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缘之残王悍妃》 寻到神医 大齐皇室,杨家至尊! 当今圣上独宠周氏女灵侬,后宫三千佳丽形同虚设!唯有贵妃沈氏贵女夹缝中生得一皇子在膝下。 并且是与周皇后所出的太子同一天所生。 当日,空中彩云盖天,祥瑞之兆! 国师观面相后卜卦算出,中宫嫡子乃是帝王之命,必将带领大齐开疆拓土,保大齐百年盛世! 给贵妃之子的批语却是:庸碌贪婪,难得善终! 圣上给贵妃之子赐名杨谦,就是希望这孩子一生谨记谦卑谦逊,不生非分之心,别妄想也不要奢想一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奈何命运坎坷,杨谦年幼残疾。生母贵妃又看透红尘迷恋上佛道,对之关爱是少之又少!小小孩童在后宫是受尽嗟来之食!后来被圣上封之贤(闲)王赶离了后宫! 灰暗的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雨滴,微凉的风阵阵吹过。 上京郊外的村庄前,一群骑着千里马,驾着奢华马车的黑衣男人骤然停下。 这些人都是贤王杨谦府上的人。自从杨谦在九岁那年中毒瘫痪封王建府后,就开始逐渐在培养自己的势力。更没有放松过寻找神医救治自己。 宫里的御医不行,他就在民间找。一个不行就找两个,两个不行就找十个八个。 一年治不好,就治两年,两年治不好,年也是等得! 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希望。瘫痪的这些年,手下的一堆人几乎把整个大齐市井能医会医的大夫和郎中都请过了。 这次来寻找的是几个衷心手下访查出来的隐世神医之一。毕竟离上京很近,杨谦也有事出城,就决定来这绕一圈。 大齐皇室传承是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贤。更何况世人皆知太子是帝王之命,旁人任你如何能干,除非太子暴毙,否则一生都要屈居他人之下。 杨谦并非存有争夺皇位之心,只是每次看到父皇对太子舐犊情深的样子,就忍不住幻想哪一天那个人也用那种眼光看自己!毕竟自己也是他的儿子啊! 流苏飘扬的马车里,玉冠挽发,一身玄色锦服,英气俊秀的贤王杨谦摸上没有知觉的双腿,但愿这次不会失望! “主子,我们到了”侍卫阿大揭开车帘说。 杨谦点头,借着阿大臂膀上的力气下了马车,坐上其他侍卫搬来的轮椅。 一群人簇拥着走进了炊烟袅袅的村庄。 村里零落有致地散布着屋檐齐整的茅屋。屋檐下挂满了一串串的辣椒和玉米,刹是好看!每家都是鸡奔狗闲,鹅鸭嬉戏,房前屋后有序地种满了花开满枝头的各种草木。 眺目所及,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耳朵灵敏的人还能顺着风声听到远处耕牛的叫声! 好一派桃源景象! 村里的人看到杨谦等人也不躲避不惧怕。还有不少人主动和杨谦一群人搭话。 “大哥哥,你们找谁啊?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哦!”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笑嘻嘻地挡在杨谦面前,无视掉杨谦身后戒备森严的阿大兄弟七人。 “但是,你要给我带路钱,”小男孩不给杨谦说话的机会,“而且是黄金哦!”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人,又是一个找姐姐治病的,身上穿的还是织锦啊!又带这么多高手,本少又要发财了…… “小朋友,你知道黄金是做什么用的吗?”被人拦道,杨谦不仅不怒还浅笑问道“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何人呢?” “只要是进来这平安村的人,都是来找人的。找的还是同一个人哦!”小男孩自信满满的贼笑着。 杨谦震惊地看着小男孩,转而看向一群属下。 手下几人都对他摇头,访查的时候只关注这村落里是否真有医术高深的神医,是否臧有乱党贼寇,哪会分心去查平民百姓! “哎!我可是知道你们要找的是云神医哦!你就说给不给我黄金?”小男孩看杨谦等人递眼神急了,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毕竟满村的人都知道姐姐在哪里。 杨谦浅浅轻笑地看着面前急红眼气鼓鼓的小孩,感觉被压抑的心情却莫名轻松了点。 “这锭黄金是你的了,可以带我们去找云神医了吗?”杨谦从阿大手里接过一锭金元宝塞到小孩手里。 小孩翻来覆去地检查,确定是真的就塞口袋里拍了拍,一副怕被人抢的模样。 “走了,走了,我带你们找神医去”小孩一蹦一跳地带着众人往云神医的住处走去。 “好了,到了,这里就是云神医所在之处,你们自己进去!小爷我就不奉陪了”小男孩给众人指着一间和其他茅屋相同的屋子说,转过身就想离开。 “这就到了,主子那锭黄金也给得太亏了”阿二忍不住出声嘀咕道。 不用谁带路,他们只要再往里走上个几百步也能找到啊! 大家这时才反应过来,这是谁家的破孩子,有这样耍人的吗? “云慎,你又跑哪混去了?啊?让你给陈阿婆送副药,你说说你都去多久了?” 就在众人听闻其声时,就觉眼前人影闪动,茅屋里风一般窜出来一个英姿飒爽,容颜漂亮的橙裙少女,手法快速地揪上了转身奔跑的小男孩耳朵,就是一顿训斥。 “疼,疼,疼,姐姐你轻点,轻点,哎!哎!哎!耳朵要掉了……”小男孩拍打着少女揪耳朵的芊芊玉手。 “说,又跑哪混去了”女子松开手往男孩头上拍了一巴掌,凶狠地问,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好像在说,敢说谎试试。 “这不是看到他们在找人,为了给他们几个帮忙耽误了时辰吗?”云慎指了指女子身后,毫不犹豫地把杨谦等人当成了挡箭牌。 “我说,你这小屁孩,你是帮忙抢我家主子的黄金!”阿大看不惯这个油嘴滑舌的小鬼又在挖坑。 “胡说什么,那不是你家爷硬塞我手里的吗?”云慎在姐姐利刀子一样的眼神下弱弱地反驳阿大。 “这位姑娘,我等来此是为找寻云神医的,令弟说这是云神医的住所,请问神医可在?”杨谦看够姐弟两人的怒骂,询问道。 “找神医”女子闻言看向轮椅上的杨谦,眼中闪过恍然,挨个打量起众人来。 眉目如画带轻愁,翩翩公子世无双,虽然坐在轮椅上矮人一截,一身强大的气场却使得乾坤万物都是陪衬。 几个随从虽然一身黑衣,眉宇间也充满了阳刚正气,就是身上煞气重了点。 “治腿吗?你们可知晓神医出手诊金可是很高的哦!”女子双手抱胸,挑剔地看着几人。 送上门的肥羊就是给人宰的。 “只要神医能治好我家主子的腿,多少诊金都不是问题”杨谦还没开口,阿大几人就兴奋的忘了形。 同时,杨谦也在观看这女子,一身橙色衣裙,同色腰带束着芊细的腰肢,显得体态轻盈。明眸皓齿,唇不化而朱。目光里隐含的光彩灵动照人,流转之间使人忍不住想沉沦。 “是吗?”女子质疑地看向杨谦。 杨谦点头,以前找的那些御医和江湖郎中不乏狮子大开口的。结果也是给他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不过就是再重复一次而已! “还请姑娘告知神医何处?”杨谦问道。 “笨蛋,神医不是在你眼前吗?那么漂亮的哥哥,原来有瞎眼症啊!”云慎摇头晃脑地说。 确症中毒 “你这小屁孩……”阿大等人气急拔剑,一个个怒火中烧。誓要收拾这个三番两次戏弄王爷的小鬼不可! “姐姐,救我”云慎一瞧犯了众怒,就往女子身后躲! 女子把云慎拎到旁边,身姿旋转来到阿大面前,如鬼魅一般给了阿大一阵连环掌,徒手夺去阿大手中长剑格开阿二等人的攻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女子用剑舞起一阵罡气剑花,倾刻间一招完胜当朝贤王手下阿字排行的七个武艺高手。 “姑娘手下留情,我等并非有意为难冒犯,还请饶过大家性命”杨谦还没有从众手下被人惨虐的景象里回神,眼看女子将手中长剑掷向阿大。以为是女子要杀阿大,急声道。 只见那女子对他嫣然一笑“放心,本姑娘还没有随便杀人的习惯!” “还打吗?”女子将剑掷立到阿大面门一寸处的地上,浅笑炎炎间还拍了拍芊芊玉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心中却暗想:“一个个看着不咋样,武艺还挺好的,居然能避开自己的全力一击!都是难得的好苗子,要是能为我所用就好了!”女子轻叹! 阿大避开寒气森森的剑刃,吓得脊背僵硬,这是哪冒出来的怪物?想自己兄弟七人,个个都是武艺一流的顶尖高手,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慕容凌也只能在阿三阿四阿六阿七四人围攻时打成个平手。 今天兄弟几人围攻一个小姑娘就够丢脸了,还被人家夺了武器一招完胜,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虽然说也怪大伙轻敌没使出全力,可是这女子的招式功法也太快太诡异了! 阿大几人是不知道女子现在心中所想,否则都要萌生自杀的心了。自己七个男人联手也只能在人家一小姑娘的攻击下勉强保命,这不是莫大的讽刺吗?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阿大几人抱拳对女子谢过,悟着伤处回到杨谦身边。 “好了,打也打过了,我呢?也就是你们要找的劳什子神医,这腿你们还治不治了?”女子高傲地问。 “你是云神医?”众人异口同声的惊问。 阿大几人寻访名医时,知道这平安村以前叫罗湾村。村里人口繁衍到了五百口之多,是难得一见的大村子。偏偏田地稀少,村民多数靠打零工维持生计。 大概是三年前,村里不知为何染上了瘟疫。等里正联合县令上报时,已经到了瘟疫横行,无法收拾的地步。 朝堂之上文官武将都主张围村焚烧,杜绝瘟疫体。尚算明君的皇帝杨尊万般无奈,又舍不得下旨焚村污了一世英名,就玩起了拖字游戏,希望有朝一日会发生奇迹! 就在罗湾村几百人被隔绝与外界的接触后,一个个村民在数着天数等死的煎熬里,迎来了一个自称神医的花甲老太婆。 这个老人用独门秘药加秘法救活了一村人。最高兴的皇帝杨尊在想着如何封赏神医时,这个老人却失去了踪迹。 那时候主子要照顾突然生病的贵妃娘娘,没有时间分身求治,这才错过如此神医。 后来,听说罗湾村的人为了庆祝死里逃生的喜悦就将村名更换成平安村。不久之后,村中搬来了一位能看会医的女子,是何来历无人知晓,却医术了得。其脾气行事与那老神医是同出一辙,所以平安村的人一直把她当成了老神医的传人。 久而久之,随着被救治好的病患口口相传,被人们冠名云神医的女子医名远播。村里隔三差五总有寻医问诊的病患进村。 “怎么,不相信?”女子细眉一憷。这世道难混啊,这是第几次了?怎么一个个都要质疑自己的医术呢? 看不出来啊,又是一群以貌取人的凡夫俗子!难道非要自己又易容成老态龙钟的样子吗? “敢质疑本姑娘的医术,这腿本姑娘还懒得治呢!”神医的脾气可没几个好的,别以为只有病患会板脸! “请求神医救治我家主子,”阿大几人忍着伤跪下求这女子。 阿大几人心中早就认定这女子该是老神医的嫡传弟子或者孙女什么的!想来也比老神医差不了几分,哪会轻易得罪! 好不容易才寻到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一棵浮木,都会条件反射地紧紧抓住。 “我姐姐治病收费很贵的哦!这样你们也愿意治?”躲在一边藏好金库,又看了热闹的云慎随时不忘记开源挣钱。 “当然,诊金还是收得黄金哦!”云慎对姐姐眨着眼睛,就怕自家姐姐拆台。 “只要姑娘真能治好在下这双腿,诊金任姑娘提!”杨谦看着眼前朝气勃勃的姐弟二人,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期盼。 不就是钱吗?一般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 尽管也有质疑,这女子是否真是神医? “别磨叽了,跟我进来!”女子瞄了眼众人,拉起云慎摔先走进了茅屋之中。 能不能治好,还得检查了才知道。 一番折腾下来,女子却连连称奇! 听说这双腿已经十来年没运动过了,可是却一点萎缩的痕迹都没有,外观检查下来与常人无异啊!怎么就动不了呢? “云神医,我家主子的腿还能治愈吗?”杨谦的七大手下着急地问 看着沉思的女子,杨谦虽然嘴上没说,实则紧握的双拳已经出卖了忐忑的内心。 无数的医者都查不出病因,却同样被断定无救的双腿,也只有自己入魔一般的不相信!一次次都在期盼哪天能痊愈!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先别灰心,”云神医抬头看到杨谦身上一瞬间漫上的沮丧气息,一伸手拍上了他的肩膀“给我说说看你这腿是怎么废的。” 阿大等人大窘,男女授受不亲,这女子太粗鲁了,还神医呢? 杨谦看了眼肩膀上的玉手,焦躁的心逐渐放松下来陷入了回忆。 十年前,杨谦还是大齐后宫的二皇子。 生母封贵妃位,不知何故却常年在慈安殿吃斋念佛,对杨谦也是冷漠疏离。 杨谦自幼缺乏母爱,又羡慕父皇对周皇后所出的孩子们那般万千喜爱疼宠。 那时杨谦总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变得比其他兄弟优秀,父皇就会喜爱自己了。 所以,幼小的杨谦更努力的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骑射武功。哪怕天生体弱的躯体支撑不了这么多劳作,杨谦也撑过了一次次极限。 当然,也有没撑过去的时候。 那天,马上骑射时。骏马发了狂,将杨谦从马背上甩了下来。失去意识前的杨谦只感觉浑身巨痛。 待到清醒后,杨谦才发现下半身麻木一片。他疯了一样捶打,扭掐也感应不到知觉。 时间在一天天流逝,皇宫里从来不缺捧高踩低之辈。在生母不问尘事,自身残患的情况下,任何一个宫女太监也敢对他板脸。 后来还是贤良的周皇后给他求情,这才得立府封王搬离后宫。 当然,杨谦说出了受伤的过程,却隐瞒自己的身份。 “既然你学过武功,那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云神医听完杨谦的述说,思索着问“比如说,使不上劲,聚不了内力啊什么的!” 杨谦脸色一白,何止使不出来?每次只要自己妄想动武浑身就如万蚁咬食般疼痛!整个腿部也就是这时候会有点感觉! 这也就是他从始至终都不愿放弃求医之路的原因。 “我想,你这腿应该是被人下了蛊毒!”云神医不顾杨谦的震惊,又扔下了重磅炸弹! 将军归来 “什么?”杨谦惊呼! “啊!”阿大几人瞪大眼难以置信! “那姑娘可知是何种蛊毒,是否能解?”总算是找到了病因,杨谦也蹦不住了。 他迫切地希望这双腿能立刻好起来! “这是苗疆的封印血蛊,我能确定你身上的这只是子蛊,只有找到母蛊,利用母蛊才能彻底根除子蛊留在你体内的所有毒素” 云神医看向杨谦,并不是有意打击人。这母蛊既是药引也是病根,一日不除,任何方法终究是白搭! “还好这蛊毒不会致命,不过是让你一辈子都与轮椅为伴而已。找不到母蛊,我也没法子”云神医实话实说。 杨谦听完云神医的话,心中复杂难言。原来是中毒了吗? 偌大的齐宫,其他皇子皇女都是皇后所出,受尽宠爱,有哪一个会毒害当初还是孩童的自己呢? 父皇虽然厌恶自己,可是以明君为榜样的父皇会对自己下毒吗? 难道是她? 可是杨谦一想到,那个女人每天都沉浸在佛经里,轻易不离慈安殿半步就摇头否决了。 “姑娘能查出主子真实的病因,已经比那些沽名钓誉之辈强多了,就是不知这封印血蛊是何种毒物,为何我们这些人就听都没听过”阿大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苗疆蛊毒千万种,这血蛊却是最易得到的,它的前身是湖泊里的水蛭,生性嗜血。这种虫子雌雄一体,到一定的时间会分化成无数条,可以通过水和食物进入人体”云神医给大家科普着血蛊的身份。 “而这位公子中的就是被苗人精心驯化过的,我想它应该是被下在腿部,经过擦伤的地方进入体内,而且一直寄住在公子膝盖的骨髓中,并且分化了多条,印制了血液流动,这才是使你半身瘫痪不能动武的原因!” “更何况,你该庆幸下毒之人没有把这毒下在头上,毕竟瘫痪可比痴傻好多了,你说是不是?”云神医调侃道。 “如此说来我倒要感谢下毒之人了!”杨谦面不改色,沉重的心情在看向女子美丽的笑颜时却突然放松了些! 如今虽然行动不便,确实是比那痴傻疯癫的傻子强了些的。 就这样,杨谦几人在村里住了下来。 云神医每天也给他配置些印制毒素扩散的药浴。 “姐姐,姐姐,你看外婆的飞鸽传书”云慎满头大汗跑到云神医面前,递上一个小竹筒。 云神医放下手里晾晒的药茶,接过竹筒拆看了起来。 “没啥事,就是最近边界安宁,爹娘趁机回来给外公过寿,这会都快进城了,让你我二人速速回府。”云神医给弟弟说着信上的信息。 “哦!太好了,太好了,爹要回来了,娘也要回来了”云慎听到爹和娘归家的消息,高兴的蹦跳起来。 “啪”云慎被姐姐赏了个板栗,“还跳呢?你该想想爹回来以后你落下的学业要怎么补上?”云神医收好信纸,皱眉道。 “是哦!”云慎一想起每天都要面对唠唠叨叨的先生,还要写那些永远都写不完的字帖,瞬间像只被斗败的公鸡垂下了头。 “那我们快回去!要是爹娘先到家,我们没住将军府的事不是暴露了吗?”云慎都快急哭了。 “等一下”云神医拉住云慎。 想起了那个受蛊毒之苦的男子,看了一圈才从屋子角落捡来个泥块在旧木桌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话:少动武少动怒,药浴不可停,切记! “这样应该能看到!”云神医心想。 这才认识多久?连他姓甚名谁还不知道呢,自己居然有一点舍不得离开他了。 嗯!有缘应该还会再见! 云神医带着弟弟施展轻功,匆忙间几个跳跃就悄然离开了平安村。 其实云慎姐弟的真实身份是当今镇北大将军汪立航和巾帼将军梅之柔的一双儿女汪云锦和汪云慎。 大齐东靠深海,海产丰富。北越西凉莽苍山,猎物肥美。西抵苗疆瘴气林,风景秀丽。南临吐蕃鄂尔城,地越辽阔。 除了海外之人,其他三国对大齐那是虎视眈眈。 因此在重文轻武的大齐,依然有好几个位高权重的武将常年镇守边界。虽然京都也有圣上赏下的将军府,府中却只住些老弱病残。 汪立航本来只是一介江湖浪子,就因为爱上梅老将军的掌上明珠梅之柔。就被梅将军刁难什么时候能取西凉大将的首级回来,就什么时候下嫁女儿,否则没门! 汪立航踏足军营是为了抱得美人归,却不想最终激发了英雄骨子里的爱国之心。 从一个军营小卒一路作到了镇守一方的镇北将军。 夫妻二人战场携手,恩爱有嘉。生的一双儿女都是已经卸甲的梅老将军夫妇在帮忙教养! 京都城门前,一对中年夫妇手牵骏马驻足城下,仰望着高耸的城墙。 “航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离开这里差不多三年了!”女人感叹道。 男子一身粗布衣袍,身姿挺拔休长,丰神俊朗的外貌带了点小麦色。 “是啊!三年,这日子过的真快啊!”听闻妻子的话,被称为航哥的男人叹气。 “就是不知锦儿和慎儿会不会怨怪我们!”女子想起几年没见过的儿女,进乡情怯。 “我汪立航的儿女绝不会是那等自私狭隘之人,柔妹,你要相信我们的锦儿和慎儿”汪立航握住了妻子的手。 城外夫妻情深,城里将军府里的某些人却急得冒火!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搬走搬走,快搬走,你们倒是快点啊……”七岁的云慎指挥着下人在清理书桌上堆成小山的宣纸和字帖。 这些东西都是爹爹大人在外作战这几年,安排人送来练习用的。可是自己每天习惯跟在姐姐身后挣银子充值小金库,哪有时间学这些叽叽歪歪的东西啊? 这要让爹爹看到了,还不得多伤心呢? “姐姐,我说你怎么还坐得住呢?你就不怕爹娘进城听到你的那些辉煌事迹气到吐血吗?”自己急得团团转,人家却悠闲地在品茶! 这姐姐绝对不是亲的!如果可以,真想换一个! 云慎用手扇着风,大眼睛滴溜溜地瞪着云锦。 “有什么可急的,爹娘离开京都好几年了。万万不会随意听信别人的传言,或许还会认为那只是旁人在污蔑呢?”云锦放下茶盏,耐心给弟弟解释。 “可是,那些都是真的啊!”云慎觉得事实是不容置疑的。虽然那些人确实罪有应得。 “我也没说那是假的啊!更何况爹娘如今归家心切,哪里有空去听那些流言蜚语。即便是真的听信了,那也没事!”云锦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也不知道这小子平日里聪明伶俐,油滑诡辩的劲儿都哪去了? 莫不是被爹爹曾经的虎威吓住了!这还没见着人呢?怎么这么像只遇见猫的老鼠呢? 云慎傻眼,名声都臭了还叫没事? “小姐,少爷,两位将军已经回府了,这会正给老爷老夫人请安呢!”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司菲来禀报道。 汪立航和梅之柔成亲后一直是住在梅家将军府。哪怕梅将军已经卸甲归田,可是一门三将军的荣耀在大齐还是很令人羡慕嫉妒恨的。 下人们在梅将军归隐后就统一称呼成老爷,老夫人。 流言飞语 云锦姐弟二人来到大厅时,久别重逢的母女翁婿已经相互问候的差不多了。 “外公(外公)外婆(外婆)安好!”云锦带着弟弟先给梅老爷老夫人行礼,“爹(爹),娘(娘)!”转过身唤了一声父母双亲。 “好,好,好,想不到三年不见我家锦儿是越长越漂亮了,”汪立航高兴地看着容颜倾城的女儿。 “爹爹说的是不是真的?”云锦摸着脸,眨巴着眼睛问众人。 “那是爹爹哄你开心呢!还当真了”被爹爹忽略的云慎刷着存在感。 “慎儿也长高长壮了,”汪立航摸了摸云慎的头,又拍了下小肩膀。虽然满脸的喜悦和骄傲,眼中却悄然闪过一抹愧疚。 自己枉为人父,能保边界百姓不受蛮夷祸害,却不能参与一双儿女的成长和经历! 梅之柔看着一双儿女也是满面柔情,笑容欣慰。 “老爷老夫人,沈国舅上门求见”正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守门小斯前来传话。 众人面面相觑,这不年不节的,不递帖子就直接上门了。 这沈国舅,是来做甚? “请他进来!”主位上的梅老爷说。 没过多久,沈国舅带着一群人来到了会客厅。 这沈国舅是沈贵妃的嫡亲大哥,他这次来将军府确实是别有居心。 众人一番寒暄问好后,各自入坐。 “汪兄,你也知道犬子不敢说才高八斗,却也是文武兼备,这孩子又对令千金一见钟情,誓要求娶令千金。老弟厚着脸皮来这趟就是为了替犬子向你提亲,不知你意下如何?”沈国舅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站在一边和云慎玩搅手指的云锦悄瞄了眼沈国舅之子沈靖,暗自翻白眼。还文武兼备呢?明明就是狗屎一堆! 一见钟情!骗鬼去!意下如何?当然是有多远就将他打得滚多远了! “国舅有所不知,小女年纪尚小,我夫妇二人又常年驻守边界,对孩子们是亏欠良多,我还想多留这孩子几年,令郎还是另择婚配!”汪立航看了眼自家如花朵般亭亭玉立的锦儿,半是真话半是婉言地拒绝道。 “这,汪兄,咱们可以先定亲阿!再说令千金不是已经及笈了吗,俗话说这女大不中留……”沈国舅仍然不死心。 “国舅不必再说了,多谢令郎对我家锦儿的抬爱。这事还请别说了。”汪立航深知沈国舅为人心胸狭窄,手段阴狠,也不想把人太过得罪。 “汪兄初回京都,想必是还不知晓令千金的过人本领!”沈国舅挑衅地看向主位上的梅老爷和老夫人,哼!明明是个只会武枪弄棒,又残暴粗鲁的野丫头,一个个悟得好像是只金凤凰一样。 老的坐着装聋作哑,小的左推右推不答应。要不是为了那十几万镇北大军,就这种女德败坏,名声扫地的女子就是倒贴也休想踏足国舅府! “过人本领……”汪立航和梅之柔一头雾水,这沈国舅想说什么? “我说国舅爷,你这是以为我将军府门坎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踩两脚吗?”云锦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沈家父子都是欠收拾的主。 爹爹都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拒绝了,居然还在这里没完没了纠缠警告。 “既然你也知道我的过人本领,那么我不介意亲自给你们示范一次”云锦咬牙切齿地说。 “汪云锦,你敢……”沈靖眼见汪云锦出手去拎沈国舅时,就拔剑帮忙。 云锦一手拎起沈国舅的衣领,回首间身姿灵巧如蛇一般避开沈靖攻过来的长剑,一手发动内力,十指移动间将沈靖再次攻过来的长剑震断成数截。 “你看我敢不敢?”云锦眼神如刀一般看向沈靖,手掌继续使力,一掌将沈靖打到了坚硬的墙壁上。 “不想死的就带着他们两个,给我滚出将军府,”云锦将沈国舅扔到他带来的一群人面前,厉声道。 “是,是,是……”一群人被吓得腿软,扶起沈国舅和受伤吐血的沈靖就要走。 “汪立航,你等着,身为将军却纵女伤人,我必到御前揭你恶行”临走前,沈国舅还不忘放狠话。 一切从发生到结束,不到盏茶时间,旁人也插不进半点手。 “真是胡闹!身为大家闺秀,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汪立航等沈国舅走后就开始训斥云锦。 “那是他们欠打”云锦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无所谓地说,仿佛动手伤人的不是她一样。 梅之柔也是一脸惊愕,起先锦儿动手时她还想帮忙呢?却被云慎拉住了,只是转眼间沈家父子就被锦儿撵走了。 到了这会依然有些不敢相信,适才那强悍出手的人儿会是自己娇弱的女儿! “打架,动武,伤人,你的女戒女德都学到哪去了?”军营里呆太久的汪将军,事实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女儿说教。 这要是个儿子,拉出去打一顿也就算完了。 这女儿吗?当然得娇养着。可是又不能不教,这要是被人安上个悍女的名声,以后哪还能许到好男儿啊! 可怜的汪将军,他哪里知道自家女儿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是名满京都的悍女了! 他只知道自己是备受亲贵圈子排挤的一介武夫,自然不愿意儿女也受到那种被排斥的待遇。 “好了,好了,这就吓着你了,不就是打了个过气的国舅吗?不怕告诉你,比国舅大的锦儿也打过了,别一回来就训孩子”梅老爷眼看女婿教来教去也就会重复这几句老调重谈,看了眼听训听得都快要睡着的孙女打断道。 真是个没出息的,训话也不会换点新鲜的,这都多少年了,半点长进都没有,梅老爷想。 “还打过比国舅大的!打了谁”汪立航一听岳父的话,急了。 “打了谁?被打的多了去,”梅老爷放下手里精致的茶盏,看了眼女婿,但愿待会不会被吓着! “我只记得圣上第三子燕王杨杰苗疆王子纪无岸,康宁郡主周蓁,还有那什么侍郎叫黄达的,”梅老爷随便就说了一堆人名。 如果说汪立航夫妇先前是震惊,如今却是难以置信! 这一个个都是皇亲贵胄啊!锦儿怎么敢? 更何况那苗疆王子纪无岸还是使者的身份,要是因为这事起了两国争端,锦儿不就成千古罪人了吗? “立航和之柔也不要担心什么,我们锦儿做事向来有分寸,以前的事也都完美解决了,现在遗憾的就是名声差了点!”梅夫人眼看女儿女婿被老头子吓住了,出声宽慰道。 “以前你们远在边界,战场上刀剑无眼,锦儿的事也就没有告诉你们,”老夫人叹了叹气。 “你们是才回来,没听见那些流言飞语是如何诋毁锦儿的,什么残暴粗鲁,野蛮霸道,胸无点墨……我好端端的孙女,就这样被那些挨千刀的给抹黑了”老夫人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把传播流言的人们痛打一顿。 “外婆,您别生气,孙女这不是好好的吗?”云锦挽上老夫人的手臂,劝解着。 这是最疼爱自己的亲人,她可舍不得让她们难受! “外婆别生气了好吗?为了那些自己讨厌的人气病了可不值得哦!”云慎也学着姐姐的样子挽上了老夫人的另一边臂弯。 “外婆不气,外婆很高兴,我家慎儿是越来越懂事了!”老夫人擦了下眼角的老泪,慈爱的哄着云慎。 圣上赐婚 话说,从回来那天听了梅老爷和梅夫人的话后,汪立航夫妇就决定亲自到城中的酒楼茶肆走一圈听听情况。。 “你们听说了吗?那汪云锦又出手打人了,这次打的还是沈国舅和沈少爷呢!”大街上卖猪肉的屠户趁没生意的间隙和几个卖菜的小贩嚼舌根。 “这么大的事怎会没听说,你说说这汪云锦也真够奇葩的。人家沈国舅只是去串门作客,就因为沈公子看不上她,居然想仗着武力强抢,真是丢尽我们大齐女人的脸哦!”其中一个肥胖的女贩说着还做了个恶心的表情。 因为沈靖经常大张旗鼓去难民区刷着好名声,所以人们毫不犹豫的相信了胖女人的话! “可不是吗?谁家敢娶如此彪悍的女子进门啊!说又不讲理,打也打不过,这汪云锦看样子这辈子是嫁不出去喏!”旁边的人附和道。 汪立航夫妇听着这些颠倒黑白的传言,气得汪立航想冲上去教训人。 “航哥,不可”梅之柔虽然也气愤,却不得不保持理智。 汪立航紧握双拳,无奈地瞪了一眼依然说得有鼻子有眼,情绪激昂的人群,强压着怒火被梅之柔带着朝京城最大的酒楼走去。 一路上又听了满耳朵断断续续声讨汪云锦的流言。 “这汪将军夫妇杀敌英勇,忠君爱国,也不知道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才会生出如汪云锦这般残暴粗鲁,彪悍凶狠的女儿”酒楼大厅一角,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对同桌之人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同桌的人舍头都打结了,醉薰薰地说。 汪立航夫妇一踏进酒楼就又听到这席话。两人是心情沉重地转身就离开了酒楼,也没心思去理甚是殷勤问候的店小二。 在回府的路上却与前来宣见的御前总管吕良不期而遇。 “两位将军都在呢!正好省了咱家不少路程。圣上诏见,两位请跟我走!”吕良拦住了汪立航夫妇。 “有劳公公专程前来,我夫妻二人这就与您一同前去”汪立航看了眼妻子,想来那沈国舅这会也在宫里! 他倒是要看看这无耻小人还要如何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辉煌雄伟,奢华富丽的皇宫崇正殿里,杨尊和太子杨邦都看着作死的沈国舅父子。 那汪云锦是何许人物? 那就是个能言善辩还实力强悍的暴力分子,这满京都的权贵哪个看她顺眼过?谁又真的在她手上讨过好? 就连亲王郡主都在她手上铩羽而归,这父子两人倒聪明,寻公道不敢去将军府,却跑来告御状! “臣汪立航(梅之柔)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汪立航夫妇在总管吕良的带领下进殿行礼。 “爱卿免礼”杨尊抬手道。 “谢圣上隆恩!”汪立航夫妇行礼起身立在沈国舅对面。 “爱卿啊!这沈国舅告你教女无方,公然纵女伤人,你有何话说啊?”杨尊问着汪立航,眼神里却是不以为意。 “禀圣上,臣冤枉啊!”汪立航无视沈国舅仇视的目光。 “臣确实教女无方,臣常年驻守边界哪有时间教养儿女啊?”汪立航说着事实。 “至于沈国舅说的纵女伤人那更是无稽之谈,沈公子在将军府持剑伤人,小女只是正当防卫而已!还请圣上明鉴!”爱女心切的梅之柔哪会给敌人一丁半点的机会。 “你们怎么不说在我持剑以前,汪云锦都作了什么”沈靖也不甘示弱地问。 “沈公子,在将军府妄想持剑伤人的事我们可没冤枉你!”梅之柔避重就轻地问。 “你们,你们这是狡辩,是欺君!”沈国舅眼看风向要转,急了。 “欺君的是国舅!圣上面前公然说谎,国舅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不善言词的汪立航反驳道。 欺君,汪立航可不敢接如此之大的帽子。 “明明就是那汪云锦先动的手,求圣上给臣作主。”沈国舅避开那对巧言善辨的夫妻,跪求杨尊! 杨尊看着剑拔弩张的情形,汪立航夫妇明显站着上风,沈国舅又不依不饶,真是左右为难啊! 要说汪云锦全然无辜他可不信,这沈国舅呢?也不是什么好鸟! 一个个是嫌自己每天不够忙吗?都是些讨人厌的东西! “他们各说各有理,太子,依你之见,这事该怎么断”杨尊不理睬沈国舅的哭诉,转首问着太子杨邦的意见。 杨尊向来宠信太子,又有了禅位之心。自然在国事上处处要让太子学着处理。 “依儿臣之见,正如汪将军所言,将军夫妻二人为了保卫我大齐边界,确实是没时间教养儿女,故而汪云锦所犯任何事都与将军夫妻无甚干系。所谓教养无方,纵女伤人也就无从谈起。”太子看着汪立航夫妇说出自己的想法。 沈国舅听着太子维护汪立航夫妇的连篇大论,低垂下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奇怪复杂的光芒。 “多谢太子殿下体恤!”汪立航夫妇道着谢。 太子点点头,继而劝解沈国舅“至于国舅说的汪云锦伤人一事,既然两位受了伤还能如此中气十足,证明伤的也无甚大碍,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殿下所言不可!那汪云锦嚣张跋扈地伤了我父子二人,如若此次不略施惩罚,难保以后变本加厉残害无辜啊!”沈国舅明知结局已定,依然在想方设法给汪家添堵。 汪立航夫妇眼看沈国舅贼心不死,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毕竟,汪云锦出手伤人是不争的事实。 “那就略施惩罚好了,省得汪云锦胆儿一次比一次大。朕这是第多少次处理她的事儿了?想想都记不清了”杨尊也厌了,这汪云锦就不是个乖巧的。 不是今天打这个就是昨天伤了那个的,听得耳朵都结茧了。 “太子你说说看,该如何惩罚汪云锦合适。”杨尊无视汪立航夫妇灼热的眼神,打定主意非罚汪云锦不可。 “父皇可还记得二弟?”太子不答反问。 “我们在说汪云锦的事,无端提他做甚?”杨尊很不耐烦提起这个人。 “父皇先听我说,二弟身虚体残,行动不便,可汪云锦却精力充沛,异常好动,不如父皇将汪云锦赐婚二弟,一来解决了二弟的终身大事,二来这也是对汪云锦最合适的惩罚了。” 太子说出心中所想,半点不担心贤王杨谦会借助这层关系利用十几万镇北大军行不轨之事! 也不会知道就是这个决定让将来的自己悔青了肠子! 太子的话像晴天霹雳一样震傻了汪立航夫妇。 “万万不可,这哪是惩罚了?这是嘉奖啊?她汪云锦品行有损,如何能嫁入皇室?”沈国舅差点气吐血,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如果汪云锦嫁给了贤王,那不是把十几万大军捧上送给敌人吗? “有何不可的,朕就觉得这主意不错!”杨尊瞪了一眼沈国舅,思索片刻,觉得这主意妙,应该能磨去汪云锦那惹事精的不少精力。 “吕良研墨,朕这就下旨赐婚,”杨尊身为一国之君,一直就是个行动派。 “圣上三思,小女……”汪立航请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尊打断了 “怎么,嫌朕的儿子配不上你家女儿?” “臣不敢!”汪立航低头说道。 这话听到杨尊耳里就变了味,是不敢,不是不嫌! “吕良,你即刻去将军府宣旨”杨尊挥洒间写完圣旨,大力盖上玺印,卷起来交给了吕良。 吕良接过圣旨应声离去。 杨尊看了眼互看不顺眼的几人,对汪立航夫妇道“你夫妻二人也别怨朕,没准这还是桩天作之合的美好姻缘呢!” “臣不敢有怨言,”汪立航夫妇硬帮帮的回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快回去给我儿媳妇备嫁!”杨尊懒得管汪立航夫妇难看的脸色,开口赶人。 沈家父子和汪立航夫妇仇视着互瞪一眼,行礼退出了崇正殿。 汪云锦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会被人三言两语就给定了…… 夜里重逢 等看到奉旨前来的吕良时,将军府众人都懵了,唯二知情的汪立航和梅之柔又还没赶到。 “汪云锦接旨”吕良看着汪云锦说道。 “可惜了如此美人,终究却要配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吕良心想。 “臣女汪云锦接旨”汪云锦看了眼吕良双手捧着的明黄之物,提裙跪下。 吕良看将军府众人都跪下后,拆开圣旨就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嫡女汪云锦精力丰沛,能力卓绝,特赐婚贤王,居嫡妃位,择日完婚,钦此!” 汪云锦越听越诧异,赐婚贤王,还是择日完婚! 这圣上最近很闲吗?都管起臣下儿女的终身大事来了! “臣女汪云锦谢主隆恩!”思绪万千的汪云锦双手接过圣旨恭敬道。 吕良眼看任务结束,难得好心地提醒梅老爷道“这段时日可千万别再让大小姐旁生枝节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身为皇亲乃是天下典范,一言一行都有万千眼睛在盯着呢!” “多谢公公提点,小小敬礼还请笑纳。”人精一般的老夫人笑着递上一个胀鼓鼓的金丝绣荷包。 “这……这可怎么使得?”吕良眸光闪亮,嘴上虽然假意推脱,手却接过荷包垫了垫。 “公公不必推辞,这是公公应得之物”梅老爷递着台阶。 “那咱家就不客气了,”吕良将荷包塞进衣袖里。 云锦看着惺惺作态的老太监,眼中厌恶闪过,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梅老爷和老夫人破财送走贪婪的吕良。一回头却见云锦将明黄的圣旨递给好奇的云慎把玩。全然不把这张定了她终身大事的证据当回事。 “这就是圣旨吗?和其他蚕丝比起来也就是这条龙绣得漂亮点……”云慎边翻看边说出了感想。 “你个小孩家懂什么?少胡言乱语!”梅老爷夺过圣旨,制止了云慎的话头。 这藐视皇权的话语是能随便说的吗?真是活腻歪了? 云慎被老爷子严肃的神情吓住了,只好乖乖闭嘴。 “锦儿,这事……”梅老爷在组织着语言,想着如何劝慰孙女。 “外公,外婆不用担心锦儿,这事我觉得挺好的!”云锦平淡地说。 可是听在两个老人耳中却万分难受,多好的孙女啊!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先安慰老人! “好什么好?那贤王半身瘫痪,更曾被国师预言难得善终,我可怜的锦儿,你以后可怎么办啊……”老夫人说着就放声大哭了出来。 这可是自己放在手心千娇万宠呵护长大的宝贝啊!不说嫁个文武双全的状元郎,哪里晓得会命苦到婚配个短命鬼啊? “夫人,你这般不是存心让孩子难过吗?”梅老爷叹气。 “外婆别哭啊!一看到您哭慎儿心里就好难受的”云慎也红了眼眶。 “外婆,您快别哭了,锦儿这德行你也知道。寻遍京都,也没哪个四肢健全的男儿敢娶锦儿,更何况那贤王瘫痪了岂不是更好,可以毫无还手之力地任锦儿欺负呢!”汪云锦绞尽脑汁地说出了这么个理由。 “瞧你说的,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是外婆想差了”老夫人一想,可不是吗? 瘫痪了好啊!这要是个身体健康的男儿,偏又娶了锦儿这么个暴力倾向的媳妇,两夫妻还不得天天拳脚相向。 “其实外婆不用担心的,如果以后那什么……贤王敢欺负姐姐的话,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云慎挥舞着小拳头,自傲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就你现在这小胳膊小腿的,能顶什么用?真想以后做我的靠山啊,就得天天认真学习才有可能。”云锦趁机不忘勉励弟弟。 …… 话说汪云航夫妇自知事成定局后就万分头疼,既担心女儿接到旨意再生事端,又担心家里那对爱孙成痴的老人是否能承受如此消息?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两个老人好像并没有太把贤王瘫痪一事放心上,而锦儿似乎也是乐意的。 因此在筹备嫁装的同时,将军府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氛围。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 贤王杨谦外出寻到神医并且查出了瘫痪的原因本是喜事一桩。 却不知那云神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急事,竟只留下那句警告的留言不辞而别! 杨谦等人在平安村等了神医几日,才从村民口中知晓云神医并不常住村里的消息。 自从回归贤王府后,杨谦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蛊毒还没解呢!自己似乎又中了一种叫做云神医的毒。脑海里总是时时会想起那个自信满满,浅笑嫣然的女子,想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然而,那些素日里忘记他存在的人们这会又冒出来了。 贤王府会客厅。 吕良傲慢地打量着装饰一般,摆设一般的厅堂,满目鄙夷。 还王府呢?瞧这些物件的陈旧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破落户呢! 就在这时,却听一阵车轱辘的声音由远而近,那是阿大推着贤王到了。 “参见贤王”吕良漫不经心地行礼。 “公公不必多礼,父皇有何口谕直说!”杨谦懒得与他弯弯绕绕。 “圣上口谕:贤王虽已及冠,朕体恤其体弱病残,特赐镇北将军嫡女汪云锦与之婚配,择日完婚,钦此!”吕良传完口谕看了眼杨谦。 “圣上还等着咱家的回复呢!,这就告退了。”看惯了富丽堂皇的雄伟宫殿,吕良是一刻也不愿在这寒酸的王府呆着。 “圣上可是很希望王爷能早日将王妃娶进门哦!”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的吕良,别有深意地又说了这么一句。 杨谦在这一刻,心里是又苦又悲痛。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给了自己生命却又如此厌恶自己? 婚姻大事关乎一生,既是赐婚,为何连圣旨也不愿写一张? 他能那般宠爱和关爱太子燕王几人,为什么就不能分点给自己? 哪怕只有一点点自己也会很满足的! 汪云锦? 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像传言中那样凶残自己也还是不知道? 但是,汪云锦在京都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自己虽未目睹,耳闻的却也不少。 太子能自己选择太子妃,燕王,武王也能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可自己呢? 在汪云锦如此盛名在外的情况下,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下的旨意? 他就没有想过,万一哪天汪云锦真如传言一般,会发狂将自己打杀了吗? 难道他真的那么铁石心肠,不管自己是生是死都不能在他心中留有半丝痕迹吗? 这一刻,杨谦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终究是生了怨言! 夜里,月明星疏,虫鸣之声此起彼伏。 杨谦却依然留在书房之中。 蜡烛早已烧去了大半,杨谦手上虽然拿着书,思绪却不知已经飞到了哪个国度? 突然间,门被一阵罡风吹开来,沙石树叶纷纷往里飞扬。 “说,贤王杨谦在哪里?”一道女音厉声问道。 等到杨谦从罡风里睁眼时,脖子上却架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而持剑之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 其实来的人的确是云锦,她这次可是来找杨谦谈交易的。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云锦收回长剑,问道。 “姑娘不是在找贤王杨谦吗?我正是姑娘所找之人”杨谦沉闷了半天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 想不到能与她这么快就重逢了,上天终究还是厚爱自己的。 “你是贤王杨谦?”云锦再次确认着。 亲事达成 “如假包换,只是不知姑娘深夜找来所为何事?”杨谦放下书册问道。 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身为贤王时有得罪过她,看这气冲冲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之间有深仇大恨呢! “自己看。”云锦确定他真是贤王杨谦后,收敛了戒备之心。从袖中掏出一物扔到杨谦面前桌面上。 “这是……”杨谦震惊地看着手上的明黄之物。 狐疑着拆看起来,越看脸色变幻的越快! “这赐婚圣旨怎会在你手上?”杨谦看完后,问出心中疑惑。 “这圣旨下给我的,不在我手上该在哪里?”云锦没好气地反问。 “下给你的?你不是姓云吗,难道……”杨谦不敢说出那句话,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会很感谢那个人的! “谁告诉你我姓云了?这满京都应该也就你这轻易不出府门的贤王殿下,才会不认识我汪云锦!”云锦自嘲地说着。 如果杨谦也认识她,在平安村时就不会相信她是什么隐世神医了,哪怕她真的是神医。 “你真是镇北将军的女儿汪云锦?”杨谦就怕这是幻觉,忙不迭地再次确认。 “如假包换!”汪云锦用杨谦的话回了他。 杨谦听到这句话,只觉心里突然开出了一朵花,逐渐芬芳灿烂。 “原本我都做好了武力镇压的准备。这既然都是熟人,事儿也好商量多了。”云锦坐上书桌一角,与杨谦平视。 缘份真是奇妙,居然这么快又遇见了。 “我们做个交易怎样?”云锦同杨谦商量着。 “交易?先说说看。”杨谦拿起桌上倒扣的茶杯,倒了杯茶递给云锦。 “我们假成亲,以三年为期,我帮你找到封印血蛊的母蛊为你解毒,三年以后如果我能对你生出感情,那么你需得答应我终其一生不能再招惹其他女子,反之你得给我放妻书,并且不许寻机打压报复镇北将军府!” 云锦一口气说完条件,仰头喝光了一茶杯凉茶,这话说多了就是容易口渴! 她以前计划的是既然不能抗旨不遵,那就利用医术换取贤王的放妻书。 谁知这贤王不仅是自己认识的,还对人家有一点点难以启齿的想法,这才临时提了附加条件。 杨谦听到那句假成亲时那是如坠冰窖,待听到那句终其一生不能招惹其他女子时又直飘云端。 短短一会儿是心情起伏,倍受惊吓。 “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也有几点需得姑娘承诺……”杨谦思索着能长久留下心上人的一切有利条件。 “事先声明啊,谋朝篡位,有违良心道义的事儿我可不干!”云锦事先说出自己的底线。 全然不知如今两人的相处模式有多么放松和自然。放佛是两个分开已久的朋友在促膝长谈。 “姑娘放心,我也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杨谦说着心里话。 “这虽说是假成亲,却也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得让第三人知晓是其一;其二:在写放妻书之前我们需如其他夫妻一般接触,你不得以任何理由排斥疏离与我;其三:夫妻期间,你需与其他一切雄性保持一定距离,当然亲人除外。”杨谦思来想去,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要假成亲的事无人知晓,又断绝了锦儿与其他男人亲密接触的机会,就不信朝夕相处三年还攻不下美人心! “就这些?”云锦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还有这等好事?第一点对她来说如同虚设,第二点更是求之不得,能每天看到这么养眼俊秀的美男子简直太爽了!第三点吗?不用她做什么,其他男人在她的盛名之下自然退避三舍。 “你只要能遵守这些就够了。”杨谦浅笑道。 “成交,就这么定了,你可不能反悔啊!”云锦一拍桌面,高兴得站了起来。 “自然不会!”杨谦斩钉截铁地说。 反悔?好不容易歪打正着凑在一起,又怎么舍得轻易放手? 杨谦自从和汪云锦达成协议后,那是迫不及待地想把人娶回府。 因为圣旨所碍,三书六礼也就象征性地过过场,总算将婚期定在了六月初八,也就是两个月后。 京都众人得知汪云锦婚配贤王的消息后,无不幸灾乐祸。 再也不用担心家里老祖宗们时不时来上句“你这皮猴子,再敢到处瞎跑,就讨那汪云锦给你做媳妇,天天打得你出不了门” “你这活泼丫头,再学不会规矩,就将你嫁给那瘫痪短命的贤王……” 这残王配悍女,圣上真是太英明太伟大了! “残王配悍女?”酒楼临窗位置,云慎气愤地捶拳,“这些人真不是个东西,别人是残是悍关他们屁事……啊!” 云慎话没说完,嘴就被云锦塞个鸡腿堵住了。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嘴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随它去,这有何可气的?”脸遮面纱的云锦毫不在意自己无比响亮的名声。 “我这不是怕你难过吗?”云慎啃了口鸡腿含糊不清道。 最近爹娘看得紧,好不容易偷溜出来一次,其实他也很想保持好心情的。 “别贫了,快吃!你还想不想去平安村了?”云锦催促着弟弟。 “要去,要去……”云慎急忙说。 就怕自家姐姐先走了,自己又要错过挣钱的机会。 两姐弟这次出来是接到了平安村眼线汇报,最近村里来了好些穷困的进不起药店抓药的普通百姓求医。 只会嚼舌的京都众人又有谁能想到,汪云锦是个救治百姓好商量,救治贵人坐地起价的神医呢? 云锦姐弟来到平安村药屋前,就看到了七七八八焦急张望的百姓。 “姐姐,你看那老婆婆多可怜?你能先救她吗?”云慎指着一个咳嗽的厉害,又满身补丁的老妇人说。 “云神医回来了!”其中一个百姓听到云慎的话,激动地叫了出来。 “请神医救救我娘子?” “神医先救我” “神医……” “神医……” …… 一群人将云锦姐弟层层围住,都请求云锦先救自己。 “不要再挤了,一个一个慢慢地来,否则我谁也不救了。”云锦眼看人们疯狂的举动,出声威胁道。 任众人挤下去,没病的也要挤受伤。 求医的人们一听云锦的话,这还了得?谁也不敢喧哗排挤了,场面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云慎很快就扶来了那咳嗽不断的老妇人坐在了院中石凳上。 云锦伸手执起老妇人枯瘦的手就摸上脉搏。 “姐姐,怎样?这老婆婆的病很严重吗?”云慎看了眼一个个翘首以盼的目光问云锦。 还有这么多人没诊治呢,偏偏老婆婆又一副恨不得将内脏咳出来的模样! “就是一般的风寒。你带她去陈阿婆那里!让陈阿婆给她弄点吃的。” 云锦交代着云慎,这老妇人的风寒不严重,就是长期挨饿引起的贫血症在作祟。 这陈阿婆是个无儿无女的寡妇,也是汪云锦在平安村的眼线之一,负责给云锦所需要的药材炮制摊晒和煎熬药汁。 经过了两个多时辰的努力,云锦才诊治打发走所有病患。 她伸展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心情格外轻松。真好!很快又有十几个人可以脱离病痛的折磨了! 带天巡狩 这边云锦毫无待嫁新娘的自觉,依然我行我素。另一边数着日子度日如年的杨谦却破天荒地被杨尊安排了任务。 那就是以皇室子弟之尊代天巡狩,即刻前往凤城郡一带治水和安抚灾民。 大齐地处平原,江河湖海星罗棋布。 可是今年自谷雨之后,雨水大增。使得汴河决堤,淹了凤城郡境内的数十座村庄。 有性存活下来的村民只能望着被大水覆盖的土地欲哭无泪! 眼见大水多日不退,官府开仓放下来的粮食也只够吊着饿不死人。胆大的灾民就纠结在一起抢夺官府存粮,民愤一触即发! 朝堂之上,杨尊除了开仓救济也是无计可施,文武百官也没人敢吱声揽事。 沈国舅却在这时提议出可派皇室子弟带天巡狩安抚灾民的主意。 可是皇室中人都知晓这是个烫手山芋。老天爷这段时间是大雨小雨断断续续,别说治水了,不让水位加深都是一件难事。 这带天巡狩看着好风光,若是处理不好,只会加深百姓的反叛心理。所以这吃力不讨好的事经沈国舅提议后就落到了贤王杨谦身上。 “你确定让我带天巡狩是国舅的主意?”准备启程去凤城郡时杨谦问阿大。 自接到任务后,他就派人去查探了前因后果。 他可不相信,高高在上的那人会无故想起他,还给他接触政事的机会。 “属下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就是不知国舅爷身为主子亲舅舅,为何要如此害主子?”阿大感到很疑惑。 在这风头上,满朝文武百官对凤城郡之事是避之不及。沈国舅倒好,想尽办法将亲外甥往里塞。 怎么看都是不安好心! “为何?”杨谦也百思不解。 自从母妃迷上佛道后,他就感觉连这个舅舅也变了。 “主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阿二等人也是焦急不已。 眼下正是幼苗生长期,那凤城郡一带的土地却皆被洪水覆没,如果找不到快速的治水之法,又如何能安抚已经开始失去理智的灾民? “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等到凤城郡后再说!。”杨谦盘算着,只有彻底了解当地官员的救灾进度才能决定如何安抚灾民。 本来上京离凤城郡也就几十公里路。哪怕仪仗队一路走走停停也在天黑之前进入了凤城郡城门。 “凤城知府杜留之参见贤王殿下,殿下福安”那杜留之说完,身后其他大小官吏也大喊道“参见贤王殿下……” “大家不用多礼,都起来!”杨谦并没有坐仪仗队的官轿,坐的是阿大推着前行的轮椅。 “谢王爷,王爷请!”杜留之起身后,带众人弯腰退到一边,让阿大推着杨谦先走。 队伍缓慢前行,因为路上到处都是将干而又未干的泥浆。 两侧衣着简陋,神色焦虑的百姓们也对着仪仗队指指点点…… “杜大人,可否先告诉我这次水患情况,还有你们都是如何安置众多灾民的?”一到府衙,杨谦就问杜留之灾民情况。 自进城后,杨谦就仔细观察了这凤城郡官员言行举止。 这杜留之身为四品知府官,一身官袍不仅陈旧,还多处沾有水印泥浆。手下大小官吏也是个个精神抖擞,就连百姓对仪仗队非议也没受到喝斥,显然都是勤政为民的好官! “回王爷,此次汴河决堤凤城郡共计四十六坐村庄,一万多人遭受水患,至今仍有差不多八九百人下落不明。”说起这次水患杜留之语气颇为沉重。 “自水患发生后,下官等人就连夜搜救幸存百姓,将之迁到安全地方集中安置,偏远之地则按人口分发固定米粮,确保百姓能度过水患之期!”杜留之将灾民安置情况对杨谦娓娓道来。 “那灾民抢夺官粮又是怎么回事?”杨谦觉得杜留之的做法已经最大程度保障了灾民的生命安全,怎么还会发生灾民抢粮事件? “说起这事啊真算不上是灾民的错,”杜留之感叹道。 原来,凤城郡水患发生后,杜留之就上报了朝廷,圣上也下旨开仓放粮救治灾民。 可是,府衙毕竟粮食有限,每日三餐稀粥只能保证灾民饿不死。 如此情况下,自然会有发善心的达官显贵前来布篷施粥。 两日前,沈国舅之子沈靖带着一群人来到东亭县灾民安置点分发馒头肉粥。 “大家都排好队啊!我们国舅府来发馒头肉粥了,”国舅府的家丁吆喝道。 好多天没吃过饱饭的灾民们听到这话,互相转告着就围上了国舅府布施的下人。 “不许挤啊!一个个慢慢来,我家公子可是最乐善好施的……”国舅府家丁吹嘘着,每个灾民打了一小勺肉粥和发了半个馒头。 很快,两大筐馒头和两大木桶肉粥就发完了,可是等着领粥和馒头的灾民还有很多。 “大家都散了!没领到的下次早点来啊!” “大爷,您行行好,想办法给俺匀点!我娘都好多天没吃饱过了……”一个油黑憨壮的汉子拉着国舅府的家丁粗声粗气地说。 “去,去,去,一边去,要肉粥下次早点来!”国舅府家丁停下搬筐的动作,对汉子推赶着不屑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控制好力气,一下子就将黑汉子推倒在了地上。 结果那黑汉子爬起来对着国舅府家丁就是一顿好打“呸!你个狗仗人势的狗东西,不给匀就不给匀,你凭啥动手打俺,你活腻歪了……” “打死你个穷乞丐,破落户……”国舅府其他家丁一见同伴被揍,就联手打那黑汉子。 “谁是乞丐破落户呢?,我看是你们为富不仁才对”其他灾民一听国舅府家丁骂的难听也气愤了。 还有好些被打斗波及的灾民也加入了打架队伍。 国舅府的人一见惹了众怒就转身往县衙跑。可是此时气怒上身的灾民们已经失去了理智,呼朋唤友的穷追不舍。 就这样,东亭县衙的衙役好几个受了重伤,临时县衙也被冲进去的灾民洗劫一空。 自那天后东亭县的灾民们就和县衙杠上了…… 东亭安民 可恨的是沈国舅却在朝堂上倒打一耙,将东亭县灾民说得是蛮横无理,胆大到公然抢夺官府存粮。 “岂有此理!可恶!”杨谦听说因果后震怒不已,对舅舅一家也是从陌生升级到厌恶! 这国舅府简直是沽名钓誉,居然想借灾民之口博好名声!弄巧成拙后,就把一切都推到了灾民身上! “那东亭县令现在何处?这两日可再次与灾民发生过冲突?”杨谦问道。 “东亭县县令刘二夏参见王爷,下官这两日连带着衙役们都龟避着灾民锋芒,未曾再起任何冲突!” 一个身穿县令官服的年轻男子出列行礼。只见此人五官端正平凡,身材匀称,目光清明略带紧张,轻微颤抖的双手和脸上还有多处严重的青色伤痕。 “你这是怎么回事?”杨谦指着伤痕问刘二夏。 “禀王爷,都是下官无能!没能阻此灾民闹事不说,还挨灾民揍了几下。但是灾民们都是被生活所迫,还请王爷恕罪!”刘二夏说着伤势的由来,其实他也委屈。 东亭县就是个小穷县,只有不到三四百户人家,县衙也就他带着十来个衙役坐镇。 可是一场大雨淹下来,偏就东亭全体受灾严重,水位最深,灾民还气性最重。 但是他必须在杨谦面前替灾民们求着情,谁让东亭是他故乡呢? 好怕这个龙子凤孙不给闹事灾民半点活命机会啊! “你先下去找点药擦擦伤处!”杨谦点头,这凤城郡的百姓可真命好啊!碰上的一个个都是难得的好官! “王爷,您看,这接风宴?……”杜留之吞吐着,对这事很为难,如今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灾民等着官府施救呢? 可是上级出巡视察到地方上,设接风宴却是惯例! “如今正是忙乱之际,这接风宴就不必设了,今日就先到这,大家各自回去早点休息……”其实杜留之不提,杨谦也不会允许官员在这时候,设那无用的接风宴,平白浪费时间! “还有,明日还请杜大人安排一下同本王到东亭县看看!”杨谦交代着杜留之。 只要安抚好东亭县灾民的情绪,就能着手治水之事! 杜留之听杨谦如此一说,高兴地为杨谦奉上吃食准备住处…… 次日,阿大推着杨谦带着杜留之和刘二夏,四人去往东亭县安置点。 东亭县位于凤城郡西北,地势稍低平坦,此时到处还是一片汪洋! 庄稼是淹在水里看不到头,很多矮处的住房只能从逐渐清亮的水中看到摇摇欲坠的墙架。 稍微高点的地方,那是满目疮痍。有些地方泥都被冲走好几层,乱树枝,旧茅草东零西落散着。偶尔能看到一两颗,顽强的逃过劫难的麦苗,叶片烂的也不像样子。 杨谦虽然知道水患无情,可等真的身临其境时,心中依然震撼不已。 东亭坡,是东亭县地势最高的地方,也是东亭灾民安置点和东亭临时县衙所在。 说是安置点,其实也只是个不漏雨的简陋地方。 就是用竹干和树干为支撑,顶上浅浅地盖了层烂茅草的棚子,四面连个遮挡的物件也没有。 地上低矮的篱笆墙角铺着一排排麦草,那是灾民们夜晚歇息所用,男女两边分住。 临时县衙那边因为要放置赈灾粮食,所以棚子外围了层篷布。 杨谦等人到来时临近中午。无所事事的灾民们一群懒慢地靠着,眼神中充满了空洞。 身上弥漫着失去家园的无奈和无助。 棚子中时不时会传来小孩的叫饿声和老人的咳嗽声。 “刘二夏,你带他们来这干什么?”一看到陌生人到来,灾民们瞬间变得有精气多了,一个个眼里布上仇视的光。 “乡亲们别激动,我是贤王杨谦,奉旨前来救大家的”杨谦无视众人不友善的眼神,语气柔和地劝着灾民。 “王爷?救俺们?”一个油黑的汉子质疑着。 “我可告诉你啊!你别想骗俺们老实。俺们都把刘二夏给打了,县衙也抢了,你们这些当官的能甘心?还不得使着劲欺压俺们!”说话的汉子挥舞着拳头,语气里是浓浓的不相信。 “就是!” “就是!” …… 灾民们都不相信这事能妥善解决! “我说李天宝,王爷都不追究你们的罪责了,你还起什么哄啊?难道你真要把大家都带上绝路才甘心吗?”刘二夏显然和那黑汉子是熟人。 这贤王不带任何兵卒,只身来这东亭摆明了不想清算旧账!他忍不住就训起那叫李天宝的黑汉。 这殴打朝廷官员,公然抢夺赈灾之物本是大罪,贤王能既往不咎本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偏这臭黑汉不会见好就收!真是让人着急! “你真能作主不追究俺们的罪?”那黑汉子李天宝听了刘二夏的话,指着杨谦问道。 说实话,当初打人夺物时是在气头上,后来想想也挺后悔的!粮食就抢到几天的量,还得时时刻刻担心朝廷派人来绞杀! “只要大家从今以后配合救灾安置,本王保证旧事不究!”杨谦掷地有声地回道。 “那……那你可得说话算数,不能反悔啊!”李天宝看着杨谦仍然半信半疑,不都说龙子凤孙从不把人命当回事吗?怎么他能感觉这个贤王对大伙挺重视的样! “放肆,我们王爷的话你也敢质疑?”阿大看不过一个山野汉子毫无规矩地打量贤王。 李天宝被阿大的喝斥吓一跳,条件反射瞪大一双牛眼“你凶什么凶?和我比眼睛大啊?……” “你……”阿大气得想动手。 “阿大,退下”幸亏杨谦及时喝此。 “是……”阿大瞪了一眼李天宝,又立到杨谦身后。 “本王可作主不追究你们的任何罪责,但是你能作各位乡亲的主,保证大家以后都配合救灾安置吗?”杨谦盯着李天宝,眼神犀利如刀。 “什么主不主的?只要有屋可住,有饭吃饱,有衣穿暖,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又有哪个不配合安置了?”李天宝迎视着杨谦的眼神,述说着众多百姓的想法。 治水之法(一) 东亭之行给杨谦的感触及深,百姓奢求不过是有屋可住,能吃饱穿暖的过日子而已。 可是如今眼看洪水迟迟不退,他也急得冒火! 每天看着地图将疏通堵截之法想了不下万遍,却依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上京镇北将军府。 “什么?圣上派贤王去治水?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云锦从平安村回到家中,就听到这么个坏消息。 一时激动就连问了汪立航好几个问题。 “你急什么?你说,你这几天都跑哪去了?”汪立航看着容颜娇美的女儿,真是气炸了。 他一心想把女儿教成闺中秀女。岂料,女儿是个喜欢武刀弄棒的霸王女! 一天天的往外跑个没影,也不知道都干啥去了? 这好不容易逮到人了,一开口关心的却是未来相公! 不就是三书六礼时见了一面吗?也不知那废小子给锦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真是女大不中留!瞧,这紧张的劲儿? “也没去哪啊,就是到处走了走”云锦看着丰神俊朗的老爹,撒娇道。 “到处走了走,带着慎儿走了好几天!你啊你,真是越发的没规没矩了!”汪立航轻戳了下云锦额头,对女儿这种万事都不以为意的性格是又愧疚又担心。 “其实爹爹不用担心的,以姐姐现在的武功还没人是对手呢!”云慎时刻不忘和姐姐统一战线。 “那是你姐姐运气好!需知人外有人,只是你们现在还没碰上而已,所以在外行事万不可太猖狂,懂吗?”汪立航严肃的告诫一双儿女,古往今来有不少英雄豪杰都输在了骄傲自满上。 “可是,那些人确实……”云慎想说那些人都是姐姐的手下败将的,结果被云锦拉住了。 “女儿谨遵爹爹教诲!”云锦觉得自家老爹说得太有理了,只有时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才不会吃轻敌的亏! “慎儿也记得了!”云慎也似懂非懂点头。 “对了,爹,这贤王被派去凤城郡治水是怎么回事?圣上不是不管他了吗?怎么又想起派他去了?”汪立航正觉得自家儿女万般好时,云锦又开始关心其他男人了。 “你知不知羞的?这还没成亲呢,你就如此惦记着,你一下问了好几个问题,你要我先答哪个好?”汪立航笑骂道。 “娘……您看,我爹他这是巴不得贤王死了,锦儿再背个克夫的名声呢!”云锦眼看汪立航迟迟不说正题,就拉起了同盟! “简直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汪立航听完生了怒意,气得一拍桌面,“嘭”的一声吓了几人一跳。 要不是因为名声实在不堪,锦儿也不会被赐婚惩罚,要是杨谦真的在治水灾时发生点什么意外,难保锦儿不被背上克夫之名!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汪立航攥紧了双拳! “好了,航哥,……”梅之柔劝道。 “你看你,吓着锦儿和慎儿了!” 而梅之柔口中被吓着的两人此刻正炯炯有神地看着百炼钢化绕指柔! “都是沈国舅那混账东西,提了个带天巡狩的烂主意,还举荐自己的亲外甥去涉险。如今谁不知那凤城郡是汪洋一片,灾民们也情绪难安!也不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汪立航也想不通沈国舅这么害杨谦能得什么好处? “凤城郡的水患真有那么严重吗?”云锦觉得很好奇,听说那汴河一开始是太祖帝引黄河之水来浇灌用的。 只因时日久远,小河沟变成了大河沟,大河沟还被人们修起堤坝筑成了大河塘。 “上万人深受其害无家可归,又岂是一句严重能解决的!”梅之柔悲悯地摇头。 “那些人也真可怜,如果贤王姐夫治不了水患,那是不是要一直留在凤城郡啊!”云慎对杨谦可是很关心的。 自从杨谦来三书六礼(提亲,下聘……)时,偷给了他一块血玉后,云慎就承认杨谦这个姐夫了。 “所以我决定了,我们给他帮忙去。争取在婚礼前,还凤城郡一片繁华!”云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的吗?” “不许去” “不许去” 汪立航,梅之柔,云慎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这离婚期也就个把月了,嫁衣都还没绣过几针,你这孩子怎么净想着瞎跑呢!”梅之柔劝着女儿。 “你娘说的对,再说了,那凤城郡如今一团乱麻,你去了能顶什么用,平白让我们大家担心。”汪立航是打定主意不许云锦去的。 “爹,娘,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解决水患,您们相信锦儿吗?”云锦问道。 “你真有治水之法?”汪立航依然不可置信。 “嗯!”云锦点点头,反正先把这关过了再说,不会可以学吗! “那还等什么?你马上收拾东西,我现在就送你去!”汪立航一想到能救灾民于危难,就像是浑身打满鸡血一样充满了干劲! “爹”云慎??? “航哥”梅之柔??? 只有云锦笑笑,似乎是意料之中! 梅老爷和老夫人知道要去凤城郡后,也争着要跟去。 后来,汪立航留了封告假的帖子请人上交圣上。自己带着一家老小直奔凤城郡。 “也不知道锦儿现在在做什么?”想了半天治水之法的杨谦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脑海里却浮现了心爱之人的音容笑貌。 全然不知云锦将要来临的惊喜…… 治水之法(二) “姐姐,还是你有办法对付爹爹!你看,起先还意志坚定不让我们来的爹爹,这会却开心地给我们当了车夫。嘻嘻……”云慎时不时揭开车帘看一下赶车的汪立航,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得意。 “没大没小的,你爹爹那是爱国为民。”梅之柔抚摸着云慎的头顶。 夫妻十多载,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航哥为国为民的一腔侠义之心! “这小子也就这点能拿出来晒!”梅老爷说着脸上也漫上了笑容。 “我可听外婆说了,爹爹是大齐武功最强的将军呢!”云锦挽着老夫人的臂弯为有如此爹爹感到自豪。 赶车的汪立航听着车厢里的谈话声,嘴角晕开了一抹笑意。 “禀王爷,镇北将军携家眷在外求见!”一衙役跑到了议事厅禀报道。 正在与杜留之等人商议事务的杨谦还以为听错了“你说来人是谁?” “来人自称镇北将军!”那衙役回道。 “快请”杨谦激动地说,是锦儿来了吗? “阿大,你去接将军一家进来。”杨谦对阿大吩咐道。 “今天政事暂停,各位先回去。”杨谦又对其他官吏下着逐客令。锦儿来了,得留点时间和她说说话! 阿大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着汪立航一群人来到议事厅。 此时厅里就剩杨谦一人稳坐轮椅上。 “参见贤王……”汪立航正要行礼就被杨谦阻拦了。 “各位长辈,万不可如此多礼!”杨谦说着,眼却盯上了云锦。 依然是如初见时那般一身橙色衣裙。依然是眼澄似水,面如莹玉,浅笑自信! 云锦自任脸皮很厚,也实在受不住杨谦不加掩饰的眸光,只得对他回个更芳菲灿烂的笑容! “这礼不可废……”梅老爷还没说完,云慎又捣乱了。 “我说外公啊,哪有岳父母的岳父母给孙女婿行礼的道理?”云慎说着看向杨谦“姐夫你说,我说的错了没?” “慎儿说得对,是小婿失礼了,还请岳父,岳母,外公外婆原谅!”杨谦本就对云锦朝思夜想,自然对云锦的亲人也爱乌及乌! “这……”梅老爷和老夫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你……”汪立航瞪眼,这臭小子,真会顺竿往上爬。 可是这毕竟是圣旨赐婚,如无意外,这女婿是更改不了了,只是实在不甘心啊! “锦儿过这边来。”汪立航就见不惯杨谦一双眼睛恨不得沾在女儿身上的样子。 这女儿也是个没出息的,一看到这臭小子就笑那么开心,平白惹人生气! 云锦依言离杨谦远了点,汪立航才罢休。 梅老爷和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又一路颠簸过来自然感到体力不支。用餐后就早早回阿大安排的房间休息去了。 看女婿不顺眼的汪立航,在餐后也被梅之柔拉去看灾区状况了。 “对了,那药浴你还在用吗?”云锦顶着杨谦灼热的眼神,找了个话头。 “锦儿交代的事,谦不敢忘。”杨谦深情地握上云锦的芊芊玉手,一如想象中的柔弱嫩滑。 “你……”云锦挣扎着,她觉得杨谦通过握住的手传了自己一阵电流,使得心脏瞬间极速乱跳。 “锦儿,我知道我是个废人,我配不上你,可是……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杨谦放开云锦的芊手,捶了下无知觉的双腿。 “你是认真的是吗?”云锦脸色严肃地盯着杨谦问。 “千真万确,如有半点……” “你还记得我在王府说过的话吗?如果我接受你的话,那么这一生你就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了,你能做到吗?”杨谦诅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锦打断了。 “锦儿,你放心,我杨谦发誓此生绝不负你!”杨谦高兴的眼冒星星。 “嗯!好!我信你了!”云锦决定放任一次,起码这一刻感觉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都格外好! “现在我得推你出去走走,看看该把这水怎么办?”云锦说着就起身推着杨谦往外去。 “我还想着等解决了水患才成亲呢!”杨谦听着云锦的唠叨,心情前所未有的澎湃。 “那水淹着的那一片都是田地吗?”来到被水淹没的村庄时,云锦指着一片水地问杨谦。 “田地?”杨谦没听懂云锦说的是什么? “那不是田地吗?”云锦以为自己搞错了。 “那是土地,百姓种麦子栗子和豆类的”杨谦解释着。 云锦突然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没来得及抓住。 “土地和田地不都一样吗?一样能种出稻谷!”云锦不以为然地说,难道土地还能比田地好听? “锦儿,你怎么了?我们大齐是种不出稻谷的。”杨谦说道。 “你骗谁呢?种不出稻谷,那我们吃的米哪来的?”云锦怼道。 “那是苗疆国的特产,在大齐卖百两银一旦(一百斤),也就官家富贾吃得上,很多百姓是见也没见过呢!”杨谦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羡慕苗疆国。 “什么?”云锦傻眼,好歹这大齐她也呆了十几年了,真后悔以前没有关心过农业生产这一块! “锦儿,你怎么了?”杨谦看着云锦变换的脸色,着急的问道。 “王爷,我想这次我是真的找到解决水患之法了”云锦严肃地告诉着杨谦…… 水中种粮(一) “锦儿,你说真的,你真有办法将这水患解决?”杨谦激动地问着。 现在才是四月末,只要水患解除,百姓将地里从新打理下种,还是能收到庄稼的,就是可能产量比往年要差上一些而已! “办法倒是被我想起来一个,就是难度应该很大!”云锦想着稻谷的种植方法,觉得实施起来很难! “只要水患能解除,就是再难我们也该试上一试!”杨谦觉得在难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王爷,在我说出办法前,你能先告诉我,为何大齐产不出稻谷吗?”云锦蹲在杨谦面前与他平视。 这些年除了学医学武打架,就是四处治病救人。整个大齐都以面食为主,在将军府也能随时吃上白米饭,还真没注意过大齐农业方面的问题。 “其实我们大齐也有人试着种过稻谷的。可是不论什么办法,枝繁叶茂的稻苗总是不结穗粒,偶尔结的还是没米粒的空壳。不得已才对苗疆开通商道,得以购进食用。”杨谦虽然奇怪云锦为什么这样问?却依然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不结穗粒?”云锦纳闷。 “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种的吗?”既然枝繁叶茂,那就该颗粒饱满才对,到底哪里出错了? “傻锦儿,种地不都是一个样吗!种子种泥里就行了。”杨谦眼眸含笑,手指把玩着云锦柔顺光滑的发丝。 “你知道大齐为什么种不出稻谷吗?那是因为稻谷啊,就不能种到泥里!”云锦拉住杨谦作乱的手,低首浅笑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粉唇往他轻扬的唇角一晃而过就夺走了杨谦的初吻! 杨谦只觉脑中刹那间烟花闪开,那一刻天地万物只剩那一人!从此以后那是眼中的朱砂心上的刺,再也分割不开的存在! 不知羞涩为何物的云锦却大咧咧地伸手晃了晃“回魂了,我的王爷!” “咳”面色羞红的杨谦轻咳一声掩饰着澎湃的心情,“庄稼不种地里还能种哪里?” “还可以种水里啊!”云锦理所当然地说。 “锦儿……你……”杨谦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就是你想得那样,稻谷就是要种在水中才会丰收的。”云锦知道杨谦的聪明劲儿,那是一点即通。 “锦儿,那你知道稻谷在水里该怎么种吗?”杨谦现在也能猜出云锦的治水之法了。 “当然知道啊!就是现在找种子育种有点麻烦,还有那些水淹的地方也要作处理以后才能滋养稻苗。”云锦轻皱黛眉,事情还挺多的! “育种?” “稻苗?” “不是直接栽种子吗?”杨谦不解地问道。 “直接栽种子也是可以的,只是那样很浪费,产量还低……最好栽种苗好些”云锦科普着稻谷种植常识。 “这还不简单,上京皇家猎场种了好多亩稻苗喂马,我这就写帖子给圣上。”杨谦突然想起猎场每年都要种不少稻草当牧草使用,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水中种粮(二) “邦儿,你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皇宫里,杨尊与太子一起在周皇后所居仁明殿用膳,皇后见长子轻憷眉头,关心道。 “是朝堂上又碰上难事了吗?”周皇后回首,朝杨尊轻声询问道。 杨尊摇头,如今朝中官员都盯着凤城水患,哪个敢这时候生事? “哦!母后不用担心,儿臣是在想二弟的事!”杨邦心里其实有点不喜欢这个兄弟的,是那种骨子里讨厌的感觉! 所以才会向杨尊提议将汪云锦赐婚与他,就是希望暴力倾向的汪云锦能时时让杨谦过在水深火热中。 可是自己身为长兄,身为大齐未来国君。却不能表现出一丁半点对兄弟的排斥之情,哪怕这声‘二弟’会惹父皇不耐! “好好的膳你不用,他能有什么事?”杨尊瞪了眼太子,全然想不起这个残患的儿子此刻还在灾区安抚灾民! “你二弟?那孩子出什么事了?”周皇后想起杨谦问道。 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看到那孩子都会有想亲近的感觉。 “母后不用担心,二弟没事,父皇不是让他去处理凤城水患之事吗,只是今天收到他呈上的折子,说是想到了治水之法,需要皇家猎场那边的数十亩稻苗急用。”杨邦最近在杨尊的授意下,学着处理国事和批奏折。 看到了杨谦的折子就嗤笑,种稻谷!真是比白日做梦还会想! 但是他现在是不会阻止的! “稻苗?” “朕让他治水安民,他这是想做什么?”杨尊一提起杨谦那是怎么说就怎么烦! “你们父子这是干嘛呢?那孩子既然开口要,那必然是有大用的,你们给他不就行了。”周皇后劝解着杨尊父子。 “父皇,您看……”杨邦征求地看向杨尊。 “都给他!朕就不信这些只能当牧草用的玩意还能被他筑成堤坝!”杨尊生气道。 “用膳,用膳,”杨尊一见周皇后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忙夹了道菜放到周皇后玉碗中,语气轻柔道“来,这是你喜欢的糯米丸子,多吃点”…… 三日后,凤城郡府衙。 杨谦上的折子收到回复后,第一时间就满城下了告示。 意思是得到了稻谷种植之法,官府需要征用百姓所有水淹之地。每户按土地的多少,速到官府报备。等到丰收时,可领取土地所出稻谷三成,也可以按往年土地所出领取八成。当然若有不愿者,官府只管水患时期的安置,水患之后概不负责! 另外,对外招工身强力壮者数百名,负责水淹地的整理改造,秧苗栽种事宜。官府包吃住,每日银钱三十文。 知道了告示内容的灾民们那是一窝蜂跑到府衙,将不甚宽敞的府衙堵的水泄不通! 一大半是急着来登记土地的,另一大半却冲着招工来的! “大家都别挤,别挤啊,慢慢来……”负责登记的官吏分了好几处,每一处都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人群后面,云锦云慎和杨谦静静的看着吵杂的灾民们。 “姐夫啊,你说万一……”云慎闪着黑亮的眼瞳看向杨谦,“我是说万一啊……,你弄了这么大摊子又种不出稻谷来,你该怎么办?” 水中种粮(三) 杨谦轻笑一声,深情眷眷地看着云锦,语气一片坚定“只要是你姐姐提议的,哪怕万劫不复我也甘愿!” “放心!我还要你陪我一辈子呢,怎么可能让你万劫不复!”云锦心情大好,这家伙今天肯定吃蜜糖了! “呵呵,你们口味还挺独特的!”云慎一语双关地嗤笑道。 这男人眼光真是好啊,居然喜欢上自家这个无所不能的姐姐! 姐姐也真是奇了,燕王杨杰那样四肢健全的她不喜欢,却喜欢个不良与行的! 几人说着话,眼见登记处逐渐进入有序阶段,就转身回议事厅。 此时等在议事厅的杜留之等人那是无限慌乱,一个个急得团团转。 “你说王爷怎么能贴出这样的告示呢?这万一弄不好,上哪找那么多粮食给灾民啊?” “可不是吗,这稻谷也不是没人种过,除了当牧草,它就没其他用……” “这还许诺灾民八成粮食呢!按往年产量这交了赋税给个七成都鼎天了……” “还有招工这里,这包了吃住一天三十文银钱也太多了,上京那也才二十文呢!……” 一旁坐着的梅老爷夫妇和汪立航夫妇那是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不懂种地的事儿,可看大家如此焦急地议论下来,也知道这告示出得夸大了些! 云锦姐弟推着杨谦进入厅内时,大家都住了嘴。 杨谦扫视了一圈,看到人都到齐了才开口道“众位大人方才所言,本王都听见了。” “虽然众位大人都是大齐栋梁,但是如此毫无自信,质疑本王的话,希望不会从各位嘴里再听到第二次!否则本王将也犯上之罪论处!”杨谦沉声说着,身居上位者的气场油然而发。 “王爷恕罪,下官以后绝不敢妄议!”杜留之等人急忙认错。 杨谦眼见众人都接受了敲打反省,也就揭过了“各位记得就好,都起来!” “谢王爷!”大家抹抹额头上的虚汗,哪怕是只病虎也是会吃人的! 云慎羡慕地看着杨谦王霸之气侧漏,对他冒着星星眼! 杨谦轻扬嘴角对他摇了摇头,又言归正传“现在本王安排一下治水之法,也就是稻谷种植事宜。还请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上下团结,互相配合,争取早日完成!还凤城一片昌盛!” “东亭县令,你负责带领招来的一半工人按这笔录上记录的办法以东亭为先的水淹地进行改造整理。”杨谦说着拿出云锦整理出来的其中一本笔录递给旁边的衙役,传到了东亭县令刘二夏手中。 “杜知府就带着其他官吏和另一半工人,按这本笔录的种植法,将稻谷秧苗栽种在刘县令整理好的地块中。”杨谦又将笔录传到杜留之手中。 “你们二人谨记一切需严格按照笔录执行,不得阳奉阴违,否则绝不轻饶!”杨谦因为看过笔录,所以能猜到这二人翻看笔录后的震惊,提前警告道。 …… 随着杨谦将云锦列出来的一条条决策命令发下去后,凤城郡进入了水患后最热闹的时刻。 也为凤城郡哪怕是大齐之后依然成为千古粮仓奠定了良好基础! 水中种粮(四) 凤城郡如此大的动作很快震惊了朝野内外。 凤城百姓可高兴了,当官的想怎样就怎样!别说如今洪水不退,就是退了也对收成影响颇大。何况,以后啥也不用干就能坐收八成粮食!若是运气好成为官府工人还能一天拿个三十文呢!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啊! 城外却到处一片质疑之声! 自古治水除了疏通就是堵截。 这贤王不仅瘫痪还犯傻! 不想办法将水引走,解救庄稼也罢,却将地里的庄稼连同洪水一起搅拌在泥里做成什么水田? 还在那田里种上了稻苗,画大饼一样许诺了灾民诸多好处! 崇正殿朝会! 至尊之坐上的杨尊翻看了一本又一本有事起奏的折子。 无一不是声讨贤王好大喜功,夸大其词的。 都说贤王这举动实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实不可取啊! “这个混账东西,谁许他这么做的?”杨尊气得将手上最后一本折子扔了出去。想了想还不解气地将所有折子都推了出去,散得满地凌乱! 君王暴怒,文武大臣瞬间禁若寒蝉! 太子眼见杨尊面上青筋浮现,急忙上前劝阻“父皇息怒!二弟这事是您答应的。” 杨尊瞪眼道“胡说,朕何时准许他了?” “朕若早知晓他会行如此不靠谱之事,哪会任他这般乱来?” “那日在仁明殿是您答应了,儿臣才回复二弟可如此行事的!”太子杨邦道明原委。 “你……,你……”杨尊本想训太子几句的,他那时答应的好像不是这事! 可一看到底下一个个低着头装乌龟的百官就禁了口。 “既然如此,那就任他如何处理!”杨尊想了想说,哪怕身为一国之君,也必须要给疼爱的儿子留点情面。 “但是运往凤城的救灾之物万不可因此疏忽怠慢,户部征调好钱粮,做好随时救援凤城的准备!”杨尊虽然不追究太子的隐瞒不报,却也不相信杨谦有化腐神功。所以提前安排好后续,好使灾民少受苦难! 没人能看到太子眼中闪过的阴冷寒气“杨谦啊杨谦,等不到汪云锦将你打死,你就自己挖坑埋了自己……” 沈国舅府密室之中。 “大哥,你确定那个贱种真得种不出稻谷来?”坐在木凳上的妩媚少妇怀疑地问。 沈国舅信誓旦旦道“妹妹啊,虽说这稻谷号称苗疆特产,但是你我皆知,那纪德是哪里得来的此物。再说了苗疆,大齐有多少人试着种过这稻谷,还不都是一场空!” “可是万一那贱种真的……”少妇还是有些担心。 “绝无万一,难道你也以为那残废比苗疆,比大齐所有人都有能耐不成?”沈国舅不以为然道。 “不可能,那贱种就是个残废,就该一辈子给我的邦儿三跪九叩,卑躬屈膝才对!”那少妇情绪激动地咆哮。 …… 被万众瞩目的杨谦此刻顶着如丝细雨正被云锦推着漫步在曾经满目疮痍的东亭县。 这凤城官员们虽然还是满心疑惑,做事却是倍儿认真。 第一天时,去上京搬运稻苗的阿大还没回来。杜知府和其他官员就带着所有工人一窝蜂冲进了齐腿深的洪水里,忍着寒凉彻骨按照笔录所记之法操作。很快就将土地拢成了一块又一块上下连接的梯田。 水中种粮(五) 等到阿大等人将稻苗运了来,云锦检查确定可以种植后。众人又按笔录里的法子将秧苗栽种到了梯田里。 人多力量大,七八天时间就弄完了东亭全境所有水淹之地。 “前几天这一片还是凌乱的水域,想不到短短几天居然充满了如此生机!”两人停在新修出来的小道上,杨谦感叹着! 抬头四眺,入目是一片连接一片的梯田。田里稻苗就像列队的将士一样直挺整齐,在如丝细雨里更具精神,茵茵绿绿中焕发无限生机! 手持油纸伞为杨谦遮雨的云锦,看了看有模有样的水田,点点头皱眉道“如今看着倒是还行,就是不知道这稻谷是何品种,以后的产量如何?” 毕竟不知道稻苗种子是什么品质?云锦心里其实还是有点没底! “锦儿在担心什么呢?就算以后真的收获不了稻谷,照如今的样子看来稻草应该是能收到不少!”杨谦抬头看着云锦,眼神深情而专注。 云锦“噗嗤”一笑,迎视着杨谦的眼神“那么多稻草收来也没什么用啊!” 杨谦又看了眼梯田,对云锦轻笑道“锦儿,你说我们如果在这边建个牧场,只养宝马良驹可好?” “好主意!”云锦一听,可高兴了。 “哎!我说你不会是从我提议种稻谷时就有此打算?”后知后觉的某人问。 杨谦点点头,有个太聪明的妻子就是好!可以省去很多解释的口水! “我还以为人家是真的信任我呢?搞半天人家是令有打算啊?”云锦晃着雨伞,娇嗔地瞪着杨谦。 全然不知,喋喋不休的自己这一刻在贤王眼中是如何的珍视!放佛天下间什么都是虚无,只容下独此一人! “哎!你……”云锦在杨谦灼热深情的眼神里羞红了容颜! “锦儿,你真美!”杨谦笑道。 “那是当然!所以你得好好对我,爱护我!如果哪天你敢背叛我惹我不高兴,我保证打不死你也要休了你!”害羞的云锦片刻就恢复了本性。 杨谦看着跳脱的心上人,语气严肃认真道“锦儿放心,我杨谦就算背叛天下人,也绝不负你!” “油嘴滑舌!”云锦收了伞递给杨谦。 “拿着,我带你去那边看看。”云锦推着轮椅就往人声喧闹的那边走去。 心里却打定主意以后都不再给杨谦灌迷汤的机会。这家伙满嘴甜言蜜语,薰得自己是晕晕乎乎的! 杨谦在云锦的陪伴下,感觉时间流速加快了很多,转眼就进入了五月下旬。 这时整个凤城郡也都改造成了处处都是水光潋滟,生机勃勃的水田王国。 田地里的稻苗那是葱绿一片,一日更胜一日地疯长! 汴河决堤的口子只是很牢固地修建到以前的一半高度。因为在堤口下游不远处,工人们修建出了一个庞大的湖泊,名曰凤城湖。 凤城湖四面修了好几个活动水口连接多条水渠,用作整个凤城水田后期蓄水之用。 凤城百姓自水田开建,水位速降后就逐渐回归家里。有房屋被冲毁的,府衙也会出资修整! 所以灾民们对官府,对贤王杨谦那是感恩戴德,呼好之声不绝! 如今天下人都在翘首以盼地盯着凤城郡,是不是真的能种出令人涶馋的金黄稻谷! 早在十天前,汪立航夫妇就带着梅老爷和老夫人回了上京,为汪云锦准备嫁装。 眼看婚期将近,杨谦和汪云锦也准备返京成亲了! 皇后贺礼 杨谦按云锦的建议,交代了杜留之等人如何管理稻田的后续之事。 一切安排妥当后,一群人踏上了回京之路! 入了城,杨谦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和云锦话别。被云慎好一番嘲笑! 等到打发走仪仗队,杨谦心情复杂地进了皇宫。 御书房! 杨谦在给杨尊交代凤城事宜后,杨谦想着不管父皇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毕竟促成了自己能娶锦儿为妻的愿望。 因此,满心满眼的都是对杨尊的儒慕之情! “凤城之事以后还是由你继续接手处理得了!朕也乏了,你先回去!”杨尊不是没看到杨谦眼中灼热的目光,可是一想起这个儿子的来历,想起这个儿子是自己对不住灵侬的证据,就狠下心肠开口赶人! 杨谦一瞬间目光暗淡,心里暗想:“您就不能让儿子多看您一眼吗?” 行动上却依言告退“那父皇好好休息,儿臣不打扰了。” “去!”杨尊一副半点留念也没有的样子,挥了挥手。 等到阿大推着杨谦离开后,杨尊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了难言的复杂。 离开御书房的杨谦很快到了慈安殿。 慈安殿是杨谦生母沈贵妃的所居之处。 正殿里,沉香袅袅,一身朴素的沈贵妃正捏着佛珠默念佛经。 表面上对杨谦的到来毫无半点波澜! “母妃,儿臣这次来,是要告诉您,儿臣过几天就要成亲了”杨谦看着闭目颂经的母亲,语气里依然带有期盼! 可是沈贵妃依然忘我地念着佛经,杨谦也静静地无声等待! “孩子,你回去好好地过日子!这慈安殿以后都别再来了!”沈贵妃颂完经文,看着杨谦的眼神冷漠地说道。 “不!母妃!” “您不能对儿臣如此残忍!”杨谦终究还是破功失态了。 “十几年了,儿臣就只有三年前得以侍疾跟前!您知道儿臣有多想好好孝敬您?好好对您承欢膝下吗?” “难道您十月怀胎生下儿臣,就只是为了让儿臣受尽父母不喜的痛苦吗?”杨谦忍不住质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 您们一个个都要如此厌恶我! 既然我如此碍您们的眼,您们怎么不在当初直接掐死我算了!还让我承受这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子! 沈贵妃不管杨谦如何质问,她又重新念起了佛经! 杨谦看着神态平静的母亲,又看向供着鲜果清茶的佛陀。 那一刻他多么想,他能够化身成为那尊佛陀,能时刻陪着沈贵妃! 杨谦等了许久许久,沈贵妃还是在默念着佛经。 只是没有人看到,沈贵妃捏着佛珠的手越来越用力,似乎是强制忍耐着什么一样! 最后,杨谦还是失望地离开了慈安殿! “贤王殿下请留步,皇后娘娘有事找殿下!”出宫的半道上,仁明殿大宫女紫霞将杨谦拦了下来。 “皇后?”杨谦疑惑,那个对人很温柔,很亲切的皇后找他吗? “还请殿下快些!娘娘还等着呢!”紫霞说着就在前面带路。 阿大征求地看向杨谦。 杨谦点头,示意阿大推他去仁明殿。 周皇后灵侬所居仁明殿,杨谦这是第二次踏足了。 记得第一次是在八年前。 那时双腿残患又年纪尚小的自己,总是被宫女太监苛刻三餐和欺负。 那一天,宫女送来了午餐。 只是一碗无汤无菜的‘米饭’! “姑姑,能请你给我拿点水吗?”杨谦看着冰冷硬邦的米粒,小心翼翼地问着宫女。 那宫女却一手将饭抢来甩了出去,一手将杨谦连同轮椅推出去了好远,看着摔倒的杨谦恶声恶气道“你个死残废,有得吃不感恩戴德,还诸多要求,不想吃就别吃了,呸!” 宫女喷了杨谦一口唾沫扬场而去! 摔倒的杨谦忍着疼痛爬到了米粒散落的地方。他必须将米粒全部捡起来,因为饥饿的肚子已经两天多没吃过东西了! 人人都说皇宫富丽堂皇,有着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可是只有宫里的人才知道,有时候哪怕是龙子凤孙能吃上一顿馊饭都是奢望! 就在杨谦一粒又一粒地将‘米饭’捡起来后。 几个小太监跑了出来又将杨谦手中的碗踢翻了。 “哟!这不是二皇子吗?”甲太监假笑道。 “这是二皇子?你们见过如此窝囊的皇子吗?”乙太监明知故问。 “哪个皇子长这样?我看是冒充的,没看圣上对他从来不过问吗?”丙太监说道。 其他太监也起哄“可不是吗,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废物!” 一群人对杨谦拳打脚踢,幼小的杨谦只能抱紧头任人捶打! 那时,周皇后养了一只猫。 那只猫那天却抓伤了康宁郡主周蓁。 娇惯的周蓁一气之下追着猫就喊打喊杀。 仁明殿的太监宫女为了给周蓁追上那只猫是闹得皇宫热闹非凡! 等周皇后知道后追出来就碰上了太监们欺负杨谦的这一幕。 后来,周皇后惩罚了几个犯事太监。将受伤的杨谦带到了仁明殿上药休养! 那一段时间,杨谦感受到了从未享受过的母爱! 周皇后对他那是事必躬亲,关怀备至。 好几次,杨谦都听到了周皇后劝父皇对自己好的话…… 可是父皇终究还是不喜自己。为了将自己驱离皇宫,一纸封王圣旨下来,自己彻底脱离了这个踩低捧高的皇宫。 “你们都下去!”看到杨谦到来后,周皇后就禀退了太监宫女。 “儿臣参见母后,请母后原谅儿臣不能跪拜行礼!”杨谦真诚道。 “你这孩子,见母后哪需要这些礼节,”周皇后说着。 “对了,这是我送给你成亲的贺礼,你记得给儿媳妇!”周皇后掏出了一块美玉递给杨谦。 燕王抢亲(一) 等杨谦看清是那块精雕龙凤的美玉后,眼瞳猛然圆睁! “如此珍贵的礼物儿臣不敢接受!” 虽然不知道这块美玉的由来和作用,杨谦却既刻拒绝了。 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八年前太子就很喜欢这块玉了,好几次都开口讨要。 可是平日对太子万般疼宠的父皇每次听到总会训斥太子一顿! 杨谦的拒绝让周皇后慈爱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你这孩子!不就是一块玉吗?长者赐,不可辞!你可得收好了!” 周皇后说着就将美玉塞到杨谦手里。 “母后,这……”杨谦还想在说些什么。 “孩子,请你别拒绝母后好吗?”周皇后阻拦地问道 “你不是只有几天就要成亲了吗!虽说那汪家小姐凶悍了点,可是母后相信是个女子早晚终会爱上你的。” “你生母迷念佛道对你的终身大事不管不顾,我在宫里也帮不了你什么。这娶亲后你得好好经营着过日子,如果有空了就带儿媳妇来陪陪我可好?”周皇后就是忍不住去关注杨谦的一切,忍不住去操心杨谦的事,忍不住对杨谦絮絮叨叨! 想当初太子分府,武王离宫时,她也没有如此苦口婆心过。 偏偏对一个‘情敌’的儿子亲切到恨不得将他夺过来据为己有的地步! 鬼使神差地就那样将那么重要的东西强交给了他。 杨谦能感受到周皇后身上散发的浓浓母爱光辉。 被杨尊和沈贵妃伤了的心脏也涌起了一层暖意,但是心里仍有些许遗憾“若是,您是我的亲生母亲那该有多好啊!” “孩子,你能答应我吗?”周皇后期盼地看着杨谦,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杨谦握紧美玉,终是点了点头。 “好孩子,你可一定要记得啊!”周皇后开心道。 …… 转眼间,到了六月初八。 从将军府所在的西门大街,一直到贤王府所在的这段地方,都堵满了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 谁都争着想先看看这残王杨谦,迎娶悍女汪云锦是副什么样的场景! 将军府云锦闺房。 身着一身大红绣鸳鸯嫁衣,头戴珠帘头冠的云锦看着镀银铜镜里的娇人儿。 如坠梦中一样地摸了摸绞得嫣红的脸颊“这些喜婆不会是给我带了面具!感觉……嗯!还挺好看的!” 云慎围着云锦走了一圈,看着天仙一样的姐姐,取笑道“要不然,姐姐你就别嫁了!慎儿养你得了!” “慎儿,今天是你姐姐的好日子,不可胡说!”老夫人教导着云慎。 “可是,我是真的舍不得如此漂亮的姐姐嫁去别人家吗!”云慎是真的舍不得云锦离开。 梅之柔夫妻也是心情复杂,为了守卫边界,对一双儿女是疏忽怠慢了很多! 如今女儿都要出嫁了,想了想真是不舍!不舍!还是不舍! “哎哟!新娘子怎么还不戴上盖头啊!这迎亲队伍都快到了。” “不急,等拜别完亲人,新娘啊……,就能直接上花轿” 云锦虽然开心,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能与那个世上无双的偏偏公子组建新家庭!却也伤感嫁人就要离开这几个关心宠爱自己的亲人了! “锦儿跪别外公,外婆,爹,娘,谢谢您们的生养大恩!”云锦轻轻磕下了头。 “好锦儿!你快起来。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么煽情了……”老夫人和梅之柔忍不住流了泪。 汪立航,梅老爷,云慎也是万分不舍! 正在这时,喜婆的催促驱赶了一家人的伤感氛围“吉时已到,迎亲队伍都等着了,还请新娘赶紧上花轿!” 此时,骑在高头良驹上的杨谦一脸春风得意,捏住缰绳的手抓得很紧很紧:“锦儿,今天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本来半生瘫痪,双腿没知觉骑马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阿大等人都反对杨谦亲自迎亲的。可是爱云锦入魔的男人不管不顾非得自己前来迎娶,所以在腰间栓了根绳子绑上了马腹,预防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所以他也是大齐第一个成亲被绳子绑的新郎! 震耳的乐鼓声中,杨谦终于看到喜婆将戴着石榴满枝盖头的新娘扶上了花轿。 一阵鞭炮齐鸣后,迎亲队伍在百姓的围观下缓慢前行。 梅之柔对着队伍走过的门前泼出了一盆清水后,将军府按习俗关上了大门。 人潮涌动的大街上,杨谦带着迎亲队伍在众人的围观议论里,正一步步接近贤王府。 突然间,一个黑色劲装的男子从空中踩踏着人们的头顶飞速而来,横着红缨枪堵住了杨谦一群人的去路…… 燕王抢亲(二) “阁下何人?因何拦道?”杨谦勒住受惊的马匹,看着黑衣人的背影。 迎亲队伍集体受到了小波动,云锦在花轿颠簸时,就条件反射的揭开了盖头,凝神细听轿外的一切举动。 杨谦看到转过身来的黑衣人意外道“燕王……” “今天是为兄娶亲的日子,要喝喜酒请移驾贤王府,你这是想做什么?”杨谦目光移向闪着寒气的红缨枪质问道。 “做什么?” “不巧得很!小弟我要的正是轿中之人!”燕王杨杰看向花轿。 “反正二皇兄你也只是遵旨而行,今日锦儿由我带走,父皇那里我去交代可好?”杨杰说话间,眼神一直留意花轿是否有动静。 不过就是履行和锦儿的赌约,去往苗疆障气林取点药材而已。 怎料一回大齐境内就听到了什么残王杨谦配悍女汪云锦的流言。 自己好不容易爱上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可不能还没开花就被别人摘了! 因此,听了流言吓得自己是快马加鞭地朝上京赶。 哪料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锦儿还是上了其他男人的花轿! “恕为兄办不到,锦儿现在!未来!都是你的二嫂,你趁早收起任何不该有的心思!”杨谦可不愿意自己的娇妻随时被人虎视眈眈。 尤其还是亲兄弟! “二嫂?” “不是三弟瞧不起你,你以为你这样配得上锦儿吗?能给锦儿幸福吗?你又凭什么阻拦我?” 杨杰嗤之以鼻。 “杨杰你闭嘴!谁配得上我,我幸福与否都不关你的事,你又凭什么来破坏我的婚礼?”大喜的日子,新娘本不宜在拜堂之前见客出声的。 云锦实在是气愤杨杰轻视杨谦的一席话。于是出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锦儿,这对我不公平!你们才认识多久?你怎么可以如此处处维护他?”杨杰歇斯底里地吼着。 “三弟,我是锦儿的夫君,我与锦儿荣辱一体。锦儿维护我不是理所应当吗?你又何苦咄咄相逼呢?”杨谦眼看日照逐渐炎热,只想快些回到王府完成仪式。 杨杰却把杨谦的话当成了炫耀。 “夫君?” “荣辱一体?” “我偏不让你得逞,锦儿只能是我的!”此时的杨杰陷入了疯魔。 红缨枪一抖,枪尖上寒芒直射杨谦胸部死穴。 阿大眼见主子有难,拔剑迎上了杨杰的招式。 二人拳来脚往,很快就过了十几招仍然难分胜负! 突然杨杰在与阿大对掌时后退了数步,趁阿大疾攻过来的时刻,杨杰迎身避开阿大,发动内力朝杨谦面门攻了过去。 阿大见杨杰耍诈杀回马枪,心里大急。 迎亲队伍众人惊叫连连…… 就在杨杰即将攻上杨谦的那一刻,云锦闪电一般快速射出了一撮撮浸泡过迷药的银针,每一枚都角度刁钻地攻击杨杰。 杨杰只能放弃继续攻击杨谦,身形快速地躲避着银针。 云锦眯了眯眼,叫道:“杨杰!” 杨杰一听锦儿叫自己,高兴地回身。 这时云锦瞅准空隙将另一枚迷针射了出去,正中杨杰臂膀。 “锦儿……你怎么……”舍得,杨杰看向伤处,指着云锦,话还没问完,整个人便轰然倒下。 “阿大,你去将燕王送回宫,其他人继续跟我回府”杨谦吩咐道…… 洞房夜谈(一) 杨杰的出现刺激得杨谦更着急将汪云锦迎娶入门,就怕晚点再生出什么旁枝末节。 上京看热闹的百姓那是意犹未尽: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想也想不通! 凶残如汪云锦能嫁出去也就罢了,深居浅出的残王杨谦居然是如此耀眼的俊秀儿郎;更奇的是素日里风流倜傥,爱好行侠仗义的三皇子燕王杨杰怎么就干出了当街抢夺兄嫂的荒唐事儿呢?…… 不管世人如何八卦,杨杰终究还是错过了云锦。 杨谦与汪云锦的成亲仪式也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终止! 张灯结彩的贤王府门前。 迎亲队伍停下后,阿二将杨谦解开扶下了马背。 阿三阿四左右两边架扶着杨谦。 “新郎踢轿门!”得到杨谦眼神示意的喜婆喝道。 双腿使不上力的杨谦只能用手代替。连续敲了三下轿门,就伸手揭开了轿帘拿起连接锦儿的牡丹花红绸。 云锦听闻“叩叩叩”三声响后,手上红绸一紧。喜婆过来扶着笑道“新娘下轿跨火盆,红红火火两不离!” 带着盖头的云锦看不到情况,只能任喜婆扶着下了轿,按喜婆的提示跨过了碳火盆子。 很快就来到了布置喜庆的正厅。 杨谦自幼不得圣宠,权官避之不及!哪怕如此大喜日子前来祝贺的也寥寥无几,好多都是看在镇北将军的面上才来撑场的。 杨尊一直不待见这个儿子,当然也不会来参与婚礼了。 所以整个厅堂除了一切布置还算喜庆外,虽然热闹,多数却是杨谦换了装的衷心属下。 喜婆扶着云锦背对主坐的位置跪了下来,等到阿二几个扶杨谦跪下后才道“一拜天地!” 等到两人拜了后,在喜婆的提点下,又转身对着无人的主坐拜了“二拜高堂”和“夫妻对拜”的仪式。 杨谦是不愿意委屈心中的爱人,宁愿放弃所有尊严,亲自完成所有婚礼程序! 云锦也心疼杨谦的身体状况,巴不得婚礼越精简越快结束才好! “礼成,送入洞房!”在两人各有心思时,喜婆宣布道。 …… 新房里,顶着盖头的云锦扭了扭脖子,伸手揉了揉感叹道“还真是沉啊!” 重新坐上轮椅,被阿大推进来的杨谦一听这话,笑着摇了摇头头。 支走一切闲杂人等后,杨谦捏着手上的金竿逐渐挑开了新娘盖头。 看着云锦娇美倾城的容颜,杨谦一阵恍惚。 直到此刻,依然不怎么敢相信!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从今往后,锦儿将被打上贤王妃的称号,一生一世与他绑在一起! 杨谦一激动,力气都翻了无数陪,直接就将汪云锦揽在了怀里 “干嘛呢?” “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云锦摸了摸光滑的脸颊。 每个陷入恋爱的女子对自己的容颜都很挑剔,云锦也是其中之一。 杨谦笑着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为夫上辈子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事,今生得以娶妻漂亮如斯!” “你长得也祸水啊!我不漂亮能行吗?”云锦自信道…… 洞房夜谈(二) 杨谦虽然爱看云锦自信的样儿,却也不忘伸手将沉重的珠帘头冠摘下来。 “是,是,是,我家锦儿可是天下无双的!”杨谦笑道。 即是哄妻子开心,也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云锦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那是当然!” “我啊,不只美貌天下无双,残暴惹事也是无人能敌!你真确定这一生都能信守承诺?”云锦期盼地看着杨谦。 真正爱一个人真的很想霸占对方的全部! 哪怕没心没肺如自己,在感情里也有患得患失的感觉! “傻瓜!能娶你为妻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我绝对绝对不会有负于你!”杨谦顺了顺云锦柔软的发丝,又很郑重的重申一遍。 “真的?”云锦柔声又问。 杨谦将额头抵着云锦的额头,语气缠绵“真的。” 两人腻歪了片刻,云锦退出了杨谦的怀抱。 “对了,封印血蛊你还在查吗?有没有什么线索?”云锦一直把这事记在心里呢! 杨谦眼里的光彩一刹那暗淡了许多。 “虽然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可能是时日久了些,目前还没有找出蛛丝马迹!” “别灰心!” “哪怕真的找不到母蛊,我也会想其他办法治好你的,只是时间估计要久一点而已!”云锦下着决心。 杨谦感动的无以复加,只能紧紧握住云锦的手。 虽说今日是洞房花烛夜,可是杨谦发誓在双腿恢复之前绝不祸害锦儿!…… 贤王府夫妻洞房花烛夜促膝长谈,情渐浓厚! 被阿大送进宫交给皇后的燕王杨杰,在太医的静心治理下,戌时一刻就药散人苏醒了。 守在床前的周皇后一看三儿子醒来可高兴了。 “杰儿,你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杨杰试了下身体,浑身是僵硬酸麻的犹如细针在扎地痛! “现在戌时一刻,” “你这孩子,不好好爱惜躯体,跑你二哥那里捣什么乱呢?”周皇后 劝解道。 “锦儿!”杨杰一听都戌时了,拼尽内力全身运行一圈。 一腿踢开被子就想往外跑! “杰儿,你这是做什么?受伤了就得好好修养!” 周皇后拉住杨杰不让他继续冲动。 阿大送人来时可说了,杰儿这混小子居然作出当街抢夺兄嫂的混事! “母后,您快让开!再晚就来不及了!”杨杰很焦急。 “杰儿,你冷静点好不好?” “那汪云锦现在已经是你二嫂了,母后另外给你选个王妃!”身为过来人,周皇后一眼就看出杨杰对那汪云锦的用情之深! 可是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 如今,真是愁死人了! “若要我娶妃,非汪云锦不娶!”杨杰语气坚决。 周皇后惊得瞠目结舌,连连后退! “混账东西!” “既然你对汪云锦如此情深,早点怎么不说?难道我和你母后还会阻拦你不成?” “如今人家成了你嫂子,你又有什么资格发脾气?” 处理完朝事才听到消息的杨尊,才踏进仁明殿就听见杨杰对皇后说的疯言疯语,气得踹了杨杰一脚训斥道。 被踹翻在地的杨杰握紧拳头使劲捶向地板,自言自语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想着锦儿名声在外,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许亲。” “谁知道?我不过就是遵守诺言跑了苗疆一趟。” “三个月不到,她就被人半道拦截成了我嫂子……哈哈哈,哈哈哈……”杨杰说着说着笑出了眼泪。 燕王失态 “你真是我的好父皇啊!”杨杰踉跄站了起来,眼里充满怨气地瞪着杨尊。 “放肆!”太子杨邦眼见杨尊越发乌黑的脸,急忙训斥杨杰。 “三弟你是失心疯了吗?怎可对父皇这般无礼?” “你闭嘴!”杨杰斥喝道。 “如果不是你怂恿父皇下旨赐婚,锦儿又怎么会嫁他杨谦!我又怎么会如此痛苦!”杨杰对这个太子哥哥一直感情淡薄,难以亲近。 当他接到暗卫传书,锦儿如此匆忙出嫁系太子推波助澜一手促成时,那是恨不得将之剁了! “杰儿?” “你这个逆子……”杨尊和周灵侬最恨兄弟相残! “三弟,你……”杨邦不否认这事,当然也不会告诉杨杰他就是故意这么干的! “你们一个个听了传言,都以为锦儿真是不通文墨,残暴粗鲁的草包!”杨杰指着杨尊和周灵侬冷笑道。 “其实以前的我也是那么以为的。可是和锦儿接触后,我才知道,她是那么与众不同。” “她文采好武艺强,医术了得,又有一颗无人能及的良善之心!”杨杰谈起那个娇人儿,满满的倾慕! “我为了能配得上她,这两年收敛了贪玩的性子。学文,学武,学医,学行侠仗义,学很多很多她会而我不会的一切!” “如果不是锦儿将我那么一顿打醒,那么我今天依然是那个流连市井斗鸡遛狗的混蛋!”杨杰抱住头呜咽起来。 谁说男人不会哭?只因未到伤心处! 周灵侬却抱着伤心的儿子,声音都哏咽了“傻孩子,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会一切都迟了,无论锦儿她到底怎样,你与她都再无可能啊!” 杨杰蹭得周灵侬一肩的男儿泪“母后,儿子该怎么办?我爱了锦儿整整两年,我舍不得放手啊!” “我本打算今年向父皇请旨求婚的,现在一切都乱了,乱了……”杨杰无助极了。 杨尊叹了口气,他能体会儿子爱而不得的痛。可是事已成定局,只能怪他顾忌太多,白白弄丢属于自己的爱人和幸福…… 杨杰发了一场疯后,人也理智了许多。 锦儿今天的表现摆明了是对二皇兄动了真情。 可是二皇兄呢? 他会不会委屈锦儿? 不行,他得继续暗中保护着锦儿。 如果二皇兄真敢对不起锦儿,那么他才懒得管什么兄嫂?什么礼仪? 他会带锦儿去得远远的,任谁也找不到! 第二日! “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一个个想着法往这围城里钻是为了什么?”杨谦带云锦进宫请安后,云锦四面扫视抱怨道。 青砖红墙琉璃瓦,九曲回廊山水绕。 看着倒是挺美,可是美的东西很容易让人丧失心志! 云锦觉得这华丽的皇宫呆着还不如平安村,凤城郡舒服呢! “或许是富贵迷人眼!”杨谦感叹道。 “富贵?”云锦冷颤呢喃,皇宫历来都是死人最多的地方,反正她只感觉到阴冷窒闷! 杨谦突然指着远处“锦儿,你看那里?” 云锦一看,前面湖心的一群鸳鸯正被一只雄鹰驱赶逮捕。 “你先在这等我!”云锦说完飞身向湖心而去! 西凉太子 此时鸳鸯湖里,上百只鸳鸯被一只凌厉的白尾鹰追得四面逃散,惊起水花飞溅。 就在鹰爪抓住一只鸳鸯时,云锦凌空飘然而来,芊芊玉手一拉臂弯的批帛白缎,运动内力使白缎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卷裹着就夺下了鹰爪下受伤的鸳鸯。 白尾鹰应该是被驯养的灵物,眼见到手的食物被人抢劫,鹰眸狠厉,展翅高飞后,双爪对着云锦就迎面抓来。 云锦身体凌空一仰,身姿下坠,避开白尾鹰的攻击。 脚尖轻点湖面,一看白尾鹰又抓了过来,借助内力讯速往岸上跃去。 云锦将受伤的鸳鸯交给杨谦,转身看向追赶而来的白尾鹰,眼中戾气一闪,真是不知死活! 白缎一收回臂弯,莹白如玉的手指射出数枚细针,只听一声凄厉鸣叫,白尾鹰跌落到云锦面前五尺处。 “不许杀白鹰!” 就在云锦捏针准备彻底结束白尾鹰性命时。 杨尊领着一群人过来,其中一个身穿外番服饰的娇俏女子喝道。 “儿臣参见父皇!(儿媳参见父皇)”杨谦和云锦给杨尊行礼。 “你们怎么还没出宫?不是早让你们回去了吗?”杨尊质问道。 昨日杨杰的举动使得杨尊和周灵侬很闹心! 爱妻狂魔杨尊怕周灵侬和杨杰看到这对夫妻又生难受,所以在杨谦带云锦进宫请安时,就单独诏见草草打发走了两人。 请安时的敷衍杨谦本就难过,身为男人却不能让妻子得到父母认可! 这会听杨尊赶苍蝇一般的话语,更是心伤暗流血! “禀父皇,儿媳与王爷还在等母妃诵完经呢!” “大齐以孝治国。所以儿媳与王爷可得给母妃请安敬茶后,才能离宫!”云锦自杨谦手中接过受伤鸳鸯,轻轻握了杨谦的手无声安慰他,全然不把杨尊一行人放在眼里。 “你等什么人我不管,你凭什么伤我的白鹰?” “你知不知道这白鹰是我要呈献给齐皇的礼物?这会被你伤了,你说你拿什么陪我?”那外番女子检查了白尾鹰的伤势后,不等杨尊开口就质问云锦。 此时顶着诸多强烈目光给鸳鸯上药的云锦,放那鸳鸯离去后拍了拍手。 目光移向外番女子及奄奄一息的白尾鹰,嗤笑道:“呈献给父皇的礼物? 看你一身西凉装扮,你是西凉人!话说你们西凉这是安的什么心啊? 拿如此一只病歪歪的鹰鸟献给我大齐的至尊之主,你们西凉这是认为我大齐很好欺负?”云锦说得那是义愤填膺。 一群人却齐齐变了脸色! “你,你……”那外番女子做梦也没料到云锦敢如此狡辩! 杨尊明知道汪云锦一直巧言善辩,偏偏那句‘你们西凉这是认为我大齐很好欺负’就像入骨之钉一般,遍体生根“西凉太子,你们得给朕解释清楚……” “还请齐皇圣上听晚辈解释,我西凉绝无半点轻视大齐之意! 白鹰视力敏锐,生性勇猛,兼之聪慧异常,是最难驯养的,也是西凉的宝贵之物。 在西凉赠送白鹰是对人最高的敬重。 至于这只白鹰精神如何?在贤王妃动手时,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还请齐皇明鉴!”西凉太子轻言漫语地解释着,眼光时不时看着云锦,充满了浓浓兴趣! 话里的意思就是云锦恶人先告状! “是吗?既然白鹰如此勇猛而聪慧,那请问太子,为何它会到这深宫内院祸害我大齐国母喜爱的鸳鸯湖?”杨谦指着漂着鸳鸯毛的湖面问。 他恨不得将西凉太子盯着云锦的眼珠挖出来,那眼珠里觊觎的意图身为男人的他很清楚。 杨邦丢脸 西凉太子不与杨谦争辩,而是看向杨尊和低头不语的太子杨邦“齐皇圣上,您看这事……” 杨尊此时是满腹恼怒,在朝会之前应付了杨谦夫妻本就不爽! 散朝后,还要接见这带其妹唯敏公主前来招亲寻婿,结两国之好的西凉太子! 觐见闲聊时,跳脱的唯敏公主就提来了这只关在铁笼里的白鹰。 说是要呈献的礼物! 并且言明此鹰性情凶猛刚毅,虽然能遨飞九天捕猎探路,但是在齐皇未与之相互熟悉之前,万不可轻易放它自由,以免祸害无辜! 杨尊与其他男人一样,对一切具有挑战性的东西充满了征服欲! 当即让唯敏公主解开铁笼,他想当场驯鹰! 因此,当时西凉太子还劝了他“齐皇圣上不可儿戏!此鹰凶猛好斗,若是误伤圣上,本宫兄妹二人难担重责!” 在杨尊刹那犹豫时,杨邦就抢过了话头:“西凉太子多虑了,区区鹰鸟,岂能劳驾父皇出手,本宫就能将它驯得服服帖帖!” “还请父皇恩准儿臣!”杨邦先斩后奏,才向杨尊请求童。 “好!准了!公主尽管将它放出来,让大伙都瞧瞧它能凶猛到何种地步!” 杨尊对杨邦那是万分自信,不说这个儿子文韬武略。 毕竟有国师的批语在那摆着,无论何事,定能无往不胜! “可是万一……”唯敏眼见杨尊开了金口,只得看向西凉太子寻求意见。 “既然大齐太子志气轩昂,敏敏就听从齐皇圣上吩咐!”西凉太子也想看看杨邦这个未来的敌对手到底有多少能耐! 唯敏只得对杨尊礼貌道:“在放鹰前,唯敏要向齐皇圣上求个恩,还望齐皇圣上答应!” “公主远来是客,有何要求尽管说,只要无关江山社稷,君伦纲常,朕都准了!”杨尊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就答应了。 “唯敏只求齐皇圣上允诺,若是呆会白鹰误伤他人,无论是何身份都不得降罪!”唯敏公主其实也不相信浮躁的杨邦真能驯服自己精心驯养出来的白鹰。 杨尊不知道唯敏是瞧不起杨邦,只以为唯敏太小题大作了。这宫殿里除了西凉自己人,就是侍候一旁的宫女太监,难不成那只白鹰还会伤了自己不成? 不在意道“准了,公主快解开铁笼!”杨尊迫不及待的想让这些西凉人看看杨邦的本事! “唯敏遵命!”唯敏公主命令侍卫将关白鹰的铁笼放到中央空地上。 唯敏解开锁并慢慢揭开上面一层铁网。 杨邦本来是聚精会神地预防着白鹰飞走的。 岂料,就在铁网揭开的一瞬间,白鹰就闪电一样飞了出来。 杨邦上前想伸手捉,那白鹰就朝他面门抓来。 杨邦只得退后一步双臂护住头部,白鹰锋利的尖爪就划破杨邦的衣袖,在他手臂上留下几条流血的伤口,鸣叫一声疾驰飞出了宫殿! “太子!快传御医!”杨尊着急太子的伤势,殿内众人震惊了! “这个畜生,等本宫捉到它,非将它拔毛炖汤不可!”杨邦抖着火辣的手臂恨恨道。 不待大家反应,他就气怒地追着白鹰所飞的方向而去! 杨尊只得领着西凉太子等人一起追了出来。 在云锦鹰口夺鸳鸯时杨邦就赶到了,本抱着要丢脸就一起丢的态度站在一边旁观。 哪晓得汪云锦三两招就将那畜生弄了个半死! 也就这时,杨尊带着一群人追了过来,杨邦只得将自己隐形加透明,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 心生怀疑 可是这可恶的西凉太子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尊既心疼长子受伤丢脸,又怨汪云锦大出风头! “不过是几只水鸟毛,你夫妻二人却在这里得理不饶人,是想干什么? 西凉太子和公主都是客人,还懂不懂点待客之道了?” 杨尊一心要维护杨邦的颜面,哪管杨谦和云锦会怎么想! 杨谦不敢置信地看向杨尊“父皇……”可是当触及杨尊冰冷的目光,杨谦终究放弃了辩驳! “是儿臣鲁莽了,儿臣这就和锦儿离开。” 算了,还在奢望什么?渴望什么? 既然捂不热他的心,要恨要怨就由他去! 云锦带着深意地扫了众人一眼,就推着杨谦翩然离去。 “可是我的白鹰……”唯敏公主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云锦这个伤鹰凶手! 西凉太子却拉住了唯敏公主摇了摇头,这贤王夫妻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不堪,甚至给他一种比杨邦还难对付的直觉! “邦儿” 杨尊赶走杨谦夫妇后,正想查看杨邦的伤势,无意间看到杨邦双眼瞪着杨谦和汪云锦离去的方向,那眼神里充满了一种看宿世仇敌的怨毒…… 云锦一路推着杨谦缓行,心里对这皇宫的厌恶又多曾了一层! 杨尊真是枉为大齐至尊,枉为人父。 对坚毅博学,风度温润,又一片赤子之心的儿子不管不顾,任意轻贱。 却把那暗藏恶毒,装的一副圣人模样的狗尾巴太子当宝一般护着! 慈安殿外! “锦儿,等你拜见母妃后,我们就去平安村常住,你觉得好吗?”杨谦落寞地说。 其实他想离开上京很久了! 只是贪求着哪天能得到父皇母妃的亲情,这才迟迟未走。 如今自己有锦儿陪着,那些从未得到过的亲人的关爱,以后也不需要了! “好!以后不管去哪,我们都在一起!”云锦也喜欢京都外面的世界。 就在这时,紧闭的殿门从里面拉开了。 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对杨谦和云锦道:“王爷带王妃回去! 贵妃娘娘让老奴转告王爷,还请王爷以后别再来慈安殿了,以免打扰娘娘修道!” “嬷嬷说什么?” 杨谦以为听错了。 虽然说服自己放弃了继续追求亲情的念想,可是听到这番话,还是避免不了地受伤。 那嬷嬷冷漠地看向杨谦“老奴话已带到,王爷请回!” 杨谦只能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看着慈安殿的门在眼前又缓缓地关上。 “可恶!”云锦感受到杨谦身上蔓延的悲伤气息,低咒一声就要冲上去砸门。 杨谦一听到云锦的话,再一看到云锦运起内力举起的手掌,急忙制止了云锦的动作“锦儿!我们还是回去!” “哼”云锦恨恨地收手,进入这宫里就窝了一肚子火。不是那个随便敷衍,就是这个闭门不见,真想将整座宫殿夷为平地! “就没听说过有哪个女人想方设法生个孩子还不管不顾的! 世人都知道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这沈贵妃如此不在乎你,真怀疑她是不是你的亲娘?” 云锦虽然愤恨,也只能嘴上念叨两句。 不甘心也得推着杨谦离开慈安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殿内手捏佛珠的沈贵妃手上青筋暴现,眼里露出熊熊杀机! 初识云锦(一) 云锦虽然顾及杨谦,离宫的脚步却也快了很多。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宫,可是经此一事后,云锦对宫中人最深的印象就是行尸走肉加怪物扎堆。 并且暗下决定,等出宫后就带杨谦离开上京这个富丽堂皇的鬼地方! 大齐皇朝只有少数官员建府其他街道。 大半的皇亲国戚,文武官员都聚居在西华门外的西门大街一带。 故而,云锦和杨谦出宫时,西华门是必经路口。 所以当云锦和杨谦走出西华门时就看到路被人挡住了。 而挡路的人却是昨日抢亲不成的燕王杨杰! 他此时陷入了与云锦相识之后的点点滴滴。 想三年前的夏天,大齐燕王还只是个无法无天,只会斗鸡遛狗的纨绔公子哥,名声比如今的汪云锦更胜! 那天杨杰为了赶一场蟋蟀争斗会,纵马大街。 当时正值集日,街上行人如织,好几个躲避不及的行人伤在马蹄之下。 就在一个老头儿惊慌间忘记躲避疾驰而来的骏马时,一个很漂亮的橙裙女子从天而降提起老人就飘飞到了旁边的酒楼回廊上。 就在杨杰看着女子倾城容颜和飘逸身姿惊呆的时候,那女子手中却延伸出一条白缎,将杨杰拦腰甩下马背,跌到了遍地泥尘的街道。 “大胆刁民,你知道本殿是谁吗?居然敢以下犯上?”杨杰爬起来捂着还在轻微震荡的胸部,顾不得花痴地威胁着把玩白缎的女子。 谁知那女子不仅不惧,反而冷笑道“本殿?我猜你就是燕王杨杰! 当今圣上爱民如子,那是不知道你干的这些混账事儿!否则我估计圣上绝对会大义灭亲,绝不会因你是亲儿子而姑息! 不过,你这种人真的很欠收拾。就算圣上知道,也不会影响我教训你!” “你敢!我可是皇子,是王爷……”杨杰心虚道。 父皇确实不知道他做的所有荒唐事,一直以为他只是爱好民间生活才会允许他自由出入皇宫的。 几个爱嚼舌根的言官也被他连唬带吓的恐吓得不敢揭露实情。 其他官员忙着勾心斗角,处理政务,攀他都来不及,哪个又愿得罪他! “是吗?”那女子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反问。 杨杰直觉不妙,眼皮一跳,转身就想逃。 那女子轻蔑一笑,手中白缎翻转一卷,就将杨杰绑成了人肉粽子。 被绑着的杨杰此刻是心惊肉跳,却挣扎不服道“你个刁民,快放了本殿,本殿可以既往不咎你的犯上之罪!” 偏偏那女子还露出了更倾城的笑容,只是里面布满了不怀好意“放了你!你不是喜欢玩骏马疾驰吗!让本姑娘带你好好享受享受!” 那女子转身飘飞着骑上杨杰的骏马,“麻烦大家让一让,驾”女子双腿一夹,运起内劲拍了骏马一巴掌,马儿吃痛撒开四蹄疾飞而去。 “你个妖女……快放了本……啊!”杨杰还想骂人来着,奈何骏马速度太快,跌倒在地刹那就被拖着行了上白米。 痛得杨杰银牙紧咬,恨恨发誓,早晚他必让这女子也尝尝这种骏马疾驰的快感! 初识云锦(二) 那女子看也不看痛得咬牙切齿的杨杰,任骏马疾驰着在守城将士的不防备之下直接冲出了城门。 “站住……”守城将士才喝止出声,刹那间只能看到个缩小的黑影,怄得不敢张扬! 郊外无名树林,风清气爽,景色宜人! 女子轻扯缰绳,停了下来。 “怎么样,这感受爽!”那女子下马看着失去了精神劲儿的杨杰轻笑道。 杨杰懒得理女子的幸灾乐祸,闭目装死。 “装死!信不信我让你再也活不过来!”女子一眼看出杨杰的把戏,搓了搓道。 吓得杨杰立马睁眼,语气焦急:“别别别!是本殿有眼无珠冒犯姑娘,还请姑娘绕本殿一次!” 杨杰混迹市井已久,身上早染了一身无赖气息。 “瞧你这熊样,和你这种人齐名真是耻辱!”那女子从地上提起杨杰,斜眼气愤道。 杨杰一头雾水,试着轻微扭了扭剧痛的身体“嘶!敢问姑娘尊姓芳名,本殿若真能与姑娘齐名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杨杰诱哄着,上京就这么大,没听说哪家千金闺秀有如此好容颜,功夫还好的。 那女子听闻不屑地放开杨杰低咒道“草包!” 杨杰一听怒了,可是想到如今小命被人家捏着,只能讪讪地不敢吱声! 有时候人倒霉起来,那是喝凉水也会被呛死! 这时一支利箭带着气劲破风而来,直射杨杰臂膀位置! 受伤的杨杰瞪大眼,一时忘了避开。 千钧一发之际,云锦冲过去就将杨杰推到一边,利箭从身侧疾射出去! “汪云锦,你又坏我好事!”躲在一边放冷箭的人走出来气急败坏道。 岂有此理!这汪云锦难道生来就是自己的克星? 这是第几次了?每次关键时刻她都会来搅局! “纪无岸!你卑鄙!”杨杰气愤。 “纪无岸!你又想做什么?”那女子纳闷。 显然,杨杰和女子都认识放箭的俊俏男子。 此人正是苗疆唯一存活的小王子纪无岸! 他是以使者身份来出使大齐的。 纪无岸自幼备受苗疆王溺爱,习性也如杨杰一般张狂肆意,傲慢自大! 在住进使者行宫的当天,就带着随从游逛大齐夜市。 在市场上居然碰上了杨杰,并且同时看中了一个美食摊的座位,两人争执间就动了手。 二人动手后才知道对方功夫都不弱,短时间难分胜负! 遂打赌,以十天为期,不管对方用什么办法,只要谁能在对手身上留下伤印,那就是谁赢。 失败者必须给胜利者道歉和应诺一个条件! 杨杰一想起差点伤上加伤,就擦了擦脑门冷汗。 还好!还好!不用给这无耻小人道歉! 暂时也不用担心这王八蛋提什么过分要求! 这才后知后觉纪无岸刚刚唤女子什么“汪云锦?她真是传说中貌如罗刹,残暴粗鲁的镇北将军之女汪云锦?” 杨杰指着女子问纪无岸。 “我说你是不是眼瞎,汪云锦这样是貌如罗刹?你是什么?”纪无岸反问道。 虽然他也厌恶汪云锦三番两次坏他好事。 但是汪云锦也确实是长得貌胜羞花! 此女正是汪云锦,她今日是专程出来瞧瞧能与她齐名的纨绔王爷长啥样的。 别说看了真人很失望,她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看两个男人唠唠叨叨! 初识云锦(三) “哎,你站住!本殿又没得罪过你,你为何无故弄伤本殿?”杨杰眼见云锦要离开,就挡住了去路。 想不通汪云锦干嘛要针对他! “因为本姑娘看你不爽! 如果你拦住我是想找回场子的话,如今的你真不是我的对手。劝你寻师学过年在来!”汪云锦一掌推开杨杰纵身一跃,借助树干枝叶几个弹跳就消失了踪影。 “你个卑鄙狠毒,只会背后放冷箭的小人,你看什么看?早晚我定会要你好看!”杨杰被汪云锦鄙视,还拿汪云锦没办法。 最后就把气撒在纪无岸身上,奈何不了汪云锦,并不代表他会接受纪无岸的藐视! 他摸着火辣的伤处,对纪无岸龇牙咧嘴。 “当时打赌时只说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伤印者为胜,可没说过不准背后搞偷袭! 这次是你走运!要不是汪云锦推开你,谁要谁好看还难说呢!”纪无岸蔑视地看了眼满身狼狈的杨杰,拎着弓箭也扬场而去。 杨杰气急,瞪着纪无岸的背影咬牙! 都怪汪云锦,要不是那女人,以他的能耐哪会被纪无岸有机可乘! 从这以后,杨杰就和汪云锦杠上了。 汪云锦在哪他就跟到哪,汪云锦做什么他都从中搞破坏! 汪云锦起初还会时不时教训杨杰一顿。 后来,就觉得这杨杰就是个被人宠坏的幼稚之人,只要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也就由着他去一次次胡闹! 可是杨杰没有混账多久,就发生了一件改变他一生价值观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他认识了不一样的汪云锦,发誓要努力追上汪云锦的脚步! 他一辈子都清晰地记得,当日汪云锦知道上京郊外罗湾村五百多口人,身患瘟疫还要面临屠村的灾难时是如何的焦急! 虽然父皇还没有明确下旨屠村,却下旨隔绝了罗湾村与外界的接触。 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果没有奇迹发生,没有根治瘟疫的有效之法,屠村是必行之举! 那些日子里,他亲眼目睹汪云锦一次又一次以身试药。 “姐姐,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外公和外婆会很伤心的!我们不试了好不好?”四岁的汪云慎无数次规劝姐姐。 往日里胆大包天的汪云慎好几次都被试药昏迷的云锦吓着了! 云锦对着弟弟摇头“慎儿,再相信姐姐一次好不好? 爹娘常年留守边界,享受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日子屈指可数,一切都是为了大齐更多百姓能幸福安康。 我们身为堂堂镇北将军的家眷,尽管知道那些人不一定能治好。 但是我们不能丢爹娘的脸,一定不能放弃他们,哪怕真的改变不了结果,最少我们是真的尽力了!” 门外听着这番言论的杨杰再也抬不起脚步…… 经过汪云锦的不懈坚持,终于制出了能抗杀瘟疫的神奇药丸。 可是此时的云锦在市井里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悍女了。 甚至因为她总是带着面纱见‘熟人’被传貌如罗刹。 骨子里自由不羁的云锦这次为了事情顺利,却将自己易容成一个自称神医的白发老妪,住进了死气沉沉的罗湾村。 擦肩而过 罗湾村的瘟疫终被汪云锦易容的神医根除了,当父皇还在想该如何嘉赏神医时。 汪云锦却放弃了这件能名利双收的好事,并且威胁他不许向杨尊透露出她是神医的事实。 越是相处得深,越发现汪云锦不仅有如花美貌,博学多识。 而且活得恣意潇洒,毫不被世俗所拘谨! 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她吸引着改了纨绔的习性,学着做个能追上她脚步的男子。 自己好几次没忍住都向她表白了爱意! 甚至动过请父皇下旨赐婚的念头。 但是自己又不愿强迫她,只希望有朝一日她会如自己爱她一般爱上改变后的自己! 可恨以前张狂的自己太过放浪形骸,云锦每次都当他是在抽疯! 表白多次后,云锦告诉他,如果他能安全从苗疆障气林里捉到吸毒圣物雪蛤蟆,就答应会考虑一下两人在一起的可行性。 还记得自己听到这个条件时有多么的兴奋! 为了活捉雪蛤蟆,应付苗疆遍地的毒物。 自己到处学艺,日夜苦练武功医术! 当自己踏进随时会被未知毒物夺命的障气林时,心里不仅不害怕,反而很期待! …… 自己经历了大半年的辛苦,终于活捉了一只如玉一般剔透的雪蛤蟆。 为了早日将雪蛤蟆送给心上人,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往大齐京都赶! 可是,谁能告诉他? 为什么一路都是残王杨谦娶悍女汪云锦的传言? 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疯了一样命令手下侍卫联系他布置在暗中保护云锦的眼线。 可是,传言都是真的。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被太子大哥怂恿着父皇,下旨许配给了残疾的二皇兄! 他疯狂地抽打着骏马,恨不得即刻赶到京都阻拦着错位的一切! 当自己纵马城门下,快踏进城门的那一刻,隐约听到了城内传来的爆竹声。 那一刻,没有人能体会到他的心碎之音! 然而,自己终究还是不甘心! 二皇兄不过是奉旨意行事,如果自己要带走锦儿,应该能说服他! 杨杰终究还是出手了,可是他错算了汪云锦与杨谦已互相爱恋的情意! 也错算了杨谦在锦儿心里的地位! 他虽然想着往事,但是在汪云锦和杨谦到的时候就回神了。 他慢慢转身,眼含眷念地看着心上人的倾城容颜。 心里是深深的后悔! 如果当初的自己也请求父皇赐婚,自己是不是也能抱的美人归? “三弟!”杨谦诧异地看着又挡道的杨杰。 杨杰冷脸看着脸色阴愠的二皇兄,苦闷的心情总算好点了。 就算锦儿嫁给了你,你终究也还是个不受父母疼爱的可伶人! 杨杰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盒,对云锦道:“这里面关着你要我找的雪蛤蟆。 虽然如今你是我的二皇嫂,但是我还是要将它送给你!” 杨杰神情悲苦,浑身布满求而不得的落寞。 他拿着玉盒一步步走进云锦,拉起云锦的手将玉盒塞进了云锦手中。 就在云锦捏着玉盒怔怔间,杨杰却紧紧抱住了云锦“我放手,是因为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爱上了二皇兄。 如果哪日你觉得不幸福,我可以带你离开京都,带你纵马江湖!” 趁云锦还没挣扎时,杨杰赶紧把心里话说出来。 然后在杨谦纠结的神色里放开云锦,疾步往宫里走去。 云锦看着杨杰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突然间,杨杰又疾步跑了回来,眼神犀利地对杨谦说“如果以后你敢有负锦儿,我不管你是不是兄长,也不管锦儿是不是我嫂子,我绝对会将锦儿带离你的身边。 其实,我很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的!” 杨杰严肃认真地说完,也不管杨谦和云锦是如何震惊。 那是头也没回,再次与云锦擦肩而过! 回门之乐 不管你是喜乐还是哀愁,时间是一如既往地奔走! 从宫里回王府后,云锦顾不得抱怨什么,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研究寻找解蛊之法! 她迫切希望杨谦能立刻健步如飞,让杨尊好好瞧瞧那狗尾巴太子与自家男人的差距! 不知不觉就到了归宁回门日! 梅老爷夫妇,汪立航夫妇带着云慎那是望眼欲穿。 “来了,来了, 外公,外婆,爹,娘, 您们快看,那一定是姐姐回来了!” 伸着小脑袋张望的云慎看着朝将军府使来的车队人马。 兴奋地跳了起来,姐姐总算回来了! 梅老爷夫妇看着越来越近的人马也露出了笑容。 连往日稳重的梅之柔也失态了,她挽着汪立航笑道“航哥,你看,我们锦儿回来了。” 汪立航拍拍妻子的手,他知道妻子见女心切的心情! 很快,车队人马皆停在将军府前。 阿大上前揭开低调奢华的车帘,一身盛装,略施粉黛的云锦扶着杨谦准备下车。 阿二在车下接住杨谦,与云锦一起左右两边扶着杨谦,走到等在府门的汪立航几人面前。 “小婿杨谦拜见岳父,岳母! 拜见外公外婆!多谢几位长辈对锦儿的生养扶育之恩!” 在汪立航夫妇等人的惊讶之下,早得到杨谦示意的云锦和阿二扶着杨谦跪拜在将军府几人脚下。 汪立航一见杨谦这诚意万分的样子,就伸手阻拦了要上前扶杨谦起身的梅之柔和老夫人。 “你既知我们养育锦儿不易,我们也就厚着脸皮受你这一拜! 虽说你是皇家王爷,但是以后你若是敢有负我女儿,你需知我汪立航可不会轻饶于你!” 云锦听着汪立航的话,默默立在一旁体会着父亲的关爱。 “请岳父大人放心,我杨谦对天发誓,如果将来我有负于锦儿,必将死无全尸!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世人重誓言,杨谦发起毒誓却毫无畏惧! 自己怎么会有负锦儿呢?锦儿可是自己的心尖尖! 如果锦儿哪天离开了自己,那才是生不如死呢! “得了!得了!大喜日子满嘴胡说八道些什么! 锦儿,赶快扶王爷起来,还嫌给别人的笑料不够吗? 哼!看看你做的好事!” 梅老爷怒了,瞪了眼汪立航。 看来当初他求娶柔儿时,自己还是太仁慈了! 瞧瞧,这新姑爷头次上门就摆上了老丈人的谱。 真是个不长脑子的货! 也不怕逼急了人家,不敢明目张胆有负你女儿。 人家可以暗地里委屈你女儿! “就是!就是!姐姐快扶姐夫起来! 为了备宴迎接你们,大伙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云慎早就饿极了,要不是为了等姐姐,他早去偷吃了! 等到进府后。 云锦看着丰盛的宴席,心里漫上了浓浓的感动! 她看出来了,这里面都是外婆和娘的拿手好菜! “来,姐夫你坐这,告诉你哦!今天的菜都是外婆和娘亲忙了好久才做好的呢! 他们为了这桌菜啊,那可是废老大精力的!”云慎对杨谦那是格外热情。 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老夫人和梅之柔的功劳,并且将杨谦推到特意留出来的位置上。 因为都是一家人,将门之家也没有什么男女分席的规矩。 故而,一顿饭吃得那是齐乐融融! 凤城来信 老夫人和梅之柔对杨谦这个温润有礼的新姑爷也是越看越满意,席间频频给杨谦夹菜。 汪立航和梅老爷也将往日珍藏的好酒搬了出来,喝得好不开怀! 将军府假山风亭里! 吃饱喝足的云慎这时才想起替姐姐出头,警告道“姐夫,我悄悄告诉你哦,爹娘,外公外婆对你这么好。 都是因为你是我姐的夫婿,万一哪天你让我姐受委屈了,我保证第一个不饶你的绝对是他们几个! 当然,还有我哦!”小鬼头虽然说是悄悄告诉,可是声音却大的在亭外护卫的阿大等人都能听见。 云锦看着精怪的弟弟,摇头笑了笑,真想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这该怎么办呢? 我很肯定这一辈子都不会委屈辜负你姐姐啊!”杨谦认真地对云慎笑道。 他从来就不会隐瞒对云锦的爱意,不论是实际行动还是在语言上! “不委屈不辜负我姐姐最好。否则我是真的会让你好看的哦!”云慎邪笑着。 估计这世上除开了解自己的外婆和姐姐,其他人可不一定能躲得过自己的招数手段呢! “还有啊,过两天爹娘又要回边界了。 所以我想去王府陪姐姐小住几日,就是不知道姐夫意下如何?” 杨谦此刻总算知道这小家伙的意图了“只要慎儿不嫌弃王府冷清,我和你姐姐欢迎至极!” “边界又要起纷争了吗?”云锦问云慎。 “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最近西凉军事异动频繁!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云慎虽然皱着小眉头,内心却高兴坏了,总算不用受爹爹的酷刑了! 姐姐嫁后的这几天,可真是水深火热啊! 爹爹天天布置一堆字帖功课,写得手都酸疼了! 外婆和娘亲忙着姐姐回门的事儿。要不是有外公时不时救他一把,依照爹爹的要求,天天对着笔墨纸砚早变书呆了! 云锦知道父母这次归京主要是为了给外公过寿。 如今离外公生辰还有二十多天,估计爹娘为了边界安宁注定又要再次失约于外公了! “那爹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能等到过了外公的寿辰再走吗?” 云慎眨眨眼“应该等不了,听爹爹的意思,要不是为了等你归宁回门,早就走了!” …… 后来,杨谦和云锦依照礼节习俗辞别了将军府几个老人。并带着云慎回到了王府。 往日冷清的王府也因为跳脱的云慎显得多了几分人气! 不是风筝离线高飞,就是鸟雀受惊嘶鸣! 王府下人是见云慎绕道走,深怕这小魔鬼又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七月中旬,阿大呈上了一封凤城知府杜留之递上的信件! 如今距离稻苗种植已经两月有余。 当时从皇家猎场移栽过来的稻苗已是两尺左右。(大约四十五厘米的样子) 杜留之一直安排人手按照杨谦所给的手册之法细心管理。 起初稻苗抽穗时大家还不怎么在意。 毕竟听太多试种过的人说,稻谷在大齐结出得全部都是空穗! 所以等大家都发现稻穗往下坠,捏碎有白浆硬粒涌出时,整座凤城沸腾了! 杜留之也急忙给杨谦来了信件! 凤城之喜(一) 在杜留之心里这水中种稻之法是贤王想出来的。 如今看来这季稻谷如果后期不出意外,必定能破大齐种稻不产谷的定律! 所以在给杨谦的信件里,杜留之除了交代水患后期的民生问题和建设管理,就是询问稻谷的其他相关事宜。 杨谦看完杜留之所述,心情激动,锦儿真乃大齐福星也! 一旁被云锦吩咐过要好生照顾杨谦的云慎掂着脚也将信大概看了个七八分“真是太好了!我们大齐以后都不用从苗疆进购稻米了! 姐夫,我想最近凤城肯定很热闹!你看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着?” 云慎两眼冒光,姐姐真是太能干了! “去!一定得去! 阿大,你速去准备,我们明日启程凤城郡!” 要不是汪云锦此刻还将自己关闭在药房研究杨谦血液里的蛊毒,杨谦恨不得即刻赶往凤城! 等阿大退下后,杨谦对云慎道“我们这次去凤城郡,短时间应该回不来。你要不要去收拾一下你那些宝贝,也带几件过去?” 杨谦想好好和云锦分享这件喜悦的消息,所以找着借口支走汪云慎。 “当然要了!姐夫不提我差点忘了,你自个记得小心点啊。那我先去收拾东西了!”云慎说着就溜没影了。 杨谦等确定云慎离开后,自己抹着轮椅的轮子缓慢地朝药房滑去! 此刻经过了第无数次实验依然没法解除蛊毒的云锦,只得又一次丧气地出了药房。 “你怎么来了?慎儿呢?我不是让他陪着你吗?”云锦一推开门,看到等在门外的杨谦皱眉问道。 “我们两人已分开好几日了,难道锦儿看到我不高兴吗!”杨谦握住云锦冰凉的玉手,眼神含着深深的宠溺。 云锦明眸对上杨谦的目光,心中暖意泉涌,玉手更紧地反握住杨谦的大手“我也想你了!” 杨谦得到想要的答案,这才将信件递给云锦,浅笑道“锦儿你看,这是凤城知府的来信,凤城的稻谷已经结粒了!” 云锦接过拆开一看,算算日子这时的稻谷灌浆期应该早过了。 “看样子我们又要去凤城走走了!”云锦还是比较了解杨谦的。 再说了,她还准备弄个二季稻试试呢! “我已经让阿大去准备了,我们明日就去凤城!”杨谦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稻谷的长势! “该死的贱种!该死的贱种!居然真的让他种出了稻谷!”秘室里,妩媚少妇接到消息后气得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木桌。 “大哥,你不是说过他万不可能成功吗?如今这样你倒是想想办法,我们该怎么办?” 被少妇称为大哥的人正是沈国舅。 他不以为意道“我说你急什么?他一个残废就算再有能耐,你以为杨尊会将大齐江山给他吗? 你别忘了,他如今是什么身份!” “可是,万一那件事情……”女人显然顾忌着什么秘密。 “没有万一,上次你不是让我传了消息给纪德吗! 如今苗疆大批杀手都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只需旁观便可”沈国舅开导着女人…… 凤城之喜(二) 大概在二十年前,大齐商贩从苗疆进购了一种叫做稻米的作物。 大齐官员商贾只要吃过一次者,多数都会馋嘴上苗疆稻米的香糯美味。 苗疆王纪德见有利可图就下诏将稻米作为特产出售到一两银一斤米的价。 