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答应说：皇上臣妾又有身孕了》 第1章 穿书为皇帝生猴子 温馨提示： 1架空朝代，可能会引用某个朝代的某些东西，不要太严谨，纯属虚构，与历史无关。 2本文是双洁，绝对绝对的双洁，可能文章一开始你们看到的以为不是双洁，文后面会解释清楚的，男主是找替身帮他做很多事的，不要着急骂我文不对题。 3女主是傻白甜，长相可爱风，只懂美食的废材咸鱼，纯靠锦鲤体质上位，介意女主不是大女主的，口下留情不要喷死我。 4位份自定义：皇后、贵妃（一品）、三妃（德妃、贤妃、淑妃）（二品）、妃（三品）、贵嫔（四品）、嫔（五品）、贵人（六品）、美人（七品）、才人（八品）、答应（九品） 5纯属放松的宫斗文，非正经宫斗，如要计较严谨的情节，恕本文无法达到这个要求。 “苏答应，您终于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苏青荷茫然地睁开眼，脑袋是突突地疼。 周围是古色古香的家具，面前跪着一个古装女子，苏青荷顿了一下。 自己不是死了吗？难道这是地府？ “苏答应，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贴身婢女月儿抹着眼泪，以为苏青荷病傻了。 苏青荷扇了自己一巴掌。 好疼！是真实的！ 答应？难道自己穿越了？ 苏青荷作为21世纪独居单身女性，居然饿死了。 好不容易下班点了个外卖，没想到推迟了半小时，在出租屋饿死了。 突然耳边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 【叮！这里是77号锦鲤好孕系统，恭喜您获得一次复活机会，只要跟随系统完成任务，就能获得一次在现实世界的复活机会，请问宿主需要吗？】 苏青荷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那我要怎么做？” 虽然苏青荷对未知的未来还是有些恐惧的，但自己实在死得不甘心。 【你的任务是帮助一本书中无孩子的皇帝生猴子，努力响应国家三胎政策。】 哟西！穿书了呀！ 她想着，生孩子就生孩子，反正也只是一个书中的世界，就当是做一场梦。 不过自己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突然要给一个陌生男人生孩子，嘶怎么感觉有些盲婚哑嫁。 【宿主别担心，系统会全程陪伴宿主，您只需现在了解一下那个王朝的信息就好了。】 脑海里开始闪过像弹幕一样的东西。 这个王朝不同于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叫大燕。 大燕皇帝叫洛长安，今年二十五岁，膝下无子，但胜在勤政爱民，不过对朝廷官员有些暴戾。 原主叫苏青荷，居然跟自己同名，家中有个哥哥和姐姐。 父亲叫苏育谷，是青县的正八品县丞，一生清廉，别的爱好没有，独独钟爱叶子牌。 三个月前，及笄的姐姐本该进宫选秀的，但自家姐姐喜欢女人，所以十四岁的苏青荷奉命入宫选秀。 洛长安本无心选妃，随手便指了三个人进宫，其中一个就是苏青荷。 另外还有两个，一个是陈才人，一个是宋才人。 苏青荷刚进宫，就开始卧病在床，直到今日，苏青荷彻底病死，于是21世纪的苏青荷穿到原主身上。 “系统，你果然是锦鲤系统，皇帝老儿随手一指都能选中我。” 【那是自然，本系统名不虚传。宿主，本系统是积分制，在大燕，您需要积累一百万的积分，不过别担心，你只需要按照本系统发放的任务，每完成一个任务都会有五万积分。】 “哇！那我岂不是要完成二十个任务才能重生？” 【鉴于宿主是个吃货，宿主所吃的东西，能量也可以转化成积分，另外系统也是需要能量维持的，所以请宿主大吃特吃。】 苏青荷喜笑颜开，在皇宫里天天山珍海味，想想这日子都美好啊。 【好了，大概情况宿主也已经了解了，请记住，在大燕，累计一百万积分，生下至少三胎，并熬到寿终正寝，就能获得重生机会。现在系统发放第一个任务滴滴滴，电量过低，无法启动】 “喂，系统你出来，你还没说任务呢” 苏青荷想到刚才系统说吃东西可以维持运转，当下肚子也咕咕地唱起空城计。 “月儿，我饿了，想吃东西。”难得苏青荷有胃口。 “奴婢这就去拿。” 正当苏青荷满心欢喜期待着月儿端来山珍海味的时候，眼睛不经意间瞥到月儿手上的东西。 什么？就两个馒头和一碗菜糊糊？ 苏青荷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废。 皇帝的妃子就吃这些？ 月儿垂着脑袋开口道：“小主，您先凑合着吃！内务府见您不得宠，克扣着您的份例，司膳局也是势利眼，只给您送了这些。” 原来电视剧和小说里的是真的，低位嫔妃就是会被克扣东西。 苏青荷眼珠子转了转，轻咳一声：“你先放下，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 苏青荷决定去司膳局走一趟，自己的伙食差，皇帝的伙食肯定不差，她决定去“借”一点来吃吃。 反正以后是要给他生猴子的，就当用小猴子来还他好了。 凭着原主的记忆，苏青荷悄咪咪来到司膳局，见里边空无一人，掀开一条门缝就钻了进去。 原主的身体是真差，走几步路就喘得不行。 现实世界的自己，还得每天用跑八百米的毅力去追公交。 司膳局里，好几个用金盖子盖着的菜，还有好几个银盖子的，想来金盖子的就是皇帝的了。 连盖菜都用金的，真是土豪。 掀开盖子，香味扑鼻而来，居然是蒜香排骨，炸得金黄金黄的排骨，撒了一把青红辣椒末在上边，色香味俱全。 苏青荷大快朵颐。 紧接着，一连炫了水煮牛肉，爆炒花甲，香辣虾锅，拔丝地瓜各半份。 全吃光肯定会被发现的，所以苏青荷决定每样东西只吃半份，还把剩下的半份整理一下。 没有青菜，没灵魂，再打开一个盖子，里面竟然是凉拌萝卜缨。 苏青荷一连打开了几个盖子，还吃下了七碗饭，现实世界饿死，在这里要全部吃回来。 “你是谁？哪个宫的？” 门口骤然传来一声怒喝，苏青荷吓得一激灵。 完了完了。 第2章 意外引起皇帝注意 苏青荷没想到，穿书之后，还会体验跑八百米追公交的感觉。 “站住，哪个宫的刁奴偷吃。” 一群太监恨不得把苏青荷坠个八百条街，抓住了再把她打一顿。 太监们心里头都哭丧着脸：“皇上口味本来就刁，好不容易做了好菜，还被这等刁奴偷吃了。” 原主的体力是真差，苏青荷已经要迈不开腿了。 穿书第一天，不会就要被打死了！ 苏青荷渐渐开始绝望。 此时，御花园内，太后和皇帝正在母子谈心。 “长安，哀家记得你登基时曾经说过，要醉心于朝政，待二十五岁才开始考虑开枝散叶。 如今你也二十五了，是时候可以考虑了。” “母后，朕如今只想勤于政事，朝廷那群酒囊饭袋，若是没有朕一直盯着，都不知道要捅出什么篓子来。 且后宫那群庸脂俗粉，实在是没有一个能入眼的。” 太后叹了口气：“唉！哀家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锦贵妃那样的美貌和才华的。” 洛长安皱了皱眉：“母后，朕与锦贵妃的事情，您又不是不清楚。 王五会替朕在后宫稳住锦贵妃的，朕在前朝，还得盯着锦贵妃的父亲和三个哥哥。” “站住，你个刁奴给我站住。”太后和洛长安齐齐扭头。 只见一个衣裳洗得发白的瘦弱女子，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太监追着。 洛长安最讨厌这种没规矩的事情，暴呵一声：“皇宫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啊！”不禁吓的苏青荷一失足，就这么掉进冰冷的池子里。 这下是真的要死了，自己本来就不会水，穿书第一天，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淹死。 追着苏青荷的太监，见到洛长安在此，纷纷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求饶。 无人顾苏青荷的生死。 苏青荷在池子里拼命扑腾，企图有人能救救她。 该死的系统，明明自己吃了那么多东西了，怎么还不出来发挥它的锦鲤属性。 岸上的太监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若是没有洛长安的指令，谁敢下水救人。 洛长安冰冷的眸子扫向池塘，只见沾了水的发丝贴在如雪白皙的脸颊，一双杏眼宛如受惊的小鹿般澄澈。 他许久没见过这么清澈的双眼了，后宫众人，大都带着算计和目的靠近自己。 眼前的女子，有种魔力，在吸引着自己下水救她。 “噗通！”众人大惊失色。 堂堂九五之尊，竟然跳下水救一个偷吃贼。 “来人啊，快救皇上，快啊。” 洛长安身边的赵全惊慌失措，连兰花指都顾不上捏了。 太后也急得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苏青荷见洛长安游向自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整个人挂到对方身上去。 苏青荷筋疲力尽，晕死过去。 湿漉漉的洛长安将挂满水草的苏青荷打捞上来，赵全定睛一看：“咦！这不是青镜殿的苏答应吗？” 跪着的一群太监赶紧垂下脑袋，互相看着对方，眼里都透露着疑问：原来是个主子？刚才是谁先开口叫的刁奴？ 洛长安亲自把苏青荷抱回长信殿，犹记得有个小答应刚进宫就一直病着，想来就是这个小答应。 四月的天说冷也不冷，但小答应的身体那么弱，要是落水死了可就不好了。 洛长安的妹妹洛长乐，就是失足落水去世的，太后因此伤心欲绝，大病了一场。 青镜殿离长信殿很远，苏青荷还晕着，洛长安便没叫人移动她了，不仅让宫人替苏青荷换了衣裳，还请了个太医来把脉。 这时司膳局的太监颤颤巍巍跪在洛长安面前：“皇上您的午饭没了。” 太监哭丧着脸，生怕这暴戾的君王一个不高兴，治他保护膳食不力的罪名，让他这个酒囊饭袋滚出宫去。 洛长安阴沉着脸：“怎么回事？” 司膳局的太监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下去：“皇上，您的午饭，被苏答应吃了大半。” 洛长安愣了一下，手里头的奏折直直砸到地上。 “皇上恕罪。”司膳局太监大嚎一声。 呵！有意思，这小答应倒是成功引起朕的注意了。 司膳局太监跟赵全交情不错，此时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赵全转念一想，自家皇上从来没对任何女人有过兴趣，即便是锦贵妃也是逢场作戏，今日突发奇想救了一个小答应，恐怕此人不简单。 “皇上。”赵全谄媚地奉上一盏茶：“奴才近日见皇上醉心朝政，都瘦了一大圈，既然苏答应这么能吃，想来对美食有着不少了解。不如留下苏答应往后给您布菜？” 赵全想着：只要苏答应被留下，就证明皇上无心怪罪，那这太监也就能留下一条性命了。 洛长安似笑非笑：“赵全，你这马屁拍得差了些。” 赵全跟随洛长安多年，知道洛长安这时候心情还不错。 另一边，太医给苏青荷把完脉，就向洛长安禀报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才晕过去的。 苏青荷躺在又大又软的龙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 幽幽转醒之时 【叮！恭喜宿主，顺利完成第一个任务：引起皇帝注意，积分增加五万。】 “什么？这么容易？”苏青荷惊讶地张大了嘴，这样岂不是很快就赚够一百万积分？ 【宿主你忘了我是什么系统了？我可是锦鲤系统啊，这次宿主干得不错，吃到了好吃的东西，顺便在皇帝面前刷了个存在感。】 “系统？刚才我落水的时候为什么不出来？我明明补充了很多能量了？”苏青荷开始兴师问罪。 【宿主，能量的转化是需要时间的。】 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 【宿主你只要吃好喝好，完成任务就好了。叮！系统发放接下来的两个任务：侍寝和赢得太后信任，只要完成这两个任务，就能轻轻松松拿到十万积分了。】 侍寝？苏青荷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竟然要在书中跟男人睡觉和生猴子。 系统好像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开始安慰她。 【别担心宿主，锦鲤好孕系统会帮助提升你的孕率，商城里面有孕率丹，需两个人同时服用，那么侍寝后孕率会大幅提升。】 苏青荷点开商城，不仅又孕率丹，还有生产时用的无痛丹，生产后还有培元丹，连使用方法都写得清清楚楚。 不过，怎么要五千积分一颗？ “系统你个奸商。”苏青荷气急败坏。 【宿主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有kpi的，商城里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对你帮助可大了。】 【你在我的商城里买的东西越多，我就能赚多点提成，咱们是互利共赢。】 苏青荷看在这个宿主的锦鲤特性还不错的情况下，就暂时原谅它了。 建章殿内，司膳局太监再次颤颤巍巍禀报：“太后娘娘恕罪，您的午饭没了，刚才被落水的苏答应吃了大半。” 太监再次装起了鸵鸟。 什么？！ 太后气得砸碎了一柄价值千金的玉如意。 好一个苏答应，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第3章 太后赏酒 太后气得又差点昏了头，李嬷嬷在一旁拍着太后的胸口，极力安慰着。 “太后娘娘，能吃是福啊，说明这苏答应是个有福气的，听说啊，皇上有意今晚让苏答应留宿长信殿呢。” 太后顿时喜上眉梢：“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嬷嬷拍了拍太后的手，做出了一副安慰的神情：“长信殿那边传出来的，当然是真的。” “看来哀家的好大儿终于听劝了，快，送一壶暖情的酒去长信殿。” 接着，太后的脸色又暗淡下来：“只是恐怕这锦贵妃又要闹起来了，李嬷嬷，你去哀家的库房里，挑几样好东西给锦贵妃。” 谁让锦贵妃身后是丞相一家呢，后宫不稳，前朝就该乱起来了。 长信殿内，苏青荷醒来后，看着四周堆金砌玉的设施，心中不免感慨，皇帝就是土豪。 可是俗话说得好：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这长信殿是金玉满堂了，自己的青镜殿，真是比下人房都要破烂。 根据原主的记忆，前些日子就跟内务府说要补下床被磕掉的一角，到现在还没送材料来，这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 要是自己能一直住在长信殿就好了。 正做着白日梦呢，门从外边被推开，小哭包月儿出现在门口。 “小主，你让奴婢好找。” 月儿一把冲过来，抱着苏青荷的胳膊蹭。 “小主，你怎么在长信殿？” 苏青荷把自己刚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月儿，月儿听完，那小脸好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千奇百怪的颜色。 正当主仆俩火热地聊天时，赵全来了。 “小主，皇上说，今晚要您留在长信殿布菜。”赵全笑眯眯的，自从知道皇上对这小答应有意思之后，赵全就打定了主意要好好侍奉，这可是皇上第一次与人圆房啊。 “布菜？”苏青荷愣愣的，可不机灵了。 若是旁的嫔妃得了这么个机会，不得赶紧回去烧高香。 哪像这呆呆傻傻的苏青荷，像是以为赵全在开玩笑。 “小主。”赵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您还不赶紧打扮打扮？” 苏青荷这才如梦初醒：“好的好的。” 很快就有十来个宫女，拿着一盘又一盘的珠钗首饰前来给苏青荷挑选。 “哇！”苏青荷和月儿都齐齐张大嘴。 在青镜殿待了那么久，从未见过如此精致华美的首饰。 都是钱呐！苏青荷心里头琢磨着，要是得宠了，这些东西是不是每天都能换新的。 长信殿正殿中，洛长安正在批奏折，但总觉得心不在焉的。 感觉批奏折一点意思都没有，他登基十年，从未有过这种懈怠的情绪。 “啧！”洛长安轻啧了一声。 “皇上，您怎么了？”赵全看洛长安眉头紧锁，正打算奉上一盏参茶。 “晚膳时间可到了？”洛长安沉沉开口。 “皇上可是饿了？司膳局准备了些点心，您可是要先” 话还未说完，洛长安就打断了赵全：“我问你晚膳时间到了没？” 赵全赶忙垂下脑袋：“回皇上，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啧！”洛长安又啧了一声，赵全顿时瑟缩了一下。 “皇上可是要苏答应来作伴？”赵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那还不快去准备？”洛长安心里头直骂酒囊饭袋，意思这么明显了，还没领悟到。 赵全颠着胖胖的身体往内殿去，见苏青荷主仆俩还在慢悠悠挑选着首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哎哟，我的小主啊，皇上心情不好，要小主去作伴呢，怎么还没开始收拾打扮呢？” 月儿一听，拍着胸脯保证：“赵公公，给奴婢一刻钟，马上就能好。” “快点，真是慢吞吞的，急死奴才了。”赵全一拍大腿，又退了出去。 月儿恨不得把所有珠钗都往苏青荷头上插，沉得苏青荷脑袋都快立不起来了。 “月儿，你也太不靠谱了？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刺客苏青荷脑袋上像是顶了一个长信殿。 “好看好看，小主要相信奴婢。” 接着拿起脂粉，往苏青荷脸上一顿抹。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画上妖媚的浓妆，苏青荷语塞。 原主的长相就是那种圆圆的杏眼，小巧的鼻尖，粉嘟嘟的嘴唇，明明长得很可爱，非要化成浓颜系的妆容。 “月儿，你觉得这样好看吗？”苏青荷眼中是对月儿深深的怀疑。 “小主请放心，听说宫里锦贵妃十分得宠，锦贵妃画的就是这种妆。” 苏青荷觉得自己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模仿别人呢？ 明明原主未满十五岁，满脸胶原蛋白，淡妆就好了。 苏青荷正想擦掉，奈何赵全又在门外催了：“小主，您弄好了吗？” 不等苏青荷回答，月儿便赶紧去开了门：“好了好了赵公公，我家小主弄好了，您快带去长信殿。” 赵全看着生无可恋的苏青荷，整个人被惊雷炸了一样。 天杀的，怎么好好的一个美人变成了这样。 来不及了，就这样，这妆还有点像锦贵妃，也还好，唉！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苏青荷走进正殿时，洛长安正坐在龙案上看着奏折。 直到这一刻，苏青荷才得以好好端详这个美男子。 天青色银纹锦袍，头束白玉冠，剑眉星目，刀刻般俊逸的面庞，薄唇轻抿，真是一幅“美人图”。 【宿主，注意你的口水。】 系统本不该出来插手，奈何系统感受到了苏青荷可能要做出失态的事了。 洛长安缓缓抬起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面色突然沉到谷底，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谁给你打扮的？” 苏青荷有些发怵：“是是月儿。” “来人，将月儿那个酒囊饭袋赶出宫去。” 世人皆说这位帝王喜怒无常，十分暴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第4章 这个答应什么也不会 “皇上恕罪，奴婢知道错了。”月儿吓得快要晕过去了，跪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苏青荷也噗通一声跪下来：“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不该纵容月儿随意帮臣妾打扮。臣妾身边就月儿一个婢女了，您就饶了她。” 苏青荷第一次感受到帝王威仪，吓得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淌了一脸。 洛长安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苏青荷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眼尾因刚哭过而呈现绯红色，可怜巴巴的两颗小珍珠要落不落地在眼尾，刚画好的妆有些花了，像只小花猫一样。 洛长安有些无奈，却不知为何，并不觉得厌烦。 “赵全，月儿侍奉不力，罚俸三个月。” 话音刚落，月儿就急着开口：“奴婢谢皇上开恩。”生怕皇帝反悔啊。 “朕生平最讨厌犯蠢的人了。” 苏青荷心底咯噔一声，自己什么都不会，完蛋了，自己不会就是皇帝眼里的蠢人。 苏青荷正想着，眼中不经意透露着惶恐。 洛长安很受用，他很喜欢这种有趣的眼神，像一只小鹿般，干净无瑕，毫无一丝算计的眼神。 “来人，取温帕子来。” 洛长安抬手将苏青荷头上的首饰一一取下，只留了最简单的一根桃花簪子。 下人们纷纷垂下脑袋，帝王亲自动手，哪敢看呢？ 但众人心中都有些想法，连锦贵妃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一个最末等的小答应，竟然能得此殊荣。 洛长安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温帕子，轻轻擦着苏青荷的脸。 这么柔软细嫩的皮肤，怎么能用力擦呢。 他就像对待传世珍宝般，细细地摩挲。 苏青荷似有躲闪，洛长安看着她这副羞涩的模样，嘴角不经意间逐渐上扬。 赵全在一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果然，苏答应以来，皇上的心情就美妙了。 “你叫苏青荷？”入宫这么久，洛长安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苏青荷软软地回答：“是。” “可会什么音律？” “不会。” “可会下棋？” “什么棋？” “围棋。” “不会。”苏青荷有一瞬间的喜悦，后来想想这是古代，根本没有她会下的飞行棋。 “可会研墨？” “不会。” 赵全在一旁，看着洛长安的脸逐渐黑得像锅底灰，心里头直打鼓。 洛长安满头黑线：“那你会什么？” “吃喝玩乐。”一说完，苏青荷赶紧捂住嘴，惶恐地垂下脑袋，怎么一下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洛长安怒极反笑：“你不会是要告诉朕，琴棋书画你是样样不精通，舞蹈也不会，连最基本的研墨和被看添香都不会？” 苏青荷的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咬着唇轻轻睨了洛长安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呵呵，有意思，真没想到，朕当日随手一指，倒是给朕挑了个女儿回来。” 苏青荷绞着袖子，尴尬得脚趾抠地：“人家好歹还懂吃嘛。” 她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过来。”洛长安大手一扬。 苏青荷再次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饶了臣妾，臣妾知错了，臣妾今日就开始学，皇上您不要打我。” 可怜的小珍珠再次跑了出来。 “谁说朕要打你了？”洛长安无奈地扶额。 苏青荷抬起委屈的脸蛋，嘴巴瘪地都要掉下去了，吸溜了一下鼻子，抽抽噎噎的。 书中皇帝不是动不动就把朝廷上那群酒囊饭袋打一顿板子吗？ “过来，我教你研墨。”洛长安朝苏青荷伸出了手。 赵全等人此时带着所有下人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苏青荷站在龙案前，洛长安抓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怎么研墨。 炽热的男子气息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苏青荷身量娇小，还未到洛长安的下巴处。 洛长安的大手，紧紧包裹住苏青荷的小手，细嫩白皙的皮肤，让人忍不住细细摩挲，意犹未尽。 “皇上，您靠臣妾太近了。”苏青荷有些不自在。 “你是朕的妃子，朕靠近你，不好吗？” “皇上这样我不自在。” 洛长安手顿了一下，再次觉得这个小丫头真是有趣。 别人都上赶着想靠近自己，这小丫头倒是恨不得把自己推开。 洛长安恶趣味地贴着苏青荷的后背,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你是朕的妃子，你要习惯朕的靠近，明白吗？” 洛长安亲自救下落水妃子，还让妃子留在长信殿用晚膳的事情，跟长了腿一样，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满宫。 正在打叶子牌的妃子，纷纷停下手边动作，议论纷纷。 “除了锦贵妃，皇上从来不让别的妃子进长信殿，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除了锦贵妃，皇上也不召别人侍寝，今夜不会要叫那个妃子侍寝。” “是谁呀？” “是谁还用想吗？咱们五个都在这了，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病了三个月的倒霉答应吗？” “不是，怎么就这么好运被皇上看上了。” 此时打叶子牌的方嫔、林嫔、云嫔，还有跟苏青荷同时间入宫的陈才人和宋才人，都面面相觑。 “你们说，锦贵妃是不是要气死了？” “那还用想？锦贵妃往常靠着皇上独宠，不仅住进了皇后才有资格住的椒房殿，还日日都在咱们几个面前耀武扬威，如今终于能看到她吃瘪了。” 这几个嫔妃已经看淡了人生，没有恩宠就没有恩宠，正是日日不用争宠，才能这么友善地在此打叶子牌。 此时，椒房殿内，锦贵妃气得砸烂了太后刚赏下来的无数珍宝。 娇美的容颜处处透露着怨毒，鼓囊囊的胸脯因气极了而剧烈起伏。 第5章 护食 “那个苏青荷是什么来头，皇上说好独宠本宫一人的，如今却是有了新欢了。” 锦贵妃眼角噙着泪，歇斯底里地吼，手里还不断打砸着东西。 随即又突然恢复平静，只是脸上还残留着癫狂后的抽搐。 锦贵妃坐在高座上，摆弄着手指上鸽子蛋般大的绿宝石戒指，那是西域小国进贡的珍品，只此一颗。 她双腿随意耷拉在座椅上，未着寸缕的白皙双足戴着一对琉璃脚环，精致的妆容将艳丽的脸蛋衬托得更加动人心魂，一身珠光宝气，但也不让人觉得显老。 细细描绘的眉眼，处处透露着阴鸷，她眯起那双迷人的丹凤眼，对着贴身宫女碧雨道：“去查，苏青荷到底是什么身世，倒是让皇上如此眼巴巴地喜欢。” 碧雨脚底抹油般逃了出去，锦贵妃如今的模样，也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癫狂之事。 正值初夏午后，本就容易让人消沉。 苏青荷一声不吭研着墨，瞌睡虫更加舞得猖狂。 她一个没忍住，长长的哈欠就这么打了出来，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咕”了一声。 洛长安就这么看着她一连串的小动作，研墨没多久，就又困又饿的，果然是个懒虫。 “赵全。” “奴才在。”赵全揣着胖胖的身体进来。 “送些点心和茶水进来。” 赵全愣了一下：皇上从不在批奏折时饮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宫人很快就呈上了糕点。 金黄色的金乳酥，捏得精致的桃花糕，还有撒着金黄色桂花蜜的冰酥烙。 苏青荷眼睛都亮起来了，这么精致的糕点，只在电视剧里看过。 如今真真切切放在自己眼前，色香味俱全。 哈喇子都要流一地了。 “都是你的，去吃。”洛长安看着苏青荷两眼放光，心情好得很，说话都温柔了不少。 赵全看着：原来是给苏答应的。 极有眼力见的赵全又揣着胖胖的身体下去了，让殿中的人过二人世界去。 “皇上您不吃吗？” “朕不喜甜食。” 苏青荷觉得真是可惜，甜食那么美味的东西，居然不欣赏。 她开始大快朵颐起来，恨不得把手指头都吃进去，两颊塞得鼓囊囊的，跟只小仓鼠一样。 “甜食真的那么好吃？”洛长安狐疑地问苏青荷。 看着她那副吃相，洛长安都觉得有些心动了。 到底是对人心动，还是对食物心动，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不守规矩”。 “好吃好吃。”苏青荷嘴里含着东西，含含糊糊吐出几个字。 “朕也要尝尝。” 苏青荷咀嚼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看着盘中空空，手中只剩半块的金乳酥，不知所措。 洛长安见她呆愣愣的样子，直接抓着苏青荷纤细的手腕，把剩下的半块金乳酥往自己嘴里送。 苏青荷眼睛都瞪大了，这可是间接接吻啊。 她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顿在原地。 洛长安仍旧没有放开苏青荷的手，再次感受着细嫩的手感。 “冰酥烙好吃吗？” 苏青荷像小鸡啄米一般，但又很快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她若是说好吃，洛长安肯定要来分一杯羹，只剩半碗了，太好吃了，她才舍不得给这个男人。 “喂朕吃。”洛长安的语气不容拒绝。 苏青荷眼眶又红了起来，仍旧摇头。 洛长安总算明白了，这小丫头就是心疼自己的食物，护食得很。 他无奈叹了口气，朝着门外吩咐了一句：“赵全，再送一碗冰酥烙过来。” “是。” 洛长安手一用力，娇小的苏青荷就这么稳稳当当坐到洛长安腿上。 等她反应过来时，手中的冰酥烙也换到洛长安手上，依旧是稳如泰山，一点都没有跑出来。 洛长安再次下命令：“喂朕吃。” “哦。”苏青荷嘟囔了一声。 正当洛长安要尝到怀里香香软软的小丫头喂来的冰酥烙时，外头赵全推开了门。 “皇上，奴才来给您送”话未说完，赵全顿时低着头一言不发。 赵全也是第一次见这么亲昵的场景，放下冰酥烙赶紧跑了出去。 洛长安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苏青荷的脸蛋，像是要把人吞进去一样。 苏青荷在洛长安的炙热的目光下，喂完了半碗冰酥烙，赶紧站了起来。 “那碗新的冰酥烙，给你的。” 苏青荷闻言，端着碗就走远了些，生怕洛长安一个兴起又抢了自己的食物。 洛长安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吃了这么多东西，待会晚膳还吃得下吗？” “吃得下吃得下。”鼓囊囊的嘴巴又是含含糊糊吐着字。 “吃完就赶紧来给朕研墨。” 这小丫头真有趣，得好好逗一逗。 此刻司膳局内，厨子们忙得脚不沾地。 听闻今晚长信殿要加好几道菜，御厨正拿出十八般技巧，势必让挑嘴的皇上满意。 这时有个小太监来问：“听闻今晚皇上留了那个偷吃的苏答应在长信殿，那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多点饭？” 此话一出，大家都停下手边的动作。 “我看今日那苏答应吃了七碗饭。” “天呐，前线的战士饿了三天都吃不了这么多啊。” “那咱们是不是得多准备点米？” “皇上今晚加了那么多道菜，不会是要赏给那苏答应的？” 御厨听了，顿时撂下手边的工具：“难道不是皇上要吃？是那个苏答应要吃？” 御厨气得脸都青了，自己努力讨好皇上，皇上却将这些山珍海味给那苏答应糟蹋。 “师父别气别气。”掌勺大御厨的徒弟赶紧上前安慰：“您看您这差事做好了，那不得有赏吗？您何必跟银子过不去是。” 对对对，众人都在附和着。 “师父，皇上从不留人在长信殿用膳，这万一苏答应还能一朝得宠，您好好伺候着，往后少不了您的好处不是吗？” 有道理，这下掌勺御厨又重新拿起了手边的锅铲。 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6章 该轮到朕吃“饭”了 上头热油还在滋滋响的水煮牛肉、青红辣椒点缀的爆炒花甲、咕噜咕噜滚着的香辣虾锅、金黄的拔丝地瓜，一道接一道呈上来。 苏青荷眼睛都亮起来了， “朕看你中午挺喜欢吃这几样，便让人再做了一遍。” “多谢皇上。”苏青荷的杏眼弯成了月牙。 松鼠鳜鱼、凉拌萝卜缨、鲜蘑菜心、锅塌茄子、藕盒、四喜丸子，还有另几样叫不上名字的小菜，苏青荷眼睛看都看不过来。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来布菜的，皇帝吃的时候，自己要站一旁侍奉着，皇帝吃完才轮到自己。 她顿时脸色都暗淡下来了，整个人蔫蔫的提不起劲。 “坐下吃。” “什么？”苏青荷一下没反应过来。 “朕让你陪朕一块吃。” “真的吗？”苏青荷的阴郁一扫而空。 赵全感慨，也只有苏答应有这样的殊荣了，随即吩咐宫人多拿一副碗筷来。 正当苏青荷想夹起一块拔丝地瓜的时候，赵全赶紧制止了她。 “苏答应，老祖宗规矩，皇上先用，您不能先夹啊。” 苏青荷尴尬得顿在那，筷子放下也不是，继续夹也不是。 没办法，只能投了一个求救的眼神给洛长安。 “赵全，你退下，没关系的。” “是。” 老祖宗还规定，一道菜只能夹三次，可这小丫头看起来是想把一整桌都倒进肚子里，要是赵全在这，小丫头不得束手束脚。 苏青荷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饭桌前，垂着脑袋，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原主进宫前，确实是学了礼仪，但自从进了宫，就一病不起，三个月未接触这些礼仪了。 苏青荷知道，后宫中风云诡谲，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她低声道：“皇上，臣妾病了三个月，好多礼仪都忘了，可否找个礼仪嬷嬷来给臣妾补习一下。” “好。”洛长安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吃，这里没有别人，不用守着规矩。” 洛长安真的很好奇，苏青荷的饭量到底有多大，不会真的能把这一桌都吃了？ “真的吗？臣妾可以动筷子了？”苏青荷眼中泛着异样的光芒。 这个皇帝，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啊。 苏青荷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竖起了大拇指。 洛长安看着她这副小仓鼠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向来对食物没兴趣的他，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其实这桌上的菜，洛长安是一道都不喜欢，奈何帝王不能随意表露自己的喜好，所以向来都是司膳局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如今看着小仓鼠吃得那么欢快，眼前的食物好像看起来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不过一会，赵全从外边进来禀报：“皇上，太后娘娘身边的李嬷嬷求见。” “让她进来。”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太后娘娘让奴婢送来一壶酒。” 洛长安很清楚这酒是什么意思，就是要他今晚顺利跟这小丫头圆房。 “放下。” 洛长安大手一挥，示意所有人都退出去。 看这小丫头依旧不明所以，还在努力剥虾的样子，看来得让嬷嬷好好教教她如何侍寝。 一颗饭粒挂在苏青荷嘴角，她自己毫无知觉。 洛长安看不下去她这副吃相了，就要上手替她抹掉这颗饭。 苏青荷被突如其来的手吓得往后一仰，差点就要摔下去了。 洛长安赶紧环住苏青荷的柳腰，长臂一捞，苏青荷直接倒在他怀里。 他顺势就把苏青荷嘴角的饭粒叼走。 苏青荷又被雷劈了一般，顿在洛长安怀里不敢动弹，脸颊依旧鼓鼓的，手里还抓着那只没剥干净的虾。 洛长安眼含笑意，像是开着朵朵桃花：“你那么惊讶干什么？眼睛比四喜丸子都圆了。” 苏青荷羞红了脸：“皇上，臣妾在吃饭呢？” 苏青荷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未来肯定会跟这个男人做更亲密的事，可是现在她实在是放不开。 挣扎着就要起来，洛长安却起了心思，非要逗她，还在她腰上的痒痒肉那里抓了一把。 “唔！”苏青荷嘤咛一声。 洛长安身上像是有一股电流通过，立马松手放开她了。 他夹了好几口菜，还喝了几杯酒，这才压住身上异样的感觉。 【宿主，你也太不解风情了。】 “我在吃饭，我解什么风情？” 系统这下不出声了，这个宿主，带不动啊 若换做别人，肯定身体软绵绵地倒在皇帝怀里了，这个宿主倒好，眼里只有食物。 晚膳吃了一个时辰，桌上的东西被吃得七七八八了。 司膳局送来的七碗饭，无一例外全都进了苏青荷的肚子里。 洛长安轻咳一声：“苏答应，你这么能吃，以后常来长信殿陪朕吃饭，朕的胃口一直不太好。” “皇上，民以食为天，虽然您是天子，但也不能搞神仙那一套，该吃还是得吃。” “那你吃饱了吗？”洛长安的声音有些哑。 苏青荷正疑惑呢，看着洛长安的眼睛，晦暗不明，心里顿时打起了鼓。 这直勾勾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苏青荷木讷地点了点头。 “那就该轮到朕吃‘饭’了。” 苏青荷将眼睛挪开，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下，她得喝点酒壮壮胆。 “咦！这是米酒啊，甜甜的真好喝。”苏青荷咂巴了下嘴巴。 苏青荷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开些啤酒小酌一番。 “这是黑糯米酒，不同于普通的米酒，是用来暖身的好酒，不过这酒若是喝得急，很容易上头的。” 洛长安还未说完的时候，苏青荷已经喝了三四杯。 完了，待会要是晕了，岂不是要被眼前的男人揉扁搓圆？ “来人，备水沐浴。” 来了来了，该来的事终究还是会来。 【宿主，别慌，待会会有侍寝嬷嬷来教导你的。】 “完了，今日忘记给皇帝下孕率丹了。” 【别担心宿主，你有本系统的锦鲤属性加成，往后肯定还有侍寝机会的，先培养好感情。】 苏青荷一阵懊恼。 第7章 成功侍寝 苏青荷被宫人带下去洗漱，她坐在镶金砌玉的浴桶里，两个宫娥拿着香胰子给她沐浴。 一旁还有一个长得十分喜庆的嬷嬷，满脸堆笑说着恭喜的话，一边教导苏青荷该怎么侍奉皇帝。 “苏答应，您千万记住，皇上不喜别人把口水弄到他身上，您可千万别亲皇上。” 苏青荷寻思：我倒是不想亲，奈何皇帝自己要亲。 沐浴完的苏青荷，带着热气腾腾的水雾从浴桶中迈出。 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红晕，嬷嬷见了都欢喜得不得了。 苏青荷上身只着一件抹胸，纯白的轻纱搭在肩上，透着若隐若现的旖旎。 她年纪不大，身体也瘦的很，但该有肉的地方都恰到好处的饱满。 嬷嬷将她推进内殿，紫金香炉里，燃了不知道什么香，淡淡的，好闻极了。 洛长安正随意地躺在贵妃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苏青荷感慨：若这皇帝是女人，恐怕追求者都排到邻国去了。 “看够了吗？”洛长安骤然出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青荷。 苏青荷赶紧垂下脑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活像个鹌鹑。 “过来。” 苏青荷小步小步地挪过去。 洛长安不禁思索，这么一副美妙的身体，却不知利用，果真是只会吃喝玩乐。 苏青荷被打横抱起，落在柔软的床榻上。 这皇帝的床，果真是又大又软，比她那青镜殿的小破床舒服多了。 红帐尽落，烛火微晃，我要过审，评论区见。 苏青荷早已不知天地为何物，只是最后一次结束时，洛长安心疼地把她抱进耳房清洗。 一直以来，洛长安都觉得夫妻敦伦，不过是为了开枝散叶罢了，对于享受这个过程的说法，他是嗤之以鼻的。 可今夜过后，却有些食髓知味。 或许不是对这个过程食髓知味，而是对苏青荷欲罢不能。 苏青荷皱着眉头，似是不满意洛长安给她清洗。 “我想睡觉。”苏青荷小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来是真的困极了，连自称臣妾都忘了。 苏青荷巴不得现在马上躺到舒服柔软的龙床上，一觉睡到天昏地暗。 洛长安没忍住，捏了捏苏青荷的小鼻头，轻笑了一声，随即给她耐心地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将她抱上龙床。 本朝只有皇后才有机会留宿长信殿，虽无明言规定，但历任帝王都心照不宣。 而苏青荷作为后宫最低等的嫔妃，居然也留宿了。 苏青荷的后背一接触到床榻，便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呼呼大睡。 洛长安伸手从苏青荷的脖子下面伸过去，再把人捞过来。 苏青荷的脑袋就这么埋在洛长安的胸膛里。 洛长安很喜欢这个姿势，挂着笑意，沉沉睡去。 即使这一夜很晚才睡，第二天早晨他醒来时，却是精神抖擞，自登基以来从未睡过如此舒服的一觉。 看着床上的那头小猪，洛长安不忍心叫醒，只是在那光滑白皙的额头上轻啄一下。 伺候洗漱更衣等事，本该由侍寝的嫔妃做的，但洛长安仍旧叫赵全来服侍。 吃饱喝足的洛长安在朝堂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连那群酒囊饭袋拍马屁，他也不觉得厌烦了，甚至还会开口夸一句说得好。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叮！恭喜宿主，成功侍寝，获得五万积分。】 苏青荷被脑海里这道声音吓得一激灵，顿时瞌睡全无。 “系统，你吓死我了，我还要睡觉，你别打扰我。” 【我怎么遇到你这么懒的宿主呢？明明你今日要早起伺候皇帝洗漱更衣的，你倒好，呼呼大睡，幸好皇帝不怪你。】 苏青荷一听，坏了。 今日睡得沉，毫不知情。 “小主小主，快起身啦。”月儿急匆匆推开门进来。 “恭喜小主，有幸留宿长信殿。只是今日您要去给太后请安，莫要迟到了。” 苏青荷想了想，自己当时重病在床，才不用日日去给太后请安。 可如今自己身体好了，还是侍寝第二日。 宫里规矩，侍寝后的嫔妃是要给皇后请安的，但宫里没有皇后，所以要去给太后请安。 【宿主，你别忘了任务，你得赢得太后信任，快点起床啦。】 听到这，苏青荷彻底打起了精神。 月儿自从昨天被洛长安痛斥一顿后，今日便不敢给苏青荷打扮那么张扬了。 她一大早就从青镜殿里给苏青荷挑了一件藕粉色的衣裳，裙摆处绣了两朵粉色的桃花。 手巧的月儿给苏青荷盘了一个单螺，头上只簪了昨日洛长安留下的桃花簪。 另加一对粉色水滴状耳坠。 苏青荷本就长得娇小可爱，这一身行头下来，更显灵动。 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连脂粉都盖不住。 趁现在时间还早，苏青荷并没有坐洛长安给她准备的轿辇，而是自己走过去的。 建章殿离长信殿不远，走路对身体好，还能好好观赏一下这皇宫到底长什么样。 可走出去没多久，苏青荷就听到周围的宫人窃窃私语：“听说昨夜皇上叫了三次热水。” “真的吗？这苏答应可真有福气。” “你快看，那是不是苏答应啊。” “长得真好看呢。” “本来以后皇上喜欢锦贵妃那一类的，没想到喜欢苏答应这种。” “听说锦贵妃琴棋书画样样齐全，这苏答应，只会吃喝玩乐。” “原来是个笨蛋美人。” 宫女成群在议论，纷纷捂着嘴笑。 苏青荷的脸都要熟透了，拉着月儿赶紧往建章殿去。 可没走几步，这腰就开始酸了起来。 真是瓷娃娃一样的身体。 今日建章殿里，大家早早就到了，好奇心驱使，都想早点来看看那位叫了三次热水的苏答应长什么样。 苏青荷是最后一个到建章殿的，并未迟到，只是大家都早来了。 她根据记忆，跪下向太后行了大礼。 太后听闻洛长安不加节制，一晚上叫了三次水，此时心情不太妙。 昨日还觉得苏青荷是个有福气的，今日就觉得她红颜祸水了。 太后并没有马上叫苏青荷起来，而是任由她跪在坚硬的地板上。 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原来这就是苏答应啊，仗着自己有些恩宠，第一日请安就迟到，这是不给太后娘娘面子啊。” 第8章 锦贵妃的刁难 锦贵妃云鬓高髻，珠钗满头，说话十分不客气。 苏青荷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是错的，只是垂着脑袋：“请太后娘娘恕罪。” 云嫔向苏青荷投来一个怜悯的眼神。 云嫔家世不高，却是洛长安在东宫时便纳的良娣。 林嫔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看着礼数周全的苏青荷。 林嫔是已故林皇后的亲妹妹，林皇后还是太子妃时就久病不愈，林家怕这大女儿死了，就无法跟皇家继续延续姻亲关系了，所以又送了小女儿进宫。 方嫔垂着脑袋，神色冰冷，一个眼神都不多给。 方嫔是南疆公主，也是洛长安在东宫时，就送来和亲的。 另外跟苏青荷同时间入宫的陈才人和宋才人，面面相觑，生怕触了锦贵妃的霉头。 太后见苏青荷礼数周全，面色稍微好看了些。 “苏答应，听闻皇上很喜欢你伺候，但你也该规劝一下，怎么能由得皇上放纵。” 苏青荷啥也不敢多说，依旧道：“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被堵得无话可说，但又不想让苏青荷那么快起来。 苏青荷本就腰酸，此时跪了那么久，膝盖也疼得很。 本来她就对痛觉十分敏感，现在是哪哪都不舒服。 “罢了，起来。” 苏青荷如释重负。 “多谢太后娘娘。” “今日哀家也乏了，你们跪安。” 刚站起来的苏青荷又要行礼，腿都打着抖。 昨晚这皇帝真是太欺负人了。 刚出建章殿，锦贵妃就叫住了苏青荷。 “苏答应，你入宫来病了三个月，一直未来过本宫的椒房殿。 本宫协理六宫，如今你好了，也该来本宫那听听《女则》和《女诫》了。” 锦贵妃比苏青荷高了大半个头，居高临下，苏青荷无处可躲。 周围的嫔妃都灰溜溜地走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故意刁难。 苏青荷垂着头：“是。” 见她态度还算恭敬，锦贵妃也找不到发难的地方。 不着急，等到了椒房殿，有的是机会。 苏青荷对月儿使了个眼色。 可锦贵妃身边的碧雨和碧云直直往月儿身边逼近，一左一右，月儿想去长信殿通风报信都没机会。 “月儿姑娘，你也来。” 月儿懊恼地攥了攥手心，早知道早点溜了。 苏青荷一进椒房殿，就被锦贵妃勒令跪着。 碧雨在一旁朝她念《女则》和《女诫》。 锦贵妃就坐在高位上，碧云在给她捏着大腿。 苏青荷听得昏昏欲睡，腰也开始酸痛起来。 她本想趁锦贵妃闭着眼小憩的时候，偷偷揉一揉腰肢。 可一动，锦贵妃就骤然睁开凤目，恶狠狠开口：“苏答应太不知规矩了，让你跪着便跪着，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碧雨在一旁装模作样安慰：“贵妃娘娘，苏答应病了许久，想来身体还未大好，您大人有大量，就暂且原谅她。” 锦贵妃放缓了声音：“既然如此，苏答应跪得也挺久了，先起来。” “多谢贵妃娘娘。” 苏青荷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跪得久了，都僵硬了。 “碧雨，前些日子皇上给本宫送来一个青花瓷，价值不菲，本宫还未看过，你去拿来给本宫瞧瞧。” “是。” 苏青荷觉得莫名其妙，她可不信锦贵妃真有心思在这里看什么瓷器。 莫不是为了在自己面前炫耀得宠？ 那她的算盘可要打空了，自己根本不喜欢洛长安，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 碧雨端着青花瓷过来，苏青荷怎么看都觉得就是个普通的瓷器。 在现代，用来插花都嫌寒碜。 下一刻 “哎呀。” 碧雨假意绊了一下，青花瓷打落在地，哗啦啦碎了一地。 苏青荷都要吓傻了，她这种易惊吓体质，可听不得这么刺耳的声音。 “碧雨，你在干什么？”锦贵妃勃然大怒。 “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碧雨的眼神转向苏青荷，还在被吓懵的苏青荷一脸无措。 “是苏答应绊了奴婢一脚，奴婢这才打碎瓷器的。” “不，不是我，我没有。” 苏青荷摇头，一键三连拒绝。 “苏答应，你好大的胆子，本宫让你来听训，你就这么不甘心？仗着皇上宠你，敢对本宫不敬。” “锦贵妃，嫔妾没有。” “这就是你求饶的态度，你是什么身份，竟敢站着跟本宫说话？跪下。” 苏青荷内心十分抗拒，这地上都是碎瓷片，若是跪了，膝盖怕是要疼死了。 苏青荷下意识摇摇头。 “系统，怎么办？” 系统不吱声，怕是苏青荷早膳未吃，系统的能量已经不足了。 真是个不靠谱的系统。 “跪下。”锦贵妃怒目而视，吩咐碧云将苏青荷压下去。 膝盖触地的那一刻，苏青荷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膝盖处传来刺骨的疼痛。 鲜血从藕粉色的衣裙里面浸染出来，再顺着地上破碎的瓷器，逐渐蔓延开来，如一朵芍药，妖冶盛开。 锦贵妃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 “碧雨，苏答应不懂规矩，《女则》和《女诫》继续读，读上两个时辰。” “是。” 锦贵妃正欲闭眼小憩，一个小太监拿着一个信封进来。 锦贵妃接过来一看，是昨日让自家大哥帮忙查的，关于苏青荷的身世。 青县县令？这职位真是有够低的。 青县一个下县，县令也不过是正八品，如何与自己的丞相父亲相提并论。 看来皇上喜欢这个狐狸精，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想到这，锦贵妃心情大好。 云嫔离开建章殿后，一直忧心忡忡。 以锦贵妃的性格，必定要刁难苏青荷的。 心里过意不去，终究是去了长信殿。 虽然皇帝根本不想见自己，但以皇帝对苏青荷的新鲜感，应该还是会听自己说上一两句的。 她知道，若是被锦贵妃发现，恐怕是要被针对的。 但眼睁睁看着别人受苦，她过不了心里那关。 谁知，赵全说，周丞相在殿内。 云嫔听完，大惊失色，带着婢女脚底抹油跑了。 自己还没必要为了一个小答应，把自家父亲的仕途和性命都搭上。 第9章 皇帝很不正经 周丞相昨日便看了锦贵妃的来信，说宫里出了一个小答应，得了洛长安的欢心。 今日上朝，周丞相见洛长安心不在焉的样子，看来昨夜那个新晋的小答应伺候得不错。 一下朝，周丞相就来“缠”着洛长安了，变相施压。 这一缠就是三个时辰。 洛长安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眼见到了晚膳时分，洛长安问赵全：“苏答应应该在青镜殿？” 洛长安问起苏青荷的时候，嘴角勾着浅浅的微笑，与刚才的苦大深仇截然不同。 “回皇上，苏答应今日去建章殿请安了，想来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到青镜殿了。” “赵全，你去接苏答应来长信殿，陪朕用膳。” 赵全一听，就懂了洛长安的意思。 这是又要用膳又要侍寝。 青镜殿离长信殿有些远，洛长安刚吩咐完，赵全就颠着胖胖的身体去了青镜殿。 刚进到青镜殿，就见月儿抹着眼泪，手里端着沾了血的帕子和碎瓷片。 赵全心中一紧。 “月儿，这是怎么了？” “赵公公呜呜”月儿泣不成声。 她把今日在椒房殿的事情都告诉了赵公公。 赵公公不敢耽误，很快带着消息回长信殿复命。 洛长安一怒之下，砸碎了周丞相刚送来的砚台。 看着价值不菲的砚台碎成了粉末，洛长安勾唇一笑，但这笑并未达眼底，更透露着隐隐约约的阴鸷。 父亲在前朝一手垄断，女儿在后宫兴风作浪。 周丞相，真是好样的。 洛长安飞奔至青镜殿。 只见苏青荷躺在缺了一角的破床上，脸色苍白，紧闭双眼。 若不是此时胸口还有些起伏，洛长安都要以为她死了。 洛长安掀开薄被，看到膝盖处已经缠上了纱布，隐隐渗出些血。 “赵全，传太医至长信殿。” 说完，洛长安将苏青荷拦腰抱起。 苏青荷正睡得迷迷糊糊，身体突然腾空而起，不自觉嘤咛了一下。 她在洛长安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贴着暖暖的胸膛，不由自主地搂住洛长安的脖子。 从青镜殿到长信殿，一路上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背过身去，不敢看这一幕。 众人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听说今日苏答应被锦贵妃拉去跪着了。” “对啊，锦贵妃可狠了，苏答应的膝盖都冒血了。” “苏答应昨天被皇上抱回长信殿，今天又被抱了一次。” “天呐，好羡慕，要是我能被皇上宠幸一回就好了。” “别痴人说梦了，你看看苏答应长得多漂亮，你能比吗？” “你们说，这次皇上会罚锦贵妃吗？一个是新宠，一个是旧爱。” “我赌一个铜板，不会。” “赌”这个字，落入苏青荷的耳中。 她一个激灵，睁开了湿漉漉的杏眼。 只见自己稳稳当当在洛长安的怀里。 苏青荷软软地开口：“皇上，快放臣妾下来。” 苏青荷是急着去打听宫女太监赌什么，而洛长安却误会了，以为她害羞。 洛长安声音异常温柔，像是要把人溺死：“青荷，你的膝盖伤了，不许乱动，朕让太医来给你看看。” 苏青荷很想知道宫女们刚才说的赌是赌什么。 想到自己在皇宫穷得破桌烂床的，她真想找点“兼职”来挣挣钱。 “我赌皇上不罚锦贵妃。” “我也这么认为，锦贵妃是什么身份，父亲是丞相，大哥是户部尚书，二哥是定国大将军，三哥又是工部尚书，苏答应的身世哪能跟锦贵妃比啊？”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溜进苏青荷的耳朵。 原来在赌洛长安会不会罚锦贵妃？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设几个小“盘口”，赚点小钱。 一个暴富计划油然而生。 苏青荷这种不习武的弱女子都能听到宫女太监的闲话，洛长安那种常年习武，耳力非凡的，就听得更清楚了。 洛长安心中冷笑：原来在众人眼里，朕根本不敢管周家。 由此可见，周家权势之大，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压下去的。 太医院的医正是谢太医，听闻长信殿来请，谢太医以为是洛长安病了，背着药箱飞奔而来。 没想到是要给一个小答应看病。 不过能让高高在上的皇帝亲自照顾的答应，想来来头不小。 谢太医并没有因为苏青荷位份低就看不起，依旧给她用好药。 “皇上，苏答应的膝盖伤口较深，但只要用臣特制的药膏，既能祛疤，还能不留下后遗症，稍后臣便回太医院配制，只是这药是该送往青镜殿还是长信殿？” “长信殿。”洛长安想也没想就吩咐了。 苏青荷狐疑道：“皇上今晚还要留臣妾留在长信殿？可是臣妾这样不能侍寝。” 话音刚落，苏青荷的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虾。 真是口无遮拦，太医和宫女太监都在这呢。 谢太医也算是见多识广，他向洛长安鞠了一躬：“臣告退。” 接着，谢太医面不改色离开了。 一众宫女太监也在赵全的带领下出去了。 长信殿内，只剩洛长安和苏青荷。 洛长安高大的身体向苏青荷靠近，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 洛长安俯身在苏青荷耳边道：“青荷只需躺着，朕来动就好，就像昨晚一样。” 苏青荷羞得耳朵都要冒烟了。 温暖的气息，低淳的嗓音，迷得人身体都酥了。 昨日侍寝嬷嬷教了自己该怎么侍寝，可是一上榻就变了，洛长安攻势十足。 怎么都觉得是洛长安在伺候自己。 “皇上，臣妾饿了。” 苏青荷想快点扯开这个话题。 “好，朕也饿了，这就让人布膳。” 吩咐赵全布膳后，洛长安又突然凑过来，轻咬着苏青荷小巧的耳垂：“等你吃饱了，再轮到朕吃。” 苏青荷扯起被子就把脑袋蒙了起来。 今日真是怎么都扯不开这个话题了。 这个皇帝老不正经了。 第10章 多次被打扰好事的皇帝心情不妙 系统不出来，苏青荷也没办法用积分兑换孕率丹。 看来得大吃大喝一顿才能给系统补充能量了。 “皇上，臣妾想喝银耳莲子羹，可否让司膳局准备好，做今晚的宵夜。” 苏青荷只能在用完晚膳后，找系统兑换孕率丹，再下到银耳莲子羹里了。 “当然。” 洛长安心中微动：这小丫头还真善解人意，知道自己出力了该喝点东西补一补。 苏青荷是被洛长安抱去饭桌的。 若不是用膳不方便，洛长安恨不得让苏青荷一直坐在自己腿上吃。 苏青荷以极快的速度吃下三碗饭。 【叮！宿主，你终于吃上饭了，我快被你饿死了。】 “你个不靠谱的系统终于出来了，今天我差点被锦贵妃折磨死了？” 【宿主放心，我是锦鲤系统，你肯定不会死的。】 “这个锦贵妃是什么来头，她看我得宠，要是天天折磨我怎么办？” 【这就得靠宿主你自己了，你得得到皇帝全身心的爱护。】 这锦鲤系统的属性莫不是只能保证自己不死，但保证不了不受折磨。 “系统，你有没有办法能把锦贵妃弄下线？” 【不行，得靠宿主你自己。】 苏青荷恨不得把这个不靠谱的系统扔出去。 苏青荷仍旧耐着性子问：“那你知道锦贵妃后来是怎么下线的吗？” 【对不起，系统无法透露，书中结局得由宿主你自己去探索。】 “那好，我要换孕率丹。” 【宿主，孕率丹需要一次性兑换两颗，一共一万积分。】 “你个奸商，你怎么这样？” 【宿主，你完成个任务就赚回来了，别跟我这个小小系统计较嘛。】 苏青荷嘴里嘟囔着，但还是无可奈何地换了两颗。 苏青荷化悲愤为食欲，将桌上那份鸭血粉丝汤炫得一干二净。 洛长安抬手一抹，擦掉了苏青荷嘴角的一点粉丝。 “青荷，吃饱了吗？” 洛长安目光异常灼热，烫得苏青荷不敢抬头。 “来人，备水。” 接下来，洛长安将苏青荷拦腰抱起，笑得意味深长。 苏青荷心中警铃大作，这是要共浴？ 苏青荷内心一万个拒绝。 要说昨夜，那是在昏暗的环境。 可这共浴，是在亮堂堂的情况下 浴池里的洛长安果然是不正经。 先是双手在苏青荷滑嫩的皮肤游走，苏青荷想拒绝都不行。 苏青荷的膝盖伤了，只能露在水面上。 她被洛长安牢牢圈在怀里，任其摆弄。 上身一半的软肉浮在水面上，鲜红的玫瑰花瓣时不时沾在皮肤上。 水雾缭绕，青丝紧贴在双颊。 “青荷，你今年十四岁？” 洛长安突如其来的询问，让苏青荷拉回了一些理智。 “回皇上，是的。” “青荷得多吃点，这样才能长多点肉。” 苏青荷不明所以，却见洛长安直勾勾盯着水面上的软肉。 她忍不住腹诽：流氓。 长信殿外，宫女太监都能听到殿内若有若无的水声，还有一声声悦耳的呢喃。 太监还算是能沉得住气，那一众宫女个个脸红得不成样。 苏青荷被包裹得紧紧的。 洛长安将她轻手轻脚放到榻上。 正欲俯身上前，殿外传来赵全的声音：“皇上。” 洛长安面露不悦。 任谁被打扰了这种好事，恐怕都不高兴。 苏青荷倒是长舒一口气，总算能歇一会了。 “谢太医送来苏答应的药，这药得一日三次。” 洛长安半敞着中衣，穿上鞋子就去开门取药。 门一开一关，赵全还没反应过来，药就已经从手上消失了。 赵全寻思：看来皇上要亲自给苏答应上药，刚才皇上貌似有些不高兴？ 像是被打扰了好事。 “来人，去给皇上备水。”赵全吩咐旁边的小太监。 “皇上还要水？” “别问那么多，备着就是了。” “是。” 赵全揣着手，若无其事站在一旁。 殿内，洛长安将药往旁边一放，就准备刚才没完成的事情。 他想着一会再次沐浴完，亲自给小丫头上药。 “皇上。”苏青荷叫停了洛长安。 洛长安满头黑线：“何事？” “皇上，臣妾饿了。”苏青荷软软地撒娇。 洛长安再次被打扰，内心不悦。 他正要怀疑苏青荷是不是撒谎的时候，苏青荷的肚子很争气地“咕”了一声。 洛长安：“” 看着洛长安郁闷的模样，苏青荷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洛长安许久没看到这么鲜活的女子了，一把将她捞过来，堵着她的嘴。 “唔” 闹了许久，这才吃上那加了料的银耳莲子羹。 洛长安还把苏青荷带到正殿，从砚台下拿出一张小像。 “咦！皇上，这是您画的吗？” 苏青荷双眼流光溢彩，看着小像中的自己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细腻。 “真没想到皇上的画工也如此厉害。” 苏青荷不加掩饰的夸赞，洛长安刚才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你以为朕是你吗？只会吃。” “皇上怎么能这么说，臣妾哪里只会吃，臣妾还会做菜呢！” “哦？青荷还会做菜？那下次你做给朕吃。” “好啊。” 苏青荷在现代饿死，纯属是因为下班后懒得做饭。 洛长安从苏青荷身后环抱住她，下巴抵在苏青荷的头顶上。 “青荷，朕会替你做主的。” 苏青荷一整日都未曾诉说锦贵妃的恶行，但洛长安心里跟明镜似的。 突然，外面传来赵全通报的声音：“皇上，锦贵妃身边的碧雨来报，说锦贵妃身体不适，请您过去看看。” “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扰朕的好事，让她在外面跪着，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起来。” 洛长安已经在尽量压制自己的怒火了，以免吓到眼前的小丫头。 锦贵妃还等着碧雨回去复命，可她又不敢不听洛长安的话，噗通一声便跪下了。 她害怕锦贵妃，更害怕洛长安，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 苏青荷知道，洛长安已经在给她撑腰了。 她转身，将脑袋埋在洛长安胸膛上，双手环住洛长安健壮的腰身。 洛长安只觉得皂角的馨香扑鼻而来，身上的火也被点燃。 “皇上，我们继续。” 苏青荷软糯糯的声音像羽毛似的，在洛长安心上挠着痒痒。 她可不愿意一万积分的孕率丹浪费了。 洛长安见苏青荷主动邀请，也不顾这是在批奏折的正殿 第11章 都说皇帝要罚锦贵妃 桌上的纸张皱成一团，纷纷洒落在地。 青丝垂落在龙案旁，如芦苇般飘荡。 破碎的声音从嘴角溢出。 端庄严肃的龙案上，盛着女娲娘娘的杰作。 苏青荷葱白的指尖，紧紧扒着龙案一角，承受着汹涌而来的电流。 她本就身体柔弱，此刻更是双眼发白。 被洛长安带上云间后，又重重跌落，溢出泪水来。 月影婆娑，微风轻拂，树叶层层叠叠。 窗户上的人影也融为一体。 外面的宫女太监都退得远远的，而碧雨因洛长安的旨意，跪在外面不敢挪动。 她只能听着这一声声莺啼，余音绕梁。 椒房殿内，锦贵妃见碧雨迟迟没回来，心里也意识到什么。 她本以为洛长安看重她的家族，对自己也算是宠爱，不会因为一个毫无根基的答应就拂了自己的面子。 可碧雨去了那么久，必定是被长信殿扣下了。 “皇上明明说过，会独宠本宫一人的。” 锦贵妃风华绝代的脸，泪水簌簌。 碧云安慰着：“娘娘，您莫要伤心了，伤心不利于有孕。” “有孕？本宫自从流产后，这么多年都不再有身孕了，本宫还能怀吗？” 锦贵妃一想到那个大月份流产的孩子，内心一阵绞痛。 “娘娘您还年轻，定能怀孕的，太医不也说您的身体没问题吗？” “本宫绝不能坐以待毙。” 锦贵妃的脸因怨恨而显得有些扭曲。 苏青荷又留宿在长信殿了。 第二日，洛长安上朝前，才让碧雨回了椒房殿。 碧雨拖着麻木的双腿回到椒房殿，锦贵妃一夜未眠。 “娘娘” “皇上让你跪着了是吗？” “娘娘恕罪，奴婢未能将皇上请来。” 锦贵妃自嘲地笑了一声：“皇上变了，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皇上这次怕是要罚本宫了。” “不会的娘娘，您身后有周丞相，皇上会给您面子的，皇上让奴婢跪着，只是敲打一番罢了，娘娘不必担心。” 碧雨声音越来越小。 “你自己相信你说的吗？” 碧雨其实不信，她自己也心虚得很。 锦贵妃只是抹着泪水。 向来高高在上的锦贵妃，也会为情所困。 洛长安上朝前，还特意嘱咐赵全去建章殿跟太后打声招呼。 苏青荷膝盖伤了，这段时间就住在长信殿了，也不必日日去建章殿请安了。 太后一听，这苏答应怕是得要被宠得无法无天了。 太后跟李嬷嬷抱怨着：“一开始，哀家见皇帝愿意踏足后宫了，还高兴得很，谁成想这苏答应是个狐媚的东西。” 李嬷嬷劝慰道：“太后娘娘不必担心，奴婢听长信殿的人说，这苏答应是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只会吃。” “哦？此话当真？” “当真。” “既如此，倒不算是个狐媚的了。只盼着她能为皇帝生下一儿半女，不要恃宠而骄。” “太后娘娘放心好了，到时候等她恢复了，把她叫来建章殿提点一二就是了。” “唉！说到提点，此次锦贵妃做的确实是过了。” “太后娘娘，这也不能怪锦贵妃，那王五半个多月来都去执行任务了，锦贵妃哪有独守这么久的空房。” “周丞相一家如今还不能动，得提醒皇帝，平衡好前朝和后宫。” 长信殿内，苏青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一醒来，眼下一片乌青，脖颈上也开满了密密麻麻的梅花。 她扶着柳腰，在月儿的侍奉下洗漱。 长信殿的女官云秋姑姑领着一群丫鬟进来，端着精致的早膳，还有几套新做的衣裳。 作为一个资深吃货，自然是以早膳为先。 早膳用完才开始试衣服。 这司衣局，并未给苏青荷量过尺寸，可这几身衣服都刚好合身。 就是料子有点稀少。 软烟罗做的襦裙，胸襟开得不小，沟壑清晰可见，脖子上的朵朵红梅，更显旖旎。 苏青荷红着脸问云秋姑姑：“这是皇上让做的？” “是的。” “皇上居然知道我的尺寸。” 苏青荷低头端详着自己的衣服，嘴里嘀咕着。 全然忽略了一旁众人的捂嘴偷笑和脸红心跳。 等云秋姑姑和一众丫鬟下去后。 月儿拉着苏青荷兴奋道：“小主，听说锦贵妃的大宫女碧雨昨夜在长信殿外跪了一夜，皇上早上上朝前才让她滚回去。” “咦？锦贵妃不是很得宠吗？” 苏青荷觉得，既然锦贵妃那么得宠，洛长安怎么会让她的大宫女在外跪一夜，如此打她的脸。 “现在有了小主，锦贵妃恐怕都得往后站了。宫里的人都说，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个嫔妃如此上心。” 苏青荷想到昨天洛长安把她抱回来时，路上的宫女说赌锦贵妃不会被罚。 “月儿，你觉得皇上会为了我责罚锦贵妃吗？” “小主，昨日大家还一致觉得皇上不会，可今日便都改了口，毕竟那碧雨在长信殿跪了一整夜，人尽皆知，都说皇上是在给锦贵妃下马威呢。” 苏青荷若有所思：“那就是说，皇上这次，可能会责罚锦贵妃了。” “哼！谁让锦贵妃仗着自己身居高位，又有得力的父兄，便随意欺负小主呢，被罚是活该。” 苏青荷眼珠子转了个弯，跟月儿说着自己的计划。 月儿面露难色：“这不好，万一被皇上发现了” “你不要找长信殿的人不就好了，事成之后，咱们五五分。” 苏青荷眼里闪着亮眼的光芒。 许久，月儿才同意苏青荷的做法。 洛长安今日在朝堂上，属实是被那群酒囊饭袋气得火冒三丈。 先是没眼色的蠢货，又来劝他开枝散叶。 洛长安当众就把那几个不长眼的拉出来打一顿。 接着又有一个死谏的文官。 洛长安背后的影卫可不是吃白饭的，早就拿捏了朝廷众人的基本信息和少部分秘辛。 洛长安又当众下令，再敢作妖死谏，就把那文官家中十几个美妾全部处死。 顿时，死谏的文官老老实实跪在朝堂上不敢出声。 正当他准备散朝时，锦贵妃的大哥，户部尚书周承业有事要奏。 “皇上，青县发生涝灾，可那青县县令迟迟未上报，有玩忽职守之罪，请皇上责罚。” 第12章 白日放纵 青县县令？那不就是小丫头的父亲吗？ 洛长安笑得邪魅：“既然你说涝灾，那不该以赈灾为先吗？怎么是以处罚为先？” “这”周家父子顿时有些无措。 青县地处江南，江河众多，易发生涝灾。 再加上青县又是大燕边境，再过去就是南疆了。 南疆虽说送了和亲公主来，可南疆依旧是野心勃勃，不肯真心称臣。 万一涝灾严重，没有及时处理，南疆那群狼子野心的人突然来犯，可就大事不妙了。 “如今国库可还充足？” 洛长安这话问的是周承业，毕竟他是户部尚书。 “皇上英明神武，勤政爱民” “说重点。” “额，回禀皇上，国库充足。” 洛长安真是烦死这帮酒囊饭袋拍马屁了，次次都拍马腿上。 “拨二十万两银子去青县赈灾。” “是。” “周承修，你也一块去治水。” “是。” 周承修是工部尚书，锦贵妃的二哥，掌管兴修水利和土木等事务。 洛长安一下派出周家两个人，一是为了彰显对周家的看重，二是为了随时揪他们的错，以此来打压他们。 周家仗着权势大，行事愈发猖狂，风头都快盖过洛长安这个皇帝了。 “青县县令之事，还需细细查探。” 洛长安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不悦地迈着步子回了长信殿。 一开门，顿时所有阴郁都被软萌的小丫头扫空了。 只见小丫头缩在角落里，数着手中的铜板：“二百零五，二百零六，二百零七。” 真是个小财迷。 不过这小丫头哪来的银子。 洛长安轻咳一声。 苏青荷被吓得抖一激灵。 扭头见洛长安回来了，连忙把自己的铜板藏起来，生怕被收缴了。 “皇上。” 苏青荷有些心虚，绞着手指垂着脑袋不吭声。 “让朕猜猜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 洛长安抓了一把苏青荷的痒痒肉。 苏青荷娇嗔一声：“皇上您太坏了。” 洛长安见小丫头守口如瓶，也不继续问了。 到时候找长信殿的下人问问，就一清二楚了。 “皇上，您怎么知道臣妾的尺寸啊？” “朕这两晚都丈量过了，怎么不清楚呢？” 苏青荷一下子羞得脸都红了。 洛长安趁机与她温存了一会。 这小丫头真的太好逗了。 苏青荷咯咯笑着，直到软软倒在洛长安怀里气喘吁吁。 “皇上，臣妾有个事情想跟您说。” “啊！” 苏青荷一阵轻呼，整个身体腾空而起，被洛长安稳稳抱在怀里往内殿去。 “皇上，这是白天。” 苏青荷开始挣扎起来，不是说皇帝十年来只有锦贵妃一个人，那不就是不近女色吗？ 如今看来明明就是衣冠禽兽。 苏青荷如飘荡的小舟一般，找不着方向。 她声音断断续续：“皇上，可否不要责罚锦贵妃？” “为何？” 洛长安的气息不见紊乱。 “没有为何” “叫我长安。” “不不可以。” “朕让你叫你就叫。” “长安。” “大声点。” “长安。” “叫多几声。” “长安，长安，长安” 长信殿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而此时，锦贵妃恰好也来了。 赵全等人竭力拦着，可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还是传入锦贵妃的耳朵里。 她蓦然攥紧了手，任由凤仙花染就的指甲陷入手掌。 鲜红的血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锦贵妃的双腿久久无法挪动。 洛长安利用碧雨敲打她，她本想来讨好洛长安一番。 没成想，一来到，竟发现向来守规矩的洛长安也有放纵的一天。 青天白日就行房，自己伴君十年，都未曾见洛长安如此失态。 赵全苦哈哈一张脸：“贵妃娘娘，要不您先回去，皇上暂时没空。” “好，好得很。” 锦贵妃是咬牙切齿，迈着大步气冲冲离开的。 事后，苏青荷躺在洛长安怀里，被他小意哄着。 “朕的娇娇，别生气了。” “哼！皇上，臣妾都要疼死了，哼！” 娇娇是洛长安情浓之时取的名。 怀中的苏青荷娇软得很，叫她娇娇，名副其实。 “下次不会了。” 苏青荷还想哼哼唧唧，就被洛长安堵了嘴巴。 趁着苏青荷累极了，睡着了，洛长安才起身穿衣，召来云秋。 他想打听今日苏青荷都干了什么。 听着云秋一字一句的描述，洛长安觉得这小财迷越来越有趣了。 缺钱不找自己要，倒是想方设法在后宫开“盘口”。 洛长安喃喃自语：“看来朕是罚不得锦贵妃了，否则这小丫头岂不是要亏死。” 因着昨夜碧雨被罚，后宫众人都觉得这次洛长安是要因为新宠而惩罚锦贵妃了。 其实洛长安也有意要敲打一番锦贵妃。 但苏青荷的“盘口”，大多数人都买了惩罚锦贵妃那边，赔率可是超过了十倍。 “赵全。” “奴才在。” “去内务府准备好上等赏赐，送去椒房殿，那两匹价值千金的云绫锦也送去，务必要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 赵全愣了一下，随即领命。 后宫权衡之术，不必洛长安细说，赵全都知道该怎么做，该说什么。 赵全和云秋退出去后，洛长安脸上隐隐的笑意尽数消失。 他忧心的，是青县的事情。 “张三。” 殿中瞬间出现一个黑衣人。 “在。” “去查查周家父子，近日里都做了什么。” “是。” 张三来无影去无踪，瞬间又消失不见。 苏育谷名声不错，青县虽是个下县，人口不多，可苏育谷却是一心为民。 这样的父母官，为何要故意瞒报？ 极有可能是遭人陷害。 若真是周家父子，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李四。” “在。” 跟张三一样，李四瞬间出现。 “去查查青县县令是否在涝灾发生的第一时间就给京城送信？” “是。” 青县县令，不就是小丫头的父亲吗？ 第13章 不靠谱的宿主和不靠谱的系统 晚膳时分，洛长安还是跟苏青荷说了青县的事情。 作为一个穿书之人，乍一听青县，还觉得有些熟悉。 但也未曾停下手中夹菜的筷子。 【宿主，青县，你还记不记得青县，是你在这个世界的老家。青县县令是你父亲，你不该这样的反应。】 连系统都忍不住出来，对苏青荷这个不靠谱的宿主一顿吐槽。 苏青荷这才停下手边的动作。 【你个不靠谱的宿主，只知道吃。】 苏青荷抬眸看了一眼洛长安，只见他正诧异地看着自己。 也是，任谁听到自家父亲出了事，都不该这样若无其事的反应。 苏青荷咽下口中的米饭，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圆过去。 “皇上，您肯定是匡臣妾的，臣妾的父亲爱民如子，若是真发生涝灾，肯定第一时间上报京城。” 洛长安听苏青荷这一解释，这才明白刚才她为何如此淡定。 想来她是对自己父亲十足地了解，知道他不会瞒报。 可这次，确确实实是没有收到青县的消息。 想来还是得等张三和李四回来汇报结果。 “你父亲的品性，朕有所耳闻，但这次青县涝灾，确实没有第一时间上报。” 苏青荷作为苏育谷的“女儿”，该有的担心还是得有。 “皇上，此事定然有隐情，还请皇上还臣妾和阿父一个公道。” 苏青荷必须得为这个便宜老爸说说好话，在这才符合当女儿的规矩。 “朕定然会查清事情始末。” 洛长安拉着苏青荷的手安慰道。 苏青荷唤出系统：“不靠谱的系统，青县这件事，你知道后续吗？” 【额，不靠谱的宿主，这个我不能说。】 “系统，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说也是你安排我来到一本没看过的书里，你倒是得给我点提示啊。” 【宿主，这本书你是看过的，只不过是你年纪不大时看的，或许你都忘记了，系统是不会给你安排没看过的书的。】 苏青荷看过吗？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万一我在这件事里被牵连了，就这么不明不白挂了，那我还怎么回去现实世界啊？” 【宿主，我是锦鲤系统，你有我的锦鲤属性加持，大概率是会逢凶化吉的。】 “那好，希望你这个不靠谱的系统能稍微靠谱一点。” 【安心啦宿主，好好积累你的积分。】 这一夜，洛长安异常地“勇猛”，似是在发泄，可这放纵中又隐隐带着一些克制。 若此时有人看着，便能见到苏青荷纤细白皙的小腿，被洛长安扛到宽阔的肩膀上，且膝盖被人小心翼翼避开。 第二日，依旧是洛长安自己起身洗漱更衣去上朝，由得苏青荷睡到日上三竿。 苏青荷揉着雾蒙蒙的双眼醒来时，月儿兴奋地跑来。 “小主，咱们赚翻啦。” “什么？” 苏青荷听到“赚”这个字，顿时清醒了。 “昨日大家都以为皇上要责罚锦贵妃，都押了宝，而小主您又劝住了皇上，听说皇上赏了不少金银珠宝给锦贵妃，没有罚她。咱们赚翻了，十倍呢。” 苏青荷掰着手指头算，十倍，那就是两千多个铜板，二两多的银子呢。 可是转念一想，锦贵妃白得了这么多珠宝，要是这些珠宝是赏给自己就好了。 算了，人该学会知足。 锦贵妃是什么身份，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是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更何况，如今苏青荷享受的，是这个赚钱的过程，就像打麻将胡了的兴奋。 洛长安回来时，便见到小财迷的杏眼弯成两个月牙，仔细地数着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两千个铜板。 洛长安轻咳一声：“看来你赚了不少钱，不如分一半给朕。” 洛长安背着手向苏青荷走去。 苏青荷赶紧把铜板装进袋子里，生怕被人抢走了。 “缺钱？” 苏青荷点点头：“皇上您是不知道，臣妾每月的俸禄只有五两银子，内务府克扣一些，再加上青镜殿缺东少西的，处处都要银子，臣妾每个月都剩不了几个铜板。” “既然缺钱，为何不找朕要？” “无功不受禄嘛。” “昨日你让朕不要责罚锦贵妃，就是为了赚这二两银子。” 被人看穿的苏青荷，身体左摇右晃，掩饰自己的心虚。 苏青荷这钱来得不算光明磊落，只希望洛长安不要收了她的这点积蓄。 洛长安抱着苏青荷，嘴里说着：“小笨蛋，以后想要钱来找朕就好了。整个大燕朕最富有的就是朕了。” “真的吗？”苏青荷眼里冒着点点星光：“皇上，那您能不能送臣妾一个大金猪？” “大金猪？” 洛长安从来没听说过大金猪。 “臣妾画给您看。” 洛长安还期待着苏青荷能画出什么好东西。 一顿鬼斧神工的画技，画出一只四不像，洛长安还得背着良心夸她画得真好看。 看着苏青荷在那沾沾自喜，洛长安想要扯开这个话题。 “娇娇，你喜欢什么样的建筑风格，朕看你的青镜殿是在太破烂了，给你换个好点的宫殿。” 洛长安想到苏青荷被罚跪的那次，他看到青镜殿宛如冷宫似的构造，根本不用细想，就知道像苏青荷这样的末等答应在宫里的日子有多难过。 苏青荷其实不想换宫殿。 青镜殿人少，像苏青荷这样的咸鱼，根本不用应付人情世故。 再加上月儿说，青镜殿夏天比较阴凉，舒服得很。 苏青荷挺怕热的，古代夏天又没有空调风扇。 “皇上，臣妾不想换，青镜殿夏天很阴凉，臣妾喜欢那里。皇上那么有钱，不如替臣妾把青镜殿修缮一下。“ 苏青荷向洛长安撒着娇，睫毛扑闪扑闪的。 跟洛长安这几天相处下来，苏青荷已经摸清楚了，洛长安很喜欢征服别人的感觉，所以苏青荷继续满足他这种征服欲就好了。 如今有求于他，事后再把他夸一顿，崇拜一下，他就能产生愉悦的征服感。 “那朕得收点好处。” “唔救命。” 青天白日，洛长安再次为苏青荷坏了规矩。 第14章 苏青荷劝洛长安要雨露均沾 没隔几天，洛长安真的给苏青荷送来一个金猪。 苏青荷那日画的，实在不能入眼，洛长安只好以自己的想象，给苏青荷打造了一只大金猪。 苏青荷左摸摸右看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赤金。 随便从上边抠一抠都能换来二两银子。 这日，张三和李四在跟洛长安禀报查到的消息。 龙案上摆着两封相同的信。 两封信都阐述了青县涝灾发生的情况。 但其中一封信，苏育谷的署名，“谷”字下面的口没封上，而另一封，是闭紧的口。 再仔细查看墨迹，便会发现，未闭口的那封是十几日前的，闭口的是不到十日的。 未闭口那封是张三从周家的书房里偷出来的。 李四也回禀道：“皇上，臣去过青县，苏育谷平日里署名，谷字下面的口，从来不封。” 洛长安的神情晦暗不明：“也就是说，周家确实扣下了苏育谷的信，而呈上来的那封，是周家找人仿写的一封，意图陷害苏育谷。” 张三：“皇上，微臣查探过，前段时间，锦贵妃给周家送过信，让周承业查探苏答应的家世。” 洛长安：“如此倒是能说得通为何周家要陷害苏育谷了，到底是后宫争风吃醋导致的。” 张三：“可若是要陷害，周家不如直接扣下信，过几日再呈上来。为何要多此一举找人模仿？” 洛长安：“影卫能人异士数不胜数，能通过墨迹判断写信的大概时间，想来周家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为保万无一失，特意伪造的。” 张三：“周家特意把信藏得严严实实，没想到还是被微臣找到了。” 洛长安：“李四，你去青县查探，结果如何？” 李四：“回禀皇上，苏育谷焦急万分，说自己早早便向京城送信，可赈灾银迟迟未下来。青县许多百姓流离失所，苏育谷大开粮仓，连自家的粮食也拿出来赈灾了。” 洛长安：“按理来说，周承业那批赈灾银早就该到青县的了，为何迟迟不到？” 提到这个，洛长安周身被戾气缠绕。 他向来不喜欢效率低下的官员，周承业却迟迟未到青县。 李四：“皇上，微臣从青县沿路回京，发现周家父子还在路上悠哉游哉，毫无赈灾的紧迫感。” 洛长安怒极反笑，指尖一用力，便折断了手中的笔。 两滴墨水落在信上，晕染开来。 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惩治周家这两兄弟了。 苏青荷今日见洛长安迟迟未回内殿看她，便在长信殿到处闲逛。 经过八日的调养，苏青荷的膝盖好了不少，连疤痕都祛得差不多了。 兜兜转转来到正殿，却见建章殿的李嬷嬷被赵全拦在门口。 李嬷嬷扭头就看到苏青荷往这边走来，便调转方向，向苏青荷走去。 “苏答应，太后娘娘有些话要提醒您。” 李嬷嬷一脸严肃，苏青荷不敢怠慢，正欲领着她去偏殿坐一坐。 可李嬷嬷拦住了苏青荷：“太后娘娘说，您终日住在长信殿，不符合规矩，既然您膝盖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搬回青镜殿了。 另外，皇上是九五之尊，注定后宫佳丽三千，您作为后妃，该劝皇上雨露均沾，而不是终日霸占着皇宠。” 李嬷嬷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苏青荷在原地愣了许久，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天天跟洛长安同吃同住，想着快点怀上崽崽。 可这么一来，倒是惹怒了太后。 自己还有一个任务是要赢得太后欢心的，如今倒是与目标愈行愈远。 不行，得补救一番。 苏青荷让月儿麻溜地收拾了行李，决定今晚就回青镜殿。 另一边，洛长安当了一回桌面清理大师，将奏折纷纷扫落在地。 据前线急报，南疆趁青县涝灾，趁机出兵攻打，如今三万南疆士兵兵临城下，领兵者是南疆的常胜将军魏沧澜。 洛长安本想打压周家，可如今南疆虎视眈眈，不得不用到锦贵妃的二哥周承钰。 看来打压一事，得往后放放。 “赵全，传朕旨意，命定国大将军周承钰，率三万兵马，即刻去青县，这次务必让南疆彻底臣服。” “是。” 洛长安来到内殿时，周身气压十分低，苏青荷赶忙收起自己往日的随意。 洛长安二话不说，遣退周围宫人后，抱着苏青荷就要开始行房。 近日来，洛长安无论白天黑夜，都要缠着苏青荷。 “不，皇上，臣妾有话要跟您说。” 洛长安意识到今日的苏青荷格外的抗拒，便停下手边动作。 他脸色晦暗不明，苏青荷虽然有些害怕这个暴戾君王，但太后的话不得不遵从。 “皇上。”苏青荷笑得有些谄媚，可这谄媚却不太熟练：“臣妾觉得，您该雨露均沾。” “你说什么？” 洛长安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冽。 随即眯了眯眼：“所以你是要推开朕？” 苏青荷顿了一下，接着便堆着笑：“皇上，您是天子，臣妾蒲柳之姿，哪敢推开您呢？” 洛长安双手用力，紧紧扣着苏青荷的肩膀：“你愿意让别人侍寝？” 苏青荷只觉得肩胛骨都要被捏碎了，但还是露出一抹自然的笑：“当然愿意啊。” 不是说帝王都不喜欢后宫争风吃醋吗？ 看来自己这么大度，肯定能让洛长安更满意自己。 洛长安深吸一口气，放软了声音：“娇娇，你告诉朕，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 苏青荷脑瓜子快速转动：当皇帝的人，要是知道自己亲妈对自己的后宫指手画脚，会不会觉得管太宽了？ 自己若是说出太后来，是不是会破坏他们的母子感情呀？ 若是不说，太后会不会因为自己识大体，就开始信任自己，这样就能完成任务了。 苏青荷联想了一系列后果，最终决定，摇头。 “你不在意吗？”洛长安眉心闪过一丝哀伤。 苏青荷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怎么会？皇上您是天子，注定后宫佳丽三千，臣妾不在意的。” 苏青荷想象着，自己这样贤惠大度，洛长安心中指不定怎么夸赞自己。 谁知，下一刻，洛长安颓然地松开苏青荷的肩膀，拂袖而去。 第15章 过分关心的洛长安 “赵全，让苏答应回青镜殿去。” 赵全愣了一下，察觉到洛长安比刚才在正殿时更甚的怒气。 “愣着干什么，去啊。” 赵全赶紧点头哈腰。 这苏答应，到底是怎么惹怒皇上了？ 赵全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硬着头皮问了一句：“皇上，是让苏答应自己走回去，还是用轿辇送她回去？” “你个废物。” 洛长安朝赵全的屁股踹了一脚：“青镜殿那么远，当然是轿辇啊。” “是。” 赵全生生挨了那一脚，揣着胖胖的身体往内殿去。 洛长安还在骂骂咧咧：“真是一群酒囊饭袋，真不知道俸禄养你们有什么用。” 赵全来到内殿时，却见苏青荷已经收拾好细软了。 他微微有些震惊，这苏答应，是早就知道自己要被潜回青镜殿了？ 赵全不知这两位主子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过问。 一路上，苏青荷是欲言又止，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洛长安那么生气。 最终还是赵全按捺不住问出口：“小主，您跟皇上到底怎么了？皇上为何这么生气？” 洛长安一生气，底下的人日子都不好过。 “我也想问，为何皇上那么生气？” 苏青荷把事情经过告诉了赵全，谁成想，赵全一拍大腿，指着苏青荷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也不是生气，就是恨铁不成钢。 赵全将苏青荷送到青镜殿门口，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赵全总不能说，锦贵妃得宠，用的都是洛长安的替身。 而苏青荷是洛长安的第一个女人。 这个秘密，后宫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都是太后和洛长安身边忠心耿耿的人。 可再不知情，也不能将洛长安的一颗真心摔到地上碾碎呀。 连赵全这个太监都懂的道理，傻乎乎的苏青荷就是不明白。 赵全苦哈哈回到长信殿，跟洛长安回禀苏青荷已平安送回青镜殿。 “赵全，去跟内务府打声招呼，往后后宫所有人的份例都不许克扣，往日克扣的，也全部送还。” “是。” “还有司膳局，让他们按长信殿的标准给苏答应送膳食。” “是。” 赵全现在巴不得忙得脚不沾地，离这煞神远远的就好。 洛长安那张脸，黑得宛如锅底灰。 洛长安安慰自己，青镜殿布置得清新雅致，苏青荷定然会喜欢，到时候就该来长信殿感谢自己了。 克扣的份例还给了这个小财迷，她肯定会高兴，那就回想起自己。 再加上司膳局送的饭菜是长信殿才能吃得起的，小吃货肯定更欢喜了。 不过，向来胜券在握的洛长安，这次是失算了。 苏青荷回到青镜殿，先是感慨了洛长安效率真高，一下就把破屋子修缮得清新雅致。 月儿提醒苏青荷：“小主，咱们是不是该去感谢一下皇上？” “不用不用，皇上最近肯定要召见别的貌美嫔妃侍寝，咱们就老老实实待在青镜殿，可别去打扰他的好事。” 苏青荷可羡慕洛长安了，周围都是美女。 若自己每天都被美女簇拥着，真是妙啊。 长信殿内，王五执行任务回来了。 洛长安看着王五带回来的那份名册，越看越笑得邪魅，手指骨节捏得嘎嘣响。 “真是一群野心勃勃之人，在朕眼皮子底下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名册里八成的人都跟周家牵了线。” “皇上，微臣幸不辱命。” “如今还不是惩治周家的时候，这群人也暂时不能动，以免打草惊蛇。今晚，你去椒房殿。” 王五心中微动。 他与洛长安的身形最相似，十年来，洛长安都是让他贴上人皮面具，去椒房殿与锦贵妃共度良宵。 而洛长安自己待在长信殿的密室里批奏折。 王五忠于洛长安，可十年来与锦贵妃的朝夕相处，也让他这个素来没有感情的影卫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是。” 王五即刻隐身。 长信殿少了苏青荷，洛长安心不在焉的。 也不知道今夜若是小丫头知道“自己”宠幸了锦贵妃，会不会吃醋。 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次日，洛长安将苏青荷送回青镜殿，又召幸锦贵妃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果然锦贵妃才是皇上的心头好啊。” “那是，也不看看锦贵妃可是盛宠十年。” “对啊，皇上或许就是对苏答应一时新鲜罢了。” “可听说，昨日皇上让赵公公跟内务府和司膳局都打了招呼，要好好照顾青镜殿。” “还有这等事。” 贵人们的闲话最有意思了，宫女太监三三两两聊着。 苏青荷的膝盖好了，也是时候每天去建章殿给太后请安了，月儿早早就把她拉起来洗漱了。 太后听闻苏青荷一天之内就让洛长安雨露均沾了，对她还算是比较满意。 虽然太后也知道，宠幸锦贵妃的人是王五，但好歹洛长安做了做雨露均沾的样子。 建章殿内，为数不多的嫔妃齐聚一堂。 锦贵妃侍寝后，脸上都是迷人的红晕，想来十分满意，也不找苏青荷的茬了。 其余嫔妃眼神都在苏青荷和锦贵妃脸上来回游荡。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大家都想看看苏青荷会不会吃醋。 可苏青荷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规规矩矩向太后行了礼，就在最末尾的位置坐下。 太后看着苏青荷宠辱不惊的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 突然，建章殿外，太监唱了一句：“皇上驾到。” 洛长安日才来给太后请安一次，昨日刚来过，今日又来。 请安不是主要目的，看苏青荷才是重点。 太后忍不住白了苏青荷一眼。 苏青荷依旧无所察觉，垂着脑袋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其余嫔妃向来无宠，早已习惯，此时见洛长安来了，也没有特别明显的欢喜。 倒是锦贵妃，像只开屏的孔雀，恨不得飞奔出去迎接洛长安。 锦贵妃打扮十分张扬，身上穿的，还是几日前洛长安赏赐的云绫锦。 “寸锦寸金”的云绫锦，流光溢彩，极其引人注目。 可洛长安一进门，眼神牢牢锁在苏青荷身上。 锦贵妃艳丽的笑僵在脸上。 第16章 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太后见洛长安那双眼都要长到苏青荷身上了，立马遣退这群人。 苏青荷生怕锦贵妃这次又把自己拉去跪着，匆匆离开了。 其实锦贵妃根本无心找茬，她还故意在太后这里留了许久，企图跟洛长安再待多一会。 太后与锦贵妃对着洛长安滔滔不绝，但洛长安的心早就随着苏青荷远去了。 太后正欲劝洛长安不要太过纵容苏青荷，洛长安便以政务繁忙离开了。 太后叹了口气。 锦贵妃气得直跺脚，拜别了太后，就追了出去。 可洛长安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昨夜还如此腻歪，今日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南疆来犯，周承钰出兵还击的消息传遍皇宫。 长信殿外，方嫔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跪着求情。 南疆是方嫔的母国，此次领兵的魏沧澜，就是与方嫔当年有情之人。 方嫔在南疆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因此南疆王才牺牲她的幸福，将她送来大燕。 方嫔在大燕不争不抢，眼里没有洛长安，遗世而独立。 此次她知道南疆来犯，领兵者还是心上人，担心魏沧澜战死沙场，这才来求洛长安不要开战。 赵全苦口婆心劝着方嫔：“娘娘，这次是南疆先来犯我朝的，皇上已经派兵出征了，您求也没用了，不如您先回去？” 方嫔不为所动，依旧直挺挺跪在地上，一身傲骨。 她已经想好了，无论哪一方战败，她都是要自戕的。 但她不愿意看着魏沧澜死于洛长安之手。 据她所知，南疆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与大燕对抗，所以她这才来求洛长安不要开战。 锦贵妃也来到长信殿了。 锦贵妃一身绞金丝百鸟朝凤云绫锦，头戴赤金红宝石高冠，如盛开的芍药，盛气凌人。 而方嫔一身素衣，头上只簪了一根最朴素的碧玉簪，如梅花般凌霜傲骨。 “方嫔，本宫的哥哥已经出兵了，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做无用功了。” 方嫔心中只想冷笑，锦贵妃家世优越，倒是蠢笨如猪。 为君者，怎么会容忍如此嚣张的女子在后宫兴风作浪，更何况父兄也是位高权重。 功高盖主这个道理，锦贵妃竟然会不懂。 如今倒是不知收敛，反而傍着父兄得势，便趾高气扬。 自己就等着，看看这样的高门贵女能嚣张多久。 锦贵妃见方嫔不为所动，有些挂不住脸，冷哼一声就往前走。 “赵公公，本宫熬了鸡汤给皇上，你去通报一声。” “这” 赵全面露难色。 洛长安向来不喜后宫嫔妃主动来长信殿打扰他看奏折。 可锦贵妃看苏青荷近来一直待在长信殿，以为洛长安的规矩改了。 “怎么？赵公公，苏答应就能来，本宫就不能来？” “娘娘，皇上的规矩，您是知道的，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了。” “哼！真没想到，本宫竟然连苏答应都不如了，本宫父兄为大燕鞠躬尽瘁，难道本宫连见皇上一面都不行吗？” 锦贵妃意图硬闯，赵全赶紧拦下，正欲开口劝，殿内传来洛长安的怒喝。 “赵全，你是怎么当差的，朕的长信殿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了吗？” 锦贵妃脸一热，匆匆带着婢女离开了。 洛长安早就听到锦贵妃的声音了，不是苏青荷来找他，他的心情跌落谷底。 阿猫阿狗，指的就是锦贵妃。 锦贵妃见方嫔还在，洛长安就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眼泪就这么冒了出来。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洛长安白天和夜晚性子完全不同。 长信殿内，洛长安龙案上的奏折都要堆成山了，但他全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要用奏折来麻痹自己的郁闷。 今日在建章殿，苏青荷的脑袋跟鸵鸟一样，埋得老低了，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且昨夜自己“宠幸”了锦贵妃，而苏青荷依旧毫无吃醋的模样。 难道苏青荷真的不喜欢自己吗？ 自己这段时间对苏青荷的宠爱，她真的毫不感动吗？ 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而此时，苏青荷还躺在新床上，悠闲地晃着玉足，沉浸在自认为贤惠的世界里。 自建章殿请安回来，苏青荷踹掉鞋子就往床上躺，月儿被派出去打听各宫八卦了。 此刻月儿回来了，跟苏青荷提起方嫔。 “小主，听说方嫔被禁足了。” “为何？方嫔是怎么招惹皇上的？” 苏青荷记得方嫔，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怎么会招惹洛长安呢？ “听说南疆来犯，方嫔是南疆公主，自是要为母国求情。皇上一生气，就把方嫔禁足了。” “真可怜。” “还有锦贵妃，昨夜不是侍寝了嘛，今日不知怎么，从长信殿出来时，哭得妆都花了。” “哎哟，锦贵妃那么美，定然是哭得梨花带雨，怎么没把皇上的心哭软啊？” 月儿看苏青荷一副八卦的模样，十分诧异。 正常来说，听到自己的夫君宠幸了别的女人，不该伤心吃醋吗？ 怎么感觉自家主子没有心？ “小主，锦贵妃得宠，您不伤心吗？” “为何要伤心？” “皇上是您夫君啊，您喜欢的人宠幸别的女人，您难道不伤心？” 月儿再次提出疑问。 正当月儿问出这句话时，洛长安已经站在门外了。 苏青荷在长信殿陪了他那么长时间，突然离开了，洛长安很不习惯。 即使怨着这小丫头没心没肺不来找自己，但还是没忍住，主动来了青镜殿。 还特意让太监不要唱“皇上驾到”。 他很期待苏青荷能说出伤心两个字来。 然而，苏青荷道：“皇上虽然是我夫君，但我不喜欢他呀。” 月儿听闻，急忙捂住苏青荷的嘴：“隔墙有耳呀小主。” 门外的洛长安，心一下跌入谷底，被人踩在地上碾成渣渣。 赵全也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 苏青荷将月儿的手扒拉下去，郑重其事道：“可选秀明明就是盲婚哑嫁，我从来没跟皇上接触过，何来喜欢？” “那皇上这段时间确实很宠爱小主，难道小主您不感动吗？” 月儿可真是洛长安肚子里的蛔虫，把洛长安心里想问的都问出来了。 洛长安在门外聚精会神地听墙角。 接下来，苏青荷的话，就像寒冬腊月给洛长安当头一盆冷水。 第17章 洛长安要御驾亲征 “他是皇上，他要宠幸谁是他的事，我可不能喜欢他。” 洛长安听到苏青荷这事不关己的话，彻底失望，拂袖而去。 赵全哭丧着一张脸跟了上去。 青镜殿内，月儿还在坚持不懈地问为什么。 “就算他如今宠我又如何？万一哪天我失宠了，那不得十分煎熬。” 想起在现代，电视剧里，冷宫嫔妃疯的疯，傻的傻，自己可不想变成那样。 夜里，苏青荷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她总觉得今日月儿说的方嫔求情被禁足的事有些熟悉。 难道真如系统所说，这是以前自己看过的一本书？ 阿父的事情，皇上也没告诉自己什么结果，但看样子，皇上并不打算责罚，想来是事情真相已经查清了。 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 长信殿里，洛长安也同样辗转难眠。 苏青荷今日说的话，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在耳边久久不绝。 这没良心的丫头，真是半点都不珍惜自己的宠爱。 可想到那香香软软的小丫头，倒是半点都生气不起来，只是很郁闷。 想到那段时间的甜蜜时光，心里就发沉。 这是洛长安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一开始只是为了那双清澈毫无算计的眼眸。 可后来逐渐觉得这个丫头总能让自己开心，自己变得有些离不开了。 心情不佳的洛长安，第二日上朝就罚了好几个玩忽职守的官员。 那官职是一贬再贬，直接发配去小县城了。 洛长安每天都把自己关在长信殿批折子，到了晚上就让王五代替自己去椒房殿。 好几天来，苏青荷都没有任何表示。 这个丫头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召幸”别人。 这日，洛长安是真的忍不住了，带上赵全就往青镜殿去。 苏青荷已经在吃第三碗冰酥烙了，吃到喜欢的东西，双眼弯成了月牙。 “真好，不在长信殿没人管着我，想吃多少冰酥烙，就能吃多少。” 苏青荷感慨这句时，洛长安已经站定在门口了。 清晰的字眼落入耳朵，洛长安正要推门的手顿住了。 真是好样的，想来这小丫头不被自己管着，倒是更加自由自在了。 “苏青荷。” 洛长安一声呵斥，猛地把门推开。 苏青荷刚要送入嘴巴的勺子，僵在那。 她木讷地看着洛长安一脸怒火，剑眉竖成倒八字。 “皇上。” 洛长安留意到桌上的三个空碗，苏青荷想要收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朕没看着你，倒是有勇气吃下三碗冰酥烙了。” 往日在长信殿，洛长安顾着苏青荷身子弱，不给她吃那么多凉的东西。 如今倒是一次性吃了三碗。 苏青荷讪讪地笑了笑：“皇上，您您要来点吗？” 洛长安没有理会苏青荷的邀请。 “赵全，从今日起，让司膳局不许再给青镜殿送冰酥烙。” 洛长安再次拂袖而去。 走至一半，又想转身回去控诉苏青荷最近的冷血无情。 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心里却是已经把苏青荷控诉了千百遍。 赵全苦哈哈地望了苏青荷一眼，终究是叹了口气。 苏青荷许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哇”一声便哭了出来。 这男人真是不知道发什么疯，无缘无故就停了自己的冰酥烙。 自己可是要给他生猴子的，他就这么对待自己。 月儿欲言又止：“小主，要不你去讨好一下皇上。” 苏青荷抽抽搭搭，她可不是为了一碗冰酥烙就能出卖自己的人。 下一刻，她毅然决然向外走去。 为了一碗冰酥烙，她决定，破例出卖自己一次。 一踏出青镜殿，迎面便撞上赵全。 “小主，你怎么把皇上的一腔热情往地上踩呢？” 苏青荷被说得云里雾里，自己怎么就犯下这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赵全看苏青荷木讷呆傻的样子，忍不住拉着她好一顿劝。 赵全口水都要说干了，苏青荷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也就是说，皇上很喜欢我，我就那么把皇上推开了，所以皇上不高兴了？” “那是，皇上为您做了这么多事情，您好歹向皇上感谢一番啊，这么多日皇上是茶不思饭不念，见不到小主您，皇上都瘦了一圈了。” 赵全一张脸宛如苦瓜。 “可皇上不是有锦贵妃作伴吗？” “锦贵妃那是” 赵全紧急止住话头，这等宫廷秘辛不可说。 “小主，您听奴才的，去向皇上示个好，让皇上知道您是在意他的。” “那我现在就去长信殿，皇上是不是就能让司膳局恢复我的冰酥烙了？” 赵全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冷静冷静，这小主怎么还在惦记着冰酥烙呢，正常的妃嫔早就担心自己失宠了。 “小主，您去问问皇上就知道了。” 苏青荷跟着赵全来到长信殿，却被王五拦下。 王五是影卫，同时也是御前侍卫。 赵全向王五解释：“这是皇上最宠爱的苏答应，长信殿也只有这位能进去了。” “赵公公，出事了。” 赵全见王五脸上的肃穆比往常更甚，知道里面或许发生了大事。 苏青荷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王五扫了苏青荷一眼，最终还是对赵全说出了真相：“南疆不止三万兵马，而是八万，定国将军不敌，皇上恐怕要御驾亲征。” 苏青荷心中咯噔一下。 近来她常常做梦，每次做梦都会延续前一晚的梦。 梦里一直都是与战争相关，而梦中情节，竟与最近发生的事有些相像。 梦里也是敌国谎报兵马数量，最后被侵犯的大国皇帝御驾亲征，遭到敌国偷袭，身受重伤。 系统曾说过，如今自己经历的，是以前看过的书中情节。 难道自己的梦，就是这本书？ 苏青荷忍不住问：“皇上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 苏青荷思绪混乱，浑浑噩噩转身往青镜殿走。 洛长安可不能死了，要是死了，自己找谁生孩子完成任务。 她在努力地回想梦中情节，御驾亲征后是什么样的偷袭。 她要提前告诉洛长安，规避风险。 【宿主请留意，若是离开皇宫，系统将暂时下线，直到您回宫，系统才会重新上线。】 “为什么？” 【系统是辅助您宫斗生猴子的，辅助皇帝打仗之事，不在系统的运作范围之内。】 “这样吗” （接下来有几章男女主的甜宠对手戏会稍微少点，小宝贝们耐心等一会会，很快就能继续齁甜了。） 第18章 苏青荷扮成小太监 第二日，洛长安穿着玄色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在城门外准备出发去青县。 临走前，嘱咐赵全：“好好照顾苏答应，莫让母后和锦贵妃欺负了她。” 洛长安急着出征，倒是没注意到赵全一副欲言又止，藏不住话的模样。 待洛长安领兵出征后，锦贵妃第一时间就让碧雨去青镜殿把苏青荷“请”过来。 碧雨有些犹豫，试图劝阻锦贵妃：“娘娘，万一皇上回来了，苏答应告状怎么办？” 锦贵妃得意洋洋：“本宫的大哥和三哥奉命前往青县救灾，本宫的二哥在青县抵御南疆大军，就算本宫将苏青荷杀了，皇上也不会怪罪本宫。” 碧雨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按锦贵妃的吩咐去做。 可去到青镜殿，发现早已人去楼空，碧雨都要傻眼了。 除去定国将军周承钰带去青县的三万兵马，洛长安此次御驾亲征，另外携带三万兵马前去支援。 白日以最快速度行军，到了夜晚便找个空地扎营。 洛长安在主帐内，正研究青县布防图。 王五走进帐内，提醒洛长安：“皇上，夜深了。” 洛长安这才收起布防图，站了起来。 “皇上，此处临近水源，沐浴用的热水早已准备好了，皇上先沐浴，再歇息。” 洛长安点了点头，随即屏退所有人。 洛长安沐浴时，不喜欢有人伺候。 当然，他喜欢与苏青荷共浴。 也不知道小丫头这段时间会不会想念自己。 或许不会。 自己把她喜欢的冰酥烙停了，定是怨着自己的。 正当洛长安要放松下来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洛长安一下拧紧了眉头，眼神骤然变得凌厉。 猛地回头，抓起王五提前准备在浴桶旁的茶水，往声源处一扔。 茶杯被灌入了些许内力，顿时碎成粉末。 透过屏风，洛长安见是个瘦小的太监。 洛长安眉头依旧紧锁：“朕说了，不需要任何人伺候，出去。” 小太监顿时停下了脚步。 没过一会，洛长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脑中一下反应过来：有刺客。 反手一抓，便捏住“刺客”的手腕，把他整个身体往浴桶中带，意图将“刺客”淹死。 水中咕噜咕噜冒着泡。 洛长安又改了主意，决定留个活口来审问一番。 于是一只手掐住“刺客”的脖子，将他从水中提了上来。 待看清眼前人的容貌，刹那间，洛长安只觉得指尖发颤。 苏青荷的小脸皱成一团，因口鼻进水而剧烈咳嗽，咳得脸都有些发紫了。 洛长安心脏像是被人敲了一下，不敢相信苏青荷真的来了。 “娇娇？” 洛长安的声音是颤抖的。 “皇上。” 苏青荷的声音不由自主带上一些委屈。 她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也挂了一串水珠，未施粉黛的脸蛋处处透露着娇俏。 “你怎么来了？” “皇上，臣妾想你了。” 苏青荷实在害怕自己待在宫里，会被太后和锦贵妃磋磨得骨灰都不剩。 再加上她不想洛长安像梦里一样被偷袭，重伤而死。 这些话，是她来之前，赵全教她的。 “你怎么跟来的？” 洛长安脸色不善，就像当初在长信殿，他们因雨露均沾这个话题出现矛盾时的神情。 “皇上您别生气，赵公公跟王五打了招呼，将臣妾藏在军饷里过来的。” 洛长安满头黑线，好一个赵全和王五。 昨日特意让赵全走一趟青镜殿，跟苏青荷说一声自己要御驾亲征，想来俩人就是那时候商量好的。 还有王五，今晚这么大动静，他都不曾进来。 合着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苏青荷看洛长安这样，害怕他会责罚赵全和王五，连忙开口解释：“皇上，是臣妾自己求着要来的，您不要责罚他们好吗？” 自苏青荷被洛长安从水中捞起，柳腰就一直被人紧紧环住。 且洛长安看起来并不想责怪自己，反倒有种隐隐的兴奋。 所以苏青荷把所有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苏青荷主动将藕臂攀附上洛长安的脖子，柔软的唇瓣也印在洛长安的嘴角。 “啵！” “皇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臣妾想你了，想一直陪着你。” 苏青荷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洛长安都气笑了。 前段时间还恼了苏青荷的不开窍，如今是一点都不恼了。 苏青荷很配合地把脑袋埋在洛长安的胸膛里。 她不免感慨：这男人的胸肌真是人间极品。 “想让朕不生气，那朕得收点利息。” “唔。” 苏青荷的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 营帐内，水花纷飞，苏青荷像煮熟的鸡蛋，被剥得干干净净。 苏青荷如男子般被束起的头发，被洛长安一拨，尽数散落。 青丝铺在水面上，跌宕起伏。 洛长安素了几天了，这一夜都补了回来。 次日天一亮，洛长安精神抖擞醒来，苏青荷还哼哼唧唧喊着腰疼。 不过这哼哼唧唧略显沙哑，是昨夜哭着求着弄哑的。 洛长安看苏青荷如此柔弱的身躯，必定是不会骑马的，所以想给她找辆马车。 苏青荷拒绝了：“皇上，臣妾继续躲在军饷里就好了，若是找马车，实在太招摇了，臣妾如今的身份，是您的小太监，哪有让小太监坐马车的道理。” 洛长安觉得有道理，于是叫来王五安排。 此刻在长信殿内，月儿朝着天空念念有词：“保佑我家小主和皇上一路平安” 赵全幽幽从月儿身后走出来：“都说傻人有傻福，苏答应是我见过最傻的人了，想来也是最有福气的。” 接着，赵全又垮着一张苦瓜脸：“到时候皇上发现了苏答应跟去，也不知道会不会降罪于咱俩。” “赵公公，你要相信我家小主，定不会出卖咱们的。” 苏青荷临时决意跟着洛长安出征，因担心锦贵妃和太后会为难月儿，又特意把月儿交付给赵全照拂一二。 她决不能让无辜之人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第19章 皇上好男风 行军两日，终于到了青县。 苏育谷忙着配合工部和户部的赈灾，因此苏青荷在来迎接的一众人中，并未找到自家父亲。 洛长安在苏青荷耳边悄悄说了句：“等战事结束，朕带你回家看看。” 苏青荷弯了弯眉眼。 这和谐的一幕，落在周承钰和副将军董良逸眼中，让人心思百转千回。 周承钰：本将军的妹妹爱了十年的人，莫不是断袖？ 董良逸：听闻皇上不近女色，莫不是喜好男色？ 营帐里，众将领向洛长安禀报着最近的战况。 “南疆那群阴险狡诈的小人，除去第一次交战时，率三万兵马前来。其余时候，每次都带些小喽啰在城门下叫喊。” “是啊，正是第一次交战后，斥候才探清南疆实际带来了八万兵马。” “那群鼠辈，每日都来叫喊两三次，如今咱们的将士都十分疲惫。” “看来是要主动出击，把南疆那帮人打怕了才行。” 众将领交头接耳。 沉默许久的洛长安终于开口：“南疆谎报三万兵马，却迟迟不正式攻城，极有可能通过不断骚扰，来降低我军的警惕性，意图趁大燕将士疲惫时，突然袭击。从今日起，加强练兵和巡逻。” 洛长安说完，却迟迟没有人回应。 大家的眼睛都直直盯着从帐外端茶进来的苏青荷。 这不是今日和皇上耳鬓厮磨的小太监吗？ 苏青荷也意识到众将领或许对自己有些警惕，不肯在自己面前大声说军事机密。 端着托盘的纤细手指收紧了些，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将茶奉上。 洛长安看出了苏青荷的窘迫，向众人解释：“无妨，继续说。” 董良逸的眼珠转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盯着苏青荷。 众将领见洛长安发话了，也就没有什么忌惮的了。 待众人退出营帐后，董良逸吩咐自己的亲兵：“替本将盯着皇上身边那个清秀的小太监。” “是。” 苏青荷从未在洛长安脸上见过如此肃穆的神情，她也清楚事态严峻，因此只是乖乖在一旁研墨，并未出声。 直到周围变得静谧，只有知了若有若无鸣几声，苏青荷这才停下研墨的手。 她转了转发酸的手腕，提醒洛长安：“皇上，看样子是快要子时了，奴才给您打水洗漱。” 王五被派去巡营帐了，所以打水的事，自然落到苏青荷头上。 更何况苏青荷是洛长安名义上的小太监，做这些事无可厚非。 “好。” 董良逸的亲兵时时刻刻盯着苏青荷的动向，见苏青荷拿了一个木盆出来，便跟了上去。 只见这个小太监腰身纤细，皮肤白皙，两人顿时起了别的心思。 “这细皮嫩肉的小太监，不如陪哥俩玩玩？” 苏青荷忽然回头，惊恐地拿盆子护住自己的身体。 这猥琐的笑容，让苏青荷警铃大作。 “你们别过来，我是皇上身边的人。” “皇上又如何，军中这档子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这个小太监看来是没接触过啊。” 想到这，两个亲兵更加兴味十足。 军营里的汉子，许久不曾回家，早就阴阳失调了。 天天对着一群糙汉子，如今突然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小太监，顿时火气直升，想一顿纾解。 一个太监而已，手无缚鸡之力，大不了事后威胁一下就好了。 太监的胆子小，定然不敢告状。 “你们不能过来。” 苏青荷大喊，尖细的嗓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更加绝望。 两个亲兵已经碰到苏青荷的衣角。 千钧一发之时，温热的液体撒到苏青荷脸上，眼前骤然一片猩红。 两声凄厉的哀嚎直冲夜空。 苏青荷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如铜铃，周身不敢动。 触碰到苏青荷衣角的手，已经被王五砍了下来。 滚落在地的两只手，手指还在一抽一抽。 王五擦着剑上的鲜血，目光森然。 “战事严峻，本该全军警惕之时，竟还有不知轻重之人想些有的没的。” 这是洛长安的声音。 苏青荷的眼泪一下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只见洛长安背着手，从王五身后走出来，双眼泛着幽幽的寒光。 “过来。” 这句话是洛长安对苏青荷说的。 苏青荷像只小兔子一样，小跑到洛长安身后去了，不敢再看这血腥的一幕。 王五向洛长安说道：“这两人是董良逸身边的亲兵，在主帐鬼鬼祟祟一整天了。” 洛长安何尝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 “那就送回董良逸帐内。” 谁敢对自己捧在心间的小丫头无理，就该知道后果。 董良逸在帐内睡得呼噜震天响，听到外面的喧嚣，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不曾想，王五一手拖着一个断臂的士兵，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们丢在董良逸床头。 吓得董良逸从榻上弹了起来。 王五朝董良逸抱拳：“这两人鬼鬼祟祟，皇上怀疑这两人是南疆派来的细作，潜伏在董副将身边。还请董副将擦亮眼睛，莫要被迷惑了。” “擦亮眼睛”四个字，王五咬得特别重。 意思就是提醒董良逸，莫要再不长眼，招惹皇上身边的人。 直到王五离开了，董良逸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愤恨地捶了一下床板。 咬牙切齿不知骂了一句什么话。 主帐内，洛长安沉着脸问苏青荷：“他们碰到你哪里？” 苏青荷见状，以为洛长安嫌弃自己了，噗通一声跪下，连带着声音也是颤抖的：“皇上，他们只是碰到衣角了，臣妾还是干净的。” 声音娇软，楚楚可怜。 这可是古代，条条框框对女子本就苛刻，要是一个失身被洛长安下令陈塘，自己就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洛长安一把将苏青荷从地上捞了起来：“朕又没有嫌弃你，朕是怕你受伤。” 一个皇帝，最痛恨的应该就是后妃给自己戴绿帽子，无论这个妃子是否自愿。 可如今洛长安的言语是温柔的，眼中也只有心疼和担忧。 苏青荷的心好像被拨了一下，雾蒙蒙的双眼看着洛长安。 她发现，洛长安的眼里，也只有自己。 这一夜，苏青荷和洛长安只是相拥而眠，并未有任何激烈的行为。 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变得有些微妙。 第二日，军中多了些奇怪的传言。 第20章 皇上不仅是断袖还很挑 军中传言，洛长安喜好男风，是个断袖。 大敌当前，传出这样的事情，对大军士气有不可磨灭的影响。 昨晚王五砍断董良逸亲兵手臂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今早董良逸也把那两个亲兵乱棍打死，不少人围着看。 众人皆说，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太监，便逼死将士，实乃昏君所为。 洛长安十年政绩，百姓人人称赞，如今为了一件小事被人诟病。 他怀疑是有心人为之，让王五多留心观察，还让赵六和孙七在暗处调查。 洛长安在主帐内扯出一抹冷笑：“整顿军纪之事，刻不容缓。” 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魏沧澜又派兵来青县城门口骚扰了，此次迎战的是董良逸。 青县这么多场战役，除了第一日南疆三万兵马攻城时有人受伤，其余时候的小战，并未造成伤亡。 这也得益于苏育谷常常让人加固城墙，魏沧澜才没那么容易将青县攻下。 而这次，董良逸受伤了，被魏沧澜一刀砍到左臂。 洛长安拧着眉，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两军之间“小打小闹”结束后，洛长安决定亲自巡营。 本来还在一边训练，一边偷懒摸鱼的将士，见洛长安走过，都变得卖力起来。 洛长安其实并未盯着他们，只是洛长安周身的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他还在营中设立对擂台，每日的操练结束后，对擂台就会开放。 无论是谁，上至将军，下至炊事兵，只要有心，都能上对擂台比拼。 这一举动，大大提高了军中士气。 只是洛长安断袖的传言，还在流行着。 南疆士兵已经三日未来叫阵了，洛长安生性多疑，南疆人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让他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洛长安近来成日拧着眉心，思绪重重。 这日，苏青荷正在给洛长安研墨，不小心沾染了些在指尖。 他不喜欢干干净净香香软软的苏青荷被弄脏，哪怕是指尖也不行。 洛长安拉着苏青荷的手，就往营帐外面的水缸去。 本就烦躁的洛长安，此刻动作有些粗鲁，拉疼了苏青荷。 “皇上，您放开奴才，疼。” 苏青荷往日里是改变些声线来说话的，如今一疼，便忘了。 软软的声音撩拨着几日未开荤的洛长安。 他扭头看了一眼苏青荷，目光灼热。 他喉结滚了滚，偏过头去，拉着苏青荷的手就往水缸里按。 略带薄茧的手指摩挲着苏青荷嫩白的指尖，洛长安顿时心猿意马。 苏青荷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皇上，周围有人看着呢，您放开奴才。” 周围有些窃窃私语，都捂着嘴看着苏青荷的方向。 “原来皇上喜欢细皮嫩肉的小太监。” “看来皇上对断袖还有要求。” “皇上是九五之尊，身份尊贵，有些要求怎么了。” 洛长安含着内力的声音直往外传：“若你们闲着，今日午后的对擂台，不见不散。” 声音扩散的范围很大，许多人都听到了。 纷纷闭嘴继续卖力操练。 皇上的功夫，以一敌百。 大家伙还是少说点闲话，以免挨皮肉之苦了。 苏青荷羞得脚趾都蜷曲起来了，垂着脑袋看着水缸里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嫩白的指尖虽洗干净了，却被洛长安的大手搓得发红。 苏青荷看着一圈圈的涟漪和发红的手指头，若有所思。 再联想近来做的梦，涟漪，红色 见苏青荷还呆愣愣看着自己的手指，洛长安一把揽过苏青荷的肩膀，往营帐里带。 苏青荷的眼神扫过青县堪舆图，县外有一条青月河。 涟漪，红色 御驾亲征后的偷袭，苏青荷总算想起来了。 梦中场景如连续剧一般，一幕幕在脑海里播放。 “皇上，南疆人是否三日未来青县叫阵了？”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洛长安对苏青荷没有这么多要求。 只是细看苏青荷的眉眼，染上了一抹忧虑。 “确实已经三日了。” “皇上奴才，奴才有话要讲。” 苏青荷欲言又止。 若是她说出了梦中看到了，洛长安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抓起来。 毕竟这是古代。 “有话便说，在朕面前不必忌讳。” 若不说，洛长安重伤致死，自己任务完不成，必死无疑。 若是说了，还能扭转乾坤，赢得一线生机。 思虑再三，苏青荷还是决定说出来。 “南疆人休养三日后，便会跨过青月河直奔青县，派人潜伏进青县，烧粮仓。” 梦里的南疆人会在半夜偷袭青县，火光冲天。 苏青荷便是根据涟漪和发红的指尖想起自己的梦。 此刻她脸上写满认真，与平常的傻乎乎和嬉皮笑脸不太一样。 手也紧紧抓着洛长安的胳膊。 洛长安蹙着眉，带着审视的意思看着苏青荷，脸色有些复杂。 他其实是相信苏青荷的。 可苏青荷毫无根据的话，若是让众将领知道了，也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苏青荷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 好一会，洛长安才换上一副平淡的面孔。 正欲问她你怎么知道，可一开口，却换了别的问题：“烧了粮仓之后呢？” “他们会趁乱从东门攻城。” 洛长安并未问你确不确定这样的话。 他低头看着堪舆图，分析着实际的情况。 苏青荷见状，便明白洛长安是相信了，于是垂着脑袋乖乖研墨。 南疆人只能从东门和南门进行攻城。 第一次攻城，是从南门来的，自此，青县的兵力大部分分布在南门。 可南疆人又突然多次从东门叫阵，青县的兵力大多转移至东门。 或许叫阵是假，探查我方情况才是真。 南门城墙最坚固，东门比南门稍弱，若要强攻，定然是东门更易攻下。 更何况粮仓囤积在东门附近，若南疆人真的要火烧粮仓，东门是最好的攻城点。 但东门防守最严，南疆人真的有那么大的把握从东门将青县攻下吗？ 难道城内有内应，南疆人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皇上。”王五大步流星从外面进来。 王五在洛长安耳边低语几句。 随即，洛长安呢喃道：“果然如此。” 第21章 围剿南疆大军 当洛长安召集将领说出他的计划时，大家都觉得匪夷所思。 皇上莫不是疯了？ “皇上，微臣不同意。” “是啊，南疆人多次从东门叫阵，咱们的兵力大部分分布在东门，南门守卫薄弱，南疆人定会利用这点，从南门进攻。” 洛长安解释道：“南门易守难攻，城墙十分坚固，否则南疆人早在第一次就把青县攻下了。” 众人听了，顿时不再说话，各自思量着。 洛长安继续补充道：“南疆人，意图今夜火烧东门的粮草，再趁乱攻入。”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可更多的是疑惑，为何洛长安会知道南疆的计划。 董良逸听到洛长安说出南疆的计划后，眉间升起一抹慌乱，随即又换上跟众将领相似的震惊之色。 这一闪而过的慌乱，并没有逃过洛长安和王五的双眼。 周承钰问道：“皇上，您是如何得知南疆人的计划？” “南疆将领中，有朕的内应。” 洛长安嘴角噙着一丝笑，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移不开眼。 周承钰俯身一拜：“皇上英明神武，思虑周全” “行了，别拍马屁了，有这功夫不如多操练手下那群酒囊饭袋。” 众人讪讪陪着笑。 “今夜，全军待命，务必守护好粮草。” “是。” “董副将军，既然你手臂受了伤，那就留在营帐看守，好好养伤，才能更好地保卫大燕。” “多谢皇上关怀。” 众将领退出去后，苏青荷才从营帐后面缓缓走出。 “皇上，既然您怀疑董副将军是南疆细作，为何还要当着他的面说出计划。” 洛长安长臂一捞，让苏青荷稳稳坐在他大腿上。 王五看着这齁死人的一幕，朝洛长安行了个礼，就一溜烟出去了。 他还得去完成洛长安交代的任务，可没空在这里吃狗粮。 “要想惩治董良逸，还得有确切的证据，否则难以服众。娇娇别担心，朕与王五已经有了计划。” 午后，一个小兵趁众人不注意，骑着快马往青县外疾驰而去。 “咻！” 远处传来弓箭声，马上的小兵被一击毙命。 王五从小兵身上摸出一封信，尸体被扔去喂野狗了。 洛长安看着王五呈上来的信，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皇上，董良逸果然有问题，竟派亲兵给魏沧澜报信，让他们今夜莫要偷袭。 微臣已经让影卫模仿董良逸的笔迹，告诉魏沧澜一切准备就绪。” “董良逸的亲兵，今晚让他们留守营帐，不能让他们参与此战，否则极易破坏今晚的计划。” “是。” “南疆人若要不费吹灰之力潜伏进来火烧粮仓，定然要有内应给他们打开东门。 王五，今夜你带兵埋伏在东门，打开城门让南疆人进来，定要将他们重重包围，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 按照董良逸和魏沧澜原先的计划，是董良逸的亲兵给南疆人打开城门。 随着南疆人的入侵，看守青县粮仓的另一批亲兵点燃粮仓，助魏沧澜一臂之力。 不过董良逸认为魏沧澜已经收到了信，今晚不会进攻。 所以当洛长安下旨让亲兵留守营帐时，董良逸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黄昏后，洛长安便率兵隐藏在东门各处，等待着南疆的自投罗网。 入夜，南疆副将果然兵临城下。 王五立刻让人打开城门。 南疆两万兵马涌入后，粮仓并没有像他们一开始想象的那样火光冲天。 副将心有怀疑。 下一刻，一支夹着内力的羽箭从黑暗中疾驰而来。 羽箭只是射中一个小兵，但刺耳的声音惊了南疆人的马匹，顿时骚乱了起来。 “糟了，中计了，快撤。”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东门已经被关闭，大燕将士从三方包围而来。 周承钰从西面包围，王五从北面包围，另一个校尉云永集，是云嫔的哥哥，从南面包围，将南疆大军堵在东门还击。 这段时间以来，青县处处受南疆人的骚扰。 如今好不容易将敌人困住，大燕将士顿时士气大增。 南疆人破开东门，正欲撤退，迎面便撞上了洛长安带来的兵马。 洛长安傍晚时分就已集结兵力埋伏在青县东门外，只等这一刻将南疆人团团围住。 黑夜中，洛长安的眸子显得更加妖冶，如辽阔草原上狠厉的饿狼。 他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阵前，四周寒光缭绕。 “杀，一个不留。” 洛长安一声令下，大燕将士如猛虎下山，与另外三面的将士来了一场瓮中捉鳖。 多日以来被南疆人骚扰的大燕将士，愈杀愈勇。 另一边，留守于营帐里的苏青荷正在默默收拾屋子，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苏青荷顿时清醒过来。 双手已经被捆住，吊了起来。 数不尽的刑具，周围陌生的面孔，面前还放着一个炉子，里面的炭火烧得通红。 突如其来的热浪让苏青荷有些许恍惚，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猝不及防从手腕处传来一阵擦伤的疼痛。 “嘶！” 苏青荷倒吸一口气，抬眸望向吊着的手。 麻绳箍着手腕，渗出鲜血。 眼前的人影逐渐靠近，苏青荷努力睁大眼睛，终于看清。 董良逸手里攥着布满倒刺的鞭子，鞭子上还挂着黏糊糊的皮肉，他正一脸得意往苏青荷走来。 “董良逸，你什么意思，我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你岂敢动我？” 苏青荷撑着力气，冲董良逸质问道。 “皇上迷恋男色，有损一国之君的威严，本将必须把你这个蛊惑君心的罪魁祸首清除掉。” “呵！”苏青荷冷笑：“皇上都未说什么，你倒是越俎代庖了。” “本将怀疑，你是南疆派来的奸细，意图迷惑主上。“ “我没有。” 据董良逸亲兵近日来的打探，苏青荷和洛长安同吃同住，想来洛长安十分喜欢这个小太监。 董良逸把苏青荷抓来，就是想将她折磨致死。 他料定，今夜洛长安必定无功而返，到时候，若是洛长安开口寻找苏青荷，就能在同样无功而返的三军面前，劝诫洛长安不要沉迷男色。 若是洛长安因董良逸杀了苏青荷，决定降罪，那么一国之君为一个太监惩罚副将的事情，将会传遍三军。 如此必定动摇军心，南疆想要攻下青县，便指日可待。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定要让你尝尝这暴室刑具的厉害。” “啊！” 第22章 苏青荷遇难 暴室传来苏青荷凄厉的哭喊。 董良逸正一脸兴奋，夹着烙铁烫在苏青荷的左胸处。 苏青荷闻着左胸烤熟了的糊味，疼得险些昏过去。 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额角留下细密的汗珠，唇色苍白，面色发青。 她心里直呼：洛长安，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董良逸觉得烙铁触碰到的地方不对劲。 一个太监，怎会有如此柔软的触感。 他神色一僵，忽然想到什么。 洛长安登基十年，从未有过断袖传闻。 如今与一个小太监纠缠不清，形影不离，原来是个女人。 他满脸兴味大声道：“弟兄们，你们今日可有福了。” 董良逸的亲兵面面相觑。 他解释道：“咱们皇上可不是断袖。” 这话一出，周围的亲兵都明白些什么，宛如草原上的饿狼，流露出凶光。 苏青荷害怕得抖如筛糠，自己的性别一下就被识破了。 此刻害怕大于疼痛，胸口的伤都没觉得有多痛了。 很快就有亲兵上手扯掉苏青荷的外衣，露出裹了一圈又一圈的束胸。 千钧一发之时，暴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董良逸，你找死。” 洛长安如天神降临般拯救了几近绝望的苏青荷。 “皇上。” 苏青荷如委屈的小兽，呜呜哭着。 洛长安见苏青荷青丝散乱，湿漉漉的，显然是被人泼了水。 胸口处还有触目惊心的伤口，细嫩的手腕也被磨得皮肉翻滚。 洛长安登基十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怒气，周身杀气环绕。 他长剑一挥，砍下了董良逸的一只腿。 接着将肩上的披风一甩，稳稳裹住苏青荷。 董良逸在听到洛长安声音的那一刻，脸上神情千变万化，他怎么也没想到，洛长安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腿已经滚落在一旁。 鲜血汩汩直流，董良逸这才察觉腿上传来的剧痛。 洛长安不顾在地上哀嚎的董良逸，砍断束着苏青荷双手的麻绳，将她拦腰抱起。 临走之时，吩咐王五：“待三军回营，立刻将董良逸的亲兵在三军面前乱棍打死。” “是，皇上。” 洛长安声音犹如寒冬的冰棱子，刺得在场众人瑟瑟发抖。 他抱起即将昏厥的苏青荷，大步流星离开了。 洛长安去东门之前，留下赵六在营帐附近保护苏青荷。 当苏青荷被迷晕后，赵六前去阻拦。 但董良逸的亲兵数量多，影卫擅长打探消息，对于近战寡不敌众。 他便吊着一口气飞奔至东门，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洛长安。 洛长安得知苏青荷遇难时，东门的战役已经结束。 他一个人快马飞奔回来，留下三军清扫战场。 军医被王五提溜着来到主帐。 军医皆是男子，此刻情况特殊，也不再顾忌男女有别。 洛长安拉着军医就开始为苏青荷诊治。 当军医揭开衣裳时，顿时露出惊异的神色，看了一眼洛长安。 “无需顾及，定要将她治好。” 得了洛长安的首肯，军医便开始消毒上药。 烈酒一洒，苏青荷只觉得疼得天旋地转，很快便没了意识。 麻沸散是稀罕物，军中并无此物。 洛长安拉着苏青荷的手，一脸愧疚道：“对不起，朕不该只留下赵六一人的。” 堂堂九五之尊如今蹲在床前，颓然地垂着脑袋，宛如一只委屈的狗狗。 军医替苏青荷上好了药，苏青荷的束胸也不能再穿了，以免影响伤口恢复。 洛长安打来水，细细替苏青荷擦净身上的每一处脏污和血迹。 军医说，今夜苏青荷可能会发烧，若是明早醒来了，那么性命就无忧了。 若是醒不来，那就要开始准备后事了。 洛长安坐在床边喃喃自语：“会醒的，娇娇一定会醒的” 王五在帐外询问：“皇上，董良逸可要杀？” 听到此话，洛长安原本温柔的脸瞬间变得凛冽。 他沉声道：“让军医治好他，朕怎么会让董良逸轻轻松松死掉呢？” “皇上，留守营帐的亲兵在喝酒划拳，全然不知道东门发生了那么大的战役，恰好董良逸又在暴室里，所以未曾去东门阻止我们的计划。” 洛长安冷哼一声，如此便让苏青荷生生挨了这烙铁酷刑。 “王五，召集将领，到董良逸的营帐来。” “是。” 苏青荷在洛长安的主帐休养，不便在主帐审问董良逸。 直到王五提着董良逸扔到洛长安脚边，在众将领面前，董良逸依旧面不改色质问洛长安。 “皇上，您无功而返，本就动摇了军心，如今您沉迷女色，让她女扮男装留在军营侍奉您，如此不顾全大局，实乃昏君所为。” 周承钰和其他副将对营帐中的事有所耳闻。 可如今见董良逸断了一只腿，还将洛长安与昏君混为一谈，大家都不明所以。 洛长安嗤笑一声，看着董良逸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属实滑稽。 洛长安甩出那封被王五截下来的信，还有一把在董良逸营帐中搜出来的，与魏沧澜往来的信。 董良逸顿时慌了。 众将领捡起地上的信件，都气得火冒三丈。 敢情近日来南疆人的骚扰，与董良逸的计谋有关。 只有周承钰，面色苍白。 因为董良逸，是周承钰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而董良逸向南疆人投诚，自己是啥也不知道。 可洛长安会信他吗？ 周承钰试探性地抬头望向洛长安。 只见洛长安噙着一丝笑，看着自己。 而这抹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周承钰迅速垂下头，心里恨不得将董良逸千刀万剐。 要是自己真的被董良逸牵连，整个周家都有危险。 洛长安幽幽道：“谁说朕无功而返，南疆今夜偷袭的两万兵马，被朕全歼。” 洛长安此刻的目光，像是要把董良逸生吞活剥了。 董良逸心如死灰。 怎么会这样？魏沧澜那么厉害，就算被洛长安识破了，也不该被全歼啊。 “来人，将董良逸严刑拷打，不能让他死了，得让他吐出些什么东西来。” “是。” 周承钰默默擦了一把冷汗，洛长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一把把插在他身上。 “你个昏君，你带着女人来军营” 董良逸紧紧揪着这一点，对洛长安破口大骂。 “你一个叛徒，哪来的资格对朕指指点点。” 众将领都低着头不发一言。 接着，洛长安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话。 第23章 必不能让叛徒痛快 “朕在朝堂上，向来被称之为暴君。若你们没办法管好自己的兵，那么朕有的是办法惩罚你们。” 这句话说的很清楚了，谁敢再动洛长安心尖上的人，谁敢再乱嚼舌根，洛长安有千千万万种折磨人的方式。 众将领都点头称是。 洛长安是什么人，是直接在朝堂上就把官员打一顿的暴君。 朝堂上都那么暴戾，私底下折磨人更加可怕。 周承钰已经猜到，躺在主帐内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那位得宠的苏答应。 洛长安如此宠爱一个女子，看来自己妹妹在后宫如临大敌也是情理之中。 但现在更重要的，不是担心自家妹妹，而是洛长安因董良逸投敌而怀疑起自己了。 “皇上。”周承钰向洛长安请旨：“董良逸是臣一手提拔，请恕臣没有及时发现他有不臣之心，还请皇上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亲自审问董良逸。” 与其等洛长安亲自调查自己，还不如痛痛快快承认自己失察。 周承钰知道自家父亲有谋反之心，但都是暗中部署，且并不是投靠南疆这个鼠狼之辈。 周家又权势滔天，人丁兴旺，家族如此庞大，一些结党营私之事，也时有发生。 还有些纨绔子弟做了不道德或者小违法的事。 以周家的权势，压下去后再把人提回家教训就是了。 但若是洛长安亲自调查，以往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可就无法妥善了。 洛长安似笑非笑，看得周承钰心里发毛。 良久，洛长安才开口：“既然定国将军有心将功补过，那就去。” “多谢皇上。” 洛长安一夜无眠，一直关注着苏青荷的状况。 直到凌晨，苏青荷果然高烧不止。 浑身发烫，脸颊通红，嘴唇也干裂了。 洛长安打了水，一点一点细致地给苏青荷擦身体。 直到东方吐白，苏青荷的烧才退下去。 “水，我要水” 苏青荷皱着眉，在床上呢喃着，声音沙哑。 洛长安见苏青荷醒来了，也就意味着她脱离了危险。 重获至宝的洛长安赶紧给苏青荷倒了一杯温水。 苏青荷抓着洛长安的手腕，就把杯子往嘴里送。 喝的太急，水从嘴角溢出，顺着削瘦的下巴流至脖子，再没入交叠的衣领中，消失在深不可见的沟壑里。 苏青荷雾蒙蒙的双眼看着眼前的洛长安。 一夜无眠而导致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渣，眼中布满血丝，多了几分憔悴。 “皇上，疼” 苏青荷眼里溢出泪水，委屈地瘪了瘪嘴。 “朕知道。” 洛长安脸上写满了自责和心疼。 他把苏青荷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在苏青荷的头顶。 他不想再让苏青荷离开自己的掌控了。 仅仅一次不够谨慎，就让苏青荷差点离他而去。 苏青荷平日里就娇气得很，烙铁印在她身上，得有多疼啊。 想到这，洛长安的脸色就变得幽暗和阴鸷。 他定要董良逸付出代价。 此时三军清理战场完毕，已然回到营帐，王五前来禀报。 洛长安吩咐王五：“集结三军，让他们看着董良逸的亲兵是如何被乱棍打死的。” “是。” 洛长安揉了揉苏青荷的脑袋，柔声道：“娇娇，等朕回来，朕这次不会走远了。” 苏青荷重重地点了点头。 洛长安让人每打一下，就沾一次辣椒水，定要让这群叛徒痛苦而死。 洛长安的声音夹杂着内力，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记住，这就是叛徒的下场，勾结外敌，必要以死来献祭我们死去的弟兄。” 洛长安的话，让在场将士都燃起熊熊怒火。 这段时间以来，处处被南疆人掣肘，还天天与这群叛徒同吃同住。 大燕将士恨不得自己上去将人打一顿。 洛长安将董良逸的亲兵杖毙后，从暴室里将浑身是伤，还吊着一口气的董良逸提出来，挂在城墙上。 暴晒三日后，董良逸死在城墙上，尸体还一直挂着，留给南疆人看。 魏沧澜见董良逸死状极惨，也知道他内应的身份被发现了。 他不禁再次感叹：洛长安的侦查能力果然是极强，暴君的称呼也真是名副其实。 自从揪出大燕营帐里的叛徒，洛长安勒令众将领每日严格操练，应对青县外虎视眈眈的南疆人。 