上已有花蕊结出,尔殊手拿着水瓢给它们浇水,嘴里念叨着:小番茄快开花,快结果…… 这时黑仔从屋里叼着球跑出来,在尔殊身上蹭,她放下手中活计,陪黑仔玩接球游戏。 在槐树下的汉白玉雕狮圆形桌椅前,芸桃给主子泡茶,摆弄糕点。 “王爷到。” 紫辉苑门口突然侍从高亢的声音,尔殊与芸桃齐齐看过去弘历穿着浅黄色云纹束腰长袍,正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进来,干净修长的身姿映着金色阳光散发着光晕。 “给王爷请安。”尔殊带着芸桃给弘历请安。 让她们起身后,弘历自顾自坐在汉白玉雕狮坐椅上,两名奴才陪在他左右,他正准备让尔殊也一起坐下,就看见一只京巴叼着皮质小球从槐树后面走出。 黑仔也发现了院子里多了好些人,第一反应是跑到尔殊跟前冲着弘历汪汪叫。弘历身旁的两个奴才立刻上前挡在他身前。 怕弘历生气要了它的狗命,尔殊赶紧蹲下身来两手掐住它的狗嘴,手动让它闭麦,并跟它说道,“他是自己人,不能凶人家。” 好在黑仔通人性,真的就没在叫了,尔殊赶紧让芸桃将它抱回屋里。 “王爷不好意思,狗子有点怕生。”尔殊尬笑着想缓和气氛。 弘历让两个奴才退到他身后,接着对尔殊说,“这只京巴长得很像玉柔那只多乐。” “呵呵,是有点像,本来是想给高侧福晋养来着,可她拒绝了,所以我就先养着。”怕弘历不高兴她养狗,赶紧把高玉柔搬出来挡一挡。 弘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为了让玉柔高兴,你也是用心了。” “您过奖了,对了,您今天突然到访是有什么事吗?” “嫡福晋说你在查富察·兰儿这事中,费了不少心力,甚至还落水差点丢了性命,她让我好好犒劳你,所以我来看看你,问问你想要什么赏赐?” “多谢王爷和嫡福晋的关心,我没什么想要的,只想待在我这一方小院安静度日。” 弘历嘴角微微上扬,四下打量起这个院落来:“听说了你喜欢清净,放心这院子只会有你一人居住,没人会来打扰你,只是你只有一个婢女伺候,怕是有许多事兼顾不周,所以我给你带了个奴才,以后就在你院里负责护卫以及打杂。” 说着弘历向右手边的奴才示意,奴才立刻上前跪行打千儿礼:“奴才小庆子,给侧福晋请安。” 尔殊笑着说道:“起来,以后我和芸桃就劳烦你保护了。” 这个人她收下了,主要是怕拒绝会驳了弘历面子,要是惹他生气,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小庆子:“奴才,定当竭尽全力护您周全。” “你是个能干的,嫡福晋有意让你帮着打理府中事物,我也正有此意,你可愿意?” 弘历嘴角挂着淡然的笑容,深邃的目光流转在尔殊脸上,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这一听吓得尔殊赶紧坐直身子拒绝,“不是,王爷你看哈,府里比我资历深,比我聪明的人多得多,她们都比我合适做这个事,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实在是做不来那些仔细活。” 弘历沉静地思索好一会儿才点头,“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 被这么一问她愣了,但很快回神,“要是您真想给点什么的话不如让我可以自由进出膳房拿取吃食,我平日里喜欢吃好好吃的,而且还有一只狗要养。” 她知道今天要是不拿点啥,弘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索性提个最简单的要求。 他身体微顿,没想到她就这点出息,同时还觉得她有点可爱。 “好,就依你,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回书房了。” 见弘历起身要走,尔殊也立刻起身屈膝行礼,“恭送王爷。” 弘历走到门口时回头认真看了一眼相貌平平的尔殊,暗自叹息起来:是个聪明得体知进退的人儿,可惜这样貌太过于平平无奇,在这百花争艳的深宅大院略逊一筹! 第52章 皇帝赐毒酒 今晨天微亮,扶春园里来请安的侧福晋与格格们三三两两走进园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嫡福晋出来。 不一会儿,嫡福晋出来端坐在位置上,大家起身请安后,她便宣布日后高玉柔会协助她一起管理府中事务。 这决定一出,除了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的尔殊外,其他人纷纷向高侧福晋投去诧异又羡慕的目光。 正当大家议论此事时,屋内进了一群太监,为首者头戴流苏花翎巧士帽,身着蓝领红色蟒袍,手上拿着净鞭,尔殊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太监不简单。 她之前看过史料,红色蟒袍是太监服饰里最高等级,只有皇帝身边和各个宫里的掌事着才能穿。 见富察·朗月起身相迎,叫着苏公公,她猜测这个人是雍正身边的太监总管苏培盛。 这时候在座所有女眷都跟着起身,苏培盛半蹲身给她们行打千儿礼:“给嫡福晋,两位侧福晋,格格们请安。” “苏公公快请起。”富察·朗月赶忙说道,待人起身后又问,“您今个儿怎么得空过来。” 原本还是笑脸的苏培盛突然收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还不是府上前些日子出了那些个儿事,让皇上知道了,这不命我来料理此事。” 说着他看了一眼身后穿蓝色素袍的太监奴才。 这时大家才注意,小太监手上端着一白瓷酒杯,随即明白这是来给富察·兰儿送毒酒来了。 府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就只有富察·兰儿做的那些害人的事,看来是为她而来! 皇帝要整治的人谁敢阻拦,富察·朗月赶紧带着苏培盛去往芳菲苑,尔殊与高玉柔,还有其他几位格格也跟着去了。 芳菲苑中,昏暗的屋内弥漫着一股霉味,床榻上富察·兰儿头发凌乱,满面沧桑,皮肤皱在一起普通蔫了的菜叶,与往日里容光焕发的样子形成巨大反差。 苏培盛也不多废话,让小太监将毒酒带到富察·兰儿面前,“皇上赐酒,你是自己喝,还是我们代劳?” 看着酒杯,富察·兰儿知道这是毒酒吓得地从床上跳起,脚一沾地就开始往门口边逃。 两名太监立刻抓住了她,苏培盛脸色变得阴郁起来,“看来是要我们代劳了。” 说着便端起酒杯就要往她嘴里送,她边摇头边说道:“王爷没有定我的罪,你们不能杀我。” 苏培盛冷笑:“这世上还没有皇上不能杀的人。” “我是长子生母,你们毒杀我,永璜不会放过你们的。”富察·兰儿搬出永璜保命。 苏培盛:“谁说你是毒死的,你分明是病死的。” 听着二人的对话,在场所有人无不畏惧这皇家威严,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甚至是死法都能说变就变。 富察·兰儿整个人失了魂一般,眼神空洞洞的望着毒酒。 她知道这次是躲不过了,自己虽然大限将至,但她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她扫过现在苏培盛身后的女人们,目光落在高玉柔身上。 随即她指着高玉柔说道,“我要她送我最后一程,我跟她交代完临终遗言,我自会把这酒喝下。” 突然被点名高玉柔有些迷茫,这时苏培盛已经走到她面前,将毒酒递给了她。 “那就有劳高侧福晋了。” 高玉柔讷讷地伸手接过毒酒。 彼时,苏培盛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高玉柔与富察·兰儿。 高玉柔来到富察·兰儿跟前,满脸地不耐烦,“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赶紧喝了。” 富察·兰儿抬起头看了一眼高玉柔,突然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物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真是疯了!”高玉柔语声中都是厌恶,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富察·兰儿停下笑声,阴沉地开口,“就算我死了,你孩子的仇也不算是报了。” 高玉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是我教唆的永琏,可我却没有碰你肚子分毫,你的胎是永琏亲手杀死的。” 说着富察·兰儿又自己痴痴的笑了,“呵呵,我只不过是想害你这一胎,永琏却绝了你这辈子做母亲资格,你说我跟他谁更狠?” 高玉柔端着盛酒盘子的手逐渐收紧,后槽牙紧紧被她咬在口中,但她经过之前教训,现在不会那么冲动了。 “你在这里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挑起我对富察·朗月的恨意,想我和她争个你死我活,我这次也不会再被你三言两语就冲动行事。” “你会!”富察·兰儿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说道:“你眼中的恨意隐藏不住。” 高玉柔怒吼:“你闭嘴!” “你真是可怜,这辈子都是只不能下蛋的鸡。可害你成这样的母子,依旧是这王府里的掌权者,过着恣意逍遥的活,待王爷百年之后永琏还会继承王爷爵位。” 说着富察·兰儿又换上轻蔑嘲讽的笑容,“可你呢?你无儿无女,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这绝后的仇恨,你能忍么?” “……”高玉柔没有说话,但是脖子上的经脉全数抖立起,已经是怒不可遏。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富察·兰儿起身端起毒酒,凑到高玉柔耳边轻声说道:“只要富察·朗月还是嫡福晋,永琏就还是嫡子,不管他在如何不堪,王爷都不会真的去责罚他。” 高玉柔立刻推开富察·兰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我就是想要你和富察·朗月斗啊,哈哈哈哈……” “疯子,我绝不会让你如意!” “你会的。”富察·兰儿语气很肯定。 接着她将手中毒酒一饮而尽,自言自语起来,“我已经是输了,但你还有机会,偷偷告诉你富察·朗月喜欢簪绒花是因为那是她和心上人的定情之物,她心里一直住着别人,根本不爱王爷。”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高玉柔问。 “如果王爷……知道,知道他的发妻一直爱着别人……富察·朗月会怎么样?”毒酒药性发作,富察·兰儿忍着腹痛断断续续把话说完。 突然她口吐鲜血,直直倒在高玉柔面前,高玉柔吓坏了,撒腿就往外逃。 富察·兰儿眼中映着高玉柔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 就算是死,她也要这王府后宅永无宁日…… 第53章 办丧 芳菲院外,屋外候着的太监,以及王府女眷见高玉柔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跌跌撞撞跑出来,高玉柔险些摔倒,她的婢女迦南扶住了她。 苏培盛问:“毒酒,她喝了吗?” 高玉柔颤抖着身子,嘴里吐出“喝了”二字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大伙儿又手忙脚乱将她送回住处,又等着太医来诊治,直到确定她没事,才放心离开。 尔殊则是留下来等她醒来,有些话想当面问她,毕竟富察·兰儿单独留下她说话,总觉得是不怀好意,怕她又被坑了。 一个时辰左右,高玉柔终于醒了,嘴里念叨着喝水,尔殊赶紧给她倒水。 喝完水后,她发现照顾她的人是尔殊,脸上略显疑惑:“怎么是你?” 尔殊:“还不是担心你,留下来等你醒了才安心。” “我没事,就是被富察·兰儿的死状吓到了。” “谁也没想到富察·兰儿会单独留下你,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高玉柔毫不犹豫摇头,“没有,只是一些疯言疯语罢了,我都没放在心上。” 尔殊这才放心,“那就行,你好好休息,我也该回去了。” “嗯,陪我了这么久,您也快些回去休息。” 说完高玉柔缓缓闭上眼睛,待尔殊走后她才再次睁开眼睛,想着方才在芳菲苑中富察·兰儿对她说的话。 有一句话富察·兰儿说的对,是永琏亲手害死了她的孩子,让她再也不能有孕,这个仇她一定要报,否则她无法面对在九泉之下的孩子! 第二天,王府挂上了白幡、白灯笼,为富察·兰儿办起了丧仪。 全府上下都知道她是个罪人,但外界不知,对外她还是王府长子生母,所以王爷和嫡福晋的意思是对外发丧说她是病死的。 只不过在府里简单办丧,仅停灵一天就赶着起灵下葬。 下葬当天,王爷、嫡福晋、侧福晋,以及各位格格都着素袍出席。 看着棺椁出殡,尔殊未露一丝悲伤之色,反而嘴角上扬,心里觉得畅快又欣慰,默默对富察·兰儿说道:嫡福晋没能要你的命,王爷也报保着你,就连黄洛仪捅了你那么多下,你还是活了下来,这命是真硬! 呵呵……可惜在硬的命,也硬不过天子索命! 老天开眼,将你这恶人收拾了去,地府之下被你害过的冤魂可以找你报仇了! 这时同样来送殡的格格们忍不住低声交谈起来: 陈诗蕊:“阿弥陀佛,一路走好。” 金佳·晚意:“你给这种人念什么经,她做了这么多坏事,竟然还能善终,真是没天理。” 苏瑾:“谁让她命好生了个长子,万岁爷又极为看重这个长子,将来可是要承袭贝勒爵位,另置府邸,这富察氏的牌位怕是也要一并接过去,现在总是要为永璜留些颜面。” 珂里叶特·海晴:“怪我肚子不争气,嫁进王府些许年了,连个孩子也没怀上,还要来给罪人送葬,真是惨啊。” “……” 听着身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高玉柔放在腹部的手紧紧抓着衣服,她感觉心好痛,很对不起她的孩子。 害它的人,一个现在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一个恶贯满盈还能受香火供奉,这对她来说是满满的不公,可她又无能为力,这让她怎么能不恨! 她怨愤的目光不自觉看向富察·朗月与永琏,暗暗发誓有生之年,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第54章 毒糕 后花园中绿树成荫,蝴蝶在花间流连,藤蔓绕着假山姿态婀娜,千秋亭映在潋滟水光中,倒映出孩童嬉戏玩耍的身影。 亭中永琏正在与妹妹元婳互踢着小皮球,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哟,二阿哥和小格格都在呢!”高玉柔手摇着团扇进入凉亭,迦南手上提着食盒紧跟在后头。 张妈妈与李妈妈屈膝行礼,“见过高侧福晋。” “嗯,起来。”高玉柔说着便在凉亭中的圆石凳上坐下,右手搭在圆形石桌扇着风。 迦南将食盒摆在石桌上,将芙蓉花糕与茉莉花茶从盒中取出,放在石桌上。 永琏与元婳停下脚下踢球动作,乖巧地各自行礼,“给高侧福晋请安。” “乖,快起来。”高玉柔脸上挂着笑意,弯下腰伸手将两个儿子扶起来。 当瞥见永琏额头满布汗珠时,她取下别在腰间的绣帕,用力地往他额上擦去,嘴里说着温柔体贴的话,“永琏,你怎么玩得满头大汗?侧福晋给你擦擦。” 被擦痛的永琏渐渐后退,躲进李妈妈怀里,李妈妈见状赶紧陪笑地说道,“侧福晋见谅,二阿哥这是怕生。” 高玉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怎么会呢?以前我和永琏也经常在这后花园一同玩闹过的。” 一时间李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亭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元婳格格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这小模样倒是越发好看了。”为了让能实施自己后面的计划,高玉柔又表现出一副温柔爱幼的模样。 被夸好看元婳小脸绽放甜美笑容,高玉柔看在眼里觉得她十分可爱,也拿着手帕给女孩儿擦汗。 “咕噜咕噜”元婳小肚子叫了起来,她难为情地笑了,高玉柔知道机会来了。 “瞧你们玩得都饿了,来吃块糕点。”高玉柔从石桌上取来一块芙蓉花糕递给元婳。 正当元婳伸手要接过时,张妈妈快步至小格格身边,婉拒着高侧福晋,“不劳烦侧福晋,奴婢这就带阿哥和格格回扶春园用茶点。” 高玉柔大声叫住张妈妈:“站住,妈妈这是看不上我的芙蓉糕。” 张妈妈停下脚步,慌忙摇头否认:“奴婢不敢,只是这……” 她话间瞟着那芙蓉花糕吞吞吐吐,一脸谨慎小心。 “你是怕我在这糕点中动手脚?”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张妈妈眼神躲闪地别开眼。 将手中芙蓉花糕转而放入自己口中,高玉柔边吃边说,“这下可以放心了么?我总不能自己下毒害自己!” 张妈妈脸上表情非常尴尬,她怀里的元婳小声说着,“侧福晋的糕点好漂亮,我想吃。” 听见元婳软糯的声音,高玉柔又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她,她伸出粉嫩小手接过花糕,毫不犹豫往嘴里送,还时不时发出赞美声。 永琏在一旁看着不禁吞了吞口水,眼珠子直勾勾看着石桌上的糕点,高玉柔抬起左手招呼他过来。 永琏乖乖走到她面前,她右手放下团扇后,将手伸向芙蓉花糕,小拇指盖上的白色粉末也在这时落在糕点上,她笑着拿起糕点,然递向永琏。 “哎呀,这里竟然有好吃的呀。” 尔殊突然出现,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凉亭,一把抢过高玉柔手里的糕点说道,“我溜了一下午的黑仔,饿死我了,吃一块你的糕点哈。” 高玉柔震惊起身,伸手想将糕点抢回来,尔殊趁机作出被吓一跳的样子,顺势将手里的糕点扔了出去。 看着不知掉落到哪儿去的糕点,高玉柔变得非常抓狂,对着尔殊大吼:“辉发那拉·尔殊!你捣什么乱,那个糕点是给永琏的。” “不就是一块糕点吗,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嘛。”尔殊也朝她吼叫起来。 看见两位侧福晋在吵架,张妈妈和李妈妈赶紧把永琏与元婳带走,高玉柔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气得火冒三丈,抓着尔殊胸前衣襟左摇右晃歇斯底里起来,“你这个杀千刀的,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大计。” 尔殊挣扎着推开高玉柔,快速抓起桌上的茶水,将它泼向高玉柔。 骤然被泼了一脸凉茶,高玉柔愣在原地许久,尔殊理好衣服后开口问:“冷静了吗?能好好说了么?” “我差一点就成功了。”高玉柔两眼发直,失神地坐在石凳上。 这是尔殊用很重的语气对她骂道,“你差一点就死了!” “是不是疯了,给嫡子下毒,还是这么蠢的方式,你觉得别人查不到你,还是你嫌命太长!” 她本来在遛狗,看到高玉柔时本想过来打招呼,却看到永琏也在,她怕黑仔会吓到孩子就在一旁等着。 怎么也没想到,会让她看见高玉柔给永琏下毒的全过程,吓得她黑仔也不要了,赶紧冲过来抢走糕点。 “不能为我儿报仇,留着这条命有什么用!”高玉柔所有的痛苦化无声泪珠夺眶而出。 长叹一口气,尔殊张开手臂将她抱进自己怀中,轻声安慰,“我知道一直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出不来,记得我跟你说过吗?你活着你的孩子就活在活在你的心里,你去了它就是真的去了。” “可是尔殊我好恨,我想报仇。” “只要你活着,你会有得偿所愿的一天。” 闻言高玉柔从尔殊肩上抬起头,认认真真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尔殊点点头,“嗯,永琏那孩子命数已定。” 这不是在安慰高玉柔,而是历史上永琏活不过八岁。 “你怎么知道?”高玉柔迟疑着要不要相信。 尔殊:“三年,若他三年后还活着,你要想做什么,我不再拦着你。” 高玉柔:“好,我答应你。” 得了承诺,尔殊暗自松了口气,永琏那孩子如今已经五岁了,他只剩三年的寿命,剩下的日子就让他多陪陪父母,多快乐一些时光! 现在只盼着高玉柔真能说话算话不再找麻烦,否则谢王府后宅还是会鸡犬不宁,宅斗不断……… 第55章 中秋佳节 时光荏苒,一晃夏日将去,秋风送爽来,满园的绿景渐渐深邃,枯叶随风飘零。 紫辉苑里小番茄已然成熟,尔殊提着小竹篮在地里忙着摘番茄,忙活一个小时左右终于把番茄都收完了。 小庆子扫完院子,就见尔殊从地里出来,赶紧上前帮她提篮子,两人一起走到槐树下,在汉白玉石椅上坐下来,芸桃已经泡好茶,摆好茶点就等他们过来吃了。 “喝着香茶,吃着甜点这生活好不惬意啊。”尔殊一脸幸福的说道。 “王府里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糟心事,小姐还溺水险些醒不过来,苦了您了。”芸桃心疼的说道。 尔殊:“好在恶人自有天子收拾,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 小庆子:“这中秋佳节马上就要到了,总算有件开心的事。” 听他这么一说,尔殊这才想起来中秋节还有几天就到了,王府里前些日子就开始为中秋筹备了,只不过她并不知道清朝的中秋是怎么过的,所以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小庆子,往年府里是怎么过中秋的?” 小庆子:“往年府里会大操大办,但前不久刚办了丧仪,今年的中秋就只能简单办了。” 尔殊:“那我们院里要准备些什么吗?” 小庆子:“中秋节最重要的是桂花和月饼,这些府里的采办会去准备,桂花应该这两日就能送到。” 正说着门口传来吵嚷声,三人抬头一看,几个奴才送来送了数盆桂花盆栽进来。 为首的奴才先是给尔殊请安,然后便让其他奴才赶紧把花都搬进院里,小庆子与芸桃立刻上前迎接,并安排桂花放置的地方。 都摆好位置后,整个院子里飘着桂花香气,有点甜甜的味道,让人身心愉悦…… 八月十五中秋节,虽说不能大办,但是过节还有的祭月仪式一样也不能少。 早起嫡福晋就带着管事们开始准备祭月用的祭品,必不可少的兔儿爷,有红白糕点,还有寓意吉祥的水果,还有各色蜜食。 还有最重要的月饼!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便等着到晚上祭月。 晚上圆月当空,所有人穿戴整齐齐聚后花园,参加祭月的仪式。 尔殊知道拜月亮肯定有月饼,但是没想到月饼会跟个车轮那么大,“这么大的月饼得多少斤?这吃得完吗?” 听见她大惊小怪的声音,高玉柔小声回答,“五斤大月饼,吃的就是个吉利,谁会真的吃完?” 尔殊点了点头,感叹有钱人就是阔错啊! 祭月仪式开始,弘历与富察·朗月领着大家祭拜月亮,众人纷纷跟着跪拜祈愿! 尔殊默默对着月娘许愿,希望以后大家都能过上和美幸福的日子,不再受尔虞我诈的苦…… 仪式结束后,婢女们上前把月饼切分众人,大家在园子里吃着月饼,看着月亮,嘴里心里都是甜的。 月色很美,弘历牵起发妻富察·朗月的手,想花前月下一番,结果富察·朗月却只是淡淡一笑,借口人多便把手抽了回去,弘历当即有些失意,却未多说什么…… 这一幕同时落在尔殊与高玉柔眼中,两人生出不同的想法。 尔殊觉得两个人不像是谈恋爱的样子,只能说是相敬如宾,嫡福晋对王爷好似不太热情,总感觉他们之间隔着什么似的。 高玉柔则是想起富察·兰儿说过富察·朗月其实根本不爱弘历,她心里有其他人,之前她还半信半疑,今天一见她觉得或许确有此事,这事倒是可以成为日后她对付富察·朗月的一把利剑…… 第56章 雍正驾崩 中秋佳节刚过没几天,宫里便传出皇上病重的消息,王府里一时间议论纷纷起,都在猜测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趁着扶春园早请安的机会,底下的侧福晋与格格大胆问起嫡福晋来。 金佳·晚意:“听说昨日王爷去了圆明园,可是出了什么事?” 富察·朗月:“嗯,皇阿玛突然病倒,王爷去侍疾了。” 苏瑾:“皇上病得严重吗?” 富察·朗月只是叹息摇了摇头。 听她们聊天,尔殊突然想起之前看过历史纪录片,雍正好像就是中秋节后去世的,按时间来推算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看来这宝亲王府马上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升咖了…… “这皇宫里的天要变了!”金佳·晚意一句忧心忡忡的话,惹来一阵热议。 珂里叶特·海晴接话:“这天以后不知道是谁做主。” “若是我们王爷,那我们……” “放肆,私自揣测圣意,是嫌命太长了吗?” 苏瑾还没说两句话就被富察·朗月厉声打断,吓得她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富察·朗月凌厉的黑眸扫过在场所有女眷,“这个节骨眼,甭管你们有什么心思,都把它憋在心里,小心隔墙有耳,多说多错。” 一句话回荡在屋内,所有人听得心慌慌,都低头忙着喝茶,再也没人敢吱声。 “好了,今天就到这了,都回。”富察·朗月揉着眉心说道,脸上略显疲惫。 女眷们纷纷起身行礼退下,三两结队回住所,高玉柔追上尔殊,“你怎么看皇上病重这件事?” 尔殊倒是想告诉她泼天富贵马上就要来了,但是又怕言多必失,所以只是淡淡一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术,“我哪有什么看法,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瞧你那点出息,我倒希望是咱们王爷继承大统,这样咱们可都是皇妃了。” “那就祝你早日心想事成,我还是回我的小院吃我的番茄,我最近用番茄和话梅结合一起成了一道新口味果盘,你要不要一起去吃?” 高玉柔无语了,“你就知道你那些花花草草,有点出息行吗?” 尔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切,那你到底吃不吃?” “吃,没什么不吃?” 说着两人便说说笑笑一同往紫辉苑走去…… 日升月落三回,圆明园深夜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弘历匆匆赶往圆明园。 第二天天还没亮,宫里太监便来了王府,要求男子摘冠缨截辫,女子去妆饰剪发,为大行皇帝服丧。 嫡福晋立刻让人将消息传至各院,大家都赶紧截辫、剪发。 皇帝去的突然,王府里妻妾各怀心思便都一起聚到嫡福晋那儿,好能得知宫里传来的第一消息。 天大亮时,扶春园突然从门外进来好几个太监,他们手中都端着丧服,其中的管事公公向嫡福晋禀告:“禀福晋,大行皇帝已然回宫,还请各位福晋与格格速速进宫参加大殓礼。” “公公辛苦了,快坐下喝口茶。”说着富察·朗月示意奴婢收下丧服。 公公委婉拒绝:“茶就不喝了,还请各位主儿尽快准备,随我一同进宫。” 富察·朗月立刻将丧服分发给底下的侧福晋和格格,大家拿到丧服立刻在嫡福晋的起居室将衣服换上,随公公一同进宫…… 第57章 弘历继承大统,入宫为妃 紫禁城,乾清宫 各宫嫔妃、阿哥、公主,以及命妇们与内务府所有人,在瞻仰大行皇帝大殓,见证大行皇帝入棺停灵乾清宫正中堂。 紧接辅政大臣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着内侍从正大光明牌匾后取下遗诏,当着文武百官自己皇室宗亲的面,宣读遗诏…… 当听到新帝是弘历时,他的亲眷们无不窃喜,尔殊研究知道是这个结果,脸上表情云淡风轻。 弘历当了皇帝对她来说影响并不大,不过是从一笼子换到了另一个更大更繁华的笼子,然后多一个妃子的偷笑,她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接着她的耳边传来一声声皇上万岁万万岁,所有人跪拜新君,她也跟着跪地叩首。 紧接着新帝主持大行皇帝祭奠丧仪,身为他的亲眷,尔殊跟着王府一众姐妹,以及皇子、后妃、宗亲大臣和命妇亲眷们,在大行皇帝停殡期间,为他守丧。 大行皇帝祭奠丧仪结束,弘历于九月初三日在太和殿继承皇位,定年号为乾隆,寓意天道昌隆。 同时尊生母钮祜禄·文佳为皇太后,居景仁宫;富察·朗月奉懿旨册为皇后,赐居长春宫。 待国丧期满后,乾隆册封昔日潜邸旧人,并赐居后宫:侧福晋高玉柔封为贵妃,赐居钟粹宫,同为侧福晋的辉发那拉·尔殊仅是诏封了娴妃,赐居延禧宫。 其余府邸几位格格苏瑾为嫔,赐居永和宫,为一宫主位;黄洛仪位黄嫔,特赐居寿安宫养病;而金佳·晚意为贵人,与同时受封为常在的珂里叶特·海晴一同住赐居咸福宫;最后一位陈诗蕊被封为常在,赐住永和宫。 因在守孝期间,乾隆只是下旨册封,未行任何册封礼,一切事宜都推迟至守孝期过。 待圣旨宣读完,尔殊接旨起身后,便与芸桃一同前往长春宫叩拜皇后。 路上就听见了些议论声,大抵是说她与高玉柔同为侧福晋,一个只是妃,一个是贵妃,还把她安排在离养心殿最远的延禧宫,说她不受宠什么的…… 她听听就过了,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打算跟宫人计较! 对于这个封赏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自己不得宠,和弘历又没有夫妻之实,也就仗着出生还不错混了个妃子,在她看来弘历愿意给她这个妃位,这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再说了弘历给她延禧宫正和她意,他还记得她喜欢独居,那儿虽然,但却很是清净,她自己一个人住一个七十五万平方的二进院,她可以随意支配,以后种菜还是种花都随她,别提多爽了。 外人眼里觉得她很惨,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快乐。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尔殊不禁笑道。 “鱼乐不乐我不想知道,但你乐不乐,我很想知道。” 尔殊回头看见贵妃仪仗正朝她过来,迦南扶着高玉柔走在最前头,她戴着点翠满钿钿子头,身穿金黄底芍药花团侧边开襟吉服。 低头看了看自己石青色海棠绣花吉服,尔殊不禁感叹贵妃就是贵妃,衣服都比别人华贵许多。 她笑着给高贵妃行屈膝抬起右手五指至额鬓行抚鬓礼:“给贵妃娘娘请安。” 高玉柔右手抬起回以抚鬓礼,接着问道,“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尔殊歪斜蝶恋花红宝石钿子头反问。 第58章 拜见皇后娘娘 “能有什么事?”尔殊歪斜蝶恋花红宝石钿子头反问。 “刚才那些宫人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听听就当风吹过,你别往心里去。”高玉柔与尔殊并排而走,贵妃规格的仪仗队在她们身后跟着。 尔殊话说得没心没肺:“不过是一些虚名罢了,我并不在意。” “也是,你在意的恐怕是延禧宫有没有地方给你种菜,养狗。”高玉柔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说道。 尔殊浅浅微笑,“黑仔我没带进宫,把它交给我母亲养了,也好让她老人家有个伴。” 高玉柔眨了眨眼睛有些诧异,“为什么?” “宫里人多口杂,各个主子身份尊贵,我怕黑仔毕竟是动物有野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撞到哪些贵人,要了它的狗命。” “说的也是,不能再有下一个多乐了。” 二人一路闲聊到了长春宫门口,苏嫔苏瑾,金贵人金佳·晚意,海常在珂里叶特·海晴,陈常在陈诗蕊已经在正殿门口候着。 许是无聊四人便闲聊了起来: 金贵人:“我听说今日册封出了件趣事,你们听说了吗?” 陈常在问:“是说两位侧福晋,一位封了贵妃,一位只是妃?” 金贵人:“是啊,这差了一个等级,那可是天差地别,贵妃出行用仪仗,妃嫔只能是彩仗。” 她说着突然就兴奋起来,“这样看来跟苏姐姐的嫔位也没什么不同,苏姐姐还生了皇子,要不是她出身好,这妃位还轮不到她。” 海常在:“贵妃娘娘在府邸就是王爷专宠,娴妃娘娘一张深居简出,王爷的面都没见到几次,自然比不得。” “……” 嘲讽的话全落进尔殊与高玉柔耳中,尔殊还在当耳旁风,高玉柔却先发制人起来:“大胆,竟敢以下犯上,妄议妃嫔。” 闻声四人转身见高贵妃与娴妃驾到,吓得立刻屈膝行抚鬓礼,异口同声请安:“请贵妃娘娘,娴妃娘娘安。” 高玉柔锐利的眼眸扫过她们四人,定格在金佳·晚意身上,“知道我们是妃,你们是嫔妾,还敢当众嘲笑讽刺,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金佳·晚意吓得冷汗直冒,低着头解释:“贵妃娘娘恕罪,我……我只是开玩笑。” 尔殊伸手拉了拉高玉柔的旗袍,摇头示意她不要计较,高玉柔就是气不过,还是对着金贵人指责起来:“一个贵人而已,既无无册宝死后也不能入皇室族谱玉牒,连妻妾都算不上,竟敢敢开妃子的玩笑,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娘娘,请各位主儿进殿!” 长春宫掌事姑姑夏安如从正殿走出门外,向各位妃嫔微微屈膝躬身行礼请她们入殿,同时也打断了高贵妃的话。 所有人赶紧整理一下仪容,按位份高低依次走进正殿,殿中宽敞明亮,装饰以明黄色调,珠帘为幔,地上铺着乳白底红边百鸟朝凤地毯。 此时皇后娘娘从西侧寝殿走出,坐在紫檀木凤雕宝座上,头戴点翠牡丹凤钿,身穿明黄色凤穿牡丹团纹吉服。 在她身后是紫檀木缂丝山水屏风,两边放置了绿色雀羽扇,她右手边放着黑漆果桌上面放着水果茶点,左手边放着正方形小香案,案上是双耳高香炉。 六位嫔妃在宝座之下的两排黑漆手把椅旁站定,他们中间隔着掐丝珐琅莲花纹双耳三足盖炉。 随后妃嫔们双手将旗袍衣角掀起,双腿跪地右手抬起摸旗头后又放下来回三次后,起身又跪下继续抚鬓三次,再次起身跪下又抚鬓三次向皇后行三肃九叩大礼。 “都起来!”富察皇后发话。 “谢皇后娘娘。” 妃嫔们异口同声谢恩,然后起身靠向座椅,在座椅后站着的婢女立刻上前扶着自家主儿坐下。 座椅相间的位置摆着四方小果桌,桌上摆着茶点,但未有嫔妃敢动,待看到富察皇后先端右手边果桌上的花卉采铀茶碗,喝了一口茶,她们才敢拿起身旁果桌上的青釉色茶碗微掀碗盖,小口饮茶润喉。 “方才听见高贵妃在殿外训斥金贵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富察·朗月放下手中茶碗好奇询问。 “金贵人当众嘲讽娴妃……”高玉柔率先开口把殿外发生的事情向皇后说明。 富察·朗月听了原本脸上温和的笑意立刻被敛起,眸光一凝,语气中透着一丝威压:“国丧期间,你们在储秀宫跟教习嬷嬷学习的宫规礼数,一册封你们就忘了吗?” 闻言在座所有嫔妃立刻从座椅上起身,然后双脚平行站立,双手放在右侧腹部,弓腰半蹲行蹲安礼,异口同声说道:“奴才,不敢忘记。” 富察·朗月没发话让她们起来,端起茶碗又喝了几口茶,然后才放下茶杯让她们起身。 等她们再次坐回原位,皇后娘娘才再次发话,“昔日不管你们如何在王府嘻哈玩乐,进了紫禁城都把这些毛病给绝了,宫规森严,你们需谨言慎行!”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嫔妃们再次异口同声说道。 皇后娘娘接着对金贵人下命令:“今日金贵人以下犯上,就罚抄女戒十遍,以此为戒。” “是,皇后娘娘。”金佳·晚意感觉身体一阵潮热,咬着后槽牙起身行礼领罚。 前脚刚受封贵人,后脚就当着这么多嫔妃的面被罚,她真觉得丢面。 不自觉怨怪起高贵妃来,这个耻辱她记下了,他日一定双倍还回去! 罚也罚了,也算给高贵妃和娴妃一个交代,富察·朗月便让金佳·晚意坐回自己的位置。 作为中宫之主,富察·朗月对妃嫔有训导之责,便对着一众嫔妃说道,“你们入宫生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还适应?” “适应。”众嫔妃一同回答。 富察·朗月微笑着,满意点头:“嗯,望日后你们能相互扶持,尽心侍奉皇上,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除了高玉柔脸色阴沉没应答外,嫔妃们一同回应皇后。 皇后那句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深深刺痛了高玉柔的心,她被永琏害得不能在当母亲,皇后对她说这话,是故意揭伤疤她伤疤吗? 她对富察·朗月的恨意又再次加深。 富察·朗月很是满意,想着也没什么要说的,便让她们早些回宫休息:“好了,今天就到这了,你们回。” 嫔妃起身行跪安礼离开,唯有尔殊慢慢吞吞向门口挪动,等她们都出去后,她才快速走到皇后跟前。 黝黑的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富察皇后,一副我有大事要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模样杵在原地…… (ps:跟各位读者解释一下这后宫皇后和妃嫔的称呼问题:我查了一下资料,据清末宫女和太监对清宫生活揭秘,其实清朝在后宫中妃嫔之间是不会称呼自己为臣妾、嫔妾、本宫,都称自称为我或者吾! 臣妾的“臣”、“妾”是汉人的说法,初指服贱役的男女奴隶,所以满清贵族是不会这样称呼自己。 一般都见到皇帝或者太后都会自称奴才,对他们来说奴才是自己人的意思,所以他们愿意叫奴才。) 第59章 自请避宠 “有事?”富察·朗月疑惑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尔殊。 尔殊快频率点着头,“我有个不情之请。” 富察·朗月秀眉微挑,示意她说下去。 “我想请娘娘除了我的绿头牌。”尔殊鼓起勇气开口。 之前在王府弘历爱哪个女人屋睡就去哪个屋,都由他凭借喜好自己决定。 可是到了皇宫不一样,妃嫔侍寝是要翻牌子的,她的名字也会在上面,万一她运气衰被弘历翻到了,那不就要跟他圆房了。 想想她都觉得可怕,她不要! 所以当她知道皇帝翻妃嫔绿头牌时,都要先由皇后过目才会呈到他面前,她特地来求皇后拿走她的绿头牌,永绝后患! 皇后神情一滞,接着面色下沉,“娴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尔殊吞了吞口水,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不能打退堂鼓,于是继续说:“我不想侍寝……” “娴妃,请你慎言!”皇后开口凌厉地将她的话打断。 尔殊突然双手掀开吉服,跪在皇后面前恳求道:“请娘娘听我把话说完。” “……”富察·朗月抿唇犹豫不决,最后还是点头她她把话说完。 尔殊坦诚内心想法:“王爷其实并不喜欢我,他心里的人是皇后娘娘您,而我也不喜欢他,所以我也不在乎他喜欢谁。” “我和他结合是因为皇命难违,一开始就已经是错,往后的日子我不想一错再错,我对争宠侍寝之事并不感兴趣,我只想安然自得地在这个宫里度日。” 听完她的话,富察·朗月温柔一笑,对跪着的人儿伸出右手。 看了一眼那善意之手,尔殊安心把右手放在皇后掌心中,任由皇后将她拉起。 拉着尔殊娇嫩的玉手,富察·朗月语重心长劝诫着:“尔殊,你还小,才十七岁的年华,你可知道你是要在这深宫中漫长度过一辈子,若无帝王的宠爱,你会过上什么日子?” “无非是冷嘲热讽,长夜寂寞罢了。”尔殊回答。 皇后拍着尔殊的小手像哄孩子一般轻声细语劝着:“你既然知道就不该提出不侍寝这样的要求,你还年轻,皇上清俊又才华横溢,你会喜欢上他的。” “娘娘,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只专情于一人的夫君,皇上今生今世都无法达到我的要求,他身边的女人只会多不会少,我不想有为他三心二意流泪的一天,还请娘娘成全。”尔殊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富察·朗月嘴角微微抽动,这番话让她感觉很荒谬,皱着眉头不能理解尔殊这种悖逆纲常的想法,她从小就被当成正妻教育培养,所有人都告诉她妇从夫,夫纳妾有他的道理,她大度服从。 在她看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张嘴还想好好告诫尔殊几句却被尔殊打断…… “皇上和我并未圆房。” “什么?”富察·朗月松开尔殊的手,一下从宝座上站起。 她紧盯着尔殊的眼睛想看出她是不是在撒谎。 尔殊毫不畏惧迎视皇后,皇后叹了口气后问:“可你们成亲第二日,那证明你贞洁的白丝帕上确实是染血了,这是怎么回事?” 尔殊做刀割手指手势,老实交代:“那是手指血。” “你们……真是荒唐。”富察·朗月气闷道。 尔殊继续请求,“您看,皇上都不愿意碰我,您就帮帮我,拿掉我的绿头牌。” “……” 思索好一会儿富察·朗月才答应,“入了后宫就是皇上的女人,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都是事实,念在你还年轻,不谙世事,侍寝之事我会给你时间去适应。” “但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我只给你半年时间,这期间我会将你的绿头牌取下,但时间一到我会把它放上去,希望你明明白!” “是,我知道了,谢皇后娘娘。。”尔殊屈膝行礼谢恩。 皇后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在去胡搅蛮缠怕连这半年都没了。 能躲半年就半年,总好过什么也没有。 “嗯。”富察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尔殊跪安。 尔殊立刻蹲身行跪安礼迈着欢快的步伐朝门口走去。 第60章 入主延禧宫 从皇后宫中出来,尔殊与芸桃走了十几分钟才回到延禧宫。 推门而入前院,左右两边已经站着十名头戴素金顶凉帽,穿着蓝色暗纹长袍的太监,还有五名梳洗小两把头,身穿素青宫装的宫女。 尔殊猜应该是封妃了,内务府差人来伺候她了,加上芸桃一共有太监宫女十六人伺候她,对于她这不爱社交的人来说着实有点多了。 这时十六名宫女、太监齐齐向她行礼,“给娴主儿请安。” “快起来。”尔殊说着打量起他们来,发现小庆子在里面。 她开心的跟他打招呼,“小庆子,你也进宫啦?” “回娴主儿,皇后娘娘怕各宫主子娘娘不喜欢新宫人伺候,把昔日在王府伺候的奴才都调进宫来服侍。”小庆子恭敬回答。 尔殊笑笑:“皇后娘娘真是思虑周全,看你这打扮,应该是我延禧宫大太监了,这级别升得快啊。” 小庆子不好意思笑了,“娴主儿就别取笑奴才了。” 尔殊:“好好,那以后你就和芸桃这个掌事姑姑一起看家护院。” 说完她便穿过前院的汉白玉围栏莲花小池塘,与银树红花,往正殿中去。 一进殿,入眼便是水蓝色调的云纹地毯,与水蓝色调纱幔,正中位是黑漆嵌百花盛放宝座,坐上放着彩蓝色苏织绣花棉锻软垫,还有两个配套的迎手(靠枕)。 宝座是落地式灯台,后边是黑漆嵌山水花卉屏风,宝座前是银镀金蝙纹四方形熏香炉,里面散发着沉水香,四周布置虽不华贵,但却古韵高雅。 接着她跟着芸桃进入左手边西暖阁,暖阁分为两次间里面还算宽敞明亮,最里西稍间是卧房,当中北放床榻,西设精致的梳妆台,南有罗汉榻。 东面是黄花梨喜鹊纹雕刻做的隔断墙,墙外的西次间是更衣室,内设衣柜、更衣镜,以及摆着各式各样花瓶、玉雕的多宝架。 寝宫陈设还算简洁雅致,是她喜欢的风格。 之前影视剧里看过延禧宫整个宫殿尽显萧条,她还担心自己住了个冷宫,现在亲身经历后感觉这简直就是二进四合院大豪宅,放在现代那价值都得好几个亿呢! 她的幸福日子要来啦,哈哈…… 接着在芸桃的帮助下,她换上了水蓝底翠鸟绕枝头侧开襟常服,钿子头也拆下盘上了两把头,并只簪上银镶红珊瑚簪,主要是不想头饰太重,压得脖子疼。 换好行头后,芸桃打开西次间大门,然后扶着她走出门口,二人看见小庆子分别带着两名太监和宫女站在正殿里。 二人一同走向正殿,她坐在正中明堂宝座上问着小庆子,“带着这几个人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庆子哈着腰,恭敬说道:“娴主儿刚走得急,奴才还没给您介绍贴身伺候的太监和宫女呢。” 尔殊:“是哦,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是得好好认识认识。” 小庆子笑着先介绍两位宫女,“她们一个是玲珑,一个是茯苓,玲珑是内务府钦定的掌事姑姑。” 尔殊打量着叫玲珑的宫女,她较为年长看着有十八九岁,长得虽不算清秀,但还算干净丰盈。而另一名宫女茯苓跟尔殊年龄相仿十五六岁,清秀稚嫩,一双眼睛清澈如泉水,里边透着单纯。 玲珑与茯苓一一向尔殊行礼:“奴婢玲珑,拜见娴主儿。” “奴婢茯苓,见过娴主儿。” “好,都起来。”然后拉过身旁的芸桃对玲珑介绍起来,“玲珑,这是我陪嫁丫鬟叫芸桃,她也是延禧宫的掌事姑姑,以后你们就有商有量一起打掉宫里大小事务。” 玲珑与芸桃异口同声应道:“是。” 待尔殊打量好宫女,小庆子又接着介绍两名太监,一个叫高文,一个叫高武。 两个人看着都十七八岁的样子,身高大概也就一米七左右,高文身材偏瘦,面容干净清秀,眉眼带笑。 高武人如其名身材健壮,皮肤黝黑,五官端正,脸上表情不苟言笑。 二人也向尔殊行礼问安,尔殊让他们起来后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了,要互相帮助,有什么事大家有商有量来。” “是。”所有宫女太监异口同声应道。 尔殊从座上起身,接着对他们说:“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就一起去干活。” 太监宫女们还在迷茫干什么活时,尔殊已经起身走出正殿,穿过右侧长廊走向后殿,他们也赶紧跟上。 看见后殿院子的地砖被铲掉了一大半,露出黑土地,除了芸桃和尔殊,其他几位宫人都惊呆了。 尔殊向他们解释:“皇后娘娘知道我喜欢种菜,特意让人开了一半地给我们,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菜园子了。” “种……种菜?”茯苓以为自己听错了。 高文也出声确认,“娴主儿,是说我们要种菜?” 尔殊点头,“是啊,不然这么大的地方空着多浪费啊。” 玲珑赶紧劝说:“娴主儿,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您怎么能干这些粗活呢,这要是传出去会惹来满宫笑话的。” “咱们靠自己的双手劳动吃饭,不偷不抢的,何必怕别人笑话。” 尔殊顿了顿又说道:“而且种菜可以打发时间,不然在这宫里一天天多无聊啊。” 看劝不动娴妃,太监和宫女们也不再说话,反正已经跟了这个主子,那只能主子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接着尔殊让芸桃去把菜种子取来,然后分给太监和宫女,让他们跟她一起把种子种进土里,然后浇水,期待它们发芽长大。 劳作累了,尔殊直起身取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抬头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空神情复杂。 今日封妃她正式成为紫禁城后宫一员,以后要在这后宫看似平静,其实波谲云诡的四方天生活。 她心里清楚在这里生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或为权、为情、为利是免不了要上演一场场宫斗大戏,她只希望她不要被卷入其中,安心过她的摆烂式种田生活! (ps:清朝宫中太监和宫女称呼后宫皇后、嫔妃都不会叫xx贵人、xx贵妃、xx妃,比如:xx常在吉祥;这种叫法是不会出现的,因为这已经属于大不敬了。 皇后和妃嫔是主子,宫女和太监都是叫主儿、主子或者主子娘娘,有封号的要加上封号,比如:娴主儿。 他们在正式场合也不会叫妃嫔门小主,私底下宫人之间可能会这么称呼。) 第61章 放风筝邂逅皇上 午后刚下过一场秋雨,浮云遮日天气凉爽,宫女茯苓向尔殊提议去御花园放纸鸢打发时间。 想着穿越到大清朝这么久还没放过风筝,尔殊便欣然同意了,待茯苓取来燕子形状的风筝,她拿在手里细看之下发现风筝为白色底,浓墨勾画出燕身、翅膀及燕尾,翅膀与肚腹余白处画上大红紫薇花和事事如意纹。 “这风筝真漂亮,真有点舍不得放了呢。”她夸赞道,眼里闪着人民币的光芒。 这宫廷风筝放在现代,那可是非遗技艺老值钱了。 茯苓笑了笑,“娴主儿不必心疼,这风筝你要多少内务府有多少。” 脑海里算盘声不自觉响起,尔殊美美想着自己要是学会这做风筝的技艺,等她穿回现代就可以用这个挣钱,说不定还能混个非遗传承师当当呢! “主儿怎么自己在笑?” 忙完杂活来到正殿,芸桃就看见自己主子在呵呵傻笑,迷茫地问着茯苓。 茯苓摇头,“刚说好去放纸鸢,主儿一拿到风筝就这样了。” 一听到要去放风筝芸桃兴奋地抓住尔殊的手臂左摇右晃,吵着也跟着去放风筝。 一通晃动将尔殊摇醒,她忙着答应,然后带着芸桃与茯苓一同去御花园放纸鸢。 虽然天气很好,但是没什么风,三个人在御花园里拿着风筝线圈在花园里跑得满头大汗才把纸鸢成功放飞上天。 尔殊右手拿着线团,左手捏些线控制风筝的高度,两位宫女抬头开心地看着纸鸢在天上飞。看出她们也很想玩,她将风筝线团交给她们其中一人,嘱咐她们轮流着玩,便到一旁的树下石椅上擦汗纳凉了。 “啊~” 随着一声尖叫声响起,尔殊一抬头就看见风筝下落,她急忙站起来对芸桃与茯苓喊道:“快去把风筝找回来,不然会出大事。” 然后三人便朝着风筝落下的方向去寻…… 同时,弘历从如意馆出来后,就看见天上有纸鸢在飞,想着自成年后就没在放过风筝,一时间被它吸住目光,不由自主向御花园方向走。 突然风筝毫无预兆落下,正朝他这边扑来,身后李玉见状赶紧挡在他面前,纸鸢快速落下才没砸到他。 弘历目光越过李玉定在落地纸鸢上,李玉立刻上前将纸鸢捡起来双手将它呈给皇上。 接过纸鸢看了两眼,弘历吩咐道,“去查一下是谁在放纸鸢。” 得令后李玉唤来自己的徒弟太监正要吩咐他去查,眼角瞥见娴妃与两名宫女仰着头左顾右盼,正往他们这奔来。 “娴主儿吉祥。”他带着徒儿弯腰向主子行打千礼。 闻声,尔殊低下头这才看见穿着绛紫色蟒袍正行礼的李玉,“您快请起。” 她想到李玉在这,弘历肯定也在了,她往他身后看去,果然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陛下负手而立正往她这看呢! 不情不愿走过去,她左腿置前,右腿置后,两腿相交深蹲,双手置于左腿上行蹲安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弘历抬手让她起身,随后又问:“你在这做什么?” 尔殊起身用手指了指他手上的燕子纸鸢回答:“找纸鸢。” “原来是你的。” 弘历将纸鸢还给她,她伸手接过纸鸢抱在怀里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她是真怕这风筝落下后,这风筝线挂在路上,或者不小心缠在什么地方,有人经过时不注意就很容易受伤。 “在想什么?”见她发呆,他出声问道。 她回神后摇头,接着双手抱在左腰侧,半蹲下身行对他说道,“如无其他事,奴才先行告退了。” “我让你走了?”弘历锐利目光扫过她的脸,用生硬的语气说道。 尔殊打直身子,内心喷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但实际上她还是轻声无语与他对话,“皇上有何吩咐?” “我许久没放纸鸢了,今日正好有兴致,你陪我一起放纸鸢。” 说完他也不管尔殊答不答应,抓过她的手就往御花园里走,她低头看着抓在自己左手腕上的大掌特想把它打掉,但她又怕弘历把斩了! 她还要留着命回现代,只能认怂了。 到了御花园里,说要放风筝的是他,结果她累成狗,那男人跟个大爷一样拿着风筝站在空地上,命令她拿着风筝线在园子里跑这边,跑那边…… 她满头大汗,腿都快跑瘸了,那个二逼皇帝一点汗都没出,真的要把她气吐血了。 “辉发那拉·尔殊,一个风筝你都不会放,你还有什么用?”弘历居高临下俯视她,鄙夷地说着。 默默白了一眼,尔殊真的会谢,“要不您来放,奴才给您抓着纸鸢。” 他没回答,将手中纸鸢递给她,然后又低下身子提起右手抢过她手中线团,眼神示意她站好。 站直身子,拿好燕子纸鸢,对着他强颜欢笑,他一转身她就小声咒骂:“养尊处优的傻逼玩意儿,你要是能放上天,我叫你爹。” 伴着苏爽秋风吹过,弘历拿着线团跑了起来,尔殊将纸鸢向上抛起,纸鸢跟着他身后飞了起来,随着他松着手里的线团,风筝飞得越来越高,最后直冲天际。 看着风筝成功被他放飞,尔殊马上搓着下巴完全想不通他怎么就成功了? 她顿时觉得脸上无光,这回可真是才得了个“爹”。 “辉发那拉·尔殊!”弘历开心地放着风筝还不忘见叫他。 “哎,爹。”尔殊用蚊子嗡鸣般的声音回应,接着走到他身边大声问,“您有何吩咐?” 弘历一脸骄傲说道:“我一次就放飞成功,你好好学学!” “皇上好棒,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尔殊装出崇拜神情大声夸奖。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弘历心情愉悦地继续放着纸鸢,尔殊就站在一边看着他独自快乐。 两个小时过去皇上终于尽兴了,将纸鸢收了回来,尔殊内心欢呼雀跃以为终于可以解放了,这男人却说累了要去她宫里休息一下,她的笑容瞬间从脸上消失。 正当他们起身离开御花园时,她因为站了太久脚麻了,这会儿一动就像有几十万只蚂蚁在咬她的双腿。 见她站在原地弯着腰双手揉着大腿,脸上好似很难受的表情,弘历迈步朝她走了过去,左手穿过她后背揽住她的肩膀,右手放穿过她双腿,腰腹发力同时双手收紧将她公主抱起…… 第62章 皇上公主抱回宫 弘历迈步朝她走了过去,左手穿过她后背揽住她的肩膀,右手放穿过她双腿,腰腹发力同时双手收紧将她公主抱起…… 尔殊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享受公主抱竟然是她讨厌的男人给的! 缩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臂膀,听着他有节律的心跳声,看着他俊美的侧弯,她小脸不自觉发烫,像情窦初开的少女捂着小脸偷偷地笑了。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男友力的一面,靠在他那厚实的胸膛上,安全感满得都要溢出来了,他这一抱满足了她的少女心。 “看够了吗?” 弘历冷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抬眼就看见他臭着脸,瞬间将她对他所有好感通通打破。 “奴才没看您,您看错了!”她也用冷冷的语气回答。 下一秒,她感觉弘历双手正往下松,心里一慌下意识伸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害怕地将头贴靠在她坚挺的胸膛上。 弘历见她那副受惊小兔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虽然她姿色平平,倒也不失可爱,人还算有趣,身边有她陪伴亦是不错……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他没注意路边石子不小心绊了一下,双手一颠险些将怀里的人儿摔了出去,尔殊死死勾住他脖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心里骂了他八百遍,她还惊魂未定就听见他说:“你这是在勾引我?” “明明是你摔我,怎么还倒打一耙?”尔殊气鼓鼓指责道,并在心里吐槽他太自恋。 弘历冷哼一声,“敢质问我,胆子不小。” 捂着自己尔殊意识到自己失仪了,怕自己惹怒龙颜而小命不保,她心不甘情不愿换上好语气,“奴才不敢,皇上别生气。” “看在你陪我放纸鸢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别再有下次。” “是,奴才不敢了。” 尔殊闭上自己嘴巴绷紧着神经靠在他怀里,从御花园到延禧宫不到一刻钟的距离,她感觉走了一个小时,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延禧宫,他依旧抱着她走进宫门,大太监小庆子与掌事姑姑玲珑带着高文、高武前来迎接,却看到自家主儿被皇上抱着,心情是惊讶又高兴。 他们忙向皇上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请娴妃安。” “奴婢,恭请皇上圣安,请娴妃安。” 皇上“嗯”了一声,就继续抱着尔殊往正殿方向走,所经过之处宫女、太监一一行礼请安。 他没理会直接进入正殿,然后走向左手边东暖阁,在东次间会客厅的靠窗罗汉榻前停下脚步,然后弯下腰将她轻轻放在罗汉榻上,冷着脸问:“腿怎么样了?” “谢皇上关心,奴才的腿不是很麻了。”尔殊双手揉着两条小腿回答。 弘历点了点头,在罗汉榻另一边坐下。这时,掌事姑姑玲珑带着两名端茶点的小宫女进屋,三人行礼起身后玲珑转身从宫女所端盘子上取下茶水小心放在罗汉榻上的矮脚四方茶桌上,待茶点也放好后,她后退五步才转身出暖阁。 弘历右手端起桌上白底四季花卉茶碗,左手掀开茶盖喝了两口茶,然后向她问道:“这延禧宫偏僻冷清,你住得习惯?” 尔殊很自然的点头,“习惯啊,在王府我不就是一直和芸桃两个人住嘛,那时候我都觉得习惯,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多宫女太监陪着我,我不冷清。” “你是在埋怨我在王府时冷落了你?” “我没有这个意思呀!” 摇着手,尔殊感觉有些懵逼,感叹他这脑回路实在是清奇,想法另辟蹊径。 “皇上,时辰不早了,富察大人还在养心殿等您呢。”李玉进屋屈左膝弓右腿下蹲,上身前府右手垂在身前行打千儿礼后提醒着皇帝。 从榻上起身看着尔殊,弘历竟然还有些不舍得离开,但身为一国之君他必须以国事为重,所幸她在这后宫之中,他随时都可以来找她。 他随即对她承诺道:“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往后我若是有时间会抽空来延禧宫看你,不会在让你同王府一样备受冷落。”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一脸懵逼无处抗议的尔殊,她挠着头实在想不明白她是哪个点让他以为她被冷落了? 她那是打比方而已,他听不出来吗?这智商还当什么皇帝,退位让贤得了。 他还给她跑了,她现在无处解释,心情就像那只啊啊尖叫土拨鼠一样,真是让人抓狂! 听听他刚才说得那是什么话!鬼才需要他来看! 天呐,这太离谱了,她的清静日子要废了…… 第63章 拜见太后 按礼制,嫔妃受封第二天需拜见太后。 延禧宫内尔殊天没亮就起身了,在芸桃与玲珑的帮助下穿上乳白底荷塘月色对襟长袍,梳上平架子头,簪上金镶玉珠花、桃花样绢花,以及蝴蝶流苏,然后穿上与旗袍统一配色的花盆底,便赶往景仁宫。 她到景仁宫的时候,皇后与嫔妃们正往正殿里进,她也赶紧跟上去。 景仁宫正殿富丽华贵,正中间是紫檀木嵌和田玉宝座,坐后是紫檀嵌山水彩色浮雕屏风,宝座两边是落地式松鹤延年摆件。 宝座下就是她们嫔妃所站的位置,两边有黑漆座椅和四方茶桌,上面已经摆好了水果和茶碗。 这时皇太后驾到,她戴着金累丝九凤钿子头,身穿明黄色对襟龙纹长褂,看起来雍容华贵。 皇后与嫔妃们立刻站好,然后左腿置前,右腿置后,两腿相交深蹲,双手置于左腿上行蹲安礼:“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 皇太后回颔首礼:“都起来。” 皇后与嫔妃们同时起身后,皇太后又开口说了赐座,她们便纷纷在对应位置上坐下。 皇太后扫视过皇后与嫔妃后说道:“皇帝刚登基,后宫也就你们几个人伺候,你们可要争点气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嗣,知道了吗?” “是,谨遵皇太后教诲。”后妃们异口同声回答。 皇太后点头继续说:“你们是从潜邸进宫的姐妹,应当互相帮扶,我不希望再有富察·兰儿这样的毒妇出现在后宫,也不想再有皇嗣被害,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是,奴才听明白了。”后妃继续一同回答。 皇太后:“听明白就好,用茶。” 有了太后许可皇后、嫔妃们喝着茶,吃着点心,就是不敢大声说话,深怕不小心说错什么惹得皇太后不愉快是小事,自己被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座下的后妃们都很拘谨,皇太后看着也累,索性都让她们跪安了。 待嫔妃们都起身面对太后,接着左右腿前后微分,两腿相交深蹲,双手置于左腿上行跪安礼后起身往门口走去。 这时皇太后目光定在尔殊身上,然后开口说:“娴妃,你留下。” 尔殊眼睛微睁,嘴角抽抽,又走回位置上立身而粘等待皇太后吩咐,但单独被点名留下,她很慌啊。 太后抬手示意她坐下,她坐在椅子上许久不见太后开口,她觉得周遭的空气变冷了,尴尬地扣着手指猜测皇太后留下她的目的。 终于,皇太后开口对她说道:“记得第一次见你,是你刚嫁进王府第二日,你到宫里来谢恩。” 尔殊:“是,皇太后记性真好。” 皇太后淡淡一笑:“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过什么话吗?” 尔殊想了想才回答:“您要我好好跟王爷培养感情,早日怀上子嗣巩固地位。” “记得倒是清楚,但你做到了吗?”皇太后问话声变得威严起来。 尔殊感觉到了危险气息,赶紧解释,“府里女眷众多,王爷也不常来我院里,所以……” “那是你无能,他不来找你,你就不知道去找他?” “奴才,怕打扰到王爷,若是惹得王爷不快,那以后想再他就难了。” 太后这火气不小,为保小命尔殊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伸手从黑漆四方矮桌上拿起白玉茶碗抿了口茶,太后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其实她心里清楚弘历并不满意先帝这庄赐婚,两人不亲近也不能全怪尔殊。 她放下茶碗开口,“满朝文武女儿众多,知道为什么选你做侧福晋吗?” 尔殊试探性回答:“因为奴才父亲得力?” 皇太后抿一下嘴才说道:“因为你是那拉氏一族唯一到适婚年龄的女儿,先帝念着孝敬宪皇后,想保住那拉氏的荣光,所以选你赐给了现在的皇帝。” 原来如此,尔殊点点头:“奴才,明白了。” “那拉一族是大清朝以来出过最多皇后的大族,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先帝与那拉氏一族的厚望,进宫后尽心侍奉皇上,保住那拉一族的荣光。”皇太后敲打着尔殊。 “是,奴才记住了。” “嗯,回去。” 得到满意的答案,皇太后终于舍得当人,尔殊立刻起身行跪安礼,一溜烟人就出了景仁宫,芸桃在后面差点没跟上。 出了宫门尔殊靠在墙上大口呼气,刚才吓死她了,还好让她给搪塞过去了,只是这以后可有的愁了,她得好好想个办法躲躲才行。 她没打算给乾隆侍寝,太后又盯得紧,这以后可怎么才能在她老人家那蒙混过关呢? (ps:在清朝皇太后和皇上的自称,他们是满族人,所以不兴汉人那一套,太后一般不说哀家,那是戏文里的称呼,皇太后一样是自称我或者吾;皇上也不把朕挂在嘴边,都是自称我,只有正式场合,说着书写时会用朕自称。 清宫里只有皇太后和皇上是主子,所以包括皇后在内的嫔妃都是自称奴才,表示自己是正经的皇家人。 宫女、太监也不会叫皇上万岁爷,那是戏文里的称呼。) 第64章 长春宫里冷嘲热讽 “娴主儿,我们还要去皇后那儿请安呢!”芸桃在一旁提醒着自家娘娘。 尔殊这才想起来还有长春宫要去,她赶紧拉着芸桃就往皇后那儿赶。 一进长春宫门口,也顾不得看那满园春色,绿树红花,赶紧就冲进正殿,来到皇后跟前,左右分开前后置,两腿相交深蹲,双手置于左腿上蹲安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顿了顿又道:“我来晚了,还请皇后恕罪。” “起来,快坐。”富察·朗月脸上笑容柔和,“皇太后留你说话你才会来晚,情有可原,我不会怪罪。” “谢皇后娘娘。”尔殊起身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高玉柔给她拿了块八宝糯米糕,她也确实饿了,接过来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尔殊也拿起桌上一块粉色玫瑰花糕递给高玉柔,“这个看起来不错,你也吃点。” 高玉柔摇了摇头,“我一碰玫瑰花就会浑身起红疹,我都不敢吃。” 这是玫瑰花过敏?尔殊一边惊讶,一边把糕点放好。 “那你可得注意了,宫里有好多胭脂水粉都放了玫瑰啊。” “我知道,我已经跟内务府说过了,他们会小心筛选用物,不会让玫瑰花制品留到我宫里。” 两人的闲聊不经意落进金佳·晚意耳中,她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玫瑰花糕,不怀好意的笑了。 光吃糕点感觉有点干巴,尔殊端起茶碗抿了口茶,耳边传来高玉柔好奇地问话声:“太后留你说了什么话?” 尔殊吃完糕点才回答,“她老人家就是觉得我在王府里对皇上不积极,让我以后积极点伺候皇上。” 高玉柔挑眉:“连太后都发话了,你以后可是得要在皇上身上下点功夫了,别老想着你那菜园子,没出息。” 两人一番对话也没也没遮掩,全数落进嫔妃耳中,有人羡慕,有人阴阳怪气: 珂里叶特·海晴:“到底是娴妃妹妹招人喜欢,皇太后还特意留下来亲自教导。” 陈诗蕊:“娴妃妹妹出自那拉氏大大族,皇太后自然是看重的。” 苏瑾:“是啊,我们求都求不来呢!” 金佳·晚意:“自王府里爷就没怎么去娴妃那儿,进宫多日也未有一日承宠,也难怪皇太后过问了,不似我们能伴在皇上身侧,皇太后自然是不需要操心了。” 听出来金贵人是在嘲笑她不得宠,还被太后知道了,尔殊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志向,我也没碍着谁的路,金贵人不必如此冷嘲热讽!” “何况我未承宠便是妃位,有些人即便是日日伴君左右,与我也是云泥之别,金贵人你说是吗?” 她不客气的怼上金佳·晚意,她是不争不抢,也喜欢与人为善,但不代表她会逆来顺受,平白被欺负,谁要是主动挑事情,她也是会不客气反击回去。 金佳·晚意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被气得不轻,想硬气反驳回去偏偏自己的位份别人低,差了两个等级。 人家是妃是一宫主位身份高贵,她只是个贵人连个主位都不是,生了孩子也不能自己抚养,她拿什么底气去跟人家呛声。 但她现在是后宫嫔妃,不是在王府里她只能被嫡福晋和侧福晋压着无翻身机会的格格。 在宫里妃嫔都有晋升机会,她未必不能坐上妃位,一个无宠的妃子而已,她也没在怕的。 “娴妃娘娘出身大族,我们自然是比不得,不过辉发那拉一族前朝不甚得力,这家族荣光怕是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金贵人,你十遍女戒抄得太少了是,又想被罚?”高玉柔听着金佳·晚意说话觉得甚是刺耳,没等尔殊开口,她就先训斥起来。 金佳·晚意洋装好意地说道:“我这也是为娴妃担心罢了。” “我们那拉氏一族的荣光不需要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包衣出身的金氏一族。”尔殊嘴角轻勾嘲讽的笑了。 包衣在清朝皇家的奴才,即便是在高贵的身份,包衣出身都是他们心里的刺,她知道这准能气到金佳·晚意。 “你……” “好啦!” 你来我往的拌嘴声,皇后听了都头疼,忍不住出声制止并训斥起她们来,“这里是长春宫,不是你们过嘴瘾的地方!” “我昨天才说过,让你们好好互相扶持,今天你们就忘了吗?” “皇后教诲,自不敢忘。”尔殊回答。 高玉柔不服了,“是金贵人挑事在先。” 金佳·晚意赶紧自辫:“我没有,只是姐妹之间闲聊罢了,谁曾想会惹得娴妃和高贵妃不快。”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在说她和高贵妃两个人小气,开不起玩笑了,尔殊对金贵人这颠倒是非的能力表示佩服。 高玉柔指着金佳·晚意急了眼:“你倒是将自己撇的干净……” 话还没说完尔殊就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别在长春宫放肆:“是闲聊还是故意挑事,相信皇后娘娘自有定夺。” “金贵人你三番四次言语无状,看来昨天是我罚轻了,今日罚你在自己宫里背二十遍女戒。”皇后直接下令。 又被罚,这次还要让她自己去奴才面前背书丢人,金佳·晚意面黑如炭,但又不敢忤逆皇后,只能起身憋屈行礼领罚。 看了一眼殿外,天已经大亮,富察·朗月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便让姐妹们都退下了。 嫔妃们起身行礼后,三两结对离开长春宫,尔殊与高玉柔走在一起,在她们身后的金佳·晚意正用恶毒的眼神狠狠瞪着二人…… (ps:在清朝后宫中后妃们互相之间称呼都是姐妹相称,有封号的要带上封号,比如:娴姐姐。) 第65章 在后宫摆烂玩狼人杀日常(1) 回到延禧宫,太阳还在冉冉升起,尔殊猜这会儿也就才八点的样子,阳光还不是很晒人,她索性拉着芸桃一起在院子里沐浴阳光。 正殿里,玲珑与茯苓已经准备好早膳,二人一同迈出殿门口,去请自家主子用膳。尔殊也觉得饿了,跟着她们一同进入正殿,然后往左手边西耳房走去。 这里面也是两隔间,是用水蓝色帘帐阁出的隔间,最里头是西稍间,墙面上挂着四幅花鸟图,寓意好事成双。 画下摆放这花梨木圆形膳桌,桌上铺着浅蓝色锦鲤绣纹桌衣,早膳就摆在上头,尔殊在周围放着的三张花梨木圆椅上坐下。 桌上摆着枣糖糕、叶子饽饽、杏仁乳酪和油炸红糖糕,以及鸡丝白粥、酸黄瓜片,尔殊看着满满一桌,有些不知道从何入手。 这么多吃的,她一个人肯定吃不完,这肯定得浪费,她仰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前的玲珑、茯苓还有芸桃,索性让她们坐下一起吃。 茯苓和玲珑两人摇手拒绝,芸桃在王府就一直跟着尔殊同桌吃饭,主子一吩咐她就自然坐下了。 见芸桃如此逾矩行为,吓得茯苓和玲珑赶紧走到她身边,要把她从桌上架起。 尔殊见状赶紧说道,“你们别这样,关上宫门我们都是自己人,我一个人吃饭也无聊,你们就当陪我了。” 玲珑劝诫道:“娴主儿,这不合规矩。” “我就是规矩,你们是不是不听我的话?”尔殊佯装生气地说道。 玲珑低下头,“奴婢不敢。” “那就别废话了,坐下一起吃。” 尔殊抬手招呼她们坐下,又想起什么对茯苓说道,“茯苓,你去把院里的小庆子、高文还有高武叫进来一起吃,这里椅子可能不太够,让他们把自己屋里的椅子一起搬开坐。” 三个太监搬着圆椅来到尔殊跟前后,一开始也是不敢同主子同桌吃饭,他们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自认不配,一直推脱。 尔殊好言相劝他们还是跟个三个桩子一样杵着,她只能拿出主子的威严,命令他们坐下,吃早膳。 七个人围着桌子坐,虽然有一点点挤,但是大家一起有说有笑聊天,反而更觉得亲近一些。 大概半个多小时左右他们用完早膳,尔殊又不想去串门,便提议大家一起玩狼人杀,然后让他们坐到西次间的米红色底唐草纹地毯上,教他们规则。 然后她又用硬纸片制作了7张狼人杀身份卡片,由于其他人都是古人不懂现代人的称谓,她就狼人杀中一些身份称呼换成了古代叫法,就带着大家一起玩起游戏来。 起先六名宫女和太监还不太会玩,她抽出神官的身份卡片做神官引导大家玩,后面大家渐入佳境,她将神官卡片放进六张卡片中,然后七个人一起抽身份卡。 这次高文是大神官(法官),尔殊抽到了仙女(女巫),其他两只狼人,一名国师(预言家)、猎人、百姓是谁,她都不知道,这下只能靠看演技了。 待大家都准备好后,高文神官发言:“第一夜,天黑了,请大家低头闭上眼睛。” 所有人低头闭眼,高文又开口,“好,狼人请睁开眼睛,互相对身份。” “狼人要杀谁?”高文问。 尔殊在一阵沉默声中知道狼人叨人了! 接着高文声音传来,“狼人请闭眼。” 顿了顿又道,“仙女请睁眼。” 这时尔殊睁开眼睛看向高文,高文指着茯苓说:“今晚她死了,你要救吗?” “……”她犹豫了一下,在不知道是好人还是狼人的情况下,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救。 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高文又问:“你要用毒药吗?” 她摇了摇头,接着高文说:“仙女请闭眼。” “国师,请睁眼,你要查看谁的身份。” 在一阵黑暗中,尔殊感觉到国师查人了,就是不知道国师是谁,又查的哪个? 不一会儿,高文就让大家睁眼,天亮了,宣布昨晚是平安夜,让大家发言表明身份。 尔殊先开始发言:“我是大大滴良民。” 玲珑:“我也是好人。” 茯苓:“我是个有身份的人。” 高武:“好人。” 小庆子:“良民,跟着国师,让我投谁我投谁。” 芸桃:“我是国师,我昨天查看了高武,他是一只狼。” 高武神情有些慌,结结巴巴发言,“我……我是好人,你跳我……是狼,你肯定……不是国师。” 挠了挠头,尔殊也不知道该不该信芸桃,她怕是狼人跳国师杀百姓,或者是两个狼人在演戏。 可是高武又肉眼可见的慌张,真的很可疑…… “都发言过了,大家请投票。”高文指挥道。 芸桃指着高武,高武投芸桃,小庆子跟着芸桃投高武,茯苓投了芸桃,形成二比二的趋势。 尔殊咬着下唇很是纠结,这时候听见玲珑说弃投,压力一下子给到她身上。 看着场上的小伙伴,认真分析起来:第一晚救了茯苓,茯苓跳有身份的人,然后票了芸桃这个国师,这操作有点迷哦。 她猜有三种可能第一茯苓才是国师,芸桃是狼。 第二茯苓是狼,芸桃真是国师。第三茯苓是国师,而芸桃是百姓,跳什么身份保护国师。 现在二比二,她决定弃票,在听一轮发言。 高文发言:“二比二平票,从小庆子开始进行第二轮发言。” 小庆子:“芸桃是国师我跟她走。” 芸桃:“玲珑票我这个国师,她应该是狼。” 尔殊:“我自己是个好人,然后怀疑小庆子说他跟芸桃国师走,他怎么能确定芸桃是真的国师,万一是狼呢?我想听一下玲珑为什么弃投,茯苓为什么投国师。” 玲珑:“我是好人,才第一轮有用信息太少,我怕是狼跳国师,所以我弃投,在听听大家怎么说。” 茯苓:“我是国师,我第一晚查了高武,他是猎人,所以芸桃是假国师,我投她。” 高武:“我……我是猎人,我信茯苓是国师,芸桃和小庆子一起投我,他们两个一定是狼。” 高文:“好发言结束,大家请投票。” 第66章 后宫摆烂玩狼人杀日常(2) 投票结果跟第一轮投票一样高武和芸桃二比二,玲珑投了小庆子。 尔殊在高武和小庆子之间犹豫,投小庆子又平票,这游戏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如果高武真的是猎人,他可以翻身份牌带走一个人,那个人肯定会是芸桃或者小庆子,两人中肯定有个狼。 最后她决定投高武! “投票结束,高武出局。”高文宣布。 “我是猎人!”高武气愤明牌,发动技能,“我杀芸桃。” 高文神官(法官)发言:“第二夜,天黑请闭眼。” 尔殊跟着大家一起闭眼后,听见高文让狼人睁眼,一阵沉默后,她知道狼人杀人了。 接着高文让仙女(女巫)睁眼,她睁开眼睛看着他问要不要用毒药,她毒了小庆子,闭眼的时候看见高武一直对她竖大拇指。 黑暗中她听见高文让国师(预言家)睁眼验人,随后又让大家睁开眼睛。 高文:“昨天死了两个人,茯苓和小庆子,游戏继续结束,百姓(平民)胜利。” 游戏结束大家纷纷翻开身份牌,尔殊伸长脖子先看茯苓的身份牌,她是国师,两只狼分别是芸桃和小庆子,玲珑是百姓,跟她猜测的结果一样。 随后大家把身份牌交给高文,准备开始下一局,高武突然问道:“娴主儿,你为什么投我?你信芸桃不信茯苓?” 尔殊给他分析她的想法:“茯苓和芸桃都有可能是狼人跳国师(预言家),也有可能其中真有一个是国师,一个是百姓跳国师。” “如果茯苓真是国师,那你就是猎人,如果芸桃是国师,那你就是只狼。” “但如果她们两个是百姓跳国师,她们不知道大家身份一般不会乱指认狼人,怕会杀到百姓,但也不排除有私人恩怨,就是要玩针对的。” “所以票你比较保险,因为如果你真是猎人,你有技能带走一个人,那你肯定会选芸桃了,然后我是仙女(女巫)有药,我在药死小庆子,我们也赢了。” “如果你不能发动技能,那你就是狼人啦,我晚上就药死茯苓,还是百姓也赢啊。” 一番分析大家都心服口服,觉得还是他们家娴主儿玩得明白。 “玲珑,你为什么投我?你猜到我是狼了?”小庆子问玲珑。 玲珑:“我不知道啊,但是我觉得娴主儿说得对,你怎么知道芸桃就是真国师?所以你有很大问题。” 尔殊也加入他们的谈话:“其实我当时也想投你来着,但是怕又平票,所以才投高武的。” 小庆子耷拉着脸:“为什么?我很像坏人?” 尔殊被他逗笑了:“不是!是你暴露了。你说你跟国师(预言家),但茯苓也跳国师了,你要是良民这时候你应该是犹豫跟谁。” “但你还是跟了芸桃,说明你们两个互相知道对方身份,所以你们两个大概率是狼。” “哎,这狼人太难玩了。”小庆子哀嚎。 尔殊安慰:“没事,多玩几回,你就知道该怎么伪装了。” 正当他们准备开始新一局狼人杀的时候,延禧宫正殿大门被人推开。 坐在地上的尔殊与宫人纷纷屏着呼吸,吞着口水侧头向门口看是谁来了? 第67章 养心殿外侯寝风波 坐在地上尔殊与宫人的纷纷屏着呼吸,吞着口水侧头向门口看是谁来了?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高玉柔进来门就瞅见一个妃子和几个太监、宫女竟然坐在地上,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们! 他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纷纷向高贵妃行礼,“见过高主儿。” 尔殊见这是室内双手交握身前,双腿微屈,弓腰半蹲福身行躬身礼:“见过高贵妃!” “你们在做什么?”高玉柔双手交叠于腹前,上身稍前倾回以欠身礼。 尔殊尬笑着回答,“闲来无事,几个人玩游戏。” 高玉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跟太监、宫女一起玩游戏,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说完又用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太监与宫女,训斥道:“娴妃不懂规矩,你们也不懂吗?” 宫女与奴才吓得跪了一地,尔殊赶紧护着他们,“是我逼他们陪我玩的,别为难他们。” 说着就让他们先赶紧先离开,留她自己应付高玉柔。 见尔殊有心维护,高玉柔也拿他没办法,“你啊,就惯着他们。” “哎呀,只是玩个游戏而已多大点事,而且又没人看见!” 尔殊嘟着嘴呢喃,“你来找我干嘛?” 这话提醒了高玉柔来这的用意,她赶紧拉起尔殊就往外走,“你还好意思说呢,这都什么时辰了,皇上马上就要翻侍寝牌子了,所有人嫔妃都在养心殿侯寝了,你到好还在这玩儿!” 问了一下时辰,才知道已经快是下午一点多了,尔殊没想到他们几个人这么能玩。 这个点确实是皇帝吃晚饭,翻绿头牌的时间了。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皇后已经拿下她的绿头牌,皇帝根本没得牌子翻了。 耸了耸肩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拉开高玉柔牵她的手:“反正皇上也不会翻我的牌子,我在哪里都一样,反而是你应该快点去养心殿等着翻牌子。” “你也不用这么妄自菲薄,万一了呢?”说着高玉柔硬拉着尔殊往养心殿方向去,“你就当是陪我去的。” 被拖拉硬拽之下,尔殊不情不愿跟着高玉柔到养心殿,巍峨宏伟的殿外站着苏瑾、金佳·晚意、珂里叶特·海晴与陈诗蕊,她们正翘首以盼侍寝结果出来。 听见花盆底踩地的脚步声,四人齐齐转身见到是高玉柔与尔殊纷纷屈膝,抬起右手指至鬓角抚鬓行礼:“参见高贵妃、娴妃。” 高玉柔扬着头不屑回礼,尔殊抬起右手置额角发鬓回以抚鬓礼,二人便与她们一同站在养心殿外候着。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养心殿内走出一中年太监,他头戴红色流苏巧帽,身上穿着青色底蟒袍,尔殊猜这人应该是敬事房管事公公。 毕竟在宫里太监也是有等级的,能穿蟒袍的都是管事的主。 他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脚踩黑色长裙向她这边走来,然后停在高玉柔身前,接着半屈左膝弓右腿下蹲,上身前府右手垂在身前行打千儿,“给贵妃娘娘请安。” “孙公公快请起。”高玉柔前倾身子,伸手扶起孙涵江。 孙涵江笑意宣布喜讯:“恭子贵妃娘娘,皇上翻了您的牌子侍寝,还请您早些回去准备才是。” “辛苦您了。”说着高玉柔向身后的迦南伸手,迦南立刻递给她一锭十两银元宝。 接着她偷偷将银子塞给孙涵江,“请您喝茶,别嫌弃。” “谢娘娘赏赐。”他笑得合不拢嘴,小声谢道后便行礼退下。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尔殊有些不可置信,小声嘀咕起来,“一个太监而已,竟让一个贵妃这么客气。” “你这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脑袋,哪懂这里边的门道!”高玉柔抬手轻弹了一下尔殊的脑门。 “有什么说法?” “这可是敬事房管事太监,后宫妃嫔谁人不怕,谁敢不巴结?所谓有啥能使鬼推磨,要想绿头牌的名字摆在显眼的位置,巴结好敬事房是不可避免的。” 二人边说边转身往回走,经过金佳·晚意身边时,有听见她话里话外的嘲讽:“是呢!还是高姐姐懂得人情世故,怪不得经常被皇上翻牌子侍寝呢!我们这些个不懂立身处事儿的,也就只能眼巴巴看着。” “啊~,金贵人。” 高玉柔停下脚步,侧着头鄙视的看向金佳·晚意怼道:“你什么时候养出这爱听墙角的毛病,我们姐妹两个说话,有你什么事?” “我只不过是羡慕高姐姐而已,这都不行?”金佳·晚意嘲弄地目光在高玉柔与辉发那拉·尔殊之间流转。 姐妹?呵,看你们能好多久。 不过是没有利益冲突罢了,一旦牵涉利益怕是巴不得对方早点死。 高玉柔扬着下巴,眉毛向上翘起眼底流露出自信的光芒,“我能承宠是因为皇上喜欢我,敬事房不过是锦上添花,旁人自然是比不得。” 金佳·晚意脸色骤然大变,似笼上一层寒意,随即口没遮拦起来,“高姐姐痛失腹中胎儿,以后都再难有孕,皇上自然是要多怜惜您一些,不然这深宫寂寞,该多难挨呀。” “啪”一声响,高玉柔反手狠狠给了金佳·晚意一巴掌,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捂着热辣辣的脸,金佳·晚意瞪着高玉柔愤怒大过于震惊,“你敢打我。” “我一个贵妃打你一个贵人,有什么不敢?”高玉柔话语中透着嚣张气焰。 金佳·晚意怒吼:“我要去告诉皇上。” 伸出右手欣赏着尖长的景泰蓝护甲,高玉柔神情漫不经心,嘴里叫嚣道,“你去告啊,以皇上对我今时今日的宠爱,就算皇上知道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时辰不早了,高贵妃还要准备侍寝,我们就不耽误高贵妃了。”苏瑾突然隔开金佳·晚意与高玉柔,试图缓紧张的气氛。 这时尔殊也从震惊中回神,赶紧拉走高玉柔。 金佳·晚意那双愤恨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高玉柔的背影,诡异的笑了。 “高玉柔别得意,今晚就让你笑不出来!” 第68章 侍寝 钟粹宫正殿西暖阁起居室里,放着一金漆檀木浴盆,宫女将什锦花瓣撒进盆中,然后在四周点上熏香。 高玉柔走进屋内,宫女们为她宽衣,露出冰肌玉骨,接着她踏进浴盆没入花瓣水中,享受着热水包裹的舒适感,两名宫女跪在她身边,为她擦洗白如凝脂的身体。 待清洗干净后,她迈着忻长匀称的美腿跨出澡盆,宫女取来干净锦帕为她擦干玉体上的水珠。 随后她走进寝殿,两名宫女们拿着深红色棉被等着她走到中间位置后,将棉被她的身子裹紧。 随后几名敬事房小太监进殿,将她驼起送往养心殿后殿的东梢间的紫檀木雕花龙床上。 丝罗帐幔的龙榻上,弘历已经换上黄色龙纹丝绸寝衣右手撑着头半躺在上头,待高玉柔探出娇羞的小脸,他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凤眼流露缱绻温柔。 她咬着水润红唇,羞赧地从被子中滚出,然后靠近皇上,本以为能为有一番缠绵,没想到男人突然起身躲开她,正用惊恐又嫌弃地看着她。 “皇上,您怎么了?”她抬手想要去碰他,却被他挥开。 然后他指着她的身体开口:“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红点?” “红点?”她低头查看,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红疹,刚才在被子里还没感觉,现在突然还觉得有点痒。 她挠着脖子上的红点道歉,“皇上恕罪,奴才可能误食了玫瑰花,这才导致身上红痒难耐,恐怕今夜无法侍寝了。” “既然身体不适,就回。” 说着弘历向西次间外唤人,“孙涵江!” 听着心爱的男人毫不犹豫让她有人,高玉柔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委屈地将脸埋进被子中。 听到皇帝呼唤,孙涵江立刻进入西次间,双腿跪在皇上面前,双手伏地行礼,“参见皇上。” “高贵妃身体不适,将人好生送回寝宫。”弘历吩咐道。 孙涵江立刻领旨,然后起身见进两名驼妃太监,他们靠近龙榻时,高玉柔已经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太监一人抱上身一人搬腿,将人送出西暖阁。 出了暖阁太监们抬着她送往养心殿后殿西暖阁,在被子里的她觉得屈辱万分,暗自想她怕是第一个侍寝到一半被送回来的妃子。 这要是传到后宫里,够那些嫔妃和宫人说笑的了…… 想着,太监已经将她送到西暖阁最里的西梢间,将人放在床上后,他们便离开了西暖阁。 这时门开了,一名姑姑带着两名宫女进屋,走到床边后,在姑姑的示意下两名宫女帮高玉柔掀开被子。 接着姑姑拿货放在床头梳妆台上的里衣服侍她穿上,其中一名宫女又拿来一件素色窄袖衬衣为她穿上。 “贵妃娘娘身体不适,皇上吩咐了轿撵送您回宫。”姑姑说道。 高玉柔双手交于腹前,双手至于腹前,上身前倾,屈膝微蹲行礼谢恩后,由宫女扶着出了暖阁,在养心殿大门口坐上轿撵,往钟粹宫去。 在四方轿子里,她身上痒得不行,用手挠都挠不过来,决定回去要好好查查这件事! 她不明白这一天都没食用过任何玫瑰花膳食,怎么就起疹子了? 第69章 嘲笑奚落 一叶飘落方知秋色来,天气日渐转凉,各院宫嫔妃们都开始添衣穿褂起来,才没叫这凉气侵袭。 早请安时间长春宫依旧热闹,尔殊喝着热茶,却迟迟不见高玉柔的身影,心里直犯嘀咕:皇后都进暖阁休息了,她怎么还没来? “娴妃妹妹是在找高贵妃?”苏瑾见尔殊东张西望,遂向她问道。 尔殊点头,苏瑾接着说,“高贵妃好似病了,向皇后娘娘禀明了情况,皇后免了她最近的早晚请安。” “她生了什么病?”尔殊满脸疑惑。 昨天看她好好的啊,还中气十足跟金佳·晚意吵架来着,怎么侍寝完就病了? 尔殊大胆猜想起来:该不会是她昨晚和弘历玩得太过了,把自己整废了? 苏瑾吃着葡萄,摇着头,“没人知道她生了什么病,皇上下令不准我们谈论。” 听她这么说,尔殊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邪恶的坏笑,心想皇上还不让说!呵呵,肯定是昨晚太激烈了。 “娴妃妹妹,你笑什么?”珂里叶特·海晴看那古怪的笑容,好奇地问。 尔殊摆了摆手,“没什么,想到一些开心的事罢了。” “对了,听说高贵妃病了,咱们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她?” 大家聊着聊着,就听见陈诗蕊飞来一个提议。 金佳·晚意翻了一记白眼,“你倒是有心了,恐怕高贵妃这会儿没脸见我们。” 苏瑾好奇地看向金佳·晚意,“为什么这么说?” “听敬事房的太监说昨晚贵妃侍寝,进入养心殿还没一刻钟就被皇上逐了出来,赶回钟粹宫了。” 一边掩嘴偷笑,金佳·晚意一边幸灾乐祸地说,“这会儿怕是躲在自己宫里,不敢见人了。” 听完尔殊面露担忧,皇上不是很喜欢高玉柔的么,怎么会赶走她呢? 该不会是玉柔不小心惹得怒龙颜? 哎,一天天的净不让人省心…… 听完高玉柔昨夜侍寝被退回之事,苏瑾嘴角的笑容想藏都藏不住:“啊,所以其实高贵妃没病,是装病不想见人?” “皇上为什么又不让高贵妃侍寝了?”珂里叶特·海晴侧耳贴近金佳·晚意,满脸兴奋不已。 金佳·晚意歪着头,双手抱胸,一副我肯定知道样子,但就是不开口。 见状珂里叶特·海晴与苏瑾都去拉她的手臂,求着她赶紧告诉他们。 尔殊不动声色,吃着点心表现得不感兴趣,其实竖着耳朵认真听着她们说什么。 而陈诗蕊向来不喜欢沾惹是非,坐在最末尾的位置念她的经文。 软磨硬泡之下,金佳·晚意终于开口了,“是因为身上起了疹子触怒龙颜,所以才被赶了出来。” “怎么会起红疹?”苏瑾问出了尔殊同样关心的问题。 说到这金佳·晚意笑容突然不自然起来,“谁知道呢,这得问太医。” 珂里叶特·海晴接话道,“这疹子可能要好些天才能消了,高贵妃最近不能侍寝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是啊,我们可要抓住机会呀。”金佳·晚意别有深意地附和着。 此时尔殊已经无心听她们闲聊了,起身出了长春宫并快步往钟粹宫方向去。 她得亲自去看看高玉柔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70章 高贵妃愤怒 蔚蓝天空之下下,钟粹宫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从垂花门进入前院,除了东西两侧树叶渐黄的参天古树外,树周围还摆上了紫色薰衣草花,以及白色的百合,花香四溢,清新怡人。 只是这会儿也没人有心思去赏花了,看着正殿外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尔殊关切地上前询问,却发现迦南也在其中,她可是高玉柔最信任的人。 连她现在都跪在殿外,看来殿内的正主是气得不轻。 “迦南,你们为什么全跪在这里?”她问。 迦南抬头满眼红血丝看向尔殊,动着干裂的嘴唇:“见过娴主儿,请恕奴婢们不能起身给您行礼。” 看着他们一个个难受的样子,尔殊真是于心不忍:“你们这是跪了多久,怎么看着这么虚弱狼狈?” 迦南:“从昨天亥时到现在了。” “天,那都四五个时辰了。”尔殊大惊失色。 接着她赶紧伸手想拉起迦南,“你们都先起来,跪了这么久,腿会废掉的。” 说完她示意芸桃也赶紧去扶起其他太监与宫女,然而他们都不敢起身。 见他们这般模样,尔殊只能吩咐芸桃给他们一些帮助,“芸桃,你去找着水来喂给他们,我去找高贵妃说情。” 说完她便往正殿里边走去,在华丽的殿堂中找了一圈,终于在东暖阁会客厅见到高玉柔,此时她正坐在罗汉榻上吃着蜜饯果脯。 “请高贵妃安。”尔殊抚鬓行礼。 听到尔殊的声音,高玉柔立刻倾身向声源探去,随即抚鬓回礼,“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嗯,听说你病了,我肯定得来。”说着尔殊走到罗汉榻另一边坐下。 接着她又提醒高玉柔,“宫女太监犯错都该由交由皇后发落,你在宫里私自罚他们总是不妥。” 高玉柔面上毫无惧色,反而多了一份傲慢,“她是皇后,我也是贵妃,罚几个宫人而已,有何不可?” 这想与皇后一争高低的话引得尔殊忧心不已,出声告诫她:“你这是在挑战皇后正位中宫的地位,也是在给她罚你的机会。” 高玉柔根本听不进去:“罚?他儿子害了我,她有脸罚我么?” 一阵叹息,尔殊不再说话,心里清楚永琏撞掉了高玉柔的胎,这个结是不可能过去的。 未曾体会过丧子之痛,她也没资格劝她大度原谅。 见尔殊不说话,一副忧心模样,高玉柔也松了口,“他们也跪了挺久了,我让这叫他们起来。” “真的?”尔殊眼中放光。 高玉柔吃醋了,“这会儿就笑了,见我的时候都没这么开心,我还不如那些个宫女、太监呢!” “我这还不是怕把他们都跪坏了,就不能好好伺候你了嘛。”尔殊嘴甜说道。 “最好是。” 说着高玉柔从罗汉榻上起身,往殿门口走去,尔殊跟在她身后。 接着她对跪了一地的宫女和太监发话,“娴妃为你们求情,今日的责罚就到这里,以后你们做事仔细着点。” 宫女与奴才跪谢道:“多谢贵妃娘娘、娴妃娘娘,奴才遵命。” “嗯,都下去休息。”说完高玉柔牵着尔殊又回会客厅,坐回罗汉榻上。 她接着向尔殊问,“今日我没去长春宫请安,她们是不是谈论我了?” 被这么一问尔殊也不知道该说有还是没有,说实话怕高玉柔会生金佳·晚意她们的气,日后又免不了要生风波…… “对了,你不是起红疹了吗?感觉怎么样?”她决定转移话题。 高玉柔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起红疹了?” 除了钟粹宫的人和太医,没人知道她起红疹了,她也不允许他们外传,只是对外说是病了。 想着不由得用怀疑猜测的目光看向尔殊,想着她也是知道她对玫瑰花过敏的人,昨天她们又待在一起过。 可是尔殊又不争宠,没理由害她啊…… 见高玉柔对自己起了疑心,尔殊心感失望,“你知道,我只求吃喝玩乐度日,不参与争斗的。” “对不住,是我草木皆兵了,一身红疹让我在皇上面前丢尽颜面,受尽委屈,我回来又查不到起疹原因,罚了一屋子太监宫女出气。”高玉柔低眉垂眼模样好生委屈。 接着她又说道,“除了皇上和钟粹宫中人,外面没人知道我起了红疹,只知道我是抱病在身,你精准说出我身上起了红疹,我才会多心了。” “不能?那金贵人是怎么知道的?”尔殊疑惑。 高玉柔激动起身:“是她,一定是她害我,只有害我的人才会知道我真正的病因。” 说着大手一挥手将桌上茶碗打碎在地,她气得尖叫出声,“这个贱人,我一定要让她十倍还回来。” “你确定吗?可她根本不知道玫瑰花会让你起疹子啊。” “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并不难知道。只是我不明白我平时我很小心注意不会让玫瑰花近身,她是怎么做到的?” 尔殊手敲着桌子思索着说道:“这就要问你身边的宫人了。” “我一回来就问了所有太监宫女,还查了吃食,甚至洗澡用的水、花瓣、熏香还有锦帕,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高玉柔满面愁容。 尔殊出着主意:“那你只能多注意伺候你的宫女和太监,看看他们有没有人跟金佳·晚意接触。” 高玉柔:“嗯嗯,我会多多留意他们。” “皇上驾到。”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高玉柔与尔殊立刻起身来到正殿中堂迎接皇帝,皇上穿着明黄色龙袍走进屋内,二人立刻屈膝深蹲,双手放在左腿上行蹲安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平身。”弘历倾身伸手扶起高玉柔,“身体怎么样了?” 高玉柔的笑容因为皇帝的关心变得灿烂起来,“多谢吃了太医开的药,身上不痒了。” “嗯,那就好。”皇帝满意点头,不经意瞥见尔殊有些意外,“娴妃也在啊。” 尔殊心里翻白眼,她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站半天了,他都没看见,还好意思说,一点礼貌也没有。 “听闻高姐姐身体不适,特来探望,既然皇上来了,就不打扰皇上与姐姐了,奴才先行告退。” “嗯,去。”弘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尔殊行跪安礼退出正殿,走出到前院外后她目光扫视了一遍来来去去的宫女太监,看看有无异常之人,但什么也没发现。 离开时,她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钟粹宫,心里生出许多担忧:高玉柔认定是金佳·晚意害她起红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她了? 第71章 皇上来蹭养生甜汤 乌云层层压向紫禁城,狂风大作,阵阵雷鸣,俨然一副暴雨欲来的前兆。 延禧宫透着丝丝凉意,尔殊觉得这种天气若是能来一碗红糖醪糟鸡蛋汤,身心绝对都会暖起来。 趁着这会儿宫女与太监都忙着在后院菜地搭棚防雨,她立身来到来到东配殿北侧耳房,这是一间拥有大小两座灶台的小厨房。 大灶台在正门右侧,小灶台在左侧,台子上都放着油盐酱醋糖等调料,两灶台之间中间是一个备菜长桌宴上面放着她新酿的醪糟酒,还有一些从宫外买来的厨具。 这间小厨房应该是以前在这里居住的嫔妃私设的,留到现在就被她捡了个大便宜。 要知道后宫可不是谁都有能力养起一间小厨房,若是没有足够的月例银钱都买不起食材,更别提给厨师发工资了,所以一般都是高位或者得宠妃子才能负担得起这一开支。 好在她还略懂起锅做饭之事,一些家常菜还是能拿的出手,所以这请厨师的钱就省了,就有更多钱来屯食材,买作料和购买煤炭了…… 她走到大灶台前,蹲在在大锅位下的灶口处将煤炭烧起,趁着火势还小,她从备菜桌上取来大锅,用墙角水缸中水将锅洗干净,将大铁锅放在锅位上。 接着她便开始烧水……切生姜,给大家做养生醪糟鸡蛋红糖姜汤。 一刻钟左右,热辣甜汤就出锅了,她赶紧喊来宫女、太监一起喝甜汤暖身。 当人手一碗热汤羹喝进嘴里,暖在心里时,他们对着尔殊连番称赞,她被哄得像吃了蜜一样开心。 厨房小,站不下那么多人,她给自己盛了一碗养生醪糟鸡蛋红糖姜汤,接着喝了一口便端着它往正殿走去。 这才刚到门口就看见李玉带着一帮小太监正对着宫门口满脸焦急地东张西望,她边走过去边叫他,“李公公。” 听到叫声,李玉头侧向东面见到娴妃那一刻,就像看见救星一般,火急火燎迎了上去,“哎哟,娴主儿,您上哪儿去了?” 说着他还不忘下蹲,上身前倾,右手垂在身前行给娴妃行打千儿礼。 尔殊赶紧让他起身,“我就是去小厨房做了些吃食,李公公有事?” “皇上在殿里等着您了,您快些进去。”李玉回答。 本来以为李玉来可能是传旨什么的,没想到皇上也来了,尔殊的确有被吓到,她赶紧端着甜汤快步奔进正殿。 在殿中左右寻找,最后在东暖阁西次间找到皇上,他负手而立,在里边走来走去。 她赶紧走进暖阁,先将甜品放在罗汉榻茶桌上,然后左右脚前后置,双腿互交深蹲,双手放置在左腿上行蹲安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弘历没让她起来,自顾自在罗汉榻上坐下,鹰眼怒瞪着尔殊,声音冷若寒冰地问:“你不在宫里待着,去哪儿了?” 尔殊知道让他久等了,老实交代:“奴才没去哪,就是在小厨房里煮了甜汤。” “你还会煮汤?”弘历对她能力的怀疑多过惊讶。 尔殊点了点头,指着弘历右手边茶座上放着的珐琅彩白底宝蓝祥云纹瓷碗回答,“这就是奴才做的汤。” 看了一眼桌上的红汤,弘历将它端起来凑近鼻尖闻了闻,发现有姜味和酒味后,他又抬起右手拿起碗中瓷勺在汤中搅动,鸡蛋、桂圆和红枣被翻了上来,然后问道:“这是红糖桂枣鸡蛋汤?怎么跟平日里见到不太一样?” 尔殊:“养身醪糟鸡蛋红糖姜汤,除红糖桂枣鸡蛋汤外,奴才另外加了甜酒酿,还有一些桂圆、茯苓,以及白术和生姜这类健脾胃的药材。” “没想到你竟然还懂药理。” 弘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禁多看了她两眼,她还真是会给他惊喜! 还以为她只会吃喝玩乐,没想到她还有隐藏才能,真让他感到意外。 “只是略知皮毛罢了。”她谦虚地说道。 弘历心情大好让她平身,随即舀起碗中养生甜汤就往嘴边送,准备好好品尝她的手艺。 见状尔殊赶紧出声叫停,“皇上不可,这碗汤奴才已经喝过了……” “您要是也喝了,我们就是间接亲吻了。”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脸上越来越尴尬。 这一听,弘历立刻放下碗,对她命令道:“你让人在盛一碗来让朕尝尝。” “没……没有了。”尔殊低着头结结巴巴说道,然后抬眉偷偷查看他神色。 此时弘历面部阴云,双唇紧抿,愤怒的气息在屋中弥散开来,尔殊赶紧出声平息他的怒意,“皇上别气,奴才这就去给您重做一碗来。” 说着她便往屋外走去,他突然叫住她,竟起身同她一起去了小厨房,李玉一干太监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小厨房,尔殊让小太监起了小灶台的火,然后便开始起锅烧水,给她名义上的丈夫做养生甜汤。 男人还挺会享受,让人搬来一张把椅放在小厨房门口,他靠坐在椅子上,颇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身影。 此时灶台已经滚开了生姜水,尔殊打开锅盖将已经准备好的茯苓、陈皮与白术放加入锅中先煮,然后又将锅盖盖上,又跑去备菜桌上取来醪糟、鸡蛋和桂圆、红枣,将它们放在灶台上,然后等着水来。 弘历觉得她认真忙碌样子非常迷人,这一刻他感觉他们就像寻常夫妻一般平淡安乐,他不自觉起身走到她身边,也想参与进来。 “这个要什么时候放?”弘历拿起桌上的装着桂圆红枣瓷碗,贴在着的耳朵问。 温热的气息像羽毛一般划过耳朵,让她不自觉打起战栗,她难为情地躲开,然后才回答:“等水水开冒泡三次后,就可以加进去了。” 很快水最后一次冒泡了,尔殊想从他手里拿回桂圆红枣下锅,结果被他捉住了手腕,他自己将东西倒进锅里。 尔殊赶紧挣脱他抓在她手腕上的大手,然后拿过锅盖将锅盖紧闷煮,然后又来到备菜桌前假装忙碌,心因为他刚才的动作久久不能平静…… 第72章 皇上有点小心动 被尔殊挣脱逃开,弘历并没有生气,只当她是害羞。 几分钟后锅中再次沸腾,她才跑回小灶台前开锅盖再次加入醪糟和鸡蛋,最后放入红糖。 为了防止鸡蛋沾锅,她拿过灶台上放好的长柄铁勺,在锅中来回搅拌,待鸡蛋熟透后,她让人熄了火,然后用铁勺盛了一些汤倒在试味的瓷碟子中,尝了一口甜度。 在口中仔细品尝后,她觉得甜味适中,但是不知道弘历的口味,保险起见她还是开口问:“皇上,您喜欢甜一些,还是淡一些,要不要先试试这汤的甜味合不合您胃口?” 见弘历点头同意,尔殊拿过一个干净的碟子,给他也舀了一口红糖汤,然后双手递给他。 他伸出右手搭在她端碟的左手上,然后深邃的眼神温柔地盯着她的眼睛,握着她的手将碟中甜汤送进他口中,然后靠在她耳边轻哼:“真甜。” 这看起来就像是她在喂他喝汤,两人距离近的都能听见对方呼吸声,情愫在他心上滋长,突然他低下头,好看的薄唇慢慢向她靠近…… 尔殊瞪大眼睛,想也不想地后退,手中的瓷碟也因她的慌乱摔落在地,并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也惊醒了弘历,他也发现了自己失态了,赶紧指着锅里的甜汤问,“煮好了么?” 尔殊赶紧点头,赶紧拿过麒麟纹青花瓷碗将甜汤勺进碗里,又因为太过于着急右手背不小心碰到热烫锅边,手一下就被烫红了,但她还是忍着疼痛将汤打完。 接着她伸手端起准备青花瓷碗,弘历阻止了她,“这种粗活让宫女来做。” 说完他吩咐宫女去端养生甜汤,然后拉起尔殊的小手一起回了正殿,宫女端着甜汤跟在他们身后。 回到殿中,弘历坐回罗汉榻上,尔殊与端汤宫女立在一旁,她伸手端起黑漆木盘中的瓷碗,然后恭敬递给弘历。 伸手接过瓷碗时,弘历不经意瞥见尔殊手背上被烫伤的红痕,他将甜汤随意放在矮脚茶桌上,然后紧张地抓过他的右手仔细查看,“什么时候烫到的?” “就刚刚盛汤的时候。”说着她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他手心温度好暖,暖得她的心都要化了。 弘历眼底划过一抹心疼与愧疚,再次抓过她的右手,往他身边用力一拉她便坐到罗汉榻上,她扭动着身子想起来,被按了回去又被他不容拒绝的语气乖乖坐好。 接着他让人拿来烫伤药与白布条,拿着烫伤药,他握着她的小手轻轻为她上药,最后给她缠上了白布条,并叮嘱她最近不要碰水,也不要在进小厨房下厨。 尔殊明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但私底下并不打算听话,等他走了延禧宫就是她的天下,她爱干什么干什么。 弘历为她缠好白布条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看着被包得快赶上满头包般大的右手,尔殊一阵无语,不就烫伤一点么,包成这样也太夸张了? 不过看在他是皇帝,还为她亲力亲为又是上药,又是包扎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收下这份大礼了。 “皇上,你再不喝那养生汤就凉了。”为免心血浪费,她提醒他喝甜汤。 弘历左手端起养生汤,右手勺汤喝了几口,虽然甜味适中,他就是觉得很甜,很好喝,或许是因为这汤是第一次下厨,还有因为是和她一起做的,所以格外好喝。 “你这厨艺不错,这汤很好,喝着身上竟暖热不少,这汤有什么说法吗?” 被夸奖,她可高兴与自豪了,滔滔不绝的开始说这个汤的好处,“这道养生汤就是靠着醪糟与生姜驱寒,桂圆配红枣加上红糖配鸡蛋补血,茯苓与白术健脾补气祛湿,把它们搭配起来整碗汤就有了散寒祛湿,补气养血的功效。” 听着她头头是道的分析,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弘历嘴角微微上扬,开玩笑的说:“那你这汤岂不是大补?” “当然了,在我们老家这汤还能治月事不来、痛经,补产后大虚,可是我们女子的大补汤。” 听完这话,弘历喝进嘴里的汤差点没喷出来,硬咽进喉咙后,不可置信地问:“这汤大补女子?” 尔殊理所当然地回答:“对啊。” “你刚才怎么不说?”他说话语气重了很多,同时透着愤怒。 “您也没问啊。” “辉发那拉·尔殊,你真是好样的。” 他把青花瓷碗掷地有声地扔在矮脚茶桌上,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摆驾离开延禧宫。 看着被摔的甜汤撒了到处都是的桌子,尔殊完全摸不着头脑,没想明白他怎么生气了? 她也没惹他啊! 一直站在门外的芸桃与小庆子这时走进屋内,然后给尔殊行礼,看见罗汉榻上的矮角桌被甜汤弄脏,小庆子赶紧喊来小宫女们进屋收拾。 这时芸桃紧张问着自家主子,“主儿,您和皇上怎么了?他气呼呼离开了。” 尔殊两手一摊,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就聊着天,他就生气了。” “主儿,你们聊了什么?”小庆子直觉是主子不小心说错话了。 尔殊回答:“就聊咱们喝的养生甜汤啊,然后说到这汤对女子是大补,对月事、产后都很好,他就突然生气了……” 小庆子突然掩嘴笑了,“主儿,皇上是真男人,您这么说皇上肯定忌讳。” “我也没说这汤男人不能喝啊,我只是强调对女人特别好!”尔殊说得一脸无辜地回答,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小庆子:“可皇上不知道呀。” 尔殊觉得无所谓,“那是他的问题,自己不问清楚就乱生气,还把我的汤给摔了,浪费我的心血。” 说着小脾气就上来了,她骂道:“他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这话一出可把小庆子与芸桃吓坏了,两人赶紧看了看周围,见收拾的宫女都已经出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芸桃:“主儿,你怎么能说皇上是猪呢!” 小庆子:“主儿,可不敢这么说!这是大不敬。” 哼了一声,尔殊并没觉得有错,怪就怪弘历心眼小! 而且他八成是有更年期,阴晴不定的,翻脸比翻书还快,最好以后都不要来她的延禧宫了,她伺候不起! 第73章 金佳·晚意得宠 紫禁城连着下了两日雨,今日天大晴,御花园中芳草萋萋、百花争艳,树丛郁郁葱葱映衬着红墙金瓦,别有一番景色。 闻着花草清香,弘历感觉身心大为畅快,想起养心殿还有些政务需要处理,便招来李玉,准备摆驾回宫。 不一会儿,他便坐上銮驾,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养心殿去。 当经过咸福宫附近时,弘历耳边传来如滴落地的清脆琴声,他立刻让人停下轿撵,叫来李玉问道:“哪来的琴音?” 李玉仔细听了一会儿便回答道:“声音应该是从咸福宫传来的。” “咸福宫?”弘历若有所思,他想不起来是谁住在那儿了。 李玉:“咸福宫住着金主儿和海主儿,您要去看看吗?” 弘历没说话,李玉已经洞悉圣意,立刻让人摆驾咸福宫。 走进精雕细刻的殿宇,院中曲松曲线灵动,木槿花开争秋色,别有一番清雅。 阵阵悠扬琴声从正殿传入,弘历颇有兴味地走进殿中,东次间里美人头束彩贝发辫,穿着朝鲜樱花色轻纱舞服,手持绢丝折扇翩翩起舞。 她舞姿优美,动作优雅,刚柔并济,动静相宜让弘历看的忘乎所以,不禁拍手鼓掌起来。 响亮的掌声惊吓到跳舞的金佳·晚意,她停下动作,立刻向蹲身向皇上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闻声,一旁弹琴的婢女冬青拨琴的手快速停下,慌乱起身向皇帝跪地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都起来。”说着弘历走向金佳·晚意面前,向她伸出手。 金佳·晚意笑着将手放到皇上手中,对上他的眼时面露羞涩,娇嗔问道:“皇上是特意来看我的么?” “是啊,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跳舞?” 弘历抬起右手手指轻划过着她美艳动人的脸,最后停在她下巴处,然后挑起她的下巴,目光不断在她脸上流转,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金佳·晚意轻咬下唇,难为情地开口,“这舞是奴才新学的,皇上喜欢吗?” “喜欢,你跳的舞很特别,是什么舞?”说着弘历便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她靠在怀里娇声娇语,“是朝鲜族。” 弘历低下头目光停驻在她明艳诱人的嘴唇上,他低下头想一亲芳泽,却被她以手指挡住,“既然皇上喜欢看奴才跳舞,奴才怎么能让皇上失望呢?” 随即伸手推开弘历,勾着媚眼,在他面前接着跳起朝鲜舞来,他上前想抓住她,却被她转圈躲过,惹得他心痒难耐。 当他要放弃时,她又自己倒进他怀里,主动献上热吻。 见状冬青立刻起身出正殿,并将门带上。 屋里头不时传来男女调笑声…… 好一会儿弘历才从正殿出来,脸上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李玉见状已经明了今夜侍寝的主儿,十成是金佳·晚意。 果然当晚驼妃太监便从咸福宫中抬走金佳·晚意前往养心殿后殿,送至东暖阁龙榻上。 躺在龙榻上靠近弘历那一刻,她带着三分羞涩,七分大胆翻滚进他怀里,并主动送上热吻,撩拨着男人。 弘历被她勾的意乱情迷,身上的衣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解了,但他喜欢她的主动,闭眼享受着她带给他的刺激。 床内男女热烈温存,床外烛火通明,一室迤逦…… 第74章 金贵人春风得意 咸福宫贵人金佳·晚意连着三日被皇上翻牌,夜夜侍寝养心殿的事成了宫里最热话题。 闲来无事在御花园里转悠一圈,尔殊听着宫人们聊着八卦,不禁佩服这金佳·晚意挺会见缝插针的。 高玉柔因红疹不能侍寝才不过几日,金贵人就已经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了。 “金姐姐真是有本事,才短短几日就俘虏了圣心,让我们羡慕不已。” 走到万春亭处,尔殊正上台阶进入歇歇脚,竟让她听见珂里叶特·海晴恭维的声音。 多上了两个台阶,伸长脖子朝亭子里看去,金佳·晚意、苏瑾还有珂里叶特·海晴正在围桌而坐,闲话家常。 苏瑾也恭维起来:“可不是嘛,听说这些天皇上还赏了金妹妹不少宝贝,这可是无上荣宠啊。” “苏姐姐,跟你为皇上诞育皇嗣相比,我这些恩宠不算什么!”虽是这么说,但金佳·晚意脸上得意的神情根本掩饰不住。 