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读我心后杀疯了,我喝奶吃瓜》 第一章 听到胎儿的心声 耳边隐约听见戏班子吹吹打打的声响,纪婳猛然间睁开眼,蓦地被眼前所见惊得目瞪口呆。 难道她重生了! 只是周身暖烘烘的,入手一片湿润,莫非这是羊水,她还在胎中? 啧,老阎王没有骗她,是真的让她带着前一世的记忆重新投胎为人。 “夫人,见您有了倦意,要不退了戏班子?” “无碍,让她们唱着,几时了?”另一道略显疲惫地声音响起。 “申时末。” “陆倾颜的及笄礼该是接近尾声了。你下去让秀荷姑姑煮些醒酒汤备着,侯爷和两位公子应是喝了些酒。” “是。”说罢,脚步声渐行渐远。 陆倾颜?这个名字好熟悉。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不对不对。 纪婳甩了甩脑袋,欲将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挥去。 这时,传来女子急切地声音:“夫人,不好了!陆家三小姐冲撞了大公子,导致大公子腿伤复发。” “什么?快,快去将本夫人房中的药箱拿来。”妇人的声音很是着急。 纪婳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无外有他,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妇人的焦急,想来这个妇人便是她这一世的娘了。随着妇人的移动,在肚子里的她也跟着晃起来。 “夫人别急,那三小姐似乎懂些医术,已经稳定住了大公子的伤情。” “陆家三小姐陆伊一?她从何懂来的医术。”陆伊一只是丞相府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连入前堂的资格都没有,哪有机会习得医术? 听到这里,先前那荒谬的想法直冲天灵盖。 她不是重生而是穿书了。 穿进《神医王妃之病弱王爷你别逃》这本古早言情小说里。 现在正是丞相府嫡女陆倾颜年方十五,大办及笄之礼。也就是在这一日,书中神医女主穿越而来。 宴会上,陆家三小姐因不堪府中嫡子羞辱,一头撞至假山而亡。纪家大公子正好就在假山旁,想施救,但因腿脚不便慢了一步。导致陆家三小姐还是死了,再次醒过来的便是来自现代古医世家的传承人陆伊一。 也就是说,她穿成了书中满门忠君忠国,最后却落得个被抄家流放后惨死在半道的纪家? 娘呀,这妥妥的炮灰家族啊! 而且纪家小女儿出生那天被人调了包,送给了嗜酒成性的屠夫,两岁时被活生生地冻死在门外,尸体还被喂了野狗。死得那叫一个惨! 因为同名同姓,又是整本书中年纪最小的炮灰。所以,这本书中的情节她记得格外清楚。 想到自己距离被调包不远了,纪婳泪流满面。 纪婳抬起小手,默默地拭掉眼角的泪,蓦地,发现右手散发着金光。细看之下,发现只有中指散发着金色光芒。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想法刚落,脑中便响起一道软糯糯的孩童提示音:“主人的金手指商城已上线,请点开商城激活。” 紧接着,她的面前跳出一面半透明面板,正中赫然写着‘金手指商城’五个大字。 纪婳小手一抖,还真是金手指啊。 看来老阎王良心发现,这一世许她一根金手指,怕她早早的嘎了。 纪婳费力地抬起有些不太听使唤的中指,去点右下角的激活二字。接着又跳出一行小字:“恭喜主人成功激活金手指商城,请领取初始积分。” 后面显示初始积分只有一百。 纪婳毫不犹豫的点了领取。画面收起之后,便看到了商城浏览页面。 越往下滑,商品种类越多。有丹药、灵符、技能点、美貌点甚至还有财宝等等。 当她看到后面所需要的积分后,瞬间蔫儿唧。 最便宜的一颗丹药都要一百积分,而她也才一百积分,这也太贵了! 积分旁边有个小问号,上面写着赚取积分的方法。 纪婳点开一看:“方法很简单,吐槽小世子一次获得十积分。” 小世子又是谁? 纪婳努力地回想书中的小世子。结果让她眼前一亮:“这本书中有且只有一位小世子,如今才五岁,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弟弟贤王的儿子。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北恒瑾。” 说起这个北恒瑾,纪婳刚好就想吐槽一句:“北恒瑾这人,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懂得伪装自己。奈何也只活到了七岁,可怜啊!” 好了,吐槽完了,让我来看看积分增加没有? 哟,果真多了十积分。哈哈,只要吐槽就能得积分,这不是送分题吗? 纪婳瞬间悟了! 许是老阎王勾错了魂,这金手指便是补偿。 如此想来,穿书一事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突然,纪婳感觉到自己在移动,准确来说是她的娘在移动。很是着急的样子。 “夫人,夫人,您身子不便,就不要去了,还是让奴婢去。” 娘要去哪儿?莫非是陆府。 【娘亲不要去,大哥哥没事了,那陆伊一已经不是以前的陆伊一,现在的陆伊一确实懂点医术。】 着急出门的纪夫人蓦地怔住,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她就那样怔怔的站着,良久都没有移动步子。那道声音也没有再响起,想来是出现了幻听。 许是太过担心玉树,都出现幻觉了。 “你现在就着人去将老爷和两位公子叫回来,就说本夫人身子不适。” “是。” 纪夫人没有再坚持,吩咐丫鬟离开。 纪夫人蹙着眉头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回梧桐院。朝不远处唱曲儿的戏班子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这时,去寻秀荷的丫鬟小跑着回到梧桐院,朝躺在贵妃榻上的纪夫人回禀道:“回夫人,秀荷姑姑已经在着手让人熬醒酒汤。” “嗯,下去,唤春琴过来。”纪夫人躺在榻上,显得忧心忡忡。 “是。”丫鬟应声离开。 听到春琴二字,纪婳总感觉哪里不对。 【等等,春琴不就是调包事件的经手人吗?】 第二章 金色的手指,俗称金手指 纪夫人一脸骇然地瞪大双眼,幻听又出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她太想要个女儿,才会听到小女孩的声音。 纪夫人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想着还是抽点时间去护国寺拜一拜为好,求佛祖保佑此次一举得女。她已经育有两个儿子,只希望这胎能够得偿所愿,生一个乖乖巧巧的闺女。 正思量间,那道声音突然又在耳边响起。 【是这样的没错,春琴伙同后院负责采买的周嬷嬷在娘亲生产那日将我调包。此人乃是妥妥的恶奴啊。】纪婳一脸愤愤。 听罢,纪夫人身形止不住地颤抖。她又听到了那道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 谁?到底是谁在说话? 这时,纪夫人看到春琴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夫人,唤奴婢何事?” 这一刻,她竟有些害怕春琴。她不确定眼前的春琴是否就真如幻听所言,包藏祸心。 “去将本夫人妆奁里的首饰拿一样出来,打赏给唱曲儿的陈小姐。”到底还是侯府主母,很快便镇定下来。 “是。”春琴不经意间瞄了一眼纪夫人的肚子,应声后退下。 走过屏风的她,阴冷地勾了勾唇角。 似乎还有两月多就要临盆了呢。 纪夫人自是没有瞧见身后春琴那恶毒的嘴角。 等秀荷过来时,春琴已经拿着首饰离开了。秀荷是陪嫁嬷嬷,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纪夫人示意秀荷倾身,在其耳边耳语数句。 “老奴明白了。”秀荷点点头,转身给纪夫人倒了一杯水后离开。 纪夫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调查一下比较好,正所谓空穴不来风。 约莫一个时辰后,纪侯爷和两位公子心急火燎地赶回。 瞧见纪夫人安安静静地睡在榻上,提着的心才算放下。 晚间,纪夫人醒了过来,问起陆府的事。 大公子纪玉树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述了一遍后,纪夫人的眉宇皱得更深了。从纪玉树的话中,她了解到这个陆伊一是真的懂医。她当时的解释是闲暇时,偶尔看了几本医书,时间一长便记着一些。 真的只是偶尔看看便懂医了?甚至看出树儿的腿是中毒所致? “老爷,明日妾身想去护国寺还愿,当初妾身便是拜了送子观音,之后不久便怀了身子,也该去还愿了。” 一家人都在梧桐院陪着纪夫人,瞧见她醒来,才安心。 纪侯爷思量片刻道:“行,让临风陪夫人去,多带几个人,为夫有公务在身,就不陪夫人去了。”小坐了一会儿,纪侯爷便急着离开了。 纪夫人也知纪侯爷忙,便也未多说什么? 纪玉树和纪临风陪着自家娘亲多说了会儿话。 这会儿的纪婳一脸忧伤,若春琴真在出生那日将她调了包,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如何自救?就算她有金手指也不成啊,脚不能走,口不能言。等待她的只有灭亡。 啊啊啊,真是要被急死了,她到底要如何自救? 这边,秀荷还没有查出什么来,纪夫人已经收拾妥当在二公子纪临风的陪同下前往护国寺还愿。坐在轮椅上的大公子纪玉树将纪夫人等人送至门口。 同去的有两个中等丫鬟,四个侯府护卫,春琴被纪夫人找了个由头留在府中。 “娘,小心些。” 两个时辰后,纪府的马车停在寺庙前。纪临风小心翼翼地扶着纪夫人下马车。纪府乃侯门世家,自是受到护国寺僧人礼待,有单独的厢房。 纪临风想着先扶娘亲在厢房休息一而再去还愿也不迟,哪知娘亲很是着急,坚决要先还愿:“风儿,娘不累,娘想先去还愿。再扶娘去寻慈风大师如何?” “娘寻慈风大师作甚?”纪临风不明所以。 纪夫人揪着眉头:“这你就别管了。” 纪临风没办法,便听话地扶着纪夫人往正殿走。纪夫人净了手后,跪在蒲团上朝上方拜了拜,很是虔诚。而后伸手进签筒中抽出一根下下签来。 她大惊,心脏怦怦跳个不停,眼皮子也跳得厉害。有太多的疑问急于求解。 慈风大师德高望重,且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昨日出现幻听之后,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慈风大师。 让两丫鬟在外等候,她便与纪临风进去后院寻慈风大师。让纪夫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慈风大师似乎早料到她会来。 开口便道:“侯夫人,老僧在此恭候多时。” 闻言,纪临风一脸迷茫。 “风儿,你去外间等娘可好?” 见自家娘一脸凝重,纪临风心下更迷茫了。娘到底想要问什么?从昨晚醒来至今,她都怪怪的。 不过迷茫归迷茫,他还是听话的出去外面等候。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见自家娘失魂落魄地出来。纪临风担忧上前:“娘,慈风大师怎么说?” 纪夫人没回答,只顾着往外走,纪临风急坏了。 一路颠簸,将纪婳颠得晕晕乎乎,这会儿正沉沉地睡着。 纪临风怎么问纪夫人,她就是不说,上到马车后不久,她就晕了过去,将纪临风吓个半死。 “快,速回侯府。”自昨晚娘亲问起陆府一事,他就觉察到娘亲怪怪的,这会儿,那股感觉更强烈了。 一行人匆忙赶回侯府时,天也暗了下来。 还好,纪夫人在半道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纪夫人眉宇间的忧虑很深。纪临风瞧见她心情不好,没有再问,而是默默地陪着她。 虽然他很想问原因,但他更担心自家娘的安危。 回到侯府,秀荷早等在了门口。见四下无人,便低声对纪夫人道:“夫人,春琴真的有问题,她不是没有哥哥吗?但在近日,频繁与一外男相见。还给发现此事的秋画塞了银子封口。” 纪夫人身形晃了两晃,险些栽倒在地。幸被纪临风扶住。 “娘,你身子弱,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纪夫人点点头,被秀荷扶着往梧桐院走。边走边有气无力地道:“许是今日累着了。” 方才,慈风大师解了她的签,说是大劫签,告知她侯府将在两个月后有大劫,两个月后正是腹中胎儿分娩的时候。 秀荷姑姑又查到春琴果真有问题,也就是说,这个大劫很有可能就是调包事件。 结合陆伊一一事,显然,她听到的都不是幻听。 秀荷扶着纪夫人,发现她的手异常冰凉,手心更是溢出了汗水。关切地问道:“夫人,你没事?”夫人突然让她暗中调查春琴,也不知那丫头犯了何事? 纪夫人强装镇定道:“无事,你们下去,我想一个人躺会儿。晚饭再叫我。” 秀荷和纪临风都不放心她,便也没有走太远。 待二人出去,纪夫人无力地瘫倒在榻上,眼角有泪滑过。 纪婳已经醒了,这会儿似感同身受,嘟着小嘴道:【娘怎么伤心了呢,是想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娘亲不要难过啊,女儿会乖乖哒。】 这次,她十分确定,声音来自腹中的胎儿。也就是说,她听到了还未出世的女儿的心声。 她的女儿唤她娘啊,她又怎么能让女儿在两个月后被人调包呢? 慈风大师告诉她,她会得偿所愿。 她这一生的愿望是什么,便就是得一闺女啊! 纪夫人哭了,哭得泣不成声。 她不会让好不容易盼来的闺女被人调了包,她一定要调查清楚,春琴为何要调包她的女儿。她哪来的胆子竟敢调包侯府嫡千金。 思及此,纪夫人擦干眼泪,心中燃起熊熊斗志。 她不怕鬼神邪说,腹中的孩子是她盼星星盼月亮得来的,她定当拿命去疼着。 能听到女儿的心声,她想,定是因为母女连心的缘故。 第三章 纪夫人听到女儿心声后设计拿下春琴 一连数日,纪夫人都让秀荷暗中观察春琴的举动。 这日,秀荷竟偷偷瞧见春琴塞了五十两白银给后厨负责采买食材的周嬷嬷。 五十两啊,她一个丫鬟如何一下拿得出五十两银子来? 听了消息的纪夫人发现首饰盒里的银子并没有少,查了库银后,也没有发现有少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 “夫人,此事要不要告知侯爷知晓?”秀荷问。 纪夫人摇了摇头:“后宅之事本是我分内之事,就不必叨扰老爷了。” 纪侯爷对纪夫人的情意在京城贵人圈中是出了名的。在外人看来纪侯爷爱惨了纪夫人,为了她甚至连通房丫头都没有,更别说妾室。 应了那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一度被传为佳话。 只她自己知晓,纪侯爷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只因她的眉眼与此人有几分相似,便求娶了她。 她就是那人的替身。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相敬如宾地相处方式。 纪婳现在还是个胎儿,精力有限,此时正呼呼地睡着,醒着的时间很少。 秀荷建议纪夫人将春琴拿下问罪,纪夫人却道:“再等等,你让管家算了,你还是去找殷政,让殷政多留意与春琴暗中见面的那个男人。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她不相信仅凭春琴一个丫鬟,胆大包天地敢调包侯府嫡小姐。 随着生产的临近,侯府上下都显得忙碌无比。大公子和二公子一得空便会来梧桐院陪着自家母亲。 纪婳更是紧张得睡不着觉。一个月过去了,她愣是没有想到自救的法子。 商城中有那种保命的丹药,但也只保得了一时,不是长久之计。 【哎,若是娘知道春琴和管家还有周嬷嬷包藏祸心,早早地将人给解决就妥了,她就不会再有被调包的风险。】 调包事件的幕后黑手乃是体弱多病的三皇子,也就是书中男主角。如此精密万全的计划他并不认为会失策。所以没有制定备用计划。 直接将春琴等人解决了,她也就改变了被调包后活不过两岁的命运。 听到女儿的心声,纪夫人心情一阵激动。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听到女儿的心声了。曾一度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再次听到宝贝女儿的心声,她心下悸动无比。 等等,除了春琴和周嬷嬷,连管家也牵连其中? 想到方才差点让管家去盯着春琴,心里一阵后怕。 到底是何人胆敢在侯府中安插眼线,甚至做出调包侯府小姐一事。 侯爷做事一贯光明磊落,不曾与人结怨,她一时也想不到是何人如此大胆? 一日不处置春琴,纪夫人的心一日提着。 腹中的女儿似乎也在担心此事,焦躁不安地在肚子里乱动,她能感觉到她的害怕与无助。 若是再查不到幕后黑手,她想,找个由头先将春琴和周嬷嬷处置了。 随着日子的临近,身子越发笨重起来。纪夫人想,拿下春琴一事该提上日程了。 这日申时末,殷政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纪夫人知道,幕后之人有眉目了。 “夫人,那男子身怀武艺,属下不宜跟太紧,不过,属下看到那男子与禁军副统领张士军有往来。” 闻言,纪夫人面色大骇。万万没有想到,此事还能与禁军副统领扯上关系。 “此事先不要声张,春琴丫头本夫人自会处置,你先下去忙。” “是。”殷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离开了。 纪夫人自是知道殷政想说什么?他以前跟侯爷上阵杀敌那会儿,与侯爷好到称兄道弟。自是不想将此事瞒着侯爷。 殷政离开,纪夫人思量良久,才唤来秀荷,附耳道:“你这样” 听罢,秀荷面露笑意,躬身离开。 这些日子的调查让她摸到了一点眉目,似乎是春琴伙同周嬷嬷干了让夫人很不喜的事。夫人这才想着法子对付二人。虽不知夫人为何不直接将人发卖,想来是觉得有损纪家门楣。 秀荷走后不久,纪婳醒了过来,想到还有一月就要面临着被调包的命运,不安地乱蹬着。 纪夫人轻轻安抚着腹中胎儿,状似轻声低喃:“孩子,娘定会保你无虞。”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这话,腹中胎儿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实际上是纪婳认命般的瘫软着。 算了算了,大不了在两岁时靠着丹药保命,那个时候至少可以行走。 纪夫人着手准备着,一切都变得有条不紊。 转眼来到十月底,距离临盆的日子越发的近。为怕事发突然,侯府早早的请来两位稳婆在府中住着。 随着日子的临近,胎动也越发地明显。纪临风时常推着大哥纪玉树往梧桐院跑。开心地道:“娘亲,这一胎定是妹妹,你瞧,喜鹊都来报喜了呢。” 树上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很是喜人。 纪婳在肚里昏昏欲睡,听到哥哥们的声音,心中一阵难过。这本该是她的哥哥,可是,可是却疼的是旁人。 这时听到娘亲让两个哥哥取名,快要睡着的她突然精神抖擞,侧耳听着。 书上说,纪家大公子文采斐然,定是会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二公子就算了,是个武夫。 “树儿,你喜爱咬文嚼字,便给妹妹取个名。”纪夫人笑着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两年了,他该是走出了那个阴影。这两年,她知道他过得并不像表面这般轻松。 曾经才高八斗,更是当年那一届的前三甲,身怀家国抱负,如今却落得个只得与轮椅相伴一生的下场。 纪玉树一如往常般表现得娴雅恣意,思量片刻道:“娘,若是弟弟便取字霁月,若是妹妹便取字婳。寓意娴静含蓄,温柔善良。” 原来,纪婳这个名字来自大哥哥呀,确实好听。 没坚持多久,纪婳便又懒懒地睡了过去。 纪夫人以及纪临风都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这时,秀荷的身影出现在梧桐院,不动声色地给纪夫人比了个手势。纪夫人便知道,整整布了一个月的局,终于到了收网之时。 “唤春琴丫头来给本夫人捏捏腿,有点儿乏了。”纪夫人吩咐一旁的秋画。 纪临风十分殷勤地上前:“娘,孩儿来给你捏捏。” “不用,你不知轻重,春琴那丫头就不错。” 不多时,春琴就来了。来了没多久,周嬷嬷的身影及地出现在梧桐院。见她到来,纪夫人明显感觉到春琴捏肩的手顿了一下。她浑然不知的看向周嬷嬷,问:“周嬷嬷找本夫人何事?” “是这样的,夫人,老奴家中出了变故,需得告假几日,但请夫人放心,在夫人生产之夕定会赶回。” 纪夫人不动声色地问:“可是家中出了事?若需要银子的地方,周嬷嬷尽管开口,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了,本夫人心中很是感激。” 周嬷嬷垂着脑袋完全不敢看纪夫人。她怕,看了之后心有不忍。 在春琴看来,周嬷嬷心中有鬼不敢与她对视,心生疑窦。 “没,没什么大事,就是老母亲干活时扭伤了脚,做儿媳的回去尽尽孝道。” “什么,扭伤了脚?那该是需要银子才是,春琴,你去妆奁里拿五十两银子来,周嬷嬷对纪家鞠躬尽瘁数年,本夫人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想着儿子因事被捕入狱需要银子打点,周嬷嬷犹豫再三还是收下了。 春琴听到周嬷嬷说老母亲摔伤了腿,心里便是咯噔一跳。周嬷嬷的老母亲上个月已经病逝,此事周嬷嬷并没有告知纪夫人,也没有回去送终。只因她老母亲年轻时对她不好。 这可是她亲口告诉她的。 倏然间,春琴想到了一种可能。她这是想再骗五十两银子跑路啊。 好,好得很。 “秀荷姑姑,你去送送周嬷嬷。”纪夫人发话。 “是。” 秀荷跟着离开不久又折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件:“夫人,这是周嬷嬷走时留下的,说是要亲手交到夫人手中。” 看到这封信的春琴,小脸刷一下就白了。周嬷嬷已然想骗得五十两好跑路,那她临走再留这封信已经很明显了。 “搁那,得了空再看。”纪夫人这般说着,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春琴。 秀荷便将信件随手压在了桌上。 第四章 顺利生产 晚间吃饭时,秀荷凑近纪夫人耳语道:“信件不见了。” 纪夫人点头,表示知晓,接下来就看春琴够不够胆量。 “娘,出了何事?”陪着纪夫人吃饭的两个儿子察觉到有异,便问。 尤其是纪临风,自从上次从陆家回来之后,他就感觉娘亲怪怪的,这一两月更是觉得她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什么? “无事,吃饭。哦对了,这几日,若没事的话就不要外出了,娘怕若是突然发作,寻不到人。” 纪临风一脸打包票的说:“娘放心,孩儿这两日手头没有公务,可以在家陪着娘。” 【哎,真惨啊,娘马上就要临盆了。那边为了不出纰漏,使计将大哥哥和二哥哥还有爹爹都支出去。管家再将护院支开,方便春琴调包。为怕事态生出异变,春琴偷偷地给娘亲灌了催生药物。】 【就连两个稳婆都是拿了银子的,出去后不久就被灭了口。】 听罢,纪夫人一口没咽下,剧烈咳嗽起来。 “娘,你没事!”两位公子担忧地看着自家娘。 纪夫人脸色十分地难看:“娘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心里恨不得现在就将春琴拿来问罪。 快了,快了,马上春琴就蹦跶不起了。 就这样过了三日,纪夫人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夫人,夫人不好了。春琴和周嬷嬷都死了。”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梧桐院。 “什么?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纪夫人脸上的惊惶不似作假。 管家急急地道:“春琴觉得周嬷嬷走了好几日,担心夫人临盆人手不够,便想着将人叫回来,哪里知道那周嬷嬷撒谎,并不是回去尽孝,当下便说要将此事告知夫人。推搡之下误杀周嬷嬷,周嬷嬷的儿子为母报仇将春琴砍死。” 纪夫人心头冷笑连连,当真是个包藏祸心的,真以为她不明真相吗?竟敢当着她的面扭曲事实。 罢了,罢了,好在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 而她,也该临盆了。 她不会给管家有反应的机会。 纪夫人故作被吓到的样子,转身拖着笨重的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正色说道:“此事事关人命,还是报官。你去将此事告知侯爷一声。” “是,老奴这就去。” 走出门的管家一脸忧心忡忡,他得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安排人手才行。虽说风险有些大,但也不是不可能。 春琴也是够蠢,竟然因为一个周嬷嬷差点坏了那位的大事。 管家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离开不久,纪夫人就发作了。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要生了。”秀荷扯着嗓子奔走相告。 “什么,要生了,为何如此突然,不是说还有三日吗?” “这谁知道呢?快,快去准备?” “来人,速去通知侯爷和两位公子。” 因为突然发作,府中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好在夫人不是头一胎,众人都有了经验。 最难以置信的就属管家了,他还没有找到应对之策,这边突然就生了。春琴到底还是坏了那位的大事。 【娘亲真的要生了吗?算算时间也才怀胎九个月左右,但这个时间生产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比书中所写的日子整整提前了七日。】 想到一出生,春琴就要对她下手,纪婳那个怕呀。 【呜呜,娘亲,娘亲,你一定要保护好女儿啊,女儿不想离开娘亲。】 听到此话的纪夫人,紧紧抓着被角。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过。 心中暗暗发誓:“宝贝闺女,娘已经安排好了,娘就算豁出命也要保下你。” 她虽不知小小的女儿为何知未来事,想来是天神的眷顾。 纪夫人偏头定定的眼神落在秀荷身上。秀荷心神微动,泪目了:“夫人放心,大公子和二公子还有老爷都在外面守着,殷护卫以及数十位曾跟随侯爷上战场的将士也在。” 这会儿要生了,纪婳也没了睡意,听到秀荷的话,整个人有点懵。 【爹爹和两个哥哥都在门外守着?不对呀,爹爹和哥哥们不是被张士军叫走了吗?】 【会不会是因为娘提前临盆,给管家和春琴打了个措手不及?】 听到殷护卫以及那些将士也守在院外,纪夫人知道,侯爷到底还是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 也好,有他在,她便会安心许多。 【娘为何突然就发作了呢?】 书上也没写这段啊? 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纪婳终于随着一股暖流,生了出来。 一生出来,纪婳就努力的哭着,试图引起纪夫人的注意。 虽说纪夫人突然发作打了管家和春琴一个措手不及,但她还是怕呀,怕此二人狗急跳墙。 【哇呜,娘亲抱我,抱我。春琴会杀了我的。】 疲惫到几乎昏厥地纪夫人听到纪婳的心声后,硬生生地撑着那微薄的意识。 “秀荷姑姑,将,将婳儿给我。”不然,她的女儿会不安心。 “是。”秀荷知道自家夫人爱女心切,便也没打算抱走。 两位稳婆对视一眼后,麻溜的收拾着。负责报喜的秋画出去报喜了。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夫人生下的是小姐。” “真的,真的是妹妹吗?”纪临风激动坏了。 纪玉树脸上也露出难得的喜色。 纪侯爷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纪临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爹一定是又想到了那个女人。 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春琴说要过来抱她的声音,纪婳不由得咦了一声。 【咦,春琴呢?怎么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不知是不是有金手指的缘故,纪婳此时竟是看得无比地清楚。 有喜形于色的秀荷嬷嬷,疲惫且带着欢喜的娘亲,两个神色闪烁不断的稳婆。不断进进出出的丫鬟,但就是没有准备上前来抱她的春琴。 书中这段描述得很清楚,在纪夫人将小纪婳生下来后,春琴就抢着上来抱走孩子,说是抱去擦洗身子。结果再次被抱回来的人就不是小纪婳了。 一切似乎随着提前临盆变得不一样了。 当真是打了管家和春琴一个措手不及啊,就算此刻春琴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当着纪家侯爷还有两位公子的面将她调包。 如此想来,她算是成功地度过了被调包的劫了。 【呜呜,娘亲啊,你提前发作打了管家和春琴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女儿应该是安全了。就是不知春琴还有没有后手。】 第五章 爹爹思念成疾的人正是娘亲 纪夫人支撑到纪侯爷进屋才彻底昏过去。 “老爷。”秀荷以为纪侯爷要抱孩子,却只见他久久地盯着床上的纪夫人。 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这会儿,屋里已经收拾妥当,纪婳也被包裹在了襁褓里,她很乖巧,只出生时哭了一会儿,就没有哭了。此时她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着四周。 粉嫩嫩的小脸蛋可爱得不得了,秀荷的心都要化了。 正欲再叫老爷,却见他抬脚转身,是要离开的意思。 【爹爹,抱抱。】 纪侯爷的身形一顿,猛然间回头。他身躯本就高秀荷许多,一回头便对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他,他听到了女儿叫他爹爹?怎么可能呢?才刚出生的小婴儿怎么可能就懂得唤爹了。 一定是幻听! 他太过思念那个人,这才导致出现了短暂的幻听。 纪侯爷正欲再抬步,耳边却又传来一道声音。 【爹爹这是不喜欢我吗?他为何不抱我呢?是了,爹爹心中有喜欢之人,若我是他心中那喜欢的女子所生。他一定会喜欢我的。爱屋及乌嘛。】 【可是爹爹好傻呀,他所喜欢的那名女子正是娘亲呢?只是此时不知道罢了。】 【哎,真困啊,小婴儿就是太弱。一天十二个时辰,起码得睡够十一个时辰。】 这次听得真真切切,他真的听到了声音,是女儿在唤他爹爹。 纪侯爷满脸不可思议,一个箭步奔上前,结果却只见到纪婳可可爱爱的睡颜。 小家伙粉粉嫩嫩的模样十分惹人喜爱。 他不由得伸出手去,秀荷一笑,将孩子给了他。便转身去伺候纪夫人了。 抱着软绵绵的一团,纪侯爷有点惊惶也有点手足无措。好半天都不曾动一下。 眸光落在小家伙眉眼上的那一刻时,他惊得差点站立不稳。若说纪夫人的眉眼与那个人有五分相似,而他怀中的纪婳眉眼有着八分相像。 莫,莫非,他方才听到的不是幻听? 纪侯爷满目都是惊骇之色。 为了弄清楚这诡异事件,纪侯爷一直抱着纪婳,半点不假于人。他想等她醒来,第一时间想要知道答案。 这可把门外的两个小子急坏了。 “大哥,我也想进去看看妹妹。”纪临风踮起脚尖,左看右看就是看不见。心痒得跟猫儿挠似的。 纪玉树心下也很急,但他面上不显,缓缓道:“再等等,等爹出来。” 这一等,便是等到了晚上。 纪侯爷没有出来,纪夫人倒醒了。 一醒来就着急地寻纪婳的小身影。扭头,便见纪侯爷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孩子。 他,他就这样一直抱着? “夫人,你醒了。”纪侯爷出口的话温柔的让纪夫人一度认为出现了幻觉。 “醒,醒了,老爷抱累了,放” “不累,一点都不累。” 纪夫人: “老爷不愧为将军,抱三个时辰都不嫌累。”正好送吃食进来的秀荷笑着道,想到方才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想抱抱小姐,侯爷没有一点要给的意思。 还说两位公子不知轻重,会弄疼小姐。想来是极欢喜有个闺女的。 真希望因为小姐的缘故,侯爷能多怜爱夫人一些。 抱了三个时辰? 纪夫人神色怔怔,生老大时他没有抱过,生老二时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了。生婳儿时,他抱着不松手,可见是欢喜闺女的。 思及此,她的脸上也露出笑意来。 这会儿,怀中的纪婳动了一下,唧了两下小嘴,粉嫩的小嘴中吐出了小水泡泡。纪侯爷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相反还接过秀荷递过来的帕子,十分温柔地替她擦拭嘴角。 看得纪夫人心神微动。 若不是要吃晚饭,纪侯爷都不打算离开。 纪侯爷还想将纪婳也抱去,但被秀荷阻止了:“这可使不得啊侯爷,十一月的天气,寒气重。小姐一旦染上风寒可不得了。” 如此,纪侯爷才作罢。 吃过晚饭天也黑了,纪夫人以为纪侯爷不会再来,却没想到,他和两个儿子都来了。 “娘,你怎么样?”进来后,两个儿子先关心自家娘,之后才热切地去看妹妹。发现她还睡着,放低了说话声。 见妹妹小脸粉嫩粉嫩的,纪玉树满脸都是柔色,他已经有许久没有露出这般温柔的神情,也没有真真正正地开心过。 眼下有了可可爱爱的妹妹,他觉得他灰暗的人生中有了一抹光亮。 纪临风看着看着就要哭出来。“娘,这次我们真的得偿所愿了,上天真的赐给了我们一个可可爱爱的妹妹。” “是妹妹就叫纪婳,婳儿妹妹,不仅名字好听,妹妹也生得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纪临风不会夸人,只知道他的妹妹好看得如同画中仙子。 纪玉树笑了笑:“二弟放心,妹妹定会生得如娘亲一般仙姿玉貌。” 听罢,纪临风两眼亮晶晶。 几人陪着纪夫人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确定纪婳不会醒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纪临风还想等妹妹醒来逗逗她呢。 看来只能等明日了。 夜间,纪婳倒是醒过来一次,不过吃了奶便又睡下了,实在是困得很。 但她确定了一点,那就是这一世的娘亲很爱她,不找奶娘,坚持亲自喂养。 纪婳睡下后,纪夫人没有睡,一直看着她的小脸蛋,看着看着便落下泪来。 她的宝贝女儿终于过了被调包的劫难。 接下来,她只管找个机会将管家处理掉才算是真正地渡过这个劫难。 书房,纪侯爷裹着一袭黑色披风,搁在案上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今日听到的话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他思量一整日,还是无法相信,听到女儿心声的这件事。女儿太小了,根本不会说话,那么他听到的便就是女儿的心声。 实在是太过于诡异,纵使他活了半辈子也没有听闻过此类事件。 就这样,一坐便是一夜。 因着纪家喜得闺女,纪侯爷便向圣上告了两日的假。 此事一经传出,羡煞了一众后宅女眷们。 纪侯爷走进梧桐院时,纪夫人还在睡着,但纪婳醒了,看到爹爹来似乎很开心,小短腿蹬个不停。 【爹爹,抱抱,抱抱。】 再次听到女儿的心声,纪侯爷既紧张又激动。沉稳如他,很快敛下脸上的神色,将纪婳轻柔地抱了起来。 【耶,爹爹抱我了,爹爹抱我了,定是欢喜我的。我也欢喜爹爹呢?想来是父女连心的缘故。我喜欢爹爹,同样的,爹爹也喜欢我这个女儿。】 这一刻,纪侯爷思量一整夜没有想通的事,瞬间醍醐灌顶。 他能听到女儿的心声,想必正是因为父女连心的缘故。 【爹爹好可怜啊,完全不知道思了整整二十一年的女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六章 只有他能听到妹妹的心声 如果说,女儿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说,他所思所念了二十多年的女子就是眼前的夫人。纪侯爷万分激动,怕女儿感觉到他的异样,便轻轻地将她放在了小床上。 而纪婳浑然不知,陷入了她的回忆中。 【娘亲祖籍就在嵇州府,那年正值初春,娘亲正好回嵇州省亲。突遇劫匪进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死伤无数无辜百姓。等父亲带兵赶到时,正好瞧见娘亲满身染血,蹲在地上救治受伤的百姓。】 【翩若惊鸿的倩影登时映入爹的眼睑,使得他久久挪不开眼。就在那时,爹爹的心里便永远住着娘亲的倩影。】 【当时娘亲蒙着面纱,爹爹只看到她的一双好看的眸子。根本没有看清楚人。哎,爹爹真是没有勇气,若当时上前询问姑娘哪家小姐,也不会有后面的误会。】 闻听此言的纪侯爷久久惊怔在原地。 夫人是嵇州人?盛禹一百四十二年间,嵇州城也的确发生过一次动乱,乃是附近山匪胆大包天的想要谋反。他临危受命前去支援。 因不知敌方人数,所带去的将士死伤惨重。便是在这时,他看清了女子的眉眼,一眼定情。 可惜对方没有与他有过多的交涉便离开了。因此,他找寻了她三年之久。 再转眼,纪婳已经睡熟了。 纪侯爷轻轻地去抚摸纪婳的小脸蛋,鼻头酸涩难忍,他堂堂七尺男儿竟是在这一刻有了想哭的冲动。 纪侯爷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他着急地来到书房,唤来殷政。 “侯爷有何吩咐?”殷政很快就来了,他是纪侯爷最得力的手下,也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纪侯爷大手一挥,在桌上的宣纸上写上‘嵇州’二字。“你即刻去查一下夫人的祖籍是否在嵇州,另外,拔四个得力的手下时刻保护小姐的安危。” “是。”殷政应声后离开。 行至外间,朝着梧桐院看了一眼。在他心里,夫人是个极好之人,他想不明白为何侯爷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忘不了那个人。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他也能念二十年之久。 他瞧得出来,夫人是真欢喜侯爷的。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无条件地站在后面支持着他,包括主动上交兵权。 夫人前些日子让他去查春琴,他并没有将之告诉侯爷知晓。他心中笃定夫人不会害纪家更不会害侯爷。 现在侯爷让他去查夫人,他倒有点想不通了。 不过想了想,他认为应该有旁的事,不然,侯爷不会让他拔四个人保护小姐。 四个人啊,当初大公子二公子出生都没有这份待遇。 殷政转身离开。 午后,纪临风有公务要忙,纪玉树便唤心腹左同推着他来到梧桐院。 “就在这里,我自己进去就行。”纪玉树将左同留在院外,自己则推着轮椅进去。 进到屋内,吃饱喝足的纪婳正昏昏欲睡。听到车轱辘声,一下来了精神。 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偏头朝着纪玉树看来。 开心得手舞足蹈:【大哥哥抱抱,抱抱。】 纪玉树今年方十八,因为腿伤不便,辞官在家。曾经光风霁月的少年,如今却只能郁郁寡欢地窝在府中蹉跎岁月。 两年前,才高八斗的纪玉树高中状元,同年,官拜三品御史。也是同年,陪同太子北恒默去护国寺为皇后娘娘祈福。回来的途中遭到黑衣人行刺。 打斗中腿部中了毒箭。 正是因为此毒,致使他双腿尽废。 谁人不叹一句:天妒英才。 当时,太子和圣上震怒无比,下令彻查此事。结果真查了出来,说是纪玉树的同窗因为嫉妒他,伙同他人雇凶伤人。 此事便就这样结了案。当然,圣上也下旨处死了当时已是户部侍郎的同窗。 纪玉树不是傻的,他当然不相信此事乃是一个户部侍郎就敢做的,更何况当时太子也在,一个不好,官位不保不说,还有可能株连九族。 于是纪玉树让人暗中调查,这一查便查到二皇子身上。 这时,他便知道,那所谓的同窗成了二皇子的替死鬼。 他不知道,其实二皇子也是替死鬼,真正的幕后黑手乃是体弱多病的三皇子,他这些年装病骗过了所有人。 正欲伸手去戳纪婳粉嫩小脸蛋的纪玉树,瞬间僵在半空。 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小妹并没有张嘴说话,也就是说,他听到了小妹的心声。这,这也太荒谬了? 不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纪婳的心声又响了起来: 【如此光风霁月的大哥哥却成了皇子间的政治斗争牺牲品,真的很难以接受。空有一身对家国的抱负,却无能为力,大哥哥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纪玉树身心惧颤着。 身下的轮椅与他相伴已有两年之久,旁人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因为他示在人前的不再是委靡不振而是云淡风轻。 爹娘总劝他放下心中抱负,平平安安过完一生便好。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有多么地不甘心。 他恨,恨二皇子手段残忍,恨圣上包庇自己的儿子。恨天子视人命如草芥。 他想改变,改变自己的命运,为百姓谋福祉。 可惜,天意弄人,他,已经无能为力。 这一刻,纪玉树气息奄奄,满身都是不甘以及对北恒皇家的愤恨。 【哎,大哥哥也不必如此,现在我来了,有办法治好大哥哥的腿呢。】 纪婳伸出金手指,点开金手指商场,随之大喜,能解纪玉树腿上所中之毒的丹药可不止一种。 虽说后面所用积分要整整三百分,但没关系,她从现在开始攒,攒够之后第一个兑换解毒丹。 说到攒积分,她就不得不开启吐槽模式:“北恒瑾今日在做什么呢?不会是在看?他就是个书呆子,哎,不对不对,他还喜欢习武呢。立志做一个文武双全的天才。只可惜没有那个命。” “还有啊,很快,他的母妃要出事,因为偶然间发现府中藏有眼线,被对方重伤致昏迷,这一昏迷便是五年之久。” 吐槽完之后,纪婳看到积分增加了二十分,心情大好。同时,她发觉除了她自己,其他人根本看不见她手指的不同。也就是说在旁人眼中她的手指是正常的,只有她自己能看见金色手指。 这无疑是老阎王对她的恩赐。 激动无比的纪婳,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纪玉树惊骇得无以复加。 他腿上的毒真的能解吗?他真的还能像以前一样站起来吗? 能听到小妹的心声让他感到诡异无比,但很快,他便想通了一点,一定是上天怜悯,才派妹妹来拯救他。 只有他能听到妹妹的心声,这说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第七章 查到纪夫人祖籍在嵇州 为怕让人看出端倪,纪玉树小心翼翼地将打哈欠的纪婳抱起。学着自家娘亲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小屁屁。哄道: “妹妹睡,大哥哥守着你。” 【呜呜呜,大哥哥真温柔啊,声音也好听。】 没过多久,纪婳就睡着了。 纪玉树就那样抱着,神色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便是他的妹妹,上天赐给他的妹妹。他当然会拿命疼着。 纪夫人努力平复着内里激动的心情,方才,她自是听到女儿的话。 她乃是沐府嫡女,闺名沐瑶。父亲乃在宫中任太医一职。打小就对医理感兴趣的她,跟着父亲学了不少。自认为医术尚可的她却对儿子所中之毒束手无策。 对此,她十分地自责。 中毒之后的一年里,她从未放弃过查找相关书籍,但就是没有头绪。 眼下,听到女儿说有办法解毒,她如何不激动? 纪夫人侧着身子,看着自家儿子与亲亲闺女温馨的画面笑意就忍不住溢出嘴角。 纪侯爷大踏步而来,看到的便就是这番温馨的场景。 心下微动。 “睡着了?” 纪玉树抬眸,见是自家爹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刚睡下。” 纪侯爷轻轻点头,坐在了纪夫人的旁边,为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温柔地道:“夫人,辛苦你了。” 纪夫人眼眶微微一红,她感觉纪侯爷对她的态度较之前好了许多,不再那般僵硬,表现出了真正的关心。 兴许她真的母凭女贵了。 纪玉树见状,打从心底为爹娘感到开心。 当日晚间,纪侯爷搬回了梧桐院,说是方便夜里照看纪夫人和孩子。整个纪府都在口口相传: “纪夫人真的母凭女贵了,真没想到,纪侯爷喜欢的是闺女啊!” 吃过晚饭,纪临风踩着夜色回来了。洗漱之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才出现在梧桐院。 “妹妹,妹妹。二哥哥来看你了,想不想二哥哥呀?”人还未到屋,就开始嚷着妹妹。 纪婳刚睡下不久,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头戴抹额,面色微白的纪夫人当下嗔怒道:“瞧你,这是疼妹妹的样子吗?” 纪临风自知理亏,蹭手蹭脚地上前,瞧着妹妹粉嫩嫩的小脸蛋,真想抱在怀里好好地揉戳一番。 那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喜人得很。 下一秒,纪婳的心声响起: 【这就是我那意气风发的二哥哥吗?模样生得倒周正得很,只是那上扬的眉毛一看就很叛逆。】 与大哥哥不同的是,二哥哥不喜念书,只喜舞刀弄枪。旁的不说,在武艺方面,京中少有敌手。只是后来还是没能逃过有心人的算计,惨死狱中。 听到纪婳心声的纪临风: 他方才仿佛听到了妹妹在夸他,虽说夸得与众不同,但是真的在夸他呢。 不会是幻觉? 【二哥哥厉害是厉害,就是遇人不淑。偏生要与浪荡子秦海成为朋友,一生就哎,武艺好又怎样?终究是个苦命的。】 震惊到一半的纪临风: 能听到妹妹心声这件事已经够让他感觉惊讶了,结果话还只说一半。 他左等右等等妹妹继续说,结果垂眸一看,好家伙,睡着了,嘴中还吐起了小泡泡。 纪夫人心疼地从纪临风手中接过纪婳,心情复杂地看了自家二儿子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眼下,她只能一步一步来。 纪临风被纪夫人从梧桐院赶了出来,走在羊肠小道的他久久无法平复内心的震惊。 后半夜,纪临风突然从梦中惊坐而起:“我,我真的听到了妹妹的心声,那不是幻听,我的娘哎,这也太诡异了?” 随之又大喜起来:“因为兄妹连心的缘故,我能听到妹妹的心声,哈哈哈,我就是这个家中不同的存在,难怪生产那日纪府上空会出现异相,这不就表现出了我的不同所在吗?” 十六年前,也就是生纪临风那日,整个纪府上空乌云滚滚,待生下他之后,那厚重的乌云才四散而开。 这是后来知事后,爹娘才告诉他。 现在想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想到这里,他便兴奋得睡不着觉。 梧桐院。 纪侯爷睡在外侧,纪婳睡在中间,纪夫人睡在内侧,此时纪侯爷炯炯有神地盯着熟睡的纪婳瞧。 眉宇深深。 他想不通,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是如何得知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难道那个时候她就存在了吗?还是说她只是 正思索间,感觉旁边的小婴儿动了一下,纪侯爷连忙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小屁屁,哄睡。 哪里知道,直接将人给拍醒了。 醒来的纪婳瞪着乌溜溜的眼睛注视着纪侯爷,不哭不闹的。 【嘻嘻,这么晚了,爹爹还没有睡下呢。满脸疼惜我的样子可真让我感动。】 随即,心神忧伤了起来:【可是,爹爹一生英明神武,为盛禹鞠躬尽瘁,效忠北恒皇室数载,最后依然逃不过被抄家流放的命运,一家老小惨死在发配北疆的路上。】 听罢,纪侯爷满目都是惊骇之色。 他们纪家会被抄家流放?因为何罪? 纪侯爷简直不敢想象,纪家对盛禹忠心耿耿,最后落个被抄家流放的下场。 他的女儿不仅知晓二十年前发生的事,还知晓未来事? 女儿是天神下凡不成? 这一刻,纪侯爷激动得睡意全无。 旁边的女儿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果然,搬回梧桐院是明智的选择。 二日一早,纪侯爷洗漱好之后去了书房。刚进书房不久,殷政风尘仆仆地大步跨了进来。 他知侯爷心急,当下毫不犹豫地开口:“回侯爷,夫人的祖籍查到了,正在嵇州,属下还查到夫人在嵇州内乱那年去过嵇州。” 不得不说,殷政办事效率是真的高。 纵然心中已有几分猜测的纪侯爷听了之后,仍旧震惊得没有站稳脚跟,跌倒在了椅子上。 他的夫人真的是他思了二十一年的女子。 这一刻,他万分庆幸听到了女儿的心声。心下只会更加疼爱女儿。 “你下去再拨二人保护小姐的安危。” “不,你亲自去保护小姐。”如此安排,他才算安心一些。 殷政微微一怔,此事真如他所想那般吗?当时查到夫人在嵇州出现过时,他就感觉不对,加之夫人与那位相似的眉眼,他隐隐猜到侯爷让他查夫人祖籍的目的。 夫人会是侯爷思了二十一年的女子吗?若真是,那简直太好了。 第八章 想与纪家小幺定娃娃亲 殷政退下后,纪侯爷在书房中激动地来回踱步,脸上洋溢着那种只有少男怀春时,脸上才有的羞涩。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暂时不将此事告知纪夫人。 梧桐院。 养了两日的纪夫人,神色看上去红润了些。 此时,无所事事的纪玉树正逗着小床上的妹妹玩。纪婳时不时地咧嘴笑一下。 没办法,哥哥逗她,她怎么也得给点反应不是。不然,大哥哥会不会以为她装深沉? 见小妹咧嘴笑了,纪玉树心软一地。“娘,妹妹笑了。” “妹妹笑了是好事啊,说明很喜欢你这个大哥哥。”纪夫人斜靠在床榻上,心满意足地笑看着互动的二人。 纪玉树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都能听到妹妹的心声了,当然是喜欢他的。 此刻的纪玉树对纪婳昨日说能治好他腿的话,深信不疑。 整个纪府都知晓,新出生的小姐很是得侯爷和公子们的喜爱,下人们一点都不敢轻慢了小姐。凡是关于她的事都做得小心翼翼。 这会儿有下人匆匆来报:“夫人,秦家夫人来了,还抱着秦小公子。” “哦,快快请她进来。” 纪婳刚吃了奶不久,这会儿精神还不错,听到下人来报。小脸蛋皱成了一团。 三皇子想要调包的小姐正是秦家少夫人的头胎女儿。三皇子的母妃贵妃娘娘正是姓秦,乃是秦家嫡次女。 若说调包事件秦夫人不知情,她是万万不信的。很有可能贵妃都是知情者。 关键,纪夫人与这个秦夫人交好。乃是无话不谈的手帕交。调包事件未成,秦家这么快就上门来了,许是又想出了另一个幺蛾子了。 此时的纪婳只恨自己不能说话,无法揭穿秦家的阴谋。 【哎】 突然听到纪婳的叹息声,纪夫人和纪玉树同时心下一紧。 莫非这秦夫人有问题? 【娘啊,你就是太善良,处处相信秦夫人,你可知道此人故意与你交好就是想套取纪家的消息。】 什么?这个秦夫人是故意接近娘亲。 纪玉树怒了。 【秦夫人得知你怀了身孕之后,便受到指使,欲将女儿与自家嫡孙女调包。一来她是瞧着娘亲知书达理,教儿有方。二来是想将来以此来拿捏住纪家。】 【虽说调包事件阴差阳错地平息了,但现在秦夫人又抱来了她的小儿子,不知她又想搞出什么花样来。】 调包? 什么调包? 妹妹是说有人想将她与秦家嫡孙女调包? 可是秦家嫡孙女还未出生呢? 这一刻,纪玉树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纪夫人听到闺女的心声后,垂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原来,是秦家想调包她的宝贝闺女。 好,好得很。 亏她还将秦夫人当成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原来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若不是听到女儿的心声,女儿早就被她送给了那嗜酒成性的屠夫,最后被活活冻死。 杀女之仇不共戴天。 思及此,纪夫人只恨不能当场将秦夫人掐死,枉她还对她掏心掏肺,没承想是个蛇蝎。 转瞬,纪夫人蓦地僵住,秦家是受人指使才想与纪家调包,也就是说秦家只是那人手里的一把刀? 纪玉树本想离开,但听见妹妹的心声之后,不打算离开了,倒要看看这秦夫人有什么阴谋诡计。 不多时,下人便将端庄得体,满脸春风的秦夫人请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提着礼品的下人。 “阿瑶,听说你得偿所愿,生下一闺女,我就迫不及待地来看你了。大郎也在。” 【哼,迫不及待地来看娘,分明就是迫不及待地来打探消息,想知道春琴和管家为何没有在生产那日动手,更想知道娘亲为何突然就提前临盆了。】 【等等,春琴呢,似乎有两日不见春琴了。】 “秦姨。”纪玉树像往常一样,礼貌有加地唤她一声姨。心中却是惊起千层浪。 春琴在几日前已经死了,显然,妹妹并不知道这件事。还有,妹妹提到了管家? 秦家现任家主秦根乃是内阁学士,因着宫中有一得圣宠的贵妃妹妹。这些年可谓是平步青云。 先前纪夫人与之关系要好,瞧着秦夫人并没有因为有个贵妃妹妹就趾高气扬,相反为人还很随和。 现在看来,秦夫人真的掩藏得极好,将整个纪家都骗了过去。 看着秦夫人手中抱着的小儿子,纪玉树一时也猜不透此人来此的目的。 纪夫人不动声色地朝秦夫人笑了笑:“林姐姐请坐。”秦夫人闺名林晓芙。 秦夫人自是没有瞧见纪夫人眼底一闪即逝的暗光。笑着将手上抱着的小儿子放在地上,对他温柔地道:“阿诚快去瞧瞧妹妹。” 秦夫人的小儿子才刚满三岁,上有一个哥哥和姐姐。 听她这般说,纪夫人心下便对她此举的目的猜测出一二来。 秦夫人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杯,状示无意的问道:“阿瑶,怎的提前临盆了,叫我好一顿惊讶。” “不小心扭到了腰,便提前临盆了,让林姐姐挂心了。”纪夫人说得滴水不漏,一边分神注视着走过来的秦诚。 虽说这么小的孩子不至于做出什么来,但留个心眼总归是好的,毕竟闺女是她拿命疼着的人。 见一个小不点朝她看来,纪婳努力作出一副龇牙裂嘴来,试图吓得他哇哇大哭,却不想她的鬼脸将小不点给逗笑:“咯咯咯,妹妹真可爱,她还朝我笑呢。” 纪婳:?? “那诚儿喜欢妹妹吗?”秦夫人适时道。 【不是,不是,这女人不会是想将我与这个小不点定娃娃亲?】 【呜呜呜,依照娘亲跟她的关系,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妹妹心声的纪玉树也着起急来。娘亲一直以来对秦夫人都是极好的,心中估计巴不得与秦家结为亲家? 若是以前,他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如今在得知秦家设计调包妹妹,他恨不得将秦家都砍了,怎么可能还与其结为亲家? 若直接拒绝,显得太过突兀,还有可能引起秦家的猜忌。妹妹说秦家调包是受人指使,到底受何人指使呢? 会不会是二皇子呢?人人都知道三皇子体弱多病,注定与那个位置无缘,便只能支持太子或是二皇子。 太子为人正直估计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那便就是二皇子了。 这便说得通了,秦家暗中成了二皇子党羽,为了拉纪家下水,便做出调包一事,若将来纪家不从,便道出此事,以此来要挟纪家。 如此长远的计划都能想到,可见二皇子并不如表面这般毫无城府。 不管怎么说,这秦家是不能交了。今日能拒绝便拒绝,万不能给秦家有可乘之机。 第九章 春琴的死有蹊跷 纪夫人心下已经在想推托之词,这边短暂愣神过后的秦夫人就打算开口了:“阿瑶啊,你看” 秦夫人一开口,纪婳就紧张地捏起小拳头。 【有了,让我来看看商城内有没有那种哑巴符,让她一整日说不出话来。】 【哈哈,还真有,而且不贵呢,只需五十积分。关键能让她哑半个月。】 她太聪明了有没有? 不能告诉娘亲此人心术不正,那她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眼下,要如何将符纸打进秦夫人的身体里呢?若是能让秦夫人过来抱我就好了。】 纪夫人和纪玉树还在愣神之际,三岁的秦诚就嚷着要秦夫人抱纪婳:“娘亲,娘亲,妹妹太可爱了,你能不能将她抱得近些,诚儿要好好相看相看。” 相看相看? 小孩子不会说谎,能如是说,分明就是大人先前在他面前透了底,被记了去。 这个时候纪夫人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在秦夫人看来,刚生产完的妇人血气不足实属正常。 秦夫人只片刻的尴尬过后,想着也是今日来此的目的之一便也释然了。起身走了过来,边走边笑着道:“阿瑶啊,你看,我们的关系也不错,两个孩子又相差不大,我合计着” “哟,这孩子生得真水灵,快让我好好瞧瞧。”话说到一亲的秦夫人瞧见纪婳的模样时,眼前一亮。 【好机会,好机会,娘亲千万别拦着我,我现在就要让这女人吃我一符,让她半个月说不出话来。】 正想着要不要将女儿给秦夫人的纪夫人听罢,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将女儿轻轻抱起,递给了她。并说道:“孩子可能认生。” “怎么会呢?以我俩这关系,相信孩子也是极欢喜我的呢。”秦夫人不以为然道。 “娘亲,快低一些,诚儿要看,诚儿要看。”小不点一蹦一跳,想看得更清楚些。 “行行行,你别吓到妹妹了。” 纪婳做出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哇哇哭了起来,两只小手在空中乱抓,很不小心的挠到秦夫人的脸。趁着这个机会,将兑好的哑巴符迅速打进她的身体。 “既然诚儿这般欢喜妹妹,不如咳咳咳”话说一半,突然就剧烈咳嗽起来,险些没抱稳孩子。 “林姐姐怎么了这是?快,快扶林姐姐坐下。秀荷将孩子抱过来,可别伤着林姐姐。”纪夫人一脸关切地看着秦夫人。 “咳咳咳”秦夫人想说没事,小孩子能有什么杀伤力,结果咳得更厉害了。完全讲不出来话。 【哈哈哈,定是那哑巴符见效了。】 纪婳被秀荷抱走,为了不让人起疑,小声泣着。 纪玉树没想到妹妹所说的哑巴符如此厉害,有些忍俊不禁。 “夫人,你怎么了夫人?”秦夫人带来的两个丫鬟着急地上前来查看。 秦夫人好不容易忍住不咳,结果刚想说没事就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仿佛只要不说话,就会缓和这种症状。她试着说话,结果还真是,只要不说话,就不会咳。 她感觉像是见鬼了一样。 偏偏,纪夫人拉着她说个不停:“林姐姐你没事,莫非是说话太急,被口水呛着了?” “哎呀,林姐姐咳得这般厉害,还是看看大夫,来人。” 纪夫人抬手就要叫人,秦夫人忙摆手:“不,咳咳咳” “咳得如此厉害,怕是染上了风寒,不看大夫是不行的。秀荷,你去叫刘大夫来一下。” “不用了,夫人,奴婢们先扶夫人回去,秦府中有府医。”秦夫人带来的丫鬟也是机灵的,在秦夫人的眼神示意下,很快明白过来。适时地打断纪夫人叫人。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快些带林姐姐回去诊治,莫要落下病根才好。树儿,你送送秦姨。” “是,母亲。”纪玉树面部表情管理得很恰当,不让人看出一点异样来。 秦夫人不敢说话了,朝纪夫人点头示意之后,转身离开。 刚一转身,她的面色就变了,今日她感觉来纪府这一趟有些蹊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蹊跷。 纪夫人左手撑头,右手轻轻拍着纪婳的小屁屁。瞌着眸子,将眼中的恨意敛下。她只想将温柔的一面展露在女儿面前。 【咦,娘这是在担心秦夫人吗?应该是了,担忧秦夫人的病情。】 闻言,纪夫人睁开眼睛。状似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林姐姐方才是怎么了?不过也好,她没有将话挑明,我还真害怕她说出给婳儿定娃娃亲的话来。” 【什么?娘亲其实不想与秦家定亲?这再好不过啦。我还以为娘亲看在两家友好的份上,答应秦夫人了呢?是我误会娘亲了。】 这般想着,纪婳开心啦。舞着小手手,笑嘻嘻地看着纪夫人。 【娘亲真好看!】 被自家女儿夸好看,有些羞涩是怎么回事? 纪婳睡下后,纪玉树折了回来,问起纪夫人:“娘,方才秦夫人提起秦诚和妹妹,你可知她的用意?” 纪夫人思索片刻便道:“估计是想结为亲家,不过,如此决定对女儿不公平,所以,娘认为此事不妥。” 听罢,纪玉树笑了,赞道:“娘考虑得极是。” 纪夫人满意的看着自家大儿子,问道:“树儿,如今你也成年了,早过了议亲的年纪,要不娘” 纪玉树苦笑摇头:“娘,儿子如今这般模样,哪家小姐愿意跟着儿子吃苦头呢?此事,以后莫要再提了。” 以前提起此事,纪玉树一脸神伤,如今却能正面面对,纪夫人是欣慰的。 想到方才宝贝闺女口中那张有奇异效果的哑巴符,也许闺女真的能让大儿子站起来也说不定。 思及此,她无比期待那一刻的到来。她的女儿不止知晓未来事,还是一个有本事的。 从梧桐院离开的纪玉树并未回自己的院子,转头对左同道:“最近福伯在忙什么?” “回大公子,福伯在忙着春琴和周嬷嬷善后一事。” 他又问:“春琴和周嬷嬷的具体细节,你可知晓?” 左同恭敬回道:“奴才听夏雨姐姐说,春琴是因为推搡之下误伤周嬷嬷,而后周嬷嬷的儿子便将春琴打死,现在,周嬷嬷的儿子因过失伤人罪入了狱。此前,周嬷嬷刚将儿子从牢中保出来。” “夏雨?春琴死后,不是秋画在照顾着娘的起居吗?” “秋画因为办事不力被秀荷姑姑调去洗衣房了。现在整个后宅的事都由秀荷姑姑说了算。” 后宅的事一直是娘在管,他不曾过问过,但从春琴这件事来看,他觉得不像是巧合。 “左同,你下去多留意福伯,一有消息立马来报,可明白?” “是,大公子。” 第十章 筹备满月宴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纪婳出生二十日了。 这日早晨,纪婳听到一家人在商量着她满月宴这件事。 因为她的缘故,纪侯爷与纪夫人之间恩爱了许多。纪侯爷每日下朝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梧桐院看望纪夫人和孩子。 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羡煞了一旁的下人们,秀荷更是每日都挂着笑脸。 纪侯爷对纪夫人的改变,她看在眼里。 也因此,纪府上下都知道,婳儿小姐乃是侯爷的心头肉。因为喜欢女儿,便更加疼爱夫人。 真正做到了如坊间传言那般,夫妻恩爱,伉俪情深。 距离满月宴还有十日,阖府上下早早开始忙碌,纪侯爷说,他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他纪萧山疼爱她的宝贝女儿。 因为是他和心爱之人所生下的孩子,他当然要疼在骨子里。 纪玉树和纪夫人忧心忡忡,实难想到秦家会不会在此事上又想出其他幺蛾子来。 回到院子的纪玉树等来了左同的消息。“大公子,事情查到了。” 过了十来日,终于查到了春琴的消息。 “哦?快说。”纪玉树着急地想要知道春琴与周嬷嬷的事。 左同将调查来的消息,细细道来:“周嬷嬷因为家里有事,告了几日的假,春琴因为怕夫人生产人手不够,便外出寻周嬷嬷。这是奴才在下人口中打听到的消息,但实际上,是春琴偷拿了周嬷嬷给夫人留下的信件。而后便心急火燎地去寻周嬷嬷。” “信件上写了什么?”纪玉树感觉整件事,就出在这封信件上。 “不知,夫人并未拆开过。” 娘亲没有拆开过?也就不知道里面的秘密。 纪玉树陷入到了沉思中。 那就是说,春琴偷看了信件之后杀人灭口,哪里知道被周嬷嬷的儿子撞见,为了报仇将春琴打死? 这也就误打误撞的解了调包危机? 而娘亲根本不知情,还以为春琴和周嬷嬷死于意外。 光一个春琴和周嬷嬷就能完成调包事件吗?管家又在整件事中充当什么角色呢? 春琴死后,娘亲因为忧虑过重,导致提前临盆,打了管家一个措手不及,管家也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筹谋后备计划。 一定是这样的没错了。 真没想到,春琴误打误撞地帮了娘亲和妹妹。 转瞬间,纪玉树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日,我与弟弟还有爹爹都守在院外,管家和春琴如何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调包之事来?” 思及此,纪玉树又将之前的想法全部推翻。 紧紧皱着眉头。 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按照原计划进行的话,他与爹爹还有二弟不在家? 想到这里,纪玉树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管家和春琴原来的计划是在娘亲生产当日将他们支走,然后完成调包事件,却没有想到春琴自己坏了计划,害得娘亲提前临盆。那么娘又是如何在他们计划的时间点内发作呢? 思索良久,纪玉树突然灵光一闪:“那两个稳婆现在何处?” “这正是奴才想说的,那两个稳婆死了。”此事将左同也吓了一跳。 听罢,纪玉树瞪大了眼眸,这还用说吗?两个稳婆定是被秦家灭了口。 该死,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间,纪家竟隐藏着如此之大的阴谋。 关键,他现在还不能将此事告知自家爹知晓,若问起来,他如何回答?不可能明着说是从妹妹那里听来的,简直太荒谬了。 没准还会给妹妹招来灾难。 此事,他得细细琢磨才是。仿佛间,他似乎嗅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 希望,妹妹的满月宴上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思及此,纪玉树让左同推着他前往梧桐院,纪侯爷和纪临风都有公务在身,陪着纪夫人最多的人便是他了。 随着日子的增加,纪婳感觉精气神长了许多,每天可以支撑她醒着的时间更长。可是眼下她才喝了奶,正是困顿的时候。 偏头便见下人推着纪玉树进来,登时飞舞着两只小短手。 【大哥哥抱抱。】 纪玉树也没有犹豫,示意左同将妹妹抱给他。此时的纪夫人正小憩着。 在听到车轱辘声后就醒了过来,只是未曾睁眼。 【嘻嘻,大哥哥芝兰玉树,好生养眼啊。能投到如此有爱的一家是我的福分呢。奈何】 说到这里,纪玉树听不到下文了,眼看着妹妹张着小嘴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想,妹妹想说的是,奈何他才高八斗,身负家国抱负,却落得个与轮椅相伴一生的下场。 【奈何,纪家满门忠臣,最后却落得个惨死的命运,二哥哥也被乱棍打死于狱中。】 说完,纪婳就忍不住袭来的困意,沉沉睡去。 纪玉树整个人僵在原地,满目都是骇然之色。 床上的纪夫人也不好受,身子微微抖着。 “妹妹,妹妹,二哥哥来看你了。”纪临风一得空就往纪婳这里跑。天天盼着她快快长大,想带她出去玩。 看到如此放荡不羁的二弟,最后落得个惨死狱中的下场,纪玉树的眼中就忍不住露出痛色来。 纪临风一脸不知所云,大哥哥那是什么眼神,可怜他?同情他? 不该是他同情他吗? 虽说近日见他收起了颓唐的模样,神色好了不少可他依旧改变不了坐在轮椅上的命运,啧啧,还有精力同情他呢? 不过,他从妹妹的心声中得知,可以帮助大哥哥解开腿上的毒。到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能走了,铁定惊讶死。 哈哈哈,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在妹妹心目中,他就是那个不同的存在。 “哎,小妹又睡下啦。行,我就在这里看一会儿。” 看着妹妹粉嫩粉嫩的小脸蛋,怎么看怎么喜欢。这些日子在大家的呵护下,妹妹的小脸蛋圆润了不少,肉嘟嘟的。 纪临风忍不住上手去戳,这一戳便舍不得放手了。 若不是纪玉树将他拍开,他非得将人戳醒不可。 纪临风表情讪讪,拉把椅子坐在纪玉树的旁边,就那样定定的盯着纪婳瞧。 纪玉树抱着纪婳的手紧了又紧,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妹妹口中纪家的结局是因为何种罪名,二弟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入狱。 这一切事件又将在何时发生。如此,才能提前规避危险。改变纪家的命运。 如果,娘亲生产那日,妹妹被调包成功,她又将面临着何种命运? 秦家会视如亲生女儿般好生对她吗? 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惑,纪玉树显得忧心忡忡。 第十一章 满月宴前夕支走福伯 秦家。 秦夫人有气无力的侧躺在床上,面色微微泛着病态白。较之前,轻瘦了许多。 那日从纪家回来后,她就唤来府医诊治自己的情况,结果告诉她只是染了风寒,服点药,过些日子便能好。 结果一直拖了半月才见好转。这期间她只要一张口说话就咳嗽不止。以致于半月不敢开口说话。 她怀疑纪夫人在茶水里动了手脚,但很快被她自己否定。她突然临盆是因为春琴的死,春琴乃是纪府四大丫鬟之一,且平时表现得忠心耿耿。据线人来报,春琴深得纪夫人的心。 如此看来,调包一事并未暴露。纪夫人更没有理由害她。难道真的只是自己身子弱感上了风寒? 桌上搁着一张请柬,正是来自纪府。 这一次,她必定将那件事给办妥。 此时的秦夫人满脸都是算计之色。 纪家小女的满月宴在京中贵人圈中吵得很开,纪萧山作为曾经的不败战神,在朝中举足轻重。就连圣上都要礼让一分。 听说纪家要为小女办满月宴,忙唤来两个最有出息的儿子。 “默儿,晟儿,纪家小女的满月宴,你俩便代表朕亲自走一趟。纪萧山对盛禹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没有纪家便没有如今的盛禹。” “更遑论拿下南北两大属附国。” “儿臣明白。” 圣上不说,二人都有意提上一嘴。如今的纪萧山虽说主动交了兵权,功成身退,但作为曾经的战神在百姓心中的影响力那是谁都无法忽视的。 “哦,对了,带上渊儿,他也有多日不曾出宫,出去透透气也好。” 提到北恒渊,太子北恒默面色如常,反观北恒晟就不同了。他不喜欢北恒渊,不为别的,只为圣上对这个老三十分宠爱。 不就是误打误撞的替父皇喝了那杯掺了毒的茶吗?因为此事,父皇每每提到他都心生愧疚,不管是什么要求都会努力的去满足他。 想到此,北恒晟一脸愤愤的握紧拳头。 一些还在观望的世家,听说太子和二皇子都会去,便也纷纷开始着手挑选贺礼。 纪家一家惶恐。 纪府。 梧桐院。 纪婳被纪夫人放在小床上,轻轻的摇着。秀荷恭敬的候在一旁。 被一家子呵护了二十日的纪婳,生得粉粉嫩嫩,乌溜溜的眼睛又圆又亮,喜人得很。 此时的她听着纪夫人与秀荷提到满月宴一事,皱着一张小脸,努力回忆着书中剧情。 原书中,纪家小女是真的被调包了,但纪家人不知道,照常的给满月的女儿举办隆重的满月宴。 届时,秦家会带上很多贵重的贺礼前来祝贺。 太子和二皇子还有三皇子也都会来。太子与陆家大小姐陆倾颜本身就有婚约在身。二皇子也想得到陆家的助力,便在此次宴会上使计,让陆倾颜不得不转嫁于他。 最后,随二皇子一同被关宗人府。二皇子死后,她也上吊自尽。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并不是二皇子,而是太子。 得知太子也死了的消息,她才身着红衣用三尺白绫吊死在宗人府大门前的房梁上。临死前写下血红的‘北恒默,来世再续前缘可好?’几个大字。 她是爱太子的。 陆家出了两位皇子妃,一是陆倾颜,二是三小姐陆伊一也就是书中女主。 在陆倾颜的及笄礼上,三位皇子都和陆伊一打过照面,但因着是不受宠的庶女,不曾对其有过多的关注。 陆伊一真正大放异彩的时候是在除夕夜的灯会上,灯会人山人海,因为杀手的刺杀行动,发生了大规模的踩踏事故。陆伊一挺身而出救治倒地的百姓。最后还救了三皇子。 二人因此结下情缘。 “秀荷姑姑,福伯可有跟着大公子去忙铺子的事。” 纪婳的思绪一下子被自家娘拉回来。 十日前,她就听纪夫人说起为了不让纪玉树因为腿的事黯然神伤,便给他盘了间首饰铺让他忙着。 十日过去了,首饰铺也开了起来。 【福伯本身就是三皇子的眼线,若能将他支开,再好不过。最好能将之处理掉,永绝后患。】 纪夫人微微一笑,她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回夫人,福伯已经去铺子忙了两日了。不过听他的意思是想回来,这不是马上就要到小姐的满月宴了吗?他怕府中人手不够。” “大公子怎么说?” “大公子没有同意,还让他当上了掌柜。” 【不回来最好,他会在宴会上为二皇子的计划推波助澜。宴会那日,二皇子装作醉酒对陆倾颜行不轨之事,结果被三皇子察觉。三皇子暗中让管家支开陆倾颜随行的两名丫鬟。致使他计划得逞。太子与陆倾颜的婚事也因此作废。】 纪婳一次醒来,无意间听到纪夫人提起春琴和周嬷嬷,才得知二人已经死了。当时可把她高兴坏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管家。 听到女儿的话后,纪夫人面色唰一下就变了。 三皇子不是体弱多病,常年蜗居在宫中吗?怎么还会来参加女儿的满月宴。来就算了还帮着二皇子算计陆倾颜和太子? 【哎,若是有办法阻止陆倾颜与赵雪坐一桌,便能避免被下药一事。】 不让二人坐一桌就能阻止事件的发生吗? 她记得赵雪,乃是宗人府理事官赵家嫡次女。管家已经被她支走,现在只要防着这个赵雪便可。 思及此,纪夫人手心冒出细密的汗水。 【要是纪家没有被三皇子拿捏会不会就不会落得个被灭门的下场?】 听闻此话的纪夫人满目都是惊骇之色,纪家被灭门怎么又跟三皇子扯上了关系? 爹爹曾断言,三皇子活不过三十,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皇位么?简直太出人所料。 “夫人,你没事?”秀荷见纪夫人神情不对,关切地问道。 “没事,老爷应该快回来了,秀荷姑姑去瞧瞧冬瓜盅熬好了没。”纪夫人强忍着心下的颤抖,将秀荷支开。 “是,夫人。”秀荷笑着离开。侯爷喜欢喝冬瓜盅,夫人便一直记在心里。每每得空,便亲自熬煮。现在在月子,不得空,依然惦记着此事。 以前侯爷只是平平淡淡的夸一句好喝。现在不同了,时常笑容满面的夸赞:“夫人有心了。”满脸都是对夫人的爱意。 夫人生下小姐后,侯爷对夫人的爱意明显的在上升。 真好,她日日盼着的事终于成真了。 纪夫人垂着头,两手紧紧的绞在一起,勒出红痕都浑然不知。 纪婳没有瞧见纪夫人的异色,还在自顾自的回忆。 纪侯爷其实已经有意支持太子,但后来因为调包一事,不得不受三皇子指使,害得太子遭了难。三皇子登基之后,纪家想换回亲生女儿,这时才知道亲生女儿已经在几年前死了。 三皇子先纪家一步,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纪家拿下。 第十二章 娘亲的脸好红诶 首饰铺后院。 “大公子,小姐的满月宴临近了,府中事务繁杂,老奴怕那些奴才们偷懒,要不这掌柜一职还是换个人?” 福伯恭敬地对纪玉树道。 纪玉树心中哪能不知福伯打着什么主意,便说:“福伯,我知你心中牵挂府中事宜,但我这铺子也忙啊,我若是腿脚便利,也无需你帮忙了是。再者说,整个府中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福伯就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忙得焦头烂额?” “可是” “福伯对纪府的忠诚,我们都看在眼中。此事我自会告知爹爹,让爹爹另派人手,保证做得妥妥帖帖,不让你老人家操心。” 纪玉树嘴上说着,内里早已泛起杀意。 前此日子正愁着如何对付管家呢,娘亲便提出要给他开一间首饰铺子。因为不太懂,便让福伯跟着一段时间。他细细一想,便想到一个绝妙的机会。 留这么大一颗毒瘤在府中,终将是个祸患。 至于秦家的事,他会慢慢调查。 上次秦家想与纪家定亲一事未成,之后又会想出何种招术,他根本不知道。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好妹妹。 思及此,他便以腿疼为由先回府中休息,铺子里的大小事宜交给了管家。 管家忧心忡忡,待纪玉树离开后他飞速的写下一张字条,交给了一个在后门蹲守的乞丐。 左同瞧见这一幕后,悄悄的跟了上去。 他怕乞丐有功夫在身,所以跟得很远。 转过三条小巷后,不见了乞丐的身影。 左同一脸焦急,心知这是跟丢了,那乞丐简直不是一般的狡猾。 “跟丢了?还是说被人发现了?” 左同一回到青竹院,便将此事告知给纪玉树知晓。 “奴才保证是跟丢了,那乞丐谨慎得很,奴才又怕他身怀武艺便跟得远些。” 纪玉树是相信左同的能力的,虽说没多少功夫在身,但人胜在聪明。 “好,你先下去继续盯着,一有消息便来报。” “是,大公子。” 纪玉树实在是担心在满月宴那日出事。 左同离开没多久,纪临风回来了。远远的便听到了他的大嗓门:“大哥,你在屋吗?我进来了。” 不等纪玉树回话,纪临风就已经大跨步进到院内。开口便道:“大哥,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左同为何神神秘秘的?” “无事,最近不是开了铺子吗?有些忙而已。”纪玉树不在意的说。 “害,娘也是为了你好,怕你想不开。” “嘿嘿,大哥也别怪弟弟说话直,你这两年是真的快把爹娘和我给担心坏了,如今见你满面红光,我们才放心些。” 纪临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又傻笑着说:“其实这样也好,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你也瞧见了,官场也不是那般好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每一日都活得小心翼翼。” 纪玉树心下也没当一回事,听到他这话,难得的露出认同的神色。正色道:“二弟,你也说官场不好混,要不你也舍了官职与我一起开间铺子如何?” 一想到二弟将来的下场,他就忍不住心痛。若是能让二弟现在弃了官职,会不会就化解了入狱的危机呢? 纪临风愣了片刻后道:“大哥,我在军营里并没有这些个尔虞我诈,我舒坦着呢。再说,我对习武甚是痴迷,一日不练,难受半月。” 听罢,纪玉树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瞧着不远处随风飘扬的青竹发呆。 纪临风以为是自己的话伤到了纪玉树,难过的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弱弱地说了句:“大哥,对不起。” 纪玉树微微一笑:“走,我们去瞧瞧小妹,这会儿,她该是醒了。” “好耶,看妹妹去了。我这么忙的赶回来就是想看妹妹。”以前,纪临风午饭就在军营里吃,自从有了妹妹后,天天搁家跑。 两人到时,纪婳还没有醒来,不过正好瞧见纪侯爷在给纪夫人挽发。 “夫人,这簪子很称你。”纪侯爷的动作很轻柔。 惹得纪夫人羞红了脸,这是纪侯爷第一次送她礼物,并亲自给她挽发。 她心下感动的同时,也很甜。 纪临风很识趣的停下步子,笑呵呵地道:“大哥,你瞧见没有,爹爹看娘的神情里透着很浓的爱意。这可是曾经不曾有过的。” “也许真是因为有了小妹的缘故。”下人们都在传,侯爷爱屋及乌,纪夫人母凭女贵了。 这样也好。 “是啊,小妹就是咱家的福星。” 自从小妹降临之后爹娘之间的爱意浓了不说,就连大哥的心情也好了。 纪玉树很认同这话,满脸都是笑意。 纪夫人抬眸便瞧见两个小子立在院外,顿时羞红了脸。 纪侯爷也瞧见了,满脸不悦地道:“你两小子怎么来了不出声?” “嘿嘿,爹,我们要是出声了,那里能看见您亲自给娘束发呢?”纪临风油腔滑调地说。 纪侯爷也没驳斥纪临风,相反的,还告诫两小子:“你们以后若是娶了媳妇儿也得像爹这般对待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我们纪家的规矩。” 闻听此言的纪夫人微微一怔,转瞬间鼻头酸涩起来,险些落泪。 两小子听完都笑了,齐声说:“爹娘放心,儿子们定当谨记。” 【谨记?谨记什么?】 听到这句,四人便知纪婳醒了。 纪侯爷转身来到小床边,将纪婳轻轻抱起。 刚睡了觉起来的纪婳小脸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嘻嘻,爹爹今日红光满脸的,是有开心的事吗?】 【咦,娘的脸有些红诶,是发热了吗?快让我摸摸是否是感染风寒了。】 听罢,纪侯爷将纪婳抱给纪夫人。并说:“孩子离不开娘,还是夫人抱着。” 实际上,他是不想让自家闺女太过担心。 纪婳状似飞舞着小手,摸了下纪夫人的额头,发现正常,这才稍稍安心。 【嘻嘻,今日来得好齐呀,大哥二哥还有爹爹都在呢。应该是来商议满月宴一事的?】 【哎,距离满月宴还有不到十日,爹娘还有哥哥一定忙坏了。到时候人多眼杂的,哪里看顾得了二皇子会搞什么动作。】 四人听罢,神色几不可查的动了动,都没有露出异样来。 能提前听到纪婳的心声,到时就能规避很多麻烦。 纪玉树就是想听到更多关于宴会上的细节才一得空就往这边跑。现在,总算让他听到了些眉目。 到时候只要将二皇子拦下便可。 【看顾不到二皇子没有关系,将陆倾颜看牢了也是可行的。哎,奈何我现在太小,说不了话,无法阻止这件事发生。二皇子一旦接触到陆倾颜,太子与她的婚事就作废了。陆家也会被迫加入到二皇子阵营。】 从纪婳的只言片语中,四人了解了个大概。 满月宴当日,二皇子会用计接近陆倾颜,让陆倾颜成为他的人,算计了太子不说还拉拢了陆丞相这一大助力。 与此同时,四人心中皆有了计较。 第十三章 贵妃给纪家长脸 在全家人的期盼中,终于迎来了纪婳的满月宴。 一大早,纪婳就被纪夫人抱了起来。 【呜呜,娘啊,我还没有睡够呢?】 纪夫人呵呵一笑,今日可是女儿的大好日子,她哪里会像平时一样依着她。抬手招来四个手捧新衣的丫鬟。 “你们快过来,让小姐挑挑喜欢哪一套?” 四人心想,小姐才刚满一个月,哪里知道哪套好看啊?不过她们不敢忤逆夫人,忙不迭地上前一步。 听到有新衣服穿,纪婳睁开了有些朦胧的眼睛。 【不是,娘亲让我挑,却是一水的红色。】 纪夫人似是心有所感一般,一件一件地抖开,让纪婳看清楚些。并说道:“这些衣裳别瞧着都是红色,样式各不相同。” 才刚满三十天的纪婳在四个丫鬟惊讶的目光下抓住第三件展示的红色袄子。这是一件直筒袄子,上面绣了许多梅花。领口处毛茸茸的,很是暖和。 【有梅花,好看。】 纪夫人心下了然,原来她的闺女喜欢梅花呀。 正好西院的梅花开了,得空就带着闺女去瞧瞧。 换好新衣之后,纪夫人亲自动手给纪婳浓密地黑发扎起来,捆成两个啾啾。煞是可爱! 再添上一双虎头鞋,别提有多喜人了。 纪夫人怜爱地将纪婳抱在手上,温声问秀荷:“老爷和公子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夫人放心,一切顺利。”秀荷一脸喜色。 纪夫人为怕管家那边出纰漏,直接找来一批买手,在铺子里闲逛着。总之不得让管家脱开身。 之后,她会找个合适的理由将他处置了。 纪夫人抱着打扮得精致的纪婳高坐于后堂,等着上门来庆贺的各家贵妇们。 时辰渐过,很快宾客云集。当看到容光焕发的纪夫人时,个个忍不住惊叹出声。 想当初她们生完孩子后,气色衰退得不成人样。关键自家男人从不过问过她们的状况。 听说,纪侯爷在纪夫人生产的第二日就搬回了院子,非但不嫌弃恶露未尽的纪夫人,反而还亲自照料母女二人。 这可羡煞不少后宅妇人们。 美妇们个个上前夸赞纪婳一番,同时还送了不少金首饰。沉甸甸的,纪婳感觉小胳膊要断了似的。 眼尖的秀荷忙上前将首饰取下,放在为纪婳准备的妆奁里。 一个时辰下来,偌大的妆奁竟是给直接装满。 这时,门外有丫鬟传唱:“陆夫人携陆大小姐来贺。” 陆丞相一直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加之其长女与太子又有着婚约在身。除纪家外人人都想巴结一二。 纪家自从交了兵权后,就空剩一个侯位。唯一有的便就是对百姓们的那层影响力。 若是可以,他连官职都不想要,正所谓无官一身轻。 不多时,便见陆夫人带着大小姐陆倾颜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左手边的夫人身材高挑,眉目和善,虽已到四十,但保养得当,风韵犹存。 右手边的年轻女子便就是陆倾颜了,身材随了其母,高高挑挑的,一袭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更称她白皙的肤色,秀美沉静,气质绝然。 妥妥的大家闺秀。 众位夫人纷纷上前朝陆夫人打招呼。 热情程度甚至超过了纪夫人,纪夫人一直保持得体的笑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陆夫人很快觉察到了这一点,礼貌的朝着众人笑了笑,拉着陆倾颜上前。将手中备好的贺礼呈上。 是一套很华丽的头面,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纪夫人笑着接过,正打算多说两句时,门外再次传来丫鬟地传唱:“秦夫人携秦小公子来贺。” 纪夫人当下眉目一皱,心道:今日又带来了秦小公子,看来她还没有死心啊! 【哼,真没想到,这个臭女人还没有放弃结娃娃亲一事。】 得知自家娘没有那方面地想法,纪婳便放下心来。 因着秦家出了一位得宠的贵妃,巴结秦家的妇人们也不少。 秦夫人寒暄一阵后才走过来:“阿瑶,久等了。来,这是送给孩子的见面礼,请你务必要收下。” 说着,朝身后的丫鬟招手。 众人便见丫鬟手中捧着长长的一物,像是琴。 秦夫人一脸傲色,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将琴上地红绸掀开。露出里面的琴来。 有人惊呼出声:“伏羲琴,天啦,这是伏羲琴,看来秦夫人和纪夫人的关系匪浅,连传说中的伏羲琴都送了过来。” 这把伏羲琴是贵妃娘娘年轻时弹奏过的,如今贵妃正得圣宠,见此琴如见贵妃。这是贵妃娘娘在给纪家长脸呢。 嗅出一点苗头的妇人们,脸上的神色个个精彩纷呈。 纪夫人也没有想到,秦夫人能送出伏羲琴这般贵重之物。曾有人赞誉过,听此琴音者可净化心灵。再烦乱的一个人都会瞬间感到宁静祥和。 秦家是二皇子党派,虽没有公开,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三皇子是注定与那个位置无缘,贵妃又与二皇子母妃娴妃娘娘交好。自然而然的秦家便会支持二皇子。 世人皆认为当今皇后自持身份尊贵,不屑于人为伍。在后宫中更是以势压人。使得后宫嫔妃们如履薄冰。 眼下这是要拉着纪家下水呢。 纪夫人正欲开口拒绝时,纪婳地心声传进她的耳中。 【既然三皇子喜欢玩碟中碟的把戏,我们纪家何不也跟他学学。】 纪夫人眼前一亮,女儿的意思是表面收下伏羲琴,让三皇子觉得他们纪家是与秦家一条心的。等将来摸清状况之后再反咬? 不得不说,闺女这计划不错。 只是,此事还得与侯爷通个气才是。 别看太子现在稳坐东宫,实际上非常危险,一旦被旁人找出一点错处来,那对他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这些年,太子一直兢兢业业,没有出过错,圣上对其也十分的满意,但圣上又认为二皇子也不差。所以有意让二人暗中叫劲,一方面能够让二人成长,另一方面还能牵制某些人。 “贤王妃携小世子来贺。” 纪夫人刚收下秦家的贺礼,就又传来丫鬟地传唱声。 正高兴纪夫人收下了伏羲琴的秦夫人借着时机想提起两个孩子的事,却不想贤王妃到了,又给打断。 【什么?小世子北恒瑾也来了?】 纪婳吃惊不小。 她记得在纪家小女满月宴上贤王和贤王妃是来了,但未见小世子啊。 提起小世子,她似乎有几日没有吐槽他了。 “也不知这家伙来了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数。” 第十四章 小世子北恒瑾 纪婳地吐槽声刚落,北恒瑾面前就出现了一行小字。 他的神情猛然一怔,今日他有预感,来纪家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结果不出所料。 三个月前的某一天,他正静静地在书房练字。突然,宣纸上出现一行小字。 那小字出现得突兀,里面的内容更是荒谬至极,说什么他活不过七岁,说什么他人小鬼大,还说什么母妃会重伤昏迷。笑死,可别让他逮着是何人在背后装神弄鬼。 他绝不客气。 北恒瑾一脸老成地在每个人脸上扫视着。 贤王妃朝着后堂走进,每个人都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贤王妃,世子。” 作为东道主的纪夫人也应当起来见礼,却被贤良淑德的贤王妃轻轻托起:“纪夫人就免了,本宫只是来凑凑热闹,大家随意即可。” 本生贤王妃就不是一个盛气凌人的人,有她这句话,众人也就将紧张的心舒缓开来。 在贤王妃托起纪夫人的时候,纪婳看清了北恒瑾的模样。眼前一亮,她的积分就是靠吐槽世子得来。今日他来了,她不得好好地吐槽一番啊。 那就先从他的衣着开始吐槽。 “唔,生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就是衣服太过于鲜艳了。今日可是我的满月日,他也穿件红衣算是怎么回事?” “还有啊,穿红衣就算了,脸还黑。像是谁欠了他二百五十两银子似的。” “别人都送贺礼了,他站着不动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也得送个金锁之类的?” “哟,你瞧瞧,他的脸好像比方才还黑了。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人呢?” “那可不行,今日是我的满月宴,打人是不对的,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一点不懂得隐忍。还说喜欢用冷漠来伪装自己,我看啊,就是太自恃清高了。以为是世子就了不起啊??” “不愿来就不来,还给人脸色瞧。” 一连吐槽好几句,纪婳笑嘻嘻的点开面板,看到增加的六十分,纪婳满意极了。 北恒瑾先是好奇地盯着纪婳,而后便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原来,那些小字出自她之口,可是,她方满月啊? 天啦,他到底是遇到个什么样的怪物? 关键他知道的这些话还不能对父王母后说。他本来是想说的,结果出口的话完全与他心中所想的相违背。 正思索着,又一行小字出现:“今日是十二月初五,也就是说还有五日便会传出贤王妃出事的消息。” 纪婳地目光落在贤王妃端庄的脸上,满脸都是可惜:“哎,我记得那个眼线叫什么什么柳来着,此人可不是一般人,有不输二哥哥地武功在身。” 闻言,北恒瑾面上的惊骇有些藏不住。 他知道王府就有两个带柳字的名字,而恰恰,两个带柳字的丫鬟都来了。 如果说先前认为这些话都是恶作剧,现在的他可不这般认为。他自打出生便与常人不同,如今五岁的心智堪比十岁。 见惯了宫中尔虞我诈的他,打小便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母妃,这个妹妹真好看,孩儿想抱抱。”北恒瑾稚气未脱的嗓音响起。 【什么?想抱我,不行不行,都是小屁孩,你会把我摔死的。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太不像话了。】 “瑾儿,不得无礼,你应该叫婳儿妹妹。” “那母妃,孩儿可以抱婳儿妹妹吗?”北恒瑾抬眸望着贤王妃,难得的露出了孩童该有的天真来。贤王妃心软一地。 但还是拒绝了他:“瑾儿乖,你太小了,抱不动妹妹,等长大些再抱可以吗?” 贤王妃相信自家儿子定是知轻重的,但旁人不知晓啊! 纪夫人提起的嗓子再听到贤王妃拒绝后,暗松一口气。她真的很担心世子将她的宝贝闺女摔地上。 贤王妃来了,相信贤王以及太子和皇子们也都到了前堂。 纪婳是很想去前院看看的,至少让她看一看太子以及两位皇子长何模样?但她也知道于礼不合。 比起后堂的热闹,前堂便要严肃得多。 “下官见过贤王,太子以及二位皇子。”纪侯爷以及一众官员一一朝着几人见礼。 简单聊过之后,便入座。 纪家安排的席位也是有讲究的,男宾客的席位在外院。女宾客的席位在内院,而且夫人和小姐也是分席而坐。 纪家小女似乎很喜欢陆倾颜,分席时一直拉着她不放。一双好看的眼睛可怜巴巴。 纪夫人顺势道:“陆小姐,看来婳儿很喜欢你,不如你就坐我旁边?不然,她会一直哭闹。” 听罢,纪婳果真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纪夫人忙轻声哄着。 边哄边道:“和秦夫人换换,林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前面一句是对着陆倾颜说的,后面一句则是对着秦夫人说。 “这”陆倾颜还在犹豫,秦夫人已经大方地起身。 “也可,陆小姐坐这儿。” 秦夫人表现出了对纪夫人绝对的信任。方才二人的友谊大家都有目共睹,她不会傻到在一件小事上让纪夫人下不来台。 不然,这些年地计划白白泡了汤。 在陆夫人地眼神示意下,陆倾颜落坐于纪夫人的旁边。纪婳朝着陆倾颜露出一个可可爱爱的笑脸。 纪夫人瞧出纪婳是真心欢喜陆倾颜,便将纪婳给陆倾颜抱着。 陆倾颜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很快便被纪婳脸上的笑容感染。 她以后与太子应该也会有一个这般可可爱爱的孩子。 想到这里,不由得粉脸一红。 “啊,你这丫头怎么回事?”突听一声尖叫传来,将众人地注意力都拉了过去。 陆倾颜忙扭过头去,却见秦夫人身前的衣衫湿了一大片。十二月的天气,寒冷刺骨,若不及时更换会染上风寒。 一想到染上风寒,秦夫人怕极了,她打死也不想再经历一边咳嗽之痛。忙唤来下人去准备干爽的衣服。 纪夫人也是一脸着急,唤来秀荷:“你亲自带林姐姐到更衣房去换一身。”纪夫人加重了亲自二字。 秀荷瞬间了然。 纪夫人瞧见赵燕吓得脸色发白,便起身去安抚:“赵小姐莫怕,林姐姐为人和善,定不会为难于你。” 也不知怎么回事,众人瞧见纪夫人走近赵雪后,她的小脸更白了。 就在此时,纪夫人状似无意的咦了一声,而后见她慢慢的弯下身子,用手指沾了一点洒浇的水渍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纪婳见到这,一脸震惊。 【我的天,我怎么忘记娘亲是懂医的啊,外祖父乃是宫中沐太医。从小耳濡目染,娘亲自是懂得一些医术的。若是能看出一二来,这个赵雪就惨了啊。若是能揪出幕后之人,简直太好不过。】 纪婳一脸激动。 果不其然,聪明的娘亲看出端倪来了。只见她眉头一皱,开口:“此茶中掺有不明成份,还请各位勿动。”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一众人第一反应便是茶中有毒。 第十五章 剧情崩塌 这时,有人惊呼出声:“天啦,这个位置本来是留给陆大小姐的呀。”若不是秦夫人与陆倾颜换位置,此时的陆倾颜是否已经喝了茶水? 此话一出,一大半地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像这些腌臜事,身处后宅的夫人们屡见不鲜。她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陆夫人闻言,面色骤然一变。 陆倾颜更是吓得小脸泛着雪白色。 她垂眸便对上纪婳粉嫩嫩的小脸,小家伙身上散发着很浓的奶香味,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惹人怜爱。 陆倾颜眼眶微微一红,今日是婳儿妹妹救了她,若不是她强拉着她的话,她怕是着了道。 到底是何人想要害她? 她首先排除了纪家,今日是纪家的宴会,作为东道主若做出此事,一查便能查到其头上,纪家不可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边,纪夫人表现得非常生气,当下便道:“为了进一步验证本夫人地猜测,还是请个大夫来验证一二才好。但诸位请放心,此事我纪家绝不推托。” 秦夫人带来的丫鬟当下便气怒地跪在地上,道:“还请纪夫人查明此事,那背后之人到底是想害我家夫人还是为何?” 【很明显啊,在落坐之前赵雪就动了手脚,她如此肯定陆倾颜能坐在那个位置,很明显纪府中还有内鬼。】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秦夫人会和陆倾颜换位置,为怕让秦夫人喝下加了料的茶,她才迫不得已地将茶水打翻。】 纪夫人心中也是这般想的。脸上的神情十分的难看。 丫鬟话音刚落,赵雪便稳不住了,惊惶失措地跪了下来,当下便承认下药的事实:“侯,侯夫人,臣臣女,臣女见不得陆倾颜能成为内定的太子妃,臣女自幼爱慕太子。” 赵雪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说完最后一句,整个人脱力地跌倒在地。 她心知计划已经从陆倾颜和秦夫人换位置时就乱了。坏了那个人地计划,他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她的姐姐。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唏嘘。 陆倾颜猛然间看向赵雪,随即眉头紧紧皱起。她与这个赵雪并无交际。 “哦?那你下地是何种药物?”纪夫人定定地看着赵雪,一时没有想到赵雪会这么快的承认。 这个时候,二皇子应该前往女宾更衣处了?若是发现里面的人是秦夫人,不知作何感想? 赵雪自是清楚不能在一个懂医的侯夫人面前说谎,将所有的错误揽在身上,还能保命家人。 赵雪也不是个蠢的,当下便面如死灰地道:“合,合欢散。” “什么?岂不是要让陆大小姐身败名裂?”旁边有人发出不可思议地惊呼声。 “大胆,你是哪位府上的小姐,竟敢公然谋害未来太子妃,你好大的胆子。”陆夫人当下气怒起身,朝着贤王妃跪下。 “还请贤王妃为小女作主,此事绝不是女子间的矛盾。”陆夫人气疯了,不长眼的竟然敢将主意打到陆家的头上,那便就承受陆家的怒火。 纪夫人眉目一挑,这陆夫人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知道关键时刻将此事闹大。若是依她的名义是不行的,赵雪又自己承认了错误,便就是小女儿间的矛盾。 闹到太子或是圣上那儿去就变了味道。还有就是区区一个赵雪根本不敢当着众多官家夫人的面做出这种事来,很有可能背后有人撑腰。 至于是何人?查查便会知晓。 纪婳发出奶奶的声音,手舞足蹈,试图引起陆倾颜的注意。 【不哭,不哭哦,我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名节对于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陆倾颜紧紧咬着唇,随即松开。她轻轻地抱着纪婳,被她可可爱爱地举动逗笑了。 贤王妃怎么可能嗅不到其中的腌臜味,当下便说:“来人,去请太子过来。未来太子妃受了委屈自是由太子做主。” 此话一出,个个都是人精。 赵雪一个小丫头自是不敢在纪家宴会上行凶。机会给到了太子,能不能把握便就是太子的事。 听到大量脚步声往这边来。 纪婳伸长了脖子张望。 【快让我瞅瞅作为男主的三皇子长得如何?】 男主?? 四个能听到心声的人脑中同时升起无数个问号? 纪夫人觉得这里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只要赵雪地计划没有成功,陆倾颜又好端端地坐着。剩下的事自有人声张正义。 纪夫人从陆倾颜手中接过纪婳,故意将她侧着抱。以方便看向三皇子那边。 此时的三皇子隐在贤王身后,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面色是病态的苍白,由两个下人扶着。时不时地以拳捂嘴,轻咳两声。 太子等人一来,女眷们便鞠躬行礼,纪夫人也不例外。 【这便是三皇子吗?瘦弱的身躯,给人感觉的确是病得不轻。哎,这样的人很难让人警惕起来啊。模样生得倒是俊朗无双,但给人的感觉有些阴柔,暗地里更是狠辣无比。太子生得就很有阳刚之气。】 除了纪夫人,纪侯爷和两位公子有些懵。 什么叫很难让人警惕?三皇子体弱多病是人人都知道的,人都这样了,难道还能搞出花样来不成? 不等几人想明白,这边便传来赵雪凄凄惨惨的声音:“太子殿下,小雪是真心爱慕于你,小雪不曾后悔做过的事,只希望太子能够记得曾与小雪花前月下过。” 说罢,赵雪速度极快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来。动手的那一刻,她看到二皇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欣赏。 真好,哪怕计划有变,她也得到了二皇子的赏识,希望看在她死了的份上,不要为难她的家人。 【不好,快拦住她。】 赵雪说完这段话,纪婳便察觉到要遭。该死的,这是有多爱二皇子啊,死到临头了还不忘给太子泼脏水。 纪临风地速度再快,也快不过赵雪一心赴死的决心。 谁又会想到一个闺阁小姐将匕首这等凶器随手携带。 太子等人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了这么一段话。紧接着赵雪就将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陆倾颜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显然是将话听进去了。 纪婳急得两只小肉手在空中飞舞。 【该死,都被赵雪摆了一道。看似柔柔弱弱的,却不想还有这么一手。不行,赵雪不能死,她若不解释清楚,太子妃将与太子离心,再回不到从前。更重要的是陆家会对太子有意见,很容易被二皇子策反。】 哎哟,真是急死个人。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剧情会崩成这个样子。 她还以为阻止陆倾颜喝下那杯茶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还能出这么一个茬子。方才,她还在庆幸纪夫人发觉茶中有样,将事情闹大,杀二皇子一个措手不及。转眼就打脸了。 不行,剧情可以崩,人不能死。 【咦,有了,让我来看看商城里有没有复活丹。还真有啊,不过得花一百积分。不管了,这人必须活过来。太子若倒了,纪家也离灭门不远了。】 第十六章 哈哈,没想到吧,我用了真言丹 纪夫人心知此事的重要,面色大变地上前,同时朝夏雨丫鬟道:“快,快去将我的药箱拿来。” 女眷们吓得尖叫后退,好好的来吃个席,结果出现命案,真是诲气啊。 话说,匕首似乎刺进了心脏,还能活吗? 太子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被人摆了一道,他下意识地看向陆倾颜,却发现她没有看他,顿时心下慌乱不已。 太子撩袍而来,面色铁青。“侯夫人,还能救活吗?” 纪夫人闻言,不太好说。她先是摸了摸赵雪地脉搏,发现停止了跳动。心中没有底呀! 闺女啊,你倒是说能不能救活啊,太子等着回话呢? 半天没有等到闺女的心声,纪夫人只好给了太子一模棱两可的答案:“有,有些难度。” 一旁不少人摇头叹息:“不行了,救不活了。真没想到这个赵雪还与太子之间有一段渊缘。” 听到此话的太子,面色更为铁青,若是反驳,只能越描越黑。 毕竟人死无对证。 二皇子又岂会放过如此大好的离间机会。只见他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开口:“真没想到太子妃还未过门,太子就如此迫不及待地在外养妾室。这是不将陆家放在眼中啊?” “不喜欢陆家大小姐成为太子妃,太子大可明说。何必做出这种下三滥地手段毁人清白。” “够了。二弟,你莫要贼喊捉贼,此事还有待查证。”太子发怒,全场皆噤若寒蝉。 二皇子可不怕,能打击到太子,是他最开心的事。“太子真会说笑,若是贼喊捉贼,赵姑娘为何不指认本皇子呢?独独深情地看着太子。再者说,若太子真心欢喜陆大小姐,当初又为何在父皇面前提反对意见?” 什么? 此话一出,引来一片唏嘘声。 这件事,恐怕除了皇家,谁也不得而知。现在被二皇子抖出来,当真让人意外啊。 既然反对,为何后来又同意了呢?是被情势所逼吗?没有爱的姻缘不能长久。 太子看了一眼陆倾颜,想要解释又觉得会越描越黑,只好道:“清者自清。” 他负手而立,比起病弱的三皇子,故作云淡风轻的二皇子,更令人信服。 陆丞相满脸怒容,谁也不清楚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秦夫人换好衣服出来,看到赵雪死了,吓得倒退三步。“怎么回事?人怎么死了?我,我也没说要责备她啊?”秦夫人以为是赵雪太过自责自刎了。 太子从众人地只言片语中了解了大概,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再次看了一眼陆倾颜,后者仍旧没有看他,一脸受伤的模样。 他整颗心揪了一下,但面上仍旧保持着那份该有的镇定。 二弟啊二弟,当真是一刻都不能大意。 好,好得很,你真是长大了。 很快,夏雨跑着将药箱拿来,放在赵雪身前。 “人已经死了,纪夫人何必白费力气。” “是啊,死了便死了,也是她咎由自取。无人会责怪纪家。” 不少人劝说纪夫人放弃。 二皇子神色淡淡,内里却是一幅看好戏的态度。 有点功夫底子的人都能探知到赵雪已经没了生息。侯夫人竟是异想天开的想要将人救活,真是不知者无畏。 纪夫人也知道人救不回来了,但是女儿有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手抱着娃,一手从打开的医药箱中取针。 这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不是,纪夫人救人还舍不得放下纪小姐?” 【娘亲,快,快让我离她近一些。】纪婳已经兑换好了丹药。但她心中怕自家娘会将她交给旁人,那般,她就没有机会了。 时不等人。 纪夫人不管旁人异样的眼光,做出一副舍不得孩子离开她半步的模样,靠近死去的赵雪。 近时,纪婳因为害怕,小手在空中胡乱飞舞,在碰到赵雪的那一瞬间迅速将复活丹从她的伤口处打进去。 【成了,但是这个复活丹只维持不到一个时辰。】 纪婳暗松一口气,幸好娘亲舍不得将她假手他人,不然,她也无法将复活丹打进赵雪体内。 纪侯爷似乎这时才想起上前来抱孩子,给纪夫人留下足够的空间救人。 在他看来医者仁心,就算做最后地挣扎也要救赵雪。或者是让她死得体面些。 希望闺女的复活丹真的有效。 纪夫人手上沾满鲜血,先是上了止血药,才将刀飞快拔出。许是血流得差不多了,拔出刀后没有预料中的血崩。 纪夫人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有条不紊地施救。 纪侯爷眼眶微微一热,沉封的记忆汹涌而出。二十一年前,她便就是这般蹲在地上给受伤的百姓施救。他早该想到那个人就是她。世间又有多少女子热衷于行医问药呢? 就在众人都觉得纪夫人是在给死人看病时,赵雪的眼睛突然睁开来。吓得一众女眷尖叫不止。 “活了,真活了。侯夫人真乃神医啊,这都能救活。”某官员惊呼出声。 纪夫人拿药的手都在抖,哪里是她救活的呀,神医二字受之有愧。 不过,她不会傻到去纪正那人的话。 不少人纷纷惊叹纪夫人的医术,一旁的三皇子和二皇子简直看懵了。 死而复生? 很快,二皇子紧张的神经又放了下来。就算活了又如何?只要咬死不认,又能怎么样? 纪侯爷心知赵雪活不过一个时辰,便急着上前一步对太子道:“太子殿下,臣认为此事还有诸多疑点。何不趁此机会问清楚?” 纪侯爷的话适时提醒了太子。当下太子不顾赵雪身子虚弱,沉声问道:“你是何人,孤并不认识你,你何故说出诬蔑孤的话来。请你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 赵雪双眼无神,呆呆地盯着地面。 【别着急呀,药效还没有起作用呢?】 人都活了,药效还没有起作用吗? 纪侯爷一脸懵。 纪玉树和纪临风也在懵逼状态。 太子问了许久都不见赵雪回答,气得握紧了拳头。就在二皇子准备松气时,赵雪开口了。 “是二皇子让我做的,一切都是二皇子让我做的,他让我想办法在陆倾颜的茶水里下那种药,欲对其行不轨之事。而后陆倾颜便不得嫁于他。我与太子并不相识。只为了保护家人才说出那番话来。”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哈哈哈,没想到,我对赵雪用了真言丹。我就知道她不会说实话,所以在用复活丹时便一同用了真言丹。】 【快看二皇子那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真好笑啊!也不枉我花光了所有积蓄。】 纪玉树和纪临风同时嘴角抽搐,还得是神通广大的小妹啊。 二人以为将二皇子拦下就万事大吉了,没有想到还会出后面这一茬。幸好小妹有后手,不然二皇子地计划就成了。 赵雪这一爆全是宫闱秘事,官员们一个个吓得眼观鼻,鼻观心。 太子猛然转头,满脸杀意地看向二皇子,怒声道:“二弟,孤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想要得到父皇的重视,咱们各凭本事,你做这些小伎俩是不是太过分了?” 陆家三口也愤愤地看向二皇子。 等着他的解释。 全程,病弱的三皇子就像是一个隐形人,除了纪家,再无人注意到他。 第十七章 各怀鬼胎 二皇子面上的难以置信还未来得及收敛,迎面便是太子地怒吼。 二皇子也还算沉得住气,当下便辩驳道:“此人一会儿攀咬太子,一会儿攀咬本皇子,可见心术不正。本皇子认为即刻将之拿下,好好审讯一番。” “二弟觉得此事还有反转的余地吗?”太子步步紧逼,目光如炬。 二皇子狠狠皱着眉头,再道:“若真如她所说,那本皇子出现的地方是后堂更衣室才对。如此,才算合理。诸位仔细想想。” 到底不是一个草包,二皇子很快想到了关键。 纪玉树和纪临风:?? 没人比他们俩更清楚二皇子为何没有出现在后堂更衣室。 可是此事如何解释? 【是哦,二皇子为何没有出现在秦夫人的房间,多希望二人传出点谣言什么的。莫非是这边的眼线提前发现不对,转告了二皇子?】 小妹呀,是你说今日有变,我才拦住二皇子的呀,没承想弄巧成拙。 纪临风欲哭无泪。 突然,纪婳想起一个人来。 【还真有这么一个重要的眼线,只是此人不是二皇子的人而是三皇子。此人到最后纪家被抄家才出现。此人便是今日负责斟酒的武大。如果爹爹和哥哥们今日借着此事将他拿下就好了。】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就是因赵雪嫉妒陆倾颜而起下定论时,纪玉树淡然开口:“太子殿下,臣认为此事还有诸多疑点,比如赵姑娘是如何肯定陆小姐就坐在她旁边呢?” 众人的目光落在坐轮椅的纪玉树身上,有惊艳一闪而过。 坊间皆传纪家大公子因为腿伤一事气色衰败,今日一见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嘛。 不少少女以帕遮面,偷偷瞧着神色淡淡,恣态娴雅的纪玉树。 就连病弱的三皇子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纪玉树。两年过去了,此人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颓废。 这厢,摇摇欲坠的赵雪开口了:“有下人提前告知。” 纪玉树微微一笑,笑得如沐春风:“诸位听见了?” 贤王眼睛转了转,接话道:“赵姑娘想对陆姑娘下手,提前买通下人,合情合理。” 纪玉树笑笑说:“那臣不得不夸一句赵姑娘本事大,竟能提前三日在戒备森严的纪府买通下人。” “什么意思?”二皇子沉下脸来,他根本没有在纪府买通下人。 【大哥哥想做什么呢?】 纪婳也有点好奇了。 纪玉树朝身后推动轮椅的左同道:“去将武大带上来。” 【什么?武大?大哥哥早查到武大有问题了吗?】 【不对呀,这武大隐藏得极好,到最后纪家落难才出现。】 这这这,剧情又崩了吗? 纪夫人和纪侯爷还有纪临风都震惊不小。 婳儿这边刚说武大有问题,大儿子却是在三日前就查到了? 大儿子何时这般聪慧了?不对,大儿子一直都很聪慧。 无人注意到,纪玉树再说出武大二字时,三皇子倦怠的眼眸里划过一道暗流。 很快,不明所以的武大被带了上来。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弯腰驼背。 不等武大开口,纪玉树便严厉地道:“武大,事情已经败露,你还不从实招来?” 武大一脸震惊:什么?他偷摸进纪侯爷书房拿名单的事暴露了? 想到前些日子殷政焦急的模样,还有突然调离他岗位一事,怕真是暴露了什么? 再看三皇子那不明意味的眼神,怕是要舍弃他。 不行,此事不能暴露了三皇子,三皇子于他而言有着救命的恩情,倒不如 “回侯爷,是小的做的,此事跟二皇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三皇子: 二皇子: 纪婳以及所有人: 二皇子气得脸都扭曲了:“荒谬,本皇子根本不认识此人。” 太子当下沉着脸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二弟还想狡辩么?来人,将赵姑娘以及武大带回去,此事滋事体大,当由父皇作主。” 说罢,太子怒甩衣袍,抬步离开。 以为自己可以完美脱身的二皇子气得想杀人,临走时那看纪玉树的眼神像淬了毒。 离开时,三皇子也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纪玉树。 【呀,你看看,这二人还不服气。我突然想起来赵雪为何要拿命保护家人了,因为赵雪的姐姐喜欢二皇子,甘愿成为他的地下情人。但是呢这个二皇子不懂得珍惜,明面上是个端方公子,暗地里却是个大变态。每晚都会将赵雪的姐姐虐得遍体鳞伤。】 【此次便是拿她姐的命来威胁赵雪。哎,姐妹情深啊!可惜了!】 纪家人: 席还未开动就走了个精光,纪家人大眼瞪小眼。 没办法,扔了怪可惜,自己吃呗。 于是,纪侯爷大手一挥,叫来所有下人落坐,开吃。 桌上,纪侯爷问起纪玉树是如何在三日前就查到武大有问题一事。 【对对对,爹爹问得好,我也想知道。大哥快说。】 迎着几人探究的目光,纪玉树早就想好了脱词。“那日,我正要去看妹妹,在半道撞见武大鬼鬼祟祟地从书房出来。于是便让左同去查了。” 什么也没做的左同: 【书房?是了,武大的任务便是盗取爹爹的门生名单。还好啦,到最后纪家被抄家都没有找到名单在何处。其实全在爹爹的脑子里呢。】 【爹爹可厉害了,文能提笔挥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纪侯爷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女儿谬赞了。 纪玉树和纪临风心下猛烈地颤抖着,今日小妹已是两次提到抄家。他们纪家真的会被抄家吗? 不行,必须改变被抄家的命运。 之所以能听到小妹的心声,便就是老天在给纪家重生的机会。 【说起来,今日算是帮了太子的大忙。就算不能打倒二皇子,也能让他损失不少财富,谁让娴妃家里有钱呢?】 【娴妃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二皇子受罚。江渝一带正在凑银子兴修水利。娴妃会在此时主动提出无偿捐赠银两。解了圣上的燃眉之急。为了感谢娴妃慷慨解囊,便功过相抵。】 【不过,太子心中也有了数,那就是纪家会站在太子一党。】 【也只有坚定不移地站在太子一党,才能避免纪家灭门的命运。】 什么?抄家就算了,还要被灭门? 叔可忍,婶不可忍。纪临风气哼哼地饮下杯中烈酒,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第十八章 爱是纪婳的 【话说,除夕快到了,男女主惊天动地的爱情路便从此开始。如果没有女主的辅助,三皇子没有这么快的拿下二皇子,斩杀太子。】 【哎,烦啊,若不阻止男女主的相遇,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很快就要偏向了。】 几人听罢强压下心中的惊骇之色。夺嫡最后的胜利者竟然是体弱多病的三皇子? 这要是传出去,鬼都不会信。可是出自闺女\/小妹之口,不得不信。 联想到小妹之前的话,那就是说三皇子是假装中毒。六年前的三皇子才十岁,细思极恐啊!! 男主是三皇子,女主又是何人? 眼下,唯一知道的便就是坚定不移的支持太子。 今日听到的信息太多,还得好好消化一番才行。 吃完饭,各自找了个理由去忙了。 吃饱喝足的纪婳沉沉睡下。 纪玉树和纪临风的院子是紧挨着的,纪临风故作不经意地问:“大哥,方才你拦住二皇子是想问什么?” 今日,他按照小妹的指引,将二皇子拦下。如此,二皇子就不能与陆倾颜碰面。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没承想大哥也将二皇子拦下。 纪玉树眉色动了动,他不会将能听到小妹心声这件事告知他。万一传到爹娘那里。爹娘会不会因为小妹的诡异将之遗弃? 他不敢保证。 故而撒谎道:“只是想问一些关于江渝水利一事,我不是画了一张图纸吗?现在看来还是给太子比较好。” 纪临风听罢,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是啊,这二皇子不是个堪大任的。” 晚间,等纪婳睡下之后,纪夫人实在是担心纪侯爷站错队,忍不住问纪侯爷:【老爷,朝堂之事,按理来说,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该过问,但是】 “夫人是想知道,为夫是支持二皇子还是太子?”纪侯爷边更衣边道。 纪夫人一脸讶异:“你猜到了?” 纪侯爷爽朗一笑,宠溺地刮了刮纪夫人的鼻尖,道:“知妻莫若夫。”后者,脸蛋红到了耳根。 纪夫人是第一次从纪侯爷身上感觉到这种说不出又十分迷恋的感觉。 一时间心跳如雷。 纪侯爷上床,温柔地将纪夫人揽进怀中,细细道:“以后夫人若是有问题直问便是,在夫君眼中没有后宅不参政地说法。” 闻言,纪夫人感动得一塌糊涂。 那种初坠爱何的感觉是真的真的让她迷恋。 “好。”纪夫人鼻头酸酸的,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是吗? 头顶再传来纪侯爷地温声细语:“夫人,经赵雪一事后,为夫觉得可以坚定决心了。虽说二皇子母族势力不容小觑,但为夫看来太子才是明君。” 他可没有忘记闺女说的,二皇子是个大变态,品性如此不端,如何坐稳那个位置? “老爷可有想过三皇子?”纪夫人仰头看向纪侯爷。 眼角那颗迷人的泪痣一下子撞进纪侯爷的心中。 提起三皇子,纪侯爷地眉宇便皱了起来。以前他可以信誓旦旦的说三皇子绝无可能,但是听了闺女的心声后。他不这么认为了。 “三皇子常年体弱多病,岳丈曾断言其活不过三十岁。” 听闻此话,纪夫人便知纪侯爷如女儿断言那般没有将三皇子放在心上,就说她,之前也没有将三皇子放在心上。 只能说此人地伪装非常成功。 她心下着急啊,但听纪侯爷下一句话,她心下一喜。 “三皇子看似弱不禁风,但依今日地观察,为夫发现,三皇子有些让人看不透?” 这就是怀疑的意思了? “所以啊,老爷不能大意,事关那个位置,谁不想要呢?也许有的人就想坐收渔翁之力。” “夫人说得有道理。” 言罢,纪侯爷地吻如暴风雨般落下。 情到深处自然浓,意到浓时怎忍舍? 另一边,纪玉树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结合小妹的心声,他理了理这些年发生的事。让他发现一个重要地线索。 就拿两年前保护太子去护国寺上香一事来说,前一批刺客地招术和后一批到的刺客招术明显有差异。 当时他并未多想,现今看来疑点颇多。 若真如小妹所说三皇子乃是男主的话,他这一生不该是默默无闻才是。 突然,纪玉树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腿上的毒不是二皇子做的,而是三皇子?若太子败,二皇子登位,巴结纪家还来不及,不可能再费尽心机的对纪家下手。 另一边的纪临风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哎哟,好乱,算了算了,睡觉睡觉,凭我这脑袋瓜哪里理得清其中的弯弯绕绕?” “都怪老天爷,将我生得异于常人,却不给我一颗好使的脑袋。” 不多时,房间里就传来纪临风呼呼大睡地呼噜声。 二日一早,纪婳迷糊间听到了秀荷地声音:“夫人,老奴查到了,是小招那死丫头将陆姑娘位置的事告知赵雪。” 【小招,小招不是管家的亲戚吗?我怎么将此事给忘记了?】 纪夫人暗松一口气,而后冷着脸道:“直接处死,发卖太便宜她了。” 【哇哦,娘亲真果断啊,我就喜欢这样的娘亲。若此时不将小招处死,她还想爬二哥哥的床呢,胆子可大了。纪家出事之后,这个小招跑得最快。】 冥冥之中解决一桩麻烦的纪夫人心下一阵激动。 她暗暗发誓:能行的,她一定能让纪家逆天改命。 此时的纪夫人斗志满满。 纪玉树和纪临风自从有了妹妹之后,每日准时过来陪纪夫人用早饭。 办完公事的纪侯爷也正好走进梧桐院。 今日休沐,几人才整整齐齐地一起出现。 饭桌上,纪侯爷当着儿子们和闺女的面将纪夫人喜欢的菜喂进她的口中。 【嘻嘻嘻,真有爱呀!投到如此有爱的家里,是老天垂怜我呢。】 想起上一辈子过得孤苦无依,就很心酸。 上一世,自打出生就不知爸妈是何人,常年跟着奶奶生活。年迈的奶奶为了养活她,每日天不亮就外出拾荒。卖得的钱从不舍得给自己买点吃的。死时,只剩下皮包骨头。 呜呜,想奶奶了。 小床上的纪婳不哭不闹,只是小鼻头红红的,秀荷忙将人抱起。 “给我,秀荷姑姑。”这辈子能得此闺女,又何尝不是上天垂怜她啊! 纪夫人轻轻抱着纪婳,面露温柔。 为了让纪婳感觉到更多的爱,纪侯爷和两位公子分别将人传抱着。一人在其额头上亲了一口。逗得纪婳咯咯直笑。 【嘻嘻嘻,爹娘和哥哥们都亲我了呢,爱意满满。】 真好啊,她不仅摆脱了被调包的命运还能遇到如此有爱的一家。 这一世,纪家所有的爱都是她纪婳的了,谁也抢不走。 第十九章 贵妃有请 吃过饭不久,秀荷便急匆匆地跑进梧桐院:“侯爷,夫人,宫中来人,请夫人入宫一趟。” 纪婳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宫中来人接娘做什么呢?难不成是皇后有请?不对呀,书上也没有这一段啊?】 四人明了,原来闺女\/小妹预知未来的本事来自书中。 几人不动色声地将异样压下,齐齐露出深思之色。 若是圣上有请,请的就不是纪夫人一人还有纪侯爷,那就是后宫的妃嫔们有请。 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四人同时侧着耳朵,想从纪婳这里听到点有用的信息。他们可不想像昨日那般弄巧成拙。 【应该是娘亲昨日让赵雪死而复生那一手让贵妃听见了,她这才请娘亲入宫,想让娘亲给三皇子诊治一二。】 【三皇子装病一事,书中并未明说贵妃是否知情,但是不管是否知情,明知有救治三皇子的希望而不有所动作,定会引起圣上的怀疑。若是此次将三皇子治好了,那么他便有角逐的机会。圣上也会看在此前三皇子舍身救他的面上纵容他。】 这也是书中的内容,只是治好三皇子的人并非纪夫人,而是女主陆伊一。 【眼下,不能将三皇子治好,能拖一时是一时。】 听闺女的,她此次治不好三皇子。 而后纪夫人一愣,她似乎本身就治不好三皇子。神医之名也是外人给灌的。 如此一来,颇有点砸老爹招牌的意味。 纪夫人哭笑不得。 纪侯爷和纪玉树若有所思,纪临风一脸懵逼地盯着面前的茶水。 这这这,这也太复杂了? 原来三皇子中毒一事真是装的呀。不过此事已经过去了六年,当年相关人等早已饮恨西北。死无对证。 如小妹所说,只能任由三皇子装下去。 “走,莫要让旁人觉得本夫人是在拿乔。”换上衣服的纪夫人抱上纪婳便往外走。 门口,一位宫嬷嬷在等着。 近时,宫嬷嬷笑得随和,自我介绍道:“老奴乃是金华宫管事,贱姓李,见过侯夫人。” 金华宫正是秦贵妃居所,被闺女猜对了。 纪夫人礼貌回道:“李嬷嬷不必客气,不知贵妃娘娘请臣妇所为何事?” 李嬷嬷仍旧笑得随和:“侯夫人先上轿,路上说。” 纪夫人点点头,便要抱着纪婳上轿。“侯夫人,这孩子就不去了,可以交给奶娘。” 李嬷嬷看向秀荷,显然是将她认作了纪婳的奶娘。 【我娘可疼我了,才不会让旁人喂养我呢。】纪婳一脸傲娇,撅起地小嘴十分可爱。 “孩子由本夫人亲自喂养,故不能留在府中。”知道调包一事跟贵妃一事脱不开干系,纪夫人很想给李嬷嬷脸色看,但想了想作罢。此时,她不能打草惊蛇才是。 听罢,李嬷嬷满脸惊讶,随后笑道:“侯夫人真宠纪小姐啊,那行,上轿。” 坊间皆传言侯爷极宠侯夫人,如胶似漆,相濡以沫皆是对二人情意地夸赞。 如今看来呀,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轿子缓缓前行,外间传来李嬷嬷的声音。无非是解释贵妃请纪夫人的原因。 纪婳猜得没错,贵妃请纪夫人的原因便是听闻了她救治赵雪的医术。 纪婳眨巴着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马车天花板,真有钱啊,还镶金的呢。 贵妃传召这一出,书中并未提到,以致于前方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一时间,纪婳也不知。但是防患于未然总归是没错的。 “北恒瑾今日在做什么呢?他会出现在皇宫吗?那小子与太子的关系不错,想来会在东宫。” “还有四日,贤王妃就要出事,到时候他定是会伤心到绝望。是了,从贤王妃出事的那一刻起他就变了,变得十分冷血,变得杀人不眨眼,像一个小魔头。” 马车到了宫门口后便停下了,那里早有轿辇在候着。纪夫人又改坐轿辇前往金华宫。 轿辇不像马车,四周只有薄薄的白纱遮挡,寒风吹来,白纱随风飘起。好在,轿辇内有厚厚的棉被可以御寒。 薄纱被寒风吹起时,纪婳看到不少身着宫装的丫鬟目不斜视地做着份内之事。就算有人路过也不敢贸然抬头打量。 偏南的盛京城不像北方,终日下雪。 就算地上偶见雪花,立马就被眼见的宫人清除。 瞧见闺女鼻尖被冻得红红的,纪夫人忙拉过被子将她盖住。这一幕看在李嬷嬷眼中,有些意味不明。 秦夫人说得对,侯夫人带出来的闺女定是不会受委屈,只是可惜 想起来,秦家少夫人的孩子已经出生二十来日了? 待到落轿之后,纪夫人才将被子掀开,露出纪婳乌溜溜的眼睛。 “侯夫人小心些。”李嬷嬷伸手来扶纪夫人下轿。身后跟着的秀荷忙将白色狐裘披风披在纪夫人身上。 到底还是官家出身的嫡小姐和丫鬟,怎么可能来到皇宫就露怯呢? 纪夫人抱着纪婳大大方方地跟在李嬷嬷身后。 与外间的寒意比起来,金华宫内处处都透着暖意。三步之遥便有一个暖炉,每个炉旁都有一个负责加炭的宫人。 室内,除了秦贵妃,病弱的三皇子也在场。此时的二人见纪夫人来了,脸上皆挂着和善地笑。 二人手中皆握着一个汤婆子。 纪夫人抱着纪婳朝上位的秦贵妃和三皇子行礼:“见过贵妃娘娘,三皇子殿下。” “侯夫人无需客气,看坐。” “咳咳咳” 秦贵妃一脸心疼地看向咳嗽的三皇子,转而对落坐的纪夫人道:“想必侯夫人已然猜到本宫请你来的目的。昨日赵雪一事,本宫虽未在场,但听渊儿说侯夫人的医术了得,竟是将死去的赵雪复活。” “虽说赵雪后来还是死了,但复活是事实,侯夫人乃神医无疑,所以本宫想请侯夫人给渊儿也诊治一二,可否?” 说罢,北恒渊以拳捂嘴,咳嗽起来。即便如此,也不失高贵优雅。 三皇子是真的拥有一副好皮囊,面如中秋之月,肤如春晓之花,美目似水。也难怪陆伊一能一眼定情。 【多么美好的皮相啊,只可惜心如蛇蝎。】 纪夫人知道,闺女口中的蛇蝎指的是三皇子。他的母妃亦有着一副艳丽之貌,只是眉宇间的那道尖利让人有些不喜。 第二十章 再遇皇后 “神医不敢当,实乃侥幸罢了。承蒙贵妃娘娘信任,那臣妇便一试。” 说罢,将纪婳转手抱给身后的秀荷。 “有劳侯夫人。” 说罢,目光落在秀荷抱着的纪婳身上,眸光微动,清浅开口道:“早听闻纪家小姐有着不输侯夫人的美貌,嬷嬷,快将纪小姐抱过来本宫瞧瞧。” 她面带笑容,眸光和善,看不出有着别样的心思。 纪夫人心底却还是生出一股危机来。 但是人家乃是正得宠的贵妃,她无法拒绝。 秀荷短暂犹豫过后,将孩子小心翼翼地递给来接手的李嬷嬷。 心跳如雷。 这边,纪夫人已经来到三皇子面前,为他把起脉来,但心思全程落在了纪婳身上。 秦贵妃抱到纪婳的那一刻,顿时惊为天人。 “好可爱的娃娃,如画中走出的一般。”这一句夸赞是出自内心。 随之,伸手抚摸着纪婳粉嫩嫩的脸颊。 吓得纪婳哇哇大叫。 【啊啊啊,臭女人指甲这么长,是想毁我容貌吗?】 【可真够毒的,你敢毁我容貌,本小姐今日就让三皇子饮恨西北,你信不信?】 听到此话的纪夫人,身心一抖。 她真怕秦贵妃对纪婳动手啊!! 怎么办,要如何阻止? 秦贵妃长长的指甲在纪婳粉嫩的小脸蛋上来回抚摸不下六遍,最后笑盈盈地收了回去。但也没有将纪婳放下的意思。 转身对李嬷嬷道:“去将北疆进贡来的那枚血玉拿来,纪小姐难得来金华宫一趟,怎能少得了见面礼呢?” 【哼,若真是好东西,岂会舍得送人。指不定染了毒,这可是后宫贯有的伎俩。】 纪夫人完全无心给三皇子诊治,一门心思扑在纪婳身上。听到说血玉有毒,更加不能淡定。 三皇子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不动声色地开口:“侯夫人,可是我体内的毒很是棘手?” 都六年了能不棘手吗? 纪夫人顺着他地话道:“是,此毒在殿下体内长达六年之久,恕臣妇无能为力。” 听罢,三皇子和秦贵妃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喜还是悲,良久,才听三皇子颇为绝望的语气传来。 “罢了,罢了,这便是命。” 【命什么命,一切都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呢,这毒就听你的,你想三更解,它便三更解。真是够阴险的。】 纪婳气得满脸吐泡泡,若能开口说话,真想怼死这对沉浸在做戏中的母子二人。 之前看书时并不觉得男主有多阴险,反而十分同情他。看到后面发现他的病是假装的时候。更没有觉得他有多阴狠,反而觉得他是被情势所逼。 男主嘛,多多少少带着点主角光环。 现在看来,妈的,阴狠、毒辣、狡诈所有恶毒词汇都不足以形容。 不多时,李嬷嬷拿来一质地绝佳的玉佩。玉佩中有红色东西在流动,流光异彩,很是养眼。 【娘呀,这妥妥的毒玉啊,隔老远,我都能感觉到里面散发的毒气。】 当然,纪婳这话有些夸张。她并不能感觉里面有毒气,只是识得这块玉佩罢了。 书中也提到了这块玉佩,但是不是送给她的,而是送给了皇后。 娘的,剧情又崩了。 调包不成就想直接将她害死啊! 【呜哇哇娘亲快来抱我,女儿要被臭女人给毒死了。】 纪婳适时地哭了起来,秀荷忙上前,一脸歉意地对秦贵妃道:“贵妃娘娘,孩子许是饿了。” 正好,秦贵妃也听不得小孩地哭声,便笑着将纪婳给了秀荷。 昨日,秦夫人送出去的伏羲琴,侯夫人收下了,想来是懂了秦夫人的意思。 她也没有必要为难同一战线上的人不是。 “嬷嬷,你带她去偏殿喂奶。”秦贵妃顺势将玉塞进了纪婳的襁褓中。 “回娘娘,纪小姐是由侯夫人亲自喂养。”李嬷嬷恭敬地道。 “哦?”秦贵妃惊讶极了。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此事,要知道,后宅女人们靠的便是一张脸蛋和身段争宠。 若是两样都没了,一生便毁了。侯夫人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 还是说外间传言都是真的,纪侯爷爱惨了她? “那便带侯夫人去偏殿。” 纪夫人强装镇定地站起来,躬身行礼:“臣妇失陪。” 进到偏殿后,李嬷嬷离开了,纪夫人赶紧将别在纪婳身上的血玉收起,欲放在自己身上。 【娘亲这么惊惶做什么呀,也觉得秦贵妃不是好人吗?若现在将血玉拿走,一会叫人看见,要说娘亲瞧不上贵妃的东西了。】 纪夫人面色一僵,是啊,闺女分析得极是。就是不知过一会儿再拿,对她有没有影响,还是赶紧出宫要紧。 如是想着,纪夫人面带歉意地看了一眼自家闺女,然后在纪婳乌溜溜的眼睛注视下拧住她的小屁屁一揪。 “哇呜哇呜” 【哎哟,疼啊娘,你干嘛呢?不会是想用此招遁出宫?】 闺女啊,拧在儿身疼在娘心,娘也不想的,你且忍忍,娘也是为了你好。 纪夫人赶紧抱着纪婳往外走。很是焦急地对秦贵妃道:“贵妃娘娘,孩子拉了一身,臣妇走得匆忙,又,又忘记带备用尿布。实在是担心孩子染上风寒。” “应该不会染上风寒才是,这屋子里全是暖炉。”纪夫人去而复返让秦贵妃很是意外,她还有话未说完呢。 “可是,婳儿还小。还请贵妃娘娘体谅一下臣妇爱女心切的这颗心。”纪夫人打定主意要走。 若贵妃强行将她留下,就别怪她了。 好在,一旁的三皇子帮忙说了话:“母妃,孩儿听闻侯夫人盼了二十多年才盼来的闺女,自是疼爱得不行,母妃多体谅。” 秦贵妃这才点头:“那侯夫人赶紧回府去,纪小姐的身子要紧。嬷嬷,你快去送送。”秦贵妃做出一副十分体谅人的姿态来。 瞧见孩子哭得厉害,想是真难受。 得了令的纪夫人再次朝着上首行了一礼,感激的看了一眼三皇子后,匆匆离开。 纪夫人离开后,二人会心一笑。 着急想要离开皇宫的纪夫人在经过御花院时,碰到了出行的皇后,身边跟着太子和小世子。 纪夫人心下咯噔一跳,完了,要耽误最佳时辰了。 人都撞见了,不行礼那便是藐视皇威。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小世子。”身后一众人跟着跪下。 “侯夫人免礼。”端庄的皇后虚扶纪夫人一把,面露暖色。 若不是陪着阿瑾来御花园,她恐会与侯夫人错过。昨日一事,太子已与她说明,若不是有纪大公子的帮助,二皇子估计已经脱了干系。 第二十一章 无意间打碎带毒的血玉 纪婳还在哭呢,甫一听到小世子就不哭了。 “臭屁孩真的在宫中啊?” 纪婳偏头朝这边看来,看半天也没有看到北恒瑾。 “哎哟,这人搁哪儿呢?怎么瞧不见。是生得太矮小了?” 面前的小字刚一消失,北恒瑾就朝太子撒娇:“太子哥哥抱抱,我要看婳儿妹妹。婳儿妹妹可好看了。” 太子一看,一身喜庆的红色,虎头帽,虎头鞋,确实好看。 北恒瑾难得的露出孩子心性来,太子当然乐意抱他。 当人被抱起来后,纪婳才看清楚人。 “哟,今日瞧着气色还不错呢,没两天就高兴不起来了,这两日美好的时光可要好好享受啊!” 北恒瑾心下冷笑,这是在咒他吗? 北恒瑾目光落在纪婳怀中的那块血玉上,想也没想地一把抢了过去。 太子正要开口喝斥,哪知北恒瑾小手一松。血玉啪一声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身后相送的李嬷嬷面色大变,忙跪倒地上,惊慌失措地道:“皇后娘娘,此玉乃是贵妃娘娘送给纪小姐的见面礼。眼下碎了,老奴实在是不好向贵妃娘娘交待。” “呀呀呀,太好了,有毒的血玉被北恒瑾这小子打碎了。” 什么?有毒? 北恒瑾小眉头狠狠皱着。 纪夫人眉宇间的担忧之色登时松懈开来。 这时,端庄的皇后开口:“既然是妹妹所赠之物,想来是意义非凡。现在玉已碎,本宫便重新送一块,以作赔偿。” “侯夫人不介意?” 纪婳顺着视线看向皇后,皇后今年四十有一,在太子之前育有一位公主,不过后来不明原因香消玉损。至那后,她脸上的笑容便少了,直到后来生下太子,才恢复。 如今的太子与纪玉树的年岁相仿。 也就是说,皇后在进宫七年后生下的太子。二皇子比太子只小一岁,至于为何进宫数年才怀上,这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了。 在生下太子之后,皇后为了重拾当年荣宠,很注重保养。加之端庄,委婉,惊艳之色不减当年。 “不,不介意。”纪夫人作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来。 其心里乐开了花。 李嬷嬷看出纪夫人的为难,欲开口。太子却先她一步开口:“李嬷嬷回去,侯夫人随母后去凤仪宫拿玉佩,一会儿,孤亲自送侯夫人出宫。” 侯爷为盛禹立下汗马功劳,就算皇后亲自相送都不为过。 太子亲自发话,李嬷嬷自是不敢多留,匆匆捡起碎掉的血玉,躬身告退。 她方才跪得着实巧妙,衣裙正好将血玉中溅出来的血水擦净。 纪婳也不哭了,高高兴兴的跟着皇后一行前往凤仪宫。 一路上叽叽喳喳个没完。 【原书中记载,血玉被人送给了皇后,血玉内的毒有促使神经紊乱之效。太子出事不久,皇后气急攻心,加重毒性发作。】 【发疯似的跑进御书房将圣上抓伤,圣上大怒,将之打入牢狱。总之皇后死得很凄惨。】 纪夫人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形容自己了。看着前方皇后端庄的背影,从其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孤寂。是的,她没有从皇后身上感觉到坊间传言的那种冷傲,自恃清高,而是孤寂。 自古无情帝王家。 圣上后宫佳丽众多,哪怕对皇后有爱,也所剩无几。 更何况每三年都会有一场选秀。也许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伪装自己,保护太子。 现在血玉送给了闺女,有没有一种可能,闺女间接性的替皇后挡了一劫? 【哎呀,我想起来了。开春三月便是皇后的生辰宴,到时,会有人送上同样一块血玉。】 纪夫人惶然,居然还有一块血玉? 未等纪夫人想明白什么,凤仪宫到了。 路上,北恒瑾时不时的往后看,似乎怕纪婳突然就不来了似的。 走近凤仪宫后,北恒瑾忙跑上前,热情的拉着纪夫人坐在下首的第一个位置上。 纪夫人惶恐,不敢入坐。 皇后温和一笑:“侯夫人坐这个位置无可厚非。”她看向北恒瑾,就像是在看小时的太子,满目怜爱。 纪夫人心下便知,皇后是真疼小世子的。 “婳儿妹妹。”一落坐,北恒瑾就甜甜地叫着婳儿妹妹,一脸柔色。小手拉小手,十分有爱。 但纪婳小脸却皱得紧巴巴,小嘴巴不断的吐着泡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嫌弃北恒瑾。 “不是说北恒瑾人小鬼大吗?怎么不是那么一回事呢?瞧他这副大灰狼引诱小白兔的模样就知不安好心。” 北恒瑾心下直叫屈:“我怎么就不安好心了,方才还帮你打碎了血玉呢,我不过是想知道如何帮母妃度过难关罢了。” 皇后和纪夫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话家常,两个小屁孩却在暗地里吵得“不可开交”。 “让我想想,这臭屁孩突然变成这样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王府太无聊了,想将我拐到王府去?毕竟偌大的王府就他一个小屁孩。委实无聊。” “后宫倒有几个小家伙,可惜不是他的对手。每次一见面就将人给揍得哭兮兮。久而久之,人家也不愿意跟他玩了。凭一己之力孤立所有人。” 北恒瑾:“哼,是我不跟他们玩好吗?你少胡扯。” 北恒瑾握起小拳头,啪一下打在纪婳的脸上,毫无征兆。 纪婳一愣,反应过来后放声大哭。 “北恒瑾你个王八蛋,欺负我还小是,我,我哭给你看。” 北恒瑾的拳头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发现小家伙哭得很是伤心。 太子惊呆了,当下拉过北恒瑾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严厉道:“阿瑾,你干嘛打婳儿妹妹,你不是最喜欢婳儿妹妹吗?从昨日回来,一直嚷着要见婳儿妹妹。” 纪夫人心疼得心肝都碎了,这熊孩子怎么能打她的宝贝闺女呢?活该被揍。 北恒瑾将手中的死虫子摊开给太子看,弱弱的道:“阿瑾没有打婳儿妹妹,是虫子掉在她脸上了。” 说罢,偷偷拿眼睛去瞄纪婳。 太子一怔,再转头看纪婳的小脸,连红痕都没有,可见方才的力道不重。 意识到错怪了他,太子面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被纪夫人轻声哄着的纪婳哭声小些了,但她还是感觉委屈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二章 贤王妃来访 “抱歉侯夫人,小孩子不太懂事。阿瑾快来给婳儿妹妹道歉。”皇后朝着北恒瑾猛使眼色。 纪婳一脸神气:“对对对,快来给本小姐道歉,不然本小姐哭给你看,让所有人觉得本小姐受了内伤,内疚死你。” 北恒瑾: 犹豫再三,北恒瑾咬牙切齿的上前给纪婳道歉,外还赔出了随后携带的玉佩。 太子知道,若不是他自己愿意,谁也抢不走他身上的玉佩,因为那上面有贤王妃亲手刻的瑾字。 得了玉佩的纪婳心中的那点委屈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实在是不好意思,让纪小姐受了委屈,桃儿,速去将南域上贡来的那块和田玉拿来。” 纪夫人一脸尴尬:“皇后娘娘,方才世子已然赔了玉,就不要破费了。” 皇后却是笑得更加温和:“那一块是阿瑾赔的,这一块是本宫所赔,哪能一样。侯夫人再三推辞的话就是瞧不上本宫。” 如此,纪夫人哪里还敢说话。 不多时,宫人拿来了一个精美无比的盒子,并将之打开。露出里面纯白色的玉镯。 【哇,是和田玉中等级排名第一的白玉啊,温润脂白,一看就是上等白玉。价格不菲,皇后娘娘真大方。】 纪婳小眼睛亮晶晶的。 纪夫人一听价格不菲,心里直打突突。 “将纪小姐抱过来,本宫要亲自给她戴上。”皇后发话,宫人立马上前接过纪婳。 此时的皇后十分的亲和,一点没有印象中那种冷傲危险的感觉。 当皇后看到纪婳圆润的小脸,乌溜溜的眼睛,嫩滑的肤色,眼角还有一颗与侯夫人一般无二的泪痣,顿时,惊讶不已。尤其是那蠕动着的小嘴巴,格外逗人喜爱。 “早听闻纪小姐有不输侯夫人的美貌,现在一瞧,果真如此。”皇后接过宫人手中的玉镯戴在纪婳的胳膊上。 纪婳好奇的举起胳膊打量,喜气盈满腮帮子。 【哇哦,好漂亮的镯子啊!】 【既然皇后娘娘如此慷慨,那我就在生辰宴那日帮帮你。】 她现在得努力的挣积分,到时才有可能保下皇后。 一个镯子换一条命,不亏?! 她也知道,为了太子,皇后有意亲近纪家,岂能落她面子。 时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皇后嗫语着进入了正题。“听闻今日贵妃请侯夫人进宫是替阿渊那孩子诊病,那孩子命苦得很,若侯夫人有法子,不管什么代价,本宫都可以协助。” 皇后这话不难听出有打探的意味。 纪夫人不傻,叹息一声道:“昨日救活赵姑娘实乃侥幸,三皇子的身子亏空得厉害,恕臣妇无能为力。” 那就是治不好了? 经过昨日纪玉树帮助太子一事,皇后和太子分析得知纪家是打算站在太子这边的。 故准备将武大一事告知纪家知晓。思量片刻,皇后压低声音道:“赵雪在审讯时死了,同时还审出武大是二皇子放在纪家偷拿纪大人门生名单的细作。” 尽管提前知道武大是细作,此时,纪夫人还得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同时暗暗道:武大是三皇子的人,到死都想咬死二皇子,可见是个硬骨头。 “二皇子被禁足一月,处罚俸禄一年。”偷名单的目的很简单,打算结党营私。 名单不仅仅只是名单,上面还有住址以及其他细致上的东西。 如此,单单只禁足的话着实说不过去。 接下来皇后的话应证了纪婳的猜测。 “娴妃母族乃盛禹首富,有的是银钱,正值江渝兴修水利,娴妃提出愿意捐赠银两,以解圣上燃眉之急,条件便是帮二皇子抵过。” 私下非议朝堂大事,乃是重罪。皇后也是冒了很大风险。 皇后说这些的意思也就是想提醒纪家,有一个武大,不难保证没有第二个武大。 纪夫人哪能不懂?她一个后宅的妇人,并不清楚自家男人和儿子们的决断,所以,并未透露太多。 短坐半个时辰后的纪夫人起身告辞。 纪婳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落在北恒瑾身上。 “臭屁孩,快回家去多陪陪你娘,哎,和我一样是个命苦的,若那日我被秦家成功调包,现在过的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秦家? 北恒瑾小眉头皱得死紧。 “阿瑾,外面冷,回屋去。” 北恒瑾紧紧牵着太子的手,摇头表示抗议。 太子没法,只得命宫人拿来一件厚重的大氅披在他身。转头笑着对纪夫人道:“阿瑾这孩子有些固执,自从满月宴那日回来后,就一直念叨着婳儿妹妹,连做梦都在喊婳儿妹妹。” 纪婳满脸都是惊讶:“臭屁孩真的做梦都在叫我?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北恒瑾的目光一直追随在纪婳的身上,直到走出宫门口,亲眼看着侯夫人抱着纪婳上马车。 当晚,纪夫人便将白日发生的事告知了纪侯爷。 血玉么?如此贵重的东西,贵妃舍得送给他的闺女?若是之前,他不会留意这些事,但在得知三皇子乃是装病之后。他不得不重视有关三皇子的一切事宜。 不行,得找殷政去查一查。 接下来的几日,纪侯爷和纪玉树还有纪临风都显得很忙。 一大早,纪婳就起了床,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遗忘。 【不,不对,肯定有重要的事被我忘记。哎哟,到底是何事呢?感觉还挺重要。】 【啊,我想起来了,今日是贤王妃出事的日子。】 听着闺女一惊一乍的心声,纪夫人心下猛然一惊。 贤王妃出事?贤王妃能出何事? 在盛京,若说除了纪侯爷宠妻无度之外还有谁能与他相抗衡,那就非贤王莫属了。 贤王在娶贤王妃时就扬言,此生只娶她一人,之后他也做到了。 若是贤王妃出事,谁也无法预料贤王会做出什么疯狂事来? 就在此时,秀荷匆匆来报:“夫人,贤王妃带着小世子前来拜访。” “啊??”纪夫人一脸懵。 【什么?贤王妃来了?她来做什么?】 刚刚才说到她,转眼就来了。 “快,请到前堂。”纪夫人赶紧整理起自己的仪容,顺道给纪婳也整理了下。 因为天气冷,偶有雨雪飘下。纪夫人生怕冻着闺女,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像个煤球。 只露一张圆嘟嘟的小脸蛋在外。 头顶的虎头帽十分扎眼。 【哎呀娘亲哟,我是女孩子呀,怎么可能会喜欢虎头帽呢,女儿只喜欢兔头帽。】 纪夫人嘴角抽搐了下。随后对秀荷道:“去将兔头帽拿来,我瞧着这顶帽子不太符合闺女的气质。” 【对对对,娘亲真有眼光,我的气质高贵无比,区区虎头帽固然是配不上的。】 “好,这就去。”秀荷笑嘻嘻的离开了。不多时拿来一顶兔头帽。 看着,确实比虎头帽要乖巧许多。 等二人来到前堂时,下人们刚好给贤王妃上了茶。 当看到同样头戴兔头帽的北恒瑾时,纪婳两只眼睛都直了。 “不是,不是,这小子也喜欢兔头帽啊!连衣服颜色都是一样一样的。” “话说他今日来做什么呢?” “今日正是贤王妃出事的日子,来了纪家会不会改变劫数?可是出事是在下午申时啊,现在才上午呢?贤王妃能坐到申时去?” 北恒瑾眸色微动,果然来纪家避难是正确的。 他思来想去,没有想到合理的理由拿下两个丫鬟,便只好扭着娘亲打着喜欢婳儿妹妹的幌子来纪家避难。 第二十三章 狡猾的北恒瑾 上方,贤王妃一脸尴尬:“打扰纪夫人很是抱歉,实在是瑾儿吵着闹着要来看婳儿妹妹。” “王妃言重了,纪府随时向王府敞开大门。”闺女如此惹人爱,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纪婳忍不住吐槽道:“什么嘛,这是打着喜欢我的幌子来打探消息呢?城府真够深的。” “希望能坐到申时去,虽说这小子不怎么样,贤王妃是个好人啊。不希望她出事。” 看到前半句小字的北恒瑾忍不住想打人,看完后半句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北恒瑾心中对纪婳咬牙切齿,但面上不得不作出一副喜欢婳儿妹妹的模样来。 “母妃,婳儿妹妹真可爱,嘴角还吐小泡泡呢。” “她能吃东西了吗?我今日带来了小饼干,想与婳儿妹妹分享。” 纪婳瞪大了眼睛:“臭屁孩,这是想谋害我啊,我连牙齿都没长,怎么能吃小饼干?果然,臭屁孩不安好心。” 纪婳努力半天才伸出小粉拳来,想打人。 在旁人看来,打小就懂得分享的一定是个好孩子。 多善良啊。 北恒瑾却是眼前一亮:“咦,母妃你看,婳儿妹妹想吃呢,都伸手了。” 恍惚间,纪婳似乎看到了北恒瑾眼梢那一闪而逝的狡黠。 是她看错了吗? 小小屁孩就懂得算计别人了? 是了,谁叫这小子生来早慧。 贤王妃赶忙阻止欲将小饼干递给纪婳的北恒瑾,微怒道:“瑾儿不得胡闹。若如此,母妃下次不带你来了。” “那我扭着太子哥哥来。”北恒瑾一脸天真地说。 见状,贤王妃败下阵来,她喜欢看北恒瑾露出这般神色。在她看来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天真活泼,不希望他生得如宫中皇子公主那般,打小就浸淫在尔虞我诈中。 纪夫人和贤王妃在没有共同话题的情况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生生的聊出了共同话题。 把纪婳都聊瞌睡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北恒瑾是何时出去的。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贤王妃起身告辞:“今日一听侯夫人对养生之道的钻研,感触颇深,时辰不早了,下次得空再来请教侯夫人。” 贤王妃十分有礼,让纪夫人受宠若惊。 “王妃客气了,若有需要可让下人前来取养生的方子。”纪夫人起身,恭敬相送。 贤王妃听罢,心下自是欢喜的。 转头不见北恒瑾的影子,以为是在外面玩。结果外面也无人,这时候,贤王妃心里有些慌乱。 “阿瑾,阿瑾,这孩子跑哪去了?” “王妃别急,左右在纪府,走不丢。来人,速去寻找世子。”纪夫人让下人一起去找。 大小旮旯都寻遍了,仍旧不见北恒瑾的影子,将二人吓个半死。 距离发现北恒瑾不见已过去一个时辰。 贤王妃脑中不断浮现出北恒瑾惨死的各种恐怖画面,双腿有些不听使唤的微微颤抖着。 她不敢想象,若是失去孩子,她将如何活下去。 得知世子在侯府失踪,在屋内画图纸的纪玉树匆匆赶来,并让下人去查府中是否有可疑之人出入。 “仔细查到,一丝可疑之处都不能放过。” 纪玉树沉声吩咐。 此时的贤王妃哭得肝肠寸断:“瑾儿,娘的孩子。” 纪夫人心焦不已,若是世子在侯府失踪,纪府难辞其咎。两家还会因此生嫌隙。 怕府上还有细作,纪婳睡着了,纪夫人也不敢将孩子放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北恒瑾失踪,很快惊动贤王。贤王匆匆带着大批人马赶到纪府。将整个纪府围得水泄不通。 不知道的还以为纪家要被抄家了。 不少百姓围拢而来,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着是不是纪家出事了。 纪侯爷听说府中出事匆匆赶回,见此阵仗吓得不轻。“好端端的怎么就失踪了呢?” 纪婳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得知北恒瑾不见,心中也是骇然不已。 【不会是提前出事了?】 自从调包事件改变后,她就感觉剧情崩了。先是春琴和周嬷嬷出事,又是管家被调离纪府,再是武大被大哥哥无意撞见出入书房重地,之后娘亲又发现茶水中有异,以致于破坏了二皇子的计划。 难道因为调包未成,产生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导致剧情要么有所变动,要么提前? 如果真是这样,那,那一切将变得不可控起来。 “不行啊,北恒瑾你不能出事。” 躲在某床底的北恒瑾看到小字出现时,嘴角下意识的弯起一抹弧度。小家伙还挺善良,知道关心他。可下一秒,弧度僵在了嘴角。 “要出事,你也换个地方啊,可不能拉纪家满门下水。” 话说,这北恒瑾失踪得有点蹊跷,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今日贤王妃出事时失踪。 是巧合吗? 北恒瑾: 贤王急疯了,将纪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见。纪府上下个个噤若寒蝉。纪侯爷也是急得不行,帮着一起找。 眼瞅着到了申时,人还是没有出现。纪婳发现,剧情果然又崩了。本该出事的贤王妃好端端地坐在纪府。 “找到了。”有下人匆匆跑来,急呼。 “当真,在哪里找到?”贤王激动上前,一把将那报信的下人抓住。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纪婳竖着耳朵听,下人激动地说:“回王爷,侯爷,在小姐的小床上。” 包括纪婳在内的所有人: 纪婳:这是不是间接性的和她睡了一张床? “啊啊啊,该死的臭屁孩,本小姐嫌弃。” 北恒瑾扯了扯嘴角继续装睡,若不是他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才从床底钻出来。这些个傻子还得找上几个时辰。 显然,此事闹了个乌龙。因为北恒瑾的不见,贤王带禁军将纪府的花院给挖了,塘里的鱼儿都未能幸免。 他理亏啊! 于是,当日晚间,便着人送来了一箱箱的金银细软。美其名曰:“吓到了纪家小幺是本王的错,这些都送给纪家小幺,算作补偿。” 【收下,收下,爹娘一定要收下,女儿最爱这些身外之物了。】 没办法,宝贝闺女喜欢,做爹娘的只好厚着脸皮收下。 “叮,积分系统升级,由先前吐槽一句获十积分变为二十积分。” 听罢,纪婳有点懵。她做了什么?积分系统就升级了?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转眼来到腊月二十七,每家每户都忙着置办年货,侯府也不例外,早早的便开始张灯结彩。 纪婳也在全家人的精心呵护下,生得粉嘟嘟的。 这日晚间,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你帮我夹,我帮你夹,十分有爱。 【哎,新年本该是团团圆圆,阖家欢乐的日子。谁能想到这一晚,会有无数个家庭失去自己的孩子,丈夫,妻子,父母。凄惨的哭声响彻整个盛京。这也是盛禹百年来最大的一次踩蹋事故。】 【圣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这一查便查到太子头上。因为被抓的刺客手上握着与太子勾结的信件。实际上是三皇子的阴谋,同时,三皇子也在此时结识女主。】 越想,纪婳越难过,这种知道将来要发生什么而无能为力的感觉是真的超级难受。 如果可以说话,她是真地想开口啊! 纪婳期期艾艾的心声传进四人耳中,几人只觉得她善良得让人心疼。 此时,四人的心思各不相同。 纪玉树:原来三皇子会在这晚对太子动手,提前知道了事情始末,他一定不会让三皇子得逞。但是,这个女主到底是何人? 纪临风:哎哟,小妹说这么多,我完全反应不过来好吗?上天给了我听到妹妹心声的异能,却没有给我一颗好使的脑子。怎么办,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大哥?他有一颗好使的脑子,我又能听到小妹的心声,强强联手之下,还怕阻止不了吗? 纪侯爷:放心闺女,你爹绝不会让踩踏事故发生,更不会让男女主见上面。 纪夫人:完了,完了,如此重要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阻止得了?要不告诉侯爷?可是我又如何说呢。难道直接告诉他能听到闺女的心声?他会不会将闺女视着鬼怪给扔掉啊?再者,如此天方夜谭之事,他真的会信吗? 第二十四章 大哥,我能听到小妹的心声 一整晚,纪夫人都辗转难眠。 纪临风就不同了,他认为大哥的脑子比他好使,加之事件是真的很严重,当晚就有了想法。 吃过饭后,纪临风跟在纪玉树屁股后面进青竹院,完了还将心腹左同支走。神神秘秘的样子。 纪玉树一眼便看出他有重要的事要说,便让他推着他进书房。案上摆着纪玉树还未完成的水利设计图。 “有事快说,我还要忙。” 纪临风来到门口,左右瞧了瞧,再三确定无人偷听后才将门锁上。 见他上锁,纪玉树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有何大事,把你紧张成这副模样。” “大事,人命关天的大事。” 听罢,纪玉树收敛起了玩笑之意。 纪临风先是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喉,才走近纪玉树,压低声音说:“大哥,此事非同小可,关乎纪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生死存亡,你可千万千万要忍住了。” 纪玉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认真严肃的二弟。正了正色,沉声问:“先说是何事?” 纪玉树紧紧握着轮椅扶手,心道:难道二弟发现了纪府还有可疑人物?不会是最亲近的人?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左同。 纪临风紧张地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将纪玉树的胃口吊得足足的,才神秘兮兮地道:“大哥,我能听到小妹的心声。” 说罢,纪临风定定地去瞧纪玉树,以为会瞧见他震惊得不能自己的模样,谁知,他只是震惊片刻,而后是如释重负,最后是恍然大悟。 总之,他此时的神情一言难尽。 难不成他也能听到?想到他近日的改变。登时,纪临风整个人都不好了。指着纪玉树的手指颤抖个不停。“大哥,你你你” “没错,我也能听到小妹的心声。”纪玉树颇为无奈的看着纪临风。 纪临风登时泄气,感觉到一股挫败感袭卷而来,亏他还觉得强强联手之下,自己还有点用,到头来,自己还是最蠢笨的那个。 既然大哥也能听到小妹的心声,那么此事就好办很多。如此一想,他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既然大哥也能听到小妹的心声,那你一定知道三日后庆天街要发生的踩踏事件。大哥可有办法阻止?有需要我的地方,大哥尽管开口。”事关纪家满门性命,马虎不得。 纪临风拉开凳子坐在纪玉树旁边,认认真真等着他安排。 同时还与大哥交换了已知的消息。 纪玉树结合所有听来的,分析道:“除夕夜是盛禹百姓,一年一度最为重大的节日,到时上街的百姓定是不计其数。这一点我们阻止不了,但是进城的刺客应该是可以察觉一二。” 说罢,纪玉树将目光落在弟弟身上,因为他在军中任职。此事还得由他出面。 纪临风总算感觉自己还有点用处,便拍着胸脯保证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还有,除夕当晚,福伯必须除掉。” 互通消息过后,纪临风得知福伯和春琴还有周嬷嬷都是眼线。春琴误以为周嬷嬷告发了她,失手将人打死,她自己也死了。现在就剩下一个福伯。 此次若能趁乱将福伯斩杀,再好不过。 随际,纪临风还想到一个人,那便是武大。“大哥,那个武大也是你发现的吗?” 纪玉树摇了摇头:“不是,武大是我听了小妹心声后,灵机一动,找的托词。”若不是小妹提醒他,他哪里能想到如此绝妙的办法。 纪临风朝纪玉树竖起大拇指:论智谋还得是大哥呀! 而后,两人就细节再合计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纪临风才回自己的院子。 二日,纪侯爷早早的去上朝。 皇宫。 正德殿上首,禹帝沉稳的坐着,端得一副威严冷漠之态。 文武百官行完跪拜礼之后便听到禹帝威严开口:“今日乃是今年最后一日上朝,江渝治水事宜至关重要,朕希望此事尽快落实下来。下面请众爱卿各抒己见。” 一众官员,你看我,我看你。好半晌才有人上前一步道:“陛下,现下所需银两已筹备好,但水利结构图迟迟未有人呈上。没有结构图,就算臣前往江渝也无济于事。” 说话之人乃是工部尚书李元召,此人明面上是二皇子党羽,实则早已被三皇子收买。 结构图一事,前段时间已广召下去,能者都可尽一份力,但仍旧迟迟无人呈上图纸。 这时,有人看了一眼纪萧山,犹豫片刻上前一步说:“启禀陛下,臣听闻纪侯爷家大公子对孔明锁颇有研究,此事不知纪家大公子可愿为国效力?” 话音刚落,一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纪侯爷的身上。 纪侯爷拢在袖中地手微微握紧,良久才开口道:“回陛下,吾儿在两年前因腿中毒一事后,精神大不如前,实难胜任。” 两年前查刺客一事,直接一句劫匪给打发,心中没有气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知道儿子已经在着手画结构图,也不会轻易让出。 上首,禹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提及当年往事:“两年前若不是遇到刺客,纪家那孩子是能堪大任的。当年朕是真的不同意他辞去官职,可偏偏罢了,罢了,此事便交由太子处理。看看今年秋闱中可有人胜任此事。” “儿臣领命!”太子躬身应下。 “还有,此事是难得地学习机会,届时李爱卿便带着太子和老二一同前往,务必要将此事做到圆满。” “是,儿臣\/臣领旨。” 太子和李元召同时道。 退朝之后,禹帝将纪侯爷单独叫到御书房,无非就是让他回去劝劝纪玉树,国之大事,匹夫有责。 还表达出他十分看好纪玉树这孩子,会寻天下名医为其诊治,希望他再上朝堂为国效力。 出了御书房,纪侯爷看着外间皑皑白雪,有一瞬间感觉迷茫。 闺女说纪家满门最后会落得抄家灭门的下场,可他一生忠君爱国,连一点昧良心的事儿都未曾做过。 一想到才高八斗的大儿子,意气风发的二儿子,可可爱爱的闺女,还有善良的妻子,会沦落为北恒家族的政治斗争牺牲品,他就心痛如刀绞。 去他娘的盛禹,去他娘的北恒家族,敢拿老子一家子的命来做垫脚石,老子就要同你拼命。 思及此,面色沉沉的纪侯爷大步往宫外走。 北角落,太子伫立在风雪中,远远地目送纪侯爷离开。两年前,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同一片天地,那个金戈铁马的男人就这样消失了。 再回来的是另一个不求功与名,只求安安稳稳过一生的平凡男人。 今日,他仿佛看见曾经扔掉红樱枪的男人又拾起了红樱枪,踏着铁马归来。 又是什么原因让他重拾当年雄风? 是何原因,暂且不论,但他知道纪玉树对孔明锁的热爱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 这个人选非他莫属,眼下便就是如何将人请动的问题了。 一回不行,便二回,二回不行便三回 第二十五章 臭屁孩又来了 纪侯爷下朝后直奔梧桐院。 彼端,纪夫人正在给刚起的纪婳试穿过年新衣,每一件都喜庆洋溢。 为怕冻着宝贝闺女,房间里放了好几个暖炉。入此室内,温暖如春。 一入室内,纪侯爷立马脱去厚重的朝服,凑上前来逗纪婳:“咱闺女真好看!粉雕玉琢的,像门上怀抱锦鲤的招财童女。” 纪府大门外就贴有这样一副童男童女招财图。那画上的女童脸蛋圆圆鼓鼓,小手胖乎乎,很是喜人。 纪婳撅着小嘴哦哦两声,像是在回应。 嘟嘟的小红嘴将夫妻二人逗得直乐呵。 纪侯爷是带着心事来的,正犹豫着从何说起时,一旁的纪夫人与他似心有灵犀般,先他一步开口:“老爷,今日朝堂上没什么事?” 今日过后有十来日的休沐日,以方便各官员回祖探亲。 想起来,至从嵇州发生动乱之后,再没有回祖探过亲。 今年她想回去给逝去的亲人上香。 纪侯爷小心翼翼地抱起穿好衣服的纪婳,温柔地道:“是有一件事,关于江渝治水一事,圣上已经将此事交由工部尚书李大人和太子还有二皇子共同完成。时辰倒没有定。” 闻言,纪婳惊呆了。 【这么快就到治水事件了吗?此次治水由李元召带队,银钱已经有了,但没有结构图。后来,太子来找大哥,想请大哥帮忙画结构,但被大哥拒绝了。再后来,再后来好像发生了一件非常严重的大事。二皇子和太子双双栽在此事上,具体是什么来着?】 【哎呀,我这脑子怎么在关键时候卡壳了呢?反正此事是压死太子和二皇子最后一根稻草。不过,此时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江渝治水一事牵连甚广,就连确定结构图一事都得拖上一年之久。】 闻言,纪侯爷懂了,那就是不急的意思。 纪夫人满脸复杂。 如此严重的事,老爷却是听不见,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帮不上忙。实在是着急。 正在这时,外间响起秀荷略微焦急地声音:“老爷,夫人。太子和小世子来了,说是来看小姐。” 纪婳一脸诧异。 【大过年的,臭屁孩看我做什么?】 自从上次北恒瑾在这里闹了乌龙之后,就再没来过。但她每日一句地吐槽没有断过呀,到现在,积分已经累积到了四百二十分。 给大哥哥治腿是没有问题的了,但是她现在不想这么早地治好大哥。有太多的眼睛瞧着纪家,她不想将大哥推上风口浪尖。 大哥哟,你且再忍忍。 纪侯爷与纪夫人对视一眼,抱着纪婳往前堂去。 到时,太子和世子北恒瑾将将落坐,忽又站起。 “参”夫妻二人刚开口就被太子阻拦了。 “是孤多有叨扰,繁文缛节就免了!” 纪婳抬眼望去,今日的太子着一件足够彰显威武、霸气的墨色大氅。其腰间束着一根黑色的织锦缎带,三千墨发用一根金色丝带高高挽起。 霸气侧漏。 旁边牵着的世子北恒瑾,外罩一件一看便价值不菲的狐裘斗篷。整颗脑袋罩在斗篷之下。 纪婳忍不住吐槽:“臭屁孩真没礼貌,到了纪家还不摘下帽子。” 说罢,纪婳便见北恒瑾将斗篷摘下来,露出里面冻得通红的脸蛋。 “哇哦,外面有这么冷吗?可是我还想出去玩呢?这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春节,不出去玩会留遗憾吖。” 小纪婳满脸都是委屈。 北恒瑾心神微动,伸手去碰纪婳可怜巴巴的小脸蛋。转头便对太子道:“太子哥哥,除夕夜庆天街会有热闹的灯会,我可不可以带婳儿妹妹去。” 闻言,屋中三人面色皆是一变,太子率先拒绝道:“万万不可,婳儿妹妹还小,受不住冻。” “可是我真的想带婳儿妹妹去凑热闹。这也是婳儿妹妹的第一个春节耶,她不去看的话,恐会留下遗憾。” 【呜呜呜,知我心莫若臭屁孩儿也,知道我想去看花灯,快快说服我爹娘,让你带我去看盛禹最有名的猜字谜花灯。保证一猜一个准儿。求求了,求求了,我以后不叫你臭屁孩行了?】 北恒瑾: 纪侯爷和纪夫人: 北恒瑾眼珠子转了数转,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说。只拉个椅子坐在纪夫人的旁边,拿手戳纪婳的小脸蛋。 “这就妥协了?真是没用,还拿臭爪子戳我脸蛋,滚犊子。” 纪婳叫得越凶,北恒瑾越要戳。连自己都未察觉到嘴角弯起的那道弧度有多温柔。 说我没用是,待除夕那晚,到要叫你看看小爷我有用没用。 太子和纪侯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的,眼神略有些飘浮,纪夫人是个聪明人,便起身以纪婳要看梅花为由,走开。 纪婳都走了,北恒瑾作为一个小朋友,当然也要跟着。毕竟他是打着喜欢婳儿妹妹的名义来的。 纪夫人带着两个小的刚走,太子便压低声音道:“不瞒侯爷,此次,孤专为大公子而来,想单独与他见一面。不知可否?” “殿下是想让吾儿设计结构图?”纪侯爷笑得很官方,太子一时半会儿无法捕捉他内心的想法。 但他还是微微一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侯爷。” 纪侯爷面色蓦地一肃:“要让殿下失望了,吾儿精气神欠佳,恐怕难堪大任。” 太子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纪侯爷拒绝得如此干脆,再度开口:“侯爷不问问大公子的意见么?” “在吾儿决定辞官那日,便是打定主意平稳过活余生便可。殿下也应该懂其中的厉害关系。” 纪侯爷这话有试探意味,事关储君身家性命,他不可能事后没有调查。 太子沉默了。 当年的事,他有意为纪家鸣不平,但父皇却用强硬手段将之压下,还包庇了二弟。 他自是知道因为两年前的事,彻底地将一个芝兰玉树的大好少年扼杀。这是北恒家族欠纪家的。 他一直心生愧疚。 不过,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希望侯爷替孤好生劝劝大公子。人固有一死,但有的人轻于鸿毛,有的人重于泰山。孤想,大公子应该不会放弃名垂青史的机会。” “孤还会再来叨扰侯爷,还请侯爷三思。”太子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诚恳。 另一边,纪夫人抱着被裹成球的纪婳一路往西院梅花园走。 【我瞧着,今日太子的本意就是来找爹和大哥说结构图一事,臭屁孩和我呢就是妥妥一块挡箭牌。】 纪夫人嘴角含笑:闺女哟,有时候你可以不用这般聪明的。 北恒瑾:知道就好,还挺有自知之明嘛。 第二十六章 老爷,我能听到闺女的心声 不大会儿,梅园便到了,自从满月宴后,纪夫人每日都会抱着她来瞧上一眼。 今日的梅花似乎比昨日艳丽许多,淡淡的清香飘进鼻尖,沁人心脾。 不管白的、红的、粉的、黄的都不畏严寒,傲然而立,势要与飘落而下的白雪比个高下。 【不经历一番风霜苦,那有梅花飘香来。】 此时的纪夫人和北恒瑾都很沉默,像是在感悟着什么?又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直到良久,太子和纪侯爷找来,才打破这一沉寂。 “太子哥哥。”北恒瑾余光瞥见了太子的衣角,轻轻唤了一声。 纪夫人才回过神来。 雪不大,但还是落满了纪夫人的肩头。可见,站的时辰有些长了。 天色渐晚,太子牵着北恒瑾礼貌告辞。 因着二人身份不同,纪家也不敢多作挽留。 回去的路上,纪侯爷主动分享起与太子的谈话,主要是想说与纪婳听。 “夫人应该已经猜到太子找为夫的目的,为夫以树儿精神颓废为由给拒了,夫人意下如何?” 不等纪夫人回答,便传来纪婳的心声。 【太子不会死心,还会来第二次。到时,纪家再拒,旁人只会觉得纪家在拿乔。太子其实早就查到大哥哥的腿是二皇子伤的,虽说这只是表面,但他理解纪家恨北恒皇家的心情。是个明君。若再拒绝,估计会离了君心。】 说完,纪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困得不行。在梅园站得久了,小鼻子冻得通红。 纪夫人思量片刻,抬手唤来秀荷,将纪婳抱回屋哄睡,她则是有更重要的事告知纪侯爷。 是的,她想通了。与其这般担心,还不如将所有的事都告知纪侯爷。不管是战场还是官场,纪侯爷都比她想得周全。 若只是一些后宅事物,她绝对能完美的解决,事关国家大事,她无能为力。 秀荷走后,纪侯爷以为是纪夫人想拉着他一起赏梅。笑意爬满了嘴角,他虽是个大老粗,但得知思念二十一年的那名女子是自家夫人之后,他愿意改变。 愿意做一个斯文且懂浪漫的如意郎君。 纪侯爷主动牵起纪夫人的手,慢慢的往梅园里面走。 行至正中时,纪夫人突然停了下来,偏头,正了正色道:“老爷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与你说,你务必记清楚每一个字。” 见自家夫人如此凝重,纪侯爷当即凝肃着脸,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夫人请讲。” 纪夫人左右看了看,再三确定无人后,压低声音道:“老爷,咱们的女儿不是一般人,我能听到她的心里话。” 闻听此言的纪侯爷瞪大了眼眸,不过片刻,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来。 说好的父女连心呢?亏他还引以为傲了老多天。 他曾也想过将此事告知纪夫人,犹豫再三还是选择隐瞒。实在是太过诡异,怕吓到她。 纪侯爷的表情落在纪夫人的眼中,瞬间伤心了。 纵然已经猜到纪侯爷不会相信她,但真实看到他不信任的神情时,她的心里非常不好受。 但是为了百姓,她不得不将此事说到他相信为止。 纪夫人焦急的绞着手帕。再度开口:“老爷,妾身说的句句属实,我从闺女那里听到” “为夫也听到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将纪夫人吓得愣在原地,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你,你不觉得女儿诡异吗?你,你会因此嫌弃女儿吗?”良久,纪夫人包含热泪的连忙问出心中担忧。 纪夫人本生就属于那种我见犹怜的美,这一落泪更是牵动男人的心。加之眼角那颗夺人心魂的泪痣,纪侯爷整个心都要化了。 纪侯爷突然低头吻住楚楚动人的纪夫人,深情道:“夫人,唤为夫夫君可好?”若不是听到女儿的心声,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所思所念了二十一年的女子就在眼前。 他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闺女。“夫人,为夫以前冷落了夫人,是为夫不对,为夫在此郑重向夫人道歉。以后” 顿了顿再道:“以后,为夫定拿命护着你和孩子们。婳儿是夫人十月怀胎拿命生下的女儿,为夫若是嫌弃,还是人吗?” 听罢,纪夫人哭了,担忧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事,终于在这一刻得到解脱。 两人在梅花树下紧紧相拥,四周的梅花似是感受到了二人欢悦的心境。三三两两的脱离树枝,在半空中翩翩起舞起来,用美丽的舞蹈赞美着二人的爱情故事。 雪越下越大,似乎是也想在舞台上占一席之地,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当晚,纪婳第一次被安排与秀荷睡。 纪侯爷和纪夫人温存过后,相互交换了很多消息。 当得知纪夫人在纪婳还未出世时就能听到她的心声,满脸都是羡慕。还有纪婳在生产当日差点被秦家调包一事也知道后,气得一拳头将床沿砸裂。 恨意爬满脸庞。 “岂有此理,秦家居然动到本侯的头上,好得很,本侯不发威,以为就真的提不起战枪了是?” “以后,夫人只管好好带咱们的闺女,一切有夫君撑着。”纪侯爷的神色无比凝肃。 他之前还觉得春琴和周嬷嬷的死有蹊跷,夫人提前生产也让他有了怀疑,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凶险的事。 “哦,对了,为夫还查到一件事。” 陆夫人猛然抬眸,情欲未退的水眸突然撞进纪侯爷的目光。听他道:“贵妃送给咱闺女的血玉中有令人致幻的毒药。” 那日听完纪夫人的话后,他便让殷政暗中调查,果然查到有问题。 见纪夫人没有太大的反应,纪侯爷便知道她心中有数。 “夫人,都是为夫的错,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以后,以后为夫不会再让这些事发生。”纪侯爷眸色坚定的道。 这一刻,纪夫人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凯旋而归,鲜花着锦的翩翩少年郎。 声音哽咽:“我信你。” 二十九号之日,整个纪府都显得很祥和,没有发生太大的事,只是这一日,纪婳照常没有见到纪临风。他似乎特别忙。已经有好几日没来看她了。 大年三十这日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到来。 每家每户都挂着大红灯笼,贴上喜庆的对联。有的大户人家还会给下人发过节红封。有家室的下人便有机会得到三日的假期,陪家人吃团圆饭。 纪家也不例外。 久不见人的纪临风在三十日晚上风尘仆仆的赶回纪府,他没有第一时间来梧桐院,而是去了青竹院。一到青竹院就迫不及待的将这几日的收获告知纪玉树。 第二十七章 第一个除夕就不平凡 “大哥,果然不出你所料,不少杀手乔装成普通百姓混进城来,我守在门口抓了不下二十个可疑之人。其中有十五人胳膊上都有同一种刺青。”纪临风说得激动不已。 “还有,我看到三皇子这几日,都坐在醉香楼的二楼。” “可有发现你?”纪玉树眉宇都是忧色。 纪临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喝完之后,呵呵一笑:“我都是例行检查,看到又如何?在三日前,就放出消息,为怕城中出纰漏,加强对城中安防管控。” “大哥,刺客抓得差不多了,你说三皇子会放弃行动吗?” 纪玉树垂眸,沉默片刻道:“应该不会,距离上一次行刺已过了两年之久。要是我,不会因为人数的变动就收手。也许杀手的数量超出我们的想象。” “还有就是,为怕引起三皇子的注意,事后就将这些人给放了。” 纪临风点点头,为了这一晚,他已经两日没有合过眼。想到那些刺客都是他抓住的,心中成就感爆棚。果然,和大哥坦白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用处大了许多。 不得不承认,大哥比他聪明太多。 纪玉树示意纪临风推着他往梧桐院走。 二人到时,晚宴正好摆上。 只是寻常家宴,桌上并没有满月宴那日丰盛。除了主家一桌,还有五桌下人和护院。 纪夫人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闺女,似乎太过于担心,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仿佛脚指头都在跟着紧张。 【今日就是除夕夜了,我这心怎么就这般不安稳呢?】 总感觉今晚要发生可怕的事情。 剧情已经崩了好几档,这个感觉着实让她心中发慌。 【此时,三皇子已经在醉香楼等着了,太子出现,他便会摔坏手中的杯子,示意花灯掌柜动手。】 听罢,纪临风瞬间悟了,三皇子在看到太子后才摔杯,只要在半道将太子拦下估计就没事了。 加之他已经抓走了十来人,想来除了那个掌柜之后,没什么援手。 纪临风心下美滋滋的想着,下一秒,笑不出来了。 【这次的刺客比两年前行刺大哥哥那次还多,足足四十人。】 “噗”纪临风一口酒没喝下,呛得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哎呀,你看看二哥哥这傻样,多大个人了还像个毛小子似的。】 纪临风欲哭无泪,在小妹心里,他就这般不堪么? 纪玉树状似无意责备他道:“多大个人了,还如此浮躁?” 纪侯爷也出言训斥:“好好学学你哥,沉稳内敛。”完了,还踹了他一脚。 纪临风十分委屈。在他看来,老爹就喜欢踹他,每每看不顺眼就要踹他两脚。也只是近日小妹出生,给了他几分面子罢了。 纪夫人含着笑打了句圆场:“好了,好了。风儿许是太过开心,急了些。” 纪临风憨笑着将一块鸡肉夹进纪夫人的碗中。说:“还是娘最疼我。” 那故意作出的柔美动作别提多滑稽,看得一旁纪侯爷又想抬脚,纪临风赶忙退开一步,不怕死的还冲自家爹作了个鬼脸。 纪玉树优雅的吃着饭,见状,无奈又好笑。 “你呀,都十六了,还这般胡闹,得给你找个媳妇好好管管才行。”大儿的婚事她不敢提,老二的还跑得了吗? 【呀,我突然想起来,今夜正是二哥哥的桃缘呢?说起来,那女子可是二哥哥的命定之妻,对二哥哥好得没话说。可惜也是个命苦的。最后纪家出事,连休书都不要,宁愿跟着吃苦。】 纪临风: 本来不想让纪临风出门的纪侯爷一听,还有这等天注定的缘分,就算外面下刀子也得将人赶出去溜溜。 纪侯爷想法刚落,就见纪临风将筷子放下,笑嘻嘻地冲纪夫人道:“娘,孩儿吃饱了,现在就跟着大哥去铺子帮忙。” 说罢,推着纪玉树就出门。 纪侯爷难得的没有像以前那般严厉地骂他目无尊长,还关切地说了句:“早些回来。” 纪临风虎躯一怔,抿了抿唇瓣,才回了句:“嗯。” 铺子在另一条街,与出事的庆天街还有些距离。这也是纪侯爷和纪夫人放心二人出门的原因。 【二哥哥怎么嗡声嗡气的呢?难道是因为爹爹突然关心他,感动上了?】 小妹瞎说什么大实话。 走出很远的纪临风突然又笑了,听纪玉树道:“其实,爹一直都很关心你,只是不善表达,现在,爹爹正在改变。从对娘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 “我知道的大哥,老爹就是恨我不成器。”其实心里还是有他的,他感觉得出来。 纪临风推着纪玉树出门,纪婳在纪夫人的怀里睡得东倒西歪。 她倒是想出门哦,可惜实力不太允许。 二人走后不久,纪侯爷朝纪夫人点了点头也离开了。同时叫走了殷政和另外几个手下。 与此同时的贤王府。 “父王,母后,孩儿吃饱了,去睡了。”北恒瑾放下碗筷,打了个哈欠,作出一副很困的模样。 贤王和贤王妃略有些诧异:“你今晚不与太子哥哥去庆天街猜花灯?” “不去了,今晚很困。每年都猜花灯,没什么意思。”北恒瑾摆摆手,一脸老道的说。 贤王妃无奈的看着自家儿子,长这么大,他就去年去过一次好吗? “行,你去睡。” 得到首肯,北恒瑾跳下椅子,在丫鬟的陪同下往自己的院子走。 丫鬟一直等到房间灯灭才离开。 庆天街。 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不时的传来震耳欲聋的炮竹声,每一声都带着节日的气氛。 杂耍摊、花灯摊、酒肆、糖人摊等等,每一个摊子前都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喝彩声,鼓掌声声声不断。 自从南北两国投降后,每年都是如此盛况。 纪侯爷等人身着便服站在街口,不远处的盛况看得几人眼眶都有些湿润。 “将军,这都是您的功劳,若没有将军当年的英明神武,哪里能有这般空前绝后的盛况。”殷政站在纪侯爷身旁,颇有些与有荣焉。 将军二字,纪侯爷已经有些年没有听到了,再次听到,仿佛还在战场厮杀。 “殷政,你错了。这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千千万万将士的功劳,不管是逝去的,还是活下来的,都功不可没。记住,为将者当以国家为己任,先有国,再有家。” “属下明白。”身后四人一同出声。 约莫等了小半时辰,纪侯爷才看到太子北恒默的身影从宫中出来。同行的竟然还有贤王和贤王妃,除此三人之外,太子后面还跟有一人,此人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看不清面貌,估计是太子的随行护卫。 “侯爷,要动手吗?”殷政略为担忧地声音响起。 纪侯爷有些犹豫,他以为是太子一人出行,没有想到有四人。若是动手的话,很快会被抓住。毕竟太子和贤王都有功夫在身。 但若不将太子拦下,很有可能发生踩踏事件。 纪侯爷正思索着如何拦下太子时,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巷子里有四个骨瘦如柴的乞丐,男女老少都有,正好组成一家人。 纪侯爷朝一旁的殷政使去一个眼神。后者秒懂,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不一晌,殷政回来了,压低声音道:“侯爷,成了。” “干得好,我们暗中保护。” “是。”一行四人隐在暗处。 为怕引起对方的警觉,四人躲得有些远。所以听不见这边的对话。 “闻兄,咱盛禹百姓已经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瞧瞧,街上连一个乞丐都没有。可见是” “求求好心人给点吃的,小的们已经饿好些天了。”贤王话音未落,就见四个骨瘦如柴的乞丐突然窜出,跪倒在脚边。 看着突然窜出的四个乞丐,贤王一脸无语。方才他说什么来着,转眼就打脸了? 太子的第一反应便是拔剑保护身后的黑衣人。 第二十八章 纪府进刺客啦 太子的反应太过异常,引起了纪侯爷的注意。 见是四个乞丐,太子收回了剑。并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为首的乞丐。 哪里知道为首的乞丐没有接,而是凄凄惨惨地道:“小的家中还有许多可怜的孩童,都染了风寒,我们不要银子,只求好心人大发慈悲救救那些可怜的孩子。” 闻听此言,四人都惊了。盛世之下的盛京城居然还有看不起病的孩童?每隔半月不都有宫中太医外出义诊的吗? “病多久了?”黑衣人说话了,声音低沉沙哑,很有威严。 “一月。”乞丐听到对方的语气,身心一抖,感觉灵魂都在发颤。 “为何不去义诊?”黑衣人又问,贤王和太子唯唯诺诺不敢支声。 “有人不准我们带着那些孩子出现在义诊现场。只准晚上出来活动。” “何人?”黑衣人的语气难掩怒意。 这个问题乞丐不敢回答。 黑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低沉开口:“带我们去看看。” “不可,父父亲。小心有诈。”太子极力阻拦。 贤王也开口阻拦道:“还是让本我同阿默去一趟。” “无妨。”说罢,率先踏了出去。 乞丐明了,登时从地上站起来走在前头带路。 今夜因着是除夕夜,四处灯火通明,负责维护秩序的城防兵一队接一队。 纪侯爷眉头紧紧皱起:“殷政,你对那人说了什么?我怎么瞧着不太对?” 殷政凝声道:“属下让那人想办法拖住四人,未明说方法。” “走,跟紧些。”纪侯爷总感觉那里不对,事关未来储君,岂敢大意。 这边,纪临风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来到店铺门口,朝着暗处作了个手势。 铺子里的客人进进出出,福伯和一个店小二忙得脚不沾地。 纪临风转身进屋,不多时推着纪玉树出来。客气的对福伯道:“福伯,我推着大哥去庆天街凑凑热闹,你守着铺子,晚点才闭店。” “是,二公子。”福伯看着二人消失的身影,神色莫明。 纪临风推着纪玉树走得很快,与偷溜出来凑热闹的陆伊一主仆二人擦身而过。 “小姐,那边在捏泥人呢,走,我们也去瞧瞧。”喜笑颜开的丫鬟拉着陆伊一往人群里挤。 “哎,是我太惯着你了,没规没矩的。”陆伊一笑得无奈,眼中尽是宠溺之色。 丫鬟朝她吐了吐舌头:“不是小姐说人人平等,让雅儿收起奴性,做一个有主见的人吗?” 主仆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流中。 纪临风推着纪玉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醉香楼外最大的花灯摊处。一眼便看到乔装的花灯掌柜。 此人乔装得非常成功,至少,目前看不出有异。 四周一切如常,想来是太子还未出现。 二人并不知太子会从哪条街走来,只好隐没在人群中伺机而动。 “大哥,我这眼皮子老跳,不会出纰漏?”纪临风略为担忧地说。 纪玉树抬眸,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二楼靠窗位置,沉思片刻道:“在如此森严的管控下,依然进入近四十人的杀手。这其中没有三皇子的帮忙,怕是成不了。眼下,也只能静观其变。” 纪府。 睡梦中的纪婳突然惊醒,她方才做了一个噩梦。噩梦中,北恒瑾吐血倒地。 房间里静得可怕,也不知道自家娘亲和秀荷嬷嬷哪去了? 【现在是几时?是不是庆天街出事的时辰?娘担心外出的爹爹,出去寻了吗?可别再发生别的事啊!】 纪婳呆呆的盯着房梁,额头有细细的薄汗溢出。主要是方才那个噩梦太逼真。 突然,屋顶传来动静,将纪婳吓一跳。 【什么人在上面?不会是杀手?】 纪婳心神一颤,静静地感受着屋顶之上突然传来的动静。好半天没有再传来响动,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突然一张放大的蒙面脸凑近。 【啊啊啊,这人是谁呀,吓我一哆嗦。娘亲救命,秀荷嬷嬷救命啊?】 来人围着小床好奇打量,越打量越心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我要自救。我要兑张爆炸符将这男人给炸死。】 想法刚落,纪婳便觉自己的身子动不了了,伸出的金手指僵在半空。 【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呜呜,逃过了调包的劫,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活不过两岁的命运。这人到底是谁呢?怎么没有一点印象?难不成是秦家派来的人?调包不成,结亲不成,改成直接绑架了?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会被送给屠夫。】 一想到这个结果,纪婳就一脸灰败。 她以为一切都随着调包失败而改变,没想到还是被命运扼住咽喉。 不过很快,她想通了。身上还有不少积分,到时,她可以提前将屠夫干掉,保住小命要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杀手界第一隐匿高手暗衍,今夜,他接到的任务便是潜进纪府盗取纪侯爷的门生名单。 他自认为隐匿手法在杀手界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可是他刚一落脚就被人发现了。他本想跳下将人给解决,结果发现只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毛孩。 方才,他听到的声音,似乎就出自这个小毛孩。 简直太过荒谬。 “你是何方妖孽?”此时的暗衍惊骇得不可名状,颤着声问出心中疑问。 纪婳: 【我靠,这位仁兄眼神不好使是,我也知道自己长得美若天仙,但也不至于美如妖啊,妖孽二字实在是太抬举我了。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纪婳一副完全意识不到危险的模样将暗衍吓得够呛。 他觉得纪婳就是一个小妖怪。不然无法解释他听到的。 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若是将这个小妖怪养大,为他所用,那他岂不是天下无敌? 还会受暗鹰的鸟气? 思及此,暗衍抱起被点了穴的纪婳,手法十分别扭,纪婳的头被他磕了好几下。 【哎哟哟,你倒是横着抱啊,不知道竖着抱会让小婴儿不舒服的吗?一看你就是没当过爹的人。还有啊,你就不能拿床小被子将我包起来,万一提前将我冻死,三皇子不会放过你。】 暗衍皱眉,此事是他自作主张,关三皇子什么事? 在走之前,他犹豫了下还是拿过那床小被子将纪婳包在其中。 此时的暗衍只想将人带走,至于名单的事,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暗衍抱着纪婳悄无声息按原路潜回,刚跳下墙就与鬼鬼祟祟而来的北恒瑾撞个正着。 “你,抱的是婳儿妹妹?”北恒瑾悚然一惊。 他今晚打算来带着纪婳去看灯会,为此,他整整筹划了两日,还将身上所有的家当拿出来包下赏月楼。赏月楼在盛京城最高处,从那里往下看,可以将整个热闹的盛京夜景尽收眼底。 “呜呜,这是北恒瑾的声音?太好了,太好了,要得救了。北恒瑾啊,你快大呼有刺客,快呀,不能让这小子将我送给屠夫。我会被冻死在门外的。” 北恒瑾也想大呼啊,可是万一贼人狗急跳墙怎么办? 不行,他得救下婳儿妹妹。 北恒瑾没有如纪婳预料的大呼有刺客,而是准备与暗衍交手。他一个小屁孩哪里是他的对手。两招就被打得吐血倒地。 纪婳瞪大了眼,这这这,这不正应验了方才的噩梦吗? 暗衍心知不宜久留,抱着纪婳遁走。 北恒瑾不要命似的,爬起来继续追。 第二十九章 剧情崩得连作者他妈都不认识了 暗衍反其道而行,抱着纪婳没有钻小巷,而是走的大道,想借着人群的优势将北恒瑾甩掉。他本可以杀了他,但纪婳的心声一直在打乱他的思绪。 【啊啊啊,你怎么能走这条道,会没命的。】 【这条道一会儿会出现很多杀手,行刺太子。百姓吓得慌乱逃窜,就会发生踩踏事故。能不能走另一条道,我还不想死啊!】 【呜呜呜,这个贼人太蠢了,条条大路通罗马,他却选了一条最为艰险的路。】 暗衍心下惊骇莫名,小妖怪果然不愧是小妖怪,连此等机密都算出来了。可见带上她是不错的选择。 这个时侯暗鹰还没有行动,那便是时机还未到。 此时,一队巡逻兵路过,暗衍身形一闪,闪进身后暗巷。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瞧见乔装成掌柜的暗鹰一脸市侩的在卖花灯。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呢,猜中花灯双倍返还,猜不中也没关系,满十盏送五盏。” 如此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很多人挤破头的往里挤。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掌声,是有人猜中了最大的那盏花灯。 “大哥真厉害,回头就将这盏兔子花灯送给妹妹,妹妹一定喜欢。” 纪婳眼前一亮,她隐约听到了二哥雀跃又得意的嗓音。 “二哥哥和大哥哥不是在铺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到一会儿就要出事,纪婳心焦不已。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抬头往上看,正正好看到三皇子悠闲的坐在窗边品茶。 她突然意识到剧情又乱了。 原着里,二哥哥和大哥哥是后来出事之后才赶来庆天街帮忙善后,那盏最大的花灯也不是他猜中,而是太子。 那么太子又在何处呢? 本该是太子牵着北恒瑾逛街,正好逛到此处猜中花灯。但是北恒瑾却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纪府后门。 他原本想干什么呢? 崩了,崩了,剧情崩得连作者他妈都要懵逼了。 再抬眸时,看到三皇子身边恭恭敬敬的多了一位老者,此时的老者在禀报着什么? “回主子,目标出现,只是往南边去了。” 北恒渊眸色森寒,执杯挡脸,出口的话满是疑惑:“为何往南边?” 老者恭敬地道:“是我们的人在引路,具体原因不知。还有,此次出现的不止目标一人,同行的还有贤王和贤王妃,另外一人隐在黑衣下看不真切。” 听罢,三皇子心下有了一个人选,但他不动声色,依然命令老者启动第二计划。 “是。”老者躬身离开。 纪婳只恨自己不懂唇语,不然就能猜到二人在密谋什么了? 原着里,三皇子的第一计划就已然得逞,她根本不知道还有第二计划。 这时,她的余光又瞥到另一人匆匆上楼,在北恒渊的耳边耳语着什么? 此人,纪婳知道,乃是三皇子的心腹,叫孤狼。 只见北恒渊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有些病态般的脸庞更苍白了,当下气得便要摔碎手中的茶杯,却在关键时刻止住了动作。 “你,你说福伯死了?”福伯是纪家最后一条眼线,且于他有恩情在,如何能死了? “原因?”北恒渊浑身上下的气息陡然间变得冷凝无比。 “回主子,是,是误杀。方才有一群不明人马突然冲进铺子将铺子里的东西几乎抢劫一空,福伯假意阻拦,谁知道被对方一刀捅进心口。属下查过了,那批人马乃是纪家的仇家。” “纪家有仇家?”北恒渊感觉此事十分蹊跷。 “回主子,那些人具体来说是沐太医的仇家。沐太医一直在宫中当职,便将气撒在了纪家身上。” 真是这样吗? 北恒渊表示不相信。“你去将此事调查清楚,福伯的仇必须报。”北恒渊面色冷俊得骇人,偏头便瞧见纪临风推着纪玉树在人群里看花灯。 开口叫住欲离开的手下。“回来,通知媚娘行动。” 暗衍躲在巷子没动,阴暗的想着一会儿趁乱将暗鹰除掉,这样便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凭着怀中料事如神的小妖怪,他定能带领暗阁走上另一个高度。 却不想,等了近一个时辰都没能等到暗鹰动手。 这是怎么回事? 纪婳的小眉头皱得紧巴巴的,她也觉得很奇怪呀?为何太子迟迟不出现呢?眼看着花灯就要结束了。 人群中的纪临风和纪玉树也等得不耐烦。 恰在此时,一模样乖巧的女子从纪临风身旁经过,带起一阵迷人的清香。 实在是太香了,不引起纪临风注意都难。当看到女子的面容时,纪临风瞬间想起纪婳的话。 【呀,我突然想起来,今夜正是二哥哥的桃缘呢?说起来,那女子可是二哥哥的命定之妻,对二哥哥好得没话说。可惜也是个命苦的。最后纪家出事,连休书都不要,宁愿跟着一起吃苦。】 眼前这姑娘一看就知书达理,美丽动人,不会就是他命定之妻? 纪临风心下一阵悸动。 既是他命定之妻,一定与他有着某种缘分的羁绊。 纪临风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在女子身上,正好瞧见一小偷偷偷摸摸地想偷她挂在腰间的荷包。 当下,纪临风就想来个见义勇为,给这位命定之妻留下好印象。 “大胆贼人,干什么呢?” 人群随着纪临风地怒吼声,爆发出了小规模地骚动。 纪婳以为太子出现了,却不想看到自家二哥一脚将一男子踹飞出去。那男子没有恋战,爬起来就跑了。而他的好二哥转头便对一女子笑得风流倜傥。 纪婳: 傻二哥干什么呢,此人不是二嫂嫂啊? 完了,完了,看二哥那骚操作就知道坠入爱河了。 “小女子多谢公子侠义相助,敢问公子名讳,改日小女必定重金上门酬谢。”人家女子都主动问起姓名了,若不回答,有失风度。 憨憨的纪临风立马自报家名:“在下侯府二公子纪临风,小小举动不足挂齿,登门酬谢就不必了。” 少女娇羞一笑,更难掩其丰姿冶丽。 “哪能呢?纪公子不知道,此荷包内有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意义非凡。登门酬谢是应当的。” “咳咳”纪玉树怕纪临风聊得兴起忘记正事,便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眼前这姑娘看着是不错,但没有让小妹过目,谁知道是不是二弟的意中人。方才的他真是太莽撞了。 女子离开了,自家傻二弟还痴痴的望着。 “该死,看来今晚计划有变。”纪婳想破头也没有想起那女子是何人,头顶突然传来男人的咒骂。 男人正准备带着纪婳离开,抬头便瞧见被他甩掉的小子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不远处。 看到北恒瑾,纪婳眼前一亮:“北恒瑾,快,我的两位哥哥就在醉香楼楼下。快去找他们来救我,我在你身后呀!” 呜呜,怎么办,眼看着北恒瑾从旁经过,她却无能为力。 北恒瑾拖着受伤的身子一路追到庆天街,找了许久没见人。心中一直在祈祷那曾让他排斥的小字出现。 今晚的巡逻队一队接一队,那贼人想逃出去很难,一定是躲了起来。他就这样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找。 迟迟找不到纪婳的他很害怕,快支撑不下去了。 婳儿妹妹,婳儿妹妹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我不嫌弃你啰嗦了,我不嫌弃你骂我臭屁孩了。 北恒瑾连自己都不知道,泪水早已布满脸颊。他每日在练字时都能看到凭空出现的小字,想象着婳儿妹妹每日吐着小水泡泡,唾沫横飞的吐槽他人小鬼大,吐槽他老气横秋。 第三十章 太好了,不用被送给屠夫了 “北恒瑾,快,我的两位哥哥就在醉香楼楼下。快去找他们来救我,我就在你身后。”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再次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小字。 他不敢回头去看纪婳,只闷着头朝醉香楼跑去,他要找纪临风寻求帮助。 人群散了,太子依旧没有出现。纪临风正打算推着自家大哥离开。突然一个小孩扑上前来。 “世子?”看清来人后,纪临风惊呼出声。 下一秒,蓦地变了脸色,因为他察觉到世子受伤了。 不等他问出口,北恒瑾便吐出一口血来,面无血色地道:“快,快去救婳儿妹妹,她,她被人绑架了。” 他不能倒,他还要救婳儿妹妹。北恒瑾又强撑着打起精神来。 小小年纪承受了太重不该承受的东西。 “什么?”纪临风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怎么回事?小妹怎么会被人绑架,但看北恒瑾这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反应慢半拍的纪临风醒过神来后,便看到自家大哥已经自己推着轮椅拦下了正好经过的巡逻兵。 一番交涉过后,那些巡逻兵立马警觉起来,分头寻找。 “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去叫人。”纪玉树着急地冲纪临风低吼,纪临风才反应过来回去叫人。 纪临风走后,纪玉树以为北恒瑾绕到他身后是想来推他,却不想听到这样一句话。 “纪大公子,婳儿妹妹就在东偏南的小巷子里,那贼人没有跑远。”北恒瑾一开口,便有血腥味蔓延。 闻言,纪玉树紧张的心顿时镇定下来。沉声开口:“世子,能否将我推得近一些。”他想离小妹近一点,想确认她的安全。 纪玉树紧紧的攥着扶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不能太近,会打草惊蛇。”北恒瑾小小年纪说出不符合年龄的话。 纪玉树诧异地看他一眼,才五岁的年龄却有着不输成人的反应和应辨能力。稚气未脱的脸上总挂着成人才有的深思模样。 他从两年前就听闻北恒世子生来聪明过人,天生不凡,如今瞧来传言果然不虚。 之前,纪家与贤王府没有过多的交际,小妹出生后,北恒瑾常出现在纪府。想来小妹是真的很得人欢喜! 纪家小幺被绑架,惊动了数支巡逻兵。大街上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寻人的行列。 午夜的钟声很快敲响,预示着人们守岁成功。热闹地炮竹声声声不息,盖过了巡逻兵密集的脚步声。 暗衍这边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逃出去,不知何时,暗阁头目暗鹰也不见了。先前说好藏身在各处的杀手也不见踪影,眼下,只剩他孤军奋战。 他心中直打突突,今晚真能逃出去吗? 这般想着,暗衍突然低头问怀中抱着的小毛孩:“喂,妖孽,你说我今晚能否成功逃出去?” 她是一只小妖怪,定能算到他能否逃出去。能听到她的心声,他与她之间的羁绊定不简单。 纪婳: 【这位仁兄怎么瞧着傻愣傻愣的呢?还真把我当妖孽了啊,还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出盛京,做梦呢?除非把我放下。一个人逃怎么也能轻便点儿。】 暗衍:?? 他懂了,带上小妖怪一起逃不出去,但他一人能成功逃出。 小妖怪算出来的,准没错!出去后,再找个时机来将人偷走。如此能人,留在纪府可惜了。 纪临风带着大批人马赶来,其中就有太子和纪侯爷还有贤王夫妇。 每个人身上都染有血迹,可见方才发生了一场怎样的恶战。 纪婳看到这一幕震惊不小。 为何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爹爹怎么与太子还有贤王在一起了? 此时的每个人都很焦急,纪侯爷更是浑身如打摆子似的颤抖着。心中遏制不住的冒出各种恐怖猜想。 不管哪一种都让他崩溃。 “侯爷别急,贼人定是跑不远。”贤王安慰纪侯爷说。 旁边,贤王妃一把将北恒瑾搂在怀中,嘴上并没有责备他,而是小心翼翼地检查他伤到了哪里。 纪婳还处在危险境地,北恒瑾知道他不能倒下,便摇了摇头说:“母妃,孩儿没事。” 贤王妃紧紧的搂着北恒瑾,不承想,刚把人揽入怀中就听到一声闷哼传来。北恒瑾终于还是倒了。“阿瑾,阿瑾,娘的孩子啊,你怎么了?” 贤王一个箭步上前,扶住瘫软下去的母子二人。眸色森寒无比。 纪婳看到北恒瑾昏迷,心痛如刀绞。北恒瑾是为了救他才受伤,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 哎,不对,不对,我能救他,我有办法救他,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有办法将他救活。 “王叔,你快带阿瑾去找纪夫人。” 太子见状,赶紧让贤王带着二人赶回纪府,让纪夫人帮忙瞧瞧。自从赵雪一事过后,纪夫人神医之名远播。连赵雪都能救活,想来也能治好北恒瑾。 纪临风走过来推纪玉树,纪玉树反手捏了一下纪临风的手背。纪临风一怔,登时想到了什么? 俯下身来,压低声音问:“可是有发现?” “东南方向。” 纪临风就是在军营里学行军打仗的,方向感很强。 他推着纪玉树慢慢朝着东南方向靠。耳边听到纪侯爷急声吩咐:“一部分人跟着两位公子,另一部分人跟我来。” 此时的纪侯爷快要疯了,他救下了太子,却将最疼爱的女儿置身在了危险之中。 若找不回来,他难以想象纪夫人会急成什么样子? 闺女啊,爹错了,是爹错了。你不要离开爹爹好不好?没有你,爹爹会疯的。 许是因为父女连心的缘故,就在纪侯爷急如星火之时。听到了纪婳地哭声。 “哇” 【爹爹救我,爹爹救我,我在小巷子里。】 不是纪婳冲破了穴道,而是男人好心的帮她解了。 她可不管男人好不好心,只知道用哭来引起自家爹的注意,好及时的将坏蛋给抓住。 【坏蛋跑了,往北边跑了,此人很会隐匿且轻得了得。】 纪临风继纪侯爷之后飞身而来,听到的便是这样一句话。他看了一眼破筐子里哭得可怜的小妹,见她没有受伤,才放心的追将出去。 纪侯爷紧紧地将女儿抱住,全身上下都在颤抖。“闺女,都是爹不好,是爹大意了。” 【哇爹爹呀,你再不来,女儿就要被卖给屠夫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纪婳哭得伤心极了,小身子抖如筛糠。 纪玉树犹有余悸,提到嗓子眼的心久久才松下来。 纪婳哭得累极,昏昏欲睡。突然,一个机灵又醒了过来。 