因此苗疆每年商道一途只稻谷一项就能从大齐拉走十多万两白花花的银两。 杨尊也曾觉得这件事备受威胁和心痛,对外暗中花重金派人潜往苗疆探寻稻谷种植法,在内指派司农官研究实验种植。 奈何这稻谷长来长去它就是一堆枝繁叶茂的叶草,偶尔结个穗还是空壳! 甚至是民间想大发横财的很多人也咬牙买种试种过,无数次的种植和种法都证明了大齐种稻不产谷的规律!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歇了种稻谷的心思。 只是不死心的杨尊每年依然划出一些地块让农官继续种着,哪怕种来只能当牧草也没放弃过! 朝堂上,接到凤城稻谷有可能已经种植成功的杨尊。 虽然对杨谦这个儿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排斥,一想到以后的每一年大齐多出来的十多万两白银,又有了愉悦的心情! 再说太子杨邦听到这个消息可是很气怒的,枉费自己当时的一番苦心隐瞒,原以为可以借这个机会让他花样作死! 岂料,是给人家递了个越爬越高的梯子! 真是好不甘心! 杨邦紧握拳头,直觉这个残废弟弟绝对是自己威胁最大的敌人! 如今的凤城真是名满大齐,别说大齐国民万分关注,就是大齐周边的西凉,吐蕃,苗疆也暗中派了眼线盯着。 汪云锦姐弟和杨谦带着阿大几兄弟像普通商队一样低调地进入了凤城郡。 并且寻好了落脚点! 才短短两个多月,凤城郡辖区范围那是热闹非凡! 很多人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亲眼目睹水中种稻的奇观。 聪明的凤城人趁此机会,搭摊做起了小买卖,多多少少都赚了一些血汗钱! 眼看稻谷开始日渐泛黄,前来观看的人里时不时会有人去揪稻穗。 对稻田充满希望的凤城原住居民们自愿地配合官府衙役,警告劝阻着不让人们随意去破坏田间一切! 否则,前来看稀奇的人们不将稻田祸害了才怪呢! “谦!你看,这些稻谷是不是很饱满!”云锦摘了几粒稻谷放在手心给杨谦看。 杨谦看了眼金黄遍地的梯田,待看到云锦手上颗粒饱满的谷粒时,感叹着笑道“是很饱满!原以为大齐真的种不出稻谷,谁知道是种法不对啊! 不过我挺纳闷的,锦儿是如何知道这稻谷要种水里呢?”杨谦终究还是好奇的。 外人不知道,他在培养自己的势力时,也暗中种过呢! 只是稻草倒是收了一堆,就是谷粒都没一个! 云锦一听这话,眸光流转,浅笑着问杨谦“如果我告诉你是上辈子学过的,你信吗?” 杨谦一怔,以为云锦又和他开玩笑,摇头笑了笑。 “不过我会的东西可多了,这个还真不算什么!以后还是更多惊世骇俗的呢!”云锦一本正经地说。 收稻盛事(一) 杨谦深情地注视着自信的妻子,觉得人生最大的享受就是看心爱之人唠叨的样子! 云锦说着眺目看了眼游逛在田野间看到了什么都稀奇的云慎和阿大兄弟几人。 云慎时不时好像要伸手碰什么东西,每次都被阻拦了。 “对了,眼见稻谷这几天就能收割了,我们要不要去府衙一趟?”云锦问。 “嗯,是得去一趟!收稻之事干系重大,也不知杜留之是如何安排的?”杨谦想了想,沉吟道。 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到。 “下官参见贤王殿下,参见王妃!”杜留之带人巡逻田地,在百米外正巧看到云锦采摘稻粒递给杨谦看的这一幕,急忙带着属下上前拜见行礼。 杨谦和云锦相视一笑,真是来的巧,可以省下去府衙的时间办其他事儿了! “不用多礼,大家都起来!”杨谦虽身为王爷却自幼多受冷待,其实对这些繁文缛节并不是那么看重。 杜留之及属下皆道谢起身,恭敬立在一旁。 杨谦观察了一下杜留之,心里暗自钦佩,果然担得起父母官之名! 一身的粗布衣袍,满面的风尘和汗珠,身上全无半点凌人官威。 不知道他身份的只会以为是哪冒出来的种地老伯呢! “杜知府不在府衙办公,怎么跑这野外来了?”云锦看着杜留之一行人明知故问道。 杜留之却不卑不亢地道明原委“回王妃,凤城在王爷下达的一系列安民利民政策下,府衙并无其他重大公事急需办理! 更何况如今眼看稻谷也到了采收之时,此乃大齐幸事,也关系着凤城百姓以后生计。 但是诸多前来观仰探望的人们总会无意间损坏一些稻穗。 下官只得带着衙门里的众人分地巡逻。 不知王爷和王妃驾临,还请恕罪!” 云锦和杨谦一样,直觉上对杜留之这个父母官那是好感爆表! 因此在絮叨了一会,云锦直接问杜留之“杜大人既知这遍地稻谷到了采收之时,不知杜大人打算怎么安排这采收之事啊?” “这……”杜留之为难地看向杨谦,这稻谷从整理稻田到后期种植管理,一直是严格按照杨谦所给的册子记录做的。 可是,那册子却没有采收稻谷的任何记录。 所以杜留之也犯了难! “还请王妃明示!”人精杜留之很快就明白了云锦这么问的用意。 “大人应该知道小麦怎么收,这稻谷的收法其实与小麦差不多!” 云锦心想“要不是本姑娘想实验二季稻,这收稻谷比收小麦还省事呢!” 云锦看杜留之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正想再说什么时,突然住嘴悄悄对杨谦耳语了几句。 杨谦听后震惊,而后轻笑,眼神里是满满的感动和幸福。 娶妻如此,真是三生有幸!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具体事宜还是由王爷告诉杜大人!”云锦对杜留之说。 杨谦看着妻子一副我不清楚的模样,只得镇定地复述一遍云锦告诉他的大概意思“这稻谷采收一旦开始,用工需求较大。 所以得多招募点短工,衙门提供吃住,费用还是按三十文一天定! 另外,杜大人得找一块宽阔之地,用作稻谷堆放所用,其他一应采收用具按收麦时所置就行。 如果杜大人能在今天将一切安排妥当,那么明天我们就可以开始采收稻谷了!” 杜留之听后大喜! 太好了! 提心吊胆了两个多月,明天就可以有收获了。 至于招短工和置办用具那都不是事! 场地方面,大家共用的晒麦广场可是闲着的! 用具上,其实自己早就猜着备下了很多,还是自己掏的私库呢! 招工方面更好办了,整个大齐的工人谁不想尽办法,削尖脑袋往凤城钻。 毕竟能吃好喝好,每天还能多出来十个大钱,谁不乐意啊? “能!能!能!下官今天就能全部安排好!”杜留之激动得都有些失态了。 “那你快去准备!明天带人到东亭与王爷汇合,这稻谷采收第一站就定在东亭了!”云锦可乐了,这小老头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真搞笑! 杜留之连声称是,带着属下匆忙离去,走路的步伐里都隐隐带着风! “谦你快看,好漂亮啊!”突然间吹来一阵大风,将层层稻谷揭成了一圈圈金黄的波浪,发丝飞扬的云锦急忙指着远处让杨谦看。 杨谦顺着看去,也惊叹道“嗯!很漂亮!” 两人看着远处的风景,云锦时不时低头看一下杨谦,杨谦偶尔也会抬头伸手理一下云锦被风吹乱的长发。 这对深情眷侣的互动却使得暗中的痴情男子又是心痛又是安慰! 凌晨的东亭田间,男女老少人声鼎沸! 有拿着镰刀前来帮忙的百姓,有拿着鞭炮来庆祝的乡绅富贾,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围观者! 杜留之带着凤城大小官员,衙役工人摩拳擦掌等着杨谦和云锦的到来! 在所有人翘首以盼的目光里,云锦推着杨谦,带着云慎,在阿大七兄弟簇拥下姗姗来迟! 人们自动分散两边给杨谦让出了道,所有人在杜留之的带领下跪拜行礼“参见贤王殿下!贤王妃!王爷福安!王妃福安!” 一身锦服玉冠的杨谦摆手道“都起来!” 所有人谢恩起身,等待杨谦下令! 杨谦一身上位者的矜贵气场使人不敢直视,看了看严阵以待的众人振奋道“我大齐历来地大物博,在圣上的励精图治之下,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地方的子民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如今得上天庇护,我大齐终是破了种稻不产谷的定律! 今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本王宣布,收稻即刻开始!” 杨谦说完,又将人群的沸腾度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就在人们敲锣鸣炮后,云锦将杨谦交给了阿大,自己下田给人们做示范! “大家看好了,这稻谷只能割成这样。”云锦说着。 举起镰刀拦腰割下一株稻穗,留了一大截枝干在根部之上,这才举起来给大家看了看。 “另外,还请大家记住尽量不要损坏田地里剩下的稻根部分!” 收稻盛事(二) “听清楚了吗?”云锦问围观的众人。 大家都急切地想动手体验,自然答得格外爽快“谨遵王妃之令!” 云锦还想说什么,人们已经等不及一窝蜂地挤着开始下刀了。 因为云锦打算培育二季稻,也就没让杜留之派人事先放干田间积水。 所以人们只得站在淹过膝盖的淤泥积水里,兴高采烈地收割着沉坠的稻穗。 杜留之这个人精眼见挤着下田的有很多都是自愿无偿来帮忙的农民。 就将招来的工人和衙役叫了回来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负责搬运稻穗回晒麦场,一部分负责在晒麦场脱粒摊晒。 很快,一亩地就收完脱粒好了。 等在一边看热闹的人们早已积极地搬来了称,称了一下一亩地的产量。 这一称不得了了,四百五十六斤啊,比小麦的产量只多不少啊! 跟着脱粒的阿二,阿三几人都震憾了!为什么当初他们就种不出来呢? 这一数字听到杨谦耳里是惊讶,听到云慎耳里就变成了好多闪着光芒的银子。 可是听在云锦耳朵里是不敢相信。一亩地只收了四百五十六斤,一定是稻种的问题,否则怎么会这样少? 产量出来后,凤城百姓几乎全部主动地加入了抢收稻谷行列。 上到六七十岁的老人,下到八九十来岁的孩子都参加了这场盛事! 亩产四百五十六斤啊,按官府当初的告示分派,三成就是大概一百五十斤的样子。 折换成银子就是一百五十两白银,发了!发了!发了! 但是这一切都得等稻谷全部收完,等官府统计完成才能按每户地块数量多少分到各户。 换做你,你说急不急?尤其是家里地多的那些人家,更是恨不得整个凤城的田间稻谷能一天之间全部收完! 因为关系自身利益,凤城人前所未有的团结! 凤城里收稻一片热火朝天,凤城外很多人喜怒难控! 当凤城稻谷喜获丰收,并且产量惊人的吉报传到杨尊眼里时。 杨尊也忍不住对杨谦生出了一丝为人父的骄傲。 “尊郎!凤城发生什么喜事了吗?看你挺高兴的!”皇后周灵侬能感到杨尊看完那份吉报后的欣喜,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孩子自成亲后自己就再没见过了。本来以为成亲次日他会进宫请安的,谁料会因为杰儿的事错过了。 后来听到沈贵妃对他的所作所为,又怕突然召见使那孩子徒增伤怀。 这一拖下来,就听说那孩子居然跑去了凤城。 有时候想想,她都觉得自己是入魔了,明知那是情敌的儿子,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念去关心那孩子!很担心他会不会又受什么欺负委屈! “谦儿……”杨尊说着,突然间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停顿了一下“确实是喜事,贤王在凤城所种的稻谷丰收了,以后我大齐都不用花高价买苗疆稻米了!” 杨尊叹了口气,如今看来这孩子并非像国师所言的那样草包啊! “是吗?我就知道这孩子是个好的!”周灵侬听到杨谦如此能耐,发自内心感叹道! “灵侬,其实你应该恨他的!若不是有了他,沈月璃就不会有借口让母后给你那么多委屈!”杨尊每每想起那段无力的岁月,都是怨! 周灵侬斜首靠在杨尊肩上,劝解道“尊郎,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忘记过去吗?再说了孩子是无辜的,我们又怎么能迁怒他呢?” 两人谁也没看到身后雕龙刻凤的屏风墙后面,偷听到这番话的妩媚女人一双喷毒的眸子是如何猩红狠辣! 收稻盛事(三) 凤城众人经过半个月的努力,总算将稻谷全部收完了。 稻谷晒好过称后,官府就将平均亩产量核算了出来,每亩地居然能收干稻谷四百零二斤。 杨谦上奏禀报了杨尊稻谷数量,并且让户部停止了对凤城的赈灾钱粮供应后。 就下令杜留之,刘二夏等官员按当初告示所言,通告全城被征地为田者带上契书上衙门,领取稻谷亩产量的三层或者是其他农作物的亩产量的八层! 当然,所有人都逐大流选择了稻谷! 将稻谷领到手的百姓们那是乐呵得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还在排队领取的人们也是心急火燎! 一时间凤城人打招呼的话都变成了“你家领稻谷了吗?” “走,一起去衙门领稻谷去!” “这稻谷舂成米煮的饭啊,不仅看着白如霜雪,吃起来还松软喷香……” …… 总之就是形形色色的人说着各种各样有关稻谷的话题! 云锦总是陪着杨谦在一边看着领了稻谷三三两两满怀笑意离开的人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其实生活在底层的人们是最容易满足的,他们所求只是能吃饱穿暖而已! “姐姐,小心后面!”这几天总爱凑热闹帮倒忙称米的云慎,今日总算弄完了一袋稻谷,正得意洋洋地想给云锦和杨谦摇个尾巴自夸一番。 谁料,却看到挤在人群里几个百姓装扮模样的杀手,从背后对着云锦和杨谦举起了利剑! 吓得云慎笑容顿敛,焦急出声提醒云锦! 云锦听到弟弟的话后,急忙转身往后看。 在杀手利剑即将刺进自己颈部时,云锦在千钧一发之际,条件反射下运起内力将杨谦所坐的轮椅推向了阿大几人所在的方向! 她则不退反进地伸出芊芊玉手,手掌翻转间直接夺下了杀手兵器,并与其他杀手缠斗起来! 刹那间,刀光剑影,凤城府衙前一片混乱! 百姓的恐惧慌乱声,刀剑的嗑碰声此起彼伏! 在一边比兑契书的阿大,阿二兄弟七人在云慎喧哗出声时也拿起武器,加入了战斗! 也不知是对方太弱还汪云锦太强! 在杀手头儿被云锦打中一掌退开后,涌杀攻来的杀手们很快就被汪云锦捆粽子一样,用一条白缎捆成了一堆! 当然,狡猾的头儿眼见大势不妙,早就脚底抹油溜了! 云锦本来想去追领头人的,在看到地上趟着的无辜伤亡的百姓后放弃了! “姐姐快看,他们吞毒了!”带着杨谦躲在安全地带的云慎又一次亲眼目睹姐姐的无双武艺。 待看向被绑着的杀手身上时,才发现那些杀手们口中吐出了黑血,呼吸也在渐渐消亡! 云锦一看,将白缎同那些杀手都扔在一边气闷道“真是晦气!” …… 因为杀手出现一事,阿大几人却迟迟查不出来因果! 杨谦只得按照云锦所言,将二季稻的培育方法口述给凤城官员! 当然,杜留之等人是如何震惊,杨谦可不会去管!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出躲在背后放暗箭的敌人! 以前还只是暗下蛊毒,如今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进行了刺杀! 杨谦紧握轮椅边缘,难道自己真的就那么好欺负吗? 两败俱伤 离凤城府衙不是很远的树林里! 杨谦和云锦怎么也想不到逃出去的杀手头目被燕王杨杰在此拦截了下来。 杨杰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心爱的女子。 所以在杀手头目逃窜后,毫不犹豫就只身一人追了去! “杨杰?”杀手在感觉背后寒气逼人而来时,往后一瞧,身体向右边倾斜开刚好与燕王缠绕杀招刺来的长枪错开,惊讶道。 杨杰一听这是个女人的嗓音,看着眼前一身黑衣黑纱遮面的女杀手,紧握在手中的红缨枪横起一抖,厉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本王?” 杀手头目听这话冷笑道“哼!我何止认识你?我还要杀了你呢!” 说着也不管杨杰是如何震惊,手中充满倒刺的软铁鞭就卷向了杨杰手中长枪。 “就凭你?真是大言不惭!”杨杰气愤! 如此躲在暗处危害锦儿的敌人,就不该让她存于世上! 杨杰身形飘退,躲开杀手杀招重重的武器。 全身内力灌输在红缨枪上,和杀手你来我往斗在了一块! 数百招后,杀手寻个空隙虚晃一招卷走杨杰的武器。 手中长鞭一扯,狠厉道“想不到你这草包还有点能耐!可惜你今天非死不可!” “我死!你也休想活着离开!”杨杰忍着身上多处鞭伤和内伤,轻擦嘴角的血迹。 算了算时间,侍卫也差不多快到了,就对杀手的话嗤之以鼻! “哈哈哈!我本想让你多在人世逗留几天的,奈何你偏要自寻死路!”杀手兴奋地大笑着,左手朝鞭子上缓缓擦过。 刹那间,乌黑的软铁鞭就流光溢彩着晕眼光芒“去死!” 杨杰知道鞭上剧毒非同一般,想要全身而退颇具难度。 想到云锦如今的幸福笑脸,他干脆什么都豁了出去。 既然怎样都难逃一死,那就一起灭亡! 用这条命为锦儿减少一个杀伤力强的敌人也算是死有所值了! 抱着同归于尽心态的杨杰,在毒鞭再次卷向自己时,不仅不躲闪,还借助鞭子的力量冲向了女杀手面门前! “啊!”突然间,得意忘形的女人一声惨烈的尖叫! 原来杨杰借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将云锦曾经给他防身的化尸散当毒药尽数向杀手头顶直撒而下! “嗤嗤……”杀手中化尸散的皮肉上腐蚀声此起彼伏,狂暴气息瞬间倍增“贱种!贱种!我要你死无全尸!” 杨杰在被毒鞭袭击时已是重伤之身,憋着一口气撒化尸散时自己身上也无可避免地粘上少许! 此时只靠意识强撑的身体哪里还能与杀手继续缠斗! “王爷!”就在杨杰被杀手一掌震飞到数米远的树干上又弹落到草地上时,手下侍卫赶了过来。 看到一个衣衫破烂,面目恐怖吓人的疯子招式狠厉地伤害自家主子时,自然是拔剑围攻! 杨杰被扶起,待听到熟悉的声音,无力地抬了下眼皮。 忍不住呕出一口淤血“给本王将她拿下!” “属下遵令!”得到必杀令,更多侍卫加入了战斗! 杨杰手下侍卫们配合默契,使得女杀手气急败坏,不要命地催动内力,想要脱困而逃! 就在女杀手屡屡被侍卫所伤时,她的同伙也找寻了过来。 在一群人拦住杨杰手下侍卫时,领头的黑衣蒙面人拉住还在发疯动手的女杀手,喝斥道“你不要命了吗?还不快跟我走!” “走?”女杀手看着同伴,到这会被化尸散腐蚀的面颊依然疼痛难耐,眼里狠辣乍现“等我宰了那贱种在说!” “现在来不急了!你已经失误一次了,难道你想误了我们还在谋划的大事吗?” “怎么可能?” 杨杰眼见两方僵持住,对留在一边照顾自己的两个侍卫吼道“快去给本王拦住他们!” 难解疑惑 女杀手其实更怕再耽误下去身上的伤治不好,只能愤恨地瞪着杨杰“哼!真是便宜你了!” “撤!”随着杀手同伴手势一挥,与杨杰的侍卫们缠斗的其他人也各自寻了方向逃离。 杨杰心中大急“快拦住他们!杀……”话没说完,内腑又是一阵血气上涌,在也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王爷!”侍卫首领见此震惊,手下一个个也折返回来,放弃了去追杀手的举动! 待侍卫首领慌忙扶起杨杰时,才发现此时的杨杰五官都蔓延了黑紫的颜色。 “头,王爷这是中毒了!”每个团队里面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没眼色的家伙! 侍卫首领一听这话,没好气地瞪眼道“我没瞎,早看见了!” 说着在杨杰身上一阵摸索出一个精致玉瓶,从瓶中倾倒出最后一粒虽然已经龟裂却清香四溢的药丸塞进了杨杰口中。 其中一个侍卫认出这是杨杰当初出发苗疆障气林时汪云锦特意给他配置的解毒丹! 王爷一直当宝贝一般收着,随身携带着时不时把玩“头,这是王爷的宝贝!万一……” “就你话多!”首领眼睛都瞪大了,训着属下抖着手又将玉瓶还回原处。 心里忐忑,这关乎性命大事,但愿王爷清醒后不要找他算账才好! 但是首领一想到杨杰对一切与汪云锦有关事物的疯魔程度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们几个去弄个马车过来,你去请贤王妃到平安村救治王爷,其他人去查查这些刺客是怎么回事儿!” 很快镇定下来的侍卫首领就发出了一道道命令! 因为稻谷的首次丰收,哪怕出现杀手伤人之事,也阻拦不了百姓们对府衙发放稻谷的关注和热情! 所以发生在树林里的这场事端除了两方当事人,其他人是一概不知! 云锦和杨谦本来想去继续追踪杀手行迹的。 奈何杜留之等官员对二季稻的可行性格外重视兴奋,一个个轮流着来问询相关事宜! 为此,夫妻俩不得不在凤城一留在留,久而久之就耽误了行程! 在杨杰的侍卫找来禀明因果后,云锦质疑地问道“燕王真的中毒了?” 侍卫点头如捣蒜,急声道“不敢欺瞒贤王殿下和王妃,我家王爷是真正中了毒和受了伤,不能在耽搁了!恳求王妃快去帮忙救治!” 杨谦听完皱眉道“既然知道燕王中了毒,你们怎么不带他回宫找御医?反而将他送去了平安村?” “或许头是想着平安村是王妃的地盘,药具和药材方面更齐全!”侍卫擦汗,心里起伏不定,他也想不出头为何这样安排啊? …… 等云锦夫妻赶到平安村时,身中剧毒的杨杰依然昏迷不知事! 云锦一番忙碌检查下来,心里更是疑惑难解,杨杰中的居然是苗疆王室秘毒‘醉魔散’! 醉魔!魔中了也会醉!可想而知药性是如何霸道! 外婆曾经说过,醉魔散一直是苗疆王室之人随身携带对敌保命法宝之一! 只要敌人的皮肉粘上这种毒药,就会血气混乱,功力尽失! 意识不坚定者轮为活死人,任人宰割! 当然了,使用这种毒的苗疆人是不会被反噬的,因为他们都事先服下了‘解药’! …… 奇怪婆婆 查清楚杨杰所中的毒素后,云锦就用杨杰在宫门前赠送给她的雪蛤蟆慢慢吸除毒血。 也是杨杰命不该绝,这醉魔散的克星就是这吸毒圣物雪蛤蟆!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当初为了讨好云锦费尽心思才捉到的雪蛤蟆,有朝一日居然是自己的救命符! 又回到平安村的杨谦却对这个环境优美详和,景色清幽宁静的村庄很是喜爱! 在确认杨杰不会有生命危险后,让阿大推着他去看那些农人们耕地除草,听放牧稚童吟歌成了最爱做的事之一! “姐夫,你还记得第一次来平安村时的事情吗?”行走在村落间,调皮的云慎突然想起当初敲诈杨谦黄金的情景笑道。 杨谦此时心情极好“怎么会忘记,你这小鬼可是骗了本王一锭黄金呢?” “嘻嘻!怎么能是骗了,我不是让你找到姐姐了吗!”云慎嬉笑着故作理直气壮。 说说笑笑间,很快就离云锦的药屋一大截距离! 在其中一间茅屋前,正在篱笆旁摊晒药材的白发婆子看到云慎,眼里欣喜乍现,急忙放下手中药材出声问道“小少爷回来了,大小姐也回来了吗?” “陈阿婆!好久不见,慎儿可想念你做的零嘴了!你怎么只记得姐姐呢!”云慎撒娇道。 “小少爷这话可冤枉老奴了!小少爷喜欢的零嘴啊,老奴可是随时准备着呢!老奴这就给你取来啊!” 看得出陈阿婆很疼爱云慎。 虽然说着话,眼睛都笑眯到只剩一条缝。转身就急匆匆回屋取云慎爱吃的零嘴了! 这时敞开门的屋里又走出来一个稍微年轻点,并且面色红润的老妇人。 “哎哟!”两人一进一出,很不巧地撞在了一块! 杨谦几人见状,阿大和云慎赶紧跑去帮忙将人给扶起来。 “老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年轻点的老妇人一边揉着摔倒时撞在门柱上疼痛的胳膊,一边不忘道歉。 “胡说什么呢,你伤得严重不,要不要去大小姐那里看看?”陈阿婆摸着自己差点闪到的腰,关切地问老妇人。 这时杨谦自己推着轮椅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为了以防万一,两位婆婆都去让锦儿看看!” “对,对,对,都去让姐姐瞧瞧。也好看看这位婆婆的病好全了没有?”云慎认出这个婆婆是几个月前,自己求姐姐救治的重诊病患。 当时这个婆婆的咳疾可厉害了! 此时看清楚杨谦容颜的老妇人突然间发怔,真像,太像了! 这世上居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杨谦觉得老妇人看他的目光异常灼热,好像是透过他看什么人一样。 可是翻遍记忆,也只有一个太子杨邦与自己最为相像。 难道这婆子是太子的眼线? “妹子,你怎么了?”陈阿婆推了下老妇人“这位公子和小少爷问你话呢!” “哦!我……我,没事,就不用去劳烦大小姐了!”老妇人磕磕碰碰地,总算说清楚了一句话。 “你真没事吗?”云慎再次确认道! 老妇人看看大家,忙不迭地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们可走了啊!”云慎这会零嘴也不要,推上轮椅就想走“我姐夫还忙着去看晚霞落山,飞鸟归林呢!” “姐夫?”陈阿婆疑惑“慢点!小少爷是说这位公子是未来姑爷?” 阿大一听这话可乐呵了“阿婆您说错了!不用等到未来,我家王爷现在就已经是您家大小姐的夫婿了!” “小少爷?这……” “哦!我忘了给阿婆介绍了。”云慎恍然一怕额头“这是我姐夫,大齐二皇子封号贤王姓杨名谦!” 陈阿婆久居乡村,不知杨谦状况。 素日里见过听过的最大官员也只有县令知府级别,听闻杨谦是个王爷时心里震惊,膝盖立马就软了下来“老奴不知……王爷……王爷千岁!老奴……” 陈阿婆这边吞吞吐吐,言词混乱! 老妇人那边在听到这人是二皇子杨谦时,整个人震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如此像主子! 原来是因为人家是嫡亲祖孙啊! 阿大和云慎只当这老妇人是被杨谦的身份吓唬到了,只有杨谦心里的怀疑在逐渐加深…… 暗中敌人 五日后,杨杰醒了过来。 他清楚记得当日那杀手明显是认识自己的,并且对自己怀有很深的敌意。 所以在听闻杀手使用的是苗疆秘毒时也是万分不解! 云锦不知杨杰的纠结心思,她此刻心里也是猜测间思绪杂乱! 杨谦幼时长在深宫内院,怎么就受苗疆蛊毒祸害呢? 幕后之人为什么独独选择了还是孩子的杨谦下蛊? 据探子回报的消息,苗疆并没有大面积稻谷种植场地,那苗疆这二十多年来出售给大齐的稻谷,稻米又是哪来的? 苗疆费尽心思做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今冒出来的杀手论身形装扮,语音功法虽不像苗疆人,却身怀苗疆秘毒,并且公然对大齐皇室子嗣行刺杀之事,种种迹象看来,苗疆人这是早已对大齐暗中动手了! 只是不知苗疆收买了大齐的哪些官员,又在大齐布了多少暗桩和眼线探子? 只要活着,人人皆有烦恼! 给云锦出了这些难题的幕后之人此刻比任何人都煎熬! “废物!都是废物! 你不是号称苗疆药神无所不能吗?你居然告诉本宫你无能为力,你治不好本宫,我看是你没尽心!”一间富丽奢华的内室里,一个满脸溃烂疮痍,流着丝丝血迹的女人冲着品茶的几个男人大发脾气! “娘娘不知道天外有天吗?再说了,本座只是苗疆药神,可不是天下药神!如果娘娘嫌弃本座能力低微的话,那请娘娘另寻高人!”其中一个异族装束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所谓的苗疆药神。 他悠闲地一边把玩着手臂上的蟒蛇,一边回着丑女人的话。 哼!要不是为了助大王早日取得大齐江山,这种狐假虎威,无礼泼辣的女人就是死千百次都该! 丑女人用面纱遮住容颜后,对男人冷笑道“怎么?药神这是打算不战而逃吗?” 她扫视一眼其他几人“你们也要学药神?” “这……”其他几人一时词穷,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娘娘不必在此激将挑拔!本座既然答应大王助你除掉杨谦夫妇!就绝不会半途撤手不管! 这次如果不是娘娘心急,不仅公然暴露还预算失误,本座想此刻大伙早已事成了,又哪用龟避在此寻找机会?” 药神提起这次的失败就窝火憋屈,本来都安排好了夜里行事的。 可是这死女人不知道发什么疯,仗着大王给她的权利贸然动手,平白损失了数十个杀手精英! “药神此言差矣!娘娘这次虽说心急了点,可是娘娘这不是也伤得挺惨吗? 再说了,经此一事我们大家对那残废夫妻的实力有所了解了,对以后的行事也不是全无帮助啊!”就在两人争论不下时,外出探听消息的同伴回来劝解道。 女人一看到回来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问出心里最想知道的消息“大哥,怎么样?那贱种死了吗?” “没有!听说他被平安村的云神医救回来了!”男人摇摇头,他也不忍心看到妹子难过,偏偏事实都是伤人的! 女人一听,气得肺都冒烟了“云神医?云神医?怎么又是这个人?” 突然间,女人看向药神几人,语气嘲讽道“药神不是一直想知道三年前破解你瘟疫之毒的是什么样的人吗?如今人家连醉魔散都给解了!你这苗疆药神估计还赶不上人家一截指头呢!” “那娘娘就等着瞧好了,本座不仅会取来杨谦夫妇的性命,就连这云神医本座也必将抓来炼成药人!” …… 又遭毒杀 不管暗地里有多少牛鬼蛇神在作怪,如今的杨尊却逐渐对杨谦这个二儿子上了心。 因为大齐首季稻谷除了分配给当地农户的量后,还剩余了好几千旦余粮! 等运粮官将稻谷运到京都时,他也接到了杨谦上奏的二季稻谷试种待产消息。 杨尊一高兴就赏了贤王府好些宝物,无形之中更加深了太子杨邦对杨谦的仇视! 也就在朝堂村野皆对贤王杨谦改观之时,身为贤王母亲的沈贵妃却在告知皇后灵侬的情况下,一辆马车低调离开了豪华的宫门。 对外声称是去半月庵修行,事实是如何也无人知晓! …… 杨谦有娇妻相伴,爱上了平安村的怡人山水;杨杰毒素清除后,给兄嫂当特大瓦电灯泡成了最快意又伤心的事儿! 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 杨谦在上百次和云锦私处的时间被杨杰破坏后,恨得咬牙,郁闷地巴不得这异母兄弟再中一次毒继续昏迷不醒! 这几日都在制作强效解毒药丸的云锦,终于将最后一粒入瓶盖塞。 “锦儿,累了!先喝杯茶解解渴!”杨谦给自己喝完茶的茶杯里满上茶水,递到了云锦的嘴边。 杨杰见到茶杯边缘杨谦特意留下的清晰唇印,心里暗恼地瞪了眼杨谦,伸手就夺过了杯子“这杯子你都用过了,你是故意恶心锦儿!” 无视杨谦黑沉的面容,杨杰另外换杯子倒好递给云锦,眼里满含希翼。 云锦看着这幼稚的兄弟两,无奈扶额,不就喝杯茶吗? 相同的戏码一天上演好几次,这是要干嘛? 不过最终云锦还是无视了燕王杨杰的殷勤,并且端过杨谦所倒的那杯茶牛饮一空。 毫无悬念地贤王杨谦又一次翘起了唇角,眼含微笑地看向燕王再一次黯然的容颜! “姐姐,姐夫,你们倒是快点啊!再不走就晚了!”门外马车上等急了的云慎跑进来急呼道。 杨杰正尴尬,想也没想立马怼道“你着什么急?这会去还早着呢!” 云慎被吼得一愣,待看到杨谦眼中笑意飞扬,杨杰绷着一张便秘脸时,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哟!燕王殿下这是又被我姐夫他刺激了!我说你真是找虐啊!明知你家兄嫂恩爱情深,你不自己躲远点就算了,还想一个劲儿地往里凑!啧啧啧……” “你个小毛孩懂什么?再不走,庙会要散了。”杨杰匆匆往外走,真是恨透了这种叫汪云慎的生物。 以前就没在这小魔头手上讨个好,现在更是时时被他嘲笑,偏偏自己还没法子收拾他! 这汪家姐弟绝对是他的宿世克星! “不是还早着吗,你着什么急?”云慎对着杨杰的背影问道。 走到门口的杨杰一个踉跄,坑啊! 云锦推着杨谦看着不依不饶的云慎摇头失笑。 今日是上京玉龙山玉龙寺庙会开市日! 不说爱热闹的云慎是如何期盼,就是杨谦也想体验一下民间气息最浓烈的庙会到底是何样子? 一群人带着对庙会的喜爱才离开平安村数里路的时候,突然间阴风阵阵,无数毒蜘蛛,毒蝎子,毒蛇……在侍卫们惊愕的眼神下势不可挡地包围挡住了所有人的前进后退之路…… 暴虐碾杀 马车里杨谦,汪云锦等人早已期盼敌人的再次出手,好从中探查底细,自然是早有应敌准备! 杨杰在马车停时就迫不及待抓上武器想去一雪前耻,还是云锦眼疾手快地抓上了他的肩。 “锦儿?”杨杰纳闷地看着云锦。 “你和大家好生在车上呆着,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汪云锦眼神示意云慎保护好杨谦,这才放开杨杰,一掀开车帘就飘逸潇洒地跳下了马车。 只见两丈开外的地方站着七八个异族装束的中老年男人,领头的中年男子一头刺猬型短发,黝黑的肤色闪着奇异的光芒。 他的身上盘着一条手臂粗的五彩毒蛇,一手托着蛇头,一手拿着一串乌黑的铃铛。 他看向云锦的眼神犀利里布满了势在必得! 其他几人也拿着各种模样的武器,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一副好战的样子。 云锦无惧地鄙了眼包围在周围的毒物,挥手示意行礼完毕的阿大几人退去保护好马车。 “你们是何人?胆敢公然拦截我大齐皇室的车驾?找死吗?”眼神无波地看向几人,放佛是在看死人。 “好狂妄的小姑娘,不愧是能破解醉魔散的神医!”这领头男子就是放话要抓云神医做药人的苗疆药神。 经过一个月的暗访明查,他总算是摸清了云神医的身份,并且耗费了大量精力组织了这次自以为是一击必杀的行动。 “本座念你是个人才,只要你拜本座为师,并且亲手屠杀掉马车内的杨家兄弟,本座保你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云锦知道这些人来此的主要目的后问道“你和大齐皇室有仇?” “那倒没有!”苗疆药神一愣,不明白这小姑娘怎么这样问。 云锦听言,难得发一次善心提醒道“你既与大齐皇室无仇,那就请你带着地上这些玩意离开,我可以放过你们这次!否则我一旦开了杀戒,结果绝对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你个丫头片子大言不惭!不识好歹!” “药神大人,既然人家都不领情,我们还是早点动手!” 其他几个人本来就是卖药神的面子,才耐心候着的。 “也罢!先办正事要紧!”苗疆药神说着就摇响铃铛开始操控满地的毒物。 眼看地上的毒物们开始“沙沙”作响,密集地爬向了马车所在的地方。 阿大等侍卫一个个严阵防备,头皮发麻,都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 云锦眼眸冰冷地快速扫视一圈爬动的毒物,双臂一扬催动内力连发数掌,刹那间,一片罡风以马车为中心点漩涡一般四面扩散,将所有毒物都横扫到数丈之外! 所到之处狼藉一片! 包况苗疆药神等人所在之处都是罡风波及圈,更绝的是云锦还趁机向几人射出数十枚细如牛毛的毒针。 苗疆药神等人瞪大眼吃惊地退避开去,奈何几人距离太近,一时间还是有同伴不小心中了招。 云锦更是趁苗疆药神躲避毒针,铃铛停顿的瞬间,身形如鬼魅一般快捷地攻了过去,并且抢夺下药神操控毒物的铃铛! 药神在云锦使用暗器时也有了所觉,虽然暗自警惕,也只勉强躲开了云锦的攻击,终究还是被对手徒手夺走了手中灵器! 夺了敌人宝物的云锦此刻却是一面周旋在几人的合力围攻下,一面凶残地运起更深厚的内力将铃铛搬成了无数小铁块当暗器对敌! 很快,其他几人就被云锦点穴制住了,只剩药神一人苦苦撑着! 一时间,就连揭开车帘将一切尽看眼里的杨谦兄弟都瞪大了眼,难怪敢说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这战斗力,直接就是单方面碾压,虽然才开始,却是谁也能预料了结局! 冤家相逢 苗疆药神也算是号人物,虽然被汪云锦逼得底牌尽出,进退不得,保命手段之多却连汪云锦都暗自佩服! 只见他踩着诡异的步法避开了云锦射出的一阵又一阵飞针雨,操控着盘在身上的毒蛇喷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毒液,配合着他所练习的毒功很是刚猛霸道,若非对手是汪云锦,或许他早已完胜了此局! …… 苗疆药神越战越心惊,眼下同伴悉数被俘,自己被逼得底牌尽出,却难以奈何敌人半分,所以他自私地生了撤退的心思。 汪云锦在避开又一波毒蛇津液后,厌烦地瞪了眼苗疆药神。她使出十分力决定速战速决地挥出了一掌。 苗疆药神见状心中暗喜,正好可以趁机借力打力,在和汪云锦对掌时,它使出内力护住心脉,借汪云锦的一掌之力后退了数丈远。 他顾不上心脉震伤的紊乱之痛,强咽下喉中腥甜,转身就逃窜而去! “我看你能往哪跑!”云锦出掌后才察觉了苗疆药神的诡计,她愤恨地追了上去。 如此戏剧的一幕,苗疆药神的同伴一个个看得膛目结舌。 马车里的杨家兄弟和汪云慎也跟着大叫了一声“快追……” 就在阿大几人持剑疾步追上去时,急着去捉拿苗疆药神的汪云锦转身叮嘱了阿大几人“你们几个给我保护好王爷,还有看好他们!” 还没有等一群侍卫们反应过来,追苗疆药神而去的汪云锦已经不见了踪影。 …… 苗疆药神一心躲避汪云锦的追杀,慌不择路的跑进了玉龙山竹园。 就在他暗自窃喜逃过一劫时! 与他相近的竹园里,几个少男少女正在品茶论道,把酒言欢。 其中一个锦衫芊腰,模样妖艳绝丽,黑发如缎,一半批散一半挽髻戴珠穗的偏偏美少女耳波一动,瞬间就对闯进来的入侵者发起了攻击。 “啪!啪!啪……”一阵飞镖声破空响起,苗疆药神觉得每一枚飞镖,就像长了眼似的要往他身上扎! 好在他身手敏捷,几个旋转翻身,跳跃,刚巧与飞镖以丝般距离险险错过。 “不错!不错!好俊的身法!好快的身手!” “就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既不去逛庙会,也不去前殿上香,鬼鬼祟祟地跑这后山来意欲何为?” 苗疆药神一看包围自己的这些少男少女,一个赛一个锦衣华服。他自然知道这是大齐官家的某些纨绔。 灵机一动就计上心来:“我乃苗疆而来的游历道士,听闻大齐玉龙庙会热闹非凡,盛况浩大,本想观瞻一下,哪料会遇到歹人作恶。情非得已之下闯入此地,还望各位公子小姐莫怪……” 没有等苗疆药神叽叽歪歪下去,那少女就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语气尖锐起来“汪云锦!” “你来这里干什么?” 其他几人也是脸色不善! 追踪而来的汪云锦看着眼前的几个故人,神色古怪,这世界也煞小了,知己总是难相遇,冤家却是总相逢! 狡猾的苗疆药神一看这情况,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他悄然往这几个少男少女的旁边挪了一小步。 就是他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就被领头的锦衫少女看出了端倪,她嘲笑着汪云锦“原来那做恶的歹人是你啊!” 嫉恨暗生 汪云锦看着已经龟缩两年,却依旧张狂跋扈的女子,不屑地嗤笑一声“作恶的歹人!论作恶,和你周蓁比起来,我汪云锦自知及不上你十之一二!” 锦衫少女正是宠冠后宫的皇后周灵侬的外甥女周蓁。因为父亲奇异失踪,母亲又贪恋荣华富贵,热衷于混迹各种官家豪宴。 所以她基本是由周后抚养长大,尊帝爱屋及乌,特封之为康宁郡主! 今日与她聚在一起的几人分别是沈国舅之子沈靖,户部侍郎黄达,左丞相赵夕昭,赵夕月两兄妹和其他几个官家子女。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汪云锦有些嫌隙,慕名玉龙山庙会而来,因缘巧合之下齐聚了一堂! 周蓁瞪着两年没见,却依旧行事怪异,口齿伶俐的旧敌兼如今的情敌汪云锦,自然嫉恨暗生!不就是会武艺吗! 六七百个日夜苦学,如今自己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通。她汪云锦还想像以前一样欺压自己,真是作梦! 周蓁挑衅道“及不上如何?及得上又如何?你汪云锦不就是会仗着武艺欺人吗?我看你能奈我何?” 汪云锦暗哼一声,没打算和周蓁这些鸟人解释太多,她还忙着去和杨谦等人逛庙会呢! 所以她瞄了一眼苗疆药神,不悦道“我没空和你啰嗦!今天谁若影响我捉拿刺客,那么不管他是什么郡主公子的,休怪我汪云锦以同伙罪论处!” 其他几人都见识领教过汪云锦的狠辣手法,知晓她定然说到做到,自然会避其锋芒。 只有周蓁偏偏不信邪,就非得跟汪云锦对着干。 “刺客?你问问大伙,有谁看见刺客了?” 有人出头,其他几人都看汪云锦不顺,当然跟着睁眼说瞎话。都眼巴巴地希望给汪云锦添添堵! 汪云锦冷眼瞧着眼前这几个死性难改的小人。 本来今日自己只想早点完事后陪着王爷夫君去逛庙会,是打算放这些人一马的。既然一个个非要往枪口上撞,不好好修理一顿,岂不是浪费了这些人多余的精力! “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今天是否一定要护着这个苗疆怪人?”汪云锦指向苗疆药神,给了几人重新选择的时间。 可是别人不需要,只见周蓁气冲冲道“那是当然!反正今天有我周蓁在。任何事,你都休想如愿!” 汪云锦听罢也不生气,她看着周蓁等人的目光冰冷无情,语气清冷绝决“既然一个个都那么喜欢多管闲事,我又岂能不成全你们?” 众人见汪云锦一副要大战的气场架势,都不自觉地退后了数步! “汪云锦!你放肆!我可是郡主!”周蓁避开汪云锦凌厉的鹰爪手,咬牙切齿地斥喝出声。 汪云锦一边战一边冷笑,用身份压人谁不会“放肆?难道我堂堂大齐贤王嫡妃还教训不得你们?” “你……”周蓁呕气怨苍天,既生蓁,何生锦呢? 这贱人抢了自己的心上人,还想事事踩在自己头上吗? 汪云锦出手招式奇异,快,狠,劈,踢……身姿飘逸灵秀,四肢如利器…… 苗疆药神,周蓁等人以多战少依然败局逐现! 云锦之怒 苗疆药神眼见周蓁几人渐现弱势,心思一动,打斗间故技重施又借力退出了战斗圈子,转身就想跑。 可是,汪云锦早已识破他的阴谋,在他逃跑的一瞬间,还在与汪云锦缠斗的周蓁几人都已被汪云锦震伤倒地。 唯有沈靖内力稍好,退出数步后又举剑杀了上来。 汪云锦明目里寒气深沉,瞪着沈靖光芒四射的长剑一脸冷漠地直冲而去! “啪!啪!啪!”汪云锦芊芊玉指如弹琴一般从沈靖剑上几下滑过,只听数声金属断裂的声音传开来,就把沈靖引以为傲的锋利宝剑变成了一堆费铁! 在沈靖震惊的眼神里,汪云锦动作流畅地捏住了沈靖臂膀将他旋转一圈,挥掌间就把他拍了出去。 沈靖目露凶光,心里却万般无奈!四散的内力怎么也稳不住离线风筝一样飞出去的躯体! “啊!”两道尖叫声传来。 正是逃跑的苗疆药神被沈靖疾飞而来的身体从身后撞击后两人发出的鬼叫声。 缓过劲来的周蓁此时依然想着如何放跑这个异族怪人给汪云锦添堵。 所以调息片刻后,眼见沈靖与那人同时重伤,她顾不得内息紊乱,发出一个召唤手下护卫的信号后又冲出来阻拦着汪云锦拖延时间。 赵夕昭,黄达也相继恢复好而帮着周蓁。 “还真是不知死活!”汪云锦一眼看穿了周蓁几人的打算,所以再出手就凌厉狠辣多了。 周蓁狼狈地避开汪云锦的临面一击,阴森道:“你少大言不惭,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就在这时,周蓁的一群护卫赶了过来,并且加入了围堵汪云锦的战斗。 “你此时不走,还想等何时?”周蓁瞪着重伤的苗疆药神愤怒道。 没眼力见的脓包,怪不得被汪云锦追得如丧家之犬一般! 苗疆药神还懵在被沈靖的撞击里,脏腹内沸腾间一口腥血喷涌而出。 待听到周蓁的话后,一心只想保着命等日后报仇的他,踉跄着捂伤爬了起来,只匆匆丢下一句日后定报相助之恩!就又奔逃了去! 汪云锦此时气上心头,不就是想放跑那怪人给自己添堵吗?那人跑了正好借机让这群混账小人一个也不好过! 打定主意要重重教训这些人的汪云锦此刻对苗疆药神的逃走视而不见,只是招式却越发刁钻诡异。 她夺下其中一个护卫的长剑,一边躲避着赵夕昭,黄达的左右围攻,一边防着周蓁和护卫们的阴招暗箭,却依然身姿矫健如行云流水地挥舞着高深的剑法剑招,砍瓜切菜一般,很快就将周蓁带来的精英护卫尽数往黄泉路上送去好几人。 … “汪云锦,你敢?你怎敢?”周蓁眼见自己的最后一个精英护卫倒地身亡后,越发腥红了眼睛! 精英护卫全死了!自己的得力臂膀之一就这样毁了吗? 为什么这个贱人如今这般厉害,枉自己苦心学了数百个日夜,这差距居然不如从前,老天不公啊!!! 连杀十数护卫,汪云锦眼眸冰冷地瞪视一圈周蓁,赵夕昭,黄达几人“现在该轮到你们几个了!” 周蓁,赵夕昭几人本就带伤强撑,一场打斗下来,早已体力透支。再看汪云锦却是精神奕奕,哪是大战后的样子? 所以她的话犹如死神的刀镰,吓得几人冷汗直冒!都后悔惹上这个女魔鬼! “你敢杀我?我可是皇上御封的郡主!”周蓁总是习惯拿身份说事。 “我可是朝庭命官……”赵夕昭,黄达也异口同声道。 “你们早干什么去了?以为拿皇上压我就能逃过一劫吗?你们几个今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汪云锦说着剑就挥了出去…… 圣裁对错(一) 几人尖叫着想躲开锋利的剑芒,奈何汪云锦的身法诡异莫测,快如闪电雷霆。 手脚齐用间一拍一踢再次重创赵夕昭和黄达后,一剑就刺向了周蓁眉心。 周蓁惊慌地仰倒避开,汪云锦却顺势绞下她头上半数长发和饰品。 “啊……汪云锦!我和你势不两立!”周蓁摸着自己半秃的头顶,疯狂地仇视着汪云锦。 她哪知道汪云锦其实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否则掉的就会是她的人头而不是头发。 汪云锦横剑胸前,对周蓁冷笑道“难道我们以前关系很好吗?” “我和你拼了!”周蓁气怒地冲云锦去。 就在这时,被打斗声引过来的京兆引及所属的巡逻治卫队查了过来,刚好看到云锦将剑架上周蓁脖颈上这一幕,急忙喝止道“住手!” 京兆引是个年近半百的精明小老头,虽说官职不大,可是对京都的大小官员,龙子凤孙可是所知大概,就怕哪日冲撞了贵人! “下官参见王妃,参见郡主还有几位大人!”京兆引行着礼,心里在琢磨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左丞相,户部侍郎,国舅公子,王妃郡主打群架斗殴还真会选日子! 今日庙会开市,人声鼎沸。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这件事,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传到上面那位的耳里了。 “你来的正好,还不快将汪云锦拿下!”周蓁一刻都忍不了被人掌控生命的感觉,对京兆引气急败坏道。 一群混账,没看到她脖子上还架着剑吗? 汪云锦看着京兆引和他的巡逻队暗暗叹气,看来今日逛庙会的打算泡汤了。 “王妃!你看……”京兆引指了指周蓁问询“是不是能先放开郡主?” 汪云锦只得收回剑,冷漠道“罢了!你把他们几个都领走!” 她自知这些人都伤重到什么程度,反正最近一段时间这几人都兴不了风作不起浪了,放了也好,省得多生事端。 “你想得美!仗着身份胡乱打伤朝廷命官,还想全身而退?我可不答应!”周蓁可不愿意吃下这个闷亏,又咄咄逼人。 汪云锦对周蓁的翻覆无常早已见怪不怪“那你还想怎样?” “怎样?当然是进宫面圣了,京兆引怕你,我可不怕。今天这事,你休想善了!”周蓁一想到自己一头如云长发如今长短不一的凌乱样,就恨不得将汪云锦弑血吃肉! “那就进宫面圣,正好本王也不愿善了!”追踪汪云锦而来的杨谦兄弟早将周蓁的不甘尽收眼里。 “参见贤王殿下,燕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千岁!”京兆引带着巡逻队,赵夕昭,黄达,沈靖,等人急忙行礼参拜。 “贤王,杰表哥!你们怎么也来了?”周蓁先是惊喜,又纳闷地问道。 “怎么?这是你家?你来得,本殿来不得?”杨杰早想教训这个表妹了,一次次找锦儿的岔子,若不是她以前溜得快,哪会任她张狂到这会? “你吃炸药了?我又没惹你,你冲我凶什么?”周蓁怨怪一声,几年不见,这个表哥越发莫名其妙了。 “锦儿你怎样了?没受伤!”虽然知道娇妻武艺卓绝,但是身为男人却一次次看着她为他斗牛鬼蛇神而无能为力,他无比怨恨如今残废的自己! “我没事,等进宫后再说……” 圣裁对错(二) 金碧辉煌的宫围深院里,杨尊帝皇本来还未从凤城稻谷一事的满怀喜悦里回神。 这厢刚接到了密探回报玉龙寺后山康宁郡主与汪云锦不知何故相斗的人仰马翻一事。另外一面就有管事太监回禀,贤王夫妇率领燕王,康宁郡主等人殿外求见! 杨尊心里暗恼,打定主意好好敲打一翻这些个爱生事端的闲人!一个个身居高位不思民生之苦则罢了,还吃饱了撑得尽没事找事! 周蓁等人不是杨尊肚里的蛔虫,所以踏进崇正殿后那是尽量在杨尊面前露出自己的狼狈模样好彰显汪云锦的张狂。 可惜她们不知杨尊如今的想法,所以注定了自己搬石头砸脚! 一群人礼毕垂首而立时,杨尊看着狼藉的沈靖,赵夕昭,周蓁等人气怒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还有点朝廷官员,闺阁郡主的样子吗?一个个都成何体统?” 君王一怒,赵夕昭等人自然胆战“圣上息怒,臣等知罪!” “姨父,二表嫂实在欺人太甚了,她冤枉我和赵大人他们是刺客!还屠杀了姨母拨给我的十二个精英护卫!求您给蓁儿作主!”周蓁先声夺人地叫起了冤。 “你少在父皇面前胡说八道!”杨杰喝斥着周蓁,这个表妹几年不见依然那般刁钻无礼,自私而任性。 “父皇别信她的,事实是儿臣与二皇兄无端遭到一群苗疆刺客袭击。那刺客首领眼见属下尽数被二皇嫂所擒,就想溜之大吉。二皇嫂本来都已经追上那刺客首领了,可是蓁表妹却带着精英十二卫和这几位好大臣故意阻拦二皇嫂,放跑了刺客首领,要我说那精英十二卫杀得好,还有他们几个也该死,为了点私人旧怨是非不分,以下犯上!简直就是死不足惜!”杨杰现在想起这事还是一肚子火,恨不得将赵夕昭几人一顿狠打! “她一人真杀了十二护卫?”杨尊帝听到此话,惊疑地问着杨杰,一双厉目死盯众人的神色。 心里却不得不暗叹汪云锦的武艺之强,那精英十二卫可是那个地方训练出来的啊! 她不仅屠杀了十二人,还以一人之力将周蓁,沈靖等人打的一片萧条狼狈。看她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似乎就像花园散步,所有高手在她眼里犹如死物一般没有威胁。 “这……”杨杰看向汪云锦,必竟他没亲眼目睹,也不知晓具体是也不是。 “回父皇,人的确是儿媳所杀!因为他们明目张胆地勾结外邦祸害我大齐皇子!”汪云锦理所应当地回道。 杨尊气极冷笑“怎么?杀了那么多人你还有理了?” 周蓁几人一听杨尊的语气寒凉冷漠,心里都一致巴不得汪云锦在继续说些推卸的话引起帝王之怒! “儿媳没觉得错!”汪云锦也不怕事。 杨尊瞠目,结舌道“那你以为什么才是错?难道还想把康宁几个全杀了不成?” “若非后续很麻烦,她们几个早死透了!”汪云锦实话实说。 杨尊大惊,她知后道汪云锦能说出这话就表示动过这种念头。他庆幸汪云锦没残暴到失去理智,她要真宰了堂下这几个没脑子的货色,他还真不知怎么办是好? 周蓁到这会才后知后觉自己曾经离死亡如此近,颤音道“我就说了,你是不敢杀我的……” 圣裁对错(三) 没人搭理愚蠢的周蓁,杨尊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地问汪云锦“既然能杀的都被你杀了!不能杀的你也没有手下留情,如今又闹到朕这边来,是什么打算你说说!” 汪云锦还没说话呢,从来在杨尊身前只会无条件顺从的杨谦尊爱父亲是一码事,并不表示他会任由妻子被挤兑。 于是,开口维护道“父皇明鉴,那苗疆怪人一伙先对四弟下剧毒在先,又对儿臣等人公然拦道行刺在后,这翻行径本就是藐视欺辱我大齐皇室之举! 只怪儿臣无能,不能亲自将其擒住。锦儿身为王妃亲自追击刺客本是以身冒险之事,康宁几人不仅不协助捉拿人犯,还以下犯上故意庇护刺客逃脱,儿臣恳请父皇,严惩这几个勾结外邦,意图不轨的乱臣贼子!” 杨谦此刻是气愤不已,若非锦儿能耐,真难想象落到周蓁手上会发生什么? 所以言语里尽量将他们往绝路上推。 黄达,赵夕昭几个都是人精,哪敢担勾结外邦这样的罪名? 立刻朝杨尊跪拜请罪道“请圣上恕罪!臣事先并不知那怪人真是刺客啊!臣就是和贤王妃开开玩笑,并没有勾结外邦,圣上明鉴啊!” 他们此刻也是悔不当初,以前的汪云锦都敢打骂教训他们这些官员公侯了,如今身为贤王嫡妃的她捏起人来岂不是更有恃无恐,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去惹她? 杨尊失望地看了眼赵夕昭几个,又瞪向周蓁冷声道“开开玩笑?康宁你也是这般想法?” 周蓁本还想垂死挣扎“我……”待一扭头看到老神在在的汪云锦后,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形势不如人,等过了这关,她好好谋划,非弄死这贱人不可! 心思百转的她只得不甘不愿地又改口“姨父恕罪!蓁儿几年没见二表嫂甚是想念,确实是……” 在杨尊越发深冷的眸色里,周蓁想说是玩笑的话就打结在了舌头上,毕竟以前和汪云锦那是结过仇生过怨的,她心虚地低下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见她如此形态,杨尊心里暗叹其不成气候,表面却开始处理众人“虽说是开玩笑,你们几个以下犯上放跑刺客总归大错!黄达,赵夕昭沈靖你三人暂且停职思过一年,” “至于…”杨尊看着赵夕月、周蓁沉思须臾,“赵夕月从今往后不得出入三品以上门庭及宴席!” “康宁罚俸一年,抄《女诫》、《金刚经》、《般若经》各百遍!” 殿内等待宣判的一众人等冷汗直冒,黄达,赵夕昭,沈靖几个男人,虽面如土色,却都忍住了晕过去的苗头。周蓁则是愤恨地紧咬朱唇,预防自己骂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赵夕月直接是不顾仪态地晕了过去! 听见杨尊对周蓁等人雷厉风行的处理,深知尊帝秉性的杨谦,杨杰兄弟纳闷不已,这还是那个对康宁宠爱非常的人吗? 明知周蓁自幼最厌恶烦恼书写绘画,偏偏罚她抄经百遍,算是下狠手了。 殿里唯有汪云锦不把一切放在眼里,反正该受罚该教训的自己都动过手了,杨尊的处理对于她而言可有可无…… 群英共聚(一) 杨尊把所以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第一次对杨谦夫妇和颜悦色道“凤城郡之事你夫妻二人做得很好,刺客之事朕也会通知刑部悬赏捉拿。虽说康宁今日打扰了你们逛庙会的雅兴……” 杨尊顿了顿,又继续道“但是这四国轮办的群英会眼看马上就到了,朕深思后决定将此届群英会交给你夫妻二人全权处理,所以你们干脆就趁这期间好好休息几天!” 杨尊无视殿内一群集体石化的人,逐客道“既然事情都交代好了,朕也乏了,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他说完也懒得管这些人各家欢各家愁俱没行礼,就带着管事太监疾步如风地离开了,哪有半点乏了之人的模样。 “父皇……这……”杨谦,杨杰反应过来时,已经失去了拦住杨尊出殿的最佳机会。 汪云锦双手抱臂,眼神冷漠,反正早知道杨尊是个偏心帝王了,就是没想到他会将四国群英会这块大大的烫手山芋扔给自己夫妻! 他想要让太子置身事外找自己夫妻做挡箭牌,哼!想得美! “哈哈!哈哈!汪云锦啊汪云锦!你不是自诩武艺无敌,打得很凶很猛吗?姨父这次给你用武之地了!随你打个够!”周蓁笑颜尽开,一时间阴霾散尽。 其他几人也开心了起来,期盼着四国群英会早点到来! “锦儿……”杨谦看向汪云锦,不知道该怎么说? 四国群英会,十年一届,四国轮番举办! 以武会友,以武为傲,以武称雄! 各国武师靠武功战斗晋级,直到选出前三。 再由这三人互斗,胜出者为武圣! 每一届群英会胜出武圣的国家都要从其他国家赢走大量的宝物赌注,好一番耀武扬威! 苗疆,吐蕃,西凉俱属中原之外,其国家之人多以生鲜肉食为主,一个个长得彪悍壮实,力大无穷,又生性好斗。格斗术,摔跤,骑射,游战无所不精… 大齐虽地域辽阔,物产丰饶,但是人们偏爱精细美食,崇尚诗书礼乐,重文轻武! 所以大齐除了专门驯养暗卫的秘密基地和部分武将之家喜爱棍棒武装,更多的人以淑静为美,偶尔练练花拳绣腿也只为强身健体。 故尔,在最近的四五届群英会里,包括杨遵亲自处理的一届在内,要么大齐弃权不参与,要么被迫参与后次次连续垫底惨败,狠遭羞辱! 按理说来,如今太子杨邦协助尊帝处理国事,四国群英会这等大事理应太子出头,但是杨尊自从西凉白鹰事件后就想着法子为他维护颜面,又岂会让他处理这种直接打脸损威严的事儿? 谁也不知道杨尊最近其实最头疼的就是这件事儿该怎么办? 所以在收到密报时才临时起了主意! 他和汪云锦的所有敌人们一般想法,不相信汪云锦能斗得过陆续出过武圣的其它三国! 难道要说父皇这般就是厌恨自己夫妻二人吗? “没事,我早盼着这天呢!”汪云锦不在意地安慰着杨谦道。 群英共聚(二) 早就听闻四国群英会争斗如何激烈,其它三国群雄豪杰又是如何出类拔萃,她可是一直很好奇呢! 周蓁后知后觉地想起汪云锦既是负责人之一,万一到时她不上台参与争斗也能行,所以居心不良地激将道:“可不是吗?我也盼着呢!反正我们大齐素来都是垫底的存在,你真以为你参与了,就能轻易扭转输赢吗?” “圣上只说让我夫妻二人全权处理四国群英会之事,可没说要我亲自出场参与。再说大齐连续在四五届群英会中惨败垫底,这一届继续输了不是很正常吗?”汪云锦脚步轻缓地走向杨谦,对周蓁不疾不徐道。 眼看周蓁无言以对,沈靖在一旁急着敲边鼓道:“这一届群英会好歹是圣上交给贤王殿下和王妃的差事,难道王妃就不担心到时若是输得太难看了,圣上降罪贤王殿下吗?” “赢了也不见得对锦儿有什么好处?不就是想逼锦儿出场吗?偏不让你们这些人如意!”杨杰观看良久,虽然他也很想这届群英会大齐胜出,但是却不能让锦儿被这些蠢货玩意儿牵着走。 “燕王表哥所言差已!若是汪云锦真能夺下武圣之尊,那我们大齐岂不是就能一血前耻,风光无限吗!” 周蓁瞪着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杨谦和汪云锦,很是气恼自己先前恶心的叫了这贱人二表嫂!她愤恨地粉拳紧捏,继续行激将之法。 “再说了,苗疆,吐蕃,西凉的前武圣们哪个不比她强?到时候不输得更难堪也是幸事了。还想赢?莫不是做梦!” 四国群英会规则之一,前几届武圣皆有权挑战每一位新晋级武圣,只有胜出者才能继续担武圣之名! 大齐历来都输成惯性了,若是突然之间能踩着其它三国而居上,不论国之颜面如何,就往届胜出的武圣们必然会群起而攻之对付大齐任何一位可能胜出者! “万一要是我夺下了武圣之名呢,你又待如何?”汪云锦抱臂迎视周蓁,又踱步到沈靖等人面前,语气寒凉道:“还有你们几个呢?都说说看,我汪云锦若是胜了,你们又该当如何?” “你要真赢了,我赠你十万白银!”周蓁迫不及待地应声。 “十万白银!这个约我汪云锦应下了。那你们几个呢?”汪云锦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既然一个个那么喜欢抱团做势,那就谁都别想置身事外,大伙绑一块好了。 “你要真胜出了,本公子也给你十万白银!”沈靖捂着不适的前胸,紧跟而上。 “我们与郡主一样,也赌十万白银!”其他几人在作死的路上那是一去不回头! “空口白话谁不会!”得到杨谦暗中示意的杨杰,早借着杨尊办公的笔墨已经写好了字据,冷嗤一声,扬手道“毕竟烂账难讨,你们都过来签字为凭!” 周蓁轻哼“那你要是输了呢?是否也赔本郡主十万白银?关键是贤王府有那么多钱吗?” 想空手套白狼,她周蓁可不傻! “我若输了,由将军府赔你就是。”既然鱼儿都上钩了,汪云锦岂能放过! 最后,周蓁等人心内诅咒着咬牙签下赌约,陆续摔袖离去。 杨杰好生保管着赌约目送心爱的女子一脸温情小意地推着二皇兄出宫,心头无限惆怅…… 群英共聚(三) 等在宫外的阿大和汪云慎等人一见杨谦和汪云锦出了宫门,就疾步上前“姐姐,姐夫,怎么样?圣上有处罚那些人了吗?” 汪云锦回首看了眼巍峨的宫门和挺直的守卫,神色淡然道“等回府后再告诉你!” 汪云慎不明所以,只得纳闷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悠然地回了贤王府… “哈哈!好!太好了!”第一时间知道杨尊将四国群英会交给杨谦夫妻主办后,杨邦爽笑连连,恨不得眼下就是群英会到来的日子。 他交代着严正待命的心腹“既然康宁都赌上了十万白银,本宫身为一国储君又岂有落于人后的道理。你去想办法弄一百万黄金来分散到各大赌坊设赌局赌汪云锦输,本宫要趁此机会赚它个满载而归!” 什么家国大义?什么仁政贤德?杨邦在几个心腹跟前从没掩饰过自己的度量狭窄,自汪云锦无意间让他在西凉太子那丢丑后,他是一刻不停地盼着寻着任何打压汪云锦的机会。 “殿下,万一到时汪云锦侥幸……” “没有万一,这次的群英会必然是从前的延续!”心腹顾忌着没有说完的话被杨邦愤怒地阻止。 吓得那心腹急忙逃遁“是,属下这就去办!” 不敢多看一眼其他人,那属下一阵风地消失了去。 “小安子,你去太医院安排几个好的太医,去瞧瞧康宁郡主和几位大人的伤势!”杨邦算计着又吩咐道。 对于一个身居高处,自身又无多少实力的政客来说,收买人心也是大事之一。 身为杨邦贴身总管的小安子领命离去。 “汪云锦!无论如何,你这次必输不可!”杨邦眼里寒光抖现,心中琢磨出数个阴险的主意… 秋日晴朗,十月一日是群英会群英共聚之日。 贤王府内的杨谦,汪云锦夫妻首次合作这等国之大事,加之时间紧短,两人俱忙得朝夕难分。 汪云锦自宫中归来后,就霸气地表示为了那几十万两银锭,她势要把参与这届群英会的群英们打成熊英。 因尔,她特意跑了趟将军府。原本是想请梅老爷夫妇帮忙照顾杨谦。岂料梅老爷和老夫人在汪立航夫妻离开不久,就云游而去不知所踪。 最后汪云锦只得将平安村的陈阿婆带了来照顾杨谦。 汪云锦则领着汪云慎和杨谦手上阿字排行的七大高手,到秘密之地去加以训练。 杨谦因为本身就能力卓绝,又一直有陈阿婆的精心照顾,所以布置场地,安排护卫,排查细作,维护治安次序,大派柬贴…… 虽然事务繁杂凌乱,暗中还有小人偶尔趁乱作怪,却也被他一一安置妥当,只待群英会到来… 其它三国参会者除了部分在大齐办事,就近住入使者行宫的,剩下的参与者皆备好了行囊正在赶往大齐京都的途中… 秘密之地! 刀光剑影,影影绰绰。 汪云锦站立在迎风翠竹的顶端,一身橙色纱裙,青丝在风中伴着裙角扬扬飘飞,她眯眼俯瞰着这十来天的结果,尚觉满意! 良久之后,底下踩梅花桩阵练步法的汪云慎第一个停了下来,然后阿大等人也逐渐收刀,握拳,横剑,劈腿…一个个神采奕奕,都看到了对方眼里喜色难掩! “姐姐!”汪云慎看到飘飞而来的云锦兴奋道。 “王妃!”其它人恭敬地行礼。 汪云锦轻抬了手,浅笑道“你们现在要不要再与我试试?” 这话往日里都是大伙避之不及的,此刻听来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摩拳擦掌! “属下愿意一试!”连声音都充满了力量。 “姐姐陪他们再练试一会也好!”汪云慎虽然也想试试自己的深浅,但是他也知如今时间紧迫,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王妃,属下得罪了!”阿大说着就幻想汪云锦是其它三国的武圣所以举剑杀来,招式怎么毒辣狠厉怎么来… 群英共聚(四) 时间飞速流逝,在众多民众的翘首以盼里迎来了群英共聚的盛会和赛事。 远道而来的参赛者们都带来了各自君主准备好的丰富彩头,逼得杨尊也象征性地忍着肉痛拿出了些许古玩宝物,珠宝金银来! 若不是群英会一直在四国轮番举办,杨尊逃脱不了。就单论连续数届的垫底经历,他对群英会也是避之不及,当然也不会觊觎其它国家的宝贝。 杨谦考虑到赛事武斗时的破坏力,特将赛场安排在使者行宫的狩猎场。并且在场地之外设置警戒线公开允许百姓商贾远处观看。 。杨邦是巴不得杨谦把摊子弄得越大,他越好下手浑水摸鱼。反正他已经布好了连环局,大齐必须非输不可! 所以不仅暗中派人宣扬着杨谦和汪云锦的自大好胜之心,还私下设赌,并抬高所有赌坊里赌局的赔率,在辉煌的路上越行越偏。 等到三国使者带着自己国家参赛者入场坐定后,杨尊作为一国君主自然要客套几句欢迎宾客之类的。 然后就是杨谦安排的裁判在台上一通宣布赛事规则。 单人赛,各国参赛者可轮番上台,限三场,场次不定,以胜出者继续霸占赛台晋级。 多人群赛,仅限一场,场次不定,最后胜出者赢! 终结赛无非是单人赛胜出者和群赛队伍的大比,也可能是来自上届武圣的任何挑战…… 杨谦夫妇则在杨尊,周后,和太子杨邦的下首,夫妻二人一身皇族正装,眯着眼观察着三国前来参赛的武师力量。 虽然场中坐无虚席,但是各国队伍两排分坐,也不甚拥挤。 苗疆的领头人是常期住在大齐使者行宫的小王子纪无岸,而他带来的一群参赛者个个煞气外溢,其中有几个越加气势凌人,一个就是上次被周蓁等人放跑的毒蛇怪人,还有一个身穿苗疆银饰服,面蒙黑纱臂缠乌金鞭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和上一届苗疆武圣乌业廷。 西凉队伍里西凉太子和唯敏公主也是汪云锦的老熟人,身边一群武师个个器宇不凡,必是精英! 吐蕃国则由大亲王松罗昝亲自带领数十个身材高壮彪肥的武师,看外在就让人心惧! 汪云锦勾勾唇角,看来其他三国势在必得呢! 十八般武器林立,旌旗飘扬的赛台上,等裁判说完规则,锣鼓声大起,四国群英会赛事正式开启。 往届群英会怎么开始汪云锦不知道。但是这一届既然由她负责,她又抱着必胜之心,那就谁也别想从她手上占半分先机。 得到她眼神示意的阿大率先上了赛台,他抱拳行礼,开口就震惊了很多人“大齐贤王府侍卫阿大不才,听闻上一届武圣乌师傅武艺卓绝,技压群豪,阿大斗胆请乌师傅赐教几招!” 阿大不卑不亢,台下却是哄笑声起,那三国之人皆觉得阿大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无知无畏! 杨尊听罢脸皮一动,他轻敲桌面的手指顿住,打量着颜面上毫无波动的儿媳妇,第一次对群英会充满了期待。 暗地里早已狼狈为奸的周蓁和杨邦不着声色对视一眼… 西凉太子成精一样立刻看向贤王夫妻,暗想下一场是否也该主动出击? “无知小儿,你既如此着急找死,本座岂有不成全之礼?”乌业廷离座站起,冷哼一声,一个大鹏展翅落在阿大对面,蔑视道。 “不过,未免世人说本座以大欺小,先让你三招,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阿大也不和他客套,拔剑就出杀招“还请乌师傅不吝赐教!” 他所使剑法颇为古怪,斜刺,横挑看着毫无章法,却一剑快似一剑,台下之人只看得见人剑合一后快速移动的一片虚影。 乌业廷起初还夸海口让阿大三招的,待阿大出第二招时他就避不开地还了手… 威震四国(一) 乌业廷不愧是上一届群英会终结胜出者。 他以苗疆毒门毒掌成名。一身内力掌法刚猛霸道,又招招自带剧毒,旁人轻易不敢靠得太近。这动起真格来本事还真不是浪的虚名。 很快就将阿大逼得后退连连,只能勉强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赛台下众人都看清楚了台上的局势,纪无岸一脸的骄傲,似乎早已知晓结果。 吐蕃,西凉两国都事不关己的瞧着,在他们内心里赛台上真正的敌人从来就不包括大齐! 杨邦见此眼底是悄然划过一丝喜色。 虽然输成了惯性,可是杨尊心里此刻还是有了一丝不甘“难道朕堂堂大齐真的不如这些茹毛饮血的蛮夷吗?” 只有亲自训练传教阿大几人的汪云锦意料到阿大接下来会做出怎样的惊人举动。 她将场上人们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嘴角轻笑,临门一脚的胜利往往最让敌人懊恼! 就在所有人料定阿大必输不可的最后一刻,阿大不仅没躲着乌业廷的猛烈攻击,反而作出一副躲闪不及的模样任乌业廷拉近两人的距离。 千钧一发之际,阿大硬是扛下了乌业廷一招毒掌,并趁机挥剑削下了乌业廷的一缕发揪和一只臂膀! “师兄小心!”苗疆队伍里的女人尖叫着提醒,却终究晚了一步。 阿大这是一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乌业廷虽被重创,阿大也被乌业廷掌风所伤,连续倒退了数十步,在离赛台边缘的最后一步才勉强立住。 虽然早已服下了汪云锦配置的避毒神药,可是他依然被乌业廷的掌力震得五脏挪动,一口腥甜压抑不住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啊!”乌业廷捂着断臂处哀嚎,双目瞪得滚圆,恨不得将阿大碎尸万段“你个龟孙兔崽子!” 为什么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中了他的毒掌却没有中毒的迹象?乌业廷想不通原因! 阿大迎视着乌业廷,强撑着走向乌业廷行抱拳礼“阿大不才,多谢乌师傅承让!” 胜负已分,此时台下一片震惊,一届武圣就这样被毁了吗? 西凉,吐蕃两国都怀疑大齐与苗疆是否有什么内幕交易,否则他们难以置信大齐居然得了这场开门红! “臭小子,你敢伤本座师兄,今天本座饶不了你!”飘飞到乌业廷旁边的苗疆蒙面女,声音沙哑浑圆。 她仇视着阿大,愤怒地抖动着缠在手臂上的乌金鞭。 若不是燕王杨杰今日奉汪云锦之意带巨款去参与赌局没在场,他就能认出这女子就是当初凤城郡暗杀杨谦夫妻时使用倒刺软铁鞭的那人! “阁下是?”阿大知道这个赛台上的单人赛胜出者,必须接受三国中正三场之内,任何人的挑战。 既然他都推脱不了,问明身份首当其冲。 “苗疆西宫贵妃!”蒙面女语气相当狠厉。 自报家门后她也懒得管他人心里的滔天巨浪,鞭子挥动间直攻阿大面门。 一时间气氛紧张至极! 什么落井下石?什么趁人之危?什么车轮战术? 这些都是群英会往届赛场上的常事,否则大齐怎么可能连续输了几十年难以翻身? 都是因为大齐参赛者一个个自认正人君子,仁义侠者,使用不了群英会的诸多凌乱规则。 见伤者不忍去趁人之危,遭强者挑战又力所不及,输了还心服口服,自觉技不如人,也是活该被三国轮番压制! 可是如今汪云锦抱着必胜之心负责群英会之事,其他三国还想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取胜,又怎么可能? 阿大正筹划着如何躲开这女人挥过来的鞭子时,只觉身体被一股力量轻轻一推,然后他就看到汪云锦挡在了他前面。 一手握住苗疆女人的鞭子,然后手法快速诡异地活动起来,一拉一扯间就将苗疆贵妃的武器夺了过来… 威震四国(二) 然后这条乌金鞭就在汪云锦手上挥舞自如。 “啪!啪!”地响起一声破空之音,苗疆贵妃躲闪不及地挨了两三鞭。 “啊!”痛的她一声尖叫。 汪云锦看着此人如此作为,手一掷就将乌金鞭扔到她脚边,她轻拍两下手心,轻嗤道“你们苗疆高手也不过如此而已!还继续吗?” 那女人忍着被金鞭抽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灼痛,愤恨地指着阿大道“我挑战他关你何事?难道你们大齐准备提前比试群赛?” 汪云锦听这话可乐了“可是我顶替他殴打你是一对一,也没犯赛事规则啊!比试不是正赛三场吗?你们就当这是我堂堂大齐天国的第二场比试不就行了!” 场下众人也是百口莫辩,往届群英会上大齐参与者可是一直由赛台上的人打完三场就定胜负的,怎么这次不一样了? 虽然汪云锦所言正确,吐蕃,西凉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你真是巧言诡辩!”苗疆贵妃悔不当初,还是太冲动了! “那大伙都说说,我的话有错吗?”汪云锦反问台下众人。 苗疆王子纪无岸紧皱眉头,不知如何化解局面? 眼见苗疆陷入僵局,西凉太子想起送唯敏来大齐的前夕,西凉皇在密室的嘱咐,所以忙替苗疆打圆场“贤王妃言重了!