苏瑾叹息:“妹妹别取笑我了,生了永璋又怎么样?不也就是个嫔位,皇上已经许久没来阿哥所看永璋了。” “苏姐姐,你别这么妄自菲薄,又不是没有晋升机会,只要我们把握侍寝机会,讨得皇上欢心,若是有机会怀上龙胎,封妃是早晚的事。”金佳·晚意安慰道。 珂里叶特·海晴点头如蒜,“是啊,我们得趁着高贵妃这几日病着,把握住侍寝机会,不然过两天她好了,又该要分走皇上的宠爱了。” “放心,她的病好不了那么快。”金佳·晚意斩钉截铁的保证着。 苏瑾挑着眉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金佳·晚意面露心虚,“我哪有肯定,我是猜的。” “……” 听着她们的对话,特别是金佳·晚意的话,让尔殊不由得想起高玉柔这些天红疹一直反反复复,刚要好转立刻又发出新疹。 除了钟粹宫的人,没人知道她过敏情况一直好不了,看来真的是金佳·晚意为了争宠一直在害高玉柔。 可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高玉柔已经很小心在防范了,但还是接触到了过敏源,真是奇怪! “娴妃妹妹怎么在这里?” 起身准备回宫的金佳·晚意和苏瑾、珂里叶特·海晴,看见尔殊立刻走过来行礼。 尔殊回礼后说道,“闲来无事逛逛御花园打发打发时间。” “是啊,高贵妃病重不能陪妹妹解闷,妹妹可不就是要无聊一些了。”说到高玉柔有病,金佳·晚意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尔殊决定诈一下她,“金姐姐不知道吗?高姐姐已经快好了,昨天我去看她的时候疹子都消了,不日就能侍寝了。” “怎么可能?”金佳·晚意一脸不信,明明昨天才听宫女说她又起疹子了。 尔殊直勾勾盯着金贵人:“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金佳·晚意别过脸,眼神躲闪,“我想起来,我宫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见她慌忙离开,苏瑾与珂里叶特·海晴也赶紧跟了上去,尔殊与芸桃也走下万春亭打道回宫。 回宫后她对芸桃小声吩咐道,“让小庆子时刻关注金贵人的动向,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都要知道。” 她要看看金佳·晚意到底是怎么耍花样的? 第75章 高贵妃查起疹原因 午后金色阳光洒在金黄的梧桐树叶上,像是穿上一层耀眼薄纱。 “潇潇落叶无边下,锦鲤不思秋悲凉。”尔殊一边喂着鱼料,一边将词句脱口而出。 “给娴主儿请安。”高武带着钟粹宫太监给尔殊行礼问安。 尔殊问:“小安子,你怎么来了?” 小安子:“我们高主儿,请您去一趟。” 看了看日头,这才刚吃完午膳的时间,高玉柔这就紧着让她过去,是因为最近金佳·晚意独得恩宠的事吗? “你们主儿,心情又不好了?” “奴才不知,奴才只是来传话。” “好,你先回,我一会儿就去。” “是。” 小安子前脚刚走,尔殊后脚便吩咐玲珑若是小庆子回来,让他去钟粹宫找她,然后带着芸桃去了钟粹宫。 二人一进钟粹宫宫门,掌事姑姑迦南便急急冲过来迎接。 “给娴主儿请安。”她双手交于左侧腹前,屈膝微蹲上身稍前倾躬身行礼。 尔殊上身微微前倾欠身回礼道:“怎么不在殿里伺候?” 迦南小脸上大写的愁字,“我们主儿,又起疹子了,发了好大的火,这会儿正在殿里拷问的宫女和太监呢!” 又起疹子了!尔殊皱着眉头,内心疑惑,她天上午才诈金佳·晚意高玉柔快康复了,下午她就又起疹子了。 要说高玉柔的过敏跟她脱不了关系…… 她加快步伐走进正殿,高玉柔正坐在紫檀木孔雀纹浮雕贵妃宝座上,手拿着树枝拷问着座下跪了一地的宫女和太监。 小宫女们被吓得哭哭唧唧,有几个脸上还有明显的抽痕,看起来刚才经历了一番打骂。 顾不得行礼了,她赶紧跨步上前将高玉柔手上树枝夺下来交给芸桃。 “辉发那拉·尔殊,你干什么?”高玉柔起身瞪着尔殊,胸前起伏剧烈。 尔殊没理会她,晾她在一边,想让她情绪稳定一下在跟她聊。 “你们都先下去,我和你们主儿有话要说。”尔殊对跪在地上的一干宫女和太监说道。 然后又对身边的春桃吩咐:“找点伤药给他们擦擦。” 芸桃行礼后,带着宫女、太监出了正殿。尔殊这才双手交握于腹前,双腿微屈微蹲福身行躬身礼,“请高贵妃安。” “……”高玉柔气鼓鼓别过脸,不理她。 “你不是又起疹子了吗?让我看看。”尔殊关切地拉过高玉柔的左手,掀起她浅紫色百合花纹衣袖,白嫩的手臂上布满了新旧红点。 闹脾气一样收回手,高玉柔一脸不高兴的表情,“你都知道我起疹子了,还来惹我生气。” 尔殊将她按回宝座上坐下,“我这是在救你,随意打罚宫女、太监,若是被有心人抓住这个错处,你怕是还在病中就要被皇后惩罚了。” “我……” “你安静,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这身红疹治好,别节外生枝。” 尔殊直接不给面子打断高玉柔又要大言不惭的话,提醒她搞清楚重点。 “我倒是想让我这疹子快点好,可老是说发就发,一点征兆都没。”高玉柔边说边急了要,右手掐着左手的红点,好似这样就能把红疹病摘干净。 见状,尔殊赶紧抓住她的右手腕,制止她那自残行为,“别这样,弄伤自己高兴的可是别人。” 听到仇者快,高玉柔这急得直上火,可是又什么都做不了:“若不是有我这病,才不会有金佳·晚意风光的时候” 尔殊赶紧安慰:“急也没用,你这病得从根源上治,要找出让你起疹的玫瑰花在哪儿。” “这钟粹宫我都翻了个底朝天,连片玫瑰花丝都没有,难道要我把宫里的砖瓦都一一拆了找嘛。”说起这个高玉柔就来气。 尔殊问道:“那有没有异常的宫人。” 高玉柔摇头:“没有,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威逼利诱过,什么也没查到!” 右手扣着手帕,尔殊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你是午后才发的疹子吗?” “是啊,用完晚膳后就起疹子了。”高玉柔指着西梢间膳桌上吃到一半就停的晚膳。 不假思索,尔殊往西稍间走去,行至膳桌前时仔细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甚至还拿起桌上的银筷子翻翻这条鱼,看看这盘菜…… 最后目光落在一碗吃了一半的百花银耳桂花甜羹,她端伸出右手将印花瓷碗端起来,然后凑在鼻尖闻了闻,仔细闻着气味。 高玉柔丧气的开口,“我都查过了,吃食都没什么问题。” “这道百合银耳桂花羹你经常吃吗?”尔殊翻着碗中的汤匙问。 “嗯,这个宁心安神,我吃了睡觉安稳。” “那你好好想想,你每次起疹的时候有没有吃这道汤羹。” “你看出什么问题了?”高玉柔赶紧走过来问。 舀起一勺甜汤,尔殊看着上面飘着的桂花说,“也不算是问题,就是这汤里有黄色粉末。” “咳,那不就是桂花花粉么。” “我也吃过桂花乳酪,没见过桂花花粉呐。” 高玉柔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模样,“许是你吃的桂花没花粉……” 知道高玉柔又要说些没用的,尔殊索性越过她直接转身走出西次间唤来迦南。 迦南进屋后行礼等着吩咐,尔殊只说是自己想吃百合银耳桂花糕,让她去御膳房给取,并将做这道甜点的御厨带来。 虽然不知道尔殊在做什么,但高玉柔盼着能快些找到导致起红疹的原因,也不问缘由陪着等甜点和御厨到来。 半个时辰以后,西次间会客厅中迦南端着食盒回来,同时来的还有御厨,二人一番行礼后迦南将甜汤放在罗汉榻中间的矮脚四方桌上请尔殊品尝。 右手端起青色印花碗,尔殊仔细看着碗里的桂花,突然皱起眉头抬起左手拿住汤匙在汤里翻来搅去。 一旁仔细观察她动作的御厨,被这举动整得有些慌,一直用手上衣袖不停擦着额头。 “你这一口不吃,在汤里找什么?”高玉柔忍不住问。 尔殊说出她仔细观察后的结论,“你看,这碗汤里没有黄色粉末。” “……”高玉柔歪着头眨着眼睛,一副所以呢?那又怎样的表情看着尔殊。 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尔殊不打算理她了,直接问御厨:“这百花银耳桂花羹里会放花粉吗?” 第76章 宫女背叛 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尔殊不打算理她了,直接问御厨:“这百花银耳桂花羹里会放花粉吗?” 骤然被问,张御厨先是一愣,随后回复镇定回答,“不会。” “那为何高贵妃喝的百合银耳桂花羹中有黄色的花粉。”尔殊高玉柔吃的那碗汤羹交给御厨看。 张御厨接过汤羹仔细观察,然后舀起一些尝了一口,随后答道:“的确是加了花粉,但我记得没加花粉啊。” “谢谢您,这里没您的事了,您先下去。”得到肯定的回答,尔殊伸手要回御厨手中的汤羹让他先离开。 人走后她侧过头问坐在一边悠闲喝茶地高玉柔,“你如果吃了玫瑰花粉,会起红疹吗?” 高玉柔点头,“别说吃了,我碰到都会痒。”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指着吃过的那碗百合银耳桂花羹讶异道,“这里面是玫瑰花花粉。” 尔殊:“八九不离十。” “竟然用花粉害我,真是阴险。”高玉柔右手重重在桌子上,大声咒骂起来。 “娴主儿,你宫里的小庆子求见。”迦南进来通报。 尔殊:“让他进来。” 小庆子进入西次间给高玉柔与尔殊半跪行礼,“请高主儿安,娴主儿安。” “查到什么了吗?”尔殊便让他起身边问。 小庆子:“您从御花园回宫后,我立刻就去跟着金主儿,她晚膳前见了一个宫女,好像给了宫女什么东西,之后我跟着那名宫女去了钟粹宫附近的膳房,又见她跟着两个宫女一起出来手里拿着食盒,最后看见她们一起走进了钟粹宫。” 说着他从衣服里取出一个纸团交给自家主儿:“这是那名宫女丢弃的废纸,我给捡了回来。” 接过纸团,尔殊双手将它摊开,上面有些黄色粉末,捏着边角将它拿近鼻尖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这是包玫瑰花粉用的! 她即刻问高玉柔:“今天取膳的宫女是谁?” 高玉柔摇头,“这要问迦南。” 随即她唤来迦南,并问她去膳房的宫女都有谁,迦南给出三个人名:沫儿、乔月、宝香。 “小庆子,若是让你此刻去认那跟金贵人接头的宫女吗?”尔殊问。 小庆子答:“可以。” “迦南你带着小庆子在钟粹宫转转,让他在不惊动这三名宫女的情况下,让他认人。”尔殊吩咐道。 二人接下任务后转身离开正殿,高玉柔与尔殊耐心等着结果,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小庆子回来禀报,他看到的人是沫儿。 收到信息后,尔殊让小庆子先行回延禧宫,然后向高玉柔说出自己的想法,“下玫瑰花粉的应该是这个沫儿,但现在没有证据,这种事得抓个现行。” 听到自己身边的宫女背叛自己,韩高玉柔怒气直冲天灵盖,就要叫人去抓叛徒,尔殊拦住了她。 “你可别又想私罚宫女啊,你有气也要按宫规行事,皇后奈何不了你,别忘了太后还在呢。” 提到皇太后高玉柔稍稍冷静了一些,但是她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你可以让她付出代价,但你现在还不能抓她,她是受人指使,你还要靠她钓出背后的金贵人,这样才能把这事捅到皇后面前,让她们受到惩罚。”尔殊在她耳边分析,希望她能听得进去。 听见金佳·晚意的名字,高玉柔如鲠在喉,后槽牙咬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只是把金氏交给皇后处置,根本解不了她心头恨意! 这个仇她要自己报,呵呵…… 许久不见高玉柔说话,尔殊叫了她两声,她才但反应过来,情绪逐渐恢复平静。 “你在想什么?”尔殊问。 高玉柔嘴角微微上扬:“没,就是把你的话听进去了。” “真的?”尔殊看着她,半信半疑。 高玉柔保证道:“听你的,我这次绝对不私自打骂宫女。” 尔殊这才放心,“那就行,你等我想到抓她们现行的办法,一起到皇后那儿替你讨公道。” “嗯。”高玉柔小声应着,但她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主子。 “尔殊,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下,你先回去。” “好,你好好休息。” 看着尔殊行礼退出正殿后,高玉柔独自呢喃道,“我要食言了,抓她们现行时间太久,我等不及了!” 坐直身子,她唤来迦南让她去把沫儿带过来,很快沫儿颤颤巍巍走到自家主儿面前,刚要行礼便挨了一记耳光。 她猛地摔倒在地,整个人都懵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恍惚间看见一个黑影靠近,带着满满杀意看着她…… 第77章 宫女沫儿死了 第二天,长春宫给皇后早请安后,妃嫔们就开始议论钟粹宫昨夜有宫女吊死在院中的事。 乍闻其事,尔殊差点没把手里端着的茶碗打翻,她有预感死的是沫儿。 很快在嫔妃猜测该宫女死因时,皇后给出了答案:“早晨,高贵妃派人来禀告死的是传膳宫女沫儿,因连日来用玫瑰粉害贵妃反复起疹之事被揭发,畏罪自杀了。” 话一出来有人惊讶,有人惊惶,金佳·晚意突然叫了一声,大家纷纷看向她,只见左手她捂着嘴唇,右手忙乱地放下茶碗,原来是不小心被茶烫了嘴。 尔殊知道金佳·晚意那是慌了神的表现,沫儿死了,她担心自己会暴露! 只是可惜沫儿死了,没能揪出金佳·晚意这个始作俑者,不然她这会儿也不能安然坐在这里同她们喝茶聊天了。 这线索断了,再想将她揪出受罚就难了…… 也不知道高玉柔怎么搞得,说好的一起抓现行,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让沫儿死了? 她必须要去找她问清楚! 从富察皇后那儿跪安后,尔殊与芸桃直奔钟粹宫,一进正殿的西稍间便看见高玉柔病弱地半靠在在床榻上,迦南正跪在地毯上给她喂药。 “请高贵妃安。”尔殊双手交握身前,双腿微屈,弓腰半蹲福身行礼。 见尔殊来,高玉柔微微颔首回礼,并笑着向她招手,迦南退到一旁搬来圆椅给她坐下。 “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尔殊关切地问。 高玉柔白着嘴唇只是简单回答一句小毛病,反而她身边站着的迦南替她打抱不平。 “还不是沫儿把自己吊死在院里,主儿一早开门就看见了,受到了惊吓,太医刚过来看过,喝了镇惊安神的药这才好多了。” 尔殊面露担忧叮嘱着:“那就好,被吓到可得好好养一阵了,这些时日可千万操心劳累。” “好好好,看把你急的,我会养好我自己的。”高玉柔微笑安慰着。 顿了顿又接着对尔殊说,“你来应该是为沫儿的死?” 尔殊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怪我昨个儿下午忍不住向沫儿问责,那丫头胆子小不经吓很快就全招了,本来打算今天将人交给皇后处理,谁知道她会畏罪自杀。” 说着高玉柔还偷偷观察尔殊的神色,见她没什么异常又继续说,“在她房里发现了一封认罪书,你可以看看。” 她抬手向迦南示意,迦南从床旁梳妆台的红漆木盒中取出一方折纸交给尔殊。 接过折纸打开仔细阅读,这上面实实在在交代了沫儿给高玉柔下玫瑰花粉的全部经过,但让尔殊疑惑的是里面只字未提金佳·晚意这个背后指使者。 “她怎么没供出金贵人?”她下意识把问题说了出来。 高玉柔也赶紧附和,“可能是怕金佳·晚意会报复她家。” 说着她又佯装起愧疚之色,“抓不到金佳·晚意真是可惜了,都怪我忍不住自己的脾气。” 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尔殊淡淡一笑没有搭话,高玉柔眼底藏着的狡黠之色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这是在跟她演戏呢! 看起来沫儿之死,就是高玉柔的杰作! 而高玉柔不愿对她说实话,怕是不想她再管这件事,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枉做好人。 “事已至此,也没别的法子了,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 高玉柔点着头,突然就泛起了困意,尔殊知道自己该走了,随即嘱咐迦南好好照顾她家主子,然后起身离开。 刚踏出钟粹宫门口,尔殊迎面撞见珂里叶特·海晴,将人先后抚鬓行礼,寒暄几句后她便离开。 一路上她虽然疑惑一向与金佳·晚意交好的珂里叶特·海晴怎么会来钟粹宫拜访高玉柔? 但既然别人不想她干涉其中,那她绝对不会去摊这趟浑水! 她就继续吃喝玩乐摆烂度日,笑看她们几个把戏唱下去…… 第78章 借刀杀人 钟粹宫刚送走一位妃,又迎来一位常在。 让来人在正殿等候,高贵妃一改病容,有条不紊地起身梳妆打扮,穿了一身粉底银丝菊纹衬衣,戴上珠玉绢花钿子头,踩着同色系花盆底,手扶迦南不紧不慢走向东暖阁。 经过珂里叶特·海晴时,她正抬着右手指置额头鬓角,屈膝微蹲行礼:“请高贵妃安。” “嗯。”高玉柔仰着头,没看她一眼直接走到会客厅,优雅地坐在罗汉榻上。 珂里叶特·海晴跟着走进来,看了一眼高贵妃身旁空着的罗汉榻,满眼期待。 顺着她的目光,高玉柔发现了她的小心思,眼神示意迦南赐座。 知道她想坐在她旁边,而她的身旁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的,除了皇上就只有尔殊能坐! 迦南搬来黑漆圆椅,请海常在坐下。 一坐下珂里叶特·海晴便开始献殷勤,“贵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我新做了一些蒙古奶茶,请您品尝。” 说着她的宫女素芝将食盒打开,将奶茶端出来小心翼翼放到高贵妃矮脚四方茶桌上。 “有心了。”高玉柔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兴趣。 见高玉柔看不上奶茶,海晴有些失落与尴尬,但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想起自己找珂里叶特·海晴来的目的,高玉柔不好让人寒心,她抬起右手舀起奶茶,浅尝一口后违心地夸赞起来。 “海妹妹真是心灵手巧,这奶茶确实好喝。” 虽然知道是恭维的话,海晴听了还是很开心, 这可是她巴结上贵妃的好机会,“谢贵妃娘娘夸奖。” 这时两名宫女端茶上来,分别放在高玉柔与海晴手边,高玉柔迫不及待端起茶碗喝茶漱口。 然后她笑着对海晴说道:“最近皇上可有翻你的牌子?” 海晴摇了摇头,面露失落,“皇上最近都翻了金姐姐的绿头牌。” “哎,同样是住咸福宫,她住敞亮的正殿,你住阴暗的后殿,她得皇上恩宠,你却只能独守空闺,你们还以姐妹相称呢,她也不知道抬举你。”高玉柔假意同情,实则挑拨离间。 海晴沮丧地低下头,自怨自艾起来,“怪我自己无能,不能抓住皇上的心。” 细细打量着海晴的媚眼,粉黛薄施,丽容婉约,高玉柔对这容貌还算满意,“你也是个可人,只要有人稍稍拉你一把,也未必比不上金佳·晚意。” “贵妃娘娘愿意助我?”海晴眼睛熠熠生光。 高玉柔笑着抛出橄榄枝:“妹妹这么可心,我自然是愿意相助,但你需先为我解除烦忧!” 海晴换上殷勤笑容急切问道,“姐姐有什么烦忧?妹妹一定竭尽全力为您解决。” 没立刻回答,高玉柔看了看海晴身后的宫女。 明白高玉柔有所顾忌,海晴开口让宫女出去候着,然后高玉柔才对她开口。 “金佳·晚意用玫瑰花粉暗害我争宠,你若是能解决她,我抬你上位又何妨?” 海晴慌忙拒绝了:“这……我不敢……” “嘘”高玉柔嘘声打断她,“不要急着拒绝我,多为你自己想一想,是跟着金佳·晚意长久独守寂寞,还是大胆为自己搏一个承宠机会?” 珂里叶特·海晴沉默了,她想承宠可是不想害人啊。 见她不说话,高玉柔继续诱惑着,“现在秋天,天干物燥最是容易起火,一两个人葬身火海很正常,没人会发现是有人故意为之。” 说着她抬手示意迦南将红蜡烛取来,她接过蜡烛递给海晴,“这是特制的蜡烛,你只需要想办法替换到金佳·晚意寝殿,它自会引发火灾。” 看着红烛海晴吞了吞口水,这可是纵火杀人,实在是不敢呐…… “你不用现在就急着答应,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若是想清楚就去做,等咸福宫这座桥塌了,钟粹宫这条大船自会接着你。” 见海晴那怂样,高玉柔也不想跟她多说废话,直接把红烛塞进她怀里,便让迦南送客。 失魂落魄回到咸福宫,珂里叶特·海晴有听见金佳·晚意的正殿中传来男女调笑的暧昧声。 盯着正殿大门,她面露羡慕嫉妒,多希望皇上此刻宠爱的人是她…… 夜夜独自面对着寂寞空房,她都过倦了,可她地位地位,又身无长物根本争不过别人! 这时她看向握在手中的红烛,好似在看一个希望,她就只做这一次,只要一个能站在皇上面前的机会就收手! 下定决心后,当夜她借着自己欲望上头、浑身是胆的时候行动。 趁着金佳·晚意被驼去侍寝,宫女们都去插科打诨了,她摸黑潜入寝殿,按着记忆找到床榻边的落地式烛台架。 接着她踮起脚尖,伸手取下外边六角烛罩,将烛台上原有红烛取下,换上高玉柔给她的红烛,快速罩好烛罩,小心翼翼猫着身子来到正大门口。 躲在门旁探看向外边,确定四下无人后,她才踏出正殿,快速穿过画廊冲进后院,一头扎进自己殿中。 她喘着大气跌坐在正殿中堂的地毯上,刚才发生的一切似梦却真,她真的做了,她现在很害怕,很害怕…… “海主儿,你怎么坐在地上?”素芝端着茶水进屋问。 摇着头海晴从地上起来,走向中堂的八仙桌旁的把手椅前坐下,喝着素芝递过来的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素芝面露担忧说道:“您不是去御花园夜游了么?怎么这么害怕?” “我……我在御花园被低飞的乌鸦吓了一跳,所以才会这样,我一会儿就好了。” 怕素芝起疑,她随便编了个谎话。 “主儿,天色也不早了,奴婢伺候您安置?” 海晴点了点头,想着睡着了就什么也不想了,也就不会害怕了,明天一睁眼,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在素芝服侍下,她卸下旗头,清洗脸颊,褪去外袍后躺在床榻上,宫女为她盖上被子便退出寝屋。 她独自一人在床榻上睡觉,可她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今晚金佳·晚意会不会被烧死? 第79章 咸福宫走水 “走水啦……走水啦……” 迷迷糊糊间珂里叶特·海晴听见有人喊走水,她赶紧从床榻上坐起仔细听着动静,深怕自己方才听错了。 这是宫女素芝慌慌张张进来,动作利落地将床榻前遮挡的粉色帘帐挂起,快步来到床榻边叫着自家主子: “主儿,快醒醒!” “素芝怎么啦?” 听见主儿醒了,素芝一边将床上纱幔掀开挂起,一边回答:“咸福宫正殿走水了,奴婢怕会烧到后殿来,来请主儿挪动到安全的地方。” 海晴失神呢喃着:“真走水了……” 素芝以为她是吓着了,赶紧将她双脚拖到床榻下,又帮她穿好鞋袜,扶起她就往门口走去。 一出门两人眼中映出正殿烈焰火光,就连后殿院中的树都着了火,热潮与火星正向她们扑来,一时间她们也不敢贸然出去,又躲回屋内。 这时两个小太监披着湿漉漉的被子来到后殿门口,朝着里面叫唤,“海主儿、素芝姑姑,你们怎么样?” 素芝回答:“我和主儿没事,就是不好出去。” “你们到门口来,我们打湿了被子,可以撑着从后院侧门这儿出去。”其中一名太监出了主意。 听完,素芝赶紧扶着海晴奔向两名太监,缩进湿被中,四人顶着火热直奔侧门而出,最后行至咸福门外。 此时咸福宫内宫女、奴才以及穿着镶白旗甲胄的火班正在奋力救火,宫门外站着的海晴看向四周找着金佳·晚意,但只是看到咸福宫一些逃出来的宫女和太监。 她非常害怕金佳·晚意被烧死,抓住一个她的宫女结结巴巴地问,“你家主儿呢?” 宫女摇了摇头,“没看见。” 海晴瞳孔震惊,抓着宫女衣袍的双手骤然垂落,身体似被抽干力量一般倒靠在朱红色宫墙上,顺着墙体滑落在地。 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皇后仪驾与皇上銮驾这时候赶来,二人同时下轿就看见海晴缩在宫墙边,以为她是被吓坏了,赶紧差人将她扶起,准备送她去长春宫稍作休息,没料到她死死抱住自己,不让任何人近身。 现场一片混乱,皇后也顾不得她,让宫女在她身边照顾着。 “金贵人呢?”皇帝浑厚的声音在现场响起。 然而宫女们都跪在地上低着头默不作声,没人回答他。 就在他要发火的时候,听见有人带着哭腔唤他,“皇上……” 他惊喜抬头见金佳·晚意被火班侍卫抱了出来,身边还紧紧跟着宫女青莲,他赶紧迎了上去,她从侍卫怀中挣扎而下,转而扑进他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皇上,奴才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皇上紧紧抱抱她,拍着她的背安慰,“没事了,我在这,万事有我保护你。” “皇上,火烧得好大,奴才左手臂也被烧着了,奴才好痛……好怕。” 一听说她被火烧到了,他赶紧先放开她,然后拉过她的左手臂查看,看见前臂背面有一片红肿脱皮的地方,他赶紧让人先送她去最近的长春宫好找太医诊治,可她不依说什么都要忍着伤痛跟他在一起。 乍闻金佳·晚意声音,珂里叶特·海晴抬头真看见人活着,她庆幸的笑着小声嘀咕,“她没事,太好了,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在火班强势救火下,咸福宫火势很快被扑灭,帝后等人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然后带着金佳·晚意与珂里叶特·海晴前往长春宫。 长春宫正殿中堂里,太医正为金佳·晚意烫伤的左手臂上药裹上白布条,待包扎好后太医拿出烫伤药交给宫女青莲,并叮嘱道:“这药前三天日换两次,而后一天一换,伤期内不可碰水,切记。” 冬青接过药并应声会好好给主子换药,照顾好主子。 接着太医向坐在宝座上的皇帝与皇后汇报金贵人病情,“金贵人烧伤手臂只要按时外敷烫伤药,并内服臣开的药,很快便能恢复。” “可会留下疤痕?”皇帝问。 太医:“只要护理得当待伤愈后,微臣会给贵人开除疤膏,想来不会留下伤疤。” 皇帝这才放心,挥了挥手让太医下去开方煎药接着他关心询问着金佳·晚意:“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金佳·晚意摇头,“奴才感觉好多了。” “金贵人,你都在寝宫里做了什么?怎么会突然走水?”皇后见人没事了,问出她心中疑惑之事。 听见皇后问话,一旁披着披风握着茶杯喝茶的海晴,心脏疯狂跳动,握着茶杯的手几近发白,紧张地听着谈话内容,深怕她害咸福宫着火之事被揭发。 金贵人一边回忆一边委屈地说着当时的情况:“侍寝回来后,我简单梳洗后便上床榻安置了,后半夜被浓烟呛醒,探头出床幔才发现屋里起火了。” “我立刻从床榻冲出,本想逃出去,可火势实在太大,我根本出不去,手还不小心被火烧着了。” “好在冬青忠心护主,盖着湿漉漉的被子冲进屋里将我护在被单之下,还灭掉我手臂上的火,但我手还是被烧伤了。” “眼看火势逐渐逼向我们,冬青带着我四处躲火,然后她拉着我来到窗棂前,拿起罗汉榻上的矮桌将着火木窗砸开,我们这才能跳窗逃过一劫。” 皇帝与皇后听得心惊胆战,好在人是有惊无险,接着他们赏了冬青忠心护主救人得力之举,同时也问她起火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而冬青却摇了摇头,其实后半夜守夜的时候她睡死了,醒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她本能逃出正殿。 又想起主子还在屋里头,她担心自己不顾主子安危这样逃出来会被安上叛主罪名,然后跑进西配殿取了一床被子,打湿了水这才进正殿救人。 好在她运气好,真把人给救了出来,这会儿还因祸得福得了赏赐,果真应了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天干物燥,宫中又有烛火在燃,起火也时有发生,可能………可能咸福宫就是这么凑巧赶上了。”珂里叶特·海晴小声发言,想引导所有人往意外上想。 皇帝与皇后对视一眼,虽心有疑虑,但眼下起火原因不明,也只能暂时当是意外了。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皇后早些安排她们两个安置,我也该回养心殿了。” 嘱咐完后皇上便起身离开长春宫,只留下一地跪地行礼的后妃。 之后皇后将二人安排暂住在东西配殿,便让人带她们下去休息,自己也乏了,亦起身去安置。 金佳·晚意与海晴却一夜没睡,一个惊魂未定,一个害怕东窗事发…… 第80章 高贵妃又来整活 咸福宫走水一事在东西六宫传开,妃嫔们起了个大早,紧着梳洗打扮后,赶着去长春宫。 有人是去关心,有人是去看戏,还有人是去幸灾乐祸的…… 许久请安坐上没像今天这般座无虚席,就连病中的高贵妃都出来看热闹来了。 见这阵仗,尔殊能预见又免不了要看一场嘴仗了。 向中宫皇后请安过后,大家又坐下开始啦啦闲聊。 苏瑾先是好奇咸福宫起火,金佳·晚意与她说了经历,除了高玉柔外,苏瑾与尔殊听了心惊害怕。 陈诗蕊当下便说金佳·晚意是个福大命大之人。 高玉柔则在一旁冷脸喝茶,对福、命之说不以为意。 接着海晴怯懦问皇后宫中火班可有查到起火原因,皇后依火班汇报直说是烛火使用不善引起的走水,然后又叮嘱嫔妃们以后小心使用火烛。 海晴这才松了口气,她偷偷看向高玉柔,高玉柔却给了她一记不屑的目光。 接着大家又讨论起咸福宫失火正殿不能住了,得重新给金佳·晚意找个住处。 这富察皇后也正为这事愁呢,而高玉柔突然积极出主意起来,“皇后娘娘,钟粹宫宽大敞亮,可以让金贵人住我那去儿,一来可以互相照应,二来我一个人住实在是冷清,多个人可以一起说说话。”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高玉柔什么时候跟金佳·晚意好到可以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她们两个人之前不是互相不对付来着么? 突然的殷勤吓得金佳·晚意赶紧说:“不敢叨扰贵妃,我小住长春宫也是可以的。” 她才不会傻到自投罗网,搬去钟粹宫里,一宫主位是高玉柔对同住妃嫔有约束管理之责,而她作为地位分嫔妃还要侍奉主位,她才不去当奴婢呢。 高玉柔讽刺起来,“你觉得合适,皇上可不答应,皇上特赐皇后住长春宫,就是为了让她与自己长春居士佛号相呼应,凭你一介贵人之资,配么?” 被贬低,金佳·晚意怒指高玉柔:“你……” “你什么你!不服?” 高玉柔直接打断她后,又换上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说道:“难不成你觉得自己住在长春宫就是妻,想取而代之皇后之位?” 这连珠炮轰一下子把金佳·晚意吓蒙圈了,赶紧跪地向地屏宝座上的正宫娘娘表忠心,“皇后娘娘,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这就搬走,您让我住哪儿我就住哪儿……” “金贵人,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你不必如此害怕。”皇后赶紧让她起身。 尔殊对高玉柔这一波操作另眼相看,短短几句话就把金贵人吓得花容失色,进宫后这宫斗能力提升不少。 见金佳·晚意已经不计较自己搬去哪里了,高玉柔又向皇后提议让她去钟粹宫住,皇后其实已经洞悉了她的意图,并没有答应,直说让她暂住长春宫待她伤情稳定再考虑居住之地。 盘算落空高玉柔气闷,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好在她还有其他整治她的办法…… 早请安结束后,各宫嫔妃各自回宫,尔殊本想与高玉柔一道走,却看见她去了珂里叶特·海晴暂住的西配殿。 不自觉瞪直了眼,她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般好了? 她好奇地跟过去想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却被站在殿外守着的迦南给劝退了。 偷听不成,她只好带着芸桃回延禧宫种菜去了。 而此时西配殿中,高玉柔正坐在东次间罗汉榻上惋惜这一场火没能要了金佳·晚意的命。 珂里叶特·海晴嘴上自己尽力了,但心里并不想金佳·晚意死,不然自己以后一定会因愧疚而寝食难安。 总归是办了事,虽没办得让人满意,但金佳·晚意手被烧伤,也尝到了痛苦,高玉柔也是高兴的,也没责备海晴办事不力。 接着她从袖口中取出一包方形药粉递给海晴,然后说道:“在帮我办件事!” 以为又是要杀人的事,海晴久久不为所动,高玉柔见状直说,“放心,这回不死人。” “那这是?”海晴盯着方形药包有些犹豫。 高玉柔笑得很邪气:“加了料的烫伤药,我要你将它与金佳·晚意正在用的烫伤药替换。” 听着这件事就很不好办,海晴摇头拒绝,“这事不好办,况且这万一是毒,那就害人性命了。” “这事除了你谁也不好办,眼下你与金贵人同住长春宫,找个借口去看她,就能趁机换药了。” 顿了顿,高玉柔又接着说,“而这药不会毒死人,只会让人受些皮肉之苦。” 她现在发现比起让一个人一死百了,不如让她一直在人间受罪,这才是最好的报仇方式。 “这事儿真的很冒险,您还是找别人。” “行啊,我可以找别人,但是你害咸福宫失火这事,我可就管不住我的嘴,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在皇上面前说出去了。”高玉柔笑着威胁着海晴。 海晴慌了,声音大了起来,“那蜡烛是你给我,你……若是把我供出来,你……你也逃脱不掉。” “你在大点声啊,让所有人都知道咸福宫的火跟你有关,这样还省我事了。” “……”听高玉柔这么说,海晴下意识捂住嘴,眼睛同时向窗外看去。 这时高玉柔接着开口吓唬她:“我让你去放红烛,当然是为了把我自己摘干净,我已经命人在你咸福宫的寝殿放了同样红烛,若是被人查出来,你怕是百口莫辩。” “若你不识相把我供出来,我可以反咬你一口说你污蔑,你觉得皇上是信我,还是信你?” 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海晴满脸委屈又无奈地伸手接过药包,高玉柔满意地笑了。 “你放心,只要你办好这件事,你就是我船上的人,我会捧你到皇上面前。” “之前你答应过只要我换了红烛你就让我承宠,可现在你却要我帮你换药。” “我是要她死,她现在还好好住在长春宫,你事情只办了一半,这换药就是让你补上你没办成的另一半。” “谁知道你还会不会第三、第四件事要我去做?” 听出海晴语意中的不满与不信任,高玉柔再三保证着,“只要你办成换药这事,不论结果如何,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说完她将药包放在茶桌上,迈着摇曳的步伐离开,留下紧盯着药包,满脸纠结的海晴。 海晴抬头看向窗外,对面东配殿映入眼帘时,她迟疑了:“我到底要不要去掉包这个药?” 第81章 延禧宫里皇上闹别扭 刚回到延禧宫,尔殊与宫女、太监一起用过早膳后,她正在罗汉榻上品尝着自己酿的醪糟酒时,门外传来太监通报声:“皇上驾到!” 她立刻起身从罗汉榻上起身来到正殿中堂迎接皇上,看见他进来时,她立刻两腿相交深蹲,双手置于左腿上行蹲安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皇上让她平身,往东暖阁次间去,然后慵懒地靠坐在罗汉榻上,面色阴郁地看着尔殊坐到他身旁空榻上,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见他面露不悦,尔殊以为是早朝有人惹他了,开口关心询问:“皇上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吗?” 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脸上表情不悦的神色加深,“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不知道来找我。” 自从上次生气离开,他好些日子不来延禧宫,本想着她会来养心殿找他,可等了好些天她连个人影也没有。 尔殊歪着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找他,于是憨憨回答:“奴才没事要去找您啊。” 一句话把弘历噎死,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如此不解风情,亏他还一直记挂着她。 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尔殊意识他想她去找他,但是自己没t到,所以刚才那番话惹他不高兴了,赶紧说一番看似善解人意的话来补救: “皇上,您日理万机奴才是怕去打扰您处理政务。” 弘历“哼”了一声,显然不信她的话,见状她赶紧赔着笑脸承诺,“是奴才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奴才计较。” 脸色稍稍有了缓和,他摆了摆手说道:“罢了,跟你说不通。” 尔殊打算转移一下话题:“皇上下朝就来了奴才这,会不会耽误您处理国事?”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不该来你这延禧宫?”弘历话语又冷了几分。 她赶紧赔上笑脸说道,“皇上来延禧宫奴才欣喜万分,只是这国事也是耽误不得。” 弘历皱着眉头,面露怒意,并不相信她的鬼话,接着反问道:“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奴才不敢,奴才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咄咄逼人的行为,让她很反感,遂说话的语气也冷淡很多,“奴才只是关心皇上罢了。” “若是真关心,怎么不见你像其他嫔妃一般来养心殿看我,给我送汤羹,送点心?” “皇上,这个人社恐,所以不爱串门。” 弘历摸着下巴,没听懂她的意思:“社恐是何意?” “社恐就是害怕跟人打交道,尤其是男人,一到接触多了就会生病,终日惶恐不安!” 她一通瞎编,就是欺负他一个老古董不懂现代文明。 听出她嫌弃的意思,弘历大掌重重拍在茶桌上,发出“啪”一声巨响,他脸色下沉,眸光凌厉盯着她。 接着他开口怒道:“辉发那拉·尔殊,别以为我来看你几次,你就恃宠而骄,不把我放在眼里,后宫不缺你一个,我不是非你不可。” 尔殊起身直接在弘历面前深蹲下身行跪安礼,她现在也管不了什么规矩不规矩,只想让他快点走。 “既然皇上不满意奴才,那就请皇上移驾去别的姐妹宫里,奴才就不耽误您找乐子了。” “你竟敢赶我走,你好大的胆子。”弘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这么对他。 尔殊直接不装了,把心里的不快说了出来:“我累了,不想装了,从你进延禧宫开始就一直找我麻烦,我好言好语哄着你,你却一直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弘历气得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手指已经泛白。 尔殊忍着疼痛,愣是没吭一声,眼神毫不畏惧的盯着他,俨然是在告诉他:她绝不屈服。 左手紧握成拳,极力平复怒火后,他才甩开她威胁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你是皇上,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尔殊嘲讽的语气反问他。 接着不等他回答,她又说道,“寻常人家的夫妻吵架,丈夫顶多是怄气,只有你是气不过就想杀人,可你扪心自问我只是说了几句心里话,真的该死么?” “的确罪不至死,但可罚!”弘历坐直身子盯着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知道逃不过被罚,尔殊没说话,依旧蹲在地上等着他下命令。 弘历盯着她那张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脸看,心里半点怜惜之意都没有,同时觉得她非常不识趣。 这样没趣的女人,激不起他内心一点波澜,此时对她的兴趣也低至极点。 后宫里不缺美丽风趣的女人,她既然这么无趣又不解风情,他不愿多浪费时间。 “罚你跪读女诫·妇言二十遍,连续十日,少一日加罚十日。” 说完随即从榻上起身,他没在看她一眼,快速布出延禧宫。 人走后尔殊一下子放松了,身体向后倒坐在地上缓口气。 争论半天还是要屈服于他的皇权之下,还好只是罚跪念书而已,她还以为会打她二十大板呢! 这时玲珑与芸桃走了进来,看见主子坐在地上,赶紧一人一边握着她的手,将人从地上扶起。 待尔殊坐在罗汉榻上玲珑才开口问:“娴主儿,你和皇上怎么了?他出去时好像很生气,还罚您了?” “嗯,就是发生了一点小矛盾,没事的。”尔殊云淡风轻地回答 玲珑脸上划过一丝忧愁,“娴主儿,你和皇上的关系才有那么点进展,这皇上生气以后可怎么办呐?” “以前我们没有他,还不是过得好好的,以后没有他会过得更好。”尔殊拍着玲珑的手安慰。 芸桃也开口劝道:“主儿还是要顺着皇上一些,不然怕是要吃好多苦头。” 尔殊:“只要不是要我命,不就是被罚而已嘛,我皮糙肉厚不怕他。” 听她这么说,玲珑与芸桃相对视一眼双双叹息出声,知道主子不喜欢皇上,她们也不好强求。 知道她们是想她得宠,日后在宫里能有一席之地,但她对弘历不来电,不想违心去讨好。 再说了想在后宫过得好,也不见得就要靠圣宠!靠自己也一样可以。 第82章 延禧宫摸鱼时间 第二天,弘历派太监来延禧宫监督尔殊跪读女诫,受罚完后她心情就不美丽了,拉着她的贴身宫女一起后院菜地干活,好转换转换心情。 看着经过他们多日悉心照顾已经发芽的白菜、生菜、胡萝卜等,尔殊心情大好。 最近仔细一看有的菜还生出了新叶子,可把她高兴坏了,所有不开心都被扫到脑后。 趁着浇水大伙儿聊天,茯苓不解地问起自家主儿:“娴主儿为什么要种菜?膳房里什么吃喝都有,实在是不必要。” 尔殊笑着回答,“主要是打发时间,其次是皇后提倡节俭,这吃穿用度都得紧着,你们没发现最近的伙食都减了不少么?” “的确是,减了两个荤菜和一个素菜。” 玲珑脑子里想起这些日子取膳食都是这样的情况,“当时奴婢还问了管理我们宫里膳食的公公,他只说是上头的意思。” 听了尔殊情绪稳定淡然一笑,“虽然是减了些菜,但还是够吃。可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把皇上得罪了,这君王宠爱我是沾不上了,这无宠妃嫔在宫里过着什么日子,你们在宫里待了那么久心里也清楚。” 这时宫女和太监们都沉默不说话了,她接着说,“现在新帝登基才月余,皇后刚刚执掌后宫,内务府还没摸清皇后脾性,所以对我们还算客气。” “可若是日子久了,后宫新宠多了,皇上眼里也看不见我们,内务府还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看着他们一个个摇头,她又说,“所以我们要未雨绸缪,万一以后用度被抠走,我们至少还能自给自足有温饱。” 芸桃不谙世事说道:“可主儿你是妃啊,内务府要是敢对您不尽心,你可以跟皇后说的。” “傻丫头。”尔殊停下手中浇水动作,走到她面前捏了捏她水嫩的小脸。 “去告发内务府,皇后的确会管,但人总有得意失意的时候,后宫争斗激烈,说不定哪天我就被倦了进去,若我一朝得势还好,若我被罚、被降位份,内务府还不趁机踩一脚吗?” 听这么一说,茯苓与高文、高武突然眼里就有火了,都抢着浇水,尔殊满意地点着头,很是欣慰…… 本来在除杂草的小庆子也附和起来:“主儿说得有道理,你们看那高主儿才病了数日,宠爱就被金主儿抢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但那金主儿时运也差,才承宠没几天就遇上咸福宫走水受了伤,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侍寝了!” 芸桃也加入讨论,“可不是嘛,今天跟主儿在长春宫听了金主儿的遭遇真是吓人,不过是睡一觉就差点命丧火海,以后咱们宫里点蜡烛可要注意了。” 尔殊提醒着,“这事我们自己关着门讨论就可以了,出去可别多嘴。” “为什么?”芸桃兴冲冲向尔殊奔了过去,脸上写着大大的好奇。 以她对自家主子的了解,肯定是对咸福宫走水有看法才会不让他们到处去说,怕他们惹祸。 抬起右手将食指与拇指叩成环,然后尔殊狠狠弹向芸桃的脑门,“什么都好奇只会害了你,别多问,听话就对了。” 她不想告诉他们咸福宫走水可能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前一天她才刚查出金佳·晚意是害高玉柔的主谋,第二天早上死宫女,晚上咸福宫走水金佳·晚意受伤,出事者都与害高玉柔起红疹有关,说这是巧合,她才不信。 而且昨天她才见到珂里叶特·海晴去了高玉柔宫里,晚上咸福宫正殿就发生火灾,看起来更像是高玉柔借海晴的手伺机报复。 这些推测她不愿意跟宫女和太监们说,怕他们出去乱说,惹来杀身之祸。 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没必要去自找麻烦,就置身之外看着高玉柔与金佳·晚意之间的争斗会到哪个地步? 第83章 掉包烫伤药 秋冬飒爽而过,草木轻轻摇曳,落叶于空中翻飞纷舞。 才不过数日过去,这秋意渐浓寒意也渐深了,这长春宫请安的妃子们脸上冬懒之色渐浓。 后妃们谈天说地席间,尔殊留意到高玉柔一直目光不善看着珂里叶特·海晴,而被看者或是低头,或是左顾右盼躲闪着。 虽然不知道她们两个在闹什么,但她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目光又落在金佳·晚意身上,不出意外这姐妹要倒霉了。 闲话聊够后皇后让妃嫔们跪安后,高玉柔去了西配殿,不一会儿又见人从殿中出来,然后进了皇后的正殿。 这时珂里叶特·海晴也从西配殿出来,她身后跟着宫女素芝,她手上端着黑漆木盘,上面放着白瓷印花碗,二人直直走向东配殿。 殿中正坐在会客厅罗汉榻上换烫伤药的金佳·晚意见到海晴进来,表情很意外:“海妹妹怎么过来了?” 海晴双手交握身前,双腿微屈半蹲福身行礼后,示意素芝将东西放在矮脚茶桌上,然后笑着说道,“这不是我新煮了奶茶,想着天气冷给姐姐也送一碗来,好让你也暖暖身。” 金佳·晚意回以颔首礼,说道:“妹妹有心了,只是我现在正换着药,只能一会儿在喝了。” 一进门海晴就看见矮桌上放着的药瓶,这是换药的好机会,只是这药放在那只伤手旁边,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动手。 “姐姐的伤怎么样了?可好些了?”她借着看伤口凑近金佳·晚意,好找机会换药。 跪在地上给金佳·晚意换药的宫女冬青在这时抬起头,探出左手将放在茶桌上的白布条取下来,给主子手臂包扎上。 “看着姐姐这伤口都干了,离结痂应该不远了。” 海晴指着伤处故意说道,以此吸引金佳·晚意与冬青的注意,她趁机将药瓶调换。 “是呢,你不说我都还没注意,太医院这烫伤药还真有效。”说着金佳·晚意头侧向茶桌,伸出右手就抓起桌上灰色长劲小药瓶翻看,眼中都是钦佩。 见此行为,海晴暗自松了口气,好在自己严谨让素芝去太医院找来一个跟金佳·晚意一模一样的药瓶,把高玉柔给的药装了进去,这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药,不然就这会儿可能都露馅了。 很快伤口就包扎好了,金佳·晚意将手中药瓶递给青莲放好,海晴眼睛紧盯着那被换的药瓶,虽然高玉柔再三保证不是害人性命的药,但她心里还是隐隐担心。 只能希望高玉柔没骗她…… 金佳·晚意端起桌上还热着的奶茶“滋溜”喝了一口,然后连连夸赞奶茶好喝,海晴一边笑脸相对一边客套着多多给她做奶茶。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海晴便以有事离开,一出东配殿就让素芝去钟粹宫通报,让她办的事情她已经办成,提醒高玉柔要履行对她的承诺。 抬头仰望辽阔的天空,期望着自己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其实她要的也不多,她就想有个孩子,能让她在这寂寞深宫中有些慰藉。 第84章 引皇上注意 才过了两日光景,后宫妃嫔住所便有所调整,高贵妃亲自向皇后娘娘请求,让珂里叶特·海晴搬进钟粹宫陪她解闷。 皇后考虑咸福宫正在筹备修缮,日后若是动工免不了吵闹,高玉柔提的这个要求她便欣然答应了。 珂里叶特·海晴正式入住钟粹宫,正式成为贵妃盟友。 高玉柔说话算话,珂里叶特·海晴入住钟粹宫前院东配殿第二天,她便让迦南带着新衣、胭脂水粉与朱玉环翠,陪着她一同来到东配殿。 海晴刚用完早膳起身便看见高玉柔进来,赶紧双手交握身前,双腿微屈,弓腰半蹲福身行躬身礼:“请高贵妃安。” “嗯,住的还喜欢么?”高玉柔自顾自走向西次间的罗汉榻上坐下。 紧随其后的海晴回答,“东配殿一应俱全,自然是好住的。” “东配殿虽然是次三间,比不上咸福宫后殿次五件间宽大,但这胜在采光极好,开窗就能看见院中花草,若是安排你在住钟粹宫后殿,那里阴暗不够明亮,久住易生湿病。” “是,谢贵妃娘娘替我考虑得如此周全。” 高玉柔笑笑:“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自然会为你考虑。” 接着她抬手示意迦南将东西给海晴,当粉色底银丝蔷薇花衬衣与好看珠钗摆到面前时,海晴被它们深深吸引住,半天都移不开眼睛,还是她身边的宫女素芝接过的衣物。 “让你的宫女赶紧给你穿戴上,我们要去养心殿。”说着高玉柔便起身准备往外走了,一脚跨出门外时还特意叮嘱,脸妆要画得精致一些。 回到正殿中,高玉柔坐在会客厅的榻上闭目休息,迦南跪在地上给她捶腿。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珂里叶特·海晴装扮艳丽地来到高玉柔面前行礼,“请高贵妃安。” 缓缓睁开眼睛,高玉柔很满意眼前这焕然一新的美人儿,“这身装扮很适合你,平时那么素净,皇上能看得入眼才怪。” “那还得谢谢贵妃娘娘送我的名贵胭脂水粉。” “嗯,机会我给到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高玉柔扶着迦南起身跨出正殿,走出钟粹宫,带着仪仗队浩浩荡荡去往养心殿。 珂里叶特·海晴紧紧跟在贵妃身后,在去养心殿的路上她激动又紧张,更是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养心殿 高玉柔带着珂里叶特·海晴站在养心殿外等着太监向皇上通传,不一会儿她们便被请入殿中。 一进养心殿,海晴便被正殿明堂顶部天花正中的浑金盘龙澡井吸引,特别是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蟠龙,让她连连惊叹。 见海晴在正殿傻愣,高玉柔用手肘撞了撞她,示意她别掉队。 她赶紧回神匆匆扫了一眼中正仁和匾下的梨花木须弥座地屏,以及屏风宝座与御案…… 这里气派的一切都是她没见过的,若不是跟着高贵妃过来,她都不知道宫里还有这么富丽辉煌的地方。 太监带着她们进入东暖阁,此时皇上正盘腿坐在明黄龙纹罗汉榻上饮茶看书。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高玉柔、珂里叶特·海晴以及她们的宫女均半跪在地上行蹲安礼。 弘历将视线从书中移到她们身上,“都起来。” 接着他示意高玉柔坐在他对面的罗汉榻上,而海晴没被赐座只能站着。 皇上关心地看着高玉柔问:“怎么来了养心殿?身体好些了吗?” “红疹基本都好了,奴才想着皇上所以就来了。”说着她抬手向迦南示意将东西取出。 迦南立刻从食盒中取出用白底桂花彩绘碗盛的蒙古茶乳,她双手稳握碗盘谨慎端至皇上面前,小心翼翼放置在四方桌上,然后低身退至高玉柔身后。 “皇上这是奴才新发现的蒙古乳茶,您快尝尝怎么样?”高玉柔舀起一口乳茶向皇上嘴边喂去。 弘历张嘴将乳茶喝下,仔细回味后才开口,“味道醇厚,奶香浓郁,确实不错。” “海常在,皇上夸你手艺呢,还不快谢恩。”高玉柔顺势将功劳推到海晴身上,将皇上注意力往她身上引。 虽然一头雾水,但海晴知道高玉柔这是在为她铺路,她立刻双手交握身前,双腿微屈,弓腰半蹲福身行躬身礼,“谢皇上夸奖,乳茶能得皇上喜欢,是奴才的福气。” “竟是你做的?”弘历目光定在海晴身上,被她这一身娇艳的打扮深深吸引。 海晴:“奴才是蒙古八旗出身,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就好这口乳茶。” 点着头弘历回忆起她的母家,确实是这回事,随即对她招了招手,让她到自己跟前来。 “你今日看起来很是不同,格外明艳动人。”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她好看,抬手轻抚上她好看的脸颊。 海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随即又害羞地低下头,“这都要感谢高贵妃,她送给奴才好些衣裳首饰,奴才才能将最好一面展现在您面前。” 听着这话弘历目光又移到高玉柔身上,面露满意之色,“柔儿向来懂事大度,在王府得了什么好物件,也会问姐妹们有没有,进了宫一样初心未变,实在难得。” 高玉柔笑了笑,“皇上过奖了,奴才知道您希望后宫和睦,不过是顺着您的心意罢了,还是海常在天生丽质,稍加打扮便光彩照人,不然奴才送再多的东西,也无济于事。” 接着又对海晴说道,“海贵人,皇上如此喜欢你做的乳茶,还不快服侍皇上喝下。” “是。”海晴双手小心端起瓷碗,舀着乳茶喂向皇帝嘴边。 虽然张口喝着,但弘历的目光直勾勾盯在海晴的杏腮桃颊上,突然出声说道,“以后也要这般打扮。” “是。”海晴难为情的笑着,为自己被皇上看在眼里而高兴。 在一旁坐看眉目传情的男女,高玉柔心里矛盾又嫉妒,她既因为海晴得到皇上青睐,却也恼怒自己亲手将其他女人送上夫君的龙床。 看着二人郎情妾意,她知道今晚又是一个独守空闺夜…… 第85章 海常在侍寝 晚膳后,养心殿外妃嫔们望眼欲穿等着翻牌结果,皇上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翻了珂里叶特·海晴的绿头牌。 这个结果直接将这两日刚承宠的苏瑾震懵,细细将海晴打量一番,发现她竟模样大变。 “哟,海妹妹这擦脂抹粉后这姿容是判若两人呐,这头上手上还添了不少金银首饰,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难怪皇上翻了你的牌子。” “皇上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金佳·晚意亦靠近海晴,语气中透着酸意。 然后她围着海晴转了一圈,“这攀了高枝就是不一样,这才刚住进钟粹宫没几日就侍寝上了,还真是长本事了。” “都是服侍皇上,今日是妹妹承宠明日可能是姐姐……” 海晴正缓和着气氛,高玉柔出声打断了她,“长她人志气做什么,谁有本事皇上翻谁的牌子。 说着她又教训起金佳·晚意来:“金贵人你还是顾顾手伤,都这样还想着翻牌子呢,也不嫌臊得慌!” “高贵妃对自己是真狠,抬人都抬到龙床上了,也不怕引狼入室。”金佳·晚意不客气地打高玉柔的脸。 高玉柔瞬间黑脸,手紧紧抓住了衣袍一角,海晴见状赶紧挡在她身前,“贵妃娘娘,时辰不早了,咱们的晚膳还没用呢,这要是过了用膳时间,御膳房可就要停止供膳了。” “嗯,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她一般见识,你侍寝要好好准备,咱们回钟粹宫。” 高玉柔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想的却是金佳·晚意拿手伤这些日子用的全是加料的烫伤药,得意不了多久了。 想到后面可以看到金佳·晚意痛苦的样子,她就心里头就高兴! 苍穹灰暗,晚风习习,月影婀娜。 钟粹宫东配殿,珂里叶特·海晴沐浴熏香后身体裹进红被子中,由驼妃太监送至养心殿龙榻上。 躺在龙榻上忐忑地等着皇上,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下一秒眼前的明黄色帘帐被掀开,皇上坐在龙榻边缘玩味地看着她。 这时她大胆将身子滚出被单,一阵幽香扑向弘历,他觉得身上划过阵阵热流,猛然他倾身贴近她嗅着她身上的芳香,“你身上好香啊,是什么味道?” “回皇上是兰花香。”她抬起小手衣袭向他明黄色里衣的衣扣,将他衣服解开。 暧昧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转…… 他越闻着香气,越觉得身上热潮涌动,他快速解下衣服俯身贴近她,她大胆将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后献上香吻。 一吻过后他变得越加兴奋,突然他大力抓住她放在脖间的手,将她翻转过来趴卧在床上,然后他压低身子从后边紧紧抱住她,闻着令他着迷的香气。 不一会儿海晴身上香汗淋淋,小手紧紧抓住身下黄色龙纹床单,紧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接着她又男人翻了到前面来,他意犹未尽又将她缠抱着,她嘴角忍不住上扬,这波恩宠她是接住了…… 第二天,皇上让内务府给她送了好几身新衣袍、精美发簪首饰、脂粉,以及一些古玩字画,让她好好打扮自己与装点寝殿。 这些恩典给她长足了脸面,却也招来不少妒忌。 先是一向交情还不错的苏瑾先是对她爱搭不理,再是金佳·晚意见面就是冷嘲热讽,说她是叛徒。 就连一起同舟共济的高玉柔也不时敲打她,让她不忘忘记能有今天的荣宠是谁的功劳。 皇上的宠爱谁都有资格争,怎么她们得宠就能气焰嚣张,她得宠就里外不是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被排挤,但她不后悔,从这件事中她看清了那些平日里与她姐妹相称关系很好的嫔妃,背地里其实根本不希望她能过得好。 那她又何必考虑这些她们的感受。 想着想着她已经来到了长春宫,今早请安已经被嫔妃们阴阳怪气一番,晚请安她真的不想来,但她若是不来又怕被说成恃宠而骄,所以她还是来了。 刚踏进正殿却发现空无一人,询问了宫女才知道大家都去了东配殿看金佳·晚意的手伤,她的心蹦蹦乱跳起来,猜想是药起效了…… 第86章 手伤恶化 长春宫东配殿中皇后与嫔妃们都围在金佳·晚意周围,看着太医给打开她的左手上的白布条。 当白布条被完全揭下,她左手烫伤处暴露在众人眼前,大家被那布满浓绿色腐浓的伤口给恶心住了,有的人甚至干呕起来。 尔殊也是一脸的震惊,金佳·晚意不是一直上着药吗?怎么伤口还化脓了? 这时太医开口询问,“伤口这般严重,金贵人怎么不早点传唤太医?” 金佳·晚意没好气的说道,“你跟我说最近药两天一换,我听了你的,今天就感觉手特别痒特别痛,我才让你来诊治,我两天没看伤口了,我怎么知道会成这样?” 说着她开始质问起太医来,“你给我的是什么药?用了这么久非但不见好,还严重了,你当的什么太医。” 太医回话,“不应该啊,烫伤药是促进伤口尽快结痂愈合,不会导致化脓啊。” 顿了顿他又道:“能否将药取来让微臣查看一番。” 看着素芝将药瓶取来,海晴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内心惶恐不安,两眼发直,捏着手帕的右手手指微微颤抖。 只要太医一看药就会发现药被调包了,皇后肯定会彻查此事,肯定会查到她身上,她该怎么办? 这异样表现刚好被站在她对面的尔殊瞧见了,那做贼心虚的神态简直就是在明说这事跟她有关系! 尔殊下意识看向高玉柔,她此刻慵懒地靠在把手椅子上,一副愉悦畅快的模样。 之前就猜到金佳·晚意要倒霉,没想到这么快。 从海晴慌张表现就能看出问题出在药上面,药醒应该被她动了手脚,高玉柔应该是背后指使的人。 太医已经在验药了,海晴一副死到临头的表情,高玉柔却淡定自若一点也不着急害怕,这反应着实让人迷惑。 接着尔殊与在场所有人便听见太医说,“这药并无问题。” 此话一出,海晴先是惊讶,很快松了一口气,而高玉柔却得意地笑了。 “那我的手怎么会这样?”金佳·晚意指着伤口质问太医。 太医:“许是贵人吃了发物,才会导致伤口恶化。” 金佳·晚意将信将疑,“发物?” “牛羊海鲜都算发物,若食用很容易恶化疾病。”太医解释着。 皇后这时候出声问道,“可有法子能治?” “伤口化脓,之前的烫伤药已不再适合用,微臣需要回去重新调配有去腐生肌的烫伤药。”太医边说着,边将手上的烫伤收回黑漆药箱中。 金佳·晚意问:“那我这手就这样晾在这里?” 太医从药箱中拿出白布条回道,“微臣先将您的伤口包起来,待配好药微臣在来给您换药。” “那你快去。”金佳·晚意催着太医走,然后看着伤口可怜兮兮掉眼泪。 皇后关心询问,“怎么了?伤口疼?” 金佳·晚意摇了摇头,“我怕留疤,那一定特别丑,皇上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的,皇上不是已经命令太医不能让你留疤了吗?你的手一定会跟原来一样的。”皇后暖心安慰着她。 这戏看够了高玉柔突然起身说道,“既然这金贵人没事,我就不在这打扰了,先行回宫了。” 说着也不等皇后反应,自顾自走出配殿,海晴见状也赶紧来到皇后面前行礼,跟着高玉柔后脚离开。 尔殊有问题要问高玉柔,也跟着行礼离开,朝高玉柔的仪仗队追去…… 第87章 闹掰 出了长春宫,尔殊与芸桃快步追上高玉柔,在她身后喊道,“贵妃娘娘。” 听到叫自己,高玉柔停下脚步回头往后看,尔殊在这时候走到她身边屈膝微蹲,抬起右手靠近额角发鬓行抚鬓礼,“请高贵妃安。” 高玉柔抬手五指靠近额角发鬓回礼:“找我有事?” “请娴妃安。”海晴屈膝抚鬓行礼。 尔殊微笑抚鬓回礼后,对高玉柔说道:“许久没跟您说说话了,最近身体还好吗?” “红疹都退了,就是身上还有些旧疹留的黑斑未消。” “那是得让太医们好好调配一下除斑药了。” 二人边走边聊着,开始气氛还很愉悦,直到尔殊说了一句:“高贵妃近日将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得淋漓尽致呢!” 脚下步伐微顿,高玉柔神色有异,佯装镇定回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尔殊开门见山说:“咸福宫失火和金贵人手伤恶化是你的杰作。” “你在说什么?天灾人祸我怎么左右得了。”高玉柔一脸无辜地为自己辩解。 呵……跟她在这装呢!尔殊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看了那么多年宫斗剧,宫斗来来去去就那些手段,她不可能推测错! 指了指站在一边安静如鸡的海晴,直接将她们二人合作过程说出来:“你负责出谋划策,她帮你动手害金佳·晚意。就像金佳·晚意利用沫儿暗害你起疹一样,你也用这种方式害她身陷火海与伤情恶化。” 听完这番话高玉柔神色淡定,张口正准备否认,另一边海晴脚软险些摔倒在地,宫女稳稳扶住了她。 同时她慌张又害怕的神色,已经不打自招了,高玉柔白了她一眼大声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么不经吓,别人可能是诈你,你倒自乱起阵脚来了!” 缩写身子海晴怯生生看向高玉柔小声认错,“是我鲁莽了,可娴妃已经知道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高玉柔转向尔殊摊牌,“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尔殊思考片刻后回答,“从看出你不想我再参与你和金贵人之间恩怨开始怀疑,到后来海常在跟你走近后咸福宫莫名其妙失火就隐隐觉得跟你有关。” 笑了笑,高玉柔扶着迦南又开始往前迈步行走,“你倒是一如既往得聪明,在王府的时候就抓住了诡计多端的富察·兰儿,我这点小把戏的确逃不过你的眼睛。“ 尔殊满脸谦虚回话:“贵妃娘娘过奖了,其实我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比如你们是怎么让金贵人寝宫起火?再比如你们换了烫伤药,又是怎么逃过太医的法眼的?” “你还是那么喜欢追根究底,告诉你也无妨……” “贵妃娘娘慎言啊。” 海晴高声打断高玉柔,她现在害怕极了,怕尔殊会去揭穿她们。 “闭嘴,现在知道怕了,还不是你自己不打自招,一边待着,别来碍我的眼。”高玉柔极尽嫌弃地白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和颜悦色替尔殊答疑解惑: “咸福宫走水是因为我让海晴换了蜡烛,我那个蜡烛烧到一定程度它会无声喷出火花,喷到那儿就烧到哪儿,很快就能烧遍一整间房。” 听完尔殊惊讶不已,高玉柔竟然能想到这么狠绝的办法,当真是恨极了金佳·晚意。 接着高玉柔又得意洋洋地说:“至于太医,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即便看出药有问题也会说没问题,况且药我已经让他收回太医院了,即便有人想查也拿不到证据。” 说这话时她阴鸷地看了尔殊一眼,尔殊知道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知道了这么多,是真的好奇还是要告发我?”高玉柔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看着尔殊问。 尔殊停下脚步对她摇了摇头,“后宫女人为权、为利还有为情每天都在争斗,已经是常态了,金贵人先害你,你报复回去也是应该,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迷失了自己。” “这话怎么说?” “金佳·晚意不过是用玫瑰花粉让你起起疹,她好趁机争宠罢了,但你却是想要她的命!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富察·兰儿。” 高玉柔面露怒色,大声反驳起来,“我跟那个毒妇怎么能相提并论,人不害我,我不害人,是金佳·晚意先惹得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可以现在就是在草菅人命!生命宝贵,每个人只有一次,你轻贱它的同时,别人也会轻贱你的生命,我不想看着你死。” “够了,还轮不到你来说教,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别人的命我可以主宰,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能做主。” 说完高玉柔黑着脸快步离开,留下尔殊一人独自伤神。 她不明白高玉柔怎么变得这么极端?以她这样的心性,后宫嫔妃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随时都有可能斗死在她手里…… 第88章 黄嫔逝世 后宫日子无聊,为打发时间皇后在宁寿宫点了戏,特别邀请各宫姐妹一起来看。 尔殊对戏曲一窍不通,并不是很想去,但是她想着高玉柔应该会去,她想着去缓和一下两个人的关系。 那个死女人,因为生气已经好几天将她拒之门外,她又是她穿越过来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所以只能哄着咯。 她让芸桃带上做好的糖画,二人一起去了宁寿宫。 宁寿宫里彩绘横梁上悬挂着木质宫灯,宫灯映照下,便能看见四柱顶盖戏台,色彩斑斓的戏台前皇后已经就坐,高玉柔与海晴也在其间。 她赶紧过去给富察皇后行礼,然后又来到高玉柔身旁行礼后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 高玉柔还是一副高冷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尔殊拿出让芸桃自己做的糖画递给她,“来吃个糖笑一笑,别生气了。” 看都不看糖画一眼,高玉柔直接挥手推开糖画,却因为用力过猛将糖画打飞出去,她愣一下,随即嘴硬说道,“是你自己没拿稳,不怪我。” 看着自己的心里被摔在地上,尔殊很是难过,但更多的是生气,她都已经来示好了,高玉柔还要这么不领情,那她也不会在做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 “高主儿,您太过分了,这糖画娴主儿教习好多遍,做了一上午才画出这个小狗图案的糖画,你怎么能这么糟蹋?”芸桃看不过去,开口替尔殊鸣不平。 高玉柔起身指着芸桃训斥,“还轮不到你一个宫女来给我说教。” 芸桃还想说些什么,尔殊拉住了她,“不必说了,别扰了皇后娘娘看戏的雅兴。” 说完她弯腰捡起地上碎成几瓣的糖画,将它收进食盒后稳稳坐在位置上,此时台上好戏已经开唱,她没有在理会过高玉柔。 戏唱到一半时,一头戴红流苏巧士帽,身穿蓝色暗纹长袍的太监跑了进来,直奔皇后面前行礼,接着起身掩嘴在皇后耳边说着悄悄话。 皇后听完话立刻起身,还将正在唱的戏给叫停了,随后转头对嫔妃们说,“黄嫔去了。” 嫔妃们均面露惋惜,但也料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日,好歹姐妹一场大家对她的离去表示难过。 黄嫔病逝,弘历很是伤心,特意交代皇后好好操办她的丧仪,要求嫔妃们都去吊唁。 尔殊带着沉重的心情踏入已满是白幡的寿安宫,在芸桃搀扶下走到黄洛仪灵堂前,与一众嫔妃们一同祭拜。 看着棺椁牌位,回忆起在王府与黄洛仪相处的时光,她酸楚不禁涌上心头。 记忆里黄洛仪是个很爱笑的姑娘,如果没有富察·兰儿黄洛仪不会因丧子之痛而一病不起,不至于在二十一二岁的青春年华里凋零逝世。 如果没有这一切,她会是一个幸福的母亲,可惜没有如果…… 愿她能在黄泉路上遇见她的孩子,在另一个世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伤痛,她与她的孩子无忧无虑的过着快乐的日子。 吊唁结束后,尔殊心情如同风吹落叶一般倍感悲凉,原来看到善良的人死去是这样一种心情,她难过且惋惜…… 同时也感慨深宫日长,后宫女人们阴谋算计每日都在上演,成者得宠富贵荣华,败者一无所有甚至会付出生命! 长路漫漫紫禁城后宫中又会有多少个富察·兰儿,多少个黄洛仪? 第89章 皇太后邀赏梅 天空灰暗,浮云层层压向巍峨宫殿,北风在耳边呼啸,片片飞雪漫天而下。 一夜之间,紫禁城迎来了第一场雪,千万朵梅花凌寒绽放。 待风雪停后,皇太后兴致大起办了一场赏梅游园会,特邀后妃们于景仁宫一同赏梅。 冬天寒冷,尔殊现下穿衣的件数也增多了,除贴身衬衣外还加了一件厚实的莲青底金丝桂兔长袍麾衣,最后一件是毛绒立领深棕色低银丝绣祥云纹对襟长马甲。 至于这发型,因要去觐见太后,芸桃与玲珑特意为她梳上燕尾架子头,正中簪上烧蓝花碟对钗,左右两边对称戴上青色菊样绒花,最后左侧再配上景泰蓝流苏。 一切穿戴齐整后,尔殊正准备出门,玲珑又拿来淡黄色四叶草花纹披风与暖手炉,先是为她披上披风,后又将暖手炉塞进她手中叮嘱道: “天冷,娴主儿要注意保暖,雪天路滑别走太急。” “好,谢谢玲珑。”尔殊乖巧点头后踏出延禧宫。 一路赏着雪景来到景仁门,尔殊扶着芸桃刚踏入景仁宫便看见在雪堆里傲然挺立的梅花,空气中散着淡淡的花香。 花间皇后带着高贵妃、苏嫔,以及海常在跟着皇太后身边,她们都穿上了绒毛马甲与披风,正在欣赏着形态婀娜的梅花。 尔殊穿过梅林来到太后面前蹲身行礼:“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 “起来,陪我一起看看这梅花开得怎么样?”皇太后笑得一脸慈祥。 尔殊见她今天心情不错,与她说起了玩笑,“这梅花虽美,却没有一朵能及得上太后这朵人间富贵花。” 太后笑容满面,伸出右手手指宠溺地点了尔殊的小鼻子:“就你嘴甜,会哄我开心,这份心思要是用到皇帝身上,我也不至于忧心你和他之间的感情。” 说着又忍不住问起她来,“皇帝最近翻绿头牌了吗?” 这大庭广众问这个问题,尔殊实在是觉得尴尬,只能无声地摇头。 “这都过了多少日了,怎么还没进展?”皇太后急了,语气都严肃许多。 尔殊赶紧安抚:“您别急,我在努力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皇太后这才没再说什么,“我的耐心有限,你别让我等太久。” 然后又转头对一旁的皇后叮嘱道,“你正位中宫,要懂得雨露均沾的道理,这涝的涝死,旱的旱死怎么成?” 皇后躬身行礼,表示自己明白了,“奴才明白,一定好好替您督促娴妃,争取让她早日承宠。” 听着尔殊头更大了,这男女之间的事讲就一个你情我愿,光监督她一个人有什么用! 再说了弘历又不喜欢她,她也看不上那个大猪蹄,硬是把两个不对付的人凑在一起,会变得不幸的。 这时金佳·晚意与陈诗蕊来了,尔殊趁机让位躲到一边用感谢目光看着她们,来得可真是时候把她从太后魔爪中解救出来了。 金贵人与陈常在行礼后,皇太后让她们起身,随即将目光停留在金佳·晚意身上,然后关心询问:“听说前些日子咸福宫走水你手被烧伤了,现在好了么?” 金佳·晚意握着左手臂回话:“多谢太后关心,伤口已经基本结痂了,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嗯,那就好,皇帝身边少不了伺候的人,你们都要照顾好自己,才能为皇帝分忧。”皇太后点点头,对着后妃们教导道。 “奴才,谨记皇太后教诲。”后妃们异口同声说道。 接下来皇太后又带着后妃们在梅林里逛了一会儿,不一会儿身上就觉得冷了,便让大家一起到正殿里暖身。 进入殿中一股暖流包裹在周身,为尔殊驱散寒意,同其他后妃一般由贴身宫女解下披风后,与皇后娘娘一同落座。 这是皇太后端起果桌上寿纹红釉茶碗,喝了两口后对坐在下边的后妃说道,“你们也喝点茶暖暖身子。” 所有人都端起桌上茶碗小心饮用起来,一口热茶下肚尔殊感觉心口到胃都暖乎乎的,正当她放下茶碗时,耳边传来高玉柔的声音: “这般顶级熟普洱也就是只能在皇太后这儿能喝得到。” 皇太后笑了笑,“皇帝孝顺,知道我爱喝普洱,特意差人寻来这茶。” “要不说皇上最疼您了,您一说喜欢看梅花,这皇上便差人移了一院梅林过来,让您开门就能欣赏到梅花,我们都没这殊荣呢。”高玉柔可真羡慕眼馋极了。 太后听了脸上笑意浮动,眼中神采飞扬,“皇上也疼你,昨个儿不是还赏了你一件月光绸缂丝黄白彩色锦鲤纹毛绒锁边对襟长马甲,这般名贵之物整个后宫就你独一份。” 这话一出在除了尔殊,其他后妃脸上都露出羡慕与嫉妒之色,尤其是金佳·晚意恨得牙痒痒。 高玉柔仰着头嘴角轻轻上扬,无声说着自己的得意,尤其是看到皇后脸上落寞失神,优越感填满心头。 见皇后闷闷不乐,皇太后向她招手,待人来到身前时,她从宝座上起身伸手取下头上飞凤衔珠金钗,然后将它簪在皇后左侧大拉翅气头上。 富察皇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木讷叫了声“皇太后”。 皇太后拉起她的手,如母亲般安慰女儿一般温柔说道:“这东珠就是得配后宫之主,也只有皇后可带,妃嫔在多在受宠,可你才是皇帝正妻,明白吗?” 皇后点了点头,她知道太后这是在告诉她,皇上就算有再多女人,也只是人间过客,她才是他心目中唯一的明珠,让她不要去伤怀。 “谢太后恩典。”她双手抱在左侧,蹲身行礼谢恩。 皇太后面露欣慰,赶紧抬手示意皇后起身,“嗯,快回去坐。” 皇后这一转身,头上金灿灿白晃晃的珍珠凤钗一下成了全场焦点,惹来一片哗然,那可是她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高玉柔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珍珠凤钗刺痛了她的眼,她现在就是看不得富察·朗月过得好。 凭什么富察·朗月的儿子害死她腹中孩儿,她的儿子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成了皇上嫡子,以后还会继承大统,她还成了皇后,备受皇太后与皇上疼惜,而她就连玩个自己的孩子都是奢望! 她不甘心,她没有的东西,她们母子也不能有,她富察·朗月有的荣宠,她也要一一抢过来。 她不会让自己一辈子就只是一个贵妃而已…… 第90章 贵妃蔑视皇后 景仁宫赏梅游园会在申时斜阳映雪时结束,嫔妃们分成两拨人各自散去,苏瑾、陈诗蕊与尔殊考虑到不多时就到给皇后请安时间,便结伴去御花园赏雪。 而皇后、高玉柔、金佳·晚意,以及珂里叶特·海晴各自回宫打发时间…… 夕阳余晖,血色黄昏之时,嫔妃们齐聚长春宫向富察皇后行蹲安礼请安,皇后笑着让所有姐妹起身落座。 待妃嫔们落座后,皇后发现高玉柔没来,遂向同住钟粹宫的珂里叶特·海晴问道:“高贵妃怎么没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只是小睡起晚了。”高玉柔高声替海晴回答了皇后。 众人齐刷刷顺着声音向门口看去,只见她右手搭着迦南迈着端庄高傲的步伐,不紧不慢走进正殿。 当行至皇后面前时,她双腿微屈半蹲下身,同时双手至于左腿上敷衍行礼,在皇后还没反应时自顾自起身坐在属于她贵妃的位置上。 见她行礼不合规矩,皇后因永琏害她失了孩子,心里自觉有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只是觉得面子有心挂不住罢了。 其他妃嫔之前就见过她这般糊弄行礼,虽然看不惯,但她们见皇后都有责怪之意,她们更没资格说什么了。 坐在手把椅上高玉柔故意理了理身上的对襟马甲,这一举动引起了对面苏瑾的注意,她看着那马甲不确定的问道。 “高贵妃这身上这件马甲,不会就是皇上独赏的月光绸缂丝黄白彩色锦鲤纹毛绒锁边对襟长马甲?” “正是。”高玉柔嘴角上扬,笑得张狂又得意。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玉柔身上,都羡慕她能有这么精致华贵的衣裳,同时除了尔殊之外,她们也嫉妒她能获得皇上独一份的偏爱。 尔殊是替高玉柔高兴的,欣慰她在弘历心里是特别的,有了他的爱,她在这宫里即便无子,也能安身立命。 在一片赞美与羡慕声中高玉柔偏头看向皇后,看见富察·朗月脸上浮现怅然若失的神色时,她心底有种报复的快感。 呵呵……高高在上的皇后,也有输给她这个贵妃的时候,让她怎么能不畅快。 “好了,今日请安就到这,本宫乏了都回。”皇后心中酸楚,也没心情跟她们闲聊,遂下逐客令。 嫔妃们起身行跪安礼后纷纷退出长春宫,高玉柔心情大好笑容满面回宫。 回到钟粹宫,入眼便是琉璃花式峭壁,四面寰宇,绿松独翠的前院,迦南扶着高玉柔走进正殿西侧暖阁,这是她安寝梳洗的寝殿。 她坐在梳妆台前,迦南看着镜中高玉柔由衷赞美:“高主儿穿着这身长马甲真是高贵又好看。” “很好看吗?”高玉柔看着镜中自己的贵妃装扮,眼神逐渐失去焦距。 贵妃!是啊,她已经一跃成为了贵妃,在往前两步她就能正位中宫。 想像自己戴着镶东珠三凤朝冠,身穿金龙纹朝服接受众人朝拜的样子,她眼中欲望之色渐深。 凭着皇上对她的愧疚与宠爱,她正位中宫也不是没可能,只要她将封后这条路上的绊脚石一一踢开就行。 而这绊脚石就是富察·朗月和爱新觉罗·永琏! 哦,对了永琏不是最怕他的阿玛不在爱他和他的母亲么,那她就要抢那皇后之位置,抢走他在乎的父爱! 她也要让富察·朗月和爱新觉罗·永琏尝一尝失去的滋味! 哈哈哈……来日方长!她要好好绸缪…… 第91章 娴妃被皇后重点约谈 紫禁城中又连下了几日雪,天寒地冻尔殊是真起不来去长春宫请安,在芸桃与玲珑轮流叫醒攻势下,她不情不愿爬起洗漱,然后打着瞌睡任由两名宫女为她梳妆打扮。 为了能哆咪一会儿,她乘坐彩仗前往长春宫,与一众妃嫔一起行蹲安礼向皇后娘娘请安,然后起身坐在把手椅上捂嘴打着哈欠发蒙。 高贵妃依旧是姗姗来迟,敷衍行礼,然后无所畏惧地坐在她贵妃位置上惬意喝茶,品尝点心,简直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富察·朗月泰然自若,端庄大气地坐在宝座上,展现着皇后气度,不屑与高玉柔一般见识! 只要她还是皇后一日就是她在上,高贵妃即便在得宠也是屈居于下,也要来长春宫早晚两次请安,不管她多不愿意给她行礼,都还要敷衍地给她弯腰行礼! 她嘴角挂着笑容,若无其事地听着嫔妃们聊天…… 见天色已亮,皇后便让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宫用早膳。 尔殊走在众嫔妃身后,小声与芸桃商量着一会儿用完早膳,一起去城楼上凤高望雪,两人正说着兴头上,就被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夏安如叫住。 然后她们就又回到长春宫,跟着夏安如进入东暖阁后,皇后正坐在膳桌前用膳。 接着她正准备向皇后行礼,皇后免了她的礼,让她也一同坐下用早膳。 她听话坐在皇后对面,芸桃安静如鸡站在她身旁伺候着。 皇后让人给尔殊盛了一碗翡翠南瓜粥,然后问道: “入宫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你还是不想侍寝么?” 尔殊先是一愣,随后点头如蒜,“您知道的,我跟皇上都不喜欢对方。”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都不愿意去接触皇上,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上他?” “我只想要一心一意的有情人,如果没有我宁愿不要。” 这话放在古代是很新的想法,从小在一夫多妻环境中长大的富察·朗月听到她这番言论觉得不可思议! “你这是异想天开,放在寻常人家或许有可能,可这是在皇家,皇上的心怎么可能只系在一个女人身上?” 尔殊两手一摊,并不在乎弘历心在谁身上,“所以我也没指望他呀。” 富察皇后微微摇头满脸无奈,“真是拿你没办法。” “皇后娘娘您就别操心我这事了,就让我自己做主。” 尔殊突然起身凑到皇后身边,拉着手臂上的正红底牡丹纹氅衣左摇右晃可怜兮兮哀求着。 “不行!别忘了皇太后让我督促你。”皇后直接拒绝,伸手将衣服从她手上扯回来。 尔殊张了张嘴还想垂死挣扎一番,皇后抬起右手食指做了一个噤声手势,然后说了她的难处。 “尔殊,我很感激你对我和永琏曾经的帮助,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妹妹对待,进宫后一直在尽力满足你的要求,你喜欢清净我就安排你单住延禧宫,你喜欢种菜把延禧宫铲了,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着皇后这些话,尔殊既尴尬又觉感动,感觉自己真的有被大姐姐爱护了,正想发表一番感谢演讲,却被皇后一个闭嘴的眼神又把话吞了回去,她只能乖巧站在一边听姐姐说话。 “我虽然贵为皇后,但这后宫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头上还有太后压着,她很看重你,想你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我能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如果你真不想侍寝,自己就要想办法一劳永逸,这样得过且过不是长久之计。” 尔殊本来耷拉着脑袋一下就抬起,双眼感激地看着皇后,还以为她是要劝她赶紧去侍寝,好让她能跟太后有交代,没想到她的心是偏向她这边的,她真把她当妹妹在护着。 “那我要是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我吗?”她真诚发问。 皇后:“看情况,别太过分就行。” 尔殊开心的抱住她,也不管合不合礼数,“谢谢月姐姐。” 一句月姐姐皇后宠溺地笑了,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好了,天寒地冻的快趁热把早膳吃了,我一会儿还要去看永琏呢。” 赶紧溜回位置上坐好,尔殊乖乖听话用着桌上的包饼,油麻小点等早膳…… 突然她想起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小心翼翼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我有一件事很想问你,但一直都没机会。” 皇后问:“什么事?” 尔殊说:“就是为什么我刚进王府第二天,你故意让富察·兰儿向我泼茶水?” “你觉得呢?”皇后不答反问。 尔殊猜测:“故意刁难我?给我下马威,震慑我?宣示你嫡福晋地位,告诉我安分过日子?” 皇后放下手中筷子苦笑地摇了摇头,“终于知道你跟府中姐妹是怎么想我的了,都觉得我是为了打压你们,让你们不要与我争王爷宠爱。” “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当时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一个处变不惊,稳当的人,若是冒冒失失很容易失了皇家颜面,不利自己,也不利于王府。” 尔殊真没想到皇后是这个想法,并没有害人之心,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王府荣誉着想,怪不得弘历会对敬爱有加呢! “那我是个稳当的?”她问。 皇后满意点头,“当然,不然我早就派教习嬷嬷去你院里教你礼仪了。” “哈哈,终于知道了答案,我和您之间就没什么矛盾了。” “你当时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尔殊回答:“也不是,只是觉得你跟我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有点失望罢了。得亏我是个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不然就被富察·兰儿利用了。” “她告诉你是我指使她这么做的,想让你来对付我?”不用猜皇后都知道富察·兰儿想干什么! “都过去了,不重要了。”尔殊脸上挂着释然地笑意。 皇后点点头,不再纠结过去…… 用完早膳后,富察·朗月去阿哥所看永琏与元婳,尔殊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长春宫。 目送皇后娘娘坐上凤辇离开后,随后她也与芸桃一起回延禧宫。 一路上她都在闷声想着她的确不能在侍寝这件事上坐以待毙,但是怎么才能一劳永逸避宠,让皇太后再也不能催她呢? 想来想去她决定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还得让弘历来帮她才能搞得定。 第92章 城墙看雪偶遇皇上 雪飞三日,整座紫禁城被皑皑白雪覆盖,好似穿上了一件银丝纱衣。 趁着雪后晴天,尔殊与芸桃结对看雪的兴致高昂,两人决定去往内城墙凳高看雪。 冰天雪地,积雪路滑,好在有宫人们清扫着宫道上的积雪,尔殊与芸桃才能顺利到达内城墙。 城墙之下,地面已经被白雪盖了好几层,尔殊刚抬脚踏进雪地,半截小腿便已经陷入雪中,后脚踏进来也一样埋进雪里半截之身。 她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这路实难行走,下一秒就摔进雪地里,芸桃立刻往她这边靠,将她扶了起来,两人相互扶着往前走。 城墙之上,本来是在看风景的弘历,被雪地里一抹粉色倩影吸引,茫茫白雪中她就像一朵盛开的蔷薇,仔细一看竟然是辉发那拉·尔殊! 开始他还面色阴沉不去看她,但见她因行走动作笨拙而在雪地里连摔几次的滑稽模样时,他嘴角止不住上扬,之前生的气也消了许多。 当她终于跌跌撞撞穿过雪地,往他这方向来时,他竟然有些期待见到她,很快他就见到了她。 今天她梳着小两把头,其上装扮着蝴蝶兰绒花、白玉兰发簪,身上穿着粉底绣水仙花蝴蝶纹对襟长马甲,看着她整个人散发着蓬勃朝气。 感觉身上有人在看自己,尔殊一抬头就看见弘历站在城墙上用深邃目光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但此时逃跑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完城楼梯踏上城墙。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她坦然地走到他面前行蹲安礼,芸桃紧跟在她身后行礼。 弘历“嗯”一声后,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然后移向紫禁城方向。 尔殊、芸桃起身站在一边,两人都有些拘谨,但都尽力忽略弘历的存在,努力将注意力放在被白雪覆盖的紫禁城。 实在是没料到她就是来看个雪景,都能遇到弘历,两人之前难得不欢而散,现在又突然撞见,感觉气氛很尴尬。 “你也是来看雪的?”弘历率先打破沉默问向她。 尔殊身体顿了一下才回答,“是,这风飞白雪镶红墙,玲珑楼阁雾千层的美景,不看实在可惜。” 一抹星光从弘历眼中掠过,没曾想她竟能与自己想到一处,而且还能用诗句精准描述出紫禁城雪霁天青的景色,这让他不自觉对她刮目相看。 “红墙金黄琉璃瓦的紫禁城,也只有在纷飞雪天后才会换上这幅银装素裹重楼宫阙的画卷,的确值得登高看尽这冰雪红城。” 尔殊微笑点头,与弘历一起静静站在城楼上,放眼眺望那被霜雪卷染成白色的琼楼玉宇,犹如身在那冰雪王国之中。 这时苍穹之下落雪如飞花缭绕着整座宫城,给紫禁城添上了朦胧缥缈之色,美如天宫仙阙一般。 雪越下越大,尔殊身体被寒意侵袭得瑟瑟发抖,无奈向皇上行礼告退。弘历颔首低眉放她离开,待她走下城墙后目光紧紧追随着那粉色身影。 见她又三番两次摔在落地中,心上顿生怜惜之意,他立刻步下城墙并命令太监在前铲雪开路,迈着稳健步伐跟在后头,很快便追上走在前面的尔殊。 此时她已经脱了元宝底棉鞋,只穿着暖袜在冰冷的雪地里行走,他抬起右手捉住她的左手臂接着用力一扯她跌入他怀中。 二人四目相交,尔殊慌乱地看着他,不明所以地问:“皇上这是做什么?” 弘历没有搭话自顾自弯腰将她抱起,然后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雪地里脱鞋前行,脚不想要了?” “才没有,只是这雪地难行,脱了鞋子走得快些,穿过雪地就会穿上。”尔殊一边反驳着,一边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 他抱着她的双手收得很紧,让她不能挣出他的怀抱,并用霸道的语气命令道:“不要动!” 这不容拒绝的架势让尔殊静了下来,嘟着小嘴委屈地缩在他怀中。 他的目光移向她双脚袜子上,它已经被融雪沾湿,担心她会冷着,他抱着她快速穿过雪地往养心殿走去。 被他抱在怀中尔殊一路上看见许多宫人用暧昧的目光看着她,她脸皮薄索性将脸埋进他胸膛,下一秒头顶传来他爽朗的笑声。 也不知道他看到什么了这么高兴,她现在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被那么多人看见她被他抱着,肯定会成为宫闱热议话题。 她一点也不想成为八卦主角,这都要怪这个霸道不讲理的男人! 很快到了养心殿,弘历将她抱进东暖阁后,轻放在罗汉榻上,松手时触碰到她身上衣裳有些湿了,立刻喊来李玉吩咐道:“娴妃衣袜都湿了,取一套干净的冬衣过来。” 李玉领命出去后,弘历转头对尔殊命令起来,“把衣服脱了。” 抬眼震惊地看着他,尔殊双手交叉紧紧护在胸前,“光天化日,宽衣解带成何体统?” 看她那警惕的眼神,他就知道这女人想歪了,又耐心与她解说一番,“让你脱衣服是因为你的衣裳湿了,在穿着会着凉生病。” 尴尬了!尔殊吐着小舌头,眼神四处张望就是不敢看弘历脸上的表情。 她那些小表情没逃过弘历的眼睛,他嘴角微微上扬,又再次提醒她把湿衣服脱下,而她红了耳根反手将领口衣襟抓得更紧了。 要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尔殊打死都做不来,小声难为情的嘀咕着:“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弘历这才意识到这四方檐牙高啄得阁内只有他们两人,也明白女子多有不便,转身迈步走出暖阁。 这时李玉带着两名太监进入养心殿明间,正好撞见出来的皇上,他们立刻半跪行打千儿礼,“皇上圣安。” 弘历抬手示意李玉与太监们起身,看见太监手里端着新旗袍,先是招来尔殊贴身宫女芸桃,叮嘱她好好帮娴妃换衣服后,才让她和太监们一起入暖阁。 “咯咯”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尔殊寻声抬头便看到芸桃同两名太监进入暖阁,然后在她面前停下行礼。 她让他们起身后只留下芸桃与衣物,就先让两名太监出去,同时暖阁隔扇门被关上。 第93章 给皇上弹点不一样的琵琶 此时暖阁内只剩下她与芸桃,在芸桃帮助下她脱下湿衣服,换上弘历为她准备的米色绣彩菊棉袍,穿上新棉袜套上雪灰缎福纹马蹄棉底鞋。 穿戴整齐后,尔殊让芸桃打开暖阁的隔扇门,然后步出东暖阁来到养心殿正殿明间。 看见弘历正在御案前低头看书,她走过去躬身行礼,面带笑容谢恩道:“谢皇上送奴才衣物。” 从书中抬头看了尔殊两眼,让她平身,见她被这衣服衬得白亮许多,他满意点头,“日后若是要城墙看雪,多带几个太监铲雪开路。” “是。” 尔殊刚回答完,就见李玉带着一个小太监来到她面前,太监手里端着黑漆雕花木然,上面放着两个珐琅彩红色鱼纹碗,碗中红糖还冒着热气。 就在她不明所以时,弘历开口了,“让人给你和你的宫女煮了姜汤,趁热喝了去去寒气。” 尔殊没想到弘历对她竟这么贴心,还准备了姜汤,连芸桃也有,这男人不要太暖心哦!她本打算说一番感谢词他听,他却摆着手让她赶紧她汤。 她也确实是冷,就不客气地端起姜汤先递给芸桃,然后在给自己端上一碗,热汤一口接一口下肚,胃中暖热身上也不怎么冷了。 随后太监通传有大臣觐见,尔殊知道皇帝要处理国事了,随即行礼跪安后离开。 与芸桃一同走在回延禧宫的路上,她就想着今天跟皇上偶遇是个好契机! 之前还在发愁她跟皇帝吵过架,找什么理由接近他,进而实施他帮她避宠的计划,今天老天就送了一个好开头给她,她得好好利用才行。 第二天,暖阳渐倦映照白雪楼阁,整座宫殿散银色光辉。 长阔宫道上堆着雪堆,尔殊手搭着芸桃,同时还带着手提琵琶的玲珑快步走在去养心殿的路上,她要去好好“感谢”皇上昨天对她的帮助。 说明来意后她在养心殿外等候通传,几分钟后她被召进养心殿。她让芸桃在外等着,自己带着玲珑进入东暖阁。 东暖阁内她见弘历坐在罗汉榻上欣赏字画,入迷得她进了屋都不舍得抬头看一眼,她立刻双腿前后相交,手搭左腿深蹲下身行蹲安礼来吸引他注意,“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嗯。”弘历抬眉看了尔殊一眼,见她起身站在一旁便示意她坐在他对的罗汉榻上。 接着他问:“今日舍得出你的延禧宫,能和男人打交道了?” “呵,皇上您都罚过奴才了,这事就翻篇了。”尔殊双手合十,故作可怜地求着弘历。 “呵呵”两声弘历没答应但也没拒绝,接着问她来的目的,“来找我有事?” “皇上昨天帮了奴才,奴才今日特来感谢您。”她面带笑意指着玲珑手中的琵琶说道。 弘历以为她是要让宫女给他弹琵琶曲,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劳烦他人替你答谢,可见你心不诚,大可不必了。” “皇上误会了,是奴才要弹琵琶给您听。”尔殊粲然一笑向他解释着。 弘历剑眉上挑,有些讶异,“你会弹琵琶?” 亮出八颗牙齿标准微笑,尔殊指着自己自信满满点头。 “弹。”弘历将手中字画扔到一边,兴致盎然地看着尔殊。 从罗汉榻上起身,尔殊伸手接过玲珑递来的琵琶,然后坐在玲珑搬来的圆凳上,接着将琵琶抵在两腿中间,琴偏抱在身体左侧,左手手指按在琴上,右手放在琴弦上拨来弹去试音。 看她那像模像样的架势,弘历坐直身子迫不及待要享受琵琶清脆悦耳,行如流水的琴音,“快开始。” 尔殊微笑轻轻颔首后,左右两手开始在琵琶上按手琴拨弹起来,按着记忆中《初春白雪》的曲谱弹奏,不同的是她没有将曲子往好听上弹,而是能多难听她就弹多难听。 她一会弹得不在调上,一会儿又卡顿一下,一会儿又重复之前的曲谱。 “停停停……”受不了她的魔音攻击,弘历赶紧叫停。 而她还觉得弘历不够奔溃,索性闭上眼睛佯装出一副弹得很入迷的表情,右手五指在琴弦上一通乱弹。 弘历被这难听的琴声折磨的头都要炸了,他立刻从罗汉榻起来,来势汹汹走向尔殊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琵琶。 “皇上?”尔殊佯装小鹿受惊的神情看着弘历。 本来还想教训她一番的弘历,在见到她这副无辜模样,顿时是到嘴边的气话完全说不出来。 “这弹琵琶不适合你,以后别弹了。” “皇上是觉得奴才弹得不好吗?”她明知故问。 弘历咬着牙咽着口水,极力压抑自己暴躁情绪反问:“没人告诉你,你弹琴五音不全不着调?” 尔殊摇了摇头,眨着真诚大眼回答:“奴才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谈过,皇上是第一个有此殊荣的人。” 一股气从胸腔直窜咽喉,他“咳”了几声,她轻描淡写一句话差点没把他气死,他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过来整他的。 但看到她那澄澈纯真的眼神,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为了以后不再受她这魔音攻击,他决定对她实话实说,“你这琵琶弹得杂乱无章,确实不好,以后不要再弹了。” 听了他的话,她咬着下唇,然后默默将头低下,小手拽着衣服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弘历心头一紧,伸出右手拉起她的小手握在手心安慰,“弹琵琶弹得不好没关系,我记得你厨艺不错,下次可以给我做汤羹。” 尔殊抬起小脸,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神采,“那我下次给皇上带汤来。” “好,我有些乏了,你先跪安。”弘历揉着被琵琶音折磨的头,暂时不太想跟她处在一起。 尔殊听话行礼跪安,然后拿过弘历手里的琵琶,拉着玲珑一溜烟跑出了养心殿。 走在回延禧宫的路上,尔殊心想着今日成果还不错,虽然不至于让他讨厌到赶她走,但他已经不想跟她待在一起了。 她只要再接再厉让弘历厌恶,并不再想见她,她就能在皇太后那有交代了,毕竟是她的皇帝儿子不待见她,可不是她不努力去接近她儿子。 她得想想明天出点什么花样整皇上呢? 第94章 给皇上整花样 美好一天从为皇上整花样开始! 从长春宫请安回来,尔殊就坐在延禧宫正殿明间,看着屋外的纷纷落雪,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才能让皇上对她失望? 然后她想起昨天弘历夸她厨艺不错来着,她便有了给他做汤羹的想法,下一秒就已经想好了做什么汤。 她也立刻行动起来,起身钻进西暖阁,从她的西次间博古架上取下青花瓷回纹坛子,小心翼翼打开盖子闻了闻。 坛子里散发出刺鼻的醋酸味,她知道东西没坏,好在冬天她的寝宫里一直燃着红萝炭,她酿的那些米酒和糟粕醋才没有被冻坏。 拿着坛子她起身前往东暖阁耳房,一头扎进小厨房中开始忙碌起来。 她准备做的这汤叫糟粕醋,是她在现代时去海南旅游吃的一道当地特色美食,吃一次她就爱上了,海南的朋友还告诉了她制作秘方,可真是帮了她大忙了。 在小灶台起火烧锅,锅热后她拿起铁盘伸进大口青花瓷坛中,舀了一勺米白色糟粕醋放进热锅中,然后加入清水熬个十分钟左右挥发掉糟粕中剩余的酒味。 期间她走向备菜长桌取来红萝卜、白菜、香菇,一一用水洗净后,将它们切成小块。 这时小灶台的锅中糟粕醋已经滚开,小厨房里弥漫着醋酸味,她整个人都被这个味道包围了,闻着味道她都想立刻来打一个糟粕醋火锅。 奈何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只能先忍耐等日后有时间了再来好好吃一次糟粕醋火锅。 十分钟过去,她又回到灶台前,在台上调料区舀起辣椒油、蒜末、盐以及糖放入铁勺中,接着将它们加入糟粕醋汤中调味。 接着将切好的蔬菜扔进锅里煮熟,然后出锅盛进青花瓷蕉叶纹暖锅中保暖起来。 闻着酸香味,看着红白相间的汤,尔殊忍得很辛苦才没下嘴,这做好的糟粕醋酸香带甜,不仅能开胃还能消食,对身体也是极好的。 要不是为了避宠,她才不会便宜了弘历! 趁着汤热,她将暖锅放进食盒,然后提着食盒喊了芸桃,两人便一起去往养心殿。 获得弘历同意后尔殊再次进入到东暖阁,皇上这会儿在看书,她一番行礼后他让她起身坐在罗汉榻上。 突然他皱着眉头问,一脸嫌弃地问:“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子酸臭味?” 尔殊对他这个表情表示十分满意,“奴才在小厨房给您做了一道汤羹,可能是那时候沾上的气味。” 一说到吃的,他就来了兴趣,“什么汤?” 尔殊故作神秘一笑,示意一旁的芸桃打开食盒。 芸桃照做后,尔殊伸手进食盒中将暖锅放到矮桌上,然后又取来珐琅彩寿字纹小瓷碗握在左手中,接着右手掀开盖头,顿时一股又酸又辣的味道飘了出来。 弘历立刻捂着鼻子,身体往后退了一大截,“你这做的是什么?” “奴才特意为皇上糟粕醋汤啊。”尔殊天真无邪看着他回答。 天知道,她看见他那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有多想笑,不过为了计划她还是忍耐了。 “你确定能吃?” 看着她舀着那酸臭的红汤,弘历是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想她快点把这玩意儿带走。 尔殊将汤碗递到他面前,确定以及肯定的点头,“皇上放心,这汤奴才喝了很多次,绝对美味无毒。” 抿嘴紧咬着牙,弘历根本没有接过这碗汤的欲望,尔殊再接再厉地哄道,“奴才煮了好久呢,皇上是信不过奴才的手艺吗?” 见她低眉垂眼好似很失望的样子他心软了,伸手接过汤碗后,酸臭味扑鼻而来,他脸上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但碍于是她的心血他勉强勺了一勺喝了一口。 红白汤入口,一股又酸又辣的味道直冲他天灵盖,汤下肚后辣椒后劲一下就上来了,他被辣的四处找水。 尔殊抿着嘴强压笑意,把这辈子最伤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还是没能抑制住脸上上扬的肌肉,硬是克制了很久才止住笑意。 然后她好死不死问了一句,“皇上,汤好喝吗?” “辉发那拉·尔殊你这是什么汤,如此辣!”弘历生气地冲着尔殊大吼。 尔殊缩缩脖子,身体往后退了一些,“它这个汤就是要酸辣才开胃的呀!” 大口大口喝着茶,弘历才觉得嘴里没那么辣了,再次瞥见那碗糟粕醋汤,他烦躁地摆手说道:“拿走拿走……” “皇上,在喝点,奴才真的做了很久。”尔殊端着汤碗舀了口汤,又往弘历嘴边送。 随着酸辣臭味地靠近,弘历眉间越来越紧,厌恶感已经达到巅峰,他抬起右手挥向她伸来的汤羹,她的手向右侧偏移汤洒了一地。 “嘶,好烫。”热烫的汤也洒在她的手上,她立刻收回手用手帕将汤汁擦掉,手上却红了一片。 见状弘历倾身向她靠近,同时伸手拉过她的右手伤处轻轻吹气,“还好只是红了一点,我让人给你拿烫伤药。” 嘟着嘴,一脸地不开心,尔殊收回手拒绝:“不必了,奴才宫里有烫伤药。” 从罗汉榻上起身给弘历行了跪安礼,她起身时向芸桃吩咐道:“既然皇上看不上我们的汤,芸桃把汤收拾回去。” “汤辣……” 见她不高兴弘历想解释,但尔殊没给他机会,待芸桃一收拾好暖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养心殿。 一出养心殿尔殊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眼角笑意藏都藏不住,心里想着弘历这下应该不会再想靠近她了? 呵呵,还好她机智猜到弘历应该吃不了辣,特意做了加辣的糟粕醋,他果然无福消受。 哎,可惜了她这碗汤,好在里面只是加了一些蔬菜,没加贵贵的肉肉,不然可就浪费了这一锅美味。 “主儿,咱们这汤怎么办呀?”芸桃提着食盒问。 尔殊想着不能浪费食物,于是决定回去跟宫女和太监一起打火锅。 “汤我们带回去,下午我们一起围炉吃糟粕醋火锅。” 听过涮羊肉火锅,没听过糟粕醋火锅,芸桃天真地问道:“糟粕醋是什么?” 第95章 打个火锅,皇上来了 回到延禧宫后,尔殊发动宫女与太监去备菜,她则是在大灶台前熬制糟粕醋火锅的汤底。 想着大家可能都不太能吃辣,她便将糟粕醋的酸辣味都给降低了许多,还调和了酸甜比例,这样吃起来就比较开胃。 不到半个小时火锅汤底已经熬了出来,她走到备菜桌上看进度,大家备菜也差不多了。 看着桌上有鱼、虾与牛、羊肉等等打糟粕醋火锅必备食材,尔殊吞了吞口水,迫不及待想要吃他们了。 准备收回目光时,眼角余光看见一盘生鸡肉,她立刻两眼放光端着它就回到灶台,并将它倒进锅里,然后盖盖闷煮。 这鸡肉煮出来的汤最为鲜美,想想一会儿能喝到一碗酸甜辣鸡汤,她就开心得想跳舞。 汤沸腾了五六次后,醇厚浓香的鸡汤味飘了出来,同时还带着点甜酸辣的味道,她知道汤已大成。 接着她让宫女和太监们将备好的荤素菜都端到灶台上来,又让他们去搬来小圆椅,大家就围着灶台打火锅。 冬天寒霜冷,所有人围在一起大口吃着肉,喝着汤,聊天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 茯苓喝了口汤,眼前一亮,举着大拇指连连夸赞,“哇,这汤酸酸甜甜的真好喝。” “是啊。虽然有辣椒,但尚能接受,喝着反而还能暖身。”高文吃着鸡肉附和着。 尔殊烫着牛肉,开心地说道:“觉得好吃你们就多吃点,我还有好多糟粕醋,够我们吃十几顿呢。” 听到糟粕醋三个字,芸桃好奇的问:“主儿,你怎么会做这个汤的?以前在那拉府邸没见过这种汤啊。” “额……”尔殊喝着汤思考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是啊,我们也很好奇,咱们北方好似从来没有见过这汤呢。” 两三名小宫女与太监也争着想知道答案。 尔殊大脑飞速运转编着瞎话,“我看书学来的,上面介绍了这是琼州美食,所以我就照着做了,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琼州?就是那个流放罪犯的地方。”小庆子有些惊讶。 尔殊点了点头,“那是个面朝大海,四季如夏的地方。” “听起来是个好地方,难怪能出这么美味的食物,有机会可要去看看。”玲珑心生向往。 高武也点头附和,“我也要去。” “呵呵……那儿可远了,以现在的车马可能要走个年呢,而且南北差异摆在那儿,你们未必能生活的习惯。”尔殊劝说着。 说实话现在的海南岛应该挺落后的,况且她说的是21世纪的海南岛美景,跟古代比较直天差地别,她可不能误导别人。 听完她的话,玲珑和高武还很失望,她安慰他们会给他们多做那边的美食,二人才开心地笑了。 看大家伙儿鸡、牛、羊吃得差不多了,尔殊又给大家下了鱼、虾等海鲜,等汤开海鲜熟了以后,她给每一个人碗里都盛了汤,又安利大家赶紧喝汤。 “嗯,这汤好鲜呐,好喝。”小庆子第一个站出来夸赞。 其他人也跟着品尝起来,尔殊也尝到了糟粕醋汤中甜辣带酸,浓厚鲜香又没有腥味,舌尖味蕾收到极大享受。 同时耳边也传来宫女与太监们的赞叹声,大家都抢着吃锅里的海鲜,气氛变得越来越活跃,还有人提议想喝酒。 尔殊觉得提议不错,便跑回寝殿拿出自酿来看看大家,喝着甜而不辣的米酒,大家都放开了吃,放开了玩…… 最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这一餐饭。 酒足饭饱后,尔殊回到寝殿刚坐在罗汉榻上,门口却就传来皇上驾到的公鸭声。 她赶紧起身走到门口迎接,他人一进屋她就行蹲安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起来。”皇上抬手示意他起身。 起身后,尔殊看了看外边的天色,猜测大概快下午五点了,这个时间弘历应该在养心殿等着宠幸妃子呀,怎么来她宫里了? “皇上来找奴才有什么事吗?”她问。 弘历反问:“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尔殊回答:“当然不是,皇上想来便来。” 这时弘历走近她,伸出左手将她的右手拉起,仔细看早上被烫伤的地方问:“可中药了?” 她刚准备摇头,弘历突然凑近她身上闻起来,她一动没动吞着口水不知道他这是又闹哪出。 很快他从她身前弹起,手指抵着鼻息问,“你身上的酸臭味怎么越来越浓了?” “而且还有酒气,你喝酒了?” 尔殊尴尬地笑笑,回答道:“晚膳的时候吃了糟粕醋,还喝了点小米酒暖身。” 弘历是真不喜欢她身上那酸味,但此刻人已经在这了,就只能忍耐一下了。 叹了口气,用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看着她,然后又将视线落在她受伤的右手上,“还疼吗?” “不疼,一点小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你心里可怨我害你受伤?” 看见他那愧疚的样子,尔殊才知道他是特意来看她的手伤的,顺便也看看她的态度。 “怨又如何?不怨又如何?” 弘历眨着眼睛,没想到她是这个答案,“看来你心里有气。” “说,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皇上记得我们成亲那一晚,您对我承诺过什么吗?”见这是个好机会,尔殊赶紧套路他。 弘历思考片刻说道,“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不会亏待你。” 尔殊点点头,“奴才所求亦如当时。” 突然弘历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幽深的眼眸望着她,狭长的丹凤眼透着无限温情,好看的红唇缓缓开启。 “我答应你。” 得到梦寐以求的承诺,尔殊高兴坏了,又怕他反悔赶紧行礼谢恩,“谢皇上恩典。” 弘历笑着将她扶起来,“嗯,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养心殿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扬着邪魅笑容,快步离开…… 尔殊被他最后那个笑容整得心里发毛,还有他最后看他那个眼神像极了在看一个肥美猎物。 她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96章 娴妃一怼三 翌日,长春宫早晨请安。 又是后宫佳丽八卦时间,只不过今天八卦的女主角成了辉发那拉·尔殊! 先是所有人用异样眼光看着她,接着她就收到了来自珂里叶特·海晴的醋意。 “娴妃姐姐最近越发的红光满面了,想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瞧瞧我都好几天没见到皇上了。” 苏瑾也见缝拱火:“可不是嘛,我们之中除了娴妃妹妹,也没人有被皇上抱着进养心殿的殊荣呢。” “切,之前还摆出一副不想承宠的清高模样,现在三天两头跑养心殿跑得那么勤快,真够虚伪的!”金佳·晚意白了尔殊一眼,脸上满是不屑。 见她们一个个红眼病,尔殊才懒得理她们,根本不想多做解释,直到她瞥见皇后与高玉柔两个人的面色有异时,她才意识到这些话她不在意,但其他人会在意,甚至会对她心生误解。 于是她决定一一回击过去…… “我红光满面是因为我脂粉打得好,海常要是实在羡慕,我送你几盒脂粉便是。”她首先开怼海常在。 “还有,皇上一直都在养心殿,皇上都好几天都不见你,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自己有没有努力讨皇上喜欢,还好意思说出来,是想靠我们替想办法吗?” 海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但又不敢在皇后面前放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再敢招惹娴妃。 尔殊又将目光移向苏瑾正准备开口,谁知道她是个软柿子,还没捏她自己就怂了。 “娴妃妹妹,我就是唠唠嗑,你别介意。” “我没介意,我是好心想告诉你我当时是因为冰雪打湿了鞋袜,皇上才带我回养心殿换衣物,并没有其他意思,姐姐若是羡慕,也可以这般做。” 