【爹爹快回去,北恒瑾那小子不能有事,方才他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 想到方才看到北恒瑾吐血倒地的一幕,难过又害怕。 纪侯爷也不耽搁,吩咐手下推着纪玉树往纪府赶。留下一部分人接应纪临风。 太子也跟着回了纪府,他很担心北恒瑾。 这里的一切都被暗处的三皇子看在眼中,旁边是那位神秘的老者一脸焦急地道: “主子,信不见了。” 说完,便见三皇子苍白的脸变得阴戾起来。 “走。” 第三十一章 暗杀成功了? 几人回到纪府时,远远的听到贤王妃嘶心裂肺的哭声:“瑾儿,娘的孩子你醒醒啊?” 几人心下同时一咯噔:不好,出事了。 一行数人匆匆赶到梧桐院,发现地上跪倒一大片,其中还有四具尸体,分别是贤王派给北恒瑾的暗卫和纪侯爷留下保护纪婳的暗卫。 北恒瑾陷入了昏迷,贤王妃哭得泣不成声。 床上,纪夫人正在给北恒瑾检查伤势,脸上满是惊惶和担忧。 北恒瑾都伤得这般重,她难以想象她的婳儿遭受了怎样的苦难。 若是她的婳儿没了,她,一定要拉着整个秦家以及三皇子陪葬。 宝贝女儿没了,反了他北恒皇室又如何? “世子内伤很严重。” 话罢,纪夫人似有所感,猛然朝着门口望来。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激动将她整个心房填满。 纪婳似乎感觉到了纪夫人的担心,咿咿呀呀的发出声响。 【娘亲,娘亲,我没事,别伤心哦。】 听罢,纪夫人强忍着没有掉下来的泪水终于决堤。天知道,短暂时间内她已经想好了如何报复秦家。 就在两个时辰前,她见女儿睡着,起身去厨房熬冬瓜羹。再回来时,女儿就不见了,秀荷也昏倒在地,除此之外,后院还有两个负责保护女儿安危的侍卫也倒地不起。 她第一反应怀疑是秦家干的。调包和结亲不成,便直接上手绑架。 那一刻,她感觉天都要塌了,恨不得杀了秦家所有人。 强忍着想抱女儿的冲动,取过旁边的药箱,准备为北恒瑾下针。 北恒瑾是为了救宝贝女儿才受的伤,她一定会竭尽全力。 贤王妃哭得更厉害了,亦如纪夫人方才的心情。 【爹爹,快,将我抱近些,我有办法救醒北恒瑾。】 纪婳急得小短腿乱瞪,小胖手也在用力飞舞。小屁股一拱一拱的,小嘴发出急吼吼的声音,恨不得开口说话。 在旁人看来,她是想要娘亲了。 赵雪便就是小妹用什么符给复活,这一次,估计也能创下奇迹。 纪玉树见小妹急得手舞足蹈,便想助她一臂之力:“娘,别担心,妹妹没事。她估计受了惊吓,有些怕,想要你抱抱她。” 纪玉树不说,纪侯爷也打算将纪婳抱过去,但此时,显然不是时候,只好道:“女儿乖,爹爹这就抱你过去,但是娘亲在忙,你就乖乖在旁边看着,好不好?” 他这话是说给太子和贤王等人听的。 【好好好,爹爹快抱我过去!】 纪侯爷如愿抱着纪婳靠近床榻,纪婳飞快地将早已兑好的治愈符贴在纪夫人准备刺下的针尖上。 针刺下的瞬息间,那张金色治愈符便没入了北恒瑾的身体中。 纪侯爷用身体挡着,太子等人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形。见女儿做完之后,才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 此时的北恒瑾五脏六腑都在迅速愈合,迷糊间,他似乎听到了婳儿妹妹的声音。 “臭屁孩,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死了,你快醒来,可不能浪费了那张花五十积分换来的治愈符。” 这就是婳儿妹妹的声音吗? 软软糯糯,很是美妙动听。 他仿佛看到头顶扎着两个啾啾的小纪婳,屁颠屁颠地朝着他奔来,口中亲昵地叫着:“瑾哥哥。” “臭屁孩,你怎么还不醒啊,我还想知道你为何鬼鬼祟祟出现在纪府后门呢?赶快醒来,别装了。” 奶凶奶凶地吼声直接将那唯美的画面崩得稀碎。 北恒瑾悠悠睁眼。 “醒了,醒了,纪夫人真不愧被称为神医,一针下去阿瑾就醒了。”太子异常激动。 少了几分威严的他,看上去与普通人无疑。 贤王和贤王妃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的将人抱在怀里。“阿瑾,你吓死为娘了。” 贤王将二人抱住,好一翻安慰才止住贤王妃地哭声。 “婳儿妹妹,婳儿妹妹救下了吗?嘶” “别动,世子,你肩上还有银针。”纪夫人知道女儿出手,定有奇迹发生。 北恒瑾不敢动了,任由贤王妃抱着。 当看到纪婳正被一旁的纪侯爷抱着时,才算安心下来。安慰自家母妃道:“母妃,孩儿没事了。”旋际耳边传来一道奶声声的声音。 【嘻嘻,醒了就好。】 北恒瑾猛然抬头,看向纪婳。 他,不是在做梦,是真的能听到婳儿妹妹的声音。之前,他只是能看见出现在面前的小字,现在,他却能听到她的心声。 不是做梦,他不是做梦。 有了这一认知的北恒瑾,激动得心跳如雷。 贤王已是第二次见到纪夫人如此出神入化的医术,真心夸赞道:“纪夫人当真不愧神医,本王佩服。” 纪夫人忙摆手:“贤王谬赞了,臣妇只是侥幸。” 贤王和太子只当纪夫人在谦虚。 恰在此时,纪临风回来了,一脸惊惶的样子。 纪侯爷朝着太子和贤王点头示意,二人心领神会。 【不要,不要,爹爹不要放下我,我也想去听听那贼人是否是秦家派来的,求求了,好爹爹。】 纪侯爷本想将纪婳交给醒来的秀荷,闻听此言,作了罢。 【啊啊啊,爹爹一定是怕那贼人再来,不放心才抱着我的。呜呜,太感动啦!】 纪侯爷抱着纪婳来到书房,身后跟着太子等人。 几人刚一进去,便听到纪临风一脸严肃地道:“让那贼人给跑了,此人十分擅长隐匿。” 【十分擅长隐匿?这可是个关键词啊,让我来想想,整本书中谁最为擅长隐匿的呢?】 此时,屋内的几人都在思索。 突然,纪家人耳中响起纪婳咋咋呼呼地声音: 【想起来了,是暗衍。此人乃是暗阁中最为擅长隐匿之人。只是此人常年戴着黑巾,辩不出长像。】 这时,太子也想到了此人。“是暗衍,此人乃是杀手界有名的隐匿高手。” 纪临风地目光落在纪玉树身上,欲言又止,后者微不可查地朝他摆摆手。 纪临风不是傻的,秒懂了纪玉树的意思。 上首,太子沉重地声音再度响起:“不知这个暗衍与方太那群假扮乞丐的杀手是否是一伙人?此事,侯爷如何看?” 纪侯爷眉头几不可查地跳动了下,太子这话有点怀疑的意思,若他能解释清楚,那便脱离了嫌疑,若解释不清楚,很难怀疑他是偶然出现。 “回太子,臣认为是同一批人。”这是他也没有想到的,他不过是随便在路上找来的一群乞丐,哪料这群人会对太子动手。 纪临风从二人的话中摸到了一点门道,惊问:“爹,太子,你们遭到了暗杀?” 纪婳也惊了一跳。 第三十二章 太子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这一认知将纪玉树兄弟二人吓一跳,他们明明安排好了一切,为何太子还是遭到了暗杀。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那群人并没有成功。 那自家爹又是如何与太子在一处的呢? 太子沉思着,谁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被敲响:“殿下,皇上命老奴来接您和贤王进宫。” “知晓了。”太子扬声回道,后起身告辞。 “今晚之事,多谢侯爷相助,孤先告辞。至于杀手一事,孤自会向父皇禀明,父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太子疏离的眼神让纪侯爷心下咯噔一跳。 “恭送太子,贤王。”父子三人将太子和贤王送至纪家门口,一同离开的还有贤王妃和北恒瑾。此时的北恒瑾已经睡下,被贤王妃抱着。 纪婳还在强撑,因为她还没有听到想听到的,她自是猜到纪侯爷还有话说。 果然,太子等人走后,纪侯爷将包括纪夫人在内的三人叫到书房。 纪侯爷垂眸看了一眼眼睛瞪得浑圆的闺女,满脸无奈。 轻了轻嗓子说:“我知你们很好奇为何我能遇见太子,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纪侯爷的叙述,纪婳了解了大概。 【也就是说,爹爹今晚约的那几个好友失约了,正准备回来时,看到太子和贤王一行四人跟着一群乞丐,心生疑窦,便跟了上去。】 【那四个乞丐很有可能就是三皇子的第二个计划,误打误撞被太子等人遇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人带离庆天街实施刺杀行动。然后,爹爹一路尾随,最后正好救了太子一命。】 这是纪侯爷对太子说的原话。 【所以,三皇子在庆天街安排的刺杀行动才会失败,间接性的避免了一场百年不遇的踩踏事故,要说来,那四个乞丐也算是救了百姓一命。】 一家四口不动声色的给自家闺女暗暗点了个赞。 “我还发现了这个。”纪侯爷突然从袖中摸出一封信件来。 见此,纪婳高兴得哇哇大叫。 【啊啊啊,爹爹真厉害,竟然发现了伪造的勾结信件,如此一来,三皇子就陷害不到太子了。】 得到女儿的夸奖,纪侯爷满脸都是得意之色。虽然在四个乞儿那里失了策子,但好在,他拿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纪夫人和两个儿子纷纷夸着纪侯爷,纪临风与纪玉树对视一眼后,作出一副惊恐的模样,说:“若此信落到那位手上,后果难以想象。” 他只想着如何将太子引开,不让踩踏事故发生,后面的事显然就不会出现。完全没有想到三皇子还有第二计划。幸好爹爹及时救下太子。现在想想,真是后怕不已。 而后,纪侯爷似想起什么来,转头问纪临风:“你们为何出现在庆天街?”若今晚庆天街踩踏事件发生,此二人焉有活头? 一想到那可怕事件,他就后怕不已。 纪临风早就与纪玉树对好了口供,道:“我见铺子有福伯看顾,便带着大哥去庆天街看热闹。” 如此,也说得过去。 【今晚三皇子的计划都失败了,那他见过女主了吗?】 陆伊一这个名字一出,四人便感觉熟悉。 随后,纪夫人眼睛一亮,这个陆伊一不就是陆家那个突然会医术的庶女吗? 原来她就是女主啊!! 纪侯爷和纪玉树兄弟二人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纪婳的心声又响起。 【谁能想到,一场大浩劫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解决了,那么这个暗衍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将目光落在纪临风身上,人是他去追的,他总能了解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东西? 纪临风方才已经偷偷与纪玉树沟通过了,后者表示此事可以告诉爹娘。 想了想便将目光落在纪夫人身上,问出一句很让人意外且又让人感到惊愕的话:“娘,当时生我时确定只生了我一个吗?” “何出此言?不生你一个难道是双生子不成?”纪夫人有些无语,生了几个她自己还不知道吗? 纪临风便皱着眉头又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连当时的稳婆也骗了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纪侯爷有些不耐烦地喝斥纪临风,他也不是真想喝斥纪临风,是真的被今晚的几件事整得快没了头绪。 明明都在掌握中,但又好像偏离了他的预期。 纪临风一下子有些委屈起来,便说:“那暗衍与我生得极像。” 【什么?极像?】 连纪婳都惊呆了。 【书上没有提到这一茬啊,原着中,只说此人擅于隐匿,常年戴着面黑巾,根本看不见面貌。会不会当年在生二哥哥时,秦家用了相同的手段?】 【应该不可能,当时秦夫人与娘亲并不相识,暗衍是暗阁的人,今晚偷摸进纪府显然是想偷名单,因为武大这条眼线没了,名单还没有到手。所以,三皇子便趁今夜热闹之际,让暗衍悄无声息的来偷名单。可那货为何突然改偷我了呢?还是说,他的目的就是我?】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此事实在是太过于玄妙,几人都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一直不曾开口的纪玉树沉声道:“此事诸多疑点,得慢慢查。但有一点要注意,暗衍不会放弃来纪府。很有可能会假扮二弟混进纪府,这段时间要多加注意。” 暗衍到底是来偷小妹,还是来偷名单,得查清楚才行。 纪侯爷点了点头,“树儿分析得不错,闺女这边得多派些人保护。” 纪临风有些心不在焉,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有一点相像可以理解,但那人是十分的像啊! 细致到神韵。 正是因为看到那人太像,他一时大意才失手,不然那人早已饮恨西北。 想起生他时,爹娘说天有异象,他突然心神一凛:不会的,不会的,那有这样诡异的事发生。可是,听到小妹心声这件事也很诡异啊?? 纪临风快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死了。 “等等,还有一件事忘记说。”纪夫人忽然想起方才下人的禀报。 几人一同朝她望来。听她道:“铺子的首饰被人抢劫一空,就连福伯也死了。” 【福伯死了?死得好啊,哈哈哈】 纪婳的笑声感染了几人,都觉得福伯死得是时候,不过都在暗中高兴呢,面上却是一副担忧不已的样子。 回到梧桐院,等纪婳彻底睡着。纪夫人才神色担忧的对纪侯爷道:“老爷,你实话告诉我,那四个乞儿到底怎么回事?” 纪侯爷靠坐在床边,神色很是凝重。半晌才听他道:“一开始我也不曾想到那四人有问题。我与殷政等人按计划等在临天街外准备与太子来个偶遇。” “但我没有想到不仅贤王来了,就连圣上也来了。” “什么?圣上也在?”纪夫人惊得面无血色。 纪侯爷沉重点头,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他不知道今晚的事,圣上信了几分。但救他们那一茬是真心的。 “那四个乞丐是我临时起意,欲让几人将太子引开,拖住三皇子动手的时间。岂料在护城河边就出事了,好在我一直跟在后头才有机会援救。事后,又护送圣上回宫的路上遇到慌张回来报信的风儿。” “太子估计怀疑是二皇子雇的杀手,也怀疑我与二皇子是一党,之所以动手救下他是因为突然发现了圣上也在。” “如此一来,之前所做的一切在太子看来都是有所图,他现在不相信纪家了。哎现在,唯一能让他相信的可能就是树儿手中的治水结构图。” 别看太子今日表现如常,他的心中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第三十三章 背后推手 皇宫。 此时的御书房灯火通明。 外面守着的宫人一个个战战兢兢,尽管天空飘起了小片雪花,也不敢挪动步子。 御书房内的气氛比外间更冷且严肃得可怕。 禹帝沉着脸,原因无他,实在是那四个乞儿装得太像。竟是连他这个天子都蒙骗了过去。 这完全是在藐视皇家威严。 “皇弟,此事你如何看?”禹帝首先询问贤王的意见。 贤王沉思片刻,恭敬道:“那四个乞儿显然是早埋伏在临天街,不然不会这么巧的被我们遇见。至于他们的目标想来只有太子一人。” 禹帝微服私访的主意是他临时决定,没有人会这么快地安排下去。而他和贤王妃起初并未打算外出。是太子前来敲门想带北恒瑾出去看花灯。不巧的是儿子睡下了。 因不想扫了太子的兴,便决定一同前往。 至于是何人想对付太子,答案呼之欲出。 他不会点破,相信太子自有决断。 当时太子极力阻止禹帝跟去,是他执意一探究竟才发生意外。若不是有纪侯爷突然出现。今晚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那些杀手有的被杀,有的服毒自尽,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禹帝脸上的神情晦涩难懂,贤王说完后,他没有给任何意见,而是将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 “太子有何话说?” 闻言,太子心中发怵。父皇这语气不太对啊! 他在怀疑他吗? “儿臣认为纪侯爷出现得蹊跷。”太子如实将心中疑惑说出。 贤王眼神一眯:果然。 禹帝面上看不出喜怒,问他:“如何蹊跷,太子说来听听?” 太子一时也说不上来,他只是怀疑,但感觉这个怀疑又有些站不住脚。一时也不好下结论。 “朕看你是在混淆视听,纪家一家忠君爱国,如何有蹊跷?”禹帝面色沉沉。 太子有些不明白禹帝的话意。 倒是旁边的贤王眸色微微一动,他察觉出禹帝有意试探太子。果然,下一秒禹帝给出了答案。 “老二今晚一整晚都在别庄。”良久,才听禹帝传来这样一句话,意在提醒太子。 太子眉目一动,眸色晦暗不明。 二皇子一整晚都在别庄,没有可能参于今晚的暗杀,那么这次的暗杀就是太子在自导自演,意在陷害二皇子。同时牵出纪家,试图摘掉身上的嫌疑。 毕竟,目前来看只有二皇子对太子之位有威胁。 时下,也不知禹帝是相信了太子,还是相信二皇子真的一夜都在别庄。 “儿臣会将此事查清楚,还儿臣一个清白。”显然,太子也懂了禹帝的意思。面色有些难以言说。 被自家亲爹怀疑,凭谁的脾气也不会好。 贤王只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他喜欢听话的孩子,喜欢太子每走一步都按在他的设定来,不得忤逆一分,不得错踏一毫。 “那朕就等你的消息。”倒要看看能查出个什么明堂来。 临了,禹帝问起北恒瑾的伤势。 “回皇上,多亏纪夫人妙手回春,人醒过来了。” “那就好,回去多陪陪他。那小子出现在纪府后门,定是想将纪家小幺偷带出去看花灯,太不像话了。” 闻听此言,贤王一脸无奈:“瑾儿这孩子近日有了一点孩子该有的天真模样,臣弟很是欢喜,纵容了些。” “嗯,多加管束就好,莫要养成娇纵的性子来,纪家小幺可是纪将军的命根子,出不得错。” 禹帝特意咬重将军和命根子几个字,相信太子是个知轻重的人。 听罢,贤王替太子松了一口气,总体来说,禹帝心里还是相信太子的。 出来时,贤王见太子的神情低落,便开口给了他一个忠告:“阿默,纪家满门忠臣,侯爷既然能主动上交兵权,便说明无心掺和你们的争斗。你莫要做出让人寒心之事。” 太子却是沉声开口:“王叔,你忘了一件事,那便是纪玉树对孤的恨。” 贤王一怔,几欲张嘴。 太子想到北恒瑾与纪家小幺的关系,后面的话生生的压了下去,躬身朝贤王告辞。 太子走得很快,怒意爬满了脸。 回到东宫的他辗转反侧想不通,急急的去找了皇后。 从凤仪宫出来的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陷入到了自我怀疑中,纪玉树真的对他没有恨吗?纪家真的与事无争吗? 先前他也是这般想的,但昨晚的事让他有些自我怀疑了。 他突然感觉冥冥之中有一双可怕的推手,在推着他走向深渊。 这时,心腹跑来低声道:“太子,昨夜二皇子一直在别院,与姬妾厮混了一夜。” 太子剑眉微蹙,如此,并不能洗脱他的嫌疑。 月华宫暗室,听完老者的汇报,三皇子忍不住咳出一口血,病态白的小脸一点一点变得阴鸷起来。 辛苦筹谋多日,最后却是一败涂地,叫他如何不怒。 “主子,莫要动气。”老者十分担心他体内的毒发作。 三皇子浑不在意的道:“纪萧山出现得诡异,去查一下。还有那封信一定要找回来。” “属下已经派人去办了。” 老者走后,三皇子无力的躺在软榻上,从两年前开始,他就着手布局,这两年一切都顺顺利利,似乎就从纪家小幺调包事件失败之后,后面都不太顺利。 突然,他想到了满月宴二皇子落败那次。 他猜,二皇子当时的计划正是想设计陆倾颜,不知怎么的被纪玉树给破坏。 纪玉树该是痛恨太子和二皇子的,毕竟他查到乃是二皇子派人伏击太子才造成他双腿尽废。相对而言,他更想除掉二皇子。 太子在得知幕后主使也是二皇子的情况下,没有帮其声张正义,让纪家不喜。 依此事来看,纪家不会站在二皇子这边,也不会站在太子这边。 或许纪家也在布局,目的是想借太子之手除掉二皇子为纪玉树报仇。 在纪玉树看来,今晚的杀手定是二皇子派去无疑。 他的目的就是让二皇子和太子狗咬狗。禹帝虽说没有得到信件,但多少对太子有所怀疑。 在没有信件的辅助下,禹帝心中的那份怀疑很快会被自我攻破。 泛不起半分涟漪。 夜半。 三皇子猛然从榻上惊醒,豆大汗珠从额头滚落而下,外面冰冷刺骨,而他却是全身布满冷汗。 他想不明白为何近日时常会梦见一女子,他讨厌女人,不允许女人距他三步之内,可是这个女人近日多出现在他的梦中。且每次都能成功近到他身前,亲昵的唤他渊。她到底是何人?出现在他的梦中又在预示着什么? 该死,该死,此人试图扰乱他的心智就该死。 第三十四章 回沐府探亲 梧桐院。 屋内温暖如春。 美美睡了一晚的纪婳醒来后不哭不闹,静静地盯着房梁想着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经昨晚一事,女主陆伊一估计没能与男主见上面,但是二人乃是书中重要人物,不可能一直不走主线。所以,接下来,二人的缘分线还会绞在一起。 让我来想想,接下来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好像是 【哎呀,我想起来了,接下来嵇州会闹瘟疫,等闹到盛京城时已是一个月后,陆伊一手中有治瘟疫的方子。她会让三皇子将方子呈给圣上,之后救下染病的百姓。立下大功,就此名声大噪。】 【三皇子因为此事特别看中陆伊一,便向圣上请婚。圣上也允了。同时,三皇子借着陆伊一之手,渐渐的病情好转。一路扶摇之上。此次事件是陆伊一在大众面前露脸的机会,也是三皇子翻身的转折点。】 但这都是在二人除夕相遇了的情况下发展,现在,陆伊一没有搭上三皇子这条线,三皇子也没能见识到陆伊一的能耐。陆伊一贸然找到他,定然不会相信。那么在此之前,二人会不会遇见呢? 陆伊一又是以何种方式让自己名扬天下呢?他会不会借陆丞相之手? 若是借陆丞相之手还好说,反正陆丞相也是太子一党。怕就怕在其中再出个差子。 纪婳表示很慌,因为二人本生就是男女主,早晚得走到一起。 【其实,此次疫病也很好解决,外祖父本生对医理了解颇深。在嵇州传出疫病之时,圣上第一时间找到外祖父商议对策。外祖父心系苍生。当下便说亲自前往。有人替他解忧,他当然求之不得。在出发之际,三皇子才举荐了陆伊一。】 【圣上对三皇子一直有愧疚,便准了他的请求。之后外祖父与陆伊一一同前往嵇州。外祖父照着病情给出了许多方案,其中有一套药方与陆伊一的极为相似,只不过少了一味赤芍,知母剂量也轻了些。自然而然的,功劳就落到了陆伊一头上。】 正在吃早饭的四人突然听到纪婳咋咋呼呼地心声响起,皆吓得手一抖。 一个月后会闹瘟疫?还是在嵇州。不对,是过不了多久就会闹瘟疫,一个月后才传入盛京。 我的天,瘟疫可是不可治愈的疾症啊,会死很多人。 陆伊一手上真有治愈瘟疫的法子吗?若真有,那她的医术岂不是高到她望尘莫及?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事件,纪夫人拿筷子的手都不稳了。 饭桌上,四人各怀心思。纪玉树和纪夫人突然眼前一亮,同时想到了个好主意。 既然从闺女\/小妹口中得知了真正药方,何不先一步前往嵇州。然后用此药方将疫病解决。到时候就没有三皇子和陆伊一的表现机会。没有此事添砖加瓦,三皇子如何能得到圣上的刮目相看? 而纪家在百姓心目中的声望只会更高。之后若有个什么事,想要动纪家就得掂量掂量了。 纪婳这边还在气乎乎的吐水泡泡呢,耳边就传来纪夫人的话:“夫君,我想带孩子们回嵇州老家祭祖。”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 再次提到嵇州,纪侯爷神色怔了怔,纪夫人装着没看见。 脑中响起纪婳急吼吼的奶音。 【快应下,爹爹,这可是千载难逢阻止三皇子翻身的好机会。】 纪玉树刚好想到一个去嵇州的借口,不想就听到了自家娘说要回嵇州祭祖的话。 他从没有听自家娘提起过外祖父的老家在嵇州。 纪临风与纪玉树对视一眼,真是打瞌睡送枕头啊,他举双手赞成:“娘,孩儿同意去嵇州祭祖,举双手同意。” 纪临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要小妹说是好机会,那便就是好机会。 “不过娘,外祖的祖籍在嵇州,此事为何从未听你提起。” 纪侯爷握筷的手一抖,是啊,若是提前提起他也不会白白冷落她数十年之久。 纪夫人神色黯淡了下来,她不曾提起,那是因为无法面对内心的恐惧。二十多年前的内乱太过惨烈,一直是她心中的痛。 当时她明明可以救治更多的百姓,奈何止血药用尽,眼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下,她的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儿。 纪夫人吸了吸鼻子,笑得惨然:“现在提起也一样,我已经有多年未曾去过,明儿就回外祖父家,问问他们是否同行。若去的话,我们即刻启程。” 纪婳很是赞同,急吼吼地舞着小胖手。 【好嘞好嘞,去嵇州了,走男女主的路,让男女主无路可走。连老天都在帮我纪婳】 小床上,纪婳兀自婴言婴语地说着,四人的心中皆泛起阵阵酸涩之意,若不是能听到婳儿的心声,他们哪能提前预知这样多的事件。她是纪家的大功臣。 这时,纪侯爷咽下口中的饭,见纪玉树方才欲言又止,问他:“树儿方才想说什么?” 方才纪玉树倒显得激动,这会儿沉静了下来。听他道:“孩儿想说首饰铺被抢一空,空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卖点药材。嵇州不是药材之乡吗?想着趁二弟休沐有时间去嵇州瞧瞧。” “眼下,娘说外祖祖籍就在嵇州,倒也可以一道去。” 原来是想去嵇州盘药材,倒也可以。 “行,就改卖药材,你以后多跟你娘学学识药理。免得时常窝在书房,伤了身子。” 纪玉树点头应下。 纪侯爷看了一眼纪夫人,不着痕迹的给她点了个赞。如此绝妙的办法都被她想到了,真不愧他的好夫人。 闺女说得没错,走三皇子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嘻嘻嘻,真好啊,简直连上天都在帮纪家,若此次提前发现瘟疫事件,又正正好的解决了这一大麻烦,百姓的呼声只会更高。】 闻言,四人眼前一亮。 这种一切都提前掌握的感觉棒极了,胜利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年初二正是回娘家探亲的日子,纪夫人一大早就带着纪婳坐上马车前往沐府。 去沐府的路上,纪夫人很是惆怅。 感觉到自家娘伤心,纪婳也撅着小嘴。 【娘亲伤心了呢。外祖母死后,外祖父三年孝满后便将当时还是妾室的徐姨娘抬上正妻之位,徐姨娘本身对娘亲就不喜。所以娘亲鲜少回来。】 徐姨娘育有一子一女,儿子从了外祖父的路,如今在太医院任职。女儿嫁于兵部侍郎为妻。 徐姨娘对娘不喜,自然的两个子女对娘亲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满月宴当日,只有沐太医托人送来了贺礼。 突然,纪婳想起什么来,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小肉拳也捏得紧绑绑。 【纪家出事之后,外祖父以死进言,结果被心狠手辣的三皇子当场斩杀于大殿。徐姨娘等人为何不受连累,那是因为徐姨娘本身就是秦家的远房表亲。此事到最后沐太医死了才公布于众。】 【现在想起来,外祖母的死就很蹊跷。外祖父明明就是太医,为何外祖母染上肺痨一年就病逝了呢?】 难道这一切早在二十几年前就有人开始布局了吗?还是说徐姨娘这里只是一个巧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纪夫人突然想起来,那段时间就是徐姨娘一直在榻前照顾的母亲。 也许母亲的死真的不同寻常。 纪婳感觉到纪夫人身子抖得厉害,以为是冷着了,便努力的往她怀里钻,奈何穿得太多,钻半天还在原地踏步。 【娘亲,娘亲,是冷着了吗?抱抱,抱抱就不冷了呢。】 纪婳没有放弃,努力的拱着小屁股。试图给自家娘一点温暖。 为防女儿太过担心,纪夫人强压下心中的滔天恨意,低头轻轻地在纪婳额头上落下一吻。 并说:“娘的乖女儿,一会儿到了外祖父家可不能调皮哟。” 【好的,好的,娘亲放心。】 她从不主动招惹别人,但若是有人主动招惹上来,她会送她惊喜的。 她现在有六百多的积分,可以随意挥霍。 小半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沐府外,秀荷跳下马车上前敲门。开门的是沐府的一个老人。见是秀荷忙将门大开来。 “大小姐回来了,快,快进屋。” 纪夫人抱着孩子从马车上下来,秀荷赶紧拿过梅花织锦镶毛斗篷给披上。将一件小披风盖在纪婳身上。 暖意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纪婳舒服得眯起眼睛。 第三十五章 徐姨娘心中有鬼 论地位,侯府比沐府高太多。按惯例是要见礼的,但纪夫人心善,想着都是一家人,便也免了。 不过今后不同了,她不仅要硬气起来,还要查找当年母亲的死因。 “见到本夫人,不见礼吗?”徐姨娘携儿媳高氏着一身名贵华服慢慢悠悠的过来。 闻言,有些褶皱的眉头闪过一道尖利。 “阿瑶好大的排面啊,论辈分,你当唤我一声母亲。” 纪夫人讥笑一声:“区区一个姨娘也敢在本侯夫人面前自称母亲,本侯夫人一日不承认,你便一日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啊啊啊,娘亲威武,娘亲就是我的神,yyds。】 纪夫人不懂yyds是何意,但能听出来宝贝闺女在夸她。以前为了家和万事兴,她只一味的忍让,但换来的还是徐姨娘的冷嘲热讽和怠慢。 现在她明白了,徐姨娘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将整个沐府骗得团团转。 “大姐以前不是说,一家人无需见礼么,显得生分。”说话的是徐姨娘的儿媳高氏,手里同样抱着一个小奶娃,看着比纪婳长些。 “本夫人说话,那有你插嘴的份。” 高氏被纪夫人一喝,一脸愤愤不平。 徐姨娘哪里见得自家儿媳受委屈,当下便狠道:“这里是沐府,不是你纪府,侯夫人若想耍威风,请回!” 真是没想到当了侯夫人后如此尊卑不分,以前见她知书达理,为人和善,才没有给她太多难堪,如今倒好,直接不将她这个母亲放眼中。 纪夫人眉目挑了挑,云淡风轻地落坐于一旁椅子上。道:“想来,徐姨娘忘记了本侯夫人的名讳。本夫人可以提醒一二,本人单姓沐一个瑶字。徐姨娘可听清了。” 纪夫人越是云淡风轻,徐姨娘心中的火气越大。 【就是就是,区区一个姨娘也想赶娘走,还不配。】 纪婳欢快地飞舞着小胖手,试图给纪夫人点个赞。岂料只是捏了个小粉拳,大拇指只冒出来一丢丢。 【呜呜,我竟然胖成了这个样子?不行不行,得减食。】 听到闺女的话,纪夫人哭笑不得。 看到一向耀武扬威的徐姨娘被纪夫人怼得脸红一阵的白一阵,秀荷心中畅快无比。 夫人早该如此了,再不硬气起来,沐府都要改姓徐了。老太爷又不太理事,早晚这府得姓徐不可。 “阿瑶来了。”门口,平易近人的沐太医抱着一个精美的木盒子走进大堂。 纪夫人赶紧起身相迎:“爹,这是婳儿,爹还没见过呢。”纪夫人将纪婳抱得近些,以方便沐太医端看。 【呀呀呀,这位两鬓染上银丝的老人便是外祖父吗?如今已年逾知命之年,然则面容红润,身躯凛凛,犹如青年一般。可见年轻时更为俊朗。】 听到宝贝女儿对父亲的夸赞,纪夫人由衷的欣喜。 是自家女儿的小女,沐太医当然要多看了两眼。他与发妻只育有沐瑶一个孩子,看得自是重些。 也许就是这般才让徐姨娘与沐瑶之间有了隔阂,所以,自那后,他将对沐瑶的爱藏了起来。 今日是纪婳第一次来沐府,沐太医将早前准备好的礼物拿了过来。“这是给婳儿的礼物,你替她收着!” 纪婳很是开心,因为里面装的纯金打造的小兔子,她的生肖便是属兔。 书中的纪婳早在出生被调包成功了,所以这只兔子给了秦家调包来的小女。 这一切是她的了,嘻嘻。 当徐姨娘看到那礼物后,眼中的愤恨怎么也掩饰不了。 她要了许久,沐太医就是不同意将这东西送给小煜。如今纪夫人一来就忙不迭的送给了纪婳,她如何不恨。 说到底,她的儿子在沐太医的心中份量没有一个沐瑶重。 纪夫人将徐姨娘眼中的愤恨尽收眼底,多留了个心眼。 寒暄过后,纪夫人才说出此行的目的:“爹,女儿想回嵇州祭祖,特意来问问爹会否同去。” “爹也已经多年不曾回去过,行,一起!” 听罢,纪夫人开心了,如此一来,疫病一事只会更加顺利。 若由她出面将疫情治好,有可能接受无法服众。沐太医就不一样了,他乃太医院院首,治好疫病顺理成章。 “好的爹,女儿这就安排下去。”随后想到什么,看向徐姨娘说:“徐姨娘也去,怎么说沐成也是上过族谱的。”沐成便是徐姨娘的儿子。 “我,我就不去了。”徐姨娘眼底闪过一道流光,被纪婳捕捉到。 【不想去,别不是我们前脚刚走,她就跑秦家去报信?】 听罢,纪夫人更想要将徐姨娘带走了。 “爹,女儿觉得徐姨娘现在作为沐家的当家主母,不去的话,说不过去。” 徐姨娘一脸不可置信。方才还说不承认她的身份,转眼就说她是沐家主母了? 她怎么感觉这纪夫人不安好心呢? “说得在理,你就跟着一起去,让成儿和煜儿都去。作为沐家后辈,岂有不祭拜先辈的道理。” 徐姨娘想用煜儿还小的理由塘塞过去,下一秒便听得纪夫人的话:“婳儿也要跟着娘亲去嵇州开不开心呀?” 【开心,当然开心了。】 纪婳小嘴不住地往外吐泡泡,她倒是开心了,可有人不开心。 “是。”徐姨娘狠狠地瞪了纪夫人一眼,转身去收拾去了。高氏也跟着离开。 “爹,女儿这就回去收拾,咱们明日就启程。” “可以,你去。不要带太多的东西,咱们轻装上路就行。”沐太医叮嘱道。 “好的爹,女儿明白。” 上了马车后,纪夫人面色一下子沉下来,对秀荷道:“秀荷姑姑,我怀疑徐姨娘心中有鬼,你去后院瞧瞧。” 纪婳满脸惊讶。 【娘亲怀疑徐姨娘了吗?太好了娘亲,她心中就是有鬼呢,指不定一会儿就将我们要回嵇州的消息递出去了。就是不知此去嵇州的路上会不会出乱子。】 原着中,纪家并没有回嵇州,所以这一路会否出乱子,她也说不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带上徐姨娘也好,若真出了乱子,趁乱将之除掉也不是不可。 “是,夫人。”秀荷匆匆离开,纪夫人命车夫将马车开进小巷子里等候秀荷。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秀荷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道:“夫人,老奴瞧见徐姨娘身边的老嬷嬷鬼鬼祟祟的去了秦府后门。” 【呀,那个老东西果然将消息递给了秦家,秦家又会将消息递给三皇子,三皇子会对纪家下手吗?三皇子以为纪家站在了他这一边,但是除夕晚上,爹爹救下了太子,这件事三皇子不可能不知道。很有可能他现在开始怀疑纪家的用心了。】 纪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很焦急。 如果不去,嵇州百姓怎么办?如果去,一路上定是危险重重,将纪婳留在盛京也不成,暗中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暗衍。这可如何是好? 有一点她很明白,徐姨娘必须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路上, 护国寺。 此时的三皇子满脸狠戾,就在刚刚,他的人查到除夕当晚打砸纪家首饰铺的人确实是沐家的仇家。为了给福伯报仇,沐太医必须死。 纪家目前对他还有用,他不会动。 “启禀主子,慈风大师有请。”孤狼恭敬地禀道。 “扶我过去。” 孤狼扶起病弱的三皇子走出厢房,往慈风大师的禅房去。 无事时,三皇子多数时候都会呆在护国寺,打着为禹帝祈福的名头。禹帝也会高看他几分。 若出事,也不会联想到他的头上。 路上,孤狼的声音再度响起:“暗鹰说,暗衍背叛了组织。” 三皇子眉目一挑,没有言语。 他实在不明白,那日暗衍偷纪家小幺做什么? 第三十六章 前往嵇州祭祖 从禅房出来,三皇子的脸显得阴郁无比。 他问慈风为何每晚会做同一个梦,梦中会有同一个人。 慈风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觉得很是荒谬,因为他白日并没有思念某个人,更不会思念一个女人。 在他看来,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这时,孤狼匆匆来报:“主子,刚刚收到消息纪家和沐家明日前往嵇州祭祖。” “哦?如此,倒也是个好机会。” 三皇子抬步离开,没有瞧见身后孤狼欲言又止。三皇子是个做事十分谨慎之人,那件事未提前告知会不会出现变故? 三皇子走后不久,陆伊一与丫鬟雅儿来到护国寺,找到慈风大师,竟是问了一个与三皇子同一个问题。 陆伊一先是朝着上首的佛像拜了拜,虔诚无比,而后朝着旁边闭目养神的慈风问道:“大师,若是有人每晚都做同一个梦,梦中又会出现同一个男子,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日有所思,夜便有所梦。” 陆伊一: 真是荒谬至极,她白日根本没有思念某个人,更何况是一个男人。 在她看来,男人只会降低她的智商。 这个慈风大师空有其表啊! 屋内的慈风大师在陆伊一走了之后,负手立于大殿门口,朝着某个方向遥遥看去,那里似有黑云滚动。 暗潮汹涌。 呢喃道:“十六年了,你终于出现了,老纳已等候你十六年之久。” 纪府下人很忙,忙着收拾行囊。 午间,左同推着纪玉树往梧桐院走。 “二公子呢?”自从纪临风和他坦白后,每日这个点会主动过来推他,今日却是左同。 “回大公子,方才奴才瞧见二公子匆忙离府,许是有重要的事。” “也罢,推我过去!”想来,晚点二弟会与他这个大哥分享。二弟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动脑子,像少好几根筋似的。 府中的下人都进进出出地往马车上搬东西,嵇州一行有些距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大哥哥来了。】 纪玉树还没到,纪婳便听到了车轱辘碾压地面地摩擦声。激动地蹬着小短腿。快两月的她可以练习着抬头了,这一月来,她的头发生得特别快,又浓又密。圆圆的小脸,亮亮的眼睛,活像个布娃娃。 纪夫人哪能不懂,宝贝闺女是想让纪玉树抱呢?近前,将怀中的小奶团子递给纪玉树。并说:“抱会儿妹妹,开饭前,娘得去收拾收拾婳儿路上需要的东西。” 路上不比府中,用什么都不方便,光尿布都得带满满两大包,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她怕下人们做得不够仔细,委屈了她的小崽崽。 “好的,娘。”纪玉树稳稳地接过奶团子,逗她笑。 纪婳很是配合地咯咯笑着。 【嘻嘻,大哥哥身上真暖和,像春日里初升的太阳,香香软软。】 纪玉树边听着,边示意左同推着他往屋里走。屋里有暖炉,不会冻着她。 【咦,快吃饭了,二哥哥怎么没来?】 这时,纪婳才发现少了一个纪临风。 纪玉树不着痕迹地询问左同:“二公子可有说忙完赶回来吃午饭?” 左同恭敬道:“回大公子,二公子走得匆忙,奴才忘了问。” 【哦,原来是在忙呀,也不知道二哥哥在瞎忙什么?】 随后,纪婳皱着小眉头,咬着小胖手,她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这时,纪玉树以手捂嘴,咳嗽了起来。差点将纪婳摔地上,反应过来的他忙将人抱紧。 纪婳小眉头微微皱着。 【春季是流感常发季,也正是这个时候瘟疫横行,若是有口罩就好了,可以很好的预防交叉感染。】 口罩是什么? 纪玉树满额头的大问号,他虽不知是什么,但听小妹说可以很好的预防交叉感染,定是个好东西。再者,从小妹口中出来的东西它能差吗? 纪玉树将口罩一事放在了心上。 纪夫人朝这边看了一眼,想是也听到了此话。略有些沉思。 很快,饭菜摆上桌,纪侯爷也过来了,一入坐,便将小奶团子从纪玉树怀中抢了过来。 抢得猝不及防。 纪玉树委屈控诉:“爹,我才刚抱上。” 纪侯爷完全不理他。 未见纪临风,纪侯爷和纪夫人免不得多问两句,得知在忙,也不管他了。 下午时间,下人们继续收拾东西。 纪玉树直到晚间才看见纪临风回来。 “二弟,你今日在忙什么?”两个院子的交叉口,纪玉树拦下匆匆回来的纪临风。 纪临风先是一愣,而后才转头,目光落在纪玉树抓着他的衣角上。不着痕迹地压下眸底的那抹异色,扯开嘴角笑笑:“没忙什么?若没事的话,我要去睡了。” 说罢,将衣角从纪玉树的指尖抽回。 纪玉树盯着他的背影好半晌,在纪临风背影消失前一秒,突然扬声道:“二弟,别忘了大哥交待你的事。” 纪临风虎躯一怔,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 纪玉树示意左同推他回青竹院,在左同离开前叫住了他:“等等,明日你不用跟我同行,你就留在府上,然后” 二日,天麻麻亮时,纪家人就都起来了。纪夫人抱着还在睡梦中的纪婳上马车,纪侯爷拿着包袱紧随其后。 不多时纪玉树和纪临风出现,纪临风先纪玉树一步跳上马车。完全没有要拉一把纪玉树的意思。纪玉树指尖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最后由四个下人将人抬上马车。 马车空间太小,无法用暖炉,但人手一个汤婆子。里面铺着厚厚的棉被,不觉得冷。 一行六辆马车整整齐齐的前往沐府,到时,天才大亮。 沐府总共四辆马车,说好的轻装上阵,结果一行十辆马车,阵势堪称皇家仪队。 两府的动静不小,引起不少早起百姓的议论。但也没有太多的关注,正月里走亲祭祖乃是盛禹风俗,没什么好奇怪的。 再说了侯府本来就是世家族,排面定然大。 一上到马车之后,纪临风就闭目养神,完全不搭理纪玉树。纪玉树微微阖着眸子,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膝盖。 时不时的掀开眼皮看一眼纪临风,眉宇深深。 四日后马车平安地驶入安阳县城进行休整,下人们则外出补给。 一两日还好,若多行几日,妇人小姐们开始出现疲累,心中怨言不少。 “娘,我们为什么要跟来,煜儿还小哪里受得住这罪。”客栈里,高氏一脸不满地说。 徐姨娘重重地将茶杯搁桌上,愤恨道:“还不是那贱人多嘴,你以为我想来。” 高氏被这一吼,十分委屈。旁边的孩子一直哭,弄得她心烦意乱。 最后不得不起身哄孩子,一摸额头,惊道:“哎呀娘,煜儿发热了。” 徐姨娘一听,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 第三十七章 路遇杀手,暗衍身份暴露 沐太医很宝贝孙子,听说发热,忙外出抓药。 因为沐煜发热,队伍多停留了一日。徐姨娘借机说:“老爷,你看煜儿这样小,体子又弱,就让妾身同煜儿娘留在安阳县城照看煜儿等你们回来可行?” 沐太医觉得煜儿的身体重要,便同意了。 第二日准备上路时,纪夫人才听说了此事。“爹,要不让沐成留下,徐姨娘作为当家主母不祭拜先祖不太好,加之您身体也大不如前,她在的话对您也有个照应。” 见沐太医犹豫,纪夫人乘胜追击:“爹,听女儿的,女儿心疼您的身子。” 沐太医这才同意让沐成留下陪着他的妻儿,徐姨娘跟着。 再次上路的徐姨娘气得在心里大骂纪夫人不得好死。 煜儿的高热引起了纪婳的警觉。 天高路远,消息很难快速传达,有没有一种可能嵇州那边的疫病已经出现了? 不行,她得有个准备才行。 这几日为了得到更多的积分好应急,她从睁眼就开始吐槽北恒瑾。 原着里,以女主的视角来看,对北恒瑾的描写还是挺多的,从出生到死,几乎都有描写。因为太子与贤王走得近,所以,二人几乎每日都会在一起。 太子会教他作画,书法,吟诗甚至武术等等,所以太子是北恒瑾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北恒瑾死那会儿,太子一怒之下砍杀数十宫人。 那个时候,他在禹帝的心里已经逐渐失去信任。 贤王府。 北恒瑾笔一放下,面前就显现出了一行小字:“北恒瑾,你是不是在偷懒呀?昨日太子是不是教你画画了,其实我也喜欢画画呢,我喜欢q版画。等我长大了就画一个人小鬼大的臭屁孩,大眼睛,大耳朵,小脑袋,哈哈哈” 北恒瑾微微扯开嘴角,心道:那我就画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可怜。 距离太远,他只能看到这样的小字,隔得近便能听到婳儿妹妹软软糯糯的声音。 奶声奶气的,十分好听。 他已经有三日没见到婳儿妹妹了,好想她。 “臭屁孩,可别想我哟,我去嵇州啦,会很快回来的。” 看到这行小字的北恒瑾惊跳而起,她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么小,受得住长途跋涉的罪么? 再赶了两日的路后,纪玉树突然收到一封密信,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多日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放下。 “谁的信?”纪玉树与纪临风同乘一辆马车,见纪玉树收到密信,不由得诧异。 纪玉树不动声色地将信件收起,撒了个谎:“信上说有人潜进父亲书房欲盗取名单。”说罢,纪玉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纪临风。 后者作出一副被震惊到的模样:“可知是何人?”话是这样说,但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估计是二皇子的人?”纪玉树故意引导说。 纪临风皱眉附和:“有可能,只有他有与太子一较高下的能力。三皇子一个病秧子,早就被下了死书,完全没有动机。” 闻言,纪玉树身心一颤,故作严肃地道:“此事事关重大,得支会爹爹一声。来人。” 听到纪玉树地喊声,有侍卫立即上前,见是殷政,纪玉树才放心地将密信交给他,并捏了捏他的手说:“务必将此信交给爹爹过目,完了,你再问问我爹的意思。” 殷政心领神会,拿着信走了。 【咦,是密信诶,是谁的密信啊,爹爹怎么一脸严肃的样子,娘的脸色也不太好?不会是某人趁我们离府,潜进纪府了?】 【一定是了,不然爹和娘亲的脸色不会这么差。】 闺女啊闺女,你这次猜错了,信上的内容是关于老二的。 怕闺女担心,纪夫人正要将信上的内容念出来时。突见纪侯爷神色惊惶的朝她和纪婳扑来。 大喊:“夫人小心” “咻咻咻” “有刺客,保护侯爷和夫人。”殷政激声一喝,让人心惊肉跳。 四面八方的箭羽朝着马车射来,下人们尖叫不迭,很快,有黑衣人飞身掠来。纪府带来的人不少,立马与黑衣人展开厮杀。 现场一片混乱。 纪婳小胖手紧紧握着,皱着小眉头,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能化身飞天女侠出去帮忙。 【居然有刺客,一定是三皇子派来的人,怎么办,怎么办?爹爹和哥哥打得过吗?】 【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随着剧情的崩盘,很多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 突然,一支利箭朝着纪玉树射来,千钧一发之际,纪临风出手了。 纪玉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以为他要动手。 “愣着做什么大哥,快趴下,我去对付他们。”话罢,纪临风拿过一旁的银剑便冲了出去,与黑衣人展开厮杀。 那声大哥叫得极其自然。 外间,暗衍是真的在与黑衣人拼杀,每一招每一式都动了真格,他就像是天生杀手,不管对方出什么招术,他都应付得游刃有余。 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尽半数死于他手。 密信是左同送来的,内容是他找到了被绑在怡红院柴房的二公子纪临风。也就是说眼前这人不是纪临风,而是暗阁杀手暗衍。 纪玉树闭了闭眼,千防万防,还是出事了。此人一路上都忍着没动手,想来是在找机会。可刚刚他救了他。 真是可笑,他竟然在那一刻心软了。 此人与二弟只是长得像而已,但他并非二弟,他救他也许是故意为之。这些杀手不就是暗阁中人吗? 演给谁看呢? 殷政等人全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怎么可能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还对付不了这些黑衣人。 是的,他早前就收到了大公子的暗示,早有准备。 不多时,黑衣人被尽数斩杀,除了沐家死了两个侍卫之外,纪家这边无一人伤亡。 就在“纪临风”刚把剑入鞘时,殷政的剑突然架在他的脖子上。 一脸肃杀。 “别动。” 一地的尸体,丫鬟婆子们吓得尖叫连连,心还未放下呢,就见殷政将刀架在了二公子的脖子上。 变故来得太快,完全让人猝不及防。 秀荷大惊,忙说:“殷护卫,这是二公子啊,你敢以下犯上?”方才二公子还拼命保护大家来着,是个极好极好的人。 纪婳被纪夫人抱着从马车上下来。 见殷政将刀架在纪临风的脖子上,一脸疑惑。 【殷政干嘛将刀架在二哥哥的脖子上呢?难道他真的想以下犯上吗?】 【不对,他不是二哥,他是杀手暗衍。身上的气息与二哥哥的气息完全不同。我的天,这一路走来,愣是现在才发现,那二哥哥去哪里了?不会是被他杀了?】 想到这个可能,纪婳哇哇大叫起来。 【爹快杀了他,他杀了二哥哥,想凭着相貌代替二哥哥。呜呜,我可怜的二哥哟,怎么早早就死了呢?】 【我说憨憨傻傻的二哥哥怎么会调戏公主呢,原来是这货干的。最后被乱棍打死的人可能也是他。】 剧情又崩了呀,真是烦透了。 “我没有杀纪临风。”暗衍听到纪婳喳喳哇哇地声音,突然开口。 第三十八章 暗衍和纪临风是双生子吗? 【嗯?他说什么?他没有杀二哥哥?那将他藏哪去了?】 现场的情况将纪家下人和刚围过来的沐府众人都看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人明明就是纪临风,为何又说没有杀纪临风? 见沐太医一脸乌黑的走过来,纪夫人赶紧上前解释:“爹,此人不是风儿,他是暗阁杀手暗衍,与风儿生得一般无二。” 她也是刚刚看了纪玉树的信件才得知了此事。 先前她还想说这一路话多且跳脱的老二怎么不太爱说话了,原来不是本人。 若不是老大提前发现,后果不敢想象。 “什么?”沐太医惊得瞪圆了一双老眼。 一众下人也是惊得变了脸色,秀荷更是捂着嘴退后一步。 纪侯爷收起剑,一脸凝肃地走过来道:“岳丈,夫人说的没错,此人与风儿生得极像,他将风儿绑起来了,欲代替他的位置,待我们失去防备之时,趁机抢走婳儿。” 暗衍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身份早被发现,方才纪玉树看的那份密信怕不是什么偷名单,而就是找到纪临风的消息。 他从何时候开始怀疑他不是纪临风的呢? 素闻纪家大公子聪明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方才竟当着他的面摆了他一道。 他原是想杀了纪临风,但因为生得像,动了恻隐之心。 他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其实就是纪家人,与纪临风是双生子,在生产当日被有心人动了手脚。为了查清楚这一点,他改变了主意,暂时不带纪婳走。就以纪临风的身份生活在纪家。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沐太医上下打量暗衍,一边打量一边吃惊地道:“像,真的是太像了。” “阿瑶,他会不会与风儿是双生子,十六年前被府上有心人动了手脚?” 听罢,暗衍吃了一惊,急忙道:“我今年的确十六岁。”难道他真的是纪家的孩子吗? 真是太激动了。 纪夫人神色复杂地看向纪侯爷,会不会真的有人在十六年前趁他们不注意偷走了一个呢?就如想要调包闺女一般手法。 纪婳也犹豫了起来,当时秦夫人与纪夫人不识,但不能保证旁人不会这么做? 毕竟当年纪侯爷功高盖主。 所有人都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句:“要不,滴血认亲?” 纪婳皱了皱眉头,感觉滴血认亲这一点不太靠谱,但目前似乎只有这一种法子。 暗衍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纪家人,认同道:“我同意。” 见纪侯爷犹豫,暗衍心知他特殊的身份不能得到纪家人的信任,索性将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已经背叛了暗阁,无需觉得我会坑害你们。不妨告诉你们,这趟嵇州之行很是凶险,有人花重金买了沐大人的项上人头。” “什么?何人?”沐太医一步上前,满脸都是骇色。 【还能是谁?定是三皇子无疑了。】 纪婳没有想到暗衍背叛了组织,那他岂不是会遭到暗阁的追杀?躲在纪府中,纪府岂不是要受到连累? 纪婳看暗衍的神色有些复杂,可能是因为与纪临风有些相像的缘故! 暗衍斜睨一眼纪夫人怀中的纪婳,小妖怪不愧是小妖怪,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三皇子。”暗衍如实道。 听到三皇子三个字,纪夫人与纪侯爷对视一眼,心知他没有说谎。 沐太医就不这么认为了,狠狠地皱眉说:“你说谁都可以,说是三皇子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谁人不知三皇子身中奇毒,活不过三十。怎么可能对老夫下手,再者老夫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犯不着冒如此大风险杀老夫。” 沐太医完全没有看到身后徐姨娘脸上惊恐之色快速闪过。 她其实也搞不懂三皇子为何要杀沐太医?沐太医只是一个太医,对夺嫡之争起不了任何作用。 “先将人绑起来。”纪侯爷发话了。 暗衍心下一急:“你为何不与我滴血认亲?”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纪侯爷已然转了身,闻听此言,只是愣了一瞬,继续上车。 纪夫人抱着纪婳,紧随其后,神情复杂。 【爹爹为何不与暗衍滴血认亲呢?难不成是不想承认有一个杀手儿子?爹爹一世清明,若被人得知有一个杀手儿子,的确会受影响,但若暗衍真是纪家的孩子怎么办?】 纪婳努力的回想着原着中的内容,试图从中找到一点相关讯息。 可最后还是失败了。 她感觉此时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暗衍被绑在板车上,与下人共坐。他还在那里挣扎怒吼:“我是杀手怎么了?若当年你们不将我弄丢,我能当杀手吗?能走上这条不归路吗?你们这些做下人的敢绑小爷,待小爷身份大白那天,第一个杀了你们。” 暗衍俨然一副自己就是纪家人的模样。话里话外都是在埋怨纪侯爷当年弄丢他的事实。 那喊打喊杀的嘴脸只会让纪侯爷和纪夫人更加不喜。除夕那日差点将疼爱的闺女偷走,想想都不可原谅。 纪婳越想,越觉得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无人看见发怒的暗衍眸底隐有黑气涌动,可怕至极。 天公实在是不作美,下起了细雨,春雨绵绵,末冬未退的寒意又起来了。 沐太医认为暗衍是纪家双生子八九不离十,心疼外孙啊,便命人将他抬到了自己的马车中。 得知暗衍是一个杀手,徐姨娘怕极了。特别是对上他那双血红的眸眼,吓得差点瘫软在地。 她哆哆嗦嗦地挪到角落。 而沐太医完全不在意她的胆怯,还想给暗衍松绑。 “既然你与风儿是双生子,外祖父断然不能看着你受虐待。” “别,老爷,妾身怕。”徐姨娘企图阻止沐太医,结果对上暗衍的冷眼吓得话也说不利索。 暗衍久久地看着徐姨娘,直看得后者浑身发怵,似是被恶鬼盯上了一般,心咚咚直跳。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暗衍皱眉,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徐姨娘心下警铃大作,惊惶道:“怎,怎么可能,你是杀手,我,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闺阁小姐,怎么可能与你这种人有所接触。” 暗衍冷眸微眯,不屑冷哼:“你瞧不上我这种人,小爷我更瞧不上你这种只守在深闺宅院后的井底之蛙。” “不得无礼,暗衍,她是你的外祖母。”沐太医实实在在将暗衍当成了纪家人。长年流落在外,也能理解他这种离经叛道的性子, “以后你得好好学学规矩。” 暗衍不屑冷哼,他才不要守在宅子里听什么教诲,他热衷自由。 等等! 外祖母? 徐姨娘? 暗衍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大惊失色:“外祖父,这个女人坏得很,外祖母就是她害死的,她在暗阁买了毒药。” 暗阁有一个规定,凡与达官显贵的往来都要登记在册,免得这些人赖账。 他正是偷了这本册子,暗鹰才派人追杀他。 昨晚他细细地看了与纪家相关的事宜,当看到两年前纪玉树和太子在护国寺遇袭一事时,愤怒得不行。 若他真是纪家的孩子,那纪玉树便是他亲大哥。 第三十九章 徐姨娘之死 闻言,沐太医面色赫然一变,将目光落在徐姨娘身上,眸光是徐姨娘从未见过的怒色。 “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徐姨娘惊骇不已,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的否认:“不,老爷,你别听他胡言乱语,妾身,怎,怎敢做出如此混账事来。” 暗衍冷笑不已:“我可没有胡说,我身上还有记录的册子呢?册子上记录了所有暗阁与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望族的腌臜往来。” “不信,将册子拿出来瞧瞧,上面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就在我的腰间。” 沐太医怒意满满,当下弯腰去摸。 徐姨娘吓得瑟瑟发抖,额头的冷汗如雨般落下。 以为死定了的时候,却发现沐太医什么也没有摸到。徐姨娘当下便狡辩说:“老爷,你宁肯相信一个坏事做尽的杀手的话,都不愿信妾身么?” “他哪里来的证据,他分明是在虚张声势,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他的身份不明,很有可能是某人派来的卧底,在得到你的信任之后再杀了你,你方才没有听他说吗?这一路危险重重,暗阁派了高手前来暗杀于你啊?” “他故意这样说便就是想挑拨离间。” 沐太医皱眉看着暗衍,眸光锐利:“若你真与风儿是双生子的话,我便是你的外祖父,你真忍心杀你外祖父?” 暗衍苦着脸:“外祖父,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呀,我句句属实,至于为何不见了册子,怕是在路上丢了。我现在真的背叛了暗阁,他们还在四处追杀我呢。说谎于我而言也没有好处。” 怎么办?若是册子丢了就麻烦了。 到底在哪里丢的呢?从那日逃回盛京后就一直藏在纪家,别的地方没有去过,难道在纪临风的房间? 如果被发现,会不会害了他? 暗衍脑子乱得厉害,没有了头绪。 他并不想害死他的孪生兄弟,那般,纪家更加不会接纳他。 沐太医脸上染着怒色,也不知道是相信了暗衍的话还是相信了徐姨娘的话。拳头紧紧握起。良久才问暗衍:“可记得,她买的什么药?” 暗衍想也没想的道:“记得,是一种可以让人久咳不止的毒药,人一旦中招,就与得了肺痨无疑,没有解药。” 当听到与肺痨无疑时,沐太医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徐姨娘一脸惶恐,她知道沐太医信了。 “贱人,老子杀了你。”沐太医狠狠一脚踹在徐姨娘的心口,犹不解恨,掀开帘子便取了侍卫身上的配刀,将惊恐不已的徐姨娘当场刺死。 这边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前面马车的注意。 “停车。殷政,去看看后面出什么事了?”纪侯爷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纪婳也一脸好奇,出什么事了呢? 殷政匆匆跑走,不多时又跑了回来,凝声说:“侯爷,夫人,沐大人砍杀了徐姨娘。” “什么?” 纪夫人与纪婳同时惊呼出声,只不过后者是哇哇大叫。小屁股一拱一拱的,恨不能站起来跑过去争当第一个吃瓜群众。 【外祖父真砍杀了徐姨娘吗?因为什么?娘亲快去瞧瞧,是不是因为外祖父发现了徐姨娘又给秦家暗中递信呢?】 纪侯爷和纪夫人同时震惊不小,纪夫人忙掀帘下了马车,正好看到沐太医一脚将死去的徐姨娘踢下来。徐姨娘跟前伺候的老嬷嬷跪在雨中瑟瑟发抖。 口中一直哆哆嗦嗦地说着:“老爷饶命,老奴对姨娘下毒害夫人一事完全不知情。” 最终也被盛怒之下的沐太医砍杀。 沐太医跪在雨中向死去的妻子忏悔:“阿玉,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有早日发觉毒妇的狼子野心。是我害死了你。” “爹,你起来,娘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这般模样。你现在亲手为娘抱了仇,娘也能瞑目了。” 纪夫人瞪了一眼徐姨娘的尸身,恨得浑身发抖,原来女儿的怀疑不是没有依据。徐姨娘真的害死了母亲。 眼下,爹亲手将徐姨娘砍杀,也算是为母亲报了仇。 只是这样的死法还是太便宜她。 纪夫人抬眸便看到暗衍反绑于身后的手解开了,他也朝着纪夫人看来,良久嗫语着嘴喊了一声:“娘。” 纪夫人:?? 暗衍已然坚信自己就是纪家的孩子,天底下哪有生得这般相像的两个人。 纪夫人看了他一眼,眼神格外难懂。 要不,劝劝夫君与他滴血认亲? 细雨朦朦,家丁都穿上了蓑衣,丫鬟婆子则都挤到了马车里。马车再次启程,留下两具尸体任由着寒风雨水吹打。 纪夫人陪着沐太医坐一辆马车,一路上不断地安慰他。 暗衍则老老实实坐在角落,见纪夫人看来,满脸都是喜意。 徐姨娘一事可是他告发的,看在这份上,娘亲也能多看我两眼,看她一路对小妖怪那么好,必然也会对我好。 自打懂事,他就一直以乞讨为生,后来被人捡去训练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他的内心里一直渴望着拥有亲情,拥用父母的疼爱,像普通百姓一般。 “娘,以后孩儿保护你。”暗衍一脸天真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听到这话,纪夫人难得的开口:“你的身份还没有确定,就不要唤我娘了,还有,此次多谢你。” 若不是他,她还得暗中调查。如此也好,直接将人砍杀了,免了更多的麻烦。 “不客气,毕竟那也是我的外祖母。”年初三那晚,他恶补了许多相关纪家的一些人际关系。知道沐家乃是纪夫人的娘家。 说开之后,纪夫人发现眼前的这个杀手不似传言中那般让人害怕,除了身上的肃杀之气浓郁一点之外,其他还好。 心地似乎也不错。 若他以后改邪归正,也不是不可以被纪家接受。只是不知为何,她见到暗衍没有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若真是纪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再次见到她应该满心欢喜才是。 可她总有种说不出的排斥感。 见纪夫人神色缓和,暗衍眉宇也舒展开来。跟着开心。 这就是被疼爱的感觉吗?好新奇。 如此一来,小妖怪便是他的妹妹。 外间下着朦朦细雨,春雨绵绵,凉意犹在,马车内却是温暖得不得了。纪婳被纪侯爷放在软榻上,就守在旁边注视着她可可爱爱的睡颜。 见她不时地嚅动着小嘴,吐着水泡泡,心都快萌化了。 纪婳被纪家人如珠似宝的宠着,生得白白嫩嫩,两个多月的她看上去像是四月龄的孩子。 小脸胖嘟嘟,头发浓密,眼睛又黑又亮,笑起来简直要把心都给融化掉。 整个人奶乎乎的。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纪婳一个劲儿的叫着。 【饿饿饿娘亲,娘亲,我要娘亲】 听到这道哇哇声,纪侯爷便知宝贝闺女醒了。 忙唤下人去叫纪夫人。 这会儿,天空不再下雨,但凉意犹在。 纪侯爷则是轻轻地将纪婳抱起,逗着。 “我家宝贝真可爱!”纪侯爷每每抱着纪婳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一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样子。 【嘻嘻嘻嘻,爹爹也可耐!】 纪侯爷: 随之,纪婳想到一件事。 【这次来嵇州,爹爹定会思念藏在心底的那个人,娘亲又要伤心了。】 第四十章 君拂乃是二嫂的表哥 纪侯爷微微一笑:傻闺女,你爹爹我呀早就知道那个人便是你娘亲了,怎还会让你娘伤心呢? 这时,马车帘子被人掀开,上来的正是纪夫人,裹挟着一丝凉意。 纪侯爷面露柔色,伸出一只手去拉她上马车,一边道:“夫人,我们离嵇州只有五六日的行程了,为夫已有二十多年未曾来过嵇州。再次踏入,感触颇深,夫人有何感想?” 纪侯爷有意引导纪夫人想起当年的事。 纪夫人也如他所料,神色一僵。没记错的话,他心目中的那个女人也是嵇州人。 难怪,他没有任何犹豫就说要跟着来嵇州,原来有这层关系在。这是准备睹物思人吗? 将她置于何地? 见纪夫人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来,纪婳心下一咯噔。 【看,说什么来着,爹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让娘亲伤心了?】 【娘亲以前没有说过自己也是嵇州人,现在倒好,误会大了。】 纪侯爷像是没有看见纪夫人失落的神色,自顾自的回忆。 “说起来,距离嵇州内乱已过去二十二年了,当时” 纪侯爷越说,纪夫人的神情越是难看,好似故意往她伤口上洒盐。不想,一向疼爱的宝贝女儿此时也在她伤口上洒起盐来。 【爹爹快说,说得仔细些,那样娘就】 恰在此时,车夫突然紧拉僵绳,“吁——”将车内的两大一小惊得瞪圆了眼睛。 “怎么回事?”纪侯爷沉声问。 外间传来殷政的声音:“侯爷,前面路中央躺着一个人,不明生死,属于前去查看一二。” 说罢,响起马蹄声。 纪夫人还在背着纪侯爷给纪婳喂奶,面色说不上好。 纪婳小嘴吃得巴唧巴唧,怪羞涩的。 但她现在肉体是真小孩,饿也是真的饿。 殷政很快折了回来,回禀道:“侯爷,那人还有气,但好像是生病了。” 一听生病,车内两大一小心下齐齐咯噔一跳。 纪婳奶也不吃了,急得手舞足蹈。 【不会是疫病?快看看他都有何症状?皮肤上可有长红疹子。完了完了,若真是疫病的话,百里之外的嵇州岂不是成了人间炼狱。】 纪侯爷和纪夫人本次就是因为此事而来,听罢齐齐变了脸色。 这方,沐太医听说有人病倒在了路上,本着医者仁心,已经跳下了马车,给那人检查起来。 半晌过后道:“饿得恨了,加之染上了风寒。殷政,给他喂点水。” “等等” 纪夫人突然出声,“爹,春季病情易发,当心些。” 沐太医点了点头,转身去熬药,在安阳县时为防路上出现这种状况,购置了不少草药。 殷政给那人喂了水,顺便将人扶到板车上躺着。 纪夫人掀帘看了一眼,并未看到那人的脸上或是脖子上生有红疹子。心下稍安。 没准儿真是普通风寒呢? 纪婳却是急得不行,紧紧的攥着纪夫人的衣角。 【若真是疫病的话,此时的嵇州定是处在人间炼狱中。我得想个办法提醒娘亲在药方上多加一味赤芍还有知母。】 【对了,让我来看看商城中有没有那种转移符,待外祖父发现不对时,定会想办法开方子,到时再将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加进去。】 纪婳越想越觉得可行。 纪夫人紧了紧闺女,方法她早就想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想法刚落,便传来纪婳的惊叫声。 【呀,还真有这种符呢。也不贵,只需五十积分。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转移了?哎,不对不对,我不会写字啊?】 纪婳顿时急得抓耳挠腮,胖乎乎的小手抓着浓密的头发,一顿揉搓。 可把纪夫人和纪侯爷心疼得莫法。 “哎哟闺女,你干嘛抓自己的头发,快松手。”纪侯爷想将纪婳胖小手强行拿开。 【爹呀,你别拦我,这头发长多了,降智。】 纪婳小嘴里咕噜咕噜吐着泡泡,想说话呢。 听得二人哭笑不得。 头发是有点浓密,但似乎不影响闺女的智商,估计是太小了,没长全,本身就有点小笨。 那被殷政喂了水的少年醒了过来。 纪侯爷第一时间问他打哪来? “多谢恩公相救,小生来自汝郡。” 汝郡与嵇州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想来此人真是普通风寒。 白白吓他们一跳。 纪婳也暗松一口气,不过还在抓耳挠腮呢。 这边,纪侯爷问起青年的姓名,家世。 “小生姓君,单名一个拂字。本是去盛京投奔亲戚,不想在半道遇到山匪被抢了盘缠,同行的两个书童为保小生,命丧匪手。” 【君拂么?这名字好生熟悉啊?是谁呢?】 问了些基本情况之后,纪侯爷了解了大概,并让殷政给他拿了些吃食。没过多久,药也熬好了。 君拂连连谢过。 他见纪家队列壮大,便猜想到是某个大家族。若是能稍带他一程的话,他定感激不尽,但贸然开口又觉得不妥。 这方,沐太医将抓好的药给他,并叮嘱说:“一日三次别忘了。”还将药罐也给了他。 君拂连连道谢,举止有礼,想来家世不低。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这君拂不就是二嫂的表哥吗?这是准备去盛京为今年秋闱做准备呢?快快快,将这君拂稍上,先打好关系,将来待他夺魁了,我们纪家也能跟着沾沾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人以后会成为当朝第一首辅。】 【同时也是陆伊一的裙下之臣之一。为三皇子所用,先与此人打好关系,将来若纪家出事,他也能从中帮称一二。】 听罢,纪侯爷毫不犹豫地对准备离开的君拂道:“既然君公子会前往盛京便一道,我们去嵇州祭祖,完了,也会回盛京。” 君拂眼前一亮,一路走来光山匪都遇到了两拔,这家人身边侍卫一看就身经百战。同路的话会免很多麻烦。 君拂忙作揖:“多谢主家收留。” 就这样,君拂加入到了纪家的队伍。 随后君拂得知纪家乃是盛京侯门,心惊不已。整个盛禹只有一个侯门那便是不败战神定北侯纪萧山。 纪家不仅是名门望族,还是受万人敬仰的将军府。谁人见了不得行跪拜之大礼。 此后,君拂显得越发谨小慎微。 得知君拂会是将来纪临风的表舅哥,纪玉树和暗衍对他都十分友善。特别是暗衍,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君兄,别怕,以后小爷保护你。” 君拂一脸受宠若惊,他知道的纪家有两子,大公子纪玉树风华正茂之际因救太子受伤,从此一蹶不振。 二公子纪临风意气风华,武艺高超,想来便是眼前这位。 “多,多谢临风兄。” 听罢,暗衍眉目一拧,瞬间不高兴了。 君拂一脸不知所云。 第四十一章 初显疾疫之症 马车渐行渐远。 纪侯爷对于沐太医将暗衍松绑一事不太赞同,他如今的身份着实让人不得不提防。 从闺女口中得知此人会调戏公主,将纪家置于危险境地。 那更不能让他进纪家。 “夫君,要不,还是与暗衍滴血认亲?” 听纪夫人的口气也在怀疑当年是否在生产那日动了手脚。 “不行,先观察观察再说。”纪侯爷深思熟虑道。 纪婳嗫动着小嘴。 【这其中会不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连暗衍自己也不知晓?】 纪婳又忍不住揪起她浓密的头发,真的是长太多了,压住了她的智商。 纪侯爷和纪夫人竖起耳朵听,那到底是何秘密呢? 结果,就看到亲闺女又揪起自己的头发。胖乎乎的小手因为用力而变了颜色。 “闺女啊,你就不能不自虐吗?老爹我心疼呢。”纪侯爷轻柔地将纪婳抱在怀中,哄她。 突地,纪婳激动地小短腿乱瞪。 【那货会不会故意接近纪家,然后在取得纪家的信任后再偷走名单或是我呢?】 纪侯爷与纪夫人对视一眼,似乎也有这种可能。 要不,还是将人给绑起来算了。 最终,纪家还是没有将暗衍绑起来,因为他这一路简直殷切得不得了,又是伺候纪玉树下马车,又是帮纪夫人打下手。还时不时的关心一下纪侯爷,并孝心十足的帮沐太医捏背,对纪婳更是嘘寒问暖。 任谁也拒绝不了这样一个大孝子\/大哥哥\/好弟弟。 这日,一众人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嵇州城外十里坡。 路边有供人休息的茶肆,纪侯爷让众人休息好了再行进城。 纪婳心里挂着事,小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离嵇州越近,她的心里就越是慌乱。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 暗衍和君拂与纪玉树共乘一辆马车,这会儿正抬着纪玉树下来。 暗衍见纪玉树脸上带着面罩有些不解:“大哥,你带面罩做甚?这里有你仇家?” 几日相处下来,暗衍这声大哥叫得越发顺嘴。 纪玉树淡淡道:“没有仇家,只是染了一点风寒怕过给小妹,便罩着了。”他自己反手将斗篷罩在头上,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纪婳眼睛一亮,咿咿呀呀的叫着。 【哇哇哇,大哥厉害呀,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免交叉感染。就算现在,嵇州城中已经出现了瘟疫,他也能预防了。】 【哈哈哈,果然,大哥是纪家最聪明的一个。】 什么?嵇州城会出现瘟疫? 我的天,那东西会死人的。 暗衍惊在原地。 恰在此时,路边有人晕倒,是一对祖孙俩。 这一幕直接将暗衍给吓得跳了起来。 “啊啊啊,救命救命”暗衍吓坏了,一下弹到沐太医身后,没办法,沐太医对他最好,且又是大夫。 安全。 “瞧你这小子,还是个杀咳,没出息。”沐太医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准备起身前往查看。 “这两日经常有人晕倒在路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彻茶的小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知情的几人心跳到了嗓子眼。 纪婳更是急呼。 【完了,定是瘟疫无疑了。】 不行,不行,得兑换几张百毒不侵符。 纪夫人正要阻止,却见暗衍死死将沐太医抱住:“外祖父别去,那人染上的是瘟疫。” 知情的三人猛然间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暗衍。 纪婳也惊呆了。 【暗衍为何知道是瘟疫?】 纪侯爷和纪夫人也是同样的想法,纪玉树更是惊骇无比地看着暗衍。 莫非 此时的暗衍只想将沐太医死死抱住,并没有瞧见三人的表情。在纪婳看来,爹娘和大哥是被瘟疫二字给吓到了。 旁边彻茶的小二更是骇得面无血色。 沐太医被暗衍抱住,正恼得不行,忽又听他造谣生事,当下沉下脸来。“你小子再胡闹下去,连外祖父都不会喜欢于你。” 本来他觉得这小子还算有点孝心,好好教点规矩也是可以培养一二。哪知还是个顽劣不堪的性子 暗衍说什么都不松手,哭唧唧道:“我能不能回纪家的希望都在您身上,您不能出事啊,我的好祖父,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纪家众人: 暗衍接着又说:“外祖父,我是为了你好,你没听小二说吗?这几日经常有人晕倒,我这人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奇事,一眼便看出这是会传染的瘟疫,你别不信。” 纪家人懂了,原来是靠经验在胡说八道。 沐太医冷笑:“你小子又不会医术,如何能一眼看出,你觉得你比我这个太医还厉害?笑死,单凭肉眼就断定是疫病,你若是大夫,那就是个庸医。” 暗衍急得快哭了。 小妖怪算出来的,能有错吗?他不可能直接说婳儿妹妹就是个小妖怪?本来爹娘就不太信任他,再说些诋毁他们最是宝贝的闺女的话,他离死也不远了。 小妖怪呀,你的心声怎么就我一个人听见了,让所有人都听了去岂不是更好?也不知道我与你有何缘分?独独照顾我。 “我我我我”暗衍我了个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将纪婳也急得小胖手乱舞,口中吐着水泡泡。 【外祖父不会信的,除非让他看到患者的情况,最好还是学大哥哥将口鼻都罩起来。】 纪夫人听罢,将纪婳往身前靠了靠,尽量挡住她的口鼻。 纪夫人破天荒地站在了暗衍这边,她劝道:“爹,春季多感疾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染上瘟疫之症者面上多生红疹,你不妨远远地看看,再下定论也不迟。” “再者,婳儿还小,你就当为婳儿考虑成不?” 古书有记载过瘟疫的情况,说染症者面上多有红疹子,皮肤溃烂,全身无力。她希望沐太医引起重视。 纪侯爷也劝说道:“是啊,岳丈,小心使得万年船。” 【娘亲和爹爹似乎相信了暗衍的话。】 纪婳一脸开心。 【太好了娘亲,爹爹,正是因为你们的小心谨慎会救很多百姓的。】 沐太医一脸诧异,很意外纪夫人信了暗衍的鬼话。 再见暗衍一副不相信就不松手的架势,实在是无奈,他便点了点头:“行,就给阿瑶一个面子。” 沐太医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完全没有当一回事。这人很明显因为感染了风寒体力不支才昏倒。 作为医者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暗衍松开手后就弹跳到了君拂的身后,君拂笑着安慰他:“临风兄别怕,瘟疫之症不多见。” “你知道个屁。”暗衍没好气的剜他一眼。 小妖怪算出来的东西,岂会错? 君拂面色一僵,没有再说。 这方,沐太医远远地看了看,祖孙二人脸上并未生有红疹便走上前蹲在身前检查。 良久过后才道:“是染上了风寒,吃几副药便可。我这就去熬药。” 正好还剩有许多。 听罢,茶肆小二松了一口气。 第四十二章 纪夫人博览群书 沐太医又让殷政将人扶到跟前来。 纪玉树突然开口:“等等,殷叔,你还是带上这个!”纪玉树将怀中的一个类似口罩的东西递给他。并说:“小心使得万年船。” 见纪玉树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口罩的东西出来,纪夫人拧着眉头,心下出其的有了一个想法。 不会树儿也能听到闺女地心声? 联想到他最近的心情变化,还有武大的事,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纪夫人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纪玉树,心里想着找个时间试探一下口风。 这边,小二将药熬好了,喂给祖孙俩。纪夫人抱着纪婳远远地看着。 她不想闺女也染上这种病症,也许闺女身上有自保的法子,但她仍是不放心。 因为祖孙俩的病情,一众人在茶肆耽误了整整一日。服了药的祖孙俩醒来了一次,但很快又晕过去了。 沐太医再次给二人把脉,脉象未有一点好转的苗头,这可把他急坏了。见二人病得不轻,他下的药也重,按理过去一日也该有所变化才是。 暗衍早拉着君拂和纪玉树躲进了马车里。见还是没有醒来,掀开帘子颇为无奈地道:“祖父啊,你就信我一次。我是你的亲外孙,能骗你吗?” 沐太医怒瞪暗衍一眼,转而又重新写方子。为了证明暗衍是错的,他非得治好这二人不可。 今日人不醒,他就不走了。 纪夫人也知沐太医是个倔脾气,不亲自实验,是不听的。她此时更不能贸然改药。 显然,纪婳也想到了这一点,第二方药下去,若人还不见醒,他自然就怀疑了七八分。 又是一日过去,祖孙俩倒是醒了,但咳出了血丝。 就在此时,又一摇摇欲坠的行人路过。其中一人脸上生有红疹子,没走两步就倒在了地上。 “爹爹,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就要到嵇州城了,城里的大夫定能看好你,爹爹,你醒醒啊?” 小女孩用力摇晃着倒地男人的身子,出口地话带着哭腔。 男人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脸上更是布满红疹,有的皮肤已溃烂,骇人得很。 “啊啊啊,要命啊”暗衍正好从马车上下来,见状,大叫着躲回马车。这模样哪有一点杀手的样子,倒与跳脱的纪临风有几分相似。 此时,所有人都淡定不了了。 下人们怕怕地离得远了些。 沐太医实在是不相信会这般邪乎,上前一步去检查男人的病情,结果发现男人已经死了。 小女孩的一家人不知情况,见有人上前来帮自己,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求这位好心人救救我爹爹,爹爹感染风寒不过五日就倒下了。” 沐太医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遇到的,他从医数十载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所谓的疾疫之症只在书上看到过。 一般的风寒若救治不及时也有死人的可能,但不可能五日就倒下,更何况还是一个壮年。 看来,一切被暗衍说中了。 他不相信暗衍只凭肉眼就看出此症的厉害,一定有其他原因。但是眼下,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 沐太医很不忍心地将实情告知了死者家属。“请节哀,他已经死了。” “什么?不可能,你说谎,我家相公不过才得风寒五日,怎么可能死了。我不信,我们进城,城中一定有大夫可以看好相公。玉儿,快将你爹爹扶起来。”队伍中一妇人急声疾色道。 “不能进城。”沐太医猛然间变了脸色,急呼。 那家人怎么会听,将男人扶在板车上就走。身后陆续又走来许多人,每个人都是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相互搀扶着。 无外乎,这些人都是急着到城中去看病的。 麻烦了,一旦进城,城中百姓更是无一逃脱。 沐太医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就算拦住女子又如何?后面会有更多的人涌进城,而且此时的城中也有可能没能幸免。 纪夫人急得不行,掀帘问道,“爹,可是真的?” 沐太医一时也不敢妄下断言,但面上地焦急让众人信了七八分。桌上的另一张方子此时被一阵风吹到了地上。 纪婳飞舞着小胖手,焦急不已。 【方子,方子,快捡起来我看看,是不是那张相仿的方子。】 纪夫人垂眸沉思片刻,对沐太医道:“爹,可以将药方给女儿看看吗?” 沐太医眉头皱得很深,学着纪玉树的模样,将口鼻罩了起来。捡起药方递给纪夫人。 纪婳怕自家娘亲感染上,便快速的将兑来的百毒不侵符打进纪夫人体内,这种符太贵了,她倾尽所有积分也才兑换六张。 纪沐两家外加君拂和暗衍就有二十三人。对她来说是个庞大的数字。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纪夫人将方子拿得低一些,以方便纪婳端看。 不肖片刻,便传来纪婳地惊呼声。 【是了,就是这张,将赤芍加进去,再加重一倍知母即可。】 听罢,纪夫人和纪侯爷都很激动。 纪玉树也是激动不已,他得想个办法将这两味药告知外祖父才行。如今只有他能听到小妹的心声,若不帮小妹,整个嵇州百姓将遭此大难。 不想,法子还未想出来便听自家娘亲一脸惊喜地道:“爹,你这方子与女儿曾在古书中瞧见过的方子极为相似。只不过还差一味赤芍,这知母也不是两钱而是四钱。古书上说此方可治春瘟,故取名春瘟汤。” “当真?可记清了?”沐太医惊讶万分,这疫病不就是出现在春季吗? “父亲难道还不信女儿吗?”纪夫人一脸认真地道。 纪玉树的马车与纪婳的马车不远,听得纪夫人这样说,心头狂喜。 娘亲真的在古书上看到过吗?她说的这两味与小妹说的完全一致,不得不让他激动。 纪婳也很激动。 【我的天,娘亲真是博览群书啊,这都能看到。真是太好了,若外祖父信了娘亲的话,嵇州百姓就有救了,我也不用再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出手。真没想到娘亲还有这一手。】 纪婳激动坏了,小胖手飞舞个不停,小短腿也在用力。 原着中纪夫人并未跟来嵇州,所以才没有及时提出此方案。 【哈哈哈,若外祖父信了娘亲的话,那么此次神医之名就非娘亲莫属了。】 纪夫人暗松一口气,只要众人没有怀疑她便好。 暗衍一直竖着耳朵听纪婳地心声,眼下听到这般天大的好消息,怎么可能放弃表现的机会。 当下便要开口撒谎,“对对对,娘亲说的对,外祖父快信了?我以前也在一本古书上见过。”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便听得沐太医的话传来:“我去试试。” 哦嗬,表现的机会泡汤了。 不过,他家娘亲似乎真的很厉害! 暗衍笑得与有荣焉。 纪夫人放下帘子,朝纪侯爷得意一笑,仿佛在说:“看看,我也不笨。” 【哈哈哈,娘亲在爹爹面前炫耀呢,好可爱的娘亲。】 纪侯爷失笑,他可从来没有说过她笨的话。相反,一直觉得自家夫人聪明绝世。 沐太医心有疑虑,便与纪侯爷商量迟一些进城的事,纪侯爷也没打算这时候进城,谁也不知道城中是个什么情况。 一行人便就住在茶馆,等着祖孙俩醒来。 茶肆小二怕得不行,还将门给关了。若不是沐太医拿出太医院首的身份,这小子非得将众人关在外头。 沐太医就着茶馆的灶房给祖孙俩熬药。 众人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往嵇州城赶,每个人都拖着病体。 当日下午就传出嵇州关闭城门和疫病暴发的消息。 一时间,人心惶惶起来。没有进到城的百姓更是恐慌不已。 “坏了,城门关闭,我们手上有方子,但拿不到药也是枉然。”沐太医急得跺脚。 第四十三章 分两队,一队进城,一队进村 马车上,暗衍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再进城,离开嵇州才是紧要。 他正色道:“大哥,我们还是回盛京,这情况越来越遭了。”就算得知疫病能治,他也怕呀。 纪玉树当即反对:“不行,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再说外祖父乃是太医院院首,若遇难而逃,圣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相反,我们若是迎难而上,还会得到圣上的赏识。” 最主要的,他不想让三皇子有翻身打压纪家的机会。 暗衍骇得心惊肉跳,眉头皱成了川字,“大哥啊,别人都想倒着跑,你还迎难而上,你知不知道瘟疫有多可怕?想要得到皇帝赏识也得有命在啊?再说,你可知道两年前” 旁边的君拂开口,无意打断暗衍后面的话:“临风兄,君子当以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 “行行行,你们高尚,你们是君子,我是小人行了?你既然想当君子便下去帮忙去。” 暗衍是个粗人,最讨厌地便是给他讲什么大道。气得不行,便是一脚将君拂踹下了马车。 掉出马车的君拂懵了,随后便听到纪玉树冷声喝斥暗衍:“暗衍,你别太过分。既然怕死,你就滚。” 说罢,唤来下人将他抬出去,越来越多的病人被滞留在外,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纪夫人听罢,只觉得自家大儿格外的懂事,哪能不感到慰藉呢?反观暗衍,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一点没有遗传到纪家正义的基因。 暗衍愤愤一拳砸在马车上,要滚也得带上小妖怪一起滚。 就在暗衍心里盘算着如何带上小妖怪逃跑时,殷政焦急地声音响起:“侯爷不好了,城门关闭后,越来越多的百姓出现暴躁的情绪,在城门口闹起来了。听说城内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大量的病人得不到救治,都暴躁不安。” 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围堵在城门口,城楼之上是大量手持红樱枪的士兵。 让人看了骇然不已。 城门关闭,有方子却没有药。 方才所用的赤芍还是沐太医去山上找的,一来一回耽误了好长时间。 再这么耽误下去,谁也说不准还会死多少人。 百姓受难,曾作为镇守一方的纪将军心中更是痛心不已。当下,便作出决定,亮出身份,迫使州府官开门,进城抓药。 同时让殷政派个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上报朝廷,并让人送药来。 “不急,先看看药效如何再下定论。”沐太医谨慎道。 接下来的时间,每个人心中都惶惶不安着。 再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见祖孙二人悠悠转醒。沐太医忙上前询问:“感觉如何?” “还,还好,就是嗓子有些疼。” 见老人精神状态比之昨日好太多,加之还能说话,沐太医一脸惊喜地才下决定。 “去,目前来看,药是可行的。”若是重病者,再加一钱也不是不可。 此次,他的女儿立了大功。 纪侯爷高兴不已,便让殷政亲自去办。 之后沐太医与纪侯爷商议起进城的事,这个城是必须进,但是剩下的人就不必跟着了。 城内的凶险程度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可怕,纪夫人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没有勉强。加之她想办的事已经办了,接下来就只是抓药的问题。 这时,沐太医一拍大腿,喜道:“老夫突然想起来,这附近不远就有一个村庄,村中只有几户人家。留下几人帮忙,其余人员保护阿瑶和婳儿进村。” 暗衍眼前一亮,只要不进城,去哪儿都行。 于是,一众人被分为了两队。丫鬟婆子们跟着纪夫人一起进村。纪玉村腿脚不便,也得跟着。君拂自告奋勇说要留下来帮忙。 最后众人的目光落在暗衍身上。 暗衍呆愣过后,一步弹至纪夫人身后,摆手说:“我可以留下来保护婳儿妹妹和娘娘亲。” 【切,贪生怕死就直说呗,我才不要人保护。】 暗衍装作听不见。 纪侯爷紧皱眉头,暗衍目前的身份不明,最不放心的就是他。 最后纪侯爷留下两个侍卫专门看管暗衍。 暗衍一点不在意。 在离开前,纪婳哭闹着要纪侯爷和沐太医抱抱,目的便是将百毒不侵符打进他们身体。 总共只有六张,纪侯爷、纪夫人、纪玉树、秀荷、沐太医最后一张留给了她自己。 沐太医大概指了个方向,纪夫人便带着一行人出发了。 没多久,众人便来到沐太医所说的村子,说好的有几户人家,结果是一户都没有。荒芜人烟,让人莫名的心生恐惧。 “娘呀,我怎么感觉这村子有些诡异?”暗衍缩头缩脑地道。 这时前方马车突然颠簸,秀荷弯腰看了一眼,竟是看到一堆白骨。 “夫人”她大惊。 一行人本就心里挂着事,紧张不已,秀荷这一惊乍将众人吓一跳。 “哎呀,是一堆白骨。”暗衍掀帘看来,吓坏了一众丫鬟婆子。 纪玉树狠狠地剜了一眼暗衍,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子故意吓唬人。 【我怎么感觉这个村子不同寻常,不知道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听到纪婳的心声,暗衍神色一变,小妖怪说不同寻常,那一定就有猫腻。 “娘,我们还是” “与村子比起来外面更危险。”纪夫人想了想还是决定进村。 纪婳努力回想着原着中可有提到这个村子,结果想了许久未曾想起一点有用的信息。 却在此时,看上去荒芜人烟的村子中竟是升起一股青烟。 天渐黑,估计是有人在做饭。 前方草丛密集,还有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 那袅袅升起的青烟显得格外诡异。 暗衍探出脑袋,出口的话将一众丫鬟的脸吓得白如纸,“莫非里面住的不是人而是鬼?”说完,暗衍意有所指地朝着纪婳的马车望来。 在他眼里,小妖怪就是鬼。 纪玉树厉声喝斥:“不要危言耸听,我看你才像只鬼。” 暗衍听罢,浑身一僵,眸底黑气涌动。旋际嘿嘿一笑:“我是鬼的话,你们焉有命在?” 【这个世界真的有鬼么?】 纪婳若有所思。 两人的玩笑话并没有被纪夫人放在心上。 一众人赶着马车穿过比人高的杂草,走过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终于看到了那户冒青烟的人家。 第四十四章 纪将军来救我们了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队伍后面窜过。立马引起了侍卫的警觉:“谁?” 暗衍身形极快地从车内掠出,落于车顶。警觉地看着四周。并未发现有可疑的人。 “估计是一头野兽,别怕,小爷我厉害着呢?” 困意袭来,纪婳受不住地窝在纪夫人怀中睡着。 静默许久,不见再有动静,队伍才继续往前。来到村子唯一一户未搬走的人家。 是一座破败的茅草屋。 正在院中劈柴的老人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贵人,有些吃惊。加大了音量,似有意提醒屋中人,“你们找谁?” 秀荷上前一步热情地道:“我们是过路的商人,因为城门不知何原因关闭进不了城,想在老伯这里借住几晚可否?” 这是在来时就商量好的说辞。 老人家斜睨着一双老眼打量秀荷以及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两个侍卫,似乎被吓到,站立不稳地后退两步。 扬声叫来屋中忙碌的老伴,低声说了两句。 老妇人的眼神似乎不太好,凑近秀荷打量良久,才说:“可以借住,但房间不够,可能要委屈贵人住在马车中了。” “没事,没事,就住我家夫人就好,我们不打紧。” 秀荷很开心地转身去扶纪夫人出马车,天色渐暗,一众人照顾着纪夫人进屋。 “夫人,幸好村子还有一户人家,不然,要露宿荒野了。” “嗯,吩咐下人对两位老人家客气些。” “是。” 下人们再征得老两口同意后用了灶房,纪夫人示意秀荷拿出银子来。并亲自递到老妇人的手上,十分感激地道:“老太太,实在是有所打扰,这是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老妇人也没有推辞,收下了银子,并说:“水这些随便用,粮食可能不太够。” “老太太放心,我们有自带粮食。”秀荷边收拾东西边对在屋里摸索的老太太道。 暗衍将老妇人自然而然收下银子这一幕尽收眼底。 下人们井然有序地忙着,暗衍前前后后打量,最后翘个二郎腿坐在屋檐。纪玉树则是盯着屋子里的摆设瞧,不时的与老两口聊上一句:“阿奶,村子里的其他人搬去了何处?” “都死了。” 闻言,所有人惊疑地看了过来。 “怎么死的?”暗衍似乎对此事格外的好奇,搬起凳子又坐在老爷子的身旁。 刚坐下就皱起了眉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从老爷子的身上嗅到了血腥气,非常淡,若不是常年在刀口舔血,他也闻不出来。 纪玉树的目光落在屋正堂的一把锄头上。耳边传来老爷子有些沉重的话:“被嵬山上的野兽咬死了。一年前嵬山的野兽不知何原因突然发疯,然后就冲下山将村子里的人咬死。连孩子都未放过。” “当时,我和老伴去了大儿子家,所以逃过一劫。” 一众人对视着,吃惊不小。 “难怪在村口能看到白骨。” “你大儿子家住何处?”暗衍像是在打探情报似的,又问。 “嵇州城。”老爷子说完,抖了抖手中的长烟杆。 “那你二老为何不跟着,就不怕嵬山上的野兽再次发疯?”这话是纪玉树问的。 老爷子没说话,老太太摸索到纪夫人身边坐下,接了话道:“大儿媳不让呗,嫌弃我俩老了是个累赘。” “那怎么行?百善孝为先,如此不合理法。”秀荷神色愤愤。 此时的纪婳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几人所聊内容。 纪夫人不放心放她一个人睡在里屋,所以一直抱着。 屋子不算宽敞,油灯更是昏暗看不真切。不时摇曳的烛火随时面临着熄灭的可能。 屋外黑洞洞的,给人阴森可怖的感觉。加之村子没什么人气,纪夫人心中不免发慌。 偏头便见老太太摸到了她旁边坐下,让她意外的是老太太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一种药香。 村子很多老人会识得一些草药,小病自己采草药对付两口,大病才会进城看。所以,有草药味也不奇怪。 再坐了会儿,下人们做好了简单的食物。一人吃个小饱,便各自去睡了。留下一个侍卫和丫鬟守夜。 毕竟有野兽发疯的前车之鉴。 纪玉树和暗衍没有睡着,二人在马车内大眼瞪小眼。暗衍盼着纪玉树快点睡,好偷偷抱着小妖怪跑路。结果这家伙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暗衍:“你为何不睡?” 纪玉树没理他。 暗衍:“不信任我?” 纪玉树仍旧不理他。 暗衍:“是不是怕我偷走婳儿妹妹?” 纪玉树这次甩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让他自行去体会。 暗衍: 纪侯爷和沐太医这边不是很顺利。 与纪夫人分开后,一行人便朝着嵇州城出发。等赶到时,天也暗了下来。但城门口却是火光冲天。 百姓们纷纷叫嚷着:“开城门,开城门。” 有小将急匆匆跑上城楼,禀报:“陈将军,快拿主意,再这样下去,城门必破。” 旁边的将军听罢,急得汗流浃背。他竟是觉得此情此景,比大军压境还要可怕。 “知州大人可有将此事报上去?” “已经往上报了。可是眼下” “行了,行了,继续喊话。”无奈,只得让人继续喊话安抚民众,哪怕效果微乎其微,也得喊。 “请父老乡亲稍安勿躁,知州大人已经派人上报天听,不日就会派御医前来替大家诊治。还请乡亲们耐心等一等。” 城内的病患已经够多了,在没有研究出有效药方出来之前,就算将人放进来也没有意义,反而还会造成内乱。 二十多年前的内乱,死伤近万人,他真的不想再现当年惨状。 城楼之下,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出现暴躁的情绪,怒而举火把砸门,四溅的火苗将旁边的干草点燃,未及时逃脱的百姓直接引火上身。 惨叫声此起彼伏。 最后引发踩踏事故,死伤无数。 看到如此情景,突然有种当年内乱再现的错觉。 纪萧山怒了,飞身而起。直直落入场中央的马车顶。朝着城楼之上的官兵喊话:“让陈常年速速打开城门,本侯爷身上有治疗此次疫病的方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哗然。 有人惊呼:“你身上有方子?你真的是侯爷?” “本侯爷姓纪,乃是二十二年前受皇命前来嵇州剿匪的纪萧山。” 有不相信的百姓直接拿起手中火把朝着纪萧山扔去,也有人扔石头。 纪萧山只是微微侧身便躲开,怒声道:“冒充当朝侯爷可是大罪,你们认为本侯爷是嫌命太长了才来为了你们连命都不要?此次疫病有多严重,你们可知晓?”怒归怒,但他心中依然心系苍生性命。 “是纪将军,真的是纪将军。”当年的幸存者认出纪萧山后,惊喜大叫。 “纪将军来救我们了,纪将军不怕被疫病传染,舍身犯险的来救我们了。” 第四十五章 黑暗中的眼睛 一传十,十传百,欢呼声此起彼伏。 城楼之上的陈常年一脸狐疑:“那人真的是纪将军吗?将千里望拿来。” 陈常年身边的小将急忙将千里望递到他手上,陈常年举着千里望朝纪萧山这边看来。 马车顶上,一身铁骨铮铮的男人正斩钉截铁地对百姓们道:“请父老乡亲放心,此次同本侯爷一起来的还有太医院院首沐太医。我们已在三日前到达嵇州,也已经实验出了有效药方。只要打开城门,配好药剂,便可以控制疫病。还请乡亲们卖纪某一个面子。莫要再闹下去。唯有解决问题的关键才是首要。” “你真的带来了沐太医吗?真的没有骗我们?”喊话的男人哭了,心中有希望,不想再变成绝望。这三日来,看着亲人一个一个倒下,他快坚持不住了。 很多百姓都想得到肯定答案,他们急切地想要进城,急切地想要进城看大夫。他们不想死,更不想看到亲人倒在自己面前。 这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 “求求纪将军救救我们这些苦命的人?求求你了。” 有一人跪下,越来越多的百姓朝着纪萧山跪了下来。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染上疫病,渴望得到救治。 呜咽一片。 纪萧山无比动容,跟着红了眼眶,听他哽咽道:“本将镇守边将数载,为的就是给百姓们一个安定的家园。如今遇到疫病,本将心里甚为难过。放心,沐太医乃是本将的岳丈大人,他真的来了。” 所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位老者从马车上下来。陈常年手举着千里望也朝着这边看来。 当看到沐太医时,激动的险些拿不稳手中的千里望。听他激动地道:“是沐太医,真的是沐太医。快快打开城门。” 能坐上太医院院首之位,可见实力超群,此时,他就是所有人心中的希望。 无数百姓喜极而泣。 “沐太医来了,我们有救了,天不亡嵇州。” 很快,城门大开。 百姓们并没有如陈常年预料那般暴怒无比的往里冲,而是井然有序地站在道路两旁,等纪萧山和沐太医的马车先行进城。 陈常年已经差人去通知知州府大人。沐太医一进城便沉声对陈常年道:“速速让人将老夫手中的药方誊抄下来,分发给城中所有医者。药不够就去邻城调。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疫病控制住。” “沐太医这种以大局为重,不藏私的精神让下官敬佩。” “行了,马屁少说,趁我们还未感染上疫病快快着人去办,再派些未感染者前来熬药。”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 “萧山,你跟我来。”陈常年离开后,沐太医带着纪侯爷去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医馆。 馆中大夫早就焦头烂额了。听到说城中来了一位太医院院首,急急忙忙出来迎接。 沐太医朝一众人点了头后,便将药方拿出来对众人道:“速去按方抓药,多抓些。今晚大家辛苦辛苦就不要歇了。” 医馆中的老大夫老泪纵横地道:“回沐大人,我等已两日两夜未曾合眼。” 沐太医懂他们的心情,沉重点头:“老夫知道,此次一定如实上报天听,你等都是盛禹的功臣。” 听他这句话,馆中大夫无不感觉到这些日子的辛苦是值得的。 但也有人怀疑药方的有效性。 沐太医一再保证道:“老夫已在一对祖孙身上用过,药绝对可靠,若真出个什么事,一切后果由老夫承担。” 听罢,一众老大夫暗松一口气。 沐太医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怕背黑锅,一个二个精得跟猴似的。 接下来,由纪萧山负责安排人誊抄药方,沐太医则跟着医馆一众大夫检查着馆内几个严重的病人。 这时间,医馆外围满了染病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个个打着火把,将整个嵇州城照得灯火通明。 纪萧山想起女儿的话说口罩可预防,便飞身上屋顶。大声道:“所有人都拿布条捂住口鼻,莫要再让身边人感染上疫病。” 这次,百姓们出其的听话。 见状,纪萧山再次红了眼眶,安慰了一句:“放心,我们一定会度过此次难关,就像二十多年前一样,将疫病像赶匪徒那般赶出嵇州城。” “我们相信纪将军。”群起激昂。 这一刻,纪萧山伟岸的身躯像神只一般注入百姓们的心中。他是不败战神,亦是万千百姓的再造父母。 有他在是盛禹之幸,是盛禹之福。 这一晚,城中百姓都没有睡。拿到药方和各医馆大夫们纷纷忙碌起来,抓好药之后便让下人们拿去熬煮。 人手不够时,便将药包直接分发给轻病患,让其自己去熬煮。 忙而有序,急而不乱。 —— 夜半时分,暗衍突然被一道声响惊醒,醒来后发现是老妇人起夜。 借着朦胧的月光,暗衍瞧着老妇人摸索着往纪夫人的房间走,意识到走错后,小声嘀咕了句:“害,眼神越发不好使了。” 暗衍正要闭眼假寐,突觉黑暗中有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登时心中惊惶起来。 他拿脚将纪玉树踢醒,纪玉树本就没有睡着,在他踢他之前就睁开了眼睛。耳边传来暗衍神神叨叨的话:“喂,大哥,你有没有觉得黑暗中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在观察着我们?” 纪玉树细细感知片刻,除了看到老妇人起夜之外,并未察觉有异样。好没气道:“你以为吓唬人很好玩?” 暗衍表情一肃,便知纪玉树没有相信他。切了一声:“切,我好心告诉有危险,你以为我在吓唬你,行,出事了,有你哭的。” 反正他的眼中只有小妖怪。一旦出事,他第一个带着小妖怪跑路。 听罢,纪玉树认真了几分,毕竟暗衍擅长的便是隐匿手段,也许正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也说不定。 还有可能,是山上的野兽跑下来妥食。 后半夜,纪玉树整颗心都挂在纪夫人房间中,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便睁开眼瞧上一眼。 就这样,在村子的第一晚平安度过。 早早的,便有下人起床做活,老爷子比众人还早的下地干活去了。老妇人拿出两件衣裳说是要到不远处的小河去洗。 纪夫人心疼她摔着,便让丫鬟去替她,她却道:“不碍事的,老太婆我啊在这里生活很多年了,都没有摔过跤呢。” 说罢,便提着木桶往外走,正好撞到进院的暗衍。暗衍手中的野果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暗衍皱眉,弯腰将果子捡了起来。 对上纪夫人略带警告的眼神。 暗衍一愣,十分好笑。 搞得他要因为一个果子杀人似的。 第四十六章 暗衍杀了两位老人 纪婳被纪夫人抱着坐在屋檐下晒太阳,舒服地眯起眼睛。 午时时分,外出洗衣的老妇人还未归来。 【莫不是摔跤了,娘快派人去找找。】 纪婳不说,纪夫人也打算派人去找。 不大会儿,老爷子扛着锄头回来了。听说老伴不见,也放下锄头忙出去找。 结果刚一出门,就见外出寻找的侍卫背着昏迷不醒的老妇人回来了。 丫鬟远远地叫着:“不好了,夫人,老太太摔倒昏过去了。” 纪夫人忙将纪婳给秀荷抱着。吩咐侍卫:“快,快扶房里去。”纪夫人跟着进去替老夫人检查伤势。 身后的老爷子急得直抹眼泪。 暗衍翘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纪玉树由丫鬟推着上前安慰老爷子:“阿爷别担心,我娘懂些医术,会有办法的。” 老爷子一怔,旋际满脸惊喜地道:“好好,有你们在,老头就放心了。”说罢,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是呀,是呀,老爷爷千万别担心,若真有个什么闪失,我也会出手。】 昨日积分花光了,她开启了吐槽模式,又赚回来两百积分。两位老人好心留他们过夜,是顶顶好的人,可不能出事。 暗衍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斜斜地睨了老爷子一眼。目光往下,落在他一双干净无一点泥的布鞋上。 若有所思。 屋中,纪夫人正准备替老妇人检查,结果老妇人突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纪夫人大喜,忙上前关切道:“老太太感觉哪里不舒服?”纪夫人欲替老妇人把脉,结果老夫人不着痕迹地将手抽离。 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纪夫人,卑微且抗拒地推辞:“夫人金枝玉叶万万不可替将死的老婆子看诊,免得染上晦气。” 纪夫人无奈一笑:“老太太哪的话?我本一届商人,哪是什么金枝玉叶。让我瞧瞧,不然,我不放心。” 哪知,老太太十分抗拒,往床里头缩:“不了,不了,老婆子身上有点老毛病,就不劳烦夫人了,免得辱没了夫人。” 纪夫人的手僵在半空。见她坚持也就不勉强了:“那行,老太太好生休息,有事便让丫鬟去做即可。” “是是是,夫人快些出去带孩子,孩子恐是饿了。”老妇人垂眸,浑浊的眸底闪过一道精光。 见纪夫人出来,纪婳赶紧撒娇要抱抱。 【怎么样呀娘,老奶奶没事?】 老两口明明还有一个儿,却遭儿媳嫌弃住在这无人的村子过活,想想还挺可怜的。 纪夫人皱着眉头状似无意地道:“怎么就不让我看诊呢?” 纪婳一听,满脸狐疑。 【不让娘看诊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怕花银子?】 白日没什么事,暗衍和纪玉树就在马车中补眠。纪夫人担心城中的纪侯爷和沐太医,便让一个丫鬟去打听情况。同时让丫鬟取几副药回来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下午时分,老妇人一直在睡觉。 纪夫人则是抱着纪婳在院中晒太阳,暖暖的阳光打在身上舒服地眯起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申时时分,有丫鬟婆子感觉身子不适。不肖说,是有了感染的症状。 外出打探的丫鬟一去不回,纪夫人急得不行,只好将纪婳递给秀荷。她则外出寻草药,纪玉树不放心她,便让其中一个侍卫陪同。 日落西山,冷意渐起,秀荷便将睡着的纪婳抱进里屋床上,并用被子盖好。便去忙别的了。 暗衍一直在关注秀荷,见她将小妖怪单独放进屋里,便知时机来了。故作百无聊赖地往里屋走。“哎哟,有些渴,进屋倒杯水喝。” 纪玉树瞅着他进屋,多留了个心眼。 不想,没过多久,变故横生。里间传来老妇人凄厉地叫喊声:“来人,快来人,杀人啦。” 这时,纪夫人也正好采药回来,听到惨叫声同纪玉树火急火燎地赶进屋,正好瞧见暗衍一锄头将床上的老妇人砸死。地上还躺着死不瞑目的老爷子。 二人大惊。 “娘,大哥,我听到他们在” “啪——” 不等暗衍说完,纪夫人便愤愤一巴掌打在暗衍的脸上,痛心疾首地道:“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果然是我对你期望太高,以为你真地放下屠刀,改邪归正,却不想你还是嗜血成性。因为一个果子就要将杀人打杀。” 这些日子看着他的表现,她是真的很可怜这个无父无母且与纪临风长得相像的孩子。她想用爱去感化他,去引导他走上正途。可是呢,他竟然因为一个野果子就杀了这对孤苦无依的老人。 “你太让我失望了。”纪夫人的话和失望的神色刺痛了暗衍的心。 原来她就是这般看他的,他是杀手没错,但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野果子去杀人。 只见他怒声吼道:“你凭什么对我失望,你凭什么?”连话都不听他说完,凭什么说他嗜血成性,凭什么断定他不想改邪归正。 隔壁房间的纪婳被暗衍地怒吼声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瞪着一双又圆又黑的眼睛,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对话。 接着便听到自家娘地怒声传来:“凭什么?就凭你与风儿生得极像,作为母亲就该管好你。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杀人不眨眼的疯魔形象。” “呵。”暗衍冷冷一笑:“母亲?母亲不该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孩儿吗?可你呢,连问都不问原由就一口咬定是我因为一个果子杀了他们?” 纪夫人被他的话气笑了,“那你说你来这个房间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走错了。” “我没有走错,因为我” “难道你还想说是他们想要杀你吗?真可笑!” 纪夫人一向温婉贤良,很少发如此之大的火。可见对暗衍有几分期盼在里面。就算他不是纪家的孩子,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她看得出来他渴望亲情。 暗衍怔怔地站在那里,觉得浑身发冷。他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人会是个好母亲,哪怕他不是纪家的孩子,他也会敬重她,保护她。可是眼下,她疾言厉色的断定他杀了人。 暗衍失魂丧魄地站在那里,不安极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离他而去。 纪夫人狠心唤来两个侍卫,道:“将人绑起来,等侯爷回来发落。” 纪玉树觉得此事可能有隐情,伸手拉了拉纪夫人,“娘,何不先听他把放说完,也许这其中真有隐情。” “白日,我亲眼看到他因为一个果子对老太太露出杀意。”纪夫人一双美目染上怒色,当时她还警告过他,哪曾想他仍是动了杀心。 暗衍不可置信地看着纪夫人,最后一遍开口:“你当真以为我会因为一个果子杀了此二人吗?” 纪夫人没有再看暗衍,冷冷道:“难道不是吗?一个嗜血成性地杀手,早已将人命视如草芥。” 暗衍心凉极了,重重两脚踹开上前来绑他的纪家侍卫,怒不可遏地道:“好,好,我嗜血成性是,那我就嗜血给你看。” 暗衍跑了,踹开两个侍卫后破窗而逃。 他若想逃,无人拦得住。 天渐黑,纪夫人安排下人给两个老人准备后事。两个老人在城中还有儿子,不通知说不过去。 此事因纪家而起,事后该尽的责任,她不会逃避。 纪夫人因为暗衍的事痛心至极,连晚饭都没有吃。纪婳十分担心她。 她在想,暗衍虽说是个杀手,但因自己与纪临风生得像改变了许多,路上遇到的几波杀手几乎全死于他手,一路上都是他保护在沐太医左右。她隐隐觉得暗衍是真心将纪家当成了他的家人。 今日的事是否另有隐情呢? 若真有隐情,两个年迈的老人又能做出什么来? 纪婳越想越感觉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第四十七章 尸体不见了 无路可去的暗衍一路发疯跑进嵬山。 深沉的夜色笼罩整片嵬山,一株株参天大树的枯枝伸向夜空,看上去像一只恐怖的大手。几只黑色大鸟盘踞在树上,不时的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暗衍手中拿着一把黑色长剑,发泄般的砍着两旁的灌木丛。 “啊,气死我了,那两个老东西明明在密谋如何杀了他们所有人,他才动手将人砍杀,凭什么不等他解释就给他下定论,气煞我也。” 暗衍气哼哼地飞身坐在一颗茂盛的树上,准备着今晚就在嵬山度过。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一道黑影快速掠过,作为杀手的暗衍胆子较常人大些,想也不想的跟上去。 “何人装神弄鬼,给小爷我站住!” 暗衍一路朝着嵬山深处追去,追了大概一公里的样子,前方那道黑影停了下来。 借着朦胧的月光,暗衍看到前方那人的头在月光的照耀下反起了光,油光瓦亮的。 他试探着走近两步,当看清来人身影时,面露惊色:“你你你,居然是个和尚?”暗衍身子僵了一下。 那人缓缓转过身,赫然便是护国寺的慈风大师,身披一件黑色金纹袈纱。 慈风大师在盛京城中比较有名,暗衍识得他。暗松一口气:“原来是慈风大师,我还以为是鬼呢?”暗衍半开玩笑说。 慈风大师德高望重,很受盛京城中那些勋贵的尊崇。 旋际像是猜测到了慈风大师来的目的,惊得一步弹出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颤声指着他道:“你你你,不会是来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 “你这个和尚真以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吗?”他试着放下了,但却没人相信他会改邪归正。 慈风大师上下打量暗衍,吐出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来:“没有觉醒之前倒像个人。” “你在嘀咕什么呢?谁不像人了?”暗衍没有听清,一抬眸,突见慈风枯槁的大手朝他抓来。 暗衍想动,却是怎么也动不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暗衍惊得不能自己。 却见慈风大师面上的神情如地狱修罗。 只听“噗嗤”一声响传来,慈风大师的手掌竟是直接伸进了暗衍的身体中。 “不”暗衍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座嵬山,惊飞了不少栖息于树杆的大鸟。 有东西破体而出。 远在盛京的纪临风身子突然抖了一下,猛然间睁开眼睛,惊坐而起。 他的脑中似乎多了一些记忆。“暗衍,是暗衍的记忆。”纪临风惊得瞠目结舌。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多了暗衍的记忆?难道他死了? “账册,暗衍的账册。”记忆中最让暗衍重视的东西。 纪临风的瞌睡一下子跑了个精光,满屋子的翻箱倒柜。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响起了动静。 纪临风面色骇愕不已,闪身躲进门后。 不多时,两个黑衣人破窗而入,直接对上纪临风惊惶的面容。 刹那间,两把匕首骤然而至。纪临风反应极快的侧过身子,匕首擦着他的鼻尖堪堪飞过。 “当”一声叮在门框上。 纪临风气怒不已,反手拔下门框上的匕首。对面二人以为纪临风要将匕首扔出,却不想,他只是虚晃一招,趁着二人躲避之际。身影眨眼间消失,再出现,已在两个黑衣人身后。 “去死!” 双手同出,狠狠两刀刺进二人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若是纪玉树在的话,定会震惊于他的速度。 纪临风嘴角笑意扩大,他感觉到不仅多了暗衍的记忆,还有了他的功夫。 虽不明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从暗衍的记忆中得知那本丢失的册子是扳倒三皇子的关键。 —— 二日一早,有下人惊惶失措的跑进屋对刚醒的纪夫人道:“夫人不好了,两位老人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纪夫人满脸惊惶。 这样多的人守在屋里,会让人偷走尸体? 这时,纪玉树也急急地推着轮椅进来道:“娘,我们或许错怪暗衍了,我在两个老人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纪婳扭头看来,当看到纪玉树手上的两面黑旗时,大为震惊。 突然福至心灵。 【是阴阳二老。难怪,难怪我感觉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原来在这里。此二人是在帮秦贵妃做事。此次疫病是秦贵妃在背后操纵。目的就是给三皇子铺路,三皇子也是在收到嵇州出事的当日才从秦贵妃口中得知。】 【三皇子虽说痛恨这种形为,但看到效果显着后,选择原谅自己的母亲。啊啊啊,都怪我,为何现在才想起来。】 之前只记得三皇子会与女主共同出手抗击此次疫病,完全忘记了这一茬。 现在的她只恨自己不能开口说话,如此重要的事无法告诉娘亲。 【此二人在江湖上有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称呼,便就是阴阳双煞。此二人酷爱研究旁门左道之术。都怪我没有及时想起,现在倒好,让人给跑了。】 纪婳气得小短腿跺在床上,发出咚咚声。 哎,就算提前想起又怎样?她又不能说话,仍旧会让人从眼皮子底下逃脱。 登时,纪婳如霜的的茄子焉了巴唧,小眉头皱成了小老太太模样。 显然,纪玉树也听说过此二人的名讳,并且认得二人所用的武器就是手中黑旗。 他将其中厉害关系讲给纪夫人听,后者被吓得脸色煞白,不知是被秦贵妃惨无人道的手段吓的,还是被阴阳二老的恶名给吓的。 纪玉树的神情沉重无比,完全没有想到此次疫病背后还有推手。 他完全可以靠着这个消息将三皇子和秦贵妃拉下马,但是眼下让阴阳二老逃了。 如此丧尽天良,当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纪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懊恼。 纪婳知道她在担心暗衍。 【娘亲一定是在担心暗衍,是他让阴阳二老暴露,二人对他恨之入骨,定会追杀到底。暗衍又背叛了暗阁,这下完了,两方人马追杀之下暗衍焉有活头。】 暗衍与纪临风生得像这一点,她一直想不明白。原着中并未说过纪临风是双生子,这一点如此重要,不可能不提。 究竟是为什么呢? 突然,纪婳想到一件事,原着中虽没有记载纪临风是否是双生子,但提起过在纪临风出生之时天降异象。 大片乌云压在纪家上空,黑云涌动。 难不成这暗衍不是人而是 纪夫人不知闺女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小脸白得吓人。 接下来的几日,纪夫人等人仍呆在茅草屋等消息。在纪夫人的治疗下,染病的丫鬟婆子病情得到好转。 纪夫人猜到她与纪玉树没有染上疫病是闺女暗中出手了。 因为心里挂着事,每日都过得惶惶不安。 又过了五日,终于传来好消息,嵇州城的疫病得到全面控制。 而殷政这边的消息才将将传回京城。 彼时的禹帝正在御花园陪秦贵妃下棋,一旁北恒渊作陪。 “渊儿近日的神色看上去好了不少。”见北恒渊今日面色红润,禹帝心情颇好。 秦贵妃笑笑说:“陛下还不知道,臣妾遍寻名医有了成效,识得一位白姓神医,正是在此人的调理下,渊儿气色才有所好转。” “哦,此乃好事。若此人能将渊儿体内的毒解了,朕破例将此人收入太医院,给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不可。”前些时日,秦贵妃请纪夫人前来替北恒渊诊治,心知她为了北恒渊体内的毒操碎了心。 “儿臣替白先生先谢过父皇。”北恒渊起身恭敬行了一礼,他自是知道自家母妃此时提起白及是为了为后面身体变好的一个铺垫。 这时,有宫人匆匆跑来,“急报,急报,八百里急报。” 禹帝第一反应便是边关出事了,起身匆匆离开。 “恭送陛下。” “恭送父皇。” 第四十八章 太子南下抗疫 秦贵妃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渊儿,你速去查探一下出了何事?”嵇州那边的事没有这么快传到盛京,一定是出了旁的事。 今日她故意提起白及便是想为后面的计划铺路。 北恒渊也很疑惑,正欲派人下去查探,不想,巫老匆匆而来。他看了一眼秦贵妃欲言又止。 秦贵妃便知是那件事无疑了。虽说比起预期提前半个月,但想到方才已经在禹帝面前提起过白及,后面的事便按计划进行也是一样。 北恒渊瞧着二人交换的眼神后,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旋际听秦贵妃道:“渊儿也跟来听听!”说罢,率先抬步往金华宫走。 北恒渊一路跟着秦贵妃来到金华宫秘室,心里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一进到秘室,便听得巫老地声音响起: “娘娘,嵇州那边的疫病提前被沐太医和纪侯爷发现,命殷政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回盛京。” “嵇州闹疫病?这是怎么回事?母妃,你背着孩儿做了什么?”北恒渊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后,无法淡定。 秦贵妃示意北恒渊稍安勿躁,问巫老:“可有看出什么?” “奴才还不知。”巫老如实道。 秦贵妃认为就算沐太医提前发现也无事,他没有那个本事制出解药。 想明白之后,秦贵妃才和颜悦色地对北恒渊说:“渊儿,方才母妃之所以在陛下面前提起白及,便是想为此事做铺垫。白及的医术好不好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要千千万万的人认可,才能洗脱你我身上的嫌疑。” 听罢,北恒渊冷眉狠狠一皱:“所以,你自作主张,让人在嵇州动手脚,然后再举荐白及前往诊治以打响他的名头?” “吾儿就是聪慧。”秦贵妃一脸欣慰。然而北恒渊的脸色却是骇人得狠。 他病弱的脸白得吓人,咬牙问巫老:“巫老实话告诉我,此次嵇州疫病可有有人员伤亡?” “渊儿,疫病不死人,如何叫疫病?又如何体现出白及乃是神医圣手?”秦贵妃见北恒渊摇摇欲坠,想去扶他。 言语中完全一副不将百姓生命放眼中的高傲姿态,恶毒起来面不改色。 三皇子一把掀开秦贵妃伸过来的手,只听得他低吼出声:“母妃,孩儿纵然想要那个位置但也不是踩在百姓的尸骨之上,你太让孩儿失望了。” 巫老吓得跪在地上,以额贴地。 秦贵妃见北恒渊气得摇摇欲坠,后怕不已,“渊儿,你别这样,母妃也是为了你好,母妃不想日日见你忍受病痛的折磨,早一点将体内的毒逼出,母妃也开心啊!”再晚的话,那个位置真的要无缘了。 北恒渊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秦贵妃忙让人唤来白及,半个时辰后,人才醒来。 秦贵妃屏退左右,拉着北恒渊的手哭道:“渊儿,都是母妃不好,没有与你商量就作了决定。要怨就怨母妃,千万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母妃心疼啊!” 秦贵妃哭得伤心至极,一边哭一边忏悔自己错了。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到底还是自己的母妃,北恒渊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砍头。此事一旦暴露,他将与那个位置越来越远。 事已至此,只能让白及马不停蹄地赶往嵇州配制解药救治百姓。如此,心中的罪孽方能减轻些。同时也希望一切按计划进行,可千万不要出岔子。 见北恒渊振作起来,秦贵妃一脸开心。连连保证以后行事全听他的。 “母妃能如此想自然是好的,事不宜迟,孩儿现在就带白及面见父皇,早些赶到嵇州才能救治更多的百姓,如此,孩儿的罪恶感方能减轻些。” “去,去,母妃知道错了,这就让你舅舅备好药材,以弥补母妃的过失。” 等北恒渊离开金华宫,秦贵妃满脸春风得意。感叹了句:“渊儿到底还是太仁慈。”转而对巫老道:“此事不能泄露出去,唯有除掉阴阳二老。” “此事,你亲自去办。” “是,娘娘。”巫老应声离开。 走了两步的巫老忽又转过身来,“娘娘,沐太医那边” “无防,沐太医就算医术精湛,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研制出解药,先按计划进行。” “是。” 北恒渊拖着病体带着白及火急火燎赶往正德殿,“父皇,得知嵇州出事,儿臣愿意为百姓尽一份力,白先生医术精湛,可前往嵇州抗疫。” 北恒渊来时,禹帝以及文武百官已议事两个时辰。嵇州瘟疫早就传开了。 北恒渊难得有此孝心,禹帝心生慰藉,便同意了:“那便一同跟着太子南下抗疫。既然沐太医已经有了应对的方子,丞相即刻下去备好所需药材,由太子一同带去。银子不够便动用国库,总之,此次嵇州疫病不惜一切代价安顿好百姓。” 北恒渊心下莫名,他心中还有好大一串替禹帝分忧的说辞未说,不想禹帝便同意了。见禹帝脸上的神情不似想象中那般忧虑,心下狐疑着。 忽听到沐太医已经有了应对的方子,心里突然抖了一下。 “大哥,可否让白先生看一下那方子,白先生对疑难杂症颇有研究。”殿外,北恒渊叫住欲着急离开的太子。 来时,他便从白及口中得知早就准备好了解药,只等去嵇州即可。这会儿听到沐太医有应对的方子,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除夕夜的计划失败之后,他心中的预感就很不妙。就想着沉静些日子,没承想母亲这边竟然擅作主张。 “行,那便看看!”太子对这个三弟心有同情,想着他这些年被毒折磨得身子亏空。心里十分替他惋惜。便额外的对他关切些。 见他难得生着病还心系百姓安危,心下不免又多了几分欣慰。想也没想地将方子递给了旁边的白及。 白及全程没有说话,当看完方子上的内容后,眉头几不可查地跳了跳。保守开口:“此方的确有治疫病之效,沐太医当真不愧太医院院首,草民佩服。” 说罢,将方子还给了太子。 太子走后,北恒渊迫不及待地开口:“如何?”同时心下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白及的话却给了他当头一棒:“很奇怪,沐太医的药方竟与解药方一模一样。” 闻言,北恒渊站立不稳地晃了两晃。 他的母妃似乎替他人做了嫁衣。 为什么?为什么? 沐太医的医术何时到了如此骇人的地步,这么快就试出了解药? 如果他真这么厉害,为何治不好他体内的毒? 此时的三皇子心惊肉跳,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大手在阻止着他登顶的脚步。 很快,三皇子得到了答案,此药方不是沐太医想出来的,而是那个曾一针将赵雪死而复生的侯夫人。 这个侯夫人似乎有些不同了。 北恒渊将消息带回金华宫,秦贵妃听完之后如遭五雷轰顶。 “渊儿,此事不能暴露,你得帮帮母妃。”这个时候秦贵妃才意识到害怕,满脸都是忧虑和惶恐。 沐太医能够解毒,自然也能意识到不对劲。如果查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北恒渊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母妃别急,容孩儿想想。” “怎能不急呢,若是被纪萧山查出端倪,我们,我们”秦贵妃急得团团转。 “渊儿,你快想想办法呀,都是母亲的错,母亲不知道沐太医的医术何时这般精湛,我满以为派白及去,此计划就十拿九稳,哪里会想到会有人知道解药方。” 秦贵妃摇晃着北恒渊,急得抓狂。 “够了”北恒渊突然怒吼一声,打断秦贵妃的喋喋不休。后者吓得魂不附体,白着脸呆呆地看着北恒渊。 “渊儿,你,你是在凶母妃吗?母妃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呀,母妃知道你生来仁意,可,可是为了那个位置不使些手段是不行的。你下不去手的事都让母妃来,母妃愿意为了你做恶人,好不好?” 秦贵妃说得动情且卑微,她知道北恒渊吃这一套。 果然,北恒渊脸上的温怒以肉眼可见地速度降下来。耐心性子道:“对不起母妃,是孩儿太心急,凶你是孩儿不对。也希望母妃以后不要再自以为是,凡事同孩儿商量。” “是是是,母妃谨记。”秦贵妃暗松一口气。 她的孩儿仁意,但脑袋聪慧。一定会想出办法来。 第四十九章 猜得太准,纪玉树不对劲 等了数日的纪夫人终于又等来了好消息。 太子带着一大批药材和医术较好的御医赶来嵇州驰援。 纪婳太想知道来的人中有没有陆伊一,急吼吼地蹬着小短腿。 【娘亲,娘亲快问问来的人中有没有陆伊一?】 纪夫人自是知道闺女的心思,便佯装无意地问起打探消息的丫鬟。“此次前来的大夫有多少?” 丫鬟如实答:“总共二十人,其中有十名女医都来自太医院。” 闻言,纪婳心喜若狂。 【太好了,太好了。看来三皇子还没有与陆伊一相识,更加不会知道她的医术了得。如此一来,他还得再病一阵子。】 没有陆伊一这条顺理成章的线,三皇子没有合适的由头将体内的毒治好。突然治好只会让禹帝生疑。 忽的,她又想到了一个关键。 【不对,不对,秦贵妃若一早就布好了局,就算没有陆伊一本人,也会有另一个陆伊一替代。也就是说,三皇子需要的不是陆伊一,而是能明正言顺治好他病的人。现在,娘亲知道解药方子。秦贵妃派来的人只会做无用功。】 【若是这件事能查出来就好了,秦贵妃以及秦家都将受到严惩。】 纪婳愤愤地挥舞着小粉拳。 纪夫人又让丫鬟去城中探消息,连日来不断的传来好消息,相信不久,他们便可以离开村子。 她会第一时间将从闺女这里听来的话告诉纪侯爷,秦贵妃如此暴戾恣睢,等待她的只会是灭亡。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暗衍一直没有再在村子出现过,她心难安。 又过了两日,纪侯爷亲自来村子接众人前往嵇州城。 【爹爹,爹爹抱抱,女儿好想你呀,瞧瞧,才一个月不见,清瘦了许多。】 纪婳伸出两只小胖手抚摸着纪侯爷的下巴,泪眼汪汪。 纪侯爷怕胡渣扎到宝贝闺女的手,忙将她的小胖手握在掌心,瞧见她的圆脸尖了些,心疼不已。 “闺女不哭不哭,爹爹这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完全没有想到村子只有一户人家,条件还如此的简陋,可苦了他的夫人和宝贝闺女了。 纪婳一猜便知是自家爹以为这里条件不好影响到她的成长。 【爹爹,在担心我吗?嘿嘿,不用担心啦,这里每天都能晒到暖暖的太阳,舒服着呢。】 纪侯爷一边逗着纪婳,一边和纪夫人说起城中的疫情,主要是想宽慰闺女。 旁边的纪玉树推着轮椅过来听,他可没有忘记背后还有一个推手。得想办法将此事让自家爹知道才行。 “夫人放心,城中的疫情得到了控制。太子带来了很多药材还有大夫,相信用不了多久,会有更多的人好转。” “还有,此次三皇子也派来了一名大夫叫白及,据说精通疑难杂症。”纪侯爷特意提到三皇子,便是有意想从女儿口中了解此人的信息。 纪夫人正想找机会告诉他这些事,不想纪侯爷先提了出来。 四目交汇间,二人便懂了。 纪婳没有让纪侯爷失望。 【三皇子作为男主,手底下能人倍出。其中就有一名唤白及的男子,此人被称为毒医圣手,医术不比陆伊一弱多少。只不过在认识陆伊一之后,三皇子觉得用她来打掩护效果更佳。才掩没了此人。】 【此次嵇州闹疫病,三皇子正好借着陆伊一这个工具人上位。哎,真是为了那个位置什么恶毒事也做得出来啊?】 纪侯爷欣慰着总算听到有关白及的消息。却不想,下一刻听到惊天大秘。 【秦贵妃为了给三皇子铺路,暗中让阴阳二老在嵇州给百姓下毒,造成疫病蔓延。再派来一个大夫无意中制出解药。因着此次中毒的症状与疫病无疑,导致陆伊一也没能看出来。这才成就陆伊一神医之名。】 【眼下看来,陆伊一没来却来了白及。白及的手上很有可能有解药方子。】 纪侯爷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等回过神来后大呼:畜生啊畜生,简直丧尽天良,惨无人道。 就为了一个名头,竟牺牲如此之多的百姓,简直畜生不如,目无法纪。 纪侯爷气得肝肠寸断,完全将纪婳给看懵了。 【爹爹干嘛呢?怎么转眼就气成这副模样?不会是白及做了什么?】 听罢,纪侯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转而换上一抹掩饰笑。他可不能让闺女知道他能听到她的心声,否则闺女就放不开手脚了。 旁边的纪玉树瞧见方才纪侯爷突然发怒的模样,若有所思。 “夫君,我们遇到了阴阳二老,此茅草屋正是二人的窝点。”纪夫人适时提起二人,此事就有了可推敲的地方。 纪侯爷以为纪夫人早早地听了闺女的心声后,将人抓住了,正暗自高兴呢,却听得后面说:“二人装死逃走,因此我误会了暗衍。”想到此事,纪夫人就浑身难爱。 纪侯爷一脸莫明,就这样让二人给逃了? 若是将二人抓住,岂不是早早地能将秦贵妃和三皇子绳之以法? 纪夫人提到阴阳二老,纪玉树眼前一亮,机会不就来了吗?“爹,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阴阳二老躲在嵇州做着不为人知的恶事?”此二人本来就是朝廷缉拿要犯,专干缺德事。从二人身上一查,查到秦贵妃身上不难。 此话一出,纪婳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各怀心思的三人。 【对对对,就是做坏事呢,聪明的大哥哥请尽情发挥你的想象?如果大哥哥将此二人引到疫病一事上来,秦贵妃就离死不远了。】 接着纪玉树当真是如纪婳所料一般,尽情地发挥想象猜测道:“此次疫病来势汹汹,有没有可能是人为?这阴阳二老躲在此处就很可疑。” “若真是人为的话,最大受益者是何人?二皇子?太子?亦或是三皇子?” 【哈哈哈,大哥哥哟,你的这些推测会不会将当事人给吓死?太准了。】 纪侯爷和纪夫人越听越觉得这老大不太对劲,直觉告诉他们老大也能听到闺女的心声。 不然,为何一猜一个准儿? “呃,那个,树儿啊,你所猜测的这些东西站不住脚,首先,嵇州百姓有数十万之众。若真是有人背后操控,那么此人必定面临的是株连九族的极大惩罚。除非此人想逼宫。”后面的话,纪侯爷说得极为小声。 纪玉树哪能不懂,纪侯爷要的是证据,铁证如山的证据。 纪玉树沉默着。 纪夫人犹豫良久,将近日积压在心底地心事说出:“夫君,要不还是派人将暗衍找回来。”那日误会他是因为不知此二人的真实身份。她担心阴阳二老追杀暗衍。 同时,找到暗衍的话,阴阳二老必定也会出现。 纪侯爷却沉声道:“不必,夫人,为夫想了许久觉得抱走一个是不可能的,你忘记了吗?你生产那日,母亲和我一直守在门外,根本不可能有人敢胆大包天的在白日将孩子抱走。且接生的稳婆乃是我临时找来。” 再次提到暗衍,纪婳只觉得脊背发凉。 【爹呀,你们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生二哥那日整个纪家上空乌云滚滚,很是骇人。也许暗衍不是人,而是】 乌云压顶,乃是大凶之兆。 听罢,三人大惊失色。都想起来了那日的情景。 纪玉树虽说对此印象不深,但后来知事时听纪夫人提起过多次。 那就是说暗衍真的不是人?那为何又与纪临风生得像呢?还一路保护来嵇州。 【如果不是鬼的话,那就是一头吸人精气的大怪物。刚衍生出来的怪物就会将自己幻化成第一眼看到的人的模样,是了,一定是了,哼哼】 纪婳捏起小拳头,一脸我猜对了的模样。 纪家三人:?? 纪玉树:小妹这脑洞,他是不服都不行。 说话的功夫,下人们已将东西收拾好,纪侯爷扶着纪夫人上马车,纪婳则开始打瞌睡。 马车缓缓前行,离开无人的村子。 第五十章 大哥,我差点成了烟花楼里的男倌 到时,看到很多百姓在城门口夹道欢迎。 有的人手里提着水果;有的人手里提着鸡蛋;有的人手里拿着蔬菜;无外乎都是来感谢纪侯爷的。 这时,一个老人拉着一个小男孩突然拦在马车前,朝着马车里的人瞌起头来。口中哽咽着道:“老头子带着孙儿特来感谢纪夫人,那日若不是纪夫人想出方子,老头子和孙儿焉有命在。” 醒来后,茶小二将一切告诉了他们,说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这对祖孙赫然便是在十里坡外遇到的两人。也是一行人第一个救治的病人。 纪夫人印象很深。 纪夫人掀帘下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将老人和小男孩扶起。哽咽道:“老先生快快请起,能为百姓尽一点绵薄之力是晚辈应当做的。还请不要折煞了晚辈。” 百姓们这才知晓药方是纪夫人想出来的,更没有想到纪夫人是个如此和善的人,他们以为像这种簪缨门第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万万没想到如此平易近人。 一时间,百姓们热情高涨。纷纷上前问候纪夫人,送上祝福和家乡的特产。 纪夫人被家乡人民的热情感动得热泪盈眶。 不知是何人认出了纪夫人,惊呼道:“我认得这位纪夫人,二十多年前就是她衣不解带救了无数在内乱中受伤的百姓。” “没错,我也想起来了,当时的纪夫人还是一个小姑娘。说是回嵇州探亲,原来纪夫人是嵇州人。” 纪夫人本来就想说她就是嵇州人,却不想有人先一步认出了她的身份。“正是,我的祖籍乃是嵇州,此次也是因为回乡祭祖。”被家乡人民围着,纪夫人也是激动无比。 听完,有人高喊出声:“此次若不是纪夫人回乡祭祖,嵇州的疫病迟迟得不到控制,将会给嵇州百姓带来灭顶之灾。纪夫人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大英雄,是真正的神医。” “纪夫人和纪将军一样用生命在守护着盛禹百姓,嵇州百姓。” 听着百姓们的呼喊,纪夫人深觉受之有愧,但也知道将来的纪家需要百姓们地力量。 纪侯爷紧紧抿着唇瓣,只恨当时没有拉下脸面去打听她的身份。后来分开后,他日思夜想,像魔怔了一般。 以至于成婚当日都没有认真看她一眼,还表现出了一副不爱她的模样,现在想想,真是混蛋。 纪婳被惊醒了过来,听到百姓们地呼声后,开心的拍着小胖手。 【嘻嘻嘻,真好,如此一来,娘亲神医之名就可以名扬天下了。就没有三皇子和陆伊一什么事儿了,哈哈哈,果然,走了男女主的路后,心情爽歪歪。】 纪夫人没有再上马车,而是被热情的百姓们簇拥着进城,身后数辆马车缓缓前行。 城中地上到处都躺着病患,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乱。医者和药童有条不紊地送上熬好的药汤。 也有不少病患家属蹲在小灶房替家人熬煮汤药。 一进城,纪夫人眼中就掉下泪来,她想起了当年内乱时的场景。也是这般哀鸿遍野,四处躺着受伤等着救治的伤患。 纪侯爷感受到了她的难过,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耳边传来他地安慰声:“别怕,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内乱过去了,疫病也即将过去。 家乡的父老乡亲承受了太多太多。 身后的百姓一遍遍地喊着神医神医,白及地视线移了过来。当看到前方被众百姓簇拥着的纪夫人时,神色晦暗不明。 纪夫人被知州府林大人邀请住进了知州府。 到时,正看到沐太医在给知州夫人诊病。“爹。” 沐太医见自家女儿平安回来,积压已久地担忧终于散开。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纪婳眼尖地瞅到了贼头贼脑的纪临风。 【那不是二哥哥吗?他肯定跟着太子一道来的。这小子不是武艺高强吗,怎会落到暗衍手里?】 听罢,纪临风心下一抖,生怕被自家爹责备,一溜烟从后门跑了。 纪夫人堪堪抬头,只见到纪临风一片衣角。“刚刚那是风儿吗?” “好像是。”纪侯爷附和。 二人失笑。 若不是听到闺女的心声,他们还没有发现。 这边,纪临风东拐西拐地又跑回了知州府,在后院见到了眸色沉沉的纪玉树,不知在想什么? “大哥,呜呜,大哥,可想死我了。”纪临风一把将纪玉树地肩膀抱住。 纪玉树知道这才是他的真二弟。神情柔和了几分:“解释一下?” 纪临风推着纪玉树坐在石凳前,一五一十地讲起了当时被暗衍算计的情形。 “那小子贼得很,将我引出去后说什么知道我的身世之秘,我就想啊,连小妹都差点被调包,我当然也是个让人稀罕的。以为就真有人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正当我进一步与他探讨时,那小子突然出手将我打晕。” “大哥哟,要不是你聪明发现端倪,留下左同来找我,我,我恐怕就,就被留在那等污秽之地当男倌了。真是气死我了,别让我再逮着他,非得将他也扔进烟花楼不可。” 纪玉树: 如果按照小妹地话说,在牢中被打死的人真是暗衍,那他的二弟会不会真的在烟花楼里当男倌。 然后被 纪玉树身子一抖。 “大哥你怎么了,冷吗?” 纪玉树轻咳一声以掩饰面上的尴尬,“不冷,你可是同太子一道来?” “对呀,北恒瑾那小子也想跟着一起来,被贤王妃锁屋里了。别说,这小子特欢喜妹妹,你们走后,来纪府寻了好几次。不独独去寺里求了平安符。” “大哥,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有没有从小妹口中听到更多地消息?”纪临风神神秘秘地问。 纪玉树想了想捡重点说:“暗衍有可能不是人,你得离他远点儿。” 融合了暗衍记忆的纪临风: 若暗衍不是人的话,那他这个融合了暗衍的人算是个什么?他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妥啊?他猜测暗衍已经死了,但他脑中却没有暗衍死的记忆。只有他在暗阁生活那一段。 从知事起就被暗阁中人捡回去,之后一直训练杀人技巧。还和一群小孩子被关在饿了三天三夜的老虎笼子里。活到最后者方可算过关。 总之,挺惨不忍睹的。 他甚至有点感觉这段记忆本身就是他的。 此事要不要告诉大哥? 纪临风只纠结了一个呼吸时间,便有了考量。 他决定先找到册子再将此事告诉大哥,那本册子中记录着很多朝中官员与暗阁之间不为人之的秘密。上面绝对有三皇子六年前的秘密,等他找到之后,三皇子就离死不远了。 纪临风嘴角勾起了一抹噬血地笑容。 他突然觉得自己比之之前聪明了几分,这种感觉就很妙。 “还有,你去办一件事。”纪玉树对纪临风耳语一阵。 第五十一章 爹,我能听到小妹的心声 “岳丈,据史书记载,瘟疫通常发生在战争,饥荒,灾难过后,此次嵇州并未有此类事件发生。为何就发生了疫病?” 白及手里提着一袋刚抓来的药,走过转角便听得纪侯爷与沐太医的对话。 心头猛然一跳,这么快就起疑了?真没想到,首先起疑的人不是最有权威的沐太医而是纪侯爷。 坊间皆传纪侯爷乃是一个只会行军打仗的粗人,如今看来所言为虚。 白及不动声色地躲在转角。 沐太医习惯性地捊了捊下巴不存在的胡须道:“不然,疫病并非只出现在大灾大难后,暖冬后的春夏都有可能。” “但此次疫病来势迅猛,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纪侯爷突然就停住了,敏锐的感觉到暗处有人偷听。 于是,转了话头。 “原来如此,倒是我多虑了。” 纪侯爷不动声色地走前几步,看到了白及的衣角。冷笑一声折了回来。 他提起此事的原因便是想引导沐太医往投毒那方面去想,眼下看来得再等等。 这边,纪夫人抱着纪婳见到了忙碌的太子,今日的他着一件暗色常服,如玉的脸上有几分疲色。 两日,太子衣不解带,为百姓端茶倒水,送饭送药,赢得不少民心。嵇州百姓也是头一次见到当朝储君,见他如此亲民,深深觉得将盛禹的未来交到他手上是最明智地选择。 “参见太子殿下。” 昏昏欲睡的纪婳听得太子二字,精神一下子就来了。扭头便瞧见正在亲自熬药汤的太子。 【太子其实是个仁义之人,待兄弟姐妹更是宽厚。只不过三皇子野心太大,不想屈居人后,仰人鼻息的活着。不过没关系啦,此次事件后,太子在百姓心中地呼声也会拔高。圣上也会多重视太子几分。】 【这一世,我没有被调包,三皇子威胁不到纪家,纪家便可以坚定不移地站在太子这边。太子实力强了,纪家便也多一份保障。若直接将阴阳二老抓住就更好了,像秦贵妃这种罪恶滔天之人非得下地狱不可。】 听罢,纪夫人的神情沉重了几分。 她就算得知此次疫病由秦贵妃一手造成,也无法与太子明言。一来证据不足,二来打草惊色,三来,太子因为除夕夜事件对纪家还不太信任。 贸然说出,只会让他认为纪家居心不良。 “纪夫人,请坐。”太子起身给纪夫人搬来一张凳子,满眼含着笑意。 坐定后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纪夫人。是一个平安符。 纪夫人不解。 太子笑得温润如玉:“此物乃是阿瑾多次央求婶母上护国寺求得,再三叮嘱孤务必交到婳儿妹妹手上。” “幸不辱命!” 太子没有说北恒瑾因为想偷偷跑出门,被贤王妃软禁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臭屁孩如此好心?算了算了,收下,回头回他一个保命符,保证他两年后用得上。】 纪夫人笑着收下了:“世子有心了。” 不多时,纪侯爷找了过来。从纪夫人手中接过纪婳,让她双手得以解放。 “我来抱会儿,夫人辛苦了。” 瞧见纪侯爷如此疼爱纪夫人,太子心生羡慕。 【爹爹真疼娘亲呢。看看,把太子给羡慕得哟。太子也够苦的,在外,三皇子一心想将他除掉,在内,二皇子一门心思想抢他太子妃。此次离京,二皇子有的是机会与陆倾颜偶遇,他一直认为拿下陆倾颜便就拿下了丞相府这一大助力。】 【满月宴事败后,二皇子定会再想招术,希望陆倾颜聪明点,不要中招才好,不然,神仙也救不了她了。太子还会因为此事郁郁寡欢。两个有情人,一个积郁成疾,一个郁郁寡欢,如何是好哟?】 纪夫人美目一凝,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夫妻二人抱着睡着的纪婳陪太子熬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纪侯爷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了忍。 他摸不清太子对纪家的看法,不敢妄断。 太子是个聪明人,隐约间捕捉到了什么? 傍晚,临分别之际,太子突然朝着纪侯爷夫妇跪了下来。将夫妻二人惊一跳。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真真是折煞老臣了,快快请起。”纪侯爷将孩子递给纪夫人,忙要去扶太子。 却被后者拒绝了。听他诚挚地道:“孤这一拜,二位受得。”说罢,就朝着纪侯爷拜下。 纪侯爷闻弦便知其音,太子这一拜恐是有两层意思,一是替百姓谢过纪家,二是向纪家赎罪,赎两年前二皇子的罪。 倒是个能屈能伸的。 晚间,纪侯爷谢绝了知州府的饭局邀约,带着纪夫人回了临时所住的院子。一家四口整整齐齐的坐着吃饭。 纪婳躺在一旁软榻上酣然入睡。 纪侯爷沉着脸,就等着纪临风主动招出为何被暗衍骗出去的事。纪夫人踢了纪临风一脚示意他主动说出来,不然老爷子棍棒伺候时,她也帮不了他。 “爹,孩儿,孩儿也是鬼迷心窍了,不知道那暗衍贼得很,才着了他的道。下次,下次不会了。”纪临风被纪侯爷沉沉的表情吓得不敢吃饭,哆哆嗦嗦地垂着脑袋。 以为会遭来自家爹一顿狠批,结果后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纪临风十分意外,反应过来后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 “嘻,爹爹这是不追究了吗?爹爹真好!”纪临风突然站起来给了纪侯爷一个大大地拥抱。 纪侯爷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个满怀,嘴上责备他没个正形,脸上的笑意却是泛至眉梢。 他似乎体会到了闺女口中所说的爱。 一顿饭吃得格外舒心。 吃过饭后,纪侯爷将纪玉树单独叫到了书房。面色十分凝肃地问他:“树儿,老实告诉爹,你是如何想到此次疫病跟阴阳二老有关?” 纪侯爷定定地注视着纪玉树,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纪玉树在心中盘算着利弊,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因为他怀疑父亲也能听到:“父亲,是小妹告诉我的,我能听到她的心声。” 闻言,纪侯爷眸色倏然一亮,忽然放肆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果然啊!” 今早,他就有意试探一二,奈何人多眼杂。 “爹,你也?” 纪侯爷朝着纪玉树点头,满脸堆着笑:“哈哈,树儿,不止你爹我能听到,你娘也能听到,婳儿还未出生你娘就已经能听到了,这才提前避免了被调包的灾祸。 婳儿就是我们心中的宝贝呀,有了她,我们才能规避更多的危险,绝对不会落得个被抄家死于半道的下场。” 震惊过后的纪玉树,鼻头微酸。惊喜来得太突然,他不知该说什么好,耳边又传来纪侯爷的话。 “你二弟他” “他也能听到。” 纪侯爷激动得一拍大腿:“好,真是太好了,如此,我们一起努力改变纪家的命运。” 纪玉树释然一笑,这就说得通除夕夜那晚,为何爹爹与太子在一起。还有娘突然想到的方子,怕也是从小妹那里听来的。 害他一路都在担心,真没想到原是自己多虑了。 说开之后,纪侯爷当下唤来纪临风和纪夫人商量接下来的计划。如果消息不互通,怕的是弄巧成拙。 特别是少根筋的老二,做事完全不顾后果的人。 第五十二章 在囡囡面前演一出戏 “既然都能听到婳儿的心声,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纪侯爷轻咳两声看着正襟危坐的三人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现在正式决定纪家以后全力支持太子。想要扳倒三皇子和秦贵妃少不得太子和皇后的帮衬。扳倒秦贵妃的第一步便从嵇州疫病上下手。我们得想办法让太子知晓此次疫病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纪临风这才知晓嵇州的疫病不是天灾而是人为,当真是惨无人道,踩着百姓累累尸骨上位也不怕遭报应。 “可是爹,阴阳二老不知下落,没有人证,很难让太子信服。” 这个问题纪侯爷已经考虑到了。听他道:“阴阳二老坏事做尽必须正法,但此事不需要二人作证。我有更好的法子。” 闻言,三人眼眸倏然一亮:“什么法子?”纪夫人两眼亮晶晶的,这种算计仇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纪侯爷正了正色,道:“三皇子中毒不是作假,贸然说出三皇子有野心,别说太子不相信,就连二皇子也不会相信。所以,我们得使用迂回的办法,那就是让太子自己去查。” 说罢,纪侯爷看向纪夫人,道:“夫人,为夫记得秦夫人曾赠过一方手帕于你,上面有秦贵妃的字迹,可有带来?” “带了,我去拿。”纪夫人返回房间,不多时拿着一方手帕过来。纪侯爷将手帕递给纪玉树。 “树儿,你能将上面地字迹模仿出来吗?” 几人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纪侯爷的意思。他是想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三皇子在除夕夜便就是想用伪造的密信陷害太子。他们照样可以还回去。 “我试试。”纪玉树接过。 几人就如何对付秦贵妃一事商量了一个时辰。此计划若成,秦贵妃难逃一死。 临了,纪侯爷对三人道:“明早就将字条写好让婳儿过过眼,如果能套更多的话出来,再好不过。还有,为了不让婳儿担心,明早最好演一出戏。” 听罢,三人妙懂了纪侯爷的意思。 回到房间时,纪婳仍睡得香甜。 纪玉树这边花了整整一夜模仿出了秦贵妃的字迹。秦贵妃定然不会傻到用字条与阴阳二老传递信息,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太子对秦贵妃生疑。 后面的事,皇后自是知道该如何做? 秦贵妃估计也知道了这边计划失败,为了不让事情败露急于杀人灭口。所以,纪临风想要寻到阴阳二老的藏身之所十分的难。 就算后面找到了估计也只剩一具尸体。 所以,此事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便是让太子生疑,再去细查秦贵妃。 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当晚,纪临风兴奋的没有睡着,原来全家都能听到小妹的心声啊!如此说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件也不那么诡异了。 二日一早醒来的纪婳直直对上四张放大的脸,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透着清澈地茫然。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天塌了吗】 纪婳用婴语与几人交流。 四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自顾自说: 纪侯爷:“睡了一夜起来,乖囡囡似乎瘦了。” 纪夫人:“乖囡囡昨晚没睡好,眼底都有黑眼圈了。” 纪玉树:“小妹这一路跟着我们吃了不少苦头。” 纪临风:“我觉得小妹还是胖点好看。” 纪婳: 对纪婳一阵品头论足之后,接下来就是抢娃大战。 纪夫人没抱多久就被纪玉树抢去。 “大哥,该我抱了。”纪临风委屈巴拉的围着纪玉树转悠。 “不行,我还没有抱够。”内敛的纪玉树此时像个邻家大男孩。 纪侯爷直接上手抢,“乖囡囡喜欢爹爹抱。”转而朝二人一喝:“赶紧吃饭,外头还有一堆百姓等着药呢。” 被家人们传抱着,纪婳乐得咯咯直笑。 【乖囡囡这个称呼真好听,以后爹娘就叫乖囡囡,我好喜欢呢。】 听到乖囡囡这个称呼,纪婳高兴得直拍小手。 南方仲春风暖,纪婳再不像之前那般裹得像个粽子,抱在手上有了实质的感觉。 纪夫人一脸含笑地看着抢娃抱的父子三人,说开之后,一家子似乎更有爱了。 纪婳就这样窝在纪侯爷的腿上,舒服地眯起小眼睛。 这时,纪玉树拿出一张纸条来,一脸正色,全然不见方才阳光洒脱的模样:“爹,我怀疑阴阳二老留在嵇州的动机当真不纯,你看看这个?” 纪临风垂着脑袋,知道爹和大哥要开始表演了。 【大哥哥是发现了什么吗?昨日大哥哥就怀疑阴阳二老动机不纯,爹娘似乎没有相信。】 纪婳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纸条上写的什么? 纪侯爷将纸条拆开。 故意拿低,好叫纪婳看得清楚些。 【照计行事?这不对,秦贵妃给阴阳二老的纸条上写的是:一切按计划进行,事成之后逃出盛禹。纸条是她身边的谋士写的,唤作巫老。】 四人闻言,眉头几不可查地跳了跳。果然,拿来给婳儿过眼是对的。 纪侯爷更是惊愕不已。还好,他没有直接拿去给太子。不过,转念一想,纸条是何人写的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太子相信这就是秦贵妃所写。 看完纸条之后,纪侯爷佯装思考,良久才道:“树儿当真怀疑此次疫病跟此二人有关?” “没错,孩儿认为此二人受某人指使,故意在嵇州制造事端。孩儿思量一整夜,觉得此事受益最大者乃是三皇子。” 纪玉树这个怀疑不得不说大胆。三皇子中毒长达六年之久,又被沐太医断言活不过三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偏偏他反其道而行,首先怀疑三皇子。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演得实在太像,纪临风心知脸上藏不住事,一直埋头扒饭。 纪婳却是兴奋地直咿咿呀呀叫唤。 【大哥哥真是神了啊,这都能联想到三皇子。】 【爹爹快相信大哥哥,大哥哥是整个家中最聪明的,他的怀疑一定没有错。】 被小妹夸了的纪玉树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收敛极快。 纪临风吃味地也想表现自己,接过话道:“大哥,谁人不知三皇子是个短命鬼,你怀疑二皇子也别怀疑三皇子啊?” 纪侯爷狠狠瞪了一眼纪临风,这本是他的台词,让纪临风给抢了去。 接触到自家爹地怒眼,纪临风缩着脖子,一双看似精明实则愚蠢的眼睛胡乱瞟着。 被自家爹瞪了没关系,小妹会夸他神助功的。 【嗤,二哥哥果然少根筋,这已经很明显了好!三皇子中毒六年没死,肯定有问题啊,他正需要一个让他病情好转的神医出现。】 正等着纪婳夸的纪临风: 纪夫人没有忍住,一下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纪侯爷似笑非笑地举起茶杯以掩饰脸上的笑意。 小样,还想等闺女夸,被骂了? 【哎哟,娘亲呛着了,快拍拍后背。】 纪临风殷勤的上前给纪夫人拍后背,不忘说句关切地话:“娘,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纪夫人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后者回了一个鬼脸给她。 一家子戏精上线。 第五十三章 太子得知疫病乃是人为 好笑归好笑,戏还得演下去。 听纪玉树不动声色地细细分析道:“二皇子虽说也想坐上那个位置,但他没有这么大的胆量拿百姓性命开玩笑,而三皇子中毒六年之久,除了气色差点之外,其他并未有太大的影响。现在的他正是需要一位神医出现,好明正言顺的解了他体内的毒。” “咱退一步想,就算三皇子没有这样恶毒的心思,但不保证秦贵妃没有。你们别忘了,此人当年为争后位溺死过大公主。” “还有”说到这里,纪玉树顿了一下。纪婳看到了他面上一闪而过的恨意。 下一秒便听得他道:“两年前的事,我怀疑与三皇子有关。当时来的黑衣人有个别招式不同,可见是两拨不同的杀手。” 纪婳瞪大着乌黑明亮的眼睛。 【神了,神了,大哥哥真是神了。再这样猜下去,就能猜到三皇子当年所中之毒就是他自己下的了。】 猜不到也没有关系,就这几点足以让众人相信他分析得有理有据。 果然,纪侯爷和纪夫人露出深思的目光来。 纪临风砰一声一拳砸在桌面上,大声道:“大哥,我相信你,你分析得太正确了,二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完了,还做了一个五体投地地姿势。 纪婳: 【这二哥怎么回事,如此浮夸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演戏呢。】 本就在演戏的四人: 纪侯爷暗地里踢了纪临风一脚。 纪夫人也不是很适合演戏,嗫语良久道:“我觉得树儿分析得极有道理。” 话刚落,便听到纪婳欢天喜地的心声。 【太好了,太好了,娘相信了大哥哥的话。就这样顺藤摸瓜下去,一定会发现秦贵妃和三皇子的阴谋诡计。果然,这个家离开大哥是转不了的,此次纪家若是翻身,大哥哥为这个家做出了巨大贡献。】 原着中,纪玉树因为腿伤一事一蹶不振。纪临风做事又少头脑,处处遭人暗算。 纪婳想,随着调包剧情地崩塌,纪玉树也支梭起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只能说剧情崩得好,崩得妙。 纪玉树心下直觉得受之有愧,小妹呀,若不是听了你的心声,纪家怕是要走你口中的老路。 纪侯爷沉思良久,似是下定某种决心般,开口:“树儿想怎么做,直说便是,爹爹会配合你。” 这就是将纪玉树推到了前面当挡箭牌了,谁让他在婳儿口中是最聪明的呢?以后不管做什么?只管将责任推到老大身上便能完美解释。 纪玉树了然,清了清嗓子道:“首先,我们得让太子得知此次疫病背后有黑手推动,再告诉他阴阳二老与某人有着联系。这张纸条便是凭证。” 听罢,纪婳激动无比。 【妙啊妙啊,皇后本来就与秦贵妃是死对头,如此一来,不得倾尽所有去找证据啊?太子亲自去查,总比纪家当出头鸟要好。大哥哥简直就是神人下凡,比起不着调的二哥哥强了不知多少?】 【接下来,我就只等吃瓜就成。】 纪临风满脸黑线,小妹哟,你夸大哥就得了,完了还贬低我一番干啥呢? 我不服 还有,小妹喜欢吃瓜吗? 恰在此时,殷政匆匆来报:“侯爷,不好了,吴大夫死了。沐太医说是中毒。” 吴大夫乃是至善堂的坐堂大夫,这几日都在勤勤恳恳地帮助百姓,真正做到了医者仁心。 四人对视一眼,纪临风最是沉不住气,登时激动地道:“爹,大哥,机会来了。” 【机会来了,机会来了,快快快,快抱我去前厅瞧瞧。】 纪侯爷将纪婳递给纪夫人抱着,转身就要离开。 纪婳急了。 【娘亲,娘亲,快快快,我们也去瞧瞧呀。】 纪婳生怕被丢下,急得满嘴吐泡泡。 纪夫人心疼纪婳,当然不会让她失望,说了句:“走,树儿,我们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地地方。” “好的,娘。”纪玉树暗自发笑,小妹就是个喜欢热闹的。 出了小院,一行人直奔城中最大医馆,至善堂。 随着疫病的治愈,围在医馆的病患日益减少,医馆的大夫和药童得以喘息。 看到太子也在,纪侯爷一脸慰藉。如闺女所言,太子的确是个明君。 此时的沐太医正在给外堂的重病患者检查是否有中毒的迹象。结果让他惊惶不已。 “是中毒,全都是中毒。”沐太医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旁边太子面色微变。 纪夫人和纪侯爷对视一眼后,上前着急问道:“爹,不是说是疫病吗?怎么又变成中毒?” 太子也想知道答案,一个个凝重无比地望着沐太医。白及听到沐太医说中毒,匆匆赶了过来,不动声色地站在角落。 听沐太医一脸仓惶地道:“没错了,老夫已检查了不下十人,皆有着同一种中毒脉象。”这一刻,沐太医仿佛老了十岁。浑身血肉像是被风干了一样,面上全是灰败之色。 “如此之多的人中同一种毒,此事有蹊跷啊!”猛然间,沐太医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脸凝重地对太子道: “太子,你速速去查,近几月来可否有南北国人进入嵇州。” 太子一下就明白了沐太医地担忧,当下便命人去查。 【太好了,太好了,这下秦贵妃不死也得进冷宫去待着。这一切全托了大哥哥的福啊!】 【爹爹赶紧将纸条给太子,两者一联系,太子自然就能更快地查到秦贵妃头上。】 纪婳急不可耐地瞪着小短腿。 纪侯爷思量再三,决定按闺女的意思办。 “太子,可否借一步说话。”纪侯爷三两步上前追上太子。 见纪侯爷神神秘秘的样子,太子沉凝一瞬后点头。 纪婳见白及想跟过去,急得哇哇大叫。 【白及,快拦下他,他要告密,此人可是三皇子的人。】 闻言,纪临风总算感觉到了自己的用处,快走几步上前将白及拦下来,“白先生,可否替我看看,是否染上了疫病?哎哟,不得了,头好疼,快,白先生快给我开个方子。” 纪临风佯装要晕倒的模样。 白及心下焦急,抬眸便见纪夫人一脸含笑地看着他,尴尬道:“纪二公子见笑了,侯夫人的医术似乎比在下更胜一筹,何不” “不行,不行,白先生没见我娘抱着妹妹吗?不得空啊,就麻烦白先生给开个方子呗!” 白及被纪临风缠得莫法,只好坐下给他开方子。 【咦,二哥哥染上疫病了吗?正好,我又有三百积分了,可以兑换一张百毒不侵符。一张下去,保证二哥哥生龙活虎。】 听罢,纪临风心下感动得一塌糊涂,还是小妹心疼他。 第五十四章 秘密返京 二人来到后院空旷地,纪侯爷才将纸条交给太子。纸条上只有四个字:照计行事! 看完之后,太子眸光沉得可怕,没有说话。随际听得纪侯爷沉声道:“太子可识得阴阳二老?” “听说过。此二人在江湖上很是闻名,且坏事做尽,朝廷屡拿不下。侯爷怀疑此二人跟此次疫病有关?”太子定定地看着纪侯爷。 纪侯爷没有直说,而是说起如何阴差阳错的遇到阴阳二老。 “太子应该知晓内人先前就落脚在柳阳村,此村中只有一户人家,而恰恰这户人家便是阴阳二老的落脚点。二人的身份被犬子识破后逃走,犬子在其住处发现了这张纸条。” “起初,老臣认为这张纸条只是一些江湖门派间的恩怨,现在看来涉及到的东西不简单。” “侯爷怀疑此二人乃是他国细作,故意在嵇州对百姓下毒,引起百姓恐慌?”沐太医检查出此次疫病不是瘟疫而是中毒,两件事一联想,八九不离十。 纪侯爷凝声道:“目前也只是怀疑,此事滋事体大,还得进一步调查才是。”若直接说怀疑是有人与阴阳二老勾结,太子会认为纪家用心不良。 只要开始调查,不难查到其中的蛛丝马迹。 太子面色凝重,不知内心在想什么? 牵一发而动全身,沐太医命所有大夫重新替患者把脉,如他所料竟是都查出了中毒迹象。之前就有患者怀疑自己是中毒,他愣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如今看来,定是南北国细作动了手脚。 虽说南北两国吃了败阵后主动求和,可心里定是不服的,谁又甘愿成为他国附庸呢。 接下来的两日,太子一直在追查嵇州是否有南北国细作一事。倒是查到了几个他国商人,但皆有与此事无关的证据。 太子觉得此事滋事体大,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在查出中毒的第三日终于下了一个决定:“此事牵连到南北两国,纪侯爷随孤即刻返京面圣,其余人等随后赶回即可。” 众人对此毫无异议。 由于事态紧急,又怕出纰漏,太子和纪侯爷连夜离开。 纪临风得知白及乃是三皇子身边的“神医”,明里暗里地监视着他。 白及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接下来的几日都规规矩矩。 纪侯爷和太子离开的第五日,病患越来越少,沐太医便与纪夫人商议决定返京。 纪夫人当然没有意见。为了宝贝闺女能吃上所谓的大瓜,她早就想回了。 这几日,纪婳一直在几人耳边念叨吃瓜吃瓜,吃秦贵妃的大瓜。几人总算知道她口中的瓜不是真的瓜而是戏。 如果太子争点气,此次定能将秦贵妃拉下马,如此大的事件,不止秦贵妃,可能连秦家都会被一锅端。 众人无比期待。 盛京城。 金华宫。 “渊儿,都是娘亲未考虑周全,给太子做了嫁衣。”秦贵妃低低泣着,好不可怜。 北恒渊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出口的话虚弱且疲惫:“母妃,事已至此,哭没有用,估计嵇州那边已然查到不是疫病而是有人动手脚。很有可能太子会赶回盛京亲自面圣。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 “杀了太子。”秦贵妃接了话茬,挂着泪痕的面上露出几分阴狠来。 北恒渊摇了摇头,面上的神色似乎白了几分。“在不清楚他知道多少之前,动手不明智。太子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进京,我们要第一时间偷听到他与父皇的对话。” “这个渊儿放心,娘有办法。”秦贵妃一脸自信地道。 离开之际,北恒渊深深地看了一眼秦贵妃:“母妃,若是此事暴露,你只能一口咬定二皇子和娴妃,可明白?” 听罢,秦贵妃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北恒渊走后,秦贵妃又伤心难过地哭了好一阵。 嵇州疫病一事,当真给太子作了嫁衣,不仅得了民心,还美名远播。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不行,此事绝对不能让太子查出来。 唯今之计,只有 “可别怪本宫心狠手辣,这是你们逼本宫做的。”此时的秦贵妃脸上尽是阴毒之色,全然没了平日里的优雅端庄可言。 另一边,快马加鞭赶路的纪侯爷一直在想如何让太子凭手中纸条联想到有人与阴阳二老勾结,不想就有机会送上门来。 “太子小心!!” 纪侯爷大喝一声,脚尖轻点马背,腾跃而起,将一支疾驰而来的利箭挑开。紧接着更多带着肃杀之气的箭羽破空而来。 “该死,是死士。太子,看来宫中有人不想让我们将消息带回。” 经纪侯爷一提点,太子哪能不懂嵇州事件乃是有人勾结外敌故意给盛禹制造混乱。 会是老二吗? 似乎不太可能,老二虽说与他是竞争对手,但他心系百姓,万是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但也不排除娴妃娘娘以及她背后的江家势力。 不管是与不是,此事必须告知父皇知晓,如此祸国殃民之人,留着只会是个祸害。 “纪侯爷,孤若有个三长两短,还请侯爷务必将消息带回给父皇,拜托了。”太子说得正义凛然。 纪侯爷一边替他挡箭一边安慰他道:“放心,太子,本将不会让你死,当年在战场面对无数敌寇,本将都能带领一众将士反杀,更何况一群宵小。” “可是” 上阵杀敌,太子的确敬佩纪萧山,不仅有勇还有谋略,面对千军万马之势一般人早已吓得腿脚发软,而他却敢一人一马一枪上阵。他不仅是铁骨铮铮的好汉,亦是百姓心中的不败战神。 也许,他真能带着他杀回盛京。 第一波箭羽结束,无数蒙面黑衣人从不同方向掠来。个个手持大钢刀,个个都抱着必死的决心。 太子与纪侯爷背靠着背,一脸肃然地盯着围拢而来的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眼睛微微一眯,早听闻纪萧山曾以一己之力面对北国千军万马而不皱眉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上阵杀敌的都是一群莽夫罢了,今日纪萧山即将要面对的可是一支专注杀人技巧的死士。 两方之间弥漫着浓烈的肃杀之气,剑拔弩张。 就在为首的黑衣人即将下令之时,突然,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呐喊声,铁甲撞击声,势不可挡。 太子猛然回头,看到的是无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士,气势磅礴般冲杀而来。 明明只有二十多人,却是跑出了千军万马之势,马蹄扬起的尘土迷了他的眼睛。 第五十五章 秦贵妃东窗事发 转瞬间两方人马打了起来,纪侯爷一把拉过还处在震惊状态下的太子。 “太子别担心,是陈常年将军来了。” 这一刻,太子惊得不能自己。纪萧山是未雨绸缪还是精心策划,他不得而知。 此时的他心中泛起阵阵寒意,突然间有些看不懂纪萧山。 先前气势汹汹而来的黑衣死士在陈常年的铁血手段下也没过两招,尽数被斩于刀下。 事实证明,再厉害的死士也干不过久经沙场的将士。更何况陈常年带的是当年跟随纪将军上阵的精锐。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陈常年以及身后将士跪地请罪,出口的话铿锵有力。 太子便知晓,这群人早有准备。 遥想当年,陈常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常年跟随纪萧山南征北战。如今也是镇守一方的将军。 思及此,他眸色微转。 “纪将军,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太子脸上看似古井无波,实则内心早已翻起惊涛骇浪。 纪萧山当然知道,他心下那颗怀疑的种子发芽了。今日非得将那颗种子拔了不可。 纪萧山沉声道:“太子何不想想,嵇州数十万人之众,且还在本将军亲自带出来的陈将军镇守之下,仅凭阴阳二老就成功的制造了事端。岂不是在打本将军的脸么?这其中若是没有人从中周旋,老臣万是不相信。今日的刺杀行动太子也看到了,所以,臣只是未雨绸缪。” “太子在怀疑臣的用心之前何不再想想,若是臣真的用心不良,就不会将发现的证据交给太子,完全可以将之交给二皇子亦或是三皇子,毕竟圣上真正看中的是实力。”三皇子三个字,加重了几分语气。 随后拿眼睨着太子,若连这点都想不通,那他纪家就要另择储君了。 须臾,太子神色温和起来,显然是想通了关键。 “纪将军仁爱之心,孤佩服。”说罢就要拜下,被纪萧山扶起。 爽朗笑道:“太子能想通这一点便好,估计太子心中已然有了考量,臣静等太子的好消息。” “定不负将军期望。”二人相视一笑。 纪萧山乃是不败战神,德高望重,受太子一拜无可厚非。只是,他不想落人口实罢了。 接下来的三日,由陈常年亲自护送,他也只是将二人送到了临京县,因为未经传召镇守将军不得入京。 陈常年临走之际朝着纪萧山深深一拜,鼻头泛酸:“师父,徒儿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再见,保重。” 原来陈常年不止是手下,亦是纪萧山的徒弟。 一众精锐皆满脸热切地看着纪萧山。 纪萧山亦是难以自持,“常年,你的职责是守护嵇州百姓安危,切莫望了初衷。” “还有你们。”纪萧山挨个拍了拍将士们的肩膀,眼眶微红。 “知道了,师父。徒儿告辞。”陈常年声音闷闷的,为怕让纪萧山看到他眼角的泪光,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扬鞭而去。 “驾——” “定不负将军所望,将军保重。”陈常年扬鞭而去,剩下将士亦是整整齐齐翻身上马。 纪萧山朝他们点点头,强忍着心中那分别之痛。无声说道:保重! “驾——”所有人驾马而去。 空气中只回荡着众将士交谈的尾音: “陈将军哭了吗?” “没有,可能是风沙迷了眼睛。” “行,我们快回去,还得保护将军夫人回盛京呢。”在他们心中,纪侯爷不是侯爷,是他们心中永远的不败将军。 陈常年今年方二十有二,无父无母,至纪萧山收下他后,便视他如最亲的家人。每每想念他时,便会站在城头朝着盛京城的方向望上一望。 追忆着当年金戈铁马,纵横沙场的峥嵘岁月。 当日下午,太子和纪侯爷便匆匆赶回盛京,一步不停的进宫面圣。第一句话便是:“父皇,请屏退左右。” 听到此话,禹帝便知此事不简单。 月华宫暗室内,孤狼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彼时的他已然汇报完了秦贵妃暗派死士半路拦截太子。 他偷偷斜睨了一眼看不出喜怒的三皇子,突然有种秦贵妃也在他算计之内的错觉。 秦贵妃此次将太子斩杀于刀下便罢,偏偏失手了。 良久,才听得北恒渊虚弱地声音响起:“从今日起不服解药。” 闻言,孤狼猛然间变了脸色。“可是,主子” “照做。”北恒渊气息冷冽,眸底投下一片叫人看不懂的暗影。 这时,外间响起宫人与月华宫三皇子贴身宫侍的交谈声:“小讯子,三皇子不在吗?” 小讯子回:“不在呢,许是去御花园散心去了。” “那好,若一会儿回来,就说贵妃娘娘身体欠恙,想见三皇子了。” “好,闻大哥慢走。” 孤狼垂眸,心知秦贵妃不是身体欠恙,而是因为未能斩杀太子给气的。敢自作主张就要承受后果。 不得不说一句,秦贵妃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主子这次怕是要伤筋动骨了。 最终,三皇子没有去见秦贵妃。 身体比之之前,越发虚弱起来。在秦贵妃看来,他是被她气的。 太子踩着夜色去了凤仪宫,与皇后促膝长谈至清晨。 之后两日都神神秘秘的出入御书房和凤仪宫,得不到准确消息的秦贵妃心下焦灼难安。 就在第二日晚间,宫侍匆匆来报:“不好了,贵妃娘娘,皇上带着禁卫军朝着金华宫来了。” “什么?”秦贵妃惊坐而起,心跳如雷。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还未等她想出对策,外面就响起德公公的高喝声:“皇上驾到!” 秦贵妃面色巨变,哆哆味嗦嗦地跪倒在地,“吾皇万” “秦婉,你怎么敢?”秦贵妃话还未说完,迎面踹来暴怒一脚,狠狠踢在她的胸口,当下便吐出一口血来。 “来人,将人绑了,再宣秦学士进宫面圣。”天子一怒,伏尸百里。 “皇上,可否告知臣妾所犯何事?也好让”言未完,又迎来禹帝暴怒一脚。 “勾结外敌,残害嵇州百姓,蓄谋劫杀未来储君这三项罪名够是不够?”禹帝怒极。 秦贵妃瞪大了眼睛,尖叫道:“不可能,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久居宫闺,万是不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被连踹两脚的秦贵妃伤到了五脏六腑,但她仍是坚强的想站起来为自己辩解。 结果,禹帝未再多看她一眼,挥袍离开,等待她的是禁军手中那索命的绳索。 被绑时,算不得怜惜,可以说是粗鲁。 秦贵妃气急攻心,又吐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在御书房。右边跪着哥哥秦根秦学士,左边跪着年迈的秦父。 两旁站着听审的皇后、太子还有纪侯爷以及陆丞相。 上首,禹帝脸色阴沉得可怕,眉宇间更是藏着一抹狠戾之色,那是秦贵妃从未见过的。 她心神剧颤。 此事秦家不知情,何故唤来父亲和大哥? 第五十六章 禹帝震怒 “给侯爷看坐。” 纪侯爷现在不仅是战功赫赫的将军,还是救了嵇州城百姓的大英雄。禹帝打从心眼里敬重他三分。 纪侯爷很是惶恐,不敢入坐,但也不想在禹帝盛怒之下触他霉头,依言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便听到禹帝震天地怒喝声:“秦贵妃,你可知勾结外敌制造混乱乃是诛九族的大罪。今日若不解释清楚,朕灭了你秦家满门。” 天子一怒,所有人跪倒在地。惶恐不安着。 听到禹帝的怒吼声,秦贵妃身子剧烈一抖。她不知道,禹帝为何短短两日时间就怀疑到了她的头上,会不会只是怀疑从而故意诈她? “皇上,臣,臣妾冤枉。”两日时间就找到了实质证据,她如何能相信? 秦贵妃急急地道:“皇上,臣妾一个久居后宫的妃嫔如何能与外敌勾结。定是有人诬陷臣妾,还请皇上明察。” 纵然心下抖得厉害,但她面上却是一片镇定,言语更是恳切。 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会处在一片藏污纳垢之地,没有一点真本事如何坐到这个位置。 “冤枉?呵,那你到是说说是何人冤枉了你?”上首,禹帝一双森然的黑眸紧紧审视着秦贵妃。 秦贵妃自是知道在无凭无据之下,胡乱攀咬皇后和太子等着她的更是死路一条。于是只垂着头,道:“臣妾不知,此事还请皇上明察。” 威严无比的禹帝满脸不悦,皇后上前一步,一向平和的脸,此时初露锋芒。听得她淡漠开口:“妹妹当真觉得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么?若你主动招认,本宫自是会为秦家后人求情,若还顽固不化,那就别怪本宫做个冷漠无情之人。” 秦贵妃只犹豫了一瞬,便坚定地道:“姐姐说什么,妹妹听不懂。” 皇后自是知晓,今日是拉秦贵妃下水的最好机会,她必须拿出点强硬手段来。 当认出密信上的笔迹出自秦贵妃之手时,她就猜测此事乃是秦贵妃和二皇子设计。三皇子身体有恙,秦贵妃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二皇子身上。一宫不容二后,从娴妃近日屡感风寒中可以猜测,秦贵妃只是表面与娴妃走得近,暗中指不定时刻希望她死。 待将来二皇子登基,凭着这层关系,秦贵妃稳坐太后之位。 便想出此番计谋力助二皇子立功上位。却不想此次派了太子南下抗疫。刚开始二皇子也力争过南下抗疫的机会,但被禹帝以他威望不够拒绝。 皇后与太子就此事分析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笃定乃是秦贵妃与娴妃故意设下如此大局,然后再让二皇子带着心腹白及南下立功。 此猜测不可谓不大胆,但皇后认为依秦贵妃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来看,完全下得去手。 所以,暗中调查秦贵妃两日,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巫老。 今日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她狡辩。 “既是冤枉,那你说这张纸条为何是你的字迹。”禹帝面色沉沉。 “回陛下,臣妾并未写过纸条,定是有人模仿。”秦贵妃言语诚恳,她一没有写过纸条,二没有勾结外敌。何惧之有? 秦贵妃全然不知跪着的秦家人早已吓得两股战战。 闻言,太子眼波微转间,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已找人验证过,字迹一模一样。” “那只能说模仿之人手段高明。”秦贵妃以额贴地,叫人看不清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 人死无对证,她不认又能拿她如何? 是的,阴阳二老已经死了,死在了边塞洛阳城。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确松了一口气,但是太子秘密返京一事叫她心底焦灼难安。 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不想今日就应验了。原来太子所恃的东西便就是这张纸条。 呵呵,她可从未写过什么纸条,太子这步棋要落空了。 秦贵妃心下还未高兴半分,上首的禹帝便霍然起身,颤抖着手目眦欲裂地指着秦贵妃:“好,字不是你写的,那便是巫老写的,来人,将贼子带上来。” 秦贵妃瞳孔猛然一缩,这才震惊地发现已有两日不曾见过巫老。 不多时,浑身是血的巫老被带了上来。太子在白日就命人暗中抓了巫老,如何拷问就是不说。可见是个对主子忠心的奴才。 “默儿,将这张字条递给他认,既然不是秦贵妃写的,那便就是他写的。”禹帝神情莫辩。 太子得令,上前接过纸条,递给巫老瞧。 “巫老还不招认与外敌暗中勾结吗?连物证都有了,你再狡辩也无意义。”太子神色晦暗莫测,定定的盯着巫老。 秦贵妃一脸轻松,因为她知道那上面的字也不是巫老写的,他怎么可能承认。 巫老被打得遍体是伤,双眼肿胀,疼痛难忍。许是被打懵了,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否认:“不,这不是我写的,我也没有与阴阳二老勾结。”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太子一脸冷笑:“巫老真是好记性,孤怎不记得提起过阴阳二老?” 巫老大惊失色,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了。 无尽的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被抓时,他没有慌;被打时,他更没有慌乱;被抓来与秦贵妃对薄公堂时,他也没有慌。但是现在,他知道,他完了。心中坚守的东西轰然倒塌。 巫老一脸戚戚。 太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紧接着又道:“阴阳二老乃是外敌者,巫老可知晓与外敌勾结是何等大罪?” 巫老一急,忙说:“不,阴阳二老不是外敌,他们是洛阳人士。”勾结外敌灭九族,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太子冷笑一声,转头对着禹帝作一揖道:“相信父皇也听到了,巫老承认与阴阳二老勾结,好在,此二人不是外敌奸细。” 不是外敌奸细,那便就是秦贵妃故意制造本国混乱,她意欲为何呢? 禹帝表示想不明白。 巫老面如死灰,他一个深闺宦官如何认识江湖人士?所以,他想替秦贵妃辩解都无可能。 禹帝气得怒不可遏,当下将案上的奏折挥洒出去,砸在秦贵妃的身上。怒道:“一个奴才如何能认识阴阳二老,嵇州的事是否与你有关,如实招来。” 秦贵妃心知此劫逃不过,便低低地哭了起来,哭得好不可怜。“皇上,臣妾是有苦衷的,臣妾所信非人啊!” 禹帝气极了,将手边的研台砸下,直砸得秦贵妃头破血流,但她不敢动一下,哪怕血流下来糊了眼睛,她也不敢再呼冤了。 旁边的秦老先生以及秦学士,面色灰败,像是失了生机的枯木。 好啊,好啊,秦家满门两百多口人就这样丧在了秦贵妃手里。嵇州此次遭逢瘟疫之灾。无人不以为是天灾,却到头来是人祸,人为就算了,这个祸还落在了秦家头上。 整个秦家甚至连消息都闭塞到从旁人口中打听,却不想转眼就要含恨九泉了。 纪侯爷剑眉微微一蹙,心知秦贵妃要攀咬二皇子以及娴妃了。 “好,好得狠,你倒是说说何来的苦衷,何来的遇人不淑?”禹帝面色沉冷,无不宣示着无情二字。 第五十七章 当着禹帝的面打起来了 月华宫。 北恒渊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一眼瞧去,大渐弥留。门外守着一大波宫侍,个个噤若寒蝉。 外间,孤狼匆匆而来,低声在北恒渊耳边道:“三皇子,娘娘招了!”孤狼满脸都是灰白之色。 听罢,北恒渊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来,“时间到了,抬我过去!” 眼下,他只能靠着那一点点微薄的救命情分为秦贵妃求得一条生路。 从猜测太子秘密返京到今日不过五日时间。五日时间完全不可能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只能说太子走得比他预计的还要早。 这段时间,他并未收到白及和暗卫还有徐姨娘的消息,便知出了大事。 太子手里就算没有证据,也有猜测。秦贵妃派死士劫杀这一举动,直接坐实太子的猜想。所以,秦贵妃离败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的御书房中多了痛哭嚎涕的娴妃。 “皇上,秦贵妃说谎,臣妾并未与她密谋嵇州一事,臣妾完全不知情,晟儿更不知情。” 二皇子瑟瑟发抖地跪着。 就在方才,秦贵妃全招了,她供出的不是三皇子北恒渊而是如皇后所料的二皇子北恒晟。 她说:“为了得到秦家的支持,娴妃曾答应过将来让出太后之位,臣妾才想出这么一个让二皇子立功的法子,只有声望极高的皇子才能得到皇上的器重。” 她说:“臣妾被阴阳二老骗了,此二人只说不会对百姓的身体造成危害,哪里能想到会死人。” 后面的话,秦贵妃说得后悔莫及。 听完秦贵妃的供词,纪侯爷心头直跳,突然有种秦贵妃也被三皇子算计了的错觉。 但就算知道,秦贵妃也会甘之如饴。 若不是听了婳儿的心声,他也会像皇后和太子一样被秦贵妃欺骗。但是眼前,就算知道秦贵妃故意拉二皇子下水也无计可施,因为他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与一个病弱的三皇子有关。 再者,此事件,三皇子早前的确不知情。 禹帝气得浑身发抖。 对上禹帝盛怒的龙颜,娴妃心凉半截。若早知秦贵妃是个蛇蝎之人,她定然不会与之交好。还以为能为晟儿铺路,谁承想竟是自做主张干此滔天罪恶之事。 “朕最后问你,此事秦学士可否知情?”禹帝面上的神情阴戾得可怕。 秦学士和秦父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秦贵妃自知死不可恕,但事关秦家生死存亡,她疯了一样地摇头:“不知,家父和哥哥都不知情,渊儿也不知情,是臣妾与江家所为” “臣妾自知罪恶深重,愿一死。只求皇上莫要连累不知情的秦家和渊儿。” 禹帝冷笑连连:“呵呵,善良的渊儿怎会有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作母亲,你简直就不配。就算秦家不知情,以你这滔天罪责,也有教导无方之过。” 禹帝对三皇子的歉疚太深,轻易撼动不了。 纪侯爷暗自叹了口气,对手太强,他表示有点难办。 “来人,将秦贵妃拖下去斩立决,其余人等择日问斩。拟旨!”禹帝狠狠地拍案而起。 他作为盛禹国统治者,必须给嵇州百姓一个交待,不能寒了民心。 “不要,求皇上收回成命,江家是无辜的,江家在此事上真的不知情。求皇上收回成命啊!!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臣妾是说过,但臣妾万是不敢伤害百姓啊皇上。江家罪不至死,求皇上开恩。”娴妃哭得悲怆无比,二皇子心疼母妃身子不适,紧紧地将她抱着。 一同跪在地上悲戚道: “父皇,儿臣求您再查嵇州一事,儿臣虽比不得太子,但也知百姓乃是盛禹根本。儿臣向来心系百姓,怎么可能勾结江湖恶徒残害百姓。” “是啊,皇上,晟儿一向爱民如子,怎么可能残害百姓。” “他不可能残害百姓,你却让我当这个替死鬼,娴妃,你好狠的心肠。”秦贵妃生怕禹帝被娴妃这可怜样说动。 狠狠再咬上一口。 娴妃气极,怒而暴起扑倒在秦贵妃身上,又是咬又是捶又是扯头发,“去死,去死,毒妇,你这个毒妇。”二人就这样在御前失仪,在御前扭打成麻花。 北恒渊到时,听到的便是满屋子的鬼哭狼嚎外加尖叫声和怒吼声。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全是病入膏肓的灰败死气。随后虚弱开口:“父,父皇,孩,孩儿求见父皇。” 德公公急忙前来开门,当看到三皇子满身是血的被人抬着,面露同情之色。 “皇上,三皇子他?”门半开,屋内所有人朝着三皇子看去。 “渊儿,渊儿是母亲害了你,是母亲所信非人,害了我的渊儿啊!” 太子和皇后自是知道三皇子为何而来,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皇上对当年三皇子误喝毒茶一事感到非常歉疚。若是三皇子以此苦求皇上,也许秦贵妃的小命真能保住。 纪侯爷垂着头,敛下眸中的恨意。三皇子吐血是真的,中毒也是真的,任谁都无法怀疑这样一个濒死之人。 秦江两家被砍头,他根本不会同情。亦也不会同情江家,若两年前二皇子不算计太子,树儿的腿也不会废,他更不会一蹶不振两年之久。 秦贵妃朝着北恒渊爬去,披头散发,好不狼狈。娴妃方才发了狠地捶打秦贵妃,头发被扯掉一大把,头皮也掉了一块,流出血来。 一眼看过去,简直惨不忍睹。 纪侯爷心下云云:只可惜如此美景,他的乖囡囡看不到。回头定得学着说书先生那般,绘声绘色地讲给囡囡听。 果然,禹帝见到如今模样的三皇子心生怜悯。急步走下台来:“渊儿,你这是?” 北恒渊面色苍白得如同一个被水泡了三天三夜的死人。眼底青紫一片。 听他虚弱至极地道:“父皇,儿臣听闻母妃被禁军带走,心焦不已。儿臣已被毒缠了六年之久,已是弥留,儿臣恳求父皇看在儿臣时日无多的份上,让母妃送儿臣最后一程。事后,父皇要杀要剐,儿臣再不阻拦。” 听闻此番话,禹帝果然动容,老泪纵横地握着北恒渊苍白的手道:“父皇应你。” 当年若不是渊儿无意间替他喝了那杯毒茶,现在受折磨的便是他,每每想到此,他的心便如刀绞一般痛疼难忍。是他欠渊儿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难过。他只想尽可能的去满足他。 禹帝答应暂时不杀秦贵妃,冷静下来后,又细细想了想,二儿子虽然有时做事不顾及后果,但也是个心系百姓之人。这件事一定是两个毒妇所为。 如此想着,禹帝再次开口:“秦家教女无方,致其犯下滔天大错,其罪当诛,秦家所有男儿推出午门斩首,江家亦是。其余人抄家流放极寒之地。至于二皇子,暂时关押宗人府,听候发落。” 娴妃哀嚎一声,晕了过去。 男儿全被斩,女子又流放西北极寒之地,天高路远,这与杀了又有何区别。 听到二皇子被禁足宗人府,陆丞相暗松一口气。这段时间,二皇子屡找借口来陆府,试图与女儿偶遇,他自是知道二皇子目的不纯。还好,女儿很乖,听话地待在房中。 抄家旨意下来时,京中贵圈唏嘘不已。昨日还风光无限的秦江两家,转眼就被抄家,谁见了不感慨一句造化弄人。 也不知犯了何罪? 坊间传言,纪家此次回老家祭祖立了大功,纪夫人仅凭一张药方控制住了此次疫病蔓延。太子和沐太医更是舍己救人,夜不解带的给百姓煎药,诊病。 纪夫人成为当之无愧的神医,太子赢得一片叫好声。 因为事态影响极为不好,禹帝并未将此事公布于众,是以,人们知道的也只会是瘟疫。 第五十八章 给秦夫人送把匕首,路上好防身 秦江两家被抄家流放这日,正好是纪夫人带着纪婳等人回到盛京城的日子。纪侯爷已提前一日赶到临京县接着众人一道回京。 路上,早已将秦贵妃如何拉娴妃和江家下水一事细无具细地说给纪婳听,特别是娴妃将秦贵妃按在地上暴揍的情景与纪临风演了一遍。笑得纪婳一个翻身掉下地。 【哈哈哈,笑死了,只可惜我没有看见当时的情景。】 原来,太子当晚赶到时就去见了禹帝,将嵇州百姓中毒一事还有在路上遭到劫杀一事说与禹帝听。 这个时候,太子心下已经开始怀疑阴阳二老不是南北国人,而是盛禹本土人。 太子后又将纸条拿给皇后,皇后一眼认出字迹乃是出自秦贵妃之手,之后两日都在暗中调查秦贵妃。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第二日便查到巫老打点宫中采买出宫。当下便将人给抓起来严刑拷打。 后面便就是对薄御前的事了。 此次能直接将秦江两家拿下,是纪家万万没有想到的。 纪婳直呼:【干得漂亮!】 【不过,也不能放松警惕,三皇子可是男主,乃是天选之子,不管受到何种挫折,很快会站起来。】 【就比如这次,他铁定是提前嗅到了苗头,才停止服用压制毒药的解药,让自己变得更加萎靡,如此才能引起禹帝的同情。当真是厉害至极,他抓住禹帝对他歉疚这一条反复利用。】 【禹帝只会觉得三皇子良善无比,万是不会做错事的。敌人太强了,大哥哥一定要拿出最强大脑才能与之对抗。加油,奥利给。我相信大哥哥一定能行的。】 纪家四口: 纪玉树表示以后一刻不离地抱着妹妹,不然错过心声就完蛋了,他并没有最强大脑,但他有嘴强妹妹。 “那是侯府的车驾,快快让道。” 押送流犯的官差见纪家车驾浩荡返京,忙拉着铁链退到一边。不听话的,直接来上两鞭。 如今的纪家可是风光无两啊,此次嵇州能如此之快的控制瘟疫,全靠纪家。现在的纪家不仅受万千百姓尊崇。更是圣上和太子最为信任之人,更别说纪将军的不败战神之名。试问,何人敢得罪? 纪夫人掀帘看来,正好看到被铁链串成串的秦江两家。除了孩子,其他人不仅戴上了镣铐枷锁,还被铁链串成串。 场面相当振奋人心。 【那不是秦江两家吗?这就被押送上路了?】 【秦家做梦也不会想到落败的不是纪家,被绑上路的也不是纪家,而是他秦家。呵呵,只能说活该。】 【纪家被流放那日,秦家组团守在城门口,不是因为感情好前来相送,而是当着百姓的面羞辱纪家。让纪家给他们下跪,吃百姓们扔过来的烂菜叶子。可恨至极!】 听罢,四上几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恨意弥漫。 那就下去,好好地送秦家一程! “那不是柳姐姐吗?停车。我去送送柳姐姐,以全我这个当妹妹的一片情意。”纪夫人笑得明媚,掀帘,踩着马凳下马车。 押送的官差自是知道如今的纪家风头正盛,又怎能不给其面子呢? 旁边不少人直夸纪夫人为人善良,秦家都落魄成这样了,她还惦念着姐妹情深。 秦夫人见纪夫人朝她走来,泪如雨下。她万是没有想到,最是落魄之时,来送她的人是她曾经陷害过的人。她甚至恶毒到想将她的亲闺女调包,现在想想,简直不是人。 眼下,与纪家小幺定娃娃亲的计划也不成了,想想都觉得损失极大。 此次秦家落败都怪秦婉那个贱人,竟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最主要的还不跟秦家商议。秦家这次冤得天理难容啊! 五十多口男丁尽数斩于午门。她恨,恨秦婉那个贱人。 还好,三皇子承诺有朝一日会风风光光来凉州将她们接回。 她自是知道她的渊儿会来救她们,有他在,秦家根基便在。 如今只能等他翻身,今日一别不和何时才能回来。 这一刻,秦夫人看纪夫人的眸光透着无尽的真诚。当真将她当作交好的闺阁密友。 纪夫人边走向秦夫人,边将手伸进袖中。秦夫人一瞧便心领神会,纪夫人人真好,还想着给她银子打点。 以前倒是她错怪她了。 被秀荷抱着的纪婳也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是与秦夫人一样的想法。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娘亲还想给那毒妇银子打点呢?哎,娘亲这辈子就是太相信秦夫人了。才会屡次上当。】 另一辆马车上,纪临风和纪玉树对视一眼,心道:娘早就得知秦夫人心中有鬼,又怎么可能给银子呢,等着,娘自有妙计让秦夫人以及秦家死在路上。 这边,纪夫人已经走到了秦夫人跟前,秦夫人眼含热泪地看着她,去握她的手。 “阿瑶,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秦婉那贱人犯了错连累了秦家,我好恨啊!阿瑶,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我的好妹妹,若有朝一日秦家翻了身,我一定会记你一辈子的好。” 秦夫人哭得哀哀戚戚,叫人心疼不已。纪夫人握上了秦夫人的手,在后者震惊的目光下,轻声开口:“不可能了,秦家永远也翻不了身了。而你也将为你之前所做之事付出沉重代价。” “什么?阿瑶你方才说什么?”秦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似笑非笑的纪夫人。 纪夫人更近一步贴进她,用仅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有我在的一日绝不会允许秦家翻身。这一路凶险万分,你将这把刀留着防身!” 纪夫人眼底那意味不明的笑意,让秦夫人如觉五雷轰顶。 “啊,贱人,我不允许你诅咒秦家。” 在秦夫人发疯的前一刻,纪夫人松了手,纪侯爷速度极快地上前将人拉开。围观百姓看到的只有掉落一地的碎银。 纪夫人一副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夫人,转而痛心疾首地道:“柳姐姐,妹妹好心给你银子让你在路上打点,你却想要杀我?” “夫君,柳姐姐她疯了。”纪夫人掩面倚在纪侯爷怀中低泣。 叫谁见人都得骂秦夫人一句不识好歹。 【咦,我看到娘亲嘴角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是我眼花了吗?】 “这秦夫人可真歹毒啊,纪夫人一心想着帮她,她竟是在身上藏匕首。” “若不是纪侯爷反应快,就要被她得逞了,真是歹毒至极啊!”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她这匕首是藏着准备在半道逃跑?” “我觉得有可能,趁官差不备之计,将其杀害,然后带着家人脱逃。”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将秦夫人逼出疯态。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为什么?阿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认识的阿瑶不是这样的。你不是阿瑶,你不是阿瑶,我的阿瑶只会相信我,只会对我好。就算我害了她,她也只会觉得我有苦衷。” 秦夫人疯疯癫癫的模样将众人看傻了。 第五十九章 官差大哥,路上一定要好好照拂秦家呀 “纪夫人太善良了,被这个毒妇害了,还说她有苦衷,她完全是在践踏纪夫人的善良,简直不要太可恨。” 越来越多的人劝说纪夫人,莫要被毒妇欺骗。 旁边的官差可没有跟她客气,他将方才那人的话听了进去。反手就狠狠几鞭抽在她身上。 “贱人,还敢在身上藏匕首,试图伤害纪夫人,简直就是找死。” 秦家男儿都被斩首了,秦夫人便是秦家唯一的当家人。此时疯疯癫癫的模样将一众秦家人看傻了。 官差抽了几鞭,发现秦夫人还呆愣愣地立着,犹不解恨,又是十鞭下去。直将人抽得鲜血淋淋,惨不忍睹。其他想上前帮忙的也不能幸免。 【啧,好惨,不过不及大哥哥和爹娘的十倍。大哥哥是在去北疆的路上被三皇子的人五马分尸而亡,爹娘死后的肉身还被人用石头砸得血肉模糊。】 纪临风跳下马车想要看热闹,结果听到纪婳的心声后,恨意真冲脑门。只觉得官差打得轻了。当下便像炮仗似地冲上前去,飞起一脚将秦贵妃踢飞数米远。 用一副大孝子地口吻冷哼道:“打死你个毒妇,我娘拿你当姐妹,你却想拿我娘祭刀。” “风儿,不可!”纪夫人慢半拍地才发现纪临风将人踢飞了出去。 纪婳笑得想在地上打滚,这个瓜简直不要太好吃。 【哈哈哈,二哥哥牛逼可拉丝。】 牛逼可拉丝? 纪临风和纪玉树同时脸色一黑,小妹何时学会说脏话了? 不行,绝对不行,纪家的掌上明珠怎能说脏话呢? 要端庄,矜持,文雅。 秦夫人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被官差像拖破布一般拖着上路。 纪夫人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最终上前将下人捡起的银子接过,急步上前塞进官差手中。 “这位小哥,秦家于纪家向来和气,还请小哥路上多加照拂。” 纪夫人将照拂二字咬得极重,后者愣了一瞬后秒懂:“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多加照拂秦家。” 不知怎的,秦家众人在听到这句话后,齐齐打了个寒颤。江夫人和娴妃拿一副阴毒嘴脸看着纪夫人。 只因纪夫人与秦家来往甚密,凭着如今纪家在朝中的威望,迟早会想办法将秦家弄回来。 简直可恨! 不行,必须让秦家死在半道。 纪夫人此举,又得到百姓们的一致赞赏。 完了,纪夫人还一脸善解人意地对围观百姓道:“大家都不要议论柳姐姐了,秦家遭逢巨变,柳姐姐一定伤心坏了。故而才作出此等事来。她不是有意的。” 纪夫人转而对嬉皮笑脸的纪临风斥道:“你方才怎么回事,你将柳姨踢伤了又当如何,太不像话。” 纪临风嘿嘿笑着认错:“孩儿知道错了娘,孩儿这不是怕您伤着吗?孩儿下次下手轻点儿。” 纪夫人: 纪婳只觉得纪家众人对秦家的态度不太对劲。 但也没想太多,因为她心中解气啊! 一行人边说边上马车。 上了马车的纪夫人暗自与纪侯爷交换了一个眼神,纪侯爷宠溺又无奈最后是后怕。若是方才动作慢了,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纪家四人当然知道纪夫人方才在演戏。也只有小妹不知情。 两家马车又浩浩荡荡地往城内行去。 同路的君拂在庆天街与众人分道扬镳。纪临风不住地对君拂喊话:“小子,得空就出来吃酒啊,我请。” 君拂笑着点头。 纪临风嘿嘿直笑,他一定要与这位表舅哥打好关系。 一想到除夕那晚遇到的美丽姑娘,他就心猿意马。也不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那位姑娘来纪府拜访没有。 盛京东城端木府。 “小姐,小姐,府中来客人了。” 后花园,端木意身着长裙坐在满是鲜花的藤条秋千上,身子半斜,右手拿着一本诗词在看着。 丫鬟知秋莽莽撞撞的跑进后院。 端木意头也不抬的道:“还能有谁,定是君表哥来了。”年前他就有捎书信过来,说是为进京赶考做准备。 她与这位表哥见面不过两次,皆在不知事时,印象并不深。 知秋却笑嘻嘻地道:“小姐,你别觉得没兴趣,君公子这一路可是跟着纪家回来,此时正与老爷讲着一路的趣事呢。他呀,还立了功,跟着去嵇州救了许多的百姓。老爷都听得合不拢嘴了。” “君表哥与纪家同路回来?”端木意怔了怔。 说起纪家,端木意便不得不想起八岁那年,踏春放纸鸢的事。她的纸鸢无故被大风吹至树梢。是纪家二公子路过帮她取下。当时的她十分惊叹,小小少年就有着让人刮目相看的轻功。 在她愣神之际,一脸嫌弃地将纸鸢丢至她的脚边,并说了句:“女孩子就是麻烦。” 她定是嫌弃她不像他那般习一身轻功,可以摘得挂上树梢的纸鸢。后来,她偷偷学了轻功。 本以为再不相见的两个人,却在除夕当晚又相遇了。 当时心中满是欣喜,本想上前感谢他当年取下纸鸢的恩情。当时他丢下纸鸢转身就走,是那样的绝决,以至于她没来得及说谢谢。 却不想他专注地看另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她识得,是尚书府千金。看到二人相视一笑的情景,登时,她觉得这声谢谢也没有必要了。 只是不知为何,未能与他当面道谢一事像梦魇一般附着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成了她的执念。 也许当面道了谢,这份执念才会从她脑中消失。 端木意苦笑一声:“是吗?