洛长安对于苏青荷被害一事，他把账算到南疆人头上。 某天夜里，洛长安派暗卫偷袭了南疆人的粮仓，一把火烧了本就所剩无几的粮食。 第二日，南疆人气急败坏，剩下的六万兵马齐齐攻城。 但魏沧澜着急立功，南疆人被烧了粮草影响了军心，导致大败而归。 战事结束，就是战后重建了，这些事交给周承钰就好了。 青县的涝灾也解决得差不多了，只是经济受损，还需一段时间恢复。 苏青荷每日用着军医送来的药，伤口已经结痂了。 她也恢复了女子的装扮，脱下那身寒酸的太监衣裳。 苏青荷贴着洛长安的胳膊问道：“皇上，臣妾的伤若是留疤了，您会嫌弃吗？” 平日里在长信殿厮混时，洛长安总是对某个地方爱不释手。 “朕怎么会嫌弃，到时候回宫，让谢太医配些祛疤的药，定能恢复从前。” 苏青荷甩开洛长安的胳膊，娇嗔道：“皇上就是嫌弃臣妾的疤痕嘛，否则怎么会让谢太医给臣妾配药呢？” 洛长安见苏青荷拉着脸，顿时慌了。 怪不得说女人心海底针，真是说错半点话都不行。 洛长安扯过苏青荷，捧着她瘦了不少的脸：“自古女子爱美，难道娇娇想让自己留疤？朕让谢太医配药，不过是不想你看着疤痕伤心罢了。” 苏青荷勾住洛长安的脖子，在他唇瓣上啄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 “战事结束，娇娇何时想回去看看你家里人？” 洛长安不提这个事，苏青荷都快忘了。 想到家人，苏青荷心中有点难过。 这是原主的感受，原主自从入宫以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家里人。 苏青荷身份低微又卧病在床三月，不能常常跟家里人通信。 她想了想道：“皇上做主便好。” 第24章 在试衣间里 “娇娇，我们去青县逛逛。” “可这里不需要灾后重建吗？王五留下来看着吗？王五若是不跟着，咱们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苏青荷被吓怕了，一连串问了好多个问题。 “云永集是朕的心腹，他留在这看着就好，王五会跟着我们的。 你这个小丫头，是觉得朕一个人不够保护你吗？” 洛长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苏青荷不会是看不起他。 “皇上保护臣妾，王五保护皇上。” 苏青荷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哄着洛长安。 说走就走，他们收拾了细软，就坐着马车往城内去了。 沿路看见许多女子穿着软烟罗，苏青荷忍不住问：“皇上，您当时赏给臣妾的软烟罗，可是从青县进贡的？” “的确是，朕想着你老家在青县，且软烟罗穿在你身上，很合适。” 天下的女子都喜欢漂亮衣服，苏青荷摇着洛长安的胳膊道：“皇上，咱们待会去成衣铺子好吗？” 苏青荷眼里星河璀璨，洛长安哪里有犹豫，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他们先在青县最好的客栈订了一间天字房，这才去了如烟阁。 如烟阁是青县软烟罗款式最多的成衣铺子。 苏青荷今日着月白色襦裙，洛长安是月白色云纹锦袍。 两人皆是低调的情侣装。 洛长安牵着苏青荷的手走进如烟阁时，所有客人的眼睛齐刷刷望向他们。 男的矜贵，长身而立。 女的娇俏，粉雕玉琢。 掌柜的是个女子，多年经营，一眼就看出两人气度不凡，定是大客户，且男子是把身边的女子当成心尖宠的。 “贵客来了，里面请。” 苏青荷自走进如烟阁，眼睛根本不够用，挂着两个梨涡欣赏着精美的衣服款式。 洛长安一刻都没有松开苏青荷的手，掌柜看在眼里。 “这位客官，可是要为夫人买衣裳。” 苏青荷听着“夫人”一词，双颊有些发热。 自己不过是洛长安最低等的妾罢了，哪担得起夫人。 倒是洛长安，久违地露出一抹暖心的笑。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苏青荷道：“对，给我家夫人买。” 接着他把脸转向掌柜：“把你们这最好的软烟罗款式拿出来，给我家夫人看看。” “好嘞，客官请稍等。” 苏青荷听着一声声的“夫人”，忍不住用手指掐了掐洛长安的指尖。 这一来倒是把洛长安勾得心痒痒。 许久未曾与苏青荷行房了，苏青荷哪里是在掐洛长安的手指，明明就是拿着狐狸尾巴在洛长安心尖上若有若无地扫。 洛长安松开苏青荷的手，一把揽过她的细腰。 炽热的温度自腰间传来。 苏青荷软绵绵地推洛长安，却怎么也推不开。 “皇上，这是在外面。” 苏青荷在洛长安耳边低语。 娇笑的苏青荷踮着脚尖，抬着头。 而洛长安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只为方便苏青荷的耳语。 这一幕可谓羡煞旁人，不少年轻女子捂着脸，偷偷从指缝中看着这齁死人的一幕。 洛长安也贴着苏青荷的耳朵道：“无妨，你是我夫人。” 言罢，洛长安的舌尖，在苏青荷耳垂上撩了一下。 虽无人看见，但苏青荷全身酥麻，忍不住睨了洛长安一眼。 明明是恼怒，落在洛长安眼里就是无声的邀请。 “客官请看，这一款是近日最时兴的款式，夫人的身量纤纤，该饱满的地方都十分饱满，这种修身的款式，再适合不过了。夫人可要试试看？” 苏青荷跟洛长安待一起都觉得脸红心跳，此刻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掌柜打算亲自帮苏青荷更衣，却被洛长安拦下。 “我家夫人前些日子受了伤，还是我来。” 什么？！ 苏青荷大惊，洛长安眸底的欲念，已经被苏青荷看清了。 苏青荷嗫嚅着：“你一个大男人哪里懂，让掌柜来就好了。” 苏青荷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里去。 虽是低着头，可脖子和耳朵红得吓人。 掌柜的一下就看出，这是夫妻间的趣味。 她促狭地看着两人，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了洛长安：“客官放心，如烟阁的试衣间十分隐秘。” 洛长安很满意掌柜的眼色，心情大好。 苏青荷不可置信看着掌柜，这就把自己卖了？ 洛长安眼神一直落在苏青荷身上，吩咐掌柜：“将适合我家夫人的款式都拿来。” 掌柜明白这是把洛长安这位贵客哄高兴了。 贵客高兴，消费就高呀，谁会跟钱过不去。 “好嘞，我这就去。” 在苏青荷“不舍”的眼神中，掌柜脚底抹油溜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将试衣间的门锁交给洛长安。 当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苏青荷如临大敌。 正要转身往角落去，洛长安的手指已经探到苏青荷的脖子。 稍一用力，就把人捞了过来。 洛长安微凉的唇覆在苏青荷的唇上，灵活的舌头攻城略地，将里面的物什探得一清二楚。 苏青荷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软，全身发热。 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洛长安这才抬起头。 苏青荷大口大口地呼吸，没一会，洛长安又贴了上来。 “唔” 苏青荷不由自主咽呜了一下。 她胸前急剧起伏，努力地汲取空气。 鼓囊囊的软肉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洛长安精壮结实的胸膛。 苏青荷闭着眼，只觉得洛长安的手在不停地游走。 忽然身上一阵凉意。 紧接着，洛长安温热的手给苏青荷的后腰带来阵阵暖意。 苏青荷挣扎起来，这可是如烟阁的试衣间。 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把洛长安推开，情急之下，一口咬住洛长安的下唇。 一股腥甜弥漫开来。 洛长安闷哼一声，不满地蹙着眉，放开了苏青荷。 苏青荷睁着迷离的双眼，娇气地瞪了一眼洛长安。 只见他眸底的欲念汹涌澎湃。 洛长安气不过，伸手在苏青荷腰上捏。 “啊哈！” 苏青荷被洛长安锁在怀里逃不开，只能左扭右扭，想要摆脱洛长安灵蛇般的手。 “别动。” 洛长安的声音带着隐忍。 坚硬的物什抵着苏青荷的后腰，硌得极不舒服。 “夫君，该试衣服了。” 苏青荷软软地撒着娇，她可不敢再动了。 第25章 苏青荷是个小妖精 “真是妖精。” “什么？” “我说你是妖精。” “我唔。” 洛长安再次探向花蕊，品尝这甜美的佳肴。 直到苏青荷整个挂在洛长安身上了，这才被人放过。 苏青荷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娇声道：“夫君，快试衣服啦。” “叫我什么？” “夫君。” “大声点。” “夫君。” 又闹了许久，这才把衣服试上。 苏青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款式果然让人爱不释手。 自己身材极好，如今被软烟罗一勾勒，更让人移不开眼。 “喜欢吗？” “喜欢。” “这身鹅黄色很衬你。” “夫君，你带够银子了吗？” 洛长安捏了一下苏青荷肉肉的脸颊道：“你要买下如烟阁都够。” 苏青荷喜笑颜开：“夫君，我们再出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款式。” 苏青荷一蹦一跳去开门。 “掌柜，这件衣服我们要了。” “好的夫人，我手上这些也是新到的款式，夫人可还要试试。” “好。” 正欲转身进试衣间，一道尖锐的的声音响起：“这件衣服，本姑娘要了。” 苏青荷诧异，顺着声音望去。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映入眼帘，双手叉着腰，趾高气扬。 掌柜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自然，试探性地问：“周姑娘，您说哪件衣服？” 周婉莺指着苏青荷，尖酸刻薄道：“当然是这件。” 掌柜为难地看着苏青荷和洛长安，不知该怎么办。 苏青荷浅笑道：“这位周姑娘，这件衣服我已经要了。” “你付钱了吗？凭什么说你要了？” 周婉莺这才把脸转向苏青荷。 嘶 这张脸怎么跟锦贵妃有点相似呢。 洛长安沉着脸，递给掌柜一袋银子道：“这件衣服我们要了。” 听到这声音，周婉莺在看向洛长安。 不过洛长安是背对着周婉莺的，只留下一个风流倜傥的背影。 周婉莺眼中浮现一丝欣赏。 掌柜连忙道谢，又转过头跟周婉莺说：“周姑娘，我们如烟阁还有一件粉色的，一模一样的款式，周姑娘要不看看？” “啪！” 响亮的巴掌落在掌柜脸上。 掌柜的脸顿时出现五根手指印，她捂着脸，泫然欲泣。 “本姑娘的堂姐是宠冠后宫的锦贵妃，什么腌臜货都敢跟本姑娘抢东西？” 周婉莺顿时柳眉倒竖，与刚才对洛长安的欣赏截然不同。 苏青荷一顿，怪不得她觉得眼前女子与锦贵妃有些相似，原来是堂姐妹。 洛长安也面色一冷。 掌柜乞求的眼神落在苏青荷脸上，仿佛在说：夫人，我该怎么办？ 看得出来，掌柜一直被周婉莺欺压。 见了周婉莺，就像老鼠见到猫。 洛长安伸手揽住苏青荷的腰，对周婉莺道：“这件衣服是我家夫人先看上的，姑娘也该讲究先来后到。” 洛长安面色冷毅，对周婉莺露出一丝嫌恶。 周婉莺这才看清洛长安的容貌。 玉树临风，剑眉星目。 这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自己。 周婉莺决定，不仅要跟苏青荷抢衣服，还要跟苏青荷抢男人。 她身后的家丁围了上来。 苏青荷见状，拉了拉洛长安的袖子。 “夫君，由得她去，咱们要那件粉色的。” 苏青荷与洛长安身份不可暴露，想了想，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委屈夫人了。” 洛长安如今更有理由处理周家了，仗势欺人，定要让周家人吃些苦头。 苏青荷替掌柜解围：“掌柜，帮我把那件粉色的包起来，这件鹅黄色的就留给周姑娘了，一件衣服罢了。” “多谢夫人。” 掌柜仿佛扯住了救命稻草。 周婉莺一下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免觉得无趣。 待苏青荷将身上那件鹅黄色软烟罗换下后，准备离开之时，周婉莺一把扯住洛长安。 “公子姓甚名谁？” 洛长安沉着脸，挥手甩开周婉莺。 苏青荷死死盯着洛长安刚才被扯住的袖子，有些气鼓鼓。 洛长安正眼都没给周婉莺：“与你何干？” “相遇便是缘分，公子何不珍惜？” “与你相遇皆是霉运。” 洛长安揽着苏青荷的腰便上了马车。 周婉莺只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自己定要查到这个男人的身份，既然是有妇之夫，那就让他把妻子休了。 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如此优秀的男人。 周婉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掌柜只觉得真是人间修罗场。 赶紧把衣服包好，把这瘟神送走了。 一路上，苏青荷是肉眼可见的闷闷不乐。 洛长安要将她搂过来亲亲抱抱安慰一番，没想到被一把推开了。 其实苏青荷也不是吃醋，就是觉得被一个垃圾污染了。 放在洛长安眼里，就是吃醋了。 洛长安把苏青荷拥在怀里，低低地笑出声来。 苏青荷能明显感受到洛长安胸腔的震动。 “你笑什么，回去赶紧把衣服脱下来洗干净。” “好，朕都听你的。” 苏青荷发完了牢骚，听到洛长安一声“朕”，这才反应过来在自己眼前的这位，是九五之尊。 这可是在古代，皇帝一怒，横尸遍野。 苏青荷放软了声音：“皇上恕罪。” “恕什么罪？朕喜欢你这样，真性情，不遮遮掩掩。” “啊唔！” 趁苏青荷张嘴的功夫，洛长安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堵回去了。 灵活的小舌肆意舐吮。 马车行驶至客栈，苏青荷的身体已经软如棉花。 嘴唇红肿，脸颊也挂上一抹胭脂红。 洛长安拿马车上的一件披风，将苏青荷团团包裹，拦腰抱起。 苏青荷羞得把脸埋在洛长安的脖间，湿润的气息轻轻打在上面。 洛长安心猿意马，喉咙滚了几滚。 一进房间就把周围的侍卫遣开，并吩咐他们莫要让任何人靠近。 青天白日，天字一号房房门紧闭。 约莫一个时辰后，气鼓鼓的小包子变成哭戚戚的漏汤包。 洛长安一边小意哄着，一边给苏青荷擦着身体。 “是朕孟浪了，这不是憋太久了嘛，下次定不会这样了。” “哼！” 苏青荷眼尾艳红，哼哼唧唧。 裹着被子转过身去睡觉了。 洛长安骤然冷了眉眼，到门外唤了王五来。 “周家在青县的堂表亲戚，事无巨细全部查一遍。” 王五明显愣了一下：“是。” （我们的青荷宝宝已经有崽崽啦，再过十几章就要被发现了哦！） 第26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王五与锦贵妃同床共寝十年，说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 但王五是自小跟随洛长安的，洛长安才是他唯一认的主子。 自苏青荷从如烟阁离开，周婉莺便着人跟随。 为的就是探听洛长安是哪户人家的公子。 直到小厮回禀，住在客栈。 周婉莺喃喃自语：“原来是外来客人。” 既然是外地人，那就更得抓紧时间得到人了。 周婉莺的父亲是周丞相的三弟。 周员外是青县最富有的商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唯一的女儿周婉莺自小受宠，有什么好东西都尽捧到她面前，因此也养成了她无法无天的性子。 再加上锦贵妃“盛宠十年”，周婉莺更加有恃无恐了。 在外仗着自己堂姐是宠妃，便为非作歹。 许多时候在街上看到喜欢什么就拿什么，连银子也不付。 青县之人都敢怒不敢言，连苏育谷都管不了这家人。 周婉莺找到周员外，一开口就是要嫁给洛长安。 周员外尽哄着这个小祖宗：“莺儿啊，这人家姓甚名谁你也不知道，怎么能说嫁就嫁呢？” 周婉莺仰着头：“阿父，女儿已经知道人家住在哪了，很快就知道人家是谁了。” “哦？人家住哪？” “万来客栈。” “什么？竟然是外面的人？” “是的，他已经娶妻了，看起来是个疼妻子的。” 周婉莺一脸向往。 “不行。”周员外一口回绝：“人家又有妻子了，难不成你还上赶着做妾？” “怎么可能，女儿定然是要做正妻的。把他找来，让他休妻就好了。” “胡闹。” 周员外的脸沉了下来。 “阿父。” 周婉莺恼了起来。 周员外这才放缓声音劝道：“莺儿啊，世上好男人千千万，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女儿就喜欢他，阿父这么厉害，定有办法让他休妻再娶的对吗？” “莺儿，这事咱们以后再说。” 周员外想着，过段时间就该忘记这茬了。 谁知，周婉莺气得一跺脚：“阿父，你就是不想帮我，哼，我自己想办法。” 周婉莺扭头就走，周员外拦都拦不住。 万来客栈里，洛长安听着王五的禀报。 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只是默默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 “皇上，周员外家的大儿子周远在外强抢民女，黄花闺女，寡妇，有妇之夫都不例外。 二儿子周杉开地下赌场，揽了不少赃银，手上还捏着好几条人命。 唯一的女儿周婉莺刁蛮跋扈，仗着周家在朝廷和后宫如日中天，在外看到什么喜欢的直接拿走，搅得民不聊生。” “周员外是青县首富，在大燕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富商，他可还干净？” 王五扯了扯嘴角：“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干净。” 王五递上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这周员外所做的桩桩件件，大多数都是为周丞相行的方便。 “皇上，影卫还探听到一件事，周员外近来常往城郊的庄园去，靠近北面的洪城。” “莫不是像某些官员那样，养了外室？” “似乎不是，影卫见到有不少年轻力壮的男子只进不出。” “有意思。” 他转着手中的茶杯，意味深长说了句：“这茶好像不太干净，像这种不干净的边角料，就该处理干净，免得影响一筐茶的口感。” “微臣明白。” 客栈的床虽不如长信殿那般舒服，但苏青荷也睡得极香，早就与周公会梦去了。 苏青荷梦见自己做了一盘拔丝地瓜，金灿灿的香甜。 还没等尝上一口，那一块块金黄色的地瓜好像活了过来，接连蹭着她的脸。 “唔” 苏青荷嘟囔着要推开，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洛长安的那张俊脸。 洛长安正痴迷地轻啄苏青荷的脸蛋，更过分的是，还吸住了脸颊的肉肉。 苏青荷没吃到梦里那盘拔丝地瓜，心情不太妙。 抬手就一巴掌，呼到洛长安脸上。 “哎哟！” 苏青荷皱着眉头，眼睛像小鹿般湿漉漉的。 她抓着被子调转身子，又继续睡了。 还不忘拿袖子把脸上的湿润给擦掉。 “娇娇可是梦见什么吃的了？” 苏青荷狐疑地扭头看着洛长安，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 “看你梦里一直唧唧的，是梦到吃的了？” 说完又对着半梦半醒，迷迷瞪瞪的苏青荷一顿亲。 再有睡意的人也精神了不少。 “我的拔丝地瓜没了。” 苏青荷仰天长啸。 洛长安扶额，看来往后苏青荷梦里唧，还是不要吵醒她了。 自己深情的吻还比不上一盘不存在的拔丝地瓜。 “我的好娇娇，这就让厨子做给你吃可好？娇娇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不要。”苏青荷气鼓鼓：“我要自己做。” 忽然想起自己眼前的人可是皇帝，苏青荷便改了自称：“臣妾自己做。” 洛长安揉了揉苏青荷的发顶，轻笑道：“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就不必守着这些规矩了，为夫喜欢夫人的放肆。” “那回宫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也可以这么放肆吗？” “当然。” 苏青荷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呵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男人爱的时候，如何放肆都可以。 一旦不爱了，连呼吸都是错的。 就像电视剧里《某某传》一样，爱的时候纵妃子议政，不爱的时候穿错衣服都要被禁足。 自己可得时刻观察洛长安的心情，否则撞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太岁头上动土，那可就大祸临头咯！ “夫君，想吃拔丝地瓜吗？” “吃，只要是娇娇做的，我都吃。” 苏青荷穿好衣裳，便向小二询问了厨房的位置。 客栈并不大，周围已经分布了洛长安的影卫，所以就没有另外的侍卫跟着苏青荷了。 苏青荷是只身一人来到厨房的。 却不曾想，又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27章 水井旁的风波 “我家小姐有请。” 苏青荷诧异地回头，只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胖丫鬟，一脸不屑地开口。 “你是谁？你家小姐又是谁？” 苏青荷极其讨厌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 “我叫双喜，我家小姐是周员外家的独女。 周员外，知道是谁吗？那是当今周丞相的亲弟弟。 当今宠冠六宫的锦贵妃，是我家小姐的堂姐。” 原来是周婉莺的丫鬟。 双喜的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跟周婉莺一样趾高气扬。 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丫鬟。 苏青荷不想跟这对奇葩的主仆有接触，一言不发扭头往前走。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理。” 双喜锲而不舍地跟着苏青荷。 直到来到一处水井旁，苏青荷都不曾理过双喜。 双喜怒从心起，一脚踢翻井边的一桶水。 苏青荷只觉得脚下一阵凉意，一低头，衣裙鞋子湿透了。 苏青荷横眉冷对：“我看你才是无理的那个。” 双喜贼兮兮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抬手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结结实实，五个手指印。 接着，她抬起井边的另一桶水，哗啦啦从自己头顶淋了下来。 苏青荷寻思：“这怕不是个傻子。” “救命啊，有人要把我推下水井淹死，救命啊。” 双喜坐在地上大哭大喊，很快周围就围了一圈人。 苏青荷平日里虽然傻乎乎的，但不代表她真的蠢到家。 这么低端的陷害伎俩，怎么这年头还有人用。 不多时，周婉莺带着另一个男人来到案发现场。 “真是冤家路窄，今日抢本姑娘的衣服就算了，竟还敢欺负我的丫鬟。” 苏青荷白了周婉莺一眼：“真是会倒打一耙，肩膀上长的怕不是一团草。” “你竟敢说我脑袋长草。” 周婉莺指着苏青荷大骂。 苏青荷嘲弄地笑笑：“原来你还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周婉莺对着身边男子道：“大哥，你快看，这个女子嘴巴可真臭，快帮我教训她。” 可她身边的周远一动不动。 周婉莺一扭头，只见她大哥口水都要流一地了。 她顿时一阵嫌弃，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见到漂亮女子就恨不得扑上去。 要不是她二哥去处理赌场的事了，才不会叫她大哥这个老色鬼。 苏青荷看了周远的眼神，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这么直勾勾的眼神，让洛长安这种帅哥来做还差不多。 这男人长得歪瓜裂枣的，还露出这种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就让人恶心想吐。 正当周婉莺要将周远“拉回正道”之时，旁边响起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 “你要教训谁？” 随即侍卫将这些人团团围住。 苏青荷见洛长安来了，顿时露出些许委屈的神色。 “夫君，她欺负我。” 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苏青荷眼泪汪汪，洛长安心疼极了，把她揽在怀里。 苏青荷也确实知道怎么气人，周婉莺不是喜欢洛长安吗？ 那就看着自己怎么和洛长安搂搂抱抱好了。 周婉莺果然气得脸涨红，但奈何洛长安的侍卫虎视眈眈，她不敢轻举妄动。 周围看戏的群众，觉得这里愈发热闹了。 苏青荷哭唧唧，夹着嗓子道：“夫君，这个疯女人的丫鬟踢翻了水桶，弄得我衣裙都湿了。” 苏青荷装模作样呜呜两声，把脑袋埋在洛长安怀里蹭蹭，再露出一只狡黠的眼睛看着周婉莺。 周围人都被这一幕甜死了。 周婉莺这个鲁莽性子，果然沉不住气。 也不顾周围一圈侍卫，就要冲上来对苏青荷动手。 洛长安示意周围侍卫不要动。 正当侍卫诧异之时，苏青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全身力气灌入手掌，给周婉莺响亮的一巴掌。 洛长安勾唇，他就知道怀里这个小丫头在憋着坏主意，因此阻止侍卫。 周婉莺比苏青荷都高半个头，此刻却被扇得头晕眼花，倒在地上。 周远仍旧直勾勾看着苏青荷，全然不顾自己妹妹的狼狈。 周婉莺在地上懵了许久，剧烈的疼痛自脸颊传来。 她捂着脸咽呜着，目光愤恨扭向苏青荷。 “你竟敢打我，你打我的丫鬟还不够，竟然还敢打我，你可知我堂姐是何人” 还未说完，苏青荷又是一阵捏腔捏调。 “哎呀，夫君你看，这个刁奴冤枉我。 你看我打的，巴掌印大拇指是向上的。 那个丫鬟脸上的巴掌印，大拇指是向下的，她明明就是自己打的。”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对丫鬟指指点点。 周婉莺脸上有些挂不住，双喜也心虚地低下头。 于是周婉莺扯了另一个话题：“那你为何要把我的丫鬟推下水井？” 众人面面相觑，是啊，这丫鬟全身湿透，明显是浸了水的。 苏青荷假装不解地问：“那她是怎么爬上来的？” 双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胡诌道：“我是顺着绳子爬上来的。” 有热心的群众去水井旁一看，确实有根绳子挂着一个未打水的木桶。 周围一顿议论：“哎哟，还好这丫鬟命大，自己爬了上来。” “是啊，丫鬟的命也是命啊，怎么能说淹死就淹死。” “这位姑娘真是心狠手辣，看着活菩萨似的，谁知下手这么狠。” 洛长安听着对苏青荷的谩骂，脸色越来越黑。 周婉莺露出得逞的笑，她以为洛长安是相信了苏青荷草芥人命，心狠手辣。 苏青荷轻轻拍了拍洛长安的手，让他安心。 接着她提高音量对周围人道：“既然这个丫鬟非要说我心狠手辣，那我也不必顾及她的面子了。” 正当大家狐疑之时，苏青荷对王五道：“把她推下去。” 众人皆不服气：“你这女子蛇蝎心肠，我等定当让你去见官。” 王五势不可挡，一手提着那个胖胖的双喜就往水井扔。 “救命啊。” 双喜胡乱扑腾着手，惊慌失措。 差点吓得失禁。 眼见王五已经放手，双喜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 但坠落的失重感却迟迟未感受到。 苏青荷捂着嘴，狡黠的目光越发迷人。 第28章 夜半刺客 围观之人哄堂大笑，只见双喜稳稳当当卡在井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双喜羞得脸都红了。 苏青荷又是一阵捏腔捏调：“哎呀，夫君，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把这个丫鬟硬塞进井里。” 这下众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八成是这姑娘的丫鬟故意陷害这位小妇人。 周婉莺见势头不对，又开始对卖惨：“公子，您的夫人如此折辱我家丫鬟，还让她怎么做人啊？” 周婉莺假意抹了抹眼泪。 洛长安冷笑道：“明明是你的丫鬟自取其辱，怎么就赖上我家夫人了？” 说完，便拉着苏青荷离开了。 众人还在对周婉莺指指点点。 周婉莺的名声，在青县本就不好。 经此一事，大家更讨厌周家人了。 洛长安揽着苏青荷的背影，深深刺入周远的眼里。 周婉莺见自己这个大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却听周远正色道：“妹妹，你不是喜欢这个男人吗？正好，大哥喜欢那个小妇人，咱们一个分一个。” 周婉莺白了周远一眼：“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得很。” “妹妹你这就不懂了，这种温柔如水的女子，才是人间极品。你也该收收你的脾气了。” “那大哥的意思是，我还得学着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这才能赢得那个男人的欢心？” “那当然，天下男人哪有不喜欢温柔的。” 周婉莺若有所思。 苏青荷的拔丝地瓜没吃成，只好拿来红薯，在屋里支了个炉子，烤了一顿红薯吃。 这红薯一烤，苏青荷和洛长安吃得舌头都要卷进肚子里了。 入夜，洛长安让王五使了一笔银子给掌柜，包下了万来客栈。 苏青荷吃饱沐浴完，就开始昏昏欲睡。 梦中被兵器相交的声音惊醒，她猛然坐了起来。 这声音，不是在梦里，而是在现实中。 苏青荷有些慌，黑暗中双手摩挲着，却没有洛长安的身影。 她心里直往下坠，仿佛处在万丈深渊。 苏青荷赤着脚，跑到门外。 只见外面围了一圈侍卫。 但透过两个侍卫的肩膀间隙，她看到坐在房间对面的洛长安正垂着头，轻蔑地看着垂死挣扎的陌生男人。 洛长安脚下，男人的手已经血肉模糊。 明明该哀嚎出声的场面，却异常安静。 那个男人的舌头已经被拔下，丢在一旁，嘴里汩汩流着鲜血。 男人周围，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尸体，死状极惨。 还有几个人跪在旁边，嘴里塞了一块抹布。 血腥的一幕映入眼帘，周遭仿佛都变成了红色。 “啊！” 苏青荷惊呼出声，这才吸引了洛长安的注意。 他抬头的一瞬，眼中的嗜血之色还未褪去，夹杂着一抹错愕。 “娇娇。” 苏青荷立马转身关上了门，大口大口喘着气，平复着被吓得怦怦直跳的心。 传闻中的暴君果然手段极狠。 洛长安平日里在自己面前极其温柔，怎么也无法跟传闻中的暴戾联想在一块。 洛长安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苏青荷不会要害怕自己了？ 下一刻，苏青荷的房门再度打开。 洛长安惊喜地望去，只见苏青荷抱着一件干净的衣裳，避着尸体往自己走来。 经过“九转十八弯”之后，苏青荷捧着那件衣服给洛长安道：“你的衣服沾上了血，脏死了，换一件。” 苏青荷眼里只有对周围尸体的嫌弃，还捂着鼻子。 洛长安试探性地问：“你不害怕我？” “他们肯定是坏人，你才会杀他们的。” 苏青荷一副无条件维护小夫君的样子，洛长安阴郁的脸终于绽开一抹笑。 “娇娇说得对，他们是坏人，不能让他们欺负你。” “欺负我？” 苏青荷一脸狐疑。 “他们是冲我们来的，身上还揣着我们的画像。其中一个已经招了，是周家兄妹，看上咱俩，打算将咱们掳走呢！” 洛长安抬脚踹了一下那个没了舌头的男人。 他一想到周远猥琐的眼神，就一阵愤恨。 苏青荷心有余悸，董良逸私自囚禁她用刑的事，还历历在目。 如今不过是出来散心，还差点被绑架。 幸好洛长安和身边的侍卫武艺高强。 洛长安看出苏青荷的担忧，安慰道：“娇娇放心，我定会将这些人处理干净，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朕定会找到周家的错处，数罪并罚，一举端了周家。” “好。” 次日，苏青荷醒来后，洛长安领着她下楼去用膳。 苏青荷十分诧异，往日里为了低调行事，不是端去房里吃的吗？ 直到下了楼，发现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严关把守的侍卫。 洛长安解释道：“昨日我已经包下了客栈，以免那些刺客伤害到无辜的百姓。” 苏青荷恍然大悟。 原来洛长安早就算准了有刺客来袭，因此昨夜还派了侍卫把守自己的房间。 也许昨晚他并不想让自己知道有刺客一事，只是没想到自己会中途醒来。 “夫君。”苏青荷拉住洛长安的手道：“往后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的，既然我们是夫妻了，那有什么事也该一起承担。” 苏青荷目光灼灼看着洛长安。 洛长安真的把苏青荷保护得太好了，巴不得她成为一个不谙世事，每天都快快乐乐没有烦恼的女子。 洛长安滚了下喉咙：“好。” “夫君，昨夜那群刺客，可还审出些什么？” “那群人是洪城的山贼，除了在洪城打劫，就是给周家父子卖命。” “洪城？怎么会大老远与青县的周家人有联系？” “所以若要查周家父子，还得从洪城那边入手。” 今早苏青荷还未醒的时候，洛长安已经和王五联合审问了没死的那几个山贼。 洛长安决定，用这几个山贼，给周远一个“小教训”。 第29章 周远变成太监 正当周远和周婉莺在等好消息的时候，家丁慌里慌张来传消息，说山贼失败了。 “什么？” 周婉莺拍案而起。 周远在一旁忧心不已：“那群山贼都死了吗？” “看样子是死了，那位公子身边的人把尸体集中在一处烧掉了。” 周远这才放下心来：“死了就好，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周婉莺捏着帕子道：“真没想到那位公子身边的人这么厉害，洪城盘踞一方的山贼，这么快就被拿下了。” 家丁继续禀报：“听说那位贵公子武艺高强，手段极狠，奉命前去的山贼，有些舌头和手都没了。” 周婉莺勾了勾唇，喃喃道：“手段狠辣，武艺高强，我喜欢。” 她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周远正色道：“妹妹，我觉得这件事咱们先放一放。” “为什么？” 周婉莺觉得自己这个大哥真是懦弱极了。 “洪城的山贼有暴露的风险，莫要为了一个男人影响了阿父的大计。” “我不管，那群山贼死都死了，还能有什么风险。无论如何，这个男人我要定了。” “唉！” 周远拂袖而去。 他得跟周员外提一提这件事，以免周婉莺头脑发热干出什么蠢事。 周远虽好色，但也没愚蠢到那个地步。 为了一个男人，将整个周家推向覆灭的深渊，实在不值当。 苏青荷已经深深印在周远脑海里了。 可苏青荷如今无法被收入囊中，周远可谓是抓心挠肺。 初为人妇的羞赧，发育极好的身体，眼尾掩盖不住的娇俏，周远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 既然得不到正主，那就找个替身好了。 午后，周员外部署好了洪城的一切，刚派人出去查洛长安一行人的身份，便有家丁抬着一个担架冲进周府。 “老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周管家一阵哭嚎：“大公子被被人” 周员外也意识到大事不妙，拎着周管家的衣领吼道：“远儿怎么了，快说。” “大公子今日将一个女子掳到他的私人小院里，要与其行行事，谁知是有夫之妇，那女子的丈夫寻来，将大公子阉了。” 周员外手上的力气渐渐消失，双眼空洞无神。 良久，才发出无力的声音：“不可能，远儿行事谨慎，定不会出事的，不可能的。” “老爷，是真的，大公子被发现时，下半身全是血，早已痛昏过去了。” “远儿呢，他在哪里？” 周员外跌跌撞撞奔向外头，只见周远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青，躺在担架上。 下身被血浸满，与周管家所说一般无二。 周员外颤抖着，不可置信地掀开周远的衣摆。 只一眼，就让周员外紧紧闭上双眼，不愿再面对。 他颓然地呢喃着：“没了，什么都没了，一点都不剩了” “天杀的。”周员外骤然仰天长啸：“宫里的太监都不曾下手如此狠，往后远儿还怎么如厕啊？” 周员外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脸上尽是沧桑。 突然他又恢复了神采，拉着周管家问：“东西呢？快去找青县最好的郎中，把东西接上。” 周管家垂下脑袋哭丧道：“没了，刚切下来就被野狗吃了，当着大公子的面，整个嚼碎了吞了。” 周管家形容十分有画面感，周员外胃里一阵翻涌。 “哕！” 周员外头一扭，就哗啦啦吐了一地。 此时也不管衣裳被弄脏了，他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天：“老天爷，为何如此对待我的远儿。” 周府的门大开着，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见此情景，纷纷拍手叫好。 “听说周家大公子强抢民女，连有夫之妇都不放过。” “你看，这报应不就来了。” “是啊，听说这几年逼死的女子，十个手都数不过来。” “这么多呐？看来这周家压下了不少案子。” “听说周家上头有人，那周丞相和锦贵妃都是周家人。” “你哪听说的？” “还不是周家那位小姐自己说的，天天仗着自己堂姐是锦贵妃，在外面为非作歹呢！” “周家家门不幸啊，这子女是一个赛一个的丢人现眼。” 周员外在里面听着这些话，怒吼道：“滚！你们都滚！你们这群刁民，凭什么对周家人说三道四。” 围观的人“呸”了一句，嘀咕着离开了。 “来人，远儿醒来，定然悲痛万分，你们把他看好了，别让他寻死。” “是。” “把莺儿叫来。” 一提到周婉莺，周员外就一阵恼火。 自己向来宠女儿，如今倒把她宠得没头没脑了。 周婉莺还不知道周远出了事，此刻一蹦一跳来到周员外面前。 “啪！” 周员外转身就给了周婉莺一巴掌。 周婉莺捂着脸，瞪大着双眼，她不敢相信周员外打了她。 “阿父，你打我？” 从小到大周员外从未打过这个女儿。 “对，打的就是你这个蠢货，成天打着丞相和贵妃的旗号，在青县耀武扬威。 你就不能收敛点，如今青县都知道咱们家嚣张跋扈，名声都被你搞臭了。” 周员外指着周婉莺大骂。 “呜呜” 周婉莺委屈极了，从小到大，自己想要什么都有人捧到自己面前，无论是父亲还是哥哥，都哄着自己，哪里受过这么大的气。 “阿父，你为何如此懦弱？大哥跟你一个样，都是懦弱不堪的人。” “闭嘴。” 周员外抄起凳子往地上一砸，顿时四分五裂。 周婉莺吓懵了，连哭也忘记了。 看着周员外目眦欲裂的样子，周婉莺有些发憷。 她愤愤地垂下脑袋。 周员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你大哥已经不是男人了。” “什么？” 周婉莺以为周员外在开玩笑。 周员外不欲跟这个未出阁的女儿说的太详细，只说道：“往后不许再对你大哥颐指气使。” “知知道了。” 周婉莺一出来就抓着家丁问，了解事情原委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怎么会如此？ 万来客栈里，苏青荷听着洛长安对周远的报复，不禁拍手叫好。 苏青荷贴着洛长安的胸膛，崇拜道：“夫君真厉害，一下就把那个色鬼给处理了，如此一劳永逸，省得他再祸害别人家的女子。” 想到周远的眼神，苏青荷又是一阵鸡皮疙瘩掉一地。 “为夫还有更厉害的呢？” “什么？” 苏青荷脸一热，恨不得将嘴巴缝上。 自己为什么要问出来，有些事情挑明了就变得好羞涩。 第30章 周杉身死 “娇娇在害羞什么？” “啊？” 苏青荷抬眸望向洛长安，只见他眼神清明。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苏青荷不免一阵懊恼。 洛长安低低笑出声来，搂着苏青荷，胸腔震动着。 “娇娇在想什么呢？“ 洛长安假装看不懂苏青荷的表情。 苏青荷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男人向来在自己眼前不正经，如今整这死出，装模作样的。 苏青荷不发一言，把头扭开了。 洛长安见把人惹生气了，这才小意哄着：“娇娇，我错了。” “你错哪了？” 苏青荷一脸正色，洛长安顿时愣了一下。 错哪了？ 苏青荷掐了洛长安的脸一把：“你看，你都说不出错哪了，果然是敷衍极了。” 洛长安没想到苏青荷会刨根问底，赶紧抱着怀中的美娇娘道：“为夫不该这么逗你，以后定然不会了，为夫身体力行向你证明。” “诶唔。” 苏青荷还未说完，又被堵住了嘴。 两人温存了一番，洛长安才解释道：“周婉莺的大哥只是个小喽啰，她二哥周杉才是个狠角色，所以我才说为夫有更厉害的。” 苏青荷这下也明白了：“也就是说，夫君下一步就要解决周杉了对吗？” “对。” “那我等着夫君的好消息。” 苏青荷虽是个小人物，但也知道，决不能任由奸佞当道。 西街的八宝楼人来人往，表面上是个酒楼，实际上有个密道，下去之后，就是地下赌场。 赌场的伙计，根本不是普通人，与洪城山贼是一伙的。 那晚要绑架洛长安的山贼被抓住后，洛长安以雷霆手段审讯，一个接一个的拔舌头，剁手指，放血。 有些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 洛长安又给他们一些好处，承诺只要好好回答问题，就能考虑饶他们一命。 那些胆小的，哪有不答应的。 先是交代了周远的私人小院，又交代了如何进入周杉的地下赌场。 洛长安长剑出鞘，顷刻间，山贼皆毙命。 只留下一双双不可置信，瞪得老大的眼睛。 洛长安只是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朕也只是说考虑罢了。” 周远带回私人小院的那个女子，是洛长安随便找的一个戏子。 而那个所谓的“丈夫”，也是影卫中随便找一个人假扮的。 连野狗都是洛长安的手笔。 洛长安又找人蹲点，确认周杉在赌场内。 接着挑出了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按照山贼所说的办法进入赌场。 一进去就开始肆意打砸。 只能说，平日里拘着的侍卫，如今是放飞自我。 见到什么贵重就砸什么。 侍卫的行为很快引起赌场伙计的注意，纷纷抄家伙扭打在一块。 周府内，郎中替周远止了血。 他唉声叹气道：“大公子这物，是没用了，往后如厕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周员外带着一丝祈求：“大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唉！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令郎的物什已经被狗吃了，如今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接不回来了。” 周员外颓然地坐在地上。 也就是说，周远这辈子都不会有后了。 忽然门外又传来一声哀嚎，周员外奋力抬起眼皮。 “老爷，出事了，二公子他” “他怎么了？” 周员外双腿发软，要不是有人扶着，恐怕此刻已经瘫在地上了。 “那八宝楼下边，有人闹事，二公子在混乱中被人打死了” 周员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噗！” 周员外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倒了下去。 “老爷，老爷！” 郎中还未离开，急忙为周员外把脉，还拿出一排银针施针。 “周员外是气急攻心，这才吐血昏过去的，你们切记不要再让他情绪起伏了。” 周管家手忙脚乱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郎中手里：“大夫，您先别走，我家老爷定然是要看到二公子的尸体的，劳烦您留下帮忙照看一下我家老爷好吗？” 周员外见到周杉的尸体，免不了又是一顿哭天抢地。 郎中叹了口气，应下了。 一刻钟后，周员外醒来，第一时间就是要去看周杉。 周管家赶紧拉住周员外道：“老爷，您得做好心理准备，二公子不仅挨了打，还被人踩了几脚。” 周员外一把甩开苦着脸的周管家：“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脏不脏的事，我儿子都死了。” 周管家心想：我说的不是脏。 周员外掀开白布，映入眼帘的是周杉沾满血污的脸。 放眼望去，身上被打得血肉模糊，像是鞭子和狼牙棒打的。 而腹部，早已被踩得凹下去，内脏都不全了。 周员外这才明白周管家所说的被踩了几脚是什么意思。 这哪里是几脚，这是往死里踩的。 “老天爷，为何你要让我一日之内失去两个儿子。” 周员外老泪纵横，明明才年过半百，却宛若风烛残年的老人。 周管家在一旁劝慰道：“老爷节哀啊，大夫说您不能情绪激动。” 周员外的泪水淹没在皱纹里。 他抱着尸骨未寒的周杉，再次晕了过去。 周府外，苏青荷和洛长安混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这一切。 作恶多端之人，定要付出代价。 周杉手底下死了那么多人，而且大多数是虐待致死，如今也算是尝到了痛苦而死之人的感受。 苏青荷看了看周杉，再看了看洛长安。 接着她满意地点点头。 洛长安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夫君真好看。” 洛长安的小心脏像是被敲了一下，傻子一样的笑容在脸上绽开。 苏青荷继续说：“那周远长得歪瓜裂枣，那周杉更是歪嘴斜眼，还是夫君你养眼得很。” “娇娇所言甚是，为夫很赞成你的说法。” 苏青荷侧过头，洛长安虽极力维持平静，但红得滴血的耳尖还是出卖了他。 苏青荷也忍不住捂着嘴笑。 虽然苏青荷带着帷幔，但通过这悦耳的笑声，也能察觉到她有多愉悦。 一群人不免唏嘘：一日之内连失两个儿子，那得多大的打击。 人群渐渐散去，洛长安突然正色道：“娇娇，我们得提前去县衙找你阿父了。” 第31章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苏青荷和洛长安到达县衙的时候，苏育谷正闲下来打叶子牌。 “我赢了我赢了，这几文钱都是我的啦！” 还未进门，就听到苏育谷爽朗的笑声。 苏青舟嘟囔着：“阿父，你这就过分了，怎么都赢走了，好歹留一手。” “为父是要攒钱给青羽当嫁妆。” 苏青舟撇撇嘴：“谁家给女儿攒嫁妆从儿子的私房钱里取呀。” “你个小兔崽子，小气得很。” 苏青羽对着苏青舟使眼色：我可不嫁。 苏青舟：我知道，我也不娶。 透过门缝，苏青荷清楚看到两人的眼色。 苏育谷并不知道自家儿女喜欢的性别是乱套的，还在自顾自数着赢来的几个铜板。 当初苏青羽不愿去选秀的理由，就是有了心上人。 苏育谷并未刨根问底是哪里人。 他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大女儿有了喜欢的人，那就让无欲无求的小女儿去选秀好了。 苏青荷当初为了成全苏青羽的幸福，也就听从家里安排，参加选秀了。 苏青荷也没想到，自己被洛长安随手一指，就进宫了。 若是苏育谷知道自家儿子喜欢男人，大女儿喜欢女人，只有小女儿是喜欢男人的。 以他古人的思想，怕不是要气得升天。 苏青荷悄悄扯了下洛长安的袖子：“夫君，我阿父平日里有在这么一个打叶子牌的爱好，不过他都是等县衙事务完成了才会打的，您别怪罪。” 苏青荷很怕洛长安把自家阿父列为酒囊饭袋，一进门就把人打一顿。 洛长安拍了拍苏青荷的手道：“娇娇放心，岳父大人有些爱好，咱们做晚辈的，怎么能阻止呢？” 谁敢以皇帝的长辈自居啊，苏家人都很谦卑，哪里像周家人那么胆大妄为。 洛长安一进门，便是一个恭恭敬敬的晚辈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大舅哥，大姨。” 三人齐齐愣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皇帝啊。 “下官参见皇上。” “草民叩见皇上。” 三人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里去。 苏育谷一阵懊恼，自己刚忙完想来找点乐子，就被人抓个正着。 洛长安最讨厌的就是不务正业的官员。 “不必多礼，咱们是一家人。” “皇上恕罪，不知道下官犯了何罪？” 苏育谷已经觉得砍头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这皇帝老儿要降罪倒是直说啊，怎么就这么阴阳怪气地说什么一家人。 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苏青荷见状，赶紧把自家人拉起来道：“阿父，哥哥姐姐，皇上是隐藏身份来的，咱们不要声张，就当做是一家人好了。” 得了苏青荷的保证，苏家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仔细端详苏青荷，似乎比离家前稍稍胖了些，脸也有些肉了。 又见苏青荷在洛长安面前没些规矩，苏育谷温声提醒道：“青荷，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岳父大人，小婿喜欢青荷的无礼。” 屋里的人皆是一愣，声名远扬的暴君也有好说话的一面。 看来苏青荷在后宫果然得宠。 但苏青荷是苏青荷，娘家人是娘家人，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 苏育谷想着洛长安朝政繁忙，定然不会在县衙逗留太久。 谁知，下一刻，洛长安给苏育谷当头一盆冷水。 “岳父大人，小婿和青荷想在这县衙住上一段时间，不知方便否？” 苏育谷心想：不方便。 差点就把这三个字说了出来。 “方便方便，皇上摆驾县衙，蓬荜生辉” 苏青荷在一旁小声提醒：“阿父，皇上不喜欢别人拍马屁。” 苏育谷这才讪讪闭了嘴。 反观洛长安，脸上并没有一丝不耐烦。 苏青荷都有些不解了。 平日里拍马屁的官员都得被洛长安骂上几句。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苏育谷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邀请洛长安：“皇上，县衙有茶，不如坐下喝一杯？” 洛长安当即同意。 自一进屋，洛长安就观察到，整个县衙除了基础设施，什么摆件都没有。 苏家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旧衣，苏育谷的内袖，还有一个不显眼的补丁。 洛长安是临时决定来县衙的，苏育谷并没有收到消息，所以不存在提前藏起值钱物品的嫌疑。 看来苏育谷，果然是一生清廉。 影卫之前所探，苏育谷拿出自家银粮赈灾，果然属实。 洛长安提起周家人所做之事，苏育谷大受震撼。 他噗通一声跪下：“皇上，下官失察，竟不知周家人犯了这么多条例，皇上恕罪。” 苏育谷整个脑袋贴在地上，卑微极了。 洛长安蹙着眉，一把扯起苏育谷，笑道：“岳父大人，别动不动就跪，小婿只是随口一提。” 苏育谷苦着一张脸：你那么可怕，我哪敢不跪？ “岳父大人一生清廉，小婿看在眼里。周家权势日益增大，不得不防，小婿有个计划，还请岳父大人配合。” “配合配合，下官定当配合。” 苏育谷点头哈腰，后背都沁出一层薄汗。 洛长安面对着苏育谷的唯唯诺诺和下意识的马屁，反倒不觉得是酒囊饭袋。 相反，洛长安在思索，自己是有哪里做得不对，让岳父大人如此害怕。 周府。 周员外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周府内已经挂上了白皤。 周家的地下赌场并不是挂周家人的名，而是洪城的一个山贼头目挂名，叫孟进的。 赌场里除了干些不干不净的事，例如让人无端失踪，更重要的作用是敛财为周丞相行方便。 这么些年来，孟进做事滴水不漏。 可如今周杉偏偏死在周家的地下赌场里，打死他的人早已不见，又不能报官彻查。 一旦官府查了，定然会把周家一些罪行查出来。 如今周员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周员外哭得双眼肿成核桃了，声音也十分沙哑，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一夜华发。 正当他逐渐接受现实时，外面的周管家又是一阵哭天抢地。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第32章 炸酱面 周员外木然地抬起眸子。 如今周婉莺已经被他关在家里不许出门了，定是不可能出事的。 还能有什么大事。 “老爷，之前二公子的赌场里打死了那么多人，本来已经压下了，谁知今日都奋起告状，直奔县衙去，说自家人无缘无故死在路边，要县衙派人彻查。” 周员外扭过头去闭上眼，无奈道：“去就去呗，苏育谷难不成还能压到咱们头上？” 周管家喘了口气继续道：“不是的老爷，今日皇上到了县衙。” 周员外大惊失色：“什么？” “皇上已经到了县衙，如今不少人冲到县衙，要皇上给他们做主呢！” 周员外全身力气仿佛被一瞬间抽干，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良久，他一把抓过周管家，正要吩咐些什么。 突然，外面涌进一群人。 周员外定睛一看，那不是洛长安吗？ 吓得乌压压一群人跪下行礼。 洛长安热情万分，亲自上前将周员外扶起。 “爱卿啊，听闻你家二公子被人无故打死，朕悲痛万分。” 洛长安硬是挤出一丝哀愁。 “承蒙皇上关爱，这也是杉儿的命啊。” “爱卿，哪有什么命不命的，那个赌场无故残害那么多性命，还打死了你家二公子，朕定会彻查还你们一个公道。” 洛长安说得义愤填膺。 周员外脸上明显愣了一下：皇上竟然这么快就知道赌场了？明明之前都把那些事处理得万无一失的，本该无人知道才是，怎么皇上都这么清楚了？ 周员外很快又恢复正常，说道：“多谢皇上。” 周员外决定让人抓紧时间把赌场的账簿转移，那里面记录着周家结党营私，中饱私囊的名单。 正欲对周管家使个眼色，让他悄悄离开转移账簿，谁知王五带着好几个侍卫围在他周围。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围得水泄不通。 洛长安拍着周员外的肩膀道：“听闻爱卿近来两个儿子接连出事，朕深感心痛。 周家家大业大，或许在外面得罪的人也不少，这次定是有人蓄意报复。 朕决定派兵把守周家，这段时间，爱卿在府里避一避，等风头过了再出门。” 周员外心想：那个仇家不会就是皇上您？ 反观洛长安，这话说的明明就是变相的禁足令，可他又一副全心全意为周员外着想的模样。 周员外这个千年老狐狸，也没办法从洛长安脸上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就多谢皇上了，不过还得留个门给管家，每日出门采买。” 话音刚落，洛长安正色道：“那可不行。” 周员外心里咯噔一声。 “万一仇家故意在每日采买的物品中投毒呢？为保证爱卿一家人的人身安全，让侍卫去采买就好了。” 周员外这次真感觉天都要塌了，只希望孟进能机灵点，一发现不对，立刻摧毁赌场。 失些财产事小，周家被诛九族事可就大了。 周员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周杉在天之灵保佑周家平平安安避过此难。 直到洛长安离开，周员外便开始喃喃自语：“账簿藏得隐秘，一定不会发现的。” 事到如今，周员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洛长安走出周府，从王五手中接过干净帕子，把刚才扶过周员外的手擦了又擦。 直到皮肤都搓红了才停下。 洛长安冷冷道：“这个老狐狸，赌场里肯定有什么秘密，让影卫都查清楚些，各个角落都搜查仔细了，尤其要注意有没有什么密阁。” “是。” 周府已经被洛长安围成了铁桶，只要有人想出去报信，立刻就会被射成筛子。 县衙里，苏青荷正在亲自给自家人做炸酱面吃。 苏青荷力气不够，便由厨子先提前把面抻好。 开水中放入少许盐，再把面条放入。 加了盐煮出来的面条筋道不易碎。 接着苏青荷开始亲自熬制炸酱。 肥瘦相间的猪肉先剁成末。 起锅烧油，将提前熬得发白的猪油放入，升起丝丝白烟，烟火气就这么弥漫在整个厨房。 苏家人一个个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咽着口水。 苏青荷往锅中放入姜末和蒜末，爆香以后，再把剁碎的猪肉放入，翻炒均匀。 接着调制一碗酱料。 豆瓣酱，甜面酱，生抽，老抽，白糖和胡椒粉适量，光看着就让人极有食欲。 苏青荷把酱料搅匀后倒入锅内，翻炒入味。 最后倒入一碗水淀粉，大火熬制粘稠。 苏青荷拿出一块干净的砧板，黄瓜和胡萝卜洗净后，唰唰几下切成了丝。 她各抓一把放在碗里的面条上，从锅中舀一勺炸酱淋在面上。 色泽油亮，香味浓郁，面条劲道十足，让人食指大动。 “青荷，你在家从不进厨房，怎么进宫几个月，厨艺如此熟练？难不成那御膳房克扣了你的饭菜，还得自己动手？” 苏青荷扯了扯嘴角，自家阿父真聪明，一下就想到自己前三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过苏青荷这厨艺，是穿书来的时候，从现代带过来的技能。 苏青舟拦住苏育谷：“阿父，你怎么能质疑皇上对妹妹的宠爱呢？你看妹妹都胖了一圈了，怎么可能被克扣了粮食。” 苏青羽也帮腔：“阿父你看，妹妹的腰身都粗了，一看就是伙食极好。”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说苏青荷胖了。 苏青荷可郁闷了，好心好意做顿饭，怎么还被人身攻击了。 苏青舟好像看出了苏青荷的不自在，赶紧打圆场：“咱们快试试妹妹的手艺，一看就好吃得很。” “对对对。”这下众人才开始品尝苏青荷的手艺。 上至苏育谷，下至家丁，都分得一碗炸酱面。 连厨子都对苏青荷的手艺夸赞不已。 苏育谷一直埋头苦吃，只有一个大拇指高高竖起，无声表示夸赞。 他含糊道：“前些日子赈灾饿坏了，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众人吃饱喝足，苏青荷却总觉得有些事忘记了，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时，管家冯伯兴高采烈来报：“大人，皇上回来了。” 苏青荷愣了一下，她给所有人都做了炸酱面，唯独漏了洛长安那份。 她终于反应过来，到底忘了什么。 第33章 账簿的秘密 洛长安还未进门就闻到香味，忙活了一天了，香味勾起了他的食欲。 又听到家丁纷纷对苏青荷赞叹不已。 洛长安迫不及待地进屋，他想快点吃到苏青荷做的炸酱面。 一进屋见大家都在吃，高兴之余免了所有人的礼。 往四周一看，却并没有发现留给他的炸酱面。 “朕的面呢？” 洛长安不相信苏青荷没有留给他。 苏青荷不自在地站起来问：“皇上，您不是在周家吃吗？” “吃什么？吃席吗？” 苏青荷嘿嘿一笑，眼神不自然地往两边瞟：“臣妾以为您会在周家用膳。” “所以朕的面呢？” 苏青荷讪讪道：“在臣妾肚子里呢！” 洛长安深吸一口气，紧闭着双眼，袖中的手已然握成了拳头。 “你居然没有留给朕？” 洛长安声音中带着怒气，下人们纷纷停下手边的筷子，跪倒在地。 苏家人也不敢再坐着了，膝盖跟装了磁铁一般，以极快的速度跟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苏青舟嘴里还叼着一串没咬断的炸酱面，散发着阵阵香味。 苏青荷正欲补救些什么，洛长安已经沉着脸扭头回房了。 苏育谷苦着一张脸：“青荷呀，皇上好像生气了。” 苏青舟嚼着面，含糊道：“还很生气。” 苏青羽也补刀：“看样子像是哄不好了。” 苏育谷忧心不已：“青荷啊，皇上会不会要把咱们苏家抄了呀？” 苏育谷已经在想着自己横尸街头的画面了。 苏青荷十分无奈，这家人真是一点主意都不帮自己出，倒是处处给自己补刀。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哄，要不重新做一份热乎的，再解释是怕面放久了会坨。 可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洛长安会原谅自己吗？ 无论如何，面还是要赔的。 洛长安怒气冲冲回到房间，王五也跟着回来禀报：“皇上，影卫来报，赌场挂名的是一个叫孟进的人，皇上可要亲自审问？” “审，当然要审。” 洛长安没吃到炸酱面，满腔怒火怕是都要发泄在孟进身上了。 “另外，影卫还找到一本册子。” 王五将册子呈上，洛长安翻开一看，扯出一抹冷笑。 “周家，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朕的底线。” 洛长安周身寒气萦绕，眼神冰冷如刀，带上王五就出去了。 洛长安前脚一出，苏青荷后脚就将面送到洛长安房里了。 见四周空无一人，苏青荷忍不住嘀咕：“这人又跑哪去了。” 真是白瞎了一碗面。 洛长安骑上马飞速来到赌场，里面的打手已经被影卫压制住了。 为首的男人眉毛上方有一道疤，此人就是孟进。 洛长安说道：“这么久以来，你杀了多少人，自己交代清楚！” 其实账簿里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洛长安早就看过那本账簿了。 洛长安这么问，只是想测一测孟进的骨头有多硬。 孟进被侍卫压着跪在地上，但脸上是不屈的神色，眼睛更是透露着狠厉。 洛长安啧了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 他吩咐王五：“把他眼睛挖掉一只，朕不喜欢他这么看朕。” 想来孟进杀别人的时候，也是这么残忍地虐杀。 孟进眼中闪过震惊：“你是皇上？” 不等洛长安回答，王五手起刀落。 孟进闷哼一声，鲜血便从脸上那个窟窿里汩汩流出。 孟进也是硬骨头，即便被剜了眼睛，也不再哀嚎。 洛长安换了个话题：“你来解释解释，你脚上的红泥，是从哪来的，据朕所知，青县并没有这种红泥，只有洪城才有。” 孟进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洛长安敏锐地捕捉到了。 孟进口中突然一阵捣鼓。 洛长安沉声道：“他要自尽。” 紧接着，洛长安抬脚往孟进腹部踹去。 孟进一松口，吐出一口鲜血。 王五上前手一动，便卸掉了孟进的下巴。 孟进痛苦地倒在地上，嘴里时不时冒出点血沫。 他沾了口中的血，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你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孟进写完，露出得逞的笑。 接着他挣脱侍卫的按压，飞奔至墙角。 王五等人根本拦不住，只抓住了他的一截衣角。 他歇斯底里大笑，手用力按下墙角的机关。 整个赌场顿时火光冲天。 王五大惊：“掩护皇上离开。” 洛长安眼底映着滔天的火光，却并没有一丝惊慌，依旧是审视的眼神看着孟进。 眼中还带着一丝嘲弄，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用功。 孟进狠下心来掰正自己的下巴，冲洛长安放话：“我死了，赌场的秘密你们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隔着火海，洛长安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向孟进扬了扬：“你说的可是这个秘密？” 孟进的得意一瞬间僵在脸上，随即又恢复。 “就算赌场的秘密知道了，洪城的事，你们也” 未等他说完，房梁砸下一根柱子，孟进顿时淹没在火海里。 其实洛长安什么都能查清，只不过从孟进嘴里问出来的话，能省下不少功夫。 周府内，周员外听闻赌场被烧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洛长安手段狠辣，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孟进定然会吐出些什么。 还好孟进机灵，赌场一烧，那本账簿也灰飞烟灭了。 洪城的人接不到来自赌场的消息，定然知道出了事，也会提前处理那些工人。” 周管家询问：“那些军械可是要全部销毁？” “必须销毁。” 周管家叹了口气：“这样一来，咱们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好不容易造出那么多军械。” 周员外眼中露出一丝算计：“周家的研究成果，必定不能让洛长安那个狗皇帝得到。” 周管家松了口气：“只要他们发现那个庄园是空的，没了线索自然不会查到十里外的那座铁矿。” 周员外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实则一切早就在洛长安的掌控中了。 洛长安走出赌场，侍卫也押住八宝楼的掌柜。 赌场开在八宝楼下方，掌柜定然有同伙的嫌疑。 掌柜并不知道洛长安是皇帝，只当是个奉命查探的官员。 他跪在地上响亮地磕着头：“大人饶命，小人受那伙人胁迫，不敢不从，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还请您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 洛长安背着手道：“王五，将掌柜先行看押，待查清事实后再放人。” “是。” 掌柜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多谢大人高抬贵手。” 在所有人没注意的时候，掌柜眸光一闪，右手飞速从腰间拔出匕首，往洛长安腹部刺去。 第34章 洛长安受伤 苏青荷等了许久，洛长安都未归。 面逐渐变凉，苏青荷想着，决不能浪费一滴粮食。 于是，三下五除二，又把一碗炸酱面倒进肚子里了。 她想着在房里等洛长安回来再好好解释。 可等了好久，洛长安还是没回来。 夜幕降临，苏青荷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吱呀！” 门口传来声响，苏青荷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迷蒙的双眼，望向门外。 只见一个银白色锦衣的男子，一手捂着腹部走进来。 苏青荷摇摇脑袋，把瞌睡虫都摇走。 目光清晰，她终于看清，洛长安腹部被血染红，鲜血顺着指缝溢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皇上。” 苏青荷惊呼：“快传府医。” 洛长安白着一张脸，虚弱地说：“王五已经去传了。” 苏青荷把洛长安扶上床，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呜呜！你不要死，你还没吃到我的炸酱面，我赔给你，十碗，一百碗都好。” 苏青荷泣不成声，也不再自称“臣妾”了。 洛长安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娇娇，这伤口看着可怕，实际只是皮外伤。” “我不信，你流了好多血，呜呜” 苏青荷抬手解开洛长安的衣裳，方便待会府医来的时候看诊。 门外传来脚步声，王五提着一个半百头发的小老头出现在门口。 府医在睡梦中，被王五一把提起。 听闻是洛长安受伤，府医是半点起床气都不敢有。 王五嫌弃府医走得慢，拎着他脖子后的衣领，用轻功飞来的。 府医见洛长安流了不少血，立刻正色开始诊治。 不多时，府医松了口气：“皇上，您的伤口只是皮外伤，但失血过多，仍要好好养着。 草民这就给您开一副药方，平日里您要好好歇着，不要随意挪动伤口。” 苏青荷听到府医说是轻伤，这才放下心来。 她抹掉眼泪，像个小兔子一样眼睛红红。 “皇上，臣妾刚才给您做了炸酱面，但是您一直没回来，面都坨了，臣妾又吃掉了。” 苏青荷的声音越来越小。 洛长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小丫头果真是视食如命。 府医包扎完，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只留下苏青荷和洛长安。 苏青荷担心洛长安还因为今天没留炸酱面的事生气，便抓着洛长安的胳膊，用脑袋蹭着他，猫儿撒娇似的。 “夫君，我今天好想你啊。” 虽是肉麻的情话，但从苏青荷口中说出，就是那么动听。 洛长安今日的郁闷都一扫而空了。 他拍拍床榻，示意苏青荷上来。 苏青荷踹掉鞋子，就往洛长安怀里钻，小心翼翼避开伤口。 缩在极有安全感的胸膛里，苏青荷的瞌睡虫再一次袭来。 但洛长安却睡不着。 今日在八宝楼被刺杀，掌柜的功夫极高，竟能接住洛长安好几招。 而洛长安走出八宝楼后，发现周围的摊贩少了不少。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消失的摊贩，很有可能是细作，但这些细作是什么人，还得好好查探。 次日清晨，苏青荷还在呼呼大睡，洛长安已经撑着身子，来到门外。 张三已在门口等待，见洛长安出来，连忙禀报新发现。 “皇上，县衙附近突然多出不少小贩，影卫观察，这些人脚步极轻，武功并不差，不像是普通商贩。” “张贴告示，全县寻找医术高明的郎中入府，报酬可观。” “是。” 洛长安这么做，就是要放出消息说自己重伤，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另外让影卫仔细盯紧县衙，这段时间很可能不太平。” “是。” 一旦重伤的消息放出，极有可能有细作前来刺杀。 “王五可回来了？” “王五已在洪城回青县的路上了，大约午后就能到达。” 昨日王五将洛长安护送回县衙后，连夜快马加鞭赶去洪城，查探周员外常去的那个庄园。 洛长安做了个手势，张三立马隐身不见。 他向来勤政，但现在是在青县，巴不得跟苏青荷一起再睡个回笼觉。 再度回房，苏青荷已有转醒的现象。 洛长安刚躺好，苏青荷就翻了个身，将脑袋埋在洛长安胸膛里嘤嘤个不停。 要不是在苏青荷的娘家，洛长安高低得让人送两次水。 小小刺伤根本无法限制他发挥。 洛长安压着声音，贴近苏青荷的耳朵道：“娇娇今日何时给朕做炸酱面。” 苏青荷半睡半醒间含糊道：“待会就做。” 突然一个激灵，她睁开双眼，义正言辞地拒绝：“不可以，府医说你不能吃油腻的食物。” 洛长安眸底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苏青荷话锋一转，捧着洛长安的俊脸道：“今日我想喝酸梅汤，夫君可以跟我一起喝。” “看来今日为夫有幸能尝到娇娇的手艺了。” 当苏青荷做好酸梅汤端出厨房时，洛长安已经跟苏家人坐一起打上叶子牌了。 真是让人不可置信的一幕。 洛长安向来讨厌官员玩乐。 苏育谷赢得上头了，兴奋地大喊一声：“我赢了我赢了，快给钱。” 他伸着手，兴致勃勃放在牌桌中间。 苏青荷吓得瞪大了双眼。 阿父怎敢赢洛长安的钱？ 但洛长安并无不快的神色，反倒是噙着笑意，看着小孩子心性的岳父，拿出几个铜板。 愿赌服输。 苏青荷再次被惊到了：洛长安竟然输了？还愿意给钱？ 洛长安见苏青荷停住脚步望向这边，连忙夸赞：“岳父大人打得一手好牌，朕甘拜下风。” 苏育谷这才意识到，这可是皇上，怎么敢收皇上的钱。 他脸上抽抽，往两边一扫，发现苏青舟和苏青羽早已垂下脑袋。 苏育谷手中几个铜板忽然变得极其烫手，收也不是，还给洛长安也不是。 洛长安好像看出了苏育谷的窘迫，本想调侃一句，说出来的话却像是火上浇油，让人更加窘迫：“岳父大人可是觉得不够？” 苏青荷赶紧向苏育谷使眼色。 苏育谷慌里慌张收起铜板，尴尬地笑了两声道：“够了够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品尝着酸梅汤。 午后，王五归来，第一时间带来了消息。 “皇上，洪城那边的庄园，建在山脚下，那座山是铁矿。” 铁矿，那是造军械的重要矿石。 第35章 迎敌 “赌场山贼脚下的红泥，应当就是出自那座铁矿。 微臣去到庄园时，里面荒无人烟，但仔细闻，便会发现有淡淡的血腥味。 后来在庄园十里外发现一座新的乱葬岗，应当是庄园里的工人，被全部杀灭。 庄园内，还有未销毁的造了一半的军械，应当是他们来不及销毁的。 另有几本军械制造图。” 洛长安笑得邪魅，手上重重地敲着桌子。 熟悉他的人就知道，这是洛长安极怒的表现。 “继续说。” “微臣猜测，赌场失火就是信号，洪城那边收到信号，立刻销毁证据。只是他们时间太赶，还是被咱们发现了端倪。” “洪城那边被发现，周家定然不能再继续把持了，只能归为国有，周家这次又该吃闷亏了。” “是啊，丢了赌场，又丢了铁矿和军械库。” “周家想谋反。” 洛长安意味深长看向王五，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王五表示：“微臣一定会找到确切的证据。” “找不到也没关系。”洛长安漫不经心道：“可以给他们制造点证据。” “但凭皇上吩咐。” 洛长安抿了口茶道：“赌场外消失的那批摊贩，还有县衙今日新出现的那些摊贩，都要查。 这些细作，到底是周家的，还是南疆的？” 一提到南疆，王五的脸色微变。 若真是南疆人，那证明不止青县有细作，或许大燕内部早已有了细作。 “微臣定会查清，无论是周家的还是南疆的，一律斩杀。” 洛长安微微点头，王五即刻出门。 苏家有一个小阁楼，从外面看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顶，实则内有乾坤。 这个小阁楼是为了涝灾严重之时，暂时避难的地方。 另外，若有歹徒想趁涝灾之时捞一笔横财，苏家人也能躲进这个阁楼，保住性命。 洛长安已经提前和苏家人通了气，这段时间都让他们好好待在阁楼。 入夜，洛长安早早熄灯，搂着苏青荷躺在床上。 苏青荷小声问道：“夫君，你说那些人会来吗？” 洛长安不顾“女子不得干政”，什么事情都跟苏青荷说了。 “待会看看就知道了。” 突然，洛长安脸色一变：“已经来了。” 苏青荷竖起耳朵听，也没听到有什么声响。 洛长安常年习武，因此县衙外墙的几片瓦片掉落，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空气中传来细微的一声“咻”！ 一个刺客应声而倒。 紧接着，来的人越来越多，打斗声和倒地声接连传来，声音越来越大。 苏青荷也听到了。 她身体骤然紧绷，洛长安与她亲密无间，清楚感受到她的害怕。 洛长安收紧搂住苏青荷的手臂，温声道：“别怕，有我在。” 一句话，给了苏青荷无限心安。 第一批刺客已然被守在外墙的影卫解决。 周遭变得安静，苏青荷躲在洛长安怀里，瞌睡虫逐渐袭来。 洛长安低头看着眼睛逐渐眯上的苏青荷，心里一阵温暖。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把你护住，你只需要安安稳稳就好了。 很快，第二批刺客接着到来。 这次的人数，比第一次更多，甚至突破了影卫的防守。 县衙内分布的侍卫作为第二道防线，立刻上前迎敌。 洛长安面色冷峻，双眼犹如黑夜中的老鹰，时刻盯紧外面的战况。 半刻钟后，侍卫来到门前禀报：“皇上，闯入县衙的刺客已全部杀灭。” 听到声音，苏青荷睁开迷茫的双眼，周遭再次安静下来，苏青荷又沉沉睡去。 也不知怎么，最近特别喜欢睡觉。 所有人屏息凝神，也没有刺客再来。 正当他们准备收拾战场时，外墙跃起一圈黑衣人。 这次来势汹涌，至少两百个高手。 影卫只有数十人，根本不敌。 刺客轻而易举伤了三个影卫，闯入县衙内。 侍卫奋起抗敌。 洛长安更加警惕，他捞起苏青荷，退至墙角。 苏青荷只感觉在梦里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站了起来。 洛长安在她腰上的手，环得她生疼。 苏青荷也意识到情况严峻，努力撑大双眼。 洛长安眼中寒光乍现，紧紧跟随着出现在门口的诡异身影。 “娇娇，待会藏好，千万别动。” 黑衣人破门而入，举起长刀对着床上一顿乱砍。 发现床上并没有意料中的鲜血横飞，其中一人大喊：“糟了，中计了。” 再想退开，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白色身影闪过，洛长安夺过其中一人手里的刀。 耀眼的白芒一闪，瞬间倒下三个黑衣人，眼睛还睁得老大。 洛长安刀法极快，黑衣人脖子上的鲜血喷涌而出。 其余六人齐齐向洛长安袭来。 洛长安内力深厚，用力一震，黑衣人直直往后倒。 他手里的刀往旁边一挥，瞬间卸下两个黑衣人的头。 剩余四人见洛长安内力如此强，都有些不敢上前。 不是说大燕皇帝已经身受重伤，全县征集府医了吗？ 地上的人汩汩冒着鲜血，流到苏青荷脚边。 苏青荷不知为何，突然一阵反胃，干呕了一下。 她已经极力控制自己不出声了，但还是被黑衣人捕捉到了。 其中三人齐齐向洛长安攻击，另有一人提刀往苏青荷飞奔而去。 苏青荷眼疾手快，从腰间摸出一包粉往黑衣人脸上撒。 红色的粉末正中黑衣人门面。 “啊！” 黑衣人捂着眼睛，在地上痛苦哀嚎。 洛长安本想留下活口来审问，谁知苏青荷被发现了，情急之下将三人全部杀死。 他踱步往苏青荷这边来，手起刀落，哀嚎声戛然而止。 喷涌的鲜血洒在洛长安脸上，与他那身白衣形成鲜明对比。 苏青荷又惊又怕，但还是扯出一丝笑：“夫君，我厉害，提前准备了辣椒粉。” 洛长安见苏青荷完好无损，也不顾身上染了血，紧紧搂住苏青荷。 他喃喃道：“还好你没事。” 苏青荷身体贴着洛长安，只觉得肋骨处有种湿滑的感觉。 她用力推开洛长安，果然见到洛长安的腰间再次渗出血来。 “夫君，你又流血了。” 苏青荷的眼里挂上晶莹：“我去帮你找府医。” “等等。”洛长安拦住苏青荷：“无碍，如今外面不太平，再等等。” “可你” “我没事，伤口扯到了而已。” 这时，王五手臂负伤，从外面走进，带来一个不妙的消息。 第36章 火上浇油的一把好手 “皇上，四百七十三个刺客已全部剿灭，但微臣发现，部分刺客是南疆人，他们手上的茧，是使用南疆兵器造成的。” “南疆人占多少成？” “至少四成，另外六成是大燕人，微臣留了三个活口，即刻就去审问。” 洛长安制止了王五：“先行关押，别让他们死了就好。你先去包扎你的伤口。” “皇上您的伤口扯开了，微臣这就去请府医来。” 县衙内，府医忙得脚不沾地，苏青荷并县衙内其他没受伤的人，都在帮着伤者换药。 而另一边的周家，也同样灯火通明。 周管家永远都在愁眉苦脸报坏消息的途中。 “老爷，出事了，又出事了。” 周员外握着拳头隐忍着怒火。 这管家接二连三带坏消息回来，是不是该换个管家。 “老爷，洪城那边的庄园来不及销毁证据，皇上身边的人顺着查，查到了那座铁矿，如今铁矿和庄园都被收缴充为国有了。” 周员外颓然地闭上眼。 接着又恢复清明，这么多日以来，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传来，他都快麻木了。 大不了丢一座铁矿，大不了把这些罪责都推给南疆人。 那魏沧澜不是派了不少细作打入大燕吗？ 没关系，反正洛长安都重伤了。 他不是勤政吗？那就让他继续操心南疆的细作，最好能把他累死。 不过是少了一座铁矿，那就再找。 正当他恢复自信的时候，周管家又来当头一棒：“老爷，皇上根本没有重伤，今夜派去的高手，一共四百七十三个，全部阵亡。“ 周员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猛地转过身，双手紧紧抓住周管家的肩膀。 “你说什么？” 周管家看着周员外崩溃的样子，苦着张脸小小声说了句：“全部阵亡。” “不可能。” 周员外一把推开周管家，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瞪大双眼，微微摇头，眼神逐渐涣散，接着一头栽倒在地上。 县衙内，洛长安亲自审问了活下来的三个刺客。 接着，除去受伤的张三、王五和赵六，其余影卫皆在青县查探其他细作的藏身之处。 一旦发现，召集侍卫一网打尽。 不出三日，青县的南疆势力几乎全军覆没。 李四和孙七也查探了附近的县城，除去洪城那座矿山外，南疆势力再无往大燕内部渗透的迹象。 周员外昏倒的消息也传至县衙。 洛长安笑得讽刺：“怎么没直接把他气死。” 苏青荷挑眉：“若周员外真气死了，那夫君您的乐趣不就少很多了。” “真没想到，娇娇还是个小腹黑。” 洛长安打趣着，实际上十分赞成苏青荷的说法。 接着，他话锋一转：“只是给周员外火上浇油一事，还得你阿父出马。” “哦？”苏青荷调侃着自家父亲：“难道让我阿父找周员外赢叶子牌？” 洛长安哑然失笑：“若你阿父知道你背后这么编排他，岂不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苏青荷白了洛长安一眼：“我哪里编排了？我明明是夸他打叶子牌厉害，连夫君都能打赢。” “为人女婿，让一让岳父怎么了？” “原来夫君是让着我阿父的呀！” 两人又在房中耳鬓厮磨许久，洛长安本想把苏青荷办了。 奈何苏青荷拦着他，怕他伤口裂开，说什么都不给他碰。 午后，苏育谷奉洛长安之命，去周府一趟。 美其名曰是探望青县首富，实则是去火上浇油。 周管家把躺在床上，双目和脸颊凹陷的周管家叫醒。 “老爷，县令大人来了。” 周员外蹙着眉道：“他来干嘛？” “说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望，老奴已经把他请去正厅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苏育谷响亮的声音。 “周兄身体可还好，小弟我可担心死了。” 还别说，苏育谷演起戏来有模有样的，眼中硬是挤出点“真心”的泪花。 “周兄府上近来发生不少事，小弟深感痛心，皇上听闻您丧子心痛病倒，特让小弟我前来探望。” 哪里是丧子心痛病倒，明明就是周家的阴谋被发现了，气急攻心。 多方压力导致周员外形如骷髅。 周员外不想跟苏育谷说话，但他看到苏育谷身后跟着王五，顿时不敢太过敷衍。 他有气无力道：“承蒙皇上关爱，也多谢苏老弟关心，这都是为兄的命。” 苏育谷和周员外寒暄了几句，就换上一副为难的模样。 “哎呀！周兄啊，虽说您还在病中，小弟有些话不太合时宜，但小弟是不得不说啊。” “苏老弟，咱们交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合时宜的。” 周员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既然你也知道不合时宜，那就别说了！ “您也知道，这青县刚经历一场涝灾，又经历一场战争，这县内的经济，是大不如前。 虽说之前涝灾，京城拨了二十万两银子来，但涝灾救援，就已经花得不剩多少了。 这战争损耗颇大，如今战后重建，京城是没啥银子能拨来了。 不知周兄可有办法，能短时间内让小弟得一笔银子？” 周员外听到苏育谷提到赈灾银子，顿时闪过一丝心虚。 京城拨来二十万两 ，周家已经悄悄贪了十万两了。 涝灾救援的银子花费，并没有经过苏育谷的手，都是周承业和周承修亲手支配的。 所以苏育谷以为这二十万两都用在救灾了。 周员外扯出一副更为难的样子：“苏老弟啊，这战后重建要的经费可不少，若要短时间内发一笔横财，为兄也无能为力啊。” “周兄家大业大，是经商的一把好手，您真的没有办法了？” 周员外一副想帮但帮不了的痛心模样：“苏老弟，为兄真的没办法。” 苏育谷苦着一张脸：“周兄，您要是不帮我，皇上那边真不好交代。” 周员外突然特别理解苏育谷的为难，毕竟摊上那么个随随便便在朝堂上殴打官员的暴戾君王，哪能那么容易交差？ 苏育谷灵机一动：“周兄，我听闻前朝拨不出银子的时候，朝廷会找富商暂借一笔银子，再写下借条，等朝廷收入可观时，再还给这些富商，可有此事？” 周员外向苏育谷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第37章 苏育谷挖了个天坑 周员外若是这都听不出苏育谷的话外之音，那他真不配做这青县首富。 他正欲装傻迷糊过去。 谁知，王五若无其事地往苏育谷走近了一步，背着手，昂首挺胸。 看来今日苏育谷奉命来探望是假，来要银子才是真。 这王五分明就是洛长安派来给周员外施压的。 周员外含糊道：“确实有听过一点。” 苏育谷拉着周员外的手，热泪盈眶：“还请周兄高抬贵手帮小弟一把。” 接着，苏育谷眼睛眨了眨，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王五将军在这看着，求求周兄帮帮小弟！ 王五这个瘟神在此，周员外深知今日这银子是不得不借了。 “苏老弟，这战后重建，那得不少银子啊。 为兄虽产业众多，但近来经济不景气，能给出的银子也不多。” “小弟明白周兄的难处。” “这样，为兄先查查如今手中的财产有多少，都给你们先，若是不够，为兄也无能为力了。” 周员外想着报少一些，谁知道洛长安那个不讲理的会不会不愿意还钱。 谁知，下一刻，苏育谷站起身来，紧紧拉着王五的胳膊。 “王五将军，你听到了吗？周兄说要把手中财产都给咱们。” 周员外听着不对劲，正欲说什么，又被苏育谷打断了。 苏育谷对着周员外感激零涕：“周兄大义，小弟佩服不已，竟愿意将自己所有财产捐献给大燕。” “不是。”周员外大惊失色：“我何时说要捐献了？” 王五再次向前一步，威严笼罩着坐在床上的周员外。 他似笑非笑看着周员外：“怎么？周员外您要反悔？本将听您亲口说的，将手中有的财产给朝廷啊。” 接着，他大声说了句：“皇上有旨，周员外请接旨。” 话音刚落，屋里所有人都跪下来。 连周员外也从床上滚了下来，把头磕在地上。 “朕感念周员外大义捐献手中产业，特封其为华阳候，周远为华阳候世子，随朕一同前往京城定居。” 圣旨一出，周员外颓然地坐在地上。 只要周员外留在京城，晾他在洛长安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华阳候的名称还能彰显皇恩浩荡。 王五温声提醒：“华阳候，该领旨谢恩了。 您入京后，可是吃着国家的俸禄，也无需您再操心生意的事，后半生无忧啊。 您若是死了，世子还能世袭您的爵位，何乐而不为啊？” 若是眼神能化为刀子，王五和苏育谷已经被华阳候砍成肉酱了。 “臣多谢皇上。” “侯爷，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您交接产业。 您大可放心，这些人绝不会私吞您的任何一点财产，他们都是诚实又一心为国的人，您好好配合就好了。 而且他们都很好说话，绝不会随意动手。”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华阳候你得诚实点，好好配合，这些人可是会随意动手打人的。 华阳候老泪纵横，一世筹谋，就这么被三言两语坑没了。 王五和苏育谷一离开，华阳候便躺在地上嚎哭不止，瓦片都得抖三抖。 苏育谷听着这哭声，忍不住捂嘴笑。 再抬头看王五，只见王五仍然一脸严肃。 苏育谷轻咳一声，整了整衣着和表情。 他决不能成为像华阳候一样的人，叛国从敌。 苏育谷一辈子守着一个青县，政务也不算繁忙，处理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如今他可是为国做了一次大贡献，他骄傲极了。 要是现在他有个尾巴，定然摇成螺旋浆。 走在路上，突然一阵吆喝声：“青梅酒，上好的青梅酒出窖了。” 苏育谷馋虫上脑：“王五将军，青梅酒，你喝过吗？” “喝酒误事，我不喝。” 苏育谷继续掰扯着：“将军，青梅酒可好喝了，咱们今日完成了一个大任务，何不买两坛，今晚和皇上一起庆祝？” 王五不为所动：“我以前完成过更大的任务。” 苏育谷看着人没法商量，也不管王五愿不愿意，拉着他就往青梅酒那去。 一边拉一边说：“将军您可不懂了，酒是好东西” 王五其实也想尝一尝的，所以任由苏育谷拉着他去。 不然若是别人让他做不愿意的事，他定会一脚把人踹翻。 苏育谷铁公鸡拔毛，自掏腰包买了两坛酒，由王五拎着回县衙去了。 若是王五能提前知道，自己喝了酒会发生一件极其尴尬的事，他无论如何都会阻止苏育谷买酒。 王五和苏育谷回到县衙，洛长安立刻派人前去和华阳候交接。 派的都是那种长得高大，不苟言笑，甚至脸上有些瘆人伤疤的人去。 当晚，县衙里大家吃了一顿庆功宴，洛长安在青县时间也挺久了，是时候回宫了。 苏青荷深知自家阿父喝酒误事，自己一滴酒都不敢碰。 她料想的没错，苏育谷酒过三巡，先拉着苏青荷泫然欲泣。 “闺女啊，你这就要走了。” “阿父别伤心，女儿会时常给您写信的。” 许久，苏育谷又蹦出来一句：“闺女啊，你这就要走了。” 苏青荷知道，苏育谷这是开始醉了。 苏青舟也红着脸，眼神迷茫：“青荷啊，你走了，就再也没人知道我和青羽的秘密了。” 苏青羽喝的也不少，听苏青舟一说，立刻清醒过来，捂住苏青舟的嘴。 她尴尬地看了一眼自顾自喝酒的洛长安，又看了一眼口中重复着“闺女啊，你这就要走了”的苏育谷。 见两人都没啥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夫人，咱们来拜把子！” 众人齐刷刷看向说这话的苏育谷。 他两颊酡红，眼珠子都不在原位了。 此刻，苏育谷正搂着王五的胳膊，靠在他肩上。 苏青荷看着这丢脸的一幕，再看洛长安，见他也愣住了。 想来洛长安也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苏青荷解释道：“皇上，这阿父平日里不这样。” 王五作为最直接的受害者，如今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向来冷面的瘟神侍卫，如今也会露出手足无措的模样。 忽然苏育谷自己主动放开了王五，转身朝苏青羽的房间去。 苏青荷在后面喊他：“阿父，你去干嘛？” “别管我，我找点东西。” 第38章 只做你一个人的昏君 苏育谷径直走去苏青羽的梳妆台，拿出口脂将自己的嘴唇抹得绯红。 接着他顶着一个大红唇冲向王五。 “老弟，快给我亲一口。” 苏青荷赶忙把人拦下来，可还是慢了一步，王五脸上一个大大的红唇印。 洛长安和苏家两兄妹在一旁看着热闹，王五一脸被调戏的小媳妇样。 王五正欲擦掉，苏育谷指着王五娇嗔道：“你不许擦掉，我们今天一起完成了任务，你擦掉了就是瞧不起我。” 王五的手僵在半空。 天呐，身子不干净了。 苏育谷只娶了一个，苏家三兄妹都是同一个母亲。 苏青荷的阿娘生她的时候难产而亡，如今也快十五年了，苏育谷一直未曾另娶。 苏青荷一副八卦的模样，自家阿父不会是断袖？ 喜欢的还是王五这种身量高大，一丝不苟的人。 洛长安看够了戏，这才阻止了苏育谷继续调戏王五。 “王五，你去给苏县令煮一碗解酒汤！” 王五差点就脱口而出：多谢皇上替微臣解围。 王五落荒而逃。 苏育谷还在痴痴笑着道：“我家老弟替我煮解酒汤了。” 这个宴会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王五的解酒汤熬得浓浓的，第二日一早便精神百倍起来给苏青荷和洛长安送行。 自苏育谷一出来，王五脸色极其不自然。 苏育谷也发现了王五的异常。 他十分不解：“王五将军，昨日咱们还一起执行任务呢，今日你为何躲着我？” 王五迟疑了一下才道：“苏县令误会了，我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当然是该离皇上更近些。” 苏育谷才不信王五的鬼话，定然是发生了什么，王五才会对自己产生芥蒂。 苏青荷跟自家人道了别，这才跟着洛长安上了马车。 苏青荷走后，苏青舟和苏青羽拉着苏育谷，将昨夜酒后之事说得精彩无比。 眼见两兄妹是越来越兴奋，苏育谷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最后，他草草丢下一句：“别说了，我苏育谷一世英名都被一坛酒毁了。” 王五驾着马车离开后，心中有一角缺了似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苏育谷了。 马车内，苏青荷也肉眼可见地闷闷不乐。 洛长安一把揽过苏青荷道：“娇娇，在想什么？” “也不知何时能再见阿父了。” “不会太久。” “什么？” 苏青荷扭头望向洛长安。 “朕决定将你阿父调去京城。” “真的吗？” 苏青荷眼里流光溢彩，像是无穷无尽的星星闪耀着。 “你阿父一生清廉，的确是个极好的父母官，青县有他在，定会被治理得很好。” “那夫君为何要把阿父调去京城呀，留在青县不是有利于百姓吗？” “当然是为了朕的娇娇能时常见到家人啊。” 苏青荷有一瞬间的愣神，在洛长安心里，自己比青县百姓重要？ 察觉到苏青荷的失神，洛长安说道：“从前朕觉得天下百姓最重要，可如今有了娇娇，朕才发现，朕爱你更甚百姓。” 对于洛长安直白的情话，苏青荷羞红了脸。 虽然洛长安在床榻上说过更让人羞赧的情话，但洛长安不顾场合地在马车上就说着这些，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苏青荷垂着脑袋嘟囔道：“那皇上岂不是变成昏君了。” “只做你一个人的昏君。” 苏青荷不再说话了，她害怕洛长安说出更加变本加厉的情话。 王五还在外面呢，他可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听到洛长安有意把苏育谷调往京城，心中有了一丝丝期待。 马车行至城门，华阳候一家早已等待多时。 昨日王五宣读完圣旨不久，就有一批人前往周府交接华阳候的财产。 一夜之间，所有的产业都交接完毕。 华阳候见洛长安下了马车，虽极不情愿，但也恭恭敬敬带着一家子，低头行了礼。 洛长安扶着苏青荷也一块下了马车。 苏青荷也对华阳候福了福身：“妾身苏氏见过华阳候。” “见过苏答应。” 周婉莺在后面乍一听到熟悉的女声，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又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许多日，又见不到的洛长安。 还见到了她极其讨厌，恨之入骨的苏青荷。 “你是皇上？” 周婉莺不可置信望着长身玉立的洛长安。 华阳候压着声音训斥：“莺儿，不得无礼，这是皇上。”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皇上，他明明是来青县行商的。” 周婉莺有些崩溃，脸上一阵哭一阵笑。 华阳候诚惶诚恐跪下：“皇上，小女年纪还小，礼数不周，还请皇上恕罪。” 见周婉莺还在直直看着洛长安。 华阳候赶紧把她扯到地上一起跪着。 他可不能再丢掉这仅剩的华阳候爵位了。 本以为洛长安在大庭广众之下，会稍微给自己点面子。 谁知，下一刻，洛长安言语冰冷道：“她年纪比朕的苏答应还大，却如此不知礼数。 朕当初还未至县衙之时，与苏答应一同在如烟阁挑衣服，谁知这野蛮女子竟抢了苏答应看上的衣服，还对朕口出狂言。 后又找到朕住的客栈，这野蛮女子的丫鬟对朕的苏答应泼水辱骂。 周远那个纨绔，还对朕的苏答应面露垂涎。 朕竟不知道，华阳候如此知礼数，教出来的儿女却如此丢人现眼。” 这一桩桩一件件，华阳候越听，心越是跌到谷底。 他总算明白了，周远没了那物什，极有可能就是洛长安的报复。 以洛长安暴戾的性子，自己尚且完好的独女，他未必就会放过。 周婉莺仍然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洛长安眼神示意了一下苏青荷。 苏青荷立刻在华阳候带来的人中，寻找双喜的身影。 “那个丫鬟。”苏青荷指向双喜：“就是她泼了我一身水，还骂我。” 苏青荷委屈巴巴，洛长安哄着，两人又把周婉莺气得七窍生烟。 洛长安的眼神扫向周婉莺，顿时把她吓得缩脖子。 周婉莺从未见过有人能露出这么恐怖的眼神，那是上位者的威严和睥睨。 周婉莺这才哆哆嗦嗦垂下脑袋，颤声道：“皇上，求您恕罪。” 可洛长安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他的好说话，仅限于对苏青荷。 洛长安忽然笑得诡异。 第39章 惩罚周婉莺的丫鬟 一行人的马车行驶至郊外，洛长安吩咐停下。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时，双喜从周婉莺的马车上，被提溜下来。 “啊！”双喜惊慌失措。 一抬头，发现提着她的，就是当初把她扔下水井的那个冷面侍卫王五。 “皇上，求您饶了奴婢。” 周婉莺也跳下马车跪在洛长安面前：“皇上，双喜自小陪我长大，求您放过她一次，我身边就剩一个婢女了。” 苏青荷反驳：“若是求情有用，那么杀人犯都不需要偿命了。” 洛长安幽幽道：“朕向来有着暴戾的名声，朕不介意再次坐实这个说法。” 接着他搂着苏青荷哄着：“娇娇先上马车等朕。” “好！” 直到苏青荷的身影没入马车，洛长安这才换上一副嫌恶的样子瞥了一眼周婉莺。 周婉莺被看得心灰意冷。 本来她还想让华阳候想办法把她弄进宫，跟锦贵妃一起服侍洛长安的。 她认为，她定有手段能赢得洛长安的欢心。 谁知洛长安这一眼，直接把她打入无间地狱。 洛长安吩咐王五：“开始。” 王五将刀尖闪着寒光的匕首塞到周婉莺手中。 “周小姐，请将双喜的双手剁下来。” 什么？！ 周婉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五竟然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不。” 周婉莺吓得冷汗直冒，嘴唇苍白。 她哆哆嗦嗦爬向洛长安：“皇上，求您饶了双喜，求求您了。” 周婉莺在地上磕头，磕得鲜血直流。 都说女孩子最爱惜自己的容貌。 而此时周婉莺所有的容貌、尊严都不要了。 她不是心疼双喜，毕竟双喜只是个丫鬟罢了。 她只是不敢用自己的双手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周婉莺虽然跋扈，但从未用这种手段虐杀过别人，这些事都是她二哥周杉做的。 华阳候此时也来跪着求情：“皇上，莺儿连一只老鼠都不敢打死，更别说是砍人手这种事了，求皇上放过莺儿，双喜可否让微臣来杀。” “来人，送华阳候上马车，华阳候年纪大了，腿脚不便。” 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立刻拖着华阳候上车。 华阳候很清楚，若是自己反抗，洛长安定会真真切切让他变成腿脚不便之人。 这个时候，华阳候只能祈祷周婉莺能狠下心来砍了双喜了。 “女儿，听话。” 华阳候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自己就剩一个完好无损的女儿了，他不敢想象周婉莺被洛长安剁掉手的模样。 洛长安见周婉莺不为所动，他背着手提醒王五：“既然周小姐狠不下心，那就让周小姐代替双喜受刑。” 话音刚落，王五立刻夺过周婉莺手中的匕首。 “不！” 周婉莺看着高高举起的匕首，忽然站起来，奋力从王五手中夺过匕首。 她因害怕而面容扭曲。 双喜看着周婉莺这样，害怕得极力反抗。 但两个侍卫押着她，她根本无法反抗。 “双喜，对不起了。” “不要，小姐，啊！” 匕首削铁如泥，砍在双喜手上，一下就把小臂砍断。 双喜疼得晕了过去，喷洒的鲜血落在周婉莺脸上。 周婉莺僵笑着：“皇上，我做到了。” “还有一只手。” 周婉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看起来滑稽极了。 她颤颤巍巍，再次转身面向双喜。 手起刀落，又一只手滚落下来，双喜又疼得醒了过来。 “小姐，你好狠的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洛长安一脸兴味看着这一幕。 他很喜欢看这种亲近之人反目成仇的戏码。 周婉莺扔下匕首，摇着头，眼神空洞。 “不是我，你不能怪我，你要怪就怪” “皇上”两个字，周婉莺急忙咽到肚子里。 王五扯着周婉莺的头发：“掰开这个丫鬟的嘴。” 周婉莺吃痛，不得不抬手捏着双喜的脸颊，强迫她张开嘴。 王五一把扯出双喜的舌头，拿起地上的匕首一把割下那根舌头。 鲜红的血流至下巴，再沿着周婉莺的手指往小臂流。 一股腥臊味从周婉莺身下弥漫开来。 黄色的液体顺着石头缝到处流淌。 洛长安嫌恶地退后三步。 “啊！” 周婉莺此刻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口中还一直胡乱喊着。 王五嫌她太吵，刀手劈在周婉莺后脖子上。 耳根终于清净了。 “张嬷嬷，李嬷嬷，出来。” 跟着洛长安和苏青荷从县衙出来的，还有一辆小马车，里面是宫里的两位嬷嬷。 当初周婉莺在如烟阁对苏青荷不敬后，洛长安就让人快马加鞭回宫中，寻了两个最严厉的礼仪嬷嬷过来待命。 “王五，给这个刁蛮女子一辆马车，让两个嬷嬷和她一起，务必时时刻刻看着她，教她怎么做人。” “是。” 王五先是给华阳候说了一声，接着就把周婉莺提着去了一辆新的马车。 那身被尿浸染的衣服也不用换了，就让她这么丢脸着。 双喜连着两只手和舌头，都丢在路边喂野狗了。 所有欺负过苏青荷的人，洛长安都会一一收拾。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一路上，周婉莺是一日比一日呆滞，华阳候也一日比一日枯瘦，周远那个“太监”成日闷闷不乐。 苏青荷倒是安安稳稳在马车一直打瞌睡。 “夫君，最近好困啊。” 洛长安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着苏青荷的脸颊：“舟车劳顿，娇娇身体本就不好，平日又没怎么出过远门，待会到客栈好好休息。” “夫君，你可有听说过春困夏盹秋乏冬眠。” 洛长安闷笑一声：“娇娇真是借口颇多，想睡就睡，何必赖季节。” “不行。”苏青荷一下坐了起来：“睡太久人会变傻，夫君，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叫飞行棋。” “什么？” 洛长安见多识广，却从来没听说过飞行棋这个东西。 苏青荷找来一张纸，洛长安就看着她在上面画了四条路线。 苏青荷想着，只有黑色的墨，所以不同的路线，用不同的形状来代表。 红黄蓝绿分别用圆形、方形、三角形和点来表示。 她还找了一个筒，里面放了六根签子，分别写上一到六，来代替骰子。 接着苏青荷跟洛长安说了飞行棋的规则。 有了游戏，苏青荷也不困了。 玩到天黑还是精神百倍的。 （咱们的小青荷后面有一段时间要欺负坏人哦，浅浅期待一下！） 第40章 帝王还朝 马车行驶大半个月，终于入了京城。 苏青荷有些隐隐的担忧：“夫君，若是太后娘娘怪罪我怎么办？” “别担心娇娇，自从朕出征后，母后便去万佛寺吃斋念佛，保佑大燕平安了。 等母后回来，朕会告诉她青县一役你有一半的功劳，母后定不会怪罪你的。” “我相信夫君。” 帝王还朝，百官相迎。 一入宫，洛长安就把苏青荷往长信殿领。 苏青荷拦住洛长安：“夫君，把我送回青镜殿，若是一回来就住长信殿，实在太惹眼了，太后娘娘本就不喜欢我，若是她回宫听闻我一直住您的长信殿，定会更不喜欢我。” “那好，晚些时候朕再去找你。” “夫君。”苏青荷笑得谄媚：“月儿还在长信殿，我能不能去接她一块回来。” 洛长安冷哼一声：“你们一个个的，当初都瞒着朕，偷偷把你送出宫。” 苏青荷娇嗔道：“夫君，您答应我的，不会罚他们。” “不罚，朕哪敢罚，罚了娇娇该不理朕了。” 苏青荷耀武扬威：“夫君真听话。” 赵全远远赶来，一来到就听到苏青荷的话，顿时露出欣慰的笑。 看来这两位主子不闹矛盾了，感情更甚从前啊。 月儿跟在赵全后面，看见苏青荷完好无损，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洛长安吩咐赵全把苏青荷和月儿送回青镜殿，接着便带着王五入长信殿议事。 “皇上，南疆已经先行把一部分贡品送来大燕，半月以后，南疆使臣进宫之时，还会再带来奇珍异宝，另有一个和亲公主。” 洛长安早有所料，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阴沉着脸。 方嫔自和亲以来，洛长安从未宠幸过，于是南疆人决定再送一个过来，投洛长安所好。 “方嫔如何了？” “回皇上，方嫔一直在禁足，内务府也好生伺候着，锦贵妃也未曾对她下手。” “很好，方嫔不能出事，一旦出事，两国定要再起战乱。” 王五自从去了青县，算是彻底领悟了周家女子的跋扈。 此时洛长安在隐晦地骂锦贵妃无脑行事，王五心中也毫无波澜了。 反倒是自从跟苏育谷喝了青梅酒，如今倒是隐隐在怀念青梅酒的味道。 洛长安遣退了王五，独自一人在长信殿思量。 他很想惩罚周家，但周家确确实实在青县中立了功，若此时惩罚，定会被那群酒囊饭袋诟病。 洛长安得想一个两全的办法。 傍晚，洛长安履行承诺，去了青镜殿。 还未进殿，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他满心欢喜推开门，只见苏青荷已经做好了两碗炸酱面。 鲜香的炸酱淋在抻好的面条上，再撒上一小把葱花，让人垂涎三尺。 “夫君，快来吃炸酱面。” 苏青荷腰上还系着围裙，因厨房的烟火，额头上有些许薄汗。 鬓边一缕秀发散下，有几根贴在脸颊上，更添一抹风情。 洛长安很想跟苏青荷体验一把寻常夫妻一起洗手做羹汤的感觉。 苏青荷见洛长安迟迟未坐下，开口问道：“夫君，怎么不吃？” 洛长安眉眼含笑：“娇娇陪朕一块吃。” 他上前为苏青荷解下围裙，携手一起坐下。 馋了多日的炸酱面，洛长安终于吃到了，别提有多满意了。 “娇娇，今晚我们出宫逛逛？” 听闻此言，苏青荷眼睛都亮起来了。 “好啊，我还未逛过京城的夜市呢。” 洛长安见苏青荷这么兴奋，就知道这小丫头还舍不下宫外的生活。 饭后，洛长安换了一件银灰色的长袍，苏青荷着一件淡紫色的软烟罗，一块出宫了。 椒房殿内，锦贵妃听闻此时，又在宫中打砸了不少瓷器。 她坐在地上，刚画得妖冶的妆容，此刻被眼泪打湿，跟厉鬼似的。 “皇上两个月多月未归，一回来又去青镜殿看那个贱人，还一起出宫。 皇上真的心里没有本宫了，本宫专宠十年，怎么会被一个黄毛丫头打败了。” 碧雨在一旁好声劝道：“娘娘，您先起来，地上有碎瓷，小心伤着。” “伤就伤！或许受了伤，皇上还会来看本宫。” 碧雨急忙跪下：“娘娘，您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这时，碧云拿着一封信进来：“娘娘，这是丞相大人给您的信，您仔细着身子。” 提到周丞相，锦贵妃恢复了一丝理智。 她喃喃自语：“对，本宫身后是周家，本宫的三位哥哥立了大功，本宫不能言败。” 一出宫，苏青荷就觉得自己的眼睛根本不够用。 京城果然是京城，小摊上卖的东西都那么精致。 整条街上热热闹闹，吃的玩的，应有尽有。 洛长安突然闻到一股臭味，他皱了皱眉。 这京城的环境怎么变差了，这么臭的味道，也不知是从哪传出来的。 正欲拉着苏青荷走，只见苏青荷顿在原地，鼻子一吸一吸的，像是狗狗在搜寻什么东西。 忽然苏青荷锁定了一个小摊，她拉着洛长安就往小摊去。 “夫君，咱们去吃螺蛳粉。” “什么是螺蛳粉。” “就是一道美食，您没吃过的美食。” 一坐下，洛长安只觉得呛人的臭味扑鼻而来。 苏青荷喊道：“小二，两碗螺蛳粉。” “好嘞。” 赵全也被臭得脸皱成一团，向来冷面的王五也差点绷不住。 洛长安打起退堂鼓：“这是什么东西，太臭了，咱们快走。” “夫君。”苏青荷拉住洛长安道：“这东西闻着臭，吃着可香了。” “不行，太臭了，这么臭的东西怎么可能吃着香。” 赵全也在一旁帮腔：“夫人，您就别闹了，奴才快吐了。” “你们相信我，真的很好吃，我以前也觉得很臭，自从尝了一口，那真是人间美味。” 很快，小二端来两碗粉，苏青荷又让他加了两碗。 苏青荷决定让王五和赵全也一起尝尝。 “夫人，奴才就不需要了。” 赵全憋着气，满脸写着拒绝。 洛长安看着眼前这碗比恭桶还臭，红彤彤的粉，实在下不了口。 苏青荷夹起碗中的一颗螺蛳道：“夫君，我教你怎么吃。” 她嘬着螺蛳，一下就把肉吸了上来。 味道很正宗，苏青荷十分满意，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见洛长安还一脸嫌弃看着眼前的粉，她忍不住夹了一颗塞进洛长安嘴里。 赵全和王五脸色大变。 洛长安也面色扭曲。 完了，吃了屎了！ 第41章 在马车里 下一秒，洛长安的眼神亮了起来。 “好像还不错。” 赵全听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皇上怕不是疯了。 苏青荷一脸得意：“你看，我都说了好吃。” 洛长安又夹起一口粉嗦了一下，他也竖起大拇指。 苏青荷夹起碗中的酸笋道：“夫君，螺蛳粉闻起来臭，就是因为这个酸笋。” 她把酸笋放入口中继续说道：“这个酸笋脆脆的，正是螺蛳粉的精髓。” 洛长安忍着臭味吃了一口，赞叹道：“好吃，酸酸的，十分开胃。” 小二很快端来两碗螺蛳粉，洛长安让赵全和王五一块坐下吃。 王五面无表情看着螺蛳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熏傻了。 洛长安严肃下令：“王五，吃。” “是。” 王五义无反顾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也愣了一下。 苏青荷问：“如何？” 王五塞了一大口，已经没办法说话了，只能点头来表示螺蛳粉的美味。 接着，苏青荷和洛长安又望向赵全。 压力给到赵全，再配上王五在一旁嘶溜嘶溜的声音，他只好极不情愿地夹起一根粉。 如将士赴死般，赵全将那根粉塞入喉咙深处，连嚼都不愿嚼，直接吞了下去。 他以为那种臭味会从胃里反扑而来。 没想到，咂下嘴后，是一种能让味蕾狂欢的感觉。 他又夹起一口，尝试着嚼一嚼。 他也竖起大拇指夸赞：“夫人竟能带奴才吃到这等人间美味。” “可惜宫里吃不到。” 苏青荷有些惋惜，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能带进宫跟月儿分享。 洛长安解释道：“宫里人吃得精细，他们都没法欣赏这些闻着臭吃着香的东西。” 苏青荷眉眼弯弯：“既然如此，夫君常带我出来吃。” “这有何难。” 苏青荷四人，个个都在埋头苦吃。 店中生意本来冷冷清清，不少人被这四人的表现吸引住了，纷纷来尝试这臭得让人作呕的螺蛳粉到底是何方神圣。 店中一下变得火热，老板和小二忙得脚底都要冒出火星子了。 苏青荷可谓是一己之力带动了整个面摊的经济。 接下来，街上的美食是一家吃完又换一家。 赵全在后面再次感慨，这苏答应的饭量是真的吓人。 宫中有宵禁，苏青荷再依依不舍，也不得不回宫。 最后她买了两个糖人，纪念这第一次出宫。 “夫君你看，一只小兔子，一只大灰狼。小兔子是我，大灰狼是你。” “你说得对，小兔子就是大灰狼的猎物。” 洛长安在这大街上，又是目光灼灼盯着她，盯得苏青荷极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马车上，洛长安开始手不安分，苏青荷一手拿着一个糖人，实在是没法抓住洛长安的坏手。 眼看怀中的娇人儿即将恼羞成怒。 洛长安接过苏青荷手里的糖人，递给外面的王五：“你先回宫，让赵全驾车就好。” “是。” 王五虽不知道洛长安为何要这样安排，但还是遵照指令去了。 洛长安让赵全马车行慢些，以免苏青荷身体不适。 苏青荷也觉得奇怪，自己从青县回来也没有晕车的情况啊，为何要慢些。 直到洛长安转过脸来，苏青荷顿时明白了。 洛长安一副饿狼吃人的眼神，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苏青荷吃干抹净。 他将苏青荷扑倒，引来怀中娇软美人的一声低呼。 洛长安捂住苏青荷的嘴，蛊惑道：“这是在路上，娇娇可别出声，不然大家就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 苏青荷这才知道洛长安为何支开王五。 因为王五是习武之人，听力极好，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洛长安的马车极大，各样家具应有尽有。 车里有一张床榻，两人躺下还绰绰有余。 洛长安的动作不敢太大，还得让苏青荷有感觉。 他只能隐晦地厮磨。 马车穿梭在人群，苏青荷耳边时而响起嘈杂的声音。 她总觉得很近，近到好像马上就要掀开帘子。 但其实马车的隐蔽性很好，帘子已经被洛长安固定好了，马车门也从里面锁上了。 但一有点声响，苏青荷还是忍不住紧张。 洛长安闷哼一声，额头上隐隐现出青筋。 他轻咬着苏青荷的耳朵道：“娇娇，放松点。” 不知是不是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苏青荷只觉得今日的感觉很强烈，时刻都有冲上云端的趋势。 忽然一阵战栗，大脑“唰”一下完全空白。 她痛苦地咬住下唇，极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洛长安见她有抑制不住的迹象，连忙堵住她的嘴。 苏青荷早已在云中飘荡，潮水纷飞，又重重跌下。 她全身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感觉，马车行至宫门。 众人齐齐唱道：“参见皇上。” 苏青荷又是吓得一激灵，顿时全身紧绷。 洛长安被苏青荷一紧张，也控制不住低吼一声。 接着两人额头贴着额头，都在喘着气。 洛长安随意清理了一下现场。 眼看马车已经到了青镜殿，他拦腰抱起全身瘫软的苏青荷，拿披风把她盖得严严实实，众目睽睽下了马车。 还未入青镜殿，碧雨早已在一旁等候。 见洛长安怀里抱着一个人，碧雨还是硬着头皮上。 “皇上，贵妃娘娘今夜有些头疼，想请您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洛长安冷声道：“碧雨照顾锦贵妃不力，在这跪着。” 碧雨苦着一张脸，委屈地跪在青镜殿门口。 今晚锦贵妃得知王五回宫后，立刻就派碧云和碧雨分别去长信殿和青镜殿请人。 因为锦贵妃也不能确定洛长安会去哪，所以两个宫都派了人去。 上次碧雨在长信殿跪了一夜，不愿再去第二次，于是选择来青镜殿。 没想到这次，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跪。 在长信殿看人秀恩爱，在青镜殿更是被刷新了认知。 看皇上那样，分明就是在马车上把人宠幸了，否则何必包的那么严实。 椒房殿内，碧云踌躇许久，终于推开了略显落寞的殿门。 第42章 无差别攻击 碧云小声道：“贵妃娘娘，皇上并未回长信殿，应该是去了青镜殿，想必过会碧雨就要回来了。” 锦贵妃早已换上赤红色绣鸾凤抹胸，披着红色透纱，从发丝到脚尖都抹得香香的，妆容也重新画了个更精致勾人的。 可这一切都没用了。 “碧云，睡，皇上今晚不会来了。” 碧云想说：是啊，皇上进了青镜殿，定然不会出来了。 锦贵妃眸底涌现着失望和苦涩，抹了把眼泪，由碧云搀扶着，进了内殿。 碧雨又在青镜殿跪着，听着洛长安和苏青荷缠绵到深夜。 次日，洛长安早早起身，准备上朝，这才允许碧雨回椒房殿。 洛长安一出门，苏青荷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已经好久没这么早起过床了，人是起来了，灵魂还粘在床上。 月儿服侍完苏青荷洗漱，便领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一阵捣鼓。 月儿一边忙活着手上的活，一边告诉苏青荷：“今日要给锦贵妃请安，不能穿得太招摇。” 自太后去了万佛寺，锦贵妃要求后宫嫔妃每三日去椒房殿请安一次，说是要让众姐妹聚一聚。 苏青荷回宫的第二日，正好是后宫嫔妃要去给锦贵妃请安的日子。 椒房殿里，众人来的时间都差不多。 请安过后，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聊着天。 锦贵妃因为昨日收到了周丞相的信，信中提醒她千万不要跟苏青荷作对。 周丞相提到华阳候一家因得罪了苏青荷，便落得一个家财散尽的下场。 他还说，洛长安已经很忌惮周家了，不能再行差踏错。 因此锦贵妃并没有故意找苏青荷的茬。 方嫔昨日就被放出来了，人虽瘦了点，精神还不错。 此时依旧穿得一身素，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林嫔还是挂着标志性的浅笑。 云嫔拉着苏青荷热络聊天。 陈才人和宋才人饶有兴致地听着云嫔和苏青荷聊天。 云嫔感叹道：“真没想到，皇上竟下旨让青荷妹妹随军出征，本宫也是从未见过皇上对一个人如此上心。” 苏青荷不知这话是不是个坑，但少说定然不容易出错。 “都是皇上的旨意，不敢不从。” 宋才人是两位才人里，稍微活泼一点的那个。 她眼里闪过羡慕：“青荷妹妹可好福气了，皇上还带着你回家了。 我们这些人，一进宫门深似海，恐怕此生都见不到家人了，只能通过书信联系了。” 宋才人此言一出，众人眼中都染上哀愁。 谁没有家人呢，一想到此生或许再也见不到家人，都纷纷垂下脑袋不发一言。 坐在高位上的锦贵妃，抿了一口茶，轻蔑道：“还不是因为你们的父兄不争气，连入京的资格都混不到。” 众人听闻，更加不敢吭声了。 宋才人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她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 苏青荷悄悄问云嫔：“难道父兄入京了，就能常常见到他们了？” 云嫔解释：“也不是，除了春节和中秋，官员入宫赴宴之时，可见到自己的家人。 另外若是有孕的妃子，在七月到生产后出月子，也可召家中女眷入宫陪伴。” 几个妃子再次热络起来。 苏青荷寻思：还有这好事？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怀孕。 这不靠谱的系统，自从回宫后，也一直未出现。 难道是自己的能量跟不上了？ 这时，打量了苏青荷许久的林嫔诧异道：“青荷妹妹，本宫记得你当初离宫时，柳腰纤细，不堪一握。 回家一趟，腰身都粗了起来。 还是回家好，吃好喝好，心情都好。” 林嫔这话没有恶意，只是羡慕苏青荷见了家人。 但话语中提到腰身，锦贵妃立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身。 自从洛长安出征后，锦贵妃每日化悲愤为食欲。 除了每顿司膳局送去的山珍海味，平日里还送去椒房殿不少零嘴。 什么牡丹酥、金乳酥、蟹粉酥，锦贵妃酷爱的精致糕点，一盘又一盘落入她肚子里。 苏青荷的腰，仔细观察确实是粗了不少。 但锦贵妃本身身量高，骨架大，就是平日里少吃的腰身都比苏青荷现在粗。 更别说是暴饮暴食了两个多月的腰身了。 她索然无味地放下手中的蟹粉酥，拿袖子遮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云嫔听了林嫔的话，也端详了苏青荷的腰身。 “青荷妹妹，你这几个月来不断承宠，不会是有了身孕？” 苏青荷愣了一下：“不会，嫔妾听说有身孕的人反应特别大，可是嫔妾身体并没有不适啊。” 锦贵妃得意洋洋：“想当年本宫怀孕的时候，可是吐得天昏地暗。 苏答应这神清气爽的样子，可不像是怀孕。” 接着她微微侧过头，不友好地上下扫视苏青荷。 “以苏答应这细胳膊细腿的，是没那个福气有身孕了。” 苏青荷神态自若，并不接锦贵妃的话。 锦贵妃对苏青荷一腔怨气无处发，只好对众嫔妃无差别攻击。 “若要说有福气生养，还得是陈才人的身体，可惜进宫来一次侍寝机会都没捞着。” 这话就是在暗示陈才人长得圆润。 陈才人敢怒不敢言，眼圈红红的。 接着话头对准宋才人：“这宋才人跟苏答应一样，也是个没福气的，还真是难姐难妹。” 宋才人比陈才人稍微坚韧一些，此时只是沉闷着绞着手帕。 接下来轮到林嫔：“林嫔本是先皇后的妹妹，家世又好，成天又乐呵呵的，怎么就不见皇上看上你呢？” 林妃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贵妃娘娘教训的是，嫔妾这就努努力。” 锦贵妃见一拳打在棉花上，又去折辱云嫔。 “云嫔的性子跟苏答应一样温柔如水，怎么人家苏答应能得宠，你就不行呢？真没用。” 云嫔讪讪陪着笑。 最后是方嫔。 “看你成天一副死人样，给谁看呢，皇上能喜欢你就怪了。” 方嫔无动于衷，权当锦贵妃放屁。 苏青荷小小声问云嫔：“贵妃娘娘有过孩子？那孩子怎么没的？” 方嫔吓得后背发寒，急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暗示苏青荷千万不能被锦贵妃听见。 可锦贵妃对孩子一事十分敏感，还是捕捉到了苏青荷的话语。 锦贵妃一拍桌子站起：“苏青荷，你在说什么？” 苏青荷今日不知为何，没有再缩着脖子害怕。 或许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她嗫嚅道：“明明咱们都在后宫谋生，为何您要如此嚣张跋扈，不就是有个得力家族吗？” “苏青荷，你找死。” 锦贵妃已经把周丞相的叮嘱抛到脑后，一心只想掌掴苏青荷。 碧雨和碧云赶紧拦住人。 苏青荷今日异常头铁。 她“噌”一下站起来道：“您不是想打嫔妾吗？那嫔妾就站在这里给你打。” 畜生受气太久，也有反抗的时候，更何况是人。 锦贵妃明显愣了一下，片刻后又急吼吼上前要动手。 锦贵妃还未靠近，苏青荷毫无征兆地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逐渐发黑，在众人的惊呼中，苏青荷直挺挺倒在地上。 “苏答应，你怎么了？快传太医。” 众嫔妃急忙上前查看。 与此同时，椒房殿外唱起：“皇上驾到。” 锦贵妃高高扬起的手还停留在半空。 第43章 苏答应已怀孕快三个月了 洛长安一进门，就见到锦贵妃的手正欲扇人，而苏青荷已经躺在地上了。 “娇娇。” 洛长安瞳孔一震，眸底盛满怒火和担忧。 来不及处置锦贵妃，洛长安抱起苏青荷就往长信殿去。 “传太医，快传太医。” 锦贵妃颓然地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本宫没有打她，是她自己晕的。” “娘娘” 碧雨如临大敌。 她现在只要撞见苏青荷和洛长安在一块就慌得很。 长信殿内，谢太医面色沉重给苏青荷把完脉后，眼中骤然现出一抹亮色。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苏答应已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了。” 洛长安大喜过望，盼了许久的孩子终于来了。 惊喜过后，又沉着脸问：“那苏答应为何会晕倒？” 谢太医拱手道：“回皇上，苏答应本就气血不足，再加上初有身孕，胎儿又吸收了一些母体的养分，这才昏过去。 微臣给苏答应开几服药，吃上几天就好了。 另外苏答应胎气十分稳，且也快三个月了，安胎药也可不喝了，毕竟是药三分毒。” “好，从今往后，谢太医你就作为苏答应的专属太医，务必每日请平安脉，再来告诉朕。” “是。” 谢太医入太医院几十年，从未像这次一样如此上心。 这是洛长安登基十年来的第一个孩子。 不仅是洛长安重视，太后若是知道了，也会十分重视。 苏青荷在睡梦中，脑袋里“叮”一声。 【恭喜宿主，成功怀上第一个崽崽。】 “你个不靠谱的系统终于出现了。” 【哎呀宿主，前段时间你不在嘛，所以本系统天天睡大觉，日子可美了。】 “哼！我在青县差点命都没了。” 【我早就说了，让你不要去，毕竟没有我这个锦鲤系统保佑。】 “你别忘脸上贴金了。” 【宿主，商城里有让孕期一路顺畅无孕反的孕期丸，你要换一颗吗？】 “系统，你这是为了你的kpi努力推销。” 【宿主别这么说，这不也是为了让你舒舒服服几个月吗？】 “那好，我要一颗。五千积分就这么没了，唉！” 【别担心，等你成功生下这个孩子，你就能一次性得到五万积分了。 另外宿主可别忘了，之前你还有一个任务没完成，就是要赢得太后欢心。】 “明白，我一定加油努力干。” 苏青荷悠悠转醒，虽然系统已经告诉她怀孕的事。 但苏青荷还是要在洛长安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洛长安眼中闪着欣喜的泪光：“娇娇，我们有孩子了。” 他现在高兴得像个傻子。 明明苏青荷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但从洛长安口中说出，还是涌上一阵感动。 泪水夺眶而出，苏青荷颤抖道：“真的吗？” “是真的娇娇，快三个月了，也就是初侍寝的时候，就有了孩子。” 苏青荷感慨，虽然系统很不厚道，卖的孕率丹是真贵，但也是真的有效。 接着又是一阵后怕，这么久以来都没注意。 “夫君，这个孩子能保住，真的太不容易了。” 洛长安愣了一下，也忽然反应过来。 苏青荷细数着：“一开始贵妃娘娘罚跪，我还用了不少太医院的药。 后来是去青县路上的颠簸。 再后来是董良逸对我用刑，那时候宝宝居然好好的。” 一提起这些人，洛长安就恨得直咬后槽牙。 苏青荷想起近些日子的迹象：“夫君，我三个月未来月事，自己竟没注意。 在青县县衙，我阿父和哥哥姐姐还说我胖了，当时我还伤心来着。 后来突然想喝酸梅汤，回宫路上嗜睡，这些都是怀孕的迹象啊。 还有今日在椒房殿，林嫔娘娘也说我腰身粗了不少，还以为我是在家吃胖了。” 洛长安听完也自责不已，他也发现苏青荷变胖了，但并未往怀孕方向想。 苏青荷伸手搂住洛长安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蹭啊蹭。 洛长安一想到自己的要做父亲了，就浑身热血沸腾。 他轻抚苏青荷的小腹，感受里面生命的流动。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但又让人舍不得放开手。 洛长安跟苏青荷讲述着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好事。 对洛长安来说是好事，对周家来说，那可真的泼天的牛粪。 —— 今日朝堂上。 洛长安接受百官朝拜后，便开始讲赏罚的事。 “青县一疫，朝廷财政支出过大，国库空虚。 周丞相的弟弟周员外深明大义，主动捐献出所有家产支援青县。 且周员外的小儿子，为洪城剿匪一事献出生命。 朕感念周员外的贡献，特封其为华阳候，赐居京城。” 此话一出，百官都纷纷恭喜周丞相。 但只有周丞相知道华阳候有多憋屈。 华阳候被囚禁在那个宅子里，二儿子死了，女儿天天被两个嬷嬷折磨，大儿子没了那物什，洛长安还送了好几个健壮的俊美男子给他。 分明就是囚禁加羞辱。 接下来，洛长安话锋一转 第44章 赏罚分明 “但有赏必有罚。” 百官顿时不敢吱声。 “定国将军周承钰，不能及时发现手下副将有叛国之心，一时失察差点导致青县沦陷。” 周承钰担心了不少时日，今天终于被洛长安挑明了这事。 他诚惶诚恐跪下：“微臣有罪，但凭皇上责罚。” 周丞相直挺挺站着，对此不发一言。 仿佛对周承钰是否会遭到惩罚一事，漠不关心。 但其实他确信，洛长安不会在这个时期惩罚周家人。 周围官员窃窃私语，都在议论洛长安是否要做“狡兔死走狗烹”的事。 接着，洛长安轻笑一声：“虽然定国将军没打出一场漂亮的胜战，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功过相抵，这次就算了。 往后定要好好约束手底下的人，莫要酿成大错。” “多谢皇上开恩。” 百官对这个举措，也没有什么异议了。 “青县涝灾一事，户部和工部出力不少，本该好好赏赐一番。 但朕发现国库极其空虚，灾后重建完，竟无法支撑战后重建。 朕已查明，户部和工部不少官员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私底下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周丞相被洛长安的话打得措手不及。 这些事情很隐秘，怎么会被发现？ 待他反应过来，众人已经齐齐跪下。 洛长安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龙椅，眸底晦暗不明。 “你们这是怎么了？朕说的是户部和工部，怎么所有人都跪下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鬼。 洛长安递给赵全一张纸，让赵全念出来。 “永昭七年，户部侍郎雷飞章贪墨七万五千零八十四两；永昭” 赵全每念一句，周家父兄的脸就更黑一分。 洛长安昨天才从青县回来，今日就查出这么多东西。 难道洛长安一早就怀疑什么了？ 其实洛长安是昨日连夜让影卫查的这些消息。 时间匆忙，只来得及查出户部和工部一些重要官员的手笔。 洛长安眼中骤然迸出寒光：“来人，把刚才念到的人，全部打入天牢，直系亲属一律问斩，三代内的旁支无论男女全部发配西北服役，另外家族产业全部充为国有。” “皇上，冤枉啊” 被查到的官员哀嚎着，却无法挣开羽林军的钳制。 周家四父子面面相觑，都默默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洛长安查到的名单里，几乎都是周家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如今几乎被砍了三成。 洛长安严肃道：“户部和工部尚书，同样有失察之罪，那就罚俸半年。” “多谢皇上开恩。” 他意味不明道：“也不知什么时候，大燕能超越史书上最富庶的那个朝代。” 接着像是跟赵全和王五聊天似的：“等朕处理完长信殿那堆奏折，你们记得提醒朕，好好查查六部的账册。” “是。” 这话说的大声，洛长安其实是在提醒百官。 若有手脚不干净的，尽量补上亏空。 不然等下次查到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以洛长安平日里的手段，犯了事的，全部严刑处理。 但手脚不干净的实在太多，占了起码五成以上。 洛长安总不能把这些人都杀了，不然朝廷该没人了。 只能往后在科举中严格筛查考生的德行，慢慢换掉那批老蛀虫。 —— 苏青荷听完洛长安朝堂上的举措，也替他高兴。 “夫君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洛长安冷笑：“腐烂太深，得慢慢剜掉。” “夫君还得多赚点银子充盈国库，这样才有闲钱养得起咱们的宝宝。” “那是自然，咱们的宝宝可是第一个孩子，自然要给最好的。” 苏青荷想到古代会有些重男轻女，于是问道：“那夫君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无论男女都好。” 苏青荷存心想要试探一下洛长安：“那万一是女孩，皇上可会立她为皇太女？” 洛长安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大胆的想法，明显愣了一下。 苏青荷的失望显而易见。 古代人果然还是重男轻女的。 洛长安劝慰道：“娇娇，你别多想。 朕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朝廷那帮老朽木，思想或许没那么先进。 若真要立咱们的女儿为皇太女，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无论娇娇生的是男是女，朕都会立为储君。” 苏青荷没想到洛长安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思想。 她嗫嚅道：“我不过是说说罢了，我又不是皇后，又不是后宫最高位的妃子，以后要是有别的高位妃子生下了孩子，那我的宝宝早就被夫君抛到脑后了。” 洛长安面色冷了下来，假装凶巴巴训斥：“娇娇胡说什么，朕只会让你侍寝。” “那锦贵妃呢？” 苏青荷脱口而出，马上就后悔了。 这话说的，让洛长安以为苏青荷吃醋了。 洛长安默了许久，决定告诉苏青荷真相：“朕从未召过锦贵妃侍寝。” “什么？” 苏青荷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锦贵妃专宠十年的传闻是哪来的？ 锦贵妃失去的那个孩子又是哪来的？ 洛长安决定毫无保留告诉苏青荷。 “娇娇可有发现，王五跟朕的身形有些像。” 苏青荷想了想，发现确实是如此。 “十年来，朕醉心朝政，都是王五替朕与锦贵妃逢场作戏，每晚朕都会躲在长信殿的密室里歇息。” 苏青荷像被一道雷炸了一般。 她又问道：“那锦贵妃之前失去的那个孩子？” “也是王五的。” 苏青荷再次被炸了一道。 “那锦贵妃为何小产？可是因为那个孩子不是皇家血脉，所以不许他\/她出生？” “有这层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因为锦贵妃是周家人。 朕不会允许周家人生下孩子的。” 苏青荷又被劈了一道。 这真是跟电视剧里演得一模一样。 因为某个妃子的家世高，权势大，就剥夺了她生孩子的权利。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赵全，王五，云秋，还有母后和李嬷嬷都知道。” 都是太后娘娘和夫君身边亲近之人。 随后，苏青荷又问出了一个她深感疑惑的问题。 第45章 苏青荷那泼天的福气 “那夫君又是怎么做到让锦贵妃这么多年都没有身孕的？” “朕本想在她每日的饮食中下手。 但她自从失去了孩子，便怀疑是自己的饮食起居导致的。 所以让太医检查过椒房殿内所有吃的，用的东西。 久无身孕后，又找了宫外的妇科圣手来查。 朕担心被她发现，便让影卫去南疆找来秘药给王五服用。 每次服用后，一个月内都有效，可保证锦贵妃难以有孕。” 苏青荷想到今日锦贵妃那么大反应，后知后觉道：“想来锦贵妃对孩子一事十分上心，以至于我今日无意中问起她以前的孩子，便要对我大打出手。” 提到这个，洛长安蹙眉道：“她今日可有打伤你？朕让谢太医回来再给你检查一遍。” “不用。” 苏青荷赶紧拦住洛长安，心虚道：“她今日没打到我，是我一直在挑衅她。” 洛长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往后娇娇可要小心些，孩子是她的逆鳞。 朕会拨几个靠谱的人来你身边伺候，定要让你们母子平安。” 洛长安之所以没有惩罚锦贵妃，是因为南疆公主即将到来。 他还等着利用锦贵妃来与南疆公主鹬蚌相争，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洛长安效率极高，马上拨来了云秋做青镜殿的掌事姑姑。 另有两个稳重的丫鬟，分别叫冰清和冰玉的，与月儿一样，贴身伺候。 月儿毕竟在青镜殿许久，便升为青镜殿大宫女，比冰清和冰玉更高一级。 赵全的得意爱徒小福子，做事稳妥，也被送来青镜殿。 还送了两个打杂的小太监，小禄子和小寿子。 四个洒扫的宫女，春竹、夏兰、秋菊、冬梅。 这些人都是从长信殿严格筛选出来，被洛长安亲自立了规矩后，再送往青镜殿的。 未到午膳时分，苏青荷有孕的消息已经传遍后宫。 各个嫔妃都为苏青荷高兴，纷纷送来贺礼。 就连向来不问世事的方嫔，都送了一套价值不菲的贺礼。 锦贵妃在椒房殿听闻这个消息，硬生生弹断了三把琵琶的弦。 直至玉指被鲜血浸染，一滴一滴落到地上，也未曾停下。 她眼泪簌簌直流，歇斯底里呐喊：“为什么这泼天的福气轮不到本宫？ 那苏青荷是什么东西，竟比本宫先怀上。 太医院这帮庸医，本宫要杀了他们。” 碧雨在一旁跪着求道：“娘娘您千万要冷静啊。” “冷静什么？本宫恨不得杀了苏青荷。” 锦贵妃目眦欲裂，双目赤红，面容扭曲。 碧雨抱着锦贵妃的大腿哭到：“娘娘您千万别做傻事，您别忘了你是周家的女儿。” 锦贵妃像是变了个人，瞬间换上另一副面孔。 她喃喃自语：“对，本宫是周家的女儿。 姑母是先帝皇后，本宫也要登上皇后的宝座。 只要本宫当了皇后，再弄死苏青荷，岂不是像碾死一只蚂蚁。” 锦贵妃到如今还未意识到，周家早已被洛长安忌惮。 她还以为自己能一直靠着周家耀武扬威。 碧雨试探性地问：“娘娘，各宫嫔妃都送了贺礼，咱们也得送些什么？” “苏青荷那个贱种，哪配的上本宫宫里的好东西？ 你去把库房里，去年方嫔送来的那盒菌子送去。 那苏青荷不是很能吃吗？那就让她吃个够。 上不得台面的菌子，不配留在本宫的库房。 还有库房里那些不够贵重的物品，都送去。 本宫定要送得比任何人都多，毕竟本宫是要当皇后的人，出手必定要最阔绰。” “是。” 碧雨能找到一样事情忙起来，真是万幸。 毕竟锦贵妃越来越疯魔了。 “碧云。” 锦贵妃的声音如索命的厉鬼，吓得站在一旁的碧云直打抖。 “把本宫的大嫂请来，本宫要与她多接触些，沾沾她多子的福气。” “是。” 碧云脚底抹油极速飞奔出去。 锦贵妃目光坚定看着镜中的自己，随即咧开嘴露出一抹瘆人的笑。 周家兄弟的生育能力，放在整个大燕都无人能及。 生育能力最强的，当数周承业。 周承业的夫人是吏部尚书的女儿戴盼瑶。 戴盼瑶嫁入周家后，第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后来每年都有所出。 如今已经有四子四女了，肚子里还怀了一胎。 前段时间找大夫把脉，是双生子。 周承业后院里还有七八个姨娘。 庶子庶女加起来已经有十几个了。 每个姨娘都有所出，但个个都无法超越戴盼瑶。 锦贵妃的三个哥哥都早已膝下儿女成群，只有锦贵妃仍怀不上。 戴盼瑶知道锦贵妃特别喜欢小孩子，所以把自己最小的那个孩子也带进宫了。 戴盼瑶做事风风火火，一来就直奔重点。 “贵妃娘娘，臣妇有一张生子秘方，可助娘娘成事。” 锦贵妃一扫先前的疯魔，满脸悦色拉着戴盼瑶。 “本宫就知道，大嫂定能为我带来好消息。” 昨日李嬷嬷已经开始为太后收拾细软，今日便启程回宫了。 路上太后接到苏青荷有孕的消息，立刻让马夫加快速度。 太后容光焕发，一想到能含饴弄孙，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几岁。 回到建章殿，众嫔妃都前来请安。 苏青荷也被洛长安牵着，来到建章殿。 苏青荷正欲行礼，太后制止了她。 “苏答应快免礼，哀家都说这苏答应是个有福气的，这初侍寝就怀上了皇嗣。” 这话其实是李嬷嬷说的，被太后揽去了。 太后喜上眉梢，拉着苏青荷一直问，把所有人都忽略了。 “太后娘娘，谢太医说臣妾这一胎十分安稳，只需好好补气血就好了。” 听到是谢太医说的，太后顿时放心了。 “谢太医是妇科圣手，他的话，你得听着。 往后跟司膳局通个气，先把好东西紧着青镜殿。” 众嫔妃都是真心为苏青荷高兴的。 只有锦贵妃一张冷脸。 不就是怀个孩子吗，有什么了不起，区区末等答应。 太后一想到青镜殿偏僻，便问道：“皇帝是否有想法为苏答应迁宫。” 苏青荷温顺回道：“太后娘娘，臣妾的青镜殿住得很舒服，那边人少清净，很适合安胎。” “也是，如今要以皇嗣为重。” 接着太后又问洛长安：“皇帝可要为苏答应晋一晋位份？” 第46章 苏才人菌子中毒 “来人，将苏答应晋为苏才人，多送一年的俸禄，给她好好养胎。” “多谢皇上。” 钱啊，那可是一年的俸禄，白花花的银子啊。 苏青荷的嘴角根本压不下来。 “叮！” 苏青荷脑海里响了一声。 【恭喜宿主，成功赢得太后欢心，积分加五万。】 “太好了，这个艰巨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系统并没有像苏青荷那么高兴。 【宿主啊，这段时间我在想，你手里拿的明明就是生崽崽走上人生巅峰的剧本，但你最近过得好像有些憋屈。】 “是吗？我觉得还好啊。” 苏青荷有些乐天派，并不觉得自己多憋屈。 后宫有姐妹聊天，还有疼爱自己的皇帝，宫外还有关心自己的家人。 这不比在现代父母走得早，成天形单影只好得多。 【本系统想给你发放一个超爽剧本的任务。】 “什么？” 【要不你把反派惩治一下，例如你面前的锦贵妃。】 “不是，我一个才人，对权势滔天的锦贵妃，你是疯了吗？ 你个不靠谱的系统，你是为了能让自己看得爽快，就不顾我的死活了吗？” 【你难道不想快点赚够积分？ 你的主线任务里本来没有这个任务，但你的进度有点慢，本系统决定给你额外加一个任务。 