说完便不再理会苏瑾,转头对向金佳·晚意教训道,“金贵人,你一个贵人连个正经皇家媳妇都不算,还管到我妃位的头上!你还是把心思放在你的位份上多做点努力,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金佳·晚意被说得脸上无光,她恼羞成怒用恶劣的语气反驳尔殊,“呵,你有什么可得意的,皇上只不过是觉得你新鲜,过两天皇上腻了你,你还哪里都想不起来。” “据我所知自从你被烧伤了手,皇上就再也没翻过你的绿头牌,想来皇上也是腻了你,你怎么还能坐得住?不赶紧想想再跳什么舞重获圣心。” 尔殊也不客气的嘲讽着,阴阳怪气那一套她不是不会,是懒得用。 “你……” “我见皇上有我自己的理由,这些日子我也没跟你们争侍寝,你们也不必一个个这么争风吃醋,容不下我,在让我听见你们口无遮拦,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金佳·晚意还想出言不逊,尔殊直接打断她对着所有人警告起来。 一向不主动与人交恶的娴妃,突然一改常态呛声三位嫔妃,着实让所有人意外,除了金佳·晚意谁也没敢说话。 金佳·晚意还想不依不饶,被皇后打断。 “好啦。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皇后瞪了一眼金佳·晚意后,接着行后宫训诫妃嫔之责对她们训导起来。 “后宫是雨露均沾的地方,不是你们争宠斗狠的地方,以后要是让我再听到你们为了承宠之事争锋相对,就别怪我下令责罚。” “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妃嫔们异口同声答应,谁也没在敢开口说话,都坐在位置上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熬着时间等皇后让她们退下…… 皇后终于发话让她们离开,几个贵人、常在行跪安礼后快速离开,尔殊则是当着皇后面拉住高玉柔的手臂,高玉柔与皇后不明所以看着她。 她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没有要争宠的意思,皇太后觉得我对皇上不够积极,我突然接近皇上是为了堵她老人家的嘴!” “还有就是用我自己的手段让皇上反感我,主动远离我,这样皇太后就不能怪我不去接近皇上了。” 说完她抬眼看向富察·朗月与高玉柔的神情,前者若有所思,后者态度无所谓。 高玉柔挥开尔殊拉着她的手,语气平静地诉说着:“后宫承宠各凭本事,你得不得宠跟我没关系,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你不必与我解释。” 丢下这句话,她抬起手臂搭上迦南的手摆着贵妃架子出了长春宫。 这时皇后也从宝座上起身对尔殊说道:“你的这个办法听着可行,但你要小心别让皇上发现,要让他知道你有心算计他,他怕是不会让你好过。” 尔殊点点头,“您放心,昨天我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日后我和他互不相干,他不会有机会发现。” 听了她的话,皇后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总算是如你所愿了,我这儿也对太后也好交代了。” “让您为我忧心了。”尔殊愧疚地说道。 富察·朗月温柔一笑,“好了,都是小事,快些回宫用膳休息。” 向皇后行礼后,尔殊行便退出了长春宫,与芸桃一同回延禧宫。 延禧宫正殿中,碳火盆中红萝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得整个殿中暖烘烘的。 用过早膳后,尔殊便让人搬了一张果桌与一把太师椅放在殿门前,她便坐在椅子上,闻着果桌上珐琅彩三足鹿纹香炉里缥缈的降真香,喝着雪水烹煮的普洱茶,欣赏着屋外地白云落雪。 这时延禧门外进来几个太监,为首穿着红色蟒袍之人是总管太监李玉,跟在他身后的四名深蓝色素袍太监手里都端着物件,正朝着尔殊走来。 当他们走到跟前时,尔殊带着疑惑起身问道,“您怎么来了?” 李玉带着一干奴才行打千儿礼后,笑着开口回答:“娴主儿,皇上有赏。” 接着他便示意手下奴才们将赏赐端了上来让她一一过目,并为其介绍,“皇上赏赐玛瑙、红玉髓珠串两件,金累丝镶五色宝石一件,织金镂花蜀锦三件,八宝葫芦瓶一对。” “哇,织金镂花蜀锦可是寸锦寸金呐,整个紫禁城找出一件都是极难,更别提还是三件了。”在殿门口外的玲珑看见赏赐,眼中冒着金星。 李玉笑着附和:“还是玲珑姑姑慧眼识珠,皇上一得这蜀锦就赏了您和贵妃,可见主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听着他们的话,尔殊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感觉一切都不对了,昨天已经跟弘历把话都说清楚了。 他今天不应该送她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97章 给皇上跳支舞 “以娴主儿如今的圣宠,不日就可以侍寝了。” 一听见李玉说要侍寝,尔殊吓得立刻回神,慌张地问向他,“李公公,皇上可是在您面前表示想让我侍寝?” “昨个儿皇上从您这回养心殿的路上提了一嘴,奴才猜着快的话就今晚,那慢的话可能就过几日。” 李玉这番话差点没让尔殊晕过去,这跟她想象的完全相反了。 弘历怎么还想要她侍寝了? “奴才还要回伺候皇上,就不久留了。”李玉向她行礼准备离去。 尔殊欠身回礼,目送他们离开后便坐回太师椅上,脑子里不断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情,想找出是哪里出错了。 思来想去问题应该出在弘历问她有何所求上! 当时她意在告诉弘历她所求如同成亲那夜一样,他继续爱着他的白月光,她安分守己不碍他的事,他保她生活无忧。 他怕是误会成她想成为他的女人安分过日子,以求得他的恩宠厚待。 怪不得他昨天笑得那么贱了,原来是他自己在那想入非非。 “坏了!”她突然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神色非常慌张。 “刚才李玉说弘历今天可能要翻我的绿头牌,我的赶紧想办法自救才行。” 收拾好赏赐之物,芸桃就见到自家主子一个人在那里神神叨叨,她赶紧上去关心询问,“娴主儿,您怎么心绪不宁的?” “芸桃,快……快来帮我梳妆,我们要在皇上晚膳前赶去养心殿。” 她边说边匆忙拉着芸桃进入西梢间寝殿,坐在梳妆台上,伸手拿起胭脂水粉就在脸上涂涂抹抹起来,芸桃也拿着远山黛帮她描眉画眼。 两刻钟过去,尔殊终于化好妆戴上面纱后,换了一件土黄色底碎花氅衣,披上披风拿上暖炉便与芸桃一起匆匆赶往养心殿。 养心殿外李玉一见到娴妃与掌事姑姑芸桃前来,立刻上前行礼迎接,“请娴主儿安。” “李公公快请起。”尔殊赶紧让他起身。 李玉立身看见娴妃突然蒙面纱的打扮,便带着疑惑多嘴问了一句,“娴主儿为何这副打扮?” “这不是皇上刚赏赐了我,我这特意来谢恩。” “原来如此,那奴才不耽误您了。” 说着继续便退到一边,抬起一手迎着娴妃入殿。 进入养心殿再次来到东暖阁,尔殊面见弘历后依旧行着蹲安礼请安:“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嗯,起来。” 弘历放下茶杯,转而看向尔殊发现她今天突然戴上了面纱,担心她身体有异便紧张问道,“怎么戴上了面纱?可是生病了?” 尔殊摇头回答:“奴才没事,戴面纱只是为了给皇上献舞。” “你还会跳舞?”弘历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完全没看出来她是会跳舞的样子。 她自信满满拍着胸脯保证到,“定不负皇上所望。” 呵……这次她一定要直击要害,让他彻底绝了要她侍寝的心。 他虽略有迟疑,半带笑意地点头同意,并坐直身子期待她的舞蹈。 她立刻摆好姿势,嘴里念着ee卡,i ′ hot……,接着在他面前大跳起现代舞《een卡》。 先是扭动着腰肢,接着她又奔来跳去,抱头晃脑,然后故意肢体不协调抬手抬脚划圈,主打跳的就是一个很忙,但是又是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样子。 一边跳一边观察着弘历脸上的表情,他现在已经开始双手抹脸,面色越来越黑。她知道他马上要达忍耐极限了,她马上要给他来上致命一击! 抬手划圈转到头后处轻拉发髻蝴蝶结,面上面纱随之掉落,她化的“如花”大丑装随之暴露在弘历面前,接着转圈向他靠过去。 “你别过来……” 一张大腮红麻子脸,血盆大口向他扑过来,他即刻从罗汉榻上站起来,惊恐万分地往门口躲去。 “皇上,您怎么了了?奴才跳的舞不好看吗?”她知道他怕看见她这鬼张脸,明知故问向他靠过去。 见她过来,弘历一边捂着眼睛,一边跑出暖阁大声喊人:“李玉、李玉……” 听见皇上的惊叫声,李玉立刻冲进养心殿,就皇上跌跌撞撞向他扑了过来,他伸手扶住他着急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好丑一张脸。”弘历躲到李玉身后,指着追出来的尔殊说道。 看见娴妃那张大花脸,李玉着实也吓了一跳,“娴主儿,您这脸怎么这么……” 看见李玉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还有不敢直视她的弘历,尔殊内心窃喜,但面上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我这装扮不好看吗?” 闻言李玉嘴角抽动,弘历用手遮挡着眼睛,恼怒地对她大声呵斥,“大胆娴妃,竟敢殿前失仪。” 尔殊立刻跪地,“皇上恕罪,奴才这都是为了讨您欢心啊。” “住口。”弘历下意识抬头看见她那张丑脸又快速低下。 “你这是讨好?你分明是故意扮丑来给吓唬朕。” 尔殊没慌,赶紧挤出两滴冤屈泪水, “皇上冤枉啊,奴才是看书上说这样的妆容喜庆,这才想说化了讨皇上开心,不曾想触怒了龙颜……” 哭哭啼啼的样子让弘历实在心烦,他实在不想再看见她那张脸,挥手作罢,“娴妃即刻跪安,不许在踏入养心殿。” 尔殊匆匆行跪安礼,掩面“难过”地跑出养心殿,芸桃拿着面纱在她身后追了。 在离养心殿十米远的位置,她停下脚步让芸桃为她系上面纱,她只是想吓弘历而已,并不想吓到其他人。 “娴主儿,您那么吓皇上,以后他还敢见你嘛!”芸桃语气有些埋怨地说。 尔殊:“我巴不得他一想起我,脑海里就是我这张鬼脸,最好晚上做噩梦,这样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打扰我了。” 芸桃:“主儿,其实皇上对你很好,您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他呢?” “他是皇帝今天可以对我好,明天也会对其他人人好,我若是对他付出真心,日后恩宠不在了,我又该如何自处?” 她可没忘记挥发那拉·尔继后为弘历生儿育女、打理后宫,最后还落得个不废而废的下场。 芸桃似是明白了什么,“后宫佳丽众多,皇上见一个爱一个,得到过宠爱又失去确实比从来没得到过更让人苦痛。” “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尔殊倍感欣慰地摸了摸芸桃的头。 随后她笑着望向天空,想着经此一闹弘历怕是以后都不想见到她了? 第98章 皇上愤怒了,查问娴妃绿头牌 寒冬腊月飞雪连绵,紫禁城屋檐下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棱子,延禧宫银杏树上落满了白色霜雪,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白梅。 正殿中东梢间膳桌上,尔殊与宫女、太监们一起高兴地喝着米酒庆祝自己大计功成。 弘历已经三日没来找她了,她亦没去养心殿,可见他是真被她吓到了,不敢再靠近她了,日后她也就能高枕无忧了。 “娴主儿,咱们今天庆祝什么?”看着一桌子好酒好菜,玲珑面露疑惑。 闻言同桌而坐的芸桃、茯苓、小庆子以及高文、高武也纷纷将好奇目光投向自家主子。 尔殊举起高脚莲纹青花瓷小酒盅站起身对他们说道:“今天主要庆祝我终于成功避宠,日后皇上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们平静安逸的生活。” 在座除了芸桃举杯,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失落。 “你们别这样嘛,主儿费尽心思装傻扮丑才让皇上厌弃,这是她的心愿,我们作为她最亲近的人,应该要替她高兴。”芸桃劝着其他人。 尔殊并没强求他们,而是跟芸桃碰了杯,然后喝下手中米酒。 后宫中人都为能获圣宠而拼尽全力,只有她背道而驰,他们自然是不能理解她,而她也不需要他们理解,她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别人! 所以她爽才是最重要的! 许是担心娴妃会觉得他们几个扫兴,身下的宫女与太监也拿起小酒盅纷纷向她敬酒祝贺。 屋里气氛一下活跃了起来,大家有说有笑打成一片。 与屋内欢乐氛围相反,屋外站着头戴绒毛瓜壳帽,穿着蓝色暗花缎棉袍,披着狐皮披风的弘历正愤怒地握着拳头。 此时他透过窗棂怒视着西梢间笑颜如花地辉发那拉·尔殊,额上青筋微微跳动,咬紧着牙关,极力忍着想怒吼的冲动! 李玉见他如此动怒,头上冷汗直冒,现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心里替娴妃捏了把汗,这位娘娘怕是要遭殃了…… “回去。”弘历突然说道。 紧接着便转身迈步离开,李玉默默跟上自家主子,没想到皇上就这样放过娴妃,果然是圣心难测! 回到养心殿东暖阁,弘历一脚踢翻了香炉,发了好大一通火,“好你个辉发那拉·尔殊,竟敢把朕当傻子戏耍。” 今日下朝处理完政务休息时,发现好几日未见到娴妃了,他还真有点想她了,特意去延禧宫看她,结果倒是让他听见了她内心真实想法。 前些日子她扮丑作秀,他知道她是故意如此,只当她是贪玩,不曾想她竟是为了避宠! 想到这他更气了,大手一挥将罗汉榻上茶桌掀翻在地,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他!辉发那拉·尔殊敢这么做,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皇上息怒啊,保重龙体要紧。”李玉与一群太监跪了一地,劝着皇上。 弘历冷哼一声,眉眼中透出一丝戏谑:“呵,既然你千方百计避宠,那我必不会让你如愿。” 晚膳过后翻绿头牌时,弘历坐在罗汉榻上端着茶碗饮茶,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手里举着的红木黄绸端盘,盘中放着各宫嫔妃的绿头牌。 弘历从左扫到右,又从右看到左没看见娴妃的牌子,于是问这敬事房管事太监孙涵江,“娴妃的牌子怎么没在其中?” 孙涵江垂玉而立,老实回答道:“娴妃娘娘的绿头牌已被皇后娘娘收走,所以一直没放在侍寝名单中。” “皇后为何如此?”弘历放下茶杯,神色有些诧异。 他在心中思量着皇后素来贤惠温婉,未曾听闻娴妃有什么错处,这等无故下妃嫔绿头牌之事,不似她的作风。 孙涵江摇头,“奴才不敢多问,所以并不知道。” 弘历摆了摆手对孙涵江说了个“去”字,孙涵江立刻行礼带着绿头牌退下。 紧接着弘历又吩咐让李玉去传皇后来养心殿回话…… 皇后到养心殿时,皇上正坐在罗汉榻上拿着和田玉手串一般把玩,一边闭目养神。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左右脚前后相交深蹲,双手至于左腿之上行蹲安礼。 皇帝睁开眼睛,倾身向她伸手说道,“平身。” 带着淡笑,她伸出右手放在他的掌心上,任由他将她拉起,然后坐到他身边的罗汉榻上。 “听孙涵江来报,皇上今日不翻牌侍寝?” “没有我想翻牌的人,不侍寝也。” 这一听皇后知道他说的是谁,也猜到叫她过来是为了这事,她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坦白。 “您说的是娴妃,她的牌子是我做主撤下来的。” “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用猜疑的目光看向她,疑心他的皇后是不是在帮着娴妃避宠。 皇后镇定自若看着皇上,她早就料到会有被他问询的一天,也想好了说辞,这便慢慢向他解释。 “娴妃年岁尚小又心性不定,奴才怕她伺候不好皇上,便下了她的牌子,等她在成熟稳重一些,方可安排放上她的绿头牌。” “是么,难道不是娴妃有避宠之心,皇后有心包庇她么?” 提到避宠之事,皇后脸上笑容冷凝,暗忖他怎么知道这事是她们二人一同谋划的? 但她还是很快恢复如常,考虑到他可能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她不能让他看出端倪,于是一派镇定温柔回答:“奴才是中宫皇后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皇上,皇上却要疑心奴才么?” 他认真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别开脸,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明天我要见到娴妃的绿头牌。” “皇上,娴妃性格跳脱,不谙这侍寝之事,不如由奴才多教导几日,再安排她侍寝如何?”她还想帮尔殊争取点时间。 弘历表情凝重,语气也重了几分,“不劳皇后费心,初次侍寝自有教习嬷嬷会教导,历来后宫妃嫔都是如此。” 顿了顿,他又说道:“皇后!有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是!”她无奈答应。 知道皇上是铁了心要娴妃侍寝,她想阻止亦是有心无力了。 看来她只能将这个消息尽快告知娴妃,看看她能不能自救了。 第99章 娴妃做最后的挣扎 夕阳西下,大地沐浴在霞光之下,将长春宫白雪染成金黄色,寒风吹过空气中自带梅花香。 正殿中妃嫔们正给皇后晚请安,一坐下来便发现这各宫姐妹都来齐了,这意味着皇上今晚真没翻牌侍寝,一时间整个明堂议论纷纷起来…… 尔殊事不关己,己不忧心地吃着点心听她们说今天候寝时,孙涵江说皇上不需要妃嫔侍寝,她们还不信,以为是谁耍了花样。 现在见互相都坐在这才信皇上真没翻牌子,又猜起皇上不翻牌子的原因,甚至还问到皇后跟前。 她也八卦地看向皇后,只见皇后朝她这看了一眼,接着眼神飘忽不定回答不知道…… 后边她们在说什么她已经没心情听了,皇后刚才下意识看她那一眼,说明这是跟她有关系,而皇后没有说出来,想来是有心帮她隐瞒。 待所有嫔妃走后,皇后独自将尔殊留了下来,正要开口说绿头牌的事,尔殊却先开口问:“无人侍寝这是跟我有关?” 皇后点头,“皇上今日本来要翻你的绿头牌。” 闻言尔殊坐直身子,不可思议地看向皇后,心想着是不是自己计划失败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 “皇上已经知道你在故意避宠,突然有这个主意应该是想报复你。” 富察·朗月想来想去,只想出这个可能,她了解皇上,他自认为世人都应顺从讨好于他,尔殊却背道而驰,他怎么能忍! 尔殊皱着眉头嘀咕:“他怎么会知道我刻意避宠?难道是延禧宫出了叛徒。” 皇后:“我问过李玉,他说皇上去过你的延禧宫,当时你们正在饮酒作乐,该听的不该听的皇上都听见了。” 顿时尔殊感觉自己的天塌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是她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好端端的她办什么庆祝宴,这下完犊子…… 见她那一副要晕死的模样,皇后好心提醒,“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若是不想明晚视频,现在自救还有时间。” 此话有道理,尔殊拍了拍小脸振奋精神,然后把主意打到皇后身上。 “皇后娘娘,你能不能再把我的绿头牌……” 皇后直接打断尔殊,表明自己无能为力,“不能,虽然每个妃嫔的绿头牌是否上呈需要我的过目盖印同意,但是我也不能滥用职权随意罚下妃嫔绿头牌。” “别说太后还盯着你侍寝,还有皇上已经点名要你绿头牌,我这里已经没有理由再扣着,你需得另谋他路。” “是。” 尔殊也知道皇后为难,便行礼跪安而去,自己另外想办法自救! 第二天,尔殊还没想到自救的办法,就被皇帝召到了养心殿。 东暖阁中,弘历盘腿坐在罗汉榻上作水墨画,尔殊就保持着蹲安礼的姿势蹲在地上,许久后他才让她起来,此时她的腿已经麻木了。 但她隐隐感觉到严肃气氛,只是老实站着没敢乱动,看来今天她不好造次。 “你已经从皇后那知道吾要翻你绿头牌了,你打算如何应对?” 他手上作画的动作没有停,语气一点波动也没有,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好似她就是一团空气而已。 听他这话,尔殊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叫她过来只不过是想看她笑话罢了,笑话她做了那么多事,也不过是徒劳罢了,要不要她侍寝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怎么不说话?”他问。 她答:“奴才还没想好应对的办法!” 他嗤笑一声后,用手中毛笔指了指桌上的龙纹砚台,“既然想不到,便一边磨墨一边想,我等你想出来,也给你实施的机会!” 撅着小嘴走到罗汉榻上的茶桌前,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墨条在砚台里磨墨,也看见了他在画山水。 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一个想法,她要是“不小心”将这砚台打翻毁了他这幅画,他一定会气得恨不得当场撕了她! 要是罚她重了,她就可以装死,又可以躲过一天的侍寝。她美美地想着,嘴角笑容收都收不住,就差笑出声音来了。 见她磨墨的手一直抖个不停,弘历抬头看瞟着她,“磨个墨而已,至于如此高兴?” 被他突然的说话声吓到,她手下一打滑黑色墨条直接飞了出去,正巧落在弘历的画纸上,墨水也脏了画作。 真是天助我也!她赶紧拿出腰间丝帕去擦拭沾墨的地方,然后赔罪道:“皇上,奴才不是故意的。” 说着她悄悄观察着弘历的反应,只见他抓起桌上画纸,两手将它揉拧成团。她暗自偷笑看来他气得不轻,这火马上就要发到她身上来了! “大胆娴妃!”弘历转头怒瞪着她。 以为他要发怒了,她屈膝正欲下蹲请罪却被弘历伸手抓住了手臂,她睁着大眼迷茫地看着他,“皇上?” 他突然拉过她的右手,语气温柔地说道,“你真是大胆,谁允许你去擦墨渍了,看这手都被墨染黑了,我可是会不舍得的。” 一番操作直接把她看懵了,他竟然没有生气,还帮她擦手?是他不正常,还是她疯了…… “您的画脏了,您不生气?” “一幅画而已,比不得你重要。” 说着弘历戏谑一笑,通透的眼神看着尔殊,好似在说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此时尔殊也明白,他早已洞悉她欲激怒他的意图,也有了心理防备,她在如何作!也激不起他的怒意,在他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见她沉默,弘历嘴角得意一笑,“娴妃,还有什么想做的么?” “我不愿意侍寝,请你不要强人所难!”尔殊昂头挺胸,直接说出自己内心真实想法。 从罗汉榻上下来,弘历站到尔殊面前后,抬起右手掐住她的下巴,用最冷的话来掐灭她所有希望。 “朕是天子,你是朕的女人,侍不侍寝都由朕说了算,只有朕不要的女人,没有拒绝朕的女人,听明白了吗?” 尔殊扬手拨开下巴上的大手,硬气叫板道:“若我就是不从呢?” “赐死。”弘历斩钉截铁的回答。 这个答案让尔殊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狠,多绝情! 看来今夜的侍寝她是逃不掉了…… 第100章 娴妃侍寝 失魂落魄走回延禧宫,天空下起了雪,尔殊抬头望天,心里甚是悲凉,连上天都在为她哭泣吗? 费尽心思计划一切,却抵不过皇权威压,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悲哀,也是她的悲哀! 弘历让她在侍寝和赐死之间做选择,她选择了侍寝,并不是因为怕死! 她怕的是死在这异世时空,再也回不去现代,见不到她的家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为了回家一样可以,不就是侍寝嘛,她就当被狗咬了! 回到延禧宫中,她便将自己关在寝殿中谁也不见,直到宫女来报敬事房管事公公孙涵江来了,她才起身到正殿明间接见他。 孙涵江见到她的第一时间打千儿行礼请安,“给娴主儿请安。” 尔殊:“公公请起。” 等孙涵江起身后,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孙公公是来通知我皇上翻了我的绿头牌,让我准备侍寝是嘛。” “娴主儿真是料事如神。”孙涵江本来是满脸笑容说话,对上不苟言笑的娴妃时,立刻又收敛了笑容。 接着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娴主儿进宫后第一次侍寝,许多规矩还不懂,晚些会有教导嬷嬷过来教您。” 尔殊点头,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有劳公公了。” 交代完事情,孙涵江行礼正准备离去,玲珑拿了一锭银子塞给他,“孙公公辛苦了,这是我们主儿一点心意,请公公喝茶了,以后还请公公多多照顾。” “那就多谢娴主儿了。”手里拿着钱,孙涵江笑容满面地离开延禧宫。 玲珑回头就看见自家主子那活死人的表情,便走过去扶着她坐在宝座上劝慰道:“娴主儿,侍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您还是看开一些,这后宫的女人迟早是要有此经历的。” 尔殊并没有把玲珑的话听进去,后宫女人怎么了?难道就该甘于做砧板上的鱼肉么? 至少她反抗过,就算失败她也不后悔。 日落西山红,尔殊在宫女伺候下沐浴净身后,被两名嬷嬷用红色被子紧紧裹了起来。 然后在她耳边讲着侍寝注意事项,要她主动去撩拨弘历,要她会知情识趣让皇上满意。 她翻着白眼,对她们的话从左耳进右耳出…… 让她伺候弘历,简直做梦,她不把他剪成太监都不错了! 接着嬷嬷就见进来驼妃太监,将她驼起送往养心殿后殿龙榻上。 被子下她身上空无一物,让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弘历还没有来,她的一颗心悬着既紧张又害怕。 不一会儿,她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她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已经爬满了汗水。 接着床帐被掀开弘历出现在她眼前,她慌乱地往墙角靠了靠。 弘历带着邪魅的笑容坐上床榻,接着伸手抚向她的脸,她皱着眉头别开脸。 “到现在你还在反抗。”弘历敛起笑容,面露不悦。 尔殊用刀人的眼神看向他,“本来就不是我自愿的,你还指望我嬉皮笑脸对你吗?” “无妨,等一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他语气轻浮,伸手袭向她身上的被子。 “我绝不会屈服于你这薄情寡义的男人。” 她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抓着被子,身体不自觉往后缩,嘴里对他骂骂咧咧。 掀被子的手顿住,弘历脸上愠怒渐生,清了清嗓子低吼,“你竟敢骂我。” “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难道不该骂吗?”她大声吼了回去。 弘历面色变得阴沉,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威胁道,“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了结了你!” 一提到要她命,她吞了吞口水,没敢在激怒他,“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安分守己,你就不会亏待我,现在呢?” 弘历反问:“装傻扮丑避宠,这也是安分?” “那还不是你逼的!” 她低声咆哮,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新婚之夜你说你心有所属,娶我是因为皇命难违,你对我没有想法,让我安分在生活,会保我生活无忧!” “我信了你,一直后宅与深宫里过自己的生活,可现在你自毁承诺逼我侍寝,你失信了我不要紧,你对得起你心里爱着的人吗?” 经她提醒弘历身体一震,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人影,他收回自己掐着她的手,慌乱间从床榻上起身。 尔殊看他这副慌措的样子,以为是他是被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再接再厉开口,“之前你为爱人守身,我还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结果你当了皇帝以后你就忘了初衷,你配不上她。”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狠狠扎在弘历心口上,疼得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双手紧紧揪着心口上的衣袍,他想起那个被他珍藏在心底的人,再看看床上那个相貌平凡,半点都不像她的尔殊,连连后退好几步。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行差踏错! 往日他宠爱那些女人皆是因为她们或多或少有她的影子,或者某一个地方跟她很相似,这样他才能骗自己他爱的人一直都是她。 可是辉发那拉·尔殊容貌没有一点似她,倔强性子也她的温润体贴大为不同,他竟然逼尔殊侍寝,差点对不起他心上那个美好的人儿…… 见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龙榻左侧紫檀木龙纹官帽椅上,尔殊稍稍松了口气,但是神经依旧绷紧,随时保持着警惕状态,以防他突然兽性大发毁了她的清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弘历在没对她有半点逾举行为,知道敬事房太监在门外提醒时间到了,弘历这才出声让人进来。 孙涵江进入寝殿行礼后,见皇上与娴妃一人在床,一人在独坐椅子上,虽然心有疑惑,但不敢多问,只是让手下太监将娴妃驼起。 紧接着他向皇帝请示:“皇上留还是不留。” 弘历动了动嘴,“不留。” 孙涵江得令后后退几步才转身出了后殿,并对底下太监吩咐,“皇上的意思是今夜侍寝不留。” 说话声没能逃过尔殊耳朵,她知道接下来等待着她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第101章 一碗避子汤 驼妃太监将尔殊带进东围殿,将她放在床榻上,很快便有宫女和嬷嬷进来伺候她更衣梳洗。 接着嬷嬷问她是否要要在东围殿安置,她在陌生环境根本睡不着,加上这里有弘历在,她总觉得不安全,她选择回寝宫安置。 得到她的回答后,嬷嬷便出东围殿为她安排回寝殿事宜,接着她又见孙涵江与一名端着汤药的小太监向她靠近。 二人向她行礼后,将汤药递到她面前,然后恭敬说道,“娴主儿,请。” 闻着浓重药味,尔殊大概猜到这是这东西,“这是避子汤?” 孙涵江颔首,“皇上的意思。” “只需要喝这一碗药就行了,还是你们还会有别的招数来对付我?”她指着药问道。 在现代的时候看过清宫科普节目,其中介绍过嫔妃侍寝如果皇帝不满意,对敬事房太监说了不留,那么这位妃子下场会很惨。 敬事房太监们会用特定工具用力按压妃嫔身体上某一个穴位,或者用棍棒敲打腹部,还有用避子汤药来避孕,同时此次侍寝记录也不会记录在册! 喝一碗药她不怕,怕的是他们打她,所以她要问清楚,要是他们敢动手,她亦不会坐以待毙挨揍。 孙涵江及时解答:“娴主儿贵在妃位,奴才们不敢用那些手段伤您身体,一碗避子汤已经足够。” 听他这话的意思倒像是不同位份的妃嫔避孕手段不同,还好她是个妃,要是个官女子、答应什么的,还不知道要被这帮奴才怎么虐待呢! “娴主儿,时间不早了,快把汤药喝了。”孙涵江提醒着。 尔殊端起那碗黑乎乎的避孕汤药,捏起鼻子将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她嘴里散开,她差点没吐出来。 她和弘历根本没圆房,这避子汤着实是没必要!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喝这玩意儿…… 这时嬷嬷进屋,手里拿着一件绒毛披风,将它披在尔殊身上后,恭谨说道:“娴主儿,轿辇已经为您备好,请您移步养心门外。” 在宫女的搀扶下,尔殊顶着寒冷走到养心门,坐进淡黄色喜鹊纹四人轿撵中,待起轿慢慢远离养心殿,她瘫坐在轿中,这一刻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有惊无险的一夜,希望今晚是最后一次侍寝! 翌日,各宫嫔妃们早请安后,尔殊因是入宫后第一次侍寝,按礼制要给皇后行三肃九叩大礼。 待她行礼结束后,皇后富察·朗月忧心她昨夜被强迫侍寝而身心受创,同时也怕嫔妃们闲言碎语会让她心有不快! 所以众姐妹坐下没多久,她借口头痛让她们跪安,自己则独留尔殊一人说话。 “昨夜皇上可是用强的了?” 皇后走向尔殊拉起她左右打量,语气十分关切,“有没有哪里受伤?” 握住皇后的手,尔殊摇了摇头,“我没事,昨夜皇上并没有宠幸我。” “怎么会?”皇后有些惊讶,实在是不相信羊入虎口还能有被退回来的道理。 扶着皇后回到她的宝座上坐下,尔殊才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全数娓娓道来,“昨夜他的确是向我下手,但我拼死最后一搏……” 一开始皇后还颇有兴致的听着,当尔殊提到皇上心上人那一刻,她脸色苍白,身体也僵住了。 她向尔殊再次确定,“你们新婚之夜,他真的说心有所属,也因为她没碰你?” 尔殊频频点头,此时还没发现皇后的异常,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是啊,当时我就是说了他这样不守诺言配不上她,他心有所愧才退了出去。” “我想那个人就是皇后娘娘您,您真是我的大救星。” 皇后瞳孔情不自禁颤动,露出一丝酸楚的苦笑。 “那个人真的是我么?”她似在问别人,也似在问自己! 尔殊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您了,您和皇上鹣鲽情深,不是您还能是谁!” “呵,就当是。”皇后说着目光有些呆滞,眼底泛着红晕。 发现她的异样表情,尔殊关心地问着,“皇后娘娘,您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没事,我就是有些乏了。”皇后别过头将情绪收拾好,又换上昔日恬静的笑容。 “既然您累了,那我先跪安了。” “好。” 皇后点头同意后,尔殊行礼跪安,并退出长春宫。 在回宫的路上,尔殊脑海中一直出现富察·朗月那酸涩苦闷的表情。 她觉得很奇怪,知道丈夫心里的女人是自己不应该是这副模样,应该是欣喜甜蜜的样子才对,可富察·朗月为什么会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呢? 除非…… 除非朗月知道弘历心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她捂着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她好似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只是弘历这心尖上的人是谁呢? 带着疑惑她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延禧宫,用过早膳后她便觉得困乏得很,芸桃心疼她昨晚回来后就没怎么睡觉,强制拉她去寝卧卸妆睡觉。 她本来以为只是打个盹而已,没想到竟然会一觉睡到晚膳时间,还是玲珑把她叫起来的。 一番梳洗后,玲珑为她梳上日常小两把头,簪上掐丝珐琅彩蜻蜓簪,换上湖绿色氅衣后,二人刚走出西暖阁,经过正殿明间时,敬事房公公孙涵江正巧也进了正殿。 见到孙涵江那一刻,尔殊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这货儿该不会是来叫她去侍寝的? 然而她的直觉就是这么准,孙涵江行过礼后就通知她,皇帝今天又翻了她的绿头牌,请她好好准备侍寝事宜。 听到这个消息她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了,一下子就脚软坐在了地上。 玲珑赶紧扶着她,“主儿,你没事。” 尔殊撑着玲珑站起来,“我没事,我才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我能从他手里逃过一次,就能逃第二次、第三次……” 本来以为经过昨天弘历不会在找她了,没想到他今天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他还真是会给她找惊吓! 没关系,她就去看一看弘历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第102章 皇上翻牌,我念书 夜幕渐浓,东边几许星辰闪烁,随着点点星辰聚成星河,天空像一片无边海洋。 尔殊就这样数着星星一路被送进养心殿后殿的东暖阁中,她一个人躺在龙榻上,打着十二分精神听着屋内动静,随意着一串脚步声响起,她变得紧张起来。 紧接着她发现这不像是弘历的脚步声,倒像是女子高底鞋踩在地上的声音,难道来的人是女人? 正疑惑时,眼前便出现了御前姑姑珧芳,她手里端着紫蓝色素衣长袍。 珧芳姑姑躬身行礼后说明来意:“娴主儿,奴婢伺候您换上衣服。” “换……换衣服?”尔殊以为她听错了。 不是让她来侍寝的嘛,怎么又要她换衣服了? 该不会是弘历在憋什么坏招要对付她…… 这时姑姑已经上手连人带被子将她扶了起来,动作娴熟地解开她身前被子,并伺候她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回身上。 就在姑姑完成任务要离开时,她指了指身上衣服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珧芳:“奴婢不知,只是按旨意办事。” 说完这句话姑姑行礼后退下,屋子里就只剩下尔殊一个人,不知道弘历的用意,她现在简直坐立难安,只能在屋里走来走去。 不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知道是弘历来了,她站在床前一直盯着暖阁门口。 待弘历出现,她顾不上行礼问安,迫不及待问出心中疑惑,“为什么又翻我的牌子?你明知道我不想侍寝。” 弘历面无表情扫了尔殊一眼,接着在床榻前坐下:“礼都不行了,就在这质问我,胆子不小!” “让我侍寝,我来了又让我穿上衣服,你到底要怎么样?” “听你这意思倒像是欲求不满,难不成你改变主意,又想侍寝了?” “你想得美。”尔殊立刻拉紧身前的衣服。 弘历讥笑一笑,“不必遮,我不会碰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翻我的牌子?” “因为有趣,你不想侍寝,想远离我,我就偏要让你侍寝,偏要你看见我。” 她目瞪口呆,真是被他整无语了!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幼稚,用这种事来报复她。 这时弘历躺倒在龙床上,对她命令道,“桌子上有本诗经,去拿过来读给朕听。” 看了一眼躺在床榻左侧紫檀木龙纹四方小桌上的蓝皮诗经,她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这男人有病,大半夜念什么诗? 她才不要陪他疯! “不读也可以,那就站着,诗经留着明天读。”弘历改平躺为侧卧在床上,慵懒地将头撑在手上,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她。 她愤怒又无能为力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有趣,第一次觉得晚上侍寝时间竟然可以这么有意思。 尔殊气闷的质问他,“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顺着你,你就会一直翻我的牌子?” 他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表示默认也是对她的威胁! “好,我念,不过你必须答应明天不再翻我的牌子。” 尔殊抿着嘴,不情愿地翻着手中的诗经,像个无情的工具人,机械地念着里面的文字。 念了大概有一炷香左右,她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冒烟的时候,孙涵江在门外喊:“时间到了。” 这公鸭嗓听在她耳朵里如同天籁之音,心里不由得感谢老祖宗定下来的侍寝规矩,让她可以到点走人。 “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弘历闭着眼睛说。 尔殊:“我侍寝的时间到了。” “朕没让你停,继续。”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命令着。 她有气没处撒,死死捏住手里的诗经,就好像那本诗经是他一般,又反抗不了他,只能顶着嗓子疼痛继续念。 越念喉咙越干痒,她控制不住咳了起来,弘历却依旧没有让她停下来的意思,她只能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念着诗经…… 终于在孙涵江第三次出声提醒时,弘历让他进屋,他进来就看见娴妃穿着衣服,拿着诗经站在皇上面前,脸上写着大大的惊讶 “皇上,这……” 他一边行礼一边问皇上留还是不留,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上根本没宠幸娴妃,这倒是叫他难办了。 弘历眼睛都没睁一下,随意摆了摆手,孙涵江会意将娴妃带了出去。 尔殊边出去边摸着喉咙,心里将弘历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男人真是太毒了,差点就被他整废了嗓子,希望明天喉咙不要发炎。 不知不觉她跟着孙涵江又来到了东围殿,他还很有眼力劲的给她倒了杯茶水。 “娴主儿,先用这茶水休息一下,避子汤一会儿就来。” 尔殊喝进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硬生生咽下去后才开口,“孙公公应该看得出来,我和皇上什么事也没发生,这都还要喝避子汤?” “皇上意思是不留,这祖宗规矩不能破。”孙涵江为难地回答。 听完他的话,她觉得一切弘历都是故意做来整她的,那避子汤又苦又臭,喝着让人恶心反胃,当真是折磨人。 不一会儿避子汤就被小太监端了进来,她本来想就硬是不喝,就拖着时间,但孙涵江却出言威逼,大有一副她不喝,他们就动手帮她喝的架势。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眼一闭心一横,端起汤药就一口闷,孙涵江这才满意地带着奴才们离开。 这时一名宫女进入殿中,行礼后恭敬询问她是否留宿,她还是一样的答案,她要回她的狗窝。 被送回延禧宫后,玲珑和芸桃赶紧来询问她情况,她把弘历让她念诗经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二人都为她打抱不平,觉得皇上欺人太甚。 生气归生气,她们生活在封建社会又能怎么办呢? 她只希望那个男人说话算话,明天别再找她麻烦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尔殊接连着四日被皇帝翻牌子,侍寝第二天还被赏赐了许多奇珍异宝,她一跃成为宫里头条大八卦,各宫嫔妃见了她都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人前显贵,人后受罪…… 第103章 皇后劝诫皇上 娴妃得宠一连被翻了几天牌子,这在后宫是独一份的存在,使得各宫嫔妃们人心惶惶。 为了日后荣宠,她们联合起来趁着给皇后晚请安的时间,请皇后为她们做主。 金佳·晚意:“皇后娘娘,皇上这些日子都只临幸娴妃一人,您不管管吗?” 苏瑾:“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在这么下去,以后后宫岂非只剩她娴妃一人了。” 听出她们二人的怨气,皇后也知道这事不得不管了,“你们不要危言耸听,祖宗规矩还在,娴妃一人翻不了天。” “皇后还知道祖宗规矩么?我还以为你身居高位乐不思蜀,已经忘记自己的职责了。”高玉柔眼珠转一转,对皇后露出嘲讽笑意。 皇后眼神微眯,居高凝视高玉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在侍寝这事上如此随心所欲,你身为皇后却不能及时行使中宫劝诫之责,根本是德不配位。” 高玉柔毫无惧色地呛声皇后,吓得其他妃嫔大气都不敢出,深怕自己是下一个遭殃的人。 皇后气得拍案而起,“放肆,还轮不到一个贵妃对我指手画脚。” 高玉柔不屑置辩,向珂里叶特·海晴递去一记眼色,海晴硬着头皮对皇后谏言。 “皇后娘娘息怒,眼下还是应该阻止皇上独宠娴妃一人,不然我们在这后宫还有什么盼头。” 此话一出,苏瑾与金佳·晚意纷纷附和,都逼着富察·朗月去劝诫皇上,给她们一个安心。 皇后虽不情愿被裹挟,但皇上连着日子只宠幸一个妃子,的确有违祖宗家法,她也不得不去请出祖训,去养心殿行劝诫之责。 同时养心殿皇帝寝殿中,弘历坐在龙床上看着尔殊打扫整间宫殿,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模样,他就心情大好。 尔殊是真的会谢,这个男人现在就是以整她为快乐,不是大半夜让她念诗,就是让她抄经文,现在更过分让她打扫整个后殿! 偏偏还没有人能管得了他,她这日子没法活了…… 这时养心殿后殿东暖阁隔扇门被太监打开,皇后进屋二话不说直奔龙床,本以为会看到男女缠绵悱恻的画面,没想到上面只有皇上一个人。 她行蹲安礼后,便开始四处寻找尔殊的身影,在身后的罗汉榻旁看见她正拿着鸡毛掸子扫着紫檀木雕刻双龙夺珠大木柜。 “你这是在做什么?” 尔殊亮起手中黑白配色鸡毛掸子,一副这不是很明显的表情回给皇后,接着皇后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皇上。 皇上清了清嗓子,从床上坐起,然后伸手拉起皇后的手,让她坐在床榻上,然后问道,“皇后怎么来了?” “皇上接连几日只翻了娴妃的牌子,老祖宗的规矩奴才不敢忘,特来劝诫皇上对各宫妃嫔应雨露均沾,不该一枝独秀。” 说着皇后看了一眼辉发那拉·尔殊,神情严肃中又带着一丝同情。 皇上抬起右手摸上自己光洁地头顶,拉过皇后的手,没有半点不悦之色,反而大为赞赏起皇后来。 “皇后贤惠,你的话我会听!不过……” 说着他突然抬头看向尔殊,“娴妃连日承宠,却未能规劝朕,按祖宗规矩必须要罚。” 呵……在这等着她呢!尔殊仰天深吸一口气,实在是忍不了这个腹黑男一点。 “皇上,奴才说了让你别翻我的绿头牌,你听了吗?现在就推我出来抗罪责,未免太小人行径。” “娴妃,慎言!”担心她祸从口出,皇后赶紧出言制止。 皇上那双黑漆的双眼蕴藏着愤怒风暴,“大胆娴妃,竟敢说朕是小人,来人……” “皇上!” 皇后出声打断皇上,然后笑着帮尔殊说话,“想来是晚上打扫累着了娴妃,她才会胡言乱语,皇上不要动怒,当心身子。” “娴妃还不快向皇上认错。” 尔殊见皇后使劲对她使眼色,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她决定服个软。 “奴才知错,请皇上恕罪。”她边躬身行礼,边含含糊糊说话。 弘历嘴角上扬得意地笑了,但还是不忘要摆尔殊一道,“皇后夜深了,娴妃就由你领回去,但不要忘了你的中宫之责。”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皇后一定要罚她了,尔殊气得想怼回去,却被皇后一把拉住,然后拉着她行跪安礼,又强行把她推出暖阁。 一出暖阁,尔殊就拉着皇后抱怨,“皇后娘娘啊,你知不知道他多过分,这几天晚上不是让我念书,就是让我剥核桃,要不然就是要我一遍又一遍给他泡茶……” “您今天要是不来,我还不知道要扫到什么时候?” 皇后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意外皇帝这么对尔殊,“皇上看似谦谦君子,但其实他是绵里针,轻易不能得罪。” “我算是见识到了,只不过是借用他来避宠,没想到他这么能记仇,借着翻牌子来报复我。” “如果你把皇上看得这么简单,那你还是没看透他。” 尔殊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皇后没有回答,只是将自己身上素锦披风脱下,披在衣着单薄的尔殊身上,然后示意她跟着自己一起出养心殿。 尔殊躬身行礼表示感谢,心里有被这位姐姐暖到,她现在好像能够理解弘历为什么会这么惦念这个发妻了。 富察皇后真的很细心善良,努力温暖着别人。 “娘娘,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继续追问。 来到养心殿门口,皇后才停下脚步看着她反问,“你没发现自己喝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么?” 尔殊恍然大悟:“他真正想看到的是各宫妃嫔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个意识让她毛骨悚然,竟然连后宫嫔妃都被弘历算计在其中,这男人整治她的计谋真是一环扣一环,她真是太难了。 “好好回宫睡一觉,明天早请安是一场硬仗,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皇后拍了拍尔殊的肩膀后,转身坐上自己的凤撵起驾回宫,尔殊也由皇后安排的轿子送往延禧宫。 路上她心里发怵,还不知道明天各宫嫔妃会怎么对付她呢? 第104章 诸妃讨伐娴妃 第二日,尔殊来长春宫请安,刚一坐下她就打量起各宫嫔妃来,大家脸上虽然和颜悦色,但是看她的目光都十分不友善。 “不知道皇后娘娘昨夜劝诫皇上,结果如何了?”金佳·晚意摸了摸手上烧伤的位置,眼底闪着野心的光芒。 她的伤已经好了,马上就可以为皇上侍寝,若是皇上一味迷恋辉发那拉·尔殊,不利于她日后重获恩宠,必须先整垮娴妃她才能有机会复出。 皇后端直身子摆出后宫之主的架势回答:“中宫皇后的劝诫,皇上总是要听的,今日娴妃不会再侍寝,你们大可以放心。” 听皇后这么说,各宫妃嫔脸上都洋溢出笑容,尔殊这才知道是她们请了皇后去搅皇上整她的“好兴致”,不过却误打误撞帮她从弘历魔爪中解救出来。 不管她们目的是好还是坏,总归是帮了她大忙了,真是谢谢她们了…… “皇后娘娘,这娴妃多日连着侍寝,亦是违背了后宫规制,难道就这么放过?” 这时她耳边又传来金佳·晚意的声音,矛头直指向她。 “金贵人,你没事!是皇上硬要翻的绿头牌,我有什么办法?” 尔殊反驳的话除了高玉柔与陈诗蕊觉得有道理,听在其他妃嫔耳中都觉得很刺耳,都认为她这是在炫耀自己独得圣宠,嫉妒心作祟大家更不愿意放过她了。 “这后宫里可没人能被皇上连着翻牌子,不知道娴妃娘娘是用了什么手段呢?”珂里叶特·海晴明着请教,暗地里引导所有人往狐媚惑主上想。 金佳·晚意也附和着,“肯定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歪门邪道,如此迷惑皇上,若是不罚,日后后宫人人都争相效仿,还不把东西六宫闹得乌烟瘴气。” 苏瑾也加入战局,“娴妃妹妹,规矩如此,坏了规矩是该受罚。” 这是在说她魅惑君王了,尔殊真是气闷,她要是真的夜夜承宠,这屎盆子扣下来她接也就接了,可她明明是每晚都在被弘历整,这锅她才不背。 “呵,你们自己没本事争宠,就在这里逞能,不过是皇上没连着翻你们的绿头牌,你们才在这里拿尔殊撒气。” 高玉柔冷眼扫过海晴、金佳·晚意还有苏瑾三人,继续嘲讽起来,“呵,若是今日换成是你们连着侍寝,怕是早都四处耀武扬威去了,还说什么宫规,简直可笑。” 陈诗蕊也帮着尔殊说公道话,“翻绿头牌的是皇上,娴妃也不能抗旨不遵,她不该被罚。” 没想到高玉柔和陈诗蕊还能保持清醒头脑看问题,还帮她说话,她真的很感谢他们。 呵……还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平日里姐姐妹妹的叫着,看不出谁是人,谁是鬼!这出了事谁是真心,谁是虚情假意一下就试探出来了。 “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是我的错我认,不是我的错你们也别想给我安罪名。” 她一边用坚韧不屈的语气说着,一边用凌厉的目光扫过想整她的三人。 海晴见这眼神是有些胆怯了,突然想到娴妃还知道自己对金佳·晚意做过的那些事,只要挑出一件说出来,都够她受的了。 还是不敢把人逼得太紧,遂干脆低下头,不做那出头鸟。 而苏瑾与金佳·晚意并没有畏惧,将问题抛给了座上的皇后,请皇后主持公道。 面对各执一词的嫔妃们,皇后也觉得为难,一面是她知道尔殊是被皇上算计了,一面又是森严的宫规,还有皇上给她的压力,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断这件事! “皇后素来疼娴妃,要按宫规惩罚娴妃想来是为难皇后了。” 听着苏瑾这意有所指的言论,皇后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这就是在逼她罚娴妃,否则她就是有意偏袒。 “孰是孰非我自有决断,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她用犀利的目光扫过苏瑾与金佳·晚意,警告着她们少兴风作浪。 接着她的视线落在娴妃身上,严肃的神情中透着一丝无奈,“娴妃。” “娴妃在!” 抬眉看向皇后,尔殊忐忑不安起身,接着双腿交互下蹲,双手放在左腿上行礼并等待皇后发话。 皇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娴妃触犯宫规,本应处予杖刑,但念在是初犯,罚回延禧宫禁足一月,以儆效尤。” 被罚虽然不服气,但尔殊知道嫔妃将宫规摆到台面上来,皇后即便有心维护她,亦是无能为力,没让她挨板子已经是皇后最大的维护。 她若是不识好歹违抗命令,那些针对她的嫔妃会给她扣上忤逆犯上的罪名,到时候就不是禁足就能了事了。 “是,尔殊谨遵皇后懿旨!” “起来,坐。” 皇后嘴唇勾起一抹笑,对娴妃知进退,明得失的行为非常满意,也不枉她力排众议保她一场。 金佳·晚意不服气,“只是罚个禁足而已,这也太轻了。” 皇后当即训斥,“后宫由我这个皇后做主,还轮不到你金佳·晚意置喙,还是说你有越俎代庖之心!” 金佳·晚意吓得不轻,赶紧起身跪地聊表忠心,“我绝无此心,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皇后没有搭理她,而是端起茶碗喝茶,让其他嫔妃吃点心,介绍点心如何美味,是用什么食材做的。 没有她的指令,金佳·晚意就在地上跪了半盏茶的时间,她才让她起来,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其他嫔妃也不敢再有置喙声,她很满意这个杀鸡儆猴的结果。 事情都处理妥当后,她便让嫔妃们都退下,行跪安礼后大家都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尔殊与芸桃没有直接回延禧宫,而是打算在这宫里四处逛了逛,毕竟她们这一回去就要关在四方宫殿里一个月,趁着还在外面就多看看。 在她身后的高玉柔长长叹息后,低头交代迦南日后要多多留意延禧宫动静…… 同时盯着尔殊的还有金佳·晚意与珂里叶特·海晴,二人各怀心思,但都认为娴妃被禁足,是她们做点什么的好时机…… 第105章 娴妃禁足日常 不知不觉就与芸桃逛来了御花园,抱着要被关一个月,这花草树木且看且珍惜的心态,她们踏进了园子。 进入御花园,眼前一片白雪苍茫,树枝挂着一颗颗小雪球,有的甚至被压得得弯下了腰。几许寒风吹过,树枝上下轻颤,似在与她们打招呼。 园中昔日的百花争艳如今早已被傲雪梅花替代,远远就能闻见扑鼻而来的梅花香,一朵红梅飘落雪地,映着冰雪绽放,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随着脚下步伐移动,远处几座错落有致山石楼宇映入眼中,古韵悠长的红墙金砖独立在这红花白雪中别有一番韵味。 走了许久,腹中饥饿感频频传来,尔殊只能带着芸桃打道回府…… 回到延禧宫外,老远她们就看见宫门口站着两名头戴花翎,身穿深蓝色马褂马蹄袖行服的带刀侍卫。 两名侍卫见到尔殊立刻行打千儿礼请安道,“请娴妃娘娘安。” “嗯,起来。” 扫了他们两眼,接着掠过他们,尔殊便搭着芸桃的手跨入延禧宫中。 这时小庆子与玲珑二人从正殿门口过来迎接,行礼后玲珑看了一眼门口侍卫,有些紧张地问着自家主子。 “娴主儿,这门口怎么来了侍卫?” “皇后娘娘将我禁足一月,他们应该是来关宫门的。” 尔殊刚答完,身后便传来“砰”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宫门已经被关上,叹了口气她往正殿走去,在宫外待了许久,她现在浑身都有些冷。 小庆子跟在她身后问:“好好的,皇后娘娘为什么禁会禁足您?” “还不是那些个贵人、常在看我们主儿得宠心生嫉妒,一个个都逼着皇后娘娘惩罚主儿。” 尔殊还没说话呢,芸桃就耷拉着脸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玲珑先是面露担忧,然后下巴收紧为娴妃感到冤屈:“可是主儿这些日子都被皇上耍得团团转,并没被临幸啊,主儿你没跟各宫主儿和主子娘娘解释吗?” 尔殊在芸桃伺候下脱了披风,然后走到东梢间膳桌前坐下,端起温在桌上南瓜小米粥连喝了几口,等身子暖了一些才开口。 “皇上整我那些事说出来只会让她们笑话,况且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所以我没有说出来。” 玲珑:“可您说了就会免除责罚呀。” 尔殊摇着手指否定:“非也,我的确是犯了宫规,还有皇上这个始作俑者盯着,罚我是受定了,只不过是或轻或重的问题。” “皇上太过分了!苦了主儿了。”玲珑心疼地说着。 芸桃跟着附和:“就是,终于明白主儿为什么不想侍寝了,真伴君如伴虎,上一刻还是天堂,下一刻就可能是地狱。” 尔殊拉着玲珑和芸桃一起坐下,接着拍着她们的肩膀安慰道,“没打我十大板子已经很好了,只是禁足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以后我们就吃喝玩乐,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见她这个豁达开朗,做奴才和奴婢的也就放心了,想着以后更尽心陪着她,让她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 至于恩宠什么的,他们也都看开了,不愿主子去沾了,不想主子再受委屈! 被禁足后,尔殊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生活,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 趁着冬天烤火,她突然想着好久没吃烧烤了,现在很怀念那一口烟火气。 好在她之前就有烧烤的想法,也准备了很多烧烤用具,今天正好能派上用场。 她招来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让太监把之前屯铁签、铁网都拿出来洗干净,宫女则是将屯的鸡鸭牛羊肉、胡萝卜、白菜以及玉米、番薯等食材都拿出来洗切好,她来调味,并将它们串串。 时间在忙碌中过去,很快便到了夜幕降临之时,尔殊让太监在小灶台升起碳火,然后放上烧烤用的铁网,又让宫女把食材都端到灶台上,然后让大家搬来凳子,一起围在一起吃烧烤。 “冬天食材少,没有鱼虾,大家多担待。” 她一边将牛、羊肉串放在炭火上,一边对宫女和太监们说道。 小宫女扬起可爱笑脸鬼回道:“有得吃就已经很不错了,怎敢挑三拣四呢!” 小太监点头附和,“是呀,若不是主儿,咱们哪能亲眼见着炙肉,炙菜,吃上这口美味。” 高武看着牛、羊肉频频咽口水,“劳烦主儿动手炙肉给我们吃,该是我们觉得羞愧才是。” 笑了笑,尔殊拿起毛笔给牛羊肉刷上自制烧烤汁,然后翻面接着刷烧烤汁后,才对宫女和太监说道。 “我可不是白做给你们吃的,你们可得学好了,下次换你们烤给我吃,让我也享享福。” 听主子这话,太监、宫女面面相觑,接着紧紧盯着主子手里的动作,有人记烧烤的时间,有人记烧烤调料,有人记涂调料的顺序…… 见他们这么乖,尔殊这在火炉边烤的满头大汗也值了,这清冷的宫殿要是没有他们一起陪着她,她一个人大概会孤独寂寞到崩溃,感谢有他们。 她卖力地烤着肉串,肉串在炭火上发出诱人的“滋滋”声,随着汁水流出,肉香在屋里四溢烧香起来,引得大家垂涎三尺。 “对了,你们谁吃辣,谁不吃辣?”她加完安茴香粉,准备加辣椒粉的时候问了一句。 宫女、太监吃辣与不吃辣的差不多各占一半,她索性将肉串对半分开,先把不辣的给其中一半人,撒上辣椒粉后在把剩余的给另一半人。 宫女、太监吃着香喷喷的烤肉串,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尔殊看着也很有成就感。 正当她准备烤下一波牛羊肉时,芸桃这时也拿起一串辣牛肉喂给她,她笑着吃下,鲜美多汁的牛肉在嘴里翻嚼,味道还不错,看来她还是很有做饭天赋滴。 吃着肉有个太监说了一句想喝酒,尔殊听见了,二话不说贡献了自己酿的甜米酒,大家整完烧烤配酒越喝越有。 这一高兴,尔殊也喝了不少米酒,到烧烤快结束的时候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106章 乐极生病,求医被阻 阳和方起,阳光透过窗棂叫醒了在床上熟睡的人儿。 睁开眼后,尔殊起身伸了个懒腰,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好,禁足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不用大冬天的早起去长春宫请安。 看了一眼大亮的天,想着时辰不早了,便对外扬声道,“有谁在外面么?” 听见呼唤声,守在外头的玲珑与芸桃立刻推开隔扇门进入屋内,来到主子床边服侍她起床。 “主儿,您可终于醒了。”芸桃蹲下身帮她穿上鞋子。 听这话的意思是她睡了很长时间?尔殊问她们二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玲珑扶着尔殊下床,边往起居室走边回答,“已经过了晌午,快到晚膳时间了。” “我睡了这么久啊?”尔殊有些不好意思了。 芸桃:“您昨夜喝了些酒,想必是酒的原因。” 尔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任由这她们二人帮着梳洗打扮,不一会儿她便穿戴整齐坐在东梢间膳桌前,桌上早已经摆好了膳食。 看着八珍鸭、清蒸鱼、翡翠豆腐等菜品,她饿极了食欲大动,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同时也让芸桃和玲珑坐下同食。 忽而屋外传来宫女、太监的嬉闹声,尔殊顺着窗棂望去,发现他们正在雪地里打雪仗,好不快活的模样。 发现主子的异样,玲珑顺着她的目光向窗外看去,见是几名宫女和太监在打闹,遂解释道:“昨夜又下了一晚上大雪,这院中积雪加厚,他们就闹着要玩雪,主儿别介意。” “不介意,多好的娱乐活动啊,咱们也快吃,吃完一起去玩。”尔殊兴奋地转过头疾风扫落叶式的吃着饭菜。 见她玩心大起,芸桃与玲珑也快速扫着碗里的饭,她们也想打雪仗好久了。 日照霜雪时,院中积雪的空地上,尔殊带着五名宫女对战小庆子带领的六名太监,大家在雪里你来我往的扔着雪球。 尔殊一边躲避着雪球攻击,一边还要捏雪球来反击,忙得不可开交,当她拿雪球打到敌对阵营时,她开心的在雪里蹦蹦跳跳起来。 “啪”一个雪团子砸在她肩头,笑容从她的脸上转移到高武脸上,看着他憨憨大笑,她不服输地捏雪向他身上扔去,结果被他敏捷躲过。 下一秒她就哈哈大笑起来,宫女们见她被打,非常气愤,大家不约而同将手中雪球扔向高武,被好几个雪球打中,他都笑不出来。 玩了一个时辰左右,宫女们体力不支累瘫在雪地里,尔殊也跟大家一起躺在雪地中,望着天空与她们谈天说地…… 然而贪玩的下场就是生病,第二天尔殊就裹着被子烤着火盆,窝在床上直打哆嗦。 多年的生病经验告诉她,她这一会冷一会儿热的情况,八成是发烧了,她伸手摸上额头,果然有些烫,古代又没有温度计,不知道有没有烧到三十九度。 “娴主儿,你感觉怎么样了?”芸桃端来热姜汤进入寝屋,担心地伸手试探尔殊额头温度。 发觉她额头发热得厉害,她顿时有些慌了神,“主儿,我去给你找太医来。” 尔殊拉住正欲起身离去芸桃,摇头说道:“傻丫头,你忘了我在禁足,你出不去啊。” “外头有侍卫把守,我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放我出去。” 说着芸桃松开尔殊的手,扶着她躺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主儿,你好好休息,等着我!” 看着芸桃离开的背影,尔殊不放心,抱着被子起身扶着门墙颤颤巍巍走到正殿门口,刚抓住门框抬头正见芸桃、茯苓带着两个小宫女正拍着门板朝外头叫唤。 不一会儿,大门被打开了,其中一名侍卫进来就暴力将芸桃推倒在地,玲珑让宫女将她扶起来,自己则是大声呵斥侍卫!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一宫掌事姑姑无理。” 侍卫:“皇后有命,罚娴妃禁足,这才没几日你们就闹着要出宫,我也是奉命镇压。” 玲珑:“皇后让你看守延禧宫,没让你不给娴妃请太医。” 侍卫冷笑一声:“呵!谁知道你们是真病,还是假病!” 尔殊走过来就听到侍卫这么说话,她气得想给他一耳刮子,可惜她现在浑身虚软无力,只能用身份压一压这侍卫。 “我是不是装病,太医一看便知,你这般为难我的宫人,是何居心?” 看见正主娴妃亲自前来,侍卫立刻行礼请安,“请娴主儿安。” “主儿,你怎么出来了?” “天寒地冻,您还这样病着,如何能出来啊。” 玲珑和芸桃转身扶着虚弱的尔殊,语气里都带着不同程度的责备之意。 尔殊向二人点头表示自己还撑得住,接着对侍卫说道:“让我的宫人出去,否则我若是出事,担待不起!” 侍卫见她口唇苍白、头冒虚汗,不像是装病的模样,立刻给掌事姑姑侧身让位。 芸桃叮嘱玲珑将尔殊带回寝殿后,才放心离开延禧宫,去往太医院请太医。 正殿内尔殊喝了芸桃为她准备的姜汤,便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睡着了,连太医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 还是玲珑将她叫醒,告诉她太医要切脉了,她才迷迷糊糊伸出手,这时太医从药箱中取出一条白色丝帕放在她的手腕上,然后才将三指搭在手腕桡侧把脉。 待两手脉像都尽数获悉后,太医才问向她,“娴妃娘娘,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吗?” 尔殊把手揣进被窝后回答:“我感觉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吃不下,时不时有点想吐。” 太医点了点头,“可用过什么驱寒药物?” 尔殊:“睡前喝了一碗生姜红糖水。” 太医:“您这是外感风寒邪气而引发的少阳症,臣这为您就开方。” 玲珑与芸桃听不懂太医的意思,二人只关心这病严不严重,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太医问。 太医被问得头都大了,只回了一句:按时服药,定能药到病除。 她们这才放心,玲珑:“有劳太医了。” 太医开好处方后,将药方收进药箱,对尔殊说道:“药方已经写好,臣这就去御药房合药。” 尔殊在太医行跪安礼的同时颔首道谢,随即一阵寒意由后背袭来,她有将自己紧缩成团,头顶也开始出来阵阵胀痛。 真是病来如山倒,她只希望太医的救命药能快点来,因为她感觉自己要挂了…… 第107章 久病不愈,是被暗害 一日两顿中药喝着,开始前几日尔殊的烧退了,其他症状也逐渐减轻,人也有胃口用饭了。 可后面几日她变得懒洋洋且非常没精神,整天就是只想躺着,眼白也变黄了许多。 由于担心她身体出问题,芸桃又去请了太医来看诊,太医给把脉时,眉头一直紧锁,并来回切脉三遍,好似反复在确定什么一般。 玲珑与芸桃看着他般模样,也变得十分紧张起来。 玲珑:“太医,娴主儿怎么样?” 太医依旧皱着眉头,头左摇右晃不知是何意思,这可把芸桃急坏了,“太医,您倒是给句话呀!” “娴妃娘娘,最近还有用别的药么?”太医开口问。 二人立刻摇头否认,这时太医脸上表情变得匪夷所思起来,“没有用乱用药,怎么会有柴胡中毒的情况?” 听见自己中毒,尔殊非常惊讶,“除了御药房送来的汤药,我并未在用过任何药物,您会不会断错症?” 被质疑能力,太医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说话语气也生硬许多:“您这脉象与症状,确实像是服用了过量柴胡所致,微臣不会断错。” 晓得自己说错话了,尔殊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是我冒昧了,依您所见我现在这毒能解吗?” “微臣已经想好解毒方,只是这时间会有些长。” “无妨,只要能治就行。” “好,微臣这就去开方。” “玲珑你带太医去写方子,让他用点茶点在回去” 看着玲珑与太医一同出去后,她立刻让芸桃附耳过来,小声交代:“你一会儿跟着太医去一趟御药房,亲眼看着药房的人抓药、煎药,如果有任何问题,立刻报给我。” 好端端的她竟然柴胡中毒,她想问题肯定出在她喝的药上! 至于这柴胡怎么过量?那就只能去御药房找答案了。 芸桃:“主儿,你是不是怀疑有人在您喝的药里动了手脚?” 尔殊:“嗯,所以要你仔细观察。” “明白了主儿。”应答完,芸桃便离开去找太医。 尔殊躺在床上抬手看着手背上的皮肤,隐隐发觉有些发黄,她猜测自己应该是得了急性药物性肝炎,并且还引发了黄疸,不过还好算发现得早,应该肝损伤不是很严重。 若是在现代她只需要输液服药几天就能慢慢好转,在古代只能纯靠中医了,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一个时辰左右芸桃带着煎好的解毒汤回到尔殊床前,有些垂头丧气地将药端出来递给尔殊。 尔殊接过药的同时问道:“没发现什么问题?” 芸桃摇头:“药房剂量没问题,抓药、煎药期间也未见任何可疑。” 挑着眉头,尔殊看着手中黑黢黢的汤药,猜想可能是太医这次开的解毒汤中无柴胡这味药,所以这毒无从可下,所以芸桃才没发现可疑之处。 见主子没说话,芸桃垂眉嘟嘴,更委屈了,“主儿,对不起,芸桃没用,没能帮到您。” 尔殊捏了捏芸桃的小鼻子,安慰道:“别胡思乱想,这次抓不到不代表以后没机会,想害我的人肯定还有后招,我们以后要小心应对。” 芸桃点头:“嗯嗯,芸桃会好好留意我们身边是否有异常的人或事。” 尔殊欣慰笑笑,将手中药液一饮而尽,嘴里苦涩不已,芸桃立刻递了一盘蜜饯果子,她赶紧吃了几颗,这才缓解了苦味。 这会儿身上倦意袭来,她又躺回床上闭眼睡了过去。 经太医诊治后连着三天尔殊都按时服药,只是这中毒症状非但没有减轻,竟还加重了! 她的脸得越来越黄,身体越来越虚弱,甚至还晕倒了,这把一干宫女和太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芸桃又去请了太医。 小庆子则是二话不说,闯出延禧宫,向长春宫奔去,在宫门外跪求皇后娘娘救命。 吵嚷声从宫门口传来,引起了富察·朗月的注意,她让夏安如出去看看。 不一会儿夏安如就带着小庆子来到正殿东暖阁会客厅,小庆子打千儿拜见皇后娘娘:“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 “嗯,起来。”富察·朗月居高临下坐在罗汉榻上吃着果脯,漫不经心打量着眼前的小太监。 待他起身后,她认出这是延禧宫的小庆子,对他的到来感到很意外:“你不在延禧宫里当差,跑到长春宫来闹什么?” 小庆子突然双膝跪地,向她哀求起来,“主子娘娘救救我们娴主儿,她快没命了。” 乍闻其哀嚎声,富察·朗月也急了,“娴妃怎么了?” 小庆子:“我们主儿病了,用药却不见好,还越来越严重,今日竟然晕倒了。” “怎会如此?” 富察·朗月捂着嘴,一下子就从罗汉榻上站起来,接着又问:“可曾去请了太医?” 小应子点头,“去请了,可之前也请过太医,用了药,娴主儿的身子反倒更差了,奴才担心再这样下去,主儿的命就没了呀。” 察觉到这事蹊跷,富察·朗月从罗汉榻上下来,让小庆子起身,她要亲自去延禧宫看看。 坐着凤撵,摆着仪架,富察·朗月忧心忡忡地直奔延禧宫正殿,进入西梢间后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她随意摆了摆手,直奔床榻而去。 此时陈太医正坐在床榻前为娴妃诊脉,看着他那难看的神情,她深觉不妙,立刻吩咐夏安如去把太医院今日当值的太医都请来。 回头见陈太医正收起诊脉丝帕,她迫不及待询问,“娴妃如何了?” 陈太医惊觉皇后到来,立刻起身欲行礼,她免了他的礼,让他直接说娴妃的情况! “娴妃娘娘还是因用了柴胡,损伤了身体。但臣方才已经施针,娴妃娘娘暂无性命之忧。”陈太医如实回答。 听到人没事,富察·朗月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紧接着她皱着眉头,严肃地责问起陈太医来:“既知娴妃不能用柴胡,为何还要给她开,你是是何居心?”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柴胡是药,药自然是太医所开,这跟太医脱不了干系! 第108章 揭开中毒面纱 陈太医惊慌失色,否认道:“微臣所开解毒汤并无柴胡这味药,想来是娴妃娘娘自用此药,与微臣无关。” “主子娘娘明鉴,娴主儿只用过御药房送来汤药,并没有在私自用柴胡,陈太医这般将责任推到我们主儿身上,不知是何居心?” 听太医将祸水泼到自家主子身上,玲珑作为延禧宫第一掌事姑姑,立刻出声为自家主子撇清关系。 陈太医:“微臣并非推卸责任,而是微臣明知娴妃因柴胡而病重,又怎会在用柴胡?” 双方虽各执一词,但富察·朗月更为偏信娴妃这一边,“依你所言,娴妃明知道自己不能用柴胡,她还非要用这味药,她不要命了?” “这……”陈太医一时语塞。 富察·朗月又道:“她不是如此蠢笨之人,陈太医你要好好查清楚这件事!” 陈太医抱拳领命,然后问掌事姑姑玲珑要来娴妃今日所用汤药,富察·朗月走到窗棂前,坐在贴窗而设的罗汉榻上,喝着宫女奉上的普洱茶,看着太医查这件事。 玲珑将尔殊喝剩的药碗端来,并躬身齐眉将药碗递给陈太医,他伸手将药接过,先是将它端到鼻尖闻了闻,接着又将药移至嘴边浅尝了一口,顿时脸色大变。 “这……这解毒汤里怎么会有柴胡?” 听到这话,皇后脸色变得阴鸷起来,看陈太医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危险,“陈太医,你说你的药里没有柴胡,为何这药中又有柴胡?” 陈太医慌忙跪地,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微臣不知,微臣开的方子中绝无柴胡啊。” 皇后正欲开口,宫女领着三名太医进入屋内,三人纷纷给皇后行礼请安,皇后让他们起身,抬手示意他们去为娴妃诊治。 三名太医轮番为娴妃把脉看诊,然后一一向皇后汇报看诊结果,所诊断的结果与陈太医一致,所查中毒原因也是陈太医所开的解毒汤。 都说是汤有问题,陈太医跪在地上,冷汗直冒,“皇后娘娘,微臣绝无害娴妃之心啊!” “陈太医不必如此慌张,我相信你不会愚蠢到在自己开的药里做手脚,一旦娴妃出事,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你身上。” 皇后让他起来,接着向他和其他三位太医下令,“如今娴妃中毒病重,你们太医院有看护不力之责,令你们竭力救治娴妃,速速查清真相!” 太医们集体抱拳行礼,“微臣,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皇后挥了挥手:“嗯,下去做你们的事。” 四名太医纷纷行打千礼告退,然后由芸桃领出去商讨解毒药方,还有安排查娴妃中毒原因。 皇后则是解了尔殊禁足,并叮嘱芸桃与玲珑好生照顾尔殊,若是遇到任何难事立刻来长春宫求助! 交代完一切后,她又陪了尔殊许久,直到身体困乏了,才回长春宫。 经太医院连日竭力救治,尔殊第二天便醒了过来,第五天发黄的皮肤消退许多,人也精神不少,宫女和太监们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真心替主子感到高兴。 玲珑跪在地上给尔殊喂药,突然感叹起来,“这药还得是我们自己熬的放心,再多过些娴主儿应该就能痊愈了。” “宫里的汤药不是御药房熬制吗?”尔殊喝着药疑惑地问。 玲珑回答:“原来是,但您喝了御药房熬的药总是有柴胡,陈太医、方太医等人便让御药房将药材交给我们,让我们自己熬药。” 醒来这几天尔殊也知道的药物性肝炎,是被人下柴胡暗害了,方才听玲珑的意思问题应该出在御药房! “本来以为换了解毒汤以后,对方就不能参杂柴胡了,没想到还是让中招了,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方式下的药?竟如此难以让人察觉。” “您放心,皇后娘娘已经让太医院去查了,应该很快就能知道结果了。” 玲珑给尔殊喂完最后一口药,然后将甜蜜饯端到她面前供她解苦,吃着甜蜜饯尔殊终于能露出点笑容了,要是没这一口,她都不知道这天天和中药的日子该怎么过! “主儿,皇后娘娘来了。”芸桃进屋行礼后说道。 尔殊掀开被子正准备起身梳洗迎接皇后,抬头却见皇后以及各宫嫔妃们已经进了这西梢间。 皇后见她要起身赶紧制止,“别起来,快躺下休息。” 谢过皇后免礼后,她靠在床沿向高贵妃表示不能行礼的歉意,高贵妃淡淡一笑,便同皇后一起向罗汉榻坐去。 苏嫔、金贵人以及陈常在、海常在躬身向她行礼问安,她颔首回礼,待她们都坐上宫女搬来的圆凳上,她才问起她们的来意。 皇后侧头向屋外探去,并开口传唤门外的人:“你们都进来!” 此时陈太医与方太医一同走进屋内,给皇后以及在坐嫔妃行礼请安,皇后让他们起身后,接着吩咐道:“说说你们查到的事。” 方太医先开口:“娴妃娘娘柴胡过量食用一事,太医院已经查清,问题出在御药房的煎药罐上。” 说完他看向陈太医,陈太医会意走到门口将负责煎药的太监揪了进来。 这时屋内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蓝袍太监身上,他此刻手里正端着一个木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煎药砂锅,接着小太监便跪在皇后面前。 陈太医指着小太监说道:“这就是为娴妃娘娘煎药的小太监,娴妃娘娘之所以柴胡服用过量,与御药房熬药的锅有关系。” 说着他将煮药锅取下,一手握着锅柄,一手将锅盖打开,接着将锅内情况展现给所有人,其间皇后、高贵妃、金贵人以及娴妃看出了端倪,苏嫔、陈常在与海常在则是一脸地茫然。 “这锅内与衔接锅柄的衔接处被打通了。”他指着锅壁上开的另一个洞口说道。 尔殊已经猜到对方是怎么害她的了! “有人将药方剂量之外的柴胡通过这个洞口塞进锅柄中,泡药煮药的时候水与蒸汽都会进入锅柄,里面的柴胡汁液会流进原有汤药中。” 陈太医点头,“娴妃娘娘聪慧,确是如此。” 听完这暗害过程,皇后眼睛微眯,眼底愤怒地情绪逐渐加深,质问起太医来,“如此纰漏你们太医院与御药房竟无一人发现?” 第109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后发怒,陈太医与方太医立刻跪地,方太医及时解释,“皇后有所不知,这与罐柄衔接的洞口被封了一层蜡,颜色与锅壁相似,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陈太医:“是啊,这蜡只有在预热的时候会化开,可化开之时已经是汤药煎煮的时候了,这锅中药渣也挡住了洞口,实难发现啊。” 苏嫔、陈常在与海常在听到这么缜密的害人手段,都有些后怕,同时暗自庆幸这害的不是自己。 尔殊则是仔细打量着所有嫔妃的神情,想看看是谁这么恨她,这么想将她除之而后快。 然而大家除了害怕就是震惊,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她只能在继续观察…… 高玉柔突然冷哼出声,“煮药前没发现,煮药时难发现,煮完药清理药渣时还发现不了,是该说你们瞎,还是你们之中有人故意视而不见?” “贵妃娘娘明鉴,这都要怪这个偷懒的小太监,熬完药就喝酒打诨,连药罐被偷换都不知道,这才害娴妃受了不少罪。” 说着方太医就伸手往小太监光溜的脑袋上抽,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又移到小太监身上。 皇后探究的目光盯着他问:“你有没有参与害娴妃?” 小太监跪在地上大声否认,“没有,奴才与娴妃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没理由害她啊。” 目前也没有证据指示这个太监谋害娴妃,皇后虽然怀疑,但也不能胡乱定罪,只能找到证据再行定夺。 “你玩忽职守未能及时发现药罐被做了手脚,而致娴妃被毒害,依宫规板刑二十,罚俸一个月,所若有再犯直接杖毙。” 小太监叩首谢恩,“奴才谢主子娘娘赏罚!” 皇后摆了摆手,夏安如立刻唤人进屋将小太监拖去慎刑司领罚。 “太医院这差事只办了一半,这谋害娴妃的方法你们找到了,这罪魁祸首没却没找到。”皇后又将矛头对准两名太医。 两名太医低头伏地请求皇后开恩,“请皇后娘娘给些时日,我等定当尽力找出真凶!” “三日,三日之后我要看到凶手。” 皇后对太医下达最后通牒的同时也对身边的夏安如吩咐,“你也派我们的人去查,让胡德海盯紧这件事,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暗害一宫主妃!” “是,皇后娘娘。”夏安如与太医们异口同声答道。 这事说完,皇后示意太医退下,与各宫嫔妃陪着尔殊闲话家常许久才离开延禧宫。 嫔妃们各自散去时,金佳·晚意身边的宫女冬青紧张地抓着自家主儿的手开口,“金主儿,我们……” 金佳·晚意暗暗掐着她的手臂,让她闭嘴,直到出了延禧宫,看着四周没人靠近她们才开口说道:“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事情是我们做的是不是?” 冬青小声说道:“奴婢知错,可主儿皇后查得紧,我怕会查到我们身上。” “怕什么,找个替死鬼不就行了。”金佳·晚意白了冬青一眼,接着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算计的光芒。 呵……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脱罪的计划。 这次她要一劳永逸! 翌日,晨阳的光明亮透彻,在斑斓的云雾中挂着鲜亮的玫红色,恰似红花遇骄阳! 坐在膳桌前尔殊欣赏着东方清晨色彩,几缕晨光碎影落在身上,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主儿,快些用早膳。”芸桃提醒道。 尔殊看着一桌子包、饼、糖糕、乳酪等早餐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她留下一碗细汤面和一盘青菜,然后让芸桃和玲珑将剩下的早点都拿给屋外宫女和太监分了。 她先端起桌上泡好的梅花落雪茶喝了两口后,拿起赤金錾花筷子夹向青菜,张口正准备吃的时候,玲珑与芸桃冲进屋内,跑在前头的玲珑率先打掉她手中的筷子。 缩写身子,尔殊不明所以看着二人,“这是做什么?” 玲珑紧张问着她,“主儿,你吃这些早膳了吗?” 她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汤面,“这膳食有什么问题吗?” “这膳食里有毒!不能吃。” “什么?” 尔殊震惊地看向芸桃,发现她抖着身子,神情有些恍惚。 她赶紧起身抱住芸桃,在她怀里芸桃突然哭了起来,“主儿,萍儿吃了白玉糕后就吐了好多血……我喊人来救她……她……” “她在说什么?”尔殊听得云里雾里,转头看向玲珑问道。 玲珑也是一副惊惶不安的模样,“萍儿死了,就在吃了您赏的早膳后。” 看着桌上的面汤与青菜,嘴唇不自觉颤动起来,尔殊万分惊恐:“这毒原该是下给我,萍儿是替我而死。” “到底是谁这么恨我,非要我的命不可!” 接着她想起了什么,紧张地抓着玲珑问,“其他吃过早膳的宫人怎么样?有没有事!” 玲珑摇了摇头,“我去看了,大家都没事。” 尔殊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只有那盘白玉糕有毒。 “主儿,我们现在怎么办?”玲珑六神无主地问。 尔殊深呼吸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将萍儿遗体安放好,把白玉糕收好,差人找太医来验毒,同时也差人去长春宫禀报此事!” “是。”玲珑领命转身下去办事。 屋里此时只剩下尔殊与芸桃,看着怀中吓得失了魂的人儿,她很是心疼。 接着她将人扶到东次间罗汉榻上休息,本想离开去给芸桃拿热茶来按一下心神,衣角却被她紧紧抓住。 “主儿,你别走,我害怕。” “好好,我不走,我陪着你。” 拉着芸桃的小手,尔殊叹息:这般豆蔻年华却让她看见那么骇人的画面,难怪会吓得魂都不在了,看来只能等太医来,给她开一些定惊的药物才行了。 在屋里陪着芸桃,不到两刻钟的时间,玲珑便引着高太医进入东暖阁,在太医行礼后,尔殊先让他给芸桃看诊开方,又让玲珑唤人来将芸桃带下去休息,才安心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她让玲珑将收好的白玉糕取出来,然后递给高太医验毒,高太医先是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又将其探入白玉糕中,在取出来时银针已经变黑。 第110章 各怀鬼胎 看着变黑的银针,在场的高太医、尔殊与玲珑三人同时感到震惊,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玲珑:“这糕点真的有毒。” 说着她立刻拔下头上的银簪,走到西次间膳桌前,接着抬起手中发簪分别刺入汤面与青菜中,拿出来时银针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她暗暗松了口气。 然后她走回尔殊身边,轻轻摇了摇头,尔殊点了点头转而对高太医问:“高太医,可知道这是什么毒吗?” 紧接着高太医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黑色药瓶,将银针放入药瓶中又取出,然后他又将银针移到鼻尖闻了闻,像是确定了什么点着头向娴妃禀报。 “是砒霜,而且剂量很大。” 尔殊点了点头,谢过高太医,接着又带着他一起去到后殿西耳房去查看萍儿的尸体,当揭开白布露出那眼鼻口出血的可怖面容时,尔殊下意识闭上了眼。 这时高太医再次从药箱中取出银簪,并且蹲下身将银簪刺入萍儿喉间,再次取出来的时候银针同样变成了黑色。 感觉到太医好似有动作,尔殊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就看见太医正拿着银针放入黑色药瓶中,很快又将它取出来,银针依旧是黑色,接着太医又闻了闻银针,并转身对她抱拳回话。 “这名小宫女七窍流血,又有呕吐之状,银针探毒后针色黑,遇皂水而色不变,是砒霜中毒之证。” “有劳太医了,还请您一会儿在皇后面前如实禀报。” 说完尔殊最后看了一眼萍儿,在心底默默对她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查出害死你的人,替你讨回公道! 她转身与太医一同离开耳房,在回正殿的路上玲珑来告知皇后驾到,她加快步伐走向正殿。 进入正殿后,她看见皇后正坐在宝座上,宝座两旁还坐了陈常在、海常在以及金贵人和苏嫔,她着实没想到她们会来。 看见娴妃脸上意外神情,皇后解释:“延禧宫宫人来报的时候,她们正在我宫里陪我说话,所以就来了。” 尔殊点了点头,想着害她的人一定在这些人其中,正好可以观察她们的反应,随即也跟她们坐在一起。 “既然来了,就一起听一听。” 说着她看向高太医,请他把查到的事情向皇后与各宫嫔妃说了一遍,而她则是在一旁捕捉每一个人的微表情。 听着太医禀告,皇后表情逐渐变得愤怒起来,苏嫔与金贵人一个手拽着手帕,一个手捂着嘴,陈诗蕊转着手中佛珠念念有词,她们反应还算正常。 她继续往观察,发现珂里叶特·海晴听见高太医提到白玉糕时,表情身体微顿,左手扣着右手手指显得尤为紧张,包括她的宫女亦是眼神飘忽,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见她们主仆二人举止异样,她将注意力都放在她们身上,想着抓着二人调查一定会收获不少,接着耳边传来皇后的说话声。 “竟然在后宫用此恶毒手段,我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是谁!” 说着她便对夏安如吩咐道:“既然毒是下在早膳里,带人去查一查御膳房,只要经手娴妃膳食的宫人都要查!” 领着皇后令,夏安如向一众后妃行礼离去,在门口召集宫人分配好任务后,亲自带人去往御膳房。 殿里闲坐的皇后与一众妃嫔喝着茶,吃着点心,时不时聊聊日常,等着调查结果。 席间有说有笑,而珂里叶特·海晴却异常心不在焉,变得有些坐立难安起来,直到夏安如来报暂时没查到可疑之处,她才安下心来,脸上笑容乍现。 一上午等待却无果,尔殊虽然失望,但她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接下来她可以靠自己来查,只要找到证据,她就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同时皇后也没放弃调查,她让夏安如继续盯着这件事,至于其他人等着看戏却什么也没看着,便向皇后提议先回宫休息,皇后也感觉到乏了,便同大家一起离开。 然,刚出延禧宫金佳·晚意惋惜地说道:“没毒死娴妃,真是可惜了!” “娴妃素来爱吃白玉糕,今日竟然没吃!真是命大。”冬青扶着自家主儿叹息起来。 金佳·晚意脸上露出阴狠神情,“本来想一不做二不休,下剂猛药毒死她一了百了,竟让她躲了过去,我们必须要找退路了。” 冬青向她附耳过去,“主儿,可有计划了?” 抬眉看向走在她们前面的珂里叶特·海晴,金佳·晚意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笑容,“呵,这退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冬青看着海晴也笑了,若不是在御膳房里看见海主儿的奴才对白玉糕下手,她们也不会知道原来娴妃喜欢吃白玉糕! “主儿,有何吩咐?”她问。 金佳·晚意靠近冬青耳边说着她的计划…… 走在宫道上珂里叶特·海晴一阵恶寒由后背直窜头顶,她打了一个激灵,又再三向身边的素芝确定,“娴妃白玉糕里真的没下错药?” 素芝第四遍回答,“真没,给底下奴才的药不致命,这白玉糕里的砒霜跟我们没关系!” “可这砒霜偏偏就跟我们一样下在白玉糕里,我总觉得不安。”海晴摇着头,手心上冷汗直冒。 “娴妃爱吃白玉糕,这想害她的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不过就是巧合,主儿不必忧心。” “真的只是巧合么?” 见她如此不安,素芝继续宽慰着:“奴婢倒觉得这是好事,砒霜下在这白玉糕里,正好掩盖了我们给下药的事,别人只会盯着砒霜查,就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这也倒是,最近延禧宫接二连三出事,皇后又盯得紧,难保不会查出我们也有份害娴妃,有这件事挡在我们前面,我们可以安枕无忧了。” “是啊,只可惜那下毒的人没能料理掉娴妃,不然我们的心头大患也能解决了。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恨娴妃,两次三番要她的命?” 海晴只是笑笑没说话,心想着后宫女人就这么几个,与娴妃不合的就苏瑾、金佳·晚意,还有高贵妃,下毒的人必在其中。 突然她抬头看了看黑云密布的天空,自顾自说道,“这后宫的天马上要变了!” 第111章 谁是凶手? 雪过三日时,晚膳过后,皇后特派人去请各宫嫔妃去长春宫,尔殊下意识想着可能皇后查到凶手了,忙拉着玲珑一同前去长春宫。 她到的时候,正殿明堂中各宫嫔妃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在交头接耳猜测皇后找她们来的目的。 给富察皇后行过请安礼后,她便起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耳边传来皇后威仪的声音,“既然众姐妹都到齐了,那我们便开始。” 话音刚落,夏安如向宫门口传唤道:“把人带进来。” 闻言妃嫔们面面相觑起来,这时一名太监带着一名御厨进屋,接着他向皇后与妃嫔行礼,皇后让他起来的同时问话。 “你就是范师傅?娴妃的膳食是你负责的?” 御厨点了点头:“不知皇后主子传唤奴才,有何吩咐?” 皇后:“前几日娴妃中毒之事,想必你已经被问过话了,我今日要问的是你在御膳房当差,各宫宫人取早膳时可有异常?” 御厨想了想,正要摇头时,皇后又再次发话,“你仔细想,好好回答,所有隐瞒定不饶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厨官身上,他紧张得满头大汗,手挠着头想了许久才开口,“奴才想起来了,确实有怪异之处。” 听他这么说,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等着他的下文…… “每每到取早膳时,娴妃娘娘的膳食周围经常见一个太监围着,遇到娴妃宫中之人,还会问娴妃爱吃哪道膳食!” 说这话的时候,他斜眼看了海常在一眼,皇后眼尖发现了他这一举动,故而质问:“你说话就说话,看海常在做什么?” 御厨慌乱回答:“那太监瞧着像海常在身边的人。” 皇后目光停在珂里叶特·海晴身上,海晴立刻摇着手,神情慌乱地否认,“不是,我没让太监做这样的事。” “皇后都还没说什么呢,若无此事,海常在你慌什么?”金佳·晚意看热闹不嫌事大,有意无意插上一嘴! 所有人包括尔殊也都觉得海晴反应太敏感了,这几日她也问过延禧宫里取餐的宫女,她们都说有时候取餐看见有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在她的膳食周围转悠,但是看着眼生得很,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 今日听御厨这般说,就都对上了,她不由得加深对海晴的怀疑。 接着又听到皇后问话,“你可曾看见那小太监做了什么?” 御厨面露为难回答,“奴才未曾注意。” 皇后:“那若是让你当堂辨认,您能认得出这小太监么?” 御厨:“能。” 在皇后示意下四个小太监先后走进殿内,看见自己宫里的太监,海晴吓得连声咳嗽起来,她紧捂着嘴都止不住咳嗽声。 受她的咳嗽声惊扰,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感觉到大家探究、怀疑得目光,她咳得更厉害了。 陈常在端了杯茶递给她,“来,喝口水。” 接过茶水豪饮几口后,海晴的咳嗽才止住,“不好意思,这两日大雪受了寒,是不是咳嗽两声,惊着各位姐妹了。” 这时皇后让御厨指认那有可疑的小太监,所有人又将注意力移到御厨与几名太监身上,御厨眼扫过四名太监后,伸手指向第三名眉眼清秀,嘴角有黑痣的太监。 “就是他。” 皇后大手一挥让其他太监下去,接着向珂里叶特·海晴问道:“此人,可是你的宫人?” 海晴吞着口水,手指紧紧缠绕在一起,脸上表情显得很焦虑又紧张,好半天她才点了点头。 “皇后明鉴,他虽然是我宫里人,但他只是去取膳食而已,并没有下毒加害娴妃!” 金佳·晚意插嘴:“有没有,怕是海妹妹你说了不算,要看证据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问向小太监。 小太监恭敬回答:“奴才福禄。” 皇后再问:“为何时常在娴妃膳食周围逗留?” “这……”福禄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一句话。 夏安如大声指着小太监大声呵斥起来,“大胆奴才,皇后问话竟敢不答,活腻了?” 被这一吼,福禄吓得跪倒在地连声求饶,皇后震声让他好好回话,他这才止了声。 跪在地上抖着身子,他侧头偷偷看向身旁地海常在,海晴立刻别开眼,一副不想与他扯上关系的模样。见主子不理自己,福禄知道他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这一举动被尔殊与皇后看在眼里,前者静观其变,后者发声质问。 “福禄,你看着海常在做什么?” “皇后明鉴,奴才只是见娴主儿的早膳精致,故只是偶尔去欣赏那膳食。” 福禄刚说完话,苏瑾就提出疑问:“方才御厨可是说经常看见你在娴妃膳食周围徘徊,你说偶尔?” 金佳·晚意也附和起来:“是啊,若只是徘徊,那白玉糕中怎么会有毒?我看就是这奴才下的毒。” “无凭无据,金主儿怎可胡乱攀咬!” 说福禄抖着身子,一脸冤枉地看向皇后,“奴才是冤枉的。” “皇后娘娘,是不是冤枉,去他屋内搜一搜就知道了。”金佳·晚意向皇后提议道。 听要搜屋,海晴手紧紧抓着把手椅,指甲都被木头挤变形了,“仅凭御厨的一面之词又要搜查,这怕是不妥!” 她极力阻止着,她也给娴妃下了药,可能福禄还留着药粉,这要是被查出来,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金佳·晚意反驳道:“此言差矣,你的奴才身上有嫌疑,搜查对他来说是证明清白的好机会,不让搜查那才是有猫腻。” 这话听在除海晴之外的人耳中,觉得很有道理,皇后也立刻同意了,并派管事太监胡德海亲自去搜查,福禄跪在地上后背不寒而栗。 等结果的时间里,海晴手不停搓着衣裙,显得非常焦躁不安,尔殊皱着眉头看着她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对她的怀疑已经达到七分,剩下三分是还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下的砒霜。 两刻钟左右胡德海带着一干太监与宫女回到长春宫,所有人都在紧张等着她禀报搜查结果…… 第112章 海常在喊冤 长春宫正殿内所有人看着胡德海,皇后问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可有查到什么?” 胡德海回话:“福禄的房间里找到两个药瓶,但奴婢不懂药里分辨不出是什么药。” 说着他看向身旁的小太监,他手里捧着一个红漆木盒,将木盒打开后里面摆着两个黑色药瓶。 看见药瓶被搜了出来福禄绷不住了,颤抖着声音求皇后饶命。 这不打自招的行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海晴哽着咽喉,绝望地闭上眼睛,手紧紧掐着大腿控制着它的颤抖,脑海中不断想着让自己脱身的法子。 皇后审问着福禄:“这是什么药?” 福禄如实回答:“哑药和砒霜!” 一听有砒霜,皇后又惊又怒:“竟敢对嫔妃下毒,你好大的胆子!” 福禄吓得跪伏在地,直接承认罪行:“主子娘娘恕罪,奴才也是被逼无奈才会给娴主儿下毒。” 闻言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地光芒,“是谁指使你下毒?” 福禄伸出右手手指颤颤巍巍向身旁指去,“是海主儿让奴才这么干的!” 见太监指认海常在,在场妃嫔大感意外,看她的目光都变了,高贵妃第一时间 尔殊此刻半眯着眼,眼神中透着杀意…… 被指认的正主,一下从把手椅上站起,她大惊失色地指着福禄破口大骂,“下贱的东西,竟敢胡乱攀咬我!” 说着她泪眼婆娑面对皇后,换上一副委屈冤枉的模样,“皇后明鉴,我从未让他害娴妃。” 福禄辩驳:“我和娴妃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不是您指使,我何必害她?” “呵……我也与娴妃无仇怨,没有理由害她!但我和你有恩怨,你处心积虑陷害我!” 已经决定弃车保帅的海晴,决定将所有责任都推到福禄身上,要把自己脱出这困局! “我不过是前几日责骂了你几句,你竟然如此污蔑我,下毒的证据是在屋里被搜出来的,你想拉我下水也没用。” 二人各执一词,皇后也不知道还相信谁,于是对福禄说道,“福禄,你若没有证据空口污蔑妃嫔,那可是罪加一等!” 福禄直起身子说道,“奴才有,证据就在海常在寝宫西次间的衣柜顶上锁着,皇后娘娘大可派人去查。” 闻言,皇后一记眼神递给总管太监胡德海,他心领神会正行过礼告退时,海晴挺身走到路中间,急急拦住胡公公去路。 她手拿丝帕擦眼角泪水,委屈地上告皇后:“皇后娘娘怎可偏信一个奴才之言就怀疑我,还要搜宫,这让我以后如何能抬起头来做人?” 尔殊从把手椅上起身走向海常在,伸手抓住她的右手,将人拽到一边,给胡公公让路。 “宁可做错不放过,他是你的奴才,又在大庭广众下指证你,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何况清者自清,若没做过,何必怕查?” 胡德海感谢地向娴妃点头,退步转身出门,带着人就往咸福宫去了。 海晴甩开尔殊,瞠目怒道,“放开我,被冤枉的是我,不是你,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是不是冤枉,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着尔殊推着海晴的肩膀,恶狠狠地威胁道,“最好谋害我的人不是你,否则我要你生不如死!” “好了,这里是长春宫,不是你们斗狠的地方,都给我收敛一点,坐回去。” 见二人气氛越发不对,皇后立刻出声训斥她们,尔殊与海晴这才不至于剑拔弩张,虽坐回位置,却谁都一脸不服气地表情。 能见到这般好戏,金佳·晚意心情大好,只不过殿内气氛有些紧张,她不好大声笑出来,只能掩嘴偷笑。 对面高玉柔无意间瞥见金贵人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内心十分不爽,连带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厌烦之意。 感受到高贵妃不善的目光,金佳·晚意收敛起笑容,将脸转向苏瑾假意夸奖她今日穿衣打扮好看,以此来躲开贵妃视线! 宫殿里香炉飘烟袅袅,空气中飘散着空谷幽兰、如梨汁一般清甜的兰蕊香,配着花果茶喝着让人心神安宁。 随着胡德海的出现,这平静美好的一切被打破,皇后与嫔妃们神情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尔殊眼角看见胡德海手里捧着一个黑匣子,眉心随之拧在一处,暗暗猜想里面是不是砒霜? 这时她听见皇后问胡德海:“盒子里装着什么?” 将黑匣子打开后,胡德海取出里面的黑色药瓶和一个拳头大小的米白色布袋回话,“奴才找太医问过,这药瓶中是砒霜,布袋中是柴胡。” 此话一出,众人不敢置信,几乎确定海常在就是害娴妃的凶手。 尔殊愤愤不平看向珂里叶特·海晴,正想让她给她一个交代,却见她脸上那副震惊到呆滞的表情,那副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表情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就在她疑惑海晴不该是惊愕,而应该是害怕惶恐时,海晴突然起身跑到皇后跟前大叫冤枉。 “皇后娘娘,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皇后一脸严肃,“这砒霜和柴胡都是从你宫里搜出来,容不得你狡辩!” 海晴眼珠一转,指着福禄愤慨地说道,“是他陷害我,一定是他陷害我!” 福禄也扯着嗓子喊着,“奴才没有,明明是海主儿你嫉妒娴主儿得宠,先是让奴才在她爱吃的白玉糕里下慢性哑药,接着又是让我偷偷去御药房换有藏有柴胡的熬药罐。” “被查出来后,您又怕皇后会查到你身上,又让奴才去御膳房偷偷下砒霜,想毒死娴主儿好一了百了!” “桩桩件件都是您指使奴才的啊,奴才对您忠心耿耿,您却推奴才替你顶替,真叫人心寒。” 这一盆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在看看那些严丝合缝的证据,海晴百口莫辩,对峙福禄时心底的冤屈与无助如泉水一般涌出,不禁让她红了眼。 “福禄!自你跟着我,我待你也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险害我?” 第113章 打入冷宫 福禄咬紧下唇,低下头躲开海晴的视线,“奴才说的全都是事实,并无任何构陷!” 人证物证都摆在面前,皇后问向海晴,“海常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海晴跪在皇后面前,“我真的没有做过。” 面对这苍白无力地辩解,皇后抿着嘴摇头叹气,她也不愿相信一向循规蹈矩的海晴会设计害人,但她又不能拿出有力证据洗脱嫌疑,这让她很难办! “海常在证据都摆在大家面前,不是你下跪喊冤就是真冤,我们可都看着呢,你莫不是把我们当成了傻子?”金佳·晚意咧开嘴角耻笑起海晴来。 举起右手三指至额角,海晴当众发誓:“我珂里叶特海晴发誓,我只是对娴妃下过哑药,绝没有害她性命,如若有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奴才愿以死自证绝无虚言。”福禄快速从地上起身,转身冲向殿门口,一头撞向门槛。 看着福禄头破血流倒地,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高玉柔与尔殊楞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陈诗蕊胆子小立刻闭眼默念阿弥陀佛,苏瑾与金佳·晚意下意识遮住眼睛,海晴直接瘫软在地上,眼神呆愣无神。 皇后立刻让夏安如差人去看福禄的情况,一名小太监走近他,蹲下身子伸手试探他的鼻息,又摸了他脖子上的脉搏,然后起身摇了摇头。 夏安如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把人拖下去,然后又给端起果桌上的花果茶递给富察皇后,让她定惊。 接过茶喝了两口,富察皇后拍了拍胸膛缓了口气,这才将心魂安定下来,她开口对堂下已经是六神无主的海晴下达判决。 “珂里叶特·海晴蓄意谋害娴妃,人证物证俱在,即刻废为庶人,终身幽禁西三所!” “我是冤枉的,您不能就这样定我的罪……” “福禄以死明志,他不要命就为了冤枉你,他图什么?” 海晴哭嚎着,却被皇后以威严之声打断,“还有我是皇上亲封的皇后,有中宫笺表之权,即便将此事奏书皇上,纵使皇上有意见也无权更改,我如何不能定你的罪?” “我没有质疑您权利的意思,我只是想您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我只相信证据!你谋害后宫嫔妃,害死宫女,逼死太监,我没有奏请皇上将你赐死,已经是天大的恩典,望你在西三所好自为之!” 说完皇后别开眼又向夏安如递去一记眼神,夏安如立刻招来太监,让他们将珂里叶特·海晴拖走。 两名太监抓住海晴时,她奋力挣扎踢打太监,嘴里喊着回来,最后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拖出了长春宫。 看着曾经一起聊天解闷的姐妹落得个打入冷宫的下场,陈诗蕊和苏瑾心里还是很替她难过,只盼她能在冷宫中能安分度日。 高玉柔咬着后槽牙,捏着拳头极力忍着自己的难过,实在是恨自己选了一个蠢货来当盟友! 金佳·晚意手绢掩嘴,眼睛里透着惋惜,嘴角却扬着奸计得逞的笑容,心底也为日后的高枕无忧而欢呼雀跃。 扶着额头,背靠在把手椅上,尔殊神色复杂,心里并没有发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是满心的疑惑——害她的人真的是珂里叶特·海晴吗? 耗费了大半日的审讯,事情也终于有了结果,皇后想着所有人都疲乏了,便让嫔妃们各自离去,行过跪安礼后,大家都迈着沉重地步伐离开长春宫。 咸福宫东配殿外,两名太监将海晴松开,跟在他们身后的宫女素芝立刻上前来扶住她,红着眼睛问道:“主儿,你有没有受伤?” 海晴突然激动地抓住素芝手臂说:“素芝,你知道的,我没有害娴妃,我是冤枉的,为什么没人肯相信我?” “主儿,我相信你,我一定会帮你查清真相,还你清白!”素芝紧紧握住海晴的手,郑重承诺着。 这时一名太监推着海晴的肩膀说道,“皇后娘娘开恩,让你回寝殿收拾合用的衣物,你动作快点!” “好,我们这就去收拾。” 素芝拉着海晴就进入寝殿,然后让她坐在明间香案边,她则是到西次间衣柜内取出方巾铺在靠窗的罗汉榻上,又回到衣柜前取出素色常袍放到方巾上…… “给高主儿请安。” 屋外传来太监请安的声音,接着迦南扶着高玉柔气势汹汹进屋,直奔海晴而去。 抬头看见锦衣华冠的贵妃,海晴眼中亮起希望的光芒,“贵妃娘娘,你帮帮我……” “啪”一记响亮耳光打断了她的话,她捂着脸错愕又无辜地看着高玉柔。见主子被罚素芝快步过来想保护她,却被迦南推出门外。 高玉柔狠狠瞪着海晴说,“贱人,谁允许你给娴妃下毒?” “我没有害她,我是福禄陷害的。” “收起你的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怕娴妃说出你害金佳·晚意的事,所以想毒死她以绝后患。” 说着高玉柔伸手指着她警告:“我告诉你,娴妃只有我能欺负,谁要是敢害她,我就要谁的命,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这次就当还你的情,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 捂着脸,海晴失魂落魄地躲在地上,高玉柔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进去,她只知道没人相信她,谁都把她当成坏人…… 心底的酸楚与委屈涌上眼眶,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好冷,她双手环抱着自己,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掉落在地。 