西贵妃眼见同门伤残,心里自会焦急而失分寸,实属情有可原!怎么能算正赛呢?” “再说了,如今吐蕃和我西凉武师千里迢迢赶来,早听闻贤王妃武艺之高,都盼着能得你指点一二,王妃又怎可一味偏爱苗疆?” 西凉太子的话太有深意了,汪云锦看向纪无岸和吐蕃松罗昝问道“那小王子和大亲王意下如何?” 有人找台阶,纪无岸也玩起了脸皮厚“小王也相信西姨母并非有意冒犯,还请王妃宽恕!” 松罗昝见此机会保持中立“我吐蕃少数服从多数!” 事情到此,西贵妃只觉丢脸懊恼至极! 她眼里滚动着阴毒,本就站在汪云锦的对面。 正难以下台时,她发觉有轻微的风势朝她吹来。 她全身上下一直隐藏着数十种苗疆毒药,此刻她坏心眼地借助风势将藏在指甲里的毒粉末悄然弹洒在风里,一会儿就没了影! “哼!”西贵妃奸计得逞,也不多做纠缠,“师兄,我扶你!” 她扶着乌业廷特意与汪云锦擦身而过。 汪云锦看着她,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 待乌业廷下去后,汪云锦看向阿大“你也去疗伤!”她递给阿大一瓶疗伤药。 阿大知道出自汪云锦之手的药物必是圣品“多谢王妃赐药!”他恭敬地接过也走下了台。 一时间赛台上只剩下汪云锦一人,她昂首看向赛台之下,语气倨傲地挑战道“大家既已共睹我大齐胜了首场比试,本妃欢迎台下各国远道而来的贵客速速上台接着比试,以免虚度浪费大家时间!” 其它三国人听着这狂傲的口气,想着汪云锦上台时露的那一手,虽然心有不悦,却都从内心正视了这届群英会! 松罗昝老奸巨猾,不想提前暴露实力,只得对西凉太子道:“听闻唯敏公主是徐湘乾徐武圣的关门弟子,早已学到徐武圣的真传绝艺,今日不如请公主殿下上场试试大齐贤王妃的功夫,也让大家开开眼界如何?” “那唯敏就先抛砖引玉了!”唯敏应着,心里暗骂松罗昝虚伪。 不过她确实也想找汪云锦比试,所以也懒得和松罗昝打口水仗。 唯敏公主一身异族装束,头上宝石闪耀。她提着她那把锋利长剑不急不徐地移步赛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漫步园林赏景呢! “本公主西凉唯敏,你先出招!”唯敏公主每次看到汪云锦都自生排斥。 更何况她有着所有贵族都会犯的毛病,那就是狗眼看人低! “谁告诉你,我要和你比了?你的对手在那呢!”汪云锦不慌不忙地指了指唯敏背后走上来的阿二。 唯敏公主一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贤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耍大伙玩吗?” 威震四国(三) 汪云锦摇摇头“公主殿下不必操之过急!本妃给大伙介绍下,这位呢…” 汪云锦并不在乎唯敏的怒意,她指着上台后一脸严肃冰冷的阿二,对赛台上下的人高声道:“是本妃夫君手下侍卫之一阿二,与上一场打败乌武圣的人是结义兄弟!如今由他参与正赛第二场,只要公主殿下胜了阿二,公主的挑战本妃应战便是!” 唯敏冷笑道“贤王妃这话什么意思?是大齐已经没什么可用之材了,所以只能由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侍卫奴隶出战吗?还是说,大齐欺人太甚,认为这些下人侍卫都比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一国使者尊贵?” 唯敏精明灵动,慧黠圆滑,话语里将苗疆,吐蕃都拉了做同盟! “公主殿下非要如此曲解也行!这群英会赛台之上自举办以来就以武为尊!身份贵贱在胜负面前简直不堪一提!只要在正赛之内不犯规能赢就行,难道还有明文规定侍卫不能参赛一条?”汪云锦自信昂然道。 她理了理衣袖,这才发现她一直养在袖中的雪蛤蟆正在一圈又一圈地吐着冰凉的雾气! 汪云锦此刻才恍然过来,那苗疆贵妃前后不一的态度,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真够防不胜防的,果然有些手段! “……”唯敏竟然无言以对。 汪云锦坏心眼地离唯敏又近了几步,手指灵活地私下做着无人知晓的动作! 她语锋一转,故意刺激唯敏:“所以还请公主放下一届武圣高徒的姿态,有什么压箱绝学都尽管使出来!若是阿二在公主手上缺胳膊少腿了,那也只怪他学艺不精!与人无尤!” 她眼光暗瞧苗疆队伍,意有所指。 赛台上针锋相对,赛台下也是气氛凝重! 苗疆一群人再次被暗指提及,一个个怒目而视,恨不得冲上去群殴汪云锦! 西凉太子,吐蕃大亲王总算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汪云锦这招即是保存了实力,又能摸透三国的底! 虽说正赛三场至关重要,可是赛规里却没规定不能换人顶替! 更何况即使输了正赛,只要在最终的挑战赛里大齐有能人挑战胜出,照样一局就能扭转乾坤! 如今看来汪云锦是想做那只最后出场的黄雀了! 难怪这汪云锦在大齐混得人憎鬼厌名声大噪!除了手上本领确实了得,一张刀子嘴再配上一身古怪脾气,很快就把能得罪的和不能得罪的都惹上了! “既然贤王妃都如此说了,本公主若是在推脱岂不矫情!”唯敏说着就退去剑鞘,举剑指向阿二。 “公主真性情!” 汪云锦睥了唯敏一眼嘲讽道。随后又对阿二交代着“尽力而为就好!自己当心点!” 阿二点头:“属下谨遵王妃令!” 汪云锦无视很多双毒辣的目光,淡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杨谦将早已空掉的茶盏满上递给了她,夫妻二人露出无人能懂的会意一笑。 这时赛台上,阿二与唯敏已经错开了第一次兵刃相接… 威震四国(四) 唯敏本不把阿二放眼里,可是几个回合斗下来,打着打着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阿二虽然手上有些真功夫不假,可是却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奇怪的是,她却发现自己的内力逐渐有些应接不暇,浑身劲儿也似乎越来越力有不逮! …… 争强好胜,事事掐尖的唯敏公主当机立断地使出最后一剑时,阿二为避剑芒,急退之下,不小心翻下了赛台。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时,赛台上的唯敏公主衣袂飘飘,长剑横指着他的方向,一副英姿飒爽模样:“你输了!” 赛台下,阿二面无表情,也不多做争辩,前行数步拱手一揖:“公主殿下好功夫,阿二佩服!” 他说完转身就走,也不顾所有人猜疑的目光。 直接向汪云锦、杨谦夫妇去请罪:“属下无能,请主子惩罚!” 汪云锦淡然一笑:“无碍!唯敏公主堂堂武圣高徒,你输给她不冤!” 西凉队伍里,西凉太子眉头微蹙,其他武师一个个喜形于色! 苗疆队伍里此刻暗流涌动,西贵妃忙着给乌业廷疗伤,苗疆药神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瞧着赛台上下! 帝台之上的杨尊,杨邦父子本就心思各异,既然早已笃定结果,也就懒得计较过程! 本想胜出后继续挑战汪云锦的唯敏公主,虽然此刻在众人眼里风光无限,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四肢百骸里真气是如何四散逆串! 所以她哪还敢提挑战之事,只暗中祈盼下一位上台挑战她的不是什么硬茬! 吐蕃松罗昝奸滑成性,又岂会看不出唯敏的不对劲! 所以直接就派了这次出使武师里最强的一位上场。 以强敌弱,趁人之危,吐蕃胜得毫无压力! 唯敏公主直接被踢下了赛台,昏迷不醒! …… 数天后,单人赛临到结束场时,西凉太子靠一把铁扇胜了苗疆药神而屹立赛台上。 苗疆,吐蕃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接受结果。 此刻,西凉太子与汪云锦正面相对,只是不知道最终狼狈的会是哪一个? 西凉太子很欣赏汪云锦,也对自己很有信心。 待看到汪云锦两手空空时,询问道:“贤王妃,你的武器呢?” 汪云锦睥了眼西凉太子手里的铁扇,意有所指“本妃从没有带武器的习惯!” 西凉太子听罢,却指着赛台上林立的十八般武器,对汪云锦道:“哦!那贤王妃要不要先选一样顺手的再与本宫比试?” “不用了,这些本妃都用不顺手,直接动手就好!”汪云锦一眼看去,摇头道。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本宫了!”西凉太子说完,摊开铁扇就和汪云锦缠斗上了。 … 观战各方心里都很微妙,有人欢喜有人愁,各家动作有天知! “怎么样?你都安排好了吗?”周蓁坐在周后下面,离太子杨邦很近,她悄声问着杨邦。 杨邦阴冷一笑,低声回道:“表妹放心,一会看好戏就是了!” 他可不会告诉周蓁,他的心腹小安子早就买通贤王府后厨杂役下了毒呢! 周蓁得了话,手指摸着遮盖在头上的斗篷,凤目里闪过一抹厉光,这次看汪云锦还如何猖狂! 苗疆队伍里,纪无岸等人心思都放在了赛台上。 只有西贵妃时不时会愤恨地盯着大齐帝台方向。待看到太子杨邦时,眼里却漫上了温情,虽然无人瞧见,可是却灼热得杨邦若有所觉地回望了几眼,待看不出什么后又任西贵妃瞧着。 “邦儿,这一次赌约之事母妃会让你如愿的,毕竟汪云锦早中了苗疆尸毒……” 威震四国(五) “姐夫,你觉得姐姐还要几招才能将西凉太子踢下来?”汪云慎和杨谦、杨杰坐得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赛台上打得越发激烈的两人,对杨谦问出了他在预算的事儿。 杨谦暂时收回注视妻子的视线,对他幽幽道:“很快了!” 杨杰也点头道:“是快了,此战西凉太子必输不可!” 他也知道汪云锦的独门绝技空手套白狼还没使出来,等她真正使用绝技的时候就是战局结束时! 虽然几人音量不大,可是却让杨邦听后暗自冷笑:“哼!你们先高兴一会!待会有得是你们哭的时候!” 赛台上,西凉太子一把铁扇舞得哗哗作响,招招朝着汪云锦要害攻击! 极力躲避的汪云锦在撞倒了台上林立的一排武器后,神情呆滞了下来。 西凉太子看出了汪云锦的不对劲,他邪魅一笑,摇头道:“真是可惜了如此花样美人!” 他话落,挥洒着如刀铁扇直接往汪云锦玉颈而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趁你病要你命也是胜利法门之一,他也怜香惜玉!可是他更看重江山名利! “药效总算开始了!”心怀不轨的西贵妃、杨邦等人暗搓搓地想。 汪云慎觉得汪云锦危险,急急地高声提醒“姐姐,小心!” “锦儿!”杨谦只觉心里恐慌! “锦儿!”杨杰也惊站而起。 此时汪云锦看着迎面而来的铁扇,眼神一换,嘴角微勾,是时候结束了! 只见她一手快如闪电扣上西凉太子攻过来的手腕,一手趁机夺下了西凉太子的铁扇,更是身姿灵活地一个旋转,一脚就将西凉太子踢了出去! “太子爷!”西凉武师们看清这幕,惊慌地跑过去依然没有接住他。 “碰”地一声响起,西凉太子摔到台下后才抖着麻木的手腕,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赛台上,汪云锦把玩着从西凉太子那抢来的铁扇,神情淡定,若非她将计就计,想轻易胜过这西凉太子还真要费些劲! 一切都发生在几个眨眼之间! 如此变故,关心汪云锦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给汪云锦下绊子的同类恨得咬碎了一口好牙! “贤王妃,你胜之不武!”被西凉武师扶起来的西凉太子气愤道。 离胜出就差了临门一脚,让他如何甘心? 汪云锦看他确有几分能耐,本来还对他另眼相看,一听这话,呵!若是输的是自己,难道他就胜得有理了吗? “怎么?众目睽睽之下,太子爷输了想耍赖不成?”汪云锦居高临下地问道。 “本宫……”西凉太子沉默了,他还真说不出什么来。 就在三国众人俱想着如何搅黄大齐数十年来第一次的群英赛胜者时,周蓁这个猪队友总算按耐不住地冒了出来:“太子爷若是输得不服,二表嫂与他再打一遍不就行了……” “康宁!”杨尊虎目一瞪,怒声呵斥打断了周蓁的话。 还有没有脑子了?事关国之颜面,谁知再打一场会是什么结果? “姨父……”周蓁低声喃喃,只得弱弱地低下头掩饰眼里的妒恨! 吐蕃松罗昝一拍大腿,插科打诨道“妙啊!齐皇圣上先别急着训她,本王倒是觉得小姑娘说的对。”他不顾杨尊黑沉的脸色,微笑着继续道:“既然西凉太子确实输得不服,那不如就让他与贤王妃再打一场就是,左右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大伙说对不对?” 威震四国(六) “亲王所言有理!小王无异议!”因为汪云锦的干预,苗疆从开赛到现在一路惨败垫底!纪无岸这边正愁着如何找回场子呢? 这求之不得的好事当然愿意应和了。 吐蕃,苗疆两国之人对杨尊咄咄相逼,西凉太子也虎视眈眈地看着杨尊,作为一国之君,他是应也不妥,不应也不是! 他只得抬头看向汪云锦,淡然地问道:“贤王妃,西凉太子爷想与你再斗一场,你意下如何?” “父皇不觉得这提议很荒唐吗?”想让她随意接手,哪有那么美的事儿? “西凉太子输了想加赛一场,接下来是不是连吐蕃,苗疆也跟着要加赛重打?” 汪云锦扫视一眼纪无岸和松罗昝等人,嘲弄道“直到我大齐输了才认可?” “贤王妃多虑了!我吐蕃绝没此意!”松罗昝尴尬地打哈哈,好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贤王妃怕重比输给西凉太子就直说,何必在此说些无中生有的浪费时间?” 西贵妃一肚子火气找不到地方洒,自己亲自给汪云锦下的尸毒,这贱人怎么会没中招? “输了就是输了,要加赛重打绝无可能!”汪云锦语气决绝。 “但是本妃可以给你们一个输得心服口服的机会。” 她恨极了和这些人逞口舌,打算速战速决,一劳永逸:“群赛不是还没比吗?也不用一局一局来了。你们三国由哪些武师参赛都一起上!本妃与你们一局定胜负!” 汪云锦此话一出,四国诸人一片哗然! 真是好大胆!好嚣张!好狂妄! 可是他们心里确实是这样想得,也好想这样做呢! “贤王妃此话当真?”西凉太子本就急功近利,既然汪云锦都给他搭了梯子,不往上爬岂不是要平白失去一次机会。 松罗昝拳头抵唇轻咳一声,虚伪道“贤王妃所言不妥,不妥啊!这万一我们大伙依照王妃之意,赛内误伤了你,恐怕我等就要被扣留在这上京老死了!” 汪云锦哪会不知道这些个奸滑小人的算计,直接给他们扔出了定心丸“既是武斗,大家生死状一签,生死由命,谁也没理由寻仇报复?” “你们几国商量下,都派哪些人参赛?是今日就比,还是改日再战?本妃一言既出,必会奉陪到底!” 其实这段时间看来,汪云锦对其他三国所谓的英雄豪杰,能人高手那是大失所望! 真本事确实也有一些,耍混下作使暗箭的本事更是一人更比一人强! 总以君子侠义之道对小人卑鄙暗箭,活该大齐输了一届又一届! 纪无岸眼见西凉,吐蕃都表态了,也十分愿意联手一战,“既然贤王妃都如此豪迈了,我等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他看向西凉太子询问道:“太子爷觉得这群赛我们是今日就比好呢?还是改日再战?” 西凉太子寻思须臾,他到这会才反应过来,汪云锦为什么会提出这种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比试? 难道她的武学造诣真的达到了傲世而立,无人可及的地步? “贤王妃若允许,就改日再战!”西凉太子深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如今不可操之过急,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威震四国(七) 赛事延后两日时间,足够心怀不轨的各方暗地里酝酿阴谋! 苗疆,吐蕃,西凉三国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出战的武师全是自以为是的国之精英:苗疆这边有西贵妃,苗疆药神两人;西凉太子则带着西凉武圣玉冠道人的大弟子(他师兄)出战;吐蕃这边出战的是彪悍的神力将军和骑射将军! 这些往日用鼻孔看人的傲气武师们,也都知道此战事关重大。毕竟汪云锦的手段和战斗力刁钻古怪到不容小觑,如果分开单斗,他们自知还真敌不过! 所以这两天一直在互相为辅地演练,增加战斗力… 大齐市井之中,更是喧哗一片! 国民们对汪云锦很是矛盾,既讨厌她残暴粗鲁的手段,又希望她真能以一己之力胜过以武治国的苗疆,吐蕃和西凉! 赌坊里,赌汪云锦胜的赌局更是高达了一陪二十的赔率! “废物!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告诉本宫,已经得手了吗?”东宫里,杨邦愤怒地抓住小安子衣襟责问道。 “为什么她汪云锦打败西凉太子后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殿下……殿下!奴才发誓,贤王妃的确是中毒了,至于……她怎么没中毒的迹象,奴才不知啊!”小安子看着杨邦黑沉的脸色,急急辩解道。 再也没人比他更了解眼前这个暴怒男人了,他还不想死啊! 杨邦盯着他的目光就像一条毒蛇盯着猎物,等实在看不出什么,又想着小安子以前办事还真没出过差错,这才将小安子一把推开:“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小安子低头委屈,他也是听背后主子指令行事而已,真当贤王府是酒楼客栈,是他一个小太监能随意进出活动的吗? 杨邦焦躁地来回走动,想着该怎样继续给汪云锦夫妻下套才合适? 他能感觉出来,自从凤城郡稻谷获收之后,父皇对那废物的态度已经不比以前了。 “本宫问你,让你安排的赌局怎样了?”杨邦突然问道。 小安子立马恭敬地回话:“回殿下,赌局倒是设好了,就是资金上东宫没那么多现银,所以……” “不就是缺钱吗?所以让你下百万两黄金的注你没下,对!”杨邦肯定道。 “殿下恕罪!实在是东宫没那么多现银啊!”小安子也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去哪变百万黄金出来既设赌还参赌? “说你废物真是抬举你了!”杨邦越看小安子越气恼“东宫没有,你不会拿本宫令牌去国库搬吗?” “殿下不可!万一被圣上知道擅自挪用库银……”小安子着急万分,也不知是哪个蠢货给太子出得这馊主意? 他觉得等晚点定要将这事告诉主子才行。 “父皇知道了又怎样?他既然让本宫代他治理国事,就是想将整个大齐都交给我,难道区区一个国库本宫都动用不得?” 杨邦想着反正国库的金银宝物以后都是他的,更何况他现在只是暂时用来开源生财而已! 单人赛暂且不提,就如今三国作为来看,哪怕他不暗中下什么黑手,汪云锦也必输无疑! 这种稳赚不赔的好事,谁不参与谁傻蛋!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办!”小安子见他执迷不悟,忙急遁而去。 杨邦眯眼瞧着小安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威震四国(八) 旌旗飘扬,锣鼓雷响的赛台上,一身轻便骑装的汪云锦长发高束,英姿飒爽逼人,她行云流水一般地签完生死状。 两手空空地看着与她对面而站,正在签生死状的三国武师。 嗯,基本都是熟人,还一个个都自备了武器!就不知道待会用起来效果怎样? 汪云锦扫视一遍西凉太子等人的武器,越看越满意,眼里也溢出了奇异的光彩! 赛台下观赛者是聚精会神,谁都感觉血液沸腾,胜负一场定全局,既省事又刺激! 哪一方都盼着这一战能称心如意,所想必成! “贤王妃今日也不用武器吗?”签完生死状的苗疆药神笔一扔,捏着他重置的铁铃铛问道。 “带着累赘,不用也罢!”汪云锦说着内心话。 其他人都陆续签完了生死状,大战即将开始! 西贵妃早对汪云锦恨之入骨,冷笑一声“贤王妃真是好大的口气!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吗?” “天下无敌不敢当,就是不知道西贵妃的鞭伤好全没有?本妃就怕一会儿出手急了,贵妃又伤上加伤岂不难看?”汪云锦与苗疆上下是早生仇怨,也不在乎得罪与否。 西凉太子铁扇轻摇,阴笑道:“看来贤王妃很自信啊!” “那是当然!本妃对太子手中的铁扇可是喜欢得紧呢!”汪云锦看向西凉太子手上充当武器的铁扇,不错,比上次那把还极品。 不等西凉太子废话,吐蕃神力将军铁制狼牙棒触地后发出“碰”地一声巨响,他本就长得体壮彪肥,一张宽大圆脸上横肉抖动,神情凶煞。 他对汪云锦倒是有所耳闻,也见她露过一手,确实能耐! 所以他不反对大家趁今日决赛废掉汪云锦的决定,张狂道:“费时间与她一个小姑娘磨磨唧唧做什么?动手!” 其他人也不多言,利落地各站方位,汪云锦成了腹背受敌地孤立中心! “贤王妃,一切皆你自找的,对不住了!”西凉太子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也不慢地击杀而去。 西贵妃的金鞭,苗疆药神的铁铃铛,神力将军的狼牙棒,骑射将军的箭羽都齐齐使出最大威力,汪云锦以一敌六自然不在藏拙,身肢灵动地避着攻击,手上一把把细如牛毛的毒针满天飞雨一般洒了出去。 那六人不料汪云锦有此手段,一个个各显本事急退避让,趁人们仰首避开的间隙,汪云锦对武艺稍逊一筹的神力将军疾飘过去。 手指快速诡异地弹了神力将军手腕一下,等神力将军察觉不对时,他只觉全身力气如同开闸洪水一样倾泻出去,就见汪云锦从容地抢走了他引以为傲的狼牙棒。 而他则被汪云锦一掌就推飞出去,直落台下,受伤吐血! “神力将军!”松罗昝不可置信地唤出声音,神力将军力大无穷,可举千斤,怎么会轻易就败给一个女人! 西凉太子,西贵妃等人待避开第一波毒针时,只得眼睁睁看着神力将军落下台去而无力帮忙。 汪云锦拎着重达百斤的狼牙棒,只见上面铁刺和倒钩闪闪发光,尖利而密布,她眸光一闪,很喜欢这把好家伙! 她如同举剑一般,直接举着狼牙棒朝西凉太子等人杀过去。 西贵妃,苗疆药神都是汪云锦的老对手,自然会避其锋芒。 西凉太子就惨了,他看到汪云锦举头罩下的巨重狼牙棒,心一横,就举铁扇相迎,“嚓嚓”数声,狼牙棒的力量直接将铁扇压到变形。 “啊!”西凉太子手臂处被狼牙棒扎个结实。 “师弟!”一边与汪云锦缠斗的西凉太子大师兄招式越发急速。 就在他攻来时,汪云锦猛然收回狼牙棒,然后身肢一跃而起,就从她刚避开的地方急速飞来一支箭羽,正巧直直插在了西凉太子大师兄的心脏。 “大师兄!”西凉太子瞪大眼眸,他不敢相信深得师父真传的大师兄就这样死了! 待汪云锦落地避开西贵妃和苗疆药神的又一次攻击后,眼含狠厉,已经带血的狼牙棒一掷,负责远攻而躲让不及的骑射将军一声惨叫,手上弓箭跌落一边,而他则被狼牙棒铁刺倒钩给扎进头部,当场身亡! 此时赛台上一片混乱,赛台下也是一片震惊,三国之人都尽数站了起来,高坐帝台的杨尊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太震撼了!难以想象死的这些个会是名震一方的高手! “现在该轮到你们了!本妃看你们两人这次往哪跑?”汪云锦看着西贵妃和苗疆药神,淡然道。 真当她好欺负,以为顶着使者身份就能逃脱大齐通缉,她就没办法收拾他们吗? 一个个既然喜欢养蛊下毒,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西贵妃和苗疆药神脸色难看,两人对视一眼,决定放手一搏。 西贵妃手指轻抚金鞭,金鞭上立刻泛起了一层光彩,苗疆药神也抖动衣袖,一阵怪异的味道传来,没多久,赛台下多数人都骚乱了起来,连声叫着好痒! 汪云锦冷眼瞧着,任由两人使尽手段。 “真是可惜了你们这一身好本事!”汪云锦轻拍手掌,惋惜道。 台上台下无数人,只有杨谦看清楚了她手心里消散的淡淡白烟。 她是医毒圣手,自然知道在蛊毒一项是如何难以学有所成。 她感叹完,眨眼功夫虚影一晃,就到了西贵妃两人身前,在两人惊诧的目光里,双手齐动,两人被她穴道一封齐齐制住。 在两人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汪云锦冷冷地反问道:“怎样?这入梦散的效果不错?你们两个很幸运!有缘成为这药的第一试用人!” 入梦散,苗疆失传禁药,中此毒者神智恍惚有如做梦,只因药效即中即灵,能将人带入虚幻场景! 汪云锦说完也不管此刻清醒的西贵妃和苗疆药神是如何恼恨不甘,她提着两人背后衣物,使力一扔,两人断线风筝一样朝纪无岸方向落去。 四国群英会群英赛自此结束,四国参与者,其他三国惨败彻底,大齐成了最后赢家! “西凉太子!怎样?这群赛你可还要重比一次?”倒回西凉太子身前,汪云锦挑衅道。 威震四国(九) 西凉太子瞪着汪云锦,心里翻江倒海万分不甘!唯敏到如今还昏迷不醒,本来胜券在握的赛事,为何会输得如此彻底? 他好恨!好嫉妒!尤其恨眼前这个明眸皓齿又凶暴毒辣,名叫汪云锦的女人! “比试而已,贤王妃故意下如此狠手,屠杀几国赛员是想挑起战事吗?”西凉太子愤恨大齐成了群英会最大赢家,心里的酸楚耐不住往外冒。 汪云锦看白痴一样对纪无岸嘲弄道:“挑起战事?太子难道以为生死状签了只是作摆设?他们技不如人,死了活该!” 西凉太子语塞,他能反悔说生死状无效吗? “有道是愿赌服输!还请太子、和其他两国王爷早日将赌注彩头移交给我大齐交接官!” 汪云锦不顾西凉太子、纪无岸等人黑沉的脸色,开口就讨要彩头。 “另外,我大齐民众可是非常好客,今后随时恭候着各国友人前来游玩观光!” 似乎嫌西凉太子等人不够肉疼,汪云锦又闲闲地补了他们一刀。 赛台下,杨邦想起了自己下的百万赌注,一瞬间浑身力量散尽,面如土色地瘫软在座椅上! 周蓁,沈靖几人也是面如土色,心里妒火翻涌! 唯二高兴的除了高坐帝台的杨尊,就是杨谦和杨杰兄弟一伙。 阿大等人则是由衷地对汪云锦钦佩不已! 此次四国群英会结束,杨尊那是坐获惊喜,平白得到三国宝物事小,赢了赛事声誉事大!看来汪云锦的残暴本事只要使用得当,未必不是一把利剑! “贤王妃所言之事小王定当照办!现在还请王妃高抬贵手把入梦散解药交出来!”纪无岸看着侍卫扶住的西贵妃和药神一副迷茫呆板样,急忙出声唤住准备离去的汪云锦。 汪云锦回首对纪无岸嗤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想本妃交出解药,就不知王子准备拿什么交换?” 纪无岸气极,这汪云锦是修炼成吸血蚂蟥了吗?赢了整个群英会还不够,居然又变着法搞敲诈! “你要怎样才肯交出解药?直说就是!”纪无岸气愤道。 场上众人都立耳倾听,都想看汪云锦是否真有入梦散的解药? 入梦散毕竟是传说里的存在,有无解药还是秘密呢! 汪云锦看向西贵妃和苗疆药神的目光阴寒一片,就凭这两人出手刺杀谦一事,就休想她会无偿交出解药! “很简单!入梦散解药五十万白银一份,只要小王子备齐银票,解药要多少都行!”汪云锦话落,众人心绪复杂! 这个汪云锦和传言中的那个还真正是同一个人! 纪无岸虽舍不得白白浪费百万银钱,但是一想到西贵妃与药神对苗疆的助力,咬牙道:“还请贤王妃赐出解药,银票稍后自会和彩头一起交给你们大齐交接官!” 纪无岸说完冷哼一声,他就是要让汪云锦有钱也休想花得舒坦! 汪云锦听罢,似笑非笑地瞅着纪无岸,她能感觉到随着纪无岸话毕,就有数道窥探的视线正聚在自己身上。 这纪无岸真不愧是皇室出品,都这时候了,还给她玩诡计,只可惜他的用心良苦注定要成空了! “是吗?多谢小王子想得如此周到,替本妃省了点账的诸多麻烦!本妃乐意至极!” 汪云锦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朝纪无岸扔去:“拿去,这东西本妃备得多!” 纪无岸稳稳接过,眼里闪过一抹犹疑,想着是否要找人验验真伪? “小王子可别瞎浪费哦!毕竟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到时分量若是不足了,再想讨要可得另外加价,到时你就亏了!”汪云锦无视赛台下心思各异的众人,吹吹手指,一语道破纪无岸的心思提醒道。 纪无岸气闷,难道现在就不亏了吗? 汪云锦眼瞧事情基本结束了,也懒得去管后续事宜,转身对帝台上的杨尊回复道:“父皇交待的事情儿媳与夫君已经办完了,至于那多出来的百万药费,父皇是要充入国库还是另做它用,儿媳毫无异议!现在儿媳要带我家夫君回府休息了,奉陪各位的事情父皇另派能人!” 汪云锦说完也不管杨尊及场上所有人变幻的脸色,就推着杨谦的轮椅,带着贤王府一群人呼啦啦地弃在场一群位高权重者扬场而去。 周蓁、杨邦等人本就正为金银之事愁闷,见汪云锦眼都不眨地说不要百万银钱就不要了,更是呕得吐血… 宫宴暗涌(一) 人生最快活的乐事之一就是能把所有你看不顺眼的人统统一脚踩进地狱! 汪云锦本就声名远播,也不在乎什么浮云一样的武圣之称。她此刻只想早日将赢到的赌金全部收到手。也顺道看看那些背地里喜欢玩阴谋诡计的新旧敌人们心焦火躁地筹集赌资的急样? 也确实如她所想的一般,周蓁,沈靖,杨邦等人自群英赛结束都焦头烂额地挖空心思筹备赌资。 贤王府厅堂上,用了晚膳后,很护包又爱财的汪云慎又逮住机会唠叨汪云锦:“姐姐,你怎么就把那一百万两银钱送出去了呀?要是留着也可以给姐夫修缮修缮这贤王府啊!姐夫你说,我说的对?” 从赛场回王府的路上,爱财的汪云慎就肉疼地叹息了很多遍汪云锦的太大方。 为了周蓁等人手上的赌金不被自家姐姐随意祸祸,他觉得有必要把姐夫杨谦拉作同盟,只要由他领着阿大几兄弟,兵分几路拿着契约去要求周蓁等人履行赌约!那么几十万两银钱他最少能分一小半! “是这样没错,可是我们王府没地方堆这么多银子啊!”杨谦与汪云锦对视一眼,深邃的目光里柔情无限,若非知道真相,他也舍不得那百万两银呢! “没地方?姐夫你没事?这偌大的王府不全空着的吗?百万银钱才多少呀?一间屋子都堆不满角落呢!”汪云慎纳闷。 无时无刻不想着给兄长添堵的杨杰时刻不忘刷存在感:“你姐夫那是有自知自明,锦儿这次可是给他赢了几个国库不止呢!你先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叠纸张,随意从里面递了一张给汪云慎。 “锦儿也是你能叫的?她是你二皇嫂!”杨谦的脸刹那间黑了下来,第无数次纠正杨杰。 杨杰无辜道“可是我都叫她锦儿好几年了,短时间改不过来啊!” 哼,你是兄长又怎样?就膈应你! “啊!姐姐,这是真的吗?”看清纸上内容的汪云慎跳起来兴奋地尖叫道。 搞得站立在边上的阿大几人都好奇地伸长脖子,想知道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真!比珍珠还真!”汪云锦一边给杨谦续茶,一边笑道。 杨杰看着汪云锦这一套很自然的动作,只好心酸地避开视线不去看。 “哇!太好了!”汪云慎得到确认,开心得忘了时间,转身就对阿大几人吩咐道:“你们几个都别呆着了,快去备车马啊,咱们拖银子去!” 阿大几人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这都什么时候?我们也得给人家筹银钱的时间!你想现在兴师动众去白跑一趟吗?”杨杰阻拦了行动派的汪云慎。 “也对哦!嘻嘻!太高兴了!你说我姐姐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汪云慎好奇地问杨杰。 连阿大几人都心痒地竖起了耳朵倾听。 “这事你问我,算问对人了……”杨杰一想起这事就眉飞色舞,侃侃而谈。 事情得从和周蓁几人打赌说起,开始只是形势所逼,可是在汪云锦对群英赛势在必得后,杨杰听到那些不好的市井传言就头脑一热地跑去赌坊下注赌博。 可是有趣的是他发现了太子暗地里的下的大注。他八卦地与汪云锦说道了几句,汪云锦就打发他逐一排查各赌坊底细。 也许人家觉得所有人视线都放在了群英赛一事上,行事频繁间也就露了些蛛丝马迹。杨杰动作又很快,一番细查下来,他是冷汗直冒,原来京都很多大小赌坊都是苗疆,西凉,吐蕃的暗桩和生财之地,这些地方在大齐都是百年铺面,明面上也循规蹈矩让人揪不出错来。 所以汪云锦夫妻和他一商量,就有了这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 你们这些赌坊喜欢赌也就算了! 偏偏把大齐胜负之间的赔率搞得一个在天上,一个入尘埃。 汪云锦行医多年,积攒了几百万金银珠宝,都一直闲置没用。这些东西一遭曝光,就全让杨杰搬去了其他三国的大赌坊,下了三十倍赔率的赌局。 当然还有将军府和杨谦、杨杰两人参赌的金银另算! 所以现在京都有名的“生金坊”,“银回家”,“珠玉堂”等十来家赌坊内阴风肆虐,人人自危…… 汪云锦则和杨谦低声商量着等这些事了后,两人就去遨游四海,找寻封印血蛊的破解之法,再不理会京都之事。 “一切都听锦儿的!”杨谦对父母早已冷心绝望,对离开京都并无不舍。 宫宴暗涌(二) 群英赛事在血腥之中结束的当晚,西凉,吐蕃,苗疆几国的高层领头人还没从赛场事故里回过魂来,就陆续接到了暗桩赌坊里赌局输掉三十倍赔率要赔付出高额赌金一事。 “一群废物!废物!”苗疆王子纪无岸怒火中烧地踢翻送信秘使。 一旁才服下入梦散解药的苗疆药神和西宫贵妃等人惊诧地看着纪无岸发火,相视而对,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西宫贵妃伸手从纪无岸那里夺过秘信瞧罢,眼睑大瞪地又从头看一遍,还是充满了不可置信,手也不自觉地发了抖,她喃喃道:“三千万?这怎么可能?” 该死的杨杰!这个贱种他怎么敢? “什么三千万?”乌业廷和苗疆药神急忙追问。 纪无岸踉跄地退坐到靠椅上,咬牙切齿道:“杨杰那个混账在我们‘生金坊’押了一百万的金票买了三十倍的赔率,赌大齐群英赛必赢,如今我们‘生金坊’要倒赔他三千万黄金”! “什么?”乌业廷,苗疆药神等人都怀疑听错了! 一两金换十两银,三千万两黄金赔下来,国库岂不是要搬空了! 西宫贵妃捏紧密信,狰狞道:“大不了关掉‘生金坊’就是了,本宫绝不答应白白付他这么多银钱!” “‘生金坊’不能关!它可是我苗疆费了好几代人的精力才经营起来的据点。不就是钱吗,赔给他了也不见得他有命花!”纪无岸阴沉地说着,眸子里布满了歹毒的光。 西凉,吐蕃两国各自的行宫里与苗疆行宫这边情况相差不大。西凉太子知道‘珠玉堂’要赔出九千多万两银钱时,狠狠地掀翻了一桌美味膳食。 吐蕃的‘银回家’少一些,因为杨杰下注时重点照顾了苗疆和西凉,等到‘银回家’时还是加上了贤王府,燕王府以及镇北将军府的倾囊库存才勉强凑足了两百三十万赌资。尽管如此,‘银回家’也要赔出差不多七千万银钱,气得松罗昝面目铁青,肉疼不已,再难保持阴笑! 这般憋屈之事,三国高层都不敢张扬出来和耍赖,只得打落牙齿肚里吞! 杨尊此刻还不知道他以前最厌恶,如今也没怎么上心的儿子儿媳很快就将富甲几国之上。 他如今很焦心,迫不及待地等着今日宫宴后,就把其他三国带来的赌注彩头收归国库,只要一想到那些彩头能兑换成好几千旦粮草,他就忍不住乐乐! 高坐帝台之上的他,一身金黄龙袍,金冠束发,俊郎而威严的面容上藏不住隐隐外泄的笑意! 当了二十多年帝王,宫宴也举办了不知道几百上千次? 唯今日宫宴,看着其他三国所有人大同小异的黑沉僵硬脸,杨尊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等到歌舞结束,他笑看了一圈底下的人,意味不明道:“朕非常感谢各国太子王爷亲自远道而来参与四国群英赛事!赛场上刀光剑影的,大伙都颇受惊吓,今日朕特备这压惊之宴,还望几国贵客使者莫嫌啊!” 纪无岸,西凉太子这时脸都气绿了,欺人太甚! 你们的庆功宴自己关门举办就行了,还把大家聚一起说什么压惊宴,这不明摆着不把其他三国放眼里,公然打脸吗? 宫宴暗涌(三) 还是松罗昝忍耐力强些,咬牙道:“大齐美酒美食皆属天下一绝,本王谢齐皇款待!” 说完也不管其他,自己抬起酒杯就仰头灌下,香醇的美酒硬被他喝出了苦涩的味道。 一杯酒喝完,松罗昝朝席上汪云锦和杨谦所在的方向看去,握着酒杯的手指骨骼突出,心里暗恨“汪云锦!汪云锦!本王早晚废了你!” 就在这时,汪云锦抬头刚好触到他没来得及撤回的凶狠眼神,不在意地暗哼一声。 纪无岸,西凉太子只得脸色难看地举起酒杯对杨尊道一句“谢齐皇圣意!” 酒入喉中两人尝到的除了苦还是苦。所以看向汪云锦时,眼里的寒意是一样一样的! 一直照顾杨谦的汪云锦自坐到这宫宴上就感应到数道不善的目光聚在身上,也对这些人释放的敌意感觉莫名其妙,她冷笑一声,真是死性不改! 佳肴美食当前,三国武师使者,以及周蓁等人却如同吞咽砒霜毒药,心里烦燥不已! 真是今非昔比!群英赛未开始时,也是在这个殿堂上,也是眼前这些人,那时候的接风宴上,三国使者是如何春风得意!杨尊又是如何的萎靡回避! 这才短短数十天而已,就因为群英赛出了这几十年来唯一的变故,大齐赢了,所以人家的庆功宴变成了他们的压惊饯行宴,他们还得举杯连声感谢。 这种状态下,哪怕桌上摆着山珍海味也没人有心思品尝。 很快酒过多巡,气氛依然不显活络,周蓁怨怨地游目四顾,待看到交耳相谈的杨谦与汪云锦后,愤恨地瞪着汪云锦,若是眼刀能杀人,非将汪云锦凌迟不可! 杨谦也受这视线波及,待看到周蓁模样后,伸手就握紧了汪云锦玉手尽显夫妻情深。 “贱人!”周蓁盯上那紧握一起的两只手,低咒一声,努力平息胸腔翻滚的火焰。 太子杨邦离她最近,看到周蓁后本就黑沉的脸更加阴森! …… 宫宴结束后,苗疆,西凉,吐蕃都不甘不愿地将赌注彩头交给了大齐接待官员。 杨杰,汪云慎则迫不及待地出了宫,他们带着阿大几人先去讨要周蓁,沈靖,赵夕昭,黄达等人所欠赌银。 至于‘生金坊’‘银回家’‘珠玉堂’的高额赌金,也要早早收到手里才能安心! 周蓁毕竟是郡主,又倍受尊帝夫妻宠爱,十万白银与她而言并非难事!只是不甘心又栽在汪云锦手上而已! 沈靖,赵夕昭,黄达几人就惨淡多了,他们是官身有俸禄,平日私下收受贿赂也是常事。 但是三年清知府,也才十万雪花银!何况他们还要交际应酬,上下打点,偶尔还要背地里干点不为人知的肮脏事。这些哪样能离开银钱。所以这要一次性付出去十万雪花银,几人也是拼拼凑凑,好一翻费劲才将赌约一事揭过。 很多事情都有两面性,这次群英赛赌局一事汪云锦一党人赚得盆满钵满,金银堆积成山。 可是更多的赌徒却是输得鬼哭狼嚎,暗道后悔当初压错了注。 三国的暗桩赌坊更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开始前,甚至还不如开始前! 又生损招(一) 有人欢喜就有人焦愁! 杨邦现在直接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只要想到所剩无几的国库他就惶恐不安! 最近几年他都在杨尊的身边学着治国理事。杨尊一心为民,只想着天下百姓生活艰苦,赋税是连年锐减,本就不是很充裕的国库常年处于收支持平状态。 偏巧今年先是凤城水患,国库里的钱就一直如流水一般往外运,后来边境上敌军异动频繁,防护加固,驯养精兵花费也颇大。 他动用国库重金时想着这本是胜券在握的事儿,借鸡生蛋而已,捡到蛋后再把鸡还回去,谁知道?如今连鸡都被人家捉走了,这缺口该怎么处理是好啊? “若是父皇知道,那这太子之位只怕……”杨邦不敢想那个结果。 “殿下,沈国舅求见!”小安子上前禀告。 杨邦语气不善:“他来干什么?” 待他想起沈国舅的另一层身份时,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训斥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把国舅爷请进来!” 沈国舅进殿来,质问道:“殿下,你怎如此糊涂啊!” 他替沈靖填了十万白银的窟窿后,对杨谦夫妻那里新仇加旧怨记恨不已! 又无意间知道太子动用库银一事,当即就匆忙地往东宫而来。 “国舅这是知道本宫挪用库银一事,想去父皇那告发本宫吗?”杨邦对沈国舅一家,从老到小从无好感。 沈贵妃犯贱下药倒贴男人,沈国舅贪念权势,手段卑劣无所不用其极,沈靖心胸狭隘,又记仇无能,一家子就没一个好鸟! “殿下!臣若要告发你,还会来你这东宫吗?”沈国舅气苦。 杨邦置疑道:“那你什么意思?” 沈国舅知道不开门见山,这家伙就难以开窍:“捅了这般大漏子,太子有想过怎么填补吗?” 太子试探道:“填补?难道国舅有什么好办法替本宫圆过这事?” 沈国舅脸皮抖动,不愧是她的儿子,惯会得寸进尺。 但是他还是言简意骇地吐出了几个字:“卖官鬻爵!” 杨邦听罢,眼神一亮!可不是嘛?反正将来哪些人呆什么位置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如今只是提前让他们先敬敬礼而已,相信事情会很顺利的! 虽然打定主意办这事,他还是不放心“父皇早已严令禁止买卖官爵,国舅爷这是故意挖坑要陷害本宫吗?” “臣知道殿下怀疑臣的衷心!但是殿下你因为汪云锦先是在西凉太子那出丑,后又输掉这巨额金银,难道你就不愤恨,不想将她除掉吗?” 沈国舅停顿下,待看到杨邦有些动容时,再接再厉道:“臣与犬子早与他结怨多次,这次又平白无故被她诈了十万银钱。殿下想想,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况且敌人还手段凶狠,非寻常力量难以能压制!难道我们联手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既然联手,那就是同盟!又岂有互相构陷之理?” 杨邦听罢,似信非信地摸擦着拇指上指环,问出心里一直的疑惑:“私人恩怨姑且不提!难道你就不想二皇弟顶替本宫,也好让沈家离皇权更进一步?” 又生损招(二) 沈国舅高深莫测地一笑,反问道:“太子殿下觉得贤王一介残废之躯,是问鼎九五至尊的料吗?” 杨邦听罢,总算拨云见日一般明白沈国舅为何倒戈与他了,这老匹夫果然够识时务,现在为他出谋划策无非是提前准备后路而已! 他哈哈一笑,总算放了心:“还是国舅考虑周到!这事是本宫多虑了,二皇弟确实难以胜任!” 沈国舅趁热打铁:“臣之衷心,殿下明鉴!” “如今既已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不知国舅可有教训汪云锦的锦囊妙计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杨邦觉得可以暂且相信沈国舅。 “殿下可知康宁郡主为何这次回京与汪云锦更加不对付?”沈国舅点拨道。 “不是因为旧怨吗?”杨邦只知周蓁与汪云锦早生嫌隙。 沈国舅摇头:“并非旧怨!应该是康宁郡主看上了贤王,所以故意找汪云锦的茬!” 沈国舅老奸巨猾,又心细如发,在群英赛场上就已洞悉了周蓁心思。 “就算康宁喜欢贤王,她也不是汪云锦的对手啊!”杨邦感叹道。 “殿下太小看女人的嫉妒心了!汪云锦生性狂傲清高,我们只要想办法促成康宁郡主心愿,依康宁郡主的性子,在汪云锦身边就不愁她找不到机会下手!”沈国舅献计道。 太子纠结:“若是康宁真看上了贤王,助康宁达成心愿倒不难,就怕万一康宁没看上贤王……” 沈国舅道“这还不简单,郡主此刻不是也在宫中吗?问问她不就行了!” 太子想着真是天助我也! 贤王和汪云锦不知沈贵妃早已离宫清修一事,清早就进宫问安,结果白跑了一趟。 偏巧凤城衙门压粮官进宫觐见,说是送什么二季稻谷来京上缴。 杨尊本就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会得知凤城郡内居然又收了一季稻谷更是乐不可支。虽然产量差了些,可聊胜于无。喜得他直言天佑大齐! 如此一来,看汪云锦夫妻就顺眼了不少,直接让两人夜宿宫中。 所以若是要促康宁成其好事,今夜天时地利人和,只要略施小计,那是万事俱备,一切必然水到渠成! 周蓁近来本就心气不顺,满腔大火无处可发,所以小安子去请她,说是太子有事相商时,她气冲冲地与小安子直接来了东宫。 “太子表哥,你最好是真有大事与我说,否则我要姨母叫你好看!”论狐假虎威,周蓁退居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来,坐!”太子殷勤地给她拉了下靠椅。 周蓁看到坐在一旁的沈国舅,也懒得多想。直接一屁股坐下,毫无收敛道:“有什么事,你快说,我烦着呢!” 太子陪笑道:“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就是想问问你对贤王他是不是有其他心思!” “你怎么知道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周蓁炸毛道。 太子松了一口气:“这么说,你是真的看上贤王了!” 周蓁咬牙:“我看上他又能怎样?汪云锦那个贱人还是他嫡王妃呢!” 一旁当透明人的沈国舅继续品茶,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表妹不必气愤,哪个皇亲贵胄不是三妻四妾?这汪云锦虽说是贤王嫡妃,可是贤王还可以娶庶妃啊!这庶妃转嫡妃的例子不是多的是吗?”太子灌起迷汤来也不遑多让。 周蓁总算听出了话外之意:“太子表哥这是想,如何帮我……” 太子杨邦得意一笑,招手示意周蓁附耳过来,然后跟她耳语几句。 周蓁抬头,半信半疑:“你确定这样能行?” “难道表妹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太子刺激道。 “那我这就回去准备了,你可不许耍我啊!”周蓁临走时,又出言警告道。 “难得今夜好时机,你可得快点啊!”太子不在意地挥挥手。 周蓁走后,沈国舅也告辞道:“今夜确是成事的好时机!库银之事,圣上那里殿下不必忧心,臣自会想办法暂时掩护。至于对付汪云锦一事,就有劳殿下多费心思了!” “但愿康宁能够得偿所愿!”杨邦暗想。 有道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夜晚总是适合各种阴谋诡计滋生! 慈安殿侧殿里,汪云锦给杨谦针灸结束,洗漱打理好后,两人准备就寝。 汪云锦动作轻柔地扶杨谦躺倒在塌上时,耳尖的她听到了殿外发出了一声异响,她沉思片刻,掏出随身带着的药瓶,倾倒出一粒清香扑鼻的药丸对杨谦低声道:“安全起见,你先吃一粒解毒丸,我出去看看那些人又想作什么妖?” 杨谦吞了药丸,对云锦提醒道:“自己当心点,别受伤了!” “嗯!”汪云锦点头,推门离去。 杨谦看着娇妻的背影,面容难看,他好恨!恨给他下蛊毒的人! 若不是身中蛊毒,他就不会成废人,也不会让锦儿为了他而一次次只身冒险,不得安宁。 他发誓。若是有朝一日逮住下蛊之人,不碎尸万段仇人,他难消心头之恨! 汪云锦出门后,只看到走廊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她冷笑一声,就运起轻功滑追出去。 穿着半透明纱裙,一身妖艳窈窕的周蓁躲在走廊柱子后看到汪云锦追踪而去的背影,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看到周蓁踏门进来,杨谦意外道:“怎么是你?锦儿呢?” 周蓁款步上前,立在床榻一步距离的地方,看着杨谦浅笑:“二表哥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待见我啊!” 杨谦不理她,她也不气馁,浅笑变邪笑:“可是这怎么办呢?我喜欢上你了,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你真是越长大越疯狂!不可理喻!”杨谦厌恶地推开她伸向自己脸庞的爪子,恨不得离她百尺千丈远。 听到这话,周蓁诡异道:“原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啊……” 杨谦不让她继续废话“你少自作多情!我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认识你!” 一个在人前惯会甜言蜜语装傻充愣伴好人,人后心黑手辣,歹毒无比的女恶魔,女疯子。 若非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谁愿意认识她?甚至遭她暗地下黑手,还有口难言! 又生损招(三) 周蓁此刻脾气格外好,她拿出一只精致玉瓶,拔掉瓶塞看着里面冒出来的烟气,一副不以为意里充满邪魅:“话别说得那么满,以后我们夫妻相处的日子还久着呢!” “你这又是什么祸害人东西?”杨谦此刻很庆幸锦儿有先见之明,可以先做防范。 周蓁看着瓶内烟气冒出的量差不多时,青葱玉手慢条斯理地塞上瓶塞,回道:“这可是宝贝 那神态,那语气,都令杨谦恶寒不已,真是倒八辈子血霉,才被这女人缠上。 “你就不怕锦儿回来宰了你吗?”杨谦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 周蓁暗哼一声“你不用试探我!汪云锦今晚都回不来了。这慈安殿一直冷清得很,也没人会来坏我好事,我就小坐片刻等着毒性发作,然后我们一起生米煮熟饭!” 她说完当真拉椅子坐了起来,还倒了茶水慢饮起来。 杨谦被她一席话惊得无言以对,只得闭目养神,留她继续做梦! “不知廉耻!滚下去!”实在忍受不了周蓁气息的杨谦动怒了,他用尽力气将周蓁掀下了床。 “你怎么可能还有力气?”一时不备,摔疼了膝盖的周蓁怀疑道。 太子表哥不是说那药是花重金从苗疆皇室购来的宝贝吗?还说药效奇特,中药者非阴阳调和难以压制呢! 自己都难以忍受药效了,怎么看他丝毫不受影响呢?难道杨谦身上有避毒之物! “锦儿对你们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早有防备,你休想得逞!”杨谦语气决绝。 “那贱人有防备又怎样?你今日照样在劫难逃!”周蓁脸色扭曲而狰狞。 站起身来就去揭杨谦盖着的锦被“我周蓁看上的东西,得不到我就毁掉!” 杨谦起身怒道:“滚开!你给我滚开!” 两人拉扯间,杨谦很快落了下风,上身被周蓁剥得半露。 “二表哥呀二表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好歹我对你也是一片痴心,喜欢得紧啊!”周蓁使用武力强行扼住杨谦双手,制住他的挣扎。 杨谦见受制与她一介女人,顷刻间羞怒满面,身上紧绷到筋脉尽显,怒骂道“放荡无耻!谁稀罕你的喜欢?你给我放手!” 周蓁此刻即将梦想成真,疯狂而自信道:“放手?现在你别想了!等今夜后,说不定你还舍不得离开我呢!” 周蓁自觉体内热火越来越烧心,只想快点付诸行动,就听身后响起一道她最恨的声音“等今夜后,确实有人舍不得离开你,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家夫君!” 周蓁扭头查看,就被赶回来的汪云锦快若闪电地点了胸前几大穴位,一时间口不能言,僵立难动。 “锦儿!”逃出魔掌的杨谦衣衫不整,羞愧异常。 汪云锦也不说话,直接捡起周蓁早先用的那只毒烟玉瓶,绕过还立在床前的周蓁,动作轻柔熟练地给杨谦拉整好衣衫,并将衣带系得越加严实! 嘴上还轻声安慰道:“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先休息一会儿,我把她弄出去就回来。” 周蓁还在震惊汪云锦的突然返回,心里把太子咒骂得体无完肤,连引开汪云锦为她打个掩护都做不好! 待回过神来就听到汪云锦说要把她弄出去的话,气得差点吐血!只差临门一脚了,居然又功败垂成!这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一次又一次都在照顾汪云锦! 还好这是在皇宫里,只要汪云锦不敢对她赶尽杀绝就行了。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的大错特错,汪云锦也不管她是否躯体,直接从腋下拖着她,很快走出慈安殿,脚步还继续不停地走。 太子东宫里,汪云锦鬼魅一般快速的身法直接从所有侍卫眼前一晃而过。那些侍卫还觉得是眼花看到了什么不好的幻影,也没太在意! 汪云锦很快带着她到了太子寝宫外,并解决了宫门前守护的一干精卫。 她把周蓁丢在墙角处,自己躲到打开的窗户下,把周蓁用过的那只玉瓶,拔开塞子直接扔到了离杨邦最近的软榻上,烟气缓缓冒出,杨邦一无所知。 他此刻还在心情大好地举杯独酌,一边品酒,一边又不知在想什么诡计? 仰头灌下一盅后,舌尖转动着回味良久,做作道:“一样的酒!今夜饮来却多了几分香醇!” 就这样喝喝停停,几盅酒下了肚。他才放下酒杯,曲起手指弹了下酒壶,自言自语道:“本宫还没喝几杯呢!居然就有点醉了!” 汪云锦知道他这是药效发作了,暗哼一声,倒回去提起周蓁就推开了杨邦寝宫的门。 “出去!有什么事明日再来禀报!”杨邦听见开门声,奈何酒醉加春毒发作,他头也没抬,直接命令道。 …… “锦儿,你回来了!”一直等汪云锦回来的杨谦在看到妻子踏进门那一刻激动道。 汪云锦内心一动,有人等的感觉真好! 她疾步上前坐在床沿上:“不是让你先休息吗?这么晚了,怎么还坐着?” “这宫里到处是明枪暗箭,你没回来,我哪敢休息?”杨谦实话实说。 汪云锦想到他被周蓁欺负的样子,取笑道:“可不是吗?在这宫里我真是一刻都不敢离开你了,你说说我才离开多久?你差点都被猪啃了。现在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呢!” 又生损招(四) 杨谦闻言黯然低头,一拳就捶打在此刻无知觉的腿上,吓得汪云锦伸手就止住了他还想继续捶打的动作:“你这是干什么?” 杨谦抬头恨声道:“都是因为这双腿,若是这双腿直接废了该多好,最起码我还能使用内力,或许就不会受这番羞辱?” “胡说!我们都该庆幸这双腿没有废,它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至于周蓁给你的羞辱我们总有加倍还回去的时候!”汪云锦劝慰道。 “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母蛊?要恢复正常又谈何容易?”与汪云锦夫妻数月,知她在医毒之术的能耐早已难逢敌手! 这蛊毒她并非不能解,只是要先寻到母蛊而已。 这母蛊一日没下落,他依然残废一日,时日越久,他就越加恐慌失望! 汪云锦静静地听他牢骚完,这才笑着告诉他:“放心!你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我已经找到母蛊了,等天亮后我们就回王府解毒!” “真的?你不是被周蓁的人引出去了吗?他们把你带到哪去了?你又怎么找到的母蛊?”杨谦将一肚子的疑问说了出来。 汪云锦一想起杨谦恢复正常后一副翩翩公子的俊模样就止不住笑,对他娇嗔道:“你那好表妹居心不良,知道一般人打不过我,又想与你春宵一度,所以与人狼狈为奸,寻来一位轻功很好的高手,一路引着我满皇宫兜圈子! 我已经给你吃了万毒不侵的解毒丸,就放心地与那人周旋,我一路尾随他身后,看着他绕着宫墙东跑西串装作找寻什么东西的样子。 虽然他遮头蒙脸,但是看他的样子对这宫里的地形布置以及防卫据点都很熟悉,就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就这样一圈下来,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他似乎是在拖延时间谋算什么?我也想知道他这番举动是何目的,也就懒得惊动他。 谁知他却一反鬼祟的常态,直接大摇大摆地往东宫而去。我追过去才知道那人就是你那位表面满口仁义道德,背后两面三刀的太子皇兄。 我知道是他后正想回来,他居然问我:“贤王妃大半夜不安寝,既然都跑到本宫宫里来了,不打算出来一叙吗?” 既然大家心知肚明,我也不在避他,看着他脱下来的夜行装备,回道:“太子殿下好雅兴!大半夜不安寝,还在皇宫乱串,想贼喊捉贼吗?” 他哈哈一笑:“本宫梦游而已!”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直接开门见山:“不必遮遮掩掩,深夜引我出来何事,直说!” 如今想来,他应该是觉得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周蓁成就好事,所以心情极好地拿过酒盅倒起了酒,坦白道:“现在应该没事了!毕竟一个多时辰了,想来贤王此刻与康宁都已经云雨停歇,安然入梦了!” 我气极骂他:“卑鄙!” 他居然耍起了混:“要不,你弃了贤王,跟着本宫算了!” 我嫌在和他废话下去脏了耳朵还要脏了嘴,就转身赶回来了。 想着从鸳鸯湖的拱桥回来能少绕点弯路,过完桥,认出了湖边好多珍稀宝贵的花草,都是难得的好药材,一时贪心就想去采摘点,然后就在湖边的浅水里看到了我们找寻已久的母蛊!” 汪云锦想着当时的心态,那种不可置信,又有一种天降馅饼的狂喜! 很多东西原来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全不费功夫! “锦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夜色暗黑看错了?”杨谦语音颤了颤,急切地抓上汪云锦胳膊的手都无意间增了力。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即刻恢复正常,可是又不太敢相信,折磨了他十来年的罪魁祸首那么容易就找到了! 是今夜发生的事太多了,他幻听吗? 那鸳鸯湖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走,数月前夫妻两人还在湖畔与西凉太子等人发生过争执,那湖里除了养着一群周皇后最喜欢的鸳鸯鸟,也没其他特别啊,这封印血蛊的母蛊怎么会生活在那里呢? 又生损招(五) 汪云锦能理解杨谦此刻的想法,心疼道:“你放心,我已经确认过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封印血蛊的母蛊会出现在鸳鸯湖里,但是这对我们来说怎么也算好事一桩!” 杨谦得到确切答案虽然喜悦,但是心里却平添了些许猜疑,到底是谁下的蛊毒,那母蛊是一直就养在鸳鸯湖里?还是最近故意放在里面栽赃陷害? 他想不通,也不愿随意猜度怀疑某人。 反正他从来就没留念过这金碧辉煌的宫墙内院,以前孑然一身时贪求父母亲情而不得! 后来有了锦儿相伴,两人都心之向往:策马江湖。 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端能阻拦他们浪迹天涯海角,看遍春花秋月的梦想了! “锦儿,谢谢你!”杨谦突然凤眼朦胧地将汪云锦揽进怀里。 谢谢你出现在我无望的人生中给我带来了诸多欢喜!谢谢你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陪我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阴谋算计!谢谢你能喜欢我,并且成为我的救赎! 汪云锦被揽靠在温热的胸膛上,一股清淡的药香味扑鼻而来。 她伸手抱紧杨谦腰间,靠得更近一些,强势道:“哼!我就想一直的护着你,宠着你,谁要你谢我了?” 杨谦失笑:“是谢你一直护着我!宠着我!行了?” “这还差不多!”汪云锦笑道。 两人相拥腻歪片刻,汪云锦抬头道:“我们该休息了,说不得明日还有好戏看呢!” “是周蓁吗?”杨谦猜道。 汪云锦也不隐瞒:“对啊!我把她和你那好皇兄凑一块去了!” 杨谦想到周蓁春毒发作后的丑陋样儿,头疼道:“其实他们在一起也挺般配!” …… 第二日早朝,杨邦无故缺席。 杨尊下朝后,打发人去仁明殿告知周皇后不用等他用膳,他直接来了太子东宫。 被汪云锦点穴制住的一干精卫恰巧恢复,一个个保持同一姿势几个时辰,身体自然麻木僵硬,到这时都还没反应过来昨夜都发生了何事? 就看到圣上从九曲环廊跨步而来,众精卫齐齐行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杨尊看着跪满一地的精卫,又看向紧闭门窗的太子寝殿,问道:“太子还在寝殿吗?” 精卫们也纳闷如此大的声响太子听见与否? 精卫首领硬着头皮回道:“回圣上,太子殿下还在殿内!” 杨尊暗想,邦儿最近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在西凉太子跟前丢了一次脸吗?感觉他最近整个人都阴沉沉的,全无半点储君模样! 今天更离谱,居然连早朝都不上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给朕把门打开!”杨尊吩咐道。 “是!”精卫首领看着紧闭的门窗,心里恐慌,暗暗祈祷着但愿太子殿下别出什么事才好啊! 他战战兢兢地推开了门,一股糜烂的气息就灌进了鼻腔,身为男人很清楚这味道代表的含意。 他心里的大石落了地,暗自庆幸着:“还好!还好!能睡女人就代表着确实没有发生什么要命的事。” 软塌上的杨邦对门外的人和事一无所知,他此刻还依照男人的惯性,伸手搂过赤身裸体的周蓁往怀里抱。 杨尊还震惊地看着地上男人的,女人的衣衫混乱地扔得到处都是,抬头一瞧软塌上就看到这一幕,他急忙转身对跟进来的一干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全部滚出去!” 这一声惊天怒吼吓退了一干人等,也惊醒了风流一夜的太子和周蓁。 “父皇!”杨邦坐起身,惊叫道。 发生了什么?父皇怎么来了? “啊!”惊醒过来的周蓁吓得尖叫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衣衫都哪去了? 待看清身边情景后,“啪”周蓁抬手就掴了杨邦一巴掌,质问道“太子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杨邦也愤怒,反手“啪!啪!”就还了回去,阴鸷道:“这能赖我吗?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两人你来我往,看得杨尊怒火中烧:“都住手!这事你们不给朕解释清楚,朕……朕废了你们!” 又生损招(六) 杨尊对周皇后痴情半生,对周家如今唯三存在的周蓁也是爱屋及乌,宠爱有加。哪怕周蓁生性刻薄刁钻,心肠狭隘又记仇也破格册封郡主位。 对周皇后所出的三个儿子也是眼珠一般的看重。 长子生后就得归尘国师预言,将来可成天下之主,更是喜得他直接册封太子。 次子和幺子是一对异卵双胞胎。 不同的相貌,也是不同的性子! 次子杨胜从小就有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的本领,教授他诗书乐画的师傅无一不惊叹:此子必是文曲转世也! 可是被几位当世大儒称为文曲转世的次子却突然间弃了文学,转而迷上了百家武学。 最后更是直接跑去了边关,常驻军营重地。杨尊为他行事方便,直接册封他为武王! 幺子杨杰,直接就是个混世小魔王。 在紫宸殿里放过碎冰块,也在御书房的奏折上画过乌龟,更是为了一点小争端就在太子饭食里下了泄药,纠结太监宫女聚众围赌也不是一次两次。 授业师傅换了一个又一个也学无所成。后来大了些就偷溜出宫鬼混,被揍,被闭门思过的次数也不少。 后来册封为燕王后更是野马脱缰一般难得一见他踪影。 次子,幺子都不在身边,杨尊对长子的关爱越发浓厚,付出的情感可见一斑! 所以他对太子眼下所为之事百思难解,他不是还和自己商议过眼下还没有能入他眼的闺秀千金,不急于成亲立妃吗? “邦儿,你说说这事怎么办!”杨尊看着已经找来衣衫穿好的太子,将问题扔给了他。 杨邦到现在还在神情恍惚,他记得昨夜他将汪云锦引出来了一个多时辰,按那药的神效,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周蓁成事儿了。 他想不通,为何应该在杨谦床上的周蓁会跑到自己床上来,偏偏自己还一无所知,昨夜似乎也没喝几杯啊?怎么就醉的这般厉害了? “一个女人而已,娶了就是了!”杨邦也没有其他很好的办法,若是其他女人杀了就是。 可是周蓁是母后的侄女,不仅杀不得,还得好好安抚。想想以后要天天面对一个刁钻刻薄,心里又惦记着别的男人的女人,这个女人还霸占了自己嫡妻的位置,杨邦就差点呕血,这真是流年不利,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这是几个意思?我这样都是被你害的,娶我你还委屈上了是不是?”周蓁这时的头脑格外清醒,女子贞洁多么宝贵又重要? 如今太子都已夺走了她的贞洁,即使她攀咬出是汪云锦害她的又怎样?还不如趁这个机会争取最大的利益和权力找她报仇呢! “表妹误会本宫了,本宫意思是表妹国色天香,谁娶谁三生有幸!”杨邦想早点打发走一脸黑沉的杨尊,咬牙切齿地对周蓁道。 “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但是别拿到皇后那去脏了她的眼睛!”杨尊一拍桌子,怒道。 他对长子生出了少许失望,经过诸多算计的他岂会看不出这是一桩算计失败的后遗症。 所以他懒得继续看两人面和心不和的废话,起身就摔袖离去。 “父皇!” “姨父!” 杨邦和周蓁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些许慌张,因为杨尊还没收回要废了他们的话。 杨邦昨天先是焦虑如何瞒过杨尊库银缺口一事,又为了周蓁之事亲自去引开汪云锦,他现在只觉得疲乏难耐,头昏脑涨得难受。 杨尊一走,他就揉着额头,问周蓁:“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本宫赠你神药,又大半夜不睡觉,亲自给你引开了汪云锦,你不在贤王床上呆着,怎么想着跑回来对我倒打一耙了?” “还不是你没用,还说保证把那贱人引开,不会让她回去坏我好事!结果给我的都是什么狗屁神药?一个多时辰药效才发作,那时候汪云锦都赶回来了,后来的事我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是汪云锦那贱人把我拖过来的!” 周蓁与杨邦纠缠半夜,这时候还有些腿软,一屁股坐到靠椅上,就看到杨邦瞪过来的猩红凤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一副要吃人的神情,吞吞口水,微缩道:“你瞪我干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杨邦这时才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也想起了自己的酒量,不可能几杯酒就醉到了人事不知的地步。 他的眼珠转向凌乱的软塌,希望找出点蛛丝马迹。就看到了塌里少了瓶塞的精致玉瓶,在那孤零零的刺眼异常! 杨邦惊起如闪电,疾步过去从塌上软枕上扯过一角布巾包裹好,这才将玉瓶捡起来,抱着几分侥幸对周蓁道:“表妹,这瓶中的东西你都对贤王用完了还把这瓶子带回来干什么?” 周蓁一头雾水,也没注意杨邦眼里的希翼,伸手就想接过来“我就用了一半,应该还剩好多呢!不过被汪云锦捡去了,她应该是用这药倒过来对付你了!” “啪”的一声,玉瓶从杨邦手里滑落在地砸成碎片。 杨邦一时间面容苍白,神情犹如死灰,他状态疯癫地冲上去就伸手抓拿周蓁:“贱人,我杀了你!” 周蓁出于安危意识,出招躲避道:“你敢?这药好不好,有什么问题都是你给我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姨母去?” 两人武功都在伯仲之间,几招下来,杨邦也没能奈何周蓁,不甘地收掌,冷笑道:“你去啊!去告诉母后你已经成为了不会生养的废物郡主,看到时候丢脸的是谁?” “你别疯狗一样乱吠!我好好的,怎么可能不会生养了?”周蓁反驳。 杨邦想着从今以后断子绝孙的一辈子,就心痛不已,抱着大家一起下地狱的念头,对周蓁道:“你知道那玉瓶里装的是什么吗?那可是苗疆皇室的春风子孙散!” 看着周蓁一副疑问的模样,他心里剧痛,果然是无知就无畏! 但是他不会让她置身事外太久的:“药的神效就是春风度一夜,子断孙更绝!” 已经明白过来的周蓁惊叫道:“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歹毒的东西!” 她不相信,她拒绝相信,所以她选择了昏迷。 又生损招(七) 周蓁能自欺欺人而选择逃避,暗地里拿朝中臣子试验过的杨邦却深知厉害,他不知道汪云锦是否已经知晓这药的神效?故而不敢亲自去找汪云锦岔子。 所以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的他先找了一干精卫疏忽职守的麻烦,把精卫们往死里整治。又把小安子叫来就是一顿拳脚相加。 一百万黄金被他输得血本无归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害得自己断子绝孙。 若不是他总在耳边叽歪苗疆这宝贝,那宝物的,他又怎么会知道苗疆有这祸害人的玩意? 他不知道这东西,也就不会想着要拿去对付贤王,不对付贤王就不会惹上汪云锦,也就不会造成如今要担忧断子绝孙的局面! 他揍够了,一把拎起鼻青脸肿,五官变形的小安子厉声威胁道:“说!是谁指使你三番两次算计本宫的?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苗疆有春风子孙散这种歹毒东西?你却可以大量供给本宫?今天你不把背后的人交代出来,信不信本宫剐了你?”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才自幼承殿下恩情,侍奉殿下时一直是尽忠职守,唯命听从!天地可鉴,小安子对殿下从无二心!何来的算计一说啊?”小安子不敢招出背后之人,一个劲表忠心。 杨邦怒极,将小安子摔到地上,咆哮暴喝:“本宫今天要你说出背后之人,你说!还是不说?” 小安子怕一开口说话又踩雷区,无畏地看着暴怒的杨邦,直接双膝跪地,无奈道:“小安子不能说!但是小安子敢以性命担保她对殿下绝无坏心!” “你算什么东西?还以性命担保?不说是,本宫有的是法子招呼你!”杨邦迫切地想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好趁时日短浅,商量寻求一下是否有解药或者是解法。 眼看得不到所求答案,他岂会善了:“来人!把他给本宫丢到地牢去好生招待!” 两个受伤轻一些的精卫此刻大约猜到了这次受的无妄之灾有可能是遭小安子拖累,动起手来异常蛮横,谁也没去管小安子绝望透顶的神情! …… 汪云锦夫妻还猜着次日又有一场大戏要他们夫妻二人参演呢! 所以早早就备好器皿去鸳鸯湖捕了母蛊,准备等戏结束就夫妻双双把家还! 可是两人从早上等到正午都没见有人来寻,就猜想杨邦或许已经用其他法子把事情掩盖过去了。 被太子和周蓁气走的杨尊,回仁明殿要经过鸳鸯湖,恰巧碰到了杨谦与汪云锦,一时间心绪复杂道:“你们这是要出宫去!” 两人见他脸色不悦,待行了礼,杨谦才淡然道:“儿臣进宫本是为给母妃请安而来,母妃既然早已离宫清修,父皇也身康体健,儿臣在宫里久居终究不便,想来还是出宫好一些!” “你夫妻二人先是凤城水患立了大功,又是四国群英会挽回了国之颜面,朕为有你们这样的儿子媳妇有荣为傲! 