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本系统要去睡觉了，你抓紧时间惩治一下锦贵妃。】 “喂，系统，你别走。” 系统已经下线，苏青荷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理她。 众嫔妃退去，太后只留下了锦贵妃。 太后抿了一口茶，端笑道：“贵妃啊，这段时间你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哀家都看在眼里。” 锦贵妃被夸得心花怒放，看来太后很认可她。 锦贵妃微微福身道：“那也是太后娘娘您教得好。” 太后对这突如其来的马屁不为所动。 她淡然道：“皇帝身边有你这样的贤内助，哀家很放心。” 锦贵妃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开始心中窃喜。 贤内助，难道太后已经认可自己是未来皇后了吗？ 太后又郑重其事道：“皇帝这么多年来都未立后，哀家本是属意你的。 可你这么多年都未有所出，哀家也找不到名正言顺的理由。 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锦贵妃又惊又喜，咬牙道：“臣妾明白，臣妾定不负太后所望。” 太后心想：反正你也生不了，给你画个大饼，让你们周家继续为朝廷做贡献。 而锦贵妃的想法是：只要自己生下孩子，就能名正言顺登上皇后之位。 太后叮嘱：“苏才人这一胎，哀家和皇上都很重视。 你协理六宫，平日里多照顾一下苏才人。” 太后最后这一番话，是提点，也是警告。 锦贵妃无论如何都不许动这一胎。 太后也是从先帝后宫中厮杀出来的，知道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大多出自高门贵女。 傍晚，青镜殿内，苏青荷已用过晚膳。 月儿端着一棵硕大的野山参进来。 “小主，太后娘娘让人送来这株野山参，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苏青荷呆滞地坐着，垂着脑袋。 “小主。” 月儿发现不对劲，放下野山参就去查看苏青荷的情况。 苏青荷骤然抬起头，把月儿吓得一激灵。 只见苏青荷眼神不太对劲，像是中邪了一样。 “一个，两个，三个” 苏青荷一边数着，一边用手在空中胡乱抓着什么。 月儿吓得浑身发抖。 这深宫里常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苏青荷常与洛长安待一块，身上有龙气护体才是。 怎么会中邪呢？ “小主，您在干嘛呢？您不要吓奴婢。” “好多菌子，月儿，明早再炒一盘。” “菌子？什么菌子？” “就是今晚吃的菌子啊，可好吃了。” 月儿慌了神。 “云秋姑姑，云秋姑姑。” 月儿连滚带爬出去。 “云秋姑姑，小主今日不知怎么了，快去请钦天监。” 周围宫女太监都围上来听月儿的描述，云秋听完，立刻拔腿就往钦天监跑。 不得了，青镜殿有脏东西。 “冰清，快去太医院请谢太医来，小主这不正常，不知腹中胎儿是否有问题。” 接着小福子也反应过来：“奴才去长信殿跟皇上禀报一声。” 三人分头行动。 其余宫女太监都纷纷往内殿探头。 只见苏青荷抓着空气：“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 接着视线一转，望向门口。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救命啊” 宫女太监四下逃窜，纷纷抱团。 月儿缩在冰玉怀里，躲在角落吓得瞳孔都要涣散了。 不多时，内殿又传来数数的声音：“五十九，六十” 洛长安是三人中最早到来的。 一进门，苏青荷正披头散发、抓着空气数菌子。 一见到洛长安，苏青荷顿时停下。 盯着洛长安看了一会后。 突然，苏青荷直挺挺站起身，抬手，摆成鸡爪样。 歪头，斗鸡眼，吐舌头。 像一只不明物体，往洛长安猛冲过去。 双手正正好好贴在洛长安胸前。 “哇！豪胸啊！” 洛长安老脸一红，就要把苏青荷的手往下放。 也不知苏青荷哪来的力气，紧紧抓住洛长安的胸肌。 洛长安又不舍得弄伤苏青荷，只能哄着：“娇娇，咱们先去坐着好吗？” “好啊。” 苏青荷乐呵呵的。 她拉着洛长安坐下，双手又不老实地贴在洛长安的豪胸上。 以至于谢太医到的时候，苏青荷还保持着手上的动作。 她痴迷地看着洛长安的脸，傻乎乎笑着，哈喇子控制不住往下流了一串。 “皇上万安。” “别顾这些虚礼了，快过来看。” 谢太医也算是见多识广，但从未遇见过如此离谱的病例。 谢太医把脉后，捋着胡子问：“苏才人是否吃了什么平常没吃过的东西？” 月儿连忙说道：“今晚炒了一盘菌子。” 冰玉也在一旁说起自己看到的：“苏才人一直在数菌子。” 谢太医捋了下胡子：“这就对了，苏才人应该是菌子中毒了。” 洛长安“噌”一下站起来：“中毒？如何解毒？是否会对苏才人的身体有影响？孩子可有事？” 苏青荷也跟着“噌”一下站起来，双手紧紧贴住洛长安。 中毒后的苏青荷，格外地让人羞耻。 连谢太医这种年纪大，见闻广博的都傻了眼。 第47章 丛褐菌和菌菌菌 “豪胸，别走。” 苏青荷双手在洛长安的豪胸上一顿盘。 谢太医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洛长安红着脸，谢太医傻着眼，一个赛一个的不知所措。 谢太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回皇上，苏才人除了行为上有些异常，腹中胎儿倒是没问题。 微臣从医几十年，爱好似乎第一次见母体中毒未波及胎儿的。 皇上，当务之急是要解毒，微臣得先看看苏才人吃了什么菌子。” 云秋见状，马上去后厨拿来了没炒完的菌子。 “太医请看，这是贵妃娘娘送来庆贺苏才人有孕的丛褐菌。” 洛长安的脸一下就沉下来了：“锦贵妃？” 正欲开口宣召锦贵妃来对质。 谢太医惊慌失措：“哎呀，不妙啊，这可不是丛褐菌，这是菌菌菌。 顾名思义，就是吃了之后，眼睛就会看见漫天的菌子。 丛褐菌和菌菌菌长得像，这才搞混了。” “如何解毒？” 洛长安只关心这点。 “皇上，这两种菌都出自南疆，而方嫔娘娘也是南疆人，何不请方嫔娘娘前来问问，总比微臣配置解药来得快啊。” “宣锦贵妃和方嫔一块过来。” “是。” 苏青荷还在痴痴地自言自语：“嘿嘿，豪胸。” 这么多人围在这，苏青荷旁若无人地调戏洛长安。 洛长安都快崩溃了，咬牙道：“娇娇，先放下好吗？” “不好。” 与此同时，苏青荷手上一用力。 洛长安疼得闷哼一声。 他只希望方嫔能快点到来，这才能拯救自己于水火。 锦贵妃和方嫔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 一进门，锦贵妃就跪在洛长安脚下。 “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洛长安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方嫔正常行礼后，从手中的食盒里递上一碗番茄汁。 “皇上，臣妾在路上听说苏才人误食了菌菌菌中毒了。 臣妾小时候也误食过这个菌，喝点番茄汁就能解毒了。 只是这解毒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的，至少连续服用三日，一日三次。” 洛长安哄着苏青荷：“娇娇，咱们把番茄汁喝了。” 苏青荷娇嗔道：“我不，我要豪胸。” 洛长安已经能平静地应对苏青荷的疯言疯语。 但初次见到的锦贵妃和方嫔，不理解且大受震撼。 “娇娇，先喝了，再给你继续摸。” “那好。” 苏青荷端起番茄汁一饮而尽。 接着把碗塞到月儿手中，双手急切地抓住洛长安的豪胸。 洛长安没办法摆脱苏青荷，只好维持这个姿势，开始审问锦贵妃。 他厉声道：“锦贵妃你来说，为何要加害苏才人。” 锦贵妃被凶了一顿，明显迟疑了一下。 接着不要钱的眼泪开始横流。 “皇上冤枉，这菌子是方嫔去年送给臣妾的生辰贺礼。 臣妾一直不舍得吃。 如今苏才人有孕，臣妾这才送来给苏才人补身体。 谁知这竟是有毒的菌子。” 接着她怒瞪着方嫔：“明明就是方嫔要加害臣妾，如今倒是阴差阳错害了苏才人。” 洛长安转向方嫔：“你可有话要说？” 洛长安可不是那种，只会听信他人一面之词，目光狭隘之人。 方嫔从云秋手中拿过菌子，指给洛长安看。 “皇上，这菌菌菌的菌帽下方，是光滑平整的。 而真正的丛褐菌，菌帽下方是间隔整齐的褶皱。 两种菌长得差不多，一不小心就会看错。 但臣妾是南疆人，南疆盛产菌菇，若臣妾连名贵的丛褐菌和有毒的菌菌菌都分不清，那真是丢了南疆人的脸，也丢了皇上的脸。” 锦贵妃冷哼：“别狡辩了，有毒就是有毒，证据都在此，你还胡说八道什么？” 面对锦贵妃的厉声指责，方嫔不卑不吭。 她平静地问：“贵妃娘娘，您可是亲手将这些菌子送到苏才人手上的？” “不是。” 方嫔继而面向洛长安请求：“皇上，臣妾当初将丛褐菌送给贵妃娘娘时，是亲自挑选了臣妾宫中品质最好的送去的，从始至终都是臣妾亲手选的，连送去椒房殿也是臣妾带着婢女亲自去送的。 皇上您想，臣妾再蠢，也不至于光明正大给贵妃娘娘下毒？ 臣妾送的丛褐菌，绝对没有问题。 臣妾请求皇上能彻查，从椒房殿到青镜殿，这些菌子经过了多少人的手，都得查。” 洛长安思索了一会，从他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赵全，传朕旨意，锦贵妃和方嫔暂时禁足于寝宫，待事情查清楚后再论。” 方嫔很满意这个结果。 她根本不想每日去建章殿请安，更不想隔三差五不得不聚在椒房殿。 锦贵妃极度不服，她抱着洛长安的大腿，恳求道：“皇上，冤枉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 若她被禁足了，在后宫还怎么抬得起头。 锦贵妃是什么人，那可是天之娇女。 “啊！” 苏青荷骤然起身，一脚踹到锦贵妃的肩膀，把她踹翻在地。 “你个坏女人，欺负我就算了，还勾搭我的夫君，你以为你是哪根葱。” 苏青荷叉着腰，气势十足。 不只是周围宫人都吓到了，连洛长安都惊讶苏青荷的做法。 锦贵妃更是摔在地上，不可置信看着苏青荷。 锦贵妃狼狈极了，她正想指着苏青荷破口大骂，突然想起洛长安还在。 锦贵妃顿时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 “皇上，苏才人踹了臣妾，可疼了。” 洛长安很满意苏青荷对他的占有欲。 他轻咳一声：“贵妃啊，苏才人有孕，还中了毒，你多担待一下。” 锦贵妃都傻眼了，十年的感情比不过一个新晋才人？ “皇上” “好了，赵全，把她们送回各自宫里去。” 洛长安及时打断了锦贵妃的话。 赶紧把人都送走，这才能好好过二人世界啊。 方嫔离开前，提醒了一句：“皇上，苏才人中了毒，可能有些事情会暂时忘记。 有些快要忘记的事情，可能会突然印象很深刻。” “朕知道了。” 洛长安不清楚为何方嫔会特意提醒这一点。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菌子都是虚构的，纯属是我这个颠婆胡编乱造的。） 第48章 苏青荷数次骑马 待众人都退下，洛长安温声哄道：“娇娇，咱们沐浴后一起就寝，这样对你肚子里的宝宝好。” “宝宝？” 苏青荷顺着洛长安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肚子。 开始胡乱拍着自己的腹部。 “我肚子里揣了个西瓜啊。” 吓得洛长安赶紧拉住苏青荷作乱的小手。 “娇娇，你肚子里的孩子” “不，这是西瓜。” 苏青荷嘟着嘴，打断洛长安的话。 洛长安无可奈何道：“好，你肚子里的小西瓜，很重要，替朕好好保护它好不好。” “好，但你要给我馍馍你的豪胸。” 洛长安早已对苏青荷的行为麻木。 “娇娇，咱们先沐浴，一边沐浴一边玩可好。” “好啊好啊。” 苏青荷拍手叫好。 若是洛长安能提前知道共浴会发生什么，他定然不会跟苏青荷提共浴之事。 当洛长安褪尽衣物准备下水时，只见苏青荷直勾勾盯着他的小腹处。 洛长安被看得心慌。 此时的苏青荷不能以正常人来看待了。 “娇娇，你怎么了？” 洛长安问得磕磕巴巴，想用手挡一挡苏青荷盯着的地方。 “这是什么？” 说完，苏青荷一下抓住洛长安的把柄。 “娇娇，放手。” “我不，不是说好沐浴吗？还不下来。” 苏青荷拉着洛长安的把柄就往浴桶走去。 洛长安心里万分悲愤，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激动。 苏青荷只觉得手中的把柄越来越膨胀。 “咦！它长大了。” 苏青荷像是发现了什么新世界一样。 在水中时不时就逗着，逗乐了又不管它。 再次逗乐，又撇在一旁不管。 洛长安被折磨得满头黑线，郁闷至极。 “娇娇，你不是要馍馍豪胸吗？” “我才不要，不好玩。” 洛长安苦着一张脸，任由苏青荷上下其手。 等到水都要凉了，洛长安才抓着苏青荷草草地洗干净抱出耳房。 苏青荷还在坚持不懈地把玩。 洛长安深知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会玩坏的。 但苏青荷现在有身孕，不得胡来。 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赵全把谢太医找来问问。 洛长安不愿让谢太医看到苏青荷痴迷的模样，于是撇下苏青荷，自己去了正殿。 “你回来，你不许走。” 苏青荷在后面幽怨地喊着。 洛长安顿住脚步，扭头哄道：“娇娇，别急，朕去说两句话就回来。” 说完，拔腿就跑了出去。 洛长安轻咳一声，不敢正视谢太医：“以苏才人如今的月份和脉象，能否能否同房。” 原来是问这个。 谢太医见赵全来请，还以为长信殿出了什么事。 直到赵全把他带来青镜殿，谢太医又以为苏青荷出了什么事。 没想到是问这个。 谢太医捋着胡子，故作高深道：“正常来说，要等三月后腹中胎儿稳定才可行房。不过” “不过什么？” 洛长安带着隐隐的期待。 谢太医神色飘忽：“不过苏才人如今的精神状态，想来是由不得皇上做主的了。” 谢太医想到今日在青镜殿看到的，苏青荷旁若无人的做法，就尴尬得脚趾抠地。 洛长安被谢太医看清了真实情况，也尴尬得眼神乱飞。 “额皇上，苏才人的脉象十分稳定，且也快到三月了，您可以试试，但要控制力度。” “咳谢太医你先下去。” “微臣告退。” 洛长安深吸一口气，宛如壮士赴死走进内殿。 只要自己把苏青荷伺候好了，等她累了困了睡了，也就不会再闹了。 没事的，苏青荷有孕初期经历了那么多事都没问题。 只要自己控制一下力度，定然也没问题的。 一进内殿，只见苏青荷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 “娇娇。” “哼。” 苏青荷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娇娇，朕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不好。” “试试嘛！” “唔” 本来是洛长安攻势十足的，谁知苏青荷突然一个翻身占据主导位置。 “洛长安，我要骑马。” 洛长安语气中带着隐忍：“娇娇知道要怎么骑马吗？” 苏青荷腰腹用力：“现在不是正在骑马吗？” 红烛未燃尽，洛长安便闷哼一声，结束了这场赛马。 苏青荷不满地嘟囔着：“就这？我真是谢谢你嘞。” 苏青荷抱着被子，又背对了洛长安。 这下比刚才更加气鼓鼓了。 洛长安从苏青荷身后搂住她：“娇娇要是觉得不够，那就再来嘛！” “这可是你说的。” 苏青荷笑得瘆人，让洛长安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直到天边吐白，苏青荷才累得沉沉睡去。 洛长安只觉得自己像个霜打的茄子。 瘪了。 次日清晨，苏青荷还在与周公会梦。 洛长安拖着疲惫的身体，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去上朝。 朝臣一看，洛长安精神不济，想必心情也不太好。 “无人启奏吗？既然没有那就退朝。” “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说话的是鸿胪寺卿关斯年。 “准。” “南疆使臣已入关，如今正经过青县，不日将到达京城。 这南疆与大燕往来，有利于” “停。” 洛长安生生打断关斯年的话。 “你要是那么多话没地儿说，不如去洪城跟那边的山贼劝降，省得朕还要派云永集去剿匪。” 关斯年讪讪退下。 紧接着，云永集也站出来：“皇上，青县的战后重建已圆满结束。接下来是洪城剿匪之事，臣已有计划。” “待会来长信殿与朕细说。” “是。” 云永集这种才是干实事的。 若所有官员都跟云永集这般，马屁少点，效率高点。 那整个大燕的国力，想必会有质的飞跃。 青镜殿内，苏青荷一醒来就开始歪着脑袋数菌子。 一群宫女太监又在门口探头探脑。 昨日的番茄汁喝了，是一点好转都没有。 “月儿。” 被叫到的月儿顿时抖一激灵。 苏青荷如今的样子真的太可怕了。 “帮我梳妆，我们去御花园走一走。” 月儿以为苏青荷是恢复了一些常态，忙不迭应下。 苏青荷笑吟吟地跟月儿说着今天的计划。 “我们去抓几只毛毛虫，然后把它们养起来，到时候就有好多蝴蝶了。” 苏青荷一连串说了很多，语气动作和表情都与平常无异。 谁能想到她待会能做出一件惊动后宫的大事。 第49章 毛毛虫 苏青荷抓来了一筐毛毛虫，月儿看得头皮发麻。 苏青荷柔声吩咐道：“月儿，你去那边看看，还有没有毛毛虫。” 月儿见苏青荷老老实实坐在秋千上，也就放心离开了。 苏青荷看着手中的一筐毛毛虫，笑容愈发灿烂。 她挺着微凸的小腹，避开宫女太监，穿梭在人迹罕至的小路上。 看着目的地顶上，朱红大字的“椒房殿”，苏青荷不顾门口太监的阻拦，直接破门而入。 “小主，您不能进去，奴才还未通报呢！” 苏青荷横眉冷对质问着太监：“你敢拦我？” 她平日里对待宫女太监都是抱着浅笑，一副温柔善待下人的模样。 骤然一副冷面孔，着实把小太监惊了一下。 “你敢拦我，小心我用肚子里的西瓜创死你。” “奴才不敢。” 小太监跪在地上。 谁敢动苏青荷的肚子啊。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洛长安还不得把椒房殿的下人全剁了。 “坏女人，你给我出来。” 锦贵妃正在品着南疆上贡的美人尖。 苏青荷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锦贵妃吓得手一抖。 滴落的茶水都能值几百纹银。 “啧！” 锦贵妃蹙着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她来干什么？本宫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碧云本想着安慰锦贵妃，说出来的话却变了味：“娘娘，皇上只是禁了您的足，并没说过不能让别人进来啊。” 说完碧云立刻捂住了嘴。 只见锦贵妃咬着后槽牙，骂了一句“死丫头” 碧雨在一旁轻声提醒：“贵妃娘娘，无论苏才人来干嘛，您都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太后和皇上都很看重她这一胎，您再忍忍，别忘了太后的叮嘱。” 锦贵妃想起太后的暗示，努力扯出一抹假笑，让碧雨去开门。 苏青荷今日穿着一身修身的软烟罗，腰身比平日里粗了些，小腹也微凸。 但乍一看还是少女的模样。 怀孕之人身体也有了些变化，胸前的雪白更加饱满。 且褙子开襟较大，两团雪白若隐若现。 锦贵妃上下打量了下，原来洛长安喜欢这种穿法。 她热情地邀请苏青荷进来：“苏才人，本宫这有南疆新晋的美人尖，不如坐下喝杯茶？” 苏青荷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声音也拔高了几度：“你个坏女人，不知道怀孕不能喝茶吗？你是存心想害死我的小西瓜吗？” 锦贵妃愣了一下。 是啊，自己当初怀孕，太医也是提醒自己不可以喝茶。 久无身孕，都忘了。 “坏女人，你不仅跟我抢洛长安，还想害死我的孩子，你完蛋了。” 苏青荷突然把背着的手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筐子。 她一把打开盖子，把里面黑乎乎的一堆东西往锦贵妃身上泼。 锦贵妃还未看清是什么，就摸到一堆毛茸茸的东西。 看清是肥肥胖胖，密密麻麻蠕动的毛毛虫后，主仆三人惊声大叫。 “苏才人，你是疯了吗？” 锦贵妃扬起手就要往苏青荷脸上打。 碧雨强忍着恐惧，拦住锦贵妃：“娘娘，三思啊。” 锦贵妃着急扫落身上的毛毛虫，珠钗散落一地，梳得精美的发髻也乱糟糟的。 苏青荷看着椒房殿鸡飞狗跳，心满意足离开了。 月儿在御花园里没找到苏青荷，感觉天都要塌了。 要是被洛长安知道她把苏青荷弄丢了，那真是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月儿听到椒房殿的方向一阵喧闹，心中怀疑苏青荷是不是在那边。 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果然见到了苏青荷。 “小主，你去哪了，吓死奴婢了。” 月儿抹着鼻涕眼泪。 这下好了，终于不用死了。 苏青荷跟月儿分享着自己的英勇战绩。 月儿听完，目瞪口呆。 “小主，您说您把毛毛虫都泼到锦贵妃身上了？” “对。” 月儿又试探性问道：“那咱们还养蝴蝶吗？” “不养了。” 月儿意味深长看着苏青荷。 这菌子中毒，倒是把平日里性子柔软的人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了。 恨不得把天捅个大窟窿。 苏青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好困，回去睡觉。” 椒房殿的事，很快传到长信殿。 锦贵妃在宫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让碧雨赶紧重新给她梳妆打扮，希望洛长安来时，能用一张美艳的脸蛋跟洛长安梨花带雨地哭诉。 谁知等了一个时辰，眼泪都快流干了，洛长安还没来。 碧雨一打听，说洛长安早已直奔青镜殿去了。 锦贵妃更加嚎啕大哭，声称要告诉太后。 碧雨劝慰道：“娘娘，苏才人如今怀着身孕，又菌子中毒，神志不清，你若是还计较，太后娘娘定然觉得您不够大度。” “所以呢，还得本宫忍着那个贱人是吗？” “娘娘，您不得不忍啊。” 锦贵妃又是怒气横生，打砸了一堆价值千金的物品。 太后听闻锦贵妃被泼了一身的毛毛虫，也无可奈何。 谁让泼毛毛虫的人是苏青荷呢？ 哪怕苏青荷现在把建章殿拆了，太后都不敢拿她怎样。 洛长安本来还在跟云永集讨论着洪城剿匪之事。 一听到椒房殿有人来报，苏青荷跑去泼毛毛虫。 洛长安第一时间就往青镜殿奔去。 一进门，发现苏青荷躺在床上准备睡了。 见苏青荷母子平安，洛长安这才松了口气。 他终于明白，方嫔当初提醒的，可能会对某件事加深印象是什么意思了。 苏青荷对锦贵妃欺负她的事，印象很深刻。 所以今日才用毛毛虫来报复。 洛长安抬头，发现苏青荷已经坐起身来，直勾勾看着他了。 他只觉得一瞬间头皮发麻。 苏青荷神情自若，眼底却让人觉得莫名的阴森。 “洛长安，过来。” 声音中透露着丝丝魅惑。 洛长安很清楚她想干什么。 昨夜的苏青荷食髓知味，一次又一次缠着洛长安。 今日的眼神，和昨晚一模一样。 “娇娇，朕还有点政事要处理，不如晚上再来看你？” “过来嘛！” 苏青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轻轻掀起被子，露出洁白光滑的大腿。 幸好洛长安身后的赵全是低着头的，否则全都看到了。 洛长安“啪”一下把房门关上，将所有人隔绝在门外。 天杀的，怎么有人把下半身的衣物都脱干净来睡觉的。 根本就不是为了睡觉。 “洛长安，我们来玩个游戏。” 第50章 十全大补汤 月儿给苏青荷和洛长安端来午膳，房门依旧紧闭。 月儿叫了几声，都无人回应。 直到里面传来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月儿才脚底抹油跑开，把饭菜端进厨房里热着。 苏青荷全程掌握了主动权。 直到夕阳染红了天边，洛长安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苏青荷才恋恋不舍从洛长安身上下来。 苏青荷抹了抹嘴角海鲜味的白粥，将自己的中衣丢到洛长安脸上。 “洛长安，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再玩一次。” “不，娇娇，你赢了。” 洛长安叹了口气：“娇娇啊，朕还有些政务，晚上再来看你好吗？” 苏青荷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洛长安好言相劝：“娇娇，你难道不饿吗？你午膳也不肯吃，晚上哪有力气继续玩啊，不如先用晚膳？” “有道理，先吃饭，才有力气玩游戏。” 洛长安如蒙大赦，穿好衣服带着赵全就走了。 “赵全，让司膳局熬一锅十全大补汤送到长信殿，要快。” 赵全不明所以。 洛长安“啧”了一声：“还不快去。” “是。” 洛长安回了长信殿，立刻让人泡来人参枸杞茶，一连灌了三杯。 等司膳局送来了晚膳，洛长安只逮着一锅十全大补汤薅。 赵全疑惑道：“皇上，您平日里不是不喜欢十全大补汤吗？” 洛长安咽下嘴里的汤道：“朕偶尔换个口味罢了。” “皇上用过晚膳是直接去青镜殿吗？” 洛长安正色道：“朕是皇帝，有政务要处理的。” “可皇上这两日处理得很快，已经没什么奏折了。” 洛长安瞪了赵全一眼：“没什么奏折那就是还有奏折。” 赵全不由追问道：“可皇上这两日不是总念叨着要早点去青镜殿吗？” “好你个赵全，怎么那么多话？” 洛长安可不想让赵全知道自己年纪轻轻就力不从心。 “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 “下去，再给朕泡点人参枸杞茶。” “是。” 赵全疑惑：难道皇上不喜欢苏才人了？ 不应该啊。 洛长安处理了些奏折，揉了揉眉心，这才摆驾往青镜殿去。 月儿神色慌张前来禀报：“皇上，苏才人今晚要了些草木灰回来，说是明日想种花。” 洛长安不以为然：“要种花就种，明日去花房挑些好看又易种的花给苏才人。” 赵全听到洛长安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两个人之间没有芥蒂，皇上还是很在意苏才人的。 “不是。” 月儿看了下四周，见苏青荷不在，这才解释了今日在御花园，苏青荷故意把人支开的事。 洛长安听完，勃然大怒。 “苏才人有孕，你们只有一个人跟着她，若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月儿哭丧着脸跪下：“奴婢知罪。” “算了，眼下也不适合惩罚你。 好好侍奉着，往后苏才人要出门，把冰清和冰玉也带上。” “是。” 洛长安进内殿的时候，苏青荷已经沐浴完出来了。 身上还带着香胰子的气息。 浅色中衣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洛长安一阵庆幸，还好自己今晚吃了十全大补汤。 谁知，下一刻，苏青荷懒散道：“洛长安，赶紧睡，明日你还要上朝呢！” 洛长安一阵错愕。 不玩游戏了？ 早知道不吃那么多十全大补汤了。 洛长安不敢问为什么，他怕一开口，又要变成霜打的茄子。 他站在床前，看着苏青荷整理完被子，直接躺下就闭上了眼。 还真不玩游戏了。 洛长安进耳房快速把自己洗干净，轻手轻脚把苏青荷搂在怀里准备入睡。 可身体一沾到床，十全大补汤和人参枸杞茶的功效立马就上来了。 洛长安看着怀里呼吸平稳的苏青荷，又不忍心打扰她。 可是欲念盘旋在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洛长安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 他试探性地把手放在那柔软的地方。 苏青荷依旧呼吸平稳。 洛长安这才敢稍稍用点力。 又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脑海中两个小人在打架。 其中一个在说：“人都躺在你身边了，还不赶紧支棱起来。” 另一个说：“小心变成霜打的茄子。” 洛长安用力把两个小人都甩掉，凭着本心来选择。 事实证明，洛长安的选择是错误的。 次日清晨，洛长安顶着一对比前一天更重的黑眼圈去上朝了。 苏青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全然忘记了昨晚把洛长安搓圆揉扁的过程，只是记得那种升上云端的感觉。 苏青荷洗漱完，让月儿去给她端早膳。 等月儿回来之时，苏青荷已经消失了。 月儿如临大敌：“小主呢？” 众人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月儿怒目圆睁道：“小主出去你们都看不见吗？” 小禄子回道：“刚才小主说总觉得院子里有股怪味，让咱们去仔细找找哪里有臭味。 我们都想着小主有孕，味觉定然更加敏感，所以不疑有他，都三三两两围一块去找臭味源头了。” 月儿语无伦次道：“你们都被耍了，快去找小主。” 小福子比较冷静：“我跑得快，我去禀报皇上。” 青镜殿所有人都出动了，纷纷跑出去殿外寻找。 苏青荷早已提着那桶草木灰，站在椒房殿门前。 还是昨日的太监，他苦着脸央求道：“苏才人，昨日贵妃娘娘惊吓过度，实在不宜见客。” 苏青荷指着太监凶狠道：“你让不让开，不让开我就拿肚子撞你。”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下：“苏才人，您这提着一桶草木灰，奴才真没法让您进去。” 话音刚落，苏青荷就挺着肚子直直往小太监身上撞去。 “才人您请，贵妃娘娘在里面等着您呢。” 对不起了贵妃娘娘，为了奴才的小命，就暂且牺牲您一下。 苏青荷一进门，小太监拔腿就往长信殿跑去。 若是小太监能顺利把洛长安请来，也算是在锦贵妃面前将功赎罪了。 “坏女人，给我滚出来。” 锦贵妃参照昨日苏青荷的穿法，也把自己打扮得曲线妖娆，胸襟大开。 两团雪白呼之欲出。 正当她高高兴兴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优美曲线之时，苏青荷又来叫阵。 锦贵妃咬牙切齿看着门外：“这疯女人又来干嘛？门口那群废物，连个人都拦不住。” 碧雨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只要假装人不在，苏青荷定然不会进来。 下一刻，苏青荷直接破门而入。 第51章 草木灰 锦贵妃被苏青荷的草木灰扬得满头都是，连一旁的碧雨也被波及到了。 主仆俩呼了一口气，黑乎乎的草木灰从鼻孔喷涌而出。 苏青荷在地上捧腹大笑。 “像两头牛一样。” 哈哈的笑声余音绕梁。 锦贵妃破口大骂：“你个疯女人，成天来本宫的椒房殿找茬，别以为你怀着身孕就了不起，等你生下孩子，本宫看你还哪来的得意的资本。” 苏青荷叉着腰：“你个坏女人，当初就是你罚跪我的。” 接着，苏青荷指着碧雨：“还有你，故意打碎了瓷器让我跪着，泼你们草木灰都算轻的了。” 突然，椒房殿外唱道：“皇上驾到。” 锦贵妃都快崩溃了。 昨日精心打扮不见洛长安来。 今日跟挖煤似的蓬头垢面，洛长安反而来了。 锦贵妃哭喊着跪到洛长安脚边。 “皇上，苏才人欺负臣妾，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若是锦贵妃平日里画着精致的妆容哭，那倒是梨花带雨。 如今一脸草木灰，还簌簌流着两行泪。 清泪流过的痕迹，正好将草木灰洗掉了。 于是有了一个滑稽的画面。 洛长安紧紧咬着舌头，把这辈子伤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这才没笑出来。 他没管锦贵妃，反而上前把苏青荷捞进怀里。 锦贵妃跪在地上不可置信。 自己都被欺负得那么惨了，洛长安还偏帮着苏青荷。 “娇娇，你没事？” 苏青荷刚干了一件大事，此刻心花怒放。 她弯着眉眼道：“洛长安，我没事，我们回青镜殿玩游戏。” 听到这，洛长安脸色大变。 虽然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两人打什么哑谜，但苏青荷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种事，还是让洛长安耳朵发热。 洛长安生怕苏青荷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立刻带着人往外走。 洛长安带着苏青荷走到椒房殿外，这才开始哄这位祖宗 “娇娇，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些时候去陪你玩好吗？” 苏青荷嘟着嘴：“为什么不现在玩，昨晚你不是自己偷偷摸摸在我身上唔。” 洛长安赶紧用手捂住苏青荷的嘴。 环视四周，宫女太监都垂下脑袋，想来都知道这两人打的哑谜是什么了。 洛长安只觉得自己帝王的威严都被苏青荷败干净了。 “赵全，把苏才人送回青镜殿，朕晚些时候再过去。” “是。” 苏青荷毫无尴尬的神色，悠哉悠哉往青镜殿去。 反倒是赵全在一旁，尴尬得五体投地。 想到昨天的十全大补汤，赵全无法想象，洛长安在青镜殿遭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 赵全护着苏青荷回青镜殿，顺便把青镜殿的下人耳提命面一番。 从今往后，无论苏青荷去哪里，身边一定要有人看着。 哪怕是在睡觉，也要有一个人寸步不离看着。 洛长安回到长信殿，王五也带回了查探到的消息。 “皇上，苏才人菌子中毒一事，是椒房殿的宫女太监所为。 微臣查到，锦贵妃让宫女太监给苏才人送菌子，但那些鬼迷心窍的下人，看着丛褐菌是好东西，便偷来自己吃了，又去司膳局偷了一些与丛褐菌长得相似的菌菌菌来替代。” 洛长安狐疑道：“既然菌菌菌有毒，为何司膳局还留有这些毒菌子？” “菌菌菌是方嫔要吃的。 微臣也有这个疑问，所以去找方嫔问过了。 她说她喜欢吃番茄菌菇汤，因丛褐菌比较名贵，所以用长得相似的菌菌菌来代替。 方嫔是南疆人，从小接触过的毒菌子数不胜数，所以她吃了菌菌菌反倒没事，更何况还加了能解菌菌菌毒性的番茄。” 洛长安拧眉道：“看来此事跟方嫔是没什么关系了。” “确实没什么关系。” “那锦贵妃呢，她可知情？” 若是锦贵妃知情却并未阻拦下人，那就是谋害皇嗣。 这个罪名，足以把她废为庶人。 王五摇摇头：“锦贵妃并不知情。” “呵！可惜了，居然没能用这个机会把她扳倒。” 洛长安下令解了锦贵妃和方嫔的禁足。 因锦贵妃接连被欺负，昨日苏青荷泼的毛毛虫，连周丞相都知道了。 于是洛长安把长信殿仅有的那些美人尖都送去给锦贵妃了。 椒房殿内，锦贵妃刚把一身的草木灰洗干净，碧云就带着好消息来了。 “贵妃娘娘，皇上解了您的禁足了，还给您送来了一斤美人尖。” 碧雨也大喜过望：“娘娘，听说今年南疆只上贡了五斤美人尖，太后宫里两斤，皇上、贵妃娘娘和方嫔娘娘宫里各一斤。 皇上给您送来的这一斤，已经是长信殿的全部了。 皇上还是很在意您的。” 锦贵妃也绽开了笑。 天下女子，谁不想得到心爱之人的关心。 眼看到了苏青荷中毒的第三日了，谢太医来把脉，直言苏青荷体内还残留着一些毒素，番茄汁还得继续喝。 洛长安把谢太医召去长信殿单独谈话。 “谢太医，苏才人这一胎可还安稳？” “回皇上，苏才人胎像平稳，且母体身体康健，只要把菌子的毒解了，也就无碍了。” 洛长安还是不放心：“那后续还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皇上放心，不会有的。” 洛长安揉了揉太阳穴，让谢太医下去。 但谢太医并未移动脚步。 “皇上，微臣斗胆说一件事。 微臣观察皇上的脸色，恐怕是劳累过度。 微臣有一张药膳的方子，想呈给皇上。” 洛长安哪能不清楚，谢太医所说的劳累过度是怎么个劳累法。 可眼下实在是需要这张方子。 面子什么的，如今都不能顾及了。 “拿来你。” 谢太医垂着脑袋递过去。 不用看都知道，洛长安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不仅有被人看穿的尴尬，更有每晚被搓圆揉扁的憋屈。 谢太医离开不久，周丞相便来了。 自从苏青荷怀孕只有，周丞相来找洛长安下棋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每次周丞相暗戳戳提醒洛长安，要雨露均沾。 但洛长安都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搞得周丞相是郁闷至极。 此时此刻，宫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52章 美人尖 “月儿，我觉得前些日子对锦贵妃做的事太过了，想去道个歉。” 月儿狐疑地盯着苏青荷的脸，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月儿义正言辞拒绝：“小主，您又想诈奴婢。” “想什么呢月儿，我是真心想去跟贵妃娘娘道歉的。” 苏青荷脸上挂满了内疚。 好像真的是真心实意的。 “月儿，你陪我去椒房殿可好？” 难得苏青荷这么主动要求有人陪在她身边。 看来道歉之事，确实有点可信度。 正欲松口，月儿突然警醒。 “不，小主，奴婢不会再被你骗了。” 苏青荷撒娇道：“我的好月儿，我真的没有骗你。 你看我，今日什么都不带过去。” 月儿盘问着苏青荷：“小主不会一去到就要把人打一顿？” “怎么可能，她是贵妃，我是才人，我哪敢啊？” 月儿嘀咕着：“前些日子你不是还泼了人家毛毛虫和草木灰吗？” “我的好月儿，这次是真的去道歉。” 苏青荷可怜巴巴看着月儿。 看得月儿心都软了。 “好，去就去，不过小主你可得答应奴婢，不许动粗。” 苏青荷兴高采烈道：“好。” 苏青荷再一次出现在椒房殿门口时，那个小太监哭丧着脸，噗通一声跪下。 “苏才人万安，您进去。” 苏青荷浅笑着安慰小太监：“今日我是来跟贵妃娘娘道歉的，你不必这么大压力。” 小太监脸上愣了一下。 仔细观察苏青荷，确实什么都没拿。 小太监跟戏曲变脸似的，一下就换上了谄媚的笑。 “苏才人您请。” 苏青荷自行推门进屋，连打声招呼都没有。 恭恭敬敬行了个标准的礼：“贵妃娘娘万安。” 锦贵妃心中警铃大作：“疯女人，你又来干嘛？本宫的椒房殿，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连声招呼也不打。” 锦贵妃站起身来退后三步，警惕地看着苏青荷的一举一动。 苏青荷神情自若：“娘娘，前两天嫔妾对您实在无礼，嫔妾深感愧疚，今日特来向您赔罪。” 锦贵妃上下打量了一下苏青荷。 谁家赔罪一点礼物都不带的。 不过若是苏青荷来椒房殿，不带也好。 谁知道带来的会不会是大粪。 锦贵妃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好了，你赔过罪了，本宫也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 苏青荷眼底略过一丝阴冷的笑意，但面上仍旧看不出什么。 “贵妃娘娘，听闻您得了不少南疆进贡的美人尖，臣妾从未见识过，今日来贵妃娘娘宫里，是想见识一下。” 锦贵妃蹙着眉，冷声道：“你不能喝。” 苏青荷自顾自坐下道：“嫔妾是不能喝，只是嫔妾想闻闻美人尖的味道。 不知茶叶中的顶级名品，到底有多香。” 锦贵妃疑问道：“只是闻闻？你不会陷害本宫？” 苏青荷咯咯笑出声来，一副妖妃的样子。 “嫔妾还不傻，怎会拿腹中胎儿开玩笑。” 锦贵妃定定看着苏青荷许久，这才吩咐碧雨去取茶。 碧雨特意拿了昨日洛长安送来的那斤茶叶。 锦贵妃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她颇有炫耀的意思，细细地跟苏青荷介绍着美人尖的来源、历史、种植难度和采摘的复杂程度。 苏青荷摩挲着茶叶：“原来这就是价值千金的美人尖。” 锦贵妃的茶艺高超，忍不住就在苏青荷面前炫耀一番。 殊不知，这正中苏青荷的下怀。 苏青荷也学着锦贵妃的手法，泡着美人尖。 可茶叶在滚水中一直泡，也不见苏青荷把它倒出来。 锦贵妃眉心一蹙：“苏才人，这美人尖本就清苦，不宜久泡。 若是久泡，味道十分苦涩，失去了原有的清香。” “这样啊？” 苏青荷假装不懂，慢悠悠地将茶水倒出来。 苏青荷不是不懂。 之前洛长安带苏青荷喝过一次。 苏青荷将茶水倒进锦贵妃的杯子里，恭恭敬敬奉到她面前。 “贵妃娘娘请喝茶。” 锦贵妃并没有接茶，她嫌弃道：“苏才人暴殄天物，这美人尖早就失去它原有的风味，变得苦涩不堪了。” 苏青荷依旧没把手放下。 月儿在一旁担忧道：“小主，您还有着身孕，不宜劳累，您先放下。” 苏青荷倔强道：“娘娘不喝嫔妾的茶，就是不原谅嫔妾。” 锦贵妃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才不情不愿接过茶，强忍着苦涩，将茶饮尽。 锦贵妃的脸都皱成一团了。 苏青荷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继续把水加到茶叶里。 接着她开始跟锦贵妃闲聊，故意让茶水久泡。 “娘娘，虽说嫔妾怀有身孕，可嫔妾很担心某天会失宠。 听闻娘娘盛宠十年，可有什么技巧？” 一提到这个，锦贵妃就变得滔滔不绝。 她从一开始与洛长安的相遇开始说。 苏青荷也在认真倾听。 吃瓜嘛，谁不喜欢。 直到茶水变凉，苏青荷才慢悠悠把茶倒出来，端给锦贵妃。 只要锦贵妃不接，苏青荷就一直举着。 锦贵妃担心苏青荷真的出什么事，赖在她这椒房殿。 于是每一杯苦涩的茶都强忍着咽下。 茶水颜色变浅，苏青荷就换一泡茶叶。 锦贵妃看着价值千金的茶叶被这么挥霍，心仿佛在滴血。 但她又不能阻止苏青荷，免得被苏青荷觉得她吝啬。 一整日，锦贵妃就是喝着比中药还苦涩的茶，然后去如厕。 往返循环，腹中早就空空。 偏偏苏青荷就是赖在这椒房殿，死活不愿意离开。 锦贵妃喝了上百杯茶，苏青荷才恋恋不舍地准备回宫。 “贵妃娘娘，嫔妾今日与娘娘聊天，实在觉得投缘，嫔妾下次还来。” 送走了苏青荷，锦贵妃又忍不住去如厕了。 她愤恨道：“这个疯女人，就是存心的。 皇上送来的一斤茶叶，被她泡了半斤。” 碧雨也心疼锦贵妃，但碧雨是奴婢，更加不敢赶走苏青荷了。 锦贵妃指着美人尖道：“快把它拿走，本宫再也不想看到美人尖了。” 出了椒房殿的苏青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目的达成。 突然，苏青荷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周围天旋地转。 “小主，你快醒醒，小主” 第53章 屎被偷了 苏青荷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长信殿的屋顶。 “娇娇，你终于醒了。” 洛长安一脸担忧，一旁还站着谢太医。 谢太医回禀道：“皇上，苏才人体内的毒已经全部散去。” 苏青荷只觉得周身疼痛，像是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一样。 她强撑着身体要坐起来，疼得脸都皱成一团。 “谢太医，为何我的身体那么痛，是否是菌子中毒的后遗症？” “额小主，您仔细想想，这段时间有没有劳累过度？” 谢太医实在不愿意点明。 洛长安一下就听出了谢太医的言外之意。 苏青荷每晚都缠着要玩骑马的游戏。 闺阁女子短时间内大量运动，身上哪能不疼。 洛长安轻咳一声：“谢太医，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 “是。” 洛长安幽怨地问苏青荷：“娇娇，你还记得这段时间你干了什么吗？” 苏青荷呆呆地摇了摇头：“什么事啊？” “那没事了。” 洛长安欲言又止。 苏青荷疑惑不解。 这男人打什么哑谜。 洛长安都要憋屈死了。 苏青荷每晚都把洛长安榨成瘪了的茄子干，如今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可怜洛长安被欺负得实在是惨。 苏青荷自请回青镜殿，洛长安也同意了，还让内务府给青镜殿送了不少好东西。 路上，苏青荷悄悄问月儿。 “月儿，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月儿震惊道：“小主，您不会都忘记了？” 月儿把这段时间，苏青荷如何欺负锦贵妃的事，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全部告诉了苏青荷。 苏青荷真没想到，自己误食了毒菌子，倒是把平日里受的气都出了。 傍晚，洛长安依旧来青镜殿。 苏青荷有些尴尬地开口：“皇上，我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干了什么事了。” “真的吗？” 洛长安喜上眉梢。 他希望苏青荷能回忆起那段羞涩的经历。 然后洛长安再找机会主导一切，把苏青荷酱酱酿酿，让她体验几天云里雾里的感觉。 苏青荷担忧道：“我这段时间，那么欺负锦贵妃，她会不会蓄意报复啊？” 洛长安不可置信：“就这？你没想起别的？” 呵！女人！ 只想起怎么欺负坏女人，却没想起怎么欺负自己的夫君。 “这些都是月儿告诉我的。” 洛长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她不敢报复你。” “哦，那就好。” 苏青荷也不知道为什么洛长安不太高兴。 两人就这么相看两不言。 直到晚膳时分，建章殿的李嬷嬷来请，说是太后想跟洛长安一块用膳。 太后是洛长安的生母。 即使洛长安再疼爱苏青荷，自己亲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洛长安一走，苏青荷立刻让人把小厨房刚做的番茄菌菇汤端上来。 月儿大吃一惊：“小主，这是丛褐菌还是菌菌菌？” “当然是菌菌菌。” 苏青荷正要把菌子送进嘴里，月儿一把拦下。 “小主，您都中过毒了，怎么还吃。” 说着，就要把这一锅汤倒掉。 苏青荷拦住她解释道：“上次咱们吃的是炒菌子，定然是没炒熟才会中毒。 这次跟番茄一起，炖得软烂，定然不会中毒了。” 月儿狐疑地问：“真的？” 苏青荷信誓旦旦：“当然是真的，我打听过了，方嫔经常这样吃。” 月儿看着鲜香无比的番茄菌菇汤，也有点馋。 苏青荷看出她的意图，邀请道：“皇上不在，咱们一起来吃？” 月儿眉眼弯弯：“小主真好人。” 两主仆开始大快朵颐。 洛长安晚上如期到青镜殿就寝。 苏青荷不再像中毒那会那样缠着他，洛长安还有些不习惯。 次日，洛长安精神抖擞去上朝。 苏青荷菌子的毒解了，洛长安心情也跟着好了。 连朝廷那群酒囊饭袋的马屁都听得进去了。 可这平静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 不一会儿，一个掖庭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冲进来打断了朝堂议事。 “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掖庭的恭桶被偷了。” 什么？！ 朝臣议论纷纷。 内宫森严，谁敢偷屎？ 洛长安忽然想起昨晚苏青荷异常的平静。 不会是苏青荷干的？ 洛长安丢下一句“散朝”。 跟着掖庭的小太监出去了。 洛长安直奔椒房殿去。 离得老远，就闻到一股熏得人脑阔疼的恶臭。 赵全跟在洛长安身后干呕。 洛长安的脸沉得厉害，没多久也忍不住呕了几口。 连千年冰山王五也没崩住。 洛长安强忍着恶心进门，就看到十分滑稽的一幕。 苏青荷举着一桶粪，往内殿的门上一泼。 恶臭的气味弥散开来。 锦贵妃颠着两团呼之欲出的雪白，从内殿中走出来，对苏青荷破口大骂。 一个不小心，被门槛一拌。 锦贵妃结结实实摔在门口的粪水上。 “啊！” 震天的哭喊传来。 是个人都能感受到锦贵妃的崩溃。 “你个坏女人，你的表妹也是坏女人，抢我衣服，还抢我男人，我就要拿粪熏死你。” “你个疯女人，有本事你倒是出宫找周婉莺报仇啊，来我这泼粪算什么本事。” “坏女人，我要是能出宫，这桶粪还真轮不到你。” “你个疯女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锦贵妃精美的衣裳已经浸满了粪水，黏糊糊地粘在身上。 她全身都挂满了粪便，早已不顾一切。 她在地上阴暗扭曲地向苏青荷爬去。 抓起面前还没搅匀的粪便，往苏青荷脸上丢。 苏青荷身形敏捷，一闪就躲过去了。 可那坨粪便精准地落到洛长安脚上。 赵全噗通一声跪下：“皇上。” 不用看都知道洛长安此刻的脸有多黑。 未必就比这坨粪要白。 锦贵妃愣愣地看着洛长安，手里还新抓了一把未丢出去的粪。 她委屈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皇上。” 锦贵妃带着一身粪水，就要往洛长安飞扑过去求抱抱。 王五一脚把锦贵妃踹了出去。 “赵全，把苏才人送回青镜殿洗刷干净。” 说完，洛长安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来，宫中多了些奇怪的传言。 第54章 火爆的运动 这章审了好久，改了好久，我看能不能在评论给大家补上。 撒瑞撒瑞，这章骑着破烂自行车疯狂上高速。 奇怪的传言就是：苏才人给锦贵妃泼粪，锦贵妃一怒之下，给皇上丢屎。 传着传着，又变了个意思。 皇上、锦贵妃和苏才人三人一起玩屎。 太后听了这些传闻，气得快要昏过去了。 “天家威严，怎可玩屎？” 洛长安洗漱完毕，快速赶至青镜殿。 谢太医已经诊脉完毕。 他叹了口气道：“皇上，苏才人这是又菌子中毒了。 不仅苏才人中毒，月儿也中毒了。” 谢太医指了指一旁，正在对着空气，呆滞地数菌子的月儿。 洛长安无奈扶额。 苏青荷定然是瞒着所有人，跟月儿又偷吃了菌子。 这样的馊主意，肯定是傻乎乎的苏青荷不信邪，决定再试吃一次。 自从洛长安遇到苏青荷，脾气真的收敛了很多。 换做以前，他定然会把这帮疏于监管的下人全部处死。 洛长安一整日都在青镜殿盯紧苏青荷。 月儿就交给冰清和冰玉寸步不离看守着。 锦贵妃这几日来遭受的非人虐待，连宫外的周丞相都知道了。 这不，一封紧急的奏折来问候洛长安。 洛长安还要利用锦贵妃去应对接下来的南疆公主和亲。 所以派王五今晚去好好安抚锦贵妃。 王五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皇上，椒房殿被泼了粪，微臣能不能过几日再去？” 王五心里苦啊。 本来就在青县跟苏育谷结了缘，一心哪能容下两个人。 更何况今日之事，王五都对椒房殿有阴影了。 “不行。” 洛长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己所不欲，就要施于人。 按照以往，王五去找锦贵妃，洛长安就要待在长信殿的密室了。 夜晚，“洛长安”来到椒房殿。 椒房殿已经打扫干净了，锦贵妃也已换上新衣裳等待。 这段时间她都是学着苏青荷的穿法，故意把胸襟开大些，坦露一大片。 “洛长安”一来，锦贵妃就娇声喊着“皇上”。 身体柔弱无骨贴紧“洛长安”。 可今日的“洛长安”有些疲惫，全然不似十年来夜晚的热情如火。 定是因为今日被苏青荷的那桶粪影响了。 锦贵妃心里恨不得把苏青荷撕烂。 她面上一片娇媚的红晕，柔弱无骨的手在“洛长安”胸膛上魅惑地画着圈。 “皇上，咱们一块沐浴。” 十年来，锦贵妃和“洛长安”都玩得十分花。 连生子、铁莲等都用得不少。 想到苏青荷一个人独守空房，锦贵妃心中就一阵畅快。 自己与“洛长安”在后宫中最奢华的宫殿里难舍难分。 而苏青荷却只能在宫中独自思念。 “洛长安”将锦贵妃逼至浴桶边沿，双手紧扣她的柔荑，用力吮吸她娇艳的红唇。 锦贵妃情难自已，早已臣服在“洛长安”熟练的技巧中。 “洛长安”的蒲掌往下滑。 发狠地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忘却今日椒房殿被泼粪的事情。 双手触碰到锦贵妃的腰间，忽然拖着她的腰离开水面，让她落在浴桶边。 “洛长安”的手触到泥潭。 他轻轻拨开，仔细探究里面的褶皱沟壑。 泥潭翻涌，锦贵妃双腿无力挣扎。 她跳下水，动情地抱住“洛长安”精壮的腰，开启了极其火爆吸引眼球的剧情。 早已潜伏在耳房，随时准备出击的苏青荷，看着这一场面，也忍不住咂咂舌。 这情节实在是太好看了，她都舍不得敲响手中的锣了。 主要是锦贵妃的身材实在是太好。 连苏青荷一介女流氓，都想上手试试手感。 不过，这“洛长安”的身材，看起来好像比平时稍微健壮些。 这是怎么回事？ 苏青荷全程眼睛睁大吃瓜。 她不禁佩服锦贵妃，接近一个时辰的大喊大叫，喉咙居然没哑。 这个音量，恐怕是整个椒房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苏青荷根据经验，发现两人已经开始面部表情无法控制，变得痛苦扭曲。 她毅然决然举起手中的锣就要敲下去。 谁知，嘴巴突然覆盖上一只温暖的大手。 手中的锣也被人夺了去。 洛长安腾出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苏青荷看清了捂住自己嘴巴的人，是洛长安。 怎么可能？ 怎么有两个洛长安？ 苏青荷瞪大着双眼，表示自己的震惊。 但根据自己的经验，眼前捂住自己嘴巴的人，才是真正的洛长安。 眼前洛长安的身材，就是平日里自己熟悉的那个身材。 浴桶那边，已经传来“洛长安”隐忍的低吼。 更有锦贵妃发疯似的胡乱挥舞双手。 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喊声。 “洛长安”锐利的双眼射向苏青荷的方向。 可一瞬间，眼神就从凶狠的狼变成忠实的狗。 因为“洛长安”看到洛长安更加凌厉的眼神。 “洛长安”把锦贵妃拦腰抱起往内殿去。 他们要换一个战场。 洛长安在此，“洛长安”放不开。 待耳房安静下来，苏青荷和洛长安开始大眼瞪小眼。 苏青荷已经忘记了洛长安跟她说过，王五代替洛长安找锦贵妃侍寝的事。 “他是谁？” “娇娇，你以后会知道的。” 洛长安又无奈道：“娇娇，你在这干嘛？” 苏青荷嬉皮笑脸：“我想敲锣吓死锦贵妃。” 洛长安寻思着：吓不死锦贵妃，倒是能把王五吓死。 别待会王五不举了，以后都无人可用了。 洛长安搂着苏青荷，用轻功离开了椒房殿。 他把苏青荷送回青镜殿。 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乱跑。 最后答应苏青荷一起玩刚才锦贵妃玩过的游戏，苏青荷这才肯老实下来。 次日，洛长安上完朝，王五幽怨地跟洛长安哭诉。 “皇上，昨夜您怎么突然降临椒房殿了？” 差点把微臣吓得不举了。 不过，王五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昨晚，苏才人想去给你们敲锣助威。” “什么？苏才人也在？那微臣是不是被看光了。” 完了，清白不在了。 洛长安忽然瞪了王五一眼。 第55章 和亲公主 “她菌子中毒了，等她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那就好。” 王五松了一口气。 一个侍卫，被皇帝的妃子看光了身体。 想想都脚趾抠地。 洛长安质问道：“作为影卫，你的听力一向极好，怎会不知道苏才人在耳房？” 王五有些为难道：“微臣太投入了，没注意。” 洛长安没好气道：“要不是朕不放心苏才人，一整晚都特意跟着她，你现在已经被她敲锣吓得不举了。” “多谢皇上挽救了微臣做男人的机会。” 王五不在意洛长安看他的身体，反正都是男人。 至于锦贵妃，谁会在意她有没有被看光。 苏青荷在第二日就清醒过来了。 番茄菌菇汤炖得烂熟，毒性小了很多。 且苏青荷已经是第二次中毒了。 所以苏青荷一日之内就清醒了过来。 反观月儿，还在对着空气数菌子。 苏青荷问冰清：“我中毒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回小主，月儿姐姐中毒的样子，比您安分多了。” “贫嘴。” 冰清说的确实是实话。 月儿只是老老实实数菌子，哪像苏青荷，跑去人家宫里泼粪。 “叮！” 苏青荷脑海中响起一阵声音。 系统打着哈欠出来了。 【宿主，本系统都快被你毒死了。】 “啊？怎么会？” 【本系统是植入你的脑子的，一旦你菌子中毒，影响的是你的神经系统，本宿主自然也会被你影响。】 苏青荷尬笑了两声：“对不起啊系统。” 【对不起有用，那全世界的杀人犯都不用死刑了。 你个不靠谱的宿主，中毒一次就算了，还要再试一次，也不怕把你毒傻。】 “我看方嫔也有这么吃，所以我才重新尝试了一下嘛！ 而且第二次中毒只有一天。” 【人家方嫔是土生土长的南疆人，你一个穿书的，能比得过吗？ 嗐！不过宿主你倒是阴差阳错之下完成了任务，积分加五万。 恭喜你了，成功惩治了锦贵妃，让我这个系统看得十分畅快。】 苏青荷真没想到，这种情况下都能完成系统给的任务。 锦鲤系统，名不虚传。 盛夏的风夹杂着热浪。 烈日下的暑气卷得让人懈怠。 苏青荷在宫中嗦着螺蛳粉。 那可是司膳局强忍着恶臭来讨好青镜殿的。 谁让苏青荷怀的是洛长安的第一个孩子。 月儿打听了外面的消息来告诉苏青荷。 “小主，听说南疆使臣已经到鸿胪寺了。” “哦。” 苏青荷漫不经心地回答。 月儿有些着急。 “小主，听说这次南疆会带来公主和亲，您难道不着急吗？” 苏青荷疑惑道：“我为何要着急？和亲不是皇上的事吗？” 月儿垂着脑袋小声道：“您难道不怕失宠吗？” 苏青荷毫不掩饰地嫌弃月儿：“你真笨。” “小主你” “我问你，你家小主肚子里是不是有个娃？” “是啊。” “你觉得皇上重不重视这个孩子？” “那肯定重视。” “为了这个孩子，你觉得皇上会不会短了青镜殿所有人的吃喝？” “不会。” “这就对了嘛！” 苏青荷摸摸月儿的小脑瓜子。 “男人的宠爱是不长久的，但荣华富贵是一直有的。” 月儿恍然大悟：“小主说的对，有吃有喝、荣华富贵是最重要的。” 苏青荷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叮！” 【宿主，系统有新任务了：请宿主促成新来的和亲公主怀孕。】 “什么？生崽崽不是我的任务吗？” 【生崽崽是你的任务，但不是你一个人的任务。 国家三胎政策，可不是针对你一个人哦。】 苏青荷为难道：“这事有些难办。 若要让和亲公主怀孕，那就得促成洛长安娶公主。 可洛长安又不近女色，连锦贵妃都是让王五去应付的。 万一洛长安娶了公主又不睡人家，让王五代劳，可王五又吃避子药，那人家公主怎么怀孕啊？” 【宿主，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恕本系统无法回答。 不过系统提醒你，可以把思维拓宽一些。】 “什么？” 【本系统困了，要去睡觉了，宿主好好思考一下。】 “啧！” 苏青荷无语至极。 明明怀孕的是她，困的却是系统。 晚膳时分，苏青荷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邀请洛长安一块用晚膳。 软糯筋道的辣炒年糕。 撒了白芝麻和香菜增香的口水鸡。 酥脆爽口的辣白菜。 泡椒腌制的凤爪。 青红辣椒点缀的红烧鲈鱼。 更有酿青椒、干煸菜花、香辣虾锅和上汤娃娃菜。 除了那道娃娃菜，其他都是做成辣口味的。 洛长安看着这一桌红彤彤的菜，忽然觉得菊花开始疼了。 “娇娇，最近你好像特别喜欢吃辣的。” “我本来就喜欢吃辣的，只不过怀孕之后更喜欢了。” “都说酸儿辣女，娇娇这一胎会是公主吗？” “公主不好吗？” “皇子公主都好，都是朕和娇娇的第一个孩子。” 苏青荷跟洛长安先温存了一番，这才开始用膳。 苏青荷试探性地问：“皇上，听闻南疆使臣要到了，还带了一个公主来和亲。” 洛长安赶紧放下筷子，郑重其事道：“娇娇放心，朕一定不会答应和亲的。” “这” 苏青荷看洛长安这严肃的样子，想来他是认真的。 “皇上啊，我觉得你还是同意和亲。” “啪嗒。” 洛长安的筷子掉落。 周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娇娇，你又要推开朕？” 洛长安沉着脸，周遭的温度都低了不少，全然感受不到盛夏的炎热。 “不，我没有。” 苏青荷也不敢嬉皮笑脸了。 苏青荷早就把系统骂了千千万万遍了，给出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务。 “娇娇，朕喜欢你，你喜欢朕吗？” 若你喜欢，怎么会把朕推开？ 苏青荷愣了一下，洛长安问得好直白啊。 “当然喜欢啊。” 可苏青荷这五个字毫无说服力。 苏青荷那一愣很明显，怎么能逃得过洛长安锐利的双眼。 洛长安审视的目光看着苏青荷。 “娇娇，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苏青荷心里咯噔一声。 不会是系统的事被发现了？ 第56章 耀武扬威的方芷 系统是植入脑海的，怎么可能被发现。 苏青荷强装镇定堆着笑：“没有，皇上您多想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那么明显的一愣，洛长安看得心都凉了。 洛长安忽然觉得桌上的饭菜索然无味了。 这小丫头不喜欢自己，还有事瞒着自己。 可小丫头什么都不说。 这顿晚膳，苏青荷虽知道自己惹怒了洛长安，也看出了洛长安的味同嚼蜡。 但食物不可浪费。 所以苏青荷一直狼吞虎咽的。 晚膳过后，洛长安就准备离开青镜殿了。 既然小丫头不喜欢自己，那自己就走。 临走之前，洛长安突然回头。 “娇娇，你说的和亲公主一事” 苏青荷眼里大放异彩。 洛长安是要答应了吗？ 谁知，洛长安当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你想都别想。” 洛长安回宫后，越想越气。 一个腹黑的计划油然而生。 大冤种锦贵妃又要被拉出来遛了。 椒房殿内，锦贵妃早已睡下。 碧雨匆匆来报：“贵妃娘娘，皇上来了。” 锦贵妃从床上一坐而起。 她一脸欣喜，急忙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着。 “皇上怎么不早点派人来说，害得本宫一点准备都没有。” 虽然嘴上抱怨着，脸上的神情却是春意盎然的。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碧雨，本宫的大嫂拿来一张药方，你去煎一份来。” “是。” 锦贵妃想早日生下皇嗣，这样才离皇后之位更近。 “洛长安”今日对锦贵妃格外热情，一阵嘘寒问暖。 锦贵妃动情地吻着“洛长安”。 一边吻，一边呢喃：“皇上，我们生个宝宝。” “洛长安”想都不想就回答：“好啊。” “皇上，臣妾的大嫂给了臣妾一张药方，有利于怀孕的药方，臣妾想试试。” “贵妃想试便试。” 反正再怎么试，也不可能有身孕。 锦贵妃和“洛长安”厮混到天明，各种特殊奇怪的玩法都用上。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锦贵妃自从用了这张药方，不仅晚上想要，连白天都想着那点事。 俗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锦贵妃是一日比一日气色好。 王五是一日比一日憔悴。 洛长安为了让王五可持续发展，这几天都没给他分配任务。 因着锦贵妃得宠，后宫的风向又变了。 平日里对椒房殿更加谄媚。 什么好东西都往椒房殿送。 苏青荷看在眼里，心里是巴巴的希望这些东西能往青镜殿送。 这贵妃和才人的标准，哪能一样？ 可苏青荷根本不敢找洛长安要银子，谁让这两人前些天吵架了？ 洛长安在长信殿左等右等，都没能等来苏青荷的主动见面。 他时常嘀咕着：“这小丫头为了让南疆公主和亲，连银子都不馋了。” 洛长安在宫中宴请南疆使臣。 使团一早就入了宫。 苏青荷用过早膳，在月儿的陪伴下往御花园闲逛。 却不曾想偶然听到方嫔和南疆公主的争吵。 “真没想到，姐姐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嫔。” 说话的是南疆公主方芷的声音。 方嫔不卑不吭：“若妹妹能坐到妃位或者贵妃位，那才是妹妹的本事。” “哼！贵妃算什么，我要当皇后。” “妹妹莫不是忘了，和亲公主不能当皇后。” 苏青荷听着这话，才知道原来大燕还有这样的规矩。 苏青荷觉得听人墙角不道德，正欲离开。 却一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 “谁？谁在那里偷听？” 方芷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往苏青荷这走。 方芷看清了苏青荷的容貌，不禁愣了一下。 圆圆的杏眼，肉肉的脸颊，一席藕粉色软烟罗，小腹微凸。 初为人母的温柔和少女的娇俏融为一体。 苏青荷也看清了方芷。 美则美矣，但实在是粗鄙不堪。 比起方嫔的优雅，方芷真是如泥土里的尘埃一样。 “原来就是你在偷听？” 方芷就要抬手往苏青荷脸上招呼。 方嫔快速挡在苏青荷面前，硬生生挡下这一巴掌。 苏青荷被这一幕吓到了，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 “方嫔娘娘，您没事。” 苏青荷问完这句话就觉得十分多余。 方嫔的脸已经肿得老高了。 今晚的宴会，方嫔都不一定能参加。 方嫔冷声对方芷道：“这是苏才人，肚子里怀的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若是她在你手里出了什么事，皇上定会派兵踏平南疆。” 方芷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怀孕吗？是个女人都能给皇上生孩子。” 接着方芷打量了一下方嫔的肚子，嘲讽道：“至于你嘛，连侍寝都没机会。” 方芷又开始攻击苏青荷：“一个巴掌而已，这都受不住。” “一个巴掌而已，不如公主你来受？” 远处传来锦贵妃的声音。 方芷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珠钗玉冠，云鬓高髻，满身堆金砌玉的贵气女人。 方嫔和苏青荷都福身行礼：“锦贵妃万安。” 方芷呆滞地欣赏着锦贵妃娇美的容颜。 不等方芷反应过来，碧雨和碧云就抓着方芷跪下。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南疆公主，你们岂敢对我不敬？” 锦贵妃虽然讨厌苏青荷，但南疆公主是目前比苏青荷更大的敌人。 “南疆是战败国，你一个战败国的公主，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 锦贵妃虽美，却是美女蛇一样的存在。 蛇蝎心肠，爱折磨人。 “方嫔是皇上的女人，她的身份，可比你一个小国公主高贵得多。 小壮子，给本宫打。” 锦贵妃就是要给方芷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 苏青荷本来还担心锦贵妃此举会影响两国和亲计划。 可转念一想，锦贵妃和方芷一开始就势如水火，那洛长安就更有理由把方芷捞进后宫，制衡锦贵妃了。 想清楚后，苏青荷便不再阻拦锦贵妃。 反正也算是给自己和方嫔出气了。 锦贵妃身后走上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太监。 苏青荷不免咂舌。 怎么会有长得这么高大威武健壮的太监。 小壮子果然人如其名。 就像是某本名着中倒拔垂杨柳的某某某。 锦贵妃身边，何时多了这样一个太监？ 第57章 洛长安的偏爱 方嫔跟洛长安解释缘由后，拒绝了宴会。 方芷被小壮子扇的，脸比方嫔更肿。 但她是和亲公主，一定要参加宴会。 所以她只好用一层纱挡住脸，再细细描摹眼妆，营造朦胧的美感。 南疆使臣方醉文率先举杯：“大燕皇帝请见谅，方芷公主年少不知规矩，无意冒犯了贵国的锦贵妃和苏才人。 苏某在此敬皇上一杯，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洛长安象征性地扯了扯嘴角，举杯敷衍了一下。 苏青荷今日在御花园被欺负之事，根本没来告诉洛长安。 洛长安都是从方嫔口中知道事情原委的。 这没良心的小丫头，还真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了。 洛长安的眼神一直往苏青荷那边瞟。 只见苏青荷只关注眼前的菜式，根本不在意周遭发生的一切。 洛长安气不打一处来。 他要想办法引起苏青荷的注意。 洛长安大声道：“听闻贵国有意让公主前来和亲？” 苏青荷听到这个，终于放下手中筷子，竖起耳朵听洛长安的打算。 方醉文拱手道：“回皇上，南疆王选出了南疆最尊贵的公主，前来大燕，希望两国能永久和平。” “朕也有此意。” 苏青荷听到这个消息，嘴角的弧度差点压不住。 洛长安看着苏青荷一脸欢喜，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没良心的丫头，真是一点都不吃醋。 果然是不喜欢朕的。 锦贵妃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大变。 可她也没有理由能阻止洛长安。 这是两国之间的计划，不是她一个女子可以干涉的。 洛长安话锋一转：“但朕希望南疆公主能和方嫔一样，安分守己。” 洛长安这话，是在警告方芷不许动苏青荷。 方醉文赶紧应下，承诺会好好提点方芷。 洛长安又故作纠结道：“公主还未出嫁，不得住在皇宫。 鸿胪寺那边大多是男子，实在不方便。 不如让公主屈尊于周丞相家暂住？” 周丞相近日来接到锦贵妃的信，得知锦贵妃最近比较得宠。 所以周丞相也十分愿意接下这个瓷器活。 周丞相站起身来寻分方芷：“公主可愿屈尊暂住周某家中？” 方芷得知洛长安同意和亲，心中异常欢喜。 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洛长安的掌握中。 洛长安眸底深沉，笑望着这这一幕。 宴会结束，洛长安故意放慢脚步，想看看苏青荷会不会跟上来。 幸好，苏青荷与洛长安心有灵犀，一个放满了脚步，一个加快了脚步。 苏青荷软声对洛长安道：“皇上，臣妾恭喜皇上再得佳人。” 洛长安没忍住掐了苏青荷肉嘟嘟的脸一把。 “你个坏丫头，说出来的话就非得这么气人？” 苏青荷突然身体软软地往洛长安身上倒。 她的脑袋旁若无人地在洛长安胸膛上蹭啊蹭。 苏青荷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道：“皇上，那您愿不愿意去另一位佳人宫里坐一坐？” 她已经感受到洛长安气息不稳了。 果然，洛长安紧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破绽。 苏青荷不喜欢自己又如何？ 有事瞒着自己又如何？ 哪怕这一刻她是装模作样贴近自己的，那又如何？ 起码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不排斥自己。 或许这种卑微，就是偏爱。 苏青荷被洛长安搂在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与洛长安同乘轿辇。 帘子一遮，洛长安就忍不住浅尝苏青荷的唇瓣。 许久未曾舔舐的柔软，让洛长安忍不住迷恋。 周遭温度渐升，爱意肆意横生。 苏青荷被吻得脑袋乱七八糟的。 洛长安忽然停下。 苏青荷呆愣愣的，双眼湿润，不解地看着洛长安。 “娇娇想不想知道，你菌子中毒那段时间干了什么事？” “不就是月儿之前说过的那些吗？” 苏青荷理所当然答道。 洛长安摇摇头：“朕知道一些月儿不知道的，属于我们俩的秘密。” 苏青荷脑海里飞速运转，毫无印象。 洛长安温热的气息吐在苏青荷耳边。 “娇娇不分日夜，对朕热情如火，时时刻刻都想邀请朕一起玩游戏。” 苏青荷还想问是什么游戏。 但她注意到洛长安灼灼的目光。 这个眼神，不干净。 苏青荷不敢相信，自己会不分日夜邀请洛长安做那种事。 她摇着脑袋，把头扭到一旁，不敢看洛长安。 可洛长安还在不断刺激着苏青荷的羞耻心。 “娇娇说想骑马，想必娇娇此刻已经马术精湛了？” “不。” 苏青荷的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 可怎么摇也没办法掩盖事实。 洛长安从苏青荷身后环住她，双手不老实地游走。 “娇娇可还记得第一次中毒醒来后，周身疼痛？” 这下苏青荷完全相信洛长安没有在胡说八道了。 “皇上，咱们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苏青荷眉头紧锁，明显是生气了。 “好了啦娇娇，是朕错了，给朕亲亲安慰一下。” “啵！” 洛长安在苏青荷脸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大口。 这小丫头真不讲武德。 明明是事实，还要生闷气。 洛长安决定不告诉苏青荷在椒房殿敲锣一事了。 他需要保护一下王五的尊严。 椒房殿内。 锦贵妃今日替苏青荷出了头，周家又揽了一个瓷器活。 洛长安今晚应该来椒房殿才对的。 没想到碧雨来传消息，说洛长安已经往青镜殿去了。 锦贵妃忽然觉得十分烦躁。 她总想着那些青筋如老树根一般盘根错节，周身紫红的东西。 锦贵妃这些时日觉得，是吃了戴盼瑶给的药之后，才开始没日没夜地想念洛长安的。 她也问过戴盼瑶是否有什么副作用。 但戴盼瑶解释说没有。 或许锦贵妃是因为太急切地想要孩子，这才苦苦思念洛长安。 锦贵妃一阵口干舌燥。 刚才宴会上喝了酒，如今更加脑袋发热。 锦贵妃遣退了所有人，终于下定决心。 “小壮子，出来。” 第58章 奇怪的面具 （宝子们，我真的麻了，又是大改了。） （我会在评论区给你们补上的，谢谢各位宝宝们的催更和对我的鼓励，么么～） 小壮子是锦贵妃精挑细选的一个假太监。 使了些门路让他逃过阉割，把他安在自己身边，供自己差遣。 锦贵妃沐浴时，喜欢别人伺候。 平日里是碧雨伺候，这段时间自从小壮子来了之后，伺候沐浴的人就变成了小壮子。 在外人看来，小壮子是无根之人，伺候锦贵妃沐浴，也无可厚非。 小壮子很会来事。 只要锦贵妃想念洛长安时，就会让小壮子代劳。 锦贵妃坐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浴桶中。 阖着双目享受着小壮子的按摩。 力道适中，锦贵妃很受用。 （你们能想像我被标了二十三个地方吗） “啪！” 干净利落的巴掌落在小壮子脸上。 锦贵妃先前的迷离消散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恼怒。 “你伺候本宫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不清楚本宫的规矩吗？你把本宫的规矩扔哪去了？” 锦贵妃的声量骤然拔高。 小壮子慌忙低头求饶：“娘娘恕罪。” 锦贵妃想要孩子，但还不至于着急到混淆皇室血脉。 锦贵妃用隆起的脚背抵住小壮子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她声音中带着兴味：“小壮子，只要你把本宫伺候好了，你的妻儿老母这辈子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奴才明白。” 小壮子声音卑微。 评论区见。 锦贵妃缓缓张开眼皮子看了一眼小壮子，浅笑道：“评论区见。” “是。” 锦贵妃声音懒懒的：“你的差事当得越发好了。 本宫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过于聪明的人，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 小壮子巴不得这份工作能做一辈子。 毕竟锦贵妃给的银子是十足的多。 所以小壮子是该机灵的时候机灵，不该机灵的时候安分守己。 “有空就要多锻炼身体，本宫很喜欢你的身材。 明日小厨房会单独做一锅十全大补汤，你得乖乖全部吃完。” 锦贵妃捏着小壮子的下颌警告他，不许懈怠。 小壮子乖乖应下。 锦贵妃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我要骑着自行车上高速一百二十码。” 青镜殿内，苏青荷和洛长安就内敛含蓄不少了。 苏青荷靠在洛长安怀里，只着中衣。 沐浴后胰子的清香笼罩在鼻尖。 洛长安贪婪地嗅着苏青荷身上的气息。 苏青荷靠着洛长安，心里想的却是方芷。 “皇上，方芷的婚期，您想定在什么时候？” 洛长安抓着苏青荷的手一紧。 “朕自有主张。” 苏青荷见洛长安不愿细说，也就没有再问。 左右和亲一事已经定下了。 洛长安的眼神一直落在苏青荷脸上。 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些破绽。 苏青荷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皇上，方芷入宫后，您是要亲自宠幸她还是让王五去？您会让她怀孕吗？” 洛长安阴沉着脸把苏青荷的身体转了个方向，让她面对着自己。 “娇娇，你为何总想着方芷？” 苏青荷支支吾吾：“我就是好奇问问嘛！” “如果朕说亲自宠幸方芷呢？” 洛长安想看看苏青荷的反应，看看她会不会吃醋。 毕竟得洛长安亲自宠幸的人，只有苏青荷一个。 真正爱自己丈夫的女人，怎么会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锦贵妃就是个例子。 正因为锦贵妃深爱洛长安，才会对苏青荷的敌意这么大。 苏青荷听了洛长安的问题，愣了一下。 洛长安这句话是在试探吗？ 若是自己表现出高兴，洛长安是不是又要生气拂袖离开？ 若是自己表现出不高兴，洛长安会不会顺着自己的意思，干脆不娶方芷了？ 苏青荷不知怎么回答。 她软软地栽进洛长安的怀里。 “皇上，臣妾困了。” 洛长安明白了，这没良心的小丫头在逃避问题呢！ 但那又怎样？ 没良心的小丫头不逃避自己就好了。 洛长安抚摸着苏青荷微微隆起的小腹。 摸着摸着就不老实地往上移。 苏青荷蹙着眉娇嗔道：“皇上，臣妾肚子里有宝宝呢！您老实点。” 洛长安冷哼一声：“娇娇菌子中毒那会，可不老实。 而且谢太医说，只要胎象稳定，适量运动是可以的。 谢太医每日都跟朕禀报你的脉象，娇娇的脉象很稳定。” “可” 苏青荷剩下的话，被洛长安全部堵回去了。 第59章 洛长安的计划 苏青荷菌子中毒那会，可谓是胆大妄为。 如今清醒过来了，全程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肚子。 洛长安也很有分寸。 不仅让苏青荷有感觉，还尽量不碰到肚子。 比起两人初遇时在长信殿的激烈。 如今的细水流长，别有一番滋味。 自从周丞相揽下接待方芷的瓷器活后。 洛长安就再也没有派王五去锦贵妃宫中了。 而锦贵妃有了小壮子和面具，也不再每日找苏青荷的茬。 没几日，周丞相府就如洛长安所料，炸开了锅。 本来周家人对方芷是礼遇有加。 可某天晚上，周承业喝多了酒，把方芷当成其中一个姨娘。 方芷喝了安神汤药，一整晚睡得死死的。 所以周承业闯入她房中时，她并没有反抗。 直到第二日，方芷在周承业房中打砸发疯，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那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 床上已然出现落红，方芷已经成了周承业的人了。 洛长安在长信殿听闻这个消息，总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洛长安一边批着奏折，一边跟王五闲聊。 “朕设计让方芷成了周承业的女人，以方芷的性子，定要把周家闹得天翻地覆。 周承业的夫人戴盼瑶，是吏部尚书戴鸿远唯一的女儿。 吏部尚书虽是周丞相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可若吏部尚书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在周家过得不好，你说，他们的关系还能好吗？” 王五应和道：“皇上很快就能看他们狗咬狗了。” “此事王五你功不可没。 若不是你在后宫制衡好了锦贵妃，恐怕周家都不肯同意方芷入丞相府。 那朕还真看不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洛长安盯着龙案上的和亲文书，笑得眉毛一挑。 “朕只是答应了方醉文和亲，可朕也没说是朕要娶方芷啊。 所以朕也不算欺骗，对吗？” 王五附和道：“南疆小国，竟挑来一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分明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洛长安眉眼沉敛道：“周丞相和南疆王的来信，影卫可伪造好了？” “回皇上，影卫已着手安排这件事。 这一次，定能一举给周家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 赵全颠着胖胖的身体走进来。 “皇上，苏才人到了。” 洛长安眉间顿时沾上喜色。 苏青荷可是好久都没有主动来找洛长安了。 洛长安以为苏青荷是想念自己才来的。 谁知苏青荷坐下第一句就是：“皇上，您是不是没办法娶方芷了？” 洛长安眉眼间的喜色消失殆尽，瞬间化作阴冷。 “娇娇，你为何那么关心朕娶不娶方芷？” 苏青荷神情自若。 早在来时，她就有想过洛长安会问这个问题。 她主动靠在洛长安怀里。 见洛长安没有推开她。 这才软声道：“皇上，臣妾是担心方芷不入宫，会影响两国和平。” 洛长安半信半疑。 谁知下一秒苏青荷的眼泪滴答滴答往下落。 滚烫的泪珠打在洛长安的手背上。 “皇上，臣妾刚有身孕，还是跟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臣妾担心若是和亲一事谈不拢，要是打了起来，孩子一出生，父皇就不在身边” 苏青荷理由说了一箩筐，越哭越凶。 洛长安一急，连忙认错。 “娇娇不哭，是朕太凶了。” 苏青荷抽抽搭搭，恼着锤洛长安的胸膛。 “明明臣妾就是关心皇上和宝宝，皇上还非得怀疑臣妾，换谁都要伤心难过。” 苏青荷越演越上头，最后变成真情实感的流露。 洛长安也早就把之前的那些芥蒂抛诸脑后了。 他决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苏青荷。 “娇娇，朕本来就想让周承业娶方芷的。 前段时间朕让王五频繁去椒房殿，就是为了营造朕很看重周家的假象。 等设宴接待南疆使臣时，再开口让周丞相答应方芷入府。 今日之事，也是朕的安排。 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一举扳倒周家。” 苏青荷眼珠子提溜一下。 看来洛长安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娶方芷。 那怎么完成系统给的任务呢？ 不对，系统所给的任务，好像并没有限制方芷只能嫁给洛长安生崽崽。 也就是说，方芷可以给任何人生崽崽。 只要怀孕了就算完成任务。 苏青荷反应过来，当时系统让她拓宽思维，原来是这样的。 苏青荷试探性地问：“皇上，方芷会嫁给周承业吗？ 若是嫁给了周承业，会影响两国和平吗？” 洛长安肯定道：“方芷一定会嫁。 南疆对女子的限制比大燕更甚。 方芷已经是周承业的人了，方醉文和南疆王一定会让方芷嫁。 方芷不嫁给周承业，那就只能回南疆等死了。” 苏青荷喜上眉梢。 也就是说方芷一定是要嫁入周家的，那自己只需要等着方芷有孕的消息传来，就算完成任务了。 真好。 又是躺平的一天。 苏青荷的脸都快笑裂了，但脑袋还是埋在洛长安怀里的。 以至于洛长安以为苏青荷还在担心。 他劝慰道：“娇娇，别担心，朕会想办法平息南疆王的怒火的。” 苏青荷疑惑道：“可以不打仗吗？” “可以。 听闻南疆王七十多岁了，平日里别的爱好没有，仅有好色。 朕决定送一个和亲公主给他。” 洛长安笑得邪魅，一肚子坏水。 苏青荷呢喃着：“为什么一定要牺牲女子去换取两国和平呢？” 苏青荷的脸上蒙上一层哀愁。 她实在觉得这个世道对女子不公平。 苏青荷这句话，在洛长安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等待合适的时机，就会生根发芽。 不过此时此刻，洛长安的首要任务，是不能让苏青荷这个孕妇心情不好。 “娇娇，朕挑选的和亲公主，是罪有应得之人。 你不必可怜那个人。” 洛长安能明显感觉到苏青荷的低落。 今日乌云密布，天阴沉沉的。 昏暗的屋内，苏青荷身着素净的襦裙，眉眼间充斥着淡淡的哀愁。 洛长安点起一些烛火，温柔的烛光舔舐着苏青荷的脸庞。 洛长安今日难得不勤政。 只是静静地搂着苏青荷，凝望这窗外星星点点的栀子花。 苏青荷靠在洛长安怀里，睡意渐浓。 淡淡的忧愁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恬淡和柔和。 另一边的丞相府，可谓是鸡飞狗跳，堪比苏青荷往椒房殿泼粪。 第60章 闹他个鸡飞狗跳 方芷对周承业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癞蛤蟆敢吃本公主的天鹅肉。 本公主不过是喝了安神汤药睡得死，你个癞蛤蟆喝二两黄汤就来爬床。 本公主身份尊贵，只有你们大燕的皇帝才配得上本公主。 你一个靠着老爹才爬上户部尚书位置的无用之人，竟敢肖想本公主？” 方芷抡起从后厨抢来的一把斧头，把正厅里的物品砸得稀巴烂。 “公主息怒。” 所有人都害怕得往后躲。 只有周丞相上前拦住方芷。 此刻周丞相心里后悔不已。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揽下接待方芷的瓷器活。 混乱之中，方芷猛然推倒一个笨重的身体。 一声巨响，戴盼瑶结结实实躺倒在地上。 一抹鲜红自戴盼瑶身下弥漫开来。 “阿瑶。” 周承业目眦欲裂，不敢相信倒在地上的是戴盼瑶。 “夫君，疼。” 戴盼瑶在地上倒吸着凉气。 原本红润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我们的孩子，快保护我们的孩子。” 周承业魂飞魄散般大喊：“快传府医，快，” 方芷还在疯癫的状态，见戴盼瑶出了血，顿时吓得如母鸡般呆住了。 一群人把戴盼瑶移至床榻上。 戴盼瑶撕心裂肺的哭喊充斥着整个丞相府。 周丞相冷冷地吩咐了一句：“把公主请回房里去。” 这个时候，决不能让方芷再伺机捣乱。 府医查看后，摇了摇头。 他直言：“大夫人虽有孕四月，但这么一摔，胎儿是保不住了，可惜了是双生子。 如今之计，是要尽快将腹中死胎排出。” 戴盼瑶护着肚子嚎啕大哭：“我的孩子没死，你们谁都不许抢走他们。” 周承业潸然泪下，哽咽着安慰道：“夫人，孩子咱们还会有的。 你腹中的死胎若不排出，会伤及你的性命的。” 戴盼瑶痛不欲生。 突然，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强撑着起身。 鲜血滴滴答答往下落，她怒目如火，狠狠盯着周承业。 突然箭步上前，往周承业脸上甩了一巴掌。 这下所有人都呆住了，都不敢上前劝架。 戴盼瑶指着周承业恨声道：“喝二两黄汤你是心高气傲，睡了南疆公主你是生死难料。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周承业，我要跟你和离。” 话音刚落，周承业噗通一声跪下。 “夫人，我错了，看在咱们八个孩子的份上，不要和离好吗？” 周承业虽然纳了不少妾室，但戴盼瑶这个正妻，他是给了十足的尊重的。 平日里戴盼瑶往东，周承业决不敢往西。 不多时，吏部尚书戴鸿远也到了。 一进门就看到戴盼瑶半身的血，痛心疾首。 戴鸿远也一个箭步上前，与戴盼瑶如出一辙，一巴掌甩到周承业脸上。 顿时两颗牙齿滚落在地，还夹杂着一些血沫。 “你个混球，竟敢如此欺负老夫的女儿。” 接着他哄着戴盼瑶：“阿瑶，等养好身子，就跟这个混球和离。 从今往后，你要再嫁，还是要住在家里一辈子，为父都会负责。” “阿父。” 戴盼瑶泣不成声。 这个时候有娘家人无条件站在自己身后，就是戴盼瑶最大的底气。 哪怕面对的是丞相府，那又如何？ 戴盼瑶也下定决心，让府医取出自己腹中的死胎。 周承业在戴鸿远这个岳父面前不敢说什么。 周丞相出来做和事佬。 “鸿远啊，这次是承业不对，但那南疆公主未必就没有主动勾引。 这次也是南疆公主推的阿瑶。 咱们有话好好说，先查清楚。” 言外之意，就是方芷才是罪魁祸首。 周丞相对戴鸿远虽有知遇之恩。 但戴盼瑶是戴鸿远唯一的女儿，在这周家受了这么大委屈，戴鸿远哪能不心疼。 他面上虽对周丞相还算客气，但心里已经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椒房殿内。 碧雨在门外对锦贵妃禀报：“娘娘，皇上让您今晚前往长信殿陪同用晚膳。” 锦贵妃还在和小壮子厮混，体验着小壮子在宫外新打的面具。 乍一听洛长安邀请她去长信殿用晚膳，一阵欣喜。 “本宫知道了，退下。” 碧雨知道小壮子在帮锦贵妃按摩。 但不知道是如何按摩。 平日里小壮子在锦贵妃房中时，是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打扰的。 要不是这次是长信殿的消息，碧雨是不会来禀报的。 锦贵妃脸上的异样的红晕还未褪尽，便自己坐在镜子前细细描摹眉眼和额间的花钿。 小壮子乖乖站在一旁 锦贵妃吩咐：“出去。” 小壮子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锦贵妃一眼。 一个从小生活在大山村里的小伙，遇到的女人都是面黄肌瘦之人。 如今有幸遇到宫里的贵人娘娘，还能贴身服务。 说没有别样的情愫，定然是不可能的。 虽然自己也有妻子。 但自己的妻子普普通通，连锦贵妃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想到今夜锦贵妃和洛长安会行敦伦之礼，小壮子心中一阵吃味。 但人家是正经夫妻，自己不过是个情郎。 锦贵妃换上云绫锦金丝绣牡丹长裙。 梳上自己最喜欢的高髻，搭配赤金镶琉璃九尾凤凰步摇，更有不少珠钗点缀。 锦贵妃是抱着琵琶来长信殿的。 她最拿手的就是琵琶，今日定要一举留宿在长信殿。 锦贵妃来到长信殿时，洛长安还在勤勤恳恳批奏折。 她双目含情，秋波流转。 “皇上万安。” 洛长安抬眸瞥了一眼，手一挥，示意锦贵妃起来。 锦贵妃知道洛长安白日里对自己十分保守。 不过那又如何？ 只要夜晚足够火热，白日再冷静又如何？ 这样的反差感，让锦贵妃对洛长安更加喜欢了。 第61章 狗送苏青荷银票 锦贵妃对洛长安不断献殷勤。 洛长安只觉得无限厌烦。 苏青荷在长信殿的时候，好像整个宫殿跟春天一样，充满生机。 而锦贵妃在此，洛长安心里一阵萧瑟。 好像秋天枝条上的黄叶摇摇欲坠，还要有个不长眼的人在那里妄想拯救。 “锦贵妃，你要是没办法安静就滚回你的椒房殿。” 洛长安毫不客气，横眉冷对。 锦贵妃顿时闭了嘴，面上隐约有些委屈。 洛长安想了想，自己是要画大饼的。 大饼是要画得漂亮才会吸引人的，自己还是要放缓些语气。 “贵妃，你不是带了琵琶吗？难道不是来弹奏的？ 听闻你的琵琶声如天籁之音，不如弹奏几曲？” 锦贵妃听闻，嘴角扬起一抹欣喜之色，双眼含情脉脉。 “臣妾这就弹奏几曲有利于平心静气的，让皇上批奏折时减少些枯燥和厌烦。” 悠扬的琴声渐渐传来。 果然如天籁般动听。 洛长安只觉得可惜，没能和苏青荷一起欣赏这乐曲。 他闭着眼，想象着苏青荷靠在自己怀里，听着锦贵妃的琵琶，欣赏着外头盛开的栀子花。 洛长安嘴角不由自主弯起。 落在锦贵妃眼中，就是十分满意自己的琵琶。 一曲渐止，琴弦仍在颤动。 锦贵妃抬眸睨了一眼洛长安，又娇羞地垂下眼帘。 扑闪扑闪的睫毛印在眼睛下方。 洛长安想夸，但面前的是锦贵妃，他实在夸不出口。 最后直接开始画大饼：“贵妃的琴声悠扬，实在动听。 若朕的皇后也能有这个琴技，那朕真是三生有幸。” 锦贵妃羞怯道：“皇上若是喜欢，臣妾愿经常” 她忽然顿了一下。 洛长安说了什么？ 皇后？ “皇上，您” 锦贵妃脸上欣喜若狂，几度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朕与母后，都是属意你为皇后的。” 接着洛长安把视线移至锦贵妃的小腹，略带惋惜。 “要是贵妃的肚子能争点气” 锦贵妃眼含热泪：“皇上，臣妾定会努力。” 她相信，戴盼瑶的汤药，不日就会带来好消息。 洛长安与锦贵妃共进晚膳。 虽然桌上摆的都是平日里洛长安喜欢吃的，但实在索然无味。 洛长安依着祖宗规矩，每道菜夹了三筷子，就匆匆离席了。 “贵妃慢慢吃，朕还有政务要处理，晚些时候再去椒房殿。” 锦贵妃喜不自胜：“那臣妾就在椒房殿恭候皇上了。” 她还未说完，洛长安就消失不见了。 洛长安吩咐赵全：“去朕的私库里拿一沓银票给青镜殿送去，就说狗送去的银票。” “什么？” 赵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给苏才人送银票，还说是狗送的。 皇上是狗？ 洛长安抬脚踹了赵全饱满的屁股：“让你去就去，少废话。” 赵全摇摇头。 小情侣之间的调情，真是让人看不懂。 其实“狗送银票”的梗，是今日早晨才诞生的。 “画大饼”的知识也是苏青荷灌输给洛长安的。 —— 今早丞相府内方芷大闹的消息传至长信殿。 洛长安喜上眉梢。 本来自己只是想把方芷塞给周家，循序渐进地离间戴鸿远和周丞相。 没想到方芷这么争气，一日之内就搅浑了这潭水。 洛长安在怀中苏青荷的额头上蜻蜓点水。 “娇娇，朕的计划要提前了。” 苏青荷懒懒道：“皇上说说看。” “今日方醉文气势汹汹来寻朕，在朕面前控诉周承业。 朕承诺会给南疆一个满意的答复。” “就是皇上说的，送一个和亲公主是吗？” “对。” “皇上有人选了吗？臣妾记得宫里没有未出嫁的公主了。” 洛长安眸色晦暗：“娇娇可还记得周婉莺？” 苏青荷一下坐直起来，睫毛扑闪扑闪。 “这就是皇上说的罪有应得之人？” 洛长安眉毛一挑：“周婉莺那么欺负你，可不就是罪有应得吗？” 苏青荷眉头紧锁：“皇上，华阳候只剩这么一个完好无损的女儿了，您要怎么逼迫他交出周婉莺呢？” 洛长安“啧”了一声：“娇娇怎么把朕说的这么不讲道理，怎么能是逼迫呢？明明是劝说。” 苏青荷“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个皇帝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朕决定让锦贵妃去劝说。” 苏青荷恍然大悟：“那皇上就得给锦贵妃画个大饼，再让锦贵妃答应您去劝说华阳候。” 洛长安疑惑道：“什么叫画大饼？” “就是做出荒唐又不切实际的承诺，再用花言巧语哄骗别人为其服务，最后不予兑现承诺的欺骗行为。” 洛长安往苏青荷唇瓣上咬了一口。 “娇娇又开始埋汰朕了。” 苏青荷眉眼弯弯。 “朕会承诺锦贵妃，只要有孕就封其为皇后。 这么大一个饼放在锦贵妃面前，她定会努力促成周婉莺和亲。” 苏青荷点点头：“就连周丞相也会努力促成此事。” “对。” 苏青荷不禁佩服洛长安的心思缜密，善于操控人心。 “娇娇，今晚朕要召锦贵妃用膳，今夜也会让王五去椒房殿，朕今晚不能陪你了。” 苏青荷装模作样娇喝道：“哎呀！皇上念旧情了，不要新人和宝宝了。” 洛长安咬牙切齿，在苏青荷嘴巴上啃了一口。 苏青荷又捂着嘴：“哎呀！被狗咬了。” 赵全正好进来送茶，听到了这一句，吓得冷汗直冒。 也只有苏青荷说洛长安是狗而不会被人碎尸万段了。 洛长安假装生气：“被狗咬怎么了，朕的娇娇活该被狗咬。” 赵全无法理解两人的调情，放下茶就离开了。 苏青荷踹掉鞋子，光脚踩在洛长安胸上。 她“恶狠狠”道：“既然狗咬了我，那还不去我的金猪那塞点银子？” “塞，马上塞，狗待会就让赵全给你送一沓银票。” “这还差不多。” 苏青荷扬着下巴。 她隐隐期待着，狗把自己的金猪塞满银票的场景。 想想都觉得美。 到时候自己就是一个小富婆了。 —— 第62章 这帮大臣喜欢洛长安凶狠一点的模样 洛长安唤来了王五，让他今晚去椒房殿当一夜的抚慰犬。 “王五，朕感念你生活不易，特地按照谢太医给的方子，赐你一碗补肾的汤药。” 王五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鼻血立刻流了两串。 他面色如苦瓜：“皇上，微臣上火，实在不宜喝这些了。” 洛长安端着碗就往王五面前递。 “朕的爱卿哪里话，今晚不就能泄火了吗？ 多补补，有益无害。” 王五又忍不住一顿吐槽。 “皇上，您是不知道锦贵妃” 算了，这是洛长安的妃子。 王五一个臣子，不该多说什么。 更何况锦贵妃是女子，王五一个煎透闷，不该随意对一个女子说三道四。 王五对汤药一口闷。 对洛长安抱拳告别，宛如壮士赴死般出门。 锦贵妃在第二日就召周丞相进宫，提出昨晚洛长安所说的，让周婉莺前往南疆和亲一事。 一开始，周丞相是千百个不同意。 自己的弟弟只剩一个完好的女儿了，说什么都不愿意。 直到锦贵妃提出，洛长安所给的好处。 周丞相当即同意愿意去劝说。 果然，在这些卑劣小人眼里，自身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那可是能给周家全族人脸上增光。 因着方芷已经委身给了周承业，方醉文和洛长安商议，直接将方芷赐给周承业。 但方芷是公主，做妾实在是不体面。 于是洛长安下旨将方芷赐给周承业做平妻。 戴盼瑶一听，也不和离了。 自己那么多个孩子，若是和离，定然无法全部带走。 到时候方芷当了嫡妻，自己的孩子们还要管这个贱女人叫母亲。 戴盼瑶想想都觉得膈应。 反正周承业对自己有愧疚，那自己就要一辈子待在周家，耗死这对狗男女。 周丞相听信了洛长安的大饼，出宫第一时间就往华阳候府去。 听闻华阳候府内一顿激烈的争执，华阳候也是万般不愿。 最后不知周丞相说了什么，华阳候竟然同意了。 至此，华阳候成日里浑浑噩噩。 周婉莺自从接了和亲的圣旨，就被人关在屋子里，严加看管，生怕她逃走。 和亲一事，告一段落，南疆使臣不日也要启程回国。 洛长安近日来很忙，常常把自己一整日都关在长信殿里批折子。 苏青荷有孕，需要多休息。 研墨之事本是苏青荷干得多。 但研墨需要久站，所以这个工作落到王五头上。 “王五，南疆秘制的避子汤药，你有记得喝？” “回皇上，微臣每月都有喝，从未落下。” 洛长安每月都会询问王五记不记得喝药。 他面不改色道：“那就好，朕已许诺锦贵妃有孕就封为皇后，此事决不能出错。” “微臣明白。” “这些年委屈你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一直当朕的替身，至今都未娶妻。 等周家倒台后，你也不必再喝药了。 到时候遇到喜欢的，就来告诉朕，朕给你赐婚。” 王五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的是苏育谷的脸庞。 “微臣多谢皇上，但微臣是皇上的影卫，这辈子都只想为皇上赴汤蹈火。” 洛长安只是抬了抬眉梢，浅笑一声。 王五还未开窍罢了。 等真的喜欢上某个人，定然是火急火燎地来找自己赐婚的。 “近来丞相府情况如何？” “回皇上，方芷自从还戴盼瑶小产后，便老实了不少。 后来方醉文也去劝过，不知许了她什么好处，如今也不吵不闹，等着出嫁。” 洛长安眸子望向龙案上的砚台。 “那方芷的嫁妆可足够丰厚？” 王五唾弃道：“南疆王可吝啬了，亏方芷还是南疆王最疼爱的公主，给的嫁妆简直是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似的。” “朕知道了，午后让戴鸿远来长信殿一趟。” “是。” 戴鸿远近来火气不小，连带着面相都变得凶狠了。 戴鸿远一进门，洛长安就热络地牵住戴鸿远往提前准备好的凳子上领。 “哎呀！爱卿近来清减不少。” 戴鸿远哪敢坐暴君准备的凳子。 他小心翼翼拱手道：“多谢皇上关心。” 戴鸿远一接到洛长安的消息，就觉得准没好事。 再加上洛长安一进门就这么热络，他心中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洛长安扯出一抹笑，关心道：“爱卿在吏部尚书的位子上坐了许多年了？” 戴鸿远噗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 他高声凄厉道：“皇上，微臣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不知微臣犯了什么罪，还请皇上高抬贵手给臣留条活路。” 戴鸿远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 洛长安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戴鸿远跟当初苏育谷一样，自己说点好话，反倒把人吓得半死。 难道这帮大臣喜欢自己凶狠一点的模样。 “戴鸿远。” “臣在。” “站起来。” “是。” “坐下，好好听朕说话。” “是。” 戴鸿远觉得这下舒服多了。 一天不被洛长安斥责，自己是浑身不舒服。 感觉官帽都摇摇欲坠了。 洛长安故作为难道：“爱卿，朕刚从青县回来那会，说要彻查六部的账目。 本来彻查六部之事，朕想交给周丞相。 但丞相府近日闹得乌烟瘴气，所以朕想把这个工作交给一生清廉的爱卿你。” 戴鸿远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当初洛长安查出户部和工部的贪污后，戴鸿远马上把自己贪污的那点亏空补上了。 今日洛长安说自己一生清廉，定然是有偷偷查过自己名下的账户。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把亏空补上了。 “皇上所托，微臣定不辱命。” 洛长安拍着戴鸿远的肩膀。 每拍一下，戴鸿远就抖一下。 “爱卿，周丞相老了，有时候糊涂了。 你是六个尚书中经验最丰富的一个，这项工作交给你，朕很放心。” “多谢皇上赏识。” 戴鸿远觉得奇怪，为什么今日洛长安会特意把他叫来分配任务。 按照以往，一个口谕丢过来就是了。 不过很快，戴鸿远就知道洛长安在打什么算盘了。 第63章 姐妹小聚 洛长安笑得邪魅：“爱卿一生清廉，定然不会徇私枉法对不对？” 戴鸿远只觉得一阵寒意自脊梁骨传来。 洛长安在警告自己不可以包庇周家。 其实洛长安什么都知道，他或许是想试探，自己能不能为他所用。 洛长安又继续说道：“周丞相老了，不知道还能在丞相的位置上坐多久。” 他取下戴鸿远的官帽，用帕子轻轻替他擦拭上面莫须有的灰尘。 戴鸿远胡子抽搐了几下，额头冷汗直冒。 洛长安一边擦拭一边感慨：“爱卿的官帽有些旧了，不知什么时候能换上一顶新的。” 这些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只要戴鸿远能把这事办好，等周丞相下去了，戴鸿远就能坐上丞相的位置。 但洛长安深知，只有这一个好处，远远不够。 毕竟戴盼瑶还在周家。 一旦周家倒台，戴盼瑶作为周家的大儿媳，定然会受牵连。 “爱卿，南疆公主嫁给周承业做平妻，定然是委屈了你女儿的。 听闻戴盼瑶当年是大燕京城有名的才女，想来平日里对笔墨纸砚多有研究。 朕龙案上那套笔墨纸砚，就很适合你的女儿。 朕待会让赵全送去丞相府。 还有朕库房里有一块龙纹墨，朕都舍不得用呢。 还有” 戴鸿远感激涕零：“微臣多谢皇上。” 戴鸿远知道，方芷即将嫁给周承业做平妻，以公主的身份，定然是会压在戴盼瑶头上的。 洛长安如今是有意给戴盼瑶撑场面。 洛长安把乌纱帽重新给戴鸿远戴上。 “爱卿，大燕对二嫁的女子，还算友好。 若是令爱有这个想法，朕也能下旨让她和离，还能带上她的孩子一起走。 到时候朕还能准备一份丰厚的礼品，给令爱添妆。 爱卿回去好好想想。” 有了洛长安这个承诺，戴鸿远只觉得扬眉吐气。 他才不愿意自己的女儿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周家。 天天跟那些莺莺燕燕斗个没完没了。 自从小壮子进了宫，锦贵妃就成日在椒房殿闭门不出。 锦贵妃不找茬，后宫嫔妃都过得十分顺心。 如今几个妃子都聚在云嫔的兰林殿里打叶子牌。 苏青荷也给众姐妹安利了飞行棋的玩法。 还特意让内务府做了骰子。 自从开发了飞行棋这个游戏，大家都很少打叶子牌了，纷纷沉迷于飞行棋。 方嫔平日里清高不爱说话。 自从方芷许给了周承业，方嫔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她笑意明媚看着苏青荷的小腹。 “苏妹妹的肚子快四个月了？” 苏青荷轻抚自己的小腹道：“是啊，大约是四月份那时怀上的，如今也八月了。” 宋才人在一旁搭话：“听说怀孕之人会特别怕热，是不是真的呀？” 苏青荷拿帕子揩掉额头上的薄汗。 “确实如此。 本来我就挺怕热的。 如今又是怀孕又是八月酷暑的。要不是谢太医嘱咐我要多走动，我都不愿意出来。” 宋才人提议道：“听说郊外有个皇家的避暑处，叫清河行宫。” “哦？” 苏青荷突然来了兴趣。 宋才人狗腿道：“美丽大方可爱的青荷妹妹，你既然怀着身孕，皇上又那么宠你。 你能不能跟皇上提议今年咱们去清河行宫住一段时间？” 宋才人可怜巴巴望着苏青荷。 苏青荷看着这艳阳高照的天，忍不住眯着眼睛。 实在是太热了。 好想念有空调的日子。 宋才人在一旁叽里呱啦，夸赞着清河行宫多凉快多漂亮。 苏青荷思索：会不会清河行宫就像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那么舒服？ “那我就去试试，要是皇上太忙了，没法带咱们去，那可不能怪我哦。” 苏青荷提前撇清责任。 宋才人喜出望外，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这会兰林殿的小厨房端上来酸梅汤。 宋才人十分殷勤地给苏青荷盛了一碗。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青荷妹妹快来喝一碗冰镇酸梅汤。” 方嫔是一直坐在苏青荷身边的，她接过宋才人手里的酸梅汤，再送到苏青荷手中。 方嫔的话多了不少：“那咱们可就等着苏妹妹的好消息了。 要是苏妹妹真给咱们赢得这个机会，那可就是咱们的大福星了。” 苏青荷许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姐妹聚在一块谈笑风生的生活了。 她眉眼弯弯接过方嫔手中的酸梅汤，小口小口抿着。 方嫔见苏青荷喝下了酸梅汤，眸底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兰林殿的宫人还端上了两碟藕粉桂花糖糕。 上面撒了十足的桂花蜜，苏青荷忍不住“哇”的一声。 她眼中宛如星河瀑布，怪吸引人的。 较为文静的陈才人，在一旁忍不住盯着苏青荷欣赏。 两碟藕粉桂花糖糕，其中一碟是给苏青荷这个孕妇的。 云嫔看着苏青荷这样，失笑道：“本宫看苏妹妹平日里胃口不错，这种甜而不腻的糕点，苏妹妹定然很喜欢。” 苏青荷捏着一块就往嘴巴里送。 一边眯着眼享受糕点带给味蕾的甜丝丝，一边竖起大拇指夸赞。 云嫔从屋中拿出一罐蜜：“这罐桂花蜜，是本宫去年自己酿制的。 今天第一次开封，就洒在你们吃的藕粉桂花糖糕上面了。” 苏青荷把嘴巴塞得像只小仓鼠：“看来我们今日都有口福了。” “苏妹妹，这罐桂花蜜，你要带回去吗？” “还是放在云嫔姐姐这里，等我下次来吃糕点，你再撒点给我。” 苏青荷毫不客气地提要求，云嫔哑然失笑。 方嫔看着手中的糕点，最终还是递到苏青荷面前。 “妹妹，多吃点。” 第64章 脸红的苏青荷 苏青荷在兰林殿把肚子塞得满满当当，这才散步消食，往长信殿走去。 月儿搀着苏青荷道：“幸好那南疆公主没进宫，否则哪有这么舒服的日子过啊？” 苏青荷赶紧让月儿噤声。 “在后宫胡说八道，小心被拔了舌头。” 月儿吓得紧紧捂住嘴，往四周眺望。 见周围洒扫的宫人离得较远，这才放下心来。 苏青荷叮嘱：“谨慎点总没错。” 苏青荷走到长信殿时，戴鸿远正好从长信殿跟洛长安议完事。 见戴鸿远满面春风那个样子，苏青荷忍不住摇摇头。 她一踏进长信殿就高声一句：“哎呀，咱们的皇上最近画了好多大饼，可把别人哄得笑嘻嘻的。” 洛长安点了点苏青荷的小鼻头：“娇娇又在胡说八道，朕可是给了一个真实的大饼。” 苏青荷用团扇捂着嘴，狡黠一笑。 接着她清了清喉咙，软软倒在洛长安怀里。 洗得香香的脑袋往洛长安胸膛上蹭一蹭，夹着嗓子道：“皇上，最近好热呀。” 她从洛长安怀里露出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洛长安心里一阵柔软。 “娇娇又想要什么？” 苏青荷假装恼怒，捶了一下洛长安。 “什么叫又？臣妾也没找您要多少东西啊，干嘛那么小气？” 洛长安忍俊不禁：“朕哪里小气了？前些日子狗还给你送了不少银票呢？” 苏青荷大逆不道地在洛长安头上摸了摸：“狗做的不错。” “皇上，最近您有空吗？” “怎么了？” 苏青荷嘟着嘴撒娇道：“最近好热啊，臣妾听后宫姐妹们说，京城郊外有个清河行宫。” 她祈求地望着洛长安：“臣妾还没去看过，好想去开开眼界诶。” 洛长安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娇娇既然想去，那咱们就去。” 苏青荷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成功了。 “啵！” 苏青荷在洛长安脸上唧了一口。 洛长安也很主动地把另一边脸凑过去。 “这边也要。” 待洛长安两边脸都被亲了之后，又嘟着嘴巴等着苏青荷亲。 苏青荷也很给面子地啵了一口。 洛长安突然搂住苏青荷放到自己腿上，将嘴唇紧紧覆盖在苏青荷的唇瓣上。 苏青荷被吓了一跳，双手不由自主去推洛长安的胸膛。 却如同石头一般，根本无法撼动。 洛长安如疾风骤雨，苏青荷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但不一会儿，苏青荷的身体就软下来了。 她尝试着回应，洛长安强硬的动作也放软下来。 苏青荷抓着洛长安的前襟，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顺从。 她的手指头不老实地在洛长安胸襟上勾了勾。 虽是下意识的动作，放在洛长安眼里就是勾引。 一室缱绻，呼吸交融。 洛长安攻城略地，不断探寻着每一个角落。 苏青荷被迫仰着头，到最后轻轻啜泣。 洛长安这才放过她。 苏青荷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 “唔！皇上，你坏。” 苏青荷眼尾红红，双颊也布满不自然的嫩红。 嘴唇微肿，上面还有些亮晶晶的水渍。 洛长安看着苏青娇气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顿浅尝。 只是这次比刚才温柔不少。 苏青荷沉浸在云里雾里中。 等她反应过来时，裙摆已经被掀起大半。 洛长安的手正顺着苏青荷的膝盖往上。 苏青荷赶紧拦住洛长安的手。 她微微喘息，几缕青丝自鬓间耷拉下来。 一派旖旎。 苏青荷盯着洛长安的双眼道：“皇上，只有咱们去，是否会让别人眼红？ 不如叫上后宫姐妹和太后娘娘一块去。” “好。” 洛长安也有点微喘。 他早已没有一开始苏青荷来到时的那种兴味。 取而代之的是盛满情欲的双眸。 “娇娇。” 洛长安将温暖的手抚向苏青荷的后脑。 嘴唇从苏青荷的额头往下吻，再到鼻尖，最后定格在嘴唇。 苏青荷自从怀孕后，身体好像确实比平时敏感了些。 此刻她动情地把纤细的五指没入洛长安的发丝。 炽烈的爱，最终会转化成欲。 洛长安的双手肆意游走，但又小心翼翼避开苏青荷凸起的小腹。 他指尖炙热，每一次触碰都让苏青荷浑身颤栗。 苏青荷圆润的脚趾，忍不住蜷缩成一团。 腰间肌肤穿过一阵电流，酥痒发麻。 洛长安把苏青荷拦腰抱起，往内殿走去。 突然，门外传来赵全的声音：“皇上，方嫔娘娘求见。” “让她等着。” 洛长安语气不善。 任谁在这个时候被打扰，都不会高兴。 苏青荷的发髻被解下，身体也被温柔地放在床榻上。 细碎的吻密密麻麻落下。 从耳根，到脖子，再到锁骨，然后到 洛长安手和嘴巴各照顾一个，一刻也没闲下来。 “大了。” 洛长安含糊道。 室内一片呼吸声和心跳声交错，最后变成了破碎的嘤咛。 许久后，长信殿内弥漫着一阵暧昧的味道。 苏青荷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 洛长安闷笑一声：“娇娇的体力越来越差了，等你生完，朕要带你好好锻炼一下。” 苏青荷忍不住睨了洛长安一眼。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么风情万种。 她很清楚洛长安说的锻炼是什么锻炼。 苏青荷撑着身体坐起来。 只觉得大腿内侧很麻很胀很酸软。 站在地上腿都打着抖。 看来自己的身体是真的敏感了很多。 苏青荷慌忙穿上衣服就要离开。 洛长安还想搂着苏青荷温存一番。 苏青荷义正言辞地拒绝：“皇上，方嫔娘娘还在等着您呢。” 洛长安的笑容顿时少了不少。 “皇上别忘了答应臣妾的事，要去清河行宫哦。” 说完，苏青荷逃也似的离开了。 在外面等待的月儿耳根和脖子都红透了。 她哪能不知道，苏青荷和洛长安在里面那么久发生了什么。 苏青荷一出门就遇到正在等着洛长安传召的方嫔。 “见过方嫔娘娘。” 方嫔打量了苏青荷一眼。 胭脂红的眼尾，肿胀的嘴唇，还未平稳的呼吸，更有微不可查颤抖的腿。 一看就是青天白日被狠狠疼爱了一番的模样。 方嫔忍不住嗤笑一声。 苏青荷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了。 比月儿的耳朵更红。 “方嫔娘娘，嫔妾先回去了。” 长信殿内，洛长安厉声道：“方嫔，进来。” 方嫔立刻收起眼中的兴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路上，月儿扶着苏青荷，忍不住埋怨道：“皇上也太不加节制了，小主您还怀着孕呢。” 苏青荷咬牙切齿，说了一句让月儿胆战心惊的话。 第65章 苏青荷想让女子参加科举 “那条狗不节制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小主慎言。” 月儿四处观望，生怕隔墙有耳。 “小主还叫奴婢慎言呢，您自己都胡说八道。” “皇上自己承认是狗，那条狗可乖了。” 月儿不敢搭话，搀着苏青荷脚底抹油遛回青镜殿。 谁敢赞同苏青荷这话呀。 恐怕只有洛长安敢赞成了。 通过苏青荷身体的付出，后宫众人都得了一块去清河行宫避暑的机会。 大家都纷纷感谢苏青荷。 锦贵妃那边也开始收拾细软。 在行宫差不多一个月，要收拾的东西很多。 行宫那边宫女太监一应俱全，所以每个嫔妃只需带贴身的宫女即可。 锦贵妃眼前的大红人小壮子就没法跟去。 但锦贵妃实在喜欢小壮子的贴身伺候。 没办法，最后只能带一个她最喜欢的面具去。 面具是锦贵妃自己收拾的，但无意间被碧云看见了。 碧云的话比碧雨密，人也比较活泼，不像碧雨那么稳重。 所以有时候碧云说错话会被训斥几句。 碧云看到一个奇怪的面具，便如往常一样叨叨了几句：“娘娘，这个面具长得好奇怪啊，为什么鼻子那么长？” 谁知，下一刻，疾风般的巴掌落在碧云脸上。 碧云委屈地捂着脸，眼里溢出泪水。 锦贵妃极少动手打自己从丞相府带出来的贴身丫鬟。 碧云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问了一句，怎么就被打了。 “娘娘，奴婢失言。” 锦贵妃捏住碧云的下颌骨，阴狠道：“若本宫在别人的耳朵里听到面具之事，小心你的舌头。” 碧云舌头打结了似的：“奴婢明白。” 碧云从未见过锦贵妃如何恼火，委屈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锦贵妃眯了眯眼，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碧云，内务府这个月的份例还未送来，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碧云捂着脸走出去。 碧雨正好要进来，看到碧云委屈的模样，忍不住关心一番。 “碧云，怎么哭了？” 碧云捂着脸咽呜两声，摇了摇头。 碧雨嗐了一声：“碧云你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往后你可不能这样，你是椒房殿的人，你的言行都代表着椒房殿的一切。 贵妃娘娘可能今日心情不好才会下这么重手，咱们做奴婢的，忍一忍。” 碧云一声不吭离开了。 碧雨在后面无奈叹气。 从椒房殿去内务府要经过御花园。 碧云在御花园里委屈大哭。 恰好苏青荷在御花园闲逛，听到呜呜的声音，便循着声音走来。 月儿嘀咕了一句：“这不是椒房殿的碧云吗？” 苏青荷什么也没说，拿出手中的帕子递给碧云。 帕子上还绣着一只抱着大萝卜的小白兔。 苏青荷知道在锦贵妃那种人手底下讨生活很艰难，安慰的话也不必多说，碧云懂的都懂。 碧云抬起头，感激地朝苏青荷扯出一抹笑。 碧云当初还帮着锦贵妃给苏青荷下马威。 如今苏青荷倒是主动给自己递帕子，还没有开口问自己发生了什么。 算是给足了自己颜面。 碧云抹了一把眼泪：“苏才人，这块帕子奴婢洗干净之后给您送回青镜殿。” 苏青荷淡淡道：“不必了，我的帕子很多，你用完就丢了。” “是。” 三日后。 后宫众人启程前往清河行宫。 因苏青荷是孕妇，所以宫女便带多了几个。 云秋、月儿、冰清和冰玉。 另外洛长安与苏青荷同乘一辆马车，方便照顾她。 车上物品一应俱全，连软垫都准备了不少。 生怕苏青荷在路上有什么不适。 “娇娇，清河行宫那边就像初秋一般凉爽，朕给你准备了一件披风，下马车后能及时披上。” “多谢皇上。” “只是口头感谢吗？” 洛长安把脸凑了过去。 苏青荷唧一声。 当洛长安再凑另一边脸时。 苏青荷不干了。 苏青荷把脸挪向车帘子外边。 “皇上，上次您可是变本加厉把臣妾吃干抹净，这次臣妾绝不会重蹈覆辙了。” “这是在马车里，朕不是那种不分场合之人。” 苏青荷鄙视了他一眼。 “皇上又不是没在马车里试过。 还是在臣妾怀着孕的时候。” 两句话堵得洛长安无话可说。 氛围有些尴尬，洛长安便换了一个话题。 “戴鸿远在替朕查六部的账目，很快就能捉住一批老蛀虫。 朕想举办科举，往朝廷注入一些新血脉。” “皇上。” 苏青荷突然把脸凑过去，脑袋在洛长安怀里拱呀拱。 洛长安一看就知道苏青荷有所求。 “往年科举都是男子参加，今年不如尝试让女子也参加？” 洛长安顿了一下。 打从苏青荷一开始知道自己怀孕，提出了皇太女时，洛长安就知道苏青荷是个思想超前的人。 早些年洛长安还是皇子时，走南闯北。 他见识过很多有能力的女子。 但奈何这个世道对女子实在太苛刻。 例如女子必须以夫为天，不得在外面抛头露面 洛长安当时便觉得对女子实在不公平。 他登基后，才改了不少规则。 例如大燕允许女子二嫁，便是洛长安登基后改的规则。 还有女子可行商，也是洛长安跟那群老迂腐斗争后的成果。 “娇娇，让女子科举，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说动大儒中德高望重之人，才有可能成功。” 苏青荷肉眼可见的失落了。 既然她已经穿到这本书来了，就该为这里的女子做一些贡献。 若只是来生个三胎，完成国家指标，那真是枉为女子。 “不过” 洛长安话锋一转。 “朕想先在后宫设立女官，毕竟推行女子上朝，还得循序渐进。” 苏青荷喜笑颜开：“皇上您真是明君。” “朕三生有幸能得娇娇一句明君。 为了娇娇这句夸奖，朕也会努力成为一个明君。” 苏青荷突然想到什么：“皇上，云秋姑姑不是女官吗？” “她是女官，母后身边的李嬷嬷也是女官。 但她们是没有管理后宫事务，没有手握实权的女官。 只是个名，说白了就是高阶的宫女。” “原来如此。” 洛长安要举办科举，可不是单纯为朝廷注入新血脉那么简单。 第66章 消失的碧云 来行宫的嫔妃，每人能带两个丫鬟。 在行宫门口下马车时，锦贵妃身边只有碧雨一人。 方嫔觉得诧异。 平日里极尽奢华，恨不得奴仆成群围绕着自己的锦贵妃，怎么只带了一个丫鬟？ “贵妃娘娘，您身边那个碧云姑娘呢？怎么没跟您一块来。” 锦贵妃蹙着眉嫌恶道：“那个死丫头，昨日本宫让她去内务府领份例，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昨夜也不见她回来，八成跑去投奔别人了。” 锦贵妃的凤眸往苏青荷那边瞟了瞟。 方嫔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在宫里，转头投奔别人的墙头草，比比皆是。 苏青荷被分配在明月楼。 整个清河行宫视野最开阔的地方。 洛长安是亲自把苏青荷领到明月楼的。 明月楼的掌事宫女笑盈盈地迎上来。 “奴婢水月见过皇上和苏才人。” 水月擦了厚厚的胭脂，香粉也扑了不少，而后还有少量没打匀的香粉。 她故意把胸襟拉低不少，露出大半显眼的雪团。 苏青荷怀孕后，嗅觉比平时敏感得多。 乍一闻到这种劣质又浓烈的香粉味，忍不住拧着眉，拿起帕子捂住口鼻。 洛长安脸色一沉：“滚出去洗干净，把衣服穿好。” 水月的脸色一下变得五颜六色，尴尬至极。 本以为洛长安会喜欢的，谁知被当头敲了一棒。 水月的眼里盛满泪水，哆哆嗦嗦道：“是。” 洛长安对苏青荷柔声道：“娇娇先在这住下。 朕处理些政务，晚上再来看你。 记得给朕留晚膳。” 洛长安的语气，与刚才训斥水月截然不同。 门外的水月敏锐地捕捉到洛长安的话。 那个苏才人明明都怀孕了，竟还能惹得皇上如此在意。 哼！怀孕了，看你怎么侍寝。 水月收拾好眼泪的心情，这才去把香粉洗掉。 有了水月当出头鸟，明月楼中所有宫女都不敢用有香味的东西。 洛长安一走，月儿就忍不住一顿吐槽。 “那个水月，名字里也有个月。 奴婢居然跟这种狐狸精撞了名，真是晦气。” “好了，别在意那种人。 快收拾好东西，待会跟各位姐姐们一起去太后的清秋阁。” “好。” 苏青荷是最后一个到清秋阁的。 一进门，就朝太后恭恭敬敬行礼。 锦贵妃冷不丁来一句：“有孕之人就是娇气，连太后娘娘的传召都敢迟到。” 太后的脸色冷了些：“好了，锦贵妃你也是怀过孕的人，怎么如此不懂体谅。” 锦贵妃讪讪闭了嘴。 一时嘴快，忘了太后可是宝贝着苏青荷的肚子呢。 太后慈祥地看着苏青荷的肚子道：“青荷，你这肚子看起来圆圆的，莫不是个公主？” 苏青荷心中一惊。 太后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会不会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若自己生了个女儿，会不会不被重视？ 苏青荷扯出一抹笑：“太后娘娘，臣妾也不太懂，还是等孩子出生才能知道性别。” 太后安慰道：“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哀家会一视同仁的。” 这话给苏青荷下了一剂定心剂。 太后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本以为青荷长得清瘦难以有孕，没想到初侍寝就中了。” 她把头扭向锦贵妃：“贵妃呢？为何这么久都没好消息？ 哀家当初看你是个好生养的，怎么自从小产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可是身体还没养好？” 太后一箩筐问题，锦贵妃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太后娘娘，太医说臣妾身体没问题，放宽心等待时机就好了。” “贵妃心中有数就好。” 太后不愧是先帝时期的宫斗冠军。 三两句话就把锦贵妃喷得体无完肤。 你让哀家未来第一个孙儿的生母难堪，那哀家定要让你更难堪。 众人见锦贵妃吃噎，纷纷咬着下唇憋着笑。 真是大快人心。 太后从宫中带来了美人尖，此刻正泡着。 太后与锦贵妃说话这会功夫。 美人尖一直泡在茶壶里，早已变得苦涩不堪。 太后若无其事地把茶倒入锦贵妃的杯子里。 “说了这么久，也该口渴了，贵妃多喝点美人尖。” 细看太后，眸底闪着隐隐的兴味。 锦贵妃现在一碰美人尖就恶心，她眼中冒烟，恼火地瞪了一眼苏青荷。 苏青荷面色如常垂下脑袋，实际上她的心怦怦直跳。 锦贵妃不情不愿接过美人尖，一饮而尽。 太后还在接连不断地倒茶。 当年先帝的皇后就是锦贵妃的姑母。 先帝皇后可没少给还是妃子的太后使绊子。 如今锦贵妃落入太后的手里，那不得明里暗里磋磨一番。 锦贵妃又是喝得一肚子苦茶。 她想如厕，但太后热络地拉着她聊天。 太后正聊到兴头上，锦贵妃也不敢开口提如厕。 “诶，贵妃的琵琶堪称天籁，不知哀家和后宫众嫔妃今日可有幸欣赏一番？” 太后开口，大家都纷纷捧场，为的就是把太后哄高兴了。 锦贵妃的膀胱都要涨开了。 但又不得不顺着太后的话。 “太后娘娘，臣妾的琵琶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方嫔毫不客气地给锦贵妃挖坑：“当初臣妾还在南疆时，早已听闻锦贵妃的琴技名闻天下。 锦贵妃这么谦虚，莫不是不想弹给太后娘娘听？” 锦贵妃心底啐了一口：一群颠婆，老娘要如厕。 方嫔转向太后：“太后娘娘，臣妾愿一舞，为锦贵妃的琵琶助兴。” 太后喜出望外：“好啊好啊，都是一群有孝心的孩子，愿意哄哀家这个老太婆高兴。” 锦贵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只好勉为其难地让碧雨从青鸾阁取来琵琶。 琵琶声渐入佳境，方嫔的舞姿也越来越引人入胜。 好像无止境的深渊，里面的绚烂正吸引人一步步迈向地狱。 苏青荷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紧接着是尖锐的刺痛。 “唔” 苏青荷捂着脑袋闷哼。 周围的一圈嫔妃发觉不对劲，纷纷上前查看。 方嫔的舞也停下，走上前去查看苏青荷的情况。 太后如临大敌，生怕苏青荷和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苏青荷脑中尖锐的刺痛骤然消失。 她抬起眼睛望向周围，一张张人脸上都挂着关切。 站在苏青荷面前的是太后。 但她最先看的却是方嫔。 第67章 苏青荷教训爬床的宫女 方嫔柔声道：“青荷妹妹，你还好吗？” 太后也焦急朝外面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谢太医是妇科圣手。 苏青荷怀孕以来也一直是谢太医照顾的。 所以这次出行清河行宫，谢太医也跟来了。 谢太医替苏青荷把脉后，温声提醒道：“苏才人，你这是中了暑气。 想必是之前在宫里太热了，小主中暑了。 您只需每日喝些绿豆汤即可。 另外，孕妇怕热，平日里正午时日头大，就不要随意出门走动了。” 苏青荷有气无力道：“多谢谢太医。” 太后听完，也松了一口气。 当即吩咐人把苏青荷送回明月楼好生歇息。 洛长安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往明月楼去看望苏青荷。 洛长安实在放心不下，于是让赵全把所有细软和奏折都往明月楼搬。 他决定这个月都跟苏青荷住在一起了。 太后虽看不惯洛长安独宠。 但苏青荷好歹还怀着孕。 天大地大，苏青荷最大。 方嫔等人都想来探望。 一律被洛长安赶回去了。 最后只留下了方嫔亲手做的酸梅汤。 洛长安抚着苏青荷的小腹问道：“娇娇肚子里的不会是皇子？朕看你天天想喝酸梅汤。” 苏青荷摇摇头：“臣妾不仅每日喝酸梅汤，还吃辣的。 都说酸儿辣女，臣妾可不信。” “娇娇今晚想吃什么？” 苏青荷在床上撑起脑袋：“来一道凉拌黄瓜，再要一盘凉拌金针，辣鸡爪，最后再要一份冬瓜薏米汤。” 洛长安眉头紧锁道：“吃这么少？娇娇平日里不是要吃很多的吗？” “今日没什么胃口，就想睡觉。” 苏青荷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就静静躺在床上不动了。 没一会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 午后的阳光毒辣得很。 明月楼里放了足足的冰块，洛长安也窝在明月楼享受着这舒适的午后时光。 冰块带来的丝丝凉意，让洛长安批奏折都舒心不少。 突然，屋门被推开，水月端着一杯茶进来。 她一回头，见洛长安冷眼望着她。 水月假装被惊了一下。 眸子顿时变得湿润，三分恐惧三分崇拜，更有四分爱慕。 水月故作被吓得不轻，素手在胸口处拍了拍。 特意扯低的胸襟露出两团雪白。 因手拍了两下，两团雪白也跟着颤了颤。 洛长安嘴角带着嘲讽。 但为了不吵醒苏青荷，还是没有厉声训斥水月。 他把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水月端着茶，跪到洛长安身边。 她故意伏低身体，露出一大片软白。 再抬起欲拒还羞的眸子，睨了洛长安一眼。 “皇上，奴婢不知苏才人已经睡了。 奴婢新泡好了茶，苏才人不喝，可就要凉了。 奴婢泡的茶，不如给皇上喝？” 洛长安冷哼一声：“难道没有人提点过你，苏才人有孕，不宜饮茶？” 水月楚楚可怜挤出两滴眼泪，挂在眼睑下欲滴不滴。 “皇上恕罪，奴婢一时忘了，奴婢也是好心。 既然苏才人喝不得，不如这茶，就给皇上喝？” 洛长安转头望向屏风后的苏青荷。 他勾唇道：“只是给朕奉茶这么简单吗？ 朕喜欢直白些的人，告诉朕，你还想干什么？” 洛长安笑得邪魅，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蛊惑。 水月一阵心动：“皇上，奴婢想跟在您身边，奴婢愿做皇上的人。” 水月一时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 鼓囊囊的胸脯上下起伏。 看！天下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还以为苏才人有多得宠。 就算皇上搬来明月楼又如何？ 苏才人真以为皇上心里只有她一个吗？ 洛长安扭头看向奏折，淡淡道：“想做朕的人，难道一直跪在这就能做朕的人了？” 他眼神示意水月去桌子前面。 水月会意，走到桌前，一件又一件的衣裳褪下。 直至剩下一块抹胸。 水月一步步朝洛长安走去。 她正想象着自己一步步荣登高位的样子。 突然，一阵冰凉从头淋至脚。 “啊！” 水月惊恐地大叫。 一回头，只见苏青荷手中拎着一个盆站在她身后。 这是屋中冰块融化后的水，温度还低着呢。 “苏才人。” 水月颤颤巍巍跪下。 苏青荷冷声道：“清醒了吗？” 洛长安在桌子后面一阵毫不掩饰的嘲笑。 早在洛长安隔着屏风看向苏青荷时，他就知道，苏青荷已经醒了，在偷听说话呢。 洛长安本想把水月直接丢出去乱棍打死。 奈何苏青荷在屏风后面做了个手势，示意洛长安先不要轻举妄动。 苏青荷的声音拔高了些：“清醒了没有？” 水月抱着胸口，哭得梨花带雨：“奴婢清醒了，还请小主恕罪。” 苏青荷丢下盆子，往旁边凳子一坐。 “水月，我看你平日用的帕子绣样十分精美，是你自己绣的吗？” 水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是。” “那你的女红是谁教你的？” “是奴婢的阿娘，阿娘她当了一辈子的绣娘，兢兢业业。” 水月提起她阿娘时，脸上明显的崇拜之色。 “那你阿娘在哪？” “奴婢的阿娘在奴婢入宫不久就去世了。” “我相信你阿娘教给你这么好的女红，不是让你去爬床的。 你阿娘在天之灵知道你干的这些事，怕是要羞愧不已。” 水月痛哭流涕，求着苏青荷不要再说了。 水月的娘教给她女红，就是为了让她能当一个优秀的绣娘。 苏青荷继续训斥：“你有这么好的女红，本来可以靠技术，让贵人们发现你的优点。 从而把你带在身边，带出清河行宫。 自皇上登基以来，女子已经可以在外行商。 以你的女红，待二十五岁出宫后，拿着一笔可观的银子，可以在外面开一家小小的绣坊。 可你偏偏要选择爬床。 你爬好色之人的床也就罢了，可皇上是什么人？ 皇上可不喜欢这种走后门的路数。” 洛长安也幽幽开口：“朕向来不近女色，以暴君着称。 你爬床之前没打听清楚吗？” 水月如临大敌，对着洛长安一顿磕头。 鲜血印在地面上，水月也不见得停下。 洛长安高声对外喊道：“赵全，给朕滚进来。” 第68章 人在宫中坐，锅从井底来 “赵全，你的差事当得越发好了。” 洛长安笑得灿烂，手指却在接连不断弹着。 赵全看着水月只着抹胸，痛哭流涕。 而苏青荷在一旁气鼓鼓的。 赵全也是多年人精了，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上恕罪。” 赵全跪下求饶。 “奴才当差不力，还请皇上责罚。” “赵全当差不力，罚俸一个月。 让水月去明月楼外面跪着，朕何时让她起来，才能起来。 不必穿衣服了，这身正好。” 水月魂飞魄散道：“皇上饶命啊，奴婢真的知错了。 奴婢要是不穿衣服出去，奴婢的脸面就全没了。 女子名节最重要了，求皇上怜惜。” 她转头爬向苏青荷，摇着她的大腿：“小主，您帮奴婢说说话好吗？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能不穿衣服出去啊。” 赵全十分有眼色地把苏青荷拉开。 苏青荷可是孕妇，可不能随意被这些不要脸的人攀扯。 洛长安笑得凉薄：“你还只要名节和脸面？刚才在朕面前脱衣服时，不见得你要脸。” 话音刚落，洛长安厌恶地摆摆手。 赵全立刻捂着水月的嘴，把她往外拖。 连同她的衣服，也一起丢了出去。 事情闹得不小。 没一会，整个清河行宫的人都知道明月楼有人爬床了。 宫女太监手头没事的，都跑来明月楼观望。 八卦嘛，是个人都喜欢。 大家都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在皇上心尖宠宫里爬床。 水月垂着头，一声不吭地掉眼泪。 她眼中浮现一丝怨毒。 都怪苏青荷。 要不是苏青荷那个贱人，自己早就成功了。 锦贵妃正在青鸾阁中，和自己带来的面具深入交流，醉生梦死。 乍一听到明月楼有人爬床。 梳妆打扮后就往明月楼去。 赵全远远看到锦贵妃匆匆走来。 乐呵呵地迎上去。 “哟！这不是锦贵妃吗？ 皇上刚想让奴才去请您。 皇上说，您协理后宫，这种爬床的丫鬟，就交给您了。 还请您按宫规处理，不必手软。” “还请赵公公替本宫转达，本宫定会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 锦贵妃扭头望向水月。 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她嘲讽地走向水月。 戴着鸽子蛋宝石戒指的手捏着水月的下颌。 她嘲弄道：“就你这个姿色，还爬床？” 锦贵妃的手高高扬起，朝水月脸上呼了一巴掌。 锦贵妃甩甩手。 看见水月的脸高高肿起，脸上还多出来一道血痕，十分满意。 最近扇人扇得多，实在是上瘾。 一个字：爽！ “来人，把这丫鬟拖下去，赏一顿虎豹嬉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锦贵妃可真狠呐！ 洛长安听赵全来禀报锦贵妃的做法。 洛长安只是淡淡道：“落在锦贵妃手里，可没什么好下场。” 赵全回应道：“锦贵妃爱您入骨，怎么能放过这种爬床的腌臜货？” 洛长安抬脚就要往赵全屁股踹去。 被赵全这个灵活的胖子躲开了。 明知道洛长安不是亲自宠幸锦贵妃的了，还非要这么打趣洛长安。 不是找打是什么？ 洛长安叮嘱赵全：“锦贵妃此举，不要告诉苏才人。” “奴才明白，苏才人怀着孕，不宜听这些血腥的东西。” 自水月一事后，再也没有不长眼的东西妄图爬床了。 洛长安每日都待在明月楼，连王五来找洛长安议政事，也不避着苏青荷。 王五将戴鸿远送来的一本账册递给洛长安。 “皇上，这是戴鸿远目前所调查到的，周丞相一派的人贪污的罪证。 包括时间，地点，用去干什么，都一清二楚。 另外无帮派的官员，还在调查中。” 洛长安喜笑颜开：“看来戴鸿远是下了血本，一心想要扳倒周家了。” “皇上，影卫近来查到一些奇怪的事。 自皇上来了清河行宫，周承钰经常往彭城那边去。 周承业和周承修也有大批的财产从名下支出，大约每三日就有几十万两支出。” 洛长安仔细呢喃这些字眼：“彭城” “彭城矿山居多，尤其是” 洛长安和王五异口同声：“铁矿。” 王五继续说起周承钰：“周承钰近来去了彭城以后，只是在客栈住下。 一会住这个客栈，一会住那个客栈，行踪不定，影卫查探还需一段时间。” “查，继续查。 要注意周家人的反侦查。” 洛长安又提到周承业那边：“方芷近日如何？” “回皇上，近日方芷很安静，安静得有些不太合理。” 洛长安想到影卫人数不多，未必就能腾出人来盯着方芷。 且方芷是内宅之人，有些事情，还真没那么容易被影卫探查到。 “王五，影卫最近是否在培养新人？” “是，且一部分新人可以开始用了，其中不乏一些能人异士。” 洛长安勾唇：“咱们的影卫，哪一个是酒囊饭袋？” 两人相视一笑。 “方芷的问题，先放一放，到时候你替朕给戴鸿远送出一封书信。” “是。” 王五走后，苏青荷才打着哈欠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皇上，以前华阳候的财产还没被您没收的时候，周丞相是不是大多都在用华阳候赚的银子？” 洛长安点头：“有八成都是华阳候的银钱。” 苏青荷狐疑道：“既然华阳侯的产业都成国有了，周丞相怎么还有每三日几十万两的支出，周丞相也这么有钱吗？” 这话点醒了洛长安。 这不合常理。 若只是要挖铁矿，私造军械，就不该用到这么多银子。 除非，周丞相养了私兵。 马匹，军械，粮草。 养兵处处要钱，才可能用到这么多银子。 洛长安笑得开怀，拉住苏青荷重重吻了一口。 “娇娇，你真是朕的福星。” 美好的日子总是没法持续太久。 等到回宫那日，苏青荷可谓是：人在宫中坐，锅从井底来。 第69章 碧云死了，苏青荷杀的？ 清河行宫的日子转瞬即逝。 转眼到了九月，众人启程回宫。 苏青荷的肚子已经五个月了。 身体变得稍有些笨重。 但苏青荷每日都坚持走动。 所以比一般的孕妇轻快许多。 路上歇息时，太后慈爱地望着苏青荷的小腹。 “苏才人这一胎可真是来报恩的，一点孕期不适都没有。” 苏青荷也爱怜地抚着肚子：“是啊，臣妾除了有些嗜睡，其他反应都没有。” 系统给的丹药，真是好东西。 一行人回到宫里后，跟着苏青荷去行宫的人，都喋喋不休地跟没去的人分享趣事。 包括那边的风景和感受，还说了那个不长眼爬床的水月。 没去的人都羡慕这些去了的人。 纷纷表示等到明年要换一批人去。 云秋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们：“小主怀孕才能带这么多人去。 明年七月的时候，小主才刚生完这一胎半年，不宜那么早有身孕。 要是小主没身孕的时候，你们最多只能去两个。” 众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失望。 小福子突然灵机一动：“可是明年小主就有皇嗣了呀，皇嗣肯定也要带着人的。” “对啊对啊。” 气氛又开始热闹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 门外响起一阵哭天喊地。 小福子首当其冲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面生的宫女吓得脸都青了。 她口中不断念叨着：“死人了，死人了” 小宫女像是着了魔一般，无论谁碰她都一把推开。 看样子吓得不轻。 不多时，又跑来几个宫女太监惊慌失措。 “死人了，御花园那边的枯井里死了人。” 苏青荷正好从青镜殿走出来。 听到宫女太监这么说，心中猛地被敲了一下。 她倚在门边，拍着心口。 月儿和云秋见状，急忙来扶苏青荷。 小福子也很有颜色地让那些宫女太监闭嘴。 不长眼的东西，在一个孕妇面前胡说八道。 云秋安慰着苏青荷：“小主，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宫里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流行些无厘头的传闻。” 