素芝冲回屋内就看见海晴脆弱无助地蹲在地上,她立刻走过去抱住她,“主儿,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海晴大哭出声:“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我真的没做过……” 知道她心里苦,能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素芝由着她去哭,自己静静在一旁陪着她。 过了许久海晴才停止哭泣,她将眼泪向上擦拭掉,告别了素芝,踏出东配殿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太监押往西三所…… 今日一去,怕是再无出来之日了? 第114章 冷宫问话 翌日,冬日阳光倾洒大地,冰雪折射出璀璨光芒,分外迷人。 此景之下是西三所破败萧条之像,打开宫门院前积雪盖过砖石,却压不住石逢中高长杂草,远处宫墙半榻,碎石瓦烁散落满地,一片荒芜景象。 穿过萧瑟前院,来到一座年久失修的宫殿前,推开门红漆斑驳的木门,尔殊与玲珑一同进入屋内, 入眼便是蛛丝密布的墙瓦,以及简陋半朽的座椅,珂里叶特·海晴就坐在满布裂痕的扶手椅上,透过破旧的窗棂出神地望着屋外天空。 “珂里叶特·海晴!”尔殊喊着她。 海晴机械地转过头来,“娴妃?” 随即她苦笑起来,“没想到会是你这个我最嫉妒、讨厌的人来冷宫看我。” “若不是心有疑惑,我也不会来。” 说着尔殊让意玲珑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她从里面取出青花瓷酒壶与酒杯,将它们放在布满灰尘的四方木桌上。 “这是一壶下了砒霜的毒酒,足够送你上路。” 珂里叶特·海晴往椅子里缩了缩,“你若杀了我,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 尔殊冷笑:“这西三所荒凉无人,你不过就是一介庶人,死了也不会有在乎。” “你到底想怎么样?”海晴吞着口水有些怕了。 尔殊:“我且问,你答便是,不可以有任何隐瞒。。” 海晴:“好。” “你既然在白玉糕里下了砒霜,为何还要多此一举下哑药?” 后来她有让太医仔细在查了白玉糕,查出里面除了砒霜还有让人不能在说话的哑药,当时她就猜想会不会下药和下毒的是两个人? 海晴一副倦了的神情回答:“若我说我只下了哑药,砒霜不是我所下,你会信么?” 尔殊肯定回答:“信!” 海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火苗,“我真没有害你性命,我只是想将你毒哑,让你不能把我害过金贵人的事说出去,仅此而已!” “你真是有点聪明,但是不多,我口不能言,难道我不能写吗?”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求个心安。” “若求心安,杀了我岂不是更保险?” “我不敢,万一被发现我定死无葬身之地!” 长叹一口气,尔殊认为以海晴这智谋和胆量,将御药房药罐换成罐柄塞柴胡这种计谋,她肯定想不出来,也没胆量去做。 那么做这件事情的人会是谁呢? “娴妃,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是被人陷害做了替罪羊,真正要你命你的人还在逍遥法外,你的命一样还悬着。”海晴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就不看你费心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现在的处境。” 已经有了答案,尔殊将桌上的毒酒收进食盒中,本来今天来就是确认海晴是不是凶手,若是凶手这壶毒酒她必会亲自灌进她的咽喉,替自己也替萍儿报仇 可现在已经排除了她的嫌疑,这壶毒酒便收起来留给真凶! 收拾好后,她将食盒递给玲珑准备离去,海晴却突然叫住她,她停下步伐等着她说话。 “你若能救我出去,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你别忘了,你也下了哑药害我,我这个人不懂什么是以德报怨,看在你为我答疑解惑的份上,我没让你也尝尝哑药的滋味,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你就认命待在这里赎罪。” 说完尔殊领着玲珑离开西三所,回延禧宫路上她们遇见拿着食盒往冷宫去的小太监,小太监见到她们立刻行礼。 她让他起来后发现他很眼熟,好似在哪里看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便一直盯着他看,怎料他竟开始抖了起来。 “你抖什么?”尔殊问。 太监下意识看了一眼食盒结结巴巴回答,“没……没什么!” 看他那做贼心虚的模样,尔殊猜想这食盒肯定有问题,便让玲珑去将那食盒取来查看,她们才刚打开盖子,太监就推了她们一把趁机逃跑了。 因为方才的撞击玲珑手没拿稳,食盒便摔在地上,饭菜也撒了一地,一股酸馊的气味向她们袭来。 “这道菜都馊了,还拿给人吃,怪不得要跑了。”玲珑捂着鼻子说道。 尔殊却不以为然,若只是饭菜馊了,那小太监不会害怕得发抖,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她取下旗头上的银簪捂着口鼻蹲下,接着将手中银簪刺入饭菜之中,再拿起来时银簪尖端已经变成了黑色。 “饭菜里有毒。” 她起身用手绢将银针包起来,并递给玲珑,“将簪子送去太医院查查是什么毒!” 玲珑接过簪子后,向尔殊行礼去往太医院,尔殊则是快步赶回延禧宫,有人毒害海晴,这次不成肯定会有下次,这或许是她找到真凶的机会,她不能放过! 一回到延禧宫她就找来小应子吩咐,“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小庆子恭敬听着吩咐,“您说。” 尔殊立刻说道:“从今天起西三所海庶人的饭菜由我们宫里送,另外你带两个练家子去守着西三所,除了我们宫里送去的吃食,其他人的食物别让她吃。” “还有要密切注意观察可疑的人,一旦发现有人伤害海庶人,你们立刻拿下,将其押来见我。” 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要这般做,小庆子也没好问,连声答应后便推下去办事。 这时玲珑也回到延禧宫,她进入正殿拜见尔殊,并告诉她簪子上的毒是砒霜。 闻言,尔殊更加确定要杀海晴绝后患的人,一定就是给她下砒霜的人,只要她关注好冷宫,必定可以抓到这个人! “主儿,我刚进来正好遇见小庆子正拿着吃食出去,多嘴问了一句他说是您让送去冷宫的,海庶人那般害您,您为何还要照顾她?” 耳边传来玲珑愤愤不平声,尔殊浅笑安慰道,“我这不是在帮她,是在帮我自己,海晴现在不能死,她要用她将真凶引出来,萍儿为我而死,我一定要抓到凶手帮她报仇。” 玲珑这才放心,“奴婢明白了,有什么需要您也可以吩咐我,我也想为萍儿出一份力。” 尔殊想起给海晴送饭的小太监,紧接着吩咐道,“你私下去各个宫里走动一下,查一下我们遇见的那个小太监是哪个里的?” 玲珑高兴地领着命令就下去了,尔殊则是在东次间罗汉榻上敲击着茶桌,期待着冷宫那边日后能传来好消息…… 第115章 助海晴出冷宫 五日光景飞速而过,静谧冬夜上空,皎洁月光洒在屋檐落雪上,泛起阵阵银白光晕,景美如诗画。 深夜里,延禧宫中烛光摇曳,尔殊正在床榻上熟睡,却在一阵摇晃中醒来。 睁开眼发现是掌事姑姑玲珑将她叫醒,她揉着惺忪睡眼问:“怎么了?” 玲珑神色紧张回答:“冷宫出事了,小庆子请您一去!” 尔殊立刻从床上起身,在玲珑帮助下梳洗穿戴整齐后走出寝殿,小庆子正在门外等着她们,随后三人冒着寒夜冷风往西三所去。 到了西三所后,推开宫门尔殊就见院中跪着一个黑衣人,高文与高武一左一右压着他。 他们身后的昏暗宫殿中,海晴瘫坐在门口后,身体紧紧瑟缩在一起,想来是受了不小惊吓。 她让玲珑去照看海晴,自己则是走到黑衣人面前,伸手揭下他的面罩,一张粗犷的男子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仔细看来他有胡渣,这人不是太监! 她皱着眉头问他:“你是谁?来冷宫做什么?” “……”黑衣男子别过脸不回话。 高武回话:“主儿,他偷偷摸摸潜入冷宫想杀海常在,被我和高文发现,一番打斗之下才将他拿下。” 点着头,果然她猜的不错,真凶按耐不住要杀海晴灭口了,但这派来的人有点出乎她意外。 “你是侍卫?”她审视着他猜测,毕竟这宫里除了太监就是侍卫了。 他依旧不说话,但他眼中闪烁之光,已经将他出卖,她继续问:“是谁派你来杀害庶人?” “……” 见黑衣人还是沉默以对,她不着急就盯着他一边问,一边观察微表情,“你不说我可以猜,左右不过是后宫女人争风吃醋,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人。” “皇后让你来的?” 她问,但他没反应,接着她又否认:“皇后一向大度博爱后宫,所以不会是她。” “是高贵妃?” “苏嫔?” “……” 一个一个嫔妃从她嘴里念出来,她紧紧盯着他的反应,这时他好似发现她目的,只见他眼睛一闭,一阵痛苦表情后,嘴角红色血液渗出,接着低头不省人事。 尔殊立刻示意小庆子过来查看,小应子抬着他的头一番查看后禀报:“主儿,他咬舌自尽了。” “竟然如此维护这凶手!”她抓紧拳头,咬牙切齿说道。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样断了,她真是愤恨不已!吩咐小庆子处理尸体后,她喊上玲珑就要回延禧宫。 “娴妃,且慢。”海晴从小破殿中冲出来叫住她。 她回头看着海晴,“有事?” 海晴泪眼婆娑哀求着:“救救我,我留在这里会死的。” 尔殊面无表情反问:“是什么让你误以为我会救一个下药害过我的人?” “我有利用价值。” 听她这么说,尔殊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海晴:“你想找出毒害你的真凶,真凶要杀我灭口,只要你留我在身边就能引出凶手,我们各取所需。” 听完她的话,尔殊笑了笑认为多一个筹码也不是什么坏事,索性答应了! “我可以帮你,但你要够胆才有机会出去。” “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海晴的问题,尔殊扬着算无遗策的笑容离去,明天后宫会有大事发生。 第二天,早膳后延禧宫东配殿里炸开了锅,陈太医与高太医争分夺秒地行针抢救着床上的珂里叶特·海晴,宫女、太监端着水盆进进出出。 皇后也在这时候赶来,尔殊立刻上前给她行礼,刚起身就被问,“海庶人情况如何了?” 尔殊摇了摇头:“太医还在里面救治,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 皇后神色焦急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膳时,我去西三所探望海庶人,她正吃着馊了的饭菜,我一时冲动就将那饭菜碎了,正欲将带去的吃食给她,就见她突然呕吐起来。” “呕吐几声后她突然又吐血晕倒了,我便立刻让人去请太医,并私自将她带回延禧宫救治。” 她一五一十将来龙去脉讲清楚后,又下跪行礼求皇后宽恕她私放海晴之罪。 一颗心都悬在珂里叶特·海晴身上,皇后这时候也没有心思罚人,让人将她扶了起来后,训斥几句就当过去了。 一后一妃在门口等着救治消息,这时延禧门在进来金佳·晚意与苏瑾这两个不速之客。 一番后妃之间的客套行礼后,尔殊问她们二人:“你们怎么来了?” 苏瑾回话:“这不是听说海庶人出了事,来了延禧宫救治,我们这就过来关心关心。” 金佳·晚意向东配殿不停探头附和着:“是啊,姐妹一场,总是要来关心一下的。” 尔殊心里冷哼,关不关心不知道,看热闹你俩绝对是第一。 “微臣给皇后主子、各位主儿请安。”陈太医满头大汗出来,给她们行礼。 皇后让他起身,第一时间问:“海晴怎么样了?” “毒素已经排出,命是保住了,只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养身体。”陈太医恭敬回答。 暗暗松了口气,庆幸人有惊无险,接着轮到尔殊开始飚演技,“可知道是什么毒?” “是砒霜。” 陈太医这话一出惊呆了在场所有人,金佳·晚意面露怀疑,“太医莫不是断错了?中了砒霜毒还能救得回来?” “是啊,怎么会是砒霜呢?”皇后也疑惑地问。 陈太医解释:“的确是砒霜,海庶人服用的剂量并不多,所以才能捡回一条命。” “皇后娘娘这事蹊跷啊,福禄指证海晴是毒害我的人,砒霜也被收了上去,这事就应该结束了,可海晴却也中了砒霜毒,会不会她真是冤枉的?”尔殊引诱着皇后往海晴无罪这方面想。 苏瑾却不这样认为:“娴妃妹妹此言差矣,或许是她使的苦肉计也也未可知!” “我同意苏姐姐的说法,这砒霜毒本是无药可解,她却活了下来,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她自己给自己下毒,以此来脱罪。”金佳·晚意也附和起来。 第116章 以身犯险 辛辛苦苦让海晴当了替罪羊,金佳·晚意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就这样脱罪,绝不能让海晴死灰复燃。 两个搅屎棍跳出来搅局,尔殊真想给他们两耳光让她们闭嘴,不过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救海晴要紧。 “海晴已经被贬为庶人,还关在冷宫了,她上哪里弄砒霜?”她反驳道。 “据我所知,她的贴身宫女素芝在辛者库当差,想必……” 尔殊直接打断金佳·晚意:“你不用想必了,砒霜这种毒药,太医院与御药房绝对不会给一个宫女,想要获取就得出宫,差人去查一下素芝出宫记录就知道是不是她了。” 皇后点头同意,并对她的管事太监胡德海吩咐,“按娴妃说的做,还有那有毒的饭菜也要查一查,从做饭到送饭的御厨到宫人都要查。” “是。”胡德海领命后就带着几个太监下去了。 见状金佳·晚意脸色凝重,暗想着这事怕是要节外生枝! 这时高太医来报海晴醒了,后妃们立刻进屋探望,海晴见到她们就想起身行礼,被皇后制止了,直说让她好好休息。 她躺在床上突然泪如雨下的哽咽起来,“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一定要查出来是谁要害我?” 皇后坐在床沿拍着她的手安慰:“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就安心养身体。” “既然要养身体,不如让海晴与我回太极殿同住,住这延禧宫恐怕养不好这身子。”金佳·晚意意有所指的向皇后建议。 “这……” 皇后为难地思索,尔殊直接不客气怼上金佳·晚意:“你是想说我会挟私报复害海晴吗?” 金佳·晚意摇头辩解,“我这也是为你考虑,只是觉得海晴下毒害过你,你难免会心生怨恨,让你们住在一起怕是会出乱子。” “我能去冷宫救她回延禧宫,就不会有乱子,就不劳金贵人费心了。”尔殊将话给堵了回去。 皇后看了看尔殊,又看了看金佳·晚意,最后还是让海晴留在延禧宫,她还是更相信尔殊的为人。 海晴刚捡回一条命,身体虚弱得很,又加上大哭后人更虚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后妃们见她睡着了,便都退出东配殿,各自离开延禧宫。 走在回宫的路上,待与苏瑾分开后金佳·晚意的宫女冬青才向她问道:“主儿,皇后娘娘在查冷宫那位中毒之事,我们要不要有所作为?” 金佳晚意摇了摇头,“不慌,今日这毒又不是我们下的,查不到我们身上,我们现在重要的是将之前下毒的事处理干净。” 冬青:“主儿放心,一切都处理妥当了,绝对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只是这娴主儿竟然会同意海庶人跟她住在一处,是在让人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娴妃素来聪慧,怕是已经认定海晴是无辜的,接她过来延禧宫住,怕是有别的目的,我们最近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让她看出端倪。” 她叮嘱冬青,也是在告诫自己现在不做就是不出错! 海晴在冷宫中砒霜毒一事,皇后查了几日也没有头绪,这结果传到金佳·晚意耳中甚是让她安心。 延禧宫尔殊与海晴知道这个结果,也松了口气,这样他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娴妃,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海晴坐在罗汉榻上看着茶桌上的白瓷小药瓶问。 尔殊拿起药瓶打开,倾倒瓶身将里面药粉倒在一张小四方白纸上,然后用中指指甲盖里塞了一些,然后向海晴问:“这些够吗?” “够了,这是砒霜,不是糖霜,多一点都是要命!”说着海晴赶紧将纸上残留药粉倒回瓶中,然后将药瓶盖好。 尔殊:“还好你之前用过,否则我也不敢兵行险招。” 海晴:“我是走投无路,才会对自己下砒霜,我并不在乎复不复位份,你大可不必如此。” “如果不这么做,你就不能洗清嫌疑你一样是一个罪人,延禧宫留不住你,你最后还是要回冷宫,你还想回去吗?” “不……我不要在回冷宫!可我也不想你为我丢了性命!” “我并不只是为了你,还为了那个可怜的女孩,她为我付出生命,我只是铤而走险罢了,根本不及她的万一!” “那你小心。” 点点头,尔殊看时间差不多了,她便起身走出东配殿,带着玲珑往长春宫请安去。 海晴看着手里的药瓶思绪飘到五日前,那是娴妃答应帮她的第二天…… 她坐在屋里,绝望地看着窗外萧条的景色,玲珑这是走进她的视野,并为她带来希望,还有绝望。 玲珑将装有砒霜的药瓶递给她,传达娴妃的意思:“娴主儿的意思是让您置之死地而后生。” 看着药瓶,她害怕地缩了缩身子,“这是要我自己毒死自己?” 玲珑点了点头:“我们主儿说,只有你也中砒霜之毒,所有人才有可能相信真凶另有其人。” 看着凄冷悲凉的冷宫,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待,若是要她待在这里过一辈子,她情愿被砒霜毒死。 她毅然决然接下了药瓶,“回去告诉娴妃,我会在晚膳时在饭菜中下砒霜,请她务必按时来冷宫。” 玲珑离开后,晚膳时在太监给她送来馊饭,她在里面下入半瓶砒霜,等着娴妃来,在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时,她鼓起勇气吃第一口饭菜,娴妃刚好进屋立刻配合她将饭菜打掉。 当时她只吃了一口有毒的饭菜,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她想着就算是死,也不要留在冷宫里,所以她求娴妃带她离开,娴妃救人心切当即就让太监将她抱出冷宫,失去意识那一刻她感谢娴妃的成全。 苍天有眼!没收走她的命,让她活了下来,但经鬼门关走过一遍后,她发现什么恩宠,什么名利都不重要了,能活着过平静的生活就好。 所以娴妃要将砒霜用在自己身上时,她才会劝她不要那么做,但娴妃是个重情义的人,执着于给死去的宫女交代,她阻止不了她,只能祈祷她能平安无事! 也不知道娴妃在长春宫怎么样了? 第117章 娴妃毒发 落日霞光映照进长春宫中,嫔妃们映在光辉中闲聊,尔殊则是找机会实施自己的下毒计划。 “今日又是众姐妹齐聚,皇上又没翻翻牌子。”苏瑾气馁地说道。 陈诗蕊也疑惑说道:“说来也奇怪,近一月来皇上翻绿头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高玉柔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皇上这个月只翻过她两次牌子,比起之前一月五六次来说实在太少了。 但她没有说出来,而是选择高傲地坐着听听她们闲聊。 见她们聊得正兴头上,也没人注意到她,尔殊端起茶碗,将右手中指指甲上的粉末弹进茶水中,然后浅喝了一口。 等待毒药发作的时间,她继续听着她们说皇上不找他们侍寝之事…… 金佳·晚意大着胆子问向皇后,“皇后娘娘可知道皇上为什么不让我们侍寝了么?” 皇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委婉比喻:“这后宫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朵花,即便再美我会有疲乏的时候。” 听出是在说皇上已经腻了他们,所有人脸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 苏瑾看着皇后连声羡慕道:“还是皇后娘娘好啊,每月初一、十五皇上都会陪着,不似我们每天眼巴巴等着皇上。” 陈诗蕊笑道:“皇上对皇后的心思苏姐姐还不知嘛,一有好吃好喝的,都是先想着皇后啊。” 听着她们的话,皇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轻笑了。 见皇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高玉柔手扣着把手椅发出“咯咯”响声。 闻声尔殊转头看向高玉柔,发现她又在生闷气,正想伸手去安慰她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先是吐了,接着腹中疼痛难忍,一口血气上涌至咽喉,她一口血喷出后,她闭眼倒地…… 见状所有妃嫔大惊失色,一时间全愣在原地,离她尔殊最近的高玉柔立刻蹲下身将她抱起,并对她们大喊:“愣着做什么,叫太医!” 皇后也在这时候回神,立刻让夏安如去请太医,并让太监将人抱到东配殿的床榻上,等着太医来救治。 期间高玉柔一直陪在她身边,一边为她擦拭嘴上的血渍,一边握着她的手祈求她一定要没事。 皇后也在屋里焦心地走来走去,半刻钟没见太医来,她又让人去催太医。 苏瑾与陈诗蕊看着床上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娴妃,亦是非常忧心。 只有金佳·晚意一人捂嘴偷乐,她巴不得娴妃就这么死了,她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 这时夏安如带着陈太医与高太医匆匆赶来,二人正欲给后妃行礼,皇后便摆手让他们赶紧去救娴妃。 二人给娴妃把脉看诊,又问了她晕倒前的情况,这才确定她是中毒了,他们立刻先喂解毒丸,然后在施针…… 一番救治后,尔殊连吐了好几次黑血,殿中宫女进进出出为她接血,直到最后一次吐血转红后,两位太医才停下逼毒手法,让她躺在床上休息。 人已经转危为安后,他们这才边擦着汗,边至殿中间向后妃禀报。 一见太医出来,高玉柔第一个起身问情况:“尔殊怎么样了?” 陈太医:“回贵妃娘娘,娴妃她已经无碍了。” 听了太医的话高玉柔这才放心,她转身就往暖阁里去,她要亲眼确认尔殊的安好。 “娴妃所中,可是砒霜之毒?”皇后问。 之前在延禧宫见过太医也是这般为珂里叶特·海晴治疗,所以她猜想尔殊也是中砒霜之毒。 高太医点头:“是。” 此话一出,嫔妃们脸上都露出错愕表情,皇后却是一脸的严肃,娴妃是在她的宫殿里中毒的,说明这凶手已经胆大到将手伸进她这皇后头上来了。 她立刻起身,带着两名太医跟她一起回正殿,并让他们查找让娴妃中毒的东西。 经过一番查验,高太医端着一杯茶向她禀告,“皇后娘娘,这茶碗里被下了砒霜,这应该就是让娴妃中毒之物。” 皇后大怒:“来人,给我查!这茶是谁泡的,又是经了谁的手送到娴妃手里的,都给我仔细查清楚。” 整个长春宫变得人心惶惶,夏安如挨个宫女、太监查问,最后找到一名泡茶宫女,一名上茶宫女,并将她们带到皇后与各宫嫔妃面前。 皇后坐在宝座上居高临下看着她们问道,“是你们给娴妃下了砒霜?” 两个宫女纷纷摇头,其中一人说道:“奴婢只是给各位主儿泡茶,并没有下毒。” 另一人慌忙摇头否认:“奴婢也没有。” “搜身。”皇后命令道。 想着砒霜是下在茶杯中,毒药她们两个肯定来不及处理,应该还在她们身上! 夏安如在她们二人身上找了三遍,却依旧什么也没发现,她只能转头对皇后摇了摇头。 皇后还想让人去搜查她们的住处,但门口这时候传来太监通报声,“皇太后驾到。” 后妃们齐刷刷看向门口,皇太后戴着九尾点翠钿子头,身穿明黄色龙纹棉氅衣进入正殿,直奔高台宝座上去。 待她落座后,皇后带着各宫嫔妃给她请安:“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 “都起来。”皇太后抬手示意她们坐下。 刚坐下,皇后就带着笑脸问,“天色这般晚了,皇额娘来长春宫是有什么指示吗?” 皇太后没好气地瞥了皇后一眼,“这后宫不太平,嫔妃屡屡被害,我能不来看看么?” “皇额娘恕罪,是奴才无能,没能管好后宫。”皇后低着头谦卑的回话。 皇太后:“光认错有什么用,查到凶手了没?” 皇后抿着唇,僵着脖子摇了摇头。 “那还不快着人去查!”皇太后生气的拍着大腿说道。 “是。”皇后向夏安如递去一记眼神,夏安如立刻附耳倾听。 听完吩咐后,夏安如给皇太后、皇后与嫔妃们行礼后退出殿外,去查长春宫所有宫人的住处…… “娴妃,怎么样了?”皇太后问。 皇后答:“已经解毒了,高贵妃正在照看她。” 皇太后满意地夸赞:“高贵妃有心了,是个懂事的孩子,难怪皇帝喜欢。” 说着她又看了看堂下坐着的苏嫔、金贵人,还有陈常在三人,发现少了一个人,“海常在怎么没在?” 第118章 海晴复位 听太后问起海常在,皇后恭敬向提醒她老人家回答,“皇额娘忘了么,之前查出海常在毒害娴妃,已经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了。” 这时皇太后身边的苏姑姑低头对皇太后说了什么,听完她眼神犀利地扫过堂下坐着的后妃。 “你们说海常毒杀娴妃,她自己还中了砒霜毒,现在娴妃也在长春宫被毒害,可见她不是凶手。” 闻言皇后与嫔妃们都愣了一下,没太明白皇太后的意思,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你既然她不是凶手,皇后是否应该拨乱反正,复她的位份。”皇太后威仪地看着皇后说道。 听明白了皇太后的意图,金佳·晚意急着起身反驳,“皇太后明鉴,珂里叶特·海晴中毒可能是苦肉计,如今她与娴妃住在一处,娴妃现下中毒也可能是她所为啊。” “住口,我与皇后说话,你插什么嘴?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皇太后当众训斥,眼里满是对她的嫌弃。 金佳·晚意吞了吞口水,立刻闭嘴缩了缩身子坐回位置上。 这时皇太后又开口对皇后说道,“娴妃是在你宫里被毒倒,海常在如今一个庶人在能耐也不能到你宫里来下毒,你明白我意思吗?” 皇后点头,“奴才明白,下毒之人另有其人,海常在是被冤枉的,是该恢复她的位份。” 目的已经达到,皇太后将目光转向在坐嫔妃,用严厉的语气训斥,“后宫左不过就你们这几个人,玩阴谋诡计的人也只会在你们其中,根本经不住推敲。” “我一直希望后宫一派祥和,也希望你们之中玩心机耍手段的人能适可而止,否则我不介意亲自料理你们。” 听完皇太后一席话,金佳·晚意表面上跟着大家一起感谢太后教导,但心里发怵得很,不停猜测太后是不是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 她坐在位置上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太后离开去看望娴妃后,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皇后见天色已晚了,便让嫔妃们都跪安,自己则是前往东配殿陪着皇太后看尔殊。 第二天,尔殊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延禧宫,看着自己熟悉的卧室,她淡淡一笑庆幸自己砒霜没用太多,不然这会儿怕是看不见这明媚的太阳了。 “有人在外面吗?”她撑死身子半靠在床沿对着隔扇门叫唤。 玲珑与芸桃推门而入,二人满眼惊喜地冲向自家主子,芸桃扑到她怀中撒娇,“主儿,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尔殊也开心地抱着她,“芸桃你好了?” 芸桃点了点头,“吃了太医的药,休息了好多天终于没那么怕了,我又可以继续伺候您了。” 听着她说没事尔殊也放心了,“那就好。” “主儿,你刚起来要不要洗漱用些粥?”玲珑贴心问道。 尔殊也觉得饿了,便点头同意了。 接着玲珑与芸桃一同出入,不一会儿就带着宫女端着梳洗用具进屋,尔殊现在用铜盆中花瓣水将脸洗净,又拿过宫女递来的白麻布将脸擦干净,最后在用清水漱口。 简单梳洗完毕后,芸桃端着粥跪到尔殊床前,尔殊立刻拍着床沿让她坐在床上,芸桃乖乖坐了上去,喂着她喝。 粥刚喝到一半,玲珑进来禀报:“主儿,海常在求见。” “让她进来。”尔殊边说边抬手示意芸桃,她不喝了。 擦了擦嘴后,她抬眉就见珂里叶特·海晴穿着常在旗袍,搭着素芝的手端庄走进屋来。 “给娴妃请安。”海晴扬起衣袍跪在地上向尔殊行礼。 见此大礼尔殊被吓了一跳,忙挥手让玲珑将她扶起,“你这大礼我受不起呀。” “您受得起,却不是你我也出冷宫,更别提复常在之位了。”海晴边起身边说道。 尔殊不以为然,“你真的不必如此,我帮你也有我自己的私心。” “我知道您想利用我找出害死你宫里宫女的凶手,但我不在乎,这个情我也承了,答应帮你揪出凶手,我也一定会做到。” “好,那便前事不计,以后合作一起把害你我的人揪出来。” 海晴还有些顾虑,“这前事里包括不说出我与贵妃合谋害金佳·晚意一事吗?” 尔殊点头,“这点你放心,我没有证据,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我从头至尾都没想过要把这事捅出去。” “谢谢您!” 海晴道完谢后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忙跟尔殊说,“这几日延禧宫时,我看见玲珑好似在找人,就随口问了一句,根据她描述的太监特征,我知道他是谁!” 这一听尔殊与玲珑都激动地异口同声问道,“他是谁?” 海晴:“太极殿的郭凡!他是金贵人屋里的太监,以前在咸福宫同住的时候我见过他,所以有印象!” 尔殊立刻一个眼神示意玲珑去确认,心里不免怀疑害真凶就是金佳·晚意。 “你为什么要找这个小太监呢?”海晴不明所以地问。 想着是盟友,尔殊老实交代,“我之所以知道有人要杀你灭口,就是因为撞见这个小太监给你送下了砒霜的饭菜。” 海晴一听第一反应就是金佳·晚意要杀她,“难道是因为她知道我联合高贵妃害她的事,所以她这是在报复我!” 知道她指的是咸福宫起火一事,尔殊当即否定她这个想法,“不太可能,你是联合贵妃作案,若是她真的知道了,也应该是报复你跟贵妃,而不是只陷害你一个。” “我更倾向于金佳·晚意只是想拉个人当替罪羊,至于为什么会选中你就不知道了?” 海晴猜测:“难道是福禄下哑药的时候被她发现了?” 尔殊耸了耸肩:“这个就要去查了。” “我不过是害了她一次,她却次次要我命,真是够狠的。” 说着海晴眼中露出愤恨的目光,接着对尔殊说道,“你若是想向她报复,我可以帮你。” 摆了摆手,尔殊有别的打算,“不急,弄死她轻而易举,但别人不会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死,我要的是她害人的罪行公之于众,向死去的萍儿低头致歉!” 皱着眉头,海晴没太明白她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既然已经知道真凶是她,报仇是迟早的事,现在要找到她害人的证据,然后一击毙命!”尔殊说着嘴角扬着诡谲的笑容! 第119章 皇上喜得佳人 一转眼就到了冬至,在这重要的日子里皇上与皇后分别接受百官与嫔妃朝贺,并设宴款待王公大臣。 下午,乾清宫里灯火辉煌,皇帝、皇太后以及后妃们一同聚在此处享用家宴。 坐在宴桌前嫔妃们在皇后带领下向皇上敬酒,皇上端起酒杯接受她们的祝贺后,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 随着宴席开始,尔殊秒变干饭人,为了这一顿她白天都没怎么吃,就等着晚上吃火锅了。 弘历爱吃锅子,所以今年这冬至家宴为了迎合他的喜好,特设了吃涮肉锅,这可合了她的心意,冬天吃火锅最爽了。 “主儿,吃个饽饽。”芸桃给尔殊夹了一个形似元宝的面食放在碗中。 尔殊好奇地看了一眼饽饽,“原来是饺子啊。” 她这才想起来满人统一将面食都叫饽饽,所以有的、咸的各种饽饽,只是她没想到这饺子也是饽饽,她都习惯叫饺子。 都说冬至吃饺子驱寒,她也来尝尝这饺子的味道,夹起饺子放进嘴里,芹菜混合猪肉的鲜甜在嘴里爆开,冲击着她的味蕾。 这时芸桃又给她夹了一块涮羊肉,她正准备动筷子,耳边就传来皇后温柔的说话声: “皇上,奴才给您做了羊肉饽饽,可要尝尝?” 皇上脸上洋溢着笑容答,“皇后亲手做的汤饽饽,自然是要吃的。” 说着便让身边的太监下去将皇后所呈饽饽拿了上来,先由太监试吃后,才将汤饽饽放在他碗中。 他满心期待夹起汤饽饽咬了一口,随即扬起满意点头,毫不吝啬地夸奖起来,“皇后贤惠,不只将后宫打点的井井有条,就连这厨艺都很精益啊。” 皇后甜甜地笑了,“皇上过奖了,奴才也只会做这个饽饽。” “皇后不必谦虚,这饽饽做得如此美味,是该赏。” 说着他停顿一下,然后才再次开口,“就赏一只金镶双龙戏珠手钏。” 不一会儿这赏赐就到了皇后里,她打开黄色锦盒,看见栩栩如生的游龙戏珠时,被它精致华贵的样子吸住了目光。 离她近的高贵妃看到后,一脸羡慕嫉妒恨,忍不住算了起来,“到底是皇后娘娘心灵手巧会做饽饽,讨得皇上圣心大悦,我们这些庸碌之人就只能干看着赏赐了。” 听出她语气中的酸意,皇帝宠溺一笑,“不只是皇后有,今日冬至你们都有赏。” 话音刚落,便有太监端着赏赐到各位妃嫔面前,尔殊身边的芸桃接过赏赐打开后递给尔殊,她接过后看见里面是一个花开富贵如意佩,她又看了看其他妃嫔的赏赐,除了高贵妃大家都是玉佩只是玉质与雕刻花纹不同罢了。 高玉柔手里拿着精美的翡翠璎珞金项圈,脸上表情立刻由阴转晴,“谢皇上,这个礼物奴才很喜欢。” 皇帝点头,“你喜欢就好,这都是按着你的喜好做的。” 闻言,她迫不及待将项圈戴上,然后问向皇上,“皇上,好看吗?” “很适合你,衬得你更加明艳动人。”皇上大方夸赞。 听着赞美高贵妃面戴三分娇羞七分得意的笑了,还挑衅地看了皇后一眼,似是在说你的赏赐在金贵有什么用,我的赏赐可是皇上特别为我做的。 皇上赏高贵妃这特制璎珞,让皇后与嫔妃们悻悻然将手中赏赐放下,就连尔殊都觉得手里的玉佩都不香了。 这不用心的送礼物,到底是比不上用心制作的礼物。 尔殊耸了耸肩,反正她也不喜欢皇帝,有礼物收就不错了,至于是不是真心真意,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温饱,于是继续让芸桃给她投喂涮肉。 这时一阵音乐响起,殿门口进来七八个身穿黄粉色水袖舞衣的女子进来,她们舞着长袖翩翩起舞,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是这舞蹈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尤其是坐在金龙宝上的帝王,看着前面婉若游龙的美娇娘时,这眼睛都看直了,坐在一旁的皇太后见状,露出满意地笑容。 舞曲毕,其他舞娘通通退了下去,只有领舞者留在殿上,她向皇上半跪蹲身行礼,“奴才沈清瑶,恭请皇上圣安。” 后妃与皇帝愣怔时,皇太后开口说道:“这是南府新入的伶人,不只琵琶弹的不错,这舞跳的更是出众,皇帝可还满意。” 后妃一听就知道皇太后这是在给皇上送枕边人,虽然各个都不愿意,但奈何是皇太后的人,她们是敢怒不敢言!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弘历知晓太后意图,先是让沈伶人起身,然后对她说道,“既然太后喜欢你,你就做个答应留在后宫陪她左右。” 皇太后笑着打趣道:“皇帝,我一个老婆子让这么美的花相陪,实在暴殄天物,还是跟着皇帝你才是人尽其才!” 皇上又多看了沈清瑶两眼,这时眼中多了一丝欲望,“你可愿意愿意陪在我身边?” “奴才愿意。”沈清瑶点头。 闻言皇帝大喜,“好,赐宴!” 皇后虽有失意,但还是端起酒杯向皇上道贺:“恭贺皇上,喜得佳人。” “恭贺皇上,喜得佳人。”众妃们也跟着皇后一起向皇上敬酒祝贺。 待皇帝喝过酒,沈答应落座后,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她看,尔殊见他这色欲熏心的模样,真替那些真心爱慕他的女人不值得。 不过这沈清瑶看着倒是一副出水芙蓉,秀丽清雅的容貌,生得这般好看确实讨人喜欢。 许是感觉到了皇上炙热的目光,也抬头向他看一眼,随即又巧笑倩兮的低下头,羞红的小脸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 二人眉目传情的样子全数落进皇太后、皇后与一众嫔妃眼中,皇太后脸上挂着满意笑容,皇后脸上挂着大度的笑容却喝着闷酒。 各嫔妃中除了娴妃,其他人则是用面色不善地盯着她,尔殊摇头叹息,这沈答应如今如此欢乐,恐怕是以为进了富贵荣华窝,却不知道自己同时也进了后宫修罗场。 按照后宫女人这些尿性,她的日子怕是会不好过哟…… 第120章 新宠沈清瑶 静夜深沉,浮光掠影,白雪与月色相互交融。 养心殿后殿,太监们驮着新宠沈清瑶进入东暖阁,将她放在龙榻上后全数退了出去。 沈清瑶从被子中抬起头,看见皇上正用深邃眼神看着她,她抿唇轻笑两抹红晕浮上脸颊。 见她可爱又羞涩的模样,他的眼底浮起温和的笑意,“害怕吗?” 她想起嬷嬷交代皇上喜欢主动有情调的妃嫔,所以即便被子底下的玉足脚趾已经紧张得蜷缩在一起,她还是摇了摇头。 “能伺候皇上,是奴才的荣幸。”她低声细语回答。 这话听得弘历龙心大悦,伸手在她眉眼间描画,整张脸中他最满意的就是她这双清亮又纯净的眼眸。 这时她主动从被子中滚出,惯性倒进皇上怀中,玉手爬上他精壮地胸膛,然后娇滴滴的唤道:“皇上,让奴才服侍您,可好?” “这是嬷嬷教你的?”弘历伸手捉住那纤细柔荑来回磨搓,目光扫视过她盈盈玉体,黑眸蒙上一层暧昧情愫。 沈清瑶小幅度点头,眼中缱绻情意勾动着男人最原始的情欲,他轻点着她的小鼻尖,“让我看看你都学了什么本事!” 有皇上首肯,她的胆子变得更大了,双手爬上他的脖子,咬着红唇慢慢向他靠近吻上他薄唇,绵软的触感让他身体划过一丝战栗。 随着情欲升温,他的面色开始泛红,气息开始变得急促,体内翻滚着压制不住的炙热,他急躁地脱下衣袍,一个翻身后由他主导一切。 他粗粝的大手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滑向腰间,沿着腰际摩挲,她闭着眼睛身体轻轻颤抖,双手拥住他的后背,接着他的身体微微下沉。 随着烛光晃动,女人低吟出声,男人气息热烈…… 一阵巫山云雨后,皇上意犹未尽在沈清瑶红唇上点火,本来还想再来一次,但门外已经传来孙涵江提醒时间到的声音。 弘历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随即同意孙涵江进入暖阁,行过打千儿礼后,孙涵江示意驼妃太监将沈答应带走。 驼妃太监靠近龙床时,沈清瑶已经将自己裹好,两名太监将她驼起时,她不舍地看向皇上,“皇上,您还会找奴才吗?” 弘历噙着笑容点头,“明天处理完政务,我去看你。” 沈清瑶心满意足地笑了,由着驼妃太监将她带出养心殿后殿。 孙涵江这时向皇上请示,“皇上,留还是不留。” 弘历回答:“留。” 得令孙涵江带着笑容跪安,出门后向徒弟们吩咐将沈答应今夜侍寝留档,接着往东配殿去。 在东配殿中,沈清瑶已经被到床榻上,随后孙涵江进来对她恭敬说道,“沈主儿,这是东配殿,侍寝后的主儿们都会在这里梳洗更衣,您也可以在此留宿,也可以回寝宫安置。” 沈清瑶点头,“我明白了,有劳公公。” 这时嬷嬷与宫女带着换洗的衣服进来,孙涵江便告退,沈清瑶也由着嬷嬷、宫女们伺候她梳洗穿衣,没曾想她辈子还能过上被人伺候的生活。 这天大的富贵她要紧紧抓住。 第二日,一早沈清瑶便穿上烟灰蓝缎海棠纹棉氅衣,梳上小两把头后簪上银镶海棠缠花簪,配上对称珊瑚珍珠梅竹簪后,起身前往长春宫请安。 刚到长春宫便听闻皇后在梳妆,她自请去伺候皇后,经夏安如通报后,她顺利进入东暖阁次间,此时皇后正坐在梳妆台前为架子头上簪上什么花而烦忧。 沈清瑶走进皇后立刻行蹲安礼,“请皇后娘娘安。” “起来。”皇后看了她一眼,换上旗装的她看起来更加明艳俏丽。 起身后沈清瑶从宫女端着的木盘中选中紫色牡丹花,为皇后簪在架子头正中。 “盘中蔷薇、青菊、海棠如此多的花,你为何偏偏选牡丹?”皇后对镜扬眉问道。 沈清瑶答:“牡丹是花中之王,紫色又是尊贵之色,当然要配您这后宫之主呀,其他花根本衬不出您华贵气质之万一。” 说辞很好听,但皇后只是淡淡一笑,她当然明白沈清瑶的讨好依附之意,但她素来不喜欢这些张扬之物。 她正准备拿下来时,夏安如进来通报嫔妃们都来了,不想让她们等久也就照这样的装扮起身往明间走去。 不过是一天装扮而已,她就当是图个新鲜。 各宫妃嫔进来就看见沈清瑶扶着皇后出来,大家都面露疑惑,但见皇后已经坐上宝座,便纷纷规矩行礼请安。 待嫔妃们都落坐后,沈清瑶跪在宝座正中向皇后行三肃九叩大礼,皇后满意点头,抬手示意她起身,随后又告诉她陈常在之下是她的位置。 随着沈清瑶走过,嫔妃们目光亦跟在她身上打量,金佳·晚意与高玉柔眼神中多少带了点鄙夷之色。 在她们眼中自己都是大家闺秀出身,而沈清瑶就是一个戏子,若不是皇太后抬举根本没资格与她们坐在一起。 “皇后娘娘,今日打扮格外亮眼,尤其是头上的紫牡丹甚是好看,衬得您更加雍容华贵了呢!”陈诗蕊发现皇后今日有所不同的装扮,连连称赞起来。 皇后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说,“这都亏了花房精心培育,才能在这冬天生出如此美丽的花朵,也亏了沈答应大早上就来为我簪花,不然我也还是戴绒花,总觉得牡丹怕太过张扬了。” 这话说来,大家都知道沈清瑶这才刚被临幸就上赶着巴结皇后,也不是个单纯的主儿。 一向与皇后还算交好的苏瑾也拍起了马屁,“皇后是国母,在这后宫中牡丹只有您才能佩戴,也唯有牡丹才能配得上您啊。” 这马屁拍得皇后高不高兴尔殊就不知道了,但是这高玉柔肯定是让她们得罪了,人现在气得脸红脖子粗。 高玉柔向苏瑾与沈清瑶翻了一记白眼,“看那一个个谄媚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给了她们多少好处呢,一个个上赶着巴结。” 越看皇后头上那牡丹花她越不顺眼,索性起身连礼都不行就拽着身姿离开长春宫。 皇后和其他人见怪不怪了,表现依旧如常,但沈清瑶头一次见高玉柔如此嚣张,倍感有些震惊,一旁的陈诗蕊好心提醒她明哲保身,闲事莫管。 她虽然点头答应,但眼神却捕捉到皇后脸上不爽快的神情,她生出了为皇后除高贵妃的心思…… 第121章 养心殿嬉闹 下朝之后,弘历处理完政务感到有些疲累,也不想作画写诗了,想起那沈清瑶能弹琵琶还善舞,便让人去将她召来。 沈清瑶第一次进入浮光跃金的养心殿正殿,被这里皇天贵气所震撼,连路都走不动了,还是李玉再三催促她才进入东暖阁拜见皇上。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平身。” 弘历靠在罗汉榻上慵懒地看着她,接着说道,“皇太后说你擅琵琶,弹来听听。” “是。”还好她今天就想着弹琴取悦皇上把琵琶带上了,不然这会儿没琵琶,恐会扫了皇上的兴致。 从宫女手里接过琵琶,在紫檀木圆凳上坐下调试音调,弘历看着这一幕不自觉想起娴妃,她弹琵琶的样子倒是有模有样,就是曲子太难听。 随即他晃了晃头,将她从脑海中散去,那个不识趣的女人,不值得他想起! 沈清瑶笑着问向他,“皇上可有想听的曲子?” “高山流水。”皇帝说完后闭目休息。 沈清瑶手指灵动地在弦上拨弹,琵琶奏出如潺潺流水声,时而缓慢,时而急急如水断流,悠扬婉转的乐曲,让弘历犹如身在清幽空谷,看那山河急流而下…… 一曲结束他嘴角噙着满意笑容,当下就赏赐了一盒金瓜子,沈清瑶得了赏赐立刻蹲身行礼谢赏。 接着她提议在为他弹一曲,可弘历却没什么兴趣,时下他就想做点有趣的事情,沈清瑶顺势提出玩蒙眼抓人,他听着新鲜便同意了。 先让人将东暖阁桌椅都清了出去,沈清瑶拿出手帕蒙住弘历的眼睛,自己则是在绕在他身边跑,他耳听脚步声,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滑。 “皇上,奴才在这,抓住了可有奖励哦。”沈清瑶带着银铃笑声,不断诱惑他。 听着这话里有着别样意思,弘历更卖力地找沈清瑶,二人你追我逃玩得正兴头上。 这是李玉进来通报,“皇上高贵妃来了,您要见吗?” 弘历果断拒绝,“不见。” 李玉退出殿外向高玉柔委婉拒绝她的求见,“高主儿,皇上这会儿正忙着,要不您改日再来。” 想着皇上是在忙于政务,高玉柔不好打扰正准备走人时,东暖阁里传出男女调笑声,她立刻闯进养心殿往东暖阁进,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这里狐媚皇上。 一进东暖阁,皇上蒙着眼睛就向她扑了过来,嘴里高兴喊道:“抓住你了!” 弘历马上脱下眼睛上的丝帕,睁开眼睛意外看见高玉柔,他赶紧将人放开,“怎么是你?” 高玉柔心里有气,但还是恭敬行礼请安,“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平身”弘历随意摆了摆手,往罗汉榻上坐去。 这是沈清瑶也上前给高玉柔行礼请安,高玉柔劈头盖脸对她一通训斥,“养心殿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如此庄重严肃,你怎么敢在这里蛊惑皇上嬉戏打闹?” “贵妃娘娘教训的是,我知道错了。”沈清瑶红着眼低下头,俨然一副受气委屈的模样。 这一切看在弘历眼中就是高玉柔仗着身份欺压弱小,心更是偏向沈清瑶,“是我要同她一起玩闹,高贵妃是不是也要教训我?” 一对上皇上,高玉柔气焰便消了一大半,摇着头回答,“奴才不敢。” “你都敢未经允许闯入养心殿,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弘历对她暴吼,认为她藐视他的威严。 “奴才也是关心皇上,不想您色令智昏。” “放肆,仗着我宠爱你,你就敢在这里肆意妄为,敢骂朕是昏君,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皇帝盛怒,高玉柔也意识到自己心直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下跪认错,“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还请皇上息怒。” “朕不想看见你,滚回你的钟粹宫面壁思过!”弘历看也不看她一眼命令道。 高玉柔抿着唇从地上起来,狠狠看了一眼沈清瑶便转身退出东暖阁,而沈清瑶佯装被高贵妃吓到,一下子就扑进皇上怀中,可怜兮兮说道。 “皇上,贵妃娘娘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她是不是生奴才的气了?” 弘历抱着她安慰,“没事,她只是嫉妒你陪我玩乐而已,她平时不这样。” “是吗?可是我觉得贵妃娘娘脾气好差呢。” “怎么说?” 沈清瑶从他怀里抬头说道,“今早在长春宫请安时,大家都在夸皇后娘娘戴牡丹花好看,贵妃娘娘突然就站起来,满脸不悦地走了,连礼都没给皇后行。” “竟然还有这种事!”弘历听了眉头紧皱,高玉柔对皇后不敬之事,他只是听宫人们谣传,并不相信。 如今听沈清瑶这么一说,他倒有些相信了,看来他得找个时间敲打一下高玉柔,让她明白即便他在如何宠爱她,嫡庶尊卑也不可僭越! 沈清瑶点头,“奴才说的句句属实。” 弘历:“我知道了,这事你就当过了,别在皇后面前再提起。” “好。”沈清瑶趴回皇上怀中,指尖轻轻在他胸膛上滑动,勾引着他。 她绵软的呼吸喷洒在胸前,一阵阵热潮勾的他心痒难耐,接着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危险的语气说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皇上不喜欢吗?”沈清瑶勾住他的脖子,眼底色欲非常明显。 弘历邪魅一笑,接着吻上她桃红色的嘴唇,既然他大方邀请,他就不客气品尝了。 他的吻一边朝下,手也不停在她身上点火,惹得她娇喘连连,很快两人坦诚相见,随着一声沉吟,墙面上印出两人交叠的的身影…… 尽兴后弘历拥着沈清瑶在榻上休息,她问弘历,“皇上今晚你翻奴才的牌子吗?” 弘历回答:“祖宗规矩,不能连翻一个嫔妃侍寝。” “哦!”沈清瑶声音中有些许失落。 听出她不高兴,他勾起她的下巴轻吻一记以示安慰,“但今晚我不会翻任何人的牌子。” 听他这么说,沈清瑶脸上立刻洋溢出笑容:“皇上你真好。” 弘历淡淡一笑,继续抱着她又是一阵温存…… 第122章 贵妃PK皇后 后宫新宠不到十天翻了三次绿头牌,还得了皇上不少赏赐,一跃成为后宫中最盛宠之人,也成了宫人们热议对象。 沈清瑶梳上小两把头,穿上红粉色杏花氅衣,坐着皇上特赐的轿子前往长春宫。 路上正好遇见步行而来的苏嫔,但她却未曾停下轿子问安,而是直接掠过苏嫔扬长而去。 苏嫔见状气得在后边大骂,“不过就是被翻了几次牌子,得意什么!” “哟,是谁惹得咱们苏姐姐大清早的就在这宫道上发火?”金佳·晚意从后边跟了上来,边说边向苏嫔行抚鬓礼。 苏嫔欠身回礼后向她大吐苦水,“还不是那个沈答应,仗着皇上多看她两眼,这架子都摆到天上去了,一个小小答应见了我竟然不行礼。” 金佳·晚意虽然眼红,但也很无奈,“我们这些个府邸上来的姐妹,除了高贵妃还能入得了皇上的眼,被翻个一两次牌子,再没人被皇上翻过牌子!” “沈清瑶这个月都被翻了三次牌子了,她自是要得意些,如今她正得圣宠,咱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苏嫔冷哼,“她最好能一直得宠,别跟娴妃一样虽然圣宠一时,最后还不是被皇上遗忘在延禧宫,就连她生病中毒,皇上都不曾去看一眼,甚至是慰问一句。” 金佳·晚意笑得附和:“是啊,以她那副尊容,皇上我就是图个新鲜玩玩罢了。” “你们不知道隔墙有耳吗?说别人的时候最好不要点人,不然说曹操,曹操到!” 本来是站在她们两个人身后吃瓜,听着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尔殊清了清嗓子走到二人身边提醒两句,“虽然说了你们会很生气,但是我就是想看你们生气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我是长得不好看,可我不用跳舞、也不用生孩子就能抓住皇上的心,皇上赏赐万中无一的蜀锦如今还穿在我身上,比起你们我可真的是太成功。” “站在高处看你们使出浑身解数争宠,最后都不及我万一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哈哈哈……” 说着她一脸鄙夷的瞥了她们一眼,然后带着畅快的笑离开,留下恨得牙痒痒的金佳·晚意与苏瑾。 进入长春宫后,正殿前正站着高玉柔与陈诗蕊,尔殊走过去向贵妃行礼,正要感谢她在她中毒时的照顾与陪伴时,发现她竟穿着正红色寿纹对襟坎肩,遂小声提醒,“高贵妃你这身衣服是正红色,你快脱了。” 高玉柔却不以为意:“我特意穿来,哪有脱掉的道理!” 明白她这么做是故意气皇后,但尔殊还想在劝说一下,夏安如已经出来请她们进屋,高玉柔扭着胯就往宫里去,她也来不及阻止她了。 在正殿里尔殊跟着嫔妃们一同行蹲安礼,起身后就看见皇后不悦地盯着高玉柔身上的红坎肩看,高玉柔则是一脸得意的整理衣服,好似怕别人看不见她穿了正宫的颜色。 见皇后虽怒,却不曾发难,尔殊为高玉柔捏了把汗,刚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却听见坐在最末尾的沈清瑶向高贵妃开炮。 “贵妃娘娘,这正红色乃是正妻所用,您这样大摇大摆地穿到皇后面前来,是在挑衅皇后娘娘吗?” 此话一出,所有嫔妃们赶紧停下交头接耳的动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沈清瑶,对她这作死的行为满意得很。 高玉柔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答应竟敢置喙我,谁给你的胆子!” 沈清瑶也没在怕的,立刻滔滔不绝指责贵妃,“后宫妃嫔等级分明,身为贵妃您更应该以身作则,若人人都如您一般做不合位份的装扮,岂不是人人都可穿着贵妃服制招摇过市?” 高玉柔半眯眼厉色回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皇后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来教训我,难不成你觉得你受宠几日就能行皇后之责了么?” “皇后娘娘,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皇太后教导我要谨守宫规,敬畏皇后,今日见贵妃如此僭越,我才为皇后娘娘抱不平。”沈清瑶急急向皇后解释。 听她们吵了半天尔殊这才听出来,这新宠是急着给皇后表忠心,想抱皇后大腿呢!不得不说她这心思也是够深的。 “沈妹妹不必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皇后安抚沈清瑶,对她是另眼相看。 接着皇后将矛头指向对准高玉柔,“高贵妃,你今日的装扮的确不合规矩,我对后宫有御下之责,不得不责罚与你。” 这是她立威的好时机,她不能放过!往日里高玉柔也是多行僭越之举,但因她母家前朝得力,在后宫又得圣宠,若是屡屡罚她传到皇上耳中,怕他会不高兴。 加上永琏对不起她在先,她对她也有愧,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眼忍让过去,可如今已经有人站出来将这僭越之举点破,她在不管束便成了有心包庇,她日后再想管好后宫,妃嫔们也不会服她。 高玉柔不慌不忙问:“皇后打算怎么罚我?” 皇后:“鞭笞十次,禁足思过十日!” 高玉柔:“哎呀,这惩罚我怕怕呀!可惜啊,你罚不了我!” 威严受到挑衅,皇后立刻起身唤人,“来人啊,高贵妃僭越犯上,拖出去鞭笞十下,遣回钟粹宫。” 闻言门外太监立刻进屋向高玉柔靠近,正要捉拿她时,被她大声呵斥住,“我看你们谁敢碰我,不要命的就来。” 被她这么一吓,太监们都不敢上前,纷纷害怕地看向皇后,皇后指着高贵妃怒道,“你敢违抗皇后懿旨!” “自然是不敢,但皇上赏我的料子,就是让我穿的,你说我僭越就是再说皇上错了,我这也是怕您触怒龙颜。”高玉柔得意洋洋炫耀着皇上对她的宠爱。 闻言皇后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坐倒在宝座上,木讷地自言自语起来,“竟是皇上赏赐,他这是在打我脸,让我难堪吗?” 第123章 皇后伤心后病重 看着皇后失意难过的样子,高玉柔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磨了皇上许久才得了这个料子,就是为了今天看皇后这个表情,实在是太畅快了。 “皇上和皇后夫妻一体,怎么会让您难堪呢?您别胡思乱想了。”不忍皇后伤心,尔殊起身上前安慰。 “皇上是没这个想法,不过是在他心里我和皇后地位别无二致罢了。” “你别再说了,这么多人呢,你收敛一点。” 见高玉柔越说越过分,尔殊怕他祸从口出,出声制止她 而高玉柔听在皇后耳中无疑是在她心口上插刀,她心痛得闭上双眼小声呢喃,声音里透着酸涩,“我真心待他,他却纵容一个妃子羞辱我……” 夏安如突然大声向各宫嫔妃说道,“这时间不早了,皇后娘娘也乏了,各位主儿不如先回宫。” 嫔妃们都有眼色,都看出皇后状态不对,怕会殃及池鱼,也不敢多留,跪安后便都匆匆离开。 尔殊本来想留下来陪着皇后,但是她摆手让她跪安,她也只好叮嘱夏安如好生照顾她后离开。 一出长春宫门口,高玉柔就扶着迦南将沈清瑶逼到宫墙边上,抬起手就向她挥了一巴掌。 沈清瑶半空就截下那巴掌,接着临危不惧的警告高玉柔,“皇后娘娘奈何不住皇上,但皇太后可不一样,这一巴掌下去您要承担什么后果,您可想清楚了。” 这就是明目张胆拿皇太后威胁她的意思,高玉柔听出来了,她是畏惧皇太后,但也咽不下这口气! “高贵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一出宫门就看见这后宫霸凌现场,尔殊赶紧叫住高玉柔,免得她惹祸上身。 “既然贵妃娘娘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甩开高玉柔的手,沈清瑶礼都不行直接甩袖走人。 高玉柔还想追上去被尔殊拦住了,她立刻拿她撒气,“辉发那拉·尔殊,我的事你少管。” “我听得见,你不用这么大声。” 尔殊拉了拉耳朵,一点也不怕她这只纸老虎,不客气地对她说教起来,“我拜托你行事不要这么嚣张,不然我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如果是为皇后来教训我,我劝你最好闭嘴。”高玉柔满脸写着不爽。 尔殊叹息,“我是为了你啊,你今天刻意挑衅皇后,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你可以与皇后平分秋色,但你骗得了别人,骗不到我。” 说着她围着高玉柔转了一圈,指着她身上那件红色坎肩说道,“皇上是一个极其重视嫡庶尊卑的人,就算因为宠爱你给你正红色的料子裁制衣裳,也绝对不会放任你穿到皇后面前耀武扬威。”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衅皇后,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问责你?” 高玉柔自信满满地反驳,“他愿意给我这个料子,就默认我会穿出去被皇后看到,在他心里我未必不如皇后,未必不能做皇后。” 尔殊对这个权欲熏心的女人整无语了,“你清醒一点行不行,她是满人,你是汉人,即便你母家再的皇上喜欢,你当富察家是吃素的,会放任你威胁皇后的地位?” “就算皇上真的喜欢你,就凭你汉家女子的身份他就绝不会立你做皇后,退一万步讲,他真的爱你成痴,这弘历还有皇太后在,她第一个就不答应,所以你就别再做梦了。” 听她说自己是痴人说梦,高玉柔脾气也上来,暗讽尔殊是白眼狼。 “辉发那拉·尔殊!皇后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维护她,在潜邸是我跟你最好,你中毒也是我照顾你陪着你,你不帮我,去帮我的敌人,我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尔殊猛翻白眼,“你这人怎么不识好赖啊!我就是为你着想,才苦口婆心劝你,不想你被这权利名位而害了自己。” “我不求你帮我争后位,我只想你不要插手我和皇后之间的争斗,如果你非要多管闲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丢下这句话,高玉柔头也不回走人。 尔殊愣在原地咆哮,“讲不通啊,我真是服了这个老六了。” 第二天,中宫娘娘突然病重,皇帝与后妃妃嫔特赶来探望,高玉柔巴不得皇后病死,她自己来坐后宫之主这个位置,自然是不愿意去探病。 床榻前,弘历坐在边缘处握着皇后的手,轻声细语关心着她,“感觉怎么样?” “就是晕倒而已,没事的。”富察·朗月笑着让他别担心。 弘历:“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 富察·朗月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高玉柔,想着她如今圣宠正浓,说出来皇上也不会为难她。她又何必说出来给自己添堵。 见她不说话,夏安如自作主张回答:“主子娘娘是被气晕的,太医说这是肝气郁结之症。” “皇后为什么会被气晕?你是怎么当差的!”弘历锐利的眼神扫向夏安如质问。 夏安如正欲回答,皇后赶紧出声打断,“皇上别听她乱说,我就是一时气血虚弱才会晕倒的。” 弘历并不相信,拍了拍皇后的手,继续向夏安如命令道,“朕要听你说!” 皇后以眼神警告着夏安如,她实在是不敢说,这时沈清瑶突然开口猜测,“该不会是昨天被高贵妃给气的?” 闻言,弘历温柔地向皇后求证,“是高贵妃惹你生气了?” 皇后没有回答,但小脸上委屈的表情已经给了弘历答案,弘历心中有数,转而问向沈清瑶,“高贵妃做了什么将皇后气病了?” “高贵妃穿着正红色坎肩在皇后面前耀武扬威,皇后娘娘见她如此僭越便想罚一罚贵妃,可……可……” “可什么?说!” 皇上质问,沈清瑶这才故作为难把话给说了出来:“可高贵妃说料子是您赏的,皇后罚不得,还说了好些气人的话。” “高贵妃竟如此大胆,挑战中宫皇后!”闻言皇上气得不轻。 见皇上如此生气,尔殊知道高玉柔这次玩过火,一顿罚是免不了了。 罚一罚她也好,让她长长记性,免得日后在行差踏错! 第124章 皇上罚跪高贵妃 “皇上为何赏赐贵妃那正红色料子,是想让我难看吗?”皇后也忍不住问出心中最在意的事。 明白是自己让皇后受了委屈,弘历立刻安抚她,“那料子贵妃向我求了许久,说是只在私底下穿,我才赏给了她,未曾想她会穿到你的面前来。” 听了他的解释,皇后这才解开心结,“只要不是你主动赏赐给她的就好。” “你放心,你是我的皇后,我不会让任何人践踏你的尊严。”说着承诺,弘历便将李玉传唤进来。 很快李玉进屋行礼,听凭吩咐,弘历对他说:“传朕口谕,高贵妃僭越犯上对皇后不敬,罚跪于长春宫门前两个时辰,以儆效尤!” 李玉不敢怠慢,行礼跪安后立刻前往钟粹宫颁布旨意。 嫔妃们听到这个惩罚有人欢喜,有人忧心: 沈答应:“我还当真是皇上多宠爱她呢,这不就替皇后出气了么?” 苏嫔小声说:“呵呵,没想到这高贵妃还有被罚的时候?” 金贵人:“这就叫乐极生悲,自以为有皇上宠爱就敢与皇后叫嚣,自不量力。” 海常在:“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皇上亲自惩罚,高贵妃怕是要伤心了。” 陈常在:“是呀,冰天雪地罚跪两个时辰,这人都要跪残了呀。” 尔殊没有搭腔,知道皇上是想敲打一下高玉柔的锐气,只是没想到罚得如此重,让她跪在长春宫门口,人来人往的观看,这就是将她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果然帝王的宠爱就像养宠物一样,顺意就多疼爱一些,若有逆反心就会被遗弃,希望经过这件事,高玉柔能看清现实,不要再傻傻地把帝王宠爱当做是自己上位的筹码。 半个时辰后,李玉回来禀报,高贵妃已经脱簪待罪,跪于长春宫门前。 闻言,弘历只顾着与皇后说话,只是摆手让他退下。 想着外头冰天雪地,高玉柔怕是会被冻伤,尔殊开口向皇上求情,“皇上宫道冰冷,高贵贵妃身体金贵,长跪怕是会冻伤,可否让贵妃加个垫子?” 皇帝头都没抬,语气生硬地拒绝,“要的就是她长记性,若加软垫如何算是罚?” 尔殊还想张口说些什么,海晴拦住了她,这时皇上又以皇后要休息为由,将她们这群嫔妃都遣了出去。 纷纷跪安行礼后,嫔妃们便离开正殿,一出宫门就看见高玉柔披发,穿着素白的衣服表情难看地跪在宫门口。 一向看不惯她的妃子可不愿放过这个奚落她的机会: 金佳·晚意:“哟,这不是咱们高贵的贵妃嘛,您怎么跪在这儿了?哦,我忘了,是皇上亲自罚的,哈哈哈……” 沈清瑶也上来踩上一脚,“皇上对贵妃的宠爱也不过如此,皇后终究是皇后,容不得任何人挑衅。” 高玉柔狠狠瞪着她们二人,二人丝毫不慌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尔殊出来就看见她们在欺负人,立刻出声警告她们,“高贵妃虽然被罚,但皇上并没有降她的位份,她还是贵妃,轮不到你们这般折辱!” 本来也想嘲讽两句的苏瑾听到这话,立刻闭嘴灰溜溜走人。 陈诗蕊与海晴同情地看了高玉柔一眼,便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尔殊脱下自己的披风想垫在高玉柔膝盖下,却被她挥手打掉,只当她是心情不好发脾气,她不领情她只好起身将披风交给跪在后边的迦南,叮嘱她贵妃前后给贵妃垫上。 尔殊起身离开后,高玉柔用吃人的目光瞪着她…… 用过晚膳后,尔殊与海晴在屋檐下围炉煮茶。 坐在暖烘烘的炉火旁,海晴喝着香浓的乳茶,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这时炭火上的烤橘子发出滋滋的声,香甜之气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尔殊立刻用筷子将它夹起,放在碟子中,小心翼翼撕开后递给海晴,让她尝尝。 这时延禧宫门口传来骚动,尔殊寻声望去看见高玉柔披发素衣闯了进来,看样子是跪罚完后直接来了这儿,她与海晴立刻起身相迎。 她们还没来得及行礼,高玉柔就抢过迦南手中的披风不由分说就朝尔殊砸了过来,她刚头上披风甩开,高玉柔上来就将往墙面上推质问她。 “辉发那拉·尔殊,我自认为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这么害我?” 头背部撞在墙上,尔殊痛得龇牙咧嘴,突然来的控诉让她觉得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你昨天特意警告我不要跟皇后对着干,今天皇上就罚我跪在长春宫,让我颜面尽失,不是你向皇上告密,还能是谁?” “你冷静一点,我没有告密,你不要污蔑我!” “我污蔑你?你一向跟皇后交好,如今她生病了,你自是要为她抱不平,把我拉下水还能在她那显示你的忠心。” 高玉柔越说越气,竟然还边骂边动手,“我一直护着你,你竟然在背后捅我一刀,我打死你。” “啪”一巴掌往高玉柔脸上扇了过去,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捂着嘴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娴妃,高玉柔也捂着了愣在原地。 “清醒了?冷静了?”尔殊盯着高玉柔面无表情问。 高玉柔讷讷点头,下一秒恢复神智后指着尔殊不可置信说道,“你竟然敢打我?” 尔殊昂首挺胸回答,“打的就是你,你在继续发疯,我会给你第二巴掌。” 这翻豪言壮语让海晴惊愕又崇拜,随即感受到二妃之间的火药味,赶紧出声缓和气氛,“两位还是冷静一下,宫人们都在呢,实在是不好看。” “你害我在先,打我在后,辉发那拉·尔殊我跟你没完。”高玉柔怕挨第二巴掌,不敢在动手,只能耍耍嘴皮子。 她叫嚣完转身就要走人,尔殊白眼大翻,大声勒令她站住,“发完疯就想走,我这延禧宫可没有这规矩。” 话毕,她让小太监去将延禧宫大门关上,见宫门被关上,高玉柔慌了,“你想干什么?” 第125章 让贵妃道歉 见尔殊不说话,只是用严肃目光盯着她看,高玉柔吞着口水警告,“我可是当朝贵妃,你要是敢伤害我皇上不会放过你。” 尔殊“呵”一声冷笑起来,“我真是服了你了,遇到事情你除了会想到他能帮你,你还能想点别的吗?” “我以为你今天被罚,至少能看清楚现实,其实皇上根本没有那么偏爱你,你别再自作多情了。” “你胡说!皇上是爱我的。”高玉柔如同受伤的老虎在嘶吼。 尔殊继续伤口上撒盐:“是你在自欺欺人,先帝爱年妃,即使有心料理年羹尧也因怕年妃伤心而暂且搁置!你呢,除了一些赏赐、侍寝,皇上为你做过什么?” 高玉柔表情变得很难看,却还是在强撑,“你是嫉妒我得宠,我和皇上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你要是在钟粹宫里怎么爱,怎么撒泼,我才懒得搭理你,但是你打上门来,我就不能这么算了。” “我打上延禧宫来还不是因为你先害得我。” 尔殊嘴角绷紧,毫不客气呛回去,“你的脑子想在脖子上就只是为了增加身高的是吗?你昨天在皇后面前耀武扬威,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不怀疑她们来怀疑我。” 想了想,高玉柔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真的不是你?” 海晴站出来作证,“高贵妃你真的误会,娴妃真没有这么做,告你状的事沈答应,娴妃当时担心你跪坏了膝盖,还向皇上求了软垫,皇上没答应。” 闻言高玉柔知道自己怪错人了,但却拉不下脸面道歉,“我也是被气昏了头……” “道歉!”尔殊字正腔圆开口。 “你让我给你道歉?”高玉柔一副我没听错的表情看着尔殊。 尔殊:“你不分青红皂白冲我撒气,坏了我的好心情,就算你是贵妃也要道歉。” “你刚才还打了我一巴掌!” “我打你之前你也动手了,不是吗?” 两人就僵持着,谁也不让谁,海晴站在一旁想劝解,又怕会殃及池鱼。 高玉柔问:“如果我就是不道歉呢?” 尔殊答:“那你就别想出我这延禧宫!” “你敢,我可是贵妃!” “你看我敢不敢!” 两个人就跟杠上了似的,谁也不让谁,火药味浓重,周围没人敢出声,只有火炉上烤焦的橘子发出滋滋声…… 许久后高玉柔捂着膝盖小声开口,“对不起。” “你说什么?大点声。”尔殊皱着眉头侧着耳朵,故意装作没听见。 “我说对不起。”高玉柔怒吼一声,甩脸子往宫门口走。 到了门口又吼着太监开门,没有娴妃命令他们都不敢开门,她更气了竟一脚踢在宫门上,痛得她哇哇直叫。 尔殊忍俊不禁笑了,心上那口气也顺了,抬手示意太监打开宫门,高玉柔第一时间冲出门口,迦南见状向娴妃行礼准备跟上。 “迦南。”尔殊叫住她。 迦南:“娴主儿有何吩咐?” 尔殊:“贵妃性子急,容易冲动,你要看着点她,不要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迦南点了点头,立刻向高玉柔跑去,海晴这时候问道,“你是担心她会报复沈清瑶吗?” 尔殊“嗯”一声后接着说道,“沈清瑶如今正得宠,这时候招惹她绝不是明智之举。” 希望高玉柔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再这么愚蠢,将一颗心都挂在那个无情帝王身上! 有了精心呵护与陪伴,皇后的病很快也好了起来,还在午后办了暖寒宴,邀请各宫嫔妃来一起品酒吃驱寒药膳。 长春宫后殿,妃嫔们向皇后行请安礼,皇后看着她们规规矩矩行礼,尤其是高玉柔这会儿礼数到位,她很是满意,笑着让大家落座。 刚一坐下,皇后便让宫女将驱寒暖身的药膳端上来给大家品尝,然后开口说道,“我这一病快一个月,这腊八节也没能与你们过上,所以特别设了这个宴席,跟姐妹们聚一聚。” “这是我让太医院研制的驱寒晚膳汤,你们都快尝尝,去去这腊月寒气。” 大家谢过皇后后,纷纷品尝起汤羹来,沈清瑶开始拍起马屁来,“这晚膳真好喝,我喝了,都不觉得冷了呢!这都要多谢皇后娘娘。” 接着她看向皇后一脸心疼继续说道,“您病初愈,应该多多休息才是,这筹办宴席招待我们,若是在累着,我们可就罪过了。” “汤还没喝几口就急着拍马屁,没骨气的东西。”高玉柔私底下小声吐槽。 “沈答应有心了,我病中这些日子你经常来长春宫陪我聊天解闷,难为你了。”皇后笑盈盈回答,对这个沈清瑶说不出的满意。 沈清瑶立刻扬起笑容,“能为皇后娘娘尽心尽力,是我的福气。” “不光为我尽心尽力,为皇上更是要十分尽心,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也不枉皇上对你的宠爱。”皇后直接为她点明重点。 闻言沈清瑶害羞低下头,除了尔殊其他嫔妃脸色都不好看,私下议论皇后从来都不提醒她们子嗣之事,今天特别提点沈清瑶,说明很看好她。 许是看到其他嫔妃面露不悦,皇后才补了一句,“你们也要多多努力,尽早为皇上开枝散叶,这可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这可是寓意吉祥的贵子,你们可要把握住机会。” 这话听在一个不能生,与另一个不想生的高玉柔、尔殊耳朵里就像放屁一般,过了就过了。 但是其他人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这母凭子贵的想法在她们心底生根发芽,然而她们的目光一致看向沈清瑶,就像在看敌人一般。 高玉柔看着她们如此敌对沈清瑶心中大喜,这不用她出手沈清瑶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她就坐坐等渔翁之利就行。 吃着晚膳,尔殊为这群除了争宠就没什么追求的女人感到悲哀,但事不关己己不忧心,只要火不烧到她身上,她不会去多管闲事。 看她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眼神就知道,接下来后宫中又要掀起风浪了…… 第126章 争子 为了母凭子贵四个字,后宫女人开始明争暗斗起来,而圣眷正浓的沈清瑶就成了众矢之的,每个人都在想办法将她拉下神坛。 金佳·晚意第一个出手,听闻皇上时常在养心殿与沈清瑶作乐,她便想出李代桃僵这个计谋…… 御膳房里,冬青佯装给自家主子取晚膳,实际上是盯着沈答应那边的膳食,就等着找机会动手下药。 不一会儿她这边的晚膳已经一一呈上,她一边装进保温食盒中,这时她看见沈清瑶那边的膳食也都被端了上来,她立刻走过去朝取膳食的两个宫女脚下扔了二两银子,并拍了拍她们肩膀,示意她银子掉了。 趁着两名宫女都去弯腰捡钱时,她迅速打开取出药粉称没人注意她倒入鱼汤中,然后迅速走出御膳房大门,躲在一旁观察宫女们,见她们将膳食全都装好带走,她也立刻回宫复命。 在太极殿里,金佳·晚意左等右等终于等回了冬青,第一时间问,“事情办妥了吗?” 冬青点了点头,将粉色药瓶交给主子,“主儿,我们会不会被查出来?” 收回药品金佳·晚意得意地笑了,“放心,我这个根本不是药,就是性偏寒的香料,单吃没什么不妥,但是吃了又喝温补的坐胎药,冷热交替在腹中就会导致腹泻。” “我们把它下在食物中,就是一种调味剂罢了,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主儿,你真高明。”冬青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金佳·晚意让冬青摆上膳食,她要边吃边等永寿宫那边的消息…… 永寿宫中,沈清瑶在正殿明间膳桌前用膳,宫女们为她夹菜,吃着饭菜她觉得有些干巴,遂让宫女给她打了一碗鱼汤。 鱼汤香醇鲜美让她回味无穷,仿佛置身于海洋中徜徉一般,让她忍不住多喝了两碗。 用膳结束后,沈清瑶坐在贵妃椅上休息,一刻钟后宫女端来助孕汤药请她服用,她端起汤药一饮而尽,虽然觉得很苦,但为了能早日怀上皇嗣再苦她也能喝。 接着她进入东暖阁补妆打扮,正准备去养心殿找皇上,突然肚子一阵绞痛,她赶紧让宫女扶她去官房(便盆)上如厕,这一上她便再也没下来过。 蹲了十几二十趟官房,她差点没虚脱,怕是自己吃坏了东西,赶紧让宫女请太医为自己诊治。 然而高太医却并没有查出沈清瑶拉肚子的原因,只是当她是天冷脏腑受寒所致,开了止泻药方就退下了。 沈清瑶躺在床榻上感觉虚弱不已,心里不断想着自己并没有受任何寒气侵袭,不会是这个原因导致的拉肚子,她猜测是有人暗害她! 她暗自发誓要是让她抓到是谁害她,她一定千百倍奉还。 与此同时,太极殿中金佳·晚意打扮得异常妖冶,让冬青带上古筝后,二人一同前往养心殿。 养心殿中弘历没等到沈清瑶却等来了金佳·晚意,他知道这无非就是二人争宠的输赢的结果,但只要不捅出什么篓子他选择视而不见。 毕竟他很享受这种被她们争抢的感觉,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想着许久不见金佳·晚意了,他便同意她进来,今天她与往日格外不同,看起来像一个勾人的妖精。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金佳·晚意向弘历行安礼。 “起来。” 弘历眼尖看见宫女手里古筝,向金佳·晚意问,“你这是要跳舞?” 金佳·晚意点了点头,解下披风后露出里面的薄纱,玲珑有致的身材约隐约现,“皇上想看吗?” 弘历双眸骤然一深,嘴角勾着分明的笑意,并没有拒绝,金佳·晚意当他是默认了,便让冬青摆好古筝,自己准备给皇上来段热舞。 音乐一起,金佳·晚意薄纱衣裙随着她的曼妙舞姿飘荡,先是轻步慢舞将婀娜身材一一展现,接着疾速舞动着腰肢,眼神妩媚灵动尽显勾人姿态。 弘历看着她曼妙的身材,火热内生,看着她的眼神愈加深邃,随着呼吸不断急促起来,他音乐还没结束的时候,突然起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看着他眼底的色欲,她继续大胆的在他怀里扭动着上身,不断摩擦着他的身体,勾动着他身体最原始欲望。 他的眼神变得越发炙热,视线落在她胸前雪白肌肤上后,理智瞬间荡然无存,将人打横抱起,接着摔在罗汉榻上,大手一挥扫落榻上的茶桌,便开始动手扯她的衣纱。 冬青见状红着脸带着偷笑退出东暖阁,还贴心的帮他们把门关上。 此时暖阁内只剩弘历与金佳·晚意两人,她躺在榻上娇媚地唤着他,他带着邪笑伸手朝她脖子上的细带勾去,稍稍用力一扯,一片好春光展现在他面前。 他的指腹顺着她滑嫩的脖子移动,穿过肩膀滑动至全身,享受着手上柔软的触感,最后停在腰间,正当他想有进一步动作时,她突然勾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热吻。 一股馨甜之气席卷着他全身,热意不断攀升,他本能解开身上厚实的衣袍,而身前的女人也没闲着,一面帮他扒拉着衣服,一面将吻上他的耳朵。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引得他身体一紧,不断打着战栗,他喜欢她的主动,手上动作不由得加快。 很快二人衣物散去,他迫不及待将她压向床榻,撕开她身下衣裙,让她彻底臣服于他……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后,女人喘着气躺在男人怀里,男人舒服地闭着回味着方才的舒爽,内心受到极大满足!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他邪恶的说道。 她在他胸膛划着圈,娇滴滴,笑盈盈回应,“皇上喜欢吗?” “喜欢得让人欲罢不能。” “那今晚皇上可会翻奴才的牌子?” 弘历眼里闪着光芒,“还不够?” 她笑了笑,撑着他精壮的胸膛起身,用出落有致的身材吸引他的视线,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移动勾引着他,又意有所指的问,“皇上够了吗?” 第127章 沈答应报复 沈清瑶的妩媚让弘历心痒难挠,心底生出想把她捏碎的邪恶想法,他一把掐住她的纤细的脖子,将她拉进怀里,拥着她的背,然后靠近她的耳朵说道,“求我!” “奴才求皇上了……嗯……”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按耐不住,应了她的请求,二人又是一阵巫山云雨。 伺候好皇上后,金佳·晚意还求得了明日的侍寝,她高兴万分地出了养心殿,抖着腿回到太极殿,刚坐下来她便宫女赶紧去端来坐胎药。 一边喝一边祈祷着这碗药能让她一举得男,生下贵子! 金佳·晚意先一步承宠,苏瑾与海晴也不甘于后,换着法子讨皇上欢心,而沈清瑶得知自己没能去成养心殿让金贵人钻了空子,气得牙痒痒。 她不禁怀疑自己前两日闹肚子,是金佳·晚意搞得鬼,但她在食物与药物中并没有找到任何不妥之处,但这不影响她要对付金佳·晚意的心! 她从花梨木梳妆台前取出个一个小黑匣子,打开盒子后从里面拿出一包粉末,心想着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带了这个进宫,如今可以派上用场。 将粉包打开,然后倒在手帕上,接着她将手帕包紧塞进衣袖里,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沈主儿,这是什么?”宫女春琴好奇地问。 沈清瑶狡黠一笑,“石蒜花花粉。” “这个有什么用?”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去给皇后请晚安了。” 说着她收拾好行装,带着宫女春琴,一同前往长春宫。 长春宫内除了陈诗蕊不在,其他妃嫔都到齐了,大家给皇后请安后,纷纷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皇后目光直接尔殊和高玉柔,直接落在金佳·晚意、苏瑾与沈清瑶与珂里叶特·海晴身上,“你们最近伺候皇上辛苦了,我让太医给你都熬了坐胎药,你们喝着可还行。”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药我一直都在喝,希望能有好消息。”沈清瑶回答。 金佳·晚意也附和,“这几日喝着坐胎药,总感觉这肚子里总感觉有东西在钻,我想着是不是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高玉柔白了她一眼,“到底是不曾生养过的人,这怀胎需要小半月时间,孩子在肚子里有动静也需要小半年时间,你才侍寝没几天就说自己有孕,你蠢就算了,可别觉得我们跟你一样蠢!” 贵妃这话一出,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不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金佳·晚意,她的脸一下涨红,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来是想让她们羡慕一番,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尔殊对她们求子之事不感兴趣,就当是看戏一般看着几个女人一台戏,虽然大家话语间有些争锋相对,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 来来去去听着她们耍嘴皮子,她也觉得乏了,频频打哈欠,这时候巴不得她们几个打一架,让她能劝劝架,刷刷一下存在感…… 不一会儿皇后也听到了,直接摆手让她们跪安,尔殊立刻起身跟着她们一起行礼后转身离开。 她走在最后面,抬头就看见一个奇怪现象,这沈清瑶最靠近门口却没有挪动脚步,眼睛一直看向金佳·晚意,好似在等她。 此情此景让她不禁疑惑起来,这两个人刚才还针尖对麦芒,这就好到要一起走了? 接着看见随着金佳·晚意的靠近,沈清瑶左手伸进袖口里在掏着什么东西,察觉到不对劲,她也放慢了步伐,连带要往前走地高玉柔也一并被她拉了回来。 高玉柔正反抗时,她让她往前看,这时候二人同时见金佳·晚意快近门口时,沈清瑶从袖子里抽出手帕向她后背悄然甩去,粉雾撒了她一身。 金佳·晚意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打了两个喷嚏,便走出长春宫。沈清瑶快速收好手帕,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快速离开。 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高玉柔与尔殊相对视一眼,尔殊率先开口,“你看见了。” 高玉柔点头:“我看见了。” “你要发发善心帮一下金佳·晚意吗?” “你明知故问,我和她向来不对付,我巴不得被整垮。” 回答完尔殊的提问,高玉柔反问回去,“你呢?要帮金佳·晚意?” “巧了,她和我也结了仇,我等着她马失前蹄,上去狠狠踩一脚。”尔殊冷笑,她可没忘记金佳·晚意害过她,还欠她一条命。 二人达成看戏共识后,又相视一笑,尔殊这时候向高玉柔提醒道:“沈清瑶开整金佳·晚意,刚才要不是我拉着你,你也中招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高玉柔小脸傲娇上扬:“这就当你还了打我那一巴掌的债。” “行行行,你说了算 ,快走。”尔殊摇着头,也没想让她道谢来着。 高玉柔担心地拉过尔殊,“等会儿,我们现在过去确定没事吗?” 拍了拍她的手,尔殊安慰道:“放心,沈清瑶都走过去了,肯定没事。” 说着拉着高玉柔就往长春宫门口走去,回宫期间两人都在猜测撒在金佳·晚意身上的粉末是什么?会起到什么样的效果? 她们真的是迫不及待想看结果了…… 第二天,金佳·晚意再次打扮得花枝招展去找养心殿找皇上,等待李玉通报后她便往养心殿东暖阁进。 看见她进来时带起一阵风,弘历好似闻到一股大蒜发臭的味道,但很快又没有了,他只当自己是产生错觉了。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金佳·晚意蹲下身子给皇上请安。 弘历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起来,坐。” 她起身将披风脱了下来,然后往他身后坐去,靠在他背后,看着他在桌子上写诗。 随着她的贴近,弘历又闻到那股蒜臭味,而且比方才越发浓厚起来,他皱着眉头向身后转了过去,不停地在她身上嗅。 她还以为是她今天熏的香让他很喜欢呢,下一刻她主动扑倒在他肩膀,那一瞬间他闻到她脖子上传来的恶臭味,他感觉一阵恶心涌上喉咙,一把将她推到在地。 第128章 沈答应顺利将金贵人踢出局 弘历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问道,“金贵人,你的身上怎么这么臭?” 金佳·晚意一脸震惊,随后反问:“奴才身上臭?” 他指着她说:“你自己好好闻闻。” 她赶紧低头闻着自己的左右手臂,好像真的有一股蒜臭味,接着一脸无辜看向皇上,“奴才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这种臭味?” 说着她起身就往皇上身上靠过去,弘历捂着口鼻赶紧躲开,就怕身上会沾染了她身上的恶臭。 但她一直凑过来,他横眉冷目制止,“你别过来!” 听见他的话,她停下动作,可怜兮兮看着他,“皇上……” “出去,在你身上的臭味没有解除之前,都不要再来找养心殿。”说完他喊来李玉将她拖出东暖阁。 甚至他还命令太监们将木窗打开通风透气,金佳·晚意站在养心殿在透过窗看见他那副嫌恶的模样,内心极度受伤,转身含着泪跑向太极殿。 一直站在养心门之外密切关注养心殿情况的沈清瑶,在看见金佳·晚意狼狈跑出来的那一刻,捧腹大笑起来,一种报复的快感让她身心愉悦。 “哼,让你抢我恩宠,这次我让你十数日不能侍寝,皇上的第一个贵子,必须是我所生,挡我者皆可除!” 看完戏,她转身走进养心殿,皇上刚被熏着了,她这会儿特别去做除臭抚慰。 经皇上同意后,沈清瑶踏入养心殿,进入东暖阁,皇帝这时候手撑着茶桌,时不时上范恶心,虽然是大冬天,她却手里拿着团扇轻轻在她身上扇着。 突然一阵馨香传来,弘历一下就不觉得恶心了,甚至还有些着迷这个气味,循着气味抬头发现是沈清瑶身上的香气。 她前后脚相交下蹲,正准备行蹲安礼,弘历一下子从罗汉榻上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走向她,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头靠在她的脖子上汲取芳香,此刻她就是他的解药。 她嘴角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明知故问:“皇上,您怎么了?” “我刚才被金贵人身上的臭味熏得直犯恶心,这会儿你身上的香气能缓解这恶心之感。”弘历将她紧紧抱住贪婪地闻着这香气。 沈清瑶故作震惊,“竟然该有这种事,金贵人真是罪过了。” “你身上用的什么香,怎么会这么好闻?”弘历闻着闻着感觉小腹窜上一股热流,眼神开始变得深沉起来。 沈清瑶拥着他,在他后背挑逗,“这是玫瑰花香。” 只不过这花香不止香,还能催情…… 突然弘历从她脖子上起来,炙热的目光盯着她,接着将她打横抱起,放在罗汉榻上,猴急地一边吸,一边亲着她的脖子,整个人像吸了大麻一般飘飘欲仙。 就在他动手要脱她衣服时,李玉在暖阁外禀报,“皇上,孙涵江来了,可要让他进来。” 弘历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见。” 沈清瑶制止住他手上动作,带着诱惑说道:“皇上,这花香到了晚上会更浓,您想不想闻闻?” 弘历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在玩欲擒故纵,“你这是在吊我胃口!” “那皇上,您上不上钩呢?”沈清瑶靠在他肩头问。 弘历点头,“我会翻你的绿头牌。” “谢谢皇上。” 沈清瑶在弘历脸上香了一口,随即起身行跪安礼,“既然皇上要翻牌子,那奴才就不打扰了。” 她人出暖阁后,弘历便让李玉将孙涵江喊进来,然后干脆利落地翻了沈清瑶的绿头牌。 在养心殿前候寝的妃嫔们看见沈清瑶从殿中出来,她们就知道今晚侍寝没她们的份了。 果然不一会儿孙涵江就出来了,奔着沈清瑶就过来了,一番行礼后向她道贺并通知皇上翻了她的牌子,让她早些回去做准备。 她波澜不惊地向孙涵江道谢,并给他塞了赏钱,孙涵江笑呵呵告退。 眼看没戏了,嫔妃们纷纷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候苏瑾发现金佳·晚意没来,“奇怪了,金贵人怎么没来养心殿候寝?” 闻言尔殊也觉得奇怪呢,“哟,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金贵人不想侍寝了?” “她哪是不想侍寝,她是太想侍寝,结婚偷鸡不成蚀把米。”沈清瑶捂着嘴偷笑,话中带着嘲弄之意。 见她好似一副知道内情的样子,苏瑾、海晴和陈诗蕊都向她靠了过去,尔殊与高玉柔知道她给金佳·晚意下了药粉,应该是要说那药粉让金佳·晚意栽跟头的事,她们也赶紧凑了过去。 苏瑾先问,“沈妹妹,你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沈清瑶压低声音说道,“我刚在养心殿伺候皇上,皇上说金贵人刚才也在养心殿,不知是何缘故身上竟发这恶臭味,皇上差点被她臭吐了,最后受不了将她赶了出来。” “还让敬事房撤下她的绿头牌,她身上什么时候不臭了才让她侍寝。” 听完这个故事大家震惊又欢喜,苏瑾、陈诗蕊与海晴雀跃少了一个人争宠,尔殊与高玉柔有种贱人自有天收拾的快感。 尔殊与高玉柔相视一眼心里清楚是沈清瑶替天行道了,便开始唱起双簧来,尔殊:“就是不知道这金贵人要臭多久了?说不定洗个澡就又能侍寝了。” 沈清瑶下意识否认,“没有个十数天,她好不了。” 海晴好奇问,“你怎么知道?”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沈清瑶赶紧解释,“我猜的,这身体发臭,肯定是得了什么病,病肯定都要时间医治。” “是啊,是病都会有好的时候,这要是一直不好,这第一胎贵子怕是跟金贵人无缘了。”高玉柔意有所指地看向沈清瑶,给她提个醒。 沈清瑶眼神中闪烁着清醒的光芒,“病这种事情很难说,不总是反反复复迁延难愈嘛。” 真是多谢高贵妃提醒了,她那里还有很多包石蒜花粉,够金贵人臭个把月了。 听着她的回答,尔殊与高玉柔嘴角噙着笑容,基本可以确定金佳·晚意已经在这一次生子局中出局了,就看苏瑾、海晴、陈诗蕊与沈清瑶谁能有这个福气受孕了。 第129章 海常在退出,苏嫔行动 金贵人身上的臭味,一有就是十数日,给皇后早晚请安时,大家都强忍着她身上的臭味,由于味道实在难闻大家都不愿意靠近她。 起先皇后娘娘还能强装若无其事,日子久了她也受不了了,便免了金佳·晚意的请安礼,她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整个后宫里生子争夺战只有剩下四个人相争,目前大家都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冬雪天,太阳出来了,尔殊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耳边传来东配殿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她起身往东边走去,在门口就看见海晴在明间膳桌前发脾气。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生气?”尔殊走进东配殿问。 海晴见娴妃进来,立刻起身行礼,“给娴妃娘娘请安。” 欠身回礼后,尔殊看向着洒了一地的黑色液体,以及空气中散发的药味,她猜测应该是皇后赏的坐胎药。 她问:“你不是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么?怎么连皇后给的药都摔了?” “这药每天不间断的喝着,肚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海晴抱怨起来。 尔殊摇了摇头安慰她:“你把怀孕想得太简单了,你与皇上同房一个月也没几次,这几次你如果不在对的时间,喝再多坐胎药也没有用。” “那如何才是在对的时间?”海晴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就是你下次月信的前十四天内侍寝,你怀孕几率就高。”尔殊想着说排卵期海晴可能会不懂,索性只有一段时间范围。 歪着头思考一会儿,海晴开口说道,“可是我的月信一向不准,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两三个月才有一次。” 一个黑人问号脸打在尔殊脸上,她有点无语,盲猜这姐妹月经周期这么长,该不会是多囊卵巢综合征? 这连卵都不排都没有,再怎么同房也不可能有孕啊! “娴妃娘娘,您在想什么?”海晴在她面前晃着手掌。 回神后尔殊对她说,“我觉得你应该先调理身体再说要孩子的事,你月信都不准,受孕艰难呐。” “可是我没有时间调理身体了,苏嫔、陈常在还有沈答应都对第一个贵子虎视眈眈,说不定这贵子就落到她们手里了。” “问题是你不调理身体,你根本怀不上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没有米,光有火也没用呀。” 海晴突然犯轴起来,“只要皇上多多临幸我,我一定可以有孕的,只要我把争宠的都拉下马,皇上就会只宠幸我了。” 光听她这发疯文学,尔殊就觉得头痛,开口就是一盆冷水泼过去,“你就算把整个后宫都杀干净了也没用!皇上登基第一个贵子注定不是你的。” 历史上乾隆登基第一个儿子永珹是金佳氏所生,再怎么争也没有用。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海晴表情严肃,很生气尔殊这么诅咒她。 “我不是单只你一个人,是这个后宫在这六七年间都不会有人生下皇嗣,所以你不妨先调理好身体,时间到你自会有好消息。”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尔殊心里回答因为她是穿越来的,在乾隆时期这段历史中她早就已经拿到了剧本,每个人的命运与结局都已经注定好了。 但她不能说出来,她只能对海晴说,“有些事命中注定,强求不得。” “我若是偏要强求呢?” “冷宫的日子还没过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害别人,别人也会害你,看看金贵人如今的下场,你自己掂量。” 低着头,海晴沉默许久后才开口,“你说的是真的么?后宫这几年都不会有人诞下皇嗣。” “真的,你信我,好好养身体,把月信调整过来,你想要一个孩子的愿望,会实现的。” 说完尔殊转身离开东配殿,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看海晴自己想不想得通了。 坐在东配殿里海晴看着坐回院子里喝茶晒太阳的尔殊,思考许久认为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之前她被陷害入冷宫的事还历历在目,她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这次她选择相信尔殊,选择先韬光养晦调理好身体…… 延禧宫这边韬光养晦,永和宫主位苏瑾开始加把劲争宠,晚膳过后她前往阿哥所看望三阿哥永璋。 这两天永璋老是肚子胀气不舒服,她每天都来给他做肚子按摩,今天她要把儿子接回永和宫,借儿子吸引皇上注意力。 接回儿子的同时她让人去养心殿请皇上来永和宫,她自己换上鲜艳靓丽的打扮,等着皇上来看儿子。 皇上听闻永璋不舒服,立刻就动身来了永和宫,此时永璋正躺在东暖阁罗汉床上,苏嫔正在帮他按摩肚子。 见皇上到来苏嫔将永璋立刻起身给他请安,“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都起来。” 弘历让她起身后,走到罗汉床旁将抱进永璋怀里,“永璋怎么不舒服了?” 永璋才半岁左右根本不会回答他,苏嫔替儿子回答,“永璋最近肚子总是胀胀的,吃不下,还老是哭。” 弘历看向苏瑾:“请太医了?” 苏瑾点头,“请过了,太医说是积食,已经开了药,但是药太苦了永璋总是喝不下去,所以我只能将他接回宫里来,按太医教的办法给他按摩。” “怎么按?”弘历摸着永璋鼓鼓的肚子,面露担忧。 苏嫔让皇上把永璋放在罗汉榻上,然后教他把手搓热,指导他帮永璋按摩,弘历一开始有些生疏不连贯,在来回几次后他便熟练起来。 在两人一番操作下,永璋先是排了气,接着鼓囊囊的肚子终于小了,弘历与苏瑾不约而同扬起笑容。 此时弘历看着苏瑾突然发现她今天格外艳丽,“你今天穿着非常鲜亮,艳而不妖。” “皇上说得奴才都不好意思。”苏瑾遮着脸蛋害羞开口。 这时候乳娘进来禀报三阿哥到喂养时间了,两人便将永璋交给乳娘,屋里只剩下两人时,四目相对之下有一些情愫在二人眼中蔓延开来。 第130章 鹿血酒 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弘历起身正准备离开永和宫回养心殿,苏瑾叫住他,“皇上,奴才新得了一壶鹿血酒,皇上可愿意留下来品尝?” 一听鹿血酒弘历立刻明白她是在在邀请他,今天的她看起来很迷人,他愿意给一个机会。 “好。”他同意了,又坐回罗汉榻上。 苏瑾欣喜万分,立刻让宫女去将鹿血酒取来,接着她便回来坐在弘历身边,“皇上有些日子没来永和宫了。” 弘历眉毛上挑,“你是在怪我不来看你。” 苏瑾摇头,“当然不是,皇上日理万机,如此忙碌,奴才怎么可能会怪您呢?” 顿了顿她饱含深情的眼眸看向她,“奴才只是太想您了。” 她眼中的真情让弘历心头一震,手不自觉抚上她的脸颊,“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当然,在奴才心里皇上是最重要的。”苏瑾手搭在他的大手上,享受着他此刻的温柔。 弘历心里有一丝火星复燃,“以后我会常来看你和永璋。” 在她眼中他看见了真意,那是他在其他嫔妃眼中没有看见过得,皇后是他的妻子,但自成亲以来他总觉得她心里藏着什么事,他们之间好似有什么隔阂着。 富察·兰儿是真心对他,但在永璜出生后她的心都扑在永璜身上,跟他在一起时的话题更多是谈起儿子。 高贵妃对他有情,却也有权欲,在他面前提的更多是家族,还有她自己。 娴妃就更不提了,眼里心里都没他这个人!至于沈答应、陈常在与海常在面对他更多的畏惧,还有利益。 满宫上下也就此刻他能看见苏嫔对他的纯粹,若是一直能如此,他愿意好好待她。 这时候两名宫女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待宫女将盛有鹿血酒的孔雀纹银酒壶,苏瑾端起酒壶为他斟满一杯酒,微笑示意他品尝。 他端起银酒杯一饮而尽,鹿血酒的咸甜之气在他口中化开,入喉后还有有些辛辣感,“这鹿血酒确实醇厚,一杯已经有些热意了。” “皇上喜欢的话,多喝几杯。”苏瑾又为他倒了满一杯酒。 他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该知道鹿血酒滋补燥热,多喝容易体热生火,你这是想烧死我?” 苏瑾突然起身来到他面前,夺过他手中酒杯,顺势坐在他大腿上,亲自将酒喂至他嘴边,“皇上只管尽兴,奴才会为你灭火。” 邀请意味很明显,他张嘴将鹿血酒饮下,既然她大方邀请,他就不客气了。 调笑间半壶鹿血酒下肚,弘历身上已经燥热不已,带着三分酒意看着怀里的苏瑾,觉得她分外迷人,而同样喝了些酒的苏瑾此刻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弘历突然将她抱起,往西次间走去,然后将人放在床榻上,他亦是脱鞋上床撑着头目光盯着她看。 此时她脸上泛着红霞,微微带着酒晕,容光更加艳丽,他抚上她的脸颊,温热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借着酒胆她也伸出手摸上他的俊美容颜,手轻轻滑向他的耳廓若有似无地弹拨。 他突然低下头,望着的她的目光逐渐加热,她亦看见他眼底的情愫,她眯起眸眼笑意在她嘴角化开。 随着两人越来越靠近,呼吸变得越来沉重,他先是蜻蜓点水一吻,尝到甜美滋味后他想上瘾一般拥着她热情相吻。 电流在她们身上流转,衣物一件件被抛至床 外,他的在她身上游移,她拥着他感受着他的热情…… 随着二人情难自禁,床架子时不时发出咯吱声,床幔落下后床上人影交缠摇曳! 在鹿血酒的作用下,男人精力旺盛,已经云雨过两次后,看着娇喘连连的女人后,还是意犹未尽的模样。 他手指挑起她乌黑的秀发,将它捏成毛笔状,扫着她娇嫩的肌肤,痒得她呵呵直笑,甚至还伸手打挡开他的调戏。 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让她身体划出诱人的曲线,他的眼眸瞬间暗了下来,手指点在她的鼻尖,顺着鼻尖滑动下来描绘她的柔美。 苏瑾察觉到他的意图,虽然已经有些累了,但是她不想打扰他的兴致,他需要她的样子让她很有满足感。 接着她捉住他的手放在腰间,自己则是勾住他的脖子线上香吻,与他热情相拥,床帐内热意又再次翻滚起来。 突然他拉下她的手,一个翻转后她趴卧在床上,他与她十指相扣,沉着身子与她一起共赴九霄…… 苏瑾从床上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经不在身边了,看了看天色,已经太阳西落了,想到自己还没去给皇后晚请安,吓得她一边从床上起来,一边捡起地上的里衣穿好。 接着她又朝门外喊人,“凝香你在外面吗?” 听见主子的叫唤声,凝香快速进屋,“主儿,怎么了?” “这般晚了,你不叫我起来,耽误了我给皇后请安。”苏瑾责怪道。 凝香却是暧昧一笑,“主儿,您不必担心,是皇上吩咐让你多睡会儿,说您今日操劳了,皇后那边皇上已经差去回禀了,您就别担心了。” 苏瑾小脸红了,有些难为情说道,“哎呀,这要是让皇后知道我是因为伺候皇上,不能去请安,多难为情啊。” “奴婢觉得这样正好,让各宫娘娘都知道,皇上一下下午都和您在一起,让她羡慕嫉妒去。” “你这不害臊的小妮子,树大招风知道吗。” 凝香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咱们有皇上呢,怕什么,您就安心伺候好皇上再给咱们三阿哥添个小弟弟,这才是最紧要的。” 提起这事,苏瑾想起来下午的坐胎药还没来得及喝呢,便赶紧让凝香去将坐胎药端来。 凝香将药端来后,跪在地上向苏嫔喂药,小嘴絮絮叨叨,“希望主儿今日就能怀上贵子。” 苏瑾边喝着药,边祈祷自己早日有孕,也不枉她今日辛苦这一朝。 然而要怀上贵子,光她自己努力还不够,她还必须要让其他人怀不上才行,金贵人已经出局,海常在和陈常在两个不得宠,三人都不足为惧! 但是沈清瑶却圣宠正浓,说不定现在就已经珠胎暗结了,看来她是时候出手了…… 第131章 苏嫔出手 将沈清瑶确定为最大竞争对手后,苏瑾立刻有了对付她的计划,她特意让人从宫外将五石散偷运进宫。 拿到五石散的第一时间,她将五石散磨成更细的粉末并将它制成红色口脂,想着怎么才能将此物送到沈清瑶手中。 经凝香提醒,她想到内务府上供脂粉的时间就这两日,她便想到借内务府的手帮她办成这件事。 接下来她只要等着好消息传来就行…… 一转眼就到了除夕,宫里热热闹闹添喜添福,也只有在这样隆重喜庆的日子里,皇帝与后妃们才能一起吃顿团圆饭。 下午申时,皇后、各宫妃嫔们换上新制吉服齐聚在乾清宫里与皇上、皇太后一同品尝家宴。 皇后带着嫔妃们向皇太后与皇上祝酒说吉祥话,皇上与皇太后先后饮酒,亦祝福着她们。 席间皇太后有意无意向后妃们提问道:“皇上登基已经半年了,这后宫里有没有人有好消息?” 除了尔殊与高玉柔,其他人都下意识捂着肚子,脸上尽显失望,皇太后见状忍不住向皇帝提点两句。 “皇上,这后宫要雨露均沾这花儿才能来得好,你不能只盯着那一朵两朵看。”说着她的目光瞟向沈清瑶与苏嫔。 皇帝点头,“儿子谨遵教诲。” 听到皇太后这番话,倒是让最近被冷落的金佳·晚意、海晴与陈诗蕊有些窃喜,皇上最是孝顺皇太后发话他肯定不能只盯着沈答应、苏嫔、和高贵妃的牌子翻,总归也是要翻翻她们的牌子的。 而最近圣眷正浓的沈清瑶却心有不快,难得她最近正和皇上越来越合拍,床第间总能达到飘飘欲仙的境地,皇太后却在这时候要皇上宠幸别人,多少有点扫兴了。 “听说皇后为后宫妃嫔准备了助孕汤药,皇后做得很好,后宫交到你手上,我就放心了。”皇太后看着皇后慈眉善目地笑了。 皇后受宠若惊,“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皇太后:“你也别光顾着其他人,也该想想为永琏和元婳在添弟弟或妹妹了。” 皇后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回答,“是,奴才遵命。” 皇太后乐呵后便安心吃着宴席,帝后与嫔妃们也开始享用美食,直到宴席结束太监通报要放烟花了,所有人才移步至宫门外的欣赏着绚烂多彩的烟花。 这时沈清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粉色小瓷罐,将它打开后用环指沾了些许红色口脂轻轻点涂在嘴唇上,然后在抿唇使其均匀晕染。 她的动作引起了尔殊的注意,她忍不住问了一嘴,“沈答应这是在补妆吗?” 沈清瑶点了点头,以为娴妃也想来点,大方将口脂递到她面前,“女为悦己者容,要时刻保持美丽,还能随时在皇上面前脱颖而出。” “可我看你从入席到现在,起码补了五次唇妆了,好似涂上瘾了。” “那是你不知道,这口脂颜色正,香气怡人,涂一下就让人神清气爽欲罢不能,皇上也喜欢得紧。” 说得这么夸张,尔殊都心动了,用食指沾了一点口脂就往嘴唇上靠,气味确实好闻,甚至有些上头,随即她涂在嘴唇上,虽不至于神清气爽但确实有提神功效。 “怎么样?”沈清瑶急着问体验感。 尔殊大赞:“确实与我们平时涂的口脂不一样,挺不错的。” 站在她们前面欣赏烟火的苏嫔听到谈话后,嘴角不自主上扬,心想五石散已经发挥作用了,沈清瑶已经日渐上瘾了,再过些日子她就能实行她的计划了…… 新春新气象,各宫妃嫔热衷于聚在一起玩乐,就图个喜庆热闹,这天她们受苏嫔与陈常在的邀请,相聚于永和宫里嬉闹。 陈诗蕊、海晴、苏嫔与高贵妃四人在玩纸牌,尔殊与沈答应不会玩牌,便坐在一边观看学习。 出牌间陈常在突然飞来一句,“金贵人身上的的臭味还没除呢?” 海常在回答,“除夕夜我还闻见她身上有那蒜臭味呢,只是比之前淡了许多。” 高玉柔一听下意识看向坐在她对面沈清瑶,“看来这金贵人的病快好了。” “不见得,说不定这两日就又发病了。”沈清瑶边说边出牌。 除夕看烟花的时候,她算了算时间觉得日子差不多,所以给金佳·晚意补了一包石蒜花粉。 听这意思尔殊就明白沈清瑶已经出手了,“今日她没来相聚,可能是发病了才没来。” 苏瑾突然飞来一句,“我看她除夕夜上臃肿许多,该不会是有孕了?” 沈清瑶:“不能,皇上都没翻她的牌子,她怎么会有孕?” 尔殊也附和起来,“以她的性格若是有孕,第一时间就会告诉皇上,应该就是纯粹的吃胖了。” “说来也奇怪,我们这都侍寝半年却一个有孕的都没有,真是奇怪。”海晴皱着眉头一副想不通的模样。 这话倒是提醒苏瑾与陈诗蕊,苏瑾第一时间想的是不是自己身上出了毛病,“可能是我刚生了三阿哥没多久,身体还虚着,不适合生养?” “那也不一定,我们可是都没怀孕,问题可能不在我们身上。”陈诗蕊则是想着是不是皇上有弱症,不能让她们怀孕。 这真是语出惊人,吓得几人赶紧让陈常在慎言,但其实她们心里也对皇帝身体提出了疑问,只是这话是大不敬,就没人再进行下去了,接着玩牌。 玩了许久,大家也累了,苏嫔便传膳让大家一起用膳,用完珍馐美味后,又坐了一会儿大家伙儿才起身离去。 其间沈清瑶又补了口脂,这才刚站起来准备走人,突然眼前一黑晕倒了。 所有人见状吓了一跳,纷纷上前去扶她,苏嫔也将罗汉榻清出来让她躺上去,又紧着传人去请太医。 太医还没来时,大家都担忧地看着沈清瑶,各自都在猜测她昏倒原因…… 苏嫔目光盯在她的红唇上,想着是不是五石散药性太猛才导致人晕倒了? 第132章 沈清瑶遇喜 很快陈太医进永和宫,妃嫔们赶紧让位,好让太医为沈清瑶诊治。 陈太医给嫔妃们行礼后,跪在地上隔着丝娟把脉,突然扬起了笑容,随即从药箱中取出一小药瓶,将它移到沈青瑶鼻子下转了两圈,她的眼皮便开始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悠悠转醒。 大家赶紧七嘴八舌问着她情况,她则是一脸懵地问,“我怎么了?” 尔殊:“刚才你突然晕倒了,我们请了太医来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清瑶晃了晃脑袋,“就是头有点晕,其他的都还好。” “陈太医,沈答应突然晕倒没事儿?”高玉柔问向陈太医。 陈太医恭敬回答,“无事,沈主儿这是遇喜了,头三月刚刚遇喜是会有些头晕不适。” “我遇喜啦?哈哈哈……”沈清瑶高兴的大叫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她们才刚说没人怀孕,这立刻就查出有人遇喜,还是一个进宫没多久的新宠,这多少有些让入宫许久的人感觉到难以接受。 尤其是苏嫔完全愣在原地,心想着她已经给沈清瑶用了五石散,她怎么还能怀孕? “陈太医,你会不会断错脉了?”她回神第一时间问。 陈太医拍着胸脯回答:“绝不会有错,沈主儿喜脉无疑,只是这胎像并不是很稳。” 沈清瑶急了,“太医,这可怎么办?” 陈太医:“您别担心,微臣这就去开安胎方,慢慢调养三个月,胎儿稳定后一切就好了。” 有了太医的保证,沈清瑶终于安心了,摸着肚子扬起了慈母的微笑。 在场除了尔殊,所有的人都被这笑容狠狠羡慕了…… 接着沈青瑶迫不及待离开永和宫,前往养心殿,她要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 其他人也跟着离开永和宫,一路上高玉柔与珂里叶特·海晴脸色都不太好,尔殊看她们这样就知道两个人又在想孩子了。 海晴摸着肚子感叹,“人家怎么怀个孩子这么容易,我怎么就这么难?” “你还有机会,我这辈子都没机会了。”高玉柔说起这事就一脸地绝望。 尔殊安慰她们,“孩子讲究缘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娴妃,你之前不是说宫里几年间不会有皇嗣诞生吗?可沈答应她怀上了!”海晴问。 尔殊笑了笑,“怀得上算不得什么事,能把孩子平安生下来,那才是本事。” 高玉柔挑眉猜这话中含义:“你是想说她的孩子生不下来?” 尔殊点头:“这可是皇上第一个贵子,多少人盯着呢,除了我们仨儿不想生,不能生的,其他苏嫔、陈常在、金贵人三人都对贵子虎视眈眈,志在必得,她们其中有人肯定会按耐不住下手。” 听着她的话,海琴突然觉得还有贵子也未必是件好事,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若是她怀上怕是也很难保住。 “刚才听陈太医说沈答应胎像不稳,若是要动手可能就是这俩月的事了。”高玉柔大胆猜测道。 尔殊赞同她的说法,“咱们就且看……” 沈答应遇喜,皇上登基的第一个孩子,又遇上在年里,皇帝与太后都认为这是大吉之兆,对孩子非常重视期待。 为了让沈答应好好养胎,皇太后还提议晋她的位份,皇上一听立刻就答应了,当下就下旨封沈答应为常在,赐采字作为封号。 沈青瑶一跃成为后宫除娴妃以外,第一个被赐封号的嫔妃,也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惹得整个后宫之人羡慕不已。 有了身子,沈清瑶认为自己已经稳坐贵子生母这会儿在长春宫里,说话都变得有底气很多。 “皇后娘娘,我这身子不便,就不能给您行礼了。” 听这矫情的话,都在规规矩矩行礼请安的嫔妃们都觉得她太过了,看不过眼的海晴开怼,“这肚子还没大起来呢,怎么就不方便了?我看你是不想行礼。” 沈清瑶扬着下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看向海晴,“海姐姐,不曾有孕,自然是不知道怀孕的辛苦,我这一蹲一起来怕会压着孩子。” “秀常在胎像不稳,以后这请安礼就免了。”