爹爹这些日子因为皇后生辰宴一事焦得头痛不已,说些趣事解解闷也不错。” 知秋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那可是纪家,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兴趣?” 若真不感兴趣的话也不会日日拿着数年前的纸鸢端看。分明是在想那飞掠树梢为她取下纸鸢的少年郞。 奈何,世间向来待女子苛刻,不若,她定会怂恿小姐去,去找你的少年郎去。也不至于日日待在深宅中拿着纸鸢发呆。 端木意笑笑,笑容委婉而得仪:“在意又如何,感兴趣又如何,那可是候门高院,岂是我这等侍郎府能配的?” 再说,当年的小小少年郎已经与其他姑娘看对了眼。她心中欠缺的只是一声谢谢而已。 知秋却是调皮一笑:“嘻嘻,只要小姐在意就好,奴婢这就去听来,再回来说与小姐听,平日解解闷也好。”知秋心中打着歪主意。 半个时辰后,知秋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小姐小姐,奴婢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表少爷与纪二公子成为了好友,还约了一起吃酒呢。” 端木意拿书的手一顿,心中涟漪渐起。 耳边听知秋不知理数的话再次传来:“小姐,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的幸福就在表少年身上了。” 端木意脸色一黑,斥了知秋一句:“死丫头,这话让娘听了去有你好果子吃。” 知秋瘪着小嘴,弱弱道:“小姐,知秋自是知晓对于纪二公子有些高攀了,没准儿纪二公子对你也是有意的呢?不然,当年为何绕路来为你取纸鸢?” “此事若不争取,老夫人就要予你相看吴家儿郎了。据说那吴家儿郎成日不务正业,你甘心吗?” 听罢,端木意美目内闪过一抹慌张。 第六十章 三皇子上山替皇后祈福 冷宫。 重新服了解药的北恒渊身体好了些,但他此时的面容看上去比毒发时还要惨白。目的便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的他每日都守在冷宫陪着自家母亲。 秦贵妃被夺去了贵妃之位,不再有以前的风光。穿着粗布麻衣,整日呆呆地坐在房里念叨:“是我害了秦家,是我害了大哥和父亲,他们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死得何其冤枉。我恨,恨狗皇帝残暴不仁,恨狗皇帝只偏袒太子,恨狗皇帝不念夫妻情分。渊儿,我们反了?” “母亲,慎言!”北恒渊面色蓦地一变,轻咳两声,提醒秦婉。 他这个母妃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随心所欲。迟早 罢了!到底还是他的母妃。 秦家落难,他不气愤是不可能的。到底还是帝心凉薄,并未看在他曾经救过他的份上放过秦家。同时,他也知道,若真的病死后,秦贵妃也活不了多久。 冷宫中条件简陋无比,每日吃糠咽菜。房中唯一的椅子留给了体弱的北恒渊。而秦贵妃只能像枯败的树枝坐在门槛上,看着院中那棵发了嫩芽的大槐树,声声咒骂禹帝。 “渊儿,你外祖和你舅不能白白牺牲,此事一定要查清楚。一定要用太子的血来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 秦婉面色阴狠指甲深深地钳进肉里。 “还有纪家,不能放过。”她万万没有想到,纪家表面中立,实则暗自帮助太子。此次嵇州事件,若没有纪家帮忙,她不相信光凭太子就能查到她的头上。还有那张没有写过的字条,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娘,白及死了。”北恒渊突然开口。 呆呆坐着的秦婉猛然回头:“死,死了?谁干的?” 北恒渊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查到,据线人所报,死在回盛京的路上。说是遇到一群流民,孩儿会去调查清楚。” 正在此时,德公公一声高喝响起,二人身躯猛然一怔。 “皇上驾到!” 大步跨进来的禹帝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婉,不行礼便罢,还拿一副愤恨的眼神看他。若不是看在渊儿的面上,他焉能留她性命? “渊儿,冷宫条件艰苦,回月华宫去!”这是禹帝近五日来,第二次劝他回冷宫。 北恒渊想要行礼,被禹帝摆手免了。 听得他道:“父皇,儿臣自知时日无多,只想多陪陪母亲。” 禹帝心下十分感动,秦贵妃蛇蝎心肠,但生下的儿子是个孝心十足的。 若这个儿子没有孝心,六年前也不会因为得知喝了毒茶还一脸轻松地对他道:“父皇,真好,孩儿替您喝了有毒的茶,父皇就会好好的,就会长命百岁。” 思及此,禹帝终是心软下来。“罢了,罢了,同你母妃搬出冷宫,住进月华宫,以后便陪着渊儿,可好?” 北恒渊感动得流下泪来,将一个大孝子演绎得淋漓尽致:“儿臣谢过父皇体恤孩儿临终时的返哺之恩。” “起,起,你身子欠恙,以后免跪。” 北恒渊答应搬出冷宫,禹帝也很开心。北恒渊揪准时机开口要了一个恩典。“父皇,孩儿想带着母亲去护国寺替母后祈福,母后的生辰不是快到了么,儿臣想替母后求个平安福。保母后岁岁平安。” “好,好,渊儿有心了,去,父皇这就去安排。” 禹帝龙颜大悦。 秦家出事,渊儿不记恨皇后是最大的幸事。果然,他的渊儿最是善良。 而这边,皇后得知北恒渊要带着秦婉上山替她祈福,一脸怀疑。“默儿,你说这秦婉会不会以此为借口逃脱?” 太子端起茶壶替皇后满上一杯茶,淡然开口:“应该不会,她若逃了,三弟的病情只会加重。”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老三是故意的呢?”此次秦家逢遭大难,北恒渊心中当真不记恨她和太子么? 闻言,太子持杯的手一顿。 故意让秦贵妃逃脱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一个罪妇能逃去何处?聪明的人是不会逃的。 与此消息一同传到纪家的还有晚上的庆功宴宫贴。 纪婳正努力地练习抬头,翻身。想努力坐起来,但又很快倒了下去,十分气恼。 圆滚滚的奶团子在小床上滚来滚去,画面十分滑稽。 在第十次失败之后,放弃了。 索性玩着自己的小脚脚,听自家爹娘和哥哥们商议要事。 宴会什么的,只是禹帝做给外人看的东西罢了,纪家人并不上心,他们上心的只有三皇子的动向。 不知从何时开始,爹和哥哥们商议朝中要事不避着娘亲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也能知道剧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距离那日在城门与秦夫人相遇已过去三日,这三日,纪府中的每个人都过得甚为舒心。 秦家败了,秦夫人再也不会拿纪婳的娃娃亲说事。以往喜欢撺掇纪临风胡吃海喝,不务正业,隔山差五逛花楼的秦海也死了。 再不会有人在外抹黑纪家声誉。 秦家所有男丁被斩首这一点让纪家很是意外。随后一想,便能想通,秦贵妃所犯的错甚大,只杀她一人,不足以平息禹帝的怒火。江家完全是被秦贵妃拉下水。 不得不说三皇子这招缓兵之计用得好。若成,秦贵妃不仅不死,将来还会被翻案。若败 败么?三皇子的人生格言中没有失败。 思绪回拢,耳边传来纪玉树的声音:“秦贵妃住进了月华宫。自秦贵妃搬进冷宫后,三皇子就打着心疼母亲的幌子跟着住了进去。禹帝心疼三皇子体弱,两进冷宫劝说三皇子出来。” “三皇子自是懂得如何拿捏圣上,应下的同时替秦贵妃求了一个外出护国寺替皇后祈福的恩典。” 消息是太子送出,他在三皇子身边安插了眼线,目的是监视秦贵妃,怕她狗急跳墙。 【替皇后祈福么?】 【我看他祈福是假,商议鬼点子才是真。】 【皇后生辰宴上,秦贵妃送了一块有毒的玉给皇后,皇后不想当众博她脸面,便收下了。现在,秦贵妃落了难,自是无法参加皇后的生辰宴,但这块玉得送出去呀。所以,是外出想鬼点子去了。】 【如果皇后这里的剧情不崩的话,那么这块玉得由另一人送到皇后手上。还得是她信任之人。会是谁呢?】 一听毒玉,四人心下都慌了。若皇后出事,太子不得疯了不可。 三皇子上山祈福的事似乎很着急,刚从冷宫出来就带着秦贵妃赶去了护国寺。直到申时末才回。 同时带回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慈风大师。 此人德高望重,受京圈众人尊崇。除此之外,此人还会一些占卜之术。 据说数年前,这位慈风大师前往江南替受旱灾的百姓求得甘露,从此名声大噪。 对于慈风大师,纪婳有点印象。原着中提到过一嘴,便就是看出陆伊一仍是异魂者。可见是一个有点本事之人。 就在众人想不通此人为何跟着三皇子进宫时,太子让人带来一个震惊四座的消息。 “什么?皇帝特封慈风大师为国师,赐住原秦家府邸。”消息来得猝不及防。 纪婳都懵圈了。 原着可没有这一茬啊? 未等众人想明白,又一大炸裂的消息传出:“慈风大师,夜观天相,卜出三皇子命不该绝,命中有贵人相助。且精准的占卜到贵人会在三月三的上巳节出现。” 纪婳惊愣之后,恍然大悟。 第六十一章 庆功宴 【这个贵人不就是女主陆伊一吗?剧情偏了一丢丢,但似乎又会被慈风扳回正轨。看来接下来,二人要真正的走主线情节了。】 这时,纪临风皱眉道:“爹,大哥,我觉得这个慈风大师有问题?你们想啊,三皇子很明显是个大反派,德高望重的慈风大师乃是正义的化身,如何能助肘为虐?” 【二哥哥傻呀,充当反派的不是三皇子而是他的母妃,慈风大师只会认为他孝心感天动地。】 纪临风瘪了瘪小嘴,好不容易运转大脑想出点有用的讯息,就这样被小妹无情踩碎。 【我只是在纳闷,明明与世无争的和尚如何被三皇子说动下山的呢?还当起了国师。】 莫名的,纪婳心中升起了一丝危机感。 纪玉树眼波微转,突然道:“爹,我们何不去护国寺打探一二,就算不知道慈风大师为何下山,至少能打听到他是主动还是被胁迫。我需要一点线索。” 纪玉树皱起眉头,一副思路被卡住了的烦恼模样。 纪侯爷分析道:“慈风大师与世无争,淡泊名利,应该不会主动下山,除非” 【除非有人控制了他?】 纪婳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谁能控制一个占卜术了得的和尚呢?三皇子似乎没有这个能力。 纪临风浑身一寒,他想到了那团控制暗衍的黑影。今晚庆功宴上能见到慈风大师吗? “夫人,你带着孩子们上山礼佛,此次能平安从嵇州回来,定是得了佛祖保佑。”纪侯爷神色凝重。 他不允许任何人帮助三皇子夺得帝位。若这个慈风不识趣,就别怪他纪萧山连和尚都杀。 纪夫人自是懂得纪侯爷的意思,点头同意。 “行,明早就去,现在时辰不早了,都回去换身行头,准备进宫参加晚宴。”这是打着纪家名头举办的晚宴,他们作为当事人不得不去。 只是不知,前方又有什么龙潭虎穴在等着他们。 宴请朝臣的宴会在临天殿举办,临天殿紧挨着正德殿。纪家到来时,殿中已坐满了各官员及其家眷。北恒家族的人却是一个未到。 沐太医已经在了,被一众官员围着奉承。 纪家落坐后,那些围着沐太医的官员及其夫人推杯换盏间又走向纪家。 纷纷说着:“恭喜侯爷,又立大功。” 纪侯爷一一回应,纪夫人抱着纪婳,只能点头微笑示意,无法碰杯致谢。 众人也能理解。 纪婳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小肉手。 原着中,这场宴会是给陆伊一和三皇子准备的,完全没有纪家的事。 宴会上,三皇子一直与陆伊一眉来眼去,快结束时,就请禹帝赐婚。禹帝并未第一时间应下。不说陆伊一庶女的身份,单单陆倾颜未来太子妃身份,就得考虑一二。 陆家一下出两位妃子,对禹帝来说威胁不是一点的大。 后来,禹帝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太子让他失望了。 今时今日,位置换成了纪家,接受奖赏的也是纪家。一切本该三皇子得到的东西都成了纪家拥有。若是他也能预见未来的话,又当作何感想呢? 纪婳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陆伊一。是了,这种宴会,若是没有功在身,她一个庶女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想法刚到此,外间便有宫侍高声传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驾到,三皇子驾到!” 原本喧闹的官员们,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悉数行跪拜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纪婳肉肉的一团被纪夫人抱着行跪拜礼,结果不知是不是她太重的原因。纪夫人手一松,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别人都行跪礼,而她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姿势。 纪婳有些无语,抬眸便对上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北恒瑾。 纪婳:“” 贤王和贤王妃因事未到场,来的只有北恒瑾,由太子领着。 “众爱卿起身,今晚主要是庆功宴,不用拘谨。”禹帝发话,官员们这才呼啦啦地坐下。 宴会开始,皇上和皇后分别说了一大堆地场面话,包括感激此次沐太医以及纪侯爷两家为嵇州百姓的无私奉献。只字未提及秦江两家。 毕竟此事影响甚大,官员们心知肚明即可。 今日只谈功不谈过。 禹帝当众奖赏纪沐两家良田百亩,金银细软无数。另外加封侯夫人为当朝一品诰命夫人。 引起一片哗然。 纪婳与有荣焉,挺了挺小胸膛。 此次嵇州事件的解药方乃是纪夫人提出,功不可没,所以这一品诰命之衔该得。 纪夫人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受下。 无人看见北恒渊垂下的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他细细的将这段时间的事件连起来想了想,似乎从纪家小幺调包事件失败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还有就是他梦中出现的那位女子是慈风大师口中的贵人吗?若是,他为何无法与她相识? 现在想起来就很蹊跷,除夕夜前一晚,那女子就在梦中出现过。还出现在了庆天街,救过他的命。 可是,他在庆天街一坐便是三个时辰,也未曾见到那位女子。 难道是那晚他未受伤的原因? 北恒渊旁若无人的沉思着。 上首,禹帝对纪家每个人和沐太医都封了赏之后,单独敬了纪侯爷和沐太医一杯酒,给足了纪沐两家人的颜面。太子也端着酒杯过来敬了纪侯爷一杯。 自此,所有人便知道纪家成了禹帝和太子心中的红人,万不可得罪。 纪婳却在禹帝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北恒瑾嚷着皇后娘娘去抱纪婳。 就在众人以为皇后会斥责北恒瑾时,却不料,皇后点头同意了。还亲自下来台阶,将纪家小幺抱在怀中逗弄。那爱怜的眼神不似作假。 就连禹帝和太子也传抱了一圈,如此荣宠,看得一众人羡慕不已。 同时也知晓皇后根本不似传言那般,孤傲,冷漠,自持清高。 纪家小幺如此得皇后欢心,长大了可不得了。若不是太子年长太多,他们都快怀疑纪家小幺就是皇后娘娘看上的未来太子妃。 啧啧,这份荣宠,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纪婳不哭不闹,还冲着皇后甜甜的笑着。 【嘻嘻,被皇家这一抱,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了。北恒瑾这人也不错嘛,还知道给我长脸。】 北恒瑾暗暗一笑:那当然,以后就只有我能欺负你了。 皇后对上纪婳甜甜地笑容,只觉得心情愉悦。若太子还小的话,倒是可以成为一家人,只可惜,太子年长太多。 不过也没有关系,北恒瑾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是个懂事的孩子。 将来,若二人有缘分的话,她倒可以给赐个婚。 三杯酒过后,禹帝说起另一件事。“相信大家都听说过慈风大师,慈风大师德高望重,占卜之术更是了得。能得慈风大师相助乃是我朝之幸事。” 禹帝如是说,便是想打消各官员的反对之声。还有就是,慈风算到三皇子命不该绝,觉得此人便是拯救他的能人异士。当然不想错过。 一众官员跟着附合:“是啊,是啊,慈风大师是个有本事的,若得此人相助,实乃我朝之幸。”官员们又不是傻的,禹帝先斩后奏的原因不就是不想让他们反对吗? 左右不过一个和尚,威胁不到他们就行。 纪家没有表态,总觉得这个慈风大师不太对劲。慈风没有露面,纪婳也不好判断此人哪里不对劲。 但端看北恒渊的气色,显然没有被秦家一事打倒。 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与这个慈风大师之间说了什么足以扭转乾坤的大事件。 一场庆功宴就这样顺利地进行了两个时辰。纪家以为会有龙潭虎穴在等着他们,却是出乎意料地顺利。顺利到让人感到不安。 禹帝那看纪临风的眼神更是让人三天三夜睡不着。 纪家出宫时,北恒瑾在身后追着,一个劲儿的叫着:“婳儿妹妹,婳儿妹妹。” 纪婳不耐烦地朝他摆手。 【这小子怎的这般粘人,一点没有原着中所描述的那般冷漠,不近人情。】 方才被皇后抱着时北恒瑾不顾众人异常的目光,一屁股坐在皇后旁边,逗她。出口的话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婳儿妹妹,我送你的玉佩为何不带在身上啊。还有平安符,那是保护你平安的,你可一定要随身戴着,不然,我会担心你的。” 纪婳只觉得臭屁孩恬噪无比,完全与原着中所形容的性格不沾边。 【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家去!】 北恒渊回到月华宫,见自家母亲呆呆地坐在门口,心有所触。“母亲,地上凉,起来!” 北恒渊上前去扶秦婉时,后者突然抓住他的手,出口的话让北恒渊惊怔良久。 “渊儿,母亲手上还有一张王牌,是时候出手了。” 第六十二章 该来的缘分挡也挡不住 二日一早,纪夫人带着三个孩子上山礼佛,临出门时,纪临风又不想去了。“娘,你和大哥去就行,我就呆在府中等你们。” 有爹以前的副将护送,他放心。 纪玉树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二弟,听左同说,你最近在房间翻箱倒柜,恨不得将院子拆了,你在找什么?” 纪临风嘿嘿一笑:“就是一个老物件,有些怀念,想找出来玩玩。”他得赶紧找到暗衍的那本册子。上面一定记录了三皇子结党营私的证据,就算没有这些证据。光拿两年前护国寺的事来说,也能让太子怀疑他。只要太子怀疑了三皇子,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现今,所有人都被三皇子那副病秧秧的模样蒙骗。想要打赢这场无销烟地战争就得拿出实质证据。 纪玉树不太相信地看了他一眼。 纪婳睡得很香,到护国寺山脚换乘轿辇时才醒来。 三日后便是上巳节,这几日来寺庙上香的香客多了些。 纪玉树掀帘看了一眼前面排队上山的车队,有点像是侍郎府。 见纪婳醒了,纪夫人掀开帘子,让她好好欣赏一番途经的花草。 万物复苏,一片欣欣向荣。景色自然不会差。 纪婳婴言婴语地讲一路。 【春季正是踏青的好时节,微微的风,暖暖的阳光,还可以放纸鸢。】 青石铺就的山路上,络绎不绝的香客往山上赶,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快登顶时,前方的车队不知何原因停了下来。只听得数道咔咔声和一道尖叫声响起。 接着,轿辇散了架,若不是下人眼疾手快,轿中的人恐会摔下来。 微风轻轻吹来,将挡在轿辇前面的轻纱吹起。纪婳抬眸便看到了满脸都是慌乱之色的端木意。 端木意生得委婉可人,一双剪水秋瞳格外引人注目,着一件双蝶戏花的淡粉外衫。 【那人好像二嫂嫂。没错了,就是二嫂嫂。】 纪婳小屁股一拱一拱的,恨不得跳下轿去与二嫂嫂套近乎。 原着中,二嫂嫂端木意进府后,二哥哥一副不太中意人家的样子。成日里跟着秦海在外面浪。多次惹得二嫂嫂暗自抹泪。后来出事后,只有二嫂嫂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他。 纪婳对她印象最深地还是她“纪婳”视如己出般的好。 前面的纪玉树眉目狠狠一皱,小妹说此人便是二弟的命定妻,可是除夕那晚所遇见的女子不是端木意啊? 完了,二弟认错了。那傻货还呆兮兮的以为是他的命定妻呢?这下倒好,一颗心错负他人。倒看他如何收场。 纪夫人认出前面吓得惊魂未定的母女二人,年长的便是端木夫人,年幼些的女子是侍郎家嫡女端木意。 纪夫人看中的不是门楣而是品行。 能被闺女反复念叨的二儿媳,想来品行不会差。 既然是未来的二儿媳,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纪家轿辇登顶后,纪夫人抱着纪婳出轿辇。朝着端木夫人走来,善解人意地询问道:“端木夫人可有伤到?” 惊魂未定的端木夫人扭头,见是纪夫人,慌忙拉着女儿上前见礼:“臣妇见过侯夫人。” 端木意微讶,侯,侯夫人?纪二公子的母亲。 侯门,乃是仅次于王公之后的名门望族,是她这种小门小户无法仰望的。在她看来,侯门主母大多都眼高于顶,不屑与她这种人交谈。 却不想,她主动过来询问。这一刻,让端木府所有人受宠若惊。 侯夫人是那样的端庄淑惠,那样的平易近人。 端木夫人瞧着一向礼仪得体的女儿愣在那不见礼,当下便急了。 伸手推了她一下,端木意这才反应过来。忙见礼:“臣女端木意见过侯夫人。” 纪婳嘿嘿一笑。 【二嫂嫂莫怕呀,我娘亲只是身份大而已,为人特别好相处,你别打退堂鼓啊,要加油,为了自己的幸福加油。奥利给。】 纪婳挥舞着她的小胖拳,暗自给端木意打气。她知道端木意本身就中意纪临风。 端木意的目光正好被多动的纪婳吸引,笑得真诚。 【快看呀娘亲,二嫂嫂定是被我奶萌奶萌的可爱脸给迷住了。】 纪婳激动得想说话。 纪玉树好笑不已,当真是一个喜欢自作多情的宝宝。 因为纪玉树是男儿,端木意一个女儿家也不便盯着人家看,但她心下十分同情曾经被公认的大才子,如今却落得个与轮椅相伴一生的下场。 坊间皆传纪大公子因此一蹶不振,但刚刚嘘那一眼倒没有看出一蹶不振,反而瞧着他面色红润有光泽,颇有几分当年风华正茂的模样。身残志坚,说的便是这一类人。 正想着,耳边传来自家娘受宠若惊的声线:“没有大碍,多谢侯夫人关心。” “我瞧着这轿辇也坏了,下山的话多有不便,要不一会儿同路,正好我的轿辇够宽敞,一会儿我便与树儿同坐,你们母女俩可以乘坐我的轿辇。” 端木夫人惊了一跳,乘坐侯夫人的轿辇?“这,这可如何使得?” 旁边有官家夫人瞧见一个小小侍郎夫人攀上了侯府,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端木夫人瞬间有些无地自容。 纪家现在风头正盛,很能不让人联想到巴结。 端木夫人的神色被纪夫人瞧在眼中,她也不想让她落个攀附权贵之名。便微笑着一一朝旁边看过来的夫人点头示意。 给人一种热心肠好相处的模样。 这一眼,瞬间让一众夫人们改观。 “听闻侯夫人心地善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瞧见端木夫人的轿辇坏了,便上前帮其解难。” “是啊是啊,据说此次嵇州闹瘟疫,纪夫人心疼受苦难的百姓,彻夜不眠的想方子,诊病,更是衣不解带的照顾。” “纪夫人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此次秦家出事,纪夫人亲自相送,还托了银子照顾。真真是个好人。” 夫人们三三两两的夸着,这哪是侍郎夫人攀附权贵,分明是纪夫人善良得见不得他人受苦。 原本不太和谐的氛围,瞬间得到升华。 善良的人不管是身居高位亦或是低如尘埃,都不会改变她的初衷。 显然,眼前的侯夫人便是此类人。 端木意对纪夫人的好感倍增。 第六十三章 怡红院白日不营业 “一起,端木夫人。” “是是是,侯夫人请。” 受到纪夫人的邀请,端木夫人手足甚是无措。瞧见纪夫人不时的打量自家闺女,心神微动。纪家有两位公子,大公子纪玉树才高八斗,乃是三年前的状元郎,不幸的是遇到了歹徒伤了腿脚,从此一蹶不振。但眼下一瞧,并不像坊间传言那般颓废。 另一位公子意气风华,虽说眼下只是在军中谋个小职,但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将来很有可能承袭爵位。 就算不得二公子的意,若是被大公子看上余生也是吃穿不愁。她不盼着女儿所嫁儿郎给家中长脸,只求女儿幸福美满。 想到老夫人前些日子提过一嘴吴家儿郎,她就担忧不已。 纪府。 纪临风在院子里翻箱倒柜的找册子,可就是没有一点影子。暗衍那小子究竟将册子掉哪里了? “不会掉怡红院了?” 纪临风心下一抖,越想越有可能。 不行,得去找回来。 纪临风火急火燎的出门,不多时回来了,给自己拾掇成了一个油腻胡子男。趁外院无人,偷偷摸摸溜了出去。 看到紧闭的怡红院大门,风中凌乱。 “怡红院为何只有晚上才开门迎客,白日就无人光顾么?” “你傻呀,人家姑娘也要休息的。”旁边一男子路过,听到纪临风的话,忍不住怼他。完了,还拿一副他没见过市面的样子斜他一眼。 纪临风没在意,若有所思道:“其实她们可以实行两班制。” 旁边人惊讶地飘来一句:“白日宣淫?我去,小伙子有前途啊!” 纪临风: 没进到怡红院,纪临风气哼哼地准备打道回府,不想,在半道碰到了外出的君拂。 转瞬便想到一个妙计。 忙闪进胡同,不多时,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走了出来。 “君兄,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走,请你吃酒。”纪临风见君拂奔着一家文墨铺子去,快步跑过来与他勾肩搭背。 君拂愣了一瞬才看清是纪临风。“是临风兄啊,改日,我忙着买” “买什么买,距离秋闱还早呢,走,吃酒吃酒。”纪临风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醉香楼走。 纪临风为了好好款待君拂这个表舅哥,叫了满满一桌好菜。 酒过三巡之后,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的表妹。 “君兄,你来盛京投奔在哪家府上?” “端木府,小生唤端木夫人为姨母。”君拂将口中红烧肉咽下才回答纪临风的话。 纪临风眸色微微一亮,那他未来的媳妇便姓端木。只是端木家有好几位小姐,他哪知道未来媳妇是其中哪一位? 这倒是难到他了。 “君兄,不瞒你说,除夕夜当晚,我帮你家表妹保住了荷包,她当时还说要亲自登门道谢来着。”说完,纪临风佯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暗中偷偷拿眼睛去瞄君拂,也不知这榆木小子能否理解个中含义。 当时那端木姑娘明明说过要亲自登门拜访的,该不会听到他假意推辞的话后不来了? 他当时只是客套话来着,心中当然求之不得上门道谢啊。也许女儿家面皮薄。 要不叫娘直接请媒婆上门提亲?万一错过,下一个遇到个妒心强的泼妇,追悔莫及啊!! “是吗?看来临风兄与我家表妹有些渊源,可惜我还未与表妹见上面。说不上话。” 纪临风: 白瞎了他一顿饭。 纪夫人与端木夫人一同进大殿上香,纪婳由秀荷抱着。纪玉树不知何时离开了。 再出现时已是一个时辰后。 见自家娘出来,不着痕迹地朝她点了点头。纪夫人便知晓,定是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两家上完香后,一同去后殿用了简单的斋饭,赏了荷花。 一番聊下来,纪夫人十分中意这个儿媳妇,不管是举止还是谈吐都属上佳,想来是用心培养了。 端木意自是瞧见了纪夫人打量她的神色,心中微微一热。落后几步听得知秋激动地道:“小姐,奴婢瞧着侯夫人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准儿媳。” “胡说,我等蒲柳之姿自是入不得纪夫人的眼。”话虽是这样说,但她心中却与知秋所认相同。但她又怕最后成一场空,给自己留了余地。 知秋却比端木意还要开心,已在那自顾自的幻想未来,面露崇拜:“若是小姐真能嫁入侯府高门,奴婢作为丫鬟就能陪嫁过去。据说侯府中的护院都是曾经跟随侯爷南征北战的英雄。” 端木意知晓她打小崇拜英雄,也知她这辈子有个英雄梦。 若不是家境贫寒被卖进端木府,估计早闯荡江湖去了。 护国寺后山是一大片竹林,三三两两要好的夫人携着家眷往里走。里间有供香客休息的凉亭。 众人刚坐下不久,纪婳眼见的看到了向这边走来的丞相夫人以及戴着面纱的陆倾颜。 【陆倾颜,娘亲,太子妃来了。快让她过来同坐,打探一下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二皇子有没有给她找不痛快。可不能传出不利于她的谣言。】 纪夫人和端木夫人同时抬眸,看到丞相夫人以及陆倾颜。 “陆夫人。”端木夫人还在心中忐忑要不要上前见礼,纪夫人就扬声叫住了她。 “倾颜,是侯夫人,我们过去让她看看你脸上的疹子。”能在这里遇到纪夫人,丞相夫人心下是欢喜的。 陆倾颜还在犹豫,手已经被自家娘拉着了,不由分说的往凉亭走。 端木夫人和端木意大大方方地朝二人见了礼,端木意给陆夫人让出位置。纪夫人一脸赞许,倒是个有眼力见的孩子。 端木意朝陆倾颜点头示意,后者回以微笑。 “侯夫人,正好你在这儿,麻烦帮倾颜看看她这脸是怎么了?”陆夫人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扯下陆倾颜脸上的面纱,展露在大众面前。 “娘,我这脸有些吓人,怕是,怕是要惊扰到侯夫人。”陆倾颜弱弱的不敢扯下面纱。她这样的情况已经三日,其间看了无数大夫,就连宫中的御医都请来过。但就是不见好。 “你这死丫头,不扯下面纱让侯夫人看看,如何诊出病因?侯夫人现在可是神医,一定有办法的。”陆夫人不悦的斥了她一句。 纪夫人也笑着道:“是啊陆小姐,你扯下来让我看看是什么情况,不然不好下结论。” 【能是什么情况啊,中毒了呗,无意间得罪了女主陆伊一。出手小小的教训了一番。七日后自然会好转。】 纪婳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焉焉地又想睡过去。 春困秋乏呀,也不是没有道理。 第六十四章 三皇子多了一个了不得的帮手 纪夫人听到中毒,心头一跳。转而又听到说七日后便会好,才放下心来。 陆倾颜犹犹豫豫地扯下面纱,露出满是红疹子的脸,有的还化了脓。 端木夫人惊呼一声,端木意比端木夫人要镇定一些,关切地问了一句:“可是吃错了东西?” 陆倾颜楚楚地摇了摇头:“不知。”她也很难过,女人最重要的便是这副皮囊。若是失了仪容,她注定与太子妃位无缘。 看到女儿情绪又低落下去,陆夫人愁得不行。她听下人说遇到了邪祟,才想着带着女儿来拜一拜。 【娘亲,你快给太子妃开点清火的药,让她连服四日,四日后疹子自会消散,到时,陆夫人再一宣扬。娘亲的神医之名只会高涨。】 她记得原着中陆夫人带陆倾颜来护国寺上香时,这种情况已有三日。陆夫人听信下人谗言,说是惹了邪祟。 纪夫人将怀中兀自婴言婴语的纪婳抱给秀荷。 伸出白玉一般的玉手搭在陆倾颜的腕间,有模有样地诊起脉来,半晌才说:“我给开个方子,连喝四日自会见成效。” 陆夫人心满意足地接过方子,连连道谢。 两家因为满月宴一事走得较以前近了些。那事发生过后,陆家抬了满满两大箱礼登门道谢。 纪夫人本是不收的,耐不住闺女是个小财迷。 陆倾颜扫了一眼方子,兴致缺缺。来的大夫都开了这种方子,就没有张有用的,母亲还当个宝拿着。 但也不好驳了纪夫人的面子,毕竟现在的纪家风头正盛。 由纪夫人的引见,陆夫人多看了端木夫人两眼,聊了不少共同话题。 天渐晚,三位夫人一同离开。 纪玉树早在山口等着了。 远远地看到纪玉树孤零零的背影,纪婳鼻头泛起酸意。 【若是现在给大哥哥治好腿,依着帝王猜忌的尿性,定会怀疑纪家动机。再等等,又怕大哥哥白白蹉跎岁月,找不到心仪的大嫂如何是好?真闹心呢!】 纪玉树:小妹别担心,比起蹉跎岁月,大哥哥更担心纪家遭到皇家忌惮。 端木家母女二人坐上纪府轿辇下山。纪夫人抱着纪婳坐了纪玉树的轿辇,纪玉树便由两个下人抬着轮椅下山。 端木夫人觉得过意不去,便说改日登门答谢。纪夫人欣喜应下,但面上表现得很是淡定。 这份淡定在端木夫人看来有些敷衍。 坐上马车后,端木夫人急忙询问端木意的意见:“意儿,你觉得纪家大公子如何?” 端木意一怔,娘这是看上纪大公子了吗?可,可是她 “娘,女儿还,还不想” 端木夫人有些着急地道:“意儿,娘也不瞒你,你祖母已与你父亲提过吴家儿郎。那吴家儿郎是个混不吝的,若是嫁过去,会吃苦头。所以,娘想了想,纪家大公子虽说腿脚不便,但不难看出他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嫁给他也好过吴家小子。” “可是娘,纪大公子就算腿脚不便,那也是侯府大公子啊,如何能看上女儿这等蒲柳之姿。” 听罢,端木夫人一下子歇了气。 “难不成真要嫁给礼部二子吴子科么?”端木夫人心烦不已。 进城后不久,三位夫人分道而行。 纪婳早已困得东倒西歪,晚饭时分才醒。 纪临风来到青竹院推纪玉树一同前往梧桐院用晚饭。 瞧见纪临风一脸不快,纪玉树关心了一句:“怎么了?是没有找到那物件伤心了?” 纪临风摇了摇头:“不是,我今日遇见君拂那小子了,请他吃酒,想打听点他表妹的消息。结果无功而返。” “是吗?我这里倒有他表妹的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听罢,纪临风眼前一亮,激动无比地问:“好大哥,快说,什么消息?” 纪玉树给他卖了个关子,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还记得除夕那日遇到的女子吗?” 纪临风点头,他可印象太深了。谁让她是他的命定之妻呢? 想法刚落,便听到纪玉树沉沉地道:“那名女子不是小妹口中的二嫂。” “什么?”纪临风惊得一蹦三尺高。“怎么可能不是呢?小妹都说我会遇到命定之妻呀?难不成小妹记错了?” “并不是小妹记错了,而是有人故意找人接近你。”这是他想了整个下午得到的结果。 纪临风听罢,惊出一身冷汗。这个人除了三皇子还能是何人? 简直太可怕了,无时不刻的在给纪家下套。 “眼下,我并没有证据,所以,此事还得派人去暗中调查才行。就依着这个方向。” 纪临风郑重点头:“大哥放心,此事保在我身上。” 纪临风推着纪玉树,边走边道:“也就是说,大哥今日遇到了小妹口中的二嫂?”纪临风激动起来。 纪玉树这次没有停顿,直言道:“嗯,名唤端木意,乃是侍郎端木家的嫡女。模样生得的确美丽大方,为人也谦和有礼。” 说完,似笑非笑地偏头看了一眼纪临风此刻少男怀春的傻样。 反应过来的纪临风,满脸窘迫。“咳,那个,大哥可别误会,我不是在想她,我是在呃,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嗯,这个借口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纪玉树低笑一声。 纪临风: 得,白解释了! 晚饭桌上,纪玉树见纪婳醒了,说起今日打探来的结果。“是慈风大师自愿下山,也是他主动找到三皇子谈了一个时辰。据说二人相谈甚欢。 有一点值得提一提,有小沙弥说,两个月前慈风大师下过山,直到一个月后才回来,这是他走得最久的一次。而且回来后的慈风变得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纪临风十分好奇。 【是呀,是呀,大哥快说,哪里不同?】 纪侯爷和纪夫人也一脸八卦地盯着纪玉树。 纪玉树嘴角抽搐了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道:“不同在于,现在的慈风大师喜欢偷吃鸡腿。” 纪侯爷: 纪夫人: 纪临风: 纪婳: 【噗哈哈,倒是有点不同,佛门不是禁止杀生吃肉吗?他这是破戒了啊!!不知他吃不吃酒?】 “大哥,慈风大师吃酒吗?”纪临风替纪婳问道。 “这倒没听说。” 【看来慈风大师下山当国师是想光明正大的吃鸡腿。啧啧,这倒是个好主意!】 四人对于纪婳地猜测有点忍俊不禁。 “得让太子留意才是,我觉得此事不简单。”纪玉树开始发挥他最强大脑了。 纪婳挥挥小粉拳。 【应该的,毕竟剧情改变了一丢丢,难免出现变数。】 接着,四人又听到: 【马上要到三月三上巳节,陆伊一会与三皇子手挽手的去护城河放花灯。三皇子很赏识陆伊一,为了得到她的青睐,花了不少心思。这日会为她燃放数个时辰的烟花,成为盛京城中一桩美谈。】 【但现在的问题是陆伊一还未与三皇子见面,慈风占卜到三皇子的贵人会在上巳节这晚出现。那就是说陆伊一这日会与三皇子相遇。】 想到男女主马上要走主线剧情,纪婳心中就一阵难受。 陆伊一的出现直接解了三皇子体内的毒。三皇子便有了角逐皇位的机会。 第六十五章 吃到二哥的瓜 距离上巳节还有三日,纪临风朝着纪玉树狂眨眼:大哥,还有三日,男女主要见面了,你快想想办法?谁叫你拥有一颗最强大脑呢? 纪玉树心下十分好笑,他能有什么办法?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便是将女主绑了,让她一整夜都不能出现在三皇子面前。 四人等了半天再未等到纪婳的心声,扭头去看,才发现小家伙抱着脚丫子睡着了。 奶奶的小团子,叫人怎样看都看不腻。 纪婳睡着,四人才敢大声地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慈风大师这人很棘手啊!”纪侯爷忧心忡忡地道。 纪玉树点头:“慈风大师向来擅占卜,现在能占卜到贵人会在上巳节出现,难保后面不会算到贵人便是陆伊一。” 急性子的纪临风登时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干脆,将陆伊一杀了算了。” 纪夫人急声阻止:“不妥,婳儿说了,陆伊一已不再是以前的陆伊一,她像婳儿一样有着通天的本领。这样的人没有万足的把握,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惹出事端。” “夫人说得不错,陆伊一不能杀。至少暂时不能杀。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人先绑起来。” 闻言,纪临风眼前一亮:“我去,这种事我最在行,我直接将人绑了扔怡红院,让她永远翻不了身。”以她的聪明才智,成为怡红院的头牌不是问题。 纪侯爷眉毛一肃,直接上脚,怒斥:“不学无术的东西,能不能想个好点子。人家陆伊一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且背靠陆家。如此做,丢的不是陆伊一一人的脸,而是陆家和太子的脸。这种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 纪临风心下一抖,作投降动作,“行行行,我出的是馊主意,我听命,听命行事行了?” 纪侯爷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转头将目光落在纪玉树身上。“树儿可有法子?” 三人都将目光落在纪玉树身上,满怀希冀。 纪玉树神秘一笑,就在方才,他心中一个主意悄然成形。“不出意外的话,陆伊一会嫁给一个富商。” “什么?”三人同时惊呼出声。 纪玉树卖了个关子,道:“三日后见分晓。” 接下来的两日,纪临风总会在众人睡下后,偷偷摸摸出门,再凌晨归。 纪侯爷恢复了每日卯时上朝巳时归的生活轨迹。下午便窝在书房办公,其他时间就陪着纪夫人在花园边喝茶边赏花边看在地毯上练习打滚、抬头的纪婳。 纪婳有时自己将自己逗得咯咯直笑。 上巳节这日下午,有人递上拜帖。 “吏部尚书梁家?”纪夫人拿到拜帖后有点不明所以,梁家似乎与纪家并无交际。 拜帖上所写二人,一是梁夫人二是嫡女梁茹儿。 这二人上门所为何事呢? 【的确,纪家与梁家并无交际,我一时也想不起梁家上门拜访所为何事,但可以明确一点,吏部尚书梁家暗地里乃是三皇子党羽。】 听罢,纪夫人眉目一肃。现在,她一听到三皇子便如临大敌。 但若是将之拒之门外,怕是要落人口实,毕竟在护国寺那日众夫人都瞧见她温谦好相与。 “将人请进来。”纪夫人发话,管家立马转身去请人。 不多时,一对衣着得体的母女被管家恭敬迎进正堂来。 听到脚步声的纪婳,也不玩波浪鼓了,扭头朝着梁家女看来。一眼便识出此女乃是除夕夜当晚那被傻二哥帮忙抢回荷包的女子。 【原来此女子姓梁啊,除夕夜当晚,傻二哥替此女抢回了荷包。今日前来估计是来道谢的。前些日子纪家回嵇州祭祖未在家中,便未能寻到机会。】 【看这母女的模样怕是想与纪家结姻缘。娘亲可不能答应。此女一看就心机深沉。】 听完闺女的话,纪夫人面色变了数变。她的二儿媳必须得是端木意那样知书达理的女子。此女看上去也有几分书香气息,但那眉眼间的媚态让人不喜。 “奴家携小女梁茹儿拜见侯夫人。” 梁夫人拉着梁茹儿朝纪夫人拂了拂身。没有见到纪临风,梁茹儿心下难免有些失望。 “梁夫人客气了,请坐。”纪夫人表面还是和和气气的,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二人入坐,纪婳上下打量着梁茹儿的眉眼。 【此女子生得倒算得上美人,不过眉宇间的那道勾人媚色让人不适,一双狐狸眼更叫人下意识的联想到风尘女子。】 【不过,此女让我想起一个人来,那便是三皇子身边的暗卫,名唤媚娘。】 纪婳细细回想原着中对媚娘的描述,说是此人跟随三皇子三年之久,武艺高强,只听命三皇子。 后来三皇子喜欢上陆伊一后,便将她派去保护陆伊一。因着媚娘心中对三皇子有特殊的感情,便对夺走三皇子关注的陆伊一不喜。 屡次想害女主,但都被机警的女主察觉,彻底得罪三皇子。后来被心狠的三皇子送去当军妓,受折辱而亡。 整整三年,对三皇子忠心耿耿,只因得罪陆伊一,便被送去了军营,也不知她死时,是恨三皇子还是恨陆伊一。 忽的,纪婳想起来,那个媚娘腕间有一颗血痣,若此人真是媚娘,腕间有一颗血痣才是。 恰在此时,有丫鬟端来茶,梁茹儿为彰显对纪家的敬重,亲手去接。就在她伸手出去这一刻,纪婳看清了她腕间的血痣。 惊得直接将手中的波浪鼓掉在地上,发出咚一声脆响。 【原来真是她,这就说得通她除夕当晚为何出现在傻二哥面前了,原是三皇子的安排。这是准备往纪家安插眼线呢?呵呵,傻二哥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桃花来了。】 纪夫人弯腰替纪婳拾起波浪鼓,压下面上的愤然之色,再抬头时,已恢复成了端庄淑惠模样。 “梁夫人方才说,犬子救了令爱?此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却不知晓?” “可不是吗?除夕那晚,小女被突然冲出的贼人抢了荷包,若不是纪二公子出手相助,那贼人定会为了荷包怒杀小女性命。所以说,纪二公子救了小女一命,今日特地来答谢。” 纪夫人略有些皱眉,不过是一个荷包,竟生生的给二子安上一个救命恩人之名。 第六十六章 娘亲威武 这是打算赖上纪家了不成。 纪夫人半开玩笑道:“当今圣上治国有方,更何况是天子脚下,起偷盗之心有之,但起歹心杀人,怕是不会。梁夫人这话有暗喻圣上治国不当之嫌。以后还是莫要再说。” 梁夫人面色一僵,暗骂纪夫人小题大做。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却要扯上天子。偌大一个帽子扣下来,她一个小小的尚书夫人,如何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梁茹儿眉宇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色。直觉告诉她纪夫人不似表面那般简单。一句话将母亲怼得哑口无言,接下来的话如何出口? 也是,能稳坐侯门主母宝座,岂是简单得了的。 “侯夫人,我母亲并无此意,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危机,母亲是听了我的表述才反应过激了些,还望侯夫人体谅。” 【这是在说我娘不体谅人呗!】 纪夫人面上的神情冷了下来,右手轻轻拍着纪婳的小屁股,似是想哄她入睡。实际在安慰她勿躁,口中无感情地道:“梁姑娘这是在责怪本夫人不体谅你母亲么?若是不体谅,本夫人又何必出言提醒,直接让侯爷上奏折岂不是更好?” “还有,大人讲话,梁姑娘随意插嘴,是觉得可以与本夫人平起平坐了?本夫人乃当今一品诰命,梁姑娘若是真想与本夫人平起平做的话,就请上书至圣上。在纪府耀武扬威可不太好。” 纪婳简直就想仰天大笑三声。 【哈哈哈,用最平和的语气说最狠的话,这波就看梁茹儿如何接?没想到娘亲还是个宅斗高手,啧啧,倒是我小看娘亲了。】 梁夫人一脸惶恐,立马拉着梁茹儿跪下。“不不不,侯夫人见谅,小女方才定是太着急护母了,还请宽宏大谅的侯夫人多多包涵。” 众所周知,纪家此次在嵇州立了功,得到了圣上的赏识。谁敢在此时得罪纪家? 外间都在传纪夫人善良温婉,好相与,今日一瞧,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此时的梁夫人想打退堂鼓了。 【不包涵就不是个宽宏大谅的人了呗,这母女二人当真是一个窝子出来的。】 梁茹儿简直要被呕死了,三言两语将话堵得死死的,同时还给她冠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若是可以动手,眼前的纪夫人转瞬间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呵,还敢对我娘起杀心,看我如何治你。】 纪婳伸出金色小手指点开商城,扒拉半天没有看到合适的符。最后无奈选择一张引雷符。 此符打进体内并不会立马见效,得等上半个时辰。到时,此二人早已离开纪府。 “梁姑娘也别觉得委屈,话是说得重了些,但也是为了你好。本夫人大方,并不会真的因为此事就计较,但旁人就不一样了,所以,这也算是一个教训。正经人家的小姐要时刻谨记着自己的德与行。” 纪夫人边说着,边移动莲步过来扶二人。在二人看来纪夫人是想缓和关系,实不知是在配合纪婳罢了。 纪夫人弯腰扶梁茹儿时,纪婳就已经快速地将符纸打进梁茹儿的体内。 “茹儿,快谢谢侯夫人地教诲。”梁夫人就算听出纪夫人在暗喻她家女儿不太正经,也只能打碎牙龈往肚吞。 梁茹儿心底自是不甘的,但为了那位的计划,只得忍着。 “茹儿谢侯夫人教诲。”强压下心中怒火,朝纪夫人拂了拂身。 心中暗暗地想:等着,等我嫁进纪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你。第二件事嘛,就是给二公子灌点不能人道的药。我可是三皇子的人,想碰我,门都没有。 【呵,你看看她那眼底的恨意,都快溢出来了。此刻,她一定在想等将来进门第一个弄死娘,再让傻二哥不能人道。真是天真得可以,二哥只是傻又不是没长眼睛。等着,端木意很快就会再与二哥哥相遇。】 纪婳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波浪鼓,实则注意力一直都在梁茹儿这边。 纪夫人知道闺女已将符打进了梁茹儿的体内,便假笑着开始赶人。“风儿作为护城军理应维持城中安防,所以帮助梁姑娘抢回荷包一事在职责之内。答谢就免了,二位还是将礼品带回去。” 梁茹儿心下一急,很快将方才的教诲忘得一干二净,忙说:“侯夫人,我想当面向二公子道谢,我之前承诺过他,不想做个言而无信之人。”纪夫人三言两语打乱她的目的,简直可恨至极。 她看得出来纪夫人不喜欢她,但是纪临风就不一样了。她自认为自己美貌在线,只一眼便能将纪临风迷得团团转。从那日他那转盼多情的眸子就能看出一二来。 纪夫人这条路行不通那就直接从纪临风身上下手。 纪夫人没有料到梁茹儿会直言不讳地说出要见纪临风的话,略一皱眉道:“哪有正儿八经的姑娘嚷嚷着见外男的,看来梁姑娘并未将本夫人的教诲放在心上。如此,侯府这高门便不再为梁姑娘敞开。管家,送客!” 见管家走了进来,梁茹儿更加着急。她万是没有想到纪夫人一点面子都不给,还做得如此绝情,当真是立了点小功就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了。 “小女子只是想当面向二公子道谢,并未有他意。侯夫人何不问问二公子的意见再决定?”此时的梁茹儿也冷了脸,不想再与纪夫人虚与委蛇下去。 梁茹儿这一席话瞬间让梁夫人又怒又臊得慌,来时也没说一定要见纪临风啊?“死丫头,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么?赶紧跟我回去。”梁夫人用力拉着梁茹儿往外走,今日这一趟,关系没打好就算了,还将对方给得罪。 “茹儿啊,娘求你了,赶紧走。”她本就不同意来的,奈何女儿说拿下纪临风绰绰有余。却没想到这家人如此难说话。 完全不将梁家放在眼中。 第一句话就已经充分体现出了纪夫人的态度。 倒是他们梁家有点无理取闹了。 “梁姑娘这是在质疑本夫人?”纪夫人脸上陡然生了怒意,吓得梁夫人心跳加快。 “抱歉,侯夫人,是奴家教女不严。”梁夫人忙道歉,纪夫人冷着脸,并不想给二人好脸色看。 纪婳挥舞着小粉拳,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 【快快将人赶走,一会儿雷劫就要来了。】 最终,梁茹儿还是被请了出去。像这种人得罪便得罪了,纪夫人本就不觉得有何不妥。 第六十七章 不会让皇后和太子失望的王牌 梁茹儿磨磨蹭蹭地想要偶遇纪临风,却是没有成功。 最终在梁夫人地拉扯下坐上梁家的马车。 马车上,梁茹儿不断地咒骂纪夫人。从那晚纪临风看她那痴迷的眼神,她不相信纪临风没有被她迷住。 不行,她得重新想办法接近纪临风,打入纪家内部。调包事件已经失败,秦家也被抄家,不利于那位的因素越来越多。 不能再等下去。 “茹儿,你就少说两句,侯门高院,岂是我们这等蒲柳之姿就能高攀的。”梁夫人头疼不已,她本就不赞成来纪府。现在倒好惹得一身骚。 “娘,你就别管了,女儿自有办法。” 听罢,梁夫人只得暗叹一声:女儿想当侯门主母想疯了。 很快,马车停在了梁家门前。马夫跳下马车放下马凳方便车内的二人下来。 梁茹儿气呼呼地走在前头,刚准备进屋。突然一道惊雷毫无征兆地劈下来。梁茹儿有功夫在身,当下感觉不对就跳开。 结果那雷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仍是将她劈中。 被劈得满脸乌黑,头发倒立的梁茹儿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怔在原地。 还未等她想明白怎么回事?第二道惊雷又砸了下来。 “啊”仍是像生了眼睛似的,追着她跑。 吓坏了一众丫鬟婆子们,纷纷猜测着小姐这是做多了亏心事遭雷劈了。一连劈下三道雷,直将梁茹儿劈得奄奄一息,口吐黑烟才罢休。 只可惜如此大快人心的一幕,纪婳没看见。 晚间,下人们鱼贯而入将晚饭摆上桌。纪临风推着纪玉树过来梧桐院,同时带来一个让人拍手称快的好消息。 “娘,孩儿暗中让人以最低价收购了江家大部分产业。”小部分产业被不知名之人收走,想来就是三皇子了。幸好他的手脚没有他快。 纪婳正在小床上练习抬头呢,乍然听到此话,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我的天,大哥哥真乃神人也。此事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原着中,娴妃和二皇子落败后,三皇子以雷霆手段强行收购江家所有产业,并将一半交由陆伊一打理。 陆伊一也不负所望,帮助三皇子挣得盆满钵满。用以招兵买马,暗中制造兵器,训练死士。 这一世,江家落败得突然,三皇子来不及收购江家产业,被纪玉树捡了个漏。 【哈哈哈,大哥哥yyds。如此一来,三皇子想要招兵卖马就得另外想方了。果然,大哥哥的脑袋瓜就要比傻二哥好使。】 纪临风: 他就不明白了,小妹为何总在夸完大哥后不忘踩他一脚。 傻二哥也喊得贼溜。 “树儿好样的,你就放手去做,一切有爹给你顶着。”纪侯爷满脸都是欣慰笑。 得子如此,何其有幸! 转头看到吃得满嘴流油,手执酒杯的纪临风,瞬间觉得食不知味。 无缘无故遭到一记冷眼的纪临风: 【噗哈哈哈,二哥哥遭爹爹嫌弃咯,若再不支梭起来,二嫂嫂都要跑了。今晚二嫂嫂定会外出逛街,还不快出去来个偶遇。】 听罢,纪临风酒也不喝了,努力当个干饭人。 放心小妹,你二哥哥我早就支梭起来了,只是苦于无机会表现。 【难怪大哥哥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原来是忙着收购江家的产业了。仅仅五日就收购了江家的产业,可见是个精明强干之人。真没想到大哥哥除了有才,在经商上也很有头脑。嘻嘻,与有荣焉呢!】 纪玉树想说,在那日城门口遇到江家时,他就有了这个想法。之所以如此之快的拿下江家产业,与管青有着很大关系。 管青是他以前无疑间救下的一个乞丐,当时见他年纪轻轻,便说了好些劝他上进的话。他也不知他是否有听进去,丢下十两银子便离开。 没承想再见面,他已是江家产业的一名管事。 他万是想不到当年无意之举会种下今日之果。 也许冥冥之中连老天爷都在帮助纪家。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纪婳见四人都没有要出门的意思有些着急。 【今晚是上巳节,爹娘和哥哥们都不出门吗?可是我想去看热闹啊?】 纪婳伸出小胖手努力扒拉纪临风,无他,纪临风最爱热闹的。 纪临风作出一副十分懂妹妹的模样,温声道:“小妹是不是想出去看热闹啊?” 纪婳啊啊叫着。 【是呢,是呢,二哥哥快带我去,不然就要错过好戏了。也不知道今晚三皇子如何与陆伊一相识,会不会来个俗套的英雄救美?】 纪玉树掩下眸中的异色:英雄救美是有的,但可能不是三皇子。 今晚是上巳节,也是皇家最为重视的节日。此时的国师慈风领着一众皇家子嗣跪地朝天祭拜。一套流程下来后,单独留下北恒渊。 “三皇子乃病弱之体,恐冲撞先祖,理应多行跪礼。其他人退下!” 慈风这话说得天衣无缝,叫人挑不出错来。 加之慈风德高望重,出口的话格外有说服力。更何况他陪同北恒渊一起跪着,真诚之意尽显。 待众人都离开后,慈风开口了。 “三皇子记住了,亥时中准时到护城河外燃放烟花祈福。那时,贵人自会出现。” 北恒渊点点头,心下十分庆幸得此高人相助。良久,才听到他开口:“国师大人,本皇子这里有个计划,不知国师觉得如何?” “说来听听?”慈风仰头看着天上皎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眼眸中闪烁而出的东西让人看了遍体生寒。 北恒渊低语良久,才听得从慈风嘴里传来地笑声:“三皇子果然有大帝之质,本国师佩服。” “那这件事就麻烦国师了。”北恒渊朝着慈风微一颔首,脸上的神情阴戾而又骇人。再抬眸时,已消失不见。 慈风摆手:“不麻烦,共赢罢了。” “还有一件事,需要慈风大师占卜一二。” “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话落,慈风突然出手,朝着面前虚空一抓。 北恒渊并未看清他抓到了何物,但看到慈风出手的刹那间,有黑气从掌风间涌出。他的面色蓦地一白,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他自是知道与虎谋皮,免不得风险。但更多的不愿放弃经营了六年之久的计划。想要保住那个秘密,他必须问顶高位。史书当由胜利者撰写。 北恒渊让慈风占卜的是一个人,还是一名女子。此女子与太子乃是同一日出生。 慈风当下便抛卦占卜,最后占卜出此女子正在回盛京的路上。 北恒渊笑了,虽说慈风大师给他的感觉亦人亦鬼,但他通天的本事是真。 这张王牌,希望不会让皇后和太子失望。 第六十八章 今晚的上巳节有瓜吃 今晚的上巳节,人流比除夕那晚有过之而无不及。 豪华马车一辆接一辆。 护城河支畔上,画舫更是一艘接一艘。其中一艘最大的画舫乃是皇家所有,此时的太子牵着北恒瑾就站在画舫的甲板上。 北恒瑾伸长了脖子张望河对岸,那里早已挤满了放河灯的人,灯上写满了祝福语。 太子感觉到了北恒瑾地急切,安慰他说:“放心,纪家小幺一定会来的。” 纪婳确实来了,但没有往这边来,而是被一路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吸引了步伐。 【傻二哥,那泥人好看,去捏一个,求你了。】 纪临风哪里驾得住纪婳求啊,当下便一脸惊奇对身后的纪夫人道:“娘,我见那泥人捏得不错,让他捏一个妹妹如何?” “行。”纪夫人当然也听到了纪婳的心声,与纪临风打着配合。 纪侯爷警惕地盯着四周,生怕有人冲撞到他的宝贝囡囡。 纪玉树由左同推着。 老泥人的手艺很是不错,三两下便捏出一个奶乎乎的纪婳。呆萌呆萌的。 纪婳玩得不亦乐乎。 没走多远,纪婳的目光又被路边的杂耍吸引。 纪临风哪能不懂她,不等她开口就抱着她挤进了圈子。 “好。” 杂耍摊子正表演着胸口碎大石,赢来一片喝彩声。纪临风还给了二两银子。 “走走走,放河灯去。”纪临风抱着奶团子纪婳又挤出圈子,身后几人无奈跟着。 在经过一肉摊前,众人看见一卖肉的摊主正在打自己的老婆。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 纪婳认出了那卖肉的摊主,竟是那个嗜酒成性的屠夫。他的老婆就是这样被活生生的打死的。 【是他,是那个屠夫,二哥哥快阻止他,他会把那个妇人打死的。】 纪婳不住地蹬着小短腿,满脸争切。 不等纪临风将纪婳转手,纪侯爷已然上前劝阻:“干什么,天子脚下欺负弱女子,你还是个男人吗?” 那屠夫见有人多管闲事,站立不稳地冲纪侯爷吼道:“老子打自己的女人,你管得着吗?滚开!”完了,还推了纪侯爷一把。 屠夫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个好人。纪侯爷一想到秦家将他的宝贝囡囡交给这样的男人教养,气得心口发疼。 “今日这事,本侯爷管定了。”纪侯爷带着私心的一拳狠狠砸在屠夫的脸上,直砸得后者仰倒在地。 妇人见状,扑倒在男人身上,哀求着纪侯爷:“这位爷别打了,将人打死,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过活啊?” 纪侯爷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妇人一眼,没有说什么。 纪婳也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大多依附男人而活,若屠夫死了,她就成了一个寡妇。 世间到底还是对女人太过苛刻。 纪侯爷转身欲走,结果那个屠夫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举起案板上的屠刀就朝纪侯爷凶狠地冲来。 【小心!】 纪婳吓白了脸。 纪临风怎么可能让他伤到纪侯爷,一个旋身,便将男人踢飞出去,砸在门板上吐出一口血来。酒也醒了。 护城军闻声赶来,看到了纪侯爷,抱拳行礼:“侯爷,发生了何事?” 纪侯爷满脸铁青地道:“此人目无法纪,视人命如草芥,带回去好好审问。” “是。” 男人被带走,妇人吓得缩在角落不敢再说话。 纪婳只觉得大快人心。 心情顺畅的被纪夫人抱着离开。 余光里,她看到自家爹丢给妇人一个钱袋子。妇人脸上挂着泪,久久望着这边。 纪婳冲她甜甜一笑,无声道:“快离开,走得远远的,做个小营生养活自己,总好过被男人打。” 小纪婳被抱来第一日,妇人十分疼爱。若不是被屠夫打死,她应该很爱小纪婳。 这一世,你就离开,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妇人呆呆地望着纪婳的笑脸,内心深处似有道声音在告诉她:好好活着,离了男人也能活得多姿多彩,不要在乎世俗的眼光。 一行人顺着人流往护城河走,完全不知道身后数米外有三个杀手在跟着。 暗处,当暗鹰看清纪临风的面容后,狠狠皱起眉头:“此人当真与暗衍那小子生得极像。” “阁主,暗衍那小子现在不知所踪,但在此之前一直藏身在纪府,难保不将册子藏在纪家。若让那人得知我们的册子丢了。谁也承受不起他雷霆一怒。” “所以,在此之前,必须找到册子。如今看来纪家人还未得手。不然纪家不可能还如此沉得住气。”暗鹰深思熟虑后道。 先前那属下又说:“阁主,有没有可能,这个纪临风就是暗衍呢,为了不让我们找到,故意扮成他的模样。” “是与不是,试探一二便知。”话罢,暗鹰准备亲自出手试探纪临风。 却在此时,有人叫住了纪临风。“临风兄。” 纪家众人回头,看清是君拂后,大为惊喜。随后纪家五口不约而同地往他身后看,果真看到了戴面纱的端木意。 后者面纱下的小脸闪过一抹慌乱,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纪家人。 【是二嫂嫂呀,太好了,太好了,总算碰到了二嫂嫂。纪家一定要快快向端木家提亲,再晚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想到这里,纪婳突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人物,那便是二公主北恒娇。 【除了一个吴子科,还有一个二公主北恒娇,现在想起来,总算知道庆功宴那晚,禹帝看二哥哥眼神的用意了。如今的纪家太过招摇,让禹帝忌惮起来,便开始将主意打到还健全的二哥哥身上。】 【北恒娇今年一月及笄,及笄礼上许的愿望便是嫁得一如意郎君,最终在禹帝地暗示下选择了二哥哥。】 【自古为防外戚专权,被选上附马的人便不能在朝中担任重要职务。太平盛世之下更不可能需要太多的将军。】 【只是后来纪家先皇家一步选择了端木意。禹帝想着端木雄只是一个小小的侍郎,没有多少威胁便应允了这门亲事。二公主认为纪家打了她的脸,便想法设法的算计二哥哥。】 听到纪婳心声的几人都不好受,但此时也没有表现出来。上前热络的与君拂和端木意打招呼。 “见过侯爷,夫人,大公子,二公子。”端木意一一向几人行礼。 纪临风嘿嘿一笑,果然如小妹所说,是个知书达理的。 “既然遇见,便一起,端木小姐。”纪夫人邀请端木意。 端木意掩在面纱下的面容满脸羞涩,点头同意。 近日,她因为吴家的事烦透了心,正巧君拂要外出,她也想出来散散心。没承想会遇见纪家人。 这应该算是缘分?! 第六十九章 兑张招鬼符吓死她 因为人多,暗鹰一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好在暗处伺机而动。 此时的三皇子就在旁边不远处的茶肆摊坐着,对面是女扮男装的北恒娇。 “三弟,你何时燃放烟花,等得我都要瞌睡了。”北恒娇无聊的坐在北恒渊对面。 北恒渊眸色动了动,开口:“皇姐若是无聊,可以去画舫上玩,太子和小瑾在上面。” 北恒娇想也不想地回绝:“不去,我不喜欢那个小鬼头。”北恒瑾自打出生就深受着禹帝和皇后的宠爱,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北恒渊眸色不变,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温声道:“去,也许纪家两位公子也在。” “皇姐不是说父皇有意让纪家二公子成为你的附马吗?庆功宴那晚,我见父皇就有意开口,没开口估计是因为时机未到。过几日母后生辰,父皇应该不会错过这个时机。” “纪二公子一表人才,主要的是武功不错,是皇姐中意的类型。且二公子将来估计还会承袭纪侯爷的爵位。整个皇城,也只有二公子与皇姐般配。” 听罢,北恒娇心中颓然一扫而空,欣喜道:“三弟也觉得皇姐与二公子般配?” “当然。”北恒渊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行,我这就去玩玩,一会儿回来看三弟放烟花。”北恒娇说完就走,以致于错过北恒渊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算计。 别的府上的暗线都没有出现变故,独独纪府中的暗线都死了。可见问题出在纪府。 走出不远的北恒娇果真看到不远处放花灯的纪临风,只是他身边那个女人是谁? 如此碍眼? 这边,一众人来到护城河边,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将写好祝福的花灯放入水中。 “我来帮你!”纪临风见端木意好半天未将花灯放入水中,便上前一步过来帮忙。 纪临风接花灯时,指尖不小心碰了端木意一下,惊得后者慌忙缩回,脸红成番茄。 幸好有面纱遮挡,不然,她怕是要无地自容了。 知秋见状,暗自偷笑。 纪婳自是也瞧见了这一幕。微微拧眉。 【我怎么瞧见傻二哥像是故意的呢?】 纪临风暗自瘪嘴:这都被小妹看出来了,看来他的演技确实不太行。 纪玉树和纪夫人皮笑肉不笑。 放完花灯正准备离开的几人听到河对岸传来北恒瑾地声音:“婳儿妹妹,这边,我在这里。” 画舫上,北恒瑾正努力地朝着这边挥手。等了两个时辰,终于等到了他的婳儿妹妹。 “好像是小世子。”纪临风仔细看了看。 纪玉树道:“的确是小世子,船向这边靠来了,估计是想让我们上船。” 纪玉树说得对,太子在看到几人后便命船夫将船向这边靠来。 纪婳肩膀一耸。 【又是那个臭屁孩,太粘人了,我都不想见他。】 思索间,画舫已经靠近了与岸相接的长木桥。北恒瑾亲自跑下来迎接。 “婳儿妹妹,快,去船上玩,上面看风景,别具一格。”北恒瑾不由分说地拖着纪夫人往木板上走。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拉我娘,小心掉下河去。” 三月的末春,怪冷。 北恒瑾听话地松了手,乖乖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都跟着走上木桥。 就在众人快要登上船时,身后突兀地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皇兄。” 众人齐齐回头,看到的竟是女扮男装的二公主北恒娇。身边跟着四个武婢。 见到此人,纪婳小眉头狠狠一皱。 【刚刚才说到此人,这就来了。是了,此人是跟着三皇子一道出来的。】 纪婳朝北恒娇身后看去,并未看到三皇子,心里不安着。 北恒娇派头很足,轻摇着折扇不请自登船。走起路来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无视其他人。 “如此热闹,怎能少了本公主呢?”北恒娇自顾自地往木板上走,路过端木意时状似无意地道:“咦?你是哪家小姐,本公主以前不曾见过你。” “臣女端木意,参见公主殿下。”端木意朝北恒娇微微欠身。 “皇兄,陆姐姐为何没来?” 北恒娇一脸天真地问站在船上朝这边看来的太子。显然是将端木意当成了想故意勾搭太子的下作女子,有意给她一个下马威,故而没作理会。 “倾颜染了风寒,不易吹风。上船。” 太子发话,端木意才直起身子等北恒娇过了才准备上船。 可谁知道,北恒娇故意扭了一下脚,将站在木板边上的端木意往湖中撞去。 “哎哟” “啊” 【快快快,救二嫂嫂。】 纪婳总算知道心中的不安来自哪里了。可恶的北恒娇,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纪临风长臂一捞,稳稳地将端木意捞入怀中。 端木意惊惶地神色一下撞进纪临风漆黑的瞳仁里。 这一刻,怦然心动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一刻,彼此的眼中都有了对方的影子。 纪婳张大着嘴巴,咯咯笑了起来。 【哈哈哈,北恒娇做梦也不会想到,害人不成,反让二人看对了眼。神助功啊!!】 纪夫人惊吓过后,变成欣喜。不得不说这北恒娇当真是神助功。 北恒娇似是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啊,实在抱歉,方才本公主不慎滑了一下,没伤着端木小姐?” 她的目光落在纪临风揽着端木意腰间的手上,眸色沉沉。“端木小姐是没生骨头吗?还是想对二公子投怀送抱?” 北恒娇眼中的威胁之意十分的明显。 端木意神色一僵,醒过神来。 纪临风并没有第一时间松开手,而是沉着眸子道:“二公主方才的不小心,让端木小姐受到了惊吓,站不稳在所难免。” 转而对端木意道:“冒犯了端木小姐,在下很抱歉,但请端木小姐放心,在下定会负责到底。” 纪临风对两者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嘻嘻,二哥哥总算聪明了一回。】 端木意本有些红的小脸一下子更红。 他,他说,他要对她负责,是她认为的那种负责吗? 端木意心中小鹿哐哐撞击她的心房,心脏也跟着狂跳起来。 北恒娇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龈牙,略带威胁地开口:“二公子这声负责是何意呢?不会是想让端木小姐做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二公子随意说说的。” 父皇已经同意让纪临风做她的附马,她怎么可能同意端木意进门。 转而面向端木意,笑容里惨杂着几分噬血的味道。“端木小姐应该不会介意的?还是说端木小姐喜欢做妾?”侯府的门槛岂是你一个小小侍郎府小姐就能踩的,做妾她也不会同意。 纪临风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对上北恒娇威胁地眼神,端木意吓得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就要开口。“臣女” “二公主该是知道名节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微臣方才与端木小姐有了肌肤之亲。定然是损了她的名节,若不负责,非大丈夫所为。”纪临风出声将端木意要出口的话打断。 闻言,纪婳惊讶抬头,看到纪临风脸上的寒霜有一瞬间的怔愣。这个表情似曾相识啊。 良久,纪婳才忆起,曾经在暗衍脸上见过。 她莫名的觉得此时的纪临风与失踪多日的暗衍有了重合的影子。 想法也只有一瞬间,她万是不会相信两个人成为了一个人。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臭女人,威胁完了二哥哥,还想威胁二嫂嫂,气死我了。看我如何治你。】 北恒娇自小怕黑,那就给她兑换一张招鬼符,吓死她。 第七十章 女主陆伊一出现了? 纪婳刚花重金兑换完一张招鬼符,便听得扑通一道落水声响起。同时,耳边传来北恒瑾天真无邪的话。 “啊呀,好大一只萤火虫,太子哥哥,快来帮瑾儿抓住它。” 北恒瑾蹦蹦跳跳地在木板上跑来跑去,就为抓住那只不是萤火虫的小虫子。一副完全不知将北恒娇撞下河的天真模样。 纪婳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活该活该。】 北恒瑾帮她出了口恶气,不过这样就原谅北恒娇,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可不会忘记北恒娇手持带刺长鞭一鞭鞭抽在纪临风身上的狠辣模样。 边抽边猖狂大笑着问纪临风疼不疼,有没有后悔选择端木意而非她。 直接将人给吓疯,彻底改变纪临风入狱的剧情岂不是更好? 四名武婢惊呼一声:“公主。”立即跳下水将扑腾的北恒娇抱住。在太子近卫地帮助下将人拉了上来。 被拉上来的北恒娇浑身湿透,三千墨发胡乱的搭拉在脸上,湿透的衣衫也紧紧贴合在身,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无疑。八名护卫立马背过身去。 纪玉树和君拂还有纪侯爷也垂着头,纪临风却是不屑看她一眼。这无疑让北恒娇体内地怒火燃烧得更旺。 怒火攻心的北恒娇,气势汹汹上前,一把抓过北恒瑾当众就要教训他。却被太子冷声喝止。 “瑾儿还小,且不是有意为之,皇妹就不能大度一点?” 太子冷眼瞧着满身湿透,丢尽皇家颜面的北恒娇,怒斥:“堂堂一国公主,整日女扮男装,任性妄为,不将皇家颜面放在眼中,成何体统?速度滚回宫去领罚。” “四个武婢有失职之罪,回宫各领罚三十大板。” 大子发话,四个武婢敢怒不敢言。 见北恒娇一脸不服,太子眸底的寒意更深了。 北恒娇的生母德妃因病离逝,生前与禹帝有过一段真情实意的恋情。所以,禹帝对北恒娇多溺爱一些。 凭着这份溺爱,北恒娇才有资本恃宠而娇。若是没了这份宠爱,她还有什么? 北恒娇全身湿透,冷得发抖,哪里还待得下去。只得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 在经过纪临风时,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北恒娇娇躯一颤。 不过很快,缓过神来,她乃盛禹最尊贵的公主,纪临风敢以下犯上不成?不过是一个贱女人罢了,还敢为了她对她动手? “看什么看,小心本公主挖了你的眼睛。”这话是对端木意说的。 端木意忙低垂着头,纪婳可不会惯着她,瞪着小短腿想要上前。纪夫人哪能不懂,配合着纪婳,上前一步做出关心北恒娇的样子。 “二公主,还是快些回去换衣服,小心着凉。” 纪婳趁着纪夫人靠近,将符纸打进北恒娇体内。 在旁人看来,纪婳只是摸了摸她的手臂而已。不疼,但很恶心,因为她讨厌小孩。 “贱人,滚开!!”北恒娇本在气头上,扬手推了纪婳一把。直将人吓哭。 纪夫人抱着纪婳站立不稳,险些跌下河去。 幸而被身后的纪侯爷接住,才没有让纪夫人和纪婳跌进身后的河中。 纪侯爷紧紧地捏着拳头,看北恒娇地目光充满杀意。后者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但骄傲如她,又怎么可能道歉。 纪临风危险地眯起眼睛,看北恒娇如同看一个死人。敢动小妹和他的娘亲,呵呵,好样的! “今日之事,孤自会向父皇禀明。”说罢,便转身往画舫走。 太子的话点到为止,希望纪临风不要做傻事。 纪临风心下冷冷一哼,像圣上禀明就可以免了她的罪责么?若让他不痛快,改了这朝代又有何不可? 纪玉树将纪婳接在怀中抱着,面上的神情古井无波。 他越是古井无波,纪婳越是觉得他的心中在酝酿着什么? 【爹爹和哥哥们的眼神好可怕,可不能做傻事啊,对付这种嚣张跋扈的女人,我有的是办法。】 亥时中,护城河桥上准时燃起了烟花。以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桥头的情景。 太子端起一杯烈酒,漫不经心地说:“那是三弟燃放的烟花,据说要燃放至凌晨。” 纪婳望着半空中炫丽的烟花出神。 “好美丽的烟花,婳儿妹妹喜欢吗?”北恒瑾一脸天真地拉起纪婳的小肉手。 纪婳这次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小脑袋,心中却是惆怅得不行。自顾自的思考着。完全不去理会因为她一个点头动作就开心到飞起的北恒瑾。 【难不成,三皇子已经与陆伊一相识了?】 纪婳抬眸去看,正好看到桥上,一女子朝着三皇子飞奔而去。纪婳瞪圆了乌黑明亮的眼睛。 那人便是陆伊一,只是这画风有点不对啊,看着像是老相识了。 难道二人在此之前已然认识? 与此同时的陆府后院。 “将麻袋套上,带走。”有人下令。 就在几分钟前。 丫鬟雅儿跑进院子,乍乍乎乎地道:“小姐,小姐,外面有人放烟花,可美了,我们也去瞧瞧?” 彼时的陆伊一正在摆弄面前一盆有毒的花草。头也不回地说:“不去,你自个儿去。” “可是,奴婢想让小姐陪奴婢一起去。” 陆伊一无奈地将面前花盆推开。“行,但在出门前,得将大小姐房中的那盘花挪开。”给点教训就成,她并不想要她的命。 陆伊一的丫鬟名唤雅儿,不仅对她忠心耿耿,还曾救过她的命。所以在陆伊一的眼中,雅儿不是下人,而是她的姐妹。 二人穿戴好出门,先是鬼鬼祟祟地将陆倾颜院中那盆有毒的花搬走,才往后门走。 结果二人刚从后门探出脑袋就被人从背后敲晕。 陆伊一哪里会料到在自家门口就有人行凶,一点防备也没有。 再次醒来的陆伊一眼前一片漆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快镇定下来的她便猜测到是被人绑架了,还被关进了小黑屋。 非但没有慌张,还特别兴奋。 “呵,敢绑姑奶奶,不管你是谁,都得让你尝尝,万虫噬心的嗞味。” 陆伊一盼着有人进来,结果左盼右盼未盼来人。却在此时,外间响起了打斗声。 “什么人?” “呵,一群小贼,还敢问爷是什么人?速度将刚刚绑来的二人放了,否则死!” 陆伊一脸狐疑:此人是来救她们的吗? 却也不排除有人自导自演。 第七十一章 强行给陆伊一牵根姻缘线 陆伊一仔细地听着,很快,最初的那道声音又响起:“小子,老子劝你少管我家主子的事。” “你家主子是何人?”正义男的声音。 “说出来怕吓死你。” 陆伊一无语,这台词俗得她翻白眼。 等了数息也听不见那人报出主家姓名,结果又打了起来。 “该死的,撤退,这小子武功不弱。”三个黑衣人被吓得弃人而逃。 不多时,门被人一脚踹开。男子逆光而站,看不真切样貌,只瞧着身姿伟岸无比。 听他道:“二位,贼人已经跑了,速度离开。” “多谢公子相救,但我主仆二人身子被绑,还请公子进来帮忙松一下绑。” 陆伊一的声音弱弱柔柔的,很是好听。 钟离陌犹豫了下,便进到屋来。供着月光,陆伊一才看清是一个身着墨色锦衣的公子哥,很是俊朗。瞧着也不像是个坏人。 但她可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女人。 有句话说得好,长得越是人畜无害,暗地里越是阴毒狠辣。相对的,越帅越有可能是人渣。 在钟离陌靠过来时,陆伊一暗暗地捏紧了手中的银针。 就在钟离陌给陆伊一松完绑的刹那间,就觉脖子一痛,有东西扎了他一下。 随后软倒在地,面上的神情惊恐万分。 “你” “你什么你?警惕性如此差,还学人家自导自演地绑架,说,绑架本小姐的目的?” 钟离陌中了软骨针,动不了,只得咬牙切齿地道:“臭女人,好心当着驴肝肺,本公子只是正巧看见有人将你二人敲晕绑架。一路尾随而来。救了你不道谢便罢,还对本公子下毒,好歹毒的心肠。” 陆伊一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生代女性,岂会被钟离陌三言两语所骗。哼哼道:“正巧路过?你可明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而你到好,偏偏走人家后门。你说,你是何居心?别以为长得一表人才,本小姐就会相信你。” 钟离陌气得不行,如实道:“本公子方才见着有黑衣人往这边跑来,才跟上的,正好瞧见了这一幕,那黑衣人定与此三人脱不掉干系。” 听罢,陆伊一笑了:“如此别脚的理由,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本公子句句属实,有何不信?倒是你,堂堂相府小姐,出个门鬼鬼祟祟走后门才有鬼。” 陆伊一一脚踢在男人身上,“哼,与你何干?好好待着,本小姐不奉陪了。” 陆伊一一针将晕倒的丫鬟扎醒,在后者还处于懵逼状态下,强拉着人就往外走。 钟离陌气得不行,吼道:“女人,快放了我,你就没有想过,若是你前脚走了,那三个贼人再度返回取了本公子的小命,你拿什么赔?” 陆伊一只道他废话连篇。却不想,刚走出门,就迎面撞见两个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如此僻静之地还有如此绝色的女子。 彼此淫笑着朝这边走来。 陆伊一以为面前二人便是方才绑架她的人,捏紧了手中的毒针。“你们是何人?” 二人没有说话,不怀好意地目光从陆伊一的头扫到脚。 “小姐,小姐,我拖住他们,你先逃。”雅儿挺身而出,挡在前面。 每每遇到危险时,丫鬟雅儿都是这样的做法,让陆伊一很感动。 她一把拉开雅儿,听她沉声道:“放心,你小姐我现在已不是那个遇事只知道哭的软包三小姐了。” 陆伊一眸光坚定。 对方二人看她的目光轻蔑无比,陆伊一暗笑,继续轻蔑,一会儿就会要了你的命。 在对面二人动手的一瞬间,陆伊一也动了。夹在指缝间的毒针狠狠朝着其中一人的脖子刺下。 但她低估了杀手的本能反应,在她刺下去的一刹那,黑衣人头一偏躲开了。 “臭女人,还想以卵击石,老子先断你一臂,再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刚举起,就感觉到了不对,下一秒身子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陆伊一护着雅儿,勾唇冷笑:“本小姐倒是以卵击石了,低估了你二人的实力,不过又有何关系呢,我手中的针可是染了剧毒,只要伤一点皮便可达到预想的效果。正好拿你试药。” 方才,陆伊一用力一刺,那人是躲开了,但也划伤了面部的一点皮肤。 “你”话音刚落,男人的一双黑眸染上惊恐之色,因为他感觉到此时的五脏六腑如有万只蚁虫在啃咬般,疼痛难忍。 “啊,杀了她,老四,杀了这个贱人。”没多时,男人便疼得面部扭曲,那凄厉地惨叫声如同一只厉鬼。 吓得雅儿小脸惨白一片。 有了同伴的前车之鉴,剩下的一个黑衣人哪还敢近身。抽出腰间软剑,神色冰冷得如同看一个死人。 陆伊一护着丫鬟雅儿一步步后退,直退到屋里,想关门,结果门被钟离陌踢坏了。 就在黑衣人举刀砍向陆伊一时,钟离陌弹跳而起,甩出袖中飞刀,直中黑衣人面门。 陆伊一猛然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钟离陌。 而钟离陌对陆伊一非但不恨,反而目露欣赏。看惯了矫柔造作的女人,此女倒真是让他赏心悦目。遇事非但没有慌乱,还迎刃而上。 —— 回到青竹院的第一时间,纪玉树便唤来左同。 “公子,成了,我们按你的计划将钟离陌那小子引去了丞相府后院,让他看到我们的人绑架陆伊一。然后一路尾随至暗阁人员的落脚点。陆伊一的本事不小,杀了其中一人。另一人被钟离陌所杀。不出意外的话,钟公子颇为欣赏陆伊一。” 左同说得兴奋。 纪玉树也笑了。“只要成功让姓钟那小子看到陆伊一的不同便好,后面便多找机会让二人偶遇,此事你亲自去办。” “切记,莫要让人看出端倪。” “公子放心。”左同应下离开。 纪玉树十分庆幸暗阁人员的落脚点就在外郊不远。如此,陆伊一想怀疑也怀疑不到纪家头上。 那日若不是跟踪两个暗阁杀手,他也发现不了暗阁成员的窝点就在外郊五里坡。话说,那二人鬼鬼祟祟地在纪府外转悠啥呢? 就在纪玉树想不通之际,外间突然传来响动,紧接着是去而复返的左同。 “不好了,大公子,二公子院子进刺客了。” 第七十二章 北恒娇疯了 纪玉树赶来时,纪侯爷以及殷政都在,地上死了一个黑衣人,但跑了一个。纪临风手臂受了一点伤。 有府医正在给他包扎。 “将此人的面巾摘下,倒要看看是何人?”纪侯爷冷声道。 “不用看了,是暗信。暗阁的杀手。” 纪玉树闻言眉头一皱,看纪临风的目光意味深长。 纪临风后知后觉的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不该认识暗信。有了暗衍的记忆后,他几乎认识暗阁的每一个人,方才逃跑的那个正是暗阁头目暗鹰。 似乎是想试探他,幸好他机灵,没有用暗衍的杀招。 看来暗鹰知道暗衍死了,发现他与暗衍生得极像,故而怀疑他的身份。目的也是为了册子。 纪临风支支吾吾地解释了一句:“方才听那人就是这般唤他的,所以就记下了。” 纪玉树点了点头,也不知是真信还是假信。 他也知道自家大哥一向聪明,迟早看出异样来。他倒是想说,但就是怕他们不信。还有就是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找到那本册子。暗鹰盯上他了,他得在暗鹰之前找到册子。 同时,他也迫切地想要在爹娘面前证明自己。 再说回宫的北恒娇。 北恒娇鬼鬼祟祟偷溜回宫换了身衣服,刚准备再溜出来看烟花,被皇后带人逮了个正着。 “二公主这是想去哪里?”皇后的身边跟着太子的宫侍,北恒娇哪有不明白的。 这是太子回来告状来了。 北恒娇一脸不满,但在皇后面前不敢造次,只得低眉顺眼地道:“母后,儿臣错了。” “错哪儿了?你母妃死后,便将你托付给本宫,而你却与本宫不亲近,偏生要与娴妃亲近。你自己瞧瞧,你现在习成了什么样子?你这副德行与市井流民有何区别?” 北恒娇紧紧的捏着衣角一脸不服气。她是喜欢与娴妃亲近,因为娴妃总会夸她做得好,总会猜到她的心思。并不会逼着她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而她呢,总是拿一副严厉的口吻指责她。 从来不关心她开不开心,从来不关心她心里在想什么?更不关心她的将来。 说到底,皇后打心眼里瞧不上她这个没有母妃疼爱的孩子。 思及此,北恒娇心中来了气,第一次大声反驳皇后:“我叫你一声母后,已是对你的尊敬,可别真以为你是我的母后,我的母后已经死了。疼爱我的娴妃也被流放了,我知你心中很是得意。但你也别开心得太早,迟早有人治你。” 说完,转身就走。 如此大不敬的话从北恒娇口中说出来,皇后气得脸色铁青。“你站住,你” “皇后娘娘息怒,就由二公主去!”身边的嬷嬷低声劝道:“您已经够尽力了,是二公主分不明孰是孰非,看不见您的好。” 二公主完全看不出娴妃是故意想将她养废,视对她真心的皇后如蛇蝎。 她只想说,二公主已经废了,被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 气哼哼回去娇阳宫的北恒娇喝退下人,“都滚下去,不要来烦本公主。”说罢,重重地将门关上。转身准备进内寝休息。 这时,余光里一道黑色身影快速闪过。她以为是刚退下的下人,没当一回事。 结果刚准备躺下,就感觉身后有人。“谁?”她猛然回头,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只瞧着桌上的烛光摇曳不停。 她看向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又是哪里来的风? 难道是错觉? 北恒娇想不明白,但此时的她心底有些许慌张,不明原因的慌张。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 “来人,来人。”唤了几声没有人应声,心下更慌了。“何人装神弄鬼,给本公主出来。” 回答她的只是窗外一声诡异的猫叫。 她惶惶不安地退到床边坐下,完全不知道一只黑色大手正从床底下伸出。 二日一早,北恒娇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大呼:“来人,抓刺客,抓刺客。” 禁军没有赶来,倒是守在外面的一个武婢惊慌地推门而入。“公主,哪里有刺”客字还未说出,就迎来北恒娇当头一棒。 “打死你,打死你。”北恒娇双眼无神,双手无意识地抱着根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晕过去的武婢。 听闻此事的皇后匆匆赶来,看到北恒娇还在无意识地敲击丫鬟的头部,面色倏然一变:“都是死人吗?还不将人拉开。” 丫鬟已经死了,血流了一地。一群伺候北恒娇的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上前。 昨日还好好的,不知为何一早起来就成了这副模样,痴痴呆呆,像是中邪了一般。 “速去请沐太医来。”皇后发话,宫人才匆匆去请御医。 不多时,沐太医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他的儿子沐成。 北恒娇已经被皇后命人绑在了床上,但她双眼仍是瞪得大大的,两手举着,无意识的敲着空气。 嘴里说着胡话:“打死你,打死你,不准吃我,不准吃我。” 一番检查下来,沐太医恭敬地对皇后道:“回皇后娘娘,二公主这种情况是受了惊吓。微臣只得先开一副镇定药剂吃着,不日便会好转。但前提是近几日再受不得惊吓。” 再受惊吓的话,神仙难救。 皇后点头表示知晓。她在屋里打量一番后,什么也没有发现,便交待几个丫鬟好生照看就离开了。 回去后,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人能受什么惊吓?昨日她见她时也好好的。 皇后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两晚,娇阳宫皆传来北恒娇地惊恐尖叫声。甚至还有人看到有黑影在房间一闪而过。到了第三日,北恒娇整个人彻底傻了。 此事惊动了禹帝,禹帝大怒之下让人彻查此事,结果还真查出了明堂。有宫女在月华宫,也就是秦婉的床底下发现一件黑衣,另外还有一个全身插满银针的布娃娃。布娃娃的脸上全是血迹。 禹帝大怒:“好你个秦婉,朕看在渊儿的面上饶你不死,你竟用如此邪恶之手段搅得后宫不得安宁。简直不将朕放在眼中。来人,将此人关进大牢。” 秦婉冤枉至极,极力辩驳道:“皇上,不是婢妾做的,这次真不是婢妾做的。婢妾也不知那东西为何在婢妾的床底下,定是有人陷害于婢妾,求皇上明察。” 禹帝大手一拂:“滚,你以为朕还会信你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 第七十三章 得意忘形的纪临风 禁军冲进屋就要将秦婉带走,这时,一旁久不开口的三皇子突然大口吐出血来。 “渊儿”禹帝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北恒渊扶住。 见他脸色苍白得无血色,心疼极了。 “渊儿,你别动气,父,父皇只是一时在气头上,你” “父皇,让母亲去护国寺带发修行?” “什么?” “什么?” 禹帝和秦婉同时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 “渊儿,连你也不相信母亲吗?母亲真没做过啊?”秦婉的心很凉,比那冬日里的冰雪都要凉。 相信,怎能不相信呢?这是在保你的命啊? 可是,他的母亲不会懂。 只希望将来得知真相后,母亲会体谅他。 禹帝觉得如此也好,像秦婉这种贪幕虚荣的女人,就该好好的去那种地方待着,养养性子。 最终秦婉被送去了护国寺,禹帝为怕她脱逃,派了两名禁军跟着,并命令她每日抄写万字经文。 为北恒渊和北恒娇祈福。 北恒娇疯了,每日摇头摆尾的呆在自己寝宫。不哭不闹的。 凤仪宫,太子大步跨进屋内。“母后,何事如此着急地唤儿臣来?”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色道:“皇儿予母后细细说说,上巳节那晚的事。” 太子垂眸思量片刻,将那晚的事细细说来,完了,四下看了看后小声道:“母后认为皇妹的事与纪家有关?” 那晚,皇妹试图对纪家小幺动手,纪临风可是个记仇的。加之那晚的皇妹无意间透露了对纪临风有意的想法。 虽说纪临风平日里看着不着调,但遇事时是个有手段的人。 但又回想起来,纪家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将手伸进皇宫才是。还是说,此事真与秦婉有关? “不,此事与老二有关。只有他最恨秦婉。他只是借你皇妹的手除掉秦婉,可惜,还是被你三弟保下了。你三弟这个人不简单啊!” 抓住禹帝心中对他的愧疚反复利用,就是不知能利用多久。 纪临风受伤,纪婳在第二日早晨才得知,心疼得直掉眼泪。 这三日一直扭着他在府中休息。 【二哥哥疼不疼?】 纪婳眼中饱含热泪,要掉不掉,给纪临风心疼坏了。 “小妹这是在心疼二哥哥吗?放心好了,你二哥哥我皮实着呢,一点都不疼。” 纪临风不说还好,一说纪婳哭得更凶了。 【疼啊,怎么会不疼。只是心死了罢了。】 纪婳想起了纪临风临死时的那段描写。 北恒渊手持刺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每打一鞭便问纪临风疼不疼,有没有后悔选择端木意。 直打得纪临风皮肉外翻,深处可见骨。他愣是一声都没有吭过。 现在想想,好心疼,好心疼。心疼纪家的每一个人。 一家四口完全不知道纪婳想到了如此凄惨的画面,只道她哭是因为纪临风受伤,心疼的。 纪侯爷心疼囡囡得很,狠狠刮了纪临风一眼:干嘛不好,偏要受伤,看把囡囡给心疼得。 纪玉树也刮了纪临风一眼:下次可别受伤了,小妹会哭的。 小妹一哭,心疼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人。 纪临风:得,连受伤都有错。 不过,心里甜丝丝的是怎么回事? 为了让囡囡开心起来,纪夫人转移了话题。 “风儿,你对端木小姐所说的话当真吗?你真要对她负责?” 纪临风这次学乖了,秒懂了纪夫人的意思。放下筷子,一脸肯定地道:“那当然,娘不是说男儿就要有所担当吗?孩儿瞧着端木姑娘秀外慧中,是个知冷知热的。” “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你长大了,爹很欣慰。” 听到纪侯爷的话,纪临风嘿嘿一笑:“多谢爹夸奖,孩儿一定会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不干以前的混事了。” 纪婳被纪夫人抱在怀里哄着,听到这话,咿咿呀呀的开了笑脸。 【好呀,好呀,尽快找个媒人上门提亲,让二嫂嫂也安心。】 纪夫人佯装思考了小会儿,接话道:“那成,为娘托个人去问问端木家的意见。”此时得提前定下来。毕竟暗处还有一个北恒娇在虎视眈眈。 这时,纪玉树觉得自己就很幸运,腿废了,也不会有姑娘看上他,倒也免不少麻烦。 众人就找谁上端木家提亲一事商量了一个时辰都未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此事,还得劳烦夫人多费心,为夫要去忙别的事了。”喝完早茶,纪侯爷就去忙了。 纪玉树也说有事要忙,便让左同推着离开。纪临风受了伤,无事可做。 “小妹,这几日就由二哥哥陪着你晒太阳如何?” 【嘻嘻,既然二哥哥无事可做了,何不好好想想如何尽快将二嫂嫂迎进门?】 纪临风嘴角抽了抽:小妹哟,此事真急不来。 回到青竹园,纪玉树暗中派给左同一个任务。 左同应声后离开。 纪玉树自行推着轮椅来到院前,望着不远处随风摇曳的青竹思绪飘远。 暗衍自从那日失踪后,便再未出现过,倒是暗阁的人却是经常在盛京城活动。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暗阁的人之所以对二弟动手,大概是将他认成了暗衍,如此看来,暗衍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若不将此事解决,暗阁的人会一直对二弟下手,让人防不胜防。 此事有些难办。 这边,纪夫人命人铺一张毛毯在地上,让纪婳自己在上面滚着玩。再三叮嘱纪临风好好照看:“你仔细着点儿,别伤着乖囡囡。” 纪临风以为是个美差事,喜滋滋的应下:“知道了娘,你快去忙,多大个事儿。” 他这么大个人还照顾不好四月龄的婴孩,那不是开玩笑吗? 纪临风悠哉悠哉地坐在摇椅上晒太阳,余光里,纪婳流着哈喇子哼哧哼哧的练习抬头,翻身。还没等他坐热乎,就见纪婳的小身子往花丛里翻去。 “哎哟,小妹呀,那里面可不能去,危险。” 纪临风一只手绑着纱布,只得用另一只手来拧她。像拧小鸡仔似的。 直拧得纪婳咯咯直笑。 【好玩,真好玩,我要飞咯!】 纪临风见纪婳笑得开心,便就这般拧着她围着花园打转。 纪婳咯咯地笑声传遍整个纪府。 【哈哈哈,快,二哥哥再快一点,抓住那只蝴蝶。别让它跑了。】 纪临风被纪婳的笑声感染,心下也十分开心,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单手拧着她加快脚步往前冲。 第七十四章 是小妹太胖了 “哈哈哈,跟着二哥哥好玩?等你再长大些,二哥哥带你去打猎,感受一下策马奔腾的感觉。” 【好啊,好啊,就这样说定了。等我长大些,二哥哥可不准失言。】 纪临风心下坚定地答道:“二哥哥必定不会失言。” 说话间,一个没注意,脚下踩滑。为了稳住身形,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纪婳甩了出去。 纪婳: 【啊啊啊,我的天,傻二哥啊,我是亲生的啊,你是将我当包袱扔了吗?】 等纪临风意识到不对时,只看见纪婳小小的一团一头栽进花丛。 纪临风惊呼一声:“妹妹” 等他将人抱起来时,纪婳满嘴的泥不说,胖乎乎的小脸上全是被花枝划伤的划痕,有的都见红了,泪眼汪汪的哭得好不可怜。 【毁容了,毁容了,好疼啊!!】 【我的娘哎,这傻货是这样带人的,迟早带嘎了。呜呜,疼死我了。】 呸呸呸 纪婳试图将口中的泥吐掉,结果吐也没吐出来。纪临风心疼得直道歉:“对不起妹妹,都是二哥哥不好。” 得赶紧处理一下,一会要让爹娘看见,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想法刚落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纪夫人和纪侯爷的怒吼声:“纪临风” 纪临风身子一僵,在他记忆里,爹娘可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他。可见气得有多厉害。 纪临风怕极了,将纪婳放在毛毯上,转身就跑,边跑边道:“我不是故意的,谁让小妹太调皮了,非要让我拧着她抓蝴蝶玩。生得那么胖,我手受伤了啊,我哪里拧得动,所以就” 转瞬间,纪临风跑出了纪府。 纪婳: 呜呜,还说她胖,她哪里胖了?不就是比其他小孩肉亿点点嘛? 哎,最终还是小小的我承担了所有。 纪夫人心疼得直掉泪,“臭小子,看把囡囡伤成了什么样子?” 纪婳懂事的伸手去贴贴纪夫人的脸。 【娘亲不哭,其实也不是很疼啦。】 听罢,纪夫人泪掉得更凶了。纪侯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纪夫人抱着纪婳进屋清理脸上的伤势,虽说伤势不严重,但皮肤嫩,碰一下就出血了。 任谁见了不心疼。 听说小妹受了伤,纪玉树匆匆赶了过来,当看到纪婳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时,吓一大跳。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毁容了如何是好?” 【别担心啦,这么小不会留疤的。就算留疤,我也有办法。】 纪侯爷坐在一旁生闷气,纪夫人自责地说:“都怪我,明知老二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还将囡囡交给他。”那小子也是个不仔细的,再三叮嘱要好好看着,结果转眼就受伤了。 纪婳生怕家人太过担心她,也不哭了。 听到纪夫人说纪临风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帮腔道。 【对对对,二哥哥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等二嫂嫂进门后,一定要让二嫂嫂生一窝猴崽子,全给傻二哥带,让他好好长长经验。】 纪侯爷: 纪夫人: 纪玉树: 这边,纪临风怕回家被教训,不敢回府,只好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间逛到了怡红院后院不远的巷子。 本想从巷子穿过去走庆天街,不想意外撞见一男一女在紧紧相拥。 纪临风站在巷子口仔细瞧了瞧,瞧着男人的身影有些熟悉。二人一松开,纪临风便跳至一旁藏起来。背靠着墙听二人的对话。 “时雪,你放心,只要从陆倾颜那里偷来衣服,我便让人去陆家提亲。许你贵妾之位如何?” 陆时雪在男人胸膛画着圈圈,声音柔柔弱弱:“可是人家想成为你的妻。” 男人挣扎了下,点头保证道:“只要你将衣服偷来,正妻之位,我一定在母亲面前帮你争取,如何?” 陆时雪作出一副还不满意的样子,但也知道适可而止。“那,那好。我这就回去想办法弄到大姐的衣服,但说好,明日就还我。” “这是肯定的,我吴子科何时说话不算数了。”说罢,男人低头朝陆时雪的红唇吻去。 纪临风瞪大了眼睛。男人是吴子科,女子似乎是陆家的小姐。这吴子科要陆倾颜的衣服做什么?不管做什么,一个男人要闺阁小姐的衣服,传出去直接影响陆倾颜的声誉。 看来吴子科是想对付陆倾颜,往深了说了想对付太子。 吴家是哪位皇子的党羽呢? 皱眉思索半天,纪临风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纪婳的话。端木家似乎有意将端木意说给此人。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纪临风气哼哼的再回头去看巷子,结果只看到二人相携离开的背影。 “这吴子科不管是谁的党羽,反正是我的仇人就对了。还想算计未来太子妃,没听到就算了,听到了,定是不能让此人得逞。” 纪临风街也不逛了,直接打道回府。 刚跑进屋就迎来纪侯爷一顿胖揍。“哎哟爹,我是你亲儿子,你就不能轻点,我这还受着伤呢?” 纪侯爷自是知道分寸的,没往他身上招呼,光往他屁股上招呼了。“你还知道是亲生的呀,你去看看囡囡的脸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若是毁了容,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纪临风也憋屈得很,小声嘟囔:“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给老子滚回院子去,禁足五日。” “五日?”这怎么行,他晚上还约了怡红院的小红帮忙找册子呢。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可不能放弃。 被纪侯爷这怒声一吼,脑子里那点儿心事全吓没了。可怜巴巴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天很快黑了下来,有下人给纪临风单独送来了吃食。 吃饭的时候,纪临风总感觉哪里不对。“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想了许久没有想起来,纪临风反而释然了。能被他轻易忘记的事,想来也不是大事。 约莫子时中,将自己拾掇成油腻胡子男的纪临风偷偷摸摸打开房门,发现外间没有守卫。不由得一喜。 暗道:天助我也! 他自是知道如何成功的避开殷政的巡逻。 来到灯火通明的临天街,纪临风只觉得空气中的风都是甜的。 正当他准备大步往怡红院走时,余光里突然撇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一瞬间,那股失踪的聪明劲儿又回来了。“哎呀,我记起来了,吴子科想陷害陆倾颜的事忘了说。前面那人身上穿的衣服不会就是陆倾颜的?” “她想做什么呢?要不跟去看看?”纪临风在进怡红院和跟踪前面女子之间犹豫了两息,便选择了后者。 第七十五章 陆倾颜夜会二皇子 纪临风一路尾随那女人至宗人府后巷,才惊觉此人要做什么? “我的天,原来吴子科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这是满月宴算计陆倾颜不成,直接改毁坏她名声了?” “不行,不能让她得逞。” “前面什么人?”纪临风当下便是一喝。 前面女人听罢,身子明显僵了下,但没有回头。纪临风微眯着眼,慢慢靠近。朦胧的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女人头上罩着斗篷,很是神秘。 女人似乎感觉到了纪临风靠近,袖中匕首滑至掌心。待纪临风靠近便给他致命一击。纪临风不傻,行至女人身后三米处停下。 “请转过身来,否则别怪小爷我动手。” 静谧片刻,听到女人的声音:“我是陆家大小姐陆倾颜,公子叫住小女子有何贵干?” 纪临风皱眉,他当然知道前面的女人不是陆倾颜。便说:“小爷我听过陆家大小姐的声音,你唬不了我。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穿她的衣服。” 这句话直接让女人动了杀心,声音冰冷:“公子不觉得太过多管闲事了吗?” “是吗?呵呵,小爷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你能怎么着?”纪临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样。 女人缓缓伸手,将面纱别在耳后。面上闪过一抹阴冷,出口的话十分无情。“既如此,那便去死!” 女子的速度非常快,转瞬间便掷出袖中飞刀。纪临风也不是吃素的,早有准备。一个闪身,退至身后数米远。 再一抬眸,女子便出现在了面前。 凌厉的掌风骤然而至。 若想完成今晚的任务,眼前男子必须死。所以,女子下了杀招。 纪临风被迫后退着。直至退无可退,才还手。他一只胳膊受伤,只得用另一只胳膊与之缠斗。 十招下来,发现女人的招术不仅狠辣,还刁钻。没有办法,他不得不使用暗衍的杀招。 而女人似乎与暗阁的杀手相识,瞧见纪临风使用杀技,震惊之后,直接停了手。 “你是暗迟?” 纪临风一愣,不太聪明的脑瓜子转得飞快。“是,你是?” “我是梁茹儿。”话罢,梁茹儿掀开斗篷和面纱,露出真容来。 纪临风: 哈哈哈,笑死,这梁茹儿似乎没有防人之心。如此,还想接近他? 比他还蠢好吗? 若不是听了大哥和母亲的话,他还真的会以为梁茹儿就是他的命定之妻。眼下,她似乎将他当成了暗阁的成员。可见梁茹儿与暗阁来往甚密。 “原来是你呀。你在这里做什么,是有任务吗?”纪临风从善如流的道。 “嗯,有任务,主子让我扮着陆倾颜的样子夜会二皇子。你在这里做什么?”梁茹儿盯着纪临风看。 纪临风生怕他看出个一二来,忙打哈哈应附她:“我啊,我这” “我的任务你不是知道吗?就是潜进纪府,然后偷那本名册。” 听罢,梁茹儿一副了然的样子,转身,边摆手边道:“那行,我们各忙各的,我先走了,不能再耽搁下去。” 纪临风点头,却见梁茹儿突然转身,朝他道:“下次别再扮成胡子男了,很假。” 纪临风: 蓦地,纪临风从暗衍的记忆里翻出暗迟的样貌。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白白嫩嫩的,比怡红院里的男倌还长得细皮嫩肉。 既然得知了梁茹儿的目的,纪临风觉得再跟下去也没有意义。倒不如先让她按计行事,相信依大哥的聪明脑瓜子一定能想出对策。 如是歪歪一翻,纪临风回去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糟了,误大事了。”穿上鞋后,火急火燎地往梧桐院跑。不用想,一家子在这里陪小妹呢。 纪临风冲进来时,正好听到纪侯爷从宫中带出来的消息:“北恒娇疯了,有人在秦贵妃的床底下发现黑衣以及一个带血的布娃娃。” 听罢,脸被纪夫人用药膏涂成花猫的纪婳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真没想到此举还能一箭双雕。估计是皇后出的手,如此好的机会除了她,还有谁?】 纪侯爷凉凉地瞥了眼跑进来的纪临风,接着又道:“三皇子主动提出将秦贵妃送去护国寺带发修行,禹帝为防秦贵妃脱逃,还派了两个禁军跟着。” 【呵呵,只有这般才能保住秦贵妃的命,三皇子也知那点微薄的救命情意用不了多久。正好借此次机会将秦贵妃送出去。两个禁军派不上大用场,暗中必定有三皇子的死士保护。】 【如此,就无需皇后动手,二皇子自然不会放过秦贵妃,但二皇子不是三皇子的对手。动不了秦贵妃。我们倒是可以帮上一把。三皇子便会误以为是二皇子杀的,让二人狗咬狗去。】 听罢,纪侯爷和纪玉树眼波微微闪动,若是秦贵妃死了,三皇子又当如何?是直接逼宫,还是另有奇招? “还有一件事。” 听罢,几人不约而同朝着纪侯爷看来。纪临风更是心下激动,多半是那件事了。现在已近午时,梁茹儿怎么也把消息传出去了。 “陆家出事了。”听到纪侯爷的话,纪临风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屋中几人一怔,纪玉树忙问:“陆家出了何事?” 纪婳也伸长了耳朵去听。纪侯爷组织了下语言,道:“昨晚,有人瞧见陆倾颜私会被关宗人府的二皇子,有守卫和路人都证实见过陆倾颜。说是陆倾颜趁守卫交班之际,偷偷溜进宗人府见了二皇子一面,还深情地互诉衷肠。” “现在盛京城都传疯了。甚至传出二人早已私定终身的说辞,是太子横刀夺爱。” 纪婳一脸惊疑。 【这话一听就不成立,宗人府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皇家专门关押皇室宗亲的地方。一般人如何去得?】 眼下看来,此说法成不成立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都相信是太子横刀夺爱。陆倾颜和二皇子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 看来陆倾颜被人算计了啊! 也不知太子相信了没有? 二皇子人被关进宗人府,江家也失势,难保不想孤注一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二皇子被人利用。当然,前者的可能性最大。 【原着中,陆倾颜在满月宴那日就已经与二皇子脱不了干系,之后不久,二人成婚。与太子再无缘分。】 【现在剧情变了,但是陆倾颜照样陷入到了这种沼泽之境。剧情似乎又被拉了回来。】 【陆家又当如何处理此事,太子又是个什么态度呢?】 第七十六章 是梁茹儿干的 听完纪婳的分析,纪临风想发表两句,“那个,我” “看来陆倾颜被人算计了,既然我们选择站队太子,此事就不能袖手旁观。” “夫人说得有理,此事一传开,对二皇子最是有利。” 纪婳想了想觉得此事也不能完全将三皇子摘开。 【三皇子这个人十分聪明,惯懂得借刀杀人。他也许就是瞧出二皇子想从宗人府出来,才使了这么一个招数。陆倾颜和太子退婚是两人都乐见其成的。】 【二皇子恨透了秦贵妃,根本不可能与三皇子正面合作,那么这个时候,三皇子想要利用二皇子,就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让我想想会是何人?】 纪婳垂头思考一小会儿,然后猛然抬起头来。 【哎呀,我倒是忘记了,江家在未出事之前,就与礼部尚书吴家走得的近。此事稍微一查便知道。三皇子定是也查到了这一点,便让吴家暗中与二皇子接洽。二皇子本生就想得到陆家的助力,所以才屡次算计陆倾颜。】 【到底是二皇子想孤注一掷还是三皇子的借刀杀人,去查查就知道了。先将嫌疑人查出来,我就用一张口吐真言符让那人自己说出实情。光在这里猜也没有用。】 纪临风暗道:小妹猜对了,此事真跟吴家有关。不过你的口吐真言符可以省了,你二哥哥我呀知道事件始末。 同时,他还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 见几人不说话,纪临风心想:该我上场表演了?保证让你们大跌眼睛。 纪临风如是歪歪一番,便清了清嗓子道:“其实不用去查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三大一小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都持怀疑态度。 成功引起几人注意的纪临风,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此事是吴子科和梁茹儿所为,吴子科哄骗陆时雪在陆倾颜那里偷衣服,然后由梁茹儿假扮陆倾颜,再与二皇子见面。舆论估计也是梁茹儿制造的。” 他一说完,三大一小皆震惊地看着他。 在纪侯爷的逼问下,纪临风这才细细地将昨晚看到的说出来,还说与梁茹儿过了招。是梁茹儿将他认成暗阁成员,才告诉他实情。 再次提到暗阁成员,纪玉树眉色动了动。总感觉老二有事隐瞒。 听完纪临风的叙述,一家子陷入沉思。 【我去,二哥为何不早说,一家子在这里商量半天,原来他知道事件始末。关键是还没有阻止。这不是误事吗?】 听罢,几人危险的目光皆落在他身上。 纪临风其实也觉得是自己误了事,但就在方才,听了小妹的分析后,他想到了一个将计就计的主意。 三皇子不是喜欢借刀杀人吗?他们也可以啊! “我这里有个让太子怀疑三皇子的好主意,要不要听听?” 纪侯爷当下便怒道:“你说,你要是说不出个好主意,老子今天非就打死你个不靠谱的东西。” 纪临风身子一抖,被纪侯爷愤怒的神情吓得够呛。 纪夫人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风儿,做错事就要有所担当,你看看你,近日像个什么样子?” 纪临风心下憋屈得不得了,他也好想被老爹认可,被娘亲夸一句聪明。所以才迫切的想要找到册子,好除掉三皇子那个隐患,为家人排忧解难。 最近被找册子的事烦得不行,心不在焉的。 这会儿见自家娘失望的眼神,想哭的心都有了。“娘,对不起啊娘,孩儿,孩儿实在是”太想证明自己。他被老爹打怕了,骂怕了。自从小妹出生后,老爹才正眼看他一眼,才没有处处否认他。 以前,哎 “行了,行了,先说说你的主意?”见状,纪侯爷也不忍多责备,似是意识到纪临风长成这般是他疏于管教。 纪婳一脸忧伤,她自是明白纪临风的苦衷的。 原着中,纪临风的人设就是一直想证明自己也可以保护家人,也可以像纪玉树一样很聪明。所以他一直发了奋地练武,就是想保护纪家每个人。 奈何做任何事都得不到家人的肯定,纪侯爷看到的便是他经常与秦海瞎混一通。久而久之便失望了。 说到底纪临风这不着调的性子还是纪侯爷的过错。太思念那个人,对家人疏于关心。 到底才十六岁,还是一个需要得到家人肯定的年纪。 纪临风吸了吸鼻子,说:“昨日梁茹儿将我认成了暗迟,我便说是来纪家偷名册的,我可以利用这个将梁茹儿约出来,从她嘴里套话,然后让太子不经意间听到。” 【暗迟么?这个人可是个易容高手,我记起来了,如今怡红院的头牌就是暗迟易容的。想要认出暗迟,靠的就是暗阁中独有的杀技。这个暗迟从未用真面目示人。】 纪临风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昨晚,他就是用了暗衍的杀招才让梁茹儿认定是暗迟。 纪玉树皱眉道:“二弟如何能让梁茹儿认定是你?”小妹既然说暗迟是个易容高手,又怎会轻易被人识出身份? 纪临风心下一叹:果然论细心,还得是大哥啊,看来他融合了暗衍记忆这件事瞒不住了。不然,他无法解释会暗阁独杀技这件事。 索性,说了。“爹娘,大哥,我有暗衍的记忆。就在你们去嵇州的第二十日晚上,脑子里突然就有了暗衍的记忆。” 什么? 三人惊呼,这是为何? 纪婳也惊了一跳。 【第二十日那晚,不就是在暗衍杀了阴阳二老的那晚吗?就在那晚,暗衍遇到了阴阳二老,然后被杀了?被杀之后魂魄就与二哥哥融合了么?】 此事竟是比她重生穿书还要来得惊奇! 两者完全不同的魂魄会融合在一起吗?还是说纪临风三魂本就少了一魂? 以他这少根筋的性子,后者的机率有点大呀! 忽的,纪婳联想到慈风的变化。在他们去嵇州之时,慈风大师似乎也离开过护国寺,一走便是一月。这两者之间有联系吗? 【哎呀,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既然二哥哥有暗衍的记忆,那么他就能成功扮成暗迟,说不定真能从梁茹儿口中套到话。梁茹儿与暗阁往来密切,相互之间把柄不少。既然有暗衍的记忆,我们得好好利用一翻才是。】 接着纪临风还道出一则惊天要闻:“从暗衍的记忆中,我还得知暗阁有记事的习惯,将与朝廷官员中的所有交易都记录在册。那本册子被暗衍偷出来了,在绑架我的那晚弄丢。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 纪玉树恍然大悟,这一下就解释得通为何最近他一直忙忙碌碌的样子。有时还心不在焉,原来是这样。 “爹娘,我相信二弟此次能从梁茹儿口中套到话。引太子的事,我可以帮忙。至于那本册子,一定要找到。这本册子可是三皇子铁证如山的罪证。” 得到自家大哥的认可,纪临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纪婳也为纪临风打气。 【二哥哥好样的,若事成,我就将那个傻字去掉。】 听罢,纪临风心下哭笑不得。 第七十七章 约梁茹儿见面 思索良久,纪侯爷决定就按纪临风的主意办,怎么说也得给他个表现的机会。 “万事小心,若发现不对,切莫硬来。” 听到自家老爹的关心,纪临风鼻头一酸。 纪婳拍着小手手为纪临风加油。 【二哥哥要加油啊,这可是你为数不多的长脸机会。若事成,爹娘一定会高看你三分的。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二哥哥的性子跳脱得狠,还是早日将二嫂嫂娶进门,约束一二才好。】 纪临风: 接下来的时间,几人就如何引太子和梁茹儿一事,商量了细节。最后纪玉树决定就拿治水图引诱太子。如此,太子才不会怀疑。 纪临风就拿一本假名册引诱梁茹儿见面。都是对方拒绝不了的理由。 【可行,地方就不要选在醉香楼了,那可是三皇子的产业。】 纪玉树了然,那就选在悦来客栈! 这边,众人刚刚商议好,将时间定在明日。那边,林家就发来了宴帖。是林家提前举办嫡次女的及笄宴。 陆家刚出事,林家就要举办宴会,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这是恨不得让全盛京的贵女都来看陆家的笑话。若是陆家不接下此帖,就说明做贼心虚。 当然,这也是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纪婳当下便笑了。 【林家的嫡次女也就是林青兰一直想成为太子妃,奈何内定的人是陆倾颜。现在陆家出事,林家便就迫不及待地想踩着陆倾颜上位了。】 【林家以为此番可以狠狠踩陆家一家,实不知薄了太子的脸面。自己的未婚妻都与旁人卿卿我我了,当事人还得被请去观赏。这搁谁不气呢?】 【明日,二哥哥就套这话,让太子知道此事是吴家干的,三皇子授意。有了苗头,太子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怕查不到三皇子头上吗?】 【有瓜吃的宴会必须参加好吗?】 一家四口暗自点头,这个主意不错!一可以让太子知道是吴梁家从中作梗,二可以让太子看清林家试图染指太子妃位的野心。 如此说来,当时纪临风没有阻止是对的。 林青兰的生辰宴本是与皇后的生辰宴挨着,但林家决定提前三日举办。也就是两日后。 陆倾颜身为未来太子妃,地位尊崇。一举一动都倍受关注。如今一出事,短时间内不可能平息。甚至会越演越烈。 陆倾颜整日里待在家中,连门都不敢出。连府中下人都在议论。 陆时雪打着关心姐姐的愰子,经常在陆倾颜面前装好人。然后再把陆家的消息递给吴子科。 月华宫。 三皇子看着手上的密件,嘴角微微上扬。孤狼见他难得开心,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这次的计划若成了,应该可以让太子与陆家退婚。 禹帝更不可能接受如此有损德行的儿媳。 在陆家备受打击之时,三皇子暗中将之拉拢。如此完美的计划,想想都激动。 听到外间的脚步声,北恒渊眸子微微转动,轻咳一声,状似小声实则外间也能听到的声音道:“小讯子,你说沐夫人当真是被山贼杀害的么?” 外面的人闻言,放慢了脚步。 孤狼则转身进到屏风后。 小讯子边帮北恒渊顺气,边谦恭道:“依奴才之见,区区山贼根本不是纪侯爷的对手。奴才听说纪侯爷当年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以一抵百的存在。区区几个山贼恐怕都近不了身。” “那依你的意思,沐夫人很有可能不是死于山贼之手?” “这其中利弊,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北恒渊眉目动了动,叹道:“这其中怕是触及到了某人的利益,故意罢了罢了,事情已经过去数日,就不提这个了。” “你去看看沐御医为何还不来?” 小讯子刚准备出去,沐成就来了。恭恭敬敬地给北恒渊行了个礼。 北恒渊脸上带着让人下意识想要亲近的笑。“沐御医请起。”话,他已点到为止,该如何做,就看这个沐成有没有胆量了。 沐成低眉顺眼的上前给北恒渊把脉,半晌后,恭敬道:“三殿下体内的毒已经被很好的压制住,只要不动怒,短期内无碍。” 北恒渊点了点头:“沐御医颇得沐太医的真传,本皇子相信你。”一句本皇子相信你,让沐成身子微颤。 晚间,纪夫人边哄纪婳入睡,边愁容满面地道:“夫君,老二有了暗衍记忆这件事,让我心里不踏实。你说,当年生他时,头顶那团云团到底是大凶之兆还是吉兆?” “我猜是凶兆!”纪侯爷心情也极为沉重。他总感觉老二这孩子是个不定数,他甚至觉得老二的牢狱之灾还能应验。 “睡,不早了。”一个下午时间都在拟假名册,这个时候松懈下来,感觉累得不行。 第二日天一亮,纪玉树和纪临风就着手准备着。纪临风给自己装扮成了一名女子,比梁茹儿还妖娆。纪玉树将那张半成品治水图拿了出来,这是太子最需要的东西。 若是太子觉得满意,他便继续画。 吃过早饭,纪玉树先一步给太子递密信,要求在悦来客栈见面。约莫半个时辰后,纪临风才给梁茹儿递信。 梁茹儿收到密信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给回复,而是将此事告知了三皇子。 “暗迟真找到了册子?”北恒渊略有些白的脸露出几分深思来。 “会不会是某些人的手段?” “你过来,让梁茹儿”北恒渊附耳在孤狼耳边说了几句。 “明白,属下这就去办。”孤狼应声后离开。 收到梁茹儿的回应之后,一家子的心落下一半。 为防有错,纪临风细细地想了有关暗迟的细节。记忆中,暗衍与暗迟碰面的机会并不多。二人都属于那种擅隐匿的高手,只是分工不同。 纪婳担心纪临风被识出身份,也努力地想着有关暗迟的细节。 【我记得暗迟有个招牌动作是别头发。因为头牌当久了,娘里娘气的。还有口头禅是:切,真没意思。】 【暗迟是个爽快人,到时二哥哥一见面直接就将册子往她身上一丢,她就算怀疑也很快会被打消。】 纪婳着起急来。 【哎,我无法说话呀,怎么办,这么重要的信息无法传递给二哥,一会儿万一梁茹儿要试探岂不是露陷了?】 纪玉树听罢,福从心至,开口提醒:“二弟,暗衍的记忆中有没有关于暗迟的一些细节?万一梁茹儿要试探你,你当如何应对?” 纪临风这次聪明了,秒懂了纪玉树的用意,嘿嘿笑道:“有的,我记得暗迟的口头禅还有招牌动作。暗迟这人十分的爽快,我一会儿进门就将册子丢给梁茹儿。她想怀疑都难。” 纪玉树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纪婳欢天喜地地拍着小手。 【太好了,太好了,暗衍这次帮了我们大忙。白日,暗迟并不在怡红院休息,所以机会难得。】 第七十八章 引太子入套 到了约定时间,纪玉树先出门,纪临风后出门。 纪侯爷怕事情有变,便让殷政乔装成小二,在悦来客栈接应。 纪夫人和纪婳心惊胆战的在纪府等消息。 时间拖得越长,二人心下越是担心,小心脏跳得越是快。 【哎,自古风险与机遇并存,若是此次成功,三皇子那个秘密很快被揭开。若失败,等待纪家的便是三皇子无尽的报复。】 在暗的敌人最是可怕。 这边,纪临风收到殷政地手势之后,便知梁茹儿进了房间。这才扭着腰撑着一把油纸伞往悦来客栈走。 就在快要进门时,突然窜出一个乞丐扑倒在纪临风的脚边。 “求求好心人给点吃的,小的已饿了好些天了。”小乞丐衣着破烂,面容脏污。但伸出来的手很细长,根本不像长期讨食的乞丐。 纪临风先是用左手别了一把耳边垂下来的头发,微微掀唇,伸手进怀中摸出两枚碎银子来。随手扔给小乞丐。 嘟囔一句:“切,真没意思!”便扭着腰继续往里走。 心下暗叹:这三皇子是真狗啊,竟然用一个小乞丐来试探他。幸亏聪明的大哥让我多注意一路上的细节。不然就要中招了。 论聪明还得是大哥! 小乞丐捡起地上的碎银子后,跑开。转眼来到一处胡同,气喘吁吁地对等候在此的男人做了个别头发的动作,还说了句:“切,真没意思!” 孤狼便明白,此人正是暗迟,接下来就看梁茹儿的了。 首金已经付给了暗鹰,剩下的佣金在梁茹儿身上。 来时,梁茹儿扫了一眼角落倒数第二间房门,见上面落了锁,才安心地推开最后一间进入。 没多久,梁茹儿听到了走廊上的脚步声。然后起身,藏于门后。 纪临风扣了两下不见有人回应,便兀自推开了。 刹那间,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纪临风想也没想的用受伤的那只手使出暗阁的独门杀技。 只一招,梁茹儿便确定是暗迟。“进来。” 纪临风今日乔装成了一名女子,比那日的断手胡子男更真切一些。在梁茹儿看来,那晚胳膊上的伤也是假的。今日若再绷着胳膊,她必定怀疑。 为怕伤口崩开出血,他得速战速决。 纪临风别了别耳边垂下来的头发,强忍着胳膊上传来的撕裂的痛,而后将怀中的册子随意地丢给梁茹儿,并说:“这是纪家的名册,为怕引起怀疑我誊抄了一份,你过目。” 梁茹儿大概看了下,点头,便将准备好的一摞厚银票拿出来。 纪临风单手托腮,将从银票上的目光挪到梁茹儿身上,挑眉:“三皇子真爽快。” 梁茹儿拿银票的手一顿,登时满脸怒容:“你住口,忘记咱们的规矩了?” “知道知道,不就是在人前不得提起三皇子三个字吗?你放心,我方才查看过了,隔壁没有人。” 梁茹儿皱眉,再次警告道:“你最好闭嘴。”关于那位的事,她可不敢大意。 纪临风会闭嘴吗?才不会,今日他拼着被发现的风险也得套出更多的话来。 纪临风作出一副比梁茹儿还不耐烦的模样:“行了,行了,我闭嘴。话说,你昨晚假扮陆家大小姐的事成功了?我听好些人在传陆家大小姐夜会二皇子呢?你这一招真够毒的。” 梁茹儿自认为这件事办得十分漂亮,便哼了哼:“那是自然,有我梁茹儿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行了,你赶紧回去?我得赶紧将这册子送给主子过目。下次有机会,我自会联系暗鹰。” “行,我也不留了。梁姐姐若是有空,晚上记得来怡红院捧场。”说罢,起身,扭着腰出门。 梁茹儿心中直犯恶心。等纪临风走了好些时辰,她方才起身离开。 梁茹儿完全不知道,太子就在隔壁。 方才,太子正欲与纪玉树进一步探讨治水图时,门口便传来脚步声。太子忙示意纪玉树别说话,随后隐匿生息。 治水图至关重要,万不得有任何闪失。 隔壁住了人,太子心知不便讨论治水图,便准备同纪玉树离开,结果还未起身,就又传来脚步声。 不过两息时间,那二人似乎过起了招。紧接着便听到什么纪家的名册。见纪玉树着急地想要推动轮椅,太子忙示意他稍安勿躁。 接着又听到对方提到了三皇子,这下他想淡定都不行了。后面的话更是让他气怒不已。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他的好三弟,中了毒都还想着与暗阁的杀手勾结。还让人偷拿纪家的名册,偷名册无非是想结党营私,控制军权。 真不错,都这样了还想染指皇位。 他还以为此事是二弟所为,结果倒好,二弟也是个被人利用的。估计他巴不得呢。 太子气得不行,却见纪玉树,也是一脸愤怒。纪府如同铜墙铁壁,都能进贼偷走名册,想想都让人气愤难平。 “大公子也听到了,此事,孤定会向父皇禀明,还请大公子作个见证。” 纪玉树却是摇了摇头:“殿下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只是无意听到,并没有证据。圣上不会相信。” 太子一怔,细想下来果真如此,倒是他着急了。 纪家名册只是被抄录,原册还在,无法证明什么?而且三皇子与暗阁联络的人是梁家,并不是他本人。他完全可以咬死是梁家所为,或者说是太子诬蔑,还有可能是二皇子故意使出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力的戏码。 三皇子柔弱得不能自理的形象装得太久,没有铁证如山的证据,禹帝不会相信。 二皇子已经失了圣心,百口莫辩。 三皇子因为有替禹帝中毒的情分在,又惯会装可怜。禹帝轻易不会相信,只会认为太子嫉妒他给老三的关爱太多,故意诬蔑他。 “眼下最主要的还是找到三皇子与暗阁联络的证据,还有就是帮陆家大小姐洗脱冤屈。” “太子应该感到庆幸,今日我们听到了这个秘密,往后就不会那般被动。还有,在没有找出证据之前,梁家还不能动,以免打草惊蛇。” 太子也想到了这一点,点点头表示知晓。纪玉树的聪明他是见过的,能如此之快的分析出其中利弊,也不觉奇怪。 若不是他腿受伤后失去斗志,此人会是他身边最得力的谋臣。 纪玉树为怕外面有人,拉着太子硬是就治水图一事聊到了午时。在客栈吃了饭才离开。 无人想到,此家客栈以前是江家的产业,现在却是他纪家的产业。至于房门上的锁,若梁茹儿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那是把假锁。只可惜,她只是瞥了一眼。 那本册子一定要尽快找到,因为三皇子很快会发现册子上记录的名单都是假的。 第七十九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纪府。 纪临风回来时,胳膊上的伤势崩开了一道口子,有血腥味传出。 纪夫人和纪婳以为计划失败,又和梁茹儿打了起来受伤。急得不行。 【呜呜,二哥哥,你疼不疼啊,失败就失败了,三皇子现在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纪家动手。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纪夫人快急哭了:“快坐下,娘给你包扎。” 【对对对,娘快些给二哥哥包扎,我给他兑换一张恢复符,保证好得快。就算发现了,也只会认为娘用的药管用。】 【真该死啊,我先前居然把这事搞忘了。】 纪临风看着伸出小手手一通乱点的小妹,心下悔恨不已。心道:下次我一定好好带小妹,绝不能再让他磕着碰着了。 纪临风像变戏法似的将一摞银票掏出来,笑嘻嘻地捧着给纪婳。 纪婳啊叫一声。 【呀,这么多银票,这是成功了吗?】 纪夫人也吃惊不小,忙问:“可是成了?” 纪临风点头:“成了,一切顺利。” 纪夫人可太高兴,直说:“老二这次总算干了件人事。” 纪临风瘪瘪嘴:是,在爹娘面前,我就是个不干人事的。 纪婳见纪临风神色不太好,扒拉着他的胳膊。用笑声安慰。 【二哥哥棒棒的,妹妹我看好你哦。】 纪临风微微一笑,他已经习惯了,并不会将自家娘的话放在心上。 纪夫人瞄了纪临风一眼,没说话,小心翼翼地给他拆开布条,好方便上药。这小子怕是一早就知道会流血,然后缠了好些布条。这会儿,血都将布条染红了。 看他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挺细心。 她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纪婳在小床上扒拉那些银票,笑得在床上打滚。 【哈哈哈,足足一万两呢。三皇子真大方。现在这些钱都是纪家的了。】 纪婳笑得乐不可支。 不多时,纪侯爷回来了。他因为与殷政断后,回来得晚些。见纪临风在上药,说了句:“此次多亏风儿机警,不然就要被三皇子身边的那个谋士发现。” 【是孤狼,那人是挺厉害的,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 纪临风紧抿着唇,正如小妹所言,他此次为自己长了脸。 左同推纪玉树回来已是午时后,一家子都在梧桐院等他。 纪玉树一到,就对纪临风夸赞道:“二弟此次表现不错,成功的让太子怀疑到了三皇子。也得知了陆家的事与梁茹儿有关,后天林家的宴会只会是个笑话。” 纪侯爷沉思后道:“今日之事虽说做得万无一失,但太子这人不能拿常人眼光去看。” “爹爹放心,就算太子怀疑,也会想明白我们是在帮他。他也会假装不知情。” 【大哥分析得极是,天家是无情的,但眼下你有利用价值,他不会拆穿。只要迟一点让三皇子发现端倪就行。纪家才能得以喘息。】 接着又听到纪玉树分析道:“还有一点,我们得尽快找到暗衍丢失的册子。今日一仗算是给三皇子牵了一根怀疑纪家的引线。尽快找出册子,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太棒了,大哥支梭起来后,越来越聪明了。二哥哥也不赖,终于明白了想要对付三皇子,一家人就要拧成一股绳。】 被夸了的纪临风傻笑着挠头。 纪侯爷十分慰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个做爹似乎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凤仪宫。 “皇儿是说,你与纪家大公子商议治水图时无意间听到了暗阁成员与梁茹儿的对话?” “正是,母后,这梁家包藏祸心。亏得孩儿还差点委以重任。还有老三,竟然妄图染指皇位。还设计孩儿与陆家的婚事,当真是可恨。”太子气得脸色铁青。 皇后神色万分凝重。“母后之前说过,老三不简单,却没想到如此不简单。”现在想起来处处透着玄机。 还有今日纪玉树真的只是凑巧约太子商谈治水图吗? 思量良久,皇后笑了。“皇儿认为今日真的只是凑巧吗?” 闻言,太子愣住:“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勾唇一笑:“去,去帮纪家将尾巴断干净。” 太子怔愣良久,才反应过来。随后凝声点头:“是。” 当晚,东宫传出太子遇刺的消息,刺客有三人,皆武艺高强,太子受伤,禁军统领带人将怡红院围了起来,因为刺客往怡红院逃了,太子怀疑怡红院内有同伙。这一搜查,抓走不少可疑人物。 事情闹得很大,纪家很快得到消息。 一家子紧急召开临时会议。 纪玉树发挥最强大脑分析道:“太子此举成功的为我们掩盖了暴露的点。你们想,二弟扮演了暗迟,又收了三皇子的钱一事迟早暴露。” “暗迟一旦被抓,谁会想到钱在纪家手上,梁茹儿认为钱货两讫。暗鹰这边只会认为暗迟办了事,拿了钱就被抓了。” 双方都还没有接头,人就被抓了。这一下,谁也怀疑不到纪家头上。 【大哥说得有理,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暗迟被成功抓获的情况下。若是没有被抓,纪家还得暴露。那家伙可是易容高手,机灵着呢。】 另外三人暗自点头附合,囡囡\/小妹分析得有道理。 “那么,现在,我们就得去打听一下这暗迟是否被抓?”纪玉树道。 “我去,我牢里有熟识。”纪临风拍着胸脯道。 一家子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纪临风,不靠谱的人慢慢要学会靠谱才是。 北恒渊这边还在看册子,册子上面有人名和地址,不像是做假。但为了万一,他还是马上命人下去暗中联络。 孤狼刚走,这边就传出太子遇刺的消息。太子受伤,身边还死了两个暗卫。禁军统领已追至怡红院。 为人将戏演得逼真,太子的确受了伤,但不严重。 北恒渊紧握成拳,神情阴戾。该死的暗阁,他都说了在皇后生辰宴时动手。为何要提前行动? 北恒渊立马让人去打探原因,结果回来的消息让他眉头紧锁。 “殿下,不是暗阁的人动的手。”北恒渊身边的暗卫道。 “难道是二皇子?” “不知,暗鹰说暗迟被抓了。从暗迟的房间搜出大量银票。” 北恒渊气死了,这银票不正是他今日给出去的吗?真该死,二皇子坏了他的大事。 什么时候他也这般聪慧了?还是说此事完全是误打误撞? 不能让暗迟说出偷名册一事,所以暗迟必死。想要在天牢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个人,此事非国师莫属。 “去安排一下,本皇子要见国师一面。” 北恒渊乔装到国师府时,国师正忙着啃鸡腿。 “本国师已知晓,三殿下来的目的。此事的确有人从中作梗,这个人是谁,本国师暂且还未算出来。” 北恒渊嘴角动了动,心道:这慈风大师的占卜本事不复从前。他是来找他杀人的,不是来占卜的。这个暗中人他已经知晓是二皇子。他已经等不及要从宗人府出来。 不过,北恒渊也没打算揭穿他。还一副他猜对了的模样。 “国师大人真不愧为占卜术第一能人,本皇子佩服。还请国师大人尽快查出从中作梗的是何人,此事关乎你我身家性命。另外,还请国师大人帮忙杀一个人。此人被关在天牢。”北恒渊将姿态放矮了一丢丢。 国师点完头后继续啃鸡腿,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待北恒渊离开,国师将手中鸡腿一扔,神情倏然变得阴鸷可怕起来,宛如地狱修罗。 “一!个!都!别!想!活!” 第八十章 敢骂小爷是狗? 在林家宴会前一日,皇后以想纪家小幺为由邀请纪夫人带上纪婳进宫。明里暗里的感谢纪家。 纪夫人心中暗道:“皇后比太子聪明,怕是提前猜到了什么。” 她既然说了感谢的话,那就是还不想点破。有的事情,只要在往好的方面发展,谁又会去在乎过程。 水至清则无鱼,所以,浑了就由它去。 也许暗迟被抓一事就有皇后的手笔也说不定。 虽说三皇子活不过三十,但距离三十还有好些年,这皇位能坐上一日算一日。小小年纪就死了,总得留下一点轰轰烈烈的事迹? 皇后和太子都是这样想的,就是没有想过三皇子的毒是假。 暗迟对此事不知情,打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太子看来,暗阁的人都是不怕死的。牙缝藏毒都是常事。 这不,才入狱数个时辰就畏罪自尽了。 怡红院被抄,册子更是一点眉目都没有。纪临风急得抓耳挠腮。他在想,方向是不是错了,这册子亚根儿没有落在怡红院? 纪临风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要找的册子此时正被一个老眼昏花的乞丐拿来垫屁股。 纪临风将暗迟畏罪自尽的消息传回来时,引起一家人的沉思。 没想到暗迟真被抓了,还死了。这无疑是帮纪家断了尾巴。 纪玉树是个聪明的,很快想到皇后或是太子怕是看出了其中名堂。就是不知三皇子何时发现,就算发现,他一时也只能怀疑暗迟偷到了一本假册子。毕竟人死无对证。 那么重要的东西都让你偷到了,纪萧山战神之名岂不是空有其表? 一想到皇后或是太子如此配合,纪家一家子的干劲更大了。 这仗必须胜啊!! 林家根本不知道这些内幕,还喜滋滋的筹备宴会。 很快到了林家宴会这日,纪夫人一大早就起来给纪婳拾掇新衣。一会儿漂漂亮亮地去林家吃瓜。为了美美的去看戏,纪婳昨晚就给自己兑换了一颗袪疤丸。 【今日林家的宴会哪里是宴会,分明是吃瓜大会。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呢?嘻嘻】 纪夫人暗自失笑。将新衣换好之后就抱着人往外走。 林家为了给陆家难看,恨不得将全盛京的贵女们都请来看陆倾颜的笑话。 所以,就算纪家出发得早,还是堵在了半道上。前面是络绎不绝的马车,后面很快也堵满了。 有的甚至弃车而行。 耳边不时的能听到百姓们地议论声,全是关于陆家的。 纪家好不容易超近道到了林家,不想,林家的门口也是被堵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人在争吵。 走近一看,才知是端木意与一个贵女吵起来了。 二人至于吵了什么?后来的人不会知道。但一听是端木意,纪临风掀开帘子快速跳了下去。不管是谁,欺负端木意便是在欺负他纪临风。 纪临风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去,正好听到:“呵,谁要是看上你这种爱攀附权贵的女人,简直是瞎了狗眼。” 旁边的梁茹儿正要附合,余光却见纪临风像头疯牛一般,冲上来就是一脚。 “呵,竟敢骂小爷是狗,小爷我从不打女人,但骂人的女人除外。” 吴欢还未看清楚是何人,就被一脚踹了出去,身后一众贵女跟着遭殃。 见是纪临风,端木意鼻头一酸,委屈一下上涌。方才,那样多的人悉落她,她都没哭。这会儿看到纪临风为她出头,好想哭是怎么回事? 纪夫人抱着纪婳下来马车,看到端木意受了欺负,脸色唰一下冷了下来。 她家囡囡想吃瓜呀,但不是吃自己人的瓜。 端木夫人这才匆匆赶来,担忧地问端木意:“意儿,你没事?” 端木意红着眼摇头:“娘,女儿没事。”她此时心中又羞又臊,又甜蜜,反正很复杂就是了。 一众没进去的青年才俊以及小姐们被纪临风这毫无怜香惜玉的一脚看傻了。 这,这当真是真性情啊,一言不合就动手。关键人家似乎也没有骂他? 等等,他说,骂他是狗,吴欢方才骂的是看上端木意的人瞎了狗眼。 啊这 一众反应过来的公子小姐们震惊不已的将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扫射。 纪临风,端木意,啧啧,藏得够深啊! “纪二公子,这,这何出此言?”看清是纪临风,吴欢满脸写着委屈,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骂他呀。 吴欢被侯府二公子踹倒了,关键还是当着侯夫人的面踹的。后者却是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侯夫人也认同纪二公子的做法。跟着吴欢起哄的一众小姐们此时也不敢去扶她。 甚至还躲得远远的。 此时的吴欢哭得我见犹怜,但无一人敢上前去扶,甚至说上一句公道话。最后还是吴欢的丫鬟将人扶起。 吴欢方才那句瞎了狗眼的话一落,纪婳就噗嗤笑了出来。 纪临风的性格就是如此,想什么就是什么,才不会扭捏,更不会在乎旁人的眼光。 【这傻妞是没长脑子吗?连二哥也骂?是了,那晚的事还未传出去,她大概还不知道傻二哥为了端木意连二公主都敢得罪?哈哈哈,这下有甜瓜吃了。】 纪玉树想:低调是不可能低调,有的人啊,你越低调他跳得越高。 吴欢可能是觉得纪二公子踹错人了,还在那里低低泣着。等着纪临风道歉。 “何人敢伤我吴子科的妹妹,吃了熊心豹子胆。”人未到,声先至。 吴子科的声音一出,端木意就下意识地瑟缩了下。虽说两家的婚事没有放在明面上,但端木老夫人明里暗里的与吴家老夫人暗示了多次。 吴老夫人怕是早就与小辈子提了,不然,吴欢也不会拿这件事来说事。 所以,吴子科多半也是知情的。 纪临风自是瞧见端木意的异样,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怕,一切有小爷我呢。”这小子一会儿就让他成为倒霉蛋。 端木夫人将端木意护在身后,不让旁人看到她此时的神情。众人的注意力大多在吴欢身上,也没有几人瞧着这边。 就算瞧着了又如何呢?方才纪家二公子已然表了态了不是吗? 纪家是谁,那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屡次立大功。谁敢轻易得罪? 吴子科黑着脸走过来。 看到黑脸吴子科,纪婳咯咯笑出声来。 【这,这人生得也太黑了?像包公似的。人倒是生得高大威猛,不过看着像是个花架子。】 纪玉树掩嘴一笑,小妹说对了,吴子科就是花架子,看着块头大。估计在二弟手上连一招都过不了。 生得一副武夫相,却是走的文官路。 吴子科当然不会与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居高临下地扫视一圈,最后像才看到纪夫人一行人似的。但也没有上前行礼。 不过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有何好神气的。 “本公子再说一遍,何人伤了我家小妹,是打算做缩头乌龟吗?”吴子科黑着脸再次扬声道。 他乃礼部尚书之二子,又在朝中任着要职,一般人还真要给他几分薄面。 吴欢拉了拉吴子科的衣袖,弱弱地道:“二哥,是,是纪二公子踹错了人。” 吴子科听罢,黑眸微微一闪,暗骂吴欢为何不早说。眼下如何收场? “吴小姐当真以为本公子踹错了人?”纪临风脸上带着微微笑,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第八十一章 本公子心情不好就想踢人 吴欢杏眼圆瞪,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纪临风:“没,没有踹错人?为什么?小,小女子想要一个理由?” 纪临风笑了,笑吴欢的蠢,笑吴子科太自以为是。“理由啊,呵呵,理由便是本公子看上端木家的小姐了,不日便会请媒人登门提亲。而你,呵呵,对本公子未来夫人的不尊重,让本公子心情很不好,你觉得这一脚很冤吗?” 说完,端木意俏脸一红。 如此高调当真是纪家二公子能干出来的事。 听了自家儿子的话,纪夫人一时有些臊得慌,这若是人家拒绝,看你如何收场。但她也知晓,儿子就是这样一个直率的性格。 而吴欢和吴子科整个人都傻了。“不,不可能,端木意是” “是什么?吴公子说话可要负责啊,说错了的话,本公子一个心情不好就想踢人。” 纪临风双手抱胸,一副根本未将吴家人放在眼中的架势。 一众公子小姐们窃窃私语着。 “纪二公子说的是真的吗?真的看上了端木意?端木家这下算是真的攀上权贵了啊。看来以后要与端木家打好关系才是。” 如此一番,一众小姐们对端木意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看吴欢的眼神透着轻蔑。 甚至有人讥笑出声:“吴家家风可真是纯正,宁可娶风尘女子都不娶官家小姐,看来骨子里都是肮脏的。” 哟,看来方才骂得很难听。纪临风觉得这一脚踹得一点不冤。 “你住口!”吴子科气怒不已。 粉衣女子可不怕她,扬唇道:“这就恼羞成怒了?方才吴小姐这般说端木小姐时,人家可是不屑回嘴的。” “因为呀,端木小姐自是知道与这种无恼之人交涉,拉低身价。而本小姐呢,善良,就喜欢指点那些不自知的蠢货。” 吴子科捏紧了拳头,反手一个耳光打在吴欢脸上,丢下一句:“丢人现眼的东西,滚回去。” 吴子科虽说妻妾成群,但也不是个没脑子的。 纪婳拍着小手手为粉衣女子鼓掌。 【嘿嘿,这位姐姐是谁呢?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纪夫人眉目动了动,低身问纪玉树:“树儿,这位小姐似乎是御史大人的孙女。” “是的,娘亲,嫡次女,名唤沈如雪。” 纪婳惊呼。 【沈如雪是太子的侧妃。太子与陆倾颜无缘后,被皇后逼着娶了这位沈家小姐当侧妃,后来,后来跟着太子哎,殉情了。】 纪夫人和纪玉树同时一怔,哎,世间又多了一个命运多舛的姑娘。 【现在一见,倒是个有正义感的好姑娘。只可惜太子心中一直住着陆倾颜,从不正眼瞧她。到死才拉着她的手说了句:如雪,此生孤无意负你,但造化弄人。孤给你的和离书早已拟好,你,回家去。】 纪婳学着太子的口吻说完这句话,给自己惊怔到了。 【哎,太子竟然早就拟好了和离书,可见已提前洞悉到自己命不久矣。是了,他如何斗得过一个从十岁就开始机关算尽的三皇子呢?】 想要立于不败之地,要么手段高明,要么盟友众多。 纪家手段不高明,所以,纪夫人觉得纪家需要更多的盟友。得与御史家多多打好关系才是。 不期然的,纪夫人对上了沈如雪的目光,前者朝她微微一笑。后者受宠若惊的朝她行了一个礼。“见过侯夫人。” “客气了,沈小姐。” 吴子科离开时有些气急败坏,愤愤地瞪了一眼纪临风。旁边的梁茹儿垂着眸子,她算是知道为何纪夫人瞧不上她了。原来是看上了端木意。 一个侍郎家的千金,如何能跟她比?简直是瞎了狗眼。 纪临风摸了摸鼻子,心知这位吴二公子记恨上了他。可是他会怕吗? 纪临风朝端木意嘿嘿一笑,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上前说两句话。那晚一别,他都有好几日未见到她了,怪想她的呢。 端木夫人心下一叹,现在彻底是坐实了攀附权贵的名头。罢了罢了,只要女儿幸福,面子什么的不重要了。 端木夫人朝纪夫人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后准备带着端木意离开。结果,侯夫人笑着上前邀请:“一起,端木夫人。” 此举足以说明纪夫人是认同纪临风的说法,身后那些心存侥幸的贵女们只得失望而归。 纪夫人有意与端木夫人拉近关系,不管亲事成与不成,当个好友来往也是不错的。她看得出端木夫人是个老实巴交且疼女儿的人。正好她也是个疼女儿的。 两人才有共同话题不是。 端木夫人一脸惶恐:“呃,好,侯夫人请。” 纪婳看到端木意很欣喜,张开小肉手讨要抱抱。 【二嫂嫂抱,二嫂嫂身上香香。】 端木意也看出纪婳喜欢她,想要她抱。是二公子的妹妹,她自是十分欢喜抱她的。 “小女似乎很喜欢端木小姐,想要端木小姐抱呢?”纪夫人将纪婳递给端木意。 端木意立马小心接在手中,开始抱着软软的一团还有点怕,不过很快就被纪婳奶乎乎的笑脸给吸引。 “小姐,纪小姐生得好可爱。”知秋十分欢喜这样的小孩,奶乎乎的一团,抱在手里软软的。 纪婳冲着二人咿咿呀呀一阵。 【没记错的话,这个丫鬟叫知秋。跟着二嫂嫂一起进了侯府,后来喜欢上了殷政的一个手下。纪家出事后,死活要跟着一起上路。最终被纪侯爷强行赶出府。是个忠心耿耿的丫头。】 进到林府之后,因着男女要分席。所以,纪临风推着纪玉树去了另一个院子。 端木意抱着纪婳跟在纪夫人和端木夫人后面,这时听到二人说起昨日陆家的传闻。 “端木夫人对近日陆家的传言如何看?” 端木意不知道母亲如何看待此事,但她相信陆倾颜是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来。明知自己是与太子有婚约在身,还夜会二皇子。这不是故意给自己制造舆论吗? 连端木意都能想到,其他人想不到吗? 但想没想到是一回事,败坏名声是另一回事。 一众人往里走。 林家很大,亭台楼阁,假山拱桥,小溪凉亭等应有尽有。 院子里一群官家小姐正围着今日主角林青兰。林夫人正在为其梳发,边梳边念叨着什么?一群闺阁小姐在观礼,毫不吝啬的献上自己的赞美之词。 纪夫人没想到陆家先一步到了林府。此时的陆倾颜身边是一个贵女都没有。以前围着她打转的那些个女子或是闺中密友,在传出陆倾颜与二皇子夜会的消息后,纷纷选择远离。 皇家最是注重颜面,陆家此举完全是在打天家的脸,得罪了天家,就离落败不远了。 今日太子一定会来的,他还带着禹帝的口谕。至于是什么口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当然也会有自作聪明之人揣度。 比如今日的林家。 陆夫人和陆倾颜今日来林家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也得受着。露怯,只会让更多的人觉得是陆家心虚。 陆夫人也知道,今日的陆家成败在此一举。夜会皇子,夜会犯了大错的皇子,这项罪名,陆家承受不起。 “女儿,抬头挺胸,不要怕,为娘相信太子定会信你。”林家想借陆家上位,而陆家又岂不是想借着今日之事将此事解释清楚。她相信太子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此之大的谎言,他若是信了。当真是人心错付。 第八十二章 提点 那些惯会捧高踩底的夫人小姐们,她今日会一个一个的记在心里。 纪夫人知道,她若是过去与陆家打了招呼,便就是代表了纪家的立场。有可能同样会被孤立。 可是呢,今日的陆家又何尝不是将来的纪家? 没有女儿的心声,他们难保不会踩着陆家的脚印走,最后被某人算计得死死的。她拉陆家一把,也希望将来纪家出事会有人拉纪家一把。 她始终相信好人有好报。 “端木夫人,我要去与陆夫人打招呼,你若觉得不妥便不用跟来。”方才,她问她的话,她还没有回答。 所以,她不知道端木家的立场。 今日前来的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就算她不知道事件始末,她也会选择站队陆家。 陆丞相这个人是纪侯爷常夸在嘴边的人,有其夫必有其妇。所以,陆夫人这个人她自是愿意结交。 还未等纪夫人上前打声招呼。就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那不是陆倾颜吗?嗤,挺有自知之明的嘛,还知道戴上面纱遮丑。要是我的话,早就一头撞死了,哪里还敢出来招摇过市。” “她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这种事还会被人撞见。” “你错了,她既然敢做就不怕被人撞见,你瞧她那一副倨傲的样子,毫无羞耻之心可言。可见骨子里就是个浪荡不堪的女人。这种人如何配做太子妃。” 纪夫人不悦地看了一眼说话的二人。冷声开口:“二位是亲眼看见了吗?若是没有亲眼撞见,在人后如此诋毁他人的名声可不太好。同为女子还请口下留德。” 二人没有认出纪夫人,见有人帮陆倾颜说话,满脸不屑。“这位夫人真是好笑,满城皆知的事,那便是事实。岂会是我二人在胡乱诋毁?” “哦?你何以肯定全城皆知的事便就是事实。今日来的各家小姐夫人们都知道今日是林小姐的及笄礼,实际上今日真是吗?”纪夫人面色沉沉地盯着二人,直盯得二人心里发慌。 二人自是知道今日不是林青兰真正用笄,无从辩驳。只得愤愤地瞪着纪夫人。 “你是哪家夫人,何以管得陆家闲事?”其中一名青衣女子满脸不岔。 纪夫人勾了勾唇:“你没资格知晓。” 说完,不再理会二人,抬脚便要朝陆夫人走去。 纪婳着急地嚷嚷。 【娘亲,娘亲,还有女儿呀,你把女儿落下了。】 走了两步的纪夫人似乎这才想起还有纪婳,又转过身来从端木意手中将人抱走。 这时,端木夫人朝她笑笑:“侯夫人去得,我们端木府也去得,走,女儿,你不是说有事请教陆小姐吗?” 端木意很快反应过来,忙点头:“是,母亲。” 这便是端木家的立场。 身后方才议论的两女,被侯夫人三个字震慑得瞳孔骤缩,面色刷一下就白了。 “侯,侯夫人” 今日来的,大多都是想等着看陆家的笑话。而林家迟迟不动作,无非是在等太子。 “陆夫人。”纪夫人这声陆夫人声音不可谓不大,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 齐刷刷的目光看过来,包括林家。 “娘,纪夫人这是打算掺和进陆家的事吗?”林青兰故作端庄的脸上隐有狠意。 林夫人抬眸瞟了一眼倚水榭而站的三家人。道:“不知,先看看,纪家现在风头正盛,太子对其信任有加,就连圣上都在朝堂之上多次夸赞。若纪家掺和进来的话,此事还真不好办。” 林青兰粉拳紧握,连指甲陷进肉里都不自知。 这边,陆夫人看到纪夫人迎着众多异样的目光朝着她这边走来,心神俱颤。她的身后还跟着端木夫人。 这无疑是让陆家这根无归的浮萍有了归处。 端木意直接上前挽住陆倾颜的胳膊,方才发现她的身子抖得厉害。端木意这一挽给了她无尽的安慰。 陆倾颜红了眼眶。 “陆姐姐几日不见轻减了许多。”端木意朝她笑。 纪婳伸出小胖手去抓陆倾颜的胳膊,以示给她安慰。 被这么多人议论着,谁好受呢? 【别怕哟,今日可不是陆家丢脸,而是林家丢脸。太子已然得知此事的经过,又怎么可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纪婳隐隐透过白纱看到陆倾颜脸上还有疹子,这让她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都过去快十日了,为何她脸上的疹子还未见好?难道陆伊一又给下了毒?不该呀,陆伊一只下过一次毒。】 纪夫人也瞧见了陆倾颜面纱下隐着的红疹,故而问道:“陆小姐脸上的疹子还未见好转吗?可是未曾服药?” 接着又听得她说:“脸上的疹子如此严重,想来这几日都未曾出门才是。” 听罢,陆倾颜眸光动了动。 陆夫人满脸都是愁容,实在是不好讲明此事。 陆倾颜脸上的疹子早在三日前就好了,但又出了这挡子事,如何撇得清?故想了这个方法。 这边,纪婳猜到了陆家的意图。 【陆家怕是想用此来解释与二皇子夜会的事,脸上有疹子是见不得风的。故而不可能外出。至于是何人假扮了她,她根本不知情。只想着让众人相信前晚那人不是她,不给皇家抹黑,就万事大吉了。】 【陆家想得太简单了,不找出真凶,就算众人知道不是她所为,她也定然与那个位置无缘。仪容有失,又传出这般丑闻,禹帝又岂会继续应下这门亲事?】 【用自毁形象来辩驳此事,是那般苍白无力。】 听了纪婳的分析,纪夫人暗自点头。便带着提醒地口吻道:“天家十分注重颜面和仪容,陆小姐还是小心些好。” 听罢,陆夫人和陆小姐心中齐齐咯噔一跳。心神俱颤。是了,光凭这一点根本无法证明什么?还有可能越描越黑。 看来她们的方法行不通,那岂不是钻进了一个死胡同? “还请纪夫人指点一二。”陆夫人是个聪明人,当下便想明白纪夫人过来的目的。 纪夫人也不客气,直视前方,帮其分析道:“今日林家几乎请来了大半个盛京城的达官显贵,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光凭仪容是无法证明陆小姐的清白,除非找到真凶。” 听罢,陆夫人苦了脸,她也知要找到真凶,可这一时半会儿的在何处去找?陆丞相因为此事都查了两日了,也没有一点头绪。 纪夫人见二人没想出个头绪来,遂提醒道:“那人既然敢假扮陆小姐,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有没有可能是穿了陆小姐的衣服呢? 陆夫人和纪夫人面色微微一变,经纪夫人一提醒,还真觉得有这个可能。 陆夫人忙问:“颜儿,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丢失衣服。” 陆倾颜垂眸沉思,半晌才见她惊惶抬头:“我想起来了娘,是不见了一件杏色外衫。”今日她准备穿来着,却是找不见了。 陆夫人满脸感激地看了一眼纪夫人,这下有了眉目就好办了。 随后,陆倾颜想到今日来的四妹妹陆时雪。会不会是她偷的呢?三妹妹整日在家侍弄花花草草,似乎不大可能。 第八十三章 林夫人给自己挖了个坑 这边,林夫人已然给林青兰梳好了发。一众人朝着这边走来。 林夫人佯装才看到陆夫人,登时作出一副尴尬又惊讶的表情:“陆夫人?哎呀陆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竟是忘记给陆夫人递帖子,真是罪过。”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林夫人这位置选得好啊,隔着湖岸就大声嚷了起来,务必要将外院男宾客都喊过来的架势。 林夫人这话让不少人感到吃惊,陆家和纪家更是忍不住狠狠皱眉。 这林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当真以为胜券在握了。开局便以未递宴帖为由牵出陆倾颜的丑闻。当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妈耶,这林夫人当真是个没长脑子的。一点后路都不给林家留。此事,怕是她临时起意,瞒着林太傅。这下倒好,这林夫人死定了。】 【陆家一旦翻身,还不得将林家往死里踩。这瓜吃得,啧,酸酸甜甜。】 陆夫人冷冷地看着她,气得脸都红了。她今日若不来,只会让人觉得陆家心虚,来了,又少不得有一场硬仗要打。 林家母女二人还在那里旁若无人地一唱一合:“娘,你真的没有给陆家递帖子吗?会不会记错了?” “不会错,宴帖都是母亲亲手所写,母亲记得清清楚楚。其实啊,为娘这是在为陆家着想。” 林夫人着重强调亲自所写,便就更加坐实没有给陆家递帖子的事实。 转而,林夫人作出一副替陆家考虑的模样对林青兰道:“昨日外出,听到不少陆家的负面言论。当然,为娘是不信的,但为了顾全陆家的颜面,故没有给陆家发帖子。你想啊,今日来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王公贵族,这要是传进他们的耳中,作何感想?” “加之今日太子也会到场,这,这可苦了为娘的一番用心。要不,趁太子未到场,请二位离场?免得惹怒太子。” “娘,这可不妥,人都来了,再请出去旁人会如何编排林家?” “说得也是。所以娘现在很为难。毕竟太子不知道今日陆家会来,估计会惹恼他。” 陆夫人紧紧拽着拳头,好一个太子未到先离场。这是想让陆家再在天家面前背上一条藐视皇威的罪名。 林家在入场时就收走了帖子,现在就算去找也无济于事。有没有帖子都由林家说了算。 陆家想过今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却不想开局就如此让人棘手。 这一招陆家当如何接呢? 不等陆家说话,林夫人又自恼地叹道:“都怪本夫人今日太忙碌,来不及叮嘱下人,陆家来人了好提醒一二。” 这是打算将陆家拒之门外呢? 旁人只会相信今日陆家就是偷摸着来的。 陆夫人可要挺住啊,我们两家的仗这才刚刚开始。可别一来就倒下,后面的戏还未开场呢。 林夫人阴恻恻地想着。 陆夫人实在是气不过,反唇相讥道:“林夫人的记性真不好,若没有递帖子,本夫人这是长了翅膀飞进来的不成。还是说林夫人故意在此羞辱本夫人。” 都是一品权臣,林家自是不怕得罪陆家。 林夫人满脸惊讶:“陆夫人何出此言,本夫人处处为陆家着想,何来羞辱一说?这搁谁身上也不会在传出那样的言论之后,第二日就出现在大众视野?本夫人都是在为陆家的脸面着想啊。陆夫人倒好,一点都不领情。” “我陆家的女儿清者自清,何来不得?”陆夫人此时已恼得快要失去理智。 林夫人暗自窃喜着,她就是要将陆夫人激怒。如此,她才能口无遮拦不是。 “看来,陆夫人并未理解到我林府的一番苦心。罢了罢了,陆夫人有无宴帖一事,本夫人也不追究了,来者是客。只是希望陆小姐有点自知之明,莫要扰了太子才是。” 林夫人一副你的宴帖哪怕是假冒偷来的,本夫人也不计较。 看看,这林夫人多大度啊? “你” 纪夫人拍了一下发怒的陆夫人,示意她勿躁,低声安抚:“别慌,你一怒,正中她下怀。我有办法。” 纪夫人叫住对岸欲走的林夫人,微笑着道:“林夫人为了林小姐的及笄宴当真是煞费苦心,不仅提前两日举办,还亲自手书宴帖。在如此短的时间且忙碌的情况下就书写上百份,想来是连夜所书。这份爱女之心,本夫人甘拜下风。” 纪陆端木三家在倚水榭而站,林夫人以及一众其他官夫人在湖对岸。三家被孤立得很是明显,当然保持中立态度的也大有人在。 纪婳拍着小手手高兴地咿咿呀呀。 【哈哈哈,娘亲出马,这林夫人凶多吉少啊,谎话都不会说。还亲自手写的宴帖,你得了?方才我还看到端木家的宴帖和纪家的宴帖字迹不一。没记错的话,这林夫人是武将出身。识字不多。】 【估计林夫人也没有想到,娘亲会逮着她随口一说的话不放?哈哈哈,娘亲威武,娘亲最棒,今日林家的瓜多到吃不完啊!这波,太傅怕是要气得吐血。】 【现在蹦得越高,一会儿打脸越疼。】 纪夫人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在坐的都精明着呢,明知道今日林家提前举办宴会不安好心,但与她们无关的事,都乐意看个热闹。 这边的声音不小,外院的部分男宾也吸引了过来。站在不远处。 听到纪夫人帮自家夫人说话,陆丞相心下既激动又感动。今日他来了之后,明显感觉到一向要好的几个官员对他的态度转变。都有意无意的孤立他,只有侯爷,一来就朝他打招呼,还邀请他与他的几个好友攀谈。不至于让他在人前失了颜面。 方才听到林夫人扬声说没有递帖时,他便知道林家开始发难了。 气愤之余又有点担心自家夫人和女儿招架不住。 纪夫人的声音无疑让他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官场上,他可以舌战群雄,但女儿家之间的算计,他无所适从。 他也去查了那晚见过人的守卫,他一口咬定就是陆倾颜,这让他心中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 二皇子前段时间一直来陆府拜访,他便有所提防。江家突然出事,难保二皇子不会孤注一掷。 眼下,似乎还有转机。 第八十四章 验帖 这边,很多官家夫人和小姐在议论纷纷。 林夫人面上的神情不显,但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她故作优雅地别了一下耳边的长发,脸上的笑有些牵强。“女儿的及笄礼嘛,辛苦一点倒也没什么?谁家父母不爱自己的亲闺女呢?” “说得也是,既然林夫人说没有给陆家递宴帖,这好办,将所有宴帖拿出来翻找一二不就知道了?本夫人最是痛恨那种投机取巧之人。今日陆家有无宴帖一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纪夫人一番疾恶如仇的话,得到不少中立派的认同。 “侯夫人硬要坚持验帖的话,我自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如此一来,陆家的颜面可就” 林夫人心下冷笑连连,她以为纪夫人有多难对付呢,也不过如此嘛!有没有宴帖不都由她们林家说了算? 这真要验帖子的话这陆家的脸就真的打得啪啪作响了。 端木夫人有些着急,低声提醒道:“侯夫人,林家估计早让人将陆家的宴帖藏起来了。一会儿她一口咬定找不到陆家的宴帖。这是非曲直都由他说了算。”丢脸的还是陆家。 听罢,旁边的陆夫人也着急。她有些不明白纪夫人的意思,这是在帮她呢还是在落井下石呢。也就纠结小会儿,她便相信了前者。纪夫人既然敢与陆家站在一处,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她不该怀疑她才是。 纪夫人一笑,没有作过多的解释。转而对林夫人道:“本夫人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堂堂一品大臣在没有宴请的情况下就来了林家,当真是丢尽脸面,此事必须得查清楚。所以,还请林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将帖子拿出来翻找一二。” 在场的人应该都知道陆家是有帖子的,但是这一找的话,就不一定找得到了。所以,不少人怀疑纪夫人是在帮林家。 有那么一瞬间林夫人也是这般认为的。 说归说,但一旦确定没有宴帖的话,那丢的是实打实的脸面了。 “那好,既然侯夫人执意要验的话,诸位请稍等,本夫人亲自去办。”林夫人加重了纪夫人执意要验几个字。意思很明了,丢了脸可不关林家的事,是纪家执意要让陆家丢脸的。 林夫人离开了,一众夫人小姐窃窃私语起来。 “林夫人这一去宴帖更是找不见了。这一招不是自打嘴巴吗?” “是啊,是啊,也不知纪夫人是如何想的,竟然要当众验帖。陆夫人也不拦着一二。” “时雪,你们真的没有帖子吗?”有小姐问站在角落看热闹的陆时雪。 陆时雪想说:怎么可能没有,没有的话她是如何进来的?这分明是林家故意为之。但眼下为了看陆倾颜的笑话。她也不好反驳。 只说:“是母亲带我来的,有没有帖子我不清楚。”说罢,柔柔地拭了一把眼角。将柔弱且无辜的角色演绎到位。 不多时,林夫人和一名丫鬟抱着宴帖来了。林夫人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她看着陆夫人,话却是对纪夫人说的:“今日收的帖子全在此,不知侯夫人要让何人来验?” 陆夫人紧紧地攥着手心无声安慰满脸担忧的陆倾颜。既然选择相信纪夫人,她就要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 纪婳拍着小手手,给自家娘点赞。 【此时的林夫人完全被娘亲带偏了。谁人上前验帖子都能看出字迹不一。既然字迹不一样,那就说明林夫人在说谎。人多眼杂的她能记清楚没有给陆家递帖子吗?】 纪婳还在歪歪呢,耳边便传来自家娘亲地声音:“本夫人亲自来验?林夫人认为如何?” 林夫人都差将得意二字写在脸上了,压了压嘴角地笑意,道:“自是可以,谁人不知侯夫人乃是一品诰命夫人,自是有这个权力。”找,你将所有帖子找完,若是能找出陆家的帖子算我输。 纪夫人心想:你还知道我是诰命夫人啊?还敢对本夫人如此不敬? 当然,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纪夫人将纪婳抱给端木意后抬脚走过水榭。 【娘亲威武,娘亲加油。】 纪婳挥舞着小胖手给纪夫人打气。 陆倾颜本也是一脸忧色,当听到林夫人说要亲自上前宴帖时,莫名的,浮躁的心安定不少。偏头便见纪婳对着她笑得可可爱爱。 【嘻嘻,别担心哟,林夫人那个无恼的已经被我娘带偏了,她输定了呀!】 这边,纪夫人已经来到了林夫人的面前,大方得体地往那一站。“本夫人可以开始了吗?” “自是可以,侯夫人请!”林夫人看到纪夫人脸上的笑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想不明白哪个地方会出错。 纪夫人只随意的翻看了两本帖子,上面的两本字迹一样,想来是同一人所写。越往后面翻看,字迹就不一样了。 她突然一笑,将手中不一样的宴帖扬起。 林夫人以为她找到了陆家的帖子,心下一慌。但转念一想,方才可是她亲自将陆家的帖子撕毁,怎么可能还有陆家的帖子。 她伸长了脖子去看,结果看到的是将军府的帖子。顿时安下心来。下一秒却听得纪夫人道:“这本帖子的字迹与前一本完全不符。林夫人不是说全是你亲自所写吗。为何字迹不同呢?” 纪夫人将两本帖子都高高举起,让一众夫人看得清清楚楚,两本帖子的字迹明显有差异。 不等林夫人狡辩,纪夫人继续道:“林夫人提前替林小姐办及笄宴就已经让人生疑了,这还说谎?不知道还以为林家这是故意想给陆家小姐难堪呢?” “这不是在打太子的脸吗?”太子一日未退婚,陆倾颜就一日还是他未来的太子妃。这林家已经胆大到不将太子妃放在眼中了。 来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谁不知道今日林家此举就是想给陆家难堪的。但放在明面上来说的话,就有点小人行为了。堂堂太傅,还是太子的恩师。如此便就是在打太子的脸,打皇家的脸。 也不知道这太傅大人,是如何被两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女人说通的。估计是以为陆倾颜和二皇子真的情投意和,太子才是横刀夺爱的那个。 第八十五章 不打自招 如果陆倾颜的事被天家证实了还好,陆倾颜被退了婚还好说。但是现在,不仅婚未退,陆倾颜与二皇子一事还在调查中。这林家就自作聪明的揣度圣意,揣度储君之意。简直就是不将皇家放在眼中。 这这这,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拿出来说,倒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林夫人脸色一黑,转瞬间想到了补救的说辞。“本夫人承认,宴帖不是我一人所写,其中有小女和犬子帮忙。关于提前举办宴会,纪夫人委实冤枉我们了。实在是考虑到这两日得了空闲。” 她可不敢与皇后的生辰前后举办。 纪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脸上的笑意加深:“哦?既是三人都有写,林夫人没有记住也是在所难免的?你说呢,林夫人?” 林夫人简直要被气死了。方才还说纪夫人不过尔尔,转眼就将她的路堵死,还不费吹灰之力将局面扭转。 此刻,她若不承认自己记错了,就得坐实故意让陆家难堪的小人行径。该死,早知道方才就不说是自己亲手所写了,让纪夫人钻了空子。就为了羞辱陆家,她没有考虑这么多。 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面对咄咄逼人的侯夫人,她只好打着哈哈承认记错了的事实。还当众向陆家道歉。若不道歉那就是在揣度圣意。这个罪名林家背不起。 不过也没有关系,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谁又会去在乎这点小插曲,关注点都在陆倾颜夜会二皇子一事上。 “是我糊涂了,这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忘事。希望陆夫人不要介意。”林夫人笑容讪讪。 陆夫人气愤难当,“如此重要的事也会记错,看来林夫人当真是老糊涂了。既然老糊涂了,待将来小女与太子成亲那日,本夫人就不请林家了。免得林夫人因为老糊涂丢了我陆家的脸面。” 纪婳咯咯咯的大笑声,使得林夫人的脸更黑。 【没想到陆夫人不仅嘴毒,还是个记仇的。】 这波陆家小胜。 林夫人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哼,还想与太子成婚,怕不是在做梦?林夫人朝旁边的林青兰使去一个眼神。 恰在此时,有人高喝:“太子驾到!” 不远处,身着银色蟒袍的太子大步而来,身后跟着的是贴身宫侍,手中端着一个长方形拖盘。另外还有两个护卫押着一名女子。 正与一众官员寒暄的林太傅快走几步前来迎接。 “抱歉,太傅,孤来晚了。”太子朝林太傅作了一揖。 “不晚,不晚,殿下能来已让林府蓬荜生辉。”林太傅正要请太子入坐,便看到身后被押着的女子。 “殿下,这是?” 太子似是才想起来还有一名女子的事,不好意思地一拍脑门。“哦,看孤这记性,是这样的,孤在经过丞相府时看到此女子鬼鬼祟祟,想来是个贼,便将之抓了。正好得知丞相也在此,顺便就给带了过来。” 一从官员嘴角一抽,真如太子所言,此女子只是一个贼吗?若是贼的话,何必兴师动众地抓到林府来。 要知道,今日可是林府千金的生辰宴,如此,不是在给林家找不痛快吗? 你看,女子嘴角还见了血。太不吉利了? “陆丞相何在?” “臣在。”陆丞相就站在纪侯爷旁边,听到太子唤,赶紧上前。 还未等太子再说,跪在地上的女子立马哭道:“老爷,奴婢是四小姐身边的丫鬟,不是贼。” 太子作势惊讶地哦了一声:“哦,原来是陆府的丫鬟?那为何方才孤见你在相府后院鬼鬼祟祟?” “因为,因为,奴婢在,在埋衣服。”丫鬟的头贴到了地面,身子瑟瑟发抖。 在来的路上,太子已经交待过她要如何说,她只管照做就好。如此,还能有一条命在。 听罢,陆丞相狠狠瞪着一双老眼:“你,你说清楚,你在埋什么?”他有些不明白,太子为何要将此事拿到林府来说,今日这人多是真多。这万一有个什么事? 等等,此事会不会跟谣言有关? 【前面太子来了吗?怎么看不到呢?那么多人围着做什么?】 纪婳伸长了脖子张望,余光瞥见一道飞奔而来的小身影。 是北恒瑾。 好家伙,这小子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硬是没瞧见。 “婳儿妹妹,婳儿妹妹。终于又见到你了。”北恒瑾屁颠颠地跑过来拉着纪婳的小脚脚摇晃。 纪婳对他咯咯笑。 心里却在嘀咕: 【来就来呗,还搞得这么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定了娃娃亲。】 北恒瑾眉目一动,似乎有些道理。 林夫人远远地便看到站在一旁手持托盆的宫侍,笑嘻嘻地拉过林青兰。“兰儿,你看,为娘猜啊,那宫侍手中的托盘里定是装着太子送你的笄礼。你幼时做过太子的陪读,你俩啊,关系自是不同的。” 旁边不少贵女听到二人林夫人的话,纷纷奉承着。 林青兰顿时做出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模样:“娘,你说什么呢?”她一会儿还要上演陆倾颜推她入水的戏,可得让太子看清楚,陆倾颜的为人。 “娘,方才的事怕是惹恼了陆家大小姐,女儿这就亲自端着茶去赔个不是。” “我林府的女儿真懂事,去!”林夫人笑着目送林青兰往水榭走。 陆倾颜紧紧地绞着手帕,端木意在旁边安慰:“别担心,太子不会相信那些谣言的。” 陆倾颜想说,那托盘里定是装着送给林青兰的笄礼,这说明他已经相信了那些谣言。 思及此,陆倾颜禁不住红了眼眶。 陆时雪躲在角落一直不显身,在太子来了之后,才朝着陆倾颜这边走来。 “姐姐,你怎么了?”陆时雪瞧见陆倾颜红了眼睛,假模假样的关心她。 陆倾颜没有理她,是不是陆时雪做的,只有回去调查才知道。眼下,她也只是猜测,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时雪却用不大不小声音继续安慰陆倾颜:“姐姐,你别伤心了,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其实嫁给二皇子也不错。二皇子早晚会从” 陆夫人狠狠地刮了陆时雪一眼。这个没眼力见的东西,知不知道,这话会给陆家带来多大的灭顶之灾。 纪夫人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陆时雪。小丑罢了,她不屑看。 纪婳倒是多看了她两眼。 【柳眉弯弯,生得一模我见犹怜相,倒是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北恒瑾也顺着纪婳的目光看了一眼陆时雪,登时惊呼出声:“呀,这位姐姐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 纪婳被北恒瑾这话给逗笑了。旁边人哪里会在乎一个小孩子的话。北恒瑾是世子,陆时雪更是不敢说什么?只尴尬地笑了笑。 纪夫人夸了一句:“没想到小世子还会看相,厉害呀!” 被婳儿妹妹的娘亲夸,北恒瑾做出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模样。 “嘿嘿,还有更厉害的,我不仅能看出她有血光之灾,还占卜到她马上就要应验了。” 纪婳张着小嘴,满是惊讶。 【臭屁孩不会是知道什么?依他与太子的亲近程度,还真有可能,看来,太子找到了关键证据。】 就在纪婳猜得起劲时,前面突然传来怒吼:“来人,将四小姐带过来。”这是陆丞相的声音。 刚走上水榭的林青兰怔住。 第八十六章 陆时雪供出吴子科 纪临风吊儿郞当地站在纪玉树轮椅后,小声说了句:“太子还挺厉害,竟然找到了证据。” “太子对陆倾颜是真心实意的,加之又需要陆丞相这个助力,在得知陆倾颜是被诬蔑之后,还没有动作的话,我都看不起他。”纪玉树淡声道。 前面地怒吼声响起时,后院的女眷们都炸了。 很快,两个陆家的家丁就来到后院,直接将还处在懵圈状态的陆时雪拿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拿下我。”当着如此之多的人被拿下,任谁的脸面也不光采。 陆时雪被带走,陆夫人和陆倾颜对视一眼,也跟上。 【娘亲,娘亲,我也要去吃瓜,快快快。这可能是今日最精彩的瓜了,不能错过。】 纪夫人哪能拒绝自家乖囡囡呢? 北恒瑾拉着纪婳的小脚脚就往前院带。嘴里说着:“走走走,婳儿妹妹,我们去前院看热闹。” 见纪夫人和陆夫人都往前院走,其他夫人小姐们也不端着了。纷纷往前院来。 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后院没有了就往后院走嘛。天大的事都挡不住一个爱吃瓜的热心群众。 当陆时雪看到自家丫鬟跪在地上,霎时,两腿发软。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感觉到吴子科的目光,登时如芒在背。 “逆女,你好大的胆子。”陆时雪一到,就被盛怒的陆丞相踢飞出去。跌倒在纪夫人的脚边。吐出一口血来。可见陆丞相用了大力。 北恒瑾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咦了一声:“咦,我说这位姐姐怎么印堂发黑呢,原来真有血光之灾呀,看来我的占卜之术又精进了不少。” 纪婳: 刚过来的陆夫人和一众娥娜翩跹的官家小姐都不明所以,纷纷问着知情人。听到说是陆时雪假扮陆大小姐夜会二皇子,个个面露惊色。 天啦,这件事是谁发现的呢,是太子吗? 林夫人和林青兰更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这,为何会是这样?陆倾颜不是和二皇子情投意合吗?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林青兰身心颤抖不止。惊惶抬眸朝太子看去,正好看到他深情地与陆倾颜对视。 这一刻林青兰心态崩了,彻底崩了。 她没有得到太子的青睐,一直都没有。今日不是陆家的笑话,而是林家的笑话。 陆时雪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在这一脚下受了内伤。也不装楚楚可怜了。 陆丞相没有打算放过受伤的陆时雪,步步紧逼:“是何人指使你偷大小姐的衣服然后假扮她夜会二皇子,说。” 听到此话的吴子科吓得面无血色。祈祷着陆时雪是真心爱他,为他守口如瓶。 “爹,我没有,我没有偷大姐的衣服,更没有夜会二皇子。”陆时雪还想狡辩。 丫鬟梅儿心知不咬死她,死的便是自己,跪行着上前,拉着陆时雪的胳膊哀戚道:“四小姐,你就招了,明明是你偷拿了大小姐的衣服,然后发现上面有道口子,无法再还回去。就让奴婢去挖个洞埋了。奴婢怕被人发现,这才等到今日大小姐离府才有机会。” “你住口,我根本没有让你埋衣服,那件衣服已经被我烧了。”陆时雪朝丫鬟怒吼,吼完之后才发现不对。 她,她不打自招了? 此话一出,登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天啦,原来真是陆时雪干的,真看不出来她是这种人,方才还和我们装柔弱呢?” “就是,原来柔弱的外表下是一副蛇歇心肠,以后还是离她远些!这样的人谁敢结交。” 一众小姐们你一言我一语,陆时雪一脸惊惶地捂住耳朵。“不是我,不是我,你们不要在说了。” 纪临风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献宝似的低声对纪玉树道:“大哥,那道口子是我的功劳哦。”那晚,若不是他与梁茹儿打斗,衣服也不会破。 这下好了,无意中帮了太子的忙。 纪玉树笑着拍了拍自家二弟的手背,夸奖道:“大哥一直知道二弟很能干。” 听到此话的纪临风鼻头酸涩得厉害。 看到这里,纪婳兴奋地拍着小手。 【太好了,陆倾颜的嫌疑洗脱了,接下来就看陆时雪会不会咬死吴子科了。】 这时,太子温怒的声音响起:“一个闺阁小姐,夜会二皇子就算了,还四处喧扬,试图败坏未来太子妃的名声。此举完全是在打孤的脸,打皇家的脸。来人,将陆家四小姐打入天牢。” 听到要打入天牢,陆时雪怕极了。当下便急道:“我没有,我没有,我只管偷衣服,夜会二皇子的人不是我。求求太子不要将我打入天牢,我知道错了。爹,求你救救女儿,女儿不想被打入天牢。” 陆丞相一脚将陆时雪欲抱上来的手踢开,怒声一哼:“哼,现在,能救你的是你自己,你难道还想牺牲自己救那幕后之人不成?” 陆时雪所犯的错还不足以打入天牢,太子如是说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陆时雪说出她后面的人。 一个闺阁小姐,如何能成功见到宗人府的二皇子。 陆丞相是个精明的,秒懂了太子的用意。 陆时雪心知一旦被打入天牢就再也出不来了,此时的她哪里还敢护着吴子科。四下搜寻,最后怒着脸指向吴子科:“是他,是他诓骗了我。是他让我去偷大姐的衣服,然后允诺我说娶我为妻。”至于假扮之人是谁,她也不知。 “太子殿下,臣女句句属实,就是吴子科诓了臣女。”涕泗横流的陆时雪朝着太子跪下,一下一下地磕着头。 “吴大人这是想让孤亲自过来请吗?”太子负手而立,一身银色蟒袍称得他威武不凡。 吴子科心知此次败在了陆时雪手上,若是知道此人如此没有骨气,就不该与她合作。 “臣,臣罪该万死。”吴子科上前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头紧紧贴在地面。 “呵,既然知道罪该万死,还不供出是何人假扮的陆家大小姐?”太子凉凉地看向吴子科。储君一怒,个个噤若寒蝉。除了纪婳。 纪家小幺将小肉手拍得贼响,一副好玩,好玩,真好玩的模样。 北恒瑾嘴角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小家伙开心,他便开心。 【哎呀呀,这就招了啊,我还以为陆时雪对吴子科的爱已到了为其牺牲性命的地步。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原着里,这四小姐的角色只是陆大小姐身边的一个陪衬。这一世,给自己加了不少戏呢。 吴子科没有犹豫的供出了身边的丫鬟。 纪家众人冷笑连连,真不错,既然还想保护三皇子,倒是一条忠心不二的狗。 本来此时也没打算动梁茹儿,她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太子没再追问。 从头紧张到尾的梁茹儿在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吴子科还没有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第八十七章 真假贵人 陆时雪最终没有被关进天牢,怎么说也是陆家小姐,便让陆家带回去自行处置。而吴子科因为设计陆家和二皇子被剥了官职,驱逐出盛京。 太子没有动吴家其他人,这些人还得留着让三皇子露出马脚。 陆家将陆时雪送回陆家老宅,嫁给了村长家的傻儿子。 当然,这是后话。 至于那托盘里装的是什么?自然是送给林青兰的笄礼啦,是一本女诫。 当时太子掀开时,林夫人和林青兰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精彩。其他人自是乐得看热闹。 太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当然是让林夫人和林青兰好好学学什么是妇德,什么叫谦卑。当时林太傅脸黑如锅底。 他可是太子的太傅啊,结果反被太子教育,你说,这脸往哪搁? 林太傅病倒了,不躺个十天半个月起不来。 宴会上,愣是没有一个宾客留下来吃席,随着太子走了个精光。最后林太傅还落了个暴殄天物之罪,罚奉碌一年,以儆效尤。 梁茹儿将消息带回去时,北恒渊气怒之下猛然扇了她一把掌。扇完之后就后悔了。背过身去,良久才平复下内心的怒气。再次转过身来时,脸上已经看不出怒意,取而代之的是悔意。 他轻言:“抱歉,方才心急了。” 梁茹儿本就对北恒渊有意,现在听到他道歉,顿时,心跳加速,脸上也浮起了一抹红晕。 “属,属下理解。” 骄傲如三皇子,是从来不会给人道歉。她,她果然是不同的。 以前的北恒渊是不屑利用女人的,但是现在,他领悟了。有些事,没有女人还真的难以实现。 “下去,下次做事要多思考。”他想说要有点脑子,但话到嘴边很快改口。 “是,属下告退。” “等等。那日与暗迟交易真没有异样?”北恒渊突然叫住走了两步的梁茹儿。 梁茹儿仔细想了想,摇头:“并未,属下进房间时,还特意查看了周围的环境。为防万一,暗迟还包了场。”至于提到三皇子一事,想来是他无心之失。 听到包场,北恒渊放下心来。现在暗迟死了,不会有人发现册子被抄一事。 “好,这个你拿着。”北恒渊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梁茹儿。“方才,下手有些重。” 闻言,梁茹儿红了眼眶,“谢谢主子。”梁茹儿接过瓶子,再看了一眼北恒渊才不舍的离开。 “三殿下,何必气恼?”梁茹儿走后不久,一个妖娆的女人从帘后显出身形。 手刚搭上北恒渊的肩膀,北恒渊就皱起了眉头。但也没有喝斥她。 慈风大师说,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该出现的贵人。可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相信此人就是他身边的贵人就够了。 拖了六年了,他的病也该好了。 “记住你应该做的事。”北恒渊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那是自然,一切都在进行中,三殿下莫要着急。毕竟中毒六年,好太快,怕是要引起旁人的怀疑。” “哦,对了,我要一株千山雪莲,但得亲自去采。殿下明白吗?”说罢,女人得寸进迟的将北恒渊的腰搂住。 北恒渊眉宇闪过一抹厌恶,转瞬即逝。“不愧是本皇子看上的人。”说罢,三皇子强忍着心下的不适,反手将女子的柔荑握在掌心。 炽热的温度在掌心交织,女子笑得开怀。 她如此辛苦的帮他采摘千山雪莲,待将来事成,他想甩她都甩不掉。与梁茹儿这个见不得光的蠢货比起来,她胜算更大。 从林府出来,纪婳一路笑个不停。 【今日这瓜吃得真饱啊,林夫人那脸黑得都看不见本来面目了。哈哈哈,哥哥们这次功不可没,特别是二哥,那日若不是怕被爹挨打跑出去,哪里能听如此之巧的听到吴子科和陆时雪密谋。】 【之后又误打误撞的让梁茹儿误会成暗迟。然后才有了后面的部署。现在暗迟死了,三皇子哪里还会想到有人从中作梗。二哥哥还将凭白得来的一万两银票给了我。成为小富婆指日可待。哈哈哈】 一家子只想说,若没有她透露的那些细节,此事哪里能成。现在想想都后怕不已。 在经过庆天街时,纪侯爷掀开帘子,无意间看到了巡逻的张士军。他从纪夫人口中得知此人是三皇子的暗线。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将此人处理了,他不允许任何因素影响到纪家。 回去后,纪侯爷就唤来殷政,让他下去查张士军。一旦查到他的把柄,便就好办了。 吃了一天的瓜,纪婳累得不行,喝了奶就去睡了。 纪玉树唤来纪临风商议找册子的事。纪临风怀疑:“大哥,事情过了这么久,册子怕是被旁人捡了。只要不是被暗阁人捡走,我们都还有机会。怕只怕” 册子牵连甚广,暗鹰万是不敢声张。所以此事三皇子定是不知情。 “那晚暗阁为何对你下手?”纪玉树想到了这一点。 纪临风这次如实说了:“定是瞧见我与暗衍相似,想知道我是暗衍还是纪家二公子。” “所以,识出来了吗?” 纪临风嘿嘿一笑:“当然没有,大哥,我是笨,不是傻,你可不能像爹一样小瞧我。” 纪玉树哭笑不得,替纪侯爷说了句公道话:“二弟,爹娘一直没有小瞧你,作为父母都是疼儿女的。以前的爹爹怕是哎,你也知道爹爹心中住着一个人,那是他一生的遗憾。” 纪临风才不懂这些情情爱爱,只知道自家老爹很少管过他。 但不得不说,此次纪临风阴差阳错的立了大功劳。不然,还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让太子顺理成章的发现三皇子的阴谋。 五日后是皇后的生辰宴,届时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前往皇宫为皇后庆生。到时怕是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接下来的两日,纪玉树和纪临风都在忙着找暗阁的册子。同时也发现还有另一批人在找,这批人无外乎就是暗阁中人。 他们发现纪临风不是暗衍之后,便放弃了这边,一门心思的寻找暗衍和那本册子。 这日,晚上,左同给纪玉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大公子,钟公子与陆小姐在药铺再次偶遇。钟公子受伤,是陆小姐帮忙包扎。钟公子被陆小姐新颖的包扎手法吸引。” 纪玉树眼眸微微一亮,若姓钟这小子对陆伊一展开攻势,就没有三皇子什么事了。 岂不妙哉! 第八十八章 找陆夫人上门提亲 纪婳正在小床上哼哧哼哧地练习抬头,纪夫人在一旁一脸愁容的不知道皇后生辰宴,要送什么好。 这时,秀荷满脸喜色地跑进屋来。“夫人,陆夫人携陆小姐登门道谢。” 听罢,纪婳忽的福从心至。 【呀,不是找不到人去端木家提亲吗?这不就来了?】 纪夫人在前日林家宴会上就有了这个打算。现在听到自家囡囡有同样的想法,笑意爬满嘴角。 “快,快去给陆夫人倒茶,我马上就来。” 秀荷离开了。纪夫人进内室换了一身衣裳便抱着纪婳往客厅去。 到时,正见下人在上茶。桌案上还放着一个大礼盒。 “陆夫人何必如此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闻听声音,母女二人往门口望来。 陆倾颜上前盈盈一拜,“见过侯夫人。” “陆小姐客气了,请坐。”纪夫人虚扶一把,满脸堆笑。 【嘿嘿,娘亲快说,让陆夫人替纪家上端木家提亲一事。那日,二哥哥可是当众表了态的,端木家哪能不懂,就等着我们上门提亲呢。】 【先将此事定下,让禹帝开不了口。北恒娇疯了,但不保证禹帝不想将主意打到其他公主身上。不疼爱没有关系,只要能栓住二哥哥,禹帝都乐见其成。】 纪夫人拍拍纪婳的后背,安抚她莫慌。一来就提及此事多不好。 陆夫人先开口:“前日多谢侯夫人解围。”当时她也是急得乱了方寸,没注意到个中细节。 “陆夫人切莫这样说,身为当事人,我自是理解你的心情。幸好,太子发现了四小姐身边的丫鬟,不然,此事当真是说不清。” “是啊,那丫头也是个直性子,这才受了吴子科的欺骗。”江家与吴家来往密切,肯定要帮着二皇子出宗人府。 只是没想到将主意打在了陆家身上。 “哦,对了”陆夫人往外看了看,朝着纪夫人凑近了几分,压低声音道:“秦家都死在了半道,说是遇到劫匪。江家逃脱三人,娴妃因身子不适未能逃脱。”这是太子昨日给陆倾颜透露的消息。 【这不是活该吗?秦家不死,死的就是纪家。】 纪夫人眸色微动,若不是听到囡囡的心声,死的还真是纪家。 江家其他人倒是有些冤,但这些不是她能左右的。 接下来,二人一直在聊林家的事,说是林太傅给林青兰相看了人家,彻底断了她肖想太子的念想。 林太傅还抬了林家二姨娘为平妻。林夫人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与这位平妻斗个你死我活。 纪夫人迟迟不提去端木家提亲的事,把纪婳都等困了。 一个时辰后,纪夫人才说起正事:“我这里有一事想要麻烦陆夫人。” “侯夫人请说,只要我陆家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陆夫人来时,陆丞相特意叮嘱要与侯府打好关系,所以,这会儿听到有事要她帮忙,她巴不得。立马正襟危坐。 随后,纪夫人便说了纪临风看上端木家小姐一事,想请陆夫人上端木府去探探口风。男方对女方家基本的体面还是要给到的。 有自家囡囡的心声,想来端木家也中意两家的婚事。 “这有何好麻烦的,此乃天大的喜事,我自是乐意跑这一趟。”能帮到纪家,她高兴还来不及。 终于听到二人谈到提亲一事,纪婳也不急着睡了,强打起精神听着。 随后,陆夫人想到纪家还有位未成亲的大公子。若二公子先成亲的话对大公子的声誉不太好。 “冒昧问一下侯夫人,这大公子可有相看好人家?” 想到纪玉树,纪夫人神情一下子变得难过起来,摇了摇头:“还未有相看人家。”以前倒是觉得太师府的周家女不错,但因为腿伤一事,再也未提过。据说,周家女已经定了亲。 老大曾多次表示此生无望,不想耽误人家姑娘。但是现在,囡囡有办法治好他的腿,他又有了新的希望,当然不能再任着他来。 所以,老大这事这事也得提上日程。但眼下,谁愿意跟着一个残腿之人呢?正如囡囡所言,纪家风头太大,难免引起某些人的忌惮,所以,这腿还得再残上一阵。 如此,又怕误了老二的终身大事。 【大哥哥是个苦命人,到死都没有成亲。让大哥哥站起来?禹帝怕是不会允许二哥哥娶端木家姑娘。】 【再等等,等二哥哥成完亲,等太子除掉三皇子。这万一等着等着,缘分自己找上门来也说不定。】 看来眼下只有先委屈老大了。如是想着,纪夫人开口了:“想必那日,犬子与端木姑娘的事,陆夫人也听说了。若迟迟不上门提及此事,恐怕旁人多有微词。” 此事,陆夫人也听说了。于是点点头表示理解:“好,正好今日我有空,便去端木府走上一趟。” 陆夫人是个行动派,吃过午饭不久就往端木家递了拜帖。 陆家乃一品权贵,来到端木家自是受到浓重对待。端木老夫人也亲自出来迎接。 端木老夫人一直提及吴家公子,端木夫人不甚其烦,便说了纪家二公子对端木意有意。老夫人激动得几日睡不着觉。左盼右盼纪家找人上门提亲。 今日陆夫人突然驾临,不会就为此事而来?他们家只是一个四品官,让陆家来提亲,当真是给足了端木家的脸面。 这下,端木家要平步青云了。 想想都激动。 陆夫人也不拐弯抹角,直言来意:“我是受纪家所托,来问一问端木小姐对纪家二公子的意见。” 听罢,端木老夫人激动到手抖,忙说:“没意见,我家意儿一点意见没有。” 端木夫人心下一突,这老夫人表现得太过了。让陆夫人如何看待端木家?她是一点没有要考虑对方是侯门,自家孙女嫁过去会不会受欺负这一点。在她看来,只要是高门,自己坐轿上门都可以。 端木老夫人也意识到自己过了,涨红了一张老脸。 陆夫人也没有笑话端木老夫人的意思,试问谁会拒绝侯府家的提亲呢?“此事,还得问过端木小姐本人。若没有意见,我便回去回话。挑个吉日正式上门提亲。” 端木老夫人想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还用过问当事人,她便能作主。但人家把话都说出来了,她若再说,便显得多急切一样。 “夏嬷嬷,你去将小姐请来!”端木夫人不急不缓地说。与老太太的急切比起来,得体许多。 端木老夫人暗中刮了她一眼,后者完全不在意。 端木老夫人原住河阳村,至从自家儿子高中二甲被封了职位后,才跟着来到盛京。言行举止多少比不得长住盛京的贵人。 得了令的老嬷嬷喜滋滋的下去了。那日林家的事,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有所耳闻。特别是纪家二公子为自家小姐出头的那一段,简直被下人们传为佳话。 更别说当众扬言看上端木小姐的话。 虽说纪家二公子为人看着轻佻,但那是侯府啊,谁人不想嫁入高门呢? 第八十九章 将喜事传得人尽皆知 “小姐,小姐。陆夫人上门提亲来了。”知秋乍乍乎乎地跑进如意院。 彼时,君拂正在教端木意作画。 “这里,这个地方的颜面要浓一些,这番才显得鲜活。” 二人听到知秋的话都惊疑抬头:“陆家上门提亲?给谁人提亲?” 能请动堂堂相府夫人上门提亲的人会是谁呢? 难道是纪家? 知秋瞧见自家小姐小脸爬上云霞,嘻嘻一笑:“自是给小姐你提亲啊,是受纪夫人所托而来。” 想是一回事,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遂听到旁边君拂哈哈的笑声:“哈哈,原来如此啊,我就说临风兄为何与我说那些话,原来早就对表妹有意。” 端木意和知秋对视一眼,忙问:“表哥,二公子于你面前提到过我?” “是啊,好几日前的事了,他说,他在除夕夜那晚见过你。” 端木意惊讶不小,原来除夕夜当晚,他看到她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端木意小脸又是一红,忙让知秋给她拾掇一下。 不拾掇一番去见客,多有怠慢。 换了一身烟水百花裙的端木意来到前厅,看到的便是陆夫人与自家娘有说有笑,而祖母却是一脸尴尬地坐在一旁。 “见过丞相夫人。”端木意莲步轻移,大大方方的给陆夫人行了一礼。 当陆夫人的目光落在姿态葱秀,袅袅娉娉的端木意身上时,眸中闪过一抹惊艳。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纪二公子这眼光是不错的。 陆夫人也不是个卖关子的人,直接道:“端木姑娘,我今日来呢,是有一件大喜事,不知端木姑娘对纪家二公子的印象如何?” 听罢,端木意差点崩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尽管在来时,就已经听知秋说起,此时听到陆夫人的话,她仍是激动到难以自持。 许多年了,她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忘不掉那人飞身上树为她取纸鸢的一幕。她还暗中去打听过纪家,发现门第相差甚远,至此便歇了那些有的没的的心思。 为了能与他更近一些,她甚至偷偷学了轻功。 那日林家之后,她便成了京圈贵女眼中的好命人。而她这两日常在睡梦中惊醒,怕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见自家孙女没有第一时间应下,而是发起愣来。端木老夫人生怕她不同意。便不顾陆夫人在场,上前小声提醒端木意:“意儿,侯府门第可不是谁都能踩的,若嫁过去,将来就是侯夫人,你可要慎重啊?” 端木意想说,她看中的并不是侯府门楣,而是纪临风这个人。 端木老夫人的声音有些小,但陆夫人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说了什么话。端木夫人和端木意看着是知理的,就是这个老太太,怕是有点难缠。但愿以后成了亲家,不要上门打秋风的好。 端木意朝着陆夫人盈盈一拂,小脸红红地道:“纪二公子自是千好万好。” 端木老夫人一听,一拍大腿。成了,真是个懂事的丫头。 端木老夫人的表现着实让端木夫人不喜,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说什么? 陆夫人满眼都是端木意,哪里在乎老太太是个什么意思。偷拉着端木意的手说:“既然端木小姐没意见,那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我现在就将这好消息带回去。” 陆夫人将事情办妥了,自是高兴的,转身就将此好消息告诉了纪夫人。纪夫人生怕皇后生辰宴上,禹帝盯着纪临风不放,便在第二日就让陆夫人带上聘礼上门交换庚帖。 先将此事定下来,至于其他的流程,慢慢来。 陆夫人再次登端木家门时,所有人都在外迎接,热闹至极。街坊邻居都过来凑热闹。 丰厚的礼物那是一箱又一箱的往端木家抬。得知是纪家上门纳采,问名。无人不惊呼一声,端木家好运气。 纪家和端木家要结亲一事一夜之间在盛京疯传,当然,这其中自是有纪家推动手笔。可是使劲传,必定要传到禹帝耳中才罢休。 纪家如愿了,此消息由皇后亲自传到了禹帝耳中。 “哦?纪家?纪家大公子不是终身不娶吗?” 闻言,皇后眉头几不可查的动了动,这是巴不得纪家大公子终身不娶么?当年若不是寒了纪玉树的心,他也不至于那般颓废。 皇后将心中的不适掩下,温声道:“不是大公子,是二公子。大公子因为腿伤一事,怕误了人家姑娘,便说了那话。但后面的事谁又说得准呢?这万一有个心善的姑娘不嫌弃大公子也有可能。” 禹帝面色不变地点了点头,“有几分理。既然是纪家与端木家结亲,自是要祝贺一番。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快?” 之前可没听说过两家有走动。 皇后再道:“那日林家女生辰宴上,纪二公子帮端木意出了头,年轻人嘛,自是气盛了些。说了欢喜人家姑娘的话。若是拖得久了,人家姑娘的脸皮往哪搁?” 皇后说这话时,禹帝已想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随后便不再多言。 皇后哪能不知禹帝那点顾虑。为君者就是这样,顾虑重重。 她倒是没有这样多的心思。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用了,就不要去做些让人寒心之事。 “对了,过几日南北两国的使臣也快到了,南国来了一位公主。北国来的是一位皇子。你负责接待公主,默儿负责接待皇子。” “臣妾省得。” 与此同时,北恒渊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过一个侍郎千金,对他没有威胁,但因为此事,纪夫人应该会回沐府。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若此次计划再失败,便直接从纪家二公子下手。”有关纪家的事都有了变数,这个纪家当真不能留了。 北恒渊青葱白玉一般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很有节奏性。 身后暗卫应下后离开。 这时,孤狼急步走进月华宫。“主子,夫人想见您。” 北恒渊垂眸,盯着杯中浮起的茶叶,眸中神色锋芒不露。良久才轻声道:“过了皇后的生辰再去也不迟。” 孤狼懂了,皇后的生辰很关键,这个时候不能有变数。 接着又听北恒渊问道:“嵇州的事调查得如何了?” “回主子,目前只查到纪夫人等人在进城前去过阴阳二老所在的村落。” “看来,阴阳二老就是在这个时候暴露。就算暴露,也不至于一下就联想到母亲。” 有一点他想不通的是自家母亲既然没有写过字条,那么那张纸条上的字迹又会是何人所写?就算是有人模仿也得有依据?毫无凭据就模仿他人字迹,就不怕事败? 除非有人提前得知一切计划。 第九十章 沐成对纪家的恨 消息传开之后,纪家众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纪临风一张脸更是笑成了花儿。“娘,你的动作真快,都不问问孩儿的意见。” “那你有意见吗?”纪夫人没好气的剜他一眼。 “自是没有的,孩儿开玩笑啦。”纪临风撒娇似地抱着纪夫人的胳膊。 纪婳咯咯咯的笑声传遍整个梧桐院。 得了端木意的庚帖,结下来就是找人合八字,看婚期。后日便是皇后的生辰宴,此事倒是可以往后推推。 如此大的事,纪夫人想着还是回趟沐府亲自将此事告知沐太医一声。 纪侯爷点头附合。 因为第二日休沐,便亲自陪同纪夫人往沐府去。 沐成得知纪家上门,持杯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说什么遇到山匪,又为何死的只有母亲一人? 显然是父亲在故意说谎,为了帮纪家掩盖杀人的罪行。因为父亲抬了母亲为正房,纪夫人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在路上发生了争吵,纪侯爷为了护住纪夫人,便将自家母亲打死。 想到这里,沐成眼中的恨意翻滚。 招来近侍耳语了两句,那近侍点头离开。 沐成带着高氏来到前厅时,纪夫人正说到纪二公子与端木家定亲一事。 “这是好事啊,临风那小子太过不着调,早日娶个媳妇约束一二也好。”沐太医笑着道。 “是啊爹,女儿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要苦了老大了。”纪夫人将怀中睡着的纪婳抱得紧了些,怕她冷着。 沐太医明白纪玉树心中的顾虑,无非是觉得自己失了双腿,怕误了对方的年华。想到纪玉树的双腿,沐太医满脸愁容。 他救得了嵇州无数人,却救不了自己的亲外甥。每每想起此事,都难过不已。 沐成和高氏分别给二人见了礼后就坐在了一旁听着。 沐成这人向来阴阴的,不太爱与人交流,也没有多大主见。能在太医院某个职位,全靠沐太医的功劳。 纪侯爷抬眸打量沐成,不期然的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让人感到不适,但纪侯爷也没太在意。 秦家没了,徐氏死了。他又能翻出个什么浪来? 沐太医对外宣称的是在路上遇到山匪,徐姨娘为保护他死在山匪刀下。 就算沐成怀疑也无从查起。 思及此,纪侯爷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两口。眼尖的沐成发现纪侯爷杯中的茶见了底,便招来下人去倒茶。 那下人端起茶壶发现茶不多时,道了声:“稍等。”便端着茶壶离开。 不多时,又端来一壶满满的茶水。分别给屋里的几人斟了茶。 斟到纪侯爷时,指尖几不可查地碰了一下杯沿。再斟到纪夫人时便没了这个动伤。 纪婳小嘴巴蠕动了两下,翻身找了个舒服地姿势继续睡。 今儿起得太早了,她还没有睡够。 直到纪夫人起身要回纪府时,纪婳醒了。见纪夫人和自家爹往外走,纪婳呀呀笑着朝沐太医挥手。 【外祖父再见哦,只要纪家不出事,你也就不用上正德殿去以死谏言了。】 沐太医将纪夫人等人送到门口,临了,记起暗衍,便问纪夫人:“衍儿那孩子找到了吗?”他心中早已将二人当成孪生兄弟,即是他的外甥,又怎么可能不关心? 纪夫人暂时还不想让自家父亲知道暗衍的事,便说:“爹,那孩子是管不住的,你就当没有这个人好了。” 