意思就是，他们在讲鬼故事。 苏青荷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她作为一个现代人。 内心高举大旗：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坚定共产党的领导，我是真真切切的唯物主义。 没多久，洛长安就来到青镜殿。 一进门，就发现苏青荷脸色很差。 洛长安关切道：“娇娇，你的脸色好差，传太医了吗？” “不必了皇上，臣妾只是被他们讲故事吓到了。” 洛长安心中有些疑问想问苏青荷，但如今这样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他往四周观望，最后定格在苏青荷紧紧攥着的那方帕子上。 他故作惊喜拿起苏青荷的帕子，夸赞道：“这是娇娇绣的小兔子吗？好可爱。” 苏青荷以为洛长安是看她难受，在故意哄她。 她努力扯出一抹笑：“是啊，臣妾很喜欢这个小兔子的绣样，所以亲手绣了这方帕子。” 洛长安继续盘问道：“娇娇是在哪里发现这个灵动的绣样的？绣这个兔子的人心思真细腻。” “是臣妾的祖母，臣妾的女红也是祖母教的。 小时候臣妾的祖母说臣妾像小兔子一样，所以臣妾一开始学女红时，祖母就是教的这个小兔子。” “那上面的萝卜呢？是你自己想的吗？” 苏青荷摩挲着这个萝卜道：“是啊，以前臣妾都是用的小兔子抱萝卜的绣样，后来突发奇想改了一下，改成小兔子拔萝卜。” “这块帕子挺新的。” “臣妾刚去清河行宫那会绣的，当然新。 之前那块帕子在御花园遇到椒房殿的碧云在哭，所以给她擦眼泪了。”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娇娇逛御花园时还遇到碧云。” 苏青荷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劲。 “皇上，今日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臣妾的帕子？” 苏青荷想到今日有人在说，死人了。 再结合刚到清河行宫时，锦贵妃说碧云不知去哪了。 而洛长安提起的那方旧帕子，就是给碧云擦眼泪的那块。 “皇上，碧云死了？” 苏青荷眼中皆是惊恐，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皇上，您怀疑臣妾？” “不。” 洛长安坚定道：“朕绝不怀疑娇娇。 只是碧云死的时候，手中还攥着你的那方帕子。 朕怕有心人利用这件事加害你，所以才来问的。” 苏青荷的小珍珠早就不争气地跑出来了。 “呜臣妾以为皇上怀疑。” 洛长安又把人好一顿哄。 他现在巴不得苏青荷每天开开心心的。 孕妇情绪本就敏感，孕妇心情不好，对母体和胎儿都不好。 苏青荷哭累了，这才缓缓睡去。 今日有人在御花园枯井中发现一具女尸，辨认之下，就是碧云的尸体。 尸体其实早已腐烂，但骨头还未腐烂。 左边肋骨最后一根缺了一角，尸体手中还攥着一方帕子。 洛长安派人每个宫殿都去盘问，看是否有失踪的宫女。 调查发现，椒房殿的碧云失踪了。 碧云小时候摔到肋骨，那里缺了一点。 尸体的特征与碧云的身体对得上。 如今洛长安来找苏青荷求证了帕子。 看来那具尸体，确实就是碧云了。 椒房殿内。 锦贵妃呼吸急促，内心的不安无法掩盖。 她厉声斥责小壮子：“本宫当初让你处理干净，怎么还会被人发现？” 小壮子垂着脑袋镇定自若道：“娘娘放心，奴才将碧云推下去时，她手里还攥着苏才人的帕子。” 锦贵妃喜出望外：“真的吗？那这么说，本宫这次能控告青镜殿那个贱人杀了碧云了。” 锦贵妃忍不住放声大笑。 碧云是自己从丞相府带来的贴身丫鬟，身份和普通宫女本就不一样。 苏青荷就这么无缘无故把人推下去了，就算洛长安不杀她，太后都能让她褪一层皮。 自己再加点火，就能让苏青荷担上一个欺凌宫人，罔顾人命的罪名。 太后一心礼佛，慈悲待人，最是看不惯这种残忍的事。 到时候自己再太后面前撒撒娇，说不定还能把苏青荷腹中的皇嗣抢过来自己名下养。 真没想到，碧云死了，竟还能得到意外之喜。 “本宫要去看看碧云。 这位昔日的丫鬟，死了都还在帮本宫。” 锦贵妃绝对想不到，自己这一去，就把周家的把柄精准地送到洛长安手上。 第70章 诛灭九族的秘密 碧云的尸体放在掖庭。 锦贵妃在碧雨搀扶下，来到掖庭门口。 突然一阵哭天抢地，肝肠寸断。 她让碧雨在门外等着，然后自己走进去。 哭嚎戛然而止，变成抽抽噎噎的声音。 刚才为了在碧雨面前装难过，真是费嗓子。 碧雨也不愿去面对碧云的尸体。 她们从小一块长大，碧云突然死了，碧雨怕看到尸体会忍不住放声大哭，惊扰了皇上。 锦贵妃一看到碧云的尸体，被那股味道熏得想往后退。 但一想到洛长安、赵全和王五都在自己身边，就忍着呛鼻的尸臭味往前。 “碧云，你怎么就死了，你不是还跟本宫说二十五岁要出宫嫁人的吗 你放心，本宫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锦贵妃哭得词穷了，才站起身来，朝洛长安直直跪下。 “皇上，碧云死得凄惨，臣妾恳求您能严惩苏才人。” 洛长安一僵，但瞬间恢复自然。 他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苏才人干的？” 锦贵妃肃穆地望着洛长安：“皇上，碧云死时，手里还攥着苏才人的帕子。 定是苏才人要把碧云推下井，争执之下，碧云攥着了苏才人的帕子。” 洛长安蹲下来，直勾勾地盯着锦贵妃审视道：“你怎么知道碧云手里攥着苏才人的帕子？ 你看到的尸体，手上可没有任何东西。” 锦贵妃明显怔了一下。 坏了，这是小壮子说的，自己根本没有看到。 怎么就一时口快说出来了。 锦贵妃虚张声势道：“今日那些宫女太监都在谈论这事，臣妾也是无意听到的。” 见洛长安还在死死盯着自己。 锦贵妃的声音弱了不少：“皇上恕罪，碧云是跟臣妾一同长大的，情同姐妹。 臣妾也只是猜测是苏才人推的，臣妾关心则乱，污蔑了苏才人。” 洛长安终于放过了锦贵妃：“行了，你出去，让碧雨进来。” 锦贵妃忽然惘然道：“皇上为何还要碧雨进来，您是在怀疑臣妾和臣妾宫里的人吗？” 今日苏青荷问洛长安这个问题，洛长安只觉得自责。 他觉得是自己问的方式不对，伤害了苏青荷。 而锦贵妃问这个问题，洛长安只觉得她在心虚。 洛长安耐着性子道：“贵妃难道不想查出凶手，还碧云一个公道？ 既然要查，当然所有与碧云亲近的人都该问问，看碧云死前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 锦贵妃福福身：“皇上恕罪，臣妾失言。” “知道自己有罪还让朕恕罪，自相矛盾。” 锦贵妃被怼地哑口无言，脸上像打翻了调色盘似的。 “臣妾告退。” 碧雨进来后，看到碧云的尸体，失声痛哭。 就差点厥过去了。 要不是赵全眼疾手快，掐着碧雨的人中，恐怕碧雨现在要去阎王殿遛一趟了。 “碧云，你为何想不开要寻死” 洛长安、赵全和王五都是人精，看得真切。 锦贵妃和碧雨，谁是虚情假意，谁是真心实意，一清二楚。 洛长安沉声问道：“你最后一次见碧云，是什么时候？” 碧雨知道洛长安是要查出真相。 于是她抹了一把眼泪，认真回答：“回皇上，奴婢当时见碧云哭着从贵妃娘娘的寝殿跑出来。 奴婢问什么，碧云都不肯回答。 平日里碧云总是说错话，惹怒贵妃娘娘。 那日碧云哭着出来，奴婢以为她又惹恼了贵妃娘娘，便规劝了她几句，不要乱说话。 她径直往外走去，没有理奴婢。 从那以后，奴婢就再也没有见过碧云了。 三日后出发去清河行宫，当时娘娘决定让奴婢和碧云陪同去清河行宫的。 因时间较赶，奴婢每日都在帮娘娘收拾细软，也就没顾着要去找碧云。 后来到了清河行宫，娘娘说派碧云去内务府领份例之后，碧云就没回来，想必是投靠了其他人。 奴婢觉得奇怪，碧云对娘娘忠心耿耿，怎么会投奔别人。 没想到，碧云竟是死了。” 碧雨又是放声大哭。 “内务府的份例向来都是按时发放的，怎么会需要碧云去领呢？” 碧雨吸了吸鼻子：“后宫嫔妃的份例一般都是同一日发放。 但送份例的小太监，有时候在上午送，有时候在下午送。 平日里，贵妃娘娘的份例都是上午送到的。 那天的份例到下午还没送来。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娘娘才让碧云去内务瞧瞧。” “朕知道了，有任何发现都可以来长信殿禀报，回去。” “是。” 碧雨走后，洛长安率先开口：“你们听到锦贵妃指认苏才人了吗？” 赵全严肃道：“皇上，碧云是影卫打捞上来的，她手中攥着苏才人的帕子，也只有影卫知道。 碧云的尸体移送至掖庭后，那方帕子奴才也烧了。 从始至终，只有皇上、奴才和影卫的人知道碧云手中的帕子。 那么锦贵妃又是从何得知碧云手中有着苏才人的帕子呢？” 洛长安眉心拧出一个疙瘩：“只有一种可能，碧云之死，与锦贵妃有关。” 王五问道：“那锦贵妃为何要如此残忍对待从小跟随自己长大的丫鬟呢？” 洛长安笑得有些诡异：“唯一的可能，就是碧云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锦贵妃不得不狠下心来灭口。” 王五感慨：“实在是可悲！到底是什么秘密，让锦贵妃连自己身边人都要瞒着？” 洛长安脸上透露着阴森：“或许就是一些，一不留神泄露出去就能诛灭九族的东西。” 他眸底的兴味肆意蹦跶。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椒房殿内。 小壮子见锦贵妃回来，呈上一封周丞相的信。 信还未拆封，锦贵妃屏退所有人。 当她打开信的那一瞬间，吓得将手中的信直接丢到地上。 像是看见了什么毒蛇猛兽，缩着脖子不敢动弹。 良久，她将目光转向一旁烧着水的炭炉。 她把信揉成一团，丢向炭火。 她咽了下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走向耳房洗漱去了。 今日的锦贵妃没心思再跟小壮子厮混了。 在锦贵妃进入耳房那一瞬间。 窗外闪过一丝诡异的黑影。 第71章 颠婆有孕 周府内，周承钰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去见周丞相。 “小人俞景山，见过丞相大人。” 周丞相居高临下：“你就是承钰所说，年纪轻轻就有勇有谋，善用兵法的那个人？” “丞相和将军过誉了。” 周丞相站起身来：“是不是过誉，跟本相下一盘棋就见分晓了。” 周丞相和俞景山你来我往，最后下了个平手。 周丞相拍着俞景山的肩膀夸赞道：“景山果然有勇有谋，别以为本相不知道，你是让着本相呢！” 周承钰在一旁看着惊心动魄的棋盘，不免再次感慨，幸好俞景山此人是周家的人，而不是洛长安的人。 送走俞景山后，周丞相的脸色沉了下来。 “承钰，此人如今正担任彭城七万府兵的领头将军，他的身份背景可查过？” “阿父，儿子都查清楚了。 他家中只有一个瞎了眼的老母，此外所有亲人都去世了。” “一个瞎子养大的人，怎么会有这么高深的谋略和武艺？” “阿父，俞景山是前朝兵马大将军俞昊天的后人。 他手中有一本俞氏兵法，因此他年纪轻轻武功谋略如此强，也是情理之中。” 周丞相的心这才放下来：“既然承钰调查清楚了，那就好。 真没想到，俞家竟还有后人留存。” “阿父，妹妹对于咱们的计划，可有什么说法？” 周丞相冷哼一声：“你妹妹是爱惨了那个狗皇帝，对为父的信是毫不理会。 本相可不管，决不能让她坏了本相的大计。” 眼看重阳将至，宫中正筹办赏菊宴。 筹办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在协理六宫的锦贵妃头上。 洛长安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仔细查验苏青荷的饮食。 锦贵妃虽然恨极了苏青荷。 但也不敢真的对她下手。 残害皇嗣的罪名可不小。 自从碧云的尸体被发现后，洛长安好像并没有再继续往下查。 锦贵妃虽觉得可惜，没能用碧云扳倒苏青荷。 但她也暗暗松了口气。 那日自己说多错多，引起了洛长安怀疑。 如今洛长安不继续查了，说明没有怀疑到她身上。 中秋宴会开始后，最先上座的是太后。 接着是洛长安牵着小腹隆起的苏青荷进门。 一进门，苏青荷就观察到那株东海红珊瑚。 颜色艳红，有洛长安那么高。 她忍不住“哇”了一声。 果然穷鬼进宫，开了眼界。 古人都这么有钱啊。 洛长安的眸底闪过一丝戾气。 “贵妃，这株红珊瑚，朕记得内务府没有这种成色的。” 锦贵妃笑得灿烂：“皇上好眼力，这株是臣妾从丞相府借来用的。” 洛长安袖子里的手握成拳。 这株珊瑚，是先帝领兵将南疆人击退至南疆边界时，从那边掠夺的一株最大、成色最好的红珊瑚。 当时洛长安也跟着先帝去打仗了。 先帝得了这株珊瑚，便让周家的人运回去。 此后以为一直丢在内务府，就没再过问。 没想到，是被周家人贪走了。 锦贵妃这次是没经过周丞相的同意，直接拿走了府中库房的这株珊瑚。 若是周丞相知道锦贵妃要挪用，定会阻止。 这可是先帝赢来的物品。 在洛长安眼前晃悠，不是找死吗？ 洛长安强忍着心中怒火，拉着苏青荷一起上了座。 苏青荷是孕妇，洛长安宠就宠，太后也不管了。 锦贵妃举杯要向洛长安和太后敬酒。 杯中的宫廷玉液，本是价值千金的美酒。 平日里锦贵妃爱不释手。 可今日不知怎么了，却觉得恶心。 “哕！” 锦贵妃干呕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皆向她投来。 锦贵妃捂着嘴，眼中渗出一丝泪花。 她扯了扯嘴角：“皇上太后恕罪，臣妾最近可能有些积食了。” 太后和洛长安都松了一口气。 正要重新饮酒，锦贵妃又忍不住“哕”了一声。 这次直接撂倒了酒杯，将头转向一旁干呕。 太后和洛长安都没了饮酒的兴趣。 众人脸上都意味不明。 太后将酒杯重新放到桌上。 “咯噔”一声。 “贵妃，要是实在不舒服，就该请太医。 来人，去把谢太医传来。” 锦贵妃在一旁难受得很，时不时就干呕一下。 太后望向洛长安，两母子用眼神交流着。 太后：这个颠婆不会是怀孕了？到时候哀家就要许她皇后之位了。 洛长安：这个颠婆要是怀孕了，朕还怎么搞周家？ 接着两人看向王五：你有没有吃药？ 王五：吃了吃了，每个月都在吃。 太后：那这个颠婆怎么怀孕的？不会是借种？ 王五：让微臣去调查一番。 谢太医到来后，开始为锦贵妃诊脉。 不一会儿，小老头的眉眼都舒展开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有孕一个多月了。” 太后的酒杯“哐”一声掉地。 李嬷嬷的酒壶哐啷哐啷滚落在地。 洛长安筷子上的肉落在桌子上。 王五的佩剑“哐”一下砸到地上。 赵全正给苏青荷上酸梅汤，也碎了一地。 连苏青荷手上的鸡腿都掉在桌上。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锦贵妃大喜过望，全然忽略了这六道接连不断的声音。 “谢太医，你说的可是真的？本宫有身孕了？” “是啊，恭喜娘娘了，孕妇情绪不宜太过激动，莫要大喜大悲。” 锦贵妃转头望向洛长安和太后，热泪盈眶。 “皇上，太后娘娘，臣妾有身孕了。” 太后最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贵妃真是争气啊，终于有身孕了，你可要好好保护腹中皇嗣。” “太后娘娘，臣妾的大嫂当初给了臣妾一张怀孕的方子，没想到真的有用。” “哦？是吗？可否给哀家看看？哀家的侄媳妇一直怀不上孩子，也想用用这个方子。” “碧雨，你回椒房殿替本宫把梳妆台上面的那张药方拿来。” “是。” 众人一个接一个地恭喜锦贵妃。 高位上的几人闷闷不乐，又开始眼神交流。 王五：颠婆这孩子一个多月，跟皇上让微臣去椒房殿那会的时日对得上。 太后：王五，你到时候去查查这个方子有没有问题。 王五：是。 洛长安肉眼可见地低沉。 最后眸底迸出满目仇恨。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第72章 前尘往事 长信殿里，洛长安第一次流出痛苦的眼泪。 他抱着苏青荷痛苦道：“为什么，老天爷对朕如此不公平？ 朕的父皇，死在周家人手里。 朕十年来，日日夜夜都想把周家连根拔起。 朕已经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老天爷不能给朕一次成功的机会？ 朕离成功就差一点了，为什么要让朕前功尽弃” 苏青荷抱着洛长安，就像小时候祖母拍着她的后背一样，她也轻轻拍着洛长安的后背。 周家，竟然杀了洛长安的父皇。 “朕的父皇最疼爱朕，可是朕亲眼目睹周家人杀了父皇。” 这一句话，让苏青荷升起无限好奇。 周家到底有多大的权势，竟能屠了皇帝。 “系统系统，别睡了，出来一下。” 系统打着哈欠，慢悠悠出来。 【宿主，怎么了？】 “系统啊，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不能知道事件的后续发展。 但我想了解多一些关于洛长安的背景，这个没有限制？” 【当然没问题。 但这不属于基本背景，这属于特殊背景。 这是宿主你想要了解的，所以你得花五千积分。】 苏青荷啐了一口：“奸商。” 系统又打了个哈欠。 【奸商要去睡了，没什么事别叫我了。】 “你回来，我花。” 苏青荷憋着一股气，想骂又不能骂。 毕竟系统是跟苏青荷的脑袋相连的。 苏青荷骂什么，系统都能知道。 系统听闻苏青荷愿意花积分，一下来了精神。 【那本系统直接扣你五千积分了哦！】 不等苏青荷回答，系统便扣了苏青荷的积分。 十年前，洛长安还是太子的时候，在位的还是燕太宗。 燕太宗当时的皇后，是周丞相的妹妹。 燕太宗与周皇后生了四个皇子。 前两个皇子夭折了。 三皇子洛长稷和五皇子洛长赋顺利长大。 如今的太后，当年是贵妃。 生了四皇子洛长安，和唯一的一个公主洛长乐。 大燕向来立贤不立长。 洛长安心怀天下，所以燕太宗早早立了洛长安为太子。 燕太宗最疼爱的就是洛长安这个儿子。 周皇后野心极大。 她不能容忍洛长安日渐受宠，也不能容忍皇位落在洛长安头上。 所以决定提前让燕太宗驾崩，扶持自己的三皇子洛长稷继位。 燕太宗正值壮年，身强体壮。 可一夕之间病重。 洛长安觉得十分奇怪。 他想去探望燕太宗，但被侍疾的周皇后拦下。 某次洛长安在影卫的帮助下，溜进长信殿，意图偷偷看望燕太宗。 无意中听到周皇后逼迫燕太宗立下圣旨，传位于洛长稷。 洛长安这才明白，一切都是周皇后的阴谋。 周皇后在燕太宗拟好圣旨后，立刻将其活活掐死。 洛长安心中万分悲痛。 大燕的皇位，决不能落入心狠手辣之人手里。 洛长安亲眼目睹疼爱自己的父皇被人毒杀。 他怒从心起，决定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后，将整个周家覆灭。 洛长安将周皇后的头颅砍下，准备将洛长稷和洛长赋也屠掉。 突然，赵全进来了。 赵全当时还是燕太宗身边的大太监。 洛长安以为赵全已经被周皇后收买了。 毕竟当时整个长信殿都被周皇后把控住了。 谁知赵全脱下衣服。 洛长安清清楚楚看到了燕太宗刻在赵全身后的圣旨。 赵全劝阻洛长安，不能对周家轻举妄动。 周家根基太强，不是一时半会能连根拔起的。 赵全助洛长安顺利继位后，便留在他身边一直伺候着。 洛长安对外宣称周皇后悲痛万分，已随燕太宗去了。 至于洛长稷和洛长赋。 当时燕太宗病重，南疆有异动，燕太宗便及时将两人外派去巡查。 洛长稷以为燕太宗对自己抱有重望，所以义无反顾去了边疆。 自洛长安继位后，洛长稷和洛长赋的消息便从边境传来，说已经战死沙场。 死没死的，谁也不清楚。 但洛长安这么多年的寻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赵全身后的刺青已有些年岁，证明燕太宗是早就察觉到周皇后的野心。 特意给洛长安留了一道无法更改的继位圣旨。 洛长稷和洛长赋死后，没人敢置喙洛长安。 洛长安继位后，大力惩治朝廷里的酒囊饭袋。 所有玩忽职守的，全部被他贬官。 与当年那个温顺的太子截然不同。 当时朝局不稳，洛长安需要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来帮助自己稳定朝局。 恰好当初还未出嫁的周家女与洛长安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来又爱惨了洛长安。 所以洛长安顺水推舟，直接将其封为贵妃，也就是现在的锦贵妃。 周丞相因没了周皇后的助力，洛长稷和洛长赋又不知所踪，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外戚和皇权一直保持在平衡的状态。 苏青荷看完脑海中的弹幕。 用袖子替洛长安擦掉眼角的泪。 她的喉咙像是被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看着疼爱自己的父皇，被奸人所杀，却还要勉为其难迎娶仇人的侄女。 洛长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锦贵妃的姑母，是朕父皇的皇后。 周皇后亲手杀了朕的父皇。 所以朕登基十年，未曾召任何一个女子侍寝。” 苏青荷柔声道：“皇上，周皇后欺骗伤害先帝，你担心你也会遇到这样的人，所以你才不敢宠幸别人对吗？” “娇娇说的不全对。 朕也是因为没遇到喜欢的、合适的人。 但是现在，朕遇到了。” 洛长安目光灼灼看着苏青荷。 苏青荷将微凉的唇瓣印在洛长安的额头上。 毫无欲念，只有爱意和怜惜。 王五在长信殿外踌躇许久，终于迈步进来。 他郑重跪下：“皇上，微臣疏忽，造成今日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 微臣拿着锦贵妃的助孕药方和微臣的避子汤，找到谢太医。 谢太医一眼就看出这两种都是南疆的秘药。 而锦贵妃助孕的方子里有一味药，能克微臣的避子汤。” 洛长安的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龙案。 王五的心越来越沉。 这样的局面他也不想发生。 若当初自己能及时拿着锦贵妃的药方去查一遍，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王五以为洛长安是在恼火他疏忽一事。 谁知洛长安关心的是别的问题。 第73章 苏青荷讨个贵人来当当 “王五，这张方子是南疆秘药，但这张方子，是戴盼瑶给锦贵妃的。” 王五心中一惊，脑海中那个可怕的念头，让他呼吸都变得卡壳。 “皇上，咱们前些日子让戴盼瑶盯着方芷的一举一动，难道戴盼瑶是南疆的” 事情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洛长安镇定道：“那就让母后去试探试探。” 建章殿里，太后宣召了戴盼瑶。 一番试探下，戴盼瑶对锦贵妃怀孕一事，露出了隐隐的不耐烦。 如此看来，戴盼瑶是真的恨极了周家。 戴盼瑶还透露，这张方子，是她成婚后，周承业给她的。 所以戴盼瑶才生了八个娃。 这么说，与南疆有染的，不是戴盼瑶，是周家。 而且是在十几年前就有联系了。 不过那时候，未必就是谈论谋反的事。 长信殿内，洛长安冷眼看着面前盒子里的灰烬。 灰烬上面，还有一角未烧完的字条。 上面赫然四个大字：府兵谋反。 这些灰烬，是王五在碧云的尸体打捞上来那晚，在椒房殿的炭炉里掏出来的。 原来这就是锦贵妃要隐瞒的秘密吗？ 洛长安沉郁了两三日。 终于在青镜殿获得了一丝抚慰。 苏青荷跟洛长安双双躺在贵妃椅上小憩一会。 突然，苏青荷的肚子一阵躁动。 “嘶！” 苏青荷倒吸一口凉气。 洛长安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苏青荷怎么了。 苏青荷低头一看，只见小腹隔着衣裳，出现一个小小的手掌形状的东西。 她眸中闪过一丝明亮，欣喜道：“皇上，您快看，咱们的宝宝动了。” 苏青荷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崽崽的手掌那。 小崽崽调皮得很，迅速把手掌收回去。 洛长安也不敢相信，竟然能亲眼看到这么明显的胎动。 “本来胎儿在五个月开始就会有明显的胎动。 但咱们的小崽崽五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臣妾以为它是个懒鬼呢。” 紧接着，小崽崽又狠狠地往苏青荷肚子另一边踹去。 肚子都有些歪了。 洛长安狂喜道：“哇！这次是小脚丫诶。” 洛长安伸出手点了点小崽崽的脚丫子。 小崽崽又马上收起了脚。 就像躲猫猫一样。 苏青荷夸着腹中崽崽：“咱们的崽崽真聪明，这么小就会躲猫猫了。” 洛长安也附和道：“这么活泼好动的宝宝，定然是个皇子。” “万一是个调皮的公主呢？” “公主就公主，无论多调皮，都是朕的孩子。” “皇上，宝宝五个月了，可以开始胎教了。” 洛长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什么是胎教？” “就是宝宝在肚子里时，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而且宝宝这个时候吸收知识会特别快。 所以我们能经常给宝宝讲些启蒙的知识，还可以告诉宝宝，以后要乖乖听话。 这样宝宝出来以后，又聪明又听话的。” “哦？还有这回事。 既然如此，朕每日都要抽时间来给宝宝胎教。” 洛长安和苏青荷眼巴巴地等着小崽崽再动一下。 谁知这小崽崽好像能知道自己的爹娘在等着它动似的，故意安静下来。 等苏青荷以为它睡着之时，小崽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翻了个身。 小家伙八百个心眼子。 洛长安知道小家伙没睡，就开始给小家伙讲故事了。 苏青荷听得云里雾里的，好高深的东西。 她忍不住问：“皇上，您在讲什么故事？” “《资治通鉴》。” 好家伙！ 还没出生已经开始学飞了。 苏青荷没想到，架空的朝代竟也有《资治通鉴》。 她无奈道：“皇上，您一开始讲《资治通鉴》，崽崽就已经睡熟了。” “这小家伙跟你一样，懒。” 苏青荷忍不住一顿吐槽：“皇上您一下子就说这么高深的东西，小崽崽怎么能听懂？ 您得从简单的故事开始说起。” “这样啊。” 洛长安若有所思。 “那朕得回长信殿找找，看有没有小时候启蒙的书。” 苏青荷打趣道：“皇上可是大忙人，要是实在没空，宝宝的胎教就让臣妾来。” 洛长安在苏青荷柔软的唇上啄了一口。 “朕和娇娇的孩子，每天都要来看看。” 洛长安收起戏谑的神色道：“娇娇，朕要给锦贵妃封后了。 朕说过，只要她有孕，朕就会许她皇后之位。” 苏青荷想到赏菊宴上，锦贵妃如此激动。 想必不仅是因有孕，更有封后的喜悦。 苏青荷捧着洛长安的脸：“臣妾明白，臣妾知道这也是皇上的计划之一。” “委屈娇娇了。” “臣妾不委屈，臣妾从没肖想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洛长安忧心忡忡：“朕知道娇娇不争名夺利。 朕是担心，锦贵妃封后，会加害于你。” 苏青荷抚平洛长安紧皱的眉头。 “臣妾相信皇上，定会替臣妾和崽崽扫平一切危险。” 她忽然笑得谄媚：“皇上，锦贵妃到时候封后了，俸禄是不是会涨很多很多啊？” “也就涨二百两。” 也就？ 果然有钱人，根本瞧不起二百两银子。 苏青荷现在一个才人才五十两银子，真的要穷死了。 “皇上，臣妾虽然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臣妾还是很喜欢您的银子的。” 苏青荷眼睛扑闪扑闪，睫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下眼睑，眼里星河璀璨。 洛长安失笑：“娇娇想要什么？要银子？” 苏青荷在洛长安胸膛上画着圈圈：“您看，锦贵妃都升官了，臣妾是不是也该升官呀？后宫的姐妹们是不是也可以升官呀？” 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姐妹们要升官就一起升官。 “既然是娇娇开口，朕哪有不从的道理。” 他把赵全喊进来。 “传朕口谕，后宫众嫔妃，都往上升一级，朕要大封六宫。 另外替朕下旨，封锦贵妃为皇后，让钦天监选定吉日，内务府操办封后大典。” “是。” 苏青荷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线了。 从今日起，她就是苏贵人了。 俸禄一个月一百两。 想想都美。 钦天监一查，最好的日子就在半月后。 内务府紧急操办封后大典。 不过苏青荷，是一日比一日不对劲了。 第74章 苏青荷特别讨太后欢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封锦贵妃为皇后，于十月初一举行封后大典，钦此。” 皇后热泪盈眶接过这沉甸甸的圣旨。 碧雨赶紧奉上一盘金元宝。 赵全乐呵呵地接过盘子。 他虽不喜欢皇后，但谁会跟钱过不去。 “多谢皇后娘娘。” 赵全捧着金元宝离开了。 没多久，建章殿的李嬷嬷来请，说太后邀请后宫众嫔妃前往建章殿小聚。 众嫔妃早就到了。 自从苏青荷替后宫众人都求了一道晋升口谕，大家对苏青荷更加感激不尽。 若是苏青荷不开口，可能这些无宠的嫔妃都要在自己现在的位份上待一辈子。 见皇后到来，纷纷跪下行礼。 苏青荷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行了全礼。 毕竟太后和洛长安才大发慈悲，允许苏青荷行半礼。 而皇后可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苏青荷不敢偷懒。 皇后在碧雨的搀扶下向太后行礼。 “臣妾拜见太后，愿太后万安。” 皇后：死老太婆，本宫和苏青荷那个贱人都怀了孕，当初你给她免礼，为什么如今不给本宫免礼？ 太后没有着急让锦贵妃起来。 而是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笑道：“皇后的称呼也该改一下了。” 皇后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 “儿臣拜见母后，愿母后万安。” “免礼。” 太后这才让皇后起身。 太后：褪！晦气！ 太后叮嘱各位：“如今宫里有两位嫔妃怀孕，皇后的子嗣极其重要，你们都要注意着，不要随意去打扰皇后。”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后宫众人没事别往椒房殿凑。 免得那个颠婆出点什么事，赖到某个冤种头上。 众人异口同声：“谨遵太后懿旨。” 皇后还在洋洋得意，以为太后真的有多看重自己的肚子。 太后继续替众人排雷：“如今已有中宫，后宫嫔妃本该晨昏定省。 但皇后这胎来之不易，往后各宫的请安就免了，莫要去打扰皇后养胎。 等皇后顺利生下子嗣再议。” 太后：等你生下来，你个颠婆就该挂了。 皇后脸上一僵。 当皇后最大的威风不就是能每日提点这些嫔妃，在她们面前摆谱吗？ 皇后：死老太婆，竟坏我好事。 苏青荷在一旁昏昏欲睡，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眼角都溢出两滴眼泪了。 太后慈爱地望着苏青荷：“苏贵人近日好像特别容易犯困。” 太后此时的笑容，是真心实意的。 与刚才跟皇后说话时的皮笑肉不笑截然不同。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臣妾也不知怎么了。 每日用完早膳就开始困，醒来已经午膳时分了。 午膳用完又开始犯困，再醒来又是晚上了。 要不是皇上每日拉着臣妾去御花园散步，臣妾每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像猪一样。” 太后被苏青荷逗得开怀大笑。 这苏贵人真是没点心眼。 竟然自嘲自己像头小猪。 后宫众人都不争宠，并未觉得苏青荷的话有何不妥。 但落在皇后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炫耀洛长安能陪苏青荷，陪不了皇后。 “哟！苏贵人如今可能耐了，每日都把皇上拘在自己身边，也不知规劝皇上要雨露均沾。” 众嫔妃都顿了一下，神色各异。 也不是吃醋苏青荷占着洛长安。 纯属觉得皇后没点眼力见。 连太后都偏帮着苏青荷，怎么皇后还来摆谱。 太后直接理都不理皇后，继续嘱咐苏青荷。 “怀孕是会爱睡觉些，但也要多走动走动，不然到时候生的时候不好生。” 皇后被漠视了，尴尬至极。 太后又继续询问：“苏贵人平日里大多吃些什么？” “回太后，臣妾胃口好，什么都吃得下。” 苏青荷可是一顿七碗饭，在整个后宫都出名了。 “哀家早年听说，多吃鱼虾生出来的孩子比较聪明。 哀家当时怀着皇帝时，每日都要吃鱼虾。 这不，皇帝出生后可聪明了，启蒙都比人家早。” “臣妾受教了。” 太后转而面向皇后：“你如今怀着身子，得多吃点，不然孩子长不大。 要是你的胃口能像苏贵人那么好，哀家就放心了。” 皇后面露难色：“母后，儿臣最近害喜得厉害，胃口不佳。” 太后面上一沉：“胃口不佳就去找太医。 皇后，你腹中是皇帝的嫡子，怎么能如此不上心。 这谢太医也真是的，皇后害喜得厉害也不知开些开胃的药。 李嬷嬷，待会把谢太医召来，哀家要提点一番。” “是。” 苏青荷一顿七碗饭，那是因为要将能量转化为积分。 真正被胎儿吸收的能量是适量的，不会让胎儿过大或过小。 可若皇后像苏青荷这么吃，恐怕胎儿过大，皇后会难产而死。 这其实也是太后和洛长安的计划。 皇后当年也怀过王五的孩子，但被洛长安和太后联手打掉了。 这么些年来，王五也未能娶妻，洛长安深觉亏欠了王五。 所以洛长安和太后决定让皇后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留给王五。 接着去母留子。 苏青荷从建章殿出来，直奔青镜殿去。 “实在是困死了，快扶我回去睡觉。” 月儿也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小主，您最近睡得时间是不是太多了，要不让谢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谢太医每日来把平安脉，都说脉象稳定没问题，不用多此一举了。” 苏青荷在宫道上打了长长的一个哈欠。 方妃从苏青荷后面快步跟来，伸手抓住苏青荷的手腕。 “青荷妹妹，你这是要回宫吗？” “是啊，实在太困了，要回去补觉了。” 方妃热情邀请：“青荷妹妹要不要去本宫的披香殿坐坐，喝碗酸梅汤？” 苏青荷听到酸梅汤时，确实心动了，但实在抵不住瞌睡虫。 “多谢方妃娘娘好意，但嫔妾太困了，下次再去。” 方妃神色如常：“没关系，本宫待会让人给你送过去，本宫知道你就好这一口。” 苏青荷乐呵呵的：“那嫔妾就多谢方妃娘娘了。” 方妃这才放开苏青荷的手让她离开。 方妃的眸子一下暗了下来。 为什么？ 她还能如此清醒？ 第75章 苏青荷砸场封后大典 各种精美奢华的珠宝、布匹、衣裳，和把玩解闷的物品，如流水般送入椒房殿。 连同周丞相家，洛长安都送去不少东西。 不少周家子弟，得了洛长安的升职加薪。 狠狠沾了皇后的光。 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周家出了两任皇后，面上倍儿有光，行事都嚣张不少。 洛长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欲要其亡，必要其狂。 自皇后怀孕后，周丞相谋反夺位之心不减反增。 若皇后生下皇子，周丞相便扶持小皇子上位做傀儡皇帝。 若皇后生下公主，周丞相便自己当皇帝。 九月下旬，洛长安颁布了一则消息。 举办科举，往朝廷注入一些新血脉。 此令一出，周丞相便忙着物色新人，笼络一批人到自己的阵营。 一切都在洛长安的计划中。 封后大典在即。 洛长安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常常到深夜才驾临青镜殿。 每次他去到时，苏青荷早就睡下了。 哪怕洛长安偶尔大意，发出了较大的声响，苏青荷也不见得醒来。 封后大典当日，苏青荷早上根本起不来，云秋和月儿怎么叫都不醒。 月儿去太医院寻谢太医，云秋去封后大典上，等着洛长安典礼结束，好第一时间禀报苏青荷的消息。 皇后一身金丝百鸟朝凤纹绣朝服，拖尾足足有三丈长。 头顶朝阳九尾挂珠凤冠，所用的珍珠皆是内务府精挑细选的东珠，大如龙眼，毫无瑕疵，一颗就要两三万两。 另有十二支镂空飞凤金步摇环绕发顶。 洛长安今日在物质上，是给足了皇后尊荣。 但他并没有牵着皇后的手上台阶。 而是让皇后跟在自己身后走上昭阳殿，接受百官朝拜。 洛长安的眼神一直在不远处汇聚的嫔妃那徘徊。 可始终不见苏青荷的身影。 怎么回事？ 洛长安心中浮现隐隐的不安。 今日早晨洛长安叫醒苏青荷时，她还迷迷糊糊。 洛长安心疼苏青荷，便让她再多睡会。 吩咐了云秋等人给苏青荷简单装扮就好，以免她顶着一头发饰，劳累了身子。 可是如今百官朝拜都要开始了，苏青荷怎么还没人影。 忽然，洛长安的视线定格在云秋焦急的身影上。 出事了。 洛长安让王五去问问怎么回事。 赵全继续唱着百官朝拜时的唱词。 云秋的手心出了不少汗，她跺着脚对来到她面前的王五说：“苏贵人今日一直长睡不醒，我已经派去请谢太医了，待会封后大典结束后，劳烦王五将军跟皇上说一声。 王五深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他匆匆往高台上去。 洛长安虽站在最高处，接受百官朝拜。 但他的视线一直在王五和云秋那扫。 心根本不在封后大典上。 王五在洛长安耳边低语几句。 洛长安脸色大变。 原本百官朝拜后，洛长安要与皇后一同祭天。 但他匆忙撇下皇后，自己往祭天台跑去。 “皇上，您怎么了？” 皇后在后面焦急喊道。 她迈步朝洛长安追去。 但朝服的裙摆和拖尾太长了，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幸好赵全眼疾手快扶住了。 这可是老同事王五的孩子，赵全还是蛮上心的。 洛长安自顾自冲上祭天台，将属于自己的火炬插在高处，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百官面面相觑，皇上这是怎么了？ 周家父子的脸黑如锅底。 洛长安竟如此不给周家面子。 皇后气喘吁吁爬上祭天台的时候。 洛长安人影都没了。 她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呐喊大哭。 今日是她最重要的日子啊。 相当于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婚礼。 更何况这还是国婚。 洛长安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就这么撇下妻子离开。 皇后坐在地上，闭着双眼，仰头落下两行苦涩的清泪。 奢华的裙摆铺了一圈，如同一朵盛开的娇艳牡丹，却在风雪的欺凌中饱含凄凉。 赵全上前劝慰道：“娘娘，皇上或许是有急事，您还是先插上火炬。” 急事？能有什么急事？ 皇后放眼望去，只有苏青荷不在场。 青镜殿出了什么事？竟然要皇上撇下新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青荷这个贱人，好死不死，非要挑在今日有事。 洛长安在宫道上往青镜殿飞奔而去。 绚烂的朝服引得洒扫的太监宫女忍不住窃窃私语。 “刚才不是百官朝拜吗，我听到敲钟的声音了。” “对啊，百官朝拜之后不是祭天吗？皇上怎么没去？” “今日青镜殿那边好像请了太医，还很着急。” “天呐，莫不是苏贵人出了什么事，皇上直接在封后大典上把百官和皇后都撇下了？” “真是活久见，皇上竟如此宠爱苏贵人。” “你看看苏贵人有孕后，皇上几乎不去别的宫里，也就偶尔去去椒房殿。” 众人逐渐散去。 不少人都在为皇后感到唏嘘。 果然是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 不过感情之事，又怎么说得清呢？ 洛长安飞奔至青镜殿时，谢太医正在诊脉。 看着床上与平日里并无两样的苏青荷，洛长安深感不解。 谢太医医术高明，每日都给苏青荷请平安脉，并无发现端倪。 为何今日就长眠不醒了？ 床上的苏青荷腹部一阵涌动。 苏青荷皱着眉，口中忽然喷涌而出一口鲜血。 “娇娇。” 洛长安瞳孔猛然一震，呼吸都滞了几分。 他只觉得心跌落到谷底。 他无法想象失去苏青荷的日子会有多痛苦多难捱。 洛长安突如其来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怔了一下。 谢太医老神在在，拿出银针在苏青荷吐出的血中取了一点。 银针果然立刻变黑。 “皇上，苏贵人的脉象只是有些紊乱，腹中胎儿也完好无损。 但苏贵人长眠不醒，吐出的血还有毒。 微臣猜测，苏贵人是中了毒，且这种毒，在微臣的知识范围之外。” 听了谢太医的话，洛长安的心终于放下一些。 刚才见苏青荷吐血，以为是命悬一线。 幸好只是脉象紊乱，只要不危及生命，那就是还有余地。 “不知何毒，那该如何解？” “皇上，微臣要先查验苏贵人平日的饮食。 找到毒药后，微臣还得回太医院与众太医商议一番。” “查，将苏贵人每日的饮食，还有经手的人都查一遍。” 洛长安脸颊抽了抽，露出一丝阴狠。 敢对苏青荷下手，那是找死。 洛长安查了又查，却始终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 正当一切陷入僵局的时候，月儿想到，近来苏青荷常与后宫嫔妃一起吃喝玩乐。 此外，后宫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76章 巫蛊之案 皇后失魂落魄地回到椒房殿。 一进殿，就见到洛长安坐在皇后的凤椅上，周围跪了一圈的宫女太监。 洛长安的脸庞笼罩在阴影下，透露着阴狠。 皇后欢喜不已，提着裙摆就要往洛长安走去。 她就知道，洛长安还是心里有她的。 谁知，下一刻，洛长安往皇后脚边丢下一个布娃娃。 洛长安的手肘撑着膝盖，身体往前凑了凑。 那张俊脸从阴影内移了出来，微微抽搐，满目的怒火和狠厉。 “皇后，你告诉朕，这是什么？” 皇后被洛长安的神情吓了一跳，顿时停下脚步。 她弯腰捡起那个布娃娃，大惊失色。 “啊！” 她吓得把布娃娃往前一丢，用手捂住双眼，匆匆跪下。 “皇上，臣妾不知道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在你宫里搜出来的东西，你不知道？” 皇后打着哆嗦：“臣妾真的不知道是什么，臣妾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椒房殿。” “小红，你来说。” 小红跪上前来：“回皇上，奴婢今日在在替皇后娘娘收拾梳妆台的时候，在一个妆匣子里发现了一个布娃娃。 仔细一看，上面还有类似生辰八字的东西。 奴婢深知这是宫廷大忌，特意来禀报皇上。” 皇后抬手就扯住小红的头发，恶狠狠地开口：“你个贱人，是谁指使你放这些东西来弄脏本宫的椒房殿的。” 皇后腾出一只手，往小红脸上扇了一巴掌。 极大的力道让小红整个人往地上倒。 而被皇后揪住的头发，也从头皮上被硬生生扯掉，露出一大块模糊的血肉。 小红磕着头求饶：“皇上、皇后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也是意外发现的。” 洛长安厉声斥责皇后：“这个娃娃上面的生辰八字，恰恰就是苏贵人的生辰八字。 她如今还在青镜殿里长睡不醒。 皇后，你真的让朕太失望了。” “不。” 皇后跪着爬向洛长安，紧紧抱着他的大腿。 “皇上，不是臣妾，臣妾不知道苏贵人的生辰八字。” “当初在清河行宫，朕在八月廿八为苏贵人办了一场简单的及笄礼，整个行宫的人都知道，你还想狡辩什么？” “皇上，臣妾是被陷害的，您要相信臣妾。” 自从皇后有孕，洛长安便从内务府拨了一批人进来伺候。 小红就是其中之一。 皇后不相信这批人。 所以不会让这些人贴身伺候自己，顶多收拾寝殿。 她认为，一定是小红的陷害。 洛长安厌恶地甩开皇后攀附上来的手。 他恶狠狠撂下一句：“就算是被人陷害，皇后，这也是你失察，你活该。” 洛长安站起身来，高声道：“传朕旨意，皇后涉嫌用巫蛊之术陷害苏贵人。 即日起，无朕旨意，椒房殿所有人不得进出，谢太医除外。 椒房殿的每个人，都要查。” 接着他对赵全使了个眼色。 赵全会意，提溜着小红去审查。 洛长安临走时，又回头望了一眼摆在凤椅后面的那株东海红珊瑚。 自从那日中秋晚宴后，锦贵妃就没有还回去了。 洛长安最终拂袖而去，只留下皇后坐在地上大喊冤枉。 洛长安乘着轿辇来到披香殿。 赵全正欲唱“皇上驾到”。 但洛长安一抬手，阻止了赵全。 他将手握成拳，尽量稳住自己滔天的怒火。 洛长安走进内殿，方妃正在泡茶。 袅袅青烟升起，夹杂着美人尖的清香。 一派祥和的样子。 方妃抬眸瞄了洛长安一眼，挑眉调侃道：“皇上就这么喜欢这身朝服，封后大典都结束了，皇上还不愿意换下？” 洛长安眯了下眼，带着审视道：“小红是你的人，巫蛊之术，也是你的计划对吗？” “巫蛊向来是历朝历代的大忌，用巫蛊来陷害皇后，那臣妾岂不是能早日助皇上成事？” 方妃浅笑着，端起一杯茶送到洛长安面前。 “哐！” 方妃手中的茶杯被洛长安甩在地上。 “啪！” 接着利落的巴掌落在方妃脸上。 方妃的嘴角，顿时渗出血丝。 “你可知你的提前行动，差点坏了朕的大计。” 方妃捂着脸坐在地上，露出凄惨的一笑。 “皇上，若臣妾不早点行动，又怎能早点获得皇上许诺臣妾的自由呢？” “朕虽不管你用什么罪名去污蔑皇后。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算盘打到苏贵人身上。 谢太医说，苏贵人是中毒了。 朕查了她的饮食，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你每日都给她送酸梅汤。 可怜她还那么信任你，每天都喝着你亲手送的毒药。” 方妃脸上闪过一丝癫狂的神色：“皇上，您要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在他人眼中，苏贵人是您放在心尖上宠的人。 只有苏贵人真真切切受到了伤害，您才能有理由对皇后做出残忍的惩罚而不被世人诟病啊。 皇上，臣妾是在帮你。” 洛长安久违地浮起一抹笑意：“原来如此，方妃果然聪慧。 那么你告诉朕，苏贵人中的什么毒。” 方妃以为洛长安是被她的一番言论说动了。 她撑着身体站起来，正色道：“苏贵人中的是千日眠。” “千日眠？” 洛长安细细呢喃这几个字，曾经他还是皇子时，随燕太宗读书看到过。 “南疆秘药，中毒后先是一直昏睡，下一个阶段便是痴傻，最后在长眠中死去。” 方妃笑意盎然，对洛长安十分欣赏：“皇上好见识，连南疆人都未必听过这种秘药，皇上竟有耳闻。” “苏贵人如今中毒，是已经到长眠的状态了吗？” 洛长安问出这话时，袖子里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不，臣妾摸过苏贵人的脉象，她吃了一个多月的药，竟然还没到一直昏睡的状态。 她身体里像是有什么药物在抗衡着千日眠的毒性。 只要不持续接触毒药，身体里的毒性就慢慢在渐弱。” 洛长安稍微送了一口气，伸出手道：“解药给朕，朕这就送你出宫，给你想要的自由。” 方妃唇角抑制不住往上。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很快就能逃离深宫，重获自由了。 从此南疆和大燕，都与自己无关。 方妃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洛长安。 谁知，下一刻，洛长安一脚踹在方妃肚子上。 “贱人。” 第77章 我们不该在掖庭吗 方妃的口中猛然吐出一口血， 剧烈的疼痛让她缩成一团倒在地上。 “贱人，竟敢匡朕。 既然朕对千日眠有所耳闻，又怎会不知晓千日眠无药可解。” 方妃反应过来，后悔自己脑子发热大意了。 一心想着出宫，竟没想到这个问题。 洛长安掐住方妃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方妃用尽全力挣扎，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最后脸色变得青紫，差点厥了过去。 洛长安骤然松手。 “对付你这种人，不能让你死得太痛快。 你对苏贵人，为何要下这样的毒手？ 你们无冤无仇，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你竟能狠下心下这种无药可解的毒？” 方妃的神情彻底变得癫狂，毫不掩饰。 “那是她活该。 当日方芷初入宫参加宫宴，与臣妾在御花园发生了争执。 以方芷的性子，顶多羞辱臣妾一番就罢了。 可是苏青荷那个贱人，偏偏撞上臣妾与方芷的争执。 方芷要掌掴苏青荷，臣妾不得不替苏青荷挡下那一掌。 当时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御花园。 若是臣妾不挡，苏青荷的肚子在方芷手里出了什么事，臣妾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中毒之事，是苏青荷自己活该。 臣妾不过是在报那一掌之仇罢了。” “方妃，你真的疯了。” 不理解，朕真的不理解。 “臣妾没疯，臣妾替皇上设计了巫蛊之案，帮了皇上这么大的忙，臣妾收点利息，也不为过。” 洛长安突然勾起了嘴角，眸光阴森森的。 惹得方妃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洛长安掐住方妃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 接着另一只手，一掌又一掌往方妃脸上扇。 一边扇一边恶狠狠道：“你不是想出宫吗？ 好啊，朕定会替你改头换面，让你出去后，没人能认出你来。” “不。” 方妃的声音淹没在巴掌的声音中。 不知过了多久，洛长安也累了。 方妃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了。 洛长安松开手，吩咐赵全：“方妃身体不适，从今日起在披香殿闭门养病，无朕旨意，不得随意打扰。 另外，往后每日都去掖庭找一个粗使婆子来掌嘴一百下。” “是。” 方妃在地上指着洛长安的背影破口大骂：“狗皇帝，你不讲信用” 苏青荷就是洛长安的逆鳞。 方妃不知死活动了洛长安的逆鳞，还把事情搞砸，破坏了洛长安原本的计划，怎能让她如愿出宫呢？ 王五来禀，说周丞相在长信殿等着见洛长安。 “他定是要以今日封后大典上的事，来质问朕。” “那皇上见吗？” “当然见，朕的国丈，怎么能不见呢？” 当洛长安出现在长信殿的时候，周丞相正要怒气冲冲质问洛长安。 可一见到他手上沾满了鲜血，周丞相一番话都堵在口里。 这不会是自己女儿的血？ 洛长安见周丞相盯着自己手上的血。 他勾唇道：“朕刚处理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奴婢，丞相莫见怪。” 周丞相松了一口气。 一个奴婢罢了。 周丞相清了清喉咙，尽量放缓语气道：“皇上，今日封后大典，可是出了什么事，您竟要撇下婉璃？” 周婉璃是皇后的名字。 洛长安揉了揉太阳穴，敷衍道：“封后大典是皇后最重要的日子，苏贵人作为嫔妃，竟然不出席。 她如此不知规矩，朕当然要亲自去教训一番。” 洛长安一顿“义正言辞”的说法，堵得周丞相无话可说。 “不过” 洛长安话锋一转。 “朕发现，苏贵人在寝殿中昏睡不醒。 细查之下，朕在皇后的椒房殿发现了一些东西。” 洛长安把那个娃娃丢到周丞相脚边。 周丞相一看，大惊失色。 他慌忙跪下：“皇上，婉璃不会做这种事，定然是别人陷害的。” 洛长安意味深长：“你倒是和皇后的说辞一样，一口咬定就是别人的陷害。” “皇上，婉璃的性子虽然跋扈，但绝不会犯这种宫廷大忌。” “丞相别担心，朕定会还皇后一个公道。 不过眼下，巫蛊娃娃是从椒房殿搜出来的，朕理应先禁足皇后。 待事情查清楚后，若皇后是无辜的，朕定会补偿。 而幕后黑手，朕也会严加处理。 丞相，希望你能理解朕的不易。” “微臣明白，还请皇上尽快还婉璃一个清白。 今日婉璃封后，却查出这样的事，往后她还如何树立威信啊？” 洛长安虚扶着周丞相的手道：“丞相放心，有朕在，皇后的威信不会减。” 送走了周丞相，洛长安换下朝服，才往青镜殿去。 皇后因嫉妒苏青荷而施行巫蛊之术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皇后善妒的流言也紧随其后。 青镜殿内。 苏青荷缓缓睁开双眼。 她只觉得脑袋仿佛千斤重，耳朵旁嗡嗡作响。 眼前的一切由模糊变得清晰。 月儿在旁边又惊又喜：“小主，您终于醒了。” 苏青荷茫然地看着周围：“月儿，这是哪里？咱们不该待在掖庭吗？” 月儿也呆住了。 “小主，您” “月儿，咱们快回掖庭，要是刘嬷嬷发现咱们不在，定要训斥我们了。” 刘嬷嬷是苏青荷那批秀女在掖庭时的礼仪嬷嬷。 苏青荷一下地，发现自己的肚子鼓了起来。 她大惊失色：“月儿，我的肚子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大？” 月儿忧心忡忡，抓住苏青荷胡乱挥舞的手。 “小主，您怀孕了，您都忘了吗？” 月儿觉得奇怪，苏青荷怎么什么都忘了。 苏青荷也惶恐不安。 自己一个秀女，刚进宫肚子还是平的，怎么一夕之间就怀孕了？ 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岂不是诛连九族？ 洛长安早已在门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第78章 皇上，臣妾好冷 洛长安出现在门口。 苏青荷已经全然忘了洛长安。 但洛长安气度不凡，且如今是晚上，能出现在这里的，定然只能是皇上。 苏青荷惶恐地跪下行礼：“皇上万安。” 接着匆匆拿袖子挡了挡腹部，脸上一片悲壮。 洛长安欢喜地上前扶起苏青荷。 还好，苏青荷还记得自己。 当他的手触碰到苏清河的那一刻，眼前人下意识地往回缩。 洛长安的心一下跌到谷底。 月儿连忙说道：“奴婢去请谢太医。” 屋里一下只剩苏青荷和洛长安。 苏青荷已经完全忘记洛长安了，也就是说，如今面对的，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苏青荷只觉得害怕。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怀孕了？ 洛长安软声道：“娇娇，你还怀有身孕，不要跪着了，快起来。” 苏青荷茫然地抬头，眼泪簌簌流下。 “皇上恕罪，民女不知为何会突然怀孕，求皇上不要诛了民女九族。” 苏青荷怎么会自称民女？ 洛长安把苏青荷扶起来：“你怀的是朕的孩子，你都忘了吗？” 苏青荷急得直跺脚：“可民女前几日才入宫的，怎么可能怀了皇上的孩子？” 洛长安狐疑道：“朕问你，如今是什么年月？” “永昭十年一月。” 洛长安明白了，苏青荷怕是忘了选秀后的所有事情。 他耐着性子道：“娇娇，如今已经是永昭十年十月了。 你已经是朕的苏贵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六个月了。” 苏青荷眼底依旧是一片茫然。 很快，谢太医到了。 诊脉后发现，苏青荷的脉象依旧只是有点乱，诊不出有中毒的迹象。 洛长安跟谢太医说了关于千日眠的内容，让谢太医往这个方向去研究解药。 谢太医狐疑道：“皇上，既然您说千日眠先昏睡，后痴傻，最后长眠死去。 那苏贵人今日算是昏睡的状态了吗？ 可若说痴傻，苏贵人如今又只是失去了记忆，未到痴傻的地步。” 洛长安跟谢太医转述了方妃的话：“方妃说，苏贵人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抗衡着千日眠的毒性。 只要不接触毒药，身体的毒性就会慢慢消退。” “这就对了。 刚才微臣替苏贵人诊脉时，发现虽然脉象依旧乱，但比今日早上的脉象正常许多。 或许是苏贵人体质特殊，天生就能抗衡千日眠的毒性。 皇上若是不放心，可前往南疆寻找一些能人异士来看看。 土生土长的南疆人，终归是比微臣这个大燕人有把握。” 洛长安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那苏贵人如今的失忆症，要多久才能恢复？” “这不好说，或许毒性消退了，就恢复记忆了。 也有可能这辈子都会记不起来。” 洛长安只觉得今日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泼冷水。 末了，他安慰自己。 反正苏青荷还在自己身边，忘了就忘了，大不了再制造一些美好的回忆。 夜凉如水。 苏青荷和洛长安双双躺在榻上。 两人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屋顶。 一个是因为担心对方的状态而失眠。 一个是因为旁边躺了个陌生男人，紧张到失眠。 苏青荷全身紧绷，洛长安其实感觉得到。 良久，洛长安径直起身，抱着被褥去屏风外的贵妃椅上睡觉。 洛长安听力极好，清楚地听到苏青荷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只觉得内心苦涩。 不过换个角度想，如今苏青荷根本不认识自己。 突然跟一个陌生男人躺在一起，别说是女子，就算是一个男子都会觉得有些害怕。 苏青荷有孕六月了，常常起夜。 一会要如厕，一会要喝水。 洛长安只要听到一点动静，立马起身扶着苏青荷。 苏青荷觉得有些内疚。 洛长安这么掏心掏肺地对自己，而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甚至还在排斥着洛长安的靠近。 苏青荷喝完水，重新躺回床上。 “叮！” 系统试图与苏青荷的脑电波连接，唤醒苏青荷的记忆。 【连接失败。】 “叮！” 【连接失败。】 系统气急败坏。 【这宿主怎么像被夺舍了一样，连自己穿书都不记得了。 不管了，本系统睡觉去了。 宿主你自己慢慢排毒。】 次日，洛长安上完朝，就回长信殿批奏折了。 那张脸黑得，整个长信殿的宫女太监都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巴不得让自己呼吸都不要有。 生怕触了洛长安的霉头。 洛长安正看着戴盼瑶秘密送进宫来的信。 信上写着周丞相与方芷秘密协议。 方芷是南疆王最宠爱的女儿，从一出生就手握两万兵马。 那是只有方芷才有的荣耀。 方芷愿将这两万兵马贡献给周丞相谋反。 事成之后，周婉莺刺杀南疆王，按方芷设计好的路线回大燕。 接着周丞相把方芷送回南疆，做南疆女王。 丞相府的底下，还有三层密室，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 戴盼瑶为了打消洛长安的疑虑。 解释这些都是周承业为了讨好自己，才悄悄跟自己说的。 洛长安看完信，正欲烧掉。 余光却瞥见殿外有一抹藕粉色的裙角。 他厉声道：“哪个宫女鬼鬼祟祟的，滚远点。” 藕粉色衣裙的“宫女”颤颤巍巍走了进来。 “皇上，是臣妾。” 苏青荷轻咬下唇，尽量克服自己的恐惧，让自己的手不要抖。 洛长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 一抬眸，只见苏青荷梳着百合髻，插着一根桃花簪，藕粉色衣裙，一如在长信殿初见面时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隆起的小腹。 洛长安看愣了。 他欢喜道：“娇娇你” 莫不是恢复记忆了？ 这句话洛长安没有问出来。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 怎么可能恢复，若真的恢复了，怎么会害怕自己害怕到手都发抖。 其实今日是苏青荷故意找赵全打听的。 想到昨晚洛长安一直照顾自己，苏青荷觉得过意不去。 又听说今天洛长安心情很不好。 所以她专门找赵全问问，有什么能让洛长安高兴起来的事。 赵全才给苏青荷出了这个主意。 苏青荷想到赵全的提点，终于鼓起勇气。 “皇上，臣妾好冷，可否帮臣妾暖暖手？” 说完，苏青荷脸颊到耳根都染上一层胭脂色。 第79章 屹川公子 洛长安摸了摸苏青荷的手，果然凉得很。 如今已是十月，秋风渐起。 苏青荷在外面等了快两刻钟了，吹得手都凉了。 洛长安拉着苏青荷的手坐下，将她冰冷的双手包在自己的大掌里。 炙热的手心让苏青荷觉得很安稳。 明明昨晚还在排斥。 可进了长信殿，反倒挺喜欢这个人的靠近。 还隐隐期待着这种贴合。 难道赵全所说是真的？ 自己和洛长安在长信殿发生过很多美好的回忆？ 洛长安见苏青荷不排斥自己。 于是托着她坐到自己大腿上。 苏青荷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 好像这个动作，自己已经做了无数遍。 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让苏青荷看清了洛长安眼底的血丝。 想来昨晚实在没睡好。 洛长安温声道：“娇娇，替朕读奏折，朕想歇一会。” “这” 苏青荷面露难色。 “皇上，女子不得干政。” “娇娇，你曾说过要让女子科举。” 苏青荷瞪大了双眼。 自己竟说过这种话？ “女子可以干政。” 洛长安眼神坚定，让苏青荷觉得自己是真的说过这种话。 苏青荷拿起一本奏折，洛长安便闭了眼。 天呐！这皇帝不是在开玩笑，真的让自己读奏折。 洛长安提醒道：“那群酒囊饭袋的马屁就不必读了，挑重点告诉朕就好了。” “是。” 苏青荷翻开手上的这本奏折。 “这本是吏部尚书戴鸿远的。 他说近期又查到了几个贪污的，都是周丞相一派的人，分别是” 苏青荷瞥了一眼洛长安的脸色，神色如常。 仿佛这些消息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本是礼部尚书贾博睿的。 他说皇上临时下旨举行科举，各地秋闱便改在了十月中旬举办。 明年三月的春闱依旧正常举行。” “这本是” 天色渐沉，洛长安没有再让苏青荷回青镜殿了。 两人分别沐浴完后，苏青荷静静躺在洛长安怀里，听着洛长安的胎教。 洛长安不知从哪翻出来一本《增广贤文》，读故事给崽崽听。 洛长安讲的故事，语调可谓是一成不变。 不到半刻钟，苏青荷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 洛长安满头黑线。 自己讲故事真的有那么无聊吗？ 次日上朝。 洛长安严厉惩处了一群贪污的官员。 这些人，恰好就是昨日戴鸿远送来的名单上，所有吏部的官员。 洛长安直接在朝堂上，让这群人血溅三尺。 周丞相只觉得心惊胆战。 自己刚挪用了国库的银钱，立马就被洛长安查出来了。 虽然还有几个在其他部门里的，没有被揪出来。 但也足以让周丞相警惕起来了。 洛长安对戴鸿远发难：“戴鸿远，你手底下的官员私自挪用国库，你竟毫无察觉？” 戴鸿远颤颤巍巍跪下：“微臣失察，还请皇上给微臣一个将功补罪的机会。” “不必了。 尚书大人想必是事务繁忙，年纪太大，监管不到。 即日起，戴鸿远搁去吏部尚书一职，致仕回家。” 戴鸿远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皇上。” 戴鸿远老泪纵横。 朝上的大臣也都吃了一惊。 戴鸿远是六个尚书中年纪最大，经验最老的一个。 但也没老到要致仕的年纪。 看来皇上这次是真的恼火了。 洛长安看不得戴鸿远哭哭啼啼的。 “退朝。” 洛长安拂袖而去。 戴鸿远痛哭流涕，向这群老同事一一告别。 最后抹着眼泪，走向自家的马车。 临上车前，戴鸿远还朝着昭阳殿叩了三个响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脸悲壮消失在马车里。 车门一关，戴鸿远擦掉眼泪，擤掉鼻涕。 抓起小桌上的花生米就往嘴里丢。 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从今日起，本官就在府中办公了。” 他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嗑起一旁的瓜子。 王五在长信殿给洛长安禀报所看到的。 洛长安嗤笑一声：“这个老狐狸，真能演。 等他真致仕了，朕立刻送他去当戏班台柱子。” 王五也闷笑一声。 丞相府里。 周家父子眉眼冷峻进了丞相府。 四人齐齐往正厅一坐，让所有家丁侍女出去。 老大周承业：“阿父，吏部是六部之首。 如今岳父致仕了，到时候换了人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咱们就很难再从国库里搬东西了。” 老三周承修：“狗皇帝真狠。 尚书大人坐了十几年，说贬官就贬官，还直接变成庶民。” 老二周承钰：“阿父，如今彭城那边，俞景山新招了三万兵马。 若是咱们的银子不到位，如何养得起那么多人。” 周丞相终于抬手制止了三个儿子。 “银子是一定要到位的，国库的用不了，那就用咱们的私库。” 周承修捶胸顿足：“咱们攒了几十年才攒到这么多财富，如今一下子要支出那么多。” 周丞相抬手敲了周承钰的脑袋：“抠搜。 如此抠搜怎么成大事？ 等到时候屠了那姓洛的，整个国库，整个大燕都是我们的。” 周丞相让老三去密室取银子。 他总觉得密室里少了些什么。 但他左看看右看看，看得眼花缭乱都没看出个所以然。 五日后，洛长安从南疆找来了一个山间隐士：屹川公子。 温润如玉的眉眼，眸底却是凉薄至极。 燕宫，我来了。 第80章 《美男图鉴》 苏青荷一见屹川公子，只觉得此人似曾相识。 屹川公子恭恭敬敬行了礼：“屹川见过苏贵人。” 苏青荷呆呆地望着屹川，回忆着自己以前是否有见过。 洛长安在一旁看着苏青荷的痴样，气得眉毛都要着火了。 屹川公子替苏青荷诊脉后，直言：“苏贵人体内有一样东西，正跟千日眠的毒性抗衡。 但屹川也无法辨认体内的东西是什么。 只是苏贵人如今的情况，是在逐渐好转的。 相信苏贵人不日便能清除毒性，恢复记忆。” 洛长安半信半疑：“你的诊断不会有错？” 屹川被这么冒犯地问，也不觉生气。 他依旧温声道：“皇上放心，屹川从不出错。” 洛长安听着这语气暗暗不爽。 也不是说对屹川的自信有什么意见。 或许是因为屹川的语气与某位故人有些相似。 又或许，洛长安是醋坛子打翻了。 因为苏青荷还在痴痴地望着屹川。 “王五，给屹川公子一笔诊金，送他出宫。” “是。” 等到屹川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苏青荷才堪堪回神。 一抬头，只见洛长安面色阴沉盯着自己。 苏青荷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人怎么生气了。 不会是因为自己盯着屹川太久。 苏青荷决定解释一下。 “皇上，臣妾见屹川公子有些似曾相识，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洛长安仍旧黑着一张脸。 显然是不满意这个说辞。 苏青荷：难道要夸他？ “皇上，臣妾平日里觉得您长得好高啊，不仅身量高，还英俊非凡。 不过好像屹川公子看起来比您更高大。” 完！ 多嘴了。 后面那句本来是心里想的，怎么就说出来了。 苏青荷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果然，洛长安的脸色更黑了。 天下男人都不喜欢被女子说，别的男子比自己高大。 洛长安声如寒冰：“他俊还是朕俊？” 苏青荷狗腿地开口：“您俊，当然是您俊。 您比臣妾看的《美男图鉴》里的任何人都俊。” 完！ 梅开二度。 洛长安听着第一句时，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听到《美男图鉴》的时候，脸色唰一下黑如锅底灰。 洛长安忍不住扯着苏青荷肉乎乎的脸颊。 “你几个意思？《美男图鉴》？谁给你的？” 苏青荷捂着嘴摇头。 她不能再出卖姐妹了。 洛长安回想着：“伺候你的人，定然不敢这么不知死活，在朕眼皮子底下还给你送《美男图鉴》。 那就是嫔妃了。 近日皇后禁足，方妃重病。 云妃染了风寒，林妃时常去照顾。 那就剩下陈贵人和宋贵人。” 一刻钟后，陈贵人和宋贵人齐齐跪在洛长安面前。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洛长安突然传召她们干什么。 还有一个惶恐不安缩着脑袋的苏青荷，被洛长安禁锢在身边坐着。 宋贵人比初入宫时更加精瘦了。 一看就是每日风风火火运动量极高的人。 陈贵人比初入宫时更圆润了。 一看就是心宽体胖，吃的好睡得香，无忧无虑的。 洛长安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每敲一下，其余三人心里就敲一下鼓。 良久，洛长安终于开口：“听说你们有一本《美男图鉴》？” 陈贵人比较钝，愣了一下。 宋贵人比较机灵，她迅速磕了个头：“皇上，臣妾对您忠心耿耿，绝不会有这种东西。” 洛长安笑得诡异：“你们知道的，朕不喜欢拐弯抹角，若是坦白从宽，朕还能网开一面。” 三个人开始眼神交流。 宋贵人：这暴君，还能网开一面？都直接在朝堂上打死官员了。 陈贵人：给皇帝戴绿帽，是不是会被诛九族啊？ 苏青荷：你们先承认，我来保住你们。 宋贵人：这是你说的哈，我是主谋，你要保我九族。 陈贵人：我是从犯，你得保我三族。 苏青荷：都保都保，我出卖身体把咱们仨的九族都保下来。 宋贵人如壮士断腕，磕了个响头。 “皇上，臣妾有罪。” 陈贵人也跟着磕了个头：“皇上，臣妾不该随着宋姐姐看这些。” 苏青荷正欲开口求情。 洛长安便语重心长：“你们看也就罢了，为何要带上苏贵人呢？” 三个人都呆住了。 所以洛长安根本不在乎后宫出现不该有的《美男图鉴》，而是在乎宋、陈两人把《美男图鉴》分享给苏青荷？ “朕知道，你们在后宫也无宠，有时候需要消遣。 但你们消遣就罢了，何必带上朕的苏贵人。 苏贵人可是名花有主的。” 说到后面，洛长安咬牙切齿，在苏青荷腰上的软肉掐了一把。 “唔” 苏青荷闷哼一声。 宋、陈两人更加惊讶。 皇上竟如此通情达理。 “从今往后，《美男图鉴》不许再给朕发现，也不许拿到苏贵人面前晃悠。 好了，都出去。” 两人不可置信对望了一眼。 意思就是，可以看《美男图鉴》，只要洛长安不发现，那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洛长安见两人还不出去，高声道：“还不滚？等着朕罚你们？” 宋、陈两人拔腿就跑。 陈贵人直言，自己进宫后，就没这么大的运动量。 突然一跑，差点把腰闪了。 脆皮妃子。 洛长安仍旧沉着脸盯着门。 屋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这几日苏青荷没有以前的记忆，洛长安也不强求苏青荷跟自己行夫妻敦伦。 但该有的亲亲抱抱还是有的。 苏青荷也从一开始的木然，变得逐渐适应。 此时苏青荷不知该说什么。 只好屁颠屁颠地凑上去，把脑袋塞到洛长安怀里拱呀拱。 像只小猫一样蹭蹭。 把身上的清香都蹭到洛长安身上。 若是她还有个尾巴，那就该变成一只撩人的小猫，把尾巴放在洛长安大腿内侧轻轻扫过。 苏青荷见洛长安不为所动。 又把脸埋到洛长安脖子里蹭。 温热的呼吸打在洛长安的喉结上。 洛长安滚了滚喉咙。 苏青荷悄悄抬眼看了下洛长安。 还是黑着一张脸。 苏青荷蹙眉：这个男人今天怎么那么冷静？怎么可以生气那么久啊？ 她十分有勇气地往洛长安的喉结上轻舐。 湿润柔软的触感，让洛长安骤然抓住苏青荷的后脖子。 “你在玩火。” 苏青荷深知自己错了，不该这样。 她光着的小脚踩到地上就要离开。 洛长安拢住她的后脖子往自己身上带。 炙热的呼吸打在苏青荷脸上。 “唔” 剧烈的挣扎引得洛长安更加有兴致攻城掠地。 越是挣扎，越是难以挣脱。 苏青荷渐渐没了力气，迷迷瞪瞪任其索取。 洛长安唇上的力道很重。 唇瓣、耳根、脖子、锁骨 评论区见 苏青荷的小腿忍不住缠绕在洛长安的小腿上，轻轻颤抖。 第81章 龙纹宣纸上的画 苏青荷不知道自己何时来到桌上的。 肩膀传来凉意，肩上的衣裳已至小臂处。 脑海中有个一闪而过的画面。 价值千金的龙纹宣纸皱成一团。 芦苇般的青丝随波而荡。 “不，皇上，不能在这里。” 这是青镜殿的书房，实在不合规矩。 洛长安的双眼猩红，压抑又隐忍道：“不喜欢在这？那换一个地方。” 他替苏青荷拢好衣裳，拉着她就要出门。 “皇上，咱们要去哪里？ 等等，皇上。” 苏青荷面露难色，指着地上的一团白色布料。 “皇上，等臣妾穿上。” 洛长安直接拒绝：“不必了，反正也是要脱的。” “不，那个不能不穿。” 苏青荷不愿再迈腿离开。 洛长安直接把苏青荷拦腰抱起，走上轿辇。 “赵全，回长信殿。” “是。” 苏青荷不解：“皇上带臣妾去长信殿干什么？” 洛长安晦暗的眸子投向苏青荷。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苏青荷看着洛长安灼灼的目光，不敢抬头直视。 “哦，朕忘了，你没了以前的记忆，不记得我们在长信殿发生过什么了。 没关系，朕替你回忆一番。” 月儿端着午膳来到青镜殿。 内里空无一人。 月儿觉得奇怪，环顾四周，突然脸色涨红。 地上只余一条白色的亵裤。 长信殿内。 洛长安把苏青荷放到龙案上。 龙纹宣纸？ 苏青荷脑海中又闪过那个熟悉的画面。 她如今张腿坐在龙案上，洛长安正卡在中间，把苏青荷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苏青荷的眸子湿漉漉的，透着几分惶恐。 洛长安猛地堵住苏青荷的嘴。 蒲掌握住腰肢，逐渐往下。 洛长安的身体往前逼近。 苏青荷下意识往后缩，却碰到的龙案上的龙纹宣纸。 宣纸被揉皱了一角。 苏青荷推了推洛长安。 “皇上，龙纹宣纸很贵，不要糟蹋了。” 苏青荷脸上一片红晕，垂着眼帘嗫嚅道。 洛长安轻咬苏青荷的耳垂：“朕把宣纸裱起来就好，不会糟蹋的。” 流氓！ 疯子！ 星星点点的薄汗印在宣纸上。 青丝铺了半张纸，更有雪峰摇晃。 石榴愈发饱满莹润，让人移不开眼。 良久 苏青荷脑袋里的白色烟花还在持久绽放着。 洛长安看着苏青荷迷离的脸庞，笑叹道：“娇娇原来喜欢长信殿的龙案，朕记住了。” 苏青荷那股劲还未过。 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来。 洛长安仍旧衣冠楚楚，除了脖子处还有未消散的嫣红。 而苏青荷的衣裳却是七零八落，这搭一件，那丢一件。 再加上她散着秀发躺在龙案上，更添一抹别样的风情。 洛长安叫了水，在耳房替苏青荷细细地洗了一遍。 “娇娇可是饿了？” 苏青荷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呢喃道：“不。” 她闭上眼，把脑袋搁在洛长安怀里，任由洛长安替自己擦身体。 “娇娇，我们待会出宫去吃螺蛳粉。” 苏青荷有一瞬间的清醒：“螺蛳粉？好啊。” 接着她又闭上眼：“先睡一会。” 苏青荷睡了一个时辰还舍不得起床。 于是洛长安把她抱上了马车，径直出宫去了。 待来到那个螺蛳粉的小摊。 不，已经不是小摊了。 自从苏青荷和洛长安几个月前，给螺蛳粉小摊做了宣传之后。 短短三个月内，已经变成一家小面馆了。 螺蛳粉扑鼻而来的臭味把苏青荷诱惑醒了。 “咦！皇上，咱们已经在宫外了呀。” “是啊，朕看你一直不醒，便把你抱上马车出来了。 这样你一醒来，就能吃到你喜欢的螺蛳粉了。” 洛长安扶着苏青荷下了马车。 苏青荷不喜欢身后跟着一群人，所以洛长安便让赵全王五和其他侍卫都留在马车附近。 掌柜的从面馆笑着迎出来。 “哟！客官，许久不见，里面请。 夫人也怀孕了，恭喜恭喜啊。” 掌柜一眼就认出这是那对帮自己发家致富的夫妻。 他一边吆喝着让小二来两碗螺蛳粉，一边跟苏青荷他们寒暄着。 “上次多亏了夫人吃得香，这路上的人才愿意忍着臭味来尝试一番。 鄙人发家致富，娶了个美娇娘，在此感谢夫人了。” 苏青荷已经失去那段时间的记忆了。 但掌柜的如此诚心感谢，苏青荷也不好拂了人家面子。 她睨了一眼洛长安，笑道：“掌柜不必客气。” 苏青荷连嗦四碗螺蛳粉，肚子这才填饱。 面馆外的人看见苏青荷面前摞了四个大碗，也忍不住进来尝一尝。 等苏青荷他们离开时，面馆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掌柜的还想出来跟苏青荷再道一声谢，奈何手上忙得不可开交。 洛长安带着苏青荷来到糖人的小摊处。 苏青荷看着小贩灵巧的手画出一个个生动的糖人，顿时来了兴致。 想到今日洛长安的不讲武德，苏青荷说道：“这位大爷，我要一只小兔子和一只大灰狼。” 洛长安心中微动。 哪怕苏青荷失去了记忆，但有些东西是印在脑子里的。 洛长安付了银子，苏青荷举着两个精致的糖人细细端详着。 “真好看。” 路边突然钻出一群孩子。 其中一个看到苏青荷手里的糖人。 他吆喝着身后的那群小孩：“快看，有糖人卖。” 小孩一窝蜂往糖人小贩这跑。 洛长安赶紧护着苏青荷的肚子，把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小贩在后面焦急地提醒：“慢点慢点，排队一个个来。” “我要一只小狗。” “你这个七文钱。” “我要一个小猴子。” “你也是七文。” 苏青荷每次出来，都能带火一家店。 果然是福气满满。 又逛了几家小摊贩，不远处出现一个探头探脑的人。 洛长安沉下脸，示意那个人过来。 那人是宫中看守披香殿的侍卫，见苏青荷在一旁，面露难色。 洛长安深觉不妙，让苏青荷在一旁等一会，自己走远三四步听侍卫禀报。 “皇上，今日嬷嬷去掌嘴的时候，里面许久都没有声音。 微臣进去一看，嬷嬷死了，方妃不见了。” 洛长安微眯了下眼：“朕知道了。” 他转过头对苏青荷道：“娇娇，恐怕我们” 洛长安一瞬间，双脚仿佛灌满了铅，面上毫无血色。 “娇娇，你在哪里？” 环顾四周，都没有那抹俏丽的身影。 洛长安面色铁青走向马车。 赵全和王五看着洛长安身边空无一人，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王五，苏贵人不见了，召集侍卫和影卫，把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是。” 方妃失踪，嬷嬷身死。 如今连苏青荷也失踪了。 洛长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第82章 苏青荷杀了方妃 苏青荷醒来时，周围摇摇晃晃。 她仔细一看，发现是在马车上。 手脚都被捆住了，无法动弹。 苏青荷透过马车门的缝隙中，看到驾着马车的是一个白衣女子，戴着帷帽。 苏青荷警惕道：“你是谁？” 外面的人没有回答。 苏青荷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马车十分颠簸，定然不是在京城里，很可能就是在郊外的小路上。 若这人要杀自己，何必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刚才直接捅死自己，刺客孤身一人逃掉，岂不是更方便。 所以这人或许不是想杀自己。 应该是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或者用自己去威胁别人。 这人要么跟自己有仇，要么跟洛长安有仇。 可惜自己什么都忘了。 想清楚这点，苏青荷的心安稳不少。 至少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且看看外面的人会带自己去哪里。 刚才她离洛长安那么近，一瞬间就被人捂了口鼻掳走。 洛长安回头定然会发现自己不在，这样就能马上让人寻找自己。 马车停下。 周围十分静谧，空无一人。 外面的白衣女子冷声道：“下车。” “你把我的脚都绑上了，我怎么下？” 白衣女子进车给苏青荷松了脚上的麻绳。 拽着苏青荷的肩膀往外面拉。 苏青荷看清楚了，这里是京城外的十里亭。 从城门出去后，无论要去哪个州，都会经过十里亭。 她得拖住点时间，这样才能为洛长安找到自己提供方便。 苏青荷趁白衣女子一个不注意，将手腕处在马车里悄悄割断的麻绳，勒住白衣女子的脖子，迅速往后拉。 白衣女子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变故。 她从腰间摸出匕首，一把割断了麻绳。 刀尖锋利，苏青荷的手背也被划了一道。 滴滴答答的血落在地上。 苏青荷见状，立刻拔腿就跑。 但一个六个多月的孕妇，怎么能跑得过正常人。 白衣女子扯着苏青荷的后领，把刀横在苏青荷脖子上。 “你到底是谁？” 白衣女子恶狠狠开口：“真想杀了你呢，不过我受人所托，要把你完好无损带出来。 不然，我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白衣女子把匕首抵在苏青荷脸上，腾出一只手取下自己的帷帽。 苏青荷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面目全非的一张脸。 “看到了吗，我的脸如今溃烂至此，就是拜洛长安所赐。 他不是喜欢你吗？ 要是我把你的脸毁了，我看他喜欢你什么？” 白衣女子手腕缓缓转动。 苏青荷情急之下，一偏头，抬脚踹在白衣女子小腿上。 “唔。” 白衣女子疼得松了手，蹲在地上许久都站不起来。 保全脸蛋的苏青荷抬脚继续往远处跑。 可不一会儿，白衣女子就追了上来。 再次抓住苏青荷的胳膊，将她抵在一棵树那。 苏青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些：“你不是受人所托要我完好无损吗？ 你要是伤了我的脸伤了我的性命，那你把我掳出来，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闭嘴。” 白衣女子抵在苏青荷脖子上的手一用力，匕首就刺进苏青荷的皮下。 “死到临头还在这里狡辩。 要是可以，我真想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剖出来。” 提到孩子，苏青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抓着白衣女子的手，让她远离了自己的脖子。 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怎么这么大力气？ 苏青荷咬牙切齿道：“你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苏青荷双眼猩红，一偏脑袋，让匕首插进树里。 随即抬手往白衣女子眼睛戳过去。 白衣女子一躲，匕首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苏青荷拔下匕首，狠狠朝白衣女子腹部捅过去。 “你找死。” 苏青荷杀红了眼，还想拔出匕首来再补一刀。 匕首拔出那一刻，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 “啊！” 苏青荷吓得崩溃大喊。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哆哆嗦嗦。 “我干了什么？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苏青荷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白衣女子也不可置信，自己竟被反杀了？ 尸体缓缓倒地。 一双云纹锦鞋出现在两人身旁。 他抬脚踹了白衣女子未染血的地方，嫌恶道：“本殿早就让你好好听话，被反杀了，活该。” 接着他又缓缓蹲下身，擦去苏青荷脸上脏污的血。 “小青荷，我们又见面了。 算起来，这算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从今往后，你就能永远待在我身边了。” 他正欲拦腰抱起苏青荷。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顿时放下苏青荷，身形一闪，隐于丛林中。 洛长安见到苏青荷，见她和方妃齐齐倒在地上。 抱起苏青荷就往城内去。 王五也把方妃的尸体包裹扛回去，等着洛长安下旨处理。 云纹锦鞋的男人咬了咬后槽牙。 “又被夺走了。” 洛长安在城门口发现了苏青荷掉落的一只耳环。 于是便追到城外来。 出城的人，定然要经过十里亭。 而洛长安恰好在十里亭发现了那几滴新鲜的血迹。 他知道苏青荷并未走远。 所以让侍卫在附近寻找，果然找到了苏青荷。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皇宫，谢太医也被召来。 诊脉后发现，苏青荷只是惊吓过度，动了些胎气。 其余都是些外伤，并无大恙。 洛长安这才放下心来。 “叮！” 【连接失败。】 “叮！” 【连接失败。】 系统再次气急败坏。 【都多久了还不能进去。 我的好宿主，你什么时候才清醒啊。 你得感谢本系统的孕期丸，整个孕期不仅让你没有不适，还帮你保了这么多次胎。 真是的，就你这么不上心的准妈妈，十个太医都保不住你。】 系统吐槽了一顿就下线了，反正也连接不上。 “来人，传朕旨意” 第83章 方芷有孕 “来人，传朕旨意。 方妃在宫中施行巫蛊之术，意图戕害苏贵人，残害皇嗣，陷害皇后，今已畏罪自杀。 朕定当将其挫骨扬灰，望所有人引以为戒。 王五，此信传回南疆。” “是。” 方妃在南疆王眼里，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公主。 更何况巫蛊之术，在任何国家任何朝代都是不允许的。 想必南疆王也会觉得方妃这个女儿晦气。 就算他有怨言，顶多发泄在周婉莺身上。 方妃是南疆公主，以巫蛊之术陷害皇后，定然会引起周丞相和方芷的龃龉。 丞相府内，周丞相和方芷的确发生了一场争吵。 周丞相怒气冲冲找到方芷，指着她鼻子骂道：“你那个好姐姐，施行巫蛊之术陷害本相的女儿，搞砸了本相女儿的封后大典。 这个事情，是不是你们的计划？” 方芷也不是吃素的：“周丞相，你这话说得就难听了。 本公主可没有她这样的姐姐，真是晦气。 本公主至于蠢到故意破坏咱们的合作吗？” 周丞相一时哑口无言。 对，你不蠢。 本相蠢。 “公主莫怪。 本相年纪大了，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关心则乱。 您别介意，咱们合作愉快。” 方芷被人突如其来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心情不是特别美妙。 她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周丞相出去。 谁知下一刻，方芷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哕。” 周丞相大惊失色：“哎呀公主，您怎么了？ 本相这就找府医来给你看看。” 周丞相可不想方芷在府里出什么事。 一来是方芷毕竟是南疆公主，背后是整个南疆。 二来方芷手中有两万兵马，若方芷出事，这两万兵马周丞相就无法用了。 谁知府医来把脉后，直报喜。 “恭喜相爷，方夫人腹中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周丞相和方芷都惊呆了。 没想到周承业那晚喝醉了酒，去了方芷屋里。 一发即中。 方芷突然当了母亲，眼神顿时变得柔和。 有了孩子就不能随便生气了。 当初自己母妃有了弟弟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府医叮嘱了方芷一些孕妇该注意的事项，拿了赏银就离开了。 周丞相去找戴盼瑶要了两个经验丰富的嬷嬷，在方芷身边时常提点。 方芷有孕的消息很快传至宫中。 王五在跟洛长安禀报此事。 洛长安听完，内心并无太大的波澜。 “方芷的孩子不能留，方芷这个人也不能留。” 他思索了一番，又问道：“戴盼瑶可有什么反应？” “回皇上，没有，她好像是真的对周承业死心了。 反倒是周承业，一再跟戴盼瑶解释，只碰过方芷一次。 周承业好像更讨好戴盼瑶了。” “如此，就方便戴盼瑶送出更多对我们有利的消息了。” 因查清了皇后是被冤枉的，洛长安定然要有所表示。 一盘又一盘的赏赐，源源不断送进椒房殿。 那条队伍，从内务府到椒房殿都没断过。 皇后知道自己要被放出来，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 皇后的肚子特别大。 明明只有三个月，却跟苏青荷六个多月的肚子差不多。 自从谢太医经太后提点。 谢太医每次给皇后配制安胎药，都把开胃的药加多了三四倍的分量。 所以皇后的食欲特别大。 常常一顿要吃七八个菜，三四碗饭。 菜色还喜重辣，司膳局的御厨都被呛得不行。 吃完饭又要进食糕点，糕点完了又是消食的酸杏干。 酸杏干吃完，又差不多到下一顿的饭点了。 不仅如此，谢太医给皇后的安胎药加了促进胎儿吸收的药。 如今皇后的胎，是比平常人的要大的。 再加上肚子多了一层肥肉，显得更大了。 皇后乐在其中。 肚子大，更能引人羡慕。 她每日都穿那些能显肚子大的衣裳。 碧雨特意给皇后上了一层精致的妆容。 这种脂粉是丞相府特意找人配制而来的。 既能满足母亲的爱美之心，又能不伤胎儿。 皇后摸着肚子，吩咐碧雨：“今日是本宫解了禁足的日子。 皇上为了补偿本宫，今晚定会来一同用膳。 快去司膳局吩咐下去，做几个皇上爱吃的菜来。” 碧雨面露难色：“娘娘，如今苏贵人还在昏迷，皇上一直陪伴在青镜殿。 皇上今晚怕是不能来了。” 皇后愤恨道：“都怪方妃那个贱人。 不仅陷害本宫，让本宫在封后大典丢了面子。 如今皇上还不能来椒房殿。” 碧雨劝慰道：“娘娘别生气，生气对腹中宝宝不好。 反正过几日十五了，按照祖训，皇上定然要来椒房殿的。” 想到这，皇后突然放松下来。 “是啊，本宫是皇后了。 每月初一十五，皇上都得来本宫这。” “咕” 皇后的肚子叫了起来。 “碧雨，快去把前些日子本宫吩咐准备的虾脯拿来。” “是。” 苏青荷在青镜殿内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来。 全身好像被毒打了一番似的。 又酸又疼。 洛长安片刻都没有离开过青镜殿。 向来勤政的他还破天荒地罢了朝。 苏青荷睁开双眼。 外头天光大亮，亮得苏青荷忍不住拿手挡了挡眼睛。 洛长安听到动静，绕过屏风。 “娇娇，你醒了？” 苏青荷看着洛长安站在自己面前，心中疑惑， 她望向窗外，这个日头，已经是快到正午了。 她着急忙慌：“皇上，您怎么还在这？ 今日不是封后大典吗？您怎么还没过去？ 完了完了，臣妾也没起来，错过了封后大典，太后娘娘也不知会怎么想。” 这下轮到洛长安疑惑了。 “娇娇，你忘记前几天发生什么了？” 苏青荷回想前几日 “不是在筹备封后大典吗？” 第84章 王五真厉害 洛长安不动声色，让人去太医院请谢太医。 谢太医刚从椒房殿回到太医院，又被人拉来青镜殿。 一把老骨头都要跑断了。 谢太医把完脉，又在苏青荷手腕处取了点血。 银针如常。 谢太医转头恭喜洛长安：“皇上，苏贵人体内的余毒已经消退了。” 苏青荷觉得洛长安和谢太医的话莫名其妙。 “臣妾中毒了？” “娇娇，此事说来话长。” 洛长安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下。 独独略过了苏青荷杀了方妃一事。 苏青荷明显是惊吓过度才晕在野外的。 绝不能告诉她这件事，再让她担惊受怕。 “叮！” 苏青荷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 【宿主，本系统终于联系上你了。】 系统欲哭无泪。 这几天，它都变成一个可怜没人爱的系统了。 “对不起嘛系统，我这不是中毒了嘛，还失去了记忆。” 【你得感谢我的孕期丸，帮你保了这么多次胎。】 “谢谢你，好系统，下次继续保持，我在这边走上人生巅峰就靠你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方芷怀孕了。 恭喜你，任务完成，积分加五万。】 苏青荷美滋滋。 又是躺平完成任务的一天。 【系统暂时没有任务，你就等着生崽崽拿积分就好了。 要是有别的任务，系统再通知你。】 系统打了个哈欠。 【现在联系到你了，本系统的心终于能放下了，我要睡了。】 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 明明怀孕的是苏青荷，系统却变得越来越贪睡了。 午后，“出监”的锦贵妃召集众人来到建章殿，说要宣布一件好消息。 众人都已经到了，苏青荷的座位还空着。 皇后心里骂了苏青荷一车的话。 自己的好消息，除了要在太后面前得脸。 更重要的是，想在苏青荷面前炫耀一番。 皇后尖酸刻薄道：“这苏贵人怎么回事？ 本宫刚当上皇后，第一次召集众姐妹。 苏贵人姗姗来迟，是否对本宫有何不满？” 太后沉了脸色，严肃道：“皇后。” 一声训斥，让皇后的威风顿时灭了大半。 “你也是有孕之人，不知苏贵人有孕也同样辛苦吗？ 更何况苏贵人的青镜殿离建章殿较远。 前些日子又身体不适。 你也有孕，怎地如此不知体谅？ 真是枉为国母。” 最后一句如千斤重，敲在皇后的心上。 她忙跪下。 “母后，儿臣知罪。 儿臣只是” 只是什么？ 皇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羡慕嫉妒恨。 太后放缓了语气：“罢了，你还有着身孕，起来坐着。” “儿臣多谢母后。” 众人一边看着皇后的笑话。 一边悄悄注意外头，苏青荷来了没有。 自从昨日知道平日里热络的方妃害了苏青荷。 个个都替苏青荷愤愤不平。 苏青荷那么好，方妃怎么能狠下心？ 后来得知方妃是记恨在御花园被方芷掌掴一事。 将所有责任都推到苏青荷身上。 众嫔妃更加不理解了。 被方芷打了，该找方芷才对。 怎么反倒来报复苏青荷？ 宋贵人平日话多，她腹诽道：“以前方妃就冷冰冰的不爱说话，突然转了性子，定有猫腻。” 不多时，建章殿外唱着：“皇上驾到” 众人齐齐起身迎接。 皇后正要告状苏青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故意迟到。 谁知，洛长安身后牵着的就是苏青荷。 皇后憋屈地闭上了嘴。 苏青荷恭恭敬敬向太后行礼。 还未跪下就被太后扶了起来。 苏青荷柔声道：“太后娘娘，臣妾前些日子中了毒，没能来给您请安。” 太后和蔼地牵着苏青荷的手往座位上领。 “这与你无关，那是方妃的错。 只要你和肚子里的宝宝没事，请不请安的，都不重要。” 太后拉着苏青荷家长里短，全然忽视了皇后。 太后对苏青荷的态度，与对皇后的态度截然不同。 一个天，一个地。 后宫众嫔妃也围着苏青荷说话。 皇后尴尬至极。 洛长安坐在高位上品着茶。 皇后忍不住向洛长安搭话。 她满脸含春望着洛长安：“皇上，今晚可否来臣妾宫里坐坐。 想必臣妾腹中的宝宝有了皇上的陪伴，定能成长得更好。” 洛长安冷声道：“没有朕的陪伴，也会长得很好。 谢太医是妇科圣手，定能把你和腹中胎儿照顾好。” 皇后闹了个没脸，讪讪闭了嘴。 看着太后和众嫔妃都围着苏青荷。 皇后心中十分嫉妒。 恨不得把苏青荷挫骨扬灰。 明明今日是自己邀请众人来的。 怎么主角还变成了苏青荷？ 皇后轻咳一声，引回众人的注意力。 “母后，儿臣今日是有好消息要带给您和皇上的。” “哦？是什么好消息？” 皇后一脸温柔，抚着自己的小腹。 “谢太医说，儿臣腹中有三个宝宝。” 众人皆是一愣。 随即爆发出一连串的恭贺声。 苏青荷感慨：哟西！真没想到皇后能有多胎好孕。 太后和洛长安眼神交流着。 洛长安：王五真厉害，一胎三宝啊。 太后：怪不得皇后的肚子那么大。 洛长安：反正最后保小不保大。 太后：虽说有些残忍，但谁让她是周家女呢？ 太后换上关切的神情：“哀家还以为皇后是胃口太好，肚子才这么大呢。 原来肚子里有三个宝宝啊，真是少见。” 皇后面含羞色：“谢太医果然妙手，儿臣在谢太医的调理下，近来胃口大增。” “那就好，那就好。 听说多胎生子，腹中宝宝会偏小，不好养活。” 太后假装担忧，便是想要提醒皇后，平日里记得多吃点，把宝宝吃成巨大儿。 皇后听完，也露出担忧的神色：“这样啊，那儿臣定然多吃些，让宝宝好养活。” 苏青荷想到，这个地方没有保温箱。 要是出现新生儿体重不足，岂不是很容易夭折？ 那若是要宝宝符合体重标准，那皇后临产前的肚子该有多大啊？ 皇后突然把矛头转向苏青荷，言语不善。 第85章 樟茶鸭 “苏贵人，你的肚子六月有余了？” 苏青荷恭恭敬敬道：“是的，皇后娘娘。” 皇后脸上挂满了轻蔑：“你这肚子看起来这么小，不会是营养不足？” 到时候生个弱小的胎儿出来，有得你哭的。 要是一不小心夭折了，那你就活该失宠了。 苏青荷挑眉道：“回皇后娘娘，谢太医说，臣妾的胎儿正正好好，不大不小。” 她抚着肚子，颇有炫耀的意思。 “臣妾的肚子啊，是皮薄馅大。 这肚皮是一点赘肉都没有。” 苏青荷向皇后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还在皇后的肚子上轻扫一眼。 让你多次欺负我，我也要过一把嘴瘾。 羡慕？嫉妒？ 皇后又被堵得哑口无言。 人家苏青荷的肚子圆圆的，毫无赘肉，好看极了。 自己的肚子就是包裹了一层肥肉。 皇后正欲斥责苏青荷不知礼数。 太后也开始发话了：“皇后，你的脸上浓妆艳抹的，有孕之人不宜用脂粉？ 你看苏贵人，不施粉黛也很好。” 苏青荷知道古代的脂粉里含铅，孕妇不宜使用。 所以一查出怀孕，就几乎不碰了。 皇后看着苏青荷红润的脸颊，肤若凝脂，唇红齿白。 而自己的脸颊上长了一些浅浅的斑，脸色也有些发黄。 皇后的嫉妒之心油然而生。 她扯着嘴角回太后：“母后，儿臣的脂粉是阿父特意找人制作的，孕妇也可以使用的。” 如此，太后也不好说什么了。 但皇后越看苏青荷越不顺眼。 凭什么大家都怀孕，自己脸上就长了斑？ 苏青荷不过是年轻几岁罢了。 皇后气得心堵，一回到椒房殿就塞了两碟金乳酥和两碗芒果汁。 碧雨劝道：“娘娘，您少吃点，午膳时分快到了。” 皇后抄起一个碟子就往碧雨头上扔。 “本宫都快饿死了，你不让本宫吃，是想饿着本宫的孩儿吗？” 碧雨慌忙跪下：“奴婢不敢。” “谅你也不敢。” 皇后突然转了话锋：“你说这苏贵人是怎么保持肚子没有赘肉的？” “奴婢听闻，苏贵人每次用完膳，都要去御花园逛上大半个时辰。” 皇后想到自己每日吃完就睡，睡完就吃。 自己不变猪谁变猪？ 谢太医都说自己胎像安稳了，想来是该多走走，这样生的时候才好生。 午膳时分。 青镜殿和椒房殿都要了不少辣菜。 青镜殿要了麻婆豆腐、回锅肉、毛血旺、辣子鸡丁、手撕包菜，还有一份拍黄瓜。 另外还要了炸藕丸子，炒杂锦等不辣的菜色。 毕竟洛长安也要在青镜殿用膳。 他每日跟着苏青荷吃辣，肠胃有点遭不住。 时常如厕完龇牙咧嘴地抱怨肚子疼。 苏青荷打趣他一番：“皇上要是实在遭不住，还是自个儿回长信殿用膳。” “不行，能跟娇娇一块用膳，是朕的荣幸。” 反观椒房殿，每日都是皇后自己独自用膳。 水煮鱼片、剁椒鱼块、辣子鱼、麻辣烤鱼、麻辣虾仁、香辣虾球。 放眼望去都是辣味的鱼虾。 唯一一道不辣的茄子鱼煲，还是鱼。 这段时间碧雨天天闻着鱼味，都要恶心坏了。 司膳局还送来了两碗酸辣粉，陈醋是加了足足的量。 碧雨闻到都觉得鼻子酸。 皇后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一点不剩。 饭后又吃了两碗酸笋鸡汤。 这才在碧雨的搀扶下，往御花园走去。 十月的午后阳光并不毒辣。 皇后走走歇歇，肚子又感觉没那么胀了。 “碧雨，酸杏干带出来了吗？” “带了，奴婢还给您带了些芒果干。” 酸杏干酸得人牙都软了，甜甜的芒果干正好中和一下。 皇后吃完大半袋酸杏干，在碧雨的搀扶下准备回宫。 没走几步就闻到一股香味。 馋鬼皇后顺着香味寻去。 远远望见后宫其他的嫔妃聚在一起。 想来香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 只见那陈贵人端着一碟樟茶鸭，摆到苏青荷面前。 “青荷妹妹，劳烦你帮我尝尝味道呗。 我怕自己吃了会胖，还是让别人来帮我尝。” 云嫔在一旁佯装生气：“陈妹妹，我们难道没有吗？” “有的有的，只是青荷妹妹是孕妇，我特意给她单独留了一碟，剩下一碟给你们吃。” 后宫的这些妃子平日里相处惯了，就像姐妹一般。 根本不存在高位妃子对低位妃子有歧视。 所以陈贵人对苏青荷特意照顾些，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云嫔也只是吓唬陈贵人罢了。 苏青荷夹了一个鸭腿在嘴里啃。 顿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这比司膳局做的还好吃，陈姐姐，你宫里还有吗？” 陈贵人受了鼓舞，特别兴奋：“有的有的，若青荷妹妹还要，待会我给你送过去。” 其余妃子尝了，也很喜欢这个味道，纷纷七嘴八舌。 “我也要我也要，剩一点给我。” “陈妹妹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陈贵人平日喜欢捣鼓美食。 但她又心宽体胖，喝口凉水都能胖起来。 所以每次研究了新菜品，都会拿出来给大家尝， 苏青荷这个小吃货可谓是沾了陈贵人不少光。 每日都能在她这里蹭到些好吃的。 皇后远远看着，闻到樟茶鸭的味道，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皇后跟她们每个人关系都不好，总不能上赶着求人家给点樟茶鸭？ 碧雨看出了皇后的馋嘴，便问道：“娘娘，今晚可要让司膳局做樟茶鸭？” 皇后摇摇头：“罢了，本宫不吃这些。 母后说了，多吃鱼虾，有利于胎儿变得聪明。 苏贵人成天吃那些鸡鸭的，生出来的宝宝定然没有本宫的聪明。” 皇后一脸自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在碧雨的搀扶下回了椒房殿。 又是一大盅牛奶红枣血燕羹填下去。 这才心满意足去午休。 樟茶鸭可谓是印在皇后脑海里了。 晚膳时分还想着樟茶鸭，夜晚梦里还是樟茶鸭。 半夜皇后醒来，发现屏风外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独自穿上鞋出去探探情况， 只见苏青荷端着一碟樟茶鸭，坐在桌子旁大快朵颐。 皇后气急败坏：“苏贵人，你忒不讲理了。 大半夜在本宫的椒房殿吃樟茶鸭，成何体统。” 第86章 腹黑的苏青荷 苏青荷并没有回答皇后。 依旧自顾自地啃着鸭腿。 暖色烛光下的苏青荷更加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可苏青荷的眼神却越来越诡异。 像是无底深渊，吸引人进去一探究竟。 碟子里的樟茶鸭被吃干抹净。 突然，苏青荷摇身变成一只鸭子。 张着不符合鸭嘴的血盆大口，朝皇后扑腾而来。 “啊！滚啊。” 皇后在梦中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碧雨从角落飞奔过来。 “娘娘，你是梦魇了吗？” 皇后瞳孔有些涣散：“只是梦魇，对，只是梦魇，假的，都是假的。” 她突然把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哭了起来。 “碧雨，本宫要找皇上，你快去找皇上。” 碧雨面露难色。 但最终在皇后的催促下，还是出门了。 洛长安雷打不动，每日都宿在青镜殿。 碧雨也不知道，今日过去会不会又撞上什么深入交流的情节。 幸好，苏青荷和洛长安今夜早早就睡了。 碧雨硬着头皮找到赵全：“赵公公，皇后娘娘梦魇了，想让皇上过去看看。” “这” 要真因为这个事叫醒了洛长安，他赵全的差事还要不要了？ 要不让王五去假扮一下？ 碧雨催促道：“赵公公，您行行好，帮奴婢进去禀报皇上一声嘛！” 正当赵全准备让碧雨先去请太医时。 屋里的洛长安听到了动静，骤然睁开眼睛。 他蹙着眉，面色不善望着外面。 苏青荷睡得浅，感受到洛长安的动静，她也醒来了。 见苏青荷被吵醒，洛长安的脸色更不好了。 正要出去训斥一顿，被苏青荷拦下了。 “让臣妾去看看是哪个大半夜不睡觉的。” 苏青荷只着中衣打开了门。 洛长安紧随其后，替苏青荷披上衣裳。 碧雨见状，连忙跪下行礼，说明来意。 “皇上，皇后娘娘梦魇了，想让您过去看一看。” 苏青荷忽然回头阴恻恻地盯着洛长安。 你敢去？ 那你就别进老娘的青镜殿了。 洛长安不仅不敢去，还根本就没想过要去。 他斥责碧雨：“皇后梦魇，你就去陪伴一番。 你要是没用，就去找太医。” 碧雨知道，自己的任务又失败了。 正欲告退时， 苏青荷问道：“今日皇后娘娘吃了什么？” “回苏贵人，娘娘今日吃了牛奶红枣血燕羹、酸杏干、芒果干和芒果汁。” “皇后娘娘又吃辣的又吃芒果，身体湿热才会梦魇的。” 她转头面向赵全：“赵公公，劳烦您去小厨房准备一锅糊糊。 薏米、淮山、芡实、赤小豆、红莲子各一把，陈皮适量，再抓三大把茯苓。 磨成粉后加水煮熟，给皇后娘娘送去。 另外碧雨，白日里让皇后娘娘吃些梨。 每日饮食那么辣，当然容易上火。” 赵全会意，立刻下去置办。 茯苓祛湿效果很强，但实在难喝得紧。 苏青荷故意放那么多茯苓，就是在故意整皇后呢。 洛长安内心夸赞：朕的娇娇真腹黑。 苏青荷再次回到床上。 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真是让人不得安生。” 赵全跟碧雨送来了茯苓糊糊，叮嘱皇后定要全部喝下。 赵全也觉得烦得很。 大半夜的不去找太医，非要在青镜殿闹得鸡飞狗跳。 害得自己都不能睡个好觉。 此刻赵全顺着苏青荷的意思，故意惩治皇后。 皇后不敢相信，自己说梦魇，洛长安还不来。 自己的肚子里，可是三个嫡子\/女啊。 洛长安当真那么薄情寡义？ 皇后一怒之下，端起这一小锅茯苓就往嘴里灌。 等最后一口咽下后，极有感染力的一声“哕”响彻云霄。 赵全心满意足地离开。 碧雨顺着皇后的后背，忍不住愤愤道：“都怪苏贵人。 娘娘，是苏贵人拦着皇上，皇上才不来的。 这茯苓糊糊也是苏贵人的馊主意。 她就是故意要整您呢！” “贱人。” 第二日，皇后决定去找苏青荷的麻烦。 去到青镜殿，宫女说苏青荷在长信殿。 奈何皇后怀着孕，不宜长时间在外走动，所以决定明日再去找。 第三日去找，苏青荷又在长信殿。 第四日，皇后转头去了长信殿。 谁知洛长安把奏折搬到青镜殿去批了。 连续三日，皇后都无功而返。 皇后怒从心起，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逮着苏青荷，好好教教她规矩。 谁知在长信殿的门槛上崴了脚。 纤细的脚踝顿时肿成一个大猪蹄。 皇后疼得受不住，立刻让轿辇把她移回椒房殿，再请太医来。 若她是在青镜殿崴的脚，还能讹苏青荷一笔。 可这是在长信殿。 皇后再傻也不能讹洛长安。 所以她只能自己咽下这个苦果。 青镜殿内。 洛长安听闻皇后崴了脚，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接着又继续给苏青荷的崽崽读《增广贤文》了。 一文读毕。 洛长安跟苏青荷说起女官的事。 “娇娇，咱们的崽崽大约明年一月份出生。 朕想着等你出了月子，由你来操办女官的事情。” “原来皇上还记着臣妾说过的话啊。” 洛长安一脸正色道：“娇娇说过的话，朕怎么可能忘记？ 如今你怀着身孕，不宜过度操劳。 等来年你出了月子，再好好想想女官的制度。 另外，明年朕差不多可以把周家连根拔起了。 少了周家这个阻碍，你的女官制度也能实施得更容易些。” “多谢皇上。” 苏青荷可是身体力行谢了洛长安的。 等她七个月了，就不能再像孕中期这样跟洛长安厮混了。 有早产的风险。 事后，洛长安抚着苏青荷光洁的后背。 “娇娇，朕午后要回长信殿见一个人，就不能陪你了。” “谁？” “帝师陈元化。” “帝师？那就是皇上的先生了。” “是。 朕请他重新出山，不仅是为了来年春闱当考官。 更是为了让来年你的女官制度施行得更容易些。” 帝师陈元化，好熟悉的名字。 第87章 苏青荷阿娘与帝师的爱情 午后，苏青荷照旧去御花园散步。 迎面便撞上了陈元化。 一个头发胡子花白，年近花甲的高老头。 他一见到苏青荷，就觉得莫名的熟悉。 陈元化背着手，绕着苏青荷左三圈右三圈。 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一些故人的相似之处。 “嘶你是皇上的哪位嫔妃啊？” “我是青镜殿的苏贵人。 您莫不是陈帝师？” “哟吼！你这个女娃娃，怎么知道老夫的身份？” “皇上今日跟我说，重新请了帝师陈大人出山当考官。 您一看便是德高望重，满腹经文的人。 想来您就是帝师大人了。” 陈元化捋了一把胡子道：“那小子还跟你说了政事，看来你定是他心尖上的人。” “不敢当。” “你刚才说你姓苏，你老家何处？” “回大人，我是青县的人。” 陈元化听闻是青县，立刻来了精神。 “那令尊是？” “家父是青县县令。” “是苏育谷那个混球？” 苏青荷显然没想到，帝师陈元化的嘴里，还能出现“混球”这个字眼。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终于想起陈元化是谁了。 苏青荷的阿娘梅巧云，遗物中有一幅字画。 落笔便是陈元化。 当年梅巧云未定亲时，第一次上京，便邂逅了还是少师的陈元化。 梅巧云刚及笄，陈元化已经年近不惑了。 两人年纪相差虽大，却同样才华横溢。 因此一见倾心。 当时陈元化已有正妻，正妻是当今周丞相的姑母。 后院还有几房妾室。 无论哪个，都不是陈元化真心喜欢的。 周丞相的姑母与陈元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毫无男女之情。 后来周丞相的姑母多年无所出。 陈元化的父母又给他纳了几房小妾，也都无所出。 陈元化在京城偶遇了梅巧云，就知道，此人定是自己情之所钟之人。 但梅巧云不愿意自己未来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哪怕她再爱陈元化，哪怕陈元化是她的初恋，梅巧云也毅然决然地放手。 当时苏育谷苦苦追求梅巧云多年未果。 梅巧云一离开陈元化，转头就与苏育谷成了婚。 算是给苏育谷捡了个大漏。 梅巧云可是青县第一才女。 苏育谷只是一个破落秀才的儿子。 婚后梅巧云虽对陈元化一直念念不忘，但还是给苏育谷生了一子两女。 陈元化在梅巧云离开后，一直在青县徘徊，不愿离去。 直到听到梅巧云有孕的消息，陈元化才彻底放手。 随后在青县，他纳了一个歌女为妾。 那个歌女像极了梅巧云。 没多久，那歌女也有身孕了，生下一个女儿。 至此，陈元化遣散了后院所有侍妾。 只留下正妻和那个歌女。 苏青荷听完陈元化讲述的往事，不免有些伤感。 听阿父所说，阿娘死前还握着陈元化送的那幅字画。 想必阿娘到死，都是爱着陈元化的。 阿父直到阿娘死，都知道她心里装着别人。 可是阿父依旧无怨无悔。 苏青荷哀戚道：“阿娘墓碑周围的梅树，都是帝师大人种的？” “是。 巧云这辈子最爱绿梅。 她的忌日是八月初六，那会根本没有梅花开。 我只好每年在她墓碑周围栽一棵梅树。 等寒冬腊月时，梅花再开放。” 苏青荷苦涩道：“八月初六，正是我的生辰。” 陈元化顿时后退三步：“打住打住，你可是孕妇，不要随意伤感哈。 老夫一把年纪，别讹我。 我知道你伤感，但你先别伤感。 你娘把你带到这个世上，定然希望你能一直高高兴兴的。 你可别因为自己的生辰是你娘的忌日，便每个生辰都不高兴哈。 人要向前看。” 陈元化落荒而逃。 苏青荷看着他的背影，不禁觉得，这个老头还挺可爱的。 洛长安在长信殿等了许久才等到陈元化。 夜晚，洛长安依旧来到青镜殿。 但苏青荷肉眼可见地闷闷不乐。 洛长安忍不住询问发生了什么。 苏青荷说了陈元化和自己阿娘的事。 洛长安不免感叹。 “原来当年先生爱而不得的人，就是岳母啊。” 苏青荷纳闷：“你也知道这事？” “当然知道，当年先生在岳母过世后，忧思过度，病了快一年。” “原来如此。 倒也是个痴情的。” 两人说了会话，吃了些宵夜，苏青荷的心情好了不少。 “皇上，为何您要让帝师大人重新出山，当春闱的考官？” “每年春闱的考官有三个。 朕来年设的考官是周丞相、礼部尚书贾博睿和帝师陈元化。 贾博睿是周丞相那一派的人。 朕让帝师盯着他们，一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可以立刻禀报给朕。” 苏青荷点点头，又想到另一层关系。 “帝师大人的夫人，不是周丞相的姑母吗？ 帝师大人会心甘情愿帮皇上吗？” 洛长安：“娇娇有所不知。 周家人无论男女，野心都明晃晃写在脸上。 先生早年本不愿娶周家女，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毫无男女之情。 再加上先生忠心为国，早就看不惯自己的嫡妻总想依靠他的身份，去拉拢更多的权贵。” 苏青荷想到那位野心极大的夫人：“那帝师大人为皇上做事，其夫人会故意给他使绊子吗？” 洛长安摇摇头：“不会，先生的夫人早就去世了。 如今身边只有一个姨娘，也就是当年在青县遇到的歌女。” 苏青荷想到今日陈元化说的，跟那个歌女还生了唯一的女儿。 “那帝师大人的女儿呢，没有一块来京城吗？” “她也去世了。” 苏青荷心下一惊。 那么陈元化身边只剩一个姨娘了。 在古代人眼里，多子才是多福。 陈元化竟无所谓膝下无人。 洛长安解释道：“当年先生对这个庶女陈燕柔是极尽宠爱。 陈燕柔也很争气，打小就聪明，学什么都特别快。 先生开明，并没有限制她女子不能做什么。 所以陈燕柔被养得十分有远见，性子也活泼，极有胆识。 先生与谢太医是莫逆之交。 一次偶然，谢太医发现了陈燕柔对医术有极高的天赋。 于是，谢太医摒弃女子不得学医的观念，将医术传授给她。 后来陈燕柔十四岁开始便走南闯北，到处行医。 但是” 第88章 帝师庶女和长公主之死 “但是，大燕对女子学医十分排斥。 哪怕陈燕柔的医术高明，救人无数。 但依旧被人造谣表面上是在外行医，实则是跟人行不检点的事。 后来她在家上吊自杀了。” 苏青荷觉得十分奇怪。 陈元化开明，陈燕柔也活泼大胆。 若是这样的性格，被人造谣不检点，以陈元化的身份和陈燕柔的胆识，应该把胡说八道之人交给官府处置才对。 怎么会自杀身亡？ 帝师庶女，当真是自杀？ “叮！” 【系统发放主线任务：查清陈燕柔的死因。】 “她果然不是自杀。” 【系统不能透露真相。】 “不用你透露，我自己猜出来了。 天下人都以为帝师庶女是自杀。 既然系统都要我查真相了，那么真相定然不是自杀。” 【好，系统夸夸宿主，比以前聪明了点。】 “既然系统说这个是主线任务，而目前的主线，不就是准备扳倒周家吗？ 那么陈燕柔的死因，定然与周家有关。” 【系统收回刚才的话。 宿主其实比以前聪明了很多。 好了，宿主自己想办法查，系统要去睡觉了。】 系统都这么说了，那就是默认了苏青荷的观点。 苏青荷跟洛长安继续打听陈燕柔的事情。 “皇上，陈燕柔救人无数，不该获得众人的称赞吗？” 洛长安回忆了一番。 “当初她刚开始行医时，有不少人瞧不起她，还对她指指点点。 不过陈燕柔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心救治病人。 最后不少人对她的医术进行赞美。 几年前北地发生一次暴雪，房屋倒塌，不少人受伤。 陈燕柔还去那边救助伤员了。 北地那边的人还刻了陈燕柔的雕像，作为感谢送给她。” 苏青荷：“既然陈燕柔获得这么高的称赞，为何还会突然被人造谣与人行不检点之事？ 她生平是否有的罪过什么人？” 洛长安觉得今日苏青荷对陈燕柔这个人太热心了。 “娇娇，你为何如此关心陈燕柔？” 苏青荷：“臣妾觉得，陈燕柔这么厉害的人，又有胆识。 被人造谣不检点后上吊自杀，实在太可惜。 若是她还在世，定然能救下不少人的性命。” 洛长安点点头，继续回答苏青荷刚才的问题。 洛长安：“陈燕柔平日里性格和善，与人相处和谐，朕并没有听说过谁对她有意见。” 苏青荷：“陈燕柔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洛长安：“永昭五年。” 提到永昭五年，洛长安肉眼可见地落寞起来。 “唉！永昭五年发生了好多事。 朕唯一的妹妹也是在那一年去世的。” 苏青荷之前在了解燕太宗那段往事时，知道洛长安还有个妹妹。 但自己在宫里这么久，都没有听说过那位公主的事情。 苏青荷猜想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所以一直没有开口问洛长安，以免他伤心。 如今洛长安主动提起。 苏青荷觉得诧异，长公主竟和陈燕柔同一年去世。 这两个人的死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苏青荷：“长公主是怎么去世的？” “失足落水。 所以当初你与朕初见时恰好落水。 朕想到长乐的死因，这才义无反顾跳下水救你的。” 苏青荷把脑袋埋进洛长安怀里。 “幸好皇上救了臣妾，不然皇上现在怀里就空空如也了。” 洛长安忍不住在苏青荷腰上掐了一把。 惹得怀里的人不断嘤咛。 “娇娇不许胡说八道。” 洛长安才不愿意苏青荷暗示自己死了的话。 次日，洛长安去上朝后。 苏青荷喊来了云秋。 云秋在洛长安登基后便跟着了，很多事情云秋也知道。 “云秋姑姑，听闻永昭五年，帝师的庶女陈燕柔和长公主都去世了。” 云秋叹了口气：“唉！两人自小便一起长大，关系好得很。 真没想到，陈姑娘前脚刚死，长公主后脚就失足落水，也去世了。” 苏青荷更加觉得这两件事可能有关联了。 “陈姑娘和长公主之死，相隔了多久？” 云秋想了想：“大约半个月。” “云秋姑姑，可否跟我说说陈姑娘和长公主之间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云秋开始回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永昭五年，周丞相的第三子，也就是如今的工部尚书周承修，意图求娶长公主。 丞相的第三子，与他的前两位哥哥不同，毫无上进心。 大燕有规矩，驸马尚了公主，就不可在朝中任重要官职。 恰好丞相第三子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便向皇上进言，求娶长公主。 长公主看不上丞相第三子，且丞相府极其看重子嗣。 长公主不愿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还不得不为他生儿育女。 那会陈姑娘的医术高明，在大燕已有一定的名气。 长公主便想让陈姑娘给自己开点药装病，意图逃婚。 奴婢记得那日是六月初三，长公主出宫去帝师府上寻陈姑娘。 长公主是午后出门的。 傍晚，帝师庶女在府中悬梁自尽的消息便传出来了。 长公主晚上回到宫中，便失魂落魄，伤心欲绝。 此后半月，长公主都闭门不出， 半月后，长公主收拾好了心情，决定出门走走。 谁知那日下了大雨。 长公主便在御花园的一个假山处躲雨，宫女回宫拿蓑衣。 等宫女再去到御花园时，长公主已经溺死在千鲤池了。 那会太后娘娘伤心欲绝，大病一场。 皇上也悲痛欲绝。 长公主自小水性极好，不该溺死的。 但长公主捞上来时，脚下缠了不少水草。 想来是在水中被水草绊住，才游不上岸的。” 云秋回忆完，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苏青荷听完，觉得这两人的死必定有关系。 “云秋姑姑，长公主身边那个宫女，还在吗？” 云秋：“长公主死后，没多久她便疯了。 那宫女在椒房殿外怒骂当时还是锦贵妃的皇后娘娘。 她说皇后娘娘派人杀了长公主。 但那纯属是无稽之谈，皇上便把她赶出宫了。” 苏青荷狐疑道：“为何说那是无稽之谈？皇上没有怀疑过皇后娘娘？” 云秋赶紧捂住苏青荷的嘴。 这位小祖宗，怎么能不顾及隔墙有耳呢？ 第89章 小白花苏青荷 云秋小声道：“皇上的确怀疑过。 可长公主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确实是失足落水死的。 而且那日，皇后娘娘回母家了，并不在宫中。” 皇后有不在场证据，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苏青荷开始怀疑自己。 突然，她发现一个破绽。 “云秋姑姑，你说长公主死的那日，她在御花园走着，突然下了大暴雨。 于是她躲在假山处避雨，让宫女回宫拿蓑衣。 难道长公主身边没有别人跟着吗？” 云秋：“长公主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所以平日里出门，都只有一个贴身宫女跟着。” 苏青荷：“既然下了大暴雨，长公主就该老老实实躲在假山处不乱跑才是。 御花园的假山和千鲤池相隔有一段距离。 公主为何突然跑去千鲤池旁？” 云秋怔了一下。 对啊，为什么长公主要在大暴雨时离开假山，跑去千鲤池旁。 当时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悲色下。 无人注意到这个点。 苏青荷：“有没有一种可能，长公主不是自己要去千鲤池的。 而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长公主过去。” 苏青荷想到长公主之死和陈燕柔之死的关系，又问了云秋另一个问题。 “陈姑娘自尽的那日，皇后娘娘在哪里？” 云秋想了一下：“那日皇后娘娘病了，在椒房殿闭门不出。” “云秋姑姑，你为何记得那么清楚？” 云秋一拍大腿道：“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奴婢印象很深刻。 皇后生病，陈姑娘自尽，帝师大人一病不起。 接着又到长公主身死，太后娘娘缠绵病榻多时。” 洛长安一下朝，就撞见了云秋。 洛长安又以为苏青荷出了什么事。 毕竟上次封后大典，就是云秋报的信。 现在洛长安一见到云秋，就条件反射以为苏青荷出了事。 云秋把今日和苏青荷说的，关于陈燕柔和洛长乐的事情，告诉了洛长安。 洛长安只淡淡道：“知道了。” 接着，他便直奔青镜殿来。 无人知道，洛长安此刻心中有多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 “所以娇娇，你觉得陈燕柔和长乐的死，都跟皇后有关对吗？” 那次在青县，苏青荷一语道破南疆后续的进攻计划。 他在想，苏青荷是不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术法？ 苏青荷郑重点头：“对。” 洛长安默了一会道：“长乐与皇后的关系，自小就不好。 但皇后要杀长乐，又是什么目的呢？ 难道只是单纯除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长乐身份尊贵，皇后为何宁可担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杀长乐？ 陈燕柔的死，若说也是皇后杀的。 她们平日里也没有什么龃龉，也没有过多的接触。 皇后为什么要杀自己舅姥爷的庶女？” 洛长安曾经跟苏青荷说过，碧云是因为发现周家谋反的秘密，才被灭口的。 想到这一层，苏青荷问道：“会不会是陈燕柔发现了皇后的什么秘密，这才被灭口，伪造成自尽？” 她眼珠子一提溜，想到一个损人利己的计划。 她趴在洛长安肩膀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接着她唤来比较稳妥的冰玉，对她进行几日特殊的训练。 某日，小壮子突然来到青镜殿。 “苏贵人，我家皇后娘娘有请。” 苏青荷和月儿面面相觑。 这会洛长安在和周丞相议事，怕是管不到青镜殿这边的。 苏青荷的肚子快七个月了。 现在得由月儿时时刻刻搀扶着才行。 未至椒房殿，便听到里面一阵戏曲的声音。 听起来角色还不少，看来这出戏不小。 未进内殿，里面就走出来一个宫女。 急匆匆的，往苏青荷肩膀上撞了一下。 幸好苏青荷护了一下肚子，这才没伤到。 月儿眼疾手快，扶稳了苏青荷，以免她摔倒。 月儿大声呵斥道：“哪个不长眼的，没见到苏贵人在这吗？ 要是不小心撞到皇嗣，你担待得起吗？” 那宫女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些什么。 随后跪下，磕头求饶。 内殿戏曲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小壮子一顿，立刻向苏青荷请罪。 “小主恕罪，这个宫女是从掖庭刚选来的。 前些日子的宫女多嘴，被打发出去了。 如今换了一个哑巴宫女进来。 若有冒犯，还请小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苏青荷懒得计较：“下去。” 苏青荷正欲进殿，却见碧雨红着眼出来。 不仅如此，额头还出了血。 碧雨穿着戏服，手捂着额头，抽抽搭搭。 小壮子低声安慰道：“娘娘近来脾气不好，碧雨姐姐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免得留疤了。” 苏青荷看着碧雨委屈的样子。 刚才的瓷器碎裂，砸的就是碧雨。 苏青荷若有所思。 站的久了，小壮子提醒道：“小主，娘娘在里面等着您呢？” “知道了。” 小壮子拦住了月儿，只让苏青荷一个人进去。 苏青荷一进门，就发现里头只有皇后一人。 刚才明明听到戏曲里有不少角色。 难道那些角色都是碧雨一个人唱的？ 皇后的脚还肿着，行动不便。 苏青荷不能失了礼数，恭恭敬敬跪下行礼。 肚子大了确实有些不太方便，动作都慢了不少。 苏青荷悄悄打量皇后。 发现她自从崴了脚之后，又胖了不少。 脸如圆盘，全身各处都长了好多肉。 肚子尤其大，比自己快七个月的肚子都大不少。 皇后厉声质问苏青荷：“苏贵人，你好大的胆子。 那晚本宫梦魇，要请皇上来看看。 你个狐媚子倒好，拦着皇上来看望本宫。 你该当何罪？” 苏青荷楚楚可怜，装得像朵小白花。 “皇后娘娘恕罪。 臣妾那日也实在身体不适，皇上才舍不得让臣妾一个人待在青镜殿的。 且皇上是九五之尊，皇上要去哪里，臣妾哪能拦得住？” 言外之意，就是洛长安舍得让皇后自己待在椒房殿。 而且洛长安就要待在青镜殿，苏青荷赶都赶不走。 此话一出，皇后果然勃然大怒。 “来人” 第90章 装神弄鬼 苏青荷弱弱地劝道：“皇后娘娘不要生气，当心您的孩子。” 她还在火上浇油：“况且娘娘的脚还受伤了。 您可得好好养着，不然以后留了后遗症，走不了路就不好了。” “苏青荷，你找死。” 苏青荷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又茶里茶气：“娘娘，臣妾惜命得很，不找死。 臣妾可不像那帝师大人的庶女陈燕柔，到处抛头露面，找死得很。” 对不起了燕柔姐姐，我只是胡说八道诈一下皇后的。 皇后震怒扭曲的脸庞果然闪过一丝慌乱。 陈燕柔的死，一定和皇后有关系。 皇后立刻扯开话题：“苏青荷，那晚你为何让赵全送来一锅茯苓糊糊。 本宫都快被你恶心坏了。” 苏青荷捂着嘴“咯咯”几声。 “娘娘，您喝了臣妾的茯苓糊糊之后，可还有梦魇？” 皇后回想一番，好像确实没有了。 “就算本宫不再梦魇，你那锅茯苓糊糊，就是故意整本宫的。” 苏青荷又茶味满满道：“娘娘冤枉臣妾了。 臣妾都是为了娘娘的身体着想啊。 娘娘喝了臣妾的茯苓糊糊，就再也没喊过梦魇。 皇上还夸赞臣妾呢，说臣妾一碗糊糊就治好了娘娘。” 苏青荷一顿炫耀，惹得皇后脸色如猪肝。 她又继续试探：“听皇上说，长公主殿下当年也总是梦魇呢。 若当初就知道茯苓糊糊好使，也不至于让长公主殿下喝了那么多药还不见好。” 对不起了长公主殿下。 皇后一时慌乱，不小心摔掉了一个茶杯。 她正欲对苏青荷发难。 突然，小壮子领着一个侍卫进来了。 “见过皇后娘娘。 在下陈松，是帝师大人身边的侍卫。” 皇后脸色缓和不少：“原来是舅姥爷身边的侍卫。 不知舅姥爷来找本宫有何要事？” 陈松抱拳：“帝师大人今日寻不到苏贵人。 打听之下，原来苏贵人被皇后娘娘请来椒房殿了。” 陈松转向苏青荷：“苏贵人，我家大人让在下问问您，那日答应了帝师大人一块下棋，为何失约？ 还请苏贵人速速履行约定。” 苏青荷傻眼了，自己连下棋都不会，何时约了陈元化？ 她转念一想，是不是陈元化在为自己解围？ 皇后狐疑问道：“苏贵人还会下棋？ 苏贵人不是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只知道吃吗？” 苏青荷偷偷翻了个白眼，为自己辩解。 “臣妾的确会一点。” 皇后对苏青荷轻蔑道：“那就去。” 接着她微笑着对陈松道：“替本宫给舅姥爷带句话，等本宫脚上的伤好了，定然前去拜访舅姥爷。” “是。” 苏青荷一走，皇后便一阵心慌。 她喃喃自语：“那个贱人为何提那两个死人？ 不是已经死了五年了吗？ 那会苏青荷还未进宫，她怎么会知道？ 不可能，当年的事没有外人知道。 苏青荷一定是胡诌的。” 陈元化就在不远处等着苏青荷。 苏青荷朝陈元化福了福身：“多谢帝师大人出手相助。” 陈元化顽皮道：“你这个女娃娃还挺聪明，知道是老夫在帮你。 唉！这皇后可不是好对付的，以后少接触她。 还好你那侍女聪明，寻不到皇上便来寻老夫。” 苏青荷弯着眉眼，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 “好了，老夫要回去睡觉了，得空再见。” 陈元化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苏青荷望着陈元化苍老的背影，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陈燕柔死因的真相。 陈元化如此热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自己定要回报他。 苏青荷把今日的试探告诉了洛长安。 洛长安也和苏青荷一样，对皇后持怀疑的态度。 夜深人静之时，椒房殿传来一阵刺破天际的尖叫。 随后，连续好几道不同的尖叫声响起。 皇后睡梦中被惊醒。 腿脚不便，只听到外面一阵鬼哭狼嚎。 碧雨在外面守夜，已经被那个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的诡吓坏了。 那只诡幽幽开口道：“我陈燕柔找你索命来了。” 碧雨瞳孔都要涣散了。 她猛地摇头，背靠着门，哆嗦道：“不是我不是我，是皇后娘娘，你要找就去找她。” 那只诡突然把手举平，脑袋胡乱转了一通。 “你杀了本公主，还我命来。” 碧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磕头。 “长公主殿下，您别找奴婢，奴婢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是皇后娘娘让奴婢这么做的，奴婢不想这样的。 您别找奴婢，您找皇后去” 碧雨头往地上一栽，不省人事。 那只诡悄悄拨开一点头发。 见碧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她抬脚踢了踢碧雨。 没反应。 “没意思，这就晕了。” 冰玉就这一身打扮，回了青镜殿。 一进门就迎面撞上了洛长安。 吓得小鬼冰玉立刻跪下行礼。 洛长安冷声道：“把衣裳换了，别吓到苏贵人。” “是。” 小鬼冰玉还想穿这身衣裳逗青镜殿的人玩呢。 谁知被洛长安勒令换下。 也好，青镜殿里苏青荷最重要了。 可不能吓到她。 苏青荷打了个哈欠，靠在洛长安肩膀上，听着冰玉的禀报。 苏青荷根据碧雨的反应，分析道：“也就是说，陈燕柔应该是皇后亲手杀的。 而长公主殿下，是皇后让碧雨杀的。” 冰玉弱弱答道：“应该是的。” 苏青荷正诧异冰玉怎么突然哆嗦起来。 一侧脸，见洛长安握紧了拳头，脸上一片冰冷。 洛长安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他咬着牙道：“竟然是皇后，原来朕当年的怀疑没有错。” 苏青荷双手握住洛长安的拳头。 温声道：“皇上，我们一定要还陈燕柔和长公主殿下一个公道。 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洛长安突然笑得阴恻恻的。 “娇娇，你想不想看一出狗咬主人？” 第91章 果然是假太监 “喂！ 你们干什么？ 为何要拖走碧雨？” 皇后在小壮子的搀扶下，出来斥责那群要拖走碧雨的太监。 赵全从那群太监后面走出。 “皇后娘娘，碧雨在后宫胡说八道，搞得人心惶惶。 皇上下旨，把碧雨关进掖庭里好好管教一番。” 皇后对昨晚见了诡的事略有耳闻。 只是碧雨还未清醒，皇后也无法得知碧雨昨晚到底看见了什么。 怪力乱神之论，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 有何可怕？ 旁边一个宫女颤巍巍道：“赵公公，昨晚我们都看到有诡，好可怕，披着头发，穿着一身白衣。” 另一个也应和道：“对啊，奴婢还听到说什么陈什么柔回来索命了。” “奴婢也听到了，还听到长公主回来了。” 皇后脚下一软，就要往后倒。 幸好小壮子眼疾手快，用自己的身子撑住了皇后。 陈燕柔和洛长乐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 为何她们的魂魄还留在人间？ 皇后整个人脸色惨白，堪比昨夜冰玉假扮的那只诡。 赵全拂尘一甩，问道：“还有谁看到了？” 好几人面面相觑。 “我。” “我也看到了。” “我也有。” 赵全又问了一圈：“还有吗？” 见招认得差不多了。 赵全高声道：“把这群胡言乱语之人，全部抓起来，关进掖庭好好管教。” “饶命啊公公。” 赵全不顾这些求饶声，强硬地让人拖走。 他堆着笑对皇后说道：“娘娘，怪力乱神之论都是胡说八道。 若是不做亏心事，怎么会怕半夜诡敲门呢？你说是？ 这些胡言乱语之人，掖庭就不还给娘娘了。 到时候奴才挑一批靠谱的人过来。 至于碧雨姑娘。 她毕竟是您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 到时候掖庭把人管教一番后，再还给娘娘。” 说完，也不顾皇后惨白的脸，径直带着人离开了。 皇后压着声音惊恐道：“陈燕柔和长公主回来找本宫了。 本宫该怎么办？怎么办？” 掖庭内。 碧雨悠悠醒来，就发现周围围了一圈人。 洛长安、苏青荷、赵全、王五。 而碧雨的手和脚都被绑住了。 旁边的桌子上，还有各式各样的刑具。 碧雨脸色煞白，张着嘴巴抖个不停。 还未用刑就已经这样了。 那岂不是诈一诈就能诈出不少信息？ 苏青荷看着碧雨额头上的伤疤道：“平日里，皇后对你动辄打骂？” 碧雨正色道：“无论如何，奴婢都不会背叛皇后娘娘的。” 洛长安嗤笑一声：“朕和苏贵人还没问什么呢，怎么就上升到背叛皇后了？ 难道皇后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碧雨惶惶不安地摇头，嘴上嗫嚅道：“没有，绝对没有。” “碧雨，皇后对你好吗？” 洛长安弹着手指，问了碧雨这样一个问题。 碧雨顿了一下：“娘娘对奴婢很好。” 洛长安似笑非笑：“那你猜猜，皇后会不会派人来杀你。” “不可能。” 碧雨顿时激动起来。 “娘娘不会杀奴婢的。 奴婢自小跟着皇后娘娘，感情颇深，娘娘不会这么做。” “那朕与你打个赌。 就赌今晚会不会有人来取你性命。” 椒房殿内，皇后头疼欲裂。 昨日白天苏青荷提到陈燕柔和洛长乐。 夜晚就闹了诡。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定然是那苏青荷诈自己的。 或许洛长安也怀疑自己了。 若是没有洛长安的允许，苏青荷怎么敢在后宫行诡怪之事。 碧雨是这两起命案的知情人。 洛长安手上折磨人的方式千千万万种。 哪怕是汉子都受不住。 更何况是碧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不行，决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如今洛长安还没来寻自己，那就是还没从碧雨口中套出什么。 “小壮子，你替本宫做一件事。” 小壮子依着皇后的吩咐，来给碧雨送吃的。 这吃食定然是无毒的。 毕竟小壮子是皇后身边的太监，人尽皆知。 若是碧雨吃了小壮子送的食物死了，那皇后的嫌疑岂不是最大？ 小壮子打听之下，知道了碧雨被关着的地方。 一进门，见碧雨还躺在榻上不省人事，想来还晕着。 送吃的只是个借口。 小壮子真正的目的，是打探碧雨所在的屋子。 小壮子走后，碧雨睁开双眼。 意味不明地盯着桌上的那些糕点。 入夜，悄无人声之时。 一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潜入掖庭。 他摸黑寻到碧雨所在的屋子，从腰间摸出麻绳，就往榻上人的脖子处勒。 榻上的人一早就没了动静。 小壮子将麻绳吊在房梁上，意图伪造碧雨自尽的假象。 借着微弱的月光，小壮子看清了死人的面孔。 不是碧雨？ 而是已经死了好久的不知名宫女？ 糟了，中计了。 再要离开时，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突然一阵明亮。 赵全和王五破门而入，将小壮子押起来绑住手脚。 嘴巴也被一块破布堵得严严实实。 王五掀开小壮子的裤腰往里头一瞄。 “皇上，他果然是假太监。” 洛长安牵着苏青荷的手，慢悠悠走进屋内。 他凝视着小壮子：“你的父亲两年前去世了。 你的母亲眼睛瞎了，只能在家里做些家务。 你的妻子与你生了三个孩子。 生活拮据，只能保证基本的温饱。 四个月前，你们一家的生活质量突然好了起来。 想来皇后给了你不少银子？ 不过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朕给你两条路。 一是朕把你变成真正的太监，让你回椒房殿继续伺候。 不过那时候皇后定然觉得你无能，那么你的家人就要自生自灭了。” 小壮子脑袋轰的一声，喉咙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小壮子当了这么这么多年男人。 也体会过了饕鬄盛宴。 膝下还有了孩子。 怎么愿意做一个真正的太监。 小壮子就是个长得高大健壮的普通人，哪里像军中之人那般骨头硬。 洛长安见把人吓得差不多了，又继续洗脑。 “来年皇后和周家就要倒台了，你家里的经济来源就要没了。 这第二条路，朕问什么，你如实回答。 到时候朕保你一家人衣食无忧。” 小壮子哆哆嗦嗦地点头。 洛长安示意让王五拿开小壮子嘴里的破布。 王五照做。 他又拿了一把匕首，抵在小壮子的小腹处。 小壮子被匕首的触感吓得屁滚尿流。 “真没用。” 王五啐了一口。 洛长安问道：“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第92章 朕没有特殊癖好 小壮子鼻涕眼泪一块流出， 他慌乱摇头：“不是，绝不是奴才的。” 王五手上的匕首贴得更紧了。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小壮子又一泡又黄又燥的尿流了出来。 王五往小壮子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没用的东西，憋回去。” 洛长安冷声问道：“你怎么能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小壮子：“回皇上，皇后娘娘不让奴才与她行敦伦之礼。” 洛长安：“那她留你在宫里吃白饭吗？” 小壮子：“奴才平日里只是给皇后娘娘行特殊的按摩。 还有还有用一些特殊的面具。 另外奴才的精血也是给了皇后娘娘。 除此之外，再没有了。” 洛长安疑惑：“什么面具？” 小壮子的声音弱了不少：“就是一些” 洛长安决定待会让王五去搜宫就是了。 “碧云是怎么死的？” 小壮子直言不讳：“是奴才杀的。” 洛长安：“是因为碧云发现了皇后的秘密吗？” 小壮子：“对，碧云无意间看到了那些面具，所以皇后娘娘才让奴才去把她推下枯井的。” 洛长安与王五对视一眼。 竟然是因为发现面具才被灭口的。 看来王五发现谋反的信，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面具放在奴才的房间里，在下人房隔壁，有一个单间。” 洛长安冷笑一声：“看来皇后还挺满意你，竟给你一个单间。” 小壮子的腿打着抖：“皇上，奴才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求您放过奴才。” 王五眼疾手快，把破布塞进小壮子嘴里。 