皇后适时发话,接着又让其他人坐下。 这刚一坐下沈清瑶就摸着肚子,在人前炫耀自己好孕,“能怀上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贵子,我要好好谢谢皇后娘娘,要不是您的坐胎药,我哪能这么顺利有孕呢!” 皇后淡淡一笑,“是妹妹你有福气,跟皇嗣有缘,刚进宫才一个多月就有了身子,日后可得好好安胎。” 听这好听的话,沈清瑶嘴上乐开了花,“太医已经在给我调理安胎了,再过九个月小皇子就能出生了。” “是皇子,还是公主还不一定呢。”金佳·晚意一桶冷水泼了个过去。 这话听得苏瑾暗爽,也立刻附和着:“是啊,秀妹妹还是不要这么快下结论,不到出生那一刻孩子的性别都是不定的。” “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我肚子里的是个女儿,这样你们就还有生贵子的可能,但是你们恐怕要失望了。” 沈清瑶毫不客气戳破她们心里的想法,接着又掐灭她们期望,“皇上和太后已经让太医院院判为我把过脉,院判说极有可能是皇子。” 瞧她那得意的样子,尔殊摇头叹气,这沈清瑶真是蠢得可以,把这事说出来,不是在邀请那些不想她生儿子的人去害她吗? 之前她设计将金佳·晚意踢出局,她还觉得她是个聪明人,现在要打个问号号了。 “只是极有可能,不是肯定。”金佳·晚意毫不客气拆台。 “金贵人,何必与我较真呢!您还是多关心关心您身上的恶臭病,皇上都不愿意靠近你一点儿,这儿女怕是都跟你无缘了。”沈清瑶嘴上嘲笑金贵人,眼里却有些一股狠辣。 要不是她最近怀孕了不能碰石蒜花整不了金佳·晚意,哪能让她坐在这里跟她叫嚣! “好了,都别贫嘴了,遇喜是件好事,说不定沈答应能开个好头,姐妹们也跟着好孕连连也说不定。”皇后温和开口缓和气氛。 皇后娘娘都发话了,嫔妃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又聊了别的话题。 苏瑾这时候的眼神变得阴狠了些,沈清瑶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否则这一出生永璋的地位必定会受影响,第一个贵子必须是她的! 第133章 秀常在乐极生悲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过了三个月,天也渐渐热和起来,山石花鸟、绿树红花开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秀常在的肚子也逐渐显了出来,每每看到她挺着肚子在炫耀后宫就她一人有孕时,金佳·晚意与苏瑾虽然恨得牙痒痒,却是也拿她没法子。 皇上和皇太后极其重视这一胎,将沈清瑶看顾得很好,她们想做点什么却一点机会也没有。 现在金佳·晚意整天在英华殿里求佛让沈清瑶这一胎自己保不住,而苏瑾则是在等五石散发挥作用,让沈清瑶生下小怪胎…… 她问过民间大夫,服用长期五石散的人不能生养,生下来的孩子或多或少有些不正常,就是这时间要很久,她得耐得住性子。 “各位姐姐在御花园里看景啊?” 沈清瑶来御花园解闷,看见苏嫔、娴妃与海常在正在闲庭信步,她立刻挺着肚子凑了过来。 三人同一无语表情,尔殊真是忍不了她这故意炫耀的样子,“沈答应,你这肚子还没大到要挺着腰杆走路的程度,况且你这氅衣也宽敞,你再怎么挺也看不出来肚子,你这个样子我们还以为你是吃饱了撑着了。” “你……”沈清瑶听出这是在说她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气得她想破口大骂。 但碍于对方妃位,她只要换了一副阴阳面孔,“娴妃娘娘您没怀过孩子,自然不知道这当母亲的辛苦……” 她那话都没说完,尔殊就已经不想听了,拉上苏瑾和海晴就往小鱼塘走去,懒得听她废话。 但她们还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沈清瑶痛苦哀叫声,“啊……我的肚子好痛……” 她们当是沈清瑶又在耍花样,并没有理会,直到身后传来宫女惊叫声,她们才回头,紧接着就看见她躺在地上。 宫女跪在她身边手足无措,嘴里喊着:“主儿,你怎么了?快醒醒……” 见人没反应,宫女又向四周大喊,“快来人啊,沈主儿晕倒了……” 尔殊、苏瑾、海晴三人立刻跑了过去,这时听见求救声的太监和侍卫也赶到了,尔殊立刻给他们下命令,“快将沈答应抱回永寿宫。” 待侍卫将人抱起来往永寿宫方向走后,她又接着对沈答应的宫女交代。 “你立刻去太医院叫平时为你主子安胎的太医来永寿宫。” 一切都处理好后,尔殊这才与苏瑾、海晴一同前往永寿宫…… 永寿宫里,沈清瑶躺在床榻上突然醒了过来,紧接着就抱着肚子左右翻滚喊疼,尔殊、苏瑾,还有海晴见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人只能安慰她太医快来,她很快就会没事了,下一秒她突然发出极其痛苦的尖叫声,随后又晕了过去,这可把三个人给吓蒙圈了。 不一会儿陈太医满头大汗赶到,正要给嫔妃们行礼,他们阻止了他,让他赶紧先看看沈清瑶。 陈太医先是给沈清瑶把了脉,良久后面露慌张,随后他走到床尾稍稍掀开她的衣摆,发现下面早就已经血色一片。 接着他身体开始发抖起来,一边手抖着从药箱里取出止血的药物让沈清瑶服下,一边念叨着“完了”! 尔殊立刻觉得大事不妙,赶紧上前询问,“太医怎么样了?” 陈太医颤抖着声音回答:“沈答应的胎已去,微臣也无能为力。” “什么?”闻言尔殊、苏瑾与海晴三脸震惊,异口同声问道。 苏瑾又补问一句,“陈太医这个开不的玩笑,你到底断没断清楚?” 陈太医含泪回答:“喜脉已经消失,龙种生机已断,微臣行医数年不会看错。” 闻言苏瑾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五石散这么快就发挥了作用,真是太好了。 随即她看向沈清瑶的梳妆台,目光搜寻口脂罐的身影,紧接着故作忧伤从梳妆台边上走到床榻上佯装去看沈清瑶,期间她并未看见口脂陶罐。 突然她想起来你答应时常会把口脂放在身上,她坐在床沿装作关心她的模样,实际是偷偷寻找口脂罐。 “芸桃,你快去养心殿通知皇上来永寿宫。” “素芝,你去长春宫通知皇后来永寿宫。” 尔殊分别吩咐着两个宫女,她觉得这件事太大了,得让能做主的人过来。 海晴向尔殊靠了过来,伸长脖子往床榻上看,沈清瑶满头大汗,面白如纸的样子让她害怕。 “她竟然真的没能保住这个孩子。” 这一刻她相信了尔殊说的话,后宫这几年会皇嗣无所出,即便是怀上了也没用…… 拍着海晴的手,尔殊安慰,“你放心,只要你不去争抢贵子,你就不会是她那个下场。” 海晴猛地摇头,“我不要贵子了,以我的身份地位,根本保不住。” 尔殊欣慰点头:“你放心,只要你还在延禧宫,你若是有子,我也会帮你护着他。” 这是陈太医突然向尔殊问话,“娴妃娘娘,秀常在腹中残胎需要及时落下,您看……” “您别问我,等皇上和皇后来再做决定。”尔殊直接打断了他。 这落胎可大可小,若是出事她可负责不起,还是让孩子的亲爹来下这个命令。 在一屋子人盼望中皇上与皇后终于赶来,身后还带了五六名太医。 二人神色慌张进屋直奔沈清瑶床边去,一边看她的情况,一边问陈太医情况,听见孩子保不住了,弘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接着他又让其他太医为她诊治,五个太医加上一个院判轮到看她,最终结论都同陈太医一般别无二致。 闻言弘历备受打击,富察皇后在他身边一直安慰他,他握着皇后的手强忍着痛苦,许久才恢复镇定。 这是院判向他禀报,需要尽快将沈答应的腹中残胎落下,他闭眼后又睁开,最后艰难下决定最后同意院判的决定。 院判立刻让其他太医商议开方,让宫女们协助他们为沈清瑶针灸医治,又将帝后与嫔妃们都请了出去。 皇上与皇后以及嫔妃们一同来到东暖阁,全都坐下来后,皇上厉眼扫过坐在下方的尔殊、苏瑾以及海晴,三人被看得心慌慌,这是要兴师问罪的感觉…… 第134章 滑胎 “秀常在怎么会无故滑胎?”弘历严厉的语气问着尔殊、苏瑾、海晴三人。 尔殊快嘴回答:“我们也不知道,这原因要问太医?” 弘历怒视尔殊危险语气反问,“你在跟我耍嘴皮子?” “皇上是问秀常在跟你们一起发了什么?怎么会突然滑胎了?”皇后娘娘忙出声缓和气氛。 苏瑾摆手接话:“这跟我们没干系,我们是逛御花园的时候遇上沈答应,才没说两句话她就喊肚子疼,接着就晕倒了。” 海常在也怕被安上害贵子的名头,赶紧附和,“是的,是的,我们全程没碰过秀常在。” 皇后又接着问:“那秀常在可有摔着,碰着?” 三人自己摇头,尔殊想起秀常在身边的宫女,“秀常在一直跟她的宫女在一起,可以问一问她。” 皇后立刻将宫女翠萍传唤上前来问话,“秀常在是在御花园发生了什么事?” 宫女跪在地上回答:“御花园里沈主儿与其他三位主儿一同聊天,没一会儿三位主儿就要去小池塘看鱼,沈主儿突然喊肚子痛就晕倒了。” “好端端怎么会肚子痛?”弘历皱眉问。 之后见宫女摇着头,他又接着问,“秀常在今天都用了什么?” 宫女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早膳用了点冰糖燕窝和饽饽,去御花园之前还用了一盘苹果,便在没吃其他了。” 皇帝猜测秀常在滑胎可能跟饮食有关系,立刻让李玉去查御膳房,并让宫女带太医去查她吃过的食物。 一般折腾下来,秀常在所进的膳食都没有问题,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迷茫。 “秀常在之前的胎就一直不稳,滑胎或许是因为母体太弱所致。”苏嫔将滑胎原因引到秀常在身上,好以此来减少自己的嫌疑。 皇帝、皇后面色凝滞,他们二人是知道秀常在的怀胎情况,的确她母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但还算稳定,今日突发此情况,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她身体原因。 院判从西暖阁出来,行礼后向帝后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沈主儿的胎已经剥出,她也已经脱离危险,这胎儿要如何处理?” 皇上唤来李玉吩咐:“将孩子带下去好生安葬!” 李玉领命后向西暖阁里走去。 “王院判,刚才事发紧急,没问你秀常在滑胎原因,现在可否告诉我们?”皇后向院判提问。 王院判恭敬回答:“秀常在不知何缘故身体气血逆乱,加之本身胎像就不稳,皇嗣受不住这样的冲击,便自行从母体剥离而去。” 皇帝皱眉:“秀常在的胎一直是你们在医院看顾,你现在告诉我不知何缘故气血逆乱?你们是等着我来给你们找原因吗?”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查。” “滚!” 王院判吓得冷汗淋淋,一听见皇帝让他走,他立刻起身快速跑进西暖阁。 西暖阁一宫女走出向东暖阁跑来,立刻向帝后嫔妃行深蹲行屈膝礼,“禀皇上,皇后,各位主儿,沈主儿醒了。” 皇帝、皇后一听立刻起身前往西暖阁,尔殊、苏瑾与海晴跟在她们后面。 躺在床榻上的秀常在一看见皇上过来,立刻含泪向他伸手,“皇上,我们的孩子没了……” 弘历快步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坐在床榻边安慰她,“没事,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秀常在满脸不甘心,含着眼泪可怜兮兮哭诉,“太医说是我保不住孩子,可我滑胎之前并没有任何不合适,还觉得精神振奋,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一定是有人要暗害我们的孩子!” 说着她狠戾的眼神扫过尔殊、苏瑾与海晴,指责她们控诉:“是她们………一定是她们害得我。” “秀常在,你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呀!谋害皇嗣这样重的罪名,我们三人可担待不起。”尔殊赶紧出声反驳,这口大锅她才不背。 苏瑾与海晴纷纷附和,“没有真凭实据,这是在空口诬陷我们。” “是啊,我们全程可没碰你一根汗毛。” 沈清瑶朝她们吼道,“我之前都好好儿的,就是在御花园遇到你们我就滑胎了,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尔殊面色紧绷,耐着性子讲道理,“秀常在,我知道你骤然失去孩子很痛苦,但你也不能胡乱攀咬。” 说着她又对皇帝开口,“皇上,你就这么放任她污蔑嫔妃吗?” 闻言,皇帝拍着沈清瑶的手哄道:“这件事情朕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你莫要再闹了。” “秀常在,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太医已经说了是你气血逆乱导致的滑胎,你就先一边养好身体,一边等着太医查找你气血逆乱的原因。”皇后忙着出来打圆。 沈清瑶却不依不饶,无理取闹起来,“我不……我不要等,皇上您今天必须把她们三个都处置了,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你不要胡闹,她们并没有什么错处,朕不会罚她们。”弘历铁着见脸甩开沈清瑶的手,他是宠爱她,但不代表她可以为所欲为。 “皇上……” 沈清瑶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皇帝直接打断她,“你刚滑胎,身体还很虚弱,好生休养,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先行离开。” 扔下这句话,他起身头也不回离开西暖阁,任由沈清瑶在身后哭嚎,他都不曾停下脚步,皇后与嫔妃们紧随其后离开。 皇后与皇上一道乘轿子离开,身下海晴、尔殊、苏瑾一同步行回宫,海晴突然抱怨起来,“真是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我们救她回宫,她不感谢就算了,竟然还想让我们给她孩子陪葬!” “好在皇上脑子比较清醒,没有听他的鬼话,不然咱们这会儿死定了。” 尔殊这会儿也心情不佳,“谁让我们就碰上了这事儿,不过她这胎滑得蹊跷啊,孩子突然说美就美,一点预兆都没有,莫不是真有很害她?” 怕尔殊会怀疑到她身上来,苏瑾赶紧将出声转移话锋,“这闲事咱们还是不要管了,看她刚才好似要把我们三个人吃了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多疯魔,咱们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这话听得有道理,尔殊也不想自己无故受牵连,只希望这秀常在是一时丧子才会污蔑她们,不然这以后日子有的得斗了…… 第135章 自寻死路 皇嗣说没就没了,整个后宫表面上低迷气氛延续了大半月,陪着皇太后一同哀伤。 而私底下各宫嫔妃们又燃起了生贵子的希望,所有人暗自窃喜不已。 正在休养身体的沈清瑶,因突然丢了口脂而日渐变得神经兮兮起来,今日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要出宫找害她滑胎的三人报仇! 她手握匕首,不停地打哈欠,还有抽着身体,坐着轿辇前往长春宫。 到了长春宫,正好看见尔殊与海晴出宫门,她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闷声不吭地抽出匕首就往两人身前去。 突然有一抹光亮划过眼睛,尔殊眯着眼睛顺着光亮看去,沈青瑶正抬起匕首向她和海晴扑了过来。 情急之下她一把将海晴推开,自己则是后退躲避刺来的匕首,沈清瑶扑了空,又再次向她发起攻击…… 周围人见状都纷纷惊叫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助尔殊,海晴从地上爬起来,一回头就看见秀常在追着娴妃喊打喊杀,她第一时间冲进长春宫,请求皇后帮助。 很快皇后带着胡德海与夏安如步出宫门口,这时沈清瑶将尔殊按在红墙上,刀子就往眼睛上刺去,尔殊抓着沈清瑶的手臂极力阻止,她吓得赶紧让胡德海带着太监去帮忙。 沈清瑶大病初愈力气不如尔殊,没一会就被推倒在地,尔殊趁机跨坐在沈清瑶身上,对着她的脸就是哐哐两耳刮子。 沈清瑶被打得头晕目眩,无力再行反抗,尔殊这才从她身上起来。 赶来救娴妃的太监见此反转先是一愣,然后才将躺倒在地上的秀常在扶了起来,并将地上匕首捡起。 皇后与一众嫔妃这时候都赶了过来,皇后与海晴立刻查看尔殊有没有受伤,尔摇头表示没事,然后又看了一眼被太监押着过来的沈清瑶。 “大胆秀常在,竟敢在长春宫行凶。”皇后指着沈清瑶大声质问。 沈清瑶瞪着大眼,恶狠狠说道,“她们害了我的孩子,我要她们偿命。” “真是疯了,你的孩子是你自己没能力保住,关我们什么事。”海晴不客气地反驳。 沈清瑶好像是受到了极大刺激,突然挣扎起来,抬着腿就朝海晴踢过去,海晴敏捷后退躲过,但沈清瑶还是不肯罢休,又连踢几脚过来。 尔殊见状抬腿精准踢上沈清瑶的小腿上,“啊”一声哀叫后沈清瑶终于老实了。 收拾好沈静瑶,尔殊又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秀常在突然袭击我们,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 皇后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痛得面目狰狞的沈清瑶,长叹息后下令处置,“秀常在,行刺嫔妃行为恶劣,打十大板,禁足永寿宫三月。” 收到皇后命令,胡德海立刻将秀常在拖下去行刑,当看见沈清瑶从身边经过时,苏瑾目光变得狠绝起来。 这条疯狗是盯上她们三个了,若是不想办法料理,迟早是个祸害,沈清瑶是就不得了…… 月黑风高,御花园,假山阴暗面,一男一女正在私会。 “不知苏嫔娘娘这么晚找微臣所为何事?”陈太医满脸疑惑地问。 苏嫔扬起诡谲笑容,“我知道大医院正在查秀常在滑胎的原因,但多日来一直没有什么头绪,皇上与皇太后又催的紧,这要是再拖下去,你们怕是人头不保。” 陈太医眼里闪过异样光芒,“您是什么意思呢?” 苏瑾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若我说我有办法帮你们太医院度过难关,陈太医可愿意去做?” 听这话陈太医就知道苏嫔想让他为她办事,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见陈太医犹豫,苏瑾又再次开口诱惑,“陈太医这事你不做,我一样可以找别人来做,只是这功劳可就是别人的了。” “您想让我做什么?”陈太医问。 苏瑾将一包五石散递给陈太医:“秀常在一直在服用五石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陈太医接过五石散颔首,“微臣明白。”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丢下这句话,苏瑾小心翼翼摸黑离开。 几天后,永寿宫里挤满了人…… 皇上与皇后,以及各宫嫔妃通通挤在东暖阁里,太监们正在整个正殿里翻找着什么,沈清瑶半坐在帝后面前,几位太医正在给她把脉,精神有些萎靡,频频打着哈欠,头时不时抽搐两下。 尔殊见她这般行为,特别像是嗑药了一样,可是想想后宫也里怎么可能有毒品,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 很快李玉就从西暖阁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黑色描金盒子走到冬暖阁来,给帝后以及嫔妃行礼后,将手中物品奉上。 “这两个盒子里都装了粉包,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五石散。” 弘历示意太医去检查这两个盒中粉包,陈太医接过盒子口放在桌子上,分别从这两个盒子中取出粉包,并将他们打开,观其色闻其味,很快便有了答案。 陈太医向皇上行礼禀报,“这两个盒子中一盒是石蒜花,一个是五石散。” 一听见有五石散皇上立刻怒目看向沈清瑶发飙,“大胆沈清瑶,竟敢在后宫吸食五石散!” 沈清瑶被吓了一跳,随即立刻跪到皇上面前摇头否认,“奴才没有用过五石散,奴才连五石散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弘历:“你不知道?陈太医你来说,沈答应有没有吸食五石散。” 陈太医:“秀常在现在的症状确实是五石散上瘾的表现。” 听完陈太医的话,弘历额头青筋暴起,盛怒之下一脚踢向沈清瑶,破口大骂,“贱人,还说没有用五石散,你把朕当傻子是吗?” “难怪秀常在保不住皇嗣了,小时候我听人说过这五石散极意让人上瘾,女子若是用了轻则滑胎,重则生出怪胎啊。”苏瑾嫌场面不够激烈,再添了把火。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捂着嘴,一副又惊又怕的模样,尔殊突然想起沈清瑶很早之前用口脂的模样,那时她一不用口脂人就变得非常不安,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用五石散了。 可她刚得宠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情况,五石散在后宫基本不可能得到,她是怎么染上的? 第136章 终身幽禁 尔殊满心疑惑没得到解答,耳边又传来皇帝暴怒声,她抬头一看,就见沈清瑶挨了弘历一巴掌。 “原来是你害了真的皇儿,好在它流掉了,若是真生出什么怪胎来,岂不是让整个皇室蒙羞!” 见皇上如此生气,皇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有心想护一下沈清瑶,也无能为力。 沈清瑶捂着脸,满眼泪光抽泣着,“皇上奴才真的没有,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 经她提起,皇帝眼睛亮了,随即转头扫过皇后和各宫妃嫔,眼神里满是猜忌,所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深怕他一个不高兴自己会是下一个沈清瑶。 这时弘历稍稍有些冷静下来,深知道后宫斗争的激烈,这事的确也不排除是有人陷害,只是他还没有怀疑的对象。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他说话的声音也暖和很多。 沈清瑶抱着弘历大腿喊冤,“皇上,奴才冤枉啊,您要相信我呀!” 弘历立刻太监将她拖开,毫不留情下命令,“秀常在偷用五石散损害皇嗣,念你是皇太后推荐给朕的人,朕不想皇太后难堪,不降你位份,只是褫夺封号,终身幽禁在永寿宫中。” “不要,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曾经是那么幸福快乐过,您怎么忍心让我在这冰冷的宫殿孤独终老?”沈清瑶不敢相信皇上会对她这么绝情,挣扎着想让他收回旨意。 弘历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将头转向门口,让皇后继续处理这里的事情,他大步流星离开。 皇后让人将沈清瑶起来,随即向夏安如吩咐,“让人将这里的名贵之物挪走,不留任何人伺候,宫女和太监安排好他们去处,锁上宫门永寿宫大门。” 沈清瑶听了这话害怕的身体直发抖,拼命哀求的皇后娘娘救救她,我这是皇上下的命令,谁又敢不从? 皇后只能安慰她几句便率领各宫嫔妃离开,经过放石蒜花的桌子时,尔殊与金佳·晚意不约而同闻到了一似清淡的蒜臭味,前者不甚在意,后者确是上手投了一包石蒜花粉…… 走出永寿门,尔殊回头再看了一眼永寿宫,心里感叹:这怕是她最后一次来永寿宫了,也是最后一次见沈清瑶了。 如果她一直只是南府一名舞姬,或许能继续在舞台上发光发热,那样就不会卷入这后宫争斗,被这里的尔虞我诈毁了一辈子! “秀常在真可怜,才入宫没几个月就失势力了,真是可惜了。”海晴感触万分地说道。 尔殊拍了拍海晴的肩膀,“是啊,以皇上对她的喜欢,她晋升之路之路应该很平坦。” 海晴拉着尔殊一起往延禧走,边走边说,“若是她没有那么张扬,或许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只能说这个宫里有太多想生贵子。” 尔殊挑眉觉得海晴现在看事情通透很多,“你觉得她是被陷害得?” 海晴:“只是感觉她委屈叫冤的模样很像之前被冤枉的我!你呢,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没有证据表明有人害她,但是我有很多疑惑,她是皇太后看中的人,进献给皇上之前肯定身家品性都被调查过,若是吸食五石散成瘾,太后还敢让她留在皇上身边吗?” 尔殊顿了顿又提出疑问,“所以她是进宫后染上的五石散,但她哪来的五石散?” “是了,她刚进宫那会儿,我还去她宫里串门过,要是有吸食五石散的习惯,那时候应该就有了,可是谁会用这么歹毒的方式陷害她呢?” “那就是皇上的事了。” 海晴疑惑:“皇上不是已经处置了秀常在吗?还会在查这件事?” 尔殊肯定回答,“他是个有脑子的,沈答应一说有人害她,皇上就看了我们一眼,说明他有这方面的怀疑,只是没有证据,这事在他那不算完。” 听完她的话,海晴觉得这事可能还会有后续…… 宫道上,金佳·晚意截了一名从永寿宫出来的太医到太极殿,接着拿出她偷来的石蒜花问太医。 “方太医对石蒜花可了解?” 方太医接过石蒜花打开看了两眼,恭敬回答:“石蒜花在民间是一种烹饪辅料,但它健脾醒神的功效非常显着,民间大夫时常将它作为药材使用……”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我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让一个人身体发臭?”金佳·晚意不耐烦的打断太医。 方太医立刻回答:“石蒜花食用并不会让人身体发臭,但是若是不小心大面积沾在身上与汗液相融合,人体就会散发蒜臭味。” 听太医讲完,金佳·晚意眸光一暗,挥手示意太医退下。 行告退礼后,太医将石蒜花粉包好交给宫女冬青,便退出太极殿。 人一走金佳·晚意就开始发飙,起身抓过冬青手里的石蒜花就要撕个粉碎,冬青赶紧出声提醒。 “金主儿不可啊,太医刚说了这东西粘在人的皮肤上会发出恶臭,您这才刚除臭了几天,可要小心啊!” 听了冬青的提醒,金佳·晚意停下撕东西的动作,但还是气不过,将粉包扔在地上,狂踩好几脚。 “好一个沈清瑶,净神不知鬼不觉算计了我,此仇不报我就不是金佳·晚意。” “主儿,你打算怎么做?”冬青问。 金佳·晚意冷笑起来,“之前她是个受宠的常在,我的确不能拿她怎么样!如今她已经是个弃妇,自然是我想她怎么样,她就得怎么样!” “冬青,安排一下,我要去永寿宫好好问候一下这位妹妹。” 冬青领命后下去安排,当天夜里二人就买通侍卫进了永寿门。 冬青扶着金佳·晚意进入宫殿庆幸说道,“好在皇上没有下令不允许探望沈答应,不然这会儿我们还没那么好进来。” “要不是看在皇太后面子上,她早该被扔进冷宫里了,让她一个独独享一座宫殿,真是便宜她了。”金佳·晚意潮热风道。 两人说着就闯进了永和宫正殿,看见明间和东暖阁没人,直奔西稍间卧房去,刚进去便被眼前一幕吓得抱做一团…… 第137章 沈清瑶自戕了 胆小的冬青甚至尖叫出声,“啊……” 尖叫声引来了门口的侍卫,侍卫进屋就看见沈清瑶胸口插刀,睁着眼睛躺在血泊中,其中一名侍卫上前查看,人已经没气了。 “快向皇上禀告,沈答应死了。” 另一名侍卫立刻起身出宫,前往养心殿上报此事。 从惊吓中回神的金佳·晚意第一反应就是逃走,只是她刚起身就被侍卫拿住。 她立刻大声呵斥,“放肆,你一个小小侍卫,竟敢对我一个贵人无礼。” 侍卫面无表情回话,“得罪金主儿了,沈答应中刀身亡,在皇上没来之前,任何可疑人物我们都不能放过。” “你是在怀疑我杀了她?”金佳·晚意声音不由自主提高好几个度。 冬青也在这时候开口辩解,“我们一进来沈答应就死了,半刻钟不到你们就进来了,我们哪里有杀人的时间。” “有什么话,你们还是留着向皇上说,无论如何今晚你们都得留下。”侍卫没管她们说什么,硬生生将她们扣下。 主仆二人被带到明间,金佳·晚意被迫坐在香案前的官帽以上,冬青则站在她身边,侍卫就守在宫门口,两人就想跑也跑不了。 快两刻钟左右,皇上赶到永寿宫,还带了太医,一进门金佳·晚意就立刻上前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看到她弘历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 金佳·晚意两眼一转,回答道,“奴才有些事想请教沈妹妹,所以就来了永寿宫。” “有什么事青天白日不能说,非要三更半夜上门来问?”弘历质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吞了吞口水,金佳·晚意额头开始冒汗,硬着头皮回答,“确实是有些急事要问沈妹妹。” “你的事一会儿再说。” 弘历直接越过金佳·晚意往沈清瑶卧房走去,看见地上的尸体后,他面色凝重起来,还想在往里走时,李玉拦住了他的去路。 “皇上,不能再往里走了,这死人的地方晦气,您万不可沾染。” 听着李玉的话,弘历停下了脚步,向他交代到:“查出死因,好生安葬。” 李玉领命后,将皇上引去东暖阁休息,随即又让徒弟带着太医去查沈清瑶的死因,金佳·晚意跟着来到东暖阁,没有皇上的允许,她只能跟冬青站在一边。 不一会儿高太医端着匕首与书信从西暖阁出来,向东暖阁走来给皇上作揖禀报。 “皇上,奴才已经查明,沈答应是自戕而死,她留了一封认罪书信。” 弘历立刻从将书信取来查看,上面是沈清瑶承认自己吸食五石散,害得自己滑胎之事,还写了她因为心有愧疚,不能原谅自己而自杀的告别之语。 “早上还喊冤,晚上就认罪自杀?” 说着他抬眼看向金佳·晚意,眼神充满杀意,“深更半夜来永寿宫问话,说!是不是你逼死了她。” 金佳·晚意腿软跪地,“奴才没有,奴才来的时候她就死了。” 弘历完全不信,“整个屋子里就你和她在,不是你还能有谁!” “侍卫可以作证,我们来了不到半刻钟就发现沈答应死了,还有……太医也在,一定知道她死的时间。”金佳·晚意急中生智指着侍卫与太医说着。 弘历立刻问向侍卫和太医,二人均证实金佳·晚意的话为真话,沈清瑶在她来的两个时辰之前就已经身亡。 听了他们的话,弘历这才打消了对金佳·晚意的怀疑,她跪在地上稍稍松了一口气,赶紧装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博取他的同情。 “皇上,是沈答应给奴才下了石蒜花粉,导致奴才身体发臭,奴才这才来质问她,没曾想她会自戕而去啊。 “你说你的恶臭病是沈答应做的。”弘历瞳孔紧缩,有些错愕。 金佳·晚意回答,“奴才也是今天闻见那石蒜花的味道,这才多了个心眼问太医,才知道这石蒜花若沾染皮肤就会让人发出蒜臭味。” 弘历向身前的高太医递去一记询问的眼神,高太医立刻点头,他立刻面露怒意,“没想到她刚进宫就学会了这勾心斗角,真是死不足惜。” 知道自己错怪了她,这些时日也委屈了她,他立刻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这些时日你心恶臭病受委屈了,我会补偿你的。” “谢皇上。”金佳·晚意起身,还好她反应快,不然这大祸就要落到头上来了。 这是李玉提醒皇上,“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回去安置了,明日还有早朝。” 弘历起身拍了拍金佳·晚意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便起身离开永寿宫。 他前脚一走,金佳·晚意后脚立刻离开永寿宫这是非之地,边走还边骂,“真是晦气,生前让我失了皇上的宠爱,在人前丢脸,死了还要摆我一道,差点让我跟她一起陪葬。” 冬青安慰道,“好在金主儿机灵转危为安,不过是谁杀了沈答应?” 金佳·晚意摇头,“谁知道呢,他整天挺着个肚子到处招摇,恨她的人肯定特别多,想她死也不奇怪。怪我们倒霉,碰上这么晦气的事。” “不如咱们去宝华殿去去晦气。” 冬梅提议着,金佳·晚意立刻就同意了,两人点头往宝华殿走去…… 天明后,沈答应畏罪自杀而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在长春宫里金佳·晚意说起昨晚的遭遇还心有余悸,陈诗蕊默念佛经替死者操度。 高玉柔觉得大快人心,她早就看不惯陈清瑶那副恃宠而骄的模样,死了倒是清净了。 苏瑾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还好她让人动手早了,不然就被金佳·晚意给撞上了,这杀个人还真是惊险呐。 尔殊与海晴相视一眼,对这个消息很是意外,两人还猜测接下来应该会看到沈答应自救脱困,没想到看到的是沈答应自杀。 这般年轻就这样香消玉殒了,真是让人不免觉得惋惜,尔殊长长叹息,怪不得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呢,沈清瑶一定没有想到会死在这冰冷的四方红墙金瓦中。 希望她来生不要入这帝王家…… 第138章 皇长子找养母 皇帝孝顺为母亲建造寿康宫,皇太后迁宫后,皇后带着嫔妃与阿哥、公主特去寿康宫为皇太后庆贺。 走进奢华寿康宫,正殿顶上装饰着圆光龙凤井顶天花,中间设蟠龙悬珠,明间设地屏、竹黄宝座,宝座上有各色宝石镶嵌成的精美花卉。 宝座之后是紫檀木缂丝攒竹镶玉石屏风,旁边设羽扇,前方设珐琅彩神兽与蟠龙香筒,整个殿宇恢弘大气,处处彰显了皇太后的尊贵。 尔殊与一众后妃看得目不暇接,此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后宫的女人都起破头的想当太后,住这么豪华的地方,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谁能不迷糊? 这是皇太后从东暖阁中走出来,走上宝座,皇后带着嫔妃们立刻行蹲安礼,“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 阿哥与公主也跟着纷纷行礼,“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 皇太后笑着让他们起身,“都坐。” 待他们都坐下后,皇太后第一时间看向长子永璜、嫡子永琏以及公主元婳,好几天不见他们了,她可想念这三个孩子了。 元婳鬼精灵第一时间跑到皇太后跟前撒娇,“皇玛嬷,你的宫殿真漂亮,元婳好喜欢。” 软糯的声音一下就把皇太后的心给融化了,她赶紧将孙女抱进怀里,“元婳喜欢啊,那来陪皇玛嬷住好不好?” 元婳开心鼓掌,“好啊。” “皇玛嬷,我也要和你住。”永琏也跑到皇太后面前撒娇。 两个小宝贝都围着她,她笑着合不拢嘴,“好好好,你们愿意陪着皇玛嬷,皇玛嬷高兴。” 看着皇太后如此宠着嫡子、嫡女,苏嫔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心里不是滋味,庶子到底不如嫡子来的招惹疼爱。 一直宫里无依无靠生活地永璜,非常羡慕弟弟、妹妹有人疼爱,他也好想能像他们一样,在皇太后怀里恣意玩笑。 “永璜,过来!” 皇太后热情地向他招手,可永璜怯生生地低下头,惹得皇太后不自觉叹息。 看出皇太后眼中失落,皇后出声安慰,“永璜一直一个人待在阿哥所,鲜少与人亲近,想来会有些怕生。” 这话倒是提醒了皇太后,趁着今天大家都在,她提议道,“永璜还小总要有人照顾,我和皇上商议过了,从你们中选一个来当永璜养母,你们可有人有这个意愿啊?” 此话一出,皇后率先沉默了,她已经有嫡子了,若是收养永璜,那么他就是又嫡又长,会给永琏造成威胁,为了永琏她说什么也不能答应这事。 高玉柔眼里冒着金光,那孩子的母亲害了她的孩子,是能把他带回钟粹宫抚养,简直就是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自己都没养明白自己,尔殊自认为没有能力养孩子,故而默默低下头,心里默念皇太后看不见她。 看了一眼永璜,苏嫔倒是有这个意愿,有个长子养在永和宫里,皇上和皇太后都会看重几分,她的身份和地位也会提高。 至于金佳·晚意、陈诗蕊以及珂里叶特·海晴即便是想争也没有资格,凭她们的身份地位就算是亲生儿女都要交给高位份嫔妃抚养,更别提收养皇长子了。 “皇太后,奴才愿意收养皇长子。”高玉柔毛遂自荐。 苏嫔也不甘其后,“皇太后,奴才也可以照顾皇长子,正好永璋也大了,能和大阿哥搭个伴。” 皇太后看了看高玉柔,又看了看苏嫔都不是满意,“高贵妃你未曾生养过,孩子你怕是照顾不好,何况你和他的生母还有些仇怨,你应当避嫌。” 这第一句话就刺痛了高玉柔的心,她手握成拳满心不快,她原也是能生养的,她也是被人害了啊,为什么要一直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难道不能生养,就连做母亲的资格也没有了吗? 看她那副伤心的模样,皇太后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赶紧安慰她,“高贵妃,你也别恼,永璜养在你名下确实不合适,我答应你,若是日后宫里有贵人、常在或者是答应生了龙孙凤女,我会优先考虑让你收养他们。” 高玉柔虽然心有不快,也不敢与皇太后计较,只能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谢恩。 听了皇太后拒绝高贵妃的理由,苏嫔觉得自己生养过,有一定优势,没想到却被太后泼了一盆冷水。 “苏嫔,永璋还小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若是永璜再由你来收养,你怕是应付不暇。” 说完皇太后看也不看苏嫔,将视线落在尔殊身上,尔殊立刻明白太后选中了她,她在太后开口前先开口堵住太后的嘴。 “奴才觉得这给皇长子选养母,应该要大阿哥自己来做决定,选一个他喜欢的养母。” 在场所有人听了都觉得有道理,尤其是高玉柔与苏瑾觉得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若是能讨得永璜喜欢,即便皇太后再不满意,也要考虑孩子的感受。 皇太后看向永璜,带着慈爱的笑容问永璜,“永璜,你好好看看这些娘娘,其中有没有你喜欢的,喜欢的话就选一个做你的养母。” 两眼扫过这些平日里并不相熟的娘娘,永璜只觉得陌生害怕,是一个都不想选,他低下头一言不发。 见这孩子不说话,皇太后也是摸不着头绪,尔殊这时候给她说了一个办法,“不如先让大阿哥与后妃们先相处一些日子再让他选,不然他对我们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性格合不合适,万一选错对谁都不好。” 皇太后听着觉得很有道理,立刻征求永璜的意见,永璜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只能点头。 “从明天开始,永璜会到嫔位以上的主位宫中生活几日,你们要好生照顾他。”皇太后命令道。 后妃们恭敬回答,“是,奴才定当好好照顾大阿哥。” 皇太后满意点头,接着又跟孙子,孙女儿玩了好一会儿才让大家跪安。 从寿康宫出来,有心争永璜的嫔妃们立刻赶回宫里,准备迎接皇长子的一应事宜。 第139章 延禧宫养皇长子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皇子各宫串门生活正在进行。 按照位份高低的先后顺序,如今已然月中了,大阿哥也轮住延禧宫了。 尔殊早两日就让人将延禧宫后殿收拾出来,想着那儿宽敞,永璜住着也能舒服自在一些。 这时延禧宫门口传来太监通报大阿哥到的消息,尔殊与海晴不约而同步出殿门口迎接,永璜与一中年嬷嬷走了过来 大阿哥见到娴妃第一时间行下跪礼,“永璜请娴娘娘安。” 嬷嬷也跟着蹲身行礼,“请娴主儿安。” 尔殊欠身回礼便他和嬷嬷让快些起来,然后向他介绍海晴,“这是海常在,以后你在延禧宫的日子就由我们两个一起照顾你。” 永璜向海常在行抱拳礼,“请海娘娘安。” 海常在立刻回欠身礼,接着笑着对永璜说道,“大阿哥,接下来几天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您若是缺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谢海娘娘。”永璜点头道谢。 接着尔殊与海晴便带着他去往后殿,看他的住处,一进屋永璜就被这朴实典雅的大屋子吸引了。 见他愣神,尔殊以为他看不上这里,出声解释道:“大阿哥,我们延禧宫比起长春宫和钟粹宫来说是有些简朴,你别嫌弃哈。” 永璜立刻摇头,“我不嫌弃,我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大的屋子,在这之前我住的都是配殿。” 听他不嫌弃尔殊与海晴松了一口气,尔殊对他说道,“那你先在这休息一下,缺什么就说,一会儿我们来喊你用膳。” 永璜点了点头,在她们离开以后让嬷嬷将他们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收拾好。 晚膳时间,玲珑特来请大阿哥前去正殿用膳,永璜到正殿时,明间膳桌上已经摆好了膳食,尔殊与海晴也已经坐落席间。 他正想给她们行礼,却被她们制止住了,拉着他就上桌了,看着桌子上摆着他不曾见过的膳食,他有些诧异。 “大阿哥,知道你今天来,我没让御膳房做我们的饭菜,我做了一些特色菜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说着尔殊开始指着桌上的三个主菜开始介绍,“做了重庆酸菜鱼、一炸鸡块、红烧牛肉,还两个清炒时蔬,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娴妃娘娘的手艺不比御厨差,这些饭菜都非常可口,尤其是这道重庆酸菜鱼,酸辣可口,非常开胃。”海晴端起大阿哥面前的瓷碗,热情的给她打了一碗酸菜鱼。 大阿哥颔首表示感谢,很给面子用勺子舀了口汤,放入口中品尝,接着就见他突然咳嗽起来,“好辣。” 见状尔殊赶紧让芸桃给他倒了杯茶水,他饮了茶水,咳嗽这才减轻。 “其实我只放了一点点辣椒,宫里确实甚少食用辣椒,大阿哥可能吃不惯就算了,咱们吃点炸鸡。” 尔殊给他夹了一块裹满番茄酱的炸鸡,放在他的盘子里,示意他品尝一下。 他夹起炸鸡尝了一口,酥脆的鸡肉配上酸甜的酱汁,让他一下就爱上了,没几下就吃完了一块。 “好吃,我可以在吃一块吗?”他看着炸鸡问。 尔殊立刻回答,“当然可以,桌子上的膳食只要你想吃都可以,自己夹。” 他立刻又夹了一块炸,细嚼慢咽地品尝炸鸡块,吃的特别香。 尔殊见状也笑了,小孩子就是喜欢这些炸炸的食物,古今都如此。 她和海晴用起膳食来,与大哥的第一餐饭,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午后小憩一会儿后,尔殊感觉有股凉风从窗口进来,她睁开眼睛向窗外,金黄色银杏叶在红墙琉璃瓦与屋脊角兽的映衬下,如诗如画,令人陶醉。 这是一个小小身子站在树下,他抬头看着随风飘落的银杏树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赶紧穿好鞋袜,直奔院落里,悄悄走到他身后,然后恶作剧一下地吓他一下,“嘿!” 永璜被这一声吓得一激灵,回头看是娴妃这才拍着心口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忘给她行礼,“请娴娘娘安。” “我吓了你,你还给我行礼,还真把这规矩刻在骨子里。” “娴娘娘这是在跟我开玩笑,是永璜胆子小不经吓。” 看着他把错误都归结在自己身上,尔殊皱着眉头,伸手摸了摸这孩子的头,“永璜,你一直都是这么小心翼翼的过生活吗?” 永璜低下头没有说话,尔殊蹲下身子拉着他的手,心疼地对他说道,“永璜,你是皇长子,你不应该这么唯唯诺诺,你应该是活泼自信。” “我什么也做不好,皇父也很久不来看我了,大家都比较喜欢永琏和元婳,不喜欢我。”永璜囧这眉眼,尽显落寞。 尔殊抬起他的小脸,认真对他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别人喜欢?我们又不是为了别人喜欢而生的。” “可是别人不喜欢我,我就不会被重视。” “别的的重视是来自于你的能力,与其花心思去讨别人喜欢,不如发奋图强读书习字,发展自己的长处,以后做一番事业来得有成效。” “我有努力研习功课,除了照顾我的宫人,一样没人喜欢我,我还是一个人在阿哥所里……”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不喜欢吃什么水果?” 见他又钻牛角尖,尔殊打断他,问了另一个问题,今天她就要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不是你努力变好就会让人喜欢! 永璜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顺从回答,“我喜欢石榴,不喜欢吃苹果。” 想着正好她宫里有这两种水果,牵起他的小手,就往正殿里走去,他们来到东暖阁的罗汉榻上,桌子上摆着好几样水果。 尔殊让他坐到罗汉榻上,然后拿起他刚才说的两种水果,坐到他身旁问,“你喜欢吃石榴,那如果我把它变成石榴汁你还喜欢吗?” 他点了点头,她把石榴送给了他,他开心道谢,“谢谢娴娘娘。” 她笑了笑,又接着拿起手上的苹果问,“苹果你要不要?” 他立刻嫌弃的摇头,接着她又问,“那如果我把苹果削了皮,切成块,你想吃吗?” 第140章 上门讨好永璜 “不想,我不喜欢吃苹果。”永璜怕她会强制要他吃不喜欢的东西,再次强调起来。 将苹果放在桌子上,尔殊向他讲理,“你看,你喜欢石榴,它就算换一个方式存在你也喜欢,而你不喜欢苹果,我就算是把它变得再好,你还是不喜欢,所以你明白什么道理了吗?” “您是想说如果别人喜欢我,怎么样都会喜欢,如果不喜欢我就算我变得再好,别人一样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聪明。” 尔殊对他竖起大拇指说道,“所以你要做的并不是去改变自己迎合别人的喜欢,别人不会因为你顺从就会改变对你原有的看法。” “你要做的是强大自身,去吸引跟你一样志同道合的人,这样的喜欢才是有意义的。” 永璜眨着眼睛,眼珠子左右转了两圈,才点头如蒜表示明白,“娴娘娘,我懂了,我会好好读书习字增长知识,我也会慢慢做回原本的自己。” “乖,但是有一件事,我们要说好,虽然是让你做自己,但是不能做坏事哦。”尔殊伸出小指与他约定。 永璜也伸出小指跟她一起拉钩,“我答应您,绝对不会做坏事,我会做一个好人。” “真乖!给你剥石榴吃。”摸了一下粉嫩小脸,她拿起桌子上的小刀子,给孩子切石榴吃。 他开心地接过石榴,边吃边跟她聊天,说他喜欢的事,未来的梦想…… 这时候芸桃进来通报高贵妃与苏嫔来了,尔殊与永璜正起身,就见她们进入殿内,相互行过礼后,大家便在东暖阁坐了下来。 “两位姐姐今天怎么有空来延禧宫坐坐?”尔殊笑着说完后,便让宫女端来茶点招待她们。 高玉柔眼睛看向永璜,嘴上却说着屋外景色,“这不是记得你宫里头银杏这会儿已经换上金装了,特地来你这赏景。” “是啊,我今天正好得了一些黄金山楂糕,特地拿过来给你尝尝。”嘴上是对尔殊说着,手上拿着的糕点却放在了永璜面前。 见她们如此,尔殊不用想就知道她们是为了永璜来的,呵~,抢人都抢到他宫里来了。 “我也带了好吃的过来,大哥也来尝尝。”高玉柔也不甘其后,让迦南从食盒里拿出杏仁豆腐。 她接过杏仁豆腐后将苏嫔的黄金山楂糕从永璜面前移开,然后放上自己带来的杏仁豆腐。 苏瑾见状脸色骤然一变,但碍于对方是贵妃身份,她不敢得罪,只能拿起一块黄金山楂糕,往永璜嘴里送。 永璜习惯性顺从地张嘴吃下黄金山楂糕,小嘴都被塞得满满当当,还没咽下去一勺子杏仁豆腐就顶到他嘴巴上。 “大阿哥,这杏仁豆腐要趁热吃,高娘娘喂你吃。”高玉柔也没闲着,手上的杏仁豆腐死死抵在他的嘴巴上。 永璜皱着眉头,内心是拒绝的,但身体还是顺从的张口,还下那一勺的杏仁豆腐。 然而苏瑾与高玉柔没完没了,一个劲地向永璜嘴里塞东西,导致他连连呛咳起来,尔殊于心不忍出声制止她们。 “你们没看见他已经呛着了么?还不快停下。” 两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甜点,关心起永璜的呛呛咳来,都纷纷拿起手中茶碗向永璜递去。 面前突然摆了两杯茶水,永璜也不知道喝谁的好,喝了谁的,好像会得罪另一个,他只能用眼神向娴妃求救。 尔殊眼神看向永璜面前的茶碗给他提示,他很快反应过来,端起属于自己的茶碗,便一饮而尽,然后乖巧说道。 “多谢两位娘娘,永璜自己有水,茶水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喝。” 高玉柔与苏瑾只能悻悻然收回茶碗,自己喝下自己手中的茶水,下一刻她们又故技重施向永璜推销自己的甜点,好似永璜吃了谁的,谁就是永璜的养母。 看着糕点和豆腐,永璜小脸皱在一起,两只小手不情不愿一边摸上金黄色糕点,一手拿起豆腐碗中勺子,顺从乖巧地将它们都塞进嘴里。 见他如此,尔殊只能摇头叹息,今天教他不要因为别人的喜欢而委屈自己,竟然忘了他要学会拒绝,不然也不至于这会儿被硬塞他不想吃的东西! 哎,这孩子活得太卑微了,以后慢慢教他。 苏瑾与高玉柔看见自己带来的食物被永璜通通都吃了,两人嘴角露出笑容。 高玉柔一副慈眉善目问向他,“大阿哥,你喜欢吃高娘娘的杏仁豆腐对吗?” “大阿哥,黄金山楂糕是不是更合你胃口?”苏瑾也追着问。 永璜看了看高玉柔,又看了看苏瑾,虽然她们表面上对他和颜悦色,但他心里清楚她们对他好都是有目的。 她们两个都是皇父枕边人,他怕得罪她们,她们会在皇父面前说他坏话,皇父会讨厌他。 他下意识想讨她们喜欢,所以点了点头。 这一举动可把苏瑾与高玉柔高兴坏了,两人又分别追着问。 “大阿哥想不想跟高娘娘一起生活,高娘娘这里有吃不完的甜点哦。” “大阿哥,你还没有去永和宫生活呢,那里有你的永璋弟弟,你可以和他一起玩儿,你会喜欢那样热闹的生活的。” 见苏瑾非要跟她争,高玉柔很是恼火,当着孩子的面,就教训起她来,“苏嫔,已经有永璋了,还要来跟我抢永璜,两个孩子你带的过来嘛!” 苏瑾不客气回呛:“我既然有心收养大阿哥,就说明我带得过来,就不劳高贵妃操心了。” 见她们为了争自己而怒目相对,永璜小声劝说道,“二位娘娘别生气,永璜知道你们疼我,但我暂时还没有想好去处。” 听永璜这么说,两人不免有些失望,还想再说些什么,小家伙却以要做功课为由,一溜烟跑走了。 尔殊见小家伙跑了,忍不住对她们两个多说两句,“大阿哥敏感自卑,你们不是真心想收养他的话就不要去招惹他。” 高玉柔瞥了她一眼反驳,“你凭什么说我不是真心的,我不真心能大老远给他送吃?” 尔殊冷哼,“若是真心爱护他,就不会不顾他逼着他吃完你们的甜食,来满足你们两个的攀比心。” “是你不喜欢,你没看见他把杏仁豆腐吃得多干净,怎么会不喜欢?”高玉柔指着瓷碗反驳。 尔殊白了一眼,“你若是一直这样自以为是,永璜绝对不选你。” “那就走着瞧。”高玉柔放完狠话,甩脸子离开延禧宫。 苏瑾怕下一个教训的是她,也赶着离开延禧宫,尔殊送都懒得送她们。 第141章 延禧宫里拔萝卜做萝卜糕 住了两日,永璜渐渐喜欢上延禧宫的生活,这里让他感觉到安逸和自在,两个娘娘都对他非常好,他能感觉到她们对他的善意。 “娴主主儿,这萝卜是不是可以扒了?” 小庆子的声音在后院响起,永璜好奇地出门查看,娴妃正和几个宫人在院子里务农,这可把他看呆了。 感觉到有视线集中在身上,尔殊一抬头就看见小崽子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她立刻微笑向他招手。 “大阿哥,过来。” 永璜乖巧地跑到她的身边,稚嫩的嗓音向她行礼问安,“请娴娘娘安。” “乖,快起来。” 尔殊赶紧将他扶起来,对上他探究的目光,便向他解释,“惊讶,我把延禧宫后院改成了农场。” 永璜点头,“前两日从这里经过,看见这里种了绿叶,我还以为是杂草,没想到是萝卜。” 尔殊向他解释,“这后院平时没什么人,空着也是浪费,我就物尽其用,种些瓜果蔬菜打发打发时间,让你见笑了。” “不会,只是我从来没见过,所以才会有些惊讶。”永璜颇有兴致地看着宫人们撸起袖子在地里拔萝卜。 尔殊向他发出邀请,“有没有兴趣,一起拔萝卜?” 永璜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有些纠结。 “别装啦,你明明就很想试试。”说着尔殊就把他拉进萝卜地里,给他示范拔萝卜。 接着她指着一株萝卜让他来试一试,他抵不住诱惑还是蹲下身子,学着娴妃抓住了细长萝卜叶往上拉,但他力气太小萝卜没拉出来,自己倒是拔断萝卜叶,一屁股跌坐地里。 “我怎么拔不出来?”他从地里爬起来,拍了拍屁股问着娴妃。 尔殊摸了摸他拔的那颗萝卜,发现土有些实,大人可能拔会轻松一些,但孩子力气小,是会有些费劲。 她便向他招手过来,等他再次蹲到萝卜面前说道,“这萝卜扎得深,你还小力气有限,要先松松土。” “怎么松土?”他顶着一向勤学好问地小脸问。 尔殊抓着另一个萝卜露出来的小半截身,先是左右摇晃在转一下圈,接着用力往上提,萝卜就出来了。 见着通体莹白的萝卜被一次性拉出来,他下意识佩服鼓掌,接着就见娴妃用眼神示意他试一试。 他依着她教的方法去试了一遍,白萝卜果然松动了一些,他用尽全身力气拽着萝卜往上提,终于将它拔了出来。 看着自己努力拔出来的萝卜,他内心非常有成就感,像是上瘾了一样,拔完一个又一个。 一上午的时光,留在劳作中度过,虽然很累但是大家都觉得非常充实。 拔完萝卜后,他看着两三筐红色、白色的萝卜,其中还有他的功劳,心里有着大大的满足感,这对他来说是难忘的体验。 尔殊这时候过来,带着他去清洗小手,“辛苦大阿哥了,为了犒劳你,晚膳给你做萝卜糕吃。” 永璜笑着点头,很期待自己拔的萝卜做成美食出现在自己面前。 晚膳时间很快就到了,正殿明间早就摆好了膳食,海晴与大阿哥都在膳桌前坐下了,却迟迟不见尔殊身影。 经询问掌事姑姑玲珑,才知道娴妃在小厨房给她们做萝卜糕吃,二人好奇萝卜糕的制作过程,便一起养小厨房去了。 他们进入小厨房的时候,尔殊已经弄好萝卜丝,调好了面浆,现在正在锅里炒着香菇腊肠碎,两人异口同声问,“需要帮忙吗?” 见海晴与永璜过来,还以为他们是饿了等不及了,赶紧安抚他们,“马上就好了,你们要是饿了先吃点菜垫垫,这个当做是饭后点心。” 海晴不好意思地说道,“哪好意思吃白食啊,让我也出一份力。” “我也想学做萝卜糕。”永璜眨着好奇大眼在尔殊身边转。 尔殊笑了笑示意他们把切好的萝卜丝拿过来,海晴立刻过去取来萝卜丝递给她,她接过萝卜丝将它放进锅里与香菇、腊肠碎一起翻炒。 不一会儿萝卜的清香,混合着香菇浓香飘荡在整个厨房,海晴与永璜直咽口水。 很快萝卜就炒好了,尔殊将它称到碗里,然后将调好的面糊倒了进去,将其搅拌均匀端着它放到小灶台的蒸笼里蒸熟。 “好了,这蒸好还需要两刻钟左右,我们先去用膳,一会儿再回来。” 说着她就推着海晴与永璜一起回正殿用饭,但是这两人脑子里只想着萝卜糕,吃饭也不安稳,过一会儿就问萝卜糕好了吗? 她耳朵都要被问出茧子来了,终于熬过了半个小时,她立刻拔腿就往小厨房跑,海晴与永璜也紧跟在她身后。 三人满心期待的打开蒸笼,一股鲜香之气飘出,勾动着他们的食欲。 尔殊将盛着萝卜糕的碗拿出来,放到水缸中晾凉,永璜迫不及待问,“是凉了就能吃了吗?” “额,的确也能吃,但是一般不吃蒸的,吃煎的。”尔殊回答。 海晴疑惑了,“它不是熟了吗?为什么还要煎?” “可能煎着更好吃。” 没想过这个问题,尔殊一时间还回答不上,她一直吃的都是煎过的萝卜糕,只能猜测性回答,水缸中水凉萝卜糕很快就凉透了,尔殊赶紧将它取出来,将它端至备菜桌上,并倒扣在木质案板上。 通体白如瑕玉的萝卜糕出现在眼前,还散发着香味,让人迫不及待想尝一口,尔殊这时候有了一个新想法,试一试蒸萝卜糕和煎萝卜糕哪个更好吃。 于是她拿起小刀将萝卜糕对半切开,在切成十二小块,其中六块蒸的她递给海晴与永璜先吃。 馋了半天的两人,也不客气了,拿起萝卜糕就大块朵颐起来,嘴里含含糊糊说着好吃。 尔殊笑着给起锅,刷油给他们煎萝卜糕吃,期间她拿了一块蒸萝卜糕尝了一口,软糯鲜香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虽然油却不腻,也挺好吃的。 这时锅里煎着的萝卜糕散发着扑鼻香气,尔殊赶紧给它翻了面,煎过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金黄色,好久不吃了,她都忘了煎萝卜糕的味道了…… 第142章 比赛画鱼 很快金黄的萝卜糕出锅,尔殊盛了一小勺之前自制的辣酱和番茄酱分别放在两个小碟中,接着示意海晴和永璜可以吃了。 两个小馋猫迫不及待夹起煎萝卜糕放在嘴里,两个人都没有吹凉,被烫得张嘴猛哈着气,秘书被他们两个逗笑了,忙让他们慢点吃。 接着她自己也夹起一块煎萝卜糕放进嘴里,酥脆带着油香的外皮,交织着萝卜清香与香菇腊肉的鲜美咸香,让人满口生津,回味无穷。 她又用煎萝卜糕分别沾了辣椒酱和番茄酱吃,无论是油辣,还是番茄的酸甜都和萝卜糕非常相配,她还让海晴与永璜跟着一起这么吃,海晴迷上辣味,而永璜则是抱着番茄酱吃。 很快萝卜糕就剩一块了,三个人立刻拿着筷子抢着吃,谁也不让谁,僵持许久,尔殊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办法: 他们三人分别画鱼,谁画得最像,谁就可以吃最后一块萝卜糕。 接着三人一起回到院子里,让宫人们帮他们准备桌椅,笔墨纸砚还有水彩,接着海晴与永璜规矩坐在位置上作画,尔殊则是吩咐芸桃去御膳房借一刚死的条鱼。 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要干什么,芸桃还是照做了,她就坐在位置上看着其他两个人在宣纸上挥笔作画。 看着人家画都快作了一半,自家主儿这边还没动笔,玲珑急了,“娴主儿,您怎么还不开始?” 尔殊坦然相告,“我没告诉你嘛,我不会画水墨画。” “您不会,那您还提议作画比赛,您是故意想输,好把萝卜糕留给海主儿和大阿哥?” “那你真是高看我了,我是真想吃那萝卜糕。” “主儿,您不会作画,赢不了吃不上萝卜糕!” “谁说的,比赛这种事比得是智慧,我不会作画不代表我不会赢,你等着瞧。” 面对尔殊的自信满满,玲珑只能为她捏了一把汗,祈求她一会儿不会输得太惨。 当海晴与永璜作画快要完成时,芸桃借着鱼回来了,提着鱼就递给尔殊,尔殊接过鱼就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毛笔沾取墨汁均匀涂在鱼的身上…… 宫人都对她这一举动感到好奇,海晴与永璜也停下手中作画动作,看着她这怪异的举动。 这时尔殊已经在鱼身上涂好了墨汁,接着她拿起桌子上作画的宣纸直接盖在鱼身上,然后在有鱼的地方按了按,在拿起来时一条仿若真鱼入纸水墨画就做好了。 海晴与永璜也完成了画作,三人将画摆出来让宫人们评定,宫人们都选了尔殊的画,毫无疑问最后赢家是她。 “不行,你这是作弊,不能算数!”海晴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永璜虽然也感觉不公平,但是以他顺从惯了的性格,他只是低头不说话。 尔殊拿起她的画作问,“我有没有动笔?” 海晴点头。 她接着问:“我画的是不是最像鱼?” “……”海晴默认。 “那不就是了,你们靠认知作画,我借用实物作画,大家作画方式不一样罢了。” 一本正经说完,尔殊眼睛扫过永璜的神情,他正敢怒不敢言,她故意问他,“大阿哥,你是不是有意见?” 永璜愣了一下,快速摇了摇头,“的确是娴娘娘画鱼,画得最逼真,永璜输了。” 尔殊叹了口气,这小家伙明明就很不高兴,却还是一贯的讨好别人,看来得换个方式教他。 接着她不客气地抓起萝卜糕故意在永璜大口大吃了起来,他小表情有些委屈,就是不敢表达不满,推说累了就跑回后殿了。 海晴忍不住批评起尔殊来,“你这玩得有点过火,把孩子的心都伤。” 尔殊耸了耸肩,“我这是在教他兵不厌诈,人心险恶。” “你惹生气的,你负责哄。”说完海晴就离开了。 一个两个都生气走了,尔殊转头想找个人说一说她的良苦用心,她看向芸桃时,芸桃立刻别开眼,拿起桌上的鱼狂奔出延禧宫。 她又看向玲珑,玲珑抬头看天空,装作很忙的样子,她又看向其他宫人,结果他们一溜烟都跑没了。 哼,都不理她是,都躲着她是,不理就不理,本娘娘可以独自快乐…… 下午,太阳西落时,尔殊又端了一盘新做好的萝卜糕和苹果山药饼去找了海晴,邀她一起去后殿看永璜。 见她端着吃食,海晴以为她是想去哄永璜,便欣然答应了。二人一同前往后殿找永璜。 后殿中,永璜看见娴妃与海常在来,立刻从书桌上起身给她们行礼,尔殊与海晴立刻将他扶了起来,带他一同坐到明间膳桌前,然后将萝卜糕和苹果山药饼放在膳桌前。 永璜看到萝卜糕,两眼直放光芒,不自觉吞咽着口水,海晴见他那小馋猫样,忙将萝卜糕推到他面前,让他快趁热吃。 他手伸向萝卜糕的时候,尔殊开口制止,“等一下,吃萝卜煎糕之前,要先吃这苹果山药饼。” 说着她将另一盘糕点推到他面前,他一听是苹果做的点心,小脸立刻犯了难色,但小手还是听话地伸向苹果山药饼。 当他拿起小圆饼要放进嘴里吃的时候,尔殊制止了他,然后质问道,“不喜欢吃苹果,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海晴惊讶出声,“大阿哥,你不喜欢吃苹果啊?要是娴妃娘娘不说,我还以为这苹果山药饼你也喜欢吃呢!” “我……”永璜低着头,搓着手,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一句话。 尔殊拿下永璜手中苹果山药饼对他说道,“大阿哥,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永璜点头,“不要因为迎合别人的喜欢就改变自己,而是要努力发扬长处,强大自身吸引志同道合的人。” “这话说得好。”海晴满眼赞赏地看着永璜,同时也惊讶娴妃竟教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些道理。 尔殊满意地笑了,“不错,那今天娴娘娘就告诉你另一个道理。” 海晴撑着头洗耳恭听,永璜眨着好奇大眼睛问,“什么道理?” 第143章 学会明确拒绝 尔殊拿起一块萝卜糕同苹果山药饼摆在一起教导他,“在你心里你中意吃萝卜糕,不喜欢吃苹果山药饼,你就要清楚明白的表达出来。” “不然你摇摆不定的样子,别人就会像海常在一样,以为你也喜欢吃苹果山药饼,以后就会经常拿这样东西来给你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看了看娴妃手中的吃食,永璜小声说了心里的想法,“这些都是您辛辛苦苦为永璜做的,如果我不吃,您会失望甚至是生气,永璜不想被讨厌。” “所以这就是你不拒绝高贵妃和苏嫔,任由她们前两日硬塞甜食给你吃的原因?” 尔殊问完等着永璜的答案,他却低头默认了。 尔殊问:“你这样其实还是在迎合别人喜好来为难你自己,相信你也清楚,她们两个不是真心对你好,你又何必去讨好她们?” “我怕她们会跟皇父说我坏话,皇父就不喜欢我了。”永璜皱着小脸,眼中氤氲着湿气,可怜巴拉地回答。 见他如此弱小无助,海晴母性泛滥,立刻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大阿哥,不难过,海娘娘见到皇上会帮你说好话。” “不准哭,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也不会让你皇父多看你一眼。”尔殊声音严厉地对永璜说道,并让他坐好。 待他将眼泪收了回去,她才再次开口,“子女想讨父母喜欢,想成为父母骄傲,这个无可厚非,但若你的皇父不曾了解你的为人,就因为别人几句闲话就否定你,讨厌你,那他也不值得你去在乎。” “这样的父亲,不论你变得再好,他也不会看见,他永远都是从别人嘴里了解你,那你要学会放手。” “说得好。” 门口突然传来浑厚的男声,屋里三人齐刷刷抬头看向大门,弘历正鼓着掌走进殿中。 三人立刻起身给皇上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都起来坐。”他率先坐到膳桌前,示意永璜,尔殊与海晴同他一起坐下。 “你们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弘历说着看了尔殊一眼。 伸手挡开他的视线,尔殊真是想抽自己两嘴巴子,自己瞎说什么大实话,影响人家父慈子孝,弘历该不会笑里藏刀,要了她的狗命? 弘历突然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永璜,“永璜,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别人的闲话就不喜欢你,所以你不必去讨好那些嫔妃。” 永璜抬头惊喜地看着他,“皇父喜欢永璜吗?” “当然,哪有父亲不喜欢自己儿子的,但你是皇长子,我对你的要求会很严格,你要给弟弟和妹妹们做表率。”弘历摸着他的小脑袋给她安慰,也给他一定压力。 永璜终于笑了,“永璜会努力的。” “娴妃,你给永璜教的道理还没说完,继续。” “啊?” 突然被点名尔殊也是慌得一批,“奴才胡言乱语,皇上不要当真。” “朕说继续!”弘历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她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海晴拉住了她,“既然皇上想听,娴妃妹妹就不要推辞了。” 抹了把脸,尔殊硬着头皮对永璜说道,“大阿哥,你想皇上喜欢你,那你更要对人事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独特的性格呀。” 永璜似懂非懂,尔殊接着解释,“你不表达你自己的意见,别人就不知道你的想法!就好比苏嫔与高贵妃给送你甜点一样,你不拒绝她们,她们就会认为你喜欢,下次她们还是会送来继续逼你吃。” “实际上你并不想吃,她们却以为讨好了你,甚至还觉得有机会收养你,若日后你不选择她们,你觉得她们会怎么想?” 永璜转了一下眼睛,突然害怕地开口,“她们肯定会生气,会讨厌我。” 尔殊点头:“所以啊,如果你一开始就拒绝她们,告诉她们你不喜欢这样,她们就不会误会,最后就算你不选她们,她们也不会觉得失望,甚至是生气。” 听她说完,永璜眼神立刻清明起来,“永璜明白了,以后若是有不喜欢的事,我会学着拒绝。” 下一刻尔殊将苹果山药饼递给永璜,想试一试他,永璜先是一愣,随即抿着唇,最后摇头:“永璜不喜欢吃苹果,我想吃萝卜糕。” 尔殊欣慰一笑,拿起一块萝卜糕递给他,他立刻接了过去,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弘历很满意永璜的改变,见状对尔殊大为赞赏,“没想到你对教孩子很有一套。” 尔殊尴尬一笑,“只是一些歪理,皇上不觉得我乱说就好。” 知道她是谦虚,弘历但笑不语,转头看向永璜吃糕点吃着正香,他也对这个食物产生了兴趣,正欲伸手过去拿那煎得四面金黄的糕点,耳边传来海常在的声音。 “皇上,您不能擅自外用膳食。” 弘历手下一顿,默默把手收了回来,接着回头看向尔殊,眼神示意她跟他一起出去,尔殊收到指示后,认命跟他一起出后院。 两人经过后院菜园时,弘历指着一地绿叶说,“这菜地你倒是打理的很好。” 尔殊尴尬一笑:“呵呵,您不怪我铲了这后院就好。” “若是怪你,你这菜园子早都被填平了。” “奴才谢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完她欲行礼谢恩,弘历挥了挥手,让她免了这些虚礼,接着认真看着她说道。 “你对教孩子很有想法,永璜若是能养在延禧宫,日后定是不会差,你能不能做永璜养母?” “皇上,你为什么不问问永璜的意愿呢?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要养母。” 尔殊第一时间想的是永璜想不想她做养母,若是他选了她,她倒是愿意在延禧宫添一双碗筷,就怕一切都是弘历自作多情。 弘历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他一个孩子能懂什么好坏,我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他好。” 尔殊回答:“大阿哥是个敏感的孩子,他其实懂很多,如果真的为了他好,就应该尊重他的意愿。” 弘历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是不自愿的意思? 第144章 永璜的辞别 “我不是拒绝的意思,而是不想破坏规则,说好了由大阿哥决定谁是他的养母,就应该遵守规则。”尔殊也不怕弘历生气,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她还有另一个考量就是现在满宫都在争永璜,她若是这时候答应弘历的要求,对其他嫔妃不公平。 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说不定还以为她是对弘历使用了什么手段才当了永璜养母,弄不好还不成为众矢之的,她才不要担这个风险。 听她这么说,弘历觉得有道理,毕竟这是皇太后的决定,他也不能肆意坏了她老人家的规矩。 “无碍,我看永璜挺喜欢你,他最后选你也未可知。” 尔殊可没有他那么乐观,“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 弘历看着屋内的永璜,自信地一笑后便大摇大摆离开,尔殊白了他一眼后殿陪永璜吃萝卜糕,那萝卜糕她做得可用心了。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一晃眼延禧宫皇长子已经住了五日,今日便是他辞行去往永和宫的日子。 尔殊与海晴从长春宫请安回来,就看见永璜在宫门口等着她们,在她们两个还没反应时,他已经跪在地上,向她们行叩拜大礼。 相互对视一眼,尔殊与海晴立刻倾身将他扶了起来,海晴赶紧问他,“大阿哥,为何行如此大礼?” 尔殊也是一脸茫然地看向他,他起身后说道,“我今日就要离开去永和宫了,特意来向二位娘娘辞行,感谢您们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与爱护。” 尔殊面露诧异,不舍地摸了摸永璜的额头,“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分别的日子,我都习惯了延禧宫里有你活泼的身影了。” “是啊,我都来得及给你准备一些离别的礼物呢!”海晴也是十分的舍不得。 永璜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在你们身边,我学很多道理,这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说着他转头看向嬷嬷,嬷嬷立刻从包袱取出两个精美的锦盒交给他,他接过后分别递给了尔殊与海晴。 二人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只如意纹木簪,非常精巧好看。 “这是我自己雕刻的紫檀木簪,希望两位娘娘不要嫌弃。” 尔殊蹲下身子,感动得对他称赞道,“这个木簪特别好看,娴娘娘特别喜欢,永璜的手真巧。” 说着她把木簪递给了永璜,“能帮我带戴上吗?” 永璜眼睛发亮,她愿意戴他的发簪,无疑是对他最好的承认,他小手接过发簪小心翼翼戴在她的旗头上。 这时海晴也蹲下身来,让他帮着戴发簪,永璜同样乖巧地为她戴好发簪。 尔殊与海晴向他承诺,以后会一直戴着他送的发簪,永璜非常高兴,他还想再跟她们多待一会儿,可是嬷嬷已经开始催他走了。 他只好依依不舍挥别尔殊与海晴,内心比较柔软的海晴竟然还哭了。 尔殊连忙安慰她,“别哭呀,他只是去了别的宫里,我们要是想他还是可以去看他的。” 海晴忙点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了苏嫔姐姐那里就把我们忘了。” “放心,他能送我们亲手做的簪子就说明他心里有我们,不会忘了我们的。” “希望他在永和宫也能过得快乐无忧。” 三日后,皇太后在寿康宫召见皇后与各宫嫔妃,晓得是要定永璜养母人选,海晴早早就拉着尔殊去寿康宫。 这刚进宫门口,尔殊眼尖发现西配殿长廊旁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先让海晴进屋,自己则是朝小人儿走去。 “大阿哥?”她轻轻叫唤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永璜立刻转过身来,确定是娴妃后立刻行礼,“请娴妃娘娘安。” 尔殊立刻将他扶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永璜面露难色,“今天我就要选养母,但是……但是……”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她大胆猜测,“你其实不想要养母,是吗?” 闻言,他顿一下身子,随即点头,“我有额娘,虽然她做了错事,离我而去了,但在我心里只想有她一个额娘,我不想叫别人额娘。” “你这个想法跟皇太后说过吗?” “我不敢说。” “大阿哥,还记得我教过你如果不喜欢,有别的想法,应该要怎么样?” “我应该要告诉皇玛嬷,我不想要养母。” 尔殊点了点头,同时也给他加油打气,“勇敢去说出你内心真实想法,不成功再说,自己努力过了,不后悔。” 永璜顿时开朗了,“好。谢谢娴娘娘。” “那我们一起进去。”尔殊牵起他的手走进寿康宫正殿。 不一会儿皇太后出来坐上宝座,后妃与永璜行礼坐落后,皇太后直接进入正题,问永璜想让谁做他的养母。 永璜起身走到皇太后身前突然跪下,这一跪把皇太后吓了一跳,她赶紧问他,“永璜,你这是怎么了?” 永璜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后开口,“皇玛嬷,奴才不想要养母。” 这话一出直接惊呆除尔殊以外的所有人,高玉柔立刻向尔殊投去不善的目光。 “为什么?是不是她们对你不好?”皇太后指着宝座下皇后与嫔妃们问道。 摇了摇头,永璜开口解释,“娘娘们对奴才很好,只是奴才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之前的生活。” “可是,你自己一个人过太苦了,皇玛嬷会心疼的。” “奴才有皇玛嬷的疼爱一点也不苦,奴才已经住阿哥所习惯了,您就成全孙儿。” 皇太后沉默许久,她看着永璜还想再争取一下,“我听说你和娴妃处得不错啊,我让你跟她一起在延禧宫生活怎么样?” 永璜转头看了一眼尔殊,又回头对皇太后说道,“娴娘娘对奴才很好,奴才也很喜欢她,但是奴才只是把她当成大姐姐,并不是母亲,若是让奴才叫她额娘,奴才会觉得很别扭。” “真的决定了?”皇太后最后再问一嘴。 第145章 贵妃又来找事 “真的决定了?”皇太后最后再问一嘴。 永璜坚定点头,“求皇玛嬷成全。” 孙儿极力要求,皇太后也没办法只能顺了他的心意,但是要求他以后要多来寿康宫走动,永璜答应时常来看她。 皇太后这决定直接让皇后松了口气,她真的很担心永璜会选她。 而为此事付出不少努力的苏瑾与高玉柔黑了脸,苏瑾小声抱怨,“费了那么大劲,竟然什么也没捞到!亏我还和高贵妃争面红耳赤。” 金佳·晚意听见了,掩嘴搭腔:“还好我们嫔位以下的没机会,不然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玉柔嫌恶地看了永璜一眼,“跟他亲娘一样,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听见不小的议论声,皇太后扫视她们一眼,发话要跟永璜独处,便让皇后与各宫嫔妃先退下,皇后与嫔妃们起身行跪安礼后纷纷离开寿康宫。 尔殊刚出寿康门,海晴就迫不及待开口,“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我还以为大阿哥会选你呢!” “他是个孝顺的孩子,不会轻易认人做母。”尔殊轻描淡写地说。 这时高玉柔追了上来捉住尔殊的手大声质问,“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尔殊皱着眉头,一脸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想着劝一下激动地高贵妃,海晴却被高玉柔一把推了出去,导致她实在是插不上手。 高玉柔愤愤不平道,“见皇太后前,我看见你和大阿哥在一起,一定是你说了什么他才会突然不选养母了。” “你不要张口就来,永璜有自己的考量,我只不过是鼓励他遵从本心罢了。”尔殊如实回复道。 高玉柔不信,一边戳着她的肩膀一边指控:“之前我和苏嫔去延禧宫讨好大阿哥,你就颇多怨言,不是教唆他,他怎么会临时变卦?” 伸手捉住那不安分的手,尔殊接着一把甩开,“不要养母是大阿哥自己的决定,与我无关。” “还有,大阿哥他聪明识人心,你是真心想收养他,还是另有目的,他很清楚。” 眼神左右晃动,高玉柔有些心虚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我心知肚明,他的母亲害了你,你会真心收养他?难道不是借着收养之名来泄愤?” “我……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皇太后也不是傻子,就你和大阿哥生母之间的仇怨,就算大阿哥想进你钟粹宫,皇太后都不会同意。” 高玉柔被怼得脸红脖子粗,“皇太后让大阿哥自己选,若是没你插足,未必不会是我。” “娴娘娘没有干预我的决定,是我自己不想要养母,高娘娘不要为难娴娘娘。” 稚嫩的男声由远及近传来,永璜挡在娴妃身前,替她说话。 见他如此英勇扞卫自己,尔殊有说不出的感动,这孩子她没白疼。 高玉柔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护上了她!亏你来我宫里时,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永璜不卑不亢的回话:“多谢高娘娘的疼爱,可我只是不想你误会娴娘娘,她真的从来没有干涉过我的决定。” “高贵妃,还解释的我们已经解释了,信不信由你。” 丢下这句话尔殊牵起永璜的手往延禧宫方向走,海晴也立刻跟上。 回到延禧宫后,尔殊让宫人设了桌子在院子里,给你拿了些永璜喜欢吃的新鲜瓜果与糕点摆在桌上,她与海晴陪着他聊天。 永璜第一时间是道歉,“娴娘娘,对不起,害你被高娘娘为难了。” “咳,没事儿,高贵妃那急脾气,发泄过后就算过了,她要是闷声不吭,那才是麻烦。”尔殊不在意地笑了。 海晴我附和着安慰永璜,“大阿哥,你别在意,高贵妃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你不选养母的决定,现在正气头,时间一长她气就消了。” 永璜嘟着小嘴:“都怪我让高娘娘失望了。” “那你在钟粹宫生活的时候,有表现得你想跟高贵妃做母子吗?”听他这么说海晴第一时间问。 “没有!我们一直保持着适距离。”永璜诚实回答。 海晴:“那你何必把错误怪罪在自己身上,是高贵妃她自己想当然了。” “你海娘娘说的对,你一开始就没想选她,就算你选其他妃嫔中的一个,她都会气恼,所以别在意。”尔殊也附和开导着。 虽然她们极力安慰,永璜还是闷闷不乐,海晴与尔殊对视一眼,各自拿起吃食哄他开心。 永璜吃了甜食,心情才好了一些,“谢谢娴娘娘和海娘娘,你们是真心对永璜好的,以后你们的孩子一定会很幸福。” 海晴被他的话甜笑了,下意识问,“其他娘娘对你不真心吗?” 永璜思考片刻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虽然我小,但是我知道皇额娘担心我会动摇弟弟地位,所以对我表面亲和,其实忌惮又疏离,高娘娘虽然对满脸笑意,但她看我眼神中却没有温情。” “至于苏娘娘对我有求必应,但她眼中更多的是为永璋弟弟打算。” 这孩子果然什么都懂!尔殊叹了口气,将他揽进怀中安慰,“都过去,以后别想了,喜欢的人你就接触,不喜欢的你就躲远点,自己开心最重要。” 靠在温暖的怀抱中,永璜开心的点了点头,看着熟悉的延禧宫,他突然向她们二人问道,“娴娘娘、海娘娘,我喜欢延禧宫,以后我可以常来玩儿吗?” 尔殊与海晴异口同声回答,“当然可以。” 尔殊:“延禧宫随时都欢迎你来” 海晴:“深宫寂寞,你能来陪我们解闷,我们开心都来不及呢。” 永璜:“你们若是在延禧宫待得无趣,也可以来阿哥所找我玩儿。” “好啊,我们答应你,得空就去阿哥所看你。”尔殊摸着他的小脑袋,欣然答应。 三人在院子里欢快的聊天,接着尔殊与海晴还带着永璜去菜地里除草种新菜,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让这座宫殿增添了勃勃生气。 相识即是缘分,她们由衷的希望永璜日后能永远这般开心快乐。 第146章 秀女入宫拜见 一转眼又是一年,紫禁城里皇帝第一次选,经过层层选拔,十名妙龄女子进入后宫,后宫里又是一副新人新气象。 长春宫中早请安,尔殊还是第一次见这皇后正殿这般热闹,她坐在位置上仔细欣赏这些不谙世事的少女。 “娴妹妹,你说她们之中谁会为皇上新宠?” 尔殊侧头就看见由昔日的苏嫔晋升而来的纯妃,正摸着珍珠攒花点翠钿子头,其中带着三分松散。 她看向新晋嫔妃说道,“我觉得第一排的菀答应和第二排的采答应都不错。” 菀答应佟佳氏峨眉含春,肌肤细嫩如白玉,身形纤细婀娜,而采答应李氏美目流盼,桃腮带笑,看着就让人欢喜,她觉得这两个最顺眼。 “是挺不错,就不知道皇上的眼光是否同妹妹一样了。”苏瑾看了她们,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 高贵妃冷哼一句,“好看我有什么用,知情识趣才是最重要的。” “刚来了个裕常在还圣宠不衰,这又来了十个新宠,这后宫啊,是越来越没有我都这些老人什么位置了。”已经是嘉嫔的金佳·晚意话里满满的危机。 刚进宫一年的裕常在一听火往她身上引,立刻谦卑起来,“我只是一个小小常在,皇上也只是偶尔找我解闷,他心里想得还得是各位陪他许久的娘娘们。” 嘉嫔掩嘴笑了,“裕常在不必如此慌张,我只是开个玩笑。” 这时皇后清了清嗓音,各宫嫔妃们立刻停止了说话,并且正襟危坐看着秀女们向皇后行三肃九叩大礼。 皇后满意地看着她们行礼,“好了都起来。” “谢皇后娘娘。”众新晋宫嫔异口同声说道。 待她们起来后,皇后让她们又向众嫔妃拜见行礼,看着这些娇嫩的花朵,众妃们是既有危机感,又很是无奈。 一番行礼后结束后,皇后便行教导之责,让新晋宫嫔们好好伺候皇上,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还要和睦相处,不得惹是生非。 得了她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后,皇后正准备带着嫔妃们去寿康宫请安,这时夏安如禀告皇太后要陪大阿哥静心研习学问,让她们不需要去请安了,皇后这才让她们跪安。 所有嫔妃立刻起身,连同新晋宫嫔一起向皇后行礼跪安。 一出长春宫门口,宫道上充斥着女子们三两成对的闲谈声,其中讨论最热烈的要属新晋宫嫔们对现有后妃们评价。 “都说皇后温柔端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在宫外我就听说高贵妃和皇后不对付,你可小心些说话。” “她们为什么不对付?” …… 看着她们聊八卦的样子,尔殊跟在后面想着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她们,让她们说人是非的时候小点声。 正想着呢,身后突然传来她的八卦…… “你们发现没有,所有嫔妃里就娴妃生得一言难尽。” “确实,我听说她是嫔妃里最不得宠的。” “长得如此丑陋,会得宠才怪,说不定每天夜里都在寂寞的难以入眠呢!” 尔殊突然转身冷眼看着嘲笑她的三名宫嫔,其中就有美貌的采答应,见到嘲笑的对象正现在自己面前,三名宫嫔吓得立刻行礼。 “请娴妃娘娘安。” 尔殊没有发话让她们起来,而是看着她们问,“刚才是谁说我丑来着?” 三人互看一眼,一开始还都不愿意出卖对方,但听娴妃威胁要同罪论处,其中两人抖着手指向采答应。 采答应慌忙认错:“娴妃姐姐,恕罪。” 尔殊低头一看,采答应已经跪在地上认错,但她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我生得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答应来指手画脚。” “我只是开个玩笑,不曾想惹怒了娴妃姐姐,还请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采答应嘴上认错,但神情却非常敷衍。 尔殊眉毛一凛,呵,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在暗指她肚量小,开不起玩笑。 就冲她这话,她就必须把这罪名坐实了! “你没玩笑开了么?拿着别人的短处寻开心!这就是你大家闺秀的风范?你母家是怎么教导你的?” 没想到娴妃会拿她的品德来说事,她立刻替自己辩解,“娴妃姐姐……” “打住,谁是你姐姐!我们不熟好,少来沾边。” 尔殊直接打断她,接着不给她任何开口机会,直接蹲到她面前,伸手将她脸上的脂粉全画花了。 “我们同为嫔妃你敢对我私自用刑。” 说着采答应想伸手阻止娴妃的动作,却被她身边的宫人抓住了双手。 “谁说我这是惩罚,我这分明是在给你添妆,何况还是你嘲笑我在先,就算你上告皇后,皇后也会认为是你挑事。” 嘴上在说,但尔殊手上动作没停,采答应最后变成了大花脸。 所有人看见她那黑红色乱,如同糊了一般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想用手遮脸,却被尔殊抓住了手腕。 “你不是好取笑别人丑嘛,如今你就顶着这张大花脸,一路走回寝宫,也体会体会被别人嘲笑丑的感觉。” 说完尔殊放开了采答应,拿出手绢擦着掉手上的脂粉,一脸嫌弃的将手绢丢掉。 敢怒不敢言,采答应捂着脸,边跑边哭起来…… 正主跑走了,无热闹可看后,大家都快速逃离现场,深怕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自己。 “主儿,你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火?平时你都不关心这些琐事的。”芸桃扶着尔殊边走边问。 尔殊更正她,“我不是不关心,而是只关心跟我有关的事。” “才答应今日要是拿其他人开玩笑我都懒理,但是她拿我来消遣,那我就必须要教一教她我的规矩。” 芸桃点头,“这么一闹也好,算是给新入宫的主儿提个醒,我们延禧宫虽然不承宠,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免得有些不长眼的来触我们的霉头。” 说着她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担心起来:“主儿,今天你让采主儿当众出了丑,她日后会不会报复?” “报复就报复呀,我还能怕她不成?”尔殊耸了耸肩无所谓回答道。 这入宫十个宫嫔,肯定有那么些个好争宠上位的,指不定哪个就想拉她下马,她的宗旨就是谁整她,她整谁…… 第147章 采答应设计报复 回到储秀宫,采答应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鬼画符的脸,气得在寝宫大骂娴妃是个贱人。 “采主儿,隔墙有耳,您可慎言!”宫女玉儿端着梳洗用具,进屋提醒。 采答应指着自己的花脸哭诉,“她都把我整成这副鬼样子了,我还不能脾气了?” “那可是娴妃娘娘,在这宫里无宠无子却还能过得如鱼得水,轻易惹不得。” “不过就是一个无宠的妃子,有什么惹不得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主儿……” “别劝我,今日受此大辱,我咽不下这口气。” 见自家主子油盐不进,玉儿也不再说什么,只好放下手中梳洗用品,帮着她将脸上那脏乱地脂粉擦洗掉。 看着镜中又恢复美貌的自己,采答应李淼儿这才露出笑容,她摸着自己的脸,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用她的美貌迷住皇上,并且要以最快的速度晋升! 她再也不要像今天这样受尽凌辱而无能为力。 想到娴妃,她恨意四起,脑海中想了千百种整娴妃的办法,但都由于实施难度较大而打消了念头。 当她看到桌上摆放的手帕时,她顿时心生一计,她拿起手绢问向玉儿,“宫里嫔妃们穿衣打扮可有什么讲究?” 玉儿解释,“后宫妃嫔等级森严,应用品都必须符合自己的位分,比如明黄色只能皇后所用,若是其他妃嫔用此色,那便是有僭越之行,皇后可是要责罚的。” 听玉儿这么说,李淼儿笑了,随即对她吩咐道,“走,带我去一趟尚衣监。” “是”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儿要做什么,但玉儿还是照做了。 几日后,皇上赏了皇后几坛杨梅醉,皇后不愿一人独享,正好花房送了各色各样的花开,她便设下百花宴,邀请各宫嫔妃一同在长春宫品酒赏花。 为了应景,各宫妃嫔们都穿着绣着花卉的旗装出席,尔殊也不例外,芸桃挑了内务府新送来的粉紫地芍药纹宽袖氅衣去赴宴。 刚到长春宫门口,一眼望去便见到满园百花争相怒放,牡丹、月季、茶花……花卉之多,她都有些看不过来了。 “这花房真是厉害,不是当季的花也能培育出来。” 玲珑回答:“后宫最重要的春色盎然,嫔妃们又要簪花赏花,尤其是这牡丹与通草花,所以花房自然是要尽心一些。” 尔殊点了点头,在院中东南角找到皇后的身影,此时皇帝也在,二人正在赏花谈笑,身边围了高贵妃、纯妃、嘉嫔、海贵人、陈贵人,裕常在,还有那十位新入宫的秀女。 其中有的人正在阿谀奉承皇后,有的人在搔首弄姿引起皇上注意,她是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但是没办法来都来了得去打个招呼。 于是她走向皇上与皇后恭敬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请皇后娘娘安。” 皇上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掠过她向前面月季花走去,皇后立刻让出去起身,然后拉着她的手安慰。 “今日繁花众多,皇上赏花心切,可能忽略了你,你别在意。” “是,我不会放在心上。” 她毫无波澜地回答,皇帝越是冷淡她,就愈合她的心意。 只是这情景看在其他人眼里,怕是要乐坏了。她抬眼扫视各宫妃嫔,除了高玉柔、苏瑾、金佳·晚意面上毫无波澜,其他新秀女个个都在看她笑话,尤其是前几天刚跟她结仇的采答应。 没关系,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皇后,过来。” 这时她耳边传来弘历呼唤皇后的声音,皇后对她轻笑后走向皇上,皇帝摘了一朵红色玫瑰递给皇后。 “玫瑰传情,它代表了我对皇后的心意。” 皇后接过玫瑰花轻移至鼻尖,甜蜜的花香让她嘴角漾开明媚灿烂,像一缕晨光照在心上,驱散了阴霾。 “谢皇上,奴才很喜欢。” 皇上温柔的笑道:“许久不曾为你簪花了,真怀念昔日为你簪花的晨光。” 说着他拿过皇后手里的玫瑰花,抬手簪在她的小两把头上,接着牵起她的手继续赏花。 这伉俪情深的一幕不知道又要刺伤多少人了,尔殊凝眸扫过所有人的神情,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有些人嫉妒,有些人羡慕…… 目光最后落在高玉柔身上,此时她气得脸颊发红,后槽牙咬得腮帮子都突出来了。 都过了这么久了,她还是不能习惯帝后鹣鲽情深的情景,整日吃这个的醋,又嫉妒那个得宠,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帝王之情薄如纸,多爱自己才是真的道理。 这时海贵人带着笑意走过来,勾住尔殊的手臂,拉着她一起赏花看蝶。 二人走到芍药花前停下脚步,尔殊握住一朵紫色芍药花,正想闻一下花香,旁边突然窜出采答应,她看着她称赞起来,“哎呀,娴妃娘娘身上穿的是芍药花吗?竟与这院中盛开的芍药一般娇艳动人。” 闻声所有人将目光落在尔殊身上,都说她这衣服好看,她都快不好意思了。 “这哪是什么芍药,分明是牡丹呐。”裕常在挤上前排,只是看一眼便脱口而出。 尔殊面色一滞,忙低头认真看向身上的衣袍,的确是芍药没错啊。 听裕常在这话,大家纷纷凑过来仔细研究起娴妃身上的花纹来,海晴凑近她并低声问道:“你怎么会把牡丹穿在身上了?这可是僭越!” “我这就是芍药啊。”她有些懵了,虽然对花卉不怎么了解,但她还是知道芍药花和牡丹花花开不一样。 张了张嘴海晴正想说些什么,皇上出声打断了她,“大胆娴妃竟敢私穿牡丹花服制,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什么吗?” 皇上与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尔殊面前,细看她这身服制,弘历立刻龙颜大怒。 尔殊立刻为自己辩解,“皇上明鉴,奴才这穿的是芍药花纹呐,这牡丹花开有花蕊,芍药花瓣紧促无花芯……” “不懂花,你就多看书,免得叫人看笑话。” 皇帝没听她说完就打断了她,同时指着她身上的花纹说道,“牡丹与芍药花相似,辨别不看开花,看茎叶!你好好对着这里的牡丹花与芍药花叶子看看,你穿的到底是什么?” 第148章 娴妃被罚 闻言,尔殊第一时间去看牡丹与芍药花的叶子,牡丹花叶片宽而分叉,而芍药花叶片小而尖。 这身衣服上的叶片正是宽而多分叉,是牡丹花的叶子,她光顾着看花,没留意叶子。 围着她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纯妃大叫不妙:“还真是牡丹,光看那花我也以为是芍药呢。” “谁说不是呢,这衣服都是内务府送来的,谁能想到这会是牡丹啊,这娴妃可真是冤了。”陈贵人也鸣不平起来。 金佳·晚意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那还不是她不识花所致,能怪谁!” 采答应轻蔑一笑,“堂堂娴妃竟不识牡丹、芍药,真是满纸笑话,活该被皇上嫌弃。” 高玉柔瞪了采答应一眼,出声警告,“她就算不实话也是皇上亲封的娴妃,轮不到你一个答应取笑,若再让我听见你出言不逊,仔细点你的皮。” 皇帝这时出声问:“娴妃,你现在告诉我,身上穿的是牡丹,还是芍药?” 吞了吞口水,尔殊如实回答,“是牡丹。”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弘历面色阴霾地看着她说道。 尔殊立刻深蹲行礼请罪,“奴才无话可说,但凭皇上处置。” 怪她自己没仔细看衣服,今日有此劫难她也认了。 “皇上,娴妃向来恭谨,对奴才也很是尊敬,想来她是穿错衣袍也是无心之过,不如就饶了她这次。”皇后看着尔殊,开口向皇上求情。 皇帝却不打算给皇后面子,辉发那拉·尔殊向来很有主意,心气也高,他就想借题发挥敲打敲打她。 “不管娴妃是有意还是无意,穿上不属于妃位的图纹就是僭越,有错就要罚,否则满宫妃嫔都争相效仿,在一句不识花就糊弄过去,后宫岂非乱套。” 皇后知道皇帝是铁了心要办尔殊,也不再好说什么,只能静默一旁看是什么惩罚,罚后在好好安慰娴妃了。 弘历对尔殊下惩罚令:“娴妃犯上僭越,掌掴三日以儆效尤。” 听完惩罚后尔殊认命闭眼,心底默默安慰自己一天两巴掌打六巴掌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奴才谢皇上。” 弘历不耐烦挥了挥手,让她赶紧跪安退下。 尔殊起身往延禧宫走,回宫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那件牡丹纹旗袍脱了下来,并让芸桃将这件衣服毁了。 云桃接过衣服不明所以地问,“这是新做的氅衣啊,为何要毁了?” “这氅衣上的图纹是牡丹花,并不是芍药,娴主儿穿着这身衣服在皇后与皇上面前招摇过世,被皇上罚了掌掴三日。”玲珑一边帮自家主儿找新衣,一边向芸桃解释。 芸桃将衣服仔细翻起来看,怎么看都是芍药,不像牡丹。“皇上莫不是看错了?这就是芍药啊。” “花是芍药花,叶却是牡丹叶,看叶定花,所以这是牡丹,我们都败在光看花不看叶上。”尔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解释。 翻出花叶,云桃第一时间仔细查看,果然是牡丹叶,她立刻跪在娴妃面前认错,“主儿,对不起,都怪奴婢没有仔细这氅衣,就让它穿在了你身上。” “害您受罚掌掴之刑,奴婢罪该万死。”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双手抽着自己的脸,尔殊见状赶紧上前制止,“这不怪你,故意将衣服上的牡丹绣得像芍药,仅在叶子上做区分,你看不出来也不奇怪。” “主儿,采答应来了。”小庆子进门禀报。 尔殊皱着眉头想着,她不在长春宫陪着皇上、皇后赏花,跑到她的延禧宫来干什么? 她们前两日才刚结下梁子,还没有好到可以互相串门的地步。 还在想着,采答应便已经走进正殿,她身后还跟着李玉,尔殊料到李玉是来掌掴她的,下意识觉得这采答应李淼儿是来看她热闹与笑话的。 见到娴妃,李玉与采答应第一时间行礼,“奴才,请娴妃娘娘安。” “请娴妃娘娘安。” 尔殊欠身向李玉回礼,“李公公是来行掌掴之刑的?” 李玉看了采答应一眼,对娴妃支支吾吾道,“是,但掌行的人不是奴才,是采答应。” 这话一出来,尔殊、芸桃、玲珑齐刷刷诧异的看向李淼儿,李淼儿得喜洋洋走到娴妃面前,晃着自己的右手阴阳怪气的开口。 “被我一个小小答应掌掴,娴妃娘娘心里肯定不好过,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没办法,皇上非要给我这个权利。” “哎呀,我这手向来轻重不分的,请娴妃娘娘多多担待了。” 玲珑挺身而出挡在尔殊面前,“我们娴主儿贵在妃位,你不过是一介嫔妾,皇上不可能让你来掌刑。” 话音刚落,“啪”一声巴掌声响,玲珑脸被李淼儿打歪,李淼儿嚣张地呵斥,“一个宫女竟懂皇上的决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啪”又是一清脆巴掌声,尔殊晃着右手恶狠狠瞪着李淼儿,李淼儿捂着脸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你竟然敢打我!” 尔殊白了她一眼,“这一巴掌是替玲珑还给你的。” “你凭什么打我?”李淼儿失态地尖叫起来。 “李公公教一下采答应规矩。”理都懒得理李淼儿,尔殊丢下这句话,就带玲珑去东暖阁上药。 李玉忙向采答应解释,“宫规森严,除了皇上皇太后、皇后有处罚宫女之责,其余嫔妃不得私罚宫女。” “即便是皇上、皇太后、皇后责罚宫女,也是打人不打脸,采答应你已经僭越了。” 一听这话李淼儿被吓得不轻,连忙求李玉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与皇后,李玉念她是初犯,勉为其难答应。 “娴主儿,这时间不早了,奴才还要回去交差。” 听出李玉催自己受刑的意思,尔殊让芸桃帮玲珑上药,自己则走到正殿明间,站到李玉面前等着挨巴掌。 李玉示意李淼儿可以动手了,李淼儿摩拳擦掌,一脸奸笑走向尔殊,呵呵,今天就新仇旧恨一起报…… 第149章 掌掴娴妃后果很严重 “娴妃娘娘,得罪了。” “你也别太得意,风水轮流转,下一次说不定是我在上,你在下。” “我绝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李淼儿眼神阴狠起来,高高扬起右手一巴掌狠狠打在尔殊脸上,尔殊踉跄两步险些摔倒,好在李玉眼尖扶住了她。 尔殊以眼神感谢李玉,李玉扶着她冷眼看向李淼儿,“采主儿,人前留一面,日后好相见,凡事莫要做得太绝。” 李淼儿根本听不进李玉的忠告,她今天就是要痛痛快快泄愤报仇。 “娴妃娘娘,还有一巴掌。” 放开李玉后,尔殊端正不屈服地站直身子,李淼儿发狠一笑,扬起左手大力朝她脸上甩去。 眼前一阵发黑,头嗡嗡作响,尔殊身体向右侧倒去,玲珑、芸桃以及李玉赶紧将人扶住,芸桃让她靠在怀里,玲珑红着眼唤着她:“主儿,你怎么样了?” 喘息一会儿,尔殊感觉好一些了,缓缓撑起身体,正想开口让他们安心,嘴角好似有什么流了下来,她抬起手指擦了一下,发现是血。 她撑着芸桃起身,死死盯着李淼儿,目光冷如冰刃,神色阴戾,忍着嘴角的疼痛开口:“滚!” 李淼儿吞了吞口水,身体不寒而栗,匆匆行礼后转身往殿门外跑,心急没看路还与正进门的夏安如撞了个满怀。 “夏姑姑。”李淼儿惊讶地喊了出来。 夏安如皱着眉头微微躬身行礼,接着起身越过采答应直接往延禧宫里走去。 被夏安如一个宫婢怠慢,李淼儿内心非常不爽,碍于对方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她也不敢发牢骚,自顾自离开延禧宫。 李玉确定娴妃没什么大碍后,也行礼离开延禧宫,转身时碰见夏安如还打了招呼才离开。 “奴婢,请娴主儿安。”夏安如恭恭敬敬向娴妃躬身行礼。 尔殊欠身回礼,捂着火辣辣的脸,忍着嘴角地疼痛问:“夏姑姑怎么过来了?” 夏安如扶着娴妃往东暖阁走,然后说明来意:“这不是皇后娘娘知道你受掌掴之刑,特意让奴婢给您送伤药来。” 尔殊坐在罗汉榻上,满眼感谢,“谢皇后娘娘关心了。” 夏安如将药递给玲珑嘱咐一日三次使用,转过来时看见娴妃脸上的指痕越发红了,忍不住为她不平起来。 “这采答应竟下手如此狠,实在是有违皇后娘娘和睦后宫之意。” 尔殊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嘴角的疼痛让她打消了念头,夏安如见状赶紧让她好生养伤。 “娴主儿,奴才还要向皇后娘娘复命,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向娴妃行礼离开,目送人走后玲珑立刻拿着皇后娘娘给的药帮自家主儿涂在发红发肿的脸蛋上。 冰冰凉凉的药膏突然脸上还有嘴角,尔殊感觉没那么痛了,对芸桃开口说道,“去内务府查一下,我这批衣服是出自谁的手,尤其是那件牡丹纹氅衣。” 芸桃领完命以后便退出正殿,尔殊摸着自己发疼的嘴角,眼中透着满满恨意,随即让玲珑传小庆子进殿…… 月上枝头,树影婆娑,宫道上人影浮动,这时几个黑影从后边追上,前面三人均被打晕套入麻袋中拖走。 在御花园偏僻的假山一角,尔殊看着小庆子与高文、高武带来地三个麻袋问,“李淼儿是哪个麻袋?” 小庆子踢了踢尔殊最前面的麻烦,示意那就是采答应。 尔殊小心翼翼问,“没人发现你们?” 小庆子:“您放心,这个时候满宫都睡下了,除了巡逻侍卫,只有侍寝完回宫的妃嫔才会在宫道上走动。” 听这话,尔殊放心多了,“李淼儿留下,两个敬事房的小太监送回敬事房,就一些银两以示安慰。” 小庆子立刻吩咐高文、高武将人送回去,接着他看着李淼儿问,“那她要怎么处置?” “老鼠捉到了吗?”她问。 玲珑蹲下身打开用布遮住的笼子,“入夜后就捉到了,三只够吗?” 尔殊看着体型有巴掌般大的老鼠,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看着李淼儿说道:“扒了她的外衣,将老鼠扔进去,然后把麻袋绑紧。” 按着主子吩咐,玲珑解开麻袋将采答应的衬衣脱了,小庆子胆子大提起老鼠笼将老鼠倒入麻袋中,接着等着尔殊下一步吩咐。 “鞭打老鼠。”她下命令道。 小庆子按照命令鞭打麻袋中移动的老鼠,老鼠受了刺激乱窜,李淼儿挨了几鞭子后被疼醒,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中,她想逃却发现被装在一个袋子里,身体只能蜷缩着。 “吱吱”老鼠发出叫声,在她身上乱窜起来,她吓得尖叫连连,“有老鼠,救命……” 尔殊与她的宫人冷眼看着麻袋中李淼儿不停挣扎,她越挣扎老鼠窜得越厉害,她吓得叫声一声惨过一声。 “有没有人,救救我,我不要跟老鼠在一起。” “啊,救命……” 一高声惊叫后,李淼儿突然没声了,不想闹出人命,尔殊让人解开麻袋,麻袋被打开后里边的人被吓晕了过去。 “呵,这么小的胆子还学别人玩什么宫斗!今天就暂且放过你,要是让我查出牡丹纹氅衣是你的杰作,我定会要你好看。” 将李淼儿扔在御花园中,尔殊带着小庆子与玲珑离开。 她本来是想用猫刑对付李淼儿,但是这猫刑要鞭打野猫,野猫才会狠狠用爪子抓人,她在21世纪养过猫,对猫下不了这个狠手,所以抓了老鼠替代猫。 “主儿,这采主儿会不会知道是我们干的?”玲珑有些担心。 尔殊眼中闪烁着精明,“跟她结仇最深的就是我了,她未必不会猜到是我做的,但那又怎样!她又没有证据,算是猜到也定不了我们的罪。” 小庆子突然说道,“敬事房的小太监,也被我们打晕了……” 尔殊丝毫不担心,“敬事房的小太监又没看到是谁打晕的他,就算想提供线索,也提供不了。” 这么说玲珑与小庆子就放心了,接着尔殊又吩咐玲珑,“明天去回皇后,就说我脸肿疼得厉害,不能去请安了。” 她可不想顶着这张脸去让,各宫嫔妃笑话…… 第150章 拷问绣娘 黑云将城楼紧紧锁住,大雨袭来便是三日之久。 后宫日日都有人在议论采答应被人打晕扒光衣服,扔在御花园与老鼠过了一夜之事。 大家都在猜测是谁手段如此狠辣,把采答应整得那么惨,有些人猜测是与采答应有过节的延禧宫主位,有些人猜测最近失宠的裕常在,还有些人认为是新入宫的秀女…… 撑伞于雨中行走的尔殊,对这些好八卦的宫人们议论之事漠不关心,她只关心是谁用芍药混牡丹害了她! 她让芸桃去查这件事,同时也质问过内务府为何送牡丹纹样的衣服,内务府总管苏察礼自知有失察之罪,答应一定给她一个交代。 本来已经查出是尚衣监绣娘所为,去拿人的时候,这人竟在消失了,苏察礼派人四下寻找,今天告诉她人找到了,她特意来内务府拿人! 坐在一处偏殿的太师椅上,内务府小太监立刻向行礼她奉茶,不一会儿苏察礼就进来了,身后跟着两名小太监,他们押着一五花大绑,嘴塞麻布的女子。 “请娴主儿安。”苏察礼第一时间给娴妃行礼。 尔殊颔首,“公公快请起。” 接着她指着那女子问,“这就是给我绣氅衣的绣娘?” 苏察礼点头,示意小太监把人押上来,然后报上该女子家门,“她叫王翠是新上任的绣娘,因绣的一手好花卉,所以宫里主儿们的花卉绣品大多都是出自她的手。” “把她嘴上麻布去了,我有话问她。”尔殊吩咐道。 这时王翠被押至她面前,小太监们一脚踢在她的腘窝上,她立刻跪在她面前,并用惶恐的眼神看着她。 她没急着问话,而是漫不经心端起茶碗,一边喝茶一边用冷漠而又阴鸷的眼神打量着跪在面前的女子。 王翠看着眼前这清冷又贵气的女人,猜测对方来头不小,尤其是她看她的眼神仿若冰山塌雪要将她淹没一般。 “你是谁?”她抖着声音问。 尔殊放下茶碗,樱唇勾起危险的弧度,“你用芍药混牡丹害了我,却问我是谁?” 一听这话,王翠眼神开始左右闪烁起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没空跟你废话,说!你为什么要将牡丹故意绣成芍药害我?”尔殊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质问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 王翠颤抖着身子开口,“什么牡丹芍药……我……我绣的一直都是牡丹,没有芍药。” 尔殊冷笑了一声,目光从王翠脸上漫然掠过,最后落在苏察礼身上,“苏公公,她这话的意思是在告诉我,内务府治下的尚衣监不懂尊卑,嫔妃服制与皇后并无区别?” 苏察礼可担不起这罪责,立刻抱拳解释,“娴主儿明鉴啊,内务府怎敢有这等想法,嫔妃服制一直是按位份高低制作,不可能会让绣娘除皇后以外的嫔妃绣制牡丹。” “那这王翠是不知道这身衣服是给我绣制的?”尔殊又问。 苏察礼答:“绣制纹样的时候已经说了,是给您绣的芍药,是这个绣娘私自改了绣样。” “你是自己话实说呢?还是我来帮你说?”尔殊一把揪起王翠的衣领,一边轻慢的说道。 王翠紧紧咬着牙关就是不愿意开口,尔殊大手一挥让人给她了绑,她一获自由开始往门外跑,下一刻就被太监捉了回来。 尔殊起身从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脱了刀壳以后拿着利刃走向王翠,在她身前拿着匕首比划,“刀剑无眼,再不说为何害我,我这手抖的毛病可就要犯了,到时候扎到你身上什么地方,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我拿到的绣样就是牡丹……” 见王翠还是嘴硬,尔殊也变得锐利狠绝起来,她伸手拽过她那刺绣运针的右手压在桌子上,一边举起匕首,一边放狠话。 “既然是这双手绣出的牡丹害了我,那就废了以解我心头之恨。” 尔殊抓着匕首就往按在桌上的手札去,千钧一发之际王翠开了口,“不要……我说……” 停下扎刀子的动作,尔殊威胁道,“快说要是有半句假话,这手就别想要了。” “我拿到的绣样的确芍药,我也确实是按着芍药来绣的,可是那天来了一个衣着打扮华贵的女子,她问了我在绣什么,给谁绣衣裳……” 王翠一边哭哭啼啼的说,一边又想抽回自己的手,“我只知道是给娴妃绣的氅衣,就告诉了她,那个贵人便给了我一小袋子金银首饰,让我把勺药花和牡丹花绣得极尽相似,只在花叶上做区分。” “我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我怕败露后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她威胁我,如果不照做就即刻要了我的命,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做出芍药混牡丹之事。” 话刚说完,尔殊便放开了王翠的手,接着问道,“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握着自己的右手,王翠摇了摇头,“那人没表明身份,但跟您的打扮很像,想来来也是宫中某位主儿。” “若是让你当堂辨认,你能否认出这个来?”尔殊问。 王翠点头,“可以。” “很好,那便就是今晚随我一同去长春宫认一认这害我的主儿。” 说完尔殊又让太监将王翠绑了起来,并在她的嘴上塞满麻布,然后转头对苏察礼感谢道,“今日有劳苏公公了,人还麻烦内务府送到延禧宫,晚上若是有需要公公的地方,还请您不要推辞。” 苏察礼全程见识到了娴妃对付王翠的手段,才就吓得背脊发凉,这会儿忙点头,“若是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勾唇浅笑一声,尔殊眼神示意玲珑打掉苏察礼,玲珑立刻取出两锭银元宝,递给苏察礼,“辛苦公公了,娴主儿请您和徒弟们喝茶。” 接过银子苏察礼脸上挤出笑容,恭敬行礼送娴妃离开,尔殊刚走到偏殿门口就遇见来找她的芸桃。 看见自家主儿,云桃急忙行礼禀告:“娴主儿,皇后娘娘请您去长春宫一趟。” 尔殊看了看天色,嘴上泛着嘀咕,“还不到晚请安的时辰,皇后请我去做甚?” 第151章 娴妃被告 尔殊看了看天色,嘴上泛着嘀咕,“还不到晚请安的时辰,皇后请我去做甚?” 云桃摇着头:“不知道,来请您的宫女没说,但看着像有什么急事,已经来延禧宫催了三回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尔殊打算与芸桃、玲珑一同去探探。 长春宫内,皇后在地地屏座上,坐下也坐满了各宫妃嫔,各个表情严肃,尔殊看着阵仗像是要审什么事,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好事! 向皇后规矩行请安礼后,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正准备开口问一旁的纯妃出什么事了?采答应突然从座位上起来,走到皇后面前跪下。 “皇后娘娘,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大家都在好奇她这是唱哪出时,皇后却先看着娴妃开口,“娴妃妹妹,采答应状告你劫持并欺辱她,你可认罪?” 尔殊摇头,声音毫无波澜的回答,“不认。” 听她否认,李淼儿指着她大骂,“娴妃你敢做不敢认的孬种,你趁我侍寝回来路上,将我打晕拖至御花园假山后,将我……将我衣服扒光,让我跟老鼠同处一麻袋中一夜……” 尔殊直接打断她,“你有证据吗?