如今朝中暂时也没有什么要你们帮忙处理的事儿,你们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去!”杨尊第一次正视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事实。 虽然这个儿子的存在是他一生的耻辱,但是这个儿子若是能一直为百姓带来福祉,那么他可以接受这个耻辱! 当然,前提是他永远不要学会沈家骨子里贪权恋势那一套!如果哪天他敢贪求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也不介意直接抹杀他! 汪云锦对杨尊毫无好感,一直立在一旁当透明人。 敏感多疑的她感应到了杨尊对自家夫君一瞬间散发的恶意,眼里寒光闪过,暗自不平“好你个昏君!对自己骨肉血亲都厚此薄彼!瞎了你的狗眼,居然连珍珠鱼目都分不清!” 蛊解毒消(一) “那父皇多保重龙体!儿臣这就与锦儿回府了!”杨谦对杨尊将他呼来唤去早已习以为常,并不会感到太难堪。 杨尊点头,汪云锦就推着杨谦坐的轮椅,两人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等看不到两人后,杨尊看向与仁明殿隔湖相对的慈安殿,重重叹口气,这才心事重重的往仁明殿走去。 …… 回到贤王府的汪云锦很快就准备好了解蛊所需的一切。 贤王府里今夜戒备森严,阿大等人一个个严阵以待,哪怕眼前出现一只飞虫,都抱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态度! 异香袅袅,汪云慎站在一边捧着在清水里游动的封印血蛊的母蛊,静待时机! 其实封印血蛊的母蛊也就是一条经过特殊法子,投喂特殊食物,驯养的蚂蟥。 就连与杨谦一直不对付的杨杰都有了几分严肃。 “准备好了吗?我可要动手了!”他手持锋利匕首,视线直接避开了只穿一身单薄亵衣,膝盖以下赤裸着被盘膝而坐的杨谦,直接看向同样盘膝坐在杨谦身后的汪云锦问道。 汪云锦点头:“动手!” “你忍着点啊!”杨杰同情地对杨谦提醒道。 他话落手起,杨谦只看到一片匕首残影晃过,然后他就看到双腿,从脚指到膝盖大概被凌乱地划了数十处。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冒出来的暗黑色血迹一看就不正常。然后他又感觉到了双手十个手指传来一阵痛意。 杨谦闷哼一声,坐在他身后的汪云锦在杨杰动手时就运起深厚内劲通过他背部的‘灵台’‘神道’两处穴道导入他体内的每一条筋脉。 早已将云锦所言的注意事项铭记在心的杨谦,很快抛去一切杂念,试着运气丹田,洗筋练髓! 很快,他的内力就与汪云锦输入的内劲汇合,两股力量一强一弱,一刚一柔,互相争道,痛得杨谦冷汗如水顺脸直流! 腿上和手指上的伤口处流出的暗黑血液里也能看到些许透明的丝行物体。 汪云锦为了减轻杨谦的苦楚,体内磅礴的内劲更是汇聚在手掌上,源源不断地入了杨谦体内! 汪云慎手里的母蛊似乎是感应到了它的子孙后代们在痛苦,在挣扎一般! “现在就迫不及待了?”它疯狂地朝边上游去,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汪云慎暗叹:“不过,总算到关键时刻了!” 他将母蛊小心翼翼放在杨谦冒血的伤口边,然后站在一起旁干着急! 运动内力后,杨谦只觉全身都剧痛难耐,他一直忍着,一直不放弃而又不停地运转着内力行走伤口处。 一炷香后,他已经能将汪云锦输入的内劲化为己用。 已经废了八九年的双腿也传来了一阵又一阵麻木感。细细密密的,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咬一般。 他喷出一口毒血,沉入了这种清晰的痛觉里难以自拔,依然一刻不停地继续运转内力。 守卫在一边的汪云慎和杨杰则看到了此生难以忘怀的一幕:从杨谦双腿上和十个手指上冒出的暗黑色血液里,甚至是他吐出的毒血里爬出了一条又一条的暗黑色血丝线,并且这些丝线都朝装有母蛊的器皿里爬去。 很快器皿里再无母蛊的半点踪影,只有一团血色的肉团物体! 蛊解毒消(二) 随着时间流逝的越久,杨谦伤口处流出的血液逐渐恢复鲜红色,并且开始凝固。血液里再也看不出还有什么东西? 就在杨杰和汪云慎以为大功告成,露出一抹笑脸时。杨谦体内却突然串出一股浑厚怪异的力量,吸扯着准备撤手收掌的汪云锦,逼她不得不继续输送内力! 陷入忘我之境的杨谦也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伤害了他发誓要爱护疼宠的娇妻。 他只知道自己体内有一种奇异磅礴的力量,顺着内力到处游走全身筋脉穴位,并且走到哪里他就舒畅到哪里! 他舍不得那种感觉,意识就跟着那股力量随心而为之! 汪云锦震惊,她渐渐觉得杨谦所需内力,自己给予的已经远远满足不了了。 哪怕见多识广,理论丰富,汪云锦也从没有见过或是经历过这种怪事,一时间又不敢冒然撤掌收回内劲,她怕误伤了杨谦! 所以硬撑的她不仅没强制撤回,反而压下胸腔里不断上涌的腥甜液体,打算将体内所有内劲透支到底。 “锦儿,我帮你!”杨杰看到状况不对,急忙坐到汪云锦身后,手掌抵上汪云锦灵台穴,输送着他刚猛的内劲! 又是一炷香后,杨谦依然一副忘我之境里运转吸扯他人内力化为己用,不知不觉行了一周天! 汪云锦和杨杰此时已成强弩之末,再也顶不住杨谦无底洞一般的吸收,胸腔里火热灼烧,因为内力耗尽,身乏体累的两人再也镇压不住的到了嘴边的腥甜,一时间两人嘴角都有鲜血溢了出来! “姐姐!燕王爷!你们怎么样了?没事?”汪云慎都快急哭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强大如斯的姐姐居然受伤了? “锦儿,你没事?”杨杰摇头,他只是内力耗尽,有些损害而已!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是锦儿这边看样子就严重多了! 就在这时,蛊解毒消,神清气爽的杨谦总算恢复了神智。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了四肢百骸的舒爽和知觉,嘴角扬起了欣喜的浅笑。 他转过身来想与妻子分享时,就看到内伤颇重的娇妻,他的脸色瞬间暗下来:原来锦儿为了救治好他,居然伤得这般重了! 他立刻伸手将汪云锦抱了起来,心疼道:“傻锦儿!你怎么能这般傻!” “别担心!我……”汪云锦本想告诉他和弟弟自己没什么事,谁料损耗得太严重,一开口又是一口鲜血溢了出来! 杨谦不顾十个手指上又开始冒血的伤口,紧紧将气息虚弱的云锦揽进怀中,语气沉重道:“傻锦儿!傻锦儿!” 为什么会这样? 若是早知自己的痊愈要锦儿付出血的代价,那么他宁愿坐一辈子轮椅! “姐姐!你别说话,别说话了,我知道你会没事的!”汪云慎声音颤抖道。 杨杰也心疼,想着法子分散她的痛楚:“锦儿!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你好了我们就把这次赢的那些赌金分清楚,你说好不好?” 汪云锦倚靠在杨谦怀里,声音有气无力地安慰道:“你们都别担心我,我就是累了,等睡一觉起来就会好的!” “慎儿,锦儿现在身边离不开人,我先带她去休息了。辛苦你替我照顾一下燕王好吗?”杨谦看了眼陷入昏迷的汪云锦,心内更加自责。 得到汪云慎回复的杨谦直接抱起了汪云锦就往外面走去,那模样怜惜深情,恨不得把她揉进眼珠里共为一体! 蛊解毒消(三) 他没空顾及一身的凌乱和狼狈,脚上未经处理的伤口印出了一地红色血花图! 护卫在外的阿大几兄弟,除了阿大,阿二,阿三几人满身戒备,一脸防范地紧守在各进出口位置。 其他四人此刻正与疯狂突围的周蓁缠斗的难分难解! 周蓁从东宫清醒后还是难以接受自己不能生养子嗣的事实,满腹怨恨地与杨邦互相推卸怨咒了一番,最后杨邦与她都为了逃脱杨尊的继续问责,所以两人只得悻悻地去周皇后那里讨要了赐婚懿旨。 周皇后不知内情,想着一个是自己费尽精力才保住的长子,一个又是自己亲侄女,亲上加亲也是美事一桩,所以打趣两句后,很爽快地就允了两人所求之事! 杨邦不甘,在筹谋任何后手只他知晓! 周蓁却火烧肺腑地冲来了贤王府,她要找杨谦问清楚,为什么她与汪云锦才貌品行相差无几,她的身份做他嫡妃也是门当户对,为什么他不等她?要舍她而娶汪云锦? 自己堂堂郡主之尊,到底哪点配不上他一个残废! 周蓁在贤王府外时就遭到了门卫拦阻,气头上的她话也懒得多说,直接闪电一般出手掐上了门卫脖子:“说!杨谦现在在哪里?” “王爷在松涛苑!”门卫认出是她,战战兢兢地指了个方向。 周蓁推开他,眼眸犀利恶毒地瞪向府中奴仆婢女,吓得所有人噤若寒蝉,缩头缩脑不敢吱声。 周蓁现在满腹愤恨,很快就到了松涛苑:“滚开?想以下犯上吗?” 她看着一身戒备,拦住自己去路的阿大几人训斥道。 阿大也不受她威胁,只严格听从汪云锦指令,语气不善道:“还请郡主速速离去,王爷早下命令,今夜贤王府不迎客!” 周蓁自小生活在皇宫尊封郡主,又得皇帝夫妻疼宠,在后宫都是横着走的存在,又练了一身刁钻武艺,所以一直鼻孔朝天,锋芒毕露到人人追捧! 汪云锦这个克星处处压她一头已经够憋屈了,又岂能容许其他人无视与她:“找死!” 她气极,直接就动了手。 阿大首当其冲地挡开她的攻击,退后一步分派道:“四弟,五弟,六弟,七弟拦住她! 二弟,三弟继续各就各位!” 七兄弟合作多年,早已配合默契,又得汪云锦指教训练过。 很快就成四角之围拦住周蓁前进的步伐! 周蓁一身刁钻古怪的武艺目前为止,唯一只有在汪云锦手上栽个跟斗。 对付几个侍卫而已,她一开始并没有把几人放眼里,待几个回合后,难以突围的她才开始使出全力。 杨谦出来就瞧见这一幕,护卫一旁的阿大,阿二,阿三几人,第一次看到直立行走的杨谦,都兴奋地围拢了过来“主子,这是痊愈了!” “王妃?” “王妃怎么了?”待看到他抱着的汪云锦似乎伤得不轻时,对汪云锦的本事钦佩不已的几人都惊诧道。 杨谦没回他们,只眼眸深邃地看向周蓁的方向。 困住周蓁的阿四等人看到直立行走的主子,一时闪神给了周蓁可趁之机! 她跃过阿四几人的包围圈,落到离杨谦几步远的地方。 无视挡在杨谦身前剑拔弩张的阿大几人,将杨谦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不可置信道:“你的腿既然治好了,昨夜为什么还要让汪云锦如此祸害与我?” 蛊解毒消(四) 杨谦看到她,知晓她所言何事,眼中厌恶毫无掩饰“那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杨谦!你怎么能如此说我?好歹我也爱了你这么多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这都多少年了,还捂不热你吗? 你一直对我避而不见也就罢了,为什么你要喜欢汪云锦?” 周蓁自然知道杨谦与汪云锦是依赐婚圣旨结成连理,她以为杨谦好歹也是尊帝的儿子,只要他不喜欢汪云锦,稍作反抗下那汪云锦必然进不了贤王府。 “上京所有人都知我与她素来不和,你不就是存心要报复我当年的不懂事吗?你怎么能这样小肚鸡肠?” 周蓁俏脸发白,长剑直指杨谦,歇斯底里地问他。 “我早与你说的很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再说锦儿比你好千百倍,能娶他为妻是我之幸!你又何苦纠缠不休?”杨谦皱眉,真是阴魂不散! “我纠缠不休?我堂堂郡主之尊心悦你,还委屈了你不成?你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休想摆脱我!”周蓁躯体轻颤,倔脾气一上头,暴戾凶狠地瞪向杨谦抱着的汪云锦身上。 “你要犯贱倒贴请找别人,别在我贤王府撒野,恶心人!”杨谦轻柔地抱紧汪云锦,冷漠道。 他知道阿大几人如今的本事,拦住周蓁绰绰有余,话落,直接就朝寝居之处走去,再不理会一切,他现在只想安静地陪着娇妻,好好守护着她!让她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 周蓁眼见杨谦头也不回,尖锐喝斥道“杨谦!你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这贤王府!” “随你便!”杨谦不在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杨谦!你不许走!”周蓁想拦住杨谦,她不甘心! “还请郡主离开王府!否则我兄弟几人可要冒犯了!”阿大早看不惯周蓁的张扬跋扈了,恬不知耻地骚扰了王爷好几年,如今更离谱,居然想顶替王妃而代之!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学他藐视本郡主?”周蓁迁怒阿大几人,手中长剑挥舞起来,招式快速狠戾…… 杨谦喂给汪云锦几颗,她用珍稀药材炼制出来,在市场上千金难求的专治内伤的神药“复元丹”。然后给她掖好被角,就这样坐在床沿上看着依然陷入昏迷,面无血色的小妻子。 心里一时愧疚,自责,心酸百味杂成,翻涌不已! 他轻抚上汪云锦苍白精致的面庞,再也忍不住心里的伶惜和感动,轻叹“傻锦儿!我杨谦本就对你一见钟情,你又多番倾心相助,如今甚至倾命以待与我,你可知我今生再也不会放你离开?是荣是辱,定不相负!” 杨谦低头在汪云锦额头轻轻一吻,心里无限感激…… 皇宫里的一番风云涌动自然瞒不过未曾离去的三国使者,等周蓁被贤王府侍卫打出来后,几国都陆续接到了太子大婚的请柬! 西凉,吐蕃都抱着事不关己,看戏的心态,苗疆这边气氛可紧张了! 蛊解毒消(五) 纪无岸虽是王子,其实掌握主权的却是西贵妃。 她为大局着想,气恨懊恼地答应付出巨额赌金后本就挖空心思地准备布置对付汪云锦夫妻的陷阱! 无意间又听到了大齐太子也输掉百万巨金的事儿,探查一番后才知道汪云锦夫妻利用四国赛事豪赌,不只苗疆亏到吐血,西凉,吐蕃两国同样中招而不敢张扬! 西贵妃直接秘密约见了西凉太子和吐蕃亲王,三方聚头,俱晓大齐贤王夫妻一夜富甲天下之事,几方商议,一致认为趁大齐太子成亲之日引开汪云锦,是血洗贤王府夺回各国巨金的好机会。 …… 汪云锦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眼角就看到了靠着床柱打盹的杨谦,虽然杨谦闭着眼睛,但是脸上的倦色和轻皱的眉宇都显示了他心内的担忧。 汪云锦微提气息,想要坐起身来,奈何被内力冲伤的五脏肺腑一阵扯痛,她闷哼一声,吵醒了浅眠的杨谦。 “锦儿,你醒了!”杨谦顺势扶起了汪云锦,并拿过软枕给她靠着。 才又坐在床沿边,语气温和轻柔地问“现在感觉好点了吗?要不要再服几颗复元丹?” 汪云锦摇头,想着解蛊时发生的异常,这会又亲眼看到直立起来的杨谦,满心欣喜! 放眼天下,谁能想到这蛊毒清除干净后,杨谦会因祸得福? 他从今以后不止是毒蛊不侵,更因为蛊母反噬的特殊性,他很轻易地就获取到了养蛊之人的所有功力为己用! 想到这些,她转眼看着从窗格子里射进来的细碎暖和的阳光,好心情一时间掩盖了身上的内伤。 她对杨谦露出笑容“我没事的,就是内力枯竭而已!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对了,我睡多久了?杨杰和慎儿人呢?” “他们……”杨谦顿住,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他毒解后,看到妻子的模样就焦慌不已,一心只想陪着妻子,哪还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人和事。 “你不会又把他们拦在外面了!”汪云锦问。 杨杰和汪云慎都习惯性地往她跟前晃荡,爱妻心切又独占欲强的杨谦,以前总是悄然在背地里想着法子把杨杰和汪云慎隔离与她! “原来你都知晓!”杨谦低叹一声,“不过这次我还真得感谢他们两个!” 他想到了杨杰为他输送内力一事,心里有点复杂。 他曾经一直渴望着亲情,可惜父皇母妃都避他如同瘟疫,几兄弟里面,他能察觉太子对他抱有莫名敌意,武王杨胜则是爱武成痴,世间杂事万物都难以入眼,更何况是他这个异母兄长! 虽然杨杰开始是因为妻子才与他纠缠一处,可是自杨杰取回高额赌金时兴高采烈的那一声皇兄里,他心里莫名的亲切,更甚至是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两人可以像民间兄弟那样手足情深,互相扶持! 汪云锦也不与杨谦争辩,她想着杨杰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想起自己看到周蓁纠缠杨谦时的心态,原来心里真正爱上了一个人时,那么这个人的一切自己都想独占,别人碰一下都不爽得很呢! “东宫那边怎么样?闹起来没?”汪云锦不知周蓁大闹贤王府之事,想着那药的后遗症,她好奇道。 “你呀!就得好好养伤!东宫那边请柬都发到了三国使者的手里了,估计以后我们能清净不少!”杨谦宠溺道。 汪云锦傻眼,想想也的确是那两个傻缺会干的事,狗咬狗一嘴毛,以后的东宫热闹在后头呢! 她忍不住闷笑出声,又扯痛了内伤,才与杨谦分享秘密:“你知道周蓁对你用的那药叫什么吗?” 杨谦摇头,很配合地露出一副很想探知的神色。 “春风度一夜,子断孙更绝!他们两个恶人想拿这种毒物害你断子绝孙,如今可是自作自受了!”汪云锦对杨谦解起疑惑来是兴致高昂,神采飞扬! 杨谦惊骇不已:“那我没事?” 藏宝离京(一)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否则?我现在想想还心惊胆战呢!”汪云锦拉过杨谦的手,后怕道。 夫妻两人闲聊不久,汪云锦发现杨谦身上的伤口依然未经包扎。所以她起床来,仔细给他上药包扎好后,两人又用了膳食,得知杨杰和汪云慎一直守着巨金不敢安寝,所以两人直接去了腾出来堆放金银的临时仓库! “姐姐!”汪云慎看着推门而入的汪云锦,激动地上前就来个熊抱。 “别碰锦儿!”还好杨谦眼疾手快,伸手搂抱住因汪云慎大力而后退的汪云锦,焦急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杨杰也看出汪云锦伤势严重,关切道:“你没事?” 汪云慎傻眼,连守着巨金的喜悦都烟消云散了,一副眼泪要掉不掉的急样:“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别担心!我没什么大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汪云锦安慰弟弟。 汪云慎自幼就与姐姐嬉闹惯了,因为父母的身份作为不能常伴两人左右,梅老将军夫妻对姐弟两人也是放养宠溺,所以姐弟情深自是不用多言! “现在如何处理这些东西才是当务之急!自古财帛乱人心,我们应该抓紧时间为这堆祸源寻个去处!否则容易给我们带来极大的灾祸!”汪云锦看着金光闪闪的金山银山担忧道。 她如今内力散尽,武功退步到难以自保,偏偏杨杰与慎儿去讨债时,又打着贤王府的旗号行尽志得意满之事。如果那些旧敌们探知到她武艺暂失的消息,寻仇上门,后果可想而知! “姐姐是要把这些宝贝都藏起来吗?”汪云慎不舍地问道。 汪云锦摇头,看向杨谦兄弟:“你们觉得我们怎么处理为宜?” 杨杰摇头,他也没有什么能掩人耳目的好主意! “要不我们把它转赠出去?”杨谦面对金山银山,除了对妻子的敛财手段惊叹不已,并无半分据为己有的贪心,很豁达地提了个建议。 “你打算全部上交国库吗?”放眼天下,敢以个人名义接受这堆足以令天下人寝食难安巨金的,也只有如今赢得四国赛事,高坐帝台的父皇。 否则谁敢接这烫手山芋?嫌命长吗? 但是国库是父皇的!父皇的也是国库的!所以他猜测道。 “锦儿舍得吗?”杨谦并不正面回答,他看向沉思的汪云锦征求道。 “除了将军府,我们王府,以及慎儿,杨杰应得的一部分,其它的你说了算!”汪云锦也觉得这主意好。 她不认为贤王府藏有巨金的事情,可以让瞎眼皇帝一点风声都不知晓,与其藏着被他质疑有谋逆之心,不如上交给他,让他去应付那些螳螂黄雀! 杨杰与汪云慎分了多少金银暂时不提,汪云锦看着手上雕刻精致细腻到极点的龙凤交缠玉佩,纳闷道:“这东西看着就非比寻常,皇后干嘛不赠送给她那草包太子的儿子?偏偏要赠送给你了呢?” 藏宝离京(二)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记得小时候太子很调皮,有一次从皇后那里偷摸着把这玉佩拿来佩戴,被圣上发现后还罚了他三日禁闭禁食!” 杨谦想着,当初看到雷霆大怒的父皇惩罚太子时,他是万分羡慕嫉妒的,心里还有小小的幸灾乐祸! 可惜的是说好的三日禁闭禁食,被皇后一求情就变成了一日。 “从那以后我就没见皇后再佩戴过此玉。我们成亲前夕,它就成了皇后送给我们的新婚贺礼。我推辞不过,这才留着!我本想交给你妥善保存。奈何婚后琐事繁多,这一耽搁,就到了现在!” 汪云锦没和周灵侬相处过,所以难免想法多了些,她摩擦着玉佩,怀疑道:“我听说当初因为……沈贵妃和你的存在,皇后受了很多委屈呢!你说,她会不会像那混账太子一样,对你心怀鬼胎,暗中下套?” 她也不待见沈贵妃这个婆婆,所以直接生疏至极的直呼沈贵妃! 杨谦看破汪云锦的心思,却只是摇头笑笑,一副悠闲淡然的神色,显得俊俏倜傥的面容越加英气迷人! “皇后与母妃到底有什么过节恩怨我无从知晓,但是皇后绝非太子那种人!她身上有一种温婉亲切的力量,可以让人从心底喜欢她!亲近她!甚至相信她!”杨谦叹息道。 很多个午夜梦回时,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妄想和渴望那个关爱呵护子女的周皇后才是他的生身母亲! “把她说得那么好!若是待会见了她,我与她不和,你帮谁?”汪云锦不喜欢杨谦夸别的女人,哪怕是长辈,她心里也生了些微酸意,所以对杨谦插科打诨道。 杨谦对视着她顾盼生辉的眼神,那里面充满着期盼! 受伤后的锦儿似乎比以前活泛太多了,但是他更喜欢现在偶尔会冒出充满小女人娇憨的锦儿。 以前的锦儿太沉稳镇定了,严肃得他看着就心疼! “傻瓜!皇后不过是对我有恩的一个长辈罢了,我虽尊敬与她,却绝不会因她而让你受什么委屈!”杨谦伸臂揽过汪云锦,立场坚定。 “再说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去过策马江湖,逍遥自在的日子了,往后余生,宫墙里的一切都将与我们无关,我又怎会为了别人而放弃你这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妻子呢?” 汪云锦靠在杨谦怀里,数着杨谦“砰砰”跳动的心跳声早已怦然心动,又听这语气真挚的表白更是心绪翻飞:“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不会离开你!谁说都不行!” 她一伸手就搂抱住杨谦的颈项,将头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一些宣誓! “主子,王妃!已经到了!”就在这时,两人坐的马车在宫门口被拦停了下来,阿大提醒道。 两人收敛思绪,在一干人等震惊到难以置信的眼神里,手牵着手朝皇后的仁明殿而去。 “紫霞,这贤王妃初次来这仁明殿,你说本宫该赏点什么给贤王妃好呢?听说这孩子是个爱武成痴的,要不把那套玉女剑赐给她,你觉得怎样?”周灵侬接到杨谦送上的觐见帖子后,就一直在琢磨这事情。 说来也是怪哉,太子成亲之日在即,娶的还是自己嫡亲侄女,可是她高兴归高兴,就是怎么也找不到那种迫切亲为的欲望…… 藏宝离京(三) 紫霞看着周皇后,面容上展现的是绷不住的古怪神情! “娘娘!贤王妃是沈月璃的儿媳妇!玉女剑要赏赐也该赏给康宁郡主,因为她不只是您的侄女,也即将成为您的儿媳妇,咱们太子爷的太子妃!” 她再也忍不住了,娘娘这是魔怔了吗?一次次的关照爱护贤王就算了,毕竟稚子无辜,从圣上这边也算爱屋及乌! “可是沈月璃不是早已不问红尘,清修忏悔去了吗?” 如今听到这个情敌的名字,周皇后依然恍惚片刻,才辩解道:“再说贤王夫妇先是凤城水患立了不世之功,后又让大齐在四国群英赛上独占鳌头,怎么算也都值当一把玉女剑了!” 紫霞见她执迷不悟,都快气哭了,只得焦急地哄道:“娘娘!要不等一会您看看贤王他们所为何事而来,再决定赏不赏玉女剑,可以吗?” “那就等见了他们再说赏赐的事!”周皇后叹气,反正她是一定要遵循心底的念头,把玉女剑送给杨谦妻子的。 但是紫霞相伴自己长大,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看她一副要割心头肉的样子,也只有暂时点头答应着。 汪云锦去过慈安殿,那里虽然保持着深宫内院富丽奢华的原有模样,但是很多布置器皿都能看出陈旧的痕迹。 又因为主人的闭门清修,清减了所有宫女太监,整座殿空荡荡,凉荒荒的看着就沁人。 可是一湖之隔的仁明殿富丽奢华里却充满了人气,明面上不仅禁卫森严,暗地里环侍的死士更是不知凡几?就连立在一旁侍候的宫娥虽然看着纹丝未动,但是过于精神的双目却暴露着这些人都有一个好身手! 踏进这里的人即使不被即将面见一国之母的紧张吓得慌乱,也自有一股无形威压铺面而来,让人不敢仰视! 看到牵手而来的贤王夫妇,周皇后先是惊愕,然后又心生喜悦,“你……这腿……治好了!” “承蒙母后多番关照,儿臣这腿终于好了!”杨谦对周皇后行礼感激道。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这些年来你也是苦够了!”周灵侬连声说好,待看向汪云锦时眼眸一亮,笃定地夸道:“这位就是贤王妃!长得真够漂亮的!” 汪云锦在她灼热的视线里才反应过来要行礼“汪云锦参见皇后……” “免了!免了!都是自家人,这些虚礼那是做给外人看的,私下里我们不兴这套!”周皇后急忙伸手惨起汪云锦,语气里满满的温和轻柔,就像哄自家迷路的孩子一样,连自称都忘记了。 周皇后这一番行止下来,让侍立一旁的紫霞看得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只得暗骂汪云锦夫妻居心不良! 汪云锦对视着周皇后漆黑明亮的眸子,想从里面瞧清楚她到底有几分是真心?又是否藏了几分见不得人的歹意? 可是眼神里传达给她的信息,令她不得不相信杨谦路上所言的那番话的确所言不虚。 若非早知彼此立场,她都有了一种亲近信任周后的感觉。 她觉得这应该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杨谦选择将巨金转赠给她又未尝不是正确的决定呢? 藏宝离京(四) 汪云锦生性洒脱,又处事随意,对宫廷礼仪本就避之不及。 不管出于何种缘由,既然周皇后不愿摆弄国母排场,她也懒得卑躬屈膝,当既就顺着台阶下“谨遵娘娘旨意!” 周皇后还以为传说中残暴粗野的汪云锦很嚣张傲慢呢!一听这话当即愉悦地笑了出来,看来传言威力果然厉害,她是真没看出来这孩子哪里粗野了?不过这性情倒是直爽不做作,比那些故作姿态又娇喋喋的书香闺秀强了不是一丁半点。 “这样就对了,谦儿这孩子历经坎坷,好在如今有你陪着也算苦尽甘来!” 皇后待杨谦夫妻入座后,汪云锦才抬头打量坐于上首的周皇后,只见她一身凤袍锦衣,头上墨发被数支精致华美的凤簪紧挽,容颜虽非绝色却也端庄亲和,举止更是雍容华贵。一双犹如明珠闪闪的眼眸,此时里面溢满的光彩,让她都忍不住沉沦!难怪能让杨尊独宠数十年而不生二心! 汪云锦能看出周皇后对杨谦的喜爱,被周皇后目光灼灼而瞧的杨谦又岂能感受不了里面的慈爱?虽然很眷念这种莫名的情意,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次进宫所谓何事。 他轻咳一声,向周皇后说道:“其实儿臣这次进宫,是有件棘手之事想请母后代为处理!虽然明知这事或许会给母后您带来些许烦恼,但是儿臣再无其他可信之人,所以只得厚脸求了上来。还请母后遣退左右,容儿臣细说因由!” 侍立一旁的紫霞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没安过好心。 周皇后以为杨谦夫妻是遇到了什么隐晦的难事才求上来的,当即就收敛笑颜,面色庄严地斥退左右宫奴。 能进宫当差的人眼力见都非同一般,侍立的宫女太监们依言离开。只有紫霞避开周皇后的视线,不予理会。 “紫霞,本宫馋菊露茶了,要不你去泡几盏来,也让谦儿和他王妃都尝尝你的拿手绝技!”眼见紫霞纹丝不动,周皇后无奈地找了个借口和她商量。 “娘娘……”紫霞幽怨地看向周皇后,满眼都是不愿意。 汪云锦对宫廷秘事一概不知,只觉这紫霞对自家夫妻散发的气息充满敌意,让她觉得莫名奇妙。 杨谦却很清楚,这紫霞表面虽是周后身边大宫女,实际上两人却情同姐妹,关系非同一般。曾经,紫霞还屡次以命相救于周皇后。 那时沈贵妃觊觎后位已久,就怂恿太后想尽法子欺压暗算周皇后,所以数次遭池鱼之殃的紫霞就对沈贵妃一党恨怨悠久,让她看见沈贵妃所出之子,能得她的好脸色才怪呢! 往日里与她碰见,她都是一副尊卑有序,又冷淡以对的样子,今日敌意外放,无非就是替周皇后意难平而已。 “紫霞姑姑素来对母后忠心可嘉,留下听听也不防事!”杨谦要周皇后清场无非是怕宫人听后嚼舌徒生事端,紫霞之流却可以另当别论。 “你这孩子难得有事要本宫解决,再说本宫让紫霞去泡茶只是顺道的,她本来就要替本宫去私库取玉女剑,难得你夫妻第一次登仁明殿的门,本宫身为嫡母,总得把欠媳妇儿的见面礼补上才是。”周皇后的一番话说得殿里三人面色俱变。 玉女剑,传言中乃大齐重宝之一。剑身薄如蝉翼,遇四季冷暖时大时小,可自动变换形体,剑刃锋利可切金削铁,是大齐历届帝后除了玉玺和凤印以外最有价值的信物。 凤印,玉玺的存在与作用,权贵圈子里的人还时不时就见过,玉女剑则一直只闻其声未见其物,时日一久,除了帝后夫妻与寥寥几个知情者,人们都以为只是传言! 紫霞听到周皇后还要固执地把玉女剑送给汪云锦,立马尖叫“娘娘!请三思!” 杨谦与汪云锦都知玉女剑的贵重,所以惊诧周皇后为何有此想法? 杨谦直觉就要开口拒绝,可是早已对玉女剑闻名遐迩的汪云锦倒想瞧上一瞧,就伸手拉了杨谦一把,也阻止了杨谦到了嘴边拒绝的话。 这一动作恰好被紫霞看过正着,她心里暗骂杨谦夫妻贪婪无耻! “本宫不是早给你说过吗?还不速去把剑取来!”周皇后装作没看见紫霞变换万般的脸色,疾言厉色了起来。 紫霞知道周皇后的回执,只后悔一开始时没有早点和宫人们急速退去! 她应诺退下,心里却想着有谁能阻止皇后娘娘这一糊涂举动? 玉女剑是皇后所有物,不管是赠送与人,还是自己私藏,与她而言无关紧要,但是让她眼睁睁看着皇后将如此宝物转赠给沈月璃的媳妇,她想想就心痛万分。 这深宫里,圣上自来对娘娘的所有言行都是言听计从,想来想去能阻止皇后的非太子莫属…… 周皇后见紫霞出去后,才又笑颜和蔼地问杨谦:“现在你们可以给母后说了,是碰到什么难题了?” “嗯!事情是这样的,母后应该知道四国群英会时赌坊设赌之事!”杨谦听周皇后问话,只得将玉女剑之事放在了一边,徐徐说道。 周皇后听后突然乐了,对杨谦笑道:“你别看母后久居深宫,其实当时赛场上你媳妇一露面啊,本宫也不知怎么就起了玩心,更巧的被本宫听到了赌坊里对大齐的赔率那么高,宫人们暗中参与者不在少数,只不过是这些眼皮浅的东西都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 周皇后说到这里语气一转,声音里满满的骄傲:“所以本宫就微服出宫,把这些年圣上赏的现银都压了出去,虽然只凑来区区五十万两银,一开始是想着给你媳妇儿充点人气,后来你媳妇儿力压群英,本宫的五十万就变成了两百万巨款。” “现在想来,本宫还心痛着呢!要不是紫霞一直嘀嘀咕咕的,本宫一开始是打算把全部身家压上来着!哎!悔不当初啊!”周皇后懊恼地作捧心状。 藏宝离京(五) 杨谦和汪云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意外。 周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居然会微服参赌,理由还是给自己夫妻增加人气,真让人不敢想象! “母后不用懊悔,儿臣这次来找您就是为了处理赌金一事的。”杨谦直接道明来意。 周皇后一听,兴趣更浓了:“赌金!莫非谦儿也参与了?是赌儿媳妇胜!赌几倍的?赢了很多吗?” 杨谦听周皇后一番话里就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正在措辞想着逐一回答,就被汪云锦故作为难地接了话头。 “娘娘稍安勿躁!我家王爷当时吩咐人押宝时,本来是买我们自己的。谁知道去办这事的人自作主张把赌金押到西凉国那边去了。所以这次找上您就是想请您帮帮忙,看您能否给我们凑一百万银钱应应急?” 周皇后听后一怔,心里暗恼办事的人愚蠢!面容也严肃了:“输了很多吗?确定一百万能够?” 杨谦虽觉汪云锦唱这一出试探多此一举,却也没有阻拦。 汪云锦说完,就眼光灼灼地看着周皇后,表面上一副迫切期待的神色,实则是在仔细观察周皇后的神情变化。 别怪她小人之心,毕竟画虎画皮难画骨!为人处世不仅行端言正重要,心眼多点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但是周皇后并没有因为她的要求有什么不满厌恶的神态和表情。她把杨谦的沉默当成了事实,真诚道“本宫在这宫里锦衣玉食的,也没个用钱的地方,晚点就叫人把那两百万都给你们送去得了,剩下的你们就留着慢慢花,什么时候缺了本宫再给你们想法子。” “那就请娘娘多派点人去,银子就不用送去了,贤王府如今堆满了金山银山,一天不运走,我和王爷心里总是不踏实!”汪云锦确认周皇后对杨谦真心一片,就笑道。 这反转太快,周皇后一时懵懵的“哪来的金山银山?” 杨谦宠溺地看了眼汪云锦,又给周皇后解释道“锦儿和燕王两人胆量都非同一般,并且对群英赛早抱胜券之心。所以趁此机会豪赌敛财,如今赛事结束,数以千万计的现银真金堆满了贤王府,说是金山银山也所差无几。” 杨谦忽略开周皇后囧囧明亮的眼神,接着说:“我们这次进宫就是为此而来,我和锦儿打算离开京都去过策马江湖的日子,这些金银留在手里只会徒增祸端,所以我和锦儿决定把它转赠给母后您。” “你们要离开京都吗?怎会如此突然?”周皇后一下子从突降巨金的消息里回过了神,因为听到杨谦要离开,她就很不舍。 就像是遗失了什么宝贵之物一样,一想到从此或许要很久才能见到杨谦,她心里就空落落的。 “其实泛舟四海,策马江湖才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以前不良与行难以实现也就罢了,如今的我既已康复,自然要过心之所向的生活!”杨谦眼露向往地对周皇后讲解。 只要想到从今而后都可以和锦儿携手同行,双宿双栖,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宫廷政务耽误他们相聚的时间,他就迫不及待的想离京。 “那是不是以后都可能不回京都来了?”周皇后惆怅地问。 杨谦和汪云锦含情脉脉,并没有开口承诺周皇后什么“等母后今夜把巨金移走,我们就会启程离京。至于是否还回京都,以后再看!” 夫妻俩人都不喜欢这繁华而又冷漠的京都,或许他们游历时遇到了喜欢的地方一生隐居也有可能。 周皇后听罢,心情更低落了“哎!也是本宫想差了!外面的世界天高地阔,各地风俗不仅奇异多趣,景色也令人流连忘返,又岂是京都众多尔虞我诈所能比拟!” 周皇后说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眼中露出的那种向往令杨谦和汪云锦惊愕。 周皇后沉入回忆,杨谦夫妻也静坐一旁没出声。殿中气氛一时间静了下来。 所以殿外被紫霞请来搅事的周蓁一群人进入仁明殿的动静自然惊醒了回忆里的周皇后。 “蓁儿给姨母请安!”周蓁无视一旁的杨谦夫妻,直接对周皇后屈膝行完礼,也不待周皇后发话就直接起身走到周皇后跟前。 “姨母,蓁儿想您了!”她挽上周皇后的手臂撒娇道。 周皇后也没推开她,无奈道:“本宫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值得你想的?你想的是邦儿!” 真是女大不中留,听宫人传言自得到成婚懿旨后,蓁儿就天天窝居在太子东宫,以前也没见两人相处得如何好,一下子看对眼后居然就舍不得离开彼此了…… “姨母就会取笑蓁儿!”周蓁不依,她面色有一瞬间很难看,她现在恨不得马上能弄死的人除了汪云锦就非杨邦莫属了,即使想他,都是想着要怎么才能弄死他! 紫霞想着救兵都搬来了,也就安心地托着玉女剑走到周皇后身前“娘娘,玉女剑取来了。” “儿媳妇,你过来看看喜欢吗?”周皇后看向汪云锦叫道。 汪云锦内伤严重,进宫途中杨谦一路都护着不敢让她有大的动作。 杨谦的眼神一直胶链在汪云锦身上,汪云锦才起身来,周皇后身边的周蓁脸上阴霾戾气一闪而过。 她伸手就从剑匣里拿过玉女剑,动作神速地拔了出来,属于神兵利器的光芒立刻闪耀人眼。 杨谦以为她要对汪云锦不利,一把拉过汪云锦直接将她护在了身后。 “多谢姨母赏赐,蓁儿很喜欢!”审视一遍玉女剑后,周蓁爱不释手地说道。 从紫霞嘴里知道周皇后要把玉女剑送给汪云锦后,周蓁就打算着怎么才能把剑据为己有。 周皇后似乎是第一次从周蓁眼里看到贪婪,她觉得眼前的蓁儿陌生无比,一时间很震惊“蓁儿?你说什么?” 周蓁看了一眼对她所为依然无动于衷的杨谦,故作不解地回周皇后:“姨母不是问蓁儿喜欢玉女剑吗?蓁儿很喜欢啊!” 藏宝离京(六) “胡闹!本宫何时说过这玉女剑要赠送与你了?”周皇后又非三岁孩童,她看向神情毫无意外的紫霞,自然猜出这蓁儿是紫霞特意请来搅局的。 周蓁见周皇后寒下了脸,也收敛了笑容,语气阴沉道“蓁儿和太子表哥早有夫妻之实,何况这殿中除了我周蓁是姨母您名正言顺的儿媳妇,我可没听说武王表哥或者是燕王表哥娶了媳妇!” 周蓁一番话气得周皇后心口郁闷,她却还不觉解气。 她越过杨谦鄙夷地看向汪云锦,意有所指“有些人也不掂量掂量这是什么地方,别以为仗着一身残暴手段,会点投机取巧的事就想继续兴风作浪!” “锦儿再兴风作浪也比你厚颜无耻强!堂堂郡主之尊,靠下作龌蹉的手段爬上男人的床,你哪来的脸继续活着?还谈什么名正言顺?你这种人就该浸猪笼!点天灯……”杨谦很愤怒,他绝不允许心爱的女人被人欺负,哪怕周蓁只是占点口头便宜,对汪云锦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住口!全世界最没资格贬低瞧不起我的人非你杨谦莫属!我下作龌蹉怎么了?都是你害的?” 周蓁因爱生恨,气怒不已,举着玉女剑就杀了过去“你是罪魁祸首!汪云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这对奸夫不死我周蓁绝不善罢甘休!” 周皇后印象里,杨谦一直孤僻寡言,为人处世也会处处避让三分,所以初听他对周蓁所说的恶毒诅咒震惊的久久没有言语。 等继续听到周蓁的一腔仇怨后,直接就是天降惊雷,炸得她脑袋发懵! “你们站着干嘛?快去叫人把他们分开啊!”等她反应过来要阻止时,杨谦护着汪云锦,已经在手持玉女剑的周蓁手上过了数招。 此时仁明殿一团乱,周蓁就像失去理智的疯魔持着玉女剑不按章法地对着杨谦夫妻就刺杀挥舞,殿内被殃及的瓷器破碎声,宫人们胆大的去搬救兵了,胆小的团缩发抖,惊叫声此起彼伏,格外刺耳! 杨谦受封印血蛊祸害十数年,虽然因祸得福拥有强大内力,又仗着博学多识记住了多门武学招式。 却因初初恢复缺乏实战经验,短时间也没想法调节运用,又要护着汪云锦不被周蓁所伤,一心二用下防备不及,为躲开周蓁直攻颈项而来的利剑,他才扬头避开,周蓁更快一步的剑招就变了攻击位置,准备废了他的胳膊。 “小心!”汪云锦和周蓁争锋已久,对周蓁的手段自然清楚。 当下也顾不得是否有伤在身,就强行催动体内枯竭到底的少许残力推开杨谦,伸手从头上拔下一只流苏玉钗就射向周蓁握剑的手腕。 尽管杨谦在汪云锦的帮助下已经极力避让,依然被玉女剑的锋芒划伤了胳膊。 周蓁见状,嘴角才勾出报复成功的弧度,手腕就被玉钗扎上,玉女剑也脱手而落。 “你们夫妻以多欺少,真够不要脸的!”她愤恨地看着紧紧相依的两人,眸子里串满了狠戾恶毒。 世上最无可奈何,最难以接受的事莫过于你最爱的是他,而他最恨的却是你! 手腕上的痛比起心里的痛简直不堪一提,她想也不想就自己伸出左手使劲拔下扎进右手腕骨缝间的玉钗,巨大的痛意袭击了她的全身。她忍着没有哼一声,只是她目光幽深吓人的看着伤口处流出的血液。 杨谦懒得理她,也不顾受伤流血的胳膊,只扶着全身虚汗直冒的汪云锦,关切道“锦儿,你怎么样了?” 汪云锦抬头看着他眼里的急切,强行将到嘴边的腥甜咽下去,酥软的身体也紧靠着他摇了摇头。 听到宫人们通知赶过来的杨尊,杨邦父子带着护卫侍从一起涌进大殿时,正好看到汪云锦利落出手的一幕,也看到了周蓁对自己又狠又绝的动作。 “尊郎,你快宣太医,谦儿受伤了!”周皇后看到丈夫儿子来了,首先想到的却是杨谦的伤势。 杨尊则对杨谦等人冷漠以对,眼里心里都只看到此刻慌乱自责的周皇后“太医随后就到,你没事?有没有被吓着?” 杨邦也疾步走到周蓁跟前,询问道“宫人不是说你来看母后吗?好端端的怎么又和二皇弟夫妻起争端了?” 周蓁恨杨邦入骨,既不想和他虚伪,又不好当着众人面发作,扫他一国储君的颜面自找难看,只得离他几步远,模棱两可道:“没办法,谁让人家贤王夫妻不喜本郡主来着!” 周蓁向来都是刁蛮无礼,霸道张狂的,有一国帝后当靠山,黑白颠倒的事和话她说的做的也不是一次两次可以概括的。 “简直一派胡言!挑事在先的是你!动手在先的也是你!现在颠倒事实的也是你!”周皇后实在是被周蓁气到极点了,第一次如此训斥周蓁。 “出去游历三年,好的本事没见你学些回来,胡搅蛮缠的德行倒是信手拈来,你还是本宫疼爱的那个蓁儿吗?”周皇后看着周蓁阴沉沉的样子痛心疾首道。 事到如今,杨尊和杨邦哪怕是作作样子,也依旧没人想起去关心询问杨谦伤势半句。 “蓁儿,你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不能和你姨母好好说,非要惹她生气?”杨尊不想周皇后生气伤身,只得假意训斥周蓁。 “关我什么事啊?都怪贤王和汪云锦,他们不和我动手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周蓁嘟嚷道。 “你周蓁持剑行凶还不许我夫妻两人动手自卫了?谁给你这样大的脸你去祸害谁,下次你若再无顾寻我夫妻两人的岔子,可不是伤只手腕就能平息的,不信你就试试!”杨谦拥着汪云锦,也没给杨尊行礼,怒视着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周蓁,意有所指的警告。 他能查觉到怀里的人儿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必须速战速决解决完所有事情好带她回王府疗伤。 他后悔死了,自己私心里想念着周皇后的好,想亲近与她,也想在走之前再见她一面告个别。所以赠银之事只是他想见周皇后的幌子和借口。 若是知道锦儿会在宫里伤上加伤,在周皇后和锦儿之间他选择的一定是锦儿,毕竟锦儿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救赎…… 藏宝离京(七) “谦儿,你慢着!”看着将要离开仁明殿的杨谦,周皇后喝道。 杨谦拥着汪云锦只得停顿下来,偌大的皇城宫墙里,他所求本非荣华权贵,哪怕他早已对生身父母心灰意冷到极点,却唯独对周皇后还有依恋和牵挂。 周皇后对他亲近爱护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在周皇后身上感受到了母爱的温暖,这点温暖一直照亮着他在灰暗的岁月里前行,这种情意足够他铭记一辈子。 周皇后见他停下了脚步,就朝刚收好玉女剑的紫霞走去。 “娘娘您……”紫霞见周皇后过来,不甘地试图做最后的劝告。 周皇后直接漠视紫霞的脸色,伸手就夺过剑匣,转而递给杨谦:“这是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你们一并带着啊!” 所有人愤恨的目光又集中在了杨谦夫妻身上,尊帝,杨邦后知后觉看到拥着汪云锦,挺拔直立的杨谦,一时间神色惊骇不已。 杨谦看着情真意切的周后,明眸里一片复杂,犹疑刹那才伸手接过“儿臣谢母后赏赐!起先所商之事也请母后速作处理!” 说完他再也不看众人越加各异的神情,拥护着汪云锦就急促离去。很快一对紧密相拥的背影就消失在宫帘转角处。 “都懵着干什么?邦儿,你带康宁去治伤,其他人都退下去。”被杨谦夫妻漠视的杨尊此刻心情很不爽,语气不善。 杨邦听到尊帝的声音才从惊骇里回神,心里的小人止不住思绪奔涌。 “儿臣这就带康宁回东宫,还请父皇母后好生歇息!”杨邦可是把孝子的角色扮演到完美境界了,虽然惊骇于杨谦的腿疾愈合得古怪,又好奇杨谦所言的所商之事到底是何,却不会现在就急不可耐地询问打探。 “走了,康宁!”杨邦阴阳怪气地喊低垂着头的周蓁,眼里是极力掩饰,也差点泄露的厌恶和恨意。 周蓁抬眼怒瞪杨邦一眼,才敷衍地对尊帝周后行告退礼。 从亲眼看着杨谦拿走她贪婪已久却未能得到的玉女剑,她不仅对杨谦夫妻的仇恨更上一层楼,就连周皇后也被她怨恨上了,要是周皇后不一意孤行,在她得到玉女剑时就顺着台阶下,她又哪会被汪云锦一而在再而三地伤害… 一会儿时间,仁明殿里就剩下尊帝和周皇后两人。 尊帝伸出手指抚平周后微皱的细眉,柔声道:“你呀!就不能让我少心疼一点吗?” “尊郎,我心里为谦儿心疼,你说这么好的孩子,沈月璃怎么就忍心对他不管不顾呢?”周皇后斜靠在尊帝怀里,为杨谦打抱不平。 两人虽是大齐最尊贵的帝后,相处模式更像民间携手与共的平凡夫妻。 “人各有命!怪只怪他为何投生沈月璃腹中!谁让他身上流着沈家人的血呢!”杨尊想起沈家一窝极品就皱眉不喜。 “对了,他让你速作处理什么所商之事是什么意思?”杨尊着重问询这茬,就怕善良过头的周后被杨谦当枪利用。 “没什么事,就是谦儿想从我这里借些人手搬东西!”周皇后觉得杨谦一生坎坷,过得极为不易,他虽然说过要把那巨额金银全部赠送给自己,但是周后觉得自己身居深宫,日子过得已经奢华无比了还要金银干嘛呢? 倒是那孩子,亲娘不爱亲爹不喜的,马上又要带着妻子去浪迹江湖,不留点金银傍身,准备以后都喝风不成? 所以自己得先找个地方给他藏起来,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已经打算好的周后觉得,这一来不是自己的东西,二来尊帝对这儿子总是排斥不已,若是知晓详情,还不得担心谦儿生异心啊! 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直接模棱两可地回复了尊帝。 “搬什么东西需要向你借人?他身边有七大侍卫还不够?”尊帝冷哼,就不愿意杨谦和周后有交集。 周后对这态度已经习惯了,劝解道:“这孩子说了,他夫妻俩要去过浪迹江湖的日子了,贤王府虽然破败,好多要规整的不得规整?所以我就答应借人给他了,今日就去呢!” 杨尊眉宇皱得更深了:“浪迹江湖!”腿疾突然就好了,人也要离开了,怎么总感觉怪怪得不踏实! …… 汪云锦受的都是内伤,又是旧伤之上添新伤,在杨谦的拥护下出了宫门就撑不住晕倒在杨谦怀中,任他怎么心疼地呼唤都没有醒过来。 贤王府里一干人等看到臂膀还在流血的杨谦,抱着面如金纸的汪云锦回府时都炸开了锅。 才藏好巨额私房的汪云慎和杨杰最为焦躁暴怒。若非杨谦让七大侍卫拦着,两人都要杀去皇宫火撕呢! “我说你还算男人吗?以前你是身有腿疾不良与行,锦儿保护你我就不说什么了。为什么现在你好了,能走能跑了还要锦儿为你以身涉险?”杨杰逮着杨谦就是一顿埋怨。 杨谦依然深情地看着妻子血色全无的脸庞,眼光都舍不得离开片刻,嘴里第无数次纠正杨杰“请记住你的身份,锦儿不是你能叫的,她是你嫂子!” “狗屁嫂子!如果你保护不了她!我不介意自己来!”杨杰气怒的飙了脏话。 杨谦被杨杰刺激得不行,又怕杨杰继续纠缠吵到妻子,狠绝道:“阿大!把他扔出去,王妃需要静养!” 锦儿是他的妻子,谁也不能拆散他们! 谁也不行,否则别怪他六亲不认! “燕王殿下,阿大冒犯了!”阿大得令上前,就准备动手,汪云慎眼见事态发展乱了起来,急忙伸手拉住开始出招的杨杰:“你还有伤在身逞什么能啊?没看到我姐夫也受伤了吗?你确定现在的你能打胜阿大?再说了,你一直纠缠不休,耽误了治疗我姐的时间,你就不心疼了?嗯?” 杨杰听罢无奈收手,虽然他也看见了杨谦还在流血的臂膀,但是总是意难平。 回到主居室,杨谦就盘膝运气给汪云锦稍作治疗后才任由阿大清理包扎伤口。 玉女剑不愧为神兵利器,虽然汪云锦及时推开了杨谦,他被剑刃所伤的地方照样深可见骨,若是当时汪云锦动作慢上几分,周蓁废了杨谦的愿望也就真要实现了…… 藏宝离京(八) 太子东宫里,一直顶着周蓁厌恶仇视目光的杨邦,对周蓁也是相看两相厌! 太医仔细给周蓁治疗时,本能地感觉到东宫氛围怪异,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谁都怕接触到什么宫闱秘事危害到身家性命。所以草草交代一番药食禁忌后,自然溜之不及。 等挥退左右,高坐主位的杨邦神情狠戾地看向周蓁已经处理好的伤处,嘲讽道“手持天下奇兵还能被人伤残到无力反抗!你周蓁也不过如此!” 周蓁的眸光一直怒视杨邦,眼眸里是无边无际的怨恨和挑衅“你很得意是吗?你说若是我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告诉圣上你这个大齐太子注定断子绝孙的秘密,不知后果会怎样?” “康宁!”杨邦气得咬牙切齿“你别忘了,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我不好过,你也别想置身事外!” 杨邦愤怒离去,给他等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居然敢威胁他!若非时机未到,扒皮抽筋都难消此时的心头大恨! 看到杨邦暴跳离去,周蓁心里又何尝不是痛恨不已! 断子绝孙的又何止杨邦一人?身为女人一辈子没有子嗣后代,光是想想,她就黯然垂泪。 “汪云锦!汪云锦!为什么这天下有了我周蓁,还要有她汪云锦?”周蓁想着栽在汪云锦手上的一幕幕,“到底为什么?”她陡然伸手推翻桌几上的茶具装饰,抱头号哭。 上天太不公了,为什么自己都那么的苦学历练了,还是一次次狼狈不堪地输给她汪云锦? 任凭她如何悲恸,汪云锦那副清冷精致,婷婷傲然的模样总是在她脑海里狂乱地闪现,尤其是那一双水波涌动一般的眼睛总是盯着她发出嘲笑蔑视的光。 “啊!啊……”周蓁歇斯底里地狂吼鬼叫,芊芊玉手使劲地抓住头皮,想把汪云锦赶出脑海。 也不知过了多久,汪云锦苍白着脸被杨谦拥在怀里的画面就那么定格了下来,周蓁仔细想了想那一幕,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 亥时,白日纷扰喧哗的京都和其他地方一样安静,繁华落尽后,更夫打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听起来似乎掩藏了一丝诡异之感。 遍布在贤王府外围四面的各方眼线被一群突从天降的黑衣死士悄无声息处理个干净。 灯火通明的贤王府里,杨谦,汪云锦早已作好离去前的准备。 杨谦本来想等汪云锦再修养一段时日的,可是汪云锦反复斟酌,知道不趁今夜速速离开,待敌人们知晓她功力尽失一事,只怕是再难得到安宁。 夫妻商议好后就静等皇后的人早点到来。 贤王府里的奴仆婢女早早被杨谦遣散辞退。就连对他助益良多的阿大几人也没留在身边,念着阿大几人与他亦仆亦友奔波了数年,他从巨额赌金里拨出一些财物把阿大几兄弟打发出去自行发展。 当时可把阿大几人吓着了,虽然杨谦拨出的只是赌金里的冰山一角,但是也有上百万呀! 待周皇后的暗卫死士处理掉各方眼线,又凭着周皇后的令牌直接进了贤王府,杨谦夫妻确认身份无误后,直接把人带去了堆放金银的地方,夫妻俩则相拥看着暗卫们身姿敏捷,动作讯速而严肃地封箱搬运。 周皇后派遣来的这批人也就三十人而已,都是尊帝多年前就从自己贴身暗卫里千里挑一选拔出来的佼佼者,这些人常期藏身暗处保护周皇后安危,只听从周皇后的指令和派遣。 这些人整齐划一的黑衣装扮,身上一致散发的是常人避之不及的煞气阴冷,做起事来一个顶好多个,不仅干净利落,还燕过无痕,等鸡叫声响时,堆放了贤王府一个院落的真金白银就被搬运一空。 “我们走!”夫妻二人看着空出来的院落,对视一笑,杨谦再无眷念地横抱着汪云锦踏上了离京的马车。 缓缓前行的马车后面跟着两匹体格健壮,精神抖擞的马匹,一匹马上骑着头带玉冠,身披火红狐狸毛大氅的杨杰,另外一匹则骑着鬼灵精怪,一样身披大氅的汪云慎。 “哎!你真打算一直这样跟着我姐啊?”汪云慎看着脸色苍白的杨杰,勒停马儿劝解道:“以前我姐夫瘫痪的时候就不说了,现在他腿疾已经痊愈了,你又是何必呢?” 杨杰也勒住马绳停了下来,摇头惨笑道:“你还小又怎会懂爱之一字有多苦?虽然不能与她在一起,但是这样好歹我还能时刻都看到她啊!” 汪云慎闭嘴,情情爱爱的,都是自找罪受,想自家姐姐没嫁姐夫前那是如何的潇洒自在,如今搞得遍体鳞伤的,哎! 被人惦记的汪云锦此刻倚靠在杨谦肩项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哪怕现在的她功力全失,内腑隐痛形如废人,心里却意外的平静安乐。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在这个人身边,似乎天下间的一切都逐渐虚无了,眼里能看到的只有他,心里想的也是他! 冬日的夜里冷风一阵一阵的,杨谦怕她冻着,上马车就给她披了一件橙色绣莲的厚实披风。 “一夜没合眼,闭眼睡一会!嗯!”杨谦拥抱着她娇软的躯体,开口轻声哄道。 实则内心愧疚心疼不已,都怪自己太无能,不仅没照顾好这般美好的玉人儿,还害得她为了救自己身负重伤,一身武艺尽散。 汪云锦更加抱紧了他,毕竟一夜无眠,他一说顿时觉得有些困乏了,附和道:“好,你也一样。” 很快天亮了,沉睡了一夜的人清醒过来了,某些沉睡的阴谋也开始逐渐苏醒。 京都大开的东西南北四大城门还是一样繁华热闹,等着进城的人们熙熙攘攘进来了,想要出城的,也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并不起眼的普通马车很快出了城,坐在车厢里的杨谦和汪云锦肩并肩地揭开车帘,回头看向井然有序的城门,进城的多,出城的少,夫妻俩的目光一直看向皇城宫殿所在的方向,那里今后是繁华更胜也好,衰败破落也罢都与他们彻底无关了,不是吗? 跟着就是车帘落下,马蹄疾飞而去…… 暗影神卫(一) 仁明殿里,尊帝前脚去了朝堂,死士首领后脚就悄然现身复命。 “确定事情都办妥了?”周皇后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死士首领黑虎,再三确认道。 不怪她小心翼翼,实在是太心疼杨谦了,这孩子生来就是沈贵妃手上的棋子,他聪慧更胜太子,他倨强好学不怕受累吃苦,他性情纯善,对任何人都抱赤子之心,只不过命运坎坷生在帝王家,真正的荣华富贵没享受到什么,倒是落了个娘厌爹不喜的下场。 因为是沈贵妃所出,杨谦一直被杨尊或明或暗的迁怒排斥,若非他投了她的眼缘,她舍不得看他受更多磨难,故而才一直插手助他,估计这孩子早就消失于世了。 好多时候她挺遗憾的,他要是投生在自己肚子里当自己的儿子该多好啊! 那黑心烂肠的沈月璃真是不配有这么好的孩子! “娘娘放心!属下等人埋宝所在一切都严格按娘娘吩咐所办,并且万分确定并无半点蛛丝马迹留下!”黑虎首领自信地解释。 “与属下同去的二十九位暗影,任务完成后,属下都盯着喝下了‘忘忧水’!属下幸不辱命完成娘娘所托,这就喝下‘忘忧水’继续为娘娘效力!”黑虎说着,揭开蒙面巾,利落地从袖中掏出最后一支忘忧水仰头灌下。 忘忧水是周皇后多年前从苗疆王纪德那里顺走的秘药,效果好的没话说。 这是一种无药可治的洗脑洗记忆的万能丹,任何人服下都会忘记自己三天以内做过的任何事,并且永世不会恢复,这药还有个外号,就是声名远播的忘情水! 周皇后手上的这个死士队人数也就一百人左右,人数不多,称号却是带着神秘性的暗影神卫! 这是大齐第一任开国皇帝费尽心力组织起来暗中保卫大齐安全的死士队,队员都是千万人里挑选出来的精英,又经过特殊集驯才能入队的,不管是侦查暗杀,独战打斗,上阵退敌,经商卧底……只要你能想到的,暗影神卫都能办到。 难能可贵的是这支神秘力量的忠诚度也是高得没话说,从有史以来,就没有出过叛变的事例。每一任接手的执掌者都是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轻易派遣神卫办事。 这支队伍里若是有人不幸陨落或寿终,执掌者都会从皇家护卫队千万人中,经过层层筛选出能力卓绝者补上空位,所以这支力量除了能者居首,其他队员都是互不相识的神秘人组建而成。他们一直只服从手持暗影神卫符的执掌者。 经过上百年传承,很多人已经忘掉了大齐还有这么一股神秘力量。手持暗影神卫符的杨尊爱周皇后入骨,所以大材小用地将之送给了周皇后作暗卫。 这也是周皇后第一次派遣暗影神卫办事,因为事关重大,她心里难免有些犹豫,若是这笔财富没有安置好,到时候被有异心者获得,届时引起天下大乱,她不是好心办坏事吗? 好在她有‘忘忧水’呢! “属下该死!居然走神了,娘娘能再吩咐一遍吗?”喝了忘忧水失神片刻的黑虎摇摇头,清醒后看到自己膝跪在主子面前,主子则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只记得自己收到主子召见他的指令就急忙就位了,可是似乎自己是在主子跟前走神了,要不怎么没听清主子都吩咐了什么呢?当下只得硬着头皮追问了一遍。 周皇后早就试验过‘忘忧水’的神效,知道黑虎这是忘掉了埋宝一事,所以趁机又交代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本宫召见你,是要你传令下去,以后暗影神卫者不必再听从本宫指令派遣了,暗影神卫符本宫已经交给了下任执掌者,尔等需得誓死效忠下任执掌者,若谁胆敢心生不敬,其他神卫可先斩后奏将之屠戮而不受罚戒!” 黑虎一怔,虽然心里疑虑万千,还是服从道“属下尊令!” “请问娘娘,尔等下任主子是谁来着?”黑虎小心翼翼问道。 他觉得这是个大问题,因为这关乎着暗影神卫的将来。 想来暗影神卫的势力周皇后必定会留给她最在乎的子孙所用,可是纵观周皇后所处三子,次子,三子都不喜久居皇宫,可以直接排除这两位王爷执掌的可能。 那么就剩太子杨邦了,可是杨邦并非明主啊! 想到杨邦执掌暗影后的种种可能,黑虎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 “听过凤城水中种稻的贤王吗?他就是尔等下任主子!”周皇后长长松了口气,这件事落实后,似乎感觉心里更松快了。 “贤王!杨谦!”黑虎以为自己幻听了,又确认道“娘娘说暗影神卫下任执掌者是沈贵妃所出的那位贤王殿下?” 周皇后能猜到黑虎在疑惑什么,拍板道:“你没想错!他就是本宫选的下任执掌者!下去传令!” 黑虎脑袋里万千想法不适开问,只得闷着应声退去。 周皇后原先想着事情不会很顺利,所以都暗中思考了好几种应对的方案。 如今虽说一件也没派上用处,可一想到自己总算给那孩子留了条后路,她就欣喜! 其实周皇后这人的确是上天的宠儿,别人笑谈里的忘情水被她轻易得到也就算了,人家拿来换个名字就用来洗刷暗卫的记忆,轻而易举地办了这么一件大事,直接给打算将四海江山重新洗牌的各国帝王埋下了巨大的炸弹! 暗影神卫(二) 周皇后这件事情办得悄然又完美到无迹可寻,杨谦那边也信马由缰地走到了平安村。 平安村是京都城郊外众多村落之一,杨谦与汪云锦其实就没计划过一定要落脚到什么地方,反正他们的目的就是离那些个时时刻刻都对他们心怀歹意的人远点,只有离开那些4人的视线,他才没机会指派他们接手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烂摊子! 所以出城后,两人草草用了点干粮,就任由马儿往前走,夫妻两则继续相拥着闭目浅眠。 等休息好,发现马儿停步不前时才懒懒一看,入目的是零落有致的茅屋。屋顶炊烟袅袅,屋子周围是一排排高低不齐的或竹或木编制的篱笆。篱笆圈出来的院子里狗撵鸡飞,鹅鸭嬉戏,顺着篱笆有序种满的各种草木,低矮处虽然显现了东一簇西一簇的落叶枯枝,顶端依然留有一截翠绿。风里能很清晰地听到,远处传来的数声耕牛“哞”“哞”的叫声。 汪云锦看到熟悉的一切,自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因为损失功力而虚软无力的身体也生了几分力气。 她对杨谦笑道“这乌骓不会是成精了?一路行来,多的是通往各地的分道,它居然直接将我们拉到这来了!” 杨谦也笑“它或许和我们一样,都喜欢这里!” 这里正是两人初遇相识的平安村。 “也是!这里虽属偏远村野,其实比起皇城可让人喜欢多了!”汪云锦感概。 “就是不知道这种舒心闲适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汪云锦想到可能追踪而来的敌人们忧心难免! 杨谦皱眉,轻声安慰劝解道:“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失去了我们的踪迹,必然会以为我们已经离开了都城,短时间内想来是找不到我们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你的伤养好!” “我没事的,过一段日子自然就好了!”汪云锦轻轻斜靠在杨谦肩上感叹这一难得的时光! “姐姐!姐夫!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吃饱肚子后再说吗?陈阿婆早把饭做好了,一直等着你们呢!”尾随马车而来的汪云慎和杨杰看到马车走的是平安村方向,也就不愿慢悠悠地吹冷风了。 所以早就捷径催马,先行赶到了村里,惊喜得陈阿婆乐呵呵地备了茶水吃食。 杨杰本就内伤未愈,又夜不安寝地跟着折腾了一路,在估计汪云锦短期内不会离开平安村后,他就熟门熟路地回了自己居住过的药屋,选了一个采光好的屋子就开始静心养神。 等到杨谦夫妻到时,稍作歇息的杨杰已经修养缓过来了一些,并继续挑拨杨谦夫妻的作为。 看着携手并肩走来的两人,看着脸色苍白中带了一丝红晕欢喜的汪云锦,他眼里依然闪过一道黯然“我说贤王殿下这是腿疾好了,心又盲了吗?明知锦儿为你内力耗尽,又经一夜车马颠簸,此时最是疲累虚弱的时候,你是真不懂怜香惜玉之道,还是故意作践锦儿的身子呢?” 杨谦早习惯了杨杰的阴阳怪气,他扶汪云锦坐好,才掀袍坐下。 他自然地拿起桌上的茶具将早备好的茶水给汪云锦倒了一杯,自己也顺手倒了一杯浅尝。 待再抬头看向杨杰后则语气狠厉地训斥:“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锦儿是你嫂子,是我此生独一无二的妻子,要怎么怜香惜玉是我的事,如果你不好好改改对锦儿的不轨之心,那么,我不介意你成为我腿疾愈合后收拾的第一个敌人!” 杨谦说罢,五指一合,端在他手上的青花茶具应声而碎! 汪云锦也觉得杨杰过火了些,直接不予理会,汪云慎已经看习惯了杨谦对杨杰生怒,哪还生得出心思去嘲笑屡教不改的燕王殿下? “就你现在的身体,谁收拾谁还说不准呢!”杨杰说着就直接拳脚出击。 他打定主意要趁杨谦旧疾初愈的机会,狠狠地揍他一顿来泄掉压在心里的夺爱之恨! 杨谦内力灌于双手,右手格挡开杨杰凶狠的攻击,左手掌法则快如闪电地击打在杨杰胸前,强劲刚猛的力道震得杨杰倒退出去当场撞坏了一整个木板墙面,动静大的隔壁的陈阿婆等人都慌张地跑了出来。 怪婆婆更是神速地跑去扶起杨杰,脸上是一片复杂的神色。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若非是我帮着锦儿救你,你能好这么快?对自己的恩人,你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吗?”杨杰推开怪婆婆,挥手一抹嘴角的血迹,才试探地动了一下身体,哎哟喂!痛得他龇牙裂嘴地对杨谦咆哮。 杨谦其实也就使了三分力而已,对杨杰他并做不到说的那么狠。 “你不饿就一边玩去,锦儿饿了,我先带她吃完东西再陪你继续!”杨谦懒得和他废话。 汪云慎一旁捂嘴偷笑,杨杰嘀咕着也跟着去坐上了餐桌… 等西凉,吐蕃,苗疆几方互相牵制的势力发现贤王府人去楼空,滔天财富也失去踪影时,谁还管什么太子大婚的盟约,都各自传信回国要求多多派遣能力卓绝者追捕截猎杨谦与汪云锦,势要将滔天财富据为己有! 周蓁同时也知道了布置在贤王府的眼线被杀身亡,汪云锦等人离府失去踪迹的消息。 “废物!你们是死的吗?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到现在才汇报?”周蓁气怒道。 那属下胆颤地交代“是属下疏忽了,贤王府周边一直都布满了不明人士的眼线和杀手,属下等人为免打草惊蛇多生事端,一直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出事后这才失去了贤王等人踪迹!” “盯梢贤王府的人马查出来了吗?是些什么人?”周蓁又问。 “属下无能,对方动作很快,出事没多久就把尸体都转走了,估计是这次群英赛贤王妃得罪的三国其他人!”这属下狡猾地回答。 周蓁听罢觉得也对,就凭汪云锦惹事的本领,被三国盯上实属正常。 暗影神卫(三)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汪云锦一定是受了什么暗伤,否则他们不会如此神速地玩起了失踪!”周蓁沉思一会,越发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然后她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直接让人散布了汪云锦受伤藏匿的消息。 汪云锦与杨谦夫妻二人一直都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这消息也就半天就被更多失去她夫妻踪迹的有心人传成了杨谦夫妻有谋逆反叛朝廷之心,并且已经暗中藏起了金山银山准备起事! 一时间谣言肆虐,甚至很多人都说起了汪云慎与杨杰打着贤王府旗号去各大赌坊搬运金银的事实。 贤王府还是那样屹立在原地,个别胆大者倒是探查了府内任何角落一遍又一遍,更多胆小者却远远盯梢,等着守株待兔! 对于谣言所传的反叛朝廷之事不信者有之,信者也有之! “这个孽障东西!”尊帝初听到传言还有些怀疑,等到汪云锦的确利用群英会敛财千千万万的证据摆上御书房的案几上被他批阅时,他直接就相信了杨谦夫妻确有反心。 在一旁筹备已久的杨邦自然清楚杨尊之怒为何,他却装作不知情地捡起被杨尊怒掷地面的金色折子“父皇这是怎么了?气大伤身,这又是被哪个没轻没重的气着了?” 他边说边打开折子看了起来,最近两年他一直都有替杨尊批阅奏折处理政事,杨尊也习以为常。 “这事真的假的?”杨邦看完自以为很小声地嘀咕着,声音刚好能清晰地传进杨尊耳里。 “无风不起浪!谁吃饱了撑得去传他夫妻俩这种事!”杨尊深信不疑。 一直跟杨谦较劲生事的杨邦听罢,心里心思复转。 “那父皇觉得现在是否先召二弟进宫问清缘由?”杨邦道。 “事关重大,有凭有据的还用问什么?你直接去暗卫所带人去把他夫妻俩都锁来!”杨尊对杨谦一如既往地绝决。 杨邦心里一喜,“可是弟妹武功高强……” “武功高强怎么了?多带点人去,反抗者直接格杀勿论!”杨尊道。 “可是儿臣听说二弟夫妻俩昨日就已离开京都,去向不明了,如今去拿人估计只会白跑一趟!”达到目的的杨邦感叹道。 杨尊瞪眼:“你这太子是干什么的?办事拖沓优柔寡断,人跑了不会发布通缉令全面捉拿吗?你先带人去给朕查封了贤王府,然后再百里急件把汪立航夫妻都召回京来!” 杨邦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低头呐呐道“汪将军夫妇守卫边境十数年劳苦功高,若是因二弟之事贸然召回,儿臣担忧会伤了忠臣之心……” “你现在该担忧的是若那孽障和汪立航夫妇汇合后举旗造反时你要如何应对!”杨尊现在对这个嫡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也不知道将来他要如何才能历练成国师口中所说的那个开疆拓土,保大齐百年盛世的英明君王? 杨邦知道有些事情过犹不及,只得见好就收:“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这就去召集人手!” 看到杨邦离去的背影,杨尊叹了口气,那孽障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一群人全副装备来势汹汹的包围了贤王府,然后杨邦领着人踹开了府门。 先是里里外外一通搜索,一无所获后直接关门闭窗,封条一贴,平日里门可罗雀的贤王府如今人声鼎沸,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很快,菜市口,四大城门前,各家酒楼客栈,各州县府衙,都陆陆续续张贴出了通缉捉拿贤王夫妻的画像榜单,悬赏金额足以让人兴奋! 傍晚时分,就像鸟儿归巢一样,出门在外的人们都会回到温暖的家。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平静安宁的村落里,一个村民着急忙慌的冲进门就叫嚷道。 陪着汪云锦杨谦整理药草的陈阿婆看到来人训斥道“陈小川,天塌了吗?你一天天鬼吼鬼叫的干什么?” 跑进屋里来的人正是陈阿婆的干儿子陈小川,他手里还捏着好几张他从菜市口意外看到后顺手揭来的通缉榜单。 一路上因为做贼心虚地怕被人发现,齐整的榜单硬是被他攥成了纸团。 如今他将纸团一样的纸球东西递给陈阿婆“我的干娘啊!这事比天塌了还严重!大小姐和姑爷都被朝廷通缉了,不信你自己看。” 汪云锦和杨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难道宫里那父子俩又要生事端了吗? 陈阿婆皱着眉头摊开纸团一览,惊得张大的嘴迟迟合不上来。 良久,她才醒过神来,把手上的通缉令递给汪云锦“大小姐,你看看这个!” 汪云锦接过和杨谦肩并肩地看向通缉令上的内容,看着上面一条条罗列出来的多项无中生有的罪名时,本来已经很愤怒了,待看到最后一条私藏巨金,意图谋反时更是怒火狂飙,心里的怨怼油然而生! “现在我们怎么办?要回宫去问皇后这是怎么回事吗?”汪云锦前所未有的忧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城,谋反的罪名一旦落实,再想过清净自在的日子就是做梦了,更何况这是会牵连亲朋族人的大祸事呀! 杨谦蹙眉,他相信周皇后绝对不是会如此陷害与他的小人。但是他又解释不了为什么会发生如今的状况? “小川,你回来时,外面什么情况?”和村民们都有一定熟悉度的杨谦直接问陈小川。 “挺乱的,听说官府兵丁在挨家挨户搜查,我估计最迟明天就会搜到这附近一片!”