夜深人静。 王五潜进椒房殿，来到了小壮子的单间。 在他床底下，果然搜出了一箱面具。 王五带到洛长安面前，苏青荷都都惊呆了。 皇后竟如此开放大胆。 色女无疑了。 洛长安盯着这些奇形怪状的面具。 个顶个的大。 他调侃道：“皇后竟如此食不知饱？” 洛长安忍不住往王五小腹处瞄了一眼。 “到底是王五你的次数不够还是质量不行？” 洛长安的眼神意味深长。 王五急了：“皇上，你侮辱微臣。” 王五像个幽怨的小妇人。 惹得苏青荷把这辈子伤心的事都想了一遍。 洛长安吩咐赵全：“把这些东西留下。” 接着嫌恶地挥了挥手，让赵全赶紧拿开。 赵全愣了一下。 直勾勾盯着洛长安。 什么意思？ 自己用？ 洛长安抬脚踹了赵全的屁股。 急切问道：“你什么眼神？朕没有特殊癖好。 这是未来扳倒皇后的筹码。” “是。” 赵全抱着箱子离开。 洛长安又问：“除了你之外，皇后还有没有别的男人？” 洛长安得弄清楚，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王五的。 “没有，绝对没有了。” 洛长安面向小壮子：“朕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今晚你是不是要来杀碧雨？” 小壮子被堵了嘴，只能点头。 “是不是碧雨知道了皇后的秘密，皇后害怕暴露，所以才派你来的？” 小壮子依旧是点头。 洛长安漫不经心提了一句：“王五，拖出去淹死他。” “是。” 小壮子剧烈挣扎。 嘴里呜呜叫个不停。 “你放心，朕会信守承诺，给你家里人一大笔银子，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洛长安笑得邪魅：“朕只是说保证你家里人衣食无忧，并没有说要留你的性命。” 小壮子被王五拖出去了。 还挺费劲。 “出来。” 碧雨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洛长安嘲讽道：“听到了吗？皇后可不想留你性命。” 碧雨泪眼模糊。 “碧云竟是这样死的？” 碧雨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碧雨和碧云都是丞相府的家生子，自小一块长大。 等她们五六岁了，才被派到皇后身边伺候。 她们感情深厚。 如今竟发现，好姐妹被自己向来敬重的主子杀了。 洛长安煽动碧雨：“今晚你本该把命交代在掖庭，是朕救了你。 在皇后眼里，你和碧云都是可有可无的。 你看到小壮子了吗？小壮子才是皇后最信任的人。 皇后有好多秘密，只有小壮子才知道。 碧雨，你想活吗？” 碧雨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皇上，奴婢想活，请皇上给奴婢一条生路。” 若是洛长安想杀碧雨，早早就动手了。 如今把碧雨留下，定然是觉得碧雨还有利用价值。 碧雨深知，自己只有把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洛长安才有可能留下她。 她的父母早已去世。 身边唯一的好姐妹碧云也死在自己主子手里了。 她已经没有任何依靠了。 “朕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好。” “陈燕柔的死，和皇后有没有关系？” 碧雨二话不说便答道：“陈燕柔就是皇后亲手杀的。 皇后勒死了陈燕柔，随后伪造成悬梁自尽的假象。” 苏青荷握着洛长安的手紧了紧。 手心也冒了不少汗。 洛长安揽住苏青荷的腰，给她些许安慰。 苏青荷急切问道：“皇后与陈燕柔无冤无仇，为何要杀？” 碧雨：“那日皇后装病，悄悄出宫，实则是为了约见一些朝廷的末等官员。 皇后收他们的贿赂，再把人引荐给丞相大人。 钱给得少，晋升就慢。 钱给得多，很快就能爬到朝廷的中枢位置。 那日皇后娘娘约了人在酒楼见面。 陈燕柔那日也刚好约了几个朋友在那边聚会。 但陈燕柔走错包间，意外闯进皇后娘娘的包间，目睹了娘娘受贿。 所以娘娘便杀了陈燕柔。 另外那几个女子，也被娘娘找机会灭了口。” 苏青荷破口大骂：“真狠毒。” 洛长安老神在在：“那几个女子，分别都是谁？” “一个是前吏部尚书戴大人的小女儿。 当晚被匪徒轮后，上吊自尽。 一个是前工部尚书的女儿。 不过前工部尚书一家都被丞相灭了口。 还有另外两名富商的女儿。 一个惊马死在悬崖底下死不见尸。 还有一个被丢进乞丐堆里，轮死了。 随后两家富商都一夜蒸发，所有财产敛进丞相府。” 苏青荷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胃里也一阵翻滚。 洛长安轻轻拍拍苏青荷的后背。 当初戴鸿远确实有两个女儿的。 那个小女儿，只说是重病离世。 想来戴鸿远也是为了保全女儿最后的颜面，才这么对外宣称的。 永昭五年时，在位的工部尚书并不是周承修。 在洛长乐死后一个月，前工部尚书向洛长安进言要提前致仕。 后来在回乡途中，全家被山贼灭口。 洛长安当时还派兵剿匪了。 没想到是周丞相干的。 连同另外两位富商，都是周家人的手笔。 苏青荷又问：“陈燕柔被造谣不检点，可是你们干的？” 第93章 洛长乐溺死的真相 “不是。 时如今的工部尚书周大人干的。 周大人觉得陈燕柔成天抛头露面，实在不配为女子。 而当时长公主殿下与陈燕柔关系要好。 周大人即将成为驸马，不想长公主殿下以后跟陈燕柔那样抛头露面。 所以周大人制造了谣言。 但陈燕柔并没有放在心上。” 苏青荷在心里啐了一口：自己无能还要禁锢女子。 “朕还有另一个问题。 长公主之死，与皇后有没有关系？” 碧雨结结实实叩了个响头。 “皇上恕罪，长公主殿下，是皇后娘娘指使奴婢杀的。” 洛长安放在苏青荷腰间的手一下子收紧了。 手上青筋陡现。 他在克制自己杀碧雨的心。 他双目赤红，恶狠狠盯着碧雨道：“说清楚，为什么？” 碧雨知道洛长安现在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她的声音因害怕而断断续续：“那日娘娘在虐杀陈燕柔时，长公主殿下恰好来寻陈燕柔。 她在门外目睹了娘娘杀人的样子。 娘娘深知不能留下长公主，便一直等待着时机，要将长公主杀了。 长公主殿下回宫后一直失魂落魄，闭门不出。 直到那日娘娘要回丞相府省亲，长公主殿下才有出门走走的打算。 于是娘娘派奴婢留在宫中，一路跟随长公主殿下，等待下手。 殿下走到御花园时，恰好下了大雨。 宫女回宫取蓑衣，殿下便待在假山等待。 奴婢会唱曲，能一人演绎多种角色。 所以奴婢模仿了陈燕柔的声音。 殿下冒雨循着声音来到千鲤池，奴婢再将殿下推入水中。 殿下水性极好，扑腾了许久。 但殿下的脚被水草缠住，迟迟上不了岸。 直到殿下筋疲力尽，溺死在千鲤池，奴婢才离去。” 洛长安听完，悲痛万分，无声流着泪。 肝肠寸断的感觉，不过如此。 长乐才十八岁。 大好年华，却溺死在千鲤池里。 她在水里该扑腾多久，挣扎多久。 洛长安不敢去想象。 一想到洛长乐痛苦的样子，洛长安只觉得愧疚、自责。 当初他怀疑过皇后的。 为何没有继续查下去？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能。 碧雨在地上磕着响头，磕到额头都出了血：“皇上，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可原谅。 还请皇上给奴婢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奴婢愿意潜伏在皇后娘娘身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皇上。” 椅子的一角，一角被洛长安生生掰了下来。 木头很扎，洛长安的手破了，鲜血直流。 苏青荷赶紧从衣服上扯下布条，替洛长安包扎。 他好像不知道痛似的，只是红着眼，呆呆地望着墙角。 小的时候，洛长乐总爱和洛长安玩捉迷藏。 每次都把脑袋埋进墙角。 以为自己脑袋挡住了，身体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像只可爱的鸵鸟一样。 洛长安也很配合，总是故意找一圈，才假装不经意发现洛长乐。 一切都回不去了。 苏青荷抱着洛长安的脑袋，任由他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肩膀。 良久。 洛长安抬起头，恢复了冷傲的面孔。 “王五。” 王五听令，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拿了一个小药丸，塞进碧雨的嘴里。 他捏着碧雨的下颌，强迫她吞下。 洛长安冷声道：“这是慢性毒药，死不了，但很痛苦。 每十日来找朕禀报一次皇后的消息，以此来换解药。” 碧雨：“奴婢定当不负皇上所望。” 洛长安：“若是敢背叛朕，朕定会让王五把你碎尸万段。” “奴婢明白。 奴婢还有一个问题。 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对吗？” 洛长安抬起漆黑不见底的眸子：“你刚才都听到了，还问朕干什么？ 小心你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好好护住皇后的肚子，不然朕也要唯你是问。” 这可是老跟班王五的孩子，必须保下来。 “奴婢明白。” 碧雨捡起地上被洛长安掰断的椅子一角。 往自己身上划了几十下。 直到血肉模糊才停下。 鲜血滴滴答答顺着碧雨的手，落到地上。 为了让皇后相信她，果然够狠。 苏青荷并不害怕。 但洛长安还是下意识用手挡住苏青荷的眼睛。 碧雨早上才回的椒房殿。 洛长安把苏青荷送回青镜殿补觉后，自己便去上朝了。 下朝后又修书三封。 一封给戴鸿远。 一封给戴盼瑶。 最后一封给了陈元化。 自己亲人是怎么死的，总该告知他们一声。 碧雨回到椒房殿时。 皇后坐在凤椅上，满目颓然。 显然是一夜未眠。 碧雨定了定神走进去。 皇后见着是碧雨回来，跟见了诡似的。 “怎么是你？你是人是诡？” 碧雨跪下道：“娘娘，奴婢当然是人。 奴婢幸不辱命。” 皇后强迫自己不要慌。 碧雨一身伤痕，还能活着回来，证明洛长安审问之下没发现什么。 “小壮子呢？ 本宫让小壮子去给你送吃的，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碧雨心中冷笑。 你个心狠手辣的妖婆，装得还挺像模像样。 若不是有皇上保着奴婢，奴婢早就成了你的刀下亡魂了。 碧雨的眼泪说来就来。 “娘娘，今日早晨，皇上见奴婢什么也问不出来。 只当奴婢是胡言乱语，便把奴婢放出来了。 奴婢一出掖庭，就见不少人围在一起。 奴婢便好奇前去看看。 谁知，奴婢看到小壮子死在水缸里了。” 皇后脸色突然煞白。 “谁杀了他，谁杀了小壮子？” 皇后尖声大叫，毫无世家贵女的风范。 “奴婢听那些人说，小壮子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有人半夜听到外面噗通一声，想来就是小壮子摔了下去。” 皇后已经吓得脸上毫无血色。 只有核桃大的脑袋，根本腾不出空间去想一想，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失足掉进水缸里爬不出来。 碧雨的一顿胡编乱造，皇后还真信了。 “娘娘，您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奴婢去小厨房给您煨一盅红枣牛乳燕窝羹。” 皇后默许了碧雨。 长信殿内。 王五带着一个册子来到时，洛长安正在批折子。 “皇上，戴鸿远送来一份名单。” 洛长安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详细记录了周丞相那一派官员的罪证。 洛长安赞扬道：“这戴鸿远倒是比朕想象中的效率更高。” 第94章 龙纹宣纸的画被挂起来了 “皇上您是不知道。 近来戴鸿远可忙了。 他跟飞燕楼的老鸨越来越熟稔。 自古烟花柳香之地，除了寻花问柳，更是消息聚集之地。 戴鸿远从老鸨那得了不少消息。” 洛长安忍俊不禁。 “难为戴鸿远了。 一把年纪还要用身体做买卖。” 王五知道洛长安是误会了。 “皇上，戴鸿远没跟老鸨酱酱酿酿，他只是认了个大妹子。 他经常跟老鸨喝酒到半夜，那老鸨喝着喝着就抖了不少东西出来。 而戴鸿远总是偷偷把酒倒了，假装喝醉。 实则清醒着把老鸨说的都记下来。” 洛长安更加佩服了。 “朕都说了，戴鸿远太适合当戏班台柱子了。 只希望他在朕面前不是演戏的。” “皇上放心，微臣会盯着他的。” 戴鸿远送来的那个名单，上面详细记录了官员匿税，结党营私等罪行。 青镜殿内，苏青荷醒来后，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叮！” 【恭喜宿主，查清陈燕柔的死因，积分加五万。】 “我不仅查清了陈燕柔的死因，还查清了洛长乐的死因。 要是洛长乐的死因也算一个任务，那我就能拿十万积分了。” 【宿主别贪心，系统这就发放下一个任务：查清林皇后的死因。】 “我的天，我怎么感觉自己最近的任务变成查案了。 查案太烧脑了。” 苏青荷一阵憋屈。 【宿主不必着急，慢慢查也行。 本系统要去睡觉了，没什么事不要找我了。】 系统说完便下线了。 苏青荷拿定主意，这次要稍稍摆烂一下。 自己本就懒，这件事还是顺其自然，先放一放。 陈贵人又送来了樟茶鸭，还做了一道珍珠虾丸。 里面的虾仁剁碎后，加了新鲜的芹菜末。 珍珠虾丸的皮，是用薯粉捏成的。 晶莹剔透，一眼就能望见里面鲜嫩的虾肉。 苏青荷把珍珠虾丸全吃掉了。 才八个，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司膳局还送来了一份酸笋鸡丝汤。 苏青荷让小厨房擀了一碗面来。 她捞出鸡汤里的酸笋和鸡丝，拌在面里。 鸡汤放到最后再喝。 司膳局还送来了一份新的菜式：竹香南日鲍。 更有苏青荷百吃不厌的辣子鸡丁、辣鸡爪和凉拌黄瓜。 这会都快晌午了，早膳便和午膳一块吃了。 吃饱喝足后，才慢悠悠往长信殿走去。 一个宫女低着头，匆匆从长信殿走出。 出门时还不忘观察一下四周围。 像是在躲着什么人。 苏青荷拧着眉回想着那个宫女。 貌似在哪里见过，还挺眼熟。 苏青荷进门时，洛长安龙案上恰好掉下来一份奏折。 她揣着圆圆的肚子，蹲下来把那份奏折捡起。 “皇上，您的奏折掉了。” 苏青荷一个没拿稳，奏折再次掉到地上，有好几页摊开了。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明显的字眼。 什么开枝散叶，什么永安侯。 洛长安拦住苏青荷想要再次弯下的腰。 假装严肃道：“娇娇月份大了，不要总是弯腰。” 苏青荷疑惑道：“永安侯不是林妃娘娘和已故林皇后的父亲吗？ 永安候不是退出朝堂很久了吗？ 怎么还会有奏折呈上？” 洛长安从容道：“娇娇都看见了。 林皇后还在世时，永安候就常常提醒朕要早日开枝散叶。 朕一直未放在心上。 永安候便好几年未上书了。 再后来你怀孕了，永安候又开始啰嗦了，让朕要雨露均沾。 其实就是变相劝朕要多宠幸林妃。” “林妃娘娘好像并无心争宠。” 洛长安点点头：“林妃一直安分守己。 反倒是永安候，有些野心。 要不是当初林妃的哥哥随父皇征战沙场殉国了，如今的定国将军，还轮不到周承钰。 若林妃的哥哥真当了定国将军，如今朝廷最大的隐患，未必就是周丞相。” 苏青荷：“那如今林妃的哥哥死了，永安候就无法掀起风浪了？” 苏青荷想着，朝廷有周丞相这只大老虎都够呛了。 再来一个永安候，那就更不得安生了。 洛长安：“这些年来永安候有野心，但十分忠心。 只是向往更高的位置罢了，并无谋反之心。 毕竟永安侯府也算簪缨世家。 若是谋反，史书上还不知怎么评判他们呢。” 苏青荷继续追问：“皇上，那您当初和林皇后有没有” 洛长安一把掐住苏青荷软软的臀肉。 “娇娇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朕说过了，只跟娇娇有过，也只会跟娇娇一个人有。” “哦。” 苏青荷嘟起嘴巴要了一个亲亲。 苏青荷最近越来越喜欢跟洛长安贴贴了。 不知是不是怀孕激素影响。 晚间总要惹一惹洛长安。 奈何苏青荷已经到了孕晚期，实在不宜厮混。 洛长安总是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不得不去耳房泡冷水。 如今已经十一月了，天气越发冷了。 洛长安每晚都体验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苏青荷的手不老实地胡乱游走。 洛长安眼底含着欲念和隐忍，精准抓住苏青荷作乱的小手。 “娇娇，朕跟你说个事。” 洛长安再不拦住苏青荷，怕是刹不住车了。 “您说。” 苏青荷腾出另一只手，继续不老实。 洛长安蹙着眉，红着脸：“你还听不听了？” “臣妾在听着呢！” 苏青荷这会不仅手不老实。 还把脸埋在洛长安的脖子里蹭呀蹭。 洛长安长长吐出一口气。 “娇娇，你看看朕新挂上的画。” 苏青荷顺着洛长安手指着的方向望去。 龙纹宣纸右下角有条河，左上角的芦苇如青丝般浓密。 河与芦苇中间有两座雪峰。 好奇怪的画。 山不该在远处吗？ 为什么会在河跟芦苇之间？ 若说山上下雪，不该在山顶盘绕白雪吗？ 为何是在半山腰下雪？ 山顶却像开了满树桃花般，粉嫩嫩的。 龙纹宣纸是纸中极品，本该平滑无痕。 为何这张纸像是故意被揉皱了一般？ 洛长安朝苏青荷耳边吐了一口气。 “娇娇，这是当时你失忆时，与朕在长信殿的龙案上画的。 你还记得吗？” 苏青荷一本正经，还未反应过来。 “不记得了，臣妾根本不会画画。” 洛长安声音蛊惑人心：“你会” 第95章 老中医面前无秘密 “你会。 这张画，就是你画出了大概的轮廓，朕再补上细节的。” 洛长安把手放在苏青荷盘起的秀发上开始细数。 “这是芦苇这里是雪峰” 洛长安最终把手定格在苏青荷的孕肚下。 “这是河流。” 苏青荷再傻，也该明白洛长安的意思了。 “禽兽。” “朕是狗，确实算是兽类。” 苏青荷想逃离禽兽的魔爪已经来不及了。 破碎的声音淹没在有节奏的掌声里。 炭炉里的炭火即将燃尽。 洛长安脸不红气不喘，一脸正色地替苏青荷擦拭。 苏青荷像一条咸鱼，躺在盘子里一动不动。 洛长安这才继续说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娇娇，朕刚才想说，后宫嫔妃生产时，是可以让家人陪同的。 但仅限于女眷，所以朕想着让你姐姐进宫陪你。 至于你父亲和哥哥，朕想让他们明年再入京任职。” 咸鱼起死回生。 苏青荷捧着洛长安的脸，结结实实啵了一大口。 “皇上真好，一直记着对臣妾的承诺。” 洛长安忒不要脸道：“娇娇决定怎么感谢朕？” 苏青荷面露难色：“刚才还不算感谢吗？” “不够不够，等娇娇生下皇嗣，朕还要讨利息。” 谢太医平日里是上午给苏青荷把平安脉的。 今日情况特殊，便换到了下午。 谢太医把脉后，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苏贵人，近来可有跟皇上行过房事？” 苏青荷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粉红。 都说什么都瞒不过中医。 自己也不例外。 苏青荷小声道：“就刚才。” 谢太医只觉得自己一阵气血上涌。 “苏贵人，您怎么如此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苏青荷委屈极了：“我当回事了，是皇上不当回事。” “您也该规劝一番啊。” “我劝不住啊。” “唉” 谢太医满腹牢骚，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早上陈燕柔真正的死因被陈元化得知后。 陈元化也给谢太医提了一嘴。 谢太医对苏青荷十分感激。 毕竟陈燕柔是谢太医最满意的徒弟。 所以谢太医如今对苏青荷的身体很关心。 生怕她的肚子出现什么问题。 离开青镜殿后，谢太医直奔长信殿。 他连礼都未行便开始质问洛长安。 “皇上，您为何如此不加节制？ 苏贵人的肚子已有孕七月，若再行房，极有可能出现早产的现象。” 洛长安自知理亏，并没有生气谢太医的无礼。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朕知道了。” 谢太医在长信殿骂了一车的话。 最后想起眼前这位是皇帝。 能听自己骂这么久，不把自己九族诛了。 看来洛长安今日心情极佳。 最后，谢太医还是毕恭毕敬，请洛长安恕他不敬之罪。 谢太医还要去椒房殿给皇后把脉。 杀害自己爱徒的凶手，定不能放过。 谢太医如今看着皇后那张美艳的脸。 实在是厌恶至极。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见谢太医来了。 像是看到救星那般，马上放下了手中的红枣牛乳燕窝羹。 这道甜品，皇后每日要吃上三四次。 就是为了让腹中宝宝出生后能有姣好的容颜。 “谢太医，你终于来了。 本宫今日晨起，竟发现肚子上长了些扭曲的淡粉色纹路。 你快来帮本宫看看怎么回事？” 女子最爱惜容貌。 更何况皇后还是后宫的女人。 更加注意自己的外表。 突然间长了这些奇怪丑陋的纹路。 怎么可能不慌。 “娘娘是一夜之间长起来的吗？” “是。 本宫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突然起了这些纹。 还奇痒无比。” “回禀娘娘，这是妊娠纹。 部分怀孕女子会长这种纹路。 主要是由于肚子大得太快导致的。 微臣替娘娘制些药膏，减少发痒。 娘娘您也要控制一下，不要抓这些纹，以免越抓越多。” 皇后听闻会越抓越多，一阵心慌。 立刻停下准备挠痒的手。 “谢太医，这些纹路，生产后可还能恢复？” 皇后如今实在管不住嘴，不想靠节食来控制妊娠纹。 “自然可以，待皇后娘娘生产完后，微臣再给娘娘配药。” 皇后听完，顿时放下心来。 谢太医医术高明，确实有办法根治妊娠纹。 但谢太医也只是哄哄皇后罢了。 反正皇后的死期也快到了。 为了防止皇后节食，谢太医还特意嘱咐一番。 “娘娘不必为了控制妊娠纹就缩小食量。 有微臣在，您放一百个心。” “好。” 皇后向碧雨使了个眼色。 碧雨立刻奉上一锭沉甸甸的金子。 “多谢皇后娘娘。” 谢太医往太医院去。 他想起苏青荷如今已经七个月了，肚子会大得比较快。 谢太医要去配点预防妊娠纹的药膏给苏青荷。 至于皇后的药膏，让她等着。 碧雨把皇后刚才吃剩的那盅甜品热了一下，重新端给皇后。 她寻思着，洛长安知道皇后干的那些事，定然不会留下此人。 而谢太医每次把脉都明里暗里让皇后多吃点。 分明就是要把皇后的胎养成巨大儿。 碧雨也算见过底层妇女怀孕之路。 不可吃得过多，以免难产。 虽说皇后肚子里有三个，但也不至于四个月的肚子大得像揣了一个竹筐那样。 谢太医定然也是受了洛长安的提点，要皇后死在产房里。 想明白这点，碧雨如今也打算助力一把，给皇后多喂点补品。 “娘娘，太后娘娘让人送来了不少花胶。 奴婢今晚给您炖一盅花胶牛乳羹。 每日您都吃燕窝，奴婢怕您吃腻了。 听说花胶有利于减少妊娠纹呢。” 皇后咽下最后一口燕窝道：“一盅不够，今晚帮本宫炖上两盅。” “是。” 这日之后，宫中多了一些有关苏青荷和皇后的奇怪传言。 第96章 红颜祸水 宫中传言，苏青荷有孕七月，还勾得洛长安日日留宿。 不仅如此，洛长安还禁不住诱惑，宠幸了有孕七月的苏青荷。 再有，洛长安不顾祖宗规矩，初一十五都不愿去皇后的椒房殿。 一时之间，苏青荷红颜祸水的流言满天飞。 消息一出，洛长安立刻封锁。 阻止流言溢出宫外。 还着手开始查，是谁传出的流言。 首当其冲就是谢太医。 毕竟谢太医是诊出苏青荷和洛长安行了房的。 太后极少管洛长安的后宫之事。 但此流言事关重大，太后还是先召了苏青荷来问。 “青荷，你有孕七月还与皇帝行房，是不是有这回事？” 苏青荷委屈极了：“回太后娘娘，确实有这回事。 但这也不是臣妾能左右的呀。” 虽然自己确实是诱惑了一下，但洛长安确实是有点禽兽了。 自己从那次蓄意勾引后，就再也不敢了呀。 “唉！” 太后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有责怪苏青荷。 看苏青荷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根本就不像红颜祸水。 更何况苏青荷肚子里怀的，是实打实的皇嗣。 太后总不好让苏青荷这么担惊受怕的。 肯定是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儿子太喜欢人家，才没忍住的。 “罢了，青荷，快起来，别跪着了。” 接着太后又转向李嬷嬷：“去把哀家那个逆子叫过来。” 李嬷嬷哎哟一声：“太后娘娘，皇上如今在忙着查流言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定不能轻易放过那些乱嚼舌根之人。” “那好。 这几日青荷就先住在哀家的建章殿。 等皇帝什么时候查清楚流言的源头了，哀家再送青荷回去。” 苏青荷只好乖乖应下。 洛长安听闻太后扣下了苏青荷。 顿时加快了调查的进度。 自己可不愿见不着苏青荷。 流言是早上传出的。 罪魁祸首是下午找到的。 一群侍卫闯入青镜殿，领头之人就是王五。 “冰清何在？” 冰清颤颤巍巍从角落走出来。 “奴婢在。” “抓住她。” “饶命啊王五将军。” 冰清被一群侍卫拖至长信殿。 王五往冰清腘窝后一踹：“跪下。” “皇上饶命。” 冰清痛哭流涕。 一抬头，发现身边还跪着一个宫女。 林妃宫里的打杂宫女小琴。 洛长安眼神锐利，仿佛要把冰清和小琴刺穿。 他沉声道：“朕已查明，流言就是小琴传播的。 而小琴说，此事是冰清你告诉小琴的。” 冰清重重磕了个头：“皇上恕罪。 昨日奴婢无意间听到谢太医在跟苏贵人说话。 奴婢与小琴关系不错，便随口一提。 奴婢也不知会发生这种事。” 小琴也磕着头求饶：“皇上，奴婢是觉得事情新鲜，才跟其他姐妹说说的。 没想到会酿成这么大的后果。 皇上饶了奴婢。” 谢太医也跪下请罪：“皇上，也怪微臣昨日跟苏贵人说话时太大声了。 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冰清和小琴各打十大板子，冰清去掖庭刷恭桶，小琴去浣衣局服役。” “皇上饶了奴婢，奴婢知错了。” 在苏青荷和林妃身边伺候多舒服啊。 如今因为多嘴就被罚去掖庭当差。 掖庭是什么地方啊。 因罪进去的宫女，就没有再出来的。 四个侍卫走上来，把冰清和小琴拖了下去。 洛长安并没有罚谢太医。 本来就是自己控制不住欲望。 谢太医骂得没错。 “赵全，林妃失察，管不住宫女，禁足一月。 另外，把青镜殿的宫女太监全部再提点一遍。 再有多嘴之人，朕直接乱棍打死。” “是。” 赵全带着口谕来到鸳鸯殿时，林妃异常地平静。 贴身宫女小瑜问道：“娘娘，皇上把您禁足了，您为何如此平静？” 林妃修剪着盆栽上的枝丫道：“以皇上的性子，本就不轻易饶人。 且事关苏贵人，皇上更加上心。 皇上让小琴去浣衣局，已是手下留情。 换做平日，皇上定把小琴乱棍打死。 皇上只把本宫禁足一月，已是给本宫和永安侯府颜面了。” 小瑜愤愤不平：“皇上真是宠爱苏贵人。 苏贵人也真是的，自己怀着孕还占着皇上。 有孕七月还把皇上勾上床，真是恬不知耻。 娘娘平日里对苏贵人那么好，有什么东西都留着给苏贵人。 怎么不见她把皇上的宠爱分一点给您啊？” “好了。” 林妃把剪刀往桌子上一放。 她冷声道：“皇上要宠谁，是皇上的事。 以后这些话不许再说了。 别忘了小琴就是因为多嘴被发配去掖庭的。” “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 小瑜低着头，不再多言。 洛长安处理了冰清和小琴后，便第一时间往建章殿奔去。 太后见洛长安风尘仆仆赶来，没好气地说了句：“皇帝还真是把苏贵人放心尖尖上，生怕哀家这个老太婆欺负了她。” “儿臣不敢。” 太后示意李嬷嬷把苏青荷请出去，她要单独留下洛长安讲话。 “皇帝，你实在不知节制。 青荷已经七个月了，就算胎象再安稳，你也不能这么造啊。” “儿臣知罪，下次不敢了。” 洛长安被自己老娘当面提醒要房事节制，还是有些尴尬的。 “哀家老了，有些事情不想多管。 皇帝你好自为之，再宠爱青荷，也不能在她孕晚期这样啊。 等来年她生下孩子了，再行房也不迟。 要是实在憋不住，后宫也有其他嫔妃，多去她们宫里走走。” 洛长安不想被太后知道自己要独宠苏青荷。 所以并没有反驳。 “儿臣明白，儿臣会注意自己的行为。” 太后提到皇后：“椒房殿那边你也要走动一下。 就算你要覆灭周家，如今这个情况，你也该把表面功夫做好。 这个月十五，你一定要去椒房殿看皇后。 这是祖宗规矩。” 提到椒房殿，洛长安眼中的恨意骤然浮现。 “母后，儿臣有一件事想告诉您。 关于长乐的事” 第97章 又整什么幺蛾子？ 太后听洛长安讲述了洛长乐真正的死因，悲痛欲绝。 整个人差点哭晕过去。 这么多年了，洛长乐一直是太后的心病。 良久，太后顶着一双肿如核桃的眼睛。 “皇帝，若十五那天，你不愿意去椒房殿跟皇后逢场作戏，那就让王五去。” 事到如今，太后也不愿让洛长安跟皇后过多接触了。 晦气。 “母后，那会王五可能要去彭城执行任务，儿臣还真不得不亲自去。” 碧雨听闻有两个宫女因多嘴被罚去掖庭。 顿时有些伤感。 碧云就是话特别密。 碧雨乍一听到与碧云有些相似的宫女，就忍不住想起碧云。 长信殿内。 洛长安听碧雨说完说完来意，立马警惕地望着她。 “你说你要去祭拜碧云？ 不会是趁此机会偷偷跑掉？” 当初碧云死后，洛长安让王五在郊外给她简单立了个碑。 碧雨毕恭毕敬道：“皇上误会了，奴婢是怕往后再也没机会去祭拜了。” 说完，她苦笑一声。 碧雨杀了洛长乐。 洛长安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洛长安挑眉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去，把椒房殿的事务交接好。 椒房殿有个打扫内殿的哑巴宫女。 你不在，把贴身侍奉皇后的事交给她。” “奴婢遵命。” 也对，洛长安要对皇后下手，怎么可能不在椒房殿安插人。 碧雨只是没想到，会是那个哑巴宫女。 看起来呆呆笨笨的。 碧雨要出宫，此事还得在皇后那边禀报一声。 皇后听了碧雨的想法，也是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她。 “又不是碧云的忌日，去来干嘛？ 你若是走了，谁来服侍本宫？” “娘娘别担心，奴婢已经把事务交接给听雨了。” 听雨就是那个哑巴宫女。 “虽然不是碧云的忌日，但奴婢还是想去见见她。 来年奴婢可能就去不了了。 趁着今年春节未到，宫里还没忙起来，奴婢去看一看。” 皇后更疑惑了。 明年怎么会去不了？ 说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怪难听的。 “为何去不了？” 皇后的语气中已经隐隐带了不耐烦。 碧雨：“娘娘您看，您腹中有三个皇嗣。 明年年初您就该生了。 椒房殿有了皇嗣，该忙起来了。 而且皇嗣还小，奴婢也不宜去祭拜碧云。” “你说的也是，去。” 皇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碧雨看了只想冷笑。 还真是一点主仆情分都不顾。 皇后想到近日的流言，就越想越气。 为何即使苏青荷怀孕了，洛长安还忍不住宠幸她。 而自己怀孕以来，洛长安就没来看过自己。 马上就到十五了，自己又胎像稳定。 那岂不是可以跟洛长安行房了？ 可万一洛长安见自己肚子那么大，舍不得碰自己怎么办？ 保险起见，皇后决定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她要洛长安彻彻底底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没过几天，忙里偷闲的听雨就把皇后近来的消息送进了长信殿。 皇后每日特别多事，听雨忙得脚不沾地。 能抽空送一封信来，已是万幸。 洛长安看着手里的信。 不可思议地念出来：“皇后近来总去花房，找花匠要了不少依兰花？ 还送信去丞相府，要了些合欢香送进宫？” 洛长安看着听雨的信，只觉得皇后像个跳梁小丑。 王五听完神色极其不自然道：“依兰花和合欢香不是催情的吗？” 洛长安扯了扯嘴角：“皇后不会是怀孕了还守不住寂寞？” 王五补了一刀：“有没有一种可能，皇后是在等待十五那日皇上留宿椒房殿？” 洛长安满不在乎：“皇后果真是一点都守不住寂寞。” 王五又补一刀：“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是因为皇后听了前几日的流言才会做这些事的？” “你够了，赶紧出发去彭城。” “是。” 难得不用王五去逢场作戏。 他乐得自在。 椒房殿内。 这几日皇后更加坐立不安了。 因为她的妊娠纹，越来越多。 虽说用了谢太医的药，确实不痒了。 可架不住一日比一日肉眼可见地增多啊。 一开始是肚子下方。 接着整个肚皮都像密密麻麻的西瓜皮似的。 再后来大腿根部也长了妊娠纹。 如今胸部也长了一些不太明显的纹路。 自从怀孕，皇后的胸也大了不少。 本来就极丰腴，如今更加波涛汹涌。 平日里她爱穿胸襟开得大的衣裳。 如今长了这些纹，不得不穿交襟高领的衣裳。 她生怕洛长安会嫌弃她身上的纹。 让听雨去给丞相府送信。 让他们送来一箱孕妇可用的脂粉。 她要在十五那日，把身上有妊娠纹的地方，铺满脂粉。 到时候蜡烛一熄，哪怕因剧烈运动被蹭掉了脂粉，也看不见。 皇后心情不好，就忍不住吃东西。 司膳局送了四碟栗子饼给皇后做下午茶。 皇后吃完还是觉得不够。 一顿暴饮暴食后，隔天肚子又长出了新纹。 皇后心情不好，便吃得更多了。 一直这么恶性循环。 到十五那日，大腿根部都已经布满了妊娠纹。 皇后精心布置了不辣的菜肴。 就是为了顾及洛长安的口味。 午后时分，洛长安先把苏青荷哄好。 晚膳时分，才如壮士赴死般来到椒房殿。 才一个多月未见皇后，她好像胖了快三十斤。 整个脸圆了一圈。 皇后本就长得高挑，骨架又大。 这会看起来好像比洛长安都要壮。 不过洛长安也不好说她身材什么的。 毕竟她辛苦为王五孕育子嗣。 洛长安要给足孕妇尊重。 但对于皇后近来的行事，洛长安是毫不掩饰地唾弃。 “皇后，既然怀着孕，合欢香和依兰花就不要用了。 催情之物，对胎儿不好。” 洛长安毫不顾及皇后颜面，直接戳穿。 皇后羞得无地自容，嘴角忽上忽下，都不知该如何笑了。 “皇上，谢太医说，臣妾胎像稳定了，可以行房了。” 洛长安严肃道：“谢太医说的？ 谢太医可是亲口说的？ 行房之事，皇后还特意问了谢太医？ 皇后如此惦记着房事吗？” 第98章 下三滥手段 “不不不。” 皇后连忙摇头否认。 她可不想让洛长安觉得自己是个淫邪之人。 “皇上，谢太医只是说臣妾胎象稳定了。 臣妾想，既然苏贵人都能行房，那臣妾定然也是可以的。” 皇后忍不住往洛长安身边凑。 “皇上，您许久未来臣妾宫中了。 臣妾与您是夫妻啊，夫妻敦伦，再正常不过了。” 洛长安：晦气，真是忒不要脸了。 洛长安斥责道：“皇后，自重。 你与苏贵人能一样吗？” 苏青荷主动邀请洛长安，洛长安只觉得兴奋和向往。 皇后跟洛长安提起这些事，洛长安只觉得作呕。 果然不喜欢一个人，根本不愿意跟她有接触。 皇后彻底误会了洛长安的意思。 她以为洛长安心疼她一胎三宝。 怕她身体受不住，才不与她行房的。 还有一层原因，就是苏青荷不过是个妾。 而自己是洛长安的嫡妻。 妾可以用下流的手段勾引，但妻要端庄。 洛长安是真真切切把自己当妻子的。 皇后想明白这些，顿时喜上眉梢。 虽然洛长安戳穿了自己的合欢香和依兰花，但没有吩咐撤走。 证明洛长安是默默接受了这一切。 但其实洛长安的想法跟皇后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洛长安觉得反正自己知道皇后的下作手段。 也戳穿了，让她丢了面子。 自己赶紧吃完这顿恶心的晚饭。 睡一觉就完成任务了。 皇后娇羞地让听雨布菜。 她捏着兰花指，给洛长安倒了一杯酒。 “皇上，这是臣妾去年酿的青梅酒。 皇上您喝青梅酒，臣妾有着身孕就不奉陪了。 臣妾喝酸梅汤。” 话未说完，洛长安就把酒一饮而尽，重新倒了一杯。 赶紧把自己喝晕，去偏殿睡大觉。 洛长安在椒房殿，严格按照祖宗规矩，一道菜只夹三次。 接着他擦擦嘴站起身。 “皇后，你肚子大了，朕怕半夜一不小心踹你一脚。 朕去偏殿睡，你吃完自己就寝。” “皇上” 皇后有些委屈。 但随即露出一丝释然的笑。 你以为我只有合欢香和依兰花吗？ 皇后把桌上的菜一扫而空，这才餍足地擦擦嘴。 “听雨，扶本宫去沐浴。” 洛长安去了偏殿，合衣躺下便睡。 他连沐浴都不敢。 谁知道那疯癫皇后会不会突然从他身后猛扑过来。 外头寒风凛冽，飞沙走石。 洛长安听着这些声音，警觉得很。 但因晚膳时喝了好几壶酒，困意逐渐涌上来。 听着冬风怒嚎的声音，洛长安逐渐入眠。 没多久，洛长安只觉得身体有一丝异样。 口干舌燥，且身体有一股无名火。 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早就知道依兰花和合欢香的事。 且这两种东西，对于定力极好的洛长安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自己也来偏殿有些时间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洛长安烦躁地扯了扯衣襟。 起身下床准备倒点水。 突然，身后一个人猛地抱住他。 腰间被一个巨大的磐石顶住。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人是皇后。 皇后用娇媚的声音道：“皇上，臣妾好想您。” 洛长安本想直接挣脱。 但他害怕伤到皇后肚子里的孩子。 他冷声道：“放开朕。” “不。” 皇后的语气带上了委屈：“皇上，您这么久不见臣妾，真的一点都不想念臣妾吗？” 洛长安沉声道：“放开朕。” 皇后更加坚定：“皇上，臣妾的胎像真的十分安稳，可以与您行房了。” 男人在那档子事上，本就没什么定力。 只要合二为一，还能中途停下吗？ 皇后把手在洛长安胸膛上勾勾绕绕。 直接从衣襟处往里面伸。 洛长安忍无可忍，厉声呵斥道：“皇后，你要不要脸，怀着孕还不安生地勾引朕。” 他抓着皇后的手，硬生生挣脱开她。 同时也一再小心，避免伤到她的肚子。 洛长安一回头，只觉得辣眼睛。 皇后一丝不挂站在自己面前。 两个大西瓜摇摇晃晃。 晃得人头都晕了。 皇后以为洛长安中了药，再加上自己一丝不挂，定能让洛长安心猿意马。 谁知洛长安露出了一个极度嫌恶的表情。 若今日之人是苏青荷，洛长安定然一碰到她就全身起了火。 可这人是洛长安最恨之入骨的皇后啊。 一个讨厌的人在洛长安面前脱光，真的让他觉得作呕。 洛长安嫌恶的神情伤透了皇后的心。 她嚎啕大哭：“皇上，您为何不能怜惜一下臣妾？” “是你自己不要脸，竟敢给朕下药。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竟从你一个皇后手里使出。” 洛长安拂袖而去。 只余皇后一丝不挂在地上站着大哭不止。 偏殿的动静很大，引了不少宫女太监来观望。 皇后给皇帝下药，脱光衣裳蓄意勾引皇帝的事，顿时整个椒房殿的人都知道了。 洛长安走出偏殿，见到一旁探头探脑的听雨。 他一手掐住听雨的脖子，恶狠狠道：“没用的东西，让你打听点事情都做不好。” 听雨张着嘴咿咿呀呀，摇着脑袋。 听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把看到的事情都告诉洛长安了。 怎么还有疏漏？ 洛长安走出椒房殿。 刚才在偏殿被辣了眼睛后，人清醒了不少。 现在吹了会冷风，更加清醒了。 但小腹处的那团火，越烧越旺。 “摆驾青镜殿。” “是。” 洛长安坐在轿辇内。 密闭的环境只让他觉得脑袋越来越晕乎。 邪念也越来越无法控制。 一到青镜殿。 洛长安直接推门而入。 青镜殿的宫人见洛长安带着滔天怒火而来。 个个都低着头不敢支声。 苏青荷只听到外面有些动静，迷迷瞪瞪伸了个懒腰。 洛长安推门而入，卷着寒风来到床边。 把床上的苏青荷捞起来一阵掠夺。 铺天盖地的吻，像是要把苏青荷整个吞噬掉。 洛长安咬得苏青荷嘴唇很痛。 苏青荷呜呜地抗拒。 可无论如何都没法把洛长安推开。 洛长安衣裳冰冷。 可透过衣裳，又是温度高的吓人的躯体。 到底怎么了？ 赵全颠着胖胖的身体在门口禀报：“皇上，冰水准备好了。” 洛长安二话不说把苏青荷丢下，自己跑去耳房。 他怕自己中了药后下手没轻重，把苏青荷伤了。 所以自己去解决。 苏青荷傻在床榻上了。 她忍不住大声啐了一口：“这男人是疯了吗？” 第99章 发掘一个新玩法 洛长安只觉得屈辱。 自己已有了贴心的苏青荷。 如今还得逼不得已 都怪皇后。 两刻钟后，洛长安一脸郁闷从耳房走出。 他上身未着寸缕，只有腰间围了一条浴巾。 精壮的胸膛上还淌着水。 苏青荷顶着乱七八糟的一头发丝，沉着脸盯着洛长安。 洛长安知道自己理亏。 “娇娇，朕失察，着了皇后的道。 吵醒你睡觉了，对不起啊。” 苏青荷不管不顾伸出手：“一沓银票。” “朕明白，明天就让赵全拿来。” 看着苏青荷粉嫩嫩气鼓鼓的脸颊，还有隐约沟壑的胸襟。 洛长安身体又升起一点异样。 “赵全，传谢太医。” “是。” 洛长安坐在桌子旁，背对着苏青荷。 他握着拳，额头冒出些许冷汗。 一脸隐忍。 苏青荷也知道，或许洛长安的药效又上来了。 这会还是不要招惹他好。 苏青荷不敢吭声，连呼吸都放缓了些。 但洛长安依旧听得十分清楚。 不止呼吸，还有那丝丝若有若无的馨香，正勾住洛长安的鼻子，引他向往。 洛长安已在崩溃的边缘。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他坐到床沿，掀开高高支起的小山包，就要抱起苏青荷。 “不行不行，皇上想疼死臣妾吗？” 苏青荷抗拒得很。 话音刚落。 洛长安就让苏青荷躺下。 俯身把苏青荷的大腿放在自己肩膀上。 他的脸直直往下 “啊啊啊啊啊啊，禽兽啊。” 洛长安见苏青荷反应特别激烈。 好像又发掘了一个新玩法。 正当苏青荷天旋地转时，洛长安抬起脸。 猩红的眸子，略微红肿又湿润的嘴唇映入眼帘。 “这下娇娇就不痛了。” 窗外洋洋洒洒开始下雪。 晶莹的雪花落在地上，瞬间化为透明。 今年的初雪格外大。 但青镜殿里烧得暖暖的。 炭火加得足够多。 洛长安和苏青荷都微微出了薄汗。 苏青荷看着炭炉冒出的丝丝热气。 只觉得一阵恍惚。 美妙的啼声自苏青荷嘴巴里溢出。 洛长安的后背多了不少红痕。 那是苏青荷的指甲留下的印记。 炭炉燃尽，只余带着火星子的碳灰。 苏青荷屈辱地瞪着眼前这个吃了两顿还没饱，还想继续暴饮暴食的男人。 “一沓银票可不够，臣妾要三沓。” “不如朕给你四沓？” 苏青荷寻思：这么好心？ 可她一注意到洛长安眼里熊熊燃烧的火。 “禽兽，滚啊。” 苏青荷抬脚踹向洛长安。 却被人眼疾手快抓住脚踝。 她肚子圆圆的，像个小西瓜。 想翻身却翻不开。 可爱极了。 一切化作眼泪，苏青荷在床角抽抽搭搭。 她抱着被子护住自己。 可区区一张被子，若洛长安真想动手，又怎么护得住？ “都肿了。” 苏青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洛长安不敢去哄她。 他怕一触碰到苏青荷，那药效就上来了。 他朝外面吼道：“赵全，谢太医怎么还没到？” 赵全磕磕巴巴道：“谢太医一早就被人灌醉了。 连同太医院今夜轮值的太医，都被灌醉了。 现在一群人躺在太医院不省人事呢。” “好啊，好得很。” 洛长安咬牙切齿。 “皇后真是好样的。” 椒房殿里。 皇后哭了一个时辰。 接着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 一边扇一边破口大骂。 “为什么本宫这么没用？ 为什么本宫留不住皇上？ 为什么苏青荷那个贱人就能勾得皇上与她孕期行房？ 为什么皇上如此绝情？ 本宫才是与皇上青梅竹马的人啊。 苏青荷那个贱人不过是天降的妾。” 皇后像是疯了一样。 把自己脱在地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地撕扯烂。 直到丝绸里衣变成一堆碎布条，这才罢休。 接着又光着身体跑到屋外。 放声大笑。 椒房殿的人都以为皇后疯了。 有人在交头接耳：“要不明早去找钦天监来看看？ 皇后娘娘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不会是中邪了？” “我觉得该把谢太医也找来把个脉。” 两人的对话落入皇后耳中。 “你们两个，滚过来。” 那两个宫女非常后悔自己多嘴。 “给本宫掌嘴，本宫不喊停，你们都不许停。” 皇后又继续放声大笑，光着身体在雪地里一通小跑。 孕妇怕热。 如今不过是一点雪罢了。 皇后的身体一点也不冷，冷的是心。 听雨很害怕，但还是强忍着恐惧给皇后披上一件大氅。 皇后扯着听雨的头发，歇斯底里大吼道：“你这个贱人说不了话，心里在嘲笑本宫。” 皇后又疯了一样扇着听雨的脸。 一边扇一边恶毒地谩骂：“贱人、贱人” 次日，宫中开始出现一些传言。 皇后有孕却守不住寂寞，硬要和皇上行房。 皇上以皇嗣为主，不敢碰皇后。 情急之下皇后给皇上下药。 一时间，每个人都悄悄谈论皇后。 一国之母，竟如此不知羞耻。 皇后用过早膳，带着脸肿得老高的听雨去了掖庭。 一路上，只要有宫人疑似议论皇后，便被她罚跪在宫道上，互相掌嘴。 皇后怒气冲冲找到掖庭浣衣局的小琴。 抓着小琴的头发又是一顿掌掴。 “贱人，说好了飞燕楼的药，药效强烈。 为何皇上对本宫无动于衷？ 你定是给了本宫假药，你找死。” 小琴被皇后扇掉了几颗牙齿。 “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是从飞燕楼找来的药。” “贱人，你让本宫丢了颜面，本宫定要把你做成人彘。” 听雨一听，也意识到大事不妙。 她朝别的宫人比划了一下。 接着立刻拔腿往昭阳殿去。 这会洛长安还在上早朝。 听雨去昭阳殿，定能遇上退朝的洛长安。 听雨上气不接下气地寻到刚下朝的洛长安，又是一阵比划。 一炷香后，洛长安、皇后和小琴都在椒房殿聚集了。 小琴的脸已经快要无法辨别了。 皇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洛长安冷声开口：“小琴，你给皇后找来飞燕楼特殊药物的事，如实招来。” 第100章 阴谋的味道 “皇上饶命，奴婢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替皇后娘娘寻药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主意。” 皇后抄起茶杯就往小琴头上丢。 “你个贱人，污蔑本宫，分明就是你说有法子帮本宫的。 是你教唆本宫蓄意勾引皇上。” 洛长安呵斥道：“皇后，注意自己的言行。 一口一个贱人，成何体统。” 皇后讪讪闭了嘴。 小琴继续哭诉道：“当年奴婢的阿娘久病不愈，奴婢在御花园里头哭。 皇后娘娘见奴婢可怜，便给了奴婢一些银子，奴婢感激不尽。 前段时间奴婢被发配去掖庭后，阿娘又病了。 奴婢便去求皇后娘娘帮帮忙。 皇后娘娘给了奴婢一大笔银子，但要求奴婢去飞燕楼给娘娘寻药。 奴婢本不愿去，奈何皇后娘娘十分强势，硬要奴婢去。 若奴婢不肯，这笔银子就不给奴婢。 奴婢的阿娘实在重病，急需这笔银子。 所以奴婢不得不从。” 皇后跪在洛长安面前声泪俱下：“皇上，臣妾没有，是小琴在污蔑臣妾。 是小琴自己找到臣妾，说有法子助臣妾的。 合欢香和依兰花，也是小琴给臣妾的馊主意，请皇上明察。” 洛长安在此。 皇后不能打小琴，也不能一口一个贱人。 所以只好改变策略，跪着哭求洛长安。 企图能让他产生怜悯之心。 洛长安半点不搭理皇后。 只逮着小琴问：“你之前不是林妃宫里的人吗？ 你不去找林妃求救，为何要来找皇后？” 小琴怅然道：“奴婢前些日子散布苏贵人的流言。 惹得林妃娘娘被禁足。 奴婢已无颜再面对林妃娘娘。 皇后娘娘几年前对奴婢的救命之恩，奴婢还未报答。 前些日子奴婢还在鸳鸯殿时，皇后娘娘让奴婢去冰清嘴里套话，再散布苏贵人的流言。 奴婢本不愿做，但皇后娘娘挟几年前的恩情，要求奴婢必须散布。 自此，奴婢也算报答了皇后娘娘当年的救命之恩。” 皇后再次忍不住对小琴破口大骂。 “贱人，本宫的确几年前给过你银子，可本宫何时让你去散布谣言了？” 洛长安再次扶额：“皇后，肃静。” 如今各执一词，实在难以分辨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小琴所言，便是几年前皇后给银子救了小琴的阿娘，皇后逼迫小琴以散布苏青荷的流言来报答。 然而恰逢小琴的阿娘再次重病，小琴无颜面对林妃，便再次求到椒房殿，皇后便要求以寻飞燕楼的特殊药物作为报答。 小琴突然站起身来，脸色坚毅。 “皇上，奴婢所言皆是事实。 您可以派人去奴婢家中问问阿娘，看是否属实。 奴婢问心无愧，若有半句虚言，全家不得好死。” 接着小琴又转向皇后，恶狠狠盯着她。 “皇后娘娘，这些事情明明是你自己要做的，为何如此诬陷奴婢？ 奴婢虽身份低微，但也是要脸皮之人。 既然皇后娘娘非要过河拆桥，那奴婢就以死谢罪了。” 言外之意，就是皇后不要脸皮，连一个奴婢都不如。 小琴突然猛冲向一旁的柱子。 赵全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也没拦住。 他还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小琴一头撞在柱子上。 把皇后都吓了一大跳。 “啊！” 皇后急忙捂住眼睛。 不愿看那一地红彤彤的脑花。 皇后抱紧洛长安的大腿嚎啕大哭。 “皇上，小琴宁死都要诬陷臣妾，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洛长安面不改色拨开皇后的手。 “皇后，小琴所言，朕还需要去查探一番。 至于你，也的确是用了下作手段。 念在你怀孕，朕就不罚你了。 好自为之。” 洛长安拂袖而去。 没多久，后宫的传言又离谱起来了。 皇后不仅下药勾引皇上。 连之前苏贵人谣言一事，也是皇后的手笔。 皇后还逼死无辜宫女，蛇蝎心肠，枉为国母。 皇后听着这些流言，气得又把听雨往死里打。 她就是要找一个出气筒。 明明就是小琴给出的馊主意。 如今事情败露，洛长安竟查也不查便责怪自己。 太后听闻后宫这些离谱的流言。 甚至都不想办法压下来。 由得这些流言满天飞。 当日有关苏青荷的流言，洛长安一日之内便压下了。 如今皇后的流言如此难听，洛长安毫不在意。 这个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长信殿内，张三将查探到的消息禀报洛长安。 “皇上，属下去了小琴的家。 她阿娘已经死了。 听说是死在山脚下，尸体都被野狼啃噬得血肉模糊。 属下在小琴家中发现了一些金叶子。 这些金叶子，后宫只有皇后在用。” 洛长安只觉得最近的事，有些阴谋的味道。 小琴那日一头撞死，就已经很奇怪了。 毕竟她还有一个重病的阿娘，怎么会抛下自己的阿娘撞死呢？ 再加上小琴的阿娘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 实在蹊跷。 “赵全，碧雨回来了吗？” “已经回椒房殿了。” “找个机会让碧雨和听雨来找朕。” “是。” 碧雨和听雨趁皇后午睡时来到长信殿。 两人鼻青脸肿。 伤痕触目惊心。 碧雨的手腕上还有一圈烫伤的水泡。 听雨的脸比前几日更肿了。 洛长安寒声道：“皇后怀着孕，也不知为孩子积点德。” 好好的两个宫女被打成这个样子。 “朕问你们，皇后平日里可有接触其他宫的宫女？” 听雨摇摇头。 碧雨也脱口而出：“没有。 自皇后怀孕后，太后娘娘就免了所有人去椒房殿的请安。 平日里皇后也跟其他嫔妃毫无接触，更别提其他宫的宫女了。 若要说接触。 皇后娘娘逛御花园时随意责打宫女太监算吗？” 洛长安觉得不可思议：“皇后还去御花园责打别的宫人？” 碧雨点点头：“奴婢跟在皇后身边的时日多，她经常去御花园散步。 散步时常对苏贵人谩骂不停。 觉得不解气时，便随意责打御花园的宫人。 被皇后打过的人多了去了，奴婢都记不清有多少了。 每次奴婢看不下去，就会悄悄走远一些，免得祸及自身。” 洛长安寻思，会不会是皇后趁责打宫人的时候，跟小琴密谋的？ 第101章 周丞相要气死了 “行了，你们俩去太医院讨些药膏。 在皇后手底下谋生，确实不太容易。 朕会想办法提点她的。” “多谢皇上。” 听雨不能说话，便磕了两个响头以示感谢。 赵全捧着一封奏折呈上。 “皇上，永安候又来问候您了。” 自从林妃被禁足后，永安候就一天一封奏折问候洛长安。 明里暗里要洛长安彻查冤情，还林妃清白。 洛长安盯着赵全手中的奏折看了许久。 最后抓起奏折就丢进炭炉里。 “赵全，传朕旨意。 林妃受冤，今已查明事实。 解其禁足，封林妃为林淑妃，赐协理六宫之权。” “是。” 洛长安需要用到永安候的兵力，所以得给足永安候好处。 鸳鸯殿里，林淑妃接到圣旨时，宠辱不惊。 好像这件事早已料到似的。 “臣妾谢皇上隆恩。” 赵全走后，小瑜跟林淑妃说着小琴的事。 “听闻小琴一头撞死在椒房殿里呢。 而且小琴的阿娘也死了，听说死状极惨。” 林淑妃神情自若：“小琴葬了吗？” “葬了。” 林淑妃不再说话了。 小瑜觉得奇怪，为何林淑妃是这么冷淡的反应。 后面便自己想清楚了。 一个差点害了自己的打杂宫女，有什么可心疼的？ 与此同时，椒房殿里皇后又开始发疯了。 她拿着藤条，一下又一下抽听雨的小腿。 听雨连闷哼都不敢，紧紧咬着牙关，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否则皇后只会变本加厉地责打。 碧雨在一旁跪着，不敢吭声。 因为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周丞相早就听闻宫中那些传言。 正要来椒房殿找皇后商量压下流言的对策。 谁知一进门就看到皇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着听雨。 “皇后，您怎么如此不知收敛？” 周丞相严肃质问。 皇后停下手边的动作，捧着肚子喘着粗气。 “阿父，本宫见不得这些人在心里默默嘲笑本宫。” “若您不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事，又怎么会有人敢嘲笑您？” 皇后尖声大叫：“阿父，怎么您也偏帮着外人？” 周丞相夺过皇后手里的藤条丢掉，温声对听雨和碧雨道：“你们先下去擦点药。” “皇后，十五那日你给皇上下药，是不是真的？ 之前给苏贵人散播流言，是不是你干的？” 皇后气得脸都扭曲了。 “阿父，怎么您也不相信本宫？ 散播谣言之事，与本宫毫无干系。 下药一事，的确有。 但也是那小琴自己来找本宫献上方法和药的。” 周丞相半信半疑：“真的不是你？” 皇后急了：“阿父，本宫说的句句属实。 本宫也不知怎么回事，中了小琴的圈套。 小琴是林淑妃宫里的，定是林淑妃那个贱人为了上位，故意陷害本宫。 心机可真深，布局天衣无缝，连皇上都信了。” 周丞相呢喃着几个字：“林淑妃？永安候？” 他让皇后与他一起进殿说。 一进殿，周丞相眼睛都直了。 死死盯着凤椅后面的那株东海红珊瑚。 “皇后，这株红珊瑚，哪来的？” 皇后轻飘飘道：“从咱们府里的库房拿来的。” 周丞相目眦欲裂：“什么时候拿来的？” 皇后白了一眼：“阿父那么吝啬干嘛？ 本宫不过是重阳赏菊宴那会挪来用用。 后来本宫觉得实在是大气漂亮奢华。 所以便挪到自己宫中了。 阿父不会连一株红珊瑚都舍不得？” 周丞相声嘶力竭：“逆女。” 紧接着，周丞相一顿咳嗽。 咳得脸色涨红，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他指着皇后道：“这株红珊瑚，是先帝在南疆夺回来的，是国库的东西。 那场战役，皇上也参与了。 为父趁着先帝不注意，盗入丞相府里来。 先帝不注意，不代表皇上不注意。 皇上来了椒房殿这么多次，定然已经注意到这株红珊瑚了。 你这个逆女，从丞相府库房里拿东西也不跟为父提一句。 你是要害死丞相府吗？” 皇后也叉着腰开始跟周丞相顶撞。 “皇上要是发现，早就提起了。 既然皇上不提，定然是没发现的。 阿父，您就不要在这里杞人忧天了好吗？ 您犯下的事，早就够诛九族了，还差一株红珊瑚？” “逆女。” 周丞相一把抓起旁边的凳子往地上砸。 周丞相年纪大了，许久未活动身体。 骤然一个高举，把自己腰给闪了。 他捂着腰佝偻在一旁，疼得龇牙咧嘴。 “啊！” 皇后发出一声怪叫。 “阿父，这张是金丝楠木的凳子，很金贵的，您干嘛跟本宫的凳子过不去。” 皇后全然忽略了周丞相的老腰，心疼自己的凳子去了。 “我告诉你皇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安分守己，不要再继续整什么幺蛾子了。 收敛你的脾气，好好生下皇嗣。 本相可不愿意九族都栽在你手里。 听到没有？” 周丞相声嘶力竭地大吼。 刚才还自称“为父”，现在就变成了“本相”。 有这么个坑爹的女儿，真是晦气。 皇后委屈极了，呜呜哭着。 为什么没有任何人站在自己这边？ 周丞相扶着老腰，挪出椒房殿。 洛长安竟不追究红珊瑚的事？ 他绝不可能是忘记了红珊瑚的来源。 眼看皇后日渐失宠，定是洛长安计较了，对皇后失望了。 正在想着应对策略时，迎面撞上一个人。 正是皇后恨之入骨的苏青荷。 苏青荷前些日子在青镜殿睡了两天，终于满血复活。 一醒来就开始查看自己的金猪有没有多了银票。 见金猪还跟以前那样，不多不少。 苏青荷“蹭”一下下床，就要往长信殿去质问洛长安。 谁知在椒房殿附近遇上了周丞相。 苏青荷福了福身：“丞相大人。” 周丞相也礼尚往来。 周丞相算是第一次仔仔细细观察苏青荷。 莫说是洛长安喜欢，连周丞相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难怪洛长安对苏青荷念念不忘。 皇后成日像个泼妇。 苏青荷举止温婉，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从容。 有了被看添香，又怎么会愿意面对一个母夜叉。 告别了周丞相，苏青荷直往长信殿去。 一进门就趾高气扬道：“皇上，臣妾的银票要翻倍。” 第102章 您不让臣妾吃藕粉丸子，您完蛋了 洛长安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 “娇娇，是朕的错，朕近来忙忘了，没给你银票。 四沓是，都听娇娇的，八沓。” 苏青荷狡黠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有个出手阔绰的男人就是好。 苏青荷近日也听月儿说了不少皇后的事。 只觉得那些椒房殿的宫人真是倒霉。 碰上一个颠婆主子，随意被打骂。 苏青荷一边跟洛长安讨论着最近的八卦。 一边捏着手边的水果糕点往嘴巴里塞。 先是藕粉桂花糖糕。 再接着是栗子糕。 后来又塞了一碗桂花藕粉丸子。 洛长安终于看不下去了：“娇娇，你吃这么多桂花和藕粉的东西，不怕吃腻吗？” 苏青荷塞得嘴巴满满的：“不，臣妾还嫌不够呢。 皇上，算算日子，姐姐快到了。 姐姐也很喜欢藕粉丸子，您可得让司膳局每日给臣妾多送点藕粉来。” 洛长安嗤笑一声：“依朕看，那藕粉丸子怕是都要落到你肚子里。” 赵全又奉上一碗藕粉丸子。 洛长安阻止道：“娇娇你歇会，等等再吃。” 说完，他从赵全手里接过那碗藕粉丸子。 顿时，洛长安怒从心起。 捏着苏青荷的脸蛋“教训”道：“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是冷的。 大冬天吃这么凉的东西，朕看你是找打。 刚才那碗还吃得那么快。 不许吃了。” 苏青荷拿下洛长安的手，蹙着眉不满道：“孕妇怕热。 不过是两碗罢了，待会臣妾喝多点温水就是了。” “不可以。” 洛长安严肃拒绝。 苏青荷就要伸手去抢。 洛长安立马站了起来，把藕粉丸子高举过头顶。 苏青荷够不着，有些急了。 “皇上，臣妾真的很想吃。” 她眼里已经浮现了点点泪光。 洛长安依旧耐心哄道：“娇娇，你吃得太多了，不许贪凉。” 苏青荷突然垂下头，问了一句：“皇上，您还不还给臣妾？” “娇娇听话诶。” 苏青荷扭头就走，不再听洛长安任何解释。 “娇娇你别走，朕错了。” 洛长安意识到好像真的把苏青荷惹恼了，赶忙道歉。 不过已经迟了。 苏青荷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门口还撂下一句：“既然皇上要克扣臣妾的藕粉丸子，那您以后就别来臣妾的青镜殿了。 您不让臣妾吃藕粉丸子，您完蛋了。” 苏青荷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走出外面时，小珍珠就不争气地淌下来了。 洛长安回头放下藕粉丸子，就要追出去。 谁知苏青荷走得那么快，人影都没了。 苏青荷平日里经常散步，脚力好得很。 如今一生气，更是走得极快。 都说孕妇特殊，很容易嘴馋。 更别说是苏青荷这种，本身就是个小吃货。 自怀孕以后，想吃什么就特别馋。 要是那点好东西吃不着，就浑身难受。 苏青荷也知道，这是孕激素在作祟。 但她现在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一路哭着回青镜殿。 越想越委屈。 眼看快走到青镜殿了，洛长安也即将追上苏青荷。 谁知苏青荷“啪”一下把门关上了。 甚至还在里头上了锁。 “娇娇，开门让朕进去。” 苏青荷在里面冷声道：“臣妾小小青镜殿，容不下皇上这尊大佛。 您走，臣妾这里不欢迎您。” “娇娇，朕错了，朕这就给你送来。 朕亲手做，给你送十碗。 朕给你做热的。” “不要。” 人家就想吃点冷的，为什么非要强求热的。 呜呜 洛长安回长信殿唤了谢太医来。 “谢太医，你说孕妇到底能不能吃凉的藕粉丸子？” “回皇上，自然是可以的。 孕妇本就体热，吃点冷的没什么。 只要孕妇吃完没什么不舒服就好了。 孕妇特殊，嘴巴刁，想吃什么就特别想吃，一点都不容耽搁。” 原来如此。 倒是洛长安小题大做了。 “朕知道了，下去。” 洛长安正要亲手去小厨房搓丸子。 听雨来消息：今日周丞相与皇后在椒房殿大吵了一架，皇后哭了一场，人变得稍微平和了些。 紧接着就是周丞相送了一封信来告假。 说自己腰闪了，一把老骨头，难以上朝。 接着又是礼部尚书贾博睿来跟洛长安探讨来年春闱之事。 一顿耽搁下来，洛长安根本没搓到藕粉丸子。 等过了晚膳，洛长安给苏青荷端来藕粉丸子宵夜时。 苏青荷根本不在青镜殿。 听宫人说，苏青荷早就去建章殿陪太后用膳了。 建章殿里。 自从太后知道了洛长乐的真正死因后，便精神沉郁。 这几日瘦了一大圈。 苏青荷来到时，太后闷闷不乐对着一桌子好菜，却全然没有胃口。 苏青荷见有美食，馋虫立刻活跃了起来。 太后见到苏青荷，看着她圆润的肚子，终于绽开了好几日都未曾见到的笑。 苏青荷俏皮道：“太后娘娘，不知您能否添多一双筷子给臣妾？” “当然可以，这有何难。 李嬷嬷，快去添一副碗筷。” “是。” 苏青荷胃口特别好。 太后看着苏青荷把自己塞成鼓囊囊的仓鼠，胃口都好了不少。 算是这么些天来，吃得最多的一顿。 苏青荷把桌上的菜都干光了，这才满意地舔了舔嘴唇。 她竖起大拇指夸到：“太后娘娘，您这的虾仁蒸蛋可好吃了。 是小厨房做的还是司膳局送的呀？” 太后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含着笑意：“这是李嬷嬷亲手做的。” “真好吃。” 苏青荷又说了一堆好话，哄得太后和李嬷嬷都喜笑颜开。 太后对李嬷嬷提到苏青荷以前的性子。 “青荷以前木讷得很，如今倒是活络了不少。” 李嬷嬷应道：“苏贵人刚入宫那会还小嘛，如今也是快当娘的人了。” 聊了许久，太后望了望天色，似乎不早了。 “这天色渐晚，青荷也该回宫了。” 苏青荷望了一眼天空。 “确实不早了，那臣妾就慢慢走回宫了。” 太后吃惊道：“青荷竟是走过来的？” 苏青荷满目柔情抚着肚子：“谢太医说，多走动走动，到时候生产的时候好生。” “那好，青荷一路小心。” 苏青荷告别了太后。 出了建章殿，却故意不走平日里最近的那条路。 “月儿，咱们绕路。” “为什么呀？” “因为不想见狗。” 第103章 十碗藕粉丸子 洛长安得知苏青荷去陪太后用晚膳了。 于是便前往建章殿，想把苏青荷接回来。 谁知到了建章殿，太后说，苏青荷刚离开了。 可洛长安一路上都没遇到人。 太后沉着脸盯着洛长安：“皇帝，你是不是跟青荷吵架了？” 洛长安轻咳一声：“没有吵架，是儿臣气到她了。” “逆子。” 太后自洛长安登基以来，就没有再这么骂过他了。 “青荷现在是后宫最重要的人，你个逆子怎么还气她？” “儿臣不给她吃太多凉的藕粉丸子，她便生气了。” 太后轻轻拧着洛长安的耳朵：“你知不知道孕妇容易嘴巴馋？ 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嘛，你管那么多干嘛？ 咸吃萝卜淡操心。 要是哀家的青荷和好孙儿被你气出什么好歹，哀家定要让你吃一顿竹笋炒肉。” 话音刚落，洛长安就赶紧“呸呸呸”。 势必要把乌鸦嘴呸干净。 福气满满的青荷和崽崽怎么可能有什么好歹。 还有那劳什子竹笋炒肉。 好多年没吃了。 洛长安可消受不起。 “母后，朕定会好好对待青荷的。 朕这就去寻她，把她哄回来。” 洛长安一走，太后就落寞下来。 “如今哀家还挺羡慕青荷的。 得了皇帝全部的宠爱。 虽说朝臣不满，但对青荷来说，却是好事。 当年先帝在世，虽只爱宠哀家和皇后。 但也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先帝虽对周皇后虚与委蛇，但依旧不是独宠哀家。” 太后朝着洛长安远去的方向观望了许久。 嘴里喃喃道：“挺好的，都挺好的” 苏青荷一回到青镜殿，就吩咐所有人务必把洛长安拦住。 冰玉小声问道：“小主，您把皇上拦在外面，这样不好？” “冰玉，我问你，你是青镜殿的人还是长信殿的人？” “奴婢自然是青镜殿的人。” “那你就好好听我的话，把皇上拦在外面，有什么白日再说。” “是。” 洛长安来时，一群宫女太监把他拦住。 洛长安黑着一张脸：“让开。” 冰玉鼓起勇气道：“皇上，奴婢们是青镜殿的人，对苏贵人忠心耿耿。 苏贵人不让您进去，奴婢们定当听从苏贵人的话。 皇上您就不必为难奴婢们了。” 洛长安要挟道：“若你们不让，朕就扣你们俸禄。” 宫人一阵肉疼。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平日里苏青荷对他们极好，给的赏银只会多不会少。 跟着苏青荷久了，这群人都变成忠心的财迷了。 宫人心疼的模样，没逃过洛长安的眼睛。 正当洛长安以为他们动摇了的时候。 冰玉又坚定地拒绝：“皇上，奴婢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洛长安郁闷极了。 你这个刺头，还敢说朕是恶势力。 洛长安随即换了一种说法。 “你们平日俸禄并不高。 要不这样，你们给朕让开。 朕给你们多支付三个月的俸禄。” 冰玉明显咽了口口水。 “奴婢就不让。” “六个月。” “不。” 苏青荷突然打开大门。 洛长安一脸喜色，以为苏青荷原谅他了。 “娇娇，你终于肯见朕了。” 苏青荷垂着头问：“皇上，您给臣妾做了多少藕粉丸子？” 洛长安一脸自豪：“十碗，朕可是守信用之人。” “皇上的藕粉丸子是热的还是冷的？” “当然是热的。 谢太医说冷的吃一点是没事的。 但朕给你做了十碗呢，这十碗不能都是冷的。” 苏青荷再次“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皇上，等您自己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屋内传来苏青荷哼哼唧唧的声音。 洛长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苏青荷到底怎么了？ 怎么又生气了？ 难道是十碗藕粉丸子不够？ 赵全在一旁叹了口气。 “皇上，您还是没想明白。 苏贵人介意的可不止是您不让她吃藕粉丸子，还有您不让她吃冰的。 苏贵人怀孕嘴巴变刁了，就想要那一碗凉的。 您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可这十碗太多了，若都是冰的，那肠胃怎么受得住？” 赵全都要急死了：“皇上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您可以做几碗冰的，剩下的做热的。 这样苏贵人不就高兴了吗？” 洛长安一拍脑门。 最近这是怎么了，变蠢了。 “赵全，你去朕的私库，拿十六沓银票过来给苏贵人。 这天色晚了，等朕冰好藕粉丸子，苏贵人都吃不上了。 先拿银票哄着人，免得她带着一股气入睡。” “好嘞。” “还有那颗夜明珠，南疆今年送来的，那颗比拳头还大的。” “是。” 洛长安决定去青镜殿的偏殿睡觉。 毕竟苏青荷生气了。 若他就这么回长信殿。 在苏青荷看来，洛长安就是对她不上心。 洛长安咬牙切齿面向冰玉他们：“真是一群忠心的奴仆。” 宫人异口同声：“多谢皇上夸奖。” 苏青荷的银票拿到手的时候，随手抽出四沓给今日堵门的八个宫女太监。 这可比洛长安说的六个月俸禄还多不少。 冰玉他们把钱揣着兜里。 更加想明白，今晚听苏青荷话的决定是对的。 跟着正确的主人有肉吃。 第二日，洛长安早早就去上朝了。 没多久苏青荷就起身往建章殿去。 太后试探性问了句：“青荷，你跟皇帝可还好？” 苏青荷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 她不想让太后多想，便心虚地答道：“挺好的。” 太后一看就知道两人还有龃龉。 太后示意李嬷嬷，端上两碗桂花藕粉丸子。 “青荷，小厨房给哀家做了太多藕粉丸子了，你帮哀家吃一点。” 太后知道苏青荷馋，便特意让小厨房备好。 若是今日苏青荷没来，她就给苏青荷送去。 苏青荷大快朵颐，差点把碗都吸进肚子里。 吃到想吃的东西，苏青荷心情极好。 这个婆婆真好！ 忙完政务的洛长安傍晚搓完藕粉丸子，前往青镜殿。 去到时，被宫人告知，苏青荷在太后那边。 洛长安又风尘仆仆往建章殿去。 谁知苏青荷已经走了。 洛长安再次扑空。 第104章 还不快去给臣妾搓藕粉丸子 苏青荷早早用完膳就熄灯睡觉了。 洛长安来到青镜殿门口坐了许久。 “真是小心眼，不过朕越来越喜欢了。” 赵全扶额：恋爱中的男人都会变成傻子。 洛长安依旧宿在青镜殿的偏殿。 第三日，洛长安一早去上朝。 这天苏青荷没有去建章殿了。 而是在青镜殿躺尸一整天。 吃着司膳局送来的一片珍馐美味。 还有太后特意送来的虾仁蒸蛋。 傍晚，洛长安搓完藕粉丸子，第一时间往建章殿去。 不出意外，又扑空了。 太后冷冷道：“今日青荷没来，你走，哀家不想见到你。” 好家伙，媳妇不待见自己，老娘也不待见自己。 洛长安回到青镜殿。 苏青荷依旧闭着门。 青镜殿所有宫人都当洛长安不存在似的。 洛长安握紧了拳头。 定要智取。 第四日，洛长安去上朝后。 月儿问苏青荷：“小主，今日是要待在青镜殿还是去建章殿？” 苏青荷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都不去，今日咱们去御花园逛逛。 外头下了雪，咱们去堆雪人。” 月儿提到堆雪人，可兴奋了。 洗漱用完早膳，苏青荷主仆俩就出门了。 谁知一出去，就迎面撞上了洛长安。 苏青荷呆住了。 “皇上，您不是上早朝了吗？” 洛长安肩头都堆了雪：“朕今日罢朝了。” “皇上，您怎么能” 洛长安一把将苏青荷拦腰抱起。 苏青荷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洛长安径直把人抱进内殿。 他把苏青荷揽在怀里，下巴抵在苏青荷额头上。 颇委屈道：“娇娇，你让朕想念得好苦。” “哼！” “娇娇，不要生气了嘛！” “哼！” “朕每天都给你搓藕粉丸子，都要变成大厨了。” “哼！” “朕给你搓冰的藕粉丸子嘛，撒多点桂花蜜。” “唔” 苏青荷有些心动了。 洛长安继续加油：“朕每天都搓了，奈何娇娇不愿吃。 朕为了不浪费，让赵全一日三餐都吃藕粉丸子。 赵全都快吃吐了。 朕是不是很听话，娇娇不喜欢浪费食物，朕都听你的。” “皇上今日搓丸子了吗？” “还没呢，这不是为了抱一抱娇娇吗？” “那你还不去搓？” “去，朕这就去。” 洛长安心花怒放滚回长信殿。 至于为什么洛长安非要舍近求远回长信殿搓。 那是因为他不想被苏青荷看到自己炸厨房的样子。 青镜殿外。 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洛长安冷冷地扫了一眼影子消失的地方。 椒房殿内，一个小太监在向皇后禀报。 “娘娘，那苏贵人，好像真的惹皇上生气了。 听说今日皇上气得故意罢了早朝。 奴才还看见，皇上急匆匆回长信殿的背影。 定是那苏贵人惹怒了皇上，皇上拂袖而去。” 皇后喜上眉梢：“太好了，那个贱人终于要失宠了，本宫的机会来了。” 皇后走到镜子前，细细端详自己今日的发髻和妆容。 “碧雨，你看本宫可美？” 碧雨谄媚道：“皇后娘娘国色天香，美极了。” 呸！哪有苏贵人美。 “小厨房的菌菇鸡汤煨好了吗？ 本宫前些日子干了蠢事，皇上定然对本宫失望了。 这次本宫一定要一举赢回盛宠。” 皇后斗志满满。 碧雨内心翻了个白眼：做你的白日梦去！ 皇后一身金丝织锦红白绣花长裙，高领交襟，围了一圈银狐围脖，外披一件妆缎赤狐褶子大氅。 赤金凤尾双流苏、发饰、耳饰、镯子、戒指，一样不少。 整个开屏的花孔雀抱一个大西瓜似的。 碧雨搀着皇后上轿辇。 听雨在后面拿着食盒。 外面太冷了，听雨衣衫单薄。 走到半路时，脚冻得发麻。 一个不稳，听雨差点摔在雪地了。 皇后厉声呵斥道：“你个刁奴小心点。 本宫几日不教训你，胆子肥了是吗？ 这鸡汤本宫熬了一个半时辰呢。 你敢洒了，本宫就打死你。” 听雨跪下求饶，嘴里咿咿呀呀，手上比划着。 碧雨又在内心吐槽：这是小厨房熬的，关你何事？ 她替听雨解围：“娘娘，不如把食盒放到轿辇上。 外头冷，免得鸡汤凉了。” “那行。” 皇后不屑地瞪了一眼听雨。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皇后到长信殿来，却不见洛长安的身影。 “赵公公，皇上去哪了？ 本宫给皇上熬了鸡汤，不喝可就凉了。” 赵全恭恭敬敬：“回皇后娘娘，皇上正忙着呢。 您看看，要不把鸡汤放下，您先回去？” “不必，本宫就在这等皇上。” 皇后自顾自往偏殿去了。 为了防止鸡汤变凉，皇后还专门让听雨放到炭炉边热着。 皇后耐心有限，不到一刻钟就开始不耐烦了。 “赵全，皇上去哪了？” 赵全还是像刚才那样堆着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 “回皇后娘娘，皇上正忙着，暂时没法见您。” 皇后怒从心起，抄起旁边的茶杯就往赵全头上扔。 赵全不敢躲，硬生生捱下这个杯子。 “赵全，你的差事当得越发好了。 本宫是皇后，是皇上的妻子。 本宫有权利知道皇上在干什么。” 赵全垂着脑袋道：“奴才这就去催一催皇上。” 赵全低着头走出去。 顿时将腰板都挺直来。 新收的徒弟小阮子哎哟一声：“干爹，您这额头都破了。” “咱家自己会处理，好好当差。” 小阮子愤恨地瞪着偏殿。 “这皇后真是泼妇。” 赵全轻声呵斥：“不许胡说，憋心里去。” “是。” 意思就是，你得在心里骂。 洛长安搓完藕粉丸子一出来，就发现赵全破了相。 洛长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赵全：“皇上，皇后娘娘在偏殿等您。” 洛长安拔腿而去。 一进偏殿，洛长安就恨不得学着苏青荷，给皇后当头一桶粪。 第105章 登徒子，滚 皇后一见到洛长安，就恨不得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她声音娇柔道：“皇上，臣妾等您好久了。” 这声音，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简直是在太阳底下曝晒三天的腐烂海鲜，上面爬满了蛆一样，让人恶心得全身发麻。 洛长安背着手，声色俱厉道：“皇后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刚来长信殿没多久就把赵全的额头砸破了相。 当日丞相来朕面前替你说了一堆好话，说你定会改正。 你就是这么改的？ 随意责打下人，这就是朕亲封的皇后。” 皇后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皇上，臣妾是一时情急。 是赵全，他故意敷衍臣妾。” 洛长安根本不想听皇后的诡辩。 扭头就要离开。 “皇上。” 皇后上前两步要拦住洛长安。 洛长安身形一闪，躲开了皇后的触碰。 皇后又换上一脸娇羞的模样：“皇上，臣妾给您熬了菌菇鸡汤，您尝尝。” 洛长安嘲讽道：“朕可不敢喝你的鸡汤。 万一朕中毒了，皇后不仅要担上谋反的罪名。 而且朕说不定会像苏贵人一样，给你那椒房殿泼满粪水。” 皇后的脸色难看极了。 “皇上您” 皇后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洛长安拂袖而去。 皇后一出长信殿，就给那个报信的太监狠狠一巴掌。 “你个刁奴，竟敢匡本宫说苏贵人惹怒了皇上。 看本宫不扒了你的皮。” 碧雨和听雨寻思：就算苏贵人惹怒了皇上，这宠爱也轮不到您。 碧雨要上前拦住皇后：“娘娘，这是在长信殿，您忘了丞相大人怎么叮嘱您的了吗？” 皇后反手往碧雨脸上打了一巴掌。 碧雨整个人摔到雪地里去。 听雨根本不敢上前扶她。 皇后恶狠狠道：“你敢多嘴，本宫连你一起打。 给本宫跪在这两个时辰，好好反省自己再回椒房殿。” 碧雨捂着脸道：“奴婢遵命。” 碧雨不会再哭了。 只会在这样的折磨里对皇后日益憎恶。 皇后让人押着那个太监来到御花园。 她从树上扯下一条枯枝，对着太监的脸狠狠地抽。 不仅如此，还拿着石头往他脸上划。 御花园里充斥着小太监的哀嚎。 听雨朝小太监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可小太监不明白听雨的意思，越喊越大声。 越是大声，皇后下手就越狠。 直到鲜血浸满了皇后的手，她依旧未停下。 御花园里，林淑妃正在赏梅。 她循着声音便来到皇后跟前。 见小太监一脸血肉模糊，开口阻止了皇后。 “皇后娘娘万安。 这御花园风景甚好，实在不宜动手。 不知这小太监犯了什么罪？ 既有罪，放到掖庭就是了。 在这御花园当众行刑，实在有损您的威名。” 皇后丢下石子，怒气冲冲往林淑妃的方向去。 正欲掌掴林淑妃。 突然想到自己今日打了不少人，手疼了。 于是她抬手就把林淑妃的簪子扯下来，揪着她的头发怒吼。 “区区淑妃，有何资格跟本宫叫嚣。 就你那协理六宫的权利，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你竟敢说有损本宫威名，本宫这就来损损你的威名。” 皇后抡起旁边松土的铲子就往淑妃身上砸。 “救命啊，来人啊，皇后娘娘中邪了。” 不多时，御花园皇后暴揍淑妃的事就传到长信殿了。 洛长安这会正要去给苏青荷送藕粉丸子。 没想到皇后又惹出一摊事来。 洛长安自嘲道：“朕本想欲要其亡，必要其狂。 现在看来，皇后太狂了，整个后宫都不得安生。” 赵全安抚道：“皇上，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皇后如此折辱淑妃娘娘，永安候定然会坚定地与您一条战线。” “也是。 赵全，去把周丞相请来。 他腰还没好走不动路，就把他抬进来。” “是。” 洛长安要去给苏青荷送吃的了。 那劳什子周丞相、皇后、永安候、林淑妃，都往后放放。 哪有苏青荷重要啊。 苏青荷一碗接一碗，把那五碗冰的藕粉丸子干了个干净。 她的眼睛弯成月牙夸道：“皇上的手艺真不错。 剩下五碗放外头冰着，臣妾待会再吃。” 被美食哄好的苏青荷，现在也愿意投入洛长安的怀抱中了。 “皇上，今日云妃娘娘给臣妾送来几件小衣服，是给未来的崽崽的。 臣妾看那款式，是男女均可的款式。 听说还是宋贵人给云妃娘娘画的样。 宋贵人会画画，云妃娘娘手巧。 咱们以后的崽崽可有福了。” 洛长安揽着人：“娇娇可有给崽崽做些小衣服？” “没有，臣妾懒得很。” 苏青荷把憋了几天没说出来的话一股脑都说了。 “臣妾肚子里的崽崽越来越活跃了。 算算时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生了。 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洛长安：“谢太医医术高明，让他把把脉就是了。” 苏青荷摇摇头：“臣妾才不要提前知道呢，等生的那天才有惊喜的感觉啊。” 洛长安：“这次先生来到京城，朕不打算让他走了。 等你以后的崽崽生下来了，无论男女，三岁时都交给先生教导。” 苏青荷讶异道：“这么早，皇上这个爹爹可真狠心，都不让崽崽多玩几年。” “朕当年可是三岁就启蒙的，别的皇子五岁启蒙，长乐七岁才启蒙。” “那皇上岂不是少了很多玩乐？” “朕从小就不喜玩乐。 当然了，自从娇娇来了朕身边，朕才开始喜欢玩乐的。” 苏青荷忍不住脱口而出：“登徒子，滚。” 门外的赵全听得胆战心惊。 苏贵人竟让皇上滚。 向来只有皇上让人滚的份，何时有过别人敢让皇上滚？ 第106章 苏青羽要和皇帝抢女人 周丞相是被抬进长信殿的。 来的路上，已经有人跟周丞相说了洛长安为何突然召见了。 皇后不仅砸了御前太监的头，还打了淑妃，更把一个小太监打死抛尸在御花园。 周丞相一来，就强撑着身体要起来给洛长安磕头请罪。 “皇上，老臣教女无方，让皇上见笑了。” “丞相言重了。 朕记得皇后以前不这样。 近来不知怎么了，性子暴戾，跟着了魔似的。 朕决定让钦天监给皇后看看，顺便给皇后驱个魔。 近两个月，就让皇后在椒房殿好好休养。 永安候那边，朕也不想开罪。” 周丞相顿了一下。 这不是要禁足吗？ 还说皇后着魔。 若是国母中了邪，这地位就不稳了呀。 “丞相不说话，朕就代表你答应了。 赵全，去传旨。” 周丞相这才看清赵全。 头上缠了厚厚的纱布，看样子伤得不轻。 其实这是洛长安特意让赵全这样包扎的。 周丞相是哑巴吃黄连。 要说阻止洛长安禁足。 皇后确实把后宫闹得鸡飞狗跳。 可若是不阻止。 到时候皇后中邪的消息传扬出去，有损周家的名声。 如此倒是得想个办法。 周丞相出宫时，恰好遇到月儿领着一个神似苏青荷的女子：苏青羽。 周丞相问了宫门口的太监：“那个女子是谁？” “回丞相大人，那是苏贵人的姐姐。 眼看苏贵人也快生产了，皇上特意让苏贵人的姐姐来陪同。” 周丞相若有所思。 苏青羽来到青镜殿时，眼睛都要看直了。 她兴奋地拉住云秋的手：“这位漂亮姐姐是？” “苏小姐你好，奴婢是青镜殿的女官。” “女官姐姐，你真漂亮。” 苏青荷突然有些后悔让苏青羽来陪产。 怕不是整个青镜殿的人都要被调戏一番。 接着苏青羽又捧着冰玉的手：“这位妹妹皮肤真滑，细皮嫩肉的。” 苏青羽还把青镜殿另外四个宫女都夸了一遍。 突然想起好像忽略了苏青荷。 “妹妹也越来越漂亮了。” “敷衍。” 苏青荷吐槽了一句。 她把宫里的人都遣出去。 拉着苏青羽道：“姐姐，你可别吓着我宫里的人。” 苏青羽十分不认可：“你宫里的人哪有这么胆小。” 苏青荷打听起苏青羽的老情人：“姐姐之前那个呢？” “你说哪个？” 哟！还不止一个呢。 “就是我入宫之前，跟你相好的那个啊。” “没了。” 苏青羽满不在乎。 敢情是个海后。 苏青羽一脸欣喜望着外面的宫女。 “早知当初就不让妹妹替我入宫了。 原来宫里有这么多貌美宫女。” 苏青荷：要是放你进来，那不得跟皇帝抢女人。整个皇宫怕是都要被你霍霍干净。 月儿这会端着五碗藕粉丸子进来。 “小主，您的藕粉丸子冰好了。” 苏青羽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我最美丽漂亮温柔善良可爱的妹妹，居然这么贴心给我准备了藕粉丸子。 上面还有我最喜欢的桂花蜜诶。” 说着，苏青羽就要伸手去拿。 苏青荷一把夺过月儿手里的藕粉丸子。 “姐姐可别跟我抢，这可是皇上亲手替我搓的。 小厨房有给你单独做了藕粉丸子。 你去吃小厨房的，可别跟我抢。” 苏青羽顿时收回了手。 她不可置信问苏青荷：“皇上竟那么宠你，居然亲手给你搓丸子。” “这可是皇上给我的补偿。 前些日子吝啬鬼克扣了我的藕粉丸子。 这是皇上补偿我的。” 苏青羽啧啧了两声。 突然，门外响起了洛长安的声音。 “不知是谁在背后妄言朕是吝啬鬼？” 苏青羽噗通一声跪下行礼。 “民女苏青羽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姐姐快起来。” 洛长安的一声姐姐，让苏青羽后背直发凉。 见苏青羽在地上隐隐发着抖。 苏青荷给了个台阶给她。 “姐姐，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寝殿收拾东西吗？” “对对对，皇上，民女告退。” 苏青羽脚底抹油飞奔而出。 即使她在青县，跟洛长安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 甚至还坐一块吃饭。 如今见到洛长安，还是会觉得害怕。 洛长安一把将苏青荷捞到大腿上。 “娇娇，你姐姐好像很害怕朕？” 苏青荷塞了一口藕粉丸子道：“天下有谁不怕皇上？” “你啊。” 苏青荷颇自豪道：“那当然，天下恐怕只有我一个人不怕皇上了。” 两人闹了许久。 洛长安提醒道：“娇娇，这段时日你与你姐姐不要随意乱闯。” 苏青荷狐疑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娇娇应该听闻朕要禁足皇后的消息了？ 朕会找人来跳大神杀一杀皇后的锐气。 你们不要乱跑，以免被冲撞了。” “好。” 洛长安更愿意相信事在人为。 跳大神能改变什么？ 都是无稽之谈。 所以洛长安找的这批人都是假神棍。 次日，钦天监的人来到椒房殿。 还带了一批耍杂技的人。 皇后怒从心起，抄起茶杯就往门口砸。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区区钦天监，竟敢来本宫的椒房殿撒野。 全部滚出去。” 钦天监副监正祝元思声嘶力竭大喊。 “快把皇后娘娘围起来。 邪物怨念太重，皇后娘娘已经接近疯魔了。 必须马上做法，马上。” 立刻就有六个人把皇后团团围住。 其中两个嘴里喷出两团火。 椒房殿顿时烟雾缭绕。 皇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稍微安分了些。 皇后又撒野了一会，直到没了力气，才在碧雨的搀扶下坐好。 长信殿里。 赵全奉上一杯茶。 “皇上，听闻今日祝元思做完法回天文台时，偶然遇到丞相大人在与钦天监监正蒋承天说话。” 洛长安狐疑道：“周丞相不是闪到腰了，无法正常行走吗？ 为何还不辞辛苦跑去天文台寻蒋承天？” 赵全：“听说丞相大人没用担架，前些日子不上朝，怕是装的。 丞相大人的腰好得很。” 洛长安：“装的？ 如此倒是能解释王五送回来的信了。 俞景山托王五给朕送信。 如今周丞相的兵马已增加至十五万，军队每日开销也大了不少。 京城中有打量资金流入彭城。 原来周丞相这段时间装病，是要悄悄转运资金去往彭城啊。” 赵全：“皇上，丞相大人与蒋承天的密谋，不可不防啊。” 洛长安：“朕知道，昨日周丞相一脸算计，朕就知道他在憋坏招呢。” 洛长安正是提前预判了周丞相心怀算计。 这才提醒苏青荷不要随意乱跑，以免中了周丞相的圈套。 不过，即使苏青荷足不出户，宫中也出现了一些关于苏青荷的奇怪流言。 第107章 这碎猪脑就给你补补脑吧 自从林淑妃在御花园被皇后打了以后。 洛长安便暗示永安候该去丞相府闹上一闹。 他本以为永安候这一闹，丞相府的关注点就会转向永安侯府的。 谁知周丞相还是把火力对准了苏家姐妹。 蒋承天一早便来见洛长安。 直言皇后中邪，是宫中有人与之八字相克。 “皇上，宫中东南角可有八月出生的嫔妃？” 洛长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苏青荷的生辰，正是在八月。 “苏贵人、林淑妃和云妃都在东南方向。 赵全，除了苏贵人以外，林淑妃和云妃两人在何时生辰？” “回皇上，林淑妃和苏贵人一样，都是八月出生的。” 听到这里，洛长安暗暗松了一口气。 蒋承天说道：“皇上，那淑妃娘娘和苏贵人，近来可有家中亲属需久居宫中？” 洛长安弹着手指，冷笑道：“蒋承天，你想说什么？” “回皇上，皇后娘娘如今是被克了八字，这才成日里疯疯癫癫的。 臣夜观天象，乃是有八月出生的嫔妃近期带来家属久居宫中。 那位家属正好克了皇后娘娘的八字。” 洛长安顿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来人，蒋承天妖言惑众，拉下去斩了。” “皇上饶命，微臣说的句句属实。” 洛长安让人把蒋承天的嘴巴堵上，以免他胡说八道，把这些堵心的消息传到青镜殿里去。 蒋承天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周丞相明明说好了自己帮他做事，就能获得无上荣耀。 怎么事情变得不太一样了。 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苏贵人，您不能进去。” 小阮子虽有心拦，但奈何苏青荷硬是要进来。 小阮子也拦不住。 苏青荷进来后，瞪着蒋承天道：“就是你在胡编乱造，说我姐姐的八字克了皇后娘娘是吗？” 洛长安走到苏青荷面前安抚道：“娇娇，别担心，这些事情朕会处理好的。” “不，此事事关姐姐，臣妾想亲自问清楚。” 洛长安愤恨地瞪着蒋承天。 真没想到蒋承天和周丞相这么快就把流言宣扬出去了。 苏青荷都八个月了肚子了。 若是被气出好歹来，蒋承天十条命都不够杀的。 洛长安诡异地望着蒋承天：“真没想到，你还未将此事先禀报朕，就已经传遍皇宫了。 也不知道你蒋承天眼里，朕是皇帝，还是周丞相是皇帝？” 蒋承天顿时把头摇成了筛子。 怎么回事，明明自己跟周丞相见面还算隐蔽，难道被发现了？ 苏青荷扯下蒋承天嘴里的破布。 “我问你，皇后娘娘是何时开始疯魔的？” “额” 蒋承天没想到苏青荷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不过细想皇后做的那些破事。 好像是从上个月十五，给洛长安酒中放药开始。 如今也十二月初了。 “皇后娘娘中邪已半月有多。” “那我再问你，我姐姐是何时进宫的？” “这微臣怎会知道苏贵人您的姐姐何时进宫呢？ 微臣安分守己，从不随意打听后宫贵人娘娘们的事。” 苏青荷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出长信殿。 很快她又掉头回来。 这回手里多了一个小筐子。 她抬手就把筐子里腥臭粉红的东西泼在蒋承天头上。 “啊！苏贵人，你实在太无理了。” “脑子不够用的话，我送你一份猪脑花给你补补。 我姐姐才来没几日，竟被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老道编排。 要编排我们姐妹俩之前也不好好打听打听。 看看我姐姐是何时进的宫。 再说了，我是否无理，那是皇上说了算。 你一个老道，莫非能越过皇上去？” 蒋承天慌慌张张跪下：“皇上，微臣不敢。 只是皇上正与臣议事。 这苏贵人又是女子，还未通报就不管不顾闯进来泼微臣一头猪脑花。 实在是无礼至极，有辱斯文。” 洛长安抬脚就踹在蒋承天的肩膀上。 蒋承天顿时摔了个大跟头。 洛长安拎着蒋承天干净的衣襟道：“你所犯之罪有三。 其一，你不弄清楚事实，便随意造谣苏贵人的姐姐冲撞皇后，这是妖言惑众。 其二，你未第一时间将此事禀报朕，而是把这消息传得皇宫内沸沸扬扬，这是对朕不敬。 其三，你的存在影响到了苏贵人养胎，属于蓄意谋害皇嗣。 来人，把蒋承天拖下去，先拔舌，后斩首。” “皇上饶命，微臣知错了” 蒋承天的声音越来越小。 到最后化为了一声自喉咙里发出来的哀嚎。 苏青荷看着地上的一团子猪脑，目不转睛。 洛长安以为苏青荷是觉得恶心，连忙吩咐人来清扫。 他把人揽着往龙案边走，离脑花远些。 洛长安担忧道：“娇娇，你不必为了那老道的胡言乱语堵心，朕会替你压下那些流言的。” 洛长安把苏家姐妹的八字提前送到祝元思手上。 午后，洛长安把苏青荷、苏青羽和祝元思都召到长信殿来。 他要让祝元思好好看看苏家姐妹的命格。 门外的刽子手已经准备好了。 一旦祝元思说出什么鬼话，洛长安立刻让人把她斩了。 虽说祝元思是洛长安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但苏青荷是洛长安心里最重要的人。 洛长安让祝元思来看苏家姐妹的命格，那是为了平流言。 若是流言都平不了，要祝元思有何用？ 当苏青羽在洛长安面前行完礼抬起头来时，正好与祝元思四目相对。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 两人眼中只有对方。 祝元思目不转睛盯着苏青羽，痴痴道：“这位苏小姐定是幸福一生之人。 不过，这位苏小姐看起来颇有阳刚之气。” 苏青羽也一脸兴味看着祝元思：“你说的真对。” 苏青荷寻思：阳刚之气，可不是吗？ 来青镜殿没几天就把宫女调戏个遍。 洛长安和苏青荷都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波涌动。 洛长安轻咳一声道：“祝元思，那这位苏小姐与皇后的八字可有相克？” 祝元思这才收起脸上的倾慕之色。 “回皇上，并没有。” “那苏贵人呢？” 祝元思望向苏青荷，心下一惊，百年脱口而出。 “苏贵人两世为人，一世缠绵病榻而终。 第二世却是大富大贵，极其有福。 旺家、旺夫、旺子女。” 苏青荷也没想到祝元思会一语道破自己的秘密。 洛长安正要质问祝元思，苏青荷何来的两世。 却被苏青荷打断了。 “多谢祝大人吉言。 前世之事，早已过了奈何桥忘得一干二净。 这辈子我能遇到皇上，已是我的福气。” 说完，苏青荷握住了洛长安的手。 洛长安心下一软，便也不再多问了。 或许每个人都有前世，何必去纠结上一世如何。 其实，祝元思有些话并没有说出口。 而是自他见苏青荷的那一刻起，便知道，此女定有母仪天下的那一日。 第108章 爆辣猪脑花 苏青荷一晚上都惦记着那个猪脑花。 怎么吃好呢？ 麻辣猪脑花？ 香葱蒸猪脑？ 爆辣猪脑花？ 豆腐烧脑花？ 核桃猪脑汤？ 菌菇猪脑汤？ 馋死了，不知该吃哪种？ 那就爆辣猪脑花。 明日就让司膳局做。 不过自家姐姐不吃猪脑。 一闻到那股味道就恶心。 那自己该去谁宫里吃呢？ 以洛长安平日里的口味，猪脑花这种东西，他定然是不吃的。 再加上今日长信殿被泼了脑花，洛长安肯定更排斥了。 正当洛长安昏昏欲睡之时，苏青荷突然把人拍醒。 “皇上，太后娘娘吃不吃猪脑花？” 洛长安以为自己做梦了，迷迷糊糊道：“母后很喜欢。” 苏青荷想象着爆辣猪脑花，甜甜地入眠了。 她要找周公先吃上一顿猪脑花。 次日晨起，苏青荷当即让月儿去司膳局吩咐一声，做一道猪脑花送到建章殿去。 午膳时分未到，苏青荷又屁颠屁颠来了建章殿。 太后见苏青荷又来了。 连忙让李嬷嬷去小厨房多做一道苏青荷喜欢的虾仁蒸蛋来。 李嬷嬷见虾仁不少，昨日司膳局又送了些文蛤来。 都还没来得及吃。 于是李嬷嬷又用剩下的虾仁，多做了一道文蛤酿虾滑。 圆圆胖胖的文蛤包着饱满的虾滑，上面淋了诱人的酱汁。 苏青荷口水都要流一地了。 她正寻思着今日司膳局的爆辣猪脑花怎么还没送到。 司膳局的公公立马就到了。 他喜气洋洋道：“太后娘娘，苏贵人吩咐司膳局送来一道爆辣猪脑花。 司膳局没有脑花了，奴才差人赶紧出宫买一份。 耽搁了一会，太后娘娘您莫怪。” 太后见有自己喜欢吃的猪脑花，哪还会怪罪司膳局的人。 “哟！今日新鲜呐，青荷竟给哀家送来这稀罕物。” 宫里人吃得精细，很少吃猪脑花这种东西。 太后平日里也就没有特意吩咐司膳局做了。 待司膳局的公公走后。 太后和苏青荷正要夹一块猪脑花尝尝。 太后突然打断了苏青荷。 “青荷，哀家忽然想起，猪脑性寒，孕妇不宜吃。” 苏青荷看着到嘴的脑花就要飞了，便可怜兮兮地祈求。 “太后娘娘，臣妾快馋死了，就给臣妾尝一尝。 司膳局已经放了这么多辣椒了，也该不寒了？” “青荷，这可不能大意。 寒物对腹中胎儿有损伤，你如今是有孕之人，定要以胎儿为主。 前些日子皇帝限制了你藕粉丸子一事，哀家知道。 哀家也训过皇帝了。 这孕妇想吃什么，只要不伤及胎儿，都可吃。 可这猪脑花与藕粉丸子不同，这是寒物，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吃了。” 完！到嘴的脑花真的飞了。 李嬷嬷端走时，苏青荷和太后都眼巴巴地望着。 苏青荷想着，太后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连特别爱吃的猪脑花都能舍弃。 想来她定是为了自己好。 算了，没了猪脑花还有文蛤酿虾滑。 虾肉蛋白质高，脂肪低。 而猪脑花脂肪和胆固醇特别高。 还是吃虾滑，保持身材。 待太后夹起一块虾滑放入苏青荷碗中时。 扑面而来的香气顿时让苏青荷忘记了那份猪脑花。 李嬷嬷做的虾滑十分弹牙，里面还有一块鲜甜的文蛤肉。 苏青荷平日里不爱吃鱼虾。 来了建章殿几次，倒是爱上了鱼虾。 午膳后，苏青荷一路走回青镜殿消食。 沿路听到不少宫女太监窃窃私语。 “听闻今日午时，皇后娘娘吃了一份建章殿剩下的爆辣猪脑花。” “我在路上闻到了，可香了。” “怪不得皇后娘娘爱不释手。” “听闻皇后娘娘吃完不够，要司膳局再做。 可司膳局一时没备那么多猪脑花，做不出来。 皇后娘娘差点又把司膳局的公公打一顿。” “对啊，后来我看那钦天监又带着一群人去跳大神了。” “你说皇后娘娘真的是中邪了吗？” “皇宫里头有皇上，邪物哪敢作祟？ 八成是皇上早就厌弃了皇后娘娘，要给她添堵呢。” “也是，你看那皇后娘娘，成天作妖，时不时就打骂宫人。” “听闻昨日钦天监给苏贵人看了八字和命格，那可是有福之人。 听说苏贵人旺家、旺夫、旺子女。” “旺家？那不就是整个皇宫吗？ 那可太好了，等苏贵人腹中皇嗣出世，看看我能不能调去青镜殿干活。 跟着有福气的主子，我们也有福气起来了。” 人群渐渐散去，苏青荷在月儿的搀扶下慢慢走着。 “月儿，你说皇后娘娘吃了那一大份猪脑花，会有事吗？” 月儿满不在乎：“有事也与咱们无关。 是皇后娘娘自己贪嘴。 就算皇嗣出了事，小主您也不必心疼她。 她害了小主那么多次，真出了事也是报应。” “我倒不是心疼她” 只是稚子无辜。 皇后要怎么死，苏青荷可不在乎。 未至晚膳，椒房殿那边就传了谢太医。 说是皇后突然腹痛不止。 谢太医前往一看，竟是食用太多寒凉之物导致的。 一问之下，是吃了一大份猪脑花。 宫中极少做猪脑花。 那司膳局的人也不太清楚猪脑花的性质。 今日苏青荷要吃的时候，司膳局的人都以为猪脑花孕妇可吃。 便从宫外专门挑选了一块特别大的猪脑。 谁知苏青荷被太后拦下，反倒全进了皇后的肚子。 皇后叫嚣着司膳局的人要故意害她。 便哭着求洛长安把司膳局的人都杀了。 洛长安问清楚缘由后，便放了司膳局的人。 毫不理会皇后的疯言疯语。 反倒是椒房殿的听雨，又被皇后抓去出了一通气。 今日皇后嘴馋，午膳的饭菜还觉得不够。 便让听雨去司膳局物色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都端回来。 正好那碟爆辣猪脑花刚从建章殿回来，听雨便端了去椒房殿。 皇后乍一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还给了听雨不少赏银。 这会出了事，又被揍一顿。 自司膳局的人被放走后，洛长安第一时间来到青镜殿。 看看苏青荷有没有什么事。 苏青荷轻笑道：“皇上，您不必如此担心臣妾。 太后娘娘紧紧盯着臣妾呢，不会出错的。” 苏青荷突然觉得，这个婆婆其实很好。 时光匆匆，眨眼就快到正月了 （关于孕妇能不能吃猪脑花的问题，我看有人说能吃有人说不能吃。 另外我在一本中医书上看到过，猪脑花和螃蟹都是阴寒之物，孕妇应尽量少吃。） 第109章 冬日的烤肉 苏青荷给洛长安亲手做了一件袄子。 本想做大氅的，可工作量实在太大，伤眼睛。 且苏青荷还有半个多月就要生了。 肚子大得很，成日里坐着会腰酸。 洛长安心疼苏青荷，便只同意她做一件袄子。 苏青荷做的袄子，看上去薄薄的，穿起来却是贴身不臃肿，又保暖得很。 洛长安爱不释手。 每日都穿在外袍里面舍不得脱。 直到苏青荷无奈地提醒他：“皇上，这是臣妾送您的新年礼物，您这年前都快把它穿旧了。” “娇娇就会吓唬朕，哪有那么快穿旧。” 苏青荷没停下手边的动作。 继续缝着另一件小袄。 那是要给腹中未出生的崽崽的。 苏青荷：“皇上，听闻今年的新春宴会，是由淑妃娘娘准备的。” 洛长安：“是啊，此事朕交给淑妃准备，再由母后把关。 毕竟淑妃是第一次准备这种大型宴会。” 苏青荷：“淑妃娘娘可忙了，平日里我们姐妹几个聚会，淑妃娘娘都没能来。” 洛长安赞扬道：“听母后所言，淑妃虽是第一次办宴会，做得还挺不错。 雅致又不失格调，比皇后平日准备的宴会好多了。 皇后平日里就喜欢堆金砌玉，好好的宴会都变成金山银山了。 就好似九月的那场赏菊宴，明明主角是菊花，到头来夺目的却是那株红珊瑚。” 苏青荷点点头：“这段时间皇后娘娘被禁足，想来淑妃娘娘也没那么压抑，不用时常看皇后娘娘的眼色。” 洛长安端来一碟栗子糕。 苏青荷吃得津津有味。 “娇娇，朕发现，你最近肚子大得特别快。” “是啊，都说崽崽在母体里，从八个月开始就会长得快。 谢太医说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大小正好。 他让臣妾继续保持，到时候生的时候好生。” 苏青荷的肚子圆溜溜的，十分光滑。 还多亏了之前谢太医送来的药膏。 肚皮上毫无妊娠纹的痕迹。 眼看春节将至，处处张灯结彩。 今年的春节晚宴，洛长安仍旧让皇后待在椒房殿别出来了。 其实哪怕洛长安让她出，她都不一定来。 皇后脸上长了许多斑，连脂粉都无法盖住了。 再加上身体又胖了不少。 肚子又大得很，已经影响到她走路了。 皇后还是不想去那些莺莺燕燕面前丢脸了。 等生完孩子减了肥，再一举炫耀一番。 谢太医把脉，直言皇后腹中的孩子比正常的胎儿身体大了两个月。 谢太医虽接了太后的旨意，要将皇后的胎养大。 可也不是养得这么大啊。 谢太医早就给皇后停了开胃的安胎药。 奈何皇后自己还管不住嘴。 谢太医提醒她孩子偏大许多时，皇后还一个劲说这是好事。 王五早在年前就回来了，还带回了彭城的消息。 说俞景山正在每日不停地操练军队。 势必要在短期内，为皇上打造一队强势的兵马。 到时候杀周丞相一个措手不及。 正月这会，洛长安早就把稳婆找好了。 万一苏青荷提前发动，还能有个应对。 听雨突然从椒房殿送出一封信来。 直言洛长安寻的稳婆中，那个姓张的婆子有问题。 张婆子是皇后已经收买好的，会在苏青荷生产时动手脚，让她死在产房里。 洛长安知道后，立刻单独把张婆子关起来审问。 其他婆子也被严查一番，没问题了再放出来。 正月十五上元灯节这日，苏青荷吵着想要出宫。 洛长安安慰道：“娇娇，你肚子如今这么大，外面人来人往，要是不小心冲撞了可怎么办？” 苏青荷撒着娇：“皇上，臣妾就是嘴馋想吃宫外的东西。” “咱们宫里的司膳局什么没有？让他们做就好了。” “不嘛。” 苏青荷使出杀手锏。 在洛长安脖子里蹭啊蹭。 把人蹭得一团火乱窜。 “皇上，臣妾就馋宫外那口吃的。 到时候臣妾生产完要坐月子，就吃不着了。 您忍心看着臣妾馋一个月吗？” 苏青荷可怜巴巴望着苏青荷。 努力把自己眼眶挤出一些水雾。 “好了好了，朕今晚出去给你买。 但你生完恢复好后，可得好好补偿朕。” “好呀好呀。” 苏青荷先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谁知道到时候洛长安还会不会记得找茬。 洛长安真是抵挡不住苏青荷这么撒娇。 比南疆千军万马都有杀伤力。 “娇娇想吃什么？” “臣妾想吃螺蛳粉、臭豆腐、冰糖葫芦、烤肥肠、麻辣螺子、辣子年糕、生煎包。 暂时这么多了。 烤肥肠要两份。” “要给你姐姐带一份吗？” 苏青荷摇摇头：“不用了，她今晚可忙了。” “为何？” “皇上您不妨猜猜。” “莫不是跟祝元思去逛花灯了？” 苏青羽不是后宫嫔妃，只要在宵禁前回宫就好了。 苏青荷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皇上真聪明。” 洛长安轻笑一声：“或许这次朕还能给你姐姐赐婚呢。” 苏青荷想着，赐婚也好，稳住苏青羽的心。 自从那日她见了祝元思之后，终于不再嚯嚯青镜殿的宫女了。 洛长安亲自出宫替苏青荷买吃的。 帘子一掀开，外头的雪花被寒风卷着进入内殿。 不一会儿又化得一干二净。 苏青荷盯着烧得通红的炭炉出神。 这个天气，这个炉子。 何不来一顿烤肉？ 说干就干。 苏青荷立刻把宫人召来，说起自己的计划。 顿时大家都很感兴趣。 决定在正月十六晚上来一顿烤肉。 苏青荷还打算把后宫嫔妃都叫来一块吃。 于是，在正月十五这日晚上，苏青荷吃饱喝足睡够后。 第二日清晨便起来跟宫人一块准备烤肉和酱料。 “月儿，你去司膳局弄些茄子、香菇、土豆、红薯来。 这些东西都能烤的，跟肉一块吃，别提多美味了。” 正月十六这晚，除了皇后，其他人都来了。 连太后都来了。 太后人虽老了，心可不老。 有新鲜东西可尝试，定是要往前凑的。 洛长安毫不吝啬拿出自己几年前酿的屠苏酒，邀请众人品尝。 酒过三巡后，陈贵人突然捏着自己肚子上的两圈肉叹了口气。 “唉！我是越来越胖了，吃完这顿烤肉，怕是要再长两斤。 今年新做的衣服，十二月中旬送来时还是刚好的。 如今穿上，袖口都紧了。” 苏青羽突然也捏起了自己肚子上的一圈肉。 “陈贵人，您还好意思说。 我来时还是没有赘肉的。 自从每天吃你送来的食物，都胖了这么多了。 到时候我回到青县，阿父都该不认我了。” 两人把太后逗得哈哈大笑。 这帮年轻人真有趣。 云妃也开口道：“谁不胖啊，在陈妹妹的投喂下，大家都胖了。” 突然她指着宋贵人：“就宋妹妹越来越精瘦了。” 宋贵人脸上泛着铊红，自豪道：“那当然，每日都是我把陈贵人做的美食送往各宫的，我自然瘦的下来。” 云妃突然站起来要打宋贵人的屁屁。 “怪不得你争着抢着去送吃的，原来是为了减重。” 太后这时开口：“下次给我老太婆也送一份，可别忘了哀家的建章殿啊。” 陈贵人这才想起平时都没有给太后送。 如今还被太后逮个正着。 正要跪下请罪，太后连忙让陈贵人起来。 不要太拘礼。 太后自从跟苏青荷一块吃饭，胃口好了不止一点。 她已经隐隐期待陈贵人的手艺了。 这几日，苏青荷是把想吃的东西都吃了个遍。 也幸好她吃够了。 因为正月十八这日，苏青荷发动了。 第110章 生产 正月十八早晨醒来。 苏青荷只觉得腰酸得很。 这是怎么了？ 整个孕期都没什么不舒服，怎么就腰酸了。 用完早膳后，竟觉得肚子一阵一阵发紧。 不会是要生了。 苏青荷立刻让人去传了谢太医。 长信殿和建章殿那边也有人去报信。 苏青荷已经开始少量见红了。 谢太医让苏青荷躺好，等着宝宝发动。 “系统系统，快出来，我要生了。” 系统今日难得不打着哈欠出来。 【要生了？真好。 宿主可是要找我换无痛丹？】 “换，马上就换。” 【宿主请注意，无痛丹吃下去后会减轻百分之七十的痛感，但仍有百分之三十的痛需要自己承受。】 苏青荷只觉得天都塌了。 “无痛丹不是该无痛吗？” 【本系统也这么觉得，我觉得这个药该改成减痛丹。 不过这是上面取的名字，本系统无权更改。】 苏青荷这会的宫缩还没开始感觉到疼。 她决定吃了无痛丹之后好好睡上一觉，补充体力。 洛长安来到青镜殿时，苏青荷早就呼呼大睡了。 后宫众人都到青镜殿外来等着，除了皇后。 大家都十分有默契地安静，不打扰里面的产妇。 不知过了多久，苏青荷被一阵强烈的宫缩痛醒。 便开始哼哼唧唧。 或许在睡着的时候，宫缩已经一次比一次强烈了。 只不过这一下把苏青荷疼醒了。 苏青荷疼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这已经是无痛丹吃下去后的效果了。 苏青荷不敢相信，若是没有无痛丹，会痛成什么样。 果然天下的母亲都不好做。 原来自己的阿娘生产时去世，是那么的痛苦。 想到这，苏青荷突然咽呜了一声，眼泪就如丝线般滑落。 苏青荷知道，这是原主身体的感受。 其中一个稳婆王婆子安抚道：“苏贵人，别哭哈。 女子生产时确实是会疼的，您忍忍，很快就过了。 女子初产的产程是会久一些的。” 洛长安在外面听到王婆子的安慰声，知道苏青荷哭了。 抬脚就要往里面去安慰一番。 众嫔妃拦住洛长安，稳婆们也在门口拦着。 “皇上，产房脏污，您不宜入内啊。” 洛长安厉声道：“脏污？怎么个脏污法？ 里面是朕最心爱的女子，朕为何不能进去？ 若说产房脏污，天下人谁不是从产房出来的。 别在朕面前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洛长安拨开稳婆围成的屏障，闯了进去。 路过那个张婆子面前时，还故意摸了摸腰间的一个木葫芦。 张婆子立刻恭顺地垂下脑袋。 张婆子就是被皇后收买来做手脚的那个。 自洛长安发现后，就把她和她孙子一块抓来。 那孙子如今在掖庭养着。 若是苏青荷母子\/女平安，张婆子的孙子才能活。 为了自己的孙子，张婆子不得不听洛长安的话。 力保苏青荷平安无恙。 洛长安拍干净身上的雪花，才走到苏青荷面前。 “娇娇，是不是很疼？” 苏青荷本来还是能忍受的，如今见洛长安这么关心自己。 突然就变得好委屈好伤心。 “皇上，好疼。” 苏青荷委屈地呜呜着。 或许是看到关心自己的人，这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要是朕能替你疼就好了。” 那王婆子听得心惊胆战。 怎能让皇上替女子承受生产之痛呢。 洛长安安慰了一番。 苏青荷觉得口头安慰不够。 “皇上，臣妾要银票，您得把臣妾的金猪塞满，不然臣妾不甘心。” “好，朕待会就吩咐赵全给你拿银票来。 到时候你出了月子亲自塞。 朕再给你打一个更大的金猪。” 苏青荷重重地点头：“好。” 苏青荷的宫缩越来越强烈，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面色苍白，紧紧咬着的下唇也毫无血色。 王婆子掀开一点衾被查看。 “苏贵人，您可以开始用力了，孩子是时候要出来了。” 苏青荷推着洛长安：“皇上，您出去。” “不，朕在这里陪你。” 苏青荷用力推开他，冷声道：“皇上您出去。” 见苏青荷如此坚定，洛长安这才依依不舍起身。 苏青荷害怕会给洛长安留下心理阴影。 而且洛长安在这里，自己光顾着委屈了。 洛长安也想着，或许苏青荷是想留下些尊严。 所以他在门口时，毫无留恋就出去了。 不过他一直站在外面的门槛旁。 他要离苏青荷最近，到时候可以第一时间进去看她。 洛长安要在离苏青荷最近的地方陪着她。 苏青荷在稳婆的教导下，正确发力，防止撕裂。 “小主，您的胎儿体型正常，胎位又正，好好发力不会有事的。 奴婢陪着您哈。” 稳婆一边给苏青荷打气，一边指导苏青荷怎么用力。 此刻，椒房殿内。 皇后正跪在神佛面前许着愿 第111章 超可爱的小公主 皇后虔诚许愿：“求各路神佛能让苏青荷那个贱人在产房里一尸两命。 事成之后，信女愿日日供奉各位神佛” 自苏青荷发动时开始，皇后便跪在这好几个时辰了。 不吃不喝的。 本来双腿就水肿得无法看。 如今又肿又麻。 青镜殿外的人，等得内心焦灼不堪。 突然一阵响亮的啼哭响彻云霄。 太后激动得站了起来：“生了生了。 老天保佑，终于平安生了。” 洛长安二话不说就要冲进产房里。 太后拦住了他。 毕竟里头还要剪脐带。 太后让他稍安勿躁。 不一会儿，王婆子抱着一个小团子出来了。 正欲开口恭喜，谁知洛长安看都没看，直接往床榻跑去。 苏青荷半眯着眼。 洛长安忍不住湿了眼眶，在苏青荷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谢谢你，娇娇。” 太后看完小团子，这才来看苏青荷。 见她只是有些疲态和气色不佳，其他看起来还好。 太后道：“皇帝，苏贵人可是给你生了个小公主啊。” 王婆子也附和道：“恭喜皇上，苏贵人生了一个五斤八两的小公主呢。” 众人也一块恭喜着洛长安。 洛长安这才去看看小团子。 她好小一只。 王婆子要把小团子放到洛长安手上。 洛长安顿时身体都僵硬了，不知该如何抱。 太后轻轻抱过来示范给洛长安看，还告诉他要好好托着小团子的脑袋。 洛长安这才尝试一下。 这男人也真是一点就通，起初还不太自然，后来就顺手起来的。 “娇娇，这小公主长得真像你。” 苏青荷真想白他一眼：“刚生出来都皱巴巴的一团，哪看得出像不像臣妾。” “是真的，朕没有骗你。” 洛长安把小团子抱给苏青荷看。 咦！还真是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 眉眼有些像苏青荷，但还带着洛长安那样的英气。 鼻子和嘴巴跟苏青荷是真像啊。 苏青荷顿时来了精神。 还以为会是皱巴巴的一团呢。 她突然慈爱地准备接过宝宝。 洛长安拦了下来。 “娇娇，你刚生完，不宜抱孩子。” “皇上，可否让大家先出去。” 太后很有眼色推着大家出门。 “皇上，把孩子给臣妾，臣妾要喂她。” “娇娇，朕已经给孩子找好了奶娘，不需要你亲喂。” “皇上，您先给臣妾。 母亲的第一口奶，还是该给宝宝吃的，听说这样宝宝体质会好一些。” 苏青荷很难跟洛长安解释初乳中有母源抗体。 洛长安半信半疑。 苏青荷保证道：“皇上，您给臣妾喂一次，就一次就好。 臣妾喂完就吃收奶药。” “那好。” 喂奶实在损耗气血，洛长安不想苏青荷受这个苦。 小团子无师自通，一靠近苏青荷就张着嘴要吃。 洛长安看着小团子，哼哧哼哧像只小猪一样。 小团子的额头，甚至因用力吮吸而冒出一丝薄汗。 椒房殿内。 有小太监前来报喜。 “皇后娘娘，苏贵人生了一个小公主。” 皇后一怒之下，把神台上的所有佛像扫落在地。 她恶狠狠道：“竟然生了？ 竟让那个贱人生下了孩子？ 这堆没用的佛像，全部拿去给本宫烧了。” 碧雨慌忙跪下，她哪敢烧佛像啊。 碧雨劝道：“娘娘，苏贵人只是个公主，您不必如此忧心。” 皇后转念一想。 对啊，苏青荷只是个公主，又不是皇子。 不过是个庶女罢了。 自己腹中可是嫡子嫡女，哪是苏青荷能比得上的。 想到这，皇后便释怀了。 她又捡起地上的佛像，随意擦了擦，摆回神台。 “碧雨，本宫饿了。 听说前段时间苏贵人吃了不少文蛤酿虾滑。 本宫也要吃。 本宫定要比苏贵人吃得更多，生出来的孩子才更聪明。” 碧雨撇撇嘴：有你这样的娘，吃再多鱼虾，孩子都是个蠢的。 苏青荷睡了一天一夜才恢复了些力气。 “叮！” 【恭喜宿主，生下第一个崽崽，成功获得五万积分。】 “系统，你说我有没有变丑啊？” 【没有啊，我的宿主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 “那就好。” 【不过宿主生产完，定然是元气大伤的。 系统商城里有培元丹，可以帮助宿主恢复体质。 宿主可得来一颗，调理好身体才能二胎啊。】 “奸商，我看你是在努力推销自己的商品。” 【嘿嘿！这不是也是为了宿主的身体着想吗？】 “那好，来一颗。” 【换取培元丹一颗，扣除五千积分。】 有了培元丹，苏青荷只觉得身体顿时一股暖流。 苏青荷幽幽转醒，见洛长安正坐在自己床榻边假寐。 苏青荷一动，洛长安立刻就惊醒。 “娇娇醒了，肚子可饿了？” “等等再吃，臣妾先去看看公主。” 苏青荷撑着身体就要起来。 洛长安赶紧把人按下去。 “娇娇，你不能随意走动，你刚生产完，好好躺着。” “皇上，您可知道恶露是什么？” “听母后跟朕说过。” “生产后的女子，要适量走动，才有利于恶露排出。 臣妾生产后并没有严重的不舒服，是可以适当走动的。” 苏青荷的话，洛长安若有所思。 没想到苏青荷未生产过，却对女子的生产知识这么了解。 他忍不住夸了一句：“朕的娇娇真是博学多识。” 苏青荷都懒得理她的马屁，撑着身体要起来。 洛长安第一时间过去扶住。 苏青荷甜甜笑道：“皇上，您待会扶着臣妾哈。” “好。” 洛长安本是个运筹帷幄的人，却在苏青荷生产一事上，像个傻小子。 到底是关心则乱。 小团子还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房中炭炉烧得旺，暖烘烘的。 小公主可能觉得热，便自己把手拿了出来。 两个肉肉的手握成一个小拳头，粉粉的，放在耳朵两边。 别提多可爱了。 小团子咂巴了一下嘴。 莫不是在梦里喝到奶了？ 洛长安调侃道：“跟你一样，是个小吃货。” 苏青荷颇为自豪：“臣妾生的，像臣妾不好吗？” “当然好。” 洛长安在苏青荷脸上唧了一口。 小团子也跟着咂了一下嘴，类似唧的声音。 苏青荷舍不得离开摇篮，还是洛长安提醒，苏青荷才依依不舍回床上的。 掖庭内，张婆子和她的孙子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 房间外面有十几个侍卫把守着。 张婆子吓得瑟瑟发抖，抱紧自己的孙子。 第112章 洛玄英身上大一统的帝王命格 “吱呀！” 老旧的门被两个侍卫推开。 洛长安背着手冷脸走了进来。 张婆子颤声道：“皇上，奴婢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力保苏贵人母女平安了。 求您放我们离开。” 洛长安觉得张婆子未免太蠢笨了。 皇后交代的事情被自己发现，还妄想全身而退。 张婆子的孙子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奶奶，不知她为何对这个陌生男人那么害怕。 他忽然将手中玩着的小石头丢向洛长安。 “坏人，不许欺负我奶奶。” 在那孙子要丢第二个石子的时候，赵全拦住了。 张婆子一把揽过孙子跪下。 “皇上，奴婢的孙子还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 张婆子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头。 “朕还不至于跟一个孩子较劲。 张婆子，你觉得你收了皇后的银子，还把事情办砸了，皇后会放过你吗？” 张婆子双眼大如铜牛，不可置信。 随后又颓然地坐在地上。 是啊，皇后的银子已经收了，自己的事情却没办好，怎么可能活？ “皇上，奴婢贱命一条，死了不值钱。 可奴婢的孙子还小，他不能死啊。 奴婢该死，鬼迷心窍为了几块金叶子便犯下大错。 奴婢愿以死谢罪，求皇上放过奴婢的孙儿。” 张婆子自知该死。 便想以自己一命换孙子一命。 洛长安轻敲桌子。 “你当时收的金叶子，是怎么样的，拿给朕看一看。” 张婆子抹了一把眼泪，在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小匣子。 里头的东西不怎么值钱。 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几片金叶子。 洛长安接过一看，果然是只有皇后才能用的那种金叶子。 他把金叶子还给张婆子。 张婆子抬起眸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洛长安竟会把金叶子还给自己？ 莫不是留着给自己下黄泉买路？ “拿着，再替朕做一件事，朕就把你们平平安安送出去。” “真真的？” “朕一言九鼎。” 张婆子欣喜地点头：“好，皇上尽管吩咐。” 小公主出生第三日的时候，苏青荷提出想要亲自给小公主取名。 “娇娇，这毕竟是宫里头的第一个皇嗣” 苏青荷肉眼可见的失望了。 洛长安定是要说，这是第一个皇嗣，取名轮不到自己做主。 虽然她早就猜测过这个结果。 但如今亲耳听到，还是有些失落。 “母后让朕取好名后，让钦天监好好看看。 不过既然娇娇有心取名，那这个重任就拜托娇娇了。” 洛长安的话锋一转，让苏青荷欣喜不已。 “真的吗？臣妾真的可以给小公主取名吗？ 那太后娘娘那边怎么解释呀？” “娇娇取完告诉朕，朕直接送往钦天监那去就是了。 母后不问，咱们不说不就好了。 等过个几年，再告诉母后实情，请个罪。” 苏青荷捂着嘴，狡黠得很。 洛长安真腹黑，连亲妈都坑骗。 “皇上，钦天监那边，交给谁看啊？” “自然是祝元思，蒋承天已经被朕处决了，往后钦天监的监正就是祝元思了。” 苏青荷这就放心了。 祝元思那日一语道破自己的秘密，还说苏青羽有阳刚之气。 他说的全都准了。 苏青荷挺相信祝元思的。 “皇上，臣妾早就想好了，咱们的小公主叫玄英好吗？” “玄英，洛玄英。 玄英就是冬天，咱们的小公主是冬天出生的，这个名字好听。” 天文台，祝元思看过洛长安送来的名字后，直呼这名字取得好。 其实祝元思根据洛玄英的生辰八字，还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但他没有告诉洛长安。 他看到的是，洛玄英未来就是那个实现大一统的人。 但洛玄英是个公主啊，怎么会有帝王命格？ 思来想去，这些事情还是没有告诉洛长安了。 定是自己看错了。 小公主的大名定下来了。 苏青荷却迟迟定不下小名。 汤圆？粿粿？糯糯？ 苏青荷想了一堆。 洛长安听完，忍不住调侃道：“娇娇，你可有发现这些都是吃的？ 你怎么给玄英取小名都是用吃的呀。” 苏青荷现在伤口恢复得不错。 抬脚就往男人身上轻轻踹了一下。 “皇上又调侃臣妾了。” 嘴上说着敬辞，行动上可是毫无规矩。 苏青荷在纸上一一写下想到的小名，揉成一团。 为了防止再被洛长安取笑自己只用吃的取名，苏青荷还另加了几个名字。 她随手抓起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暖暖”。 “皇上，咱们玄英以后的小名就叫暖暖。” “好，都听你的。” 暖暖出生有半个多月了，整个身体长大了一圈。 每日有两个时辰左右是醒着的。 暖暖醒来也不哭不闹，跟一般的小孩不一样。 就这么睁着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屋顶。 直到被人发现了，才会开始咯咯笑。 尤其是见着苏青荷，笑得最欢快了。 不过洛长安要是一靠近，暖暖便闭着眼假装睡觉。 等到洛长安一走开，又睁开眼望着洛长安离开的方向偷偷笑。 暖暖虽爱笑，但食量大，每次饿的时候，“哇”一声大哭起来。 嗓门洪亮，嘴巴张得大大的。 屋顶的雪花都要抖落三片了。 苏青羽对这个姨侄女稀罕得很，总是跟奶娘抢着带娃。 洛长安平日里忙完公务，又来青镜殿跟苏青羽抢着带娃。 奶娘除了喂奶的时候，几乎都是闲着的。 苏青荷劝自己的姐姐和洛长安：“不要总是抱着暖暖，免得以后总要人抱，不好带。” 洛长安每次都说：“朕的女儿，再难带也要朕亲自带。” 月子里，苏青荷都清淡饮食，避免那些油腻的食物。 到出月子的那天，已经恢复成原来的身材了。 孕期那会长出来的几两肉，如今都没有了。 苏青荷出月子这日，洛长安也紧跟着颁布了一道圣旨。 第113章 升职加薪攒金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贵人诞下皇嗣有功，擢升为嫔，钦此。” 苏青荷接过明晃晃的圣旨，周围人都恭贺不已。 苏青荷内心激动得怦怦直跳。 升职加薪了，每个月拿的银子又多了嘿嘿！ “恭喜苏嫔娘娘。” 苏青荷怀里的暖暖听到周围人的声音，也咯咯笑了起来。 洛长安一下朝，就直奔青镜殿来。 先把苏青荷拢在怀里一吻，再接过苏青荷手里的暖暖。 “今日暖暖吃得多吗？” 苏青荷毫不客气道：“像只小猪一样，吃得可多了。” “娇娇，今晚是暖暖的满月宴，林淑妃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臣妾就替暖暖多谢皇上了。” 洛长安让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苏青荷正诧异，是什么事情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忽然一个小太监端着小山一样高的银票进来。 “哇！” 苏青荷眼睛都睁大了。 紧接着又是两个太监，抬着一只大金猪进来。 “哇！” 这下苏青荷更不淡定了。 立刻上前抱住闪瞎人狗眼的大金猪。 “皇上，这金猪都值好多好多钱啊。” 洛长安看着苏青荷财迷的样子，忍俊不禁。 “朕答应过你的，出了月子让你亲自把金猪塞满，还给你打一只更大的金猪。” 苏青荷忍不住捧着洛长安的脸，唧一口。 洛长安立刻转身，背对着正在放下银票和金猪的太监。 他声音有些别扭：“你们放下后就出去，把门带上。” “是。” 苏青荷狐疑道：“皇上，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像是兴致不高？ 苏青荷扒拉了一下洛长安的胳膊，余光却扫到下方鼓起来的一座小山。 苏青荷顿时脸颊涨红。 这可不是兴致不高，这是兴致太高了。 “流氓。” 苏青荷又转身去摸那只金猪了。 洛长安知道苏青荷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只能稍微克制一下了。 苏青荷刚封为嫔，又正好是出月子的时候。 各宫各院都来送礼。 洛长安担心苏青荷应付外面的人耗费精神。 便让嫔妃把礼品留下，人就别进来了。 云秋禀报：“皇上，椒房殿那边也送来了一点贺礼，要如何处理？” “把吃的和用的全部烧掉。 金银珠宝给太医院检查过再送来。” 云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若是这样的话，就一点都不剩了。” 言外之意，椒房殿十分抠搜，只有一点吃的和用的。 “那就全烧了，不用劳烦太医院了。” “是。” 苏青荷毕竟现在有了公主，洛长安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洛长安还觉得不够谨慎。 “还是让太医院的人来一趟，把各宫各院送来的贺礼都检查一遍。 建章殿送来的也要检查。 一路上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 朕怕有心人在里头动手脚。” “是。” 夜晚的公主满月宴。 苏青荷得了圣旨，就坐在洛长安身边。 如今高位上就有三个人了。 一张桌子坐了太后。 一张桌子坐了洛长安和苏青荷。 往下便是林淑妃，再是其他嫔妃。 总的来说，人不多，开销不大。 再加上皇后不在，其乐融融。 苏青荷面前的菜式，是太后钦点的。 其中一道是虾仁蒸蛋，一道是文蛤酿虾滑。 还有一道清淡中的异类，红彤彤的，是太后特意吩咐的爆辣猪脑花。 太后指着那一道爆辣猪脑花：“青荷，你馋了好久的猪脑，今天可以一次性吃个够了。 哀家这也有一道，再也不怕你眼巴巴看着没得吃了。” 上次那道猪脑花，皇太后本是可以吃的。 但她不想让苏青荷馋得难受，这才让人端走。 “多谢太后娘娘。” 细看太后，仿佛胖了不少，气色也好了很多。 陈贵人看起来更加圆润了。 看来平日里没少捣鼓菜色。 明明是暖暖的满月宴，这正主却是呼呼大睡。 任大家如何高声敬酒，都睡得安安稳稳。 两个乳娘早就吃过了，如今正抱着暖暖，坐在苏青荷身后。 苏青荷刚出月子，便只沾了一些糯米酒。 夜空中银沙遍布，雪花悄然而落。 寒风在冬夜呼啸，与满月宴热络的气氛截然不同。 椒房殿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皇后跪着神台前絮絮叨叨。 那日苏青荷生产，皇后把佛像打落在地。 本就是对佛祖不敬。 再过两月自己就要生产了。 自己生产能和苏青荷一样，毫无风险吗？ 皇后需要这些神佛保佑她一番。 于是在这段时间她日日上香。 这会又开始求着神佛，保佑她生产平安了。 谁知，今日的香居然折了。 皇后一把将香丢在地上。 香灰顿时砸了一地。 她恶毒地诅咒着：“内务府这些狗奴才就给本宫送这些劣质东西。 真是晦气。 等本宫生完孩子，定要把这些吃白饭的东西全部换掉。 见本宫被禁足便开始见风使舵，阳奉阴违。” 接着对听雨使了个眼色。 听雨立刻又给皇后点上三炷香。 这会终于能稳稳立在香炉里了。 不过皇后转身一走，那香又耷拉下来。 到底是香真的质量不好，还是佛祖发怒，那就不得而知了。 “碧雨，你有去看过那个赔钱货吗？” 皇后所说的赔钱货，是指暖暖。 “奴婢一直在椒房殿陪着娘娘，哪有去看过呀。 不过听外头的人说，小公主长得粉雕玉琢，可爱极了。” 皇后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又阴狠。 似是要把碧雨硬生生劈开。 “不过娘娘您生出来的孩子，定然比小公主更可爱。 皇后娘娘本就国色天香，何必愁这个？” 碧雨的话头一改，皇后又放缓了心情。 碧雨长吁一口气。 幸好自己能随机应变。 “碧雨，本宫是三胎，应该会提前生产。 你明日帮本宫召大嫂进来。 她生了那么多，让她给本宫讲讲该准备什么。” “是。” 洛长安听着椒房殿送来的消息。 既然皇后要找戴盼瑶，那自己得提前跟戴盼瑶说好，不该说的别乱说。 例如：不该随意提醒皇后，肚子太过硕大的事情。 另有一个不讲武德的计划，也该实施了。 第114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戴盼瑶一回到周家，就开始处处找茬。 周承业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怎么进宫一趟回来，性情大变。 戴盼瑶说周承业明明答应自己再也不会靠近方芷，却在人家怀孕后，还隔三差五去看一次。 又说不知道周承业会不会偷偷跟方芷行房。 十句有八句都在含沙射影。 于是，周承业便开始埋怨他那个妹妹。 定是皇后对他的妻子说她在宫中过得不甚如意，总是被苏嫔压一头。 所以戴盼瑶才会回来嘟囔，导致夫妻不合的。 戴盼瑶和周承业的龃龉，不知为何又传到方芷的院中。 那方芷气不过，跑到戴盼瑶这边来撒野。 “姐姐，你我都是妻，况且我还是南疆的公主，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戴盼瑶抿了一口茶，劝慰道：“妹妹怀着孕，莫要生气，莫要胡思乱想，这样不利于腹中胎儿的。” 她走到方芷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激怒方芷。 “一国公主，竟不要脸到做爬床的丫头。” 方芷恼羞成怒：“贱人。” 随即一巴掌落到戴盼瑶脸上。 戴盼瑶噙着泪水捂着脸，坐在地上假装不可置信。 “妹妹，你为何打我？” 戴盼瑶身边的丫鬟也护着戴盼瑶：“方夫人，你忒无礼了。 我家夫人不过好意提醒你不要生气。 您倒好，把我家夫人给打了。” “贱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可知你家主子说了什么话？” 戴盼瑶院中的争执声不小，周承业慌忙来到。 生怕戴盼瑶被方芷欺凌了去。 “你家主子说我不要脸，是爬床的贱婢。” 戴盼瑶的侍女反驳道：“方夫人，我家夫人根本没说过，你不要随意污蔑。” 周承业这会推门进来。 方芷见着周承业，仿佛见到了救星。 方芷自从怀孕后，也愿意放下芥蒂，跟周承业好好过日子了。 平时也愿意给周承业好脸色了。 这次她跟戴盼瑶有了争执，更是对周承业露出委屈的神色。 “夫君，戴夫人欺负我。” 谁知周承业根本看都不看方芷一眼。 径直朝戴盼瑶走去，扶起她小意哄着。 方芷气急败坏：“夫君，戴夫人欺负我，你怎么还去哄她呀？” “你们的争执我都听到了。 我家夫人说没有就是没有。 她的侍女都能作证了。 你还要信口雌黄。” 方芷急得语无伦次：“那是她的侍女，当然帮着她啊。” “那你呢？” 周承业指着方芷从南疆带来的侍女。 “你来说，可有听见戴夫人说什么？” 方芷的侍女面露难色望着方芷，摇摇头。 方芷破口大骂：“你个贱婢敢背刺我？” 屋内只有方芷在说戴盼瑶骂了自己。 可两个婢女都没有听到。 周承业也偏帮着戴盼瑶，方芷越来越抓狂。 随后她出门捡了个扫帚，就要进来把戴盼瑶收拾了。 周承业上前要夺过方芷的扫帚。 无意中推了方芷一把。 方芷直接往后仰，摔了个大屁蹲。 顿时鲜血从身下缓缓溢出。 “救命，快救我的孩子。 我的肚子好痛，快传府医。” 方芷撕心裂肺地大喊。 周承业傻了眼，良久才反应过来要去找府医。 此时的戴盼瑶正安安静静缩在角落里，冷眼看着这一切。 目的达成。 洛长安交给戴盼瑶的任务，就是要处理掉方芷的孩子。 此刻周家乱作一团。 戴盼瑶在混乱中，溜出丞相府。 她直接前往官府击鼓鸣冤。 “大人，民女要跟丞相府大公子周承业和离。 民女要状告他，成婚十年来，纳妾近十个。 大燕虽无明言规定，正妻三年无所出才可纳妾。 但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民女与其成婚数十年，刚进门那年便有了身孕，到如今一共生了八个孩子。 可他不顾民女有身孕，一房接一房的妾室抬进家里。 城郊处有个小院，里面还养了十几个外室呢。 民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数十年，早已忍无可忍。 周承业在未与南疆公主成亲的时候，便强行闯入公主的闺房，将其宠幸。 奸夫淫妇害民女腹中的双生子流产，实在令人发指。 民女与其早已无情意。 求大人同意民女的请求与周承业和离。” 戴盼瑶声泪俱下，嗓门又大。 吸引了不少群众围观。 听了戴盼瑶的遭遇，大家都对周承业指指点点。 更有甚者，扬言要去丞相府门前扔烂菜叶。 有人劝阻道：“千万别去，那丞相府吃人不吐骨头的。 你要是去扔了烂菜叶，到时候被丞相府报复可就完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流言在人群中又传开了。 戴盼瑶在官府门前磕得头都破了。 官府见情形不对，毕竟涉及丞相府。 于是立刻将此事上报给洛长安。 洛长安下旨先将戴盼瑶送往建章殿那边，让太后安抚安抚戴盼瑶。 等丞相府知道外面出事的时候，戴盼瑶已经安全到达皇宫里了。 方芷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如今已经被府医取出死胎，昏睡在床榻上了。 戴盼瑶也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承业心慌不已：“阿父，我不能跟阿瑶和离了。 阿瑶为我们周家生了这么多孩子，儿子舍不得她。 另外，咱们家那么多秘密，阿瑶都是知道的。” “逆子。” 周丞相指着周承业喷着唾沫星子。 “你怎么能把那些事告诉她？你说了多少？” “全部，连同咱们家有那个秘密库房的事，她都知道。” 周丞相气得整个人差点往后倒。 “逆子啊，造孽啊。 要是咱们周家栽在你手上了，本相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你和你那个妹妹，都是蠢笨如猪啊。” 周丞相捶着胸口，痛彻心扉。 周承业跪下央求道：“阿父，你帮帮儿子。 儿子不想也不能跟阿瑶和离啊。” “恐怕如今消息已经传入皇宫了。 为父这就进宫跟皇上说说好话。 只求盼瑶能顾及你们多年夫妻情分，未将咱们周家的事告诉皇上。”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闯入一批羽林军。 领头之人气势汹汹。 是穿着银色铠甲的王五。 第115章 “丧夫”圣旨 周承业马上拔出宝刀准备战斗。 “阿父，反了。” “蠢东西，放下，先看看情况如何再做决定。” 幸好周丞相拦住了周承业。 否则当场就要坐实谋反的罪名。 王五只是奉命来查看周承业的后院是否有好多房妾室。 看完便走了。 周丞相和周承业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王五往城郊的方向去，寻找周承业藏外室的那个小院。 周丞相趁这功夫，便进宫寻洛长安。 还未至长信殿门口，就见到赵全拿着圣旨准备出门了。 “哟，见过丞相大人。 咱家正要去丞相府呢，大人随咱家一块去宣旨。” 周丞相嘿嘿一笑：“赵公公，本相找皇上有点事，要不您稍等本相一会？” 赵全笑得阴恻恻的：“丞相大人，皇上吩咐，今日不见任何人。 另外，咱家手里的圣旨，可不好耽搁啊。” 周丞相脸上仍旧是得体的笑，心里盘算着，等自己上位，定要把这个阉人给千刀万剐了。 “丞相大人，请。” 周丞相十分怀疑这封圣旨是周承业和戴盼瑶的和离圣旨。 可王五真的能这么快就从丞相府赶至城郊，再从城郊赶至皇宫吗？ 赵全到丞相府宣旨，周承业只觉得天都塌了。 戴盼瑶不仅要和离，还要把八个孩子都抢回去自己养。 孩子姓周，应该留在周家才是。 怎么能跟着戴盼瑶？ 戴鸿远早就被贬官了，戴盼瑶拿什么养孩子？ 周承业将目光投向周丞相。 自家阿父不是进宫了吗？ 怎么会带回和离圣旨？ 赵全面色不似刚才那么友好：“尚书大人，接旨。” 周承业浑浑噩噩接过圣旨，连银子都忘记给了。 还是一旁的周丞相眼疾手快，趁赵全还未出去，就把银子塞到他手上。 赵全一走，周承业像是失了魂那样。 “阿父，您不是去找了皇上吗？” 周丞相严肃道：“为父去到时，皇上已经下旨了。 圣旨一出，就毫无回旋的余地了。 且皇上今日不见客，就像是故意躲着为父似的。 当务之急，你马上找到戴盼瑶。 好好跟她提条件，让她守住秘密。” “好。” 此时戴盼瑶正坐着马车从皇宫回戴家。 周承业就在戴家门口等着，终于等到了戴盼瑶。 戴盼瑶喜得“丧夫”圣旨，心情美美的。 一下马车见到周承业，就觉得晦气至极。 “夫人，你竟如此狠心，要抛下为夫。” 周承业突然觉得委屈。 面对戴盼瑶的无情，他竟不觉得可恨。 反而还想重新赢得戴盼瑶的心。 戴盼瑶冷声道：“尚书大人，如今我们已经和离，您不该再叫我夫人了。” 周承业乖乖听话：“那好，我不叫你夫人，我叫你阿瑶可好？” “如今我们恩断义绝，您不该如此亲昵。” “那戴小姐，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说。” “阿戴小姐，之前我跟你说的关于周家的事” “前尘往事我都忘了，不必再提。” “那就好，有戴小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往后每个月我都会把自己的俸禄给你。 毕竟孩子身上流的有我一半的血。” “随便你。” 戴盼瑶迈步进了戴府。 八个孩子在周家收拾好细软，随后也回了戴家。 幸好八个孩子都是明事理的，心甘情愿跟着母亲回娘家住。 周承业回丞相府，跟周丞相禀报了和戴盼瑶谈话的结果。 这个儿媳的品性，周丞相也算是比较了解。 不会胡说八道什么。 但保险起见，还是有必要找戴鸿远谈一谈。 凭着自己对戴鸿远的举荐之恩，他也该为自己守住秘密。 周丞相找到戴府，谁知戴鸿远根本不在。 细问之下，竟是在那飞燕楼醉生梦死。 周丞相脸都黑了。 这戴鸿远怎么这么没有志气？ 一贬官就沉迷女色。 周丞相前往飞燕楼寻戴鸿远。 戴鸿远没寻到，倒是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有人认出了这是当朝丞相。 于是周围便有人成群闲聊。 “听说那个是丞相，没想到当朝丞相也会来飞燕楼。” 周丞相捕捉到了这句，立刻转头怒怼回去：“本相来寻人，关你何事？” “哎哟，快走快走，丞相大人要杀人了。” 周丞相更加气急败坏：“你胡说八道。” 那人开始惊慌大喊：“救命啊，丞相杀人了。” 飞燕楼突然一片混乱。 “快走啊，丞相大人要杀人了。” “真没想到宰相的肚量这么小，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救命啊，快跑啊” 周丞相觉得事情蹊跷，像是有人故意散布的谣言。 他走出飞燕楼，决定在这附近等着戴鸿远。 谁知等到天黑，饥肠辘辘了，戴鸿远还没出现。 “狗东西，竟留宿在飞燕楼，真不要脸。” 周丞相决定找个契机把戴鸿远和戴盼瑶都杀了。 他只是想着计划，还未曾实施呢。 飞燕楼竟意外失火。 而且是在丞相亲临飞燕楼的当晚失火。 流言再次变得离谱起来：周丞相一言不合就要把整个飞燕楼的人灭口。 洛长安听后，便在早朝时表示，愿意相信丞相高风亮节。 定是那些碎嘴之人见到长得像丞相的人，便随口污蔑。 洛长安嘴上说着相信，可是根本就没有派人彻查和平息流言。 最后还是周丞相自己去查的。 查到最后竟是飞燕楼附近的乞丐传出来的。 乞丐的情报网可大了。 若是周丞相把乞丐杀了，整个京城的乞丐都会知道周丞相蓄意报复。 最后周丞相决定不管这件事了。 由得它不了了之。 流言嘛，过段时间又有新的八卦了，谁还会记得上一个流言？ 这事持续了四五天，总算平息了。 一切恢复常态。 可青镜殿内，却出了大事。 第116章 暖暖也是一个小吃货 青镜殿里，暖暖的两个奶娘，一个忽然长睡不醒，一个全身泛青紫色的瘀斑。 暖暖饿得哇哇大哭，那个醒着的奶娘根本不敢喂暖暖。 于是她便来请示苏青荷。 苏青荷立刻让人去唤了太医来。 暖暖饿得大哭，苏青荷早就吃了回奶药，无奶可喂。 “月儿，你去司膳局看看有没有羊奶，若是没有，就去陈贵人宫里看看有没有。” “是。” “小福子，你去太医院把谢太医请来。” “是。” 暖暖哭得脸都变成紫色了，苏青荷心疼地抱着她哄。 可暖暖饿着肚子，依旧哭得厉害。 越是哭越是饿。 