空口白牙污蔑妃位,是受杖刑的。” “当然有,送我回宫的两名敬事房公公都可以为我做证,二人现在就在外面,尽可传唤问话!”虽然回答斩钉截铁,但李淼儿语气却有些虚。 抓着把手椅的手紧了紧,尔殊有些担心那两名太监是不是真看见了什么? 也不等尔殊反应,皇后发话传那两名太监入内问话,不一会儿,两名小太监就进入正殿大门,跪在采答应身后。 “奴才隆寿,请主子娘娘安。” “奴才隆禄,请主子娘娘安。” 皇后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们问,“采答应说你们可以证明是娴妃劫走的她,是也不是?” 两名太监战战兢兢相视一眼,你伸手推我,我伸手推你,没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等不到他们回答,李淼儿回头瞪着他们。 “大胆,你们皇后问话竟敢不回。” 隆寿与隆禄抬头看一眼皇后,此时皇后神情已有不悦,隆寿这才开口,“是。” 皇后继续问,“既是如此,你们二人将事情经过说清楚。” “几日前,采答应侍寝完后有奴才们护送回宫,半路上我们被人打晕,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敬事房外了。”隆禄老实回答。 皇后疑惑皱眉,“听你这话,这事与娴妃并无干系,你们为何说娴妃是始作俑者?” 隆禄看了一眼娴妃,闭眼指着她身后的宫女玲珑说道,“因为奴才晕倒前看到了延禧宫掌事姑姑,所以奴才确定是娴妃所为。” 之前还有些紧张,怕真的露馅,结果听隆禄这话就知道他说的都是瞎话,因为打晕他们的时候,玲珑根本就不在。 怕是这二人与李淼儿串供来皇后面前演戏呢,不过她可不会让他们得逞,她还要反将他们一军。 各宫嫔妃听闻是娴妃做此骇人听闻之事,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私底下议论起来…… 海贵人想起当日在冷宫,娴妃给她送毒酒之事,频频点头:“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纯妃:“不能,娴妃一直深居简出,很少参与争宠,这么做图什么?” 高贵妃:“尔殊不会无缘无故伤人,肯定是采答应她在先。”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得皇后头疼,她立刻让她们安静,随即问向尔殊:“娴妃,有人证在此,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尔殊立刻装出一副无辜受牵连的模样,万分委屈地回禀皇后,“皇后娘娘明查,我绝不会做此等不睦后宫之事!采答应出事的时候,我与玲珑正在宫里就寝并未出门,满宫太监与宫女都可以证明。” “延禧宫上下全是你的人,怎么可以作为人证?”李淼儿急切反驳娴妃。 皇后:“采妹妹说的有道理,娴妃妹妹可还有别的证明清白的法子。” 尔殊:“且让我来问一问这两个敬事房小太监。” 皇后点头同意,尔殊立刻问向隆寿与隆禄,“你们说晕倒前看到了玲珑,那你们倒是说说玲珑当时是何装扮?” 两个小太监被这一问慌了,隆寿结结巴巴回话,“奴才……奴才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身影,并未细看穿衣打扮。” “你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身影怎么就确定是玲珑?”尔殊质问。 隆寿被问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隆禄接替他回话,“隆寿是没看清楚,但奴才看清楚了,玲珑姑姑穿……穿……” 看他半天也编不出个所以然来,尔殊直接替他说了,“穿了一件粉蓝底窄袖子底衣。” 隆禄立刻点头,“是是是,她就是这么穿的。” 听他这么说,采答应脸都白了,其他看热闹的嫔妃噗哧一声,都纷纷笑了出来。 皇后愤怒指着他呵斥,“大胆奴才竟敢撒谎。” “奴才没有撒谎……” “底为宫女贴身衣物,一般只在室内或者安置时穿,绝不会不穿任何衬衣、氅衣的情况下就跑到室外,你连玲珑穿什么都不知道,我随便说了一个行装,你就说是,你还不是撒谎!” 怒拍桌子,尔殊指着隆禄打断他还想狡辩的话。 “奴才那天晕了,的确没注意玲珑姑姑穿了什么,怕主子娘娘和各位主儿会觉得奴才说谎,奴才才硬着头皮撒了谎。 隆禄抖着身子继续辩解,“但是奴才的的确确是看清了她的脸。” “好,既然你说看清了玲珑的脸,你告诉我玲珑那张脸与今天有什么不同?”尔殊丝毫不慌乱的反问。 有了前一次栽跟头的教训,隆禄这一次冷静思考,认真看着玲珑的脸,想着娴妃是不是又给他挖陷阱,许久后才说出答案,“并没有什么不同!” “哈哈哈……” 尔殊突然笑了,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这小太监,“你看清楚了玲珑的脸,现在竟然说没有什么不同!” 第152章 娴妃反击 被那迷惑的笑声,整得心里毛毛的,隆禄有种不祥的预感。 扶着额头,采答应已经后悔让这两个蠢货上台帮她作证了,他们简直就是来拆台的。 “娴妃,不要笑了,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皇后发话要听真相。 止住笑容尔殊换上森冷的嗓音解开答案,“采答应出事那天,玲珑挨了采答应一巴掌,脸都被打肿,这事采答应本人,以及养心殿李玉公公,还有皇后身边的夏姑姑都可以作证。” “若玲珑真是夜里行凶,这太监看到的脸一定是肿着的,怎么会跟今日一样!” “这般漏洞百出的证词,也敢说出来攀咬娴妃,莫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看不惯李淼儿比自己先一步承宠的菀答应突然插上一嘴。 裕常在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呀,这太监嘴里没一句真话,我看还是将他打入慎刑司,才能撬开他的嘴,听一句实话。” 一听见要进慎刑司,隆寿与隆禄胆子都要被吓破了,赶紧求皇后恕罪,求娴妃放过,他们愿意交代所有事情。 皇后疾言厉色让二人把事情交代清楚,二人便纷纷道明出事那晚他们什么也没看见,之所以攀咬娴妃是受了采答应的逼迫,他们根本不想诬陷娴妃。 听完他们所说皇后气愤自己被欺骗,差点就冤枉了娴妃,立刻让胡德海将两个太监叉出去杖刑,若是不死法去做苦役。 罚完太监,轮到定李淼儿的罪时,尔突然站出来阻止皇后发落。 “皇后娘娘且慢,我还有事情禀报,您听完在罚采答应也不迟。” 说话的同时,尔殊眼神看向玲珑,玲珑会意立刻离开回延禧宫找王翠。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尔殊有话尽管说。 尔殊:“皇后应该还记得,我误穿牡丹氅衣被皇上罚掌掴之事。” 此话一出各个嫔妃都知道这事肯定还有后续,娴妃这是来为自己洗刷冤屈的。 “记得,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皇后问。 尔殊:“我问过内务府,管事公公苏察礼亲口告知,给我送去的衣服纹样就是芍药,却被人故意绣成了牡丹,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采答应。” “娴妃,你莫要口白牙污蔑我,我没做过。”李淼儿立刻否认。 带着三分讥笑,七分漫不经心,尔殊继续说,“我已经找到人证,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是不是污蔑,我们一起听一听便知道了。” 李淼儿张口想自辫,皇后直接让她闭嘴,端起茶杯示意嫔妃们喝茶等待人证。 喝着茶,各宫嫔妃们嘴巴也没闲着…… 金佳·晚意:“今天这是怎么了,好戏如此多,竟让我生出这天不要这么快过去的想法。” 苏瑾搭腔:“没办法啊,谁让这后宫作妖的这么多呢!” 陈诗蕊:“阿弥陀佛,又是一场血雨腥风,采答应这是要倒大霉了。” 海晴:“怪她没眼力劲,惹谁不好,非要惹娴妃,她疯起来的样子很可怕。” …… 在这纷纷议论声中,王翠被玲珑与小庆子押进长春宫,王翠此时已经没有五花大绑,口塞麻布了,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怯怯地被按跪在地上,玲珑与小庆子分别向皇后与嫔妃行礼,皇后让他们起身后,他们快速退至娴妃身后。 转头看到王翠跪在身后,采答应差点没吓晕过去,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光记得设计娴妃,忘记了要把王翠给处理掉。 “这人是谁?”皇后问向尔殊。 尔殊回答,“她叫王翠,是尚衣监的绣娘,我误穿的那件牡丹氅衣就是她的杰作。” 说完她对王翠说道,“把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给皇后与各宫嫔妃听。” 听到吩咐后,王翠开口陈述事实,“奴婢王翠,在尚衣监负责为主儿们绣花卉图样,娴主儿的衣服绣样本来是芍药花,奴婢绣的时候有一位贵人找上奴婢,让奴婢将尽量将牡丹花与芍药花绣的几近相似,只在叶片上做区分。” “奴婢不想惹祸上身,所以拒绝了,但是贵人却以奴婢性命作为威胁,奴婢只好答应照做,这才害得娴主儿被罚。” 皇后问:“是谁让你害娴妃的?” 王翠摇头,“奴婢不知道她的身份,看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一位宫嫔,奴婢认得她的样貌。” 尔殊向皇后请旨,“皇后娘娘,可否让她对着所有嫔妃中认上一认?” “好,王翠,后宫妃嫔皆在此,你好好看看。”皇后挥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从地上起来,王翠从新入宫的秀女到常在、贵人、嫔、妃、贵妃开始仔细辨认,一圈看下来后,她摇了摇头。 “她们中没有一个是奴婢认识的贵人。” 在王翠辨认嫔妃期间,李淼儿跪在地上一直紧张得额上冒冷汗,听见王翠这么说,她松了口气,感觉危机稍稍解除了一些。 带着疑惑皇后看向尔殊,想听她的解释,尔殊看向跪在最前面的李淼儿,此时她正低着头,用手遮着自己,一副不想让人注意的样子。 “皇后娘娘,采答应还没被王翠辨认过。”尔殊指着李淼儿说道。 听到娴妃提起自己,李淼儿紧闭双眼,一副完犊子的表情,嘴上嘀咕着:“这下死死定了!” 皇后点头向王翠吩咐,“王翠,你来仔细看看这采答应是不是你说的那位贵人。” “是。”王翠走到跪地采答应面前,但她低着头,她根本看不清样貌。 索性王翠也蹲下身去看她相貌,这时对面的人将头埋得更低了,甚至还用手挡住了侧脸,导致她左右查看都看不清样貌。 见采答应如此不配合,尔殊挥手让芸桃、玲珑与小庆子去帮忙,三人立刻走向李淼儿,小庆子拉开她的右手,云桃拉开她的左手,玲珑抬起她的头。 虽然李淼儿极力挣扎,但力气却抵不过三人,还是与王翠打了个照面,王翠看清她样貌的那一刻,兴奋出声向她问道。 “贵人,果真是您,您还认得王翠吗?” 第153章 采答应落幕 “什么王翠,李翠的,我根本不认识。”李淼儿立刻装作不认识。 王翠:“贵人,是你让我绣将芍药绣成牡丹的呀,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呢!” “你少来污蔑我,我根本不认识你。” 说着她挣扎想获得自由,自己还是被太监与宫女死死抓住,她立刻出声呵斥,“你们给我放开。” 芸桃、玲珑与小庆子看向尔殊请示,尔殊点了点头后,三人才将采答应放开。 一获得自由,李淼儿立刻往皇后大腿上凑,眼睛里挤出两滴泪水大喊冤枉,“皇后娘娘,我绝对没有害娴妃,我是冤枉的。” 皇后立刻向夏安如递去一记眼神,夏安如走到李淼儿身后,伸手拎起她的衣领,将人拉离皇后。 “采答应,王翠是绣娘不入后宫,后宫嫔妃她应是一个也不认得,但她却认出你来,若不是你们之前就见过,她怎么会认得你?” 面对皇后质问,李淼儿眼睛直打转,突然她伸手指向娴妃,“是她,一定是她记恨我掌掴她,所以她串通尚衣监绣娘诬陷我,皇后娘娘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皇后与一众嫔妃将视线集中在尔殊身上,目光中带着怀疑与一丝意外,尔殊眉心微动,不慌不忙地开口。 “是不是冤枉,看证据不就知道了。” 接着便向王翠问道,“你之前说过让你办事的人给了你一些金银首饰,东西可还在?” 王翠回答,“在呢,奴婢将它们埋在尚衣监绣房外的梨树下。” “皇后娘娘,这金银首饰可以证明陷害我的人是谁,还请您派人去取来。”尔殊立刻请皇后相助。 皇后也答应了,在派人去取金银首饰的时候,她问,“这金银首饰又没有刻上姓名,如何能证明是何人所赠?” 尔殊神秘一笑,“首饰是后宫嫔妃身份象征之一,看首饰就知道位份,我们且等着看。” 所有人静待两刻钟左右,胡德海带着一黑色匣子,向皇后行礼,“主子娘娘,东西已经取回,里面确实是金银首饰。” 皇后发话,“呈上来我看看。” 夏安如接过黑匣子,将匣子打开呈在皇后面前,皇后看着里面的金银首饰,里面有几个首饰看起来还很名贵。 “娴妃,这里面有嫔位,也有妃位的首饰,如何能认得出来?” 尔殊起身走向皇后,她接过首饰看了一眼,眼睛瞬间睁大,随即伸手从里头取出一根金镶翡翠玉耳坠说道,“这坠子是采答应刚入宫的时候,我赏给他的见面礼。” “现在却出现在王翠的手中,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才答应赠予他。” 接着她又拿起匣子中一金丝红玛瑙钗说道,“这簪子一看就不是一个答应该有的,想必也是妃位以上赏给你的,这便让纯妃、高贵妃皇后认一认。” 眯了眯眼睛,高玉柔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曾经嫌弃的发钗,“这秀女入宫时我赏下去的,但不记得是赏给谁了。” 说着她向迦南看了一眼,迦南恭敬回答,“是奴婢亲自给采答应送过去的。” “有高贵妃亲自作证,采答应你还说没有收买王翠陷害我吗?”尔殊将矛头又指向李淼儿。 李淼儿决定打死不认,“一派胡言,这些首饰是我……是我丢的,对……一定是王翠头的。” 这一听就知道是现场编的瞎话,皇后也不惯着她当堂呵斥,“若真是你丢的首饰,为之前何不报?今日才说首饰丢了,你莫不是把我这个皇后当傻子耍弄!” 采答应吓得直哆嗦,“皇后明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皇后义正言辞说道:“你说了太多冤枉,我已经听倦了,人证物证都在,容不得你狡辩。” “皇后……” 张嘴还想说什么皇后打断李淼儿后,指着她下命令,“采答应设计陷害娴妃在先,污蔑娴妃在后,实在罪大恶极,降为庶人,打入冷宫。” 李淼儿一听完这个惩罚,在殿上大呼小叫起来,皇后摆了摆手赶紧让人将她拖出去。 转危为安,尔殊嘴角噙着想送,目送李淼儿离开,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后宫里就已经忘记了李淼儿这号人物,然而延禧宫里却有人一直惦记着她。 夜深人静,冷宫里迎来新客…… 走进破败瓦舍中,尔殊借着木桌上的烛火找到缩在墙角,衣衫褴褛的李淼儿。 李淼儿抬头看见是娴妃来了,突然从地上窜起,向她冲了过去,“贱人,都是你害了我。” 见脏兮兮的手挥过来,尔殊抬起左手凌空捉住,快速扬起左手扇了李淼儿一嘴巴子,“这一巴掌是还你打我的第一巴掌。” 说完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这是还你打我的第二巴掌。” 打完李淼儿倒在地上,嘴巴里吐出一口血,“娴妃,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尔殊不怒反讽,“你都在冷宫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我呢,真是难为你了。” “不过现在是我在上,你为下,应该是我多多惦记你,照顾你才是。” 李淼儿:“你这个丑八怪,不得宠的女人,总会有人代替我将你拉下台,我就在这里等着这一天。” 冷笑一声,尔殊没有跟她耍嘴皮子的欲望,李淼儿被关在这寂寞冰冷的宫殿里,活不了多久,她又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多费唇舌。 在她转身将要踏出门口时,李淼儿叫住了她,“你别走,到底是不是你让我跟老鼠过了一夜。” “是。” 尔殊大方承认后,继续说道,“与老鼠过一夜的滋味如何,皇上从那天起就没碰过你了。” 想起被老鼠爬过全身的感觉,李淼儿干呕起来,“你真是恶毒。” “不知天高地厚挑衅我在先,我反击你接不住,又反过来指责我恶毒,真是又当又立。”尔殊转过身瞪了她一眼。 “是你先招惹我,就别怪我出手整治你。” 看着娴妃离去的背影,李淼儿竟然伸手想去留她,“你别走,这冷宫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 第154章 坐胎药有问题 十数日光景过去,冷宫传出李淼儿撞墙身亡的消息,后宫里根本没人去在意她的死活,如今后宫里风头正盛的是新宠菀答应与裕常在。 新入宫不久的菀常在,凭借漂亮的脸蛋,很快就成了皇上偏爱的对象,后宫里谁都眼红她的境遇。 为了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以及留住皇上的心,各宫嫔妃将主子打到皇嗣身上,坐胎药一碗一碗地喝,肚子却是半点也不见有起色。 大家都很奇怪自己喝了那么长时间的药,愣是一个孩子也没怀上,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于是各宫嫔妃又风靡起找太医调理身体。 这事情传到延禧宫中,海晴忍不住找尔殊聊起这事来,“后宫里怕是又要掀起一场生子风波了。” 尔殊笑了笑,“这后宫什么时候不积极生孩子了,只不过是生不出来。” “说来也奇怪,我身体有问题生不了这还说得过去,可其他嫔妃也生不出来,这就很奇怪了。”海晴皱着眉头实在是想不通这事。 吃着甜杏仁,尔殊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有什么好奇怪的,皇上又没毛病,一个人生不出来那可能是这个人有问题,一群人生不出来,说明有人不想让她们生呗。” 仔细品味这话,海晴觉得很有道理,“你既然猜出来为什么不早说?” 白了她一眼,尔殊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又不是我生孩子,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干嘛说出来招人恨,我可是刚被陷害,挨了两耳光。” “是哦,那我也不能多事,我可不想再回冷宫。” 捂着嘴,海晴想转移这个话题,但是她又好奇上头,抓着尔殊问,“你说能让后宫嫔妃几年了都无所出,用的是什么方法呢?又是谁这么有本事?” 摸着下巴思考一下,尔殊脑子里播放起在现代看过的宫斗电视剧与小说,大概猜了一下,“让人无法生育的手段,无非就是什么接触麝香啊,还有一些活血化瘀,大寒的药物之类的,只要有心香囊、熏香、吃的食物里都可以动手脚啊。” 海晴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后宫嫔妃每天都喝坐胎药,你说有没有可能坐胎药其实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尔殊捂住了嘴,她低声警告,“你还真是敢猜,那坐胎药可是皇后恩惠,你怀疑药有问题就是在怀疑皇后有问题,你小心祸从口出。” 拉开尔殊捂在嘴上的手,海晴小声说道,“万事皆有可能嘛,我随便说说。” “我想不出皇后这么做的理由,她已经有嫡子了,庶子出生对她构不成威胁。” “好像是这么个理,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这时素芝端着坐胎药过来,给两位主儿请安后,将药放在海晴面前。 看着黑乎乎的药,尔殊问,“这坐胎药你还喝着呢?” 海晴摇头,“没有,但皇后一片好心,我就每日收下咯。” 说着她脑海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立刻招来素芝凑近她耳朵吩咐着什么,素芝听完急忙就出延禧宫了。 尔殊光看海晴那贼溜溜转的眼睛就知道肯定不是啥好事,她也懒得理,继续吃着坚果看看民间话本。 过了一刻钟左右,素芝竟然带回来一个年轻太医,海晴起身笑脸迎接,尔殊一脸懵逼,开始上下打量海晴,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这会儿就病了? 太医向尔殊与海晴行礼请安,“微臣请娴主儿安,请海主儿安。” “太医请起。”尔殊向他颔首回礼,上下打量起他来,感觉这位太医面生得很。 一番询问后,尔殊才知道这位太医新上任不久,年纪轻轻考上太医院,还真是年轻有为。 这时海晴笑着将皇后赏赐的坐胎药递给太医,让太医帮她试试这药。 尔殊直接傻眼!合着不是让太医来看病,是让人来试验的,摆明欺负人家年轻刚上任。 她本来以为太医会拒绝,结果他很实在的把药喝了,这可把她惊得嘴里的核桃仁都掉了出来。 男子喝坐胎药,实在是太炸裂了。 她结结巴巴问海晴,“你平时不会就是这么处理坐胎药的?” 海晴白了尔殊一眼,“说什么呢!我是请小李太医来验一验这药里面到底能不能坐胎的。” “敢问海主儿是准备坐胎生子吗?”李太医问。 海晴微笑点头,“这是我偶然得到的民间偏方,我不懂药理,所以请您来看看这药是不是能喝。” 这张口就来的瞎话,听得尔殊都要信以为真了,她佩服的看着海晴自己表演。 李太医回答:“这药是好药,但是坏在这其中加了凤仙子,这味药破血化瘀,并不适合加在坐胎药中,不知道是否有药方,看着药方或许可以看出加这一味药的用意。” 海晴眼神飘忽不定回答,“这偏方是秘方,不太方便,你就告诉我能不能喝?” 李太医:“民间偏方有很多是骗人的,微臣建议您不要喝。” 听太医这话尔殊一下子精神了,坐直身子直接问太医,“李太医,这味药如果长期服用,妇女还有可能怀孕吗?” “有孕微乎其微。”李太医老实回答。 已经得到答案,海晴感谢太医后,便让素芝将人送走, 然后转头对尔殊笑嘻嘻说道,“你看,我就说这药有问题,还好我已经很久没喝了。” 尔殊不敢置信,“这坐胎药真有问题,可她已经是皇后了,又有嫡子,我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 “或许是为了保护永琏,不想再有富察·兰儿那样的毒妇出现。”海晴大胆猜测。 “皇后一向贤惠大度,对后宫嫔妃也是赏罚分明,我实在是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 “我知道你跟皇后交好,不相信她会断人子嗣也在情理之中,可事实是这两年喝着皇后送的坐胎药,这后宫若是无人生子。” 皱着眉头,尔殊一阵沉默,还是不愿意相信皇后会做这样的事,她那样一个温柔的人,不会这么残忍的。 海晴看着那碗坐胎药忧心忡忡说道,“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迟早会被人发现,后宫怕是又要又一场血雨腥风了。” 第155章 皇后背锅 温暖阳光洒满大地,万里无云的晴空如同一面镜子,折射出绚烂光彩,令人心驰神往。 钟粹宫中,高玉柔吃着血燕窝问迦南,“各宫嫔妃的坐胎药,今日御药房可都送了?” 迦南点头,“都送了,但是宫嫔们会不会喝就不知道了。” “这是皇后的恩典,无论是为了向皇后表忠心,还是为了生孩子她们一定会喝。” “可奴婢最近听说,嫔妃们都在请太医单独调理身体,会不会查到坐胎药里有问题?” 高玉柔面色平静,丝毫不慌张,“药有问题,那也是皇后的问题,别人只会想到那是她容不下这后宫生子,谁会知道是我们借她的手绝了这后宫子嗣!” “主儿,真是聪慧,想出这么个好办法。”迦南笑着称赞道。 红唇勾起一抹弧度,高玉柔笑着突然眼角变红,“整个后宫凭什么就我一个人不能生育,既然如此,那就让整个后宫陪我一起无子,这样才公平!” 从进宫就被嘲笑不能生养,她的心一次次被刺痛,就连要收养永璜,也被这个理由搪塞回来。 从那时起她就下定决心,她不能生子,这后宫也绝对不能有孩子诞生,让整个后宫陪她一起不能生养! “主儿,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迦南都会陪着你,帮着你,护着你。”迦南用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家主子。 她心里难过以前温柔爱笑的主子,现在变得性格越来越乖张极端,甚至有些疯魔,可是她也是被人害了才会如此,至少她现在没有害过谁的孩子,只是让后妃不孕罢了,也不算变得太坏…… 若是当初她保护好她,那孩子还在,她的主儿或许现在也是一个温柔的慈母,可惜没如果! 太极殿中,金佳·晚意愤怒地将坐胎药摔在地上,“我这些年我对她恭恭敬敬,从来没有任何逾矩,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冬青赶紧安慰,“嘉主儿息怒,好在我们现在知道的还不晚,只要精心调理还是有怀孕的可能。” “若不是我瞧见李太医从延禧宫中出来,多一个心眼上去询问几句,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坐胎药原来是避子汤。” 金佳·晚意越说越气,捂着肚子一脸懊悔,“怪不得我勤勤恳恳喝了这么久,肚子却一点消息也没有,皇后啊皇后,你真是害得我好苦!” 冬青看着主子如此难过,她立刻出着主意:“主儿,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将这坐胎药换了,找个可靠的太医调理身子,早日有孕才是。” “没错,后宫新人越来越多了,我必须尽快有孕,生下皇上的第一个贵子,才能站稳脚步。” 金佳·晚意点头眼中闪烁着火光,“你说的没错,我记得那新来的李太医医术不错,对后宫情形不甚了解,就让他来给我开方调理身体!” “是,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为您诊治。” 说完冬青便离开了正殿,金佳·晚意看着洒了一地的汤药,手紧握成拳,眼角越发猩红起来。 她心底暗暗下定决心,这终有一天她会向皇后报这个仇…… 三日后,御花园内飞花舞蝶,许多嫔妃们都集聚于此,赏花扑蝶。 金佳·晚意也在其中惬意散步,这时一小皮球滚到脚前,她一抬头就看见二阿哥永琏与嬷嬷们追着皮球过来了。 见到嘉贵人第一时间永琏与嬷嬷纷纷行礼,“永琏,请嘉娘娘安。” “奴婢,请嘉主儿安。” “都快起来。”金佳·晚意弯腰伸手去扶永琏。 永琏却在她要碰到他的时候躲开了,自己起身躲到嬷嬷身后,金佳·晚意尴尬地收回手。 捡起地上的小皮球,她笑着问永琏,“永琏这是你的小皮球吗?” 永琏点了点头,直勾勾看着小气球说道,“你可以把它还给我吗?” “当然!” 她将皮球递给了他,他接过皮球后直接转身逃开了,照顾他的嬷嬷赶紧行礼告退,转身去追二阿哥。 “这二阿哥也真是的,您帮他捡了皮球,他也不说声谢谢,就这样跑走了,真是无礼。”冬青在一旁抱怨出声。 金佳·晚意收敛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是嫡子,我是庶母,自然是他贵重些。” 冬青:“还不是投了个好胎,不然他什么也不是。” 没搭腔,金佳·晚意又往前走了一些,想去前面亭中休息一下,却看见永琏在凉亭前的空地上踢着小皮球。 见他玩得很开心,她也不想去打扰他,就在一旁看着他追着皮球跑,想着要是她早些年生了孩子,这会儿孩子也能满地跑了。 她又想起皇后用药害怕无缘生子之事,眼神又变得怨恨起来,看着永琏也不觉得他可爱了,转身直接走进凉亭中。 坐在凉亭里看着御花园的美景,她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下,这时耳边传来嗡鸣声,她侧头一看,竟然是一只蜜蜂,她吓得赶紧起身。 “冬青,有蜜蜂。” 听到主子害怕声,冬青赶紧看向她,发现一只蜜蜂在她们周围飞舞,她赶紧用身体护着主子往外走。 出了凉亭她们就看见亭角旁悬挂着一个小蜂窝,蜜蜂飞进飞出,冬青庆幸道,“还好我们跑得快,不然我们身上的香粉气定会惹来很多蜜蜂,这要是被蛰一下,那可得疼上好几天。” 看了看蜂窝,又看了看在玩得热汗淋漓的永琏,心底生出危险信号,金佳·晚意赶紧对冬青吩咐道,“冬青快去通知二阿哥的嬷嬷,告诉她们有蜜蜂,别让它们蛰了二阿哥。” 冬青立刻行礼往二阿哥方向走,刚到嬷嬷面前行礼,正准备开口时,听见有人喊她,她一回头就看见嘉主儿突然走了过来。 嬷嬷见了嘉嫔立刻行礼,她笑着让她们起身后,不动声色将冬青带走。 一边跟着嘉嫔离开,冬青一边问,“嘉主儿,我们不通知二阿哥有危险了吗?” 金佳·晚意最后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不了,我突然想到一个报仇的好办法。” 第156章 蜜蜂围攻 从御花园里回到太极殿,金佳·晚意第一时间就是向冬青确认,“冬青,蜜蜂会咬死人吗?” 冬青点头,“当然会,是被群蜂攻击,很容易中毒而死。” “如此甚好。”听到这个答案,金佳·晚意阴笑起来,心里冒出一个计划。 “主儿,你问这个干什么?”冬青看着她那笑容心里毛毛的。 金佳·晚意面露狠色,“皇后让我怀不上皇嗣,我就让她也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您想要二阿哥的命!”冬青捂着嘴惊讶万分。 金佳·晚意:“不是我要他的命,而是天灾人祸,正好让他赶上了。” “主儿,你要做什么呀?” “日后你就知道了。” 两日后,御花园一角,凉亭前的空地上,二阿哥永琏依旧在提着小皮球。 不远处树荫下站着嘉嫔、冬青以及管事太监三人,她们一直注视着永琏的动向,也时刻关注着亭角边悬挂的蜜蜂窝。 万事已然具备,就差这蜜蜂窝掉下来了,金佳·晚意拿起手中的小皮球看了一眼,随即将目光锁定在永琏的小皮球上,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接着她将小皮球递给小太监,让他见机行事,然后搭着冬青的手往永琏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嬷嬷看见嘉嫔走过来,立刻叫来二阿哥一向她行礼问安,她笑着让他们起来,接着拿起地上的小皮球说要陪永琏玩耍。 永琏摇了摇头,突然伸手抢过她手中的小皮球后自己跑开了,在空地上踢起球来。 她尴尬地笑着起身,见一计不成,她又改了计划,借口让冬青去准备茶点,实际是让她去通知小太监计划有变。 不多时冬青便拿茶点回来,身边还带了一个小太监,金佳·晚意笑着邀请嬷嬷一起进凉亭用点茶水,但是嬷嬷以要看护二阿哥为由拒绝了。 主仆三人只好自己走进凉亭,为了防止蜜蜂蛰她们,她们两人今日特意都没有擦香粉,也没戴任何有香气的东西。 将茶点摆在凉亭汉白玉圆桌上后,她一边观察着永琏,一边喝着茶,她发现永琏好几次都有将球踢到假山边,但很快就出来了,而嬷嬷好似没发现那里有蜜蜂窝,并没有跟着永琏。 她顿时心生一计,先是让小太监避开人群躲到假山石林中,接着等永琏将球踢到假山旁后,她和冬青给嬷嬷们送茶点吸引她们的注意力。 “嬷嬷,天这么热,喝口茶润润嗓子。” 见是嘉嫔亲自给自己端茶水来,嬷嬷不好推辞便笑着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冬青端着精致的糕点邀请嬷嬷品尝,嬷嬷伸手正准备拿糕点吃时,假山边突然传来男童惨叫声。 “啊……救命……” 所有人同一时间往假山边跑去,永琏此时正被一群蜜蜂围着,他一边捂着脸一边打滚。 嬷嬷见状立刻向他扑了过去,一边用身体挡着蜜蜂,一边喊救命,只是这蜜蜂无孔不入,无论她怎么遮挡,身下的人还是被蛰了。 看着他们被蜜蜂围攻的惨状,冬青别过眼想眼不见为净,这时不远处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金佳·晚意迅速反应上前,一边遮住脸,一边挥开蜜蜂洋装保护二阿哥的样子,冬青见自家主子以身犯险,立刻上前忠心相护,很快两人身上都被蜜蜂蛰了。 侍卫与宫人们听到求救声,立刻赶来支援,看见嫔妃与阿哥被蜜蜂围攻,便上前护着她们宫道上跑,但蜜蜂一直追着他们。 有经验的宫人立刻让人取来柴火,借助柴火散发的火热与浓烟将蜜蜂驱散。 好不容易将蜜蜂赶走,永琏却疼得晕倒了,大家又手忙脚乱,将他送回阿哥所,并请太医前去医治。 那个所里几名太医围着永琏紧急救治,皇上和皇后站在门外来回踱步,两人脸上都露出担忧之色。 金佳·晚意与冬青二人经过太医处理过蜂蛰伤口后,马不停蹄顶着疼痛赶来阿哥所,也在二阿哥寝宫门口等待消息,她想第一时间知道永琏的死活。 许久后太医院院判才跑出来向皇上皇后禀报:“禀皇上、皇后,二阿哥身上被蜜蜂蛰过之处,所留毒针也尽数拔去,但由于二阿哥太小,被蛰了太多下,体内蜂毒集聚,随时都会有性命危险。” 皇后一听院判这么说,当下感觉两眼一黑,就往地上倒去,皇上眼明手快接住了她,“皇后……皇后,你怎么样了?” 几次摇晃后,皇后有些清醒了,醒来第一时间就是求太医救救她的儿子,院判犹豫不敢答应,皇上见状指着他下了死令! “朕不管你们太医院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二阿哥,否则他若是有任何闪失,你们太医院全体陪葬!” 太医一边领命,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颤颤巍巍往二阿哥房间里走去,命令所有太医全力救治二阿哥。 皇后靠在皇上怀里,哭的好不伤心,“皇上,好端端的永琏怎么就被蜜蜂蛰了?” “那么多的蜜蜂围着蛰他,他该有多痛,他还这么小,怎么能受得了这么大的痛苦。” “没事的,永琏是嫡子,自有祖宗庇佑,她一定会没事的。”皇上抱着皇后连连安慰。 皇后还是哭得很伤心,只要一想到永琏被蜜蜂蛰的画面,她就心痛的不能呼吸,她宁愿那些蜜蜂全都蛰在她身上。 “早知道杏花园里有蜜蜂,我绝对不会让他去那儿玩,都怪我!” “怎么能怪你呢?都怪那些没有用的奴才!” 说着皇上犀利的眼神看向跪在他身后的一群宫人,其中有照顾永琏的嬷嬷,内务府总管苏察礼,以及去年太监和宫女。 面对皇上龙颜大怒,他们全都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深怕下一秒自己就去见阎王爷了。 “苏察礼,你怎么管理的内务府!御花园里怎么会有蜜蜂?” 苏察礼吓得身体直哆嗦,吞了好几次口水才敢回话,“这蜜蜂在假山上筑巢,打理御花园的宫人,可能没发现。” 第157章 皇上发怒 听完苏察礼的话,皇帝更为愤怒,大声质问,“负责打理御花园假山的宫人在哪?” “就是奴才身后这五位。”苏察礼硬着头皮回答,同时心里很清楚,这几个人怕是活不成。 皇帝看都没看一眼他们,立刻下令,“既然不打理好假山,就是无用之人,让二阿哥被蜜蜂蛰伤,罪加一等,全部拉出杖毙!” 一直陪在皇帝身边李玉听到这个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就将他们拖下去处置了。 顿时整个阿哥所里哀嚎遍野,太监与宫女求着皇上饶恕他们,皇上充耳不闻,皇后一心扑在自己儿子身上,根本无暇顾及。 冬青看着被带走的五人,内心愧疚万分,若不是因为嘉主儿与皇后之间的恩怨,他们几个也不会波及。 此时金佳·晚意听着那几名宫人的哀嚎声,心情很复杂,一面没有料到会因为用蜜蜂设计永琏而祸及他们,一面又安慰自己御花园假山有蜜蜂窝好几日了,他们都没有发现,这就是玩忽职守,有今天的下场,他们也不冤枉! “刘嬷嬷,你是怎么照看永琏的,怎么会让他被蜜蜂围攻?” 处理完没用的宫人,皇帝又将矛头对准照顾永琏的嬷嬷。 走了前面五人的遭遇,刘嬷嬷伏低身子诚惶诚恐回答,“二阿哥一开始的确是在假山前踢着皮球,奴婢也一直关注着二阿哥的一举一动,想来是二哥踢皮球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蜂窝,这才被蜜蜂蛰了。” “没用的奴才。” 皇帝突然转身朝刘嬷嬷踢了一脚,“让你照看永琏,你连个蜂窝都没发现。” 刘嬷嬷从地上爬起来,接着跪地回话,“那蜂窝夹在假山之中,实在是难以发现……” 皇帝直接打断她的话,指着她怒斥起来,“就是你照顾永琏不周,才会让朕的嫡子遭此劫难,实在是罪该万死,来人……” 皇后突然伸手阻止了皇上,“皇上,刘嬷嬷不能杀,永琏习惯了她的照顾,若是他好起来还会用到她。” “既然皇后为你求情,朕就饶你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罚你晌午跪于阿哥所门口两个时辰。”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他松了口。 刘嬷嬷立刻磕头谢恩,当她抬起头时,皇后发现了她脸上也有好几次被蜜蜂蛰的包,便再次向皇上求情,以刘嬷嬷忠心护卫二阿哥为功劳,免了她的责罚。 皇上觉得皇后说的有道理,也就欣然同意了,皇后念刘嬷嬷年纪大便让她下去休息了。 一听能离开这里,刘嬷嬷赶紧再次磕头谢恩,抖着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接着皇帝还以内务府总管苏察礼管理宫人不严为理由罚了他十大板子,苏察礼不敢有任何怨言,行礼谢恩后自己去领罚。 处罚完涉事宫人,二阿哥屋外又恢复了平静,所有人一直盯着阿哥寝殿,皇上、皇后祈祷着儿子没事,金佳·晚意祈祷着永琏活不成,各怀心思在外头等候…… 眼看这没有尽头的等待,金佳·晚意知道今天怕是等不出个所以然了,身上被蜜蜂蛰的脸和手奇痒无比。 与其在这里看皇上和皇后惺惺相惜,不如利用自己身上今天受的罪搏一搏皇上的同情,让皇上记得她救二阿哥的英勇,赚一分好感。 “啊,我的头好痛。”她扶着额头往冬青怀里靠。 冬青扶着主子紧张叫着,“嘉主儿,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听到身后的动静,皇帝与皇后齐齐转身,朝金佳·晚意身边来,两人异口同声问,“嘉嫔,你怎么了?” “嘉妹妹,你没事?” 嘉嫔挠着脸上的包块,难受的说道,“想来是被蜜蜂蛰了之后,蜂毒发作了,奴才的头好痛,伤口好痒。” “你也被蜜蜂蛰了?”皇帝惊讶问道。 金佳·晚意点头,“奴才在御花园里乘凉时,见二阿哥被蜜蜂围攻,便带着冬青上前保护与驱赶蜜蜂,结果就被蜜蜂蛰了。” 皇后闻言满脸感激地握住金佳·晚意的手,“嘉妹妹,谢谢你保护永琏。” 摇了摇头,金佳·晚意眼睛看着皇上自惭形秽的说道,“奴才笨拙,没能保护好二阿哥,否则二阿哥也不会如此遭罪。” “你受苦了,既然被蛰了怎么不在太极殿好好休息,还跑到阿哥所来了。”皇帝看着她的眼中有些感动,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柔很多。 金佳·晚意面带七分担忧,三分我见犹怜地说道:“奴才,担心二阿哥,所以特意来看看他的情况,想着亲眼看见他没事,奴才才能放心。” 皇帝被她的善良懂事打动,抚摸着她的脸颊安抚,“既然受伤了,就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和皇后,若是有消息,我们会派人第一时间通知你。” 伸手握住皇上的手,金佳·晚意握着皇上的手楚楚可怜道,“那皇上会来看奴才吗?” 皇上点头,“你救护永琏有功劳,我当然会去看你。” “是啊,嘉妹妹你且回宫好好养伤,等永琏情况稳定了,我和皇上就会去看你。”皇后附和道。 有了皇上的承诺,金佳·晚意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一边装作难受,一边恭敬向皇帝与皇后行礼离开。 一踏出阿哥所,金佳·晚意立刻恢复如常,冬青惊讶的看着突然没事的主子诧异道:“嘉主儿,你没事啊。” “没事啊。” “那您刚才在皇上与皇后面前是装病吗?” “废话,不装病博取同情离开,难道一直在那里陪他们罚站?” “我们不等二阿哥消息啦?” “看他那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咱们还是回宫好吃好喝等消息。” 冬青点头表示明白,自己的确站在那里腿都发麻了,而且身上又痛又痒,早就想离开了。 金佳·晚意走在宫道上,一边抓着身上的痒,一边吩咐冬青去给她请太医,冬青得令立刻就行礼后往太医院去。 剩下金佳·晚意一个人走在宫道上,看着自己手上又红又痛又痒的包块,心里祈祷永琏这一个难关过不去,不然对不起她冒险被蜜蜂蛰得这么惨! 第158章 皇后怒掴贵妃 一连两日过去,永琏被蜜蜂蛰了以后病情时好时坏,太医们整日整夜守在他身边,丝毫不敢有半分松懈。 皇上日理万机,得空就会来看永琏,见自己唯一的嫡子还处在危险之中,他心里也不好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坐拥天下,却见自己儿子的命都不能左右的无力感。 他也无心与各宫嫔妃调笑谈情,晚上将自己关在佛堂中,为永琏祈福。 皇后整日整夜守在阿哥所,等着永琏的消息,情绪也跟着永琏的病情波动,好几次听见永琏命在旦夕时,她都晕死过去。 好在永琏最后都转危为安,不然他有个三长两短,她真的会跟他一起去了。 她这般伤心伤神,皇上来看永琏的时候也会劝着她,让她回长春宫休息,可是她怕错过永琏的消息,更怕永琏若是有事她赶不及见他最后一面…… “请皇后娘娘安!”尔殊带着玲珑又来看皇后了,并向她行礼。 皇后面无表情看向尔殊,随即点了点头又将头转向永琏的房门口。 尔殊起身看着四方膳桌上丝毫未动的膳食,转头问向站在皇后身后的夏安如,“皇后娘娘又不吃不喝了?” 夏安如看着皇后苍白憔悴的面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随即点了点头,“娴主儿,您跟皇后关系好,您帮我劝劝她用些吃食,我怕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熬不住。” 听完夏安如的话,尔殊将视线移回皇后脸上,发现她消瘦好多,面如枯槁,嘴唇也因为长久不用水而干裂渗血。 她蹲在皇后面前,满脸心疼地握住她冰冷的手,“皇后娘娘,你不能这样不吃不喝,身体会熬不住。” 没有应答,皇后侧着头满脸疲惫,无神的双眼直盯在永琏房门口,尔殊见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伸手捧住皇后的脸,将她扶正回来。 “永琏需要额娘,你要是不照顾好自己,万一他醒了,你要是倒下了,你们可就错过了。” 皇后有了一点反应,她继续劝道,“你守在这里不就为了第一时间能见到永琏么?你这样不吃不喝,身体撑不了多久,若是身体垮了,你的坚守还有什么意义?” “对,我不能垮下,永琏还需要我!”皇后眼神中终于恢复了神采。 尔殊欣慰一笑,“我煮了一点新鲜鱼糜粥,您用一些可好?” “好。”皇后乖乖点头。 玲珑已经打开食盒,将鱼糜粥呈给尔殊,接过粥后尔殊一口一口喂向皇后,看她进得香,所有人一颗担忧的心,总算放下不少。 “哟,二阿哥生死未卜,皇后娘娘还有心思用膳啊。” 高玉柔的声音率先进入众人耳中,大家抬头便见她打扮的鲜亮耀眼地进入阿哥所,与所有素衣简装的尔殊与皇后相比,她有些扎眼了。 “你来做什么?”皇后面露愠怒。 高玉柔张着大红唇嬉笑道,“我当然是来探望二阿哥的啊,听说他被蜜蜂蛰了,这不是来关心关心这尊贵的嫡子。” 皇后冷讽起来,“穿成这样来探病,我们永琏受不起。” 她的儿子正在里面与死神做搏斗,高玉柔却穿着一身红过来,表面上是探病,实际上却是幸灾乐祸。 “呵,你儿子生病就要全宫上下陪着你素面朝天,吃在念佛祈祷你儿子无事,这未免也太霸道了。” 高玉柔斜睨她一眼,满嘴讥讽,“当初你儿子害死我腹中孩儿的时候,你们可曾为我和我的孩子着过一日素衣,念过一天经?” “我……”皇后哑口无言,的确当初她没有这么做,今日也无权要求高玉柔这么做。 “高贵妃既然已经来探过病了,心意皇后娘娘也收到了,不如早些回宫休息。” 怕两个人在待在一起会闹得不可开交,尔殊赶紧出声缓和一下气氛。 高玉柔就是不肯走,“我想看的结果都没出来,我怎么舍得走?” 尔殊皱眉,“你别闹了……” “我可没闹,我就是来看看害死我孩儿的凶手是何种惨状!” 高玉柔说着就往二阿哥房里进,皇后立刻起身拦住她,“你休想靠近我的永琏。”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不会对二阿哥怎么样,我只是去看看他什么时候死……” “啪”一声打断了高玉柔的话,皇后歪着身子恶狠狠看着高玉柔,“不准你诅咒我的永琏。” 震惊地捂着被打疼的脸,高玉柔扬起手就要打回去,尔殊见状赶紧挡在皇后面前,下一秒巴掌就落在她的脸上。 高玉柔与皇后同时震惊,两人着实没料到娴妃会突然冲出来挡在她们之间。 皇后:“尔殊,你怎么样?” 高玉柔:“你跑出来干什么?” 揉了揉被打疼的脸,尔殊先是对皇后摇了摇头,接着对高玉柔生气呵斥,“好了伤疤忘了疼,敢打皇后,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觉得之前皇上罚跪罚少了。” 一句话犹如冷水直接将高玉柔浇醒,看了看差点酿成大祸的右手,上一次她只是顶撞皇后就被罚跪,这一次要是掌掴皇后,怕是贵妃之位不保。 还好娴妃及时制止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见高玉柔不说话,尔殊确定她是这会儿应该是想清楚了,拽起她的胳膊,匆匆给皇后行跪安礼后,拉着她离开阿哥所。 一出门,高玉柔就甩开尔殊,“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 “你要是不来触皇后霉头,我至于急着拉你出来吗?” 说着尔殊白了她一眼,揉着自己的脸抱怨,“平白挨了你一巴掌,我还觉得冤枉呢!” 高玉柔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与纠结,最后还是别扭地低声开口,“谢谢你。” “你说什么?大声点!”尔殊故意装作没听见。 高玉柔提高音量:“我说谢!谢!你!” “这还差不多!”尔殊得意地笑了。 高玉柔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阿哥说,“真是可惜了,没能亲眼见看他咽气。” “太医还在极力救治,说咽气还太早。”尔殊一开口就是给她泼冷水。 高玉柔却阴笑起来,“你且看,他欠我孩儿的命,终归是要还的。” 第159章 二阿哥薨逝 第二天,尔殊与玲珑依旧提着熬好的香菇鸡粥去阿哥所探望皇后娘娘。 “请皇后娘娘安。”尔殊与玲珑一同行礼。 皇后倾身扶起尔殊,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面露愧疚,“你好心来看我,还替我挨了一巴掌,我对不住你。” 尔殊摇头:“别这么说,我也是不想高贵妃一错再错。” 皇后知道她是在保护高玉柔,但她不介意,“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替我受过,不然这巴掌印就该是出现在我脸上,等永琏好了,我在好好谢你。” 尔殊笑了笑了,“到期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二阿哥。” 皇后看了一眼二阿哥房门,这时太医突然跑了出来,脚步凌乱地跑向皇后。 看他那慌慌张张的神色,皇后直接打断他行礼,抓着他的手臂紧张询问,“是不是永琏出了什么事儿?” 陈太医喘了口气回答,“二阿哥醒了……” 他话还没说完,皇后就已经甩开他,忙冲进二阿哥屋里,一走一边喊着“永琏”。 尔殊跟着她身后进屋,想着二阿哥醒了,应该是转危为安了,打从心底为皇后感到高兴。 但自从她进来以后,太医们脸上并未见到任何喜悦之色,反而还是一脸的凝重,她心底生出不祥预感! “皇额娘……” “永琏,皇额娘在这里!” 皇后走到二阿哥床边时,听见儿子叫她,她立刻握住他的小手,将其贴在自己脸上温柔地回应他。 “永琏全身好疼,好痒。” 说着永琏就伸手去抓头上的包块,皇后怕他抓破皮,赶紧伸手去制止,却在这时发现他额头上的包块竟然都化了脓。 她立刻看向太医们,“二阿哥的伤口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高太医站了出来神情有些难看,“二阿哥被蜜蜂蛰得太多,蜂毒积攒甚多,又随气血走遍全身,如今毒素已将攻至心脏,所以这伤口久治不愈,并一再恶化,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你胡说,永琏已经醒了,这是好迹象,不是吗?”皇后红着眼睛呵斥。 高太医吞了吞口水回答,“二阿哥这恐怕是回光返照!” “你住口,不准你诅咒我的永琏。” 皇后现在听不得任何不好的话,不相信她的儿子会这么短命,永琏现在还叫着她呢! 被这么一吼,高太医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一脸委屈的退回原位,把空间留给皇后与二阿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后当做没听见,尔殊站在皇后身边听着太医委婉的死亡通知,心里非常难受,她真希望是太医误诊,也祈祷奇迹能在她们母子之间出现。 “皇额娘,你怎么哭了?”永琏伸手将皇后眼角的泪水抹去。 皇后突然握紧儿子的手,无助的哀求:“永琏,答应皇额娘,永远都不要离开。” 永琏扬起天真的笑容,“永琏也很想答应您,也很想一直陪着您,但是刚才太医的话,我听见了,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说着他眼睛里也泛起了泪光,“我不能骗您,不能让您有了希望,又失望,那对您来说太残忍了。” “永琏,不会的,你不要乱说,你会好起来的。”紧紧握着他的手,皇后一直摇着头。 “皇额娘,你答应我,若是我真的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我的离开而伤心伤身,我只是先一步离开而已……” “不要,永琏,我不要你走,我不能没有你!” 看着二阿哥不舍地与皇后做最后的告别,大家心底都不是滋味,不禁眼角都湿润了,尔殊长长长叹了一口气,生离死别真叫人难过…… 她伸手偷偷抹掉泪水,再回头时永琏变得好似很困倦,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皇后抱着他,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让他不要睡,让他睁眼看着她。 努力睁着眼皮想要看自己母亲最后一眼,可他还是没能成功,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感觉到他的离去,皇后撕心裂肺的呐喊起来,“不……永琏……不要丢下皇额娘……” “太医,快救救永琏。” 听见皇后的命令,太医们立刻向床边围了过来,纷纷为二阿哥检查,一番诊治后他们纷纷摇头,院判向皇后禀报,“二阿哥,已薨!”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皇后悲痛不已,她扑向永琏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哀泣,“永琏……” 与此同时,赶来的皇上听见永琏殇了,他身体颤抖,仿佛被什么狠狠捶中头顶,脑子一下蒙了险些晕倒,好在他及时反应抓住门框,这才没摔倒在地。 迈着沉重的步伐,他慢慢接近永琏,坐在床头看着双目紧闭的儿子,他颤颤巍巍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小人儿已经没了气息…… 他微微仰起头,紧闭双目平复内心汹涌的痛苦,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恢复平静。 “二阿哥薨,以皇太子之礼举办丧礼……” 皇后突然出声打断皇上,大吼着反驳他,“不准举办丧礼,永琏没死,他只是睡着了。” 皇上痛心地抱住皇后与永琏,在她耳边温柔开口,“朗月,永琏已经去了,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可好?” “不好不好,永琏……” 皇后凄楚声突然停了,皇上低头一看皇后已经晕倒在他怀中,他赶紧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将永琏从她怀中抱了出来,在儿子的头上印下一吻。 永琏,朕的皇太子,一路走好。 闭了闭眼,他悲恸地将孩子交给李玉,又向太医招手为皇后诊治。 看着永琏毫无生气地从面前经过,尔殊心中倍感惋惜,默默在心底愿他一路好走…… 目送走永琏,尔殊又将关切的目光定格在皇后的身上,好在太医说她只是悲伤过度,慢慢调理就能好了,皇上这才放宽了心,让太医好生为皇后调理身体。 确定皇后没事,尔殊默默退出了阿哥所,失去了儿子,皇后现在应该很需要丈夫的陪伴,她愿意将空间留给他们。 希望在弘历的陪伴下,皇后的痛苦能稍稍被抚慰一些。 第160章 帝后离心 皇次子薨后,一连数月皇后都沉浸在丧子之痛中,身体每况愈下,皇帝不忍她如此折磨自己,日夜陪伴在左右。 可皇后总是伤心消极,沉浸在永琏离去中无法自拔,时间一久皇上也感觉到窒息,渐渐来陪伴她的时间变少了。 没多久后宫就传出嘉嫔有孕的消息,皇上非常高兴,刚失去嫡子不久,这是他登基后第一个孩子,他非常重视这个孩子,对嘉嫔这一胎看得非常紧。 这事传到皇后耳中,心上好似插了一把刀,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包裹着着她。 永琏才过世没多久,她的丈夫就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孩子,转头和别人有了孩子,叫她怎么能不心痛! 孩子到底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只有她心疼,只有她才会一直记得他…… 后来皇后将永琏用过的物品,全都搬到寝宫来,每日就对着它们发呆,尔殊时常来陪她,开解她,她都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谁人都不搭理。 好在有元婳公主,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才慢慢从永琏离世的伤痛中走出来,但是皇后对皇上却寒心了,待他也不似从前那般亲昵,甚至是有些疏离。 皇上做任何事情,她都不再关心,就连嘉嫔诞下皇四子,皇上大肆庆贺,她都不在意,现在她只想照顾好她唯一的女儿元婳! 皇四子诞生,皇上担心这会让皇后想起永琏,从而使她伤心,特意在忙完政事后来长春宫看望她。 见皇上来,皇后立刻起身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皇后无需多礼。”皇上立刻扶起皇后。 皇后却悄然躲开了他伸过来的双手,带着疏离的笑意问,“皇上怎么得空过来?” 皇上尴尬的收回手,“想着长久不见你了,特地过来看你。” “皇上今日不用去陪四阿哥么?” 被她这么一问,弘历心头一紧,以为她不高兴了,赶紧解释,“永珹刚满月,正是需要父母照拂的时候,我时常会去看他。” “嗯,也是,四阿哥毕竟是皇上登基后第一个贵子,皇上自然是多看重一些。” “四阿哥,就算在贵重,也比不过嫡子,朗月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我们能再有一个嫡子。” 说着皇帝握住皇后的手,情真意切地看着她。 她抽回自己的手,心里莫名生出一团怒火,“永琏才刚走一年,你就忘了他,急着想要新的嫡子,皇上未免太薄凉了些。” “你这说得什么话,永琏是我看重的孩子,他薨逝我也一样伤心难过,但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过日子,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 “所以你走出痛苦的方法,就在永琏走后没几个月就跟嘉嫔有了四阿哥,你对得起永琏么?” 所有的委屈与不满都在这一刻爆发,她将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弘历震惊地看着她,痛心疾首的开口,“原来你一直都觉得我对不起永琏,就因为我跟嘉嫔有了孩子,你就抹杀我对永琏的付出?” “一登基我便将永琏秘密立为太子,他的丧礼我提高了规制,赠谥端慧皇太子,五日不临朝表情哀思,你还要我怎么样?” 皇后突然笑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凉薄三分,“那些虚名要来有什么用,你要是真的爱重他,就应该如我一般日夜惦念着他,而不是和嫔妃寻欢作乐!” “你………难道永琏去世,所有人就应该陪着你伤心难过,不用做其他事了,我身为一国之君,就连国事也不用处理了是吗?” “别人我可以不管,军国大事你也可以处理,但你是永琏的生父,就不该在他才过世三个月就将他忘在脑后,宠幸嫔妃,如此行径可见你对他并不真心。” “你……”弘历气得脸色涨红,高举右手想扇她,却在最后一刻停手了。 想着她失去永琏后才会变得这么偏激,他告诉自己不要同她一般计较。 这时李玉突然进殿,行礼后向皇上禀告,“皇上,太极殿那边派人来报,四阿哥身体不适,请您过去看一眼。” 弘历看了一眼皇后,正犹豫要不要去时,皇后出声,“皇上,您的贵子在呼唤你,你还不快去。” “你非要用阴阳怪气的态度来跟朕说话?”弘历紧握双手,极力压制身体的怒意。 皇后看出他汹涌怒气,但她丝毫不在乎,“皇上若是听不惯,就请移驾。” 闻言弘历愤然离去,皇后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喃喃自语起来,“从没想过,我们夫妻会有这么剑拔弩张的一天。” 夏安如一进屋就看见皇后坐在榻上暗自流泪,赶紧拿出手帕为她擦拭泪水,“主子娘娘为何要对皇上说那些话,实在是伤你们夫妻情分呀。” “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早就在他不顾念永琏,和别人珠胎暗结的时候就断了。”皇后说得很决绝。 夏安如叹了一口气,劝导着皇后,“您何苦说这些气话,皇上也不是全然不顾念二阿哥,只是他作为一个君王比您要冷静许多……” 皇后打断夏安如,听不得她为他说好话,“别再为他的薄情找借口,在他的眼里军国大事是第一,皇嗣是紧要的,所以永琏根本不算什么,薨逝了他可以要下一个嫡子!” “主子娘娘,您不要这么钻牛角尖,嫡子于您来说是好事啊,能让您坐稳这个后位,皇上想要嫡子是一回事,但他也是真心为您考虑的。” “我不稀罕,谁要来拿,就拿去好了,我只有永琏一个嫡子,无人可以替代。” “您……”夏安如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皇后凌厉的眼神吓退。 皇后警告她,“不准在帮他说好话,不然你就离开我的长春宫。” “是。”夏安如一听吓坏了,赶紧答应。 平复好心情后,皇后从榻上拿起永琏昔日的老虎帽,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默默在心底说道,永琏不论发生什么,你都是额娘的心头肉…… 第161章 陪皇后斗地主 “对三。”皇后甩出两张牌。 尔殊看了看手里的牌,正好有可以打的,“对四。” “对尖尖!”海晴毫不犹豫甩牌卡皇后这个地主。 皇后看着自己手里的牌,笑了笑马上抽牌出对二应对。 尔殊没有大牌放弃,“过。” “过。”海晴也同样没牌。 皇后接着出对子,“对四。” 尔殊看了一眼手上的牌,三个五单牌六七勾圈二王,对牌就双八九k,想着不能拆三个五,打抽出对八甩出去。 “过。”海晴点了点桌子。 皇后甩出两张牌:“对十。” “对k。”尔殊甩牌。 见尔殊打得过,海晴还是过牌。 皇后继续甩对子,“对尖。” 海晴与尔殊没牌出了,只能过牌,接着皇后又甩了对六,尔殊赶紧对九压制,海晴过牌。 尔殊看了一眼海晴,眼神在说你没牌了吗? 海晴无奈耸了耸肩。 “对圈。”皇后接着甩牌压尔殊。 瞅了一眼牌,没对子了,尔殊只好过了,然后她充满希望地看向海晴,海晴尴尬地笑了笑,下一秒就过牌。 又轮皇后了,她这次出了单牌八,尔殊赶紧一个勾跟上,海晴这次不过了,甩了一个二压制皇后,皇后霸气抽出小王甩上桌面。 “大王。”尔殊立刻抽出最大的牌甩出去,只要皇后没炸,她就有希望能赢牌。 海晴过牌,皇后也过牌了,尔殊立刻甩出三个五带一个六,手上还剩单牌二圈七,只要稳定发挥,胜利马上就要向她招手了。 “过。”皇后与海晴异口同声说道。 尔殊抽七打出去,海晴还是过,皇后出勾应对,尔殊在出二,全场最大的牌了,见没人压制,她最后甩出一个圈,赢得胜利。 “这地主太难当了,两个打一个怎么能赢!”皇后扁着嘴,不甚开心。 尔殊笑了笑,“斗地主是这样的,你要牌好才抢地主啊,不然很难赢。” “我就是牌差才不敢抢地主,要不然一打二还能赢的感觉不要太好。”海晴赢了一把心情特别愉悦。 皇后伸手把尔殊亲手做的硬纸牌收拾好说道,“再来再来。这次我一定要赢。” 海晴与尔殊笑着摇了摇头,又陪着皇后娘娘玩起了斗地主。 看着皇后脸上洋溢笑容,尔殊好似又看到了曾经像阳光一般温暖的富察·朗月,她为了她这一分笑容,一直陪伴着她。 自从皇后失了嫡子,又与皇上离心,对世间任何事情好似都失去了兴致,对后宫之事也疏于管理,从而导致了后宫乱象丛生。 先有菀答应接连几日侍寝,乱了祖宗规矩,皇后也当不知道,不理会,主打就是一个不想挨皇上。 后有弘历见皇后越是不在乎他和嫔妃厮混,他就越是要宠幸后宫嫔妃,想以此来引起她的在意。 于是乎后宫这两三年间,多位嫔妃晋升位份与怀孕,同时因皇后疏忽管理后宫,嫔妃们便明争暗斗不断,时有嫔妃突然暴毙、滑胎…… 后宫争斗激烈,皇后还是不管不顾,直到太后训斥,她才开始整顿后宫,但也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多时间还是关在屋子里自怨自艾。 见她老是这么折磨自己,尔殊便拉着海晴一起来长春宫陪伴她,想方设法哄她开心,最近她整出了斗地主,还教会她和海晴一起玩斗地主。 一开始皇后还没什么兴趣,融会贯通后她就喜欢上了,现在人都开朗很多了,相信时间长了,她的心灵会慢慢得到治愈。 “主子娘娘,娴主儿,海主儿,你们歇会儿,你们都玩了一个下午了,用着点心再玩。”夏安如带着宫女进来,给她们三人都端上了甜汤。 打了一下午牌,尔殊也有点饿了,端起雪梨银耳甜汤喝了起来,“还是夏姑姑好,知道疼我们。” 夏安如看了一眼皇后,再回来看尔殊与海晴时眼里多了一分感激,“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您要是有特别喜欢吃的就告诉奴婢,奴婢给您备着,下次您来就能吃上了。” 尔殊正想回答时,旁边海晴突然干呕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海晴捂着嘴有些不自在地对大家笑了笑,尔殊观关心地问,“你生病了?” “是不是这甜汤不合胃口?”夏安如看了一眼藕粉桂圆汤问。 海晴立刻摇了摇头,“我只是肚子有些不适……” “你是遇喜了!”皇后很肯定说道。 海晴下意识问:“您怎么知道?” 说完她捂着嘴,懊恼自己怎么嘴比脑子快,自己给说漏嘴了。 皇后右侧嘴角微微上扬,“我可是生育过两个孩子的人。” 说到孩子,皇后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她又想起了永琏。 “你遇喜怎么不说啊?”尔殊赶紧转移话题,免得皇后又多思伤心难过起来。 海晴面露难色,“我也是刚发现自己有孕,之所以只字不敢提,是因为怕这个得来不易的孩子,会被暗害。” “而且我一直陪着皇后娘娘,我怕说了我有孕会让皇后娘娘不开心。” “你这么小心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后宫现在争宠挺厉害的。”尔殊说着还小心翼翼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盯着海晴肚子看,看出了皇后喜怒,海晴呼吸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尔殊也紧张起来。 “海晴,恭喜你要做额娘了。”皇后笑着真诚祝福着她。 海晴有些惊讶,“您不气我跟皇上有了孩子吗?” 皇后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这几年过去,很多事情我也看开了,你们都以为我失去永琏后,对这后宫生子之事感到痛恨,其实不是的。” “我气的一直都只是皇上在永琏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急着和别人有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错的是做糊涂事的大人。” 听完她的肺腑之言,尔殊与海晴这才将紧张的心情放下,海晴摸着肚子露出笑容,“皇后娘娘不介意就好,我还怕您知道了这事,会觉得我背叛了您。” 第162章 贺海贵人好孕 “当然不会,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也求了好久才得了这个孩子,我替你开心,你就好好安心养胎别胡思乱想。”皇后温柔地拍着海晴的手安慰。 听见皇后这么说,尔殊替海晴高兴的情绪终于敢流露出来,“恭喜,恭喜啦,皇后都大方安慰你了,你就好好养胎。” 顿了顿转而向皇后鼓掌,“皇后娘娘能看开,也值得表扬。” “我一直都看得开,永琏离开我的时候我也明白,我失去了日后的仪仗,更清楚后宫嫔妃众多总会有皇子诞生,可能还会有个别皇子替代永琏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皇后眼神清明,谈起永琏来已经能面露坦然了,她接着说道:“这些我都明白,我也都能接受,我恨的不过是皇上为什么就不能多等一下,非要这么着急让嘉嫔有孕,这让我觉得他很虚伪,对永琏的疼爱也只是表面功夫。” 海晴弱弱帮皇上说了一句,“可能皇上也没料到嘉嫔会有孕。” 这话一出尔殊小小竖起大拇指佩服海晴的勇气,竟然敢在皇后面前帮皇上开罪,她一般都是顺着皇后的情绪,直接骂他是贱男的…… 皇后冷哼一声,“侍寝后孙涵江会问皇上留不留子,留不留档,嘉嫔能顺利有孕,就说明他默认了。” “如果他真的顾念永琏才离世不久,这时候就要皇子不合适,他自然会让敬事房不留子,他就是看永琏去世,着急想要贵子。” 越说她越气了,竟一掌拍在桌子上,这把海晴吓了一跳,再也不敢替皇上说话。 尔殊拿起桌上给皇后扇风降火,好言相劝道,“呵呵,不气不气哈,都是那个贱男的错,他就是个只会播种的种马,咱们不跟他一般计较。” 夏安如听她们两个这话,吓出一身冷汗,“主子娘娘,娴主儿慎言啊。” 经尔殊这么一骂,皇后气消了一大半,“算了,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来说一些开心的事情。” 说着转头看向海晴的肚子,“可知道孩子几个月了?” 海晴回答:“快三个月了。” 尔殊掐指一算,然后兴奋地说道:“那差不多胎像稳定了,再过七个月你的孩子就能出世了耶!” 不同于尔殊的乐观,海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七个月还有好长时间,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护住这个孩子?” “别怕,有我这个皇后在,你的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生下来。”皇后拍着海晴的肩膀,给她撑腰。 尔殊也附和着,“还有我,我们同住一处,以后你的吃穿用物我都小心检查,你也别太担心了。” 有了皇后与娴妃的承诺,海晴脸上的乌云终于散开,开心整理纸牌说道,“那我们继续玩牌。” 三人相视而笑,又愉快玩起了斗地主。 日子一天天过去,海晴的肚子也逐渐大了起来,满五个月的时候终于敢告诉皇上,皇上得知自己又将添儿女,喜不自胜,给了海晴很多封赏。 很快海晴有孕的消息便传得满宫皆知,延禧宫东配殿中,一下子来了不少嫔妃,有些嫔妃是真心来祝贺,有些嫔妃是来求生子经验的,有些是来看这一胎是男是女的。 在给配殿里她们看着海晴得了皇上赏赐的各种珠宝首饰,以及字画摆件,不少未生育过的嫔妃开始眼红与妒忌,而生育过的嫔妃则是忌惮她腹中胎儿,担心这孩子一出生就会威胁到她们儿子的地位。 “海贵人,这一胎可知道男女?”菀答应看着她凸起来的肚子问。 一听这话题,纯妃与嘉嫔来了兴致,原本坐着喝茶的两人纷纷也向海晴围了过去 面对菀答应的问题,海晴摇了摇头,“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我的宝贝。” 这时候纯妃金佳·晚意拿出自己带来的食物递给海晴,“这有孕啊,胃口总是会变化,这是上好的酸梅干与辣肉干,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海晴看着酸梅嘴里生津,非常想吃,但是又怕这些没验过的食物会伤害孩子,故摇头拒绝,“不了,我现在还不饿,并不想吃。” 见她脸上有顾虑,金佳·晚意面露不悦,“海妹妹莫不是怕我会在这里边下毒?” “我没有这个意思。”海晴赶紧否定。 金佳·晚意伸手拿心盒中的酸梅干与辣肉干吃了起来,“我亲自端给你的东西,怎么可能下毒?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见海晴这么小心翼翼,其他嫔妃都纷纷指责他太过草木皆兵,把好心当成驴肝…… 坐在罗汉榻上的高玉柔对胎儿的男女都不感兴趣,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海晴身上时,她起身偷偷摸摸往西暖阁梢间里走去。 半刻钟后,她从海晴卧房探出头,见没人注意她这边,又快速溜了出去,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东配殿。 与此同时,被嫔妃围着指指点点,海晴这才抬手向金佳·晚意手中食盒伸去,金佳·晚意嘴角含笑的仔细看着她选酸梅干,还是腊肉干。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众人转头一看,是娴妃进屋了,所有人起身行礼,纯妃与娴妃同在妃位,二人行了拉手礼。 这时尔殊看见嘉嫔给海晴拿的吃食,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用意,直接替海晴收了,“哎呀,酸梅干和辣肉干,我最爱吃了,我笑纳了。” 金佳·晚意不满的开口,“这是我给海贵人准备的,她还没吃呢,你怎么能能霸道得全部拿走?”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想吃,海姐姐就都会给我,是,海姐姐?”尔殊故意姐妹相称海贵人,告诉所有人她们两个关系好。 明白娴妃这是在帮自己,海晴立刻点头,“是啊,娴妃妹妹喜欢,就都拿去。” “谢谢,海姐姐。”尔殊一边道谢,一边得意地看向金佳·晚意。 纯妃看着海晴的肚子满脸羡慕,“还是妹妹有福气,从潜邸入宫才几年就为皇上孕育皇嗣,不似我,这几年都无所出。” 说着她一脸地落寞,“我想问问妹妹,可有什么生子秘诀?” 第163章 嘉嫔送礼不简单 说着纯妃一脸地落寞,“我想问问妹妹,可有什么生子秘诀?” 这个问题当年嘉嫔有孕的时候她也问过,可嘉嫔却似有隐瞒,所以她见海贵人也有孕,这才来问她! 这问题算是问到所有妃嫔的心坎上,大家都洗耳恭听,裕常在更是急切开口:“是啊,我也想问,大家同是喝这坐胎药,怎么就有些人有孕,有些人几年无所出?” 菀嫔也搭腔,“您是不是还有其他生子秘诀?比如侍寝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一听她们这么问海晴脸一下子就红了,菀答应你以为自己套出了重点,赶紧抓着她问。 “还真有特别的姿势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海晴,这让海晴感觉很不舒服,她甩开莞答应否认道,“没有的事,你别胡乱猜测。” “那到底是怎么样才能有孕,你快告诉我,就当帮帮我。”纯妃紧追着海晴问。 海晴见她们求子心切,便开口回答,“其实你们想要有孕很简单,只把坐胎药……” “嗯哼。” 尔殊突然清了一嗓子,打断海晴的话,海晴抬眼看向尔殊时,对方向她摇了摇头,她立刻会意并调转话锋。 “我之前一直不孕,是因为月信不准,请了太医一直调理了好久,才把这毛病调理好,病一好,自然就有孕啦。” 听她这么一说,嫔妃们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月信不准的毛病,大家有都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纯妃对海晴的话半信半疑,她觉得她有所隐瞒,方才明明提到坐胎药,被娴妃打断后这才改了口。 随即她又将目光移到娴妃身上,直觉告诉她生孩子的秘诀在她身上。 感觉到身上有灼热目光,尔殊侧头就看见纯妃正盯着她看,她唇角微弯向她回以笑容。 她知道纯妃已经怀疑到她身上了,遂思考一会儿,故作神秘说道,“其实你们想要有孕很简单,海贵人也是听了我的指导才有孕的。” “是什么方法?”嫔妃们异口同声问。 尔殊回答:“就是早睡早起,勤锻炼,放松身心,养好身体,好孕自然来。” 纯妃怀疑地问:“就这样?” 尔殊点头,“就这样。” 金佳·晚意这时候笑了,“她一个不曾生养的人胡言乱语你们也信,你们只管好好喝坐胎药,时机到了自然会有孕。” 明知道坐胎药有问题,她故意抬高做胎药的作用,就是为了希望这后宫里的女人都怀不上皇嗣,加上嫡子已经没了,这样她的永珹就会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 日后说不定还能继承大同,她还坐上那皇太后的至尊高位。 “是是是,嘉贵人生养过,自然是比我有经验,我说和海贵人说的话,你们听听就好。”尔殊懒得和她计较,眼下照顾海晴母子才是最重要的。 担心她们还会追着问如何有孕之事,海晴忙推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嫔妃们闻言只好起身离开。 待嫔妃们都离开延禧宫,只剩下尔殊与自己时,海晴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们,坐胎药有问题?” 尔殊一脸严肃回答:“你昏头了,坐胎药是皇后赏赐下来的,你告诉她们坐胎药有问题,不就等于告诉她们皇后有问题吗?” “天呐,我差点闯祸了,这要是让她们知道是皇后让他们多年无孕,她们肯定会报复皇后。”海晴想想众嫔妃对付皇后的画面就觉得可怕。 说到坐胎药,尔殊歪着头有些想不通! “其实这段时间跟皇后相处后,我发现对嫔妃有孕之事并没有很排斥,但她又给嫔妃们喝避子的坐胎药,这真的很矛盾。” “皇后娘娘会不会是被人陷害了?”海晴脑海中蹦出一个想法。 “很有这个可能,我改日去调查一下。” “带上我,我也想帮皇后娘娘。” 尔殊可不想一个孕妇太劳累,拒绝了还请的请求:“你还是算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就安心养胎,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海晴点了点头,眼扫过嫔妃送来的贺礼面露忌惮之色,“她们送来了好些礼物,我也不知道有毒没毒,都不敢用,你一会儿一并带走。” 尔殊看了看那些贺礼,有糕点,有孩子的衣服,有手串珠链…… 当视线停留在嘉嫔的食盒上时,她问海晴,“嘉嫔送的东西,在我进来之前你有吃吗?” “我本来是要吃的,但是怕有毒又没敢动。” “有毒倒是不会,但会让嘉嫔测出你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这如何能知?” “这食盒里面的两种食物分别代表了酸和辣,所谓酸儿辣女,你选择酸她就猜是男孩,反之就是女孩。” 虽然尔殊是这么告诉海晴,但其实她心里清楚这种靠口味辨别男女的方法在现代早就被淘汰了,也只有古人才会迷信这个。 听娴妃这么一分析,海晴才知道嘉嫔用心之深,“她竟是来测我腹中胎儿男女的,如若我方才选了酸梅干,怕是她便容不下我这一胎。” 尔殊:“怕不只是他容不下你这一胎,妒忌你有孕的嫔妃也同样容不下。” 海晴捂进肚子慌了,“那我该怎么办?” “别怕,从今天开始你就以辛辣为食,装作是怀公主的样子,那些嫔妃不会就算在忌惮与嫉妒也懒得对一个女娃儿下手。”尔殊帮着出主意。 海晴听了以后点头,立刻就吩咐素芝去告知御膳房,眼前就吃辣。 “希望我的孩子能平安出生。” 尔殊拍着她的肩膀宽慰着,“会的,明年你就会生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您怎么知道是男孩?莫不是诓骗我。”听到是男孩海晴小小高兴了一下。 尔殊瞎找了一个理由搪塞,“我猜的!” 历史书里就记载着生了皇五子,名永琪,她一个现代人当然知道了,不然她白读那么多清宫史了。 张了张嘴海晴还想追问,尔殊却起身准备走了。 “好啦,你好好休息,我得去拆你这些贺礼了,要是查了没毒,我再给你送过来。” 嘟着嘴,海晴目送尔殊离开的眼中有些失望,不过生男生女都好,她都会好好疼爱。 第164章 这胎儿动得太多 延禧宫前院,汉白玉雕切的鱼塘前,娴妃、皇后与海晴正在沐浴阳光,喝着花茶。 在尔殊与皇后的保驾护航下,月余过去了海晴的肚子稳稳当当的,说孩子还时不时踢她,甚至还邀请皇后与尔殊一同感受。 尔殊第一次将手放在海晴肚子上,小家伙就冲她的手掌撞了一下,她感觉好神奇。 “她刚才好像踢了我?” 海晴摸着肚子温柔地笑了,“是啊,这小家伙最近动得很厉害,尤其是夜里,我都睡不着觉。” “啊,真是个调皮的小家伙。”尔殊伸手点着海晴肚子说道。 “哎哟。” “怎么了?” “没事?” 海晴突然叫了一声,皇后与尔殊立刻紧张地问着她。 扬起一抹苦笑,海晴指着肚子对尔殊说,“你刚才说他,他踢了我表示抗议!没事的,他多踢我,好过没动静,现在我每天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听她这么说皇后皱了皱眉头,并不没觉得高兴,“你这才六个多月,怎么会动的这么厉害?” “动得多也有问题吗?”海晴疑惑地问。 没生养过的尔殊,此时也像个好学的宝宝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等皇后给答案。 思索一下,皇后才缓缓开口,“我记得我孕六个月的时候,孩子并没有动那么多,上了七个月以后,孩子才动得频道些,而且是有规律的,你有规律吗?” 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海晴才摇了摇头,“动得多又不规律,是孩子会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问题可把皇后难住了,“我不是大夫,我也不知道,要不请个太医太瞧瞧?” “这个提议好,看一下太医放心一些。”尔殊附和着。 海晴这时候却说,“太医早上才来请过脉,我也提了孩子最近很活跃,太医只说只要不腹痛,不出血,都没什么事。” 闻言,尔殊与皇后这才放心。 这时,宫女们端来精致的点心,三人聊着天吃着点心气氛很是愉快。 太阳太阳快下山时皇后起身准备离开,尔殊与海晴起身行礼,正起身时尔殊听见身旁海晴叫了一声,她转头就看见海晴捂着肚子,就往后面倒,还一副很难受的表情。 她赶紧将她扶住,让她坐回太师椅上,“是孩子又踢你了吗?” 皇后也围了过来,上下打量海晴,伸手想去摸她,但又怕把人伤着,只能紧张地问,“那不舒服吗?” 海晴摇了摇头,“肚子痛,我的肚子好痛。” “快叫太医。”尔殊立刻指着芸桃吩咐。 海晴这时候突然浑身开始冒冷汗,这可把尔殊与皇后吓坏了,尔殊握着海晴的手安慰,“坚持一下,太医很快就来了。” 很快芸桃带着高太医赶回延禧宫,见海晴情况不好也顾不上行礼便开始为其诊治。 把过脉后,高太医说道:“海主儿胎气不顾,先将她移到床上,微臣好为她施针。” 尔殊立刻唤来小庆子与高文、高武,吩咐他们将海晴送回东配殿。 本来想让他们三个平抬海晴,没想到高武力气很大,一个人就将海晴公主抱起往东配殿走去,她立刻拉起皇后一同进入东配殿西梢间卧房。 太医紧跟在她们身后进入西梢间,立刻给海晴施针,她拉着皇后站在门边等待结果,她的手被皇后紧紧握住,她也焦急地回握着她的手。 不一会儿她就听见海晴的痛苦呻吟声变小了,接着就没声了,她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想着该不会人没了? 这时太医用衣袖擦着汗水出来,她与皇后立刻迎上去,异口同声问,“海贵人怎么样了?” 高太医恭敬回答,“已经没事了,只是日后要多多卧床休养,切不可劳累。” 皇后皱着眉头问:“她已经有六个月多月身子了,为何还会胎气不稳?” 高太医答:“微臣观脉象,海主儿肾气不固,所以导致胎气不足,之前胎儿还小肾气尚能供养,如今月份大了自然就不够固护胎儿了。” 尔殊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睡去的海晴,向太医问道,“高太医可有了应对之策?” “微臣心中已有药方,这就去开方配药。”高太医信心满满说完便行礼退了下去。 尔殊与皇后见海晴休息了,便不多做打扰,吩咐素芝好生照顾自家主子后,双双离开东配殿。 微风拂过黑夜,树叶轻轻晃动发出沙沙响声,几只夜莺在伴着这声响高歌。 原本在熟睡的尔殊听到声响后,睁开睡眼,这时她听见窗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她揉着眼睛起身,掀开床帘穿鞋起身往窗棂走去。 透过窗棂,她看见海晴与素芝正在屋外散步,她走向隔扇门,刚打开门玲珑便迎了上来,“主儿,怎么起来了?” 尔殊回答:“我看海贵人在外头走动,想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儿?” 玲珑回答:“海主儿,已经在外面散步好几天了,说是睡不着。” “好几天了?我竟然都没发现。” 带着忧心与疑问,披上玲珑拿来的外衣,尔殊就出门往海晴方向去了。 海晴见尔殊出来有些诧异,“是我吵到你了吗?” 尔殊摇头,“夜莺啼叫我才醒的,看见你在院中散步,过来看看你。”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高太医让你卧床休息,这么走动没事吗?” “我也不想半夜如鬼魅一般在院里逛来逛去,只是我入夜后实在是睡不着,心慌头晕,这肚子也动得厉害,我出来走走后这才感觉舒服一些,肚子动静也小了。”海晴摸着小圆肚子,一阵叹气。 看了一眼海晴的肚子,尔殊咬着下唇思考,她在现代也不是没见过怀孕胎动的人,但那都是孕晚期才会动得比较厉害,她这才孕中期,这胎儿动得快赶上孕晚期。 “是入夜就动得很厉害吗?” 海晴摇头,“就是上床睡觉那会儿,我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时候,就开始了,我出来就好了很多。” 尔殊摸着下巴问:“你白天上床睡觉有这样的情况吗?” 第165章 这屋子有古怪 尔殊摸着下巴问:“你白天上床睡觉有这样的情况吗?” “不会,我白天在床上睡得挺好的。”海晴摸着肚子摇头。 吓着眼睛思考,尔殊觉得那就不是床的问题,但是为什么白天睡得好,晚上就睡不着了呢? 玲珑突然插了一嘴,“会不会是海主儿白天睡得太多了,所以晚上睡不着。” 海晴:“那倒是不会,我白天也没睡多久,夜里其实我也挺困,但就是躺在床上就不舒服。” “走,去看看你的床。” 说着尔殊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然后扶着海晴一起进入东配殿西梢间,她先让海晴坐在靠窗的罗汉榻上,自己则是在床上翻来看去。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她几乎把床都翻了底朝天,但是什么也没发现。 如果床上没什么特殊情况,那有可能是晚上用了什么导致孕妇睡不着的东西。 这时她从床上起来问素芝,“你们主儿,晚上有没有熏浓香,或者饮了茶,吃辛辣和甜腻的食物?” 歪着头想了好久,素芝最后摇头,“并没有,之前您说喝牛乳晚上好睡觉,主儿就每天睡觉半个时辰左右喝了一杯热牛乳,没有吃其他的东西了。” 抓了抓头发,尔殊头都大了,实在是没什么异常都没有,可海晴这个孕妇就是行为很反常…… “哎哟,不行了。”海晴突然抱着肚子,撑着茶桌从罗汉榻上起来。 尔殊见状三步并做两步蹦到她身边,将她扶住紧张兮兮问,“又动胎气了?” 摇了摇手,海晴指着肚子说,“它动得很厉害,快……快扶我出去。” 尔殊立刻照办,将海晴扶出东配殿,然后又让素芝搬来太师椅,又扶着她坐下。海晴在外头坐着缓了一会儿,感觉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踢得那么厉害了。 见她表情放松下来,尔殊蹲下身征求她的意见,“咱们换个地方睡?” “为什么?”海晴面露不解。 尔殊解释,“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过,这胎儿如果觉得有危险它自己会给母亲传递信号,我看它一在你那屋头就不安,所以想说换个屋子住会不会好一些。” “还有这样的事?”海晴惊讶地低头看着圆溜的肚子。 “嗯。”尔殊坚定的地点头。 这是她在现代听怀孕的友人说的,说是这孩子在肚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确实它不舒服,就会用胎动告诉提醒孕妈,没胎动或者胎动频繁都可能是它在求救,所以现代孕妇都非常重视胎动次数。 “该不会是海主儿的房间有脏东西,传说孩子对脏东西很敏感。”素芝一边摸着手臂,一边说着,表情看起来非常害怕。 这把海晴吓得从椅子上起来,“有……有鬼吗?” 尔殊头上三条线,“你们想到哪里去了,不要这么迷信,我猜可能是这居住环境不太好,只是暂时没找到,这两天我好好查查,你就先换个地方休息。” 拍着心口几下,海晴看了对面的一眼西配殿,“那我住西配殿去。” 玲珑面露难色,海晴禀报,“这么晚了,宫人们都睡了,西配殿一时也收拾不出来。” “哦”了一声,海晴有些失望,“那没事,我今晚就坚持坚持,等明天收拾好了,我在搬过去。” 尔殊摆了摆手,“不用等了,住后殿去,那儿芸桃经常打理,床褥也是干净的,直接就能睡。” 海晴:“这不合适,你是一宫主位前后面都是你的住处,我只是贵人……” 举手打断她的话,尔殊赶紧利落说道,“我是一宫主位我说了算,你听我的住后殿。” 说着就让素芝扶起这个孕妇往后院走去,进入后殿后,玲珑一路将殿中点亮蜡烛,尔殊护着海晴跟着烛光走进西梢间,让她先坐在床榻上。 “你先待一会儿,看看这个小家伙喜不喜欢这里,要是它不闹,就在这里住下。” 听她的话,海晴摸着肚子等着孩子的反应,尔殊打了个哈欠,坐在床对面的罗汉榻上陪着她一起的等。 约摸快两刻钟,床榻上海晴也频频打起哈欠,摸了摸肚子惊着出声,“它没有那么大反应了耶。” 尔殊从榻上起身,同样面露欣喜,“既然小家伙没反对,那你就安心住这,天色也不早了,快休息。” “谢谢,这一路要是没有你照拂,我和孩子走不到今天。”海晴从床上起身向尔殊躬身行礼。 摆了摆手,尔殊吩咐素芝好好照顾海晴休息,便与玲珑一同回正殿安置。 第二天,日照鱼塘粼粼波光时,尔殊见海晴挺着肚子来到前院,她第一时间关心询问。 “昨晚睡得好吗?” 海晴神清气爽点头,“换了个寝殿,睡觉都踏实多了,但还是有些心慌,头晕恶心的情况,可能是我怀孕了才会如此。” “看来是东配殿的问题了。” 说着尔殊弯下腰对海晴肚子夸奖起来,“你这小家伙可以嘛,还知道环境不好,踢着你额娘让她离开。” 听着尔殊这话,海晴这一刻心里暖暖的,“只是不知道东配殿里有什么,怎么会让这孩子躁动得如此厉害?” “今早我让满宫的宫女太监都到东配殿里翻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打算晚上去东配殿睡觉,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都不知道屋里有什么,你要是去睡了出什么问题可怎么好?” “放心,你一个孕妇都能在里面住这么久,我一个正常人不会有什么事!” 拗不过尔殊的决定,海晴只好顺着她,但对她身边的两个掌事宫女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她们主儿。 夜幕降临后,尔殊换好里衣,便与芸桃一起前往东配殿安置,映微亮的烛火,尔殊躺在床榻上,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但没多久困意就来了,她便睡了过去。 夜半头痛将她逼醒,醒来后她感觉口干舌燥,身上还有些热,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有细微汗珠。 她立刻从床上坐起,伸手掀开床帘时,眼前突然一过性黑蒙,在睁开眼时,看见屋里陈设全都变得扭曲起来。 “我擦,这卧室的确有古怪!” 第166章 半夜中毒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扭曲得像方便面一般,尔殊知道自己中招产生幻觉了,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她想从床榻上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变得绵软无力,她站不起来了。 “芸桃……芸桃……”她朝门外喊去。 门一下就被打开,芸桃慌张进屋往她的方向来,“主儿,你怎么了?” 她向芸桃伸手,有气无力说道,“快扶我出去,我好像中毒了。” “啊?”芸桃惊讶一声后,立刻抬起尔殊的手揽在肩上,接着弯腰揽住她的细腰,将人撑了起来,最后往门外走去。 出了东配殿,一阵恶心感从胃部涌了上来,她靠在门边干呕起来,芸桃见状非常着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问,“主儿,你没事?” 摇了摇手,尔殊靠在门边大口喘着气,有新鲜空气她感觉好多了,就是口很干。 “芸桃,我想喝水!” “好,我这就去给您拿。” 一溜烟人就跑进东配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茶壶和茶杯,她将已经倒满水的杯子递给尔殊,尔殊立刻接过两口就喝完了。 接着她又将杯子伸向芸桃讨水,芸桃立刻提壶倒水,她又将水一饮而尽…… 好几杯水下肚了,她还是觉得好渴,杯子喝水不解气,她直接抢过芸桃手中茶壶对嘴吸吮起来,一壶水喝完了,她才稍稍觉得嘴里没那个干了。 “主儿,你还好吗?”芸桃一脸担忧地为尔殊擦着嘴角水珠。 尔殊缓了口气后,看一眼周围的景物,已经没有扭曲的情况了,但是身上还是有些难受。 “舒服一些了,就是有些头痛,口干,浑身乏力。” “我去给您请太医。” 芸桃说着也不给尔殊回答的机会,转身就跑没影了。 靠在墙边的尔殊向芸桃伸着手,欲哭无泪哀嚎,“我没说不让你去啊,你至少把我送回正殿再走啊,我腿软走不动啊……” 人已经跑没影了,她只好转头将目光从大门移到正殿,想着自己要不要趴在地上爬过去! 但是这要是被宫人撞见,她这面子真是要碎一地了,最后她还是决定靠在门边等芸桃。 看在门边西北风喝了快半个小时,云桃终于带着太医回来了,她差点没哭出来,“桃儿,你终于回来了。” 芸桃赶紧冲到她身边,关切询问,“主儿,你怎么了?是哪儿又不舒服了吗?” 李太医与陈太医也赶到她们面前,正欲行礼被尔殊摆手打断,她接着对芸桃说道,“风太大,一个人的夜里太寂寞,快扶我回正殿。” 芸桃立刻将尔殊扶回正殿,直奔东暖阁罗汉榻上才将人放下。刚一坐下来,尔殊就看见陈太医与李太医都进来了,出于好奇她问:“怎么是两位太医一起来看诊。” 陈太医恭谨回答,“后宫规矩,给嫔妃看诊需要两位以上太医一同协助诊治,如果人手不足一位太医也是可以,但看诊是必须由两名以上宫人陪同,屋内不可关门。” 尔殊惊讶于还有这规矩,怪不得平时看诊的时候太医身边都会跟个小太监,太医还会要求必须有宫女在场,原来是宫规啊。 这规矩一看就是为了防止妃嫔与太医私通的,防得这么严密,还有人监视,想来影视剧里太医与嫔妃厮混,给皇帝戴绿帽子这种事情在现实清宫里不可能发生…… “娴妃娘娘,可以看诊了吗?”李太医出声询问。 尔殊回神后,立刻将手放在茶桌上,示意太医们可以诊治了。 将随身药箱从肩头拿下放在罗汉榻上,李太医打开药箱取出丝帕垫在她的手腕上,接着开始为她把脉。 李太医皱着眉头问,“娴主儿,您脉象紊乱,可是吃了什么药?” 尔殊摇了摇头,“我没吃什么,就是睡觉睡到后半夜感觉口干舌燥,头痛恶心,看事物有些扭曲。” “这听着像是水银中毒。”陈太医摸着下巴说道。 尔殊下意识否定,“我宫里根本没有水银。” “那您除了刚才那些症状,是否还有乏力颤抖的情况?”陈太医又问。 摸了摸自己的双腿,尔殊点头,“的确脚使不上力气。” 陈太医:“那便是水银中毒较轻的症状,若是中毒严重可口唇起泡,齿龈出血,胸闷气急等症状。” 尔殊皱着眉头,想着她在东配殿也没看到流动银色物体啊,她是怎么中毒的? 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相信,李太医开口说道,“陈太医行医经验丰富,一般不会断错,娴主儿若是不信,我们可先开一剂解毒汤,您服下确实中毒症状缓解,后面在接着服用。” “李太医误会了,我刚才只是在想,我怎么中毒的事,不好意思让你们误会了!你们是太医,肯定比我会看病,我相信你们。”尔殊连忙笑脸说道。 一边收拾着药箱,李太医一边说道,“那微臣就先下去开方,药好了御药房自会送来。” “有劳太医了。”尔殊颔首后,看了一眼芸桃,芸桃立刻取来银两递给两位太医。 “大晚上有劳二位了看顾我们家主儿了。” 两位太医行礼谢赏后,提着药箱便往殿门口走去,尔殊突然大叫一声,“坏了!” 芸桃吓了一跳,忙问:“主儿,您怎么了?” “我才住这么一晚东配殿就水银轻中毒了,海晴之前一直住东配殿,她肯定也中毒了呀。” 尔殊急得从罗汉榻上起来,怎料腿脚无力差点摔跟头,还好芸桃扶住了她,还将她扶回罗汉榻上坐好。 她赶紧拍着芸桃的手臂说道,“桃儿,快去拦住两位太医,海晴也需要看诊解毒。” 得令,芸桃赶紧跑去出去追两位太医去了…… 不一会儿,陈太医与李太医带着疑惑又回来,尔殊赶紧解释,“烦请两位太医帮海贵人也清一下脉,我怀疑她也可能水银中毒了。” 一听是身怀皇嗣的海贵人可能中毒,两位太医觉得怠慢不得,陈太医立刻问,“请问娴主儿,这海贵人在何处?” 第167章 海贵人也是水银中毒 手伸向芸桃,尔殊示意需要被人扶起,芸桃听话成为她的人形拐棍。 “海贵人现居后殿,我们一起去。” 想着让一个孕妇半夜跑来跑去,尔殊还是决定自己过去,好第一时间知道是什么情况? 四人从正殿出去,穿过后院菜地,来到后殿大门口,此时大门紧闭,尔殊率先抬手敲门。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素芝出现在众人面前,见到是娴妃敲门,她第一时间行礼,然后起身问道,“娴主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尔殊:“你快去把你家贵人叫起来,我带了太医来给她看诊。” 虽然觉得半夜看诊很奇怪,但这是娴妃吩咐,素芝不敢不从,立刻转身向西梢间去。 芸桃扶着尔殊进入殿内,走到东暖阁后小心翼翼扶着人坐下,陈太医与李太医也在一旁等候海贵人。 没多久,海晴便穿着一件深棕色衬衣走到东暖阁,看见娴妃第一时间准备行礼,见状娴妃直接免了她的礼,并拍着罗汉榻示意她快坐下。 睡眼朦胧地坐在尔殊旁边的,海晴蒙圈地问,“大晚上为什么要看太医啊?” “因为我在东配殿中毒了,特意让太医来看看你是不是也中毒了。” 拉起海晴的手,尔殊一边帮她把窄袖子拉上去,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中毒?”海晴这会儿彻底被吓醒了,下意识摸着肚子。 见孕妇被吓到了,尔殊赶紧安慰,“也不一定,先让太医看看再说。” 海晴立刻伸手向两位太医伸手,陈太医从李太医身上药箱中取出丝帕垫在她手上,然后开始切脉。 在场所有都紧张地看着陈太医,陈太医把完脉摸着下巴的胡子说道,“海主儿的脉象虚浮无力,还有漏脉的情况,敢问您是否经常心慌乏力,齿龈出血的情况?” 海晴立刻点了点头,“我经常觉得头晕恶心,心慌胸闷,最近一段时间开始齿龈出血,我是否中毒了?” 陈太医点了点头,“您这也是水银中毒的迹象,不过您不必太焦急,这毒还不深。” “我在那屋里只睡了一晚上就轻中毒了,她几乎都住在里面,这还中毒不深?”尔殊睁着眼睛,完全不信。 海晴指了指肚子回应这个问题,“其实晚上在那屋子里没待多久,通常是躺到榻上,就觉得不舒服,我就起来院里散步,或者是睡在东暖阁罗汉榻上。” 陈太医将丝帕收好后,也附和道,“接触水银不多,自然中毒不深,海主儿只要不再接触水银,安心毒用微臣所开解毒汤,毒素自然会慢慢排出。” 摸着肚子,海晴问着她最关心的问题,“这水银毒,可会伤及我腹中龙胎?” “这……”陈太医欲言又止。 海晴:“陈太医有话直说,我能承受得住。” 陈太医:“您虽然中毒不深,但水银确实会影响龙胎,只是这龙胎在腹中实在是诊不出那影响有多深。” 听完这话,海晴抱着肚子一下就红了眼,“我的屋里怎么会有水银呢!是谁要害我,害我这未出世的孩子?” “别哭,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害你的人。”尔殊起身坐到她身边伸手抱住她以示安慰。 “水银中毒者大多数会流产或者胎死腹中,如今海主儿龙胎还算安稳,想来这毒对龙胎影响不深。” 见海贵人如此伤心难过,李太医说着自己的推测,希望她能稍稍放宽心一些。 尔殊眼角微微上扬,向李太医问道,“若是喝了解毒汤,龙胎可否安全无忧?” 李太医:“只要水银之毒解去,龙胎自然无虞。” 尔殊点点头,“那便有劳两位太医为我们解毒了。” 陈太医与李太医二人点头,然后行礼离开后殿。 “你可在东配殿卧房中发现水银?”海晴紧紧握住尔殊的手问。 尔殊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两声,“没有,莫名其妙就中毒了。不过你放心我明天会接着去查。” “还去,你都中毒了!向皇后禀报,让她派人来查。” “皇后派人来查,顶多就是搜宫,我们又不是没搜过!这事你别管了,已经很晚了,安心去睡觉。” 说着尔殊示意站在一旁的素芝来将海晴扶回卧房,自己则是拉着芸桃一溜烟跑走了…… 第二天,苍穹之上阳光灿烂,云层染上了金光,微风拂面,带来清新之气,又是新的一天。 从长春宫请完安回到延禧宫,尔殊第一时间就是进入东配殿,西暖阁卧房,这会儿梳着旗头不好躺在床上,她便坐在床上。 眼睛在床上扫了一圈后,她上手再次翻动这张木架床,实在是没发现这床上哪有水银,可她昨天又没碰过屋里任何地方,就只是躺在这床上就中毒了。 如果不是床有问题,那她是怎么中毒的呢? 摸着下巴在屋里一圈一圈的转,一会儿看看梳妆台,一会儿翻翻罗汉榻…… “主儿,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你快出来,不然又要中毒了。”芸桃在外头喊着。 这时尔殊发现自己待了这么久,竟然没什么不舒服,按海晴所说晚上根本待不了太久就要出去来看,这白天想来是安全的。 可为什么会同一卧室里白天安全,晚上就会让人中毒呢?难不成是有什么机关? 可是她都已经让人查过这个卧房,并没有找到机关! 在屋里逛来逛去思考,这一不小心就撞上了,红木花斑纹灯架上,她摸着头看了一眼灯架,脑子一下就清明起来了。 白天和夜晚最大的区别就是,夜晚要点灯,而蜡烛燃烧就会产生烟雾,烟雾可以在房中随着空气流通扩散,这就是最好的机关! 她赶紧踮起脚尖,将灯罩拿下来,黄蜡烛立刻出现在眼前,她立刻伸手将它拿了下来,然后拿着它翻看起来,发现里面好像有东西流动。 “这蜡烛果然有问题!” 马上就看接近真相了,她莫名有些兴奋,接下来就是确定这里面是不是水银了? 第168章 与高贵妃对峙 手里拿着黄蜡烛走出卧房,尔殊看见芸桃的第一时间便吩咐她去准备她要的东西。 很快,敞亮的院子中心就摆上红木小桌椅,尔殊很快朝着桌子走去,桌子上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刀子和碟子。 她将黄蜡烛放在青花瓷碟中,拿起放在一旁的刀子,将蜡烛对半切开,里面渗出银白色液体。 这东西跟现代温度计里的水银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蜡烛藏水银,牛逼了! 将水银完全倒进盘子里,发现并不多,大概半矿泉水瓶盖这样,而且只是在蜡烛中心一个圆柱凹槽里有而已。 “你找到让我们中毒的东西了?” 正在研究蜡烛的尔殊听见海晴的声音立刻抬头,就见人焦急往她边上凑过来。 她立刻出声制止她,“你一个孕妇离远点。” 海晴停下脚步下意识护住肚子,伸长脖子看着桌上的蜡烛与银色液体问,“这就是害我们中毒的东西?” 尔殊点头,“下毒的人在蜡烛里当了水银,利用蜡烛产热蒸发水银,水银挥发在空气中,我们呼吸时一并将它吸入,所以才会中毒。” “利用蜡烛害人,这手法怎么感觉似曾相识!”海晴皱着眉头,一边思考一边呢喃。 闻言,尔殊立刻放下手中蜡烛和刀子,向海晴走过去,“你知道是谁干的?” 眼睛闪烁两下,海晴反问:“整个后宫里会用蜡烛害人的还能有谁?” 本想回答不知道,但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尔殊下意识回答,“高玉柔。” 海晴重重点下头,“就是她,她之前可是用蜡烛差点将嘉嫔烧死!” 尔殊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你可小点声。” 说着,她又看了看周围,好在只有素芝和芸桃两个亲信在,不然这话传出去要招来不少麻烦。 拉下嘴巴上的手,海晴愤怒说道,“没害死嘉嫔,现在又来害我了。” “可她图什么?”尔殊不解。 海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还能图什么,可不就是想害死我腹中胎儿,我要去找她要个说法。” 接着她转头指着桌上黄蜡烛对素芝说道,“把那个蜡烛带上,我们一起去钟粹宫!” 素芝赶紧抽出手帕,将黄蜡烛包起,然后回到自家主子身边。 在她们要走时,尔殊张开手臂挡在她们身前,“不准去,就凭一个蜡烛就算是她做的,她也不会承认。” 气在头上的海晴哪管那么多,一把推开尔殊就往门外冲,尔殊倒在地上手擦过地面,一阵刺痛传来,抬手一看手掌破皮正在渗血。 “主儿,你没事?”芸桃赶紧冲过来将尔殊扶起。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尔殊对芸桃吩咐道,“海晴大着肚子跑去钟粹宫,这路走远又不好走,你找轿撵追上她,送她去钟粹宫。” “她都这么对您了,您还管她做什么。”芸桃生气不从。 尔殊替海晴说话,“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我没事,你快去看着海晴,我一会儿就来。” 拗不过主子要求,芸桃只能遵命跑出宫门。 简单清洗处理好伤口后,尔殊带上玲珑一起赶往钟粹宫,刚到宫门口芸桃就迎了上来,三人走进钟粹宫的时正看见海晴在和迦南说些什么…… 她们正走过去时,素芝突然推开迦南,海晴挺着个大肚子一脚跨进正殿,见状尔殊、玲珑与芸桃也赶紧进入正殿。 一进门就听见海晴质问的声音,“高贵妃,你真是厉害啊,下毒都下到延禧宫来了。” 高玉柔漫不经心的回答,“海贵人,仗着怀了皇嗣就敢见我不行礼了吗?” “你下毒害我还想让我行礼,你做梦!”海晴声音提高不少。 高玉柔:“放肆,公然污蔑贵妃,你悠闲日子过够了是。” “用蜡烛害人这样手段,除了你会做这种,还有谁。” 说着海晴抢过素芝手里的蜡烛,愤怒甩向高玉柔。 黄蜡烛落在身上那一刻,高玉柔用手狂扫掉黄蜡烛,蜡烛掉在罗汉榻下后,她立刻起身远离。 见高玉柔这一举动加上忌惮的表情,海晴几乎确定就是她害她,“一个蜡烛而已,你怕什么,你躲着就是因为你知道这蜡烛里有水银。” “竟敢往我身上扔这种污秽之物,我今天要不教训你,我就不是贵妃!”说着就抬手要扇海晴。 见两人变得不可开交,尔殊立刻走进东暖阁,挤进两人中间,一把抓住高玉柔挥下的手,“高贵妃,动用私刑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娴妃也来了,我这钟粹宫今天可真是热闹。”高玉柔扯回自己的手,看着尔殊神情有些不自然。 尔殊躬身向高玉柔行礼,“请高贵妃安。” “你是来帮她质问我的?”高玉柔问。 尔殊捡起地上黄蜡烛认真问,“是不是你做的?” 高玉柔坐回罗汉榻上,翘着腿一脸拽样,“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看她这么嚣张,海晴气得破口大骂,“你个毒妇,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高玉柔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向海晴,尔殊眼明手快将人往后拉了一把,茶杯“铿锵“一声落在地上。 尔殊警告出声,“高玉柔,你别太过分了,海晴还怀着身孕。” 高玉柔面露厉色,“她污蔑我,我只是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你敢做不敢承认,我看不起你。”海晴语气不屑。 高玉柔踩着罗汉榻下的垫脚站起来,居高临下藐视海晴,“有证据你就拿下我,没证据就给我滚出去。” “好,你害金佳·晚意的时候是我给你做的手脚,你不承认害我是,那我就去皇后面前揭发你。” 说着海晴挺着肚子就往门外走,高玉柔冲上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害金佳·晚意的事,你也有份,你不怕再进一次冷宫你就去。” 听到冷宫,海晴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立刻停下脚步,对高玉柔大吼:“那你说是不是用水银害我?” “我还是那句话,有证据你就拿下我。”高玉柔甩开海晴手臂。 第169章 暂时相安无事 海晴头上青筋暴起,忍着给眼前这个女人一耳刮子的冲动开口,“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丢下这句话,海晴领着素芝离开钟粹宫,这时尔殊来到高玉柔身边,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是你放的蜡烛,从方才蜡烛落你身上,你害怕的表情就知道。” 高玉柔笑了笑,看着尔殊的表情里多了一分欣赏,“是你帮她找到水银蜡烛的?” 点点头,尔殊接着问,“为什么要害海晴?” “我也不是只针对她一个,我针对的是后宫所有能生孩子的。”高玉柔轻描淡写的说着,好似这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 扶着额头,尔殊完全看不懂高玉柔,“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 “你明知道不能做母亲的痛苦,怎么忍心去剥夺别人做母亲的权利?” 高玉柔突然激动大喊起来,“就是因为我不能生,所以满宫都能拿这个来嘲笑我,就连我想争个孩子的抚养,都能被不能生养给绝了念想。” “是我自己愿意不能生养吗?我自己不想生,不想做母亲吗?我是被人害了,我不能生养已经很痛苦了,为什么你们还要一直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尔殊咽了一下口水,真诚的看着高玉柔说道,“我从来没有嘲讽过你不能生……” “所以,尔殊我从来没伤害过你,就算有时候气你不跟我站在一起,我也只是对你发发脾气,从来没有害过你!” 这一刻高玉柔看着尔殊的眼神里也是真诚,“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的,所以我也护着你,但是后宫里那些整日就知道争宠献媚的女人,我就让她们跟我一样不能生,我看看谁还敢嘲笑我!” “你是不是疯了,你这要是被查出来,不是被废,就是被人害死!”尔殊真的想给她一耳刮子让她清醒清醒。 张嘴哈哈大笑几声后,高玉柔才正紧说道,“我就是疯了,从我孩子流走那一刻就疯了,我这条命就在这儿,他们有本事就来拿!” 看她这副癫样,尔殊劝都不想劝了,叹了口气就准备走人,怎料高玉柔却又将她拉住,她疑惑回头。 高玉柔问,“你打算去皇后那里告发我吗?” 尔殊反问,“我告得了你吗?” “你没有证据,我可以矢口否认,甚至反口告你诬陷。” “所以我不会这么蠢去告发你,但是你自己好自为之,海晴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你就别插手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看护的,我对那孩子有感情,你要是在伤害他,我不会放过你。” 两人你来我往对峙,各有各的坚持,谁也不愿意让步,僵持许久后,高玉柔率先松口。 “我答应你,不再动那孩子,你也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 “一言为定!” 扔下这句话,尔殊转身头也不回离开钟粹宫,她要赶回延禧宫看看海晴,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延禧宫后殿中,在钟粹宫没讨到公道的海晴,气得在屋里摔东西,素芝在一旁吓得直缩身子。 好一会儿后,发泄完情绪的海晴才慢慢冷静下来,她扶着肚子自顾自找到罗汉榻坐下,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孩子,是额娘没用,明知道是高玉柔那个毒妇害了你,我却不能为你讨个公道,对不起。” 素芝见状赶紧上来帮她擦眼泪安慰,“主儿,您别哭啊,哭多了对孩子不好。” “素芝,我奈何不了她!” “主儿,讨公道有很多办法,不一定要她承认,要证据确凿。” 海晴来了精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素芝回答,“她用什么手段害咱们,咱们就用什么手段害她呀。” “你是说用水银蜡烛吗?” “不一定,我只是说我们也可以给她下毒。” “就算我们有心,我们也近不了高玉柔的身。” “咱们不急,可以慢慢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什么呀?”尔殊还未进屋就先声夺人。 看见是娴妃来了,素芝立刻扶着海晴起身向她行礼,“请娴妃安。” “请娴主儿安。” 尔殊颔首后看着一室狼藉,立刻明白海晴刚才发了一通火,也是,明明知道是谁害自己,却不能把那个人怎么样,的确是挺让人生气抓抓狂的。 于是她想安慰一下海晴,海晴却先一步开口问她,“有办法找到证据指证高玉柔吗?” 她停顿一下才开口,“手上就一个蜡烛,只能说明有人暗害,扯不到高玉柔身上,除非有人看到她放这水银蜡烛,还能找到她那儿也有这样的蜡烛。” “你这说的无论哪一个都没有,蜡烛在她宫里,她若有心藏,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到。”海晴脸上有些落寞。 尔殊拍了拍她的肩膀,“报仇的事先放一边,先把身上的水银毒解了,不然孩子会有危险。” “你不劝我放过高玉柔吗?” “不劝,你也知道我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要是今天她害的是我,我大概不会只是拿蜡烛扔她,我会直接把蜡烛塞她嘴里,让她也尝尝这水银的味道。” 想起那个画面尔殊忍俊不禁地笑了,海晴同样也笑了。 “早知道我刚才就应该这么做。”海晴语气中带着懊悔。 素芝提醒:“您要是这么做了,马上皇后娘娘就会请你去长春宫问责。” “被罚就被罚,至少我出气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摔东西生气!”