陈小川心有余悸,还好被他看到了通缉令,要不然非出事不可。 杨谦听罢点头,一切都还来得及“宫里我们暂时是不能去了,如今你重伤未愈不宜长途奔波,未免打草惊蛇,待会把慎儿和燕王都叫来,我们直接易容乔装成一家子几口人,先过一阵子再想其他办法!…… 使者行宫,苗疆团队。 “找不到汪云锦本人?就连杨谦那残废也没找到?这才多久了,她汪云锦会飞天遁地术不成,能凭空让贤王府那么多人消失不见?还不继续去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该找出点蛛丝马迹……” 西凉团队里,西凉太子脸色阴沉“还没找到?看来汪云锦夫妇不除,必定是我西凉大患呀!” …… 吐蕃团队,松罗昝一样面色凝重“这么多人出动都没找到吗?难道传说中的暗影神卫是真的……” 全面追踪(一) 时间是世上最无情的存在,它不管人间是喜怒哀乐,也不管人间是黑暗还是光明,它只管自己一直往前流逝! 很快就过了大半个月,宾客散尽后依然张灯结彩的东宫里,不用杨邦来揭盖头,周蓁就迫不及待的扯下了大红鸳鸯刺绣盖头。 她虽身着凤冠霞帔,容颜艳丽,但是周身气息毫无半点新嫁娘的喜悦,充满的是阴沉暴厉。 “你派出去的都是些什么废物玩意儿?这么久了居然连汪云锦的半丝影子都没寻到?”她直接对杨邦发火。 不管是追踪杨谦夫妻踪迹还是和周蓁互相敌对,亦或是朝堂上的苦心算计,杨邦一人身兼多职,都已经连续经历了数十天的心力劳累,再是钢筋铁打的人此时都有了疲累的感觉。 他懒得理周蓁的无理取闹,自己一撩衣袍就地坐在几案前自甄自饮起来。 “你能干你去找啊!真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蠢笨如猪,还没有自知之明!”杨邦看到周蓁就愤恨不已。 周蓁以前最恨人说她比不上谁谁谁的话,现在听到杨邦明晃晃的内涵她没有汪云锦聪慧能干忍得下才怪“我蠢笨如猪?明明是你毫无建树,成事不足!我武功是没有汪云锦高,所以不是她的对手!可是你呢?枉你投了个好胎生来还高人一等呢,文治武功没有杨谦好也就罢了,好好的太子爷不当,居然当赌徒输光了大半的国库,捅了这天大的篓子还想卖官鬻爵……” “你闭嘴!”周蓁未说完的话被杨邦喝止。 “卖官鬻爵的话如果你敢往外泄露半句,相信本宫,太子妃是身患暗疾随时可能暴毙的!”杨邦眼露凶光,煞气外泄,一时间对周蓁充满了杀心。” “天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我知道的事情别人早晚也会知道!”周蓁也知道杨邦这个地地道道的小人是真的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 “等别人知道的时候本宫早已是九五至尊坐拥大齐,谁又能奈我如何?”杨邦对以后毫无顾忌…… 杨杰在初听闻通缉令一事时就快马加鞭离开了平安村,他要回宫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经历了几波官兵查探搜寻的平安村里一身村野乡人打扮的杨谦和汪云锦却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 平安村在瘟疫横行的那年虽然死了大半人,但是后来出现的云神医却引来各州各地前来求医的患者络绎不绝,这些人里有灾区的逃难者,也有少数关外异族牧民,官府一时间也来不及具体登记造册,所以给了汪云锦和杨谦空子,夫妻二人换了个身份随意易容一下就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搜查官兵的眼前正常生活。 夕阳西下,鸟雀归巢。 霞光还在天际迟迟舍不得离去,霞光下忙活的人们辛苦了一天,都准备好了往家的方向而去! “今天累坏了!”采完最后一株药草的杨谦背好药篓,抬手帮汪云锦整理好头上有点皱褶的头巾,柔声问道。 一身粗布衣服也掩盖不掉身上冷艳气质的汪云锦点头浅笑“是有点累,但是心里高兴!” 杨谦看着妻子红晕铺面的容颜,心里更是疼惜“你呀!傻!” 汪云锦也不扭捏,顺势就靠在他肩上“我傻也是因为你,你要嫌弃我了,我才不理你呢!” “你呀………”杨谦无奈!心里暗想我哪舍得嫌弃你啊!这世上对我最好的是你!助我良多的是你!为我失去所有的还是你!我爱惜你,保护你尚且来不及呢! 夫妻俩腻歪够了才双双把家还,陈阿婆带着怪婆婆早已经把夫妻俩的吃食都备好送到了俩人的屋里后顺道又拿走了药草处理。 用完饭食,杨谦习惯性地打水先侍候汪云锦洗漱,然后夫妻俩才上床歇息。 已经同床共枕大半个月的夫妻俩都已经格外熟悉了彼此的存在。 但是今夜的气氛却有点怪异,往日里上床就困乏的汪云锦今夜总是时不时地往杨谦怀里拱啊拱,这使得杨谦快乐着也痛苦着。 “锦儿!你是哪儿不舒服吗?”杨谦轻言细语地问道,声线里透着迷人的沙哑。 汪云锦郁闷,她都暗示得这么清楚了,这呆子还没看出来“没有啊!我感觉挺好的!” 她说着,手臂更是抱紧了杨谦的腰,腿也搭在了杨谦腿上。 被妻子如此亲近,杨谦身形僵硬,心脏里刹那间就像跳进了几百只小鹿一样,狂跳不已! 他是正常男人,也有生理需求,更别说怀里抱着的还是自己心仪已久的女人了。 但是他又顾忌妻子的身体,口是心非道“夜深了,你伤还没痊愈呢!乖!我们闭眼睡觉!” 他说完预防汪云锦又有其他大动作撩拨他,揽着汪云锦的手都增加了几分力气。 汪云锦感受到了他的想法,一时口快刺激道“你是不是不行啊?” 全面追踪(二) 被心爱的女人质疑那方面不行是每一个男人都最忌讳的事情!杨谦也不例外! 他头脑一热,直接翻身就压在汪云锦身上,在汪云锦还没反应过来时更是直接吻了上来。 在双唇接触的刹那间,两人脑海里都闪过无数光华,仿佛是旱地遇到了甘霖,天雷遇到了地火,那是一种祈盼了很久很久才得到的相逢,人间任何锦言绣语都难以形容说清楚的美妙! 男人的手掌直接扣上了女人的纤纤玉手,就像两块互相吸引的磁铁石,即使过了无数的岁月,他们却谁也离不开谁,彼此纠缠着一起沉沦…… “睡觉!我说过不想如此委屈了你!”就在最后关头时,杨谦突然起身喘着粗气苦笑着仰倒在离汪云锦最远的距离,试图平衡心里翻涌的情潮。 汪云锦都做好了接纳他的所有准备,所以在杨谦离开时,她心里居然失落了片刻! 其实两人私底下也讨论过圆房的事情,只不过是杨谦觉得当初的婚礼太急促太匆忙,加之他当时身患腿疾,婚礼仪式都是从简办理的,他觉得那样委屈了自己心爱的人。 所以他最近一直都在筹办着婚礼所需物品,打算亲力亲为再携手汪云锦走完一次成亲流程。 当然,平日生活里该有的卿卿我我虽然少不了,他却一直有把握好尺度,就怕一个刹车不及时违背了本心! 汪云锦也知道自己玩过头了,正想安慰杨谦几句,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杨谦的躯体,她自己也衣衫凌乱,陡然就羞怯满面,也不管杨谦是否也需要遮掩之物,她只顾得上拉来被子就捂住自己“那我先睡觉了!” 杨谦看着她一系列动作眉眼含笑“我看都看过了,你才想起来遮掩,如果不是我忍耐力好,或许现在有你哭的时候!” “你少吓我!不就是圆房吗!怎么被你一说就像上刀山火海一样!”汪云锦医毒两术双修了得,自然知道女子成为女人必然有一番“别样的苦痛,”甚至多数女人受的疼痛程度都是男人给予的,她相信杨谦应该舍不得她很疼痛才对! 杨谦听罢笑笑,并没有多言,他只但愿锦儿到做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说的一样轻松! 人都说雁过留痕! 汪云锦等人离开时是没人注意查探行踪,加上他们玩了一招灯下黑自然让追踪之人无迹可寻。 可是杨杰大大咧咧惯了,虽然离开平安村时汪云锦和杨谦都嘱咐过他要易容乔装,避免给平安村带来祸患,他也答应了。 踏进京都城门后,他先找了家喜欢的酒楼酒足饭饱,然后才恢复了本来面目,诸不知他一出现就被三国的眼线细作们陆续发现了,然后人家顺藤摸瓜,虽然费了些力气,终究还是找出了汪云锦和杨谦的藏身所在。 杨谦和汪云锦在卿卿我我一番后,正相拥着打算深眠就寝,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打斗声。 刹那间,夫妻二人都坐了起来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忧虑! 看来,还是被人找上门来了! 杨谦动作神速地批上外衫,顺手拿了件披风斗篷就把汪云锦包裹得很严实。 今夜的月亮很圆,星光也很亮,但是从遥远的天际洒落下来后就变成了一片朦胧的光芒。 这种光芒平时是给了村民们一些方便,今晚给村民们带来的却是灾难! 接二连三惊愕的,恐惧的哭嚎声从一幢幢茅屋里传出来,鸡叫的声音,狗吠的声音,也有猪和牛咆哮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传出来给人一种很惊心的感觉。 汪云锦听着,心里莫名巨痛,她知道平安村或许就要在今夜消失了! 陈阿婆拉着怪婆婆这时推门跑来慌乱道:“小姐!姑爷!你们快从后山离开!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杨谦看着陈阿婆身后举着火把,拿着还在滴血的武器紧跟过来的人们,意料之中的全是熟人。 就是不知道苗疆的西贵妃和西凉太子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才又站到了同一战线? 他揽着汪云锦,知道接下来必有一场血战,抱歉地对陈阿婆道“阿婆,对不起!都是我和锦儿连累了你们!” 陈阿婆还没说话,西凉太子已经开始刷起了存在感“贤王和贤王妃真是让本宫等人好找啊!” 杨谦皱眉看向西凉太子等人“太子殿下和贵妃此举是何意?我夫妻二人与你们并无私怨,这村中村民也都是我大齐安分守己的普通民众,你们深夜进村还大肆杀戮是想挑起战乱吗?” 西贵妃从一开始看到杨谦后,脑袋里想的都是要如何才能让他生不如死的恶毒法子。 所以并没有仔细观看过他身边都有些什么人,这会儿听杨谦说完正要讽刺几句,就看到了站在陈阿婆旁边的怪婆婆。 当时吓得她猝不及防地倒退了几步才站稳,幸亏脸上覆盖着面巾,否则必然被人看到她一副见到鬼的模样。 怪婆婆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死死盯着蒙了面巾的西贵妃,那身形,那眼神,就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这就是毒死太后娘娘还杀她灭口的毒妇! 她眼里的仇恨之火不加掩饰,西贵妃被盯的越发不安! 这会儿气氛剑拔弩张,大家眼神都放在了杨谦和汪云锦身上,倒是没人注意这一幕,即使个别看到的人一时间也管不了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本宫看贤王和贤王妃也是聪明人,本宫就不拐弯抹角了,”西凉太子手中折扇一收,一拍手掌“只要贤王现在告知本宫你们那数以万万计的金银珠宝所藏之地,本宫保证绝不继续打扰你夫妻二人! “不告知你又怎样?我夫妻俩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是吗?”汪云锦烦死了这些人三番两次的找茬,直接开口堵了回去。 西凉太子对上汪云锦还是有些发怵的,他初听到周蓁散布的所谓汪云锦重伤不愈的消息时还有所怀疑,等他们找到平安村来大开杀戒搞得平安村鸡飞狗跳也不见汪云锦出手阻拦时就越发有恃无恐了! 人心莫测(一) “贤王妃此言差矣!本宫等人费尽力气追踪而来只为求财,这不告知有不告知的解决之道,若是王妃决意隐瞒,本宫等人也只有冒犯了!”西凉太子势在必得道。 汪云锦如今哪怕武功尽失,面对如此自负的西凉太子仍然嘴角讥笑,不是敌人太弱让她不屑一顾,而是敌人的自大可以让她利用! 杨谦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下也正估算着该怎样才能既不让汪云锦受伤又能安全脱困的办法! 陈阿婆拉着怪婆婆紧跟在杨谦夫妇身边,打定主意不给他们拖后腿! “太子殿下又何必和她们浪费时间多说废话!汪云锦为治杨谦腿疾早已武功尽失,如今不过是外强中干吓唬人而已!”西贵妃失神半刻就缓了过来,人有相似,她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 再说了,杨谦这贱种腿疾初愈,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就算传言有误,汪云锦还有武功在身,我们也不用惧怕,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带着几个拖后腿的不成?”西贵妃的话很煽动人心,苗疆药神和西凉太子等人也觉得言之有理,都带头行动了起来。 汪云锦在他们包围过来还没完全散开时一把粉末就洒了过去,杨谦心有灵犀地揽抱着汪云锦直接往人群方向就飞跃起来冲了出去。 “阿婆,你们快跟上!”汪云锦抱住杨谦的腰,大声对陈阿婆和怪婆婆叫道。 冬夜里的风不大,药粉也飞不了多远,西凉太子,苗疆药神等人带来的人都举着火把,在汪云锦洒出药粉的一瞬间,都条件反射地转身避开,一时间互相磕碰着就给了杨谦突围的机会。 “雕虫小技!以为我也会上当吗?”西贵妃因为常期与毒为伍,加上心中对杨谦和汪云锦的仇怨深刻,也不顾汪云锦洒出来的是什么毒粉,不仅不避开,反而迎难而上和杨谦对上了。 杨谦一只手揽抱着汪云锦,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对付西贵妃,因为内力高深,他直接无所顾忌地对上了西贵妃的毒掌,直接就将西贵妃震得倒地不起。 陈阿婆紧拉着怪婆婆跟在杨谦的后面,也巧巧冲出了包围圈。 此时杨谦半刻不敢耽搁,他一手紧抱着汪云锦,回首间就伸手拉过跑着的陈阿婆两人,一个滑跃就离了西凉太子等人几丈远。 看着惊心动魄,实则一切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还不快追!”西凉太子反应过来杨谦和汪云锦跑了后咆哮道。 苗疆药神动作倒是快,才施展轻功开始追,就全身瘫软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然后他就见到西凉太子等人都像软骨人一样陆续倒在了地上。 他也算见多识广,立刻提醒道:“大家都别使用内力,这种药越用功力抵抗解的时间就会越慢!” 西凉太子一听,知道或许又是白忙一场了,当即苦闷道“汪云锦这个女人的手段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居然也让她跑了!” 还倒睡在地上,连爬起来都没力气的西贵妃一听这话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杨谦带着三个女人穿梭在冬夜的月色里,忙出了一身的汗。 因为顾忌着汪云锦的伤势未愈,几人走走歇歇一路向南而去,等到凌晨时才到了交通四通八达的运河码头。 安排好汪云锦的吃住后,杨谦本来打算倒回去把那些人全解决了给平安村众多的无辜村民报仇的! 可是被腹中藏了一肚子秘密的怪婆婆阻拦下来了,她很确信今夜领头的蒙面女人就是沈月璃,哪怕杨谦如今是她名义上的儿子,看来那个毒妇就从来没有停止过祸害这孩子! 经过今夜的危机,她迫切地想要说出真相,想来地下的主子盼这一刻也盼得够久了! 可是当看到杨谦和汪云锦都平心静气地等着她说出真相时,她回想起当年经历的一切和这些年来的漂泊躲藏,一行悲伤的眼泪就这么滑落了苍老的脸颊。 她对着杨谦和汪云锦恭恭敬敬地行着跪拜礼“奴婢坤宁宫先林太后身边大宫女玉岚拜见贤王殿下!拜见贤王妃!” 她的大礼行得杨谦和汪云锦面面相觑,诸多疑惑丛生难解。 杨谦伸手扶她起来“嬷嬷既是坤宁宫的人为何不在宫中养老,反而到处流落漂泊?” 杨谦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一番观察后也没发现她有什么不良举动,也就不予理会。 玉岚站起来,郑重道:“这事说来话就长了!但是奴婢发誓,奴婢接下来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的。” “王爷你并非沈月璃所出,你本该是我大齐的皇太子啊!”玉岚直接嘶吼道。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杨谦和汪云锦都同时退后了一步,不解地看着玉岚,让她继续。 “都是沈月璃那个毒妇,她仗着太后娘娘的宠爱玩了一招狸猫换太子蒙蔽了大家的眼。太后和沈月璃的母亲是双生姐妹,相貌相似。周皇后生的你,孙像祖母,长得像极了太后娘娘,可是沈月璃偷人生下的孩子也长得像外祖母,和太后娘娘也很相似。” “当初周皇后和沈月璃在坤宁宫中同日产子,太后娘娘以为周皇后是红颜祸水,一直都想方设法阻拦圣上和皇后在一起,两个皇子同日诞生后,太后娘娘偏爱的则是沈月璃的孩子,圣上担心周皇后母子在坤宁宫受委屈,就请了归尘国师进宫为两位皇子看相。” “国师观面相后卜卦算出了中宫嫡子乃是帝王之命,必将带领大齐开疆拓土,保大齐百年盛世!” “给沈月璃之子的批语却是:庸碌贪婪,难得善终!” “我们谁也不知道沈月璃那时哪怕年纪尚轻就已经心机深沉到了那般可怕的地步,两个孩子本来就外貌相像,又才生下不久,谁也没注意他们身上是否都有什么明显的胎记,所以在国师看相后,被沈月璃收买的宫娥就把两个孩子的襁褓衣裳一换,直接光明正大地颠倒了两个孩子的身份!” 人心莫测(二) “调换孩子以后沈月璃就性情大变,她对二皇子起初只是不管不顾,后来就又升级到虐待打骂二皇子,太后娘娘受归尘国师预言的影响,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玉岚回忆着当年的点点滴滴,其实沈月璃是露出了很多破绽的,只有当时并没人会往其他方面去想。 “如此一来,周皇后身边的孩子顺理成章被封太子,沈月璃则继续变本加厉地打骂折磨着二皇子。那年的夏天很热很热,一盆水倒地上一会儿就晒没影了。二皇子不知何故被沈月璃抽打一顿后直接罚跪在太阳底下,直到昏厥了也没人敢管。” “宫里的太监宫娥们知道这事的就聚在一起嚼舌根,太后娘娘听说后哪怕还是膈应归尘国师的预言,她终究做不到对亲孙子不管不顾,她直接去慈安殿带走了昏厥的二皇子。 “太医在救二皇子时,太后看到了二皇子身上被鞭子抽打的累累伤痕,那些伤有好些是在旧伤疤上新添出来的。她当即气怒难挡,就让奴婢去慈安殿把沈月璃请到了坤宁宫。” “沈月璃到坤宁宫后就跪着一个劲儿哭,她说圣上本来就厌乌及乌,对二皇子从来不闻不问,她好怕终有一天二皇子真会走上归尘国师预言的道路,所以她才对他严厉的,她并没有错!” “太后几次三番挑拔阻拦圣上和周皇后在一起早就和圣上撕破了所有母子情份,她也怕若是她哪日不在了,圣上清算沈月璃兄妹成为必然,所以这事太后也就重拿轻放地训斥沈月璃几句就草草收了场。” “也就在那天夜里,太后做了噩梦,她在寝殿里坐卧不宁,就想出去到处走走透透气,因为夜深了,所以我们并没有叫其他宫女太监随侍在旁。” “当时在殿里还感觉很闷热,等陪着太后离开坤宁宫后才发现外面居然有些凉,奴婢就让太后等着奴婢倒回去拿件披风!” “可是等我拿来披风后,太后娘娘早不在了!奴婢以为娘娘是去哪座亭子里歇息去了,就一路找了过去。” “等奴婢找到太后娘娘时,看到的情景却吓得奴婢躲了起来,因为奴婢看到一个和沈月璃并肩站在一起的蒙面男人挟持住了太后娘娘。并且还听到太后质问沈月璃为何要和眼前的蒙面男人苟且背叛圣上的事。” “也是这时沈月璃才露出了真面目,她得意地对太后说着一切恶毒的话,也否决掉太后对她的一切好!” “太后娘娘也许是承受不了自己疼宠那么年就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她问沈月璃这样做可有想过将来二皇子要拿什么脸面对世人?”玉岚回忆道。 “谁料沈月璃听清这话后更是狂笑不止,她疯癫了一样告诉太后娘娘,她的儿子现在位居太子,被圣上和周皇后如珍如宝地呵护着,以后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根本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太后娘娘本来就是人精,她到这会儿已经能把沈月璃对孩子性情大变的原因想通透了。可是沈月璃似乎还嫌太后气怒得不够,她又亲口告诉太后她儿子并不是圣上的亲骨血,她的目的就是要报复圣上的移情别恋,要颠覆了大齐的天下!” “当时我躲在亭子外面茂密的花草中,将这一切听得很清楚,看的很真切,我本来要冲出去救太后的,可是太后娘娘好像早就知道了我的藏身所在,她一直给我递眼色,不许我出去!” “然后我看着沈月璃给太后娘娘喂下了能让人全身瘫痪又无法言语的毒药。太后娘娘瘫痪后,她告诉太后,她就是要找其他男人绿了圣上,她说圣上不是很宠爱周皇后吗?圣上不是要立周皇后的儿子为太子吗?她偏不让圣上称心如意!” “并且她设下这般计谋可以一取几得,如果圣上发现在周后身边的太子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必然会以为是周后不贞,届时两人反目她便可作壁上观看戏!” “如果圣上发现不了真相,那么她的儿子也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继承大齐的万里河山!”玉岚事隔十几年再回忆起来这桩旧事依然浑身发寒。 “更歹毒的是到时候因为王爷的身份是她名义上的的儿子,以圣上对她的厌恶,迁怒在你身上,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想来她这些年没少祈祷圣上和周后可以对你更残忍!” 汪云锦听到玉岚说出来的真相,更加心疼杨谦了,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杨谦是如何的渴望父母的亲情。 她伸手握紧杨谦的大手,企图以此安慰他别难过。 “沈月璃既然敢公然在宫中就对太后娘娘下如此毒手,想来是把太后身边的人都收买得差不多了,你怎么不给圣上说出真相反而又离开皇宫了?”汪云锦直接问出了杨谦的疑惑。 玉岚摇头苦笑道:“王妃以为是我不想说出真相吗?沈月璃那个毒妇的确是把太后娘娘身边的奴才婢女都收为己用了,太后娘娘一出事,她就封闭了整个坤宁宫搜捕我的行踪。” “圣上那时对太后隔阂很深,连带着也不待见坤宁宫,慈安殿,包括沈氏一族有关的人,奴婢要见圣上直接就是难如登天的事!” “我躲在坤宁宫恭房的屋梁上,整整两天水米未进,不敢闭眼休息,也不敢弄出半点声响!因为奴婢要保住性命把这个惊天秘密说出来,奴婢不能让太后死得那么冤枉!”玉岚想着那会儿的无助,眼泪止不住地在滑落。 是的,太后最后还是被沈月璃弄死了,她伪造了太后摔跤瘫痪的假象,等杨尊来看太后走后,她就用金针刺进太后头顶的百会穴让太后死也不得瞑目! 玉岚本来在杨尊踏进坤宁宫时就冲出来要说出真相的,奈何坤宁宫里全是一群阳奉阴违被沈月璃收买的走狗,她一现身就被抓起来五花大绑,被塞上嘴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杨尊来了坤宁宫后,在沈月璃一场假惺惺的哭诉下又拂袖离去了…… 人心莫测(三) 杨谦自从听到玉岚提起他被沈月璃打骂的旧事后,他的脑海里也想起了和沈月璃相处的那段岁月,和那时经历的点点滴滴。 哪怕那时他年纪幼小,那些回忆都是他还没有残废以前就发生的事,他本以为自己会遗忘,会不记得的,可是现在回首想起来还是那么记忆犹新! 他自记事起,侍候在身旁的太监宫女就一遍又一遍告诉他,他是父皇最讨厌的皇子,所以父皇从来不会来看他抱他。 他当时年幼,其实并不知道父皇是什么东西! 他只知道自己很想亲近母妃!可是他的母妃,也就是沈贵妃对他并不好,总是非打即骂。 嘴上也常常埋怨责怪他为何要长了一个庸碌贪婪的短命相,都是因为他命不好,才连累她,害她被父皇厌恶仇视的。 他初时不懂这话的意思,他对沈贵妃即使恐惧挨打的痛楚也想要亲近,他以为只要自己很努力的学习各种技能就能换来属于母亲的疼爱,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沈贵妃总是能挑出他的不是,然后又会用马鞭狠狠抽打他一顿,打了还不让宫女太监给自己上药,不给饭吃就罚他跪着让自己反省! 那时候毕竟年纪幼小,哪怕反反复复受着来自沈贵妃的各种虐待打骂,他对沈贵妃不仅不怪不怨,还充满了满满的孺慕之情! 他觉得只要沈贵妃还愿意理会他这个儿子,只要他天天都能看到沈贵妃,那么他宁愿天天被沈贵妃骂着抽鞭子! 他本来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可是当他无意间遇到父皇和周皇后以及太子私下相处的情景后,他变得贪心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宫人口中的父皇,原来父皇是那样高大俊美,笑起来是那样让他想亲近的男子。 他羡慕地看着父皇堂堂天子居然给太子当大马骑,周皇后也不会用马鞭抽打太子,还会很温柔很慈爱地叫太子邦儿。 可是当父皇看到他时,眼里露出的却是很复杂的目光,哪怕那些目光变换不定,他也看清了其中的一种,那就像他自己看到狗屎时才会露出来的那种眼神一样! 他当时很难过,因为他幼小的心灵里很清楚地知道父皇真的像母妃说的那样厌恶自己,也恨自己。 他万万分的羡慕太子能得到父皇的宠爱,也羡慕周皇后对太子的慈爱和温柔! 那也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周皇后的眼前,以前的他也听说过很多遍周皇后的事,说她是父皇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说她生太子时伤了身子,修养了好久好久。也有说她红颜祸水诱惑圣上什么的,很多很多的话,他也没记得那么清。 他只觉得眼前的周皇后好漂亮好温柔啊!好想要她抱抱自己,像叫太子邦儿一样叫自己谦儿呢! 或许是他的想法被过路的神仙知道了,周皇后向父皇询问了几句话后,的确很温柔地抱起自己也唤了自己谦儿,那时的他只觉得鼻子很酸很酸,直到嘴里尝到咸涩的味道才知道自己是哭了。 他虽然贪念周皇后很温馨的怀抱,可是眼角看到太子嘟着嘴,一副自己东西被人抢占后的难受模样,他还是挣扎着脱离周皇后怀抱,更是毫无礼貌地跑走了。 他从那以后更加没日没夜地学习,练武,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学好了,沈贵妃也能像周皇后对太子一样对他好! 可是事与愿违,沈贵妃对他是关注了很多,每当他练完新的武学招式回慈安殿后都要被沈贵妃抽打一顿,因为沈贵妃说这是他欠她的! 就这样周而复始,他身上总是旧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 至于玉岚说的很热的夏季,他真记不清了,因为那段岁月里,不管是哪一个夏季还是哪一个冬季,他过的都是相同的日子! 唯一映像深刻的一个夏季,就是沈贵妃开始礼佛,带发修行的那一个夏季。 当时沈贵妃把他叫到身前告诉他,她已经没有精力继续等待父皇的爱了,以后也不会再继续管教他了,让他好自为之。 然后,沈贵妃不顾他懵懂的目光,就安排了一个脾气德性都不好的太监贴身侍候他。 慈安殿的很多宫女太监都被遣退了,沈贵妃身边也只留下一个年纪老迈又一直照顾她饮食起居的老嬷嬷在身旁养老。 从那天起慈安殿里就响起了木鱼声,沈贵妃再也不愿看到他一眼。 他看着沈贵妃一副看透红尘俗事的淡然态度,越发觉得是自己没用,才逼得沈贵妃对他死心的。 他哭闹着求沈贵妃打他也好骂他也行,但是终究于事无补,沈贵妃还是放弃了他! 他更努力地学习着,骑射方面也远超太子很多,这使得太子杨邦对他意见颇深,并扬言要和他一决高下! 比试时,他的马却无顾发狂,他控制不住从马背上跌了下来,他从那天起就半身瘫痪成为废人! 现在想来这些事情都巧合的发生在同一个夏季! 杨谦现在想来才觉得自己这些年何其无辜! “那嬷嬷又是如何从母……沈月璃手里逃出宫的?”若非改口得快,他差点又认贼作母了。 玉岚冷笑:“她沈月璃坏事做尽,或许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这才让我捡着这条命好揭穿她的真面目!” “和她苟且的男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身上带着很多种奇怪的毒药,他让沈月璃给我服下的是他说得什么尸虫丹,毒死人后还可以招来鼠蚁动物啃食尸体,达到毁尸灭迹的效果。” “若非她对我使用了这种歹毒手段,我或许早就是白骨一堆了!”玉岚说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宫里每年死于非命的人不计其数,这些死人都被统一运出皇城扔在乱葬岗暴尸野外,我曾经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是其中一员!” “我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愧对太后的厚爱掩护死不瞑目了,谁想到却因为沈月璃喂下的毒药因祸得福,当时毒药气息召来的蛇虫鼠蚁里有好几只剧毒过山风。” “或许是它们的毒液和我体内中的毒素相克,反正等我恢复知觉时,我身边围绕着好多蛇虫鼠蚁,它们有的在啃食着我裸露在外的肌肤,有的也互相嚼吃着,我狼狈不堪地从动物堆里逃了出来,也不敢暴露踪迹,就这样一直苟且偷生着,等待面圣的机会……” 人心莫测(四) “这十多年来我就没有安心过一天,第一次在平安村遇见王爷时我就想说出这个秘密的,又觉得就这样突兀地说出来你们未必肯信!” 玉岚把憋在心里十多年的秘密公布出来后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后来又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我总算是完成一桩心愿了!” 玉岚是心愿了了,可是杨谦和汪云锦却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先不说杨谦过去十多年所受的委屈欺辱,就说如今的杨邦早已掌控了朝局,更何况他身旁还有一个随时随地不忘作妖找茬的周蓁,本来与这两人之间的龌龊已经够深了,如今倒好,这身世之迷一旦爆发,必然是不死不休的争斗! 杨谦这会是心乱如麻,哭笑不得,内心既有痛苦不堪也有一丝惊喜莫名,更有无边无际的无奈和悲哀! 原来那个一直对他很好,他也一直打心眼里想亲近的人真的是他的生身母亲! 可是如今该怎么办? 她是那么良善,那么贤淑,那么温柔,又是那么慈爱无争,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费尽心力教养的儿子只是情敌阴谋下的鸠占鹊巢,而她费尽心力生下的孩子却一直在她眼皮底下受尽万般磨难,这让她情何以堪? 他很纠结,良久良久后,才哑声对玉岚道“嬷嬷今日相告之事干系重大,一旦泄露出去,圣上那里颜面扫地都是轻的,就怕会牵连甚广,有伤大齐国本!” “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月璃固然心肠歹毒,可恶透顶,可是她儿子杨邦一直都是皇后娘娘亲自教养长大的,学得又是为君治国之道,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玉岚听着这话不对劲,急了“慢着!王爷这话,奴婢有些听不懂!王爷的意思是……” 玉岚看着杨谦,心里七上八下的祈祷,可但愿别是她想的那样啊! “既然一开始就错了,那就将错就错!反正沈月璃和杨邦素无相交,以杨邦的性子沈月璃也没有可指手画脚的机会!” 杨谦看了娇妻一眼,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她们所图的无非是大齐的万里河山,只要大齐百姓能安居乐业,谁当太子不是一样呢!” 听到杨谦说的这番话,玉岚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要外泄干净了,她再也顾不上尊卑地训斥起来“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你才是大齐的嫡脉太子!是大齐未来的真龙天子!” “你不想着如何把杨邦那个祸胚子踢出朝堂拨乱反正,你居然还要把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拱手让给沈月璃那个贱人诞下的祸胎!你就忍心看着害死你亲祖母的仇敌得偿所愿吗?啊?” 杨谦紧握拳头才控制住自己哽咽出声,谁又能理解他,他期望已久的亲情明明触手可及,可是却不得不远离的痛苦! 他背对着玉岚,强硬道“我不忍心又怎样?祖母她老人家会惨遭毒手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 杨谦想着这些年所经受过的苦难,终究对死去的太后生了怨“要不是她养虎为患,一直插手阻拦帝后之间的感情,我又何至于被沈月璃调换身份,折腾打骂,过着牲口不如的日子?我又何至于残废十多年,受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玉岚被杨谦的话震惊了,忍不住辩解道“太后都已经付出生命为代价了,再说她也不是存心的,只是被人蒙蔽了……” 哪怕太后临终前是多么后悔维护了沈月璃欺负周皇后,可是杨谦所受的苦终究还是太后阻拦帝后感情时推波助澜的结果! “我们走!”杨谦直接无视玉岚的辩解,低头对汪云锦柔情以待! “嗯!”汪云锦点头,她能猜出杨谦的复杂心理,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无声陪伴和安慰。 他看了眼平安村方向,那些人到这会药效差不多都过了,他现在倒回去也于事无补! 更何况,依照那些人的行事作风,追上来只是时间问题,再耽误下去恐怕想清净地离开就难了。 他揽着汪云锦,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彼此间早已心有灵犀,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从眼神里依然能看出对方所想! “王爷…”玉岚还在捶死挣扎,试图留下杨谦夫妻离去的脚步。 还是陈阿婆急忙拉住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妹子别太心急了,你今日说的事说是晴天霹雳都不为过,好歹也等姑爷和小姐先适应一段日子再谈其它事宜!” …… 世界那么大,稀奇古怪的事多得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人为可以控制算计的! 苗疆西贵妃,西凉太子一行人仗着人多本来是不把杨谦和汪云锦放在眼里的,结果却阴沟里翻船,又一次毫无颜面地栽倒在汪云锦手上。 也就在这些人药效差不多要过时,苗疆王派来支援的同伙总算找来了。 一队身穿红蓝黄白黑五色混绣服饰的苗疆人里,领头的是一个容颜娇俏绝美,身形婀娜动人,肌肤莹白如玉的少女,她上半身穿着五色混绣的窄袖彩衣,下半身是同色系的百褶裙,头上戴满的银饰品,在星光下也闪闪发光! 本来很花哨的装扮,却将她装点的越加仙姿佚貌,半仙半妖,周身自有一股浓烈的恣意与野性。 这种野性,带着邪气,也带着凶气! “哟呵!师姐这四仰八叉的,是赏星星吗?”她扫视一眼受困的众人,然后步伐轻幽地走到西贵妃跟前,嬉笑道。 西贵妃听到少女的话,心里厌恶,好在药效差不多了,她起身没看到想见的人,皱眉问道“珖婴!来的怎么是你?师父呢?” 不错,这少女就是和西贵妃师出同门的珖婴。 “师父?你和乌师兄把我们师门的威严践踏得一文不值,师父他老人家气都要气死了,哪来的心情来理会你们?”珖婴不雅地掏了掏耳朵,对着手指吹口气,邪笑道。 “你!…”西贵妃正要发怒,转念想起珖婴的本事,只得愤愤道“数月不见,小师妹这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功夫真是日趋见涨啊!” “就是不知道等对上汪云锦时,你手上本事是否能强过人家?” 西凉太子等人这会都陆续恢复了过来,虽然不理解这师姐妹两人怎么才一见面就掐起来了,毕竟还是办正事要紧。 “大家都少说两句!马上就天亮了,村里死了这么多人,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撤离!若是被护城兵马司的人查到,打草惊蛇就误事了!”西凉太子只要不碰上汪云锦,头脑较很多人都清醒! 人心莫测(四) “这十多年来我就没有安心过一天,第一次在平安村遇见王爷时我就想说出这个秘密的,又觉得就这样突兀地说出来你们未必肯信!” 玉岚把憋在心里十多年的秘密公布出来后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后来又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我总算是完成一桩心愿了!” 玉岚是心愿了了,可是杨谦和汪云锦却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先不说杨谦过去十多年所受的委屈欺辱,就说如今的杨邦早已掌控了朝局,更何况他身旁还有一个随时随地不忘作妖找茬的周蓁,本来与这两人之间的龌龊已经够深了,如今倒好,这身世之迷一旦爆发,必然是不死不休的争斗! 杨谦这会是心乱如麻,哭笑不得,内心既有痛苦不堪也有一丝惊喜莫名,更有无边无际的无奈和悲哀! 原来那个一直对他很好,他也一直打心眼里想亲近的人真的是他的生身母亲! 可是如今该怎么办? 她是那么良善,那么贤淑,那么温柔,又是那么慈爱无争,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费尽心力教养的儿子只是情敌阴谋下的鸠占鹊巢,而她费尽心力生下的孩子却一直在她眼皮底下受尽万般磨难,这让她情何以堪? 他很纠结,良久良久后,才哑声对玉岚道“嬷嬷今日相告之事干系重大,一旦泄露出去,圣上那里颜面扫地都是轻的,就怕会牵连甚广,有伤大齐国本!” “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月璃固然心肠歹毒,可恶透顶,可是她儿子杨邦一直都是皇后娘娘亲自教养长大的,学得又是为君治国之道,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玉岚听着这话不对劲,急了“慢着!王爷这话,奴婢有些听不懂!王爷的意思是……” 玉岚看着杨谦,心里七上八下的祈祷,可但愿别是她想的那样啊! “既然一开始就错了,那就将错就错!反正沈月璃和杨邦素无相交,以杨邦的性子沈月璃也没有可指手画脚的机会!” 杨谦看了娇妻一眼,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她们所图的无非是大齐的万里河山,只要大齐百姓能安居乐业,谁当太子不是一样呢!” 听到杨谦说的这番话,玉岚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要外泄干净了,她再也顾不上尊卑地训斥起来“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你才是大齐的嫡脉太子!是大齐未来的真龙天子!” “你不想着如何把杨邦那个祸胚子踢出朝堂拨乱反正,你居然还要把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拱手让给沈月璃那个贱人诞下的祸胎!你就忍心看着害死你亲祖母的仇敌得偿所愿吗?啊?” 杨谦紧握拳头才控制住自己哽咽出声,谁又能理解他,他期望已久的亲情明明触手可及,可是却不得不远离的痛苦! 他背对着玉岚,强硬道“我不忍心又怎样?祖母她老人家会惨遭毒手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 杨谦想着这些年所经受过的苦难,终究对死去的太后生了怨“要不是她养虎为患,一直插手阻拦帝后之间的感情,我又何至于被沈月璃调换身份,折腾打骂,过着牲口不如的日子?我又何至于残废十多年,受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玉岚被杨谦的话震惊了,忍不住辩解道“太后都已经付出生命为代价了,再说她也不是存心的,只是被人蒙蔽了……” 哪怕太后临终前是多么后悔维护了沈月璃欺负周皇后,可是杨谦所受的苦终究还是太后阻拦帝后感情时推波助澜的结果! “我们走!”杨谦直接无视玉岚的辩解,低头对汪云锦柔情以待! “嗯!”汪云锦点头,她能猜出杨谦的复杂心理,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无声陪伴和安慰。 他看了眼平安村方向,那些人到这会药效差不多都过了,他现在倒回去也于事无补! 更何况,依照那些人的行事作风,追上来只是时间问题,再耽误下去恐怕想清净地离开就难了。 他揽着汪云锦,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彼此间早已心有灵犀,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从眼神里依然能看出对方所想! “王爷…”玉岚还在捶死挣扎,试图留下杨谦夫妻离去的脚步。 还是陈阿婆急忙拉住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妹子别太心急了,你今日说的事说是晴天霹雳都不为过,好歹也等姑爷和小姐先适应一段日子再谈其它事宜!” …… 世界那么大,稀奇古怪的事多得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人为可以控制算计的! 苗疆西贵妃,西凉太子一行人仗着人多本来是不把杨谦和汪云锦放在眼里的,结果却阴沟里翻船,又一次毫无颜面地栽倒在汪云锦手上。 也就在这些人药效差不多要过时,苗疆王派来支援的同伙总算找来了。 一队身穿红蓝黄白黑五色混绣服饰的苗疆人里,领头的是一个容颜娇俏绝美,身形婀娜动人,肌肤莹白如玉的少女,她上半身穿着五色混绣的窄袖彩衣,下半身是同色系的百褶裙,头上戴满的银饰品,在星光下也闪闪发光! 本来很花哨的装扮,却将她装点的越加仙姿佚貌,半仙半妖,周身自有一股浓烈的恣意与野性。 这种野性,带着邪气,也带着凶气! “哟呵!师姐这四仰八叉的,是赏星星吗?”她扫视一眼受困的众人,然后步伐轻幽地走到西贵妃跟前,嬉笑道。 西贵妃听到少女的话,心里厌恶,好在药效差不多了,她起身没看到想见的人,皱眉问道“珖婴!来的怎么是你?师父呢?” 不错,这少女就是和西贵妃师出同门的珖婴。 “师父?你和乌师兄把我们师门的威严践踏得一文不值,师父他老人家气都要气死了,哪来的心情来理会你们?”珖婴不雅地掏了掏耳朵,对着手指吹口气,邪笑道。 “你!…”西贵妃正要发怒,转念想起珖婴的本事,只得愤愤道“数月不见,小师妹这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功夫真是日趋见涨啊!” “就是不知道等对上汪云锦时,你手上本事是否能强过人家?” 西凉太子等人这会都陆续恢复了过来,虽然不理解这师姐妹两人怎么才一见面就掐起来了,毕竟还是办正事要紧。 “大家都少说两句!马上就天亮了,村里死了这么多人,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撤离!若是被护城兵马司的人查到,打草惊蛇就误事了!”西凉太子只要不碰上汪云锦,头脑较很多人都清醒! 苗女珖婴(一) “胆小怕事!”珖婴邪眼看向西凉太子,对他的提议十分不屑。 “药神,我们其他同伴都哪去了?怎么就你们几个人?”珖婴想到师门里陆续派出来的同门并不少,怎么没看到人呢? 西贵妃听到这话,一副眉眼低垂,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苗疆药神此刻突然想起来一件旧事,他面上顿时轻咳一声,尴尬道“孟轲兄几人好像还被关在大齐天牢里!” “什么?那么久了,你们居然还没把他们几个救出来?”珖婴觉得不可思议“西贵妃,大师姐,你怎么说?为何那么久了还没把他们救出来?” 西贵妃不喜珖婴逼问,当即皱眉道“小师妹这话好没道理,我和乌师兄即要应付四国群英赛,还要辅助小王子抓捕汪云锦和杨谦,哪来的时间去劫狱救他们?” 珖婴听到她狡辩,双手抱胸,呵呵冷笑“何必说的那么好听呢,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依你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不过是嫌弃他们能力低微,不想为他们费劲罢了!” “真不知你都对王爷和师父使了什么手段?他们居然事事任你胡来,我们苗疆迟早要被你祸败完!” 现在的珖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一语破的。 …… 杨尊才接到平安村全村被屠的信息,正怒不可消时,天牢被劫的消息又接踵而来,他当即指派太子带领护城兵马司和京兆引及所属的巡逻治卫队同时出动,全城戒严追查。 杨杰回城后一直躲在暗中查探杨谦汪云锦谋反一事到底因何而起,天牢被劫时他刚好就在附近。 听到响动后,他当即就追了过去。 劫狱的珖婴艺高人胆大,只身一人把要救的人救了后,还把天牢里外弄了个底朝天。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等她带着救出来的几个人抄捷径走进一条巷道后,才发现前面被一个手持长枪的背影拦住了去路。 “燕王杨杰!”孟轲等人都见过杨杰,自然认得。 杨杰转过身看向面前几人,自然也认出了这几个人是当初在城郊被汪云锦抓住关起来的。 他看着天牢方向冒起的滚滚黑烟,肯定道“天牢的火是你们放的!” 孟轲几人不理他,他们在天牢受狱卒照顾,身上都有残伤,加上有珖婴这个靠山在,所以都闭口不言,反正什么事珖婴会处理就是了。 珖婴看到杨杰的真面目后本来就被其俊美所迷,听了他的声音更是心痒难耐,想着这要是日日都能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应该不赖! “是我放的!”珖婴上前几步,娇俏地承认。 杨杰看着少女的装扮,长枪一抖“你是苗疆人?是他们的同伙?” 珖婴听罢烂漫一笑,眉眼弯弯的,看着毫无攻击力“对!我是苗疆人,和他们一伙的!” “那就怪不得我辣手摧花了!”杨杰说完,枪身一抖,枪头直击珖婴面门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珖婴侧身避开后,几个回合后,她找到破绽,纤纤玉手一伸,直接抓上枪杆,然后顺着长枪滑过去,唰唰几下就点住了杨杰肩膀周边几处大穴,直到杨杰动弹不得! “钉住了!那就怪不得我辣手摧花了!”珖婴学着杨杰的声音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说完后又咯咯直笑,她伸手扶上杨杰俊美的面容,邪气得很“可惜,你不是我的对手,怎么办呢?” 杨杰忍受着身上暴起的鸡皮疙瘩,死盯着眼前批着天真烂漫外皮,实则内里黑心奸诈的少女不可置信地问道:“劫狱救他们几个出来的人,只有你一个?” “对啊!”异族少女格格笑道“本来我以为大齐天牢是多么守备甚严,固不可破,谁料,里面全是一群酒囊饭袋,我都没费什么劲,就轻轻松松把他们全带出来了!” 她欣赏着杨杰铁青的脸,又加了一把火“对了,我看天牢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你们中原人不都喜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我一时善心大发,就把天牢里包括死牢在内的囚犯全都放出来了!你说说我这功德够大!” “你这个妖女!”杨杰咬牙切齿,大齐律法公正严明,死牢里囚禁的全是罪大恶极者和一些盗匪头目,这些人如今重获自由还不知道会给大齐生出多少祸事,残害多少无辜? 如果眼神能杀人,他一定将眼前的女人凌迟一百遍才解恨! 杨杰气得脸红筋胀,异族少女看得乐到不行“啧啧啧!我就喜欢看到敌人一副看不惯我,偏偏又干不过我的样子!这感觉,爽!” “还有,我不叫妖女!我叫珖婴!”异族少女自报家门“乌业廷你知道!我和他出自同一门派!这次到大齐来就是顺道给他报仇来着!” 乌业廷,也就是那个在群英赛台上被汪云锦废掉一条胳膊的武圣! “你们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们苗疆人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我大齐皇室尚且居心不良,你若真有本事为乌业廷报仇,明刀明枪来就是,为何偏要作些荒诞怪异让人不耻的鼠辈行径?”杨杰嘲讽。 珖婴听罢也不生气“我就喜欢走鼠辈行径!你能奈我如何?” “……?”杨杰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远处的巷子里隐约传过来一阵阵嘈杂混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那是杨邦带领着包抄追过来的府衙兵役,暗卫精英。 “珖圣姑!”在天牢里呆了好几个月的孟轲等人听到声音焦急地叫了起来。 “你们几个都先走!晚点我再去找你们!”珖婴吩咐道。 其他人听罢,再想想她一身本事,很自然道“多谢珖圣姑搭救之恩!我等先走了!” 珖婴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几人拱手一礼就极速退却,眨眼之间消失得特干净! 就在这时,杨邦等人已经包抄追来并且勒马止步围住了出入口,珖婴见状一点不理会,对杨杰道“你们的人追来了,你也跟我走!” “你……”休想二字还没说出口,杨杰就被珖婴封住了哑穴。 然后杨杰只觉身体一晃就被珖婴抗起来了。 “燕王殿下!”认出杨杰的众兵役惊呼。 “放下燕王,本宫饶你不杀!”杨邦也刷存在感。 珖婴对杨邦的威胁不屑一顾“你杀不了我,”又对杨邦挑衅地指着杨杰道“他,我要了!” 珖婴说完就抗着杨杰闪电一般往杨邦所在出口冲出去。 所有人都以为珖婴会对杨邦不利:“快!保护太子殿下!” 珖婴很有技巧地避开迎面杀来的刀剑,弄得杨邦带来的一群人人仰马翻,她看得好笑:“你们大齐的男人好弱呀!” 她说完,也不顾杨杰此刻难看到极点的神色,依然抗着他,几个纵跃间就把杨邦带来的追兵甩掉了。 “她往那边跑了!快追!”想把杨杰救回来立功的兵役积极道。 杨邦看着失去人影的角落,眼神晦暗不明,唤道“回来!那妖女暂时不敢对燕王开杀戒,你等传令下去,严查各大城门路口,准进不准出,势要找到并救出燕王!” 众兵役领命离去。 珖婴抗着杨杰一边纵跃,一边说道:“我说你也太瘦弱了,抗起来都感觉不到什么分量,等我忙完这一阵,一定给你好好补补!” 苗女珖婴(一) “胆小怕事!”珖婴邪眼看向西凉太子,对他的提议十分不屑。 “药神,我们其他同伴都哪去了?怎么就你们几个人?”珖婴想到师门里陆续派出来的同门并不少,怎么没看到人呢? 西贵妃听到这话,一副眉眼低垂,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苗疆药神此刻突然想起来一件旧事,他面上顿时轻咳一声,尴尬道“孟轲兄几人好像还被关在大齐天牢里!” “什么?那么久了,你们居然还没把他们几个救出来?”珖婴觉得不可思议“西贵妃,大师姐,你怎么说?为何那么久了还没把他们救出来?” 西贵妃不喜珖婴逼问,当即皱眉道“小师妹这话好没道理,我和乌师兄即要应付四国群英赛,还要辅助小王子抓捕汪云锦和杨谦,哪来的时间去劫狱救他们?” 珖婴听到她狡辩,双手抱胸,呵呵冷笑“何必说的那么好听呢,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依你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不过是嫌弃他们能力低微,不想为他们费劲罢了!” “真不知你都对王爷和师父使了什么手段?他们居然事事任你胡来,我们苗疆迟早要被你祸败完!” 现在的珖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一语破的。 …… 杨尊才接到平安村全村被屠的信息,正怒不可消时,天牢被劫的消息又接踵而来,他当即指派太子带领护城兵马司和京兆引及所属的巡逻治卫队同时出动,全城戒严追查。 杨杰回城后一直躲在暗中查探杨谦汪云锦谋反一事到底因何而起,天牢被劫时他刚好就在附近。 听到响动后,他当即就追了过去。 劫狱的珖婴艺高人胆大,只身一人把要救的人救了后,还把天牢里外弄了个底朝天。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等她带着救出来的几个人抄捷径走进一条巷道后,才发现前面被一个手持长枪的背影拦住了去路。 “燕王杨杰!”孟轲等人都见过杨杰,自然认得。 杨杰转过身看向面前几人,自然也认出了这几个人是当初在城郊被汪云锦抓住关起来的。 他看着天牢方向冒起的滚滚黑烟,肯定道“天牢的火是你们放的!” 孟轲几人不理他,他们在天牢受狱卒照顾,身上都有残伤,加上有珖婴这个靠山在,所以都闭口不言,反正什么事珖婴会处理就是了。 珖婴看到杨杰的真面目后本来就被其俊美所迷,听了他的声音更是心痒难耐,想着这要是日日都能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应该不赖! “是我放的!”珖婴上前几步,娇俏地承认。 杨杰看着少女的装扮,长枪一抖“你是苗疆人?是他们的同伙?” 珖婴听罢烂漫一笑,眉眼弯弯的,看着毫无攻击力“对!我是苗疆人,和他们一伙的!” “那就怪不得我辣手摧花了!”杨杰说完,枪身一抖,枪头直击珖婴面门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珖婴侧身避开后,几个回合后,她找到破绽,纤纤玉手一伸,直接抓上枪杆,然后顺着长枪滑过去,唰唰几下就点住了杨杰肩膀周边几处大穴,直到杨杰动弹不得! “钉住了!那就怪不得我辣手摧花了!”珖婴学着杨杰的声音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说完后又咯咯直笑,她伸手扶上杨杰俊美的面容,邪气得很“可惜,你不是我的对手,怎么办呢?” 杨杰忍受着身上暴起的鸡皮疙瘩,死盯着眼前批着天真烂漫外皮,实则内里黑心奸诈的少女不可置信地问道:“劫狱救他们几个出来的人,只有你一个?” “对啊!”异族少女格格笑道“本来我以为大齐天牢是多么守备甚严,固不可破,谁料,里面全是一群酒囊饭袋,我都没费什么劲,就轻轻松松把他们全带出来了!” 她欣赏着杨杰铁青的脸,又加了一把火“对了,我看天牢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你们中原人不都喜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我一时善心大发,就把天牢里包括死牢在内的囚犯全都放出来了!你说说我这功德够大!” “你这个妖女!”杨杰咬牙切齿,大齐律法公正严明,死牢里囚禁的全是罪大恶极者和一些盗匪头目,这些人如今重获自由还不知道会给大齐生出多少祸事,残害多少无辜? 如果眼神能杀人,他一定将眼前的女人凌迟一百遍才解恨! 杨杰气得脸红筋胀,异族少女看得乐到不行“啧啧啧!我就喜欢看到敌人一副看不惯我,偏偏又干不过我的样子!这感觉,爽!” “还有,我不叫妖女!我叫珖婴!”异族少女自报家门“乌业廷你知道!我和他出自同一门派!这次到大齐来就是顺道给他报仇来着!” 乌业廷,也就是那个在群英赛台上被汪云锦废掉一条胳膊的武圣! “你们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们苗疆人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我大齐皇室尚且居心不良,你若真有本事为乌业廷报仇,明刀明枪来就是,为何偏要作些荒诞怪异让人不耻的鼠辈行径?”杨杰嘲讽。 珖婴听罢也不生气“我就喜欢走鼠辈行径!你能奈我如何?” “……?”杨杰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远处的巷子里隐约传过来一阵阵嘈杂混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那是杨邦带领着包抄追过来的府衙兵役,暗卫精英。 “珖圣姑!”在天牢里呆了好几个月的孟轲等人听到声音焦急地叫了起来。 “你们几个都先走!晚点我再去找你们!”珖婴吩咐道。 其他人听罢,再想想她一身本事,很自然道“多谢珖圣姑搭救之恩!我等先走了!” 珖婴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几人拱手一礼就极速退却,眨眼之间消失得特干净! 就在这时,杨邦等人已经包抄追来并且勒马止步围住了出入口,珖婴见状一点不理会,对杨杰道“你们的人追来了,你也跟我走!” “你……”休想二字还没说出口,杨杰就被珖婴封住了哑穴。 然后杨杰只觉身体一晃就被珖婴抗起来了。 “燕王殿下!”认出杨杰的众兵役惊呼。 “放下燕王,本宫饶你不杀!”杨邦也刷存在感。 珖婴对杨邦的威胁不屑一顾“你杀不了我,”又对杨邦挑衅地指着杨杰道“他,我要了!” 珖婴说完就抗着杨杰闪电一般往杨邦所在出口冲出去。 所有人都以为珖婴会对杨邦不利:“快!保护太子殿下!” 珖婴很有技巧地避开迎面杀来的刀剑,弄得杨邦带来的一群人人仰马翻,她看得好笑:“你们大齐的男人好弱呀!” 她说完,也不顾杨杰此刻难看到极点的神色,依然抗着他,几个纵跃间就把杨邦带来的追兵甩掉了。 “她往那边跑了!快追!”想把杨杰救回来立功的兵役积极道。 杨邦看着失去人影的角落,眼神晦暗不明,唤道“回来!那妖女暂时不敢对燕王开杀戒,你等传令下去,严查各大城门路口,准进不准出,势要找到并救出燕王!” 众兵役领命离去。 珖婴抗着杨杰一边纵跃,一边说道:“我说你也太瘦弱了,抗起来都感觉不到什么分量,等我忙完这一阵,一定给你好好补补!” 苗女珖婴(二) 杨杰被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杨尊耳里,他怕周皇后知道后忧虑郁结,当即就下令封锁了消息外泄的所有渠道。 “杰儿就是被此女虏走的?”杨尊看着杨邦命人绘制张贴出来的珖婴画像怀疑道。 杨邦点头“正是!儿臣查问清楚了。此女不仅凭一己之力闯入天牢救走了被汪云锦关进去的几个苗疆人,还一手摧毁了整个天牢内外防御!” 杨尊越听越心惊“邦儿觉得她的厉害程度有可能远超汪云锦吗?” 汪云锦的的武学境界他目睹见识过多次,说句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可是画像上的丫头看起来比汪云锦应该小了一些,怎么看也不像武艺高人啊! “父皇没有看到她从整个护城兵马司的包围圈里逃出去那一幕,有所怀疑很正常!”杨邦解释道。 “若非儿臣亲眼目睹,也决不敢相信世上还有人的身手能和汪云锦相提并论,甚至就连步伐身法都和汪云锦有很多相似之处!” “儿臣觉得她与汪云锦若论高下,最起码也在伯仲之间!” 杨邦荒唐归荒唐,好歹当了那么多年储君太子,识人方面还是眼力挺好的。 杨尊听罢叹气,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也不知道苗疆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这么一号厉害人物? “如今天牢被毁,普通案犯也就罢了,死牢里逃出去的数十位亡命之徒,江洋匪首才是大患无穷啊!” “早知会发生这事,还等什么秋后问斩?抓住时直接就地斩杀倒省事了!” “如今全逃出去也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给我大齐平添多少祸患啊?” 杨尊想起这事就坐卧难安,不知又要有多少无辜百姓受鱼池之殃了? “缉拿汪云锦和杨谦一事你暂缓一下!把人力都集中起来,先想办法把那些个江洋匪首缉拿回来才是当务之急!” 杨尊头大不已,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何时才是个头啊? “父皇所言甚是!儿臣这就去安排!”杨邦行礼退下,离开杨尊视线后,他嘴角冷勾,暂缓缉拿汪云锦和杨谦?怎么可能? 冬日的暖阳里依然夹着几丝寒意,缓慢滑行的马车里,揽抱着汪云锦的杨谦轻柔地吻了下妻子的头心,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胸腔里满足的心情。 “谦郎!你说慎儿他们现在在干嘛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汪云锦想到跟杨杰在一起的汪云慎,眼里露出了担忧。 从平安村逃出来好几天了,这几天他们一直掩藏身份朝边关方向行进,虽然敌人暂时还没有追上来,可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让人心慌! 汪云锦哪怕如今武功全失,她不担心自己对上仇敌后难以脱身,就担心那些仇敌们联手伺机对付她的亲人们! 外公外婆游历未归,爹娘也戍边未在京都,都暂且安全无虞,她唯一担心的也就慎儿一人了。 也是运气好,平安村事件发生时,他恰巧跟随杨杰提前离开了,否则后果真是难料! “慎儿古灵精怪,鬼点子层出不穷,想来应该不会有事!”杨谦沉吟道。 “至于燕王,这人素来蛮横粗莽,做事也不虑后果,偏偏和我们走得又近,这次回去估计杨邦必定不会轻饶了他!” 杨谦紧皱眉头,以前尚且只觉得杨邦为人有些阴鸷虚伪,对他,对燕王,都似乎隐隐含着敌意。 如今身份揭晓,他对杨邦更多的是言说不清的感觉。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突然间听到车帘外陈阿婆和玉岚嬷嬷的尖叫“他们追来了!驾!驾!” 然后拉车的马匹被抽打得疾驰疯跑! 杨谦和汪云锦双双面色严肃,很快做好防护准备。 马车后方有人低声呼啸,数条人影轻功追击而来,其中一人借力弹跳到路旁古树上,开弓拉箭,利箭破空而去,直接穿透车壁。 车内,杨谦听到动静,紧护着汪云锦冲破车顶,飞跃出来,巧巧避开飞来的夺命利箭! 夫妻二人互抱着几个旋转才落下,与追来之人相距数十步远,停定扫看,除西贵妃,西凉太子,苗疆药神是熟人,居然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生面孔,想来又是从什么地方搬来的杀手恶徒!这些人一个个都满面杀气地立着守卫一个方位。 西贵妃上前来嘶哑着嗓子喝道:“你们两个小贱种倒是挺能耐,平白浪费了本宫好几天时间!今日看你们还逃得到哪去?” “这声音!沈月璃!没错这是沈月璃的声音!”杨谦还没来得及回话,听到西贵妃说话的玉岚嬷嬷就喃喃自语起来,她震惊地看向蒙着黑面巾的西贵妃惊呼“沈月璃!你这个贱人,枉太后娘娘对你那么好,你杀了她还不罢休吗?现在又来对她孙儿赶尽杀绝?” 西贵妃看着玉岚的真面目,眼眸大睁,充满不可置信,一时间吓得连连后退“是你?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杨谦见状陡然身形僵硬,深邃的眼复杂难辨,他打量着受惊不小的西贵妃,实在难以接受眼前三番两次追杀与他的人,居然是那个在慈安殿打着礼佛修行,实际作恶多端的沈贵妃! 西凉太子不知道其中细节,提着弓上前冷笑道“现在叙旧有些不妥,贵妃娘娘私下和他们有什么问题你们私下去解决,现在本太子只想知道贤王妃把那巨额的金银藏哪去了?” 苗疆药神等人一听这话,一个个眸光发亮,手里拿着的兵器都握紧了几分,陆陆续续地劝道“不错!不错!这也是我们大伙都关心的问题!” “贤王妃说句话呀!你把那金山银山都搬哪去了?也让我等开开眼界呗!” 汪云锦抬头冷笑道:“你们真是阴魂不散,居然一直追到了这里,能耐倒也不小。” “更何况,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你们就不怕拿了钱也没命花吗?” “非也!非也!王妃藏匿了四国大半财富,都能安全无虞,本太子就只要那么一丁半点的,想来应无大碍才是!”西凉太子嗤笑一声答道。 苗女珖婴(二) 杨杰被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杨尊耳里,他怕周皇后知道后忧虑郁结,当即就下令封锁了消息外泄的所有渠道。 “杰儿就是被此女虏走的?”杨尊看着杨邦命人绘制张贴出来的珖婴画像怀疑道。 杨邦点头“正是!儿臣查问清楚了。此女不仅凭一己之力闯入天牢救走了被汪云锦关进去的几个苗疆人,还一手摧毁了整个天牢内外防御!” 杨尊越听越心惊“邦儿觉得她的厉害程度有可能远超汪云锦吗?” 汪云锦的的武学境界他目睹见识过多次,说句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可是画像上的丫头看起来比汪云锦应该小了一些,怎么看也不像武艺高人啊! “父皇没有看到她从整个护城兵马司的包围圈里逃出去那一幕,有所怀疑很正常!”杨邦解释道。 “若非儿臣亲眼目睹,也决不敢相信世上还有人的身手能和汪云锦相提并论,甚至就连步伐身法都和汪云锦有很多相似之处!” “儿臣觉得她与汪云锦若论高下,最起码也在伯仲之间!” 杨邦荒唐归荒唐,好歹当了那么多年储君太子,识人方面还是眼力挺好的。 杨尊听罢叹气,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也不知道苗疆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这么一号厉害人物? “如今天牢被毁,普通案犯也就罢了,死牢里逃出去的数十位亡命之徒,江洋匪首才是大患无穷啊!” “早知会发生这事,还等什么秋后问斩?抓住时直接就地斩杀倒省事了!” “如今全逃出去也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给我大齐平添多少祸患啊?” 杨尊想起这事就坐卧难安,不知又要有多少无辜百姓受鱼池之殃了? “缉拿汪云锦和杨谦一事你暂缓一下!把人力都集中起来,先想办法把那些个江洋匪首缉拿回来才是当务之急!” 杨尊头大不已,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何时才是个头啊? “父皇所言甚是!儿臣这就去安排!”杨邦行礼退下,离开杨尊视线后,他嘴角冷勾,暂缓缉拿汪云锦和杨谦?怎么可能? 冬日的暖阳里依然夹着几丝寒意,缓慢滑行的马车里,揽抱着汪云锦的杨谦轻柔地吻了下妻子的头心,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胸腔里满足的心情。 “谦郎!你说慎儿他们现在在干嘛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汪云锦想到跟杨杰在一起的汪云慎,眼里露出了担忧。 从平安村逃出来好几天了,这几天他们一直掩藏身份朝边关方向行进,虽然敌人暂时还没有追上来,可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让人心慌! 汪云锦哪怕如今武功全失,她不担心自己对上仇敌后难以脱身,就担心那些仇敌们联手伺机对付她的亲人们! 外公外婆游历未归,爹娘也戍边未在京都,都暂且安全无虞,她唯一担心的也就慎儿一人了。 也是运气好,平安村事件发生时,他恰巧跟随杨杰提前离开了,否则后果真是难料! “慎儿古灵精怪,鬼点子层出不穷,想来应该不会有事!”杨谦沉吟道。 “至于燕王,这人素来蛮横粗莽,做事也不虑后果,偏偏和我们走得又近,这次回去估计杨邦必定不会轻饶了他!” 杨谦紧皱眉头,以前尚且只觉得杨邦为人有些阴鸷虚伪,对他,对燕王,都似乎隐隐含着敌意。 如今身份揭晓,他对杨邦更多的是言说不清的感觉。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突然间听到车帘外陈阿婆和玉岚嬷嬷的尖叫“他们追来了!驾!驾!” 然后拉车的马匹被抽打得疾驰疯跑! 杨谦和汪云锦双双面色严肃,很快做好防护准备。 马车后方有人低声呼啸,数条人影轻功追击而来,其中一人借力弹跳到路旁古树上,开弓拉箭,利箭破空而去,直接穿透车壁。 车内,杨谦听到动静,紧护着汪云锦冲破车顶,飞跃出来,巧巧避开飞来的夺命利箭! 夫妻二人互抱着几个旋转才落下,与追来之人相距数十步远,停定扫看,除西贵妃,西凉太子,苗疆药神是熟人,居然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生面孔,想来又是从什么地方搬来的杀手恶徒!这些人一个个都满面杀气地立着守卫一个方位。 西贵妃上前来嘶哑着嗓子喝道:“你们两个小贱种倒是挺能耐,平白浪费了本宫好几天时间!今日看你们还逃得到哪去?” “这声音!沈月璃!没错这是沈月璃的声音!”杨谦还没来得及回话,听到西贵妃说话的玉岚嬷嬷就喃喃自语起来,她震惊地看向蒙着黑面巾的西贵妃惊呼“沈月璃!你这个贱人,枉太后娘娘对你那么好,你杀了她还不罢休吗?现在又来对她孙儿赶尽杀绝?” 西贵妃看着玉岚的真面目,眼眸大睁,充满不可置信,一时间吓得连连后退“是你?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杨谦见状陡然身形僵硬,深邃的眼复杂难辨,他打量着受惊不小的西贵妃,实在难以接受眼前三番两次追杀与他的人,居然是那个在慈安殿打着礼佛修行,实际作恶多端的沈贵妃! 西凉太子不知道其中细节,提着弓上前冷笑道“现在叙旧有些不妥,贵妃娘娘私下和他们有什么问题你们私下去解决,现在本太子只想知道贤王妃把那巨额的金银藏哪去了?” 苗疆药神等人一听这话,一个个眸光发亮,手里拿着的兵器都握紧了几分,陆陆续续地劝道“不错!不错!这也是我们大伙都关心的问题!” “贤王妃说句话呀!你把那金山银山都搬哪去了?也让我等开开眼界呗!” 