苏青荷让人先去小厨房端点米糊来先。 冰玉端来后，暖暖的哭声就变弱了。 像是知道食物即将到来似的。 苏青荷舀了一小勺米糊碰到暖暖的嘴。 她立马张开嘴，大口大口吞下。 来者不拒，看来又是一个小吃货。 一勺又一勺，月儿终于回来了。 “娘娘，司膳局没有存羊奶，这是陈贵人宫里的。 她正要做甜食，羊奶还热乎着呢。” “替本宫去库房拿几样好东西去常宁殿给陈贵人。” “是。” 暖暖喝了不少羊奶，打了嗝，这才缓缓睡去。 小孩子不打奶嗝就睡觉，很容易吐奶的。 谢太医来到后，先替暖暖把脉。 暖暖没有什么异常，苏青荷这才放下心来。 谢太医给那位晕了的奶娘施针。 后又替两个奶娘把脉。 “娘娘，奶娘是中了一种叫落回的毒了。” “落回？” “中毒者先是全身酸软无力，直至神志不清。 毒素在体内堆积过多时，会形成少量瘀斑。 中毒者昏迷而死时，全身瘀斑遍布，惨不忍睹。” 好歹毒的手段。 青镜殿外响起洛长安的声音。 “娇娇，暖暖没事？” “暖暖没事，奶娘中毒了，一个刚才昏迷了，一个是身上有少量瘀斑。” “瘀斑和昏迷？” 洛长安顿了一下。 十年前，林皇后死前就是昏迷和瘀斑。 会不会林皇后根本不是重病死的，而是中毒？ “谢太医，奶娘中了何毒，细细说来。” “回皇上，奶娘中了落回的毒。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至少中毒后半个月才会发作。 先是昏迷不醒和少量瘀斑。 死后身上遍布大量瘀斑，死状极惨。” 洛长安更加觉得当年林皇后的死因该彻查了。 当年林皇后从生病到死亡，像极了落回中毒。 “如何解？” “微臣对落回有些研究。 所幸奶娘中毒不深，微臣回去配几副药。 喝完以后再过三天就能给小公主喂奶了。” 苏青荷：“有劳谢太医了，这段时间本宫先给暖暖喂着羊奶可以吗？” “当然可以。” 这个时候再出去找奶娘，又要经过重重筛选，实在太麻烦了。 谢太医说落回中毒半个月后，才会发作。 而半个月前，正好就是苏青荷出月子那日。 月子里，奶娘所吃的食物都是小厨房做好的，绝不可能有问题。 能出问题的，就是那日的满月宴。 满月宴上奶娘吃的食物，是司膳局做的。 “赵全，把司膳局所有人召集到长信殿，朕要一一审问。” 敢动他的小公主，那就得做好被杀千刀的准备。 苏青荷也满脸愤怒：“皇上，若是找到凶手了，定要交给臣妾来处置。” “娇娇别担心，朕定会找出幕后凶手。” 洛长安问谢太医：“十年前东宫的脉案，太医院可还有保存？” 谢太医诧异：“有是有，但那是十年前的脉案了，得去库房找上一番，不知皇上要找哪位的脉案？” “已故林皇后。” 这些苏青荷和谢太医都望向洛长安。 “当年林皇后还是太子妃时，便重病卧床。 她的病程和死后的身体，都像极了落回中毒。 但那会是一个姓胡的太医诊治的，早已致仕。 他说林皇后是先天不足导致的病重。” 谢太医想了想，好像确实有一个姓胡的太医。 “皇上，您是怀疑当年林皇后也是落回中毒？” “对。且过了十年，落回再次出现，朕觉得很蹊跷。” 苏青荷也隐隐带着兴味。 自己是不是可以躺平完成任务了？ 苏青荷问道：“皇上，咱们还能把那个胡太医找回来问吗？” 洛长安：“朕也有这个想法，但胡太医致仕十年了，也不知从何找起。” 谢太医一直在回想着这个胡太医：“皇上，微臣好像有些印象了。 那位胡太医是京城人，他是太医院所有太医里面，唯一一个京城土生土长的人。” 苏青荷：“既如此，那就好办了。 胡太医祖家都在京城，定然不会搬走。 哪怕他暂时外出游行，也可以找他的家人打听。” 洛长安点点头。 “当务之急，先把下毒之人找出来先。 谢太医，你回太医院找找当年林皇后的脉案。” “是。” 洛长安眉眼冷冽走进长信殿。 司膳局的宫女太监早已跪了一地，纷纷瑟缩着。 洛长安抬眼扫过人，冷声道：“公主满月宴那日，青镜殿奶娘的饮食，是谁负责的？ 从烹饪到送膳，所有接触过的人，都站出来。” 这会站出来四个人，两个厨子，两个送膳宫女。 洛长安看着这四个人，都是司膳局的老人了，从不出错。 “你们负责的时候，可有发生什么异常？例如中途离开？” 其中三个皆摇摇头。 其中一个稍稍抬起头顿了一下：“皇上，奴婢那日送膳食前，闹了肚子，便让小莲帮我看了一会。” 另一个送膳的宫女也想起：“对，那日确实如此。 且小莲在帮忙看顾的时候，提醒奴婢少放了一根勺子。 奴婢便转身去拿了，中途有一会没看着食物。” 小莲眼珠子四下转了转。 洛长安锐利的眼神射向小莲：“小莲，是否有此事？” “回皇上，确实如此。” 洛长安骤然气势凌人：“那刚才朕让所有接触过的人出来，你为何不出？” 小莲俯首帖耳慌张道：“皇上，奴婢” 小莲忽然没了声音和动静。 王五上前抓起小莲的头发，却见她已吐血身亡。 “皇上，她嘴里藏了毒。” 洛长安唇角绽开一个阴森的笑容：“有意思。” 随即恢复冷傲的面孔：“彻查小莲的过往。” “是。” 皇宫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各宫嫔妃都闭门不出。 只有青镜殿的气氛稍微热络些。 王五查了小莲的过往许久，最终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第117章 辣牛肉粉丝包 小莲本家姓胡，细查之下，竟是胡太医的妹妹。 胡太医十年前还年纪轻轻。 那会因林皇后去世，胡太医觉得自己医术不精，便提前致仕了。 胡太医一走，胡小莲就进宫当了宫女。 洛长安让王五顺着胡小莲继续往下查，意图查到胡太医在哪。 谁知，胡家举家被灭。 通过邻居得知，十年前，胡太医一回家就嚷嚷着要举家迁走。 哪怕长老反对，胡太医仍坚持迁走。 胡太医归家第二日，整个家族被灭。 可一个家族一夜之间覆灭，这件事洛长安竟然不知道。 洛长安听着王五的禀报，认为十有八九就是胡太医被收买了。 若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一回家就嚷嚷着迁走？ 定是怕被人威胁。 谢太医此时也寻到了林皇后的脉案。 经谢太医判断，林皇后大概率是被下了落回。 洛长安找林淑妃问过了。 林皇后虽先天不足。 但永安侯府这么多年悉心娇养，身体早就养好了。 谢太医更加确定林皇后是被下毒了。 十年前的事，很难再查起。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林皇后身边接触的人，唯一一个在宫里的，就是听雨了。 赵全奉命去了椒房殿。 皇后勉强撑着笨重的身体，水肿的双腿挪到门口。 “赵公公，皇上是能放本宫出去了吗？ 本宫日日被那些跳大神的人烦死了，待本宫出去，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皇后越说越激动。 赵全摇摇头，叹息道：“皇后娘娘，您还是没完全恢复，再等等。 奴才这次来，是要请听雨姑娘往长信殿一趟的。” 皇后不明所以，好端端找听雨过去干什么。 听雨走出来，乖乖跟在赵全后面出发了。 也不管皇后在后头大声嚷嚷。 洛长安揉了揉眉心道：“听雨，当年林皇后的死，并不是重病，而是中毒。” 听雨的泪水一下就滚落下来。 她拿出怀中的纸笔写道：“皇上，当年奴婢就怀疑林皇后不是病死。 她的身体早早就调理好了，那么多年都没生什么大病。 怎么可能会忽然重病去世，死前还那么多瘀斑。” 洛长安：“朕知道，朕会彻查的。 前些日子公主身边的奶娘，就被人下了这个毒。” 洛长安审视着碧雨，看她有什么反应。 听雨只是虔诚地写道：“皇上，如今托苏嫔娘娘的福，林皇后死因真相也即将水落石出了。” 洛长安：“十年前的事，许多都模糊了，若你能想起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妨告诉朕。” 听雨重重点头，眼神十分感激。 洛长安盯着碧雨离去的背影，沉思良久。 听雨能回想起什么吗？ 又或者说，听雨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听雨回到椒房殿时，皇后气势汹汹质问听雨：“皇上让你去干什么？让你监视本宫吗？” 听雨寻思：你总算聪明一回了。 但听雨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她写道：“皇后娘娘，皇上是找奴婢问问当年林皇后的事。 因最近小公主的奶娘中了毒，中毒迹象与当年林皇后很相似。 所以皇上召奴婢去问问。” “林皇后那个老贱人死了那是活该。 当年捷足先登，成了皇上的太子妃，害得本宫没能当成。 不过那个小公主的奶娘中毒了，那小公主呢？可有中毒？” 皇后一脸期待。 听雨摇摇头。 皇后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 “真是走运，那小蹄子竟然没事。 话说林皇后，当年不是胡太医负责的吗？ 胡太医医术还不错。 他说林皇后是先天不足，怎么如今又变成中毒了？” 听雨写道：“奴婢也不知，这次公主的奶娘中毒还是谢太医诊出来的。” 皇后不禁夸赞道：“谢太医的医术，大燕几乎找不出能与他匹敌的。 胡太医还是稍微弱了点。 不过当年胡太医还是外面的郎中时，替本宫的阿父诊治，妙手回春。 否则当年胡太医也不会被阿父举荐进太医院了。” 听雨低头不语。 青镜殿内，苏青荷和苏青羽正逗着暖暖。 洛长安亲手做了一个拨浪鼓给暖暖。 如今拨浪鼓一摇起来，暖暖就努力把脸转向拨浪鼓的方向。 这几天陈贵人送了不少羊奶来。 暖暖根本没有消瘦。 奶娘明日便可正常喂奶了。 自从发生了中毒一事。 奶娘的饮食更加严格了。 苏青荷决定，往后即使有宴会，也从小厨房做好饭菜给奶娘吃了。 她不敢再冒一次风险。 今日苏青荷想要吃辣牛肉粉丝包。 云秋包包子可好看了，亲自去小厨房给苏青荷蒸了一锅皮薄馅大的包子。 油皮小包子外面，还能隐约看出里面红彤彤的辣油。 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苏青荷拿起一个包子，就坐在暖暖的摇篮前吃。 一口下去，鲜香四溢。 整个屋子飘满了牛肉的香味。 暖暖的眼睛睁得滴溜圆。 嘴巴也张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紧紧盯着苏青荷手里的包子，发出一声奶呼呼的“啊”。 暖暖的样子，逗得主仆几个笑弯了腰。 云秋打趣道：“公主才这么笑就这么馋，长大了可还得了。” 苏青荷颇为自豪：“还好皇上是九五之尊，是大燕最富有的人。 不然我们母女两定能把他吃穷。” 洛长安突然夹着风雪走进内殿。 “娇娇又在编排朕了，就算朕是普通人，也不能饿着妻女。” 洛长安抖干净身上的雪，才走到苏青荷身边。 苏青荷塞了一个小包子到洛长安嘴里。 洛长安不满这个吃法：“娇娇，包子不是这样吃的。” 他拿起一个包子，塞了一角在苏青荷口中。 自己又凑过去，把苏青荷口中的包子叼过来。 “娇娇，这才是喂朕吃包子的法子。” 苏青荷顿时脸颊涨红，脚指头都蜷缩起来了。 周围都是宫女，洛长安怎么这么胆大妄为。 宫女十分有眼色地垂下头，准备出去。 云秋：你清高，你了不起。 辣牛肉粉丝包：合着我是你们其中的环节？ 苏青荷看着外头透进来的刺眼阳光。 “皇上，今日阳光明媚，我们带暖暖出去走走。” 第118章 不可放过刁奴 洛长安生怕暖暖冻着，把她裹得像个粽子，这才肯放心出去。 苏青荷外披一件绯红色大氅。 脖子上围了一圈雪白的兔毛。 将浓密的发丝盘成一个低发髻在脑后，随意点缀了几根银簪。 洛长安夸赞道：“娇娇甚少穿这么艳丽的颜色。” “这件大氅是今年的新衣裳。 当日春节宴会时，臣妾才穿过。 今日是第二次穿。 过年嘛，喜庆点好。” 暖暖被抱到屋外，苏青荷眼疾手快替暖暖挡住刺眼的阳光。 洛长安见状，便背对着阳光。 让怀里的暖暖感受冬日的暖意，但又不至于被阳光直射眼睛。 暖暖只要出了外面，就喜欢咧开没牙的嘴巴咯咯笑。 一行人的气氛十分热络。 御花园里梅花开了不少，大多结了冰晶。 洛长安的大氅一拂过，细小的冰晶便滴落下来。 苏青荷一行人在御花园十分惹眼。 远远便有一个粉色身影向他们走来。 是林淑妃。 林淑妃向来喜欢穿粉色。 林淑妃温婉，粉色倒也挺适合她。 “皇上万安。” 洛长安看都没看她一眼：“起来。” “皇上和苏妹妹今日倒有兴致来御花园逛逛。” 苏青荷热情回应：“今日阳光好，便想着带暖暖出来走走。” 林淑妃看着洛长安怀中白白软软的一个小团子。 “苏妹妹，可否让本宫抱一抱小公主，好可爱呀。” “自然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洛长安一个大后退。 林淑妃的手僵在半空中。 洛长安解释道：“暖暖怕生。” 林淑妃讪讪地收回手。 苏青荷也看出来了，洛长安根本就是不给林淑妃抱。 苏青荷怕林淑妃多想，便解释道：“前些日子公主的奶娘病了。 那会公主整日整日地哭，如今还没吃上母乳呢。 怕是有些不乖，怕冲撞了娘娘。” 林淑妃浅笑道：“本宫理解。” 洛长安一手抱着公主，一手拉着苏青荷。 他冷声道：“林淑妃慢慢逛，朕先走了。” 洛长安和苏青荷没走多远，林淑妃身边的小瑜一脸愤愤不平。 “娘娘，公主哪里怕生？ 您看那小公主见着谁都笑，分明就是皇上不愿意让您抱。 依奴婢看，那苏嫔说的那么好听。 谁知道背后是不是她撺掇皇上不让您靠近。” 林淑妃的脸色冷了下来：“小瑜，掌嘴。 自己跪在这反思一个时辰再回鸳鸯殿。” 小瑜委屈得很：“娘娘奴婢知错。” “不必如此敷衍本宫，若你真知错，就不会在本宫面前一次又一次多嘴。” “娘娘” 洛长安回青镜殿的路上，怀里的暖暖忽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声音洪亮，惊得洛长安不知所措。 苏青荷解释：“暖暖怕是饿了。” 平日里洛长安来到青镜殿时，暖暖早已吃饱喝足开始睡大觉了。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暖暖饿的时候会哭得这么大声。 苏青荷望着洛长安呆若木鸡的样子，忍不住笑弯了腰。 毫不留情大声嘲笑。 “皇上，还不赶紧抱她回青镜殿吃奶。” “马上回宫。” 洛长安加快了脚步。 随行的宫人不禁感慨。 也只有苏嫔娘娘这么使唤皇上，皇上还这么听话的了。 小瑜拖着麻木的双腿回到鸳鸯殿。 林淑妃已经准备好了温水，给小瑜拿去泡脚。 小瑜这次是真的长记性了：“娘娘，奴婢以后不敢了。” 林淑妃没说什么，只道：“去泡泡脚喝点热水。” 忽然，门外闯进来几个太监。 为首的是赵全。 “给淑妃娘娘请安。” 林淑妃诧异，今日赵全怎么来鸳鸯殿了。 赵全甩了一把拂尘道：“小瑜姑娘是哪位？” 小瑜站出来道：“赵公公，奴婢就是小瑜。” “皇上口谕：小瑜在御花园对朕和苏嫔不敬，罚俸三月，送至椒房殿让皇后娘娘好生管教。” 洛长安耳力极好，还未走远小瑜就急着背后捅刀子。 洛长安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林淑妃有些不解。 小瑜有罪，不该罚去掖庭吗？ 怎么会罚去椒房殿？ 小瑜听闻要去椒房殿，跪下痛哭流涕道：“赵公公，奴婢不想去椒房殿。 椒房殿哪是人待的地方。 皇后娘娘如此凶残，奴婢去那会死的。” 林淑妃：原来是这个原因。 赵全厉声斥责：“贱婢，你是要抗旨吗？ 来人，小瑜污蔑皇后娘娘，掌嘴十下。” 一个凶神恶煞的太监，结结实实十个巴掌，一个接一个落到小瑜脸上。 嘴角都溢出鲜血了。 赵全转向林淑妃恭敬道：“淑妃娘娘，您在御花园虽已管教过小瑜。 奈何这个贱婢实在顽劣，还是交由皇后娘娘。 毕竟皇上已经下旨，咱们还是不要抗旨的好。” 林淑妃忽然十分庆幸自己在御花园罚了小瑜。 洛长安什么都知道。 若自己没有罚跪小瑜，此刻自己都不知道要受什么惩罚？ 小瑜声嘶力竭哭喊：“娘娘，奴婢就要离你而去了” 赵全毫不客气下令：“拖走。” 随即又换上谄媚的神情：“淑妃娘娘，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一路上，小瑜哭哭啼啼的。 带路的小太监呵斥道：“哭什么？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好好当差，少不了你的好处。” 佛祖莫怪，不过是睁眼说瞎话一次罢了。 小瑜颤颤巍巍走进椒房殿。 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给皇后请安。 椒房殿内灯火通明。 这么多蜡烛一块燃烧，也不知要耗费多少民脂民膏。 小瑜走近那株红珊瑚。 坐在凤椅上的皇后骤然抬起脸。 小瑜惊慌大喊：“啊！” 她吓得摔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不敢看。 皇后几月不见，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明明当初还是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女。 如今却是一身横肉，几层下巴。 满脸黄斑，脖子上密密麻麻爬满了紫红色的妊娠纹。 整个肚子大得好像要爆炸了一样。 皇后阴恻恻道：“你就是小瑜？本宫很可怕吗？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 小瑜鼓起勇气放下手跪好。 但她仍旧低着头。 “本宫可怕吗？” 小瑜颤抖着摇摇头。 皇后已经失去耐心，高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本宫回答。” 小瑜鼓起勇气抬头，可眼中却满是惊恐。 “回皇后娘娘，奴婢不害怕。” 皇后忽然笑得诡异。 与周围灯火通明的环境格格不入。 第119章 这张大网逐渐可以收了 皇后忽然面目狰狞：“既然你不怕本宫，刚才你叫什么叫？” 她抬头喊门外的听雨进来。 小瑜见到听雨，有一瞬间怔了一下。 皇后指着小瑜对听雨说：“把她打死，就在这里打死。” 小瑜惊恐地磕头求饶。 听雨面露难色，她下不去手。 皇后威胁道：“你不把她打死，本宫就把你打死。” 听雨紧了紧拳头，随后出门拿了个木棍进来。 小瑜哀戚地恳求听雨：“听雨姐姐，不要打我。” 听雨深吸一口气，往小瑜后背重重落下。 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小瑜趴在地上，脸皱成一团，无法动弹无法出声。 听雨每一次下手都很重。 势必用最短的时间把小瑜打死，以免她少受点苦。 才打了五六下，小瑜就没了气。 后背的骨头凹下去一段。 皇后笑得癫狂，夸赞这听雨：“下手可真狠，没想到听雨也有蛇蝎心肠的一面。 人都是这样，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义无反顾地伤害他人。” 听雨似是被吓到了。 拿着棍子瘫在地上。 皇后上一秒还在夸赞，下一秒就厌恶至极。 “没用的东西，把这里清理一下，滚。” 听雨唯唯诺诺点头。 小瑜身死的消息传至鸳鸯殿。 是林淑妃身边的小慧来禀报的。 之前小琴死了，如今小瑜也死了。 小慧本是打扫内殿的二等宫女。 如今升为一等宫女，在林淑妃身边贴身伺候。 林淑妃听到小瑜死了的消息。 手上修剪的动作顿了一下，淡淡道：“知道了。” 多嘴的丫鬟，留着也是个祸害。 小慧没有多说什么，也不去探究为何林淑妃是这样的反应。 自顾自干着手上的活。 惹得林淑妃忍不住对她高看两眼。 椒房殿内。 这日的午后，谢太医来给皇后诊脉。 因皇后是三胎，极有可能过段时间就要生产。 皇后让谢太医给她开些安胎药，让宝宝在肚子里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毕竟在肚子里一天，等于出生后的十天呢。 皇后肚子大了，也不爱走动了。 每天要么就是坐着吃，要么就是躺着。 趁着谢太医诊脉这会，听雨径直来到长信殿。 她写道：“皇上，听皇后所言。 当年胡太医医术不错，还替周丞相诊治过。 后来周丞相才把他举荐进入太医院的。” 这时王五也回来了，带回了关于胡小莲的消息。 “皇上，当年林皇后还是太子妃时便去世了。 她去世没多久后您就登基。 那会从宫外挑选了一批秀女进宫，胡小莲便在其中。 后来您纳了如今的皇后为锦贵妃，胡小莲便入了椒房殿伺候。 伺候了三年又被调去司膳局。 此后便一直待在司膳局了。” 洛长安沉思道：“也就是说胡家被灭的时候，胡小莲是知情的，但她是漏网之鱼。 可如今胡小莲也死了。” 胡太医跟周丞相有关系。 而胡小莲又跟皇后有关系。 王五从怀里掏出一些东西。 “皇上，这是微臣从胡小莲房中找到的。 她藏得还挺隐秘。” 洛长安打开一看，是一包粉末，和两片金叶子。 又是金叶子。 “赵全，去太医院把谢太医找来。” 听雨提醒：“谢太医如今在椒房殿诊脉。” “赵全，你去椒房殿请谢太医。” “是。” 洛长安问听雨：“皇后库房里的金叶子数量如何？” 听雨写道：“越来越少。” “她平日有没有赏你们金叶子？” 听雨摇摇头。 洛长安分析道：“逢年过节内务府都会给皇后送金叶子。 她又不赏给你们，却越来越少。 所以这几次出现金叶子，都可证明是皇后收买了人。 毕竟皇后的金叶子是特制的，若宫人要偷，也不该偷这么明显的特制物品对。” 洛长安忽然把身体往前凑，似笑非笑道：“听雨，你和碧雨都是朕的人。 可这一次，你们竟没有发现皇后收买了胡小莲给公主下毒。 你告诉朕，你们是不是背叛朕了？” 听雨如临大敌，猛地摇头。 她赶紧在纸上请罪：“皇上，椒房殿那么大，宫人都有上百个。 除了奴婢和碧雨贴身伺候以外。 平日里还有七八个宫女打扫内殿。 鱼龙混杂，奴婢们也有疏忽的时候。 望皇上恕罪。” 这倒是实情。 椒房殿可不是一般地奢华和庞大。 洛长安让听雨回去了。 不久，谢太医来到长信殿。 经查看，那包粉末正是落回。 三月初八是太后生辰。 太后年纪渐长，也变得越来越节俭。 洛长安下旨，将宫中部分宫女放出宫去，减少宫中开支。 原本宫女二十五岁才可以出宫的。 如今只要满二十二岁，有意出宫的，都可去内务府禀报。 圣旨一出，椒房殿里满二十二的宫女纷纷报名。 皇后气得跳脚。 “本宫待你们不好吗？ 本宫平日里出手阔绰，逢年过节给的赏银可不少。 如今你们说出宫就出宫，何时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皇后又想动手打人，可是再也没机会了。 当时洛长安颁布圣旨的时候，皇后根本没收到风声。 宫人都很讨厌她，纷纷瞒下这个消息，阻止圣旨传入皇后的耳朵。 等到皇后知道有这茬的时候，宫人已经来拜别皇后了。 即将出宫的宫女生怕走之前还要被责打一顿。 那五十来个宫女一拜别，立刻拔腿就跑。 由得皇后在后面大声嚷嚷。 反正皇后出不了椒房殿。 只要宫人跑出椒房殿了，皇后想打人都打不着。 打扫内殿的宫女都走光了。 洛长安又送来三个特殊的宫女，这三个都是打扫内殿的。 另有两个在外洒扫。 有任何风吹草动，听雨和碧雨忽视了的，均由这五个眼线去长信殿禀报。 三月万物复苏。 不仅有太后寿辰，春闱也是在这个月。 这张大网，逐渐可以开始收了。 第120章 洛长安主动给周家盖锅 早在二月中旬，便陆陆续续有举子进京。 二月底这会，大部分已经在京城住下了。 苏青羽也该回青县了。 洛长安特意派了十来个侍卫护送苏青羽回去。 这段时间周丞相十分忙碌。 东奔西走笼络举子。 这一切都在影卫尽收眼底。 野心大者，便向周丞相投诚。 也有些大公无私的，拒绝了周丞相。 这些影卫都有详细记录。 这份名单到时候会送到陈元化手里。 陈元化拥有一票否决权。 那批投诚的人，无论考得多好，都将会被陈元化踢出局。 周丞相对于陈元化这个姑丈，也有稍稍试探过。 看看陈元化有没有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谁知那陈元化每日就是在酒肆喝酒听书。 要么就是回家呼呼大睡。 对周丞相隐晦的暗示丝毫察觉不到。 三月初八这日，太后寿辰。 此次寿宴仍旧由林淑妃准备。 低调雅致的布局，十分合太后的心意。 林淑妃送的贺礼是一本《金刚经》。 那是林淑妃亲手抄的佛经，放在万佛寺里七七四十九天。 太后对林淑妃的礼物十分满意。 接着是云妃的贺礼。 她绣工精巧，于是绣了一幅百寿图给太后。 每个寿字都是不同的字体。 宋贵人画工精美，于是她画了一幅南山与古松。 寓意寿比南山，松鹤延年。 陈贵人没什么才艺，只是替太后做了长寿面。 可这长寿面里头大有玄机。 一个大盘子，上头九个格子。 每个格子里都有一小份长寿面，九种味道。 一格长寿面里面只有一根。 能把面条做得又细又长还不断，可见陈贵人的厨艺实在高超。 太后这段时间被陈贵人投喂得越发好胃口。 这份别出心裁的长寿面，太后忍不住尝了。 立刻竖起大拇指发出满足的喟叹。 接下来是苏青荷的贺礼。 “太后娘娘，臣妾不才，送的贺礼也不像几位姐姐那么贵重精妙。 臣妾送的是画本子。” 苏青荷让人到处搜罗一些有趣的画本子。 其中不乏各朝各代的一些野史。 十足的野。 太后年纪大了，就喜欢这些有意思的东西。 她随手一番：“哟！这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失传的画本子吗？ 青荷真厉害，这都能替哀家寻来。” 苏青荷被夸得有些不自在。 这还是借助了洛长安的影卫才搜罗了这么多的。 实在担不起太后这一声夸。 太后又继续夸赞：“青荷平日里又要照顾小公主，还要费心思给哀家寻这些，真是难为你了。” “太后娘娘谬赞了。” 苏青荷怀中的暖暖听到皇祖母夸奖自己的母妃，也咯咯笑了起来。 寿宴的气氛顿时涨了不少。 太后从苏青荷怀中抱过暖暖，很快一群人就围上去逗着暖暖。 暖暖很爱笑，惹得几个贵人娘娘喜爱的不得了。 宴会进行至尾声，各宫嫔妃陆续回宫。 洛长安也跟着苏青荷回了青镜殿。 次日早晨，京城出了一件大事。 其中一个举子在京城死了。 与他同住的另一个举子，早晨醒来见旁边的人血流了一地，心脏被人一击毙命。 吓得他赶紧去官府报官。 他拖着尸体，在官府门口大声喊冤。 举子死在京城，那是一等一的大事。 洛长安立刻让王五带着侍卫前去彻查。 尸检都是由影卫亲自检验的。 官府细问之下，竟是昨日工部尚书周承修来笼络这两人。 谁知那位莽撞的兄弟把周承修骂了一顿。 骂他不配为官，徇私舞弊。 当晚这位莽撞的兄弟就命丧客栈。 王五带着侍卫去丞相府提来周承修。 周承修表示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两个举子。 昨晚也喝得烂醉如泥，什么都不记得了。 王五带着侍卫又去客栈查了一番。 见地上有明显的黄泥脚印。 而周承修的鞋子上，也有一样的黄泥。 周承修的鞋底痕迹与客栈的脚印一模一样。 他立刻就被洛长安锒铛下狱。 周丞相急忙前往长信殿，但洛长安不愿见他。 如今皇后的胎未发动，周丞相不好轻举妄动。 但天有不测风云，举子死亡一事，越演愈烈。 不到两日，又有七个举子联名上书。 称丞相府到处笼络举子，只要不肯投诚，便被威胁会试的考卷将会被周丞相毁掉。 消息一出，周丞相连忙到皇宫门口磕头喊冤。 同时，一封书信从丞相府发往彭城。 信中让俞景山时刻准备战斗。 从彭城到京城，若是以如今的行军速度，三个时辰便可到达。 若真走到最后一步，周丞相决定舍弃皇后，直接带兵闯入皇宫。 彭城有兵力十五万，足够谋反了。 洛长安任由周丞相在皇宫门口丢尽脸面，也不肯见他。 最后周丞相决定先去牢狱看看周承修。 周承修哭着喊道：“阿父，儿子真的没有杀举子，儿子压根没见过那人。 阿父你知道的，儿子成天无所事事，工部尚书都只是挂个名罢了。 儿子不可能去笼络举子啊。” 周承修确实没有参与笼络举子，而是成日寻花问柳，喝酒耍拳。 所以戴鸿远能从飞燕楼老鸨处得到那么多情报，其中就有周承修经常光顾，酒后侃侃自谈的功劳。 “承修，你先在这待一段时日，为父去彻查一番。” 莫非，此事是洛长安的欲加之罪？ 确实如此。 这次的举子，都是洛长安让影卫假扮的。 从一开始的举子死亡，也是影卫假死的。 所以尸检一事，洛长安才要交给影卫来办。 连同后来的七个举子联名上书，也是影卫假扮。 举子死亡的影响力，超过了周丞相的想象。 越来越多的举子开始为死者鸣不平。 再后来，被周丞相笼络的举子见情形不对，害怕自己被牵连，于是倒戈了不少。 他们纷纷拿出周丞相笼络他们的证据来。 恰逢此时，又出现一个特殊的人物，更加坐实周家的罪证。 第121章 娇娇，你过分了，快松开 其中一位举子胡彦成，声称自己是胡家后人。 自哥哥胡太医致仕归家后，举家被丞相府灭了。 而自己与姐姐胡小莲侥幸存活下来。 胡小莲十年来每个月都会给他寄一小笔银子。 可最近忽然寄来一大笔银子，此后就销声匿迹了。 胡彦成怀疑是被周府查到，因此灭了口。 洛长安听着胡彦成的描述，再结合之前每一次皇后收买人所用的金叶子，便可判断胡小莲是把大部分金叶子换成了银子给胡彦成送去，而自己留下两片。 关于举子的事情，已经被说书人传得满城皆知了。 各大茶楼都在一遍又一遍讲举子的故事。 周丞相总不能直接把说书人都打死了。 那周承钰，武将出身，有些鲁莽。 找其中一个说书人理论的时候，失手把文质彬彬的人给一拳打死了。 这下洛长安又有理由把周承钰收监了。 戴鸿远之前在飞燕楼老鸨那得到的官员名单。 罗列了一大批玩忽职守，贪污腐败，结党营私，草菅人命的官员。 洛长安用雷霆手段，把这些人拔除了大半。 这些人在朝堂上，屁股直接被打开花。 不多时，昭阳殿里尸横遍野。 而王五也没闲着，带着侍卫一家又一家抄没。 洛长安这段时间很忙，忙到每次去青镜殿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半夜了。 苏青荷和暖暖都已经熟睡了。 每次都只能轻轻吻一吻苏青荷的额头。 然后轻手轻脚躺在她身边，把她拥进怀里。 今日洛长安早早来到青镜殿，满面春风。 苏青荷熟练地替他解下大氅。 “皇上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 “那是，今日朕把朝廷的蛀虫拔了一大半。” “果然是喜事。” 暖暖听到了洛长安的声音，也咿咿呀呀的。 暖暖长大了，也不像刚出生那会跟洛长安玩装睡了。 见到洛长安便咧开嘴笑。 洛长安用拨浪鼓逗了一会暖暖，才跟苏青荷提起正事。 “娇娇，从明日开始，你暂时先搬去建章殿住。” 苏青荷觉得今晚洛长安格外的严肃。 “皇上，朝廷是不是要翻天了？” “是。” 苏青荷忽然抱住洛长安：“皇上，您定要平平安安归来。” “放心娇娇，朕万岁。” 苏青荷嗤笑一声。 到这会了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 看来是运筹帷幄了。 苏青荷忽然想起前些天落回事件。 “皇上，之前奶娘中毒，您查出是皇后所为了。 那林皇后的死因呢？” “也是皇后。” 林皇后死于谁手，苏青荷根本不关心。 但皇后动了自己的暖暖，那可不得善终了。 洛长安定不会轻易放过皇后。 苏青荷生暖暖也有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可差点把洛长安素坏了。 今日便浅尝辄止。 一开始和风细雨。 见苏青荷没有任何不适。 随即变成来势汹涌的狂风骤雨。 苏青荷在那小舟上随波而动。 她紧紧攥着小舟两旁，生怕自己跌落。 一曲渐终，苏青荷觉得这个男人太可恶了。 她突然起了坏心思。 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苏青荷像一只蛆，在被窝里蠕动。 突然，洛长安脸色涨红。 额头青筋突突地跳。 “娇娇，你过分了，快松开。” 洛长安的声音略带隐忍。 苏青荷塞了一嘴鼓囊囊的食物，含糊道：“我就不。” 洛长安再次命令道：“松开。” 竟敢命令自己。 哼！苏青荷就是要抗旨。 她这会不说话了，改为摇头。 洛长安忍不住仰头，汗水顺着喉头缓缓流下。 本以为今日早些来青镜殿，便能早些入眠，谁知又是到了三更半夜。 三月廿六那日，洛长安下旨把周承钰放出去。 周承钰不出来，方芷那两万兵马都无人领兵。 据洛长安所知，方芷如今已经瘫痪在床了。 那两万兵马早已收入周丞相囊中。 周承钰出去，正好由他领兵逼宫。 洛长安削了他定国将军的官，又削了周承修工部尚书的官。 连同之前未查处的官员，也一并拔了。 朝廷自此也算干净了，只剩周家一棵大树。 三月廿八那日，整个京城安静得诡异。 大家好像都约定好似的，几乎无人出门。 连往日里热闹的街坊，都鲜少有人。 周承钰和周承业忽然领兵攻入皇宫。 而向来防守严格的皇后，被两人轻而易举破开。 他们带着两万南疆兵马涌入皇宫。 仅有三千的羽林军开始迎敌。 椒房殿内，皇后听闻外头兵器交错的声音，不明所以。 待碧雨去看后，才知道是周丞相谋反了。 皇后不敢相信。 “什么？阿父谋反？阿父怎么这么突然做大逆不道之事？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自己阿父不告知自己一声？ 其实周丞相有来信，但被碧雨拦下烧掉了。 皇后忽然一个踉跄，笨重的身体砸到地上。 碧雨恍若无闻，也不上前扶她一把。 只是冷眼看着皇后。 皇后身下流出一片鲜红。 “本宫要生了，快传太医。” 听雨拔腿往外跑去。 碧雨这才慢悠悠扶起皇后。 皇后着急腹中的孩子，也没注意到碧雨的异常。 长信殿那边收到消息，洛长安便吩咐提前准备的稳婆过去接生。 其中便有张婆子。 当初洛长安承诺了张婆子，只要在皇后生产时做手脚，便会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带着孙子远走高飞。 皇后受惊，孩子胎位不正。 谢太医叮嘱皇后躺平不要乱动。 接着熬了浓浓的催产药，给皇后灌下去。 张婆子粗鲁地替皇后压肚子，让孩子转个头。 皇后痛得撕心裂肺大喊。 手指紧紧攥着床单。 一不留神就掀翻了两个指甲盖。 但手上的疼哪比得过肚子的疼。 皇宫内，所有人都闭门不出。 外头刺耳的兵器声，早已掩盖住了皇后的哭喊。 俞景山的十五万兵马已抵达皇宫。 本不太热闹的皇宫，顿时人头攒动。 周承钰见俞景山已带兵前来，胜券在握。 他发誓定要砍下洛长安的头颅，报牢狱之仇，救出周承修。 谁知进了长信殿，却见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第122章 去母留子 洛长安已经穿好了玄色铠甲，握着剑坐在龙椅上。 他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早已做好一切战斗的准备。 周承钰不可置信：“你知道这一切？” 洛长安轻蔑一笑：“是，朕不仅知道，而且这一切都有朕的推动。” 周承钰的脸颊抽搐了一下，而后又阴狠笑道：“就算知道也没用了，很快我们的十五万兵马就会把你碾成碎尸。” “周承钰，你以为以你的功夫和计谋，没有朕的特意提拔，你能坐上定国将军的位置？ 况且那十五万兵马，根本不属于你。” 周承钰心中咯噔一声。 不祥的预感陡然而生。 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周承钰一回头，只见俞景山手中的剑一挥，寒光乍现。 周承钰瞪大着眼睛，紧紧盯着俞景山。 而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来。 脖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捂着脖子，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 周承钰跪在地上，嘴巴里也涌出血沫，咕噜咕噜的。 他指着俞景山想质问他，最终那只手还是软软地掉在地上。 捂住脖子的手也松开了，鲜血如柱状般喷涌而出。 时不时咳一下，又咳出不少鲜血。 到最后死不瞑目。 自己一手提拔的人，竟是对方早就安排好的细作。 而自己始终被蒙在鼓里，引狼入室。 俞景山转头面向那十五万兵马，用内力号召。 “所有将士听令，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如今皇宫中闯入两万狼子野心的南疆士兵。 定要将其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当初这十五万兵马在训练时，并不知道自己要用来谋反。 俞景山给他们灌输的思想，一直都是保家卫国，拥护皇上。 这会俞景山一声令下，大燕将士奋起而战。 俞景山回头对洛长安跪下：“皇上，微臣幸不辱命。” “朕要活捉周承业。” “是。” 接着洛长安召集影卫，随永安侯府的兵马将丞相府团团围住。 一只苍蝇都不能轻易放出。 十五万兵力对上南疆两万，绰绰有余。 不到两刻钟时间，南疆势力就已被全歼。 周承业被扭送到洛长安面前。 “狗皇帝，你阴我。” 俞景山堵了一块破布到周承业嘴里。 周承业目光死死盯着俞景山。 仿佛在说：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俞景山扯了扯嘴角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本就是皇上的人，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洛长安还不忘提醒一句：“周承业，你的前妻戴盼瑶，早已向朕投诚。”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戴盼瑶就是周承业的逆鳞。 周承业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嘶吼声。 像是炭炉上的水壶开了。 “把他和周承修关一起，难兄难弟，死前还是得让他们团聚一番的。” 宫道上尸横遍野，洛长安却没急着让人去收尸。 而是让俞景山带着十五万兵马退至郊外驻扎，等待分配。 椒房殿附近十余条宫道，只有尸体，一个活人都没有。 洛长安行至椒房殿外，听着里头撕心裂肺的哭喊，却毫无一丝动容。 腹中胎儿的胎位已经被张婆子调转过来了。 可是胎儿被皇后暴饮暴食，养得实在太大。 胎儿卡在产道死活出不来。 洛长安冷冷地站在风雪中，听着里面张婆子大喊：“快拿剪刀来。” 这些都是皇后该受的。 她杀了那么多人，一条命根本不够还的。 张婆子满手是血，焦急万分。 洛长安早就叮嘱过她，务必保下皇后腹中的孩子。 不计大人性命，孩子必须保下。 一刀不够，皇后生生挨了两刀，孩子的头才探出来。 可孩子的肩膀再次卡住，这一次只能把耻骨掰断才能生出来了。 张婆子为了自己孙子的性命，不顾皇后的抗拒，硬生生掰断了她的骨头。 第一个孩子顺利出来了。 是个男孩。 孩子哇哇大哭，声音洪亮。 这时王五带着一身血走到洛长安身后。 王五受了轻伤罢了，身上的血大部分是别人的血。 皇后的耻骨被掰开后，剩余两个孩子出生就容易多了。 同样是声音洪亮，一个赛一个的胖。 张婆子在给孩子清洗和上秤。 门被推开，皇后以为是谢太医进来诊脉。 没想到进来的人是洛长安。 王五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皇后见到洛长安，有一瞬间的欣喜。 后又捂住自己的脸。 “皇上，您终于来看臣妾了，不过臣妾蓬头垢面，肥胖不堪，无颜面圣。” 张婆子连同另外两个稳婆抱着孩子来给洛长安报喜。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了一位皇子，两位公主。 皇子八斤一两，二公主七斤九两，三公主七斤八两。” 因前头苏青荷生了一个公主了，所以张婆子才称二公主和三公主。 洛长安瞄了一眼三个孩子。 果然长得跟王五十分相像。 尤其那个男孩，那眉眼和嘴巴，简直跟王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下不用怀疑皇后的孩子是不是王五的了。 洛长安冷声吩咐几个稳婆：“皇后难产而死，胎儿皆死于皇后腹中，记住了吗？” 床上的皇后目眦欲裂：“怎么会？皇上，您为何要这么做？臣妾和孩子都好好的。” 洛长安丝毫不想理会皇后的叽叽喳喳。 几个稳婆也没想到洛长安会下这样的旨意。 张婆子还以为洛长安要去母留子。 不过皇宫里常有这些见不得人的秘辛，下人们若想活命，那就得装瞎装聋装哑巴。 “孩子放下，你们都出去。” 洛长安从旁边扯过一张凳子，似是要跟皇后唠嗑一般。 “皇后，朕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洛长安已经不想再掩饰自己眼中滔天的恨意和嫌恶。 皇后怔住了。 “皇上” “小时候你常常进宫，朕觉得你只是被家里宠坏了，有些刁蛮任性。 长大后朕娶了永安侯府的女儿做太子妃，你又天天来东宫给她脸色看。 你知道朕未与她圆房，便时常嘲讽她，给她添堵。 到后来你给她下毒，让她死在东宫，后又让丞相给朕施压娶你。 朕那会已经觉得你无比让人恶心。” 皇后不可思议，为何洛长安要这么给她乱扣屎盆子。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跟她下毒。” 洛长安：“别狡辩，朕都已经查出来了。 连同公主的奶娘，都是你收买胡小莲下的毒。” “胡小莲？那不是臣妾以前的宫女吗？ 臣妾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臣妾没有指使她给公主的奶娘下毒。 臣妾是被陷害的，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关于生孩子侧切一刀以上和掰断耻骨这个事，医院里确实有这样的真实案例，只是比较少见。小说情节来源于现实哈。） 第123章 青梅竹马比不过天降 “你不仅伤害林皇后，伤害朕的公主，还伤害朕的苏嫔。 你收买张婆子，让她在苏嫔生产时下手，你真够狠的。” 皇后猛地摇头：“没有，皇上，臣妾没有。 张婆子不是刚才那个给臣妾接生的吗？ 臣妾从来没有见过她，今日才是第一次见。 那该死的张婆子，故意剪了臣妾两刀，还掰断了臣妾的耻骨。 张婆子是恶意污蔑臣妾的。 臣妾与她无冤无仇啊，臣妾是被冤枉的。” 洛长安不想听她的狡辩。 “皇后，人证物证都有。 胡小莲、张婆子，她们手上都有你皇后才能用的金叶子。” “不会的。” 皇后痛哭流涕，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 洛长安低着头幽幽道：“皇后，朕与你周家的仇怨，真的太深了，不只是这两件事。 十年前先帝去世，朕亲眼目睹，是你姑母周皇后给父皇下的毒。 五年前，朕的妹妹，被你指使碧雨推入千鲤池中溺死。 这两件事，是朕与你们周家的仇怨。 你们周家欠天下人的，也不少。 当年帝师庶女陈燕柔，就是目睹了你收受贿赂，才被你灭了口的。 前吏部尚书的小女儿，前工部尚书一家，还有另外两名富商。 都被你用残忍的手段虐杀。 你也是女人，你竟然还故意找劫匪让人失去清白。 朕从未见过你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些事情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皇后目瞪口呆，这些事情洛长安竟然都知道了。 皇后颓然无力问道：“皇上，那一次碧雨被抓走，是她告诉您的？ 小壮子根本不是失足落入水缸，而是被您淹死的对吗？” 洛长安这次终于笑了：“皇后，你总算聪明一回了。 但你也不够聪明。 你身边的听雨，也是朕的人。 还有最近分配来的打扫内殿的宫女，依旧是朕的人。 若是朕当初没有苏嫔给朕提议装神弄鬼吓你，都诈不出这么多消息。” 话音刚落，洛长安拍拍手，示意早已在外面等候的赵全进来。 赵全捧着一个箱子。 洛长安打开箱子，将里面奇形怪状的面具一股脑倒到皇后的床榻上。 他嫌恶道：“淫荡的女人。 赵全，把这个匣子烧了。” 皇后看着一床的面具，这不是小壮子给自己打造的吗？ “皇上，连这些你都知道？” “朕也算给了你不少尊荣。 彤史记载，十年来，每个月至少二十次都是你侍寝。 真没想到你晚上侍寝，白天还恬不知耻地跟那个假太监厮混。” 皇后忽然放声大笑，越来越诡异，越来越癫狂。 “皇上啊，臣妾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您早就恨死臣妾了。 不知您在与臣妾同床共枕时，那销魂的样子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再恨自己，不也跟自己同床共枕十年吗？ 当真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洛长安摇摇头：“皇后，你以为这十年来朕亲身跟你同床共枕吗？ 实话告诉你，朕从未碰过你。 朕这辈子只爱苏嫔一人，也只碰过她一个人。 至于你，不过是朕让王五戴上人皮面具，与你虚与委蛇罢了。 你拼死生下的三个孩子，也是王五的。 朕与母后早已跟谢太医打好招呼，将你的胎活生生喂大。 就是为了去母留子。 你的命只有一条，那就只能让你痛苦来偿还你的债了。” “不可能，皇上，您不可能这么狠心的。” 皇后突然来了力气，强撑着要下床。 可她的耻骨已经被掰断，疼得厉害。 一下地就摔在地上站不起来。 皇后伸手要去攀附洛长安的铠甲。 洛长安手起刀落，挑断了皇后的手筋。 皇后疼得闷哼一声。 这点疼，与刚才生孩子的疼比起来，微乎其微。 王五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把地上的皇后扶起，要将手中的药往她嘴里灌。 皇后贴着王五冰冷的铠甲，无力挣脱。 断肠草下肚。 洛长安继续杀人诛心。 “皇后，你的父兄结党营私，收受贿赂，草芥人命，贪污国库，匿税无数。 如今又联合南疆谋反。 朕会诛了你们周家的九族。 另外你的父兄，朕要单独将他们凌迟处死。 至于你，朕要保全你皇后的尊荣，让这些面具跟你一同陪葬。 朕要让史书记下你的淫荡。 让你遭受世人的唾骂和指责。” 洛长安已不想再看她。 他抱起王五的其中两个孩子，另一个由衣裳干净的赵全抱起。 齐齐走出椒房殿。 “皇上。” 皇后的声音骤然拔高。 “您好狠的心。 青梅竹马果然比不过天降。 这么多年来，臣妾爱您入骨，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皇后的声音逐渐消失。 天空刚才下了一场暴雪。 宫道上原本血流成河，如今已被白雪掩盖了大半。 现在雪过天晴，阳光明媚。 金色的暖阳洒在朱红高墙上，赋予了皇宫一场新生。 王五对洛长安说道：“皇上，微臣会对外宣称早年已娶了一位农家女子，如今难产而死。” “好，给孩子取个名。” “儿子就叫凌峰，三岁就把他丢进暗卫营训练。 两个女儿就叫凌月和凌溪。” 洛长安点点头：“到时候两个姑娘长大了，就跟着暖暖当伴读。” 旁边小阮子匆匆跑来。 “皇上，碧雨姑娘自尽了。 奴才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割脉自尽，血都流干了。 这是她留下的一封信。” 小阮子呈上一封信。 一封血书。 “皇上，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苟活于世。 求皇上将奴婢的尸骨与碧云葬在一起。 碧云很笨，不会照顾自己。 来生，奴婢定要为长公主殿下做牛做马，偿还这一世的债。 望皇上与太后娘娘身体康健。 望皇上与苏嫔娘娘琴瑟和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长安看完后，沉思良久。 “王五，去把碧雨葬在碧云旁边。” “是。” 洛长安转身向建章殿走去。 他要亲自跟自己的妻子和母亲报喜。 虽说她们应该早就知道结果了。 但亲自报喜，意义还是不同的。 第124章 只有周家倒霉的世界达成了 建章殿里，暖暖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 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暖暖睡醒向来不哭闹的。 今日反常至极。 苏青荷抱起暖暖哄着，太后心疼地看着自家孙女脸蛋哭成紫色。 门外太监唱起：“皇上驾到。” 太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洛长安平安无事，一进门先把苏青荷和暖暖搂在怀里。 暖暖见父亲平安归来，哭声渐止。 “母后，青荷，朕已将南疆兵力尽数剿灭。 如今皇后已死，丞相府也被朕团团围住了。” 太后捂着嘴，眼泪簌簌而下。 十年了。 杀夫之仇、丧女之痛，今日终于报了。 太后这是喜极而泣。 苏青荷抱着暖暖走到太后身边想要安慰几句。 暖暖忽然咯咯笑出声来。 葡萄般灵动的眸子看着自己的祖母。 太后抱过暖暖，哄着她玩。 “乖孙女，咱们进去拿拨浪鼓玩玩” 太后抱着暖暖走进内殿去。 苏青荷这会立刻从脑海中唤出系统。 “系统系统，我已经靠躺平找出林皇后的死因了，快给我奖励五万积分。” 系统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出来，在后台一顿查找。 【额！宿主，后台检测到任务进度为零。】 “怎么可能，林皇后为皇后所杀，洛长安都已经定罪了呀。” 【可后台确实检测不到进度。 或许你们以为的真凶不是真凶。 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后宫中没有坏人了呀？皇后已经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苏青荷百思不得其解。 系统打了个哈欠，又下线了。 苏青荷拉着洛长安的胳膊问道：“皇上，皇后死前，您有没有跟她挑明她犯下的罪？” “自然是有，朕要她死得明明白白。” “皇后认罪吗？” 洛长安细想刚才皇后的反应，对于其他事情她都供认不讳。 唯独在给林皇后和公主奶娘下毒一事上，不愿承认。 “娇娇想说什么？” 苏青荷欲言又止：“有没有一种可能，林皇后之死，另有隐情。” 苏青荷的话说中了洛长安的心声。 早在之前，洛长安就心有怀疑。 他觉得很多事情矛头直指皇后，且一件接一件，巧到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从小琴给皇后找飞燕楼的特殊药物开始，到张婆子在苏青荷生产时动手脚，再到落回毒害奶娘，引出当年林皇后之死。 每一件事情的出现都恰到好处。 频繁出现的金叶子让洛长安越来越怀疑。 当初听雨说皇后从不拿金叶子赏自己宫里的人，但金叶子却用来收买人。 难道皇后从来没想过，若是事情败露，皇后特制的金叶子，立刻就会成为最明显的证据。 桩桩件件呈现出来的证据，都让皇后无法翻身。 洛长安即使想去怀疑其他人，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娇娇，你先别多想，这些事朕会好好查的。” 真凶不出手，洛长安很难查下去。 毕竟林皇后死了那么多年了。 洛长安从建章殿出去时，宫道上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 连同积雪，一点不剩。 好像今日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宫变。 洛长安去见了周丞相。 势必让他精神崩溃。 周家株连九族，周家剩余三父子两日后凌迟处死。 科举一事，因周家谋反而延迟。 改为四月中旬。 对于考生赶考所需的银钱，国家会进行一部分补贴。 而补贴的银钱，就从周家的三层库房和产业中扣除。 剩余财产充为国有。 周家财产一充公，国库顿时比往常富裕了四成。 原本会试的考官是陈元化、周丞相和贾博睿。 贾博睿早在洛长安拔除朝廷蛀虫时，便把他拔掉了。 如今考官的位置空出来两个。 洛长安颁布圣旨。 前吏部尚书戴鸿远忍辱负重，为朝廷搜集官员犯罪证据，如今官复原位，并兼任会试考官一职。 戴鸿远之女戴盼瑶，潜伏周家多年，同样功不可没，封为元安郡主，食朝廷俸禄。 谋反当日，彭城十五万府兵闯入京城，定是城门口有内应，才能如此轻而易举放这么多人进来。 所以永安侯府的府兵，用来清缴余孽。 另外永安候也作为本次会试的考官之一。 驻扎在郊外的十五万兵马，分别分配在南衙、北衙、东宫十率以及边疆。 在科举前夕向周丞相投诚那批人，全部取消科举资格，永不能再参加且无法入京。 陈元化自从周家倒台后，终于正经起来了。 也不成天忙着听书闲坐了。 平反后的第一次上朝，朝廷官员少了三成有多。 洛长安把一些平日里为官清廉，但被人压着，有才能也使不出来的末等官员晋升了。 总的来说，周家倒台，大家都很高兴。 下朝后，陈元化和戴鸿远在宫道上偶遇了。 “哟！帝师大人，许久不见。” “戴大人别来无恙啊。” 戴鸿远唠嗑道：“前段时间那日子过得叫一个舒坦。 每日无所事事，想睡到何时就睡到何时，放纵懒散惯了。 如今乍一恢复上朝，倒是有些不习惯。” 戴鸿远打了个哈欠。 陈元化摇摇头：“陈某与你截然不同。 陈某致仕那会那会，每日按时起床，八段锦、太极拳，一样不落。 前些日子重新出山，为了扮猪吃虎，硬生生让自己躺到快午时才起身。 然后又开始去茶馆听书。 整个人骨头都快烂掉了。” 戴鸿远拱手道：“帝师大人高风亮节，我等无法匹及。” 两人乐呵呵地告别了。 洛长安修书一封，给南疆王说明方芷在大燕犯下的大逆不道之事。 还说周婉莺是周家女，本该随九族一块被诛。 如今南疆王想怎么处置她都可以。 青镜殿里，苏青荷正在蒸包子，等着洛长安下朝后来吃一顿热乎的。 自从上次吃了云秋做的那个辣牛肉粉丝包，就迷上了包子。 今日苏青荷决定亲自做一顿。 第125章 香辣豆腐包 苏青荷专门找司膳局要了老豆腐。 虽说嫩豆腐的口感更好。 但老豆腐比较疏松，包成馅后会吸满汤汁和辣椒油。 苏青荷先熟练地把豆腐切成小丁，葱花也切得碎碎的。 两样拌一块后，又加了两大勺辣椒面，盐、酱油、白糖、十三香各少许，最后淋上滚烫的热油激发香味。 面也是苏青荷自己和的。 她不是北方人，对于和面这事，还真是费了些功夫。 她把每个小剂子都擀成差不多大小的面皮。 包包子时，每个小包子上面都捏了大小均一的褶子。 一个个圆圆可爱的小包子就被静置在锅里。 听说把包好的包子静置一刻钟，包子会变得更加圆润蓬松。 苏青荷试了一下，还真是。 水开蒸了一刻钟，又静置一炷香时间。 热腾腾的包子就出锅了。 勾人食欲的红油透过薄薄的包子皮，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苏青荷刚把包子端进屋，本还在睡觉的暖暖立刻醒了过来。 咿咿呀呀张着嘴不知说些什么，唾沫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洛长安也恰好来到青镜殿了。 “朕老远就听到暖暖在叫了。 又是一只小馋猫，闻到食物就醒过来了。” 现在正值四月，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 自那日三月廿八下了一场诡异的大雪后，就越来越热了。 洛长安平日有练剑，体格健壮。 连一件薄薄的披风都不需要。 所以洛长安一来到青镜殿，便开始逗起了暖暖。 随后直接就净手开吃了。 洛长安把一口热乎乎的包子塞到嘴里。 被烫得龇牙咧嘴的。 囫囵吞枣后，不禁夸赞：“这是娇娇亲手包的吗？太好吃了。” 洛长安又想拿起一个往嘴巴里塞。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周围伺候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往后朕与苏嫔在青镜殿时，无需人伺候。” “是。” 洛长安把包子吹了又吹，凉了以后叼了半个在嘴里。 他一手揽住苏青荷放到自己大腿上，把另外半边包子递到苏青荷嘴边。 苏青荷眼疾手快拿手指抵住洛长安的额头。 “皇上，这就是你让宫人都出去的原因。” 苏青荷拿起一个包子，直接塞到自己嘴里。 “老夫老妻了，臣妾才不要跟皇上腻歪。” 哎哟！可傲娇了。 洛长安紧紧禁锢着苏青荷。 “朕就要跟你腻歪。 等朕吃饱了，再跟你算账。” 苏青荷跟洛长安唠嗑起包子的味道。 “皇上，臣妾觉得下次可以试试麻辣味的，加点花椒可能更好吃。” “娇娇做的，都好吃。” 幸好苏青荷这次做得多，除了拿进内殿的一碟，还有一碟在小厨房里热着。 否则这么点包子，都不够两人造的。 洛长安的食量不像苏青荷那么夸张，所以苏青荷担心他会不会撑着了。 “皇上，您吃了这么多，晚膳还能吃得下吗？” “当然能，运动一番便饿了。” 苏青荷眼珠子滴溜一圈，装傻充愣。 洛长安幽幽道：“娇娇，你还记不记得上元节那晚，你让朕给你出去买吃的，你说好要补偿朕的。” 苏青荷继续旁若无闻，装傻充愣。 天！这男人记性这么好。 当时还想着他会忘记这茬呢。 “皇上，臣妾饿了，还想吃东西。” 说着便要往厨房跑。 洛长安一把掐住苏青荷的后脖子吻了过去。 空气都变得稀薄。 苏青荷脑袋晕坨坨的，身体也越来越软。 洛长安骤然放开苏青荷道：“饿了正好。” 细碎的声响淹没在一室旖旎中。 苏青荷全身发烫，光洁的后背贴在洛长安精壮的胸膛上。 苏青荷软绵无力道：“皇上，你还记得去年四月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永昭十年四月，朕与娇娇初见。” 苏青荷食指动了动：“皇上说错了，臣妾与皇上见面，是在选秀大典上。 永昭十年四月，是臣妾和皇上的成婚纪念月。” “还是娇娇谨慎。 那娇娇想怎么过这个纪念月呢？” 苏青荷颇为惊讶。 自己不过是随口一提，一个古代人竟有这种有仪式感的觉悟。 这比现代不少人好得多呢。 “皇上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皇上会送臣妾礼物吗？” “当然会。” “让臣妾猜猜您会送什么” 苏青荷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皇上，您不会又要送一个孩子给我？” 洛长安顿了一下。 他可不想苏青荷生完孩子又马上怀一个。 她身体还没养好呢。 “娇娇，别担心。 朕早已拿了王五之前吃的南疆秘药。 吃上一次，一个月都不会使人受孕。” 苏青荷半信半疑，不是对洛长安的话抱有疑虑，而是对南疆秘药有疑虑。 “皇上，您能保证这个药万无一失吗？ 万一臣妾吃了什么东西跟秘药中的成分相克，导致秘药失效可怎么办？” 当初皇后不就是吃了元安郡主的催孕药，才怀上王五的孩子吗。 洛长安默了一下。 “娇娇，朕到时候去问问谢太医，看看有什么禁忌。” “好。” 其实苏青荷有系统的培元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暖暖还小，苏青荷真的不想太快二胎。 突然暖暖一声“哇”大哭起来。 原来是自己父母在一旁无视了暖暖，把她晾在那许久。 这才用一声假哭来引起爹娘的注意。 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过洛长安和苏青荷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关于皇后的尸体，因为洛长安对外宣称皇后难产，胎儿死于腹中。 所以皇后的尸体必须营造肚子极大的假象。 影卫奉命把棉花塞进皇后的肚子里缝上。 皇后的棺材也不葬入皇陵，而是葬入妃陵。 这对于一个皇后来说，算是奇耻大辱。 没过几日，南疆王也给洛长安回了信。 方芷任何处罚，南疆王都没有意见。 即便是死，也是方芷罪有应得。 苏青荷听闻这件事，不免有些唏嘘。 方芷当初是南疆王最宠爱的女儿，如今说舍弃就舍弃。 看来自己的女官制度，更应提前提上日程了。 最大程度保证女子权益，而不是让女子只能嫁人，靠夫家的眼色行事。 第126章 古代人太累了，争取多点休沐时间吧 苏青荷打算在后宫设立六局。 分别为司衣局、司珍局、司计局、司膳局、司仪局、司簿局。 新增的几个部门：司衣局管理众人过年过节的衣物分发；司珍局管理后宫之人所用的金银珠宝饰品；司计局掌管俸禄分发；司仪局管理后宫宫女太监的礼仪，每当有新晋秀女和宫女入宫时，便会在此学习礼仪；司簿局就管理宫女考核和升迁。 至于原先的掖庭，苏青荷决定把掖庭作为犯错宫人的管教所，和宫女太监和秀女们的住所。 而原先的内务府也不必废除，逢年过节宫中要举办的宴会，便由内务府制定计划后，交由协理后宫的最高位分嫔妃过目，过目后把要准备的东西通知给六局。 另外，每年六局的账册，也交由内务府那边查账，再给皇上和最高位嫔妃过目。 以前内务府掌管后宫所有事务，极易出现贪污的现象。 如今分为六局，虽说看起来麻烦点，但大家各司其职，再配合恩威并施，定能大大提高积极性。 苏青荷有时候觉得古代人也蛮惨的。 比如洛长安是个变态的老板。 所以他就要求朝臣每日都按时早朝，除了过年那会，和每月的初一可休沐，其他时候都要上早朝。 当然洛长安也是个严于律己的老板，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全年无休。 苏青荷还是打算给朝臣们争取一些权益。 “皇上，臣妾觉得，您和朝臣都太累了。 不如把休沐时间安排多一些？ 若是有急事，单独来长信殿找您面谈不好吗？ 官员休沐，皇上也不用上朝，这样就能有更多时间陪臣妾了。 且官员大多有家室，官员休沐时间长了，也能多在家陪伴妻儿。” 其实以前的官员是每旬最后一日都有休沐的。 但洛长安生怕朝臣懒惰懈怠，便改为每月初一休沐。 洛长安沉思了一会道：“娇娇有何想法，都跟朕说说看。” “臣妾觉得，每月三十天，给官员固定休八天。 可分成四次来休沐，每次休沐两天。 官员们大约工作五六天，就能获得两日休沐。 这样其实有利于提高官员们的积极性。 他们大多会选择在工作日里尽量把事务完成。 而两天时间的休沐就会完全放松自己。 皇上若是不知道朝臣们有没有这样的意愿，您也可以在上朝的时候问问大家的意见。” 苏青荷当年打工时就是这样，所有工作在工作日完成，周六周日就是躺平摆烂。 苏青荷的意见，洛长安其实是有点心动的。 自从有了苏青荷，他老想偷得浮生半日闲。 “那娇娇设置的女官制度，也固定休沐吗？ 宫里需要人服侍，总不能让宫人也固定休沐？” 苏青荷摇摇头：“那定然是不可以的，女官们的休沐时间该弹性化。 比如每个人提前一个月告知自己部门的最高级女官，安排好下个月轮班表，让女官们错开时间休沐。 至于各宫服侍娘娘们的宫女，既然无法每个月都休沐，那便每月多补贴些俸禄给她们。 等她们出宫时，再补贴多一笔银子。 每年允许她们有十日的假期回家看望亲人，但必须要错开逢年过节。 毕竟那会宫里忙得很。” 听起来确实很人性化。 毕竟宫人只要一入宫，就再也没有出去的可能。 直到熬到二十五岁，才能踏出深宫一步。 甚至每年只有一次机会跟家人见面。 都是家人大老远跑到宫门口，跟自己的女儿见上一面。 苏青荷的这些计划，算是给宫女们补贴了很多权益。 太监就不管了。 进宫当太监的，都是早早被家里人卖掉的。 如今苏青荷所说的，都是纸上谈兵。 具体能不能实施，还得试上一试。 次日，洛长安在朝堂上颁布关于休沐的消息时。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这是皇上的意思？我没听错？皇上竟主张休沐？” “皇上不是向来不喜懒惰的官员吗？” “我定是昨夜没睡好，出现幻听了。” “这你们可就不会想了，如今周家已经倒下，政治清明，国库又充足，无内忧无外患，为何不能休沐？” 不少人都点头同意这番言论。 于是，一道接一道的声音响起：“皇上英明，臣等定遵从皇上的安排。” 虽然大部分人都同意，但总有几个没眼色的东西，非要拍马腿。 其中一个姓赵的官员：“皇上，若每月休沐八次，实在是让人容易松懈，如此对朝政不利啊。” 洛长安真是恨不得把这些人的脑子挖出来看看，是不是比苏青荷吃的脑花还小。 自己都提出这个政策了，定然是有意实施的。 这帮酒囊饭袋，甚是不长眼。 戴鸿远出声反驳道：“休沐怎么会让人松懈呢？ 明明就是让人更有动力去完成自己手头的任务。 赵大人若是因休沐而松懈，那你这顶官帽，也戴不久了。” 赵大人气得指着戴鸿远：“你” 赵大人头顶都要冒烟了，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另有几个想拍马腿的，见赵大人被堵得哑口无言，也不敢说什么了。 这时洛长安发话了：“既然朝堂上有人不同意休沐一事，那就暂缓。 再过三天，朕会在昭阳殿门前放上一个小罐子。 大家伙可去那投票决议是否休沐。 投票者均匿名，保护大家的隐私。 若有人不愿意休沐，非要跟朕每日谈论国事。 那长信殿定为你们大开殿门。” 既然有矛盾，那就更要激化矛盾。 让矛盾的内部人员自个儿去解决。 赵全唱了一句退朝。 洛长安顿时消失得没影。 朝堂上那群文官，不发则矣，一发则一鸣惊人。 那些嘴巴厉害的文官，逮着那个姓赵的喷得狗血淋头。 其他想拍马腿的官员，都歇了这个心思。 陈元化幽幽道：“皇上提出，定然是皇上有这个意思。 为官者，不能不会变通。 唉！” 一言点醒了那个姓赵的。 他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造孽啊。 怎么就这么犯蠢按着皇上以前的性子来揣摩呢？ 第127章 海棠山的温泉行宫 三日后，昭阳殿外果然出现了一个罐子。 每个官员上朝前都往里头丢了一个纸团子。 退朝后，赵全一统计，大家都投了休沐。 于是洛长安颁布圣旨：从五月开始，往后每逢初一初二、初八初九、十五十六和廿三廿四休沐。 若是撞上节日，再另行通知调休。 春节时可从腊月廿八休到来年正月十六。 此令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举子们挤破头都想入朝为官。 这可是带薪休假啊。 苏青荷的女官制度，得跟林淑妃先通个气。 毕竟林淑妃才是协理后宫之人。 苏青荷还生怕林淑妃会不满她越俎代庖。 谁知林淑妃还一直给苏青荷出主意。 比如云妃刺绣功底极好，可由云妃帮忙管司衣局。 而宋贵人不仅会画画，连算账都是一把好手，所以宋贵人可以去司计局。 陈贵人厨艺高超，自然是要归属司膳局的。 这样六局就有三局分出去管理了。 苏青荷是个小财迷，对司珍局情有独钟。 剩下那那两个局是管礼仪和考核的。 这事对于协理六宫的林淑妃来说合适极了。 四月是会试，五月才是殿试。 女官之事初步定在六月开始选拔。 林淑妃跟苏青荷提起：“青荷，皇上从周家收缴来的财产中，有一眼温泉在彭城的海棠山上。 周丞相在那建了个小行宫呢，可真是大逆不道。 不过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景色宜人，你何不跟皇上提一提带你和公主前往？” 苏青荷忽然来了兴致。 竟有这么好的事？ 看来这周家倒得好。 周家一倒还能享受这么多东西。 “那嫔妾跟皇上提一提，到时候带上咱们姐妹几个一块去。” 林淑妃笑着婉拒：“本宫就不去了，毕竟后宫事务也不少。” “这样啊” 苏青荷新高兴高采烈往长信殿去。 苏青荷依旧是挽着简单的百合髻，依旧是最爱的藕粉色衣裳。 她蹦蹦跳跳进了长信殿的样子，一如去年。 洛长安听了苏青荷的想法，诧异道：“娇娇从哪听说的温泉一事？” 苏青荷不满地捶了洛长安一下：“皇上都不告诉臣妾，还是臣妾自己从淑妃娘娘那听来的。” 淑妃？ 洛长安本想过段时间再告诉苏青荷的。 他怕苏青荷知道了有温泉，便成天眼巴巴想着。 所以想着临行前两三天再告诉苏青荷。 谁知被林淑妃提前告知了。 不过林淑妃是永安侯府的人。 朝廷的人很多都知道周家贪墨的财物有多少。 想必温泉一事，是永安候告知的？ 思来想去，还是让赵全去鸳鸯殿走一趟打探清楚。 洛长安跟苏青荷解释：“这段时间朕还得排查那座山上有没有什么隐患。 朕担心告诉你了，你成天念着，吃不好也睡不好。 这样朕会心疼的。 所以朕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你。 娇娇可不要多想哦。” “臣妾大度着呢。” 苏青荷颇为自豪。 她已经开始构思出宫那日要做什么了。 先是要去吃上一碗螺蛳粉和臭豆腐。 然后买个糖人路上吃。 至于暖暖嘛，路上给她搜罗一些小玩意。 暖暖第一次出宫，肯定很高兴。 温泉之旅，洛长安只想带苏青荷、暖暖和太后一块去。 但太后说对温泉不感兴趣，还是让洛长安他们一家三口去。 会试定在四月廿一。 所以洛长安的出行，定在廿二那日的下朝后。 廿二出发，可在那般待上两夜，到廿四那日才回来。 廿二早晨，苏青荷右眼皮不知为何，一直在跳。 一不小心还摔了一个碗。 苏青荷根本没当回事。 让宫人把碎瓷片清扫了一下，又继续收拾细软了。 即将出发的时候，暖暖一反常态。 不像以前要出门逛御花园时那样笑呵呵的。 反而是放声大哭。 哭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惨烈。 苏青荷以为她是肠胀气了，便宣了谢太医来。 可是谢太医把脉后也没发觉是什么问题。 或许就是小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会爱哭些。 苏青荷和洛长安还是上了马车出城去了。 苏青荷也心疼，可是她和洛长安轮流哄，也不见得暖暖的哭声低下去。 暖暖一路都在哭，哭到最后没了力气，睡着了。 螺蛳粉和臭豆腐也没心情吃了，糖人也不买了。 苏青荷就这么一路心情低落去到了海棠山。 海棠山果然如林淑妃所说，景色宜人。 苏青荷的心情终于有了些好转。 这天气不冷不热，倒的确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也难怪周丞相冒着危险都要把这个地方占为己有。 到时候在这里开几间客栈，有钱之人定会找机会来这度假的。 不过如今已经成了皇家产业了，这个想法是没办法实现了。 洛长安已经从皇宫里调了一些宫女太监来这边的温泉行宫了。 来之前，赵全特意提醒过，莫要有人做出像清河行宫水月爬床那样的事。 如今这一批宫女太监，倒是个个低眉顺眼。 暖暖来了海棠山倒是不哭了，奶娘喂饱后玩了一会又自己去睡觉了。 洛长安见状，赶紧拉着苏青荷用过晚膳，就往山上的温泉去。 苏青荷忍不住打趣道：“皇上，您怎么如此急色？” 洛长安意味深长地回头：“娇娇，你怎么知道朕想干什么？莫非娇娇也十分有兴致？” 苏青荷闹了个大红脸，啐了一口：“去你的。” 这男人明明就是一副急色的样子，还在装什么清高。 见苏青荷又羞又恼，洛长安又忍不住逗一逗。 “娇娇，夫妻敦伦，不必害羞。 都是正常的，为夫一定身体力行让你满意。” 苏青荷真恼了，扭头就走。 她是真的受不了一本正经聊起房事。 这在榻上的时候，有些话可以说。 但如今又不在榻上，又没有那个气氛，胡说八道啥呢 洛长安搂着苏青荷的腰，一把将她调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微凉的唇瓣立刻覆上苏青荷。 滚烫的呼吸夹杂着铺天盖地的男子气息。 苏青荷被裹得就快要窒息了。 她软软地推着洛长安的胸膛。 明明是要抗拒，在洛长安看来就是欲拒还迎。 良久，洛长安缓缓松开，眸底猩红。 “娇娇，我们换好衣裳去泡温泉” 第128章 在温泉里 苏青荷换上薄薄的纱衣，身体被温泉水包裹的时候，顿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温泉很舒服，深入骨髓的暖和。 丝丝热气让苏青荷有些恍惚。 洛长安在岸边踩着石块缓缓下水。 苏青荷只觉得自己的后背被人缓缓贴近。 洛长安的手从苏青荷的手臂处往下滑。 直至滑到她的手背处。 十指紧扣苏青荷的手。 洛长安滚烫的唇瓣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苏青荷的耳垂。 每一次触碰都让苏青荷浑身发麻瑟缩了一下。 让她想逃离这个禁锢。 可洛长安一离开一点，苏青荷又有一种被人在心间挠着的感觉。 期待着洛长安更靠近一点。 洛长安的手环至苏青荷的腰上 略带薄茧的手隔着衣物都让皮肤痒得发麻。 洛长安的手像是有魔力似的。 看似动作很大，苏青荷却感觉异常轻柔。 直接唤醒了苏青荷心中的沉睡。 苏青荷捂着嘴，蹙着眉，痛苦难忍。 洛长安的嗓音格外低沉：“娇娇，影卫在山下守着了，这里只有我们俩。” 苏青荷忽然转身抱住洛长安。 嘴唇笨拙地探索着洛长安的唇齿。 洛长安顿了一下，今日的苏青荷为何如此主动？ 他骤然压倒性地发力，汲取着苏青荷的呼吸。 苏青荷也不知今日怎么了。 到底是环境让人脑袋发热，还是因为什么。 她眷恋着这一刻的疾风骤雨，期待这一刻变成永恒。 苏青荷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脚底离开池底，也不知道自己光洁的身体微微发凉。 洛长安发狠地索取每一寸，苏青荷觉得连脚指头都是发热的。 她抑制不住将手指没入自己的发丝。 这一刻两人忘我地互相缠着对方的呼吸。 “洛长安，我爱你，这辈子都只爱你” 破碎的声音化为乌有。 滚烫的泪珠自苏青荷眼角坠落，落在池子旁的石头上。 “滴答！” 洛长安耳力极佳，他有一瞬停住了，有些滞愣。 他吻去苏青荷眼角的泪珠，坚定地回了一句：“我也爱你，一辈子。” 洛长安的声音有些哽咽，很快又化为下一场疾风骤雨。 苏青荷只觉得脑袋有好长一瞬间的空白。 水池颜色有些变化。 随后又化作清澈。 洛长安拿干净的衣裳把浑身湿透的苏青荷包裹起来，打横抱起回寝殿后面的耳房。 温泉处无人伺候，但殿内还是有人伺候的。 宫人看着苏青荷双颊绯红，被洛长安怜爱地抱在怀里。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谁人不知苏嫔娘娘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子。 宫女都退下了，唯有一个还傻愣愣地杵在那不动。 洛长安厉声斥责道：“滚出去，不知道规矩吗？” 宫女直直跪下请罪。 赵全听到里头的声音，意识到有不长眼的惹怒了洛长安。 正准备进去，洛长安暴怒的声音自里头传来：“赵全，滚进来。” 赵全忙不迭推门进去。 隔着屏风示意那个宫女赶紧出来。 洛长安十分不悦地质问：“赵全，你有没有跟这些宫女讲过规矩？” “皇上息怒，奴才有罪。 奴才跟她们都说过了。 但这个宫女以前一直在掖庭打杂，没伺候过人，不够机灵。 奴才这就下去好好教一教。” “不必了。 直接赶出宫去。” 打扰了洛长安的好事，这种蠢笨如猪的还是趁早打发了好。 “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求皇上不要赶奴婢走。” 宫女不过是痴迷了洛长安的俊脸，看呆了罢了。 怎么自己一个花痴就把自己作出宫去了。 况且苏嫔不是已经与皇上行房了吗？ 那自己也可以做一个通房丫鬟啊。 洛长安只觉得聒噪，不耐的神情已经要裂开了。 要不是怀中抱着苏青荷，洛长安定要亲手震碎这个宫女的天灵盖。 赵全垂着脑袋，隔着屏风伸手进去，扯着宫女的头发就往外拖。 难听的声音渐行渐远。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苏青荷在浴桶时就快睡着了。 任由洛长安捏圆揉扁地清洗。 最后回床榻之时，毫无知觉了。 次日醒来，苏青荷哼哼唧唧，死活缠着洛长安不让他起身。 洛长安好脾气地哄道：“小懒猪，快起床洗漱用膳啦，太阳都晒屁股了。” 苏青荷嘟囔着：“不去不去。” “起床去看看暖暖。” “不去不去。” “娇娇不用膳？” “不去不去。” “那咱们去海棠山上逛逛，风景很好。” 苏青荷迟疑了一下。 “还是用完午膳再去，再躺会。” 苏青荷手脚并用，像只树懒一样抱住洛长安不让他动弹。 洛长安觉得昨晚开始，苏青荷就特别反常。 这会苏青荷连暖暖也不看了，最爱的美食也不要了。 洛长安紧紧拥着苏青荷。 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既然娇娇想要躺着，那朕便一直陪着你。” 苏青荷终究是抵不过肚子里馋虫的呼唤。 她肚子里巨大的一声“咕～”，让洛长安忍不住闷笑出声。 “皇上，臣妾饿了，咱们去用膳。” “厨房准备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皇上，咱们再做一道炸酱面。” “好。” “皇上陪着。” “好。” 苏青荷每一个步骤都细细地跟洛长安讲解。 明明洛长安根本不用亲手做这些，但苏青荷就是下意识想教他。 “学会了吗？” 洛长安定定地望着苏青荷。 苏青荷突然觉得自己好奇怪，为什么要教洛长安这些。 她哑然失笑。 “皇上，臣妾糊涂了，定是一孕傻三年。 皇上怎么会缺一口吃的，臣妾不必教您，司膳局定会送和您口味的炸酱面。” 洛长安心中越来越慌乱。 “娇娇，你看着朕。 为什么不是你给朕送合口味的炸酱面呢？” 苏青荷突然觉得自己又犯傻了。 对啊，为什么自己不能送。 苏青荷笑得更欢了：“皇上，臣妾好像真的傻了很多。” 可是笑着笑着，一滴眼泪又无声地落下。 苏青荷不敢相信。 自己到底怎么了？ 怎么会无缘无故哭起来？ 洛长安紧紧拥着苏青荷。 “娇娇，你是不是有事？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朕。” 苏青荷拍了拍洛长安的后背，安慰道：“皇上放心，臣妾没事。” 第129章 你到底是谁 这下洛长安也无心去山上逛了。 一下午都在榻上搂着苏青荷腻歪。 暖暖好像知道自己的爹娘在腻歪，十分贴心地不哭闹不打扰。 四月廿四这日早膳后，才启程回宫。 暖暖不知为何，又大哭不止。 任谁抱都哭。 只有躺在苏青荷怀里时，才乖乖安静下来。 马车已在行宫门口等候。 苏青荷抱着暖暖上了马车。 突然，一阵冰冷抵住自己的喉咙。 苏青荷当了娘之后，变得冷静了不少。 她冷眼望着眼前女子。 咦！这不是昨晚那个不长眼的宫女吗？ 总算知道自己最近不祥的预感来自哪里了。 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 苏青荷抬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皇上，臣妾腾不开手，您先帮臣妾抱着暖暖好吗？” 苏青荷试探性地去掀开一点帘子。 那宫女的匕首虽一直抵在自己脖子上，但没有用力。 苏青荷将暖暖递了出去。 马车的帘子正好挡住了宫女的身影，洛长安并没有发现她。 没发现也好，以免宫女狗急跳墙对暖暖下手。 马车帘子一盖上，宫女的手立刻伸出马车门外，拿起鞭子狠狠抽了一下马屁股。 马被惊了，一股脑往前跑。 洛长安也反应过来了，马车上还有别人。 “影卫，去拦下马车。” 数十个影卫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立刻用轻功往马车的方向追。 可突然又涌出来二十几个黑衣人，堵住影卫的去路。 洛长安带来的侍卫，不少被黑衣人的弓弩一击毙命。 内力极强，一箭能直接穿透两名侍卫。 黑衣人的武功路数与影卫差不多，但因为人多，所以影卫不敌黑衣人。 王五也加入战斗，洛长安把暖暖交给赵全，自己往马车方向追去。 不多时，暗处又出现了十数个黑衣人。 这十几个把洛长安团团围住。 洛长安双目赤红，有些杀疯了。 敢拦住他的路，定要把这些黑衣人碎尸万段。 手中的长剑夹着内力甩出，顷刻间就解决了三个黑衣人。 有一个黑衣人见状，吹了句口哨。 围住王五的那几个黑衣人松开了一个口子，让王五突破出去。 似乎是故意让王五追去的。 弓弩手朝着洛长安射来三根箭。 洛长安既要应付十来个黑衣人的打斗，又要应付暗处来的箭。 他虽拦住两根，但仍有一根直直射中洛长安的胸膛。 一口鲜喷涌而出。 三十几个黑衣人瞬间又撤退了。 影卫重伤。 侍卫不是黑衣人主要攻击对象，所以活下来的只受了轻伤。 暖暖全程十分安静，没有吸引黑衣人的注意。 侍卫和赵全把洛长安和影卫塞到另一辆马车上。 本来那马车是给苏青荷带来的宫女用的。 现在宫女全部被赶下来，另寻马车。 幸好同行的有一个太医。 虽不是谢太医，但曾经是军医出身。 他先替洛长安做简单的处理，马车速速回宫。 苏青荷的那辆马车上。 宫女的神情逐渐变得癫狂。 “今日我定要让你死无全尸。” “你到底是谁？” “皇上灭了我周家满门，害我在南疆王身边受尽苦楚，你说我是谁？” “周婉莺？” 周婉莺忽然拉住缰绳一用力。 马在极速奔跑的情况下急转弯。 周婉莺和苏青荷齐齐被甩了出去。 苏青荷紧紧抓着周婉莺。 周婉莺看起来不像是要寻死的样子，而是要找准时机回来报复，把人一个个杀掉。 苏青荷抱着周婉莺一起在悬崖边上滚。 一不小心就滚落悬崖。 强烈的失重感让苏青荷的心怦怦直跳。 身体重重砸在悬崖壁上。 苏青荷的手还抓着周婉莺的脚腕。 她抬头一看，周婉莺果然不想死。 这一切她都布置好了。 周婉莺正抓着悬崖壁上提前准备好的缰绳。 她朝脚下吼道：“贱人，放手，赶紧去死。” 苏青荷嗤笑一声：“你当我蠢啊，让你一个人活，我去死。 我告诉你，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无论周婉莺脚下怎么用力，苏青荷都紧紧抓住周婉莺。 甚至自己的脚还借着悬崖壁上的石头，让自己往周婉莺的小腿处爬。 还未至膝盖处，突然又是一阵强烈的失重感。 两人齐齐“啊”了一声。 苏青荷忽然觉得脖子后被人敲了一下，不省人事。 一个银灰色锦衣，云纹锦鞋的男子稳稳捞起苏青荷往林中深处去。 周婉莺直直砸到悬崖下，全身骨头传来一阵碎裂声。 鲜血自身下弥漫开来，眼睛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王五追至悬崖边时，只剩下一辆空马车了。 他往悬崖下一看，有一根缰绳绑在悬崖边的树上，缰绳的裂口很齐，被人割断了。 他抄小路往悬崖下而去。 见到一个陌生女子的尸体。 女子的下颌处有些奇怪，王五上前一撕，竟是人皮面具。 这具女尸是周婉莺。 她竟逃回来了。 王五在附近搜寻了许久，都未见苏青荷的尸首。 他提起周婉莺的尸体往京城而去。 他要回皇宫找帮手来一起寻苏青荷。 王五哽了一下。 苏青荷不会死的，绝对不会也不能死。 她要是死了，皇上该怎么办？ 长信殿里，谢太医为洛长安拔了箭，止了血。 箭上布满了倒刺。 谢太医拔下来时，倒刺上挂满了血肉。 箭尖离心脏只有一寸。 实在是凶险。 洛长安受伤一事，并未对外宣称。 只是说在彭城感染了风寒，近几日暂不上朝。 次日，洛长安终于醒来。 第一时间便是要去青镜殿寻找苏青荷。 可赵全眼眶红红，整个长信殿都充满了诡异的悲戚。 赵全颤巍巍开口：“皇上，您节哀。” 洛长安抓着赵全的衣襟质问道：“什么节哀？” 洛长安不愿去想那种可能。 他双目猩红，眼泪就像决堤的水。 “皇上，周婉莺扮成宫女混入行宫。 被奴才赶出去后，便躲进马车里埋伏。 如今周婉莺和苏嫔娘娘一块摔下山崖了。 王五只找到了周婉莺的尸首，如今已经带回来了。 王五带上一批侍卫已经去海棠山下寻找了。 若寻回来，怕是” “闭嘴，不可能的。” 洛长安像是疯魔了一般，眼前的一切混乱不堪。 忽然发出一声哀嚎，整个人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第130章 又是一个痴情种 “叮！” 【连接失败。】 “叮！” 【连接失败。】 洛长安昏睡中只觉得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他翻了一下。 【攻略对象：洛长安。 已有积分：。 系统商场：孕率丹、孕期丸、无痛丹、培元丹五千一颗。】 这都是些什么呀，攻略对象怎么会是自己的名字。 洛长安悠悠转醒，脑海里弹幕一样的东西瞬间消失。 他定是做梦了。 做了奇怪的梦。 洛长安心中的悲痛溢于言表。 他拿出苏青荷年前给自己做的袄子。 径直往青镜殿走去。 青镜殿的宫人也一片悲伤之色。 洛长安有气无力吩咐道：“出去，没有朕的命令，都不要进来。” 说完便把自己反锁进内殿。 他抱着那件袄子，抱着自己给苏青荷打好的金猪，泣不成声。 整整两日，洛长安都未出来。 宫人放了饭菜在门口，洛长安碰都未碰一下。 苏青荷之死，虽未昭告天下。 但宫里的人几乎都猜到了。 否则怎么只有洛长安一人重伤归来。 太后也悲痛万分，这个儿媳自己是挺满意的。 她来安慰洛长安，也不见里面发出一点回应的声音。 太后终究是摇摇头离开了。 自古帝王皆无情，自己当年对先帝痴情万分，却不见先帝对自己有着独一无二的爱情。 如今自己竟生出一个痴情种。 直到两日后，王五一脸憔悴从海棠山回来。 洛长安才舍得把门打开。 两日未进水米，洛长安形容枯槁，嘴唇干裂。 整个人似乎老了好几岁。 王五也潦草了不少，他愧疚道：“皇上，微臣无能，未能找到苏嫔娘娘的尸首。” 洛长安忽然笑了，笑得释然。 “找不到，那就是好事，证明她没死。 她一定会回到朕身边的。 王五，替朕秘密寻找，务必找到她。 等影卫营的人养好伤后，一起去寻。 她不会死的。” “是。” 洛长安重伤回宫那日，赵全把暖暖送去了建章殿。 如今洛长安亲自去把暖暖接回来。 他要把暖暖养得好好的。 洛长安宣布，次日起，正常恢复早朝。 他常年习武，哪怕身受重伤，只要未伤及命脉，谢太医都有好药能治好洛长安。 如今洛长安坚持用谢太医的药，不久便能恢复。 这段时日不要再用内力和练剑就好了，上朝还是可以的。 次日，他像以往一样，自己整理好朝服，抱着暖暖走出长信殿。 赵全诧异：“皇上，您这是？” 洛长安光鲜亮丽，丝毫看不出这两日遭受了什么打击。 最主要的是，她手里抱着暖暖。 “朕早就颁布旨意，今日开始恢复早朝。” “可公主” “朕抱着唯一的皇家血脉去上朝，有问题吗？” “奴才哪敢置喙皇上，皇上请上轿辇。” 当洛长安怀抱着暖暖出现在昭阳殿时，众臣震惊。 “皇上怀里抱着的是苏嫔娘娘的孩子？” “皇上就一个皇嗣，不是苏嫔娘娘所生的会是谁生的？” “就算皇上再宠苏嫔娘娘，也不能把公主抱到朝堂上来啊，这儿都是大臣，一个公主算什么？” “听说苏嫔娘娘死在海棠山了。” “怎么会这样？” 陈元化早已有所耳闻，今日见洛长安抱着公主来上朝，恐怕此事不是空穴来风。 唉！巧云的孩子！ 之前反对休沐的那位姓赵的官员，再次出来嚼舌根找死。 “皇上，您如此宠爱苏嫔娘娘，就不怕天下人置喙吗？ 苏嫔娘娘并非中宫，哪怕生下皇子，也不属于嫡子。 且苏嫔娘娘所生，是个公主。 公主怎能临朝听政？” 洛长安忽然冷笑一声：“赵大人，朕记得，先帝在时，你便是御史中丞了？ 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一个正四品的御史中丞，也不想想自己的问题所在。 本朝向来立贤不立长，朕也不是中宫嫡出。 怎么？你是暗指先帝立朕为太子有问题是吗？ 你是觉得朕的三哥更适合坐这个皇位吗？” 姓赵的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皇上，微臣一时犯蠢，口不择言，求皇上恕罪。” 洛长安继续指责道：“在你看来，女子生来就比男子低人一等。 你觉得女子不该参与男子的事。 那朕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家中瞧不起自己的妻子，瞧不起自己的母亲、祖母。 如此，朕是不是可以治你一个忤逆之罪？ 你不仅忤逆女性长辈，对妻子薄情寡义。 还对朕不忠，对先帝的决定不满。 赵卓和，你好大的胆子。” 最后一句，让赵卓和吓得冷汗直冒。 他哭丧着脸求饶，却不见洛长安有任何宽恕之意。 洛长安忽然转了个话题。 “各位爱卿，你们觉得朕下旨休沐，于你们的生活有何好处？” 这个问题，让大家脸上都挂起了笑意。 只有地上的赵卓和诧异得很。 为何皇上忽然换了话题？ 御史大夫钱大人道：“皇上，自从您下旨休沐，微臣也有更多时间陪伴妻女了。 微臣的妻子与微臣吵架也变少了，夫妻感情也和睦了。 平日里休沐，还能看顾一下儿女的学业” 不少官员都赞同地点头。 其中最满意的莫过于像戴鸿远这样的官员。 工作日把工作完成了，一到休沐就躺平。 日子有盼头得很。 洛长安盯着地上的赵卓和道：“赵大人，你可知休沐一事，根本不是朕的决定。 而是苏嫔给你们争取来的权益。 为的就是你们能多些时间陪伴妻儿。 可你口口声声都在指责和蔑视苏嫔。 赵卓和，朕觉得你根本不配坐在正四品御史中丞的位置上。” 赵卓和是真的哭了：“皇上饶命啊，微臣知错了，微臣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不能死啊。” 以平日里洛长安的性子，下一刻就要让人把他打死了。 “放心，苏嫔劝朕要温和些。 朕不会让你死的。 彭城的海棠县县令前段时间因贪污被朕贬官了。 你去那当县令。 海棠县也算是个上县，你还能混一个从六品的县令。” 赵卓和瘫倒在地。 自己当了十几年正四品的官，如今年老了却被贬去当县令。 情何以堪啊。 陈元化在一旁轻咳一声提醒道：“赵大人，不谢恩？ 若不谢恩，那就是对皇上的安排有异议了。” “没有异议，微臣多谢皇上隆恩。” 赵卓和相信，若是自己再多说一句，连官都没了。 第131章 苏青荷再遇故人 自赵卓和被贬官。 微乎其微有异议的官员都闭上了嘴。 其余官员没有了苍蝇在耳边嗡嗡叫，整个早朝都十分顺利。 下朝后，陈元化被召去长信殿。 洛长安想把女官的选拔定在殿试之后。 也就是从现在开始，女官的选拔，可以开始报名了。 宫外的人想成为女官，也可在皇宫门口报名。 进宫后，无论是官家女子还是平民之女，一律从四等宫女开始做起。 层层考核，走上女官之路。 陈元化当即同意为洛长安在外宣讲，女子也可自立自强。 同时洛长安也修书一封，给青县的苏育谷。 希望苏育谷在那边也可以帮忙宣传。 选女官的消息一出，百姓之间津津乐道。 有人觉得女子就该相夫教子，不该抛头露面。 但绝大部分人，都觉得女子也可为官。 京城中大多数人都能接受这个政策，其实与洛长安登基以来提高女子地位的举措有关。 近年来女子行商，女子当掌柜，女子二嫁，都是允许的。 接着洛长安又唤来王五。 “皇上，周婉莺用了人皮面具，混入行宫中。 她让马惊了以后，直直冲向山崖。 周婉莺在山崖边绑了缰绳，应该是想摔死苏嫔娘娘，然后自己再爬上来。 但微臣寻到时，只有周婉莺的尸体。 微臣已经带回来了，这几日皇上忙，周婉莺的尸体都长苍蝇了。” 洛长安面无表情道：“拉下去挫骨扬灰。” “是。” 洛长安分析道：“周婉莺能混入行宫，避开影卫的视线，定是有里应外合之人，趁你们疏忽，便将周婉莺放进来。” “微臣失察，待会就下去领罚，微臣也会揪出内鬼。 另外，微臣在山崖处发现一枚暗器，极不明显的暗器。 那枚暗器割断了缰绳，周婉莺才死的。” 王五呈上那枚暗器，洛长安一看，熟悉至极。 这是南疆皇宫特有的暗器。 十几年前先帝曾被这样的暗器暗算过。 “王五，那日的三十几个黑衣人，你还记得吗？ 他们每个人的身手与影卫相当，所以你们数十人才会打不过黑衣人。 他们的武功路数，都与影卫的路数差不多。 据朕所知，南疆皇室根本没有能力培养影卫。 只有大燕皇室子弟才有资格和能力培训影卫。” 王五心中一惊：“皇上，莫非是影卫中有叛徒？”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朕的那位哥哥或者弟弟回来了？” 那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三皇子和五皇子死在南疆边境很多年了。” “朕的兄弟十年前就死在南疆。 后来周婉莺又去南疆和亲。 如今周婉莺回来绑架苏嫔，逃命的绳索被南疆暗器隔断。 派来刺杀朕的黑衣人又是大燕影卫的路数。 朕十分怀疑，就是朕的兄弟在南疆东山再起，利用了周婉莺来绑走苏嫔，暗杀朕。 只是他利用完周婉莺，就把她杀了。” 洛长安的神情晦暗不明。 这么一分析，好像都能说得通了。 王五下去后，顺着一些线索寻到了三个可疑的太监。 审问之下，就是他们给周婉莺行方便弄进宫的。 王五将三人砍了，跟周婉莺的尸体丢一块处理。 大燕边境的一个山中小屋。 一个娇小的女子端着香喷喷的饭菜，到一个温润如玉，身量高大的男子面前。 “公子，这是奴亲手做的饭菜，您照顾苏姑娘很多日了，都瘦了，先吃点东西。” 男子忽然站起来，狠厉地掐住女子的脖颈。 “小禾，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自作主张。 当初你不想当瘦马，我把你买回来，就是因为你听话乖巧。 若你不能乖乖当她的替身，你就滚远点。” 小禾眼中溢出泪水，呼吸困难。 她企图能用自己的梨花带雨打动男子。 但眼前男子嫌恶地把她丢到地上。 “滚出去。” “奴知错，这就出去。” 小禾本身不叫这个名字，只因长得与苏青荷有几分相似，所以男子给她赐名小禾。 一旦男子想念苏青荷了，小禾便要充当苏青荷的替身来与男子行房。 男子有时对小禾十分温柔。 有的时候非打即骂。 床上的苏青荷幽幽转醒。 她头疼欲裂，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环顾四周，是一间别致的小屋。 她很迷茫，不知自己为何在这。 眼前有个男子背对着她。 苏青荷疑惑道：“你是谁？我又是谁？” 男子转过身来，一扫刚才的阴狠，又恢复温润如玉的样子。 “你终于醒了，你忘记自己是谁了吗？” 苏青荷茫然地摇摇头。 “你叫苏绾绾，是我的未婚妻。” 男子担心苏青荷用原名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换了个名字给她。 苏青荷呆滞地点点头，她要努力记住自己叫苏绾绾。 “我是你的未婚妻，那你是谁？” “我叫屹川。” “我们的父母在哪？” “绾绾别着急，我会慢慢告诉你。 你五岁那年，在外偶遇重伤的我，于是把我捡回家了。 偶然一次，我们一块出门，你父母被山贼所杀。 临终前托我待你长大，娶你为妻。 前些日子我们都要成亲了，可你不小心摔下山崖失忆了。” 屹川所说，苏青荷五岁那年救过她，这事是真的。 其他什么父母双亡，都是假的。 苏青荷看着屹川的眼睛道：“我五岁那年，你为什么重伤啊？” “因为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要抢走家产，我的母亲也被他亲手杀死，我侥幸逃出来了。” 苏青荷依旧是呆滞地望着屹川。 屹川扯着嘴角自责道：“你大病初愈，我还跟你说这么多东西。 都怪我不好，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绾绾先洗漱，洗漱完待会用早膳喝药。” “好。” 屹川走了出去。 苏青荷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原来自己长得这么好看。 虽说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难掩绝色。 咦！屹川不是说自己摔下山崖吗？ 为何自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苏青荷不解地蹙着眉。 小禾推门进来，手上端着洗漱的东西。 看清小禾的容貌，苏青荷都惊了一番。 怎么会有人能与自己长得五分相像。 小禾的眼中，一瞬间闪过自嘲和悲戚。 第132章 变相的囚禁 苏青荷问小禾：“你是谁？” “奴是公子的小妾。” “她是我的奴婢。” 话音刚落，屹川就从门外推进来解释。 小禾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陪伴，都无法博取他的一丝怜惜。 正主一回来，自己就是一个奴婢。 屹川冷声吩咐小禾：“好好服侍苏小姐。” 小禾咬了咬下唇：“是。” 屹川再次出去。 苏青荷看清小禾脖子上的红痕，分明就是手掌掐出来的痕迹。 细看之下，还有一些淡去的吻痕。 小禾在替苏青荷拿洗漱的东西。 袖子便提上去了一些。 明显的乌青映入眼帘。 小禾察觉到苏青荷在盯着自己的手，连忙把袖子拉下来，眼神似有躲闪。 苏青荷分析着：小禾说她自己是小妾，但屹川忙着解释小禾是奴婢，分明有心虚。而自己又是屹川的未婚妻，屹川明显想瞒着自己有一个小妾的事，还是一个跟自己长得相像的小妾。还有小禾身上伤痕不少，定是被屹川打的。 苏青荷哪怕失忆，也不喜欢三妻四妾之人，也不喜欢那别人当自己替身的男人，更讨厌家暴的男人。 小禾被苏青荷看得发慌，一个不留神就把水盆打翻了。 “苏小姐恕罪。” 小禾慌忙跪下收拾，很害怕的样子。 屹川再次破门而入。 他语气不善：“小禾，你怎么回事？” 苏青荷盯着屹川发怒的样子。 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刚才的温润如玉都是装的。 苏青荷担心小禾再次被打，开口揽下罪责。 “对不起，是我刚才不小心打翻的。” 屹川的脸色有些松动，语气也缓和了。 “那绾绾小心些。” 小禾向苏青荷投去感激的一目。 苏青荷洗漱完后，屹川端着饭菜进来。 “绾绾，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 睡了这么多天也饿了，快来一起吃。” 苏青荷闻着饭菜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醒了。 虽然屹川不招人喜欢，但是不能饿着自己的肚子。 苏青荷一连干了三碗粥。 还想装多一碗的时候，屹川拦了下来。 “绾绾，你怎么吃那么多？” 苏青荷拧着眉，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悦地盯着眼前的饭菜。 屹川连忙解释：“绾绾，我不是嫌弃你吃得多，而是你这么多天都未进食，若一下吃太多，恐伤了脾胃。” “知道了。” 苏青荷转身要回榻上躺着。 屹川又开口道：“绾绾，吃饱饭不如我陪你去走走，总躺着也不好。” 苏青荷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多要求？” 此话一出，屹川愣了，苏青荷也愣了。 自己好像不该这么跟屹川讲话。 好歹人家也救了自己。 屹川倒是不生气，反而笑得越发灿烂：“绾绾能跟我发脾气了，定然是身体恢复得不错。” 苏青荷脸上尴尬，也不回答屹川了。 径直走向床榻，背对着屹川躺下。 屹川看起来对自己挺好的，可对小禾的态度实在是恶劣。 他如今喜欢自己，便给自己十足的包容。 可若有一天不喜欢自己了呢？ 自己的下场是不是跟小禾一样？ 苏青荷越想越迷糊，就快要睡着了。 屹川突然温柔地叫醒苏青荷。 “绾绾，该喝药了。 这药对你脑袋的伤有好处。” 自己脑袋明明没有伤口，怎么就能伤到里面的东西呢。 但苏青荷没有多问，坐起身来灌下那碗黑漆漆的药。 她的脑袋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痛得耳边似乎有些尖锐的声音在划拉。 一阵眩晕后，才慢慢清醒。 而自己早已躺在屹川的怀里了。 苏青荷立马弹开。 “绾绾不必害羞，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苏青荷红着脸嗫嚅道：“未婚夫妻也要恪守礼仪啊。” “好，都听你的。绾绾休息会。” 屹川出去了，苏青荷却再也睡不着。 脑袋里也不知胡思乱想些什么。 于是便起身想出去走走。 走到院子里时，望见门外高山流水，风景怡然，便打算走出外面看看。 没成想，在门口被好几个守卫拦住。 “苏小姐，您不能出去。” “为什么？” “公子有令，苏小姐不能出去。” 这不是变相的囚禁吗？ 这侍卫凶神恶煞的，像是看守囚犯的。 门口的争执吸引了屹川的注意。 他走到苏青荷身边，对守卫摆摆手，示意退下。 “绾绾想出去走走可以来找我啊，你大病初愈，不宜一个人走动。” 苏青荷没说话。 屹川耐着性子继续问道：“绾绾是要走走呢，还是回去休息？” 苏青荷气鼓鼓地丢下一句：“睡大觉去了。” 屹川在后面忍俊不禁。 看着苏青荷气呼呼的背影，有趣极了。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耍小性子的时候脸颊鼓鼓的。 到晚上，苏青荷发觉，自己今日三次喝药都会头疼欲裂。 可是不喝药的时候，一切如常。 莫非这个药有问题？ 苏青荷决定第二天去收集一把药渣。 次日早膳后，屹川给苏青荷端来药。 苏青荷娇气道：“这药好苦，不想喝。” 屹川好脾气地哄着。 苏青荷一直不肯喝。 她不清楚屹川对自己的耐心有多少，也不清楚万一屹川发怒了，自己会不会和小禾一样的下场。 于是苏青荷再次撒娇：“可不可以这一顿不喝，午膳后再喝，真的太难喝了。” 屹川也妥协了：“那好，我让小禾去山下给你买些蜜饯放着，午后再喝。” 苏青荷杏眼弯成月牙：“屹川哥哥真好。” 屹川出去后，苏青荷顿时拉下脸来。 她寻找着帕子，蹑手蹑脚来到厨房。 见里面空无一人，罐子里还有一些温热的药渣。 幸好是温热的，否则滚烫的药渣都不知该怎么抓起来。 “苏小姐，你在干什么？” 小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青荷不动声色，把包好的药渣塞进自己的衣服袖子里。 她要把这些药渣偷偷带下山，去医馆查验一番。 她转身微笑道：“小禾，我嘴馋，想来看看有什么吃的。” 小禾松了口气：“我正准备做栗子糕，苏小姐先等等。” “好。” 苏青荷一上午都坐在门口看风景。 屹川提出带她出去走走，她也不愿意。 小禾送来栗子糕，苏青荷欢喜地接过。 她先塞了一块在屹川嘴里，后又给自己塞了一块。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麻痹屹川的警惕性。 小禾带着帷帽，提着篮子，来到门口。 “两位大哥，我要下山买东西。” 门口侍卫听完这一句，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看都不看小禾一眼。 苏青荷若有所思。 自己的声音和小禾相像，身形也相像。 若是自己也带着这顶帷帽，挎着这个篮子 第133章 设计取户籍 小禾每次给苏青荷端了药来，苏青荷都说等会再喝。 小禾一走，苏青荷就悄悄把药倒到窗外的花草上。 然后假装自己头疼欲裂的样子。 苏青荷观察了几天，每天上午屹川都会出去。 而小禾去书房拿上荷包，带着帷帽挎着篮子出去。 这日恰巧苏青荷来了月事，亵裤染脏了。 她换下后交给小禾清洗。 苏青荷忍着腹部的不适，学着小禾的样子，走向门口。 “两位大哥，我要下山买东西。” 苏青荷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生怕侍卫会拦住她。 “等等。” 苏青荷咯噔一声。 这么快就被捉住了？ “小禾姑娘，你的荷包掉了。” “多谢。” 苏青荷的手都是颤的。 一下山来到人声鼎沸的街道，苏青荷逮着一个人就问：“老伯，这里是哪里？” “哟！你是外地人，这里是槐县，是大燕边境。 你要是再往南走，就是南疆了。” “请问老伯，医馆怎么走？” 老伯往西边指了指：“你往前一直走，大约走两炷香时间就有一家医馆了，叫同心堂的。” “多谢老伯。” 苏青荷寻至同心堂，只见一个老者在坐诊。 “大夫您好，可否帮我看看这个药是什么？” 苏青荷从袖子里拿出那日抓的药渣。 老者捋着胡子翻看了一下：“哎呀，姑娘，这可是月忆，是慢性毒药啊，姑娘从哪来的？” 慢性毒药？ 屹川竟给自己下毒？ “喝了月忆会如何？” “喝下月忆后，会头痛难忍。 接着忘记以前发生的所有事。 一旦服用月忆足足一月，将会永久忘掉以前的记忆。” 苏青荷踉跄了一步。 看来自己昏迷时就是被屹川灌了这个药。 所以才会忘记以前的事。 幸好自己早早发现了端倪，没有继续喝下去。 屹川到底要瞒着自己什么？ 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屹川身边久待。 苏青荷从荷包里给了些银子给老者，希望老者不要说出去今日有人找他打听月忆的事。 “放心姑娘，医者不会随意透露病人的消息。” 老者不愿收银子，但苏青荷还是放下银子就离开了。 苏青荷走出医馆，十分迷茫，到底该何去何从。 忽然旁边有官兵开始贴榜，不少人围了过去。 “前些日子听说皇上有意选拔女官，今日果然来贴了告示。” “自皇上登基后，咱们女子的地位可是高了不少。” “果然是明君啊。” “其实我家女儿跟着她爹读书识字，那刺绣水平可不低，你来看看我女儿绣的帕子。” 那大娘拿出来给人一看，不少人夸赞。 “看来大娘你的女儿可进宫谋生了呀。” 苏青荷听着女官一词。 便凑到榜前去观望。 从宫女开始层层考核，可一步步走向女官。 看到最后一行，携户籍前往皇宫门口报名。 户籍，自己的户籍不在手上。 苏青荷有意进宫当宫女，以此来躲避屹川。 若是进了宫，就出不来了。 屹川再厉害，也不能进皇宫掳走自己啊。 自己的户籍应该在屹川手上，得想个办法让屹川把户籍给自己。 山中小屋里，小禾正要出门买东西，可帷帽和篮子却不见踪影。 小禾便背了个筐出门。 门口侍卫将小禾拦下，看见小禾的脸时，都大吃一惊。 “小禾姑娘，你刚才不是出去了吗？何时回来的？” 小禾也不解道：“我何时出去过了？” “就半个时辰前，你不是带着帷帽和篮子出门了吗？” 小禾瞳孔都放大了，丢下筐就开始满屋寻找苏青荷的身影。 “苏小姐不见了，刚才出门的是苏小姐。” 侍卫如临大敌，苏小姐不见了，屹川公子非得扒了他们的皮。 恰好此时，屹川正好回来了。 见所有人都面色躲闪，便冷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小禾颤巍巍道：“公子，苏小姐跑了。 她扮成奴的样子出去了。” 两个守门的侍卫也跪下求饶：“公子恕罪，属下以为是小禾姑娘，便也没检查” 屹川抬手用内力震了两个侍卫，顿时两人口吐鲜血。 接着利落的一巴掌甩到小禾脸上。 “给我下山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半山腰处正在训练中的影卫营，也全员出动寻找苏青荷。 直到夜幕降临，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收获。 屹川带着满腔愤怒，势必要把小禾和两个侍卫抽筋扒皮。 走至小屋门口，却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 “屹川哥哥，你回来了。” 苏青荷在围裙上抹了一把手上的水珠。 “屹川哥哥，我做了一桌菜，你来尝尝合不合胃口。” 屹川痴迷地望着正在忙碌的苏青荷。 屋内已点上烛火，摇曳的烛光打在苏青荷脸上，更添一抹柔情。 苏青荷浅笑着对门外的屹川打招呼：“屹川哥哥，愣着干什么，快净手用膳啊。” 屹川快步走进屋内，想要把苏青荷拥入怀中。 但终究是忍住了，他怕苏青荷会介意。 苏青荷分享着今日下山买菜时遇到的趣事。 屹川吃着苏青荷做的菜，滚烫的泪水滴在碗里。 他好久没有吃到过这个味道了。 就好像是当年母亲给自己做的饭那样，用心而美味。 屹川像只委屈的野兽：“我以为你走了。” 苏青荷抬手抹去屹川脸颊上的泪，安慰道：“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怎么可能走？” 屹川久违地笑了。 隐忍了十年的爱意，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苏青荷红着脸问：“屹川哥哥，我今年几岁了？” 屹川没想到苏青荷会问这个问题，顿了一下道：“绾绾今年十五了，正好及笄。” “那我们成婚。” 屹川以为自己听错了：“绾绾说什么？” “我说我们成婚。” 苏青荷今日回来后，发现空无一人。 于是满屋子翻找，都没找到自己的户籍。 所以她决定从屹川手中骗来户籍。 “好。” 屹川伸手想拉起苏青荷的手。 苏青荷躲开了。 她羞涩道：“我们还不是正经夫妻，你不能这样。” 屹川爽朗的笑声传出屋外。 小禾早已在门外站了许久，苏青荷提出成婚一事，小禾也听到了。 里头欢声笑语，小禾独自垂泪。 第134章 苏青荷暴揍李四 屹川在毫无保留跟苏青荷透露了自己的情况。 自己是南疆朝廷的国师，在南疆有一处大宅子，是南疆王赏赐的。 关于苏青荷的嫁妆，自己早就替她准备好了。 毕竟苏青荷无父无母没有根基，屹川心疼她的遭遇，所以聘礼和嫁妆都由自己准备。 屹川跟苏青荷商量，让苏青荷继续待在山中小屋这。 到时候屹川直接来山上迎娶苏青荷到国师府。 既是成婚，那该有的三书六礼还是得有。 纳采、问名、纳吉，都匆匆过一遍流程。 自苏青荷提出成婚起，屹川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 势必要在短时间内，把苏青荷迎娶过门。 择日不如撞日，一切流程都以最快的速度进行。 纳吉后，就是纳征。 纳征俗称过大礼，男方要到女方家举行订婚礼。 订婚后，就要双方携户籍去官府登记婚书。 再请期和亲迎。 登记婚书那日，苏青荷提前在屹川的书房里拿了两荷包的银子塞在袖子里。 她在这也没什么行李，只要有银子，去哪都可以。 临行前，屹川仍没有把户籍给苏青荷。 苏青荷便主动提起：“屹川哥哥，登记婚书要用到户籍，我的户籍你帮我带上了吗？” 屹川晃了晃手中卷起来的两卷。 苏青荷接过来打开看。 苏绾绾。 洛屹川。 刚想收起自己那份户籍，屹川就把两份户籍都拿走了。 “绾绾先把户籍放我这，等到了官府，我再给你。” 苏青荷不动声色：“好。” 苏青荷主动扯住屹川的袖子。 这已经是苏青荷做出的最大牺牲了。 一路上，苏青荷都难掩兴奋。 为的就是让屹川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成婚的。 到了官府，登记完婚书后，苏青荷把婚书卷着户籍，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让屹川挑不出一点破绽。 苏青荷仰头望着屹川，眼睛扑闪扑闪道：“屹川哥哥，我们不如去寺庙拜一拜？” 屹川低着头看着苏青荷，眼底透露着一丝野心：“我命由我不由天，有何好拜。” 苏青荷肉眼可见地失落了。 屹川到底是不忍苏青荷难过。 便妥协道：“既然绾绾想去，那我们就去。 婚期将至，就当我们向上天祈求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苏青荷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软软道：“好。” 苏青荷去寺庙，只是想趁着人多逃走。 可去到灵犀寺时，只觉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明明自己那日跟人打听过，灵犀寺每日人声鼎沸。 怎么今日竟如此少人。 看来逃跑的计划要落空了。 苏青荷向佛祖祈求，希望自己能顺顺利利进入皇宫。 她虔诚地上了三炷香。 走出灵犀寺时，恰好遇到方丈。 “施主请留步。” 苏青荷转身，双手合十对方丈鞠了一躬。 “两位与灵犀寺有缘，不如听老衲一言。” 苏青荷虚心道：“能得方丈提点，是小女的荣幸。” 方丈提点道：“姑娘近日或许有些不顺，但要记住，否极泰来，该是姑娘的东西，谁也夺不走。” “多谢方丈。” 接着方丈又面向屹川：“这位公子谨记多行善事，凡事莫要强求，否则最终将会栽在女子手中。” “多谢方丈。” 屹川含情脉脉望着苏青荷：“不过我已经栽在某人手中了。” 苏青荷脸上忽然染上一层胭脂色。 她笑声嗫嚅道：“方丈面前，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青荷正欲扭头跟方丈告别，可早已没有了方丈的身影。 看来是个高人。 走出灵犀寺，见河边围了一群人。 往远处一眺望，竟是在赛龙舟。 苏青荷踮着脚尖观望：“原来今日是端午啊。” 苏青荷不断往前凑，屹川在后面要拉住她的手。 只差那么一点就拉住了。 苏青荷早已扎进人堆里。 屹川焦急喊道：“绾绾，别走远。” 苏青荷长得娇小，在人群中左钻右钻。 专门低头穿过人家的腋下离开。 屹川长得高大，人群中的缝隙他根本挤不进去。 好不容易挤到中间，环顾四周却不见苏青荷的身影。 他大声呼喊：“绾绾。” 屹川想要挤出去，但人潮汹涌，屹川根本无法动弹。 等屹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出人群时。 苏青荷早已在成衣铺子里换上一套最轻便的男装。 她将长发一挽，妥妥的清秀小生。 她跑去成衣铺子的后厨，随意抹了一把锅底灰在脸上。 随后她钻进小巷，找了个篓子把自己盖上，观察这外面的情况。 屹川出门，果然是有侍卫跟在暗处的。 五六个黑衣人正寻找着些什么。 这定是屹川的侍卫。 等人都走远了，苏青荷才试探性地钻出来。 正当苏青荷松了口气转了个角时，两个黑衣人再次出现。 “她在那里，抓住她。” 苏青荷扭头拔腿就跑。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苏青荷抄起路边的竹子就往后面扔。 手能抓到什么都往后丢。 可苏青荷哪能跑得过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不多时，肩膀就被黑衣人抓住。 苏青荷扭头一拳往黑衣人脸上捶。 黑衣人实在没想到有这个变数，毫无防备被人打中眼睛。 他闷哼一声。 苏青荷想继续转身逃跑，被黑衣人一掌劈到脖子上，不省人事。 另一个黑衣人从另一条小道上跑来，看到蹲在地上捂着眼睛的同伴，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李四放下手，眼睛红了一圈，他啐了一口道：“张三，你过分了。” 张三毫不顾忌地大笑。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李四拿出麻袋把苏青荷一套，准备扛上马。 张三大惊：“你就这么把苏小姐带回去？也不怕皇上抽死你。” 李四啧了一声：“苏嫔娘娘没看清我的脸，趁娘娘没醒，赶紧回京城去。” 张三抬手往李四后脑上拍：“说了不能暴露苏小姐的身份，还在那里娘什么？” 李四郁闷道：“知道了，赶紧走。” 第135章 冤种李四挨打记 苏青荷是被李四的马颠醒的。 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马在林间小道上疾驰。 苏青荷压抑着自己胃内的翻涌。 正当她坚持不住，快要吐出来时，李四勒马了。 原来是张三叫停了李四：“歇会，马都要累死了。” “那好，前面有个破茅屋，去那歇一个时辰。” 李四将麻袋轻轻放下，刚打开想给苏青荷喘口气。 谁料苏青荷正脸色发灰盯着李四。 李四面色有些不自然：“苏小姐，你醒了。” 苏青荷站起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破口大骂：“你们主子不是要把我掳回去吗？你就这么对我？” 苏青荷没忍住“哕”了一声。 差点把李四吓坏了。 他拿出水囊：“苏小姐，你喝口水。” 苏青荷白了李四一眼。 气急败坏接过水囊。 缓些后，她问道：“这是哪里？” 刚才在巷子里时，还是天光大亮。 这会天都快黑了。 “苏小姐，这是燕京郊外。 前面那有个十里亭，过了那里不远就是城门了。” “那就歇会。” 苏青荷转身进了屋子里，把门掩上。 怎么会是往京城的方向？ 屹川在槐县，槐县是大燕边境，怎么往京城的方向来了？ 苏青荷不解，但无论如何都要远离这两个黑衣人。 自己本就是要入京，如今也算阴差阳错来到了京城。 苏青荷打量了四周的物品，有一把铁锹。 她对外喊道：“我饿了。” “苏小姐想吃什么？属下去准备？打只野鸡如何？” “不要，我要吃栗子糕。” 栗子糕只有京城里面才有，苏青荷要以此支开黑衣人。 张三和李四想着，既然是苏嫔的意思，那定然是要遵从的。 张三：“苏小姐暂且在此等候，属下入京给您买。” 他看了一眼噗嗤噗嗤大喘气的马。 看来是无法骑马了。 张三一走，苏青荷就推开一条门缝观望着外面的情况。 果然是留下一人来盯着自己的。 苏青荷将铁锹背在后背，蹑手蹑脚往外走去。 夜晚有些野兽开始叫唤，夹杂着风的沙沙声。 李四听着这些声音，逐渐放松了警惕。 更何况苏青荷手无缚鸡之力，又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李四根本没放在心上。 苏青荷来到李四身后，从后背抄出那把铁锹。 李四顿时警惕起来，因为铁锹制造出了不一样的风向。 他瞬间回头。 苏青荷也看准时机一铁锹敲下去。 李四眼白一翻，软软倒了下去。 不！ 再也不要相信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 李四堂堂影卫，训练有素，竟因大意，两次栽倒在苏青荷手上。 苏青荷丢下铁锹，拔腿往城内跑。 幸好城门未关。 苏青荷出示户籍，顺利进了京城。 但她不急着往皇宫去。 而是在城门旁的一家面馆里坐着，目光一直锁定在城门口。 直到张三出去了，苏青荷才起身往城内走。 苏青荷害怕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里，又像在槐县那样跟抓自己的人迎面撞上。 苏青荷跑去一家卖胭脂的铺子里。 一进门就跟那女掌柜卖惨：“掌柜的，求求你帮帮我。 我家里人要把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当小妾，我实在不想嫁。 可否教我易容术，让我变丑些。” 掌柜在苏青荷一番软磨硬泡下，终于同意了。 她教了苏青荷简单的办法把自己画丑。 一边教一边给苏青荷指条明路：“皇上最近在挑选女官，你何不拿着户籍先去宫里当个宫女躲一躲？” “多谢掌柜的，我正有此意。” 苏青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说细看之下，还与之前的模样有些相似。 但比起以前，确实平平无奇。 完美！ 次日苏青荷便在皇宫门口报了名，顺利进了宫中。 屹川和侍卫寻了一日一夜，也不见苏青荷的踪影。 山中小屋内，小禾正抹着泪。 真没想到公子与苏姑娘竟如此开放，还未行婚礼便宿在外头。 屹川眼睛布满血丝，回到小屋里。 见小禾在那里哭哭啼啼的晦气样，顿时怒从心起。 他掐着小禾的脖子，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到小禾脸上。 他歇斯底里大吼道：“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逃走？ 一次次骗我，害我以为你有多爱我。 你就是这么爱我的？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成婚，其实都是骗我。” 小禾被屹川丢在地上。 而后又被捞起，丢到床榻上。 屹川的身体覆下来。 小禾忍着撕裂般的疼痛。 她哭喊着求饶：“公子饶了奴，疼！” 鲜红的血迹顺着白色的床单弥漫开来。 屹川毫不怜香惜玉。 两刻钟后，小禾衣衫不整被丢出门外。 屹川冷冷道：“自己去熬避子汤。” 小禾抽抽搭搭，自顾自穿好衣服。 这样的屈辱，已经不是第一次受了。 一个守卫把小禾扶起往厨房去。 “谢谢。” 若没有守卫扶着，小禾的身体还真走不到厨房。 其实屹川不知道，小禾根本不需喝避子汤。 因为常年被屹川折磨，早就伤了胞宫，无法再有身孕。 长信殿里，张三和李四灰头土脸进来。 李四看起来长高了，明明以前比张三矮一些，如今一样高了。 洛长安抬头看了一眼，也被李四的模样惊到了。 “又遇到海棠山的那批黑衣人了？怎么被打成这样？” 李四憋屈道：“皇上，属下是被苏嫔娘娘打的。 她一拳过来，属下毫无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还有属下的头，被苏嫔娘娘一铁锹敲下来。 属下都长高了，起了好大的楼。” 张三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洛长安想到苏青荷这么厉害，还能伤到影卫，内心不免自豪。 朕的娇娇真棒。 但他依旧沉了脸色。 “李四不够谨慎，梅开二度。 自己下去领罚。 张三嘲笑同僚，下去领罚。 念在李四有伤，你就代他受罚。” 这下轮到张三憋屈了。 但他不敢有异议。 “是。” 李四：“皇上，属下在槐县发现了苏嫔娘娘。 但到了京城城郊，苏嫔娘娘让张三去买吃的。 然后把属下敲晕，就跑掉了。” “废物。” 张三：“属下发现苏嫔娘娘不见后，便与李四分头找。 他往城内，属下往城外，均没有发现苏嫔娘娘的身影。” 洛长安捏着龙纹宣纸摩挲：“她跑不远，让影卫在京城和附近的州县继续找。” “是。” “叮！” 洛长安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声音。 他一闭眼，就发现积分进度条有少量的增长。 他甩甩脑袋，把这个画面甩掉。 真是奇怪，竟然白日做梦了。 而此时，苏青荷已经进了司仪局，开始吃起了大锅饭。 第136章 苏绾绾与苏嫔长得像，那就不能留 苏青荷饭量惊人，别人都吃饱了，苏青荷还在对着那口大锅造。 直到里面一粒米都不剩。 其中有个女子尖酸刻薄道：“跟猪似的吃那么多。” 苏青荷抬头白了那个女子一眼。 “浪费食物可耻，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另一个奉承着刚才尖酸刻薄的那位：“人家是威远侯家的嫡女岳溪情。 人家岳小姐本是要当皇上的妃子的。 岳小姐身份尊贵又花容月貌，哪是你这个乡下来的丑八怪能比的？” 去年岳溪情跟苏青荷一块参加选秀，但没能被选上。 所以岳溪情再次入宫，从宫女做起，争取能被洛长安看重，成为妃子。 苏青荷不卑不亢反驳道：“威远侯家的嫡女难道就能浪费食物吗？ 既然本是要当皇上的妃子，那怎么不见你入后宫啊。 如今不也跟咱们一样当宫女吗？” 岳溪情瞪了一眼那个帮腔的女子。 那个是礼部侍郎的女儿林碧。 林碧不仅没能帮岳溪情扳回一局，还平白无故让苏青荷羞辱了一顿。 恰逢此时，掖庭的刘嬷嬷来了。 如今她已经升为九品女史了，在司仪局当礼仪教导嬷嬷。 刘嬷嬷一来，先调查事实，接着把岳溪情训斥了一顿。 最后才望向苏青荷。 可一见着苏青荷，便吃了一惊。 这模样，跟苏嫔有些相似，可又远不及苏嫔的美貌。 “你叫什么？” 苏青荷对刘嬷嬷行了个礼：“回嬷嬷，民女苏绾绾。” “把你的户籍给我看看。” 苏青荷将户籍双手奉上。 刘嬷嬷一看，果然叫苏绾绾。 不过老家是槐县，父母是开小绣坊的。 苏嫔是青县人，本以为苏绾绾和苏嫔可能是亲戚的关系。 现在看来，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刘嬷嬷夸了苏青荷：“虽还未教宫中礼仪，但你也算挺有规矩，不错。” “多谢嬷嬷。” 苏青荷被夸了。 反观岳溪情被训斥了，心中自然不平衡。 她定要找机会找苏青荷的茬。 分配寝室时，岳溪情正好就与苏青荷分到一个屋子同住。 还有林碧也在同一个屋子里。 苏青荷不知为何刘嬷嬷要这样分配？ 难道是故意给自己的挑战？ 她只要默念灵犀寺方丈所说的：否极泰来，否极泰来 刘嬷嬷本无心将这三人分一块的。 是她将今日司仪局的争执告诉林淑妃时，林淑妃特意这样吩咐的。 当时林淑妃眉毛一挑：“你说那苏绾绾长得跟苏嫔相似？” 刘嬷嬷眉眼都柔和起来了：“是啊，那苏绾绾虽不及苏嫔娘娘美貌，但十分懂规矩。” 本以为林淑妃也会夸苏绾绾，没想到林淑妃二话不说，直接让这三个有龃龉的人分一块。 刘嬷嬷不解，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既然在住宿的问题上亏待了苏绾绾，那到时候培训礼仪时，稍微照顾一下她好了。 刘嬷嬷对苏绾绾的印象很好。 刘嬷嬷走后，林淑妃抿了口茶喃喃自语：“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长得五分相像的人。” 听雨在外是装哑巴的，只有林淑妃和小慧在的时候，听雨才开口说话。 “就算相像又如何？ 您没听刘嬷嬷说，那苏绾绾长相普通吗？ 就算皇上遇见了，也不会喜欢上她的。 有苏嫔的美貌在先，皇上看不上那苏绾绾。 娘娘宽心，苏嫔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去了南疆。 此生她都不会回来了。” 林淑妃扬起下巴深吸一口气。 “无论苏绾绾有多丑，只要她跟苏嫔长得像，那就不能留。” “娘娘放心，奴婢会跟那岳溪情和林碧通个气，最好把苏绾绾折磨得自愿出宫。 娘娘这时候不该对苏绾绾下杀手。 如今皇上很重视这批新来的宫女，您莫要引火上身。” 那岳溪情到处给苏青荷找茬。 先是把窗边的那个位置留给苏青荷。 夜晚蝉叫得厉害，岳溪情非要开窗睡觉。 她就是要让蝉吵得苏青荷无法入眠。 谁知苏青荷睡得死，反倒把岳溪情和林碧吵得烦躁不堪。 第二日苏青荷神清气爽，林岳两人眼底发青。 两人又决定在第二天晚上，趁苏青荷睡着时，给她泼水。 她们摸黑夜行，却不知踩到一个什么东西，滑了一跤。 于是，那盆洗脚水半点没沾到苏青荷。 全泼到林岳两人头上了。 洗脚水的味道真上头。 两人齐齐吐出一口很有味道的水。 原来是苏青荷白日里学完礼仪，见路边鹅卵石长得好看，便收集了几颗。 洗干净后随意丢地上晾着。 林岳两人摸黑，没留意地上的鹅卵石。 这么大动静，苏青荷依旧没醒。 翻了个身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林岳两人自知理亏，今夜决定暂且放过苏青荷。 第三日，刘嬷嬷带着这批新的宫女前往建章殿送东西。 也算是初步查看她们这几日来，礼仪方面的学习成果。 宫女规规矩矩走在宫道上。 远远便看见一驾明黄色的轿辇往这边走来。 刘嬷嬷提醒道：“这是皇上的轿辇，所有人往两边靠，跪下行礼。” 宫女们都提前跪好。 苏青荷正好在岳溪情和林碧身边。 林碧谄媚道：“岳姐姐，听闻皇上俊美无比，若您有朝一日伴君左右了，定要记得提携妹妹一番。” 岳溪情对林碧的马屁很受用：“放心，我定不会忘记你。” 苏青荷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都说皇上惜才，选拔女官就是为了让有能力的女子靠自己谋生。 这两个没见识的，倒是时时刻刻想着爬床。 洛长安的轿辇一靠近，宫女们齐齐出声拜见。 洛长安怀中抱着暖暖。 暖暖不知怎么了，忽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第137章 苏青荷打架以一对二 洛长安停下轿辇，他以为是宫人颠簸，让暖暖不舒服了。 岳溪情见状，推了苏青荷一把。 苏青荷毫无防备滚到洛长安的轿辇前面。 赵全高声斥责：“大胆，皇上在此，成何体统。” 苏青荷听着暖暖的哭声，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难过。 但当务之急是请罪。 正欲开口时，岳溪情捏着娇柔的声音跪出来请罪。 “皇上恕罪，奴婢跟这个不懂规矩之人住在一间屋子里。 奴婢已经提醒过她很多次了，可她还是毛毛躁躁的。 皇上息怒。” 苏青荷再次低着头翻了个白眼。 正要请罪，洛长安又沉声问岳溪情：“你是谁家的女子？” 岳溪情喜上眉梢。 皇上问她家世，定然是看了自己的容貌，对自己感兴趣了。 若是自己今晚就能侍寝，那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岳溪情的脸颊染上一层诱人的粉色。 “皇上，奴婢是威远侯家的嫡女岳溪情。” 洛长安面色不善，语气更是冰冷：“刘嬷嬷，滚出来。” 刘嬷嬷颤巍巍跪到轿辇前。 “朕问你，你有没有跟新来的宫女讲过规矩，不许在宫中用浓烈的香粉？” 岳溪情脸色骤变，她没想到皇上会在意自己身上的香粉。 刘嬷嬷舌头都要打结了。 她可不想自己刚升为九品女史就被贬官。 “回皇上，奴婢说过了。” 后宫有品级的女官在皇上、太后和嫔妃面前还是自称奴婢。 只有女官之间，下级对上级才自称下官。 若是女官品级比嫔妃的品级高，也称下官，不称奴婢。 就好比云秋是五品尚宫，而陈贵人和宋贵人是正六品贵人，那么云秋便在陈、宋两位贵人面前自称下官。 “岳溪情身上的香粉味道这么浓烈，熏到公主了怎么办？ 让她滚远些跪。” 立刻就有两个太监上来拖着岳溪情往后。 “皇上饶命啊。” 洛长安的脸色晦暗：“威远候家的女儿是？ 威远候就是这么教你背刺同寝室的人？ 威远候是让你进宫选拔女官，不是让你进宫来勾引朕。”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宫女都面红耳赤。 岳溪情更是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她眼泪滚落下来，委屈地解释道：“皇上，奴婢没有勾引。” “朕见过的女人多了，就你那神情，跟周皇后蓄意勾引朕的样子一模一样恶心。” 周皇后可是出了名的淫乱。 洛长安脸上满是嫌恶。 岳溪情只觉得今日真是奇耻大辱。 洛长安不想看着岳溪情装柔弱的样子。 “赵全，传朕旨意。 威远候教女无方，罚俸三个月。 威远候的女儿不听刘嬷嬷的教导。 背刺同寝室的宫女，伺机推她一把到朕面前陷害她。 使用香粉大庭广众之下蓄意勾引朕。 念及威远候府的名声，暂时不赶出宫去。 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岳溪情没有想到，自己刚才推人都被发现了。 苏青荷的脸埋在地上，忍不住绽放出一抹得意的笑。 活该。 闹剧结束，岳溪情被两个太监就地行刑。 洛长安下了轿辇，抱着暖暖去御花园哄。 两父女经过苏青荷身边时，她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疼，心里堵得慌。 直到暖暖的哭声听不见了，苏青荷才从那种窒息感中抽离出来。 洛长安此举，毫不留情揭示了岳溪情那点小心思。 其实早就丢光了威远侯府的脸面。 苏青荷从地上端起自己原本拿着的东西，跟着刘嬷嬷往建章殿去了。 这批宫女，太后看了还算满意。 苏青荷回到掖庭，只见房门紧闭。 她正要推门进去时，里面传出来一些呵斥声。 “我让你去给苏绾绾找茬，你倒好，把她推到皇上面前去。 幸好皇上没有看清她的脸。 你要是坏了淑妃娘娘的事，威远侯府就等着给你收尸。” 岳溪情带着哭腔：“姑姑饶命，我下次定不敢了。” 门外的苏青荷正要离开，听雨和小慧从里面开门出来了。 小慧见苏青荷就在外头，顿了一下。 也不知她有没有听到？ 六目相对间，苏青荷若无其事行了个礼：“两位姑姑安好。” 小慧偏头请示听雨该说什么。 听雨始终端着得体的微笑，她以为苏青荷没听到什么。 小慧灵机一动：“今日你受委屈了，淑妃娘娘已经让我们来教训过岳溪情了。” 苏青荷乐得装傻充愣：“多谢二位姑姑，姑姑慢走。” 苏青荷实在不明白，自己与林淑妃并没有龃龉，甚至都没有见过林淑妃，为何林淑妃要针对自己？ 自己的脸为何不能给皇上看见？ 苏青荷推门走进屋里，岳溪情和林碧立马扑上来。 林碧抓着苏青荷的两只手背到后面，岳溪情撸起袖子就要打苏青荷的脸。 “你把我害成这副鬼样子，我定要让你尝尝掌嘴的滋味。” 苏青荷毫不客气嘲讽：“那是你自己不要脸才被掌嘴的。 堂堂威远侯府的女儿，竟蓄意勾引皇上，你活该。” 岳溪情气急败坏就要动手。 眼看巴掌就要落到苏青荷脸上。 苏青荷抬脚往岳溪情的胫骨踹去。 岳溪情疼得跪在地上，捂着胫骨脸白如纸。 苏青荷的头往后一仰，头骨撞到林碧的鼻子。 “唔” 林碧一疼，便松了手。 两串鼻血汩汩流出。 林碧捂着鼻子，血又从指缝中渗出。 岳溪情强忍着疼痛站起来：“苏绾绾，你找死。” 她又准备攻上来。 苏青荷一把揪住岳溪情的头发。 接着两拳“滂滂”锤到岳溪情的眼睛上。 顿时出现两圈紫红色的淤血。 接着苏青荷继续揪着头发，往岳溪情肚子上的软肉掐。 岳溪情被揪着头发难以反抗，只能任由苏青荷掐，疼得嗷嗷叫。 苏青荷人狠话不多，下手极狠。 每次她掐的肉都不多，只掐一点点，还是用的指甲。 身后的林碧“啊”了一声，发狠地往苏青荷冲过来。 苏青荷双手揪着岳溪情的头发往林碧那边一甩。 两人来了个亲密接触，眼冒金星。 而岳溪情的头皮，也被苏青荷揪了下来。 “够了，掖庭打架，成何体统。” 刘嬷嬷出现在门口，大声训斥。 苏青荷噗通一声跪下，像只鹌鹑一样老实。 第138章 洛长安如一年前一样，捞起苏青荷 “无规矩不成方圆，就罚你们抽脚底板二十下。 往后谨言慎行，不要辱没了家中的名声。” 刘嬷嬷这话是盯着岳溪情和林碧说的。 她其实很赞同苏青荷有仇必报的做法。 明明就是岳溪情和林碧故意挑起矛盾。 但刘嬷嬷是教习嬷嬷，若她只罚林岳二人，在外人眼中定然是不公平的。 如今三人一起罚，苏青荷立马福了福身：“多谢嬷嬷提点。” 如此不卑不亢的态度，刘嬷嬷更加满意苏青荷了。 有仇必报之余，还勇于承担后果。 不像岳溪情和林碧，扭扭捏捏，不愿受罚。 三人被褪去鞋袜，有人拿着藤条往她们的脚底板狠狠抽去。 岳溪情和林碧疼得嗷嗷直叫。 苏青荷每抽一下，便皱一下眉。 但她始终没有出声叫唤。 苏青荷只是被抽脚底板。 而岳溪情和林碧不仅被自己打了，还要受罚。 她们更倒霉些。 想到这，苏青荷就没那么不甘心了。 行刑过后的脚底都是血痕。 只是苏青荷的伤稍微好些。 那是刘嬷嬷特意吩咐下手轻点的。 正当苏青荷踉踉跄跄时，刘嬷嬷眼疾手快塞了点东西到苏青荷手上。 细看是一瓶伤药。 苏青荷向刘嬷嬷投去感激的一目。 午膳时分早已过去。 三人回到房间时，发现里面有两碗饭和一个馒头。 那两碗饭是别的宫女留给岳溪情和林碧的。 虽说岳溪情被洛长安罚了。 但威远侯府的名声在，岳溪情是这批宫女中，身份地位最高的。 林碧又是礼部侍郎家的女儿。 所以别的宫女便在此拍这两人的马屁。 至于苏青荷，父母不过是早年在槐县开绣坊的，如今尸骨都化成灰了。 她有什么值得奉承的。 但苏青荷哪会惯着这两人。 她眼疾手快夺过其中一碗饭就往嘴里塞。 几口便把一碗饭扒干净了。 嘴巴鼓囊囊的，又抓起馒头，踉踉跄跄往外跑。 岳溪情和林碧伤得重，只能眼巴巴看着她吞下一碗饭又顺走一个馒头。 苏青荷气鼓鼓来到千鲤池。 这些高门权贵真是坏。 就因为自己长得不好看，家世又不高，便随意欺负自己。 真希望这样的人不要入选。 最好第一轮考核就把她们赶出宫去。 她越想越委屈，终究是忍不住哭了。 该发泄还是要发泄，憋在心里肝气郁结乳腺增生。 哭过后，她照了照水面。 哎呀！ 易容的妆都被泪水打花了。 露出原本的一部分容貌。 得赶紧把馒头吃完，趁四周没人回去重新画好。 苏青荷这段时间和林岳两人同住，都是悄悄洗完脸后就开始易容的。 苏青荷正一口一口嚼着干巴的馒头。 刚才那碗饭吃太快了，不太舒服。 这馒头得慢慢吃。 恰逢此时洛长安正抱着暖暖和太后在御花园散步。 洛长安脑海里的进度条又微乎其微地涨了一点。 奇怪。 怎么这个时候涨了？ 洛长安发现一个规律，只要到了饭点，这进度条就涨。 但今日午时有些特殊，那进度条一直不动，直到这会才开始涨一点。 洛长安走没多久，便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穿着宫女的衣服，正气呼呼地啃着馒头。 她的侧脸与苏青荷有些相似。 而身形确实一模一样。 洛长安着了魔似的，一直往千鲤池旁走。 忽然旁边窜出一个阴影，把苏青荷往池里推。 “啊！” 苏青荷毫无防备，连人带馒头一起掉到池里。 洛长安怀中的暖暖瞬间大哭起来。 惊动了千鲤池旁的凶手。 洛长安大声呵斥：“来人，抓住她。” 千鲤池有人落了水，太后被吓得差点昏过去。 幸好李嬷嬷及时扶稳了太后。 洛长安只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他把怀中的暖暖交给赵全，独自一人跑到千鲤池旁。 他终于看清了池里的人。 苏青荷脸上易容的早已被池水冲刷干净，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她在水里扑腾着，可怎么都挣扎不到一口气。 “娇娇。” 洛长安不顾一切跳下水。 赵全在后面拦都拦不住：“皇上，不可。 来人，快去救皇上和苏嫔娘娘。” 洛长安刚才那一声呼喊，让赵全和太后都关注到了苏青荷的脸。 消失一月的苏青荷竟然回来了。 还是以宫女的身份回来了。 一旁把苏青荷推下水的林碧都要吓傻了。 自己推的竟是苏嫔娘娘。 宠冠六宫的那个苏嫔。 千鲤池水的冲刷，林碧发现苏青荷竟那么美。 面庞每一处都是女娲精心捏造的。 怪不得林淑妃一直要她和岳溪情找苏青荷的茬。 林淑妃身居高位却不得宠，当然如此忌惮。 洛长安将苏青荷捞起来时，她已经不省人事。 他在苏青荷胸口有节奏地按压，再给苏青荷渡气。 千鲤池旁围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了岳溪情。 她也没想到，自己对上的会是苏嫔，还是美得无与伦比的苏嫔。 如今皇上当众吻了苏嫔，手都是颤抖的。 由此可见苏嫔在皇上心中有多宝贵。 洛长安滚烫的泪珠滴在苏青荷的鼻尖上。 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良久，苏青荷终于吐出一大口水。 她迷迷糊糊将眼皮子打开一条缝，随后又没了知觉。 “娇娇，别睡。快传谢太医。” 苏青荷是被洛长安亲自抱回长信殿的。 与一年前一模一样。 很快，新入宫的宫女就从原先那些宫女口中得知，这位苏嫔娘娘当年到底多得宠。 岳溪情只觉得自己是疯了，竟帮着林淑妃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之事。 她怕得连脚下的伤都顾不上了。 刘嬷嬷十分庆幸，自己并没有因为苏绾绾是个普通人就轻视她。 宫里的人有喜有忧。 大多数人都因苏嫔回宫而欢喜不已。 而林淑妃那边的人，烦躁至极。 林淑妃吩咐听雨：“将林碧淹死，提醒岳溪情不要胡说八道。” “是。” 第139章 苏青荷磋磨岳溪情 苏青荷是被热醒的。 她迷迷瞪瞪一睁眼，便发现有一张放大的俊脸在自己眼前。 漆黑幽深的眸子正牢牢锁着自己。 “啊！流氓啊！” 苏青荷抬手往洛长安脸上呼了一巴掌。 洛长安委屈地捂着脸，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 苏青荷抱着被子护住自己，缩在床角。 “你是谁？” 苏青荷根本没有见过洛长安，今早宫道上，苏青荷一直都是把脸埋在地上的。 “娇娇，朕是你的夫君啊。” 苏青荷狐疑道：“你是皇上？” 见洛长安默认了。 苏青荷赶忙跪好行礼：“皇上万安。” 皇上怎么变成自己的夫君了？ 真是有够狗血的。 不会像话本里写的那样，皇帝看上一个宫女就把人捞进去充后宫？ 洛长安一把将苏青荷捞进怀里。 苏青荷吓得低低惊呼一声。 她明显感觉到大腿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硌着，很不舒服。 洛长安眼神灼热：“娇娇，朕找了你好久，朕很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洛长安的眼眶瞬间红了。 苏青荷的心被敲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虽说自己服用了月忆，失去了记忆。 但自己绝不可能是洛长安要找的那个人。 屹川虽是南疆的国师，但他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堂而皇之把自己从大燕皇宫掳走。 再加上自己的户籍上面写着自己是槐县人。 而近日自己也偶有听见早就在宫里当差的人提起那位苏嫔，那位苏嫔是青县人啊。 或许自己只是长得跟苏嫔相像。 毕竟户籍怎么能造假呢。 天！竟是话本里的替身梗。 自己是不是能凭借与苏嫔长得相像的脸，在后宫混的如鱼得水？ 自己本就不想努力，只想躺平。 进宫当宫女，也只是为了躲避屹川那个满口谎言的家暴男罢了。 苏青荷清了清喉咙：“皇上，您怎么能确定奴婢一定是苏嫔娘娘呢？” “你一定是朕的娇娇。 无论你跑到哪里，忘记了多少事，朕都能认出你。 谢太医给你把了脉，说你服用过致使精神错乱的药物，所以导致了暂时失忆。 谢太医会想办法替你解毒的。” 苏青荷面露难色：“万一您发现奴婢不是苏嫔呢？” “不会的，你一定是朕的娇娇。” 完！ 恋爱中的男人没有理智。 这事说不明白，也没办法说。 自己只是想靠着这张脸过上点好日子。 看起来眼前这位皇帝不像屹川是个家暴男。 就算最后查实了身份。 那也是皇帝搞错了，跟自己无关。 他应该不会打自己！ 洛长安并不知道苏青荷脑子里正在小人打架。 他只是痴痴地凝视着苏青荷，眸底的温柔快要把人溺死了。 他很自责。 原来苏青荷一直在掖庭被同寝室的岳溪情和林碧欺负。 要是今早在宫道上，自己能让她抬起头来。 定然第一时间把人安顿好，不让她受苦。 暖暖当时大哭，定然是感受到了母子连心。 但如今苏青荷忘了以前的事，未必就能接受自己多了个孩子。 要不先把暖暖放建章殿给太后玩一段时间。 自己先与苏青荷培养下感情？ 此时苏青荷寻思着，自己若是咬死了不是苏嫔，定然要回掖庭继续受欺负。 那个不知发什么疯的林淑妃又莫名其妙针对自己。 在掖庭还吃不饱饭。 既然自己长得像苏嫔，不如就顶着这张脸过一段时间好日子。 以洛长安如今对自己的感情，应该是会把自己保护在羽翼下的。 “皇上。” “娇娇。” 两人同时出声。 洛长安柔声道：“你先说。” “皇上，奴婢渴了。” “娇娇，你刚落了水，先喝碗红枣姜汤。” 苏青荷没有拒绝。 “来人，取红枣姜汤来。” “皇上，奴婢进来了。” 这不是岳溪情的声音吗？ 洛长安竟把岳溪情找来伺候。 苏青荷双手勾住洛长安的脖子，跨坐在洛长安的腿上。 脸埋在洛长安的脖颈处。 苏青荷要气死岳溪情。 谁让岳溪情当初那么欺负自己，如今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她的主子，那不得磋磨一下她。 