海晴咬牙切齿说道。 尔殊晃着手,示意她消消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养孩子。” 海晴摸了摸肚子点头,“我知道现在孩子最重要,我也没想现在就找高玉柔麻烦,等我生完孩子,一定要她好看。” “你能看来就好了,我也可以放心去睡大觉了,走了。”向海晴挥了挥手,尔殊往正殿方向去。 后殿里海晴坐在罗汉榻上,看着自己的肚子,一面想着自己该如何找高玉柔报仇,一面祈祷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顺利出生…… 第170章 五阿哥 时光匆匆而过,一转眼海贵人生的皇五子都已经一岁了,皇上特意为这小福星举办周岁宴。 辉煌的宫殿内,皇太后、皇上、皇后以及后宫妃嫔和宗室大臣们欢聚一堂,把酒言欢。 宴会举办到一半时,皇帝吩咐可以开始抓周礼了,这时李玉便命人开始布置抓周现场,并将五阿哥抱上来。 很快五阿哥被抱上殿,放在堆满各种物件的红布上,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孩子身上,都观察他抓周的情况。 尔殊与海晴也是一边紧张,这孩子要抓得好皇帝高兴,这要是抓得不好皇帝厌弃,这抓什么就很关键了。 五阿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虽然有些怕生倒是也没哭,坐在公布上看着笔、墨、书、画、弓箭等琳琅满目的物件出了神,接着像是锁定了什么目标直接爬过去。 只见他来到弓箭面前,毫不犹豫伸手将它抓了起来,这时候有大臣恭贺道,“五阿哥选了弓箭,将来定在骑射上有一番造诣,必能以武辅佐皇上。” 皇上一听这话立刻露出笑容,“好,不愧是我们满族儿郎,不忘继承这先祖马背上打天下的勇武,以后定能成为我们朝廷栋梁。” “我听说五阿哥出生的时候天空惊现红霞,乌鸦成群绝对绕飞在产房之上,是为大吉之象,如此有福气的皇子,实乃大清之幸啊。”又有一宗亲大臣对五阿哥连连夸赞。 皇上听了龙颜大悦,立刻让人将五阿哥抱到他身边,他抱着孩子满眼都是慈父爱子之意,“五阿哥名字还未定,朕取《周礼》中有珍贵美玉之意的琪字,给他赐名,以后他就叫永琪,是朕珍贵的孩子。” 此话一出,作为永琪养母的尔殊立刻起身谢恩,“谢皇上为五阿哥赐名,永琪定不负皇上众望。” 皇帝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尔殊坐下后看了一眼海晴,此时她正一瞬不瞬盯着永琪,满眼都是骄傲。 一干嫔妃见皇上如此重视这个孩子,各个羡慕又嫉妒,无子的高贵妃满眼落寞与哀伤,已经生了贵子的嘉嫔眼中闪烁着忌惮与算计。 一直求子却毫无动静的纯妃咬着下唇,眉眼中有说不出的酸楚,她实在是不明白,明明她药按时喝,侍寝也也有,但就是怀不上,这实在是太蹊跷了,她一定要好好查查…… “皇帝,海贵人能生出如此有福的皇子,是不是也应嘉奖一番?”皇太后出声替海贵人说话。 皇上点头,“皇太后说的是,这位份是该晋一晋了。” 他看了一眼海晴说道:“海贵人性子温柔和顺,赐封号愉,晋为嫔,以后就与娴妃一起抚养永琪。” 海晴惊喜起身行礼谢恩,“奴才谢皇上恩典。” 这一份恩赏赐,让嘉嫔看红了眼,她也生了登基后第一位贵子皇上却没有晋她的位份,海晴只是生了个皇子就晋嫔位,这厚此薄彼的待遇让她愤愤不平。 见嘉嫔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皇上这才想起她也生贵子有功,便宣布也晋她为妃位,嘉嫔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愣怔,还是旁边的陈诗蕊提醒她,她才慌忙起身谢恩。 这一晋妃位,她笑得合不拢嘴,喜悦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野心! 一连两位嫔妃生子得了晋位份的恩赏,这让其他低位份的宫嫔看到希望,发誓要努力争宠,早日生子晋位份。 看着她们眼中勃勃野心,尔殊无奈的笑了,她们只知道生子得利,却不知道怀孕的辛苦与危险。 在古代这落后的医疗条件,产妇产子是九死一生! 回想起海晴生产那日,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延禧宫海贵人临盆之日,后殿里大门紧闭,屋内时不时传来女人痛苦地叫声。 皇后与尔殊都在门外紧张得走来走去,这时屋里又传来一阵惨叫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怵。 “这都生了一下午了,怎么还没生出来?”尔殊等得都烦了。 皇后出声安抚:“生孩子是这样的,有时候一天一夜都未必生得出来。” 尔殊一脸忧虑:“希望他们母子平安。” 这时传来太监通报声:“皇上驾到。” 尔殊与皇后同时看去,见皇上匆忙而来,两人纷纷蹲身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怎么样?生出来了吗?”皇上问。 尔殊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 三人又在门外等了许久,突然一群乌鸦从远处飞来,盘旋在后殿屋顶上,同时一片红色霞光映在天边。 一旁李玉对皇上贺喜起来,“皇上大吉之兆!海主儿这一胎,是个小福星啊!” “就是不知道是个阿哥,还是个格格。”皇上嘴角带着意,手紧张的搓了起来。 “哇哇哇……” 屋内传来婴儿啼哭声,尔殊与皇后激动抱在一起,皇帝脸上紧张神色也放松下来。 不一会儿门口开了,素芝抱着孩子出来向皇上道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海主儿生了个小阿哥。” 皇上立刻抱过孩子仔细端详,皇后也赶紧凑了上去,“这浓眉大眼,真是可爱。” 尔殊第一时间向素芝问海晴的情况,“她还好吗?” 素芝刚想开口,后殿里稳婆突然跑了出来,嘴里大喊,“不好了,海主儿大出血,这血止不住,怕是要不行了。” 皇后闻言指着稳婆呵斥,“你们是怎么给贵人接生的!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保住她的命。” “皇上,可否让太医院判来为海贵人止血,他们行医经验丰富,一定有办法。”尔殊第一时间向皇上求助。 皇上立刻吩咐李玉去请院判,尔殊则是让稳婆通知产房里面值守太医,让他们想办法止血,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为海晴争取活命的机会。 半刻钟左右,太医院院判终于气喘吁吁赶到,马不停蹄进入产房救治,屋外站着的三人又是一阵漫长等待。 终于在尔殊按耐不住想要进去看情况时,院判走了出来,她第一时间迎上去问:“海贵人如何了?” 第171章 海贵人性命无虞 终于在尔殊按耐不住想要进去看情况时,院判走了出来,她第一时间迎上去问:“海贵人如何了?” 他擦着脸颊上的汗水说道,“血止住了,人也晕了过去,但无性命之忧。” 听太医这么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面露喜悦之色,尔殊也为海晴捏了把汗,保住命就好! “娴主儿,我代海主儿谢谢您,今日若不是有您,海主儿定活不下来。”素芝跪在尔殊身前,磕着头。 尔殊被她这行为吓了一跳,赶紧弯腰将人扶起来,“快起来,这是我该做的。” 擦着眼泪,素芝从地上起来,“您的恩情,素芝和海主儿都记着,日后定当结草衔环。” “好了,快去照顾你们主儿。”尔殊一阵苦笑,她救人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报答。 她只是不想失去一个相处已久的朋友! 待产房收拾干净后,皇后提议一起进屋去看看海晴,尔殊与皇上点头同意 ,三人一同进屋看望海晴。 许是失血过多海晴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头发上因汗水打湿而粘在脸上,三人不忍多做打扰,便退至东暖阁。 乳母这时过来,向皇上、皇后以及娴妃行礼,告知五阿哥需要哺乳了,皇上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孩子给她。 五阿哥被抱走后,皇后开口问向皇上:“按海贵人的位份,是不能抚养五阿哥的,怕是要在嫔位与妃位中为五阿哥挑一个养母,皇上可有属意之人。” 皇上思索一会,目光盯在皇后脸上:“皇后贤惠端正,可有意抚养五阿哥。” 皇后委婉拒绝,“我每日要处理后宫事务,恐会照顾五阿哥不周,皇上还是另选他人。” “那就高贵妃,她长久不能生养,有一个孩子在她身边,她也能有些慰藉。”皇帝理所当然的想着。 尔殊这一听可不得了,别人不知道,但她心里清楚,高玉柔曾经下毒想害死未出世的五阿哥,这要是让海晴知道是她抚养自己的孩子,怕是要闹翻天。 到时候说不定还会为了抢回五阿哥,而跟高玉柔大打出手,这绝对不是她想看见的。 “皇上,高贵妃养育五阿哥怕是不妥。”皇后当下否定皇帝的想法。 皇上问,“有何不妥?” 皇后回答:“高贵妃自小产后身子骨便不大好了,入冬后都在养身子,若是让抚养五阿哥,怕是会让她殚精竭虑,更不利于她养好身体。” 这话倒是提醒了皇上,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高贵妃身体不好,是不要让她太劳心神,可纯妃和嘉嫔已经有阿哥了,这要是在养五阿哥怕她们会忙不过来。” 尔殊看了一眼海晴的位置向皇上谏言:“海贵人拼死生下五阿哥,实属不易,不如就将五阿哥留给她抚养,也不往她鬼门关走一趟。” “这不符合祖宗规矩!”皇上当下摇手拒绝。 尔殊立刻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不能变一变啊,服了! “奴才也是妃位,不如将五阿哥交由奴才抚养,这样海贵人与五阿哥亦不至于母子分离。” 皇后一听尔殊这提议立刻帮着说话,“娴妃这个提议好,娴妃膝下无子又年轻体健,定了很好的照顾五阿哥,这海贵人也同住延禧宫,还能时常见到孩子,不失为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有皇后帮着劝,皇上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最后答应了。 感谢地看了皇后一眼,尔殊想着以后就能体会一把不用自己生,也能有娃养的快乐。 随着宴会结束,尔殊也从回忆中醒了过来,这时乳母正将五阿哥,抱到她面前来。 她熟练地接过五阿哥抱在怀里往宫门口出去,五阿哥看见她第一眼就扬起甜笑起来,这可把她这养母的心给甜化了。 “你就一天到晚用这笑容来收买我,也不知道你乐呵啥?” 芸桃凑了过来摸了摸五阿哥胖乎乎的小手,“我们五阿哥这是喜欢额娘的表现。” “是吗?你喜欢我啊。”尔殊抱着他问。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竟然应了一声“嗯!”,这可把尔殊乐坏了,“哎呀,你可真知道怎么哄我开心,不枉我给你当了一年的铲屎官。” “是啊,这一年可辛苦我们娴额娘了,一开始还哭天抢地喊养娃要命,你看现在这娃带得多好。”海晴凑过来亲了亲儿子的小脸,与尔殊打趣起来。 一把将五阿哥塞进海晴怀里,尔殊没好气地说道,“你的儿子你自己带。” 海晴满足地抱着儿子,“哎呀,娴额娘不要不高兴嘛,永琪以后长大了,会好好孝敬您的。” “以后乖乖不让我操心我就谢天谢地了。”尔殊摸着永琪的头,嘴角洋溢着慈母的笑容。 “永琪肯定不会的,要不是你一路照顾,他也不能顺利出生,早就死在高玉柔的水银之下,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得皇上爱重。” 海晴言语中尽是对尔殊的感谢,“而我也活不下来,现在还能陪着永琪,升个位份,都是你的功劳,这孩子若是日后不孝顺你,我打烂他屁股。” “好啦,不说这些了,今日是永琪的生日,我给他做了蛋糕,咱们一起回去吃。”说着尔殊就拉着海晴回延禧宫。 延禧宫正殿东梢间膳桌上,尔殊将做好的水果蒸蛋糕端上来,放在永琪与海晴面前,然后插上一根特制小红烛,并将它点燃。 “永琪生日快乐。”尔殊鼓着掌对这小娃儿说道。 永琪立刻笑脸回应,挥舞着小手就要去抓桌子上的蛋糕,海晴险些抓不住他,“哎呀,瞧他猴急的。” “等一下我先许个愿哈。”尔殊把小永琪一挡,自顾自开始许愿。 反正这小子现在也不会讲话,也不知道许愿是什么,那就由她这个养母代劳了,哈哈哈…… 许过愿望后,她立刻将蜡烛吹灭,拿起小刀和碟子,给永琪切了一块蛋糕,“永琪,可以吃了。” 海晴拿起放在碟中的水果叉子,给永琪刮了一块小蛋糕喂给他,他砸砸嘴,吃得非常欢乐。 见他吃得开心,尔殊也有成就感,希望永琪能健康快乐成长。 第172章 纯妃查不孕原因 这后宫一个又一个阿哥诞生,嫔妃接连晋位份,纯妃实在眼红,她总想着若是她也为皇上生一个儿子,这会儿她可能都晋上贵妃了。 可她偏偏就是怀不上,越想越气她抬手开始打自己的肚子,“怪你不争气,不争气……” 掌事姑姑凝香回来就看见纯妃在自残,立刻上前阻止,“主儿,什么事让您如此想不开?” “还能什么事?还不是我怀不上的事!”苏瑾语气中满是怨愤。 凝香看着纯妃眼神复杂,“纯主儿,这怀不上不一定是您的问题,也可能是有心人故意害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苏瑾从罗汉榻上起身,抓着凝香的肩膀激动地问。 凝香点了点头,“奴婢查到,之前顺利有孕的嫔妃她们都没有喝坐胎药,嘉妃与愉嫔也是突然断了坐胎药才生了四阿哥和五阿哥。” 张着嘴,苏瑾一脸震惊,“所以说是我每天喝的坐胎药害我怀不上皇嗣?” “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坐胎药有问题,也有可能是巧合!” “一个宫嫔停了坐胎药有孕可能是巧合,好几个宫嫔停了坐胎药怀孕,那就是有问题!” “可主儿,那坐胎药是皇后赏赐的,她一直鼓励嫔妃为皇上开枝散叶,这药应当没问题才是。” “有没有问题,去御药房查一下坐胎药不就知道了。”说着苏瑾便拉着凝香一同去往御药房。 御药房看到纯妃驾到,御药房总管太监周靖亲自来迎接,接受他的行礼后,纯妃便让他带她去看皇后给后宫嫔妃准备的坐胎药。 刚带到煎药区,便看见熬药的小太监正在分发坐胎药,苏瑾见正好直接向周靖要求,“这坐胎药的药渣给我取一份我要看看。” 周靖先是一愣,随后一脸为难地说道,“纯主儿,这不合规矩。” 苏瑾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掏出一锭银元宝递给他,“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银两厚实的感觉让周靖爱不释手,他也没有拒绝只是让熬药的太监和自己一起离开,苏瑾立刻让凝香直接端走盛有药渣的煎药罐,一起回了永和宫。 一回到宫里,苏瑾便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自己则是在正殿里将药渣倒在膳桌上,想看看这些药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因为她不通药理,只能认得一些日常煲汤用得到的药材,如黄芪、党参、白术之类的,其他的她根本不认识,只能等太医来替她解答。 方太医与高太医来到永和宫,给纯妃行过礼后正准备拿出手绢为其切脉,苏瑾却对他们摇了摇头。 “我不是来找二位看病的,是想让二位帮我辩一辩药材。”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眼神中透着新奇,接着向纯妃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将他们带到东梢间,苏瑾指着桌子上的药材问,“请二位太医看看这副药若是让想生育的女子喝了,有没有什么问题?” 看见药材摊在桌上,两位太医开始辨药起来,他们时而闻药材,时而尝药,时而拿起药材观看,些许时间后才给纯妃答案。 高太医:“回纯妃娘娘,这副药中有凤仙子,此药破血行淤,若是服用此药女子不易有孕啊。” 闻此言,苏瑾震惊地从圆椅子上起来,“高太医,此话可当真?确定没看错药材?” 高太医:“微臣行医数年,绝不会看错,况且方太医也在呢。” 这时方太医出声,“不知娘娘这药从何而来,若是有怀皇嗣的想法,这药近期不适合用。” “多谢两位太医了,这药是我从宫外求来得,本来已经煎好了,想喝来着,但是我又有点不放心,所以找二位太医来看一看。” 她不能说这药就是皇后赏赐的坐胎药,怕走漏了风声传进皇后耳中,还不知道下次皇后会用什么方法对付她呢! 高太医垂身询问:“原来如此,不知道娘娘还有没有其他事情?若没有,我们就先回太医院了。” 苏瑾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两位太医行礼后离开永和宫。 下一刻她一掌拍在膳桌上,“皇后的坐胎药竟然就是害我怀不上孩子的罪魁祸首,我说我怎么喝这多碗都不见效,原来这是断胎药。” “这皇后看着端庄大度,没想到竟然会做这种事情,亏您还对她恭敬顺从有加,她竟然这么对您,真是恶毒!”凝香替纯妃抱不平。 苏瑾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她让我怀不上孩子的丑我一定要报。” 凝香面露难色,“主儿,那可是皇后,要想做什么的话有些困难。” “来日方长,总有我钻到空子的时候。” “主儿说的对,这事得从长计议。” 看了一眼桌上的药渣,苏瑾烦躁地让凝香将它收起来,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愉嫔怀孕时曾经就提示坐胎药,是她当时没往坐胎药有问题这方面想。 还依旧听信嘉妃所说坚持喝坐胎药就怀孕的谎话! 想来那个时候嘉妃就已经知道坐胎药不能助孕,反而会让人不孕的事,但是她却不告诉她,亏她平日里还与她相交甚密,她竟然这么对她! 呵,果然这后宫里就没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平日里跟你相好的人,转头就会为了自身利益把你卖了。 嘉嫔!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会信她。 这时候凝香丢完药回来,看苏瑾正在发呆,便问道,“主儿,你在想什么?” 苏瑾摆了摆手,“没什么,明天你去查一下嘉妃和愉嫔有孕前,都是找谁那位太医帮给她们看诊,查到后把这他带到我面前,我要让他给我调理身体。” 凝香刚点头,苏瑾就又对她吩咐道,“你最近多多留意长春宫的动向,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宫人是能用得上的,我们日后可能会用的上。” 说完她就摆了摆手让凝香下去,走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负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第173章 算计皇后 半个月后,永和宫里进来一名身着浅绿色马褂长袍的宫女,凝香一路领着她去见了纯妃。 小宫女见到纯妃第一时间屈膝行礼,“奴婢,请纯主儿安。” 喝着茶,苏瑾没说话,只是眼尾扫了一眼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样貌精致的小宫女。 接着她看了凝香一眼,凝香立刻开口解释,“这是长春宫,洒扫的宫女,莫兰!” 顿了顿,她又道:“前几日犯了错,被皇后娘娘罚跪了三个时辰,这人都跪晕了。” “嗯?”苏瑾这下来了兴致,立刻放下手中茶碗,免了小宫女的礼。 莫兰起身后,怯怯地看着纯妃,苏瑾对她温柔笑了笑,“在长春宫当差不容易,怎么就被皇后娘娘罚了?” 一提起这事儿莫兰就红了眼,委屈地说,“我不小心碎了娘娘一个红玉瓶,皇后娘娘和夏姑姑进来看到了……” “哎呀,这皇后娘娘怎么这么小气呢!不就是个玉瓶罢了,她那也不缺这些珍奇玩意儿,何必如此计较。”苏瑾故意说这一番话,就是想让这小宫女记恨皇后。 莫兰脸上立刻出现丝丝怒气,“她是主,我是奴,自是比不上那些宝贝。” “你也别这么贬低自己,皇后不过是出身好一些罢了,出生如何自己没有办法决定,但可以通过后天努力,改变命运!”苏瑾意有所指地摸着莫兰的小脸说道。 莫兰战战兢兢不敢动:“不必不明白,纯主儿的意思。” 苏瑾直接言明,“你模样生得倒是不错,若是能得到皇上垂青,未必没有飞升做主的机会。” “奴婢不敢有这种妄念。” “以前没有,现在你可以想想了。” “……”莫兰一阵沉默,她眼睛左右摇摆不定。 苏瑾加把劲诱惑,“你在犹豫什么?若是旁人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机会,早就高兴坏了。” 莫兰面露担忧,“我怕皇后娘娘会不高兴,日后会针对我。” 噗嗤一笑,苏瑾拍着她的手安慰,“这不是还有我呢,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扶你一把。” “真的吗?”莫兰面露喜悦。 苏瑾点点头,“当然,但前提是你得是我的人,我才能帮你。” “奴婢愿意成为纯妃娘娘的人。” 说着莫兰便跪在地上,表示自己的忠心,然而苏瑾要的根本不是这样毫无用处的跪拜。 “这可不是我要的投名状,你需得帮我办件差事。” “您请吩咐,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扬起满意地笑容,苏瑾从茶桌上将拿出一白色长颈小瓷瓶递给莫兰,“将这个加在皇后每日都要熏的怡神香中,若办得好日后我们可就是姐妹了。” 接过瓶子,莫兰颇有疑虑地看着这个东西,“这里面是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香料粉罢了。”苏瑾轻巧回答。 手心开始冒着细汗,莫兰有些害怕,“这会伤害到皇后吗?” “不过是让她暂时没那么快生出嫡子而已,并没有什么伤害。” 嘴上这么说,但是苏瑾眼底多了一分保留之色,她这个香粉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研制出来的,用得好足以杀人于无形。 莫兰犹豫了,迟迟不给苏瑾回话,苏瑾伸手佯装要将瓷瓶拿回,“既然你有所顾虑,那便罢了,日后就安生做个奴婢,任人打骂。” 听这话,莫兰立刻将手中瓷瓶抓紧,连声答应,“我做,我做!” 苏瑾立刻露出笑容,从罗汉榻上起身,拉着莫兰的手,无比亲切的口吻说道,“如此甚好,那我就静待妹妹的好消息了。” 莫兰掉头后,苏瑾递给凝香一记眼神,示意她将人送出去,凝香带着笑容恭恭敬敬地将人引出永和宫。 这一幕被同住在永和宫的陈诗蕊看见了,她眼睛里有着大大的疑惑,但也没过多在意,捏着佛珠回东配殿去了。 长春宫中,莫兰拿着打扫用得鸡毛掸子,鬼鬼祟祟在后殿晃荡,时不时伸长脖子往殿里探看。 发现正殿里没有人时,她快速溜了进去,直奔东暖阁西侧鸡梨花木博古架走去,在架子左边的格子上找到了粉琉璃葡萄双环耳盒,并伸手将盒盖打开。 盒中存放着皇后每日要熏的香粉,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立刻取出纯妃给的瓷瓶,将瓶中香粉倒入双环耳盒中,然后用手上瓷瓶在盒子里搅和搅和,确保两种粉末混匀后才将瓷瓶收好,然后将耳盒盖上。 这时门外传来女子说话声,她面露慌张,赶紧将拿起鸡毛掸子跑向香炉前,佯装认真打扫的模样。 这时皇后与富察夫人进入后殿,二人一直在讨论着什么…… “皇后娘娘就算不为家族考虑,为你自己你也应该尽早诞育嫡子。”富察夫人苦口婆心地说道。 皇后沉默不语,一进入东暖阁就看见莫兰,立刻警惕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莫兰屈膝行礼,“今日轮到奴婢来打扫后殿了。” 皇后皱着眉头审视她,“怎么就你一个人?” “红菱姐姐,小解去了。”莫兰一边回答一边头上冒虚汗。 “皇后娘娘,我在跟你说话。”富察夫人提醒着自己的女儿。 不想让一个宫女知道她们在谈什么,皇后便让莫兰先退下去了。 转而向母亲说道,“额娘,永琏刚去世不久,我没有心思考虑这个事。” 富察夫人神情严肃的说道:“永琏都已经去世几年了,你不能一直拿着他当借口。” “额娘,你别逼我!”皇后突然痛苦地大喊起来。 富察夫人吓了一跳,脾气也上来了,“你冲我喊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皇后的位置考虑,后宫贵子,福子,一个个出生,那些嫔妃都要爬到你的头上,富察家能不着急嘛。” “我知道自己身系家族荣光,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给我一点喘息的时间。” 听她这么说,富察夫人脸上露出欣慰笑容,赶紧安抚女儿。 “我不是逼你现在生,我是想你和皇上的关系,能好一些,我听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在长春宫过夜了。” 皇后闭了闭眼,在睁开时满眼疲惫,既然她的母亲不懂体谅她,她也懒得多费口舌,只回答自己心里有数,便让夏安如将母亲请了出去。 母亲走后,她靠在榻上休息,知道自己不能在逃避了,要为家族,为自己打算…… 第174章 皇后遇喜 紫禁城里,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不知不觉尔殊已经在这个宫里生活了十年之久,她依旧还是过着不争宠的生活。 不同的是现在有了永琪的陪伴,每天日子都变得有趣起来。 她正在院里陪永琪玩纸飞机,芸桃提着食盒进来,小跑到她身边低声说道,“主儿,皇后娘娘遇喜了。” “真的?”尔殊惊讶地瞪大眼睛。 芸桃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奴婢去御茶膳房取糕点的时候,听长春宫宫女说的。” “这是好事啊,皇后这几年都在求子,却迟迟没有消息,这下好了终于让她盼到了。”尔殊笑着说道。 芸桃:“是啊,希望她能一举得男。” 尔殊亦如是希望,上天已经夺走了她一个嫡子,希望这个孩子能治愈她心灵上的伤痛。 接着尔殊然后将永琪交给嬷嬷们带,接着叫上海晴,一起去往长春宫。 皇后遇喜,她们理应去道贺。 到了长春宫,映着午后金色的阳光走进正殿,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纯妃、嘉妃、陈贵人都在,尔殊与海晴先向皇后行礼后,才与众嫔妃互相行礼打招呼。 “娴妃妹妹与海妹妹也是为了贺皇后遇喜之事来的?”陈诗蕊问。 尔殊笑着点点头,“大家的消息都挺灵通。” 纯妃苏瑾回应:“皇后娘娘遇喜是大事,我们自然要上心些。” “皇上怎么没来?”嘉妃金佳·晚意在殿里左顾右盼。 皇后回答,“皇上来看过我后,便回养心殿处理政务了。” 见金佳·晚意牵强地笑,苏瑾不怀好意的点出来,“嘉妃妹妹瞧你那失望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来看皇后,是来找皇上的。” 小心思被点破,金佳·晚意面露尴尬,赶紧找补:“怎么会呢,我自然是来给皇后娘娘贺喜的,皇上只不过是顺嘴一问。” “是嘛,那是我多心了。”说着苏瑾笑了笑。 金佳·晚意心里有不畅快,但今天是皇后的大日子,她不好发作,只是对纯妃没了好脸色。 说来也奇怪,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纯妃,这两年她总是莫名其妙的针对她!一开始她以为她是嫉妒她生了贵子又晋升妃位嫉妒。 但前两年纯妃也生了六阿哥,虽然没有晋位分,但因诞育皇子多也得了皇上重视,本来以为她不会在针对自己,没想到她依旧如此。 真不知道纯妃是哪根筋不对劲! 这时皇后咳了几声,大家注意力又回到皇后身上,海晴关心地问,“皇后娘娘,可是生病了?” 皇后摇了摇头,“老毛病了,这些年身体总是好好坏坏,能怀上这个孩子我也很意外。就是不知道,这身体能不能将这个孩子养护好。” 尔殊宽慰道:“您别想这些,宫里还有太医和嬷嬷们照顾你,您一定能顺利生下嫡子。” 金佳·晚意与苏瑾两人没搭话,两人虽然面上不合,但是都有统一的愿望就是不想皇后生下嫡子,这样她们的儿子才会有机会得到皇上的重视。 盯着皇后的肚子,金佳·晚意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而苏瑾则是看着香炉外飘荡的白烟,笑得格外阴狠。 听到尔殊的安慰,皇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摸着还没凸出来的肚子,轻声说道,“孩子,你一定要紧紧抓住皇额娘,平安健康诞生。” “皇后娘娘遇喜,富察夫人是否入宫陪侍?”海晴问。 皇后点头:“额娘马上就要进宫陪伴我左右,有她的照顾,我也会更加安心一些。” “真是羡慕皇后娘娘家人就在京城,遇喜就有娘家人陪侍,我们遇喜的时候都没额娘在身边陪伴。”金佳·晚意酸了一嘴。 苏瑾立刻怼道:“皇后娘娘正位中宫,怀的又是皇上嫡子,自然与我们不同,嘉妃妹妹这番比较未免有点自不量力了。” “纯妃姐姐,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你总是阴阳怪气对我说话。” 被莫名针对,金佳·晚意实在是恼火,顾不上这是长春宫,直接质问苏瑾。 苏瑾冷笑一声,“妹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我怎么会记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 “好了,你们今日的祝贺,我已经收到了,我有些乏了,你们都跪安。” 见她们两个吵吵闹闹,皇后听了有些烦闷,便挥手都让她们下去。 几人纷纷起身向皇后行礼便出了长春宫,在宫道上海晴忧心忡忡地对尔殊说,“我看皇后娘娘气色很差,人也很疲惫,这一胎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不同于海晴的忧虑,尔殊很坚定的说,“你可别瞎说,皇后娘娘不只没事,还会顺利生个嫡子。”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海晴暗暗松了口气。 尔殊一脸不可思议,“哈?我说什么你都信?” “当然,很多事情你都说对了啊,之前沈清瑶你也说她生不下贵子,后来我怀永琪你又说我会生儿子,全都应验了,所以你说皇后会生下嫡子我也信。” 顿了顿,海晴又一脸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尔殊,“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次次说事都这么准?” “可能是我直觉比较准,哈哈哈。”尔殊随便说了个理由。 海晴才没有那么好搪塞,她这次铁了心要知道答案,追着她一直问。 尔殊不是摇头,就是但笑不语,她是个穿越者, 这些事要都不知道,那不白活了。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抹白光,她眼睛瞬间睁大,坏了!她怎么会忽略了这么大的事? 历史上富察皇后的确是生了皇七子永琮,但生完这嫡子后,她的气数也走到了尽头,没两年就薨了! 想到这里,她转身向长春宫的方向看去,手莫名拽紧,一起相伴十年了,想到富察·朗月要先一步离开,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看什么呢?” 见娴妃发呆,海晴也向长春宫看去,但什么也没看到。 尔殊摇了摇头,自顾自迈步离开,心下生出了改变历史的方法…… 第175章 御花园舍身救皇后 整日待在宫里,尔殊与海晴怕永琪会闷,带着他去御花园看看花草树木,没想到遇上皇后娘娘。一番互相行礼客套后,三个大人便带着一起在御花园里闲逛。 五阿哥孩子心性,对什么都很好奇,一会儿追着蝴蝶,一会儿要去摘花,嬷嬷们跟着他跑上跑下的。 尔殊见他自己玩得开心,便让嬷嬷看着他,她则是扶着皇后去凉亭里边坐着。 “走了许久,我也真是累了,还是你懂我。” 坐在亭子里,皇后坐在凉亭里看着屋外撒欢的永琪,嘴角不禁上扬,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说道,“再过6个月,这孩子就能出声,希望他向五阿哥一样活泼可爱,聪明伶俐。” 听见皇后夸自己儿子,海晴笑得一脸骄傲,“皇后娘娘的儿子肯定是人中之龙,定会比永琪还聪慧。” “我这孩子都还没生呢,你怎么就知道是个阿哥呢?”皇后好奇的问。 海晴指了指尔殊,“娴妃说的,她之前也说我会生个儿子,结果永琪就来了。” 皇后一脸惊讶,“尔殊你这嘴是开过光啊。” 尔殊一张无语脸回给海晴,这个大嘴巴子,真是能嘎嘎乱说啊,对上皇后她谦虚起来,“皇后娘娘,您别听她乱说,其实是观您面相看出来的。” 皇后来了兴致,“哦,怎么说?” “自从你有孕以后,变得没有以前漂亮了,脸上还长了不少痘痘,民间说法是男孩子母亲会变丑,怀女儿母亲会变得很漂亮。” 之前没想过皇后会好奇这事,尔殊没打过草稿,只能现场胡诌。 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遇喜后,脸变得粗糙油腻很多。” 尔殊:“这只是一种推测,不一定准的,就图个乐呵。” “奴婢听说,童言最灵,那未懂事的孩童能看见怀孕之人腹中胎儿男女,不咱们试一试?”夏安如突然提议道。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在外面跑得满身大汗的永琪,儿子傻乐,海晴觉得压力很大,这要是说得不满意,恐怕皇后会生气。 于是她开口向委婉拒绝,皇后却先发话了,“安如,让永琪进来,我也很好奇这童言会说什么?” 海晴不敢反对,手拉了拉尔殊,怎料尔殊耸了耸肩,“你自己挑起来的话题你自己想办法!” 这时永琪已经被夏安如带进凉亭,海晴只能默默双手合十祈祷了。 “永琪,来。”皇后娘娘向他招手。 永琪立刻笑呵呵走至皇后身前,有礼貌地叫人,“皇额娘。” “哎,真乖。”皇后摸了摸他圆溜溜的小脑袋。 接着她指了指肚子说道,“永琪,你说皇额娘怀得是阿哥还是公主?” 歪着小脑袋,眨着大眼睛,永琪一副懵懂的模样,见状尔殊赶紧过来换了一种问法,“永琪,皇额娘肚子里的是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一说弟弟妹妹,永琪眼睛亮了,伸着白嫩小手指着皇后肚子说道,“那里面是个小弟弟。” 这稚子之言让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愉悦,尤其是皇后娘娘,她温柔地摸了摸永琪可爱的小脸。 “皇额娘要是真生了个弟弟,就让你带着他去抓蝴蝶好不好?” 永琪乖乖点头,“好啊,永琪会保护小弟弟。” 这话说得尔殊这个老母亲倍感欣慰,“还知道保护小弟弟,平时没白教你。” 几人在亭子里谈笑闲聊,天空突然飘来大片乌云,见状怕是要下雨了,想着没有带任何雨具,皇后与尔殊当下决定回宫。 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皇后走在最前面,尔殊与海晴跟在后面,五阿哥被嬷嬷抱着走,担心会中途下雨,大家步子都快了一些。 走着走着,面前的皇后突然往左手边摔去,尔殊离她最近尔殊立刻扑身到抱住她,两人双双摔倒在草坪上。 夏安如、芸桃以及海晴立刻上前手忙脚乱将尔殊与皇后扶了起来,皇后起身第一时间看向尔殊,尔殊看向皇后,同一时间关心对方有没有伤到。 皇后一开始还摇了摇头,下一刻就捂着肚子喊疼,夏安如立刻跑到御花园外将皇后凤撵带了进来,所有人小心翼翼将她扶上轿辇。 正起驾准备走时,尔殊眼角瞥见两个小太监猫着身子逃走了,她觉得蹊跷便多了一个心眼看了一下鹅卵石子路,这路上多了好些鹅卵石,这一不小心踩到很容易就会摔倒。 眼下也没时间计较这些了,她蹲下身捡了几个鹅卵石,便将皇后送回长春宫。 长春宫里,皇后刚入西暖阁就传来惊慌的声音,“我见红了。” 尔殊一听赶紧往暖阁走,在外对皇后说,“别怕,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你先躺到床榻上休息。” “尔殊,我好害怕,你快进来。” 听见皇后哀求,尔殊第一时间推门进屋,这时无意看见皇后换下的里裤,裤中间有一拳头大小红色血渍,好在不是很多。 “血出的不多,孩子不会有事的。”她靠在床榻边安慰皇后。 皇后红着眼说,“我已经失去永琏了,我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 “不会的,孩子一定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尔殊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 这时候门外进来给皇后看护龙胎的方太医与陈太医,尔殊立刻起身退出门外,让他们静心给皇后看诊。 不一会儿屋内传来一阵熏艾草的味道,想来是太医正在给皇后做艾灸,她则是在外面一遍一遍祈祷皇后与孩子没事。 一刻钟左右,尔殊听到门外有动静,转头就看见海晴进来,她飞快向她走来连忙问皇后情况,“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她回答:“两名太医在里面给皇后医治,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海晴点了点头,“我刚才送永琪回延禧宫的路上,已经让人去请皇上了,皇上若是来,他的真龙天子之气一定能护佑皇后母子。” 尔殊对这种怪力乱神的想法嗤之以鼻,但眼下皇后在里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或许皇上来了,能给皇后一些精神支持! 第176章 救护有功,皇上有赏 皇上驾到长春宫,尔殊、海晴立刻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随意挥了挥手,皇上焦灼地看向皇后的卧房,“情况如何了?” 尔殊摇了摇头,皇上见状更着急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经过海晴时,他又停下脚步问,“皇后怎么会摔倒?” 海晴回答:“我才当时照看永琪,并没有看到然后摔倒的过程。” 皇上怒指海晴,嘴角微动,最后还是把手甩下,重重哼了一声后,又在屋里走来走去。 “奴才当时在皇后身后,看见了皇后摔倒的过程。”尔殊出声说道。 脚下步伐停顿,皇上转头看向尔殊,下巴微抬,示意他说下去。 一边回忆当时的情况,尔殊一边说:“当时我们正走在鹅卵石子路上,皇后好似踩石子,身体便向左侧倒去。” “奴才拉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能垫在皇后身下,让她不至于磕碰在地上。” 侧头看了尔殊一眼,皇上眼中流转着赞赏,已经见状以为皇上要责怪尔殊没拉住皇后,赶紧开口为其说好话。 “是啊,要不是有娴妃妹妹,皇后摔在地上可不得了。” 眼角余光瞥向海晴,见她神色紧张,皇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这时尔殊将御花园鹅卵石子路上捡到的鹅卵石,双手递交给皇上,“这就是害皇后摔倒的石子!当时奴才看了一眼石子路,上并没有鹅卵石松脱的痕迹,这些石子是莫名多出来的。” 接过石子,皇上拿在手中仔细翻看,“你是说有人故意在路上撒这些石子意在绊倒皇后。” 尔殊点了点头:“皇后还有龙嗣,现在身子贵重!凡事都应该小心谨慎,多一分疑虑才好!” 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皇上立刻将李玉叫进来,然后将手中鹅卵石交给他,让他去查一查这鹅卵石有没有什么说法? 他盼着能再有一个嫡子已经很久了,皇后这一胎他尤为重视,若是让他发现有人打这个孩子的主意,他定不轻饶! 开门的声音响起,皇上、尔殊、海晴立刻循声望去,太医正从皇后卧房出来。 三人立刻迎了上去,皇上率先问道:“龙胎怎么样了?” 尔殊则是问:“皇后娘娘如何了?” 方太医行礼后回答:“皇后娘娘只是动了胎气,奴才用了药和针灸现在已经没事了。” 听完太医的话,皇上松了口气,尔殊与海晴双手交叠在一起,替皇后娘娘开心。 皇上问太医,“皇后是否清醒,我们可以进去看望皇后吗?” 方太医点了点头,皇上率先进屋,尔殊与海晴跟在他身后。 坐在床榻上,皇上伸手握着皇后纤细的手,移到嘴边亲了亲,然后让她表达他的担忧,“听说你摔倒,我的心魂都要被震碎了,还好你没事儿,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么煽情的话,尔殊吐了吐舌头,脚趾尴尬得都快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海晴挠着脖子,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皇上与皇后那儿看。 方太医和陈太医识趣的退出屋外,可不敢看皇上和皇后秀恩爱。 “别这样,还有人看着呢。”皇后不经意收回手,看着皇上的眼神中没有喜悦,脸上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接着皇上凌厉的眼神扫向尔殊与海晴,两人立刻转身就往屋外走,尔殊边走边说,“皇后和皇上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就先退下了,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 “别走。”皇后出声叫住她们,然后瞪了皇上一眼。 “御花园中若不是尔殊挺身相救,奴才还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子,她对奴才和孩子有恩,您不能凶她!” 见她生气,皇上摸了摸鼻子,转头好语气对尔殊与海晴说道,“皇后既然让你们留下,你们还不快过来!” 尔殊与海晴两个人同时转身,就看到皇后向她们招手,有皇上在她们两个实在是不愿意靠过去,但皇后召唤,她们还是照做了。 皇上目光落在尔殊身上,“皇后说的不错,你舍身相救,我的确应该论功行赏!你是个有主意的人,赏你金银珠宝想来你会觉得俗气,我想想还是赏你别致的东西。” 别啊,我这个人就是俗气,我要金银珠宝啊!尔殊在内心呐喊着。 她才不要什么别致的东西,那不过就是一些字画古董什么的,这哪里有银钱好使! “这块玉佩代表一个愿望,你要是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需要朕帮忙你带着它来找朕。” 说着皇上便将腰间的蟠龙羊脂白玉取下来,伸手递给尔殊。 尔殊立刻伸手接过玉佩,将玉佩放在手里把玩,嘴角扬起笑容,心中暗想这不比金银珠宝强多了,有了这个她想要多少珠宝没有,万一她哪天犯了错,这可以当免死金牌。 “奴才,谢皇上恩典。” “然后觉得我这赏赐如何?”皇上讨好般看向皇后。 皇后淡淡一笑,“甚好,这样以后尔殊若是犯了什么错,您也不能罚她了!” “只要她主动犯错,我不会罚她。”皇上边说,边给皇后理了理额头上的发丝。 皇后这时候看向尔殊,神情严肃地说,“我摔倒的时候,好像踩到了石头,但那条路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石子,我怀疑是有人想害我。” “的确如此,我已经将捡到的石子交给了皇上,他已经让人去查了。”尔殊看了一眼皇上说道。 皇帝拍着皇后的手,向她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害你的人。” 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皇后忧心忡忡地说:“孩子还有六个月才出生,我真怕守不住他。” “你安心养胎,我会保护好你们母子,一定不会让那些有心之人伤害到你们。”皇上手搭在皇后的肚子上给她承诺。 然后这才安心,一阵疲惫感向她袭来,她闭上眼睛恬静睡去,皇上、尔殊与海晴见状悄悄离开暖阁,让皇后能好好休息。 第177章 高贵妃完了 三日后,于长春宫中探望完皇后的尔殊与玲珑,走在宫道上,突然看见前方钟粹宫门口落着皇上的銮驾。 想着高玉柔近一年来身体越来越差,皇上大概率是来看望她的,她也没多想继续往延禧宫方向走。 回到延禧宫,搬来椅子在院里鱼池旁边坐着一边休息,一边喂鱼,大门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海晴与素芝心情愉悦地跑了进来。 她从椅子上起身问:“你捡钱了啊?这么高兴……” “高贵妃完了,我能不高兴嘛!”说着海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尔殊一脸问号,“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海晴回答:“皇上查到高贵妃用鹅卵石子害皇后腹中龙胎,虽然贵妃否认,但皇上已经下令将她禁足,看来不久就会对她做出惩罚?” “她都病得只能躺在床上了,还能害皇后?”尔殊一脸不信。 海晴继续说,“她是病了,但害人又不用她自己去,手底下一堆人都可以听她吩咐。” 顿了顿,她又道:“况且是皇上亲手拿的她,这还能有错?” 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御花园鹅卵石子上见到的两个太监,尔殊认为海晴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况且高玉柔身陷在不能生养的苦痛中,骤然听闻皇后怀有身孕,精神受到极大刺激,下意识的就想去害人也说不定。 叹了一口气,她坐回椅子上看着池塘中的锦鲤,自言自语起来:“高贵妃也是一个可怜人,若是能有一个孩子,她也不至于会变成今天这样。”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她算是得到报应了。”海晴语声轻松,内心十分畅快。 抬头看了她一眼,尔叔突然问道:“你一直记恨高玉柔用水银害你,但这些年过去了,我却未曾见你对付她,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海晴指了指自己,惊讶的看着尔殊,“你怀疑我?我怎么可能会为了陷害高玉柔去伤害皇后!” 上下打量一番海晴,尔殊思考一会儿后选择相信她,“也是,你也不像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哼,我跟你住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竟然不相信我,我生气了。” 海晴指着尔殊气愤地指责,尔殊张了张嘴想哄一下。 见状海晴转身不给机会,在转身那一瞬间她原本愤怒的表情消失,换上一个诡谲的笑容…… 夜黑风高,一个人影一瘸一拐地靠近延禧宫宫门,在紧闭的大门前叩着铜锁,“开门……开门……” 原本在正殿守夜的芸桃听见大门传来声响,从暖阁中起身向窗外眺望,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她立刻拿起蜡烛走出正殿,往宫门走去。 站在宫门口,她大声询问,“门外是谁?” “是我,钟粹宫掌事姑姑迦南。”迦南喘着气回答。 听到是钟粹宫的人,芸桃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打开了大门,并将人迎了进来。 跛着脚跨进宫门,迦南第一时间问芸桃,“娴主儿呢?我要见娴主儿!” 芸桃回答:“已经是夜半三更了,娴主儿早都睡下,您要是有事白天再来。” “不行,我今天就要见到娴主儿。” 迦南不由分说就往正殿里闯,芸桃一直拦着她,二人你来我往之间闹出了不小动静,将睡着的尔殊惊醒。 她穿起鞋袜下床,来到窗棂边往外看,想一探究竟,看见云桃和迦南正在拉扯,她心下大为震惊,钟粹宫不是被罚禁足了吗?迦南怎么会在这里! 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赶紧擦了擦眼睛,又再次睁开,那人果然是迦南。 她立刻来到西暖阁,从东侧衣架上取了一件素袍披上,便往前院走去,然后对着院中拉扯的二人叫唤道,“芸桃放开迦南。” 看见是娴妃,芸桃与迦南快速分开,纷纷向她行礼,“奴婢,请娴主儿安。” 尔殊点了点头,“都进屋说话。” 回到正殿,芸桃立刻将屋内的蜡烛点亮,尔殊坐在明间宝座上,迦南垂身站在她面前。 看了一眼发丝凌乱的迦南,她满肚子疑问,“大半夜你不好好在钟粹宫守着高贵妃,跑来延禧宫作什么?” 迦南突然“咚”一下跪在地上哭诉,“娴主儿,求求你救救我们主儿,我们主儿说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被他这一个跪,尔殊吓了一跳,“有话好好说,不用行此大礼。” 说着让身边的樱桃赶紧将地上的迦南扶起来,迦南扶着右腿起身,眼泪还是一直在掉,芸桃赶紧将手中丝帕递给她。 擦干眼泪,迦南才开口说道,“几日前皇上突然带人来搜钟粹宫,很快就在后院的养鱼的瓷缸中发现了鹅卵石,太监拿着鹅卵石对比着,直说这石头与害皇后娘娘摔倒的石头是一样的。” “皇上质问高主儿,主儿辩驳自己没有害皇后,皇上突然生气了,让李公公带了一个太监上来,太监,太监直指在皇后摔倒时,御花园看到钟粹宫的两太监。” 听到这里尔殊想起皇后摔倒那日,的确是看到两个太监跑走,但她没有亲眼见到太监扔鹅卵石,不好说,这是不是他们做的。 这时,迦南缓了口气继续说,“皇上立刻把全宫的太监查了个遍,还真找到了这两个太监,更要命的是皇后出事时,这两个太监不在钟粹宫!” “皇上便认定了他们二人就是去谋害皇后,他立刻质问主儿,主儿摇头否认后,皇上当下大发雷霆打了主儿一耳光,下令将主儿禁足后边气冲冲离开了钟粹宫。” 尔殊摸着下巴思考,人证、物证都在,的确很难让人相信不是高玉柔做的! 但是迦南却在这里半夜叫冤,她没有去过钟粹宫,也不清楚当日的情况,她还真不好判断高玉柔到底有没有害皇后。 她抬起头深邃的眸光直勾勾盯着迦南的表情,严肃认真地问,“高玉柔有没有害皇后?你实话实说!” 第178章 营救高贵妃 尔殊抬起头深邃的眸光直勾勾盯着迦南的表情,严肃认真地问,“高玉柔有没有害皇后?你实话实说!” 迦南直视她的目光,真诚回答,“没有!” “高主儿,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差了,今日更是有连床都下不得了,您也来钟粹宫探望过她好多次,她的情况你应该最为了解才是。” 尔殊点点头,“我是知道她病重,但她对后宫后妃生子一事深恶痛绝,以至于让人去除掉龙胎,也不是没可能。” “是,主儿是听到主子娘娘遇喜后很是气愤妒恨,可也深知自己的身子骨活不了多久了,她也不愿多做计较,只是抱着她孩子的排位难过而已。” 说着迦南抬手发誓,“我用我的性命起誓,主儿真的没有害皇后,否则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她护主忠心连毒誓都敢发,尔殊有些动容起来,所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高玉柔很大可能不会去害皇后。 “可你们宫里的鹅卵石是怎么回事?” 听到娴妃这么问,迦南脸上犯了难色,“钟粹宫里根本没有鹅卵石,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你们鱼缸不用铺石头?”尔殊歪着头一脸疑惑。 迦南:“高主儿嫌弃那鹅卵石难看又廉价,铺鱼缸都用翡翠和彩色玛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开查当天鱼缸里翡翠玛瑙不翼而飞,变成了鹅卵石。” 尔殊顿时眼睛闪起星芒,顿时发现一个可以突破的地方,“如果这是真的,钟粹宫里肯定出现了内鬼,否则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就将鱼缸里的东西换掉?” “奴婢明白了,只要抓到这个偷换东西的宫人,主儿就能证明自己清白了。” 迦南恍然大悟,转身就要回钟粹宫,尔殊立刻叫住了她,当下给她泼了一桶冷水。 “你现在去有些晚了,禁足封宫遣散宫人的时候,那人应该早都带的翡翠玛瑙离开了。” “不会,遣散宫人时,为了防止宫人夹私,内务府的太监都盯着他们收拾,那人定不敢将东西带走,若是不小心被内务府发现,他反而会被怀疑。” 原来如此,尔殊点了点头,“那你更不用着急了,东西既然是在钟粹宫,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在这里住一晚再回去。” 迦南摇头拒绝,“主儿还在等我的消息,我不想让她担心。” “钟粹宫宫门有侍卫把守,你要是让他们看见了,还不抓你到皇上面前治罪……” 迦南打断娴妃急切说道,“我能翻墙进去,我刚就是翻墙出来的。” “你可拉倒,这腿上的伤,怕是翻墙摔伤的,你这会儿走路都费劲,别说翻墙了。” 尔殊摆了摆手,接着提出另一个方案,“你在延禧宫将就一夜,明天我带着你去皇后那儿禀明一切,拿了懿旨光明正大进入钟粹宫查。” 脸上露出担忧神色,迦南扣着手指说道,“主子娘娘会帮高主儿吗?” 尔殊给予肯定回答,“相信我,皇后比谁都想知道是害她的真凶是谁。” 听娴妃这么说,迦南也不再急着回宫了,尔殊便让芸桃带她下去休息,自己也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尔殊带着迦南去长春宫请安,并让迦南在众嫔妃面前,将鱼缸底翡翠玛瑙被换成鹅卵石之事告诉皇后。 皇后知道大为震怒,立刻就让胡德海去查这事,尔殊趁机请旨要一起去查,皇后同意了。 她便带着迦南跟着胡德海的搜查大队去往钟粹宫…… 一进钟粹宫,尔殊与胡德海先进正殿见了高玉柔,一番行礼后胡德海说明来意,高玉柔看胡德海的眼神中充满不信任,在听到尔殊也会在一旁监督后才安下心。 尔殊示意迦南陪着高玉柔,向她解释今天这趟搜查的原委,她则是带着芸桃与胡德海一同去搜宫人住处。 近两刻钟左右他们几乎将整了宫女、太监所住的大通铺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什么也没找到。 胡德海不由得怀疑娴妃来是为了帮高贵妃洗脱嫌疑,而故意整这一出来混淆视听,他正准备带人撤退时,尔殊开口请他再留一下。 接着她向身边的芸桃问道,“桃儿,如果你睡在大通铺里,你会把最紧要的东西藏在哪里?” 芸桃回答:“大通铺嘛,人多手杂,东西不见也是时常有的事,各自的收纳盒子我们都是上了锁的。” 顿了顿,她小声说道,“若是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我一般都会藏在房梁上。” 听完她的话,尔殊立刻让胡德海将宫女和太监屋里的房梁都查一遍,这才在一个宫女大通铺屋子里找到翡翠玛瑙。 得了赃物,尔殊松了一口气,总算没辜负高玉柔对她的信任,她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高玉柔。 高玉柔从床上抬头,露出憔悴又气色全无的面容,苍白的嘴唇艰难的勾起笑容,抬起手伸向尔殊,眼中有星光在晃动。 “还好有你。我就知道你可以帮我,也一定会帮我。” “那天鹅卵石是我捡了给皇上的,我的目的是找到害皇后的人,我没想到会害到你,是我对不住你!” 尔殊握住高玉柔的手,语气中充满歉意。 高玉柔摇了摇头,“我了解你不是那会主动阴谋陷害别人的人,相处有十年了,你要是想害我,也不会等到今天。” 一口气说不完话,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是有心人早就设好了局,想要害我!是我这油尽灯枯的身体给了她们机会。” 说着突然她眼角含泪傻笑起来,“多年夫妻,皇上也不相信我!那天我也告诉他,我的鱼缸用得是翡翠玛瑙铺底,不是鹅卵石,我求他查宫。” “可他却认为我是在狡辩,宁愿相信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也不相信我,真是令我失望,昔日的恩爱都是过眼浮云!” 尔殊看着这个失去了孩子,只能将所有情感寄托在爱人身上的女人,顿感心疼,“今天看清楚也不晚,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再为了他去劳心伤神。” 高玉柔点了点头,“不会了,他薄情寡性,不值得我去真情对待。” 第179章 是谁偷梁换柱 扬起欣慰的笑容,尔殊终于看到她清醒了,“之前苦口婆心与你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醒悟,还得是情伤让你清醒得最快。” “我一直以为我在他心中是不同的,经过这件事我明白,我于他不过是一件附庸品罢了,他高兴就赏玩,生气便可弃之不顾。”高玉柔自嘲的说道。 尔殊张了张嘴想安慰安慰她,但屋外头传来胡德海催促声,“娴主儿,时辰不早了,该去向主子娘娘复命了。” 知道自己得走了,她让迦南好好照顾高玉柔,自己则先去长春宫复命。 长春宫内,尔殊正在向皇后禀报搜查结果,皇上闻讯赶来,免了皇后与尔殊的礼,坐在宝座上示意尔殊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拿着找到的翡翠玛瑙,尔殊站在皇上与皇后面前将钟粹宫后院鱼缸中翡翠玛瑙被偷梁换柱成鹅卵石之事说清楚。 皇上大为震惊,用不确定的语气问:“这么说,高贵妃是被陷害的了?” 面色不善的看着皇上,尔殊冷着语气说道,“是,高贵妃是冤枉的,请皇上解了她的禁足。” “那时她就告诉我,她是冤枉的,她的鱼缸里没有鹅卵石,有的是翡翠玛瑙,央求我彻查,我以为她是想好了退路,在与我狡辩!” 扶着额头,皇上语气中透着愧疚,“不曾想她是真的被冤枉,是我错怪了贵妃,她一定很伤心。” 对他这种猫哭耗子的假行为,尔殊觉得倒胃口极了,不屑地冷哼一声,白了皇帝一眼,小声吐槽:“马后炮的男人!现在这里装深情愧疚,早干嘛去了!” “皇上也是被人蒙蔽,判断错误也是常有的,想来高贵妃也是能理解您的。” 皇后拍着皇上的肩膀安慰着,“若皇上觉得愧疚,日后好好对高贵妃便是。” 皇上立刻将李玉召唤进来,对他下口谕,“解除高贵妃禁足,请太医好好给她调理身体,将那陷害她的太监即刻绞杀!” 李玉领旨立刻退出长春宫正殿,前往钟粹宫传旨。 皇后看着娴妃手里的翡翠玛瑙,神情严肃地开口,“尔殊,只有这证物能否找到害我摔倒的真凶?” 尔殊面露难色,“这翡翠玛瑙是在房梁上找到的,一个屋里住了六个宫女,真不好查出是谁偷梁换柱了。” “这有何难?” 说着皇上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将这六名宫女找到,送入慎刑司严刑拷打,不怕她们不承认将翡翠玛瑙偷换成鹅卵石之事。” 尔殊立刻反对,愤愤不平道:“皇上不能这么处事不公!有罪的只是一人,其他五人都是无辜的,凭什么要受罚,这对她们不公平。” 皇上怒指尔殊:“凭朕是皇上,她们是奴才!朕的决定就是公平。” “这是刚愎自用,只能显示你无能找不出凶手,才会让无辜之人被牵连。”尔殊义正言辞的反驳。 皇上一掌拍在桌子上,皇后见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赶紧出声缓和,“先找到这六名宫女,先审问一番,或许她们中有人知道这翡翠玛瑙是谁的也说不定。” 给皇后脸面,尔殊与皇上都不出声,各自坐回椅子上。皇后嘴角挂着淡笑,转而吩咐胡德海去内务府,让内务府协助将这六名宫女找到。 内务府动作还挺快,一个时辰左右便将这六名宫女找到,此时这救人正战战兢兢跪在长春宫正殿明间,接受皇上、皇后与娴妃地审视。 在皇后的示意下,夏安如拿着装有翡翠玛瑙的宫匣子问这六名宫女,“这是从钟粹宫种你们睡的屋子里搜出来的翡翠玛瑙,是你们谁的?” 宫女们抬头看了一眼翡翠玛瑙,纷纷摇了摇头。 见没人承认,皇后发话,“你们中可有人见过?” 她们还是摇头…… 见状皇上耐性已经被磨没了,指着她们命令李玉,“既然没人承认,全部押进慎刑司拷问,生死不论!” 一听要进慎刑司,宫女们都慌了,纷纷向皇上求放过,皇上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赶紧将她们带下去。 “慢着!”尔殊从椅子上起身,制止了太监们将人带下去的动作。 皇上不耐烦地问,“你又想怎么样?” 尔殊冷睇皇上一眼,“我有办法查出谁是藏匿这翡翠玛瑙之人,可否让我来审她们?” “好,就让你来。”皇上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获得同意后,尔殊来到皇后面前,在她耳边偷偷说了什么,然后就从夏安如手中接过装有翡翠玛瑙的匣子,然后进入东暖阁。 半刻钟左右,她从暖阁中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张纸,走到宫女面前将白纸打开,上面印着一黑色手指印。 她故弄玄虚的说道:“这是我从在翡翠上提取出来的手指印,这手指印必定是你们其中一人的。” 看了一眼纸上手印,她又继续说道,“看这指印像是食指,一会儿只要将你们的食指纷纷印上来,经过比对,就知道这翡翠玛瑙是谁的了。” 听娴妃这么说,宫女们抬头看了一眼带手印的纸张,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尔殊趁机观察宫女们的神态动作,发现最左边第一位矮胖的宫女正紧张地握着自己右手的食指,她立刻将嫌疑锁定在她身上,接着大声说道。 “机会只有一次,现在自己认领玛瑙翡翠不算有意欺瞒,若是待我一会查出来可是要算重罪重罚。” 话说完,她继续看向那名宫女,她正抠着手指,但就是不出声。 尔殊挑眉,心想既然她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让她自己暴露。 接着她吩咐夏安如去准备东西,不一会儿夏安如让六名宫女端这红印泥与白纸放在那六名跪地宫女面前。 皇上与皇后面面相觑,不知道尔殊在整什么事情,正想问呢,尔殊就对宫女们说道。 “将你们左右手食指涂上红色印泥中,然后按在旁边的白纸上。” 宫女们面面相觑,有些害怕但又不敢不从,最后还是乖乖抬起左右手食指按进红色印泥里,然后又将它们按在白纸上。 第180章 套出幕后真凶 虽然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但是为了以防有意外,尔殊一样也盯着其他宫女。 宫女们全都按完手印后,尔殊满意的点了点,让人将有指印的纸张收了上来,她将纸放在一边,并没有查看对比。 接着她眼睛扫过跪地的所有宫女,对她们命令道,“将你们的双手手心朝上摊开在胸前。” 皇上、皇后以及宫女们对着怪异的命令摸不着头脑,皇上与皇后问了两句,尔殊直接让他们安静等结果,别打岔。 宫女们则是乖乖听话,将双手手心朝上摊开在娴妃面前,娴妃一一看过她们的手,最后将目光停在最左边的矮胖宫女身上。 她又到宫女面前,一把抓住她伸出来的手,向皇上与皇后宣布,“她就是将钟粹宫鱼缸内翡翠玛瑙换成鹅卵石的人。” 宫女挣扎着要收回手,结结巴巴否认:“我不是……不是我……” 同时皇后指着方才收上来的白纸问,“尔殊,你看都没看一眼那些手印就确定是她了?” “其实我根本没有从翡翠上找到指纹印,拿出来给她们看的食指印是我自己印上去的,根本就比对不出来谁是偷梁换柱的人,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引起她们恐慌。” 尔殊向皇上与皇后解释道,“况且我又不是专业看手印的人,根本比对不出指纹,让她们按手印只是为了利用做贼心虚的心理,将人找出来。” 皇上和皇后顿时觉得无语,皇上更是别开眼不想去看尔殊,语气里都是嫌弃,“还以为你有火眼金睛,却不曾想全是坑蒙拐骗。” “甭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总比您一杆打死一船人强。”尔殊斜眼看向他,就是要跟他杠。 皇上指着她正要发火,皇后立刻拉回他的手劝解道,“皇上别生气,好歹尔殊也找到了人,这也可是功劳呀。” 皇上怀疑的目光看向尔殊,“她说找到人你就信啊?这里宫女都按了手印,她看都没看指纹印,就是随便抓个长得丑的认罪罢了。” “尔殊,你凭什么认定是她偷梁换柱?”皇后也好奇地问。 指了指在场的宫女的手,尔殊向他们问,“你们自己看这宫女手上染红的手指有什么不同?” 皇上与皇后看了一眼宫女们,随后皇后给出答案,“其他宫女都是食指上有红印,只有你抓住的这宫女是中指有红印,可见她是做贼心虚怕被查到,所以她换了手指!” 尔殊伸出大拇指给皇后点赞:“皇后娘娘睿智。” 皇上眼前一亮,看尔殊的眼神都不同了,心想着她还有点本事。 “大胆宫婢竟敢陷害贵妃,真是罪该万死。”他指着宫女怒斥道。 宫女摇着头一边哭,一边喊冤枉! 尔殊才不吃这一套,向皇上与皇后请旨:“既然她不承认,想必是骨头够硬,就将她扔进慎刑司,要是能扛过所有刑罚,就相信她冤枉。” 一听要去慎刑司抗刑,宫女吓得差点没晕过去,立刻承认是自己偷换了鱼缸里的翡翠玛瑙,放入了鹅卵石替代。 看已经撕出突破口,尔殊加紧问,“是有人指使你,还是你自己要这么做?” “我……”,宫女支支吾吾半天不说。 皇上看着她就已经欲杀之而后快了,见她不愿开口,气得上前一脚将她踹翻在地,指着她狠戾说道。 “我没有什么耐性陪你耗,再不说我就将你凌迟处死。” 宫女害怕了,立刻说实话,“是菀答应让奴才换了高贵妃宫中的翡翠玛瑙,奴婢只是也是被逼威胁的。” 皇上当下就让人去太极殿将菀答应捉拿过来审问,尔殊将其他宫女散了,就留一人,然后也坐回位置上等结果。 一刻钟左右,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禀告菀答应悬梁自尽了,皇上、皇后、尔殊震惊起身,立刻让人准备轿撵,然后带着小宫女一同赶往太极殿。 三人到了太极殿,刚进宫门口便见金佳·晚意出来迎接,她蹲身在一旁行礼,皇上直接越过她往菀答应的东配殿去。 他正要进去,李玉却拦住了他们,此时菀答应的尸体正盖着白布停放在殿中间。 “这人怎么就死了?”皇上指着尸体问。 李玉摇了摇头,“我们到的时候就发现人已经挂在房梁上,早已没了气息。” “朕还没问罪,她怎么就自戕了?”皇上抓着光头懊恼不已。 皇后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莫不是畏罪自杀?” “可是她并不知道我们查到偷梁换柱之人啊。”尔殊觉得说不通。 这时金佳·晚意领了一个小宫女过来,对皇上与皇后说道,“这是宫女彩芙,是菀答应的贴身宫女,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皇上立刻问:“菀答应怎么会自杀?” 彩芙颤抖着身子,看了一眼嘉妃后才回答,“菀主儿怕她用鹅卵石害皇后的事情被发现,在莺歌被带走后,她就把自己关进屋里,没想到就自尽了。” “莺歌是谁?”尔殊问。 伸手指向不远处被压着的宫女,彩芙回答,“就是她。”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尔殊恍然大悟道,“原来就是那偷梁换柱的宫女,她叫莺歌啊。” 皇后说道:“莺歌是在太极殿被带走的,菀答应肯定觉得自己暴露了,所以畏罪自杀。” “那也是菀答应让莺歌将钟粹宫鱼缸里的翡翠玛瑙换成鹅卵石的?”尔殊问。 彩芙点头,“是,菀主儿嫉妒皇后与高贵妃得宠,听闻皇后有孕,便偷偷想了这么一个陷害嫁祸的计划,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气愤甩手,皇上退离东配殿,“如此恶毒有心机之人,真是死不足惜!” 皇后问:“这莺歌该如何处置?” “莺歌杖毙,菀答应既然已死,不设灵堂,简葬!” 说完他让李玉处理这里的事情,扶着皇后一同离开太极殿,尔殊也跟着他们一同离开。 人都走后,金佳·晚意松了口气,“好在我反应及时,为自己提早准备了脱身计划,否则今日死的人就是我!” 第181章 皇贵妃薨逝 “谋害皇后的真凶找到了,高贵妃的消息彻底洗清,而且还因祸得福被封了皇贵妃,我们主儿的位份什么时候也能晋一晋就好了。” “就是,这些年苏嫔晋妃位,金贵人也成了嘉妃,海常在都是愉嫔了,大家都在晋升,就主儿十年了还是个妃。” 芸桃与玲珑围在尔殊身边,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让躺在院中摇椅上的尔殊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她们的议论声,海晴走过来插了一嘴,“你们娴主儿,又不争宠,整日就带娃种菜,她的位份不降你们都该偷笑了,还指望晋位份。” 尔殊拿掉挡在脸上的遮阳团扇,没好气说道,“知道你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但是我告诉你们不要去羡慕那些虚名,都是无用的东西。” 海晴提点道:“虚名是无用的,但是年例可是实实在在的,皇后的年例是一千两,皇贵妃是八百两,贵妃六百两,妃是三百两,你自己算算差了多少?” 转了转眼珠子,尔殊记得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好似看到过一篇科普文,清朝一两银子等于现代三百左右人民币,这要是一千两换算成人民币,那都是年薪三十万了! 哎哟我去,十年就三百多万了,她眼睛突然睁大,早知道这么多钱,她怎么说都要往上爬一爬啊! 哎,错亿了! “给娴主儿请安。” 突然一女声打断了尔殊的懊悔,她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迦南。 “迦南,你怎么来了?” 迦南回答,“娴主儿,高主儿让您去一趟钟粹宫。” 尔殊点了点头,从摇摇椅上起身,“皇贵妃身体还好,那日晋封礼上,我见她气色不错。” “自那天后主儿的身体更差了,这几日只有用人参的时候她才能稍稍有一些精神,方才她刚用了人参粉,便让我来请你。”迦南说着,眼睛里闪着担忧。 听她这么说,尔殊觉得耽误不得,立刻就带着玲珑往钟粹宫去。 钟粹宫,东暖阁里,尔殊正欲给皇贵妃请安,高玉柔却对她摆了摆手,“我这皇贵妃都是托了你的福才得来的,你不用对我行礼。” 说着指着她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尔殊坐在她身旁打趣起来,“当皇贵妃的感觉如何?按规矩皇后在后宫不设皇贵妃,你这可是破例晋升了。” 高玉柔波澜不惊地开口,“没什么可稀罕的,那不过是他因愧疚而对我的施舍罢了,若不是发生那件事,我或许还会觉得我在他的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甚至可以与富察·朗月一较高下。” “如今不过都是过眼浮云,在他的心底嫡庶终究有别,嫡妻嫡子才是最重要的。突然开始羡慕你从未爱过皇上,也不曾被他伤害。” 见她能想得如此通透,尔殊欣慰地笑了,“大概是我一开始就已经认定他不是我的良人,才能在这后宫里比你们活得洒脱与没心没肺一些。” 高玉柔笑了笑,突然咳嗽起来,她用白色丝帕捂住咳了几声,在将丝帕拿下来时上面染了一小片血渍,笑得格外扎眼! “皇上不是让太医院精心为你调理了吗,怎么会咳血了?”尔殊紧张问道。 高玉柔淡淡一笑,“我停了太医院的药,时日无多了,今日特意请你来做个告别。” 心里一紧,尔殊眼睛红色起来,语气里充满不舍,“真的要走了吗?” “要走了,我活着是为了我的孩子,还有皇上!” 说着高玉柔低头看向怀中的牌位,眼神极尽温柔,“孩子走后,我想着我还有皇上的爱,那是我留于世间的羁绊,可我到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没了他的爱。你就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吗?”尔殊气愤又心疼。 高玉柔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他,是我这身体我已经坚持了十年,被病痛折磨了十年,我累了,想去陪我的孩子了。” “既然人间是苦,你走!”尔殊低着头说着,一滴眼泪“啪嗒”落在手背上。 看着伤心的好友,高玉柔眼中闪烁着感动不舍,在这宫里会因为我离去而落泪难过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了。 不想把离别弄得这么伤感,她拍了拍尔殊的肩膀,笑着说,“其实我一直都很感谢你,给了我生的希望,让我能够看到那些害我孩子的人都一一受到应有惩罚。” “我的原意只是想你能好好生活着,却让你整日活在仇恨中。”尔殊语气中有些愧疚。 高玉柔却摇了摇头,“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一生是宅院红墙毁了的,下辈子绝不再入帝王家。” “愿意如愿以偿,下辈子按自己的意愿而活,然后生一双儿女,弥补这辈子没能做成母亲的遗憾。”尔殊微笑祝福。 高玉柔同样回以祝福,“尔殊,我走了,不能在保护你了,以后这危机四伏的后宫只能靠你自己走下去,愿你在这深宫之中能平安喜乐。” “既然要走了,还有没有什么心愿需要我帮你办?” 听着尔殊的问题,高玉柔看向屋外,“在这宫里我最惦记的除了你,就是迦南,我走后帮我照顾好她。” “好,我会把她要进延禧宫,带在身边好好照顾。” “谢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后,高玉柔的精神越来越差了,尔殊不敢再耗她的精气神,推说宫里有事便离开了。 而她没想到的是这会是她与高玉柔最后一次见面…… 第二天,皇贵妃薨逝了的消息传遍整个紫禁城,皇上悲痛万分,命人大办丧礼,赐谥为慧贤皇贵妃。 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尔殊没忘记高玉柔的交代,第一时间向内务府提出将迦南要到延禧宫中任职的要求,内务府却告诉她迦南已经自请去宝华殿当差,不愿意去延禧宫。 尔殊急了立刻就去找迦南,邀请她入延禧宫,迦南却以想在宝华殿为高玉柔祈福为理由拒绝了。 不能强人所难,尔殊只好放弃,但她不会忘了高玉柔的嘱托,一定会好好照看迦南,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第182章 常在欺压嫔位 从宝华殿出来,尔殊坐上步辇往延禧宫回,经过储秀宫时一绣花盆底鞋突然飞了出来,险些砸到到她身上。 她立刻让人停下步辇,立刻就往储秀宫宫里走,刚一进门就听见谩骂与求救声从后院传来。 循着声音而去,刚到后院两个嫔妃扭打在一起,旁边的宫女和太监们想拦都拦不住。 这时骑在魏嫔身上的裕常在从旗头上扯下一只银簪不由分说就往魏嫔肩膀处刺,不料下一秒手就被人抓住。 “哪个不长眼的……” 裕常在骂骂咧咧抬头看,发现是娴妃后立刻起身,战战兢兢开口,“娴……娴妃娘娘怎么来了?” 甩开裕常在的手,尔殊将地上的魏嫔扶了起来冷嘲热讽起来,“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裕常在如此胆大包天,连嫔位你都敢欺压在身下。” 看着魏嫔魏雨涵头发凌乱,身上衣服破碎不堪,尔殊示意芸桃将她扶进正殿换衣服。 “我……我们这是在玩笑打闹。”裕常在脸上挂着心虚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回答。 尔殊指着裕常在撰在手里银簪严肃质问,“开玩笑你用簪子扎人?你把我当傻子哄骗啊!” “这不是打打闹闹一不小心就急了眼,我没真的想扎她,就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我看到的就是你欺负一宫主位,这罪过可不小,跟我到皇后面前领罚去。” 说着尔殊就抓起欲常在的手往宫门口走去,裕常在挣扎甩开抓着她的手,一下子就冲进正殿里。 “魏雨涵……娴妃要抓我去见皇后,你要是不帮我,我这要是一去,指不定会说些什么……” 听到裕常在的话,魏雨涵氅衣扣都没扣好就跑了出来,正好见娴妃也追了进来,她赶紧将裕常在拉到身后。 “请娴妃娘娘安。”魏雨涵行礼说道。 见她挡在面前,尔殊一脸不可思议问,“她打你,你还护着她?” “裕常在没有欺压我,我们只是玩闹过了些火罢了。”魏雨涵嘴上恭敬回答,眼睛却在闪躲娴妃的目光。 这操作可把尔殊看迷糊了,还是第一次见被霸凌的,去维护霸凌者的,这人要不是傻,就是有什么隐情。 “魏嫔,你别怕她!你要是现在息事宁人,明天她就会变本加厉,把她交给皇后处理,重罚之下,她以后都不敢动欺负你的念头。” 说着她瞪了裕常在一眼,裕常身子往魏雨涵身后猛缩,伸手将前面的人向娴妃推了推。 魏雨涵当下对娴妃说道,“娴妃娘娘,就算您将这事捅到皇后娘娘面前,只要我不承认被欺负,皇后娘娘也不能说什么,还请您也不要多管闲事。” “你……”尔殊真是服了她了,她这是在帮她耶,竟然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说她多管闲事! 要不看在之前她们两个还有点交情的份上,她才懒得理她。 “既然你自己都不当回事,我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她便向芸桃招了招手,两人离开储秀宫,重新坐上步辇回宫! 在回去的路上,尔殊一直在想魏雨涵为什么被裕常在欺负却不敢吭声,以皇上对她的喜爱,捏死裕常在简直易如反掌! 可她却甘愿被按在地上摩擦,这太反常了…… 傍晚夕阳西落,红霞满天,晚风徐徐吹来院中花草香,尔殊坐在罗汉榻上与芸桃、玲珑玩斗地主,边玩边闲聊起来…… 打着牌芸桃突然来了一句,“这魏主儿,身处嫔位竟然会怕一个常在,被欺负还不敢吭声,真是不可思议。” 玲珑听着可新鲜了,“你莫不是在说胡话,魏嫔可是年初侍寝封了贵人,短短二十几天后又晋了嫔位,放眼整个后宫可没人比她飞得如此快的了,她还能被常在欺负。” 芸桃:“是真的,我和主儿今早亲眼看见裕常在骑在魏嫔身上打,这头发,衣服鞋子都被扒了,还扔得到处都是,要不是主儿赶到得快,她身上还得挨裕常在扎几下。” 玲珑捂着嘴,一脸惊讶,“我的天啊,这本末倒置,真是稀奇了。” “更奇怪的是魏嫔不反抗就算了,还为裕常在欺负她的事打掩护,我要帮她,还被她数落一顿。”尔殊一提起魏雨涵就是感觉很无语。 正在三人聊的兴起的时候,门外进来小庆子通报,“娴主儿,魏嫔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副说曹操到曹操到的神情,赶紧将纸牌收好,然后陪着主子一起迎魏嫔。 魏雨涵进入东暖阁,带着微笑向娴妃躬身行礼,“请娴妃娘娘安。” 尔殊颔首,示意芸桃搬椅子让她坐,然后问道,“魏妹妹怎么这会儿来延禧宫?” “我是特地来感谢您今天对我的帮助。” 说着魏雨涵便让宫女呈上一个锦盒,并将它打开递给尔殊。看了一眼盒中的翡翠正阳绿手串,尔殊笑着轻轻推开。 “所谓无功不受禄,今日是我多管闲事,并没有帮到你,你无需道谢。” “您这是在生我的气,一定也觉得您帮了我,我却不领情,是个白眼狼。”魏雨涵低着头,眼中有很多无奈。 “那倒是不至于,只是觉得有些自作多情罢了。” “您别这么说,是我辜负了您的好意。” 魏雨涵低着头,语气里都是愧疚,尔殊见状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突然变了好多,变得软弱可欺起来。她认识的魏雨涵不该是这个样子。 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一年前…… 从阿哥所看望永璜出来后,尔殊乘着步辇回延禧宫,路上突然冲出一个宫女,将轿夫惊了,她险些从步辇上摔下来。 当步辇落下来后,她缓了口气眼睛往宫女身上扫了一眼,发现她姣好的容貌上多了两个手掌印。 还没来得及问,两个嬷嬷追了上来,见到娴妃立刻行礼,“请娴妃娘娘安。” 尔殊看了看嬷嬷,又看了看宫女,心下便明白小宫女这是挨罚了,“这小宫女的脸是你们打的?” 第182章 常在欺压嫔位 从宝华殿出来,尔殊坐上步辇往延禧宫回,经过储秀宫时一绣花盆底鞋突然飞了出来,险些砸到到她身上。 她立刻让人停下步辇,立刻就往储秀宫宫里走,刚一进门就听见谩骂与求救声从后院传来。 循着声音而去,刚到后院两个嫔妃扭打在一起,旁边的宫女和太监们想拦都拦不住。 这时骑在魏嫔身上的裕常在从旗头上扯下一只银簪不由分说就往魏嫔肩膀处刺,不料下一秒手就被人抓住。 “哪个不长眼的……” 裕常在骂骂咧咧抬头看,发现是娴妃后立刻起身,战战兢兢开口,“娴……娴妃娘娘怎么来了?” 甩开裕常在的手,尔殊将地上的魏嫔扶了起来冷嘲热讽起来,“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裕常在如此胆大包天,连嫔位你都敢欺压在身下。” 看着魏嫔魏雨涵头发凌乱,身上衣服破碎不堪,尔殊示意芸桃将她扶进正殿换衣服。 “我……我们这是在玩笑打闹。”裕常在脸上挂着心虚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回答。 尔殊指着裕常在撰在手里银簪严肃质问,“开玩笑你用簪子扎人?你把我当傻子哄骗啊!” “这不是打打闹闹一不小心就急了眼,我没真的想扎她,就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我看到的就是你欺负一宫主位,这罪过可不小,跟我到皇后面前领罚去。” 说着尔殊就抓起欲常在的手往宫门口走去,裕常在挣扎甩开抓着她的手,一下子就冲进正殿里。 “魏雨涵……娴妃要抓我去见皇后,你要是不帮我,我这要是一去,指不定会说些什么……” 听到裕常在的话,魏雨涵氅衣扣都没扣好就跑了出来,正好见娴妃也追了进来,她赶紧将裕常在拉到身后。 “请娴妃娘娘安。”魏雨涵行礼说道。 见她挡在面前,尔殊一脸不可思议问,“她打你,你还护着她?” “裕常在没有欺压我,我们只是玩闹过了些火罢了。”魏雨涵嘴上恭敬回答,眼睛却在闪躲娴妃的目光。 这操作可把尔殊看迷糊了,还是第一次见被霸凌的,去维护霸凌者的,这人要不是傻,就是有什么隐情。 “魏嫔,你别怕她!你要是现在息事宁人,明天她就会变本加厉,把她交给皇后处理,重罚之下,她以后都不敢动欺负你的念头。” 说着她瞪了裕常在一眼,裕常身子往魏雨涵身后猛缩,伸手将前面的人向娴妃推了推。 魏雨涵当下对娴妃说道,“娴妃娘娘,就算您将这事捅到皇后娘娘面前,只要我不承认被欺负,皇后娘娘也不能说什么,还请您也不要多管闲事。” “你……”尔殊真是服了她了,她这是在帮她耶,竟然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说她多管闲事! 要不看在之前她们两个还有点交情的份上,她才懒得理她。 “既然你自己都不当回事,我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她便向芸桃招了招手,两人离开储秀宫,重新坐上步辇回宫! 在回去的路上,尔殊一直在想魏雨涵为什么被裕常在欺负却不敢吭声,以皇上对她的喜爱,捏死裕常在简直易如反掌! 可她却甘愿被按在地上摩擦,这太反常了…… 傍晚夕阳西落,红霞满天,晚风徐徐吹来院中花草香,尔殊坐在罗汉榻上与芸桃、玲珑玩斗地主,边玩边闲聊起来…… 打着牌芸桃突然来了一句,“这魏主儿,身处嫔位竟然会怕一个常在,被欺负还不敢吭声,真是不可思议。” 玲珑听着可新鲜了,“你莫不是在说胡话,魏嫔可是年初侍寝封了贵人,短短二十几天后又晋了嫔位,放眼整个后宫可没人比她飞得如此快的了,她还能被常在欺负。” 芸桃:“是真的,我和主儿今早亲眼看见裕常在骑在魏嫔身上打,这头发,衣服鞋子都被扒了,还扔得到处都是,要不是主儿赶到得快,她身上还得挨裕常在扎几下。” 玲珑捂着嘴,一脸惊讶,“我的天啊,这本末倒置,真是稀奇了。” “更奇怪的是魏嫔不反抗就算了,还为裕常在欺负她的事打掩护,我要帮她,还被她数落一顿。”尔殊一提起魏雨涵就是感觉很无语。 正在三人聊的兴起的时候,门外进来小庆子通报,“娴主儿,魏嫔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副说曹操到曹操到的神情,赶紧将纸牌收好,然后陪着主子一起迎魏嫔。 魏雨涵进入东暖阁,带着微笑向娴妃躬身行礼,“请娴妃娘娘安。” 尔殊颔首,示意芸桃搬椅子让她坐,然后问道,“魏妹妹怎么这会儿来延禧宫?” “我是特地来感谢您今天对我的帮助。” 说着魏雨涵便让宫女呈上一个锦盒,并将它打开递给尔殊。看了一眼盒中的翡翠正阳绿手串,尔殊笑着轻轻推开。 “所谓无功不受禄,今日是我多管闲事,并没有帮到你,你无需道谢。” “您这是在生我的气,一定也觉得您帮了我,我却不领情,是个白眼狼。”魏雨涵低着头,眼中有很多无奈。 “那倒是不至于,只是觉得有些自作多情罢了。” “您别这么说,是我辜负了您的好意。” 魏雨涵低着头,语气里都是愧疚,尔殊见状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突然变了好多,变得软弱可欺起来。她认识的魏雨涵不该是这个样子。 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一年前…… 从阿哥所看望永璜出来后,尔殊乘着步辇回延禧宫,路上突然冲出一个宫女,将轿夫惊了,她险些从步辇上摔下来。 当步辇落下来后,她缓了口气眼睛往宫女身上扫了一眼,发现她姣好的容貌上多了两个手掌印。 还没来得及问,两个嬷嬷追了上来,见到娴妃立刻行礼,“请娴妃娘娘安。” 尔殊看了看嬷嬷,又看了看宫女,心下便明白小宫女这是挨罚了,“这小宫女的脸是你们打的?” 第183章 替魏雨涵撑腰 尔殊看了看嬷嬷,又看了看宫女,心下便明白小宫女这是挨罚了,“这小宫女的脸是你们打的?” 其中一个嬷嬷抖着身子回答,“这宫女名叫魏雨涵,她犯了错,又不服管教,奴婢才气愤打了她。” “娴主儿,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奴婢没有不服管教,是嬷嬷她处事不公,我实话实说便挨了她两巴掌。”魏雨涵挺直腰杆,理直气壮的说道。 嬷嬷立刻反驳,“明明是你弄脏画卷在先,不服管教在后,怎可在娴主儿面前倒打一耙。” 尔殊听得云里雾里的,便让她们把话说清楚,魏雨涵立刻出声为自己辩驳。 “奴婢是如意馆里负责打扫的宫女,今日轮到我与另一名宫女苏若儿当值,我刚打扫到一半就看见她拿着画师的画作在翻看。” 魏雨涵顿了顿又说道,“高画师突然回来,她匆匆扔下画卷跑开,高画师看到画作上沾了黑墨,便将此事告诉嬷嬷。” “那苏若儿空口白牙污蔑我,嬷嬷也不给我解释就指责我,我生气反驳了几句,两巴掌就过来了,我这才反抗跑出来想找内务府总管主持公道。” 听完这故事,尔殊板着脸质问嬷嬷,“同是一起打扫,两人都有嫌疑,为何只偏听偏信一人?” “这苏若儿平时做事谨慎小心,很少出错……” “你来说!”一听嬷嬷这话就不是实话,尔殊不想浪费时间,于是直接打断让魏雨涵来说。 魏雨涵回答,“因为嬷嬷经常得苏若儿的孝敬,所以苏若儿犯错嬷嬷总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同是如意馆当差的宫人,懂得孝敬的都被优待,没有孝敬的就干着最难最累的活。” 嬷嬷跪在地上满脸委屈地为自己叫屈,“冤枉啊,不是这样的,娴主儿您可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啊,我们断不会如此。” “是不是一面之词,去如意馆看看不就明白了。” 说完尔殊转身上了步辇,吩咐抬轿仆往如意馆去,跪在地上的宫女与嬷嬷见状,立刻起身跟上。 到了如意馆,尔殊在魏雨涵的指引下来到馆中东边一张画桌前,桌子上就摆着一幅被弄脏的画卷。 这时候苏沫儿也被带了过来,与魏雨涵站在一起。 尔殊拿起画卷看了看,又瞅了两个宫女几眼,“这幅山水画是你们谁弄脏的?” “是她!”两名宫女异口同声指着对方。 看两人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尔殊一时间也判定不出来谁才是毁画的人,她摸着下巴想办法…… 看出娴妃为难,魏雨涵突然开口,“我能证明这画是苏若儿毁坏的。” “娴主儿不可,她一定是想陷害嫁祸我。”苏若儿指着魏雨涵语气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没理会她,尔殊抬手示意魏雨涵开始。 得到同意,魏雨涵第一时间将画作拿起来递给娴妃,尔殊不明所以的看着画作,并没有接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您闻一闻这画就知道了。”魏雨涵说着再次把画递给娴妃。 接过画卷,尔殊将画卷凑近鼻子闻了闻,脱口而出:“有一股浓厚的茉莉花油香。” 魏雨涵点头解释:“没错,苏若儿有一个茉莉护手香膏,为了保护她的手,每次打扫前后她都会用,所以这画卷沾到的茉莉花香味。” 当下尔殊就让芸桃去查看苏若儿的手,芸桃抓住苏若儿的手闻了闻,向尔殊禀告,“回娴主儿,确实有茉莉花香味。” 尔殊眼神犀利地看向苏若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若儿跪地求饶,“奴婢不是故意弄坏画卷的,还请娴主儿恕罪。” “你无心毁画,本来认错受罚惩罚就了事了,可你却诬陷她人,害得魏雨涵拜拜挨打,如此心术不正,定要重罚。” 尔殊字正腔圆地训斥苏若儿,“我会亲自上报皇后请她裁断,现在你立刻向被你陷害的魏雨涵道歉。” 听到这个命令,苏若儿满脸不甘心,但是又不敢违背娴妃的意思,只好向魏雨涵低声下气道,“魏雨涵,我错了,我不该陷害你,对不起。” 沉冤得雪,魏雨涵脸上露出笑容,忙向娴妃道谢,“谢谢娴主儿为我主持公道,一直被打压,一直反抗到今天,此刻是我最开心,最扬眉吐气的时候。” “那便让你更扬眉吐气一些。”尔殊笑着说道。 在魏雨涵还不明所以时,尔殊拉着她走向那两个包庇袒护苏若儿的嬷嬷。 接着她用锐利的眼眸扫向她们,怒斥着:“这宫里都知道处罚宫女,打骂不打脸,你这是明知故犯,你们的罪恶我也一并会上报皇后。” 两个嬷嬷一听怕的不行,跪在地上连连求娴妃放过自己,而尔殊却充耳不闻,转而给予魏雨涵恩典。 “你没有错,她们却打了你,她们欠了你两巴掌,你现在可以打回来。” “没有皇后的命令,你们不能动用私刑。”嬷嬷激动叫喊起来。 尔殊冷笑一声,“你们打魏雨涵的时候不也是私刑么,皇后那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我会去说清楚,道明白。” 有娴妃撑腰,魏雨涵觉得浑身是胆,撸起衣袖抬起手“啪、啪”打了嬷嬷两巴掌,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嬷嬷捂着脸敢怒不敢言,只能死死地盯着魏雨涵。 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尔殊手搭着芸桃准备离开,为免魏雨涵被嬷嬷与苏若儿日后报复,她也将她一并带走了。 乘坐步辇去往长春宫,尔殊带着魏雨涵拜见了皇后,又将如意馆毁画嫁祸之事向皇后禀告,皇后当下就下令罚苏若儿与嬷嬷去辛者库做苦役。 同时皇后还想留魏雨涵在长春宫中当值,但魏雨涵拒绝了,她自请去御花园当差,皇后同意了。 从长春宫出来后,魏雨涵跪地感谢尔殊对她的帮助,甚至扬言一定会报答她。 尔殊只是笑笑,并没有当真,想着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没想到一年后她竟被皇上宠幸,跟她成了姐妹…… 第183章 替魏雨涵撑腰 尔殊看了看嬷嬷,又看了看宫女,心下便明白小宫女这是挨罚了,“这小宫女的脸是你们打的?” 其中一个嬷嬷抖着身子回答,“这宫女名叫魏雨涵,她犯了错,又不服管教,奴婢才气愤打了她。” “娴主儿,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奴婢没有不服管教,是嬷嬷她处事不公,我实话实说便挨了她两巴掌。”魏雨涵挺直腰杆,理直气壮的说道。 嬷嬷立刻反驳,“明明是你弄脏画卷在先,不服管教在后,怎可在娴主儿面前倒打一耙。” 尔殊听得云里雾里的,便让她们把话说清楚,魏雨涵立刻出声为自己辩驳。 “奴婢是如意馆里负责打扫的宫女,今日轮到我与另一名宫女苏若儿当值,我刚打扫到一半就看见她拿着画师的画作在翻看。” 魏雨涵顿了顿又说道,“高画师突然回来,她匆匆扔下画卷跑开,高画师看到画作上沾了黑墨,便将此事告诉嬷嬷。” “那苏若儿空口白牙污蔑我,嬷嬷也不给我解释就指责我,我生气反驳了几句,两巴掌就过来了,我这才反抗跑出来想找内务府总管主持公道。” 听完这故事,尔殊板着脸质问嬷嬷,“同是一起打扫,两人都有嫌疑,为何只偏听偏信一人?” “这苏若儿平时做事谨慎小心,很少出错……” “你来说!”一听嬷嬷这话就不是实话,尔殊不想浪费时间,于是直接打断让魏雨涵来说。 魏雨涵回答,“因为嬷嬷经常得苏若儿的孝敬,所以苏若儿犯错嬷嬷总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同是如意馆当差的宫人,懂得孝敬的都被优待,没有孝敬的就干着最难最累的活。” 嬷嬷跪在地上满脸委屈地为自己叫屈,“冤枉啊,不是这样的,娴主儿您可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啊,我们断不会如此。” “是不是一面之词,去如意馆看看不就明白了。” 说完尔殊转身上了步辇,吩咐抬轿仆往如意馆去,跪在地上的宫女与嬷嬷见状,立刻起身跟上。 到了如意馆,尔殊在魏雨涵的指引下来到馆中东边一张画桌前,桌子上就摆着一幅被弄脏的画卷。 这时候苏沫儿也被带了过来,与魏雨涵站在一起。 尔殊拿起画卷看了看,又瞅了两个宫女几眼,“这幅山水画是你们谁弄脏的?” “是她!”两名宫女异口同声指着对方。 看两人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尔殊一时间也判定不出来谁才是毁画的人,她摸着下巴想办法…… 看出娴妃为难,魏雨涵突然开口,“我能证明这画是苏若儿毁坏的。” “娴主儿不可,她一定是想陷害嫁祸我。”苏若儿指着魏雨涵语气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没理会她,尔殊抬手示意魏雨涵开始。 得到同意,魏雨涵第一时间将画作拿起来递给娴妃,尔殊不明所以的看着画作,并没有接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您闻一闻这画就知道了。”魏雨涵说着再次把画递给娴妃。 接过画卷,尔殊将画卷凑近鼻子闻了闻,脱口而出:“有一股浓厚的茉莉花油香。” 魏雨涵点头解释:“没错,苏若儿有一个茉莉护手香膏,为了保护她的手,每次打扫前后她都会用,所以这画卷沾到的茉莉花香味。” 当下尔殊就让芸桃去查看苏若儿的手,芸桃抓住苏若儿的手闻了闻,向尔殊禀告,“回娴主儿,确实有茉莉花香味。” 尔殊眼神犀利地看向苏若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若儿跪地求饶,“奴婢不是故意弄坏画卷的,还请娴主儿恕罪。” “你无心毁画,本来认错受罚惩罚就了事了,可你却诬陷她人,害得魏雨涵拜拜挨打,如此心术不正,定要重罚。” 尔殊字正腔圆地训斥苏若儿,“我会亲自上报皇后请她裁断,现在你立刻向被你陷害的魏雨涵道歉。” 听到这个命令,苏若儿满脸不甘心,但是又不敢违背娴妃的意思,只好向魏雨涵低声下气道,“魏雨涵,我错了,我不该陷害你,对不起。” 沉冤得雪,魏雨涵脸上露出笑容,忙向娴妃道谢,“谢谢娴主儿为我主持公道,一直被打压,一直反抗到今天,此刻是我最开心,最扬眉吐气的时候。” “那便让你更扬眉吐气一些。”尔殊笑着说道。 在魏雨涵还不明所以时,尔殊拉着她走向那两个包庇袒护苏若儿的嬷嬷。 接着她用锐利的眼眸扫向她们,怒斥着:“这宫里都知道处罚宫女,打骂不打脸,你这是明知故犯,你们的罪恶我也一并会上报皇后。” 两个嬷嬷一听怕的不行,跪在地上连连求娴妃放过自己,而尔殊却充耳不闻,转而给予魏雨涵恩典。 “你没有错,她们却打了你,她们欠了你两巴掌,你现在可以打回来。” “没有皇后的命令,你们不能动用私刑。”嬷嬷激动叫喊起来。 尔殊冷笑一声,“你们打魏雨涵的时候不也是私刑么,皇后那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我会去说清楚,道明白。” 有娴妃撑腰,魏雨涵觉得浑身是胆,撸起衣袖抬起手“啪、啪”打了嬷嬷两巴掌,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嬷嬷捂着脸敢怒不敢言,只能死死地盯着魏雨涵。 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尔殊手搭着芸桃准备离开,为免魏雨涵被嬷嬷与苏若儿日后报复,她也将她一并带走了。 乘坐步辇去往长春宫,尔殊带着魏雨涵拜见了皇后,又将如意馆毁画嫁祸之事向皇后禀告,皇后当下就下令罚苏若儿与嬷嬷去辛者库做苦役。 同时皇后还想留魏雨涵在长春宫中当值,但魏雨涵拒绝了,她自请去御花园当差,皇后同意了。 从长春宫出来后,魏雨涵跪地感谢尔殊对她的帮助,甚至扬言一定会报答她。 尔殊只是笑笑,并没有当真,想着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没想到一年后她竟被皇上宠幸,跟她成了姐妹…… 第184章 求助娴妃 几声叫唤声将尔殊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回神后发现是魏雨涵在说话。 “娴妃姐姐,在想什么?” 尔殊淡淡一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罢了,那时候的你敢于直言,敢于反抗不公,完全不是现在这般逆来顺受的模样。” 魏雨涵低着头,语气里一股心酸,“那您应该还记得我只是一个包衣出身的奴婢,虽然变成了皇上的女人,成了一宫主位,但出身就摆在那里,裕常在出身比我高贵,她欺负我,我自然不敢反抗。” “扯什么高低贵贱,我才不信,你分明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裕常在手里了,你才这么敢怒不敢言。”尔殊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捅破窗户纸。 微微一愣,魏雨涵扣着手指点了点头,“她确实拿了我的难处,日日威胁欺辱我,我恨她想反击回去,可我不能。” “你到底是什么把柄让人家给抓住了?” 魏雨涵抬眼看着尔殊,谨慎小心地问,“我能信任您吗?” 这问题实在质疑她人品,尔殊挺直腰杆回答,“你自己觉得呢?我不会随便将别人的秘密说出去,至于你的把柄,说不说都在你。” 思考一会儿,魏雨涵还是决定要说,她心里盘算着娴妃或许可以帮她。 “娴妃姐姐,可知道当年我为何拒绝留在长春宫,而选择御花园吗?” 尔殊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当时还很疑惑你怎么放着闲差不干,要去当苦役。” “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侍卫,他巡查的区域就有御花园,我在御花园当差方便我们见面。”说起意中人,魏雨涵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 嗯?尔殊头上一堆问号,心底想这女人该不嫌贫爱富,劈腿? “你有喜欢的人你还跟皇上在一起!你背叛了你的意中人!” “我没有背叛佟大哥,我们是被皇上硬生生拆散的。” 听她这么说尔殊眼睛睁大,抬手示意她把故事继续说下去。 缓了一下情绪,魏雨涵说道,“今年年初的时候御花园雪景很美,我约了佟大哥在千秋亭喝酒赏雪,可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来,心情郁闷之下我喝了些酒。” “有些醉意后我便在亭子里跳起舞来,那时亭外下着雪,皇上恰好经过御花园便进亭躲雪,就看到我在跳舞。” “舞跳完后他问了我的名字,还喝了我准备酒水点心,当晚便点名要我侍寝,后来我成了贵人,我知道我和佟大哥再也不可能了。” 听完这个故事尔殊立刻问,“你没有告诉皇上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摇了摇头,魏雨涵惆怅地回答,“我没有勇气说出来,我怕皇上会生气,要了我们的命。” 尔殊点着头表示能理解,想起弘历那个刚愎自用的男人搞不好真会把他们两个宰了,不说也是情理之中。 “但这跟你受制于裕常在有什么关系?”她疑惑了。 “经查我得知那天佟大哥是生病了,所以才没来千秋亭赴约,等我们再见的时候已经是我被封嫔以后了。” 说到这里魏雨涵眼中浮现出伤痛,“想着好聚好散,我与他约见在御花园,想让他忘了我,好好生活,却不料裕常在偷偷跟着我,她发现了我和佟大哥私会。” 说到这里尔殊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她知道了你们的事,她用这事威胁你,你要是不听话就把这事告诉皇上?” “若只是这样便罢了,我大可以灭了她的口,但她绑走佟大哥还藏了起来,若是我反抗她,佟大哥就会受罪,我死不要紧,不能连累佟大哥。” 见魏雨涵眼中满满对情郎的担忧,尔殊觉得她还挺有情有义的,她都被她感动了,随即又发现一个奇怪的点。 “这裕常在也是很奇怪,她若是嫉妒你受宠,大可以把你的事情添油加醋捅给皇上,让皇上厌弃你!可她不,反而绑走你的情郎威胁你,欺负你,这思路也是清奇。” “那是因为她知道,我和佟大哥什么事也没做,她没有证据证明我们有私情,若是告诉皇上,我们抵死不承认,或者反咬她是诬陷,她很有可能还会被皇上责罚。” 一边解释着,魏雨涵一边拉起宽袖子将手臂露出来,将前臂内侧伤口展示给娴妃。尔殊看着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吓了一跳。 她正想开口问这伤口是怎么回事?魏雨涵开口解了她的疑惑。 “我每一次侍寝完,裕常在都会用针扎我泄愤,我不能反抗,若是反抗这刑罚就会用到佟大哥身上,所以每每她欺辱我的时候,我只能忍着。” “针扎人伤口小,不易留下痕迹,就算你侍寝皇上也不会发现,但却会让你痛不欲生,她这招挺狠的。” 尔殊原以为扎针这种酷刑只在电视剧里有,没想到她今天是开了眼了,她竟然见识到了裕常在这个在世“容嬷嬷”! “娴妃姐姐!” 听见魏雨涵叫她,尔殊抬起头看着她,她突然屈膝跪在地上,这可把她惊着了,赶紧伸手去扶她起来,但却被拒绝了,她只好收回手问: “你这是做什么?” 魏雨涵恳求道,“求您帮帮我,救救佟大哥。” “你自己也可以去救他呀,跟踪裕常在就能找到他的位置。” 这件事操作起来不难,尔殊根本不需要她出手,就是需要点人手盯梢的事。 “我跟她同住一宫,她盯我盯得紧,我稍有动作她就会发觉,所以我需要您地帮助。” 魏雨涵言辞恳切的请求着,尔殊撑着头思考着要不要趟这趟浑水,毕竟这件事牵扯一个嫔妃和一个侍卫,若是中间出了什么错处,她也会被牵连。 见娴妃犹豫,魏雨涵知道这事跟娴妃无关,自己这样贸然相求,她肯定会权衡利弊,于是她开出条件。 “若是娴妃姐姐愿意帮助我,日后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义不容辞。” 这般投诚让尔殊有点心动,毕竟在这后宫里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况且这个人还是未来的令妃! 日后有令妃相助,这个忙她帮得不亏。 第184章 求助娴妃 几声叫唤声将尔殊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回神后发现是魏雨涵在说话。 “娴妃姐姐,在想什么?” 尔殊淡淡一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罢了,那时候的你敢于直言,敢于反抗不公,完全不是现在这般逆来顺受的模样。” 魏雨涵低着头,语气里一股心酸,“那您应该还记得我只是一个包衣出身的奴婢,虽然变成了皇上的女人,成了一宫主位,但出身就摆在那里,裕常在出身比我高贵,她欺负我,我自然不敢反抗。” “扯什么高低贵贱,我才不信,你分明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裕常在手里了,你才这么敢怒不敢言。”尔殊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捅破窗户纸。 微微一愣,魏雨涵扣着手指点了点头,“她确实拿了我的难处,日日威胁欺辱我,我恨她想反击回去,可我不能。” “你到底是什么把柄让人家给抓住了?” 魏雨涵抬眼看着尔殊,谨慎小心地问,“我能信任您吗?” 这问题实在质疑她人品,尔殊挺直腰杆回答,“你自己觉得呢?我不会随便将别人的秘密说出去,至于你的把柄,说不说都在你。” 思考一会儿,魏雨涵还是决定要说,她心里盘算着娴妃或许可以帮她。 “娴妃姐姐,可知道当年我为何拒绝留在长春宫,而选择御花园吗?” 尔殊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当时还很疑惑你怎么放着闲差不干,要去当苦役。” “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侍卫,他巡查的区域就有御花园,我在御花园当差方便我们见面。”说起意中人,魏雨涵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 嗯?尔殊头上一堆问号,心底想这女人该不嫌贫爱富,劈腿? “你有喜欢的人你还跟皇上在一起!你背叛了你的意中人!” “我没有背叛佟大哥,我们是被皇上硬生生拆散的。” 听她这么说尔殊眼睛睁大,抬手示意她把故事继续说下去。 缓了一下情绪,魏雨涵说道,“今年年初的时候御花园雪景很美,我约了佟大哥在千秋亭喝酒赏雪,可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来,心情郁闷之下我喝了些酒。” “有些醉意后我便在亭子里跳起舞来,那时亭外下着雪,皇上恰好经过御花园便进亭躲雪,就看到我在跳舞。” “舞跳完后他问了我的名字,还喝了我准备酒水点心,当晚便点名要我侍寝,后来我成了贵人,我知道我和佟大哥再也不可能了。” 听完这个故事尔殊立刻问,“你没有告诉皇上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摇了摇头,魏雨涵惆怅地回答,“我没有勇气说出来,我怕皇上会生气,要了我们的命。” 尔殊点着头表示能理解,想起弘历那个刚愎自用的男人搞不好真会把他们两个宰了,不说也是情理之中。 “但这跟你受制于裕常在有什么关系?”她疑惑了。 “经查我得知那天佟大哥是生病了,所以才没来千秋亭赴约,等我们再见的时候已经是我被封嫔以后了。” 说到这里魏雨涵眼中浮现出伤痛,“想着好聚好散,我与他约见在御花园,想让他忘了我,好好生活,却不料裕常在偷偷跟着我,她发现了我和佟大哥私会。” 说到这里尔殊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她知道了你们的事,她用这事威胁你,你要是不听话就把这事告诉皇上?” “若只是这样便罢了,我大可以灭了她的口,但她绑走佟大哥还藏了起来,若是我反抗她,佟大哥就会受罪,我死不要紧,不能连累佟大哥。” 见魏雨涵眼中满满对情郎的担忧,尔殊觉得她还挺有情有义的,她都被她感动了,随即又发现一个奇怪的点。 “这裕常在也是很奇怪,她若是嫉妒你受宠,大可以把你的事情添油加醋捅给皇上,让皇上厌弃你!可她不,反而绑走你的情郎威胁你,欺负你,这思路也是清奇。” “那是因为她知道,我和佟大哥什么事也没做,她没有证据证明我们有私情,若是告诉皇上,我们抵死不承认,或者反咬她是诬陷,她很有可能还会被皇上责罚。” 一边解释着,魏雨涵一边拉起宽袖子将手臂露出来,将前臂内侧伤口展示给娴妃。尔殊看着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吓了一跳。 她正想开口问这伤口是怎么回事?魏雨涵开口解了她的疑惑。 “我每一次侍寝完,裕常在都会用针扎我泄愤,我不能反抗,若是反抗这刑罚就会用到佟大哥身上,所以每每她欺辱我的时候,我只能忍着。” “针扎人伤口小,不易留下痕迹,就算你侍寝皇上也不会发现,但却会让你痛不欲生,她这招挺狠的。” 尔殊原以为扎针这种酷刑只在电视剧里有,没想到她今天是开了眼了,她竟然见识到了裕常在这个在世“容嬷嬷”! “娴妃姐姐!” 听见魏雨涵叫她,尔殊抬起头看着她,她突然屈膝跪在地上,这可把她惊着了,赶紧伸手去扶她起来,但却被拒绝了,她只好收回手问: “你这是做什么?” 魏雨涵恳求道,“求您帮帮我,救救佟大哥。” “你自己也可以去救他呀,跟踪裕常在就能找到他的位置。” 这件事操作起来不难,尔殊根本不需要她出手,就是需要点人手盯梢的事。 “我跟她同住一宫,她盯我盯得紧,我稍有动作她就会发觉,所以我需要您地帮助。” 魏雨涵言辞恳切的请求着,尔殊撑着头思考着要不要趟这趟浑水,毕竟这件事牵扯一个嫔妃和一个侍卫,若是中间出了什么错处,她也会被牵连。 见娴妃犹豫,魏雨涵知道这事跟娴妃无关,自己这样贸然相求,她肯定会权衡利弊,于是她开出条件。 “若是娴妃姐姐愿意帮助我,日后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义不容辞。” 这般投诚让尔殊有点心动,毕竟在这后宫里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况且这个人还是未来的令妃! 日后有令妃相助,这个忙她帮得不亏。 第185章 解救魏嫔情郎 “好,我答应你!快起来。”说着尔殊再次伸手将魏雨涵扶了起来。 魏雨涵起身后连声道谢,并向尔殊提供了一些有用线索后才离开。 人离开后,尔殊靠着她的线索大概推测人可能藏在西三所那片区域,毕竟那里人少,宫殿大多都废弃了,是个藏人的好去处。 她传唤来小庆子,让他带着两个信得过的人去西三所那片废弃宫殿里先探一探,看最近有没有哪个宫殿人出入比较多,人大概率就是藏在那儿。 小庆子领着命令正准备出去时,尔殊又叫住了她,为了能尽快找到人,又吩咐他在派个眼生的太监去储秀宫盯着,注意裕常在的动向。 一切都安排好后,尔殊便坐等消息…… 过了两天后,小庆子终于给尔殊传来消息,人的确被关在西三所,看守的太监两天一换,他是跟着换班的太监才将人找到。 事不宜迟,尔殊制定好救人计划后,当天夜里,便让小庆子与高武换上夜行衣蒙面并带上太监衣袍,飞檐走壁去救人。 她与高文也一同前往西三所在做接应,以便后面接应。 到了西三所,东侧一连废弃的宫殿外,尔殊靠在门上,眯着眼睛从门缝瞅着里面的情况,但漆黑的夜晚她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耳边传来两声痛苦的叫声,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担心是不是小庆子或者高武受了伤。 声音消失一会儿,屋里传来“嘎、嘎”两声乌鸦叫,她知道成事了,小心翼翼推开腐败的宫门就往殿中去。 殿中漆黑一片,明亮的火光在她身旁亮起,原来是高文吹着了火折子,接着两人借着火光往里走,在东侧屋看见小庆子与高武,还有一个坐在床榻上的男人。 男人显得非常紧张,警惕地问,“你们是谁?” 尔殊回答,“你是不是叫佟宗旭?”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佟宗旭声音中透着惊讶。 尔殊立刻表明身份,“我是娴妃,受魏雨涵的请求,特来救你。” 佟宗旭很小心,并不完全相信她,“雨涵,为什么不来?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她来不了,有人盯着她,你跟我走,我不会害你。” 他的问题好多,好烦!尔殊耐性已经被用完了,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打晕他,强行带走他算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不走。” 