汪云锦抬头冷笑道:“你们真是阴魂不散,居然一直追到了这里,能耐倒也不小。” “更何况,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你们就不怕拿了钱也没命花吗?” “非也!非也!王妃藏匿了四国大半财富,都能安全无虞,本太子就只要那么一丁半点的,想来应无大碍才是!”西凉太子嗤笑一声答道。 苗女珖婴(三) “好一个应无大碍!为了区区银钱,你们一个个苦苦相逼我夫妻二人,真当我夫妻俩都是软柿子,被逼到这份上还能放你们全身而退不成?”杨谦怒道。 西凉太子等人都知杨谦大病初愈,加上大齐贤王废物称号,想着他当初能带着汪云锦以及那两个老婆子冲出重围已是极限,当然不会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大言不惭!等会擒拿了你们两个小贱种,看你们还逞口舌之快!”西贵妃此刻回神过来,只想速战速决解决掉眼下之事,并且趁机除掉玉岚老太婆。 “动手!”她挥手发号施令,苗疆药神等人都冲去和杨谦缠斗在一起。 她眼眸一眯,手上长剑出鞘,剑锋上寒芒闪耀,直接攻向陈阿婆和玉岚嬷嬷,气势凶狠无比,势要斩杀了两个老婆子。 陈阿婆有些粗浅功夫防身,玉岚嬷嬷也会点三脚猫的拳脚,西贵妃长剑刺来时,陈阿婆用马鞭挥绞过去,擦的一声,马鞭就被剑锋削断,长剑刺来的力道也被马鞭暂时带歪了方向。 西贵妃手腕一翻,白刃如霜,又横劈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玉岚嬷嬷仰身避过,手撑地时急中生智,从地上抓起一把泥沙就朝西贵妃洒去。 西贵妃躲避不及,被泥沙遮挡了视线,陈阿婆抓紧时机一脚踢中她的手腕,长剑落地,两个老婆子再斗西贵妃时也就轻松了一些! 杨谦揽抱着汪云锦在几人攻来时,面上丝毫不惧,仗着内力深厚,先是迅捷无比地一击就踢伤了苗疆药神,旋转回避西凉太子等人围攻时更是勇悍之极地选择攻击为主,一时间不甚宽广的官道上只听到刷刷刷的打斗声,惊得山间鸟雀腾飞。 西凉太子急闪避过杨谦的临面一脚,他迅速退出打斗圈,瞅准杨谦被同伙缠攻露出的破绽,开弓搭箭,一次数箭齐发,箭声霍霍,在同伴围攻的缝隙里直向杨谦夫妻穿插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从旁边飞来四五道黑色人影,影子先是格开箭羽,而后一对一,或是一对二,手法快,准,狠,就像砍瓜切菜一样,很快就把围攻在杨谦周围的人收拾得断手缺脚。 哀嚎声一阵接一阵,短短数十呼吸间,战况变化诡异得出人预料。 西凉太子见状,自知情况不对,瞳孔里惊恐立现,他再顾不得此行目的,当机立断地对西贵妃大喝一声“撤!” 顺道还把缓过劲来,还没看清局势又要冲去攻击杨谦的苗疆药神一起拎着就跳跃而去! 西贵妃听到西凉太子的话,抬头一看情况有变,心里虽然千万般不甘心,却也知情况不妙,当即毫不恋战,对着玉岚嬷嬷全力一击后就飞跃而逃! “哪里逃?”施手帮助杨谦的黑衣人之一见状嘶哑着嗓声就奔将追去,其中两人又紧随跟去,还有两黑衣人留下继续对残喘的敌人补刀夺命! 那手段又利落又快捷!就像死神的镰刀一样不像是人,倒像某种人命收割机器! 陈阿婆只受点皮肉伤,未伤及要害,玉岚嬷嬷就严重了,当即就呕出了血。若非变故陡生,沈月璃忙着逃遁,或许她早丧命当场! 如今危险暂消,俩人都瘫痪在地直喘气! 杨谦还是揽抱着妻子没松开,本来以为今日一场恶战脱身困难,如今情况大变,敌友未明之际他却更戒备提防。 他和汪云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戒备“多谢……” 杨谦要说的是多谢几位阁下搭救之恩,谁料黑衣人动作更快地阻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属下黑虎(黑龙)参见主上。”两黑衣人没让杨谦夫妻戒备多久,就上前屈膝躬身行礼道。 杨谦夫妻见状一时间俱茫然,都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过这般厉害的势力。 还是汪云锦眼尖心细,仔细再看依然未起身的黑虎黑龙后,再想想这声音,有点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 她心思百转千回,突然间想起了当日到贤王府搬运金银的黑衣人,试探道“你们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 黑衣人听言心中一喜,主母大人虽然名声不佳,好在见识渊博,连他们以前是皇后娘娘的人都知道,不愧是他们的新主母! “属下等不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属下等人是皇后娘娘赠给主上的下属暗影神卫!今后除手持玉符者,必唯主上之命遵从!”黑虎黑龙死板的回答着。 杨谦也想起了这是皇后的人,他本来还纳闷皇后的人怎会唤他主上,待听到这回答时心里更是震惊不已,他想了想,伸手从汪云锦腰间掏出当初周皇后赠送的新婚贺礼,问道“这就是能号令你们的玉符!” 黑虎黑龙抬头看一眼,立刻低眸恭敬道“是!” 杨谦垂眸收回玉佩,温润舒服的感觉从手掌传来,再是一阵暖流滑过四肢百骸,他眼眶里酸酸胀胀的,母后!这是他母后送给他的玉符!下属! “锦儿,你听到了吗?他们都是母后送给我的!我母后送给我的!”他像个孩子得到喜爱的糖果一样,迫不及待要跟人分享这份喜悦! 汪云锦伸手抱紧杨谦,温柔道“嗯!我都听到了!极品美玉,玉女剑,武艺超群精湛的暗卫,都是母后送你的!哪怕她还不知道你才是她的亲儿子,她心里也疼爱着你呢!” 夫妻俩只顾说话去了,一时间倒是把瘫坐在地上的两婆婆和依然行着礼的两黑衣人晾在一边,玉岚嬷嬷以前侍候过前任皇后,自然知道暗影神卫的存在,也多少听过一些暗影神卫的彪悍,如今看来更是名不虚传! 她更高兴的是皇后居然早早就把这股势力赠给了杨谦夫妻。 “太后娘娘,你在天有灵看到了吗?皇后她是好人啊,她比那蛇蝎妇人沈月璃强了千万倍,她把暗影神卫送给您亲孙儿了!沈月璃早晚会遭报应的!她会遭报应的!哈哈哈哈!” 玉岚嬷嬷体内旧疾虽然被汪云锦大致清理了一些,但是这段时间的风餐露宿毕竟还是引发了好些其他症状,她这喜怒太过,又重伤在身,一时间竟然呕血不止。 汪云锦在陈阿婆的惊呼声里伸手把脉,片刻后才摇了摇头,玉岚嬷嬷知自身损伤已到极限,不仅抓紧杨谦的手,一对充满沧桑的眼混浊地看着杨谦说教“殿下!你才是大齐正宗的中宫嫡脉!不论别的,求你看在皇后娘娘对你这样好的份上,求你千万要拨乱反正,别让娘娘继续认贼作子……” 玉岚还想说什么,奈何她眼里的光芒已经消散了干净,也停止了未完的话语。 玉岚嬷嬷下葬后,杨谦和汪云锦最终还是决定完成玉岚嬷嬷的遗愿…… 苗女珖婴(三) “好一个应无大碍!为了区区银钱,你们一个个苦苦相逼我夫妻二人,真当我夫妻俩都是软柿子,被逼到这份上还能放你们全身而退不成?”杨谦怒道。 西凉太子等人都知杨谦大病初愈,加上大齐贤王废物称号,想着他当初能带着汪云锦以及那两个老婆子冲出重围已是极限,当然不会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大言不惭!等会擒拿了你们两个小贱种,看你们还逞口舌之快!”西贵妃此刻回神过来,只想速战速决解决掉眼下之事,并且趁机除掉玉岚老太婆。 “动手!”她挥手发号施令,苗疆药神等人都冲去和杨谦缠斗在一起。 她眼眸一眯,手上长剑出鞘,剑锋上寒芒闪耀,直接攻向陈阿婆和玉岚嬷嬷,气势凶狠无比,势要斩杀了两个老婆子。 陈阿婆有些粗浅功夫防身,玉岚嬷嬷也会点三脚猫的拳脚,西贵妃长剑刺来时,陈阿婆用马鞭挥绞过去,擦的一声,马鞭就被剑锋削断,长剑刺来的力道也被马鞭暂时带歪了方向。 西贵妃手腕一翻,白刃如霜,又横劈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玉岚嬷嬷仰身避过,手撑地时急中生智,从地上抓起一把泥沙就朝西贵妃洒去。 西贵妃躲避不及,被泥沙遮挡了视线,陈阿婆抓紧时机一脚踢中她的手腕,长剑落地,两个老婆子再斗西贵妃时也就轻松了一些! 杨谦揽抱着汪云锦在几人攻来时,面上丝毫不惧,仗着内力深厚,先是迅捷无比地一击就踢伤了苗疆药神,旋转回避西凉太子等人围攻时更是勇悍之极地选择攻击为主,一时间不甚宽广的官道上只听到刷刷刷的打斗声,惊得山间鸟雀腾飞。 西凉太子急闪避过杨谦的临面一脚,他迅速退出打斗圈,瞅准杨谦被同伙缠攻露出的破绽,开弓搭箭,一次数箭齐发,箭声霍霍,在同伴围攻的缝隙里直向杨谦夫妻穿插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从旁边飞来四五道黑色人影,影子先是格开箭羽,而后一对一,或是一对二,手法快,准,狠,就像砍瓜切菜一样,很快就把围攻在杨谦周围的人收拾得断手缺脚。 哀嚎声一阵接一阵,短短数十呼吸间,战况变化诡异得出人预料。 西凉太子见状,自知情况不对,瞳孔里惊恐立现,他再顾不得此行目的,当机立断地对西贵妃大喝一声“撤!” 顺道还把缓过劲来,还没看清局势又要冲去攻击杨谦的苗疆药神一起拎着就跳跃而去! 西贵妃听到西凉太子的话,抬头一看情况有变,心里虽然千万般不甘心,却也知情况不妙,当即毫不恋战,对着玉岚嬷嬷全力一击后就飞跃而逃! “哪里逃?”施手帮助杨谦的黑衣人之一见状嘶哑着嗓声就奔将追去,其中两人又紧随跟去,还有两黑衣人留下继续对残喘的敌人补刀夺命! 那手段又利落又快捷!就像死神的镰刀一样不像是人,倒像某种人命收割机器! 陈阿婆只受点皮肉伤,未伤及要害,玉岚嬷嬷就严重了,当即就呕出了血。若非变故陡生,沈月璃忙着逃遁,或许她早丧命当场! 如今危险暂消,俩人都瘫痪在地直喘气! 杨谦还是揽抱着妻子没松开,本来以为今日一场恶战脱身困难,如今情况大变,敌友未明之际他却更戒备提防。 他和汪云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戒备“多谢……” 杨谦要说的是多谢几位阁下搭救之恩,谁料黑衣人动作更快地阻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属下黑虎(黑龙)参见主上。”两黑衣人没让杨谦夫妻戒备多久,就上前屈膝躬身行礼道。 杨谦夫妻见状一时间俱茫然,都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过这般厉害的势力。 还是汪云锦眼尖心细,仔细再看依然未起身的黑虎黑龙后,再想想这声音,有点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 她心思百转千回,突然间想起了当日到贤王府搬运金银的黑衣人,试探道“你们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 黑衣人听言心中一喜,主母大人虽然名声不佳,好在见识渊博,连他们以前是皇后娘娘的人都知道,不愧是他们的新主母! “属下等不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属下等人是皇后娘娘赠给主上的下属暗影神卫!今后除手持玉符者,必唯主上之命遵从!”黑虎黑龙死板的回答着。 杨谦也想起了这是皇后的人,他本来还纳闷皇后的人怎会唤他主上,待听到这回答时心里更是震惊不已,他想了想,伸手从汪云锦腰间掏出当初周皇后赠送的新婚贺礼,问道“这就是能号令你们的玉符!” 黑虎黑龙抬头看一眼,立刻低眸恭敬道“是!” 杨谦垂眸收回玉佩,温润舒服的感觉从手掌传来,再是一阵暖流滑过四肢百骸,他眼眶里酸酸胀胀的,母后!这是他母后送给他的玉符!下属! “锦儿,你听到了吗?他们都是母后送给我的!我母后送给我的!”他像个孩子得到喜爱的糖果一样,迫不及待要跟人分享这份喜悦! 汪云锦伸手抱紧杨谦,温柔道“嗯!我都听到了!极品美玉,玉女剑,武艺超群精湛的暗卫,都是母后送你的!哪怕她还不知道你才是她的亲儿子,她心里也疼爱着你呢!” 夫妻俩只顾说话去了,一时间倒是把瘫坐在地上的两婆婆和依然行着礼的两黑衣人晾在一边,玉岚嬷嬷以前侍候过前任皇后,自然知道暗影神卫的存在,也多少听过一些暗影神卫的彪悍,如今看来更是名不虚传! 她更高兴的是皇后居然早早就把这股势力赠给了杨谦夫妻。 “太后娘娘,你在天有灵看到了吗?皇后她是好人啊,她比那蛇蝎妇人沈月璃强了千万倍,她把暗影神卫送给您亲孙儿了!沈月璃早晚会遭报应的!她会遭报应的!哈哈哈哈!” 玉岚嬷嬷体内旧疾虽然被汪云锦大致清理了一些,但是这段时间的风餐露宿毕竟还是引发了好些其他症状,她这喜怒太过,又重伤在身,一时间竟然呕血不止。 汪云锦在陈阿婆的惊呼声里伸手把脉,片刻后才摇了摇头,玉岚嬷嬷知自身损伤已到极限,不仅抓紧杨谦的手,一对充满沧桑的眼混浊地看着杨谦说教“殿下!你才是大齐正宗的中宫嫡脉!不论别的,求你看在皇后娘娘对你这样好的份上,求你千万要拨乱反正,别让娘娘继续认贼作子……” 玉岚还想说什么,奈何她眼里的光芒已经消散了干净,也停止了未完的话语。 玉岚嬷嬷下葬后,杨谦和汪云锦最终还是决定完成玉岚嬷嬷的遗愿…… 苗女珖婴(四) 被珖婴劫持的杨杰并不知晓杨谦汪云锦已经取消了浪迹天涯的计划,此刻夫妻正在往京城返回。 他先是力有不敌被珖婴这魔女俘虏劫走,后又被珖婴用特殊手法封住武功内力,并且带着他飞檐走壁一番,躲到了皇宫里面。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妖女,又随意杀伤人命?就不怕遭报应吗?……”杨杰看着无意闯进这座冷宫的宫娥被珖婴挥手间就夺命毁尸,他心痛地指责道。 珖婴啧啧几声,邪笑道“报应!本姑娘最不惧的就是这种狗屁东西!”她说着右手一扬,呼的一声响,一只暗红蝎子从杨杰身侧飞过,蝎爪紧抓着他身后的砖墙,尾部正分泌着泛黑的毒液。。 杨杰顿时面色惨白,想着万一真刺激到这女疯子,那他岂不是再也见不到锦儿了,当下选择闭口不言。 珖婴见状更乐了“这就被吓到了?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跟我说教?”说着过去捉起蝎子,对着杨杰又是一扬。 杨杰条件反射下急忙倒退。 珖婴更是笑得乐不可支,她将蝎子放入腰间袋囊中,向他瞪了一眼,说道:“胆儿真小,还不如我一个小姑娘!” 杨杰见她笑得没心没肺,当即心想:“你是普通的小姑娘吗?明明就是个女疯子!女魔鬼!” 想着又仔细看了眼她装放蝎子的腰间袋囊,这一看更是吓得他冷汗直冒,只因为他看清了珖婴五彩裙装搭配的腰带上正密密麻麻地趴着数不清的彩色小蜘蛛,一只挨一只就像士兵一样有序地蹲踞在腰带上,不近看还以为是绣上去的图样呢! 观其艳丽色彩,不难想出这又是珖婴妖女用某些妖法训练来祸害人的毒物! 当下忍着心惊肉跳:“姑娘家不都喜欢赏花扑蝶,吟诗作赋吗?你倒好,全身上下不是剧毒蝎子,就是这让人瞧了头皮发麻的蛛儿,就你这样的毒女子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珖婴听罢懵了片刻,倏然对他呵呵一笑“本姑娘的计划里从来就没有嫁人的打算,真看上了,基本是直接虏走,就像你现在这样!” 听罢,杨杰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当即骂了出来“你个乖张无耻!古怪狠辣的毒妖女!士可杀不可辱!你又占本王便宜!” “啧啧啧!不都说你们大齐男子学的都是君子之道吗?我观你说话行事好像和我这妖女也没甚区别啊!” 珖婴对他娇笑道:“虽然你才与我呆一起没几天,可是你这形态有点相似那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若不是你一直叫我妖女未改口,我还以为你对我用情至深呢!” 珖婴这人手段是真的狠,人也长得真的美,她若真笑起来显得整体更有一种迷惑人的姣姣艳丽,带着点纯真少女的娇憨可爱,这种外表极其具有欺骗性! 杨杰被她强虏,与她好歹呆在一起几日了,自然熟知她是只批着羊皮的大尾巴狼,静听她胡说完不动声色地挪远了几步“对你用情至深?你晴天白日做梦呢!” “你要救的人不是都得救了吗?你潜伏回宫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杨杰试探道。 珖婴性子自信也自傲,她向来决定要做的事从来都不惧怕被人知道搞破坏,感情是这样,其他也一样! 因为她自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战胜和粉碎敌人的阴谋阳谋! 当下也不在隐瞒所图“呵呵!你挺聪明嘛!连这也猜到了!” 她对杨杰透露道“不过照你如今的情况,本姑娘说给你听也不怕你从中作梗。” “本姑娘听闻大齐皇室有把神兵宝剑名唤玉女剑,传闻此剑能削金断玉,切铁如泥,本姑娘很好奇天下是否真有此物,所以打算先在宫里小住一段时日,等查到存剑之处再去开开眼界!” 杨杰听罢,心思百转,他当即猜到当初母后将剑赠送给锦儿的事还没有外传被人所知,所以他想利用这个机会创造脱身的法子。 可是思来想去,宫里因为尊帝早已废弃三宫六院,整个宫里表面上虽然还是一后一妃,实际上因为沈贵妃一直礼佛修行,所以大齐后宫如今是前所未有的人少清净! 他想趁人多生乱脱身着实有些难度! 珖婴这妖女最近几日都会封住他的穴位后出去踩点找寻玉女剑下落,只不知她封穴手段到底邪门到什么地步,他每次都已经费劲全力冲击穴位了,结果还是徒劳一场! “你阴着个脸给谁看?还是没冲开我封的穴道呢!”珖婴回到和杨杰臧身的宫殿后,啪啪两指就解开了杨杰被封的穴道,还不忘刺激一下他。 “我没冲开你点的穴道,难道你又找到玉女剑了?”杨杰也不是个会饶人的君子! “没找到!”珖婴回答得很干脆。 “哼!就凭你?能找到才怪!”杨杰听后了然,估计玉女剑此刻早都被锦儿带出京城了,能在皇宫里找到才真是怪事呢! “虽然剑没找到,可是我无意间听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的份量可比玉女剑重要多了!你想不想知道?”珖婴邪笑道。 杨杰见她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什么秘密?你会那么好心告诉我?” 珖婴见鱼儿上钩,诱惑道:“要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玉女剑在什么地方!” “你休想!”杨杰条件反射地反驳道。 “我猜对了,你还真知道玉女剑在什么地方啊!”珖婴肯定道。 杨杰知道自己被套话,当即脸一黑“你可真够卑鄙的!” 珖婴一点也不生气,谈笑炎炎谈论道:“我又不是白要你透露的消息。只要你说出玉女剑的下落,我保证告诉你的秘密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哦!” 杨杰被珖婴勾得心痒,又怕说错话给汪云锦惹来麻烦,一时间倒是闭紧嘴巴,看着珖婴思绪万千。 珖婴见状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也不顾他灼人的目光,笑道:“哎!看在你对我情意绵绵的份上,也不要你说出玉女剑下落了,至于秘密嘛,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算了!” “……?”杨杰脸更黑,情意绵绵是什么鬼? “这个秘密……”珖婴眼见杨杰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模样,恶作剧般停顿会才慢条斯理地吐出来“其实就是……你的太子皇兄和皇嫂,他们夫妻俩这辈子都生养不出子嗣!” 杨杰听罢先是觉得头顶划过了一道晴天霹雳,待看到珖婴似笑非笑的神色时,以为是珖婴和他玩笑,当即呐呐道:“你这玩笑算什么秘密?” 珖婴哈哈大笑“玩笑!你以为我很闲吗?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 杨杰此刻再看珖婴,就知道她是幸灾乐祸的笑了,他当即疑问道:“这么大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你那好皇嫂说的喏!要不然谁知道?”珖婴悠闲道。 苗女珖婴(四) 被珖婴劫持的杨杰并不知晓杨谦汪云锦已经取消了浪迹天涯的计划,此刻夫妻正在往京城返回。 他先是力有不敌被珖婴这魔女俘虏劫走,后又被珖婴用特殊手法封住武功内力,并且带着他飞檐走壁一番,躲到了皇宫里面。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妖女,又随意杀伤人命?就不怕遭报应吗?……”杨杰看着无意闯进这座冷宫的宫娥被珖婴挥手间就夺命毁尸,他心痛地指责道。 珖婴啧啧几声,邪笑道“报应!本姑娘最不惧的就是这种狗屁东西!”她说着右手一扬,呼的一声响,一只暗红蝎子从杨杰身侧飞过,蝎爪紧抓着他身后的砖墙,尾部正分泌着泛黑的毒液。。 杨杰顿时面色惨白,想着万一真刺激到这女疯子,那他岂不是再也见不到锦儿了,当下选择闭口不言。 珖婴见状更乐了“这就被吓到了?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跟我说教?”说着过去捉起蝎子,对着杨杰又是一扬。 杨杰条件反射下急忙倒退。 珖婴更是笑得乐不可支,她将蝎子放入腰间袋囊中,向他瞪了一眼,说道:“胆儿真小,还不如我一个小姑娘!” 杨杰见她笑得没心没肺,当即心想:“你是普通的小姑娘吗?明明就是个女疯子!女魔鬼!” 想着又仔细看了眼她装放蝎子的腰间袋囊,这一看更是吓得他冷汗直冒,只因为他看清了珖婴五彩裙装搭配的腰带上正密密麻麻地趴着数不清的彩色小蜘蛛,一只挨一只就像士兵一样有序地蹲踞在腰带上,不近看还以为是绣上去的图样呢! 观其艳丽色彩,不难想出这又是珖婴妖女用某些妖法训练来祸害人的毒物! 当下忍着心惊肉跳:“姑娘家不都喜欢赏花扑蝶,吟诗作赋吗?你倒好,全身上下不是剧毒蝎子,就是这让人瞧了头皮发麻的蛛儿,就你这样的毒女子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珖婴听罢懵了片刻,倏然对他呵呵一笑“本姑娘的计划里从来就没有嫁人的打算,真看上了,基本是直接虏走,就像你现在这样!” 听罢,杨杰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当即骂了出来“你个乖张无耻!古怪狠辣的毒妖女!士可杀不可辱!你又占本王便宜!” “啧啧啧!不都说你们大齐男子学的都是君子之道吗?我观你说话行事好像和我这妖女也没甚区别啊!” 珖婴对他娇笑道:“虽然你才与我呆一起没几天,可是你这形态有点相似那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若不是你一直叫我妖女未改口,我还以为你对我用情至深呢!” 珖婴这人手段是真的狠,人也长得真的美,她若真笑起来显得整体更有一种迷惑人的姣姣艳丽,带着点纯真少女的娇憨可爱,这种外表极其具有欺骗性! 杨杰被她强虏,与她好歹呆在一起几日了,自然熟知她是只批着羊皮的大尾巴狼,静听她胡说完不动声色地挪远了几步“对你用情至深?你晴天白日做梦呢!” “你要救的人不是都得救了吗?你潜伏回宫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杨杰试探道。 珖婴性子自信也自傲,她向来决定要做的事从来都不惧怕被人知道搞破坏,感情是这样,其他也一样! 因为她自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战胜和粉碎敌人的阴谋阳谋! 当下也不在隐瞒所图“呵呵!你挺聪明嘛!连这也猜到了!” 她对杨杰透露道“不过照你如今的情况,本姑娘说给你听也不怕你从中作梗。” “本姑娘听闻大齐皇室有把神兵宝剑名唤玉女剑,传闻此剑能削金断玉,切铁如泥,本姑娘很好奇天下是否真有此物,所以打算先在宫里小住一段时日,等查到存剑之处再去开开眼界!” 杨杰听罢,心思百转,他当即猜到当初母后将剑赠送给锦儿的事还没有外传被人所知,所以他想利用这个机会创造脱身的法子。 可是思来想去,宫里因为尊帝早已废弃三宫六院,整个宫里表面上虽然还是一后一妃,实际上因为沈贵妃一直礼佛修行,所以大齐后宫如今是前所未有的人少清净! 他想趁人多生乱脱身着实有些难度! 珖婴这妖女最近几日都会封住他的穴位后出去踩点找寻玉女剑下落,只不知她封穴手段到底邪门到什么地步,他每次都已经费劲全力冲击穴位了,结果还是徒劳一场! “你阴着个脸给谁看?还是没冲开我封的穴道呢!”珖婴回到和杨杰臧身的宫殿后,啪啪两指就解开了杨杰被封的穴道,还不忘刺激一下他。 “我没冲开你点的穴道,难道你又找到玉女剑了?”杨杰也不是个会饶人的君子! “没找到!”珖婴回答得很干脆。 “哼!就凭你?能找到才怪!”杨杰听后了然,估计玉女剑此刻早都被锦儿带出京城了,能在皇宫里找到才真是怪事呢! “虽然剑没找到,可是我无意间听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的份量可比玉女剑重要多了!你想不想知道?”珖婴邪笑道。 杨杰见她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什么秘密?你会那么好心告诉我?” 珖婴见鱼儿上钩,诱惑道:“要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玉女剑在什么地方!” “你休想!”杨杰条件反射地反驳道。 “我猜对了,你还真知道玉女剑在什么地方啊!”珖婴肯定道。 杨杰知道自己被套话,当即脸一黑“你可真够卑鄙的!” 珖婴一点也不生气,谈笑炎炎谈论道:“我又不是白要你透露的消息。只要你说出玉女剑的下落,我保证告诉你的秘密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哦!” 杨杰被珖婴勾得心痒,又怕说错话给汪云锦惹来麻烦,一时间倒是闭紧嘴巴,看着珖婴思绪万千。 珖婴见状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也不顾他灼人的目光,笑道:“哎!看在你对我情意绵绵的份上,也不要你说出玉女剑下落了,至于秘密嘛,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算了!” “……?”杨杰脸更黑,情意绵绵是什么鬼? “这个秘密……”珖婴眼见杨杰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模样,恶作剧般停顿会才慢条斯理地吐出来“其实就是……你的太子皇兄和皇嫂,他们夫妻俩这辈子都生养不出子嗣!” 杨杰听罢先是觉得头顶划过了一道晴天霹雳,待看到珖婴似笑非笑的神色时,以为是珖婴和他玩笑,当即呐呐道:“你这玩笑算什么秘密?” 珖婴哈哈大笑“玩笑!你以为我很闲吗?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 杨杰此刻再看珖婴,就知道她是幸灾乐祸的笑了,他当即疑问道:“这么大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你那好皇嫂说的喏!要不然谁知道?”珖婴悠闲道。 母子相认(一) 天下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结果,即使一时之间会被人刻意掩盖,早晚也会阴差阳错被世人所知! 汪云锦和杨谦那边已经在黑龙黑虎的护卫下进了内城门。这边对杨谦夫妻俩恨怒难消的周蓁因为和太子杨邦的一次唇舌之争,俩人都失去了生育之能的秘密就这般被找寻玉女剑的珖婴听了一个明明白白! 杨邦和周蓁其实武功都不弱,只因俩人互看相厌又互相推诿才一时口无遮拦让珖婴把这秘密听了去,待发现被人听了墙角,两人齐齐出手追出去时,哪还有半点人影? 杨邦眉如剑,眸如潭,鼻梁高挺,本是生了副翩翩俊杰模样,奈何此刻因慌怒而薄唇紧抿,脸上的轮廓里充满了狠厉,他转眸看向周蓁,声音幽暗难辨:“你可真行!一次次的,净给本宫惹大麻烦!” 周蓁眼见杨邦神色吓人,也知事态严重,嘴硬道“怕什么?反正现在你已经掌控了朝堂内外,想来姨母和圣上也不会因这事就贸然废你储君之位!” “你懂什么?母后本来对本宫就不如对武王燕王等人亲近,更何况她手上还一直掌控着暗影神卫却迟迟不肯移交出来,她若知道你我绝嗣的事儿,这万里河山落入谁手还不知道呢!”杨邦很有自知之明。 毕竟江山社稷,皇嗣为大! 一个绝育的君主,如何能领众臣,安民心? “杞人忧天!只要我们不承认,谁能知道我们绝嗣的事儿?”周蓁不以为然。 “你!……”杨邦懒得和她理论,阴郁着面容转身就要去安排精卫仔细排查各宫殿。 “什么人?”他喝问间,就飞身攻击过去。 他如今的戒备心很重,半点风吹草动都很敏感。宁愿错杀也不放过! 躲在花丛间的蒙面女人还没从听来的震惊消息里回神,眼见杨邦的飞腿临面踢来,只得慌忙旋转避开。 周蓁见状,面含冷霜,也上前与杨邦联合,试要捉拿蒙面女。 被两人左右围攻的蒙面女一时间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眼见动静不小,她担心引来更多外人,当下内心焦急,在杨邦一掌拍来时咬牙抗下,顺势就滚进了厅房之内。 杨邦和周蓁看着蒙面女滚过的地方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对视一眼后动作一致地也奔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躲在东宫鬼鬼祟祟地意欲何为?”杨邦看着身上有斑驳剑伤还没包扎,又被他和周蓁打得内伤的蒙面女问道。 蒙面女看着眼前的俊俏太子心生悬疑,绝嗣?是伤重幻听了吗? 杨邦被她的眼神看得不爽,正要发怒,周蓁见状难得聪明了一回,她打发走闻讯赶来的侍卫仆婢,并挥手关闭了宫门“现在可以说了?你是什么人?都听到了什么?” “绝嗣的事是怎么回事?”蒙面女声音哽咽,不答反问道。 杨邦和周蓁听这话皱眉,同时也默契地戒备着她,杀意蔓延! 杨邦看着蒙面女人眼里迸发出狠绝的光彩“该死的!果然是被你听了墙角!” “有道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无论你是谁,今日这东宫你是别想出去了!” 杨邦的狠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自私令人胆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你会绝嗣?是被这个妖女祸害的是不是?一定是周伶珑指使她害你的!我就知道那个贱人面甜心苦,一肚子坏水!”蒙面女确认杨邦真的绝嗣后不顾伤重就歇斯底里地质问,全然不顾杨邦已经对她动的杀心。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以为是母后害的本宫?”杨邦听她所言很疑惑。 “就是她害的你!周伶珑那个贱人惯会惺惺作态地假慈悲,你是她名义上的嫡长子,她却背着你把暗影神卫这等势力转送给她情敌的儿子,她一定是洞悉了你的身份,才对你下了绝嗣之药!”蒙面女沙哑着嗓音肯定地吼道。 “你这个疯子瞎说什么呢?太子就是我姨母的嫡长子,我姨母怎会害太子?”周蓁反驳道。 “还有,什么叫我姨母洞悉了太子的身份?难道太子他不是姨母的儿子?” 周蓁的问题让杨邦心里惊骇无比,他当下更关注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母后把暗影神卫转送给别人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又如何知道的?” “我这身伤都是暗影神卫所赐,我能不知道吗?”沈月璃咬牙切齿,眼见成功在即,却被半道杀出来的暗影神卫搅得功亏一篑,任谁都不甘心。 “本宫凭什么相信你?听你所言,你和母后是仇敌,你真当本宫傻了,能上你这挑拨离间的诡计!”杨邦压制住杂乱的心慌,质疑着。 “天下人都可以质疑我,唯独你不能!” 蒙面女见杨邦的神态,嘴上反驳着,内心却纠结不已! 绝嗣药发现得早是有法可治的,可是眼下杨邦与他非亲非故的,也绝不会任由她施加救治。 要想给杨邦救治,非曝光二人关系不可,可是一旦身份一事曝光,后续的计划说不得还要横生诸多枝节! 蒙面女权衡利弊后,狠狠心,还是决定豁出去道出了真相:“因为你并非周伶珑的儿子,我才是你的生身母亲!” 这消息猝不及防下犹如晴空霹雳,震傻了周蓁,也震傻了杨邦! 蒙面女见状,趁机封住了周蓁身上数处大穴,也在杨邦回神反击时被扯落了面纱。 “沈月璃?怎么是你?你不是离宫修行去了?”杨邦捏着面纱一角,看着眼前有几分熟悉的面孔,回忆间很快辨认出蒙面女的身份。 不错,蒙面女就是沈月璃! 沈月璃作为尊帝后宫唯一的妾妃,哪怕她后来因为很多机密谋算不能见光,可是她对杨谦的冷漠整个后宫都清清楚楚,杨邦向来看杨谦不顺眼,只要听到杨谦被沈月璃惩戒,必然偷溜去慈安殿偷看,来来回回间自然认识沈月璃这个人。 沈月璃才制住周蓁就被杨邦道破身份,当即承认道:“离宫修行?那是我对付周伶珑的障眼法!” 沈月璃说完,看向周蓁,眼里当即蔓上杀意“这个女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是要自己处理,还是要我直接解决?” 杨邦对周蓁当然恨怨,奈何这女人胸大无脑,有些时候使用起来倒是把好刀,用之也比较顺手,自然不愿这么快就废了。 “不劳你费心!再说本宫一国储君,和你一个弃妃能有什么关系?你的儿子是贤王杨谦,要认儿子,自己出宫去找!”杨邦态度坚决,不愿听沈月璃瞎说。 沈月璃眼眸瞪大,不仅没有失望,反而很欣喜“哈哈哈!你很好!” “我一直担心你被周灵侬教得优柔寡断,视权利地位如粪土,现在看来,你不愧是我儿,果然没被她祸祸!” 杨邦越听脸越黑,还没完没了“闭嘴!谁是你儿!本宫的母后好好在仁明殿住着呢!” “那是表面上的!是假的!你是我怀胎十月才辛苦生下的儿子,你的脚底心有颗黑色的痣就是我遗传给你的。要不是为了让你享受大齐这万里河山,我何必费尽心思调换你和那贱种的身份?” 沈月璃自幼就手段雷霆,做事一惯狠、绝、快不会给任何人缓冲的余地,一旦她决定的事,那必定是想到就做! 为了早点给儿子解除绝嗣药,她也是拼了…… 母子相认(一) 天下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结果,即使一时之间会被人刻意掩盖,早晚也会阴差阳错被世人所知! 汪云锦和杨谦那边已经在黑龙黑虎的护卫下进了内城门。这边对杨谦夫妻俩恨怒难消的周蓁因为和太子杨邦的一次唇舌之争,俩人都失去了生育之能的秘密就这般被找寻玉女剑的珖婴听了一个明明白白! 杨邦和周蓁其实武功都不弱,只因俩人互看相厌又互相推诿才一时口无遮拦让珖婴把这秘密听了去,待发现被人听了墙角,两人齐齐出手追出去时,哪还有半点人影? 杨邦眉如剑,眸如潭,鼻梁高挺,本是生了副翩翩俊杰模样,奈何此刻因慌怒而薄唇紧抿,脸上的轮廓里充满了狠厉,他转眸看向周蓁,声音幽暗难辨:“你可真行!一次次的,净给本宫惹大麻烦!” 周蓁眼见杨邦神色吓人,也知事态严重,嘴硬道“怕什么?反正现在你已经掌控了朝堂内外,想来姨母和圣上也不会因这事就贸然废你储君之位!” “你懂什么?母后本来对本宫就不如对武王燕王等人亲近,更何况她手上还一直掌控着暗影神卫却迟迟不肯移交出来,她若知道你我绝嗣的事儿,这万里河山落入谁手还不知道呢!”杨邦很有自知之明。 毕竟江山社稷,皇嗣为大! 一个绝育的君主,如何能领众臣,安民心? “杞人忧天!只要我们不承认,谁能知道我们绝嗣的事儿?”周蓁不以为然。 “你!……”杨邦懒得和她理论,阴郁着面容转身就要去安排精卫仔细排查各宫殿。 “什么人?”他喝问间,就飞身攻击过去。 他如今的戒备心很重,半点风吹草动都很敏感。宁愿错杀也不放过! 躲在花丛间的蒙面女人还没从听来的震惊消息里回神,眼见杨邦的飞腿临面踢来,只得慌忙旋转避开。 周蓁见状,面含冷霜,也上前与杨邦联合,试要捉拿蒙面女。 被两人左右围攻的蒙面女一时间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眼见动静不小,她担心引来更多外人,当下内心焦急,在杨邦一掌拍来时咬牙抗下,顺势就滚进了厅房之内。 杨邦和周蓁看着蒙面女滚过的地方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对视一眼后动作一致地也奔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躲在东宫鬼鬼祟祟地意欲何为?”杨邦看着身上有斑驳剑伤还没包扎,又被他和周蓁打得内伤的蒙面女问道。 蒙面女看着眼前的俊俏太子心生悬疑,绝嗣?是伤重幻听了吗? 杨邦被她的眼神看得不爽,正要发怒,周蓁见状难得聪明了一回,她打发走闻讯赶来的侍卫仆婢,并挥手关闭了宫门“现在可以说了?你是什么人?都听到了什么?” “绝嗣的事是怎么回事?”蒙面女声音哽咽,不答反问道。 杨邦和周蓁听这话皱眉,同时也默契地戒备着她,杀意蔓延! 杨邦看着蒙面女人眼里迸发出狠绝的光彩“该死的!果然是被你听了墙角!” “有道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无论你是谁,今日这东宫你是别想出去了!” 杨邦的狠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自私令人胆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你会绝嗣?是被这个妖女祸害的是不是?一定是周伶珑指使她害你的!我就知道那个贱人面甜心苦,一肚子坏水!”蒙面女确认杨邦真的绝嗣后不顾伤重就歇斯底里地质问,全然不顾杨邦已经对她动的杀心。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以为是母后害的本宫?”杨邦听她所言很疑惑。 “就是她害的你!周伶珑那个贱人惯会惺惺作态地假慈悲,你是她名义上的嫡长子,她却背着你把暗影神卫这等势力转送给她情敌的儿子,她一定是洞悉了你的身份,才对你下了绝嗣之药!”蒙面女沙哑着嗓音肯定地吼道。 “你这个疯子瞎说什么呢?太子就是我姨母的嫡长子,我姨母怎会害太子?”周蓁反驳道。 “还有,什么叫我姨母洞悉了太子的身份?难道太子他不是姨母的儿子?” 周蓁的问题让杨邦心里惊骇无比,他当下更关注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母后把暗影神卫转送给别人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又如何知道的?” “我这身伤都是暗影神卫所赐,我能不知道吗?”沈月璃咬牙切齿,眼见成功在即,却被半道杀出来的暗影神卫搅得功亏一篑,任谁都不甘心。 “本宫凭什么相信你?听你所言,你和母后是仇敌,你真当本宫傻了,能上你这挑拨离间的诡计!”杨邦压制住杂乱的心慌,质疑着。 “天下人都可以质疑我,唯独你不能!” 蒙面女见杨邦的神态,嘴上反驳着,内心却纠结不已! 绝嗣药发现得早是有法可治的,可是眼下杨邦与他非亲非故的,也绝不会任由她施加救治。 要想给杨邦救治,非曝光二人关系不可,可是一旦身份一事曝光,后续的计划说不得还要横生诸多枝节! 蒙面女权衡利弊后,狠狠心,还是决定豁出去道出了真相:“因为你并非周伶珑的儿子,我才是你的生身母亲!” 这消息猝不及防下犹如晴空霹雳,震傻了周蓁,也震傻了杨邦! 蒙面女见状,趁机封住了周蓁身上数处大穴,也在杨邦回神反击时被扯落了面纱。 “沈月璃?怎么是你?你不是离宫修行去了?”杨邦捏着面纱一角,看着眼前有几分熟悉的面孔,回忆间很快辨认出蒙面女的身份。 不错,蒙面女就是沈月璃! 沈月璃作为尊帝后宫唯一的妾妃,哪怕她后来因为很多机密谋算不能见光,可是她对杨谦的冷漠整个后宫都清清楚楚,杨邦向来看杨谦不顺眼,只要听到杨谦被沈月璃惩戒,必然偷溜去慈安殿偷看,来来回回间自然认识沈月璃这个人。 沈月璃才制住周蓁就被杨邦道破身份,当即承认道:“离宫修行?那是我对付周伶珑的障眼法!” 沈月璃说完,看向周蓁,眼里当即蔓上杀意“这个女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是要自己处理,还是要我直接解决?” 杨邦对周蓁当然恨怨,奈何这女人胸大无脑,有些时候使用起来倒是把好刀,用之也比较顺手,自然不愿这么快就废了。 “不劳你费心!再说本宫一国储君,和你一个弃妃能有什么关系?你的儿子是贤王杨谦,要认儿子,自己出宫去找!”杨邦态度坚决,不愿听沈月璃瞎说。 沈月璃眼眸瞪大,不仅没有失望,反而很欣喜“哈哈哈!你很好!” “我一直担心你被周灵侬教得优柔寡断,视权利地位如粪土,现在看来,你不愧是我儿,果然没被她祸祸!” 杨邦越听脸越黑,还没完没了“闭嘴!谁是你儿!本宫的母后好好在仁明殿住着呢!” “那是表面上的!是假的!你是我怀胎十月才辛苦生下的儿子,你的脚底心有颗黑色的痣就是我遗传给你的。要不是为了让你享受大齐这万里河山,我何必费尽心思调换你和那贱种的身份?” 沈月璃自幼就手段雷霆,做事一惯狠、绝、快不会给任何人缓冲的余地,一旦她决定的事,那必定是想到就做! 为了早点给儿子解除绝嗣药,她也是拼了…… 母子相认(二) 沈月璃的话可谓晴空惊雷,杨邦拒绝接受这种匪夷所思的说词,他辩驳“你失心疯了!你的儿子明明就是杨谦那个废物!” “杨谦不是我的儿子!”沈月璃不厌其烦地解释“你才是!” “周灵侬那贱人,也不知道给你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还那么小一个,她就让你父皇相信了国师的胡言乱语,觉得你是庸碌贪婪的天降祸星,都计划着要拿你血祭!” 沈月璃想起当时听到杨尊准许国师实施血祭之法时的震惊和愤怒,哪怕时隔多年,她每次想起来还是心塞又震怒! “我为了保住你,费尽心思才制造出机会弄了这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你闭嘴!本宫不是你儿子!” 杨邦依然自欺欺人“如果本宫真是你儿子,那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干什么?是想毁了本宫?本宫就知道你是胡言乱语,不安好心!” “为娘说这些都是为了救你!绝嗣药如果治疗及时是可以医治的。”沈月璃继续解释。 “这大齐天下眼看着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为娘接受不了数十年后继承大齐的人不是你的血脉!” 杨邦沉默数息,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子嗣。 “你怎会知道中了绝嗣药还能救治?你又凭什么让本宫相信你?”杨邦有些意动,也免不了多疑。 沈月璃很欣慰杨邦的识时务“事实胜于雄辩!等我找来苗疆药神自然有办法解你的绝嗣之毒!”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这个女人要如何处理才能杜绝她去周灵侬那里告密,还有暗影神卫的事,这种精锐之师绝不能白白便宜了杨谦和汪云锦!” 周蓁深知杨邦的绝情寡义,见他被沈月璃牵制,眼里滑过一抹惊慌,她看向杨邦摇头,表示自己与他是一条船上的人,绝不会出卖了他! “她是本宫的太子妃,与本宫一荣俱荣,告密一事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了!”杨邦解开周蓁穴位,眼里溢满算计。 “至于暗影神卫一事,本宫自会找我那好母后好好聊聊讨要回来的!杨谦夫妻嘛,这俩人都是通缉要犯,是四国共敌,收拾他们无非是早晚的事!” 沈月璃见他说得在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那你能……”叫我一声母妃吗? 她即将出口的话被杨邦岔开了话题“至于你是我母亲这事,等解了绝嗣之症,本宫自会认你!” 这话的潜在意思是如果解不了毒也就没有认她的必要了。 沈月璃沉浸在认了儿子的兴奋里,选择性忘记杨邦后半段话的意思。 内城某客栈里,杨谦和汪云锦相对而座。 “也不知道慎儿和杨杰如今怎样了?这才入冬,这都城就涌入了这般多的难民,真不敢想象再让杨邦监国下去会把大齐搞成什么乌烟瘴气的模样?” 汪云锦既担心弟弟的安危,又忍不住吐糟杨邦祸国的能力。 大齐地大物博,南北气候相差极大,南涝北旱都属天灾,每当这时当局掌权者都派能人开仓放粮救治灾民。 杨邦监国后,碰到类似事件都是拖沓不理,须知救民如救火的道理,火起时不及时扑灭,等到风来了再灭火,结果可想而知。 想想上半年南涝事件激起民愤一事不是没理由的,若不是汪云锦夫妇弄出了两季稻收买民心,民变不过是顺势而为! 如今才过去短短数月,又遇北方干旱,灾民度日困难,按理来说朝廷早派人救灾去了,结果等待朝廷救命的百姓们等来的却是征收赋税的官爷,此举直接造成百姓恐慌,然后就是流民四窜。 “慎儿聪明机智,杨杰也不蠢,想来他们都会安然无恙的!”杨谦安慰道。 不过再回想黑虎等人收集来的那些小道消息,再结合入城所见,免不了也感慨万千“本来想着如果杨邦是个治国之才,这大齐天下让给他也未尝不可!” “可惜这一路看来,他的所作所为更接近暴君行径,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哪怕圣上不承认我这个儿子,为了千千万万的大齐子民,杨邦这个大齐太子的身份我也势必讨要回来!” “届时我和杨邦博弈起来就得委屈锦儿和我一起过争斗不休的日子了!” 杨谦说着,感觉很对不起妻子,继而想到宫墙里那个温柔的妇人,又心情激荡,那是他的亲娘,如果她知道他才是她的亲生孩儿估计会高兴的! “谦郎,我不觉得委屈,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要共同进退!”汪云锦脸色严肃,她可不想拖了自家夫君后腿。 “我如今虽然功力殆尽,可是我还会毒术,一般人想伤我也没那么容易,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傻锦儿!”杨谦拥汪云锦入怀,胸腔里满满的骄傲,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文武百官依序站立,多日未上早朝的杨尊在周后的多番劝导下重回了朝堂。 等听到几个忠臣禀报北方灾民之事后,杨尊气怒地翻看御案上杨邦代为批注过的折子,这一看,更气得他拍桌而起,双目瞪大到滚圆,怒指杨邦沉声喝道:“太子,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账东西!孽障!你怎敢如此欺压残害大齐子民,真是妄费朕对你一片倾心教导!” 杨邦闻言虽然跪下了,自然也会反驳“父皇息怒!儿臣也是被逼无奈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刁民身为大齐子民,不为大齐国库作贡献反而伸手向国库讨要银钱。如若儿臣不加以镇压,只会助长这些刁民的匪气!” “再说您身子不适要修养,儿臣也想你能颐养天年,这才瞒下了北方旱灾一事!” 杨邦自知晓自己不堪身世之后破罐子破摔,干了不只一两桩坏事,反正杨尊早已放权,大权在握的他也不怕现在就撕破脸皮。 “你还狡辩!这大齐天下不是你的,也不是杨家的,是大齐万千子民的!你身为太子不为百姓考虑,一口一个刁民,朕瞎了眼,居然立你这种人当大齐太子!”杨尊气急败坏,语气强硬难听。 当即就唤护身精卫“暗卫出来!给朕将太子拿下,即刻废去太子之位!” 有道是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伏尸百万! 眼见杨尊动真格,杨邦不傻,哪会束手就擒,他对杨尊冷笑“父皇,你真要这样逼儿臣?” “朕逼你?朕看你最近是被鬼迷了心窍,就暂且去天牢反省反省!”杨尊心痛道。 杨邦眼见杨尊不改初心,他起身不跪了“既然父皇执意如此,那儿臣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他身形后退,对属下挥手道“动手!” 早就望眼欲穿,等待命令行动的沈靖此刻摩拳擦掌,当即带着提前埋伏的侍卫们蜂拥而至,将杨尊的暗卫团团围攻起来。 战斗圈很快就扩散了,不止大殿里一片混乱,缺席的沈国舅就在殿外带人抓捕异己以及周后,自然也打得热火朝天。 此时的宫廷内外,有人惶恐如斯,有人瑟瑟发抖,有人躲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母子相认(二) 沈月璃的话可谓晴空惊雷,杨邦拒绝接受这种匪夷所思的说词,他辩驳“你失心疯了!你的儿子明明就是杨谦那个废物!” “杨谦不是我的儿子!”沈月璃不厌其烦地解释“你才是!” “周灵侬那贱人,也不知道给你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还那么小一个,她就让你父皇相信了国师的胡言乱语,觉得你是庸碌贪婪的天降祸星,都计划着要拿你血祭!” 沈月璃想起当时听到杨尊准许国师实施血祭之法时的震惊和愤怒,哪怕时隔多年,她每次想起来还是心塞又震怒! “我为了保住你,费尽心思才制造出机会弄了这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你闭嘴!本宫不是你儿子!” 杨邦依然自欺欺人“如果本宫真是你儿子,那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干什么?是想毁了本宫?本宫就知道你是胡言乱语,不安好心!” “为娘说这些都是为了救你!绝嗣药如果治疗及时是可以医治的。”沈月璃继续解释。 “这大齐天下眼看着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为娘接受不了数十年后继承大齐的人不是你的血脉!” 杨邦沉默数息,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子嗣。 “你怎会知道中了绝嗣药还能救治?你又凭什么让本宫相信你?”杨邦有些意动,也免不了多疑。 沈月璃很欣慰杨邦的识时务“事实胜于雄辩!等我找来苗疆药神自然有办法解你的绝嗣之毒!”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这个女人要如何处理才能杜绝她去周灵侬那里告密,还有暗影神卫的事,这种精锐之师绝不能白白便宜了杨谦和汪云锦!” 周蓁深知杨邦的绝情寡义,见他被沈月璃牵制,眼里滑过一抹惊慌,她看向杨邦摇头,表示自己与他是一条船上的人,绝不会出卖了他! “她是本宫的太子妃,与本宫一荣俱荣,告密一事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了!”杨邦解开周蓁穴位,眼里溢满算计。 “至于暗影神卫一事,本宫自会找我那好母后好好聊聊讨要回来的!杨谦夫妻嘛,这俩人都是通缉要犯,是四国共敌,收拾他们无非是早晚的事!” 沈月璃见他说得在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那你能……”叫我一声母妃吗? 她即将出口的话被杨邦岔开了话题“至于你是我母亲这事,等解了绝嗣之症,本宫自会认你!” 这话的潜在意思是如果解不了毒也就没有认她的必要了。 沈月璃沉浸在认了儿子的兴奋里,选择性忘记杨邦后半段话的意思。 内城某客栈里,杨谦和汪云锦相对而座。 “也不知道慎儿和杨杰如今怎样了?这才入冬,这都城就涌入了这般多的难民,真不敢想象再让杨邦监国下去会把大齐搞成什么乌烟瘴气的模样?” 汪云锦既担心弟弟的安危,又忍不住吐糟杨邦祸国的能力。 大齐地大物博,南北气候相差极大,南涝北旱都属天灾,每当这时当局掌权者都派能人开仓放粮救治灾民。 杨邦监国后,碰到类似事件都是拖沓不理,须知救民如救火的道理,火起时不及时扑灭,等到风来了再灭火,结果可想而知。 想想上半年南涝事件激起民愤一事不是没理由的,若不是汪云锦夫妇弄出了两季稻收买民心,民变不过是顺势而为! 如今才过去短短数月,又遇北方干旱,灾民度日困难,按理来说朝廷早派人救灾去了,结果等待朝廷救命的百姓们等来的却是征收赋税的官爷,此举直接造成百姓恐慌,然后就是流民四窜。 “慎儿聪明机智,杨杰也不蠢,想来他们都会安然无恙的!”杨谦安慰道。 不过再回想黑虎等人收集来的那些小道消息,再结合入城所见,免不了也感慨万千“本来想着如果杨邦是个治国之才,这大齐天下让给他也未尝不可!” “可惜这一路看来,他的所作所为更接近暴君行径,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哪怕圣上不承认我这个儿子,为了千千万万的大齐子民,杨邦这个大齐太子的身份我也势必讨要回来!” “届时我和杨邦博弈起来就得委屈锦儿和我一起过争斗不休的日子了!” 杨谦说着,感觉很对不起妻子,继而想到宫墙里那个温柔的妇人,又心情激荡,那是他的亲娘,如果她知道他才是她的亲生孩儿估计会高兴的! “谦郎,我不觉得委屈,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要共同进退!”汪云锦脸色严肃,她可不想拖了自家夫君后腿。 “我如今虽然功力殆尽,可是我还会毒术,一般人想伤我也没那么容易,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傻锦儿!”杨谦拥汪云锦入怀,胸腔里满满的骄傲,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文武百官依序站立,多日未上早朝的杨尊在周后的多番劝导下重回了朝堂。 等听到几个忠臣禀报北方灾民之事后,杨尊气怒地翻看御案上杨邦代为批注过的折子,这一看,更气得他拍桌而起,双目瞪大到滚圆,怒指杨邦沉声喝道:“太子,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账东西!孽障!你怎敢如此欺压残害大齐子民,真是妄费朕对你一片倾心教导!” 杨邦闻言虽然跪下了,自然也会反驳“父皇息怒!儿臣也是被逼无奈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刁民身为大齐子民,不为大齐国库作贡献反而伸手向国库讨要银钱。如若儿臣不加以镇压,只会助长这些刁民的匪气!” “再说您身子不适要修养,儿臣也想你能颐养天年,这才瞒下了北方旱灾一事!” 杨邦自知晓自己不堪身世之后破罐子破摔,干了不只一两桩坏事,反正杨尊早已放权,大权在握的他也不怕现在就撕破脸皮。 “你还狡辩!这大齐天下不是你的,也不是杨家的,是大齐万千子民的!你身为太子不为百姓考虑,一口一个刁民,朕瞎了眼,居然立你这种人当大齐太子!”杨尊气急败坏,语气强硬难听。 当即就唤护身精卫“暗卫出来!给朕将太子拿下,即刻废去太子之位!” 有道是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伏尸百万! 眼见杨尊动真格,杨邦不傻,哪会束手就擒,他对杨尊冷笑“父皇,你真要这样逼儿臣?” “朕逼你?朕看你最近是被鬼迷了心窍,就暂且去天牢反省反省!”杨尊心痛道。 杨邦眼见杨尊不改初心,他起身不跪了“既然父皇执意如此,那儿臣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他身形后退,对属下挥手道“动手!” 早就望眼欲穿,等待命令行动的沈靖此刻摩拳擦掌,当即带着提前埋伏的侍卫们蜂拥而至,将杨尊的暗卫团团围攻起来。 战斗圈很快就扩散了,不止大殿里一片混乱,缺席的沈国舅就在殿外带人抓捕异己以及周后,自然也打得热火朝天。 此时的宫廷内外,有人惶恐如斯,有人瑟瑟发抖,有人躲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母子相认(三) “娘娘!出大事了!”动乱才波及到仁明殿,紫霞就十万火急地跑到周灵侬身边。 “出什么大事了?瞧把你急得?”周灵侬见紫霞风风火火的样子,无奈摇头,又翻了一页手里的话本,并不以为然。 “娘娘!……”紫霞才开口,殿外的喧哗声就传来了,有刀剑的碰撞声,夹杂着宫娥太监的惶恐惊呼。 “这怎么回事?外面的声音?……”周灵侬眉心一跳,可别是出了乱党! 紫霞神色焦急:“太子殿下造反了!” “什么?”周灵侬手上的画本滑落,不可思议的惊呼:“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皇后娘娘在把暗影神卫交给杨谦那个废物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沈国舅带领的人很快就把仁明殿的宫娥太监都擒拿住了,对周灵侬嘲讽道。 “沈月廷!” 看到全副武装的沈月廷,周灵侬强作镇定:“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打着邦儿的旗号以下犯上,圣上就会饶了你!” 沈月廷不以为然:“都经历这么多年的宫廷生活了,皇后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没长进啊!” “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真相,太子殿下他才是我的亲外甥。别说今日圣上与我外甥为难,打算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就是你把暗影神卫交给杨谦一事,我沈氏兄妹就不会放过你!” 沈国舅的话太荒唐,周灵侬很纳闷他是如何得知暗影神卫之事的,此刻她心里没来由的惊慌没边没际“你到底在胡说什么?邦儿怎么就成你外甥了?” 沈国舅很欣赏周灵侬的惊慌,不过这会正事更要紧:“你的这些问题等我外甥登基成帝后,我妹妹会一个一个地回答你的,现在你就束手就擒!” 周灵侬还没从沈国舅的话里回神,紫霞已经忍不住了“放肆!你们沈家好大的胆子!娘娘乃一国之母,你们擅自闯宫逼宫,就不怕牵连子孙后辈被抄家灭族吗?” 紫霞话落,沈月廷直接出手一掌就把紫霞打飞了出去“你一个小宫婢,在我跟前也敢这么大放厥词?” 紫霞年轻时是会一点三脚猫功夫的,在宫廷里长时间不练习了,沈月廷又是一流高手,才一掌就直接震伤了她的肺腑,口里腥甜血液止不住往外流。 “紫霞!……”周灵侬见状,当即要上前掺扶。 沈月廷眼疾手快,他反剪住周灵侬,直接下令:“把她们都带走。” ……经历半天的风暴,金碧辉煌的宫廷里以沈月璃兄妹的提前部署以及先下手为强取得了暂时的胜利。 杨尊身边的暗卫被悉数斩杀,他在与沈靖过招时不敌被擒。 朝中大臣多半是杨邦的爪牙,都参与了这场清洗内廷的动乱,剩下的少数保皇派也怕惹祸上身,明智地选择了事不关己明哲保身。 杨尊被擒时还侥幸地以为周灵侬有暗影神卫护身,沈月廷应该讨不了好。 直到在天牢里看到了同样被擒的周灵侬,他还以为是花眼了。 “灵侬!你怎么也被抓来了?暗影神卫呢?你怎么不动用暗影神卫?”杨尊很焦急,这天牢里又潮湿又阴冷的,周灵侬身体不好,万一病了就麻烦了。 “尊郎!暗影神卫的事等会我再给你说,邦儿他怎么回事?他真被沈家怂恿着造反了?”周灵侬耿耿于怀杨邦的事,这孩子都做这么些年的储君了,怎还这般糊涂? “谁知那孽障是怎么鬼迷心窍了?北方旱灾严重,他不思赈灾之道,居然加重赋税致使民不聊生,民变四起!朕也就是训他两句,岂料那孽障早早生了不臣之心,就他这样还保大齐百年盛世?依朕看,是归尘那老家伙看走了眼!”提起杨邦现在的变化,杨尊是一肚子火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灵侬想到沈月廷闯宫时说的话,又回想她每次看到杨谦时的亲切不舍,以及自己和杨邦相处时那种偶尔从心膜处散发出来的排斥感,一个荒谬的念头升了出来。 “尊郎!国师道法高深,是不会看错面相的,至于邦儿的所作所为,如今想来倒是越来越像另外一个面相的批语了。” 周灵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说,有没有可能邦儿他或许不是你我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杨尊震惊,很难接受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是自己最厌恶的人。 周灵侬见杨尊这样,当即把沈月廷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夫妻俩一分析,都觉得这个怀疑有可能就是事实真相。 可是如果事实如此,那么一直被沈月璃虐待成残废的杨谦,就有可能才是他们夫妇俩人的亲儿子。 这对于一直渴望父爱,又一直不被父亲待见的杨谦来说,又将是怎样的情何以堪? …… 宫廷内乱一事很快就平息了,关于新帝择日上位一事在民间也没扑起几朵浪花,对老百姓来说,只要不打仗,朝廷征收的赋税勉强能缴纳就行,谁没事去关注圣上是谁谁谁啊?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当然了,这是对普通百姓而言是这样。 对杨谦和汪云锦来说,宫廷换主一事可谓是晴空霹雷,离谱到家了。 杨谦听到后就要冲进宫里去核实。还是汪云锦把他拉住了:“谦郎!你冷静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宫里什么情况我们暂时不知道,再说杨邦名义上好歹是圣上和娘娘宠爱的长子,怎么会说反就反了?” 汪云锦见不得杨谦伤痛自责,继续分析道:“何况还有一个沈月璃虎视眈眈,她们都喜欢背后耍手段,杨邦的反叛想来与她脱不了关系,进宫一事我们要从长计议!沈月璃是该死!杨邦的身份和真面目也要揭穿,如今的我们有暗影神卫相助,只要部署好,我们很快就会救出圣上和娘娘的!” ?杨谦听罢,心里的冲动平复了很多,他抱住汪云锦“锦儿!你说为什么我们想过点清净日子就这么难?他们一天天的争来夺去的,别人的东西就那么好吗?值得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占为己有?” 汪云锦依偎在他怀里,语气轻喃:“都是贪欲害人啊!他们那些人贪慕权贵,强取豪夺成了习惯,诸不知强求来的东西终究都是不长久的!” “当然,该属于我们的,别人也是夺不走的,因为我们不允许别人夺走!” ?杨谦本来情绪低落,闻言轻笑,他低头轻吻汪云锦额头:“不错!属于我们的,我们绝不让他们夺走!” 夫妻俩相视而笑,?杨谦温情脉脉:“这一生有你相伴,我杨谦何其有幸啊!待我认回亲娘夺回身份,就陪你去策马江湖!那时候就我们两个,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嗯!”汪云锦紧贴着他的胸膛,慢慢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现在我们还是得想想怎么去给皇后娘娘道明真相……” …… 母子相认(三) “娘娘!出大事了!”动乱才波及到仁明殿,紫霞就十万火急地跑到周灵侬身边。 “出什么大事了?瞧把你急得?”周灵侬见紫霞风风火火的样子,无奈摇头,又翻了一页手里的话本,并不以为然。 “娘娘!……”紫霞才开口,殿外的喧哗声就传来了,有刀剑的碰撞声,夹杂着宫娥太监的惶恐惊呼。 “这怎么回事?外面的声音?……”周灵侬眉心一跳,可别是出了乱党! 紫霞神色焦急:“太子殿下造反了!” “什么?”周灵侬手上的画本滑落,不可思议的惊呼:“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皇后娘娘在把暗影神卫交给杨谦那个废物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沈国舅带领的人很快就把仁明殿的宫娥太监都擒拿住了,对周灵侬嘲讽道。 “沈月廷!” 看到全副武装的沈月廷,周灵侬强作镇定:“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打着邦儿的旗号以下犯上,圣上就会饶了你!” 沈月廷不以为然:“都经历这么多年的宫廷生活了,皇后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没长进啊!” “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真相,太子殿下他才是我的亲外甥。别说今日圣上与我外甥为难,打算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就是你把暗影神卫交给杨谦一事,我沈氏兄妹就不会放过你!” 沈国舅的话太荒唐,周灵侬很纳闷他是如何得知暗影神卫之事的,此刻她心里没来由的惊慌没边没际“你到底在胡说什么?邦儿怎么就成你外甥了?” 沈国舅很欣赏周灵侬的惊慌,不过这会正事更要紧:“你的这些问题等我外甥登基成帝后,我妹妹会一个一个地回答你的,现在你就束手就擒!” 周灵侬还没从沈国舅的话里回神,紫霞已经忍不住了“放肆!你们沈家好大的胆子!娘娘乃一国之母,你们擅自闯宫逼宫,就不怕牵连子孙后辈被抄家灭族吗?” 紫霞话落,沈月廷直接出手一掌就把紫霞打飞了出去“你一个小宫婢,在我跟前也敢这么大放厥词?” 紫霞年轻时是会一点三脚猫功夫的,在宫廷里长时间不练习了,沈月廷又是一流高手,才一掌就直接震伤了她的肺腑,口里腥甜血液止不住往外流。 “紫霞!……”周灵侬见状,当即要上前掺扶。 沈月廷眼疾手快,他反剪住周灵侬,直接下令:“把她们都带走。” ……经历半天的风暴,金碧辉煌的宫廷里以沈月璃兄妹的提前部署以及先下手为强取得了暂时的胜利。 杨尊身边的暗卫被悉数斩杀,他在与沈靖过招时不敌被擒。 朝中大臣多半是杨邦的爪牙,都参与了这场清洗内廷的动乱,剩下的少数保皇派也怕惹祸上身,明智地选择了事不关己明哲保身。 杨尊被擒时还侥幸地以为周灵侬有暗影神卫护身,沈月廷应该讨不了好。 直到在天牢里看到了同样被擒的周灵侬,他还以为是花眼了。 “灵侬!你怎么也被抓来了?暗影神卫呢?你怎么不动用暗影神卫?”杨尊很焦急,这天牢里又潮湿又阴冷的,周灵侬身体不好,万一病了就麻烦了。 “尊郎!暗影神卫的事等会我再给你说,邦儿他怎么回事?他真被沈家怂恿着造反了?”周灵侬耿耿于怀杨邦的事,这孩子都做这么些年的储君了,怎还这般糊涂? “谁知那孽障是怎么鬼迷心窍了?北方旱灾严重,他不思赈灾之道,居然加重赋税致使民不聊生,民变四起!朕也就是训他两句,岂料那孽障早早生了不臣之心,就他这样还保大齐百年盛世?依朕看,是归尘那老家伙看走了眼!”提起杨邦现在的变化,杨尊是一肚子火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灵侬想到沈月廷闯宫时说的话,又回想她每次看到杨谦时的亲切不舍,以及自己和杨邦相处时那种偶尔从心膜处散发出来的排斥感,一个荒谬的念头升了出来。 “尊郎!国师道法高深,是不会看错面相的,至于邦儿的所作所为,如今想来倒是越来越像另外一个面相的批语了。” 周灵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说,有没有可能邦儿他或许不是你我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杨尊震惊,很难接受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是自己最厌恶的人。 周灵侬见杨尊这样,当即把沈月廷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夫妻俩一分析,都觉得这个怀疑有可能就是事实真相。 可是如果事实如此,那么一直被沈月璃虐待成残废的杨谦,就有可能才是他们夫妇俩人的亲儿子。 这对于一直渴望父爱,又一直不被父亲待见的杨谦来说,又将是怎样的情何以堪? …… 宫廷内乱一事很快就平息了,关于新帝择日上位一事在民间也没扑起几朵浪花,对老百姓来说,只要不打仗,朝廷征收的赋税勉强能缴纳就行,谁没事去关注圣上是谁谁谁啊?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当然了,这是对普通百姓而言是这样。 对杨谦和汪云锦来说,宫廷换主一事可谓是晴空霹雷,离谱到家了。 杨谦听到后就要冲进宫里去核实。还是汪云锦把他拉住了:“谦郎!你冷静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宫里什么情况我们暂时不知道,再说杨邦名义上好歹是圣上和娘娘宠爱的长子,怎么会说反就反了?” 汪云锦见不得杨谦伤痛自责,继续分析道:“何况还有一个沈月璃虎视眈眈,她们都喜欢背后耍手段,杨邦的反叛想来与她脱不了关系,进宫一事我们要从长计议!沈月璃是该死!杨邦的身份和真面目也要揭穿,如今的我们有暗影神卫相助,只要部署好,我们很快就会救出圣上和娘娘的!” ?杨谦听罢,心里的冲动平复了很多,他抱住汪云锦“锦儿!你说为什么我们想过点清净日子就这么难?他们一天天的争来夺去的,别人的东西就那么好吗?值得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占为己有?” 汪云锦依偎在他怀里,语气轻喃:“都是贪欲害人啊!他们那些人贪慕权贵,强取豪夺成了习惯,诸不知强求来的东西终究都是不长久的!” “当然,该属于我们的,别人也是夺不走的,因为我们不允许别人夺走!” ?杨谦本来情绪低落,闻言轻笑,他低头轻吻汪云锦额头:“不错!属于我们的,我们绝不让他们夺走!” 夫妻俩相视而笑,?杨谦温情脉脉:“这一生有你相伴,我杨谦何其有幸啊!待我认回亲娘夺回身份,就陪你去策马江湖!那时候就我们两个,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嗯!”汪云锦紧贴着他的胸膛,慢慢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现在我们还是得想想怎么去给皇后娘娘道明真相……” …… 母子相认(四) 寒夜冰凉,最适合一些见不得光的鼠辈横行做恶。 天牢里,一身黑衣劲装的沈月璃缓缓行来,哪怕作为杨尊后宫唯一的嫔妃,杨尊还是懵了一会才辨认出来。 “沈月璃,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修行去了吗?”杨尊揽着周后的手紧了紧,他诧异地看着退去素衣道袍,一身黑色装扮的沈月璃,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浓重。 “修行!那不过是我布的障眼法而已!”沈月璃哼笑:“明日就是我儿子登基为帝的良辰吉日,我这个生身之母当然要来验收成果啊!你们不是已经猜到邦儿是我儿子了吗?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你怎么敢这样做?”虽然已经猜测过真相或许如此,这一刻由沈月璃亲口说出来,杨尊依然难以接受。 “我杨家皇室待你沈氏一门一直恩荣无限,你怎么还如此狼子野心狸猫换太子谋我大齐江山?”杨尊问道。 沈月璃如今心想事成,也不介意让杨尊做个明白鬼:“杨家皇室待我沈氏一门恩荣无限又如何,我沈家数辈人也一直忠于大齐,忠于杨家皇室。” “我做这一切都是被你逼的,都是你的错,是你的一意孤行酿造了今天的局面,我明明是太后内定好的皇后,你凭什么喜欢周灵侬后就要剥夺我应得的荣耀?” 沈月璃指着杨尊“我沈月璃当初也是才学过人,貌美如花的闺阁千金,有哪一点比不上周灵侬这个来路不明,只会花拳绣腿的江湖草莽女子?” “你居然不顾太后意愿,一意孤行立她为后,是你强硬剥夺了我应得的后位,既然你无情如此,就怪不得我自己使手段拿回来咯!” 杨尊气愤:“强词夺理!说这么多不过都是为了你们的狼子野心找借口!” 周灵侬听到沈月璃的诸多抱怨,心里闪过的却是杨谦这十来年所受的委屈:“可是稚子终究无辜!我们大人的恩怨就该我们大人了结。谦儿自小温逊孝顺,你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并且忍心一次次伤害于他?” “啧啧啧!我们都斗几十年了,你还是这副假惺惺的作态!母债子偿不是天经地义吗?怪只怪他不会投胎,天下间千千万万的女人,他选了你做娘亲,这也能怪我吗?”沈月璃看着周灵侬嘲讽道。 “再说你对我的邦儿也不见得有多好,他表面上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儿子,你是怎么对他的,你背着他把暗影神卫这种精锐之师赠送给了杨谦那个废物,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去?” 杨尊已经从周灵侬处得知她把暗影神卫转送给了杨谦一事,现在听沈月璃提起,很是疑惑:“暗影神卫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 “我当然清楚了!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你杨尊干的全是祸害你儿子的事,头号通缉令呢,难为你想得出来,难道你不知道你儿子儿媳因为四国群英赛的赌金一事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如今他是四国共敌,追杀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要不是他动用了暗影神卫,这会儿都不知道死几次了!” 沈月璃想到她被暗影神卫破坏的好事,怒从心起,她观察到杨尊在无声安抚神色焦心震惊的周灵侬,就继续危言耸听地吓唬杨尊夫妇。 “不过暗影神卫人数毕竟有限,汪云锦现如今又功力全失,杨谦也是废腿初愈,就这样的组合,你们觉得区区暗影神卫能斗得过四国高手的围剿追杀?” 明知沈月璃说这些是心怀歹意,可是杨尊和周灵侬这会儿依然有无数忧心聚在心头。 大事将成,又恐吓了杨尊和周灵侬,沈月璃心情很舒畅:“对了,明日我儿登基大典,本宫会派人带你们去观礼,让你们都好好瞧瞧我儿是如何登上那至尊高位,如何破掉归尘老道的胡言乱语!” “我们,明日见!”憋屈隐忍了十多年的沈月璃,这会总算能嚣张地对着杨尊夫妇畅所欲言了。 她特享受杨尊夫妇这种你明明恨我入骨,偏偏拿我无可奈何的眼光。 就像猫戏老鼠一样,时不时逗一逗,老鼠那希望和绝望轮番转换的眼神太让猫愉悦了! 第二日,沈月璃早早叫人把杨尊和周灵侬押来观望杨邦举行的登基 大典。 杨尊和周灵侬都被沈月璃封了穴位,灌了软筋散,两人这会浑身乏力,只得相互扶撑着,满堂文武大臣面对昔日旧主,为免引起新帝不满,一个个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登上帝台的杨邦志得意满,眉目间春风得意。 他高坐帝台之上,清晰地看到了沈月璃眼里的欢喜,也看到了杨尊和周灵侬同出一辙心痛的表情,嘚瑟道:“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今日是朕的登基大典,不是料理他们俩人的好时候!” 听到杨邦这般大言不惭,杨尊心痛难耐,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费他付出的百般疼爱,无数个日夜用尽心思地培养,就养出了这么个玩意,他愧对天下百姓,入土成泥后也无颜面对祖宗啊! 这个孽障登基成帝,大齐江山危矣! 周灵侬这会顾不上杨尊百转千回的心思,看到杨邦这般行事作风只觉庆幸,还好她把暗影神卫给了谦儿。她相信归尘国师的预言是不会出错的,杨邦现在的张狂都是在作死,谦儿才是大齐之主,是天命所归,回宫里来是迟早的事。 至于沈月璃说得追杀一事,她也相信天道有眼,她的儿子会遇难成祥的。只是可伶了天下万千百姓,暂时摊上了杨邦这个暴君,想来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我儿所言甚是。押他们来是让他们观礼的,再说他们好歹也曾是一国帝后,让他们惶恐地活着才有趣呢!” 沈月璃自从找来苗疆药神为杨邦解了绝嗣毒后,母子俩关系不说突飞猛进,相认后一丘之貉的志趣还是相投的“好了,登基大典现在开始!” 等这一刻等得最急的沈月廷得到妹妹示意,领头率着众多贪生怕死的朝臣齐齐跪拜,齐声高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此刻的杨邦负手立于大殿帝台之上,他得意大笑,胸臆间涌动着万丈豪情。 他生来就是太子之尊,虽然也是尊容无比,可是很多决策总是会被杨尊驳回的,谁知道他到底有多憋屈? 好在今日过后,他到底是真正的手握国朝大权,以后江山社稷他说了算,谁忠谁奸也是他说了算。 过了今日,国库是他手中私人财产,这天下的事,全部都得听他的! 民生生计,干他何事! 那都是他的奴隶,是为他提供玩乐的存在! 有不服者,屠杀了就是,反正偌大的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 所以征税是必须的!征兵降饷,征役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在杨尊的泣血怒骂声里,杨邦终究坐上了至高的帝台! 不需礼部高官宣读圣旨,他摒弃旧制,大事小事都要自己干! 他焚香祭过天地,立在祭天台上,畅享百官朝拜。 杨邦居高临下,纵目所见,群臣跪伏,想到这整个大齐天下至今日起,都被他真正踩到了脚下,胸中豪气生腾,朗声道:“我泱泱大齐地博物广,海晏河清,民强兵壮,朕顺天应命,得登帝位。朕乃天之子,当享万民福,与天同乐!即日起,我大齐举国三年赋税增半,兵饷缩减,并施行人头税制。朕会委派官员前往各州各府各县衙,将各村各户人丁所存数量重新登记造册,此举必让我大齐富强更胜,横扫诸国!” 这是杨邦登基后颁布的第一道指令,也是天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的导火索。 就在这登基大典上,在万民等待着大赦天下的时候,由天子圣上金口亲开而颁布的诸多改革。台下众臣没人敢应,远处观礼万民一片惊呼,原本伏地叩拜的百姓们都争相站了起来,反对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场面一时间有些难看。 大齐传世数代,又有哪一任圣上敢如此荒唐?初登大宝就筹谋着算计百姓?亏待将士? 皇权更替,百姓万民无奈左右,心中终究存有惶恐不安之态,杨邦却亲口说出要实施诸多暴政,当然逃脱不了万民的反抗。 听到百姓们如浪潮一般涌起的反对声,杨邦当机立断:“今日但凡在朕登基大典上闹事反抗者,男人杀无赦,女的一律捉拿活口关入大牢!” 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对上训练有素又装备精良的宫廷侍卫,弱势一方直接是被压倒性的虐待,好好的登基大典一时间血流成河,哭嚎嘶叫声此起彼伏…… 叩拜的众臣目睹这变故越加惶恐,待回过神来,为生命安全着想,立刻高呼:“臣等愿追随圣上共创盛世,扬我大齐国威,立大齐万世基业!” 再次听着大臣们如潮的恭维呼声,杨邦乌眸灼亮,怀着满怀的振奋,这天下就该全部都诚服在他一人脚下…… 母子相认(四) 寒夜冰凉,最适合一些见不得光的鼠辈横行做恶。 天牢里,一身黑衣劲装的沈月璃缓缓行来,哪怕作为杨尊后宫唯一的嫔妃,杨尊还是懵了一会才辨认出来。 “沈月璃,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修行去了吗?”杨尊揽着周后的手紧了紧,他诧异地看着退去素衣道袍,一身黑色装扮的沈月璃,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浓重。 “修行!那不过是我布的障眼法而已!”沈月璃哼笑:“明日就是我儿子登基为帝的良辰吉日,我这个生身之母当然要来验收成果啊!你们不是已经猜到邦儿是我儿子了吗?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你怎么敢这样做?”虽然已经猜测过真相或许如此,这一刻由沈月璃亲口说出来,杨尊依然难以接受。 “我杨家皇室待你沈氏一门一直恩荣无限,你怎么还如此狼子野心狸猫换太子谋我大齐江山?”杨尊问道。 沈月璃如今心想事成,也不介意让杨尊做个明白鬼:“杨家皇室待我沈氏一门恩荣无限又如何,我沈家数辈人也一直忠于大齐,忠于杨家皇室。” “我做这一切都是被你逼的,都是你的错,是你的一意孤行酿造了今天的局面,我明明是太后内定好的皇后,你凭什么喜欢周灵侬后就要剥夺我应得的荣耀?” 沈月璃指着杨尊“我沈月璃当初也是才学过人,貌美如花的闺阁千金,有哪一点比不上周灵侬这个来路不明,只会花拳绣腿的江湖草莽女子?” “你居然不顾太后意愿,一意孤行立她为后,是你强硬剥夺了我应得的后位,既然你无情如此,就怪不得我自己使手段拿回来咯!” 杨尊气愤:“强词夺理!说这么多不过都是为了你们的狼子野心找借口!” 周灵侬听到沈月璃的诸多抱怨,心里闪过的却是杨谦这十来年所受的委屈:“可是稚子终究无辜!我们大人的恩怨就该我们大人了结。谦儿自小温逊孝顺,你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并且忍心一次次伤害于他?” “啧啧啧!我们都斗几十年了,你还是这副假惺惺的作态!母债子偿不是天经地义吗?怪只怪他不会投胎,天下间千千万万的女人,他选了你做娘亲,这也能怪我吗?”沈月璃看着周灵侬嘲讽道。 “再说你对我的邦儿也不见得有多好,他表面上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儿子,你是怎么对他的,你背着他把暗影神卫这种精锐之师赠送给了杨谦那个废物,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去?” 杨尊已经从周灵侬处得知她把暗影神卫转送给了杨谦一事,现在听沈月璃提起,很是疑惑:“暗影神卫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 “我当然清楚了!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你杨尊干的全是祸害你儿子的事,头号通缉令呢,难为你想得出来,难道你不知道你儿子儿媳因为四国群英赛的赌金一事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如今他是四国共敌,追杀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要不是他动用了暗影神卫,这会儿都不知道死几次了!” 沈月璃想到她被暗影神卫破坏的好事,怒从心起,她观察到杨尊在无声安抚神色焦心震惊的周灵侬,就继续危言耸听地吓唬杨尊夫妇。 “不过暗影神卫人数毕竟有限,汪云锦现如今又功力全失,杨谦也是废腿初愈,就这样的组合,你们觉得区区暗影神卫能斗得过四国高手的围剿追杀?” 明知沈月璃说这些是心怀歹意,可是杨尊和周灵侬这会儿依然有无数忧心聚在心头。 大事将成,又恐吓了杨尊和周灵侬,沈月璃心情很舒畅:“对了,明日我儿登基大典,本宫会派人带你们去观礼,让你们都好好瞧瞧我儿是如何登上那至尊高位,如何破掉归尘老道的胡言乱语!” “我们,明日见!”憋屈隐忍了十多年的沈月璃,这会总算能嚣张地对着杨尊夫妇畅所欲言了。 她特享受杨尊夫妇这种你明明恨我入骨,偏偏拿我无可奈何的眼光。 就像猫戏老鼠一样,时不时逗一逗,老鼠那希望和绝望轮番转换的眼神太让猫愉悦了! 第二日,沈月璃早早叫人把杨尊和周灵侬押来观望杨邦举行的登基 大典。 杨尊和周灵侬都被沈月璃封了穴位,灌了软筋散,两人这会浑身乏力,只得相互扶撑着,满堂文武大臣面对昔日旧主,为免引起新帝不满,一个个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登上帝台的杨邦志得意满,眉目间春风得意。 他高坐帝台之上,清晰地看到了沈月璃眼里的欢喜,也看到了杨尊和周灵侬同出一辙心痛的表情,嘚瑟道:“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今日是朕的登基大典,不是料理他们俩人的好时候!” 听到杨邦这般大言不惭,杨尊心痛难耐,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费他付出的百般疼爱,无数个日夜用尽心思地培养,就养出了这么个玩意,他愧对天下百姓,入土成泥后也无颜面对祖宗啊! 这个孽障登基成帝,大齐江山危矣! 周灵侬这会顾不上杨尊百转千回的心思,看到杨邦这般行事作风只觉庆幸,还好她把暗影神卫给了谦儿。她相信归尘国师的预言是不会出错的,杨邦现在的张狂都是在作死,谦儿才是大齐之主,是天命所归,回宫里来是迟早的事。 至于沈月璃说得追杀一事,她也相信天道有眼,她的儿子会遇难成祥的。只是可伶了天下万千百姓,暂时摊上了杨邦这个暴君,想来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我儿所言甚是。押他们来是让他们观礼的,再说他们好歹也曾是一国帝后,让他们惶恐地活着才有趣呢!” 沈月璃自从找来苗疆药神为杨邦解了绝嗣毒后,母子俩关系不说突飞猛进,相认后一丘之貉的志趣还是相投的“好了,登基大典现在开始!” 等这一刻等得最急的沈月廷得到妹妹示意,领头率着众多贪生怕死的朝臣齐齐跪拜,齐声高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此刻的杨邦负手立于大殿帝台之上,他得意大笑,胸臆间涌动着万丈豪情。 他生来就是太子之尊,虽然也是尊容无比,可是很多决策总是会被杨尊驳回的,谁知道他到底有多憋屈? 好在今日过后,他到底是真正的手握国朝大权,以后江山社稷他说了算,谁忠谁奸也是他说了算。 过了今日,国库是他手中私人财产,这天下的事,全部都得听他的! 民生生计,干他何事! 那都是他的奴隶,是为他提供玩乐的存在! 有不服者,屠杀了就是,反正偌大的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 所以征税是必须的!征兵降饷,征役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在杨尊的泣血怒骂声里,杨邦终究坐上了至高的帝台! 不需礼部高官宣读圣旨,他摒弃旧制,大事小事都要自己干! 他焚香祭过天地,立在祭天台上,畅享百官朝拜。 杨邦居高临下,纵目所见,群臣跪伏,想到这整个大齐天下至今日起,都被他真正踩到了脚下,胸中豪气生腾,朗声道:“我泱泱大齐地博物广,海晏河清,民强兵壮,朕顺天应命,得登帝位。朕乃天之子,当享万民福,与天同乐!即日起,我大齐举国三年赋税增半,兵饷缩减,并施行人头税制。朕会委派官员前往各州各府各县衙,将各村各户人丁所存数量重新登记造册,此举必让我大齐富强更胜,横扫诸国!” 这是杨邦登基后颁布的第一道指令,也是天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的导火索。 就在这登基大典上,在万民等待着大赦天下的时候,由天子圣上金口亲开而颁布的诸多改革。台下众臣没人敢应,远处观礼万民一片惊呼,原本伏地叩拜的百姓们都争相站了起来,反对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场面一时间有些难看。 大齐传世数代,又有哪一任圣上敢如此荒唐?初登大宝就筹谋着算计百姓?亏待将士? 皇权更替,百姓万民无奈左右,心中终究存有惶恐不安之态,杨邦却亲口说出要实施诸多暴政,当然逃脱不了万民的反抗。 听到百姓们如浪潮一般涌起的反对声,杨邦当机立断:“今日但凡在朕登基大典上闹事反抗者,男人杀无赦,女的一律捉拿活口关入大牢!” 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对上训练有素又装备精良的宫廷侍卫,弱势一方直接是被压倒性的虐待,好好的登基大典一时间血流成河,哭嚎嘶叫声此起彼伏…… 叩拜的众臣目睹这变故越加惶恐,待回过神来,为生命安全着想,立刻高呼:“臣等愿追随圣上共创盛世,扬我大齐国威,立大齐万世基业!” 再次听着大臣们如潮的恭维呼声,杨邦乌眸灼亮,怀着满怀的振奋,这天下就该全部都诚服在他一人脚下…… 母子相认(五) “杨邦这是疯了?竟敢这般玩弄天下百姓,简直不可饶恕!”杨谦远远看着登基大典上发生的暴动,很是愤怒。 有黑龙黑虎暗中保护着,夫妻俩略作乔装避开重重追捕才出来观看登基大典,看看该如何寻突破口。 汪云锦见杨谦情绪起伏大,劝道:“杨邦生性暴虐残忍,他现在就敢剥夺天下百姓的生杀大权,想来圣上和皇后必然已经被他控制了!” “现在守备森严,容易打草惊蛇,不利于我们行事,我们需得商议个法子才行!” 杨谦看看眼下的一片混乱,只得狠下心点头。 是夜,冰凉阴冷的天牢之中。 杨尊烧得迷糊,嘴里还在念叨“孽障……天下……危……矣……孽障……” 周灵侬急的心头如焚,在这没水没食又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她只能抱着杨尊,试图通过自己身上的热量让他退烧,嘴里还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 “尊郎,你坚持住好吗?” “尊郎!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尊郎……” 此刻,杨谦已经独身一人悄悄摸进天牢,他一身霸道刚猛的内力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现在使用起来总算能自由输出,得心应手了。 武功平平的天牢狱卒们才发现他的身影就被一掌毙命。 他一路躲藏加灭杀,很快就找到了杨尊和周灵侬的所在。 “母后!你们还好!” 周灵侬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就见杨谦一把扯开锁头,然后推门走了进来。 周灵侬看到杨谦,激动得泪水涟涟,又高兴见到了亲儿子,又担心他的到来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谦儿!你怎么来了?” “傻孩子,你快走!快离开这儿,这里危险。” 杨谦不为所动,几步走上前,看到杨尊面上不正常的潮红,伸手一摸他的额头:“圣上这是病了,得赶紧带去看大夫才行。” 杨谦说着就扶起杨尊,然后抗起来就走。 周灵侬无奈,一边是儿子的安危,一边是夫君的病情,要想两头兼顾根本不可能。 罢了,就听儿子的。 杨谦抗着杨尊,周灵侬软筋散药力还有残留,只得踉跄跟着,一路往出口走去。 “贤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杨邦带着大队侍卫以及皇城卫弓箭手阻拦在出口处。 “皇后是打算现在就和杨谦一起走吗?不打算再等等武王和燕王兄弟俩了?朕都给他们传书了,想来这会正在赶来的路上呢!” 果然不出所料,杨邦留着杨尊周灵侬的命就是为了拿他们当诱饵,诱惑杨谦夫妇以及武王燕王现身。 周灵侬看到杨邦这样无可救药,毕竟也是她真心疼爱过的孩子,说不痛心是不可能的:“我自认待你不薄,你怎么对我和你父皇就这么大的怨气了?” 杨邦指着昏迷的杨尊呵斥道:“你还好意思说待朕不薄?号令暗影神卫的玉佩朕就玩玩而已,都要被他着重惩罚。你却背着朕悄悄送给了杨谦这个废物!” “杨胜,杨杰他们干什么都是理所应当,你们夫妻俩人对他们都很宽容。” “唯独使劲压榨朕一人,要朕学习政务,要朕学习骑射,学习权术,朕稍有怠慢,他杨尊就对朕疾言厉色!” 杨邦越说越勃然大怒“明明整个大齐都是朕的,就为了那些贱民,他要朕这也学那也学,还要克制着不许有贪欲,事事以那些贱民为重,他分明就是见不得朕好!” “再说,你不是身子不适要修养吗,他不好好陪着你这个好皇后颐养天年,居然还想废了朕的储君之位?你说朕能不怨你们吗?”杨邦一副张狂疯癫的嘴脸。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若非你冒名顶替他们长子的名头,他们才懒得管你的死活!”杨谦悠然道。 杨邦见杨谦这样维护杨尊夫妻,挑拔道:“那你呢?你才是他们的长子,他们对你又如何?难道你就不怨?不恨?” 杨谦自知还有一场恶战,他把杨尊放下来让周灵侬帮忙扶着,对杨邦道:“我该恨该怨的人怎么轮也不该是他们。” “要不是沈月璃暗中搞鬼,我们一家人可不会成现在这样。” 杨邦见杨谦油盐不进,嘲笑道:“贤王!二弟!其实比起朕来,你才是真正的可伶人!本该是天之骄子,却平白无故被欺辱冷落了这么多年!” “朕要是你啊,就这样的无良父母,一辈子不认都难消心头恨!” 杨谦可不听他的“认不认那是我的事,不劳你多嘴!还有,你别叫我二弟!我可没有你这种视天下苍生如草芥的大哥。” “你和沈贵妃都相认了!难道她就没告诉你真相吗?你可不是我杨家的种。” 杨谦又打量他几眼笑道:“也是,她哪敢告诉你啊?如果告诉你了,以你这来历不明的身份,又得位不正,能当九五至尊?简直是笑话!” 杨邦以为杨谦在胡说八道,试图扰乱他的心神:“你是话本看多了,一段时间没见,倒是学聪明了不少!口齿也伶俐了很多,连这种事都能瞎编出来。可惜,你今日注定要陨落此地了。” “是不是瞎编,你问问你那好娘亲就知道了,至于你,想凭这些人就留下我,我们拭目以待!”杨谦眼下和杨邦缠斗是不一定能讨到好,但是他此行目的只为救人,安全离去还是有把握的。 “动手!”杨邦一直觉得杨谦是个心腹大患,这么难得的机会,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周灵侬眼见侍卫们列队开弓拉箭,她怕伤着杨尊,尽量用身体挡着杨尊,对于杨谦急道:“谦儿,你快走啊!这辈子我们母子缘分浅薄,若有下辈子,母后一定会好好守着你,看护着你!” 杨谦对于亲娘的关心,内心触动,安慰道:“母后放心,他们伤不了我的!” 杨谦与杨邦四目相接,狮虎对豺狼,一个眼神,嗯,杨邦懂,杨谦也懂。 生而为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开始就牢牢握紧屠刀。 杨谦合掌运功,磅礴的内力形成罡气,直接将侍卫们射来的箭羽先吸附住,然后再全部反弹射回去。 磅礴骇人的罡气加上密集的箭雨,顷刻间降临弓箭队里,侍卫们刹那间哀嚎声此起彼伏,杨邦带来的人自食其果,死伤过半。 杨邦若不是有些功夫傍身,溜退得快,保准受伤。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杨邦侥幸逃开,对杨谦的手段如芒在背。 杨谦冷笑:“拖你的福,都是锦儿帮我的!” “要不是你提议把锦儿嫁给我,我也治不好这双腿,然后站在这里和你周旋。” 杨邦听到杨谦的话,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过去的自己暴揍一顿。 “攻心之计!朕才不会上你的当!”杨邦冷哼。 “加派人手继续放箭!” 杨邦挥手指挥着:“朕倒要瞧瞧你杨谦能坚持多久?” 双拳难敌四手,他决定用人海战术耗干杨谦内力再想擒拿一事。 第二波箭雨来势汹汹,杨尊病情严重,如此喧闹都没吵醒他,杨谦不再恋战,他担心一会周灵侬被吓着,提醒道:“母后,你把眼睛闭上!” 周灵侬对这状况无计可施,杨谦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在箭雨来临时,杨谦一把抗过杨尊,一手提着周灵侬,直溜溜来了个旱地拔葱,腾空而起,完美错过一轮射杀。 “快射!给朕继续放箭!”杨邦叫道,早知道杨谦会有现在这么厉害,他当初就应该在他最狼狈时就要了他的命。 第三波箭雨还在搭弓,杨谦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闯过去,横冲直撞间强大的内力犹如狂风过境,不仅伤了人,还毁了整个队列。 杨邦被这措手不及的一幕惊得眼珠子都圆了,杨谦的脚就长眼一般朝他面门踢了过来,他慌忙闪躲,奈何杨谦动作太快,他才庆幸避开了脸庞挨踢的下场,谁料,杨谦一脚踢空后,稳住身形一个空中旋转,下一脚裹挟着磅礴内力直接踢在杨邦的胸口上。 杨邦被踢飞出去,砸在皇城卫身上,内腑当即受了重伤,一口腥血直接喷了出来。 而杨谦此时已经携着周灵侬夫妇离去,只留一个残影闪电般滑过。 杨邦气怒,对皇城卫众人道:“传朕旨意,但凡能捉拿头号通缉犯杨谦夫妇者,不论是谁,是何身份,朕赏他加官进爵!” …… 客栈里,汪云锦的内伤还在修养阶段,目前尚不能动武,她算着时间,觉得杨谦这会儿差不多也要回来了。 门外传来动静,房门被推开后,杨谦抗着杨尊走了进来。 “谦郎,圣上这是?……身体有恙!”杨谦把杨尊安置在床上,汪云锦探头看,发现杨尊的面色很是青涩难看,就伸手号起了脉。 周灵侬这一路行来,看到杨邦设下的层层盘查关卡这会还心有余悸,进门后很谨慎地拴好了门。 “锦儿,怎么样?能治好圣上吗?”周灵侬看到汪云锦严肃的面容,小心翼翼地问道。 汪云锦号了一会脉,也大概查出了病因所起,看到周灵侬素来平易近人的容颜爬上的是惊慌憔悴,安慰道“母后不用担心,圣上这是急火攻心引起的发烧,能治!” “等我先给他针灸一番,然后再服点药,大概就会醒来了。” 周灵侬听到杨尊有救,心里的大石总算稍微挪动了一些,感概道:“还好有你和谦儿在,否则我和圣上还不知道要在天牢里呆多久呢?” 汪云锦以前对这个温柔大度的皇后娘娘就有好感,现在知道她是自家夫君的亲娘,更是打算好好和睦相处。 “母后!那您是知道沈月璃狸猫换太子的事了?” 周灵侬点头:“沈月璃倒是亲自承认过杨邦是他儿子,不过她没说过程,我也想不通她是如何在守卫森严的情况下把谦儿换走的?” 汪云锦心疼地看着杨谦,把从玉岚嬷嬷那里听来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都复述给周灵侬知道。 周灵侬听后泣不成声,她一手紧抱着杨谦,一手连连捶打自己:“我可伶的谦儿啊,都是母后瞎了眼,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还放任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啊!” “世上怎会有我这样糊涂的亲娘?有眼无珠,被那沈家兄妹玩弄在鼓掌十几年,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怀疑过你才是我的孩子啊!”周皇后心疼悲痛,都怪自己蠢笨,若是自己精明点又怎么会认不出来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呢? 杨谦被她紧紧抱着,也伸手抱住了她,曾经他总是做梦都希望眼前的女人才是他亲娘,如今突然间就梦想成真了,他欣喜有之,悲痛有之,无奈有之,总之是五味杂陈。 “母后别哭了,那些事都已经过去,再说母后不是一直都对我爱护有加,很是疼宠吗?好歹沈月璃要我们母子自相残杀的奸计没有得逞,等锦儿治好圣上,我们杀回宫去收拾了沈月璃和杨邦,有的是时间一家人闲话家常。” 周皇后激动劲平复一些后,觉得这样失态的自己有些难为情,她擦拭着泪痕,对杨谦道:“杨邦虽然不是你父皇的骨血,可是他和沈月璃已经成功窃取了大齐。” “他母子俩如今掌控着我大齐朝堂,每日里杀戒大开,奢靡荒唐,更是妄想用我和你父皇为诱饵骗你和胜儿杰儿入了这皇城来一网打尽,我们如今的处境很是不妙,要想推翻他怕是困难呀!” “母后不必太忧心,我的武功再练习练习一定大有长进,届时进宫杀了杨邦并不会很难。” “再说我们还有暗影神卫暗中保护着,他杨邦下再多的通缉令追捕我们都注定是兴师动众一场空。” “至于燕王和武王,就凭杨邦登基大典上颁发的那一道足以引起天下大乱的荒谬旨意,对母后圣上都很是了解的他们,短时间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等治好了圣上,想来武王燕王也差不多回来了,到时,由圣上带领着,大家一起擒拿杨邦拨乱反正,必然很快就能稳定住朝堂。”杨谦成竹在胸地道。 一番交谈花了不少时间,毕竟是在天牢里待了好些天,周灵侬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仅又饿又累,身上还隐隐约约的冒着酸气,这可把她刺激坏了,丢人都丢到儿子媳妇跟前来了,她嚷着,要去洗漱换衣了才来用餐…… 母子相认(五) “杨邦这是疯了?竟敢这般玩弄天下百姓,简直不可饶恕!”杨谦远远看着登基大典上发生的暴动,很是愤怒。 有黑龙黑虎暗中保护着,夫妻俩略作乔装避开重重追捕才出来观看登基大典,看看该如何寻突破口。 汪云锦见杨谦情绪起伏大,劝道:“杨邦生性暴虐残忍,他现在就敢剥夺天下百姓的生杀大权,想来圣上和皇后必然已经被他控制了!” “现在守备森严,容易打草惊蛇,不利于我们行事,我们需得商议个法子才行!” 杨谦看看眼下的一片混乱,只得狠下心点头。 是夜,冰凉阴冷的天牢之中。 杨尊烧得迷糊,嘴里还在念叨“孽障……天下……危……矣……孽障……” 周灵侬急的心头如焚,在这没水没食又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她只能抱着杨尊,试图通过自己身上的热量让他退烧,嘴里还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 “尊郎,你坚持住好吗?” “尊郎!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尊郎……” 此刻,杨谦已经独身一人悄悄摸进天牢,他一身霸道刚猛的内力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现在使用起来总算能自由输出,得心应手了。 武功平平的天牢狱卒们才发现他的身影就被一掌毙命。 他一路躲藏加灭杀,很快就找到了杨尊和周灵侬的所在。 “母后!你们还好!” 周灵侬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就见杨谦一把扯开锁头,然后推门走了进来。 周灵侬看到杨谦,激动得泪水涟涟,又高兴见到了亲儿子,又担心他的到来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谦儿!你怎么来了?” “傻孩子,你快走!快离开这儿,这里危险。” 杨谦不为所动,几步走上前,看到杨尊面上不正常的潮红,伸手一摸他的额头:“圣上这是病了,得赶紧带去看大夫才行。” 杨谦说着就扶起杨尊,然后抗起来就走。 周灵侬无奈,一边是儿子的安危,一边是夫君的病情,要想两头兼顾根本不可能。 罢了,就听儿子的。 杨谦抗着杨尊,周灵侬软筋散药力还有残留,只得踉跄跟着,一路往出口走去。 “贤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杨邦带着大队侍卫以及皇城卫弓箭手阻拦在出口处。 “皇后是打算现在就和杨谦一起走吗?不打算再等等武王和燕王兄弟俩了?朕都给他们传书了,想来这会正在赶来的路上呢!” 果然不出所料,杨邦留着杨尊周灵侬的命就是为了拿他们当诱饵,诱惑杨谦夫妇以及武王燕王现身。 周灵侬看到杨邦这样无可救药,毕竟也是她真心疼爱过的孩子,说不痛心是不可能的:“我自认待你不薄,你怎么对我和你父皇就这么大的怨气了?” 杨邦指着昏迷的杨尊呵斥道:“你还好意思说待朕不薄?号令暗影神卫的玉佩朕就玩玩而已,都要被他着重惩罚。你却背着朕悄悄送给了杨谦这个废物!” “杨胜,杨杰他们干什么都是理所应当,你们夫妻俩人对他们都很宽容。” “唯独使劲压榨朕一人,要朕学习政务,要朕学习骑射,学习权术,朕稍有怠慢,他杨尊就对朕疾言厉色!” 杨邦越说越勃然大怒“明明整个大齐都是朕的,就为了那些贱民,他要朕这也学那也学,还要克制着不许有贪欲,事事以那些贱民为重,他分明就是见不得朕好!” “再说,你不是身子不适要修养吗,他不好好陪着你这个好皇后颐养天年,居然还想废了朕的储君之位?你说朕能不怨你们吗?”杨邦一副张狂疯癫的嘴脸。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若非你冒名顶替他们长子的名头,他们才懒得管你的死活!”杨谦悠然道。 杨邦见杨谦这样维护杨尊夫妻,挑拔道:“那你呢?你才是他们的长子,他们对你又如何?难道你就不怨?不恨?” 杨谦自知还有一场恶战,他把杨尊放下来让周灵侬帮忙扶着,对杨邦道:“我该恨该怨的人怎么轮也不该是他们。” “要不是沈月璃暗中搞鬼,我们一家人可不会成现在这样。” 杨邦见杨谦油盐不进,嘲笑道:“贤王!二弟!其实比起朕来,你才是真正的可伶人!本该是天之骄子,却平白无故被欺辱冷落了这么多年!” “朕要是你啊,就这样的无良父母,一辈子不认都难消心头恨!” 杨谦可不听他的“认不认那是我的事,不劳你多嘴!还有,你别叫我二弟!我可没有你这种视天下苍生如草芥的大哥。” “你和沈贵妃都相认了!难道她就没告诉你真相吗?你可不是我杨家的种。” 杨谦又打量他几眼笑道:“也是,她哪敢告诉你啊?如果告诉你了,以你这来历不明的身份,又得位不正,能当九五至尊?简直是笑话!” 杨邦以为杨谦在胡说八道,试图扰乱他的心神:“你是话本看多了,一段时间没见,倒是学聪明了不少!口齿也伶俐了很多,连这种事都能瞎编出来。可惜,你今日注定要陨落此地了。” “是不是瞎编,你问问你那好娘亲就知道了,至于你,想凭这些人就留下我,我们拭目以待!”杨谦眼下和杨邦缠斗是不一定能讨到好,但是他此行目的只为救人,安全离去还是有把握的。 “动手!”杨邦一直觉得杨谦是个心腹大患,这么难得的机会,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周灵侬眼见侍卫们列队开弓拉箭,她怕伤着杨尊,尽量用身体挡着杨尊,对于杨谦急道:“谦儿,你快走啊!这辈子我们母子缘分浅薄,若有下辈子,母后一定会好好守着你,看护着你!” 杨谦对于亲娘的关心,内心触动,安慰道:“母后放心,他们伤不了我的!” 杨谦与杨邦四目相接,狮虎对豺狼,一个眼神,嗯,杨邦懂,杨谦也懂。 生而为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开始就牢牢握紧屠刀。 杨谦合掌运功,磅礴的内力形成罡气,直接将侍卫们射来的箭羽先吸附住,然后再全部反弹射回去。 磅礴骇人的罡气加上密集的箭雨,顷刻间降临弓箭队里,侍卫们刹那间哀嚎声此起彼伏,杨邦带来的人自食其果,死伤过半。 杨邦若不是有些功夫傍身,溜退得快,保准受伤。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杨邦侥幸逃开,对杨谦的手段如芒在背。 杨谦冷笑:“拖你的福,都是锦儿帮我的!” “要不是你提议把锦儿嫁给我,我也治不好这双腿,然后站在这里和你周旋。” 杨邦听到杨谦的话,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过去的自己暴揍一顿。 “攻心之计!朕才不会上你的当!”杨邦冷哼。 “加派人手继续放箭!” 杨邦挥手指挥着:“朕倒要瞧瞧你杨谦能坚持多久?” 双拳难敌四手,他决定用人海战术耗干杨谦内力再想擒拿一事。 第二波箭雨来势汹汹,杨尊病情严重,如此喧闹都没吵醒他,杨谦不再恋战,他担心一会周灵侬被吓着,提醒道:“母后,你把眼睛闭上!” 周灵侬对这状况无计可施,杨谦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在箭雨来临时,杨谦一把抗过杨尊,一手提着周灵侬,直溜溜来了个旱地拔葱,腾空而起,完美错过一轮射杀。 “快射!给朕继续放箭!”杨邦叫道,早知道杨谦会有现在这么厉害,他当初就应该在他最狼狈时就要了他的命。 第三波箭雨还在搭弓,杨谦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闯过去,横冲直撞间强大的内力犹如狂风过境,不仅伤了人,还毁了整个队列。 杨邦被这措手不及的一幕惊得眼珠子都圆了,杨谦的脚就长眼一般朝他面门踢了过来,他慌忙闪躲,奈何杨谦动作太快,他才庆幸避开了脸庞挨踢的下场,谁料,杨谦一脚踢空后,稳住身形一个空中旋转,下一脚裹挟着磅礴内力直接踢在杨邦的胸口上。 杨邦被踢飞出去,砸在皇城卫身上,内腑当即受了重伤,一口腥血直接喷了出来。 而杨谦此时已经携着周灵侬夫妇离去,只留一个残影闪电般滑过。 杨邦气怒,对皇城卫众人道:“传朕旨意,但凡能捉拿头号通缉犯杨谦夫妇者,不论是谁,是何身份,朕赏他加官进爵!” …… 客栈里,汪云锦的内伤还在修养阶段,目前尚不能动武,她算着时间,觉得杨谦这会儿差不多也要回来了。 门外传来动静,房门被推开后,杨谦抗着杨尊走了进来。 “谦郎,圣上这是?……身体有恙!”杨谦把杨尊安置在床上,汪云锦探头看,发现杨尊的面色很是青涩难看,就伸手号起了脉。 周灵侬这一路行来,看到杨邦设下的层层盘查关卡这会还心有余悸,进门后很谨慎地拴好了门。 “锦儿,怎么样?能治好圣上吗?”周灵侬看到汪云锦严肃的面容,小心翼翼地问道。 汪云锦号了一会脉,也大概查出了病因所起,看到周灵侬素来平易近人的容颜爬上的是惊慌憔悴,安慰道“母后不用担心,圣上这是急火攻心引起的发烧,能治!” “等我先给他针灸一番,然后再服点药,大概就会醒来了。” 周灵侬听到杨尊有救,心里的大石总算稍微挪动了一些,感概道:“还好有你和谦儿在,否则我和圣上还不知道要在天牢里呆多久呢?” 汪云锦以前对这个温柔大度的皇后娘娘就有好感,现在知道她是自家夫君的亲娘,更是打算好好和睦相处。 “母后!那您是知道沈月璃狸猫换太子的事了?” 周灵侬点头:“沈月璃倒是亲自承认过杨邦是他儿子,不过她没说过程,我也想不通她是如何在守卫森严的情况下把谦儿换走的?” 汪云锦心疼地看着杨谦,把从玉岚嬷嬷那里听来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都复述给周灵侬知道。 周灵侬听后泣不成声,她一手紧抱着杨谦,一手连连捶打自己:“我可伶的谦儿啊,都是母后瞎了眼,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还放任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啊!” “世上怎会有我这样糊涂的亲娘?有眼无珠,被那沈家兄妹玩弄在鼓掌十几年,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怀疑过你才是我的孩子啊!”周皇后心疼悲痛,都怪自己蠢笨,若是自己精明点又怎么会认不出来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呢? 杨谦被她紧紧抱着,也伸手抱住了她,曾经他总是做梦都希望眼前的女人才是他亲娘,如今突然间就梦想成真了,他欣喜有之,悲痛有之,无奈有之,总之是五味杂陈。 “母后别哭了,那些事都已经过去,再说母后不是一直都对我爱护有加,很是疼宠吗?好歹沈月璃要我们母子自相残杀的奸计没有得逞,等锦儿治好圣上,我们杀回宫去收拾了沈月璃和杨邦,有的是时间一家人闲话家常。” 周皇后激动劲平复一些后,觉得这样失态的自己有些难为情,她擦拭着泪痕,对杨谦道:“杨邦虽然不是你父皇的骨血,可是他和沈月璃已经成功窃取了大齐。” “他母子俩如今掌控着我大齐朝堂,每日里杀戒大开,奢靡荒唐,更是妄想用我和你父皇为诱饵骗你和胜儿杰儿入了这皇城来一网打尽,我们如今的处境很是不妙,要想推翻他怕是困难呀!” “母后不必太忧心,我的武功再练习练习一定大有长进,届时进宫杀了杨邦并不会很难。” “再说我们还有暗影神卫暗中保护着,他杨邦下再多的通缉令追捕我们都注定是兴师动众一场空。” “至于燕王和武王,就凭杨邦登基大典上颁发的那一道足以引起天下大乱的荒谬旨意,对母后圣上都很是了解的他们,短时间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等治好了圣上,想来武王燕王也差不多回来了,到时,由圣上带领着,大家一起擒拿杨邦拨乱反正,必然很快就能稳定住朝堂。”杨谦成竹在胸地道。 一番交谈花了不少时间,毕竟是在天牢里待了好些天,周灵侬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仅又饿又累,身上还隐隐约约的冒着酸气,这可把她刺激坏了,丢人都丢到儿子媳妇跟前来了,她嚷着,要去洗漱换衣了才来用餐…… 拨乱反正(一) 冷宫里,杨杰呆的烦透了。 “喂!你到底还要把我困在这里多久呀?” 天天看着珖婴这个妖女,他不仅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距离他被珖婴控制,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好想知道锦儿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快了!等我大师姐他们彻底掌握了大齐天下,我们就可以出去了。”珖婴回道。 谁能想象得到,她那个唯利是图无力不起早的同门师姐,不仅是苗疆王宫的西宫贵妃,居然还是大齐皇室的沈贵妃呢? 哎!要不是有同门之谊在,师父又三令五申交代她一定要协助师姐早早拿下大齐江山,她早带着杨杰回苗疆了。 就杨邦那蠢材,初登大宝就胡作非为,要不是她出手暗中相助,那皇位他连第一天都坐不稳。 “掌握大齐天下?你们这些苗人耍得什么阴谋诡计?”杨杰心里有一种很糟糕的感觉。 珖婴耸耸肩膀,对杨杰道:“大齐现在比较乱,我全部告诉你也无妨。” “如今的九五至尊已经不是你父皇了,而是你大皇兄杨邦。” 杨杰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父皇正直壮年,怎么可能早早就禅位给太子?” “谁说是你父皇禅位了?你怎么不想想,万一是太子夺位呢?”珖婴提醒道。 杨杰质疑道:“太子怎么可能夺位?他是储君,大齐江山本来就是他的,又没人和他抢,他犯不上自己夺自己位置!” “你爱信不信,总之现在大齐天下是杨邦的。登基大典昨天就举行了。” 珖婴接着就把登基大典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了杨杰。 杨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真是山中一甲子,世上已千年。 他在冷宫这一个月,到底都错过了什么?父皇母后又怎样了? “你能告诉我,太子为什么会夺位吗?”杨杰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起因是北方旱灾被太子搞砸后引起了民乱,你父皇拿他问罪,他不从,然后就这样了!”珖婴把听来的各种消息揉杂后简洁地说道。 “不就是治旱灾吗?这事比起当初凤城实打实的水灾轻缓多了!只要户部把赈灾钱粮都安排好,一年半载的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他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啦?”杨杰越分析越愤怒。 珖婴摇头,反正她不是很清楚因果缘由,也理解不了这些政客们的想法。 不过她听追踪汪云锦的人说过,大齐户部如今就是个空壳子,钱都被杨邦拿去参加四国群英赛的赌局了,这会哪里能变出赈灾的钱粮出来? “或许是他没钱!要不然他堂堂太子储君,上位后怎么着也干出来那些迫不及待敛财的事儿。” “他没钱!再没钱也不能不顾百姓死活呀。” “都说久旱之后必有久涝,久涝之后必有久旱。他不称着这段时间组织百姓把当地水渠河岸都加固清理一下,还只顾着剥削享受,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杨杰还记得凤城水灾时汪云锦说过的这番话,他真希望自己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否则大齐怕是危矣! “对了,我父皇母后呢?他们怎么样了。”杨杰自言自语一番,又向 珖婴探寻杨尊和周灵侬的去向。 珖婴道“他们啊?昨天夜里就被杨谦劫走了,现在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不过你放心,我大师姐已经派人去追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把他们逮回来的!” 杨杰听到是杨谦救走的父皇母后,心里安心了不少,他听珖婴提了好几遍大师姐,好奇道:“你大师姐是谁?她凭什么派人追拿我父皇母后?” 珖婴得意道:“哦!我忘记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了。我大师姐就是你父皇的沈贵妃,也是太子杨邦的亲娘!” “什么?这怎么可能?”杨杰很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太子虽然做人不咋的,可是他怎么就成沈贵妃儿子了? “你很震惊?说实话,我才听说的时候比你现在还惊讶,不过这是事实,就是有点不可思议啊!” 珖婴坐在桌台上摇晃着双脚,欣赏着杨杰俊美的容颜,越看越喜欢。 “我不相信!我得去找太子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杨杰说着就要离去。 珖婴眼疾手快地把他打昏了过去:“现在还不能让你离开,杨邦正等着你和你的兄弟们自投罗网呢!” 珖婴在来大齐前就接了师门发布的两项任务。 其一是救出被大齐皇室囚禁的同门师兄弟,其二是不计代价劫杀杨谦,汪云锦,杨杰等等大齐皇室的核心成员。 不过她来大齐以后,就遇到了杨杰,这男人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才一直留着他的命呢! 现在大师姐联手他儿子控制住了整个大齐朝堂,追捕杨谦,杨杰等人的通缉令到处都是,其他人她不管,杨杰的命她得留着,所以杨杰不能离开她的视线…… 杨尊经过汪云锦的一番救治,第二天中午就醒过来了。 他在周灵侬关切的问候里,凝视着杨谦那双黑眸,怔怔地出神。 这些年,他一直不愿意看到这个儿子,也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儿子。因为每次看到这个儿子就会让他想起那段很无能的日子。 他知道这个儿子对他有很深的渴望,渴望得到他的认可和疼爱。 可是他以为这孩子是自己背叛了对周灵侬诺言的产物,所以在他每次靠过来时,他都冷漠地打发他,让他离自己远远的。 如今仔细看,才发现他的这双眼眸和他有些想象,哪怕受了这么多年的艰难困苦,他的瞳仁里,布满的也是黑亮犹如明镜的光,这也是他的儿子啊! 是他和灵侬的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可是他都做了什么? 他一直都在伤害他,排斥他啊! “谦儿,这些年都是父皇错了!父皇对不起你啊!”杨尊忍不住发出一声慨叹的道歉。 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错了,却没有弥补的机会! 好在苍天有眼,并没有让他陷入不可挽回的局面。 “谦儿……你能原谅父皇吗?”他低低地呼唤了一声,声音低沉而深情,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 杨谦听着他的低喃,内心五味杂陈,黑眸里眸光流转着委屈,他把头转向一边抬头看着屋顶,控制着不让泪水成珠滑落。 汪云锦和周灵侬见状都心中剧震,忍不住也落了泪。 杨尊手指微微轻颤地抬起想去拉他,又怕他反感,顿了片刻又放下,凝声道:“你若不原谅父皇也没关系……可是你母后她一直对你很好,你能不怨她吗?” 他不知道杨谦已经和周灵侬相认了,所以还以为杨谦也是埋怨着周灵侬的。 拨乱反正(一) 冷宫里,杨杰呆的烦透了。 “喂!你到底还要把我困在这里多久呀?” 天天看着珖婴这个妖女,他不仅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距离他被珖婴控制,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好想知道锦儿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快了!等我大师姐他们彻底掌握了大齐天下,我们就可以出去了。”珖婴回道。 谁能想象得到,她那个唯利是图无力不起早的同门师姐,不仅是苗疆王宫的西宫贵妃,居然还是大齐皇室的沈贵妃呢? 哎!要不是有同门之谊在,师父又三令五申交代她一定要协助师姐早早拿下大齐江山,她早带着杨杰回苗疆了。 就杨邦那蠢材,初登大宝就胡作非为,要不是她出手暗中相助,那皇位他连第一天都坐不稳。 “掌握大齐天下?你们这些苗人耍得什么阴谋诡计?”杨杰心里有一种很糟糕的感觉。 珖婴耸耸肩膀,对杨杰道:“大齐现在比较乱,我全部告诉你也无妨。” “如今的九五至尊已经不是你父皇了,而是你大皇兄杨邦。” 杨杰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父皇正直壮年,怎么可能早早就禅位给太子?” “谁说是你父皇禅位了?你怎么不想想,万一是太子夺位呢?”珖婴提醒道。 杨杰质疑道:“太子怎么可能夺位?他是储君,大齐江山本来就是他的,又没人和他抢,他犯不上自己夺自己位置!” “你爱信不信,总之现在大齐天下是杨邦的。登基大典昨天就举行了。” 珖婴接着就把登基大典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了杨杰。 杨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真是山中一甲子,世上已千年。 他在冷宫这一个月,到底都错过了什么?父皇母后又怎样了? “你能告诉我,太子为什么会夺位吗?”杨杰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起因是北方旱灾被太子搞砸后引起了民乱,你父皇拿他问罪,他不从,然后就这样了!”珖婴把听来的各种消息揉杂后简洁地说道。 “不就是治旱灾吗?这事比起当初凤城实打实的水灾轻缓多了!只要户部把赈灾钱粮都安排好,一年半载的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他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啦?”杨杰越分析越愤怒。 珖婴摇头,反正她不是很清楚因果缘由,也理解不了这些政客们的想法。 不过她听追踪汪云锦的人说过,大齐户部如今就是个空壳子,钱都被杨邦拿去参加四国群英赛的赌局了,这会哪里能变出赈灾的钱粮出来? “或许是他没钱!要不然他堂堂太子储君,上位后怎么着也干出来那些迫不及待敛财的事儿。” “他没钱!再没钱也不能不顾百姓死活呀。” “都说久旱之后必有久涝,久涝之后必有久旱。他不称着这段时间组织百姓把当地水渠河岸都加固清理一下,还只顾着剥削享受,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杨杰还记得凤城水灾时汪云锦说过的这番话,他真希望自己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否则大齐怕是危矣! “对了,我父皇母后呢?他们怎么样了。”杨杰自言自语一番,又向 珖婴探寻杨尊和周灵侬的去向。 珖婴道“他们啊?昨天夜里就被杨谦劫走了,现在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不过你放心,我大师姐已经派人去追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把他们逮回来的!” 杨杰听到是杨谦救走的父皇母后,心里安心了不少,他听珖婴提了好几遍大师姐,好奇道:“你大师姐是谁?她凭什么派人追拿我父皇母后?” 珖婴得意道:“哦!我忘记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了。我大师姐就是你父皇的沈贵妃,也是太子杨邦的亲娘!” “什么?这怎么可能?”杨杰很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太子虽然做人不咋的,可是他怎么就成沈贵妃儿子了? “你很震惊?说实话,我才听说的时候比你现在还惊讶,不过这是事实,就是有点不可思议啊!” 珖婴坐在桌台上摇晃着双脚,欣赏着杨杰俊美的容颜,越看越喜欢。 “我不相信!我得去找太子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杨杰说着就要离去。 珖婴眼疾手快地把他打昏了过去:“现在还不能让你离开,杨邦正等着你和你的兄弟们自投罗网呢!” 珖婴在来大齐前就接了师门发布的两项任务。 其一是救出被大齐皇室囚禁的同门师兄弟,其二是不计代价劫杀杨谦,汪云锦,杨杰等等大齐皇室的核心成员。 不过她来大齐以后,就遇到了杨杰,这男人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才一直留着他的命呢! 现在大师姐联手他儿子控制住了整个大齐朝堂,追捕杨谦,杨杰等人的通缉令到处都是,其他人她不管,杨杰的命她得留着,所以杨杰不能离开她的视线…… 杨尊经过汪云锦的一番救治,第二天中午就醒过来了。 他在周灵侬关切的问候里,凝视着杨谦那双黑眸,怔怔地出神。 这些年,他一直不愿意看到这个儿子,也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儿子。因为每次看到这个儿子就会让他想起那段很无能的日子。 他知道这个儿子对他有很深的渴望,渴望得到他的认可和疼爱。 可是他以为这孩子是自己背叛了对周灵侬诺言的产物,所以在他每次靠过来时,他都冷漠地打发他,让他离自己远远的。 如今仔细看,才发现他的这双眼眸和他有些想象,哪怕受了这么多年的艰难困苦,他的瞳仁里,布满的也是黑亮犹如明镜的光,这也是他的儿子啊! 是他和灵侬的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可是他都做了什么? 他一直都在伤害他,排斥他啊! “谦儿,这些年都是父皇错了!父皇对不起你啊!”杨尊忍不住发出一声慨叹的道歉。 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错了,却没有弥补的机会! 好在苍天有眼,并没有让他陷入不可挽回的局面。 “谦儿……你能原谅父皇吗?”他低低地呼唤了一声,声音低沉而深情,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 杨谦听着他的低喃,内心五味杂陈,黑眸里眸光流转着委屈,他把头转向一边抬头看着屋顶,控制着不让泪水成珠滑落。 汪云锦和周灵侬见状都心中剧震,忍不住也落了泪。 杨尊手指微微轻颤地抬起想去拉他,又怕他反感,顿了片刻又放下,凝声道:“你若不原谅父皇也没关系……可是你母后她一直对你很好,你能不怨她吗?” 他不知道杨谦已经和周灵侬相认了,所以还以为杨谦也是埋怨着周灵侬的。 拨乱反正(二) “母后,我自是不怨的!”杨谦平复了好一会的心绪,才让自己不至于悲声泣泪。 “您……您的病还需安心静养。所以,您好好养病,其他的等以后再说!”杨谦无奈地说道。 他不能怨恨自己的生身之父,可是,那些早已形成的伤害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抹除干净的。 在他渴望父爱需要父爱的时候,得到的都是来自一个父亲的诸多冷漠和不满。 哪怕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需要这虚无缥缈的父爱了,回忆当初种种,依然心酸苦涩。 “都是朕造的孽呀!”杨尊的唇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自作孽,都是自己自作孽呀。 “尊郎!你别太自责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啊!”周灵侬也心痛,要不是沈月璃兄妹从中作梗,事情哪会成现在的样子? “灵侬,你别安慰我了,若不是我一意孤行没听你的劝告,谦儿也不会怨我!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谦儿,也是我养出了杨邦那个祸害大齐江山的玩意儿,都是我的错啊!”杨尊悲痛地数着自己的罪状。 “母后,你劝劝圣上保重龙体!他才病愈初醒,不宜大喜大怒,我和锦儿先出去了。”杨谦实在不愿在这压抑的环境下呆着,沉声对周灵侬说道。 “谦儿……”周灵侬想留下杨谦,可是杨谦却头也不会地出了门。 汪云锦也跟着杨谦出去了,她看着杨谦孤寂的背影,忍不住心酸地抱了上去。 她的脸紧贴着杨谦宽厚结实的背脊,试图捂热他被亲爹凉透的心:谦郎!你还有我呢!” 杨谦被她这一行为感动到了,他转身搂抱着她:“是啊!还好有你!” 汪云锦往他怀里又钻了钻:“等我功力恢复后,就去把那些惹过你的人全都杀了,为你报仇。” 汪云锦说的都是她心里想的事,在她看来这些人也就欺负她功力没有恢复。 要不然哪有这些人蹦跶的余地,把他们全宰了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她可没那闲功夫和他们啰嗦。 江湖也好,朝堂也罢,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浮云。 杨谦拍了下她的头,解释道,“不能全都杀了!只能杀几个比较可恶的,要是全杀了,整个朝堂就瘫痪了,到时候朝廷的指令没有人颁发,国家的税务没有人管理,就要天下大乱了。” “乱不起来的,里面那位好歹不是个昏君,再说他可是还有好几个儿子呢,有他们管着呢!”汪云锦意有所指,想当然道。 平衡势力什么的她也懂,只不过她更信赖武力至上,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任你再多的心计城府,遇上她全力爆发时,保证让敌人全部玩完。 不过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既然全部宰了不现实,那把领头的几个臭虫嘎了总行。 到时候那些势利小人们群龙无首,变成一盘散沙收编起来应该很容易的。 “等里面那位病情好点,我们就帮他把天下抢回来,然后,我们就不管朝廷的这些破事了,我们去浪迹天涯,你觉得可以吗?”汪云锦还是念念不忘要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如此甚好!只要你能一直陪着我就可以!”杨谦很欣慰。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惜我现在的功力还没恢复,也帮不上你的忙,想想,心里就烦得慌!”汪云锦吐糟道。 杨谦闻言安慰道:“锦儿莫急!我已经将阿大七兄弟召回了,加上暗影神卫,现在我们即使再对上西凉太子等人,也有一战之力的。” “是吗?既有一战之力,那贤王和贤王妃这次不会再躲着我们了!”西凉太子施展轻功从楼顶跃下,声落人到。 吐蕃松罗昝也带着大队武士陆续跟来,很快就包围了客栈。 松罗昝嘶哑着嗓子喝道:“贤王,贤王妃,你们识相点就乖乖交出那笔财富,否则待会等苗疆王子带领的高手一到,你们的下场可就惨了。” 杨谦护着汪云锦,冷笑道:“你们真是阴魂不散,我们都易容成这样了,还能被你们找上来,能耐倒是不小。” 西凉太子道:“不交出那笔财富,你们夫妻就是逃到天边,我们也会追到你们交出来为止。” 杨谦冷嗤的一声:“想要那笔财富,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抱着汪云锦纵身而起,一个旋转以后,待立定时,已经脱离了西凉太子等人设置的包围圈,他冲虚空吩咐道:“暗影神卫听令,护卫好圣上皇后,若有闯入者,格杀无论。” 隐蔽的暗影里,几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溜进尊帝和周后客房中,紧守在每道窗前门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一起上!”吐蕃松罗昝说着就勇悍之极地扑向杨谦而去,他的兵器是把大铁锤,铁锤上还有寒光闪耀的倒刺,光看那铁锤翻飞的勇猛劲就令人胆寒。 他们上次没有防备,所以被暗影神卫杀了个措手不及。 这次他们有备而来,其目的不只是想要吞并那笔财富,更是打算将杨谦汪云锦这等敌人彻底斩杀屠灭。 杨谦的功力如今已经可以灵活运用,面对吐蕃松罗昝的功击丝毫不惧,他抱着汪云锦轻闪避过。 便在此时,西凉太子和几个武士同时攻上。杨谦脚踢手挡,在众人围攻下上躲下闪,应付自如。 汪云锦也借着杨谦的庇护,那毒针毒药不仅角度刁钻,还不停歇地伺候着敌人们。 吐蕃武士以及西凉太子带来的人中招了半数,他们见状缠斗得杨谦更紧,西凉太子的铁骨扇舞得呼呼风响,吐蕃松罗昝的铁锤也甩得只见残影。 杨谦耳听八方,在众人的围攻下连躲闪加回攻,打得游刃有余。 他仗着内力深厚,任凭西凉太子和松罗昝如何变换杀招,他只变幻无定地躲闪着,时不时地趁机还击一下两下。 很快,西凉太子,松罗昝等人都出现了力竭想象,杨谦逮着机会露个破绽给他们。 求胜心切的两人不防有诈,更是倾尽全力使出最后一击。 杨谦在前后夹击下,抱着汪云锦来了个旱地拔葱,直溜溜纵身而起,千钧一发之下,西凉太子和松罗昝收功不及,强大的功击波直接尽数打在了他们带来的武士们身上。 只听得一片哀嚎之声此起彼伏,两败俱伤的西凉太子和松罗昝齐齐受了重伤。 西凉太子口吐献血,手指无力地指着杨谦大叫道:“你们大齐人真够卑鄙的,只会使这等下作手段!” 杨谦笑道:“这叫借力打力!群英赛时你们不是领教过吗?这才多久,别告诉我你们都忘了。” 拨乱反正(二) “母后,我自是不怨的!”杨谦平复了好一会的心绪,才让自己不至于悲声泣泪。 “您……您的病还需安心静养。所以,您好好养病,其他的等以后再说!”杨谦无奈地说道。 他不能怨恨自己的生身之父,可是,那些早已形成的伤害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抹除干净的。 在他渴望父爱需要父爱的时候,得到的都是来自一个父亲的诸多冷漠和不满。 哪怕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需要这虚无缥缈的父爱了,回忆当初种种,依然心酸苦涩。 “都是朕造的孽呀!”杨尊的唇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自作孽,都是自己自作孽呀。 “尊郎!你别太自责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啊!”周灵侬也心痛,要不是沈月璃兄妹从中作梗,事情哪会成现在的样子? “灵侬,你别安慰我了,若不是我一意孤行没听你的劝告,谦儿也不会怨我!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谦儿,也是我养出了杨邦那个祸害大齐江山的玩意儿,都是我的错啊!”杨尊悲痛地数着自己的罪状。 “母后,你劝劝圣上保重龙体!他才病愈初醒,不宜大喜大怒,我和锦儿先出去了。”杨谦实在不愿在这压抑的环境下呆着,沉声对周灵侬说道。 “谦儿……”周灵侬想留下杨谦,可是杨谦却头也不会地出了门。 汪云锦也跟着杨谦出去了,她看着杨谦孤寂的背影,忍不住心酸地抱了上去。 她的脸紧贴着杨谦宽厚结实的背脊,试图捂热他被亲爹凉透的心:谦郎!你还有我呢!” 杨谦被她这一行为感动到了,他转身搂抱着她:“是啊!还好有你!” 汪云锦往他怀里又钻了钻:“等我功力恢复后,就去把那些惹过你的人全都杀了,为你报仇。” 汪云锦说的都是她心里想的事,在她看来这些人也就欺负她功力没有恢复。 要不然哪有这些人蹦跶的余地,把他们全宰了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她可没那闲功夫和他们啰嗦。 江湖也好,朝堂也罢,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浮云。 杨谦拍了下她的头,解释道,“不能全都杀了!只能杀几个比较可恶的,要是全杀了,整个朝堂就瘫痪了,到时候朝廷的指令没有人颁发,国家的税务没有人管理,就要天下大乱了。” “乱不起来的,里面那位好歹不是个昏君,再说他可是还有好几个儿子呢,有他们管着呢!”汪云锦意有所指,想当然道。 平衡势力什么的她也懂,只不过她更信赖武力至上,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任你再多的心计城府,遇上她全力爆发时,保证让敌人全部玩完。 不过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既然全部宰了不现实,那把领头的几个臭虫嘎了总行。 到时候那些势利小人们群龙无首,变成一盘散沙收编起来应该很容易的。 “等里面那位病情好点,我们就帮他把天下抢回来,然后,我们就不管朝廷的这些破事了,我们去浪迹天涯,你觉得可以吗?”汪云锦还是念念不忘要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如此甚好!只要你能一直陪着我就可以!”杨谦很欣慰。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可惜我现在的功力还没恢复,也帮不上你的忙,想想,心里就烦得慌!”汪云锦吐糟道。 杨谦闻言安慰道:“锦儿莫急!我已经将阿大七兄弟召回了,加上暗影神卫,现在我们即使再对上西凉太子等人,也有一战之力的。” “是吗?既有一战之力,那贤王和贤王妃这次不会再躲着我们了!”西凉太子施展轻功从楼顶跃下,声落人到。 吐蕃松罗昝也带着大队武士陆续跟来,很快就包围了客栈。 松罗昝嘶哑着嗓子喝道:“贤王,贤王妃,你们识相点就乖乖交出那笔财富,否则待会等苗疆王子带领的高手一到,你们的下场可就惨了。” 杨谦护着汪云锦,冷笑道:“你们真是阴魂不散,我们都易容成这样了,还能被你们找上来,能耐倒是不小。” 西凉太子道:“不交出那笔财富,你们夫妻就是逃到天边,我们也会追到你们交出来为止。” 杨谦冷嗤的一声:“想要那笔财富,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抱着汪云锦纵身而起,一个旋转以后,待立定时,已经脱离了西凉太子等人设置的包围圈,他冲虚空吩咐道:“暗影神卫听令,护卫好圣上皇后,若有闯入者,格杀无论。” 隐蔽的暗影里,几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溜进尊帝和周后客房中,紧守在每道窗前门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一起上!”吐蕃松罗昝说着就勇悍之极地扑向杨谦而去,他的兵器是把大铁锤,铁锤上还有寒光闪耀的倒刺,光看那铁锤翻飞的勇猛劲就令人胆寒。 他们上次没有防备,所以被暗影神卫杀了个措手不及。 这次他们有备而来,其目的不只是想要吞并那笔财富,更是打算将杨谦汪云锦这等敌人彻底斩杀屠灭。 杨谦的功力如今已经可以灵活运用,面对吐蕃松罗昝的功击丝毫不惧,他抱着汪云锦轻闪避过。 便在此时,西凉太子和几个武士同时攻上。杨谦脚踢手挡,在众人围攻下上躲下闪,应付自如。 汪云锦也借着杨谦的庇护,那毒针毒药不仅角度刁钻,还不停歇地伺候着敌人们。 吐蕃武士以及西凉太子带来的人中招了半数,他们见状缠斗得杨谦更紧,西凉太子的铁骨扇舞得呼呼风响,吐蕃松罗昝的铁锤也甩得只见残影。 杨谦耳听八方,在众人的围攻下连躲闪加回攻,打得游刃有余。 他仗着内力深厚,任凭西凉太子和松罗昝如何变换杀招,他只变幻无定地躲闪着,时不时地趁机还击一下两下。 很快,西凉太子,松罗昝等人都出现了力竭想象,杨谦逮着机会露个破绽给他们。 求胜心切的两人不防有诈,更是倾尽全力使出最后一击。 杨谦在前后夹击下,抱着汪云锦来了个旱地拔葱,直溜溜纵身而起,千钧一发之下,西凉太子和松罗昝收功不及,强大的功击波直接尽数打在了他们带来的武士们身上。 只听得一片哀嚎之声此起彼伏,两败俱伤的西凉太子和松罗昝齐齐受了重伤。 西凉太子口吐献血,手指无力地指着杨谦大叫道:“你们大齐人真够卑鄙的,只会使这等下作手段!” 杨谦笑道:“这叫借力打力!群英赛时你们不是领教过吗?这才多久,别告诉我你们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