自己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之人。 洛长安察觉到苏青荷紧紧扒着自己的脖子。 若她是害羞，定然不会做这么羞耻的动作。 若说是要故意气岳溪情。 洛长安也正有此意。 他勾唇一笑：“慢着，先在屏风外等着。” 岳溪情脚步一顿：“是。” 洛长安把脸埋在苏青荷的肩颈处。 炽热的呼吸打在白皙光洁的肌肤上。 苏青荷浑身一僵。 自己只是想抱着洛长安来气一气岳溪情。 谁知洛长安竟如此大胆。 苏青荷皮肤极嫩。 洛长安的一嘬，就留下了刺眼的红痕。 苏青荷如今是骑虎难下。 她用力推开洛长安，却怎么也撼动不了这堵墙。 苏青荷的呼吸逐渐急促，更是羞得肩膀微微颤抖。 岳溪情听着这些声音，面红耳赤。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虽只是亲亲抱抱，但也足够岳溪情这种黄花大闺女脸红了。 良久，洛长安把全身酥软的苏青荷揽在怀里，对屏风道：“进来。” 岳溪情脚下有伤，又站了许久，刚迈步子就差点撒了姜汤。 苏青荷喘着气娇柔道：“皇上，她故意的，她就是不想让我喝到姜汤。” 岳溪情慌忙跪下：“皇上恕罪。” “那娇娇可想要她伺候？ 若觉得她碍眼，那就把她打发走。” 此话一出，岳溪情惊了，苏青荷也愣住了。 岳溪情内心愤恨：皇上竟如此纵着那苏绾绾？好歹自己也是威远侯府家的，怎么说打发就打发？ 苏青荷是没想到，自己自称我，洛长安居然没有任何训斥。 且要不要岳溪情来伺候，还征求自己的意见。 洛长安竟如此宠爱那个苏嫔？ 苏青荷十分配合：“皇上，溪情也算是与我有些缘分，就让她在这里伺候。” 洛长安见苏青荷哪怕失忆，也很适应苏嫔的这个身份。 还仗着身份对欺负过她的人“为非作歹”。 甚是满意。 第140章 蔻丹之辱 苏青荷身上的薄纱随意搭在肩头，摇摇欲坠。 她也没有要把衣裳穿好的意思。 由得身上遍布的红痕敞露在岳溪情眼前。 洛长安把苏青荷放在腿上。 接过岳溪情手里的姜汤。 一口一口吹凉后，喂到苏青荷嘴里。 喝完甜汤后，苏青荷扬起十根纤细如葱白的指头，在洛长安面前晃了晃。 “皇上，您喜欢蔻丹吗？我要是染上蔻丹，您觉得好看吗？” “娇娇涂什么都好看。” “既然如此，溪情，你帮我涂。” 苏青荷勾着唇角得意地吩咐道。 岳溪情错愕地抬眸注视着苏青荷。 仿佛在说：死丫头，你还真敢使唤我？ 洛长安沉声道：“听到没有？” 岳溪情又讪讪低下头：“奴婢听到了。” 苏青荷扭头对洛长安道：“皇上，您政务繁忙，还是先去处理政务。 今晚等您回来，我的蔻丹就该染好了。” 洛长安走前在苏青荷泛着粉嫩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那好，朕先把政务忙完再来陪你。 娇娇在朕的长信殿，定然无人敢欺负你。” 最后一句是在给岳溪情施压。 苏青荷眉眼弯弯，送走了洛长安。 既然自己自称“我”，洛长安觉得没意见，那就不必改自称了。 苏青荷轻蔑地使唤着岳溪情：“还不快去司珍局替我取蔻丹来。” 岳溪情愤恨地瞪了苏青荷一眼。 “苏绾绾，你个贱人，竟敢随意使唤我。 你不过是侥幸跟苏嫔长得像罢了。 一个冒牌货，我就等着你被揭穿的那天。” 若她真是苏嫔，怎么冒充宫女？ 定是假的。 苏青荷反问岳溪情：“你可知白月光的杀伤力？ 男人得不到的女人，永远会是他心中的疙瘩。 哪怕我只是长得像苏嫔，也足以让你跪在我面前替我染蔻丹。” 苏青荷觉得十分解气，开始躺平。 岳溪情气鼓鼓地去司珍局了。 路上见着两个太监用草席裹着一些滴水的东西。 岳溪情好奇看了一眼。 竟是林碧的尸体。 岳溪情吓得坐在地上。 她喃喃自语：“林碧因为推了苏绾绾一把，就被淹死。 那自己这个出主意的该怎么办？ 不行，得找阿父去。 不是我要推的。 是林淑妃指使的。 林淑妃要我找茬的，不关我事” 小慧忽然不知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 “溪情，你坐在地上干嘛呢？” “啊！” 岳溪情跟见了鬼似的。 小慧阴恻恻道：“我家娘娘说了，只要溪情不胡说八道，定然不会像林碧那样。” 岳溪情瞳孔放大，小鸡啄米般点头。 因苏青荷回来了，于是洛长安下旨：苏嫔在万佛寺为皇家祈福已圆满结束，如今已回到皇宫。 皇上都这么说了，还有谁敢置喙？ 长信殿里。 林淑妃做了糕点给洛长安送来。 “皇上，臣妾给您做了豌豆黄，您尝尝看。” 洛长安头也没抬：“放着。” 林淑妃面对洛长安的冷淡，依旧神情自若。 “皇上，臣妾已查明，是林碧把苏绾绾苏嫔推下千鲤池的。 臣妾已将林碧处死。” 洛长安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林淑妃。 林淑妃心中窃喜，以为洛长安满意她的做法。 但她面上依旧端着得体的笑。 心中再激动也未曾表露出来。 洛长安声音跟淬了冰那样：“朕亲眼看着林碧推苏嫔下水。 无需你查明，朕没瞎。 还有，你可知林碧是礼部侍郎家的女儿？ 虽说礼部侍郎比起你永安侯府的门第，确实是差了点。 但你随随便便把人家送进宫来要当女官的女儿处死了，朕该怎么跟礼部侍郎解释？” 林淑妃一直以来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崩掉了。 她匆忙跪下：“皇上，臣妾失察，臣妾有罪。” 洛长安想惩罚林碧。 但他也要顾及朝廷。 他本想把林碧赶出宫去后，再慢慢替苏青荷报复。 谁知林淑妃竟用这么蠢的方式。 洛长安冷笑：“朕一直觉得你是聪明人。 原来你跟周皇后一样，登了高位就开始犯蠢。” 林淑妃何时被洛长安如此羞辱过。 自入宫以来，一直谨言慎行。 洛长安不给她宠爱，也给足了体面。 如今竟当着赵全、王五和自己身边宫女的面，就训斥自己。 看来自己真的该好好反省，是不是太着急登上那个位置了。 “皇上恕罪。” “别说废话。 既有罪，那就不该求朕恕罪。 让永安候去替你收拾烂摊子。” 洛长安一挥手，赵全便堆着笑上前：“淑妃娘娘，您请。” 赵全做了一个往外请的动作。 他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含了笑。 但也只是皮笑肉不笑。 林淑妃走出长信殿，瞬间换上一贯以来的笑容。 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狈。 “听雨，本宫不能让阿父知道自己捅了娄子。 以阿父的性子，定然不会帮本宫摆平。” 听雨垂下眸子。 林淑妃的声音变得小了，那是在跟自己说的：“本宫也是嫡女啊，为何阿父阿娘都把所有的爱和期望倾注在姐姐身上？” 苏青荷在长信殿的内殿，但她不知道林淑妃来了。 苏青荷正在舒服的床榻上睡大觉呢。 梦里，她咂巴了下嘴。 她梦到好吃的炸酱面了。 是一个男人做给她吃的，只是那个男人背对着她，苏青荷看不清那男人的脸。 苏青荷幽幽转醒，岳溪情已经取好了蔻丹等候了。 苏青荷打了个哈欠，柔弱无骨的手伸了过去。 “替我上蔻丹。” 岳溪情一脸不忿。 洛长安不在此，岳溪情才不愿意给苏青荷好脸色呢。 十个手指头染好了。 苏青荷又把脚伸了过去。 岳溪情猛然抬头瞪着苏青荷。 苏青荷扬起下巴道：“看什么看？说了染蔻丹，定然是手脚一块染。” 岳溪情握紧拳头，深吸了几口气，而后又挑眉舒展开来。 “我就等着你跌落神坛的那天，定要把今日受的屈辱都补回来。” 苏青荷就静静地望着岳溪情，双脚在床榻边晃了晃。 她全然忽视了岳溪情的怒火，只是淡淡提醒道：“别碰到我脚底下的伤口。” 简直虾仁猪心。 岳溪情和苏青荷同样受罚。 可如今苏青荷可以舒舒服服坐在长信殿的床榻上享受。 而岳溪情却要跪着替苏青荷染蔻丹。 岳溪情很想故意弄疼苏青荷脚下的伤。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万一苏青荷一个不高兴把皇上唤来。 岳溪情一条命都不够死的。 直到莹白的脚指头上染好了热烈鲜红的蔻丹。 苏青荷才满意地欣赏起来。 恰逢此时洛长安忙完政务进来。 岳溪情恭恭敬敬跪在一旁：“皇上万安。” 苏青荷将隆起的脚背抵在岳溪情下巴处。 她娇声道：“皇上，您看看我新染的蔻丹，好看吗？” 岳溪情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她眼眶盛满泪水：这苏绾绾竟如此羞辱人？ 蔻丹之辱不报，誓不为人。 第141章 玫瑰花浴 洛长安全然忽视岳溪情，捞过床榻上的苏青荷，就在她唇瓣上轻咬一口。 苏青荷再次浑身一僵。 虽说要靠当替身过上好日子，可这牺牲也忒大了。 苏青荷脸颊通红，洛长安笑意盎然。 旁边还有一个快气炸了的岳溪情。 苏青荷清了清喉咙：“皇上，您还没说我的蔻丹好不好看呢？” “朕的娇娇无论如何都好看。 要是这染蔻丹的人技术再好点就好了。” 洛长安再次虾仁猪心。 苏青荷假意为岳溪情说话：“皇上，溪情替我染蔻丹忙活了许久呢。 要不皇上让她站起来伺候，别跪着了。” 岳溪情再次把极其愤恨的目光射向苏青荷。 苏青荷明知岳溪情被打了脚底，还让她站着。 分明不安好心。 谁知洛长安也十分附和苏青荷：“既如此，就让她站着。” 洛长安早已调查清楚，岳溪情在掖庭时，就经常欺负苏青荷。 所以让她来长信殿伺候苏青荷，就是洛长安在故意折辱她。 另外，林淑妃让岳溪情保密的事。 洛长安早就查清了。 林淑妃这次实在太着急，忽略了还有一个刘嬷嬷。 洛长安已找刘嬷嬷问清楚，岳溪情欺负苏青荷，就是林淑妃的指使。 洛长安已吩咐影卫盯紧林淑妃的一举一动。 势必要查清林淑妃为何无缘无故针对苏青荷。 明明以前两人关系融洽。 苏青荷扯着洛长安的袖子，旁若无人撒着娇：“皇上，我染了蔻丹，就不能干活了。 皇上会不会觉得我没用，不能干活，就要把我赶出宫去啊？” 洛长安咬了苏青荷的鼻尖一口。 “唔” 苏青荷蹙眉。 洛长安也沉着脸：“娇娇又胡说八道了。 朕的娇娇本就不用干活，谁让你干活，谁抢你吃的，都活该被朕罚。” 这话明晃晃地又针对岳溪情。 岳溪情：合着句句都说我呗。 苏青荷小声道：“皇上，我饿了。 今日午膳连一个馒头都没吃完。” 苏青荷眼眶红红，可委屈了。 岳溪情：合着我那碗饭是被狗吃了。 洛长安当即唤门外的赵全传膳。 还吩咐让岳溪情留下布菜。 司膳局的厨子，早些时候听闻苏青荷回来了，个个都大显身手。 毕竟洛长安一个人用膳，总是挑剔至极。 极其打击厨子的信心。 而苏青荷就不一样了，啥都往肚子里倒。 饭菜呈上后，苏青荷往空气中嗅了嗅。 真香！ 她伸出双手面朝洛长安：“皇上，抱抱。” 洛长安对这招很受用。 他单手捞起苏青荷就往饭桌那去。 苏青荷的脚底伤了，洛长安绝不会让她轻易下地。 可苏青荷没想到的是，洛长安竟把她放在腿上，不愿松手。 就算自己再像苏嫔，也不必如此爱不释手。 岳溪情像是已经受虐成自然，脸上毫无波澜。 这顿饭，苏青荷连手都不用动。 完全是由洛长安喂到她嘴里的。 “叮！” 洛长安的脑海中再次出现那个奇怪的画面。 只见积分进度条增长的幅度比往常大了不少。 洛长安不动声色又往苏青荷嘴巴里喂吃的。 那进度条再次上涨。 难道这个进度条与苏青荷所吃的食物量有关系？ 那这个东西写着攻略人物是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饭后，苏青荷与洛长安又回到床榻上。 她妖娆地把脚放到洛长安的肩膀上。 “皇上，我的脚伤了，帮我涂药可好？” 洛长安摩挲着苏青荷光滑的脚背：“朕乐意至极。” 本就嫩白的肌肤，染了蔻丹之后，更加白皙如雪。 脚下的伤看起来便触目惊心。 洛长安爱怜地一点点替苏青荷上药。 岳溪情再次震惊得管不住表情。 上完药，洛长安一抬头，苏青荷就发觉他的眸子漆黑不见底，还燃烧着不可言说的火。 洛长安沉声道：“出去。” 这话自然不是对苏青荷说的。 岳溪情一走，苏青荷赶紧跪在床上：“皇上，奴婢只是想要在岳溪情面前稍微给点教训，这才对皇上不敬的。” 苏青荷以为洛长安生气了。 下一刻，洛长安直接勾住苏青荷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带。 炙热的唇堵住苏青荷胡说八道的嘴。 他牙齿厮磨着苏青荷的唇。 又痛又麻。 苏青荷抗拒至极，羞的脚指头都缩起来了。 她如今还以为自己是未经人事的少女。 第一日见面就把自己奉献给对方。 正当苏青荷云里雾里时。 洛长安把苏青荷扛到肩上，往耳房里带。 早在传膳时，赵全就极有眼力见地准备好了热水。 洛长安和苏青荷刚用完晚膳，赵全就把浴桶里的热水添好了。 苏青荷被三下五除二剥了个干净。 为了避开脚底的伤口，以免碰水。 洛长安将她放到腿上，坐在浴桶里。 接着让苏青荷的脚放在浴桶边缘，让伤口远离水面。 自己再一寸一寸替苏青荷细细清洗。 苏青荷奇异的感觉传遍全身。 脑海中闪过类似的场景。 正当她要细细去回忆时，洛长安忽然与她亲密无间。 没有想象中的刺痛，只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 青丝洒在水面上，荡起一层层波纹。 水面上的玫瑰花瓣被苏青荷难耐的手指一一捏碎。 苏青荷不由自主衔起一片玫瑰花瓣，凑到洛长安嘴边。 隔着花瓣，细细描摹着唇形。 她的手指抚触着洛长安打湿了的浓密发丝。 意图替他顺毛。 可越顺越乱。 “叫我长安。” “什么？” “叫我的名字，长安。” “不行。” “快点。” 苏青荷只觉得这个场景又是似曾相识。 脑中爆出一阵尖锐的疼痛。 “啊！” 苏青荷疼得昏了过去。 若不是洛长安揽着人，怕是要一头栽进水里。 “娇娇，醒醒。 来人，传谢太医” 第142章 好好扮演“苏嫔”这个角色 苏青荷坐在床榻上，身边空无一人。 忽然耳房传来“丝丝”的响声。 苏青荷惊恐地探头望去。 只见一条花纹奇异的大蟒蛇向床榻疾驰而来。 瞬间缠绕住苏青荷的身体。 一阵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 “啊！” 苏青荷猛然从床上坐起。 原来是一场梦。 她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 一旁是一脸焦急的洛长安。 他下巴布满了青色胡渣，显然是一夜未睡。 “娇娇，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皇上” 苏青荷呆滞地望着洛长安。 谢太医在一旁解释道：“皇上，苏嫔娘娘怕是中了月忆。 是南疆才有的秘药，此药若是要寻解药，恐怕要到南疆那边去寻。” 苏青荷十分抗拒：“皇上，我们不要去南疆，不要去” 苏青荷嘴唇都打着抖，眼神慌乱躲闪。 “谢太医，你先下去。” “是，微臣告退。” 洛长安把苏青荷拥在怀里，试图让她感受被安全感包围住。 “娇娇，你为何如此害怕南疆，告诉朕好不好？” 苏青荷默了许久道：“皇上，此事说来话长。 当时我醒来时，有个男子说我是她未婚妻” 苏青荷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洛长安。 “南疆的国师，叫什么名字？” “屹川。” 洛长安沉思良久。 竟是他？ 他与苏青荷有何交情？ 堂堂南疆国师，竟要假扮山中隐士来燕宫见苏青荷。 南疆国师，能耐再大也不可能买通宫中太监，把周婉莺放进来。 除非宫里还有位高权重之人给屹川行方便。 “皇上，我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您。” “可是还有人欺负了你？” “是林淑妃。 岳溪情处处找茬，正是受了林淑妃的指使。 昨日我去建章殿送完东西回掖庭时。 听到林淑妃身边的小慧姑姑在训斥岳溪情，为何要把我推到您面前。 若是坏了林淑妃的好事，他们就要威远侯府给岳溪情收尸。 当时听雨姑姑也在那边看着呢。” 洛长安昨日还对刘嬷嬷的话存疑。 如今苏青荷亲口指认林淑妃针对她。 洛长安终于信了。 “此事昨日刘嬷嬷已经告诉朕了。” 苏青荷点点头：“原来刘嬷嬷已经告诉您了。 刘嬷嬷对我很好，处事公平公正。” 洛长安颔首：“此事朕会找机会嘉奖刘嬷嬷的。” 洛长安修书一封，让人送往南疆王庭。 这是让南疆王帮忙寻找月忆的解药。 事成之后，南疆每年给大燕的贡品可减少两成。 接着洛长安又唤来张三和李四。 李四眼睛上的伤好了很多。 但身高还是跟张三差不多，想来那个楼还没下去。 洛长安：“张三、李四，往后看住鸳鸯殿的任务就交给你俩。 影卫营中培训好的影卫可以开始使用了。 暂派十个人，跟随排在王五后面的那几个影卫，去槐县和南疆寻找屹川的踪迹。 务必调查清楚屹川的过往。 他身边也有影卫，且武功高强。 你们单打独斗还有平手的可能。 但若是他们人多，你们万不可恋战，及时撤退。 另外让红叶来见朕。” “属下遵旨。” 洛长安：“赵全，传朕旨意，林淑妃禁足于鸳鸯殿。 此事对外保密，只说林淑妃重病就是了。” “奴才遵旨。” 洛长安：“王五，去把小慧提出来审问。” “微臣遵旨。” 不多时，红叶一身黑衣来到洛长安面前。 “属下拜见皇上。” “即日起，你就待在苏嫔身边保护她。 你的功夫也算是影卫营中的佼佼者。 苏嫔是朕身边最重要的人，朕无法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 你定要为朕护她周全。” 红叶蓦然抬头。 她是影卫营中唯一一个女子。 洛长安十岁时，在外把红叶捡回来放入影卫营中训练。 这么多年，红叶都想替洛长安做出贡献。 只是没想到，刚出师竟是被他派去保护另一个女人。 “属下遵旨。” 曾经青镜殿的云秋、月儿和冰玉都被调来长信殿照顾苏青荷。 洛长安特意叮嘱过月儿，不许在苏青荷面前哭哭啼啼给她添堵。 三人来到长信殿，都如往常一样服侍苏青荷。 红叶换上与月儿一样，二等宫女的衣裳。 “奴婢拜见苏嫔娘娘，苏嫔娘娘万安。” 苏青荷坐在洛长安的床榻上，双手撑着床沿，两个脚丫一晃一晃的。 “免礼。” 红叶抬头直勾勾盯着这个新主子。 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是身姿曼妙，乌发如云，明眸皓齿，半点朱唇。 自卑一瞬间涌上心头。 她垂下脑袋看着自己一马平川的样子。 自己今年双十年华，虽说长相还过得去。 可自己的身材，实在跟新主子比不了。 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红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自卑中。 等反应过来时，见苏青荷在月儿的投喂下笑语嫣然。 所有人都忽视了她的存在。 红叶福了福身：“奴婢告退。” 直到红叶的身影彻底消失，月儿一脸不忿道：“她在高贵什么？摆着个臭脸。” 云秋解释道：“月儿，红叶是皇上特意从影卫营中派来保护娘娘的。 影卫营都是这样面无表情的。 月儿你千万不要跟她起冲突哈，平日里也不要去使唤她。” 月儿点点头。 虽说她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红叶。 但若是因自己的主观看法，跟红叶起了冲突。 导致红叶不愿尽心保护苏青荷，那就不好了。 苏青荷根本不在乎红叶对自己什么看法。 周围服侍自己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反正愿意对自己笑，自己也就跟着笑。 不愿待自己身边，苏青荷也不强求，无所谓。 不得不说，这个皇帝还挺好人的。 那么在乎自己。 怪不得自己不排斥跟他接触。 苏青荷炫完一碟栗子糕。 眉眼直接耷拉下来：“好无聊啊，脚又走不了，不能出去玩。” “娇娇觉得无聊吗？” 洛长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苏青荷眼睛都亮起来了。 “皇上，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呀？” 屋内的宫人都十分有眼力见地下去了。 苏青荷自昨晚跟洛长安酱酱酿酿，再加上洛长安悉心照顾了她一夜。 苏青荷决定，好好扮演“苏嫔”这个角色。 这可是靠脸就能躺平的生活。 “朕就是怕你无聊才特意来看你啊。” 苏青荷的手极其自然地攀上洛长安的脖子。 第143章 在书房里 “娇娇若是无聊，朕给你找两只金丝雀来养着玩可好？” 苏青荷摇摇头，肉眼可见的低迷。 “算了，金丝雀被困在笼子里多难受啊。” 洛长安心一软。 苏青荷如今何尝不像金丝雀？ 只要自己不开口，苏青荷永远都走不出这个深宫。 “那过段时间朕带你去乌县玩玩可好？” “真的吗皇上？” 乌县是江南的一个小县城，就在青县隔壁。 但洛长安不打算带苏青荷回青县。 毕竟她如今没了记忆，回青县也是穿帮。 洛长安并未把苏青荷之前失踪的事情告诉苏育谷。 以免苏育谷担忧。 “我们去那边游湖，顺便体察江南民情。” 苏青荷已经开始计划起来了：“我们去那边踩水，还有捞鱼，我们还可以在那边吃烤鱼。 听说江南的胭脂水粉出了名的好，我们再去买点胭脂水粉” 苏青荷说了一大串，突然又把闷闷不乐起来。 “还要等上好久。 皇上，我现在好无聊，想看话本子。” 洛长安把苏青荷从床上拦腰抱起往外走。 苏青荷十分熟练地勾紧洛长安的脖子。 “朕待会就让人去取话本子来。 娇娇先陪朕去批折子。” “批折子？” 又是似曾相识的话语。 苏青荷并没有问女子不可干政的问题。 毕竟洛长安都设置女官了，女子已经可以开始干政。 洛长安抱着苏青荷略过红叶，径直往书房去。 红叶羡慕的眼光随着洛长安怀中的苏青荷远去。 直至看不见这对身影，红叶才落寞地低下头。 洛长安回到龙案，直接让苏青荷坐在自己腿上。 一手揽着人，一手批折子。 赵全这会递了一封折子进来：“皇上，这是永安候呈上来的奏折。” 他放下折子就离开了。 洛长安打开一看，是永安候请求给已故林皇后一个谥号。 这么久以来，洛长安都未曾给林皇后一个谥号。 永安侯府一直没什么意见。 但如今周皇后也死了，周家灭了。 周皇后没有谥号，是因为其淫乱不堪。 林皇后再不给一个谥号，永安侯府的人就该有意见了。 毕竟林皇后是病故，没有谥号说不过去。 苏青荷在洛长安打开奏折的时候，也忍不住凑了个脑袋过去探探热闹。 “咦！永安候的废话真多。” 苏青荷忍不住一顿吐槽。 洛长安也这么觉得。 “永安候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反复说都改不过来，不中用了。” 这哪是永安候不中用。 这是洛长安不想用他了。 苏青荷软软问道：“皇上，要是我哪天也不中用了，皇上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洛长安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苏青荷被看得发怵。 正要下地请罪。 被洛长安一把捞了回来，在她粉嫩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又痛又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苏青荷未着鞋履的莹润脚趾都忍不住张开了。 刚才还以为洛长安的眼神是要惩罚自己。 原来是要“惩罚”自己。 苏青荷羞得耳垂都要滴血似的红。 洛长安还觉不够。 又伸手在苏青荷腰间软肉上掐了一下。 自从苏青荷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变得没有那么乖巧了，甚至可以说有些骄纵。 但洛长安很喜欢苏青荷这样。 甚至巴不得苏青荷处处使唤自己，跟自己闹小脾气。 洛长安也有打听过苏青荷在掖庭是怎么反击林碧和岳溪情的。 这性子，与从前可谓大相径庭。 洛长安掐一下还不够，似是上瘾一般，反复掐着苏青荷的软肉。 苏青荷像一条鱼，在洛长安怀里扭来扭去。 意图躲开洛长安不安分的手。 可扭着扭着就变味了。 苏青荷腰间被硌得不舒服。 顿时像煎熟的咸鱼般，不敢动弹了。 洛长安打趣道：“这会知道要老实了？” 苏青荷如小鸡啄米。 洛长安扯着苏青荷的脸蛋：“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不敢了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晚点再收拾你。” 谁不知道是什么收拾呀。 苏青荷脸直发热。 反正早晚都要收拾的，不如趁此机会逗一逗。 苏青荷又开始不老实地在洛长安脸上戳戳。 又在他软软的嘴唇上戳戳。 不老实的手指还在洛长安的衣襟处若有若无挑动。 最后“嗷呜”一大口咬在洛长安脖子上。 不止咬住，上下牙齿还啃噬了一下。 “嘶！” 洛长安倒吸一口凉气。 “朕看你是欠收拾了。 看来不能等晚上了。 留着晚上收拾，你怕是要无法无天了。” “啊哈。” 苏青荷手上一用力，屁股结结实实坐到龙案上。 正好压住永安候的那封奏折。 苏青荷只当洛长安是开玩笑。 堂堂九五之尊，怎会在批奏折这种严肃的地方做出不合规矩之事？ 趁现在是青天白日，苏青荷就是要“挑战权威”。 苏青荷大胆地用脚勾住洛长安的腰带。 轻轻一带，腰带垂落。 衣襟散开，露出里面的中衣。 中衣包裹着贲实的肌肉。 透着若隐若现的线条。 苏青荷涂着大红蔻丹的脚趾再次挑开中衣的腰带。 排列整齐的肌肉映入眼帘。 洛长安抓住苏青荷的脚环住自己的腰。 手放在苏青荷腰间一用力，让她稳稳当当挂在自己身上。 永安候的那封奏折顿时变得皱巴巴的，根本无法看。 可怜的奏折滚到地上，还被洛长安无意间踩上两脚。 洛长安搂着苏青荷坐在龙椅上，衣襟半敞。 他堵着苏青荷的嘴。 一手禁锢她不老实的两只小手。 另一只手握在苏青荷腰间。 洛长安不免感慨：即使生完孩子，苏青荷的腰跟从前毫无区别，依旧是杨柳细腰。 门外传来一阵交谈声。 王五欲进门来禀报小慧的事，赵全说里头苏青荷在。 于是王五便停住了脚步。 谁知那红叶大声训斥赵全：“这是皇上交代的任务，影卫营的人都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耽搁。” 说完，红叶便要去推门进来。 “别” 但已经来不及了，红叶已经推开了门。 长信殿外所有人顿时把头转向外面。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一阵强劲的内力从里面横扫出来。 红叶被瞬间击中，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苏青荷听到动静，就要推开洛长安。 却被洛长安紧紧扣住后脑，将她最后一点空气都吸尽。 第144章 洛长安的眼神如饿狼般发绿 红叶捂着胸口，痛苦地看向里面。 皇上居然青天白日抱着人就在书房里缠绵悱恻？ 这还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皇上吗？ 洛长安手一抬，门再次关上。 赵全让长信殿外的太监宫女全部下去。 王五扶起红叶：“早就提醒过你了，先回影卫营主动领罚。” 红叶甩开王五：“走开，谁要你的好心。” 王五虽是影卫营的营长。 但红叶是影卫营里唯一一个女子。 大家都把她当妹妹看待。 红叶在影卫营算是团宠。 如今出了影卫营，实在受不得这些委屈。 更何况洛长安还是自己心爱的人。 所以对王五的语气极其差。 王五没能拦住红叶，也有责任。 所以王五是跟着红叶一起回影卫营领罚的。 苏青荷是真怕了。 接近一个时辰的干煸、锅贴、油煎、爆炒、油炸之后。 彻底变成熟透的虾。 洛长安将苏青荷重新拦腰抱起。 苏青荷这会也算是领教到了洛长安的不要脸和无规矩。 彻底不敢造次了。 她把脑袋紧紧埋在洛长安的脖子里。 由着洛长安把她这具劳累的软骨头送回内殿。 苏青荷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很快就入眠了。 洛长安替她打来温水，细细擦拭。 等他回到书房时，已有小太监开始收拾屋内的狼藉。 擦干龙案和地上。 小阮子捡起地上永安候的那本奏折，询问洛长安。 “皇上，这本奏折打湿了，可还要留着？” “烧了。” “是。” 红叶和王五已经在外等候着了。 洛长安扫了红叶一眼。 只一眼，便让红叶如坠冰窖。 王五和红叶一进书房，洛长安手一挥就把门带上了。 在内力的作用下，门都抖了两下。 洛长安背着手，眼中迸出寒光。 “红叶，你可知罪？” 红叶直直跪下：“皇上，属下知错了，已经回影卫营领罚了。” 王五也道：“皇上，微臣阻止不力，也同样领罚了。” “红叶，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你自己掂量清楚。 朕只给你三次机会，这是你第一次犯错。 赵全都已经拦住你了，你还非要训斥他一顿。 你明知苏嫔跟朕在一起，还非要闯进来。 你这是明知故犯。” 红叶低着头不敢出声。 “你能力不错，只是做事有些激进。 朕念你是个女子，平时会稍微给你留些脸面。 但今日，朕要跟你说清楚。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朕都知道。 不许给苏嫔添堵，记住了吗？” 红叶蓦然抬头，不可置信看着洛长安。 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相识十五年，可以一点喜欢都没有？ 连影卫营的人都对自己有些好感。 但碍于规矩，男女之间不可产生情愫。 可皇上不同啊，为何如此狠心？ 红叶的目光定格在洛长安脖子上的牙印。 那苏嫔竟如此大胆。 在皇上身上留那么深的牙印。 她果然不是皇上的良配。 可就算苏嫔配不上皇上也轮不到自己。 红叶的自卑又涌上心头。 她木讷道：“属下记住了。” 红叶出去后，王五禀报小慧的事。 “皇上，微臣去抓小慧的时候，林淑妃面不改色。 不知是林淑妃太过胸有成竹，还是小慧确实不知情。 微臣审问小慧，她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小慧的嘴巴严得很。” 洛长安之所以要审问小慧而不是听雨，是因为小慧在林淑妃身边的时间更久。 以前听雨是从小在林皇后身边服侍的。 林皇后死后，听雨伤心过度，一觉醒来变成了哑巴。 后来听雨一直待在掖庭。 直到洛长安需要人在椒房殿当眼线，这才派了听雨去。 后来周皇后死了，听雨便被洛长安派去鸳鸯殿。 听雨才去了没多久，定然没有小慧知道的多。 洛长安：“继续审，小慧定然知道一些东西。” 苏青荷一觉睡到午后。 午膳那会苏青荷还没醒，洛长安便没叫她，自己一个人用了午膳。 苏青荷醒来后，肚子的馋虫大声抗议着。 她扶着酸软的腰撑起身子，唤了外头的月儿传膳。 用膳时，见到贵妃榻旁的小桌子放着两摞书。 苏青荷询问道：“那是什么？” 冰玉：“回娘娘，那是皇上让奴婢给您寻来的画本子。” 苏青荷“哇”了一声。 这皇帝出手可真大方。 一寻就寻来这么多画本子。 苏青荷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她以前藏在青镜殿的“私库”。 洛长安批着奏折，忽然脑海中“叮”一声。 他勾起唇角。 积分进度条一涨，洛长安就知道苏青荷已经醒来用午膳了。 苏青荷这顿午膳都快接近晚膳了，想来待会是吃不下东西了。 洛长安便让人吩咐晚上准备多些宵夜。 苏青荷的脚底已经上了药，包扎好了。 她踩到地上，挪到贵妃榻上躺尸。 随手抄起一本画本子打开。 哇呜！ 劲爆的画面。 苏青荷嘀咕：“皇上找的画本子，真对我胃口。” 苏青荷越看脸越红，嘴角还不自觉咧到耳根子去了。 直到夜色吞噬了天空，洛长安走进内殿，苏青荷还沉浸在画本子里。 洛长安见苏青荷看得痴迷，轻咳一声提醒她。 苏青荷吓得把画本子藏到靠枕下面。 “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这是长信殿，朕为何不能来？” 洛长安靠着苏青荷坐下，大手若无其事往靠枕下面探。 苏青荷看的画本子到底多有意思，连自己进来了都不知道。 还这么躲躲藏藏的。 苏青荷眼见自己的秘密要被发现了。 骤然揽过洛长安的胳膊，让自己柔软的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 “皇上，您用晚膳了吗？晚膳吃了什么？” 洛长安没放过苏青荷脸上那刻意的讨好。 画本子定然有秘密。 洛长安抓过苏青荷的指尖吻了一下。 “今晚没有娇娇陪朕用晚膳，实在索然无味。 是时候吃宵夜了。” 苏青荷没留意洛长安说吃宵夜时的眼神。 如草原上饿到眼睛都发绿的狼王似的。 “皇上要是觉得索然无味，您后宫里应该还有别的女人？ 何不找个漂亮的妃子陪您一块用膳？ 那可是秀色可餐。” 苏青荷因为没了以前的记忆，下意识认为洛长安就该后宫佳丽三千，今天召这个，明天唤那个。 且苏青荷对漂亮女子是毫无抵抗力。 见着美人都想上去贴贴。 她全然忽视了洛长安越来越黑的脸。 “娇娇想让朕去找别的女人？” “您是皇上，该有后宫佳丽三千啊。” 洛长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那朕去找别人了？” 苏青荷谄媚道：“皇上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定然找谁都可以。” 她可不知自己今日是踢到铁板了。 洛长安看着苏青荷大度的样子。 一年前是如此，一年后没了记忆，还是这样 气煞人也！ “那好，娇娇早些休息，朕去找林淑妃了。” 林淑妃？ 怎么去找她？ 第145章 皇上，我腰疼，先赊账 洛长安缓缓向外走：朕的娇娇定然会拒绝朕去找林淑妃。 苏青荷：这男人不是刚知道自己被林淑妃针对吗？为何还要去找她？ 洛长安：朕的娇娇马上就要叫住朕了。 苏青荷：这男人爱找谁找谁，省得自己睡不了一个好觉。 直到洛长安走出门外转了个弯。 “娇娇怎么还不叫住朕？” 苏青荷见洛长安的身影彻底消失，松了口气。 自己不善妒的样子，皇上定然喜欢。 苏青荷踩到地上，准备挪回床榻。 谁知下一刻，内殿的门如遭遇了狂风暴雨般，被人用力推了进来。 洛长安风风火火大步迈进来，捞起苏青荷就往床榻上去。 洛长安掐住苏青荷的下颌，恶狠狠道：“今日你在朕的书房胡说八道，朕还没收拾你呢。 今晚你又胡说八道，苏青荷，你好样的。” 苏青荷嘟着金鱼嘴含糊道：“皇上，您今日已经收拾我了。” “今日是你不老实才收拾你，胡说八道那一茬朕还没跟你算呢。” 苏青荷奋力摇头：“皇上，我腰疼，先赊账。” “你欠的太多了，赊不起。” 苏青荷今日总结：不能提皇上是否宠幸别人的话题。 “皇上，我错了。 您不能去宠幸别人，您只能跟我在一块。” 洛长安阴恻恻道：“知错了？晚了。” 怀柔政策不行，那就强硬点。 “洛长安，你太小气了，这么点事都要跟我计较。” 赵全在外面听着这话，已经见怪不怪了。 反倒是不远处的红叶，听着这大逆不道的称呼，攥紧了拳头。 洛长安的手掐住苏青荷的脖子吻上去。 苏青荷被迫承受着。 洛长安手上的力气不大，只是让苏青荷稍微感觉到空气有些稀薄。 他发现这样一来，苏青荷的身子软得更厉害了。 但他一松手，又心疼至极。 苏青荷皮肤嫩，稍稍一掐就留下了鲜明的五指印。 洛长安滚了滚喉咙，哑着嗓子道：“娇娇，你吃过石榴？” 苏青荷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突然提起石榴？ “朕许久未吃了。” 目光下移。 苏青荷如临大敌。 “啊！” 声音逐渐消失在耳房里。 次日，月儿端着热水进来给苏青荷洗漱。 苏青荷昨晚经历了三次千变万化的烹煮，现在都快成一条烂鱼了。 月儿见苏青荷脖子上和前胸开出点点梅花。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皇上好狠。” 苏青荷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 她指着脖子上的梅花道：“这是皮外伤，我的腰才是真疼，还有” 苏青荷指了指小腹。 自小腹而下，一片酸疼。 月儿嗫嚅道：“奴婢奴婢去太医院给您找些药。” “不，你别去，太丢脸了，你让洛长安去。” 月儿连忙捂住苏青荷的嘴：“娘娘慎言。” 苏青荷扒开月儿的手：“你都不知道皇上昨晚让我叫了多少次他的名字。” 怪不得月儿觉得今日苏青荷的嗓音有些沙哑。 月儿实在拉不下脸来让洛长安去太医院，于是把这事告诉了云秋。 云秋年纪虽不到嬷嬷的年纪，也就比洛长安大一两岁。 但云秋起码在宫中多年，胆子大，脸皮也比月儿这种十来岁的少女厚。 于是，规劝洛长安的任务，就交到云秋身上了。 “皇上，您就算再宠爱苏嫔娘娘，也该节制些。” 云秋皱着眉，强装严肃和镇定。 实则袖子里的拳头都出了手汗。 “苏嫔娘娘今日都起不来，还嚷嚷着破了皮。” 苏青荷没嚷着破皮，这是云秋为了让洛长安意识到事情很严重，这才夸张点说。 云秋还想继续委婉地劝洛长安，得去太医院给苏青荷拿些药膏，不能闹得人尽皆知。 下一刻，洛长安主动开口：“若是让太医院的人来配药，未免太招摇了。 还是朕亲自去太医院找谢太医一趟。 苏嫔本就惹眼，还是不能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以后朕会节制的。” 洛长安一挥手，示意云秋下去。 听闻苏青荷破了皮，洛长安一顿懊恼。 每每跟苏青荷待在一块，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这会奏折都没心思批了。 当即起身往太医院去。 取了清凉不刺激又能修复的药膏来寻苏青荷。 苏青荷是靠在靠枕上，由月儿亲手喂的早膳。 月儿见洛长安来了，匆匆行了个礼，就红着脸出去了。 “娇娇，云秋跟朕说，你破皮了，快给朕看看？” “不不不，等一下。” 自己何时说过破皮了？ 莫不是云秋添油加醋说的？ 坑死个人了。 现在洛长安还迫不及待要掀开来看。 “娇娇，是朕的错，是朕没节制，那也只能怪娇娇实在太迷人。” 呸！ 这情话信手拈来。 倒是把所有的错都赖苏青荷头上了。 “皇上，我没事。” “有没有事朕都得确认。” “不，你待会就不是确认那么简单了。” 不得不说，苏青荷是真的彻底摸清了这男人的性子。 苏青荷颇为幽怨地睨了洛长安一眼。 明明是责怪的意思，苏青荷做出来却像是在娇嗔着讨要。 洛长安再次心猿意马。 他深吸一口气：“娇娇，朕一言九鼎。” 一番“争执”，苏青荷终究是败下阵来。 如阳光下晒着的咸鱼，任由人随意翻动。 “娇娇，真的破皮了。” “什么？” 本以为是云秋夸大其词，没想到一语中的。 苏青荷脸颊绯红：“那皇上你上药时轻点。” “好。” 第146章 娇娇在怀，朕实在当不成柳下惠 略带薄茧的指腹沾了药膏细细涂抹破皮的地方。 每一次涂抹都让苏青荷浑身战栗。 “皇上，要不还是我自己来？” “别动，快好了。” 洛长安不仅上了药膏，还轻轻按摩了一会。 只这么一会，苏青荷再次脑海中闪过一丝白芒，无法受控地唱响一声莺啼。 洛长安的火都快把头发丝点着了。 得忍！ 苏青荷浑身无力躺在榻上哼哼唧唧。 “流氓，混蛋。” 苏青荷抓起靠枕就往洛长安扔过去。 洛长安稳稳接住。 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抱着一个小小的抱枕，委屈地站在一旁。 “你过来。” 苏青荷趁洛长安一走近，立刻抓住他的把柄。 “你看看你，我就说你不可能好好涂药。” “朕又不是柳下惠，如何能坐怀不乱？” 苏青荷拧了眉头。 洛长安连忙补上一句：“朕对别人是柳下惠，娇娇在怀，朕实在当不成柳下惠。” 回答完美无瑕，苏青荷找不出错处。 洛长安幽怨道：“娇娇，你看朕都变成这样了，帮我一把。” 洛长安紧盯着苏青荷的粉唇。 他眼神直勾勾的，苏青荷哪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手上一用力，差点把洛长安折了。 洛长安瞬间弯下腰来。 “朕错了，娇娇不能这样，会坏的。” 洛长安疼得冷汗直冒。 这女人真狠！ 不过朕喜欢。 夜晚洛长安回来，低声下气询问苏青荷是否要涂药。 “不用你，我自己涂。” 苏青荷幽怨地睨了洛长安一眼。 “你今晚只能抱着我睡，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十天半个月不理你。” 苏青荷现在像只炸毛的小猫。 看似很凶，实则毫无杀伤力。 这夜洛长安没有再放纵了，老老实实抱着苏青荷闲聊。 “皇上，这两日貌似没有见到岳溪情了。” “朕让她滚回威远候府了。 朕让她来长信殿伺候你，本就是因为她在掖庭欺负了你。 朕想让你出口气。” 苏青荷勾唇往洛长安怀里缩了缩：“皇上待我真好。” 待苏青荷的呼吸平稳。 洛长安将她从自己手臂上移开。 苏青荷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熟睡了。 洛长安蹑手蹑脚下床，走到贵妃榻前，目光锁定在那个靠枕上。 那日苏青荷未看完的话本，就在这下面。 洛长安摸出那个画本子，随手翻了几页。 他也露出了和苏青荷一样的笑容。 原来她喜欢看这种 五月廿一那日，是殿试的日子。 自廿二开始，洛长安下旨要微服私访。 这会苏青荷的脚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向来爱睡懒觉的苏青荷，今日一骨碌爬起来洗漱用早膳。 又亲自抱着自己收拾好的细软上了马车。 一跳上去，就俏皮地伸个脑袋出来：“皇上，快上来。” 苏青荷扑闪扑闪眨着眼，如星星一般。 笑容也如阳光一样灿烂，看得人心一软。 洛长安唇角的笑意渐深。 马车上有纸笔，洛长安一上马车就开始提笔画画。 苏青荷在一旁大吃大嚼。 从上了马车起，那张嘴就没停过。 “皇上，您在画什么？” “朕在画民情。” 苏青荷点点头，也不凑过去看洛长安到底画什么。 马车里的糕点吃得差不多了，苏青荷又开始呼呼大睡。 睡醒后又把车上剩余的糕点嚼了个一干二净。 然后又踹掉鞋子，把小腿放在洛长安腿上。 “皇上，帮我松松筋骨。” “哟！娇娇最近使唤朕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那是，皇上是我夫君。 我不使唤夫君使唤谁？” 这话洛长安极爱听。 立刻上手替苏青荷按摩。 只是这手，不咋老实。 苏青荷一下把脚抽回来。 她蹙着眉娇声道：“皇上，您怎么越来越往上了？” 苏青荷手忙脚乱把鞋子穿好。 穿鞋时还不忘瞪人一眼。 洛长安目光灼灼盯着苏青荷的唇瓣。 还有因俯身穿鞋而露出的衣襟。 自那次苏青荷破皮后，洛长安心疼苏青荷受伤，每晚都只是搂着人睡觉。 如今也有快半个月没碰她了。 实在是心痒痒。 “朕哪没碰过没见过？” 苏青荷不想回答他。 傲娇地把脸转向车帘子，手很自然地伸到糕点盘里。 咦！ 空了。 洛长安掀开一角帘子。 “娇娇，朕看外面有人在卖红豆年糕汤，想吃吗？” 苏青荷欣喜地点头。 这会有吃的，也不跟洛长安计较了。 红豆煮得软烂，个个都饱满得开了口。 上面淋了一层软糯糯的年糕。 这种年糕不像是平常街市上那种切块的年糕。 它是那种可以拉丝的，粘稠奶昔样的。 年糕裹着红豆，红豆饱满出沙，甜而不腻。 苏青荷舌头都快卷进肚子里了。 可惜已经过了红豆年糕的那个小摊。 否则，苏青荷定要再来多两碗。 马车行了三日，终于见到了乌县的城门。 洛长安颇为自豪地扬出这几日画的“民情”。 每一张都记录了苏青荷大吃大嚼的样子。 包括她睡得四仰八叉的样，还有扬着下巴要洛长安替她松松筋骨的样子。 “洛长安，你实在太过分了。” 苏青荷没想到，自己近来吃胖了的双下巴也被画出来了。 “太丑了，快烧掉。” 苏青荷就要上手去夺。 洛长安一顿灵活走位。 直到苏青荷气喘吁吁，都没能碰到这几张画。 “娇娇哪里丑，在朕看来，甚是可爱。” 苏青荷嘟着嘴，都能挂油壶了。 “皇上只能自己看，不许给别人看。” 洛长安见苏青荷恼火了，赶紧把人揽过来哄。 “朕的娇娇定然只有朕能看，亲亲。” 苏青荷把脸扭到一旁去，嫌弃地推开洛长安。 突然马车急停。 苏青荷一个没坐稳，整个人往前扑去。 眼见那张脸就要与马车门来一个亲密接触。 下一刻，身体稳稳落在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里。 “娇娇没事。” 惊魂未定的苏青荷拍着胸口摇摇头。 洛长安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王五：“少爷，前面有人在城门拦着不给人进去。” 洛长安是微服私访，所以在外隐藏身份。 洛长安温声对怀里的苏青荷道：“娇娇先在马车里坐着，朕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第147章 原来娇娇喜欢看《避火图》 洛长安一下马车，不远处一个长得歪七扭八，贼眉鼠眼，额角留下一撮油腻头发的纨绔公子哥，正叉着腰耀武扬威地吆喝着。 “皇上要来江南微服私访，不知何时会来到乌县。 我家阿父好不容易把街道的乞丐全部赶走。 你们这些低贱之人赶紧走，不要来乌县搞得乌烟瘴气，影响我阿父的政绩。” 其中一个茶商上前与其争辩：“你是何人？ 口气如此大，竟要拦下我们这些茶商？ 一口一个低贱之人，若没有我们这些茶商，你们县衙喝的茶都不知从哪来。” 原来这个纨绔子弟是县衙的人。 王五解释：“少爷，此人是鲁良瑞，乌县县令鲁德明的儿子。” 洛长安冷笑一声：“这名字与其品性，是毫不相关。” 前方已起了冲突。 鲁良瑞带来的府兵，直接打伤了那几个茶商。 接着后面的伤人又一拥而上，两群人扭打在一起。 王五请示洛长安：“少爷，需要属下去镇压吗？” 洛长安微颔首。 王五上前，轻而易举就把鲁良瑞身边那群花拳绣腿撂翻了。 鲁良瑞狠狠踹了一脚身边的府兵：“快上啊，打死他。” 府兵纷纷吓得不敢动弹。 不仅王五有着万夫莫开的架势。 更有王五身后洛长安锐利的目光横扫这群人。 王五居高临下：“你放不放行？” 鲁良瑞连连后退：“你等着，本公子的阿父是乌县县令。 你这等腌臜之人竟敢打伤本公子身边的人。 本公子这就找人来揍死你。” 鲁良瑞落荒而逃。 城门的商人纷纷感谢王五和洛长安的出手相助。 其中一人劝道：“你们还是赶紧离开乌县。 那个人是县衙的人，他们定会蓄意报复的。 那乌县县令的儿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多谢提醒，我等自有办法。” 洛长安重新上了马车。 “娇娇，看来朕这次来乌县是来对了。 不仅能陪你散心，还能抓住一些地方的蛀虫。” 周家倒台后，洛长安只处理了朝廷的蛀虫。 这地方的，还未来得及整治。 “恭喜皇上了。” 苏青荷莞尔一笑。 微风撩起马车帘子的一角。 苏青荷恬淡的笑容恰好落在不远处鲁良瑞眼中。 他不禁垂涎三尺：“美人，仙女。” 他抓着身边的府兵道：“去打听那个马车里的女子住哪，本公子要定了。” 一行人在悦来客栈放好细软后。 洛长安立刻带着苏青荷去吃好吃的。 江南岸是乌县最有名的酒楼。 洛长安领着苏青荷就上了楼上的包间。 早在刚才回客栈放东西时，洛长安便吩咐人来这包了房间，点好了菜。 这会他们刚到，菜也恰好上齐。 江南的彩色果然是精致。 不止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摆盘都异常精美。 虽说这分量稍微小了点。 但凉菜热菜加上糕点，也有十几个了。 待会走去边走边吃街上的小吃，那肚子也差不多该填饱了。 五月正是吃蛤蜊的时候。 蛤蜊个个都异常肥美，里头的肉饱满鲜香。 吸溜一口，连着汤汁一块吞下。 苏青荷越吃越饿。 眼见一碟子蛤蜊都要进了苏青荷的肚子，但她仍然不够塞牙缝的样。 洛长安又让人加了一份蛤蜊煲。 五月不是吃蟹的季节，这时候的蟹没那么肥美。 但有的吃也是不错的。 且江南岸的后厨已经替客人把蟹肉全部剔出来了。 刚好摆成螃蟹的形状。 客人可直接沾蟹醋食用，不必上手剥了。 苏青荷一连吃了三只蟹才停下。 这顿饭，苏青荷最满意的就是蛤蜊煲，另外那蟹肉、锅塌茄子、拔丝地瓜和竹香南日鲍也十分对苏青荷的胃口。 饱饭后，洛长安又带着苏青荷来到湖边。 这里停着不少画舫。 其中一个，不，是一艘。 其中一艘船极其豪华。 洛长安牵着苏青荷的手就往那艘船走去。 船主恭恭敬敬把他们请上那艘船。 登船的都是洛长安的心腹。 苏青荷带来的云秋等人，都在岸边等候。 当然，红叶得保护苏青荷，所以红叶也跟着上船了。 苏青荷走进船内，里头布置十分雅致。 桌椅床，样样齐全。 桌上放着两碗红豆年糕汤。 “哇！夫君，你居然准备了红豆年糕汤诶。” “为夫见夫人前几日喜欢的紧，所以特地在乌县寻找会做红豆年糕汤的小贩。” “夫君真好人。” 苏青荷往洛长安脸上唧一口。 接着坐下享用那碗心心念念的红豆年糕汤。 苏青荷这次出门涂了口脂。 洛长安脸上赫然一个唇印。 不过洛长安一点都不嫌弃，反倒是舍不得擦掉。 船行至湖中央，苏青荷探头往外一看。 “夫君，湖里好多鱼啊，不如我们捞些鱼回客栈烤着吃？” 洛长安赶紧把苏青荷拉回来：“这里水流急，有危险，还是等到回客栈再捞鱼。 咱们住的客栈后面有一条河，就是连着这个湖的。 那里也有鱼。 娇娇听话，回去再捞。” “好。” 洛长安眼神往苏青荷身上瞟了好多次。 最后清了清嗓子：“娇娇，我们歇一会。” 苏青荷呆呆道：“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在歇着吗？” “近来舟车劳顿，恰好船上有一张床榻，为夫的意思是，睡一觉，养精蓄锐。” 苏青荷还是一脸天真：“养精蓄锐？留着点精神回客栈烤鱼吗？” 洛长安抿了抿嘴：“对。” “我们不是来游湖的吗？为何要歇？我不用歇，我不困。” “歇会。” 洛长安拉着苏青荷往床榻上走。 苏青荷脑袋一碰到枕头，困意立刻上来了。 还是得睡一觉，不然今晚都没精神烤鱼了。 洛长安见苏青荷真的老老实实睡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就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呢？ “哎呀你个死鬼，放开。” 苏青荷拍开洛长安作乱的手。 她蹙着眉：“不是说好歇一会吗？” “这就是为夫说的歇一会啊。” “诶！不对，你骗我” 苏青荷哭哭唧唧地抗拒着。 洛长安停下手边的动作。 他衣襟半敞幽幽道：“娇娇可还记得你前些日子看的画本子？贵妃榻下的那一本。” 苏青荷登时磕磕巴巴：“画画本子？” 完！被发现了？ “为夫没想到，原来娇娇喜欢看《避火图》。” 洛长安长臂一用力，两人立马换了位置。 洛长安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第148章 在船舱里 船舱内声音稍弱，王五便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 他从袖子里摸出两个塞子，把耳朵塞上。 红叶还觉得他莫名其妙。 耳朵塞上了如何耳听八方辨别危险。 下一瞬，红叶就十分理解王五了。 红叶的脸，像极了秋天的红叶。 她努力稳住心神。 明明不是春天，怎么无时无刻都 一股酸溜溜的心痛感传来。 船游了一圈，终于快回到岸边了。 周围的人声逐渐放大，苏青荷吓得一缩。 洛长安也浑身颤抖了一下。 还未烤鱼呢，自己就先被炙烤了一番。 苏青荷是被人从船舱一路抱回客栈的。 她专门拿了一块布把脸都盖上。 丢死个人了。 她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日天光大亮。 手往旁边一摸，洛长安睡的地方早已凉透。 她揉了揉快要断掉的腰，起身往外走去。 昨晚没用晚膳，一直在睡。 今早起来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外头是兵器交接的声音。 苏青荷推开门，阳光刺目，亮得人忍不住眯了眼。 洛长安和王五正在切磋剑法，招招行云流水，只是少了许多杀气。 见苏青荷醒了，洛长安和王五齐齐放下手中的剑。 王五退下，洛长安带着一身薄汗来到苏青荷面前。 “娇娇饿了，早膳已经吩咐准备好了。 娇娇先去洗漱，待会我们一起用早膳。” “好。” 苏青荷脸上挂着甜甜的梨涡，睡眼还有些惺忪。 但更添一抹慵懒和闲适。 苏青荷洗漱完，洛长安也恰好简单沐浴完。 胸前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 嘶！真是让人更加胃口大开。 早膳是南瓜粳米粥、萝卜水晶卷、三鲜馅的锅贴、豆沙包和小笼包。 苏青荷吃完还觉不够，客栈又送来一碗鲜肉馄饨。 这会五脏庙填得七七八八了。 待会要去捞鱼，不能吃太饱。 这会五月底的天气算是比较热的了。 河边很多石头，踩水正合适。 “哇！夫君你快看，那边有好多小鱼。” 苏青荷指着水中波纹荡漾的地方。 她拿起河边提前准备好的竹筐，亲自下去捞鱼。 “娇娇小心。” 见苏青荷头也不回，洛长安索性踹掉脚上的鞋子，陪着苏青荷一块下去。 忙活许久，捞上来五条小鱼。 苏青荷嘟着嘴，不满足于五条小鱼。 不远处好几圈极大的波纹吸引了苏青荷的注意。 “夫君，那边有大鱼。” “娇娇，你不能在水里泡太久。 咱们先上岸，准备工具来钓鱼。” 苏青荷十分听劝。 扶着洛长安的手便上岸。 若要抓大鱼，一个小小的竹筐定然是不够的。 不如直接钓鱼。 用过午膳，洛长安让人准备好了钓鱼的工具。 河边还搭了两张躺椅。 方便等待鱼上钩时，在河边假寐一番。 苏青荷见着这两张躺椅，鱼钩一放便去舒舒服服躺尸了。 有了躺椅，鱼上不上钩根本不重要。 舒舒服服享受午后时光才是重点。 躺椅上面还支了遮阳的布，感受得了阳光的温暖，但又不会刺眼。 不远处，一道鬼鬼祟祟的目光往苏青荷这边望过来。 洛长安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随手捡起地上的几颗石头，放在手中把玩着。 弹指间，石子直直往目光所在之处飞去。 连续三道闷哼的声音。 苏青荷睁开眼睛：“怎么了？那边怎么有些声音？” 洛长安把苏青荷的脑袋掰过来：“没事，不过是几只老鼠罢了。” 苏青荷狐疑地嘀咕着：“客栈干干净净，怎么会有老鼠。” 不过苏青荷也并未多想。 继续闭着眼假寐了。 摇晃的树叶后面，是鲁良瑞和两个家丁。 如今正躺在地上痛得打滚呢。 其中一个小声道：“是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我的脚疼死了。” 另一个捂着额角：“这虫子太毒了。” 鲁良瑞捂着腹部：“快走快走，不要被小娘子看到我们的狼狈样，爷定要风风光光出现在她面前。” 三人的话，无一不落入洛长安的耳朵里。 他轻蔑地扯了扯嘴角：蠢死了！被打了都不知道。 正当苏青荷准备吃上梦中的酸菜鱼时，河里响起一阵水花扑腾的声音。 苏青荷骤然睁开双眼：“鱼，鱼上钩了，夫君，快收杆。” 洛长安奋力收着鱼竿。 还挺费劲。 手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看来是条大鱼。 苏青荷没想到，这条黑鱼竟这么大。 洛长安掂了一下，差不多有二十斤。 黑鱼身上的纹路像极了蟒蛇，无意间瞥一眼还好。 若是一直盯着看，全身都快发毛了。 苏青荷往远处眺望，其实这条河里有好多的黑鱼。 甚至有些比钓上来的这条还大。 但苏青荷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这条黑鱼都够一行人吃了。 苏青荷侧过身去，目光避开这条鱼。 “夫君，我们去问问客栈有没有酸菜、豆芽和粉丝。 若是没有，咱们就上街去买些回来。 今晚我们吃酸菜鱼。” 苏青荷想到梦里那份没吃上的酸菜鱼，口水都要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黑鱼虽长得可怕，可若是做起酸菜鱼来，肉质鲜嫩，还极有营养。 苏青荷刚才摸了那条黑鱼，现在这手黏糊糊的。 洛长安急着把苏青荷拉回房间净手。 苏青荷还在把头往后扭，叮嘱准备去找店家的赵全：“记得让他们多加点干辣椒。” 苏青荷极爱吃辣。 为了口吃的真是连卫生都不顾了。 “把那几条小鱼也烤了，要放孜然，再放多点辣椒面” 苏青荷生得貌美，这会嗓门又大。 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洛长安回屋后，叮嘱苏青荷：“娇娇，这段时间只要你想出去，都得告诉为夫，为夫陪你一块出去。” 洛长安想到刚才鲁良瑞直勾勾的眼神，醋坛子都打翻了。 当即悄悄把王五找来 第149章 跟我耍心思，那我就给你们添堵 洛长安和苏青荷在乌县玩了好几日后，才通知乌县县衙。 鲁德明立即准备接风宴迎接洛长安。 苏青荷坐在梳妆台前，月儿正替她细细描摹眉眼。 洛长安接过月儿手中的螺子黛，就要上手替苏青荷画眉。 月儿十分有眼力见地福身离去。 “等等，夫君，你笨手笨脚，不如月儿画的又快又好。” “那为夫这就学，娇娇来指点为夫。” “不，我们今日不是要去县衙吗？ 时间不多了，夫君不如改日再替我描眉？” “县衙？” 洛长安轻蔑一笑。 “迟就迟了，为夫今日带你去县衙看好戏。” “哦？” 洛长安是打定主意要替苏青荷描眉的了。 县衙的人哪有苏青荷的眉毛重要。 最终苏青荷在洛长安艰难的摸索下，完成了眉眼的妆容。 她挑了一件鹅黄色的软烟罗，勾勒出纤细曼妙的腰身。 挽了个百合髻，点缀两根珠钗和一支翠玉步摇。 额头上选了个鹅黄色海棠花样的花钿。 洛长安本想让苏青荷贴红色的花钿。 但苏青荷觉得红色太过夺目，与今日的衣裳不搭。 梳妆打扮好，苏青荷这才被洛长安搂着腰，不急不缓地上了马车。 县衙里，鲁德明的夫人邹氏跺着脚愤愤不平道：“老爷，您不是早就跟皇上通了气说今日在县衙设宴吗？ 这皇上是怎么回事，都过了时辰了，还不来？” “闭嘴你。” 鲁德明瞪了邹氏一眼，勒令她把嘴巴闭严了。 “蠢货，你不知隔墙有耳？ 万一皇上就在外面，你这大嗓门是想把咱家人头都给皇上吗？” 邹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讪讪闭了嘴。 鲁德明不再训斥。 好歹自家夫人全程替自己准备了宴会，无需自己操一点心。 冲这一点，鲁德明今日暂且给邹氏一个算是比较好的脸色。 管家匆忙跑进来：“大人，皇上来了。” 话音刚落，洛长安就带着苏青荷从八角门外走来。 “下官携家眷拜见皇上。” 鲁德明一家完全忽略了洛长安后面的苏青荷。 洛长安下马车时，本是打算牵着苏青荷的手。 奈何苏青荷不想这么惹眼。 毕竟鲁德明一家与岳溪情不同，他们跟自己无冤无仇，何必搞得那么大阵仗。 鲁德明跟洛长安介绍着自己的夫人和两个女儿。 苏青荷抬头睨了一眼，又立即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两个女儿，恨不得把胸前两团雪白全部抖出来。 本来就无二两肉，还非要硬挤。 头上堆金砌玉，恨不得在头顶建房子。 整个头重脚轻，苏青荷都担心她俩会一头栽地上起不来。 “皇上，下官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前几天出门被一个混混打断了腿，如今还卧床不起。 未至亲迎，还请皇上恕罪。” 洛长安似笑非笑：“无妨。” 鲁良瑞的腿就是被王五打断的。 洛长安特意吩咐下狠手打断，让他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出去撒野。 那日鲁良瑞被抬回县衙时，那只腿已经完全血肉模糊，分不清骨头和肉。 府医无奈只能替鲁良瑞截肢。 但因没有麻沸散，鲁良瑞是被生生截断的。 鲁德明脸上每一根皱纹都含着谄媚的笑：“皇上，您请。” 洛长安跨过八角门，鲁德明那两个女儿直接把苏青荷往后面挤。 苏青荷“啧”了一声。 洛长安脚步顿住。 他面色不善地扭过头扫了鲁德明的那两个女儿一眼。 随即伸手拉住苏青荷。 鲁德明都傻眼了。 莫非皇上对自己带来的宫女情有独钟？ 原来皇上喜欢这种清丽的风格。 看来得让自己那两个女儿把衣服换了。 最好能在宴席上一举赢得皇上的青睐，入宫封妃。 洛长安的身影一半笼罩在树影下，一半被阳光照耀着。 “鲁大人，这是朕的苏嫔。” 鲁德明诚惶诚恐：“原来是苏嫔娘娘，下官拜见苏嫔娘娘。” 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女子，竟是苏嫔。 那两个女儿也变了脸色，面面相觑。 乌县离京城较远，鲁德明不知道苏青荷有多受宠。 他只以为，苏青荷能被洛长安带来乌县，顶多算是后宫中比较得宠的一个。 男人嘛，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 就比如自己，前几日还纳了一个犯错的高门贵女为妾。 只要让自己的女儿模仿苏嫔的穿衣打扮，定能赢得皇上的青睐。 苏青荷冷眼看着鲁德明眼中的算计，再看看这两个女儿花枝招展的模样。 心中顿时明了。 哼！本不想张扬，奈何你们都要跟我耍心思，看我如何给你们添堵。 入厅后，洛长安的席面在最上方，而苏青荷被分到下面的一个座位。 洛长安的席面，比苏青荷的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因洛长安没有提前说明身边带了女眷，所以邹氏并没有准备苏青荷的席。 刚才见了苏青荷，才临时让人多准备一个的。 苏嫔罢了，又不是什么很高的位份，席面跟鲁家的人一样就行了。 苏青荷悄无声息挠了挠洛长安的手心。 洛长安会意，拉着苏青荷就往下面的席里坐下。 两人就挤在那么一个小小的地方。 鲁德明再次犯了难。 “皇上，下官替您准备的席面在上面。” 他做了个手势，请洛长安到最上方的席面上。 洛长安摆摆手拒绝了：“鲁大人，朕向来与苏嫔同吃同住。 苏嫔在哪，朕就在哪。 上面那个位置，还是留给你。” “不不不，皇上您折煞下官了。” 鲁德明悄悄瞪了邹氏一眼：蠢货！ 邹氏眼神躲闪。 鲁德明堆着笑：“皇上，您与苏嫔娘娘请上座。” 洛长安偏过头，眼含笑意与苏青荷腻歪道：“娇娇想去上面坐着还是在这里坐？” 苏青荷高声道：“当然是去上面的席面啊。 这里的菜色看起来像是剩饭剩菜了。 皇上万金之躯，怎能陪臣妾吃剩菜？” 在县衙里，苏青荷还是规规矩矩自称“臣妾”。 但她说的话毫不留情面。 苏青荷嫌恶的眼神，刺得邹氏脸色都白了。 邹氏用的还真是剩菜，稍微摆摆盘就那样了。 谁知这苏嫔竟一眼识破。 洛长安拉着苏青荷的手站起来：“娇娇真厉害，竟能一眼识破剩菜，那朕定是要陪你吃新鲜的。” 天知道皇上会对苏嫔这么上心。 鲁德明冷汗冒了一头，再次跪下求饶。 顺带严厉斥责邹氏，试图将所有错怪在邹氏头上。 真是个毫无担当的男人。 苏青荷心里唾弃着。 第150章 既然要添堵，自然是要全力以赴 一场闹剧结束，苏青荷开始环顾四周。 她在洛长安耳边道：“皇上，鲁大人定是政绩十分出色。” 苏青荷故意不压声音，就是要让鲁德明听见。 鲁德明听到苏青荷夸自己，脸上洋洋自得。 洛长安诧异：“娇娇如何知？” “您看鲁大人把县衙布置得如此美轮美奂，比您那长信殿还奢华呢。” 此话一出，鲁德明的得意僵在脸上。 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自脚底贯穿全身。 这不在暗指自己悄悄敛财吗？ 环顾四周，邹氏这婆娘恨不得把私库的所有东西都摆出来。 这不是坑自己吗？ 刚才入席那会插了个小闹剧，自己竟没发现这席面如此奢华。 他瞥了一眼邹氏，见她还在一脸自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早知这婆娘蠢，却不知她如此蠢。 这布置席面，就不该留给邹氏一个人准备。 鲁德明望向洛长安，不知该不该请罪。 可洛长安还没定自己的罪，贸然请罪岂不是不打自招？ “皇上，下官的妻子是商贾之女，这些都是她带来的嫁妆。 鲁德明本想这么圆过去，谁知邹氏再次犯蠢。 “皇上，官人谦虚了。 臣妇虽是商贾之女，却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家中几乎没有陪嫁。 这些都是官人这些年来凭自己的努力囤来的。” 鲁德明忍不住闭紧了眼，紧紧攥住拳头。 蠢啊！ “邹氏，当年你不是跟为夫说你的陪嫁有一百二十八抬吗？” 鲁德明拼命跟邹氏使眼色。 那眼珠子都快眨出来了。 “没有，当年我” 邹氏终于看到了鲁德明的眼色。 她尴尬一笑：“皇上，臣妇糊涂了，记错了。 臣妇当年确实嫁妆丰厚。” 洛长安和苏青荷饶有兴趣看着这对夫妇。 难怪洛长安跟自己说要来看戏。 简直是大戏，比戏班子演得都好。 洛长安将酒杯满上，一饮而尽。 迷人的凤目漫不经心略过这对夫妇。 一时席面上有些冷场。 鲁德明和邹氏吃得索然无味。 “皇上，臣妾想吃蛤蜊。” 平地一声惊雷。 苏青荷竟如此光明正大使唤皇上？ 除了洛长安身后的赵全和王五，其他人的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洛长安乖乖替苏青荷把蛤蜊肉剔出来一碗，端到她面前。 “皇上，臣妾想吃那个竹笋炒腊肉，但是臣妾够不着。” 洛长安直接整碟端到苏青荷面前。 “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皇上，螃蟹有三只，咱俩怎么分啊？” 苏青荷佯装十分苦恼。 “都给娇娇，朕的那份也给你。” 苏青荷骄纵道：“臣妾不会剥螃蟹。” “朕替你剥，定然能剥得跟江南岸的厨子一样好。” 鲁德明端着眼前自己的螃蟹呈给洛长安：“皇上，下官的螃蟹给您。” “不必如此麻烦，既然县衙的螃蟹不够，鲁大人还是留着自己吃。” 鲁德明再次瞪着邹氏：螃蟹怎能只给三只？ 鲁德明就站在洛长安的席面前，尴尬得脚趾抠地。 下去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苏青荷毫不客气道：“鲁大人，您挡着本宫的光线了。” “下官有罪，这就下去。” 鲁德明脸色涨红，不知是羞愧的还是生气的。 正当鲁德明要坐下时，洛长安骤然开口。 “鲁大人。” “下官在。” “县衙可有准备红枣姜汤？ 蟹肉寒凉，得准备一些给苏嫔。” “是。” 鲁德明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 苏青荷悄悄在洛长安耳边道：“皇上，你看他们都要气死了。” 洛长安也低声道：“娇娇干得不错。” 这话只有对方听得见。 落在鲁德明眼里，就是洛长安吃饭都不忘和苏嫔咬耳朵。 “娇娇可有喜欢的东西，待会找个机会让鲁德明给你。” “我真能要？” “要多少都可以。” 苏青荷狡黠地朝洛长安眨眨眼。 鲁德明清了清嗓子道：“皇上，下官的两个女儿准备了歌舞，不知皇上可有兴趣？” 苏青荷继续大吃大嚼，洛长安偏头询问苏青荷：“娇娇可有兴趣？” 苏青荷“嗯”了一声。 洛长安朝鲁德明颔首。 苏青荷赫然开口：“鲁大人，两位小姐头上顶着一栋房子，若是待会不小心栽地上了怎么办？” 两个女儿刹那间脸色涨红，羞愧万分。 “还有她们的衣裳，若是跳舞时衣裳掉下来，胸前风光都会被在场的人看到的。” 其中一个已经簌簌落下眼泪。 脸上的浓妆即刻变成了调色盘。 鲁德明愣了一下，苦哈哈道：“回苏嫔娘娘，下官正要让她们去换身衣裳。” “原来如此。” 苏青荷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大吃大嚼。 洛长安舌头都要咬断了，才堪堪忍住笑。 是鲁家人自己不自重，被人嘲笑也怪不了别人。 那两女儿下去后，苏青荷一脸严肃道：“鲁大人，鲁夫人，你们实在是吝啬至极。 两位小姐都被勒得喘不过气了。 你们怎么都不让人将衣服做大些？ 那么小的衣裳穿在身上，哪能舒服？” 你们让我不爽，我让你们更不爽。 一个都不能放过。 鲁德明和邹氏跟鹌鹑一样，一句话都不敢反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那小女儿出去后，顿时大哭起来：“那苏嫔怎如此嘴上不饶人？” 大女儿安慰道：“妹妹别哭了，待会眼睛都哭肿了。 咱们不是要上台献舞吗，定要一举赢得皇上的青睐。 到时候入了宫，爬到妃位，贵妃位，我们再慢慢找那苏嫔还回来。” 小女儿重重点了点头，眼中迸发出恨意。 大女儿道：“阿父让咱们打扮得清丽脱俗一些，就像苏嫔的打扮一样，皇上喜欢那种。” “好。” 六个粉衣舞女围着一个橙衣女子，徐徐进入宴会厅。 旁边还有一个弹着古筝的绿衣女子。 鲁家两姐妹已经把浓妆卸下，换上淡妆。 若不是她俩衣裳颜色特殊，还真认不出这两人就是刚才在头顶建房子的鲁家女儿。 一舞渐终。 苏青荷毫不吝啬地鼓掌赞美。 “皇上，鲁大人府中的舞女实在是舞艺超群。 咱们不如把这批舞女连同那个弹筝的歌女一块带回宫里？ 这样臣妾就能日日欣赏了。” 接着她把脸转向鲁德明：“鲁大人，您不是要让您那两个女儿表演歌舞吗？ 怎么不见她们过来，反而让府中舞女来舞蹈？” 既然要添堵，自然是要全力以赴。 第151章 若本宫不配，难道你配？ 此话一出，小女儿顿时抽抽搭搭。 大女儿也忍不住捂着嘴，强忍着眼中打转的眼泪。 竟把鲁家女儿与舞女相提并论。 邹氏隐隐想要发怒，奈何眼前这位是苏嫔。 自己无品无极，根本没资格发怒。 鲁德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面色不善：“苏嫔娘娘，这位橙衣女子就是下官的小女儿，那位弹筝的是下官的大女儿。” 苏青荷捂着嘴假装十分惊讶。 “她们竟是鲁大人的女儿。 都怪本宫，眼盲心瞎的。 两位小姐卸下那吓人的浓妆，本宫竟一时认不出了。” 她把脸转向洛长安，委屈巴巴道：“皇上，臣妾错了，您会怪罪臣妾吗？” 洛长安旁若无人揽过苏青荷：“朕怎么舍得怪罪娇娇，这不是娇娇的错。 但不知鲁大人会不会原谅你了，你得跟鲁大人道歉。” 洛长安怎么可能让苏青荷给鲁德明道歉。 分明是要给鲁德明施压。 苏青荷都说是吓人的浓妆了。 洛长安刚才的话，就是表明是鲁家姐妹有错，故意画浓妆吓苏青荷。 果然，鲁德明听了洛长安的话，那一点怒火即刻消失殆尽。 “苏嫔娘娘，是下官教女无方，浓妆冲撞了娘娘。” 若是洛长安真要扣鲁家一个不敬皇家的的罪名。 那鲁德明的官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邹氏这会也聪明了一点，当即跪下请罪。 只是那小女儿是个更蠢的。 她指着苏青荷大声道：“苏嫔娘娘，您仗着自己的身份，对我多加羞辱，您不配站在皇上身边。” 鲁德明都快吓尿了，赶紧把小女儿拉着跪下。 苏青荷面不改色：“若本宫不配，难道你配？ 你们两姐妹的心思昭然若揭。 莫说本宫看不上，就连皇上都嫌弃你们这点下作手段。 皇上高风亮节，怎会让你们得逞？” 鲁德明这会清楚了，苏嫔敢这么大胆，言语毫不客气，定然是皇上首肯。 自己才是眼盲心瞎那个，竟不知皇上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思。 “皇上，下官有罪。” 鲁德明这会的请罪，是真心实意的了。 那小女儿继续犯蠢：“皇上，您的苏嫔如此刻薄，您难道就不管管吗？” 鲁德明厉声斥责：“孽障，跪下。” 洛长安笑得邪魅，弹着手指，内心怒火已燃至极点。 苏青荷将手掌覆在洛长安的手上，示意他不要动怒，交给自己。 “鲁大人，您这小女儿实在无礼得很。 传本宫旨意，掌嘴二十下，小惩大诫。” 在场众人无人敢反驳这样的旨意。 那小女儿羞愤至极：“我不服。” 鲁德明反手一巴掌把她打翻在地。 王五和赵全当即上前准备掌嘴。 两人面面相觑，开始眼神交流。 赵全：我想去。 王五：我力气大，我去。 赵全：那好，你去，用点力气哈。 王五是习武之人。 从地上把那小女儿提起来，利落的巴掌打在她脸上。 小女儿的脸肿得如山高，根本无法说话。 只能呜呜地哭。 苏青荷柔声道：“这下清净了，鲁夫人，您这女儿该好好管管了。 本宫不喜与人争执。 但若有人冒犯了本宫，本宫定要千倍万倍还回去。” 鲁德明和邹氏也明白了，这是在报八角门被撞的仇。 但自己的小女儿确实出言不逊，活该。 鲁德明招呼自己的大女儿把那小的带下去。 苏青荷夹起一筷子蟹肉，沾了点蟹醋，送到洛长安口中。 “皇上，您剥的螃蟹真干净，您也多吃点。” 洛长安心满意足地吃掉娇人儿送到嘴边的食物。 心情极妙。 鲁德明和邹氏食之无味。 苏青荷解了气，现在该轮到洛长安了。 “鲁大人，令郎受伤，伤情如何？” 鲁德明见洛长安愿意打破冷场，当即热络回应。 “皇上，犬子那条腿已经截肢了，往后就剩一条腿了。” 鲁德明痛心至极。 洛长安假意关心：“那凶手可找到了？” 鲁德明叹了口气：“还未曾找到，都是命啊。” “这样，朕身边的这个王五啊，以前在军中当过一段时间军医。 他对这些断骨十分有研究。 不如将令郎抬出来给王五看看。 这不还有个席面吗？让他一块来吃，热闹热闹。” 王五的确对断骨有研究。 研究怎么让骨头断得彻底。 鲁德明心中不耐：当过一段时间的军医罢了，哪有十几年行医的府医厉害？ 但洛长安这么说了，鲁德明也不好拒绝。 于是便让人去把鲁良瑞抬来。 鲁良瑞听说洛长安来了，打定主意要在洛长安面前喊冤。 试图让洛长安帮忙找找真凶。 鲁良瑞被抬至宴会厅，突然哀嚎出声：“皇上，您要替草民做主啊，草民的腿被人无缘无故打断。” 鲁德明一巴掌拍到鲁良瑞头上：“孽畜，见了皇上不懂行礼？” “拜见皇上。” 鲁良瑞低着头，不敢看洛长安的真容。 王五如一阵疾风似的来到鲁良瑞面前。 粗鲁地捏了鲁良瑞腿上的断面。 “啊！” 鲁良瑞疼得一阵凄厉哭喊。 他满脸怒火抬起头来，就要对这个所谓的军医破口大骂。 谁知见着王五的样子，整个人呆滞了。 那日在小巷子里见到王五，鲁良瑞便想到在城门口，就是王五坏了他的计划。 于是便要上前把王五打一顿。 谁知王五一招就把鲁良瑞打倒，还把他腿打断了。 今日又见面了，鲁良瑞定要新仇旧账一起算。 一闪而过的恐慌后，又是满脸愤恨瞪着王五。 “皇上，就是这个混混打断了草民的腿，您要替草民做主啊。” 此刻洛长安正喝着苏青荷亲手喂来的酒。 他笑得晦暗不明：“哦？朕身边的王五将军，堂堂从一品骠骑大将军，竟是你口中的混混？” 洛长安刚登基时，王五就已经是从三品羽林将军了。 这么多年一步步升职加薪。 鲁德明见鲁良瑞开始疯言疯语，又是一巴掌打到鲁良瑞头上。 “皇上，犬子怕是有些痴傻了，胡言乱语，请皇上恕罪。” 洛长安并未搭理鲁德明。 他幽幽道：“鲁良瑞，抬起头来，看看朕是谁？” 第152章 苏青荷让人把值钱物都拉进自己的院子 鲁良瑞抬头，洛长安锐利的目光直射过来。 一如在城门口紧盯着鲁良瑞的眼神一般。 而他身边坐着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娘子。 “皇上，草民错了，草民知错了，皇上饶命啊。” 鲁德明不知为何鲁良瑞今日莫名其妙。 跟中邪了似的。 “鲁良瑞，你自己说说，都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正好你爹娘都在，一块听听。” “皇上饶命，草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城门口堵住您的去路。” 鲁德明吓得噗通一声跪下。 今日真是造孽啊。 邹氏蠢，小女儿蠢，连自己的儿子也犯蠢。 洛长安似笑非笑：“就这？何不说清楚些？” 鲁良瑞又把那日所说所做都说得一清二楚。 鲁德明寻思：完了，全完了！ 自己的官途怕是要走到头了。 皇上定会觉得自己草芥人命，不顾百姓。 洛长安：“只有这些了吗？” 鲁良瑞：“只有这些了？” 这鲁良瑞死到临头还嘴硬。 洛长安：“若你不说完整，那朕就只能治你一个欺君之罪了。” 鲁良瑞：“皇上，草民真的说完了，没再犯事了。” 鲁良瑞近来只有在城门口跟洛长安起了冲突。 其他什么偷偷去看苏青荷，那是很隐蔽的。 鲁良瑞觉得自己绝不会被发现。 洛长安站起身来冷声道：“那日进城，你偷偷看着朕的苏嫔，对她垂涎三尺，还让人打听朕与苏嫔住在哪里。 前几日朕与苏嫔在客栈之时，你又带着两个小厮偷摸着到客栈去偷看。 若不是朕发现了，拿石头打中你们。 都不知道你们会如何对苏嫔露出猥琐的眼神。” 洛长安越说越大声。 到最后，直接把整个席面掀翻了。 苏青荷早已把席面都吃干净了，洛长安这才掀的。 苏青荷这会才知道洛长安为自己排除了这么多风险。 即使陪着自己，依旧耳听八方。 心中不免感慨，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周到了。 鲁德明听完，直接开始磕头求饶。 原来洛长安早在几日前就已经来了乌县。 乌县的真实情况，恐怕都已经被摸得一清二楚。 想掩饰什么都掩饰不了了。 再加上自己那个见色起意的逆子，竟垂涎这位被宠上天的苏嫔。 真的是桩桩件件都都够砍头的。 鲁良瑞还在嘴硬：“皇上，草民冤枉啊，草民没有。” 他以为洛长安没有证据。 只要没有证据，鲁良瑞就咬死了没有。 洛长安亲自走下去，揪出鲁良瑞身边两个小厮。 “一个中了额角，一个中了大腿。 而你，中了腹部。” 其中一个小厮的额角确实有伤，另一个这几日都拖着一条腿干活。 而鲁良瑞的腹部，府医那日检查时，也说腹部有伤。 鲁德明见洛长安精准说出那两个小厮和鲁良瑞的受伤部位。 看来就是自己的儿子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这会欺君之罪是坐实了。 鲁德明瘫软在地，嘴上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鲁良瑞哭喊着求饶：“皇上，草民知错了，求皇上饶命啊。” 邹氏也开始哭着求饶：“皇上，臣妇就这么一个儿子，求你饶了他。 臣妇可以替他去死，求皇上高抬贵手。” 两人鬼哭狼嚎，让人心中更加厌烦。 洛长安魔怔似的转了转脖子。 转身抽出王五腰间的匕首往鲁良瑞飞去。 温热的鲜血洒在邹氏脸上。 邹氏立马呆住了。 鲁良瑞捂着嘴。 地上有一块肉。 那是鲁良瑞被削下来一小截的舌头。 洛长安身上一点也没脏污。 “聒噪。” 邹氏变成了呜呜的哭声，她捂着嘴，生怕自己的舌头也被削下来。 “鲁德明，你这好大儿欺君罔上，在外为非作歹，朕恐怕是无法饶恕他了。” 洛长安在朝廷的手段，鲁德明有所耳闻。 今日自己的好大儿怕是难逃一死了。 若是自己替鲁良瑞求饶，恐怕全家都要一起死。 “不过” 洛长安话锋一转。 “朕怜邹氏爱子之心，那就成全邹氏，让她替鲁良瑞去死。” 邹氏如临大敌，自己只是说说罢了，只是想让洛长安稍稍怜悯一下。 怎么真的变成自己替死了。 “皇上” 邹氏的话哽在喉咙里。 洛长安早已一掌劈碎了邹氏的天灵盖。 “阿娘” 鲁良瑞抱着邹氏的尸体痛哭。 鲁氏一家是必死的。 等洛长安查清楚鲁氏一家的罪行，立即发落。 如今不过是邹氏先下黄泉开路罢了。 鲁德明冷眼看着邹氏的尸体。 死得好。 这蠢婆娘死了，就不会坏自己的好事了。 这样自己也可以随意纳妾了。 前段时间纳的那个犯错的高门贵女，也能每日去她院中了。 “鲁大人，朕与苏嫔的房间在哪。 苏嫔该午睡了，如今也耽搁了不少时间。” “下官这就带皇上和娘娘前往。” 鲁德明对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会意，先去那房中看看是否有什么贵重之物太过惹眼的，提前搬走。 不要落下口舌。 无人顾及邹氏的尸体和鲁良瑞的痛哭。 鲁德明若无其事让人把尸身葬了，再把鲁良瑞关回房中，不要让他惹是生非。 洛长安牵着苏青荷的手，眼神不断往那些贵重东西上面瞟。 苏青荷：“” 鲁德明为洛长安和苏青荷准备的院子，只能说是普普通通。 比起刚才的宴会厅，实在是简陋至极。 每一样摆设都是普通常见之物。 很符合县令的经济状况。 苏青荷又开始作妖：“哎呀！皇上，你看看这里，好简陋啊。 难道鲁大人平日里住的屋子也这么简陋吗？” 鲁德明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回皇上，回苏嫔娘娘。 下官的县衙，与皇宫相比，那定是简陋的。 还请皇上和娘娘屈尊暂住一段时间。” 苏青荷蹙着眉道：“可是刚才那宴会厅，比皇上的长信殿都奢华，这是为什么呀？” 鲁德明暗暗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怎么这难缠的苏嫔又提起宴会厅的奢华。 “鲁大人，本宫可否从宴会厅搬些东西来院中摆着？” 鲁德明的牙都快咬碎了。 他艰难道：“但凭娘娘吩咐。” 于是，苏青荷把宴会厅所有值钱的，都让人拉到自己的院子里。 鲁德明一阵呕血。 第153章 娇娇，等朕回来 苏青荷对搬来的摆件爱不释手。 能端起来的都端起来放怀中摩挲一番。 不能端起来的，左三圈右三圈绕着看。 其中有一个黄色和粉色相间的琉璃香炉，最合苏青荷的眼缘。 小小一个，如巴掌大。 洛长安一下午见苏青荷忙前忙后，时时刻刻监督着那些搬东西的人不能打碎，连午觉都没睡。 如今终于安定下来了。 “娇娇可要午睡？” 苏青荷摇摇头。 她现在还很兴奋，根本不想睡觉。 “那娇娇可会打篆？” “不会。” “正好，朕来教你。” 两人度过一段闲暇的午后时光。 晚膳前，苏青荷那股兴奋劲过来，开始犯困起来。 洛长安让她去睡一会，晚膳再叫她。 王五前来禀报影卫最近的动向。 “皇上，派去槐县和南疆的影卫，并未找到屹川的身影。 但屹川的身份打听清楚了。 本是大燕人，十一年前被南疆药王谷谷主收为徒。 学有所成后，屠了药王谷整座山的人。 影卫在药王谷发现了数不尽的尸骨。 其中还有一枚玉佩。” 洛长安接过王五手中的玉佩。 上头熟悉的字眼。 王五继续说道：“两年前，屹川入宫拜见南疆王，说自己有长生不老的法子。 于是南疆王立即封了屹川为国师。 南疆王几年前身体开始不好了。 但近两年来，似乎并没有传言南疆王身体越来越差。 想必其中就有屹川的帮助。” 洛长安：“世上哪有长生不老之术。 大约就是营造出身体好起来的假象，实则内里已经虚空。” 王五：“宫中小慧一直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影卫严刑审讯不出有用的消息，还差点让小慧死了。 如今小慧被软禁在掖庭里，等她身体好些了再用别的手段审讯。 但小慧有些奇怪的行为。 每逢下雨，定要搬凳子到窗边。 打开窗户看着外面。 影卫实在看不懂她。 林淑妃被软禁于鸳鸯殿。 张三和李四看守。 前几日有四个黑衣人在鸳鸯殿上方闪过。 张三和李四与他们交手了，宫中侍卫也出动了。” 洛长安：“影卫可有受伤？鸳鸯殿可有什么异常？” 王五：“张三和李四无恙，侍卫也没有受伤。 那四个黑衣人武功虽与张三李四差不多。 但似乎只是来探查情况，交手一番便离开了。 侍卫进鸳鸯殿查看了，并没有什么异常。” 洛长安眯了眯眼：“黑衣人去了鸳鸯殿上方？有意思。 把去槐县和南疆的影卫召回来十个，五个分散在鸳鸯殿周围。 另外五个藏在建章殿周围，务必保护母后和公主平安。” “是。” 洛长安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又从腰间摸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 一个写着“安”，一个写着“稷”。 皇宫，鸳鸯殿内。 林淑妃刚沐浴完从耳房出来。 顿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鸳鸯殿的新宫女小萍在门口询问：“娘娘，发生什么了？需要奴婢进去吗？” 因林淑妃下令所有人不许随意进入内殿。 所以小萍只在门口问。 “没事了，本宫差点被绊倒罢了，你下去。” 林淑妃穿上衣裳，面色不善盯着屹川：“本宫说了，不要随意进本宫的内殿。” 屹川放下手中的书，走至林淑妃面前，居高临下道：“这就是你要跟本殿合作的态度？” “洛长稷，就算要合作，但你也该知道男女有别。” 洛长稷转身拿起那身太监服丢给林淑妃。 “多谢淑妃娘娘给本殿的太监服，这才瞒过侍卫的搜宫。” 林淑妃有些急切：“你都来了这么多天了，好歹告诉本宫，该怎么赢得皇上欢心。 鸳鸯殿外定有皇上的耳目。 你如此光明正大进来，皇上定然怀疑本宫，那本宫还如何当皇后？” “淑妃娘娘莫急。” 洛长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林淑妃狐疑地打开，竟是两只蛊虫。 “这是同心蛊，只要让蛊虫分别接触你和洛长安的手腕，蛊虫自会钻进去。 同心蛊只要一人一只，便会永结同心，再无他人。 但若误将两只同心蛊都放到同一人身上，便会心脏爆裂而死。 淑妃娘娘最好小心点。” 世上竟有这样的好东西。 林淑妃欣喜若狂。 全然忽略了洛长稷眼中的轻蔑。 蠢货！ 暂且让你当一回皇后。 待本殿携南疆将士攻入大燕，一统天下。 你便尸骨无存了。 鲁德明正在新纳的小妾房中。 “老爷，妾熬了一碗安神汤。 您这几日睡不好，妾心疼得很，您喝一些。” “岳姨娘有心了。” 鲁德明喝完，没多久就睡死过去。 岳姨娘正是岳溪情。 威远侯府并不只有岳溪情一个女儿。 女儿一抓一大把。 威远候正直，见女儿如此不检点，在京城中名声已经坏透了，根本没法嫁出去。 于是威远侯便让岳溪情去江南带发修行。 路上岳溪情便跑掉了，恰好被鲁德明遇见，便纳回府中。 岳溪情很会讨好鲁德明。 再加上之前那邹氏多加阻拦，惹得鲁德明对岳溪情更加念念不忘。 岳溪情决定今晚定要成为洛长安的女人。 虽说她早已委身鲁德明。 但只要洛长安今夜宠幸了她，定会把她带回皇宫。 岳溪情有这样的自信。 那苏嫔不也是如此吗？ 若苏绾绾真是苏嫔，在外失踪那么久，谁知道有没有过别的男人。 洛长安这都不介意，定然不会介意她岳溪情的。 岳溪情很自信。 盲目自信。 夜晚，洛长安和苏青荷用过晚膳后，齐齐躺在贵妃榻上闲聊。 县衙一个小厮来报：“皇上，我家大人说有些东西想要单独交给您。” 洛长安心存疑虑：“让他送过来就行，朕身边的人不会随意翻看。” “皇上，我家大人这东西，移不了地。” 洛长安决定去看看。 左右那鲁德明翻不出风浪。 他吻了吻苏青荷的额头。 “娇娇，等朕回来。” “好。” 洛长安沉着脸跟着小厮出去。 王五正要跟上，小厮拦住了他。 利剑出鞘，刹那间抵住小厮的脖颈。 小厮吓得腿都在发抖：“无妨，将军也一块，一块，嘿嘿。” 洛长安来到鲁德明屋外，示意王五不必进去。 他倒要看看，鲁德明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苏青荷继续躺在贵妃榻上假寐。 接着一个面生的侍女进来。 这是县衙里的侍女。 “苏嫔娘娘，红叶姑娘让您出去一下，说是带您看个有趣的东西。” 苏青荷打了个哈欠。 这红叶向来跟自己不太相合，怎么突然让自己去看东西。 月儿要跟上，苏青荷说不用了，一会就回来。 苏青荷漫不经心跟着侍女来到一个屋子里，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屋内窗户紧闭，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什么呀？” 苏青荷不耐烦地嘀咕一声，人影都没有。 一扭头，那侍女已然不见，只剩下紧闭的门。 苏青荷顿时严肃起来，她试图开门，却无法撼动。 屋内的香越来越浓了，苏青荷觉得有些晕。 不好，得赶紧找机会出去。 苏青荷开始摩挲窗户，看有没有什么缝隙能出去的。 此时，红叶正背着手往苏青荷和洛长安住的院子里来。 月儿见红叶这会出现，诧异道：“红叶姑娘，你不是要给娘娘看什么东西吗？怎么这会回来了？” 红叶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看什么？” “就刚才有个侍女说你要给娘娘看什么东西，娘娘就跟着她出去了。” 红叶心中大惊。 “快去找娘娘，娘娘出事了。” 第154章 我不叫苏绾绾，我叫苏青荷对吗？ 红叶寻了一圈，只有一间屋子房门紧闭，亮堂堂的。 红叶直直往那屋子去，敲门却无人回应。 这门是被人从外面锁上的。 看来就是这间屋子了。 红叶用手一劈，把那锁劈了个粉碎。 苏青荷脸色赤红，坐在地上。 屋内香味奇异。 “娘娘，你清醒点。” 那个把苏青荷骗来的侍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是时候把苏青荷送到鲁良瑞房中了。 今夜之事，是岳溪情和鲁良瑞合谋的。 岳溪情想当洛长安的女人。 而鲁良瑞即使得不到苏青荷，也要与其共度良宵。 他们决定事成之后，次日清晨再把苏青荷送回房，神不知鬼不觉。 她正欲来寻苏青荷，迎面便撞见红叶背着苏青荷。 侍女脸色一变，红叶抬脚踹到侍女腹中。 侍女顿时一口鲜血涌出。 红叶将苏青荷带回院中，问月儿：“皇上呢？” “皇上被鲁大人请去正院了。” 话音刚落，红叶拔腿而出。 月儿看苏青荷体温高的吓人。 但月儿不知这是中药的迹象，便端来冷水替苏青荷降降温。 红叶直奔正院，见王五在外守着。 “皇上呢？” “皇上被鲁大人请进去了。” “苏嫔娘娘中了药，快让皇上回去。” 王五咯噔一声，莫非皇上也出事了。 王五将门一把劈开。 一个女人正好被洛长安踹了出来。 正是岳溪情。 “贱人，算计朕。 把她关起来，听候发落。” 红叶盯着岳溪情，火冒三丈。 既是吃醋，又是为洛长安遭算计感到愤恨。 “皇上，苏嫔娘娘中药了，您快回去。” 洛长安直接使轻功飞回院子。 只是这一使力，倒是让药效更猛了些。 岳溪情今日用的药，比起当年周皇后的药，那是小巫见大巫。 洛长安今日所中的药，不过是青楼普通助兴的药。 先是下在食物里，再通过香来刺激药效。 而当年周皇后用的飞燕楼特殊药物。 那是用在性子刚烈的女子身上的。 再刚烈的女子，都会变成欲念的奴隶。 若非当年洛长安身上内力深厚，定是走不出周皇后的椒房殿。 今日洛长安来了正院，只是觉得香味异常，用内力就能压下去。 谁知那岳溪情忽然从洛长安身后出现。 洛长安顿时明白，鲁德明根本没有约见自己，而是眼前这个岳姨娘。 鲁德明新纳的高门贵女出身的小妾。 洛长安一进屋，月儿正替苏青荷擦身。 洛长安能用内力压下毒性，可苏青荷做不到啊。 “出去。” 洛长安言语冰冷。 月儿吓得一抖。 接着她壮起胆子道：“皇上，娘娘全身烫的厉害，奴婢在替她擦身。” “朕让你滚出去。” 红叶眼疾手快，扛起月儿就跑。 苏青荷睁开迷离的双目。 “皇上。” 苏青荷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娇柔，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洛长安本可以用内力排毒。 但苏青荷如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让自己不要犹豫。 “苏青荷。” 洛长安低吼一声。 随即覆上 红叶扛走月儿，跟她简单解释一番。 随后留下月儿一个人在那脸红尴尬。 红叶直直往柴房去。 岳溪情破口大骂：“你个下贱的奴婢，放我出去。” 红叶眯着眼，萌生一个极其腹黑的想法。 大不了就先斩后奏。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岳溪情被红叶扛到肩上。 红叶嫌她吵，一个刀手劈下去。 岳溪情顿时安静了。 红叶检查了一番。 幸好没有下手太重，脖子还没断。 后半夜，红叶拿着一坛酒，坐在屋顶看月亮。 王五也带着一坛子酒过来。 两人相对无言看月亮。 察觉到红叶心酸，王五安慰道：“我们从小就在影卫营训练。 我们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不属于咱们的东西，还是不要肖想了。 红叶你若是闲着，不如替我带娃。” 红叶啐了一口：“你会不会安慰人啊？” 其实不用王五劝，红叶自己也慢慢想通了。 就算不是苏青荷，也轮不到自己。 何必死磕在一个没结果的人身上。 她敬重洛长安，也爱洛长安。 但爱一个人不是占有他，而是只要对方过得好就够了。 红叶喝完那坛子酒，豪爽道：“营长，背我回去。” 王五轻笑，但嘴上还是毫不留情吐槽：“臭死了，一身酒气。” 红叶锤了王五一下：“你不也喝了酒，你更臭。” 苏青荷躺在洛长安怀里，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 刚才洛长安覆上来时，口中喊着自己“苏青荷”。 且醉生梦死时，苏青荷脑海中有些一闪而过的画面。 “皇上，我们以前认识对吗？” 洛长安一顿，随后将苏青荷拥得更紧。 苏青荷这会相信了，自己可能真的是那位苏嫔，而不是苏绾绾。 “皇上，我不叫苏绾绾，我叫苏青荷对吗？” 第155章 累不死牛，地是要坏了 洛长安只是把苏青荷搂得更紧些。 他的动作已经表明是默认了。 当时洛长安给南疆王送信，要月忆的解药。 可到现在，南疆王都没有任何回信。 苏青荷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竟能慢慢恢复记忆。 想当初方妃给苏青荷下了千日眠。 苏青荷也是能自己排毒。 洛长安知道苏青荷身上有很多秘密。 连同自己脑海里的那个奇怪的东西，其实也是连接着苏青荷的。 次日清晨，鲁良瑞房中传出一声尖锐的爆鸣。 还在睡梦中的苏青荷拧着眉，双手捂住耳朵。 “吵死了。” “朕出去看看。” 洛长安在苏青荷额头上留了一吻，穿好衣裳便出去了。 王五和红叶正站在门外偷笑。 见洛长安出来，立刻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 红叶抱拳道：“皇上，属下昨夜自作主张把岳溪情丢到鲁良瑞房中去了，请皇上责罚。” 红叶和王五又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洛长安轻咳一声：“干得好。” 鲁德明若是得知，自己的姨娘跟自己的儿子联手给自己戴了绿帽，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鲁德明呢？” 红叶道：“昨晚属下去鲁德明房中看过，鲁德明昏睡不醒。 旁边放了个碗，碗里有大剂量的安神汤药。 如今鲁德明还没醒呢。” “把他叫起来，连同鲁良瑞和岳溪情一块拉去正厅对峙。 还有昨晚参与通风报信的丫鬟小厮，全部拉去正厅。” “是。” 鲁德明睡眼模糊被红叶提起来往正厅去。 “女侠，咱们要去哪啊？” “皇上让你去正厅。” “哟！是皇上啊，这么早皇上就起来了？” “都日上三竿了，你以为皇上跟你一样是个懒鬼吗？” 鲁德明被扔进正厅，一进去就见到衣衫不整的鲁良瑞和岳溪情被绑了起来。 “皇上，这” 洛长安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但手指弹得厉害，王五等人都知道，这会洛长安心情极差。 “王五，红叶，把昨晚的事都说出来。” 王五和红叶纷纷指认昨晚的丫鬟和小厮。 鲁德明不敢相信，自己宠爱的岳姨娘，竟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岳姨娘哭着爬到鲁德明脚边：“老爷，妾没做过这些事。 妾什么也不知道，早上醒来就在少爷的房间了。” 红叶拿出昨晚安神汤的碗。 “鲁大人，我已经查明，这个碗里有大剂量的安神汤药。 你所宠爱的岳姨娘，就是故意要让你睡死，好去勾引皇上的。 幸好皇上谨慎，才没着了她的道。 你那浪荡儿子恐怕觊觎您的姨娘很久了，这才得逞。” 鲁良瑞猛地摇头。 因嘴里被削了一截舌头，因此说话含糊：“阿父，我没有，我昨晚要的是苏嫔，不是岳姨娘” 鲁良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惊恐的看向洛长安。 只见洛长安阴森的目光如刀子似的，刺在鲁良瑞身上。 “你终于肯承认自己对朕的苏嫔存觊觎之心了。” 洛长安转而问鲁德明：“鲁大人，您说该怎么办？” 鲁德明痛心疾首：“但但凭皇上吩咐。” 洛长安拔下王五腰间的佩剑。 白芒一闪而过。 鲁良瑞下腹一片猩红。 “啊” 他痛得在地上打滚，眼珠子瞪得老大，似乎下一刻就要爆裂而出。 鲁良瑞脸色苍白，喉咙中的声音似乎已经用尽。 他脖子青筋暴起，没多久就痛昏过去。 鲁德明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一股骚臭味自身下弥漫开来。 原来是吓尿了。 鲁德明怎么也没想到，洛长安竟这么狠。 直接让自己的儿子变成太监。 他不知道的是，当年华阳侯之子，也是因为觊觎苏嫔而失去做男人的机会。 洛长安阴恻恻道：“鲁大人，你这个岳姨娘，好歹也是威远侯府的女儿。 该怎么罚就交给你了，别忘了跟威远侯府通个气。” 鲁德明强忍着泪水，颤抖着道：“下官明白。” “老爷，妾是被冤枉的，您要相信妾。” 鲁德明拎起岳溪情的脖子，一掌一掌扇到她脸上。 “贱人，害本官失去儿子，贱人” 洛长安不想听鲁德明教训妾室，自顾自离开了。 他吩咐王五：“三日之内，朕要得到鲁德明的所有罪证。” “微臣明白。” 洛长安回到院子里，苏青荷还在呼呼大睡。 “小懒猪，还不起床。” 洛长安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苏青荷脸上。 苏青荷只觉得自己被猪拱了。 她一把推开凑近自己的大脸。 没过一会，洛长安又继续凑上来。 直到苏青荷彻底清醒了，才哼哼唧唧睁开眼坐起来。 “好困。” “娇娇这两天怎么那么贪睡？” 苏青荷红着脸幽怨道：“您每天晚上都食不知饱，累不死牛，地是要坏了。” “又胡说八道了，怎么会坏呢？ 等回宫了让谢太医给你开些药膳补一补。” “我才不要，药膳可难吃了。” 苏青荷又躺下去。 翻了个身，把被子盖住脑袋继续睡了。 洛长安见苏青荷犯懒，也就不管她了。 他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给陈元化。 是一封任命书。 洛长安选了一个新科进士来乌县任县令。 三日后，王五将鲁德明的罪证呈到洛长安面前。 鲁德明私自征收更多的赋税，除了上交朝廷的，剩余全部纳入自己囊中。 这是鲁德明最大的罪名。 此外，一些贪污，以权谋私等事，比起私自征税，那都是小的。 鲁良瑞强抢民女，聚众闹事，殴打他人。 县衙中还有一个县丞，两个主簿，和几个县尉都有问题。 洛长安一并查处了。 县衙有个录事，年过花甲，虽手脚干净，但也有包庇的嫌疑。 那录事解释，若自己不肯答应包庇，自己一家恐怕都无法善终了。 洛长安思来想去，就让他留下继续当录事。 也算是辅佐新来的县令。 鲁德明一家全部被押回京城下狱，等待秋后砍头。 乌县的贪官污吏被惩治完，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本该是槐县。 但因为苏青荷害怕去到那里，所以洛长安决定启程回宫。 “娇娇，朕回去要带你见一个人？” “是谁？” 第156章 苏青荷要气死没边界感的长辈 马车是慢慢行回去的，一路沿途吃喝玩乐。 到了六月底这会，洛长安和苏青荷回到了皇宫。 “娇娇，你与朕是有一个女儿的。” 苏青荷诧异道：“我竟有一个女儿？” “是，今年正月十八，你替朕生了个女儿。 你还记得你以苏绾绾的身份当宫女时，岳溪情把你推到宫道上吗？” 苏青荷眼含热泪：“您怀里那个哭着的公主，就是我的女儿？” “对。” 一滴泪珠夺眶而出。 “怪不得当时我听着公主的哭声，心里那么难受。” 洛长安把苏青荷揽进怀里：“或许这就是母子连心。 朕已经让人去建章殿把暖暖抱过来了。” 等待的时间是很漫长的。 不一会儿，云秋怀里抱着一个团子进来。 一迈进长信殿，暖暖就大哭起来。 苏青荷起身从云秋手里接过暖暖。 滚烫的泪珠打在襁褓上。 “原来这就是我的女儿。” 苏青荷轻轻吻着暖暖的额头，暖暖的哭声才慢慢弱下来。 如扇面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暖暖睁着葡萄似的大眼珠，目不转睛盯着苏青荷。 苏青荷扭头转向洛长安：“皇上，咱们的暖暖算起来也有五个多月了。” “是啊。 朕想起你一开始失踪那会，暖暖经常哭。 后来朕一直亲自带着她，她才好些。 朕带着她上朝，批奏折。 直到后来你回来了，朕才把暖暖交给母后带。 母后对暖暖很上心，看起来比朕刚下江南那会胖多了。” “嗷” 暖暖发出一声极大的抗议。 苏青荷嘟着嘴佯装恼怒：“皇上真坏，怎么可以说女孩子胖。” “朕的错，暖暖不胖，只是肉肉多，长得可爱。” “哼！” 苏青荷傲娇地哼了一声。 逗了暖暖许久，苏青荷突然想起一事。 “皇上，你说我是不是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呀？” 洛长安点点头：“若娇娇这会不累，朕陪你一块去，刚好朕有空。” “皇上得等我一下，我换身衣裳。” “好。” 苏青荷一路上都是随意穿一件很日常的衣裳，拿一根碧玉簪将头发全部挽至脑后。 跟洛长安在一块可以这样。 可是要见婆母了，那就得端庄些了。 洛长安携苏青荷来到建章殿时，元太嫔也在。 先帝在时，元太嫔与还是贵妃的太后住得近，走动也就较多。 后来又一起活到先帝去世，于是元嫔就被封为元太嫔。 近来暖暖抱到建章殿养着，那元太嫔每日都来建章殿。 除了逗暖暖，就是吐槽当年哪个妃子怎么怎么样。 太后听得厌烦至极，可又不好下逐客令。 “儿臣拜见母后，元太嫔。”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元太嫔。” 太后知道苏青荷被灌了失去记忆的药。 好不容易被寻回来了，太后眼中也有些湿润。 “青荷回来了，哀家看你都瘦了不少。” 眼中满满的心疼。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这个婆母挺和蔼。 那元太嫔全然忽略了苏青荷。 “暖暖来了呀。” 元太嫔问都没问，直接从苏青荷怀里夺走了暖暖。 太后嘴角的弧度平了些。 洛长安瞬间沉了脸色。 苏青荷看着怀里空空，忍不住挑了挑眉，紧盯着元太嫔的背影。 真是讨人厌又没有边界感的长辈。 暖暖刚被元太嫔抱不久，立马大哭起来。 嗓门十分洪亮。 比起刚才在长信殿那会的哭声大多了。 抗议至极。 洛长安眼疾手快从元太嫔手中夺过暖暖，语气不善：“元太嫔，暖暖认人，只要她母妃抱。” 洛长安将暖暖交给苏青荷，哭声顿时消失。 细看暖暖眼中，干净得很，没有一点眼泪。 看来是装哭。 苏青荷抿着嘴强忍着笑。 太后抿了口茶道：“元妹妹，如今暖暖的母妃回来了，是会恋着她母妃些。” 太后不想直接给元太嫔甩脸色，也不想让苏青荷难过。 那元太嫔是个刻薄的。 “哎呀！今日暖暖还在姐姐宫里时，跟妹妹我可亲近了。 这才抱出去没一会，就不愿给妹妹我抱了，也不知是谁教唆的。” 苏青荷笑着回应：“元太嫔言重了。 暖暖还小，怎会被人教唆呢？ 都说小孩子有灵性，知道谁好谁不好。” 这不明晃晃说暖暖觉得元太嫔是坏人吗？ “你” 元太嫔正要对苏青荷发难，却见太后和洛长安都围着苏青荷怀里的暖暖逗。 暖暖咯咯笑着，没有一个人理会元太嫔。 元太嫔指着苏青荷的手僵在半空中许久，最终她讪讪坐下。 太后：“青荷，别站着了，快坐下。” “多谢太后娘娘。” 元太嫔坚持不懈地攻击苏青荷：“苏嫔头胎是个女儿啊，还是得生个儿子好，这肚子可有动静了？” 苏青荷迎难而上：“女儿怎么了？好歹臣妾有个女儿，总好过没有。” 太后扯了下嘴角。 青荷的嘴巴越发厉害了。 这不是暗戳戳说元太嫔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吗？ “你” 元太嫔气得脸色涨红。 洛长安也堵了一句：“苏嫔刚生完公主才五个月，也不好这么快怀下一个。” 元太嫔一拍大腿：“所以说啊，皇上，您要雨露均沾。 后宫也有好些妃子体态丰腴，个个看起来都比苏嫔好生养。” 苏青荷得意道：“可偏偏就是臣妾有了孩子。” 苏青荷不怀好意地在元太嫔身上打量了一下。 元太嫔十分丰腴，可以说是肥胖的类型。 定然不是老了才这样的。 年轻时，定然也是个丰腴之人。 苏青荷又在暗指元太嫔不下蛋了。 “苏嫔，你好大的胆子。” “够了。” 太后和洛长安齐齐开口。 太后骤然发怒，威严立刻显现。 “元太嫔，哀家才是青荷的婆母。 哀家心疼青荷生产不易，让她多休养些时间，你意见就这么大？ 到底你是太后还是哀家是太后？ 你不觉得你有些越俎代庖了吗？” 元太嫔有些委屈，嗫嚅道：“姐姐，我错了。” “你回去，哀家喜静，你往后不必再来了。” “姐姐” 元太嫔委屈地转身离开。 走前还不忘怒瞪苏青荷一眼。 她不过就是嫉妒，嫉妒苏青荷又能得宠，又有子嗣傍身。 而自己年轻时不得宠，老了又无子。 元太嫔走后，苏青荷请罪：“太后娘娘，是臣妾莽撞了。” 洛长安正要替苏青荷解释，太后笑道：“你没错，你做了哀家一直想做的事。 哀家总是不想跟别人起冲突，这才导致她蹬鼻子上脸。 青荷做的好，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苏青荷朝太后投去感激的一目。 真是神仙婆母。 “青荷跟皇帝不如留下来一块用午膳？” 苏青荷望向洛长安，询问他要不要留下。 洛长安道：“也好，许久没有跟母后一块吃饭了。” 太后连忙吩咐李嬷嬷：“快去准备一道虾仁蒸蛋和蛤蜊酿虾滑，青荷爱吃。 还有那个山药蛋黄米糊，给暖暖准备的。” 暖暖五个多月了，可以开始加餐了。 苏青荷见太后还给自己单独准备吃的，眼眶好酸涩哦。 第157章 洛长安替苏青荷创一创没边界感的长辈 元太嫔回宫后，越想越气。 定要找个机会教训一下苏青荷。 谁知当晚，冷宫侍卫守护不力。 在冷宫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先帝王贵人遛出冷宫。 那先帝王贵人与元太嫔素来有龃龉。 甚至先帝王贵人一直觉得是元太嫔把自己害进冷宫的。 于是那王贵人从冷宫出来，直奔元太嫔的宫殿。 进去就开始撒泼打砸揪头发。 把元太嫔折腾得够呛。 洛长安不咸不淡地训斥了冷宫守卫一顿，连实际惩罚都没有。 自此，元太嫔安分极了，再也不惦念着要给苏青荷找茬。 每日待在宫里，生怕出去遇到发疯的王贵人。 她还要求洛长安给她的宫殿加派守卫，不许王贵人跑进来。 苏青荷听了元太嫔的遭遇，立刻明白，就是洛长安在给自己出气。 否则怎么只是不咸不淡训斥一下冷宫守卫呢？ “皇上真腹黑。” “娇娇快夸朕。” “皇上做的真棒！” “亲亲。” 洛长安把嘴巴凑过去，要跟苏青荷贴贴。 苏青荷蹙着眉把人推开。 “暖暖在这呢。” “她还小，不懂。” “哎呀，你个死鬼” 洛长安极不老实。 洛长安问着来汇报小慧情况的影卫：“她还是不肯说吗？” “回皇上，小慧真是软硬不吃，影卫也没办法了。 差点把她折腾死也不说，灌药她就吐出来。 吐不出来就想咬舌自尽。 她自己比影卫更能折腾她自己。” “朕去看看。” 赵全提醒道：“皇上，外头下着雨，您要不迟点再去？” “现在就去，迟点朕要回来陪苏嫔用晚膳。” “那奴才这就下去准备。” 洛长安来到掖庭，推开小慧的房门。 只见小慧身上没一处好地，正坐在窗边，看着外头。 “皇上万安。 皇上终于来了，您听，这雨声可真是动听啊。” “听、雨。” 洛长安扭头吩咐王五：“立刻去鸳鸯殿抓听雨。” “是。” 原来小慧一直以来的奇怪举动，就是要提醒影卫抓听雨。 小慧根本不是看下雨，而是听雨声。 或许从一开始，听雨根本就不是林皇后的人，而是林淑妃。 听雨从被自己打入椒房殿当眼线那会，就已经暗中帮林淑妃操作了。 林淑妃的某些罪名，被听雨引导，嫁祸到周皇后身上。 所以周皇后死前才会拒绝认罪。 林淑妃和听雨真是好算计，竟把朕也算计进去了。 王五回禀：“皇上，听雨早在您还未回宫时，就被林淑妃放出去了。” “抓。” “微臣已经调影卫去追查了。” 苏青荷在内殿等了许久，只等来了赵全：“娘娘，皇上突然有些急事，今晚得您一个人用膳了。” “本宫知道了，记得提醒皇上，不要太过劳累。” “奴才明白，皇上让您今晚早些睡，不必等他。” “好。” 苏青荷睡得迷迷糊糊，洛长安才摩挲着上床。 次日清晨又早早去上朝。 苏青荷醒来时，旁边的位置早已凉透。 影卫是在青楼找到听雨的。 听雨扮成男子的模样，正假装跟青楼女子喝花酒。 她一被掳回皇宫，立刻用了刑。 听雨痛呼出声。 洛长安坐在听雨面前，冷眼瞧着这一切。 “你果然是装哑巴。” 听雨露出坚韧的目光：“就算奴婢是装的，很快就会变成真的了。” 听雨嘴里捣鼓，正要咬断咬舌。 王五一个破抹布塞了进去。 生生打断听雨的动作。 听雨挣扎着要把抹布吐出来，但王五塞得实在是紧。 洛长安幽幽道：“永安侯府那个看门的断腿小厮，真可怜。” 洛长安的神情看起来像是真的怜悯那个小厮。 但细看就会发现，他眼底一片冰冷。 听雨猛地挣扎起来，摇着头，痛哭流涕。 洛长安：“若你自尽了，朕就把他杀了。” 王五拿出听雨口中的抹布。 听雨哀求道：“皇上，您不要动奴婢的弟弟，他已经很可怜了。 当初他的腿断了，就是奴婢不愿帮林淑妃做事，她便打断了我弟弟的腿来要挟奴婢。” 洛长安：“所以朕才说你弟弟可怜啊，这么多年都被用来要挟你。 若不是朕及时救下你弟弟，恐怕如今他已经是林淑妃的刀下亡魂了。 若你全盘托出，朕会给你弟弟一笔银子，让他离开。 你要知道，林淑妃一定会死，你也一定得死。 你们都死了，你弟弟就安全了。” 听雨震惊至极。 林淑妃分明说会善待自己弟弟的，怎么自己一出宫，就要杀了自己的弟弟？ 洛长安摆手道：“算了，看来听雨不想跟朕合作。 王五，去把她弟弟杀了，免得留在世上受苦。” “不要，奴婢说，奴婢全都说。” 听雨以为，永安侯府看门瘸子是自己弟弟的事，只有林淑妃知道。 没想到竟会被皇上查出来。 洛长安：“从十年前，林皇后之死开始说起，把你们主仆做的事都交代清楚。” 听雨：“皇上，恐怕此事得从林淑妃和林皇后小时候说起。” 第158章 计中计 “林皇后是早产儿，因此永安候和永安侯夫人极其疼爱林皇后。 后来永安候夫人有了第二个孩子，就是如今的林淑妃。 淑妃娘娘是足月生产，身体很好。 所以永安候和夫人依旧把重心放在身体孱弱的林皇后身上。 淑妃娘娘自小嫉妒林皇后，但她伪装得很好，永远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 后来永安侯将林皇后送入东宫嫁给您当太子妃，淑妃娘娘更加嫉妒。 直到有一次入宫，淑妃娘娘给林皇后下了落回，并买通胡太医，称林皇后重病。 此后林皇后身体每况愈下。 而永安候生怕林皇后死了，就没人能替永安侯府巩固地位，于是将淑妃娘娘塞进您的东宫。 林淑妃在您登基后，被封为林嫔。 您后宫中本没有高位妃子，只要淑妃娘娘争气，总有一天能爬上后位。 只是没想到，周丞相给您塞了一位锦贵妃。 于是淑妃娘娘又去找到胡太医的妹妹胡小莲，安插进椒房殿。 胡太医一家是淑妃娘娘杀的。 当时苏嫔娘娘被传谣言，有孕七月还勾引皇上，那件事是淑妃娘娘让小琴去找冰清探听消息散布的。 周皇后给您下药，也是小琴得了淑妃娘娘的指使，去给周皇后献计，嫁祸周皇后的。 张婆子在苏嫔娘娘生产时下手，再后来胡小莲给公主的奶娘下落回，都是淑妃娘娘指使。 频繁出现的金叶子，是淑妃娘娘让奴婢从椒房殿的库房里偷出来的。 还有前段时间，苏嫔娘娘失踪一事，也是淑妃娘娘操纵，让周婉莺混入宫中。” 洛长安听完，手指骨节咔咔作响。 林淑妃这么些年，伪装真的很好。 原来林淑妃背着自己干了这么多事。 这些罪，怪不得当初周皇后死活不肯认。 洛长安垂着头，声音听不出喜怒：“朕会给你弟弟一笔银子，让他离开。 至于你，朕也会给你个痛快。” 掖庭来报，小慧自尽。 洛长安直奔鸳鸯殿去。 林淑妃已换上自己封淑妃时的那身朝服。 “皇上，您终于肯来看臣妾了。” 林淑妃一步步走向洛长安。 她想象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后位的样子。 “滚开，别靠近朕，晦气东西。” 洛长安满脸嫌恶，刺得林淑妃心一疼。 林淑妃随即就释然了。 很快，洛长安便会满目柔情看自己。 林淑妃继续缓缓走向洛长安。 洛长安一脚踹在林淑妃膝盖上。 “唔。” 林淑妃疼得直接跪下。 不行，无法靠近洛长安，林淑妃根本没法将同心蛊下给洛长安。 “皇上，臣妾想要见苏嫔。” “有什么话告诉朕就可以了，朕会转告她。” “皇上，臣妾都要死了，死前还不能满足臣妾的一个小小愿望吗？” “对，不能。” 洛长安是油盐不进，林淑妃脸上的笑都快撑不住了。 “皇上，臣妾有关于屹川公子的行踪，若您让苏嫔见我一面，我就告诉您。” 躲在暗处的屹川暗暗咬了咬后槽牙。 疯女人，这都说出来。 “关于屹川的事，朕自己会查。” “皇上，臣妾真的有事想要跟苏嫔说。 您若是不放心，大可将臣妾的门打开，您在外面看着。” 屹川那么厉害，定然能一人独挡洛长安的。 “那你不如直接把事情告诉朕，朕转告她就好了。” 林淑妃都快崩溃了，最终使出了杀手锏。 “皇上，臣妾有办法给苏嫔解毒，但您得让苏嫔来见臣妾。” 果然，洛长安动摇了。 如今南疆王那边没有消息。 谢太医极少研究南疆秘药，研制解药恐怕遥遥无期。 林淑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皇上，只要您带苏嫔娘娘来到，臣妾就会把解药给您。” 洛长安想着，自己把苏青荷带来，交换了解药，立刻带着苏青荷使轻功飞走。 这个女人实在诡计多端，不能在她身边久待。 虽不知瓶子里的是不是解药，但总好过一丝希望都没有。 洛长安如林淑妃所愿，带来了苏青荷。 “皇上真是诚实守信。” 林淑妃扬起手中的一包粉末，洛长安立刻捂住嘴。 粉末散去，苏青荷的身影已然不见。 鸳鸯殿上，一个黑衣人搂着苏青荷的腰往宫外去。 洛长安却丝毫不慌：“林淑妃，你果然在匡朕。” 林淑妃也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她眼含爱意望着洛长安：“皇上，从今往后，你身边只会有我一个女人。” 洛长安狠厉地掐住林淑妃的脖子。 林淑妃却露出得逞的笑。 她抬手就要抓住洛长安的手腕。 “皇上小心。” 王五眼疾手快冲进来，寒光一闪，林淑妃的一只手断在地上。 鲜红的血自断臂汩汩流出。 林淑妃疼得在地上哀嚎打滚。 一只肥肥胖胖的蛊虫，自断掉那只手的手掌中爬出。 顺着鲜血的源头扭去。 直到触及鲜血的源头，蛊虫毫不犹豫钻了进去。 林淑妃像是感受到了蛊虫进入身体。 拼命想要把它甩掉，可是这样一来，体内血液流动更快。 蛊虫已经来到林淑妃的心脏。 林淑妃捂着心脏，在地上痛苦扭曲。 没一会，左胸便爆裂开了，一个大窟窿。 而两只蛊虫已经死在地上。 林淑妃也睁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皇上，那是同心蛊，刚才林淑妃要碰您的手腕，就是要给您下蛊。” “将林淑妃的尸体送回永安侯府，告诉永安候，这个嫡次女干的好事。” 突然，红叶闯进来：“皇上，那个假苏嫔已经被杀了。” 洛长安的瞳孔骤然放大：“不好，回长信殿。” 黑衣人定是识破了刚才的苏青荷是假的。 洛长安回到长信殿时，长信殿内早已没有苏青荷的身影。 暖暖今日刚好被带去了建章殿，幸免于难。 可是洛长安因自己的疏忽，再次弄丢了苏青荷，万分自责。 “追，召集影卫。” 洛长安的手都是抖的。 城门外，一辆马车飞驰而出。 马车上绑着的，是小禾，赶马的黑衣人，是屹川的影卫。 此时的苏青荷，还在京城里。 屹川杀了一户人家，将苏青荷关在屋子里。 “你放开我，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骗我。” 苏青荷朝屹川大吼。 屹川端着手里黑漆漆的药，要往苏青荷嘴里灌。 苏青荷闻着这股味道，一阵恶心。 她捂着嘴：“我不喝。” 屹川似是魔怔了一般：“我的绾绾，你只属于我。” 他狠厉地抓住苏青荷的手腕。 却忽然浑身一震。 他紧盯着苏青荷，脸上的肌肉似有些抽搐：“你居然” 第159章 你居然有孕快两个月了 “你居然有孕快两个月了。” 苏青荷也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怀孕了。 她更加捂紧了嘴巴，打死不愿喝药。 屹川眼底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绪，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松了手，把那碗月忆放下。 他转身出去，在厨房里一阵捣鼓，然后又端来一碗药。 “这是月忆的解药，喝完睡一觉，你就能记起以前的事了。” 苏青荷狐疑道：“你会那么好心？” “喝下解药，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 我会把洛长安的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来对待。” 苏青荷忍不住质问：“你疯了吗？ 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 “苏青荷。 十一年来，我对你日思夜想。 我身边只能有你一个人。” 苏青荷将头偏向外边：“苏绾绾果然只是你胡编乱造的一个名字，官籍也是假的。 若说你身边只能有我，那小禾是什么？ 小禾到底是奴婢还是什么身份，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屹川眼中含泪：“绾绾是你以前的小名，这个我没有骗你。 官籍确实是我伪造的。 至于小禾，我只是不想让你多想。 成婚后，我身边只会有你一个人，小禾我会处理干净。” 苏青荷再次被屹川的言论震惊。 “小禾陪了你那么久，你说处理便处理，还真是心狠手辣。” 屹川：“我也是为了不让你多想，才处理小禾的。” 苏青荷叹了口气：“首先，我不会跟你成婚。 其次，就算我真的要跟你成婚，也不会选择你这种成婚前就有别的女人的男人。” 屹川的脸变得狠厉，他逼近苏青荷质问。 “你不是洛长安的嫔妃吗？ 他没有三宫六院吗？ 为什么你愿意跟他在一起，却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输在哪里？” 苏青荷冷笑一声：“你跟林淑妃狼狈为奸，她难道没有告诉你，洛长安虽有三宫六院，但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吗？” 屹川有些着急了：“我可以谋权篡位夺南疆王的位置。 我可以为你废除三宫六院。 我可以封你为皇后，让你做我唯一的女人。” “我不需要。” 苏青荷大吼一句。 屹川气得手都发抖。 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意，放缓自己的语气。 “你有孕在身，不要动气。 先把解药喝了，这个问题我们晚点再说。” 屹川转身出去。 苏青荷小声嘀咕一句：“谁知道你会不会故意害我？” “我不会。” 屹川郑重道：“我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不想你受伤害。” 屹川再进来时，药碗已经空了。 苏青荷正准备躺下睡一觉恢复记忆。 屹川打趣道：“你是喝了还是倒了？ 我发现你在山上时，倒了不少药到窗外的花草上。 我好不容易种的花都被你浇死了。” “我已经喝了，所以才要来睡一觉恢复记忆啊。” “那好，你睡，争取一觉醒来想起你五岁那年与我的初遇。” 苏青荷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想起你，真晦气。” 苏青荷再次躺下，门外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 屹川脸色冰冷闯进来，将剑抵在苏青荷喉间押了出去。 “你放开我。” 苏青荷一出门，只见洛长安绑着一个没了双腿的男人，浑身浴血。 “皇上。” 苏青荷终于见到了洛长安，焦灼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洛长安同样神色冰冷。 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洛长安、屹川和洛长安绑着的男人都有相似之处。 他们的气质和神态都有一点相似。 被绑着的男人冲屹川喊道：“哥，救我。” 王五当即塞了一块布堵住男人的嘴。 洛长安眼底略过一丝杀气：“三哥，好久不见。 若你想要五弟活着，那就得一命换一命了。” 洛长安手中的剑，离他口中五弟的脖颈更近了一些。 十一年前，先帝去世前，洛长稷和洛长赋前往南疆边境巡视。 洛长赋受伤，两条腿全断。 洛长稷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求药王谷谷主救他们两兄弟一命。 随后洛长稷拜药王谷谷主为师，学习毒药和医术。 后来洛长稷屠了药王谷全族，以屹川之名入朝成为国师，洛长赋便被洛长稷养在国师府。 前些日子，留守在槐县和南疆的影卫，发现了国师府内洛长赋的踪迹。 十一年未见，人的容貌会改变，但身上的气质和一贯以来的神态是很难改变的。 洛长稷脸色微变，似笑非笑：“一命换一命，好啊。 不过绾绾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种。 你是要绾绾的命，还是孩子的命？” 洛长安脸上陡然一变：“娇娇，你有了朕的孩子？” 苏青荷无声地点头，落下一滴泪。 洛长安回想苏青荷失踪后，自己便再也没有吃避子汤。 苏青荷回来后，自己也忘得一干二净。 洛长稷提醒：“四弟，好好想想，是要换绾绾，还是换孩子？” 洛长稷信心满满。 自己的影卫和洛长安的影卫功夫不相上下。 但自己的影卫比洛长安带来的影卫多。 不枉自己这么多年艰苦训练。 这段时间用处真是大。 洛长安今日是必须让苏青荷和孩子都回到自己身边的。 “三哥，你以为我今日只带了影卫吗？” 四周围忽然涌现一批弓箭手。 将这里的人团团围住。 洛长稷警惕地环顾四周。 还真是一个缺口都没有，围得密密麻麻。 就算影卫再强，在这么多弓箭手的箭雨下，恐怕都要变成筛子。 “四弟的手段越发厉害了。” 洛长安再次警告：“放开她，朕把五弟还给你，否则，朕会让你们都葬身于此。” 洛长稷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该如何。 趁洛长稷愣神之余，苏青荷拔下腰间的匕首，快速往后刺去。 匕首没入洛长稷的腹部。 苏青荷推了一把洛长稷，径直向前跑，直到撞进洛长安坚实的怀抱中。 洛长稷不可思议看着腹部鲜血染红了衣裳。 就因为自己认为苏青荷没有杀伤力，所以就着了她的道？ 洛长稷脚步虚浮往后倒。 洛长安把轮椅上的洛长赋往前推，带着苏青荷和影卫离开。 弓箭手齐齐发射。 箭雨一波又一波落下。 洛长稷的影卫为保两兄弟安全离开，折损了大半。 洛长安和苏青荷到了安全的地方，苏青荷激动地搂住洛长安的脖子。 “皇上，还好当初我在乌县时贪财，看到那把匕首好看便自己留着。 您受伤了吗？为什么身上那么多血？” 苏青荷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朕没事，都是皮外伤。” “皮外伤也会疼的。” 洛长安十分庆幸，苏青荷如今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娇娇，肚子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朕回去后，定要让谢太医给你看看。” 苏青吸了吸鼻子，温柔地抚着腹中宝宝：“皇上，宝宝很坚强，在我肚子里乖乖的。” 第160章 无论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朕都要留你在身边 苏青荷在马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后便想起了以前的所有事。 回宫后，谢太医来把脉，说苏青荷惊吓过度，动了些胎气，喝点安胎药就好了。 “赵全，把苏嫔有孕的消息传至建章殿。 另外，传朕旨意，封苏嫔为正四品贵嫔。” 苏青荷大喜过望：“多谢皇上。” 这下苏青荷又能涨薪了，每个月能拿四百两银子。 苏青荷枕在洛长安的腿上，翻看着一些较为正常的画本子。 “叮！” 苏青荷和洛长安的脑海中同时出现这个声音。 【宿主，你终于回来了，我这段时间就像个可怜没人爱的小垃圾。 虽然系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但系统根本没法连接你的脑电波。】 洛长安吃惊，这个奇怪的东西竟然会说话？ “好了好了，如今本宿主回来了，你再也不是可怜没人爱的小垃圾了。” 洛长安再次震惊，苏青荷竟然能跟这个奇怪的东西对话？ 【恭喜宿主，完成寻找林皇后死因真相的任务，积分加五万。 只要你把肚子里这个孩子生下来，积分又有五万了。 那么宿主，你要花五千积分换一颗孕期丸吗？】 “当然换，我的崽崽必须安全无恙。” 【系统有必要提醒你，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崽崽。 不要像上一胎那样，毛毛躁躁的。 系统的孕期丸再厉害，也不一定抵得住你越来越过分的行为哈。】 “知道了。” 洛长安听着这两的对话，回想起当时他瞄了一眼那些药丸的功效。 孕期丸好像是保证孕期无不适的药。 【宿主，系统这边有个节点提醒。 如今你任务积分加食物转化的积分，已经超过六十万了。 你的任务是替洛长安生完三胎，获取一百万积分并寿终正寝就能重生回现实世界。 但你回到现实世界后，是会保留在大燕朝记忆的。 系统怕你带着记忆重生，会忘不了这里的人和事，恋恋不舍伤心过度。 所以系统这边给你两个结局选择。 一是一直与洛长安恩恩爱爱，二是替洛长安生完三胎后离开，你们走向陌路的结局。 第二个结局有助于你重生后，不为这段时间的记忆伤神。 不同的结局选择，会有不同的主线任务，宿主你怎么想？】 说实话，苏青荷犹豫了。 而洛长安手边的书籍，“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他面色无恙将地上的书捡起来。 苏青荷没发现，洛长安手都是抖的。 洛长安只觉得喉咙都被哽住了。 怪不得苏青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怪不得苏青荷能跟这个奇怪的东西对话。 原来她根本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她会回去属于她的世界。 原来积分条就是她要填满的东西。 为自己生孩子就是她的任务，怪不得攻略对象是自己。 若她选了第一个，她重生后便会伤神。 若是第二个，便要与自己形同陌路。 无论哪个选择，自己都无法接受。 “系统，我想好了，我选” “唔” 洛长安重重吻下来。 牙齿磕得苏青荷嘴唇好疼。 这一疼，让苏青荷脑海里的系统即刻下线。 苏青荷用尽全身力气，都没法将洛长安撼动。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苏青荷感觉自己快要憋死过去了。 洛长安这才放开苏青荷。 若不是苏青荷这会胎象还没稳定，高低得让她累得昏睡过去。 “皇上，你干什么？” 苏青荷不满地蹙着眉。 细看竟发现，洛长安的眼睛红红的。 苏青荷喘着气：“皇上，您眼睛怎么了？” “朕没事，娇娇困吗，要不要睡一觉？” “臣妾不困。” “不困也陪朕睡一会。” 洛长安将苏青荷抱回床上。 继续深深吻下去。 苏青荷觉得洛长安莫名其妙。 他的心情似乎一瞬间就不好了。 洛长安一边吻着，一边睁眼看着苏青荷的反应。 见苏青荷迷茫地睁着杏眼。 洛长安大手一覆，盖住了苏青荷的眼睛。 直到苏青荷开始浅浅回应。 洛长安的吻才变得温柔绵长。 再离开苏青荷的唇瓣时，她的双眼已经开始变得迷离。 嘴唇也比一开始红肿了不少。 她嘤咛一声：“皇上，臣妾好困。” 洛长安低沉的嗓音哄道：“困了那就睡会。” 苏青荷闭上眼，很快就变得呼吸平稳。 无论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朕都要留你在身边。 洛长安蹑手蹑脚出去。 当即叫来云秋，严肃道：“盯着苏贵嫔，一旦苏贵嫔有要醒来的迹象，立刻来禀报朕。” “奴婢遵旨。” 洛长安如此严肃，云秋不敢怠慢。 洛长安转而叫来红叶和王五。 “红叶，立即召集十个影卫来见朕。 王五，即刻让戴鸿远和俞景山来见朕。” “是。” 红叶和王五不知洛长安为何如此着急，想来是有大事。 影卫先来到长信殿。 “从即日起，你们每个人负责江南一个县城的官员调查。 查清楚他们是否有贪污之类的罪名。 每日都必须给朕写书信汇报。 即使当天没有收获，也必须给朕汇报实际情况。” 李四多嘴问了句：“皇上，若是当天在路上呢？” “也得写清楚你们走了多少里路，吃了什么东西。” 影卫面面相觑。 “是。” 虽不知道皇上想干什么，但皇上吩咐的，自然要照办。 不多时，戴鸿远他们也来了。 “俞爱卿，如今大燕西北边境，鱼龙混杂，常有土匪出没。 朕要你去那边剿匪。 每日都将战报呈给朕，明白吗？” “是。” 俞景山已经是正三品武将了。 武将当中，除了王五和云妃的哥哥云永集以外，洛长安最信任的就是俞景山了。 最后洛长安才对戴鸿远道：“爱卿，朕要剿匪，自然是需要银钱的。 虽说当时抄了周家，国库充盈了不少。 但朕还是希望，今年咱们大燕国库能比往年收入多三成。 只要不犯法，什么赚钱的方法都可以。 这个任务就交给爱卿你了。 记得每日都给朕呈奏折汇报。” 戴鸿远苦哈哈应下。 国库增收三成，听着容易，实施起来那可是难度忒大。 皇上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下这等命令。 还不如让戴鸿远这个文官去西北边境找死算了。 赵全端来一杯参茶：“皇上，奴才多嘴，您一下安排这么多事，恐怕得费心费力，龙体怎么遭得住啊？” “朕没事。” 赵全还想劝些什么，云秋来了。 “皇上，贵嫔娘娘好像要醒了。” 洛长安当即起身往内殿去。 第161章 原来是饿死的，才会这么贪吃 洛长安把苏青荷揽在怀里。 没多久，苏青荷又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洛长安一下安排那么多任务，为的就是让苏青荷醒来能马上替自己读奏折。 每天安排任务给苏青荷，她才能不回答那个奇怪东西给的选择。 这三天以来，苏青荷一醒来就被洛长安提着去读奏折。 苏青荷读累了，洛长安就开始跟她亲亲腻歪。 腻歪完她又沉沉睡去。 读奏折之事，苏青荷是万分不愿意。 但洛长安龙案上的奏折实在是比山还高。 第三天时，苏青荷忍不住了，把永安候新呈的追封林皇后的奏折一把丢到地上。 “洛长安，你这几日到底怎么回事？ 从那日谢太医把脉后，你就这么反常了。” 洛长安周身感觉都变得灰暗落寞了。 “叮！” 系统再次不合时宜出现。 【宿主，你那天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要选哪个结局？ 系统要准备分配主线任务了，你一直不选，会耽误进程的。】 “你先退下，我在跟洛长安吵架。” 洛长安忽然委屈道：“我们没有吵架，你一定要选择吗？你一定要离开朕吗？” 苏青荷骤然瞪大了眼睛，瞳孔都震了震。 系统顿时默了。 良久后，系统试探性问苏青荷。 【他不会是能听见咱们说话？】 洛长安：“对，朕能听见。” 系统再次确认：【你能听见？】 洛长安：“对。”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宿主啊，系统好像出bug了，我先去报修，主线任务有空再说。】 系统随即灰溜溜下线。 苏青荷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在海棠山失踪后，朕的脑海里就出现这个东西了。 后来你每次用膳，朕都会收到积分进度条上涨的画面。 朕便以此来判断你吃得好不好。” 好家伙，系统的事都被发现了。 自己是在古代，会不会被当成妖怪绞死。 “当时在青县抵御南疆将士时，朕便知道你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所以，娇娇能否告诉朕实话，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青县苏家的女儿对吗？” 苏青荷的肩膀瑟缩着，不知自己说了出来还能不能活。 洛长安走向前去，将苏青荷拥入怀中，安抚着她颤抖的身体。 “若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朕不强迫你。 但你无论是谁，都不可以离开朕。” “呜呜” 怎么会有人这么无条件信任自己，包容自己，向着自己呢？ 苏青荷不是伤心，而是感动。 泪水打湿了洛长安胸前的一大片衣裳。 “皇上。” 苏青荷哭得嘴唇都在打抖：“我确实不是青县苏家的女儿。 苏青荷早在去年四月就病死了。 而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说出来有些匪夷所思，我是饿死才来到这里的。 当时我脑子里那个系统告诉我，只要为你生了三胎，赚够一百万积分，在这里活到寿终正寝就能回我原来的世界重生。 于是我的灵魂来到这个死去的苏青荷身上。” 洛长安想到，当初苏青荷入宫时一直病着，却突然好了起来。 可能在那会就已经换了芯子了。 洛长安不免觉得好笑：“因为你饿死来到这里，所以才去偷吃朕的御膳。 接着被司膳局的太监追打，这才落水遇见朕的是吗？” 苏青荷点点头。 洛长安眼底一片温柔和怜惜。 原来是饿死的，才会这么贪吃。 可他又觉得悲戚。 无论苏青荷做什么选择，要么就是为了自己黯然伤神，要么就是与自己形同陌路。 “娇娇，那个系统给你的选择，你会怎么选？” 苏青荷抹了一把眼泪：“皇上，您是不是听到了系统给我的选择，生怕我选第二个，您这几天才这么折腾我？” 洛长安哽咽道：“对。 还有别的选择吗？ 朕不想你跟朕形同陌路，也不想你回到原来的世界后黯然伤神。” 苏青荷捶了洛长安一下，接着扑到他怀里。 “皇上，我本来是想选第一个的。 我怎么舍得选第二个跟您形同陌路？ 就算回到原来的世界黯然伤神又如何？ 我在原来的世界里，早就无父无母了。 而在大燕，我有疼爱自己的父兄姐姐，又有疼爱我的夫君。 我不要跟你形同陌路。 只要您不抛弃我，我在你身边的日子还会很长很长。 到时候要不要回去重新生活，还得另说呢。 我在海棠山的温泉里，跟您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我喜欢您，我也爱您。” 洛长安紧紧拥住苏青荷。 滚烫的眼泪落在她的额头上。 别说洛长安舍不得她走。 苏青荷自己也早就动摇了。 当初只想苟到完成任务，无情无欲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摆烂。 但不知什么时候，整颗心都在洛长安身上了。 自己还要回到那个没有亲人的世界吗？ 苏青荷自己都不确定。 系统只是说完成任务能获得重生机会，也没说强制重生啊。 苏青荷平复了情绪后，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皇上，我想问你个事” 第162章 苏青荷用损招催京债 “皇上，您是能听见我平常心里在想什么吗？” 洛长安摇摇头：“不能，只有在那个系统出现，跟你说话的时候，朕才能听见你们所说的。” “原来如此。” 苏青荷松了口气，幸好洛长安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然平常自己想偷看点不正经的画本子都被人发现了。 戴鸿远焦头烂额来找到洛长安。 “皇上，您交给微臣的任务，微臣想从京债入手。 微臣跟户部尚书毕阳成共同查了陈年旧账。 发现太祖和太宗皇帝那会，不少官员欠下京债。 微臣催债时，有些老实人倒是把欠朝廷的银子和利息还了。 但有些人实在是不要脸得紧，硬是将微臣轰了出来。 若是把这些官员欠的银子和利息收回来，国库确实能增加不少。 皇上，微臣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戴鸿远苦着一张脸。 整个人蔫蔫的。 洛长安摆摆手：“你先下去，朕想个办法再告诉你。” “微臣告退。” 洛长安本想阻止苏青荷回答系统的问题，才让戴鸿远去搞钱的。 如今倒是阴差阳错查出户部有那么多京债。 洛长安决定问问苏青荷有什么主意。 “京债？什么是京债？” 洛长安解释道：“京债就是举子入京参加春闱，在京城所需的银钱从国库借出。 获得名次入朝为官后，再用俸禄去偿还欠下的银钱和利息。 有些人刚上任，便省吃俭用，用俸禄还了自己的债。 但有些人死活不肯还钱，于是利息便越滚越大。 朕在位期间，一共举办过三次科举。 今年的这次科举，朕因缴获了周家的财产，所以举子所需的银钱，直接由朝廷支出，无需他们偿还。 以往的两次科举，举子借的便是京债了。 但朕对国库银钱的把控很严格，所以朕在位期间，举子欠下的京债几乎都还完了。 但朕的皇祖父和父皇在位期间，京债可就多了，到现在还没还给朝廷。 而且他们的利息，早已超过本金好几倍。” 苏青荷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京债。 皇上是想催那些陈年旧账吗？” 洛长安：“对，若是这些京债偿还，国库的银子至少多三成。 那么朕派兵去西北边境剿匪所需的银子和粮草，就十分充足了。” 苏青荷眼珠子滴溜一圈：“皇上，我有个很损的办法” 苏青荷凑到洛长安耳边低语几句。 “皇上，你觉得如何？” 洛长安一挑眉，嘴角噙着笑：“娇娇果然是聪明。” 苏青荷眼珠子透着一抹狡黠：“皇上不许告诉别人这馊主意是我出的。” 洛长安扯了扯苏青荷的脸颊：“好。” 苏青荷这个方法，不得不出动戴鸿远的“情报网”了。 很多借了京债的官员其实已经致仕。 有些都已经去世，但后代还在。 先人的债，后代自是有义务要还清。 戴鸿远让飞燕楼的姑娘往肚子里塞个枕头，专门去那些官员后代门口嚷嚷个不停。 “陈公子，您说好要给奴家三万五千八百两银子，为何不兑现承诺？ 你好狠的心，奴家肚子都这么大了” “王公子，您说好给奴家” 过半的债务，通过这个方法催了回来。 毕竟很多人还是要脸的。 那飞燕楼姑娘，成天在门口叫唤，引人注目。 百姓笑贫不笑娼，有钱人家把人家青楼女子肚子都搞大了，还不肯给钱，简直无情无义，是要被人扔臭鸡蛋的。 还有些不要脸的，直接就要让家丁把飞燕楼的轰走。 但每个去催债的飞燕楼姑娘，不远处都会蹲着几个乞丐。 一旦家丁要出来轰人，乞丐便一窝蜂而上，将家丁揍了个半死。 飞燕楼姑娘和乞丐都是收了戴鸿远银子的。 管饱还有零花钱，这活必须干好它。 于是，不要脸之人的债，也被催了回来。 但依旧还有些头铁的，不管不顾，死活不还钱。 这些人基本都是太祖皇帝那会当官的后代。 欠的利息比本金都多八九倍。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总会去飞燕楼喝花酒。 喝多了便开始口不择言。 炫耀自己什么店铺匿了多少税，平日里干了什么违法之事又没有被发现。 所以飞燕楼的姑娘知道不少有钱公子哥的秘密。 戴鸿远直接带人拿着这些秘密去威胁。 收了京债后，立即让捕快逮捕违法作乱之人。 让他们把平常的匿税都重新上交。 户部的人忙得都快飞起来了。 每天都在点银子、点银票。 戴鸿远跟洛长安汇报时，那嘴角根本压不下来。 “皇上，微臣这次要回了五百多万两的银子和银票，足足占了国库四成。” 洛长安的嘴角也隐隐有着起飞的迹象。 “干得好，记得给飞燕楼和乞丐足够的好处，毕竟这么麻烦人家。” “有的有的，微臣都给足了银钱，要债那段时间还管饭。 皇上，此次户部尚书毕阳成替微臣算账，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您看” 戴鸿远嘿嘿一笑。 毕阳成本来优哉游哉的，被戴鸿远这么一搅和，比戴鸿远这个要债的都忙。 “赵全，替朕送五千两白银到毕阳成府中。 再另取五千两去戴府。” “是。” 戴鸿远大喜过望：“多谢皇上。” 戴鸿远走后，洛长安盯着永安候的奏折良久。 随后拟了一封圣旨：追封已故林皇后为惠明皇后。 永安候多次催促洛长安给林皇后谥号，并承诺往后定会在永安侯府安分守己，管教好子孙后代，不会再出现林淑妃这样的子女。 洛长安没有因林淑妃而牵连永安侯府，已算给足了已故惠明皇后面子。 （关于“京债”的记录，古代是有一个专门的放贷机构借钱给举子的。 我这里改了一下，改成由国库出钱借给举子。） 第163章 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 苏青荷要养胎，所以搬回了青镜殿。 连同暖暖也一块回了青镜殿。 陈贵人近来总是往青镜殿跑，而且是空手而来。 自从方妃和林淑妃接连有问题后，洛长安把宫里剩下的三个妃子查了一遍，没问题了，才允许她们到青镜殿走动。 苏青荷陪着陈贵人喝酸梅汤。 “陈姐姐，你最近怎么这么有空来本宫的青镜殿？ 可是司膳局没什么要忙？ “确实没有，司簿局的考核已经结束，该晋升的宫女晋升，我也能悠闲一段时间了。” 苏青荷笑得灿烂：“陈姐姐最近怎么不捣鼓新菜式了？” 陈贵人支支吾吾：“我胖得太快了，该减些肉肉了。” 苏青荷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好了。 陈贵人比起之前，确实胖了不止一星半点。 幸好云秋怀里抱着的暖暖，这会扑着要往陈贵人身上去。 倒是引开了陈贵人的注意力。 “哎哟，暖暖真可爱呢。 这么爱笑的宝宝，可招人稀罕了。” 陈贵人一边说，一边把暖暖抱过来。 暖暖开始长牙了，总是露着两颗小白牙，淌着口水咯咯笑。 陈贵人的肚子有个好处。 就是抱着暖暖的时候，暖暖很喜欢这柔软的脚感。 踩来踩去的。 一边踩一边要去够陈贵人头上的步摇。 “暖暖喜欢陈娘娘头上的步摇啊。” 陈贵人一边说着，一边拔下头上的步摇。 她专门拿着那头尖的，以免误伤了暖暖。 陈贵人手中的步摇摇到哪，暖暖的眼睛就跟到哪。 反复几次都拿不到，暖暖有些急了。 她踩着陈贵人的肚子，努力掂起那个肉乎乎的小脚丫。 胖胖的手指好不容易抓住了步摇，张口就往嘴里塞。 陈贵人赶忙拦下。 “青荷，这暖暖实在是活泼。 