尔殊皱着眉头对这油盐不进的男人,额头上直冒火,她已经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了。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你醒着跟我走,第二我把你打晕后带走,你自己选。” 听完她的话,佟宗旭无奈选择第一个,想着自己在清醒之下,若是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他还有点反抗之力。 尔殊立刻给小庆子一个手势,然后背过身去,小庆子拍了拍身边的高武,两人立刻解下身后的包袱取出太监袍穿在夜行衣之外。 穿好衣物后,两人开始脱佟宗旭的身上侍卫马褂,佟宗旭吓得大喊大叫,“你们干什么?” 深怕这叫声会把巡察侍卫引来,尔殊下令道,“把他的嘴堵住!” 小庆子立刻将包头的给头巾解下,塞进佟宗旭嘴里,然后锁住他四肢,让高武赶紧给他换衣服。 很快将太监服换到佟宗旭身上,一切准备就绪后尔殊立刻带人离开。 刚走几步,尔殊就听见身后传来“咚”一声响,一回头就看见佟宗旭跪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 佟宗旭拿掉嘴上布条尴尬地说,“我两天没进食了,实在是没力气走。” 尔殊白了一眼,赶紧让小应子与高武扶起他,一起离开。 一个妃子带着三个太监大晚上在宫道上晃,尔殊怕会被盘查,选了一条比较冷清的小道走,在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下,他们终于安全回到延禧宫。 芸桃开着宫门等他们都进来后,才缓缓将宫门关上。 看着漆黑的宫殿,尔殊庆幸海晴住在后殿,不然她贸然带一个男人回宫,肯定会被发现,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她将人藏在西配殿中,想着他饿了两天,又让芸桃去找些食物给佟宗旭,正准备收工走人时,他叫住了她。 她回头问:“有什么事?” 佟宗旭反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雨涵?” “我明天会让人去给她捎消息,至于她什么时候来,就看她自己了。” “你不会是在哄骗我?” 尔殊懒得理他,丢下一句爱信不信便走人了。 三天后的夜晚,魏雨涵带着宫女来到延禧宫,进正殿给娴妃请安后,她迫不及待问:“佟大哥呢?” 见她如此着急,尔殊起身带她到西配殿去,在东暖阁中她们见到了被五花大绑的佟宗旭。 “娴妃姐姐,你为何这样对他?”快步跑到佟宗旭身边,心疼地摸着他的脸。 尔殊先是将小庆子唤来给佟宗旭松绑,然后才回答魏雨涵的问题。 “给你递消息,等了你许久不来,他耐不住性子,整日吵着要见你,这宫里可不止住我一个人,所以我就给他绑了,免得他闹出什么动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如此,是我给娴妃姐姐添麻烦了。” 这时佟宗旭已经松绑了,第一时间抱住魏雨涵,激动地说道,“雨涵,真的是你,你终于来了。” 魏雨涵也抱着佟宗旭回应道,“对不起佟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被娴妃救走,裕常在怀疑是我干的,日夜盯着我,我不敢出来,怕会将你暴露出来。” “好在今日,她被皇上翻了绿头牌,我才能趁她侍寝的时候出来见你。” 佟宗旭抚着她的脸,满心愧疚地说道,“是我拖累了你,她是不是用我一直威胁着你?” “没事了,都过去,现在你没事就好了。”魏雨涵摇了摇头,语气里都是欣慰。 佟宗旭看着魏雨涵,眼中充满深情,“雨涵,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呢?裕常在有没有伤害你?”魏雨涵开始打量在他身上打量。 第185章 解救魏嫔情郎 “好,我答应你!快起来。”说着尔殊再次伸手将魏雨涵扶了起来。 魏雨涵起身后连声道谢,并向尔殊提供了一些有用线索后才离开。 人离开后,尔殊靠着她的线索大概推测人可能藏在西三所那片区域,毕竟那里人少,宫殿大多都废弃了,是个藏人的好去处。 她传唤来小庆子,让他带着两个信得过的人去西三所那片废弃宫殿里先探一探,看最近有没有哪个宫殿人出入比较多,人大概率就是藏在那儿。 小庆子领着命令正准备出去时,尔殊又叫住了她,为了能尽快找到人,又吩咐他在派个眼生的太监去储秀宫盯着,注意裕常在的动向。 一切都安排好后,尔殊便坐等消息…… 过了两天后,小庆子终于给尔殊传来消息,人的确被关在西三所,看守的太监两天一换,他是跟着换班的太监才将人找到。 事不宜迟,尔殊制定好救人计划后,当天夜里,便让小庆子与高武换上夜行衣蒙面并带上太监衣袍,飞檐走壁去救人。 她与高文也一同前往西三所在做接应,以便后面接应。 到了西三所,东侧一连废弃的宫殿外,尔殊靠在门上,眯着眼睛从门缝瞅着里面的情况,但漆黑的夜晚她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耳边传来两声痛苦的叫声,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担心是不是小庆子或者高武受了伤。 声音消失一会儿,屋里传来“嘎、嘎”两声乌鸦叫,她知道成事了,小心翼翼推开腐败的宫门就往殿中去。 殿中漆黑一片,明亮的火光在她身旁亮起,原来是高文吹着了火折子,接着两人借着火光往里走,在东侧屋看见小庆子与高武,还有一个坐在床榻上的男人。 男人显得非常紧张,警惕地问,“你们是谁?” 尔殊回答,“你是不是叫佟宗旭?”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佟宗旭声音中透着惊讶。 尔殊立刻表明身份,“我是娴妃,受魏雨涵的请求,特来救你。” 佟宗旭很小心,并不完全相信她,“雨涵,为什么不来?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她来不了,有人盯着她,你跟我走,我不会害你。” 他的问题好多,好烦!尔殊耐性已经被用完了,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打晕他,强行带走他算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不走。” 尔殊皱着眉头对这油盐不进的男人,额头上直冒火,她已经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了。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你醒着跟我走,第二我把你打晕后带走,你自己选。” 听完她的话,佟宗旭无奈选择第一个,想着自己在清醒之下,若是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他还有点反抗之力。 尔殊立刻给小庆子一个手势,然后背过身去,小庆子拍了拍身边的高武,两人立刻解下身后的包袱取出太监袍穿在夜行衣之外。 穿好衣物后,两人开始脱佟宗旭的身上侍卫马褂,佟宗旭吓得大喊大叫,“你们干什么?” 深怕这叫声会把巡察侍卫引来,尔殊下令道,“把他的嘴堵住!” 小庆子立刻将包头的给头巾解下,塞进佟宗旭嘴里,然后锁住他四肢,让高武赶紧给他换衣服。 很快将太监服换到佟宗旭身上,一切准备就绪后尔殊立刻带人离开。 刚走几步,尔殊就听见身后传来“咚”一声响,一回头就看见佟宗旭跪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 佟宗旭拿掉嘴上布条尴尬地说,“我两天没进食了,实在是没力气走。” 尔殊白了一眼,赶紧让小应子与高武扶起他,一起离开。 一个妃子带着三个太监大晚上在宫道上晃,尔殊怕会被盘查,选了一条比较冷清的小道走,在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下,他们终于安全回到延禧宫。 芸桃开着宫门等他们都进来后,才缓缓将宫门关上。 看着漆黑的宫殿,尔殊庆幸海晴住在后殿,不然她贸然带一个男人回宫,肯定会被发现,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她将人藏在西配殿中,想着他饿了两天,又让芸桃去找些食物给佟宗旭,正准备收工走人时,他叫住了她。 她回头问:“有什么事?” 佟宗旭反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雨涵?” “我明天会让人去给她捎消息,至于她什么时候来,就看她自己了。” “你不会是在哄骗我?” 尔殊懒得理他,丢下一句爱信不信便走人了。 三天后的夜晚,魏雨涵带着宫女来到延禧宫,进正殿给娴妃请安后,她迫不及待问:“佟大哥呢?” 见她如此着急,尔殊起身带她到西配殿去,在东暖阁中她们见到了被五花大绑的佟宗旭。 “娴妃姐姐,你为何这样对他?”快步跑到佟宗旭身边,心疼地摸着他的脸。 尔殊先是将小庆子唤来给佟宗旭松绑,然后才回答魏雨涵的问题。 “给你递消息,等了你许久不来,他耐不住性子,整日吵着要见你,这宫里可不止住我一个人,所以我就给他绑了,免得他闹出什么动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如此,是我给娴妃姐姐添麻烦了。” 这时佟宗旭已经松绑了,第一时间抱住魏雨涵,激动地说道,“雨涵,真的是你,你终于来了。” 魏雨涵也抱着佟宗旭回应道,“对不起佟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被娴妃救走,裕常在怀疑是我干的,日夜盯着我,我不敢出来,怕会将你暴露出来。” “好在今日,她被皇上翻了绿头牌,我才能趁她侍寝的时候出来见你。” 佟宗旭抚着她的脸,满心愧疚地说道,“是我拖累了你,她是不是用我一直威胁着你?” “没事了,都过去,现在你没事就好了。”魏雨涵摇了摇头,语气里都是欣慰。 佟宗旭看着魏雨涵,眼中充满深情,“雨涵,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呢?裕常在有没有伤害你?”魏雨涵开始打量在他身上打量。 第186章 有情人惺惺相惜 “我很好!你呢?裕常在有没有伤害你?”魏雨涵开始打量在他身上打量。 回想起被关的那段日子,佟宗旭眼神黯淡下来,“刚被抓那几日,我奋力反抗,挨了不少打,后来他们饿了我几顿后,我就没力气反抗了。” 魏雨涵神情紧张起来,一边检查他的身体,一边说,“你还痛不痛,我给你请太医?” “已经没事了,你不能请太医,我们不能被人发现。”佟宗旭抓住了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魏雨涵握着他的手,靠在他怀里,享受这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看着两人情深意切的模样,尔殊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电灯泡,她尴尬地别开眼睛,带着小庆子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回到正殿后,芸桃与玲珑将她拉了过来,两人瞅着西配殿问,芸桃:“主儿,让他们独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玲珑:“主儿,那个侍卫要在这里待多久?我总有些担心。” 先是敲了一下芸桃的小脑袋,尔殊才开口,“你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他们两个知道分寸。” 顿了顿又对玲珑回答,“等他们两个谈完,我就会跟他们说让佟宗旭离开的事,毕竟我们延禧宫人多眼杂,留一个男人在这里实在不好。” “主儿,饿不饿,看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不去找用点银耳汤?”玲珑扶着尔殊到东暖阁坐下。 尔殊正好也觉得有点饿了,便点了点头,玲珑便去端来甜汤伺候自家主子吃下。 一碗甜汤喝完了,魏雨涵与佟宗旭终于从西配殿来到正殿,两人一见到尔殊便双双跪下! 魏雨涵先开口,“谢谢您救了佟大哥,我以后一定当牛做马还你恩情。” 佟宗旭拱手道谢,“这娴妃娘娘大义,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抬手示意他们起来,尔殊真的不习惯他们这么跪来跪去的,二人听话起身,坐到玲珑与芸桃拿来的凳子上。 “既然你们见也见了,我们也该说说正事了。” 魏雨涵眼中闪过精光,“娴姐姐,可是想说让佟大哥离开延禧宫的事。” “我这延禧宫人多眼杂,很容易发现他。”说着尔殊看了一眼佟宗旭。 亮堂的烛光下,将他的剑眉星目,与丰神俊朗给照了出来,是个俊秀小伙,怪不得魏雨涵喜欢呢! 佟宗旭点了点头,“我觉得娴妃娘娘说得有道理,我一直在后宫躲着,万一被人发现,恐会连累你们。” “娴妃姐姐,可不可以给我几天时间?”魏雨涵请求道。 尔殊反问:“让佟宗旭在待在延禧宫几天?” 魏雨涵点了点头,“有些人和有些事需要时间去处理。” “你莫不是想对付裕常在?”尔殊脑子里蹦出这个想法。 听这话佟宗旭震惊看着魏雨涵,魏雨涵看着他说道,“裕常在能抓第一次,不能抓你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她还在,我们之间的事就会随时暴露,我死不要紧,不能连累你。” “不行,谋害嫔妃可是大罪,被人发现你会没命的。”佟宗旭说什么都不同意。 魏雨涵却很坚持,“我会小心的。” 见自己劝不动心上人,佟宗旭将主意打到娴妃身上,“娴妃娘娘,你帮我劝劝她?” 尔殊看了一眼魏雨涵说道,“未经他人苦,莫劝她人善,更何况亲眼见过她受过怎么样的苦,我更不可能劝她。” 皱着眉头,佟宗旭不明白娴妃说得话,见他一副懵懂的模样,尔殊就猜到魏雨涵没有裕常在欺辱她的事说给情郎听。 好,那就只能由她这个外人来代劳了。 “佟宗旭,在你被关起来这些日子,裕常在隔三差五看着法子地欺负魏雨涵,轻则辱骂,重则打骂,你心爱的人身上早已千疮百孔。” 说着她从罗汉榻上起身,趁魏雨涵不注意将她手臂拉起,把她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摆在佟宗旭眼前。 “好好看看她为你受的伤,你还要劝她善良吗?” 看着心爱之人身上都是新旧交替的针孔,佟宗旭心疼得红了眼睛,他温柔地问着魏雨涵,“痛吗?” 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水,魏雨涵摇了摇头,“不疼,比起你的安全,这点伤不算什么!” 这时尔殊从头上拔下发簪快速戳在佟宗旭的手臂上,他痛得大叫起来,魏雨涵愤怒又震惊地看着尔殊。 “娴妃姐姐,你为什么要伤害佟大哥?” 尔殊收起簪子回答,“我只是想让他尝尝被针扎的滋味,让他体会一下你的痛苦,这样他就不会再问痛不痛的问题。” “只是扎一下都让人疼痛钻心,雨涵被扎了那么多次,你一定痛不欲生,这裕答应简直是蛇蝎心肠,不配为人。” 佟宗旭心疼地抱住魏雨涵,下一刻就将她推开,嘴里嚷嚷着要去杀了裕常在报仇。 魏雨涵吓得赶紧拉住他,“佟大哥,你不能去,你要是杀了她,你也会没命的。” 佟宗旭气愤说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欺负。” 魏雨涵一把抱住佟宗旭,就是不让他走。 这一幕看得尔殊眼睛痛,她都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才在这里看别人秀恩爱,好想一扫把打散他们啊。 “你们两个在大声一点,把人都招来,报仇的事情了也不用想了,咱们三个直接一起死。” 听到娴妃不满的声音两人才分开,二脸尴尬地看着娴妃,一直说让她见笑了。 天色不早了,尔殊也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我可以再留佟宗旭几天,你的计划要尽快办,否则我也兜不住。” 魏雨涵连连向尔殊道谢,并保证道,“我一定会尽快处理掉裕常在。” “这是最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魏嫔你就先回宫。”怕他们两个又撒狗粮,尔殊直接下逐客令。 魏雨涵依依不舍看着佟宗旭,最后还是行礼离开,佟宗旭想要去追,却被尔殊一把拉住。 “你消停点,别忘了她现在可是嫔妃,你再纠缠着她,对她没有好处!” 听了娴妃的话佟宗旭没敢再往前一步,面露担忧的看着她离开。 看着魏雨涵离开的背影,尔殊也忧心她斗不斗得过裕常在…… 第186章 有情人惺惺相惜 “我很好!你呢?裕常在有没有伤害你?”魏雨涵开始打量在他身上打量。 回想起被关的那段日子,佟宗旭眼神黯淡下来,“刚被抓那几日,我奋力反抗,挨了不少打,后来他们饿了我几顿后,我就没力气反抗了。” 魏雨涵神情紧张起来,一边检查他的身体,一边说,“你还痛不痛,我给你请太医?” “已经没事了,你不能请太医,我们不能被人发现。”佟宗旭抓住了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魏雨涵握着他的手,靠在他怀里,享受这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看着两人情深意切的模样,尔殊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电灯泡,她尴尬地别开眼睛,带着小庆子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回到正殿后,芸桃与玲珑将她拉了过来,两人瞅着西配殿问,芸桃:“主儿,让他们独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玲珑:“主儿,那个侍卫要在这里待多久?我总有些担心。” 先是敲了一下芸桃的小脑袋,尔殊才开口,“你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他们两个知道分寸。” 顿了顿又对玲珑回答,“等他们两个谈完,我就会跟他们说让佟宗旭离开的事,毕竟我们延禧宫人多眼杂,留一个男人在这里实在不好。” “主儿,饿不饿,看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不去找用点银耳汤?”玲珑扶着尔殊到东暖阁坐下。 尔殊正好也觉得有点饿了,便点了点头,玲珑便去端来甜汤伺候自家主子吃下。 一碗甜汤喝完了,魏雨涵与佟宗旭终于从西配殿来到正殿,两人一见到尔殊便双双跪下! 魏雨涵先开口,“谢谢您救了佟大哥,我以后一定当牛做马还你恩情。” 佟宗旭拱手道谢,“这娴妃娘娘大义,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抬手示意他们起来,尔殊真的不习惯他们这么跪来跪去的,二人听话起身,坐到玲珑与芸桃拿来的凳子上。 “既然你们见也见了,我们也该说说正事了。” 魏雨涵眼中闪过精光,“娴姐姐,可是想说让佟大哥离开延禧宫的事。” “我这延禧宫人多眼杂,很容易发现他。”说着尔殊看了一眼佟宗旭。 亮堂的烛光下,将他的剑眉星目,与丰神俊朗给照了出来,是个俊秀小伙,怪不得魏雨涵喜欢呢! 佟宗旭点了点头,“我觉得娴妃娘娘说得有道理,我一直在后宫躲着,万一被人发现,恐会连累你们。” “娴妃姐姐,可不可以给我几天时间?”魏雨涵请求道。 尔殊反问:“让佟宗旭在待在延禧宫几天?” 魏雨涵点了点头,“有些人和有些事需要时间去处理。” “你莫不是想对付裕常在?”尔殊脑子里蹦出这个想法。 听这话佟宗旭震惊看着魏雨涵,魏雨涵看着他说道,“裕常在能抓第一次,不能抓你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她还在,我们之间的事就会随时暴露,我死不要紧,不能连累你。” “不行,谋害嫔妃可是大罪,被人发现你会没命的。”佟宗旭说什么都不同意。 魏雨涵却很坚持,“我会小心的。” 见自己劝不动心上人,佟宗旭将主意打到娴妃身上,“娴妃娘娘,你帮我劝劝她?” 尔殊看了一眼魏雨涵说道,“未经他人苦,莫劝她人善,更何况亲眼见过她受过怎么样的苦,我更不可能劝她。” 皱着眉头,佟宗旭不明白娴妃说得话,见他一副懵懂的模样,尔殊就猜到魏雨涵没有裕常在欺辱她的事说给情郎听。 好,那就只能由她这个外人来代劳了。 “佟宗旭,在你被关起来这些日子,裕常在隔三差五看着法子地欺负魏雨涵,轻则辱骂,重则打骂,你心爱的人身上早已千疮百孔。” 说着她从罗汉榻上起身,趁魏雨涵不注意将她手臂拉起,把她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摆在佟宗旭眼前。 “好好看看她为你受的伤,你还要劝她善良吗?” 看着心爱之人身上都是新旧交替的针孔,佟宗旭心疼得红了眼睛,他温柔地问着魏雨涵,“痛吗?” 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水,魏雨涵摇了摇头,“不疼,比起你的安全,这点伤不算什么!” 这时尔殊从头上拔下发簪快速戳在佟宗旭的手臂上,他痛得大叫起来,魏雨涵愤怒又震惊地看着尔殊。 “娴妃姐姐,你为什么要伤害佟大哥?” 尔殊收起簪子回答,“我只是想让他尝尝被针扎的滋味,让他体会一下你的痛苦,这样他就不会再问痛不痛的问题。” “只是扎一下都让人疼痛钻心,雨涵被扎了那么多次,你一定痛不欲生,这裕答应简直是蛇蝎心肠,不配为人。” 佟宗旭心疼地抱住魏雨涵,下一刻就将她推开,嘴里嚷嚷着要去杀了裕常在报仇。 魏雨涵吓得赶紧拉住他,“佟大哥,你不能去,你要是杀了她,你也会没命的。” 佟宗旭气愤说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欺负。” 魏雨涵一把抱住佟宗旭,就是不让他走。 这一幕看得尔殊眼睛痛,她都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才在这里看别人秀恩爱,好想一扫把打散他们啊。 “你们两个在大声一点,把人都招来,报仇的事情了也不用想了,咱们三个直接一起死。” 听到娴妃不满的声音两人才分开,二脸尴尬地看着娴妃,一直说让她见笑了。 天色不早了,尔殊也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我可以再留佟宗旭几天,你的计划要尽快办,否则我也兜不住。” 魏雨涵连连向尔殊道谢,并保证道,“我一定会尽快处理掉裕常在。” “这是最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魏嫔你就先回宫。”怕他们两个又撒狗粮,尔殊直接下逐客令。 魏雨涵依依不舍看着佟宗旭,最后还是行礼离开,佟宗旭想要去追,却被尔殊一把拉住。 “你消停点,别忘了她现在可是嫔妃,你再纠缠着她,对她没有好处!” 听了娴妃的话佟宗旭没敢再往前一步,面露担忧的看着她离开。 看着魏雨涵离开的背影,尔殊也忧心她斗不斗得过裕常在…… 第187章 中邪? 储秀宫正殿内,已经想好复仇计划的魏雨涵拿上加了料的甜汤就往养心殿去,她刚来到前院就撞见裕常在。 裕常在嚣张地向她走了过来,对她冷嘲热讽起来,“打扮得这般花枝招展,是又要去勾引皇上了。” “是呢,皇上传唤不敢不去。”魏雨涵摸着自己精致的头发笑着回答着。 看见那笑容,裕常在脸色立刻心狠起来,“你个贱婢,得意什么,皇上只不过觉得你一时新鲜,迟早会厌弃你。” “啪”一巴掌打上裕常在的脸,裕常在捂着脸指着魏雨涵张嘴想骂她,“你敢打我……” “这一巴掌是给你警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现在我是嫔,你是不入流的常在,若是再来挑衅我,就不是一巴掌了。” 魏雨涵拉着她的衣领警告着,说完就推开她自顾自离开储秀宫。 到了养心殿,魏雨涵给皇上请安后得允许坐在他对面的罗汉榻上,接着让宫女拿出准备好的茶点放在茶座上。 “皇上,这是豌豆糕,试吃太监已经试过了,您尝尝看。” 说着她拿起一块豌豆糕喂给皇上,皇上看了她一眼张口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你也用一些。” “是。”魏雨涵放下皇上吃剩的豌豆糕,拿了另一块准备吃,却感觉到对面的人正在盯着她。 她刚抬头,皇上就拿起他吃剩的那块豌豆糕塞到她嘴边,对她命令道,“吃了。” 一阵反胃涌上心头,她内心很抗拒,但是不敢反抗,只好张嘴将豌豆糕吃进去。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眼神犀利地问,“不愿跟我吃同一块糕点?” 魏雨涵赶紧摇头否认,“自然不是,是奴才贪心想吃一整块的豌豆糕。” 皇上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接着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又递给她,她笑着张嘴吃下。 “你我夫妻一体,我不想看到你跟我生分。” 震惊抬头,魏雨涵猛然撞进皇上深情的目光中,就好奇他第一见她一般,只不过那时候多了一分惊喜。 “以前我们也是这样分享一块糕点的,你说过一起吃糕点才会更香甜。” 听见这话,她心头非常疑惑,便向他问道,“皇上。我什么时候对您说过这话?” 听到她的声音,皇上才意识到自己晃了神,清了清喉咙后对魏雨涵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折子没批,你先跪安。” 突然被遣走,魏雨涵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便起身行礼慢慢向暖阁门口退出去。 刚走到门口她见时机差不多了,接着捂着心口哀叫起来,“好疼……” 贴身宫女黄欢故意朝皇上所在房间喊:“魏主儿,您怎么了?” 听见呻吟声,皇上立刻向门口看去,魏雨涵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他第一时间冲过去将她扶起来,“魏嫔你怎么了?” “皇上,奴才心口好痛,好像有针不停在扎奴才。”魏雨涵抓着心口的衣服,艰难地说道。 “皇上,这是怎么了?”李玉也跑了进来,看见魏嫔痛苦的躺在皇上怀里,他急忙问道。 皇上冲他叫道,“快去请太医。” 接着他立刻将她抱起,往后殿走去,宫女黄欢也跟了上去。 进入后殿后他将她放在龙榻上安慰她,“没事的,太医很快就来了,你再忍一忍!” 魏雨涵点了点头,下一刻人就晕了过去,这可把皇上急坏了,立刻叫人去催太医。 陈太医很快赶到,一进殿就被皇上赶去给魏雨涵看诊,经过诊治太医起身对皇上禀告。 “启禀皇上,魏主儿脉象平和有力,并没有生病。” 皇上听完却怒了,“没病她为何心痛不止,还晕了过去?” 陈太医听后转头惊讶地看着魏嫔,又为她诊治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答案回给皇上。 皇上指着陈太医,想骂他但又忍住了,李玉这时候插了一嘴,“会不会是中毒?” “对,中毒,她是不是中毒了?”皇上跟着问。 陈太医摇了摇头,“魏主儿,脉象如常啊,实在不像是生病或者中毒的样子!” “你个废物。”皇上指着陈太医破口大骂。 这时躺在床上的魏雨涵醒了过来,抱着心口一边喊疼一边左右打滚起来。 皇上赶紧去抱着她,对太医怒斥道,“她都疼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说她没病。” 仔细看了一下魏嫔,陈太医隐晦地说道,“魏主儿这看起来不像是生病,但像是中邪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皇上一脸不信。 一旁的李玉看着魏雨涵若有所思地开口:“奴才听说民间有一种巫术,叫扎小人,施术者会拿受术做着生辰八字或者是头发放在小人身上,然后用针扎这个小人,受术者就如同被针扎一般痛彻心扉。” “魏嫔的确说心口像被针扎一样痛!”皇上抱着魏雨涵有些将信将疑。 这时宫女黄欢突然跪在地上,神色慌张地说道:“皇上,魏主儿一定是被抓小人了,这些日子魏主儿的身上总是感觉有针在扎她,身上还出现了好多针孔。” 说着她便拉过魏雨涵的手,将衣袖捞起露出她的手臂,将针孔呈在皇上面前。 看了这些伤,皇上面露怀疑,“真有如此邪乎的事情?” 黄欢立刻回答,“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这要真是邪术,魏主儿恐怕会性命不保啊。” “皇上,奴才真的好痛,奴才是不是要死了?”魏雨涵又痛苦得大声嚎叫起来。 皇上一边安慰她,一边吼着太医,“有没有办法给魏嫔先止疼!” 陈太医垂身而立,惊恐又无奈地回答,“这恐怕得先萨满法师才能治啊。” 李玉在一旁附和起来:“是啊,是不是邪术,让萨满法师来一看便知。” 见怀里的人疼得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皇上急得满头大汗,立刻对李玉吩咐,“去请萨满法师。” 见计划成了一半,魏雨涵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弧度,但很快就消失,随即又痛苦的呻吟起来…… 第187章 中邪? 储秀宫正殿内,已经想好复仇计划的魏雨涵拿上加了料的甜汤就往养心殿去,她刚来到前院就撞见裕常在。 裕常在嚣张地向她走了过来,对她冷嘲热讽起来,“打扮得这般花枝招展,是又要去勾引皇上了。” “是呢,皇上传唤不敢不去。”魏雨涵摸着自己精致的头发笑着回答着。 看见那笑容,裕常在脸色立刻心狠起来,“你个贱婢,得意什么,皇上只不过觉得你一时新鲜,迟早会厌弃你。” “啪”一巴掌打上裕常在的脸,裕常在捂着脸指着魏雨涵张嘴想骂她,“你敢打我……” “这一巴掌是给你警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现在我是嫔,你是不入流的常在,若是再来挑衅我,就不是一巴掌了。” 魏雨涵拉着她的衣领警告着,说完就推开她自顾自离开储秀宫。 到了养心殿,魏雨涵给皇上请安后得允许坐在他对面的罗汉榻上,接着让宫女拿出准备好的茶点放在茶座上。 “皇上,这是豌豆糕,试吃太监已经试过了,您尝尝看。” 说着她拿起一块豌豆糕喂给皇上,皇上看了她一眼张口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你也用一些。” “是。”魏雨涵放下皇上吃剩的豌豆糕,拿了另一块准备吃,却感觉到对面的人正在盯着她。 她刚抬头,皇上就拿起他吃剩的那块豌豆糕塞到她嘴边,对她命令道,“吃了。” 一阵反胃涌上心头,她内心很抗拒,但是不敢反抗,只好张嘴将豌豆糕吃进去。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眼神犀利地问,“不愿跟我吃同一块糕点?” 魏雨涵赶紧摇头否认,“自然不是,是奴才贪心想吃一整块的豌豆糕。” 皇上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接着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又递给她,她笑着张嘴吃下。 “你我夫妻一体,我不想看到你跟我生分。” 震惊抬头,魏雨涵猛然撞进皇上深情的目光中,就好奇他第一见她一般,只不过那时候多了一分惊喜。 “以前我们也是这样分享一块糕点的,你说过一起吃糕点才会更香甜。” 听见这话,她心头非常疑惑,便向他问道,“皇上。我什么时候对您说过这话?” 听到她的声音,皇上才意识到自己晃了神,清了清喉咙后对魏雨涵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折子没批,你先跪安。” 突然被遣走,魏雨涵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便起身行礼慢慢向暖阁门口退出去。 刚走到门口她见时机差不多了,接着捂着心口哀叫起来,“好疼……” 贴身宫女黄欢故意朝皇上所在房间喊:“魏主儿,您怎么了?” 听见呻吟声,皇上立刻向门口看去,魏雨涵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他第一时间冲过去将她扶起来,“魏嫔你怎么了?” “皇上,奴才心口好痛,好像有针不停在扎奴才。”魏雨涵抓着心口的衣服,艰难地说道。 “皇上,这是怎么了?”李玉也跑了进来,看见魏嫔痛苦的躺在皇上怀里,他急忙问道。 皇上冲他叫道,“快去请太医。” 接着他立刻将她抱起,往后殿走去,宫女黄欢也跟了上去。 进入后殿后他将她放在龙榻上安慰她,“没事的,太医很快就来了,你再忍一忍!” 魏雨涵点了点头,下一刻人就晕了过去,这可把皇上急坏了,立刻叫人去催太医。 陈太医很快赶到,一进殿就被皇上赶去给魏雨涵看诊,经过诊治太医起身对皇上禀告。 “启禀皇上,魏主儿脉象平和有力,并没有生病。” 皇上听完却怒了,“没病她为何心痛不止,还晕了过去?” 陈太医听后转头惊讶地看着魏嫔,又为她诊治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答案回给皇上。 皇上指着陈太医,想骂他但又忍住了,李玉这时候插了一嘴,“会不会是中毒?” “对,中毒,她是不是中毒了?”皇上跟着问。 陈太医摇了摇头,“魏主儿,脉象如常啊,实在不像是生病或者中毒的样子!” “你个废物。”皇上指着陈太医破口大骂。 这时躺在床上的魏雨涵醒了过来,抱着心口一边喊疼一边左右打滚起来。 皇上赶紧去抱着她,对太医怒斥道,“她都疼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说她没病。” 仔细看了一下魏嫔,陈太医隐晦地说道,“魏主儿这看起来不像是生病,但像是中邪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皇上一脸不信。 一旁的李玉看着魏雨涵若有所思地开口:“奴才听说民间有一种巫术,叫扎小人,施术者会拿受术做着生辰八字或者是头发放在小人身上,然后用针扎这个小人,受术者就如同被针扎一般痛彻心扉。” “魏嫔的确说心口像被针扎一样痛!”皇上抱着魏雨涵有些将信将疑。 这时宫女黄欢突然跪在地上,神色慌张地说道:“皇上,魏主儿一定是被抓小人了,这些日子魏主儿的身上总是感觉有针在扎她,身上还出现了好多针孔。” 说着她便拉过魏雨涵的手,将衣袖捞起露出她的手臂,将针孔呈在皇上面前。 看了这些伤,皇上面露怀疑,“真有如此邪乎的事情?” 黄欢立刻回答,“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这要真是邪术,魏主儿恐怕会性命不保啊。” “皇上,奴才真的好痛,奴才是不是要死了?”魏雨涵又痛苦得大声嚎叫起来。 皇上一边安慰她,一边吼着太医,“有没有办法给魏嫔先止疼!” 陈太医垂身而立,惊恐又无奈地回答,“这恐怕得先萨满法师才能治啊。” 李玉在一旁附和起来:“是啊,是不是邪术,让萨满法师来一看便知。” 见怀里的人疼得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皇上急得满头大汗,立刻对李玉吩咐,“去请萨满法师。” 见计划成了一半,魏雨涵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弧度,但很快就消失,随即又痛苦的呻吟起来…… 第188章 针扎稻草人 女人痛苦的呻吟声萦绕在宫殿内,站在她四周的束手无策的看着她。 这时一头戴黑羽神帽,身穿长裙,腰系铃铛的萨满法师,见到皇上第一时间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皇上立刻让她起身,“法师,快看看魏嫔。” 萨满法师走到龙榻上,看了一眼床上的魏雨涵,取下腰间的铃铛在她身上摇来晃去,嘴上振振有词。 好一会儿后,魏雨涵痛苦的表情竟然逐渐舒展开来,揪着衣服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见她情况好转,萨满法师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皇上大为震撼,立刻上前询问。 “法师,魏嫔这是怎么了?” 萨满法师垂着身子恭敬回答,“魏主儿,这是中了邪术,心魂已经被摄走,奴才只是施法护住了魏主儿,若想彻底治好,必须找到摄走心魂。” 撑着身体从床榻上起来,魏雨涵虚弱地问,“该如何找回?” 皇上立刻坐到床边,将魏雨涵拥进怀里,温柔安慰,“放心,朕一定会救你。” “摄取心魂需要受术者的生辰八字或者是头发丝、指甲、血液作引,这样才能将心魂束缚在法器上,以便施术者折磨。” 萨满法师顿了顿后,接着说道回答,“所以只要找到法器,解开束缚,就能找回心魂。” 这话听得皇上脸上泛起难色,“皇宫这么大,该如何找到这法器。” “奴才有一罗盘,只要取魏主儿一滴血就能找到这害人的法器。” 萨满法师说着便从衣袖中掏出一枚半个手掌大小的铜色带指针的罗盘,呈到皇上面前。 看了罗盘一眼,皇上语声温柔地问向怀中的人儿,“要取你一滴血,你可愿意?” “愿意,奴才疼怕了,不想在疼了。”魏雨涵忙点头。 皇上向萨满法师点头同意,萨满法师颔首后,告诉皇上需要准备的东西,皇上立刻吩咐李玉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后李玉去而复返,手上多了一个端盘,盘子里放着一张丝帕,还有一根银针,接着站到萨满法师旁边。 萨满法师先将罗盘放到端盘上,然后拿起银针移向魏雨涵,然后说道:“魏主儿劳烦抬手。” 魏雨涵抬起右手伸向萨满法师,萨满法师接过她的手,然后开口道,“得罪了。” 话音刚落,萨满法师将捏起魏雨涵右手的食指,然后将银针快速刺了上去,一滴鲜红血液冒了出来,她快速将血滴在罗盘指针上。 血触罗盘后指针染成了红色,随即开始左右转动起来,最后指向门外,萨满法师立刻往屋外走,魏雨涵立刻要从床上起来一起去。 皇上抬手拦着,但是魏雨涵恳求着要去,他拗不过她,只好拥着她一起追了出去。 几人一起跟在萨满法师身后,七拐八拐最后回到了储秀宫,来到裕常在所住东配殿外。 “法器就藏在这里面。”萨满法师指着东配殿说道。 皇上同魏雨涵互相震惊看着对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裕常就从配殿里走了出来,在皇上面前行礼。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皇上抬手示意她起身,裕常在起身后满心爱意向他问道,“皇上怎么有空来储秀宫了?” “萨满法师说你屋里有害人的法器,是也不是?”皇上开门见山问道。 裕常在神色一慌,眼神飘忽起来,“绝对没有,奴才怎么会有那东西?” 魏雨涵摇着皇上的手开口,“法师不会出错,有没有搜一下就知道了。” 低头看了一眼魏雨涵,皇上问向萨满法师,“法师,你可确定?” 法师肯定回答,“奴才绝不会出错。” “查。”皇上看了李玉一眼,示意他带人搜查。 裕常在一听急了,立刻红着眼可怜兮兮看向皇上,“奴才没有,皇上这是不信任奴才吗?” “若是没有,你何必怕查!这般质问皇上,莫不是心里有鬼?”魏雨涵反问道。 皇上也点头附和,“若是没有,我会补偿你,惩罚萨满法师,给你一个交代。” 这时李玉带着七八个小太监站在皇上面前,皇上大手一挥,他们立刻就冲进东配殿,在里头翻站起来。 外头皇帝命人搬来椅子,带着魏雨涵与裕常在一同下来,魏雨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等着结果,而裕常在这时手心直冒汗,衣裙都被沾湿了。 一刻钟后,李玉从东配殿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长方形木盒,盒子里装着一个稻草扎成的小人,上面附着红笔写着的生辰八字,上头还扎了密密麻麻的绣花针。 “这是我的生辰八字!皇上,稻草人心口还扎了针,就跟奴才疼的地方一样。” 魏雨涵拉着皇上的手,委屈又可怜地恳求着他,“皇上,你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 萨满法师立刻指着那稻草人说道,“这就是摄取魏主儿心魂的法器!” “裕常在,你作何解释?”皇上拿着指着稻草人质问裕常在。 裕常在吓得脖子一缩,胸口剧烈起伏,随即伸手指向魏雨涵大声说道,“这不是奴才的,是魏嫔放的稻草人,她陷害奴才啊。” 魏雨涵捂着心口反驳,“你用邪术害我,还转头诬陷我陷害你,我会用性命来设计陷害你吗?” “你当然会,你和侍卫私通的事只有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好让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人知道。”裕常在狠狠瞪着魏雨涵说道。 闻言所有人表情都很震惊,皇上更是满腹疑心地看向魏雨涵质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冤枉啊!皇上,这都是裕常在为了脱罪的污蔑之词啊,奴才才是那个被伤害的人啊。”魏雨涵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 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挂着伤心的泪水,皇上心疼地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转而对裕常在怒斥起来。 “你说魏嫔有私情,你可有证据?” 裕常在气势一下就弱了,“奴才是抓到了那侍卫,但前些日子跑了。” 皇上勃然大怒,反手给了裕常在一巴掌,“放肆,竟敢污蔑宫嫔,你简直胆大包天!” 第188章 针扎稻草人 女人痛苦的呻吟声萦绕在宫殿内,站在她四周的束手无策的看着她。 这时一头戴黑羽神帽,身穿长裙,腰系铃铛的萨满法师,见到皇上第一时间行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皇上立刻让她起身,“法师,快看看魏嫔。” 萨满法师走到龙榻上,看了一眼床上的魏雨涵,取下腰间的铃铛在她身上摇来晃去,嘴上振振有词。 好一会儿后,魏雨涵痛苦的表情竟然逐渐舒展开来,揪着衣服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见她情况好转,萨满法师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皇上大为震撼,立刻上前询问。 “法师,魏嫔这是怎么了?” 萨满法师垂着身子恭敬回答,“魏主儿,这是中了邪术,心魂已经被摄走,奴才只是施法护住了魏主儿,若想彻底治好,必须找到摄走心魂。” 撑着身体从床榻上起来,魏雨涵虚弱地问,“该如何找回?” 皇上立刻坐到床边,将魏雨涵拥进怀里,温柔安慰,“放心,朕一定会救你。” “摄取心魂需要受术者的生辰八字或者是头发丝、指甲、血液作引,这样才能将心魂束缚在法器上,以便施术者折磨。” 萨满法师顿了顿后,接着说道回答,“所以只要找到法器,解开束缚,就能找回心魂。” 这话听得皇上脸上泛起难色,“皇宫这么大,该如何找到这法器。” “奴才有一罗盘,只要取魏主儿一滴血就能找到这害人的法器。” 萨满法师说着便从衣袖中掏出一枚半个手掌大小的铜色带指针的罗盘,呈到皇上面前。 看了罗盘一眼,皇上语声温柔地问向怀中的人儿,“要取你一滴血,你可愿意?” “愿意,奴才疼怕了,不想在疼了。”魏雨涵忙点头。 皇上向萨满法师点头同意,萨满法师颔首后,告诉皇上需要准备的东西,皇上立刻吩咐李玉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后李玉去而复返,手上多了一个端盘,盘子里放着一张丝帕,还有一根银针,接着站到萨满法师旁边。 萨满法师先将罗盘放到端盘上,然后拿起银针移向魏雨涵,然后说道:“魏主儿劳烦抬手。” 魏雨涵抬起右手伸向萨满法师,萨满法师接过她的手,然后开口道,“得罪了。” 话音刚落,萨满法师将捏起魏雨涵右手的食指,然后将银针快速刺了上去,一滴鲜红血液冒了出来,她快速将血滴在罗盘指针上。 血触罗盘后指针染成了红色,随即开始左右转动起来,最后指向门外,萨满法师立刻往屋外走,魏雨涵立刻要从床上起来一起去。 皇上抬手拦着,但是魏雨涵恳求着要去,他拗不过她,只好拥着她一起追了出去。 几人一起跟在萨满法师身后,七拐八拐最后回到了储秀宫,来到裕常在所住东配殿外。 “法器就藏在这里面。”萨满法师指着东配殿说道。 皇上同魏雨涵互相震惊看着对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裕常就从配殿里走了出来,在皇上面前行礼。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皇上抬手示意她起身,裕常在起身后满心爱意向他问道,“皇上怎么有空来储秀宫了?” “萨满法师说你屋里有害人的法器,是也不是?”皇上开门见山问道。 裕常在神色一慌,眼神飘忽起来,“绝对没有,奴才怎么会有那东西?” 魏雨涵摇着皇上的手开口,“法师不会出错,有没有搜一下就知道了。” 低头看了一眼魏雨涵,皇上问向萨满法师,“法师,你可确定?” 法师肯定回答,“奴才绝不会出错。” “查。”皇上看了李玉一眼,示意他带人搜查。 裕常在一听急了,立刻红着眼可怜兮兮看向皇上,“奴才没有,皇上这是不信任奴才吗?” “若是没有,你何必怕查!这般质问皇上,莫不是心里有鬼?”魏雨涵反问道。 皇上也点头附和,“若是没有,我会补偿你,惩罚萨满法师,给你一个交代。” 这时李玉带着七八个小太监站在皇上面前,皇上大手一挥,他们立刻就冲进东配殿,在里头翻站起来。 外头皇帝命人搬来椅子,带着魏雨涵与裕常在一同下来,魏雨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等着结果,而裕常在这时手心直冒汗,衣裙都被沾湿了。 一刻钟后,李玉从东配殿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长方形木盒,盒子里装着一个稻草扎成的小人,上面附着红笔写着的生辰八字,上头还扎了密密麻麻的绣花针。 “这是我的生辰八字!皇上,稻草人心口还扎了针,就跟奴才疼的地方一样。” 魏雨涵拉着皇上的手,委屈又可怜地恳求着他,“皇上,你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 萨满法师立刻指着那稻草人说道,“这就是摄取魏主儿心魂的法器!” “裕常在,你作何解释?”皇上拿着指着稻草人质问裕常在。 裕常在吓得脖子一缩,胸口剧烈起伏,随即伸手指向魏雨涵大声说道,“这不是奴才的,是魏嫔放的稻草人,她陷害奴才啊。” 魏雨涵捂着心口反驳,“你用邪术害我,还转头诬陷我陷害你,我会用性命来设计陷害你吗?” “你当然会,你和侍卫私通的事只有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好让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人知道。”裕常在狠狠瞪着魏雨涵说道。 闻言所有人表情都很震惊,皇上更是满腹疑心地看向魏雨涵质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冤枉啊!皇上,这都是裕常在为了脱罪的污蔑之词啊,奴才才是那个被伤害的人啊。”魏雨涵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 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挂着伤心的泪水,皇上心疼地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转而对裕常在怒斥起来。 “你说魏嫔有私情,你可有证据?” 裕常在气势一下就弱了,“奴才是抓到了那侍卫,但前些日子跑了。” 皇上勃然大怒,反手给了裕常在一巴掌,“放肆,竟敢污蔑宫嫔,你简直胆大包天!” 第189章 计划成功 骤然被打,裕常在捂着脸跪在地上,满眼委屈地恳求皇上相信她。 然后皇上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抱着安抚怀里的魏雨涵。 魏雨涵趁热打铁请求皇上为自己做主,“皇上裕常在用稻草人害奴才,您一定要救奴才,为奴才讨回公道啊。” “好,我答应你。”皇上拥着她连声安慰。 裕常在跪在地上,一直喊自己是冤枉的,她是被陷害的,弘历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皇上,奴婢能作证,裕主儿用邪术害魏主儿。”裕常在的贴身宫女凌霜突然跪在地上指证自家主子。 “凌霜,你为何要背叛我?”裕常在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宫女。 凌霜别过脸,“奴婢不能看您一错再错下去。” 皇上眯着眼看着凌霜,用危险的语气说道,“你把话说清楚,若是有半句虚言,我剐了你。” 凌霜一副大义凛然的语气回答,“裕主儿,嫉妒魏主儿得宠,又嫌弃她是包衣出身,碍于自己位份低奈何不了魏主儿。” “所以就找了一些旁门左道害魏主儿,所以就做了这个稻草人,只要裕主儿不高兴,或魏主儿侍寝,她就拿针扎这个稻草人泄愤!” 皇上指着裕常在的脸,愤恨吼道,“你这个毒妇,这后宫里留不得你。” 裕常在跪在地上,拉住他的衣服叫唤着他,“皇上……” “滚!”皇上一脚将她踢开。 然后指着她下令,“裕常在在宫中使用邪术谋害嫔妃,朕赐你自我了断。” 裕常在流泪叫喊着,“皇上,奴才真的没有谋害魏嫔……” “拖下去。”皇上负手背过身,冷着声音下令。 很快太监便上前来将裕常在拖了下去,裕常在一路哀嚎,皇上却无动于衷。 见计划成功,魏雨涵低着头,嘴角不禁扬起笑容,威胁她和佟大哥的人就再也没有了…… 解决完裕常在的当天下午,魏雨涵留给延禧宫递去了消息,当天夜里尔殊就带着太监装扮的佟宗旭进了储秀宫。 这一进储秀宫正殿,佟宗旭与魏雨涵就抱在了一起,两人一阵互相嘘寒问暖,被晾在一边的尔殊白眼都快翻穿屋顶了。 魏雨涵把这裕常在彻底解决了,这整个储秀宫就是她一个人的了,以后和佟宗旭私会可方便太多了,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有点子会干事。 “嗯哼,你们两个也别太过,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见两人脸几乎要贴到一起了,尔殊出声提醒了。 听见声音,魏雨涵和佟宗旭立刻分开,脸上都有些尴尬,魏雨涵先向尔殊行礼,然后带着一起来到东暖阁坐下。 佟宗旭也跟在她们身后,坐在她们两人对面。 待宫女将茶水端上来后,魏雨涵端起红釉海棠花纹茶碗,敬向尔殊,“娴妃姐姐,感谢您这些日子对佟大哥的照顾。” 尔殊端起茶微笑将茶喝下,“魏妹妹客气了,若日后我遇到麻烦,希望你也能出手相救!” “那是自然。”魏雨涵立刻点头答应。 在魏雨涵身上打量几眼,佟宗旭面露担忧地问,“听说你中了裕常在的邪术,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事,那不过是我在人前演得一出戏,我其实根本没事。”魏雨涵安抚着他。 尔殊听着笑了笑说道:“还是你有本事才几天时间就把威胁给处理了,以后就可以过上高枕无忧的生活了。” “一开始我也没想到用邪术害人这个方法来解决裕常在,直到我发现她在扎小人诅咒我,我才决定将计就计。” 魏雨涵谦虚地说道,“还好提前买通了萨满法师和裕常在身边的宫女,不然这个计划也不会这么顺利。” 尔殊挑眉,“没想到裕常在还信这个,她既有害人之心,死在她的心术不正之下,也不算冤枉。” 魏雨涵透过窗外看了一眼东配殿,惋惜地说道,“我本来以为她可能只会被打入冷宫,没想到皇上却赐了她毒酒。” “用邪术在宫争宠一直是宫廷大忌,历朝历代对待在后宫使用邪术、巫术的嫔妃都是从严处理,皇上也是怕有人会效仿,所以不会放过她。”尔殊解释道。 魏雨涵扬起一抹苦笑,“我也算是背上一条人命了。” “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吗?”尔殊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流转。 看了佟宗旭一眼,魏雨涵眼中情绪复杂,“经过佟大哥被绑这事后,我深刻意识到我们之间只要有情,就一定会伤害到对方,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分开才好。” “雨涵,我不怕危险,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要我这条命,我都愿意。”佟宗旭立刻起身来到她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魏雨涵眼中含着泪水看着他,摇了摇头,“可我怕你死,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找个爱你的人,幸福过日子。” 佟宗旭一把将她抱住,语气里满是深情,“你就是我最想娶的人,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配不上你。” “我不在乎,我爱的只是你这个人。” 看着佟宗旭不离不弃的深情,尔殊嘴角扬起笑容,欣慰于魏雨涵的痴心没有错付。 但是他们两个在一起着实危险,她不得不给他们提个醒,“佟宗旭,你可以不在乎一切,但你不能不在乎魏嫔的命,若你们继续纠缠,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裕常在出现,魏嫔未必每次都能跟这一次一样平安无事。” 佟宗旭听了娴妃的话愣了愣,最后将魏雨涵松开,“娴妃说得对,我不能害了你的命。” “娴妃姐姐,可不可以给我们一晚的时间好好告别?” 魏雨涵一边对娴妃说道,一边握着佟宗旭的手,表情特别痛苦。 点了点头,尔殊从罗汉榻上起身,往宫门口走,最后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忍不住感叹。 多好的一对情侣啊,就这样散了,这弘历真是不干人事啊。 希望他们两个日后能各自安好…… 第189章 计划成功 骤然被打,裕常在捂着脸跪在地上,满眼委屈地恳求皇上相信她。 然后皇上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抱着安抚怀里的魏雨涵。 魏雨涵趁热打铁请求皇上为自己做主,“皇上裕常在用稻草人害奴才,您一定要救奴才,为奴才讨回公道啊。” “好,我答应你。”皇上拥着她连声安慰。 裕常在跪在地上,一直喊自己是冤枉的,她是被陷害的,弘历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皇上,奴婢能作证,裕主儿用邪术害魏主儿。”裕常在的贴身宫女凌霜突然跪在地上指证自家主子。 “凌霜,你为何要背叛我?”裕常在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宫女。 凌霜别过脸,“奴婢不能看您一错再错下去。” 皇上眯着眼看着凌霜,用危险的语气说道,“你把话说清楚,若是有半句虚言,我剐了你。” 凌霜一副大义凛然的语气回答,“裕主儿,嫉妒魏主儿得宠,又嫌弃她是包衣出身,碍于自己位份低奈何不了魏主儿。” “所以就找了一些旁门左道害魏主儿,所以就做了这个稻草人,只要裕主儿不高兴,或魏主儿侍寝,她就拿针扎这个稻草人泄愤!” 皇上指着裕常在的脸,愤恨吼道,“你这个毒妇,这后宫里留不得你。” 裕常在跪在地上,拉住他的衣服叫唤着他,“皇上……” “滚!”皇上一脚将她踢开。 然后指着她下令,“裕常在在宫中使用邪术谋害嫔妃,朕赐你自我了断。” 裕常在流泪叫喊着,“皇上,奴才真的没有谋害魏嫔……” “拖下去。”皇上负手背过身,冷着声音下令。 很快太监便上前来将裕常在拖了下去,裕常在一路哀嚎,皇上却无动于衷。 见计划成功,魏雨涵低着头,嘴角不禁扬起笑容,威胁她和佟大哥的人就再也没有了…… 解决完裕常在的当天下午,魏雨涵留给延禧宫递去了消息,当天夜里尔殊就带着太监装扮的佟宗旭进了储秀宫。 这一进储秀宫正殿,佟宗旭与魏雨涵就抱在了一起,两人一阵互相嘘寒问暖,被晾在一边的尔殊白眼都快翻穿屋顶了。 魏雨涵把这裕常在彻底解决了,这整个储秀宫就是她一个人的了,以后和佟宗旭私会可方便太多了,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有点子会干事。 “嗯哼,你们两个也别太过,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见两人脸几乎要贴到一起了,尔殊出声提醒了。 听见声音,魏雨涵和佟宗旭立刻分开,脸上都有些尴尬,魏雨涵先向尔殊行礼,然后带着一起来到东暖阁坐下。 佟宗旭也跟在她们身后,坐在她们两人对面。 待宫女将茶水端上来后,魏雨涵端起红釉海棠花纹茶碗,敬向尔殊,“娴妃姐姐,感谢您这些日子对佟大哥的照顾。” 尔殊端起茶微笑将茶喝下,“魏妹妹客气了,若日后我遇到麻烦,希望你也能出手相救!” “那是自然。”魏雨涵立刻点头答应。 在魏雨涵身上打量几眼,佟宗旭面露担忧地问,“听说你中了裕常在的邪术,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事,那不过是我在人前演得一出戏,我其实根本没事。”魏雨涵安抚着他。 尔殊听着笑了笑说道:“还是你有本事才几天时间就把威胁给处理了,以后就可以过上高枕无忧的生活了。” “一开始我也没想到用邪术害人这个方法来解决裕常在,直到我发现她在扎小人诅咒我,我才决定将计就计。” 魏雨涵谦虚地说道,“还好提前买通了萨满法师和裕常在身边的宫女,不然这个计划也不会这么顺利。” 尔殊挑眉,“没想到裕常在还信这个,她既有害人之心,死在她的心术不正之下,也不算冤枉。” 魏雨涵透过窗外看了一眼东配殿,惋惜地说道,“我本来以为她可能只会被打入冷宫,没想到皇上却赐了她毒酒。” “用邪术在宫争宠一直是宫廷大忌,历朝历代对待在后宫使用邪术、巫术的嫔妃都是从严处理,皇上也是怕有人会效仿,所以不会放过她。”尔殊解释道。 魏雨涵扬起一抹苦笑,“我也算是背上一条人命了。” “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吗?”尔殊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流转。 看了佟宗旭一眼,魏雨涵眼中情绪复杂,“经过佟大哥被绑这事后,我深刻意识到我们之间只要有情,就一定会伤害到对方,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分开才好。” “雨涵,我不怕危险,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要我这条命,我都愿意。”佟宗旭立刻起身来到她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魏雨涵眼中含着泪水看着他,摇了摇头,“可我怕你死,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找个爱你的人,幸福过日子。” 佟宗旭一把将她抱住,语气里满是深情,“你就是我最想娶的人,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配不上你。” “我不在乎,我爱的只是你这个人。” 看着佟宗旭不离不弃的深情,尔殊嘴角扬起笑容,欣慰于魏雨涵的痴心没有错付。 但是他们两个在一起着实危险,她不得不给他们提个醒,“佟宗旭,你可以不在乎一切,但你不能不在乎魏嫔的命,若你们继续纠缠,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裕常在出现,魏嫔未必每次都能跟这一次一样平安无事。” 佟宗旭听了娴妃的话愣了愣,最后将魏雨涵松开,“娴妃说得对,我不能害了你的命。” “娴妃姐姐,可不可以给我们一晚的时间好好告别?” 魏雨涵一边对娴妃说道,一边握着佟宗旭的手,表情特别痛苦。 点了点头,尔殊从罗汉榻上起身,往宫门口走,最后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忍不住感叹。 多好的一对情侣啊,就这样散了,这弘历真是不干人事啊。 希望他们两个日后能各自安好…… 第190章 长春宫有意 春日的温柔渐去,夏日热情澎湃而来,长春宫中喜庆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 尔殊与一干嫔妃都捂着耳朵看着屋外鞭炮一节一节响完,接着她们一齐向皇上、皇后与七阿哥道贺。 皇上抱着永琮笑得合不拢嘴,“今天是七阿哥满周岁,朕高兴,你们都有赏。” 嫔妃们立刻行礼谢赏,纷纷坐回位置上,一转头就看见皇上在七阿哥脸上亲了一口。 看着皇上这么宠爱这个嫡子,有阿哥的嫔妃心里都不是滋味。 金佳·晚意摸着凸起来的肚子,小声抱怨,“这嫡子一出生,咱们生的阿哥可都要靠边站了。” 海晴也忍不住酸道:“呵,这贵子、福子在贵重也没有嫡子贵重,看皇上给七阿哥取的名字就知道对他寄予厚望,这大清江山迟早要交到他手里。” “未必,这日子还长,谁知道七阿哥有没有那个福气,我听说那孩子似胎力不足,出生后就老生病。”苏瑾看着七阿哥瘦弱的模样,大胆猜测起来。 舒嫔叶赫那拉·文佳听着这些话觉得非常刺耳,忍不住出声警告:“你们最好闭嘴,这话要是让皇上听到了,小心被罚。” 听着她们的讨论尔殊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皇后与七阿哥脸上此时正洋溢着笑容,她就难过得想哭,他们母子只剩下一年半的寿命了。 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赐给了皇后一个嫡子,却又很快将收走,让她再次承受丧子之痛,为什么不能对她这么残忍一些? 她作为皇后尽心尽力,对待嫔妃与皇子宽容大度,也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这样温柔善良的人,为什么不能留下她的孩子,不能给她一个好的结局? 反观在坐的嘉妃、纯妃、愉嫔,还有她自己和魏嫔谁没有做过恶,可是她们的孩子就能安然在世,甚至有的还问鼎天下。 这对富察皇后和她的孩子来说太不公平了…… “娴妃姐姐,你在想什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魏雨涵出声打断了尔殊的沉思,尔殊立刻从皇后身上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见她不想说,魏雨涵也不过多询问,只是拉着她起身,“七阿哥的抓周宴开始了,我们一起过去。” 尔殊点了点头跟着魏雨涵一同出门,没有几步眼角余光就看见纯妃往左侧长廊走去,她心下疑惑起来,这都要去赴宴了,她怎么反而往里头走? 当下她就觉得有猫腻,让魏雨涵先走,她随即跟上纯妃的脚步。 当她穿过长廊时,却发现纯妃人已经不见了,她只能往后殿走去,一路上注意看耳房和配殿里有没有人。 随着她经过配殿,来到西北角一间耳房外时,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她正要进去时被人从后面喊住。 “娴主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尴尬转身对上宫女探究的目光,她忙随便扯一个理由,“我刚才看见了一只猫,好奇之下就跟了过来。” “猫?长春宫不曾养过猫啊。”宫女怀疑的目光盯在娴妃身上。 尔殊镇定回答,“那大概是宫里的野猫。” 说着她理了理衣服就往前殿走去,“哎呀,这宴席就要开始了,我该走了。” 宫女抓着头,用怪异的眼神目送娴妃离开,最后摇了摇头也离开了后院。 待人都走完以后,耳房中的纯妃苏瑾与宫女莫兰才敢再次开口说话。 莫兰:“纯主儿,您之前说过会帮我成为皇上的宫嫔,如今可否兑现承诺。” 苏瑾冷笑一声,“之前我们说好的是,你给皇后下熏香料,让皇后无孕,若事成我助你上位,可你现在看看,皇后不仅有孕,还生了嫡子!这事就没成,我如何能帮你?” “我确实给主子娘娘下了香料,谁曾想她会突然改变了喜好,突然换了熏香,这我也是左右不了的呀。”莫兰辩解着。 苏瑾突然瞪向她,“那你为何不及时来报,等皇后有了身孕,我追问你你才说,可见你的心还是偏向皇后。既然你对她如此忠心耿耿,那就让她助你上位好了。” 莫兰摇着头表示自己的忠心,“奴婢不是故意不报的,实在是奴才不知道皇后换了熏香啊若是知道奴才肯定第一时间向您禀告。”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经无意义,结果就是你事情没办成,我自然无法兑现承诺!” 苏瑾摆了摆手,正准备迈步离开耳房,莫兰却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脸色变得可怕起来。 “纯主儿如此言而无信,就不怕我将你谋害皇后之事给说出去吗?” “你威胁我?” 莫兰硬气回答:“不,奴婢只是提醒您,莫要闹个鱼死网破的境地。” 苏瑾恶狠狠将她推开,“你只是一个宫女,我是两个皇子生母,是皇上亲封的纯妃,你说皇上是信你还是信我?” “我一个宫女的确是人微言轻,但一定会激起水花,皇上不信,皇后未必不信。” “你别忘了,你自己也有份参与,说出去你必死无疑。” “就算是死,奴婢有纯妃娘娘垫背也不枉人世间走一遭。”莫兰气得口无遮拦起来。 苏瑾眼中闪过是狠绝,态度突然好转起来,“不就是帮你上位嘛,小事一桩,何必闹得到鱼死网破的境地。” 对方态度突然转好,莫兰以为她是怕了,于是她变得硬气起来,“这么说,纯主儿是答应要帮我了。” “当然,不过这会儿我要去参加七阿哥周岁宴,不能多留,这事改日再议如何?” “纯主儿,莫不是在搪塞我?” “当然不是,为表诚意今晚就议,今晚御花园鱼池边见,到时候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抬你上位之事。” 见纯妃这么说,莫兰也不好逼得太紧,也就点头同意了,随即退开身子让她离开。 纯妃面带笑容越过莫兰,下一秒脸色变得阴狠起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还敢威胁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抬手对着身边的凝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凝香心领神会地点头。 第190章 长春宫有意 春日的温柔渐去,夏日热情澎湃而来,长春宫中喜庆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 尔殊与一干嫔妃都捂着耳朵看着屋外鞭炮一节一节响完,接着她们一齐向皇上、皇后与七阿哥道贺。 皇上抱着永琮笑得合不拢嘴,“今天是七阿哥满周岁,朕高兴,你们都有赏。” 嫔妃们立刻行礼谢赏,纷纷坐回位置上,一转头就看见皇上在七阿哥脸上亲了一口。 看着皇上这么宠爱这个嫡子,有阿哥的嫔妃心里都不是滋味。 金佳·晚意摸着凸起来的肚子,小声抱怨,“这嫡子一出生,咱们生的阿哥可都要靠边站了。” 海晴也忍不住酸道:“呵,这贵子、福子在贵重也没有嫡子贵重,看皇上给七阿哥取的名字就知道对他寄予厚望,这大清江山迟早要交到他手里。” “未必,这日子还长,谁知道七阿哥有没有那个福气,我听说那孩子似胎力不足,出生后就老生病。”苏瑾看着七阿哥瘦弱的模样,大胆猜测起来。 舒嫔叶赫那拉·文佳听着这些话觉得非常刺耳,忍不住出声警告:“你们最好闭嘴,这话要是让皇上听到了,小心被罚。” 听着她们的讨论尔殊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皇后与七阿哥脸上此时正洋溢着笑容,她就难过得想哭,他们母子只剩下一年半的寿命了。 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赐给了皇后一个嫡子,却又很快将收走,让她再次承受丧子之痛,为什么不能对她这么残忍一些? 她作为皇后尽心尽力,对待嫔妃与皇子宽容大度,也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这样温柔善良的人,为什么不能留下她的孩子,不能给她一个好的结局? 反观在坐的嘉妃、纯妃、愉嫔,还有她自己和魏嫔谁没有做过恶,可是她们的孩子就能安然在世,甚至有的还问鼎天下。 这对富察皇后和她的孩子来说太不公平了…… “娴妃姐姐,你在想什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魏雨涵出声打断了尔殊的沉思,尔殊立刻从皇后身上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见她不想说,魏雨涵也不过多询问,只是拉着她起身,“七阿哥的抓周宴开始了,我们一起过去。” 尔殊点了点头跟着魏雨涵一同出门,没有几步眼角余光就看见纯妃往左侧长廊走去,她心下疑惑起来,这都要去赴宴了,她怎么反而往里头走? 当下她就觉得有猫腻,让魏雨涵先走,她随即跟上纯妃的脚步。 当她穿过长廊时,却发现纯妃人已经不见了,她只能往后殿走去,一路上注意看耳房和配殿里有没有人。 随着她经过配殿,来到西北角一间耳房外时,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她正要进去时被人从后面喊住。 “娴主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尴尬转身对上宫女探究的目光,她忙随便扯一个理由,“我刚才看见了一只猫,好奇之下就跟了过来。” “猫?长春宫不曾养过猫啊。”宫女怀疑的目光盯在娴妃身上。 尔殊镇定回答,“那大概是宫里的野猫。” 说着她理了理衣服就往前殿走去,“哎呀,这宴席就要开始了,我该走了。” 宫女抓着头,用怪异的眼神目送娴妃离开,最后摇了摇头也离开了后院。 待人都走完以后,耳房中的纯妃苏瑾与宫女莫兰才敢再次开口说话。 莫兰:“纯主儿,您之前说过会帮我成为皇上的宫嫔,如今可否兑现承诺。” 苏瑾冷笑一声,“之前我们说好的是,你给皇后下熏香料,让皇后无孕,若事成我助你上位,可你现在看看,皇后不仅有孕,还生了嫡子!这事就没成,我如何能帮你?” “我确实给主子娘娘下了香料,谁曾想她会突然改变了喜好,突然换了熏香,这我也是左右不了的呀。”莫兰辩解着。 苏瑾突然瞪向她,“那你为何不及时来报,等皇后有了身孕,我追问你你才说,可见你的心还是偏向皇后。既然你对她如此忠心耿耿,那就让她助你上位好了。” 莫兰摇着头表示自己的忠心,“奴婢不是故意不报的,实在是奴才不知道皇后换了熏香啊若是知道奴才肯定第一时间向您禀告。”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经无意义,结果就是你事情没办成,我自然无法兑现承诺!” 苏瑾摆了摆手,正准备迈步离开耳房,莫兰却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脸色变得可怕起来。 “纯主儿如此言而无信,就不怕我将你谋害皇后之事给说出去吗?” “你威胁我?” 莫兰硬气回答:“不,奴婢只是提醒您,莫要闹个鱼死网破的境地。” 苏瑾恶狠狠将她推开,“你只是一个宫女,我是两个皇子生母,是皇上亲封的纯妃,你说皇上是信你还是信我?” “我一个宫女的确是人微言轻,但一定会激起水花,皇上不信,皇后未必不信。” “你别忘了,你自己也有份参与,说出去你必死无疑。” “就算是死,奴婢有纯妃娘娘垫背也不枉人世间走一遭。”莫兰气得口无遮拦起来。 苏瑾眼中闪过是狠绝,态度突然好转起来,“不就是帮你上位嘛,小事一桩,何必闹得到鱼死网破的境地。” 对方态度突然转好,莫兰以为她是怕了,于是她变得硬气起来,“这么说,纯主儿是答应要帮我了。” “当然,不过这会儿我要去参加七阿哥周岁宴,不能多留,这事改日再议如何?” “纯主儿,莫不是在搪塞我?” “当然不是,为表诚意今晚就议,今晚御花园鱼池边见,到时候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抬你上位之事。” 见纯妃这么说,莫兰也不好逼得太紧,也就点头同意了,随即退开身子让她离开。 纯妃面带笑容越过莫兰,下一秒脸色变得阴狠起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还敢威胁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抬手对着身边的凝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凝香心领神会地点头。 第191章 七阿哥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皇太后、皇帝、皇后以及嫔妃与宗亲大臣欢聚一堂,共同庆贺七阿哥满周岁。 酒过三巡后,皇上命人准备抓周礼,几名立刻殿中铺上莽纹红绸,放上抓周需要用到物品,有笔墨纸砚、金银玉碗、弓刀枪剑等等…… 宗亲大臣与嫔妃们都在底下窃窃私语,猜测七阿哥到底会选什么东西! 这时候皇上看布置差不多了,命人将七阿哥抱上来,大家也都等着看这位嫡子接下来的表现。 等了许久,都不见七阿哥上殿来,皇上脸上也露出了不耐烦,立刻命人去催,这时一名太监神色慌张地跑向皇上,向他禀告:“七阿哥晕倒了。” 蹭一下皇上与皇后从龙椅凤坐上站起身来,立刻往偏殿赶,皇太后与嫔妃见状也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偏殿里刘太医与李太医正在给七阿哥做治疗,偏殿外皇太后、皇上与皇后,以及嫔妃们都在焦急的等着结果。 许久后,刘太医从殿内走出来,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追问七阿哥的情况,刘太医垂身回答,“七阿哥已经醒了,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皇太后、皇上与皇后这才放心,立刻进殿去看望七阿哥,此时七阿哥正虚弱的躺在床上,皇后赶紧将儿子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永琮,没事了,皇额娘在。” 皇上赶紧伸手查看儿子,发现他除了没什么精神,其他都还好,暗暗松了口气。 接着他问向李太医,“七阿哥为何会晕倒?” 所有人都盯着李太医等着他的答案,李太医恭敬回话,“七阿哥,不足九个月就出生,为早产子,子,五脏六腑自是有愧,所以有体弱之症,碰到一些敏感之物就容易发病。” “敏感之物指的是什么?”皇太后紧张地问。 李太医回答:“一些刺激性较大的香辛料,香气过重的脂粉,花粉,还有虾蟹牛羊等一些发物都有可能会刺激七阿哥。” 一听这话,皇太后立刻下命令,“从今天开始,照顾七阿哥的人,还有接近七阿哥的人都不准擦脂涂粉,阿哥所里不得有鲜花入。” 接着她又转头看向李太医,“至于七阿哥的膳食,就由太医院负责,你们将七阿哥不宜食用的东西列出来交给御膳房,以确保他的饮食安全。” 李太医作揖回应:“微臣,遵旨。” 看了一眼在皇后怀里昏昏欲睡的孙儿,皇太后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脸,然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七阿哥这个样子怕是抓不上周了,殿中还有大臣在等着,可不能晾着他们。”皇太后提醒着皇上。 皇上点了点头,让皇后留下来照看七阿哥,其他嫔妃则是与他以及皇太后一起返回宴席。 离开前尔殊忧心地看了七阿哥一眼,祈祷他吉人天相,以后无病无痛。 而其他知道七阿哥身体不好的嫔妃们则是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苏瑾走在最后面,向身边的凝香交代,“莫兰先留一下,她还有用。” 凝香点头,然后问道,“那主儿,今晚也可要去御花园见她?” 苏瑾点了点头,便快步跟上其他人的步伐…… 深夜,御花园池塘边,莫兰在周围走来走去,时不时四处张望,就见纯妃搭着凝香的手,姗姗来迟。 莫兰立刻迎上去行礼,“请纯主儿安。” “起来。”苏瑾对她微微一笑。 莫兰着急问道,“纯主儿,可有让我上位的计划?” 拉起莫兰的手,苏瑾轻拍安抚着,“不急,我想请妹妹在帮我办件事。” 莫兰立刻抽回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想出尔反尔?” “你自己没把纯主儿吩咐的办成事,还想着借主儿上位,你这算盘打得未免太响了。”凝香白了她一眼,口气不善地说道。 苏瑾看了凝香一眼,示意她退下,然后好声好气对莫兰说道,“好妹妹,这七阿哥体弱,闻不得一点浓烈刺激之物,我这有些花粉,劳烦妹妹给七阿哥用上。” 说着她让凝香取来花粉,然后递给莫兰,莫兰却挥手将花粉打飞,并且愤怒地控诉,“你又想利用我害人,这次还是要害一个孩子,你未免太狠心了。” “你这个意思是愿意做了?”苏瑾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莫兰重重点头,“是,我不愿意,皇太后下旨严防死守保护七阿哥,我只不过是一个洒扫宫女,根本接触不到他,这事对我来说很有风险。” “虽然风险大,但若你除了七阿哥,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你,你在好好想想?”苏瑾极力劝说着。 莫兰摇了摇头,“我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听着她的话,苏瑾面带阴鸷的走向鱼池,看着那漆黑的池水突然扬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那我就不逼你了,我们来说一说,抬你上位这事。” 闻言莫兰高兴的走近纯妃,兴奋地开口,“奴婢谢过纯主儿了!您放心,奴婢若是能成为嫔妃,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抬举之情。” 这时纯妃看向在莫兰身后的凝香,凝香会意立刻从衣袖中抽出一张四方手帕,蹑手蹑脚靠近莫兰。 苏瑾出声吸引莫兰注意,“我预备让妹妹在御花园献舞……” 莫兰听得正认真时,凝香用手帕从后面捂住她的口鼻,莫兰剧烈挣扎起来,苏瑾立刻伸手按住她的双手,让她不能动弹。 “你也别怪我,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给了你选择,是你自己放弃了!” 莫兰狠狠瞪着苏瑾,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苏瑾这才松开手,喘了两口气后指着池子吩咐凝香:“把她扔进去。” “扑通”一水声响起,凝香将莫兰推进鱼池中。 苏瑾站在池边等了一刻钟左右,确定莫兰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后,她才准备离开。 走之前她还看了一眼莫兰的尸体,“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是无用之人,况且还是个不受控制的人,我不会留你这个威胁在身边。黄泉路上好走……” 第191章 七阿哥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皇太后、皇帝、皇后以及嫔妃与宗亲大臣欢聚一堂,共同庆贺七阿哥满周岁。 酒过三巡后,皇上命人准备抓周礼,几名立刻殿中铺上莽纹红绸,放上抓周需要用到物品,有笔墨纸砚、金银玉碗、弓刀枪剑等等…… 宗亲大臣与嫔妃们都在底下窃窃私语,猜测七阿哥到底会选什么东西! 这时候皇上看布置差不多了,命人将七阿哥抱上来,大家也都等着看这位嫡子接下来的表现。 等了许久,都不见七阿哥上殿来,皇上脸上也露出了不耐烦,立刻命人去催,这时一名太监神色慌张地跑向皇上,向他禀告:“七阿哥晕倒了。” 蹭一下皇上与皇后从龙椅凤坐上站起身来,立刻往偏殿赶,皇太后与嫔妃见状也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偏殿里刘太医与李太医正在给七阿哥做治疗,偏殿外皇太后、皇上与皇后,以及嫔妃们都在焦急的等着结果。 许久后,刘太医从殿内走出来,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追问七阿哥的情况,刘太医垂身回答,“七阿哥已经醒了,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皇太后、皇上与皇后这才放心,立刻进殿去看望七阿哥,此时七阿哥正虚弱的躺在床上,皇后赶紧将儿子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永琮,没事了,皇额娘在。” 皇上赶紧伸手查看儿子,发现他除了没什么精神,其他都还好,暗暗松了口气。 接着他问向李太医,“七阿哥为何会晕倒?” 所有人都盯着李太医等着他的答案,李太医恭敬回话,“七阿哥,不足九个月就出生,为早产子,子,五脏六腑自是有愧,所以有体弱之症,碰到一些敏感之物就容易发病。” “敏感之物指的是什么?”皇太后紧张地问。 李太医回答:“一些刺激性较大的香辛料,香气过重的脂粉,花粉,还有虾蟹牛羊等一些发物都有可能会刺激七阿哥。” 一听这话,皇太后立刻下命令,“从今天开始,照顾七阿哥的人,还有接近七阿哥的人都不准擦脂涂粉,阿哥所里不得有鲜花入。” 接着她又转头看向李太医,“至于七阿哥的膳食,就由太医院负责,你们将七阿哥不宜食用的东西列出来交给御膳房,以确保他的饮食安全。” 李太医作揖回应:“微臣,遵旨。” 看了一眼在皇后怀里昏昏欲睡的孙儿,皇太后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脸,然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七阿哥这个样子怕是抓不上周了,殿中还有大臣在等着,可不能晾着他们。”皇太后提醒着皇上。 皇上点了点头,让皇后留下来照看七阿哥,其他嫔妃则是与他以及皇太后一起返回宴席。 离开前尔殊忧心地看了七阿哥一眼,祈祷他吉人天相,以后无病无痛。 而其他知道七阿哥身体不好的嫔妃们则是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苏瑾走在最后面,向身边的凝香交代,“莫兰先留一下,她还有用。” 凝香点头,然后问道,“那主儿,今晚也可要去御花园见她?” 苏瑾点了点头,便快步跟上其他人的步伐…… 深夜,御花园池塘边,莫兰在周围走来走去,时不时四处张望,就见纯妃搭着凝香的手,姗姗来迟。 莫兰立刻迎上去行礼,“请纯主儿安。” “起来。”苏瑾对她微微一笑。 莫兰着急问道,“纯主儿,可有让我上位的计划?” 拉起莫兰的手,苏瑾轻拍安抚着,“不急,我想请妹妹在帮我办件事。” 莫兰立刻抽回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想出尔反尔?” “你自己没把纯主儿吩咐的办成事,还想着借主儿上位,你这算盘打得未免太响了。”凝香白了她一眼,口气不善地说道。 苏瑾看了凝香一眼,示意她退下,然后好声好气对莫兰说道,“好妹妹,这七阿哥体弱,闻不得一点浓烈刺激之物,我这有些花粉,劳烦妹妹给七阿哥用上。” 说着她让凝香取来花粉,然后递给莫兰,莫兰却挥手将花粉打飞,并且愤怒地控诉,“你又想利用我害人,这次还是要害一个孩子,你未免太狠心了。” “你这个意思是愿意做了?”苏瑾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莫兰重重点头,“是,我不愿意,皇太后下旨严防死守保护七阿哥,我只不过是一个洒扫宫女,根本接触不到他,这事对我来说很有风险。” “虽然风险大,但若你除了七阿哥,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你,你在好好想想?”苏瑾极力劝说着。 莫兰摇了摇头,“我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听着她的话,苏瑾面带阴鸷的走向鱼池,看着那漆黑的池水突然扬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那我就不逼你了,我们来说一说,抬你上位这事。” 闻言莫兰高兴的走近纯妃,兴奋地开口,“奴婢谢过纯主儿了!您放心,奴婢若是能成为嫔妃,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抬举之情。” 这时纯妃看向在莫兰身后的凝香,凝香会意立刻从衣袖中抽出一张四方手帕,蹑手蹑脚靠近莫兰。 苏瑾出声吸引莫兰注意,“我预备让妹妹在御花园献舞……” 莫兰听得正认真时,凝香用手帕从后面捂住她的口鼻,莫兰剧烈挣扎起来,苏瑾立刻伸手按住她的双手,让她不能动弹。 “你也别怪我,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给了你选择,是你自己放弃了!” 莫兰狠狠瞪着苏瑾,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苏瑾这才松开手,喘了两口气后指着池子吩咐凝香:“把她扔进去。” “扑通”一水声响起,凝香将莫兰推进鱼池中。 苏瑾站在池边等了一刻钟左右,确定莫兰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后,她才准备离开。 走之前她还看了一眼莫兰的尸体,“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是无用之人,况且还是个不受控制的人,我不会留你这个威胁在身边。黄泉路上好走……” 第192章 嫡子薨逝 正月飞雪纷纷下,红梅独自开,寒中带香来! 站在延禧宫正殿屋檐下,尔殊看着落雪将宫殿又染成银色,内心无比焦灼。 这时一件乳白色披风披在她身上,她回头一看,芸桃正在给她系披风。 “天气这般冷,娴主儿怎么站在外头?也不知道披件披风。” “我心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芸桃思索一会儿问,“您是在担心七阿哥吗?” 尔殊点了点头:“七阿哥又病了,前两日和皇后一起去看他,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说起来这七阿哥也是可怜,出生就胎里不足,好不容易熬到周岁,以为能好一些,没想到这身体越来越差,这病也越来越多。” “一晃眼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他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这话听得芸桃大为震惊,她左看右看发现没人后才敢开口,“主儿,您可慎言,这要是让有心人听到了,还以为您诅咒七阿哥呢!” “知道啦,我谨言慎行。” 尔殊捏了捏芸桃的小鼻头,然后看向宫门口说道,“也不知道七阿哥怎么样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应了声好后,芸桃钻进正殿里,拿着暖手炉出来,将它放进尔殊手中,两人才一同前往阿哥所。 两人才刚到阿哥所,外面就跪了一院子的太监、宫女,前脚刚踏进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永琮……” 心头一慌,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尔殊赶紧冲进屋里头,往东暖阁看了一眼,夏安如含着眼泪抱着晕倒的皇后,皇后手里抱着永琮。 她赶紧靠了过去,看着永琮身上起了好多痘子,此时紧闭双眼,她心一阵乱跳,抬手颤颤巍巍伸向他的鼻尖,下一秒又将手探向孩子的鼻尖,突然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 “永琮薨了!” 接着她看着夏安如问,“怎么回事?” 夏安如难过地摇了摇头,“我们一进屋,就发现七阿哥躺在床上不动了,抱起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凉了。我们立刻叫了太医来诊治,太医说……” “太医说什么?”尔殊焦急地问。 “太医说七阿哥突发痘疹,高热惊厥而死,发现的时候太晚了,已经回天乏术了。” “乳娘呢,乳娘都在干什么?” 尔殊向身后看去,乳母跪在地上发抖,她大声质问起来,“七阿哥突发喘疾,你们为什么没叫太医?” 乳母声音颤抖地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醒来的时候阿哥就不动了。” 这时皇上从屋外进来,听见她们的对话,气愤地一脚踢在乳娘身上。 “废物,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还敢说不知道!” 接着他快速移向永琮与皇后,他先是抱起儿子轻轻唤着他的名字,然而怀里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绝望地闭了闭眼,在睁开时眼中多了一分狠色,指着乳娘下令,“所有看护七阿哥的宫女、太监,乳娘和嬷嬷,全都叉出去杖毙。” 顿时屋内一片求救哀嚎声,皇上无动于衷,亲了亲怀中的永琮后,便将孩子交给了李玉,“按皇太子之礼厚葬。” 接着他弯下腰心疼地抚上皇后的脸颊,下一刻便将人抱起,往屋外走去,背影有些落寞与哀伤。 看着这两个再次失去孩子的父母,尔殊不禁眼里泛起泪花,上天对他们太残忍了,再次拥有永琮应该是一次治愈,可却又是一次伤害。 这次的伤痛怕是再也无法治愈了…… 七阿哥薨逝,以皇太子身份发丧,皇上亲自治丧,百官与后妃们都来祭奠。 皇后伤心欲绝,祭奠中途体力不支被送去偏殿休息,其他嫔妃祭奠完后,也到偏殿用茶点休息。 舒嫔叶赫那拉·文佳多愁善感道,“看这丧礼规格,就知道皇上多喜欢七阿哥,将来必定是储君人选,可惜了这孩子福薄。”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皇上都效仿先帝将七阿哥册立为太子的诏书,偷偷放到正大光明牌匾后了。”魏嫔魏雨涵忍不住附和起来。 听到她这话,纯妃和嘉妃都不淡定,纷纷向魏嫔围了过去,向魏嫔确定消息的准确性,魏嫔小声回答是听皇上亲口所说后,两人脸色难看至极。 嘉嫔金佳·晚意自怨自艾起来,“哎,我们这些嫔妃,给皇上生再多阿哥,也比不过皇上一个嫡子。” “之前是没用,但从今以后未必无用,嫡子已去,皇后的身子太医早已言明不适合再生养,这储君人选,还不是得从我们的阿哥中选。”纯妃苏瑾别有深意的说着。 金佳·晚意一听,领上阴霾立刻散去,“永珹是皇上登基的第一个贵子,日后必定前景无量,” 这七阿哥还尸骨未寒,他们就在这里讨论这些,实在是过分!尔殊忍不住出声训斥她们。 “今天是七阿哥丧仪,你们就算是想儿子当皇帝想疯了,也该克制一点,尊重一下死者。” 金佳·晚意瞪了尔殊一眼,“你冲我们吼什么?是七阿哥个福薄命短,受不住这皇恩浩荡,又不是我们害的他。” “再说了他那个病秧子,就算活着能治理好这大清朝嘛,给其他健康的阿哥腾位置正好!” 休息好的皇后走向明间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这番话,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冲进暖阁中,扬起手就给了金佳·晚意一巴掌。 金佳·晚意捂着脸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皇后,想起刚才说的话,肠子都要悔青了。 “我的儿子还躺在正殿里,你现在就盘算着原本就属于他的储君之位了?” 接着皇后指着金佳·晚意,用狠厉的语气说道,“我告诉你只要我这个中宫皇后还活着,我选谁当养子,谁的儿子就是嫡子,但是你的儿子这辈都别想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一听皇后如此决绝的话,金佳·晚意彻底慌了,赶紧向她辩解道,“皇后娘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皇后听都没听她的解释,就往门口走去,但一出门人就晕倒了…… 第192章 嫡子薨逝 正月飞雪纷纷下,红梅独自开,寒中带香来! 站在延禧宫正殿屋檐下,尔殊看着落雪将宫殿又染成银色,内心无比焦灼。 这时一件乳白色披风披在她身上,她回头一看,芸桃正在给她系披风。 “天气这般冷,娴主儿怎么站在外头?也不知道披件披风。” “我心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芸桃思索一会儿问,“您是在担心七阿哥吗?” 尔殊点了点头:“七阿哥又病了,前两日和皇后一起去看他,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说起来这七阿哥也是可怜,出生就胎里不足,好不容易熬到周岁,以为能好一些,没想到这身体越来越差,这病也越来越多。” “一晃眼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他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这话听得芸桃大为震惊,她左看右看发现没人后才敢开口,“主儿,您可慎言,这要是让有心人听到了,还以为您诅咒七阿哥呢!” “知道啦,我谨言慎行。” 尔殊捏了捏芸桃的小鼻头,然后看向宫门口说道,“也不知道七阿哥怎么样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应了声好后,芸桃钻进正殿里,拿着暖手炉出来,将它放进尔殊手中,两人才一同前往阿哥所。 两人才刚到阿哥所,外面就跪了一院子的太监、宫女,前脚刚踏进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永琮……” 心头一慌,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尔殊赶紧冲进屋里头,往东暖阁看了一眼,夏安如含着眼泪抱着晕倒的皇后,皇后手里抱着永琮。 她赶紧靠了过去,看着永琮身上起了好多痘子,此时紧闭双眼,她心一阵乱跳,抬手颤颤巍巍伸向他的鼻尖,下一秒又将手探向孩子的鼻尖,突然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 “永琮薨了!” 接着她看着夏安如问,“怎么回事?” 夏安如难过地摇了摇头,“我们一进屋,就发现七阿哥躺在床上不动了,抱起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凉了。我们立刻叫了太医来诊治,太医说……” “太医说什么?”尔殊焦急地问。 “太医说七阿哥突发痘疹,高热惊厥而死,发现的时候太晚了,已经回天乏术了。” “乳娘呢,乳娘都在干什么?” 尔殊向身后看去,乳母跪在地上发抖,她大声质问起来,“七阿哥突发喘疾,你们为什么没叫太医?” 乳母声音颤抖地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醒来的时候阿哥就不动了。” 这时皇上从屋外进来,听见她们的对话,气愤地一脚踢在乳娘身上。 “废物,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还敢说不知道!” 接着他快速移向永琮与皇后,他先是抱起儿子轻轻唤着他的名字,然而怀里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绝望地闭了闭眼,在睁开时眼中多了一分狠色,指着乳娘下令,“所有看护七阿哥的宫女、太监,乳娘和嬷嬷,全都叉出去杖毙。” 顿时屋内一片求救哀嚎声,皇上无动于衷,亲了亲怀中的永琮后,便将孩子交给了李玉,“按皇太子之礼厚葬。” 接着他弯下腰心疼地抚上皇后的脸颊,下一刻便将人抱起,往屋外走去,背影有些落寞与哀伤。 看着这两个再次失去孩子的父母,尔殊不禁眼里泛起泪花,上天对他们太残忍了,再次拥有永琮应该是一次治愈,可却又是一次伤害。 这次的伤痛怕是再也无法治愈了…… 七阿哥薨逝,以皇太子身份发丧,皇上亲自治丧,百官与后妃们都来祭奠。 皇后伤心欲绝,祭奠中途体力不支被送去偏殿休息,其他嫔妃祭奠完后,也到偏殿用茶点休息。 舒嫔叶赫那拉·文佳多愁善感道,“看这丧礼规格,就知道皇上多喜欢七阿哥,将来必定是储君人选,可惜了这孩子福薄。”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皇上都效仿先帝将七阿哥册立为太子的诏书,偷偷放到正大光明牌匾后了。”魏嫔魏雨涵忍不住附和起来。 听到她这话,纯妃和嘉妃都不淡定,纷纷向魏嫔围了过去,向魏嫔确定消息的准确性,魏嫔小声回答是听皇上亲口所说后,两人脸色难看至极。 嘉嫔金佳·晚意自怨自艾起来,“哎,我们这些嫔妃,给皇上生再多阿哥,也比不过皇上一个嫡子。” “之前是没用,但从今以后未必无用,嫡子已去,皇后的身子太医早已言明不适合再生养,这储君人选,还不是得从我们的阿哥中选。”纯妃苏瑾别有深意的说着。 金佳·晚意一听,领上阴霾立刻散去,“永珹是皇上登基的第一个贵子,日后必定前景无量,” 这七阿哥还尸骨未寒,他们就在这里讨论这些,实在是过分!尔殊忍不住出声训斥她们。 “今天是七阿哥丧仪,你们就算是想儿子当皇帝想疯了,也该克制一点,尊重一下死者。” 金佳·晚意瞪了尔殊一眼,“你冲我们吼什么?是七阿哥个福薄命短,受不住这皇恩浩荡,又不是我们害的他。” “再说了他那个病秧子,就算活着能治理好这大清朝嘛,给其他健康的阿哥腾位置正好!” 休息好的皇后走向明间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这番话,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冲进暖阁中,扬起手就给了金佳·晚意一巴掌。 金佳·晚意捂着脸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皇后,想起刚才说的话,肠子都要悔青了。 “我的儿子还躺在正殿里,你现在就盘算着原本就属于他的储君之位了?” 接着皇后指着金佳·晚意,用狠厉的语气说道,“我告诉你只要我这个中宫皇后还活着,我选谁当养子,谁的儿子就是嫡子,但是你的儿子这辈都别想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一听皇后如此决绝的话,金佳·晚意彻底慌了,赶紧向她辩解道,“皇后娘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皇后听都没听她的解释,就往门口走去,但一出门人就晕倒了…… 第193章 东巡 七阿哥薨逝,皇后被气得病重起不来身,皇上知道是嘉妃出言不逊导致的皇后病重,立刻罚她禁足太极殿,直到皇后病好才能解除惩罚。 可皇后这一病就是数月,经过太医院的精心调理才慢慢转好。 虽然身上的病能医,但心里的病却一直都在,加上元婳公主又在这时候出嫁于科尔沁蒙古王公,不能再承欢膝下,她变得整日郁郁寡欢,不喜欢与人说话。 皇上看了万分心疼,想着她紫禁城里总会想起那些伤心事,他决定将已定好的东巡计划做一些调整,带上皇太后、皇后与其他嫔妃一起去东巡。 东巡圣旨一下,接到一同去东巡旨意的后宫嫔妃都开心地收拾起行装来。 尔殊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历史上,富察皇后就是在这一次东巡中离世。 她害怕极了,第一时间冲去长春宫求见皇后娘娘,然而皇后却不想见任何人,她执拗地在长春宫外等了一个时辰,皇后才答应让她进入正殿。 一进正殿就看见皇后披发靠在罗汉榻上看着外头的天空,尔殊走到她身前行礼,“请皇后娘娘安。” 皇后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她,“非要见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我为了皇上东巡一事而来,您是否答应皇上去东巡了?”尔殊语气着急地问。 皇后点了点头,“原来是为了东巡而来,你放心我和皇上拟定去东巡的妃嫔名单里有你,你会一起去,不必来求。” 尔殊言辞恳切地看着皇后,“我不是来为自己求东巡的,我是为了您而来,您可不可以不去东巡?” “为何?”皇后皱着眉头,满脸疑惑。 尔殊直言:“若是去了东巡,你会死的。” 皇后震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您有没有想过东巡一路舟车劳顿,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可能会生病,会药石无灵?” “如果真是那样,那便是我命该如此。” 说着皇后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那笑容尔殊在高玉柔脸上看见过,那时她正一心求死,想要去见她的孩子。 而如今皇后也是如此,想来是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眷恋了。 看出尔殊是真心关心自己,皇后淡笑着拉过她的手温柔地安慰,“你不必担心我,东巡路上有随行太医,还有许多珍贵药材,我没事的。” 尔殊摇了摇头,继续劝导着,“皇后娘娘,你就听我一句劝,别去了!” “可我想去,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在看这四方天了。” 尔殊张了张嘴还想继续劝,皇后却已经别开目光,拒绝听她说话,最后用一句跪安,就把她打发出来了。 站在长春宫外,尔殊为自己不能改变皇后的命运而难过,但她决定了在东巡路上会好好照顾皇后,尽自己最大努力,救她性命。 随着出发日子一天天接近,尔殊看着菜园子里刚发芽的瓜果蔬菜满脸不舍得离开,奈何皇命难违,她只能再三交代茯苓与高文、高武好好照顾口粮,她才安心离开回到正殿收拾行装! 终于到了要出宫游玩的日子,内务府早早便将延禧宫的行李给搬走了,梳妆打扮好的尔殊带着芸桃与玲珑以及小庆子去往午门与东巡队伍集合。 与她同行的还有愉嫔海晴,两人一起有说有笑到达午门,在那里她们看见了许久不见的皇后娘娘…… 虽然有华贵的衣服与首饰相称,却掩盖不住皇后两鬓泛白的银丝,脸上虽然化着精致的妆容,却掩盖不住她眼底的悲凉。 尔殊想上前去跟她说两句,她却已经登上金漆凤辇车,她也只好作罢。 在看午门风光的时候,尔殊不经意看到金佳·晚意,没想到她也被带上了,这时她在与舒嫔有说有笑,目光一转,她好似看见了高玉柔之前的贴身宫女迦南! 她眨了眨眼,仔细在看向金佳·晚意身边,这才确定她身边那人还真的是迦南,不禁疑惑起来,迦南什么时候跟金佳·晚意走到一起去了? 正想过去问清楚,内务府太监却提醒她该上马车了,她只好服从内务府安排与海晴一同上了精致双开门马车。 很快大部队出发了,她们的马车也跟着颠簸起来,就这样踏上了东巡之路…… 东巡队伍浩浩荡荡出游一路上浏览山水,品味美食,被关在紫禁城里久了,一出来所有人都撒欢了玩,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 尔殊也看见了皇后脸上的笑容,心想山水如画,或可治愈心灵,她祈愿着皇后娘娘能一直这样好下去。 古代出行唯一不好的就是,旅途颠簸,尔殊有时候感觉都快颠散架了,好容易到了山东曲阜,她才能喘口气。 到了目的地,嫔妃们跟随皇上一同驻跸曲阜县古泮池以北的行宫,经过一晚上休整后第二天便跟随皇帝一同前往孔庙,参加祭孔仪式。 仪式结束后,皇上会见当地官员,她们后宫女眷则是在行宫中聚在皇太后处陪着她老人家唠嗑。 趁大家都在讨好皇太后之际,尔殊偷偷离开往屋外走,去往嘉妃所居住的香林院寻找迦南。 迦南在院子里打扫,尔殊走到她身后轻轻唤了她一声,“迦南!” 听到有人叫自己,迦南拿着扫帚转身,见到尔殊是还有点惊讶,但快速回神行礼,“请娴主儿安。” 尔殊点头,看着她问,“你不是在宝华殿吗?怎么会在嘉妃这里?” “嘉主儿生了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贵子,身份贵重,来这里谋差事能混个好前程。”迦南眼神躲闪地说道。 尔殊打量着她,看她那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她在隐瞒着什么! “你若是为了前程,当初就不会去宝华殿,你一定是有什么非要来嘉妃这里的理由。” 别开眼,迦南硬声回答,“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想多挣着赏钱……” “是为了皇贵妃!”尔殊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点明了自己的猜测。 迦南愣了愣,尔殊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问:“嘉妃和皇贵妃怎么了吗?” 第193章 东巡 七阿哥薨逝,皇后被气得病重起不来身,皇上知道是嘉妃出言不逊导致的皇后病重,立刻罚她禁足太极殿,直到皇后病好才能解除惩罚。 可皇后这一病就是数月,经过太医院的精心调理才慢慢转好。 虽然身上的病能医,但心里的病却一直都在,加上元婳公主又在这时候出嫁于科尔沁蒙古王公,不能再承欢膝下,她变得整日郁郁寡欢,不喜欢与人说话。 皇上看了万分心疼,想着她紫禁城里总会想起那些伤心事,他决定将已定好的东巡计划做一些调整,带上皇太后、皇后与其他嫔妃一起去东巡。 东巡圣旨一下,接到一同去东巡旨意的后宫嫔妃都开心地收拾起行装来。 尔殊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历史上,富察皇后就是在这一次东巡中离世。 她害怕极了,第一时间冲去长春宫求见皇后娘娘,然而皇后却不想见任何人,她执拗地在长春宫外等了一个时辰,皇后才答应让她进入正殿。 一进正殿就看见皇后披发靠在罗汉榻上看着外头的天空,尔殊走到她身前行礼,“请皇后娘娘安。” 皇后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她,“非要见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我为了皇上东巡一事而来,您是否答应皇上去东巡了?”尔殊语气着急地问。 皇后点了点头,“原来是为了东巡而来,你放心我和皇上拟定去东巡的妃嫔名单里有你,你会一起去,不必来求。” 尔殊言辞恳切地看着皇后,“我不是来为自己求东巡的,我是为了您而来,您可不可以不去东巡?” “为何?”皇后皱着眉头,满脸疑惑。 尔殊直言:“若是去了东巡,你会死的。” 皇后震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您有没有想过东巡一路舟车劳顿,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可能会生病,会药石无灵?” “如果真是那样,那便是我命该如此。” 说着皇后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那笑容尔殊在高玉柔脸上看见过,那时她正一心求死,想要去见她的孩子。 而如今皇后也是如此,想来是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眷恋了。 看出尔殊是真心关心自己,皇后淡笑着拉过她的手温柔地安慰,“你不必担心我,东巡路上有随行太医,还有许多珍贵药材,我没事的。” 尔殊摇了摇头,继续劝导着,“皇后娘娘,你就听我一句劝,别去了!” “可我想去,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在看这四方天了。” 尔殊张了张嘴还想继续劝,皇后却已经别开目光,拒绝听她说话,最后用一句跪安,就把她打发出来了。 站在长春宫外,尔殊为自己不能改变皇后的命运而难过,但她决定了在东巡路上会好好照顾皇后,尽自己最大努力,救她性命。 随着出发日子一天天接近,尔殊看着菜园子里刚发芽的瓜果蔬菜满脸不舍得离开,奈何皇命难违,她只能再三交代茯苓与高文、高武好好照顾口粮,她才安心离开回到正殿收拾行装! 终于到了要出宫游玩的日子,内务府早早便将延禧宫的行李给搬走了,梳妆打扮好的尔殊带着芸桃与玲珑以及小庆子去往午门与东巡队伍集合。 与她同行的还有愉嫔海晴,两人一起有说有笑到达午门,在那里她们看见了许久不见的皇后娘娘…… 虽然有华贵的衣服与首饰相称,却掩盖不住皇后两鬓泛白的银丝,脸上虽然化着精致的妆容,却掩盖不住她眼底的悲凉。 尔殊想上前去跟她说两句,她却已经登上金漆凤辇车,她也只好作罢。 在看午门风光的时候,尔殊不经意看到金佳·晚意,没想到她也被带上了,这时她在与舒嫔有说有笑,目光一转,她好似看见了高玉柔之前的贴身宫女迦南! 她眨了眨眼,仔细在看向金佳·晚意身边,这才确定她身边那人还真的是迦南,不禁疑惑起来,迦南什么时候跟金佳·晚意走到一起去了? 正想过去问清楚,内务府太监却提醒她该上马车了,她只好服从内务府安排与海晴一同上了精致双开门马车。 很快大部队出发了,她们的马车也跟着颠簸起来,就这样踏上了东巡之路…… 东巡队伍浩浩荡荡出游一路上浏览山水,品味美食,被关在紫禁城里久了,一出来所有人都撒欢了玩,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 尔殊也看见了皇后脸上的笑容,心想山水如画,或可治愈心灵,她祈愿着皇后娘娘能一直这样好下去。 古代出行唯一不好的就是,旅途颠簸,尔殊有时候感觉都快颠散架了,好容易到了山东曲阜,她才能喘口气。 到了目的地,嫔妃们跟随皇上一同驻跸曲阜县古泮池以北的行宫,经过一晚上休整后第二天便跟随皇帝一同前往孔庙,参加祭孔仪式。 仪式结束后,皇上会见当地官员,她们后宫女眷则是在行宫中聚在皇太后处陪着她老人家唠嗑。 趁大家都在讨好皇太后之际,尔殊偷偷离开往屋外走,去往嘉妃所居住的香林院寻找迦南。 迦南在院子里打扫,尔殊走到她身后轻轻唤了她一声,“迦南!” 听到有人叫自己,迦南拿着扫帚转身,见到尔殊是还有点惊讶,但快速回神行礼,“请娴主儿安。” 尔殊点头,看着她问,“你不是在宝华殿吗?怎么会在嘉妃这里?” “嘉主儿生了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贵子,身份贵重,来这里谋差事能混个好前程。”迦南眼神躲闪地说道。 尔殊打量着她,看她那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她在隐瞒着什么! “你若是为了前程,当初就不会去宝华殿,你一定是有什么非要来嘉妃这里的理由。” 别开眼,迦南硬声回答,“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想多挣着赏钱……” “是为了皇贵妃!”尔殊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点明了自己的猜测。 迦南愣了愣,尔殊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问:“嘉妃和皇贵妃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