沐太医也知晓暗衍野惯了,怎么可能受得了世家的约束。只好点头作罢。 沐成和抱着孩子的高氏只远远地站着。 纪婳不经意地看了沐成一眼,像是对上一双毒蛇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沐成这人不会想为自家娘报仇?徐姨娘本是不会跟着去的,是娘一再劝说才跟着。结果死了,这小子不会将徐姨娘的死怪到娘头上?】 马车里,纪侯爷和纪夫人都听到了纪婳的心声。心道:“应该不会,他没有这般大的胆子。就算他敢,平日里防着点就是了。” 纪夫人等人走后,沐成亲自为沐太医倒了杯茶。破天荒地道:“爹,临风与端木家成婚当日,儿子亲自去一趟。以前是儿子不懂事,听信了母亲的话。孩儿认为既是一家人,就要多走动。” 沐太医自是欣慰的,直夸:“成儿总算是懂事了。到时,我们都去给那小子庆贺庆贺。” “都听爹的。”说罢,沐成将手中的茶递给沐太医,后者想也没想的喝下。 与纪侯爷喝下的那种无色无味的剧毒比起来,沐太医喝下的这个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回到纪府,纪侯爷被殷政匆匆叫走。 书房内,殷政将查到的如实相告。“侯爷,张士军近日与人换了班,一直在城门巡视,像是在等什么人?” 纪侯爷一脸凝重。“哦?等人么?那你派人跟踪一二,看看他到底在等何人?另外,调查张士军把柄一事如何了?” “还在调查,这小子很精明,看起来勤勤恳恳的。与周围人的关系也不错。找不到弱点下手。” 纪侯爷想了想,说:“找不到弱点,就给他制造弱点。” 闻言,殷政眼眸一亮:“属下知道如何做了,侯爷放心。” “等等,暂时先不要下手,看看他所等何人?” “是。” 从书房出来,纪侯爷去了青竹院。到时,纪玉树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作画。 “爹。”听到脚步声,纪玉树抬头。 “树儿,找册子的事如何了?”纪侯爷走过来,一甩衣摆落坐于纪玉树对面。 纪玉树放下笔,凝声道:“没有一点进展,二弟一直借着巡视的名义在四处寻找。同时还发现暗阁的人也在找册子。” “不过爹,二弟近日发现副统领张士军有点不对劲。他已连续半个月未休沐,不知此人有什么阴谋。” 他们已经从纪夫人口中得知张士军乃是三皇子的人,所以对此人多有关注。 纪侯爷很欣慰纪临风那小子变得细心了,便道:“此人在等一个人,至于所等何人,我暂时也不清楚。提醒风儿切莫打草惊蛇。” 听自家爹如此说,便知他已经派人下去跟着了。这样也好,他和二弟便只管找册子一事。 “还有一事,爹,孩儿发现城西那边聚集大量乞讨者。孩儿已经命人每隔一日施粥救济。用的是至善堂的名义。”至善堂的掌柜便是管青。 “此事可行,若是可以的话,给他们找个安定的住所,特别是那些年迈不能自理的老人。” “好,孩儿这就命人去办。”纪玉树想,不能在朝为官,经商行善也是不错的选择。待将来纪家真无法改变命运,便提前辞官回乡经商。 纪侯爷再坐了小会儿,便起身离开了。快到梧桐院时,一阵晕眩感突然袭来,但去得也很快。 他也就没当一回事。 第九十一章 纪侯爷神色看上去不太好 晚间,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商议送什么贺礼给皇后合适时。 纪婳又提到那个带毒的玉佩。 【前段时间,三皇子假义带着秦贵妃上护国寺为皇后祈福。怕是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就是不知这枚玉佩由谁送给皇后,还不能引起皇后的察觉。】 【到时,若是皇后还会抱我就好,我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兑换一张百毒不侵符。怕只怕,皇后不会抱我。我便没有机会。进宫的时机少之又少,这玉佩的秘密便就一直藏着,直至最后皇后出事。】 想到这里,纪婳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嘶,用力这猛,疼得她呲牙咧嘴。 纪婳的心声一响起,几人心情皆变得沉重无比。 到底会由何人送出这枚玉佩? 三皇子亲自送是不可能的,皇后根本不会配带。 会由谁送呢? 晚间入睡时,纪夫人想与纪侯爷说会儿话,转头便瞧见人已经睡着了。估计是近日太累了! 纪夫人笑了笑,侧身躺下。 第二日,纪夫人起床就去库房,挑来挑去,最终挑中一对玉如意。 再回来时,纪侯爷已经醒了,一脸疲态地坐在小床前注视着纪婳的睡颜。 怎么看都看不够。 小家伙还在睡,满嘴吐着水泡泡,像是梦见了特别好吃的东西。 “爹娘。”人未到,声先至。纪临风的大嗓门直接将纪婳吓得一激灵。醒了过来。 等人推着纪玉树进来时,面对的便是纪侯爷和纪夫人的双重威压。 纪临风瞪着一双无辜眼,满脸写着:咋了咋了,我似乎近两日没有闯祸? 纪婳咯咯笑出声。 【哈哈哈,二哥哥满脸都写着无辜的模样好可爱。话说,二哥哥有了暗衍的记忆,还有了他的功夫,没有冷酷无情,依旧跳脱张扬。这聪明劲儿也是时有时无。】 纪临风暗自瘪嘴,他也想说,为什么自己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早饭桌上,纪侯爷面色看上去不太好。随后听他提到南北两国的使臣。“两国分别来了公主和皇子,我猜是想联姻。” 纪婳也记起来有这两个人物。 【是想联姻来着,但没有皇子公主同意。禹帝倒是还有两个快适龄的公主,虽说不是很疼爱,但也知道是自己的孩子,不能远嫁。加之,现在的盛禹有实力拒绝,也就没有答应。】 【不过,这个南国公主有点明堂,在宴会上自献一舞。凭借此舞艳压群芳。她的目标是太子,但太子已经有了陆倾颜,所以对她不假辞色。但禹帝看入了眼。最终被收进后宫。因为身份尊贵,一来就被封以妃位。】 【在皇后的生辰宴上收下美人,皇后自是气愤。但禹帝可不是吃素的,打着为了两国和平的旗帜。皇后敢怒不敢言。】 听到这里,一家子只想叹一句:自古帝王多薄情。 【还有就是,此次与北国二皇子一道来的还有五名杀手。此五人乃是万里挑一才选出来的,不仅武艺高超,还擅隐匿。目的就是为了爹爹而来。】 想到不能将如此重要的消息说给家人听,纪婳就一阵懊恼。 她不知道的是,听到心声的四人,心中大骇莫名。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安插杀手进盛禹。 好样的,那便让此五人有来无回好了。 兀自喝粥的纪临风夹菜的手一顿,突然感觉有点心绪不宁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 吃过早饭后,一家子收拾妥当准备进宫。 一身雪白蟒袍加身的太子兴步跨进凤仪宫,抬手挥退屋中忙碌的一众宫女。“你们先出去。” “是,殿下。”一众宫女朝太子拂身后离开。 皇后已经穿戴整齐,正等着挽发。见状,温婉端庄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可是有喜事,说来听听。” 太子神秘一笑,这才凑近皇后压低声音道:“儿臣查到老二联系上了江家旧部。” 听罢,皇后微微一愣。随际沉下脸来,“皇儿觉得此事乃是喜事?” 太子脸上的喜意依旧掩饰不住,道:“老二联系江家旧部是想杀了秦贵妃,仅此而已。” 皇后才不认为二皇子没有其他想法。“皇儿不要大意,老二那人看似认了命,实则是藏起了锋芒。” “儿臣知晓,但眼下,儿臣有个好主意。”太子拿过铜镜前的桃木梳,一下一下地为皇后梳着柔顺的长发。将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老二一心想杀了秦婉为江家报仇,若是老三一早就有野心的话。老二根本杀不了秦婉,所以,儿臣想助老二一臂之力。” 闻言,皇后眼眸微闪:“皇儿的意思是利用老二去牵制老三?” “正是。” 忽的,皇后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她扭身:“皇儿,若老三一早就有野心的话,我们是不是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嵇州疾疫。现在看来,嵇州的事根本不是秦贵妃说的那般。” “很有可能就是老三的主意,目的正是除掉江家。没有江家做靠山,老二翻不出大浪。如此,便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老三中毒在身,你父皇万是不会想到他还有如此野心。就算将皇位拱手相认,他也会以身体有恙拒绝。以此降低你父皇心中的戒心。试问谁会相信一个活不过三十的人会有篡位之心?” 但细想下来,仅仅为除掉江家就设如此大局,似乎说不通。 “老二能被利用一次,也许还有二次,三次。”皇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都吓白了。 “老三活不到三十,但他完全可以找好继承人。所以此事得高度重视。往往越擅于伪装的猎人,越是能满载而归。” 越容易被忽视的人越能笑到最后。可见,纪家早已看破这一点。 “皇儿,纪家可用,万不能像你父皇那般寒了忠臣之心。”皇后郑重的对太子道。 太子点点头:“儿臣明白。” “行,让她们进来。哦,对了,南阳公主屡次提到你,母后怕此人来者不善。” 皇后欲叫住出去的太子。 太子回以安心一笑:“放心母后,如今的盛禹根本不会以任何形势受两国牵制。” 话外之音便是,若是提了无礼的要求,完全可以拒绝。 纪家备了两辆马车,女眷坐一辆,纪侯爷和两位公子坐一辆。一行五人前往皇家别庄。 自从出门后,纪临风感觉心绪更加不宁。抬眸见自家老爹,脸色似乎比他还难看。担忧道:“爹,你不舒服吗?要不要让娘给看看?” 从吃饭到现在,他就发现自家老爹一副十分困顿的模样。 “不碍事,可能是昨夜没睡好。”纪侯爷有些无力的摆摆手,今日是皇后生辰,万不能耽搁。 一听此话,兄弟二人的神情有些微妙。 纪临风嘿嘿一笑:“爹和娘的感情真好。” 纪侯爷心知老二误会了,也没有过多解释,开始闭目养起神来。 第九十二章 北国二皇子顾凡慕 宴会地点之所以安排在别庄,是因为这里有着比之御花园还要多品种的花卉。 与其说是皇后生辰,倒不如说是百花宴。 往年皇后不过生辰时,便就会以百花为名举办宴会,邀请各家女眷前来别庄赏花。去年的簪花宴也是在此举办。 别庄里几乎汇聚了盛禹各地有名的花卉,才子佳人们酷爱这种盛会。 是以,很多人都会选择早到,吟诗颂词,好不热闹。 别庄地广,除了盛开的百花,还有骑射场。 南国擅吟诗作对,北国擅骑射。禹帝有意让三国年轻一辈的才子勇士们比斗,也就没有分席。 此时的骑射场围满了世家子弟,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 “好,没想到北国二皇子不仅箭术了得,连骑术也如此精湛。”关键还一表人才,看得一众闺秀们羞红了脸颊。 被旁人一称赞,北国二皇子顾凡慕顿时洋洋得意起来。朗声道:“在下不才,想与盛京的勇士们比试一番。不知可有人前来应战?” 此话一出,顿时便有好胜的青年踏出。“在下蒋泽愿与二皇子切磋一番。” 首先上前的是翊麾副尉蒋泽,乃是一个七品武将。 顾凡慕见只是一个七品武将,眉宇间闪过一道不悦。不过很快便消失了。拿此人来立威也是不错。 他此次来盛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打败纪萧山之子。此次来,必须让纪萧山知道青出于蓝胜于蓝。 更要让他知道,一时败不代表时时败。早晚,北国会攻至盛京一雪前耻。 他已经调查过了,纪萧山有两子,一子从文,二子从武。他的目的便就是这个二子纪临风。 二人比的是骑马过障碍和箭术两项,蒋泽挑了一匹枣红色成年马。骑射场的马一买回来就会安排专人驯养,所以都很温顺。 蒋泽感觉这是代表盛禹参战,不容马虎,所以一开始就铆足了劲儿。以至于用劲过猛,失了前蹄。连人带马一同摔倒在地。 他还自我安慰一番,人家是一国皇子,他一个小将败了没什么好丢人的。 继蒋泽之后,又有不少有为的青年上场,皆以失败告终。以至于顾凡慕猖狂的笑声有些大。笑声中透着浓浓的戏谑。 “哈哈哈,各位承让。”片刻时间,他已挑战数十人。除了将军府的蔚景和丞相府的陆晧杰险胜骑术之外,其余皆败。 “还有人要上前切磋吗?”此时的顾凡慕已然成为了场中焦点。出口的话更是带着几分轻蔑的语气。 “不是说盛禹国人才济济吗?原来也不过如此。”当真是除了纪萧山,其他人一无四处。纪萧山死之日,便是北国铁骑出征之时。 想到这里,顾凡慕脸上的轻蔑之意更胜。 听罢,不少自诩自己骑射了得的青年勇士臊红一张脸。 明面上是切磋,实际上已上升到了两国交锋。如此一番,不仅涨了他国威风,还让对方明白了盛禹现在的实力。当真是居安久者,忘危也。 “北国皇子好生威风。”此话一出,所有人回头,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顾凡慕眼波微转,呵,他等的人来了。 只见纪临风抱着自家小妹闲庭信步地走来,身后是被左同推着的纪玉树。 纪婳伸长了脖子张望,看到场中一俊美无俦的男子,牵着一匹纯白色宝马。此马一看就不是凡品,也不是盛禹品种。 【此人应该是北国二皇子顾凡慕?啧啧,瞧那神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北国。】 纪家一到场,一众公子闺秀们便自发让开一条道。 纷纷窃窃私语起来:“纪家二公子也擅骑射,不知与这位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不清楚,要比了才见分晓。” 纪临风不知道端木意早就来了,此时见他说话,一众贵女们纷纷围着她打趣。 端木意看似平静地看着纪临风,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前日,她与他定亲了。可就在当晚,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与纪临风成了婚。但是纪临风并不是很爱惜她。这些都没有关系,因为她一直爱慕纪临风。能与他成亲已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可是,成亲半年不到,他因调戏二公主入狱。被活活打死在牢狱之中。纪家满门被抄家流放,包括她也死在了路上。 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像是刚刚才发生。 她好害怕,好害怕。今日的所有情景都与那个梦应验。得知这一情况的她心底十分恐惧。似乎是在告诉她,这一切都将如梦中一般,再演一变。 不,她不能。她不能在知道结局的情况下还任由着事情发展下去。 她要改变,改变纪家的命运。 但是她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挽救纪家。 此时的端木意,满心满眼中都是纪临风的身影,他真的会调戏二公主吗? 这边,顾凡慕先是朝着纪家两位公子行了一个算不得多有礼的北国见面礼节。而后轻笑扬唇:“本皇子已经使出了五成之力,算不得威风。” 此话一出,登时引来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嘲讽,妥妥的嘲讽啊! 打败盛禹数十位在骑射上都有成就的青年仅用了五成力,以为自己多大的脸呢? 一众青年们气愤不已地瞪着顾凡慕。 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让纪临风不怒反笑:“五成么?当真是厉害。那么就让本公子来领教领教北国二皇子这五成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如厮。” 纪临风别的不行,但要比武或是骑射不在话下。 纪临风转身,将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的纪婳递给纪玉树抱着。 【吼吼吼,二哥哥上,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就是比骑射吗?看把他能的,以为自己能以一打十呢?】 【不过,二哥哥小心啊,他第二场比试的箭术改了策略,是对人射。就是在人的头上放一个苹果,射中算胜。这小子有备而来,自是炼了不知道多少年。死的下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 听罢,二人眼中闪过一道凝重之色,看来这二皇子是个狠角色。 “那么,请二公子挑马?”顾凡慕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意明显不达眼底。但他也知道,为了将此人狠狠踩在脚下,必定要全力以赴。 纪临风在众人一片叫好声中,让圉官去牵来一匹还未被驯服的马。顿时响起一片担忧声。 第九十三章 你就如此信我? “二公子为何选择一匹还未驯服的马,这种马野性未消,难免不可控。” 野马性烈,但也更加能体显出比赛者的能力。 不多时圉官便牵来一匹黑色的成年马。此马高大且易躁。 不等顾凡慕说什么,纪临风翻身上马,一拉缰绳,“驾——”黑马奋蹄飞驰。 顾凡慕也已经翻身上马,紧随其后。 比赛很简单,谁先到终点谁获胜,当然,路上有诸多障碍,且还不能掉下马背。刚跑出数米,黑马似乎感觉到了挑衅,嘶鸣一声扬起前蹄。 随着黑马前蹄扬起,纪临风身子后仰。 端木意惊呼一声:“小心”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真真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以为要掉下马的纪临风,弃马腾空,再稳稳地落于站定的马背上。感觉到未将马背上的人摔下去,黑马更加狂躁前跳后蹬,愤怒不已。 就这会儿功夫,顾凡慕已经超前。在经过第一个障碍物时,顾凡慕差点掉下马背,但他身手矫健。抱着马头一个旋身又稳稳地坐于马背,即将经过第二道障碍。 后面的纪临风落后数米不说,黑马还在第一关卡踌躇不前。 与纪临风的风轻云淡比起来,一从看热闹的世家子弟百感交集。“我就说不能选野马,他还不信,这下好了,要输了。” 这要是输了,北国二皇子的气焰只会更加嚣张。 纪婳窝在纪玉树的怀中,玩起了自己的小脚脚。一点不担心。 【不用担心啦,二哥哥有办法的。】 纪婳的心声一落,纪玉树便见纪临风俯身在黑马耳边说了什么?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匹黑马便撒开脚蹄飞奔了起来,带着主人直逼前面白马。在经过第二道关卡时,纪临风猛地一拍马背。 马儿似是与主人心灵相通了一般,直接扬起前蹄,腾空掠起,擦着顾凡慕的头发丝飞过。 顾凡慕一吓,迅速拉紧缰绳,才不至于摔下马背,但也耽误了时辰。 抬眸便见方才还野性难驯的黑马乖巧无比地载着纪临风跨过了第三道关卡。 顾凡慕的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不知道方才还野性难驯化的黑马为何转瞬就变得如此乖巧。 但他也来不及多想,坐稳后便一夹马肚,朝着纪临风追去。眼看着前面纪临风要跨过最后一道关卡,他急了。四下搜寻那道身影。 结果还真看到了隐在林中的黑衣人。 只见那人朝着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落在了纪临风身上。 霎时间,纪临风感觉到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锁定。连灵魂都发出颤栗。 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危险来自百米开外的树林。千钧一发之际,纪临风朝着右方瞥去一眼。 看到的是一个隐在黑色斗篷下的人,此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准确来说给暗衍的感觉很熟悉。若不是有暗衍的机警,他无法察觉到暗处的危险。 与此同时,纪临风身子一侧,躲过了一道无形的气劲。他一掌拍向马肚,黑马似也感觉到了危险,跑得更快了。 瞬眼间跑出数米,而身后的顾凡慕也跟了上来。 二人竟是同时到达终点,打了个平手。 纪临风神色深沉如墨,眉宇间染了一丝杀意。若不是方才躲那一下,他也不至于与他打个平手。本想出言警告二皇子两句,但又怕打草惊蛇,作了罢。 “纪二公子果然有纪将军当年的风采。既然你我二人平手,不如再比试一场如何?” 闻言,纪临风知道顾凡慕指的是什么,眸子动了动。笑得吊儿郎当。“可以啊,说,接下来比试什么?”边说着,边将缰绳递给上前来的圉官。 看到纪临风这副懵懂无知的模样,顾凡慕眼中划过一抹讥诮。方才算他运气好,躲了过去,这一次必定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本来是比试射靶,但在本皇子看来,那种小把戏完全入不了二公子的眼。不若,我们来玩点更刺激的如何?”说罢,拍了拍手。立时有位貌美的女子头顶苹果上前。 旁边一众世家公子小姐们见状,纷纷发出尖叫声。 “我的天啦,不会是要射苹果?” “一个不好射中的就不是苹果而是人。今日乃是皇后的生辰,若是见血,皇后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就是,我怀疑这北国二皇子故意刁难。若是纪二公子不应下,岂不是怕了他。但若是应下,射中人如何是好?” 一个个都神色凝重地看着马场内看似有说有笑的二人。以为纪临风会拒绝,却见他笑得如沐春风。 “二皇子敢做的事,我纪临风岂会退缩?” 这就是应下的意思了? 众人以为头顶苹果就已经很难让人接受了,顾凡慕接下来的话更让人瞠目结舌。他说:“这位头顶苹果的姑娘乃是我北国端王之女,华安郡主。” 此话一出,个个杏眼圆瞪。 纪临风回头看向身后一众世家闺秀们,在他的扫视下纷纷退后三步。生怕被纪临风拉来头顶苹果当靶子。 纪临风正要冷嗤一声胆小鬼,却见一女子站出来。此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端木意。 端木意清脆的嗓音力压全场。 “我来。” 哗—— 语惊四坐。 纪临风将担忧的目光落在端木意脸上,唇瓣微微一抿。后者坦坦荡荡地直视着他。仿佛在说:“放心,我不怕。”这一瞬间,让纪临风歇了劝她的心思。他的女人本应该胆大,不是吗? 她之所以站出来是不想让北国人小瞧纪临风。 梦中,没有女子站出来,最终纪临风不得已让左同头顶苹果上场。但遭到北国人好一阵奚落。她不会让北国人有奚落他的机会。 当端木意站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打败了盛京众多世家闺秀们。 纪临风朝着端木意一笑,右手从侍从手里拿过苹果,左手牵着她往木桩走。边走边问她:“你就如此信我?” 端木意没有回答他,垂眸落在他牵着她的手上,眼眸中染上了一层水雾。 她还未过门,就如此不顾男女大防。着实让人觉得她端木家教女无方。可是,有了那个梦后,她只想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她红着眼说:“我一直都很信你,就如我八岁那年,你飞身上树为我取下纸鸢。”如果梦是真,她又怎么可能再走那样的老路。她要一开始就告诉他,她爱慕他好些年。 少年浑身一怔,水晶珠一样吸引人的眼眸里流动着异彩。 原来他与她的缘分在这里。 第九十四章 三箭齐发 “你不提醒,我倒是忘记七年前还为你取过纸鸢。”纪临风这样说着,一向不着调的脸上现出一抹飞霞。 端木意心头一阵酸楚,原来他早将已忘记。 端木意鼻头酸涩得厉害,仰头安慰他道:“你心里莫要有什么负担,尽管拿出实力来,我不怕。” 此时此刻,端木意有一种恍如二人已成婚数月的感觉。 纪临风腼腆地点了点头,突然如此熟络,他竟有些不太适应。 这边,纪玉树听到纪婳的心声陷入到了沉思中。 【什么郡主,都是假的,那女人只是顾凡慕身边的大宫女罢了。二人早已滚到了床上。此事也没人去查证,自是随他说了。他目的就是想出言奚落二哥哥人缘不好,同时暗喻盛禹女子胆小。】 【是以,二哥哥不得不让左同上。不过怎么变成二嫂嫂了?要知道,她还未入纪家门呢?如此行为就不怕引人垢病。】 原着中描写的是端木意知书达理,委婉动人。可不是这般不知礼数。今日的端木意表现得有点不同寻常。 纪玉树抬眸看了一眼场中与纪临风牵手的端木意。端木家虽说只是一个侍郎,但在教导子女方面还是很让人认可的。 今日端木意的举动着实令人费解。 一些自诩德才兼备的世家小姐,就已经低低地私语起来:“这纪家二公子看着好生孟浪。” “端木小姐也真是,只是定亲,并未过门,指不定还会遇到变数,如此行为当真有失德行。将来若是生出变故,再难有人上门提亲。” 旁边却有人一脸羡慕地道:“你们懂什么?纪二公子这叫真性情。爱一个人就要大胆的表现出来。如此可以得见端木小姐进了纪家门会过得很幸福。人家万是不会因为门楣问题遭到纪家轻视。” 不少人对此人的话嗤之以鼻,但心中又暗戳戳的羡慕。 哪一个嫁入夫家门的小姐们不是靠着夫君的疼爱过活。若得不到自家夫君的疼爱,过的日子那叫一个举步维艰。 纪临风将苹果放在端木意的头上,对上她染了水雾的眸子。暗道:到底还是女儿家,怎能不怕呢? “你还是” “我不怕。”纪临风正想说换个人,却见她人壮胆怂的的道。 纪临风:其实大可不必逞强。 但见她坚持,他也就不好再说,人家都请出郡主了,我方若不拿出点诚意出来,倒叫人笑话。 这时,顾凡慕已经在近侍的解释下得知了端木意的身份。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原来是纪二公子的未婚妻。” 纪临风面上仍旧是吊儿郎当的笑,出口的话中满是无所谓。“二皇子都敢拿郡主的人头作赌,一个未婚妻而已,算不得什么。” 端木意当然不会将此话当真,强制约束自己镇定。要相信他不是吗? “如此,便开始。”顾凡慕为了在气势上碾压纪临风,率先举箭射出,不带一丝停滞,正中十五米开外华阳郡主头上的苹果。 如此快、准、狠,谁又会相信这是他临时起意呢? 顾凡慕看向纪临风的眼神透着十足的挑衅,却见纪临风手中握着三支箭羽。他霎时瞪大眼睛。 三箭齐发? 这,这小子是想三箭都中吗? 不,不可能,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做到三箭齐发且都命中。 围观的闺秀们都捂着眼睛不敢看,在她们看来,三箭都命中是不可能的。 今日端木意必死无疑,太残忍了,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敢当众射杀。 更有甚者猜测纪家和端木家的婚事有内幕,纪临风不喜,这才想寻个由头将人射杀。不然,为何端木意说上场,他不第一时间阻止,还吊儿郎当的将人拉着往前走。窃窃私语好一阵,分明是在威胁她。 端木意太傻了,就算斗不过纪家,可以敲登闻鼓请皇上做主啊,实在不行可以毁婚嘛。一个大活人还被尿憋死不成? 纪玉树和纪婳都惊了一跳。 【二弟此时逞什么能呢?能一击命中也能打个平手,可别因为逞能误事啊!】 对于一众人的议论声,纪临风充耳不闻。 他已经举起了弓,瞄准了端木意头上的苹果。 端木意站得笔直,强忍着身体上那下意识的颤抖。 顾凡慕不相信他能射中,阴恻恻地笑道:“二公子当真舍得射杀你的未婚妻么?承认自己是个无能的胆小鬼不丢人。这若是无意间将自己心爱的未婚妻杀了。可就要背上个弑妻之罪名。以后谁还敢嫁于你?” 顾凡慕话刚落,纪临风就凉凉地看他一眼:“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否则箭头对准的人将会是你。不过一个附庸国罢了,我盛禹能打败你一次,便能打你二次。真不知道你在神气什么?” 听罢,顾凡慕体内怒火翻涌,杀意顿显。纪临风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 自是没有见到他垂在右侧的手朝着某个方位,比了个切的动作。 一直在暗处观察这边的黑衣人再次曲指一弹,打出一道无形气劲,若仔细看,还有淡淡黑气萦绕。 纪临风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手一松,三支利箭与那道气劲同一时间射出,端木意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尽管知晓纪临风不会让她失望,但她还是本能的感到害怕。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只听一道咔嚓声在耳边响起,她知道命中了。 不过,让人惊疑的是其中一支箭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掉在了地上。 要知道,力道一样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掉在地上的。除非像中间那支箭羽一般遇到了阻拦。 顾凡慕面色猛然一沉,一次侥幸逃过,二次还是侥幸吗?他分明是发现了什么?他一开始就不是想三箭命中,而是为了挡下暗招。另一箭怕是故意朝着林中人射去。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与此人的差距。 一众世家公子小姐们见中了一箭,长舒一口气。另外两支箭羽虽说没中,但也是擦着苹果而过。 见只中了一箭,纪临风一脸失望对顾凡慕道:“看来箭术还有待提高,居然只中了一箭。” 顾凡慕听在耳中,只觉得纪临风在嘲讽他。 今日,看似平局,其实是他输了。 现在看来,这个纪临风比纪萧山还要厉害几分,就是不知在排兵布阵上成就如何?不管如何,他必须死。 第九十五章 国师算出纪临风有牢狱之灾 【胜利了,胜利了。二哥哥好样的。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二嫂嫂也勇气可嘉。今日事过,二嫂嫂名声大噪啊!】 知秋忙小跑过去扶住腿有些软的端木意,“小姐,你没事?”知秋吓哭了,方才她怎么拉也拉不住。若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向夫人交待? “小姐,你方站出来时,快把奴婢吓死了。”知秋带着哭腔。 纪临风走过来,发现端木意的小脸有些白。四目相对下,彼此都没有说话。对四周的赞美声也充耳不闻。 纪临风朝端木意笑笑:“走,宫宴开始了。” 纪临风这次没有牵端木意,方才只是想给她安全感,这会儿再牵对她名声不太好。呃,似乎好像她今日之举对名声本就有损。 罢了,罢了,左右有他护着,何人敢小瞧她去。 纪临风快走几步从左同手里接过轮椅推着,俯身对纪玉树道:“大哥,林中有人,方才还出了手,我猜那人是国师。” “国师?”纪玉树语气凝重。“你是说国师与北国暗中勾结?” “是勾结还是真的北国人,我也不知。”他只知道,一感觉到那人的存在,暗衍就很抗拒,甚至是惧怕。 就在方才,有那么一瞬间脑中闪现出了一段零碎的画面。再去捕捉,又消失了。 【咦,哥哥们在说什么?什么国师。】 纪婳没听清二人的对话。二人心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便没再开口。一大波人往康和殿走。 身后顾凡慕见众人都往前走,招来侍丛往林中查看。 不多时,侍丛回来了,手上握着一支带血的箭。 顾凡慕皱眉:“他受伤了?”如此厉害之人也会受伤?他表示想不通。 宫宴设在康和殿,纪玉树三人到时,众朝臣和各家公子闺秀们都已陆续落坐。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纪玉树三人进去时,纪夫人正与陆夫人在说话。陆丞相和纪侯爷在喝酒。纪侯爷像是喝多了似的,昏昏欲睡。 “纪兄,纪兄,你不会喝醉了?”这才几杯呀,就醉了? 要知道,最能喝的就属当兵打仗的人。这才两杯显然是不会醉的,但他的模样又不像是作假的样子。陆丞相皱着眉头。 沐太医和沐成也在场,沐成此时的神情可以说震惊到了极点。他昨日明明亲眼见纪侯爷喝下了那杯无色无味的毒茶,为何会没事? 这不可能啊? 难道是纪夫人提前发现,解了毒?不可能,此毒根本无解。就算有解,纪夫人发现人中毒,应该上门找他才是。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可是现在,纪侯爷为何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沐成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那下人骗了他? 纪婳被纪夫人抱了过去,正瞪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四处乱瞟。 当瞟到沐成时,小眉头倏然间皱起。 【这家伙满脸阴沉,指不定心里打着坏主意,得多注意他才是。】 今日的宫宴可谓是鱼龙混杂,一个不小心,就会坏事。 闻听此话的纪玉树不免多看了沐成两眼,只见他此时满脸阴鸷,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纪玉树示意左同附耳,低声吩咐了几句。左同应声离开。 这时,身披赤金袈裟的国师手持拂尘亦步亦趋地走进殿来,身后跟着两个小沙弥。感受到灵魂的颤栗,纪临风猛然间抬眸对上国师如鹰隼一般的眼睛。手忽的抓紧身侧的纪玉树。 这一瞬间,脑中那些零碎的记忆顷刻间如潮水般汇聚。 “你你你,不会是来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 “你这个和尚真以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吗?” “没有觉醒之前倒像个人。”慈风神色间透着古怪。 “你在嘀咕什么呢?谁不像人了?”暗衍没有听清,一抬眸,突见慈风枯槁的大手朝他抓来。 暗衍想动,却是怎么也动不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暗衍惊得不能自己。 却见慈风大师面上的神情如地狱修罗。 只听“噗嗤”一声响传来,慈风大师的手掌竟是直接伸进了暗衍的身体中。 纪临风瞪大了眼睛,看到国师伸出大手朝着暗衍抓去,然后,一抹黑影被国师强行扯出。 不,这个时候的人不是国师而是慈风大师。 记忆玄乎得让他难以置信。原来,慈风大师早就得知暗衍不是人。遂而一路跟踪前往嵇州。本想将之绳之以法,哪曾想反被那团黑雾夺舍了身体。结合慈风近日的变化,被夺舍八九不离十了。 而他之所以拥有了暗衍的记忆,实际上暗衍就是他,是他的魂魄之一。十六年前,也就是他出生那日,引来的滚滚乌云其实就是这团黑雾。当时他本想占据他整个身体,耐合能力不足,只得吞噬掉他一缕魂魄。幻化成他的样子生活。 纪临风惊骇得不能自己,整个身体颤抖不止,一张俊脸更是惨白得吓人。 “二弟,你怎么了?”纪玉树感觉到纪临风的害怕,担忧问道。 纪临风正想开口,谁知一片阴影投下,纪临风抬眸,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听他幽幽的话传来:“纪二公子为何满头大汗,要不,本国师替你算一卦?” 纪婳正用小手手捧着小胖脸思考是何人将血玉送给皇后。耳边乍然传出国师的声音,将她吓一跳。这国师什么时候来的?瞧把傻二哥给吓得。 【神棍,妥妥的神棍,还想给我二哥哥算卦,得了你。人家和尚长得慈眉善目,这人倒好,长得阴森可怖,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什么德高望重,简直就是妖道。】 在旁人的眼中,国师深得帝心。甚至有人听说,国师正在为禹帝炼制可延年益寿的药丸。 纪婳可不知道国师正在为禹帝炼制药丸,若是知道了,只会笑禹帝傻。药丸不是,毒丸倒很有可能。 纪玉树不知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弟,为何见到国师吓得话都不敢说。只好替他回绝。 不过话还未说出口,国师竟是自顾自地开始算起来。大拇指在其他指尖上来回点动,颇有几分神棍的味道。 不少人未曾见过慈风占卜,觉得还挺稀奇,纷纷凑过头来。 不少人说:“慈风大师占卜之术十分了得,不轻易替他人算命。他若是主动提出算命,便就是与佛有缘之人。” 弦外之意是:“慈风大师替你算命是看得起你,可别不识抬举。” 很快,纪家这边被一众官员们围得水泄不通。 没多大会儿,国师收了势,神色看起来有几分凝重。听他道:“纪二公子恐有有牢狱之灾,最近行事可要小心啊!”慈风的说话声还挺大,似乎是故意说给在场的每个人听。 知情的纪家众人: 端木意: 第九十六章 血玉由禹帝亲手送出 【不是,这大神棍居然真算出来了?上次算出上巳节,三皇子的贵人会出现,结果还真出现了。对了,今日陆伊一为何没显身?三皇子身后那名女子是何人?】 此时的纪婳奶乎乎的小脸揪成一团。 官员们听罢,只觉得这次慈风大师算错了。纪家是谁?那可是盛禹的大功臣,怎么可能有牢狱之灾呢? 顾凡慕正好走进大殿,听到这番话,眉色动了动。 纪玉树心头一紧,抬眸打量着国师。 不同于以前的慈眉善目,如今的慈风眉宇间多了一丝戾气,见之畏惧。 就在陆丞相想要上前询问此劫可有解时。外间有宫人高声唱喝:“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驾到。” 身后还跟着好些人。其中包括贤王一家、三皇子和南国公主。 朝臣们放下手中杯盏,悉数行跪拜之礼。国师也准备下跪,却被禹帝扶住。 “国师德高望重,以后免跪。” “谢皇上。” 瞧瞧,此人多得帝心啊?连大功臣纪家都没有这般好的待遇。 这一下,朝臣们知道下一步该巴结谁了。 “都平身,今日乃皇后生辰宴,不必拘谨。”禹帝由德公公虚扶着坐上龙位,才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平身。 贤王一家就落坐于纪家斜对面。北恒瑾一落坐就对着纪婳傻笑。贤王妃顺着自家儿子的目光看过来,只觉得多日不见,纪家小幺又白嫩了许多。尤其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越发招人稀罕。 纪婳被纪夫人抱着,见北恒瑾看过来,回了他一个怪笑脸,便将目光落在了其他人身上。 左边为首的位置上坐着太子,其次是三皇子和两位还未成年的公主。右边则是两位新晋宠妃和南国公主南宫燕,还有北国二皇子顾凡慕。 至于发疯的二公主北恒娇,并不在场。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算是大型宫宴,也是一众闺秀们争奇斗艳的时候。太子只定了一位正妃,侧妃以及贵妾都还未定,所以今日闺秀们一个比一个穿得花枝招展。 南宫燕的目标也是太子,这不,刚一入座就不断的给太子抛媚眼。南宫燕身为公主,自是不同意做小,所以,她要的是正妃之位。 太子给不了她,便就不愿多看一眼。 接下来是各自奉上贺礼的环节。 纪婳乌溜溜的眼睛转得贼快,分析着在场之人谁的机率最大。且还会被皇后珍惜。 不会是贤王妃?她与皇后不仅是妯娌,还是表亲。关系自是不同其他人。由她送的话,皇后定会当宝一样珍着。 想法刚落,余光便瞥见上首,禹帝将一枚绑有小红绳的血玉送给皇后。纪婳瞪大了眼睛。 【我的娘呀,血玉居然由禹帝送出,他知道此玉有毒吗?禹帝亲手送的玉佩,皇后更加视若珍宝。到死也不会想到禹帝会送有毒的玉佩给她。】 “谢陛下。” 禹帝见皇后开开心心地收下,心里也开心。玉佩是老三求的,但他答应过他,不说出这个秘密。 秦家一事乃皇后和太子查出,老三没有记恨皇后,反倒还为她求得这枚平安玉,可见老三心底纯良。 但皇后就不一定能要他的东西,因为老三是秦贵妃的孩子,皇后心生怀疑,便不会收。这才收他送出。 禹帝十分欣慰,北恒渊善良纯真,没有习了秦贵妃的恶毒。 看到皇后视若珍宝的收下,纪婳心里那个急呀。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不得出事啊?】 【哎哟,我这才想起来百毒不侵符是有时效的,得兑换一张百毒不侵丹才行。】 纪夫人感觉到怀中纪婳的毛燥,也跟着担心。偏头想与纪侯爷商议一二,结果见他垂着头似是睡着了一般。 方才,她与陆夫人闲聊时,纪侯爷一直在与陆丞相喝酒,怕是喝多了。 纪夫人一门心事在血玉上,便没往他处想。也没仔细观察纪侯爷今日的变化。 禹帝送出的东西,乃是御赐之物,丢失或是送人都不太妥当。 【皇后能主动提出抱我就好了,我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百毒不侵丹放进她杯中。】 纪夫人面色一肃,这个要求她可不敢提。 旁边纪临风的气色,看上去没那般难看了。但就是不敢看国师,只希望这场宴会能快速结束,他要第一时间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小妹,小妹一定有那什么收鬼符,将那国师给收了。 想到这里,纪临风如坐针毡。他甚至在想,神通广大的小妹与诡异的国师比起来,谁更厉害。 而下首的北恒瑾看到皇后手中的红色玉佩,心生疑窦。 这个玉佩不是和上次他从纪婳手中抢走的玉佩一模一样吗?想到纪婳说那枚玉佩有毒,他登时心下惊恐。 难不成皇帝伯伯想杀了皇后婶婶? 绝对不行,皇后婶婶是好人,不能有事。 想到这里,北恒瑾猛然间看向纪婳,想知道那枚血玉到底有没有毒。后者却是没有看他,满脸忧愁地捧着自己的包子脸发起呆来,憨态可喜。 北恒瑾眉目动了动,起身朝着纪婳走来。他一直对纪家的小幺表现得很喜爱,此番倒是可以为他掩饰一二。 如是想着,北恒瑾笑嘻嘻地来到纪夫人身侧坐下。直夸:“婳儿妹妹今日真可爱!” 听罢,纪婳扭头看向他,忽的,眼前一亮。 伸出小胖手着急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上位的皇后,一顿咿咿呀呀。 “北恒瑾,皇后娘娘手中的血玉有毒,你快想办法让皇后抱我,我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百毒不侵丹放进她的茶水中。” “你可一定要懂我呀,我想不到好办法了。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有进宫的机会,若是一直不进宫见到皇后,她就真的没救了。皇后一旦怒闯御书房,伤害皇上,犯下滔天大错,神仙难救,太子也会与那个位置无缘。” 北恒瑾面色不变,心下却是掀起惊涛骇浪。当真有毒啊? 不行,他得帮她。 北恒瑾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对纪婳道:“纪婳妹妹是想去皇后那里是吗?” 旁边的纪夫人不动声色地看着二人互动,当听到北恒瑾这番话后,眼前一亮。 她正愁想不到方法,这不就来了? “对对对,居然领会了我的手势,太聪明了。”纪婳激动得手舞足蹈。 北恒瑾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侯夫人不会让我抱你,她怕我把你摔了。”不过转瞬,他想到了办法。 “咦,有了,我可以扭着母妃来抱你。”说罢,蹬蹬蹬地又跑了回去。 一阵撒娇加耍赖后,贤王妃无奈起身朝着这边来。 正好,贺礼环节完了,接下来是各家闺秀们大展身手的环节。南国公主首当其冲,起身,盈盈朝着上首的禹帝一拜。 “尊敬的盛禹陛下,臣愿献一舞为皇后娘娘的生辰助兴。” 第九十七章 假贵人是沐芸的女儿 南国公主亲自献舞自是得到禹帝的首肯,跟着,南宫燕下去更衣了。皇后和太子的眼中同时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这南宫公主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主,若是当真娶了她,置陆家于何地?难不成抬作平妻?南宫会应? 贤王妃笑意连连的朝纪家这边走来。听完贤王妃的来意后,纪夫人很大方的将纪婳抱给她。 北恒瑾显得很激动,眼中更是流光异彩。 纪婳一心想救皇后,也没有看到他脸上那坏坏的神情。 “哎呀,北恒瑾这人还真是靠谱,竟真让我接近了皇后。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我可是花大积分才兑换到这颗只小米粒般大小的解毒丸。入水即化,且无色无味。” 北恒瑾眼珠子转得飞快。 当贤王妃抱着纪婳走近皇后,还未等说什么。北恒瑾直接语出惊人:“皇后婶婶,小瑾太喜欢婳儿妹妹了,想请皇后婶婶给小瑾和婳儿妹妹定亲,定娃娃亲。”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贤王妃和皇后脸上的笑意当场凝住。 纪临风和纪玉树瞪大了眼睛。这小子当真是能耐,小小年纪就知道拐带他们的小妹了。 那可不行,小世子现在看着人还不错,谁又知道长大是个什么样子。想要娶天生丽质,聪慧过人的小妹,必须得才貌双绝,文武双全的能人才是。这小子做得到吗? 纪婳半玩闹似的将药丸放进皇后的水杯中。听到北恒瑾的话,差点将药丸掉桌上。 转身对他一阵拳打脚踢,当然,在外人眼中跟挠痒痒没有区别。 “好啊,你个臭屁孩,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要与我定亲?若不是看在你两次无意间帮了我的份上,我才不会多看你一眼。等着,禹帝和皇后是不会应的。” 纪婳的心声刚落,这边便传来禹帝哈哈大笑声,听他道:“既然小瑾如此欢喜纪家小幺,今日你皇伯伯便与皇婶婶替你做这个主了。不过,得问问纪侯爷的意见。” 话罢,便将目光落在垂头似是睡着的纪侯爷身上。“纪爱卿对此如何看?” 一众朝臣们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们看来,小世子不过一句玩笑话,哪能当真呢?却不想禹帝当真有这个意思。 纪夫人忙起身,一脸惶恐地跪在地上道:“请皇上恕罪,老爷他,他喝醉了。”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喝醉了。 若是平常宫宴,禹帝定然不悦,但今日是皇后的生辰,他也不好变脸,落她面子。便笑着问纪夫人:“纪夫人方才也听到了小世子的话,不知对此有何看法?” 纪夫人想说:我看法大了,小孩子过家家的话可不能信。再者,小世子长大后是个什么品行,谁也不知。她可不会将自家乖囡囡的终身大事随意交给他人。 但心知不能当众驳皇家颜面,只惶恐说道:“陛下也知晓,纪家就这一个女儿。宝贝得紧,所以,此事得问过小女的意见。” 意思就是此事待小女长大再议。 京圈谁人不知纪家小幺深受纪家上下宠爱,如此回答也不为过。 禹帝点点头,表示理解。还说:“待将来纪家小幺若没有意见,这个婚朕便应允了。” 此话也算是给二人定了个口头婚约。待纪家小幺长大,无人敢上门提亲就是了。皇家预定的媳妇,谁敢动? 北恒瑾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 听到自家娘亲的回答,纪婳暗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家娘亲是个人间清醒。看把那群朝臣给惊讶的,他们怕不是以为今日拒绝皇家是一大损失? 也是,今日来的世家闺秀们个个都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纪家今日拒绝贤王府,将来一定会后悔。 贤王夫妇其实心下也愿意定下这门亲事的。其因有二,一是纪家出了一文一武两大天才,想来教女有方。二是因为北恒瑾的确喜欢纪家小幺。 现今纪家因小女尚小给拒了也没有关系,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皇后接过纪婳抱了会儿,便将人给了贤王妃。因着北恒瑾太过欢喜她,贤王妃没有将她还给纪夫人,而是抱着回了自己的座位。 北恒瑾一口一个婳儿妹妹。 整个殿中就听到他柔柔地唤婳儿妹妹的声音。 纪婳的目光却是落在斜对面的纪侯爷身上。见他一直低垂着头,不免有些疑惑。 【爹爹是真的喝醉了吗?从我一进来就没有见爹爹抬过头,也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纪婳着急的蹬着小短腿。 【爹爹,我要爹爹,娘亲快拍拍爹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纪婳离纪夫人也不远,她自是听到了女儿的心声。忙抬手拍向纪侯爷。“夫君,你没事?” 感觉到有人拍打自己,纪侯爷倏忽抬头,甩了甩有些昏胀的脑袋。“没事,唔,喝多了,头有点昏。”不同于先前的疲色,现在的纪侯爷满脸潮红。俨然一副醉酒的模样。 对面的三皇子手持茶杯以示遮挡,见纪侯爷这番模样勾了勾唇瓣。很好,都以为他喝醉了酒。等发现不对时任凭纪夫人医术再高明也无力回天。果然不愧西洋秘药,竟是瞒过了医术精湛的纪夫人。 思及此,北恒渊嘴角的笑意放大。 见自家老爹真是醉了酒,纪婳和暗松一口气。纪夫人却是皱起眉头,抬手落在纪侯爷的脉搏上。发现脉搏跳动正常,才安下心来。 静默不过须臾,禹帝将目光落在三皇子北恒渊身上,见她身后站一女子,遂问:“渊儿,此女便是国师大人口中的贵人么?” “回父皇,正是,此女名唤祁蕴,如今乃是太医院一名小医女,其父乃是兵部侍郎祁大人。”三皇子起身恭敬回道,并拉着祁蕴向禹帝行了个礼。 什么? 纪婳偏头朝三皇子看去,随后瞪大了眼眸。 【祁蕴?这不是沐芸的女儿吗?】 沐芸乃是沐成的姐姐,下嫁于兵部侍郎府。所生的女儿就叫祁蕴。 纪婳紧皱眉头深思着,前段时间国师算出三皇子命不该绝。说是有贵人相助,当时她也确实看到一女子飞奔上桥与三皇子举止亲昵。当时她以为那人是陆伊一,却没有想到会是祁蕴。 陆伊一出不出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得出现一个贵人,以此来糊弄世人,糊弄禹帝。 看禹帝的表情便明了,他非常相信国师的话。 亏她还以为陆伊一出现了,可助三皇子一臂之力。与她这个小婴孩比起来。陆伊一自是更上一层楼。现在嘛,呵呵,就算纪家按原着中的剧情走,她也能助纪家度过难关。 纪家出事时,她早已能说话,这个时候她还怕什么三皇子啊? 此时的纪婳已经将未来的事安排得妥妥的。 第九十八章 赐封容妃 纪玉树与纪临风对视一眼,个中原由很快想明白。三皇子为了让自己体内的毒恢复得顺理成章,直接捏造出个贵人来。若不是他们事先得知那个贵人是陆伊一,都被他骗了。 不走寻常路的人才叫可怕。 兵部侍郎的小女祁蕴不习武,不习女红,不习女诫,只对行医问药感兴趣。经自家老爹帮忙,习在胡太医门下。 国师一脸如是的模样,纪家便知此二人合谋算计了祁家。 今日三皇子将此人带来,便就是想让她在人前露个面。直言此人是他的贵人,会拯救他。将来有可能还会被封为三皇子妃,从此祁家平步青云。 禹帝笑着点头,满脸都写着愉悦。“那好,你且好生静养,若体内的毒真能解,朕便亲自嘉奖祁家满门。” 祁家惶恐下跪,高呼万岁。 抬起头来的沐芸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纪夫人,她的这个嫡姐姐还真是有出息。别人上赶着不及的皇家婚事,她却避恐不及。 这是打算告诉世人,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才尚得起纪家女么?只可惜太子年长太多。 这边,纪婳一脸愤愤。 【真该死啊,这是打算逼着外祖父站队不成?外祖父可不是势单力薄,太医院的门生也不少。】 听罢,纪夫人心下万分凝重。她得找个时机将三皇子一事告知父亲知晓才行。 嵇州一行,暗衍说的话他并不相信。着实是三皇子装得太像,蒙骗了太多人。 换好衣服的南宫燕扭着迷人细腰,婀娜多姿走进大殿,所过之处皆留下一阵迷人香气,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南宫燕是懂得强占先机的。当然,前提得有足够的自信。她若成功抢夺众位世家公子的眼球,那么其他人的歌舞就只能是衬托她的绿叶。 若是宫妃要舞,一众男宾自是不敢多瞧上一眼,那是对禹帝的不敬。但南宫燕就不同了,此举完全有点哗众取宠的意思。 但她本人都不在乎,他们还在乎什么呢? 乐起时,南宫公主的舞也动了,跳得那叫一个火花四溅,热情奔放。一会儿朝太子抛去一个媚眼,一会又朝纪家两位公子这边甩来一截长袖。看得一众男客三魂离了两魄。 男人们自是乐意看这种动作大胆,腰肢妖娆的舞蹈,女人们则是对南宫燕这种哗众取宠的行为嗤之以鼻。 纪婳却是看得咯咯大笑。 【哈哈哈,跳得不错嘛,与怡红院的头牌有得一拼。】 纪临风忍不住喷出口中刚喝进去的茶水。遭来南宫燕的一记冷眼,当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若不是拥有一副好皮相,她才不屑多看他一眼。倒是旁边细细品茶的少年有些特别,竟是生得比太子还要好看。 公子端方,不外如是。 只可惜是个残了腿的。 一舞完毕,禹帝赏了好些金银,这些都不是南宫燕想要的。她正欲开口之际,皇后说话了。“还有哪家小姐有才艺展示?” 皇后直接开口,就是想打断南宫燕即将要出口的话。但南宫燕脸皮厚啊。不等哪家小女站出来,她便跪在地上向禹帝求恩典。 “禹帝陛下,臣此次前来盛禹,颇为欣赏盛京城的繁华,以及盛京的民风。为两国邦交长存,臣愿意做出贡献,与盛禹男儿联姻,结秦晋之好。” 她堂堂一国公主,总不能随意打发。相信禹帝不是个蠢笨之人。 在顾凡慕看来,南宫燕是个蠢的。若是能与北国联手,何至于落到靠联姻来维系这份平和?何至于每年向盛禹纳贡?说到底还是南国太过胆小。 听罢,皇后脸都黑了。只道这南国公主脸皮好生厚实。一般人还真不会如此厚颜无耻的跪求恩典。 若真意有联姻,便是上文书。此举全然是她个人行为。 禹帝威严十足地扫视一圈,仿佛在观察何人才配得上这样一位热辣奔放的公主。最后目光落在太子北恒默身上。 太子剑眉微蹙。 陆家包括陆倾颜当下便是心头一紧。那可是南国公主,身份低了,就是下南国的脸面。自然,禹帝不想多年的和平被打破,绝对会成全她。 从太子深锁的眉头中,皇后就已经领略了他的意思,便对禹帝轻声道:“陛下,皇儿实在是心悦陆家大小姐,万是分不出多余的宠爱给旁的人。若娶了南国公主,少不得要冷落她。南国公主受了委屈对两国邦交委实不利。” 若实在要联姻,她只得为陆倾颜争取个平妻的身份,左右太子对她有情有意。也不会冷落了她。她自是知道陆倾颜是个识大体的孩子。 三皇子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整个殿中,也只有纪家人气定神闲了。 【安啦,安啦,不会有事发生的,瞧把陆家姐姐给吓得。再瞧那南宫燕,啧啧,以为自己嫁定太子,却不想方才那一舞就已经俘获了禹帝的心。一会儿若是得知自己会成为容妃,不得当场气吐血啊?】 禹帝其实就在等皇后说出拒绝的话,如此,他才能顺势将之纳入后宫。他在南宫燕身穿露脐装出来的那一刻就生了别样的心思。 就在皇后心情不上不下之时,禹帝开口了。“那就将南宫公主纳进后宫与皇后做个伴!” 正准备帮陆倾颜争取个平妻身份的皇后: 禹帝看向南宫燕,看似和蔼开口:“朕没想到南宫公主一介女子如此富有家国情怀,倒叫朕好生佩服。既然南宫公主为了两国邦交自愿留在盛京,朕自是不会委屈了公主。” “德公公,传朕旨意,即日起赐封南宫公主为容妃,入住昭华殿。” 上一刻,南宫燕以为自己得偿所愿了,下一刻听见赐封容妃,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她不想当什么容妃,她只想当太子妃。 “不,禹帝陛下,臣,臣是想” “怎么?南宫公主觉得朕配不上你?”禹帝面色骤然一沉。 南宫燕一吓,慌忙摆手:“不不不,臣不是那个意思,臣,臣只是,只是” 南宫燕一直朝太子那边看,以为他要帮她说两句话,后者却只是低头喝酒。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既然南宫公主没意见,便如此,其他事宜由皇后安排。”禹帝一锤定音。 南宫燕似是脱力般跌在地上。 第九十九章 毒发 一众朝臣完全不敢有异意,但大多都在心中嘲讽。谁看不明白南宫燕心中的那点小心思呢?没当成太子妃不说,反倒成了容妃。呵呵,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啧啧啧,好可怜哦。这便是野心太大的下场。好好的公主不当,便生要当容妃。你看,把自己作进去了。】 南宫燕想得太过于简单以及完美,她乃一国公主,当上太子妃自是十拿九稳的。再者,太子娶了她便有整个南国作为后盾力量,在储君之位上只会坐得更稳。 哪里知晓太子完全不屑,还在她跟前与一臣子之女上演痴情戏码,当真是气死她了。 好,很好。待本公主一举得男,便夺了你的储君之位。 南宫燕越想越气愤,没坐多久就找了个由头告辞。 继南宫燕之后,不断有闺秀上场献才艺。但因为有南宫燕火辣舞姿在前,后面保守的舞蹈哪里还入得了众人的眼。 都悻悻而归。 宴会很快进行到后半场。禹帝因为有奏折要批,先离开了。皇后陪着众人再欣赏了一会儿舞蹈,宴会才算接近尾声。 临离场之际,皇后宣布了一件事,那便是提前太子与陆倾颜的婚事。 近日发生的事太多,她怕再生变故,与太子一商议便决定提前婚期。 【太子与陆倾颜的婚事是八月初左右,这一下提前到六年初,整整提前了两个月。看来,前几日的事让皇后心慌了。】 【也好,早日成婚,不给二皇子和三皇子再对陆家作妖的机会。】 纪婳看着皇后和蔼可亲的笑颜,呀呀叫着。 【我已经将百毒不侵丸放进水杯,也见皇后喝了,那枚玉佩万是不会再对她赞成伤害。真想看看三皇子得知事败后,那气急败坏的表情。】 宴会在纪婳嘀嘀咕咕中结束,朝臣们各自打道回府。纪临风扶着喝醉的纪侯爷往外走。 纪侯爷的脸色看上去比方才更加红,纪临风小心翼翼地扶着上马车。“爹,小心脚下。” 纪临风不免心下嘀咕:爹已经好些年没有这般喝过酒,今日一定是太高兴了才将自己灌醉。 不多时,纪家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离皇宫。 端木意心中很不安,依依不舍地被端木夫人拉着上马车。“走了,意儿,如此盯着外男看不合规矩。” “可是娘,女儿有话想告诉侯夫人。”端木意很是着急,却还是被端木夫人拉着上了马车。端木夫人还嗔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 端木意惴惴不安地绞着手帕,感觉此事若说晚了,会误事。 不行,得找个机会去纪府。 今日宴会上,南宫燕的表现,禹帝的表现,全都应验了那个梦。她越发觉得那已经不是梦,而是冥冥之中在指引着她。 还有一点让她不明白的是,其他一切都在应验,为何站在三皇子身后的人不是陆伊一而是祁蕴? 明明太子尚在,为何最后是病弱的三皇子登基? 那段模糊的片段又是什么? 宫墙下,面色苍白的北恒渊与孤狼目送着纪家离开。 “主子,纪家会怀疑到皇后的头上吗?”因为此事,他们盯了沐成数日。发现他终于下定决心对纪家出手时,才安排人给药调了包。 沐成也是个狠人,一来就上必死的毒药,想来是准备与纪家拼命。还好被他们提前换了,不然,如何让纪家怀疑到皇后头上? 北恒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见纪家马车驶出视线,才幽幽道:“就算不会怀疑皇后也会怀疑是沐成所为,总之,与我们无关就是了。”不能为他所用之人,必除之。 “如果怀疑到父皇头上更好,纪家近些年有些功高盖主了。”他发现,近日屡屡失败的计划都有纪家在场。想来这个变数就在纪家身上,所以,不管如何,纪家必须消失。 孤狼满脸笑意,这一箭可谓是三雕。 “去安排一下,去护国寺住两日。” “是。” 主仆二人再站了会儿,一同离开。 这边,纪家马车很快到府。纪临风与快步上前的管家将喝醉的纪侯爷扶下马车,刚跨过门槛,原本软弱无力的纪侯爷突然挣脱开二人,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随后倒地抽搐。 变故来得太快,管家都吓傻了。 纪临风面色大变,扑倒在纪侯爷身边。“爹,爹你怎么了爹。娘快来,爹好像中毒了。爹爹,你怎么了,不要吓孩儿啊?”纪临风吓得面无血色,话也说不利索。 纪夫人抱着纪婳刚踩着马凳下来,就听到纪临风惊慌失措的声音。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她快步跨进院来,看到的便是纪侯爷吐血倒地的画面。这一瞬间,似有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 直到纪婳的哭声响起才唤回理智,跌跌撞撞奔向纪侯爷。她惊惶大叫:“快去拿药箱来。” 【爹爹,爹爹这情况像是中毒了呀,呜呜,方才怎么没有看出来。脸色乌青,嘴唇泛紫,中毒已深。来不及了,来不及抢救。有丹药,有起死回生丹,我上次看到过。】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救,等我,等我,爹爹一定要等等我。】 纪婳吓得哇哇大哭,但也没有忘记点开金手指商城,手忙脚乱的寻找起死回生丹。 此时的她慌得不行,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因为纪侯爷突然倒地,整个纪府乱作一团。完全没有人去注意街角那个得了消息匆匆离开的男人。 此时的纪婳心知越慌乱,越坏事,可是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身子抖得厉害,手也更抖。 院中的惊叫声,哭声乱作一团。 纪夫人命人去拿她的药箱,自己则单手抱着纪婳跪倒在纪侯爷身前。颤抖着右手给他把脉,毒已攻心,伤及肺腑。 纪夫人慌了,慌得面无血色,她紧紧地抱着纪婳,此时此刻能救纪侯爷的只有她。她是整个纪家的希望。 纪侯爷躺在地上不停地呕血,甚至吐出内脏碎块。可见毒已攻心。 纪夫人想哭,但她知道得由她主持大局。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但眼中的泪却是无声的自主流了下来。 “会没事的,对不对?” “会没事的,对不对?” “夫君,你会没事的对不对?你不会丢下我和孩子们。你最是放心不下婳儿,她会很难过的,她会找爹爹的呀?”你一定要坚持住。 说着说着,满脸泪痕的纪夫人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我为什么没有诊出来。我该死,我真该死!”纪夫人将唇咬破了,甚至流出血来。 她却恍若未觉。 纪玉树和纪临风赤红着双眼安慰纪夫人,可是看到纪侯爷不断吐出内脏和黑血,他们的心凉了半截。 纪婳手抖着滑拉面板,终于在最下方找到了那枚丹药。可是她的积分不够,还差整整一百。 她要崩溃了,她真的要崩溃了。 为什么会这么贵?难道纪家的命运就真的改变不了吗? 第一百章 纪婳再出手 此刻的纪侯爷气若游丝,意识渐渐模糊。只听得周遭隐约传来的哭声。 他好痛,也好不甘心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夫人和孩子们。 可是他感觉生气在流失,他真的要离开了吗? 纪侯爷眼角落下一滴血泪。他要坚持,坚持到囡囡救他,他的囡囡最是乖巧懂事,聪慧过人,能遇到她是纪家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 纪侯爷眼角的血泪直击纪夫人心房,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试图给他安慰。哭道:“夫君,坚持住,坚持住。”囡囡已经在想办法了,她一定有办法。 纪侯爷想抬手安慰她,可是没有力气,连眼皮都沉重得睁不开。 五脏六腑痛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药箱被下人快跑着拿了过来,但纪侯爷中毒太深,纪夫人完全无能为力。但她还是颤抖着将银针刺了下去。为纪婳下一步动作打掩护。 有办法的,她的女儿一定有办法的,她舍不得失去爹爹呀! 不止纪夫人,纪玉树和纪临风也将满腹的希望寄托在了纪婳的身上。 天知道,此刻的二人心下有多么的着急,有多么的希望时间跑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就在纪婳快要急崩溃时,时隔数月的系统声再次响在脑海。“叮,积分系统升级,由先前的二十积分变为一百积分。” 纪婳绝望的神情转瞬变为狂喜。升级了,她的系统又升级了,由原来的二级升为三级,且吐槽一句话便得一百积分。天赐机缘,简直是天赐的机缘! 纪婳当下不迟疑地吐槽北恒瑾一句:“小瑾子,你今日真的很过分,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要泡我,等我长大了,饶不了你。” 话罢,一百积分立马到账。 刚刚回到贤王府的北恒瑾脚下一个踉跄,有些哭笑不得。好,本世子就等你长大,看你如何饶不了我。 纪婳激动地点下兑换二字,丹药到手,纪婳便挣扎着要下去。 【快快快,娘快放下我,我有办法救爹爹。】 纪婳没挣扎两下就从纪夫人的怀抱中掉在了地上。在她看来,纪夫人完全是伤心过度,抱不住她了。 纪婳一滚就滚到了纪侯爷的身边,也不管他身上的血会不会沾到身上。飞速伸出小手。“啪”一声,将药丸拍进纪侯爷的嘴里。 不带半分犹豫。 丹药似乎有神力,一沾到嘴巴就自主地进入到了身体中。然后竟是发出一道淡淡的金光将纪侯爷整个人笼罩。却也不过瞬息便消失。 一众下人们都垂头跪着,似是在为纪侯爷祈祷,自是没有瞧见这一幕。但是纪夫人和纪玉树还有纪临风却是瞧得真真的。 两滴泪还挂在眼角的纪婳: 【糟糕!娘亲和哥哥们一定瞧见了,这可如何解释?】 纪婳乌黑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完全不敢回头看自家娘和哥哥们的神情。 【娘亲怎么还不来抱我?不会是将我当成邪物,吓到了?】 纪婳可怜兮兮地趴在纪侯爷的身上,感受着他渐渐正常的心跳。安心之余不免伤怀起来。 【呜呜,怎么办,娘亲和哥哥们肯定会认为我是怪物,要将我扔掉了,从此以后我成了没人要的小可怜。】 【小小年纪的我就要流浪街头,怎一个惨字了得。像我这样小的流浪儿,怕是世间少有。光想想都觉得惨兮兮。】 【呜呜,难道我还是逃不过死在大雪纷飞的黑夜吗?我的命好苦啊!!】 听到心声的几人只想说:大可不必,大可不必这样想啊囡囡\/小妹,谁也不会将你当怪物。你可是我们纪家的福星。宝贝还来不及,怎会丢掉? 纪玉树眸光微动,暗自踢了纪临风一脚,用眼神示意。 纪临风这次学乖了,立马心领神会。下一秒,惊呼出声:“娘,娘,你快看,爹爹的手指动了。” 旋际,手捂嘴巴作惊讶状:“我的天啦,娘亲的医术又精进了不少,三针下去爹爹就有了反应。”表情十分浮夸,好在,纪婳的专注力在纪侯爷身上。 纪临风眼角还挂着泪花,配合着这一惊乍的表演,叫人看了极像个小丑。 纪玉树紧绷的神经在看到纪侯爷脸色渐渐变为正常后,终于松懈。生生地将喉间的腥甜压回去。 纪夫人自是知道两个儿子在为纪侯爷的醒来找借口,她方才已经诊过脉了,脉象平稳得不得了。方才那一道金光怕是在修复体内受了损伤的五脏六腑。同时也清理了体内的毒素。 想想都激动无比,此次,若没有囡囡,纪家当真要走上覆灭之路。 她连忙将人抱起来,吸了吸鼻子,又哭又笑地说:“一定是佛祖保佑,方才,娘仿佛看到了一层淡淡的佛光笼罩在你们爹爹的身上。 “连佛祖都在保佑你们的爹爹,会没事的。他半生戎马为国,佛祖大人定是不忍心让如此爱民爱国之人早早辞世。” 说着,纪夫人抱着纪婳朝天叩拜。 心中默念:感谢佛祖将如此乖巧的女儿投到纪家,纪家一定世世代代攒功德以作报答。 后面的人呼拉拉一片,跟着叩拜下去。 纪临风扶着纪玉树也跪了,纷纷谢道:感谢佛祖赐下的妹妹呀,从今往后,纪家将世代为善,以攒功德回报。 下人们不信什么佛光笼罩,只知道他们家的夫人是名副其实的神医。三针下去将鬼门关的侯爷拉了回来。 纪婳长吁一口气。 【原来娘亲和哥哥们将那道金光理解为佛光。真是太好啦,我还以为会怀疑我是怪物呢。】 【我才不是怪物啦,我是真真的人类。只不过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罢了。】 纪夫人命人将还未醒来的纪侯爷抬回梧桐院,抱着换了身衣裳的纪婳守在床边。纪玉树兄弟二人也未离开。紧紧的盯着床上的纪侯爷,期盼着他快些醒来。 此时的月华宫内,得到消息的孤狼已经笑开了。 “主子,事成了。接下来计划不变还是?”纪侯爷一死,剩下的人便不足为惧,不过也不能留。方才他们已经得到消息,顾凡慕想除掉纪临风。 既然有顾凡慕出手,他们只管坐山观虎斗即可。 北恒渊做事一向谨慎,思量片刻道:“再等等,观一观太子和那位的反应。” “是。” 孤狼走后,三皇子一脸惬意地躺在贵妃榻上。实不知他认为死去的人,此时快醒了。 第一百零一章 纪婳梦见纪夫人浑身是血 “娘,你再给爹爹探探脉,为何还不醒来?”这已经是纪临风问的第一百零八遍了。 纪夫人没有觉得不耐烦,而是认真的将手指搭在纪侯爷的脉搏上。比方才更加平稳,还传出均匀地呼吸声。 “快醒了,放心!” 听罢,几人看似松了一口气,实则提着的心仍未放下。方才那一幕着实凶险万分,几人的心境久久无法平复。 纪婳被纪夫人抱着,两只小胖手可没有老实,一直在扒拉纪侯爷。 【爹爹,快醒醒呀,太阳晒屁股啦!不要睡啦。】 屋中三人都很沉默,今日纪侯爷中毒,若不是三皇子所为很难让人解释得通。想起方才纪侯爷的凶险程度。几人内里怒气翻涌。 纪临风觉得在说中毒一事之前有必要提一下国师,只有此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毒放进纪侯爷的杯中。 于是,一脸正色道:“娘,大哥,我之前不是说有了暗衍的记忆吗,但就是少了他死的部分。确切来说是分离。” 两大一小立马朝他看来,等着他继续说。 说起正事时,纪临风收敛起了那份吊儿郎当。听他道:“国师已不是慈风,确切来说是被某个东西夺舍了身体,那个东西之前本是寄居在暗衍的身体中” 纪临风一口气说了很多,直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纪婳更是瞪大着眼眸。 【如此惊世骇俗么?二哥哥居然没有觉得此事诡异?他不怕吗?】 纪婳瞪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一会儿看一看纪夫人,一会儿又看一看纪玉树。好在,后面两人表现出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不可思议和惊恐。 纪婳不知道的是,在三人心中有她的诡异在前,其他的似乎再诡异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纪婳皱起小眉头,仔细分析着纪临风的话。 【慈风大师若真被夺舍,那时间段很有可能就在我们去嵇州的时候。】 【暗衍那次被娘亲误会之后,一气之下冲进嵬山。然后遇到等候多时的慈风大师,慈风大师出手将二哥哥少的那一缕魂魄也就是暗衍剥离出来。那东西便趁机夺舍了慈风大师的身体。】 【慈风大师再是占卜术了得,也终究是个凡人。这才被夺舍成功。那林中的黑衣人多半就是国师。由此可以推断那团黑雾本身就是北国人,且还与顾凡慕相识。】 【如此,这一切才说得通。】 【三皇子此举算不算通敌卖国呢?他大概也不会想到国师是北国人。还为自己找了一个得力的帮手而沾沾自喜。】 【我想国师的目的肯定不纯。】 忽的,纪婳想到一件更严重的事。 【原着中提到过二哥哥出生时天降异象。也提到过暗衍潜进纪府偷名册。但并未说过慈风被夺舍。】 【如果按原着中所写,慈风大师未被夺舍,那么被夺舍的人有可能就是二哥哥。】 【也就是说原着中惨死在牢狱中的二哥哥并不是真的二哥哥。他死之时,正是那团黑影夺舍身体之时。成为了真正的暗衍。因为原着中的暗衍并没有死,死的是二哥哥。】 【身体被夺舍了之后,暗衍便找了另一具尸体顶替。】 纪婳想起,纪家当时去认尸体时,纪临风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看不出本来面目。当时作者还给了纪临风面容一个特写。估摸着用心就在此。 当时因为画面太过于残忍,她是跳着读的。现在想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现在,暗衍死了,那团黑影被迫提前夺舍他人的身体。此人便是慈风大师。而这个国师的出现似乎是想将剧情拉回原来的轨迹。】 【也就是说,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三皇子,而是这个国师?】 听罢,几人心中惊得骇然无比,他们认为纪婳口中的原着乃是史官笔下的史记。也就没想太多,将所有重心放在了这个国师身上。 既然国师是最大的敌人,那这个国师就必须死。有国师的助阵,三皇子成功的机率似乎更大。因为他先是算出上巳节三皇子的贵人会出现。之后又算到纪临风有牢狱之灾。 从此可以看出,这个国师有着与纪婳一样的神通。所以三人才觉惊骇。 纪临风眼珠子转了转,他实在是想知道纪婳手中有没有驱鬼符或是降鬼符。 于是轻咳两声,状似无意的问纪玉树:“大哥,现在的国师不是被人夺舍了身体吗?我们得想个办法将他救出来。不能任由着那怪物一样的东西帮着三皇子扰乱朝纲。此人若是北国人的话,我们更不能放过他。” “所以,得找人将此人从慈风大师体内逼出来。” 纪婳也点了点小脑袋。立马点开金手指商城翻找起来,看有没有收魂符什么的。结果还真有。 【我去,这也太贵了,一张收魂符要一万积分。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 麻了,麻了,纪婳实在想不通一张收魂符为何要一万积分。 闻言,纪临风神色黯淡了下去。看来此事得等了。等纪婳凑齐一万积分。他也不知纪婳的积分如何获得,若是知道,怎么也得想办法帮她弄到。 纪玉树思量片刻道:“我倒认识一位茅山道士,只不过此人不问世事多年,且行踪不定。一时间找不到人。” 纪夫人凝肃着柳眉道:“树儿想办法找到此人。”得做两手准备才是,毕竟此人神通广大。 纪玉树点点头,决定明日天一亮就让人去寻找此人。 这边,纪临风一脸愤怒地说起纪侯爷中毒一事。“娘,大哥,爹爹中毒一事铁定跟三皇子脱不了干系,帮手就是国师。如此诡异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再简单不过。今日乃是皇后的生辰,故意借此事置爹爹中毒,然后让我们去怀疑皇后或是圣上。” “此计不可谓不歹毒,且还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除掉爹爹的同时,还让纪家怀疑到皇后的头上,从而再来做好人。 纪夫人赞赏地看了一眼纪临风,接过话头:“风儿分析得有几分道理。在我们怀疑皇后之时,相信三皇子会暗中派人来拉拢纪家。” 当然,前提得是纪家当家人身死。 这可是三皇子的惯用伎俩。 分析完整个事件之后,接下来就是如何报复回去的事了。 纪临风是个沉不住气的,当下紧握成拳道:“直接将三皇子假装中毒一事告诉太子,如此,我们还能多一个盟友。” 第一百零二章 纪婳梦见纪夫人浑身是血(二) “不可,若太子问起来我们是如何得知的。如何解释?”纪玉树反对道:“最有说服力的便是那本册子。” 纪临风皱眉。“大哥,你忘了嵇州疾疫了吗?三皇子与那个白及脱不了干系。我们将此事分析给太子听,他必定会怀疑三皇子。” 纪玉树却是摇头道:“太子已经与我们站一条道了,他会引起重视。关键禹帝不会相信。不管怎么说,那本册子才是铁证。而且三皇子手上必定有将自己从嵇州事件中摘除干净的证据。若太子沉不住气对禹帝说了,那么等待太子的将是故意诬蔑手足之罪。从而打草惊蛇。” 【大哥哥分析得极是,若没有铁证在手,很难过禹帝那一关。只要禹帝一日不信,就会一日维护三皇子。作为未来的帝王,若是连自己病弱的亲兄弟都容不下,其肚量可想而知,禹帝岂会放心将位置交到他手中?】 闻言,纪临风暗叹一口气。那么这本册子又在何处呢?会不会早已被埋进泥地里? 找册子一事当真是迫在眉睫啊! 恰在此时,纪婳瞅见纪侯爷的手指动了。 惊喜大叫:“啊啊啊” 【醒了,醒了,爹爹醒了。真是太好了。】 纪侯爷手动了,几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纷纷凑近了些。 纪侯爷似乎能感觉到几人对他的担忧,没让几人等太久。便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睑的是可可爱爱的奶团子纪婳,然后是双眼哭得红肿的纪夫人,其次是赤红着眼的纪玉树,最后是要哭不哭的纪临风。 “我,我没事了,别担心。”他知道是宝贝闺女出手救了他,除了她,无人做得到。 纪夫人破涕为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纪侯爷轻抬右手,慢慢的握住纪夫人。无声的安慰着她。 纪婳笑得身子乱摆。 【嘻嘻,爹爹和娘亲的感情越来越好了。也许爹爹发现了娘亲就是他朝思暮想数年的白衣美人呢?】 此话一出,三人皆呆。 都瞪大着一双不要思议的眼睛。 纪婳背对着三人,自是看不见的。 纪侯爷像是在回答纪婳那句话,朝着三人暗自点了点头,仿佛在说:“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 但此时的几人因为纪婳在,都默契地没有开口问。纪夫人只将激动到狂跳的心狠狠压下。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夫君,今日之事,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正是三皇子所为。他让国师趁你不备在你酒杯中下毒,这才导致你中毒。此毒如此棘手,估计不是盛禹产物。方才,我在康和殿给你把脉时,脉象显示正常。你的气色看上去与喝醉无疑。” “这种毒我闻所未闻,看来我得回沐府一趟,问问爹有没有听闻过这种毒。” 一说到此事,几人就想到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拳头握得咯吱作响,恨不能立即将三皇子五马分尸。 纪侯爷皱着眉头思量良久,总感觉此事不是那般简单。 但去沐府问问也是可行。 纪侯爷的事,纪夫人已经责令过下人,不得乱传一句。但方才纪家这边的动静不小,估计左邻右舍都已经知道了。 什么时候传进宫中,就不得而知了。 纪夫人心里着急的想知道是纪侯爷中的究竟是何种毒药?趁着天未黑就赶往沐家。这次,她没有带纪婳,只带了一个丫鬟。 纪夫人走时纪婳睡着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惊醒了过来。因为她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梦中她看到纪夫人被人绑了起来,关进地下室,然后用带刺的鞭子抽打。 这个梦来势汹汹,她好害怕,害怕这个梦和上次的除夕夜梦见北恒瑾吐血一样变成现实。 【娘亲,娘亲哇呜呜,娘亲去哪儿了?】 听见小床上的纪婳在哭,秀荷匆匆跑进屋来。嘴上说着:“怎么才睡下不久就醒了?难不成是饿了?这可如何是好,夫人去了沐府。” 一听纪夫人去了沐府,纪婳哭得更汹了。秀荷来抱她时,她显得非常抗拒。 【要娘亲,要娘亲。】 秀荷听不到纪婳的心声,但看出纪婳不想让她抱,便柔声安慰她:“小姐莫急,夫人马上就要回来了。”秀荷边安慰边试图哄纪婳睡觉。 结果纪婳越发的抗拒,小胖手一直推着秀荷。 【要娘亲,快去沐府接娘亲,再晚就出事了。】 此刻的纪婳害怕极了,前面有北恒瑾的梦成为现实,这个梦真的无法让她淡定。 纪婳实在是哭得太凶,秀荷心疼,便抱着往正院走。 正院,只纪玉树守在纪侯爷的床边。纪临风被管家叫走了。 “大公子,小姐醒了,一直在哭闹,估计是饿了。”秀荷抱着纪婳急急的跨进屋来。 【不是的,不是的,是娘亲,我刚刚梦见娘亲被人绑在地下室,一身是血。一定是出事了,大哥哥快去救娘亲啊!】 闻听此言,纪侯爷心下惊骇,不顾身体有恙,掀被就要下床来。 纪玉树也是一脸惊骇之色,忙抬手将人按住,深沉的眸子里有着只有二人才懂的意思。纪玉树嘴上却道:“爹是想抱妹妹吗?你别急,你身子还未好全。妹妹哭得如此厉害,怕是想娘了。我这就让人去沐府催催。” 【呜呜,大哥哥太懂我了,我就是想娘亲了,你快派人去沐府找她呀。最好是让二哥哥去。二哥哥武艺高强,若有个什么事也好应对。】 纪侯爷强压下心中的担忧,抬手示意秀荷将人抱过来放在纪侯爷的旁边。 纪婳再听到纪玉树说要去沐府催纪夫人时,就停止了哭闹, 包子脸上满是泪痕。 【大哥哥快去,晚了,我怕娘真的出事。】 纪玉树也不耽搁,马上招来左同,让推着往外走。 一出梧桐院,纪玉树的脸色便变得阴沉起来,立马对左同道:“你脚程快,速去叫二公子。” 左同点点头后,匆忙离开。 纪玉树急得手脚冒汗,多耽误哪怕一个呼吸间有可能就是危险。他相信小妹不可能无端端的做那样的梦,一定有原因。 今日的纪家简直是多灾多难。 不多时,纪临风匆匆赶来,看到纪玉树沉着一张脸,焦急上前。“大哥,出了何事?” 纪玉树示意纪临风附耳,后者听罢,满脸都是肃杀,当下不迟疑的转身离开。 第一百零三章 毒是沐成下的? 纪临风是骑马离开的,身后跟着鲁间和勾原。二人都是殷政的手下,个个身经百战。 因为天快黑,街上行人较少,纪临风这才敢快马加鞭地往沐府赶。 赶到沐府时,勾原上前拍门。平时拍两下就会有人开的门,今日却是迟迟未有动静。 纪临风脚下一蹬,一个借力腾空而起,直接跃进沐府。 院子内一片静谧,没有一点人气。 纪临风一扬手,示意紧随其后的二人分头行动。 纪临风一直找到后院,才发现地上早已气绝身亡的管家。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恰在此时,屋内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纪临风一个闪身来到紧闭的门外,听到里间传来沐成地怒吼声:“呵呵,你都快要死了,还惦记着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你儿子了?沐芸就不是你的女儿了?你何尝像关心过沐瑶那般关心过我们姐弟?” “是她杀了娘亲,我沐成不会放过她。” 此时的沐太医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床边到处都是血。沐成颤抖着手指责沐太医。“你为了包庇杀母仇人,对我撒谎。明明就是沐瑶和纪萧山联手杀了母亲,而你非但没有阻止,还对我们姐弟撒谎。我恨你,我恨你。” 沐太医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你母亲是我杀的,跟萧山和瑶儿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胡乱冤枉好人。有什么事你只管冲我来。” 沐太医已经说了很多这样的话,奈何气怒当头的沐成听不进去。 沐成等这一天到来等了好久,也筹备了好久。他遣散府中下人,提前送走高氏和孩子。他知道得罪纪家,自己将会遭到无尽的报复,但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杀母仇人快活逍遥在人世。 他要报仇,他要杀了纪家替母报仇。他已经打点好了城守。只要将沐太医和那个女人送走,他便带着妻儿逃出盛京。 沐成疯狂大笑着:“我虽然不知道为何没有毒死纪萧山,但我抓住了沐瑶,抓住了他最爱之人。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哈哈哈”他的本意是将纪萧山和沐太医一起毒死,却没想到纪萧山非但没事,还好端端的参加了宴会。 杀不了纪萧山,他只能先杀了沐太医,让沐瑶悔恨终身。 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纪夫人自己送上门来了,连上天都在助他。 门外的纪临风听到这里震惊莫名,原来,毒是沐成下的?是他们冤枉三皇子了。 该死的沐成,居然胆大包天的给爹爹下毒,去死! 当下,纪临风毫不迟疑地一脚踹开房门,房门连带着门栓应声而碎。 沐成听到动静猛然回头,对上的是纪临风充满杀意的黑眸。 “你”沐成大吃一惊,他猜到纪家会来,但没想到会这般迅速。转瞬间,沐成抽出袖中匕首,就朝纪临风刺来。 纪临风冷笑一声,抬脚轻轻松松将人踹飞出去,沐成整个人砸在屏风上,再摔下来,口吐鲜血。 沐成不过一个小小大夫,在纪临风面前完全是以卵击石。 倒地的沐成没有害怕,反而笑得更欢。“哈哈哈,你不会找到沐瑶的,你永远也不会找到她。而你的外祖父也将命不久矣。” 纪临风气得恨了,飞身过去,狠狠一脚踩在沐成的脖颈处。怒吼:“他是你亲生父亲啊,你特么还是人吗?” 沐成一听到父亲二字就状若疯癫,冲纪临风吼道:“他不是我父亲,我没有这样的父亲。他的眼中只有沐瑶只有纪家。从来都没有将我姐弟二人当人看,更看不起我母亲。” 纪临风被沐成如此偏激的话气笑了:“若外祖父看不起你母亲,何故抬她坐上正妻之位?若外祖父眼中没有你和沐芸,何故低三下四的为你在太医院谋职位?何故为你姐张落到兵部侍郎那般好的人家?以你母亲那般低贱的身份,根本就不配。以你姐的庶女身份,只能做妾。” “你住口,这些都不是他对母亲和姐姐的看重,那都是她们争取的,拿命换来的。”沐成不赞同纪临风的说法,怒声反驳。 纪临风也没有心思同一个油盐不进,好赖听不明白的畜生讲话。再狠狠地给了他一脚才道:“告诉我秘室入口,否则小爷我一脚送你上西天,你信不?” 沐成当然信纪临风会当场杀了他,但能拉上沐瑶那个贱人一起去死,他已经无憾了。只是可怜他那未满周岁的儿子。 沐成看了一眼床上气若游丝的沐太医,笑得张狂:“用我一人的性命换走两条命,自是千值万值,你动手!” 沐成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纪临风怒极,蓄力一掌拍向沐成,听到咔咔两声传来,便知胸骨碎裂。可是纪临风犹不解恨,再想给他一掌时。外间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是分头寻找的另外两人回来了,一人扶着受伤的纪夫人,一人扶着同样受了伤的丫鬟知离。 鲁间激动地说:“二公子,夫人找到了,在后院的秘室内。我们到时,那贼人正手持刺鞭抽打夫人,为防伤着夫人,属下只好将贼人斩杀。” 听罢,沐成只觉得如遭五雷轰顶,他惊愕地抬起头来,见纪夫人活生生地站在门口。只觉得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 “不,不可能,她怎么还活着,怎么能活着。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放开我,放开我。”沐成目眦欲裂,双手狠狠地抓着纪临风踩在他胸口的脚上。试图将之挪开,可惜,力量悬殊得犹如蚍蜉撼树。 纪临风笑得邪气无比:“呵,小爷我十多年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捏死你犹如对付一只蚂蚁。现在我娘找到了,你也没有价值了。” 转而对门口进来的鲁间和勾原道:“做得好,鲁叔,原叔,若不是你们有经验,我还得找上一阵。这死小子嘴硬得狠。”纪临风赞赏地看了二人一眼,再将目光落在纪夫人身上。 她身上只有一条鞭伤,想来二人发现得及时,这才没有导致事态严重。他悬着的心这才敢放下来。 对上沐成满脸死灰色,纪临风只觉得无比解恨。 纪夫人紧咬牙关,强忍着身上的痛,瞪着沐成愤怒无比地道:“风儿,此人不得轻饶。他下毒毒害你的外祖父还有你父亲。” 纪临风重重点头,沙包大的拳头泄愤式地砸在沐成胸口,直砸得他鲜血狂吐。 “呵呵,你没有想到我们能这么快赶到?更没有想到我们能顺利找到秘室入口?啧啧,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 纪临风一拳一拳砸在沐成身上。纪夫人则是在鲁间的搀扶下走近床头,替沐太医诊脉。 良久才收手,一双美目中染满怒意。“风儿,搜他身,解药一定在他的身上。”沐成给沐太医下的这种毒没有纪侯爷那种毒猛烈。现在发现得及时,还有一线生机。 第一百零四章 药被人调了包,沐成被人利用 纪临风在沐成身上一阵搜寻,果然找到了解药。 为怕府中人担心,纪夫人安排勾原将知离先背回府中养伤,顺便将这边的事告知纪玉树,免得他们担心。 等待沐太医苏醒的过程中,纪临风同纪夫人说起纪婳做梦的事。 “娘,今日若不是小妹梦见你浑身是血,后果将不堪设想。”说着,纪临风狠狠地瞪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沐成。他本想一掌拍死他的,但最后被纪夫人制止了。说是等沐太医醒来再定罪。 纪临风这才作了罢。 纪夫人的鞭伤在胸口,她已经敷过药。 纪夫人紧紧地握着沐太医的手,红着眼说:“沐成认为是我和你父亲害死了徐姨娘,这才想出毒杀我们的招术。为娘以为他相信了你外祖父的说辞。怪只怪为娘以为他是个懂事的。” 哪里知道是个如此偏激之人。 幸好,幸好有婳儿在。想到纪家今日所遭逢到的毒手都是婳儿力挽狂澜,她即庆幸又后怕。 他们都已经提前得知了很多消息,但还是有许多躲避不及的灾祸。 二人正说着话,外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是纪玉树抱着纪婳来了。还带来了许多府兵,将整个沐府照得灯火通明。 “娘,你没事?” 【娘,娘亲,我要娘亲。】 纪婳的心声和纪玉树的话同时响起。 纪夫人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来:“娘没事。”同时伸手想抱纪婳。 纪婳没有让她抱,因为纪婳眼尖地看到纪夫人外衫上血迹斑斑。 【呜呜,娘亲受伤了,身上有血呢。娘亲不要抱我,小心弄疼你。】 纪婳懂事得让人心疼,纪夫人满心满眼都是纪婳。 “娘没事,娘不疼。”纪夫人回应着纪婳。 纪玉树看了一眼屏风旁边生死不知的沐成,沉声问道:“娘,到底发生了何事?” 见纪夫人身子颤抖个不停,纪玉树和纪临风还有纪婳三人同时伸出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纪夫人沉着脸,细细地将方才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我来时,看到不少沐府下人背着包袱往外走。怎么问原由都不说。我只好进屋问你们外祖父,却不想在门外听到沐成说要毒杀他。因为他怀疑徐姨娘不是死于山匪,而是死在我和你们爹的刀下。是你外祖父包庇了我们。” “他还说,昨日就已经在茶水中给你们爹下了毒,下的还是那种剧毒。但不知为何当日没有毒发。我急着救下你们的外祖父,没有来得及通知你们,便冲了进去。当时管家还未离开,跟着我一起进去对付失去理智的沐成。” “哪里知道他身上有刀,一刀捅在管家腹部。还命人将我绑起来。当时你们外祖父就已经毒发了。哪里阻止得了他。” 许是想到了方才那惊险的一幕,终是忍不住地哭了出来。一日之内,经历两次惊险时刻,已是崩溃边缘。 “爹,是女儿不好,没有早些发现沐成的恶毒心思。”纪夫人扑倒在沐太医身上,大哭。她哪里能想到沐成这个不孝子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敢杀。 解药是喂下去了,但因为沐太医年纪太大,她好担心他醒不来。 纪婳想安慰纪夫人,奈何她说不了话,只能在心中安慰。 【娘,你别太伤心了。谁能知道沐成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呢?】 原着中,纪家没有遇到暗衍,也没有去嵇州,更没有徐姨娘暴露一事。到最后沐成都活得好好的。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戏份不多的人,却是条毒蛇。 沐太医大概也不会想到会被自己最信任的儿子下毒,他认为徐姨娘死有余辜,就算沐成查到什么,也会理解他。在他看来自家儿子最是懂事。 以为毒是三皇子所下,到头来却是沐成。这是几人万万想不到的。 “不过娘,沐成下的毒,你会看不出来吗?”纪临风惊讶问道。 沐成的医术不及纪夫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这个问题将纪夫人问住了,若真是沐成下的毒,她自是看得出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遗漏? 几人的疑惑刚起,沐成就醒了过来。纪临风忙过来逼问:“老实交待,你给我爹下的是何种毒?” 沐成开始还不想说,直到勾原抓住折返回来的高氏。 高氏因为久等沐成不到,便返回沐府查看,哪里知道一进门就被勾原抓住。 “不说可以,小爷我便先杀了她。”纪临风作势就要一掌拍死高氏,沐成这才说出实情。 “是噬心散,我下的是噬心散。”说罢,因为气急攻心,又吐出一口血来。 “孩他爹。”高氏挣脱勾原,扑倒在沐成的身上,心疼地抱住他。 看纪家人的目光全是恨意。 “是你们,你们好狠的心,杀了母亲不说,还要对孩子爹也赶尽杀绝。我高家与纪家势不两力。” 纪临风简直被高氏的话气笑了。反驳道:“你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是你男人先绑架我母亲好不好?”纪临风真想一脚踹死眼前这对不分青红皂白的夫妻。 姐弟两包括高氏一直对纪夫人不敬,所以纪临风和纪玉树从未叫过一声舅母。 高氏将充满恨意的目光落在纪临风身上,大吼:“是你们,是你们先杀害婆母,阿成不过是想为婆母报仇,他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们。” 纪夫人却是不想理会歇斯底里的高氏,紧紧地盯着沐成:“你说谎,噬心散完全可以从脉象中诊断出来。而且,中了噬心散的人一个时辰后会出现心脉衰竭的症状。”而她并没有从纪侯爷的脉象中诊出噬心散来。 这也是沐成所疑惑的地方,他明明亲眼看到纪侯爷喝下了那杯茶。可为何还能好端端的出现在宴会上? 【有没有一种可能,药被旁人换了呢?比如说三皇子?】 纪婳的心声一响起,能听见的三人面色皆是一变。若真是如此,也就是说沐成被三皇子利用了。 此想法一出,纪玉树和纪临风皆是后背一凉。 怀疑来怀疑去,最终还是怀疑到了三皇子的头上。当真是如附骨之蛆啊,甩都甩不掉。 纪玉树眼波微转间,推着轮椅走近沐成。竟是破天荒的唤了沐成一声舅舅。“舅舅,你当真以为是噬心散吗?” 沐成垂眸沉思片刻,忽的抬起头来,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口鼻流出血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得罪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等待纪家的终将是灭亡,你们斗不过他的,斗不过他的。” 纪玉树与纪临风对视一眼,皆想到了三皇子。看来沐成正是被三皇子利用了。 “阿成,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还有我和煜儿啊,你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了纪夫人,你救救孩子爹,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救救他。” 见沐成的情况很不好,高氏似乎才反应过来纪沐两家本是一家人。 第一百零五章 准备回击三皇子一个大礼 纪临风嗤笑一声:“笑死,你这个时候才想起我们是一家人吗?一开始绑架我娘时,你可有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阿成会绑架大姐。” “就冲你先前那句高家与纪家势不两力,我也不会让娘救他。”此时的纪临风简直是不将高氏气死势不罢休。 高氏也知纪家不会救沐成,索性骂了起来。“杀人犯,你们纪家就是杀人犯。我要去敲登闻鼓,在圣上面前揭露纪家杀害我婆母的事实。让整个盛禹的百姓都来看看他们眼中的不败战神,背地里是怎样的黑心肝。” 纪夫人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向高氏,冷冷道:“你可有想过,我们为何要杀徐姨娘?” 没多少力气的沐成在听到这话后,愤然抬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纪夫人。“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杀害我母亲的事实。” 纪夫人却是摇头:“不,人不是我杀的,但我在得知母亲被你母亲毒杀之后,是真的很想杀了她。” “你可知道,你母亲曾在暗阁手中买过毒药,为的就是毒死当家主母好取而代之。如此,你还会觉得她死得冤枉吗?” “不,不可能,我母亲善良温和,不可能做出弑杀主母一事。”沐成竭力反驳。 纪夫人气笑了,“有何不可能?她一心想要坐上主母之位,为的就是不让你姐弟二人被人嘲笑是庶出。有很多种方式解决此事,而你的母亲选择了最为卑劣的手段。” “她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你可知我的母亲被你母亲下毒之后,每日受着怎样痛苦的折磨。可笑的是,我爹从未怀疑过你的母亲。只道她是得了肺痨。” 沐成还在那里叫着是纪夫人故意编排的谎言,他的母亲是善良的。 纪夫人不理会沐成眼中的绝望,继续冷声道:“至于登闻鼓,你们尽管去敲好了。本夫人倒要看看是你沐成弑父的罪名不被原谅,还是我纪家为报杀母之仇而被世人所唾弃。” 沐成和高氏绝望了。纪家何时被灭亡,他们看不见了,但眼下他们是真的斗不过纪家。 沐成笑得眼中带血:“我沐成今日的下场,便是你纪家将来的下场,你们得意不了多久了。” 纪临风见沐成还有力气说话,不免啧啧两声,“你不会觉得我们真斗不过你口中的那位?呵呵,真以为旁人都像你一样是傻子么?被人利用了,还帮着仇人说话。” 沐成傻了一样地看着纪临风,直觉告诉他,他们知道那个人是何人。 徐姨娘是秦家的人,这一点不知沐成会否知晓。但从始至终,徐姨娘以及沐成都是被三皇子利用的那一个。 最终沐成还是死了,没能等到沐太医醒来,重伤之下又因为纪临风的话被活活气死。高氏不停地哭闹尖叫,被纪临风一掌劈晕过去。 后半夜,沐太医终于醒了过来,得知所有经过后,并没有怪罪纪临风,还说沐成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就算活着难保不被三皇子再次利用。他就当没有过这样的儿子。 沐太医还说在得知前沐夫人是被徐姨娘毒死之后,就有了与沐成分家的想法。看到沐成就像是看到徐姨娘,他无法原谅自己。 沐太医还说,等纪临风成完亲,他就告老还乡。至于沐成的儿子煜儿,希望纪夫人能认领。他不放心将煜儿交给高氏抚养。 至于高氏自然是被休回了高家。高家乃是从五品知州,万不会因为一个女儿就与纪家过不去,更遑论错在沐成。在高家看来,煜儿能被放在纪家教养乃是他的造化。 沐太医醒来,纪夫人问出心中的疑惑:“爹,有没有一种毒无法诊出脉象来,还无法从气色上看出来。且所中之人隔一日才能毒发。” 方才,他们已经合计过,之所以让其隔一日毒发,是因为三皇子想将此事牵连到皇后或是禹帝身上。在宴会上喝了醉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从而毒发。是个人都会联想到是皇后或是禹帝所为。 纪婳也想知道这种毒,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听着。 沐太医思量良久,他还真记起一种毒。曾在西洋商人口中听说过。“还真有一种毒,这种毒没有名字,我只记得当时那西洋人只写了两个符号。因为时间太长,我也忘记那符号的模样。” 【原来是西洋过来的玩意儿,难怪连娘亲都无法察觉。沐成是不可能接触到那东西。如此说来,此事与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因为沐太医身子还很虚弱,纪夫人留下秀荷和勾原还有两个侍卫照看。其他人回了纪府。 纪婳一上马车就睡得东倒西歪。 回到纪府,纪夫人将睡着的纪婳放在小床上。 三人便坐在纪侯爷的床边于他说起沐成被三皇子利用一事。 三皇子就是利用了徐姨娘的死,借沐成的手对纪家下毒。 纪沐两家更是不会想到凶手正是身边人,只会怀疑此次中毒事件跟皇后或是禹帝有关。对三皇子而言,此计划十命九稳。 他们提防三皇子身边的所有人,就是没有提防到一向不太爱说话的沐成。 纪临风当下便愤愤地说:“爹,娘,大哥,我们一直都想着如何破解三皇子的招术,提防他身边人,却没有想过主动出击。” 纪玉树附和纪临风:“二弟说得没错,之前我们都是想着如何去破解三皇子的招术,很是被动。这次的教训若没有小妹的神通。代价着实太大。所以,我们得主动出击。” “正好,我们可以利用此事给三皇子一个沉痛的教训。” 其实纪侯爷心中早就拟定了一个计划,只待皇后生辰宴后便施行。此次,的确是他大意了。忽略了沐成。 不过,正如纪玉树所说,可以借此次事件打三皇子一个措手不及。 从纪婳的心声来分析,三皇子对纪府是拉拢的态度,后面登基后才会过河拆桥。但是眼下,他似乎不想拉拢,而是想彻底除掉。 既如此,的确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树儿说说你的计划。” 纪玉树沉重点头,便招呼大家附耳过来。 听完纪玉树的计划,三人眼前一亮。 就算一时动不了三皇子,也能在太子和禹帝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第一百零六章 祸水东引 兄弟二人走后,纪夫人才得以与纪侯爷说会儿枕边话。“你一早就得知那个人就是我是与不是?” 纪侯爷自是知晓纪夫人指的是什么?看她的目光满是柔情:“是。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想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我也知道有的东西弥补不了,但这样做,我的心里总归要好过一些。” “对不起,夫人,是为夫的错。” 纪夫人曾经恨过纪侯爷的,恨他将大半时光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但现在得知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她突然好想哭。 原来,这些年她都是在与自己生闷气。若没有婳儿的心声,他与她怕是到死也不会知晓? 因为纪侯爷的精神状态不佳,纪夫人也没有纠缠他太久。只说了两句就睡下了。 二日一早,纪家便将纪侯爷中毒晕迷不醒的消息散布出去。立时引起了盛京城的动荡。 与此同时,沐家也放出沐成中毒身亡的消息。 有人说是纪沐两家功高盖主,有人说纪沐两家站错队。不然,旁人不中毒,偏偏这两家中毒。要知道沐成可是侯夫人同父异母的弟弟,人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为了不让纪家翻身,故而连沐家也不放过。 消息已经被证实,昨日下午有不少过路的百姓听到纪家传来哭声。快天黑之际,纪家又有多人赶往沐家。想来是得知了沐成也中毒身亡的消息。 当此消息传进禹帝和皇后耳中时,二人满目都是惊骇之色。 纪萧山被称为盛禹不败战神,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很高,一旦传出此类消息,对皇家乃至整个盛禹都极为不利。 因为功高盖主的言论,禹帝气得火冒三丈。但心知此时不能发火,不然就坐实了传言。非但不能发火,还得派御医前往纪家替纪侯爷诊治。 “岂有此理,到底是何人传的谣言。朕何时说过他纪萧山功高盖主了?他既然主动交了兵权,朕还有何道理不信他。给朕查,不管是何人,格杀勿论。”禹帝气怒之下,摔坏了手边的奏折。 此人的用意很明确,就是想让他君臣离心。 御书房内,太子和陆丞相跪在地上承受着禹帝的怒火,旁边的德公公大气不敢出。 此消息一经传出,太子便猜测此事有可能与三皇子有关。他就是想让纪家怀疑此事是皇后所为,从而怀疑到东宫头上。至于功高盖主,乃是老三故意混淆视听罢了。 不管此事成败与否,禹帝都会对纪家产生看法。 不得不说,三皇子这招计策用得实在是高明。 太子沉声禀道:“父皇,唯今之计是派御医前往问诊。若是纪侯爷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您,就连母后也脱不了干系。纪侯爷可是参加完宫宴才中毒的。” 禹帝冷冷一哼:“侯夫人不是有着神医之称吗?会救不活一个纪萧山。” 听罢,太子暗道一声糟,父皇这是牵怒纪家了。 从整件事来看,纪家才是最冤的那一个。 若是老三心狠,纪萧山恐难活命。就看老三是真想要纪萧山的命还是只是想制造舆论。 这方,陆丞相开口道:“皇上,太子说得在理,眼下先将纪侯爷救醒,以安民心才是首要。” 最终禹帝点头,为表达诚意,让太子亲自带着御医前往纪家。 至于谣言一事,禹帝让亲信德公公亲自去查。查的第一人便是北国使臣顾凡慕。 当太子带着御医来到纪家时,整个纪家笼罩在一片悲戚之下。纪夫人抱着纪婳领着两位公子守在床前。个个哭红了眼。 太子示意御医上前检查,得到的结果是毒已攻心,恐难再醒来。 纪婳已经从纪夫人口中得知了纪家这次想将计就计的计划。正努力憋着笑呢。 【嘻嘻,瞧瞧,连太子都被娘亲和哥哥们的演技给吓到了。太子大概能猜到是三皇子在背后搞鬼,禹帝就不一定了,他能猜到的人怕是北国二皇子顾凡慕。不过也好,那家伙本生就不是个好人。若能查出点别的来。岂不是歪打正着。】 不得不说,纪婳真相了。 德公公没有查到顾凡慕毒害纪萧山的证据,但他查到了顾凡慕身边准备对纪家动手的五名死士。 禹帝大怒之下,将顾凡慕扣押在冷宫,放回了其他使臣。从此,顾凡慕便成了盛禹有始以来的第一个他国质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太子带着御医回去复命,禹帝得知后,脸上的悲痛是真的。 从御书房出来的太子转身去了凤仪宫。 当着皇后的面打开了一张纸条。这张纸条是方才在离开纪家时,纪玉树偷偷塞给他的。上面只写了五个字:“小心三皇子。” 看罢,太子和皇后的神情瞬息万变。他们猜对了,此事果真与三皇子有关。 皇后直呼:“默儿,此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我们一定要让你父皇对老三产生怀疑。”皇后心下激动莫名。 三皇子想借此事让纪家怀疑是他们所为,或者说已经有了所谓的证据。奈何纪家早已得知三皇子的阴谋,故而没有相信。 这个纪家当真是可以托付之人。 皇后更是大胆的猜测,纪家手里一定有三皇子谋反的证据,之所以没有拿出来是因为时机不够。 如是想着,皇后面上露出难得的喜色来。 太子很快想到一个妙招:“母后,儿臣已经有办法了。这就下去办,你只管等儿臣的好消息。”老三不是想祸水东引吗?他便将祸水再引回去。 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次,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若不是纪家故意让他听到那些话,他打死也不会想到一个病秧子也想坐那个位置。 得到纪萧山和沐成死的消息的北恒渊此时正在护国寺一间禅房内与秦婉下棋。 虽说谣言不是他放出去的,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啊,他怎会不开心呢? 他根本不会去在乎一个沐成的死。 “母亲这次应该放心了,没有了纪家的支持,太子蹦跶不了多久。”北恒渊眸眼带笑的落下一子。 沉浸在愉悦中的北恒渊没有瞧见秦婉欲言又止的神情。 良久,才见她鼓起勇气道:“渊儿,你可知道你舅母她们已死的消息?” “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秦家的仇他很快就会报了。 秦婉有些紧张地看着北恒渊,几番欲言又止。北恒渊看出她的心思,将手上的黑子放回棋盒内。 轻言开口:“母亲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秦婉揪着衣角,思量良久才准备开口,却不料,有暗卫匆匆推门而入。“不好了主子,盛京出事了。” 听罢,秦婉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北恒渊更是急急的站了起来。“说。” 第一百零七章 对薄御前 听完暗卫的回答,秦婉当下面容煞白,忙说:“渊儿,可是有人发现了什么?” 北恒渊面色有几分凝肃。 “你说,德公公查到谣言是从月华宫传出?” “千真万确,被抓的是月华宫的一个小宫女,叫小竹。德公公抓到她时,她正准备逃跑。德公公两鞭子下去,她便招认说谣言是主子您让人传出去的,目的就是让君臣离心。还说毒也出自您手。” “什么?怎么会这样?难不成那宫女听到了什么?”秦贵妃听罢,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转而急道:“渊儿,快想办法,不然,太子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为了那个位置,你忍受了六年中毒之苦。不能在此事上功亏一篑。” 北恒渊擅于伪装的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了裂痕。果然,果然有关纪家的计划最后都会变得事与愿违。 纪家到底是个什么牛鬼蛇神,为何别的计划都还好,偏偏在这纪家出差子。 忽的,北恒渊想到一件事,那就是那本册子。那是目前为止,没有出错的册子。是真没有出错,还是册子的事已经被暴露或者说那本册子是假的。 “武老三那边可有消息?”北恒渊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暗卫回禀道:“还没有消息。” 为防册子有错,他让武老三从最近的一人查起。这都过去有些日子了,按理也该来消息。 恰在此时,武老三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北恒渊忙问:“可有查到?” 武老三摇了摇头,“错了,册子上的地址全是错的,根本没有这个人。主子,我们被暗阁骗了。暗阁的人收了我们的钱却拿一本假册子糊弄我们。” 计划又失败了,秦婉想都不敢再想。 “渊儿,我们反了?”这鬼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每日除了吃糠咽菜,就是抄佛经。 此时逼宫,还能打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已是秦婉第二次说这种话。 北恒渊眉宇间隐忍着怒火,但还是强行压住火气道:“母亲,孩儿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只要纪萧山一死,册子的真假也不重要了。只是他容不得欺骗。北恒渊给了武老三一个肃杀的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的离开。 “可是,可是娘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娘快要疯了。”秦婉一脸哀求的看着北恒渊。计划一次一次失败,她已经等不起了。 北恒渊握了握她因为每日抄写经书而起了茧子的手。道:“娘应该谨记这些苦难的日子,将来行事才更稳妥。” 秦婉自是知道北恒渊还在怪罪她嵇州一事做得不够稳妥。 思量良久,秦婉才泪眼婆娑地点头。“好,娘再忍忍。” 这番,北恒渊的脸色才算好看些。 接下来的时间,北恒渊继续同秦婉下棋。直到禹帝派人来接他。派的是德公公。 德公公刚推开门就看到北恒渊吐出一口血来,脸色十分的苍白。 “哎哟,三殿下怎么还在吐血呀,不是说遇到一位会医的贵人吗?”因为谣言的事,惹得禹帝不快,连带着整个宫中的下人做事都战战兢兢。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后来总算查到一点线索,结果矛头直指三皇子。这不是妥妥的陷害吗? 三皇子生性纯良,又身中奇毒。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这于他而言并没有好处。 不相信归不相信,但过场还得走。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秦婉在旁边直抹眼泪。“祁姑娘为了渊儿已连夜赶往雪山之巅去采取雪莲。祁姑娘走后,好不容易稳住的毒,似又有毒发的征兆。” 德公公心疼得眉心皱成一团。心想:若是再告诉他有宫女指认他散布谣言,岂不是更加难受? “德公公来所为何事啊?”秦婉问发愣的德公公。 德公公嘴皮动了动,终究还是撒了谎。“也没有什么大事,是皇上念叨着三殿下,这才让咱家亲自来接。” 秦婉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既然父皇挂念,那便回去。母亲,孩儿改日再来看您。”说罢,北恒渊紧紧地握住秦婉的手。见她耳后一缕头发掉落,轻轻的帮她别于耳后。 最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当着德公公的面上演了一翻母子情深。 身后的秦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目送着北恒渊离开。罢了罢了,人已经死了,告诉他又有什么意义呢?徒增伤悲而已。 路上,在北恒渊的再三追问下,德公公还是没有瞒着他。说了宫女指认他的事。 北恒渊果真如德公公所料,受不了打击地又吐出一口血来。“德公公信吗?” “老奴万是不信,三殿下请放心,陛下也是不信的。但纪侯爷中毒兹事体大,纪侯爷一日不醒,百姓便一日信以为真。三殿下也知道纪家在百姓心目中的位置颇高。一个处理不好,陛下就得落个迫害忠良的头衔。” “现在,有人怀疑此事跟三殿下有关,回去后,三殿下好好与陛下说说。” 这个有人是何人,北恒渊一猜便知。 北恒渊点点头,一派清者自清的模样。还道:“本皇子也想知道那个宫女背后之人是何人,此事劳烦德公公一定要查清楚。” “三殿下放心,陛下心中已然有了怀疑的人选。” “哦?是何人?”北恒渊很好奇。 德公公微微一笑,道:“北国二皇子顾凡慕。” 以为会查到太子或是皇后头上的北恒渊: 细想下来,也只有顾凡慕对纪萧山充满恨意。当年纪萧山率领十万大军直捣北国黄龙,若不是北国皇室主动提交投降书并成为附属国,纪萧山不会放过北国皇室。 所以,北国皇室对纪萧山恨之入骨。 没有查到太子或是皇后头上没有关系,纪萧山死了不是吗? 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赶回皇宫。 宽大的御书房内,人还挺多,有皇后、太子、两个负责查纪侯爷中毒案的钦差还有三个一品大臣,右边便是满脸悲痛的纪家两位公子和纪侯爷的三个在朝为官的门生。 暗自扫完一圈的北恒渊眸中闪过一道几不可查的异色。来的人中没有一人是他的人。这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 北恒渊是德公公扶着进去的,一进去就不顾德公公的阻拦跪在小竹旁边。正在气头上的禹帝也没有多说什么。 旁边的宫女小竹除了开始那两鞭子之外,并未再施以其他刑法。 不过,她一见到北恒渊进来,身子就抖个不停。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四周的人看到她这番态度,都露出狐疑的目光。纪临风更是看似小声嘀咕道:“这宫女见到三皇子怕成这般是为何?难不成此事真是三皇子做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禹帝沉着脸坐于上首,根本听不见纪临风的嘀咕声,倒是身边的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北恒渊的眉宇几不可察地跳了跳。 第一百零八章 证人被打死了 这边,禹帝让宫女小竹将方才的话再当着三皇子的面复述一遍。一个区区宫女被人收买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这种人十分的胆小,只要用刑,还怕说不出实情吗? 他的渊儿向来纯良,怎么可能会做出此等事来。 当着众人的面对质,无非是给纪家一个交待。 禹帝心下这般想着,便扬手示意宫女开口。 小竹似是被禹帝阴情不定的脸色吓到,说到后面直接语无论次起来。“不不不,毒是三殿下让奴婢下的,谣言不是奴婢放出去的。不对,不对,谣言是奴婢放出去的。毒是三殿下让国师下进纪侯爷的酒杯。” 众人是越听越迷糊,但不管是怎样颠倒顺序,两件事都与三皇子有关。 三皇子是什么人?就算禹帝亲自将皇位送到他手中,他都会以活不长久为由拒绝。这样的人有什么理由对纪侯爷下毒? 但是纪家两位公子就不一样了,满脸写着我相信。 纪临风更是直接怒气上前质问北恒渊:“三皇子,你为何要对家父下毒,你说啊?为什么?我纪家哪里得罪你了,我父为盛禹鞠躬尽瘁半生,从未做过对不起盛禹子民的事。我大哥更是为救未来储君,被贼寇挑断脚筋,导致终身残疾。你为什么还要对我父亲下手?” 想到纪婳的那些心声,想到纪家最后的结局。纪临风是真的想一拳打死眼前这头披着羊皮的恶狼。真想将他面上那伪善的面具扯下来狠狠地踩碎它。 这一刻,纪临风是发自内心的在替死去的纪家嘶吼。 现在的他们,就像是重生者,在得知结局的情况下再次经历着以前经历过的事。 纪临风将一个心切家父的孝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将一旁的大臣都看傻眼了,纪二公子这是相信了宫女的说辞吗?怎么可能呢?三皇子被奇毒蚀害六年之久,多活一日都是奢望。怎么可能会给纪侯爷下毒? 眼见着禹帝面色阴沉可怖,太子忙上前将激动到快要失去理智的纪临风拉住。劝道:“二公子先别激动,此事不一定是三弟做的,三弟生性纯良,身子又弱,犯不着给自己树敌。” 殿前失仪,这可是对皇家的挑衅。德公公见状,也忙下来与太子一起将激动的纪临风扶住。“二公子冷静,冷静啊,这可是在御前,莫要惹怒陛下。” 一旁的陆丞相也附和着太子的话,上前来劝纪临风莫要在此时犯浑。 在众人看来纪临风本身就是个桀骜不驯的。纪侯爷这一死,他没有杀进宫就已经不错了。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纪临风如何冷静得了,跪在地上,一拳一拳的锤着地,满脸恨意的怒问三皇子:“为什么?为什么?” 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显得特别的惊恐:“难道,难道他这些年都在伪装?目的就是找机会除掉我爹?”纪临风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上前来拉他的三人听到。 当下,三人瞳孔俱震。 太子眉宇登时狠狠皱起。 纵使三皇子表现得再淡定,听到纪临风的话后,身子还是颤了下。 纪临风看在眼中,心中冷哼:看老子不吓死你。 冷静下来的纪临风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臣一时间失了理智,还请陛下责罚。” 此时的镇定与方才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方才那瞎胡闹的人仿佛不是他本人一般。 太子的眉宇皱得更深了,纪临风此举似乎是在告诉他什么? 禹帝气得面色更加阴沉。若不是不想再背负个怒杀忠良之后的骂名,他岂会放任一个毛头小子在御前如此放肆。 他又怎会当众责罚一个替父讨公道的大孝子。此时的他只能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帝王。 禹帝强压住怒火,道:“朕十分理解二公子的心情。但此事疑点颇多,还需细问。但朕保证,不管是何人,朕一定会为纪家讨回公道。” 禹帝沉着脸询问北恒渊:“渊儿,你如实说,此事到底是不是你所为。” 北恒渊如禹帝期望那般,很坚定地摇头:“儿臣非常同情纪家的遭遇,但此事不是儿臣做的。” 听罢,禹帝心下十分满意。转而对宫女怒声道:“大胆贱婢,到底是何人让你将赃水泼到皇子身上,如实招来。”禹帝一掌拍向桌案,吓得宫女身子抖个不停。 倏忽间,宫女眼前一亮,像是突然记起什么来了而沾沾自喜道:“奴婢记起来,谣言是奴婢放出去的,毒是三皇子让国师下的。奴婢这次真的没有记错。” 国师给外人的感觉就是神通广大,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人下药,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次,宫女没有再语无伦次,而是字字清晰。还一副因为记起来而感支欣喜。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 禹帝气得火冒三丈高。 “混账东西,还敢胡乱攀咬,来人,给朕打,打到她说为止。”禹帝气怒之下,直接让人动手。 立时,候在门外的两个禁军冲进屋来。禹帝朝二人使去一个眼神,示意二人要知轻重,打死了就真的死无对症了。 二人领会到了其中含义,当下便将人按压在地,高高地举起板子再狠狠地落下,看似用力实则威吓居多。 “饶命啊,皇上,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欺瞒于皇上。”小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禹帝却是不信,命令两个禁军继续打。看得在场的人无不是皱眉头。 眼看着小竹的屁股被打得血染一片,但她依然坚持说是实话。 “奴,奴婢真的不敢欺瞒皇上,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实话,所谓的实话便是说出幕后主使,朕才会饶你不死,你可得好生掂量掂量。”禹帝看宫女的目光,满是威胁。 太子将目光落在禹帝脸上,垂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这一刻,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 禹帝心想着,再多打两下,受不住了总会说。哪里知道,直到吐血还不说,倒是个硬骨头。 在没有说出实情之前,她还不能死,用刑不行,那就只能另想他方。 如是想着,禹帝便扬手示意停止。哪知,才打了十八板子的小竹突然仰头吐出一口血来。偏头看向三皇子,出口的话句句泣血。 她说:“三殿下,你不是答应过奴婢,若出事,要,要保下奴婢的吗?现,现在的你却,却是无动于衷。”话一说完,人就失去了生息。 就,就这么非常突然的死了? 纪临风抓住机会,面色一变,大声道:“分明就是你,你还有何话说?” epw336680wx yj3jwx8pxiaohongshu kanshubahwtbihe 第一百零九章 纪家咬定三皇子 北恒渊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容在这一刻直接裂开。 他猛然间看向上首的禹帝,眸中全是惊惶之色。 他的父皇,他的好父皇,每日都拿一副亏欠眼神看他的好父皇,竟是当着他的面将证人活活打死。德公公不是说他已经怀疑是顾凡慕动的手吗?为何还将人打死?还当着他的面将人打死,这不是明晃晃的让旁人相信是他所为吗? 方才,他亲眼看到禹帝朝二人使眼色。他以为他是相信他的,只是示意二人莫要将人打死,吓唬吓唬得了。哪里知道是示意二人暗地里下死手。 他一直以为他的好父皇对他是亏欠的。这一刻,他只觉得他的父皇好无情。 禹帝一对上北恒渊失望的眼神就大感不妙。 证人死了,纪临风显得特别激动,“就是你,就是你对我父亲下毒,求陛下替纪家主持公道。” 纪临风咚地一声跪在地上,身后的三个官员也搀扶着纪玉树一同跪在地上。 “住口!”宫女一死,禹帝瞬间慌了神,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从北恒渊的目光中足以看出,他这个父亲是故意让人将证人打死。让他百口莫辩。 他是为了安抚纪家宁愿牺牲他这个儿子吗? 纪临风心下冷笑,心道:今日之事已然证据确凿,若狗皇帝还想用当年的手段唐塞纪家。 休怪纪家冷血无情。 陆丞相真真是替纪临风捏了一把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禹帝是想替三皇子遮掩。他倒好,总往禹帝伤口上晒盐。让人如何不怒? 北恒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直到咳出血。“父皇,此事真不是儿臣做的。你,你要相信儿,儿臣。”北恒渊险些晕过去,但又装出一副倔强的样子强撑着。 “快,快传御医。”禹帝一脸慌张的让人传御医。 两位御医火速赶来,一人检查北恒渊,一人检查满身是血的宫女。前者气急攻心,后者无力回天。 人真的死了。 因为小竹的死,禹帝怒不可遏,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哪里知道只打了十来板子就死了。 禹帝气得不轻,让御医好好检查,宫女是否身患其他病症,或是服用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结果一翻检查下来,人就是被打死的。现在,三皇子百口莫辩。 禹帝心中的火气无处发泄,便将怒火发到胡太医身上。 “庸医,简直就是庸医,这人明明就有病,不然才十几板子下去为何就死了?来人,给朕拖下去杖毙。另外换个人来。” “饶命啊皇上,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啊皇上。”胡太医跪地求饶。 听罢,北恒渊的面容更冷了。 禹帝此举无不是在掩盖自己想杀人的动机,他就是想断他后路。当年纪玉树的事,他就暗中警告过二皇子,说纪家乃是忠诚,在百姓心中颇有威望。只能安抚,不能动。 现在,纪家再次出事,他不拿出点手段来无法安民心。 胡太医被押着,禹帝示意一同来的另一个太医替宫女检查,得到的结果仍然是被打死。禹帝险此撅过去。 这帮子畜生一样的东西,他都说得这般明显了,竟然还不能检查出死于疾病。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你也去死。”禹帝发怒,一脚踢在太医身上。 皇后和太子在暗中互对一眼,一同上前求情道:“陛下,一个太医查出病因,或许可以说是误诊。但两人的结果是一样,就有可能真的死于棍棒。” 此时的禹帝当真是骑虎难下,狠狠地瞪了一眼皇后和太子。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儿子,难道此事就看不出来他的为难吗? 气煞他也!! 纪玉树见缝插针,诚恳求道:“皇上,此事已经很明了,还请皇上替纪家讨回公道。” 禹帝气怒不已,看纪家如同看一个死人。纪临风眼尖地捕捉到,拳头紧握。 敢动纪家,老子就给你改朝换代。 皇后和太子也感觉到禹帝对纪家的不满,满脸担忧。 禹帝强忍着怒火,颠倒黑白:“区区一个宫女的片面之词,两位公子也信吗?”今日是为了安抚纪家,他若动怒,着实影响不好。只得压着性子说。 为何不信,人是德公公抓来的,证词是所有人都听见的。还有假吗? 纪玉树没有说出来,用沉默来表示纪家的不满。凶手都找到了,现在却还说有异,这不是将纪家当猴耍吗? 敢情若不是皇家人,其他人都可以是凶手。 笑死!! 禹帝神色冷如寒冰,直接定论:“一个宫女的话不能全信,所以,此事朕认为还有诸多疑点,今日便到此,稍后找到其他证据再议。” 不管此时的禹帝如何帮他辩解,在北恒渊看来都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他心中已然与他生了嫌隙。 帝王说稍后再议便再议,其他人不得有异议,否则就是在质疑一国之君。 禹帝此举亦如当年处理纪玉树伤腿事件。当时的证据也指向二皇子,但他顾及着皇家颜面,便生生的扭曲事实。让纪家寒心。 禹帝难道不知道越是替北恒渊遮掩,旁人越是会觉得这个三皇子有问题吗? 好端端的谁会去攀咬一个病秧子皇子呢? 此时的北恒渊脸色那叫一个变幻莫测。 沐成根本不知道毒已经被换了。纪家若是不想怀疑皇后就须得怀疑到沐成的头上。从而将之除掉。那么事情便就告一段落。 但是眼下,事态已然发展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今日之局,不管如何,于他而言都是一个死局。他无论说了什么?纪家都会相信他是幕后的凶手。纪家就是冲着他来的。难不成纪家当真发现毒是他下的不成? 这个谣言不是出自纪家就出自太子。 以为完美的局,却是将自己推进了牢笼。现在,除了他自己,身边全是敌人,就连一向对他关爱的父皇都变得无情起来。 北恒渊低垂着头,谁也看不见他眸底那层层叠叠的杀意。 禹帝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让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此举颇有点偏袒三皇子的意味,连太子和皇后看他的神情都变了。 证人死了,案件继续调查。但纪家似乎已经认定幕后黑手就是三皇子,离开时那一脸与天争不过的苍凉感,让禹帝差点吐血。 后面就算真的查到是顾凡慕所为,也会有一大半的人认为此举乃是天家为力排众议,故意为之。 因为证人死了,说再多都是苍白无力的。纪侯爷半生戎马,门生自是不少。此消息一经传出,朝堂必定引起动荡。 禹帝是恨透了那个暗中下毒之人,发誓要将之捉拿归案。 北恒渊再次吐出一口血后,被人扶着回了月华宫。因为有嫌疑在身,禹帝为了安抚纪家,禁了三皇子的足。不查出幕后之人不得踏出月华宫半步。 epw336680wx yj3jwx8pxiaohongshu kanshubahwtbihe 第一百一十章 纪家出现煞星 离开前,禹帝再次强调宫女小竹空口无凭,无法让人信服。只有找到真正的物证才能证明。 今日的目的就是让三皇子有嫌疑在身,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 北恒渊吐的血是假的,但禹帝吐的却是真真的。 德公公立马命令下面人拿来黑色药丸给禹帝服下,这才好受些。 黑色药丸是慈风大师专为禹帝制作,不仅缓解头痛,精气神还比以前好。 服过药的禹帝心情颇好的叫来德公公。 “小德子,人证死了,就去找物证。朕就不相信那毒无声无息地跑进了纪侯爷的杯中。此事交给旁人朕不放心,你亲自去办。” “是,陛下。” “回来,你让人再去纪家,查验清楚是何种毒。如果有人将物证销毁,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做?”禹帝开口叫住欲走的德公公。 “还有,你去替朕送点滋补的东西给老三,朕担心他多想。” 德公公眼波微转间,便会了意。“老奴知晓。” 宗人府,得到消息的二皇子大感意外。“难不成病秧子对那个位置也有想法?” 如果他真有此想法,那么之前的嵇州事件会不会就是他所为?是为了想除掉江家势力才栽赃到母妃头上? 二皇子身形站立不稳地晃了两晃。是了,一定是了,不然为何一直查不到证据? 如此一联想,之前的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哈哈哈,哈哈哈”二皇子突然大起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母妃,我们都被骗了,被那个病秧子给骗了。” “母妃放心,孩儿一定会为整个江家报仇。” 想要替江家报仇,第一步便是想办法离开宗人府。 这方,太子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说出心中的猜想:“母后,三弟的病很有可能是有意为之。”结合纪临风的话再一联想到父皇对老三的关心,还有嵇州一事。 他瞬间悟了。 他就是想用中毒的假象来掩人耳目。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父皇的偏爱。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今日的计划算是圆满完全。纪家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了对三皇子的怀疑。从而旁人便会将目光聚集到三皇子身上。 一向喜欢隐于幕后之人,最惧怕阳光。 皇后思索良久,顺着太子的话将有关三皇子的事都剖析了一遍。最后猛然间想起了国师的那句:三皇子命不该绝,命中有贵人相助。贵人会在上巳节出现。 而后三皇子竟当真带回来一个贵人。此贵人还是一个医女。据说已经外出为了他的毒想办法去了。 若是这个贵人想到了办法,那么三皇子体内的毒就可解。 毒一旦解开,三皇子便就有角逐皇位的机会。 皇后腾地从坐位上惊起,满目惊惶地看向太子:“皇儿,我们当真低估了老三。” 太子也是一脸惊愕,显然也想到了关键。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老三装了六年之久,早在父皇心中扎根,没有实质证据他岂会轻易相信旁人的话? 目前来看,他中毒是真的。光这一点就无法让人相信他在伪装。再者身边还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国师相助。 这一刻,太子只觉得三皇子无比可怕。毕竟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一开就是六年之久。 当时的老三才十岁啊,我的天,这得多深的城府才能想到如此久远的事? “皇儿,我们的对手很强,切莫掉以轻心。”皇后沉声提醒道。 “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去安排。” 方才送纪玉树等人离开时,他已经从纪玉树口中得知了纪侯爷中毒的一些细节。原来毒是老三借沐成的手下的。 从那日得知老三心思不正之后,他就在他身边安插了暗线。 这个时候老三为了洗脱身上的嫌疑,必定有所动作。他只管让暗线紧紧盯着他身边人便好。 相较于太子这边的有条不紊,刚回到月华宫的北恒渊就显得不那么淡定了。 北恒渊刚坐下,身后便响起国师低沉的声音:“本国师已经推算出三皇子的天敌乃就是纪家。” 此时的国师满脸阴沉,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来到月华宫的。 孤狼赶紧将屋外的人叫走,反手将门关上,亲自守在门口。 北恒渊眸色深沉如墨。 国师继续道:“本国师夜观天相,卜出纪家出现煞星,此煞星打乱了原有特定的所有轨迹,包括你母妃一事,都是因为这颗煞星的缘故。” 闻听此言,北恒渊面上杀意顿显。难怪,难怪近日的计划屡屡不顺。 “可知是何人?” 国师摇了摇头:“还不确定,本国师会继续推演。” “不用这么麻烦,纪家一个不留便是。”这便是他下一步的计划,原计划是对付完了纪侯爷便对付纪临风,现在看来,纪家一个都不能留。 不能为己用的狗,必弃之。 听罢,国师一脸反对道:“不可。纪家这颗煞星有些特别,没有具体推演出是何人之前,还请三皇子暂时不要动纪家。将此人除掉之后,其他人自然不是问题。” 三皇子是个听劝的,当下便点头同意先解决了煞星再说。 临了,国师还对北恒渊说了一句:“三皇子尽管去做,你父皇只会相信你是无辜的,最后的胜利者必须是你。” 闻言,北恒渊眼波微转。知道他已经对那位下手了。 最后的胜利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国师离开后不久,一黑衣暗卫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回禀道:“主子,沐成的死并非中毒,而是死在纪临风的手上。纪侯爷毒发后,纪夫人就急匆匆赶往纪家,想来是怀疑到了沐成身上。沐成在宴会上发现纪侯爷并未中毒身亡,有些生气,便想立马毒杀沐老太医。” “不想,这个时候纪夫人赶到,为了让纪侯爷悔恨终身,便想将纪夫人杀害。没承想纪临风及时出现,这才将沐成打死。” 听罢,北恒渊心中疑惑有二。一是纪家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怀疑是皇后所为?二是纪临风为何能及时赶到沐府救下纪夫人? 从这件事来看,纪家似乎十分的笃定不是皇后所为,连怀疑都没有。难道问题出在那颗煞星上? 那颗煞星比国师还厉害,竟能推演未来不成? 不会的,不会的,纪家若真有这般厉害的人物定能推演出开始沐成就想动手。而不是等中了毒才怀疑到沐成的身上。 那又是因何呢? 北恒渊只觉得心中疑惑颇深。 但不管如何,太子是绝对不可能帮他说话的。没准儿今日之事正是他一手促成。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已经无法从中脱身。 第一百一十一章 副三皇子露出马脚 “小的见过德公公。”外间,孤狼的声音响起,暗卫朝北恒渊微一点头后,转身进了屏风后。 不肖片刻,德公公满脸堆笑的走进内屋。他恭敬地朝着静卧于软榻上的北恒渊行了一个礼。“三殿下。” “德公公有礼,不知为何事而来?咳咳”北恒渊轻咳着。 德公公看了看屋内的两个下人,欲言又止。 “你们都下去。”见人都下去了,三皇子才有气无力的对德公公道:“现在没有外人了,德公公请说。” 德公公这才小声说:“陛下担心三殿下的身子,特意让老奴送些滋补的东西来。这些都是南国进贡来的好东西,陛下一直惦记着三殿下呢,连皇后都没给。” “其实啊,陛下心里一直很疼爱三殿下,日日想着找名医解您体内的毒。今日那宫女一事纯粹是巧合不是。陛下也不知那女子身子骨这般弱。” “方才,陛下还说再次派御医前往纪家,待查出毒因,就给顾凡慕定罪。” 德公公边说边观察着北恒渊的面色,见他面露悦色才放下心来。 “德公公有心了,回头替本皇子转告父皇,此事本不是本皇子做的,本皇子问心无愧。” “是是是,三殿下放心,此话老奴一定转告陛下。还请三殿下保重身子。老奴告退。”得到北恒渊的首肯,德公公才躬身离开。 德公公前脚一走,孤狼便进到屋来。见北恒渊面色冷凝,便问:“主子,可要助德公公一臂之力?” “嗯,去,做得干净些。” 与此同时的纪府。听完纪玉树和纪临风带回来的消息后,纪婳陷入了沉思。 消息是纪家发出的,谣言也是纪家故意制造的。纪玉树以密信的方式告诉太子此事跟三皇子有关的信息。太子属实聪明,很快便想到一个将祸水又引回三皇子身上的办法。 三皇子不是想让纪家怀疑到他身上吗?他就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让他百口莫辩。 是以,吃过午饭,宫中就来了圣旨,说是找到了下毒的真正凶手。传纪家两位公子前往。 凶手是德公公亲自带人查到的,禹帝深信不疑。因为他本身就觉得此事跟三皇子没有关系,宫女是被人收买,这才随意攀咬三皇子。这样的伎俩在宫中常见。 他要当着纪家的面逼迫宫女说出幕后主使,一可以安抚纪家,又可以消除三皇子的嫌疑。他想到,就算不是最有嫌疑的顾凡慕指使,宫女也会供出其他凶手。怎么轮也轮不到三皇子。 他甚至怀疑过此事就是皇后所为。因为他对三皇子的偏爱被众人看在眼中,惹得皇后不快了。 禹帝这才信心满满将人叫到御前亲审。 却没有想到宫女没打几下就死了。这个时候,禹帝慌了。北恒渊满脸的失望和震惊只会让禹帝更加愧疚。极力的想要证明此事跟三皇子无关。 证人都摆在眼前了,禹帝却还要想方设法的为三皇子辩解。可谓是寒了忠良的心。 纪家在这个时候就要做出一副因为皇权才不得不相信禹帝的说辞。知情者一定会联想到当年纪玉树的事也是因为皇权才不得不妥协。 禹帝此举是真真寒了纪家以及纪侯爷门生的心。 如此一来,三皇子想全身而退都不行。 在整件事上,纪家的态度非常重要,只要纪家咬死三皇子,自然就会有人想到三皇子的为人和动机上去。 人们不禁会想到,一个病秧子皇子为何要对纪侯爷下毒?二皇子已经进了宗人府,就只有他和太子了。难道他也想角逐那个位置不成? 三皇子为洗脱嫌疑,必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个时候就看太子的了。 今日的戏,演得着实好,不仅让三皇子暴露出了异心,同时还让太子对他中毒一事起了怀疑。 可谓是一箭双雕。 “接下来,我们不用再刻意的去散播谣言,百姓们自会口口相传。一个久居幕后的病秧子突然被爆出毒杀忠良,如此反常的举动,不得不引起人们的深思。关乎那个位置最不缺的就是阴谋。只要太子拿到实证,三皇子必定背上残害忠良的骂名。” 纪玉树开口,打断了纪婳的沉思。 【大哥说得有道理,接下来禹帝也会让人想办法去找物证,以方便他诬陷给顾凡慕。因为顾凡慕最有动机,所以将证据引向他是最好的办法。三皇子必定会让禹帝找到真正的物证。希望太子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 【现在三皇子被爆出来了,想要继续隐于幕后是不可能的。他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将病给治好了。只会更加坐实想要那个位置的传言。他就算找到一个假贵人又如何?还不是白忙活一场。】 三皇子做梦也不会想到以为可以毒杀了纪侯爷,结果反倒被将了两军。若是过两日纪侯爷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岂不是要气得撅过去? 纪玉树心下冷笑,假贵人的目的便就是为解三皇子的毒而来。今日一事过后,他想要解毒怕是得再往后推上一推。 他能让白及消失,同样也可以让这个假贵人消失。 沐芸和沐成是亲姐弟,沐芸迟早得知沐成的死与纪家有关,所以这个沐芸也是个隐患。 他不会再允许发生类似于沐成的事件。 快天黑之际,在沐府照顾沐太医的秀荷嬷嬷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消息。她一脸担忧的道:“夫人,沐芸今日回来非但没有关心老太爷,还与老太爷大吵大闹。还说要将小少爷抱去祁府抚养。” 【这怎么行?那小家伙现在不知事,指不定被沐芸教成个杀人机器。对于沐成的事沐芸绝对是知情的,所以她也恨纪家。这可是个大隐患。】 虽说原着中,这个沐芸没多少戏分,但那是在徐姨娘和沐成还在的情况下。现在不一样了,徐姨娘死了,沐成也死了。她心中的恨只怕不比沐成少。 是个大隐患。 纪夫人和纪玉树等人何尝不知沐芸是个大隐患,所以得想办法打压一下兵部侍郎。 纪夫人吩咐秀荷:“煜儿现在还小,不认人,你就好好照看他,他也能多陪陪爹。切莫假手他人,明白吗?” 所有人都知道沐煜现在是沐太医心中唯一的寄托,不能出一点事,更不能让沐芸抱走,教导成一个心中充满恨意的孩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端木意的梦境 在所有人看来纪侯爷的昏迷跟死没有区别,特别是在三皇子眼中,纪夫人的医术再强也无法解开西洋秘药的毒。 夜幕四合,宫中再次派御医前来替纪侯爷看诊。为了将陷害显得真切一些,必然要知道纪侯爷所中毒的来源。 但要让他失望了,纪侯爷体内的毒素已然全部清除。当然,这一点不会让御医看出来,纪夫人用了特殊的方法让纪侯爷处于昏迷状态,但又能让人诊出是因为中毒导致昏迷。 御医只说此毒十分霸道,能不能解,他也不确定。然后就匆匆回了宫中复命。 得到消息的孤狼,这边就开始了行动。 实不知他做的一切都被另外两方人马看在眼中。 “天干勿躁,小心火烛。”准时出现的更夫从沐府外街经过,丝毫没有注意到暗巷内一道头戴斗笠的黑色身影。 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孤狼。 约莫等了小半时辰,另一男子才出现。若纪夫人在的话定能认出此男人乃是沐府的家丁小王。此人伺候在沐成身边。 “大人,我已经按您的要求将药调换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小的的家人?”男人一到就朝孤狼哀求着。 孤狼怀抱宝剑,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王。口中道:“牺牲你一人或是家人,你选?” 男人吓得身子不住地颤抖,最后选择牺牲他一人。那个人他真的得罪不起。 之后二人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小王背得滚瓜烂熟,孤狼才放心的离开。并将半包未用完的药粉递给家丁。 临了,再三叮嘱道:“记住了,明日,我会安排人让你进宫。在未遇到德公公前,你什么也不要说,若做得好,你也有活命的机会,并且得到那位的赏识。明白吗?” “小的明白了。” “那行,你先走。” 小王点头,将半包药粉放进怀中转身离开。 直到看不见小王的影子,孤狼的身影才消失在夜色中。 小王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巷尾的低矮瓦房内,刚一推门就被一把大刀架在了脖子上。“别声张,我是来帮你的。” 小王吓得快尿裤子了,“阁,阁下能不能将,将刀收走。”小王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黑衣人没有动作,而是冷声道:“将怀中的半包药粉给我,我不仅会放了你,还会救出你的家人。” 小王虽然害怕,但不为所动。 他不相信眼前这人能斗得过那位。 黑衣人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想法,再次冷哼:“不过一个皇子,你觉得他能斗得过太子?” 小王听罢,大吃一惊:“你,你是”太子的人? 男人亮出了东宫的腰牌。 纪玉树负手立于窗前,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将一脸激动的纪临风等回来。 “怎么样?”纪玉树推动着轮椅上前。 “成了,小妹说得没错,药被调了包,调包之人乃是沐府的一个家丁。此人的妻儿被孤狼命人关了起来。方才,太子的人去接洽时,我一路跟着孤狼发现了关押他妻儿的地方。我已经让人守着了,只等明日事发便将人救下。” 纪玉树点点头。“可以,二弟,此次做得不错!” 纪临风嘿嘿一笑,还说:“太子的人发现了我,让我带话,说服了假死药的小竹已经被安我送出了宫,叫我们不要担心。” 太子也是个细心的。怕纪家因为小竹的死内疚,才特意让纪临风转达一声。 一夜时间悄然而过。 吃过早饭的纪家众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边等太子的消息,边忙着接下来的计划。 纪玉树忙着修改那份治水图。纪临风则是领着一批人在后院依着记忆教他们暗阁的独杀技。 纪临风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想取暗阁而代之。暗阁不仅接刺杀任务,还在各地买卖消息。想要掌控全局,就得知天下事。 一开始纪侯爷和纪玉树对付三皇子的办法就是见招拆招。现在看来,要改变策略了。 “夫人,端木小姐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要亲口告知夫人。”丫鬟知冬前来禀报。丫鬟知冬乃是知离的妹妹,姐妹俩是纪府的家生奴。 知离这段时间要养伤,所以知冬替代了她的活计。 纪夫人身上的伤势较轻,加之还要主持大局,也就没有歇着。 “将人请进来。”纪夫人刚好给纪婳穿上衣服。听到说端木意来了,便抱着往客厅去。 纪婳心疼纪夫人身上有伤,不要她跑着。纪夫人就命人将软榻搬到了客厅。此时的纪婳就扒拉着软榻扶手,一脸惊呆地看着丫鬟着装的端木意。 【出什么事了?】 纪夫人满目讶色。 端木意一见到纪夫人便焦急的跪下,语出惊人道:“侯夫人,辞官,辞官回嵇州老家。”端木意满脸都是惶色。 许是因为跑得太快,她的发鬓都乱了。全然没了往日的闺秀仪容。 端木意想得很简单,只要让纪家辞官回嵇州,朝堂之上的风云就卷不到纪家身上来。纪临风更没有牢狱之灾。因为纪侯爷中毒不醒的事,她越发担忧纪家的命运。 纪夫人说她疯了也好,大逆不道也罢,此时的她只想保全纪家。 纪夫人一脸震惊地看着端木意,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二嫂嫂这是怎么了?怎么像魔怔了似的?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说吗?万一娘亲觉得二嫂嫂无状,一怒之下解除婚约如何是好?】 她才起身不久,这会儿还有些困呢?听了端木意的话后,瞌睡瞬间跑没影了。 “出什么事了,坐下慢慢说。” 不得不说,纪婳想多了。纪夫人并没有因为端木意的莽撞而感到不悦,反而心情沉重地将人扶起。 端木意是个识大体,懂分寸的孩子,定然不会这般无缘无故的说出这番言论来。一定是出了事。 端木意想过纪夫人会因为她的冒失而责备她,甚至会说她不配为纪家儿媳一类的话。却没有想到如此善解人意。在梦中,纪夫人对她如对待亲生女儿般。而她也特别喜欢纪婳。 想到纪婳,端木意猛然间将目光落在纪婳的身上,看得后者眼皮子一跳。 【哇哦,二嫂嫂这是什么眼神?好吓人哦。】 纪婳松开扶手,将身子往软榻上藏了藏。满脸惶惶。 纪夫人也看到了端木意的眼神,心下疑惑更深了。不等纪夫人开口,端木意咚地一声又跪在地上,而后再次语出惊人:“夫人,恕我斗胆。我怀疑纪小姐不是真的纪小姐。” 纪夫人: 纪婳: 第一百一十三章 端木意跟踪张士军 【二嫂嫂这情况不太对呀?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前天在皇后的宴会上我就瞧着她不太对劲,今日这反常的举动更是让人匪夷所思。瞧着好像知道我被调包的情节似的。】 见纪夫人眉目紧锁,端木意一咬牙,将这些天在梦境中见到的说了出来。她起初不知道为何太子好好的,最后登基的会是三皇子。 昨夜,就在昨夜,那模糊的片段全部变得清晰了起来。 是三皇子,一切都是三皇子的阴谋。他很早就想要那个位置,利用了纪家,利用了二皇子,最后逼死太子。他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甚至连皇上都死了。这全是三皇子一手促成。 他的毒很快就会被治好,然后一路势如破竹般整垮太子和二皇子。 听完端木意的话,纪夫人和纪婳双双愣在原地。 【我的天,二嫂嫂这是重生了吗?知道了一切剧情。天啦,我简直不敢相信,二嫂嫂会以这种方式得知所有剧情。最关键是,在得知纪家结局的她不是选择退婚,而是选择劝纪家辞官回嵇州,以保全性命。她是真的在为纪家着想。】 【可能是得知爹爹中毒昏迷一事,她怕了,怕所有的剧情都变成真。这才慌里慌张的跑来纪府将梦境一事告知娘亲知晓。】 【呜呜,这下好了,有了二嫂嫂的梦境,纪家定能扭转乾坤。】 【不过,现在的剧情走向似乎已经在扭转了,全是因为支梭起来的大哥哥。如果大哥哥还像原着中那般颓废不堪,纪家的结局根本不会改变。】 【但话又说回来,娘亲会相信二嫂嫂吗?会不会认为二嫂嫂疯了呀?爹爹如此得民心,三皇子真敢动纪家吗?事实证明三皇子是敢的。】 【所以,我猜测娘亲应该会相信二嫂嫂的话。加之大哥哥早就怀疑三皇子有问题了。有了二嫂嫂的这个梦境,纪家众人只会更加痛恨三皇子。从而下手才不会软。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接下来的日子就喝奶吃瓜便好。这才是一个小婴儿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端木意忐忑地望着纪夫人,生怕她不相信。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她一个小小的侍郎千金,人微言轻,根本无法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家中父母听了她的话,都觉得她是魔怔了。根本不信她。就连知秋都觉得是她太想嫁入纪家而臆想出来的东西。 得知纪侯爷中毒昏迷不醒,她就想着来纪家将此事告知纪夫人。可奈何端木夫人以婚嫁在即影响不好为由不让她出来。是以,她今日才偷偷跑出来。 纪夫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凝重地道:“我信你,因为我们已经查到此次事件跟三皇子有关,他就是想搅动朝堂风云。此事,就不要对外人提及了。毕竟太过于匪夷所思,无人会信。” 端木意听罢,激动得热泪盈眶。纪夫人信她了,信她了。连日来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听说端木意来了,纪临风飞快地跑回自己的院子,将一根木簪子如珍视宝的从盒子里拿出来看了又看才放回去。然后唤来一个丫鬟。 “你去将这个盒子送给端木家的小姐,你一定要观察她的表情知道吗?” 丫鬟恭敬接过,然后准备离开。 纪临风原地转了两圈,感觉将此事交给一个丫鬟,显得不够有诚意。“算了,还是我亲自送去。”扭扭捏捏的不似他的作风。 这方,端木意与纪夫人聊了许久,聊的内容与纪婳的心声大同小异。纪夫人震惊的同时,又十分的庆幸。这般,便能规避更多的风险。沐成一事的确是他们疏忽了。不过,沐成一事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将三皇子爆光的机会。 以后,他想隐于幕后是不可能的。 纪临风在必经之路上等了许久,才见纪夫人亲自送端木意出来。纪婳被知冬抱着。 四目相对之下,他竟是脸红了。在心中演绎了数遍的打招呼方式,登时化作云烟消散。 纪夫人好笑地看着纪临风。 端木意强忍着鼻腔内的酸涩。 没办法,至从有了那个梦之后,她看到纪临风就想起他在牢中被打得满身是血的样子。 实在是心疼。 纪婳咯咯地笑起来。 【既然二嫂嫂也梦见了原着中的剧情,就应该有嫁入纪家后的梦境。二哥哥虽说不大珍惜二嫂嫂,但该给的尊重是给到位了的。不说琴瑟和鸣,至少相敬如宾。加之二嫂嫂心中本来就有二哥哥。有了这段记忆之后,她只会更加珍惜。】 【不管是上巳节事件还是马场事件,二哥哥都表现出了对二嫂嫂的欢喜,她应该能感觉到。所以,在二人都互相珍惜的情况下,二人的婚后生活只会更加恩爱美满。】 想到这里,纪婳笑得格外的大声。 而纪临风的脸也更加红。“那个,这个送给你。”纪临风一脸尴尬地将盒子塞给端木意,也不看她是何表情,逃也似地跑了。 【哈哈哈,二哥哥似乎害羞了呢。】 纪夫人满脸堆着笑,看端木意的目光透着无尽的柔情。“那孩子打小就跳脱,端木姑娘多担待。” 说完,纪夫人笑不出来了。 她想到了纪临风和端木意的结局。又补充了句:“放心孩子,有了你的梦,纪家会时时刻刻注意。我们都会好好的。” “还有,婳儿就是纪家的小姐,如假包换。” 听罢,端木意红了眼眶,真好,纪家小姐没有被调包。秦家也出事了。 虽说有些事与梦境出现了偏差,但未曾发生的事仍然要警惕着。 端木意出门没多久,纪夫人便让人叫来纪临风:“风儿,娘猜测端木姑娘是偷偷跑出来的,你跟上去,暗中将人平安送回端木府。” 【我也猜测二嫂嫂是偷偷跑出来的。毕竟还未过门,端木夫人怎会允许二嫂嫂来纪府,更不会允许她一人来纪府。所以,二嫂嫂就是偷摸着来的。身边没有带丫鬟,不太安全。二哥哥去送送也好。】 不得不说,纪夫人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端木意以为走近道就不会出意外,哪能想到会出事。 “那人好像禁军副统领,他鬼鬼祟祟的跟踪一个乞丐做什么?”端木意沉凝着,因为那个梦事关纪家生死,这两天她一闲着就疏理三皇子身边的人脉。 尤其是这个张士军不是个好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女乞丐苏玉月 等端木意东拐西拐追上张士军时,他已经与人打了起来。让她意外的是张士军竟与乞丐是一伙的。此时正对付着一个蒙面男子。 那乞丐从身形上来看是名女子,身上的衣服虽破败,但不显脏污。面上更是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 张士军和乞丐功夫都不弱,且招招至命,一副势要将蒙面男子斩杀当场的架势。 眼看着蒙面男子越发不敌,端木意有些着急。在她看来,所有与三皇子为敌者都可以成为朋友。 就在张士军手握匕首飞身而起准备给蒙面男子来记重创之时,端木意很不小心的踩到了一截树枝,发生咔嚓一声脆响。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谁?” 就在二人愣神的瞬息间,蒙面男子揪准时机提气掠上墙壁逃离。 张士军追了出去,而女乞丐则是朝着外面的动静追出来。结果空无一人。但在地上发现了一排小巧的脚印。 可见方才偷听的是一个小姑娘。想到自己是第一次来盛京,无人认识,加之又蒙着面巾,对方根本不可能记得她,便放心的转身离开。 屋顶之上,纪临风屏住呼吸的同时还不忘捂住端木意的嘴巴。端木意心知自己差点惹了祸,一动不敢动,任由着纪临风捂住她的嘴。 两人的距离非常的近,近到她能清晰地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炽热的温度。 方才,若不是纪临风及时赶来,她今日必死无疑。 见乞丐的身影没入人群中,纪临风才收回手,揽腰将人抱起,从屋顶上跳下来。 “方才我” “先别说话,此地不宜久留。”话罢,纪临风不由分说地牵着端木意的柔荑离开。 感受到纪临风手心传来的炽热温度,端木意竟是脸红了。 纪临风将端木意送到端木府的后街,“到了,你自己” 纪临风一回头就对上端木意红透的脸颊,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十分自然地牵着她的手。瞬间如烫手的山芋般甩开。 甩开后又发觉不妥,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那个,我,我” “今日谢谢你,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恐怕活不成了。” 端木意看出了纪临风的尴尬,开口打断他。满脸温柔的笑。 纪临风白净的脸一肃:“我不会让你有事。”她是他的命定之妻,他又怎么可能让她有事呢?他会拿命去保护她。 两人就那样互望着。端木意只觉得眼前的纪临风与梦境中的那个纪临风有所不同。 梦境中的他整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跟着秦海混迹在盛京各大知名场所。 二人同被称为盛京城的第一纨绔。就算娶了妻后也不着家。 后来,纪夫人因此狠狠地惩罚了他,之后二人的关系有所好转。但不久后就出现了调戏公主入狱一事。 思及此,端木意面色一下就变了,急急地道:“答应我,远离二公主行吗?” 听罢,纪临风怔愣当场。 方才听到小妹说什么梦境,他惊疑不定,想了许久没有想明白。现在听到她如是说,他明白了。 原来她梦到了小妹口中所谓的剧情。 这也许就是小妹口中的命中注定。 纪临风笑说:“二公主已经疯了。”所以,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端木意这才想起来,二公主北恒娇疯了的事实。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很不安。 临分别之际,端木意提醒纪临风小心张士安,还说:“我感觉方才那个女乞丐有些不对劲,你也要小心!” “嗯。”纪临风面色出现一抹柔情,“那我走了。你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他万一没有及时赶到就危险了。 端木意抿了抿唇后点头,然后站着不动。她要看着纪临风先走。纪临风明了,转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回去!”他朝她挥手。 回到纪府,纪临风急急地赶到往梧桐院。到时,看到纪玉树也在。纪侯爷也醒了过来。纪夫人正说着端木意的梦境一事。 看到纪临风回来,纪夫人问:“人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出了一点小意外。”纪临风走进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喝完才慢慢地道:“她遇到了张士军,估计就是因为梦境的缘故,她跟踪张士军,差点被发现。” 纪侯爷惊道:“坏了,我已经派人跟踪了张士军,她这不是坏事吗?” 听罢,纪临风心下便确定那蒙面人就是纪府的人。 却见纪临风摇了摇头:“不,非但没有坏事,端木姑娘还救了他。爹爹派去的护卫被张士军发现,若不是端木姑娘,他非死即伤。张士军追出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逃脱。” “我还看到了一个女乞丐,此人估计就是张士军这些日子要等的人。” 【女乞丐?让我好好想想此人是谁?】 纪婳正吃瓜呢,听到纪临风的话立马正襟危坐。仔细思考着原文中的女乞丐。 还未等纪婳想明白,就响起了敲门声。“侯爷。”是殷政的声音。 “进来。” 殷政推门而入,见到屋内人多,也没有惊讶。自从小姐出生后,纪侯爷无论与他商量大小事都没有再遮遮掩掩。他早已习惯。 殷政反手将门关好,才恭敬地道:“侯爷,张士军的事查到了,他等的是一名女子,此人是第一次来盛京,登记的名字乃是苏玉月,年方十八。” 听罢,纪婳满脸都是惊色。终于想起来文中的女乞丐是何人。 【原来是她,她的真名可不叫苏玉月,而是北恒玉。】 听到心声的几人都震惊了。以北恒冠姓,岂不是皇家人? 纪婳后面的话应证了几人的猜测。 【此人乃是禹帝的女儿。其母只是一名宫女,在生产那日就被秦贵妃命人杀害。之后一直养在青州一个小县城。还有人专门教授她功夫。此人与太子同一年出生。其母乃是皇后的陪嫁丫鬟。十分忠心。】 【那段时间皇后因为痛失大公主,冷落禹帝。禹帝因为醉酒来到凤仪宫,将那丫鬟当成了皇后。丫鬟一直没敢在皇后面前提起,直到一月后发现自己有孕在身。那丫鬟在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想被困宫中。于是求皇后帮她离开皇宫。】 【当时皇后正好也查出来有孕,就说将她生下来的孩子与太子放在一起,假装龙凤胎,便将人放出宫去。哪里知道,数月后,皇后得到的消息是宫女因难产而亡,孩子也没有保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怒敲登闻鼓 【实际上的情况是当时刚进宫的秦贵妃得知了这一事情之后,想出了一招毒计。将丫鬟杀了,孩子被养在青州秦家旁支名下,并取名苏玉月。从小就给灌输皇后是杀母仇人的思想。】 【所以说,这个苏玉月是专为杀皇后而来。三皇子会在暗中制造一出让苏玉月与禹帝偶遇的戏份,从而让禹帝发现她是遗落在外的皇家公主。认回苏玉月之后,她在禹帝面前哭诉说是皇后杀害她的母亲,故意不让父子相认。禹帝本就想收回皇后母家十万兵权,故而借题发挥,大怒之下欲废后。】 【人们只道是太子在御书房外苦跪三日,才保住后位。孝心感天动地。】 【事成之后,苏玉月被封为昭安长公主。】 听完纪婳的心声后,纪家个个陷入沉思中。一个从小就被灌输仇恨思想的人,难以想象心中的恨意有多深。 “既然张士军是三皇子的人,此人定然是不能留。殷政,你去查一下张士军有没有犯事,然后将证据递给太子,让他出手将张士军除掉。”这个计划,纪侯爷早前就想到了。 正好借端木意的梦将人绳之以法。 如此,也就不用在纪婳面前解释为何要对付张士军。 纪婳闻言大喜。 【哈哈哈,看来爹爹和哥哥们都相信二嫂嫂的那个梦。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爹爹和哥哥们对三皇子的警惕性便会提高。最好是早日将二嫂嫂迎进门,这样就能知道得更加详细。打三皇子一个措手不及。】 纪夫人和纪侯爷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纪临风,后者脸红了。 纪玉树淡笑不语。 殷政下去办事去了。 纪家众人等到午时都没有等来太子的消息,这让众人有些着急。 纪玉树当下提议走第二套方案。 第二套方案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眼下看来,恐是有了变数。 纪玉树猜对了,太子的计划果真有了变数。确切来说是禹帝有了变数。 就在半个时辰前,太子得知德公公带人找到了故意藏在月华宫的半包秘药。 太子想着三皇子这下人证物证俱在,看他还如何狡辩。哪里知道等了许久都不见禹帝有动作,他这才前来御书房查看情况。 还未等他进去就听到里间禹帝地话传来:“此事不可能是渊儿所为,一定是顾凡慕找人将证据藏在月华宫。你是朕身边的老人了,连这点手段都参不透吗?” 禹帝甚至连怀疑都没有。 德公公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禹帝心下已然有了决断,他要做的就是将证物甩给顾凡慕。 太子气极,当下扬声道:“儿臣求见父皇。” 德公公讶异了一瞬,太子的动作够快呀。太子急于想帮纪家找出真凶,一直盯着这边也情有可愿。 只是方才,他,听到了多少? “进来。”禹帝也想到了这一层,心里多少有些不悦。 所以,太子进来后,他的面色也不大好看。“所为何事?” 太子面色缓了缓,恭敬地朝上首的禹帝作了一个揖才道:“父皇,儿臣听闻德公公在月华宫找到了物证。儿臣很是震惊,特来求证。” 禹帝面上染了薄怒,“你是听何人说的?” “方才,德公公的动静不小,儿臣能猜到。若此事真是三弟所为,还望父皇禀公执行。给纪家一个公道。” 太子一脸正义凛然的模样,看得禹帝满腔怒火。“放肆,朕如何行事还用你教?你就如此肯定此事是老三所为是吗?你可知皇家的颜面大于天?” 太子也是气得不行,但没有发怒,而是不卑不亢地道:“父皇,儿臣只知道若是再让纪家失望,必定君臣离心。起初儿臣也不相信会是三弟所为,但眼下人证物证都指向他。儿臣不得不怀疑三弟的用心。” 听罢,禹帝脸色更加沉郁。 “你以为给纪家一个公道,他们就对你感恩戴德了?你可有想过百姓会如何看待皇家,臣子们会如保看待朕这个连儿子都教不好的皇帝?”禹帝一发怒,头就隐隐作痛。 德公公十分有眼力见,立马让人下去拿药丸来。并朝太子示意,莫要再说些让禹帝发怒的话。 而此时的太子心底一片恶寒。他的父皇此次又想为了皇家颜面,将罪名替给他人。 他到底还是想替老三遮掩,哪怕找到了证据也没有去怀疑老三的用意。呵呵,真是一个疼爱儿子的好父亲。 若纪侯爷真中毒而亡,又当如何? 很快,一个小太监将药丸拿了过来,太子看到那是一枚黑色的药丸。那药似有奇效,禹帝服下后不久,就头不疼了,面色也红润了。 太子心下吃惊不小。他记得这药是出自国师之手,国师又是三皇子请下山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服过药的禹帝一脸惬意地靠在龙椅上,朝太子挥手。“你下去,至于那物证,自然是假。你要懂得忤逆朕的后果。” 后果?后果无非是拿储君之位来威胁他。 太子突然跪了下来,一字一句道:“父皇,你就没有想过三弟的为人吗?前有宫女以死指认,后有物证从月华宫搜出来。如果此事真是三弟所为,父皇就不想想他的动机?” 禹帝眉头紧紧皱起,似在纠结。 他的渊儿真的对纪侯爷下毒了吗?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何要欺君? 但很快,他的想法被一道声音打散:不会的,渊儿是个心地纯良的孩子,万不会做出欺君的事来。至于对纪家出手就更不可能了。两者之间完全没有利益冲突。 “行了,你下去,此事定然就是顾凡慕所为。” 太子心中好气,他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依然无法让禹帝怀疑三皇子。到底还是那件事影响了他。 太子不得法,只得回凤仪宫另外想方。却不想前脚刚踏进凤仪宫,后脚就传出有人敲登闻鼓。 “速去查探是何人敲登闻鼓?”皇后赶紧让人去查探。 太子将物证的事说于皇后听,听完之后皇后也是气得不轻。“皇儿莫慌,这登闻鼓来得及时,母妃想,怕是纪家所为。” 不肖片刻那外出打探的宫人回来了,“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敲登闻鼓的人乃是沐太医,状告三皇子下毒谋害其子。午衙外已经围满了大量百姓。纪家两位公子也在。是纪二公子帮着沐太医敲响登闻鼓。” 皇后与太子对视一眼,皆从眼中看到了喜色。 第一百一十六章 邪门的纪家 午衙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其中不泛一些官家探子。 沐太医手拿血书高举,朝天子方向跪拜。口中痛苦地道:“求圣上替纪沐两家主持公道。” 不少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昨日坊间传言说纪侯爷和沐大人被三皇子下毒,我还不信。” “现在连血书都有了,八成是真的了。” “是啊,是啊,真没有想到一个病弱皇子会做出这种事来,你们说,三皇子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那个位置。” “可是他活不到三十岁,要那位置无用啊?” “此言差矣,他虽活不到三十岁,但他可以在三十岁之前娶妃生子,然后子承父业。” 如此一说来,三皇子的动机就昭然若揭了。 “嘘,小点声,这话可说不得,是要杀头的。” 经此人一提醒,几人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 以前敲响登闻鼓者未言先有罪。现在不同了,圣上为体现爱民如子,特意撤消敲响登闻鼓者先打二十大板的条律。 “别拦着本夫人,本夫人要去大义灭亲,阿成根本不会写什么血书。” “夫人,你可千万别去呀,你有何证据能够证明那血书不是出自公子的手。” “公子已经死了,有没有写还不是老爷说了算。” 沐芸听说沐太医在午衙外敲响登闻鼓就跑来了,一心想为沐成报仇的她顾不得想要上前阻止。结果被丫鬟死死拉住。 实不知旁边就有两个纪府的人盯着她。 沐芸恶狠狠地看着纪家两兄弟,满脸都是杀意。 她不得不承认丫鬟说得对,她不能上前去揭发血书是假,因为这都只是她的猜测。敲响登闻鼓者,圣上就要亲审,她一旦拿不出证据,等待她的就是灭亡。 如今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家拿沐成的死来说事。 禹帝得知沐太医敲响了登闻鼓,手上的黑色药丸直接掉在地上。愤怒无比地道:“真是反了天了,小德子,你亲自去将人带进来。” “陛下息怒,奴才这就去。”德公公火急火燎地带着人往外走。 将众人带到御书房时,禹帝发了好大一通火。无外乎就是指责沐太医敲响登闻鼓,不将皇家颜面放在眼中。 纪玉树和纪临风心下冷笑连连,你都敢颠倒黑白了,我还要顾及你皇家的颜面。当真是以为我纪家没有兵权在手好欺负不成。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三皇子,倒要看看禹帝要如何处理。 太子和皇后也来了,都是来给禹帝施压的。 禹帝神色冰冷地看着纪沐两家人,明知故问道:“何事敲登闻鼓?” 沐太医将血书呈上,禹帝示意德公公上前去拿,看完之后,神色中透着一股子阴冷。 “这血书当真是沐成所写?” “千真万确!”沐太医一脸悲痛地叩首道。更让他悲痛的是沐成竟对他这个生身父亲痛下杀手。 他还查到徐姨娘是秦家的人,嫁进沐家本身就带着阴谋。 所以,当纪玉树找到他时,他一点没有犹豫的答应写血书。沐成是他亲自教导,所以他的字迹,他非常清楚。 血书上的内容是三皇子收买沐成对付纪侯爷,遭到沐成的拒绝后,三皇子这才想将他一并除掉。而用来毒杀纪侯爷的药出自西洋,一般人根本买不到。 禹帝气怒无比,他大概是信了血书上的内容。因为德公公今早从月华宫搜出来的药粉也出自西洋。 众人以为禹帝会传唤三皇子,却是听见他直接冷声下令:“将三皇子暂且关进宗人府,等侯发落。” 如此干脆的定罪倒叫纪沐两家意外了。 皇后与太子暗对一眼,不知禹帝此举是缓兵之计,还是真的要等侯发落。 纪玉树却是觉得能将三皇子关进宗人府就很不错了,接下来,他不管做什么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他。暴露在阳光下的滋味于他而言不好受。 圣旨传进月华宫时,三皇子正在喝药。来传旨意的是德公公,他还说:“三殿下,陛下让老奴来带句话。陛下说,安分守己才是王道。” 闻言,三皇子面色白得骇人。他哪里不知禹帝信了血书上的内容。 他到底知不知道,警告,只会将他自己推向深渊。 德公公走后,三皇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维护了数年的人设崩塌了。 “煞星,一定是那煞星所为。不若,纪家为何死咬本皇子不放。纪家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此事就是本皇子做的。他凭什么?” 他已经听说德公公从月华宫找到了证据,就算证据在前,禹帝也没有相信,反而还厉声指责了太子一通,还未等他来得及高兴。转眼,沐太医就拿出血书,怒敲登闻鼓。 说什么是沐成亲手所写。 笑话,沐成是如何死的,没有人比纪沐两家更清楚。这是当着他的面弄虚作假。 可奈何,他就算知道血书是假也无法言明。因为血书上所写内容是真。他若是再狡辩下去,纪家下一步怕就是要将那卖药的西洋人给抓来。 这一点让他无比震惊。沐成根本不知道药被换了,就算知道也没有理由无端怀疑到他的头上。这一切就好比,有人早就知道他要对纪家下手似的。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纪家当真有着一个高手,甚至比国师还要厉害的高手。每每能算到他下一步的动作。 如此,他还有胜算吗? “来人,去催一催国师,让他尽快想办法除掉纪家煞星。还有,让苏玉月改变计划,直接去接近陆倾颜。” 之前的计划是让苏玉月接近纪玉树,但现在,他不敢再去招惹纪家。纪家如此邪门,他到底还是怕了。 圣旨下达的第二日,北恒渊便搬进了宗人府,就住在二皇子隔壁。 他进来的这一天,二皇子嘴叼狗尾巴草。神色冰冷地看着他。试探开口:“呵呵,真是风水轮流转。别以为自己的那点小伎俩无人识破。” 闻言,北恒渊眸底笼上一层杀意,但没有理会他。 想到江家的死,二皇子面目一狠,突然出手袭向北恒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国师夜潜纪家欲对纪婳动手 旁边的孤狼得到北恒渊的示意,抬起一脚将其踹倒。二皇子跌倒在地,吃痛地捂住被踹伤的肋骨。 北恒渊凉凉地看向二皇子,面上没有一点要遮掩的意思。“识破又如何?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对手。” “没有嵇州一事,你也迟早会进来。” 闻听此言,二皇子大惊失色。“你,你”你了半天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 北恒渊面不改色地又道:“你什么?你不是识破了吗?这辈子,你别想从宗人府出去。” 二皇子怒极,当下便又朝着北恒渊动手。这一次,孤狼站着没有动。二皇子心下一喜,以为可以伤到三皇子,结果却见他速度极快的躲开,并趁机反手给了他一掌。 “你,你有功夫在身?”这下,二皇子什么也明白了。他在藏拙,他一直在藏拙。 “你,你根本没有中毒,你一直都在欺骗父皇。”二皇子惊怒不已。 最后的结果就是二皇子被北恒渊打得很惨,好几日都起不来床的那种。 二皇子气急攻心之下吐血昏倒,北恒渊直接无视他,转身离开。 他一跨进屋,便瞧见不请自来的国师,端坐于桌旁。 看到国师,北恒渊满脸不悦:“国师大人不是说父皇会无条件信任本皇子吗?” 国师大度的没有将三皇子脸上的不满放在眼中,他现在需要三皇子为他办事,任他耍点小性子也无伤大雅。 “今日,你父皇只服了一颗药丸,我在想,怕是药量不够。” “那就加大剂量好了。”话中没有一点感情可言。 北恒渊接着又道:“血书一事,想必国师大人也听说了。本皇子猜测是纪家那位煞星出的手。国师有几成把握除掉此人?” 国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像个神棍似的,来回点着指尖。最后得出结论:“五成。” 北恒渊的脸色顷刻间变得暗沉起来。“国师大人要知道,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本皇子败,你也败。还请国师尽全力。” 那可不一定。 国师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是沉重地道:“我会想办法,还请三皇子这段时间莫要去招惹纪家。我现在就潜进纪家查探一二。” 国师来无影去无踪,他亲自前往纪家打探,自是再好不过。 月上中庭时分,一身黑衣的国师化作一道黑烟潜进纪家。 正呼呼大睡的纪婳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她竟是梦见了死去的奶奶。 梦中,她在床上睡着,奶奶着急的将她唤醒,像是有大事发生似的。 纪婳正努力的回想着梦中的情景,想要再看一看奶奶的面容。 偏头,却见一股黑雾飘了进来。那团黑雾霎时间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如此诡异的出场,看得纪婳头皮发麻,满目惊恐。 国师发现了纪婳,此时正四目相对,皆是一副惊讶之色。 “呵,小家伙居然醒了。” 纪婳不哭不闹,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走近的国师。 在国师看来,她就是好奇的。 【这喵的就是一只鬼呀,一只来自北国的鬼。估计道行不高,不然的话早潜进纪府来了。等我攒够一万积分,就将你收拾了。】 国师来来回回地打量纪婳,不时的小声嘀咕:“这小不点是那颗煞星吗?待我来占卜一翻。” 纪婳:【】 【你才是煞星,你全家都是煞星。】 想到国师的占卜术了得,纪婳当下点开金手指商城。兑换了一张转移符。 纪婳符都兑换好了,国师还在那里来回点动手指。可见他的占卜术并非传闻中那般登峰造极。 【嗤,原来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纪婳趁国师不注意时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趁机将符纸打进他的身体中。 只见国师眉头紧锁,偏头朝纪婳看来。 纪婳回了他一个奶乎乎的笑,一点没有因做坏事而当场被抓包的窘迫。 心里却在嘀咕:【可千万别察觉出来啊!】 事实证明,国师的占卜技术只有两把刷子,不能再多了。 只见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嘀咕了句:“煞星竟是我自己?” 纪婳:【噗哈哈。】 纪婳实在是想笑,但又怕国师看出什么,憋得很辛苦。 国师不信邪的又去了青竹园,结果算出的结果还是他自己。 纪临风的院子,他没有去。在他看来,那二货根本就不可能是煞星。 如果真是煞星,也不会有牢狱之灾了。 “奇怪,真奇怪。”再次回到梧桐院的国师一直在嘀嘀咕咕。他想不明白为何算出的煞星会是他自己。 明明,他昨日算出的煞星出自纪家,怎么今晚就变成了自己呢? 想不明白的国师将目光落在纪婳身上,后者一个劲儿地冲国师嘿嘿傻笑。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孩有几分诡异。 不过很快将自己的想法打散,一个才四个月的婴孩罢了,何来的诡异?无非就是看什么都新鲜。 国师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两手做掐脖状,朝着纪婳凶狠掐来。 纪婳笑不出来了。 【他他他,不会是想掐死我?我的天,我还是个婴儿啊,哪里经得住掐。住手,快给我住手,你这个混蛋。】 任凭纪婳啊啊叫个不停,也无济于事。正准备用哭声来唤醒纪夫人时。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国师两只手死死地掐着纪婳,但是疼得面部扭曲的不是纪婳却是国师自己。 国师似是见鬼一般,猛然松开手。满目骇然地看着纪婳。 这这这,这还是人吗? 纪婳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是反弹符还未失效的缘故。 【哈哈哈,杀我,快来杀我,我已经洗干净脖子等着了。哈哈哈】 纪婳咯咯地笑声在这黑夜里显得是格外的诡异,将国师吓得面色大变。 就连外间巡逻的殷政都吓得缩了缩脖子。 看到国师落荒而逃,纪婳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哈,小样,还自称是鬼呢?居然如此胆小。】 妥妥的道行不够,占卜来凑。 纪夫人被纪婳的笑声惊醒了,忙起来给她把尿,结果听到。 【哈哈哈,娘,方才真好笑。那国师被我吓跑了。他居然想掐死我,结果被我一张反弹符吓得落荒而逃。】 听罢,纪夫人惊得差点抱不住纪婳。 国,国师来过? 可如此一来,国师不就发现女儿的与众不同了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婚期 从纪府出来的国师一脸骇然之色。 这时,正好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倒在路边。国师顿时化作一道黑烟上前。 他打量男人一眼后,伸出了手。直到将男人掐死,也没再感觉到那诡异的疼痛。他得出结论:“如此说来,那小女娃身上有克我的东西。此物不仅影响我的占卜术,还会让力量反弹。会是何物呢?” 国师想不明白,但他想再次寻找机会潜进纪家一探究竟。 “什么?娘你说昨晚国师来过?”早饭桌上,纪夫人将昨晚听到的告知几人知晓。纪玉树听了满脸都是惊色。 纪临风忙不迭地起身查看还在睡觉的纪婳,发现她安然无恙才暗松一口气,回到桌旁坐下。心有余悸地道:“国师这人诡异无比,想要杀一个人简直就是手到擒来。昨晚,若不是被小妹吓跑,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爹爹没有睡在正房,不然就要被国师发现了。” 纪玉树却是想得更多,听他道:“国师估计发现了妹妹的不同,接下来会有什么手段对付纪家,我们无从知道。” “那怎么办?我们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纪临风有些着急地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对付一个人,我们暂且还能有胜算,对付一个不是人的人,没有一点胜算。眼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妹妹那什么收魂符上。我们要做的就是对付三皇子。” “现在,三皇子也被关进了宗人府,正是我们布局的时候,爹爹也该醒来了。”纪玉树说。 看到那个空空如也的位置,那日纪侯爷毒发的一幕犹在眼前。纪玉树的眸色深了深。 “国师既然与北国暗中有联络,那他为何又在帮三皇子?”纪临风突然福至心灵,想到这个问题,他一脸求解答地看着纪玉树。 纪夫人喝完一口粥也看向纪玉树,他是纪家公认最聪明之人,一定能想通其中关键。 纪玉树喝了一口茶后,认真思考。 不一晌便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说:“或许他想坐收渔翁之力。” “我们不妨大胆的猜一下,若国师真是被一个北国人夺舍了身体。那么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顾凡慕被软禁在宫中,必然会救他出来。还有一种可能,是顾凡慕自愿被软禁,他就有借口留在盛禹,从而与国师联手瓦解盛禹内部。”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不管如何,此二人必须除掉。” 慈风大师是正宗的盛禹人,所以想要揭穿国师乃是北国人的身份,根本做不到。 “大哥分析得极是,我觉得此事有必要告诉太子一声。让他有个准备。” “也好。”纪玉树赞同道。 吃过早饭,几人正准备离开,照看沐太医的秀荷嬷嬷匆匆回来,告诉众人一个消息。说是沐太医递交了辞官文书。说好的等纪临风成婚后再辞官回乡,但是现在他提前了。 沐太医这是在对禹帝表达不满。三皇子毒杀两位臣子,禹帝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将人软禁在宗人府,寒的不止是一个臣子的心。 在禹帝看来,沐太医是在拿辞官威胁他。他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所以,必然会答应沐太医归乡。 这也就达到了沐太医想要的目的。 纪夫人举双手赞成,沐太医老了,三皇子被迫显露人前,保不齐会做出更为狠毒的事来。沐太医辞官是明智的选择。 回嵇州也好,有陈常年在嵇州,她放心。 纪玉树也想到了这一点,便道:“嵇州也有江家的产业,还有一套不错的宅子。外祖父就去那里住着。”沐家老宅子早就不在了。 “那就等吃了风儿的喜酒再走。” 纪夫人这般想着,便让秀荷回沐府回话。并着人给纪临风和端木意看婚期。 原着中,本来是十月的婚期,这一看,直接看到五月初十。距离婚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绣制婚服都来不及。 所有人都在惊讶纪家为何如此着急? 有人说是因为想给纪侯爷冲喜,万一人一高兴就醒了呢? 果然,婚期刚定下,纪家就传出纪侯爷有了醒来的征兆。 当北恒渊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白瓷杯直直地掉落在地。 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最毒的西洋秘药啊,只要沾一点儿就没有活命的可能。在他看来,纪侯爷早就死了。纪家对外宣称纪侯爷昏迷,只是纪家的一个托词罢了。 却没有想到,人非但没死,还有了要醒来的征兆。 突然的,他又想到了纪家那个煞星。如果这个煞星真的知道纪侯爷会中毒,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防备?若是有防备那纪侯爷不可能中毒。 事实证明,纪侯爷是真的中毒了,那日他看得清清楚楚。暗线也亲眼看见他喝下了那杯茶。 但为何后来只是昏迷? 又为何强硬的怀疑到他的头上? 北恒渊紧紧地皱着眉头,脑子里乱得快要让人窒息。 他完全想不明白,纪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向自诩聪明的他,竟是想不通其中问题所在。 怀疑皇后也好,太子也罢,沐成也可。但偏偏纪家不按常理来,就怀疑是他所为。这让他感到无比的邪门。 昨晚国师去了一趟纪家,回来就说要出趟远门,也不说去何处? 纪家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但是眼下,他不敢动纪家了。就算得知纪侯爷活过来,他也不敢再去动纪家。只盼着国师能想到办法除掉那个所谓的煞星。 【嘻嘻,娘亲估计是因为二嫂嫂有那个梦才想如此之快的将人迎进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样也好呀,二嫂嫂马上就要进门了。我就能与香香软软的二嫂嫂贴贴。不出意外的话,一年后我就要当小姑姑了。】 纪婳一个人在小床上傻笑着。 婚期看好后,纪夫人就给作为媒人的陆夫人稍去话。让她再去端木府走一趟。 下午时分,陆夫人就回了话,说一切都办好了,就等着成婚这一日。还说端木家十分惊讶日子定在五月初十。 消息一出,谁不惊讶呢? 堂堂侯府娶一个侍郎千金,搞得好像慢一步媳妇就会跑了似的。这急不可耐的样子怎叫人不惊讶? 接下来的时间里,纪临风一直在暗中教护卫们的独杀技。这些人都是曾跟随过纪侯爷上过战场的人。有武学基础,学起来相当的神速。 纪临风总共选了二十人,这二十人便就是为接下来刺杀秦婉做准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瓮中捉鳖 到时,他们都身着统一的暗阁服饰,然后扮作暗阁成员刺杀秦碗。三皇子只会查到是暗阁的人动的手。 从而牵制暗阁,也不至于让他们先一步找到册子。 为了打乱三皇子的计划,秦婉必须死。 这天下午,纪临风安插在护国寺的探子终于带回来一个好消息,说是二皇子准备对秦婉动手。 雇的杀手正是暗阁中人。 纪临风心知机会来了。他的目的便就是混迹其中助二皇子一臂之力。 “今晚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我们今晚除了趁乱刺杀秦婉之外,还要对暗阁的人动手。能杀一个是一个。为防止误伤,每个人都在手腕上绑一条黑色的带子。明白吗?”纪临风将二十人聚集在一处,低声安排道。 “明白。”二十人回答得整齐划一,信心满满。 “那好,下去准备。”说罢,纪临风便将门关好,抬步往梧桐院去。 到时,纪玉树也才刚喝上茶。纪侯爷和纪夫人还有纪婳都在。 【二哥哥准备出发了吗?要小心啊,三皇子养的那群死士可不是吃素的。】 二皇子准备动手的消息,他们已经知道了。 为了能成功杀了秦婉让三皇子方寸大乱,纪家必然要助二皇子一臂之力。 所谓礼尚往来嘛! 随着剧情的改变,好多都脱离了轨迹。不定因素太多,纪婳表示有些心慌。 为怕纪临风出事,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他兑换一张保命符。 【二哥哥快过来抱我,我送你一张保命符。】 小床里,纪婳啊啊朝纪临风叫着。 “小妹这是想让二哥哥抱吗?”纪临风看着纪婳,脸上的笑容温柔似水。 【是呀,是呀,快来抱我,有了这张保命符,就算国师在,也伤不了你。】 纪婳兑换的是一张反弹符。不管受到怎样的伤害都会反弹给对方。持续时间两个时辰。 闻言,屋中四人眸底微微一亮。心道:好东西啊! 因为要攒积分兑换收魂符,一般非紧急情况,她不会浪费。 纪临风抱了纪婳一小会儿,就放下了。盛京距离护国寺还有一段路程,他得先赶过去。 “二弟,小心为上。”在纪临风临出门之际,纪玉树突然道。 秦婉身边都是三皇子的死士,不容小觑。 “大哥放心!”他打不过还不知道跑吗?再说,有小妹的保命符,他出不了事的。 另一边的东宫。 太子也同样得到了二皇子雇杀手刺杀秦婉的消息。 也准备带人赶往护国寺。 好在,两方人马不是同一时间出发。 等到了护国寺山脚,纪临风将暗阁的口号教给他们,并严肃地说:“保命要紧。” 闻言,几人心头一暖。 纪临风一打手势,一行二十人才分散行动。 等众人潜伏上山后,二皇子的人马已经与保护秦婉的死士打了起来。人数之众让纪临风完全想不到。 “怎么会这么多人?”且个个武功不弱的样子。 三皇子的死士不到十人,但这些人却是能以一抵三。不过还是改变不了结局。因为二皇子派来的人太多了,细数之下足有三十人之众。 屋中的秦婉被外面的情况吓得尖叫连连。 “快,快保护我回宫。”此时的她怕了,宁肯住在冷宫也不要再呆在这里。 一蒙面女子将秦婉保护在身后,“夫人,今晚来的人太多了。若奴婢有个三长两短,您,您就跑。” “不,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我也活不了。”秦婉紧紧的抓着女子的胳膊。话刚说完,人就被破房而入的另一人一剑刺死。 “啊——” 秦婉尖叫不迭。 外面听到动静的死士又冲进来两人,却不想跟着冲进屋来的黑衣人更多。 纪临风隐在暗处,剑眉皱得很紧。因为他看到有两人的武功路数不似暗阁中人。难道还有另一批人马? 不会是太子的人? 如此,他就用不着动手了。 小半时辰后,所有的死士被斩杀,这方也死伤过半。 就在胜利在望之际,屋顶突然出现数十弓箭手。为首之人变换着脸色,大喊着:“全是暗阁中人,一个不留,给我杀。”他似乎在特别的强调,这些人都是暗阁中人,要全部斩杀掉。 不少人踩破屋顶上的瓦片,跳进屋来。举箭射中正准备刺杀秦婉的一名黑衣人。 屋顶之上的黑衣人逼得下方的人不敢再进到屋内。不管是太子的人还是暗阁中人,都不放过。 纪临风隐在暗处,没有急着出去。他感觉今晚不像是二皇子刺杀秦婉,倒像是三皇子的瓮中捉鳖。 或许他将秦婉安排在此的目的就是想瓮中捉鳖,根本不是想要保护她。 若真如此的话,这个三皇子当真是狠辣如斯,连自己的母亲都要利用。 “遭了,中计了。保护主子先走。”慌乱中有人喊道。 太子被一众黑衣人保护着节节败退,退至山口边缘之际,一支箭矢像是生了眼睛似的朝着他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纪临风出手了。 “当” 只见他飞身而起,一剑劈开那支利箭。见纪临风动手,暗处的人不再隐着,纷纷显出身形与众人一起加入战斗。 太子的目光飞快的与纪临风对接,什么也没说,但似乎从眼神中看出了什么? 纪临风并未识出太子,但他能猜到是太子的人,所以才选择出手。 此时的暗鹰被另一队弓箭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真该死,他似乎被那位给利用了。 那位杀人灭口是真,利用他将太子的人引来也是真。 今晚怕是一个也走不掉。 今晚本是他接的最后一单,然后再带着暗阁人逃出盛禹。暗迟拿了假的名册糊弄那位,那位已经生气了,便将气撒在了他们身上。加之暗阁知道太多那位的秘密,要杀人灭口呢。 他知道后,便将消息递给了太子。 哪里知道那位设下局中局,欲将太子的人与暗阁都除掉。 思及此,暗鹰就地一滚,滚进里屋。手中短刀疾速朝着缩在墙角的秦婉甩去。 想要杀他,怎么也得带走点利息不是。 暗鹰行动的同时,纪临风也冲进屋来。 四目相对之下,暗鹰竟是认出了纪临风的身份。 “暗衍?”暗鹰大惊。 第一百二十章 喜欢暗衍的女子 暗鹰一眼就认出自己是暗衍,这是纪临风意料之外的。 他转瞬就朝暗鹰动起手来,暗鹰似是读懂了纪临风的意思,全然将屋中的孤狼和武老三当空气,专心致志的与纪临风过招。 孤狼一早就知道暗衍背叛了暗阁,这会儿见面打起来在他意料之内。 就在二人越打越近时,孤狼突然大喝一声:“快拦住他们。”与此同时,朝纪临风拍来一掌。 说是迟,那时快,纪临风与暗鹰竟是十分默契的一个抵挡,一个拔下短刀刺向秦婉。 后者是拼着受伤也要杀了秦婉的决心。 他恨暗衍将那本册子偷走,但是现在,他宁愿那本册子出现在太子手上。这几日,暗阁死伤不少兄弟,都是武老三干的。 他恨! 秦婉死了,被暗鹰一剑刺死,而暗鹰也要死了。被武老三一剑穿胸。纪临风与孤狼打了起来。 “暗衍,以,以后暗阁,就,就是你的了。那本册子,你,你一定要交给太子。” 与纪临风过招的孤狼听罢,眉心一凝。“什么册子?”直觉告诉他,这本册子对主子很不利。 暗鹰哪里会理他,口中大口吐着血水,奄奄一息地对纪临风道:“我,我从一开始就打算将暗阁交给你,可是你,你却” 你却辜负了我的信任。 纪临风傻眼了,他知道暗衍一心想杀了暗鹰,然后取而代之。哪里知道这家伙早就想将暗阁阁主的位置给他。 若早知如此,他还偷册子做什么? 兜兜转转,他还是得到了暗阁。 方才,他用眼神示意暗鹰,有什么恩怨事后再说,眼下一致对外。不愧是共事数年的暗鹰,他瞬间读懂了。 纪临风与孤狼旗鼓相当,久拿不下,武老三持剑刺来。 武老三想趁纪临风不备搞偷袭。 “小心”暗鹰大惊,下一秒面露惊喜。 他看到武老三一剑刺中纪临风的脖颈,但受伤倒地的人不是纪临风而是武老三。 他方才就是在试探,试探纪临风,但是眼下,他相信他就是暗衍。因为暗衍有时候就是这般诡异。他有时候受了伤,伤会莫名其妙的痊愈。最让他感觉吃惊的是暗衍从来不吃解药。 正因为此,他才准备将暗阁交给他。哪里能想到这小子会跑路,还将册子偷走。 纪临风趁孤狼吃惊的瞬间,反手就是一刺,刺中孤狼腹部。 今日若不是小妹给他这张保命符,他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孤狼惊觉纪临风诡异,不敢再恋战,负伤从窗户跳出去。 纪临风想追,但被暗鹰叫住。“你别走,我不行了,我将暗阁交给你。”只见他拿出一块牌子,是暗阁象征阁主身份的令牌。 他将令牌放在纪临风的手上,十分痛苦地说着遗言:“三皇子不知道有册子一事,但暗阁知道他太多的秘密,加之暗迟的欺骗,三皇子心胸狭隘不想容我们。你将册子交给太子,不能让三皇子成功,否则暗阁没有活路。” 曾经,三皇子想要招安暗阁为他所用,但被他拒绝。 “我会将册子交给太子,但我不是暗衍,而是纪-临-风。”纪临风将令牌捏在手上,而后凑近暗鹰慢慢说出这句话。 “什么?你,你你明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明明和暗衍是那般相似。 若他不是暗衍,又为何会暗阁的独杀技? 我不信,我不信 “噗” 暗鹰气急攻心之下当场气绝身亡,带着浓烈的不甘。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晴大大的瞪着。 纪临风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惦了惦手中的令牌。小声嘀咕道:“可不是我杀的你呀,冤有头,债有主,你若变成鬼,就去找三皇子去。” “你杀了阁主?” 纪临风拿着令牌正欲起身,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惊恐女声。 这声音一响起,纪临风就虎躯一震。 还未回头,就感觉到对方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 纪临风身子微微一偏,再一个转身,才见进来的是两名女子。其中一个直接朝他动起手来。 另一个,一脸震惊外加惊喜地道:“你,你是暗衍?” 纪临风没有说话,而是与另一名女子打了起来。 “芝荣,住手,他是暗衍。”女子想拦,但叫名荣的女子却是将她推开,执意要为暗衍报仇。 “我不管他是何人,杀暗鹰者必死!更何况他还是个叛徒,更得死了。”芝荣面色发狠,招招致命。 纪临风一边与女子对招,一边从暗衍的记忆中搜寻此二人的信息。 很快,他便得知了二人的信息。名唤芝荣的女子是暗鹰的女人。也是暗鹰从外面救回来的孤儿,全名叫闻芝荣。另一名女子名唤许雅晴,是暗鹰最为器重之人。值得一提的是,此人倾慕暗衍多年。 暗衍一直没作回应,因为他不需要感情。作为一个杀手,感情最是致命。 不知想到了什么,纪临风愣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给对方寻到了机会。当下便是一掌拍来。 “小心”许雅晴见纪临风愣着不动,毫不犹豫的上前,欲来挡下这一掌。 纪临风醒了,下意识的一把将扑过来的许雅晴护在身后,用后背对着闻芝荣。只听砰地一声闷哼响起,倒飞出去的闻芝荣正好被一把立着的剑刺穿身体。 死得不能再死。 纪临风却是什么事也没有。 许雅晴呆呆地看着纪临风,若不是有面巾挡着,纪临风定然会看到她面上一片徘红。 纪临风意识到二人的姿势不对,忙将人扶稳。并冷漠地道:“方才只是情急所为,莫要多想。” 他认为她多想了吗? 许雅晴愣愣点头。 她不点还好,这一点,纪临风只觉得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他有喜欢的人,也马上就要成婚了。于她根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 纪临风不再看她,转身准备离开。许雅晴突然叫住他:“暗衍,我一直在找你。” 闻听此言,纪临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许雅晴自是知道暗衍是个话少的,他不回答也不介意,还一脸替他的着想的模样道:“你杀了阁主和闻芝荣,我也不会告发你,现在你拿到令牌你就是下一任阁主。我会站在你这边帮你澄清,阁主和闻芝荣不是你杀的。” 纪临风:“暗鹰本来就不是我杀的,闻芝荣是咎由自取。”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亲任阁主 许雅晴一脸不相信,道:“你背叛暗阁在前,阁主又死在你面前,你说他不是你杀的,谁会信?” 纪临风: 见纪临风不说话,许雅晴脑补式的以为他默认,便又说:“放心,阁主一早就说了,位置留给你,若不是你突然的背叛,这位置早就是你的了。现在有我从中说话,他们必定会信。” 整个暗阁都知道许雅晴是阁主最为器重之人,知道的内幕不少。且暗阁所有人的解药都在她手中。 纪临风嘴角抽了抽,默认了许雅晴的说法。随后说道:“我还有事要办,暗阁暂由你打理。”说罢,就要往外走。 “你,你何时回来?”许雅晴急步上前,一脸娇羞地拉住纪临风的袖子。 纪临风心中恶寒不已,将袖子从她手中抽离。暗阁的势力现在对他很重要,他还不想暴露自己。 至于此人为何如此肯定他是暗衍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说不准。三皇子既然想杀人灭口,那他便是我们的敌人,一有他的消息,立马报来。”纪临风冷漠地说。 “那本册子呢?你可以直接交给太子。由他对付那位就行了。”许雅晴一脸深情地看着纪临风。而后者眸中透出的神情一直都是冰冰凉凉。 “丢了,你暗中命人去找。”他相信许雅晴会帮他,因为她是暗阁中对暗衍最为照顾之人。 也是她在暗衍饿得快要死时,第一个递给她馒头的人。 但那是暗衍,不是他。 许雅晴: 等二人出去时,外面的人分为了两派,一派是暗阁成员,一派是纪临风带来的人。此时的两派人剑拔弩张。地上躺着的全是黑衣尸体,除了纪家外,另外几方人马都有死伤。 见纪临风出来,勾原上前一步对纪临风耳语。“二公子,对面的人全是暗阁成员,方才有一批人的招式与武龙卫很相似。那批人追着三皇子的死士去了。” 武龙卫便是东宫的暗卫,是太子外祖家专为他训练的护卫队。 纪临风点头,他方才已经猜到那是太子的人。目的不难猜,多半是打着与纪家一样的主意暗助二皇子杀了秦婉。同时除掉三皇子的部分死士。削弱他的力量。 倒要看看秦婉死了,三皇子会不会破釜焚舟。 纪临风高举代表阁主身份的令牌,对众人道:“我是暗衍,阁主已经死了,他临死前将阁主之位给了我。” 话一落就有人表示不信。 而跟随纪临风来的人立马跪地,高呼:“属下参见阁主。” 原暗阁成员: 许雅晴也跟着跪在地上,高呼:“属下许雅晴拜见新任阁主。”还说:“今晚若不是您及时赶到,我们都得死。” 她意在提醒众人,命是他救的,他手上又有阁主的令牌,任阁主之位无可厚非。 “可是暗衍曾背叛了暗阁。”有人不服。 不等纪临风说话,许雅晴便上前一步,横眉冷对。“解药不想要了?”暗鹰为防这些人背叛,每个人都要服毒药,三个月发作一次,若不及时服解药便会穿肠而亡。 许雅晴接着又道:“暗衍现在也有自己的势力,你们也瞧见了他带来的这群人,个个武艺高强。跟着他还有胜算。不然就只能等着被那位找上门。” “我们要见闻夫人。” “她已经随阁主而去了,若你们也有人想随他去的话,可以就地解决。” 此话不可谓不无情。部分人甚至可以猜到闻芝荣是因为不服暗衍当阁主,被杀了。 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选择跟随纪临风。 做惯了杀手的他们,除了暗阁能去何处? 许雅晴说得对,暗衍之前虽然背叛了暗阁,但他这几个月来是真的混出头了。还有了自己的势力。暗衍一直以来都是个有野心的人。 短短时间内能召集如此多的强者为他所用,可见是个有才干的。跟着这样的人必定能过上好日子。 纪临风虽不知这些人为何如此肯定他就是暗衍,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拿下了暗阁。 “以后,许雅晴便是暗阁副阁主,执掌一切大小事物。还有,以后出任务的所得,除了交上一部分,其他的自行安排。我只有一点要求,不得伤及无辜百姓。若有违者,解药就别想得了。本阁主更是会下达诛杀令。” 听罢任务所得可自行安排,一个个都兴奋了。没有人想在刀口上舔血,无非就是想要活下去,有自尊的活下去。 有自尊的前提是什么?那就是要有银子。 他们拼死拼活,为的就是那几两碎银。 “我们走。”话罢,纪临风便带着纪府的二十人离开。 没走几步,许雅晴急急地追上来,叫住他:“暗衍,我,我若是有事找你,要,要如何联系你?” “在悦来客栈门前留下记号便可。”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全然不看身后恋恋不舍的许雅晴。 另一边的太子带人将孤狼以及其他三名受伤的死士围堵至悬崖旁。 看着面前紧逼而来的黑衣人,孤狼知道,今晚的计划又败了。 这个计划从秦婉被安排进护国寺就已经设计好了,只等二皇子或是太子的人上钩。以为胜利在望的他,哪里会料到暗中还有一批人。 方才射向太子的那一箭就是出自他手。他万是没有想到太子会屈尊降贵的亲自前来。 “我知道你是三皇子的人,若你识趣,站出来指认三皇子,本太子必定会替你在圣上面前求情。”太子出口的话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要遮掩身份的意思。 他今夜亲自前来就是想确定三皇子中毒一事是真是假。 孤狼慢慢退向悬崖,他是秦家打小就培养的暗卫,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辅助三皇子。他不会背叛他。 孤狼凄凄一笑:“指认三皇子什么?他是好样好的一个人,却被你们冤枉进宗人府,还趁他不在,行刺他的母妃。呵呵,如此行为,有失大丈夫之风。” “太子一向仁德爱民,背地里却是如此小二,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闻言,太子面色冷了几分。道:“呵呵,论小人,本太子不及老三半分。既然你不说,便留你不得。动手。” 不等太子的武龙卫动手,孤狼率先跳下悬崖,剩下三人紧随其后。 孤狼死了,秦婉死了,老三,你又当如何应对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禹帝昏倒 与秦婉和孤狼身亡的消息一同传进北恒渊耳中的还有纪侯爷苏醒。 北恒渊显得很平静,异于常人的平静。 他向禹帝请了一个恩典,想将秦婉葬在护国寺后山。 禹帝恩准了。 回宫后,禹帝以北恒渊伤心过度,没几日可活将人从宗人府放了出来。加之纪侯爷无大碍,也就无人多言。 昨晚,纪家人一直在等纪临风,直等到后半夜才见人平安回来。 今早一大早,纪玉树就决定将纪侯爷苏醒的消息放出去,因为前面已有苏醒的征兆,这会儿放出醒来的消息就理所当然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够三皇子喝一壶。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以为能借沐成的手毒杀纪侯爷,到最后却将自己陷入绝境之中。 孤狼死了,他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一切准备妥当,最后仍然损失惨重。 他借上山安葬秦婉的名义,去查孤狼的死因。 他想知道这一切与纪家有没有关系。 当然,纪家众人根本不知道北恒渊的想法,就算知道也并不会担心。因为他查不到任何东西。顶多查到太子的武龙卫。 接下来,纪婳猜测北恒渊会沉寂一段时间,好好想想下一步的计划。 纪家也有时间去忙纪临风的婚事了。 转眼到了四月底,距离婚事只有短短十来日,纪家和端木两家都显得很忙。 却在这个时候,宫中传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禹帝昏倒了。宫中所有御医都查不出原由,皇后特让德公公前来纪府请纪夫人前往。 纪夫人有神医之美称,想来会有办法。 德公公来时,一家子正在吃午饭。 【不会是中毒了?如果国师居心叵测的话,必定会有这一招。前段时间不是听说国师正在给禹帝研制一种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吗?】 听罢,纪夫人便将这一事放在心上。随后没有带纪婳就跟着德公公前往皇宫。 到了潜心殿,看到皇后和太子皆伺候在床前。 皇后一脸担心的上前来迎纪夫人。“御医们都束手无策,本宫便想到了你。” 纪夫人点点头:“先让臣妇看看,能否看出病因,臣妇也不确定。” 听罢,皇后和太子脸上的神情皆显得凝重万分。 纪夫人将药箱搁置在脚凳上,自己则跪伏在旁隔着一层薄纱替禹帝诊脉。诊了良久也没有诊出个所以然来。 她猜测禹帝是中毒,便往那方而去探,结果并未发现有中毒的迹象。这让她感觉匪夷所思。 “怎样?”皇后和太子见纪夫人收回手,急急地上前寻问。 “恕臣妇才疏学浅,也查不出病因。”纪夫人一脸疑惑。 听罢,皇后和太子震惊了,连有神医之称的纪夫人都查不出病因来,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想到之前见禹帝服过一种黑色药丸,便问德公公,那药是怎么回事? 德公公吓得跪倒在地,“是,是国师为陛下准备的药,说是可以缓解头疼。陛下服过一次之后觉得此药颇为有效,便一直在服。” 皇后便让他将那药丸拿来给纪夫人过目。德公公依言照做,很快就将药拿了过来。纪夫人仔细辨别,还将沐太医也请来辨别,结果一致认为的确是缓解头疼的药丸。 药丸没有问题,那问题又出自何处呢? 不管有没有问题,皇后都觉得这个国师不可信,便自作主张地让德公公停了这药。 谁知,禹帝这个时候醒了。一听皇后要停了国师给他配的灵药显得很暴躁。 “谁敢停朕的药,朕砍了他的脑袋。” 言罢,禹帝愠怒的目光落在纪夫人身上,“纪夫人,可是药丸有问题?” “没有问题。”纪夫人惶恐。她已经查过,药丸里面没有问题,非但没有问题还对身体大有益处。 一听药丸没有问题,禹帝狂怒至极。当下怀疑皇后居心不良。 皇后高呼冤枉。“皇上,您突然晕倒,作为你的妻,自是担心的。太医院的几位御医没有查出病因来。臣妾这才找来纪夫人替您诊治。” “哼,朕看是你巴不得朕提前死。好给你儿让位。” 听到禹帝的话,一众人哗啦一片跪在地上,惶恐不已,皇后和太子更是惊惶得不能言语。 “胆子真不小,竟敢不经朕允许就随便着人进宫,你有没有将朕放在眼中?朕自己的身体如何朕还不清楚吗?滚,统统给朕滚出去。” 为怕禹帝做出什么事来,皇后赶紧叫人将沐太医和纪夫人送出宫去。 留禹帝一人在潜心殿发疯。 “母后,父皇他”回到凤仪宫,太子忧心地问。他以为国师的药有问题,结果什么问题也没有。他能感觉到禹帝变了,变得易怒易躁。 “皇儿你也看见了,你父皇变了。所以我们也要做好准备。”皇后一脸沉重地说。 太子当然明白皇后口中的准备是什么? “可是娘,儿臣发觉父皇有些不对劲。方才甚至对我们起了杀心。这个时候万是不能再去触怒他。我们只管做好自己份内事,其他的勿动。” 思量片刻,皇后觉得太子的话有几分道理。便歇了回娘家的心思。 随后,太子说到禹帝服药的事,还强调那药就是国师给研制的,而国师是三皇子请下山的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皇后的面色倏忽间沉下去。说:“皇儿要知道,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更要知道,一个装睡的人永远也叫不醒。” “若是老三真敢乱来,他便是谋逆。名不正言不顺,只会自食恶果。至于你的父皇,你方才也看见了,已经全然相信了那个妖道的话。以前母后对慈风大师也十分的敬佩,但至从被老三说服下山当国师后,母后对他就有一种说不明的排斥感。” 禹帝追求长生,被国师利用,是谁也无法阻止的。谁敢阻止就是对君主的不敬。就是在害他。 药丸没有查出问题,只能说国师的手段高明。 纪夫人心事忡忡地回到纪府。纪侯爷抱着纪婳急忙上前:“怎么样了?” 纪夫人凝重摇头:“查不出病因,醒来后的陛下显得很暴怒。连皇后和太子的面子都不给。而且国师早就为陛下研制好了丹药,那药我也看过了,没有问题。”纪夫人将方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纪婳惊讶得小嘴微张。 epw336680wx yj3jwx8pxiaohongshu kanshubahwtbihe 第一百二十三章 苏玉月在等谁? 【药没有问题,就不代表禹帝没有中毒,依他的情况来看,此药让人易怒易躁。】 【国师的目的不会是要将禹帝变成一个暴君?禹帝现在对国师深信不疑,想要帮他根本近不了身。】 【这段时间爹爹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要去惹怒他,一个不好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现在的禹帝可不会顾及那般多。】 【至于禹帝从何时开始服药的,也只有他的亲信德公公知道。如果皇后和太子不想禹帝出事,就应该从德公公身上下手。如果不想救的话,那皇后和太子就必须要做准备了。】 【当然,这都只是我的猜测。娘亲和爹爹能不能想到这一点,我也不知道啊?哎】 随着剧情的变化,纪婳自己也不知道国师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三皇子这段时间很安静,只得知禹帝昏倒,去看望了一次,其他时间一直在宫中看书,作画。当真做到了安分守己。 禹帝至那次昏倒后,精力似乎变旺盛了许多。每晚变着法的临幸宫中妃子,当然除了凤仪宫。 除此之外,禹帝当真成了一个暴君。有人上奏禁军副统领张士军中饱私囊,贪墨军饷。禹帝得知后连查证都没有直接将张家满门抄斩,甚至连累了张家旁支。 张士军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斩首于大殿。 自此后,禹帝便得了一个暴君的名头。虽说张士军死有余辜,但连累旁支就有点不仁道了。皇城中的各家官员们每日谨小慎微,生怕惹得帝王不快。 得知此事的三皇子只是微微顿了顿,便继续作画。好似此事跟他没有关系。 纪家却高兴不起来,有的人要么在沉默中死去,要么在沉默中爆发。他们相信三皇子属于后者。 纪临风与端木意的婚期临近了,但愿不要出事才好。 这日,阳光正好,纪夫人和纪玉树难得的带着纪婳外出踏青。 城郊以东的不远处有一片很大的桃花园林。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迎来许多赏花的夫人小姐们。今年,纪夫人也想带着纪婳来凑凑热闹。 刚下马车,纪婳就被眼前一片粉红色的花海惊呆。 桃树并不高,一排一排的并列于两旁,中间设有供赏花人走的小道。粉粉的桃花瓣开满枝头,美得让人窒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有很多府中的仆人提着蓝子捡拾地上新鲜掉落的花瓣。桃花的用处极大,可以做桃花粥、桃花饮,桃花糕、桃花酒等。其中做得最多的便是桃花酒和桃花糕。 盛京中有家酒肆,便就是以桃花酿出名。 纪夫人抱着纪婳,左同推着纪玉树,慢慢地走在小道上。旁边女子地嘻笑声声声入耳。 【今日燕燕莺莺这么多,真是看得人眼花缭乱。二哥哥马上就要成家了,大哥哥因为腿的事还没有着落。若这个时候有人看上大哥哥,那才叫真爱。】 【可惜很多庸脂俗粉都只是看中的纪家家世。】 想到原着中,纪玉树并未成亲。纪婳心中就难过不已。 纪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虽说自家大郞腿不便,但人才是真真的好,先不说他想不想成家。作为娘的她也不想太过于将就。 那样会委屈了他。 几人正走着,前方空地传来一女子地喝骂声:“臭乞丐,这地方可不是你来的,赶紧滚。” “就是,你的出现简直是侮辱了我们的眼睛,今日来的哪一个不是达官显贵,你一个乞丐来这里做什么?” 桃花园林是私人产业,园主并未言明谁来谁不能来,但因着每年都会来许多的官家小姐。平头百姓忙于生计,来得少。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桃花园林只对官家开放。 今日万花从中一点绿,自然会引起小姐们的异眼。 随着女子声音的加大,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娘亲,我们也去看看?】 纪夫人自是知道自家宝贝闺女就是个喜欢吃瓜的。有好戏看,绝对不会错过。 几人到时,看到一衣着破烂的女乞丐正旁若无人地蹲在地上捡花瓣,捡的还是飘落好几日的花瓣。 看上去可怜兮兮。 红衣女子一脚踩在女子准备捡起的花瓣上,奚落她道:“这是饿得没饭吃,只好捡花瓣充饥吗?啧啧,真是可怜。本小姐今日心情好,不若赏你块桃花糕如何?” 言罢,红衣女子便从蓝子里摸出一块桃花糕扔在地上。并笑说:“吃,赏你的,比花瓣好吃多了。” 旁边不少小姐掩嘴笑,一些夫人们也以此为乐。 纪婳一直在打量女乞丐,此人让她想起了被秦家养在青州县的公主苏玉月。虽说只是禹帝一夜风流欠下的债,但怎么说也是皇家血脉。 女乞丐抬眸,冷眼扫过一众笑话她的夫人小姐们。却是没有看到想等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红衣女子笑得很是大声:“吃啊,不是饿了吗?快捡来吃啊。哈哈哈,你们快瞧啊,这乞丐生得倒有几分姿色。不会是想来此勾搭公子哥的?” 闻言,纪婳急急地将目光落在女乞丐脸上。不同于其他乞丐脸上的脏污,她的脸上白白净净的。只蓬松的头发和破烂的衣服让她看上去像个乞丐。 纪婳努力回忆原着里对苏玉月的形容。弯弯的柳叶眉,一双转盼多情的眼眸,气质清纯。再看女乞丐时,纪婳眼眸瞪得浑圆。 【我的天,这不就是苏玉月吗?她在这里等谁呢?】 忽然的,纪婳福从心至,想起了苏玉月与纪玉树相遇的那一段。 【我想起来了,那是在一家客栈门口。苏玉月在门口卖身葬父,当然,卖身葬父是假。故意接近大哥哥是真。】 【她接近大哥哥的原因就是想利用他在禹帝面前露脸。大哥哥当时只给了银钱给她葬父,并没有同意她卖身。苏玉月执意要跟着大哥哥回纪府,为奴为婢都可。但被失去斗志的大哥哥拒绝了。后来,后来纪家被流放前,苏玉月还来送了大哥哥一程,说什么大哥哥是她见过最善良的男子。只是造化弄人,让他们成为了对立面。】 epw336680wx yj3jwx8pxiaohongshu kanshubahwtbihe 第一百二十四章 苏月玉擅自改变计划 【可是,今日怎的在这里相遇了?也没有所谓的卖身葬父,这是怎么回事?】 闻听此言的纪夫人和纪玉树眉色微动,原来她就是苏玉月。 纪玉树在想,是不是三皇子改变了计划,不从他身上下手了。那她的目标又是何人呢?今日来的的确不是达官就是显贵,想要依靠这些人接近禹帝也不是不可。 不管苏玉月现在是什么身份,但她迟早有一日被禹帝认回去,所以堂堂公主,岂会被一群世家小姐奚落? 苏玉月没有去捡那块糕点,而是准备起身离开。而红衣女子似乎觉得逗弄苏玉月大有乐趣,便不想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冷哼道:“呵,不就是一个乞丐吗?装什么清高呢?这会儿不吃桃花糕,不会是等我们走了再回来找?呵呵,真贱呢!” 在纪婳看来,红衣女子就是在死亡边缘疯狂作死。要知道苏玉月可是一个杀手。从小培养的杀手。想要杀一个人,乃是分分钟的事。 红衣女子没有看到苏玉月眸底已经染了一层杀意。 就在红衣女子不依不侥时,纪玉树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开口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这位姑娘口下留德。” 红衣女子正欲骂纪玉树多管闲事,转头便见其坐在轮椅之上,生得也是芝兰玉树,一身气质尤其卓尔不凡。盛京城中坐在轮椅上的少年郞唯有侯府大公子是也。 红衣女子当下朝纪玉树和纪夫人慌忙施了一礼:“臣女见过侯夫人,大公子。无心冒犯,还请恕罪。”生怕,侯府要给她定罪似的,匆匆离开。 红衣女子也是个聪明的,怕被秋后算账,连门楣都不报的跑走了。 【嗤,还有点脑子嘛,不然,苏玉月非得杀上门不可。】 想到纪玉树帮了苏玉月,纪婳一脸担忧。 【大哥哥出言帮其解围,恐怕要被此人赖上。一旦赖上,她就会以纪家为跳板上位。冥冥之中算是害了皇后。】 这次苏玉月没有卖身葬父,没有在客栈,二人还是相遇了,冥冥之中似乎有天意在安排。 听罢,纪夫人也有些着急,不过转念想到,自家大郎也能听到闺女的心声,他这样做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苏玉月愣愣地朝着纪玉树看过来,这一瞬间惊为天为。 此人便是纪家大公子么?果然如传言那般生得耀眼夺目。 随后在心中暗道一声可惜,如此光风霁月的人儿,为何会是个废人呢? 听三弟说,她本应该以卖身葬父的孤苦身份去接近纪家大公子。之后不知为何他改变了主意,让她来此等陆家女。今日陆家女似乎没有来。 她却见到了纪家大公子。此人真是生得一副好样貌,她能感觉到此人的骨子里都透着一股良善。 她今日无法接近陆家女,何不就按之前的计划接近纪家大公子?想必三弟知道了也不会责怪她。 不管接近何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回到皇宫,正名她公主身份,再利用此事拉皇后下马。 三弟是在帮她,但她更想靠自己回到父皇身边。 虽说她的母妃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那也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身份也是旁人比不得的。 错就错在,母妃错信了皇后。 思及此,苏玉月眸中露出一份坚定之色。就这么定了,她不要接近陆家女,侯府似乎比丞相府更有机会面圣。 据说还有十来日侯府会有一场喜宴,若到时圣上会来的话,那她的机会就来了。 想到这里,苏玉月直接朝纪玉树跪了下来:“多谢这位公子帮忙解围,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在公子身边,以报今日之恩德。” 苏玉月如此行为,倒让一旁不少看热闹的闺秀们嗤之以鼻。方才红衣女子说她想凭着一张脸蛋勾引贵公子,她们还不信。结果转眼女子就付诸行动了。 妥妥的趋炎附势女。 【自古天家无丑人,这苏玉月确实生得花容月貌。不要答应啊大哥哥。】 纪婳担忧地去扯纪玉树的袖子,后者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大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呢?】 纪婳表示没有看懂。但她着急啊,这时候,纪婳想到了端木意。 【呜呜,要是二嫂嫂在就好了,定能告知大哥哥,此女子别有用心。二嫂嫂定能根据梦境识出苏玉月的公主身份。】 【眼下怎么办?若大哥哥真将人领回去就算是三皇子的帮凶了。呜呜】 纪婳急得一阵咿咿呀呀,恨自己不能开口说话。 转瞬便听到:“起来,正好,本公子身边缺个端茶倒水的,你就随本公子回府伺候左右如何?” 听罢,旁边尽是女子倒抽气的声音。真没想到纪家大公子真的要救这脏兮兮的乞丐。 这眼光真是没谁了。 大公子是什么人啊?盛京城中公认的玉树临风,才高八斗。想嫁进纪家的人大有人在。虽说后来大公子腿残了,部分闺秀们放弃了大公子,但暗中仍有不少女人觊觎他的身份。人不行,身份摆在那里,总不会差。 只可惜,人家总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 今日倒是让人大跌眼睛,救了一个女乞丐。 【哎哟,真是急死我了,大哥哥就不能不管这闲事吗?虽说这苏玉月只是想踩着大哥哥上位,不会对纪家动手,但皇后的落败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大哥哥帮了她,这就间接的帮了三皇子啊?呜呜,大哥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纪婳急得抓耳挠腮。 此事,一经传开。不少人暗自唏嘘。北恒渊更是惊得掉落了手中茶杯。 “该死,不是告诉她计划有变么,她为何还是不听的去接近了纪家。如今的纪家变数太多,他都不敢去招惹,她倒好,自己贴上去了。” 这若是再有个变数,他的所有计划将功亏一篑。 北恒渊刷刷写下一张纸条,着急地唤来暗卫:“你去将这张纸条想办法递给苏玉月。” “是,主子。” “等等,孤狼的尸身找到了吗?”他去查了孤狼的死因,却是只查到了太子的武龙卫。 “回禀主子,还没有。” 北恒渊烦躁地朝暗卫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继续追查。 他自记事起,孤狼就陪在他身边,与其说是保护他的暗卫,还不如说是他的长兄。不管他是生是死,他都要找到他,将他带回家好好安葬。 至于他的仇,他会替他狠狠地报回来。 回想至此,一向冷清冷情的北恒渊竟是红了眼眶。福伯死了,孤狼也死了,就连母亲也随他而去。 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应该放弃,放弃这一切。可是,可是牺牲了这么多人,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回不了头了。 epw336680wx yj3jwx8pxiaohongshu kanshubahwtbihe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纪玉树的计划 苏玉月收敛起了她的锋芒,战战兢兢地跟着纪玉树等人回到纪府。 “这位是?”纪侯爷正好办完了公,从书房出来。见到跟随在几人身后的乞丐,一脸惊疑。 苏玉月并未作自我介绍,所以当纪侯爷问起时,纪夫人等人也答不上来,齐齐看向苏玉月。 苏玉月便将早就编排好的说辞,一一背出:“小女子名唤苏玉月,乃是青州县人。来盛京城是为了找父亲。母亲在生我那年离逝,之后我便跟着阿奶长大,去年,阿奶也离我而去。死前告诉我来盛京找父亲。阿奶说父亲进京赶考后至今未归。” 完了,还做出一副伤心难过的可怜样来。 “如今小女子身无分文,只求好心人能够收留一二。等将来找到父亲,定当涌泉相报。” 【呜呜,她在说谎,爹娘哥哥不要相信她。】 纪婳冲着苏玉月一阵呲牙咧嘴,后者却是完全将她当空气。 一听到苏玉月三个字,纪侯爷便是神情微怔。他看了一眼纪夫人,后者眉眼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纪侯爷便明了,这是故意将人往家领呢。 几人心知苏玉月在说谎,但也不会去拆穿她。纪玉树接话道:“父亲,母亲,孩儿的青竹园正好缺一个端茶倒水的丫头,便让她伺候孩儿?” 纪侯爷嘴角抽了抽,让堂堂公主伺候端茶倒水,你也想得出来。但他不会反驳纪玉树的话。这个时候,他们就要装着不认识苏玉月的模样来。 再者,能接近纪家,苏玉月也是求之不得。 “行,就由你安排。” “是,孩儿知晓。” 就这样,苏玉月住进了纪家。 下午时分,纪临风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府。刚走到门外就见一鬼鬼祟祟的男子在纪府外转悠。 那男子见纪临风看他,转身便跑开了。 纪临风眉头跳了跳,转身进屋。 “大哥,大哥。我方才在门外见一男子”鬼鬼祟祟几个字还未说出来就愣住了。 他看到纪玉树的书房外站着一女子,女子身材高挑,模样清纯可人,像邻家小妹妹。 “大哥的丫鬟?”纪临风一脸惊疑。 自从大哥腿残了之后,就遣了他院中的所有丫鬟。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二弟,进来。”纪临风正疑惑呢?就听到书房内传来纪玉树的声音。 温温柔柔的,很是好听。 苏玉月眸光动了动,朝纪临风拂了拂身。“见过二公子。”此人是纪家二公子纪临风。 她来了盛京后,大概对京中的一些人物做了简单的了解。 纪临风没有理会她,推门进入书房。进去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大哥,你不是说不需要丫鬟伺候吗?那门外那个是怎么回事?” 纪玉树拿过一支笔在宣纸上写下策反两个大字字,嘴上却道:“她名唤苏玉月,乃是来盛京寻亲。方才在桃园见其受欺,便带回府中。等她找到亲人便放她离开。” “哦,原来是这样啊!”纪临风的目光落在宣纸上的几个字上,朝纪玉树眨眨眼。无声说道:厉害呀大哥。居然想将此人策反。这个主意好是好,但也有风险。 晚间,纪玉树暗中让左同注意苏玉月的一举一动。他则由纪临风推着前往梧桐院。 到时,父母早在等着他了。都想知道他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纪玉树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在得知苏玉月的用心不纯后,还将人领回家中。 一定有他自己的计划。 此时的纪侯爷和纪夫人迫切的想要知道计划内容。最主要的是今儿一下午时间,纪婳都表现得很焦躁,坐立不安的,纪夫人实在是担心。 他们又不能明说能听到她的心声,早对苏玉月有防备。见闺女越发焦躁,纪夫人便朝几人使眼色。 示意他们演戏的时候又到了。 几人秒懂。 纪婳则窝在纪夫人的怀里,瞪着一双气鼓鼓的眼睛。 随后,自己还是想通了。 【哎,谁叫爹娘和哥哥都是个良善的呢,见不得人家受苦受难。】 【算了,算了,大不了,我多攒点积分,应对突发情况好了。】 纪婳无精打彩地窝在纪夫人怀中。刚准备眯一会儿,耳边就听到纪临风的话传来:“大哥,方才我见你书房外站一丫鬟,你不是不喜丫鬟伺候吗?怎的今日找来一个?你有没有查过她的底细呀,万一” 纪侯爷眉目一动,接话道:“风儿说得对,三皇子毒杀我不成,定会再想办法。所以,不管任何事都得防上一防。” 听到这话,纪婳开心了。 【太好了,太好了,原来哥哥和爹爹知道防范三皇子啊。爹爹中毒一事就是轻于防范才会中招。现在,可不能如此大意了,要处处防范才行。】 【大哥哥一定要听二哥哥的,让人去青州查一查此人的背景。不难查到此人是被养在秦家旁支的一个养女。至于能不能查到此人的真实身份就不重要了。能查到秦家头上,就足以证明此人居心不良。】 【查到了之后,最好将消息透露给太子知晓。经上次中毒一事,太子和皇后也对三皇子有所提防。再加上苏玉月的消息,皇后多多少少会怀疑的。她自己去查就不难查到当年的事。】 纪婳也不知道纪玉树会怎样安排,竖起耳朵听。 纪玉树轻咳两声,撒谎道:“放心,上次听二弟说张士军在等一女乞丐时,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她的身份。昨日,已经得到了消息,此人乃是秦家旁支的一个养女,且会武。” “什么?所以,她方才撒了谎?”纪夫人作出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那就是说她今日出现在桃花园林,目的就是在等我们?” 纪玉树点头附和。 她是不是等他们,他不知道,但眼下得将戏演完。 纪侯爷和纪临风也是一副被惊到的模样,个个装得像模像样。纪婳完全信了。 【我的天,大哥哥真是聪明啊,害我白白担心一场。嘿嘿,对不起啊大哥哥,方才都错怪你了。】 纪临风朝纪玉树竖起大拇指,论聪明还得是大哥啊! 纪婳吃吃地笑了起来。张开小胖手朝纪玉树索要抱抱。纪玉树怎会拒绝呢? 【大哥哥既然明知此人居心不良,仍然将人领回家中,一定有计划。快说说是什么计划,我都等不及想听了。】 其他人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epw336680wx yj3jwx8pxiaohongshu kanshubahwtbihe 第一百二十六章 苏玉月还有一个舅舅 纪玉树的计划就是让苏玉月知道当年的真相,秦家并不是她的救命恩人,而是杀母仇人。皇后才是真正想要帮她的人。 但是眼下,他们应该装出一副还不知道苏玉月的真实身份的样子,不然无法解释。如此之大的秘辛,不好好筹谋一番,定然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纪玉树思量片刻,只道:“将计就计。”用计将苏玉月策反,让她知道秦家才是她的杀母仇人之后一起对付三皇子。 纪夫人接话道:“我总觉得此人不是那般简单,她会不会还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份?秦家的一个养女来接近我们,所图为何?难道想凭区区一个养女对付纪家,三皇子是不是太过小看我们?” 纪玉树眼前一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娘分析得有道理,为防此人还有其他身份。我再去派人调查。” “要不让暗阁去,由他们来做这些事要方便得多。”纪临风说。 “可行,此事就交由风儿去办。记住,别暴露了纪家二公子的身份。”纪侯爷面色凝重道。 “明白。”纪临风一脸笑。 几人趁纪婳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相互眨着眼睛,一副我演得如何的模样。 纪婳不知道几人在演戏,还真以为他们在分析苏玉月的事,高兴地拍着奶乎乎的小胖手。 【嘻嘻,哥哥们聪明就算了,娘现在也变聪明了,知道注重这些细节。苏玉月还真有第二重身份。】 突然的,纪婳眼前一亮。 【若是调查到苏玉月是公主的话,可以这样做,让她知道杀母仇人是秦家,皇后才是想要保护她的那个。如此一来,我们这边不就多了一个帮手了吗?】 闻听此言,几人不动声色的又对视一眼,哈哈,不谋而合了。 只能说纪玉树足够聪明。 随后又听纪婳的心声传来。 【苏玉月的事还得从周家大郞的身亡案查起,苏玉月的母妃生前与周家大郎两情相悦,就等着从宫中出来再论婚嫁。哪里知道人会提前出来,且还挺着孕肚。】 【但周家大郞是真心喜欢她的,便没有多言什么,只等着孩子出生后成婚。哪里知道这一切都在秦家的掌控之中。生产那日,秦家带人冲进周家,将周家全部斩杀,最后只抱走了孩子。】 【当时,此案就是由秦家门生审理,所以草草的以仇杀案结束。仇家在逃。但秦家遗漏了一点,就是当时的苏玉月母妃也就是林小娥的娘家大哥林秋生也住在周家。林秋生看到了这一切,但个个蒙着面,认不出人。】 【这些年林秋生一直在暗中调查,但好景不长。最终被秦家发觉,惨死客栈。】 【我记得林秋生在盛京找了个倒夜香的活计。他现在已经查到了秦家头上,但因为秦家被抄了家,开始调查秦婉。现在秦婉也死了,不知他还会不会再调查下去。再查下去也无用了,仇人差不多都死了,而三皇子与当年的事无关。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与苏玉月相认。】 【我想,苏玉月大概不会与他这个舅舅相认。毕竟身份悬殊。但是现在,我们得找到此人,在苏玉月没有认亲之前将此事告知她知晓。如果在认亲之后让她知晓的话,她大概不会相信。在此之前就不一定了。】 【说来说去,这些事还得让禹帝做主,所以说禹帝还不能出事。但此人现在中毒已深,无法近身啊?】 听罢,纪侯爷苦恼地摇着头。 他苏醒之后去上过一次朝,禹帝不仅为人变得易怒,疑心更是比之以前加重。 只要有人弹劾某官员,那官员不死也残。完全不听任何人的意见。 以自我为中心。 妥妥的朝着暴君方向发展。 当然,这般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那些平日里跳得高的官员得夹着尾巴做人。谁也不敢去触禹帝的眉头。 将禹帝变成一个暴君,对盛禹百姓没有一点好处,倒是对其他两国好处颇多。 想通这一点之后的皇后和太子就必须要有动作了,再坐以待毙只会加剧盛禹走向衰败。 听罢,纪临风眉头紧缩。开口道:“爹娘,大哥,我方才回来时在府门外见一男子鬼鬼祟祟,不知是何人?”会不会是苏玉月的舅舅啊?但也有可能是三皇子的人。 闻听此言的三人对视一眼,皆从眼中看到了凝重。 纪婳吃了一惊。 【不会是苏玉月的舅舅?他会不会是瞧见苏玉月来了纪府,便想接近?或者是说三皇子?】 【林秋生若是能查到秦家头上,当然也能查到青州县的秦家头上。所以,自是知道苏玉月就是他的侄女。毕竟查了十多年,怎么也能查出点东西来了。】 听纪婳如此一分析,外面那男子是林秋生的可能性很大。 几人都想到了这一点,纪侯爷便让纪临风暗中查探,同时他也让殷政多留意周边。 这个林秋生可是个关键人物,千万别让三皇子提前发觉。 与此同时的凤仪宫。 皇后认真听着线人的汇报。“娘娘,奴婢亲眼看见容妃娘娘往外递消息,消息已经被我们打听到,说陛下受了妖道的蛊惑成了一个暴君,他们可以与北国联手。” 闻言,皇后的面色倏然间变得沉重,重重一拍桌面:“放肆,她南宫燕好大的胆子。看来此人不能留。不过,现在先让她蹦跶一段时间,等证据确凿之后与北国的顾凡慕一起除掉。本宫倒要看看在别人的地盘上,她能嚣张到何种地步。” 随后想到禹帝的情况,直接变得一筹莫展。因为禹帝的变化,国师被灌上了妖道之名,但国师似乎完全不在意,连出面澄清都没有。 她现在有些为难,一方面想等三皇子逼宫,再名正言顺的将人拿下;一方面又担心禹帝病情加重,全然站在三皇子一边。 当然,逼宫是最不明智的。所以,她要做最坏的打算。 晚间,皇后坐在铜镜前,任由宫人给自己卸去头上繁重的珠钗。她透过铜镜看着身后为她卸头饰的宫人,突然间有些恍惚。 “如巧,小娥走了有十八年了,你当真不出宫了吗?”提到小娥,皇后面上又是一阵难过。 如巧和小娥乃是同乡,也是一同随她进宫的丫鬟。两人更是要好的朋友。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从纪家离开 “娘娘,奴婢就在宫中陪您一辈子。”想到林小娥,她也是一阵难过。 皇后自是知道如巧是怕她一人在皇宫中孤单,才愿意舍弃一切陪着她。她心生感动的同时,不免愧疚。 可她已经劝过她多次出宫婚嫁,但她就是执意留在宫中陪她。她也就作罢了。 “对了,你托人找到小娥的兄长了吗?”皇后突然想起此事来。她想在宫中给林小娥的兄长谋个差事。 对于当年的事,皇后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她认为若不将林小娥放出宫去,她也不会难产而亡,毕竟宫中有医术精湛的太医。所以,她才想着帮助林小娥一家。 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林家人。 皇后没有瞧见身后的如巧眸光闪了闪。听她道:“还没有找到,据村民说,秋生大哥一直未曾回过村子。小娥的父母也因为她的死早逝。与小娥有婚约在身的周家大哥也另娶他人了。” “莫要放弃,继续托人寻找小娥的兄长。”皇后说。 “是,奴婢省得。”如巧抬头便见皇后将腰间的血玉放在梳妆镜前。 便笑着说:“娘娘,这块血玉可是陛下送您的生辰礼,乃是御赐之物。奴婢觉得还是随身携带的好。” 皇后心中已经对禹帝有了成见,连带着他送的东西也不是很喜欢。“御赐之物又如何?为帝者终究薄情寡义。”话罢,便着中衣往榻上去。 头也不回地朝如巧挥手:“你也下去歇着。” “是。”皇后发话,如巧自是不再多留。 夜间,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从纪府窜出,正是换装过后的苏玉月。 苏玉月身如鬼魅般穿梭于屋顶,然后停在之前与张士军会面的巷子。那里早已等着一个黑衣男人。 苏玉月心中对此次计划十分有信心,在她看来纪家人全部都很善良,尤其是大公子纪玉树。为人颇有才气不说,对待下人更是谦和有礼。这样的男子是她不曾见过的。 加之纪家身份颇高,能见到禹帝的机会定是高于相府。 苏玉月一见到黑衣男子,便兴高采烈地想要将心中的计划说出来,却不想,男人一见到她便毫不给面子的怒斥她:“玉月,你为何擅自作主接近纪家,你可知如此行为可会误了那位的大事。” “为了能让你认回公主的身份,我们做了多少努力,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 男人无情打断苏玉月,又道:“那你就应该听那位的安排。你可知道,秦家被抄家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皇后想要找到你,然后赶尽杀绝。她并不希望你回到陛下身边。因为陛下当年十分宠爱你的母妃,皇后怕你母妃抢了她本该属于她的位置,才对你母妃痛下杀手。” “你若是回到陛下身边,定会知道当年真相,夺走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一切。我们要做的就是揭穿皇后的罪行。这些话,义父之所以再提及,是怕你忘了身上的血海深仇,你明白义父的一片苦心吗?” 见苏玉月沉默不语,男人深情一叹,老父亲般地拍了拍苏玉月的肩膀,无奈道:“有朝一日,你若是真的回到了宫中,正明了公主身份,就把义父忘了。你的父亲乃是当朝圣上。若是圣上得知你还有一个不得志的义父,定然不会高兴。” “义父。”苏玉月颇为难过地哽咽道:“义父,玉月的命是秦家救的,一身本事是您教的,玉月永远不会忘。有朝一日若真的进了宫认回了身份。玉月定当手刃了仇人,为秦家平反。更会帮助三弟夺得大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您还是我的义父。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您老对我的恩情。” “听到你这句话,义父就放心了。你想个办法从纪家出来。其他的,义父再想办法。”男人一脸欣慰地看着苏玉月。 后者却是犹豫了,听她道:“义父,玉月认为纪家比相府更有胜算。纪萧山乃是侯爷。在百姓心中的威望颇高。用纪家的身份见到陛下的机会大过相府。玉月想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弃纪家,选择相府。” 其实男人也想不明白为何三皇子不选择纪家而选择陆家,但他心知三皇子是个聪明人,如此做定然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男人想了想道:“玉月啊,你看人不要看表面,纪家完全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不若,那位也不会在多次交锋的情况下败于纪家。” 苏玉月也知道看人不能看表面,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纪玉树是个正人君子。纪家之所以支持太子,一是因为太子本身就有着未来储君的身份;二是因为纪家被表面温良的太子给骗了。 男人想劝苏玉月离开纪家按原计划进行,但见苏玉月不想离开纪家的意思,心下不由得一沉。“玉月,你不会喜欢上了纪家大公子?” 纪玉树不光人品还是才情都是在盛京属一属二的,一般女子很难不被他迷住。若不是因为腿伤的缘故,纪府的门槛怕是要被京中的贵女们踩破。 苏玉月瞪大了眼睛:“义父,这话从何说起,我,我只是觉得纪家比陆家胜算更高而已,并没有那层意思。”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报仇的事,哪里敢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听苏玉月如是说,男人暗松一口气,“那就好,你尽快想个办法从纪家脱身。那位特别有交待,莫要与纪家有拉扯,如今的纪家不同往日。” 苏玉月疑惑爬满脸,但还是依言点头。 见二人有分开的意思,暗处的左同和殷政才悄然隐去身形。 果然不出大公子所料,这个苏玉月不简单。 左同如是想着,便与殷政对视一个眼神后先苏玉月一步回到纪家。 纪府后院,一个中年男人扮成乞丐的模样,躺在一张破烂的席子上。亲眼见一身夜行衣的苏玉月飞回纪家。 此人正是林秋生,与苏玉月的母亲林小娥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是当年死里逃生留下的。这道疤痕就是林家父母惨死的见证。当年不止周家上下惨死,林家父母也被一群黑衣人残忍杀害。 不用想也知道这群黑衣人与秦家脱不了干系。 他恨,恨秦家所有人。天天跪地祈祷着上天收了秦家。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垂怜于他。将秦家收走。 这些年,他一直试图接近苏玉月,可最终都没有成功。因为秦家一般不让苏玉月单独外出。说什么皇后一直在暗中派人寻找她的踪迹。 以至于他没有与她相认的机会。 得知她接近了侯府纪家,他是欢喜的。因为纪家是好人,是不败战神,一定会帮助他。现在,他得找个机会混进纪家才行。最好是在纪家当差。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引林秋生进纪家 林秋生感觉上天都在眷顾他,因为他昨晚才想着如何混进纪家。今上午纪家就贴出告示,要招一批木工。在东院的空地为纪家小姐单独修建一片游玩之地。 特意强调要会干活的。 林秋生大喜,因为他以前就是学木匠的。 林秋生为了能进纪家门,特意去成衣铺子买了一身好点的成衣,再去澡堂子洗了个澡。想要进大户人家家中做事,首先就不能太邋遢。 拾掇好之后,已近午时。林秋生早早的来纪家后门等,手里还拿着两个干馍馍在啃着。 不肖片刻,便来了二十来人。后面陆续还有人跟上。他想过会来很多人,因为陆家开的工钱不低,且还包食宿,自然是争破头的想干。但人家只要十人。 这种情况就会从中挑选择能力强的。 怎么办?他虽然会木匠活,但也不属于那种拔尖的人才。如此之多的人竞争,很容易会被刷下去。若是有人想通过某些手段走后门,他更没有机会了。 思及此,林秋生一脸惆怅。 不多时,人数从二十人增加到三十人,甚至还有人过来。 纪家的门开了,有人大喊:“排好队,都排好队,我们只招十人,接下来就由我家大公子亲自挑选。”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这种小事还由大公子亲自挑选?” “这就你就不懂了?纪家小姐可是纪家的掌上明珠,事关纪家小姐的东西,当然要亲力亲为。” “所以啊,我们若是被选中,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仔细着,出不得一点差池。” 听罢,有部分觉得无法盛任的人打了退堂鼓。这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了事,他们这些小人物担当不起啊? 算了算了,能力有限,还是不要去趟这趟浑水了。 一下子就走年十来人。剩下的人都是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 林秋生有些忐忑,但他还是依言排队。他是第一个来的,便理所当然的站在第一个,谁知道,刚站好就被一个彪形大汉给拧出队伍。 “你,就是你,给老子排后面去,一点眼力见没有。” 林秋生刚想回怼几句,便听到后面的人小声嘀咕道:“此人有着第一木匠之称,据说给王府和秦家做个桌椅,其手艺还得到了贤王亲口夸赞。” 林秋生一听,便乖乖地往后面排了。队伍一眼看不到头,他急得眉头紧锁。 这方,纪玉树抱着纪婳姗姗来迟。推轮椅的是左同,后面还跟着故作唯唯喏喏的苏玉月。 她昨晚思量一整夜,觉得刚进来就离开不太好,怎么说也得报了恩再走。再等两日,两日后,她便以找到亲人为由离开纪府。 “大公子,人都在外面了。”管家来到纪玉树面前,恭敬地道。 纪玉树点点头,“那便给每人分发一块木头,先简单的雕一个样式,看看手艺如何?” “是。”管家应下后,下去办了,纪玉树就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等着。 纪婳一脸好奇。 【大哥哥这是真要给我做游乐场吗?嘻嘻,那真是太好不过。】 【我要那种里面有旋转木马、海盗船、托马斯火车、还有摇摇车等等。】 纪婳掰着手指头数着,听得纪玉树头晕目眩。完了还说: 【到时候我还可以邀请其他小伙伴和臭屁孩过来玩。不过得收费,比如一两银子坐一次。还得收茶水钱。】 纪玉树: 小妹呀,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听过,哪里做得出来,收钱就更不可能了。他今日之所以突发其想要修建一片供她游玩之地,只是一个幌子罢了。他真正要做的是将林秋生引出来。 如果昨日纪临风看到的人真是苏玉月的舅舅的话。那此人定然会想办法进纪府,先接近苏玉月再说。 所以,他今早便将这件事与家人商量了一番。不想,一家人举双手赞成,纪婳更是兴奋得坐不住。 当即说:立刻,马上,现在,必须修。 纪夫人心疼闺女呀,就催促着纪玉树赶紧行动。 于是乎,纪玉树便让左同将告示贴了出去。他并不知道林秋生会木匠活,但他可以以其他理由将人招进来。 想要进纪家接近苏玉月,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但他又不认识林秋生,所以就带上了纪婳,想让纪婳帮忙辨认一二。 纪婳完全不知道,她现在就是个工具人,还在那傻笑个不停。 【嘻嘻嘻,大哥哥真疼我啊,把我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纪玉树: 半个时辰后,排队的所有人都交上来了一个小物件。纪玉树再三确认道:“是所有人都交了?” “是的,大公子,这里共有三十九人,都是木匠。” 纪玉树笑了,想来林秋生也是个会木活的。那便更好了。便道:“那就一一叫进来问话。合眼缘的便留下。”让小妹来看一看到底哪一个才是林秋生? 纪玉树让管家将那堆物件又分发下去。再一一传上来。 进来第一人便是那个彪形大汉。一进来就把纪婳吓得一愣。 【这人生得好生凶恶,一看就做不了细致活儿。不要,不要。】 纪玉树的目光落在男人脸上,摇了摇头道:“不行,下一个。”男人本是信心十足,却不料听到这句话,当即就觉得纪玉树定然是以貌取人了。 忙说:“大公子,别看小的长得不咋地,但干起活来是一把好手。雕刻出来的东西更是栩栩如生。比如说小木马儿啊,小狗儿啊,能与真狗相媲美。” 纪玉树还是摇摇头将人叫下去了。 随着管家出去时,想偷偷塞点银子让管家替他美言两句,还强调自己曾帮贤王府做过桌椅。 管家看了男人一眼,实在是不想打击他,但从方才纪小姐皱那一下眉头便知道,是他长得太过于磕碜。 “你还不知道吗?不是你的手艺不行,而是你的长相吓到我家小姐了。” 男人欲哭无泪,他不就是长得高大点儿,脸盘子宽点儿,胡须留得长点儿,脸上还有一道疤痕吗?哪里吓人了? 没办法,人家不要,他不能赖着不是。 第一个因为颜值不在线被淘汰,后面的人瞬间明了。这不止要找个手艺好的,还不能吓到纪家小姐啊。 前方的消息并没有传到后面来,林秋生无比忐忑的排着队。 【呀,我想起来了,那林秋生脸上好像就有一道疤来着。】 听罢,纪玉树直呼:小妹呀,为何不早说。万一方才那人就是林秋生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玉月,我是你舅舅 纪玉树正想让管家将那人叫回来,随际听到纪婳下一句心声传来。 【但林秋生没有这人高大,脸盘子也没有这般宽。他生得要斯文些。】 纪玉树暗松一口气。 一连进来十人,纪玉树都在认真听着纪婳的心声。 【这人手上雕的这只鸡还不错,虽然只是个雏形,但样式可爱,留下呗。】 于是,纪玉树留下了此人。 【从这人手上的茧子可以看出,此人是个吃苦耐劳的,可以留下。】 于是,纪玉树又留下一人。 眼看着十人之数要到了,纪婳也未认出林秋生。纪玉树有些着急,当下便将剩下的人全唤进来。 剩下十人,但只从里面挑两人。 林秋生此刻是急得如热锅的蚂蚁,心里一直在祈祷,选中我,选中我。 纪婳也是认认真真地在帮自己挑选合适的木工师傅。真心想打造一个古代板的游乐园,不说赶上现代版的先进,至少木马儿要会转动。 【咦,这人脸上有道疤耶,不会他就是林秋生?】 纪玉树忙看过去,果然看到林秋生脸上有道疤痕。“你叫什么名字?”纪玉树当下迫不及待地问。 “小的叫林秋生。” 闻听此言的纪玉树心下那个激动啊,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切都被他猜中了。 纪婳也是激动到手舞足蹈。 【娘呀,还真是林秋生啊,快快快,大哥哥就选他了。此人混进纪家的原因定是为了接近苏玉月。他若将当年的事告知苏玉月知晓,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纪婳激动地去扯纪玉树的袖子,急得小胖脸通红。生怕纪玉树不选他,恨不得开口说话。 纪婳:“咿咿呀呀。” 纪玉树边安抚纪婳,边故作随意地指了二人,“你二人留下,其他的回去。”其中就有林秋生。 【啊啊啊,大哥哥真有眼光。】 纪玉树也很高兴,总算是没有白用功。 而林秋生得知自己被选上之后,满脸都是激动之色。他转瞬将目光落在苏玉月身上。苏玉月自是能感觉到林秋生在看她,心下虽有些不悦,但在人前也没有表现出来。 选好十人后,纪玉树便让管家带下去安排食宿。他则是将纪婳抱回梧桐院给纪夫人。 纪夫人瞧他一脸开心的模样,就知道事成了。 “树儿,可是安排好了?” 纪玉树当然知道纪夫人的另一层意思,便微笑着点头:“都安排好了。”剩下的,他会给二人制造见面的机会。 “娘,三皇子的事暴露之后,对我们纪家多有怨恨,为怕他安插人手进来,孩儿还是着人调查一下这十人的背景。” “还是树儿想得周全,去。” 【大哥哥真细致,这一调查必然会查到林秋生就是苏玉月的舅舅。】 纪玉树已经知道了林秋生的身份,自是不会真的去调查。回到书房,他便着手画图。既然是替小妹建游玩之地,怎么也得建得有模有样不是。 小妹方才说喜欢旋转木马,他得想办法让木马旋转起来,还有海盗船,跷跷板等等。 就这样,一连两日,纪玉树都在忙着画图纸。第三日早上,便想着将画好的图纸递给苏玉月,让她送去给东院忙着切木头的木工师傅们。 门一打开就见苏玉月在门外站着,一脸有事但又羞于开口的模样。 “正好,你在这里,将这图纸送去给木工师傅们,让他们就按这个样式做。” 苏玉月对上纪玉树温柔的眉眼,神情怔了怔。她要如何告诉他,她找到了亲人要离开了? 她这样做算不算欺骗? 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可为何上天要收走他的腿呢?听说他还是三年前才高八斗的状元郎,他的心中应该有很多的抱负? 他没有因为腿的事而一蹶不振,可见是个心态极好之人。一定会理解她的。 苏玉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飞过一抹红霞,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苏玉月接过纪玉树手上的图纸,朝他欠了欠身:“我这就去。”她并不是纪府上真正的丫鬟,所以,也就没有自称奴婢。纪玉树也应允了此事。 苏玉月想着,再为纪玉树做最后一件事,做完,她就要离开了。再见面估计她的身份已经被公开。希望到时,他不要太过惊讶就好。 如果,如果他们不是对立面,她与他也许会有好的人生! 想着事的小会儿功夫,就来到了东院。 林秋生正在同几个木匠切木料,余光撇见苏玉月走过来。立时放下手中的活计朝她走来。嘴上说着:“玉月姑娘,你有事吗?” 机会难得,他不想错过任何一次与她见面的机会。 见到林秋生朝她走来,苏玉月柳眉一竖。那日林秋生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喜,今日又想上前来搭讪,委实让人讨厌。 苏玉月并未去想,短短时间内,林秋生是如何知道她的名字的。 就在苏玉月想呛林秋生几句时,不承想,林秋生先一步开口:“玉月,不要惊慌,我是你舅舅。你的母亲叫林小娥,我叫林秋生,我是来找你的。” 苏玉月愣在当场,而林秋生在说完这句话后已经走开了。显然是不想让旁人听到。 但苏玉月惊醒过后,一脸焦急地上前,势要将心中的疑惑问个明白。 “你说你叫林秋生,你真的是我舅舅?我想知” 林秋生并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身份,因为他知道秦家一直在找他,就是想要斩尽杀绝。 林秋生没有回答苏玉月,转身走开了。苏玉月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想在纪家暴露自己的身份。一众工人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纪家的管家更是不明所以。 苏玉月尴尬一笑:“是我认错了,抱歉。” 说完,就将手中的图纸递给负责人,再次看了一眼林秋生才转身离开。 此时的她心中并不平静,她想起来,那日林秋生看她的眼神。可见,他就是因为自己出现在纪家才混进来的。 可是他之前为何不来找自己呢?他真的是自己的舅舅吗? 他能说出母亲的名字,应该错不了。 太好了,太好了,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舅舅。 她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他,等晚上再来寻他好了。 这般想着,苏玉月心情极好的离开东院。 苏玉月不知道,纪夫人就抱着纪婳站在不远处,将方才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故意嘀咕道:“此二人方才在说什么呢?” 纪婳一脸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一片金叶子。 【能说什么呢?当然是将他的身份告诉苏玉月啊,林秋生难得见一次苏玉月,不赶紧告诉她身份,怕她误入歧途。】 【看苏玉月那惊讶的模样,应该是信了七八分。】 第一百三十章 愿意为你敛去锋芒 纪夫人扯了扯嘴角,抱着纪婳往林秋生这边来。 “夫人。”管家以及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纪夫人行礼。 林秋生心下有些心虚,方才才说了那话,转头纪夫人就来了,他担心她看到了。 纪夫人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道:“好好做,用心做。事关小姐的事马虎不得。” “是。”众人应声。 整个盛京城都知道纪家将这个小幺疼到了骨子里,走哪儿都带着。据说贤王府的小世子颇为欢喜纪家小幺,还扬言说要让皇后赐婚。 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啊!谁人不羡慕呢? 【这林秋生细看之下与苏玉月还有几分相似。也是,林小娥与林秋生是亲兄妹,侄女像舅舅也不奇怪。】 纪夫人暗自打量着林秋生,别说,还真有几分相似。只是无人往这方面去想,也就注意不到这一点。 这方,苏玉月心情颇好的往青竹园走。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有个舅舅而开心,还是因为能多在纪家留一会儿而开心。 远远地看到纪玉树在凉亭里作画。苏玉月眼前一亮,便将石桌上的糕点和茶水端着往凉亭去。 “回来了。”纪玉树光听脚步就知道是苏玉月。 “嗯,事情都办好了。木料也切得差不多了。我瞧着,不日就会动工。”苏玉月为纪玉树倒了一杯茶水,并放在他的旁边。 然后跪伏在他右侧帮他研墨。 “嗯。”纪玉树淡淡的嗯了一声。 之后,二人都没有说话,苏玉月仔细瞧着纪玉树笔下的画作,惊艳从眼中一闪而过。 果然不愧盛京城公认的才子,这画画得可谓是栩栩如生。 纪玉树画的是他面前的一片荷塘,有荷花,有锦鲤,还有停落在荷叶上的蜻蜓。 画完荷塘的他,铺开另一张宣纸,准备画第二幅。 第二幅画,画的是凉亭,包括凉亭中专注的一男一女,男子在认认真真地作画,女子手上在研墨,目光却是落在画上,脸上似有惊叹之意。 画上的男子一身白衣胜雪,飘飘然然,神态优雅万分。女子粉衣着装,姿态闲雅,嘴角擒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好似此二人天生便是一对。 随着画的成形,苏玉月嘴角的那抹笑意已经很明显了,眉眼全是欢喜。 再抬头去看不远处的荷塘,心中全是欢喜。这种对某事物的欢喜之感很是奇妙。 她感觉自她记事以为,生命中的一切都是黑暗的。黑暗到她看不见其他色彩。可是现在,她看到了其他色彩,那种让她一眼便爱上的色彩。 她感觉纪玉树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彩光,照耀着她整颗心。 不仅照亮,还给了她温暖。 “画好了,你看看如何?”纪玉树将画笔搁在一旁,欣赏起画来。可越是欣赏越是觉得哪里不妥。 苏玉月感觉到纪玉树对她是不同的。纪临风说他不喜女子伺候,可是她并未从他眼中看到嫌恶和其他不好的东西。他现在还会问她的意见,根本不像是对待一个下人。 苏玉月不知道心中有个东西正在慢慢的发芽。 “很好。”若是可以,她很想要,但她知道这是奢望。 “真的很好吗?可是我不太喜欢。你拿去扔了。”纪玉树一脸嫌弃地道。 苏玉月满脸都是惊讶。“真,真的要丢了吗?可,可是我觉得真的很好啊。” 纪玉树摇头说:“与本公子以往的画作比起来差远了,你没见过我其他画作,不知道也属正常。” 苏玉月张了张嘴,良久才鼓起勇气道:“大公子若觉此画不好,可不可以不要扔,就,就送给我。” 说完,苏玉月极力表现出只喜欢画的样子。 纪玉树微微一笑,“你若喜欢便拿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玉月被纪玉树的笑感染了,整个人变得轻松无比。连带着心中的仇恨也少了几分。 与这样的人想处久了,她觉得再深的仇恨都会化为乌有。 她也愿意在他面前敛下一切锋芒。 纪玉树敛去眼中的异色,继续作画。 晚饭时分,纪玉树由左同推着往梧桐院走。知冬习惯性的将屋中的下人支走。 等人走后,纪侯爷才问起刚刚坐下的纪临风。“风儿,那件事,你查得如何了?” 纪临风愣了片刻才想起纪侯爷问的是哪件事,他最近在忙着给兵部侍郎找事做呢,倒把这件事搞忘了。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去查这个秦家。 “倒是有一点眉目。” 独自在小床上玩耍的纪婳闻言,忙扔掉手中的波浪鼓,侧起耳朵听分明。 纪玉树轻咳两声继续说:“我查到秦家旁支家主名唤秦周洋,乃是苏玉月的养父,现今也来了盛京。此人的夫人姓苏。” 所以,才有了苏玉月这个名字。 接着,听纪玉树又道:“苏玉月正是苏夫人抱回来的,我还查到是从一周姓人家抱回。” 纪婳惊讶了。 【二哥哥厉害呀,居然查到了周家。继续查呀,这个周家可是与林小娥有着婚约之人。而且周家就住在青州县。暗阁的消息网果然好用,这么快就查到了。】 纪玉树不动声色地说:“二哥哥就从这个周家着手查,查一查两家到底有何关系?” “好的,大哥,都听你的。” 安静了片刻,听纪侯爷一脸心事忡忡地道:“陛下近日越发的暴躁不安,现在除了德公公谁也无法近身,连宫妃也不召见了,南宫燕和顾凡慕更是蠢蠢欲动。据说,国师已经离开盛京多日。” “爹想着,还是得想个法子让陛下断了药才是。要不来个偷天换日?” “爹的意思是让皇后出手将药给调包?”纪玉树惊骇出口。 “没错。如果陛下再这样下去,受了国师的控制,一道圣旨下来,废后废太子都不在话下。我们纪家将也跟着遭殃。我在想,三皇子定然也是在等机会让病情好转。所以,趁国师外出,将药给换了。” 国师回来,一旦发现不对,禹帝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此事风险极大,就看皇后敢不敢了。 他们也没有与皇后通气,根本不知道皇后是救还是不救。皇后的母家很强大,手握十万大军不说,还执掌着科举以及半数兵器制造。 第一百三十一章 苏玉月将林秋生的事告知了秦周洋 夜半,苏玉月又身着夜行衣,但此次她并不是想外出,而是去东院找林秋生。 她知道纪府有暗卫,但她自认为隐匿手法不错,能成功躲开。 不过,还未等她走多远,就听到墙外三声猫叫。这是她的义父与她商量好的暗号。 苏玉月略一思量,便转身跳出墙。 “义父。”没追多远就瞧见了前面同样黑色夜行衣的秦周洋。 秦周洋停下脚步,有些失望地看着她。“你答应过我的事忘了?” 苏玉月知道,他指的是从纪家离开的事。但是现在她找到了舅舅,万是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得再等等。这般想着,她便将找到舅舅的事告诉秦周洋。 “义父,我现在还不能离开纪家,因为我找到了舅舅。”苏玉月一脸激动。 秦周洋却是在听到舅舅两个字时,满脸都是惊骇之色。因为戴着面巾,苏玉月完全看不见。“你,你说,你找到了你的舅舅,他,他叫什么名字?” “林秋生,此时正在纪家做活呢?”苏玉月想也未想的将此事告知秦周洋。 还激动地说着:“义父,我现在找到了舅舅,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听在秦周洋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以前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并没有将他这个义父当成家人。 秦周洋面色沉了下来,道:“你舅舅有对你说什么吗?”秦周洋怕苏玉月误会,忙换了种说法。“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有关皇后的事,就是说当年他有没有被皇后追杀。” 苏玉月摇了摇头:“我只与他见过一次面,方才正是想去问问情况的,不想,义父您就来了。” 秦周洋点头,用一副替苏玉月着想的口吻道:“还是让你舅舅从纪家出来,你也知道纪家乃是太子党。” “不过,与我见面的事先别告诉你舅舅,我怕他误会。” “误会?能误会什么?义父当年救了我,我舅舅感谢还不不及,怎么可能误会呢?义父放心,此事我心中自有定论。” 听罢,秦周洋只觉得杀林秋生才是重中之重,一旦让他说了不该说的,后果不堪设想。 便道:“说得也是,不过,义父还是得劝你一句,莫要私下与你舅舅会面,更不要心存侥幸。纪萧山乃是不败战神,府中的暗卫更是当年随他上过战场的姣姣者。不是你能够瞒天过海的。” 苏玉月凝重点头:“我明白,我就这回去。” 回去的苏玉月特意感受了下暗中的情况,没有察觉到异样后才潜回青竹园。她完全不知道暗中的人被纪玉树提前支走了,只留了殷政和左同。 等苏玉月睡下,勾原以及其他暗卫才现出身形。 这边的林秋生认为白日对苏玉月说了那些话,她一定会在晚间来寻他再问个明白。结果左等右等没有等来苏玉月,好生急躁。也许她是怕被发现才没有来找他,纪家的暗卫可是出了名的机警。 这般想着,林秋生满面愁容。 另一边的秦周洋将林秋生的事转告了三皇子的暗卫,短暂功夫,三皇子就得知了消息。 气得吐出一大口血来。 一旁的暗卫担心不已。“主子,你没事?”他不明白三皇子在气什么?得知林秋生的踪迹不是好事吗?找个时机将人杀了便是。 此时的北恒渊心中一阵心惊肉跳,他不知道纪家这次又知道多少,还是说什么也不知道?那日纪玉树的出现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好生迷茫。在国师未归来之前,他不敢动纪家。林秋生这个时候身处纪家,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先不要动林秋生。” 暗卫不明所以。“为何?主子,我们一直在找林秋生,现在得知人在纪府,不将人引出来除掉,万一他对苏玉月说了不该说的,后果不堪设想。” 北恒渊当然知道这一点,他怕的是他现在做什么都在纪家的掌控之中。他若是现在去杀林秋生,难保纪家不会有动作。 可万一纪家不知情呢?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纪家当真神通到连十多年前的事也了如指掌吗? “若是主子担心在纪家杀不了林秋生,我们完全可以将人引出来。”暗卫出主意道。 北恒渊思量良久,觉得林秋生活着对他来说始终是个隐患。便下定决心道:“想个办法将人引出来,切莫在纪家眼皮子底下动手,而且不能留下一点把柄。”估且就让他再疯狂一次。 “是。”暗卫发现他家主子现在做事没有以前那般干脆,总是畏手畏脚的。 “等等,林秋生的死,完全可以栽赃到纪家头上。”北恒渊突然叫住走了两步的暗卫。 后者眉目略一舒展,应声后离开。 只有这样,才能让苏玉月的心中对纪家生恨,才能果断从纪家出来。 此计不可谓不妙! 距离纪临风与端木意的婚事越来越近了,纪家上下忙得不可开交。相对的,苏玉月便闲了下来。她一直在找机会接近林秋生。 同时,她也在心中给自己拟定了一套接近禹帝的方案,就是在纪临风大婚那日,对太子动手。 太子乃是未来储君,代表的是皇家。纪家是侯府,又是太子党,那日太子定会代表皇家前来纪府祝贺。到时,她就对太子动手。事情一旦闹大,就不是皇后一家说了算的。 为了能让她躲避皇后的追杀,三皇子已经为她做了太多太多。她知道三皇子并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但是他想报仇。他想杀了皇后替秦家报仇。 在她看来三皇子最是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不管是才华还是治国之道都不输太子。 她愿意竭尽所能帮他坐上那个位置。 苏玉月端着茶水往书房走,纪玉树正在里面写请贴。还未等她敲门,里间便响起左同的话:“大公子,属下已经查到当年伤你腿的人不是所谓的劫匪,而是三皇子身边的暗卫,名唤武刑,在武家排行老二。” “哦?此话当真?”纪玉树的声音听上去既惊讶又气愤。 苏玉月呆了。 是三弟做的?怎么可能呢? 还未等苏玉月反应,左同又道:“千真万确呀大公子,此次侯爷所中的毒也是三皇子从西洋人手中购得。因为纪家乃是太子党,他为了坐上那个位置先是设计害得二皇子被软禁于宗人府,再想除掉太子的最大支持者。如此,他便能坐收渔翁之力。” “可是,三皇子身中奇毒啊?他就算得到那个位置也活不长久。”纪玉树的语气里满是疑惑。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刺杀林秋生 “毒可以作假,况且三皇子现在也才十六岁,距离三十还早呢。” 听完左同的话,纪玉树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道:“难怪,难怪当年我感觉那劫匪的招数有些熟悉。原来是侍内高手。这般就说得通了。” 看到门外的身影急匆匆离开,纪玉树眸光闪了闪。 苏玉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三弟那般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对纪侯爷下毒,怎么可能对纪玉树动手。 如果真这样做,那一定是在为她报仇而铺路。 毕竟母妃与秦贵妃的关系最是要好。 下午时分,贤王妃带着北恒瑾来了纪府。 “婳儿妹妹。”北恒瑾欢天喜地地奔向纪婳。 纪婳冲着他一阵咿咿呀呀:“臭屁孩,我告诉你哟,大哥哥要给我修一个大型的游乐场。到时修好了,我天天请你来玩。不过得付银钱。看在你家有钱的份上,暂且就收你二两银子一次,千万不要太感谢我。” 北恒瑾:?? 真是个小财迷。 凉亭里,北恒瑾转身将丫鬟手中的一件被红布包着的物什拿过来,塞到纪婳的手上。 纪婳手小,哪里拿得住。便由纪夫人拿着了。 纪夫人一脸好奇,“这是送给婳儿的礼物吗?” 北恒瑾点了点头。“是,侯夫人打开看看。” 纪夫人从善如流地将包着的红布解开,露出一个她完全看不懂的物件。 当纪婳看明白是何物时,大为震惊。 【这,这不会是奶瓶?原来古代版的奶瓶长得像阿拉丁神灯啊!】 古代版奶瓶? 纪夫人完全听不懂纪婳的意思,但她明白了奶瓶两个字。就是个装奶的瓶。 可是,她是直接喂给纪婳喝的,根本不用奶瓶。 接着听纪婳的心声又传来。 【虽然我现在还用不上这东西,但再等几个月断了奶就可以用了。还得谢谢臭屁孩送我这礼物。】 北恒瑾光看纪婳这震惊的小表情就知道她懂了。便洋洋得意地道:“这是从西洋人手里买的洋货。我特意拿来送给婳儿妹妹。” 【原来这不是盛京产物,我还以为是盛京孩子用的奶瓶呢?不过也得谢谢臭屁孩,有了这东西,以后出门方便不少。】 纪夫人忙替纪婳谢过贤王妃和北恒瑾。 纪夫人抱着和贤王妃聊起养生之道,北恒瑾在给纪婳讲笑话,笑得她前俯后仰。 “哈哈哈,真好笑,再讲一个。” 北恒瑾很给面子的继续讲。凉亭里全是纪婳咯咯咯地笑声。 纪玉树做完事后,便来到梧桐院陪纪婳玩,不想,遇到贤王妃在。“见过贤王妃。” 纪玉树朝贤王妃低头。 “不必多礼,大公子。”贤王妃笑容无比温和。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身后的苏玉月身上,有片刻的停顿。从苏玉月的着装上可以看出是个丫鬟。她也就不再多停留。 而苏玉月听到贤王妃的名号后,怔了怔。她知道贤王妃和皇后的关系最是要好。皇后是个蛇蝎心肠之人,能与那样的人交好,想来也不是个善良之辈。却不想今日一见,并不似她想的那般。 此时的贤王妃给她的感觉甚是谦和有礼,完全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也没有身为上位者的那种压迫。特别的平易近人。 是她装得太好,还是其根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纪夫人脸上的敬佩和尊敬不似作假,也就是说她是真心敬佩贤王妃。 这一刻,让她好生迷茫。 因为她感觉得到的信息与所见有很大的偏差。 苏玉月正想着时,耳边传来贤王妃温柔地话语:“侯夫人若是得了空就给皇后带个信,她好让人来接你进宫。她实在是想婳儿想得紧。” 皇后喜欢纪家小姐? 那样连孕妇都不放过的恶毒女人会喜欢小孩子?是阴谋还是真心实意。 纪婳却是拍着小手手,一脸开心。 【好呀,好呀,进宫了,进宫去看看暴君暴成了什么样子,还有没有机会抢救一二。若是能抢救还是抢救一下,毕竟不能让三皇子有可趁之机不是。还有苏玉月的事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那个暴君,不是好事啊!】 听罢,纪夫人惊了。再没有空也要抽出空进宫一趟啊,至于是哪一天,她无法确定。 此事得与纪侯爷商议一二,她不能误了大郎这边的计划才行。 如是想着,纪夫人嘴上便道:“臣妇会抽出空来,到时要麻烦王妃带话了。” 贤王妃浅浅一笑:“不麻烦,不麻烦。” 两人这一两句话就暗示了诸多信息,当然,苏玉月是不会懂的。 贤王妃这般说,自然是皇后授了意的。暗意就是有事要与纪夫人商议,需要纪夫人进宫一趟。 临近晚饭时分,管家匆匆跑来说有一个工人回家拿东西,到现在都没有归来。 纪玉树眸子动了动,便说:“留个门,此人会回来的。” “是,大公子。”管家应声离开。他不知道纪玉树为何如此肯定那人会回来,但还是让人给他留了门。 到晚间落门时,那人踩着点回来了。被管家好一顿斥。“周本,你以为纪府是你家吗?来去没有个规矩?” 被唤作周本的男人垂着脑袋看似任由着管家责骂,眉宇间浓浓的怒意隐而不发。 纪家给这十个工人安排的是三人一间的通铺。周本进去时,另外两人已经躺下了。靠窗位置的中年男人正是林秋生。 而他则是睡在里间。 此时的林秋生并未睡着,他侧着身子面朝窗。他在等,等苏玉月来寻他。两晚过去了,从那日后,他再没有见到苏玉月,心里很是担忧。 他担心她不相信他的话,更担心她将他的事告知秦周洋知晓。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不见人来寻,林秋生放弃了。准备合衣睡觉时,突觉有人靠近。 林秋生本能反应躲避。 “嘶”地一声,来人的匕首刺偏了位置,本来是要刺心脏,但因为林秋生反应得快,刺中胳膊。 林秋生的第一反应便是他的行踪被人查觉到了。 林秋生这些年屡遭追杀,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发情况。他没有感到害怕,而是迅速翻爬起来想要破窗而逃。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刺客死前反咬 周本没有想到区区一个普通人也能躲过他的攻击。林秋生一旦跳出窗就会引起外面暗卫的警觉。 所以,在林秋生想法刚生起时,周本也动了,一把抓住林秋生的衣服往后一拉。林秋生跌回床上,将中间那工人给压醒。 周本怕那工人大呼出声,迅速将人打晕。 “二公子,要动手吗?”殷政和纪临风还有左同藏身于暗处。除了他们,远一点的还有勾原等人。 听到屋内的动静,再不上前林秋生就要死了。 “再等等。”纪临风心下也很着急,但纪玉树说了,苏玉月没有出现,万不能动手。 是的,今晚对方的行动都在纪玉树的掌控之中。他想借此事让苏玉月知道是谁想要林秋生的命。 就在周本再次举起匕首刺向林秋生时,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何人造次?” 来人正是苏玉月。 苏玉月此时已然顾不得再装下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便就是救下舅舅。她已经没有了母亲,不能再没有舅舅。 苏玉月提气一掠,飞身上前,将准备对林秋生动手的男人踢飞。 二人就在房间里打了起来。 林秋生捂着胳膊往外跑,准备叫人。哪里知道周本对苏玉月虚晃一招,腾空飞起,拼着生死的代价也要杀了林秋生。 苏玉月大惊之下,飞扑过去,生生地替林秋生挨了一刀。 “玉月” 林秋生惊骇大叫。 周本自是知道林秋生的这一声叫喊会引来纪家暗卫,当下便来个栽赃陷害。 “可别怪我,这一切都是纪家让我做的。因为纪家不会背叛太子。”说罢,便咬破事先藏在牙缝中的剧毒。 苏玉月惊得久久无法平静。在她看来,皇后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她的追杀,哪怕她潜伏进了纪家,也在她的掌控之内。 纪家之所以对林秋生动手,便是那日两人的对话引起了纪家的警觉。她当时唤了林秋生一声舅舅。皇后心狠手辣,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所以,她命纪家对林秋生动手。 现在,她也跑不掉了。 她好恨,好恨自己没有听三皇子的话,早早的从纪家摘出身。 看到苏玉月满目的恨意,林秋生心疼不已。“玉月,你不能有事啊玉月。” 纪临风手一扬,示意众人行动。他则返回青竹园汇报这里的情况。 “有刺客,快来人抓刺客。”左同先现身大叫,而后是殷政。 “有人受伤了,快,快去请夫人。”在一阵慌乱之中,殷政大喊着去请纪夫人。 苏玉月因为疼痛倒在林秋生的怀中,林秋生抱着流血不止的苏玉月,声声唤着她的名字。“玉月,玉月,坚持住,纪夫人有着神医之称,她会救你,她一定会救你。” 苏玉月心下冰凉一片,笑林秋生的天真,笑林秋生的无知。 纪家是支持太子的最大党派,他巴不得自己死还差不多,怎么可能会救她呢? 细细想来,那日纪玉树开口替她解围都是有意为之。 圈套,这一切都是圈套。 此时的梧桐院外,吵闹声太大,将睡着的纪婳给吵醒。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纪婳的心声,纪夫人就知道纪婳醒了。索性将她一起带上,万一苏玉月因此死了,纪家难辞其咎。 纪侯爷也着急忙慌地起床穿衣。 众人到时,林秋生正抱着苏玉月痛哭。“玉月,你怎么样?你不能有事啊,你若出事,舅舅这十多年来所做的一切将毫无意义。” 几人对视一眼,皆从眼中看到了震惊,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 虽说他们事先知道这一切,但怎么也得做个样子不是。 殷政当下厉声问出口:“舅舅?林秋生,你何时变成了苏姑娘的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老实交待,本护院就当你二人是他府细作,格杀勿论。” 殷政一脸凛然,将林秋生吓得不轻。 而苏玉月有片刻的怔愣,这口气更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林秋生当即便跪地道:“我,我们不是他府细作,我们来纪府是有苦衷的。”林秋生看到纪侯爷和纪夫人都来了,心知此事瞒不下去。便打算将所有事都相告。 但在说之前,他求着纪夫人救苏玉月。 闻听此言的苏玉月满脸的疑惑。心道:舅舅应该知道纪家乃是皇后的人,为何还要羊入虎口呢?他也应该知道皇后杀他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救她? 想到白日里一脸慈眉善目的贤王妃和纪夫人,她感觉此时的脑子有些乱。好多事想不明白,也无法串联到一起。 此时的苏玉月疼得满头大汗,周本是拼着一击毙命的决心。所以,除了刀柄,刀身全刺进了苏玉月的后背,血流不止。 众人也知此时先救人要紧。 苏玉月的情况很是危急,看得纪婳着急不已。 【娘,快,快出手救苏玉月,她不能死在我们家呀。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死在纪家,不然,就真要应验蹲大狱的剧情了。还不是一人蹲,搞不好所有的人都得下狱。】 纪夫人心知此事的严重性,当下便将纪婳转交给纪侯爷抱着,接过管家手里的药箱,给苏玉月治伤。 她先是用银针封住苏玉月的几处穴位,止住血之后,准备拔刀。 纪婳心知这个时候的条件有限,为预防苏玉月因大出血而亡,在纪夫人拔刀的同时,在金手指商城给其兑换了一颗止血丹。 转瞬时间,纪夫人已经将刀拔出。好在,没有出现大出血的情况。纪夫人赶紧给苏玉月上药,包扎。 意识到纪夫人是真的在救自己,苏玉月懵了。是她想错了吗?纪家其实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更不知道舅舅的身份。 纪侯爷也命人给林秋生包扎胳膊上的伤势。 返回去的纪临风推着纪玉树这才姗姗来迟。“出什么事了?” 苏玉月朝着纪玉树看过来,看到他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怔住。 看到苏玉月救过来了,纪婳暗松一口气,不过,很快就笑开了。 【看来苏玉月不知何时将林秋生是她舅舅的事告诉了三皇子,为怕林秋生说出不利他的话来,这才迫不及待地前来杀人灭口。】 第一百三十四章 林秋生道出当年旧案 林秋生和苏玉月被请到了书房,殷政和勾原等人守在书房外。 纪家一众人都在,纪婳强撑起精神,听八卦。 【嘿嘿,也不知道苏玉月再听到林秋生说完那些事之后会是个怎样的反应,应该很吃惊。】 纪夫人紧了紧怀中的纪婳,心道:能不吃惊吗?这么大的仇恨一直被蒙在鼓里。 秦贵妃若是知道自己谋划十多年的计划被纪家几日破解,怕是会从地底爬起来。 苏玉月现在有些迷茫,她不知道纪家为何没有杀她,反而还要救她。 到底是纪家装得太像,还是有着别的目的。 就在林秋生准备说出实情之际,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纪家暗卫与一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来的人有很多,其中一人便是秦周洋。 纪家众人的面上皆是凝重之色。 【不好,是三皇子的人杀进来了,如此明目张胆,当真是胆大包天。】 纪玉树也知是三皇子的人杀进来了,大概率是想带走苏玉月。三皇子多半以为苏玉月再听到那样的话后会拼命冲出纪家的包围,而他早已派人在外面接应。却没有想到苏玉月会受伤。久等不见人出来,这才忍不住杀进来。 “玉月,我来救你了。” 纪玉树的想法刚落,秦周洋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外面,与殷政对战的人正是秦周洋。 他看到苏玉月在软榻上躺着,面露震惊,“玉月,你受伤了?是他们做的是不是?你被人发现,为何不逃出来?” 苏玉月方才还真想过带着林秋生一起逃,但她犹豫了,犹豫的原因便就是纪玉树。 在她心中纪玉树是个温润良善的一个人,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不会杀她,她想赌一把。 面对秦周洋的责问,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就这样将事情闹大,她也能回到宫中替自己证明身份不是吗? 秦周洋并不知道苏玉月心中的想法,一心想杀进来将人带走,可殷政实难对付。完全不给他机会。 看到被纪家保护在书房内的苏玉月,秦周洋在这一刻有些害怕,害怕苏玉月得知真相,害怕误了三皇子的计划。 苏玉月不想看到秦周洋受伤,更不想看到秦府的那些暗卫受伤,便劝道:“义父,别打了,纪家并没有伤我。”反而还救了她。 纪玉树作出一副特别疑惑的样子问苏玉月:“苏姑娘,那人便是你的家人吗?为何成了这般?” 纪婳被纪夫人抱着,前面是保护她的纪侯爷。听到纪玉树的问话后,眼睛亮了亮。 【大哥哥这话问得实在是妙,苏玉月便不得不将身份说出。】 “不,他不是玉月的家人,而是仇人。” 正当苏玉月准备说出身份时,一旁满脸怒容的林秋生开口了。 闻言,苏玉月猛然间看向林秋生。“舅舅,你,你方才说什么?仇人,怎么可能是仇人呢?他是我的义父啊?” 秦周洋听到此话,心下更加着急,一心想杀进来,而殷政就是不给他机会。以殷政的实力,早就能拿下秦周洋,但他接触到纪侯爷的示意,不着急将人拿下了。 秦周洋以为自己带来的人够多,就算伤不了纪家根本,但能成功的将苏玉月带走,哪能想到,这暗卫是越打越多。 突然间,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今晚纪家本意就想请君入瓮。 这一刻,秦周洋才意识到三皇子为何要改变计划。实在是这个纪家太邪乎。 秦周洋不想十多年的努力白费,便着急的朝苏玉月喊道:“玉月,不要听他的,他的身份尚不明确,你不能听信旁人之言。你要相信义父。” 而此时的苏玉月已经被林秋生的话吸引了过去,一心想要问个明白。 林秋生没有让纪家失望,当下便朝着纪侯爷跪了下来:“请纪侯爷为林家满门,周家满门做主。玉月的身份乃是当朝公主,圣上的亲骨肉。而她的母亲林小娥被秦家残忍杀害。” 苏玉月听罢,惊骇之意溢于言表,受不住的吐出一口血来。 外面的秦周洋还在叫嚣着让苏玉月不要听信他人谗言。 林秋生继续愤声道:“当年,我妹妹林小娥因圣上醉酒后意外宠幸怀上龙胎,因为已经与周家长子有婚约在身,不想辜负于他,便乞求皇后娘娘将她放出宫。” “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想着先将人安全送出宫,等生下孩子后再与太子一起扶养成人。哪里知道此事被秦贵妃发现。后将我妹妹林小娥以及周家满门杀害。并带走刚出生的玉月。” “这些年来,秦家一直灌输玉月,皇后是仇人的思想,想利用她回到宫中对付皇后。纪家也是那人利用的一环。” 听罢,纪家所有人都震惊的回不过神来,这个时候殷政已经将秦周洋擒住了。 “不,不是这样的,玉月,不要相信他,他在说谎,他根本不是你的舅舅,他更不是林家人,他是皇后娘娘的人。故意编造谎言,扭曲事实。” 林秋生激动地冲秦周洋怒吼出声:“我没有扭曲事实的真相,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我是玉月的亲舅舅,叫林秋生,与妹妹林小娥有七成相似。当年,周家灭门时,我就躲藏在周家,秦家心狠到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连孩子也没有放过。” “如此大案,官府只用仇杀了结。我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无法替周家报仇雪恨。不久之后一群黑衣人冲进林家村,将我年迈的父母也杀害。这都是秦家干的。” 说至此处的林秋生哭了,哭得泣不成声。十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向旁人提及这些事,因为他知道不会有人相信他。 他将当年旧案藏在心中,慢慢收集秦家的罪证。就是想有朝一日上达天听。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奢望,但他不会放弃。 纪玉树道:“所以,苏姑娘的亲人便是当今圣上?” 林秋生点点头,而苏玉月整个人都傻了。 纪侯爷听罢,便道:“此事事关皇家,本侯爷无法作主。当即刻进宫面圣。” 苏玉月猛然间回过神来,纪侯爷说的是要面圣。一旦面圣,她的身份会被公开。而不是秦周洋所说的纪家是皇后的走狗,会竭力阻止她面圣。 谁对谁错,还需再论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面圣 苏玉月蓦然回首,厉声质问秦周洋:“是不是真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说啊?”她的母亲不是圣上的妃子,更没有与秦贵妃交好。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小到连那个人都没有正眼看过她。而她只是醉酒后的意外。 这样的结果,哪怕她的身份被公开,她也觉得是可耻的。 此时的苏玉月觉得人生真的没有意义,她被骗了整整十八年,这十八年来,她无时不刻的想着报仇。 到头来发现都是谎言,都是谎言。 秦周洋面色沉得厉害。心知此时的苏玉月相信了林秋生的话。 他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听到要面圣,秦周洋更是开始六神无主起来。 纪侯爷朝殷政使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一直关注着秦周洋的一举一动。生怕他畏罪自尽。 秦周洋带来的人死的死,抓的抓。纪侯爷命人带上秦周洋还有苏玉月和林秋生一起进宫。纪临风留在家中保护纪夫人。 此事实在是太大,为怕有变,即刻进宫才是首要。 离开时,苏玉月久久看着纪玉树,而纪玉树也看着她。四目相对之下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当然这只是对苏玉月而言,无人知道纪玉树看她的眼神中有几分计谋在其中。 等人都走了之后,纪婳眉头皱得紧紧的。 【今晚纪家的暗卫像是全部出动了啊,连保护外祖父的勾原和鲁间都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纪夫人知道,若纪婳不将心中疑惑弄明白,今晚怕是不会再睡了。于是开口问纪玉树。 “树儿,你老实交待,今晚的行动,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才有所准备。” 纪玉树含笑点头:“孩儿知道此事瞒不过娘亲。今晚的事,我的确提前布局好了。那日管家听到苏玉月喊林秋生舅舅时,我就有所怀疑。她明明没有提过舅舅,为何就多了一个舅舅?” “林秋生的身份我也查到了,他其实是故意混进纪府,目的就是想见苏玉月,与其相认。有个疑点让我想不明白,就是林秋生一直在被秦家追杀。苏玉月是秦家养女,作为她的舅舅应该好生对待才是,怎么可能还会追杀于他?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所以,我就让人跟踪苏玉月,当晚她就身着夜行衣出去见了人。所见之人正是二弟查到的秦周洋。苏玉月将林秋生是她舅舅的事告知了秦周洋知晓。我猜秦周洋在得知林秋生就在纪家时,定会有动作。” “故而有了今晚的计划。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玉月竟然会是当朝公主。我以为这一切又是三皇子对付纪家的手段。我还怀疑过林秋生也是三皇子的人,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纪玉树作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纪夫人也是一副震惊到了的样子。 纪婳却是拍着小胖手夸纪玉树聪明。 【哈哈哈,大哥哥果然不愧拥有最聪明头脑之人。秦家谋划十多年,最终被大哥哥几日破解。】 【现在就看禹帝如何做了。禹帝现在易怒易躁,不知听了此事后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会不会直接将三皇子砍了?苏玉月的事情一公开,皇后母家的兵力也保住了。三皇子间接坏了禹帝的计划,会不会把他一刀砍了呢?】 【现在的禹帝只是容易暴躁而已,不是傻子。】 其实,纪玉树是真的很意外苏玉月没有带着林秋生逃出纪家。他能想到苏玉月将林秋生的事告诉秦周洋,能想到三皇子派人来灭口。但就是没有想到苏玉月为何没有带着林秋生逃出纪家。 当然,她是逃不出去的。 从苏玉月那日喊林秋生舅舅时,他就在布局了。他以为此事还得拖到纪临风成亲过后,或是成亲当日,没有想到三皇子如此按捺不住。 整件事来看,若不是苏玉月自有一套计划,他的计划也没有这么快的成功。 如果苏玉月一早就听秦周洋的话从纪家离开,林秋生就无法与苏玉月相认,且还有可能被三皇子秘密处死。苏玉月没有将林秋生的事告诉秦周洋,此事也不会这么快的结束。 好在,苏玉月是个有主见的人。 忽然的,纪玉树脑中浮现出了方才苏玉月看他的模样。面色大变:“坏了。” 纪夫人还在想事呢,突然听到纪玉树来这么一句,忙问:“怎么了树儿,什么坏了?” “我担心苏玉月寻短见,我现在要去找太子帮忙。”说罢,示意左同进来推他。 再说纪侯爷这边。 此时已是夜半,圣上早已经睡下。 但纪侯爷说是有天大的事要禀,禁军才匆匆进去通报。 过了许久,才将一行人请进去。 当禹帝听完林秋生的话后沉着一张脸,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才正眼看向跪在殿下的苏玉月。“你说,你是林小娥的孩子,林小娥又是何人?” 看到禹帝的反应,苏玉月心凉半截。 这就是她日盼夜盼要见的父亲,呵呵,竟然连母亲的名字都不识,她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林秋生叩首道:“回陛下,林小娥乃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 “哦,此事跟皇后有关?那便将皇后传来。”一听跟皇后有关,禹帝眉间闪过一道异色。 纪侯爷心道坏事了,此事不管怎么说,皇后都有欺君之罪,这可如何是好? 纪侯爷进宫的动静不小,不少人得到了消息,皇后也不例外。已经穿好了衣服。当她走进御书房看到苏玉月与林小娥有着一般无二的面容时,整个人有点懵。 “臣妾见过陛下。”皇后朝着上首的禹帝行跪拜之礼。心知不能惹禹帝动怒。她最近行事都规规矩矩。 “嗯,起来。朕问你,可认识一个叫林小娥的人?”禹帝今晚的心情似乎很好,没有要动怒的意思。 “识得,她是臣妾身边的一个宫女,十八年前已经死了。”此时,皇后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哼,识得就好,朕且再问你,当年林小娥怀了朕的孩子,你可知晓?”禹帝的语气已经不对了,纪侯爷有点担忧。 闻言,皇后猛然间看向另一边的苏玉月。此时的苏玉月脸色苍白如纸,也正好朝她看来。 她自打记事起就知道皇后将是她这一生最大的仇人。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她的仇人另有其人。而皇后是她母亲的恩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统统处死 皇后震惊地看着苏玉月,唇瓣颤抖:“你,你是小娥的孩子?” 苏玉月点头,模样痛苦地道:“当年母亲死在周家,周家和林家满门被杀。而刚出生的我被秦家旁支带走,养在身边。自懂事起,就告诉我皇后是我今生最大的仇家。” 秦周洋并没有告诉她还有个周家。只说林小娥太过于受宠,阻碍了皇后的路,这才遭到皇后的忌惮。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她受了十八年的欺骗。一朝亲人变仇人,仇人却变成有恩之人。 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若不是纪家,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听罢,皇后红了眼眶,道:“本宫,本宫以为你这些年本宫一直在找你的舅舅和你母亲的家人,希望能弥补当年的过失。没想到出了如此大的变故。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直接让苏玉月怔在原地。 这时,上首的禹帝一脸不耐烦地拍桌道:“皇后,你该当何罪?” “你明知道林小娥怀了朕的骨肉,还将人送出宫去,你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欺瞒于朕。欺君之罪当论处,看在你这些年为后宫操劳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将皇后的凤冠给朕摘了,关入冷宫。” 苏玉月震惊了,他的重点是皇后的欺骗,而不是想着给林家和周家翻案。 “皇上,皇后固然有错,但此时不是追究的时候,而是问罪秦家和三皇子。”纪侯爷急急地道。 听罢,禹帝当即冷哼道:“哼,此事与渊儿又有何关系?十八年前渊儿出生了吗?” 纪侯爷没想到禹帝变得如此不分轻重缓急,且话里话外都是在为三皇子开脱。 苏玉月更是心凉得无法言语。 她以为禹帝得知她是他的女儿之后会一脸惊喜的步下台阶拉着她说些亏欠的话语,再替她狠狠地惩治恶人,与她好好来一番父女相认。 可是并没有,到现在他连正眼都没有给过她。 从进来,她就在打量她日夜期盼的父亲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现在,着实让她失望至极。 接着听禹帝又道:“这一切都是秦婉以及秦家所为,现在秦婉和秦家都死了。无从追究。” “当年的事说到底,是由皇后引起,她若不是将怀有身孕的林小娥送出宫。秦贵妃如何有机可趁?所以此事与渊儿并无关联。传朕旨意,皇后关押至冷宫,其余人等斩立决。” 对于禹帝的问责,皇后显得很平静。他无非是想借此事卸了顾家手中的十万兵权。 禹帝有这个想法不是一日两日了。 皇后冷笑连连,看来她的计划得改变了。 没有得知真相便罢,现在得知了真相的苏玉月,哪能眼睁睁看着皇后被打冷宫?三皇子若真不知情,怎么可能将计划谋划得如此精密? 想到纪玉树的腿,还有纪侯爷中毒事件,足以说明三皇子其本身就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且所求甚大。她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他铺路,他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苏玉月强忍着伤痛,朝着禹帝叩首道:“皇上,三皇子是知情的,纪家的计划全是三皇子一手策划,他先是命张士军在城门口接应。然后再让民女以丫鬟的名义混迹在陆家大小姐身边,接近太子,再与您偶遇。” “民女没有遇到陆家大小姐,但我遇到了纪家大公子,这才揭穿了三皇子的阴谋。若三皇子真是一个没有野心之人,他又为何暗中培养死士。” 禹帝还没有承认苏玉月的身份,她只能自称民女。 “你说三皇子身边养了诸多死士?”禹帝此时的面色阴晴不定。 “正是。”苏玉月回答得不卑不亢。她已然没有了生的欲望。在死之前,她要将三皇子这个害群之马除掉。 同时也为纪玉树报仇了不是吗? “来人,传三皇子面圣。”别的事情,禹帝都可以容忍,唯独养死士这一条。 当纪侯爷进宫的动静传到月华宫时,三皇子便知他又败了。败在了纪家的手上。 一切的一切都被纪家压得死死的,他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此时的他很想见见纪家的那个煞星。 “去让人准备,若我卯时三刻还未回,便动手。”北恒渊脸上的平静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当他在护国寺看到那张字条后,他便知道不得不走上逼宫这条路。 暗卫应声下去了,步伐十分的焦急,手中握着一枚黑色的令牌。 北恒渊由小应子扶着走进御书房,朝着禹帝跪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看到羸弱的三皇子,秦周洋心里很不是滋味,眉间闪过一丝疯狂之色。 禹帝面色冷得可怕,手背青筋暴起,下巴因牙齿紧咬而变得冷硬无比。看得出来他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老实交待,朕饶你不死。” 听到这个死字,北恒渊眉宇划过一道暗涌。帝王终究是无情的,不管你为他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念及你多少情意。 北恒渊淡淡道:“自保。” 苏玉月当即指证他:“你还在撒谎,你母亲将我也培养成死士,就是想利用我对付皇后。你们骗得我好苦。你母亲派人灭我家人,追杀我舅舅。如此险恶之人简直死不足惜。” 苏玉月恨不得生啖了北恒渊。 北恒渊直接淡淡一句:“此事,我并不知情。我只知道帮你回到父皇身边。我没有做错。”他所做的就是让苏玉月回到禹帝身边。 “哈哈哈”苏玉月笑得很疯狂,大有一副今日就要死在御书房的架势。 一旁的皇后担忧不已地看着她。 苏玉月背上的伤势在她大笑时崩开了,血流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而她犹不知觉,笑完之后便道:“北恒渊,你得不到皇位的,你这种城府极深之人,根本不适合那个位置。” 上首的禹帝腥红着眼,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纪侯爷和皇后对视一眼,面色齐齐一变。而一旁的德公公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禹帝。 急急地道:“宣太医,快宣太医。” 皇后已然寒了心,此刻心中巴不得禹帝死了。而北恒渊似乎也不想再装父子情深,就那样冷眼看着。 甚至还在想,国师的药下得还不够重。他不知道国师给禹帝下的什么药,目前来看,除了偶然暴怒、吐血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症状。 他想要的是彻底控制禹帝。但现在看来,国师似乎骗了他。 禹帝颤抖地抬起手指着殿下一群无动于衷的人,道:“来人,统统带下去处死。” 纪侯爷和皇后当即变脸。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皇子逼宫 东宫,纪玉树刚见到太子,把情况说明,就见一黑衣人急匆匆闪身进屋。 “殿下,不好了。月华宫暗线来报,三皇子的人正在集结人马。” “什么?该死,他好大的胆子。快,速度集结武龙卫,再去通知舅舅和贤王。” 纪玉树惊了,没有想到三皇子的胆子已然大到直接动手。他连演都不演了吗?是什么原因让他下定决心走这样一步险棋。 【娘亲,我心里很不安,我们也去皇宫。】 纪玉树走后不久,纪婳就感觉不对劲。纪夫人出感觉惶恐不安起来。对纪临风道:“风儿,你带人去打探一下宫中情况,再让人在宫外接应你父亲。娘这心里总不踏实。” “好的,娘,我留两个人保护你和妹妹。”纪临风说完,就着急的出门了。 没多久又匆匆地返了回来。“娘,不好了。宫中出大事了。无数黑衣人涌进皇宫。” “什么?是三皇子动手了吗?”纪夫人一脸担忧。 纪婳更是惊得眼睛圆瞪。 【我的天,三皇子为何要逼宫,是等不及了吗?苏玉月这事又不是没有转缓的余地。禹帝也在国师的控制之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走这一步险棋呢?】 【这个国师是外出还是逃了?他似乎就是从那日夜潜纪家后不久就离开了,怕是逃了?国师逃了,禹帝中毒,三皇子这才下定决心逼宫的吗?好像不对,还差点什么?】 纪婳也想不明白。但眼下情况十分危机。三皇子今晚有备而来,而太子这边作了准备了吗? 与此同时的御书房也乱作一团。秦周洋不知何时,挣脱了绑在手腕上的绳子。抓住了皇后。 “哈哈哈,都退后。我秦周洋在答应帮秦贵妃时就没有想过要活着。有皇后垫背,也算是赚了。” “大胆贼人,你,你将刀放下。”德公公一边扶着禹帝,一边朝秦周洋厉喝。而外面的禁军赶进来了,将一众人团团围住。看似围住所有人,实则目光都在三皇子身上。 当纪侯爷看到为首的顾九,便知这些人都是皇后的人。 三皇子跪在地上没有动。他在等。 苏玉月见皇后被擒,挣扎着要起来救她。“义秦周洋,你放开皇后娘娘,有什么地事冲我来。”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老子养的一条狗罢了,狗现在要咬主人了,还要来何用?” 苏玉月小脸白得吓人,眼中的恨意滔天。 她竟是拼着一丝意志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向秦周洋。 “苏姑娘,莫要冲动,皇后在他手中。”纪侯爷担心伤到皇后。 苏玉月站定在秦周洋一米远的位置。定定地看着他。唇瓣白得吓人。 这时,外面响起了喊杀声。纪侯爷猛然间目光落在三皇子身上。“你,你要逼宫?” 三皇子也不装了,从地上站起来。面上的柔弱全然不在。他看纪侯爷的目光像看一个死人。 “纪侯爷在惊讶什么?你不是早算到了吗?” 纪侯爷一脸不知所云,他若是早算到三皇子今晚会逼宫怎么可能会没有准备。在他看来,今晚这事根本不足以扳倒三皇子。他们要做的是先救禹帝,然后再一步步揭穿三皇子故意中毒的阴谋。 到最后,他不得不走逼宫这一步。哪能想到今晚,他就要动手。 这是为什么? 在三皇子看来,纪家的最大变数就是纪玉树。那个煞星也有可能就是纪玉树。因为本该颓废一生的人,为何突然间精神焕发,意志强悍。 就是从纪家办满月宴那日开始,一切都变了。他的每一个计划都变得不可控。 当时的纪玉树给他的感觉就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他早该想到了。 此时的北恒渊面上的神情冷冽无比。七八个禁军朝他围来,而他没有一点慌乱在脸上。 秦周洋朝着三皇子靠近,并用皇后的性命作为要挟命令禁军退后。禹帝气急攻心之下昏倒在了案上,德公公心知今晚这朝堂将颠覆,吓得大气不敢出。 外面的打斗越来越近,还有太子担忧的声音。“母后,儿臣带武龙卫来了,贤王正在集结兵马,老三不会得逞。” 听罢,北恒渊脸上闪过一抹急色。便朝秦周洋示意动手。秦周洋当下不再犹豫的举起匕首朝着皇后刺去。 纪侯爷和苏玉月竟是同时行动,纪侯爷想要抓住北恒渊以威胁秦周洋放开皇后,哪能想到北恒渊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一个旋身躲开纪侯爷的攻击。 苏玉月在千钧一发之际竟是徒手握住秦周洋手中的匕首。皇后被苏玉月推倒在地,脖子受了点伤,鲜血直流。 而苏玉月已经到了脱力的状态,无法再与秦周洋抗衡。被秦周洋抽出刀的同时削掉了两根手指,速度极快的在她身上又补了一刀,后者倒地不起。 “玉月,玉月,你不能死啊玉月。” 皇后扑在苏玉月身上哭,秦周洋与两个禁军交手。纪侯爷与三皇子打成一团。 苏玉月感觉自己要死了,她伸手进怀中,拿出那幅纪玉树准备扔掉的画。就让这幅画陪着她一起走,因为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画,最美的人,也是最美的场景。 苏玉月偏头,眼中流下一滴血泪,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然看到了纪玉树朝着她走来。 纪玉树是真的来了,同来的还有纪临风。带着一众纪家暗卫杀进皇宫。 三皇子的人马不少,杀完一批又一批。 贤王也带着人赶来了,但被另一群人拦在了宫门外。 今晚的事,虽说很意外,但太子也不是没有准备。从禹帝晕倒那日,太子就在暗中准备了,就是预防三皇子狗急跳墙。 孤狼死了,秦婉死了,他的身边再没有其他助力。再拖下去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逼宫只是时间问题。 “三弟,放弃,你名不正言不顺,哪怕得到皇位又如何?不被朝臣所容,不被百姓所祝福。”太子被一众武龙卫保护着进到御书房,身后还带来了御医。 御医们眼尖的上前给皇后和苏玉月治伤。 此时的三皇子满脸都是疯狂之色。他道:“谁不容本皇子,本皇子就杀谁。这天下就该能者得之。” 纪玉树被左同推着进到御书房,他远远地看到苏玉月将那幅画紧紧地抱着,心中动容无比。 “画脏了,我再重新给你画一幅。”画上面有很多血迹,都是苏玉月的。她惨白着一张脸,笑得凄然。她伸出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朝纪玉树伸过来。 纪玉树看到她少了两截手指,终究还是破防了。 “先救玉月,先救玉月。”皇后嘶吼着。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三皇子被国师救走 纪夫人和纪婳焦急的在屋里等着,外面的喊杀声震天,惊醒了无数沉睡的人们。 都在惊叹为何如此大的变故没有一点征兆。 纪婳焦急过后冷静下来分析。 【三皇子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到最后就走险棋?】 纪婳绞尽脑汁地想,终于,眼前一亮,想到了。 【我记得原着中有提到秦夫人很是疼爱三皇子,疼爱到将其当成自己的亲儿子。该不会三皇子不是禹帝的种?我的天,若是真的,就说得通了。三皇子许是在秦婉的遗物中发现了端倪。怕事情败露才兵行险招。想打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纪婳不知道的是,三皇子决定动手最大的原因还是纪家。他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被纪家窥探到了。他不是禹帝的儿子这件事也早晚被窥探到。所以才先下手为强。 三皇子的武功实在是高,纪侯爷和纪临风二人联手都久拿不下。 纪临风突然眼珠子一转,道:“三皇子你放弃,你故意中毒一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包括嵇州一案,还有陆家的事,梁茹儿是你的人。你知道苏玉月的事为何会败吗?因为就是我们设计的。我们一早就知道她是林小娥的女儿。还知道你要用她来对付皇后,所以我们故意将林秋生引进纪家,让林生秋亲口告诉她真相。” “你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还有一件事,你知道为何祁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因为她回不来了。” 纪临风说这些就是想扰乱三皇子的心神。 果然,三皇子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来,纪侯爷趁机拍过去一掌,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道。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了出来。 若没有闺女的心声,他们都不会想到三皇子会有如此野心。更不会提前规避危险。这一掌是他应该受的。 纪临风也反应极快的飞踢三皇子一脚:“这一脚是替我大哥踹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人挑断我大哥的脚筋。” 连受两次重创的三皇子有些力不从心了。而这时,满身染血的贤王带着人赶到。“将叛贼全部拿下。” 看到贤王,三皇子面露灰败之色。 纪临风哈哈大笑着:“三皇子应该还不知道,你安插在贤王府的两个武婢早就被小世子发现了,贤王秘密处决了她们。你之后得到的消息全都是假的,” 白日贤王妃的到来可不止是来玩的。 虽说三皇子急不可耐的动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导致伤亡惨重。但也不是打不过。 “束手就擒,三皇子。”纪临风和纪侯爷朝着三皇子步步紧逼。已是强弩之末的三皇子满脸都是恨意。 暗卫武老二飞身而来,想救三皇子。但在半空之中被人射中一剑,掉在三皇子不远的位置。射出这一剑的是纪玉树。 秦周洋已经死了,现在武老二也死了,闻名江湖的武家三兄弟都死了。三皇子真的是孤立无援。 三皇子愤愤地瞪着纪玉树,后者一派镇定自若。问三皇子:“你知道最大的错在哪里吗?” 三皇子不说话,看纪家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他机关算尽最后败在纪家手中。他如何甘心。 纪玉树正欲再说,突然,一股杀气逼近。一团黑雾骤然间而至。将所有人掀翻。再看时,哪里还有三皇子的影子。 “不好,三皇子被国师救走了。”纪临风惊骇出声。 其他人一脸迷茫。 除了知情的几个人面露凝重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喜色。因为这场夺嫡之争,太子胜出了。 提心吊胆数年,终于在今日胜出了。所有人高呼。 三皇子逃了,剩下的人只能缴械投降。 纪侯爷和纪玉树还有纪临风一脸凝重,他们真的胜出了吗?三皇子一日不死,纪家的命运一日无法改变。 因为三皇子的突然行动,太子这方的人死伤不少。纪家的暗卫也伤亡惨重。这一仗算是险胜。 禹帝陷入了深深地昏迷中,皇后对外宣称禹帝受了妖道的蛊惑,服了延年益寿的药后昏迷。因此,决定拆除护国寺。同时,皇后还对外宣称三皇子中毒是假,伙同妖道扰乱朝纲,其罪当诛,现已潜逃,下令全国缉拿妖道和三皇子。 朝堂大小事暂由太子打理。太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清除三皇子的余党。 消息一出,盛京城人哗然一片。一夜之间,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当真是让人唏嘘。 苏玉月救过来了,但人一直没有醒。 三皇子逃了,禹帝昏迷。纪婳觉得纪玉树的腿是时候好了。 早上,一家子又聚在一起,说着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纪婳却在呼呼大睡。 “真没有想到三皇子会狗急跳墙。幸好太子的武龙卫一直在关注着他,不然后果难以想象。”纪临风说。 “我猜三皇子狗急跳墙的原因不是因为苏玉月,一定还有我们所不知晓的秘密。” “会是什么?”纪临风一脸好奇地问纪玉树。后者却是摇摇头。 “不管怎么说,三皇子败了。太子对他全国通缉。他不敢现身,至少不会明着现身。现在只需要除掉三皇子的余党就不怕了。” 听完纪侯爷的话,纪夫人却持有不同的态度。“你们不要忘了,他是被谁救走的。那团黑雾既然敢夺舍慈风大师的身,就难保不会夺舍其他人的身。有国师在一日,三皇子就是个变数,纪家被抄家的这个劫难就逃不掉。” 闻言,几人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因为此事,不敢有任何松懈。 吃过早饭,纪临风就出门了,他要让暗阁所有人去追查国师和三皇子的动向。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纪玉树回了书房,桌上还摆着前日那幅荷叶画。 思绪一下回到昨晚她抱着那幅画的场景,眉宇间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疼惜。 端木意是醒来后才听说三皇子逼宫了,她急匆匆地跑到主院朝端木雄打听情况:“爹,纪家可有事?” 端木雄温和一笑:“没事,纪家此次宫变立了大功。” 端木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最近没再做那个梦了。想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虽然她不知道有的剧情为何对不上,但只要纪家没事,她就安心了。 喜事在即,她也能安安心心的绣喜服。(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还有机会 听说暗衍想见她,许雅晴放下手中的所有事,第一时间来了悦来客栈。 她迫不及待推开门,果然见暗衍一身黑衣坐在桌旁。 许雅晴当即坐在他对面。“暗衍,你找我。”许雅晴满脸笑意。 纪临风边为她倒水,边道:“三皇子逼宫失败逃了,禹帝昏迷不醒。我需要三皇子的下落。” 闻言,许雅晴不问原由的点头。“此事我会亲自去办,你放心。” 说明情况之后,纪临风想离开,却见许雅晴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来。笑着对他道:“这是你最喜欢的那把匕首,我帮你找到了,给。”许雅晴把匕首递给纪临风。 纪临风没有接,而是道:“你收着,我现在用不上。” 许雅晴愣了一瞬,定定地看向纪临风:“方便透露你最近在做什么吗?”她很好奇他最近在忙什么? 纪临风想也没想地道:“不方便,你做好份内的事就行了。” 听罢许雅晴面上有些不自在,因为她从纪临风的话语中听出了疏离。他们明明那么近的两个人,他为何总是一副疏离的态度对她。他帮她做了那么多,他的心真的冷到捂不热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许雅晴面上一笑,她不会放弃。因为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过。 “行,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联系。这把匕首你还是留下,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 许雅晴不再多说,起身先离开。 纪临风看着桌上那把匕首若有所思。 他不是暗衍给不了许雅晴任何,相反,他也不希望许雅晴打乱他的生活。所以,他想等此次事件过后,就将实情告诉她。 这般想着,纪临风起身离开了客栈。 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国师看在眼中。国师装扮成一个道士游街窜巷,打探消息。 郊外破庙内,国师一走近去就见北恒渊醒了过来。“终于醒了,走,我领你去见一个人。” 看到国师,北恒渊第一句话便是:“你找到对付纪家煞星的办法了吗?” “没有,不过快了。先跟我来。”国师不管北恒渊会不会跟上,率先走出破庙。 北恒渊跟上。 国师带着他来到十里林外的一处山洞外,示意他进去。 北恒渊半信半疑地往里走。当看到地上躺着的孤狼时,面色猛然间一变,迅速上前。 “孤狼,孤狼真的是你。” 地上的孤狼红了眼睛,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北恒渊。“主子,属下辜负了你的信任,属下罪该万死。” “不,你不要这么说,这一切全是纪家的错,你没事就好。”北恒渊生平第一次流下眼泪,太好了,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兄弟。 北恒渊知道是国师救了孤狼,转头对他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国师不言语,站在洞中等二人说完话。 里间,孤狼听完三皇子的话后,十分难过。北恒渊握着他的手道:“别担心,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杀了纪家,杀了太子。一切都由我们说了算。”只要禹帝一日不已,他就有胜算。 孤狼相信他,因为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国师等二人说完话才走进来道:“三皇子,你其实还有机会,那就是二皇子,我可以让你变成二皇子名正言顺的夺下皇位。然后再由二皇子为你平反,最后让位给你。”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暗阁的那本册子,抹去上面二皇子的污点。不能让纪家抓到任何一点二皇子的把柄。如此才能名正言顺。” 听罢,北恒渊眼前一亮,这个法子比他的那个法子要保险许多。 所以,接下来重点要对付的对象是暗阁。 因为北恒渊被通缉,所以,一行三人就只能躲在山洞。 当日晚间,国师去见了二皇子。二皇子得知三皇子逼宫不成被通缉,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老三机关算尽也没有斗过太子,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蠢。” “不,不是三皇子蠢,而是纪家知道太多。纪家有煞星降世,打乱三皇子的一切计划。” “纪家?呵煞星。你不是妖道吗?为何对付不了区区纪家?别在这里蛊惑本皇子,本皇子可不是愚蠢的老三。大门在那边,你请。” 二皇子心知国师想要利用他,不想与之有交集。 国师却不急不缓地道:“你也不用对老纳有如此大的敌意,老纳只是想告诉你,嵇州的事纪家了如指掌。在明知道江家和娴妃是被冤枉的情况下扔没有开口替你们辩解,可想知道缘由?” 二皇子眉宇有一点点地松动。听国师又道:“因为纪家知道你们没有胜算。不想将宝押在你们身上。现在三皇子败了,你完全可以替江家翻案,如此,你就可以从宗人府出去。只要人出去了,什么计划不能实施? 还有,你以前买通暗阁所做的一切,都记录在册。你必须找到那本册子,并毁了它。没有任何污点的你,便有与那个位置一较高下的能力。老纳会想办法让圣上醒来,看到你立了功还怕位置不到手吗?” 二皇子冷冷一哼:“你都说纪家有煞星出现了,还想利用我去趟这趟浑身。” “放心,老纳已经算过了,纪家煞星只针对三皇子。” 二皇子不想相信国师,但他是真的想从宗人府出去。 “容我想想。”国师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得很是干脆,二皇子张了张嘴。 沐府。 纪夫人带着纪婳来到沐府看望沐老爷子。老爷子的精神看上去没有以前好了,心里估计还没有想通沐成的事。 祁家因为祁蕴与三皇子走得近,官降三级。这已经是看在沐太医的面上了。不然,也落得于吴梁两家一样抄家的下场。 沐芸也不回沐府抢儿子了。煜儿现在由沐老爷子亲自带着。 纪夫人将纪婳放在小床上,与煜儿带在一起。 她则是进到灶房,想亲自给沐老爷子做一次饭。她记得沐老爷子最喜欢吃沐夫人做的甜糕。 纪婳在小床上滚来滚去,直滚到沐煜的身上,压得沐煜哇哇大哭。 【我又没怎么着你,你哭什么呀?搞得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煜儿听到了,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她。 第一百四十章 给纪玉树治腿 【瞪什么瞪,再瞪挖了你的睛珠子。】 纪婳凶巴巴地看着沐煜,直将人吓得哇哇大哭。 【好啦,好啦,不吓你啦。真小气,就知道哭。】 纪婳无聊地耍着自己的小胖脚。等了小半时辰,见纪夫人端着一盘糕点出来。 【哇,什么东西,好香啊,可惜我现在还不能吃。】 纪婳一转头,看到沐煜费力巴脑地坐了起来。嘴角流着哈喇子。“吃,吃” 【哟,小家伙会说话了。】 “爹,听秀荷姑姑说,你近日吃得少。估计是味口淡了,来尝尝这个。这是您最爱吃的糖糕。” 沐老爷子无精打采地坐在摇床旁边,瞒中全是沐煜。他将沐煜抱在手上。神情低落地道:“祁家被降了官位。只怕沐芸更加恨你。祁蕴也不知所踪。” 祁蕴的事,纪夫人一直没提。怕伤沐老爷子的心。 就在几日前,纪临风就将外出的祁蕴让人带走。送给了一户老实巴交的农人。相信那户人家的人会对她好。总好过跟着三皇子过着没名没分的生活。 临走时,纪临风还给她留了些银子。 这已是她最好的结局了。但此事她不能说。不过,现在说不说也无所谓了,因为三皇子不再伪装下去。六年前中毒案也不重要了。 事情到了这里,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不过,那本册子还要找。必须将三皇子的罪行公布天下,不能让他有一丝反击的机会。 “爹,三皇子下落不明,女儿怕她对你不利,你就搬到侯府来。也好有个照应。你还能天天看到煜儿。” 闻言,沐老爷子沉思着。 半晌过后点头:“也好。你也不用两边跑。” 纪夫人高兴了,她以为要费好一番口舌劝,结果沐老爷子很爽快的同意了。 “那行,女儿这就下去安排。你以后就住在纪府。不用回嵇州了。女儿也不用担心。” 纪夫人抱着纪婳回纪府,立马就让人腾出院子来,然后让人来沐府搬东西。沐宅就空着,空着给沐煜长大立府用。 随着纪临风喜日子临近,喜贴已经下发完了,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大哥,我这眼皮子老跳是怎么回事?”纪临风一大早就往青竹院来。揉着跳动的眼皮。 纪玉树打趣他道:“跳是好事啊,跳财嘛!” “我怎么听说是跳灾呢?”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马上就要当新郎官了,怎么能说出这般不吉利的话来。”纪玉树忙训斥他。 纪临风嘿嘿一笑:“大哥哥什么时候成亲呢,我见你与苏玉月就很登对。” 纪玉树面色一沉,“又在说胡话了。” 纪临风想到苏玉月还没有醒,便叹了口气道:“也是,苏玉月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 “走,我们去梧桐院。小妹昨日说了今日要治好你的腿。”想到这件事,两人心中就期待无比。 昨日,纪夫人从沐府回来的路上,捡到一本医术。上面全是如何解毒的法子。她就在想要不要给纪玉树的腿试试。 纪婳便灵光一闪,想到借此机会让纪玉树站起来。实不知这是纪夫人故意提点纪婳的。 等二人到达梧桐院,早饭已经准备在了桌上。沐老爷子还没有搬过来,依旧是一家四口,外加小床上的纪婳。 纪夫人在饭桌上便再次提到此事:“树儿,为娘昨日研究了一宿,说有一种药可以解陈年老毒。为娘想给你试试。” 纪临风表现得很激动:“真的要试吗娘。大哥这腿伤了有两年多了。真的能解吗?” “若真的好了。三日后的喜宴上定然惊掉一众宾客的下巴。” 纪玉树不知想到了什么?红了眼眶。 不想让人看见,只顾着闷头扒饭。 纪侯爷与纪夫人对视一眼,道:“树儿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时候难过。” “放心爹,孩儿心里有数。” 一旁的纪婳激动地心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不会难过的,我不会让大哥哥难过的。若不是怕禹帝忌惮,大哥哥早就该站起来了。】 【大哥哥太可怜了,在轮椅上坐了两年之久。不将三皇子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之恨。】 纪婳愤愤地捏了捏奶拳。 不过,现在好了,三皇子的所有阴谋都显露于人前了。 纪婳觉得若是将这些写成一本书的话,书名就叫:全家读我心后,沉迷崩剧情。 吃过饭后,下人们忙着去沐府搬东西。纪夫人则开始学着书上的方法,买来所需药草让人熬煮。 一家子都守在屋里,心下激动莫名,但面上却是不敢显露。 纪婳也很激动。因为她还没有见过纪玉树站起来的样子,应该很高。玉树临风的大哥哥值得京城中最好的女子。 纪婳很庆幸禹帝倒下了,这个时候正是纪玉树风华正茂之时。重新站起来的他定能重新得到才女们的青睐。 纪婳好激动,想象着大哥哥会选中哪家姑娘。 不知怎么的,纪婳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苏玉月的面容。 苏玉月还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据说皇后拖着病体守在床前。夜夜盼着人早些醒来。太子掌了政事之后变得很忙了。 贤王也会在一旁辅佐他。 有的大臣已上奏让太子登基。禹帝已经倒下了,就算醒来也是个糊涂的暴君。 太子认为此先斩后奏的方法委实不妥,且不孝,恐引人佝病。此事也就搁置下来了。 愣神的功夫,药已经熬好,就等着谅凉给纪玉树喝。“书上说,此药相当神奇,喝一次便能见其成效。”纪夫人激动地说。 纪婳瘪嘴。 【娘,你被骗了,哪有那般神奇的药方。虽然我也无法解释商城的丹药为何有些成效,但现实生活中是无法找到的。】 【不过没关系,娘捡的这本书正好助我一臂之力。】 等了一小会儿了,药汤已经放凉。纪夫人忙示意纪玉树喝下。一家子激动无比地看着纪玉树。 纪玉树三两口将药喝入口中,不苦,反而还有点甜。他知道纪夫人给他熬的是凉茶,但也苦啊,他又不是没喝过。想来这股子甜味来自小妹的丹药。 纪玉树一口将药汤喝完了,开始时间一点感觉没有,慢慢的有了感觉。 “感觉如何?”纪侯爷等不及要知道答案了。 “是啊大哥,你站起来走两步,让我们看看。”纪临风说罢,就去扶纪玉树。 纪夫人脸上的表情既激动,又担心。担心白欢喜一场。 第一百四十一章 端木意与许雅晴见面 【别动呀,等大哥哥适应适应再说。这药刚下肚还在吸引阶段。加之长时间没有站起来过。腿部的肌肉还不太适应。会摔倒的。】 听罢,纪临风也不敢扶了。忙问纪玉树有何感觉? 只见纪玉树眼眶微红地道:“有,有知觉了。”以前是没有知觉的,现在他感觉暖哄哄的。 纪夫人一喜:“看来还在吸引药性,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中午。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纪玉树试着站起。高大的形象直接映入纪婳的眼睑。 【哇,原来大哥哥这么高呀,不会有一米九?】 坐着的时候,她就觉得纪玉树很高,这一下站起来是高到离谱啊! “能,能走两步吗?”纪侯爷也很激动,以前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老大的腿还有好起来的时候。现在,看到他站起来。就像做梦一样。 可不是做梦吗?纪家的命运由纪婳的到来开始改写。 纪玉树在纪临风的搀扶下往前走了两步,没有感觉任何的不适。刚想说话,就见纪夫人哭了起来。 他忙上前安慰:“娘,别哭,儿子站起来了应该高兴才是。” 纪婳也感动得噼里啪啦的。 【呜呜,大哥哥太体贴了。我真幸运投胎到这样的家庭。】 纪家众人在想,他们又何尝觉得纪婳的到来不是幸运呢? 下午,纪家全体出动,亲自到沐家门口去接沐老爷子。当看到纪玉树的那一刻。沐老爷子满脸都是震惊,随后哭得老泪纵横。 “好啊,好啊,树儿终于站起来了。外祖父这一生再无遗憾。” 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恐怕就是身为太医院院首,治好过无数人,却是治不好自己的外孙。 一家子跟着红了眼眶。纪夫人紧咬着唇将泪憋回去。“上车爹,我们回家。” 一声回家,又说到了老爷子的心坎上。 众人上车后,马车渐行渐远。 就这样,沐老爷子带着孙子沐煜住进了纪家。 距离纪临风与端木意成亲的日子还有三日,纪家所有人都欢欢喜喜地剪喜字挂红灯笼。 沐老爷子来了纪家之后,每日听着纪婳和沐煜咯咯地笑声,整个人容光焕发。 老人家怕孤单,就应该多陪陪。 当日,纪玉树能站起来的消息就传开了,说纪夫人不知从哪里得来一本医书,治好了纪玉树残了两年多的腿。引起了不少人惊叹。 五月初九这日,勾原急匆匆走进纪临风的院子。“二公子,许姑娘说有要事想要见您一面。” 纪临风正在试喜服,头也不回地说:“你去见她,问她有何事。我这两日没有空。过了这两日我自然会去见她。”还会与她将此事说清楚。 听罢,勾原转身离开了。 悦来客栈。 “阁主不能来见我吗?”一身黑衣的许雅晴静静地立在窗边。眉宇沉着,不知在想什么? 勾原也是一身黑衣,与许雅晴见面,他便是暗阁的人。在纪家,他自然是纪家的暗卫。 勾原如实回道:“是的,阁主这两日有很重要的事。这两日忙空后定会亲自去找副阁主。有些事副阁主能处理就尽量处理。” “若我说,我发现了三皇子的踪迹呢?” “什么?在何处?”勾原有些激动。 “如此大事,你难道不能通知阁主来处理吗?你觉得你能抓住三皇子和妖道?”许雅晴声音低哑。 勾原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些许东西来,但一时又无法分辨。“那副阁主就先命人跟踪,待这两日过后,阁主亲自带人前去。” “呵呵,那件事真的重要到连三皇子的事都可以放一边吗?同是阁中一员,瞒着我又有何意义呢?”许雅晴话罢,转身看着勾原。直看得他心虚不已。 勾原眼神躲闪着,故作镇定道:“是,是大事。总之耽误不得。副阁主先回,两日后我再来联系你。” 说罢,勾原不愿再呆下去。转身下楼。 而许雅晴没有离开,而是将目光落在街道上那一抹倩影之上。 此时的端木意正与丫鬟知秋走在街道上,端木意知道纪临风喜欢吃徐记的糕点,便想亲自去买一些。明日会忙到连饭都来不及吃。 “小姐,我们遮掩一二。可没有哪家小姐快成亲了还在大街之上游荡的。若是被人看见有失体统。” 端木意这才拿过帕子挡在脸上。“你说得对,我们买完就走。还得回去试试喜服合不合身呢?” “嘻嘻,小姐都试十来遍了。定是合身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买了糕点回来的端木意与一个身着黑衣的姑娘撞个正着。 “抱歉,这位小姐。”端木意看向许雅晴。后者正定定地打量她。 端木意对上许雅晴的视线,在这一瞬间觉得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 是见过,还是没有见过?她有些分不清。但就是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萦绕在心间。 见许雅晴不说话,端木意朝她笑笑侧身往外走。 许雅晴就那样背对着端木意立在徐记铺子门口,不进也不退。 “知秋,你有没有觉得方才那黑衣女子好生奇怪?”走出很远的端木意问知秋。 知秋皱着眉头:“是有些奇怪,方才小姐与她道歉,她好生没有礼貌。连支都不支一声。”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她看上去像是认识我们,我也好像认识她,但又在脑中搜寻不到有关她的记忆。” “可是小姐,此人,我们以前真没有见过。” “没见过吗?”端木意低语着。 想了半天,也确实没有想到在哪里见过,但给她的感觉着实不太友好。 端木意将此事记在了心里,想着明日将此事告知纪临风。让他去查一查。着实是因为那个梦境,让她心里不太安稳。 就算三皇子与梦境中的结局不一样,但是人没有死,她仍是放心不下。 尤其是纪临风的那个牢狱之灾,她心难安。 纪家喜事临近,忙得脚不沾地。世子北恒瑾想来找纪婳玩,被贤王妃关进了院子。 “母妃,大人们忙,婳儿妹妹又不忙。你干嘛关孩儿嘛。”这些天没有再看到小字,他知道是因为纪婳有了新欢。就是那个叫沐煜的小家伙。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玩伴。哪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行,他才是婳儿妹妹的青梅竹马。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想到了升级的原因 贤王妃将北恒瑾关在屋里,后者没用多大功夫就跑了出来,直奔纪府。 走了两步的贤王妃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转身问北恒瑾。 “瑾儿,你中如何知道府中有奸细这件事的。”贤王妃站在门口问北恒瑾,结果半天没有等到回应,就知坏事了。 推开门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就知道人跑了。“这个兔崽子,都说纪家不得空了。还是跑了。明儿就要去贺喜。一日都等不了了吗?” 贤王妃嘴上数落着,但面上却是喜着的。她其实也喜欢纪家小幺。若自家儿子当真能与纪家小幺玩到一起去,也不失为好事。 “来人,去纪府候着世子,玩累了就接回来。” “是。”下人应声去了。 纪府。 北恒瑾不走正门,直接翻墙进来。人刚一探出头就被殷政发现了。殷政笑了笑后便去禀报了。 北恒瑾打到纪婳时,纪婳还在与沐煜吵架。 【你看看,你得好少,这样是长不胖的。你再看看我,有贼人想偷都抱不动。】 沐煜听不懂纪婳在咿咿呀呀个什么劲儿,但很好奇就对了。 “人,人”沐煜比纪婳大几月,能说话也不奇怪。 纪婳没好气道:【人什么人,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叫你以后多吃点儿,长得胖胖的。才喜人懂了吗?】 一旁忙碌的纪夫人好笑地看着纪婳,除了他们,其他人根本听不到她的心声。说口干舌燥,沐煜也不会理她。 纪夫人一扭头就瞥见了鬼鬼祟祟的北恒瑾。“小世子,你一个人吗?快进来。”纪夫人朝北恒瑾招手。 北恒瑾笑着跑进来:“我想带婳儿妹妹出去玩。”北恒瑾一点不客气,直接说明来言。 纪婳狂点头。“好的,好的,我就是想也去玩。去逛街,街上有好多好吃的,虽然我现在吃不了,但看看也是好的。” 北恒瑾嘴角抽了抽:胖成这样还惦记着吃。长大了会变成胖子的。不过他喜欢。 纪夫人无情地拒绝了。“不行的小世子,你们都还小,不能出去玩。会遇到坏人。” 北恒瑾叹气道:“那我想单独同婳儿妹妹玩。” “那你进去玩。”纪夫人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可千万别抱她呀。”说完,就出去了。她还有好些事没有忙完。出去后的纪夫人还是不放心,叫来秀荷看着三个小家伙。 北恒瑾走近小床,一脸不快地瞪了一眼沐煜。显然他是不想见到沐煜,结果纪夫人会错了意,自己出去了。 北恒瑾就坐在旁边与纪婳大眼瞪小眼。 “不是来找我玩的吗?你倒是别闷着呀?不会只是来刷存在感的?” 北恒瑾微微一笑,他还真只是来刷存在感的。 陪着她长大,陪着她的每一天都开心。以前只是对她好奇。现在的他一日不见她就难受一日。 所以,天天想往纪府跑,抱不了,刷刷存在感也是可以的。这样,她的生命就多了一个他,每日陪她长大的他。 纪婳见他实在没话说,便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臭屁孩,你知道吗?我是带着记忆投胎来的。我的前世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可能与这里是一个平行时空。也有可能,盛禹国几千年后就是我们那个地方。也就是说我来自一个叫未来的世界。” “一个有着几千年的文化底蕴的国度,所以,我们那里的人都懂很多现代科技。但也有与你们比不上的地方。我们打仗不是近战,而是隔着很多的州县。也可以隔着海域。要灭一个国家更是眨眼间的事。” “我告诉你,我们的军人特别厉害” 纪婳越叫越兴奋,惊得北恒瑾瞪大着眼睛。 真有厉害到眨眼间就灭一国的武器吗?原子弹是什么?导弹又是什么?核是什么?氢又是什么?还有什么壳体,冲击波。越说,他越听不懂。 甚至有种想去看看的冲动。 北恒瑾两眼亮晴晴地盯着纪婳,等纪婳回过神来吓了她一跳。 “这小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会是能听到我的心声?” “怎么可能呢?一定是错觉。小屁孩倒是有点异于常人的本事,但也不至于厉害到听到她的心声。” 这般想着,纪婳又继续叫,越叫越怀念。最后讲到她那相依为命的奶奶。越想越伤心,甚至想哭。 “哇” “哇呜” 结果还真哭了,不是纪婳哭的,而是沐煜在哭。因为他尿床了。 “啊啊啊,快来抱我,臭屁孩,他尿床了,臭臭的,我不要与他睡在一起。” 不等纪婳说完,北恒瑾已经将她抱了起来。 特别是那句睡在一起,让他面部已然扭曲。 纪夫人为了方便照顾就将二人放一起了。 沐煜还在哪里哭,许是尿到身上不太舒服。 秀荷一听到哭声就进来,她拿来尿布,然后当着北恒瑾和纪婳的面就要脱下沐煜的裤子。 北恒瑾面色微变,立马抱着纪婳转身,并捂住她的眼睛。 “世子爷,您将小姐放床上,别摔着她。”秀荷生怕北恒瑾将人瞌着碰着。 纪婳也说不要,此时她才不想睡尿床,臭臭的。 听到纪婳与他一样不喜欢沐煜,北恒瑾心情大好。 纪婳看到北恒瑾突然想起来前几日想通的事。她一直在想金手指商城是如何升级的。她感觉没有一点预兆,是想升级就升级。直到昨日才想明白。 两次升级似乎都与北恒瑾有关。第一次升级是帮贤妃躲了一次灾。第二次升级似乎是从宫中回来。 她记得是皇后的生辰宴。她利用北恒瑾给皇后服了解毒丹。 如此一联想,她认为系统的升级就与北恒瑾有关。似乎是救了他身边人,才会升级。 为了尽快攒够积分将国师绳之以法,她很焦心。现在弄清楚了升级的原因,就能让商城升级,然后尽快攒够积分。 如是想着,纪婳心下很是激动。 “让我来想想,接下来贤王府还会发生什么事呢?既然是要救北恒瑾身边的人才会升级,那就从他身边人下手。皇后算他身边人?太子也算?”(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喜之日,死人了 “咦,我好像救过太子了,就是在满月宴上。但没有升级啊,真是奇怪!难道兄弟不行,还得论辈分?” 纪婳表示想不通。 “算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贤王府的事?” 北恒瑾一直在认真听纪婳的心声。不错过一字一句。 事关贤王府命运,容不得他马虎。 “我记得贤王妃昏迷后,贤王府一直在追查线索,结果还让他查到了。但是现在,三皇子已经败了。所有的剧情都崩了。该发生的,还有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不了了啊?” “接下来就是北恒瑾了。” 思及此,纪婳突然想起来,之前说好要回他一个保命符作为答谢的。但是保命符是有时效的。提前给了,到时就用不上了。到时候给,也不知北恒瑾何时会出事? 哎,真是伤脑筋! “算了,算了,北恒瑾你以后天天来。有个什么事,我也能提前知道。万一哪天没来,定然是出事了。” 北恒瑾笑了笑。原来说半天是在担心他呀,那好,就这样说定了,以后他就天天来。一方面可以陪她长大,另一方面还可以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得让她知道他的好,这样以后长大了,眼中就装不下别的人了。 那句在皇后宴会上说的话,可不是他随便说说,而是真的。 他长大了要娶婳儿为妃。 纪夫人回来了,发现纪婳被北恒瑾抱着吓了一跳,忙接过来。 北恒瑾似是没抱够一般,还舍不得放手。 纪夫人有些哭笑不得。“小世子,你还小,我是真怕你将婳儿妹妹摔着。她太小了,摔一下就会受很严重的伤明白吗?” 北恒瑾一副她要拆散他跟纪婳的模样,实在是想笑。 北恒瑾在纪府一待就是一日,直到天快黑下来才回去。 晚间,一家子坐在饭桌上说着明白的安防问题。 沐老爷子也在。 ”明日人多,为了抓住三皇子,我已经请太子派人前来,端木府那边也有派人手。“太子也急于抓住三皇子,自然是乐意派人来。 一家子就此事商量到半宿才回去睡,而纪婳似乎精神不佳,早早的就去睡了。 白日勾原带回消息说找到了三皇子的藏匿之地。许雅晴同意先跟踪三皇子。明日若是三皇子动手,许雅晴必然会给他信号。 这般想着,所有人都睡下了。 “天干勿燥,小心火烛。”打更的更夫无精打采地边打更边唱喝。连身后闪过去一个黑衣人都未察觉。 一家子因为心里挂着事,都没怎么睡着,大概寅时中所有人就起了。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纪婳也被吵醒,但她知道纪夫人定是没有空抱她的,不哭不闹地瞪着一双眼睛。 直到天将亮才忙空来给她穿衣服。纪家有事,她也能穿上一件大红喜衣,再扎上两个小啾啾。很是可爱。 一会儿新郎官要去接新娘子,纪婳很想去见见世面,便想央着纪玉树带上她一起去。 【大哥哥,大哥哥抱抱。】 看到纪玉树过来,纪婳笑嘻嘻地伸出小胖手。纪玉树太高了,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 【嘻嘻,被大哥哥抱着就是要看得远一些。今日的纪府真漂亮呀,你过年似的。不对,不对,比过年还要热闹。】 【一会儿大哥哥去接亲时,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呀,我也想去迎新娘子。】 纪玉树想着府中的安防已经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犹如铜墙铁壁,想来也出不了事。便点头了。 “妹妹要不要去看新娘子啊,想去的话,一会儿大哥哥带上你。” 纪婳头点得如波浪鼓。 【要的,要的。大哥哥真好!】 想到今日会来许多的闺秀们,会看到玉树临风的大哥哥,纪婳心里就激动不已。 来这么多人,总有一个会看上大哥哥? 纪玉树可不知纪婳心中的想法,笑着揉纪婳的脑袋。 这会儿,新郎官纪临风应该穿戴好了喜服,纪玉树抱着纪婳就往纪临风的院子走。 还未到院子,远远地就听到纪临风那些哥们的哄笑声:“哈哈哈,没想到我们中间最先成亲的会是你这个不着调的主。” “是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临风兄倒是与我们说说是如何认识端木小姐的,你说,我们保证不笑话你。哈哈哈” 嘴上说着不笑话,人家还未开口,他就已经笑上了。 纪玉树抱着纪婳走近。一众少年们纷纷打着招呼:“大公子。” “大公子的腿真的好了,纪夫人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一众人纷纷附合着那说话人的话,甚至有人在想,得让自家小妹多来纪府走动。万一看上眼了呢? 前两年大公子的名头就传得沸沸扬扬,这两年看着人更稳重了。 【二哥哥,二哥哥。】 纪婳看到纪临风一身大红喜服,惊得哇哇叫。 【今日的二哥哥真好看!是全京城最靓的仔。】 纪临风被纪婳夸得不好意思了。 眼看着迎亲的吉时要到了,一众少年开始起哄:“走喽,走喽,迎新娘子了。新娘子必定美若天仙。” 到了迎亲的吉时,纪家这边敲锣打鼓,鞭炮阵阵。纪临风胸系大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显得更加意气风华。 身后跟着一人迎亲的兄弟,全是他在军中的好友。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端木府。纪玉树叮嘱了殷政几句带上纪婳跟着大队伍。 街道上,等着许多讨喜糖的大人和小孩,小孩尤其多。 迎亲队伍走得慢,因为小孩太多,怕出现意外事故。不想,还是出现了。 一个在路中间蹦蹦跳跳的小孩不知怎么回事,纪临风的马儿还未走到他身边,人就倒下了。一个妇人突然冲出来大哭大闹。 “杀人啦,纪家的马吓死我儿啦!” 今日是纪家的喜事,这妇人好不会看事儿,开口就嚷着纪家杀人了。 妇人挡在前面,迎亲队伍只好停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后面不知情的人疑惑问道。 【出什么事了,怎么停下来了。大哥哥快,我们去前面看看。】 前面的纪府下人赶忙上前检查小孩是否有事。结果一查,发现人真死了。(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是许雅琴啊 “二公子,人死了。”纪家下人向纪临风禀报。 “什么?”纪临风翻身下马,朝着妇人走去。 纪玉树先是朝着人群中的某个人点了下头,才抱着纪婳上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孩子,一妇人在旁边哭得嘶心裂肺。 口里叫着:“纪家杀人啦,纪家的马儿吓死我儿啦!” 明知今日乃是纪家的大喜日子此妇人还如此叫喊,分明是来找茬的。或是想拖延时间。 【不好,这妇人不会是想拖延时间。二哥哥先走,端木府那边莫不是出事了?】 听罢,纪玉树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动,开口叫住快走到妇人跟前的纪临风。 “二弟,你先走,不要误了吉时。这里交给我处理。” 纪临风点头,心里记挂着端木意,便转身离开。妇人刚准备有所动作就见纪临风转身了,不得不将动作收回。作出一副十分悲伤的模样来,哭天呛地好不可怜。 纪玉树眉目动了动,将纪婳抱给着急上前的秀荷。上前查看孩童的情况。 纪临风翻身上马,余光撇见人群中不少人被纪家的暗卫拿下。心头因为妇人闹事生起的担忧放下不少。 他不得不承认大哥比他细心,他看到不远处还有太子的武龙卫。其中二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随着纪临风的离开,不少讨糖果的人也跟着离开,当然也有留下来的。留下来的人便是被英俊的纪玉树迷住的少女们。 此时的少女们个个眼冒桃心。“这就是纪家大公子纪玉树吗,生得也太好看了?我要是能入纪家大公子的眼就好了。” 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关注点全在纪玉树的身上。 如今的纪玉树站起来了。眉宇间那份自信的神采比之之前更加迷人,那双幽蓝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勾人心魄。 纪玉树嘴角含笑靠近妇人,单手撩开衣袍蹲下身子的同时迅速将妇人欲动作的手碗紧紧扣住。用胳膊挡住了妇人手中的刀。 低声警告:“你的人已全都被拿下,你若是现在动手,伤到百姓,罪名你担不起。” 纪婳眼尖地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寒光。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那是刀吗?大哥哥小心啊!】 纪婳有些着急地扭来扭去。不安极了。 妇人今日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听到纪玉树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她的目的被纪玉树看穿了。不过,她疑惑的是她今日是一人行动,并没有后援。实在是不明白纪玉树前面那句话的意思。 她想着今日不能杀了纪临风也能杀了大公子纪玉树。当下便不管不顾地全力推开纪玉树,狠狠一刀朝着纪玉树刺来。 纪玉树的反应也不慢,抬起一脚将人踹出去。两个急步过来的武龙卫立刻上前将人扣住。 一众女人们看到掉出来的匕首,吓得尖叫。 但不过转瞬,人就被扣住了。立时有武龙卫上前赶人。人被赶走之后,纪婳才看到地上跪着不少身着老百姓服饰的男子。个个对着纪玉树怒目而视。 【这些人不会与妇人都是一伙的?我的天,大哥哥一早就知道有妇人当街拦路了吗】 纪玉树想说,他并不知道会突然冒出个妇人,但准备却是做得足足的,若不出意外,今日就能拿下三皇子。 在纪玉树看来,此妇人与那些装着百姓隐在人群中的人是一伙的。 纪玉树起身去捡地上的刀。不经意间看到刀上有暗阁的标志。他面色大变,不好,暗阁的人知道纪临风假扮暗衍的事了。 “大公子,可是发现了新情况?”见纪玉树面色不对,禁军新任副统领林军关切地上前询问。 看到林军,纪婳的眉头皱了皱。 【这人是谁呀,生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无事,这里的事还得劳烦副统领处理一下。”纪玉树说完,转身从秀荷手里接过纪婳。 纪婳一听到林军二字,就激动地叫了起来。 【我去,太子这什么眼神啊,好不容易死了个张士军,这又安排个反派接替副统领的位置。】 纪婳急得去拉纪玉树的衣服,后者正想说什么?就有人匆匆跑来道:“不好了,大公子,端木姑娘被人劫持了。” 听到下人来报,纪玉树不作停留地赶过去。“大公子,我也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林军带着一部分的人快步跟上。 几人赶到时,端木府的所有宾客都吓得跑了出来,府中护院将人保护着往后退。周围围满了官兵。 让人意外的是太子也在,看到纪玉树后,太子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纪临风身上似乎受了伤,正与一黑衣人对恃着。黑衣人手上挟持的正是盖着盖头的新娘子。 “放下她,有什么事冲我来。”纪临风见刀近了几分,着急不已。 【二嫂嫂被人挟持了?哎呀,千防夜防还是出事了。三皇子怎么这么难缠。我想到三皇子会对纪家动手,但没有想到会对二嫂嫂动手。这可怎么办?】 纪婳急得不行。 纪玉树为怕出意外,这次没有将纪婳递给秀荷,而是护在怀中。毕竟今日来的不止有三皇子的人。 许雅晴看到纪临风如此护着端木意,心下的仇恨已经快压不住。她猛然间扯下面上的面巾。 纪婳看到她哭了。 【不是,她是暗阁的人。怎么哭了呀?不会是喜欢暗衍的女子?这,这算个什么事啊!】 纪临风心下已经猜到是许雅晴。但他此时不能承认自己是暗衍。便冷声说:“这位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因何要劫持我的夫人。” 听到夫人二字,许雅晴直接破防。眼中的泪流得更凶。他以为装着不认识她就可以了吗? “暗衍,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我是许雅晴啊!是喜欢你多年的许雅晴。”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年,你才刚加入暗阁。当时的你才八岁,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可是你很机灵,跑得好快。只是眼神中带着敌意,看谁都带着敌意。” 众人一听暗阁,惊呼莫明:“天啦,她是暗阁的人。纪家怎么惹上暗阁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端木意被挟持 许雅晴不管旁人的议论,流着泪继续说着往事。“当时我见你与狗夺食,便将手中唯一一个馒头给了你。你可知道,当时的我已被阁主饿了整整两日。” “我一直闹着要回家,可阁主非但不放人,还将我关起来饿了两日。后来我同意加入暗阁,他才给我一个馒头。可我转手就给了你。” “再后来,我看到你为了活下去,在猛虎笼子里求生存。我以为你会被老虎吃了,可是你成功了。成功的脱颖而出,我以你为榜样。学着你的样子做着每一件事。渐渐的,我觉得已经离不开你了。” 许雅晴哭得非常难过,拿刀的手一直在抖。纪临风却是红了眼眶。他知道是暗衍的意志还存留着。他似乎感受到了许雅晴的难过。 “够了!”纪临风怒吼一声:“我不是暗衍,我不是他。”这一声怒吼直接让暗衍好不容易聚拢的意识顷刻间消散于无形。 许雅晴有一瞬间觉得看到了暗衍的影子,她想上前,但很快,看到的纪临风对怒目而视的眼神。 “请你放开本公子的夫人,否则本公子会杀了你。” 听到此话的许雅晴呆愣着,良久才道:“你还未成亲,就称她为夫人了吗?” “你的行为并不会改变本公子对她的称呼,你快放了她。”这便是告诉许雅晴,他不会改变主意。到死都不会。 许雅晴边笑边哭,大声质问纪临风:“你明明是暗衍,是我喜欢的暗衍,为什么又变成了纪家二公子。你说啊,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她明明从他身上看到了暗衍的影子,转瞬间又消失了。 她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闻言,纪临风有一瞬间的沉默,而后道:“我一直都是纪家二公子,是姑娘认错了人,你认识的暗衍,本公子并不认识。” “你骗人,是不是你杀了他,才扮成他的模样接近我。”许雅晴冲纪临风大声嘶吼。脑子也乱得不行。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许雅晴疯魔了一般。 而这个时候,林军慢慢的朝着太子靠近。 纪临风紧握拳头,道:“本公子这辈子杀的人多了,并不知道有没有你口中的暗衍。” 听罢,许雅晴气得失去理智,直接朝着端木意刺下。“你杀了我喜欢的人,我便杀了你喜欢的人。让你余生都像我一样活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中。” 暗衍的任务便是潜入纪家偷名册,很有可能就死在纪临风手中。 许雅晴认定了这个事实,便发狠地朝着端木意刺下。 纪临风飞身上前,拼着以命抵命的架势也要救下端木意。 与此同时的纪玉树动了,林军动了,太子勾唇一笑,也动了。 几方同一时间动手。 让一众怕殃及池鱼想逃却又想看热闹的宾客们不知到底该看谁。 已经有些懵圈的纪婳: 新娘子被许雅晴报复性刺了一刀,倒在地上,红盖头被风一吹,吹跑了,露出知秋的面容来。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的下巴。 纪临风扑倒在知秋的身上,红了眼眶:“端木意,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有小”他想说有小妹在这里,不会让她死,却在看到红盖头下的面容后。一时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纪玉树甩出藏在衣袖中的飞刀刺中许雅晴。许雅晴也是个狠人,当下从血肉中抽出飞刀朝纪临风刺去。可是在最后一刻,她犹豫了。 他不是暗衍,但他有着与暗衍一模一样的脸,她不想伤他。殷政上前将心如死灰的许雅晴擒住。 许雅晴想,端木意死了,他的余生一定会活在痛苦中。结果偏头一看,不是端木意,整个人愣在当场。 为何,为何不是端木意? 她,她今日来就是想当着纪临风的面杀了他心爱之人。若他承认自己就是暗衍,她会无条件相信他。可是他满心满眼都是端木意。她心知自己活在了自欺欺人中。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日,她在一线崖外找到了三皇子。本想带人直接将其拿下,却是听到他说暗衍死了,死在了纪临风的剑下。 他说暗衍与纪临风生得一模一样。纪临风在杀了暗衍之后扮成了他的样子。 她当时气疯了,因为她太爱暗衍。 为了求正三皇子的话,她想约他出来问清楚,结果发现他正高高兴兴地筹备与端木意的婚事。他口中重要的事便是与端木意成亲。 她的暗衍没了,被一个与他生得极像的人杀了。 其实她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她喜欢多年的人没有拒绝她的爱意。他只是离开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暗衍,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之前的拒绝是为了保护我对不对?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哦。”许雅晴疯疯癫癫地说着胡话。被殷政押着离开。 林军被太子的人擒住了,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暴露的。 太子负手而立,似是看出林军的疑惑,面无表情地为他解惑。 “孤并未看出你是三弟的人,让孤警惕你的人是纪家大公子。因为他查到你与张士军是同乡。当然,同乡这一点并不会暴露你。但张士军被处决之前,你曾见过他一面。” “今日的一切,除了那个妇人之外,其他一切都在大公子的算计之中。”唯一一点让人意外的是,挟持端木意的不是三皇子,而是暗阁的许雅晴。 现在看来,刚刚隐藏在人群中的人不是妇人一伙的。真正与妇人一伙的只有这个许雅晴。 妇人的出现,让他们将三皇子安排的人提前抓获。 听罢,林军懵了。“可是,方才,纪玉树明明表现出了震惊,他分明不知道我们的计划。” “他不那样表现,骗得了你吗?” 林军愣住了,这纪玉树实在是好演技,他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还以为他真的惊讶于端木意被绑架。 想起这个端木意,林军更懵了。他们的人全程都待在端木府竟是不知道端木意何时换了人。 难道这个端木意也算到他们要动手吗? 本来他们决定让梁茹儿挟持端木意。却不想想要挟持端木意的不止他们,还有暗阁的许雅晴。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会听到我的心声了吧? 林军心下的疑惑得不到解答了,太子命人将所有人抓回天牢。 有纪婳在,知秋的确死不了,但因为受伤昏迷了过去。 端木夫人因为端木意被挟持吓昏了过去,这会儿醒来,听到端木雄说不是端木意是知秋,泪如泉涌。 “知秋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们得请最好的大夫给她医治。” “放心,大公子已经命人抬去纪府了,有纪夫人在会没事的。” 知秋作为陪嫁丫鬟,本应跟着去纪家。如此也好。有知秋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照顾着自家宝贝女儿,他们也放心。 纪临风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家大哥,等着他解惑。却听到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临风。” 纪临风抬眸,看到一身丫鬟着装的端木意好端端地站在台阶上。这一刻,他鼻头酸涩难忍。 他站起来,慢慢上前,待走近端木意后猛然间将人抱住。 “你受伤了?”闻到纪临风身上的血腥味,端木意面色一变,说着就要推开他。 却听到头顶传来翁翁地声音:“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他哭鼻子了。 不是他哭的,是暗衍哭的。 纪临风自我安慰道。 端木意举起手,慢慢的落在他的腰上,给他无声安慰。 “行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外面的所有宾客都看着紧紧抱着的二人。纪临风比端木意高出一个头。旁人看不见端木意红着的小脸,只看到纪临风高大的身躯将人挡得严严实实。 纪临风紧紧抿了抿唇,道:“你可知道当时的我有多害怕失去你。”自从听了小妹的心声后,他就认定了端木意是他命定之妻。 他入狱后,端木意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甚至抱着他的尸身痛哭流涕。他那般冷落她,她依旧没有记恨她。只因为为她取了纸鸢。她便认定了他。 在这件事上,他是感动的。 纪临风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想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你与许雅晴到底是什么关系?”纪临风正准备说赶紧盖上盖头,此时还不算太误吉时。就听到端木意问也这句话。 “此事说来话长,等过门了,我慢慢告诉你。我还有更多的消息要告诉你。走,现在还不算太误吉时,我骑马带你过去,还来得及。” “可是知秋?” “她会一起去,她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纪家会善待她。” 听到此话的端木意感动得泪眼朦胧。 真好,她不会过着像梦中那般整日盼君归的日子。 纪临风扶着端木意转身,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纪玉树吓一跳。 纪婳被纪玉树抱着,此时正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二哥哥哭过了,大概是太怕失去二嫂嫂了。哈哈哈】 纪婳无情地嘲笑自家二哥。后者一脸哀怨地瞪了纪玉树一眼。大步往外走。 抱着喜服都未穿的端木意直接上马。“驾——”潇洒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纪玉树: 关他什么事?明明是纪婳想要偷听的。 后面跟着来接亲的公子哥大眼瞪小眼。作为媒婆的陆夫人更是一脸迷茫。作为伴娘的陆倾颜也是不知所措。 女方这边来帮她撑场面的还不少,结果一个二个都在大眼瞪小睛。 最后还是陆夫人说了一句:“哎呀,二公子如此迫不及待地赶过去,一定是怕误了吉时,快快快,我们也赶过去。”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往纪家涌去。 纪临风骑着高头大马一路飞驰,不多时就到了纪府。门口等着的纪夫人和纪侯爷还有沐老爷子急得团团转,看到纪临风护着只盖了红盖头的端木意回来,惊讶的同时又很庆幸。 贴心的纪夫人已经命人去成衣铺子买现成的喜服了,虽说比不得自己绣的精美,但勉强能应付。 纪玉树怕纪夫人担心,便提前让人回来说明情况。若不是这边宾客较多,纪侯爷都想过去帮忙了。 尽管他们心中有太多的疑问要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趁着还没有误吉时,得赶紧拜堂才是。 “来了,来了,喜服来了。”下人匆匆将喜服买了回来。纪夫人赶紧让人下去帮端木意换上。 端木意换衣服的空荡,纪夫人帮知秋处理伤口,并派专人伺候着。 等陆夫人等人赶到时,端木意的喜服已经换上,人也在纪府丫鬟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新郎官立时将手中的红绸递到端木意手中。接受着上首礼仪先生的赞美词: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一对鸳鸯,喜结连理,愿二人相亲相爱乐绵绵。”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礼成!!” 随着礼仪的高喝声落下,堂中响起一片欢呼声。“走喽,走喽,闹洞房去了。” 一众打架往后躲,起哄第一名的公子哥争先恐后地拥着纪临风往洞房走。女方团的小姐们也拥着两位新人往洞房走。 纪婳拱着屁股,急吼吼地也要去闹洞房。沐煜也咯咯笑着被纪夫人抱着跟上。北恒瑾好不容易得空来找纪婳,就看到她往新房走。当即跟上。 结果,一众人来到纪临风的院子,被纪夫人以纪临风受伤为由拦住了。一人给了一个大红封悻悻而归。 “算了,算了,喝酒去。”一众公子哥勾肩搭背地走了。陆夫人作为媒婆倒是被放了进去,说了些吉祥话,亲眼看着二人喝了合卺酒才开开心心的离开。 她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纪婳因为高兴一时忘记纪临风受伤的事,现在开始心疼起他来。 【二哥哥受伤了,娘快看看他伤得严重不严重?】 纪婳不说,纪夫人也打算给纪临风看伤。端木意心疼得不行,作势要掀开盖头,被纪夫人拦住了。 “别动,孩子,自己掀盖头不吉利。” 好在,经纪夫人检查,纪临风的伤势不严重。就是血流得多,看着吓人。 纪夫人红着眼给纪临风敷药,包扎,还警告他道:“一会儿外面的酒,就不要去喝了,由你大哥挡着。免得喝多了扯开伤口。心疼的还得是你媳妇。” 盖头下的端木意红了脸。 纪临风现在只想陪媳妇,听到纪夫人说不用去敬酒巴不得呢? “好的,娘。” 纪临风看了一眼自家端端的媳妇,心喜莫明。 纪夫人离开,其他人也跟着离开。 【好好休息啊二哥哥,此时你身上有伤,可别做羞羞事,会崩坏伤口呢。】 正准备抬脚离开的纪玉树一个踉跄,差点将怀中的纪婳甩出去。 【哎哟,大哥这是咋了?不会是听到我的心声了?】 纪婳一脸惊恐地去看纪玉树的脸。后者反应很快,立马皱眉道:“方才有只老鼠跑过去,差点将我绊倒,还好我反应快。” 纪夫人: 纪临风: 【原来是有老鼠啊,我还以为大哥哥听到我的心声了呢?吓我一跳。】(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意儿,我们全家都能听到小妹的心声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屋里静悄悄的。 纪临风看着盖着盖头的端木意,心头炽热一片。“意儿,我,我要揭盖头了。” 听到响她意儿的端木意,内心比纪临风还要紧张。“嗯。”她低低地应了声。 纪临风的伤势在左手,揭盖头的手是右手,并不影响他活动。 “别紧张,方才,我已经看到你了。”方才在端木府的她并没有盖盖头,还是一身丫鬟着装。 这样一说,端木意浅浅一笑。“那你揭!” 听罢,纪临风不再犹豫,用杆子挑起一角,然后慢慢的掀开。盖头下的端木意让纪临风惊艳万分。他以为,端木意只是简单的换上喜服即可,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补了妆,戴上了凤冠。 “意儿,你真好看!”说罢,纪临风一屁股坐在端木意的身旁,然后慢慢地凑了上去。 端木意面露羞涩,没想到纪临风这就要亲她。他,他总得营造一下氛围? 哎呀,真是个大老粗,这番让她如何自处?他不知道女孩子面皮薄吗? 就在端木意想入非非之时,纪临风突然凑近她耳边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全家都能听到小妹的心声。” 纪临风轻轻凑近端木意的耳朵,说话时,一股热气直冲她耳窝。只是此时容不得她心中泛涟漪,而是整个人被纪临风的话震惊到了。 “难怪,难怪发生的事与梦中有很大的出入,原因竟然是你们早早知道三皇子图谋不轨。”端木意满目惊讶。 “正是,所有的事都知道。从小妹没有被调包开始,我们就已经着手布局。唯一意料之外的是国师这个变数。” “你应该很好奇慈风大师那样高风亮节的人,怎么可能甘愿为三皇子所用。这其中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接着又听纪临风道:“很早以前,我就听小妹说过,你会是我这一生命定的妻子。除夕夜那晚我是特意去见你的,但是好像没有见到,将梁茹儿认成了你。你不会怪我?” 纪临风看着端木意,后者摇头。她怎么可能会怪他呢?她心中那个为她取纸鸢的小少年永远都在。 端木意泪眼婆娑,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但不知为何今日就是忍不住想哭。 “那现在该分享你的秘密了。” “我的秘密?”端木意有些疑惑,她的秘密不就是那个梦吗?她还有什么秘密? 纪临风就知道她忘记了,轻轻地敲了下她的头。“笨,你的秘密就是为何方才那个人是知秋,而不是你。” 端木意恍然。“你近一点,我慢慢说与你听。” 纪家乃盛京名望之族,不仅受禹帝重用,此次还帮助太子击退了三皇子的逼宫。将来的纪家只会更加受到北恒家庭的重用,更有机遇成为盛禹第一个百年望族。 是以,此次纪家喜宴,盛京城排的上号的官员以及其家眷都来了。热闹场面可谓是空前绝后。 祁家也来了,开席之前,祁大人数次出声警告沐芸不要耍小动作。如今的纪家不比以前的纪家。以前的纪家空有侯位,没有实权。现在的纪家,权力就在太子身上。纪家说什么,太子便信什么。俨然是太子最信任的臣子之一。 “我警告你,你若是敢生事,祁夫人这个位置,你不可能坐稳。” 沐芸气笑了。“祁南生当初蕴儿被三皇子看中的时候,你是怎样说的?现在三皇子失势,蕴儿不见,你连找都不找?” “蕴儿的事,你不用管,如今的祁家还想在盛京立足就得安安分分。”祁南生看沐芸的眼神满是警告。在他看来祁蕴已经被纪家处理了,再找下去,只会发现更多不堪的东西。还会得罪纪家。 “你不要以为祁家安分守己就能躲过去,太子只削你的官位那都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还想夺本夫人的位置,我看你祁南生没有这个能耐。”沐芸心中什么都清楚, 祁南生满脸都是怒火,他哪里不知道太子是看在沐太医的面上才放祁家一马。所以,一直容忍着沐芸的无理取闹。“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祁家出事,你也跑不掉。” “我只是想找回女儿有什么错?”沐芸气得眼睛发红。 “我已经说多少遍了,不要找祁蕴。” “为什么不找?你也认为蕴儿死了是不是?你说啊? 祁南生气得脸都黑了,咬牙切齿警告:“你小点儿声。” “我不,我就要大声。若是祁蕴死了,那就是纪家干的,是纪家杀了我女儿。”沐芸此时正在纪家花园一角。说这话时又没有压声,让不少听到此话的人侧目看来。 祁南生满脸惊慌,不由分说地拉着沐芸匆匆离开纪府。并让丫鬟去给沐太医支会一声。 “你说,二小姐方才说祁蕴是纪家杀的?” “是二小姐堵气说的,老爷。”见沐老爷子面色不好,丫鬟战战兢兢,不敢再多言。 沐老爷子挥挥手让她离开,后者慌慌张张退出去。 正好与过来的纪夫人撞个正着。“那丫鬟不是沐芸的人吗?是沐芸出事了吗爹?” “没有,她好得很,都有精力造谣生事了。” 见沐老爷子沉着脸,纪夫人心知是沐芸说了什么?祁蕴的事,一直没有告诉他就是怕生出别的误会。是以,他们也没有提及此事。 现在看来,不得不提了。 “爹,是不是沐芸再找祁蕴?” 沐老爷子点头。便听纪夫人道:“爹,你可知道祁蕴并不是三皇子口中那个贵人。” 闻言,沐老爷子诧异看来。纪夫人看了看四下,最终觉得现在提及此事不太妥当,便说:“昨晚一会儿,女儿将所有事都告知爹,现在人多眼杂,不太方便。但女儿有句话得提前支会爹一声。这沐芸若安分守己还好,若是做也有损纪家利益的事。女儿不会放过她。” 沐老爷子点头,若是沐芸敢做出对纪家不利的事来,不用纪夫人出手,他就会将她解决了。之前想将煜儿带走的事已经让他不快。现在还看不清形势。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全盘托出 纪家宴会一直持续到酉时末才结束,一家子才得以歇息。好在,后面的席面还算顺利。 纪临风今日受了伤,这会儿估计睡下了。 一家子早就围坐在桌前,等着得空的纪玉树。他们都对今日之事很好奇。 纪玉树也知众人好奇,坐下后便开口道:“今日的事,我在昨晚的确有所布置。因为匆忙,所以不是很完美,但好在,没有出现大的纰漏。”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思来想去觉得纪府已是铜墙铁壁,三皇子想动手一时半会找不到切入点,便会将目光锁在端木府。故而,昨晚在你们睡下后,换上夜行衣去了一趟端木府。” “我怕此事知道的人太多演砸,便只找了端木意。为保她的安全让她扮成丫鬟跟着迎亲队伍来到纪家。我原以为劫持端木意的会是三皇子,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许雅晴这个变数。” “林军的事,你是如何发现的?”纪侯爷问出心中的疑问。 纪玉树实话说道:“就在爹你准备对张士军动手的那段时间。张士军败了后,三皇子立马会想办法塞人进来。那个时候暗中提醒过太子,不管是谁举荐何人上位,让他直接同意。再暗中观察其动向。此事因为三皇子突然狗急跳墙给忘记说了。” 纪婳跟着吃了一天的瓜,这会儿累得不行。正准备睡下时,听到纪玉树说起今日的计划,强撑起一点精神。 【原来大哥哥早就查到林军是三皇子的人了,难怪今日太子的武龙卫也在,怕就是来拿他的。】 【许雅晴不是在追查三皇子的踪迹吗?暗衍与二哥哥生得像的这件事,怕就是他说的。然后想借许雅晴的手挟持二嫂嫂,哪里知道二嫂嫂是知秋。】 【那个妇人可能就是许雅晴安排的,为的就是给她争取时间。妇人的出现直接让大哥哥警觉,提前抓了三皇子安排在人群中的人。可能准备对太子动手的就是这批人。林军以为自己潜伏得很好,所以才想出其不意。】 【皇后身上的那块血玉还戴着,所以三皇子打着这个主意。就算不能杀了太子,也能让他受伤。然后刺激皇后。】 纪侯爷道:“树儿,这件事你没有提前告知我们是对的,特别是老二。若是提前知道盖头下的人是知秋,定然不会拼尽全力救她,从而让对方看出破绽。” 纪玉树就是怕纪临风演不下去才不告知他的,带上纪婳的原因是预防他出意外。 好在,最终还是没有出大意外。但遗憾的是没有抓到三皇子。 倒是看到了神似梁茹儿的女子。 想到这里,纪玉树便说:“梁家不是被抄家流放了吗?但今日殷政看到了梁茹儿。要么是这个梁茹儿逃了,要么是三皇子救了她。” 梁茹儿对三皇子忠心耿耿,三皇子落败,梁茹儿定然会帮他报仇。 听到后面没有再说什么重要的事,纪婳放心的睡下了。 纪夫人见她睡沉之后才看着陷入沉思的沐老爷子道:“爹,女儿现在可以告诉为何知道祁蕴不是三皇子命中的贵人。因为真正的贵人是陆家三小姐陆伊一。” 沐老爷子皱眉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纪夫人面色凝重地道:“这一切还得从婳儿出生开始说起。”于是纪夫人将能听到纪婳心声一事告知了沐老爷子。以后是要住在一起的人。他们也会经常在一起商议事情。瞒着他的话,会生嫌隙。一旦生出嫌隙就会很容易被人利用。 “什么?三皇子六年前中毒是他自己设计?”沐老爷子满目震惊。天,那时的三皇子才十岁,就有如此心计了吗? 纪夫人继续说:“此事千真万确呀爹。这其中定然是有秦贵妃从中教唆。嵇州的事便就是秦贵妃用来为白及正名的。白及一旦成为神医后,三皇子的病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好转。因为我们提前知道事情始末,从中加以阻止。才导致秦贵妃落败。她才反咬娴妃和二皇子。” “为了将三皇子彻底钉在耻辱柱上,必须找到他故意中毒的证据。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就是暗衍死了,是被国师杀的。他其实就是风儿的一抹神识。这件事听起来有些诡异,但是事实。风儿出生那日乌云密布,是不祥之兆,引来污秽的东西。就有了暗衍。暗衍绑架婳儿是因为他听到了婳儿的心声。认为她是神人,便想将之占为己有。” 这是她后来才想通的事。随着婳儿的调包失败,暗衍的发现。这才渐渐地偏离婳儿口中所谓的剧情。 “我们猜测,国师在杀了暗衍之后,被那污秽的东西夺舍了身体。他想要的可能是整个盛禹。所以才与三皇子达成协议。三皇子估计还不知道,以为国师是真心在帮助他。” “三皇子做这么多为的就是盛禹的皇位,他已经对皇位形成了一种痴念。轻易不会放弃。我们要做的就是杀了三皇子。” “爹,三皇子现在视我们纪家如天敌。他在一日,我们都不能松懈一日。祁蕴没有死,被我们送走了。祁蕴也是个野心极强的,很容易被三皇子利用。现在,沐芸因为祁蕴的事对纪家恨之入骨。三皇子若想利用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沐芸不能呆在盛京。” “若还想活命,现在离开祁家是最好的。若她不肯,那就只能用我们的方式处理了。”纪夫人这样说是在给沐老爷子的面子。 毕竟,她不知道沐老爷子对沐芸的疼爱程度。 “还有,爹应该知道徐姨娘是秦家的人。”纪夫人提醒沐老爷子。 思量良久,才听沐老爷子道:“看在她还没有犯下大错,就留她一命!”以全了他们之间的这点父女之情。 “那就让沐芸假死,然后永远的离开盛京。祁家是不能留的,因为祁南生暗中与梁家有往来。为怕是个变数,祁家要除。”纪玉树提议道。 所有人都以为是祁蕴被三皇子看中,实际上是祁南生从中搓和。 祁南生不满足于兵部侍郎这个位置。 第一百四十九章 敬茶 石家村,北恒渊一身农家糙汉打扮,立在窗前。 “册子拿到了吗?”国师告诉他,暗阁手中有一本册子,上面记录了暗阁这些年与他们的所有交易。 “主子,暗阁的人说暗鹰在很早之前就弄丢了册子。还有就是林军败了。”一身黑衣的梁茹儿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愧疚。 北恒渊闭了闭眼,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来。果然,事情不会顺利。 梁茹儿心疼地上前,想要安抚他,最终作了罢。她道:“主子别担心,国师一直在找除掉纪家煞星的办法。我们迟早会回到宫中。您不是常说,史书是由胜利者改写吗?” “但那是在找到册子的情况下,你知道那本册子上记录了什么吗?” 不等梁茹儿说话,三皇子继续道:“那上面记录了六年前秦家在暗阁手中买的一种毒药。那毒药正是父皇杯中的那一种。如果被纪家找到,就算父皇醒了,也不会再信任于我。” 所以,在没有找到册子之前,禹帝还不能醒。想到自己的身份,北恒渊面露急切。 “不是还有国师在吗?我们可以控制圣上啊?”梁茹儿急了。这时候才惊觉那本册子的重要性。 “国师说在没有除掉纪家煞星之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纪家煞星到底是何人?”若是知道,她拼了这条命也要去宰了他。 北恒渊摇了摇头,满脸颓色。 “你派人潜进盛京去找册子,另外注意一下二皇子的动向。” “是,属下先行告退。”梁茹儿应下退下,走了两步又返了回去,怀中拿出一盒糕点放在桌上,才转身离开。 优越的日子过惯了的他,怎么吃得惯这里的食物呢?所以,她每回外出办事都会给他带点徐记的糕点回来。 看到桌上的糕点,北恒渊没有嫌弃地吃了一口,而后是第二口,第三口 他很讨厌甜食,但是现在 人都是会变的。 第二日一早,端木意早早的醒了。知秋因为受伤,还在养伤中,纪夫人便派了知离过来伺候。二人的名字中都有一个知字。 知离手巧的给端木意梳了一个妇人发鬓,准备了一套烟云蝴蝶裙,沉稳中不失活力。换好之后,知离再在旁边协助她给纪临风更衣。 “小心些,千万别碰着伤口了。”端木意提醒知离一句。暖到了纪临风心中。 成亲多好啊,这样身边就有一个时时刻刻对他嘘寒问暖的人。 现在,大哥的腿也好了,得赶紧催他找一个大嫂像他一样时时刻刻有人嘘寒问暖多好啊! “走,去给娘亲请安。” “还要敬茶。”端木意笑着提醒他一句。 “是是是,还要敬茶,都听娘子的。”纪临风这声娘子叫得异常顺嘴,还独自乐了会儿。 知离在旁边偷笑:“二公子和二少夫人的感情真好!” 纪临风从醒来嘴角的笑意就没有压下去过。 端木意满脸都是初为人妇的羞涩。扶着纪临风走到外面,一院子候着的下人纷纷朝着端木意行礼。 “见过二少夫人。” 看到这个阵仗,纪临风吓一跳:“谁让你们来的?我不喜这么多人伺候。” 为首的一个老妇是府中的老人,上前一步恭敬道:“是夫人让我们来的,现在,院中多了二少夫人,自是不能同以前那般任着二公子的性子来。若不要我们来,自是会累着二少夫人。” 听罢,纪临风才恍然。便说:“那好,那都留下。一切听二少夫人的安排。万不可有所懈怠,若让本公子知道有人暗地里给二少夫人找不痛快,本公子绝不轻饶。” “我们都是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自是不敢以下犯上。”徐嬷嬷道。 听罢,端木意心中满是感动。 等二人来到梧桐院时,除了纪婳和沐煜,所有人都在。今日正好又是纪侯爷休沐的日子。 上首,左边是纪侯爷,右边是纪夫人下首第一个位置是沐老爷子,第二个位置是纪玉树。 四人皆是笑容满面地看着进来的两位新人。 茶水早有人备好。 见到端木意有些拘束,纪临风便拉住了她的手。仿佛在说:“别怕,我爹娘和哥哥还有外祖父都是顶顶好相信的人。” 端木意其实是不怕的,但就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就在二人准备接过茶杯时,纪婳的心声传进几人耳中。 【哎呀,秀荷嬷嬷快一些,今日二嫂嫂会来敬茶,这么重要的事,我可不能错过。】 【快快快,我作为最小的小姑子虽然喝不上二嫂嫂的茶,但能见证这一重要时刻。】 纪临风拉了拉前面准备跪下的端木意,后者一脸疑惑,不是要敬茶吗? 纪临风小声在她耳边道:“小妹醒了,等等她。” 纪婳醒了?她没有听到哭声啊?随后想到什么来,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多时,耳边响起纪婳咯咯地笑声 【嘿嘿嘿,来得刚刚好。】 【秀荷嬷嬷别过去了,我们就站在这里看着就好。二嫂嫂敬茶呢,可别打扰她。】 秀荷听不见纪婳的心声,抱着就往上首去,准备将纪婳递给纪夫人。后者笑着道:“我这不得空,秀荷姑姑先抱会儿。” 秀荷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什么蠢事。她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以为小姐起了不见纪夫人要哭闹。结果人家一直都没哭过。还笑得咯咯咯开心。 秀荷抱着纪婳退后,看着端木意跪着给上首的纪侯爷敬茶。 “爹,请喝茶!” “好好好,以后这就是你的家。若是老二敢欺负你,你直接上手打就是。不必客气。”纪侯爷接过茶杯浅喝一口后说,说完,给了端木意一个十分厚实的红封。 纪临风满脸都是笑意,并没有因为那句直接上手打而生气。别人家都是男人是天,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活。他们家可不一样,男人都是疼媳妇儿的。就连那些下人都受了纪家的影响,个个疼媳妇,也不娶妾室。 宠爱独一份。 端木意心中满是感动。因为这一切都不是所梦见的那般,而是团结有爱的。 “娘,请喝茶!”端木意红了眼眶。 纪夫人似是猜到她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红了眼眶,连说三个好。“哎,好好好。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为娘定然视意儿如亲生。” 说罢,纪夫人将手上一对祖传的镯子退下来一支给端木意戴上。 另一支便是留给大儿媳妇的。 第一百五十章 进宫给苏玉月看诊 纪婳看到这一幕感动得也跟着红了眼眶。 【呜呜,太好了。看二哥哥和二嫂嫂那恩爱的模样,定然不会再走书中的老路。这一次,大家都要狠狠地幸福啊!!】 给两位当家人敬了茶之后,再转到沐老爷子这边。 “外祖父,请喝茶!” 沐老爷子红着眼眶说:“是个极好的孩子,风儿的性子跳脱得厉害,就得有个如此沉稳的媳妇儿管管。” 最后是纪玉树。 “大哥,请喝茶!” 纪玉树什么也没说,浅浅地喝了一口后,给出了比纪侯爷还多的红封。谁叫他现在手里有着好几十家铺子呢。钱多到用不完。 端木意没有忘记还有一个纪婳,她走向纪婳,唤了一声小妹。然后将准备好的红封拿出来塞到纪婳的手上。 纪婳满脸笑意。 【嘿嘿,我也有啊,谢谢二嫂嫂,我最爱你哟!】 静完茶之后,一家子就聚在一起吃早饭。纪婳就死皮白赖地窝在端木意的怀中。 想着纪临风说一家子都能听到纪婳的心声,她就十分好奇。会是怎样的呢?纪婳是用心声在说话吗? 用奶乎乎的声音说着大事件,想想都觉得画风有些诡异。 她通过梦境也知道一些剧情走向,但随着纪家的改变,很多剧情都变了。变得与梦中完全不一样。所以说,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她也拿不准,估计纪婳也是拿不准的。 这就导致会有很多突发事件。 端木意在想着,这边,纪玉树和纪侯爷就说起昨日的事。听到三皇子有可能下一步会从祁家入手时。怀中的纪婳就作出一脸愤愤地表情。 【祁南生本生就是个贪心之人,很容易受三皇子蛊惑。所以祁家必须除掉才行。】 此时的纪婳奶凶奶凶的,给端木意看呆了。 沐老爷子也是一脸稀奇地看着她,而小家伙还不知觉。握着小肉拳挥了挥。 【让沐芸去陪祁蕴吃苦,留在这里迟早会坏事。虽说原着中沐芸并未做对纪家不利的事,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端木意实在是想知道纪婳此时在说什么?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端木意差点没忍住露陷儿,纪临风立马将人抱过去。 【二哥哥干嘛呀,我躺在二嫂嫂怀中好好的,你干嘛抱我?是觉得我抢了你的媳妇吃醋了吗?瞧你这点出息。我可知道二嫂嫂喜欢我多一些,你还得靠边站。】 纪临风心中云云:“那是以前了,现在的我可稀罕我媳妇儿了,你得靠边站。” 可惜纪婳听不见他的心声,不然定然会气得嗷嗷哭。 纪婳在纪临风怀中扭来扭去,就是不给他抱。最后纪临风没办法又抱回给了端木意,才止住纪婳的闹腾。 【嘻,还是香香软软的二嫂嫂抱着舒服。二哥哥就是个大老粗。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二嫂嫂我告诉你哦,二哥哥不会抱娃呢,上次将我整个扔进了花丛中,将我的脸都给刮伤了。】 想到那件事,纪婳满脸都是委屈。嘟着小嘴,好不可怜。 听到心声的纪临风: 幸好意儿听不见小妹的心声,不然他良好的形象就要毁了。 纪临风刚觉得庆幸,不想纪玉树就拿此事说事了。“二弟,我记得前些日子你失手将小妹扔进了花丛,让小妹受伤了。大哥觉得那是你不会带孩子。娘当时还取笑你说,等成亲了之后,让你多生几个,好好带带,长长经验。” 纪临风瞪大了眼睛。这,这明明是小妹说的,什么时候变成娘说的了? 他的好大哥是懂得催生话术的。 端木意小脸一红。这,这刚成亲就催生了吗? 沐老爷子接话道:“是得早早的生孩子,好叫风儿知道为人父母的辛苦。” 纪临风: 听到这此话的纪婳想到原着中嫁进纪家的端木意。 因为纪临风的冷落,端木意一直怀不上孩子。直到后来纪家出事,端木意也没有给纪家留下后代。还跟着一起死在了半道。 想到这里,纪婳心中一阵难过。 【三皇子没死,国师又算中二哥哥还有牢狱之灾。所以,我觉得生孩子这件事要提上日程。】 纪临风: 怎么说得跟他快要与世长辞似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纪侯爷心下有些担忧。 几人刚吃完饭,就有下人来报。“侯爷,夫人,宫中来人了,说是请夫人进宫给玉月公主看诊。” 纪夫人点点头,让秀荷抱着纪婳一同出门。 这几日若不是纪家有喜事要忙,给苏玉月看诊一事也不会拖到现在。皇后也知道纪家在喜事要忙,也没有让人来请。倒是请沐老爷子进宫看过一次。 结果是苏玉月潜意识里不想醒来。 这些日子皇后日日陪在床边,亲自照料着。结果仍是没有唤醒苏玉月。 她心中的仇恨太深了,已经不想醒来。 纪夫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她想带着纪婳去试试。 纪玉树突然想起重新画的那幅准备送给苏玉月的画。便急声道:“娘,等等。我有东西要给玉月公主。” 纪玉树觉得苏玉月应该是个喜欢画的人,不然不会珍藏那幅画。 纪玉树将画拿来,递给掀开帘子的纪夫人。 【大哥哥送了一幅画给苏玉月吗?画的什么呀?】 纪婳一脸好奇。 纪夫人也有些好奇,便将画打开。画的是开得正艳的桃花。上面还有好些人,其中最突兀的是一身破烂衫的苏玉月。 纪婳小眼睛亮了亮。 【这不是大哥哥与苏玉月第一次见面的桃花园吗?画得真有神韵。】 纪婳满脑子都是纪玉树的画功好。而纪夫人却是意会到了另一层意思。也许是她想多了。 马车一路往宫中去,守在宫门口的禁军换成了顾家的武龙卫。宫中的人全是武龙卫。 快到风仪宫时,纪婳远远地看到朝这边张望的北恒瑾。 当看到轿辇时,北恒瑾眼前一亮。“婳儿妹妹。” 他飞快地朝着纪婳跑来,边跑边喊:“婳儿妹妹,你可算来了。等死我了。” 【等我做什么?】 纪婳乌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北恒瑾一脸神秘地拉着纪夫人的衣服往凤仪宫里带。 第一百五十一章 如巧的身份 太子因为要处理朝政上的事,变得非常忙,就很少来凤仪宫。 为方便照顾苏玉月,皇后直接将人安置在了偏殿。纪夫人来了后,皇后亲自出来接。 “参见皇后娘娘。” “快别行礼了,本宫已多次麻烦纪夫人,实在是过意不去。”皇后见纪夫人要跪,赶紧在此之前将人扶住。 “皇后说哪里话,为天家效力乃是我们这些臣子应该做的事。”纪夫人客气道。 皇后心里记挂着苏玉月,便将纪夫人往偏殿引。 纪婳由秀荷抱着,北恒瑾就拉着纪婳的小胖手跟着进去。 纪婳想甩开,一时没有甩掉。正想骂人时,余光瞥见床上面色苍白的苏玉月时,注意力一直被拉了过去。 【苏玉月真可怜。刚出生母亲就被人杀害。之后一直被仇人养着,还认贼做父。得知真相的她哪里接受得了。估计这也是她不愿意醒来的原由。】 【我今日如果将人救醒,醒来的她估计会更加痛苦。娘死了,一直渴望找到的爹又对她不喜。活着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 那事后,秦家只有秦周洋死了,其他人在太子命人前去捉拿时逃了。但也逃不了多久,因为太子已经下达了全国缉令。包括三皇子在内,迟早会被绳之以法。 三皇子现在唯一翻身的机会在禹帝身上。只要控制了禹帝,以前的一切都可以推翻。甚至逼宫一事也可以说成是为了救他, 纪婳呢,不想让禹帝这么快醒来。禹帝是个多疑的人。若是在得知纪玉树在他昏迷不过几日腿就好了,必然引起他的猜忌。 所以,对于禹帝是否醒来这件事难两全。 思绪刚到这里,纪婳就听到一道哭声传来。她看过去,发现是一个一直跟在皇后身边的一个宫人。此时的她哭得相当悲怆。 “玉月,你醒醒啊,我和你娘不止是同乡,还有着特别要好的情意。所以,也算是你半个亲人。你快醒来。别睡了。你还有我,还有皇后娘娘,还有你舅舅啊。” 林秋生是想跟来的,但因为外男不得入后宫,纪侯爷没让他来。 听到宫人的话,纪婳突然福至心灵。 【林小娥的同乡?是不是叫如巧?我的天,我想起来了,这个如巧是三皇子的人。她喜欢上了三皇子身边的一个暗卫。哦对了,那个暗卫就是武老二。不是死了吗?】 【我的天,她不会是想为武老二报仇?】 听到纪婳心声的纪夫人,心中如遭雷击。 天,居然还有这么大一颗毒瘤在皇后身边。纪夫人余光暼见了皇后腰上挂着的血玉。此人的意图不会在这里? 但是现在,她如何给皇后提醒? 林小娥的女儿都十八了,显然这个同乡待在皇后身边的时间比之还要长。皇后是个多情人。定然已经将此人当成了无话不说的姐妹。 三皇子很多消息,也有可能就是此人送出去的。 怎么办? 要如何让皇后知道她身边的人不可靠?说了之后,皇后会信她吗?毕竟她也拿不出证据来。 边想着心事,边替苏玉月把脉,发现她除了两根断掉的手指无法接回之外,身上的伤基本上快好了。没醒来的主要原因还是心病。 纪夫人叹了口气,刚想说苏玉月的心病太重,得让她自己醒来才行。若是醒不来,这辈子估计就这样沉睡过去,直到她自己放弃。余光便瞧见知冬手里捧着的一幅画。 她记得纪侯爷说苏玉月陷入昏迷都没有松开一副画,而那幅画还是自家大郎画的。 她是欣赏画作,还是更欣赏画画的主人呢? 这一刻,纪夫人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便俯下身子在苏玉月的耳边道:“玉月公主,听大郎说你极喜爱画作,便央着我给你送来一幅。” 纪夫人也不管苏玉月是否听到,在皇后的震惊之下自顾自的说完这句话。 纪婳皱着小眉头,一副想不明白自家娘为何这样说。抬眸便震惊地瞧见苏玉月的小手指动了一下。 【动了,动了,娘亲,我看到苏玉月的手指头动了。】 纪夫人听罢,心惊莫明,惊得是这一切被她猜中了。苏玉月并不是欣赏画作,而是欣赏纪玉树的为人。 那段时间纪玉树是有意接近苏玉月,却没有想到成了她心中的执念。 知道原因之后,纪夫人便知道如何唤醒苏玉月了。 而一旁的皇后眼见的也看到苏玉月手指动了,惊喜万分。“本宫似乎看到玉月的手指动了?” 纪夫人笑着点点头。 皇后心里一阵激动。想到方才是因为纪夫人在苏玉月耳边提到画的事,便道:“看来,玉月醒来的契机是画作,本宫这就让人去张罗。” 这时,北恒瑾突然开口:“皇伯娘,玉月姐姐不一定喜欢民间画作哦。这副画可是纪家大哥亲自画的。” 想到苏玉月在进宫前一直住在纪家。皇后这时候才突然想起什么来。脸上全是笑意。 “看来我家玉月情窦初开了。”想明之后,皇后兀自笑个不停。 随后想到她断了的两根手指,心中又难受起来。纪家大公子光月霁月,看得上身有残疾的玉月吗?以前他腿没好时,还可以凑合。现在人家腿好了,总不能凑合?若是硬给赐上婚,对纪家多不公平。 所以此事,还得讲究个你情我愿。 皇后叹了口气后,便说:“过几日要劳烦纪夫人再带一副画作进来,想来是玉月极为欣赏大公子的画作。” 皇后说得极为隐晦。 纪夫人哪能听不出来,但与皇宫联姻不是小事,得顾虑着方方面面。所以,此事,她也不能做主。 若是大郎对苏玉月也有意思,此事便另说。若没有,她也帮不上忙。 之后,皇后让如巧亲自照顾着苏玉月,她则领着众人出去到正殿。 纪夫人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苏玉月。随后听到纪婳的心声传来。 【如巧现在是三皇子在宫中唯一的眼线,且目标是皇后,应该不会对苏玉月动手。】 听到此话的纪夫人没有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放任这样一个毒瘤在身边,多少有些担心的。 来到外间,北恒瑾一个劲儿地朝皇后打眼色。 这一幕被纪婳看到了。 【喂,北恒瑾,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第一百五十二章 北恒瑾的如意算盘 等几人来到正殿时,看到了刚刚进来的贤王妃。贤王妃与皇后感情要好,平素里没事就会来宫中坐坐,陪皇后聊天解闷。但近日因为整顿三皇子在宫中的余党,来得少。 “见过贤王妃。”纪夫人朝贤王妃行礼,后者忙笑着将人扶起。并说:“纪夫人快快请起。” 北恒瑾看到贤王妃后,眸中闪过一丝诧色。他明明走时见她出门了,怎么这会儿来了宫中?不过,她的到来并不会影响他心中的决定。 皇后却没有着急,而是朝着贤王妃微点了下头。纪夫人眉头微动,心底猜测今日不止是给苏玉月诊治这么简单。 宫人陆续端上来茶水和点心。 皇后浅喝一口便说起昨日的事:“昨日,事发之后,本宫才听皇儿提起与大公子的计划。当真是让本宫捏了一把汗。” “还好,你们先一步让端木姑娘假扮成了丫鬟,不然,后” “娘娘慎言!”纪夫人突然打断皇后的话。 皇后愣了一瞬,浅笑说:“不碍事,这里都是自己人。” 纪夫人抿唇不语,皇后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看到纪夫人如此模样,便留了个心眼,不再提及昨日之事。 昨日纪家喜宴虽说出了一点意外,但好在有大公子的布局,并未让三皇子有机可趁。只是可惜没有抓到人。 想到这里,皇后突然想到太子昨晚对她说的话。太子的原话是:“母后,你不觉得纪家在老三这件事上过于的神算了吗?纪家给儿臣的感觉是不管老三下一步要做什么?纪家都有应对之策。就好比,纪家知道老三接下来的每一步。” 不管纪家是如何知道三皇子的野心,但现在纪家站在顾家这边不是吗?她不会像禹帝那般做些寒忠臣之心的事来。况且纪家满门忠君爱国,这样的忠臣哪有不信任的道理。 想明白这些之后,皇后心情大好,甚至希望禹帝就这样长眠不起。不是她心狠,而是她要为顾家两百多口人着想。 那日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禹帝扬言将所有人处死。他已经中了国师的毒,变得六亲不认。 提到纪家大公子,皇后便想到今日请纪夫人来的第二件事,此事与北恒瑾有关。皇后笑着道:“纪夫人,大公子的腿也好了,不知有何打算?” 皇后这话问住纪夫人了,三年前,纪玉树腿没有受伤时,正是他高中之时,同年,官拜三品御史。禹帝当时很看好纪玉树,因为他是那届学子中难得一见的文武双全人才。且所书写的治国文章对他如何治国影响颇大。 便破例给了三品这个高位。也许正是因为此,才遭到三皇子的打压。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纪家深有体会。 一年前,纪夫人问过纪玉树同样的问题,若是有朝一日,能再站起来,还会在朝为官吗?当时纪玉树的回答是:“娘,树大招风。” 是啊,树大招风。他们纪家不就是招了大风吗?被吹得摇摇欲坠之时,婳儿出现了。若不是她,纪家怕是离倒下不远了。想到这些事,纪夫人心头堵得厉害。 便说:“回娘娘的话,犬子似乎迷上了经商。” 闻言,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纪玉树当年的抱负有多大,每个人都看在了眼中。看来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不过经商并不影响他授学啊。于是,皇后笑着开口:“是这样的,瑾儿这孩子很钦佩大公子的文采,也很钦佩二公子高超的武艺,所以本宫想请两位公子当瑾儿的教学夫子,不知纪夫人意下如何?” 为怕纪夫人不同意,皇后赶紧又补充道:“为了不麻烦两位公子两头跑,瑾儿可以去纪家学。”后面这句才是北恒瑾真正的目的。 皇后话一说完,包括贤王妃在内都震惊了。敢情这小子今日跑到宫来打着这个主意。是怕她不同意,然后直接央了皇后吗? 贤王妃有些无奈地看向北恒瑾。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母亲的还不知道他心底打着什么主意吗?无非是想以这个理由天天去纪家见纪家小幺。 贤王妃怕纪夫人为难,便想开口说什么?而后看到皇后朝她狂眨眼,便了然。皇后心里也打着这个主意呢。 这是看上纪家小幺了?正所谓肥水不留外人田,早早的给自家人谋划。 不知想到什么贤王妃兀自偷笑着。 “此事,臣妇还得回去与家中犬子商议。”纪夫人话刚落,就听到纪婳的急急地心声传来。 【让北恒瑾拜两个哥哥为师也好,如此一来,我就有更多的理由吐槽他,然后攒更多的积分对付国师。还有就是北恒瑾活不过七岁这件事,让我心里有些慌,因为我不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况了。】 【若一年后,北恒瑾真出事,那我就得不到积分了,商城就没用了啊。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北恒瑾出事。娘一定要应下呀!】 原来闺女口中所谓的积分跟北恒瑾有关,那么此事就必须应下来。 想到这里,纪夫人露了个底:“大郎前段时间提过一嘴说想办个学府。正好,有瑾世子来长长经验也不错。” 那就是没跑了。 听到这话,皇后和北恒瑾皆是一笑,“甚好,甚好!” 里屋的如巧也侧起耳朵倾听,全然不知道床上躺着的苏玉月已经醒了过来。正虚着眼注视着她。等如巧听完回转身子时,苏玉月又闭上了眼睛。 纪夫人再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皇宫,留下贤王妃与皇后闲聊。 “瑾儿去外面玩,母妃与你皇伯娘说些正事。” “好的,母妃。” 正好,北恒瑾可以出去送送纪婳。 等北恒瑾追出来时,纪夫人已经坐上了轿辇。 北恒瑾在后面跟着,直将二人送到宫门口坐上纪府的马车。北恒瑾就那样远远地看着纪家的马渐行渐远。 嘴角满是压不住的笑意。 很快,他就有理由天天去纪家了。 另一边的狱牢中,纪临风在纪夫人离开后,背着端木意来了顺天府。最里面关押的人正是许雅晴。 第一百五十三章 孩儿没有想过 纪临风使了些银子让狱卒退下,来到最里面昏暗的牢门旁站定。开口“许雅晴。”声音无波无澜。 许雅晴木纳转头,看到是纪临风,又木纳地将头转了过去。 纪临风在这一刻似乎成熟了许多。想与许雅晴说一说关于暗衍的事。这样做也许会让她更伤心,但更多的会成为她心中的念想。而他想告诉她,暗衍不是他杀的。 听他道:“暗衍死了,死在嵇州的嵬山。他与我长得一模一样。我第一次见他时是在除夕夜的那晚。他绑架了我的妹妹。我本来是可以杀了他的,但因为发现与我生得极像,便心软了。” “之后,他利用与我相像之便,伪装成我的样子与纪家前往嵇州。他是个好人,一路上都在保护纪家。外祖父一直视他为纪家人。后来,后来他被国师杀了,死在了嵬山。你别想着报仇。因为国师是你这个普通人对付不了的。” “我们现在要对付的人正是国师和三皇子。” 纪临风看着一动不动的许雅晴,也不知她信了几分。继续道:“你将暗阁解散,分给他们足够的银钱。然后放他们离开,而你也要离开盛禹,去北国也好,南国也好。只要不留在盛禹。” 是的,纪临风想放了许雅晴,这是他能为暗衍做的最后一点事。三皇子估计还会再来找许雅晴,再利用她。只要离开盛禹才能保住性命。 许雅晴偏过头去,不让纪临风看到她眼中的泪水。 “你好好想一想,我过几日再来看你。”说罢,纪临风转身离开。 等纪临风走出府牢,许雅晴才放声大哭:“暗衍暗衍” 纪临风回到纪府时,纪夫人正说着给北恒瑾当夫子事宜。惊得一家子瞪大眼睛。 “爹,此事你如何看?”纪玉树将问题踢给了纪侯爷。纪侯爷则将目光落在纪夫人身上。微微一笑:“但凭夫人做主。” 他猜测自家女儿应该给出了方案。 在纪侯爷看来,没有什么事是女儿不知道的,毕意史书上有记载。 不等纪夫人说话,走进来的纪临风当即反对道:“我不同意,我每日训练新兵,就累得要死,还要教一个才开蒙的孩童练武。累死我得了。”开玩笑,他才刚成亲,还想和娇妻多培养培养感情呢?怎么可能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外人身上? 纪婳嘿嘿一笑,无情揭穿他。 【二哥哥是想多抽点时间陪二嫂嫂?呵呵,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干嘛呢?】 被揭穿的纪临风老脸一红。在纪婳看不见的地方,十分委屈地瞪了一眼哈欠连天的纪婳。 纪婳为了看端木意敬新茶,强行给睡梦中的自己开了机。这会儿困得不行。 听几人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等纪婳睡着后,纪夫人让秀荷抱到小床上去。这才说起纪婳的意见。 “闺女口中那什么积分就是从世子身上获得,所以,我觉得还是同意的好。闺女还说世子活不过七岁。” 正端着茶水过来的端木意听到这话,突然想起了梦中的情景。她沉声道:“是的,世子会在七岁生辰前死于非命。” 众人听罢,大为吃惊。 “那之后有没有查到凶手?”纪侯爷忙问。 沐老爷子也在正堂,他从纪夫人口中得知端木意也梦见过纪家的遭遇。所以,这会儿听到端木意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觉得震惊。倒是对北恒瑾的死因震惊起来。 “什么叫死于非命,一切都有因有果。贤王府莫不是得罪了某人?此事会不会是三皇子做的呢?”沐老爷子说出自己的猜测。 端木意摇了摇头:“画面有些记不清,所以,我也不知是不是三皇子。” 知道人会出事,却不知道凶手是何人,这无疑不是件让人头痛的事。 “所以,还是同意此事,一来可以暗中观察北恒瑾会与何人结怨。二来可以得到更多的积分。”纪侯爷决定道。 端木意和沐老爷子听不懂积分是什么,但只要是对纪婳或是纪家有利的事。他们都愿意去做。 于是,此事就这样敲定了。 敲定之后,纪夫人便让人递信去宫中,还给贤王府递了一份。 纪家能想到皇后和贤王妃是有意促成此事,但不重要了。总归,利大于弊。 很快,贤王府这边就收到了纪家同意的消息。太子提意给纪玉树安排个官位,被纪玉树拒绝了。他的回答与纪夫人一样,喜欢上了经商。 太子心中难过不已,于他而言,纪玉树不仅才华出众,人品更是让他赞不绝口。不遗憾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纪玉树更多的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拜师的日子很快就敲定好了,就在三日后。 消息一经传开,并未引起多大的惊讶。因为在皇后生辰宴那日,就已经有人嗅到了一些苗头。 北恒瑾拜师是假,接近纪家小幺才是真。 当然,羡慕是肯定的。纪家小幺一出生就受到纪家上下宠爱。还不止一次得到皇后的喜爱,想来,这一生定然不平凡。 吃过晚饭,纪夫人才想起如巧的事。叫住走到最后的纪玉树。 “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如巧是三皇子的人,我不知要如何提醒皇后引起重视。树儿可有好的方法?” 纪玉树一听便知此事是从纪婳口中听到。“此事得容我想想。” “嗯,如巧与皇后的关系不一般,估计皇后轻易不会信,除非亲自看到她往外递消息。”纪夫人分析道。 纪玉树就是在顾及这一点,“我知道了娘,你早些睡!”说完,纪玉树起身准备离开。 纪夫人突然想起那副画来,开口:“树儿,你觉得苏玉月这个人如何?” 纪玉树不明白纪夫人为何突然提起苏玉月。 纪夫人笑笑:“娘问的是” “娘,孩儿现在只想经商,为以后的纪家铺好路,其他的没有想过。”见自家娘脸上的笑意,纪玉树捕捉到了那层意思。 纪夫人只叹了口气:“行,你先回去。我去看看知秋醒了没有。” 第一百五十四章 知秋醒了 知秋作为二少夫人的陪嫁丫鬟兼救命恩人一来就是一等丫鬟,并配备单独的房间。 房间里,端木意握着知秋的手,眼中有泪水滑落。整整过去了一日,知秋还未醒来,她有些担心。 “咿咿呀呀~~” 【别担心二嫂嫂,知秋会醒来的。】 纪婳从午时一直睡到快天黑,醒来后就一直粘着端木意,吃过晚饭就跟着一起来看知秋。 这会儿端木意将她放在床上,正好伸手就能够着知秋。所以纪婳想着还是用积分兑换一张治愈符,让知秋恢复快些。免得端木意担心。 于是,纪婳挥动小胖手点开金手指商城。看到积分才三千多,距离一万还差起老长一截。罢了罢了,先救人要紧。 纪婳将兑换来的符纸拍在知秋的身上,就静等她醒来。 这时,外间响起纪夫人与人的对话声。听声音像是林秋生。 “夫人,我,我想问下,玉月她” 自从林秋生是苏玉月舅舅这件事爆出后,纪侯爷就说过不让林秋生做活,就安安心心住在纪家便好。等苏玉月醒来,就给他些银子,让其立府邸。 林秋生却不同意,说自己是应聘进来做活的,白吃白喝还不如走了。没办法,纪家只好同意他继续做活。秦周洋死了,秦贵妃也死了,秦家旁边其他人早晚会被缉拿归案。 还有当年敷衍审理此案的相关人员,早已被太子命人关进天牢。前几日,林秋生亲自前往天牢指认了当年的几个当事人。 当时的林秋生是哭着出来的,他等这一日等了十八年。林周两家的冤魂在这一刻才得以消散。 现在,林秋生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苏玉月。苏玉月一日不醒,他一日活在痛苦中。只恨那日没有保护好她。 “放心,人很快就会醒来。等醒来后,本夫人便央了皇后娘娘,让你舅侄二人见上一面。” “多谢侯夫人。”林秋生红着眼睛像纪夫人跪下。 林秋生没有想过会遇到纪家,更没有想过此事会这么快的得以昭雪。他每日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接近苏玉月,让她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太害怕苏玉月不相信他,还将此事告知秦周洋,而他会遭到秦周洋的报复。 好在,他遇到了心地善良的纪家人,帮他报了仇。 “别别别,你快折煞我了,起来。”纪夫人忙将人扶起来。与其说是帮了林秋生,不如说是林秋生帮了纪家。 此事,算是互相救赎! 林秋生将纪家当成生命中的贵人,对纪家每个人都很尊重。而纪家每个人都很感激他。以后当朋友走动也不是不可以。 若他想为朝廷尽一份力,纪侯爷也可为他在朝中谋个小职。 想到这里,纪夫人便想提前寻问他的意见。“林大哥想一直留在盛京吗?你算是玉月公子唯一的亲人,又是她的舅舅。若是想的话,我便去与侯爷说说。” “你也知道,玉月公主还未在宫中站稳脚跟,少不得要人帮称。而你就是那个能给她后盾的人。当然,皇后娘娘也会照顾着她。这件事若是由玉月公主提出,少不得旁人对公主说三道四,由纪家提出方便些。” 听到纪夫人口中的这声大哥,林秋生心里感动莫名。现在,苏玉月唯一的亲人就是他了,作为娘家舅舅,万不能在她还未立好脚之前离开。 想明白之后,林秋生再次朝着纪夫人跪下。“多谢纪夫人。” 纪夫人手疾眼快地将人扶住。“起来,莫要动不动就跪,作为玉月公主的舅舅,身份高着呢。” 林秋生并没有因为此事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若他没有遇到纪家,他也许就是一个死人了。而苏玉月将一辈子认贼做父。直到死都不知道亲娘是如何死的。 想到这些,林秋生心下更加感谢纪家。 听到这里,纪婳嘿嘿一笑。 转瞬便见知秋睁开了眼睛。端木意惊喜莫名:“知秋,你醒了?太好了,知秋,你吓死我了。”端木意眼角的泪还挂着。 “小姐别哭,只要小姐没事,一切都值得。”知秋小脸苍白的说。 听罢,端木意心下难过莫名。前晚,她听到有危险想也没想的站出来说自己愿意假扮她。哪怕有危险也没有犹豫半分。 端木意吸了吸鼻子,认认真真的道了谢:“知秋,谢谢你。” 看着亲如姐妹的主仆二人,纪婳也替二人高兴。更替端木意找到这样一个好丫鬟而开心。 【娘亲,娘亲。】 纪婳眼尖地看到纪夫人进到屋来,顿时开心得手舞足蹈。 端木意听到脚步声,转头见是纪夫人,就要起来行礼,被纪夫人按住:“既然人醒了就好好陪陪她。知秋是你的恩人,也是我们纪家的恩人。我已经与侯爷商量过,等知秋身子好些了,便帮她脱了奴藉。后辈们都可以考取功名。” 在盛禹,拥有奴藉的人是不可以考取功名的,哪怕资质再好,都只能为贵人们服务。脱了奴藉不仅可以考取功名,还可以置办农田府宅,过上自由的生活。 听罢,端木意激动的替知秋向纪夫人道谢。 几人再聊了会儿,纪夫人抱着纪婳离开。端木意也没打算多待,便与纪夫人一道离开。 回到房间的端木意,没有看到纪临风,便问经常伺候他的一个小厮小七。“小七,二公子呢?” “二公子与大公子在宝珍阁。”宝珍阁是江家的产业之一,里面卖的都是女人用的首饰一类。可以说盛京城中的闺秀们所用的首饰都出自宝珍阁。 端木意点点头,便坐在桌前等着。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纪临风才回来,怀中鼓囊囊的,脸上更是笑成一朵花儿。“意儿,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端木意脸上尽是小女儿般的娇羞,“是送给我的礼物吗?”方才小七说他去了宝珍阁,想来就是去给她拿礼物去了。 宝珍阁买的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想来纪临风要送给她的礼物不是头钗就是首饰一类。 “意儿真聪明。这个礼物保证你会喜欢。”纪临风兴致勃勃地将怀中的东西拿出来。 当端木意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后有些哭笑不得。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门 纪临风竟是送给端木意一把匕首。还说:“你拿着这个防身。这是我特意让大哥托人定制,你别小看她,这把匕首的锋利程度削铁如泥。” “你还让人给它做了一个匕首套子,防止割到你。” 端木意愣了两息才接受纪临风送了一把刀给她的事实。想来是担心她的安全。 “当然,我不希望你能用到她。”纪临风将端木意拥入怀中。 都说成了亲的男人会变,此刻的纪临风就变了,变得比以前成熟了几分。 他说:“在三皇子没有被抓到前,任何危险都有可能会出现。所以,你拿着这个防身。” 端木意点点头,“放心,我不出门就是了。就在家里陪娘和婳儿。” —— 很快,到了端木意回门的日子。一大早,纪夫人就为端木意的回门准备了丰厚的礼物。让纪临风陪着端木意一同回去。 纪婳觉得回门很新鲜,偏要跟着一起。没办法,纪夫人便让秀荷抱着一起去了。为怕纪婳饿着。上次北恒瑾送来的西洋奶瓶就派上了用场。 端木夫人知道今日是回门的日子,所以早早的带着一众人在门口迎接。其中还有君拂。遥想起四个月前,他才刚认识纪家。短短半年不到,他就与纪家扯上了亲戚关系。 当真是世事难料! “来了,来了。老爷夫人,小姐和姑爷都来了,拉了整整一车的礼物呢?纪家小姐也在车上。”跑出去打听的下人笑容满面地跑了回来。 一大家子立时整理着衣饰,迎接纪家的马车。 不多时,就看到了两辆豪华的马车朝着这边驶来。马车上有侯府的标志。众人看得真真切切。端木老夫人因为自家孙女嫁到了侯门,整个人容光焕发,腰不酸了,背不驼了。 整日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让端木夫人与纪家多走动,提点提点端木意,给自家儿子的官位往上提一提。这侍郎位置已经坐了四年了,早该换换了。 端木夫人应端木老夫人的要求,整日给她摆脸色看。但也没有太过,她自是知道端木夫人有着侯门这样的亲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搓磨了。 见两辆马车停在眼前,端木夫人立马上前迎接。首先跳下来的是纪临风,他一一朝着端木府的人打过招呼:“祖母,父亲,母亲,君拂表哥。”得到回应之后才转身去扶抱着纪婳的端木意。 “这便是纪家的小幺了,生得真可爱!”端木老夫人想去抱纪婳。纪婳却是十分的抗拒。 【不要,不要,这端木老夫人十分的势利。给她一点颜色,她明天就能给你开出一间染房来。我才不要让她钻到空子呢。】 端木老夫人看出纪婳的抗拒,略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后面的纪临风一拳砸在君拂的胸口,君拂知道这是纪临风与他打招呼的方式。不过这真让他有些受不住。 “好小子,你最近怎么不来找我喝酒了?” 君拂无奈一笑:“小生可没有二公子这般的闲情逸致,小生要准备四个月后的秋闱考试。” 纪临风知道今年的状元非君拂莫属,便打包票道:“放心,你今年一定会高中的。到时可别忘了准备酒宴。” 前面的端木意浅浅一笑,她知道君拂会高中,但她不会说,怕他迷失自我。她打小就知道君家有个表哥,念书特别用功。 而且,她还知道君拂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家了。她现在担心的是高中之后的君拂会有很多官家小姐看上,到时,他又当如何应对? 说着话的同时,众人已经到了前厅。有丫鬟陆续端上茶来。 纪临风与端木雄聊起好些在军营中的事,君拂陪同在一旁。端木意则被端木夫人叫走了。说些女子家的悄悄话。端木老夫人也识趣的下去了。 “女儿,你老实告诉为娘,纪临风待你如何?你们两个可有同房?”三人来到凉亭坐下。 端木意没有料到端木夫人一来就问这个问题,叫她怎生回答?况且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异常懂事的纪婳呢。 纪婳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看着二人。 【哎呀,一来就问这般少儿不宜的话,多尴尬呀?不过也能理解作为母亲担心女儿嫁入夫家过得不好的心情。】 端木夫人没有等来端木意回答,但从她通红的脸可以看出二人已经在一起了。便笑着说:“女儿啊,娘得提点你一句。作为一个妻子,想要拴住丈夫的心,一是抓住他的胃,二是早早的为纪家诞下子嗣。还有就是度量要大,哪怕知道纪临风要纳小妾,你非但不能生气,还得帮着他张罗。明白吗?” 纪婳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小胖脚。 【放心,我二哥才不会纳小妾呢。爹爹早前就给二人立人规矩。通房都没有,怎么可能还会有小妾。】 端木意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她说:“娘放心,临风不会纳小妾,他答应过我。” 端木夫人却不以为然:“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侯门可是京城望族,想要巴结纪家的大有人在。就算他是真心喜欢你,但他也逃不过政治婚姻,你明白吗?” 端木意不说话了,她没有梦见这些,但那是因为纪家很快会身陷囫囵。现在发生的事都与梦境不一样,她也拿不准后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纪婳见端木意一脸忧心忡忡,满脸焦急。 【哎呀,二嫂嫂想多了不是。要相信二哥哥只爱你一人啊,可别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来。】 二人在凉亭聊了好一会儿,纪夫人才起身。“走,去看看你祖母。她有话与你说。”想到端木老夫人,二人都有些头疼。 端木意哪能不知端木老夫人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等端木意来到老夫人的房门口时,还未进去就听到老夫人的笑声:“哎哟,这纪家真大方,你看看,全是金的。快,你快咬咬是不是纯金的。” 端木夫人和端木意一脸无语,正准备推门进去,就听到老太太下一句话传来。“哎,老身以为意儿嫁过去能坐上侯门主母之位。没想到那个瘸腿的大公子竟然站起来了。” “老夫人慎言!”旁边的老嬷嬷着急地提醒她。 门外听到此话的纪婳脸色那叫一个五彩缤纷。 第一百五十六章 被绑架 【这老太婆不会是在咒我大哥哥的腿永远好不了?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原着中,提过端木老夫人一嘴,说是一个人将端木雄拉扯大。端木雄入了仕途之后便跟着来了盛京。骨子里就是个贪慕虚荣的,且没多少素养。】 【她若再这般口无遮拦,端木雄迟早惹祸上身。】 端木意想退已是不可能了。她低头看了一眼一脸不高兴的纪婳。她虽听不到小家伙的心声,但也知道她此时一定在生气。没准儿回去就说给纪家听。 端木夫人推门而入,脸色委实不太好看。亏得这里没有纪家人,若是被听了去还不得低看了意儿。 “母亲,你的行为真是这若是被纪家听了去,让人家如何看我们?”端木夫人满脸都写着老夫人上不得台面。 端木老夫人最厌恶的便是她这副样子,她蔑了一眼端木意怀中的纪婳,没好气道:“纪家哪里能听到?你别告诉我这个孩子能听懂我们说的话,然后转告纪家。” 端木意: “不管婳儿能不能听到,还请祖母以后莫要乱说。祸从口出的道理想必祖母是懂的。” 被自家孙女教训,端木老夫人脸上挂不住,当下便要发作。但还是忍了下来,笑得格外的假。“意儿说的是,谁会跟金子过不去呢?” 端木老夫人正要命下人将纪家送来的所有礼物收到自己的小私库里。被端木意出声打断:“娘,这些东西是纪夫人特意交待要送到您手上的。若是交到祖母手上,纪夫人问起来,女儿不好交待。” 端木意狂朝端木夫人眨眼睛,后者瞬间明白。这是端木意在帮她呢? 老太太爱财得很,前日,意儿的成亲的贺礼被老太太拿走大半。她将此事告知端木雄,结果得来一句:“放到母亲那里没什么不妥,到时,她会拿出来的。” 呵,等她拿出来比要她命还要恼火。 “这样啊,那娘这就命人收到库房去。来人。” 老太太急了:“纪夫人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她送到别人家的礼物还能管别人家如何处置啊?” 端木意笑笑:“自是不管的,但我不一样啊,我现在是纪家的儿媳妇。纪夫人怕我在家受了委屈,就不得不管了。” 端木老夫人一下明白过来,这分明是在防她。“意儿当真的好手段,这才嫁过去几日就变得如此颇有心计。” 端木意脸上的笑意不变。“祖母不是常说,成了家的女儿会变吗?” 纪婳咯咯笑着拍着小胖手为端木意加油。 【二嫂嫂威武,平素日估计没少被这老太婆搓磨。】 最终,东西全被收走。老太太本想撒泼耍赖,结果外间就喊开饭了。 这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午时。等几人到时,纪临风已经在桌前坐下了。他从端木意手中接过纪婳,低声说了句:“我小妹是不是很调皮?” 【二哥哥你才调皮,你全家都调皮。】 纪临风听到这话噗嗤笑出声来。纪婳才惊觉说了什么? 【人家才不调皮呢,人家乖巧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家是天上来的小仙女。】 纪临风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看得端木一家也跟着开心。看来纪临风是真心疼爱端木意的。还帮夹了菜。 端木雄满脸都是笑意。拉着纪临风一连喝了好几杯。纪临风很能喝,与端木雄喝完还与君拂喝了三杯,一口一个表哥的叫着。 端木意让下人给纪婳温了奶,不知是不是没有见过奶瓶这种东西,一时没有拿稳,全洒了出来,洒到了端木意的衣裙上和纪婳的脚上。 纪婳顿时哇哇大叫。 【我的饭,呜呜我吃不成了呀。要被饿死了呀!】 纪临风气得不行,怒道:“怎么做事的?” 纪临风这一怒,将原本热闹的氛围一下子打散,取而代之的是紧张。谁不知道纪家小幺是纪家所有人的心头肉。这下将奶打倒了。纪家小幺不得饿得嗷嗷哭。 端木意怒瞪了那丫鬟一眼,发现是个眼生的。想着是其他姨娘院中的丫鬟就没有多想,只怒声说:“夫人,这丫鬟无状得紧,发买了。” “是。”端木夫人也怒了,做事如此毛毛燥燥,成何体统,搞不好要得罪纪家。 丫鬟被发卖,纪临风也不能太揪着,只好让端木意抱着纪婳去擦一下脚上的奶水。端木意也得下去换一身。 “意儿,快快去。回来我们就要走了。若是饿着妹妹,娘会扒了我一层皮。”这可不是纪临风说假话。纪婳有多受宠,皇城谁人不知。 端木意当然知道,于是急急忙忙的下去了。 走到外间,另一面生的丫鬟上前来:“小姐,让奴婢抱着,小姐抱半天了。” “不用,婳儿认生。”端木意注意到丫鬟的面容,眉头一皱:“你是哪家院子的丫鬟?为何来主院?” 丫鬟毕恭毕敬地道:“奴婢是夫人新买来的丫鬟,唤小夏。” “我怎未听娘提起新买了丫鬟?”端木意边嘀咕边往自己的院子走。 如意院里,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每日也有人打扫。 端木意抬脚跨进屋,浑然不觉身后的丫鬟从袖中拿出了一方手帕,慢慢朝她靠近。 纪婳突然感觉一阵心慌。 【不会要出事,我这心跳得厉害,不行不行,我得做点什么?我感觉情况不对啊。】 纪婳被端木意仰抱着,正好看到藏匿在房梁上的两个男人。她正想出声提醒端木意,就见身后的丫鬟突然用手帕捂住端木意的口鼻。 【哇哇哇,该死的,这居然是个圈套。端木府的安防做得也太不倒位了。】 纪婳哇哇大哭着想引起外面人的警觉,却听到: “哼,死丫头,如意院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你就算将喉咙哭哑都不会有人来救你们。”说完这话的丫鬟兀自觉得好笑。她跟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童说这话干什么,她又听不懂。 纪婳心里一阵叹息,房梁上还躲着两个,她若出手将丫鬟打倒,二人必然不会放过她。罢了,就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将她和端木意绑往何处?幕后主使又是何人? 丫鬟小冬将端木意迷晕之后,迅速朝着纪婳的口鼻捂来。 不过转瞬的功夫,染了迷药的手帕捂在了纪婳的脸上。纪婳瞪大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很快,慢慢的合上。 丫鬟将晕倒的两人放倒在地,房梁上两个身着端木府家丁服饰的男人立时跳下来。 “快将人弄走,两人不见,很快会引起纪二公子的警觉。”这是丫鬟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杀我一个就好了,请你不要伤害婳儿 丫鬟以为纪婳已经晕了过去,实际上小家伙是装的。就在方才丫鬟捂过来的一瞬间,她成功的兑换到了一张防御符。 这些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混进端木府,估计不是为杀人而来。如此,纪婳便放下心来。得先知道背后主人是何人,才能推断其这样做的目的。 纪婳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然后几个纵跃跳出端木府。再然后上了一辆马车,一路朝着城门驶去。 纪婳以为马车会被守城军拦下来盘查,结果马车一路飞驰出城。守城军没有拦就算了,连追击声都没有。可见,守城军中有人叛变了。 纪婳想在沿途留下点记号,奈何她小胳膊小腿,又被塞在马车里面,想做什么都无济无事。只能暗暗的掐端木意,让她快些醒来。等二哥哥发现她和端木意不见非得急疯不可。 随着三皇子叛逃,后面的事真是防不胜防。 此时的端木府,纪临风和君拂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旁边的端木夫人嘀咕了句:“意儿去了好半天了,也该回来了?” 喝得晕乎乎的纪临风听罢,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醉意顷刻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一股不安的感觉迅速从脚底窜至头顶。 他腾地起身往外面奔跑,正好与一个慌里慌张来报信的丫头撞在一起。丫头被纪临风撞出三米远。直接昏了过去。 “糟了,出事了。”端木雄似乎意识到不对,也跟着往如意院跑。后面的端木夫人还有君拂和老夫人惊慌失措的跟着。 结果刚到如意院就听到纪临风的大声咆哮声:“啊” 纪临风发疯似的找遍了如意院,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见到,却是找到一具老妇人的尸体。他心知是出事了,心里自责得不行。他大吼一声,飞身出了端木府,一刀砍断与马车栓着的其中一匹马。 “驾——”往城门追去。 端木雄也是急得不行,“不见了,两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从端木府消失。纪家小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整个端木家都完了。” 听到这话,端木老夫人眼一翻昏了过去。“老夫人,老夫人。”丫鬟慌里慌张地扶住倒地的老夫人。 端木夫人此时惊慌得不行,哪里还顾得上她。“老爷,你快派人通知纪侯爷,让纪侯爷带人去追啊,若是纪二公子再出个意外,我们,我们更是难辞其咎。” “哦不,你亲自去一趟纪家!”端木夫人急得直抹眼泪。她竟是不知府中何时进了贼人。都怪她,怪她一时疏忽大意。 自从端木意嫁去纪家后,她就将如意院的丫鬟婆子撤了,只留下一个打扫的王婆。想到这里,端木夫人连忙冲进偏房。果然,在地上看到口吐鲜血的王婆,人已经死了。 端木夫人一时气急,嘴角流出血丝,而后昏倒在地。 “夫人,夫人。”两个丫鬟手忙脚乱地将人往屋里扶。 端木雄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往纪府冲,一脸急色:“快,快通知侯爷和大公子,纪小姐,不,不见了。” 门房面色大变,不顾跌倒的端木雄就往正院跑。很快,得知情况的纪家众人赶了出来。 “殷政,点人备马。”纪侯爷面色铁青,眉宇更是杀意滔天。紧随其后的纪玉树也让人备马。为怕是调虎离山之计,纪玉树将勾原和鲁间留下来保护纪夫人。 “树儿”纪夫人泪眼连连地叫住纪玉树。纪玉树朝纪夫人看来,安慰她道:“娘,小妹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况且她不是普通孩子。” 纪夫人泪水还是决了堤,“纵然,婳儿不是普通孩子,但她现在只有六个月啊?”六个月的她能跑吗?能呼喊救命吗? 她的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断,她,她该怎么活下去? 纪侯爷点了足足三十人,往城外赶去。如此之大的阵势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贤王府。 贤王爷惊坐而起:“什么?纪家小幺不见了?在端木府失踪?快,集结人马出城。此事先瞒着世子。” 人马很快集结,所有人快马加鞭往城外赶。 东宫的太子也得知了这一消息,但他没有第一时间集结人马,而是在想,此事是不是三皇子的调虎离山呢? 太子连忙去了顾家,找到舅舅顾一山说明情况,则顾一山带部分武龙卫搜城。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都不能放过。 他则带着人将皇宫包围得犹如铜墙铁壁。 皇后听说纪家小幺不见了,心急如焚,口中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贤王想瞒着北恒瑾,结果北恒瑾还是知道了,不顾贤王妃的阻拦冲出王府。 “快,快拦住世子。” 北恒瑾身法极快的夺过一旁侍卫手中的长剑,几个起落消失在贤王妃的视线中,将贤王妃都看懵了。 她,她的瑾儿,武功竟这般厉害? 醒来的端木意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手脚都被绑着。脚边躺着不醒人世的婳儿。 此时的端木意惊恐万分,她怒视着坐在马车门口的黑衣女子:“你是何人,为何要绑架我们,你对婳儿做了什么?” 黑衣人完全不搭理端木意,端木意急哭了,一遍一遍呼喊着婳儿。“婳儿你醒醒,你不要吓我,醒醒好吗?婳儿” 端木意俯身用头去碰婳儿,结果还是一动不动。急得端木意痛哭不已。“婳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端木意以头磕地,哭得伤心至极。 端木意以为纪婳出事了,冲着对面气定神闲的黑衣女子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她是纪家的小姐,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黑衣人被端木意哭得心烦,凶道:“行了,人又没死,只是药重了些而已。” 听到这话的端木意蓦然止住哭声。但眼中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你是何人?为何要绑架我们,若是要钱,不管是端木家还是纪家都会给你,甚至给你双倍。若是要命,杀我一个就好了,请你不要伤害婳儿。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端木意朝着黑衣女人跪下,诚诚恳恳。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肯定纪临风是那个煞星 端木意也许没有听出来,但纪婳已经听出来了,黑衣人的声音正是梁茹儿。 今日的绑架是梁茹儿自作主张还是三皇子授意?她不得而知。 梁茹儿是个聪明的,到了五里坡的十字路口时,安排了三辆马车,朝着三个方向狂奔。以迷惑后面的追兵。 首先追上来的是纪临风,凭着一股子直觉追对了方向。而后面上来的纪侯爷和纪玉树则是兵分三路追上来。 纪临风一口气追出十里地,终于在前面不远处看到了一辆快速行驶的马车。“前面的马车停下。”他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端木意和纪婳,但他不想错过任何一辆。 此时的他心下十分焦急,因为他没有听到纪婳的心声,他怕,怕纪婳已经遭了毒手。 马车并没有因为纪临风的怒吼声停下,反而跑得更快。梁茹儿将帘子掀开,故意让纪临风看到里面被绑着的端木意。 “临风,临风,婳儿中了药,到现在还没有醒。”端木意眼含热泪,纪婳太小了,哪里受得住这迷药,万一,万一 她真的好怕,不敢再想下去。 看到纪临风脸上的担忧,端木意杀意横生,大力朝着梁茹儿撞去。到底还是一个小姑娘。哪里是习了武艺的梁茹儿的对手。 梁茹儿只一个手刀轻松将端木意打晕在地。 “意儿”纪临风夹紧马腹,想要冲上来。 梁茹儿却是轻蔑一笑:“若是纪二公子不怕伤着纪小姐和端木小姐,尽管动手。”梁茹儿将帘子掀得大一些,好叫纪临风看清楚里面的两个人。 在梁茹儿看来,纪家的煞星正是纪临风。因为她以前去纪家找他后,回来就被雷劈了,他不是煞星谁是煞星? 她今日的目的就是将纪临风引出来,然后将这颗煞星除掉。纪临风的武功很高,轻易动他不得,但那个人就不一定了。 端木意是侧倒在马车上的,正好将后面‘不醒人世’的纪婳挡了严实。 纪婳虚着眼睛偷瞄一眼梁茹儿,结果看到的是端木意的后背。如此,更方便她行事。 纪婳满脸笑得奸诈,小胖手迅速点开商城兑换爆炸符, 【哼,你要打二嫂嫂是,一会儿本小姐将你炸飞,不管此事与三皇子和国师是否有关,我得为他二人一人准备一张爆炸符。若是此事能将三皇子一网打尽,他们纪家的命运将彻底得到改写。】 最后,纪婳花掉两千多块,足足兑换了三十张。用不完的可以退,不怕浪费符纸,索性多多的准备着,以备无防嘛! 做完这些之后,纪婳还给端木意兑换了一章短暂失忆符,她怕一会儿将那些人炸死之后不好解释。索性让她忘记。 听到外面的马蹄声,纪婳着急的冲纪临风喊话。 【二哥哥哟,你快回去喊人,梁茹儿很有可能是想带我们去见三皇子。然后我们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二嫂嫂有事的。】 可惜这些话纪临风听不见,纪婳只能干着急。 却不知听到纪婳心声的纪临风心下狂喜。太好了,太好了,小妹没事。 于是,纪临风就想调头去叫人。然而,梁茹儿的目的本就是他,哪能让他走了。 “纪临风,你这是想弃自己的妻子和妹妹不顾吗?”梁茹儿从马车上拿起一袋水囊,拧开瓶子,将里面的水尽数倒在端木意的头上。迫使她强行醒来。 “你住手。”纪临风暴怒至极,忍不住想动手了。而纪婳听到梁茹儿猖狂的笑声,其实也忍不住想要动手,但她还是忍下来了。 【二嫂嫂忍忍,只要梁茹儿将我们带到三皇子面前,我就能想办法杀了他。】 听罢,纪临风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梁茹儿哈哈大笑着对醒来的端木意道:“看啊,端木小姐,你的如意郎君方才竟是想弃你们于不顾。” 梁茹儿想让二人之间产生嫌隙,可她不知道的是二人有着两世的情义。端木意怎么可能信她的鬼话。 纪临风怕端木意误会,更怕纪婳一人对付不了对面三人。只好继续跟着。 马车的速度并不慢,纪临风一路跟着,又不敢动手。若是梁茹儿真要带着去找三皇子,到时多了诡异的国师,胜算难料。 就在纪临风想要动手之时,前面突然出现了国师的声音。 “吁——” “小姐,国师来了。”马夫开口提醒梁茹儿。 纪婳一听,顿时心下激动。国师来了,三皇子也来了吗?不过很快,纪婳想到了一个难题。 【我若是用爆炸符将这些人炸死,如此诡异一幕不得被二哥哥当成妖怪呀?我可以让近身的二嫂嫂抱我,但是离得远的二哥哥怎么办?哎呀,看来此法行不通。】 纪临风想说:小妹呀,你尽管大胆的去炸,你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此刻,纪临风多想让纪婳也听见他的心声,奈何事与愿违。 梁茹儿眼眸一亮。“快停下。”马车停下之后,梁茹儿跳下马车,激动地对国师道:“大人,我将纪临风引过来了,此人肯定就是您口中的煞星。” 国师拧眉,怒斥梁茹儿:“你竟然擅作主张将纪家人引来。可知,这样做会坏了主子的大事。” 梁茹儿却觉得这是在帮三皇子,她喜道:“您不是说只要处理掉纪家的煞星一切都可以扭转吗?此人一定是纪家的煞星。”在梁茹儿看来,纪临风就是那个煞星无疑。 “你是说纪临风是纪家煞星?”国师眼中闪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异色。“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我三个月前去过一次纪家,回来后就遭遇了雷劈事件。那雷像是锁定了我一般,无论我往哪里逃,它都紧追不放。此事诡异到无法解释。后听国师说纪家有煞星一事,便将此事一联想,我敢肯定这个人一定是纪临风。” 梁茹儿说得异常激动。 若说之前是怀疑,现在,国师已经可以肯定纪家的煞星其实就是纪家小幺。那个刚出生半年的孩子。 梁茹儿所遇到的雷劈事件多半就是这个小丫头在搞鬼。 忽的,国师从身体的记忆中得知一件事。那就是在八个多月前,纪夫人去护国寺算过命。当时慈风大师说的是纪家两个月后会有一场大劫难。两个月后正是纪家小幺出生之时。 如今看来,那场大劫随着纪家小幺的出生被化解了。再联想到小家伙的诡异。这煞星无疑就是纪家小幺。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女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怕 想明白这些之后,国师一脸惊恐。“你,你是如何将人引来的?”可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上次他已经在那个小丫头手上吃了亏。在没有找到可以对付她的办法之前,他并不想与她再见面。 梁茹儿瞧见国师脸上的惊恐,以为是相信了她的话。便将被捆着的端木意拧了出来。看到不是纪婳,国师暗松一口气。既然小家伙没有来,先杀一个纪临风收点利息,也不是不可以。 “那便将此人杀了。”国师云淡风轻地说。下一秒听到梁茹儿吩咐手下:“去将车上那个娃娃抱下来。” 娃娃? 国师心下一抖,已然做好了逃跑的打算。结果瞧见手下抱下来一个生死不知的娃娃,赫然就是纪家小幺。 想逃的国师在看到纪婳闭着的双眼,心下存了一丝侥幸。惊讶问道:“她怎么了?” 纪临风的目光一直落在国师的脸上,他心知国师是个不好对付的,便没有轻举妄动。不过瞧见他脸上的惊恐有些不明所以。他似乎有些怕纪婳。 忽的,纪临风想起来,国师曾夜潜过纪府。还与纪婳交过手。难道他看出了什么?但从梁茹儿的表现来看,这个国师似乎对她有所隐瞒。 国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纪临风想破头都想不明白。 梁茹儿道:“国师放心,小家伙还没有死,只是中了我的迷药。我们可以将她带回去养着,将来用她来威胁纪家。” 梁茹儿感觉此次为三皇子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三皇子一定会因为此事对她中重看三分。全然没有看到国师更加惊恐的脸色。 奶奶的,他躲还来不及,梁茹儿竟想将小家伙养在身边。她想作死,他可不会奉陪。 不过,眼下,小家伙处于昏迷中,是不是可以 国师慢慢走向纪婳,口中不放心地再次开口问梁茹儿:“你确定她是中了迷药昏迷?” 梁茹儿看出国师似乎对纪家小幺很感兴趣,便说:“是啊,用的是成人的量,搞不好,醒不过来了也有可能。” 听罢,端木意急疯了,挣扎着要打梁茹儿。被梁茹儿狠狠地一耳光扇倒在地。纪临风手背青筋暴露。看梁茹儿的目光俨然是在看一个死人。 国师听到此话后,胆子大了起来。便大步上前,抬起手掌就朝纪婳劈下。“先杀了她再说。”满脸阴狠。 纪临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端木意更是大叫着:“有什么事冲我来,她还是个孩子啊!临风救救婳儿,快去救婳儿,不要管我。” 端木意挣扎之下,从怀中掉出一把匕首,看到那把匕首后,她的心中燃起了莫大的希望。而准备上前阻止国师的梁茹儿并没有看到这边。 她也不担心纪临风会动手,一来有强大的国师在,二来纪婳还在她们的手中。只是眼下,她并不想让国师杀了纪婳。 “国师,你要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将此人抱回去养着吗?你休要对她动手。此人对三皇子有大助益。” 国师桀桀怪笑着:“呵呵呵,先杀了她,我们就”结果,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被定住,动弹不得。 【动手啊二哥哥。】 纪婳在国师靠近她的霎时间睁开了眼睛,并将定身符拍在国师身上。咿呀惊叫着让纪临风动手。 纪临风也的确动了,慢慢朝着车夫靠近。 抱着纪婳的男人已经被定住,所以,此时也动不了。如此,也避免他将纪婳丢出去。 梁茹儿只觉得国师想要举手杀纪婳,在听到她的话后犹豫了。梁茹儿并不知道咿呀叫着的纪婳在表达什么?她没有第一时间去理会突然醒来的纪婳。而是上前想要问清楚国师那话是何意?也就是这一个举动,让她丢了性命。 “国师,你说什么?什么叫先杀了她,她一个孩子还能威胁到我们的大计不成?”梁茹儿见国师一动不动。遂伸手推了他一下,结果后者直接倒在了地上。 梁茹儿大惊:“国师,你怎”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了,因为纪婳也给梁茹儿来了一张定身符。 纪婳趁着梁茹儿不注意时,在商城中翻看许久,最终找到替代爆炸符的东西。 虽说,这也会引起怀疑,但比起诡异的爆炸符来说,定身符更合理化一些。 与此同时的纪临风举剑飞身而来,直接朝着还没有中招的车夫攻去。 “帮忙啊梁姑娘。”车夫一人哪里是纪临风的对手,大叫着喊梁茹儿帮忙。结果被纪临风一剑刺死。 与此同时,端木意的刀也刺进了梁茹儿的后背。此刻的端木意哪里还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化愤怒为动力。抽出带血的刀尖叫着又刺向抱着纪婳的男人。 男人倒下后,露出身后同样刺了男人一剑的纪临风。纪临风速度极快的将纪婳接住,与端木意深情对视。 “驾——” 纪侯爷和纪玉树赶了过来,看到三人没事,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收了回去。 天知道,方才的他们有多着急,有多担忧。还有一匹马因为催促太快,摔死在半道。 “意儿,意儿”处于极度惊吓的端木意昏了过去。纪临风一手抱着纪婳,另一只手接住了倒下的端木意。 纪玉树翻身下马,飞快过来接过叽叽喳喳的纪婳。 【快,快拿根绳子将国师捆起来。】 【哎,不行,不行,国师本事大,就算现在捆住了,还是会跑的。眼下得想办法将他从慈风大师体内赶出去才行。】 【可是,我的积分不够啊,如何赶出去呢?要不还是先抓回去。等定身符快要失效之时,又给他来一张。如此反复。不过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万一太子要将国师带走怎么办?我就没办法给他贴定身符了。】 不管要怎么办,先将人捆起来再说。纪侯爷亲自上前用绳子将国师捆起来。纪玉树问纪临风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方才,国师突然不动,给了我救人的机会。意儿又用我给的匕首偷袭梁茹儿。我们这才得以脱险。”纪临风慢慢地说着事件始末。 纪玉树一把掀开梁茹儿的面巾,发现果然是梁茹儿,然后吩咐身后跟来的手下:“都过来,将这里处理一下,然后将几人的尸体带回给顺天府衙。” 第一百六十章 永远做缩头乌龟吧 【二哥哥没有怀疑梁茹儿为何不动吗?毕竟梁茹儿有功夫在身,二嫂嫂一个闺秀小姐能偷袭成功?】 纪婳皱着小眉头。 【我先前还担心爆炸符不好解释,现在倒好,二哥哥直接觉得这一切都很合理。这是怎么个情况?】 【一切就好像理所当然似的,而且方才,二哥哥首先要杀的不是梁茹儿,更不是抱着我的这个男人,而是那个没有被我控制的车夫。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先救人质吗?他倒好,十分放心这边,直接去对付那个车夫。】 【若此二人没有被我控制,我和二嫂嫂,岂不是死定了?是二哥哥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说二哥哥太自信,认为梁茹儿不会杀我和二嫂嫂。还是说二哥哥本身就知道我对二人动了手脚?才会放心的去对付车夫?】 不知想到了什么?纪婳一惊一乍的。 【我的天,我家二哥哥不会是拥用那种传说中的透视眼?】 纪婳偏头小脑袋,瞪着乌黑发亮的眼睛,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纪临风来。 【二哥哥快让我看看,是不是有透视眼?】 纪侯爷: 纪玉树: 纪临风: 压力一下子给到了纪临风身上。 纪临风头疼得不行,他没有纪玉树那般好用的脑袋瓜,哪里编得出来理由? 而且还要合理。 纪临风不着痕迹地拍了拍纪玉树,示意纪玉树想办法。如果不解释清楚,纪婳今晚别想睡了。 他心疼啊! 同时,他有点埋怨纪婳是不是想得太多了。管他合不合理,他们不认为诡异就行了呗,偏要问个明白? 难道他方才表现出了疑惑吗?他只觉得自家娘子威武霸气好吗?哪家小娘子有他家娘子这般果断啊?盛京真的找不出来几个。 纪临风一脸引以为豪。 纪玉树轻咳两声,开口将纪婳的问题问了一遍。 纪临风支支吾吾半天,说:“大概是因为国师突然倒地,将梁茹儿吓到了,她才反应慢半拍,让意儿有机可趁。还有大哥,你可别小瞧了女人。女人有时候狠起来,连她自己都怕。” 纪侯爷心想,这个解释勉强过关。 【说得也是,我有时候狠起来,连自己都怕的。况且二嫂嫂方才一心想要救我。许是被逼急了,这才发挥出了超强战斗力。以后我一定要对二嫂嫂好,二嫂嫂从来没有杀过人。为了救我,杀了梁茹儿,这会对她的心理造成极大的阴影。二哥哥可要好好疏导二嫂嫂哟。】 【不过,二哥哥是如何知晓女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怕的?说得他好像十分了解女人似的。哎,我现在是越来越痛恨那个秦海了,若不是秦家出事,二哥哥现在还在怡红院那群女人堆里呢。更没有这般顺利的娶到二嫂嫂。】 纪婳愤愤地挥舞着小胖拳。小眉头更是皱得紧巴巴的。嘴上也巴巴个不停。全是骂秦海的话。 被重新揭开伤疤的纪临风只感觉心痛难忍。 纪玉树和纪侯爷努力憋着笑,不敢露出一丝听到了这些话的模样。 随后纪玉树为了转移话题,与纪侯爷分析起国师为何突然倒地的事来。 国师和梁茹儿为何突然不动,二人当然能够猜到是纪婳出手了。但此事也得分析出来,以打消纪婳心中的疑虑。 “爹,孩儿认为国师突然不动,许是因为夺舍了慈风大师的身体,还不太契合的缘故。” “树儿分析得有理,我们得想个办法将慈风大师救出来。此人诡异至极,更不能由太子带走,若是醒来,会对太子不利。”纪侯爷说。 “太子必然要问起此事,我们到时如何回?如实说的话,太子不一定会信。”纪玉树满脸凝肃的说。 纪侯爷想了想:“不一定。” 听罢,纪玉树一脸震惊,扭头看来:“爹,你的意思是要将慈风大师被人夺舍了身体的事告知太子?” “没错,得让太子有个心理准备。慈风大师向来不过问朝廷之事,为何突然会同意三皇子当国师?此事,容不得他不信。” “可太子若问起来我们是如何知道此事的,要怎么说?孩儿猜太子心中已经对我们知道三皇子太多的秘密产生了疑虑,若再将如此玄乎的事告诉太子。他不得怀疑我们的用心吗?” 纪侯爷一时也犯起难来。 就在几人想事之时,一名侍卫突然惨叫一声。纪婳猛然看过去,看到一团黑雾朝远处奔逃而去。 几人面色大变。 【国师逃了。真是没想到,他竟然破除了符箓里面的力量。看来,消失的这段时间,国师的本事进展了不少。】 侍卫死了,死后口吐黑烟,将其他人吓坏了。纷纷说着国师习了邪门歪道之术。 妖道嘛,学点这些不入流的术法并不奇怪。 想通之后,侍卫们不那么怕了。收拾着往回走。 而纪侯爷父子三人脸色个个凝重着。好不容易抓到国师居然让他给跑了。 纪婳则是在想,得尽快积攒够积分,将此人灭了。不然,后果无法想象。 明日,明日就是北恒瑾来纪府学习的日子。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就能发现他更多的缺点,吐槽起来毫不费力。 纪临风将昏过去的端木意抱上马车,纪玉树也抱着纪婳上马车,由纪侯爷亲自驾车。在五里坡的路口时与分道的属下相遇,还有后面赶来的贤王的顾家武龙卫。 “侯爷,没事?”贤王和顾一山同时出口问。 “犬子追赶及时,没出大事。”纪侯爷只字不提国师逃跑一事。 “那就好。”一众人将马车保护在中间慢慢朝着城门进发。 城门口围着的百姓对此议论纷纷。 此次纪家小幺的失踪,连太子的近卫和贤王府的亲卫都出动了。可见纪家小幺在世子和太子眼中多么的受宠。 听到这些议论声,顾一山直接下令将三人的尸体悬挂于城门,以示警示。 纪家知道,这是做给三皇子看的。既然找不到人,那就永远的做缩头乌龟! 第一百六十一章 北恒瑾没有回来 纪家小幺平安找回的消息很快传遍盛京,所有关心纪婳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纪夫人在门口来回踱度,手上的手帕被她捏得皱皱巴巴。直听到下人焦急来报:“夫人,老爷和公子们找到小姐了,小姐没事。二少夫人受了惊吓昏过去了。” 闻言,纪夫人强忍着没有流的泪水终于滚落而下。“走,走到哪儿了?” “庆天街了。”下人们都喜极而泣。老天保护,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纪侯爷驾着马车停在了纪府门口。所有人翻身下马,保护着马车上的人下来。 纪夫人由下人扶着上前从纪玉树手中接过口吐水泡泡的纪婳。 【娘亲,娘亲,不哭,不哭,女儿不会有事的,有事的只会是别人。女儿可厉害啦!】 听到这话,纪夫人泪水流得更凶。 她的女儿是不同的,但也是个多灾多难的。 【娘亲怎么哭得更凶了呢?是太担心我了?呜呜,看到娘亲哭,我也想哭。】 【哇】 纪夫人紧紧地抱着纪婳轻声哄道:“不哭,不哭,女儿定然是吓坏了。” 转头看到纪临风抱着昏倒的端木意下马车,故而问道:“意儿可有事?” “没事娘,只是受了惊吓,醒来就好。” 纪夫人点点头,抱着人往屋走。 贤王爷和顾一山二人朝着纪侯爷微一拱手后离开。 一家子往里屋走,纪夫人跟着纪临风来到他的房间,替端木意把了脉,发现是真的受了惊讶晕过去才算放心。 端木意的脸颊有些肿胀,纪夫人给开了点药让纪临风给她敷上,肿才消得快。 见纪夫人欲言又止,纪玉树道:“娘,让二弟好好陪着弟妹休息,我们到外面说。” 纪夫人点头,几人才往外走。就坐在院子外的石桌旁。纪玉树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讲述了一遍,空缺的地方,纪婳用心声补。 【梁茹儿估计就是算到今日二嫂嫂要回娘家,才早早的布置好了这一切。梁茹儿的真实目的是想引二哥哥前往,她怀疑三皇子所有的失败都是因为纪家出现了对他不利的煞星。思前想后觉得这个煞星是二哥哥。这才想将人引出去。】 【然后让国师出手杀了二哥哥。而我和二嫂嫂因为是纪家的人自然也是不想留的。这一下除掉三人,对纪家来说打击是相当沉痛的。】 【经过上次一事,我猜那个国师算出我才是纪家的煞星,所以方才第一时间想杀了我。他们没有料到我是假中药。然后出其不意的给国师来了一张定身符。】 【让我疑惑的是国师似乎没有将此事告知三皇子和梁茹儿,不若梁茹儿也不会怀疑煞星是二哥哥了。国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表现上真心在帮三皇子,实际上留了后手。】 【三皇子也真是蠢,被国师耍得团团转都不知道。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要担心的。眼下唯一该担心的是国师。他算到我是纪家煞星后,定然会想办法对付我。我现在还才六个月大,若是近向还好,不近身的话根本不是对手。他如果对纪家其他人下手,我该怎么办?】 闻听此言的三人,脸色凝肃万分。 一天的神经紧绷,纪婳又是个孩子,没多久就撑不住沉沉地睡去。 纪婳刚睡下不久,管家就匆匆来报。“侯爷夫人,不好了,世子得知小姐失踪不顾家人反对跑出去找。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什么?”三人惊坐而起。 “快,集结人马,全城搜索。”纪侯爷当下发话。 这一夜,整个皇宫灯火通明,盛京城内外更是火把密集。找了数个时辰了,仍旧不见北恒瑾的影子。 后半夜,纪婳突然被梦惊醒,才听说北恒瑾为了找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刚刚那个梦,那个梦是在一个山洞。山洞中有一口偌大的石棺。她正要走近去看时,石棺突然就合上了,她根本没有看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不会是北恒瑾被人封在了石棺里了?怎么办?怎么办?得将这个梦告知爹爹和娘亲才行。】 守在床边的纪夫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忙起身往外走。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端木意过来了,与纪临风一道来的。 “娘,婳儿没事?” 端木意一醒来就记挂着纪婳,匆匆地赶了过来。纪夫人因为北恒瑾的事满脸焦急。 “没事,只是” “娘,别担心。我这就让临风一起去找,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端木意心知她的这句安慰的话起不了任何作用。 北恒瑾那是什么人?是整个北恒家族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人,这下因为纪家小幺出事。可想纪家将来会承担怎样的后果。就算不追究,纪家所有人余生也会活在痛苦之中。 纪临风气得一拳砸在桌上,将纪婳吓一大跳。 纪夫人将纪临风往外拉,嘴里斥责道:“你发什么疯,吓着妹妹了。” “娘,孩儿不是有意的,孩儿实在是气三皇子,竟是连孩子都要利用。”二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纪夫人这才小声告诉纪临风:“带人往山洞找,附近的所有山洞都不要放过,若是看到里面有石棺千万要打开看看。” 纪临风面露惊色:“小妹说的?” “对,你快带人去,顺便将此事告知你爹和大哥让他们往山洞找。要快。” “好,孩儿这就去。”纪临风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觉得慢了,直接用起了轻功。 纪夫人神色焦急,进到屋里后才缓了缓,并说:“我让风儿也去找了。我在想,世子会不会因为天黑不好赶路,躲进了山洞。” “有可能啊娘,郊外夜间有野兽出没,躲进山洞是最好的选择。” 【太好了,娘能想到这一点自然是好的。很快就能从山洞中发现石棺,然后找到北恒瑾,只希望要快一些,可别被憋死在里面了。】 纪夫人真是替北恒瑾捏了一把汗。 因为担心北恒瑾,纪婳睡不着了。这一等便是一夜。 每二日,吃过饭后,还是没有等到任何消息。连外出寻人的纪家所有人都没有回来。还听说贤王妃哭晕了好几回。 第一百六十二章 如巧对王妃下毒 吃过早饭的纪婳受不住睡了过去。等醒来的第一时间就问: 【娘亲,娘亲,找到了吗?北恒瑾找到了吗?】 纪夫人没办法回答,但她沉重的面色已经告诉了纪婳答案。 纪婳呆了。 【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呢?北恒瑾到底去了哪里?他还好吗?】 纪婳心里有些害怕,若是北恒瑾出事,她的金手指便成了一个摆设。 【不行,北恒瑾不能有事,我不允许他有事。北恒瑾你到底在哪里,你在哪里?】 【叮,吐槽成功,积分增加一百。总计三千三百。】 听到系统的声音,纪婳小嘴微张。随际大喜: 【积分还有效,这说明北恒瑾现在还活着。】 纪夫人听到这话也很开心,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中午时分,纪临风回来了,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方圆百里的山洞都找遍了,没有一点线索。” 纪临风在想,是不是这次小妹的梦不起作用了? 纪婳自己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梦不对,根据前两次的梦境来看,她的梦是有一定根据的。但此次为何找不到呢?还是说在他们找过去之前石棺被人挪走了? 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时辰,纪婳担心北恒瑾的安危。便又开起吐槽模式。 【北恒瑾你到底在哪里?是被人绑架了还是故意躲起来了?你真让人担心。】 【叮,吐槽成功,积分增加到三千四百。】 纪婳暗松一口气,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梦中,我只是看到了石棺,但当我走近看时,石棺突然关闭。里面有没有北恒瑾我没有看见。若北恒瑾真在石棺中,不用三个时辰,他就已经窒息而亡了。但是现在,积分还有效。会不会说明,北恒瑾根本不在石棺里?】 【那这个梦又在告诉我什么?】 纪婳表示想不明白。 纪夫人微不可查地朝着纪临风点头,后者点头离开。在路上碰到了端着水果的端木意。端木意给了一个橘子给纪临风叮嘱他:“万事小心!” “好。”二人对望了一会儿,纪临风就离开了。 因为北恒瑾的失踪,街道上明显多了很多巡逻兵,还有武龙卫。 贤王爷不吃不喝在外面找了快一日。而贤王妃被皇后派人接进宫了。皇后怕她想不开。 “阿念,放心,瑾儿那孩子不比其他孩子,他打小就聪明,会没事的。”皇后红着眼睛说。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贤王妃。 半天没有听到贤王妃回话,偏头去看时,才发现人不知何时昏倒在了地上。她大惊:“来人,快,快传御医。” 宫人们手忙脚乱的将人扶到贵妃榻上躺着。皇后不住的抹眼泪。立在皇后身后的如巧眉色动了动,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就在太医赶来时,偏殿的丫鬟急匆匆地跑出来:“皇后娘娘,玉月公主醒了。” 皇后是高兴的,但是眼下,她走不开,她担心贤王妃。 等太医说贤王妃没有大碍,她才放心的对如巧道:“如巧,你照顾着王妃,本宫去看看玉月。” “是,娘娘。”如巧毕恭毕敬地模样,任谁也不会想到她胆大包天的想要对贤王妃动手。就连得知苏玉月醒了,也没有那般激动,像是没有听见似的。 里间,苏玉月醒了,正被两个宫女扶着靠坐在床头。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其实早就醒了,但她似乎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皇后娘娘。” 听到这称呼,皇后心里一疼:“傻孩子,你应该唤本宫为母后。以后你就是本宫的孩子。有本宫在一日,就能护你一日周全。” 苏玉月眼中的泪水无声滑落,哆嗦着唇唤了一声:“母后。” “哎,好孩子。”皇后又是哭又是笑。 苏玉月看到皇后身边没有跟着如巧,思量片刻便决定将那日她看到的事说出。“母后,你近一些,玉月有事想告诉你。” 皇后讶了一瞬,才凑近苏玉月。听到苏玉月的话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她说:“母后,那日纪夫人来看诊时,我就有了意识。后来你们出去谈事的时候,我醒了过来,看到如巧在偷偷写信,鬼鬼祟祟递给了一个太监。” 想到方才宫人说苏玉月醒了之后,如巧并未表现出有多激动。她与林小娥不仅是同乡还十分的要好。方才听到苏玉月醒来的消息,她仿佛走神了一般。 不知想到了什么?皇后忽然间起身。急步往外走,竟是看到如巧正在给昏倒的贤王妃喂水。不见其他人。 看到皇后突然出现,如巧一慌,手中的杯子突然间掉在了地上。“娘娘,奴婢正在给王妃喂水呢,您突然出现吓了奴婢一跳。” 说完,如巧跪在地上就要去捡杯子。面上的惊吓恰到好处的只会让人觉得她是因为皇后的突然出现吓到,并不是因为心虚。 “是吗。御医有说过要喂水吗?就算要喂水,难道不是等王妃醒来?”皇后看如巧的目光有些凌厉。 “御医倒是没有说要喂水,是奴婢瞧着王妃唇有些干,便想给王妃润润唇。”如巧装着没有看见,伸手就要去捡摔坏的杯子。听到皇后的下一句话后,愣了愣。 “你是心里有鬼,还是真心想给王妃喂水?”皇后来到如巧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威势足以将如巧吞没。 如巧心下慌了,但面上却在努力维持着镇定。忙摆手:“不不不,娘娘误会了,奴婢是真心在给王妃喂水,并无他意。还请娘娘明察。” 如巧借着衣物挡住皇后的视线,慢慢伸手捡起一片瓷片。 “来人,去请胡太医过来。”想到苏玉月说的话,皇后面色一冷,突然厉喝出声。 如巧“啊”地一声,很不小心的被瓷片割伤指尖,鲜血直流进地上残余的水渍中。 如巧显得有些慌乱,但恰到好处的将手上的血水都滴进了碎片里的水渍中,已然分不清是血水还是茶水。 皇后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怀疑她对王妃下毒? 方才是苏玉月醒了,她进去不久就带着怒火出来,难道是苏玉月说了什么? 苏玉月不是刚刚醒来吗?不管怎么说,今日不能让她检查到茶中有毒。 第一百六十三章 如巧之死 如巧楚楚可怜地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害贤王妃,奴婢是真的只是在给王妃喂水。”如巧捏着流血的手指,满脸都是被皇后冤枉的绝望。 皇后并不知道如巧是故意划伤手指,因为心中有了怀疑,便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的可怜样生出恻隐之心。 胡太医很快就来了,皇后让其检查杯中残余水渍是否有毒。结果检查没有毒,皇后眉头一皱。“那便查一查王妃可是中了毒?” 结果经胡太医一查,并未有中毒的迹象。 那方才如巧在慌什么?皇后不明所以,究竟是苏玉月在撒谎还是如巧真的做了什么? 一个是林小娥的女儿,一个是与她朝夕相处近二十年的贴身宫女,她应该信谁? 思量再三,皇后选择相信苏玉月,试探用多年的主仆情义打动如巧。 “如巧,你老实说对王妃做了什么?若是受人指使,本宫必定看在多年的主仆情义上饶了你。” “娘娘,奴婢真的只是担心王妃才给她喂水,至于对王妃不敬之事,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啊。娘娘难道还不相信奴婢吗?” 水杯中和王妃身上都没有检查出有毒的迹象来,如巧心中有了狡辩的底气。模样更是装得我见犹怜。 “就算你这次真的在给王妃喂水,那么你前日所写的密信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同时抬头,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看到苏玉月被宫人搀扶着走进正殿。她一身素衣,面色苍白,是那样的孱弱。 听到这话的如巧,心中吃了一惊,原来几日前苏玉月就醒了。还看到了她给三皇子递出去的信件。 如巧是个聪明的,作出一副惶恐的模样,狡辩道:“那是家书。那是奴婢写给家人的书信。以前,奴婢也经常写,此事,皇后娘娘是知情的。倒是玉月公主为何要欺骗皇后娘娘呢?醒了还装着昏迷的样子。” 苏玉月不知道如巧如此巧言擅辩,讥笑道:“你真的写的是家书,你看这是什么?”苏玉月将如巧那日写的信件从袖中拿了出来,抖开。 走近皇后让其看清楚。 上面写着:“北恒世子想拜纪家两位公子为师,意欲与纪家联姻。” 看罢,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日她与纪夫人所聊内容便是此。“大胆如巧,你,你竟然当真背叛了本宫,你说,此次世子失踪是否跟此事有关?是不是三皇子所为,三皇子人到底在何处?你若不老实交待,别说你,就连你远在老家的亲人都不能幸免。” 这是要诛九族的意思了? 她最爱的相公已经被太子杀了,她腹中的孩儿也因为皇后流产,她的父母也早在一年前病逝,她哪里还有家人? 如巧面色发狠,捡起地上的瓷片暴冲而起,朝皇后逼来。“毒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杀了我全家,我要杀了你为死去的孩儿报仇。” 皇后大惊失色地看着发了疯的如巧朝她逼来,近时,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耳边只听得一声“噗嗤”声响起。皇后慌了,但她并没有感觉到身上传来疼痛感。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手握带血碎片的苏玉月。她自己的手也被碎片划伤。而如巧,手捂脖颈,痛苦无比地倒在地上。 “玉月,玉月,你怎么样?” 关键时刻,是苏玉月救了她。 她救了她两次。 “玉月,好孩子,你救了母后两次。”皇后猛然站起身将苏玉月拥住。 后者心下动容无比。这大概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短短一个月一时间,她便遇到两个愿意用真心待她之人。 她突然像是找到了活着的意义,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如巧还有一口气在,皇后满脸怒容问她:“如巧,本宫根本不知道你有相公和孩儿,又怎么可能杀他们。你到底还是误会了本宫。” 如巧嘴角流血,又哭又笑:“误会?哈哈哈误会。奴婢的相公就是武家二郎,是太子杀了他。而你,亲手杀了我孩儿。那日,你将不吃的一碗清热汤赏给奴婢,奴婢喝了之后孩儿就没了。是你,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儿。” 如巧声斯力竭地朝着皇后嘶吼。 皇后有些怔愣,她似乎想起来了那日的事,但她当时是真心想关心她才让她喝汤。哪里知道她当时不适的症状是怀了孩儿? “你的相公是武老二?”皇后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也就是说如巧早就背叛了她。皇后心中冷笑:“若本宫早知你的相公是武老二,早早的便不留你。” 如巧发狠的想要扑上前来,被皇后一脚踹倒。“来人,拖出去。”她不允许任何对太子不利的事出现。哪怕是跟了她数年的丫鬟也不行。 如巧死了,死前那诡异的笑,让皇后觉得毛骨悚然。 贤王妃醒了,皇后不放心,便重新叫了御医来诊治,结果还是没有问题。这让皇后心中不免疑惑。 苏玉月垂眸盯着地上混和着如巧血液的茶水发呆。转而问贤王妃可有觉得身体哪里不适。 贤王妃一脸茫然,这才听皇后说起方才的事。听完之后,她就那样怔愣着。 “王妃,身子可有不适?”苏玉月不放心的再次开口问。 贤王妃半晌才呆呆回头,惶然一句:“我的瑾儿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消息。”见她如此模样,皇后回了一句,下一句想说让她放宽心,太子一定会找到瑾儿的。 谁知话还未出口,贤王妃就尖声叫了起来:“还没有消息,为何还没有消息?你们都是死人吗?为何不去找我的瑾儿?” 突然失控的贤王妃将皇后和苏玉月吓一跳。一阵宫人们也吓得不也支声。 “阿念,你怎么了阿念?”皇后上前去关心贤王妃,结果却被贤王妃推倒在地。身上的血玉一下子掉了出来。 贤王妃目光死死地盯着跌倒在地的皇后,似乎将她当成了仇人一般,一步步上前。“是你,是你抓走了我的瑾儿是不是?” 眼看着贤王妃就要朝皇后扑过去,苏玉月眼疾手快地将人打晕。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世子有危险 贤王妃倒在了地上,皇后满脸惊惶之色。而苏玉月将那块掉出来的血玉捡了起来。拿在手中端看。 看了一会儿,面色变得深沉起来,她道:“母后,玉月觉得还是让人去请纪夫人进宫一趟比较好。” 两个御医没有看出问题,不代表就没有问题。 纪府。 纪婳刚刚睡醒。一醒来便开启吐槽模式,查看北恒瑾是否还活着。 听到系统播报增加一百积分,纪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有积分,北恒瑾还活着。】 见纪夫人面露愁容,秀荷一旁劝道:“夫人,放心。六年的孩童正是喜玩的时候,也许世子跑出去玩了也说不定。” 若说其他孩童这个年纪一时贪玩不归家,她还相信。但北恒瑾不同,他不同于一般的孩童。他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应辩能力。不能以孩童的眼光度之。 这时,纪临风回来报消息来了。说是纪玉树在断崖边发现了孩童的脚印,是不是北恒瑾的还不能确定。但贤王已经带着人下断崖去找了。纪侯爷和纪玉树也去了。 众人在断崖底下发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 纪夫人心中一阵揪痛。若真在寒潭里,焉有活头? 就在此时,管家急匆匆来报,说贤王妃受了刺激状态不大好,想请纪夫人进宫去看看。 纪夫人心中本就因为此事而自责,一听贤王妃不好,立马抱起纪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跟着宫人出了门。 迟迟没有找到北恒瑾,纪婳也很着急,这好端端的一个人到底去哪里了呢?难道真被三皇子抓走了,想用北恒瑾来威胁贤王? 如果真是这样,在没有与贤王取得联系之前,北恒瑾不会有事。怕只怕没有落到三皇子的手里,而是落到了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手里。 小半个时辰后,宫人迎着纪夫人来到凤仪宫。宫门口守着很多的宫人。纪夫人进到殿内,意外的看到了苏玉月。 苏玉月朝纪夫人打招呼:“侯夫人。” 纪夫人点头,道:“玉月公主醒了就好,你舅舅时常担心你。” “还请侯夫人一会儿替玉月带话给舅舅,就说玉月得了空便去看他。” 纪夫人应下了,苏玉月这才带着她往殿内走。皇后就守在贤王妃床边。苏玉月边走,边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罢,纪婳吃惊不小。 【贤王妃突然失控与原着中皇后的症状极为相似啊,皇后就是因为太子出事,受刺激才失控找到禹帝。但是现在,血玉中的毒对皇后没有作用了。】 【在三皇子看来,太子迟迟没有出事,无法刺激到皇后,便想从贤王妃这里下手。可见,方才如巧给贤王妃喂的便是让人致幻的药。想让贤王妃去刺激皇后。从而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三皇子不知道的是皇后对血玉中的毒不受一点影响。这个计划注定落空。】 【现在如巧暴露了,便再没有人能够将消息递出去。兴许三皇子以为成功了也说不定。】 “侯夫人,你请看看这个。”说完,苏玉月将皇后那块血玉递给纪夫人。纪夫人对这块血玉再熟悉不过。 【这不是三皇子送给皇后的那块血玉吗?怎么在苏玉月手上?苏玉月将这块血玉递给娘亲做什么呢?难道是看出里面有问题不成?】 纪婳心声刚落,就听到苏玉月道:“我怀疑这块血玉中有让人致幻的东西。”因为她以前在秦家见过。 闻言,纪夫人心下一喜,她正找不到理由说这块玉有问题,这就来了。 于是,纪夫人认认真真端详起来。半晌后故作震惊地道:“的确有问题。这里面的红色液体是幻毒。” 皇后听到了这话,猛然转头,对上纪夫人甚至担忧的面容,“这,这是皇上送给本宫的生辰贺礼。”话外之意便是,皇上送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毒呢?难道皇上要害她不成? 还未等纪夫人开口,一旁的苏玉月凝声开口:“母后,这块玉我曾在秦家见过,当时秦周洋说这是从北国进贡来的东西,说是要为突然间,苏玉月看向纪婳。” 下一句便说:“说是为纪家小幺准备。” 这时,皇后突然想起来纪家小幺刚出生不久进过宫一次,当时秦贵妃想让纪夫人进宫替三皇子诊脉。送给了她一块血玉。之后被北恒瑾无意打碎。 想到这里,皇后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幸好当时被北恒瑾打碎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本宫佩戴了这么久,为何不见中毒的迹象?”皇后疑惑问道。 纪夫人接话道:“要随身佩戴一定时间,还有就是中了此毒者要受到一定量的刺激才行。”说完,纪夫人将目光落在床上的贤王妃身上。 便说:“今日贤王妃的症状与中了幻毒有些相似。一般情况检查不出来,若这东西混和了血液也是检查不出毒性的。” 闻听此言的皇后恍然大悟,“难怪方才如巧划伤了手指,其目的便就是不想让胡太医检查出有毒。好深沉的心机。”皇后气得面色铁青。 “她的目的就是刺激阿念,然后阿念在受控制的情况下对本宫动手。再从而让本宫也受到幻毒的影响。若不是玉月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皇后一甩广袖,心中怒火翻涌。 纪夫人想说,就算苏玉月不出手,她也不会有事。早在生辰当日,纪婳就已经替她解除了这一隐患。 纪夫人上前替贤王妃把脉,也的确如其他两位御医所诊治那般,看不出中毒迹象来。但纪婳会出手。她知道此毒表面看不出什么来,凭纪夫人的医术解不了这种毒。 于是,趁着纪夫人下针之际,纪婳出手了。 【娘,让女儿来助你一臂之力!】 纪夫人眉目一动,自顾自的下针。 纪婳看到面无血色的贤王妃一阵心疼,若不是她的失踪,北恒瑾也不会跑出府去找她,更不会因此失踪。 想到北恒瑾纪婳忍不住嘀咕道:“北恒瑾你到底在哪里?你的母妃因为你不见都病倒了,你快回来,我也好担心你呀!” 【叮,收到积分五十。】 【什么?】 纪婳大惊失色。只有五十积分,这说明此刻的北恒瑾遇到了危险。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兑换一张巨额传送符 皇城外十里坡有一处断崖,断崖高峻、陡峭,且一眼望不见底。半腰上有很多自然形成的山洞,有大有小。山洞四周萦绕着层层叠叠的白雾,挡住了人们向下探地视线,以致于纪侯爷等人没有发现这里的山洞。 消失整整一日的北恒瑾便就在其中一个山洞中。 北恒瑾被关在石棺内,待到一定时间,又会被拉出来透气,不致于让他窒息而亡。做这一切的人正是国师。 此时盘膝坐于地面的国师面上全是不耐烦和急燥,他不清楚为何夺舍不了北恒瑾的身子。昨日他强行破开那张封在身上的定身符,导致身体受损。所以,他得在重新找具新身体。 他的运气是好的,刚逃出没多远就遇到了独自一人外出的北恒瑾。小家伙看到他二话不说就动手。别说,功夫还不弱,若是以前,他指不定就栽在了他的手里。但是,现在的他不是一般人。 就在国师再一次试图剥离灵魂夺舍北恒瑾的身子时,一道慈祥而又厚重的声音响在他脑海。 “顾容,莫要再造杀戮。战场上刀剑无眼,是你技不如纪将军,怪不得旁人。再者,北国势弱,本就不是盛禹的对手。” “所以,我北国数万将士就该死吗?”顾容冲着空气大吼着。他知道那是慈风大师的声音。他不止一次见过他,他也不止一次让他去轮回。 可是他还要报仇,要杀了纪萧山为战死的将士报仇。 慈风大师的声音再度响起:“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你要的并不是为死去的将士报仇,你是不甘心输给纪萧山。” 顾容心中真正的想法被揭穿,面上的神情变得恶毒无比:“是又怎样?我现在就要强行进入到这小子的体内,这小子与纪家来往密切。又要拜纪家两位公子为师,接近纪萧山再简单不过。” “错了,你错了。你能继续留在人间全靠纪家小幺。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顾容满脸惶恐,腾地从地上站起。 脑海中响起慈风大师的话:“你本应该于去年十一月初五轮回,由于纪家小幺的到来打破了轮回通道,致使你才留了下来。若你再不走,就会永远消散于世间,再无轮回的机会。” 顾容震惊了,震惊得半晌缓不过神来。 他之所以能留下是因为纪家小幺?难道不是因为他有太多的冤屈和不甘吗? 他是北国端王顾容,带兵与纪萧山交战于边关。最后战死沙场。他死了,但又没完全死,他成为了一个可以随处飘荡的灵魂。许是与纪家的仇恨太深,他来到了纪家。成功的吸走了纪家二公子的一缕魂,幻成他的模样生活。 他多次想趁机杀了纪临风,然后以他的身份在纪家生活,可一直没有成功。甚至还让自己失了记忆。直到十六年后才想起一切来。但此时的他遇到了慈风大师。 他竟是想要一掌拍死他,幸而他反应快,夺舍了他的身体,这才得以活下来。 现在,他告诉他,他本应该在十一月初五轮回。那日正好是纪家小幺出生的日子。纪家小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凭一己之力打破轮回通道? 慈风告诉了他答案:“因为纪家小幺有功德加身。”不仅有她前世奶奶的功德,还有她自己的功德。双重功德之下,佛光万丈。自是可以横行无阻。 “哈哈哈,什么功德加身,都是屁话。本王岂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夺舍不了北恒瑾,本王便杀了他,让两家反目成仇。” 他知道,在他的灵魂出来的一刹那,慈风会对他动手。若成功的夺舍了北恒瑾的身体,慈风大师想要杀他就会有诸多顾忌。若夺舍不了,等待他的便是九死一生。 事实证明,他进不了北恒瑾的身体,对此,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便是北恒瑾与纪家小幺一样,不是个正常的。 “杀了他,杀了北恒瑾。”此时的顾容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抬起大手运力朝着北恒瑾抓去。他的速度非常快。北恒瑾又陷入昏迷当中,哪里躲得开。 就在国师大手即将扣上北恒瑾的脖子之际,北恒瑾整个人突然消失。 国师大惊:“人呢?人呢?” 而断崖下的寒潭中,刚冒出头来的纪临风差点没被突然落下水来的人砸死。一阵惊吓过后,纪临风怒了:“让我来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想砸死我。” “有人掉下来了,快,快将人捞起来。” 纪临风又潜进水中,耳边听到不少人又跳下水来。等他将人拉下来后才惊奇的发现是北恒瑾。 “我的天,是小世子,还有气。”纪临风赶紧将人抱起往岸上游去。 “找到了,世子找到了。快,快将王爷拉上来。”纪侯爷赶紧命人将贤王拉上来,发现北恒瑾还有气,一众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纪家,想哭的心都有了。若是再找不到人,两家非得反目成仇不可。 哎,北恒瑾这孩子做事完全不顾后果。 纪侯爷抬头望了望陡峭且望不见顶的断崖,人似乎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崖顶的脚印在此之前就有了,若说是刚刚才从上面掉下来,不大可能。 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得等人醒了才能知道。 北恒瑾打到了,所有人护送着人离开崖底。等人走完了之后,国师的身影才出现在崖底。满脸阴鸷。 “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纪家小幺不是对手,这个小子也是个厉害角色么?” 慈风大师说纪家小幺身上有双重功德加身,那么这个小子又是怎么回事? 凤仪宫。 再次听到系统说增加一百积分的纪婳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得救了,北恒瑾得救了。】 方才,她足足耗费一千积分兑换到了一张传送符。这张传送符之所以贵,是因为可以远程传送,且还可以指定要被传送的目标。 时不等人,她果断地选择了兑换。然后心中默念北恒瑾。至于传送到哪里去了,她此时也不得而知。 不过,积分既然恢复成了一百,那就说明此时的北恒瑾是安全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此事真是你想多了 北恒瑾被找到的消息传进宫来时,贤王妃正好醒来,高兴地哭成泪人。 纪夫人见人没事,就抱着纪婳告辞,作为重臣家眷,不能在宫中待太久。以免引起旁人闲话。 纪夫人离开时,贤王妃注视着她背影良久。等人彻底走出房间,她对皇后说了一句:“瑾儿两次出事都与纪家小幺有关。” 闻言,皇后愣住了。因为贤王妃这话中还有其他意思。 苏玉月出去送纪夫人了,此时的房间中就只有贤王妃和皇后两个人。 “阿念,此事都是巧合。你也知道三皇子人还没有找到,说到底,还是我们顾家连累了阿瑾。” “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那就是纪家出了一个煞星。”贤王妃目视着前方,出口的话让皇后有些陌生。 她估计是太怕北恒瑾出事,所以对信了这些有的没的。皇后笑笑,拉起贤王妃的手说:“阿念,我们抛开身份不谈,是姐妹,要最要好的闺中密友。相信本宫,这话定是那国师有意为之。你不要相信。” 半晌才听贤王妃道:“我本是不信的,但是眼下,瑾儿两次出事都是因为纪家小幺,且我发现纪家自从生了纪婳之后,瑾儿也变了。以前的他不太爱说话,整日板着一张故作深沉的脸。但是现在,瑾儿在面对纪家小幺时。露出了孩童般该有的天真。” “难道这样不好吗?你以前不总说希望瑾儿像个正常孩子?现在他因为纪家小幺变得正常一些了,你却又” 皇后是真的不想看到贤王妃与纪家有任何嫌隙,在她看来,这两件事都是北恒瑾自己造成的。 贤王妃不说话了,心里对此有了阴影。以致于不太想让北恒瑾去纪家拜师。她真的太担心了。就算煞星的事是假,但北恒瑾出事是事实。 作为一个母亲,她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孩子。与这些危险比起来,她宁愿北恒瑾还像以前那样。 她也不想去信坊间那些话,但联想起近日发生的种种事件,她很无力。 夜幕四合,贤王抱着北恒瑾回来了,但回的不是贤王府,而是纪家。贤王想请纪夫人给北恒瑾看看,为何人一直不醒? 纪侯爷以及外出的人都回来了。个个紧张兮兮地守在门外。 小半时辰后,里间传来北恒瑾的说话声:“我遇到了国师,被他抓到了断崖壁的山洞内。” 贤王问他是如何逃脱时,北恒瑾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处在昏迷状态。 “是我救了你呀,北恒瑾,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哦。还有啊,下次希望你不要无脑的跑出来找我了。至少带上侍卫,像你这样没脑子的办事,迟早死于非命。” “此次事件是否是你命中的劫数,我暂且不知道,但我想说的是,下次,不要这样莽撞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积分来兑换传送符。还要留着对付国师呢。” 北恒瑾懂了,原来是纪婳用传送符救了他。说好的去救她,结果反被她救了。 人醒了就放心了,贤王抱着北恒瑾向纪家众人告辞,还说:“拜师一事,择日再举行。” 纪侯爷亲自将人送出府。 等纪婳睡下了,一家子才围坐在一起说起今日发生的事。 纪夫人先说:“如巧死了,今日如巧趁贤王妃晕倒之际对她下毒,用的是致幻毒药。她的目的很简单,太子未出事刺激不到皇后,三皇子等不了了,便让如巧借机下手。” “我在想,如巧真正的目标可能就是皇后。只是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这才转而求其次对贤王妃下手。” “还有一件事,苏玉月醒了。应该说她三日前就醒了,也就是我进宫给她诊治的那日。她看到如巧给三皇子写密信。皇后这才将人拿下。这也算是无意中帮了我们的忙。” 听到苏玉月苏醒的消息,纪玉树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稍纵即逝。 纪侯爷说:“如巧这个心头隐患算是除了,接下来就看三皇子下一步动作。眼下,只要除掉国师,三皇子其实不难对付。” “父亲说的是,三皇子只要的事已然暴露,抓住他是迟早的事。最棘手的还是国师。”纪玉树接话道。 端木意在给纪临风上药。在回来的路上,纪临风很不小心的摔下山坡,胳膊上划开了几道小口子。端木意心疼得直掉泪。 她没有看到纪临风那快要扯到耳后根的嘴角。 嘻嘻,被媳妇关心着的感觉真爽。 纪临风转头对上纪玉树看过来的的眼神,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纪玉树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纪临风: 是个人也会想到他是故意受伤的。一个武功高到连大内侍卫都不是对手的人会摔跤?也只有关心则乱的端木意会上当。 几人说完话就睡了。这几日大家因为纪婳和北恒瑾的事都没有好好休息,担惊受怕了两个晚上。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贤王府。 等将北恒瑾安顿好了之后,贤王妃拉着贤王在书房说起纪家煞星一事。 贤王听罢,紧紧地皱了皱眉:“此事,显然是国师的阴谋,阿念莫要信这些。” “我自是不信的,但你不觉得瑾儿变化很大吗?” “夫人真是关心则乱。纪家小幺才多大点儿?一个六个月的婴孩罢了,能影响瑾儿什么?”贤王妃很不认同贤王妃的说法。 以往觉得她是个很体贴善良的一个人,却不知她还信这些歪理邪说。这让他心中很不快。 贤王妃还想再说拜师一事,却不知睡下的北恒瑾突然闯了进来。面无表情地道:“母妃,你不能这样说婳儿妹妹。” 北恒瑾身着单薄的里衣,有些生气的站在门口。 贤王妃心疼自己的孩子,忙过去将人往怀里拽。却被北恒瑾躲开了。只听得北恒瑾沉沉地道:“母妃,你可知道婳儿妹妹救过你的性命。” 听罢,贤王腾地从椅子上站起,其实他心中有好些疑问想问,但又觉得那些问题有些不可思议。 他以为此时的北恒瑾会帮他解惑,却不想,他只道:“母妃,你只记得婳儿妹妹救过你的命就行,其他的不需要知道。因为这是我和婳儿妹妹的秘密。” “纪家永远不会害我们。而我,也不会害婳儿妹妹。另外,拜师一事不用再择日子,明日就挺好。” 说完,北恒瑾就离开了,留下两个一脸懵逼的人。 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 “王爷,这” “阿念,此事真是你想多了。” 贤王妃叹息一声:“行,当真是我关心则乱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纪临风才是真正的煞星? “主子,如巧死了。” 后半夜,孤狼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北恒渊,他就这样站了整整一夜。孤狼也陪着他站了整整一夜。 这次的计划关键败在苏玉月身上,他们忘记苏玉月其实是见过血玉的。有了苏玉月的及时提醒,纪夫人的及时解毒。这才败了计划。 现在,他唯一不解的是,想要解幻毒,绝非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所需珍惜药材都要数十种,为何,为何纪夫人仅凭一手银针术就将幻毒给解了? 他不相信有人的医术高到出神入化,无需药材就能解毒。这其中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北恒瑾失踪,是他们所不知道的,但不得不说,北恒瑾的失踪是个好机会。如巧也看到了这次机会,但她包括他们都没有料到纪夫人还能解幻毒。 似乎没有什么毒或是病能够难倒纪夫人。 在他们看来,纪夫人会的医术不可能有临驾于沐太医之上。沐太医对幻毒都有可能束手无策,她怎么可能凭一手银针术就解了? 那为何之前三皇子的病,她却说无能为力?是真的无能为力还是不想救呢?为何又不想救呢? 好多问题萦绕在脑中,无法得到解答。 “国师还没有回来吗?”北恒渊出口的话有些无力,没有了以前那般胜券在握的姿态。整个人看上去也老了好几岁。今年的他才十七,却给人感觉像是二十好几的人。 北恒渊深吸一口气,黑色的瞳仁里全是对未来的迷茫。 没有找到纪家的那个煞星,他做什么都没有把握。 “回主子,国师去见了二皇子。”说完,孤狼四下看了看,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子,属下认为国师有所隐瞒。” 话刚说完,院子外就传来了动静,是国师回来了。只见他大步走进院来,神色无比沉郁地道:“三皇子,我可以肯定纪家煞星是何人了。” 闻言,北恒渊朝他看来,眼中闪过一道国师不易察觉的异色,静等国师下一句。 “是纪临风。” 北恒渊眉头一皱,似是不相信。国师继续道:“梁茹儿在死前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她曾经去找过纪临风,回府后就被雷劈了。这一点足以说明纪临风便是那个煞星。” “而且那雷似是通灵一般,只锁定梁茹儿一人,可见,纪临风的本事不小。” 也不知北恒渊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总之脸上的神情很是难辩。 国师怕北恒渊不相信,再开口道:“三皇子可以好好想想,嵇州一事的前因后果。一开始,嵇州出事,无人往人为一事上联想,但后来太子去嵇州治疫时,纪临风也跟着去了。去了之后,就有人发现了蹊跷。” 孤狼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纪临风当时没有跟着一起去嵇州,去的人是暗衍。后来他跟着太子一起去的,去了之后一切就变了。还有林家和吴家的事,似乎都与这个纪临风有关。 别看他乍乍乎乎的,却总能躲开危机。比如上巳节晚上,他派人在必经之路上刺杀纪临风,结果这小子根本没有走那条路。再比如一次在怡红院,本来是想让小红刺杀他。结果不知怎的,他与别人打了起来。 现在想来,每一次的刺杀,他都能巧妙地躲开。若不是提前预知,他怎么可能躲得开? 孤狼完全相信了国师的话,心中肯定纪临风就是那个屡次搅乱他们计划的煞星。 现在知道了煞星是何人就好办,只要除掉纪临风,他们还有挽回的机会。 三皇子想,国师可能有别的目的,但在对付纪家煞星这件事上不可能隐瞒他。所以,他相信了纪临风就是煞星的事实。 便吩咐孤狼,无论什么代价,都是杀了纪临风。还是还有一个许雅晴和暗阁吗?就从这两方面下手。 于是,国师的意思是先将纪临风是煞星一事放出去,三皇子默许。 此消息一经传出,霎时引起盛京城的轰动。 “你们听说了吗?纪临风是个煞星,谁若是与待在一起,必定遭殃。” “假的,怎么可能有煞星一说?就算有,那也是影响自家运势。与我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有一种煞星是专门针对外人的,对自家人没有一点影响。这叫反向煞星。” 一众看热闹的百姓满脸唏嘘,还有这说法? 一大早,坊间全在议论此事。有人不相信,偷偷跟踪纪临风到军营。结果,就出事了,纪临风所在的军营十人,有九个人生病告假。剩下一人出门踩到狗屎摔断了腿。 据说当时纪临风就在旁边走着。 这一下,不得不信了。小世子与纪家来往密切,正是因为受了纪临风的影响才出的事。 据说险些丧命! 因为此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导致纪临风被强行告假了。一月内不用再去军营。 纪临风气匆匆地回到家,端木意忙上前关心:“你怎么了?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日有新兵要训练吗?” “没有了,新兵给别人了,营长给我放了一个月的假。”因为生气,纪临风的语气很不好。端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回事?为何无端端的给你放一个月的假?” 纪临风这才将听到的告诉端木意,听得端木意眉目紧紧皱成一团:“简直是一派胡言,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你还相信?” 纪临风眉头皱成一团:“我当然不相信,但别人信了啊,连营长都信了,简直气死我了。” “这可怎么办?我们还是去找爹和大哥商量一下?你不是说婳儿妹妹聪明吗?要不,我们去听听她的意见?” “也只好这样了。”纪临风一肚子气的被端木意拉着往外走。 梧桐院。 纪侯爷下朝回来,也听到了一些这样的传言,此时正说给纪夫人和纪婳听。纪玉树一大早就去了宝珍阁,不在家。 【此事估计是国师放出来的,但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呢?那日在国师眼中分明看到对我的杀意。他心中怕是猜到那所谓的煞星其实就是我。为何要说是二哥哥?国师究竟是何用意?】 纪侯爷与纪夫人对视一眼,心下也猜不透国师在打着什么主意。按理说他现在与三皇子是一伙的才对。但又感觉在算计三皇子。 难道,他想弃了三皇子这颗棋子? 三皇子有本事隐忍六年不发,可见不是个善茬。 谁是谁的棋子还不一定呢? 纪临风过来,正好听到纪婳的这句心声。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男女主相遇不相识 原来真正的煞星是小妹? 呸呸呸,小妹聪明着呢,怎么可能是煞星呢?国师才是煞星,专破坏别人的计划,是个妥妥的大坏蛋。 若不是国师从中作梗,他们早拿下三皇子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破事。 虽然知道国师口中所谓的煞星不是自己而是小妹,但他心里更难过了是怎么回事? 国师此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他为何要说煞星是他而不是小妹?当然,是他的话,小妹相对来说安全许多,但不知道国师这样做的目的,心中总悬着。 思来想去,一家人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不免有些烦躁。 纪侯爷沉凝良久,只得出一个结论:“我想国师和三皇子下一个目标有可能就是风儿。先是用舆论来给我们施压。再然后还会有什么手段,我们暂时猜不出来,但别忘了,风儿还有牢狱之灾未解除。” 国师在皇后的生辰宴上说过纪临风将来会有牢狱之灾。在旁人看来,这完全是无中生有,但他们知道,纪临风真的会有牢狱之灾。所以,近些日子,纪临风行事都很小心。 想到纪临风的牢狱之灾,端木意满目都是担心。 巳时,贤王府递来了拜帖。 一家人对视一眼,忙出去迎接。 【不会是北恒瑾来拜师来了?这么着急的吗?昨日因为救北恒瑾花费我足足一千积分,那是商城中最贵的一张符张,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肉疼得不行。若是能早日来拜师也好。】 听到纪婳的话,一家子心下也不纠结贤王爷昨晚那句择日拜师了。北恒瑾身份尊崇,纪家哪里敢真的接受他的拜师礼仪,无非就是敬杯茶了事。 纪玉树不在家,纪侯爷赶紧派管家去将人叫回来。 而此时的宝珍阁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陆家三小姐陆伊一。 “小姐,这家宝珍阁里出的东西是整个盛京最有名且样式最独特的。”陆伊一的丫鬟雅儿挽着陆伊一往里面走。 陆伊一四下打量着宝珍阁里的装潢和柜中阵列的头面以及其他首饰。 大多都是宝石类。 样式虽说比不上现代的,但在此时来说,也独具一格了。 陆伊一挑了大概五件商品,便让小二包起来。 跑堂小二见陆伊一连价格都不看一眼,心知是个大主顾,欢天喜地的去准备礼盒了。 纪玉树正在后台查账,抬眸便看到四下张望的陆伊一。心神微微一动。转头递给小二一块金色的牌子。让其交给陆伊一。 这种金色的牌子并不多,是宝珍阁用来区别身份的象征。也就是说,拥有这块牌子的人不仅可以打折,还拥用优先的权力。若是两人同时看上一件首饰,由拥有金色牌子者优先。 从纪婳的心声中得知此人并不是真正的陆伊一,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想来不管是见识还是头脑都是他们所不能及的。不然也不会坐上皇后之位。 这样的人就算不能结交,也不能得罪。 “小姐,这块牌子您请收好,这是我们少东家的意思。”小二恭敬递上。 陆伊一的丫鬟雅儿见到牌子心下激动不已:“小姐,快,快接下呀。宝珍阁的金牌子可不多见,据奴婢所知,整个盛京城不足十块。” 陆伊一倒没有雅儿所表现得那般激动。她抬起如玉一般的小手接过小二手中的牌子。电光火石间,脑中出现一个画面,让她觉得手中的金色牌子似曾相识。 但她可以肯定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更是第一次进到宝珍阁。 但为何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陆伊一表不想不明白,但她还是将牌子收下了。脸上的笑意很是柔和:“替我谢谢你家少东家。”许是今日消费得多,得到了少东家的另眼相待。 陆伊一如是想着。 她并不知道,宝珍阁的少东家就是纪玉树。送出牌子之后,纪玉树便不再多看陆伊一一眼。若没有纪婳的心声,两家注定是对立面,没什么可以交集的。 不交集但也不会得罪。 雅儿付了钱后,两人直接从宝珍阁出来。雅儿一路上打趣陆伊一道:“小姐,你说那宝珍阁的少东家是不是看上了小姐啊?” “少贫嘴,若是真看上你家小姐我,他为何不亲自送上来?”陆伊一嗔斥雅儿一句。 后者却觉得一定是看上了自家小姐,不然无端端地送一场金色牌子做什么? 若说消费得多,以往比她消费多的贵人们大有人在。却没有得到一块金色牌子。很明显,那少东家对自家小姐不同。 可若真喜欢上了自家小姐,那钟公子又怎么办? 雅儿一脸纠结的跟在后头。没有看路的她,很不小心的撞进一男子的怀中。男子身量颇高,但神情却是十分的冷俊。 雅儿不住的给男子道歉,但男子看也不看雅儿,而是将目光落在前面自顾自走着的陆伊一身上。 他并不认识陆伊一,但就在方才,他与她错身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心痛的感觉。一种失去珍贵东西的痛。 但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雅儿,发什么愣?还不快跟上。”陆伊一走了几步没有听到雅儿的叽叽喳喳声,就知这个死丫头没有跟上来。 转头便见小妮子正对着一长相帅气的男子发呆。 陆伊一的面容映进了北恒渊的黑眸中,只见他微微皱眉。有一点熟悉,但他根本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许是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身子有些不适罢了。 北恒渊甩了甩头,转身离开。 是的,停下来的男子正是北恒渊,但此时的他经过了一些伪装,陆伊一并未识出来。 “小姐,方才那男子生得好生俊俏,他一直盯着你看呢?” “行了,快走,一会儿药铺要忙了。” 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北恒渊也越走越远。 这一幕正巧被准备回家的纪玉树看到,他盯着北恒渊离去的背影看了良久。 最后,勾唇离开。 在半道上遇到匆匆来寻他的管家:“大公子,小世子来拜师了,侯爷让您快些回去。” “哦?北恒世子这么快就来拜师来了?”纪玉树一脸惊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北恒瑾拜师 北恒瑾要到纪府来拜师,作为见证人的太子也放下手头的要务匆匆赶来纪家。 纪玉树赶回来时,正好遇到太子下马车,“臣见过太子殿下。”纪玉树上前朝太子北恒默行礼。 看到纪玉树,太子眉目微微舒展,上前虚扶纪玉树一把:“大公子请起。” 纪玉树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太子先行,太子却与纪玉树并肩而行。边压低声音道:“孤还得谢谢纪夫人替皇婶解毒,若不是纪夫人妙手回春,母后怕也” “血玉的事,孤已经查到了,正是三皇子从护国寺替母后求得。他想害母后,但心知母后不会收,便央了父皇作这个恶人。父皇不知他意,想着秦贵妃出事后,三皇子会记恨母后,想用这块玉缓和二人的关系。” 纪玉树细细地听着,他想说就算如巧真的将毒下给皇后,皇后也不会出事。小妹出手,他还是很放心的。 正如母亲所分析那般,如巧真正想下手的对象其实是皇后,但迟迟找不到机会。正好贤王妃因为北恒瑾的事方寸大乱,又晕倒,她便寻了这个机会想一石二鸟。 她却不知道苏玉月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且还知道血玉的事。纪夫人顺水推舟证实血玉有毒。皇后自然不会认为是禹帝想害她,便让太子去查,结果便查到血玉是三皇子的计谋。 太子还说:“二皇子出来了,有意接近林家三小姐林青慧。用意很简单,就是想与林家联姻。” 二皇子现在势单力薄,唯有寻求外援才是首要。但,现在掌权的是他北恒默,所以,二皇子只能做无用功。 纪玉树思量片刻道:“殿下别忘了暗中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国师,难保此人不会见风使舵。” 闻言,太子愣了片刻,随后笑了。“还是大公子思虑周全。”只可惜他不从文改从商了,真真是损失一员大将啊。 想到皇后的嘱咐,太子哈哈一笑,说:“听母后说玉月妹妹便是得了大公子的画作醒来的,想来大公子的画功比起以前更为精湛,不知事否送孤一幅。” 提到苏玉月,纪玉树神色看似没有波动,实则心下颤了一瞬,便说:“精湛不敢当,只是这两年无事便画一画,久而久之长了些许。” “若太子喜欢,臣便命人取一幅来。” “那多麻烦,不如孤亲自去挑一幅如何?”太子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道狡黠之光。 见纪玉树犹豫,太子哈哈一笑:“大公子不会不舍得?” “不会,太子喜欢哪幅可以随便挑。”纪玉树大方的说道。 太子哈哈笑着应下。 他越笑得大声,纪玉树越觉得他心中有鬼,但一时也想不出他的用意在哪里,便半此事放下了。 二人进到大厅时,纪侯爷正与贤王爷聊得兴起。 纪夫人和贤王妃也正聊得兴起。在一旁逗纪婳的北恒瑾时不时的拿眼神瞟向贤王妃,眼神中隐隐透着警告。 他不希望自家母妃还有那样的想法,就算纪家小幺真是煞星,那也是他要守护一生的人。不允许旁人对她有一点点偏见,自家母亲也不行。 贤王妃今日来纪家是有些尴尬的,那日她与皇后的话让她回想起来有些愧对纪夫人。她的确不该有那样的想法,细想起来,北恒瑾两次出事都是他自己造成。与纪家小幺没有一点关系。 当真是她关心则乱了。 所以今日拜师,她专为此挑选了极为厚重的拜师礼。 一来心中有愧,二来感谢纪夫人那日的救命之恩。 相互见了礼后,大家依次落坐。 纪临风和纪玉树一本正经地坐在一处,等着北恒瑾上前见礼。 贤王笑着开口:“以后瑾儿就要拜托两位公子了,瑾儿四岁开了蒙,同年开始习武,已经有了些基础。瑾儿这孩子性格有些乖张,恐怕要多费些心思。” 北恒瑾听到这里,上前一步朝着纪玉树和纪临风躬身行礼,道:“我能吃苦,也不怕吃苦,我只想学真本事。还请两位公子莫要顾念我世子的身份。” 他本是想拜纪侯爷为师的,但想着纪侯爷有些忙,留在府中的时间不多。大公子就不一样了,会经常在府中,那般,他便可以天天见到他的婳儿妹妹。 听到北恒瑾的话,一屋子的人都面露惊色。他才六岁啊!六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相当难得。 【果然人小鬼大,不知道的还以这小子被一个成人夺舍了身体呢?】 【看他那真诚的模样,估计是真心想学本事。大哥哥的文采,在整个盛京城中屈指可数,二哥哥嘛,虽然文不成,但在学武方面是真的很能吃苦。要想学好功夫就得先懂得吃苦。】 【这是必不可少的。】 纪玉树面带微笑,道:“世子要想清楚,一旦拜师成功,便只有师生,没有君臣。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世子莫怪。” 北恒瑾满脸都是坚定之色,回道:“我不会怪罪,父王母妃更不会怪罪,还请两位公子莫要顾及我的身份。我也会乖乖听话。” 闻言,纪玉树和纪临风笑了,朝着上首的两人重重点头。只要贤王看得起,两人自是义不容辞。 太子见双方都没有意见,便宣布拜师正式开始。 北恒瑾到底是皇家人,纪家哪里敢受他一拜,所以,只需要奉上一杯茶就好。 喝了茶,此事便就这样成了。接下来商量了北恒瑾每日来纪家学习的时间。北恒瑾早就想好了,他挑了个最容易见到纪婳的时间,便就是在上午巳时来学习文方面的知识,下午申时便跟着纪临风学武。这个时间点纪婳是醒着的。 众人对此都没有异议。 拜完师之后,太子再坐了小会儿就说要起身回宫。自从禹帝昏迷后,他每日有忙不完的公务。与陆倾颜见面的机会都少了好多。 纪玉树亲自相送,因为他没有忘记太子要去他那里挑画。 太子在纪玉树的引领下,来到青竹院,对院中的摆设很是喜欢。 院子很大,从进院门开始,就有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路两旁全是郁郁葱葱的花草,东面和西面全是青竹。与中院相接的地方还有许多开着紫色小花的藤萝,很好看,也很清新沁人。 第一百七十章 太子想搓和纪玉树和苏玉月 他有时候很羡慕纪玉树,更羡慕纪玉树出生在纪家。他不仅可以自由选择成亲对象,还可以选择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犹记得,他以前的抱负是为国争光,为朝廷效力。但是现在他想从商了。而纪侯爷和纪夫人从不逼迫他做任何事,似乎不需要他为这个家争什么荣耀,只希望两个孩子过得幸福便好。 而他就不一样了,自打出生就身不由己。身上背负着顾家的荣耀,顾家的一切。由不得他松懈半分。 在旁人眼中,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还羡慕他以后可以拥有三宫六院,更羡慕他坐在龙椅上俯瞰文武百官,俯瞰盛禹亿万子民。 可是无人知道,他真正要的只是简简单单过一生便好。有时候他真的想停下来,停下来真真正正地看一看世间繁华。 这对于旁人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对他来说很难很难。 太子跟着纪玉树来到他的书房,书房的四周挂满了他的画作,每一幅都堪比神人之作。不管是创意还是灵性亦或是画上的笔迹都堪称绝美。 一圈下来,太子选中一张纪玉树认为他最不会选的画作,那就是他自己的画像。 不等纪玉树问什么,太子便以有公务要忙为由匆匆带着人离开。 贤王倒是多坐了一会儿。 直到快午时才离开。 “婳儿妹妹再见。”北恒瑾朝纪婳摆手,满面春风得意。还说:“为了早日学到本事,我下午就来。” 纪侯爷和纪夫人有意哭笑不得,因为二人都看出北恒瑾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纪婳瘪嘴。 【这小子不会也是个武痴?这么卖命干什么呢?】 送走太子和贤王一家后,纪家众人才松快下来。细细安排着以后的计划。 “风儿,你近日就别出门了,我怀疑国师和三皇子下一个目标正是你。”纪侯爷面露担忧地说。 想到这件事,纪临风和端木意脸上都是急色。 端木意脑中有梦中的画面,仿佛切身经历过一遍似的,比起纪临风来更加担心。 北恒娇疯了,但还有个北恒玉啊,还有个北恒锦啊,有的危险是防不胜防。 回到宫中的太子并没有着急地去处理公务,而是去了凤仪宫。 太子到时,正看到胡太医在给苏玉月的手上药。旁边的皇后哭成泪人。 她心疼苏玉月呀,因为她的手是因为救她才断掉的。她心中自责不已。 “阿玉,痛吗?都怪母后不好。” 苏玉月哪里见得皇后流泪,便说:“不就是少了两根手指吗,不打紧。” 苏玉月越是说得云淡风轻,皇后心中越是难过。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痛觉的傀儡,不管是缝合伤口,还是上药,连眼都不眨一下。 她到底知不知道两根手指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从此,她拿不了针,拿不起剑,等同于一个废人。谁愿意娶一个废人为妻? 同样想到这里的太子有些犹豫了,因为他并不知道纪玉树对苏玉月的心意。若是这样做,会不会将纪玉树推向深渊? 他今日要画的本意是想搓和二人,但眼下似乎不太妥当。 二人看到了站在门口犹豫不进的太子,皇后开口:“皇儿回来了?” 太子只好拿着画走进殿内。还未等他开口,皇后便又说:“你手上的画不会是纪大公子送给阿玉的?” 因为上一次就送了一幅,所以,皇后自然而然地便这样认为了。 苏玉月面上一红,微微偏过头去。 太子本想说不是,因为现在的纪玉树站起来了,能不能看上苏玉月还不一定。但见到苏玉月的神情后,有些说不出口了。 “是,是啊!” 闻言,苏玉月心下一阵悸动。皇后面上更是惊喜交加。“快,快拿过来本宫瞧瞧。这次又送了什么画?” 太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又字,忙问:“母后,纪玉树之前也送过玉妹妹画?” “是啊,就在前几日给阿玉看诊的时候。”皇后边说边接过话看。看到是纪玉树的画像,心中顿时觉得纪玉树对苏玉月也有意思。不然怎么可能送这样一幅画作来。 苏玉月偷偷瞄了一眼画作,见是纪玉树本人画像。心中小鹿乱撞。 心想着得回一样礼物才行,她都收了他好几幅画了。 太子笑了,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主意非常不错。在他看来,纪玉树一定对苏玉月也有意思,只是羞于开口。所以,他今日的主意也算是帮了他的忙。 于是,太子笑着开口道:“玉妹妹,既然大公子送了画给你,你要不给他回一份礼,也算是礼上往来。” 苏玉月正有此意,便点头应下,垂眸看到自己被包扎起来的手掌。霎时间,炽热的心凉了半截。 “还是算了,若是传出个什么谣言,对大公子很不利。”她并不想坊间传言玉树临风的纪大公子与一个残疾女纠缠不清。 皇后面色一僵,想说服苏玉月,但见她满脸忧伤作了罢。 但是下午时分,纪玉树还是收到了来自宫中的礼物。送礼的太监说是玉公主给他的回礼。 纪玉树有点懵。 他并没有送礼,怎么会收到她的回礼,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上次让自家母亲给她带去的那幅画。 北恒瑾在贤王的陪同下来了纪府。送到之后,贤王以有公务要忙为由离开了。放心地将北恒瑾交给纪临风。 纪临风上的第一课便让北恒瑾蹲马步,说是要打劳基础。还亲自守在身边监督。 纪婳想吐槽北恒瑾,也呀呀叫着让纪夫人抱着她来看北恒瑾练功。 蹲了小会儿觉得累的北恒瑾看到纪婳来了时,顿时感觉有用不完的精神和力气。 这一切被纪夫人和纪临风看在眼中,也不说破。 纪婳嘻嘻笑着指点他。 “歪了,歪了,北恒瑾你的步子歪了。这样哪里练得好武功啊。” “哎呀呀,才这么会儿,你就满头大汗了,怎么行呢?你要好好练呀,一年后若是遇到危险就能自救了。可千万别偷懒。” “好好练啊,一会儿我领你去看我的游乐场。可漂亮了!” 北恒瑾将这些尽数听在耳中,心里甜滋滋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许雅晴被人救走 经过一夜的发酵,纪临风是煞星一事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连纪府的下人见到纪临风都在绕道走。 今日一整天,他都在督促北恒瑾蹲马步。结束后亲自送北恒瑾回去,这才知道外界已经将他传得严重到多看一眼,喝水都要噎死的地步。 纪临风全程黑着脸将北恒瑾送回去,回来的路上好死不死的遇到二皇子。 “纪二公子,好久不见,不知可否有空喝两杯?”二皇子北恒晟身着一件墨色锦衣,被关了数月的他似乎变成熟了不少。 纪临风满脸都是戏谑,道:“二皇子应该听到坊间的传言了?这样还想请我喝酒吗?” 从小妹那里听到二皇子的结局,他表示很同情。但眼下,他被放出来了,三皇子却是遭了殃。不知后面的局势又将怎样变化。 听说二皇子现在与林太傅家走得近,想来林家倒戈二皇子的原因不用多说。上次林青兰踩着陆家上位,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林家估计心中有气。 不然也不会同意与一个刚从宗人府放出来的二皇子接洽。 “无碍,本皇子有事想请教纪二公子。二公子不会不想给面子?”二皇子脸上是笑着的,但那笑意不达眼底,他就算才从宗人府出来,身份也依旧是二皇子。 二皇子没有想到,纪临风这人十分桀骜不驯,完全不给他这个皇子面子。“抱歉,你我立场不同,喝酒就免了!”说完,纪临风就离开了。 二皇子看着纪临风离开的背影,满脸阴狠。 纪临风没有想到,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话的功夫。此事就被有心人拿来利用。说纪家真正支持的人是二皇子。不然,不会一出来就迫不及待的与二皇子碰面。 这话若被太子听了去,又作何感想? 就看太子信不信了。 一家子趁着吃饭的功夫分析着此事的利弊。 【二皇子的用意就是想让太子怀疑纪家的用意,但安心啦,太子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二皇子的用意。】 纪玉树也分析道:“我已经让太子警惕国师弃三皇子投奔二皇子。要知道国师是北国人。定然不会真正的站在三皇子或是二皇子一边。二人只会被他利用。” 纪侯爷夸了纪玉树一句思虑周全,同时也夸了纪临风一句:“风儿最近变聪明了不少,倒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模样了。” 纪临风挠头一笑,满脸写着:早夸我的话,我应该更聪明。 【看把二哥哥给神气的。】 一顿早饭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吃完。早上是纪玉树教学的时间,所以,没纪临风什么事。 他想起了牢中的许雅晴。 “什么?你说,许雅晴早在前日就被人救走了?此事为何没人告知?太子知道吗?” “那人正是拿着太子的手喻来将人放走的。” 听罢,纪临风顿时感觉大事不好。 他怕许雅晴去找国师报仇,她哪里是国师的对手?“该死。”纪临风暗骂一句,匆匆离开。 而纪临风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许雅晴找了数日终于在城郊遇到外出打探消息的孤狼。二话不说就朝孤狼攻去。 孤狼冷哼一声:“许姑娘当真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你什么意思?”许雅晴招招致命,但孤狼的功夫也不弱。 “呵,许姑娘不会以为太子真的会放你出来?” 许雅晴皱眉:“是你假拿太子手喻让顺天府放的人?” “许姑娘现在知道也不晚。”孤狼停了手。许雅晴自然也停了手。 面目冷凝道:“放了我又怎样?没有你们,我照样可以出来。” “你说的是纪临风对你的承诺?呵,若是他想救你出来,早就救了,何必一直拖着?他根本就是一直在骗你,而你却可悲的信了。实话告诉你,纪临风就是暗衍,暗衍就是纪临风。” “也许你会觉得此事诡异无比,但我可以告诉你,此事就是你想的那般诡异。暗衍只是纪临风的一缕神识,被国师用秘术抽走幻成他的模样生活。现在,纪临风已经与暗衍融为了一体,他的记忆中也有你的存在。所以,他对你撒了谎。” 孤狼一口气将知道的说完,然后将目光落在一脸震惊的许雅晴身上。 不管许雅晴信不信,孤狼再道:“国师一定有办法将二人再度分开,也就是说还可以让你见到暗衍,条件是将纪临风抓住才行。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因为纪临风对你心中有愧,他会信你。” 许雅晴本是半信半疑,但当听到国师有办法让她再度见到暗衍,她着魔一般的想要尝试。 因为她太想念暗衍了。 “我可以信你一次。”她说。 孤狼点头,便带着许雅晴一同去见国师。 见面的地方并不是石家村,而是另一个村子。国师早等在那里。 见到国师的许雅晴垂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随际很快松开。 “想让我相信,得看到国师大人真的这个本事才行。”许雅晴说。 国师面目阴冷,没有一点慈风大师该有的仙风道骨。只见国师微微抬手,一股黑色烟雾自袖中窜出,眨眼间变成一只小白兔。 许雅晴吃惊不小,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到的,但她相信了,相信国师有这个本事能够将暗衍从纪临风体内分出来。 但他说:“出来的暗衍需要一个肉体附着,所以必须提前找到一具适合他的肉身。当然,纪临风的身体最是合适。这样的话,纪临风就必须死。” 若要选择,许雅晴当然会选择纪临风。因为他才最像暗衍。 接下来的时间,孤狼与许雅晴商议了具体引诱纪临风的细节。 “纪临风每日下午会送北恒世子回世子府,我们在这个时间点动手最好。” “到时候,你就埋伏在这里,我带人埋伏城外接应。国师再” 孤狼叫了半天,抬头发现许雅晴在走神,根本没有听他讲话。“许小姐不会是想反悔?” “不,并不是,我在思考你的计划可行度高不高?若是纪临风不送北恒世子又如何?还不如抓了北恒世子引诱纪临风出来。” “不可。”国师当下出声反对。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有五千积分了 国师可没有忘记北恒瑾与纪家小幺一样诡异无比。抓他得不偿失。 此事,国师并未告诉三皇子,所以孤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孤狼心中一直觉得国师对三皇子有所隐瞒。现在见他反应如此激烈,心中更为不快。“国师大人可否说说具体原因?上次你将人绑走,后来为何又将人放了?” 面对孤狼的质问,国师只好说:“总之这个北恒瑾不是一般人,动不得。” 国师说动不得,孤狼更怀疑了:“那国师倒是说说为何动不得?你可别告诉我北恒世子也是个煞星。这盛京真是有意思,一下出现两个煞星。” 国师知道孤狼开始怀疑他了,冷笑连连:“你可别忘了,你的命还是本国师救回来的。” 孤狼心中一哽,若不是有着这层关系,他早就对他动手了。 孤狼冷着脸不说话了。 国师才慢慢道:“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害你和三皇子对本国师没有一点好处。就算有些事我暂时隐瞒了你,那也是对你们的保护。若不然,我犯得着拼命将三皇子从皇宫中救出来吗?” “有纪家这个煞星在,我们没有任何胜算,所以必须将这个煞星先除掉。” 孤狼思索良久觉得国师说的有理,暂时放下心中成见。商议起如何将纪临风引诱出来的事实。 许雅晴眸光动了动,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两口。 半个时辰后,终于商量好了,接下来便是行动。 这边,纪临风将许雅晴被人救走的消息带回家中。 彼时的北恒瑾刚读完书,就迫不及待的来找纪婳了,纪婳被纪夫人抱着在凉亭看锦鲤。锦鲤游得有多欢快,她的小手掌就拍得就有多欢快。 【嘻嘻,看这锦鲤游得多欢啊,我能变成锦鲤就好了,无忧无虑的。】 听到此话的纪夫人表示不解。这个时候的她难道不是无忧无虑的吗?一切都有他们罩着,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婳儿妹妹,我来找你画画了。”他受了纪玉树的影响,也要画一张人物肖像。留着长大看也不错。 纪婳还是很乐意的,就是不知道这小子画功如何? “行,你画。” 见纪婳点头,纪夫人抱着她倚栏而坐。 纪婳咿咿呀呀的说着: “可得将我画得可爱一点,瘦一点。” 北恒瑾看了看纪婳胖乎乎的脸蛋,竟是不知如何下笔。 她要画得瘦一点儿,可是她生得这般胖,让他如何画?画得不好,她会哭鼻子吗? 犹犹豫豫的北恒瑾一时不敢画了,无他,怕纪婳哭鼻子。 这时,秀荷抱着沐成过来了。沐成看到纪婳后挣扎着要过来与她坐一起。 纪婳有些受不了他。 【这小子,我都将他吓哭了,他也不怕我。行,一起画。】 北恒瑾可不干了,他才不愿意给沐成画。 犹豫再三,北恒瑾落了笔。一个时辰后将画展现出来了。 笑得纪婳前俯后仰。 【哈哈哈,居然给沐成画成了一头肥猪。这也太好看了?再看旁边的小娃娃,这样一对比,也不胖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见纪婳笑了,北恒瑾暗松一口气。他真怕纪婳因为将她画得太胖哭鼻子,有了对比之后,她就不觉得自己胖了。 沐成似是被纪婳的笑声感染,也跟着呵呵傻笑。 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画成了一头肥猪。 纪夫人哪里不知道北恒瑾讨厌沐成,故意将人画成这般。好似沐成是他情敌似的,想想都觉得好笑。 北恒瑾的画功并不算好,还得练。除了能看出是个人和猪之外,其他画得简直不堪入目。 “娘,娘,孩儿有事要说,快来。”纪临风风风火火地将纪夫人拉走。 走远了几步才压低声音对纪夫人道:“娘,许雅晴被人救走了。我之前告诉过她,暗衍死了,是国师杀的,她会不会去找国师报仇了?” 纪婳正在纪夫人手里抱着,听罢,愣了一瞬。 【这三皇子真有本事,这就能将人救走?只能说顺天府中有三皇子的暗线。三皇子和秦家足足布局六年时间,想必他的人早已分布在朝中各处。一时半会儿想要全部拔除,着实有些难度。】 【许雅晴找国师报仇是肯定的,但她不是国师的对手。许雅晴对三皇子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许雅晴一时半会儿不会死。】 【让我来想想,三皇子如何说服许雅晴为他所用。之前三皇子才对暗阁下了死手,许雅晴不会再信任他。除非】 纪临风和纪夫人大吃一惊,因为二人同时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国师想将暗衍从纪临风身体中分离出来。现在许雅晴心中的执念便就是暗衍。 想要将暗衍分离出来,纪临风是个突破口。所以,纪临风很是危险。 【国师放出二哥哥是煞星一事是不是就打着这个主意?那么想要分离出暗衍,就必须要将二哥哥绑架。所以,二哥哥危险了。躲着也不办法,我们可以利用此事,再次重伤国师。上次本是想用爆炸符的,怕不好解释。这次咦,有了,兑换一张延迟爆炸符。等国师有了再炸。】 闻言,纪临风与纪夫人对视一眼。 结果 【哎呀,没有延迟爆炸府这个东西,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纪婳一脸气馁。 中午时分,纪临风没有送北恒瑾回王府,只是让人回去带了话就说留北恒瑾在纪府用饭。北恒瑾求之不得。 吃过饭的北恒瑾拿着一本书念给纪婳听,念得摇头晃脑。 “知过必改得能莫忘罔谈彼短” 纪婳瘪嘴:“千字文吗?我也会。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听到心声的北恒瑾瞪大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为怕纪婳看出端倪,将书举高,挡住脸上的震惊之色。 对他来说,纪婳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没有什么事是她解释不了的。 如此妙人,他怎么可能错过。 思索间,纪婳已经读到: 【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 抱着纪婳的纪夫人手一抖,激动之意有些明显。 【咦,娘在想什么呢?刚刚抖了一下。是不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吓到了?】 【娘亲别怕哦,女儿会保护你们的。很快,我现在的积分快五千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对付国师。国师一死,三皇子也离死不远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将林小姐请出去 知道国师和三皇子下一步计划后,纪临风每日行事都小心翼翼,连送北恒瑾回府都要带着纪婳。 有纪婳在,危险系数小很多。 暗处的国师一见到纪婳和北恒瑾就吓得跟只老鼠似的。只要有二人在,他都不让许雅晴和孤狼动手。 因为纪临风一直带着纪婳,国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日子就这样一下子沉静下来了。 但他们都知道,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在没有想出最佳计策前,纪家这边也不敢冒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 纪婳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北恒瑾每日定时定点的来纪家学习,中午留下来吃饭,下午又接着学武。 饭桌上多了一个北恒瑾,一家子商量要事就有点畏首畏脚了。到底还是皇家的人,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结果再看北恒瑾,完全一副这就是他家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拘谨的意思。吃饭时不停地问:“婳儿妹妹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我想喂婳儿妹妹吃饭了。” “不,你不想,你会噎死我的。” 纪婳狠狠瞪北恒瑾一眼,后者一点都不生气。 为了将北恒瑾教成材,纪玉树和纪临风都是下了苦功夫。恨不得将自己吃过的苦一股恼的全倒给他。 北恒瑾也争气,像之前自己说的那样,能吃苦,不怕吃苦。这几日不管训练多累,读书多累,都没有叫过一声苦。反倒还喜滋滋的。 纪玉树说过,北恒瑾是个读书的好料子,一片文章只需读两遍,就能对答如流。纪临风也夸北恒瑾也很干。基本不需要他操太多的心。 当然,夸他的话没有当着他说,免得养成他骄傲自大的性子。 开始贤王妃觉得他有可能不习惯,还担心他吃不了这份苦。因为之前也请了武夫子,但就是不认真。没几天就将人气跑了。 自从夫子换成是纪家两位公子后,做什么都积极无比。连饭都能多吃两大碗。 话也多了起来。 “婳儿妹妹今日还会来看我练剑吗?” 北恒瑾因为底子好,不用蹲马步改练剑了。 “练剑吗?我倒是有一套剑法想教给你,可惜的是我不能说话。等我能说话了,便将那套太极剑法教给你呀。很厉害的哟!” 北恒瑾眼前一亮,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可别忘记了,会说话时就将剑法教给我。等我练会之后,就用这套剑法保护你。 北恒瑾心下如是想着,因为开心多吃了一碗饭。 下午的教学由纪临风负责,纪玉树就去了铺子里。 “公小姐,我们去那家宝珍阁逛逛?”宫女小玲指着不远处的宝珍阁道。 苏玉月顺着小玲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正好瞧见纪玉树往铺子里走。 心神微动。 皇后见她闷闷不乐,便给了她出宫的令牌让她出来散心。苏玉月想着好久没有见舅舅林秋生了,便接下了令牌。 想着先逛一会儿,再去纪家看望林秋生。 不想,会在这里碰到纪玉树。 “那,便去逛逛!”苏玉月抿了抿唇,抬步往宝珍阁走。 她进到宝珍阁时,不见纪玉树的身影。想来是上了二楼。 铺子很大,分上下两楼。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首饰,跑堂的小二都有六七人。 苏玉月衣着不算华贵,但秉着来者是客的态度,热情招呼着。 “小姐需要点什么首饰,我们这里的首饰是整个盛京城中最齐全的。我们还可以为小姐量身定制。也可以拿样式来定做。” 听完小二的介绍,苏玉月正好看到一块好看的玉佩,便让小二给取下来看看。 她想将这玉佩送给舅舅林秋生。 小二将东西取了下来,苏玉月正伸手去拿时,不想旁边伸出另一只手来。 “哇,这块玉佩好漂亮,不管是色泽还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 苏玉月看向来人,她并不认识。但宫女小玲却识得,小声对她道:“公主,此人是林太傅的女儿,名叫林青慧。” 以前只是小小的庶女,但自从其母被抬为平妻后,此女也水涨船高了。甚至还被二皇子看中。 小玲刚说完,就听到林青慧说:“小二,这块玉佩本小姐要了,包起来!” 小玲现在是苏玉月的丫鬟,哪里看得自家主子受这气,便出声提醒:“这位小姐,玉佩是我家小姐先看中,理应归我家小姐。” 林青慧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苏玉月。 林青慧不认识苏玉月,但从她的穿着上来看,只是一般小门小户。加之她有望成为二皇子妃,难免心气要高些。 “是吗?你这小姐给钱了吗?若是没有,那么这块玉现在就是本小姐的。” “林小姐好不讲理。”小玲一脸气愤。 林青慧一听,便就知道此二人是知道她身份的。知道她身份还敢与她争,当真是不将她放在眼中。 林青慧面露不善起来。“你是哪家府上的小姐,说出来,让本小姐长长见识。” 跟在林青慧身后的丫鬟狗仗人势的挺了挺胸膛,蔑视着小玲。“说啊,是府门太低,不好意思说出来了吗?不好意思说出来就赶紧灰溜溜地滚蛋。我家小姐大度不与你这种小门小户的人计较。” 苏玉月本不欲与她多争辩,但见她看她的眼神十分轻蔑,丫鬟更是趾高气昂。心有不快。沉声开口:“我是哪家小姐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要有最基本的教养。” 要是以往,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早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但是现在的她,不想给皇后娘娘惹事。 林青慧皱眉:“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教养?你可知我的家父是当朝太傅,太子的” “太子的什么?我可是听说,太子前段时间送给林家小姐一本女诫。不知林家的小姐们学得如何了?想必太傅大人有天天督促?”小玲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道。 “死丫头,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松儿,给我掌她的嘴。”林青慧气怒开口。 苏玉月闭了闭眼,她是真的不想惹事,但这个女人有些欠揍了。 林青慧的丫鬟抬起巴掌就朝着小玲打来,却被苏玉月一把掀倒在地。“现在滚,还能有一条命在,否则” “你威胁本小姐?呵呵,真是开了眼见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姐竟敢威” “来人,将林小姐请出去,以后都不允许踏进宝珍阁半步。” 纪玉树沉稳有力的声音突然响在楼梯口。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这么胖吗? 身着墨绿长袍的纪玉树慢慢走下楼来,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苏玉月的身上,瞧见她气色不错,心中没来由的愉悦。 “苏姑娘,好久不见。” 他没有唤她公主,是对她最大的尊重。因为她知道,她的这个公主之位来得多么的不耻。 希望,在他眼中,她永远都是那个替他研墨的苏姑娘。 “大公子,好久不见。”苏玉月朝着纪玉树点头回应,心中微暖。 林青慧听到纪玉树那句话,气得面色铁青。“纪大公子,就算此人是你的朋友,你也没有将客人往外赶的道理。再者,这块玉佩是我先付了银子,就是我的物品。你做生意是这样做的吗?” 纪家对外公开的有两家铺子,一家便是一开始的那家药铺至善堂,另一家便就是这家宝珍阁。 闻言,纪玉树面色不变,“林小姐应该还不知道宝珍阁的规矩,持有金牌者有优先选择的权力,只要东西没有拿出铺子,就有被选择的权力。再者,作为宝珍阁的东家,自然有选择客人的权力。” 林青慧气笑了。“她有吗?若有的话早就拿出来了。” 纪玉树当下从袖中掏出一块金色牌子出来,当着林青慧的面递给苏玉月。“这下有了。” 脸上难得的露出彬彬有礼之态来。 了解他的人便知道,纪玉树生气了。 林青慧简直要被纪玉树的操作整吐血。她背靠二皇子,根本不怕纪家,但是眼下,她不得不认栽。 “我们走,以后这宝珍阁不来也罢。” “等等,林小姐似乎还没有付钱?”纪玉树面上神情不变,定定地看着林青慧。 看得后者心里直发慌:“我,我并未买东西,为,为何还要会钱?” “因为你不礼貌的行为惊扰到了铺子的客人,你说该不该付银子?”纪玉树将林青慧的不讲理学了个彻底。 但很解气是怎么回事? 苏玉月垂首,嘴角的笑意扩大。 林青慧正想说,不给。便听得纪玉树道:“若是没有银子,本公子不介意着人去二皇子那里讨要。” 听罢,林青慧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如此一来,她的皇妃梦岂不是要泡汤? 林青慧咬牙切齿地问:“要多少?” 纪玉树暼了眼她手中的钱袋子。用气死人的口吻说道:“起码也得百八十两,但见你也拿不出这么多,便就将手上的银子都留下!” 林青慧愤愤地瞪了一眼苏玉月,将银子扔给小二。转身气怒无比的离开。 苏玉月有些诧异,在她眼中,纪玉树是个温文尔雅,沉稳内敛的人。但今日的他有些市侩了。 想法刚落,苏玉月便听得纪玉树的吩咐:“穆三,将这些银子拿去给至善堂,明日施粥时给一人加个鸡腿。” 至善堂施粥? 她曾有幸去那里喝过一碗粥。 原来至善堂的善举是他发起。 记得那时,他的腿并没有好。 连身染残疾的他都心系百姓,而她一个健全的人却满心的仇恨。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看到的东西。 比如责任,比如希望,比如憧憬 他就像一轮皎月,照亮着她前进的每一步路。 苏玉月想事情想入了神,一时看纪玉树的目光有些痴。 纪玉树轻咳一声,才将人唤醒。他率先开口打破这一尴尬的气氛:“苏姑娘去纪府坐坐,你舅舅很挂念你。” 苏玉月本来就有拜访侯府的意思。正好纪玉树提了,便顺了这份人情。“可能要麻烦大公子了。” 苏玉月小脸烫得厉害,不想让纪玉树看见,便转过了身抬脚往外走。 纪玉树拿上那块包好的玉佩跟上。“苏姑娘,这玉佩你是要” 苏玉月猛然转头,红红的脸正好撞进纪玉树的眼中。这下更红了。 “送,送给” “小姐是要送给纪大公子的,今日本来就是想拜访纪府。”小玲替苏玉月说了。 苏玉月根本来不及阻止。她本意是想送给林秋生,现在好了,误会大了。 纪玉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荡漾。不过,擅于管理自己表情的他没有表现出来。 苏玉月见纪玉树面上没有变化,连一点欣喜都没有,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应该不喜欢这块玉?!或者是不喜欢送玉的人。 苏玉月神色黯淡,在去纪府的路上,给纪夫人买了些点心,还给纪婳买了一些小玩意。可以说给纪家每个人都买了礼物。还有林秋生。 她早在前几日就给林秋生购置了一套宅子,就等林秋生忙完纪家的事住进去。以后,她就可以常去看望他。 两人是一起进的纪府。 听到苏玉月来了,纪夫人忙让人去唤林秋生出来。 这段时间林秋生一直在忙乐园的事。有他时时监督着,纪家很放心。 此时的纪婳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北恒瑾练剑呢,听到说苏玉月给她买了很多小玩意,高兴得手舞足蹈。 【真不错,现在的苏玉月站在纪家一条线。原着中,苏玉月的舅舅死后,她就更恨皇后了。就算恢复身份之后也一直与皇后作对。更甚至故意给禹帝送美人,然后让那美人给禹帝吹耳旁风。让禹帝厌弃皇后。】 【在禹帝面前,苏玉月表现得很乖巧,人后不知杀了多少人。】 【现在的她得知一直培养她的人才是她的仇人,她应该很痛苦的!还有她失去的两根手指。哎,当时我不在,没能及时的救治她,导致她的手指再也长不出来了。】 【就算我在,若是救了,也不好解释啊?娘亲的医术再高也不可能高到让人的手指短时间内再生。那不得引起旁人的怀疑才怪。】 纪婳耷拉着脑袋,心情颇为沉重。 北恒瑾似是感觉到她的不开心,剑也不练了,跶跶跶跑过来牵起她的小肉手。 “啪”一下,将一个小木雕塞进她的手里。 纪婳低头一看,见是一个小木偶人。顿时来了精神。 “这是雕刻的吗?惟妙惟肖,别说还真好看。咦,怎么看着像我呢?圆乎乎的脸蛋,胖乎乎的小手手。唔,不会真是我?我长得有这么胖的吗?” “啊啊啊啊,原来在臭屁孩的眼中我原来这么胖的呀?呜呜,不开心,很不开心,这么胖,我还能穿那些好看的衣裳吗?” 纪婳当即就气哭了。 本来想拿木雕逗纪婳开心的北恒瑾: 第一百七十五章 纪家值得托付 北恒瑾手忙脚乱地哄:“婳儿妹妹不哭不哭,是觉得不好看吗?那扔了,我明儿重新给你雕一个。” 说着,就上手想将纪婳手中的木偶人拿走,却被纪婳抓得死死的。 嘴上说着太胖不喜欢,但她却是抓着不放。 北恒瑾一脸无奈。 行,看来只有雕一个更胖的了。 纪夫人也轻声哄着纪婳:“乖女儿,你若是不喜欢这个木偶,明日让你爹给重新雕一个好看的。” 【我没有不喜欢,就是太胖了。】 纪婳瘪着小嘴,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还是少吃点儿。 这一空荡,下人请来了林秋生,纪夫人将众人迎到前厅客堂。林秋生看着苏玉月断掉的两根手指,老泪纵横。 “玉月,都是舅舅不好。”是舅舅没有保护好你。 林秋生把对林小娥的亏欠全转移到了苏玉月的身上,当初,若不是林小娥将黑衣人引开,他也不能幸免。 想到当时的惨状,林秋生一时不能自己,哭得十分伤心。苏玉月就在旁边听着,陪着他一起掉眼泪。 这段时间,苏玉月想了很多。开始,她真的想一死了之。母亲被仇人杀害,而她却认贼做父十八年。 她真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纪婳似感同身受一般,也红了眼眶。 【最难受的人莫过于苏玉月,她认贼做父十八年,这十八年里她无时不刻的想着杀了皇后报仇。现在告诉她,该死的是培养她十八年的秦家。她哪里接受得了。】 【前段时间,她不想醒来的原因估计就在此。醒来的她要面对这样的血淋淋的痛苦,心志不坚的人还真的难以承受。】 纪夫人心下一叹,这何尝不是她们的教训。若当初纪婳被成功调了包,一切都开始循环。走向那条不归的路。 纪玉树拿着回礼进到大堂,看到苏玉月伤心落泪,心下一揪。 她的心里有多痛苦,他能感受到。这十八年来,她的心中没有爱只有恨,现在,剩下的全都是自责。这样的她只会更加痛苦。 纪玉树上前,将手中的一副字画递给苏玉月,并示意她打开看看。 苏玉月接在手里,慢慢展开。画上有竹有水,有光,还有一个背对着青竹的黑衣女子,女子手中提着剑,头上戴着竹笠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青竹。 并配文:“原谅自己是最好的解脱。” 这幅画纪玉树几日前就画好了,苏玉月喜欢画,便就是他的知己。 看完了画的苏玉月感触颇深,他想让她像画中的青竹一般,不管如何风吹日晒都伫立不倒,他更想让她像画中的那条前后追逐的溪流,欢快的,勇敢的。 而他就是那束透过青竹打在她身上的光,强烈而富有生命。 苏玉月心中难过,他想照明她的路,而她更想与他并肩。因为那样,她才不会感到害怕。 【大哥哥看苏玉月就像是在看知己,而苏玉月眼中满是欣赏。哎,我还以为二人会擦出点爱情的火花呢?】 纪玉树怔了怔,将目光移开了,在纪临风的旁边坐下。 苏玉月说起给林秋生买了宅子的事,还说要向太子请一个官职给林秋生。 这时,纪夫人说道:“玉月公主还未在宫中站稳脚跟,你这样做,可能会引起有心人的利用。” 苏玉月眉目深了深,便请教纪夫人要如何做?她就林秋生一个亲人了,怎么放心让他回老家去? 她堂堂公主连自家舅舅都护不了吗? 纪夫人还未开口,外间就响起纪侯爷的声音:“公主无需担心,臣已经在城防给林兄找好了差事。” 闻言,苏玉月心下激动。 纪夫人呵呵一笑道:“前段时间我们就想着让林大哥留在盛京,公主还未在宫中站稳脚跟,行事会有诸多不便。便未经你的同意就给林大哥谋了差事,还请公主莫怪。” 苏玉月感动得都要哭了:“纪夫人说哪里话?你们是在帮玉月,我又怎么可能怪罪,感谢还来不及。” 此番,若不是遇到纪家,她,她哪里能遇到舅舅林秋生,更不可能得知当年林周两家的真相。 纪家是她苏玉月的恩人。 纪夫人笑笑,他们算是互相救赎!! 现在林秋生有了自己的宅子,还有一个正式的身份,就是真正的盛京人士。 林秋生很是感动,纪侯爷道:“既然宅子已经买好了,那便择个吉日搬进去。以林府名义再宴请一些宾客。” 林秋生垂眸,林小娥没有正式的身份,总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现在禹帝没有醒,身份一事只能这样拖着。 这时,苏玉月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因为自家母亲没有封妃,这个林府立着多少有些尴尬。 罢了,罢了,现在的她不管怎么说也是公主身份。无人敢当着她的面小瞧于她。 再者,她身后还有一个皇后和得宠的纪家,旁人也不敢说三道四。 说定之后,便就是择日办宴了。 因为要立府的事,纪侯爷便让林秋生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苏玉月去看一看新买的宅子。 林秋生点头应下,临走时,再三拜谢纪侯爷和纪夫人。 并说:“以后若有用得着我林秋生的地方,还请侯爷和侯夫人尽管开口。我林秋生这条命都是纪家给的。” “林大哥快快请起,此事无论是谁人遇见都不会袖手旁观。犬子能在桃园与玉月公主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 林秋生又一次老泪纵横。 两人前世一定有着不一样的缘分,不然不会让两人在桃园相遇相识并相知。 苏玉月和林秋生离开了纪府。 行至半道时,林秋生顿住脚步,突然感慨道:“玉月,侯爷和侯夫人都心地善良,值得深交。若是有朝一日,舅舅出事,你记得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纪府。记住了吗?” 苏玉月心里没来由的一颤,“舅舅,你说什么胡话,有我在,决不会让你有事。”现在,唯一对他们有威胁的人只有三皇子,所以,这个三皇子必须死。 苏玉月注意到林秋生一脸惆怅,心里一突,急道:“舅舅,我现在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快向玉公主道歉 林秋生不想让苏玉月担心,面上故作轻松地道:“舅舅也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怎么可能做傻事呢?舅舅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保护你。”还有就是为林小娥争取一个名分。 听林秋生这样说,苏玉月提着的心放下不少。 “走舅舅,我们现在去宅子看看,然后再去人伢子市场去买几个丫鬟,将宅子打扫一下。过几日就办一个乔迁宴。”第一个要请的就是纪府。 林秋生笑笑,与苏玉月并肩离开。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还能在盛京拥有一套自己的宅子。而他也能落户于盛京城。 并肩而行的两人被伪装进城的孤狼撞见,后者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厉色。 秦家培养苏玉月整整十八年,不可能就这样替他人做了嫁衣。秦周洋的死全是因为林秋生所致。所以苏玉月和林秋生都得死。 孤狼略一思索,决定跟上二人。 苏玉月带着林秋生七拐八拐,终于来到西街的一条巷子。当朝太傅也住在这条西街。 苏玉月经过时,正巧遇到逛街回来的林青慧。 林青慧心中对苏玉月有气。当下便语气不善地将人拦下:“站住!” 苏玉月转头,看到是林青慧,眸光微微一动。“怎么?不服气?” 林青慧气笑了,她何止是不服气,简直想以势压人好!“哼,一个连门楣都不敢报的小姐,能有多高大?本小姐不好好教训你一番,心头之气难平。” 言罢,林青慧抬手就朝着苏玉月打来。不想,苏玉月有武功在身,先林青慧一步抬手,一巴掌甩在林青慧的脸上。直打得林青慧后退三步。 林青慧难以置信地瞪大美目。“你,你” “真是的,把本小姐的手都打疼了。”苏玉月甩了甩有些疼的手碗。 此话直接将林青慧的泼妇形象逼出来:“本小姐要你死。”林青慧气怒无比,转头就要进府去叫人。结果碰到出来的二皇子。 林青慧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在再到二皇子的那一刻瞬间软成一头小绵羊。 “二殿下,有人欺负慧儿。”北恒晟为了拉拢林家,主动搭讪的林青慧。林青慧为了当上皇子妃,哪怕知道北恒晟是故意接近她,她也心甘情愿。 林青慧楚楚可怜的样子并没有引起二皇子的喜欢,相反,还有些嫌恶。因为在他心中没有哪家的小姐能比得上陆倾颜。陆倾颜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而眼前的林青慧连她一根手指头都不配,但是他需要林家的支持。 所以,表面功夫,他会做。 于是,二皇子强忍下心中的不快,做出一副要替林青慧出头的模样,愤怒道:“欺负你便是欺负本皇子,所以,不管是何人都得死。” 林青慧心下一喜,边疾步朝着北恒晟走去,边反手指向身后:“是她,就是”林青慧有些懵,因为她身后哪里有人? 林青慧提裙跑出大门。看到的只是苏玉月的背影。北恒晟也很好奇到底是谁人在知道他与林家交好的情况下还敢欺负林青慧,结果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喂,你站住!”林青慧朝苏玉月大喊。 苏玉月回过头来,轻蔑无比的眼神没有落在林青慧的身上,而是落在二皇子北恒晟的身上。 这时的北恒晟也看清了苏玉月的面容,眸光猛然一深。低喃:“北恒玉?” 林青慧没有听到二皇子的低喃声,直接让府中的下人将苏玉月抓来。 北恒晟冷声开口:“林小姐是想以下犯上吗?” “什么?”林青慧不解。 北恒晟眸中的嫌弃让林青慧看得真切,后者心下不喜极了,但因为北恒晟的身份。她没有表现出来。 听北恒晟道:“那是玉公主北恒玉。” 林青慧听清了,惊得张大着小嘴。“是那个到死都没有名分的宫女的女儿?” 前面的苏玉月突然顿住脚步,别人可能听不到林青慧说的话,但她似乎忘记她不是普通的女子。 苏玉月回头,一双好看的凤眸中染满了愤怒之光。“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一个小小的大臣之女都敢当着她的面贬低她的母妃,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指不定说成什么样? 苏玉月转身朝着林青慧走了过来,将林青慧吓了一跳。但因为北恒晟在,她又壮着胆子站在原处,面上没有一点说错话的自觉。 林秋生自是知道苏玉月是个冷血杀手。若不是怕给皇后惹事,她哪里会如此委屈自己? 林秋生想劝苏玉月别冲动,但一想到对方贬低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股子恶气就窜了上来。 若此次放过林青慧,往后谁人都能对苏玉月踩上一脚。 不管她是否受宠,但终归是天家的人。对她不敬便是对天家不敬。犯蠢的林青慧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一点不退缩的与苏玉月对视:“说就说,你的母亲本来就是一个宫女,而你的出现又搅得朝堂风云跌起。你觉得圣上会喜欢你吗?” 等着,等圣上醒来,第一个治她的罪。 苏玉月笑了,笑林青慧的蠢,笑二皇子眼光独特。听她道:“一个小小的臣女就敢妄自揣测圣意,当真是不将天家放在眼中。二弟觉得这样的女人配进北恒家的门吗?” “此事,本公主自会向母后言明。” 这才几日,苏玉月就将公主该有的威严立了起来。 北恒晟不喜苏玉月,更不喜皇后。他也知道皇后不会站在他这一边,但是眼下,的确是林青慧有错在先。 为了给苏玉月一个交待,扬手便打了林青慧一个巴掌。面无表情地对她道:“这便是对你以下犯上的惩戒,还不快谢谢玉公主的不杀之恩?” 林青慧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二皇子与皇后不和,这是谁都知晓的。皇后虽说现在还能在朝堂说得上话,全仰仗的是顾家。 而他们林家也不比顾家差呀? 林家门生广布盛禹,顾家轻易也是不敢得罪的。他怕什么? “二殿下,你,你” “二殿下说得没错,慧儿,还不快向玉公主道歉?” 苏玉月抬眸望去,对上的是一双无比阴毒的眼眸。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是你救了舅舅吗? 林太傅的目光看得林秋生心中咯噔一跳。 林秋生欲挡在苏玉月面前,被苏玉月一把拉开。见林青慧死不道歉,便冷笑一声:“林家的教养果然名不虚传。” 林太傅听到这句,想到上次太子的行为,感觉格外的刺耳。听他道:“林家的教养是比不得认贼做父十数年的苏姑娘。” 后面几个字,林太傅咬得极重。 苏玉月对上林太傅略带杀意的眼神,心下同样泛起层层叠叠的杀意。 林青慧心中却是觉得无比畅快,像只斗胜的公鸡。 林秋生生怕苏玉月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做出不可避免的事来,将人拉走。 林太傅回到府中,直接叫来手下。“去打听一下,苏玉月来这里的目的,另外还有那个林秋生的资料一并报来。” “是太傅。”来人应声离开。 而偷偷跟着苏玉月的孤狼偷听到了林太傅与手下的对话。心中有了计较。 苏玉月和林秋生离开之后,纪婳就睡着了。直到晚间被一个梦惊醒。 醒来的她发现自己在秀荷的房间。房中除了秀荷嬷嬷和熟睡的沐成,再没有其他人。胖胖的小手往额头一抹,摸到大把的冷汗。可见方才那个梦有多可怕。 按照以前梦的规律,这个梦也一定是在告诉她什么? 【不行,不行,得去看一眼。不然,林秋生就真的要死在黑衣人的剑下了。】 是的,她梦见了林秋生,梦见林秋生被一群黑衣人刺死在宅子里,还被分了尸。死状非常惨烈。等苏玉月赶到时,宅子已经着了火。 纪婳只能用哭声来引起家人的注意了。 秀荷正在给纪婳绣小衣裳,忽的听到她的哭声,便知她醒了过来。 “小姐可是饿了?走,嬷嬷带你去找夫人。” 【快点,快点,去找娘亲,还要找二哥哥。】 纪婳急吼吼的往前拱着。 房间里,纪侯爷轻柔地将纪夫人揽进怀中,俯身就要亲下去。脑海中突然传来纪婳急吼吼的心声。 【啊啊,嬷嬷走快点呀,不然林秋生就要死了。】 听到林秋生要死了,纪侯爷和纪夫人面色同时一变。忙起身穿衣了。 “定然是纪婳又梦见了什么?夫君,快,你快些带人去看看。” 门外,秀荷敲响了房门,里面的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瞬间懂了眼中要表达的意思。 开门的是纪侯爷,不等纪婳说什么?身后的纪夫人先一步开口:“夫君,这么晚了,你一定要出门吗?” 门口的纪侯爷头也不回地道:“从林兄走了之后,我这心里一直不踏实。我还是去看一眼比较好。” 纪婳听罢,奶乎乎的小脸上满是惊讶。 【原来爹爹也有预感,果然,父女连心啊。不过爹爹得多带些人去才行。】 纪婳的心声刚落,就传来纪夫人略带担忧的声音:“你叫上风儿还有殷政和勾原他们,大晚上的我有些不放心。” 【对对对,多带点人,爹爹一定要听娘亲的。最好是将我和娘也带去,万一林秋生受了伤,我们也来得及抢救。】 纪侯爷离开了,并没有打算带上纪夫人和纪婳。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妻儿冒这个险。 秀荷将纪婳抱给纪夫人,笑着说:“夫人,小姐该是饿醒了。” 纪夫人面带笑容的点头,但她心里却是担忧不已。 将纪婳喂饱之后,二人都坐立不安的在房间里嘀嘀咕咕。 【这要是真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纪夫人也急得不行,见人迟迟没有回来,便差人去打听。结果听说有人的府宅着火了。吓得纪婳小脸白了又白。 【着火了,不会是天啦,我梦见的是林秋生被人杀了之后,那些人才放的火。爹爹们都赶去营救了,还着了火?林秋生不会已经】 【若是林秋生死了,苏玉月非得黑化不可。后面会做出什么事来简直不敢想象。】 听到这句话,纪夫人也吓得面露骇色。 皇宫。 苏玉月正想睡下,心绪突然一乱。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想到今日林太傅那阴毒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来人,来人。” 听到殿内传来唤声,宫女小玲赶紧穿上衣服过来。“公主,有何吩咐?” 苏玉月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小玲,我心里有些不安,你让人去西街看看。” “是,公主。”小玲领命下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小玲慌慌张张跑进殿,“公主不好了,林府着火了。” “什么?”苏玉月心绪不宁的在屋里转悠。听到小玲的话,哪里还坐得住。换上衣服就出了宫。结果到了宫门口得知已经禁军出宫。 她心里惦记着林秋生,不顾禁军的阻拦,提亲一掠,飞出宫墙。禁军见状,忙进宫禀告皇后。 等苏玉月赶到林府时,熊熊的大火燃得正旺。左邻右舍正在帮忙扑火。 苏玉月不顾滔天的火势,硬要往里冲。被旁边的好心人拉住:“这位小姐,火势很大,你不要命了吗?” “人呢?里面的人呢?”苏玉月十分担心林秋生。 扑火的好心邻居叹了口气道:“里面的人没有跑出来,方才还听到有打斗声。” 闻言,苏玉月面色猛然一变,推开邻居就要往里冲,被突然出现的人一把抓住。 “不要管我,我要进去救我舅舅。”苏玉月头也不回地用力甩开身后人的手。跑了没有两步又被人抓住。 “不要管我,我要救我舅舅。”苏玉月快要急疯了。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她绝望极了。“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我不能没有他。”舅舅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 苏玉月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苏玉月拼命挣扎,纪玉树将人揽住,禁锢在他怀中。“他没事。”纪玉树低沉有力的声音响在苏玉月的耳中。此刻的她觉得这道声音犹如天籁之音。 苏玉月慢慢转头,对上纪玉树俊美无俦的容颜。整颗心都颤抖不止。 她泪眼盈盈的模样与之前的狂野形成很强烈的反差,但,是真的很美。 “舅舅真的没事?是你救了舅舅吗?”她颤声问他。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公主,你有脸怎么红了? “是我爹救了林叔叔。方才,我爹突然感觉到不安,便想来看看,结果就遇到一群黑衣人强闯进府。”确切来说纪婳救了林秋生,但是他不能说。 纪玉树顿了一息,接着又道:“打斗过程中不小心打翻了烛火,这才引起了火灾。你舅舅受了一点伤,昏了过去。现在已经送去纪府,你不用担心。” 听到林秋生受了伤,苏玉月心中的怒火腾腾直冒。“是林家干的,一定是林家干的。”她今日得罪了林青慧,晚上就出事。一定是林家所为。 此时的苏玉月心中怒火翻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林家算帐。现在去的话,还能人赃并获。 思及此,苏玉月当下便推开纪玉树,往林家飞去。纪玉树一个不查,没有抓住人。“别去,玉月。” 纪玉树在后面追,却还是晚了一步。为怕苏玉月出事,纪玉树也翻墙进了林家。 此时的林太傅因为外面着火的原因,还没有睡下。正打算让下人去打听一下是哪家着火时,外面就传来打斗声。 “老爷,有贼人擅闯林府。”管家急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太傅一怒:“什么,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连林家都敢擅闯?给我拿下,生死不论。” “是。”管家应声离开。叫了不少人围攻苏玉月。 苏玉月并未作伪装,杀气腾腾地模样将围过来的一众官兵吓得不轻。 她手上提着一柄正在滴血的长剑,杀气凛然。“你们都不是本公主的对手,叫林大人出来。” 纪玉树躲在屋顶没有显身。林家和纪家并没有明面上的矛盾,他若是显身的话,此事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所以,苏玉月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最好还是不显身为妙。 林太傅被请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躺着五具尸体,全是林家的护卫。看到是苏玉月,林太傅面上的神情无比难看。 “玉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太傅根本不怕苏玉月,她除了顶着一个公主名头,再无其他。像她这种没有家族背景的公主,要么下嫁臣子,要么与邻国和亲。 至于皇后的母族顾家,根本不可能因为一个宫女的女儿与林家撕破脸。 苏玉月将目光落在林太傅身上,出口的话没有一丝温度。她说:“若是我舅舅出了一点意外,本公主会让整个林府陪葬。” 苏玉月的话将林太傅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舅舅出事,关我们林家何事?” 想到今晚的火灾,林太傅面色一变,将询问的目光落在管家身上。 管家朝林太傅微一点头。后者便明了,今晚的火烧的就是新搬进来的林家。 他倒是想动手,但还没有付诸行动,林家就出事了。现在,苏玉月因为白日的事怀疑到他的头上。 当真是让人气愤。 “你舅舅的事与我们无关,玉公主找错人了。”林太傅冷着一张老脸。 苏玉月显然不信他的说辞,动了动手中的长剑。道:“今日便是给你一个教训,若是再敢对我舅舅动手。下一次可就不是两个人这般简单了。” 说罢,苏玉月提着剑离开。 林太傅哪里是个吃亏的主,扬声道:“今晚的事,本大人定会向太子禀明。若查清真相,此事与我林家无关,玉公主必须为今晚之事付出代价。” 苏玉月头也不回,涉及林秋生,她不会心软。 苏玉月走出林家就看到不远处的纪玉树静静地站在月光下在等她。 她心神微动,慢慢朝他走去。 近时,她说了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救了林家。 他为她做了好多好多,多到她已经无以为报。 纪玉树面色柔和:“走,去纪家看看你舅舅醒了没有?” 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朦朦胧胧的月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月色无温度,但今晚的月色让苏玉月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小心!” 纪玉树一把将抬脚的苏玉月揽住。 四目相对之下,彼此的眼中都有了对方的影子。 此时的二人心中皆有一头小鹿在横冲直撞,让人脸发烫。心脏更是砰砰跳个不停。 就在此时,一道不合适宜的声音打断彼此对望的二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纪玉树面上露出几许尴尬来,松开苏玉月。得了自由的苏玉月这才注意到脚下有一个小坑。若不是纪玉树拉住她,她就要踩下去了。 “走。”纪玉树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 因为天色有些暗,苏玉月庆幸纪玉树没有看到她红得发烫的脸颊 这一次,苏玉月没有再与纪玉树并肩而行,而是落后一步。两只小手绞在一起,完全是一副小女儿姿态。与以前的冷酷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哥,你怎么才回来,爹娘担心死你了,让我去找”跑出来的纪临风看到纪玉树回来了,语气责备地道。 还没有等他说完就看到了身后跟着的苏玉月。 见苏玉月脸颊红红的,大惊失色道:“公主的脸为何这般红,不会是给烫的?” 苏玉月本就想掩饰自己脸红的事实,结果被纪临风大张旗鼓的说出来,瞬间感觉有些难为情。 “是,是烫的。”苏玉月语无伦次的说。 完全没有看到前面的纪玉树浅浅的勾起了薄唇。 纪临风以为真给烫着了,语气十分关切地道:“公主没事?要不要让我娘给上点药。我娘的医术可厉害了,还是神医呢。” 说完,纪临风才意识到纪夫人的这个神医之名是完全因为自家小妹才得来。实际上他娘的医术与沐太医差不了多少。 想到这里,纪临风面上有窘迫一闪而过。苏玉月并没有看见,只她道:“不用了,并没有伤着。” 一行三人来到林秋生之前在纪家所住的院子里。 床上的林秋生已经醒了,此时正对纪夫人说着感谢的话。而纪婳被秀荷抱着。因为林秋伤势不重,纪婳并没有出手。 纪婳重重地叹了口气。 【幸好爹爹赶去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救了林秋生,就相当于救了苏玉月。】 【就是不知,这些黑衣人究竟是哪方势力?是二皇子亦或是三皇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打扰到我睡觉了 “老爷,太子来了。”管家匆匆进屋禀报。 纪侯爷与纪玉树对视一眼,皆从面上看到疑惑之色。不过很快,想明白关键。 这个时间点,已经宫禁。想必苏玉月是听说了林秋生出事,硬闯出宫。太子不放心,便跟着来了。 纪侯爷和纪玉树亲自出去迎接。苏玉月想了想,也出去了。 【哥哥,带上婳儿行不行,我也想去听听到底是三皇子还是二皇子所为。】 纪婳扑腾着要纪玉树抱,纪玉树已经走到了外面。纪临风听到纪婳的心声,便过来抱纪婳。并对纪夫人说:“娘,小妹估计是想去凑热闹,我抱去看看?” “去,哦对了,夜晚露重,披件薄披风。别冻着妹妹。” “好。”纪临风从秀荷手上接过披风就往外走。 到时,纪家众人正在给太子见礼。“参见太子殿下。” 纪侯爷和纪玉树同时朝着太子拱手,苏玉月也朝太子北恒默欠了欠身。 “不必多理,今晚的事,孤已经听说了。玉妹妹,你可有怀疑的对象?”太子问苏玉月。 事出有因,太子当然不会责怪她未得口喻就出宫一事。他自是知道林秋生对苏玉月的重要性。 苏玉月将今日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到后面,面目冷得能凝出冰来。 “我方才已经杀了林家五人,算是给林太傅一个警告。”苏玉月冷冷地说。 太子陷入沉思当中。纪侯爷和纪玉树二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在思索林太傅动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今日,你们回去时可有其他异常,比如被人跟踪?”纪玉树凝声问。 苏玉月摇了摇头:“没有察觉。”说罢,看向纪玉树,道:“大公子的意思是不是林家所为?” “不太确定,但也不排除林家。” 【林太傅就算要动手,也不会选在刚刚得罪苏玉月的这个节骨眼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苏玉月因为此事算是彻底得罪了林太傅。】 【但也不排除是二皇子所为,二皇子想利用二人的关系彻底让林太傅与顾家结怨。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像大哥哥所言那般,被三皇子的人跟踪,然后让两家互撕。他好坐收渔翁之力。这可是三皇子惯用的伎俩。】 “那便从死人身上入手。”纪玉树道。 方才,交手间,打死两个黑衣人。可以从二人的身份上下手调查背后之人的身份。 就在此时,勾原匆匆来报:“侯爷,不好了。尸体不见了。” “两具都不见了?”纪侯爷急声问。 勾原一脸自责地道:“是的,都不见了,我就是转眼去交涉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看来,对方并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纪侯爷分析道。 【不是国师是谁?勾原武艺高强,自是能感知到四周的动向,连一点气息都没有察觉到。除了国师,再没有其他人能办到。】 听罢,纪临风上前一步,说:“此事除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国师,无人能够从勾原的眼皮子底下将两具尸体带走。” 纪玉树附和道:“我也怀疑是国师所为。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国师投靠了二皇子。” “万一没有投靠呢?”太子说。 分析来分析去,就是不能确定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 苏玉月灵机一动,开口:“此事就让林太傅自己去查。今晚事出,他为了参我一本,必定会想法设法的查到真正的凶手。” 众人听罢,觉得十分有道理。 纪婳高兴地拍着小肉手赞同苏玉月的话。 【幸好,苏玉月现在是站在纪家这边,如此,我们便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太子离开了,叫走了苏玉月。苏玉月一步三回头,“我,我明日再来。”她看着纪玉树说。 纪玉树朝她点头,想说几句关心的话,想了想作罢。 因为太晚,众人都各自回房去睡了。纪夫人留下一个丫鬟照顾林秋生,便也去休息了。 纪夫人没有再将纪婳给秀荷,而是抱回梧桐院自己哄。 没哄几声,困顿的纪婳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心想着,明日得多睡一会儿,将今晚的觉给补回来。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北恒瑾一大早就兴冲冲地来了纪府。 “婳儿妹妹,婳儿妹妹,你快看我给你重新雕刻的木偶人。” 北恒瑾像一阵风一般冲进房间,秀荷根本来不及阻止。 纪婳一个激灵醒来,她正做梦在啃鸡腿呢。结果就被北恒瑾的声音吵醒。 “啊啊啊,北恒瑾你打扰到我睡觉了。” 纪婳咿呀叫着控诉。 北恒瑾身心一抖,差点将手中的木偶人掉地上。 纪夫人去忙自己的了,房间里就只有秀荷和沐成在。沐成在另一张小床上哭呢。 因为北恒瑾的突然出声,也将沐成给吓醒。 沐成哭了,秀荷赶忙去哄哭的那一个,纪婳除了咿呀叫着控诉,不哭不闹的。 懂事的纪婳给秀荷省了不少事。 纪婳才是纪家的小姐,秀荷第一哄的不是纪婳而是沐成,这让北恒瑾心中十分的不快。 同时也十分的心疼纪婳。拿过一旁的小衣服,给纪婳穿着。 “北恒瑾你不会是要给我穿衣服?你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呢?能穿得上吗?可别一个不小心将我的小胳膊给拧断了。” 北恒瑾:放心,我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北恒瑾轻柔地抬起纪婳的小胳膊,将一个袖子穿好,再慢慢地去穿另一个袖子。最后再系上带子。整个过程轻柔得不像话。 边穿还自顾自的说:“婳儿妹妹,若是可以,我愿意天天给你穿衣服。” “你想得美呢,我才不要你穿。” 纪婳将自己的小胳膊从北恒瑾的手上扯下来。后者十分有耐心的再次将她的手抬起。 “别闹哦,一会儿要着凉了。” 北恒瑾出口的话比他的动作还要轻柔,纪婳一时没有再动。 她想到北恒瑾仅仅只有七年的人生,心生怜悯之意。 “哎,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只能活到七岁呢?” 纪婳定定地看着北恒瑾。他今日着一件月牙白衫,并未束本该这个年纪的抓髻,而是束着一个高马尾,发尾缠着头衣。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第一百八十章 果然是个傻子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只有七年的人生呢?有你在,我一定会逃过这一劫难。” 北恒瑾心下如是想着。 他认定的人只会是一辈子,为了保护她,他一定会好好活着。 纪婳根本不知道她的心声全被北恒瑾听了去,还在那里伤春悲秋。 等她回过神来,衣服也穿好了。还将人从小床里抱了出来。 等秀荷了现时,人已经被抱北恒瑾抱着出门了。 “哎,小世子,你还小,还是让我来?”秀荷生怕北恒不瑾将人摔着,想将人接过来,纪果里面的沐成哭得更凶了。 “抱,抱。” 北恒瑾本来就想抱纪婳,这会儿听到沐成哭,第一次在心里感谢了他一把。 “放心,我不会摔着的,又不是第一次抱了。”北恒瑾根本不想将纪婳转手他人。 秀荷不得已,只好折回去抱沐成。 纪婳咿咿呀呀大叫着:“你不是第一次抱了,但你也没有抱娃的经验啊?你将我的胳肢窝拧疼了知不知道?要横着抱。” 北恒瑾默默地将纪婳打横抱着。 纪婳这才舒服些许。瘪着小嘴继续传授他抱娃的经验。 “我告诉你哟,抱几个月大的婴儿不要一来就抱胳肢窝,她会不舒服的。也不要头向天的抱太久,你想啊,光线这么强,很伤眼睛的好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北恒瑾嘴角露出一丝淡淡地笑意。 秀荷抱着沐成追了过来,看到一旁候着的丫鬟,忙示意她上前接过纪婳。 “世子,将小姐给奴婢?”丫鬟小心翼翼地说,生怕惹得北恒瑾不快。 北恒瑾迟疑了片刻还是将纪婳递给了丫鬟。 纪婳咯咯地笑着。 “嘻嘻嘻,抱不动了?自己都是孩子逞什么能呢?” 北恒瑾突然想起什么来,调头就跑。 纪婳一脸惊疑:“这小子慌里慌张地做什么呢?” 秀荷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好在原地等着,等了没多久,人就跑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小物件。 “给。”北恒瑾将连夜雕刻的另一个木偶人塞到纪婳的手里。 纪婳仔细打量着,越打量越觉得像沐成。只是比他本人胖了不止一星半点。 与这个小胖子一对比,昨日那个像她的木偶人瞬间瘦了。 纪婳抬头对上北恒瑾有些黑的眼圈。 “这小子不会是连夜给雕的?” 纪婳真相了,北恒瑾的确连夜给重新雕了一个木偶。与这个一比较,她哪里还会嫌弃自己胖。 她不管再胖,他都是欢喜的。 沐成似乎很喜欢这个木偶人,拱着身子就伸手过来抢。纪婳很是宝贝的将木偶藏在身后。 “不给。” 沐成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挣扎着想要纪婳手上的木偶。 纪婳眼珠子一转,将手上的木偶人递了过去。正当北恒瑾以为纪婳要给沐成时,她突然又缩回手。 沐成本来就将手伸过来了,结果拿了个空,哭得更凶了。秀荷差点没有抱住。 纪婳咯咯咯笑个不停。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我才不喜欢这个像你的木偶人呢。” 这一次纪婳真的将手中的木偶人给了沐成,转头便让北恒瑾再给重新做一个。 “你既然有这门手艺,就帮我重新做一个好不好。我要那种脑袋是方方正正的,身子是长方形的,手是尖尖的,足上还得做个轮子。” 以为纪婳想要个怪物的北恒瑾:?? “实在做不了,就做个火柴人?” 纪婳正说着呢,抬头便见纪夫人与苏玉月一同走来,顿时开心到飞起。 【娘亲,娘亲。】 纪婳张开手要纪夫人抱。 纪夫人两只手叉着纪婳的胳肢窝就将人抱了过去。 刚刚学了抱娃的北恒瑾忙上前阻止:“纪姨,您这样抱是不对的,婳儿妹妹会不舒服。” 纪夫人正想说北恒瑾懂得真多。 纪婳就忍不住心中嘀咕。 【方才,还说他不会抱娃呢,转头教训起我娘来了。我娘用的劲是巧劲,不像你,用的是蛮力。我当然不舒服啊!】 纪夫人一笑,便将纪婳换了个姿势抱着。并夸了北恒瑾一句:“小世子懂得真多!” “走,去看看林大哥。这会儿应该已经醒了。”纪夫人刚吃完早饭,就听说北恒瑾来了。 现在的北恒瑾已经对纪府熟门熟路,像是在自家府邸。 几人来到林秋生所在的房间,看到人正从床上下来,苏玉月忙上前将人扶着:“舅舅,你的伤势还没有恢复,下床会影响伤势的愈合。” 苏玉月一脸担忧。 林秋生心下是满满的感动。 “我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不打紧。”苏玉月将林秋生又扶回了床上,看到一旁冷着的汤药,便端起来吹了吹,欲亲自喂给林秋生喝。 林秋生阻拦苏玉月,道:“玉月,你现在乃公主之躯,万是不能做这种事,让我自己来?” 苏玉月却是不肯:“舅舅,你若是还认我这个侄女就莫要说这些。” 林秋生甚是感动。 心中没了仇恨的苏玉月是真的很孝顺。 【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不要折磨这对舅侄了。原着中,林秋生死得很惨,苏玉月一直都认为杀死林秋生的人是皇后。每每想起这些的时候,她就非常的痛苦。以至于内心很是疯狂。】 【一直都想致皇后于死地。】 纪夫人心下一叹,希望如自家女儿所言,不要再折磨这对舅侄了。 苏玉月坐在床头,一勺一勺地喂林秋生喝药。 纪夫人抱着纪婳坐在桌边,北恒瑾也坐在一旁,满心满眼都是纪婳的身影。 纪婳玩着自己的小手手,抬眸便对上北恒瑾灵动的瞳仁。 还有黑眼圈。 她的心里竟有些心疼。 这段时间,北恒瑾一得空就粘着她。感觉到他是真的很欢喜。甚至为了给她刻木雕,一宿未眠。 “真是个傻子!” 北恒瑾:?? 他哪里傻了,他一点都不傻好吗? 不过是婳儿妹妹说的,那他就傻一回好了。 只要她开心就好。 这般想着,北恒瑾朝着纪婳作了个鬼脸,还吐了吐舌头。逗得纪婳开怀大笑。 “哈哈哈,果然是个傻子。” 听到自家女儿的笑声,纪夫人抿唇一笑。 第一百八十一章 查到此事与祁家有关 因为林秋生受伤住在纪家,苏玉月天天往纪府跑。每次回去,纪玉树都会送她一幅画。 她说:“我爱画,画中有我以前所接触不到的东西,它让我的心境有了变化。” 所以,纪玉树就每日送她一幅他的画作。 这期间林家不止一次上奏参苏玉月,说她以前被秦家收养,滥杀成性。迟早惹出祸根来。还说那日的火灾不关林家的事,苏玉月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已经引起众怒。希望太子例查此事。 太子答应调查,但前提是林家得找出不是林家所为的证据。 林太傅心里知道苏玉月怀疑他们的原因是因为林青慧。在此之前,林青慧得罪了苏玉月,当晚就出事,任谁都会怀疑到他们的头上。想要找出不是林家所为的证据,就得找出真正的凶手。 因为当时的二皇子在场,林太傅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二皇子。 因为此事,林太傅与二皇子生了嫌隙。林青慧眼看着皇妃梦要泡汤,心下着急不已,哭着对林太傅道:“不是二皇子做的,爹您好生想想。二皇子现在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这样做只会致我们林家于不义,他犯不着在大事未成之前得罪林家。” 林太傅细细一想,觉得此事还真如林青慧所言,二皇子动手的机率不大。 林太傅听说死了两个贼人,便跑到顺天府衙去要人。也想从二人的身份着手。但是顺天府告诉他,两具尸体不见了时,林太傅怒了。 这分明是想将祸强行栽赃到林家身上。 此事没了证据,就洗脱不了林家的诬点,更是参不了苏玉月。 林太傅不死心,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结果还真让他查出了一点明堂。 此事与祁家有关。 林太傅竟是查到林家着火当日,林家后门有人鬼鬼祟祟,那人身着祁家家丁服饰。 不管火是不是祁家放的,黑衣人是不是祁家派的。但找到了证人,此事便就与林家无关了。苏玉月杀人的事实便成立。 林太傅就想用死掉的五名家丁参苏玉月一本。 消息传到纪家时,林太傅已经上了折子。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怒数了苏玉月几条罪状。 说她骄奢蛮横,滥杀无辜,视王法如无物。 【这林家分明是想借此事报之前太子送那本女诫之仇。他对付不了太子,就拿苏玉月开刀。他笃定顾家现在还不会与林家明着撕破脸。便肆无忌惮起来。林太傅不会以为二皇子还有翻身的可能?】 【林太傅不是傻的,他既然敢这么做,一定有所倚仗。会是什么呢?】 纪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林太傅手里的筹码是什么? 纪玉树剑眉皱得死紧。也在思考林家将宝押在二皇子身上的动机。 纪玉树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纪婳的心声又响起。 【林太傅查到林家着火一事跟祁家有关,此事会不会就是祁家做的呢?】 【祁家与林秋生并没有恩怨,但不排除受了别人的指使。祁家背后的人是三皇子,也就是说此事是三皇子做的?】 一屋子的人都聚在一起吃茶。今日北恒瑾难得休沐一日,但他还是来了纪府。 听到纪婳心声的纪家众人都陷入了深思。 沐太医沉默半晌,开口:“之前不是说让沐芸假死离京吗?我看此事得排上日程了。” 这段时间因为太忙,遗忘了沐芸的事。现在,必须得将人送走。 听罢,纪婳皱起小眉头。 【沐芸得赶紧送走才行,这个祁南生本身就是个不安分的人。让我想想如何将人送走呢?祁家的关系也挺复杂的。沐芸嫁过去之后,因为只生了一个祁蕴,所以日子并不好过。】 【若不是沐芸是沐家的人,祁南生早就另抬他人为妻了。我记得祁南生有一个十分宠爱的妾室,这个妾室为祁南生生了两个儿子。祁家老太不止一次想逼沐芸自请下堂。】 【沐芸没有儿子,本来是想将其中一个过继到她的名头上。如此,这个庶子也就成为了嫡子。由于祁老太的横加干涉,惹怒了沐芸,她就不愿意过继了。】 【因为此事,沐芸与那个妾室之间产生了矛盾。妾室身后一有祁南生撑腰,二有祁老太太撑腰,自是不怕沐芸的。现在沐芸没有了祁蕴这个大倚仗,在祁家的日子更是举步维艰。】 【哎呀,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现在得想办法将沐芸送走。若不是怕外祖父伤心,我才不愿意为了这么一个人操心。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谁说不是呢? 纪夫人暗自叹了一口气,表面上,沐老爷子对于沐成的死不伤心。实则背地里不知难过了多少回。死了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儿子,若再死一个女儿。他该有多难过。 纪夫人点头附和:“此事的确得抓紧。” 说罢,朝着纪临风狂使眼色。纪临风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纪夫人要表达的意思。忙说:“娘,我之前查到沐姨娘与祁南生的一个妾室有过节,我们不如利用此人?” “二弟的意思是借刀杀人?”纪玉树马上接话道。 “是,是啊,大哥觉得如何?”纪临风嘿嘿一笑,好似在询问纪玉树:大哥,这戏,我演得如何? 纪婳很惊讶: 【原来二哥哥早前就查到沐芸与一个妾室有过节,真是太好了。那便利用此人让沐芸假死离开。林太傅既然查到了祁家头上,太子自然也会查到祁家头上,所以,祁家很快就要倒霉了。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于是,当日下午,纪临风便派人跟踪祁南生的这个妾室。结果听到一个好消息,便就是两日后,是祁家三公子,也就是这个妾室所出的二子的生辰。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也就是当日,苏玉月为怕让皇后左右为难,什么也不说的离开了皇宫。 得到这个消息的纪玉树却是两日后。皇后以为苏玉月只是心情不好,外出散心。哪里知道,她是真的离开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沐芸真死了 两日后,祁家为三公子祁君举办十三岁生辰宴。因为只是一庶子,宴会办得并不隆重,所以只请了圈中的几个好友。 宴会举行到一半时,出事了。只喝了一杯茶水的沐芸倒在了地上。 口吐白沫,七窍流血。一看便知是中毒。 因为林家着火的事查到了祁家头上,祁南生为了洗脱嫌疑,这两日一直在奔走,所以今日不在家。宴会由祁家老太太和刘氏张罗。 二人看到沐芸倒地不起,祁老太太与刘氏对视一眼后,皆从眼中看到了奸计得逞之色。转而大叫着:“天啦,夫人服毒自尽啦。快,快来人去将大人叫回来。”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下人的高喝声:“侯夫人到,沐老爷子到。” 因为沐老爷子早前一日便让人转告沐芸,要带着煜儿来祁府找她,美名其曰是煜儿想姑姑了。实际上是来“收尸”的。 纪夫人抱着煜儿陪着沐老爷子掐着点来到祁府,正好遇到沐芸倒地不起。 看到沐老爷子和纪夫人都来了,祁老太太神色很是惊惶。这两人怎么来了祁府? 她,她并未收到拜帖啊? “怎么办?怎么办?”祁老太太有些慌乱,将目光落在刘氏身上。刘氏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道:“母亲不要慌,我们一口咬定是沐芸因为太思念祁蕴而服药自尽的。二人拿我们没有办法。” 祁老太太慌乱点头,“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心中暗骂纪夫人和沐老爷子来得不是时候。 不多时,二人被下人请了进来。祁老太太故作镇定上前,道:“亲家公,沐,沐芸她,她服毒自尽了。” 沐老爷子听罢,脸上适时地做出吃惊的表情来:“什么?什么叫我的女儿服毒自尽了?她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服毒自尽?” 言罢,沐老爷子忙蹲下身子替沐芸把脉,他知道沐芸是服下假死药才出现这种情况。为了让沐芸死得逼真一些,他用的这种假死药很霸道。 除了生气全无之外,人还会出现口吐白沫,七窍流血的症状。当然,还有一种毒药与这种药的情况很是想似,为了不出错,药由沐老爷子亲自购买。 却不料,他探到沐芸的脉象是真的停止了跳动,并不是因为服用了假死药而假死,而是真的死了。 沐老爷子怔怔地抬头朝着纪夫人望来,他颤声道:“死了,人真的死了。” 纪夫人面色骤然一变,忙蹲下身子查看,得到的是一样的结果,人真的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老爷子身形站不住的晃了两晃。 药是由他亲自购得,他很清楚买的就是假死药。症状也相似。人为何真的死了呢? 想到症状相似,沐老爷子面色大变。 猛然间看向祁老太太,他是想利用二人的关系让沐芸假死离府。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祁老太太也会对沐芸动手。 除了这个解释,他想不出其他。 祁老太太心下本就慌乱,再对上沐老爷子狠厉的眼神,心里哪里还抗得住。 刘氏见势不对,快步上前,将老太太拉至身后。对沐老爷子道:“这几日夫人一直心情不好,天天念叨着要找祁蕴。我瞧着她定然是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有了对生的渴望。这才选择这条路。” “对于此事,我们也非常痛心,但请沐老爷子放心,我们祁家定会好好安葬夫人。” 刘氏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但她低咕了一点,那就是沐芸在没有报仇之前是不可能自寻短见的。 纪夫人上前一步道:“昨日,我们就有递信来说,今日会带着煜儿上门拜访。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她还会自寻短见吗?”沐芸视纪家为仇人,在没有看到纪家倒下之前,一生要强的她怎么可能自寻短见? 刘氏闻言,面色几不可查的变了变。因为她并不知道递信一事。若是知道,打死她也不会在今日动手。 这两日,她一直在找沐芸的麻烦,就是想激怒于她,后面的事便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但是现在,纪夫人和沐老爷子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 刘氏眼中的慌乱被纪夫人尽收眼底。 这个时候,纪夫人也猜出了个大概。 她们想让沐芸假死离府,却没有想到今日祁老太太和刘氏先他们的人一步对沐芸下手。 估计祁老太太和刘氏都不知道他们会造访祁府,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若今日,老太太不说清楚,我们只好请太子来定夺。” 一听到要请太子来,祁老太太哪里还稳得住,慌忙摆手:“此事与我这个老婆子无关,一切都是她的意思。” “是她,是她这个毒妇一心想坐上主母之位才对沐芸下手。” 刚好赶回来的祁南生听罢,整个人都不好了。再看到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沐芸,当下气怒不已地打了刘氏一个巴掌。 “你个毒妃,究竟做了什么?”祁南生气得要死。你早动手晚动手都行,偏偏要等到纪沐两家上门才动手。分明是想致他于不义之地啊? 祁南生气不过,又愤愤地打了刘氏一巴掌。 刘氏被打得狠了,尖叫着:“谁让她坐着主母位置不让。我刘兰花母凭子贵怎么了?有什么错?她若是早点让出位置,谁还会对她下手?” “都怪她自己命不好。” 闻听此言的沐老爷子一阵头晕目眩。“爹,爹”纪夫人将煜儿递给身后的丫鬟抱着,忙将站立不稳的沐老爷子扶住。 沐芸的行为是让人不喜,但终归是他沐启山的女儿。怎能不伤心难过? 现在事情已出,祁南生深知不给沐老爷子一个交待,他的官位怕是不保。于是,祁南生心下一狠,命人将刘氏拿下。 但凭沐老爷子做主。 纪夫人冷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不同情沐芸,更不会同情刘氏。她只是不想让沐老爷子伤心难过罢了。 祁南生懂了,刘氏不死,难消沐老爷子心头之恨。于是,做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抽出长剑,当众将刘氏刺死。 第一百八十三章 苏玉月离宫 刺死刘氏之后的祁南生朝着沐老爷子跪下,“还请岳父大人看在刘氏已死的份上,放过祁家其他人。” 此话一出,纪夫人面色变了数变。 他这话说得好啊,他在告诉刘氏的两个儿子,刘氏的死是沐老爷子逼的,间接的说是纪家逼的,祁家只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府。沐老爷子虽然辞官,但背靠纪家。 若是不将刘氏刺死,死的便是整个祁家。为了祁家,他不得不杀了刘氏给纪家一个交待。 纪夫人心下冷笑连连,转念想到祁家是三皇子的人很快就要被查,她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便开口道:“祁大人说笑了,杀人者已然伏法,此事,我们再没有追究的道理。还请祁大人好生安葬我妹妹。” 这是纪夫人第一次承认沐芸是她妹妹的事实。她心中感慨万千。 祁南生似是不信纪家不追究沐芸的事,看纪夫人的神情晦涩难懂。 纪夫人和沐老爷子回来了,纪家众人都等在了客厅里。 【娘亲回来了,娘亲回来了,快说说沐芸的事成了没?】 纪婳被端木意抱着,拱着屁股要纪夫人抱。 纪夫人边接过纪婳边沉重地说:“沐芸死了。” 众人一惊,说好的假死怎么就真死了? 纪婳也被震惊到了。 【死了?不是假死吗?怎么真死了呢?不会是刘氏想母凭子贵,对沐芸动了手?】 “怎么回事啊娘?”纪临风一脸担忧地问。难道真如小妹所言,是刘氏忍不住想坐上主母之位了? 伤心的沐老爷子被管家搀扶着坐下。纪临风追问纪夫人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好的假死,怎么会真死了? 端木意贴心的替纪夫人和沐老爷子倒了一杯水。“娘先喝口水慢慢说。” 纪夫人接过茶杯将水喝尽,才说起方才在祁家的事。 大概意思与纪婳猜测一样,是刘氏想坐上主母之位忍不住先她们一步动了手。现在刘氏已经偿了命。 因着林家着火一事,太子很快会查到祁家头上,连带着查到祁家是三皇子的人。不管此事是不是祁家做的,祁家都要除。 几人正说着话,宫中来了消息。“侯爷夫人,不好了,玉公主离宫出走了。” 纪玉树的反应最为强烈,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疾步往外走,走到门口似想起什么来,突然回头对上众人诧异的目光。 【大哥哥的反应有鬼啊,不会是喜欢上了苏玉月?】 纪婳满目惊疑。 纪玉树俊脸微红,轻咳两声,以掩饰面上的尴尬。转头又坐回了原位。方才是他太着急了。苏玉月不比矫揉造的大家闺秀,就算遇到危险,一般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纪临风眉目动了动,看纪玉树的眸光中含着笑意。“大哥,你是想去找公主吗?她那么厉害,就算遇到危险也只有别人出事的份。” 纪临风脸上的笑意让纪玉树有些挂不住。 这时,纪婳的心声又响起: 【若苏玉月真成了我的大嫂也不是不可以。苏玉月这人,心地其实蛮善良的。她之所以离开,多半是因为不想给皇后和太子添麻烦。但她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她的出现,林家也会给太子找麻烦。】 【若林家得知苏玉月离宫,在半道劫杀苏玉月就麻烦了。】 听到此话的纪玉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苏玉月了。 林太傅想杀苏玉月,苏玉月何尝不想杀了他?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祁南生为了洗脱嫌疑来回往顺天府跑,将安葬沐芸一事全权交由祁老太太处理。结果非但没有洗脱嫌疑,反而还引火上身。 太子让顺天府按照林家所给出的证据调查祁家那个下人,结果却是查到祁南生贪墨军饷一事。 作为兵部侍郎,贪墨军饷可是大罪。当日晚间,顺天府就将证据逞给了太子。太子连夜传唤祁家,一并叫了纪侯爷和陆丞相还有林太傅去旁听。 御书房内,太子高坐于龙椅之上,下首位置坐的是贤王爷。其余人等除了跪着的祁南生外皆站在殿中央。 顺天府钱大人将证据逞给太子,德公公当众宣读。 读完之后祁南生拒不认罪。只要他不认罪,太子就不能现在治罪于他。 他要等,等到三皇子翻身的那一日。 祁南生瞪了一眼钱大人,怒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他所贪墨的军饷都给了三皇子,三皇子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祁大人,证据都在眼前,你觉得再狡辩下去有意义吗?” 钱大人冷眼看着祁南生,心中冷哼:太子想要办你,你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你也是够蠢,三皇子都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还做着春秋大梦呢。 在祁南生看来,只要国师足够厉害,没有他办不了的事。 现在的潜伏只为更好的布局。 祁南生又道:“证据都可以伪造,况且我根本不是在狡辩,我只想讲述事实。” “事实就是你不仅贪墨军饷,你还想行刺玉公主的亲舅舅林先生。然后栽赃于老夫。”林太傅想到死掉的五人,就来气。因为那五人是他花了大精力培养。 “我没有,林大人莫要血口喷人。”只要不死,他祁家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今日他只管咬死不认就好。 祁南生跪在大殿中间,怒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林太傅要被祁南生的无耻给气笑了。“有人看到当晚你府上的人鬼鬼祟祟在后门徘徊,你当真觉得还可以胡弄过去?” “那人只是身着祁家服饰罢了,并不能说明是祁家的人。再说,与公主有过节的是太傅大人。我也可以认为是太傅大人为了栽赃,故意诬蔑我祁家。” 太子左手轻扣着桌面,眸中闪过的光芒让人难以捉摸。 祁南生贪墨完全可以定罪,但他却不想定罪。“来人,先将祁家男儿关进大牢,其他女眷禁足于祁府。” 听到这样的结果,祁南生暗松一口气。只要有命在,他一定会等到三皇子翻身的那一天。 祁南生不知道的是,他从进狱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会死在牢狱之中。而他的作用只为引诱三皇子。 祁南生入狱了,林太傅死咬苏玉月不放。“殿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可是先皇定下的规矩。” 太子冷声开口:“此事,待公主回来再议。” 林太傅心下冷哼:能不能回来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有篡位之嫌 这边,纪侯爷刚离开不久,纪玉树就身着夜行衣出门。 纪临风瞧见纪玉树偷偷出门,忍不住偷笑:“铁树终于开花了,我得跟去瞧瞧。”纪临风将纪婳放在小床上,转身就要出门。 纪婳咿咿呀呀大叫。 【我也想去瞧瞧,二哥哥带上我呀。】 眼看着纪临风抬脚出门。纪婳哇哇哭起来。 【带上我,我也要去看热闹。二哥哥带上我呀,你忍心将我一个人丢在屋里吗?万一又遇到坏人怎么办?】 纪婳在小床上扑腾得厉害。纪夫人因为有事要忙便将纪婳给纪临风带一会儿,纪临风却想将她一个人丢在小床上,自己跑出去看热闹。 气得纪婳只想磨牙。 六个月的她已经长了两颗门牙了。她咧嘴磨牙的样子着实将纪临风逗笑。 “妹妹想去是吗?那你可要乖乖的哟。” 纪婳心下高兴极了。 【我当然会乖啦,我还会保护你呢?你不会忘记了国师还想将暗衍从你身体中分离出去的事?若是国师来了,我还能保护你。】 听罢,纪临风觉得带上纪婳确实安全一些。 于是,抱着纪婳出门了。还贴心的给纪夫人留了一张字条。 纪临风抱着纪婳刚出门不久,就有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翻墙进了纪临风的院子。 身着夜行衣的纪玉树躲在距离林府不远的屋顶,刚潜伏下来,就看到从林家飞出不少黑衣人藏匿在林府四周。 林太傅知道苏玉月离宫了,他设下天罗地网怕就是在等苏玉月下套。 若是苏玉月真的因此事中计,林太傅完全可以将她说成是贼。 思及此,纪玉树心下有些焦急。 纪临风抱着纪婳离得很远,张望着大门紧闭的林府。小声嘀咕道:“今晚的林家有些不同寻常啊!”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张开血盆大开的狮子,等待着猎物自动送上门来。 听到纪临风的嘀咕声,纪婳猜测道: 【许是林太傅怕苏玉月杀上门来,暗中安排不少人保护。】 林太傅这些天参了苏玉月不止一本,扰得她烦不胜烦。最直接的办法便是将人除掉。以绝后患。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对方杀掉。 此时的苏玉月伪装成一个老妇,正在西街巷头一家馄饨铺子吃馄饨。卖馄饨的是一对老夫妇。已在此经营了近二十年的馄饨铺子。味道在整个盛京都是出了名的好。 纪临风也经常喜欢约几个友人到这里来小坐。 苏玉月等着时间的到来,因为坐得久了,便吃了两碗馄饨。老两口非常善良,就苏玉月坐的这么小会儿时间,老两口就帮助了不下十个小乞丐。 每个小乞丐吃完了馄饨,便朝着老两口鞠躬,口中诚挚地道:“谢谢元爷爷和吴奶奶。” 小乞丐都认识此二人,可见平素日帮的忙不少。 苏玉月似乎明白了老两口能在这里开二十年馄饨铺的目的。 苏玉月觉得汤很好喝,便将碗中的汤喝了个精光。正欲起身离开时,有一辆马车驶了进来,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刚从宫中回来的林太傅。 林太傅也是这家馄饨铺子的常客,铺子开了多少年,他就吃了多少年。 “元老伯,老样子。”林太傅落坐之后朝元老伯吆喝一声。 后者笑呵呵点头。 苏玉月垂在桌下的手动了动,抬眸看到笑呵呵忙碌的两老口,她犹豫了。 【咦,那不是林太傅吗?那个老妇人不会是苏玉月伪装的?瞧她那不时看向林太傅的目光,还真有可能是她呢。】 纪婳眼尖的瞧见馄饨铺子里坐着的人。 纪临风顺着纪婳的目光看过去,还真是林太傅。旁边桌的老妇人真是苏玉月吗? 这个时候,她若是想动手,是完全可以的。便为何她没有行动呢? 纪临风百思不得其解。 “妹妹饿了吗?二哥哥有点饿了,我们过去吃碗馄饨?” 边说着,纪临风边抬脚,等说完,人已经走到馄饨铺子外了。 纪婳: 纪临风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抬头便见林太傅看了过来。嘿嘿一笑:“太傅大人,真巧啊,我也喜欢吃这家的馄饨。” 言外之意便是,我是专门为了这碗馄饨来的,你可不要想多了。 林太傅冷着脸没有搭理纪临风。因为上次林青兰的事,纪家强出头,让林家在众多宾客面前颜面尽失,所以林太傅对纪家有颇多微词。 对于林太傅的态度,纪临风完全不在意。坐下后一手抱着纪婳,一手为自己倒茶喝。 旁边的苏玉月嘴角直抽。 这么多位置不坐,偏偏与她同桌。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纪婳朝着苏玉月展颜一笑。 【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苏玉月假扮的。】 纪婳是真的很好看,所以,在纪临风落坐之后,苏玉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纪婳借着这个机会上下打量着她,最后惊讶地张大嘴巴。 【还真是苏玉月啊。脸上虽戴了人皮面具,但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脖子以下的肤色和脸上的肤色不符。还有就是她少了的两根手指是硬伤。】 苏玉月伤的是右手,但她一直没有拿出来,连吃馄饨都是用的左手。一个长期用左手的人行动会很自然,而她很笨拙。 笨拙到像是一个小孩刚学会拿筷子的样子。 纪临风心中竟有些心疼她。心想着:若是大哥真能娶到她就好了。他们都不会嫌弃她没有手指,相反,还会给她足够的爱和包容。 纪婳瘪了瘪小嘴。 【苏玉月这身装扮出现在这里,多半是为了行刺林太傅而来。她想得过于简单了。林太傅能坐上太傅之位,绝不是表面这般简单的人。】 【若是林家好对付的话,顾家还会有所顾及吗?怕是早就让太子登基了。】 纪临风真想夸纪婳一句。 在太子登基这件事上,林家反对的声音最大。太子以为纪家不知道,实际上,纪家早就知道了。之前有大臣提议让太子登基。太子以先斩后奏不孝为名,拒绝了。 实际上,是因为林太傅以及他的门生持反对意见。说禹帝昏迷当日,太子没有及时请御医,有篡位之嫌。 第一百八十五章 生死不论 吃完馄饨,林太傅起身离开。苏玉月也起身跟着。 她拄着一根拐杖,佝偻着背,慢慢地朝着巷子走。 林家的马车慢慢在前走着,踢跶踢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苏玉月在后面慢慢走着,有些佝偻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苏玉月偏头看了一眼身后又叫了一碗馄饨吃的纪临风,放心不少。 看来他的确是为吃馄饨而来,并未识出她的身份。 前面再走百来米就是林府。 纪临风换了一个位置,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巷子里面发生的事。他端起碗喝了一口汤。眼睛却是瞄着巷子里林太傅的马车。 屋顶之上的纪玉树,看到林家马车驶来的这一刻,心就提了起来。林家马车出现,就说明苏玉月也会出现。 这两日苏玉月一直没有行动,就是在等时机。等林太傅出门的时机。现在,她好不容易等到了,绝不可能放弃。 马车驶过,纪玉树看到身后跟着的一个老妇。老妇身形佝偻,手中柱着一根拐杖,看上去已入古稀之年。这个时间还未归家,显然此人不对劲。 纪玉树多看了老妇两眼,也就是这两眼让他看出了些许端倪。 “苏玉月?”纪玉树惊讶出声。 他怀疑老妇就是苏玉月。 想到林家潜藏在四周的暗卫,纪玉树眉宇闪过浓烈的担忧。 若是苏玉月动手,不管成与不成,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的苏玉月已经感觉到了暗处潜伏着不止一道气息,且每一道气息都裹挟着浓烈的杀气,都比上一次的要强烈。 这种情况下动手的话,必定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想了想,苏玉月准备离开。不料,刚一转身,潜伏在暗处的黑衣人唰唰唰掠来。将她一个老妇包围在其中。同时,强烈的杀气和让人窒息的压迫直击她的心脏。林太傅的马车就停在距离林府不远的位置。 苏玉月作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身形晃了两晃。 黑衣人对视一眼,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在等林太傅的命令。 林太傅并未有下车的意思,而是从马车内传出了他无情的声音:“杀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闻言,苏玉月知道林太傅并未识出她的身份,而是不想放过任何对他有威胁的人。 为首的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弓箭朝着苏玉月射来。 巷子口的纪临风瞧见这一幕,心焦不已。伏在屋顶之上的纪玉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苏玉月要暴露了。 就在利箭即将射中苏玉月之际,她动了。素手一扬抓住射过来的利箭,反手朝着马车扔去。灌注内力的一箭,像是有了自主意识,朝着马车内的林太傅射去。 苏玉月并没有觉得这一箭能够伤到林太傅,因为她看出了车夫的不平凡。 果然,箭在距离马车一臂之距时,被车夫抬掌打落。 “杀了她!”林太傅下令,面色阴沉可怖。 一众黑衣人与苏玉月打了起来。 纵使苏玉月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纪玉树不再犹豫,飞身而下,与苏玉月一起加入战斗。 看到纪玉树现身,纪临风放心不少,慢条斯理地吃起馄饨来。馄饨铺子的两老口见那边打了起来,忙着收拾挡口。 “小伙子,你快些离开。一会怕是要被殃及。况且你还抱着一个小娃娃。”妇人好心相劝。 纪临风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掏出钱袋道:“这张桌子我买下了,你二人先离开。” 老两口叹了口气,只收了两碗馄饨钱,便转身忙着收拾挡口。 刚收拾完,打架的两伙人就近了。纪玉树护着苏玉月往这边逃,因为黑衣人实在是太多,想要硬拼是不可能的。 一心只想护下苏玉月的纪玉树根本没有注意到纪临风抱着纪婳在吃馄饨。边打边往这边逃。 馄饨摊的老两口,生怕被殃及,忙将纪临风领着往屋里拖。“小伙子,快,快进屋躲躲?” 纪临风哪里想进屋躲,只想加入战斗打林太傅一个措手不及。听到纪婳的心声后瞬间怂了。 【哇,大哥哥过来了,若是发现二哥哥将我带出来看热闹,回去不得被爹爹扒掉一层皮。】 纪临风想了想,最终还是跟着二老进屋躲起来。 纪临风透过门缝,看到十来个黑衣人将纪玉树和苏玉月围在中间。 苏玉月与纪玉树背靠着背的与黑衣人对恃。 苏玉月已经猜出了纪玉树的身份。心下感动的同时,又有点担忧。“这是我与林家恩怨,你无需多管。” “我担心你。” 一句我担心你,让苏玉月心底的某根弦彻底断了。 她鼻头一酸,呐呐道:“我,我不值得。” 纪玉树抿唇后,颇为深情地道:“你值得。” 纪婳嘻嘻笑着。 【嘻嘻,苏玉月估计识出了大哥哥的身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大哥哥在用行动表明自己对苏玉月的心意。嘿嘿,苏玉月马上就要成为大嫂嫂了。】 【我猜,在苏玉月的心里,也是有大哥哥的一席之地的。】 当纪婳的心声响在纪玉树的耳中时,心头猛然一惊。他四下张望,没有看到人,却是看到了被车夫保护着走向这边的林太傅。 听他道:“阁下是何许人也?”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纪玉树哽着声音道。 就算林太傅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也不敢在此事上大作文章,因为他知道明面行刺皇家公主乃是死罪。 今日的苏玉月是一身老妇打扮,她不想暴露身份,他更是乐得装傻充愣。 林太傅负着手,阴冷一笑:“若是阁下现在离开,老夫不会计较阁下多管闲事,若是执意不肯离开。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呵呵,好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林太傅心中肯定纪玉树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这般情况下若是一个不小心将人误杀,就不关林家的事了。 思及此,林太傅一个眼神,示意手下动手。还不忘给自己戴上一顶匤扶正义的帽子。 听他道:“此二人试图抢夺馄饨铺元老伯的财物,本大人既然遇见了此事,便不得不管。一起上,生死不论。” 最后一句话,林太傅说得极为阴狠。 第一百八十六章 林太傅身受重伤 短暂停滞过后,双手又战成一团。 苏玉月也不藏着掖着了,抽出腰间软剑发狠地刺向林太傅。 林太傅身边的车夫,是个江湖中人,武艺不输纪临风。苏玉月便与此人战在一起。纪玉树这边一人对付数十人,颇为吃力。 【啧,好一个生死不论,明知道老妇人是苏玉月假扮,还说什么抢夺他人财物。当真是无耻至极。他这是想以此为由明正言顺的将苏玉月斩杀当场。真够狠的!】 纪临风也听到了林太傅的话,气得拳头紧握。 纪临风不想再躲着了,纪婳的心声纪玉树同样能听到。所以,在纪婳心声响起的这一刻,纪玉树已经知道了。 再躲下去毫无意义。 但,怀中的小家伙怎么办?带着一起杀出去? 纪临风的想法刚落,耳边就传来纪婳的心声。 【既然这个老不死的这般不要脸,那我们就要比他更不要脸。杀,二哥哥快杀出去。我要用爆炸符炸死他。吼吼】 纪婳急吼吼地拱着奶乎乎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战斗。 纪临风一听还有爆炸符这么好的东西,当下便不迟疑的开门冲将出去。口中大叫着:“哎呀呀,小爷我就如个厕的时间怎么就打起来了?” “呀,这不是林太傅吗?怎么打起来了呢?莫非是林太傅的仇家?” 纪临风抱着纪婳吊儿郎当地朝着林太傅走过去。在距离三米左右的位置,车夫抽出宝剑直指纪临风。 “纪二公子还是保持安全距离的好。”车夫面色泛着很浓的冷意。 纪临风眉目一挑:“真看不出来,一个小小的车夫都有如此强大的魄力。” 林太傅冷眼看着前面的战况,但他还是抽出心神来观察纪临风。 半晌才凉凉地说:“这并不是老夫的仇家,而是两个贼人。近日,盛京城中出现两个贼人,一阴一阳,人称阴阳双煞。依老夫看来,此二人正是那让百姓夜不能寐的阴阳双煞。” 纪临风: 纪婳: 【老狐狸果真是老狐狸,为了让自己显得明正言顺,连这种谎言都编得出来。老不死的,看我不炸死你。】 纪婳滑拉半天,发现了比爆炸符更有性价比的东西——霹雳弹。 【啊啊啊,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关键只需要爆炸符一半的积分。】 听到纪婳的惊叫声,纪临风心下一喜。今晚不将林太傅炸死,也得让他脱成皮。 纪临风生怕纪婳扔不中,边说话边往前挪动。嘿笑着道:“林太傅的消息是不是落后了,我怎么听说是两个正义之士呢?人称盛京大善人。我瞧着此二人就很像。” “所以,我劝林太傅还是命手下收手。这要是引起众怒就不好收场了。” 林太傅哪里会收手,一口咬定此二人就是阴阳双煞。“哼,阴阳双煞极为难对付,我劝二公子还是助一臂之力为好,不然,到时候功劳可就是老夫一个人的。” 纪临风见林太傅杀意已绝,脸上的表情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让林太傅感到胆寒的神色。 他说:“既然林太傅执意要斩杀两个大善人,那么后果,就得自己承担。”话罢,朝着林太傅的右前方看了一眼。 林太傅正好看到纪临风看向他身后的眼神,心下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莫非此二人还有同党? 车夫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虚晃一招击退苏玉月。 【就是现在】 纪婳揪准时机将手中的霹雳弹扔了出去。只听:“轰轰轰”三道响彻天的爆炸声响起,紧接着是滚滚浓烟弥漫。 “哎呀,有刺客,往东北方向跑了。穿一身红衣。我看到那个红衣刺客扔过来几颗黑色的小球。”纪临风大叫着指着东北方向。“那边,那边,哎呀我去,那红衣刺客跑得也太快了,转眼时间就不见了踪影。” “啧啧啧,太惨了,估计被炸死了。你们别打了,还不快过来保护太傅大人。天啦,太惨了。啧啧啧,没见过这么惨的人。幸好,那红衣刺客不是冲着本公子来的,要不然本公子就死翘翘了。” 纪临风一脸庆幸,外加幸灾乐祸。 纪临风是纪家的二公子,没有林太傅的命令,他们不敢对他动手。没有亮身份的纪玉树就另当别论了。 浓烟散尽,纪临风看到林太傅被车夫压在身下。而车夫背部被炸了个大窟窿。 “大人,大人。”为首的黑衣人一剑击退纪玉树,上前将死掉的车夫掀开,露出下面满脸黑灰的林太傅。据初步检查,胳膊断了一条,肋骨断了一二三四五六根。人已死昏死过去。 怎一个惨字了得。 纪临风抱着纪婳退后几步,笑看热闹。他方才可是连手都没有动,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纪婳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活该。那个红衣刺客当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若以后有缘见面,我一定要好好的答谢他。】 她虽然没有看到那个红衣刺客,但这红衣刺客可谓是帮了她大忙。若不是他的出现,她生怕纪临风将她当怪物。 纪临风心下一笑,小妹怕是没有机会与那人见面了。 纪玉树趁机拉着苏玉月离开。但他担心纪婳有危险,拉着苏玉月躲进另一条巷子。 林太傅受伤,几个黑衣人哪里还敢追。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朝着纪临风行了一个礼,道:“还请纪二公子描述一下那红衣刺客的身高或是长相。” 为首的黑衣人是林太傅的心腹,他心知若不将此人抓住,林太傅不会善罢甘休,甚至拿他开刀。 “抱歉,我也没看清。”说罢,纪临风抱着纪婳神气十足的离开。林太傅没被炸死,还有点小遗憾。 纪婳精神头还不错,被纪临风抱着跳个不停。 【嘻嘻嘻,林太傅受伤那么严重不躺个一年半载的哪里起得来。今晚,林太傅分明是算到苏玉月会来,才在四周布置死士。以为可以将人拿下,哪里知道没能拿下不说,自己还受了伤。此事,他不敢上报,只能打碎牙龈往肚吞。】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快抓小偷 看到纪临风抱着纪婳平安离开,纪玉树才放下心来。一把扯下罩在面上的黑色面巾。 转头看向还是老妇人装扮的苏玉月。 苏玉月抬手取下头上老妇人装扮的头套,道:“谢谢你救了我。”她强装镇定,不让心中的那份情谊流露出来。 不等纪玉树回答,苏玉月转身就走。 纪玉树唇瓣动了动,突然伸手,将她拉住。 这一刻,他想直面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一直不敢直视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开始他接近苏玉月的确有利用的成分在。但是后来,他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自己很担心,担心她会过得不好,担心她会因为手指的问题而自卑。 听到她离宫出走,他会害怕,害怕她出事。 他想,他大概如小妹所说,喜欢上苏玉月了。 他抓着她的手良久,才道:“玉月,我心悦你。”他出口的声音微颤,大概率是怕她不敢回应,或是回应的话让他伤心。 纪玉树不知道的是苏玉月哭了,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原来,他是心悦她的呀。她一直以来的害怕根本就是多余的。 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画,她喜欢的是画画的人。 这一刻,她不想再逃避了。 她想大声告诉他,她其实很早就喜欢上他了。他是那样温和的一个人,那样体贴的一个人,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给了她温暖,像一束光,指引着她前进。 纪玉树慢慢上前,将身子微微颤抖的苏玉月拥在怀中。说:“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从那一刻,我就决定,今生非你不娶。” 礼物。 她并没有送他礼物,大概率那礼物是太子以她的名义送的。 她应该感谢太子,是太子让他看清了他自己内心的想法。让他作了这个大胆的决定。 苏玉月鼓起勇气,突然转身抱住纪玉树的腰身,哽咽道:“纪玉树,我也心悦你。” 纪玉树笑了,将苏玉月拥得更紧。 这一刻彼此心意想通的两个人紧紧的拥在一起。 良久才听到纪玉树道:“回宫,回宫等着我来提亲。” 苏玉月将头埋进纪玉树的怀中,欢喜点头。 此刻的苏玉月哪有一点冷血杀手的样子。在喜欢的人面前,小女儿之态尽显。 【呜呜,好感动感动,原来彼此都欢喜着对方。只是不敢说出来。说起来,还得感谢林太傅,不然,大哥哥还不敢直视自己内心的想法。也不知此事得拖到什么时候去。】 当这道心声传进纪玉树耳中时,纪玉树面色一黑。而纪临风则是大吃一惊,抱着纪婳运起轻功就跑。 完了,完了,偷听被逮个正着。 【喂喂喂,二哥哥突然跑什么呀,我还没有听够呢?后面肯定还有定情一吻。】 纪临风一脸苦相:小妹呀,若你不出声,我哪里会跑啊? 纪玉树以为纪临风抱着纪婳回了纪府,哪里知道这小子又返回来偷听。 方才,他只顾着向苏玉月表白,竟是没有感应到屋顶之上还有两个人。 也怪纪临风隐藏得太好。 这小子,看他回去怎么收拾他。 “怎么了?”苏玉月见纪玉树走神,遂问。 “无事,现在宫门已经落锁,你今晚就住在纪府,明日再回去。” 苏玉月点头,与纪玉树并肩而行。心中甜蜜无比。 快到纪府时,纪玉树看到纪临风慌忙又从府中飞出。 口中大喊道:“站住!” 二人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哇哇哇,快,快抓小偷。】 被纪临风抱着的纪婳一脸兴奋地指着前面的黑衣人。 【哎呀,这人的隐匿手段还真是高,纪府这么多暗卫都没将她发现。】 纪玉树面色一变,看前面黑衣人的身形,像是一个女子。会是何人呢? 她又是何时偷进的纪府? “二弟,府中可有出事?”纪玉树又担心纪夫人,又担心纪临风打不过,心下纠结得不行。 就在此时,纪侯爷和殷政也追出来了。纪玉树忙上前询问:“爹,出了何事?” 纪侯爷一脸凝重地说:“没事,那人并未动手。” 这让纪玉树感到疑惑,没有动手,难得真的只是一般的贼人?若是一般贼人,殷政不可能不曾发觉。 黑衣人跑了,速度极快。 纪临风有些气馁,随后想到屋里的端木意。忙抱着纪婳转头。 纪婳都快被纪临风绕晕了。 【刚刚那人是谁呀,速度也太快了。让我来想想,速度这么快的人,会是谁?】 想了没多久,纪婳心中就有了一个怀疑对象。 【会不会是许雅晴?看身形有点像女子。】 许雅晴? 遭了,方才,她就是从他的院子里跑出来的。 思及此,纪临风心下更担心端木意了。 将速度提到极至。 纪侯爷等人见纪临风又飞了回来,便知人跟丢了。“先回去。” 纪侯爷下令。 纪临风抱着纪婳直接落进他的院子,看到屋内的灯亮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方才,他本想先回自己的院子,结果就看到一个黑衣人飞出来,他想也没想的就追了上去。 现在想想,是真该死啊,他应该先确认端木意是否安全。 纪临风一脚将门踹开,看到端木意披着里衣怔怔地坐在床边。纪临风快步上前,满脸担忧的道:“意儿,你没事?” 听到声音,端木意抬起头来,对上纪临风担忧的眸子。“我没事。”她神情怪怪的。 纪婳皱起小眉头。 【二嫂嫂怎么了,不会是中邪了?】 纪临风心下一抖,将纪婳放在床上,抓起端木意的手紧紧握着,试图给她安慰。 “真的没事吗?我怎么瞧着你脸色不太好?”纪临风不放心地再次问道。 【哎哟,二哥哟,你要捂死我吗?】 床上的纪婳蹬着两条小短腿,努力好几次才将身子翻过来。 纪临风看了她一眼,见她自己翻了过来,就没有上前。 翻过身子的纪婳爬向端木意,扒拉着她的衣服。 【抱我,二嫂嫂抱我。】 扒拉半天,端木意没有抱她,却还在发怔。纪婳心下一沉。 【不会是中了国师的某种术法?我的天,到底是什么术法呢?不知道中了什么术法,我如何救治啊?】 听到纪婳心声的纪临风,心下急得不行。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将这杯安神茶喝了吧 “临风,我想去灵安寺上香。不用你去,我,我想一个人去。”端木意突然抬头,惶惶不安地看着纪临风。 纪婳已经扒拉着爬到了端木意的身上,端木意顺手抱起了她。她感觉到端木意全身都在颤抖。 【二嫂嫂身子抖得厉害呀,到底出了何事呢?不说出来如何解决?】 纪临风猜到端木意一定是有事,便放缓了语气。“好,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看来许雅晴真的拿二嫂嫂的家人威胁了二嫂嫂。】 纪临风也想到了这一点,灵安寺就更要去了。 端木意摇头:“不,你不要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二嫂嫂真傻呀,许雅晴的目的正是二哥哥,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那怎么行?灵安寺路途较护国寺远些,你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家人陪着哪里方便。”纪临风坚持要去。 端木意心中更难过了。她不是有意要瞒着他,相反,是担心他出事才想独自一人前往。 见纪临风面色坚定,端木意知道,他是铁了心要去。 “不去了,我也不去了。”说完这话的端木意仿佛用尽了全力般,无力的靠在纪临风身上,泪水直流。 纪婳心中叹息。 【二嫂嫂是真的太担心二哥哥出事,这是宁愿舍弃家人也要救下二哥哥的节奏啊?】 纪临风心下说不感动是假的,所以,这个灵安寺就更要去了。 “去呀,为何不去,我们去求一求送子观音也行。求她给赐个龙凤胎,一个像你,一个像我。”纪临风满怀憧憬地说。 端木意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想象着那样美好的日子。 可是,她没有机会了。她不能让自己的爱人去冒险,她也不想丢下爱她的爹娘,唯有一起离开。才能免去心中的愧疚。 许雅晴深爱着暗衍,一心想将暗衍从纪临风的身体中唤出来。但是国师的意图真的只是将暗衍唤出来吗? 她很同情许雅晴,但她也想保护她的爱人啊?哪怕许雅晴再三保证会拿性命来保护纪临风不会被国师伤到,但是她仍是不敢让纪临风去冒这个险。 她更不会让纪家的任何一个人去冒这个险。 现实和梦境中的出入太大了,她完全不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 “观音根本就不灵验。”她闷闷地说。 纪临风一笑:“怎么可能不灵验?我表姑家的二姨的三姑的舅舅的小侄就去求了送子观音,结果果真生下一对龙凤胎。” 端木意噗嗤一笑,知道纪临风是在逗她开心。 端木意越是不说,纪婳越是好奇。 【二嫂嫂对不住了,你不说,我只能用些手段了。】 纪婳点开金手指商城,划拉着面板。不多时,找到了她想要的搜魂符。担心搜魂符对端木意有副作用,纪婳还特意读了说明书。 【还好,没有任何副作用。】 兑换到手之后,纪婳就将搜魂符打进了端木意的体内。 得到端木意的记忆之后,纪婳惊诧不已。 【孤狼居然没死,他心知无法引出二哥哥,便想着从二嫂嫂身上下手。这才抓走二嫂嫂的家人。】 【黑衣人正是许雅晴,她告诉二嫂嫂,孤狼抓走了她的父母,若是想要救人就必须让纪临风一人前往灵安寺。许雅晴再三保证只是唤出暗衍,不会伤害纪临风。】 【许雅晴对暗衍有情至深,不管是什么方法,她都愿意尝试。她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手段引出纪临风。可是,她太爱暗衍,太想再见到他。】 【许雅晴是个被爱折磨的人,她为了暗衍甚至连性命都不顾。国师答应她可以将暗衍唤出来,许雅晴深信不疑。但她也知道纪临风轻易不会上当,便想从二嫂嫂身上着手。】 【同为女人的二嫂嫂对许雅晴的遭遇非常同情,但二嫂嫂也爱二哥哥,根本不想让二哥哥去冒险。二者选其一,她选择了二哥哥。】 【二嫂嫂心中很痛苦,她觉得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然后想陪着一起去。二哥哥一定要保护好二嫂嫂,千万别让她做傻事啊。】 纪临风闭了闭眼,揽着端木意的手加重了几分力着。 心道:“傻意儿,你夫君我呀,命大得狠,怎么可能会出事,放心,我一定会将伯父伯母救出来的。” “去灵安寺的事,明日再说。” 端木意点点头,将纪婳交给纪临风,自己则躺在了床上。纪临风一手抱着纪婳,一手拉过被子帮端木意盖好。 “我将妹妹抱去娘那里,你先睡,我一会儿就来。” 纪婳哇哇大叫。 【不行,不行,万一你前脚走了,二嫂嫂做傻事怎么办?以防万一,我还是给二嫂嫂兑换一张睡眠符。】 说做就做,纪婳点开面板就给端木意兑换了一张睡眠符。 睡眠符只是普通的符纸,所需的积分非常少。 纪临风这才抱着纪婳安心的离开。 纪临风也很担心端木意,本想着出去后让纪夫人给开点安睡的方子。既然纪婳想到了这一层,也免去了他的麻烦。 门外等着纪侯爷等人,还有换了一身女装的苏玉月。 纪临风将纪婳递给纪夫人,示意众人先离开。 【哎,原着中并没有国师这一环,现在因为他的出现,一切都变了。想想都闹心。】 回到梧桐院后,纪婳就睡下了。 纪临风这才将从纪婳那里听到的讲给众人听。 国师让纪临风一人前去的原因便就是怕纪婳。纪婳去了,国师很有可能不会现身。所以此事还真有点棘手。 几人就如何去灵安寺一事商议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各自去歇下。 因为纪婳重伤了林太傅,自己又没有受伤,纪侯爷和纪夫人也没有多责备纪临风。只让他以后行事,多与家人商量。 纪临风连连点头应下。 第二日,为怕引起旁人的猜忌,苏玉月在宫门刚解禁时就回了宫。并未将许雅晴的事告知太子,以纪玉树的意思是,人多,怕打草惊蛇。 端木意起得有些晚,神情亦是疲惫至极。 纪夫人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关切地递上一杯安神茶。 “意儿,娘见你昨儿睡得不太安稳,你将这杯安神茶喝了?”(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 营救端木夫人 “谢谢娘。”端木意没有多想的就喝了纪夫人递给她的安神茶。 喝完之后,药效还没有这么快生效。 纪夫人命人专门给端木意做了一份早茶,其他人都吃了,就只有她起得晚些。 瞧见纪夫人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反倒对她格外的关切。 她心难自持。 端木意心里想着灵安寺的事,有些惴惴不安。面带急色地问:“娘,怎的没看到临风?” 他不会单独去了灵安寺? 她怕,怕纪临风猜到了什么单独跑去了灵安寺。 端木意心里正焦急着,纪临风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临风。”端木意忙上前,见他着一身装束平常装束,暗松一口气。 “为何不多睡会儿?”纪临风身后不止他一个人,还有纪侯爷和纪玉树以及刚睡醒的纪婳。 “已经睡得够久了,再睡下去,旁人要说我了。”端木意脸上是故作轻松的微笑。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笑得有多牵强。 【唉,二嫂嫂心里一定很难受?在家人和爱人之间,她选择了爱人。她觉得对不起父母,也不想活下去了。】 【今日,得派过人好好的守在她才行,万不能让她做傻事。】 【方才,听大哥哥的口气是已经猜出了端木家出事,估计一会儿就要去灵安寺。可是不带我去的话哪里对付得了国师?】 【这种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哥哥们怎么可能会带上我呢?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纪家四人眸色微闪。 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动身去灵安寺的原因就是在等纪婳醒来。然后看,有没有保命的法子。 幸好,她没有让他们失望。 今日因为有事,让北恒瑾自行学习,小家伙还挺刻苦。一直在房间念书。 点开金手指扒拉半天,纪婳决定用反弹符。将对方打在身上的所有伤害都反弹到对方的身上。 纪婳想着,与国师对战的一定是纪侯爷,所以,给纪侯爷兑换了两张符,一张是反弹符,一张是攻击符。 如此一来就保险许多。 【哎,这一来二去的,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积分,又消耗了接近一千,只剩下五千了。距离对付国师还差五千。希望此次重伤国师。若是慈风大师还有一点反抗力就好了。】 【趁国师重伤之际,反击国师,然后逃出他的掌控。】 思及此,纪婳觉得此法完全可行,但前提是慈风有反抗之力。希望一切都如她想象那般。 兑换好符纸之后,纪婳首先将一张反弹符打在抱着她的纪玉树身上。 没什么感觉,但纪玉树心里就是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妹妹的爱就是力量。 “抱抱”纪婳还说不来话,咿咿呀呀的想要表达要抱的意思。 她朝纪侯爷伸手。 纪侯爷满脸都是对闺女的宠爱。“哎哟,爹爹的心肝哟,最欢喜爹爹是吗?” 【是呀,是呀。我爱爹爹,爱家里的每一个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我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们。】 听到纪婳的心声,一个个心下感动。纪夫人更是红了眼眶。她怕纪婳瞧见,别过脸去。 纪侯爷抱完之后,纪临风主动上前。“爹,让孩儿也抱抱妹妹。” “行,可别摔着。不然,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纪侯爷将纪婳递给纪临风。纪婳顺手将符纸打进纪临风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之后,纪婳咯咯笑。 纪临风也跟着开心。“嘿嘿,妹妹真能干,才七个月就长了六颗牙齿。”纪婳在前不久就开了荤,相信不久,就可以吃点软糯的辅食了。 七个月的纪婳已经能够独自爬行而不倒,较别的宝宝早一月。 纪家人并不觉得这有多奇怪,毕竟,他们家的闺女是不同的。 众人传抱了会儿,纪婳最后落到了纪夫人的怀中。 看着如此有爱的一家人,端木意的心中别提有多难过了。可是她不能,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她的余生只能活在痛苦中。 与其这样,还不如随着父母离去。 临风,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 想到马上就要离开,端木意神色无比黯淡。连手中端着的银耳汤都没了食欲。 不多时,端木要意变得昏昏欲睡起来。 她认为自己困的原因是因为昨晚太过于焦虑没有睡好。她努力的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睡过去,她想多看一看纪临风。 可是眼皮沉重得厉害。身子也开始变得软绵。 瞧见端木意的不对,纪临风快步上前将人扶住。 闻到熟悉的檀木香,端木意轻唤:“临风。我好舍不得离你而去。” 纪临风哪能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柔声道:“舍不得就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哪里也别去。你要相信你的夫君。” 端木意不是不相信他,她是太爱纪临风,不想看到他哪怕有一点的危险。 眼睛闭合的这一刻,端木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是她无法作出反应,因为强烈的药效控制住了她整个身子和大脑。 纪婳惊讶极了。 【二嫂嫂莫不是中了迷药?】 再看众人一脸理应如此的模样,纪婳便明了。 原来是都猜到端木意会因为父母被绑,生出寻短见的心思。 【说来也是,二嫂嫂突然说要去灵安寺,又不说原因。爹娘和哥哥们怎么可能猜不到呢?如此就更好了,等二嫂嫂醒来,端木父母都回来了。但愿许雅晴还有点良知,不要对端木父母下手的好。】 纪临风将人抱回院子后,担忧地对纪夫人道:“娘,意儿就交给你照顾了,若是我们有个意外,麻烦娘不要告诉意儿,免得她担心。” 纪夫人一巴掌拍在纪临风头上:“傻小子,少乌鸦嘴。”有闺女这个保护神在,哪能出意外? 不过,话是这样说,但纪夫人心下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分开之后,几人骑马赶往灵安寺。几人商量好,一会儿由纪临风单独出马引出国师,而他们就藏身在暗处。 就算国师探到他们在暗处也没有关系。纪婳不在,国师只会轻敌。 这般想着,几人扬声一喝:“驾——” 加快速度。 第一百九十章 她在告别 灵安寺。 灵安寺坐落于盛京城的最北边,而护国寺坐落于盛京城的靠南的位置。 以往只有寥寥数人的灵安寺,在护国寺被皇后下令拆除之后人数一下子爆增。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普通百姓,都齐聚灵安寺。 灵安寺不同于护国寺,上山时会走很长一段阶梯。灵安寺上山的路是平坦的,两边皆是绿萌小道。 此时停满了各府上的马车。 纪家几人快马加鞭的跑过,惹得在两旁休息的路人叫骂不迭。 “跑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真是的,溅了我小姐一身的尘土。” “夫人,后面那人好像是纪家二公子。” 有人识出纪家身份的丫鬟,低声道。 林夫人抬头看去,发现果真是纪临风,面色一下沉了下来。两月前,若不是纪夫人从中作梗,林家哪能丢了颜面。 刘氏那贱人更是不能骑到她头上来。 因为此事,林青慧还与二皇子有了婚约。二皇子虽说比不得太子,但比青兰嫁的那个书呆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越想,林夫人心中对纪家的恨意越深。 前面跑过去的似乎只有纪家几个男儿,并未瞧见纪夫人。他们跑这么快上山做什么? 莫不是出事了? “走,我们跟过去看看。”林夫人下令动身。 一众下人也不歇息了,收拾着准备抬轿。 纪侯爷等人来到灵安寺就隐在了人群中,因为上山的香客较多,隐在人群中不易被发现。 纪临风牵着马在寺里慢慢地走着。寺庙很大,他一时也不知国师将人绑去了哪里? 这么多人,国师兴许不会出现,出现的只会是许雅晴。 纪临风猜对了,他从一进入灵安寺,行踪就被许雅晴知道了。此时的许雅晴静静地站在人群中。视线随着他移动。 看着纪临风与暗衍极为相似的轮廓,她眼底渐渐湿润。看着看着,竟是将纪临风看成了暗衍。 “暗衍,好久不见!”她轻声呢喃,慢慢地朝着纪临风走去。 纪临风感觉到了这股灼热的视线,他猜视线的主人一定是许雅晴。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而许雅晴渐渐朝着他走来,她走得很慢,她怕这一切是梦,走到近前时梦就碎了。她只想多看他一眼。 “暗衍,我好想你呀!你不会不理我的对不对?”暗衍从未对她的示好回应过。她知道,他是故意作出心狠地样子,他的心里其实一直有她。 不然,就不会屡次救她于危难。 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 不远处的暗衍就像是星星汇聚而成,照亮着她与他之间的这条道路。同时他也是圣洁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辉。 “暗衍,我来了,我不想再离开你了。你会等我的对不对?” 许雅晴的话让人难懂。 此时的纪府。 纪婳通过水晶球映射出来的画面,看到了泪流不止的许雅晴。 【我的天,她这情况不对啊,她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纪婳十分好奇,国师到底能不能将暗衍从纪临风体内分出来。所以,在刚刚几人准备离开时,她花五百积分兑换这个可以看到画面的水晶球。 她装着睡着的样子,被纪夫人放在小床上,然后纪夫人去照顾煜儿去了。这才有时间偷偷观看那边的情况。 水晶球上贴着一张府纸,而纪临风身上也贴着同样一张符纸,通过两纸符纸的传递,这才能看到上面的画面。 看到许雅晴心灰意冷的模样,纪婳竟有些心疼她。 许雅晴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喜欢暗衍,但是暗衍并没有喜欢过她。只是将她当作一起共事的伙伴罢了。 暗衍无缘无故不见,她心里对他的爱无处宣泄。苦楚更是无处诉说。 她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一个受而不得的可怜人。 【不要做傻事啊许雅晴。】 纪婳趴在小床上看得认真,不知道北恒瑾悄悄地溜了进来,就躲在屏风后。 他看到了她手中捧着的水晶球,一脸稀奇。 婳儿妹妹身上稀奇玩意儿真多。什么符纸啊,丹药啊,现在还有一个会显人形的水晶球。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为何又能听到她的心声? 他们俩上一世是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是不是有着很深的渊源? 他觉得他自己够古怪了,结果婳儿妹妹比他还要古怪。 老天能让他听到婳儿妹妹的心声,一定是有着别样的原因。比如,她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一家的有缘人。 比如,她就是他这一生注定的要遇到的人。 想到以后会娶她,他的心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北恒瑾看到纪婳小嘴巴咂巴个不停,满脸宠溺。他的婳儿妹妹太厉害了,他也不能落后,不然如何保护她呢? 纪婳认认真真地看水晶呢,哪里知道身后不远还站了一个小家伙。 另一边的灵安寺。 背对着许雅晴的纪临风身子一直僵着,他感觉到许雅晴近了,就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 许雅晴无视着周遭来来往往的行人,此时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暗衍。 “暗衍,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你看看我,我才觉得心安,才觉得不是一个人在活着。” 她的声音很轻,生怕重一点儿就将这个梦击碎。 纪临风身子更僵了,他不是暗衍无法给他任何的承诺。但是听到她这话后,他想装成暗衍的样子给她一个微笑。 更确切来说,这其实就是暗衍想给她的答案。 这样想着,纪临风就这样做了。 他缓缓转身,对上许雅晴朦胧的泪眼,心头一动。 暗处观察这边动向的纪玉树和纪侯爷心漏掉半拍。“她会不会突然动手?”纪侯爷有些担心。 “应该不会,她好像将二弟当成了暗衍。”纪玉树沉声道。 听罢,纪侯爷眉心一跳:“这可不行,如此,将端木意置于何地?” 这也是纪玉树担心的。 可看许雅晴的模样,并不是那种想要死缠着的人。她似乎在告别? 想法一冒出来,纪玉树直觉不可思议。许雅晴一心想将暗衍找出来,怎么会告别呢? 这方,许雅晴对上纪临风温和的眉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抱他。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此话一出,许雅晴的梦境突然被一道无情的利剑击碎。 瞬息间醒悟过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三皇子,你知道你为何会输吗? 许雅晴冷着眸子,抬手,剑指纪临风咽喉。“你不能代表暗衍说出这句话。我要听到他亲口承认,一直都喜欢我。” 许雅晴抹掉眼角的泪痕。 “走,国师已等在绝情谷。” 绝情谷就在灵安寺的后山,那里有一条人工凿出来的山石路通往绝情谷底。 纪临风站着没有动,许雅晴知道他今日来是想救端木意的父母。 “不走吗?不走的话,你可知后果?” 纪临风知道,后果就是杀了他的岳父母。他怎么可能看着端木意因此而活在绝望与痛苦之中。 纪临风朝着纪玉树的这个方向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这才跟着许雅晴离开。 纪临风站在山上往下看,看到谷中长满了各色花草,远远看去美得让人窒息。 但他并没有看到国师。 “下去。”许雅晴朝纪临风一喝。 纪临风抬步踩上石梯,而后慢慢的往下走。 等下到绝情谷,纪临风才看到有人在,是国师和孤狼,还有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 “我岳父母呢?”没有看到端木意的父母,纪临风眸色微沉。 孤狼看了一眼许雅晴,并没有接纪临风的话。 国师怕耽误下去,计划有变。冷言道:“封住她的血脉。” 几人将纪临风团团围住。许雅晴不知在想什么?紧抿着红唇。 孤狼见她不动,快步上前封住纪临风的穴道。 国师不迟疑的上前,大掌盖过纪临风的头顶,让人感到恐怖的黑色雾气湖湖不断地从他的大掌中冒出。 纪临风心下是害怕的,但想到纪婳打在身上的反弹符,稍稍安了心。 国师试图从他体内抽取走暗衍的灵魂,由于反弹符的原因,将这股力量打在了自己身上。没有将暗衍抽离出来,反倒是剥离了与慈风大师的联系。 纪临风想法刚落,国师就被一股未知力量崩飞了出去,砸在身后不远的石头上吐出一口血来。 “国师?”孤狼上前,将人扶起。 国师将孤狼推开,道:“你去,刺他一剑。” 国师眉色动了动,想让孤狼上前刺纪临风一剑,他猜到纪临风身上有东西保护。这东西当然出自那个古怪的小奶娃。 不管是暗衍还是纪临风,孤狼都不想二人活着。所以,再听到此话后,当下就抽出宝剑上前。 “不可。”许雅晴伸出双臂挡在纪临风的前面。“会伤到暗衍。” 她心中其实隐隐知道暗衍是不可能再出现了。但是她不甘心啊! 国师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黑衣人朝着孤狼使了一个眼色。孤狼心领神会,不顾许雅晴的阻止朝着纪临风走来。 纪临风心下冷笑,符纸的效用一时半会不会流失,所以,孤狼尽管上好了,倒要看看是他先倒还是他先倒。 许雅晴一剑挑开孤狼伸过来的剑,“哼,我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话罢,与孤狼打了起来。 黑衣人也就是三皇子北恒渊,直接朝着纪临风攻来。 “暗衍。”在许雅晴的心中,她更希望纪临风就是暗衍。所以,她不会看着他受伤。 许雅晴的战斗力爆棚,一人大战黑衣人和孤狼而不落下风。 “国师大人,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北恒渊冷声开口。 纪临风听出了三皇子的声音,冷冷一笑:“三皇子,好久不见。” 北恒渊也不再伪装下去。“纪二公子,好久不见!我知道你父兄都来了,但是他们此时有可能自身难保。” 听到这话后,纪临风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担忧的神情,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是吗?三皇子觉得今日还能跑得掉吗?” 看到纪临风面上的似笑非似,北恒渊心下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明明,他为今日做了万全的准备。明明,此时的纪临风才是粘板上的鱼肉。可是,他为何没有一点怯意。反而还觉得胜券在握? 想到一种可能的北恒渊全身一麻。“纪临风,你知道什么?你还知道什么?”北恒渊冲纪临风大吼出声。 纪临风哈哈大笑道:“我就是国师口中的纪家煞星啊,我与旁的煞星不同,我会推演之术,像国师一样,有着很强的推演之术。所以,你的计划才会败。” “可不是这一个计划哦,是所有的计划?哈哈哈” 纪临风故意说这样,就是想扰乱北恒渊的心智。他接着道:“我知道你吩咐秦家将我小妹调包的事,我知道你在除夕时想栽赃太子一事,我还知道你利用你母妃秦贵妃一事。” “哈哈哈,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孝子,其实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为了坐上皇位不惜牺牲你的母妃。拿你母妃当挡箭牌。” “我没有,我没有,那是她自己走错了棋,与我无关。” 北恒渊大声反驳,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沉稳,以前的睿智。他机关算尽,却独独少了一个帮手,一个来自未来世界的大帮手。 “呵,是啊,你只是想让你母妃承担你所有的败笔而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她到死都想将所有的过错揽下来,而你呢?只是想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她身上。” “北恒渊,你知道为何会输吗?” 北恒渊不知道,但他很想知道。自从那日乔装进城遇到一位女子之后,他就开始心神不宁。他怀疑那名女子就是他曾梦见过的人。 梦中的她戴着面纱,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容颜。但是那日他看到那女子之后就感觉她应该就是梦中的女子。 纪临风瞧着北恒渊这般似傻似癫的模样。冷哼一声:“你之所以输,是因为你太自大了,太自以为是了。”最终,纪临风还是没有说出陆伊一的事。 据大哥所言,陆伊一要成亲了,成亲的对象是钟离陌。他与陆伊一这个真正的女主角彻底无缘。 这是纪家上下都乐意看到的事。 “我没输,我怎么可能输,输的人只会是你,只会是纪家满门。等我坐上那个位置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抄了纪家满门,然后将整个纪家流放北疆。再派人拦截在路上,将你们所有人杀害。那样,史书上只会写,你们因为受不了流放的苦楚,自刎于剑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三皇子之死! 听到北恒渊的话,纪临风气疯了。史书上的纪家不就是被眼前这个畜生给灭门的吗? 他利用纪家上位,最后再无情的将纪家抄家流放。他还死在狱中。爹娘和大哥还有他的意儿都死在了路上。 他恨,恨三皇子。 如果不是他们能听到小妹的心声。现在的纪家走上的正是一条三皇子安排的不归路。 纪临风气疯了,强行冲开穴道对战三皇子。 国师有所犹豫,他知道纪临风身上有一种他对付不了的东西。让三皇子打头阵岂不是更好?没有三皇子这颗棋,他还有二皇子。 北恒渊与纪临风打了起来。纪临风是发了狠的,北恒渊亦是不服输。招招致命。 纪临风先是配合着他动真格的,打着打着就落了下风。 许雅晴与孤狼战斗时还不忘分心看纪临风。 她今日引纪临风来就做了两手准备。若是国师信守诺言真的将暗衍分离出来还好。若是没有,她也不允许国师伤了纪临风。哪怕拼了这条命。 她知道纪临风就是暗衍,二人已经融为了一体,成了一个人。世上再没有暗衍。也许纪临风的记忆中是有她的存在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见纪临风落了下风破绽百出。北恒渊心下一喜。 就是现在 北恒渊虚晃一招,另一只手迅速掷出一把飞镖。 纪临风连躲都没有躲,反而还迎着飞镖而去。 选个什么位置好呢?想要一击毙命,还是脖子好了。不对,不对,还是额头死得更快。 “暗衍”许雅晴大喊,想要过来救她。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掷出去的飞镖扎在了自己的眉心。 当北恒渊倒下的那一刻,孤狼疯了。痛苦的喊声响彻整个山谷。 “主子,主子” 国师瞪大了眼睛,许雅晴也懵了。只有纪临风一脸的幸灾乐祸。 国师看了看纪临风又看了看死不瞑目的三皇子,这一幕对他来说何其相似。 就像,就像纪临风身上有一种可以将攻击反弹到对方身上的力量。 反弹么? 他已经反弹过两次,也许力量消失了也说不定。 留着这个祸害终归是隐患,倒不如现在杀了他。 这般想着,国师出手了。趁纪临风不备重重拍出一掌。 “噗——” “许雅晴?” 纪临风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许雅晴会替他挡下国师的力量。 就在国师再次举手拍向纪临风时,纪侯爷和纪玉树飞身而下。“住手!” 国师哪里会住手?重重一掌朝着纪临风拍下。纪临风身上的反弹符在用了两次过后是真的失去了效用。若是被拍中,不死也残。 许雅晴满嘴是血,用尽全力将纪临风推开。挡下第二掌,这一次神仙难救。 察觉到许雅晴的意图之后,纪临风大喊:“不要,他杀不了我。”纪临风以为反弹符还有效用,便想受下这一掌。哪里知道许雅晴还是推开了他。 “噗——” 许雅晴跪了下去,纪临风将人接住,看到她嘴里狂吐血,纪临风目?欲裂。此时的他感觉头有些疼,一种灵魂被撕裂的疼。似是自己的灵魂要被强占一般。 转瞬过后,恢复平静。 他看许雅晴的眼神充满追忆。 许雅晴双目快要涣散之际仿佛看到了暗衍在注视着她。这个眼神她永远也忘不了。 是她的暗衍回来了吗?“暗衍。” “许雅晴,我有没有说过,你是真的很傻。” 许雅晴笑了,笑得异常的满足,他以前说过她很傻,她也饿了三天啊,但是她没有吃那个馒头,而是递给了他。 她是真的傻得可以。 她说:“遇到你,我宁愿当个傻子。我能在死前再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许雅晴抬手,缓缓伸向暗衍的脸颊,但是却在半空之中掉了下去。 许雅晴紧紧闭着双目,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纪临风紧拽拳头,将许雅晴平放在地上。他抬起如鹰隼一般锐利的幽眸看着和纪侯爷和纪玉树战成一团的国师。 杀意顿显。 “给我死!” 暗衍动了,如一条毒蛇,欺身而上。 此时的国师后悔了,他以为只有纪临风身上有那种反弹的力量,没有想到,纪侯爷和纪玉树身上也有。那个小家伙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有着如此通天的本事? 今日,怕是要交待在这里。 猛然间,国师想到一个自救的办法,那就是 趁着国师愣神之际,暗衍重重一掌拍向国师心口。纪侯爷的剑和纪玉树的拳也到了。 三股大力之下,国师哪里逃得掉? 只是国师很狡猾,在三人的力量打下的同一时间,弃身而逃。 三人斩杀的人不是国师,而是慈风大师。 意识到这一点后,纪侯爷猛然间看向一旁的三皇子。以为国师会夺他身,结果没想到的是,孤狼弃三皇子逃走。 很明显,国师没有选择死去的三皇子,而是选择了孤狼。 “该死,这个国师果然杀不死,好在,三皇子死了。”三人看着三皇子的尸体,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三皇子死了,纪家灭门的噩梦才算解除。 不过,在方才交手的过程中,纪侯爷感觉到了熟悉。那人像是死去已久的北国端王顾容。 纪侯爷很快就接受国师有可能就是北国端王的事实,有纪婳的诡异在前,一切诡异都显得那般合乎常理。 三皇子死了,纪侯爷让纪玉树回去通知太子带人前来。 纪临风抱着许雅晴的尸体发呆。 纪侯爷似乎看出了什么?便无感情地说:“你是纪临风,你以后只能是纪临风。” 坐在地上的人没有说话。 直到太子带人赶来。 太子北恒默命人过来抬走许雅晴的尸体,遭到纪临风的阻止。 太子不解,将目光落在纪侯爷的身上。纪侯爷思量片刻,对太子道:“此人,由纪家安葬如何?” 太子沉默一瞬,点头:“行。”离行前,太子再次将目光落在纪临风身上,感觉今日的纪临风有些不同寻常。 不过,他没有细究。命人抬上三皇子的尸体,就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林夫人的丫鬟小及才从石头后面探出身子。 她是个武婢,自是知道如何隐匿气息而不被发现。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双重型人格 【咦,刚刚是不是有道身影从石头后面闪过?像个女人。哎呀,哥哥们太大意了。有个人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偷听都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何人?我也只看到一道身影,连脸都没有看清。】 纪婳透过水晶球看到纪临风身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关键,纪临风和纪玉树没有察觉到。 也不知此人会有什么威胁。 小及慌慌忙忙地跑回厢房,附耳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等候多时的林夫人。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奴婢看见纪家斩杀了国师和三皇子。还,还有” “还有什么?”林夫人惊坐而起,满脸惊骇之色。 小及满头都是冷汗,身子更是抖个不停。“还,还有纪家二公子不,不是人。” “什么?什么叫纪家二公子不是人?难道他是鬼不成?” 小及哆哆嗦嗦道:“差,差不多。” 林夫人面色一变,责令小及讲清楚。 小及缓了好半天才将方才的事添油加醋地讲出来,重点说了纪临风与北恒渊对战的那一段。她说:“当时,奴婢这个位置看得清清楚楚。看到三皇子本该杀了纪二公子,却是没有想到匕首却是刺在了他自己的眉心。” “当时的纪二公子笑得十分的阴险,双目赤红一片。打在他身上的所有攻击都反弹在了对方的身上。他,他就,就好似刀枪不入一般。” 想到纪临风煞星的说法,小及瑟缩了下。 “什么?”林夫人面色吓得苍白如纸。同时,她也想到了前段时间坊间的煞星传言。 “去,将此事宣扬出去。就说” “什么?煞星降世,朝堂动荡,若不除之,天下大乱?” “前段时间不是说煞星是纪家二公子吗?也就是说,此人会引起朝堂动荡?” 城门口,一群老百姓议论纷纷,神色一个比一个惊惶。 纪侯爷等人骑马从城门口经过时,听到的便是这样的言论。 看到纪临风骑着高头大马进城,百姓们纷纷将探究的目光看过来。察觉他眼神凌厉,与以前可亲的形象形成强烈的反差。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百姓心中不免嘀咕着:“此人一定是煞星转世,害人又害己。不行,此人不能留。若是真的引起天下大乱,百姓们哪里还有安宁的日子可活?” 可是,纪二公子是纪将军的孩子啊?如此一来,必然会伤了纪将军的心。 若是不除,他们会整日活在惶惶不安中。 纪临风察觉到了百姓们看他的眼神,不过,他此时的心情极为不好,根本不想作任何回应。 暗衍因为许雅晴的事特别的伤心,从而也间接影响到了他。从感觉得知,暗衍并未喜欢过许雅晴。但今日看到她为他而死后,他十分痛苦。 纪临风瘪嘴,其实这一点很好解释。因为暗衍的那缕魂本身就是没有感情的。所以才导致许雅晴追他数年不得志。 纪临风还是很心疼他的,所以,任由他霸占着他的主体。 哎,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等过一个月或是一年后,他自然就会忘记这些。 纪府门口,已经醒了过来的端木意焦急地等在门口,旁边还有纪夫人以及纪婳和北恒瑾。 看到远远骑马而来的纪家三父子还有端木意的父母,纪夫人心中提着的石头才缓缓落下。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纪婳拍着小手手咿咿呀呀叫着。 端木意飞快地跑过去,将翻身下马的纪临风抱住。后者,整个身子一僵。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纪临风猛然间将端木意推开。 端木意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端木父母看到这一幕,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纪侯爷和纪玉树同时皱眉,还未等二人上前训斥,就看到纪临风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大巴掌。 众人齐齐一愣:?? 【这人莫不是暗衍?】 【不会以后,二哥哥就拥有双重人格了?】 纪家众人听到纪婳的心声之后,皆是一脸复杂。 纪临风突如其来的举动将端木意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嘻皮笑脸的纪临风就回来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抓起端木意的手掌就朝自己的脸上打去。 口中油腔滑调地道:“意儿对不起,方才是我不对,不该推开你,实在是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才推的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看到纪临风撒娇式地道歉,端木夫人这才露出笑脸。 端木意的心里却是觉得怪怪,但是哪里怪怪的,一时也说不上来。 “没事,只要你平安就好了,我不生气。”端木意脸红地将手从纪临风手里抽出来。 纪临风自是知道她脸皮薄。 纪夫人将端木夫人迎进屋,二人这才说起,被许雅晴偷偷解绑的事。 “我们被抓走之后,一直在灵守寺的后山洞。是许雅晴放的我们,还让一个手下护送我们下山。她说,她与意儿没有仇恨,相反还很羡慕她,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说到这里,端木夫人有些黯然神伤,似乎感同身受一般。 “那个许姑娘是个好姑娘,她一直在保护我们不被孤狼伤到。之前倒是我们错怪她了。” 听到这话的纪临风身子一僵,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死紧。端木意发现了他的情况,开口:“怎么了?” 纪临风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回道:“无事,想到了方才许雅晴的死。” 纪家并没有说许雅晴是为了救纪临风才死的,怕端木意多想。 【许雅晴估计是看出了国师不轨的意图,但她又有些不甘心,想见暗衍一面。若是国师真的将暗衍分离出来还好,若是不能,她也不会袖手旁观。因为她知道暗衍就是二哥哥了。】 【的确是个好姑娘,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我猜暗衍一定是没有感情,不然也不会让许雅晴追数年得不到回应。】 【之前暗衍都很沉寂,因为许雅晴的死刺激到了他,还试图想占主导地位。啧啧,瞧二哥哥那样子就知道,二人在精神上打起来了。】 纪临风只想说:小妹你真乃神人啊,这小子竟然还想出来,看我不把他震压了。 听到心声的纪玉树朝纪临风看来,结果看到的就是他狠狠地拧了自己大腿一把。 看来,以后的老二真的要拥用双重性人格了。 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三皇子真正的身世 二皇子得知三皇子死了的消息,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能过,总之面色有些复杂。 “三皇子死了,太子的视线便会放在二殿下您的身上,二殿下还是早做算的好。” 听到身后人的话,二皇子哪里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弊关系。 他说:“听说纪玉树准备向太子请旨赐婚,不是哪家的姑娘?” “大公主,苏玉月。” 此话一出,二皇子猛然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后的蔚将军。 苏玉月已经没有了生母,皇后念及林小蛾的情意,便封苏玉月为大公主,将来便是长公主。 苏玉月十分得皇后宠爱。纪家的风头本身就正盛,若是娶到大公主,往后的纪家只会更加让人忌惮。 “不行,不能让纪玉树娶到苏玉月,如此一来,纪玉树就要重回朝堂,对我们十分不利。”二皇子长袖一甩,满脸都是杀意。 这也是今日蔚将军秘密来找二皇子的原因。 想与他商议如何阻止纪玉树娶苏玉月的对策。 纪家和太子都不会想到,没有江家庇护的二皇子会拉拢到蔚家这座大靠山。 就在二皇子想着对策之时,蔚将军突然想起一件手下查到的事。他凝声开口:“二殿下,臣还有一件事要禀。” “大将军请直言,本皇子十分信任你。”他现在也只有信任他和林太傅。 说服蔚将军站队二皇子的还是林太傅,至于用了什么条件,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蔚将军直言道:“臣查到江家之前的产业正在纪玉树名下。” “什么?”二皇子大吃一惊。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江家的产业,结果只是拿到三皇子夺走的那一部分。别外的部分,连收购的东家是何人都无从查起。 现在查到的结果居然是纪家? 纪玉树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些? “没错,臣已经去落实了,的确在纪玉树的头上。难道二殿下就不好奇,为何江家一出事,纪玉树就动作迅速的收购了江家产业。连三皇子都落了下风?” 他当然想知道。但他不敢想,不敢去想这其中的阴谋。而蔚将军替他揭开了心中的那层纱。 “因为,纪家一早就知道三皇子要对江家下手。至于为何知道,我也猜不透。总之,这个纪家要么拉拢,要么除掉。” 二皇子身子晃了晃。纪萧山在百姓心中的威望极高,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得罪,更没有想过要除掉纪家,但是,纪家后面的做法一再的阻拦他的步伐。 纪家连三皇子都能轻松拿下,他能对付得了? 许是猜到了二皇子心中的顾虑,蔚将军安慰道:“二殿下请放心,本将军已经派人去找逃脱的孤狼。此人对三皇子忠心耿耿。他定会替三皇子报仇。” 三皇子之所以输,是因为走错了一步棋,那就是逼宫。之前他暗赞三皇子城府深,有勇有谋。现在看来,在处理苏玉月这件事上,有些急躁了。当时他不逼宫的话,此事还有转机,实在是 但他也知道,三皇子假中毒的事一旦泄露,也将是与太子正面相对之时。 还有就是,禹帝该醒了。 此时的纪府。 纪玉树疾步走近梧桐院。 距离灵安寺一事已过去三日,这三日纪临风哪里也没有去,就待在府中。对端木意的态度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倒是对纪婳却是好得不得了。 此时正抱着纪婳举高高。 小怪物,我们又见面了。 纪婳若是能听到他的心声,高低得骂他一句:“你才是小怪物,你全家都是小怪物。” 【哇,娘亲,娘亲,我要娘亲,我不要二哥哥抱,二哥哥掐我。】 纪婳通过纪临风面上的表情就知道在骂她,他才不喜欢纪临风的第二个暗衍人格。 纪夫人听到哭声立马赶出来,抬手一巴掌打在纪临风的头上。“死小子,没事崩出来干什么?”她知道这是暗衍人格,脸色不太好。 纪临风眼神有一瞬间的暗淡。他能感觉得到家里人都不太喜欢他。他的出现就是多余的。 纪玉树疾步走近梧桐院正好看到纪临风那黯淡的眼神,此时的他来不及去安慰他。满脸喜悦地对纪夫人道:“娘,你看,这是何物?” 纪玉树将手中的册子递给纪夫人。 “这是暗阁的记录册?”纪夫人满目惊喜,不过很快平静下来。道:“三皇子已死,这本册子来得太迟了。” “哪里迟”纪玉树却不以为然,将纪夫人拉到一旁,小声道:“并不迟,三皇子的尸体不是封存在了皇陵等着禹帝裁夺吗?呵呵,这册子上记录着一个惊天大秘。” “什么?”纪夫人不明所以。 纪婳倒是想起来了。 【不会是三皇子的身世?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大哥快说说,是不是三皇子不是禹帝亲身的。好像他是秦家的儿子。】 听到这一心声的纪夫人和纪临风同时震惊地看向纪玉树。 纪玉树几不可查地点头,道:“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纪玉树将册子递给了纪夫人。纪临风一脸沉思过后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上面似乎还真记录着这么一段往事。可是小妹记错了,三皇子并不是秦家的人,而是蔚将军的儿子。 看了册子里的内容的纪夫人大吃一惊:“三皇子不是禹帝的孩子,而是蔚” 纪夫人震惊的差点没抱稳纪婳。 纪婳这时也犹如神仙附体,想起来了一点剧情。 【哎呀,我的天,我记错了。三皇子其实是蔚辰和秦夫人的儿子,二人在年轻时好过一段。哪能知道这秦夫人成了亲之后还对蔚辰念念不忘。背着秦学士与蔚辰】 【现在,三皇子死了,又是纪家杀的,蔚辰还不得将仇恨转移到纪家身上啊?这个蔚辰不声不响的,竟然是个大反派。哎,都怪我,居然将剧情给记差了,我还以为三皇子是秦夫人与秦学士所生。】 【不过还好,大哥哥找到了册子。此事得告诉太子,让他有一个准备才行。不过千万不能走漏风声,以免打草惊蛇。我在猜,蔚辰多半暗中与二皇子联手了。二人在暗中密谋呢,然后等禹帝醒来后就给太子沉痛一击。如此,二皇子就顺利成章的成了大羸家。】 【在实力上,他们比不过太子身后的纪家,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禹帝身上。】 纪玉树暗自点头,非常认同纪婳的分析。 第一百九十五章 心中的不安来自哪里? 三皇子死了,对纪家来说纪家灭门的命运算是彻底解除。是值得一件高兴的事。 秦夫人死了,三皇子也死了,秦贵妃也死了。在蔚辰看来,三皇子这件事除了他再无第二人知道。 三皇子应该得知了自己的身世,逃亡期间一直与蔚辰有秘谋。不然,他不可能躲这么久不被抓住。 城门口和顺天府衙都有蔚辰的人,如若不然,三皇子的人救不走许雅晴。更不可能出入盛京城不被发现。 现在,随着册子的出现,三皇子的身世彻底浮出水面。蔚辰这颗暗瘤也藏不住了。 纪家众人围在一起分析着蔚辰和二皇子的下一步动作。他们一定会去找孤狼,他们怀疑孤狼知道一些纪家的秘密。比如纪临风煞星一事是传言还是真。 林夫人将消息带了回去,以此在林太傅那里巩固她正妻地位。 林太傅断了一条胳膊,他知道那晚的人是苏玉月的同伙。是以,他将苏玉月视为此生最大的仇敌。 林太傅这些年所做的龌龊事也不少。最大的一件便是新科学子的舞弊。他将有能力的学子打压至死,在朝为官的大多都是他自己的人。很多都是林家旁系。以及有连带关系的人。 他最大的椅仗怕就是蔚辰这颗大树。蔚辰手中握有二十万的兵权。与顾家旗鼓相当。 还有就是蔚辰会不会将三皇子的尸体从皇陵中偷出来? “大哥,蔚将军能将这个秘密藏这么久,且期间不露半分马脚,可见所求不小。” 听到纪临风的话,众人便知纪临风回来了。纪临风拥有双重人格的事,一时半会儿的都没有习惯。 纪侯爷狠瞪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你小子平时不是挺有能耐的吗?别到时候媳妇爱错人都不知道。” 纪临风神色一凝,老爹说得有道理。他不能再让那死小子占据主导地位了。虽说他没有恶意,但他总觉得怪怪的。 纪玉树看了纪临风一眼,道:“以前可能所求不小,三皇子死了后,他便不会执着于那个位置。想替三皇子报仇才是真的。” 纪玉树心里想的是,纪婳那里有没有镇压符之类的。纪临风这种情况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影响与端木意的感情。 这不,人都被气回娘家了。 她怕是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纪婳昨日就想到了这一点,但符纸之类是有时效的,根本解释不了问题。此事最终还得靠纪临风,只要他意志够坚定,不受暗衍影响,暗衍也不会得逞。 “二弟,外面传言对你不利,你莫要再让暗衍出来了,他是个急性子,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你就待在府中,传言一事交给我处理。”他会将人查出来。 听到传言问题,纪婳突然想起那道女人的身影。 【我想起来,那日,在绝情谷中我看到一道女人的身影快速闪过。这谣言有可能就是那个女人放出去的。】 纪婳知道绝情谷发生的事并不奇怪,因为她身上本就有很多秘密。不过,她的发现可以说是帮了他们大忙。 纪玉树这就再去一趟灵安寺查一查当时有谁下过后山。 后山陡峭难走,一般香客不可能去后山。所以,此事不难查。 纪玉树不知道的是,他刚出城门就被人跟踪上了。 正好被乔装出宫置办宅子的苏玉月瞧见,忙跟了上去。 这边,纪婳打了个哈欠后闭眼睡觉。 且说附身逃走的国师。孤狼不同意国师附他身,反抗强烈。二人一直在暗中较劲。国师为了让孤狼听命于他,将他半边脸烧烂。孤狼气得不行,反应更加强烈。一头扎火里,将自己烧得不成人样。 在他意识薄弱之际,国师彻底占据他的身体。 “孤狼,你似乎忘记了,你的命是本国师救的。”国师气愤不已,他虽占据了孤狼的身子,但是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孤狼哈哈大笑:“我知道,你快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慈风大师下了禁制。除了我的身体,你再难附到其他人身上。” “你住口,只要我找到双魂者,同样可以活下去。” “哼,留你这个怪物在世,迟早惹下祸根,我孤狼虽说有仇恨在身。但也知道什么是民族大义。你去死!” 说罢,孤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直朝着山洞内燃得正旺的火堆扎去。 “啊”惨叫声惊飞了林中鸟儿。 被下了禁制的国师早已元气大伤,连孤狼都控制不了。 “不,我不会死,我要报仇,我要杀了纪萧山为北国死去的将士报仇,复兴北国。”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三皇子身上,谁知道那个蠢货骗了我,他不是禹帝的孩子,不是北恒家的血脉。啊,他居然骗了我” “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我会在纪玉树的水利图上动手,我要灭了纪家所有人。” 另一边的纪玉树突然身子一僵,余光里瞥到一抹黑色身影。眼中的杀意稍纵即逝。 纪婳睡得正香,纪夫人突然走进来,对一旁绣鞋子的秀荷道:“秀荷姑姑,我这心跳得老快,会不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纪夫人看了一眼被她惊醒的纪婳,心中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囡囡,娘实是在担心你大哥。才不得已打扰到你的。” 【娘怎么一惊一诈的,是出什么事了吗?可是我方才并未梦到什么大事发生啊?】 听到这道心声传来,纪夫人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不过,她方才为何心慌呢? 不止纪夫人心里不安,纪临风和纪侯爷心里都感到了不安。连端木意也感觉到了不安。然后带着知秋回来了。 端木意一回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刚推开门就与匆忙出来的纪临风撞个正着。 “意儿,你回来了。我还想着下午去接你呢?”纪临风嘿笑一声,拿着端木意的柔荑。 端木意定定地看着纪临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纪临风心下一僵,就知道瞒不过她。如实道:“意儿,对不起,这两天我不是故意要冷落你。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我怕你接受不了拥有双重人格的我。”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也有活着的权力 见端木意想后退,纪临风眼神受伤的又道:“意儿,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压制他。以后只能是我。” 端木意其实要考虑得多一些。她心中对于纪临风的牢狱之灾一直耿耿于怀。她怕,怕纪临风的第二重人格会做出傻事来。 “外面不利于你的谣言太多,你近日还是不要出去了。”静默良久,端木意说出这话来。 纪临风点头,然后拉着端木意往梧桐院走。“我们去找娘,方才我的心里有一股不安的感觉传来,我怕是大哥出事了。” 端木意皱起眉目头,最终还是将手抽了出来。纪临风一脸受伤,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让暗衍出来。 “纪临风,你个臭小子,你答应过我去看雅晴,你怎么出尔反尔?” 纪临风紧紧拽着拳头,不听,不听。 这一次不管暗衍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同意。 “好,你行,你以为躲在屋里就行了吗?” 纪临风表示,许雅晴已经安葬了,他去看她只会引起端木意的误会。 暗衍知道他的想法后气得更凶了。“你就是自私,自私鬼。你明知道两个人并不冲突,你只知道你的端木意。” 纪临风要被暗衍气笑了,“什么叫不冲突,我们明明就是一个人。我只能喜欢端木意。许雅晴死了,你应该放手。以前的你没有感情。现在人死了,你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说到底你就是在自欺欺人。” 暗衍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别人说他自欺欺人。抬手打了自己一拳,直将人打进旁边的花丛。这一幕将旁边洒扫的两个下人吓一大跳。 “二公子,你没事?”下人忙将人拉起来。看向身后的端木意。 端木意心中复杂得无法用词来形容。正要上前帮着一起扶时,却见纪临风又是一拳打在自己的脸上。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冲暗衍吼道:“够了,你够了。许雅晴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两个下人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从二少夫人的话中,她们似乎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不是说二公子喜欢的人只有二少夫人吗?什么时候又出现一个许雅晴? 难道二少夫人这两日回端木府的原因就是发现二公子有了另一个喜欢的人?这,这是要纳妾的节奏吗? 难怪二少夫人发这么大的火。 谁遇到这事儿不发火啊,这才过门两个月不到,就要纳妾。也怪二公子太沉不住气了。 端木意心中是真的很难受,她虽知道纪临风喜欢的只有她,可是这个许雅晴始终成了她心中的刺。 端木意气冲冲地往前面走了,纪临风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跟上。 到了梧桐院,纪侯爷和纪夫人已经在了,纪婳还在睡。 “父亲,母亲。”端木意很快收敛好内里的情绪,朝着二老盈盈一拜。 二老看到纪临风脸上的红痕就知道这两小子又打起来了。 这时,纪侯爷突然想到了纪婳口中的牢狱之灾,会不会跟暗衍有关呢? 他始终觉得老二的牢狱之灾会应验。 “爹娘,我方才心中感到不安,是不是大哥他?”纪临风出口的话将思绪万千的两人拉回现实。 端木意兀自坐在一旁喝茶。 纪夫人摇了摇头道:“我已经问过婳儿了,不会有事。”但心中的不安并未消退。也许这份不安并非来自纪玉树,而是纪临风呢? 因为未知,所以才害怕。屋子里的气氛瞬间有些压抑。 纪夫人看了看互不理会的二人,心下有些担忧。便让纪侯爷和纪临风先离开,留下端木意单独谈话。 “意儿,风儿拥有双重人格的事” “娘,我已经知道了。”端木意面露担忧,便说:“娘,我怕他的另一重人格会做出傻事来。万一,万一” 纪夫人有些惊讶,惊讶于端木意在乎的不是纪临风的双重人格,而是在乎他的另一重人格惹出祸端来。 她很欣慰。 “意儿,娘想说的是,风儿很在乎你,在控制双重人格这件事上,要你们一起努力。他心中对许雅晴的死有些内疚,所以很容易被暗衍左右。你多帮帮他。” 端木意明白了纪夫人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娘,放心,我相信临风会彻底回来的。” 她猜到纪临风不再是纪临风的时候,是有些生气的。这才回了端木府。不过,想了两日的她已然想通了。 为了彻底将暗衍压制,只有回到纪临风身边在他即将被暗衍左右时,帮助他。这样,暗衍才能彻底沉寂。 没有谁会喜欢拥有两个人格的人,再说,暗衍中意的人是许雅晴。 端木意从梧桐院出来时,纪临风已经等在院子里了。“意儿,我想给你买份礼物。所以我们去宝珍阁一趟可否?” 纪临风看着端木意笑,那笑容并不是端木意所熟悉的。“可以,你先陪我回去换身衣服。” 纪临风一听,忙跟上端木意的脚步。 结果刚到院子就被端木意命人给绑了起来。 “意儿,你这是干什么。我是你夫君啊?”纪临风略有些生气地道。 端木意不理,命人将人绑进屋,然后她就拿来一本书看,亲自守着。 暗衍也不装了,脸难看至极。“你绑不了我。” 对于他的不服气,端木意轻飘飘来一句:“你可以出纪府,但能不能再回来,我就不知道了。” “你威胁我?”暗衍气炸。 女人什么的,最难对付。 端木意静静看书,完全不理他。 暗衍叫了一阵后软了下来,与端木意好言相说:“你放了我,我就是想去许雅晴的坟头看看,给她送朵花而已。” 端木意才不信他,继续不理。 “你到底要怎样才有放了我?” 端木意放下书,对上他的眼睛道:“你有什么不甘的心愿,我们都可以帮你完成。” “所以,你想让我离开是吗?”端木意偏过头去,没有瞧见暗衍眼中的受伤。 “我也不愿意有两个人格,我也很无奈,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我也有活着的权力。” 端木意面色一僵,不知该说什么好。 门外偷听的纪侯爷看到纪临风被绑安心了,转身与殷政一道骑马出门。纪婳虽说纪玉树不会有事,但他还是不放心,想去灵安寺看看。 第一百九十七章 从管束身上下手 灵安寺。 今日的灵安寺比上次上香的香客少了一大半。纪玉树紧了紧手中的长剑,本想去寺庙向僧人打听情况的他折了个方向,朝着后山去。 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略一思量跟上。 纪玉树没有想到,下到山谷时,黑衣人更多,足有二十人。个个手持大刀,孔武有力,势要置他于死地的架势。 依二十人的阵形来看,不像是杀手,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二十人将纪玉树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破绽。 “诸位怕是久等了?”纪玉树紧了紧手中的剑,眉目是一片冰冷。 心中已经有了对这些人的猜测。 三皇子死了,对他敌意最大的就是蔚辰。加之从这些人的排阵来看,可以肯定这些人正是蔚辰的手下。 纪家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纪侯爷有着数十年的战斗经验。在言传身教之下,其子也不容小觑。 黑衣人不说话,只一个眼神便知该动手了。 “砰砰砰”正在此时,三颗霹雳弹从天而降,砸在黑衣人中间。当场炸死五人。 “有帮手,小心!”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声,顿时如临大敌起来。 纪玉树心下一喜,这霹雳弹不是小妹的吗?难道小妹在暗处? 想法刚落就看到苏玉月的身影从半山腰的后石头后面飞出。 “玉月。”纪玉树惊讶,她为何在此? 苏玉月左手握剑,横挡在纪玉树前面。一身黑色锦衣十分干练,马尾更是高高的立着。 她说:“方才在街上看到你出城,所以就跟来了。没曾想发现几个宵小。你没事?” 苏玉月凝视着为首的黑衣人,说话时并未回头。她能感觉到纪玉树因为她的到来有些不悦。估计是担心他? 如此,她更应该来了。 以前都是他救她,今日,她便救他一回。 “没事。你不该来的。”苏玉月没有遮面,黑衣人怕是已经识出了她的身份。 “不打紧。这些人今日没有机会回去通风报信了。” 黑衣人对视一眼,转瞬制定出新方案:“一起上。” 纪玉树与苏玉月背靠背对战十五个黑衣人。 “砰砰砰” “锵锵锵” “当当当” 刀光剑影,好不激烈! 二人配合相当默契就像是合作过十多年的老朋友,苏玉月是越打越兴奋,最后竟是和纪玉树比谁杀得多。 她现在对纪玉树的爱慕已然不想再藏在心中。她大声道:“纪玉树,我很欢喜。你知道吗,那日在凉亭中我并不是因为喜欢画才要走那幅的,而是喜欢画画的人。因为喜欢,才想将那画留在身边。” “陷入极度昏迷时,很黑暗很黑暗的一个地方看到了你,是你带着我找到光,是你带着我找到出口。你还送了一幅画给我。你还告诉我要好好活着。因为你在前面等着我。” 是纪玉树将她从深渊拉上来,是纪玉树将她带离无尽的黑暗。 “你救了我无数次,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其实从桃园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你。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的心底就有了你的存在。” 奈何当时,两人的立场不同。 纪玉树边听,手上的动作不停,还能分出心神帮她拉开战斗距离。 就这样在二人的默契配合下,十五个人全都倒地了血泊中,二人身上染满了鲜血。当然,这些血都是别人的。 纪玉树在其中两个黑衣人身上发现了只有军营里出来的人才有的暗伤。那是经过长期训练才留下的。结果与他猜测一样,这些人都是蔚辰手下的人。 “玉月,你将这张纸条带给太子,记住,要亲手交到他的手上。” 苏玉月知道事关重大,郑重点头。二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 二人一路来到灵安寺大殿,打听了那日香客的情况。因为人太多了,僧人并不记得有谁从后门下过山。 二人无功而返。 在下山的路上遇到前来找他们的纪侯爷和殷政。 “树儿,可有受伤?”纪侯爷看到二人满身是血,忙翻身下马迎上前来。上下检查,发现并无用伤痕,这才安心。 “大公主为何在此?” “爹,多亏了大公主的帮助,孩儿才没有受伤。”纪玉树将方才的事细细的讲了一遍,然后朝苏玉月一笑。 “对了,玉月,方才你扔出的三颗黑色东西是什么?”记得没错的话,小妹身上也有。 “哦,你说的是这个。”苏玉月将剩下的一颗霹雳弹拿给纪玉树看。微笑着道:“这颗给你,凭你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想出它的制作方法。这个东西若是用于战场,那将是无敌的存在。” 苏玉月不知道,纪玉树正有这个想法。 “你从何得来?”纪玉树拿到霹雳弹时有些兴奋,左看右看。 苏玉月见他喜欢,心下一片愉悦。说:“在一个西洋商人手里购得。那商人已经离开了盛禹。他还说他只卖给有缘人。很幸运,我便成了那个有缘人。” 苏玉月看着纪玉树脸上神采飞扬,浅浅一笑。 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将纪侯爷无视个彻底。纪侯爷只好轻咳两声以示还有人在。 二人这才尴尬的意识到还有一个长辈在。 四人翻身上马,慢慢朝着盛京城走。 四人一进城,消息就被人传到了将军府中。 “什么?还活着?”蔚辰震惊过后,一拳砸在门上,门框应声而裂。 “是,将军,大公主也在列。”属下禀道。 “苏玉月从小就被秦家旁支培养成杀手。有了她的加入,的确有些难度。加之纪玉树又是纪萧山的爱子。武功自是不在话下。” “看来,只能智取。”江渝一带的水利搁置了快半年了,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画结构图。他倒觉得这个纪家大公子很合适。 毕竟才高八斗嘛! “你去打听一下二皇子那边的计划如何了?” “是,将军。”副将应声告退。 二皇子想收回原江家产业,首先盯上的人便是管束。 这个人有着很强的商业头脑,若是拉拢,对夺回原江家产业,把握很大。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打你是为你好 纪玉树刚回到院子就听到纪临风愤怒的声音:“端木意,你到底给不给我松绑。再不松绑,我要动手了?” 纪玉树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暗衍出来了。忙快步往纪临风的院子来。还未进去就看到端木意气定神闲的翻着书看。手边还搁着一杯茶和一盘点心。 很是惬意的样子。 “你打得过勾原吗?打得过的话就动手?”端木意轻声道。 她不会给他一丝给纪临风制造麻烦的机会。 娘亲说了,这小子欠收拾,得好好管教管教。 不然非得给纪家桶出个篓子来不可。 不说暗衍,连纪临风都打不过勾原。勾原以前跟着纪侯爷上战场时,那可是以一抵百的存在,一手红樱枪舞得虎虎生风。 勾原和殷政是一个级别的人。若不是在战场上落下了暗伤,现在,怎么说也得是一个宣威将军。 和陈常年一样镇守着一方山河。 纪玉树黑眸微转,端木意此举,似乎也不失一件坏事。 纪玉树没有进院子,端木意也看到了他的一片衣角。心下暗自为自己叹息。 纪家每个人都在努力改变着原本的命运,而她也要努力,不是吗? 纪玉树从纪临风的院子离开后来到梧桐院,远远的便听到了纪婳的咯咯笑声。 六月底的天气越发热了起来,小家伙穿得少了,爬起来更快。一个不注意人就爬不见了。只得经常抱着。 “咯咯咯” 【好棒,好棒,北恒瑾你是最棒的。这才几天呀,就将二哥哥之前教的剑法耍得虎虎生威。】 北恒瑾心里欢喜莫明。 【等你休息时,又带我去骑木马好不好?】 北恒瑾心里已经答应了。纪婳还在那里咿咿呀呀。 【哎呀,这傻小子不懂我的意思呢。我都快八个月了。怎么还不能说话?】 纪婳长了牙齿后,纪夫人经常会给一些软软的东西给她咬。现在,她已经能自己吃些小饼干了。还能不用人扶着的情况下爬得更稳更快。 【我还想要一个学步车,就是坐在里面,自己滑着走的那种。】 院子很平,根本不怕摔倒。 北恒瑾练完了之后出了好大一身汗。他朝纪婳咧嘴一笑:“婳儿妹妹先等等,我去洗洗。然后带你去骑木马。” 【好耶,骑木马了。】 自从上次见北恒瑾能稳稳地抱住纪婳,纪夫人就放心了。只派了两个丫鬟跟着,自己就去忙别的事了。 【哥哥,大哥哥。】 纪婳看到了纪玉树,朝着他张开小胖手。屁股努力往外拱。 纪玉树过来从知离手中接过纪婳。问了句丫鬟:“夫人呢?” 【娘亲被爹爹叫走了呢。】 “回大公子,夫人被老爷叫走了。”知离恭敬地道。 纪玉树点头,抱着纪婳在院子里玩了会儿。 纪婳鼻子很灵敏,一下就嗅到了纪玉树身上的血腥气,哪怕他换了身衣服。还熏了香。纪婳依然闻到了味道。 【大哥哥受伤了吗?为何身上有血腥味?】 纪玉树眉目一挑,到底还是被小妹发现了。为怕她不知道原由胡思乱想,纪玉树主动解释。 但他不好明说,只好作出一副自顾自的样子道:“哎,也不知玉月回到宫中没有,有没有将纸条递给太子。今日若不是玉月,我恐怕还对付不了那么多的黑衣人。” 纪婳一听,纪玉树遇到了黑衣人。心下担忧不已。 【是不是蔚辰派的人?三皇子死了,他恨死纪家了。以前他就是做着三皇子有朝一日登基的梦。现在梦碎了,他当然将一切仇恨记在纪家头上。】 【我记得,带人抄纪家的家就是这个蔚辰。他不仅命人抄了纪家的家,还打杀了几个反抗的下人。勾原和殷政二人对纪家感情最深。不忍纪家众人被戴上镣铐,被施以黥刑。】 【二人出面求情,被蔚辰当下砍断双臂。蔚辰完全不顾当年三人一同入军的情面上。可见蔚辰是个不念旧情的人。】 听到这些话,纪玉树心里难过不已。勾原叔和殷政叔都是受了纪家的连累。这一次,就换他们纪家来保护他们。 【大哥哥要小心这个蔚辰啊,别看他是个武夫,但他的夫人是个商人。二儿子更是有着一颗经商的好头脑。蔚家长子随父从了武,二子就跟着母亲经商。如今小有成就。】 【我们不是暗中收购了江家的产业吗?现在二皇子出来了,必定想接收江家的产业。三皇子的那一部分,绝对会落在二皇子的手上。有蔚家的帮忙,二皇子估计很快会发现。那个暗中收了江家产业的人就是大哥哥你。】 【要早做打算才行。】 纪玉树暗自点头,他已经在做打算了。他已经收购的产业不可能再拱手让人。二皇子会用什么手段,他目前还不好说,但必要的措施,他还是要做的。 还有一点就是,二皇子不会允许他再进朝堂,所以,他与苏玉月的婚事不会太顺利。 前几日,他已经向皇后以及太子请了旨意。估计就这两日,赐婚的圣旨就会下来。 北恒瑾换好了另一套衣服,小跑着过来,问纪玉树:“先生,我想带婳儿妹妹去后院骑木马儿。” “去,别摔着。”纪玉树招来知离,让她抱着人去后院玩一会儿。 “咯咯咯”【走喽,走喽,去玩了。人生就是这么的惬意。快乐的童年,我来了。】 纪婳的笑声感染了纪府的每一个人。 纪玉树没有看到纪夫人,便自己出门了。他不放心管束那边,想去提醒一二。 这边,北恒瑾带着纪婳来到后院时,看到了煞风景的煜儿。有个丫鬟正抱着他荡秋千。 【小家伙也在呀,没关系啦一起玩。】 沐煜看到纪婳也来了,跌跌撞撞想过来拉她。 小家伙一岁零点了,可以走路了,但是走不稳。丫鬟急忙过来将人抱起,然后来到纪婳面前。 二人都被丫鬟抱着,身高一样,煜儿满嘴的口水,伸手过来抓纪婳,然后凑上嘴。 估计是想表达友好。但在纪婳看来,他是想咬她 不等北恒瑾扯开二人,纪婳啪一巴掌落在煜儿的小脸上。 【哎呀,咬人是不对的呢?我打你是让你长记性,是为你好,知道吗?】 小孩子的巴掌也没什么力道,但纪婳这一下还是将沐煜打哭了。 哭得好不可怜!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不会认输 纪夫人忙完过后就来找纪婳,看到沐煜哭得伤心。赶紧过来抱在手上哄。 “怎么这孩子这么喜欢哭?”纪夫人不解。 旁边丫鬟只说不小心摔倒了,并不会说是被纪婳打的。北恒瑾勾辰笑了笑。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 可别长大了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纪婳如此对他,想来二人的关系不会太好。 恰在此时,纪婳啊叫一声:“啊”从木马上摔了下来。 【啊啊,救命救命!】 丫鬟和纪夫人的注意力全在沐煜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好在北恒瑾一直盯着纪婳。手臂一捞将人捞起。 纪婳吓了一跳,紧紧把着北恒瑾。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差点摔成脑震荡。】 北恒瑾不知道什么是脑震荡,但只要是纪婳说的,他都觉得合理。 北恒瑾将纪婳抱上了一辆可以推着滚动的小马车上。纪婳在前面咯咯笑,他就在后面推。 而另一边的纪玉树来到药铺里找管束,恰好遇到管束在训人。“我都说了这批货很重要,不是让你看着吗?为何还会出差子?” “对不起大掌柜,我,我真的不知道一群乞丐还会抢药材。” “那你还不快带人去追回来。”管束满脸不耐。 抬眸看到纪玉树,面色立马变得谄媚:“哟,纪大公子,什么风把您给来了,快快,进面请。”管束像对待大主顾一般,将纪玉树迎进里间厢房。 等外面无人后,管束的面色从谄媚改为恭敬:“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来提醒你,二皇子可能有动作,你要小心点。目前我没有猜到他的计划。” 纪玉树话一说完就想到了方才管束提到的一批药材。凝声问:“方才,你说什么药材被抢了?” 管束见纪玉树面色沉着,联想到二皇子的意图。想到了其中利弊。“是一批由豳县运来的药材,这批药材是准备与西洋人交易的。” 西洋人? “我们何时与西洋人有了牵扯?”纪玉树不知管束如何与这些人搭上了线。 管束解释道:“前几日,我一个朋友听说西洋人要找药材,且花了平时两倍价格。我心想着百捡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便让这位朋友联系上了这二人。想着,只是极为普通的药材,便决定卖给他们。” “谁知道药房调不出这么多的药材,便说要从豳县运。二人只说愿意等。我就命人火速去办了。” “公子怀疑此二人与二皇子有联系?” 纪玉树眉宇一直沉着:“不确定,我暂时不知道二皇子的计划。但二皇子有可能已经从蔚将军口中得知了我们收购江家产业的事,恐报复。你要留意。” 管束凝重点头:“这个公子放心,每一批货我都有严格把控,只是这一批的药材不知为何会被一群乞丐抢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切莫马虎。”管束是纪玉树非常信任的人,他不担心管束会被二皇子策反。但就怕他在生意上动手脚。 纪玉树在药铺里等了一会儿,管事很快将药材追了回来,他亲自查看了药材没有问题才放心离开。也许这批药材真的只是乞丐抢走,目的只是想换点银子。 天快黑时,纪玉树才从药铺离开。他前脚刚走,就有两个异商走进药铺。此二人正是管束口中的西洋人。衣着打扮与盛京城人完全格格不入。 “药材准备好了吗?”说的话也不似盛京城人这般让人听得明确。不过不难懂。 “准备好了。已经装了箱,还请二人过目。” 管束将二人带进囤货的库房,当着二人的面清点了数量。二人也很干脆,当面给了最后的定钱。 二人却没有直接将货带走,而是道:“时间有些紧,我们凌晨就得离开盛京,但这会儿还有事,带着货不方便。所以,还请管掌柜代为保管一二。” 管束欣然同意。 然后为怕出纰漏,管束专门叫了一个机灵点的伙计守在库房门。到了凌晨时分再叫他。他就睡在隔壁厢房。 纪玉树回到纪府时,天已经黑了。 而纪婳因为下午与北恒瑾玩得太疯,现在正在睡着。 纪临风和端木意到时,饭菜刚好端上桌。 看到纪临风被端木意训得服服帖帖的,纪夫人满意的合不拢嘴。 “都坐。” 纪侯爷也觉得这样的纪临风顺眼一些,至少不恬噪。 纪临风嘻嘻笑着给端木意夹菜:“娘子,多吃些。”听到这声娘子,几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的身上。 “看着我做什么?我是纪临风呢。”以为他是暗衍吗?那小子这会儿正在自闭,说什么他媳妇儿一点没有女儿家该有的温柔,和传闻中的知书达理。 就是一个书呆子。 因为她看了一下午的书,也念了一下午的文赋。听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这样多好啊,他不忍心拒绝暗衍,就让娘子来拒绝他。等念得久了,他自己都不敢出来了。 暗衍身为杀手多年,自由自在惯了,定然是最讨厌这些文诌诌的东西。 “嗯,不错,看来意儿的方法有效了。”纪侯爷其实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妥当的想法,那就是让暗衍定时出来,比如七日内,允许暗衍出来两天。剩下的时间就是纪临风的。 毕竟纪临风是主导意识。 现今看来,端木意的这个方法行得通一些。 可以让暗衍静下心来跟着学习学习,压一压他体内的凶性。以免以后出来闹出个不可挽回的麻烦。 纪夫人也点头,“就让暗衍跟着学习一二也好,除一除他的性子。” 另一边,睡着的纪婳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小眉头皱得紧巴巴。 【不,不是,不是纪家做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冷汗顺着发间流下。纪婳因为害怕小身子颤个不停。 【为什么?为什么爹爹和哥哥已经做了这么多,却依然改变不了纪家被灭门的结局?为什么?明明,三皇子已经死了,明明秦家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还要安排纪家遇到灭门惨案?】 【不,我要救,我要救纪家,我不能认输。】 第两百章 栽赃 因为害怕,纪婳猛然间醒了过来。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环顾四周,发现天已经黑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看在床上没有纪夫人和纪侯爷,她猜测这个时间段应该还在吃晚饭。 纪婳努力回想梦中的情景。 【依据前几次梦境的真实性来看,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这一次,我的梦有些涣散,只梦到城门、大量禁军、还是由蔚辰亲自带的人。】 【然后,然后第二日纪家所有人都入了狱,也就是说今天晚上,蔚辰和二皇子会对付纪家。到底是因为什么?】 纪婳害怕得不行,哇哇大哭起来,试图引起家人的注意。 最先听到纪婳的哭声的还是纪临风。“娘,妹妹好像醒了。” 果不其然,门口,秀荷笑嘻嘻地抱着醒过来的纪婳出现。还说:“小姐醒了,一醒来就要找娘亲。” 纪夫人微微一笑:“估计是饿了。”话刚落就听到了纪婳的心声。 【呜呜,娘亲,我不是饿了,我是被梦惊醒的。因为哥哥的振作,剧情也改变了许多,我以为随着三皇子的死,纪家灭门的命运会得到改写。可是,可是我方才梦见,梦见整个纪家入狱。】 听到此话的四个人,面色刷一下就变了。暗衍首先坐不住:“纪临风,你还坐着干什么?快逃啊?” 端木意发现纪临风握筷子的手一紧,面色同时变得苍白。再看其他人,面色亦是苍白无血色。 她知道,一定是众人听到了什么? 暗衍最是沉不住气,当下便要占领主导地位。端木意突然伸手搭上纪临风的手背。“好好吃饭。”关心式警告。 纪临风偏头朝她看来。 这会儿,纪婳又说了。 【呜呜娘亲啊,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说话,不能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你们。蔚辰今晚会有行动,我梦见了城门,禁军,还有大黑箱子。】 纪婳自责极了,这一次的梦境有些模糊。她似乎觉得,以后这项能力都会慢慢的淡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增长的原因,她的梦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完善了。 听到大黑箱子的纪玉树突然想到了白日管束提到的两箱子药材。“我吃饱了,爹娘慢慢吃。孩儿突然想起来太子让我画的水利图要改一下。” 纪侯爷哪里不知道纪玉树这是要下去调查了。 “快去,莫要耽误太子交待的大事。” 纪临风也飞快地放下筷子道:“爹娘,孩儿去学习学习。”跟着也走了。留下端木意和纪侯爷还有纪夫人。 纪婳还在伤心自己为何梦见的会这么涣散,自责不已。 纪夫人不断的在安抚她。 等了约莫小半时辰,管家突然来报:“侯爷夫人,大公子说药铺出了点事,带着二公子出去了。让老奴来告知一声。” 【药铺出事?】 纪婳眉头一皱,突然眼前一亮。 【药铺进货时不是会用到大箱子吗?不会是在里面发现了不该有的东西?】 这会儿,纪侯爷和纪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希望这个时辰去还来得及。 “夫人,为夫不放心,还是带上殷政去看看。”纪侯爷找到了离开的理由。 “好,夜晚了,要小心些。对了,多带两个人,将勾原和鲁间也带上,这样我也放心些。” “知道。你们早些睡。”他看了一眼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肃杀。 纪夫人心下一抖,这一出去,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娘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对,不会也感应到了什么?】 纪婳心里很是不安。 纪夫人和端木意心里更不安。 端木意哪能不知是药铺出事了,她除了担心药铺,她还担心纪临风。若这个时候暗衍出来,会不会捅出大篓子来? 毕竟,他是个杀手啊,性格又冲动。 纪夫人看出了端木意的担心,便道:“放心,有树儿在,不会有事。”暗衍虽说是杀手,自私了些。但不会做对纪家不利的事。 另一边,纪玉树和纪临风二人一出纪府就用上了轻功,着急地赶往药铺。结果,正好遇到三个扛着大包袱的黑衣人潜进药铺后面的厢房。 其中一个黑衣人手拿帕子悄无声息的将伙计迷晕。 迷晕之后他就站在门外放风,另外二人鬼鬼祟祟进了厢房。 纪玉树和纪临风没有第一时间显身,而是隐匿在暗处。直到见三人离开,才对视一眼跳进药铺。 当二人打开两个大箱子,看到里面躺着的两把连发性弓弩和一张制造弓弩的图纸后大吃一惊。纪玉树想到这货是要卖给西洋人。他瞬间懂了。 原来是有人栽赃陷害纪家通敌卖国,如此之大的罪名落下来,纪家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以前战场上用的都是单发性弓弩,连发性弓弩是兵部近两年才研制出来,若将来用于战场,将势不可挡。 如此军机,二皇子和蔚辰怎会得知? 看来蔚辰在兵部也有暗线。 “这个蔚辰简直就是畜生,为了替三皇子报仇,竟然将弓弩图纸卖给西洋人。他这是在卖国知不知道?” “不,他不会让西洋人拿走这些东西,他只是想用此来对付纪家。我猜,这会儿,蔚辰已经安排手下守在城门口了。等着我们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听纪玉树这么一说,纪临风明白了。 今晚若不是提前发现,纪家将坐实通敌卖国的罪名。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寒。 “动手,将东西先带走,然后一会儿躲在暗处,看一看那只老狐狸有没有后手。”他今日都这么小心了,还是让蔚辰钻了空子。若不是小妹突然的梦境,他们纪家这次当真的是栽在里面。 就算有太子作保,一时半会不会被斩,但后面就太子一人对付联合起来的蔚辰、太傅还有二皇子,他真的能胜吗? 更何况暗中还有一个孤狼。 纪临风全程都黑着脸,心底气怒到了极点。方才,若不是纪玉树拦着,他非得要宰了那三个黑衣人不可。 纪玉树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然后来到隔壁房间。还没有进去就从空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第二百零一章 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纪玉树和纪临风隐在暗处等着蔚辰的行动。 二人刚潜伏好就看到了纪侯爷和殷政。“爹,这边。”纪临风出声唤纪侯爷。 纪侯爷听到动静,身形一闪来到二人潜伏的暗巷。“可有发现什么?” 纪侯爷谨慎的环顾四周,边支起耳朵听纪玉树说:“发现了三个黑衣人潜进药铺将兵部的弓弩图纸塞进了箱子。” “什么?”纪侯爷哪能不知这是在栽赃。“买家是何人?” “西洋人。”纪临风怒声道。 殷政面露震惊:“那敢不是通敌卖国?”弓弩这东西现今也只有盛京研制出了可连发性。 将来还要靠着它征战四海八荒。这个蔚辰简直不要太可恨,竟然连家国都不顾。 “侯爷,这个蔚辰必须除掉,不然,泉下的兄弟位白白牺牲了。”殷政言词恳切。 纪侯爷明白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这蔚辰活不久了。” 黑暗下,殷政红了眼眶,在大抵是忆起了当年战场上的兄弟情。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活下来的他最是痛苦。 身后勾原也想到了当年的事,亦是难过的。 一行五人潜伏在不远处。 大约等了一个多时辰。两个西洋商人敲响了药铺的后门。 负责看守的伙计迷迷糊糊糊醒了过来,听到敲门声,忙去叫管青。“大掌柜,人来了。” 管青听到敲门声也醒了过来,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穴。“来了,你先去开门,将人叫进来。” “是。”伙计应声下去办了。 管青叫醒另一个伙计与他一起将屋中的两个箱子抬出来。“可要再打开箱子瞧瞧?”管青说。 二人忙拒绝:“不用了,我们信得过管大掌柜。”二人怕管青一打开坏了计划。便叫管大掌柜同伙计一起将他们送到城门的马车上。 “晚上已经关了城门,二位这个时候能走吗?”管青这才想起来晚上是要关城门的。 “呵呵,这个,就不用管大掌柜担心了。我二人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管青皱着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我还是打开箱子看看,这万一” 其中一个西洋人见管青执意要打开箱子,面露不悦,听他道:“管大掌柜,我们赶时间,还请管大掌柜速度将我们的货送出城。再说,货钱已经交了,这批货便是我们的。” “没有我们的允许,管大掌柜无权开箱。” 管青也是个精明的,此二人这样说了,他还真觉得箱子有问题。便就要开了。“你二人白日不出城,晚上出城。心里怕是有鬼。这箱子我今日必须打开。” 说罢,管青就要动手。 哪里知道两个西洋人动作更快,一个箭快上前,将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阴狠道:“我说管大掌柜,留你一条命,你不珍惜,偏偏要逼得我动手。” 这个时候管青知道上当了。“你们想干什么?”管青沉了脸,心里很是惊惶。他不能害了纪家,不能害了公子。 另一边的纪玉树迟迟不见箱子抬出来有些担心。“会不会是管青发现了什么?他,他会不会有事?” 纪临风眼波微转。“大哥,我去看看,你放心,我的隐匿功夫了得。” 纪侯爷和纪玉树看向他,只一眼就知道此时的人是暗衍。“好。大哥信你。” 话罢,暗衍一个提气,飞身上屋顶。几个纵跃跳至距离药铺不远的屋顶。看到里面僵持的二人。面色一变。欲动手。结果余光暼到另一个巷子里有不少潜伏着的守城军。 略一思索,折身回去。 纪临风一现身,纪玉树便紧张地问:“如何?” “管青被挟持了,估计是发现了不对,不想将药材再卖给两个洋了。别出去,西北位置躲着不少守城军。估计是蔚辰和二皇子的人。” 这一点,纪侯爷和纪玉树早已猜到。只是不知藏身在哪个方位。 纪玉树心下急得不行。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暗号。“二弟,你再去一趟。发出两道两长一短狗叫声。”希望管青能明白。 当初管青受人欺负时,那人为了羞辱管青,便让他狗叫。 纪临风懂了,再次出发。 而这边的管青心下有了赴死的决心。“哼,今日,这箱子你们是无论如何都带不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没有管青在,箱子里面的东西无法佐证。二人心知管青是重要的证人。心下正想着对策时,后门突然响起几声狗叫。 管青身子一僵。这两声狗叫直击他心中那扇紧闭的房门。不过,他也懂了。 就在二人准备给管青打晕带着一起走时,管青突然软了态度。“想走也行,商人嘛,讲究的是利益。二人如此阻拦我,里面装的东西必然不简单。我也是冒了风险的不是。所以这钱得加。” 二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想要钱早说嘛,何必绕来绕去的。 “行,我身上正好有一万两银票,这是两倍的价钱了。管大掌柜若为难在下,就有些不讲道义了。” 管青眉目一挑:“怎么会。”他收了银子,便命吓得不轻的两个伙计一起抬箱子,往外走。 两个西洋人一前一后的跟着。 看到终于有人抬着箱子出来了。二皇子迫不及待地命令身后的人动手。 “去,拦下他们,就说要搜查逃犯。” 蔚辰也示意身后的人上前。 两人就躲在暗处,没有显身。 纪侯爷这边也看到了管青从屋里出来。他还朝着某个方向比了个手势。纪玉树知道他懂了。 方才真是担心死他了。 一行人出了药铺没多久,就有两队官兵冲过来,将一行人拦下。两个伙计吓得当即抱头蹲地。管青沉着一张脸。眼中闪过恍然。 原来计谋在此处啊! “都不许动,方才有两个重要逃犯从狱中逃脱。我们要例行检查。” 为首的官兵拿着红樱指着管青。“你,去将箱子打开。” 管青心下思量着,从方才抬箱子的重量来看,里面根本没有逃犯。所以,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抓逃犯。 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何物? 第二百零二章 包围纪家 【娘亲,我好担心爹爹和哥哥。他们到底发现了问题没有?】 纪夫人抱着纪婳和端木意在梧桐院等着纪侯爷等人。时间越长,二人心中越是担心。 今夜整个纪府灯火通明。下人们似乎感觉到了不同寻常,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守在院子里,也没有去睡。 纪夫人感觉到了纪婳的不安,一遍一遍地顺着她的后背。 “睡,娘的乖女儿。爹爹和哥哥们很快就回来了。” 【娘啊,出事了,我怎么睡得着啊!我好担心爹爹和哥哥没有发现问题。然后落了蔚辰的圈套。】 端木意见纪婳咿咿呀呀个不停,就知道她一直在说什么。但她听不到她的心声,也着急。 纪婳急得狠了。最后竟是喊出了一个:“娘” 这可把纪夫人激动得喜极而泣。虽说这个娘字听着不太准备,但她是真真正正的听到了。 “娘亲”纪婳也激动坏了。 【我能说话了,我能发现简单的音节了。哈哈哈。只要我能说话,我就能更好的保护家人。呜呜,上天待我不薄啊。】 纪婳因为激动,想说得更多。 “去去城” 【哎呀,可急死我了。】 纪婳急得口水直往外冒。纪夫人一边擦拭一边安慰:“乖女儿不要着急,娘知道,娘知道。” 【娘,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箱子里肯定有害人的东西,若是爹爹和哥哥没有发现。我们全家都完蛋了。】 纪婳闹着要出去,小屁股一拱一拱的。奶乎乎的小胖脸急得通红。 “小妹是不是想出去呀?”端木意见纪婳急得不行。 方才,她听到她喊娘可把她高兴坏了。后面又听到去,去外面干什么呀?她应该知道今晚要出什么事? “不出去,夜已深,外面很危险。”纪夫人说什么她不出去。今晚二皇子和蔚辰都有行动,谁知道现在的纪家是不是已经被蔚辰的人包围了。 纪夫人猜对了。现在的纪家早已经被蔚辰包围。只是有点远,不易让人人察觉。 再说管青。 “怎么?你是心中有鬼不敢打开箱子?”为首的副统领林阳满脸都是得意的笑。 管青哪能不明白今晚就是个圈套,这箱子里装的怕是致纪家于不义的东西。到底是何时装进去的呢? “我心中并没有鬼,倒是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早已串通好。” 林阳笑而不语,逼近了一步。“让你打开,你便打开。拖延并不会改变任何东西。” 是啊,不能改变,因为里面的东西早已注定。 管青转身,撕开上面的封条。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箱子打开。露出里面半箱药材。 仅仅只有药材。 林则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僵住。他一个箭步上前,用手上的红樱枪在里面胡乱搅动。结果真的只有药材。 管青看到他失望的神情后笑了。“林统领,你觉得这里面躲得下逃犯吗?”管青的话有几分讽刺意味。 林则气得面色铁青,大声命令管青将另一个箱子打开,结果还是一样,本是药材。 这一下轮到管青笑了。 “哈哈哈我还以为逃犯会缩骨功,果真钻到了箱子底下,看来那两个逃犯也不过如此嘛。才这点本事也让人给逃了。可见林统领有些失职啊!” “你住口。”林则气不过,反手将其中一个参于者抓过来。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啊,我,我明明” 林则一把将那士兵推开,不让他再说下去。 而这边,二皇子和蔚辰听到笑声,以为林则成功了。立即下令包围纪府。 “来人,去纪府。” 二皇子和蔚辰带着人浩浩荡荡往纪府去。到时,蔚辰转了个弯往皇宫去通知太子。 就算太子与纪家是一党又如何?他手上有人证和物证。任纪家这次再劫难逃。 听到动静的纪侯爷朝着纪玉树点头,兵分三路往纪家回。纪玉树则和纪临风去了皇宫。 殷政和勾原则去拖延林阳。 听到外面老震天的动静,纪府下人吓得不知所措,尖叫着跑进屋禀报纪夫人。 “夫人,夫人,不好了。二皇子和蔚将军带着人包围了纪府。” “什么?”纪夫人腾地从椅子上站起。 纪家败了吗?侯爷和孩子们没有来得及吗? 纪夫人无力的跌回椅子上。端木意忙接过纪婳,怕她摔着。“娘,别灰心心,一定有办法。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爹,让他帮着想办法。” 端木意急得不行。 沐老爷子听到动静,穿上衣服赶了过来,看到纪夫人满脸绝望。心下一咯噔。“怎么了这是?二皇子为何带人包围纪府?” 纪夫人无力摇头:“我也还不知原由。”纪侯爷和孩子们出去了好几个时辰,她心焦得不行。 “我出去看看。”沐老爷子跟着管家往外走。看到无数火把在院墙院移动。 【呜呜,娘亲莫怕,我有积分。我可以让纪家所有人死遁。】 纪婳也以为事情没有转机了,奶乎乎的小脸上满是灰败。 【我的到来终究还是没有改变纪家的结局,那我来的意义是什么呀?好气哦。】 端木意将纪婳抱紧了些,泪水止不住的流。 太子听到纪家出事,心下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忙起身让人去通知舅舅一家。 苏玉月也被惊醒,换上夜行衣,偷偷溜出皇宫。 与顾家一同赶至宫门来的是纪玉树和纪临风兄弟二人。二人当下将事情讲了一遍。 “什么?蔚辰竟敢偷兵部弓弩图?”太子和顾一山大吃一惊。 “正是,他正是将偷拿的弓弩图藏在药箱子里,从而达到栽赃纪家的目的。”说罢,纪玉树将收来的弓弩图交给太子和顾一山过目。 二人一看果然是弓弩图,太子面色的杀意毫不加掩饰。“蔚家有十万兵权在身,他不怕孤。想等父皇醒来给孤沉痛一击。此事容孤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将这个蔚辰和林家还有二皇一并拿下。” 第二百零三章 老二好生威风 几人话刚说完,就听到了不远处的马蹄声,纪玉树与太子对视一眼飞身离开。纪临风也紧跟其后。 二人离开不久,蔚辰就带着人来找太子了。 却见太子与顾一山已经站在了宫门口,想来是听到了动静,这才起了身。 “蔚将军,何事如此大动静?”太子早已将弓弩让人藏好,这会儿脸上的神情也收放自如。 蔚辰翻身下马,一脸凝重地道:“殿下,副统领林将军抓捕逃犯时发现至善堂大掌柜管青与外商买卖军械。” “什么?买卖军械可是大罪。真是岂有此理。此事一旦查清,孤非得赐他个诛九族不可。不管是何人,孤绝不姑息。”太子作出一副十分愤怒的模样。 蔚辰等的就是这句话,心下冷笑连连,便道: “殿下,人已经被林则控制,但属于还有重大发现。”太子一定不知道至善堂就是纪家的。呵呵,只要本将军说出此事,太子定然会不信,有可能还会帮着纪家开脱。 好在,他提前吩咐林则威胁管青,想要保命只能将纪家拱出来。这会儿,林则应该已经办妥了。他想,没有人不想活命。所以,管青一定会将纪家拱出来。 哪怕他不拱也没有关系。后期自然会找出至善堂是纪家的证据。更会找出就是纪玉树指使管青这样做。图纸是纪临风偷出来的。 到时候纪侯爷便会一起因为教子无方入狱,这一次任凭纪家有三头六臂也跑不掉。 太子皱眉,他自是知道蔚辰想将纪家拉下水。配合着他先将戏演完全,“有何发现?”太子紧紧地盯着蔚辰。在蔚辰看来,太子固然是猜到此事不简单。 便听他道:“殿下,此事跟纪家有关。” “什么?” 果然,听到与纪家有关,太子震惊了。谁不知道纪家与太子走得近,从以前的中立派直接倒戈东宫。还暗中算计他的 没有这个纪家,秦家怎么可能败?秦贵妃如此精密的计划怎么可能败?还有他的岚儿也不会死在路上。 他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今晚就是纪家的死期。 思及此,蔚辰满脸都是杀意,抱剑禀道:“殿下,臣早前查到至善堂乃是纪家产业,这个管青正是帮着纪家做事。所以此事臣怀疑乃是纪家所为,一个小小的管事自是不敢与外商勾结。” “所以,臣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让人包围了纪家。殿下也知道,纪侯爷与其二子武艺高强。难免得到风声后连夜逃脱。” “所以,臣自作主张将纪家包围。” 听罢,太子面色沉得可怕。叫蔚辰不知是怒他的自作主张还是怒纪家的作为。 “蔚将军怕是忘记了盛禹的江山是何人打下?你这样的怀疑无凭无据就不怕寒了一代忠良?” 太子负手而站,冷冷地瞧着蔚辰。 蔚辰也不怕他,迎着太子的目光,回道:“臣也怕寒了忠良的心,但臣更怕百姓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这么多年过去,谁也不能保证纪萧山还能如当年那般心系家国。” “若是有,纪大公子有着如此才华自是能为江渝一带的水利效力,可是快一年过去,他仍是无动于衷。可见,纪家并不是那般心系百姓。” 太子心下冷笑:“蔚将军如何得知纪大公子没有为江渝的水利一事效力?” 蔚辰听罢,耳朵一动。呵,纪玉树能为江渝水利效力更好。他正愁如何拉纪玉树下水呢?“殿下的意思是纪大公子已经在着手画水利图了?” 太子看着蔚辰眼中一闪而过的奸滑,心下气怒不已。不答反问:“蔚将军是如何肯定今晚一事跟纪家有关的?就凭一个叫管青的下人?” “是与不是,去看了便知。殿下请。”蔚辰躬身让路。 太子沉着脸走在前头,顾一山保护在左右。身后还有很多顾家军。 到了纪府门口,太子看到二皇子也在,被气笑了。 如此明显的算计,觉得他看不出来吗?还想凭证据说话。倒要看看他能拿出何种证据来。 “老二好生威风?” 二皇子自是听得出来这不好话,微微一笑:“太子也不弱。”生怕他要对他动手吗?还叫上顾家军。 二皇子瞥了一眼顾一山,没有再说。 这时,纪家府门从内打开。走出来的是抱着纪婳的纪侯爷和纪玉树还有纪临风。看到如此阵仗,面色沉得厉害。 “蔚辰,你个老匹夫带着人围在老子门口干什么?”纪侯爷故意装着没有看到太子和二皇子,先对着蔚辰骂了再说。 不等蔚辰开口,纪侯爷再次开口骂道:“你他娘的,搞如此大动静将我睡着的乖囡囡都给吓醒了。老子这会儿气大得很,你若不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老子今晚非得卸了你一条胳膊不可。老子说到做到。” 【就是,就是,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害得我担心一个晚上。若不是方才爹爹提前赶回来告知实情。我怕是已经兑换好了符纸,准备死遁了。】 【狗东西,今晚非得打得他起不来床才行。】 就在刚刚,急得不行的纪婳已经想好了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逃生。 结果就看到纪侯爷回来了,将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听得纪夫人咬牙切齿。端木意更是气得小脸通红。沐老爷看到这么大的阵势已经气晕过去。 这些,都得算到蔚辰的头上。 “杀杀她”纪婳气呼呼地捏起小肉拳朝着蔚辰挥动。口中吐出的单音让近前的人听得仔细。 纪玉树和纪临风皆是眼前一亮:啊哈,小妹会说话了呢? 虽然只能说一个字,但也很开心啊。 “哼,小妹放心,他若不讲出个好歹来,二哥哥我今晚就得宰了他。” 闻听此言,蔚辰只觉得纪家一家子像个跳梁小丑。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说大话。 “纪侯爷当真不知道本将军来的目的么?呵呵,再装下去有何意义?”蔚辰冷笑上前。 纪侯爷抱着纪婳走出大门,看到后面的太子和顾一山还有二皇子,虎躯一震,抱着纪婳行礼:“老臣糊涂,这才注意到殿下。” 后面的人跟着行礼。 第二百零四章 箱中并没有弓弩 太子自是不会计较纪侯爷的这个行为,但为了将戏演真,他没有让人起身。而是冷声开口:“侯爷可知孤来此的目的?” 纪侯爷一众人等满脸惶恐:“老臣不知。” “呵,侯爷装得还真好啊!让本皇子来告诉你。今晚副统领林将军追捕逃犯时意外撞见至善堂大掌柜管青与外商买卖军械。那大掌柜已然交待至善堂是纪家的产业,此事完全是纪家授意。侯爷还有何话说?” 【哎哟,太子怎么不让爹爹起身啊,这样弯着我很不好受好不好?】 听到心声的纪侯爷一心为了女儿,也不管会不会让太子不快了。站直了身子。对上二皇子春风得意的模样,有些好笑:“至善堂的确是纪家的产业,不过二殿下口中所言的与外商买卖军械从何说起?” “呵,承认就好。人证物证一会就会带过来,看纪侯爷还能如何狡辩?”二皇子满脸都是自信。 却见纪侯爷听了后神色淡定自若,不止如此,他身后的纪玉树和纪临风同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感觉不太妙。 话说,这会儿,林则为何还未将人和箱子带过来? 【哎呀,这二皇子和蔚辰心可太急了呀,都不等事情落实了再包围纪家吗?如此大意,哪里坐得来那个位置?】 【也是,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等着看纪家落难了。这会儿,林太傅一家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纪临风心道:可不就是太急了吗?也不怕路上出个什么差子。那可是天大的证据。 “没做过的事,何来狡辩一说?倒是二皇子和蔚将军,如此之快的带人围在纪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早有预谋。” “你看看,四周的官兵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盛世之下,想要调集这么多人,得有很多手续才对。蔚将军如此之快的就将人聚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蔚将军要” 纪侯爷话中的暗意,任谁都听得出来。二皇子和蔚辰同时看向太子,只见太子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蔚辰怒喝一声:“纪萧山,你不要避重就轻。如此,也逃脱不了你私下买卖军械的罪名。来人,去催一催林副将。” 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到太子和纪家惊恐的面色了。 “是。”有属下急急跑走。 纪侯爷一脸淡定。“那本侯爷就等着蔚将军将人证物证带来,倒要看看是蔚将军故意刁难还是真找到了什么证据。” 说罢,当着众人的面将纪婳放在地上,一本正经的教她学起步来。“来,乖囡囡,爹教你走路。先抬一只脚,往前踏。对,就是这样,再抬第二只脚。” 一众人看到纪侯爷的行为面面相觑。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兴致教女儿学步?今晚这么多人围在纪家外,又叫来的太子。可见蔚辰和二皇子势在必得啊。纪家不急吗? 在场一大半的人表示想不明白。为何纪家在危难面前还能如此淡定。 纪家越是淡定,二皇子的心里越是不安。但他很快又将这份不安压了下去。林副将亲自将东西放进去还能出错不成? 端看纪家想耍什么花招。 “哎哟哟,我家乖囡囡真能干,这么小就知道走路了。要是秦夫人的孙女还在的话,也会走路了?”,这方,纪侯爷一脸欣慰的夸赞着纪婳。 【咦,爹爹说的是与我调包的那个吗?不是说秦家都死在半道了吗?那个孩子应该也未能幸免?】 纪侯爷在此时提及秦夫人是故意气蔚辰的。 果然,蔚辰被气到了。看纪家人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听到纪侯爷提及秦夫人,太子神色微闪。那件事一公布,蔚辰必然狗急跳墙。十万兵力是他手中最大的依仗。所以在此之前,还得逼他交出兵权才行。 纪婳嘿嘿一笑。 【爹爹是懂得气人的,此时提及秦夫人,便会让蔚辰想到三皇子,想到自己的野心被斩断。】 【不过,蔚辰知不知道秦家想与纪家调包的秘密啊?估计不知道。甚至他还有可能想做黄雀。等三皇子登基,便将秦家除掉。盛禹的江山便就是他蔚家的了。呵,真是老谋深算啊。借秦家的手坏事做尽,最后享受渔翁之力。若是秦家知晓,非得气得从地里爬出来不可。】 【蔚辰现在唯一的遗憾怕就是没有与三皇子相认。不对,估计早已经相认,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现在,太子最忌惮的就是他手中的十万兵权。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好动刀动枪的,以免伤了百姓。】 这么一会儿时间,那跑走的属下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面如死灰的林则。并没有什么人证和物证。 听到脚步声,蔚辰转头。看到只有林则一个人回来,脸上得意的笑一下子僵住。他慌忙上前。惊惶道:“林副将,人呢?箱子呢?”蔚辰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 林则咚一声跪在地上。“将军,那,那箱子里面全,全是药材,并没有弓弩。” 太子立马上前,面色阴沉地问:“蔚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蔚辰想出对策来,纪侯爷立马抱着纪婳上前。要不是女儿说想吃瓜,他是万万不会这么晚了还将女儿带出来吹冷风的。 纪侯爷上前一步,阴阳怪气地说:“哎呀呀,林副将怎么一副没有找到弓弩很失望的样子呢?你是眼睛不好使吗?将逃犯看成弓弩?” 【噗哈哈哈,爹爹这话一针见血啊,林副将大概也没有想到,想栽赃纪家,结果脏物不翼而飞。】 纪玉树上前一步,接话道:“我看他不是看花了眼,而是真的见过弓弩。”话罢,纪玉树转身跪在太子面前,道:“殿下,还请殿下命人好好查一查此事。林副将到底在何处见过弓弩?要知道弓弩一事可是重要军机。” 林副将吓坏了,忙跪在太子面前磕头:“不不不,末将并未见过什么弓弩,是末将看错了,是末将看花了眼,才将此事报给蔚将军,惹来如此大的误会。” 这要是追查下去,他命休矣! 他想不明白如此精密的计划为何会出现这样大的变故。 他明明亲自将弓弩放进了药箱中。然后一直守在不远处,为何,为何里面的东西会不见了? 第二百零五章 纪婳昏迷 蔚辰反应也很快,当下一脚踹在林副将的身上。“你,你真该死,本将军正是听信了你的话才带人前来包围侯府。你,你真是瞎了狗眼。不看清楚就敢胡乱断言。” 话罢,蔚辰重重单膝跪地,先认罪道:“殿下,臣该死,臣没有查清楚就擅作主张,还请殿下责罚。” “买卖军械可是重罪,一句看错就能了结的么?此事,孤认为得重查。侯爷认为呢?”太子不叫蔚辰起来,将目光落在纪侯爷身上。 “殿下所言极是。”纪侯爷垂首。 【查查查,一定要查下去,查出蔚辰与兵部尚书勾结的事实。】 纪婳握着小肉拳,在半空中挥了挥。 “那好,来人,将林副将押入大牢,让他好好想想今晚到底怎么回事?既然此事与蔚将军无关,便撤兵?打扰到百姓休息多不好。”太子说得云淡风轻。 蔚辰心里盘算着如何处理此事,显然,林副将一旦被带走。定然会说出不利于他和二皇子的事来。林副将对此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想要保住秘密,这个林副将必须死。 “殿下,要不将林副将交由顺天府来审?有没有看错一问便知?”蔚辰提议道。 二皇子在一旁附和:“皇兄,臣弟也认为此事当由顺天府来审,毕竟林副将身份特殊。” 纪玉树眼波微转,上前一步道:“殿下,臣认为不必这般麻烦。现下让顾大人去兵部查一查数量,就知道林副将有没有说谎了。” “纪大公子说得有理。”不等蔚辰说什么?太子转头叫顾一山去兵部走一趟。 顾一山转身就走。走了两步的他直接用上了轻功。 蔚辰和二皇子: 林副将吓得全身颤抖不止,心想今晚自己是跑不掉了。不管是被查出说谎,还是事后。他都逃不脱一个死字,为了保全妻儿,还不如以死揽罪。 想法刚落,林副将就爆发了。大叫一声,甩开两个钳住他的顾家军。 蔚辰和二皇子同时看到了机会。大喊着:“保护太子,保护太子殿下。” 纪玉树和纪临风不用想也猜到二人想杀人灭口,故而一直盯着二人的举动,飞身上前,将二人阻拦。 纪临风冷嘲:“呵呵,太子在那边呢?二位这是脑子不好使还是眼睛不好使。” 两个顾家军武艺在林副将之上很轻松的将人钳制住,并卸了他的两条胳膊。 “啊——”惨叫声惊醒了四周的百姓。 见状,蔚辰和二皇子不敢再动,只得另寻机会。 很快,顾一山回来了。说兵部的确丢了弓弩还有图纸。 林副将再无从狡辩。 本来这一切都是为纪家准备的,现在全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恨纪家。 被顾家军保护着的太子神色极冷。“林副将,弓弩是你拿的?至于原因,孤也想知道。若是林副将不想说,孤迟早会查出来。林副将现在主动为孤解惑,也许孤还会网开一面。至少会保全林副将的家人。” 这是太子抛出的橄榄枝。 蔚辰和二皇子心下有些慌张,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副将,眼神充满威胁。 林副将闭了闭眼,最终选择一人承担下所有。“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从兵部偷走图纸和弓弩偷偷塞进至善堂的药材箱内。然后再用抓捕逃犯的名义查出至善堂买卖军械一事。” “也是我提前通知的蔚将军和二皇子。至善堂的幕后东家是纪玉树,这也是我前不久查到的事,所以,我便想用此法栽赃陷害纪家。” 【呵,还在说谎,以为一个人将所有的罪名承下就抓不到蔚辰和二皇子的把柄了么?我不会如你的愿。】 【爹爹,快抱我过去一点,我要赏他一张真言符。】 闻言,纪侯爷抱着纪婳上前。口中说着不相信的话。“林副将当真一人能从兵部偷走弓弩图吗?本侯爷怎么不相信呢?” 就在纪侯爷走近,纪婳抬手将真言符打进林副将体内之时。突然一道气劲不知从哪个方位射来。等纪侯爷察觉时已经避无可避。 “啊”只听一道软弱弱的惨叫声响起。那道气劲结结实实打在了纪婳的身上。 纪侯爷也承受不住力道,抱着纪婳倒飞出去。 “妹妹” “小妹” “侯爷” 纪玉树和纪临风还有太子,以及纪府其他人都飞身朝着纪侯爷扑来,试图接住两人。 纪侯爷砸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而纪婳已经不醒人世了。 “女儿,爹的乖女儿。不能睡,不能睡。”纪侯爷看到纪婳不醒人世,心如刀绞。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 “孤狼,一定是孤狼。敢伤我小妹,你找死!”纪临风疯了一般的跑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 纪玉树已经无瑕顾及纪临风,从纪侯爷手中夺过纪婳就往屋里跑。口中焦急呼喊:“娘,快救救妹妹,妹妹晕过去了。” 变故来得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太子命令顾一山先将林副将押回大牢。疾步跟着纪玉树往纪家去。 蔚辰与二皇子对视一眼,撤军离开。 “哈哈哈真乃天助我也。没有拿下纪家也没有关系,纪家小幺死了,纪侯爷一家子一时半会儿的振作不起来。也不知那暗中出手之人是否是孤狼?”回到府中后,蔚辰笑个不停。 二皇子也回了府,嘴角挂满了喜悦。今晚虽说没有算计到纪家,但也不算是白忙。 此时的纪府笼罩在愁云惨淡中。 纪夫人检查了一遍纪婳的身体,没有看到任何的伤势。就连脉搏都是正常的,但人就是不醒。 她已慌得六神无主。 太子安慰着纪侯爷。“侯爷,婳儿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会醒过来的,你要体重自己的身体。” 纪侯爷赤红着眼,纪玉树同样赤红着眼。 若是纪婳还有一点意识,她一定会自救。因为她有积分啊!但是现在,她睡着了,没有一点意识,她如何自救?? 没有听到纪婳的心声,他们很慌,很慌。 太子离开了,他得回去想办法将林副将的嘴撬开。守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第二百零六章 我死了吗? 纪婳睁开眼睛,回头看了看自己仍躺在床上的身体。满脸都是失落。 “我这是灵魂离体了吗?”许是不相信自己死了,纪婳眼中的泪水哗哗地流。 “我怎么会死了呢?我才投胎一年不到啊,就算我逃不过剧情,那也还有一年才会死。现在的我才八个月怎么会死了呢?我不相信。” 看到自家娘亲和爹爹哭得伤心,纪婳也跟着哭。“爹娘,女儿没有死,别哭,女儿一定会醒来。女儿这就出去找答案。” 灵魂飘荡到纪玉树身边时,纪婳抱了抱他。“大哥哥,好好安慰爹娘,我这就出去找答案,一定会找到的。” 她试着点开金手指,根本就不行。 现在的她成了透明的人。 纪婳飘出房间,看到好几个丫鬟在抹眼泪,看到秀荷抱着煜儿在求老天。看到外祖父坐在石阶上望着天上的星空,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生机。 她还看到端木意哭晕了过去。 纪婳飘出了纪府,外面的官兵已经离开了。没有火把的照射,街道一片漆黑。她不知道要去何处找答案,但她感觉外面会有。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纪婳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街道上乱飞,最后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听到了打斗声。纪婳寻着打斗声飘过去。竟是看到纪临风和苏玉月在对战一个黑衣斗篷人。 “孤狼,我知道是你,受死!”话罢,纪临风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孤狼攻去。声音极为冷傲。 纪临风使用的是暗阁的杀招,应该是暗衍而不是纪临风。苏玉月在帮着暗衍一同对付孤狼。 她在三皇子身边见过孤狼一次,此人是三皇子的心腹。对三皇子的忠诚无人能及。三皇子死在纪家的手上,可见他对纪家的恨有多深。 “桀桀桀”的怪声从孤狼口中发出,异常骇人。 暗衍一个手刀劈过去,将孤狼的斗篷打落。露出里面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容。 “我的天,这是什么鬼东西?”暗衍看清孤狼的面容后大吃一惊。 苏玉月更是忍不住呕了出来。 纪婳也同样干呕不止。“妈呀,这人是孤狼吗?面皮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血洞。” 孤狼似是看到了飘在半空之中的纪婳,朝她偏了偏脑袋。“桀桀桀”口中发出听不懂的怪叫声。 “小东西,你死了是不是?” “你是在对我说话吗?”纪婳飘近了些。 孤狼手一挥,从纪婳的小身体中穿过。他大惊 “嘿嘿,你伤不到我。但我能看见你。你应该能力不足了?不然我二哥哥和苏玉月怎么可能拦下你。” “你告诉你哦,你是跑不掉的,因为我不会放过你。” 纪婳冲着孤狼咧嘴一笑,将孤狼气得原地乱舞。“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小东西,你就是个怪物。要不是你,我顾容怎么可能会成这副鬼样子。是你在从中作梗对不对?” “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是不是?是你提前知道了三皇子的阴谋,是你告诉了纪家人,三皇子这才会败。” 暗衍和苏玉月震惊地看着孤狼,他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吗? “小妹?是小妹来了。”暗衍第一反应就是纪婳在他旁边,可是他看不到她。他为什么看不到她? “小妹,是你对不对?你快回去,快回去好不好?爹爹和娘亲和大哥哥一定急坏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暗衍痛苦的捂着脑袋,大叫着:“不要出来,不要出来。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我不会” 他只是想要拥有家人而已。 苏玉月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她更是不明白纪临风在自言自语什么? 孤狼追着纪婳打,可也只是扑个空。 见孤狼似乎想逃,纪临风大喝一声,腾空一掠,举刀朝着孤狼砍下。 “啊——”只听一声惨叫划破天际,孤狼的一条胳膊被纪临风硬生生地砍下。 孤狼像个疯子一样披散着头发大喊大叫。“暗衍,暗衍,你不得好死。是本王让你有了意识,是本王赐予了你生命,你恩将仇报。” 听罢,暗衍面色发了狠,追着孤狼砍。“恩将仇报?呵呵,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落到这步田地,你将我害成这般,还想让我感恩。去死!” “纪临风,别去,危险”苏玉月去追纪临风了。 纪婳嘿嘿一笑:“似乎,现在的国师打不过二哥哥了呢?” “那是不是说明我该走了?”纪婳突然一阵失落。 她又开始慢步在黑暗的街道。飘飘荡荡地她竟然来到了林太傅的府中。 此时的林府灯火通明,屋内传来谈话声:“老爷,消息千真万确,纪家小幺死了。不知被何人给暗杀了。” “哈哈哈,好,好得很。下一个就轮到纪家老二。你不说他是煞星,打不死吗?你继续让人放出消息,就说纪临风天煞孤星,不久的将来会给大禹带来灭国之灾。百姓们会信的,传的人多了,他们自然就会信。” 纪婳握紧小粉拳:“原来那个偷听消息的女人是林夫人。呵呵,真是阴险至极。” 纪婳离开了,她感觉这里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漫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的竟是来到了蔚将军府。 书房内还亮着灯,估计是蔚辰在里面。纪婳想也没想的飘进屋。里面坐着的人正是蔚辰。 此时的他正在写密信,上面的内容让纪婳难以置信。“我的天,蔚辰要造反?旁边放着的两封信也是他写的吗?” 纪婳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认真读完之后震惊极了。“这个老匹夫,竟然想在水利图上作文章。哎呀,我想起来了。原着中,三皇子就是在图纸上做的文章。” “负责人江渝一带治水问题的是工部尚书李元召和太子还有二皇子。这个李元召表面上是二皇了的人,实际上早被三皇子收买。但图纸不是大哥哥画的,而是新科状元君拂。李元召因故意偷工减料,塌方了,淹死下游很多百姓。” “此事由顺天府查了两年之久,最后查到二皇子贪墨治水银两,还有君拂的结构图有重大问题。” 第二百零七章 做了一个梦 “三皇子死了,由蔚辰继续实施后面的计划?” “不对,是三皇子死了,蔚辰想借二皇子的手除掉太子。这个二皇子在蔚辰眼中并不适合为帝,呵呵,这是打算养个傀儡不成。” 纪婳静静地看着蔚辰将写好的信折好,然后藏在他身下椅子的暗阁中。一共放了三封。 上面分别注了名:陈楚、乔邑、庄旭。此三人都是将军,且管辖的城池就是江渝一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三人曾与蔚辰一起上过战场。有着兄弟般的情义。 突然,纪婳福从心至。“难怪,难怪三皇子的计划会这般顺利,除了陆伊一的帮助之外,这个蔚辰也功劳不小。” 蔚辰一直在三皇子背后默默付出。 藏好密信的蔚辰就去睡了。纪婳想将密信偷出来,但她做不到。她的小手穿过了椅子。 “我做不到。” 纪婳十分气馁。 她离开了,飘飘荡荡来到皇宫大牢。 此时的北恒默正在连夜审讯林副将,此人当真是个硬骨头。将罪名揽下来之后就再不松口。 林阳被大绑在柱子上,全身上下全是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 太子负着手,背对着林副将。说出一句让林副将感觉莫名其妙的话。他说:“林副将,蔚将军与秦夫人有一个孩子?” 林副将并不知道蔚辰与秦家的秘辛。但他不会傻傻的认为太子在给他讲故事。 果然,太子下一句话让他心中的信仰崩塌。“蔚辰与秦夫人的孩子正是三皇子北恒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副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如果真如太子所言,蔚辰便是犯下滔天的欺君之罪。为何他到现在还没有动手? 他一定是在诈他。“太子要动手便动手,何必说些子虚乌有的事?” 太子薄唇微勾,转身,看着林副将。道:“孤之所以说起此事,是想让林副将看清形势,好早日迷途知返。蔚辰有欺君之罪在身,你觉得他还能挣扎多久?而你就算今晚什么也没说,你觉得蔚辰会放过你?” 他已经揽下了所有的罪,蔚辰为何不会放过他?还有就是蔚辰与他有恩,他实在是不想出卖救命恩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认为太子在说谎。为了将他的话套出来而说谎。蔚辰再胆大包大,也不可能调换皇家的孩子。这完全不合情理。所以太子就是在故意诈他的话。 太子太想拿到蔚辰手里的兵权。有如此之大的罪名在前,他应该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蔚辰拿下才是。可为何,他没有动手? 所以,他就是在说谎。 纪婳看到这里,只觉得林副将很蠢。“野心大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太子之所以没有拿下蔚辰,当然是在等,等蔚辰的所有势力都跳出来,然后现兵权一起一网打尽。不得不说,太子还是很有耐心的。他的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就等着蔚辰动手。” 纪婳跟着太子从刑房出来。 目送着他走远。 而她又将何去何从呢? “婳儿妹妹,婳儿妹妹?”突然,纪婳听到有人在唤她。她仔细辨认之后,发现声音来自贤王府。 “像是北恒瑾的声音。” 纪婳慢慢往贤王府飘去。很轻松的就进到了北恒瑾的房间。躺在床上的北恒瑾大汗淋淋。应该是做噩梦了。 估计是梦到了她。 “婳儿妹妹,不要走,不要走。”他很焦急。一遍一遍唤着婳儿妹妹。 “婳儿妹妹,我等你长大,等你长大带你去骑马,带你放纸鸢,带你走遍大禹山河。”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看大禹的山河。”纪婳飘至北恒瑾的上空。北恒瑾两只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抓着。仿似要将她捞捞的抓住。 因为惊恐而变得有些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啊”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推得到我? 梦中的北恒瑾不知梦到了什么?突然惊坐而起,将纪婳推了出去。 纪婳感觉身子在疾速的后退,一直退,一直退,直到 她突然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眼睛哭到红肿的纪夫人,再然后是纪侯爷。 【我回来了?】 纪婳竟是不知方才是做的梦还是现实。 “婳儿” “婳儿” “妹妹” “乖外孙女” 看到纪婳眼开眼睛,守在旁边的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喜极而泣。 纪婳突然醒了过来。最激动的莫过于纪夫人。她将纪婳紧紧地抱在怀中,生怕她会消失一般。 纪侯爷再紧紧地将母女俩抱住。纪夫人还在哭,但这次是激动的。“女儿,娘的乖女儿。你再不醒来,娘就要疯了。” 感觉到纪夫人发颤的身体,纪婳伸出小胖手抱了抱她。 【我没事了娘,我刚刚就是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灵魂离体,飘了出去。】 【哦,对了,我看到二哥哥像疯了一样追着孤狼砍。还有苏玉月也在。她怕二哥哥打不过,便也跟着去了。】 【我还看到蔚辰,他写了造反的秘信,就藏在他书房凳子下的暗阁里。一共写了三封。分别要交给三位将军。这三位将军就驻扎在江渝一代。我还看到太子连夜审讯林副将。】 【还看到了林太傅和林夫人。他们说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二哥。】 纪侯爷与疾步上前来的纪玉树对视一眼,皆从眼中看到了惊骇之色。 看来蔚辰的兵权就分散在此三人手中,如此,他们便可以不用等禹帝醒来就可以拿下蔚辰。 纪夫人抱着纪婳久久不撒手,“夫人,给为夫抱抱。”任侯爷如何说就不给他。渐渐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呆滞。 所有人都很担心纪婳,都想抱一抱。不然感觉不真实。 纪婳被勒得有些不舒服。动也动不了。 【娘,抱太紧了,勒疼我了。】 纪婳因为身子不舒服,小脸皱巴巴。 听到此声,纪玉树上前来,想将纪婳从纪夫人的怀中解救出来。但见纪夫人的神情很不对劲。 纪婳抬眸,也看到了纪夫人略有些呆滞的神色,小脸骤然一变。 【不好,娘这情况看着像是神志不清了一般。不会是因为太担心我而急坏了脑子?】 第二百零八章 纪临风入狱 “快让我来看看。”沐老爷子忙将拐棍放倒在一旁,翻看着纪夫人的眼皮。 纪夫人抱着纪婳,摇摇晃晃的似是在哄她睡觉。 纪婳心疼极了。 【娘,你怎么了娘。别吓我呀?】 纪婳眼中的泪水像不要钱似的哗哗的流。 纪夫人将纪婳整个身子圈在怀中,两只手更是被禁锢得无法动弹。 【娘,你快松手啊,我要兑换丹药救你。】 没等纪婳兑换丹药相救,纪夫人就无意识的松开手昏倒在纪侯爷的怀中。 是沐老爷子出手了。他分别在纪夫人的后劲处和头部各扎了两根针。这才让纪夫人昏睡过去。 “将她放床上,休息一晚就好了。”沐老爷子说。 纪侯爷点头,将纪夫人扶倒在床上睡下。再给她盖好被子,他没有去休息,就坐在床边守着。 【娘太累了,就让她好好睡一觉!】 用了丹药的话,她会立马醒来,索性就让她好好睡一沉。 纪玉树抱着纪婳,拿他温润帅气的脸颊去贴了贴纪婳的小胖脸。 心中道:小家伙,你知不知道,方才差点将大哥哥吓死?没有你在,这个家就不再是家了。 这么一会儿,娘就急成这样,天知道若是真出事,娘会不会直接急死。 【嘻嘻,大哥哥的脸好软耶。】 纪玉树觉得纪婳的小胖脸才软,软软糯糯的,像肉包子。真想放在手里揉搓。 这一抱,纪玉树也舍不得撒手了。 软软一团。 父子俩就抱着纪婳一起守在床边,也不去睡觉。纪婳也没有睡,她觉得方才睡得够久了。 端木意是卯时醒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知秋:“婳儿妹妹醒了吗?” “醒了,小姐,寅时末就醒了。不过夫人昏倒了。”知秋边扶着端木意起身,边说。 “什么?快,端水来洗漱,不用管我,先去打水。”她要去梧桐院看看。 端木意进到梧桐院时,纪玉树已经离开了。他要带着人去找纪临风。 纪婳躺在小床上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什么? “二二嫂” 【哎呀,还是不行,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 端木意看到纪婳爬了起来,忙上前将人抱起。然后来到床边坐下。 “秀荷姑姑,母亲她?”端木意满脸都是担忧。 “沐老太爷下了针,已经没事了。”秀荷嘴里说着没事,但眼眶仍是红红的。 “娘亲”纪婳拉着被子,试图唤醒纪夫人。 端木意将眼中的泪憋回去,抱着纪婳的手紧了些。 纪侯爷已经去上朝了,如今这家里主事的就端木意。 “秀荷姑姑想是照顾了一宿,你先下去歇一歇。这里有我。” 秀荷刚想说不用,她想等着纪夫人醒来,就听到了隔壁煜儿的哭声。这下,不得不离开了。 知秋让人送来了早膳。纪夫人没醒,纪婳就只能喝一点米汤。 在六个月时,纪夫人就已经开始喂纪婳喝米汤了。 也不知纪夫人还要睡多久,纪婳喝了整整半碗米汤。 用了早饭的沐老爷子过来了,又给纪夫人施了针,还说要不了多久人就会醒来。 端木意这才放下心来。 转念又想起纪临风一夜未归,心下是急得不行。 而此时的纪玉树在城内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只好打马出城。万万没有想到在效外五里坡碰到了急冲冲往回赶的苏玉月。 看到纪玉树,苏玉月立即道:“纪临风被关进了临京县的监狱。” “什么?”一夜之间跑到了临京城? “先走,路上与你细说。”苏玉月就是回来叫人的,她都亮明身份了,那临京县的父母官就是不相信她。还说她与纪临风是一伙的,就是杀人犯。 谁叫纪临风满身是血呢? 纪玉树让勾原回去报信,自己则与苏玉月骑马赶往临京县。 路上,听了苏玉月的话后,纪玉树简直不知是该夸还是该骂。 原来,纪临风真如纪婳所说砍断了孤狼的一条胳膊,然后一路追出了城。势要杀了孤狼才罢休。而孤狼不知怎么回事,自身的武功大不如前,还时有时无。 这才让纪临风得了逞,纪临风不放过杀他的机会,一路狂追。直至追到临京县,更好笑的是纪临风在追孤狼的路上还端了三个土匪窝。 这才弄得满身是血。 完了,苏玉月还说:“纪临风就是一个疯子。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战斗力惊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纪婳受伤的原因受了刺激。 在纪玉树看来,估计正是像纪夫人一样因为纪婳受伤的原因受了刺激。 “那临京县的县老爷不识得我们的身份,非说我们是逃犯,就将纪临风给抓了。我是逃出来报信的。” 听完苏玉月的话,纪玉树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此次是否应验了纪临风的牢狱之灾? 二人快马加鞭赶到临京县,纪玉树直接亮出侯爷的身份牌。县老爷这才相信纪临风不是逃犯,而是立了大功的侯爷二公子。 纪玉树到时,纪临风气息奄奄的靠在墙角。“妹妹,你不会真的死了?二哥不信,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就死了。你一定是在吓唬二哥哥。” “她醒了。” 外间,纪玉树长身玉立,旁边站着的是苏玉月。县太爷亲自上前将牢门打开。 纪临风一蹦三尺高,“真的?大哥你没有骗我?妹妹真的醒了?” “是真的,我们快回去,大家都很担心你。”纪玉树抬脚往外走,苏玉月跟上。纪临风也喜滋滋地跟上。 县太爷本想留几人吃了饭再走,见三人行色匆匆,便作了罢。 县太爷贴心的给纪临风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还说会将他的功劳上报朝廷。 纪临风摆了摆手,满脸不在乎。可惜的是没能杀了孤狼。 临出门,纪玉树上下打量纪临风。后者秒懂,嘿嘿一笑:“我是纪临风呢,我已经和那小子商量好了。让那小子一月出来三次。” 苏玉月跑到了前头,没有注意听二人的谈话。 “如此,最好。走,驾——” 三人扬起马鞭,飞速往盛京城赶。 第二百零九章 开始布局 纪侯爷下朝回来后,纪夫人已经醒了。在沐老爷子的针灸下,神情看上去好了许多,情续也稳定了下来。 “夫人。”纪侯爷上前,握着纪夫人的手,轻声唤她。 纪夫人抱着睡熟的纪婳,听到声音,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婳儿刚睡着,莫要吵醒她。” 看着纪夫人小心翼翼的模样,纪侯爷心里略有些担心。“夫人,咱女儿不是一般人,她有着上天的庇护。你安心些。” 纪夫人眼眶微红着,接过话。“夫君,你知道婳儿在我心中的位置吗?” “我知道。”纪侯爷哪能不知啊,纪婳是比她命都重要的存在。 盼了这些年才盼来的一个女儿不说,又聪明懂事。谁不用生命去爱她呢?加之纪婳救了整个纪家呀! “睡着了,放床上去!”纪侯爷想抱过纪婳,纪夫人却是不肯。 她眼中有盈盈泪光闪烁。“我想多抱一会儿。” 纪侯爷怕引起她情续再度波动,点了点。“那行。我先去忙公务,一会儿再过来。”走了两步的纪侯爷突然回头,告诉纪夫人一件事。 “夫人,林副将死了,死在了牢中。”林副将只供出兵部的两个守卫,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说与不说,已然不是很重要,因为太子已经找人盯上了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 方才,他没有机会单独与太子说话,便没来得及将秘信一事告诉太子。 得想个办法见太子一面,商议此事。 他没想到的是太子之前的怀疑是对的,蔚辰竟真的暗渡陈仓,将兵力调至江渝一代。江渝共有三州,分别是沧州、彬州、清州城。 现在,有了目标,还怕拿不下蔚辰吗?不过为防止三州将军叛乱,此事得好好布局才行。 纪侯爷刚在书房坐下勾原就急急的进来了。“侯爷,二公子在临京县被捕。” “什么?那小子这个时候还在惹事生非么?”纪侯爷气得锤桌。 却听勾原道:“侯爷别急,大公子已经与大公主前去营救。有大公主在,想来二公子不会有事。” 纪侯爷又坐了回去,想到了纪临风入牢狱的劫难。 “你去城门口看看,人回来没有。有情况立马报来。” “是。”勾原应声出门。 这边,端木意很听说了纪临风在临京县被捕的事。同时也想到梦中他入狱的情形。 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 梦中的纪临风是因为调戏公主入狱,现在,二公主北恒娇疯了,改变了梦境,想来,不会再有大的变动。 端木意坐立不安的在屋里等着。 “小姐,小姐,贤王妃和陆夫人来了。”门外,知秋风风火火的跑进院来。 听说纪家小幺出事,贤王妃和陆夫人一同来了纪府看望纪夫人。 端木意忙让知秋给她收拾一下,往客厅去。 到时,纪夫人抱着还没有醒的纪婳正在接待着两位夫人。 二人分别上前看纪婳,见小家伙睡得香甜,才暗松一口气。 贤王妃满脸都是愤怒:“侯夫人放心,王爷已经带着人封锁了盛京城,定然会抓到那暗中之人。” “是啊,侯夫人,莫要太难过,好在婳儿吉人有天相,没有伤着。”陆夫人也接话安慰道。 端木意走近大厅,朝着二人拂了拂身:“王妃万福,相夫人万福。” “不必多礼,二少夫人请起。”贤王妃忙叫人起来。 看到端木意,贤王妃想起了陆家与太子的婚事。因为禹帝的昏迷。两家的婚事也搁置了下来。 依她看来,禹帝估计是醒不过来了,二人的婚事不如早办的好,免得后面再出个差子。 陆夫人看到纪夫人连孩子睡着都不放手。可见昨晚吓得不轻。孩子睡着都是担惊受怕的。 二人见纪夫人精神不佳,便也没有多待。约莫坐了小半时辰就起身告辞了。 端木意看到纪夫人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位夫人走后不久,纪婳醒了。感觉到怀中女儿醒了,纪夫人顿时精神涣发。“醒了,醒了,我的乖女儿醒了。娘很开心。” 纪夫人抱着纪婳,亲了又亲。 见状,端木意脸上也露出笑容。 【娘亲别担心,女儿已经没事了。】 不担心,怎么能不担心呢?她差点就受不住跟着去了。 纪夫人一想到昨晚的事就后怕不已,身子依然忍不住的颤抖。 一个上午,纪夫人都不辞辛苦的抱着纪婳陪她玩。午时用过餐后才疲惫的睡去。 下午时分,纪玉树等人回来了。 得知纪临风连端三个土匪窝,纪侯爷这才没有责备他。 端木意也大大地松一口气。认出是纪临风不是暗衍后,伺候他洗漱更衣。 因为他双重人格的事,端木意心中仍有芥蒂。 苏玉月直接回了皇宫,并未来纪府。 “父亲,您有事叫孩儿。”纪玉树被纪侯爷叫进书房。 此时的纪侯爷正在写奏折。“嗯,对于蔚辰写秘信一书,你有何看法?” 纪玉树坐在旁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浅呡一口后分析道:“陈楚、乔邑、庄旭此三人与蔚辰并好,但此三人所管辖的城池并非在江渝一代。但妹妹说三人的兵力就在江渝,这说明,蔚辰的计划便就是将此三人的兵力调度过去。” “我们得阻拦。” “至于他会用会什么方法,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也无需知道,现在只需要找人将三人控制住。然后趁几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将蔚辰拿下便可。至于证据,就在他椅子下的暗阁里。” 听到纪玉树的分析,纪侯爷眼前一亮。他先前想着先将秘信偷出来,然后再用此计拿下蔚辰。但这个法子很有可能引起陈楚等人的兵变。 显然,纪玉树的这个法子要保险许多。 不费一兵一卒的将人拿下才是上上之策。 现在,就是如何控制陈楚三人而不被蔚辰察觉的问题了。 “父亲放心,此事孩儿去办。还有”纪玉树说到这里顿了顿,再道:“二皇子不希望我娶苏玉月,必然会从中作梗。” “孩儿已经查到二皇子收购了三皇子名下的铺子。蔚辰并未阻拦。这并不能说明蔚辰就对二皇子忠心耿耿。爹懂孩儿的意思吗?” 第二百一十章 衣着一样的女子 纪侯爷怎能不懂纪玉树的意思? 就是不知这个二皇子会在纪家与苏玉月的这件事上作什么幺蛾子。 “提醒大公主多多提防二皇子。蔚辰败了之后,二皇子必将再回宗人府。这一次不能再让他有机会出来。” “还有,为父认为禹帝可以不用醒来了。蔚辰一事过后,太子直接登基。”话罢,纪侯爷定定地看着纪玉树。 纪玉树读懂了纪侯爷眼中的意思。 禹帝醒来,变数太多,倒不如直接让太子登基。到时候禹帝能不能醒来,还不是皇后一句话的事。 等将林太傅和蔚辰还有两个尚书清理之后,剩下的都是太子党,谁又会反对呢? “还有最后一事,爹,林家故意散播二弟谣言一事。得让林夫人付出代价。”纪玉树说这话时,眉目尽是冷漠。 “我知道,你看着去办。” “是。”纪玉树起身离开。 快天黑之际,街坊果然又传出纪临风搅乱朝纲的谣言。纪玉树让人将纪临风连端三个土匪窝一事传了出去。 原话是:“纪家二公子为保百姓平安,不惜子身犯险,勇闯三大匪山。身受重伤躺在府中。” 此话一出,盛京城的百姓们哗然一片,谁说纪二公子是煞星来着?谁说纪二公子会引起朝堂动荡来着?二公子为保天下太平,一夜之间连端三大匪窝。到现在还躺在床上。 二公子和纪侯爷一样,是个心系天下苍生的大英雄。 纪玉树暗中找人推动谣言,舆论很快反转。甚至有人扒出是林家夫人以报复纪家才说出如此荒谬的言论。 情绪过激的百姓们手拿臭鸡蛋去砸林府的大门。吓得林夫人连门都不敢出。 她想不通,此事做得如此隐秘,那些人是如何怀疑到她的头上的。 与纪家有仇的可不止他一家。 林太傅因为胳膊受伤一事,一直静养在府中。他不会想到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去上朝了。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的他还在气哼哼的让林夫人自己去将事情处理干净。 为怕事情有变,二皇子想提前与林青慧成亲。听说林家的祖籍在沧州,便提意让林青慧回祖家祭拜。 林太傅欣然同意。 林青慧心底也想急于嫁进二皇子府,便也同意。二皇子为彰显对林青慧的重视,要亲自陪同林青慧前往沧州。 时间就定在半月后。 这个消息让纪家和太子等人都心生警惕。 很快,纪玉树想明白二皇子的用意,他其实就是想将纪家和太子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然后给蔚辰制造送信的机会。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亲自送。由蔚辰的人来吸引两波人马的注意力。 栽赃计谋失败之后,蔚辰和二皇子着急了。虽说林副将一人揽下了所有罪名,但此事都是大家心知肚名的。太子迟早会想方设法拿下蔚辰手中的兵权。 所以蔚辰想加快进度。 这日,容妃娘娘也就是南宫燕的生辰到了,特意求得皇后准许她在皇家别庄举办生日宴。 皇后准了。 但她因为事忙不得空,便叫了苏玉月代她参宴。 毕竟是宫妃,不能落了她的面子不是。 生辰宴当日,来的夫人小姐特别多。她们并不是看在南宫燕的面上前来,而是想与苏玉月结交。 苏玉月已被封为大公主,赐名长乐。可见,很受皇后的看重。 又听说纪家大公子已经求皇后赐婚,皇后的懿旨已经在昨日下到纪家。同意了两人的婚约。 不日,苏玉月就会多一道强而有力的后盾。 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纪家也收到了南宫燕的请帖。纷纷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出席的是纪夫人和端木意。喜欢看热闹吃瓜的纪婳当然也在。纪玉树与几人一同出门,临分别之际,几不可查的朝着纪夫人点了点头。 马车上,纪婳皱着小眉头分析道。 【很难保证二皇子没有与南宫燕暗中勾结。二皇子不希望大哥哥娶苏玉月,定然会从中使坏。所以,今日得小心行事才是。】 【想要算计人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只要不单独离席就问题不大。】 纪夫人已经从纪玉树那里得知二皇子会对苏玉月下手,以达到破坏两家婚事的目的。 今日,她得将苏玉月看牢了。 南宫燕在后宫交好的妃子还不少,所以,今日有资格出席的妃子都来了。 人越多,越容易出事。 但好在,今日并没有男宾。 七月盛夏,空气燥热无比,好在,别庄有一汪很大的湖泊。依湖而建的凉亭更是不少。 所以,今日的宴席就安排在凉亭之中。 落坐之后,纪婳才发现,她们并不与苏玉月一个凉亭。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怎的。 【哎呀,隔这么远,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要不找个人换位置?】 【如果是有意为之的话,换位置这招估计行不通。那要怎么办呢?也不知这二皇子的计划是什么?】 纪婳表示想不明白。 苏玉月的凉亭与纪夫人这边隔了两个亭子。有个什么事,很难照应。 纪婳抬眸望了一圈,突然一道身影映入她的视线。那道身影与苏玉月颇为相似,关键,衣着也十分的相似。 那女子行色匆匆,转眼就消失在转角。那人没有入席,想来是个丫鬟。 忽的,纪婳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大惊。 【不会是有人想装扮苏玉月,然后做出一些过分的事?不行不行,方才那个行色匆匆的女子太可疑了。得跟去看看才行。】 “娘那” 【哎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真是急人。】 纪夫人也看到了那名行色匆匆的女子。 旁边的陆夫人见纪婳说话了,满脸惊喜,伸手就将纪婳抱了过去,举高高。 结果太胖了,没举两下累得气喘吁吁。 正好,陆夫人将纪婳抱了过去,纪夫人找到机会起身。“我去去就来,意儿,你看着妹妹些。” “是,母亲。”端木意用小碗给纪婳盛了一小勺甜汤凉着。 纪婳见纪夫人离开,啊啊啊叫着:“娘我也要去。” 纪夫人装着没有听见,兀自离开。 纪婳可怜巴巴地看着纪夫人离开。 【呜呜,娘啊,你不让我跟着去,万一那人实施了计划害了苏玉月怎么办?】 纪婳不知道的是纪夫人正是追着那人而去,到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第二百一十一章 私会外男 这边,纪夫人刚走,苏玉月的贴身丫鬟就匆匆来报,说是林秋生有急事找她。 “舅舅找我?”苏玉月不太相信,她看了一眼丫鬟沉香。见她满脸焦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但苏玉月记起纪玉树让她今日谨慎行事。 这万一真有事呢? 纪侯爷在兵部给林秋生谋了个新差事,今日正好又是上工的第一日。 想到林秋生老实忠厚的性子,苏玉月便想起身去看看。 苏玉月一起身,容妃便与旁边的丽妃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纪夫人这边,穿过假山,穿过拱门,七拐八拐的跟着神似苏玉月的女子来到后院。 女子神色慌张的左右张望,手中还握着一枚玉佩。 纪夫人躲在一处假山后,等了一小会儿。就见一男子鬼鬼祟祟的后门进来。 看清男子的面目后,纪夫人面色微变。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太傅的儿子林濯。此人二十有四,没有娶妻,但姬妾成群。 只见男人满脸含笑的接过女子手中的玉佩,并在女子额头上轻轻一吻。正巧,又从后门进来两名宫女。 刚好看到这一幕。神似苏玉月的女子慌张之下转身跑走。 纪夫人便听到两名宫女在说:“小青,方才跑走的那女子好似大公主。” “我瞧着也是。走,我们将此事告知容妃娘娘。” 等两个宫女走出很远,纪夫人才从假山后面出来。林濯已经喜滋滋的离开。 再等了小会儿,纪夫人终于等来了想等的人,殷政。 “夫人,人已经抓到。大公子也拿到了大公主的玉佩。”殷政恭敬地将玉佩递给纪夫人。 纪夫人面色沉沉。“嗯,辛苦了。玉佩给我!”纪夫人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片刻,发现还真是苏玉月身上常配戴的那一枚。 此时,纪夫人已经猜到容妃今日的目的,或许这就是二皇子的主意。想让苏玉月因为此事被迫下嫁林家。 纪夫人想离开,却在此时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略一思索,拐了个弯。 苏玉月在沉香的陪同下来了后院。并没有看到林秋生。 这时,她将怀疑的目光落在沉香身上。沉香战战兢兢的后退着。 苏玉月蹙眉,冷声开口:“说,这是怎么回事?” 苏玉月一直被作为杀手培养,身上自有一股萧杀,将沉香震慑得连连后退。沉香是皇后指给她的宫女。苏玉月并不觉得皇后会害她,唯一的解释便就是沉香被人收买了。 见苏玉月面色骇人,沉香心里害怕莫名,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的弟弟在容妃娘娘手中,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沉香一直在磕头,苏玉月没有出声让她起来。 身后大量的脚步声响起,苏玉月知道她今日怕是落入了容妃的圈套中。 【那不是苏玉月吗?哎呀,果然还是中了圈套。这么多人过来,不是来捉赃的吗?】 纪婳被端木意抱着,听到说大公主在后院私会外男,立马就跟着过来了。 从昨日接了皇后懿旨开始,苏玉月与侯府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会儿没有看到纪夫人,她心下有些许慌张。 梦境中,苏玉月与纪玉树并未有过多交际。她只记得在纪家被流放出京那日,苏玉月远远地站在城楼上相送。 现实中,二人有了太多的交际,互相救赎。 纪玉树确定好心意过后,立马请皇后赐婚。皇后也允了。苏玉月更是没有意见。 虽说与梦境偏差很大,但她是乐见其成的。兴许梦中的苏玉月其实对纪玉树是有意的,只不过各自的立场不同。 一群人过来之后,丽妃故作惊讶的道:“不是说大公主在后院私会外男吗?莫不是有人说谎?敢诬蔑皇家公主,可是死罪。” 两个宫众吓得身子一抖,忙上前一步跪伏在地上,用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丽妃娘娘饶命啊,奴婢们并未说谎。许是林公子已经离开了。” “哦?林公子?你二人还看清了那位外男的面容?”丽妃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上官燕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道:“你二人说清楚,到底是哪位林公子?” 为了坐实苏玉月私会外男,这个林公子当然得站出来作证。众目睽睽之下,苏玉月不得不委身于林濯。 容妃和丽妃都笑了。只得两个丫鬟证实就是林太傅之子,再出口让人去将人请来。 两个丫鬟也没有令二人失望,忙不迭的说是林太傅之子林濯公子。 容妃当即下令让人去请林家公子前来对恃。 苏玉月静静地站着,耳边全是旁边夫人闺秀们的议论声: “大公主真的私会林家公子吗?” “她不是与纪家大公子有了婚约吗?昨日才下的懿旨啊?这不是打侯府的脸吗?” “就是啊!据说纪家大公子十分欢喜大公主,在她昏迷时还送了好些画作。若不是纪家帮忙,她甚至还在认贼作父。真是不知,她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小声点,别让她听见,她的母妃虽说只是一个宫女,但她深受皇后娘娘的喜爱。” 二人嘴上说着小声,结果出口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苏玉月完全不认识什么林家公子,没有做过的事,她完全可以解释。若是这些人不听,呵呵,那便全杀了。 苏玉月将目光落在两个宫女身上,出口的话让人遍体生寒。“你二人将看到的重新说一遍,若是敢撒谎。死!”死字咬得极重。 “大公主,你又何必威吓她们,二人深知说谎的后果,又怎么可能当着大公主你的面说谎。你说是?”丽妃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 苏玉月紧了紧粉拳,强压下想杀人的冲动。凉凉地道:“既然有人看见本宫私会外男,那便将人请来对恃?” 纪婳心下替苏玉月非常着急。 【苏玉月哟,你傻呀,她二人既然敢这样说,那一定就是有证据的了。还有可能,林濯此时就在不远处呢。就等着容妃的人喊他来对恃。】 端木意与纪婳想到一块儿去了。那林濯定然就在外面不远等着,等人一来,就坐实了苏玉月私会外男的说法。没准儿身上还有苏玉月的贴身之物。 第二百一十二章 左右开弓 不得不说,纪婳和端木意猜得很快,容妃的人很快将没有走远的林濯叫了过来。 林濯看到苏玉月时,先是一脸愧疚,而后立马喜笑颜开,上前:“阿月,别担心,既然我们的事瞒不住,你便与纪家大公子退婚!我林濯一定会对你千倍万倍好。” 林濯话一说完,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是苏玉月动的手。只听她冷冷一喝:“放肆,敢在本公主面前出言不逊,你该死!” 林濯一脸痛心疾首,表爱意:“阿月,我对你的情意天地可见,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那日一同在屋顶赏月的情景了吗?一同把酒言欢的情景了吗?一同” 眼见林濯还在胡言乱语,苏玉月飞身而上,狠狠一脚踢在正准备爬起来的林濯脑袋上,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在地面摩擦。 容妃生怕她将人杀了,急忙叫人上前把她拉开:“大公主,有话好好说,林濯公子说得对,既然你们的事已经瞒不住,便退了纪家的婚事便是。何必恼羞成怒。” 苏玉月一言不合就动手,将旁边的贵女们吓得脸色一白。 心中憋着许多难听的话,不敢言出口。 苏玉月身上的肃杀之气到底还是太浓烈,将一众贵女吓唬得不敢多言。但心里却是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 身为大公主,私会外男不说,成日里打打杀杀,谁敢要啊? 林濯生怕苏玉月真杀了他,忙准备将怀中的玉佩拿出来证明。结果摸了半天,没有摸出玉佩。 苏玉月冷笑:“无凭无据就说本公主私会外男。不知道的还以为容妃娘娘亲眼所见。” 容妃心想,这苏玉月倒是提醒她了。谁说无凭无据呢?林濯身上不是还有玉佩吗?于是,容妃朝林濯狂使眼神。后者满脸慌张。 莫不是掉了? “阿月,玉佩,我身上有你给的玉佩啊?你忘了吗?”事已至此,林濯只好按原计划的说。 贵女们惊呼:“什么?连定情信物都给了?” “既然有定情信物,那便拿出来?不然,众人难以信服。”听到声音,众人回头,看到的是施施然走来的纪夫人。 【娘亲,娘亲,你刚刚去哪里了?】 纪夫人自然无法回答纪婳。 她从端木意手中接过纪婳,抱着走向前。侯夫人来了,一干夫人小姐们自觉让道。 看到纪夫人,苏玉月面上的冷意缓了几分。 而容妃和丽妃心里却是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蔓延而来。 不过,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容妃只好道:“是啊,既然你说有大公主给的玉佩,那就快拿出来。这大热天的,晒着不好受呢。” 说罢,容妃在宫人的搀扶下退到假山后。 林濯一脸苦相:“丢了,我,我这就回去找。” 苏玉月一直踩在林濯的脸上,半点不退让的意思。听到他说丢了,直接大笑出声:“如此拙劣的演技,你觉得有意思吗?本公主至始至终都不曾见过你,你却在这里当着众人的面诬蔑于本公主。” “想必你们都知道母后对本公主的疼爱程度?所以呢?本公主就算今日将你杀了,母后也不会责怪半分。你说对吗?林公子。” 林濯听罢,吓得六神无主,将求助的目光落在容妃身上。 苏玉月一直注视着林濯,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略有些慌张的容妃。 呵,此事是容妃所为么? 容妃一听丢了,心里直骂林濯废物。不等她想出对策来,旁边的纪夫人又开口了。 “定情信物丢了吗?本夫人这里倒是有枚玉佩,不知是不是林公子口中所说的那一枚?”纪夫人将玉佩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容妃看到玉佩在纪夫人的手中,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她可不会认为纪夫人是在帮林濯。 苏玉月见了,面色微变,还真是她的。 从苏玉月的面色上就可以看出,玉佩绝对是她的了。一众贵人们面面相觑。 林濯也说:“是是是,就是我方才丢的那一块。那是阿月方才才赠与我的定情信物。” 苏玉月不明所以地看着纪夫人。 【娘亲在哪里捡到的玉佩啊?不过看娘这自信满满的样子,估计还有后手。】 想到苏玉月的困局有可能会被娘亲解开,纪婳忍不住拍起小手手。 “娘亲棒。” 纪夫人听出来了纪婳要表达的意思,嘴角微扬。 继续道:“不过,这玉佩不是捡的,而是一个丫鬟给本夫人的。让本夫人疑惑的是,林公子既说这玉佩就是你那一块,又为何不在你身上,而是在一个丫鬟手中。不如将这丫鬟带上来问上一问。” “秀荷,去将那丫鬟带上来。” 这个时侯,不少人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纷纷闭口不言了,甚至离容妃和丽妃远了一步。站在了纪夫人身后。 容妃心中大骇,第一反应就是纪夫人抓了那个神似苏玉月的丫鬟。 果然,人被带上来的那一刻,她害怕了。 目前只能祈祷死丫头不要将她供出来才好。 容妃的这个想法注定要落空,她万万没有想到丫鬟一上来就将她和丽妃供了出来。 “回侯夫人,玉佩是容妃娘娘给奴婢的,身上的衣服是丽妃娘娘给的。她们让奴婢乔装成大公主的模样到后院来与林公子私会。又故意让人撞见,坐实大公主私会林公子的传言。” 丫鬟哆哆嗦嗦地道。 她不说不行,那人逼她服了毒药,若不如实说,就得不到解药。 “啊——”林濯一声惨叫,被苏玉月踢了出去。苏玉月猛然转身将满是杀意的目光落在容妃和丽妃身上。 “真好啊!算计到本公主头上来了,你二人是觉得活人的日子过腻了是?那就去死!” 苏玉月在一众贵女的尖叫声中。腾空跃起,左右开弓将容妃和丽妃扇在地上。 “北恒玉,你放肆,我身为妃子就算犯错,也不是你能审判的。”容妃被打得哇哇大叫。 苏玉月才不理她的惨叫声,她早从皇后那里得知要除掉这个上官燕。眼下又撞到她的手上。她岂能放过?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以走货的方式送信 苏玉月当着众夫人和闺秀还有几个妃子的面将容妃打得认不出原来模样。 “唔唔苏玉月,等皇上醒来,我要你不得好死!”都七窍出血了,还在叫嚣。 苏玉月冷冷一哼:“我会不会不得好死不知道,但本公主知道你马上就要不得好死了。”苏玉月将容妃狠狠甩在地上。 将暴虐的目光落在丽妃身上。“不,不是我做的,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苏玉月才不管她是何原因,打就完了。同样左右开弓。 看得纪婳哇哇大叫着拍手。 【嘻嘻嘻,苏玉月这性格我太喜欢了,我长大了就要像她这样的。】 听闻此话的纪夫人哭笑不得。她还是喜欢她的女儿多像端木意才好。 今日苏玉月露这一手震慑了在场的所有贵女。不日,她的丰功伟绩就会传遍整个盛京城。怕她的人只会更多。 “饶命啊,饶命啊大公主,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她虽是丽妃的封号,但不得圣宠啊。加之现在禹帝一直昏迷,她简直状告无门。 现在,她才明白。这天下就是顾家的。禹帝一日不醒,这天下一日就是顾家的。 坐得久了,谁还会拱手相让呢? 这禹帝怕是醒不来了。 这时才认清现实的她后悔不已。 苏玉月将二人打得爹娘不识,林公子更惨,直接废了两条腿。 一场生辰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别庄门口,苏玉月见到了前来接纪夫人的纪玉树。此刻,他在她的眼中身姿似乎更加挺拔了。面貌更加俊美。 她浅笑嫣然。朝他说了句:“谢谢。”今日她不相信是纪夫人一个人出的手。 纪玉树承了她的谢,从纪夫人手中接过玉佩为她别在腰间。出口的话像话家常一般。 “我一直在防着二皇子,所以,有你的地方都有眼线。方才那与你神似的女子一出现,我就猜到了大概。”帮她也在帮他自己。 纪婳小嘴微张。 【原来大哥哥在苏玉月身边安插了眼线啊,这才帮了苏玉月大忙。大哥哥也太有远见了?害我瞎担心。】 纪夫人拍了拍纪婳的后背,矮着身子进入马车。端木意已然上了马车坐好。见纪夫人上来,忙问:“娘,方才是怎么回事啊?你如何猜到那女子会” 纪夫人微笑着,半真半假的道:“方才,我去如厕,正好见那女子鬼鬼祟祟。又见她衣着与大公主的衣着神似,便跟上去看看。就看到她与林家公子亲热,且交换了信物。” “我大感不妙。想到树儿的人就在附近,就让人将那女子给抓了。” “没说几句她就招了。” “那玉佩如何到了母亲的手上?”端木意不解,那女子既然将玉佩交给了林公子,林公子又离开了。因何得了玉佩? “是树儿去偷的。”纪夫人说。 端木意同纪婳同时恍然。 【今日这仗完胜啊,方才我还担心得要死。】 纪婳瘪嘴。 纪夫人抱着她转了个方向,想喂她吃奶。纪婳满脸羞涩,但她此时是真的饿了。方才只喝了一勺甜汤,不管饱啊。 端木意脸一红,扭过头去。 马蹄声声,与苏玉月分开之后,纪玉树驾着马车带着一行三人回到纪家。 纪临风快跑两步上前:“怎么样,今日的戏好看?”本想说瓜的,差点说漏嘴。 纪婳吃完了奶,此时正呼呼大睡。 小嘴还在吐奶泡泡,看得端木意喜爱得紧。她也要努努力生这样一个可可爱爱的胖娃娃。 想到都成婚三个月了,肚子还没有动静,端木意狠狠瞪了一眼纪临风。 纪临风:?? 这 难道是戏不好看? 沐老爷子正在凉亭里逗煜儿,拿着一块糕点逗他走路。小家伙摇摇晃晃的勉强走到了沐老爷子的面前。 “真乖!”沐老爷子将人抱起,真心夸了一句。 “爹。”纪夫人唤了一声。 沐老爷子回头,见几人都回来了。抱着煜儿坐在太妃椅上。“今日顺利?”他问。 “幸好提前有准备,这才算顺利。”纪夫人抱着睡熟的纪婳坐在旁边。 凉亭依湖而建,是夏季纳凉的好地方。 端木意回了自己的院子,午休。 纪夫人将方才发生的事再说了一遍,听得沐老爷子连连叹息。“二皇子有了蔚辰这个靠山,越发嚣张。” “二皇子想借陪同林家回祖一事,必然有阴谋。” “爹爹分析得是。此事太子已经有所察觉。想来此次一定会拿下二皇子和蔚辰。” 与此同时的东宫。 太子手中捏着一道秘信,正是纪侯爷递来的。信上大致意思便是纪侯爷手上已经有蔚辰叛乱的证据。目前要做的就是在二皇子前往沧州之前控制陈楚等人。 太子对此三人早有所怀疑,现在,既然纪家有了蔚辰叛乱的证据,他便可以放心大胆的拿下陈楚等人。 事不宜迟,他现在就秘密去办。 纪侯爷收到太子的回信之后,将纪玉树和纪临风叫到书房。 “你们看看。”他将纸条递给二人传看。 看完之后等着纪玉树的意见。 纪玉树沉声道:“二皇子今日的计划失败,不免会急躁。也许提前计划也说不定。不管怎么说,太子就得即刻动身。我们再派两波人死盯二皇子和蔚辰。他如果提前将秘信拿走,我们还真不好办。” “大哥的意思是将秘信偷出来?”纪临风开口。 若是偷出来的话,到时侯蔚辰会认吗?他若一口咬定是纪家诬蔑,很难让人信服啊? 纪玉树当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仔细思量后道:“不用偷,二皇子的行动太明显,蔚辰必然不会将东西交给他。我猜蔚辰会另外安排时间送信。” “毕竟蔚辰不太相信二皇子。” 纪侯爷与纪玉树想到一块儿去了,最主要的还是蔚辰不相信二皇子。 突然,纪临风眼前一亮:“蔚辰的夫人不是商贾出生吗?你们说蔚辰这个老匹夫会不会让人以走货的方式将秘信带走?” 闻听此言的纪侯爷和纪玉树惊讶不小,随后笑了。纪玉树毫不吝啬的夸赞:“二弟,这聪明劲儿还是可以的。希望以后保持下去。” 纪临风嘿嘿一笑:“那是自然。” 第二百一十四章 禹帝心情颇好 “树儿,接下来,你去让人时刻盯着将军府。别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出府。” “风儿,你派人盯着蔚夫人那边出城的商队。特别是蔚家二子。” 纪侯爷一一吩咐二人。 “明白,爹放心。这一次绝对不能放过蔚辰和二皇子。” 就这样,三方人马齐齐出动。 太子派了人快马加鞭往沧州赶。 二皇子得知对付苏玉月的计划失败,心里特别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一脸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二殿下如此颓败,是想放弃了吗?”蔚辰的声音响在外间,不多时,人就走了进来。 蔚辰负手而来,满眼都是算计和疯狂。 二皇子坐着没有动,满脸都是疲色。只他道:“苏玉月的计划失败了,她定然要下嫁纪府。对于纪府来说简直如虎添翼。我们败了。” “趁着还未犯下大错之前,收手。”太子定然会看在手足的份上不至于赶尽杀绝。 “哈哈哈”蔚辰一见二皇子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哼一声道:“二殿下简直就是天真,你以为你没有犯下大错,太子就会原谅你吗?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 “上位者素来多疑,他不会留下对他有威胁的人于世。二殿下莫不是忘记了去年你想算计陆倾颜的事。这笔账,太子似乎还没有找你算。” 闻言,二皇子黑眸里闪过一丝慌张。被蔚辰看得明明白白。 蔚辰心下冷笑连连,如此优柔寡断,当真是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二殿下,如今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然无法再回头。自古成王败寇。败,便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唯有杀出一条血路来。” 蔚辰见二皇子眉宇有所松动,再道:“明日上朝,林太傅在朝为官的门生会参苏玉月一本。所以苏玉月与纪玉树的事还有转机。” 恰在此时,有下人急急进来通报:“二殿下,宫中线人传来消息,陛下有醒来的征兆。” “什么?”二人惊呼。 蔚辰急忙道:“二殿下速速前往。” 二皇子明白蔚辰的意思,立马起身更衣。 待二皇子来到寿元宫外,被太子的人拦了下来。“请二皇子留步,胡太医正在殿中替圣上诊治。不得打扰。” 二皇子听到了里间传来太子和皇后的声音,心里不岔:“本皇子也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太子能进,本皇子就不能进?” 宫侍没有回答他,二皇子却想要硬闯。“让开。”两名宫侍寸步不让。 里间听到声音的太子眉头一蹙,朝皇后使了个眼色后,出去。 胡太医手抖的给禹帝把脉,自从禹帝昏迷后一直都是他在照看。其实禹帝早就能醒来。但皇后却是一直拖着。 皇后于他有恩,他自是听命于皇后。 今日禹帝突然回光返照,这才惊动了皇后和太子。 皇后的原话仍是等,等拿下蔚辰再说。胡太医明了,便给禹帝扎了针。 这时,着急的二皇子仍是闯了进来。 无视皇后和胡太医,直接跪倒在龙榻边,声音哽咽道:“父皇,是儿臣啊,父皇你快醒来好不好?”再不醒来,这江山就要姓顾了。 皇后在一帝垂泪,道:“晟儿,你放心,胡太医医术精湛,皇上他会醒来的。” 二皇子心里气得不行。禹帝昏倒之后一直都是胡太医看,不让其他御医靠近。这中间没有阴谋,他打死也不信。 “母后,父皇为何还不醒,这都昏迷好几个月了。” 皇后没有回话,胡太医替她道:“回二殿下,陛下之前因为中了妖道的毒,伤及肺俯,就连脑部都受到了影响。这边迟迟未醒来。” “不过,今日陛下已经有了醒来的征兆,实乃吉兆。相信不日就会醒来。” 二皇子听罢,眼神微眯,“本皇子记得胡太医之前因为医术不精,治死过一位太妃娘娘。为免出同样的错误,本皇子想请另一位太医协助胡太医。” 胡太医心下一抖。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这二皇子还记得。 皇后露出一抹端庄得体的笑,道:“难为晟儿有心,掂记着你父皇。如今胡太医的药用下去,陛下的身体还算平稳,就不要再兴师动众了。” 见二皇子还想再说,皇后又道:“若是不放心,晟儿自是可以每日来看一眼你父皇。在床前尽尽孝道也是应当。” 听闻此话,二皇子终是妥协。“多谢母后给孩儿这个机会。”说罢,握了握禹帝的手。 而禹帝其实是有意识的,只是不知为何身子动不了。 他多想告诉二皇子,皇后是个毒妇。那日见他晕倒,不是第一时间找太医,而是眼睁睁看着他吐血倒地。 今日,竟是告诉他,亲手替他处置了两位嫔妃。现在的她在后宫可谓是只手遮天。 还将顾家后辈安排进皇家禁卫军中。现在的皇宫几乎都是顾家的人。 很明显,这是想让外戚专权。她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大将军,对大将军手中还有十万兵权,若是利用得好,定然能将顾家拿下。 皇儿,能不能反败为胜就看你的了。 禹帝将希望寄托在了二皇子身上。当二皇子握住禹帝的手时,禹帝感觉所有儿子中就这个儿子最让他安心。 之前是他错怪他了。 他若能醒来,会弥补他的。 二皇子心下有种很怪异的感觉,感觉父皇十分的信任他。 他心下稍安。轻轻在禹帝耳边道:“父皇,儿臣先下去了。儿臣过些时日要去一趟沧州。儿臣中意太傅嫡女林青慧。从沧州回来便与她完婚。相信父皇一定会喜欢青慧的。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禹帝听罢,心中欢喜。 林太傅门生众多,想来会支持二皇子。有了大将军和太傅的联手。想来,扳倒顾家不难。 二皇子离开了。禹帝心情颇好。 相信不久就会醒来。 皇后示意胡太医先退下,她有几句话想告诉禹帝。 “是。皇后娘娘。” 待人走后,皇后俯在禹帝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禹帝身子突然一抖。 皇后微微一笑:“陛下好生休息,臣妾先行告退,明日再来探望。” 第二百一十五章 绣嫁衣 皇后心情颇好的出门。 门外,等着的太子见状,嘴角微掀。“母后为何如何高兴?” “当然是告诉了你父皇一个秘密。”此次禹帝突然有了醒来的征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幸好,她让胡御医在二皇子进来之前用了那种药,不然,今日二皇子见到的就是醒来的禹帝了。 她知道禹帝能听到她说话,这些日子她在他耳边说了不少。估摸着也听了一些。所以,他便想将希望寄托在二皇子身上。 这江山只能是太子的,她又岂能让他得意? 所以,她说了三皇子并非他的儿子,而是大将军蔚辰的。马上,马上,顾家军就要包围蔚家了。 太子已经派人前往秦州去控制陈楚。她不会让蔚辰得逞。 二日,朝堂之上,一大半的官员都上奏弹劾大公主北恒玉。并说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配不上芝兰玉树的纪大公子。 纪侯爷简直要笑死了,苏玉月能不能配得上纪玉树,岂是这些人可以置喙? 陆丞相拱手上前,“禀太子殿下,大公主此举没有任何不妥。若不是容妃娘娘和丽妃娘娘故意使计陷害,她又岂会打人?再者,大公主乃皇室宗亲,其名誉岂容一个世家公子践踏。” “气怒之下打了人也无可厚非。” “臣附议!”纪侯爷拱手附议陆丞相。 那些弹劾苏玉月的官员以蔚辰为首,除了蔚辰之外,其他人都是林太傅的门生。 太子一一扫过正言词激厉与顾家这边争论的官员,眼神示意一旁的心腹太监。好似在说:快,拿个小本本将这些人全都记录下来。也不用费尽心思的去调查了。 心腹还真这样做了,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本,开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写写画画。 登时,吵闹的声音降了下来。 太子冷笑连连:“怎么不吵了?不是吵得有理有据的吗?” “人家纪家大公子都没有说话,你们还关心起人家未来娶什么样的媳妇来了。真够闲的。” 有官员想反驳:若大公子未来的媳妇只是一般世家小姐就完了。偏偏是皇家长公主。这如何能行? 但又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太傅虽然还有些势头,但顾家的势头隐隐盖过了林家、蔚家、侯爷家,他们这些小官员完全就是垫脚石。 最后太子一锤定音:“那容妃娘娘是南国的奸细,本宫已经拿到她传回南国的秘信。任何试图危害盛禹国土和子民的人,都将斩立绝。而丽妃作为盛禹子民,非但不阻止,还暗中协助其作乱。” “此举已经威胁到盛禹的根本。是以,二人及其家族当斩立决。那林家公子是否也在暗中协助容妃娘娘通敌卖国,此事得好好调查一翻。” “长公主及侯夫人此次抓住三人,算是为盛禹立了大功。尔等竟是想要惩罚于她,你们说,此举意欲何为?” 一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容妃娘娘作为附属国的公主,竟还敢意图叛乱。这下,所有官员都不说话了。 蔚辰也没有想到容妃会有如此胆量。还说想用林太傅背后的力量打压苏玉月,没想到事得其反。 此时的蔚辰心中生起了一股危机感。拳头慢慢握紧。 上首,太子不屑地瞄了一眼蔚辰,朗声道:“既然没有异议了,那便退朝。此次容妃事件,长公主与纪夫人功不可没,赏黄金千两,布匹千匹。良驹百匹,良田百亩。” 这无疑于是在壮大纪家的力量。 “谢殿下赏赐!”纪侯爷叩谢。 “退朝!” 随着太监高声唱喝落地,众官员不得不往外走。出来大殿,无数官员围上来恭喜纪侯爷。 蔚辰却是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林太傅因为胳膊受伤的原因没有来上朝。如今儿子的双腿被废,他悲痛交加。哪里还有心情来上朝。一心只想杀了苏玉月为儿报仇。 他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所以当晚就着人杀进了苏玉月给林秋生置办的宅子。 纪玉树和苏玉月都有派人留意林秋生的住处。林太傅这边刚一行动,二人就得知了。 苏玉月立马换上夜行衣出宫。 正好在门口与纪玉树汇合。二人皆是一愣。随后笑了。 已经有了经验的二人配合得相当默契。没多久就将人全部斩杀,还有时间坐在屋顶看星星。 “谢谢!” “谢谢!” 二人同时开口。 苏玉月谢纪玉树昨日帮了她,纪玉树谢苏玉月走进了他的生命里。 二人相似一笑。 苏玉月不是个扭捏的人,既然已经表明了心意,那就要敞开心扉。 她举头仰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慢慢将头偏到了纪玉树的肩膀上。嘴角满是笑意。 而纪玉树抿了抿唇后,勾唇。然后将头偏向她,二人头抵头,仿似在传递着心中的想法。 “你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她说。 “很快,明日我就央了娘亲找人看日子。你回去绣嫁衣!”纪玉树心中满是甜蜜。 苏玉月一听还要绣嫁衣,满脸都是慌张。她只会拿刀,从来都不会绣嫁衣。 “我,我不会。”苏玉月露出了小女儿般的娇羞。 纪玉树竟是像对待小孩子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道:“无事,我帮你绣。” 苏玉月满脸惊诧:“你还会针线活?”一个大男人还会针线活,委实惊到她了。 见苏玉月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纪玉树哈哈大笑:“我只会拿笔和刀,根本不会针线活。” 苏玉月这才意识到被他戏弄了,嗔怒道:“我还真信了。所以,这嫁衣谁来绣?” 她听说新嫁娘穿上自己亲手绣的嫁衣,意味着婚后幸福美满,吉祥一生。若是不亲自绣,心中上总归有根刺。 她决定,从明日就开始学刺绣。 不等纪玉树回答,苏玉月开口道:“先别定日子了,从明日开始,我就学刺绣。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先日子也不迟。” 纪玉树觉得这样,会很为难她。“不用了?去买一件现成的就好。或者让绣娘绣。” “不行,我一定要自己绣。明日就让高嬷嬷教。”苏玉月一脸坚定地道。 难得苏玉月有事可做,纪玉树也不打消她的积极性。 之后的日子,他为了蔚辰的事,也会很忙。 第二百一十六章 想混淆视听 二日一早,太子给纪家的赏赐就抬进了府。 纪婳一听到黄金,眼睛都瞪直了。 【黄金,千两黄金啊?是我的,都是我的。】 纪夫人失笑,真是个小贪财鬼。 她抱着纪婳前往大厅,小家伙一听有黄金,一路蹦个不停。 【果然还是没有站错队,太子太对我味口了。不像禹帝,疑心颇重,经常忽视纪家的功劳。太子就不一样了,根本不怕壮大纪家的势力。大大方方的赏赐百匹良驹。】 【太子都诚意满满了,纪家又怎么可能背信弃义呢?】 纪夫人在心底暗暗夸赞纪婳说得对,你诚心对待我,我便实意对待于你。猜忌和怀疑只会失去臣心。 但像蔚辰那种本身就有异心的人来说,就另当别论了。 北恒瑾和太子赏赐的赐品是一并到纪家的。一到纪家说欢喜的递上为纪婳准备的礼物。 “婳儿妹妹,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包。送给你。”北恒瑾献宝似的将香包拿出来。 “什么呀?”纪婳出口的话奶声奶气的,十分入耳。 北恒瑾满脸挂着笑。“香包,里面放的是花瓣。” 纪婳一脸失望。 【北恒瑾啊,你得多像太子学习,送礼物一定要送人家喜欢的东西。这香包还是你自己留着!】 纪婳一把将北恒瑾的香包扔还给他,北恒瑾没有抓住掉在了地上,看到她那一脸财迷样。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他送的礼物没有送到她心坎上啊!那下次他就送黄金好了。 不过,他并没有多少黄金。 她若是喜欢,他可以去赚。要不,也学父王一样,开间铺子? 以婳儿妹妹的名字命名? 越想,北恒瑾越觉得可行。那他明日就让人去物色铺子,做什么好呢? 北恒瑾上下打量纪婳,奶胖胖的模样可爱得紧。要不就开酒楼。将她喂得再胖一些,长大就不会有人觊觎她的美貌了。 思及此,北恒瑾笑得狡黠。 纪婳完全不知道北恒瑾有这样的想法。此时正扒拉着装黄金的箱子,口水直流。 【太多了,千两黄金,整整两大箱子。一块黄金都有四指宽。加之大哥哥手上还有不少铺子。不久的将来,纪家就要成为盛禹首富啦。哈哈哈】 原来婳儿妹妹想当首富,这还不容易吗? 北恒瑾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成形的方案,保证五年内让纪婳成为整个盛禹的首富。 沐老爷子也抱着煜儿过来了,小家伙一下地就朝纪婳跑了过来。 纪夫人扶着纪婳围着箱子打转,煜儿就流着哈喇子围着纪婳转,好不可爱! 【想追我,门都没有。】 纪婳故意捉弄煜儿,快走了两步。煜儿就拼命在后面追。没跑多远就摔倒了。哇哇大哭。 纪婳却在一旁哈哈笑。 【摔倒了,谁叫你追的。】 一屋子的人都面带笑意。纪侯爷直接下令将这些东西放库房去,给宝贝女儿留着长大了慢慢花。 纪婳笑得直拍小手。 【好耶,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纪侯爷听罢,捊了捊胡子,呵呵一笑。他就喜欢听宝贝女儿夸他。 “爹。”这时,纪临风大步走进屋来。压低声音道:“爹,蔚子真今日出城了,带了三箱货。” 蔚子真便是蔚辰的二子,是蔚家嫡次子,跟着虞夫人打理商铺。 “是什么货?”纪侯爷面色沉凝。 “药材,只是普通药材。”按理说,普通药材是无需东家亲自送的。而蔚子真偏偏就送了。这才是让他疑惑的地方。 纪侯爷分析道:“也许是调虎离山之计,派勾原去跟着,一定要注意他路上与何人攀谈。” 纪婳一脸疑惑。 【爹爹和二哥哥在说什么呢?跟蔚家的商队做什么呢?这蔚子真也真是的,不就是三箱药材吗?至于一直跟着?】 【咦,不对,蔚辰不会是想让二儿子蔚子真将秘信偷偷送出去?若是这样,那就惨了。蔚家每日都有商队出城,就算跟得再紧,也会有遗漏啊?】 【爹爹既然让二哥哥去盯着,多半是发现了蔚辰的可疑之处,不然不会做无用功。】 【但也有可能,这是蔚辰的调虎离山之计?哎,今晚还能灵魂出窍去蔚府看看就好了,到要看看他会让哪支商队将秘信带出城。】 听罢,能听到心声的三人齐齐一吓:不要啊,婳儿你不要做傻事,上次突然不醒人世将他们好一顿吓。 纪婳正思索如何再去一趟蔚家时,身子一轻。人被过来的端木意抱了起来。 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纪婳一笑,也唧一下亲到端木意脸上。北恒瑾一脸羡慕。 婳儿妹妹何时能亲一亲他呢? 【嘻嘻,二嫂嫂身上香香,喜欢二嫂嫂。】 纪婳给了端木意一个大大的熊抱。 纪侯爷和纪临风还在一旁商议。没大会儿纪玉树也回来了,给纪侯爷带来一个好消息。 “爹,蔚辰那匹夫故意让蔚子真带货离开,为的就是混淆视听。” 纪临风心下大喜,纪玉树这消息来得太急时了,他正打算同勾原亲看跟去看看呢。 转而又听到纪玉树小声道:“他这几日都会安排商队出城。实际上,他准备将秘信交给二皇子。” 纪侯爷和纪临风同时惊呆。 在他们看来,蔚辰根本不信任二皇子。但他还是选择将秘信放在二皇子身上。 蔚辰在兵行险招啊,他认为越危险的地方便越安全。 若不是他们暗中监视,就要被他给耍了。 真是一个老奸臣滑的东西。 蔚辰天天让蔚家商队出城,目的就是让纪家和太子察觉到他会有动作。然后引开他们的视线。再让二皇子同林青慧前往沧州。 陈楚在秦州不在沧州。到了分界地,一定会有人接应二皇子。 现在,得知秘信还在蔚府就不急了。 纪婳偏着身子,仔细听着三人的交谈声。 听到什么秘信时,小眼睛一亮。 【原来爹爹和哥哥已经知道蔚辰写有秘信一事啊!真是太好了。我这些天担心死了。这下,只等着看戏就好,哈哈哈,大哥哥真能干,二哥哥也能干。】 几人相视一笑,一切深意都在不言中。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电闪雷鸣的夜晚 “禀将军,纪家和东宫那几位果然上当了。”蔚辰的心腹兴奋的前来书房禀报。 正在看公文的蔚辰闻言大喜。 这几日,他每日都安排虞家的商队出城或置货或出货。其中都混有他的人,这是想让紧盯他不放的纪家和东家那位入套。 眼下,可想而知,几人已经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哈哈哈,好,真是太好了。二皇子那日说禹帝果真有醒来的征兆。顾家很明显是不想让陛下醒来,但他们又不敢真正的杀了陛下。这便给了我们无限的机会。” 等信送到陈楚手中之时,便是营救禹帝之时。 之前的计划是让陈楚等人暗度陈仓将人调到江渝一代,好在水利事宜上动手脚。眼下看来,营救禹帝才是上策。 心腹一听,连连称赞:“妙啊将军。届时我们打着营救陛下的旗号冲进宫中,趁乱将太子杀了,救出陛下。陛下这些时日不是不醒,实则是中毒了。而后二皇子便明正言顺登基。” “哈哈哈,不愧是跟随本将军十年的副将,聪明。” 蔚辰心下便就是如实想法。 “但也别掉以轻心,纪萧山行事万分谨慎,他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出城的人。”想到老谋深算的纪萧山,蔚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心腹十分有把握的一笑:“将军放心,就算老谋深算的纪萧山盯着二皇子,也是一只小啰喽。主力都跟着二公子和夫人娘舅呢。”小啰喽完全不用担心。 蔚辰点点头,他已经安排了不下三十只商队出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知道呢?因为此事,顾家军派出去不少。 如此,便给了他营救禹帝的机会。 二皇子这几日进宫已经对禹帝表达了要营救他的意思。虽说他没有任何反应,但从脸上红润的神色便可以看得出来是高兴的。 心腹走后,将军夫人虞夫端着参茶进入书房。看到虞氏,蔚辰满脸都是自豪。 以前他瞧不上商贾出生的虞氏。后来,虞氏帮了他良多。他才渐渐意识到靠权办不下来的东西,都可以靠金钱获得。 此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夫人,快,过来为夫身边。”蔚辰一脸喜色的将保养得当的虞氏拉进怀中。 虞氏今四十有三,但肤色却如刚进门的新媳妇般,吹弹可破。 蔚辰是越看越欢喜。“夫人,此次能事成,多亏了虞家商队,要为夫如何感谢你才好?” 边说着,蔚辰开始对虞氏上下其手。惹得虞氏娇笑连连。“老爷若真想补偿妾身,不若将那位送走?” 蔚辰有一个青梅竹马,在虞氏进门后,也将其娶为平妻。但府中掌中馈的人并不是她。心里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是以,仗着蔚辰对她的宠爱屡次找虞氏的麻烦。 虞氏乃商贾出生,言行举止粗鄙不堪,故而不受蔚辰喜爱。那青梅竹马便仗着自己乃闺阁小姐的优势,与其他世家夫人打成一片。 挽回蔚家不少颜面。 虞氏除了钱多,其他一无是处。 听到虞氏如此说,又想到日后事成了,少不得靠着虞家的财力私制兵械,广拢人力。蔚辰一口应下:“好,一切都听夫人的。” 虞氏心满意足,第一次放下身段主动讨好蔚辰。 蔚辰十分喜欢这种感受,情到浓时,还不忘提条件。“夫人,为夫需要一点银钱打点林太傅的门生。不知” “此乃小事一桩,夫君尽管放手去做。” 闻言,蔚辰心下大喜。 当日下午就休妻下堂将青梅竹马的卫氏赶出将军府。 时间飞逝,转眼就过了数日,到了二皇子离京的前一日。 晚间,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顾家军趁着雨夜各就各位。 是的,今晚便就是纪家与太子商议好捉拿蔚辰的日子。电闪雷鸣的天气掩盖了无数金戈铁马声。连老天都在帮助太子。 就在昨日,太子收到了秦州那边的飞鸽传书。陈楚等人已经被秘密拿下,就算有消息走漏,等传到蔚辰耳中时也是晚矣。 今夜,纪萧山、纪玉树、纪临风都穿上了银色甲胄。纪玉树带队前往林府,纪临风带队前往二皇子府。纪萧山则前往蔚家。 【好帅,好帅。爹和哥哥们穿上战甲好帅气。颇有一股万夫难敌之威。可惜我去不了。对于一个热衷于吃瓜的瓜民来说,如此振奋人心的时刻不在场,得多难受啊!】 纪临风倒是想带上纪婳的,奈何遭到一家人的强烈反对。 吃瓜哪有小命重要啊? 所以,纪婳的吃瓜行动注定失败。 【没关系啦,回来等哥哥们讲给我听也是一样。时辰不早了,快出发。嘻嘻,二哥哥一定要记得抄家时,给妹妹我顺几块黄金呀!】 正准备抬脚的父子三人齐齐一个踉跄。 真小财迷! 【咦,爹和哥哥的动作要整齐呀,哈哈哈果然不愧是父子。心连着心。】 纪婳小胖手捂嘴偷笑。 父子三人离开人,内穿战甲,外披蓑衣,骑马出门。 这一夜注定不平凡,这一夜注定血流成河。 林府。 还不知道会出事的林府上下纷纷熄灯准备休息。而林濯的房间却是亮如白昼。 “啊,贱人,老子杀了你。”林濯因为双腿被废,整个人变得阴郁暴虐,仅仅一日便打杀丫鬟三人。 以致于伺候他的丫鬟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下一秒就被拖出去打杀了。而同样在养伤的林太傅根本不会管她们的死活。 这让不少下人感到绝望。甚至有下人准备逃出林家。 他们感觉林家要完了。 林青慧每日做着当皇子妃的美梦,白日绣嫁衣,夜晚等着与二皇子私会。 而此时的夜皇子正在与赵雪的姐姐赵初玉颠鸾倒凤,尽管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赵初玉仍然要迎合二皇子,因为她是他养在别庄的外室。 赵初玉因为妹妹的死,已经对二皇子死了心,但是她逃不掉,逃不掉二皇子近乎变态的控制。 也许只有死了,才能逃掉他的掌控,但在死之前,她要杀了二皇子。 思及此,赵初玉媚眼如丝,一个翻身将二皇子压在身下。二皇子一愣,只道她是想与他玩个新花样。 毫无所觉此时的赵初玉已经将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出她藏在下面的剪刀。 第二百一十八章 包围蔚府 二皇子正享受着赵初玉给他带来的欢乐,突觉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他睁开眼睛的同时,下意识将头一偏。 “啊”耳朵直接被剪刀刺穿。 血染床榻。 “贱人,本皇子要杀了你。”二皇子的反应很快,强忍着剧痛拽住赵初玉再次刺向他的剪刀。 赵初玉面染疯狂,用尽全力往下刺。二皇子因为耳朵疼痛难忍,力气有些不足,但毕竟是男人。勉强还能支撑着赵初玉的力量。 “我要为妹妹报仇,我要为妹妹报仇。”疯狂的赵初玉面部已然扭曲,大叫着要为妹妹报仇的话。 “来人,快来人。”剪刀一点一点朝着二皇子的眼睛刺去,眼看着就要刺中。 外面大雨磅沱,内室惊心动魄。 只听砰地一声响起,别庄的大门被一群士兵撞开。有人高喊:“捉拿叛党二皇子,进去搜。” 二皇子听罢,面色骤然一变。“哈哈哈”赵初玉疯狂的笑声引起了外间纪临风的注意。 他大力一脚将门踹开,然后看到光着上半身的二皇子,还有衣衫不整的一个女人。 纪临风一扬手,身后两名官兵冲进屋,将赵初玉拿下。二皇子得救了,便又被捕了。 他顾不得血流不止的耳朵,大声斥责纪临风。“纪临风,你干什么带人我私闯本皇子的别庄?你要造反吗?” 二皇子已经被押在地,两个官兵死死钳住他。纪临风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道:“想要造反的人是二皇子?呵呵,你以为上次栽赃陷害纪家的事就这么完了么?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在手么?你以为林副将一人揽下罪名,我们不得法了么?呵呵,真是天真。” “我们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审问兵部尚书,那是因为想放松你们的警惕。让你们误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只得将此事咽下。呵呵,你们有张良计,我们有过墙梯。” “那又如何?这一点只能证明本皇子想要陷害纪家,但本皇子何以来的造反?纪临风你休要血口喷人。”二皇子怒不可遏地瞪着纪临风。 纪临风一想到那晚纪婳差点死在孤狼的手上,怒气就真窜脑门。狠狠一脚踢在二皇子身上。 “血口喷人?哼,马上,马上你就会知道本公子是不是在血口喷人了。带走,让他好好看看蔚辰那老匹夫是怎么被我爹打败的。” 听到蔚辰,二皇子眼中惊惶很是明显。 蔚辰是他最大的保障,若是连他也 蔚府。 “不好了,不好了。大将军,顾家军将将军府包围了。”外间震天的雷声盖过了喊声。不得已,管家敲响了蔚辰的房门。 屋里,蔚辰正搂着虞氏睡觉,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咒骂了一句。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不好了,不好了,大将军,顾家军将将军府包围了。” 他面色巨变,第一念头便是秘信的事暴露了。他得赶紧将秘信转移。 只是还未等他赶到书房,外面的顾家军就冲进来了。为首的二人正是顾一山和纪萧山。 持火把的官兵有序排在走廊,将整个将军府照得灯火通明。 下人们见阵仗吓得尖声连连。 “蔚辰,你个老匹夫哪里逃。来人,将人抓起来。”纪侯爷大喝一声,身后的纪家卫兵上前。将身披外袍急着赶路的蔚辰扣住。 蔚辰想反抗,但见屋顶全是弓箭手。心惊莫名,不敢再动。冷冷道:“纪萧山,你这是做什么?” 纪侯爷冷哼:“做什么?这都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捉拿反贼。” “你无凭无据,如何说本将军是反贼?纪萧山你就是存心想与本将军过不去。”蔚辰冲纪侯爷吼。 “无凭无据?呵呵,你且瞧好了,待老夫找到证据看你还狡辩。” 顾一山并不知道蔚辰将秘信藏在了何处,但见纪萧山信心满满,心下没有一点担心今日蔚辰能够跑掉。 “蔚辰,今晚便是你将军府没落之日。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包括你故意派商队混淆我们的视听一事。你也别以为二皇子和林太傅还会来救你。如今的他们已是自顾不暇。” 蔚辰满目惊恐地看着顾一山。 他败了吗?他为何如此短的时间就败了?所有的计划都天衣无缝的呀。他派了无数商队出城。纪家和东宫那位都不上当吗? 不可能,不可能 对,证据,他们找不到证据就无法断定他造反。纪萧山根本找不到证据。 却是不想,大步走进书房找证据的纪萧山哈哈大笑着从书房出来了。手里拿着的正是他写给陈楚等人的书信。 这一刻,蔚辰脑袋一片空白。 为什么?他为什么一进去就找到了他藏在椅子下的证据? 为什么? 蔚辰发出滔天的咆哮。“纪萧山,你诬蔑于老夫,你手上拿的所谓的证据就是你故意放进去的。纪萧山,我蔚辰与你不共戴天。” 纪萧山冷着脸抖开其中一封秘官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声来。越念,蔚辰的面部越是扭曲。心中的恐惧也越大。 其实纪侯爷在念信时,心中也有些惊讶。因为信中内容与纪婳所说不相符。 纪婳说的是蔚辰计划伙同陈楚等人在江渝水利事宜上做手脚,但信上的内容却是让陈楚等人打着营救禹帝的旗号挥军进京。 估摸着是因为前几日传出了禹帝有醒来的征兆,便想出了另一招。好在,有纪婳的心声,帮纪家再一次度过了危机。 念完信的纪侯爷和顾一山一阵咬牙切齿。大骂蔚辰结党叛乱,欺君罔上。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纪萧山为何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证据?难道府中有纪家细作? “啊——” “纪萧山,老夫跟你拼了。”蔚辰发狂似的挣脱开官兵的钳制。五指成爪扑向纪萧山。 纪萧山将信纸入怀中一揣,毫不畏惧的迎上蔚辰的掌风。 “蔚辰,你之前打不过本侯,今晚亦是如此。”二人就在大雨磅沱的雨中打了起来。纪萧山有意给蔚辰教训,没有下死后。 而蔚辰像一只猴子似的,被纪萧山戏耍来戏耍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将三皇子再斩一遍 二十招过后,以蔚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收场。 纪侯爷不仅打断了蔚辰的三条肋骨,还扭断了他两条手碗。 “啊” “纪老匹夫,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纪家满门。” 就冲蔚辰这一句话,纪侯爷就想立刻杀了他。 “你没事机会了,不光是你,蔚家全府上下都没有机会了。” 蔚辰不信,在他看来,他所犯下的事罪不及妻儿。所以,他的妻儿一定会帮他报仇。 “呵呵,呵呵” “纪老匹夫莫要把话说得这般绝。本将军手里还有王牌,你们是斗不过本将军的。”蔚辰笑得疯癫。 这时,太子的声音响在顾一山身后。“蔚将军是在等陈楚、庄旭、乔邑发动兵变么?” 闻听此言,蔚辰面色巨变:“你,你为何知晓?” 一身银白色蟒袍的太子站定在离蔚辰一米远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笑出声:“蔚将军真当孤只是个受人摆布的玩偶不成?你以为陈楚等人就算没有收到你的秘信,也会在得知你出事之后召集手中的兵力发动兵变。” “只可惜,孤早已洞悉到你的计谋。不出意外的话,此三人现在已经在押解回来的路上了。” 蔚辰惊怔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血肉仿佛被风吹干。 “此三人被押解回京之日,便是你蔚家灭族之时。包括你那与秦夫人的儿子北恒渊。” “轰——” 蔚辰在听到此话时,脑中仿佛有东西爆裂而开。他全身心剧烈颤抖着。哆嗦着嘴唇,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太子想将死去的三皇子拉出来与蔚家一起斩首。 意识到这一点的纪侯爷,也是惊诧不已。 也对,若不是他的乖女儿,不管是纪家、陆家、二皇子、太子、皇后、苏玉月等等都会死在他的手中。就这样让他死去,是有点便宜他了。 依着太子的意思,得公开北恒渊的身世,公开蔚辰与秦家的阴谋。让他们死在百姓的唾弃声中,死在文武百官的骂声里。 黄泉路上也不会让他们安宁。 没有什么是比公开将北恒渊拉出来处刑的事让蔚辰震惊了。 听到此话的纪临风哈哈大笑着押着二皇子步直蔚辰大门。 “太子说得好,就是要将三皇子的尸体拉出来斩一遍。最好是挂在城门暴尸三天三夜。蔚将军,你会成为盛禹史书上第一个被盛禹子民唾弃而死的人物。将遗臭万年啊!哈哈哈” 纪临风笑得很没形象。二皇子更是震惊地跌倒在地。 “噗” 蔚辰终是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来。里面甚至夹杂着内脏碎片。 纪玉树也抓着林太傅来了。 他的罪名便是暗结叛党,意图谋反,欺君罔上。 这一夜,蔚辰败了,林太傅败了,二皇子败了,三人私下的余党也被太子清了出来。 所有人下了诏狱,重犯则是等待陈楚等人一起问斩。轻犯罢免官职,贬为庶人,部分人抄家流放北疆。 五日后,贤王爷领着顾家军快马加鞭地将陈楚等人押解回了盛京城。 北门法场之上,跪满了身着囚衣的死刑犯。二皇子并不在列。太子念在他被蔚辰和林太傅蒙骗免了他死刑。但是他得终身监禁在宗人府。 上首,手拿一米多长圣旨的纪侯爷,一字一句念着圣旨上的内容。光蔚家的罪状就有半米长。 当所有围观百姓听到三皇子北恒渊不是皇家血脉,乃是蔚辰的与秦夫人的儿子时,全场震惊。 孤狼身着黑色斗篷,也隐在人群中。当听到这句话时,内里怒气涌动。不知是被这个消息打击的,还是因为三皇子的故意欺骗。 陈楚三人并不知道三皇子不是皇家血脉,他们也被蔚辰给骗了。眼下听到,悔得肠子都青了。 三人主动交了兵权,并举证了蔚辰的其他罪行。想以此获得活命的机会。却被太子无情的拒绝。因为此三人根本不是盛禹本国人,而是南国人。 若不是此次派人去秦州调查,根本发现不了三人暗中与容妃娘娘通过信。 容妃已经被打入冷宫,同二皇子一样。这辈子只能老死在里面了。 念完圣旨的纪侯爷手举令牌,高声喝道:“斩!!” “噗噗噗” 侩子手手起刀落,无数人头落地,血水流向刑法台之下。不忍看的百姓纷纷捂着眼睛。 纪夫人也在不远处抱着纪婳看着。纪婳看不到斩首的画面,但能感受到害怕的气氛。 【三皇子的余党终于清理干净了,二皇子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纪家算是彻底的改变了命运。】 这一刻,纪婳却是高兴不起来。 自古为了夺得那个位置,便会有无数的尸骸淹没在热土之下,无数的人物故事湮灭在历史的长河。 有喜有悲,有忠有肝胆,亦有扭曲的人性。 原着中的纪家,现在的蔚家都只是其中一员。 刑法台上,纪侯爷故意当着蔚辰的面先斩三皇子。他人已经死了,一直被放在冰棺里。太子此举,怕就是为了今时今日。 作恶多端的恶人连死都不能给他留全尸。 “啊” 蔚辰痛苦大叫,对于三皇子,他一没有履行过一日父亲的职责。看到蔚辰痛苦的模样。纪侯爷想到的是纪婳口中的原着里。 他当听到纪临风被活活打死在狱中的消息,是否也是这般痛苦不已。当亲眼看到长子纪玉树死在自己面前时,当看到自己的妻儿一个一个倒在自己的面前时,他是否也是这般近乎疯狂。 他要让蔚辰也经历一遍原着中他所经历的痛。 唯一遗憾的是三皇子看不到这一幕。 纪婳不知道,陆伊一也出现在了人群之中,旁边站的是她的夫君钟离陌。 她以前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却有些模糊不清。 但就在昨日,以前那个模糊不清的梦有了实质。梦中的她竟然爱上了三皇子,且凭着自己的医术将他中了六年的毒解开。 还帮他解决各种困境,与他一起携手问鼎九五之位。 梦境真实到她有些害怕。但梦醒了之后才发现,所有的一切并不是这样。 果然,梦终究是梦。 “走,伊一,看多了晚上会做噩梦。影响咱孩子的发育。”一旁的钟离陌贴心的劝道。 并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回走。与抱着孩子的纪夫人擦肩而过。 等纪婳回头时,人已经离开了。 第二百二十章 追杀孤狼 蔚家败了,虞家名下的产业全被北恒瑾偷偷收购。他一直不会忘记他的婳儿妹妹有个成为盛禹首富的梦想。 林青慧嫁给了二皇子为妾,一起住进宗人府。日日受着二皇子变态般的折磨。 林家其他人被发配北疆做苦力。 “那是孤狼?追!”纪临风看到了身着黑色斗篷的孤狼,带着勾原和殷政追了出去。 纪侯爷则是抱着纪婳带着纪夫人回家。 以后再没有人能够撼动他们纪家。太子并没有像禹帝那般打压纪家的成长。隐隐有壮大纪家的意思。目的嘛,呵呵,当然是制衡顾家。 当然,这是大家心中不言而喻的。 “娘亲,娘亲,我要吃绿豆糕。” “娘亲,娘亲,煜儿抢我的饼干。” “婳儿乖,要叫哥哥。” “不要,他总抢我饼干吃,我不喜欢他。” 还有一个月就到一岁的纪婳出口的话比一岁半的煜儿还要完整。 一家人整日将她当个宝一样带着。全府上下光伺候她的丫鬟就有十来个。 生怕她磕了碰了。 纪夫人躺在摇椅上,两个小家伙就在她脚边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就为了一块饼干。 “你还给我,大的要让小的,你知道吗?”纪婳刚拿到手的饼干就被煜儿一把抢走。气得她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可爱得紧。 “小姐,小心些。” 纪婳眼前一亮,迅速转头,看到端木意在知秋的搀扶下走进梧桐院。 端木意已经两月的身孕,知秋生怕她有个闪失,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守着。哪怕是上个台阶都要去搀扶。 端木意嗔她一眼:“才两个月,那有这般娇气,你还是另伺候我了,快去绣你的嫁衣!” 知秋小脸一红,“小,小姐又打趣奴婢。” 一个月前,端木意发现知秋给殷政的一个手下送点心,那个小伙子她还没有见过。但她知道,知秋以后会同这个小伙子成亲。 故而才打趣她。 “小姐我没有打趣你,若是你真心欢喜那个侍卫,小姐我定为你作主。有小姐我出面,就算那小伙子不同意也得同意。”端木意刮了刮知秋的鼻子。 感觉到腿上传来力道,低头一看才发现是纪婳。 端木意想弯腰去抱。纪婳和知秋同时拒绝。 “小姐,奴婢来抱。” “不要二嫂嫂抱,小心肚子里的宝宝哦。嘻嘻” 二人同时出口。 端木意只觉得心中暖意洋洋。真好,现实中的一切都远离了那个梦境。 纪玉树大步走进梧桐院,从知秋的手中接过纪婳。纪婳看到纪玉树手指头上的针孔,心下窃喜不已。 【嘻嘻,大哥哥恨不得马上迎娶大嫂嫂,居然偷偷跑去公主府帮大嫂嫂绣喜服。】 纪玉树嘴角一抽,这都被小妹看出来了?让他情何以堪啊? 纪玉树将被扎伤的手指往袖子里缩了缩,抱着纪婳往自己的院子走。“走,妹妹,大哥哥带你去检查北恒瑾那小子的功课。” 【北恒瑾其实很努力的,不用检查他也会按时按量的完成大哥哥交待下去的课业。】 【将来,他也会像君拂那般高中一甲。】 君拂那小子果然不出纪婳所料,高中状元。端木家也跟着君拂那小子水涨船高。 君拂那小子已经回乡祭祖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会带着他的家人一同入盛京。君拂的状元府就在长公主府隔壁,以后还能与纪玉树成为邻居。 苏玉月却说,成亲后要搬进纪府住,将公主府空着。 这多好啊!纪家上下都求之不得呢。 纪玉树当然知道北恒瑾能力出众,聪慧过人。只是最近不知道这小子怎么了,有些心不在焉。完成的课业很是敷衍了事。 搞得他一个孩子仿似比他这个老师还要忙。 “世子,世子,纪小姐来了。”北恒瑾身边的跟班阿力兴冲冲地跑进屋,将此事告知北恒瑾。 北恒瑾本想忙着将课业抄完就走,没想到纪婳还会来看他。 他当下哗啦撕掉之前写的,开始慢慢地写起来。 坐姿极为端正。 纪玉树抱着纪婳进屋,看到的便是坐得极为端正的北恒瑾。 “北恒瑾。”纪婳直呼其名,后者完全不在意,还十分宠溺地朝她笑。 他最近因为铺子的事有些忙,以致于有好几日没有好好地与纪婳玩耍了。 “字写得真好看。”纪婳由衷夸赞。 纪玉树将纪婳放在地上,她慢慢抬脚走到北恒瑾桌旁。纪玉树拿过一张宣纸和一支笔让纪婳自己在上面写写画画。 像是在与北恒瑾一起学习。 北恒瑾时不时的瞟向她,见她专注自己也开始专注起来。 纪婳毛笔写写画画,纪玉树以为她在玩,也没去注意她。等北恒瑾写完篇文章偏过头来看她时,看到她已经画好了一副画。 画的还是他写字时的模样。 只是略有些抽象。 纪婳嘿嘿一笑:“好看?要不是我拿不住这种笔,我会画得更好看。嘿嘿” 北恒瑾抽了抽嘴角,夸她:“好看,你画的每一副画,我都有收着。” 纪婳听罢,满脸不悦:“怎的,还想等我长大了拿出来羞辱于我?” 北恒瑾立马作投降状:“怎么可能呢?我那是收藏。不是为了羞辱你而收藏。” 不满一岁就将话说得如此圆润的纪婳,被府中下下称为是个奇迹。 纪婳也不管他们会如何想,反正她打小就聪明,能早早说话不是很符合她的人设么? 北恒瑾抄完了课业给纪玉树检查,纪婳却在这期间画了三幅画。画的都是q版的,他们根本看不懂。 纪临风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大哥,又让那孤狼给逃了,不过,这次我又砍断了他一条手臂。” 纪临风这三个月一直在追杀孤狼,将孤狼追得如猫见老鼠一般。谁让那家伙为了稳固自己的灵魂不被孤狼排斥而滥杀无辜呢? 活该被纪临风追得跟只老鼠一般。 “无事,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与我们制衡。”但只要他还没死,对百姓来说终归是个威胁,他还是希望纪婳能将那东西收了。 【孤狼么?我的积分已经有一万多了,可以收拾他了,只可惜一直抓不到人。等哪次二哥哥去追他时将我带上。就可以将他抓住。】 纪临风眼前一亮,觉得此法可行。 第二百二十一章 禹帝驾崩 梧桐院。 “娘亲,娘亲。” 当纪夫人听到纪婳的呼喊便知她醒了,她急忙步进屋内。看到纪婳从被窝里露出一颗小脑袋。 十月末的天气凉意袭人。纪婳又穿上了厚厚的祆子。圆滚滚的身子看着惹人怜爱。 纪夫人给纪婳穿上厚厚的衣服,怕她冻着,又给加了一件红色毛领小斗篷披在身上。 “放我下来娘亲,我自己走。”纪婳生怕自己的体格累着纪夫人,不愿意让她抱。纪夫人给她放下来,牵着她的小手。慢慢步出寝房。 刚走出去还未坐下就听到一声刺耳的钟声敲响。 “咚——” 纪婳小脸怔怔。 【这,这好像是丧钟?不会是禹帝死了?】 外间,纪玉树和纪临风大步走来。身上裹挟着浓浓的凉意。 “娘,皇上驾崩了。是自戕。”纪玉树满脸凝重地道。 禹帝这个时候驾崩,举国哀悼,不可婚嫁。 是以,他与苏玉月的婚期又得推后。而太子亦是不能娶陆倾颜。 闻言,纪婳满脸惊怔。 【还真是禹帝死了啊!】 纪婳皱眉。 【禹帝死得不是时候啊,太子为了守孝便不能迎娶陆倾颜。大哥哥也不能迎娶大嫂嫂。这禹帝不会是故意不让二人如愿的?毕竟,这三年里难保不会出现变数。】 纪玉树等人与纪婳想到一块儿去了。禹帝就是不想让二人如愿,才在这个时候选择自戕。 纪玉树和纪临风又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 禹帝一死,举国稿素,太子灵前继位,登基仪式将在三日后举行。 禹帝自戕的消息有失皇家颜面,皇后便对外宣称禹帝乃是病逝。 端木意在知秋的搀扶下来到梧桐院。 早膳已经摆上桌,但今日怕是只有两人吃了。纪侯爷因为禹帝突然驾崩,得留在宫中打点事宜。 为怕出现意外,整个盛京城戒严三日。城中全是顾家军。 “娘,听知秋说街上全是顾家军。”吃到一半,端木意想到方才知秋说的话。 纪夫人点头:“陛下驾崩,为防意外,全城戒严三日。” 端木意却是想说,斩杀了三皇子,扳倒了二皇子,现在似乎又冒出了个顾家军。 顾家军乃是皇后和太子的后盾,如今已算是权倾朝野。纪家心中没有危机是不可能的。 纪夫人给纪婳盛了一碗小米粥,纪婳认认真真地扒着碗里的饭。心里却是不停的在歪歪。 【如今,顾家军成了太子御前护卫队,代替了曾经禁军的职务。这人一旦掌握了权力,就会忘记初衷。生出腐败的心思。 原着中,太子和皇后败了之后,三皇子并未动顾家军。而是在陆伊一的帮助下使用了怀柔政策。最终收顾家军为己用。当时的顾一山早忆身首异处。】 【而现在的顾一山作为国舅,拥有数十万兵权不说,还有可能被封王拜侯。无上权力在手,能不能保持初衷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别动到纪家头上来,若是惹到纪家。三皇子,二皇子便是他的下场。】 【这种情况,我倒觉得太子可以将蔚辰手里的十万兵权拨给纪家。一来可以制衡顾家,二来纪家也算有了保障。】 至于太子会如何做?目前谁也不知。 临近午时,纪侯爷才回到府上。他知纪夫人想知道宫中的消息,便匆匆赶来梧桐院。 “夫人。” “爹爹回来了,娘亲。”纪婳听到了外面纪侯爷的声音,迈着小短腿就往外走。走了几步,感觉累就扶在门框慢慢挪。 纪侯爷进屋,看到满脸透着喜色的纪婳,沉郁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纪夫人替纪侯爷倒了一杯茶。纪侯爷抱着纪婳坐在桌前,边喝茶边细细说着宫中发生的事。 “今早正上朝时,德公公突然来报,说陛下驾崩。当时,寿元殿没有一个宫人。谁也不知陛下为何突然醒了过来,然后撑着一口气摔倒在了地上。” 等人发现时,地上满是血迹。纪侯爷突然压低声音凑近纪夫人道:“陛下用血写了七个大字:外戚专权,王朝灭。” 这是在警醒太子,也是在离间太子与顾家的关系。 听罢,纪婳陷入沉思。 【我记得顾一山有个女儿,名唤顾时安。为了稳固君臣之间的关系。这个顾时安怕是要被纳入后宫。顾家势大,自是不会让自家的女儿委屈,皇后之位就有些缥缈了。】 【哎,若是陆倾颜早日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就不能处在如今两难的局面。】 纪婳心里其实是看好陆倾颜的。也不知道皇后是不是有意想让太子娶顾家女,才迟迟拖着与陆家的婚期。 看来,皇后心中是偏向顾家的。陆倾颜手中的胜算就只能看太子的态度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太子继位后会换掉多少官员大臣,谁都不曾知晓。 二人听了纪婳的分析,心中沉沉。在权力的支配下,人心都是会变的。 二日。 皇宫。 皇后和太子带领着后宫嫔妃以及小皇子公主们一身缟素跪倒在禹帝灵位前。 殿门外也是跪倒一大片身着缟素的文武百官,以及部分家眷。宫门外则是顾家军,再之后便是自发前来的百姓。 血字的事除了几个亲信和太子有意透露给纪侯爷之外,再无一人知晓。 主持丧事的大臣乃是陆丞相,他立于上首,朗声宣读遗诏。 “朕治国以来,四海风平,天下安乐,无奈错信歹人服下致命之药,身子每况愈下,对于国事已力不从心。皇长子北恒默,仁心德厚,上遵祖训,下顺民情,宜即皇帝位” 圣旨很长,足足念了一炷香的时间。 纪婳也身着缟素蹶个屁股在纪夫人旁边跪着。 纪夫人本不想带她来,奈何扭不过小家伙一颗爱凑热闹的心。 阵势太大,惊得纪婳一动不敢动。 今日她也算是见识到了一代帝王的陨落,新朝的诞生。 新的阴谋诡计也将从这一刻拉开篇章。 仪式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念完遗诏后由礼部接诏,宣告天下。 之后便是哭灵。从闻丧之日起,朝夕哭灵三日。 第二百二十二章 逗三岁孩子呢? “婳儿妹妹,跑慢点儿,小心摔了。”北恒瑾在身后追着纪婳大喊。 “你别追我呀,你去追小白。”小白是一年前苏玉月送给纪婳的一只小白短腿白猫,十分可爱。纪婳本身也是个猫控,登时喜得不得了,去哪里都要带在身边。 就比如今日,皇太后邀请纪夫人和贤王妃到慈宁宫做客。特意让她带上已经一岁零十一个月的纪婳。 距离禹帝驾崩已经过去了一年。这一年里顾家女如纪婳所料要被纳进如今已是皇上的北恒默后宫。 禹帝驾崩,新皇守孝三年不婚嫁有误衍嗣绵延,故而众臣提意改为一年。北恒默应允。 但到底是册立陆倾颜为后,还是顾家女为后成为北恒默心中的难题。 北恒默中意陆倾颜多一些,但皇太后却坚持要立顾家女。所以,此事一直拖着。 今日,皇太后请纪夫人和贤王妃前来慈宁宫的用意就不言而喻了。 皇后自从被册立皇太后之后便搬进了慈宁宫。凤仪宫便空了出来。 这一年时间里,顾家女经常来慈宁宫找皇太后话家常。北恒默每日都会来慈宁宫请安,二人总会见上一面。 “别跑小白,我要抓住你了。”纪婳迈着小短腿,跑起路来左摇右晃。身后跟着一大波宫女,还有纪家的四个丫鬟。 “小姐,跑慢点儿。” 纪婳浑不知觉。前面有一片不浅的池塘,纪婳生怕小白掉池子里。着急的想要将它抓住。 “你们别跟来,就是人太多了,小白才跑的。”纪婳说完,身子一矮,从一处假山石钻了过去。后面的丫鬟和宫女追上来就不见人了,急得不行。 “小姐,那里有一只白猫。”迎面走来一主一仆。 前面的小姐也看到了那只猫,一扬手,“去抓过来。”她也喜欢猫,特别是纯白色。 纪婳跑得气喘吁吁,远远地看到一丫鬟将她的小白抓住。还没喝两口气的她又开始跑。 “那是我的猫咪。”纪婳以为那丫鬟是帮她抓的,却没有想到转头就抱给了身后的小姐。 看到丫鬟后面的人,纪婳小脸微微一变。“顾时安。”来人正是顾一山的女儿顾时安。 顾时安不仅看到了纪婳,还听到了她说的话。她浅笑着朝着纪婳走近。“这是纪小姐的猫咪?” 她没有见过纪婳,但从她与纪夫人有几分相似的长相便能猜到她的身份。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纪婳也是咧嘴一笑:“是呢?谢谢漂亮姐姐帮婳儿抓到小白。” 说罢,就伸出了小肉手。 过去的一年里,纪婳尽可能的少吃,但还是长了不少的肉肉。她也很无奈。 纪婳手伸了好一会儿,顾时安都没有打算将猫还给纪婳的意思。反倒开口:“这猫很白,我也很喜欢。不若纪小姐把它卖给我如何?” 顾时安抱着小白,一遍一遍地顺着它的毛发。一副她就是猫的主人模样。 纪婳歪了歪脑袋,一脸天真。“不行呢,这猫是大嫂嫂特意让人从很远的地方买给我的。” 纪婳满脸都写着我是真小孩,我很好骗的样子。 顾时安心下很不认同纪婳唤还未进门的苏玉月为大嫂嫂。嘴角浅浅的笑意敛了几分。 这纪家小姐能在宫中畅通无阻,无非是仗着苏玉月长公主的身份。真以为纪玉树就能娶到苏玉月吗? 她真想不明白元帝哥哥为何将蔚辰手里的十万兵权交给纪萧山。纪萧山身居数功,受百姓爱戴。光这一点就已经能威胁到他了。 顾家就不一样了,顾家乃是他的亲舅舅,与他一条心。总不至于害他。 她若是能成为皇后,只会帮着他更好的打理后宫,让他在前朝无后顾之忧。 而这纪萧山在朝堂之上,以绵延子嗣为由,似乎多次提及他与陆倾颜的婚事。 不知想到了什么?顾时安看纪婳的神情变得不喜起来。 “这样,我这里有一样好玩的东西,拿来与你换如何?”话罢,拿眼神示意一旁的丫鬟。 丫鬟很快会意,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当着纪婳的面三两下挽了一个可爱的兔子出来。 像逗真小孩一般逗她过去拿。 “纪小姐,这个小兔子是不是很可爱,与你换这只猫如何?”丫鬟蹲下身子,朝着纪婳招手。 纪婳看着丫鬟手中的小兔子,当真露出几分好奇与犹豫来。“这个真的很好玩吗?” 【一方手帕就想换我的小白?这人怕不是有病?看顾时安的样子,今日怕是不想将小白还给她。】 【她是真想要这只猫,还是想与纪家作对?】 纪婳表示想不明白。 “当然,她还可以跑呢。不信你瞧。”丫鬟将兔子放在地上,提着它的背在地上一跳一跳的。 【逗三岁孩子呢?】 若她是真小孩,有可能真的会被这二人将猫换走。可惜 “咦,还真的好玩耶,可是,它为何不像小白一样叫呢?”纪婳天真无比的学着丫鬟蹲下,好奇地看着小兔子。 “它也会叫,不信你听。喵喵喵”丫鬟学着猫咪的叫声。 逗得纪婳哈哈大笑。 心里直呼,她不是真小孩,但这丫鬟是真的蠢。 就在丫鬟以为纪婳会同意换时,北恒瑾不悦的声音响在纪婳身后:“将小白还给婳儿妹妹。” 看到北恒瑾,纪婳知道,该她表演了。 “哇,世子哥哥,她们想用一只假兔子换我的小白。她让兔子走路,还学猫叫,她以为我是个傻子不知道是只假兔子呢。” 纪婳哭得好不伤心。 顾时安: 骗了纪婳半天的丫鬟: 北恒瑾嘴角一抽,自是知道纪婳不傻,且还聪明得过分。但他不会拆她的台,温柔无比的哄着她。 “婳儿妹妹不哭,你不是傻子。她俩才是傻子。走,我们找皇伯娘凭理去。” 顾时安哪里知道北恒瑾也在,一听说要去皇太后那里凭理去。心下一慌,忙将怀中的小白猫塞进纪婳的怀中。 陪笑道:“世子别误会,我,我只是与纪家小姐开个玩笑。” 纪婳还在抽抽嗒嗒。“方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方才你似乎对我的小白志在必得。” 顾时安眉目狠狠一跳。这纪家小姐似乎与正常的小孩有些不同。思路清晰得过分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顾时安德不配行 任顾时安如何讲好话,北恒瑾都执意要找皇太后凭理。顾时安气结。也不与他多说了。她一口咬定方才是闹着玩的,他能如何? 再者皇太后乃是她的亲姑姑,不至于不帮她。 这般想着,顾时安心下安了不少。 一行几人,很快来到慈宁宫。 远远的便听到宫中皇太后的惊叹声:“是吗?这养颜膏竟这般神奇?” “自是神奇的,皇嫂放心使用即可,瞧我这肤色。就是用了纪夫人手里这养颜膏。”贤王妃卖力的为纪夫人的养颜膏打广告。 纪夫人满脸都是喜色,这配方还是纪婳告诉她的。她也是闲来无事弄着玩。哪里知晓自家闺女连养颜膏的配方都有。还自己写了出来。 纪夫人这才照着做了几瓶。自家闺女爱财如命,她命尽可能的帮她存点银子! 若是可行,她打算将这养颜膏放到至善堂去售卖。 她已经连续用了七日,肤色的确比以前嫩滑了不少。想着拿给贤王妃试试,用了几日的她也说不错。 这才推荐给皇太后。 “那好,那我就试试。这也不能白让纪夫人破费。林嬷嬷,你去将妆奁里那喜鹊登梅簪拿来赠给侯夫人。” 话罢,笑看着纪夫人又道:“侯夫人可不能推辞,此乃本宫的一点心意。”她是真心想与纪夫人交好。 纪夫人哪里不知皇后这是在讨好她。 “那臣妇就却之不恭了。”纪夫人笑着将林嬷嬷递来的喜鹊登梅簪收下,当下就插在了发间。 皇太后喜形于色。直夸:“还真是适合,侯夫人戴上这喜鹊登梅簪啊,年轻不少呢。” 贤王妃认认真真瞧了瞧,认出簪子后,惊讶捂嘴:“这不是南国去年上贡来的簪子吗?据说这簪子是一位来自海域之外的能人异士亲手打造。我还听说那位异士所出的东西千金难求。” 一说到异士,纪夫人一下子想到了陆伊一。陆伊一会的东西不是盛禹人可以比拟的。她也算得上是能人异士之一。只不过被纪家阻断了她展示才华的机会。 听贤王妃这样一说,纪夫人便知这簪子无比珍贵。她再次起身谢过皇太后。 后者笑着摆手。 贤王妃要了这簪子两次,皇太后都没有给,她也不是嫉妒纪夫人。主要是想让纪夫人知道皇太后对纪家的重视。 皇太后哪里不懂贤王妃的意识,二人眼神交汇一瞬后便移开了。 皇太后轻咳两声,正准备说起正事时。外面就响起北恒瑾愤愤不平的声音。“我一定要找皇伯娘评理,让所有人知道,你品行不端,连两岁的婳儿妹妹都要欺负。” “就是,你品行不端,一点不懂得爱护弱小。”纪婳奶声奶气的在一旁帮腔。 现在就表现出不爱护弱小,等将来后宫妃子诞下子嗣,她不得各种搓磨啊? 一听到婳儿妹妹受了欺负,屋里的三人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这什么人啊? 一点眼水都没有,还敢欺负连皇太后都疼爱得紧的婳儿妹妹。简直是不将皇家放在眼中。 不管是何人,得好好惩戒一番以儆效尤。 很快,北恒瑾牵着眼眶微红的纪婳进到慈宁宫。 “娘亲。”纪婳看到纪夫人,飞快地跑向她的怀抱。眼中还挂着泪水,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别提有多委屈了。 后面跟着进来的是北恒瑾和顾时安。 看到顾时安,纪夫人面色明显的有些异样。 而贤王妃却是若有所思。 皇太后看到顾时安也来了,面露笑意,正准备开口让她坐在她身边去。如此,更能彰显她的疼爱。相信纪夫人看到这番,应该会懂她的意思。 她却还未开口,就听到北恒瑾义愤填膺的道:“皇伯娘,你一定要替婳儿妹妹做主。” 皇太后面露笑意:“那是自然,瑾儿你慢慢说,到底是何人欺负了婳儿妹妹。”这宫中谁人不知她疼爱纪家小幺,她到要看看是何人不将她这个皇太后放在眼中。 北恒瑾见气氛到了,当下愤怒一指顾时安:“是她,就是她,她方才竟然想用一只手帕做的假兔子骗婳儿妹妹手中的小猫。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她就得逞了。还将婳儿妹妹当傻子一般糊弄。” 皇太后面色一僵,不悦的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顾时安身上。 顾时安甜甜一笑,上前几步,坐在台阶处,边替皇太后捏着腿脚,边笑着道:“皇姑母别误会,时安这是在与纪小姐开玩笑呢。时安自是知道皇姑母疼爱纪小姐,怎么可能会骗她呢?” “时安路过时见纪小姐在追赶那只白猫就帮她抓住了,本是想还给她的,谁知纪小姐误会时安想占为己有,便对时安拳脚相向。时安自是不与一个孩子计较。” “只是不曾想,这孩子对世子说谎。这让时安有些难做。”一个小孩子能解释清楚才怪。当时只有她与纪婳在,她说她说谎,便说谎,她能耐她何? 纪婳心中对顾时安的人品十分失望。这人别说坐上皇后之位,就连贵妃位都是不配的。 【原来顾时安不仅会说谎,还会添油加醋。这人品,啧啧,不敢恭维。】 纪夫人一听,便知该如何做了。 如此德不配行的女子坐上皇后之位,这后宫岂有安宁日子可言?不知又会有多少女子遭遇她的毒手。 北恒瑾看到皇后皱眉的模样就知道她相信了顾时安的话。在她看来,纪婳受着万千宠爱长大,这性子固然会跋扈一些。 现在还小,只要多加引导,改正过来便好。 “皇伯娘不会相信了顾小姐的话?婳儿妹妹才两岁的心智如何懂得对人使坏?更不可能对顾小姐拳打脚踢。若是踢了,顾小姐身上为何没有鞋印呢?” “你可别告诉皇伯娘你已经掸干净了。方才出事的地方是玉露湖,那里的泥地潮湿,即便掸干净了,还是会留下痕迹。为了验证是何人说谎,我觉得还是让林嬷嬷验证一二比较妥当。” 事关纪婳,北恒瑾才不会看谁的颜面。 【嘻嘻,北恒瑾这小子可以嘛,这般细致还真让我另眼相待呢。】 纪婳自然是不会让北恒瑾孤军奋战,忙委委屈屈地噙着泪道:“我没有踢她,你们看我的脚上全是泥。” 纪夫人怎么可能让自家的宝贝闺女被旁人欺负了去。本想开口时,却听到北恒瑾有理有据的分析起来。 得了,都不用她出马,顾时安就已经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眼中的慌乱任谁都看得出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心声符 顾时安自认为脸上的笑容有度,举止得体,出口的话也挑不出错处来,不至于还会被怀疑说谎。 在她看来,就算北恒瑾帮着纪家小姐说话,他也是后来才到。是圆是扁还不是她说了算。 却没有想到,北恒瑾一开口便击中要害。 顾时安面色有些僵硬,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慌乱。生硬地解释道:“我不会因为纪小姐轻轻踢那两脚就计较。既然世子不相信,便罢了。” 顾时安一副不愿意再提的模样。 北恒瑾才不会放过她,板着脸道:“顾小姐的意思不会是认为一个才两岁的孩子就会说谎?才两岁的孩子根本没有思考能力。若是婳儿妹妹会说谎,那顾小姐这个懂事的大家闺秀,岂不是谎话连篇?” 能成精。 “我都说不计较了,世子何必咄咄逼人。”顾时安满脸不悦。 贤王妃看到这里,心下也有了定论。本来晚辈的事,她不方便插手。但这顾时安似乎有些不识抬举。 以为纪家小幺还小,不知辩解,就在这里添油加醋。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如此没有度量,怎能坐好后位,怎能母仪天下? 在此之前,她还在顾时安和陆倾颜二人间摇摆不定,眼下,倒是有了定论。 皇太后已经从顾时安慌乱的神色中看出了明堂,怎么可能看不出她为了不将事情闹大,极力逃避的嘴脸。 “瑾儿,既然猫已经找到,此事就莫要再提。” “可是?”北恒瑾心下愤愤。 纪婳朝着他狂眨眼睛,满脸写着:我有办法对付她,看我的。 北恒瑾这才微微一笑,坐到贤王妃的身边。 顾时安暗松一口气,果然,皇姑母还是向着她的。 却不知皇太后维护的是皇家颜面,她的心里已经知道纪夫人心下的想法了。 纪夫人也不为难皇太后,只是对纪婳说了一句:“婳儿,上前去给顾小姐道个歉。”她得给自家闺女制造机会不是。 纪婳作出一副十分懂事的模样,道:“虽然我没有踢她,但因为此事让太后娘娘不开心了,是婳儿的错。我这就去给顾小姐道歉。” 纪婳哒哒哒上前,拉着顾时安的裙摆道:“漂亮姐姐莫要生气,虽然你说了谎,但我不会计较的。” 纪婳小手碰到顾时安的刹那,将手中的心声符拍在了她的身上。 顾时安心下气得不行,这是道歉吗?这分明是暗喻她不够大度。与一个才两岁的孩童计较。 皇太后本就觉得纪婳乖巧懂事,说话软软糯糯的很是好听,哪怕做错事了,她也气不起来。 纪夫人听罢,佯装生气地斥了一句:“婳儿,好好道歉。” 纪婳瘪嘴:“哦。” 正准备再开口时,拍在顾时安身上的心声符起了效果。 【哼,蠢货,才两岁,谁会听你解释。方才若不是北恒瑾及时赶到,猫就是我的了,我也不是真想要那只猫。我就是看不惯纪家在宫中畅通无阻。】 【以为攀上长公主就是皇家人了?哼,待我坐上后位之后,不会让纪家好过。】 皇太后面色突然一僵,这声音不是顾时安的又是谁? 再看纪夫人和贤王妃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心头猛然一跳。虽不知她为何能突然听到顾时安的心声,但眼下若不作出反应,恐会失了臣心。 “放肆!”皇太后突然发怒将顾时安吓了一大跳。 “皇姑母?”顾时安心下有些慌乱。 【皇姑母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火?不会是相信北恒瑾的话了?素闻北恒世子聪慧过人,今日一见,倒真让她刮目相看。】 皇太后心头突突地跳,为了不让顾时安再说出更多不利于局势的话来,只好先将人打发了去。 “来人,传本宫口喻,顾家嫡女言行有失禁足一个月,抄女诫百遍。带下去。” 皇太后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顾时安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她仍然不知道是哪句让皇太后相信了北恒瑾的话。这无凭无据的。 “皇姑母,时安” 皇太后沉着脸,对她的呼喊无动于衷。 顾时安被两个婆子请了出去,并亲自送回了顾家。 纪夫人与贤王妃久久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回过神来之后,二人都是一副强压下心中的好奇,起身告辞。 等人都离开之后,皇太后头疼无比地揉了揉眉心。 她想不明白,为何突然听到了顾时安的心里话?以前为何不曾听到?还说要让纪家好看? 思及此,皇太后只觉得顾时安蠢得无药可救。之前她是疯了才觉得她德行无度。 “母后,母后”外间响起新帝北恒默的声音。 “恭迎陛下。”一群丫鬟纷纷朝着北恒默行礼。 北恒默登基后,改国号为元。同日立皇后为皇太后,封贤王为摄政王,同理朝政。 此举,也有制衡顾家的意思。 北恒默便是来问结果的,他心中已经有了后位人选,但就是想听听纪夫人的意思。 见皇太后一脸疲惫,北恒默担忧上前:“母后,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孩儿传太医?” 皇太后摆了摆手:“不用,默儿,时安那孩子还是封为妃,她不适合那个位置。” 北恒默一脸诧异,皇太后有多希望立顾时安为后,他最是清楚不过。为何今日却不那般坚持了?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不是表妹她触怒了母后?”北恒默满脸关切。 皇太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北恒默,而是在想为何能突然听到顾时安的心声。从纪夫人和贤王妃那震惊的模样可以看出,二人也是听到了。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被她遗漏了? 皇太后想不明白,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默儿,方才发生了一件很古怪之事。母后竟是听到了顾时安的心声。似乎不止母后一人听到。” 闻听此言的北恒默满目震惊:“怎么可能呢母后?正常人怎么可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母后也不信,但方才是真的听到了,现在想来,时安那孩子不适合进宫。看来母后得重新为她物色对象了。”皇太后面上的不悦十分明显。 北恒默知道不是开玩笑,正色了几分。“母后,你详细说说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 如今的纪家,谁也得罪不起 皇太后将方才的事细说了一遍,特别是顾时安的言辞。 北恒默并没有从中分析出什么来? 这让二人不禁感觉到迷惑,为何先前未听到顾时安的心声,后来又听到了。这其中有什么东西被她遗漏了吗? 皇太后细细地想,不错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点。 从开始北恒瑾牵着纪婳进来,再到北恒瑾为了纪婳据理力争再到后来纪婳上前道歉。 纪婳上前来道歉? 猛然间,皇太后身子一颤。“皇儿,母后猜测问题出在纪家小幺身上。” “为何如此说?”北恒默紧皱眉头,一个两岁的丫头能做出什么事来? “小丫头在碰了时安后,母后就听到了时安的心声。”前后一对比,这是她唯一觉得可以动手脚的地方。 “母后的意思是纪家小幺被国师”北恒默感觉自己的猜想有些惊悚,若国师夺舍了纪家小幺的身子。那纪家岂不是第一个被针对? 他听纪侯爷提起过,国师乃是北国人。 盛禹与北国征战数年,早已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若纪家小幺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北国人。纪家将会是第一个被针对的存在。 北恒默一脸惊疑的将目光落在皇太后身上,还未等他开口问,就听皇太后注视着远方,神色平静道:“国师已经对我们没有威胁,纪家小幺也没有被夺舍,她是真的纪家小幺。母后想说的是,从一开始纪家小幺就很不平凡。” “皇儿,我们能有今日,都是纪家在背后谋划。纪家总能提前知道老三的阴谋,也能提前得知老二的算计。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纪家有个未卜先知的人。” 北恒默震惊了,他默默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回想起之前所有发生过事。突然发现还真是这样。 “母后,这样一提醒,儿臣想起一件事来。去年你的生辰宴上,北国质子顾凡慕不是送给您一块玉佩吗?” “母后记得,只是这枚玉佩被瑾儿那孩子要了去。”皇太后隐约记起来一些。 北恒默接着又道:“当时,儿臣听到阿瑾嘀咕了一句话。当时儿臣并未在意。但眼下,这话有些异常。” “哦?是什么?”皇太后来了兴趣。 “阿瑾说,这玉佩到底有没有问题呢?先拿去给婳儿妹妹看看。当时,儿臣看到倾颜来了,一时给忘记。这会儿听到母后提及,儿臣才忆起。” 皇太后听罢,瞬间想到那枚血玉。 血玉里有毒,可她佩戴在身好几月都未出事。这中间有没有谁人的手笔? 倏然间,她想到前年的生辰宴上,北恒瑾抱着纪婳上前来让她指婚。纪家小幺会不会趁着此时动了手脚? “皇儿,速去将阿瑾带进宫来,这孩子一定会为我们解答。” 此刻的皇太后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北恒默也想到了这一点,让心腹太监去将北恒瑾秘密带来。 北恒瑾很快就来了,但对于二人的问话装傻充愣。 他只想保护他的婳儿妹妹,别人如何猜是一回事,说出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皇太后无奈,心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才挥手让北恒瑾回去。 但北恒瑾临出门之际,还是留下了一句忠告:“纪家只能拉拢不能得罪。” 北恒瑾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完全不似一个孩童。 二人隐约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北恒瑾走后,二人的心情无比沉重。因为顾时安得罪了纪家,会不会 顾府。 顾时安被两个嬷嬷送回顾府之后,一直想不明白皇太后为何突然对她发难。 “女儿,怎么回事啊这是?你是不是惹你姑母不高兴了?”顾母闻声赶来。正好与两个嬷嬷撞见。二人将皇太后的口喻带到。 顾母心中惊了一大跳。 这很明显是顾时安在宫中惹了事啊? 顾母忙进屋询问情况。 一进屋,便见顾时安哭着扑了过来。“娘,女儿很委屈,女儿只是与纪家小幺开个玩笑。姑母就这番对我。在姑母的眼中,女儿还不如那个纪家外人。” 顾时安哭得伤心。 顾母心疼不已,不断地安慰她:“别哭了,默儿能坐上那个位置,纪家功不可没。偏袒一些很正常。你已经及笄了,不至于还与一个孩子计较?” “娘误会了,女儿不是与一个孩子计较。女儿只是想不通,为何因为一只猫就要如此惩罚女儿。此事一出,女儿与那个位置就悬了啊。方才回来时,不少世家都瞧见了。这要是传出个好歹来,女儿还如何维持形象。” 顾母一听,顿觉此事皇太后做得有些过了。 “女儿放心,待你父亲忙完公务,娘与他说说。如此下去,纪家还会将其他世家族放在眼中么?这一年,纪家的风头似乎比之之前更甚。隐隐盖过了贤王啊!” 顾母离开之后就想去找顾一山,不料,宫中又来了人。说是皇上急召。 顾一山匆匆离开。直到晚间才回来,一回来就疾步来到顾时安的房间给了她一个巴掌。 “逆女,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顾一山气极了,这还是头一次打顾时安。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呀?不就是一只猫吗?你何至于打女儿啊?”顾母想上前阻拦,却被甚怒之下的顾一山推开。 听他道:“你们真以为这只是一只猫的问题吗?” 顾时安眼中噙着泪,又惊又气又失望地问:“那爹到是说说,是什么问题?女儿今日只是与纪家小姐开个玩笑,却被你们如此对待。女儿心里实在想不通是为何?” 顾一山失望无比的闭了闭眼,又睁开。他说:“你到如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真让为父失望。也罢,爹也累了。你皇姑母说得对,你已不配那个位置。从明日起,夫人就张罗着相看人家!” 说罢,欲拂袖而去。 顾母惊愕过后,转身将人抱住:“老爷,什么叫不配那个位置?不是都定好了吗?为何,为何现在?” 顾时安也顾不得装可怜了,满目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亲爹。 她想知道答案。 顾一山望了望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道:“如今的纪家,别说我们,就是默儿,也得罪不起。安儿也莫要记恨纪家,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话罢,抬步离开。 第二百二十六章 纪家风头正盛 顾一山的话非但没有让顾时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倒觉得这一切都是纪家的错。因为一只猫就让皇太后对顾家有大发雷霆,实在是太过于小题大做。 纪家的权势已然大到连皇太后和元帝都要忌惮三分。她真搞不懂元帝为何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将蔚辰手里的十万兵权交到纪家手中。 此番,只会让纪家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这不,因为一只猫就想压上顾家一头。以后的顾家哪里还抬得起头来。 “娘,难道以后就任由着纪家如此胡作非为下去?”顾时安满脸都是对纪家的不满。 顾母心疼的摸了摸顾时安被打得红肿的脸颊,“孩子,纪家势大,我们就要适当的避避风头,莫要再去做些让你皇姑母为难的事。” 顾母这种惹不起躲得起的性子让顾时安心底火冒三丈。“娘,我们现在不站出来,将来就会一直被纪家压上一头。爹爹难道连这个理都不懂吗?” “自古后宅女子不问政,你爹的事不是我们能超心的。歇着,娘去让人给你拿点消肿的药。”顾母明显不想与顾时安讨论政事,便起身告辞。 顾时安满脸不甘且愤恨。 “一个小丫头何德何能得到皇姑母和皇帝哥哥的喜爱?若是纪家有女的话,这个皇后位不止是她,恐怕连陆倾颜都没有资格。” 顾时安一想到顾一山那句给她留意人家的话,就慌了。 她乃顾家的金枝玉叶,当今皇上的亲表妹,如此高贵的身份,是注定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怎么能随意相看人家? 不行,她的婚姻绝对不能随便。 “一定是皇姑母正在气头上才对爹爹说那翻话,等气消了,就好了。”顾时安神色慌乱的自言自语着。 纪家。 纪夫人牵着纪婳的小肉手往纪临风的院子去看小宝宝。 一想到自己已经是小姑姑了,纪婳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娘亲,等二嫂嫂的小宝宝会说话时,一定要先让她唤小姑姑。我给他存了好多好多金子。” 纪婳松开纪夫人的手,展开双手比划着。逗得纪夫人满脸笑。“这就问你二嫂嫂答不答应。” 一大一小同时走近院子,看到端木意抱着小迟正在院门口惬意的晒着太阳。 “小迟,小迟,姑姑来看你了。”纪婳松开纪夫人的手,小跑着上前。 小迟,全名纪寒迟便是端木意和纪临风的孩子。 纪婳伸手小肉手,轻轻牵起纪寒迟。小家伙很喜欢纪婳的触碰。一牵到他就咯咯地笑。 “二嫂嫂,小迟很喜欢我唉。”看到纪寒迟肉嘟嘟的小胖脸,纪婳心中满是慰藉。 【真好,一切都改变了。二嫂嫂也有了自己的小宝宝。为了纪家的安危,爹爹拿到了十万兵权。二哥哥通过自己的努力,晋升为了从四品的城门领。大哥哥更是将纪家商号覆盖了整个盛禹。】 【现在的纪家不管是财力,权力,兵力都不是谁能轻易撼动的。当然,我知道爹爹和哥哥们不会因此就心生二意。纪家拥有这些只是想自保而已。谁也保不齐北恒家族还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北恒渊。】 听完自家闺女这番话的纪夫人,心中感溉万千。 “咱家婳儿生得乖巧可人,别说小池了,全京城都喜欢。”端木意微笑着道。 看到如今的纪家没有任何外力威胁,端木意只觉得像梦境一般不太真实。她早从纪临风那里得知,改变这一切的都是纪婳。 因为纪婳的出现,让他们听到了她的心声,根据心声作出相应的对策。这才反败为胜。 若没有她,以三皇子的城府,纪家毫无胜算。 想到梦中的情景,端木意竟是红了眼眶。 她生怕纪婳看到,强忍着将酸意压下。 纪婳忙着逗弄纪寒迟,并没有看到端木意感伤的一幕。纪夫人倒是朝着端木意笑笑,以示给她安慰。 这时,纪临风身着黑蓝相间的武官服饰阔步走进来。“娘,妹妹,你们也在。” 纪婳回头,见是纪临风,面色一喜:“二哥哥,你回来啦?”看着越来越成熟的纪临风,纪婳心下满是欢喜。 曾经青涩懵懂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如今的成熟稳重型。 【嘻嘻,二哥哥这一年变了好多。估计是身为人父的缘故。】 听到自家妹妹的夸赞,纪临风有些不好意思。他都是人父了,还怎么能像个毛头小子呢?怎么也得给儿子作个榜样不是。 “正好,小妹不是喜欢凑热闹么?明儿春离阁那边有个诗会。聚集了许多文人雅客。我明日休沐,可以带妹妹去凑过热闹。” 纪临风一说完,纪婳就激动不已。“真哒,太好了,又可以出去玩了。”纪婳开心的原地转圈。 这个又字让其余三人想到半年前纪玉树带纪婳去春离阁参加的一次书画比拭。 当时,本应该拔得头筹的纪玉树,被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不小心在关键时刻弄洒了黑墨。整张宣低上都洒满了墨水。 因此,纪玉树没有得到名次,但是,被纪婳三两笔改成了一副惟妙惟肖的山水画。 立时就震惊了四座。 无不夸赞纪家小幺小小年纪就天赋异禀,将来必然成为一代才女。 纪婳嘿嘿一笑,只说是大哥哥教得好。众人又是好一番感叹,曾经才高八斗的纪玉树,不走仕途可惜了。 除此事之外,后面半年时间里。纪临风和纪玉树带着纪婳参加了盛京城中大大小小的书画比拼,皆展露现了她天赋异禀的锋芒。 自此后,纪家小幺才女之名在盛京城打响。 明日,这丫头也不知又会弄出什么动静来。以她的意思是:人生就是用来出风头的,不然,白来一遭。 罢了,她爱出风头就出,左右由他们当哥哥的外加一个世子在后面罩着。 那鬼头生怕他的婳儿妹妹风头太甚被旁的人觊觎,每日往外散布纪婳已与他定下娃娃亲的谣言。 试问,谁还敢打她的主意? 有纪婳的地方就有北恒瑾的存在。护得比两个当哥哥的都要紧。 更让人惊讶的是小鬼头的才情也不差,隐有当年纪玉树之势。 兄弟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君拂与沈如雪 “你说什么?明日春离阁有个诗会?”顾时安也得到了明日春离阁举办诗会的消息。 “是的,小姐。据说纪家也得到了名额。” 听罢,顾时安眼前一亮。纪家有名额的话,那她这次倒想去凑这个热闹。“我们顾府有请柬吗?” 丫鬟恭敬回道:“自是有的。”顾家在盛京的地位仅次于元帝,怎么可能没有请柬。 每月,都会有一个或是两个文人雅客包下春离阁举办诗会或是书画大赛。拔得头筹者会获得发起人赠送出的一副大家墨宝。 每次都会给顾家递请柬,但顾时安从未去过。在她的心里,顾家乃是盛京城无人能及的大家族,不屑于攀交任何一个文人雅士。 现在嘛 “安排下去,明白,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她要借着明日的诗会崭露头角,要让那些世家子知道她顾时安高不可攀。 如此,便无人敢上顾家门提亲。她只能嫁进宫中。那个位置只能是她的。陆倾颜根本不配。 下午申时,纪临风牵着纪婳来到君府,也就是去年新科状元君拂的府邸给他送请柬。 君拂如今已是正七品通政史,官不大,但公务却是异常繁忙。 不巧的是君拂不在府内,说是去了顺天府。 眼看着时辰不早,纪临风便想着去顺天府找人。 “二哥哥,那不是君拂表哥么?”纪婳指着前面不远身着通政史官府的君拂道。 此时的君拂正在搀扶一名跌倒的女子。 那女子抬起头来,纪婳才看清是御史大人的孙女沈如雪。 【我的天,那不是沈如雪吗?】 纪临风也认出了沈如雪,他记得之前听小妹说过,沈如雪是要嫁给太子做侧妃的人。太子如今已贵为九王之尊。那这个沈如雪就是以后的嫔妃。与君拂在这里拉拉扯扯算个什么事? 纪临风正要上前打断二人,刚抬脚就被纪婳急急地拉住。只见她一脸八卦的道:“二哥哥,人家郎才女貌的,你上去做什么呢?” 【沈如雪本是要嫁给太子的,但那是陆倾颜嫁给二皇子的前提下。现在的沈如雪与北恒默不曾有交际。若是能看上君拂也算是一桩美缘。沈如雪是个有正义感的姑娘,君拂是个文弱书生,我瞧着顶配呢。】 纪婳心中直歪歪个不停。 纪临风挠了挠了后脑勺,觉得纪婳说得有道理。北恒默心中只有陆倾颜,根本不曾正眼看过沈如雪。沈如雪就算嫁进宫中也不会幸福。倒不如嫁给君拂这憨厚的小子。 今日的相遇有可能是天注定也说不定。 “姑娘没事?实在是抱歉,是小生没有看清路这才撞倒了姑娘。小生在这里给姑娘赔个不是。”君拂规规矩矩地给沈如雪作揖道歉。 沈如雪抬眸便对上君拂清朗俊秀的面庞,登时有些移不开眼睛。他言行有度,文雅不失英气,给人以温润如玉之感。 好一个卓而不凡的少年。 “无碍,公子莫要挂怀。方才,也是小女子太过于着急赶路,不曾看清前方道路。”沈如雪朝君拂微微拂了拂身。 君拂一脸受宠若惊,忙弯腰再次朝着沈如雪作一揖。 见沈如雪两颊绯红,君拂又没有下一步动作,替二人干着急的纪婳不管三七二十一,小跑上前。 “嘻嘻,二哥哥快跟上,我们得去搓和搓和二人。” 什么?搓和? 不行,不行,君拂那小子心中已经有人了。他可是知道君拂身上藏着一方手帕,说是一个姑娘不小心落到他头上的。他说这是天注定的缘份,事后一直在四处寻找那个丢失手帕的姑娘。 小妹这不是在办坏事吗? 还没有等他说什么?小家伙已经跑到了二人的面前。 “君拂表哥。”纪婳甩着小短腿上前。自从端木意嫁进纪府后,纪婳就和纪临风跟着一起称唤君拂为表哥。 端木意每次回娘家都能看到君拂一家人在,加之纪临风有事没事会拉上君拂去醉香楼喝酒,久而久之,两家就熟络了起来。 看到是纪婳,君拂满脸诧异,旁边的沈如雪也是一脸诧异。很是意外能在这里碰到纪家小姐。而且她方才唤他为君拂表哥? 君拂,君拂。 突然,沈如雪想起来,去年那个打马过街的状元郎似乎就叫君拂。原来他是去年的秋闱状元郎,如今的通政史。 她当时倚窗而靠,还未等她看清楚状元郎的长相,手中的方帕就不小心掉了下去。 飘飘扬扬,飞到了他的头上。当时着实吓了她一大跳,赶紧将窗户给关上。 想到此事,不由得小脸一烫。 她猜,他应该并不知道那方手帕是她的。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去找手帕的主人。若是没找,他又是如何处理的那方手帕呢? 没来由的,她想知道他是如何处理的那方手帕。想问,但又觉唐突。 “沈小姐,沈小姐?”不知沈如雪在想什么?纪临风连唤两声都没反应。 纪婳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沈如雪。 【嘻嘻,沈如雪的脸这么红,不会真看上君拂了?若是看上,哪还用我搓和呀?】 听到纪婳的话,纪临风嘴角一抽,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君拂心中有人,是不可能对沈如雪动心的。 纪临风怕纪婳坏了君拂的好事,忙将她往身边拉了拉。纪婳一副不懂他的样子。眼珠子转得飞快,打着某个主意。 旁边的君拂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如雪裙摆上的铃兰花图案看,若有所思。 沈如雪终于回过神来,轻咳两声以掩饰面上的尴尬。“呃,抱歉二公子,方才有些走神。” 纪临风笑笑,“没事,我只是想让沈小姐代我爹向御史大人问个好,我爹时常念叨着要上门拜访。一直没有脱开身来。” 纪家与沈家以前没有太多的交际。但因为去年在林家的事,纪家对沈如雪有了几分关注。纪侯爷便与御史大人熟络了起来。 “多谢纪侯爷挂念祖父,若无其他事,小女子便先失陪了。”沈如雪行了一礼后转身欲走。却突然被君拂叫住。 问了一句很让人意外的话:“等等,沈姑娘喜欢铃兰花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定情信物 那方被君拂视若珍宝的手帕上便绣有一朵铃兰花。今日,君拂见到沈如雪裙摆上的刺绣也是铃兰花。 他不相信会有如此之巧的事。 铃兰花是幸福的象征,在手帕飘向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幸福要来了。 他找了整整一年的幸福会是眼前这位沈家姑娘吗? 没来由的,君拂心下有些悸动。 她定定地看着沈如雪,等着她给答案。沈如雪想起来她所用手帕上的花案全是铃兰花,全是她自己绣的铃兰花。 铃兰花代表着幸福,代表着美好。所以,她喜欢铃兰花。 沈如雪说:“喜欢。”她眉眼弯弯,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当看到沈如雪脸上的笑时,君拂瞬间漏掉半拍。心底有一股冲动在叫嚣着,让他拿出那方珍藏许久的手帕。 “这个,是沈姑娘的吗?”君拂问得小心翼翼。握手帕的手指慢慢攥紧,此刻的他激动且紧张。 沈如雪注意到他的手有些颤抖,心头一紧。万千情绪在脑海里翻滚。他,不会是一直在寻找手帕的主人? “是。”沈如雪红唇微启。 君拂登时感觉周身的血液仿佛燃烧起来了一般,他感觉此时的脸烫得不行,心脏像是被燃沸腾了一般,一下,两下,三下 最后越来越密集。 旁边的纪临风张大了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这可能就是君拂口中那天定的缘分! 纪婳也是喜得眉眼弯弯。 “这手帕是沈姐姐的,为何在君拂表哥手里呀?”纪婳状似天真无邪地道。 不等谁人回答,纪婳笑嘻嘻地又道:“难道是定情信物?”此话一出,不止君拂红了脸,沈如雪也是俏脸一红。 纪临风忙将纪婳抱起,捂住她的小嘴巴,佯装生气道:“小妹你才多大点儿,懂什么是定情信物吗?” “我当然懂呀,丝帕嘛,寓意相思,方方正正的,便应了那句横也思来竖也思。多美好啊!!” 纪临风: 君拂反复咀嚼这几个字,越品越有意。看沈如雪的目光便变得深情起来。 经纪婳一提醒,还真有这层意思。沈如雪面上染满了红霞。 见君拂愣着没有动作,纪婳暗骂一声榆木脑袋。疯狂地朝着纪临风眨眼睛。 纪临风秒懂,现场与纪婳飚起戏来。“小妹莫要瞎说,沈小姐的手帕丢了,并未” 纪婳一脸生气,很不赞同地打断纪临风。“二哥哥你错了,有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也就是说冥冥之中会有月老牵线搭桥。沈姐姐今年方十六,琼姿花貌。君拂表哥年方十八,仪表堂堂。这是连月老都祝福的一对呢。” 君拂本来就相信天注定,这下更加确定是月老冥冥之中牵的线。 “所以呢,君拂哥哥快将你的定情信物赠予沈姐姐,月老在天上看着呢?” 纪婳指了指上天,朝着君拂眨眼。 最终君拂送出常年挂在腰间的一枚玉佩。纪婳开心的拍着小手道:“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好耶!” 而沈如雪并未收下,丢下一句:“此事还得过问父母。”后,满脸羞涩地跑开。她若是接下,颇有点私厢授受之感。 纪婳小眼睛一转,便捕捉到其意:“君拂表哥,沈家姐姐的意思是此乃要生大事,要请媒婆登门问过沈家父母才行。” 君拂一脸自责:“是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方才过于唐突了。” 不过,能找到手帕的主人,他甚是开心。他马上回去过问父母的意见,然后找媒婆登门。 看着自家小妹那一脸为君拂的婚事操碎了心的模样,颇有些哭笑不得。 “君兄,这是明日春离阁的诗会请柬,你拿着,明日与我们一道去凑凑热闹如何?” 君拂正想推拒说明日有事,便听到纪婳嘀咕道:“明白,沈家姐姐应该也会去。” “好,明日我来府上与你们结伴而行。”话罢,便拱手告辞。 等二人走后,纪婳伸出手掌与纪临风对了个掌。“嘻嘻,方才二哥哥表现得不错哦!” 纪临风宠溺地刮了刮纪婳的鼻子,将之抱起,提醒道:“明日,你莫要再出风头了。不然,旁人会将你当怪物对待。” 纪婳嘿嘿一笑:“怎么会呢?他们羡慕我还来不及。因为我是上天的宠儿啊!哈哈哈” 纪临风拿纪婳没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摇脑叹息,再无他法。 一大一小回到纪府已是申时末。一进到梧桐院,纪婳就兴致勃勃的与纪夫人和端木意说起君拂与沈如雪的事。二人听得津津有味。 “婳儿妹妹。”门口,煜儿朝着屋里的纪婳奔来。 “啊,不要过来啊!”纪婳吓得尖叫。 无外有他,实在是沐煜嘴上的两条鼻涕掉得太长。 纪夫人见状,忙起将人抱过去,拿起帕子帮他擦拭。“这孩子,体质太差了。隔山差五的染上风寒。” 纪夫人心下叹息。 沐老爷子回嵇州养老了,将孩子彻底留给纪夫人照看。 纪婳一脸嫌弃,听到纪夫人的话后,背过身子翻了翻金手指商城中可有那种增加抵抗力的药丸。 结果还真有,但有些贵。不过也没有关系,她现在的积分多到用不完。 【算了算了,看在你是外祖父的亲孙子份上,我就帮你好了。】 纪婳花两千积分兑好药丸,捏在手中,朝着沐煜走过去。 沐煜很喜欢与纪婳玩,见她过来,满脸都是喜色。“婳儿妹妹,我给你留了一颗糖豆。”说着,摊开手掌。那红黄相间的糖豆都被他捏化了。 “我给你也留了糖豆,给你。”纪婳没有接沐煜的,后者倒是很爽快地将她手上的糖豆接了过去。 一入口发现苦得不行。不过没关系,婳儿妹妹给他的糖豆就算是苦的也要吃完。 见沐煜眉头紧锁,纪婳猜测,那药丸一定很苦。好小子,还笑嘻嘻地吃完。 吃完药丸的沐煜冲纪婳笑得傻里傻气。 “走,我带你去洗手,洗完,我才允许你骑木马。”纪婳扯着他的袖子往外走。 沐煜笑得更傻了。口中一直念叨着骑木马,骑木马。 不知怎的,纪婳心头哽了一下。 第二百二十九章 陆伊一开了一家仁意堂 二日一早,北恒瑾就来了纪家。给纪婳带来不少消息。 “婳儿妹妹,此次诗会发起者乃是璎珞书院的易先生。据说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乃是非常有名的大儒。”北恒瑾说得兴致勃勃。 纪婳听罢,恍然觉得这个易先生有些熟悉。 思量良久,才有了一点印象。 【我记起来了,北恒渊非常崇拜这位易先生。不惜花重金请他入仕,承诺封他一品大员。但易先生平生所愿不是追求功名利?。故而拒绝了他。】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出事了。死在了】 突然,纪婳面色一变。易先生死在了春离阁,时间正是今日。 具体什么原因,她有些记不清,但今日的确是易先生出事的日子。 这个易先生,全名易清朝,乃是盛禹为数不多的真正大儒。欣赏他的人有之,崇拜他的人有之,想拉拢他的人有之。但她就是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仇家。 会不会只是一个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今日她都要救下他。 思及此,纪婳急不可耐的想要去春离阁了。 北恒瑾听到了纪婳的话,正色了几分。但此时,春离阁还未开门,只能再等上一等。 他还说:“婳儿妹妹,今日的诗会应该很热闹。很多世家子弟都要去,玉姐姐也会去。都想去一博易先生的风采文骨。” 纪婳点头,人越多,越容易出事。 “那我们可得早些去,我就喜欢凑热闹。”纪婳笑得很甜。 看到纪婳的笑,北恒瑾顿时感觉心中像是吃了密一般。 二人就在纪家花院里玩耍。不多时,沐煜也跑了过来。远远的就张开手臂呼喊着:“婳儿妹妹。” 北恒瑾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因为婳儿妹妹只有是他的专属。 他用眼神警告沐煜,后者沉浸在见到纪婳的开心中,并示注意到他。 服下增强抵抗力药丸的沐煜今日没有像昨日那般,挂两条长长的面条,干干净净。 纪婳任由着他跑过来扑在她的身上,但一旁的北恒瑾可不会乐意。在沐煜即将碰到纪婳时,他一个闪身上前挡住。 沐煜急刹不住,直接抱在了他的身上。 沐煜没有生气,望着北恒瑾清冷的脸庞咯咯笑。 北恒瑾皱眉,不自在的推开他,后者不知从何时开始,学着纪婳唤他:“世子哥哥。” 北恒瑾拳头紧握,瞪着他无声警告:别唤我世子哥哥,我跟你不熟。 沐煜才两岁多点,那里看得出他是在警告他,只道他在逗他玩。笑得更欢了。 北恒瑾无奈,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纪婳当然知道两人不对付,更多的是北恒瑾讨厌沐煜。不过,这不影响三人玩耍。 北恒瑾每次来都会被纪婳拉着到后院的游乐园玩。不过今日,她心里挂着事,便没有心情玩。 三个小家伙排排坐在梧桐院的台阶上,纪婳两只小手肉撑着下巴。 “世子哥哥,你给我讲讲易先生的事。” 北恒瑾哪里讲得上来,不过,他知道北恒默非常了解易先生,便提议:“要不我们现在进宫找皇帝哥哥。” 纪婳摇了摇头:“时间来不及了,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时辰。再在宫中耽误一些时辰,诗会已经开始了。” 她不知道易清朝何时出事。早点去的话,可以四处查看一翻,万一发现线索了呢? “要不,我们去问大公子?”北恒瑾提议。 纪婳眼眸微亮,这才想起来纪玉树曾多次拜见过易清朝。也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纪婳起身,飞快的往纪玉树的院子跑。到时,才从左同的口中得知人不在,去了至善堂。 无法,纪婳只得央了纪临风带她去至善堂。 “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大哥自然会去,不急于这一时。”纪临风正抱着纪寒迟逗弄,一步都不想离开。 天大的事都没有他哄儿子来得开心。 见纪婳气鼓鼓的模样,旁边做小衣的端木意推了推纪临风的肩膀。 纪临风这才正色了几分,问纪婳:“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在纪家人眼中,没有人拿看正常小孩的眼光看纪婳。 想来是真有重要的事。 “我就是想在去春离阁之前找到大哥哥问一些关于易先生的事。” 【快点二哥哥,若是去晚了,易先生出事了怎么办?那就神仙难救了。难得遇见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大能,我可不想他出事。】 纪临风一听,神色微微一变。忙将纪寒迟递给端木意。“意儿先带着,我带着妹妹去找大哥。” 从纪临风凝重的神色便知他又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端木意忙说:“去,万事小心!” 纪临风点头,嫌弃纪婳小短腿走得慢,便抱了起来。“世子也一道去!煜儿就别来了。知离,你将人抱回给母亲,另外告知她,我带妹妹去了至善堂。” “是。”知离想去抱沐煜离开,后者见纪婳要出门,死活想跟着。 “婳儿妹妹,我要跟着婳儿妹妹。”哭得好不伤心。 纪临风因为有事,脚步生风,哪里还管得了哭闹不止的沐煜。 一大两小,很快出了府。 到了至善堂,瞧见纪玉树在柜台后面清账目。铺子里没有一位病患,冷冷清清。 “大公子,仁意堂那边每日排了长队。别说我们至善堂,就是御安堂,古生堂都无人问津。人都跑去仁意堂了。” 三人刚一进去,就听到药童吴白透着些许无奈的话。 行医者,自是希望百姓无病无灾无痛。但铺子里的冷清并不因为此,而是仁意堂那边出了一位妙手神医大夫,且还是名女子。 【仁意堂这名字怎的这般耳熟?】 【呀,我想起来了,仁意堂这名字正是出自女主陆伊一。她凭借着现代医学手段,治愈不少疑难杂症患者。被盛禹百姓称之为神医圣手。】 纪临风眉目微动,原来是女主陆伊一,她因为是异魂者,故而才有这等本事。幸好,他们阻止了她与北恒渊的相识。不然,最后的赢家必然会是北恒渊。 纪玉树早知仁意堂的坐诊大夫是陆伊一,此时听到,并没有感觉有多惊讶。 陆伊一与钟离陌成亲之后,育有一个孩子。如今已有一周岁,名唤钟不凡。 第二百三十章 又遇顾时安 “吴白,我们开药铺的为的就是救治被疾病染身的百姓,让百姓少受苦。若是仁意堂那边的大夫医术更精湛,药效更有成效,我们应当高兴才是。” “我们不是商人。” 纪玉树神色平静地说出这话,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被吴白一番市侩议论激怒。 “公子教训的是,吴白知错。” 【深明大义,心系苍生还得是大哥哥呀,我爱死大哥哥了。】 “大哥哥抱抱。”纪婳噔噔噔跑向柜台后,朝纪玉树展开双臂索抱抱。 纪玉树面色在看到纪婳来了后温润不少。“妹妹怎么来了?查完账目,大哥哥正打算回去带你去春离阁。据说此次诗会是易先生发起,易先生乃是一位非有博学之人。” 他正想着提前带纪婳去拜访这位老先生。不想,纪婳便提前来寻他了。 纪婳两只手挂在纪玉树的脖颈处,小脑袋贴在纪玉树肩膀上。只她奶声奶气地道:“我知道呀,所以,我想提前去拜访拜访这位博学识广的易先生。” “听世子哥哥说,大哥哥对这位易先生多有了解,不如,大哥提前给我讲讲有关于这位易先生的事。” 【想要救下他,必须得了解了解这位老先生有没有仇家什么的。万一是仇杀不是意外还能提前规避一二。】 闻言,纪玉树面色微变,听自家小妹这意思,一会儿易老先生会出事。但她不记得是仇杀还是出了意外。 知道事情的始末后,纪玉树同纪婳认认真真讲起自己对易老先生的了解。边说着边抱着纪婳往春离阁去。 春离阁不远,就与至善堂仅隔两条街。是以,不用坐马车。 等纪玉树说完,一行人就已经站在了春离阁的门口。 纪婳细细分析着。 【原来老先生是个探花郎,不喜为官便当起了讲学先生。这一讲便是数十年。大半生都投入到了讲学中。大哥哥说最后一次见易老生是在三年前,当时老先生的身体不太好,似乎有胸痹症。】 【难道是病逝?】 纪玉树抱着纪婳出示请柬后,进入春离阁,心里却是在想,如果真是因病出事,小妹有没有办法现场救治? 几人到时,估计是时辰尚早的缘故,易老先生还未到场。但已经陆续有文客们到场。 看到北恒瑾和纪家两位公子还有纪家小家也在,纷纷上前打招呼。 很多京中文客们都是透过纪婳那一副山水画认识的她。各种夸赞出口,纪婳听得享受。 【过奖啦,过奖啦,我还会画很多种风格呢。以后有的是时间惊艳你们。】 纪婳笑得没心没肺。扒拉在纪玉树身上,乐在其中。 约莫过了小半时辰,来的人越来越多。纪婳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苏玉月。 【大嫂嫂,大嫂嫂。嘻嘻大嫂嫂马上就要过门了,等皇后人选设定后就可以筹备成亲事宜。】 皇太后说了,等北恒默纳了皇后之后,就为苏玉月筹备成亲相关事宜。 到时候纪玉树十里红妆迎娶长公主苏玉月,不知要羡煞多少少男少女们。 “大哥哥放我下来。”纪婳挣扎着从纪玉树身上下来,噔噔噔跑向在两个宫女陪同下的苏玉月。 “玉姐姐。”苏玉月还未过门,纪婳便这样唤她。 远远地看到纪婳跑过来,苏玉月心下一喜,小跑两步上前将小家伙抱个满怀。 “怎么轻了?是不是你大哥哥短了你吃食?” 苏玉月就算贵为长公主也没有什么架子。她今日一改高马尾,黑锦服的飒爽打扮。着了一件红色古烟纹碧霞罗宫装,依旧飒气,但飒中透着几分柔情。 纪婳很喜欢她这身装扮,有江湖儿女的豪爽气度。 “是啊,玉姐姐不知道,大哥哥总会偷偷藏我的小零嘴,说什么怕我吃坏牙。实际上是他自己想吃。”纪婳说得神神秘秘。 将苏玉月逗笑了。“是吗?那下次玉姐姐带你进宫吃,不让他看见。” “好啊,好啊!我要吃糖蒸酥酪,那可是我的最爱。”一想到糖蒸酥酪就直流口水。吃多少次都不腻。外面糖蒸酥酪的味道永远比不上宫里的。 这便是御厨与民间厨师的区别! 北恒瑾知道纪婳想吃宫中的糖蒸酥酪,每次进宫都会给她带一盒。 “行,小馋猫。都依你。” 身后陆续又进来几位世家小姐,其中一人便是顾时安。与她一起的还有好几个世家闺秀。 看到苏玉月也在,纷纷上前来行礼。只有顾时安表现得不情愿。“臣女顾时安见过长公主。” 苏玉月本没有在意顾时安,却听到纪婳的悄悄话:“玉姐姐,顾时安欺负我,她想抢你送给我的小白。” 苏玉月一听,登时面色不好起来。“原来是顾小姐,看你这表情给本公主行礼似乎不太情愿?” “没,臣女是身体抱恙,才如此,并无他意。”看到纪婳方才在苏玉月耳边耳语,顾时安便猜她是在告状。 苏玉月这才寻着机会发难她。 顾时安暗恨,今日是易老先生举办的诗会。来的都是才子佳人。真不知道纪家带一个孩子来做什么? “哦,原来是身体抱恙,既如此,就无需来参加诗会了,免得将病情传染给他人。易老身体不好,你这莫不是有意为之?” 纪婳暗自给苏玉月鼓掌。 【大嫂嫂越来越有宫斗的潜质。莫不是在后宫待得久了,被那些宫妃们给同化了?不过也好啊,以后等大哥哥袭了爵位少不得与这些世家女打交道。光会武刀弄枪可不行。】 顾时安要被苏玉月这无中生事的语气给气死了,但她有什么办法?光身份就压她好大一头。 如此,她更应该坐上那个位置。 “长公主言重了,臣女只是吃坏了东西,并不是什么大病。”顾时安眉眼低垂,叫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纪婳哪能猜不到她心中的小九九,若不是看在顾一山对北恒默还算忠心的份上,她怎么会饶过她? “玉姐姐,我们走,她因为被太后罚了,心中不痛快也在所难免。” 纪婳看似小声的话被顾时安全然听在耳中。 愤怒使她面目变得扭曲。 第二百三十一章 扰人心智的笛声 顾时安看到被苏玉月抱着的纪婳还不忘作鬼脸挑衅她,心中怒火翻滚。 她若不狠狠惩治一番纪婳这个小鬼头,难消心头之恨。 “小林,你过来。” “小姐,有何吩咐?”丫鬟小林躬身上前,顾时安对着她一阵耳语。后者听罢,连连应下后离开。 这时,纪玉树和纪临风过来了,告诉纪婳易老先生来了。想抱着纪婳去见见。 纪临风接过纪婳走在前面,纪玉树同苏玉月并肩而行。 “近日可安好?”纪玉树率先开口。 “还好,你呢?”不等纪玉树开口,苏玉月又道:“据说庆天街头开了一家仁意堂,每日上门求医的病患络绎不绝。” “嗯,此乃好事,若是陆伊一的医术精湛到能治好每一位受病痛折磨的百姓。那是盛禹之福,百姓之福。”纪玉树神色无比认真地道。 苏玉月偏过头看他,觉得这一刻的纪玉树特别的迷人,也特别的让她骄傲。她记得最初让她心动的时候似乎就是因着他有一颗容易治愈别人的良善之心。 一年多时间过去,他仍旧不忘初心。 他将她从幽暗的深谷中拉上来,告诉她世界像画一般美丽,像画一般充满鲜活的气息。告诉她,人生除了复仇,还有许多很有意义的事。 想到马上就要真正意义上的与他在一起,她感到特别的幸福。她已经不止一次在梦中梦到他身着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接受着全盛京城百姓的祝福,意气风发的来接她入纪家门。 只有入了纪家门的她才感觉到踏实,才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活着。 她想与他光明正大的坐在屋顶看星星,把酒言欢。 前面听到仁意堂的纪婳,心里对陆伊一充满了好奇。 【三皇子伏诛了,陆伊一都没有出现。他死了,她却开了这家仁意堂。】 忽的,纪婳面色微变。 【书中的陆伊一与北恒渊相识半年后开了一家医馆。名字也叫仁意堂。仁意二字出自北恒渊之口。但现在,北恒渊死了,陆伊一同样开了一家仁意堂。是巧合,还是她多了某种记忆?】 【真想见见这位陆家三小姐。】 纪临风眉目微挑,这还不容易吗?一会儿诗会散了,便去仁意堂走走。 纪家一行人到时,易老先生正在给一些小辈学子讲学。还现场作诗一首。引来一众热烈的掌声。 易老先生是盛禹难得一见的一位通天文晓地理的大家。讲学的同时也在不断的钻研,学习。可谓是真正做到了学富五车。 纪玉树没有打扰易先生的讲学。坐于旁侧一同与众才子们聆听。 方才离开一小会儿的北恒瑾也在,他先是朝纪婳笑笑,然后偷偷塞给她一颗糖豆。 【嘿嘿,北恒瑾还真懂得投其所好。】 上首,易先生讲得兴起,突然,一阵悠扬的笛音传进大家的耳中。 笛声悠扬婉转,由远极近,渐渐飘过人们的心尖、耳际。像一缕有灵魂的清风勾起每个人的思绪,飘过麦田,飘过山谷,来到草原。 一时间,所有人都迷失在了这一美妙动听的音符里。 更甚至有的人闭上眼睛,慢慢品味这种让人思想变得空灵的意境。 纪婳没有音乐细胞,听不来这些笛啊、琴啊的。只知道此时的被这笛音扰得有些犯困。 她很不雅的张着小嘴巴打了一个哈欠,转头便见北恒瑾像是从中悟到了什么似的,打起坐来。 笑死,他莫不是以为这是玄灵大陆,通过一道笛音便能得道升天? 纪婳甚觉无聊,准备闭目养会儿神。一抬眸便见一条成人手臂粗的花蛇在易老先生头顶上方悬着。正嘶嘶吐着蛇信。 纪婳瞪大眼睛,惊恐莫名。 【我的天,那不是王锦蛇吗?这也太大了?如果要掉下来的话定然会掉在易老先生的头上。该不会,易老先生就是被这条毒蛇吓死的?】 纪婳觉得很有可能。笛音不听,一群人还沉浸在乐声中,全然没有察觉到房梁上有蛇。 纪婳小脸吓得惨白,因为她也怕这玩意儿。 但她还得救易老先生。纪婳颤着小手拍拍纪临风,幸好纪临风是个武夫,对笛声不感兴趣,并未沉浸在笛声中。反观旁边坐着的纪玉树就不同了。阖着眸子,像睡着了一般。 屋中还有许多人都是这种状态。纪婳小脸一沉,这笛声若说不会迷乱人的心智,打死她都不信。搞不好,房梁上那条悬着的王锦蛇就是笛声主人引来的。 “怎么了?”听到自家小妹心声的那一刻,他就想动,但他忍住了。他不能让她察觉到他们能听到她的心声这一事。只得装着什么也不知的样子问纪婳。 见她小脸惨白一片,心疼不已。 “二哥哥,房,房梁上有,有蛇。”纪婳说话都带着颤音,可见吓得不轻。 纪婳刚说完,那笛声突然变得高亢起来。纪婳小脸骤然一变。 【不好,这蛇真的有人控制。】 纪婳只感觉身子一重,被纪临风放到了地上。而他,脱下外套,提气一掠,在那条大蛇掉下来的瞬间将之包裹在了外套中。 随着乐声音调的拔高,沉浸在其中的所有人醒了过来。见纪临风飞身掠过头顶,一个个惊奇不已。 “纪二公子在做什么?” “不知道,但他那件外套里好似有东西在动?” 有不明所以的才子问道。 纪临风咧嘴一笑:“诸位继续!本公子只是抓了一只老鼠而已。”纪临风落了地,将外衫捆成团。提着往外走,走出门后,面色倏然间一变。 “方才是何人在吹笛?”纪临风逮着一个人就问。 后者见纪临风面色难看,给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不,不知。”他方才也被笛声扰得昏昏欲睡,差点摔进湖里。 幸好,幸好笛声突然转了方向。 纪临风气极,一连问了好几人都说未曾瞧见是何人在吹笛。 正欲前往无人处将蛇处理了时,余光突然瞥见一鬼鬼祟祟的丫鬟。“站住!”纪临风一喝,那丫鬟心虚不已。转身就跑。 第二百三十一章 扰人心智的笛声 顾时安看到被苏玉月抱着的纪婳还不忘作鬼脸挑衅她,心中怒火翻滚。 她若不狠狠惩治一番纪婳这个小鬼头,难消心头之恨。 “小林,你过来。” “小姐,有何吩咐?”丫鬟小林躬身上前,顾时安对着她一阵耳语。后者听罢,连连应下后离开。 这时,纪玉树和纪临风过来了,告诉纪婳易老先生来了。想抱着纪婳去见见。 纪临风接过纪婳走在前面,纪玉树同苏玉月并肩而行。 “近日可安好?”纪玉树率先开口。 “还好,你呢?”不等纪玉树开口,苏玉月又道:“据说庆天街头开了一家仁意堂,每日上门求医的病患络绎不绝。” “嗯,此乃好事,若是陆伊一的医术精湛到能治好每一位受病痛折磨的百姓。那是盛禹之福,百姓之福。”纪玉树神色无比认真地道。 苏玉月偏过头看他,觉得这一刻的纪玉树特别的迷人,也特别的让她骄傲。她记得最初让她心动的时候似乎就是因着他有一颗容易治愈别人的良善之心。 一年多时间过去,他仍旧不忘初心。 他将她从幽暗的深谷中拉上来,告诉她世界像画一般美丽,像画一般充满鲜活的气息。告诉她,人生除了复仇,还有许多很有意义的事。 想到马上就要真正意义上的与他在一起,她感到特别的幸福。她已经不止一次在梦中梦到他身着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接受着全盛京城百姓的祝福,意气风发的来接她入纪家门。 只有入了纪家门的她才感觉到踏实,才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活着。 她想与他光明正大的坐在屋顶看星星,把酒言欢。 前面听到仁意堂的纪婳,心里对陆伊一充满了好奇。 【三皇子伏诛了,陆伊一都没有出现。他死了,她却开了这家仁意堂。】 忽的,纪婳面色微变。 【书中的陆伊一与北恒渊相识半年后开了一家医馆。名字也叫仁意堂。仁意二字出自北恒渊之口。但现在,北恒渊死了,陆伊一同样开了一家仁意堂。是巧合,还是她多了某种记忆?】 【真想见见这位陆家三小姐。】 纪临风眉目微挑,这还不容易吗?一会儿诗会散了,便去仁意堂走走。 纪家一行人到时,易老先生正在给一些小辈学子讲学。还现场作诗一首。引来一众热烈的掌声。 易老先生是盛禹难得一见的一位通天文晓地理的大家。讲学的同时也在不断的钻研,学习。可谓是真正做到了学富五车。 纪玉树没有打扰易先生的讲学。坐于旁侧一同与众才子们聆听。 方才离开一小会儿的北恒瑾也在,他先是朝纪婳笑笑,然后偷偷塞给她一颗糖豆。 【嘿嘿,北恒瑾还真懂得投其所好。】 上首,易先生讲得兴起,突然,一阵悠扬的笛音传进大家的耳中。 笛声悠扬婉转,由远极近,渐渐飘过人们的心尖、耳际。像一缕有灵魂的清风勾起每个人的思绪,飘过麦田,飘过山谷,来到草原。 一时间,所有人都迷失在了这一美妙动听的音符里。 更甚至有的人闭上眼睛,慢慢品味这种让人思想变得空灵的意境。 纪婳没有音乐细胞,听不来这些笛啊、琴啊的。只知道此时的被这笛音扰得有些犯困。 她很不雅的张着小嘴巴打了一个哈欠,转头便见北恒瑾像是从中悟到了什么似的,打起坐来。 笑死,他莫不是以为这是玄灵大陆,通过一道笛音便能得道升天? 纪婳甚觉无聊,准备闭目养会儿神。一抬眸便见一条成人手臂粗的花蛇在易老先生头顶上方悬着。正嘶嘶吐着蛇信。 纪婳瞪大眼睛,惊恐莫名。 【我的天,那不是王锦蛇吗?这也太大了?如果要掉下来的话定然会掉在易老先生的头上。该不会,易老先生就是被这条毒蛇吓死的?】 纪婳觉得很有可能。笛音不听,一群人还沉浸在乐声中,全然没有察觉到房梁上有蛇。 纪婳小脸吓得惨白,因为她也怕这玩意儿。 但她还得救易老先生。纪婳颤着小手拍拍纪临风,幸好纪临风是个武夫,对笛声不感兴趣,并未沉浸在笛声中。反观旁边坐着的纪玉树就不同了。阖着眸子,像睡着了一般。 屋中还有许多人都是这种状态。纪婳小脸一沉,这笛声若说不会迷乱人的心智,打死她都不信。搞不好,房梁上那条悬着的王锦蛇就是笛声主人引来的。 “怎么了?”听到自家小妹心声的那一刻,他就想动,但他忍住了。他不能让她察觉到他们能听到她的心声这一事。只得装着什么也不知的样子问纪婳。 见她小脸惨白一片,心疼不已。 “二哥哥,房,房梁上有,有蛇。”纪婳说话都带着颤音,可见吓得不轻。 纪婳刚说完,那笛声突然变得高亢起来。纪婳小脸骤然一变。 【不好,这蛇真的有人控制。】 纪婳只感觉身子一重,被纪临风放到了地上。而他,脱下外套,提气一掠,在那条大蛇掉下来的瞬间将之包裹在了外套中。 随着乐声音调的拔高,沉浸在其中的所有人醒了过来。见纪临风飞身掠过头顶,一个个惊奇不已。 “纪二公子在做什么?” “不知道,但他那件外套里好似有东西在动?” 有不明所以的才子问道。 纪临风咧嘴一笑:“诸位继续!本公子只是抓了一只老鼠而已。”纪临风落了地,将外衫捆成团。提着往外走,走出门后,面色倏然间一变。 “方才是何人在吹笛?”纪临风逮着一个人就问。 后者见纪临风面色难看,给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不,不知。”他方才也被笛声扰得昏昏欲睡,差点摔进湖里。 幸好,幸好笛声突然转了方向。 纪临风气极,一连问了好几人都说未曾瞧见是何人在吹笛。 正欲前往无人处将蛇处理了时,余光突然瞥见一鬼鬼祟祟的丫鬟。“站住!”纪临风一喝,那丫鬟心虚不已。转身就跑。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可疑的丫鬟 见丫鬟穿过拱门想逃,纪临风腾空而起。跃过围墙将慌不择路的丫鬟拦住。 “是你吹的笛?”纪临风步步紧逼,不善的眸光在丫鬟的脸上和怀中抱着的白兔子身上来回扫。 “说。”纪临风见丫鬟不开口,加重了语气。 丫鬟吓得白发白,不住的后退。“不,不是奴婢吹的笛。” 此丫鬟正是顾时安安排的丫鬟小林。 纪临风满脸不悦。“不是你?你以为本公子很好骗?”纪临风眼中迸射出的杀意险些将小林吞没。 后者吓得身子抖如筛糠,在纪临风充满杀气的眼神下咚一声跪在地上。“纪二公子明鉴,真不是奴婢吹的笛子。”小林吓得快哭了。 纪临风狠狠拧眉:“不是你,你在梅林鬼鬼祟祟做甚?”若真不是此人,那此人的行径也相当可疑。手中抱着只兔子又是何意? 小林哪里敢说,若说了,她完了不说,小姐也逃脱不了干系。 “奴,奴婢只是来找兔子。”小林哆哆嗦嗦道。 纪临风仍是不信,一副要追问到底的模样。“找兔子?找兔子你跑什么?嗯?今日若是不交待清楚。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春离阁?” 纪临风出口的话满是威胁。小林缩瑟了下脖子。“奴,奴婢真,真的只是来找兔子。” 纪临风这时注意到了小林腰间的腰牌,眉心拧得更紧了几分。“你是顾家的人。” 小林一吓,想将腰牌藏起来的她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举动更是加重纪临风心中的疑惑。 “啪”一抖外袍,先前那只还未处理的王锦蛇被他抖落出来。掉在小林的脚边。 “啊”小林吓得尖叫连连。 却见纪临风面色冷漠无比。“若不老实,本公子便将这条蛇放你身上。说是不说?” 小林吓得几乎快要晕厥,但她又怕晕过去后,纪临风会无情的将蛇放在她身上。 吓得她哪里还敢晕过去,只得紧咬牙关,迫使自己清醒。 “奴,奴婢是顾家丫鬟。来梅林是,是因为挖陷阱。”最终小林还是说了。 “给何人挖陷阱?”纪临风逼视着小林。 小林想到纪临风是纪家二公子,纪家一家子都视纪家小姐为掌宝。若当着他的现说是给纪家小姐挖的,她估计离死不远了。 所以,只能另挑他人。 这时,小林正好瞧见沈如雪与两个姐妹朝着这边走来。小林急中生智,当下便道:“是,是给沈家小姐。” “沈如雪?” “是是是,就是给沈如雪。” 纪临风皱眉,沈如雪与顾时安有仇? “什么样的陷阱?带本公子去看看。”纪临风在王锦蛇游走之前迅速出剑将之斩成两截。踢进湖中喂鱼。 小林见蛇已死,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些许。 小林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来到了她挖陷阱的地方。小林将一堆树叶扒开露出里面一个仅一只脚掉下去的土坑。土坑里面有密密麻麻的铁钉。 见状,纪临风面色猛然一变,这要真踩上去,整个脚不得废了啊?“你,你竟如此狠毒?是顾家的谁让你如此行为?” 据纪临风了解,沈如雪不仅是个热心肠的女孩,还是个很有正义之心的人。 如此行为与小人有何区别? 真没想到顾家还有如此恶毒的人存在。 小林心知不能供出顾时安,哭道:“是奴婢,是奴婢自作主张想替小姐出气。那日沈家姑娘不给小姐面子,当众指责她,言行有失。奴婢气不过,这才” “呵,当真如此么?那本公子便去问问你家小姐,到底是她指使还是你自作主张。” “不,不要,求公子相信奴婢,真的是奴婢自作主张。”小林哭着哀求。 纪临风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抬步就要带着她离开。走了两步的他想起来万一有人踩上去就惹了祸事。遂而折返将坑洞填平。 一个不注意,让小林给跑了。 小林是想跑去找顾时安,提前串口供。纪临风心下冷笑。“呵,小妹身上的真言符多如牛毛,你以为跑得掉?” 小林感觉到纪临风没有追来,心下一喜,忙加快了步子。在前院很快发现了与一群贵女谈天说地的顾时安。 顾时安见小林神色慌张便知计划失败。 “小姐,小姐,过来一下。”小林心知此事不能当着其他人面说,便将顾时安叫到一旁。 “失败就算了,机会可以再找。”顾时安神色平静。 小林却是慌忙摆手。“不是的小姐,奴婢被纪二公子抓住了。他拿一条蛇逼着奴婢说出实情。” “你说了?”顾时安面色一变,眼中有杀意一闪而过,将小林吓得不轻。 “没,没有,奴婢正是跑来告诉小姐,奴婢说的是那个陷阱是给沈如雪准备的。还说是奴婢自作主张。”小林吓得不行,难得还能完整的将话说出来。 顾时安也不是个傻的,瞬间明白小林这是将矛头推向了沈如雪。得罪沈家总比得罪纪家好。 “我知道了,做得不错!”顾时安已经看到了朝她看来的纪临风。 她面无表情,而纪临风却是朝着顾时安作了个抹脖的动作。她的心没来由的漏掉半拍。 她突然有种纪临风知道一切的感觉。 不行,此事绝不能承认是给纪婳准备的。她要一口咬定沈如雪。正好,沈如雪之前与她有些口头上的恩怨。 纪临风回来了,纪婳立马扑过去。“处理了吗二哥哥?” 【那蛇没有毒,但很凶猛,转吃鼠类,雏鸟。不过,我最怕的就是蛇了。】 纪临风牵着纪婳的手无声的给他安慰。还将在梅林看到的讲与她听。 “处理了,但二哥哥我方才在去梅林的路上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丫鬟。” “啊,可疑的丫鬟?”纪婳顿时来了兴趣。旁边的纪玉树和苏玉月也看向他,等着他细说。 【她不会就是吹笛人?方才易老先生一直在夸赞那笛声声音之美妙。他却不知这笛声差点要了他的命。】 【笛声来得奇怪,去得也奇怪。定然是早有预谋。】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可疑的丫鬟 见丫鬟穿过拱门想逃,纪临风腾空而起。跃过围墙将慌不择路的丫鬟拦住。 “是你吹的笛?”纪临风步步紧逼,不善的眸光在丫鬟的脸上和怀中抱着的白兔子身上来回扫。 “说。”纪临风见丫鬟不开口,加重了语气。 丫鬟吓得白发白,不住的后退。“不,不是奴婢吹的笛。” 此丫鬟正是顾时安安排的丫鬟小林。 纪临风满脸不悦。“不是你?你以为本公子很好骗?”纪临风眼中迸射出的杀意险些将小林吞没。 后者吓得身子抖如筛糠,在纪临风充满杀气的眼神下咚一声跪在地上。“纪二公子明鉴,真不是奴婢吹的笛子。”小林吓得快哭了。 纪临风狠狠拧眉:“不是你,你在梅林鬼鬼祟祟做甚?”若真不是此人,那此人的行径也相当可疑。手中抱着只兔子又是何意? 小林哪里敢说,若说了,她完了不说,小姐也逃脱不了干系。 “奴,奴婢只是来找兔子。”小林哆哆嗦嗦道。 纪临风仍是不信,一副要追问到底的模样。“找兔子?找兔子你跑什么?嗯?今日若是不交待清楚。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春离阁?” 纪临风出口的话满是威胁。小林缩瑟了下脖子。“奴,奴婢真,真的只是来找兔子。” 纪临风这时注意到了小林腰间的腰牌,眉心拧得更紧了几分。“你是顾家的人。” 小林一吓,想将腰牌藏起来的她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举动更是加重纪临风心中的疑惑。 “啪”一抖外袍,先前那只还未处理的王锦蛇被他抖落出来。掉在小林的脚边。 “啊”小林吓得尖叫连连。 却见纪临风面色冷漠无比。“若不老实,本公子便将这条蛇放你身上。说是不说?” 小林吓得几乎快要晕厥,但她又怕晕过去后,纪临风会无情的将蛇放在她身上。 吓得她哪里还敢晕过去,只得紧咬牙关,迫使自己清醒。 “奴,奴婢是顾家丫鬟。来梅林是,是因为挖陷阱。”最终小林还是说了。 “给何人挖陷阱?”纪临风逼视着小林。 小林想到纪临风是纪家二公子,纪家一家子都视纪家小姐为掌宝。若当着他的现说是给纪家小姐挖的,她估计离死不远了。 所以,只能另挑他人。 这时,小林正好瞧见沈如雪与两个姐妹朝着这边走来。小林急中生智,当下便道:“是,是给沈家小姐。” “沈如雪?” “是是是,就是给沈如雪。” 纪临风皱眉,沈如雪与顾时安有仇? “什么样的陷阱?带本公子去看看。”纪临风在王锦蛇游走之前迅速出剑将之斩成两截。踢进湖中喂鱼。 小林见蛇已死,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些许。 小林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来到了她挖陷阱的地方。小林将一堆树叶扒开露出里面一个仅一只脚掉下去的土坑。土坑里面有密密麻麻的铁钉。 见状,纪临风面色猛然一变,这要真踩上去,整个脚不得废了啊?“你,你竟如此狠毒?是顾家的谁让你如此行为?” 据纪临风了解,沈如雪不仅是个热心肠的女孩,还是个很有正义之心的人。 如此行为与小人有何区别? 真没想到顾家还有如此恶毒的人存在。 小林心知不能供出顾时安,哭道:“是奴婢,是奴婢自作主张想替小姐出气。那日沈家姑娘不给小姐面子,当众指责她,言行有失。奴婢气不过,这才” “呵,当真如此么?那本公子便去问问你家小姐,到底是她指使还是你自作主张。” “不,不要,求公子相信奴婢,真的是奴婢自作主张。”小林哭着哀求。 纪临风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抬步就要带着她离开。走了两步的他想起来万一有人踩上去就惹了祸事。遂而折返将坑洞填平。 一个不注意,让小林给跑了。 小林是想跑去找顾时安,提前串口供。纪临风心下冷笑。“呵,小妹身上的真言符多如牛毛,你以为跑得掉?” 小林感觉到纪临风没有追来,心下一喜,忙加快了步子。在前院很快发现了与一群贵女谈天说地的顾时安。 顾时安见小林神色慌张便知计划失败。 “小姐,小姐,过来一下。”小林心知此事不能当着其他人面说,便将顾时安叫到一旁。 “失败就算了,机会可以再找。”顾时安神色平静。 小林却是慌忙摆手。“不是的小姐,奴婢被纪二公子抓住了。他拿一条蛇逼着奴婢说出实情。” “你说了?”顾时安面色一变,眼中有杀意一闪而过,将小林吓得不轻。 “没,没有,奴婢正是跑来告诉小姐,奴婢说的是那个陷阱是给沈如雪准备的。还说是奴婢自作主张。”小林吓得不行,难得还能完整的将话说出来。 顾时安也不是个傻的,瞬间明白小林这是将矛头推向了沈如雪。得罪沈家总比得罪纪家好。 “我知道了,做得不错!”顾时安已经看到了朝她看来的纪临风。 她面无表情,而纪临风却是朝着顾时安作了个抹脖的动作。她的心没来由的漏掉半拍。 她突然有种纪临风知道一切的感觉。 不行,此事绝不能承认是给纪婳准备的。她要一口咬定沈如雪。正好,沈如雪之前与她有些口头上的恩怨。 纪临风回来了,纪婳立马扑过去。“处理了吗二哥哥?” 【那蛇没有毒,但很凶猛,转吃鼠类,雏鸟。不过,我最怕的就是蛇了。】 纪临风牵着纪婳的手无声的给他安慰。还将在梅林看到的讲与她听。 “处理了,但二哥哥我方才在去梅林的路上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丫鬟。” “啊,可疑的丫鬟?”纪婳顿时来了兴趣。旁边的纪玉树和苏玉月也看向他,等着他细说。 【她不会就是吹笛人?方才易老先生一直在夸赞那笛声声音之美妙。他却不知这笛声差点要了他的命。】 【笛声来得奇怪,去得也奇怪。定然是早有预谋。】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谁是吹笛人 纪临风也没有卖几人的关子,直言道:“那丫鬟自己承认是顾时安的丫鬟,因为不满沈如雪的仗义直言,故而在梅林设下陷阱。说是自作主张,与顾时安没有一点关系。” 纪临风没有说是怀疑丫鬟小林是吹笛人才追过去。 若不是纪婳提醒,他哪里知道方才的笛声有迷乱人心智的效用。眼下看来,吹笛的另有其人。会是谁呢? 此人是故意针对的易老先生,还是针对其他人。 这一点,几人都弄不明白。 不过,纪临风为了将此事摆在明面上,故意将丫鬟扯到这件事上来。 “大哥,方才那笛声响起之后,就引来了大蛇。我怀疑那吹笛之人的目的就是想利用此蛇行恶。就是不知所针对的是何人?” “顾时安的丫鬟是否与此人有联系,我暂时还不清楚。” 纪玉树已经从纪婳口中得知了笛声的诡异。这会儿听纪临风如是说,自是知道他是想将此事说于纪婳听。 纪婳眼睛一亮。心中惊叹: 【哇哦,二哥哥越来越聪明了,很快就将此事联想到了那吹笛人身上。至是否是同伙,应该不太可能。顾时安的丫鬟没有这个本事认识如此厉害的人物。她的目的可能就是简单的对付沈如雪。】 【此事,我看最好是告知沈如雪一声,给她提个醒。此次正好被二哥哥看见,下次便不一定了。】 纪婳的心声刚落,苏玉月就开口了。“两件事应该不是同一件,那吹笛人估计已经跑了。但顾时安丫鬟这件事得给沈如雪提个醒。” 纪玉树兄弟二人刚点完头,就见沈如雪与她的姐妹进来走了过来。身后不远不近地还跟着两位公子哥,一个是君拂,另一个乃是去年排名第三的探花车辰轩。 “微臣见过长公主。”二人一进来就先拜见了苏玉月,在此之前,沈如雪已经对苏玉月先行了礼。 “出门在外不必拘礼。”苏玉月请二人起来。 “君兄,借一步说话。”纪玉树和纪临风将君拂拉至一旁。 苏玉月也想将此事告知沈如雪,并提醒她对顾家的丫鬟设防。 纪婳歪着脑袋将目光落在车辰轩身上,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后者注意到了纪婳的目光,蹲下身子微笑着与纪婳平视。“想来,如此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便是纪家小姐了。” 纪婳点头:“正是,你又是何人?” 纪婳满脸都写着我是小孩,我天真无邪。 但心里却是生满了警惕。 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好生古怪。具体古怪到那个地方。纪婳一时也说不上来。 “小生姓车,名辰轩。”车辰车自我介绍道。 “车辰轩?”纪婳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 忽的,她有了车辰轩的记忆。 【车辰轩,从小就对音律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可以不夸张的说。二十种乐器,他便懂其中十八种。】 【看来,方才那笛声便出自他之口。没猜错的话,此人是去年才进京的学子,并不是盛京城人。】 【会不会他要对付的正是易老先生?】 纪婳的话让纪玉树和纪临风心神同时一怔。第一想法便是车辰轩与易老先生有仇。 至于什么仇,也只有当事人知晓。不过,今日他们能破了车辰轩的计划,不代表一直都能。所以,此事还是得解决。 “长公主不用管,此事必须要让那死丫头说清楚。”沈如雪听了苏玉月的话气得不行。当下就要出去找顾时安问清楚。 正巧,顾时安带着丫鬟找上门来了。纪临风眉目动了动,想来此人已经与小林串了说辞,但他还是不太相信丫鬟的话,所以想暗示纪婳用符测试一二。 纪临风将纪婳抱起,状似无意的小声嘀咕:“我瞧着这丫鬟不是个省油的灯,方才那套说辞是否可信也未可知。” 听到纪临风地嘀咕声,纪婳眉目一皱。 【二哥哥的意思是小林说了谎吗?是否有说谎,测试一下不就行了。】 纪临风心下暗喜。果然,还是自家人懂自家人。 先将顾时安的丫鬟解决了,再来解决车辰轩的事。 这边,不等沈如雪问什么?顾时安先发制人。 “沈小姐,实在抱歉。是我管教无方,给沈小姐带来了困扰。”顾时安一脸诚恳。 沈如雪心下冷笑,开口:“顾小姐倒是说说,你的丫鬟给我造成了何种困扰。” 顾时安一脸诧异地望向纪临风。“呃,方才,纪二公子没有告知沈小姐么?” 纪临风咧嘴一笑:“抱歉啊,本公子与沈小姐不熟。”话外之意便是不熟,搭不上话。 顾时安不着痕迹地扫视一眼立在门口的几人。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若说纪临风没有将方才的事告知几人,打死她都不信。 很好,也就是说,此时站在纪家一边的全是她的仇人了。 也不怕有朝一日她坐上皇后之位,抄了他们的家。 顾时安将心中那口恶气生生咽下,故作端庄开口:“上次,我与沈小姐有点龃龉,我的丫鬟太过于护主,心生了不快。此次遇见便想为我这个主子出口气。” “幸而被纪二公子看见,才避免了一场祸事。我也是刚刚才得知此事。对此,我深感抱歉。”顾时安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当着众人的面给沈如雪道歉鞠躬。 这边的动静太大,不引起易老先生的注意都难。 只听他高声道:“门口的几位学子先找位置坐下,莫要挡在门口。” 车辰轩朝着上首的易老先生看去,眸光晦暗不明。从方才进来时就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坐着。头顶房梁之上并没有阿石的存在。 也不知爬去了何处? 他跟着君拂进来便就是求正此事。眼下看来计划失败不说,还弄丢了阿石。 不行,他必须找到阿石,那是他养了多年的小宠,已经成为了他最好的伙伴。 这边,沈如雪并未接受顾时安的道歉。 听她道:“若想本小姐接爱道歉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她在那陷阱上踩一脚。否则今日的事没完。” 沈如雪边说着,边寻位置坐下。 其他人陆续落坐。毕竟,易老先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纪临风抱着纪婳不得不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如此一来就与顾时安远了。寻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时,正好听到上首的易老先生道:“既然,有学子想以梅花为题作诗,那便随老夫去梅林,现场赏析梅花傲骨。稍后,每人作一首以梅花为题的诗。”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谁是吹笛人 纪临风也没有卖几人的关子,直言道:“那丫鬟自己承认是顾时安的丫鬟,因为不满沈如雪的仗义直言,故而在梅林设下陷阱。说是自作主张,与顾时安没有一点关系。” 纪临风没有说是怀疑丫鬟小林是吹笛人才追过去。 若不是纪婳提醒,他哪里知道方才的笛声有迷乱人心智的效用。眼下看来,吹笛的另有其人。会是谁呢? 此人是故意针对的易老先生,还是针对其他人。 这一点,几人都弄不明白。 不过,纪临风为了将此事摆在明面上,故意将丫鬟扯到这件事上来。 “大哥,方才那笛声响起之后,就引来了大蛇。我怀疑那吹笛之人的目的就是想利用此蛇行恶。就是不知所针对的是何人?” “顾时安的丫鬟是否与此人有联系,我暂时还不清楚。” 纪玉树已经从纪婳口中得知了笛声的诡异。这会儿听纪临风如是说,自是知道他是想将此事说于纪婳听。 纪婳眼睛一亮。心中惊叹: 【哇哦,二哥哥越来越聪明了,很快就将此事联想到了那吹笛人身上。至是否是同伙,应该不太可能。顾时安的丫鬟没有这个本事认识如此厉害的人物。她的目的可能就是简单的对付沈如雪。】 【此事,我看最好是告知沈如雪一声,给她提个醒。此次正好被二哥哥看见,下次便不一定了。】 纪婳的心声刚落,苏玉月就开口了。“两件事应该不是同一件,那吹笛人估计已经跑了。但顾时安丫鬟这件事得给沈如雪提个醒。” 纪玉树兄弟二人刚点完头,就见沈如雪与她的姐妹进来走了过来。身后不远不近地还跟着两位公子哥,一个是君拂,另一个乃是去年排名第三的探花车辰轩。 “微臣见过长公主。”二人一进来就先拜见了苏玉月,在此之前,沈如雪已经对苏玉月先行了礼。 “出门在外不必拘礼。”苏玉月请二人起来。 “君兄,借一步说话。”纪玉树和纪临风将君拂拉至一旁。 苏玉月也想将此事告知沈如雪,并提醒她对顾家的丫鬟设防。 纪婳歪着脑袋将目光落在车辰轩身上,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后者注意到了纪婳的目光,蹲下身子微笑着与纪婳平视。“想来,如此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便是纪家小姐了。” 纪婳点头:“正是,你又是何人?” 纪婳满脸都写着我是小孩,我天真无邪。 但心里却是生满了警惕。 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好生古怪。具体古怪到那个地方。纪婳一时也说不上来。 “小生姓车,名辰轩。”车辰车自我介绍道。 “车辰轩?”纪婳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 忽的,她有了车辰轩的记忆。 【车辰轩,从小就对音律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可以不夸张的说。二十种乐器,他便懂其中十八种。】 【看来,方才那笛声便出自他之口。没猜错的话,此人是去年才进京的学子,并不是盛京城人。】 【会不会他要对付的正是易老先生?】 纪婳的话让纪玉树和纪临风心神同时一怔。第一想法便是车辰轩与易老先生有仇。 至于什么仇,也只有当事人知晓。不过,今日他们能破了车辰轩的计划,不代表一直都能。所以,此事还是得解决。 “长公主不用管,此事必须要让那死丫头说清楚。”沈如雪听了苏玉月的话气得不行。当下就要出去找顾时安问清楚。 正巧,顾时安带着丫鬟找上门来了。纪临风眉目动了动,想来此人已经与小林串了说辞,但他还是不太相信丫鬟的话,所以想暗示纪婳用符测试一二。 纪临风将纪婳抱起,状似无意的小声嘀咕:“我瞧着这丫鬟不是个省油的灯,方才那套说辞是否可信也未可知。” 听到纪临风地嘀咕声,纪婳眉目一皱。 【二哥哥的意思是小林说了谎吗?是否有说谎,测试一下不就行了。】 纪临风心下暗喜。果然,还是自家人懂自家人。 先将顾时安的丫鬟解决了,再来解决车辰轩的事。 这边,不等沈如雪问什么?顾时安先发制人。 “沈小姐,实在抱歉。是我管教无方,给沈小姐带来了困扰。”顾时安一脸诚恳。 沈如雪心下冷笑,开口:“顾小姐倒是说说,你的丫鬟给我造成了何种困扰。” 顾时安一脸诧异地望向纪临风。“呃,方才,纪二公子没有告知沈小姐么?” 纪临风咧嘴一笑:“抱歉啊,本公子与沈小姐不熟。”话外之意便是不熟,搭不上话。 顾时安不着痕迹地扫视一眼立在门口的几人。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若说纪临风没有将方才的事告知几人,打死她都不信。 很好,也就是说,此时站在纪家一边的全是她的仇人了。 也不怕有朝一日她坐上皇后之位,抄了他们的家。 顾时安将心中那口恶气生生咽下,故作端庄开口:“上次,我与沈小姐有点龃龉,我的丫鬟太过于护主,心生了不快。此次遇见便想为我这个主子出口气。” “幸而被纪二公子看见,才避免了一场祸事。我也是刚刚才得知此事。对此,我深感抱歉。”顾时安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当着众人的面给沈如雪道歉鞠躬。 这边的动静太大,不引起易老先生的注意都难。 只听他高声道:“门口的几位学子先找位置坐下,莫要挡在门口。” 车辰轩朝着上首的易老先生看去,眸光晦暗不明。从方才进来时就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坐着。头顶房梁之上并没有阿石的存在。 也不知爬去了何处? 他跟着君拂进来便就是求正此事。眼下看来计划失败不说,还弄丢了阿石。 不行,他必须找到阿石,那是他养了多年的小宠,已经成为了他最好的伙伴。 这边,沈如雪并未接受顾时安的道歉。 听她道:“若想本小姐接爱道歉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她在那陷阱上踩一脚。否则今日的事没完。” 沈如雪边说着,边寻位置坐下。 其他人陆续落坐。毕竟,易老先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纪临风抱着纪婳不得不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如此一来就与顾时安远了。寻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时,正好听到上首的易老先生道:“既然,有学子想以梅花为题作诗,那便随老夫去梅林,现场赏析梅花傲骨。稍后,每人作一首以梅花为题的诗。” 第二百三十四章 陷阱是用来对付纪家小姐的 车辰轩故意落后几步,想找到他的阿石。 纪婳被纪临风抱着,看到了落后众人的车辰轩。他像是在寻找什么,不时望向房梁。 【他不会是在找那条王锦蛇?】 一想到纪临风有可能杀了那条蛇,纪婳小眉头一皱。 这个车辰轩会不会因为一条蛇记恨纪临风呢? 纪临风回头看了一眼车辰轩,心下微沉。 纪玉树回头,见纪临风落后好几步,遂上前询问:“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纪临风拿眼神示意纪玉树看车辰轩,纪玉树看过去时,车辰轩正好跨出屋来。 “大公子,二公子。小生有礼。”车辰轩十分有礼貌的朝二人行礼。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车公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纪玉树脸上带着和煦的笑。 车辰轩因为君拂的关系,也想与纪家交好。若是平常事,他便说了。但此事,他不得不隐瞒。 “哦,并没有,只是想事情想得走了神罢了。”车辰轩话罢,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两位公子请,想必易老先生已经到了。” 梅林,顾名思义便是一片梅花园林,里面种满了梅树。这个季节正是盛得正艳的时候。 纪玉树等人到时,已经有人在以梅花为题作诗。为了能作出一首脍炙人口的好诗,不少人在苦思冥想。 而苏玉月和沈如雪等人并不在其中,沈如雪本身就是个有仇必报的。此时正逼着小林将陷阱找出来。 纪玉树和纪临风抱着纪婳,往苏玉月这边过来。 小林心知事已致此,不得不将陷阱位置告知。当君拂将坑洞上面的土扒开时,再将上面铺的树叶拿出,露出陷阱的真面目。 在场之人看到一排排尖尖的钉子时,无不是倒抽一口凉气。 “啪”沈如雪重重一巴掌打在小林的脸上。 “当真是歹毒,我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你竟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沈如雪气得脸都红了。 顾时安垂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同时,心中祈祷着此事就在沈如雪这里终结。若她想要小林的一条腿,她也只能牺牲她。 顾时安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也打了小林一巴常。 “小林,此次,你当真是过了。我有没有说过,早已不将那日之事放在眼中,你为何不听?” 小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沈如雪磕头。“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看在还未酿成大错的份上,还请沈小姐放过奴婢。” 沈如雪是越想越气愤,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恶奴。指着坑洞冷声开口:“放过你也可以,踩下去,踩下去,此事便作罢。” 顾时安听罢,心知今日若不按照沈如雪的意思,无法收场。为了不将自己牵连进去,顾时安替小林占头,应下了此事。 还义正言词地说:“只有受到了惩罚,才能起到警醒作用。” 小林便知道,顾时安舍弃了她。但她没得选,她斗不过势大的顾家。 小林流着泪慢慢站起身,提着裙摆一步一步朝着坑洞走近。 【不管这个丫鬟对付的人是不是沈如雪,此时都应该给她一些教训。】 纪玉树和纪临风十分认同纪婳的话,是以,没有任何举动。 车辰轩没有管这里的热闹,他走过拱门继续寻找他的爱宠。 梅林很大,小林将陷阱设在后门处。易老先生等人在入口处,并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 直到一声惨叫声响起,那边的人才注意到这边还有一群人围着。 易老先生可不想在自己的诗会上出事,便走过来查看情况。其他才子跟在后面。 易老先生过来时,正好看到小林因为疼痛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右脚掌血流不止。 “这,这是怎么回事?”易老先生惊了一跳。 以为是哪家的世家小姐,忙让人去请大夫。却被沈如雪制止。 沈如雪先是朝易老先生行了一礼才道:“老先生,此人心思恶毒,因为一句话便设下此陷阱。今日,若不是纪二公子提醒,后果难以想象。我只是略施小惩罢了。” 易老先生上前一步,看到坑中的铁钉,一脸愤然。“当真是恶毒,伤人性命,理应报官处理。来人” 顾时安一听,心下一慌。忙求情道:“老先生,小林她也是救主心切,还望老先生看在我的面上。此事便作罢,她也受到了惩罚不是吗?” 易老先生看向顾时安,发现面生的很,皱眉道:“你又是何人?老夫为何要看在你的面子上。” 此话一出,顾时安脸都黑了。她堂堂顾家小姐,这老头竟然不识她身份。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么? 但对方名头也不小,只得忍气吞声道:“小女子乃顾将军之女,当今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她故意搬出皇太后,目的不言而喻。 易老先生怎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捊着胡须,一脸高深地道:“哦,原来是顾家小姐,也就是说,犯错这人便是你的丫鬟?” 不等顾时安开口,易老先生又道:“一个小小的丫鬟会有如此胆量设计御史大人的亲孙女?” 【易老先生这话很有水准啊,认识沈家小姐,却不认识权势更大的顾家小姐。这脸打得不要太响。】 【再者,他的质疑让不少人怀疑丫鬟的做法是受了顾时安的指使。】 纪临风暗自偷笑,这易老先生真是有趣。 如此这般,更要弄清楚他与车家的恩怨。 易老先生的话刚落,就有不少人怀疑起此事是否是受了顾时安的指使。 但顾虑着顾家的权势,没有一人站起来,都在暗中质疑。 顾时安正是抓住这点,面上才能一直保持着那份镇定。 沈如雪也知道,就算知道此事是顾时安指使又何妨?她还能打她不成?她不仅是皇太后内选的皇后人选,还是顾一山最疼爱的女儿。 她不能因为一些小事给家族带来危险因素。 此事,由她最先决定的,只要小林受了惩罚,她便不追究此事。 可就在她准备开口说不再追究此事时,小林突然改了口: “陷阱不是用来对付沈家小姐,而是用来对付纪家小姐。” 此话一出,会场震惊! 第二百三十四章 陷阱是用来对付纪家小姐的 车辰轩故意落后几步,想找到他的阿石。 纪婳被纪临风抱着,看到了落后众人的车辰轩。他像是在寻找什么,不时望向房梁。 【他不会是在找那条王锦蛇?】 一想到纪临风有可能杀了那条蛇,纪婳小眉头一皱。 这个车辰轩会不会因为一条蛇记恨纪临风呢? 纪临风回头看了一眼车辰轩,心下微沉。 纪玉树回头,见纪临风落后好几步,遂上前询问:“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纪临风拿眼神示意纪玉树看车辰轩,纪玉树看过去时,车辰轩正好跨出屋来。 “大公子,二公子。小生有礼。”车辰轩十分有礼貌的朝二人行礼。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车公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纪玉树脸上带着和煦的笑。 车辰轩因为君拂的关系,也想与纪家交好。若是平常事,他便说了。但此事,他不得不隐瞒。 “哦,并没有,只是想事情想得走了神罢了。”车辰轩话罢,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两位公子请,想必易老先生已经到了。” 梅林,顾名思义便是一片梅花园林,里面种满了梅树。这个季节正是盛得正艳的时候。 纪玉树等人到时,已经有人在以梅花为题作诗。为了能作出一首脍炙人口的好诗,不少人在苦思冥想。 而苏玉月和沈如雪等人并不在其中,沈如雪本身就是个有仇必报的。此时正逼着小林将陷阱找出来。 纪玉树和纪临风抱着纪婳,往苏玉月这边过来。 小林心知事已致此,不得不将陷阱位置告知。当君拂将坑洞上面的土扒开时,再将上面铺的树叶拿出,露出陷阱的真面目。 在场之人看到一排排尖尖的钉子时,无不是倒抽一口凉气。 “啪”沈如雪重重一巴掌打在小林的脸上。 “当真是歹毒,我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你竟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沈如雪气得脸都红了。 顾时安垂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同时,心中祈祷着此事就在沈如雪这里终结。若她想要小林的一条腿,她也只能牺牲她。 顾时安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也打了小林一巴常。 “小林,此次,你当真是过了。我有没有说过,早已不将那日之事放在眼中,你为何不听?” 小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沈如雪磕头。“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看在还未酿成大错的份上,还请沈小姐放过奴婢。” 沈如雪是越想越气愤,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恶奴。指着坑洞冷声开口:“放过你也可以,踩下去,踩下去,此事便作罢。” 顾时安听罢,心知今日若不按照沈如雪的意思,无法收场。为了不将自己牵连进去,顾时安替小林占头,应下了此事。 还义正言词地说:“只有受到了惩罚,才能起到警醒作用。” 小林便知道,顾时安舍弃了她。但她没得选,她斗不过势大的顾家。 小林流着泪慢慢站起身,提着裙摆一步一步朝着坑洞走近。 【不管这个丫鬟对付的人是不是沈如雪,此时都应该给她一些教训。】 纪玉树和纪临风十分认同纪婳的话,是以,没有任何举动。 车辰轩没有管这里的热闹,他走过拱门继续寻找他的爱宠。 梅林很大,小林将陷阱设在后门处。易老先生等人在入口处,并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 直到一声惨叫声响起,那边的人才注意到这边还有一群人围着。 易老先生可不想在自己的诗会上出事,便走过来查看情况。其他才子跟在后面。 易老先生过来时,正好看到小林因为疼痛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右脚掌血流不止。 “这,这是怎么回事?”易老先生惊了一跳。 以为是哪家的世家小姐,忙让人去请大夫。却被沈如雪制止。 沈如雪先是朝易老先生行了一礼才道:“老先生,此人心思恶毒,因为一句话便设下此陷阱。今日,若不是纪二公子提醒,后果难以想象。我只是略施小惩罢了。” 易老先生上前一步,看到坑中的铁钉,一脸愤然。“当真是恶毒,伤人性命,理应报官处理。来人” 顾时安一听,心下一慌。忙求情道:“老先生,小林她也是救主心切,还望老先生看在我的面上。此事便作罢,她也受到了惩罚不是吗?” 易老先生看向顾时安,发现面生的很,皱眉道:“你又是何人?老夫为何要看在你的面子上。” 此话一出,顾时安脸都黑了。她堂堂顾家小姐,这老头竟然不识她身份。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么? 但对方名头也不小,只得忍气吞声道:“小女子乃顾将军之女,当今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她故意搬出皇太后,目的不言而喻。 易老先生怎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捊着胡须,一脸高深地道:“哦,原来是顾家小姐,也就是说,犯错这人便是你的丫鬟?” 不等顾时安开口,易老先生又道:“一个小小的丫鬟会有如此胆量设计御史大人的亲孙女?” 【易老先生这话很有水准啊,认识沈家小姐,却不认识权势更大的顾家小姐。这脸打得不要太响。】 【再者,他的质疑让不少人怀疑丫鬟的做法是受了顾时安的指使。】 纪临风暗自偷笑,这易老先生真是有趣。 如此这般,更要弄清楚他与车家的恩怨。 易老先生的话刚落,就有不少人怀疑起此事是否是受了顾时安的指使。 但顾虑着顾家的权势,没有一人站起来,都在暗中质疑。 顾时安正是抓住这点,面上才能一直保持着那份镇定。 沈如雪也知道,就算知道此事是顾时安指使又何妨?她还能打她不成?她不仅是皇太后内选的皇后人选,还是顾一山最疼爱的女儿。 她不能因为一些小事给家族带来危险因素。 此事,由她最先决定的,只要小林受了惩罚,她便不追究此事。 可就在她准备开口说不再追究此事时,小林突然改了口: “陷阱不是用来对付沈家小姐,而是用来对付纪家小姐。” 此话一出,会场震惊!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余生青灯伴古佛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突然开口的小林,包括顾时安。目光都聚焦在了小林身上,以致于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呆愣愣地纪婳。 说真的,纪婳起初并不觉得小林是来对付她的。直到此时,她想起来,因为小白与顾时安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小林还在说,说这都是顾时安的主意。因为一只白猫皇后姑姑便要责罚她,她讨厌纪婳。 听完小林的话,所有人都怪异地盯着顾时安。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还想以大欺小,抢一个才两岁娃娃的小白猫。 这还是人吗? 如此德行有失之人还妄想当皇后? 议论声越来越大,顾时安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赤果果的暴露在人前,供他们品头论足一般。 “啊,不是我,不是我。”她抱着头,像疯了一样极力狡辩。 北恒瑾凉凉地看她一眼,上前牵起纪婳的手,对纪婳道:“婳儿妹妹放心,此事,世子哥哥会如实向皇婶婶和皇帝哥哥禀明。” “就她这疯癫模样,已经与那个位置无缘。” 纪婳歪着脑袋,对北恒瑾道:“世子哥哥,既然她这样坏,不能嫁给皇帝哥哥,也不能嫁给其他人哦。不然,就是害了他人。” 纪婳这话的意思便就是给顾时安的人生定了格。就算不死,她的余生也只能与青灯古佛相伴。 纪玉树和纪临风都听出了纪婳的言外之意。纪婳的意思便是他们的意思。 越来越多的人指责她无才无德,还想颠倒黑白,以势压人。 顾时安捂着耳朵,疯了一样跑走。留下小林惊恐地坐在地上。 苏玉月很是气愤,直接响来人。“来人,将此人押至皇宫,交给母后处置。” 立时,两个宫女上前,将呆愣的小林钳住。小林没有反抗,满脸都是青灰之色。她自知此去宫中,将再无出来的可能。 车辰轩在拱门后,没有找到他的阿石,面色有些沉着。 一出来,便听到易老先生在叫纪玉树的名字。 “玉树?” 纪玉树曾听易老先生讲过学。易老先生对纪玉树的印象就是。他高中状元后不久因为意外失去双腿,一生才华便就此埋没。 他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过他,对他的印象渐渐淡化。以致于看到突然站起来的纪玉树不太确定。 “晚辈见过易老先生。”纪玉树朝易老先生谦恭地行了一礼。 “真的是你,玉树,你的腿好了?”易老先生惊讶过后,笑得十分慈祥。 “晚辈的腿去年就好了。多亏了我娘,终于找到了医治的办法。”纪玉树眼中满是对易老先生的敬佩。 “原来如此。” 忽的,易老先生眼前一亮。早听闻侯夫人医术精湛,也许能治好秀文的病也说不定。 思及此,易老先生便想着寻个时间带着内人登纪家门。 看到与纪玉树聊得甚欢的易老先生,车辰轩满脸的恨意。 若不是他夺走她的母亲,他爹又怎么可能早早撒手人寰。 谁也不会知道受人敬仰的易老先生其实就是个夺人之妻的卑鄙小人。 他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走到这里。揭露他的罪行。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先将母亲救出来。 因为顾时安的事,纪家几人也没有继续参加诗会的意思。 值得一提的是,在走之前,易老先生说不日会带着他的夫人拜访侯夫人。 这时候,纪玉树才想起易老先生的夫人染病在身。 纪玉树一直在想车辰轩与易老先生有何过节?那条蛇已经被纪临风处理掉,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就算蛇还在,也不能证明什么? 关键还得弄清楚二人之前有什么过节。 车辰轩还想留下来。纪临风怕他再做出不利易老先生的事来,暗示君拂将人带走。 据纪临风所了解,车辰轩任翰林院修撰,是个朴实又善良的人。 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至于什么误会,等易老先生拜访纪家那日便能得到答案。 纪临风亲自驾马车将北恒瑾送到贤王府门口。 “婳儿妹妹放心,我一会儿就去见皇婶婶。”北恒瑾一脸沉郁,看来那日的话皇太后并未将话转告顾一山。 这可是顾时安自找的,可别怪他心狠不讲情面。 “也不用这么急的。”纪婳面带微笑,心里却是巴不得北恒瑾赶紧进宫。她可不能让她的仇人得瑟太久。 北恒瑾是真心护着纪婳的,吃过午饭就进宫了。 申时时分,纪家就收到,顾时安出家的消息。 纪夫人笑着问纪婳:“乖女儿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惩罚太轻了。” “不会的娘,她毕竟是顾伯伯最疼爱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不过娘,顾时安出家那日,女儿想去送送。” 看着如此懂事的纪婳,纪夫人心里尽是欣慰。但最多的是感激。 “好。娘陪你去。”纪夫人牵着纪婳的手慢慢在花园逛着。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顾时安气得疯了似的尖叫。她砸了屋里所有人能砸的东西。 外面站着三人,一人是宣旨意的李公公,一人是顾一山,还有一人是顾夫人。 李公公看着紧闭的房门,出口的话让顾一山和顾夫人同时怔住。他说:“太后娘娘让老奴转告顾将军,纪家不仅于盛禹的百姓有恩,也于北恒家族有恩,更于顾家有恩。” “纪家若是想要这皇位,她都不会阻止。所以,顾将军切莫因为此事记恨纪家。再者,顾小姐走到如今这地步,全是她咎由自取。那日她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说谎。” “更是直言讨厌纪家小姐,还说坐上皇后之位后要对付纪家。” 顾一山已经气得浑身颤抖。连他都不敢说要对付纪家,而他的好女儿却是当着太后的面要对付纪家?呵呵,好啊,好啊,他一世英明差点就要葬送在自己的亲闺女身上。 她是真看不出来太后还是皇后那会儿有多喜欢纪家小幺么?她是真看不出来北恒瑾将来是要娶纪家小幺的人啊! 他敢保证,若不是看在皇太后的面上,他顾一山这个将军位也坐不了多久。 顾母哭了,她既心疼女儿,又恨她口不遮言。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余生青灯伴古佛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突然开口的小林,包括顾时安。目光都聚焦在了小林身上,以致于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呆愣愣地纪婳。 说真的,纪婳起初并不觉得小林是来对付她的。直到此时,她想起来,因为小白与顾时安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小林还在说,说这都是顾时安的主意。因为一只白猫皇后姑姑便要责罚她,她讨厌纪婳。 听完小林的话,所有人都怪异地盯着顾时安。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还想以大欺小,抢一个才两岁娃娃的小白猫。 这还是人吗? 如此德行有失之人还妄想当皇后? 议论声越来越大,顾时安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赤果果的暴露在人前,供他们品头论足一般。 “啊,不是我,不是我。”她抱着头,像疯了一样极力狡辩。 北恒瑾凉凉地看她一眼,上前牵起纪婳的手,对纪婳道:“婳儿妹妹放心,此事,世子哥哥会如实向皇婶婶和皇帝哥哥禀明。” “就她这疯癫模样,已经与那个位置无缘。” 纪婳歪着脑袋,对北恒瑾道:“世子哥哥,既然她这样坏,不能嫁给皇帝哥哥,也不能嫁给其他人哦。不然,就是害了他人。” 纪婳这话的意思便就是给顾时安的人生定了格。就算不死,她的余生也只能与青灯古佛相伴。 纪玉树和纪临风都听出了纪婳的言外之意。纪婳的意思便是他们的意思。 越来越多的人指责她无才无德,还想颠倒黑白,以势压人。 顾时安捂着耳朵,疯了一样跑走。留下小林惊恐地坐在地上。 苏玉月很是气愤,直接响来人。“来人,将此人押至皇宫,交给母后处置。” 立时,两个宫女上前,将呆愣的小林钳住。小林没有反抗,满脸都是青灰之色。她自知此去宫中,将再无出来的可能。 车辰轩在拱门后,没有找到他的阿石,面色有些沉着。 一出来,便听到易老先生在叫纪玉树的名字。 “玉树?” 纪玉树曾听易老先生讲过学。易老先生对纪玉树的印象就是。他高中状元后不久因为意外失去双腿,一生才华便就此埋没。 他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过他,对他的印象渐渐淡化。以致于看到突然站起来的纪玉树不太确定。 “晚辈见过易老先生。”纪玉树朝易老先生谦恭地行了一礼。 “真的是你,玉树,你的腿好了?”易老先生惊讶过后,笑得十分慈祥。 “晚辈的腿去年就好了。多亏了我娘,终于找到了医治的办法。”纪玉树眼中满是对易老先生的敬佩。 “原来如此。” 忽的,易老先生眼前一亮。早听闻侯夫人医术精湛,也许能治好秀文的病也说不定。 思及此,易老先生便想着寻个时间带着内人登纪家门。 看到与纪玉树聊得甚欢的易老先生,车辰轩满脸的恨意。 若不是他夺走她的母亲,他爹又怎么可能早早撒手人寰。 谁也不会知道受人敬仰的易老先生其实就是个夺人之妻的卑鄙小人。 他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走到这里。揭露他的罪行。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先将母亲救出来。 因为顾时安的事,纪家几人也没有继续参加诗会的意思。 值得一提的是,在走之前,易老先生说不日会带着他的夫人拜访侯夫人。 这时候,纪玉树才想起易老先生的夫人染病在身。 纪玉树一直在想车辰轩与易老先生有何过节?那条蛇已经被纪临风处理掉,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就算蛇还在,也不能证明什么? 关键还得弄清楚二人之前有什么过节。 车辰轩还想留下来。纪临风怕他再做出不利易老先生的事来,暗示君拂将人带走。 据纪临风所了解,车辰轩任翰林院修撰,是个朴实又善良的人。 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至于什么误会,等易老先生拜访纪家那日便能得到答案。 纪临风亲自驾马车将北恒瑾送到贤王府门口。 “婳儿妹妹放心,我一会儿就去见皇婶婶。”北恒瑾一脸沉郁,看来那日的话皇太后并未将话转告顾一山。 这可是顾时安自找的,可别怪他心狠不讲情面。 “也不用这么急的。”纪婳面带微笑,心里却是巴不得北恒瑾赶紧进宫。她可不能让她的仇人得瑟太久。 北恒瑾是真心护着纪婳的,吃过午饭就进宫了。 申时时分,纪家就收到,顾时安出家的消息。 纪夫人笑着问纪婳:“乖女儿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惩罚太轻了。” “不会的娘,她毕竟是顾伯伯最疼爱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不过娘,顾时安出家那日,女儿想去送送。” 看着如此懂事的纪婳,纪夫人心里尽是欣慰。但最多的是感激。 “好。娘陪你去。”纪夫人牵着纪婳的手慢慢在花园逛着。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顾时安气得疯了似的尖叫。她砸了屋里所有人能砸的东西。 外面站着三人,一人是宣旨意的李公公,一人是顾一山,还有一人是顾夫人。 李公公看着紧闭的房门,出口的话让顾一山和顾夫人同时怔住。他说:“太后娘娘让老奴转告顾将军,纪家不仅于盛禹的百姓有恩,也于北恒家族有恩,更于顾家有恩。” “纪家若是想要这皇位,她都不会阻止。所以,顾将军切莫因为此事记恨纪家。再者,顾小姐走到如今这地步,全是她咎由自取。那日她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说谎。” “更是直言讨厌纪家小姐,还说坐上皇后之位后要对付纪家。” 顾一山已经气得浑身颤抖。连他都不敢说要对付纪家,而他的好女儿却是当着太后的面要对付纪家?呵呵,好啊,好啊,他一世英明差点就要葬送在自己的亲闺女身上。 她是真看不出来太后还是皇后那会儿有多喜欢纪家小幺么?她是真看不出来北恒瑾将来是要娶纪家小幺的人啊! 他敢保证,若不是看在皇太后的面上,他顾一山这个将军位也坐不了多久。 顾母哭了,她既心疼女儿,又恨她口不遮言。 第二百三十六章 是我拯救了顾家,而你却恩将仇报 三日后,纪夫人抱着纪婳前往灵安寺,因为今日是顾时安出家的日子。 出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是以,顾时安是被一顶小轿偷偷送出门。顾时安哭天呛地不愿意去。 见顾一山面色冷硬,没有一点转缓的余地。她意识到她错了。 最后顾时安哭着让顾一山给她送到乡下,顾一山依旧没有同意。他说:“你去灵安寺好好诵经悟道,乡下不适合你。” 她得罪了纪家小幺,北恒瑾与纪家小幺关系要好,他哪里会放过她。 顾时安不会理解顾一山的良苦用心,一心想着逃跑。 顾时安是被绑着上山的。顾一山怕她有别的想法,欲看着她剃度。但顾时安以死相逼,顾一山才允许她带发修行。 等所有人走后,纪婳才从后殿慢慢走出。 在纪夫人的安排下,其他小僧都不在殿中。 “时安姐姐。”当纪婳的声音落进顾时安的耳中时。她猛然回头,见纪婳身后没有人跟随,当下起身朝纪婳扑来。 “小贱人,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落得如此田地,我要杀了你。”此时的顾时安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娴婌。她就像个泼妇一般扑向纪婳。 结果便是扑了个空,纪婳利用瞬移符来到了她身后。 顾时安瞪大眼睛,像见鬼一般。但她很快又再次扑过来,纪婳再躲。如此反复几次后,顾时安崩溃了。 尖叫着:“有鬼,有鬼,来人啊,来人啊!”她头发散乱,像一个女疯子。 顾时安叫了好久,没有一个人过来。她怕了,缩在角落一动不敢动。 而纪婳脸上依旧笑着,笑得可可爱爱,人畜无害。 她说:“时安姐姐莫怕,我不是鬼,我只是会画点符罢了。你知道,我为何来找你吗?” 不待顾时安问她,她自顾自的盘腿坐在蒲团上。仰着天真无邪的脸望着上首的观音菩萨。眼中尽是追忆之色。“顾家会在半年后被抄家灭族。而你死在顾家被抄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你要因为此事怂恿纪侯爷惩罚顾家对不对?你要逼迫皇姑姑对顾家发难对不对?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此时,两岁的纪婳在顾时安眼里就是一个魔鬼。一个可怕的魔鬼。 顾家若是被抄家灭族,那一定是她干的。 见纪婳只笑而不语,顾时安快崩溃了。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纪婳,你告诉我你不会这样做。”顾时安歇斯底里地叫着,后又抱头痛哭。 “我求你,我给你跪下。我已经得到了惩罚,求里放过顾家上下。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顾时安哭得伤心至极,似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一般。 纪婳没有理会她的误会,接着道:“而你死在顾家被抄家后一个月,且是死在林阳统领的床上。” 林阳? 林阳不是死了吗? 顾时安抬头,呆呆地望着蒲团上的小身影。强烈的光线投射在她小小的身影上,仿似道道圣洁之光。将她整个人托起。 纪婳合上两只小手掌,面带微笑地望着菩萨继续开口:“顾家被抄家那日,林统领看上了你的美貌,扬言只要你委身于他,便保你不死。” “你为了活下来为顾家报仇,忍辱负重地应下他。可最终被他折辱至死。” “我其实很佩服你的这种忍辱负重的精神,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是现在的你让我很难欣赏起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林阳,他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死了。”顾时安反应过来,纪婳在骗她,冲着她怒吼。 纪婳脸上依旧笑着,不理会顾时安的愤怒。听她再道:“是啊,林统领死了,蔚将军死了。一心想抄顾家的三皇子也死了。暗地里陷害顾家的秦贵妃还有娴妃都死了。就连二皇子都住进了宗人府。” “所有该死的人都死了,便再也没有人能够抄了顾家的家。” “时安姐姐听懂了我的意思吗?顾家本来的命运是被抄家灭族,罪魁祸首乃是三皇子。随着三皇子的死,顾家也改变了原来的命运。” 顾时安呆呆傻傻地跌坐在地上。她觉得纪婳在说谎,在给她编故事。可是,一个两岁的孩子编故事的能力这么强的吗? 这根本不是一个两岁的孩子能做到的事。 许是猜到了顾时安的想法,纪婳朝她微微一笑。像是在替她解惑一般,道:“我会画符哦,我从生下来就会。所以,三皇子才能落败。北恒默哥哥才能登上皇位。” “更是我靠着画符之术拯救了顾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命运。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与我作对。” “以后,你就好好呆在这里潜心修行。等真正想通那日便就释然了。” “哈哈哈”顾时安突然笑了起来。“我承认你与其他同龄孩子不同,但是你终究才两岁。你如何提前得知三皇子会对顾家动手。你凭什么说是你帮了皇帝哥哥。” 纪婳才不管她信不信,她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让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灵安寺悟。 纪婳不怕她将此事说出去,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又能说于谁听呢?就算说了,别人也只会认为她是个疯子。 她只是想让她知道,她不是在针对顾家,更不是在针对她。 她还是希望她回到她最初欣赏她的样子。 “娘亲。”纪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站起身来,欢快地跑向纪夫人。 纪夫人顺势抱起她,她看了一眼呆呆傻傻的顾时安。说了句:“顾小姐珍重。”就离开了。 “娘亲,你不问问女儿对时安姐姐说了什么吗?”纪婳被纪夫人抱着往外走。空气中断断续续传来纪婳奶奶糯糯的声音。 “娘一直知道咱的乖囡囡有自己的主见,所以,乖囡囡不管说什么都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娘不打听。” “嘻嘻,娘真好。唧”纪婳狠狠地在纪夫人脸上亲了一口。 乐得纪夫人开怀大笑。 “这是乖囡囡奖励给娘亲的哦,不能让爹爹知道。”纪婳悄悄地说。 纪夫人宠溺地刮了刮纪婳的鼻子,嗔道:“淘气鬼。” 第二百三十六章 是我拯救了顾家,而你却恩将仇报 三日后,纪夫人抱着纪婳前往灵安寺,因为今日是顾时安出家的日子。 出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是以,顾时安是被一顶小轿偷偷送出门。顾时安哭天呛地不愿意去。 见顾一山面色冷硬,没有一点转缓的余地。她意识到她错了。 最后顾时安哭着让顾一山给她送到乡下,顾一山依旧没有同意。他说:“你去灵安寺好好诵经悟道,乡下不适合你。” 她得罪了纪家小幺,北恒瑾与纪家小幺关系要好,他哪里会放过她。 顾时安不会理解顾一山的良苦用心,一心想着逃跑。 顾时安是被绑着上山的。顾一山怕她有别的想法,欲看着她剃度。但顾时安以死相逼,顾一山才允许她带发修行。 等所有人走后,纪婳才从后殿慢慢走出。 在纪夫人的安排下,其他小僧都不在殿中。 “时安姐姐。”当纪婳的声音落进顾时安的耳中时。她猛然回头,见纪婳身后没有人跟随,当下起身朝纪婳扑来。 “小贱人,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落得如此田地,我要杀了你。”此时的顾时安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娴婌。她就像个泼妇一般扑向纪婳。 结果便是扑了个空,纪婳利用瞬移符来到了她身后。 顾时安瞪大眼睛,像见鬼一般。但她很快又再次扑过来,纪婳再躲。如此反复几次后,顾时安崩溃了。 尖叫着:“有鬼,有鬼,来人啊,来人啊!”她头发散乱,像一个女疯子。 顾时安叫了好久,没有一个人过来。她怕了,缩在角落一动不敢动。 而纪婳脸上依旧笑着,笑得可可爱爱,人畜无害。 她说:“时安姐姐莫怕,我不是鬼,我只是会画点符罢了。你知道,我为何来找你吗?” 不待顾时安问她,她自顾自的盘腿坐在蒲团上。仰着天真无邪的脸望着上首的观音菩萨。眼中尽是追忆之色。“顾家会在半年后被抄家灭族。而你死在顾家被抄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你要因为此事怂恿纪侯爷惩罚顾家对不对?你要逼迫皇姑姑对顾家发难对不对?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此时,两岁的纪婳在顾时安眼里就是一个魔鬼。一个可怕的魔鬼。 顾家若是被抄家灭族,那一定是她干的。 见纪婳只笑而不语,顾时安快崩溃了。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纪婳,你告诉我你不会这样做。”顾时安歇斯底里地叫着,后又抱头痛哭。 “我求你,我给你跪下。我已经得到了惩罚,求里放过顾家上下。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顾时安哭得伤心至极,似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一般。 纪婳没有理会她的误会,接着道:“而你死在顾家被抄家后一个月,且是死在林阳统领的床上。” 林阳? 林阳不是死了吗? 顾时安抬头,呆呆地望着蒲团上的小身影。强烈的光线投射在她小小的身影上,仿似道道圣洁之光。将她整个人托起。 纪婳合上两只小手掌,面带微笑地望着菩萨继续开口:“顾家被抄家那日,林统领看上了你的美貌,扬言只要你委身于他,便保你不死。” “你为了活下来为顾家报仇,忍辱负重地应下他。可最终被他折辱至死。” “我其实很佩服你的这种忍辱负重的精神,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是现在的你让我很难欣赏起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林阳,他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死了。”顾时安反应过来,纪婳在骗她,冲着她怒吼。 纪婳脸上依旧笑着,不理会顾时安的愤怒。听她再道:“是啊,林统领死了,蔚将军死了。一心想抄顾家的三皇子也死了。暗地里陷害顾家的秦贵妃还有娴妃都死了。就连二皇子都住进了宗人府。” “所有该死的人都死了,便再也没有人能够抄了顾家的家。” “时安姐姐听懂了我的意思吗?顾家本来的命运是被抄家灭族,罪魁祸首乃是三皇子。随着三皇子的死,顾家也改变了原来的命运。” 顾时安呆呆傻傻地跌坐在地上。她觉得纪婳在说谎,在给她编故事。可是,一个两岁的孩子编故事的能力这么强的吗? 这根本不是一个两岁的孩子能做到的事。 许是猜到了顾时安的想法,纪婳朝她微微一笑。像是在替她解惑一般,道:“我会画符哦,我从生下来就会。所以,三皇子才能落败。北恒默哥哥才能登上皇位。” “更是我靠着画符之术拯救了顾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命运。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与我作对。” “以后,你就好好呆在这里潜心修行。等真正想通那日便就释然了。” “哈哈哈”顾时安突然笑了起来。“我承认你与其他同龄孩子不同,但是你终究才两岁。你如何提前得知三皇子会对顾家动手。你凭什么说是你帮了皇帝哥哥。” 纪婳才不管她信不信,她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让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灵安寺悟。 纪婳不怕她将此事说出去,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又能说于谁听呢?就算说了,别人也只会认为她是个疯子。 她只是想让她知道,她不是在针对顾家,更不是在针对她。 她还是希望她回到她最初欣赏她的样子。 “娘亲。”纪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站起身来,欢快地跑向纪夫人。 纪夫人顺势抱起她,她看了一眼呆呆傻傻的顾时安。说了句:“顾小姐珍重。”就离开了。 “娘亲,你不问问女儿对时安姐姐说了什么吗?”纪婳被纪夫人抱着往外走。空气中断断续续传来纪婳奶奶糯糯的声音。 “娘一直知道咱的乖囡囡有自己的主见,所以,乖囡囡不管说什么都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娘不打听。” “嘻嘻,娘真好。唧”纪婳狠狠地在纪夫人脸上亲了一口。 乐得纪夫人开怀大笑。 “这是乖囡囡奖励给娘亲的哦,不能让爹爹知道。”纪婳悄悄地说。 纪夫人宠溺地刮了刮纪婳的鼻子,嗔道:“淘气鬼。” 第二百三十七章 车辰轩,你跑什么? 入夜的贤王府一片寂静。 北恒瑾的院子里守着数名暗卫,还有两名值夜的丫头。但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察觉到暗中那双诡异的眼睛。 二日天刚亮,北恒瑾就匆匆拿了两个肉包子和两个侍卫出门。 他前天给纪婳定的那串手链就是今日交货。他得提前去拿,然后再去纪家亲手将手链给纪婳戴上。 而纪家这边,纪婳惦记着要去一趟仁意堂见一见女主陆伊一。早早的就起了床。 吃过早饭就央着纪临风:“二哥哥,带我去仁意堂逛逛,我很仰慕那个医术精湛的大夫。” 纪临风哪里不知道她是想去见陆伊一。笑着蹲在她面前,道:“好,不过,我现在要带会儿寒迟。增近增近父子之间的感情。” 这话还是纪婳说的,说什么他作父亲的一定要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最好是化身超级奶爸。这样,孩子才会跟他亲近。 纪婳嘿嘿一笑。 【越来越有奶爸的模样了。】 纪临风一脸得意:那是,也不看看他多疼儿子。 约莫一个时辰后,纪临风抱着纪婳出门。 这边,北恒瑾也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正出门时与一全身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男子擦肩而过。 男人脚步一错,似是在暗暗发力。但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他两截袖子空荡荡的悬着。 北恒瑾已经离开了,但男人没有放弃,跟在了他身后。 “那不是北恒瑾吗?” 纪婳被纪临风抱着,远远的便看到北恒瑾从一首饰铺子出来。身后跟着的黑衣男人十分的可疑。 纪临风也看到了北恒瑾,不过一瞬,便面色大变:“不好,那人是孤狼。”准确来说是国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遇到了他。 “追啊!”纪婳挥舞着小肉拳。 【我现在有很多的积分了,这次一定要拿下此人。】 纪临风也如纪婳所说,追了出去。 北恒瑾在黑衣男人跟上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本想着将其引入到一个无人之地动手。抬眸却见纪临风抱着纪婳飞身而来。 “孤狼,看你还往哪里跑?” 孤狼心知情势不妙,转身就冲进人群中。 “婳儿妹妹。”纪临风追,北恒瑾也跟着追。 没入人群的孤狼很快不见,一大两小在附近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巷子将人发现。 “站住!”纪临风大喊一声,那黑衣人先是身子一僵,而后拼命的跑。 就这样你追我赶追出了城。 “孤狼,你跑不掉的,还不束手就擒。”前面的孤狼停了下来,但并未转身。 北恒瑾上前一步,沉声道:“让我来会会他。” 纪婳在这个空荡将收魂府兑换好,一个转眼,北恒瑾就与人交上手了。 “小心啊世子哥哥。”纪婳奶声声地大喊。 北恒瑾心下一软,战斗力瞬间暴涨,只一拳便将黑衣人打飞出去。 黑衣人重重摔倒在地,罩在头上的斗篷脱落,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车辰轩?”三人大惊。 【居然是车辰轩?该死的,我府都兑换好了,居然是车辰轩。他不是孤狼跑什么呀?不对,青天白日的,他穿黑斗篷干什么?】 纪临风也想知道车辰轩穿成这般是为何? “车大人,给个解释?”纪临风抱着纪婳走向车辰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车辰轩其实也不知道纪临风追他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追我?”他说。 北恒瑾气得握拳。“我们在追孤狼,你跑什么?” 车辰轩不认识孤狼,他今日是的目的也很难解释。确切来说是无法向纪临风几人解释。 “你,你们追了,我,我便跑了。” 这个解释差点没把纪婳给笑死。“大哥哥,你莫不是做了亏心事,不然,你跑什么?” 不得不说,纪婳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后者面色都僵硬了。 纪临风想起三日前那条王锦蛇,沉下眸子再问:“车大人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与我们细说。能帮上忙的,我们定会相帮。但若是发现车大人做了什么恶事,就不要怪我们不给面子。” 车辰轩面色稍有犹豫,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哇地吐出一口血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纪婳看向北恒瑾。 北恒瑾:怪我咯。 无法,只能先将人扛回医馆。 纪婳一路嘟囔:“这人怎么与孤狼穿一样的衣服啊?是巧合还是两人相识?” 若是后者,此子断不可留。 若是巧合,他又为何白日里穿这身衣服呢?单纯的装神秘? 【易老先生这几日并未来纪家拜访,所以两人的恩怨而不得而知。】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的纪婳面上一惊。 【这人今日莫不是想潜进易老先生的住处杀他?】 纪临风听罢,只觉得后怕。 若不是今日碰巧撞见,那易老先生岂不是难逃毒手? 不行,得去见易老一面。 此事,还得大哥去说。 这般想着,纪临风加快了脚步。 北恒瑾一种牵着纪婳的小肉手。走着走着就与纪临风差起很大一截。 北恒瑾很是享受这种无人打扰,牵着纪婳的小手慢步在阳光下的感觉。 纪婳想着事,也没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 直到她抬头见纪临风快走进城了,“二哥哥走这么快做什么?我们也快走?”纪婳拉着北恒瑾想跑。 后者却是完全不动。 “干嘛呀世子哥哥。”纪婳不解地看着他。 北恒瑾嘴角满是甜蜜地笑:“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纪婳眼前一亮。“是金子吗?” 北恒瑾嘴角一抽,心道:真是个小财迷啊,无时不刻想到的都是金子。 “不是,你把手伸过来就知道了。”金子,他已经在库房给她存了好几箱,就等她成人后进了贤王府就给她。 纪婳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撅着小嘴。 见北恒瑾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纪婳小脸上满是好奇。当看到里面躺着一串漂亮的手链时,小眼睛亮晶晶的。 “还挺漂亮,快给我戴上试试。” 纪婳一撩衣袖,毫不避违的将白白嫩嫩的小手碗露出来。看到手碗上已经戴了两串金手链,心中一片甜蜜。 因为这都是他送的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车辰轩,你跑什么? 入夜的贤王府一片寂静。 北恒瑾的院子里守着数名暗卫,还有两名值夜的丫头。但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察觉到暗中那双诡异的眼睛。 二日天刚亮,北恒瑾就匆匆拿了两个肉包子和两个侍卫出门。 他前天给纪婳定的那串手链就是今日交货。他得提前去拿,然后再去纪家亲手将手链给纪婳戴上。 而纪家这边,纪婳惦记着要去一趟仁意堂见一见女主陆伊一。早早的就起了床。 吃过早饭就央着纪临风:“二哥哥,带我去仁意堂逛逛,我很仰慕那个医术精湛的大夫。” 纪临风哪里不知道她是想去见陆伊一。笑着蹲在她面前,道:“好,不过,我现在要带会儿寒迟。增近增近父子之间的感情。” 这话还是纪婳说的,说什么他作父亲的一定要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最好是化身超级奶爸。这样,孩子才会跟他亲近。 纪婳嘿嘿一笑。 【越来越有奶爸的模样了。】 纪临风一脸得意:那是,也不看看他多疼儿子。 约莫一个时辰后,纪临风抱着纪婳出门。 这边,北恒瑾也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正出门时与一全身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男子擦肩而过。 男人脚步一错,似是在暗暗发力。但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他两截袖子空荡荡的悬着。 北恒瑾已经离开了,但男人没有放弃,跟在了他身后。 “那不是北恒瑾吗?” 纪婳被纪临风抱着,远远的便看到北恒瑾从一首饰铺子出来。身后跟着的黑衣男人十分的可疑。 纪临风也看到了北恒瑾,不过一瞬,便面色大变:“不好,那人是孤狼。”准确来说是国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遇到了他。 “追啊!”纪婳挥舞着小肉拳。 【我现在有很多的积分了,这次一定要拿下此人。】 纪临风也如纪婳所说,追了出去。 北恒瑾在黑衣男人跟上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本想着将其引入到一个无人之地动手。抬眸却见纪临风抱着纪婳飞身而来。 “孤狼,看你还往哪里跑?” 孤狼心知情势不妙,转身就冲进人群中。 “婳儿妹妹。”纪临风追,北恒瑾也跟着追。 没入人群的孤狼很快不见,一大两小在附近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巷子将人发现。 “站住!”纪临风大喊一声,那黑衣人先是身子一僵,而后拼命的跑。 就这样你追我赶追出了城。 “孤狼,你跑不掉的,还不束手就擒。”前面的孤狼停了下来,但并未转身。 北恒瑾上前一步,沉声道:“让我来会会他。” 纪婳在这个空荡将收魂府兑换好,一个转眼,北恒瑾就与人交上手了。 “小心啊世子哥哥。”纪婳奶声声地大喊。 北恒瑾心下一软,战斗力瞬间暴涨,只一拳便将黑衣人打飞出去。 黑衣人重重摔倒在地,罩在头上的斗篷脱落,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车辰轩?”三人大惊。 【居然是车辰轩?该死的,我府都兑换好了,居然是车辰轩。他不是孤狼跑什么呀?不对,青天白日的,他穿黑斗篷干什么?】 纪临风也想知道车辰轩穿成这般是为何? “车大人,给个解释?”纪临风抱着纪婳走向车辰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车辰轩其实也不知道纪临风追他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追我?”他说。 北恒瑾气得握拳。“我们在追孤狼,你跑什么?” 车辰轩不认识孤狼,他今日是的目的也很难解释。确切来说是无法向纪临风几人解释。 “你,你们追了,我,我便跑了。” 这个解释差点没把纪婳给笑死。“大哥哥,你莫不是做了亏心事,不然,你跑什么?” 不得不说,纪婳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后者面色都僵硬了。 纪临风想起三日前那条王锦蛇,沉下眸子再问:“车大人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与我们细说。能帮上忙的,我们定会相帮。但若是发现车大人做了什么恶事,就不要怪我们不给面子。” 车辰轩面色稍有犹豫,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哇地吐出一口血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纪婳看向北恒瑾。 北恒瑾:怪我咯。 无法,只能先将人扛回医馆。 纪婳一路嘟囔:“这人怎么与孤狼穿一样的衣服啊?是巧合还是两人相识?” 若是后者,此子断不可留。 若是巧合,他又为何白日里穿这身衣服呢?单纯的装神秘? 【易老先生这几日并未来纪家拜访,所以两人的恩怨而不得而知。】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的纪婳面上一惊。 【这人今日莫不是想潜进易老先生的住处杀他?】 纪临风听罢,只觉得后怕。 若不是今日碰巧撞见,那易老先生岂不是难逃毒手? 不行,得去见易老一面。 此事,还得大哥去说。 这般想着,纪临风加快了脚步。 北恒瑾一种牵着纪婳的小肉手。走着走着就与纪临风差起很大一截。 北恒瑾很是享受这种无人打扰,牵着纪婳的小手慢步在阳光下的感觉。 纪婳想着事,也没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 直到她抬头见纪临风快走进城了,“二哥哥走这么快做什么?我们也快走?”纪婳拉着北恒瑾想跑。 后者却是完全不动。 “干嘛呀世子哥哥。”纪婳不解地看着他。 北恒瑾嘴角满是甜蜜地笑:“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纪婳眼前一亮。“是金子吗?” 北恒瑾嘴角一抽,心道:真是个小财迷啊,无时不刻想到的都是金子。 “不是,你把手伸过来就知道了。”金子,他已经在库房给她存了好几箱,就等她成人后进了贤王府就给她。 纪婳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撅着小嘴。 见北恒瑾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纪婳小脸上满是好奇。当看到里面躺着一串漂亮的手链时,小眼睛亮晶晶的。 “还挺漂亮,快给我戴上试试。” 纪婳一撩衣袖,毫不避违的将白白嫩嫩的小手碗露出来。看到手碗上已经戴了两串金手链,心中一片甜蜜。 因为这都是他送的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小鬼头钟不凡 北恒瑾将手链戴在了纪婳的右手腕,然后献宝似的露出自己的左手腕。 “哇,你也有一串一样的,真好看!”纪婳奶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喜色,然后将自己两只小肉手碗露出来。 右手腕三串就已经够多了,然后左手腕上居然还戴了四条。看上去珠光宝器的。 北恒瑾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并不觉得她将这些手串戴在手腕上很俗气,反倒可以彰显出她的天真来。 用纪婳的话说,这样做,方便她扮猪吃老虎,迷惑对方。 北恒瑾道:“以后我会每天戴着,连睡觉都戴着。” 说罢,便拉起纪婳的小手往皇城走。 城中已经不见纪临风的影子了。不肖说,一定是扛着人去了至善堂。 而纪婳要去的是仁意堂。 “走,我们去仁意堂看看。” 北恒瑾自是依着纪婳的,牵着她就往仁意堂去。结果到了仁意堂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金玉满堂,什么叫门庭若市。 “唉唉唉,两个小鬼,想进去必须排队啊?”一男人指着想偷偷往屋里钻的北恒瑾和纪婳。 “我们不看病。”纪婳回男人一句。 “不看病也要排队,想一展神医风姿的人多了去了。”男人直接将纪婳拧了出来。 纪婳心知,走正门是进不去了。所以就走侧门呗。 “走。”纪婳拉着北恒瑾就往后门钻。 后门是上了锁的,纪婳指了指院墙。北恒瑾心下了然,抱着她正准备飞身进院内,结果余光瞥见一个小鬼头从狗洞爬出来,没有一丝犹豫迈开小短腿就跑。 纪婳也看到了从狗洞爬出来的小鬼头,与北恒瑾对视一眼。“这小鬼头不会是想偷跑出去玩?这么小,丢了怎么办?” 纪婳在进院和跟着小鬼头之间只犹豫了一瞬,便选择跟着小家伙。 小家伙很小,看上去才一岁出头的样子。别看他小,跑得那叫一个快。 “小弟弟,你去哪儿?”纪婳加足马力才将人追上。 “要你管。”小家伙很是高冷,一把拍开纪婳的手。 北恒瑾见纪婳被打,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我们走,不要管他,丢了活该。” 北恒瑾拉着纪婳转身就走,谁知道那小家伙反而跟了上来。还在纪婳身上嗅来嗅去。 “你干什么?”北恒瑾将小家伙拍开。 小家伙也发了怒,奶凶奶凶地瞪着北恒瑾。警告他:“你再敢拍我,我要动手了。” 北恒瑾心下冷笑。“一个小鬼头,我还怕你不成?” “算了,算了,别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啦。他从仁意堂跑出来的。正好,我们将他带回去,还可以破格见陆伊一一面。” 纪婳朝小家伙露出大灰狼的微笑。 “你想见我娘?” 听罢,纪婳一愣:“陆伊一是你娘?你爹是何人?” “钟离陌。我叫钟不凡。”钟不凡像是在纪婳身上嗅到了一种他喜欢的味道。对她态度好了起来。 不等纪婳说什么?钟不凡就牵起她的手往回走。“走,我带你去见我爹,我娘这会儿应该不得空。” 钟不凡才一岁,处起事来一点不亚于她这个假小孩。 北恒瑾目光落在钟不凡牵着纪婳的手上。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家伙也会成为他未来的情敌,像沐煜一样。 北恒瑾目光不善的跟在后头,钟不凡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家好有钱好有钱。 偏偏纪婳最喜欢的就是钱,再多不嫌多。 “你家真的很有钱吗?有金子吗?” 北恒瑾心下古怪莫名,也不知是纪婳想骗钟不凡,还是钟不凡想骗纪婳。 “有很多,不信你可以去我家看,我娘给我存了好多金子。” 两个小家伙聊天的内容让北恒瑾实在是难以接受。 说着话的空荡,三个小家伙来到仁意堂后院的狗洞旁边。指了指狗洞对纪婳道:“钻狗洞,我现在没有灵力啊呸,还小,只能钻狗洞。” 钟不凡眨巴着眼睛,冲纪婳笑得可可爱爱。 纪婳抽了抽嘴角。“不要,你钻,我有世子哥哥带我飞。” 话罢,北恒瑾已经抱着纪婳飞进去了。刚落地,就看到钟不凡从狗洞钻了进来。 那熟练的样子,也不知钻了多少回。 “走,漂亮姐姐,我带你去见见我爹。”钟不凡拉着纪婳就要往屋里走。 这时,屋里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正好从屋里出来。 “凡凡,爹正要去寻你呢?这两位是?”钟离陌打量纪婳的同时,纪婳也在打量他。 【这个男人就是陆伊一的相公啊?钟离陌?原着中没有这号人物啊?陆伊一是如何认识的此人?】 【他们又是何时成的亲呢?】 纪婳一时间想事情想得入了神。直到北恒瑾拉她时,她才醒过神来。一抬眸便见钟离陌一脸歉意地看着她。 “原来是看症的。抱歉,方才有个急诊病人,将陆大夫叫出门了。” 钟不凡告诉他爹,纪婳想见陆伊一。于是钟离陌便猜测纪婳是想看病。 “没关系,我们改日再来。”纪婳说完就拉着北恒瑾要走,钟不凡却不让她走。 “漂亮姐姐,你还没有看我存的金子,还没有告诉我名字呢。”钟不凡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爹一把抱起往里屋走。 纪婳隐约听到钟离陌在教训他儿子。“凡凡,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要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般,你这样会吓到小朋友的。” “哪有吓到,你看那小姑娘,好似比我还大胆呢?看着就不像个正常的。” “还有,你不要再叫我凡凡,很幼稚的好吗?” 纪婳: 北恒瑾拉着纪婳往外走,嘀嘀咕咕道:“没一个正常的。” “世子哥哥,你在说什么?”纪婳没有听清。 “啊,我吗?我说,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到时候,我陪你看星星。看一整夜的星星。” 北恒瑾牵着纪婳往外走。纪婳的目光落在那串手链上。 嗯,男人戴手链还挺好看! 北恒瑾牵着纪婳走进至善堂后院,车辰轩正好醒过来。旁边还站着纪玉树。 纪临风当下上前逼问他:“车大人,你最好老实交待今日之事,否则,我今晚就让我老爹写奏折参你一本,让你官路难行。” 第二百三十八章 小鬼头钟不凡 北恒瑾将手链戴在了纪婳的右手腕,然后献宝似的露出自己的左手腕。 “哇,你也有一串一样的,真好看!”纪婳奶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喜色,然后将自己两只小肉手碗露出来。 右手腕三串就已经够多了,然后左手腕上居然还戴了四条。看上去珠光宝器的。 北恒瑾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并不觉得她将这些手串戴在手腕上很俗气,反倒可以彰显出她的天真来。 用纪婳的话说,这样做,方便她扮猪吃老虎,迷惑对方。 北恒瑾道:“以后我会每天戴着,连睡觉都戴着。” 说罢,便拉起纪婳的小手往皇城走。 城中已经不见纪临风的影子了。不肖说,一定是扛着人去了至善堂。 而纪婳要去的是仁意堂。 “走,我们去仁意堂看看。” 北恒瑾自是依着纪婳的,牵着她就往仁意堂去。结果到了仁意堂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金玉满堂,什么叫门庭若市。 “唉唉唉,两个小鬼,想进去必须排队啊?”一男人指着想偷偷往屋里钻的北恒瑾和纪婳。 “我们不看病。”纪婳回男人一句。 “不看病也要排队,想一展神医风姿的人多了去了。”男人直接将纪婳拧了出来。 纪婳心知,走正门是进不去了。所以就走侧门呗。 “走。”纪婳拉着北恒瑾就往后门钻。 后门是上了锁的,纪婳指了指院墙。北恒瑾心下了然,抱着她正准备飞身进院内,结果余光瞥见一个小鬼头从狗洞爬出来,没有一丝犹豫迈开小短腿就跑。 纪婳也看到了从狗洞爬出来的小鬼头,与北恒瑾对视一眼。“这小鬼头不会是想偷跑出去玩?这么小,丢了怎么办?” 纪婳在进院和跟着小鬼头之间只犹豫了一瞬,便选择跟着小家伙。 小家伙很小,看上去才一岁出头的样子。别看他小,跑得那叫一个快。 “小弟弟,你去哪儿?”纪婳加足马力才将人追上。 “要你管。”小家伙很是高冷,一把拍开纪婳的手。 北恒瑾见纪婳被打,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我们走,不要管他,丢了活该。” 北恒瑾拉着纪婳转身就走,谁知道那小家伙反而跟了上来。还在纪婳身上嗅来嗅去。 “你干什么?”北恒瑾将小家伙拍开。 小家伙也发了怒,奶凶奶凶地瞪着北恒瑾。警告他:“你再敢拍我,我要动手了。” 北恒瑾心下冷笑。“一个小鬼头,我还怕你不成?” “算了,算了,别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啦。他从仁意堂跑出来的。正好,我们将他带回去,还可以破格见陆伊一一面。” 纪婳朝小家伙露出大灰狼的微笑。 “你想见我娘?” 听罢,纪婳一愣:“陆伊一是你娘?你爹是何人?” “钟离陌。我叫钟不凡。”钟不凡像是在纪婳身上嗅到了一种他喜欢的味道。对她态度好了起来。 不等纪婳说什么?钟不凡就牵起她的手往回走。“走,我带你去见我爹,我娘这会儿应该不得空。” 钟不凡才一岁,处起事来一点不亚于她这个假小孩。 北恒瑾目光落在钟不凡牵着纪婳的手上。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家伙也会成为他未来的情敌,像沐煜一样。 北恒瑾目光不善的跟在后头,钟不凡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家好有钱好有钱。 偏偏纪婳最喜欢的就是钱,再多不嫌多。 “你家真的很有钱吗?有金子吗?” 北恒瑾心下古怪莫名,也不知是纪婳想骗钟不凡,还是钟不凡想骗纪婳。 “有很多,不信你可以去我家看,我娘给我存了好多金子。” 两个小家伙聊天的内容让北恒瑾实在是难以接受。 说着话的空荡,三个小家伙来到仁意堂后院的狗洞旁边。指了指狗洞对纪婳道:“钻狗洞,我现在没有灵力啊呸,还小,只能钻狗洞。” 钟不凡眨巴着眼睛,冲纪婳笑得可可爱爱。 纪婳抽了抽嘴角。“不要,你钻,我有世子哥哥带我飞。” 话罢,北恒瑾已经抱着纪婳飞进去了。刚落地,就看到钟不凡从狗洞钻了进来。 那熟练的样子,也不知钻了多少回。 “走,漂亮姐姐,我带你去见见我爹。”钟不凡拉着纪婳就要往屋里走。 这时,屋里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正好从屋里出来。 “凡凡,爹正要去寻你呢?这两位是?”钟离陌打量纪婳的同时,纪婳也在打量他。 【这个男人就是陆伊一的相公啊?钟离陌?原着中没有这号人物啊?陆伊一是如何认识的此人?】 【他们又是何时成的亲呢?】 纪婳一时间想事情想得入了神。直到北恒瑾拉她时,她才醒过神来。一抬眸便见钟离陌一脸歉意地看着她。 “原来是看症的。抱歉,方才有个急诊病人,将陆大夫叫出门了。” 钟不凡告诉他爹,纪婳想见陆伊一。于是钟离陌便猜测纪婳是想看病。 “没关系,我们改日再来。”纪婳说完就拉着北恒瑾要走,钟不凡却不让她走。 “漂亮姐姐,你还没有看我存的金子,还没有告诉我名字呢。”钟不凡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爹一把抱起往里屋走。 纪婳隐约听到钟离陌在教训他儿子。“凡凡,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要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般,你这样会吓到小朋友的。” “哪有吓到,你看那小姑娘,好似比我还大胆呢?看着就不像个正常的。” “还有,你不要再叫我凡凡,很幼稚的好吗?” 纪婳: 北恒瑾拉着纪婳往外走,嘀嘀咕咕道:“没一个正常的。” “世子哥哥,你在说什么?”纪婳没有听清。 “啊,我吗?我说,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到时候,我陪你看星星。看一整夜的星星。” 北恒瑾牵着纪婳往外走。纪婳的目光落在那串手链上。 嗯,男人戴手链还挺好看! 北恒瑾牵着纪婳走进至善堂后院,车辰轩正好醒过来。旁边还站着纪玉树。 纪临风当下上前逼问他:“车大人,你最好老实交待今日之事,否则,我今晚就让我老爹写奏折参你一本,让你官路难行。” 第二百三十九章 车辰轩的过往 “大公子,二公子,易老先生携文夫人拜访,夫人让快些回府。”管家匆匆跑进至善堂后院,禀道。 车辰轩并不想与纪家为敌,正打算将事情全盘托出时,听到管家说出这句话。 纪玉树与纪临风对视一眼,看来今日就能将此事弄清楚。 “车大人要一起吗?”纪临风询问车辰轩。 车辰轩面上的神情让人难懂,似激动,似悲愤,总之有些复杂。 最终车辰轩答应一起前往纪家。 北恒瑾一直牵着纪婳的手,跟着一起往纪家去,他也很好奇车辰轩与易老先生有何恩怨? 很快,一行数人回到了纪家。 远远的,几人便能听到正堂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纪婳小眉头紧紧皱起。 【咳得这般厉害,莫不是肺结核?】 肺结核是什么病? 纪临风不明白,纪玉树也不明白。 不过很快,二人知道了。 【肺结核便就是痨病,此病具有传染性。】 二人听罢,当下便要阻拦两个小家伙进入。结果听到纪婳的心声再次响起。 【这个时期医学条件落后,无法具体检测出是否得了痨病。时常会被误诊为风寒。时间一长,更是误了病情。不过,今日此人算是来对了。我有丹药啊?可以彻底根治。】 忽的,纪婳眼前一亮,她为何不单独开一家丹药铺呢?然后卖给有缘人。可以不要钱,也可以一千两一粒。 具体卖多少全看她心情。 哈哈哈嗝 想到以后有数不完的银子,纪婳笑出了猪叫声。一回神就看到一双双古怪的眼睛落在她身上。 呃,笑得有些不合时宜。 易老先生眼眶红红的,旁边那位年龄比他小很多的女子不知是不是他的夫人,一直咳个不停。 而落后几步的车辰轩一脸激动地看着文夫人。终是忍不住上前,将那声压抑在心头多年的母亲唤出。 “母亲。”突如其来的一声母亲,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文夫人自己。 车辰轩像个孩子一般跪在地上,泪流不止。 文夫人震惊过后是激动。她仔细打量着车辰轩,是越看越像。 “你,你是晚妹妹的孩子?”文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车辰轩,心下很是激动。 车辰轩不知道什么晚妹妹,他只知道面前这个妇人与他爹留给他的母亲的画像十分相似。 所有人都说他母亲死了,可当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知道他的母亲根本没死。是被一个男人带走了。这个男人正是易清朝。 他的名气很高,声望很高,他们不敢得罪。可是他不怕,他一定要发奋念书。然后入仕途。他知道,只有站在更高的位置才能将敌人狠狠踩在脚下。 他经过自己的努力做到了,可是,他的声望比之之前更高。他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将母亲夺回。 他想过偷偷与她相认,可是他根本进不了易府。 现在,他想求纪侯爷,求纪侯爷将易清朝恶夺他人妻的罪行公诸于众。 “母亲,现在在纪家,你无需害怕,无需再顾及他会威胁到你。” 车辰轩充满恨意的目光落在旁侧易老先生的脸上。意思很明了,这就是他口中那个威胁文夫人的人。 后者不明所以。 “你这是何眼神?” 车辰轩心中怒意滔天,吼出声:“是你,都是你,你夺走了我娘,害死了我爹。” 易老先生满脸错愕。“你,你说什么?” 纪家众人有些懵。这是怎么回事啊?德高望重,受人尊崇的易老先生夺他人妻? 【车辰轩是不是弄错了,老先生看着不像那种人啊?】 这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文夫人,忙说:“孩子,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是你母亲。我应该是你的姨母。” 纪婳张大小嘴。 【难道二人是双生子?因为生得太像被车辰轩给认错了?好家伙,这也太戏剧了?】 纪家人和北恒瑾不免有些唏嘘。 车辰轩哪里会信,他只觉得文夫人受了易清朝的威胁,故意不与他相认,便从怀中拿出一张陈旧的画像来。 看到画像,文夫人当下捂嘴哭。“是晚妹妹,是晚妹妹。这是我画给她的。” 哭着哭着,又剧烈咳嗽起来,易老先生温柔地帮她拍背顺气。 易老先生的动作已经在告诉车辰轩,他并没有威胁文夫人。这一切还真是他弄错了。 面对呆愣又震惊的车辰轩,文夫人讲起了当年的事。 “孩子,你的母亲全名叫文慧晚,我叫文慧珍。我们啊乃是双生子。”说到这里,文夫人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止不住的流。 纪婳便知道,又是一个让人伤心的故事。 果不其然,文夫人后面讲的,让众人不禁红了眼眶。她说:“因为文家家境贫寒。父母为了供弟弟上私塾,早早地将我二人卖给镇子上的两家贵人。” “后来,晚妹妹的那家贵人府上出了变故,连夜拖家带口的逃了,还将府中所有下人发卖。” “我当时还小,根本不知道给卖去了何处。此后,我姐妹二人再无相见。”讲完,文夫人已经泣不成声。 也就是说车辰轩当真认错了人,将他的姨母认成了他的母亲。 车辰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的母亲死了,他的母亲真的死了。他们没有骗他,他的母亲死了。 他从遇见文夫人的那时起就将他当成了他的母亲,将易老先生当成他的仇人。 十年。 整整十年,他恨了易老先生整整十年。 那日还差点将他害死。到头来告诉他,他的母亲死了,他恨错了人。 哈哈哈 真是可笑又可悲。 说清楚之后,车辰轩一直呆呆地坐在地上。最后还是纪临风将之拉起,“你小子,早些将事情说开嘛,害我还以为你小子要走上不归路呢?” 若今日不说清楚,他有可能还真会参他一本。 那事情就闹大发了。 文夫人在易老先生的安慰下缓过了神。急忙询问他母亲的情况。 车辰轩眼中的泪顺着眼角掉下来:“死了,她很早就死了,我没有见过她,只见过她的画像。” 他一直将画像视若珍宝地带着。他不相信他的母亲死了,才一直找。 文夫人又哭得伤心。 第二百三十九章 车辰轩的过往 “大公子,二公子,易老先生携文夫人拜访,夫人让快些回府。”管家匆匆跑进至善堂后院,禀道。 车辰轩并不想与纪家为敌,正打算将事情全盘托出时,听到管家说出这句话。 纪玉树与纪临风对视一眼,看来今日就能将此事弄清楚。 “车大人要一起吗?”纪临风询问车辰轩。 车辰轩面上的神情让人难懂,似激动,似悲愤,总之有些复杂。 最终车辰轩答应一起前往纪家。 北恒瑾一直牵着纪婳的手,跟着一起往纪家去,他也很好奇车辰轩与易老先生有何恩怨? 很快,一行数人回到了纪家。 远远的,几人便能听到正堂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纪婳小眉头紧紧皱起。 【咳得这般厉害,莫不是肺结核?】 肺结核是什么病? 纪临风不明白,纪玉树也不明白。 不过很快,二人知道了。 【肺结核便就是痨病,此病具有传染性。】 二人听罢,当下便要阻拦两个小家伙进入。结果听到纪婳的心声再次响起。 【这个时期医学条件落后,无法具体检测出是否得了痨病。时常会被误诊为风寒。时间一长,更是误了病情。不过,今日此人算是来对了。我有丹药啊?可以彻底根治。】 忽的,纪婳眼前一亮,她为何不单独开一家丹药铺呢?然后卖给有缘人。可以不要钱,也可以一千两一粒。 具体卖多少全看她心情。 哈哈哈嗝 想到以后有数不完的银子,纪婳笑出了猪叫声。一回神就看到一双双古怪的眼睛落在她身上。 呃,笑得有些不合时宜。 易老先生眼眶红红的,旁边那位年龄比他小很多的女子不知是不是他的夫人,一直咳个不停。 而落后几步的车辰轩一脸激动地看着文夫人。终是忍不住上前,将那声压抑在心头多年的母亲唤出。 “母亲。”突如其来的一声母亲,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文夫人自己。 车辰轩像个孩子一般跪在地上,泪流不止。 文夫人震惊过后是激动。她仔细打量着车辰轩,是越看越像。 “你,你是晚妹妹的孩子?”文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车辰轩,心下很是激动。 车辰轩不知道什么晚妹妹,他只知道面前这个妇人与他爹留给他的母亲的画像十分相似。 所有人都说他母亲死了,可当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知道他的母亲根本没死。是被一个男人带走了。这个男人正是易清朝。 他的名气很高,声望很高,他们不敢得罪。可是他不怕,他一定要发奋念书。然后入仕途。他知道,只有站在更高的位置才能将敌人狠狠踩在脚下。 他经过自己的努力做到了,可是,他的声望比之之前更高。他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将母亲夺回。 他想过偷偷与她相认,可是他根本进不了易府。 现在,他想求纪侯爷,求纪侯爷将易清朝恶夺他人妻的罪行公诸于众。 “母亲,现在在纪家,你无需害怕,无需再顾及他会威胁到你。” 车辰轩充满恨意的目光落在旁侧易老先生的脸上。意思很明了,这就是他口中那个威胁文夫人的人。 后者不明所以。 “你这是何眼神?” 车辰轩心中怒意滔天,吼出声:“是你,都是你,你夺走了我娘,害死了我爹。” 易老先生满脸错愕。“你,你说什么?” 纪家众人有些懵。这是怎么回事啊?德高望重,受人尊崇的易老先生夺他人妻? 【车辰轩是不是弄错了,老先生看着不像那种人啊?】 这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文夫人,忙说:“孩子,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是你母亲。我应该是你的姨母。” 纪婳张大小嘴。 【难道二人是双生子?因为生得太像被车辰轩给认错了?好家伙,这也太戏剧了?】 纪家人和北恒瑾不免有些唏嘘。 车辰轩哪里会信,他只觉得文夫人受了易清朝的威胁,故意不与他相认,便从怀中拿出一张陈旧的画像来。 看到画像,文夫人当下捂嘴哭。“是晚妹妹,是晚妹妹。这是我画给她的。” 哭着哭着,又剧烈咳嗽起来,易老先生温柔地帮她拍背顺气。 易老先生的动作已经在告诉车辰轩,他并没有威胁文夫人。这一切还真是他弄错了。 面对呆愣又震惊的车辰轩,文夫人讲起了当年的事。 “孩子,你的母亲全名叫文慧晚,我叫文慧珍。我们啊乃是双生子。”说到这里,文夫人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止不住的流。 纪婳便知道,又是一个让人伤心的故事。 果不其然,文夫人后面讲的,让众人不禁红了眼眶。她说:“因为文家家境贫寒。父母为了供弟弟上私塾,早早地将我二人卖给镇子上的两家贵人。” “后来,晚妹妹的那家贵人府上出了变故,连夜拖家带口的逃了,还将府中所有下人发卖。” “我当时还小,根本不知道给卖去了何处。此后,我姐妹二人再无相见。”讲完,文夫人已经泣不成声。 也就是说车辰轩当真认错了人,将他的姨母认成了他的母亲。 车辰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的母亲死了,他的母亲真的死了。他们没有骗他,他的母亲死了。 他从遇见文夫人的那时起就将他当成了他的母亲,将易老先生当成他的仇人。 十年。 整整十年,他恨了易老先生整整十年。 那日还差点将他害死。到头来告诉他,他的母亲死了,他恨错了人。 哈哈哈 真是可笑又可悲。 说清楚之后,车辰轩一直呆呆地坐在地上。最后还是纪临风将之拉起,“你小子,早些将事情说开嘛,害我还以为你小子要走上不归路呢?” 若今日不说清楚,他有可能还真会参他一本。 那事情就闹大发了。 文夫人在易老先生的安慰下缓过了神。急忙询问他母亲的情况。 车辰轩眼中的泪顺着眼角掉下来:“死了,她很早就死了,我没有见过她,只见过她的画像。” 他一直将画像视若珍宝地带着。他不相信他的母亲死了,才一直找。 文夫人又哭得伤心。 第二百四十章 不过生辰,只收贺礼 缓过神来的文夫人泪眼婆娑地与易老先生商量能否让车辰轩以后住在易府。因为染病在身,夫妻两一直没有孩子。 正好,以后就将车辰轩当着自己的亲孩子对待。 易老先生怎能不同意呢? 车辰轩为之前所做的事感到深深的自责,幸而那条蛇没有真的伤到易老先生,否则他难辞其咎。 那条蛇丢了就丢了,好在,让他有了亲人,以后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车辰轩一口一个姨母一个一个姨父的叫着,叫得夫妻二人眼眶红润。 将事情说开之后,纪家也为文夫人找到亲侄子而开心。 “咳咳”文老夫人又咳嗽得厉害。 纪婳实在是怕她这样咳下去将旁人给传上。忙将兑换好的丹药递给她吃。 “奶奶吃,吃了就不咳了。” 文夫人以为纪婳给她吃的是糖豆,忙摆手道:“谢谢孩子,奶奶不吃。” “不行哦,这是我特意给你们准备的。”纪婳执意要让文夫人吃。 纪家人都明白她的意思,忙上前主动从纪婳手中拿走糖豆。纪夫人当即便放进嘴里,笑说:“文夫人吃,这是我女儿,她就爱请人吃糖豆。不吃难过一整日。” 听罢,文夫人不好再拒。心知这是小丫头的待客之道。便吃了。 一放进嘴里,她就皱了眉头。糖豆没有吃出甜味,反倒是吃出了苦味。文夫人皱着一张脸,想吐,但见纪家人和北恒瑾吃得一脸满足。愣是没敢吐出来。 易老先生也吃了一粒,但他并没有尝出味来,而是直接吞食。 车辰轩也分到一颗,刚想放进袖子等离开时扔掉。就见纪临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大有一副你不吃,马上喂你的架势。 车辰轩是真的很讨厌吃甜食。 转眼见纪婳也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这是不吃也得吃了。 车辰轩苦着脸,像易老先生一样,仰头将糖豆扔进口中,然后喝了一大口水。 易老先生已经说明来意,就等着纪夫人帮文夫人诊脉。 纪夫人也不推辞,细细地为文夫人诊起脉来。良久过后才道:“身子亏空得厉害,需要好好补补,这样,我给你开个补身子的方子如何?” 闻言,易老先生和文夫人面色有些僵硬。方才咳得那般厉害,只是因为身子亏空吗?若真是身子亏空,为何一咳便是好些年? 易老先生眉宇紧皱,他早听闻了纪夫人神医之名,但一直没有拜访的机会。听说纪夫人治好了纪玉树的腿疾,想来神医之名不是空穴来风。 今日特地前来拜访,结果就告诉他只是身子亏空? 不能?会不会诊错了脉? 纪夫人自是知道易老先生在担心什么?但她无法解释啊! 神医之名是因女儿得来,她的医术并未达到那种程度,不过,仁意堂的那位陆大夫估计有几分本事。 如此,靠着医术造福一方百姓也不错! 北恒渊死了,命运改变。陆伊一也就威胁不到纪家头上。 文夫人感觉纪夫人的医术有些夸大其辞了,但她也不傻。当面下她面子,便说:“那就谢过侯夫人了。” 易老先生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大不了去仁意堂再诊。这些年的失望攒得够多,也不差这一桩。 文夫人没有注意的是吃了纪婳给的糖豆之后没再咳过,脸上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拿了方子的易老先生和文夫人告辞。同时带走了车辰轩。 走出纪家之后,易老先生就忍不住说起来:“素闻侯夫人医术高明,不仅治好了嵇州百姓的瘟疫,还治好了纪玉树的腿疾。为何今日只说夫人你是身子亏空?” 文夫人也摇头:“我也很疑惑。” 车辰轩却说:“姨母,侯夫人在朝中权贵里的地位很高。既然人们称她为神医,自然是他的道理。” 边说着,几人来到了仁意堂外,正好这会儿堂内无人。车辰轩便说:“这仁意堂的陆大夫听说是陆丞相之女,也有神医之美称。姨母若是不信纪夫人,要不我们再进去瞧瞧?” 二人的心里本就没有底,听车辰轩这样一说,还真想进去瞧瞧。 这几日仁意堂外排着的长队一事,他们也有所耳闻。既然走到了此处,便去瞧瞧好了。 车辰轩扶着文夫人进到大堂。陆伊一正好瞧完最后一个病人,一脸疲惫的想要休息。却见面前又坐下一人。 “这位夫人哪里不舒服?”陆伊一温和地看向文夫人。 车辰轩见到陆伊一的第一感觉便是,端庄秀丽中透着一股子吸引人的妩媚。 盛禹的女子未出嫁以前以父为天,出嫁之后以夫为天。很少有像她这种抛头露面的女子。 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佩服陆伊一的,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做自己想做的事。 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活得比哪个女子都要洒脱。 思讨间,陆伊一已经替姨母诊好了脉,得出的结论与纪夫人一样。乃是身子亏空得厉害,后期慢慢调理便可。 易老先生和文夫人满脸狐疑。 一个大夫诊错,两个大夫还会脉错?且都有神医之美称。 突然,走神的易老先生听到文夫人一声惊呼:“我,我好像从纪家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咳嗽,胸也未曾感觉到喘。” 若是以往,她走这样多的路就已经喘得不行,也咳得不行。 易老先生一想还真是,是为何呢? “会不会纪家小姐给的是药丸并非糖豆?”文夫人大胆的猜测,因为方才那糖豆实在是苦得很。 易老先生和车辰轩都未尝出味道来。不过,此时的易老先生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因为他有心疾,胸口时常出现无法控制的疼痛。但今日似乎都未疼过。 文夫人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但为何吃了就好了,她不知道。总之,心中十分感激纪家小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纪婳两岁生辰,但因为在守孝期间不易大办喜宴。 故而纪家没有宴请宾客。 这日,送贺礼的倒不少,有陆家,端木家,北恒家,易家,君家等等。纪婳收贺礼收到手发软。 “哈哈,我的,都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抢。” 纪家人看她这副小财迷的模样谁敢抢她的呀? 其中,北恒瑾和北恒默送的贺礼最受纪婳喜爱。 “哈哈,皇帝哥哥和世子哥哥最是懂我,以后每年过生辰就按这个标准来。” 第二百四十章 不过生辰,只收贺礼 缓过神来的文夫人泪眼婆娑地与易老先生商量能否让车辰轩以后住在易府。因为染病在身,夫妻两一直没有孩子。 正好,以后就将车辰轩当着自己的亲孩子对待。 易老先生怎能不同意呢? 车辰轩为之前所做的事感到深深的自责,幸而那条蛇没有真的伤到易老先生,否则他难辞其咎。 那条蛇丢了就丢了,好在,让他有了亲人,以后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车辰轩一口一个姨母一个一个姨父的叫着,叫得夫妻二人眼眶红润。 将事情说开之后,纪家也为文夫人找到亲侄子而开心。 “咳咳”文老夫人又咳嗽得厉害。 纪婳实在是怕她这样咳下去将旁人给传上。忙将兑换好的丹药递给她吃。 “奶奶吃,吃了就不咳了。” 文夫人以为纪婳给她吃的是糖豆,忙摆手道:“谢谢孩子,奶奶不吃。” “不行哦,这是我特意给你们准备的。”纪婳执意要让文夫人吃。 纪家人都明白她的意思,忙上前主动从纪婳手中拿走糖豆。纪夫人当即便放进嘴里,笑说:“文夫人吃,这是我女儿,她就爱请人吃糖豆。不吃难过一整日。” 听罢,文夫人不好再拒。心知这是小丫头的待客之道。便吃了。 一放进嘴里,她就皱了眉头。糖豆没有吃出甜味,反倒是吃出了苦味。文夫人皱着一张脸,想吐,但见纪家人和北恒瑾吃得一脸满足。愣是没敢吐出来。 易老先生也吃了一粒,但他并没有尝出味来,而是直接吞食。 车辰轩也分到一颗,刚想放进袖子等离开时扔掉。就见纪临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大有一副你不吃,马上喂你的架势。 车辰轩是真的很讨厌吃甜食。 转眼见纪婳也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这是不吃也得吃了。 车辰轩苦着脸,像易老先生一样,仰头将糖豆扔进口中,然后喝了一大口水。 易老先生已经说明来意,就等着纪夫人帮文夫人诊脉。 纪夫人也不推辞,细细地为文夫人诊起脉来。良久过后才道:“身子亏空得厉害,需要好好补补,这样,我给你开个补身子的方子如何?” 闻言,易老先生和文夫人面色有些僵硬。方才咳得那般厉害,只是因为身子亏空吗?若真是身子亏空,为何一咳便是好些年? 易老先生眉宇紧皱,他早听闻了纪夫人神医之名,但一直没有拜访的机会。听说纪夫人治好了纪玉树的腿疾,想来神医之名不是空穴来风。 今日特地前来拜访,结果就告诉他只是身子亏空? 不能?会不会诊错了脉? 纪夫人自是知道易老先生在担心什么?但她无法解释啊! 神医之名是因女儿得来,她的医术并未达到那种程度,不过,仁意堂的那位陆大夫估计有几分本事。 如此,靠着医术造福一方百姓也不错! 北恒渊死了,命运改变。陆伊一也就威胁不到纪家头上。 文夫人感觉纪夫人的医术有些夸大其辞了,但她也不傻。当面下她面子,便说:“那就谢过侯夫人了。” 易老先生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大不了去仁意堂再诊。这些年的失望攒得够多,也不差这一桩。 文夫人没有注意的是吃了纪婳给的糖豆之后没再咳过,脸上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拿了方子的易老先生和文夫人告辞。同时带走了车辰轩。 走出纪家之后,易老先生就忍不住说起来:“素闻侯夫人医术高明,不仅治好了嵇州百姓的瘟疫,还治好了纪玉树的腿疾。为何今日只说夫人你是身子亏空?” 文夫人也摇头:“我也很疑惑。” 车辰轩却说:“姨母,侯夫人在朝中权贵里的地位很高。既然人们称她为神医,自然是他的道理。” 边说着,几人来到了仁意堂外,正好这会儿堂内无人。车辰轩便说:“这仁意堂的陆大夫听说是陆丞相之女,也有神医之美称。姨母若是不信纪夫人,要不我们再进去瞧瞧?” 二人的心里本就没有底,听车辰轩这样一说,还真想进去瞧瞧。 这几日仁意堂外排着的长队一事,他们也有所耳闻。既然走到了此处,便去瞧瞧好了。 车辰轩扶着文夫人进到大堂。陆伊一正好瞧完最后一个病人,一脸疲惫的想要休息。却见面前又坐下一人。 “这位夫人哪里不舒服?”陆伊一温和地看向文夫人。 车辰轩见到陆伊一的第一感觉便是,端庄秀丽中透着一股子吸引人的妩媚。 盛禹的女子未出嫁以前以父为天,出嫁之后以夫为天。很少有像她这种抛头露面的女子。 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佩服陆伊一的,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做自己想做的事。 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活得比哪个女子都要洒脱。 思讨间,陆伊一已经替姨母诊好了脉,得出的结论与纪夫人一样。乃是身子亏空得厉害,后期慢慢调理便可。 易老先生和文夫人满脸狐疑。 一个大夫诊错,两个大夫还会脉错?且都有神医之美称。 突然,走神的易老先生听到文夫人一声惊呼:“我,我好像从纪家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咳嗽,胸也未曾感觉到喘。” 若是以往,她走这样多的路就已经喘得不行,也咳得不行。 易老先生一想还真是,是为何呢? “会不会纪家小姐给的是药丸并非糖豆?”文夫人大胆的猜测,因为方才那糖豆实在是苦得很。 易老先生和车辰轩都未尝出味道来。不过,此时的易老先生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因为他有心疾,胸口时常出现无法控制的疼痛。但今日似乎都未疼过。 文夫人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但为何吃了就好了,她不知道。总之,心中十分感激纪家小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纪婳两岁生辰,但因为在守孝期间不易大办喜宴。 故而纪家没有宴请宾客。 这日,送贺礼的倒不少,有陆家,端木家,北恒家,易家,君家等等。纪婳收贺礼收到手发软。 “哈哈,我的,都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抢。” 纪家人看她这副小财迷的模样谁敢抢她的呀? 其中,北恒瑾和北恒默送的贺礼最受纪婳喜爱。 “哈哈,皇帝哥哥和世子哥哥最是懂我,以后每年过生辰就按这个标准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沐煜替纪婳挡灾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元帝迎娶皇后的日子。 就在新年的前两日。 因为还在守孝期间,故而二人的婚事从简。 值得一提的是,册封这日,天空惊现百鸟来朝的壮观景象。百姓们惊呼陆倾颜乃是天选之子。 皇太后和龙颜皆大悦,直呼天佑盛禹。 皇太后暗自庆幸娶了陆倾颜,不然,哪有这副震憾人心的场景。 只有纪家人知道这是纪婳弄出的动静。她要让世人知道,要让顾家知道,要让皇太后知道,陆家乃是忠臣,当重之。 陆倾颜朝着殿下那抹小小的身影看来,在此之前,纪婳告诉过她,她乃是天选之子,任何人都夺不走她皇后之位。 她明了,这百鸟来朝的景象定然与小家伙脱不了干系。纪家上下将小家伙捧在手心宠着,贤王妃更是纵容北恒瑾天天往纪家跑。 据说七岁的北恒瑾已经将商号开遍了半个盛禹,打的都是纪家小幺的旗号。这番作为,已经不言而喻了。 皇太后也特别喜欢她。顾家也没有因为顾时安的事而记恨纪家。 将来的纪家路只会走得更远,更广阔。 皇后册封后的第七日,也就是年初五,乃是长公主下嫁纪家之日。她一袭拖地喜服,头戴凤冠被骑着高头大马同样一身喜服的纪玉树迎娶进纪家。 这一日,纪家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不请自来的宾客大有人在。 纪婳欢天喜地的被北恒瑾牵着。“看新娘子,看新娘子。”她一直嚷着看新娘子。 沐煜也跟着她打转。“婳儿妹妹。”一群孩子跟在后面,跟着沐煜喊:“婳儿妹妹。” 谁也没有注意其中混了一个陌生的小孩,便是钟不凡。 “叫婳儿妹妹真幼稚。”钟不凡很不屑的冷哼一声。 看到前面纪婳已经走远,眼一瞪,“婳儿姐姐等等我。” 小家伙甩着小短腿跑得飞快,她嗅到纪婳身上有很让他着迷的东西。他一定要跟她打好关系。 只不过那个北恒瑾是个很讨厌的小孩,一直形影不离,害得他都没有机会接近。 纪婳跟着一群世家小姐公子在屋里起哄。跟着大喊:“喝酒,喝酒。掀盖头,掀盖头。” 最后盖头没掀,所有人都被哄了出来。 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个红封。 苏玉月乃是长公主,嫁妆丰厚得吓死人。当然,纪家下聘的聘礼也不少。 今日来的孩子特别多,纪婳终于有了大赚一笔的机会。“走,我带你们去后院的游乐场玩。不过,先说好每人需给五两银子。” “好啊。” “好啊。”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要去玩,纷纷应着会给银子。 纪婳便带着一众人去了后院。 刚拐过拐角时,北恒瑾突然看到一道黑色身影闪过。他眉头一皱,“我去去就来。” 纪婳没有注意到北恒瑾的神情,只点头嗯了声就去玩了。沐煜和钟不凡一直跟在她后面,见北恒瑾走了。二人同时感觉到机会来了。立马上前去拉纪婳的小手。 钟不凡心想着只是一个普通孩子能有什么好顾虑的,结果被抢先一步的沐煜撞飞。 “你”钟不凡想教训沐煜,余光却见刚刚离开的北恒瑾突然回来了。 北恒瑾慢慢朝着纪婳走来,薄唇紧抿,神色沉着。 在经过钟不凡时,没有看到他突然变得惊恐的瞳孔。 “纪婳。”北恒瑾唤纪婳。 纪婳正在骑木马,听到有人唤她,回过头来。肉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喜悦。“世子哥哥,快来一起坐。”太过于开心的她,以至于忘记北恒瑾从来都不会唤她纪婳。 “好。”他朝着纪婳走进,伸出左手去拉她。 纪婳偏头,目光落在他的空荡荡的手腕上,脑中突然响起那日他说的话。 他说:“以后我会每天戴着,连睡觉都戴着。” 可是今日他的手腕上什么也没有。 想到一种可能的纪婳猛然抬头看向北恒瑾的面容。他在笑着,可是那笑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是北恒瑾。】 想法刚落,纪婳就迅速点开金手指兑换那种驱魂符。 是的,她猜测眼前这人不是北恒瑾乃是他们人寻找多日无果的孤狼。 那么北恒瑾又在何处? 他不会出事了?今年的他正好七岁呀? 纪婳慌了,慌得手脚剧烈哆嗦着。 而“北恒瑾”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机会。已经伸出了他白得渗人的右手。 “小家伙,去死!”北恒瑾面色倏然间变得狰狞起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钟不凡不知丢出个什么东西。将纪婳弹倒在地。 “婳儿妹妹。”沐煜见纪婳摔倒,立马跑上去扶她。 “不要过来”纪婳大喊着。而沐煜一心想扶起她,哪里会听她的。 沐煜到时,“北恒瑾”森白的右手也到了。而纪婳也终于兑换出了那种用来对付孤狼的符。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传来,“北恒瑾”当场爆成血雾。而“北恒瑾”拍出的那一掌拍在了沐煜小小的身体上。 “沐煜”纪婳大喊。 变故只在电光火石间,纪婳根本来不及救下沐煜。她知道若不是沐煜在前面挡,那一掌就会打在她的身上。 沐煜倒在地上人世不知,钟不凡怔怔地愣在那里,不知动作。 等北恒瑾再次出现时,沐煜已经倒在了地上。纪家人赶来了,贤王和贤王妃赶来了。所有的人都赶来了。 可是沐煜不知人世了啊? “婳儿妹妹?”北恒瑾惊声呼喊纪婳的名字,他方才因为看到一首身影闪过就去追。结果根本没有追到人。 等他意识到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时,立马告诉纪夫人和纪侯爷。自己也急忙地往这边赶。没承想,结果还是出事了。 纪婳扑倒在纪夫人怀里,大哭着:“是沐煜救了我,是沐煜替我挡下那一击。我想救他,可是没用,治愈符对他没用啊?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纪婳哭得伤心至极。 孤狼自知到了油尽灯枯,想着到死也要拉上纪婳这个煞星。却不想自己直接被爆成血雾。连后悔的时间都不给他。 北恒瑾知道沐煜的死将会是纪婳心中永远的痛。 而他在她的心中永远只能排在沐煜之后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沐煜替纪婳挡灾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元帝迎娶皇后的日子。 就在新年的前两日。 因为还在守孝期间,故而二人的婚事从简。 值得一提的是,册封这日,天空惊现百鸟来朝的壮观景象。百姓们惊呼陆倾颜乃是天选之子。 皇太后和龙颜皆大悦,直呼天佑盛禹。 皇太后暗自庆幸娶了陆倾颜,不然,哪有这副震憾人心的场景。 只有纪家人知道这是纪婳弄出的动静。她要让世人知道,要让顾家知道,要让皇太后知道,陆家乃是忠臣,当重之。 陆倾颜朝着殿下那抹小小的身影看来,在此之前,纪婳告诉过她,她乃是天选之子,任何人都夺不走她皇后之位。 她明了,这百鸟来朝的景象定然与小家伙脱不了干系。纪家上下将小家伙捧在手心宠着,贤王妃更是纵容北恒瑾天天往纪家跑。 据说七岁的北恒瑾已经将商号开遍了半个盛禹,打的都是纪家小幺的旗号。这番作为,已经不言而喻了。 皇太后也特别喜欢她。顾家也没有因为顾时安的事而记恨纪家。 将来的纪家路只会走得更远,更广阔。 皇后册封后的第七日,也就是年初五,乃是长公主下嫁纪家之日。她一袭拖地喜服,头戴凤冠被骑着高头大马同样一身喜服的纪玉树迎娶进纪家。 这一日,纪家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不请自来的宾客大有人在。 纪婳欢天喜地的被北恒瑾牵着。“看新娘子,看新娘子。”她一直嚷着看新娘子。 沐煜也跟着她打转。“婳儿妹妹。”一群孩子跟在后面,跟着沐煜喊:“婳儿妹妹。” 谁也没有注意其中混了一个陌生的小孩,便是钟不凡。 “叫婳儿妹妹真幼稚。”钟不凡很不屑的冷哼一声。 看到前面纪婳已经走远,眼一瞪,“婳儿姐姐等等我。” 小家伙甩着小短腿跑得飞快,她嗅到纪婳身上有很让他着迷的东西。他一定要跟她打好关系。 只不过那个北恒瑾是个很讨厌的小孩,一直形影不离,害得他都没有机会接近。 纪婳跟着一群世家小姐公子在屋里起哄。跟着大喊:“喝酒,喝酒。掀盖头,掀盖头。” 最后盖头没掀,所有人都被哄了出来。 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个红封。 苏玉月乃是长公主,嫁妆丰厚得吓死人。当然,纪家下聘的聘礼也不少。 今日来的孩子特别多,纪婳终于有了大赚一笔的机会。“走,我带你们去后院的游乐场玩。不过,先说好每人需给五两银子。” “好啊。” “好啊。”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要去玩,纷纷应着会给银子。 纪婳便带着一众人去了后院。 刚拐过拐角时,北恒瑾突然看到一道黑色身影闪过。他眉头一皱,“我去去就来。” 纪婳没有注意到北恒瑾的神情,只点头嗯了声就去玩了。沐煜和钟不凡一直跟在她后面,见北恒瑾走了。二人同时感觉到机会来了。立马上前去拉纪婳的小手。 钟不凡心想着只是一个普通孩子能有什么好顾虑的,结果被抢先一步的沐煜撞飞。 “你”钟不凡想教训沐煜,余光却见刚刚离开的北恒瑾突然回来了。 北恒瑾慢慢朝着纪婳走来,薄唇紧抿,神色沉着。 在经过钟不凡时,没有看到他突然变得惊恐的瞳孔。 “纪婳。”北恒瑾唤纪婳。 纪婳正在骑木马,听到有人唤她,回过头来。肉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喜悦。“世子哥哥,快来一起坐。”太过于开心的她,以至于忘记北恒瑾从来都不会唤她纪婳。 “好。”他朝着纪婳走进,伸出左手去拉她。 纪婳偏头,目光落在他的空荡荡的手腕上,脑中突然响起那日他说的话。 他说:“以后我会每天戴着,连睡觉都戴着。” 可是今日他的手腕上什么也没有。 想到一种可能的纪婳猛然抬头看向北恒瑾的面容。他在笑着,可是那笑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是北恒瑾。】 想法刚落,纪婳就迅速点开金手指兑换那种驱魂符。 是的,她猜测眼前这人不是北恒瑾乃是他们人寻找多日无果的孤狼。 那么北恒瑾又在何处? 他不会出事了?今年的他正好七岁呀? 纪婳慌了,慌得手脚剧烈哆嗦着。 而“北恒瑾”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机会。已经伸出了他白得渗人的右手。 “小家伙,去死!”北恒瑾面色倏然间变得狰狞起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钟不凡不知丢出个什么东西。将纪婳弹倒在地。 “婳儿妹妹。”沐煜见纪婳摔倒,立马跑上去扶她。 “不要过来”纪婳大喊着。而沐煜一心想扶起她,哪里会听她的。 沐煜到时,“北恒瑾”森白的右手也到了。而纪婳也终于兑换出了那种用来对付孤狼的符。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传来,“北恒瑾”当场爆成血雾。而“北恒瑾”拍出的那一掌拍在了沐煜小小的身体上。 “沐煜”纪婳大喊。 变故只在电光火石间,纪婳根本来不及救下沐煜。她知道若不是沐煜在前面挡,那一掌就会打在她的身上。 沐煜倒在地上人世不知,钟不凡怔怔地愣在那里,不知动作。 等北恒瑾再次出现时,沐煜已经倒在了地上。纪家人赶来了,贤王和贤王妃赶来了。所有的人都赶来了。 可是沐煜不知人世了啊? “婳儿妹妹?”北恒瑾惊声呼喊纪婳的名字,他方才因为看到一首身影闪过就去追。结果根本没有追到人。 等他意识到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时,立马告诉纪夫人和纪侯爷。自己也急忙地往这边赶。没承想,结果还是出事了。 纪婳扑倒在纪夫人怀里,大哭着:“是沐煜救了我,是沐煜替我挡下那一击。我想救他,可是没用,治愈符对他没用啊?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纪婳哭得伤心至极。 孤狼自知到了油尽灯枯,想着到死也要拉上纪婳这个煞星。却不想自己直接被爆成血雾。连后悔的时间都不给他。 北恒瑾知道沐煜的死将会是纪婳心中永远的痛。 而他在她的心中永远只能排在沐煜之后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结局 沐煜死了,死在了纪玉树与苏玉月成亲这日。 此后两年,纪婳都没再笑过,活在自责中。自责治愈符为何对所有人都有用,独独对沐煜无用。 两年时间里纪家添了三名新成员,端木竟生了老二纪寒华。苏玉月生下了对龙凤胎,他别取名暮暮,朝朝。 北恒瑾活过了七岁,纪婳不止一次猜测着治愈符对沐煜没用的原因还有北恒瑾。他挡下的不止是纪婳命中的劫,还挡下了北恒瑾命中的劫。 纪婳没有见到陆伊一,反而与她的儿子钟不凡成了好朋友。 值得一提的是钟不凡乃是仙帝转世,那日便是用一根捆仙绳将她击倒。 盛禹大陆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穿越的有了,穿书的有了,转世的仙帝也有了,不去投胎的厉鬼也有了,就是不知有没有重生者。 陆倾颜与北恒瑾也有了孩子,与纪玉树的一对双胞胎年龄相仿。两个哥哥成了超级奶爹,一得空便在屋里带娃。北恒默将二人的行为学了个透彻。 君拂与沈如雪成亲了,夫妻二人过得和和美美。 江渝一带的兴修水利一事在前几日落下帷幕。上游的百姓有水喝,下游的百姓有地种有田耕。 盛禹一年比一年繁荣昌盛。 百姓一年比一年富裕。 这年,纪婳五岁。也是这年,南北两国在边关共同发动了战事,来势迅猛,短短一月攻下两座城池。 北恒默一气之下将北国二皇子推出午门当着全城的面斩首示众。 纪侯爷和纪临风纷纷挂帅出征,顾一山也在列。贤王知道刀剑无眼,但他更知道北恒瑾需要成长。 于是请旨让北恒瑾也跟着。 此番,纪侯爷和纪临风斗智昂然,势要荡平南北两国京都方回归。 这一走,也不知要何时才回。 “北恒瑾,你会平安回来的对吗?”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坐在皇城最高处摘星阁楼顶。 已有五岁的纪婳偏头朝他看来。 北恒瑾亦是回望她,斩钉截铁地道:“会。” “婳儿妹妹会等我的对不对?”他望着皇城繁华的夜景,说出心中藏了很久的话。 纪婳没有回答,倒是响起了另一道软萌的声音:“时间太久,谁还会等你。” 看到来人,北恒瑾眼中就浮现出浓浓的战意,来的人正是钟不凡。 三年里,这小子天天往纪家跑,天天婳儿姐姐长,婳儿姐姐短。 钟不凡对上北恒瑾染满战意的眼眸,也不生气,一屁股坐在二人中间。笑嘻嘻望着天空中那正好成排的三颗星星。 “快看,那三颗最亮的星星像不像此时的我们?这三颗星一出现,其他星星都变得黯淡无光,这说明我们三都是人中龙凤的存在。中间那颗一定是我。” 钟不凡望着那三颗最亮的星星笑得没心没肺。 北恒瑾学着纪婳翻了个白眼。“那颗就是你无疑,因为你总是喜欢横插一杠。” “说哪的话?什么叫我横插一杠?若是你二人亲密无间,我插得进来吗?” “只能说明,你二人不是” “世子哥哥,我决定了,我要跟着你们出征,我要去打仗。”纪婳突然站起来,伸出握成拳的右手指天道。 钟不凡只是惊讶了一瞬,瞬间笑嘻嘻地说:“我也去,婳儿姐姐去哪儿,我去哪儿,这辈子就跟着婳儿姐姐吃香的,喝辣的。” “钟不凡,你找死!”北恒瑾气极,当下便朝钟不凡动起手来。 后者嘿嘿一笑:“别来这套,你是打不过我的。” 北恒瑾气得不行,一个二个的都不像个正常小孩,他这个孩子王的位置马上要不保啊!! “打不过也要打,给我滚下去。” 两人就这样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楼下站了一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家伙。 “哎呀,世子小叔叔又跟不凡哥哥打起来了。” “朝朝,你别叫他不凡哥哥,他是来抢婳姑姑的。” “是啊,朝朝妹妹,我们与世子小叔是一伙的,你可别站错队。” “迟哥哥,别这样说,不凡哥哥其实人挺好的。” “寒华,你皮痒了是不是?” “哪有,我要去告诉娘,哥哥玩不起,还凶我?呜呜” 纪寒华跑了,同时还牵走了朝朝和暮暮。 “钟不凡看剑”北恒瑾大喝一声,冲天而起。 钟不凡不徐不缓地掏出他空间的盘龙宝剑,迎面而上:“盘龙斩——” “砰——”两把宝剑撞在一起,擦起刺眼的火花。 纪婳见二人越打越来劲儿,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留下一句:“希望在战场上也能拿出真本事来。” 本书到此完结! 感谢友友们一路的陪伴与支持!! 新书正在创作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结局 沐煜死了,死在了纪玉树与苏玉月成亲这日。 此后两年,纪婳都没再笑过,活在自责中。自责治愈符为何对所有人都有用,独独对沐煜无用。 两年时间里纪家添了三名新成员,端木竟生了老二纪寒华。苏玉月生下了对龙凤胎,他别取名暮暮,朝朝。 北恒瑾活过了七岁,纪婳不止一次猜测着治愈符对沐煜没用的原因还有北恒瑾。他挡下的不止是纪婳命中的劫,还挡下了北恒瑾命中的劫。 纪婳没有见到陆伊一,反而与她的儿子钟不凡成了好朋友。 值得一提的是钟不凡乃是仙帝转世,那日便是用一根捆仙绳将她击倒。 盛禹大陆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穿越的有了,穿书的有了,转世的仙帝也有了,不去投胎的厉鬼也有了,就是不知有没有重生者。 陆倾颜与北恒瑾也有了孩子,与纪玉树的一对双胞胎年龄相仿。两个哥哥成了超级奶爹,一得空便在屋里带娃。北恒默将二人的行为学了个透彻。 君拂与沈如雪成亲了,夫妻二人过得和和美美。 江渝一带的兴修水利一事在前几日落下帷幕。上游的百姓有水喝,下游的百姓有地种有田耕。 盛禹一年比一年繁荣昌盛。 百姓一年比一年富裕。 这年,纪婳五岁。也是这年,南北两国在边关共同发动了战事,来势迅猛,短短一月攻下两座城池。 北恒默一气之下将北国二皇子推出午门当着全城的面斩首示众。 纪侯爷和纪临风纷纷挂帅出征,顾一山也在列。贤王知道刀剑无眼,但他更知道北恒瑾需要成长。 于是请旨让北恒瑾也跟着。 此番,纪侯爷和纪临风斗智昂然,势要荡平南北两国京都方回归。 这一走,也不知要何时才回。 “北恒瑾,你会平安回来的对吗?”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坐在皇城最高处摘星阁楼顶。 已有五岁的纪婳偏头朝他看来。 北恒瑾亦是回望她,斩钉截铁地道:“会。” “婳儿妹妹会等我的对不对?”他望着皇城繁华的夜景,说出心中藏了很久的话。 纪婳没有回答,倒是响起了另一道软萌的声音:“时间太久,谁还会等你。” 看到来人,北恒瑾眼中就浮现出浓浓的战意,来的人正是钟不凡。 三年里,这小子天天往纪家跑,天天婳儿姐姐长,婳儿姐姐短。 钟不凡对上北恒瑾染满战意的眼眸,也不生气,一屁股坐在二人中间。笑嘻嘻望着天空中那正好成排的三颗星星。 “快看,那三颗最亮的星星像不像此时的我们?这三颗星一出现,其他星星都变得黯淡无光,这说明我们三都是人中龙凤的存在。中间那颗一定是我。” 钟不凡望着那三颗最亮的星星笑得没心没肺。 北恒瑾学着纪婳翻了个白眼。“那颗就是你无疑,因为你总是喜欢横插一杠。” “说哪的话?什么叫我横插一杠?若是你二人亲密无间,我插得进来吗?” “只能说明,你二人不是” “世子哥哥,我决定了,我要跟着你们出征,我要去打仗。”纪婳突然站起来,伸出握成拳的右手指天道。 钟不凡只是惊讶了一瞬,瞬间笑嘻嘻地说:“我也去,婳儿姐姐去哪儿,我去哪儿,这辈子就跟着婳儿姐姐吃香的,喝辣的。” “钟不凡,你找死!”北恒瑾气极,当下便朝钟不凡动起手来。 后者嘿嘿一笑:“别来这套,你是打不过我的。” 北恒瑾气得不行,一个二个的都不像个正常小孩,他这个孩子王的位置马上要不保啊!! “打不过也要打,给我滚下去。” 两人就这样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楼下站了一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家伙。 “哎呀,世子小叔叔又跟不凡哥哥打起来了。” “朝朝,你别叫他不凡哥哥,他是来抢婳姑姑的。” “是啊,朝朝妹妹,我们与世子小叔是一伙的,你可别站错队。” “迟哥哥,别这样说,不凡哥哥其实人挺好的。” “寒华,你皮痒了是不是?” “哪有,我要去告诉娘,哥哥玩不起,还凶我?呜呜” 纪寒华跑了,同时还牵走了朝朝和暮暮。 “钟不凡看剑”北恒瑾大喝一声,冲天而起。 钟不凡不徐不缓地掏出他空间的盘龙宝剑,迎面而上:“盘龙斩——” “砰——”两把宝剑撞在一起,擦起刺眼的火花。 纪婳见二人越打越来劲儿,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留下一句:“希望在战场上也能拿出真本事来。” 本书到此完结! 感谢友友们一路的陪伴与支持!! 新书正在创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