你如今有着身孕，千万不能总是抱她。 像她刚才往我肚子上一踹，可重了，幸好我肉多。 若是你的肚子，怕是要伤到腹中宝宝。” 陈贵人这会也不觉得自己胖是坏事了。 苏青荷忍不住抿着嘴笑起来。 暖暖在陈贵人身上玩了会步摇，又挣扎着要去别的地方。 云秋看着是要去床榻的方向。 便抱了暖暖过去。 暖暖一沾到床，便开始打滚。 暖暖三个月那会已经会翻身。 如今已经快六个月，翻身可麻溜了。 若不是云秋、月儿和陈贵人在床榻边拦着，暖暖都不知要摔多少次。 暖暖虽活泼，可平日里吃的也多。 这会夏天穿的少，手臂上清晰可见，都是结实的莲藕节。 苏青荷总有一些奇怪的“癖好”，那就是总想嗷呜一大口咬住暖暖的莲藕节。 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毕竟暖男的哭声可是极有穿透力的。 冰玉端来一碟藕粉桂花糖糕和一碟栗子糕。 苏青荷热络邀请陈贵人：“陈姐姐，一块吃，这藕粉桂花糖糕上面的桂花蜜，还是云妃娘娘特意给本宫送来的。” 陈贵人当即摆摆手拒绝了。 “我不吃，我减肥。” 既如此，苏青荷也就不多说了。 拿起藕粉桂花糖糕就开始啃。 暖暖见着苏青荷在吃，口水都要流成瀑布了。 苏青荷耐心哄道：“暖暖乖，你不能吃哈。” 冰玉又端上来一碟奶糕。 这是小厨房用羊奶做的，且特意做得稍硬些的条状，用来给暖暖磨牙。 这会暖暖有的吃了，也不去肖想苏青荷的糕点了。 陈贵人都要纠结死了。 目光紧紧锁定在苏青荷面前的糕点上。 她也好想吃，但是减肥实在是难。 不行，得管住嘴，不能吃。 良久后，陈贵人走出青镜殿，响当当打了个饱嗝。 实在没忍住诱惑，把青镜殿小厨房剩余的藕粉桂花糖糕全造了。 婢女小晴小声嘀咕着：“小主您不是说要减肥吗？” 陈贵人摆摆手：“今天先休息一天，明日再继续减肥，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 小晴再次嘀咕道：“您每日都这么说。” 陈贵人每日都来青镜殿，美其名曰要减肥。 实际上吃的比在常宁殿都多。 终于有一日，苏青荷看不下去了，拦住了陈贵人。 她端走陈贵人眼前的金乳酥道：“陈姐姐，你每日都说要减肥，但每日吃得比我还多，你这该怎么减肥啊？” 陈贵人嘴里塞得鼓囊囊的，含糊道：“让我吃完这顿再减肥。” “不行。” 唔！到嘴的金乳酥飞了。 陈贵人极其不舍地看着冰玉把金乳酥端走。 要不是小晴拦着，陈贵人高低得从冰玉手中夺回来。 陈贵人咽下那口金乳酥：“青荷，今晚皇上会来青镜殿吗？” 青镜殿的人如临大敌：莫非陈贵人要来明晃晃争宠？ 而苏青荷倒是不慌不忙：“皇上会来。” 果然，陈贵人肉眼可见地失望了。 洛长安来了，陈贵人就不能在青镜殿蹭饭了。 青镜殿的伙食可太好了，陈贵人每日都要来分一杯羹。 这样自己不用捣鼓菜式就能直接吃好吃的。 陈贵人开始聊起苏青荷家里人最近的情况。 “听闻皇上把苏大人调往京城了。” “是啊，也不知皇上会给阿父什么官位。” 陈贵人又十分顺手地捏起一旁的糯米糕。 谁成想，刚塞进嘴里，洛长安就来了。 “皇上驾到——” 陈贵人还没感受到糯米糕的味道呢，就要硬生生咽下去。 差点把自己噎死。 “皇上万安，臣妾这就离开。” 临走时，陈贵人还不忘往盘子里抓起两个糯米糕，到门口才塞进嘴里。 刚才没尝到味道，如今要细嚼慢咽。 真是比苏青荷都馋。 洛长安疑惑道：“陈贵人最近来你这的次数挺多呀。” “是啊，馋我宫里那口吃的。” 洛长安托着下巴思考。 “朕似乎没有克扣陈贵人的伙食啊。 如今的内务府，没有贪污的迹象啊！” 苏青荷摇摇头无奈道：“陈贵人平日里不是喜欢捣鼓美食吗？ 把自己吃胖了，就来我这躲着，想着自己不做饭就能少吃点。 谁知来了我这，吃得比常宁殿都多。 这几日看着又胖了不少。 她说来我这吃，罪恶感少一些。” 洛长安忍不住嗤笑一声。 “娇娇，你父兄和姐姐过几日便到京城了。 朕决定在东街给他赐一座宅子。” “东街啊，寸金寸土呀，皇上可真大方。” 洛长安轻抚苏青荷的脸颊：“还不是娇娇立了大功，替朕出主意要回了陈年京债。 如今国库充盈，朕给岳父赐宅子，不过是九牛一毛。” 苏青荷试探性问道：“皇上，您打算给阿父什么职位啊？” 第164章 苏育谷一家全都是懒人 “朕打算给岳父大人从三品国子监祭酒。” 苏青荷神情一僵，站了起来：“不行。” “为何？岳父大人一生清廉，如何当不得这个官位？” 苏青荷嘴角抽了抽：“皇上您是不知道，国子监祭酒得天天上朝，阿父有些懒。” 也不知道自己说苏育谷爱犯懒，会不会惹洛长安不喜。 “既然这样，那朕便给岳父大人特权，不必每日上朝。” 苏青荷还是摇摇头：“皇上，这样岂不是太惹眼了。 要不这样，皇上您随便给阿父一个养老的职位如何？ 阿父年纪大了，担不起重任。” 洛长安思索片刻：“既然岳父大人喜欢悠闲的生活，那朕给他一个从六品的国了监丞如何？ 比青县县令的品级大，平日里也没什么活，每月也只需要上朝两日。” “如此甚好。” “朕本想给你哥哥正八品监察御史的职位，如今岳父不居高位了，那你哥哥的品级就不能这么低了。” “不不不。” 苏青荷再次拒绝。 “皇上，你不能给哥哥监察御史的位置。” 洛长安哭笑不得：“莫非你哥哥比岳父还懒？” 苏青荷解释道：“哥哥在青县里是个无品级的录事。 平日里除了公务，就是去混迹赌场。 但哥哥是个十分清醒的人。 新人刚开始进赌场时，赌场都会给一些甜头。 而哥哥就专门去这些赌场赚甜头。 一旦连赢后开始输了，哥哥便拿着赢来的钱离开，过几日转而去另一个赌场赚小钱。 青县的大小赌场，哥哥都赚了一轮甜头后，又回到一开始去的那家赚甜头。 赌场每日进出的人那么多，哥哥混了一轮回来，赌场的人早就不记得他了。 哥哥平时就是用这种方法赚银子的。 偶尔还会做些小玩意去街上卖。 哥哥虽赚着小钱，但十分惬意。 您说，哥哥这样的人，怎么当得监察御史？ 怕是整个朝廷的人在他眼里都两袖清风。” 洛长安总算明白了，苏育谷一家全都是懒人。 只要饿不死，拿着那点小钱就混日子。 懒归懒，品性还是很好的。 “那娇娇觉得，该给你哥哥什么官位好呢？” “皇上您还是省省，哥哥根本不想入朝为官。” “既如此，那朕便不强求了。” 派去江南查探的影卫已经归来，且带回了不少证据。 洛长安当即召来云永集。 “爱卿，朕命你为钦差大臣，将江南各县贪污的官员捉拿归案。 记住，此事秘密进行，且动作要快。 江南各县的官员极有可能沆瀣一气，互相包庇和互通消息。” “微臣定不辱命。” 西北边境那边，俞景山也来了消息。 西北黄沙漫天，经济萧条。 若是没有北临和西疆人常与大燕通商，恐怕大燕边境的人都要南下了。 但也正是因为北临和西疆与大燕通商，才加剧了三国人民之间的矛盾。 北临和西疆性情暴躁，生活在西北边境的大燕人也人高马大、五大三粗。 一有冲突，便大打出手。 且北临和西疆的某些土匪会扮作胡商，到大燕边境来烧杀抢掠。 俞景山去到西北边境的第一日，便抓了三波土匪。 七月底的时候，苏育谷一家到了京城。 先去洛长安赏的宅子里放下细软，接着苏育谷和苏青舟便入宫了。 本来这个月苏青荷是要去清河行宫避暑的。 但她胎象还未稳，苏育谷一家又要来京城。 所以今年去清河行宫的事便暂且放下了。 苏青荷的肚子快三个月了，有一点点微微凸起，不明显。 也不知这一胎是男是女。 苏育谷一家先入宫拜谢洛长安。 随后苏育谷就被洛长安留在长信殿里交流。 苏青舟和苏青羽先行去青镜殿看苏青荷。 苏青羽一出长信殿，就打算跟苏青舟分道扬镳。 “妹妹，你要去哪里？” 苏青羽嗫嚅道：“没去哪，随便走走，你先去找青荷。” 苏青羽也不管苏青舟的叫唤，自顾自走了。 苏青舟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成天神神叨叨的。” 苏青舟寻思着，定要到苏青荷面前好好告一状。 自己的妹妹有身孕，怎能不来看她？ 一个没留意，与刚出青镜殿的红叶撞了个满怀。 “哎哟，你谁啊，长没长眼睛？” 苏青舟龇牙咧嘴嚷嚷着。 苏青舟摔了个大屁墩，屁股感觉都摔成四瓣了。 而红叶还好好地站在苏青舟面前，居高临下看“废物”一样的眼神。 红叶腰间软剑瞬间拔下，抵住苏青舟的脖颈。 “内宫森严，你一个外男，为何随意乱闯？” 苏青舟抬手拨开软剑。 “我哪里是外男，我是苏贵嫔的哥哥。” 红叶一顿，细看之下，苏青舟确实跟苏青荷长得有些像。 红叶毫不留情吐槽道：“早说嘛，龇牙咧嘴的，都看不出你跟贵嫔娘娘长得像了。” 苏青舟愤愤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一走进青镜殿就开始嘀咕起红叶：“妹妹，你那个婢女气性可大了，撞了我还把软剑抵在我脖子上。” 苏青荷噗嗤一声笑出来：“哥哥说的是红叶。 她可是皇上特意派来保护我的影卫，武功高强。 红叶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怎么可能毛毛躁躁撞了哥哥。 定然是哥哥不长眼撞了人家红叶。 哥哥可得小心点，红叶可是一拳能把你撂倒的。” 苏青舟被说得有些心虚，挠挠脑袋缓解尴尬。 苏青荷让人把暖暖抱来。 苏青舟熟练地一把接过暖暖：“今日是我第一次见外甥女呢，长得可真敦实。” 暖暖一下便收起了露出的两颗小白牙。 苏青荷“啧”了一声：“怎么能说暖暖敦实呢？” “我的错，是结实。” 暖暖虽只有六个多月，但聪明的很，大人说什么她可是听得懂的。 听到舅舅改变了说法，这才重新露出两颗小牙。 苏青舟一边逗着暖暖，一边说起苏青羽。 “也不知你姐姐跑哪去了，自己的妹妹怀着孕也不来看，说是随便走走。” 苏青荷抿唇一笑：“哥哥怕是还不知道，姐姐有了喜欢的人，还是个男人。” 什么？！ 第165章 这该死的秒懂 “青羽什么时候变的？” 苏青荷一脸姨母笑：“我生暖暖那会变的。 姐姐来陪产的时候，结识了钦天监的副监正。 如今人家已经是监正了。” 苏青舟抬手摸了摸下巴，似是在考量妥不妥。 “钦天监监正，那就是正五品官，不高不低，但于国家来说很重要。 那人如何？妹妹你怎么看？ 青羽在爱情中总是拎不清，你得帮着判断。” 苏青荷：“哥哥放心好了，钦天监监正祝元思老实但不木讷。 最重要的是，他能力极强，且对姐姐挺好。” 苏青舟：“那就好，虽说我总跟青羽拌嘴，但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些。” 苏青荷问起苏青舟的感情事：“哥哥，你那个相好怎么样了？” “哪个？” 苏青荷直呼好家伙。 当初苏青羽来陪产那会，自己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那会便知道苏青羽是个海后。 如今看来，苏青舟也是个海王。 “就是我入京选秀那会，你不是有个相好的吗？” 苏青舟摆摆手，一副不想提的样子。 “早就没了，那个没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找过了。” 苏青荷就像瓜田里的猹，极其想吃瓜。 “为啥没了？” “因为攻守问题没谈拢。” 话音刚落，苏青舟就红着脸道：“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苏青舟自顾自尴尬去了，没留意苏青荷红得滴血的耳朵。 谁说我不懂？ 这该死的秒懂。 难道就不能攻守换着来吗？ 次日，苏青舟让苏青羽带着祝元思到青镜殿来，说是要一块见见面。 祝元思一见苏青舟，便直言道：“苏兄颇有阴柔之美。” 苏青羽对祝元思的一语中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倒是苏青荷和苏青舟两人一愣。 苏青舟：这都能看得出？ 苏青荷：还以为是争着要攻城，原来是争着当防守？ 嘶！ 刺激！ 这该死的秒懂。 苏青荷两姐妹和祝元思相谈甚欢。 而苏青舟，全程托着下巴，痴痴地望着祝元思。 惹得祝元思一阵局促不安。 苏青羽也频繁地瞪向苏青舟。 苏青荷内心激动万分：难道要上演兄妹夺人的戏码？ 真是比画本子还刺激。 三人准备离开之时，祝元思再次回头，盯着苏青荷的肚子看了良久。 最终还是低着头离开了，并未多说什么。 祝元思看到的是，苏青荷腹中之子未来面朝黄土背朝天。 可是皇家子嗣，怎会跑到宫外去？ 难道是要流落民间？ 祝元思希望是自己看走眼了。 出了青镜殿，苏青舟拍了拍祝元思的肩膀：“有空再会。” 苏青羽一把拍开苏青舟的手：“滚。” 苏青舟并未生气，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望着恨不得带把脑袋埋地上的祝元思。 “青羽，我们成婚。 明日，我便让媒人去苏府提亲。 该有的仪式一样都不能少，定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祝元思看了日子，年底有个日子特别好。 但由于苏青舟实在让人心里发怵。 祝元思要挑最早的吉日跟苏青羽成婚，让苏青舟死了那条心。 “好。” 苏青羽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 苏青舟在青镜殿里寻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红叶。 他站在青镜殿的槐树下，叉着腰，对坐在树上的红叶道：“喂，你昨日的软剑把我的衣裳弄破了，你得赔我一身衣服。” 苏青舟赚的都是赚的小钱。 做那身好看的衣裳可费了不少银子。 红叶丢了一颗花生到嘴里，轻蔑地瞥了底下的苏青舟一眼。 不说话，不想理。 “喂，你这个婢女也太不讲礼貌了，我在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 见红叶还在自顾自吃花生，苏青舟气急败坏。 他捡起地上一颗石头就往树上扔。 本想趁红叶在吃花生分神之余击中她。 谁知红叶眼疾手快抓住那个丢上来的石头，反手便往下扔。 正好击中苏青舟的腹部。 “哎哟。” 苏青舟痛得直接蹲了下来。 红叶“嘁”了一声：“没用。” 苏青舟疼过之后，捡起地上的花生壳，一个一个往树上丢。 红叶啐了一口：“你幼不幼稚？” 苏青舟还在坚持不懈地丢：“你赔我衣裳。” 红叶也恼了，接过一个花生壳，夹了些内力往下丢。 正中苏青舟下腹。 苏青舟只觉得眼前一黑，连一声哀嚎都没有，躺在地上痛得打滚。 完了，废了！ 苏青舟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才强撑着树干站起来。 抬头一看，早已不见红叶的身影。 从小到大，苏青舟就没见过这么剽悍的女子。 第三日，苏育谷下朝后顺带来看了苏青荷。 他前脚刚走，后脚苏青舟就来了。 不过他不是来找苏青荷的。 他揣着一大包花生酥和花生糖，在树下找到了红叶。 红叶不咸不淡：“又来找打？” “不是，昨日是我鲁莽了，我一个男人，不该和你一个女人计较。 呐！这是我买给你的花生酥和花生糖。 昨天看你吃花生，我猜你喜欢吃花生做的东西。” 红叶从树上跳下来。 苏青舟生怕红叶受伤，“眼疾手快”要去接住她。 红叶把他一把推开，嫌弃道：“走开，笨手笨脚的。” 红叶拍拍手瞥了一眼苏青舟手里的东西：“我喜欢花生，但我不喜欢花生做的东西。” 苏青舟坚持不懈追问：“除了花生糖和花生酥，那花生汤圆也好吃，还有那个” 红叶打断苏青舟：“我说了，除了花生，其他花生做的东西我都不吃。” 苏青舟嘿嘿一笑：“那好，我明天给你带剥好的花生。” “你好烦，别来找我。” 红叶扭头就走。 苏青舟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是痴痴笑了起来。 真是特别的女子！ 第166章 暖暖不喜欢苏青荷的小白兔，喜欢洛长安的胖虎 苏家人近来和影卫的联系越来越密切。 苏青舟隔三差五便来找红叶，每次都给她带来剥好的花生。 直到有一天，红叶忍不住问他：“你每天都这么无所事事吗？” 苏青舟一愣，这是在嫌弃他吗？ 看来得做一个让红叶瞧得起的男人。 红叶能力强，自己也不能落下。 另一边，王五时常抱着三个孩子往苏府跑。 某次，洛长安忍不住问道：“王五，听说你近来总把那三个孩子抱去苏府。” “回皇上，影卫营里的弟兄经常要训练，总是让他们轮流帮微臣带孩子也不好。 苏大人平日里没什么事，他这个年纪也差不多到含饴弄孙的时候了。 所以微臣便把孩子抱给他玩。” 王五既要在明处当洛长安的御前侍卫，又要在暗处当影卫执行任务，所以孩子白天都是丢在影卫营。 洛长安：“听闻最近祝元思去苏府提亲了，看来朕可以准备喝喜酒了。” 王五悄悄抿唇一笑。 喝酒吗？ 有些想念青梅酒的味道了。 某天晚上，王五拎着一坛青梅酒到苏府去，美其名曰感谢苏育谷。 洛长安这晚没什么事，便在厨房里一阵忙活。 不仅拿出地窖里去年储存的冰块出来，冰好两碗藕粉丸子。 还做了苏青荷爱吃的炸酱面。 “慢些吃，娇娇这副样子，朕还以为青镜殿的人克扣了你的饮食。” 苏青荷嘴巴塞满了炸酱面，抬起头来眉眼弯弯。 吃到美食就是满足。 洛长安拿起帕子替苏青荷抹掉嘴角的肉沫。 “朕给你做了两个口味的藕粉丸子。 一个洒了桂花蜜，一个是红豆年糕藕粉丸子。 上次去乌县那会，朕看你很喜欢红豆年糕汤，所以便复刻了一份，在多加了些藕粉丸子进去。” 苏青荷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 “皇上的手艺出乎意料的好。 臣妾记得在海棠山那会，教您做炸酱面。 没想到皇上一学就会。 还有这个红豆年糕汤，跟乌县那个小贩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洛长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可是他反复练习才做出来的味道。 赵全和王五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失败品。 甚至赵全还吃过没熟的炸酱面，拉了几天肚子。 果然再聪明的人，也会有短板。 苏青荷吃完宵夜，盯着筷子看了许久。 随后转身从床头拿了个篮子出来。 “皇上，如今暖暖快七个月，已经会坐了。 云妃娘娘前几日缝了个小兔子来给暖暖。 才几天就被暖暖扯烂了。 臣妾想给她再织一个小兔子。” 苏青荷拿起篮子里织一半的小兔子，和一双干净的筷子，左一下右一下织了起来。 洛长安也不闲着，拿起篮子里剩余的毛线和筷子，也学着苏青荷那样织起来。 苏青荷蓦然瞪大了眼。 “皇上，您还会这个？” “朕小的时候，跟三哥和五弟的关系还不错。 那会长乐喜欢织这些，我们兄弟三个也经常陪着长乐织，学着学着也就会了。” 苏青荷见洛长安娴熟的手法，可不是会那么简单。 简直是高手。 这么好的手艺，不薅白不薅。 “皇上，不如您给臣妾腹中的皇子织一个小老虎。” “谢太医说是男孩？” “对啊。” “咦！娇娇，朕记得你怀暖暖那会，并不想知道腹中宝宝的性别。 怎么这胎你倒是提前知道了？” 苏青荷莞尔一笑：“暖暖是臣妾的第一胎，自然要保持些神秘感。 这第二胎，提前知道也无妨。 臣妾想起怀暖暖的时候，她在肚子里踢得可欢了。 不知这一胎的男孩会不会比暖暖那会还调皮。” 洛长安佯装严肃：“他要是敢欺负朕的娇娇，待他出生，朕定要把他揍一顿。” 苏青荷悄悄跟肚子里的崽崽说：“你还没出生，父皇就想着要揍你了，你可得小心点。” 不到半个时辰，苏青荷已经靠在洛长安怀里睡着了。 洛长安满脸柔情，轻轻吻了苏青荷的额头，把人放在床榻上。 接着放下手头的小老虎，继续苏青荷未织完的小兔子。 直至剩下一个小尾巴没织，这才搂着苏青荷入眠。 次日苏青荷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凉了。 她洗漱后用完早膳，就想继续织小兔子。 诶！自己何时进程这么快了。 只剩一个小尾巴。 也不知昨晚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苏青荷没有多想，把小尾巴完成后，就拿给暖暖。 谁知暖暖一点都不赏脸，直接丢到地上。 苏青荷十分尴尬。 宫里的下人都看着呢。 她二话不说，把小兔子藏到枕头下面去。 真是丢脸，暖暖居然不喜欢自己织的小兔子。 没两日，洛长安送来了一只胖胖的老虎。 老虎还不小，都能给这个年纪的暖暖当坐骑了。 苏青荷本想收起胖虎，等腹中崽崽出生后再拿出来。 谁知暖暖目光直接锁定胖虎，“啊啊”地叫着。 苏青荷狐疑地望着暖暖惊奇的眸子。 胖虎放到暖暖身边，她立刻抱住，爱不释手。 苏青荷突然觉得自信心受挫了。 暖暖到底是喜欢洛长安织的东西，还是喜欢胖虎？ 她又命人从库房里分别找出老虎的摆件和小兔子的摆件。 暖暖的目光直接锁定老虎摆件。 原来暖暖喜欢老虎啊。 苏青荷的自信心又回来了。 原来不是嫌弃自己的手艺，只是不喜欢兔子罢了。 之前云妃送来的兔子，暖暖一拿到手就开始撕扯。 看来是因为不喜欢。 暖暖对待胖虎可温柔了，坐在胖虎面前咿咿呀呀说着一堆大人听不懂的东西。 苏青荷柔声对暖暖道：“暖暖，咱们带着你喜欢的胖虎去给皇祖母看看好不好？” 暖暖笑着“呀”了一声，奶呼呼的。 一边笑，一边笨拙地挥动着莲藕节一样的手臂。 那就是答应了。 苏青荷带着暖暖来到建章殿时，李嬷嬷说太后刚睡醒，请苏青荷去偏殿稍等。 苏青荷浅笑着应下。 顺着门缝望去。 里头一个穿着绛红色绢丝绣月季花长裙的女子，头顶一个和田玉鎏金冠。 虽只有一个背影，但苏青荷不由自主蹙了眉。 “那位是？” 第167章 胖虎掉了，暖暖呜呜 李嬷嬷解释道：“那位是怀亲王的柳侧妃。 怀亲王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弟弟，皇上的皇叔。 五年前怀亲王王妃去世，怀亲王悲痛欲绝，携家眷在万佛寺为吃斋念佛三年。 出来后另娶了一位新王妃。 那新王妃今年十八，像极了先王妃年轻时的容貌。 前段时间生了个小郡王。 自打生了小郡王后，怀亲王妃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里头那位柳侧妃，陪伴怀亲王二十几年了。 这段时间不知为何总爱来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不愿见人时，她偏偏还要在建章殿一直待着。” 一个侧妃，却穿着绛红色，根本不符合礼制。 苏青荷非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自己第一眼不喜欢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李嬷嬷既然太后娘娘有客人，那本宫下次再来。” 苏青荷转身正要走。 那位柳侧妃忽然叫住她：“这是谁啊？见着本妃就跑，本妃长得那么可怕吗？” 苏青荷深吸一口气：下次出门定要看黄历。 苏青荷转身朝柳侧妃福了福身。 柳侧妃的颧骨很高，脸颊有些凹陷，眼尾的皱纹也不少了。 但偏偏又画着浓妆，粉都堆进皱纹里了。 “你是皇上的哪个嫔妃啊，本妃的品级应比你高才对。 怎的见着本妃就那么敷衍地行礼就算了？ 跪下。” 亲王侧妃属正三品，而苏青荷这个贵嫔是正四品。 但由于苏青荷是皇帝的妃子，一般来说，她只需与亲王后院里有品级的妃子互相打个照面就可以了。 怎会有人如此计较？ 苏青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今日的衣裳。 一袭粉蓝色襦裙，头上是自己最喜欢的百合髻和桃花簪。 看来是这位柳侧妃以貌取人，觉得苏青荷品级很低。 苏青荷不愿跪这人，仰着脸面无表情盯着她。 李嬷嬷及时解释：“侧妃娘娘，这位是皇上的苏贵嫔。 且贵嫔娘娘有孕在身，皇上和太后娘娘体恤，免了贵嫔娘娘在后宫的所有礼。” 这可是皇上和太后都发话免礼的了。 你一个侧妃，难不成还能越过皇上和太后？ 听完，柳侧妃脸上果然有些挂不住。 “苏贵嫔身上穿着这身襦裙，倒是看不出怀孕。 苏贵嫔生的是个公主。 公主可不够，还是得有个皇子傍身。” 话音刚落，苏青荷冷声道：“公主怎么了？ 难道侧妃娘娘觉得，在皇上眼里，公主就比皇子差对吗？ 在您眼里，皇上就是厚此薄彼，重男轻女对吗？ 嫔妾竟不知道，原来皇上是这种人。 嫔妾陪伴皇上一年有多，竟不如怀亲王身边的侧妃了解皇上。” 苏青荷不愿惹事，奈何这位柳侧妃一开始就言语不善。 一口锅从天而降，打得柳侧妃措手不及。 若是肯定了这番话，那就证明一个怀亲王侧妃，比皇上的嫔妃更了解皇上，那么这位年纪极大的侧妃与年轻帝王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就容易被人诟病了。 若是否定了这番话，那就证明怀亲王侧妃擅自揣测圣意。“揣测圣意”可是大罪名，整个怀亲王府都会受牵连。 “你” 柳侧妃指着苏青荷，气得脸颊涨红。 “好你个苏贵嫔，真是伶牙俐齿。 本妃大度，不与你一个孕妇计较。” 就算是洛长安宠爱的苏贵嫔又如何。 她可是怀亲王侧妃，是洛长安亲叔叔的侧妃。 若是被洛长安知道，自己的嫔妃得罪了长辈，那苏青荷还不是得受罚。 不过是生了个公主，有什么可高贵的。 苏青荷心情不太妙，暖暖似乎是感受到了，于是张着手要苏青荷抱抱，想让苏青荷开心一点。 苏青荷脸上浮现一丝柔情：“暖暖抱抱。” 她已经三个多月了，胎象稳定。 所以抱一会暖暖也无所谓。 谁知那柳侧妃，见着暖暖可爱，便直接来抢人。 暖暖穿得薄，被柳侧妃手上的戒指硌得疼。 于是便挣扎着要苏青荷抱。 苏青荷要去夺回暖暖，云秋和月儿抢先一步上前。 柳侧妃不给暖暖走，抱得更紧。 暖暖更疼了，挣扎得大哭起来。 无意间，暖暖戴着金镯子的手，敲中了柳侧妃的脑门。 柳侧妃的发髻和头冠，顿时歪在一旁。 “啊！你这个小孩真是坏。” 暖暖哭的更大声了。 柳侧妃心中烦躁，抢过暖暖怀里那只胖虎，直接丢到地上。 “哇！” 若说暖暖刚才是装哭，如今就是真哭了。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流下来。 这会柳侧妃知道要放手了。 苏青荷趁机一把夺过来好好安慰一番。 外头的争执惊动了太后。 太后的头还未梳好，披上披风就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 柳侧妃本想恶人先告状。 苏青荷立即开口：“太后娘娘，暖暖有些不舒服，臣妾先抱她回青镜殿了。” 太后眉心拧着担忧道：“让谢太医去看看。” 月儿弯腰捡起地上的胖虎。 苏青荷对柳侧妃冷笑道：“侧妃娘娘，这个胖虎，是皇上亲手做完送给暖暖的，这可是御赐之物。” 柳侧妃只觉得脚下一软。 若这个胖虎是洛长安做的，打掉御赐之物，可是大罪。 “太后娘娘，怀亲王府还有事，嫔妾先告退了。” 柳侧妃决定回去找怀亲王庇佑自己。 人都走后，太后意识到不对劲。 暖暖本不爱哭，今日却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而怀亲王侧妃头冠不整。 苏青荷临走前又如此恼火。 定是有了争执。 “李嬷嬷，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李嬷嬷一五一十说出来。 “岂有此理，这怀亲王侧妃仗着自己陪伴怀亲王多年，越发没有规矩。 先是对新王妃不敬，接着又是没脸没皮往建章殿跑。 一待就待到晚上。 如今竟还要皇帝心尖上的人下跪。 李嬷嬷，去长信殿跟皇帝通个气。” “是。” 苏青荷出了长信殿，立即吩咐月儿去传谢太医，云秋去长信殿找洛长安。 苏青荷回到青镜殿，掀开暖暖的衣服一看。 竟是好几道划痕都破了皮。 连衣裳上都沾了血。 苏青荷只觉得心一揪，喉头都被哽住似的。 暖暖见不到那个侧妃的时候，哭声已经弱下来了。 如今回了青镜殿，已经不哭了。 小孩不记疼，这会苏青荷在暖暖眼前，暖暖已经咯咯笑了。 真是个懂事的宝宝。 洛长安火急火燎赶到青镜殿，竟是比谢太医来得都快。 “娇娇，暖暖怎么样？” 苏青荷听到洛长安关心的声音，鼻子一酸。 谁知暖暖比苏青荷先哭，惹得苏青荷鼻子都不酸了。 这会暖暖是干嚎的，没有眼泪。 苏青荷刚才还觉得暖暖不记疼，看来是估计错了。 暖暖现在可是要在她父皇面前控诉呢。 第168章 洛长安可不是以德报怨之人 苏青荷掀开暖暖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血痕。 洛长安与苏青荷一样，心都揪紧了。 接着便是滔天的怒火。 暖暖那么小，皮肤那么细，受伤的时候该有多疼啊？ 这会谢太医来了，看了暖暖的伤，也忍不住在青镜殿破口大骂。 “是谁竟如此狠毒，对一个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谢太医埋头在药箱里一阵捣鼓，翻出一瓶药膏来。 洛长安收下后，吩咐赵全和李嬷嬷一块去怀亲王府走一趟。 哪怕怀亲王与洛长安叔侄关系极好，不安分的妾室，自然是要罚的。 柳侧妃刚到怀亲王府，就嚷嚷着要往书房去。 她在怀亲王府还挺受宠。 书房重地，除了她和正妃以外，其他妾室都不能踏入。 正当她要开始诉苦时。 赵全带着李嬷嬷来了。 怀亲王直接丢下柳侧妃往外走去。 “赵公公，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赵全笑呵呵道：“奴才见过怀亲王。” 怀亲王敦厚，坏的是那个柳侧妃而已。 赵全还是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的。 “不知皇上让赵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听闻怀亲王与王妃游历之时，从南疆得了两瓶玉颜膏。 公主今日受了伤，怕是要留疤了。 皇上特命奴才前来找怀亲王讨要一瓶。” 怀亲王脸色微变：“哎呀，公主还小，若是留疤，随着长大，疤痕也会越来越大。 来人，去取玉颜膏来。” 怀亲王脸上的心疼不似作假。 怀亲王世子已经娶妻成家，怀亲王也有了孙子孙女。 孙女的年纪与暖暖差不多。 怀亲王正妃所生的小郡王，与暖暖年纪也相仿。 怀亲王是打心底里心疼暖暖的。 “公主是怎么受伤的，底下人照顾不周吗？” 李嬷嬷适时地站出来：“非也” 她把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怀亲王没想到，是自己那个没长脑子的侧妃干的。 赵全临走时，让人呈上几盘赏赐。 “皇上说，怀亲王的新王妃生产不易，特赏赐些东西来。” “哎哟，多谢皇上了。” 怀亲王的侧妃弄伤了公主，没想到皇上还赏赐了东西给王妃。 怀亲王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他立即罚了柳侧妃，还特意罚得重些。 否则拿着这些赏赐，于心不安。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当晚，怀亲王府的郡王洛顺才，也就是怀亲王的庶长子，柳侧妃唯一的儿子，出事了。 打听之下，竟是被关进了宗人府。 在洛顺才的酒楼里，有人在饭菜中发现了罂粟壳。 罂粟壳可是历朝历代都禁忌的东西。 其中一个客人发现了类似罂粟壳的东西，接着又有别桌的客人发现。 难怪这位郡王的酒楼生意如此火爆，有时候排队都要排得老长。 不少客人吃完，过几天还想吃。 原来是其中加了让人上瘾的罂粟壳。 洛长安立即派人去查封酒楼。 酒楼所有人都被抓去审问。 洛顺才也直接被抓去宗人府。 今日洛长安给怀亲王赏赐，可不是以德报怨。 而是在提醒怀亲王：朕要对你们下手了。 洛顺才是怀亲王的庶长子，柳侧妃向来对他十分溺爱。 慈母多败儿，如今的洛顺才可是无法无天了。 连罂粟壳都敢用。 洛长安细查之下，就是洛顺才为了酒楼多赚钱，这才从北临寻来罂粟。 公然投毒一事，本该直接绞死。 但怀亲王亲自进宫求情，洛长安便留了洛顺才一命。 洛顺才流放西北边境，永世不得回京。 无论柳侧妃如何求怀亲王救儿子一命，怀亲王都表示无能为力。 流放西北，已是洛长安做的最大让步。 谁让柳侧妃动的是洛长安最爱的苏青荷和公主。 洛长安此举，就是在报复。 一日之内，洛长安便替苏青荷和暖暖出了气。 夜晚来了青镜殿，苏青荷肉眼可见地有些疲态。 “娇娇别担心，朕已经找皇叔要了玉颜膏，暖暖不会留疤的。” 苏青荷愁眉苦脸：“臣妾倒是不担心暖暖留疤，左右那是在衣服里，又没人看见。 臣妾只是想到暖暖会疼，就觉得很难过。 今日就不该去建章殿，暖暖的胖虎还被人砸地上了。” 洛长安满目柔情：“听说暖暖很喜欢胖虎。” 提起胖虎，苏青荷没那么郁结了。 跟洛长安聊了许久暖暖今日初见胖虎时的憨态。 直到苏青荷开始打哈欠了，洛长安才让人去耳房备水准备沐浴。 “娇娇，朕跟你一块洗。” 苏青荷幽怨地睨了他一眼：“不要，您是沐浴吗？您根本就不是正经沐浴。” “那好，今日娇娇也累了，早些沐浴完早些入眠。” 苏青荷假装没看到洛长安饿狼似的眼神。 洛长安的喉结滚了滚。 如今苏青荷也三个多月了，谢太医也说胎像安稳 不过还是算了，毕竟今日苏青荷太累了。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苏青荷出来。 平日里苏青荷沐浴不喜人伺候。 可今日沐浴的时间实在太长。 洛长安搁下手里的书，径直走向耳房。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苏青荷的头就靠在浴桶边，眼睛紧紧闭着。 “娇娇。” 洛长安胸口一滞，紧接着便是一阵心慌。 苏青荷费力地抬起眼皮子：“皇上。” 又把眼睛闭上了。 洛长安把苏青荷从床上捞起，拿浴巾裹好后，小心翼翼放回床上。 洛长安替苏青荷把身体每一处擦干后，火速往耳房去。 天知道衣裳都被撑得变形了。 像一座小山。 洛长安褪下变形的衣裳，用苏青荷洗剩下的凉水把自己洗干净。 接着一步步走向床榻。 洛长安炙热的眸光略过苏青荷精致的脸庞。 每一处五官都如精心雕刻般。 洛长安的目光越往下，心神就越荡漾。 “娇娇，你睡着了吗？” 苏青荷没动。 于是洛长安开始动。 苏青荷在睡梦中只觉得自己被东扯来西扯去。 迷糊中睁开双眼，没一会又闭上了。 第169章 苏青荷带着怀亲王妃一块吃吃吃 苏青荷醒来时，浑身好像被车轱辘碾过那样。 犹记得昨晚好像做了一个不可言说的梦。 梦罢了，怎么浑身都疼。 望着新换好的床单。 她总算明白了，那根本不是梦。 是洛长安这个禽兽趁人之危。 八月十五，宫中举办中秋晚宴。 云妃如今是宫中位份最高的。 因此布置宴会一事，就交给云妃。 苏青荷还是老规矩，被洛长安带着坐到上面的位置。 宴会厅最上面是两张席面。 一张是太后的，一张是洛长安和苏青荷一起坐的。 怀亲王也在京城，所以今年的中秋晚宴，怀亲王和怀亲王妃也来。 听闻那位柳侧妃自从得罪了苏青荷，那唯一的儿子又被流放西北，就因此失了宠。 如今在怀亲王府不复以往风光，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不少。 怀亲王身边坐着的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是新王妃关雨涵，鸿胪寺卿关斯年的女儿。 另一个是元清郡主，怀亲王原配王妃的嫡长女。 说起来，元清郡主比关雨涵还要年长两岁。 因关雨涵与先王妃长得相似，元清郡主又是先王妃的女儿。 如今这两人看来倒是像姐妹一般。 关雨涵眉间拢着淡淡的忧愁，呆滞地望着眼前的食物。 元清郡主热络地询问关雨涵是否想要用些什么。 关雨涵也只是摇摇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洛长安起身道：“皇叔，去年您在外游历，朕没能与你一块共度中秋，今年补上。” 洛长安一饮而尽。 怀亲王也不含糊，说了几句祝词，同样饮尽杯中酒。 宴会上都是自家人，没什么约束。 暖暖就坐在洛长安的腿上，看着众人一口又一口吃着面前的食物。 苏青荷见暖暖口水直淌，便拿起帕子揩掉。 “暖暖，你已经吃饱了哦，这里的东西你不能吃。” 洛长安每送一口食物进嘴里，暖暖的眼神便紧紧锁定在筷子上。 苏青荷的胃口极好，对着桌上那碟驴肉火烧不停地造。 那驴肉火烧做得极小，一口便能吃下一个。 每个驴肉火烧都开着口，在碟子上排列整齐，像扇贝似的。 苏青荷吃着吃着，便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徘徊在自己身上。 一抬眸，关雨涵瞬间垂下脑袋，颇为尴尬地扒拉了一下眼前的油煎豆腐。 苏青荷嚼着嘴里的驴肉火烧，扫了一眼关雨涵的席面。 挺清淡的。 苏青荷小声唤来云秋：“你去看看还有没有驴肉火烧，有的话端一碟给怀亲王妃。” 中秋宴会前，云妃有一次去青镜殿串门时，说起关雨涵。 平日里饮食极其清淡，清心寡欲到极致。 今日苏青荷见关雨涵一片忧愁。 没有美食的滋润，人生哪能快乐？ 云秋端着一碟驴肉火烧到关雨涵面前。 “王妃，这是苏贵嫔让奴婢送来的。” “替本王妃多谢苏贵嫔。” 驴肉火烧不多了，只有七八块。 关雨涵试探性夹起一块送到嘴里，轻咬一口，细细品味。 忽然眼前一亮，一口咬了半块驴肉火烧。 关雨涵一道感激的目光投向苏青荷，却发现苏青荷也在看着她。 两人相视一笑。 虽说关雨涵的笑容不像苏青荷那么明媚。 但也算是生产之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了。 怀亲王也注意到关雨涵的变化。 “雨涵，本王竟不知你喜欢驴肉火烧。” 关雨涵略带羞涩地偏过头去。 其实这也不是怀亲王对关雨涵不上心。 自关雨涵入怀亲王府，怀亲王便处处念着关雨涵。 了解她喜欢清淡的饮食，特意让王府厨子每日变着花样给关雨涵做吃的。 关雨涵有孕，怀亲王便每日都去陪伴。 关雨涵生下一个小郡王后，变得奇奇怪怪，怀亲王也不觉厌恶。 反倒常常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让关雨涵不高兴了。 今日宴会，怀亲王还特意让人进宫提一句，自家王妃喜欢清淡的。 算是给足了关照和细心。 关雨涵吃完了驴肉火烧，又盯上了苏青荷手上的烤乳鸽。 苏青荷注意到了关雨涵的目光，又眼神示意了云秋。 云秋立刻也上了一份烤乳鸽给关雨涵。 怀亲王见关雨涵有了极大的变化，一高兴，酒都喝多了两杯。 乳鸽被啃得干干净净。 关雨涵又盯上了苏青荷的绣球干贝。 云秋又去端来一碟绣球干贝给关雨涵。 这会苏青荷发现，不仅关雨涵盯着这边，连元清郡主也望向这边。 目光泛着柔情和情窦初开少女的羞涩。 洛长安和元清郡主不是堂兄妹吗？ 苏青荷不觉得元清郡主讨厌，只是很疑惑。 后来细细观察，元清郡主根本不是看着洛长安，而是王五。 元清郡主可是个猛女。 十岁那年，就偷跑出怀亲王府，路上遇到小混混就把人揍一顿。 后来到了婚配的年纪，也看不上京城的世家公子。 今年二十了，还不愿嫁人。 怀亲王为此头疼不已，但也架不住女儿坚持不嫁。 元清郡主这样的女子，定然是慕强的。 王五的确不错。 只是王五拖着三个崽，不知元清郡主介不介意。 关雨涵一口一个绣球干贝。 但前面吃了那么多东西，肚子实在饱。 绣球干贝剩下三个，她便悄悄打了个饱嗝。 宴会进行至尾声，司膳局又呈来冰酥烙。 本就饱得不行的关雨涵，又炫下一碗冰酥烙。 这会是真的什么也吃不下了。 宴会结束，洛长安带着苏青荷回了青镜殿。 “皇上，臣妾见今日元清郡主一直看着王五，似乎对他有意思。” 洛长安点头：“朕也发现了。 朕这个堂妹，向来看不上京城的公子哥，眼光极其挑剔。 如今能看上王五，证明王五还是很不错的。 此事朕不打算撮合，由得他们自由发展。” “那以后皇上会干涉暖暖的婚事吗？” 提起这个，洛长安一脸认真。 “当然干涉。 首先一定得是京城的人。 官职不能小于正三品。 武艺不能比朕和王五差。 不能比朕长得矮，不能比朕弱。 还得比朕俊。” 洛长安转念一想，改了条件：“京城恐怕找不出比朕俊的人。 这个条件暂时放一放。 最主要是要有钱，没钱怎么能娶朕的公主。 还有” 苏青荷无奈地撇撇嘴。 这要求，实在太多了。 暖暖单身算了。 洛长安还在叭叭地提要求，苏青荷已经倒在贵妃榻上打哈欠了 第170章 暖暖学着洛长安看奏折，还把玉玺塞嘴里 中秋宴会后没几日，关雨涵便递了拜帖进来给苏青荷。 收到拜帖那会，苏青荷是惊讶的。 自己跟关雨涵并无交集，对方竟主动来拜访。 不过人与人之间，不都是从没有交集到有交集的吗？ 苏青荷对关雨涵印象不错，吩咐宫人准备好糕点和甜品。 关雨涵一来到，就开始对那碟色泽诱人的藕粉桂花糖糕开始炫。 没多久，陈贵人也来了。 陈贵人已经开始放飞自我，无所谓身材了。 如今她的衣服全部换成了宽松的襦裙。 势必把自己好几层的肚腩全部遮住。 陈贵人的脸虽是圆盘似的脸，但单看脸只觉得陈贵人是个有福之人，看不出她有多胖。 她换上襦裙，很好地修饰了身材。 陈贵人来到时，见到怀亲王妃在，也有些吃惊。 不过很快就熟络起来了。 因为陈贵人带来了白玉霜方糕和杏仁酪。 聊上许久，关雨涵问起暖暖：“公主呢？怎么不见公主的身影？” “暖暖被皇上抱去长信殿了。 暖暖活泼，本宫肚子里还有一个。 皇上怕暖暖闹着本宫，所以抱着暖暖一块批奏折去了。” 关雨涵似乎是有些悲戚：“皇上待公主真好，这是公主的福气。 本王妃的儿子就不一样了，自小就不得怀亲王宠爱。” 陈贵人和苏青荷皆是一愣。 苏青荷狐疑道：“听闻王爷对王妃您十足宠爱，怎么会不喜欢小郡王呢？” 关雨涵苦笑一声：“王爷根本不喜欢我生的小郡王，倒是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宠爱有加。” 关雨涵再次苦笑着摆摆手：“不提这些伤心事了。” 苏青荷疑惑，京城中并没有怀亲王是断袖的传言。 而如今关雨涵却说怀亲王异常宠爱一个小伙子。 陈贵人没有多想，既然王妃说不提，那就说别的。 “王妃，宫外有什么好吃的吗？ 嫔妾一直在宫里，都没机会出去吃外面的东西。” 关雨涵勾着嘴角：“若陈贵人对外面的感兴趣，下次本王妃来的时候，给你带些。” “好啊好啊。” 陈贵人满脑子都只有吃的。 根本没发现，关雨涵虽勾着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忧愁。 不多时，一个嬷嬷来禀：“王妃，小郡王在王府哭闹不止。 王爷哄了许久，小郡王还是哭，嗓子都哑了。 您要不回去看看。 小郡王总是见不着母亲，是会爱哭些的。” 关雨涵一片愠怒：“抱走，别拿他来烦本王妃。” 嬷嬷朝苏青荷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王妃，天色不早，本宫要去长信殿接暖暖回来用膳了。” 关雨涵颔首：“既如此，那本王妃下次再来拜访。” 人都走后，苏青荷再次拧眉。 听嬷嬷的说法，明明是怀亲王耐心哄着小郡王，反倒是关雨涵不愿亲近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 夜晚，洛长安抱着暖暖回来青镜殿时，苏青荷忍不住问。 “皇上，怀亲王是断袖吗？” 洛长安差点被茶水呛死。 “娇娇何出此言？” 苏青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今日怀亲王妃说，怀亲王很宠爱一个小伙子。” 洛长安神情有些复杂：“朕的皇叔很正常，没有特殊癖好啊。” 苏青荷眼神有些飘忽：“那就奇怪了。” 洛长安不愿苏青荷伤神，便与她聊别的。 “娇娇，你是不知道，今日暖暖差点把先生吓坏了。” 苏青荷果然不再想那个令人纠结的问题。 她眸光亮了亮：“我们的暖暖这么厉害，把帝师大人都吓到了。” 暖暖听到有人夸她，举起胖虎“哇”一声。 接着胖乎乎的身体倒在床上翻滚。 “今日朕与先生在下棋，因担心暖暖捣乱棋盘，便给赵全带着。 暖暖直往龙案去，竟学着朕的模样，翻开奏折举在眼前。 不仅如此，还抓起朕的玉玺往嘴里塞。 赵全吓坏了，先生也吓坏了。” 洛长安想到暖暖小大人的模样就忍不住笑。 洛长安一笑，暖暖就跟着笑。 苏青荷怔了一下，没想到暖暖这么大胆。 “皇上你可得小心些，若是被御史台那帮人看见，怕是要上书控诉臣妾了。” “谁敢？看朕不把他们的屁股打开花。” 暖暖又模仿着洛长安说话。 “哇，哇。” 暖暖一边说，一边做出双手打开的动作。 苏青荷有些惊异，细想才知道，暖暖这是想说“花”。 但发音不准就变成了“哇”。 云秋平日会抱着暖暖去看花花。 还跟暖暖比划花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暖暖这事都记在心里了。 洛长安一说“打开花”，暖暖便跟着说“花”。 苏青荷忍不住在暖暖肉嘟嘟的脸上唧一口。 “我家暖暖真聪明啊。” “先生也说暖暖聪明。 朕跟先生提了，等暖暖三岁，便由先生带着她启蒙。 先生一口便应下了。” 苏青荷皱起好看的眉头：“皇上真的舍得让暖暖三岁就启蒙吗？” “必须的，朕便是三岁启蒙。” 苏青荷内心倒吸一口凉气。 暖暖有个严格的父皇。 看来暖暖的童年是没那么快乐了。 元清郡主自中秋晚宴回去后，便一直闭门不出。 某日早早便到昭阳殿外候着。 直到百官退朝，王五的身影出现在昭阳殿门口时。 元清郡主才像一只小蝴蝶一般，欢快地奔过去。 “皇上万安，元清有几句话想跟王五将军说，不知皇上是否同意？” “无妨，朕没什么事，你慢慢说。” 洛长安和赵全眼中都透露着一股促狭之意。 百官也对这对俊男美女窃窃私语。 “王五将军原配妻子妻子出身农门，生产时血崩而亡，这孩子没个母亲实在不行。” “不知元清郡主愿不愿意认下那三个孩子。” “胡说八道，元清郡主和王五将军八字没一撇呢。” “对啊，说不定元清郡主是有些私事罢了，怎么就扯上男女之情了？” 元清郡主听着这些话，脸上娇羞一红。 王五面不改色：“元清郡主找微臣有何要事？” 元清郡主蹙着眉，一副小女儿姿态娇嗔道：“王五将军不要这么冷漠嘛。” 元清往王五手上塞了个东西，拔腿就往宫外跑。 只留王五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低头一看，竟是一条墨色腰带。 上面绣着锦纹，低调又不失高贵。 针脚细密，一看便是极其用心绣的。 第171章 朕把你当兄弟，你竟想当朕的岳母？ 王五想把腰带还给元清郡主。 但人早已跑得没影了。 昭阳殿外的事，很快就传到长信殿。 王五一回来，洛长安就打起直球：“元清看不上普通人。 能让她看上的，定然是她十分满意且能力强的。” 王五抱拳跪下：“皇上，元清郡主值得更好的。 微臣已经带了三个拖油瓶，不可误了元清郡主。” 洛长安思索了一番：“你到底是不喜欢元清，还是单纯觉得自己带着三个孩子会误了元清？” 话音刚落，王五便急切答道：“微臣有喜欢的人了。” 洛长安一下来了兴致：“铁树开花啊王五，是哪家女子？是否需要朕给你赐婚？” 王五轻咳一声：“皇上，这不能说。” “为何不能说？是罪臣之女？还是身份太低？” 王五只是摇头。 王五不肯说，洛长安也不强求了。 翌日下朝后，王五想出宫去怀亲王府，把腰带还给元清郡主。 谁知元清郡主自己寻来了。 元清郡主朝王五伸出手。 王五疑惑。 元清郡主羞涩道：“我给了你腰带，你不应该给我花胜吗？” 王五有些局促。 元清郡主只当他是还没来得及准备。 “没关系，我明天再来找你，你记得要给我准备花胜啊。” 王五本想今日去怀亲王府，直接拒绝元清郡主。 以免夜长梦多，让元清郡主误会了他有意思。 但现在元清郡主在昭阳殿外，那么多大臣面前。 若是自己直接拒绝，会不会落了元清郡主的面子？ 可若是不拒绝，明日元清郡主再找过来怎么办？ “郡主请移步至御花园。” 元清郡主内心一阵欢快。 居然要到御花园来送她花胜吗？ 她眉梢一挑，自己千万不能太奔放，得矜持。 一到御花园，王五立刻拿出腰带，双手呈上还给元清郡主。 “郡主好意，请恕微臣实在无法做出回应。 祝郡主觅得良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元清郡主的笑僵在脸上。 她拧了下眉，又强迫自己扯起嘴角。 嘴唇几度嗫嚅，竟发不出声音来。 她一脸不可置信：“为什么？” “微臣拖着三个孩子，无心娶妻。” 原来是这个原因。 元清郡主收回眼中的泪，含笑道：“我不介意，我可以把那三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来养。” 王五立即打断元清郡主：“郡主身份高贵，不必做微臣孩子的后娘。 后娘难做，微臣不想让元清郡主为难。” “我不为难的。” 王五深吸一口气，看来话是必须得说绝了。 “郡主，微臣有喜欢的人了。” 元清郡主一生高傲，如今的泪水却簌簌流下。 她苦涩一笑：“原来是这样。 我能否知道，那位幸运的女子是哪家的？” 王五再次抱拳：“郡主，请恕微臣无可奉告。” 元清郡主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 “我元清这辈子只能做正妻，不愿跟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当然，也不会跟别的女子抢夫君。 既然元清与王五将军此生无缘，那就下辈子看看能否再续。 王五将军，你一定要对她好” 元清郡主的声音越来越颤抖，直至泣不成声。 王五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元清郡主失魂落魄朝宫外走去。 精心画好的妆都哭花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 转角便撞上刚从江南查处贪官回来，穿着铠甲的云永集。 元清郡主被猛地一撞，一屁股摔到地上。 这可把云永集吓坏了。 “你你你你是哪位？” 元清郡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完全不理会云永集的询问。 云永集见这个女子毫无形象大哭，鼻涕眼泪直流。 于是犹豫着，拿出怀中的帕子递过去。 元清郡主也不客气，一把夺过来便开始擤鼻涕。 云永集忍不住皱了皱鼻头。 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云永集想着，不能误了时辰。 他还要去跟洛长安禀报江南查处贪官的事。 “这位贵人，微臣云永集，误撞贵人，失礼了。 但微臣有事要找皇上禀报，微臣先走了哈，帕子就留给你了。 若贵人想要深究微臣的责任，那微臣等着哈，微臣叫云永集” 云永集不擅长跟女孩子说话，磕磕巴巴的。 元清郡主没搭理他，继续大哭。 云永集禀报完走出来，便忍不住问王五。 “王五将军，你知不知道刚才在宫道上大哭的女子是哪位贵人啊？” “想必是元清郡主。” 云永集又忍不住皱了鼻子。 “不知是谁惹她哭成那样？ 把女孩子惹哭算什么本事？ 要是被我遇到，定要把他打趴下。” 云永集下意识认为元清郡主是被男子惹哭的。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完全忽略了在摸鼻子的王五。 云永集决定回去安慰一下元清郡主。 走到刚才的地方，元清郡主已经不见了。 洛长安唤王五进去。 “听你和云永集刚才的话，你把朕的堂妹惹哭了？” 王五顿时抱拳跪下：“皇上恕罪，微臣是拒绝了元清郡主。 微臣想着以免夜长梦多，让元清郡主误会微臣有意思。 所以微臣把她拉到御花园拒绝了。” 洛长安点点头：“如此也好，既然没有那个意思，还是不要吊着人好。” 洛长安挥手示意王五起身。 “所以王五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王五：“皇上真的想知道？” 洛长安：“朕当然得知道，朕不知道怎么给你赐婚？” 王五：“那皇上您得有个心里准备，听完不许打微臣。” 洛长安：“放心，朕大度得很。 若是罪臣之女要诛九族的，朕就保下来。 若是烟花女子，朕就给她良籍。” 王五：“微臣不喜欢女人。” 洛长安手一顿，但也能理解。 每个人爱好不同嘛。 “只是这样一来，朕没法给你们赐婚了。” 王五：“没关系，他已经在替微臣带孩子了。” 洛长安这次终于抬起头来了：“王五，影卫之间不能有爱情。” 王五：“皇上您忘了，之前微臣跟您说过，孩子没给影卫带了。” 洛长安手一抖，笔尖的墨染上奏折。 他忽然将手中的笔往王五的方向丢。 王五不敢夺，衣裳被笔墨正中。 “朕把你当兄弟，你竟想当朕的岳母？” 第172章 洛长安一日之内听了两桩惊世骇俗之事 “王五，你没匡朕？” “微臣不敢。” 洛长安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他十分后悔刨根问底。 这个秘密就该让王五一直烂肚子里。 “朕的岳父知道你的心思吗？” 洛长安捏了捏眉心。 实在是让人头疼。 “微臣没有问过。” “你打算问吗？” “不问。 此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毕竟皇上、苏大人和微臣的关系摆在那。” 洛长安点点头，就先这样。 苏青荷在青镜殿躺尸，关雨涵又来了。 这次进宫，她特意从宫外带来了洛神酥和枣花酥。 “贵嫔，快去把陈贵人叫来一块吃。” 话音刚落，陈贵人爽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来了。” 苏青荷调侃：“王妃在路上时，陈姐姐恐怕就嗅着味来了。” 陈贵人：“今日我有预感，青镜殿有好吃的。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关雨涵打开食盒：“今日本王妃带了洛神酥和枣花酥。 京城的八仙阁糕点最出名了。 这洛神酥，是八仙阁的招牌，新鲜玫瑰花做成的。 枣花酥是八仙阁刚开张时就热卖的糕点。 都来尝尝。” 苏青荷和陈贵人都凑在一起看着这精致的糕点。 苏青荷诧异道：“本宫上次跟皇上出宫时，八仙阁好像还没有洛神酥。” “苏贵嫔是何时出宫的？” “去年。” 关雨涵解释道：“洛神酥是今年年初八仙阁出的新品。 一出便热卖，三日之内就发展成了八仙阁的招牌。 直到现在，每日八仙阁门前都堆满了人，就为买这一口洛神酥。 玫瑰花是要新鲜的，做出来才好吃。 八仙阁每日挑出来的新鲜玫瑰不多，洛神酥自然也不多。 要不是本王妃前几日就预定，今日还买不到呢。” 苏青荷：“这么招人稀罕，定要好好尝尝。” 外层酥脆，里面是饱满的玫瑰花。 一口下去甜而不腻，不愧是八仙阁的招牌。 吃完聊了许久，苏青荷问出了这几日来的疑问。 “王妃，怀亲王是什么时候开始宠爱那个小伙的？” 关雨涵冷笑一声：“自我生产完出了月子，王爷就把那个小伙接进王府了。 不仅接进来，还日日在本王妃眼前炫耀。” 关雨涵提起怀亲王和那个小伙便如此愤恨。 可那日中秋晚宴，关雨涵明明对怀亲王抱着羞涩的神情。 “王妃你爱怀亲王吗？” 这种问题当众问出来似乎不太好，陈贵人本想阻止苏青荷。 奈何关雨涵一脸柔情道：“爱，王爷对我很好。” “那王妃你讨厌王爷吗？” 关雨涵忽然满脸愤怒：“王爷如此宠爱那个小伙，我实在是气愤。” 好家伙，妥妥的精神分裂。 陈贵人扯开别的话题，跟关雨涵聊着宫外的趣事。 苏青荷一直观察着关雨涵。 虽一直在笑，但眉眼间始终拢着忧愁之色。 苏青荷一直想着关雨涵的反常。 最后实在忍不住，把一直去修bug的系统叫出来。 “系统，别修理了，先出来。” 【宿主我发现这个系统修不了，一修会把你的积分全部清零。】 苏青荷一惊：“你别修了，就这样放着。” 苏青荷想到现代的程序员，只要程序能运行，一点bug就绝不修理。 否则修理完，整个程序都崩掉了。 “系统，你觉得关雨涵这个情况，有没有可能是精神分裂。” 【古代有精神分裂吗？】 “我觉得是有的，属于癫狂症那一类。” 【宿主你慢慢思考这个问题，系统得去看看别的同事有没有出问题了。】 苏青荷撇了撇嘴。 关雨涵何时走的，苏青荷也不知道。 没多久，洛长安便抱着暖暖回了青镜殿。 暖暖交给云秋带去玩了。 “娇娇，什么是精神分裂？ 你为何觉得怀亲王妃是精神分裂？” 洛长安在长信殿听到了苏青荷和系统的对话。 苏青荷一直沉思着。 记得李嬷嬷之前说过，关雨涵生产后就变得奇奇怪怪。 接着便是关雨涵总是一片忧愁。 再后来她吐露怀亲王不喜自己的儿子。 可怀亲王明明就在耐心哄着小郡王，反倒是关雨涵不愿见儿子。 关雨涵还说怀亲王宠爱一个小伙。 她一会爱着怀亲王，一会又恨着怀亲王。 “娇娇，你在发什么呆？” 洛长安忽然打断了苏青荷的思绪。 苏青荷把这段时间关雨涵的反常说了一下。 洛长安只觉得关雨涵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皇叔每日都在带着皇婶生的小郡王，且皇叔又不是断袖，怎么可能宠爱一个小伙。” 苏青荷不由追问：“你说怀亲王每日都在带着小郡王？” “对啊。” 苏青荷心下大惊。 有没有一种可能，关雨涵是产后抑郁，所以眉眼才有那样的忧愁。 无论笑得多开心，眉间的忧愁就是无法散去。 因产后抑郁而讨厌自己的亲生儿子。 而精神分裂，也是产后抑郁导致的。 怀亲王宠爱的小伙，根本不是别人，就是关雨涵的亲儿子。 苏青荷把这个恐怖的猜测告诉了洛长安。 洛长安只觉得不可思议。 今日他可是听了两桩惊世骇俗之事。 “娇娇先别多想，朕明日让谢太医去看看。” “好。” 翌日谢太医先来给苏青荷请平安脉，接着便由赵全领着去怀亲王府。 关雨涵见着太医，奋力挣扎。 “我没病，我不要看太医。” 怀亲王见关雨涵闹得厉害，不忍其喊得嗓子都哑了。 一个刀手劈到关雨涵脖子上。 接着眼疾手快，稳住软软倒下的关雨涵。 谢太医替关雨涵诊脉的时候，赵全跟怀亲王解释了苏青荷的猜测。 怀亲王都觉得匪夷所思：“本王的王妃说本王宠爱一个小伙？” 谢太医把完脉，叹了口气道：“王爷，王妃产后气血大亏，心神不宁，这才导致了产后气郁。” “怎么会，本王一直有给王妃补气血啊。” “也不全是气血的问题。 包括外界可能有些事刺激到王妃，让她觉得产后不愉快。 这才导致了产后气郁。 王妃如今的气郁之症实在严重，脾失健运，肝失调，心失养，精神错乱，接近痴狂。” 怀亲王脚下一软：“王妃竟如此严重了，怎会如此？ 都怪本王，没有及时发现。” 关雨涵的嬷嬷忽然跪下哭诉道：“王爷，奴婢知道为何王妃会这样” 第173章 有机会，定要一起 嬷嬷直言，自关雨涵生产后，柳侧妃就常常趁怀亲王不在来给关雨涵添堵。 经查证，确有此事。 柳侧妃先是在宫中得罪了苏青荷，后又查出给主母添堵。 若怀亲王府传出侧室在正房头上耀武扬威，那怀亲王岂不是要担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 怀亲王决定，将柳侧妃从皇家玉牒中除名，废为庶人。 后半生在万佛寺为大燕祈福，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自关雨涵在王府治病后，青镜殿便只有陈贵人日日来光顾。 偶尔云妃和宋贵人也来走动。 红叶近来总时不时在门外观望着，似是等待什么人。 近来洛长安很忙。 偶然一日忙里偷闲，午后便来到青镜殿。 洛长安一迈入青镜殿，正在午睡的暖暖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揉着眼睛醒来。 见着父皇来了，顿时咧开了嘴。 洛长安双手掐在暖暖腋下，将她抱起来转圈圈。 惹得暖暖咯咯地笑。 天气逐渐变冷了，是时候吃些暖暖的东西。 “娇娇，京城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叫上上签。 咱们今晚一块去吃。” 提到火锅店，苏青荷的眼睛一亮。 “暖暖呢，跟咱们一起去吗？” 洛长安对着暖暖哄道：“咱们的乖暖暖就在青镜殿里跟着云秋姑姑哦。” 完美诠释：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上上签，顾名思义，每个进店的客人，都可摇签子。 每个签子上面写着菜品名字。 新店开业，每个人都有机会摇两次。 摇到的菜品送。 但本次消费只能送一个菜品，剩下的一个，得留着下次消费才能用。 后续每来上上签消费一次，都可摇菜品留着下次用。 店里专门有一本册子记录客人摇的菜品。 这样一来，客人们总想着自己还有一道菜品在上上签。 这样便能持续不断地留住客人。 苏青荷和洛长安来到时，门口的客人排着长队。 于是便能发现，从八仙阁门口排了一条，上上签门口又排了一条。 若是有人不注意，跟错了队伍，那可就白排咯。 洛长安拉着苏青荷直直往上上签二楼去。 原是洛长安早已定好了包厢。 这包厢可不是说定就能定的。 得提前三日预定，而且是要以拍卖的价格来预定，价高者得。 五两开始起拍。 洛长安与苏青荷一落座，便有人奉上一罐签子来给他们摇。 苏青荷一抬眸：“咦！哥哥，怎么是你？” 苏青舟这才起身给洛长安恭恭敬敬行礼。 “草民拜见皇上。” “大舅哥免礼。” 向来游手好闲的苏青舟出现在这个地方奉签子，苏青荷还沉浸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哥哥，难道你愿意安定下来找份像样的工作了？ 你要在这里当店小二了？” 洛长安浅笑着抿了一口茶。 苏青舟食指在苏青荷面前摇了摇：“难道妹妹不觉得我这身打扮像上上签的东家？” 苏青荷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哥哥怎么可能是东家？你哪来的银子开火锅店？” 苏青舟：“妹妹太瞧不起你哥哥了。 为兄虽说游手好闲，但平日里十分吝啬抠搜，铁公鸡不肯拔毛，攒下来的钱可不少。 况且这家店以前是怀亲王府郡王的店。 因出了拿罂粟壳留住客人的事，所以这里的租金一跌再跌。” 苏青荷又疑惑了：“就算租金跌了，哥哥也不至于有那么多银子啊。 人工、菜品、重新装修，这些都要银子。” 苏青舟嘿嘿一笑，谄媚地望向洛长安：“这事还得感谢皇上。” 苏青荷顿时偏过头瞅着洛长安，眼中似乎写着：真的是你吗？ 她一脸崇拜，惹得洛长安耳尖红红。 “是朕。 朕借了银子给大舅哥。 大舅哥也承诺，本金按三成利息还给朕。 往后上上签的盈利，每月分三成给朕。” 苏青荷眸光一亮：“哇！皇上，哥哥对你可真大方，居然分给您三成诶。” 苏青舟汗颜，怎么这样夸人？ 苏青荷抽了两签，一个是她最爱的毛肚，一个是笋条。 洛长安抽到了鱼片和虾滑。 苏青荷本次决定吃毛肚和虾滑。 光是抽签这会，苏青荷的肚子便饿得咕咕叫了。 苏青荷点了最爱的清油辣锅。 锅里咕咚咕咚冒着滚滚的红油。 洛长安以前不会吃辣，后来经常跟无辣不欢的苏青荷一块吃饭，到现在已经被辣得习惯了。 那日元清郡主在宫道上大哭，还拿了云永集的帕子擤鼻涕。 后来想想，实在过意不去。 如今元清郡主已经走出悲伤，决定好好生活。 第一件事便是亲手做几方简单又不失格调的帕子。 元清郡主打听过，云永集是正五品中郎将，云妃的哥哥，洛长安比较信任的大臣之一。 云永集向来比较低调，于是元清郡主便照着那方被自己弄污的帕子找相似的花样，给云永集做帕子。 另外还约了云永集一块，到上上签吃火锅。 “云将军，那天本郡主弄脏了你的帕子，实在过意不去。 我做了三方帕子还你。” 云永集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来抱拳道：“郡主，那日微臣急着去给皇上禀报事务，情急之下撞了郡主。 今日这顿就让微臣请，算是给您赔罪。” 元清郡主：“云将军不必如此。 是本郡主约你出来的，这顿必须得让本郡主请。” 元清郡主是豪爽之人，云永集也就不再多说了。 元清郡主还让人温来了桂花酒。 本想着小酌一杯，没想到跟云永集越聊越投入。 两人足足喝了三坛酒。 元清郡主脸颊铊红，趴在桌子上，指着云永集。 “没想到本郡主和云将军如此投缘。 本郡主希望，大燕海晏河清。 但若真要打仗，本郡主真想跟云将军一块上战场。” 云永集也醉醺醺道：“有机会，定要一起。” 饭后，两人离开前，却让云永集吃到一个惊天大瓜。 第174章 你若不争取，那定然是瞧不上你的 元清郡主今日是扮作男子出来的。 平日里，因不想丫鬟跟着自己，元清郡主大部分时候出来都是男儿身。 这会喝了酒，两人跟蜗牛似的，扶着栏杆慢慢挪下去。 忽然见王五正站在一个包厢前面。 元清郡主停下步伐。 云永集一直低着头挪动，忽然撞上元清郡主的后背。 “郡主，怎么不走了？” 见元清郡主一直不动，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云永集顿时一个站直。 酒也清醒了大半。 “王五将军，嘿嘿。” 云永集的脸，红得像猴屁股。 此时傻愣愣地看着王五笑，别提多滑稽了。 王五默不出声，一直盯着地上。 云永集忽然觉得这两人安静得有些奇怪。 扭头望元清郡主，竟是眼中含泪。 云永集忽然垂下脑袋，又抬起眸子偷偷瞄了两人一眼。 嗯，有故事。 元清郡主盯着王五看了许久，后踉跄着挪了下去。 一出上上签，元清郡主便开始嚎啕大哭。 一时间，哭声吸引了太多人观望。 云永集颇为尴尬地向众人解释：“太好吃了，好吃哭了，嘿嘿。” 他把元清郡主扛上了马车。 因喝了酒，胆子变大了。 也不顾及男女有别。 “郡主，别哭了。” 云永集实在不知道怎么哄人。 眼看元清郡主又是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云永集再次犹豫着，拿出元清郡主给他新做的三方帕子。 还没捂热呢，又要没了。 元清郡主很顺手地抽过一方帕子开始擤鼻涕。 一方又一方。 也不知哭了多久，元清郡主哼哼唧唧睡着了。 云永集看着这个烫手的山芋，又不敢把人送回怀亲王府。 要是怀亲王以为是自己欺负了郡主，把自己打出来怎么办？ 思来想去，云永集把元清郡主往自己家带。 云永集的父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是云母把云永集拉扯大的。 后来云永集去参军，又一路爬上正六品骁骑尉的位置。 先帝在时就很看好云永集。 于是便指了云永集的妹妹给洛长安当良娣。 也就是如今的云妃。 后来洛长安继位后，又封云永集为正五品中郎将。 云永集扛着一个人进家时，云母嫌恶地捂着鼻子。 “大白天，怎地喝那么多酒？ 这是谁啊，醉醺醺的，臭死了。” “阿娘，这是怀亲王府的元清郡主，劳您给熬一碗醒酒汤来可好。” 一听是元清郡主，云母顿时闭嘴了。 云永集把元清郡主放到床上。 元清郡主顿时勾住云永集的脖子，往自己身上一带。 两人的嘴唇就这么隔着一寸的距离。 “王五，臭王五，我哪里不好，为什么要拒绝我？” 向来没碰过女孩子的云永集，浑身一僵。 他盯着元清郡主红得诱人的脸颊，忍不住滚了滚喉咙。 随后将她的手扒拉下来，掖好被子。 原来元清郡主上次在宫道大哭，竟是被王五将军拒绝了。 自己上次还在正主面前直言，要把惹哭元清郡主的人揍一顿。 云永集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自己可打不过王五。 云母给元清郡主灌了醒酒汤，云永集也自己喝了醒酒汤。 “阿娘，待会郡主醒了之后，您先别出来好吗，我怕郡主尴尬。” 云母意味深长地望着云永集。 “我的好大儿，这是榆木脑袋开窍了？” 云永集连忙捂住云母的嘴：“阿娘别胡说，郡主哪看得上我。” 云永集的脸有些发热。 幸好喝了酒，脸颊铊红，根本看不出害羞。 云母拿下云永集的手，似笑非笑。 “你若不争取，那定然是瞧不上你的。 永集，你也老大不小了。” 云永集若有所思，若自己不争取，那定然是没有结果的。 可若是争取了，万一输得一败涂地可怎么办？ 云永集呆呆地望着元清郡主的脸。 青镜殿里，苏青荷透过门缝，望着坐在门口秋千上的红叶。 “红叶最近到底怎么了？怎么总是望着外面？” 云秋抱着暖暖，往外瞄了一眼。 “奴婢也不知道，她这样很久了。” 红叶托着腮望着门口。 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自己都赶走人家了，还眼巴巴地希望人家凑上来？ 人家又不是沙包，怎么可能被自己赶走了还傻愣愣来自己眼前晃？ 红叶摇摇脑袋，把脑海中那些美好的画面都甩掉。 想什么呢？ 自己的任务是要保护苏贵嫔。 红叶转身正要进屋。 “红叶，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红叶撇撇嘴，想男人想得出现幻听了。 “红叶，你怎么不理我。” 红叶不可思议地扭过头望向门口。 苏青舟？ 不可能，定是出现幻觉了。 苏青舟极其不满“啧”了一声：“我叫你呢，你傻了呀？” 红叶听这话，顿时抬手就往苏青舟胳膊上抡了一下。 “你才傻子。” 苏青舟龇牙咧嘴捂着胳膊。 “你还是这么暴力。” 苏青荷从怀中拿出一包花生。 “呐！给你的，剥好了的。” 红叶的嘴角隐隐有些弧度。 她接过花生，二话不说便扭头走了。 只有苏青荷和云秋看见红叶百年难遇地笑了。 苏青荷激动得捂住嘴，往外探头探脑。 “妹妹，你看什么呢？” 苏青荷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我在看某人转了性。” 苏青舟摸摸脑袋：“你都看到了。” “红叶每天都在门口等，我还纳闷她在等什么，原来是你。 红叶可是千年冰山，难得从她脸上看到笑。” 苏青舟欣喜：“她在等我吗？” 苏青荷点点头。 她不禁感慨，这样挺好，哥哥姐姐都掰回来了，这样一家子就都是正常人了。 苏青舟提起上上签：“那日红叶问我是不是每天都无所事事。 我便在想，原来在红叶看来我就是一个游手好闲之人。 于是我便打算开一家火锅店，赚钱买花生给红叶吃。” 苏青荷提出自己的担忧：“哥哥能保证上上签的生意一直这么红火吗？” 苏青舟对此很有信心：“妹妹放心，为兄找祝元思算过了。 这块地的风水，别人镇不住，你哥哥我的八字，镇得稳稳的。” 想不到这便宜哥哥还找了个大师给自己看风水。 “那哥哥赚的银子，可以给红叶买好多好多花生了。” “为兄我给红叶的花生，可不是普通的花生。” 红叶拿着那包花生，回房关上门窗，慢慢享受。 一打开花生，发现里面竟有一颗硕大的、金灿灿的花生。 红叶举起那颗大花生，沉甸甸的，是实心的哩。 透过窗户，金花生闪着耀眼的光芒。 红叶攥在手心里，细细摩挲着花生壳精致的纹理。 得找个精致的首饰盒子把花生藏起来。 第175章 我让你吃桌上的食物，不是吃我 转眼到了十月，洛长安更加早出晚归。 西北边境不太平，洛长安经常召集武将到长信殿议事。 苏青荷总是一个人入睡，到半夜洛长安才来青镜殿。 苏青荷没能躺在洛长安怀里入睡，前半夜总是睡得极不安稳。 直到后半夜落入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呼吸才变得十分平稳。 某日半夜，苏青荷被渴得喉咙干疼。 她蹙着眉呢喃道：“水，想喝水。” 朦胧中，一片柔软贴在自己唇瓣上。 接着潺潺流水进入自己口中，喉间火烧火燎的感觉才好上许多。 苏青荷睁开惺忪的眼皮。 “皇上。” 洛长安低沉的声音温柔道：“还喝吗？” “不了。” 洛长安起身放好杯子，再次钻入被窝里。 十月开始冷了，洛长安不能把被子掀太大力，免得冷风让苏青荷着凉。 苏青荷感觉腰上环了一只手臂。 于是她翻了个身，钻入某人的怀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娇娇，今日宝宝有没有踢你的肚子呀？” “有。” 苏青荷迷迷糊糊答了一个字，过了一会又补充道：“他懒。” 洛长安轻笑，将下巴抵在苏青荷的额头上，很快便入睡了。 苏青荷这个宝宝，比起当初暖暖在肚子里时，确实懒了不少。 暖暖每次都把苏青荷的肚子当演武场那样。 这个崽崽就温顺多了。 每次只有苏青荷呼唤崽崽的时候，他才出来象征性地动一动。 翌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 苏青荷睁开迷蒙的双眼，伸了个懒腰。 “月儿。” 月儿今日不像往常那样，苏青荷一叫就进来。 苏青荷再次出声：“月儿。” 月儿还是没有应。 苏青荷嘀咕道：“月儿跑哪去了？” 她自顾自起身，赫然一个长身玉立之人，站在床前。 苏青荷诧异：“皇上，您怎么没去上朝？” 只要洛长安在的时候，青镜殿的宫人就很有眼力见地出去候着。 “娇娇忘了，今日是初八，朝臣休沐。” “那皇上不用去长信殿与大臣议事？” 洛长安坐在床边，让苏青荷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朕要打两日盹，专门陪你和暖暖。” 苏青荷转身抱住洛长安，把脑袋埋在他脖子处蹭了蹭。 “皇上好久没有陪臣妾和暖暖。” 声音带着幽怨和委屈。 虽然知道洛长安很忙，但自己就是忍不住委屈。 洛长安的手用力圈住苏青荷。 闭着眼，似是有些纠结。 嘴唇几度张合，最终还是没说。 唤了月儿来侍奉洗漱，接着便是早膳。 “皇上用过早膳了吗？” “朕吃过了。” “皇上陪臣妾再吃点，皇上这几日忙，都瘦了。” “好。” 月儿奉上一盅银耳红枣雪梨羹。 苏青荷盯着这盅银耳，眸底满是惊讶。 “皇上怎知臣妾想喝这个？” 苏青荷昨晚梦里就想喝这个。 洛长安揉揉苏青荷还没梳头的脑袋。 “昨晚朕见你一直喊着要喝水。 这段时间天干物燥的，银耳红枣雪梨羹最适合这个时候了。” 苏青荷眉眼弯弯：“皇上真是善解人意。” 洛长安忽然幽幽道：“娇娇可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苏青荷一脸迷茫：“发生了什么？” “娇娇可还记得你是怎么喝到水的？” 苏青荷细细回想，脸瞬间涨红。 她假装什么也没回想起来：“臣妾忘了。” 洛长安若无其事点点头：“哦！忘了呀，那朕替你回忆回忆？” 他一口叼住苏青荷的唇瓣，暗暗厮磨。 苏青荷推开洛长安，垂着脑袋嗫嚅道：“皇上，臣妾用早膳呢。” “刚才娇娇不是让朕一块来吃吗？” “你我让你吃桌上的食物，不是吃我。” 洛长安似笑非笑，抓住苏青荷的手按在自己胸膛，缓缓往下。 “娇娇，你快用早膳，用完再轮到朕吃。 昨晚朕替你喂水，朕都快被你点着了。” 洛长安把自己的命脉交到苏青荷手中。 苏青荷的手像是被烫到似的躲开了。 洛长安不满地再次抓过苏青荷的手。 苏青荷娇嗔道：“皇上，您难得休沐，还是先歇一歇。” 苏青荷眼神躲闪。 洛长安素了许久，这次怕是有些狠。 苏青荷怕怕。 手有些哆嗦地舀着银耳羹。 苏青荷刚吃完，洛长安立马把人放到腿上，捧着苏青荷的脸颊便吻上去。 “娇娇，对不起，朕这段时间太忙，冷落了你。” 正欲挑开苏青荷的衣襟，云秋立即来报。 “皇上，谢太医来给贵嫔娘娘诊脉了。” 洛长安蹙了下眉，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打扰好事。 苏青荷看着洛长安幽怨的神情，忍不住捂嘴轻笑。 洛长安只是定定的望着苏青荷，但苏青荷的腰间猛然被什么东西搁了一下。 苏青荷耳朵红得滴血，硬是要推开洛长安，却无法撼动。 “娇娇别动，待会谢太医来，要是看到朕的变化，尴尬的可是你” 苏青荷顿时如鹌鹑一样一动不动。 谢太医今日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医。 苏青荷腰间的坚硬顿时消失。 洛长安恢复了一贯以来的冰冷神色：“谢太医，她是谁？” “回皇上，这是微臣前些日子跟您报备过的，新收的女医施凝。 微臣让她跟在身边给微臣打下手。” 谢太医一直低着头，施凝也毕恭毕敬跪在谢太医身后。 苏青荷从洛长安身上下来。 “本宫明白，行医者都需要积累大量的病例，医术才能有所提升。” 苏青荷望向洛长安，寻求他的意见。 洛长安微微点头。 面上不显，心里想的却是要调查施凝的身份背景。 任何接触苏青荷和暖暖的人，都必须查得一清二楚。 第176章 天干物燥，要小心烛火，《避火图》该拿出来了 谢太医把完脉后，换施凝把脉。 随后谢太医问道：“施凝，你可把出什么来？” “回师父，贵嫔娘娘的脉象十分安稳。” 谢太医点点头：“记住了，这就是健康孕妇的脉象。” 谢太医和施凝走后，洛长安又抱起苏青荷腻歪。 苏青荷轻轻推着洛长安的胸膛：“皇上，这是白日，要不等今晚。” 洛长安不理会苏青荷的要求，继续探索着苏青荷的唇舌。 云秋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出现：“皇上，娘娘，公主闹着要来您这。” 洛长安再次幽怨地把苏青荷从自己腿上挪下去。 转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苏青荷眼中闪着促狭的笑意：“把暖暖带进来。” 暖暖八个月的时候就已经会爬。 才过了半个月，就爬得十分利索。 现在已经不喜欢被人抱着了。 去哪都想自己爬过去。 云秋和月儿担心暖暖成天到处爬，手脚脏兮兮的。 苏青荷说无所谓，就让她脏着，用膳前擦干净就是了。 孩子不要养得太精细，糙养更好养活。 暖暖是爬进来的。 洛长安弯腰抱起地上的暖暖举高高。 暖暖黑黢黢的手就往洛长安的月白色锦袍上抹，顿时一个巴掌印。 “我们暖暖真厉害，这么小就会画画了。” 苏青荷汗颜。 果然老父亲看女儿，哪哪都好。 两父女玩了大半个时辰，整个青镜殿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宫人干着手上的活，嘴角是压不下的笑意。 主子高兴，下人干活也更利索。 暖暖精力旺盛，从没有人能把暖暖熬累。 也只有洛长安有办法磨掉暖暖的精力了。 暖暖开始犯困揉眼睛，云秋便把暖暖抱走准备哄睡。 洛长安褪下被暖暖弄脏的外袍，准备跟苏青荷干完刚才的事。 谁知，门外赵全来报：“皇上，西北俞将军来信。” 洛长安的脸色，宛如锅底灰。 苏青荷又好笑又心疼。 “皇上先去忙，臣妾在青镜殿等你。” 洛长安往苏青荷额头上烙下一吻，便匆匆穿好外袍离开了。 俞景山来信：西北边境越来越不太平，西疆似乎有在边境屯兵的迹象。 这就意味着，年末可能真的要打仗。 洛长安让王五从东宫十率中，抽出一万兵马。 再从南衙禁军中，抽出两万。 一共三万兵马前往西北驻扎。 另外还让红叶去彻查施凝的身份背景。 苏青荷用过晚膳后，又等了洛长安许久。 青镜殿的门一直没有被推开，想来洛长安又是要忙到三更半夜。 苏青荷不等了，倒头就睡。 睡梦中，苏青荷只觉得脸上发痒。 她不满地推开在自己脸上作乱的东西。 那东西又再次凑上来。 苏青荷拧着眉睁开眼，见是洛长安，立即换上恬淡的微笑。 “皇上，您回来了。” 苏青荷在洛长安身上嗅了嗅，皂角的清香。 看来是沐浴完了。 她像藤蔓一样缠上洛长安的身体，缠得紧紧的。 洛长安炽热的身躯很快就有了变化。 “娇娇，我们来完成白日没完成的事。” 洛长安一个用力，两人的方向换了一下。 苏青荷一阵低呼。 “娇娇，如今天干物燥，要小心烛火，《避火图》该拿出来了。” 苏青荷只觉得洛长安是在有分寸地发狠。 她紧紧抓着洛长安的肩膀，指甲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洛长安今日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苏青荷感受出来了。 因此她没有挣扎，只是随着洛长安的动作，默默承受这样凶狠的爱怜。 一曲渐终。 苏青荷躺在榻上急促地喘着气。 她总觉得自己怀孕后，身体变得十分敏感。 之前怀暖暖是这样，如今怀这个崽崽也是这样。 洛长安不招惹她还好，一招惹，她便有些食不知饱。 她偏过头去盯着洛长安如雕刻般高挺的鼻梁。 邀约道：“皇上，您累了吗？” 洛长安咬牙切齿：“娇娇，你是在侮辱朕吗？” 次日苏青荷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正欲开口喊月儿，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 洛长安中衣半敞，从贵妃榻走向床榻。 哪怕与这男人相处一年多，这精壮的胸肌还是让人移不开眼。 “收一收你的口水，第一次见朕你就是这副模样。” 苏青荷嘟着嘴不满道：“皇上您有意见？” “朕怎么敢有意见？” 苏青荷对洛长安的身材爱不释手。 洛长安又何尝不是每次都被苏青荷惊艳？ 从未有过看腻的时候，每一次的探索都像是发现新土地一般。 “娇娇先洗漱，谢太医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好。” 苏青荷洗漱完，重新回到榻上，落下帷幔来。 毕竟苏青荷脖子和胸前开满了梅花，不能被谢太医看到。 谢太医见苏青荷和洛长安齐齐坐在帷幔后面，见多识广的他顿时将头低下，不敢乱瞟。 当太医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施凝悄悄抬眸望向帷幔内。 只见身姿曼妙的美人，正靠在旁边高大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的鼻尖，时不时轻轻触碰着女人小巧高挺的鼻尖。 施凝立刻低下头去。 红叶去调查施凝的身份背景已经有结果了。 施凝的母亲曾是青楼女子。 那位青楼女子，与帝师陈元化那位歌女出身的姨娘熟稔。 施凝自小在青楼长大，但对医术有一定的天赋，且自小便爱看医书。 后来长大了些，便专门给生病的青楼女子买药送药。 因之前谢太医的爱徒陈燕柔死了，恰好施凝又有心学医。 谢太医便禀了洛长安，收一个这样的女医。 那会洛长安是同意的。 只不过没想到施凝会被带来给苏青荷诊脉，这就需要谨慎些了。 红叶完成了洛长安的任务，特意抽空去司珍局搞来一个精致的妆匣子装金花生。 如今苏青舟送来的金花生已经有三颗了。 苏青舟跟红叶吐露上上签赚的盆满钵满。 所以送起实心的金花生来，简直就是毫不犹豫。 十月中旬，苏家便迎来一件大喜事 第177章 洛长安出征西北 十月中旬的时候，祝元思和苏青羽完婚了。 早在之前，祝元思看好了年底的吉日，谁知遇上苏青舟这个颇有“阴柔之美”的人对祝元思虎视眈眈。 于是祝元思便把日子提前了。 后来苏青舟“改邪归正”，祝元思又想换回年底那个最好的日子。 只是他一占卜，竟发现年底的吉日对两人的婚礼有阻碍。 于是祝元思最终定下十月中的日子。 婚礼并没有太过隆重，但胜在洛长安和苏青荷亲自来参加婚礼。 于是祝元思和苏青舟这对新人，可谓是赚足了脸面。 婚礼结束后，苏青荷对洛长安说起另一对。 “皇上，你可知臣妾的哥哥与红叶有些苗头？” 洛长安的神情有些复杂，眸中写着惊异。 “这两人怎么在一起了？ 朕成日里在长信殿，红叶倒是闷声不响干大事。” 洛长安冷哼一声：“王五和红叶这两人，一个要当朕的岳母，一个要当朕的大舅嫂，两人都想凌驾于朕的头上。” 苏青荷愣了一下，开始细细捋顺洛长安所说的话。 当她捋顺的那一瞬间，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红叶和便宜老哥，那王五就该是便宜老爹的了。 “王五和阿父？” 洛长安但笑不语。 苏青荷再次确认：“真的是阿父和王五？” “是，当初在青县，那顿青梅酒结缘了。 这段时间王五成天往苏府跑，每天都把三个孩子往苏府抱。 不过岳父大人应该还不知道王五的心思。” 好家伙，掰回来两个，又歪了一个。 “皇上，其实臣妾想告诉您，臣妾的哥哥和姐姐，也不是正常人。” 苏青荷把苏青舟和苏青羽的风流事迹跟洛长安说了一遍。 这会轮到洛长安惊讶了。 “皇上是不知道，若非臣妾的姐姐喜欢女人，如今臣妾恐怕就没机会坐在您身边了。” 洛长安试探性问道：“娇娇的家人都不正常，那你” 苏青荷急切地解释道：“臣妾是正常的，臣妾喜欢皇上。” 洛长安定是误会了，这样会不会把自己身边的宫女都换成太监啊？ “反正娇娇已经替朕生儿育女了，朕不管，你只能喜欢朕。” 十月底那会，苏青荷用过早膳，正逗着暖暖。 冰玉禀报：“贵嫔娘娘，太医院来人诊脉了。” 近几日谢太医染了风寒，交给太医院另一个冯太医来诊脉。 可今日来的没有冯太医，只有施凝一人。 苏青荷诧异道：“怎么是你？冯太医呢？” “回贵嫔娘娘，冯太医去建章殿给太后娘娘请平安脉了，让奴婢先过来。” “嗯。” 苏青荷继续看着手中的画本子，施凝在一旁准备。 施凝偷摸着环顾青镜殿。 只有苏贵嫔和几个下人。 “你在看什么？” 苏青荷跟着洛长安久了，沉声下来，威严陡现。 施凝顿时垂下脑袋：“奴奴婢在看看青镜殿有没有什么不利于孕妇的东西。” 苏青荷放缓了声音：“本宫查出怀孕那会，谢太医已经帮本宫看过。” “那就好。” 施凝准备好药诊脉的东西，见苏青荷还在捧着画本子。 “娘娘，该诊脉了。” 苏青荷继续翻看着画本子：“不着急，等冯太医来再一块诊脉。” 施凝还在学习的阶段，诊脉时旁边要有一个医术高超的太医。 两人诊完脉后一起交流。 施凝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而后又抚平。 “娘娘，奴婢午后还要去宫外义诊。 奴婢现在先诊脉，能节省些时间。” 月儿尖声斥责：“你这个女医怎么回事？还得让娘娘顺着你？” 施凝也不客气：“你一个奴婢，义诊耽搁得起吗？” 苏青荷挑了下眉，面无表情盯着施凝。 她并非不体谅他人。 但凡施凝好好说，苏青荷都会好好配合。 可施凝一副趾高气扬，认为苏青荷理所当然要就着施凝来的样子。 苏青荷制止了月儿继续说下去。 “罢了，她是谢太医的徒弟，本宫不好得罪。 等皇上来了，让他评评理就是了。” 施凝脸色大变：“娘娘，奴婢错了。 奴婢平日里说话就是比较生硬，娘娘误会奴婢了。 娘娘，您饶了奴婢。” 说得好像苏青荷不善解人意似的。 恰好冯太医也来到，听见了施凝和苏青荷的龃龉。 “贵嫔娘娘万安。 施凝平日不太会说话，太医们都在努力教导，只是一时半会还没改过来。 施凝莽撞，微臣替施凝跟贵嫔娘娘赔罪了。” 苏青荷好好的心情都被嚯嚯没了。 她烦躁地撇下画本子，伸手给冯太医。 苏青荷直觉，不喜欢这个施凝。 很不喜欢。 谢太医要收徒弟碍不着苏青荷。 但苏青荷不希望施凝往后还到自己眼前晃悠。 得跟洛长安说说，往后让谢太医不要让施凝来了。 谢太医德高望重，自己不好得罪，这些话还是让洛长安去说。 冯太医和施凝走了没多久，赵全便急匆匆来到青镜殿。 “娘娘，皇上要出征了。” “什么？” 苏青荷一下站起身来，忽然觉得脑袋一晕，脚下虚软，踉跄了几下。 月儿和赵全眼疾手快扶住苏青荷。 “娘娘，当心自己的身子。” “为何这么突然？为什么要出征了？ 是西北吗？西北不是有俞景山吗？ 皇上说了要打也是年后再打，怎么忽然提前了？” 苏青荷声嘶力竭对着门外的空地质问，眼眶中泪水打着转。 不多时，洛长安一身玄色铠甲出现在青镜殿门口。 “娇娇。” “皇上，你要出征了？” “西疆忽然大举进攻西北边境，朕必须御驾亲征。 两个月，朕一定会回来。 朕会回来陪你和暖暖过年的。” 苏青荷紧紧搂住洛长安的腰，滚烫的泪水打在冰冷的铠甲上。 “皇上，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朕一定会平安的，娇娇不要多想，好好养胎。” 洛长安旁若无人地吻住苏青荷的唇瓣。 众人皆背过身去。 洛长安绵长地吻了苏青荷许久，骤然抽身离去。 “皇上” 宫门处，众臣送洛长安离开，唯独少了祝元思。 直到洛长安带着兵马出发，众臣散去，祝元思才气喘吁吁跑来。 赵全苦哈哈一张脸，望着洛长安远去的背影。 祝元思上气不接下气：“皇上走了？” “走了。” 祝元思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大腿，一屁股坐到地上。 “皇上怎么走那么快？” 祝元思又狠狠拍了自己的脑门好几下，万分自责。 他心里默默祈祷：我的占卜定是错的。 第178章 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 祝元思回到天文台，看着天上紫微星的光越来越暗。 “老天保佑，我一定要算错。” 洛长安与云永集兵分两路。 洛长安直奔大燕与西疆边境。 而云永集去北面防守，以免北临趁乱攻入大燕。 夜晚驻扎时，远远便有一个红色铠甲的女子，骑着马往云永集的营帐来。 元清郡主扎着一束高马尾，英气非凡。 “元清郡主，您怎么来了？” “说好要一起上战场的。” “可怀亲王和皇上不知情啊。” “我已经留了信给阿父，至于皇上那边，打完仗再跟他说好了。” “元清郡主，别闹了，北方那边很凶险的。” “云永集，你别小看我。” 云永集实在拗不过元清郡主，只好同意她留下。 洛长安一走，苏青荷便一直心神不宁。 夜半总是要醒很多次。 而且每次都是哭醒的。 “月儿，本宫梦见皇上受了很重的伤。 皇上怎么会受伤呢？ 肯定是假的对不对？” 月儿看着苏青荷一日比一日削瘦，心疼极了。 “娘娘，皇上定然不会受伤的，只是梦罢了。” 谢太医风寒痊愈后归来，便发现苏青荷瘦了一大圈。 “娘娘，您不要太忧心，不利于腹中胎儿啊。 唉！微臣给您开些疏肝理气的药膳，您好好休息，尽量不要多想。” 苏青荷呆呆地望着外面。 谢太医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劝，苏青荷都是听不进去的了。 苏青荷成日将自己困在青镜殿里，郁郁寡欢。 月儿噙着泪水道：“娘娘，奴婢替您梳个漂亮的头。” 苏青荷眼角滚落一滴泪：“不了，皇上不在，本宫梳给谁看？ 曾经本宫想着，在后宫里苟到寿终正寝就是了。 本宫从未想过与皇上一生一世。 可如今” 苏青荷泣不成声。 月儿也跟着落泪：“娘娘，您向来乐观，怎么如今倒走不出来了？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的。” “本宫也不知怎么了。” 苏青荷沉寂多日，太后担心苏青荷有什么好歹。 某日终于乘着轿辇，亲自来了青镜殿。 一进门，太后便发现苏青荷比平日瘦了一大圈，本来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有些肉肉，如今变得更小，脸上的肉都没了。 苏青荷本就瘦，如今似乎只剩一副骨架，揣了个奇怪的大肚子。 “太后娘娘。” 苏青荷见到太后，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青荷乖，你现在是双身子，不能总那么伤心。” 太后由得苏青荷靠在自己肩膀上，还伸手拍着她的后背。 太后吩咐宫人都退出去，还在青镜殿待了将近一个时辰，不知跟苏青荷说了什么。 只是太后走后，苏青荷让月儿帮自己梳头，说要去御花园走走。 月儿看着苏青荷的转变，内心异常欣喜。 她特意给苏青荷梳了个凌云髻，簪了两朵珠花和两根簪子。 “月儿，替本宫上妆。” 月儿诧异：“娘娘，您有身孕之后不是不上妆吗？” “你看看本宫如今的气色，怎么出去见人？ 画，一次两次无伤大雅。” “好。” 更衣的时候，月儿担忧道：“娘娘，您平日该吃多点，这衣裳都松了。” 西北边境。 洛长安正在主帐内埋头看着布防图。 他已经熬了两个日夜。 如今眼底布满血丝，下巴长满了青色的胡渣。 王五端来吃食：“皇上，用膳了。” 洛长安闻言，并未抬头。 军营里的食物，无非就是馕和一碗萝卜糊糊。 西北最不缺的就是种不死的萝卜。 “朕给苏贵嫔的信送出去了吗？” “皇上您忘了，前两日微臣就送出去了，这会应该到京城了。” 洛长安信里都惦记着苏青荷用膳的问题。 因为这几日，洛长安发现系统的进度条上涨十分缓慢。 他便知苏青荷离了他之后，定是吃不好的。 况且平日要搂着自己才能睡得安稳的人，如今定是连觉也睡不好。 远在皇宫里的苏青已经收到了洛长安的信。 这送信，一趟就得两天，实在太慢了。 “系统系统，快出来。” 系统的同事没有bug，且现在系统也不修bug了，每日闲得很，在那里睡大觉。 系统打着哈欠慢悠悠出来。 【宿主有什么事吗？】 “洛长安，我想你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若是你受伤了，我就难产死在产房里，我看你还敢不敢受伤。” 【】 “洛长安，难产好像太疼了，我还是换一个。 如果你受伤，我就一个月不理你。 所以你不许受伤。” 【合着我是你们其中的一环？】 “系统你大人有大量，写信太久了，靠你连接传话就好了。” 这会洛长安正准备躺下好好睡一觉，却忽然听到苏青荷给自己的传话。 他勾起唇角：娇娇，朕定不会受伤。 既然苏青荷都传话了，洛长安哪里还睡得着。 当即起身给苏青荷回信。 转眼到了十二月。 苏青荷开始给洛长安、暖暖和肚子里的崽崽做衣服了。 去年给洛长安做了袄子，今年不如做贴身里衣。 她在司衣局精挑细选，选择那种柔软贴身、轻盈又保暖的料子。 还有暖暖喜欢胖虎，苏青荷决定做一套虎虎生威的套装给暖暖。 从虎头帽到鞋子，全部都亲手做。 至于腹中的崽崽，想想还是算了。 父皇和姐姐的衣服都有够忙的了，腹中崽崽还是穿去年姐姐穿过的衣裳好了。 向来懒得动的崽崽，在苏青荷做了决定之后，大力地踹了苏青荷一脚表示抗议。 苏青荷现在在好好利用系统的bug。 只要苏青荷想跟洛长安说话了，便让系统出来听着。 系统是必须为宿主服务的，只要宿主有需要，系统必须无条件出现。 所以每次系统都塞一嘴狗粮下线。 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 某日，青镜殿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179章 阎王殿里走一遭 关雨涵竟来探望苏青荷了。 一进门就表示了感谢，还拿了不少谢礼来给苏青荷。 其中不乏珍贵古玩，还有小孩用的东西。 关雨涵热泪盈眶：“多谢贵嫔娘娘当时发现了我的端倪，否则如今的我，恐怕是该被送去万佛寺了。” 关雨涵每天都被哄着喝药。 直到渐渐好转，回想自己以前的那些行为，一阵后怕。 若是没有苏青荷发现，她不敢想象会不会有朝一日，选择把怀亲王身边那个“小伙”给杀了。 关雨涵听闻苏青荷心绪不宁，郁郁寡欢，便进宫来陪伴她。 还给苏青荷带了宫外的枣花酥和洛神酥。 十二月廿六，苏青荷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她梦到自己半夜一睁眼，洛长安浑身浴血坐在自己床头，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脸庞。 他心口插着一支箭，每每他要拔掉，箭上的倒刺疼得他目眦欲裂。 苏青荷梦中一直流泪，直到洛长安倒在自己殿门口。 苏青荷瞬间惊醒。 月儿前来查看：“娘娘，您是做噩梦了？” 苏青荷急切问道：“皇上呢？” “皇皇上？ 娘娘您定是太想皇上了，皇上还在西北呢。” 苏青荷喃喃道：“明天就是十二月廿七了，他会回来吗？” 月儿转身去给苏青荷倒水，有些哽咽：“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回来的。” “月儿，你怎么了？你哭什么？” 苏青荷心中已有些怀疑。 月儿依旧背对着苏青荷：“没，奴婢只是吹了冷风冻着了。” “月儿，殿中烧着炭炉，你怎么会冻着呢？” 苏青荷怀孕后嗅觉变得敏感了，空气中似乎有些淡淡的血腥味。 她没来由地一阵干呕。 一抬头，竟发现门口有一摊血迹。 苏青荷赤脚下床，跌跌撞撞跑到门口。 “月儿，这是什么？” 月儿泣不成声：“娘娘，您冷静些” “皇上回来了是吗，皇上受伤了是吗？” 话音刚落，苏青荷拔腿而出。 月儿转身拿起鞋子和大氅追出去。 苏青荷的目光锁定在偏殿忙碌的太医身上。 榻上的洛长安心口插着一根箭，浑身是血，脸色极其惨白。 就像冬日里的雪花，轻轻一碰就消逝。 门口还坐着同样浑身浴血的王五。 “皇上。” 苏青荷撕扯着嗓音。 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月儿追过来：“娘娘，快穿上鞋子。” 一边说，一边替苏青荷披上大氅。 洛长安的脉搏在逐渐消失，听到苏青荷那一声呐喊，顿时恢复了一些。 连带着手指头和眼皮都动了一下。 谢太医欣喜道：“皇上的脉搏平稳了些，快拿人参来给皇上咬着，准备拔箭。” 苏青荷踉踉跄跄往洛长安在的那间屋子跑去。 她要离洛长安近一些，只要近一些，洛长安就不会睡过去了。 施凝一把将苏青荷拦在门口：“娘娘，皇上要拔箭了，您不要进来打扰太医。” 苏青荷眼中迸发出恨意，用残存的理智压下自己的声音：“滚。” 榻上的洛长安眼皮子打开一条缝，手往苏青荷的方向缓缓打开。 嘴唇动了动，似是在叫苏青荷的名字。 谢太医转头叫苏青荷：“娘娘，您还好吗？ 皇上这会需要您，您得过来一下。” 苏青荷如今是洛长安生的希望了。 苏青荷推开施凝，伸手抓住洛长安。 向来温暖的手，这么冰冷。 仿佛生命已经被抽干，只剩一个空壳。 苏青荷紧紧抓着洛长安的手，似乎是在与死神抢夺灵魂。 “歘！” 布满倒刺的箭从洛长安心口处拔出。 根根倒刺上都挂着血肉。 洛长安骤然睁大了双眼，随后就无力地耷拉下来。 “快止血，幸好这支箭离心口还有一点距离。” 谢太医吩咐拿草药盖住伤口。 刚才还有一丝力气抓住苏青荷的手，蓦然松开。 苏青荷回想刚才的箭头，顿时一阵反胃。 她松开手跑出屋外，对着雪地干呕。 施凝站在门口，恨恨地瞪了苏青荷一眼，“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月儿也愤恨地回瞪了施凝一眼，随后替苏青荷顺气。 这个女医真是无法无天了。 谢太医都让娘娘进去了，你一个女医意见还挺大。 月儿安慰苏青荷：“娘娘，咱们先回去。 皇上醒了定不愿见娘娘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苏青荷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好，回去。” 走到门口，苏青荷觉得身下一阵暖流。 手一摸，竟是出血了。 月儿惊慌失措：“娘娘，您见红了。” 苏青荷这会不似见到洛长安受伤那么紧张了。 “别慌，去请稳婆来，太医那边，给皇上止了血再让他们来。” “是。” 幸好前些日子苏青荷提前让稳婆前来待命。 否则这会早产，还得紧急去宫外寻稳婆。 苏青荷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望着房顶。 系统及时出现。 【宿主，你要生了，要不要换一颗无痛丹？】 苏青荷的脑海一片空白，仿佛没有听到宿主的话。 【宿主，你还好吗？听到了就回到一下。】 苏青荷依旧是呆愣着盯着天花板。 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喂！宿主，你的脉搏怎么忽然下降了。 喂，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偏殿的洛长安眼皮睁开一条缝。 喉咙似被火灼过一般：“谢太医，快去看苏贵嫔。” 谢太医不明所以：“贵嫔娘娘还好，皇上您的伤势过重，微臣不能走开。” 洛长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谢太医：“快去，她要生了。” 谢太医如临大敌。 叮嘱了冯太医和施凝该怎么做，便匆匆提着药箱来到正殿。 苏青荷身下的床榻已经浸了一滩血。 “哎呀，娘娘您见红了。” 谢太医只是惊呼一声，再后来，便老神在在替苏青荷把脉。 苏青荷的脉搏越来越弱，谢太医连忙施针。 苏青荷在阎王殿前逛了一圈，就找到一个门回来了。 【宿主，你要不要换无痛丹。】 “换。” 【宿主请注意，你这次是早产，可能会比一般的生产更痛些，持续时间更长些。】 苏青荷没回答。 再痛，起码自己还有无痛丹能减轻。 但洛长安什么都没有啊。 他是实实在在中的那一箭。 苏青荷的眼神忽然变得诡异又空洞。 【宿主你怎么回事？】 第180章 天府星的光芒越来越暗淡 苏青荷疼了一天一夜，力气都快耗尽了。 谢太医源源不断送来浓浓的参汤给苏青荷吊着。 另外催产药也用了三碗。 十二月廿八清晨，苏青荷才生下一个皇子。 皇子是早产，且在肚子里憋了许久，哭声有些羸弱。 但谢太医在太后面前保证，定会把皇子的身体调理好，就像正常孩子那样。 苏青荷生下皇子，便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羸弱的皇子身上。 无人注意，被褥下的苏青荷已经有血崩的迹象。 直到稳婆一声惊呼：“哎呀，娘娘血崩了。” “不好。” 谢太医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苏青荷床前，替她施针。 他相信，只要苏青荷没救过来。 洛长安醒来定要屠了整个太医院的人。 【宿主你醒醒，你还没完成任务，你会直接去阎王殿报到的。】 苏青荷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偏殿的洛长安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要往产房去。 冯太医制止道：“皇上，您身体重伤未愈，不宜走动啊。” “无妨。” 施凝双手张开拦在门口，眼中盛满泪水。 “皇上，您不能出去。” 洛长安眸色一沉，厉声道：“滚开。” 冯太医在后面朝施凝使眼色，示意她让开。 施凝才不情不愿挪动了脚步。 洛长安披着大氅走到窗边，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 他朝里面说道：“娇娇，西疆已经向大燕臣服了。 等那边稳定，我们一起去西疆尝尝那边的玛仁糖，还有西域的葡萄酒，还有你喜欢的烤羊肉” 榻上的苏青荷，眼角落下一滴泪。 天文台上，祝元思一直望着天空中的紫微星，还有那颗属于皇后的天府星。 紫微星的光已经恢复原有的明亮，只是那颗天府星，光芒越来越暗。 祝元思隐隐发现，似乎有人在暗中操作。 在钦天监以南的方向。 那边不是太医院吗？ 祝元思开始在神台上一阵捣鼓，试图阻止暗中操作之人的法阵。 苏青荷睡了三天三夜，宫里一片阴霾。 明明是过年，却一片冷清。 再次醒来时，洛长安正坐在自己床榻旁边。 “娇娇，你醒了？” 洛长安眼底布满血丝，声音也变得哽咽。 苏青荷望了洛长安一眼，又重新将目光移向屋顶。 整个人像提线木偶一般，毫无生气。 “娇娇，朕回来了。” 苏青荷恍若无闻。 洛长安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让人去唤谢太医。 苏青荷赤脚跑到梳妆台旁，抓起簪子就抵到脖子处。 她歪着脑袋，披头散发，眼珠子空洞地望着地板。 “娇娇，你冷静些。 朕回来了，你看看朕。” 月儿一进门，就看到苏青荷的簪子正抵在脖颈处，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娇娇，你到底怎么了？ 你替朕生了个皇子，你冷静些，咱们有话好好说。” 苏青荷有一瞬间的回神，却又突然像是被控制了心神一般，举起簪子就往脖子刺。 洛长安眼疾手快，生生用手掌挡住了。 鲜血滴滴答答落在苏青荷手掌上。 她终于恢复了理智。 一声惊呼，彻底晕了过去。 月儿和云秋合力把苏青荷移回床上。 洛长安皱着眉拔出贯穿自己手掌的簪子。 谢太医来后，立即帮洛长安止血。 太医院某个屋子里，某人吐出一口鲜血。 “该死，怎么反噬了？她没死成？” 谢太医替苏青荷把脉，只道：“皇上，娘娘产后气血亏损，且孕期郁结于心，忧思过度。 如今气郁之症太过严重，已有心衰力竭的迹象。 皇上，微臣一人无法治愈娘娘，此事恐怕得让钦天监监正来看看了。” 需要出动祝元思，那就是有邪物作祟了。 宫中怎么无缘无故出现邪物？ 定是人为。 洛长安派人去请祝元思。 祝元思已经三日没有回府了。 成日待在天文台阻止法阵。 三日来，有空才眯一会。 如今洛长安来请，匆匆便往青镜殿去。 也没收拾下自己。 乍一看，跟哪个路上的乞丐似的。 洛长安只觉一个黑毛狮王朝自己猛冲过来。 “皇上万安。 微臣发现，钦天监南方的太医院，有邪物。 请皇上立即下旨搜宫。” “赵全，带羽林军搜宫。” 因王五重伤，如今在影卫营休养。 所以搜宫一事，交给了赵全。 祝元思又拉过谢太医：“贵嫔娘娘气血亏损，很容易被邪物入侵，您一定要替娘娘好好调理身体。” 谢太医点头，随即拨开了祝元思的手。 “祝大人，贵嫔娘娘的身体，谢某定会好好调理。 只是你如今这副样子，还是快去收拾一番。 免得娘娘醒来看到吓坏了。” 祝元思尴尬地拨开眼前的发丝，朝洛长安请罪：“皇上恕罪，微臣一直在天文台阻止法阵，没来得及捯饬自己。” “无妨，告诉朕，若找到邪物该怎么做？” 祝元思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纸：“将符纸贴在邪物上，与邪物一块火烧成灰，邪物自然消灭。” 羽林军在太医院走了一遭，一无所获。 赵全一甩拂尘：“都搜过了，确定没有？” 其中一个羽林军道：“最南边有间屋子还没搜，那是谢太医的女徒弟，我等男子，不好进去。” “咱家是太监，咱家去搜。” 赵全哐哐哐地敲门。 “来了。” 施凝扶稳了帽子，给赵全开门。 帽子是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有戴的，人手一个。 “哟！施凝姑娘，脸色怎如此差？” “赵公公，奴婢今日来了月事。” “既如此，施凝姑娘得好好休息了。 咱家奉皇上之命，搜查整个太医院。” “不知皇上是要搜什么？” “贵人的事，少打听。” 施凝闻言，闭嘴垂下了脑袋。 赵全搜了一圈，只发现了一条染血的亵裤，什么也没找到。 他不死心地再搜了一圈，仍然什么也没有。 “来人，找两个宫女来，搜身。” “赵公公，您不能这样。” 施凝哭得梨花带雨，试图能靠眼泪打动赵全。 第181章 要怪就怪苏贵嫔吧 两个宫女来把施凝搜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 赵全盯着施凝的帽子：“头上搜了吗？” 宫女答道：“回赵公公，搜过了，帽子里什么也没有。” 赵全笑呵呵给施凝赔罪。 赵全无功而返，祝元思差点炸了起来。 “不可能，邪物还在太医院。” 祝元思不愿相信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出错了。 洛长安沉着脸：“红叶，吩咐影卫盯住太医院的每一个人。” 他犹豫了一番：“包括谢太医。” 谢太医：“如此甚好，若微臣被栽赃嫁祸，还有影卫能替微臣作证。” 谢太医全然没有半分恼火。 洛长安此举实在公允。 若是洛长安不让人盯着谢太医，他才更担心呢。 夜幕降临，洛长安还坐在苏青荷身边陪伴着。 苏青荷就像失去了生机一般，躺在床上宛如一具女尸。 赵全提醒：“皇上，您身上还有伤，得好好休息才是。 贵嫔娘娘这边有云秋她们看着，不会出错的。” 洛长安抓起苏青荷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一言不发走向偏殿。 他把西疆那群狼子野心的人打回西疆王庭后，立即动身回宫。 只为早些见到苏青荷。 没成想，在大燕与西疆边境遭遇埋伏，中箭受伤。 不仅洛长安受了伤，王五也受了重伤。 其余影卫有些轻伤。 军医还在随着大部队。 洛长安只好砍断一半的箭，快马奔回皇宫。 回宫后拔箭疗伤，又赶上苏青荷早产。 洛长安拖着重伤的身体陪在苏青荷身旁。 如今已是精神萎靡。 他脑袋一碰到枕头，立即沉沉睡去。 夜半，他觉得自己的衣襟被人掀开。 他费力道：“娇娇，是你吗？” 掀他衣襟的人没出声，但也看不清脸。 眼前的人正温柔地替自己清洗伤口。 不，娇娇绝不会不理自己。 洛长安骤然睁开凤目，瞬间钳制住施凝的手腕：“怎么是你？” 洛长安眸底是翻涌的怒火，嫌恶地丢开施凝的手。 明明是隔着衣服抓住手腕的，竟还那么疼。 施凝寻思：皇上受了伤，力气还这么大，也不知在那方面，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她蓦然抬起泪花带雨的脸：“皇上，您弄疼奴婢了。” 洛长安眯着眼审视施凝。 正月极冷的时候，还穿得如此单薄，衣襟大开。 向来不施粉黛的人，今日还上了胭脂和口脂。 “滚出去。” 当日自己拔箭的时候，就是这个贱人拦着苏青荷进来。 今日又穿成这样，说不是勾引都没人信。 看来这个女医是不能留了。 得提醒谢太医及时清理门户。 “皇上，您的伤口需要换药了。” 施凝含羞望着洛长安伤口附近的胸肌。 刚才无意间的触碰，让施凝回味无穷。 洛长安沉声道：“让太医来。” 施凝急切道：“皇上，奴婢换药已经换一半了。 且今夜只有冯太医当值，冯太医去了大皇子那边。” “滚出去，朕等冯太医。” “可是” 洛长安正要厉声斥责施凝。 身体某处竟起了些异样。 浑身上下开始发热难耐。 他偏过头去望向香炉，明明没有点香，怎么会？ 他压低声音，眸底淬了毒似的盯着施凝：“滚出去。” 洛长安不想太大声影响苏青荷的休息。 哪知，施凝得寸进尺，竟妄图直接攀附上洛长安的身体。 “皇上，奴婢倾慕您许久，想做您的女人。” 洛长安骤然使了内力将施凝震开。 她的后背结结实实砸到门上，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赵全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声音，意识到不对劲。 立即推门进去。 刚才施凝来上药前，特意吩咐赵全不要随意开门，以免冷风灌入，让洛长安染了风寒。 因事关洛长安，赵全便也没有多想。 查了施凝带来的东西，没有异常就放她进去了。 谁知施凝竟存了蓄意勾引的心思。 洛长安双目赤红，脖子青筋暴起。 因使了内力，伤口处开始渗血。 “让这个贱人跪在青镜殿门口，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起来。” 定不能让这个贱人轻而易举死去。 洛长安刚才一使内力，感觉身体里的药运行更快了。 没有点香，自己吃的也严格查过没有问题。 那就是伤口的草药。 “取冰水来。” 洛长安将伤口处的草药扒拉开。 因理智已逐渐涣散，手下动作没什么分寸，伤口处流的血更多了。 他跌跌撞撞坐进冰水桶里，尽量避开胸口的伤。 赵全不得不承认，先帝被毒杀时，自己都没有这么慌过。 洛长安如今受伤。 还着了贱人的道，中了媚药，不得不寒冬腊月泡在冰水里。 小阮子已经出宫去寻谢太医了。 但雪天路难行，恐怕没那么快到。 “赵全，拿匕首和烙铁来。” “是。” 伤口的草药扒拉干净，但还有一些药汁残留在伤口处。 媚药源源不断顺着伤口渗入洛长安的身体。 他必须把那块肉剜掉。 这是最快的办法。 洛长安勒令所有人出去，自己一个人处理。 他紧紧咬住帕子，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屋内很快传来烙铁与肉体触碰的“滋滋”声。 饶是赵全在内功多年，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 如今满眼迸发出恨意，举起手中的拂尘就要往施凝头上打。 小福子急忙上前拦住：“干爹，不能打死她，太便宜这个贱人了。” 施凝轻蔑地瞥了赵全一眼，冷笑道：“若不是苏贵嫔常年霸占着皇上，皇上的眼里怎么会只有她一人而无法接受别的女人。 要怪就怪苏贵嫔，若不是她善妒，奴婢这会已经替皇上解了毒。” 谢太医已经来到青镜殿，一字不落听完了施凝的话。 他失望的眼神略过施凝，随后急匆匆进了偏殿的耳房。 施凝有一瞬间的愣神。 师父的眼神，是失望吗？ 师父怎么可以对我失望？ 我对医术如此有天赋，我是师父最看好的徒弟才是啊。 谢太医疾步走进耳房。 洛长安脸色煞白晕死在浴桶里。 胸口处赫然一个被烙铁止了血的大窟窿。 第182章 西疆凶神 谢太医和冯太医好一顿忙活，才把洛长安身上的毒解了。 此时施凝衣裳单薄，在风雪中冻得瑟瑟发抖。 前些日子本就用血祭了凶神，这会更加虚弱。 炭炉烧得火热的内殿里，苏青荷幽幽转醒。 “月儿，皇上怎么样了？” 月儿仔细检查了一遍苏青荷，见她与平常无异，这才放下心来。 “我问你皇上怎样了？” 月儿目光似有躲闪：“皇上在偏殿休息。” 刚才偏殿的事，小福子都回来跟月儿说了。 苏青荷严肃道：“月儿，你根本不会撒谎。 若皇上只是睡着了，你为何不敢看本宫？” 苏青荷与洛长安待久了，训人的样子学得像模像样。 月儿闻言，浑身抖了一下。 “娘娘，您不要为难奴婢了。” 也就月儿跟苏青荷待的时间久，才敢这么肆意妄为说话。 “你不说，那本宫自己去问小福子。” “娘娘，奴婢说还不成吗？” 月儿只将大概的说了一遍，省去洛长安剜肉止血的过程，直接跳到谢太医来解毒。 “你说施凝？” 苏青荷眼底写满了困惑。 当初自己只觉得这个施凝趾高气扬，却不曾想存了这样的心思。 那日她在青镜殿四处观望，想必就是在寻找洛长安的身影。 苏青荷无法控制地想象，施凝会对洛长安露出怎样妖娆的情态。 她披上大氅就往外奔去。 “娘娘，您不能出去，您还在月子里，不能受凉了。” 赵全远远便见到苏青荷气势汹汹前来。 “哎哟，娘娘，这大风雪天的，您怎么出来了？” 苏青荷恍若无闻，只是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施凝。 四目相对间，施凝只觉得苏青荷眼中的恨意，似燃烧的火焰，随时能将她吞噬得灰都不剩。 偏殿里，冯太医担忧道：“谢太医，皇上如今又是剜肉又是烙铁的，本来伤口就深，这会更惨不忍睹了。” 赵全心一惊，祈祷苏青荷什么都没听见才好。 但苏青荷早已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脸庞有些扭曲：“赵公公，什么剜肉？什么烙铁？” 赵全不知该怎么解释好：“娘娘，您听错了，外头冷，您先回去。” 苏青荷残存的理智如火舌舔舐的房梁，“啪嗒”一下断掉。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一巴掌抽到施凝脸上。 施凝顿时倒在雪地里，脸肿得老高，嘴角也溢出鲜血。 施凝的头发被苏青荷打散，向来喜欢用假发包挽一个夸张单螺发髻的施凝，终于露出她的秘密。 施凝一惊，立即要拿手去捂住头发。 赵全眼疾手快，一脚踩上施凝的手。 施凝疼得尖叫一声。 赵全捡起地上的神像，是西疆某些邪恶组织供奉的凶神。 苏青荷盯着凶神看了一会，忽然觉得浑身发软，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 月儿连忙接住苏青荷。 赵全吩咐小阮子等人：“把这个贱婢关起来。” 原来这就是导致苏青荷神志不清的东西。 小福子立即被派人去天文台请祝元思来。 谢太医治完了洛长安，又跑到苏青荷那边去把脉。 寒气入体，所幸不严重。 谢太医医术高明，只要月子里按照谢太医的方子悉心调养，总会好的。 月儿感慨：幸好出去打了施凝一巴掌，否则凶神的秘密都不知还会瞒多久。 月儿刚才也看了一眼那个凶神。 别说是苏青荷这种专门被凶神针对的了，就是月儿看着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丑了唧的。 月儿这会后背还发凉呢。 谢太医已从赵全口中得知刚才偏殿外发生的事情。 他仰头望着空中的风雪，眼眶似是有些湿润。 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施凝有野心。 但他只以为施凝想做一个悬壶济世，闻名大燕的医者。 谁知施凝存了这样的心思。 谢太医还沉浸在自责中，一个蓬头垢面，头上都长虱子的“乞丐”朝谢太医飞奔而来。 谢太医扶额叹息：“祝大人，您该注意一下自己了。” “邪物呢？” 赵全将邪物塞到祝元思手中。 “祝大人，咱们碰了这个，不会有什么事？” “没事，明日午时阳气最足的时候，我来烧掉它，我们大家万事大吉。” 西疆对待凶神，就像大燕对待巫蛊一样，明令禁止。 但还是有些邪恶组织供奉着凶神。 施凝为何与西疆凶神扯上关系，还需调查。 正月初五，苏青荷和洛长安都有了好转。 洛长安第一时间来看望苏青荷。 苏青荷忍不住瘪着嘴：“皇上。” 眼皮子一眨，眼泪就滚落下来。 洛长安走上前，哽咽着将苏青荷拥在怀里。 时隔两个多月，终于再将心爱之人搂在怀中。 有多少次浴血奋战之时，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苏青荷的一颦一笑。 也唯有苏青荷的身影，才能让洛长安时时刻刻保持高度警惕奋战杀敌。 只有将西疆兵马打回王庭，才能让大燕免于战乱，才能让皇宫之中的妻女过上平安的日子。 苏青荷的手环在洛长安腰上，箍得紧紧的。 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镶嵌进洛长安的身体里，永不分离。 “臣妾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洛长安出征的时候，苏青荷在系统里说，只要洛长安敢受伤，自己就难产。 还真是一语成谶。 “皇上你答应过臣妾不受伤的。 您出征前也说，信中也信誓旦旦。 但您没有守约，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苏青荷知道洛长安打仗免不了要受伤。 但她就是心疼，这才委屈巴巴地凶他。 洛长安吻去苏青荷脸上的泪水：“娇娇不哭，你刚生产完，还在月子里，哭了以后眼睛不舒服。” 洛长安也觉得眼眶很酸涩：“娇娇，朕的错，朕以后一定好好的。” 朕再也不要受伤惹娇娇伤心了。 回想那晚雪夜里，苏青荷声嘶力竭的呐喊，洛长安只觉得心揪着疼。 “皇上，施凝趁您受伤，还给您下药，您千万不能放过。 在您出征前，有一次施凝来给臣妾诊脉，对青镜殿四处观望。 那会施凝恐怕已经对您有意思了。 臣妾当时想着，毕竟她是谢太医的徒弟，臣妾还是该禀了您再处置，谁知您接着便出征了。” 提起施凝，洛长安的神色不复初时温柔。 “皇上，属下失察，没能及时发现施凝与西疆有染。” 红叶在门外请罪，还带来了一些出乎意料的消息。 第183章 知我者，皇上也 施凝的阿娘，也就是那个青楼女子，不是普通人。 她是西疆先王丢失的一位公主，也就是与如今南疆王的妹妹。 那位公主早年被西疆恶势力风魔堂掳走。 风魔堂，就是供奉西疆凶神的组织。 西疆王苦寻这位公主多年，仍无果。 这位公主努力逃离风魔堂的魔爪。 流落大燕与西疆边境时，仍被风魔堂的人追逐。 幸而有个妇人好心将那位公主带往江南。 谁知那个妇人竟是青楼的老鸨。 那位公主直接被丢进青楼卖身赚钱。 公主原本性子刚烈，但老鸨有千千万万的手段折腾那位公主，直到她完全没有了棱角。 那位公主记录了西疆凶神的一切，施凝小时候便偷偷看过那位公主的记录。 直到洛长安出征后，施凝鬼迷心窍，想做洛长安的女人，这才从西疆请了一尊凶神来供奉。 那会洛长安的影卫几乎都跟着去西北边境了。 剩余的几个日日夜夜潜伏在青镜殿周围保护苏青荷，所以才无人注意施凝。 她为避免被人发现，请的神像很小，刚好能包在头顶。 西疆凶神的供奉手法，是血祭。 赵全搜太医院那会，施凝根本不是来月事，而是刚用血祭了凶神做了一个阵法来控制苏青荷的心神。 “皇上，属下已经回影卫营领罚了。” “罢了，既然你已经领过罚了，朕就宽恕你一回。” 红叶闻言，惊奇地抬起眸子。 “不过今年的过年实在太过冷清，红叶，把施凝丢进暗馆热闹三天。” 红叶眼中带着隐隐的兴奋：“是。” 洛长安对于女子的清白，十分重视。 只要被洛长安知道有人猥亵妇女，他定是严惩不贷。 不过施凝自己不要脸，洛长安对于不要脸的女子，也不会心慈手软。 红叶把人丢进暗馆里，亲眼看着她被折腾，防止施凝自尽。 三日后，红叶将施凝丢回掖庭。 与此同时，李四也在江南找到了施凝的阿娘。 那位公主如今叫妩娘。 妩娘被找到时，已经病入膏肓。 妩娘年纪大了，做不了以色侍人的活，便改为琵琶女，在画舫上为人抚琴。 前几日忽然重病缠身。 李四将人带到施凝面前。 两母女互相看着对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施凝倒吸一口冷气：“阿娘，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施凝知道血祭凶神，需要用最亲近之人的健康来换。 只是没想到，妩娘会被折磨得这么痛苦。 比起施凝离开妩娘那会，如今她形容枯槁，像个老妇人。 “阿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碰了凶神？” 妩娘的神情异常严肃，严肃到施凝立即低下头，眼神飘忽。 “你果然是碰了凶神，不惜以亲近之人的健康来换。” “不。”施凝像是被踩了尾巴：“阿娘，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说到底，施凝还是起了牺牲亲人来达到自己目的心思。 妩娘的眸底毫无生气：“你与凶神做的交易，恐怕是要人命的事，否则我怎会一夜之间病重。” “阿娘。” 施凝真的后悔了，痛哭流涕。 妩娘虽流落风尘，但也有自己的傲骨。 “我自认为，从小疼你爱你，尽自己所能不让你受一丝委屈。 我不求你如何报答我，但求你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如今，你竟背着我，与我最恨的凶神交易。 施凝，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妩娘转过头去，彻底失望。 施凝捂住双耳，不愿听妩娘这番恩断义绝的话。 这几日来，谢太医对自己失望，妩娘也对自己失望，施凝快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了。 “阿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们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我去求皇上，去求苏贵嫔，阿娘” 妩娘自始至终不愿面对施凝。 她是铁了心要断绝关系了。 凶神于妩娘来说，是生生世世都想铲除的东西。 施凝最终孤立无援。 妩娘亲手给施凝灌下了毒药。 直到咽气那一刻，施凝的眼珠子还睁得老大。 自己的亲娘，怎么会亲手杀了自己？ 妩娘的身体本就亏损得厉害，任凭谢太医如何调理，也回不去从前了。 洛长安将其送回西疆，意图跟如今的西疆王做一个交易。 转眼到了上元节，洛长安抱着团团和暖暖在苏青荷的床榻上。 团团是皇子的小名，大名也已经取好叫洛玄寅了。 暖暖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东西很好奇。 一会摸摸团团，一会又围着团团爬来爬去。 高兴得一骨碌在床上连翻好几个身。 团团懒，睁开眼看了姐姐一眼，笑一笑，又继续闭眼睡觉了。 苏青荷感慨：“虽说小孩子睡得多，但团团比起他姐姐，真是十分的懒。” 洛长安：“在肚子里就不爱踢你，出来了也对周围事物很淡定。” 苏青荷打趣道：“定是团团的父皇趁团团还在肚子里时就吓唬人家，说出来要揍他，团团这才不敢踢我的。” “哟！娇娇的记性何时这么好了。” 苏青荷“啧”了一声：“你怎么夸人的？我平时记性不好吗？” 暖暖见着父皇母妃斗嘴，忍不住双手捂着嘴，学人偷笑。 苏青荷还在坐月子，洛长安又有伤。 云秋特意跟暖暖说了好几次，不能扑到父皇母妃身上。 暖暖虽还小，但也似懂非懂的。 这会还真乖乖的坐在一旁，没有扑到人身上要抱抱。 苏青荷想起一茬：“皇上，臣妾去年上元节的时候没能出去，今年又没能出去。” 她肉眼可见有些失望。 去年好歹还能吃宫外的东西。 可今年这会在月子里，不能乱吃东西。 “娇娇别难过，等你出月子了，朕一定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谁能不知道苏青荷难过什么呢？ 无非就是难过吃不到那口好吃的。 苏青荷睨了洛长安一眼，小声嘀咕道：“谁说臣妾想吃好吃的了？” 洛长安也很配合苏青荷的话头：“是朕不好，胡说八道。 娇娇不是想吃好吃的，娇娇想出去看人家螺蛳粉怎么做，臭豆腐怎么炸，还有糖人怎么画” 苏青荷颇为自豪：“知我者，皇上也。” 暖暖包得像个肉粽，颤颤巍巍想要站起来。 这段时间暖暖开始学站了。 还能扶着东西走个一两步。 但若是看到好奇新鲜的东西，暖暖定是在地上极速爬过去的。 毕竟暖暖这个年纪，爬起来比走路快多了。 “皇上，三日后不是暖暖的周岁吗？ 抓周一事还抓吗？臣妾在月子里，怕是看不见了。” 苏青荷有些失望。 第184章 镇国公主抓周抓到传国玉玺 “抓周一事照旧。 朕可以带你坐在轿辇中，远远看着暖暖抓周，不让娇娇受凉。 朕觉得，抓周还是不能省。 另外暖暖的周岁宴，朕决定推迟，跟团团的满月宴一起办，你看如何？” 苏青荷点头：“都听皇上的。 不过抓周的东西，臣妾想着，除了一般女孩子抓周要用的东西之外，再给暖暖增加一把剑。 我朝女子也有不少习武之人，暖暖不该被拘束。 虽然抓周也只是个仪式罢了，不能代表什么。” “自然是可以，朕让司珍局用赤金打一把剑，无论暖暖有没有抓到，朕都把剑送给她。” 苏青荷扬唇一笑：“皇上，暖暖刚满周岁就能获得一把赤金剑，简直比臣妾还富有了。” 洛长安佯装恼怒，轻轻掐了一把苏青荷的雪峰。 “啊！！” 苏青荷一阵低呼。 “暖暖还在呢。” 只见暖暖正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父母的行为。 洛长安揽过苏青荷：“娇娇又胡说八道。 合着朕以前给你攒满的那罐金猪你看不见。” 苏青荷扭捏着钻进洛长安的怀里，小心翼翼避开伤口撒着娇：“哪里够嘛，臣妾在您身边永不知足。” 洛长安微微翘起唇角。 这些话很受用，洛长安爱听。 他就是喜欢苏青荷这样。 “大舅哥的上上签盈利不少。 朕不仅已经收回了本金和利息。 每月的盈利，大舅哥也送到朕的长信殿了。 到时候这些银子，朕全部给你。 每月你除了领司计局的俸禄，还有上上签的盈利给你当零钱。” 苏青荷欢天喜地：“皇上真好人。” 她大方地在洛长安脸上唧唧好几口。 “好了，再亲就过火了。” 洛长安的声音有些哑，眸底也乘着一丝欲念。 要不是暖暖在，洛长安高低得把苏青荷放倒吻上许久。 若不是苏青荷在月子里，洛长安身上带伤都得把人爆炒一遍。 祝元思终于恢复了他原先的模样。 当日他烧完凶神，回到祝府时。 苏青羽那个虎人，差点把祝元思当入室抢劫的打出去。 发现是祝元思，立即询问关于苏青荷的情况。 因苏青荷临时早产，洛长安又重伤。 所以宫中不许人入宫陪产。 祝元思说苏青荷一切安好时，苏青羽才放下心来。 祝元思这几日一直在看洛玄寅的命格。 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祝元思这会祈愿自己一定要算错。 当日洛长安出征时，云永集和元清郡主去了大燕和北临边境巡逻，防止北临人趁机入侵大燕。 如今两人也带兵还朝。 洛长安例行嘉奖。 元清郡主赏赐白银万两。 云永集封正四品云麾将军，赏银两千两。 另外，元清郡主还跟洛长安讨了另一个赏赐：赐婚。 两人在并肩作战的过程中，云永集主动出击，拿下元清郡主。 如今元清郡主有了归宿，已能心平气和地面对王五。 再也不是那个看见王五就哭鼻子伤心的人了。 怀亲王没想到，元清郡主打了一场仗回来，倒是带回一个女婿。 又欣喜又舍不得。 虽一直担心元清郡主的婚事。 但好歹也是自己捧在手心二十年的宝贝女儿。 骤然要嫁人了，怀亲王是万分不舍。 云永集是洛长安的左膀右臂。 怀亲王以前对这个年轻人十分看好，认为他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看云永集，就是哪哪都不顺眼。 关雨涵只打趣道：“王爷您这是心底里把云将军当女婿了，才会怎么看都不顺。” 对此，怀亲王也只是苦笑。 两人的婚事定在三月底。 永昭十二年正月十八，公主的抓周仪式。 司珍局早已准备了一堆物什，每样物什都让太医院检查过了，不会有问题。 那把赤金小剑也在其中。 那是三日前洛长安特意吩咐赶制的。 剑柄还挂着一小串琉璃剑穗。 暖暖穿着年前苏青荷给做的那套老虎套装，胖胖的身体穿梭在红布上的那堆物什里，别提多招人稀罕了。 暖暖把每个东西都拿起摸一摸、看一看、晃一晃。 迟迟都挑不中自己喜欢的东西。 后宫众人都围在暖暖身边。 太后含着笑意，慈爱地看着暖暖。 最终暖暖的目光锁定在那堆物品下方一个金色的东西上。 “哇哦！” 暖暖兴奋地爬向那个金色的东西。 翻了许久，终于把那个大块头拿出来了。 阳光打在那个金色的东西上，众人的脸色都剧变。 轿辇内的苏青荷也脸色大变。 暖暖兴奋地朝洛长安挥舞着手中的东西，随即塞进嘴巴里啃。 洛长安不顾众人的慌乱，欣慰地走上前去抱起暖暖：“朕的小公主抓到传国玉玺啦。” 太后沉着脸道：“皇帝，你太过荒唐了。” 洛长安旁若无闻：“母后，公主及笄才赐封号。 朕想今日就给暖暖赐封号。 就封为镇国公主如何？” 太后怒瞪着洛长安，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从不认为这是苏青荷的主意。 苏青荷很有分寸，怎么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 荒唐的是自己那个皇帝儿子。 太后没有回答洛长安的话。 于是洛长安顺水推舟：“赵全，传朕旨意，公主赐封号镇国公主。 另，苏贵嫔生子有功，特封为苏妃，皇子满月时行册封礼。” “是。” 抓周结束，洛长安从那堆物什里拿起那把赤金小剑。 “暖暖，这个也是送给你的哟。” 暖暖欢天喜地想要接过那个小剑。 但她一只手拿不稳玉玺，神情变得有些纠结。 一会看看玉玺，一会看看小剑。 洛长安笑着将暖暖手中的玉玺接过，拿小剑跟她换。 暖暖又重新露出几颗小白牙。 回到苏青荷所在的轿辇上。 苏青荷压着声音怒道：“洛长安，你是不是疯了，把传国玉玺拿去给暖暖抓周，母后会怎么想？” 苏青荷当日只说把男子抓周该有的东西一块放上。 谁知洛长安更过分更大胆，把玉玺也放上去。 “娇娇放心，朕会妥善处理母后那边，宫中也不会传出什么流言的。” 苏青荷倒是相信洛长安一定能摆平。 只是宫里人虽不说，谁知道人家心里会怎么想暖暖。 第185章 苏青荷封妃 洛长安是派祝元思去建章殿忽悠太后的。 也不知祝元思说了什么，反正最后太后没什么意见。 宫里一开始有人嘴碎，说公主未来要颠覆大燕什么的。 即刻就被洛长安下令杖杀了。 自此，宫中人都把嘴巴闭严了。 没人胡说八道，很快大家就忘了抓周宴上的事情。 正月廿八，苏青荷出月子，行封妃册封礼。 这日艳阳高照，地上虽积了厚厚一层雪，但太阳照下来，浑身都暖洋洋的。 洛长安替苏青荷扶了扶头上的发冠。 苏青荷嗔道：“皇上，臣妾头上的发冠好重。” “朕陪娇娇一起回青镜殿取下来，换个简单些的。” 苏青荷眼眸弯成月牙：“好。” 轿辇上，苏青荷感慨道：“幸好臣妾月子里吃了系统换来的培元丹，否则月子里糟了那么多寒气，恐怕谢太医都不许臣妾这么快出月子。” “是啊，谢太医还纳闷你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苏青荷：“听闻今晚的晚宴，王五会带上他的三个孩子，连同怀亲王的那个小郡王也来。 正好几个孩子能一块玩耍。” 洛长安：“算起来，王五的孩子比咱们的暖暖小上两个月。 朕的堂弟比暖暖小四个月。” 苏青荷噗嗤一笑：“怀亲王的小郡王年纪不大，却是做了暖暖的小叔。” 有些大家族，三十好几的人得给怀中襁褓跪下磕头喊爷爷，都是因为辈分。 洛长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朕的叔母有身孕了。” 洛长安的叔母也就是关雨涵。 苏青荷：“身体调理好了，夫妻感情好，怀孕是自然的。” 洛长安这次真的不想让苏青荷太早怀孕了，他暗下决心，必须记得吃药。 “皇上，臣妾的姐姐也有孕月余了。” “既如此，朕便送些赏赐去祝府给大姨子。” “多谢皇上。” 满月宴上，大人在前厅用膳，小孩在后面玩耍。 团团还被奶娘抱在怀里。 剩余的五个孩子坐在一块。 暖暖对王凌峰很感兴趣，瞪着大大的眼珠子盯着眼前跟自己一样胖的团子。 她伸手摸摸王凌峰的胖脸巴子，谁知王凌峰一把推开暖暖。 暖暖没准备，一下就被推倒，往后一栽摔到地上。 周围几个宫女没注意看，直到暖暖摔了才反应过来。 纷纷如临大敌。 暖暖穿得多，摔下去不怎么疼。 只是她委屈地瘪了瘪嘴，似是不明白明明自己想跟奶团子玩，为什么被人推了一把。 云秋老神在在，她并不像周围宫女那么慌乱。 甚至还阻止宫女上前扶暖暖。 云秋笑着鼓励暖暖：“暖暖最棒了，我们自己站起来好不好？” 这是苏青荷告诉云秋的。 若小孩摔得不严重，而大人一副担心的模样，小孩就会哭得很大声。 但若是大人假装不在意，鼓励小孩自己站起来，这样可以锻炼小孩越来越坚强。 暖暖四脚撑地，自己站起来。 云秋笑着张开手，暖暖也张开手，笑着向云秋缓缓走去。 云秋抱到暖暖时，才开始检查身上有没有伤。 全身摸了一遍，暖暖都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苏青荷那边，还是得如实禀报一声。 几个孩子又凑在一起玩。 暖暖逮着王凌峰就快速爬过去。 她比王凌峰大两个月，再加上暖暖吃得多，长得好。 这会直接来一个泰山压顶，将王凌峰死死压在身下。 可怜王凌峰，好不容易才露出一张小脸，哭得震天响。 别提多可怜了。 云秋赶忙上前把暖暖抱下来。 前厅的王五听到声响，跟洛长安说了一声，便来到小孩这边。 云秋跟王五说了刚才两个孩子之间的事。 王五训斥道：“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欺负人家公主还有脸哭。” 这会轮到王凌峰委屈地瘪瘪嘴，接着再次发出一声震天响的哭声。 王五汗颜，自己这个儿子怎么比那两个女儿还爱哭。 若是到时候丢进影卫营了，岂不是天天哭。 另一边，王凌月和怀亲王府的小郡王抱在一块。 小姑娘时不时还亲亲小郡王的嘴巴。 最小的妹妹王凌溪，睁着好奇的眼珠子，看着自家姐姐和小郡王。 宴会结束，洛长安怀里抱着团团，暖暖坐在洛长安和苏青荷中间，一家四口乘着轿辇往青镜殿去。 回到青镜殿，团团交给奶娘，洛长安又亲自把暖暖哄睡，接着便来陪伴苏青荷。 苏青荷正从耳房走出。 刚洗完的秀发还滴着水，散发着侧柏叶特有的清香。 洗发皂是北面送来京城的。 那边的女子一头乌发秀丽如云，便是用了中草药做的洗发皂，才将头发养得这么好。 这是云永集和元清郡主从北面带回来的。 秀发上的水珠滴在单薄的纱衣上，优美的曲线被湿哒哒的衣服勾勒得更加勾魂摄魄。 耳房温热，苏青荷刚沐浴完，脸颊还带着诱人的粉嫩。 睫毛上挂着一片水珠，那是热腾腾的雾气凝结在睫毛上留下的晶莹。 洛长安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得忍住，这会不能心猿意马。 他低声训斥道：“娇娇，朕说过了，就算屋里炭火烧的足，也必须擦干头发再出来。” 洛长安亲自上手替苏青荷擦头发。 几根发丝正妖娆地贴在苏青荷白皙的脖子上。 洛长安撇开视线：“来人，备水给朕沐浴。” 他极用力地在苏青荷嘴角烙下一吻，撇下被亲得云里雾里的苏青荷，自顾自走进耳房。 洛长安洗了很久，苏青荷的发丝都快干了，还不见人出来。 苏青荷狐疑地往耳房走去。 骤然看见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第186章 你是燕皇的嫔妃吗 算起来，洛长安已经三个多月没碰过自己了。 年轻力壮的正常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住？ 不过洛长安宁可自己解决，都没去别的宫里找其他嫔妃。 苏青荷想到这，就忍不住闷笑出声来。 这个男人是我的，她内心颇为自豪。 洛长安胸膛上挂着水珠走出来时，苏青荷正垂着脑袋，嘴角努力压着笑意。 脸颊连着脖子，都染上一层胭脂色。 洛长安径直走向苏青荷，大掌捏起她的下巴。 略带薄茧的指尖描摹着苏青荷柔软的唇瓣。 “你都看到了。” 洛长安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竟敢偷笑？” 苏青荷眼神躲闪：“没有。” 娇羞的小女儿情态，又点燃了洛长安刚熄灭的火。 “娇娇，帮朕。” 苏青荷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臣妾刚出月子。” “朕知道。” 良久，苏青荷猛地推开洛长安，抄起温水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 她幽怨地瞪了洛长安一眼。 这嘴里的腥味怎么洗不掉了。 之前洛长安让谢太医给妩娘医治后，将其送回西疆。 洛长安本想以妩娘来跟西疆王做交易，不往大燕送和亲公主。 但天有不测风云，西疆使臣来到大燕后，却忽然反悔。 使臣耶律伊直言，妩娘送回西疆后，没多久就死了。 西疆王认为是大燕故意折磨妩娘泄愤。 无论关斯年如何解释前段时间宫中发生的事，耶律伊就是咬死了大燕折磨妩娘。 以关斯年为首的鸿胪寺官员，与西疆使臣进行了一番“友好地谈判”。 最终以请太医收场。 洛长安让赵全去青镜殿传个消息，让苏青荷今晚不必等他。 深夜，耶律伊一袭黑衣，出现在灯火通明的长信殿。 “耶律伊，你终于来了。” 洛长安的神情晦暗不明。 一半在烛光下，一半在阴影中。 “拜见燕皇。” 耶律伊此刻恭恭敬敬按照西疆的最高礼仪给洛长安行礼。 全然没有今日的趾高气扬。 “起。” 耶律伊有些兴奋：“真没想到，我竟轻而易举进了燕皇处理朝政的地方。 燕皇如此疏于防范，就不怕被暗杀吗？” 洛长安在棋盘上落下一粒棋子，眉梢轻挑。 “若是朕没跟周围的影卫打声招呼，恐怕你现在已经成筛子了。” 耶律伊脸色一变。 “抱歉，是我自傲了。” 洛长安正色道：“西疆使臣深夜来访，恐怕不是来跟朕闲聊的？ 朕喜欢开门见山说话的人。” “燕皇，我等以妩娘为筹码威胁大燕，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西疆虽疆土辽阔，但人烟稀少，经济萧条。 北临民风剽悍，兵强马壮。 西疆王实在受制于北临，才不得不挑衅大燕。 还请燕皇高抬贵手，与西疆和亲，庇佑西疆。 我等承诺，愿每年给大燕的朝贡翻倍。” 洛长安沉思良久：“所以西疆王提出这个条件，只要朕满足了，就能获得翻倍的朝贡对吗？” “对。” “朕可以庇佑西疆，每年的朝贡也无需翻倍，但和亲一事，朕不愿意。” 耶律伊蓦然抬头：“燕皇，您的诚意不足。 若是您不与西疆联姻，又怎会心甘情愿庇佑西疆？” 洛长安似笑非笑，手指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弹着：“耶律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质问朕。” 耶律伊狼狈地垂下脑袋：“燕皇恕罪。” 洛长安其实能理解西疆王的担忧。 西疆国力不强，总想着用女人来解决。 公主不和亲，西疆王总觉得没有保障。 看耶律伊的态度，是必须要让公主和亲的了。 不得不说，公主和亲是最不费事的建交。 但洛长安不太想往后宫塞人。 最终洛长安没有答应耶律伊的要求。 他想寻找别的办法来促成两国和平。 耶律伊依旧咬死大燕故意折磨妩娘。 关于洛长安在大燕和西疆边境被暗箭所伤一事，王五也带回了消息。 “果然是三哥的手笔。” 西疆和北临一带，有洛长稷的踪影。 很有可能是洛长稷教唆北临去威胁西疆出兵攻打大燕。 洛长安冷笑道：“那日弓箭手没把三哥射死，朕还以为他在南疆疗伤。 影卫寻了那么久都没有他的踪迹，没想到他大老远跑到西北去了。” 王五：“要不是当日微臣和皇上着急回京，没留意埋伏，咱们也不至于受那么重的伤。” 王五想到洛长安受伤就十分自责。 若不是自己一心想着三个孩子，再谨慎一些就不会着了别人的道了。 洛长安虽痛恨洛长稷，但内心还是有着隐隐的兴奋。 “当年朕还是太子时，三哥武功高强，心思缜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反侦查能力是越来越强了。” 虽然西疆使臣还在一直作妖，威胁洛长安与西疆公主和亲。 但早已定下宴请西疆使臣的事，还是要如约进行。 白日里，西疆使臣便已经进宫。 二月的天，晴朗得很。 苏青荷早早就把团团送到建章殿里给太后玩了。 自己便带着暖暖到御花园逛逛。 月儿与苏青荷闲聊起过往的事。 “当年南疆派使臣来时，还带了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来和亲。 听说今年西疆的使臣团里，也有一个公主。 不过似乎没有传出要和亲的消息。” 既是有公主来，那定然不可能是白来。 到底是西疆使团还未提出和亲，还是洛长安故意瞒着苏青荷和亲一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管她来多少个公主，只要别来招惹本宫，都不打紧。” “那是，皇上独宠您一人，管他多少个公主，皇上哪里看得上眼。” 苏青荷怒瞪月儿一眼：“跟你说多少次了，谨言慎行，你迟早吃亏在这张嘴上。” 月儿连忙捂住嘴。 这坏毛病，必须改掉。 不知不觉来到山茶花丛中，一个红衣女子穿梭在粉色山茶花海中。 浅栗色的卷发，满头流苏，手上带着闪闪的银饰，每动一下都“叮叮当当”作响。 苏青荷顿住脚步，抱着暖暖转身往回走。 不知西疆公主性子如何，还是远离些好。 刚转过身去，身后就传来一阵娇俏的声音。 “你是燕皇的嫔妃吗？” 第187章 和亲？我和你个大头鬼 既是被人发现了，就这么离开不好。 苏青荷转身打了个招呼：“公主。” 月儿因之前方芷的跋扈，如今英勇地站在苏青荷面前。 “公主，这是皇上的苏妃。” 耶律月莎的目光定格在苏青荷脸上时，情不自禁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是艳羡。 好漂亮的女子。 粉妆玉琢，肤白似雪，双目盈盈，就像被人日日擦拭的精美瓷器一般。 “你好漂亮啊。” 耶律月莎的文采就到这了，她知道中原有很多夸赞女子美貌的诗句，但耶律月莎记不住，最后只能蹦出一句毫不吝啬的赞美。 苏青荷听到耶律月莎的夸奖，忍不住抬眸看她。 高挺若雕塑般的鼻梁，冰绿色的眸子，深邃而妖冶。 她身材高挑，与当年周皇后差不多的骨架。 最重要的是，波涛汹涌。 西疆的衣裳本就开放，如今看来呼之欲出。 苏青荷笑容温婉：“公主过奖了。” 这西疆公主看起来张扬，实则很有分寸，一眼便让人心生喜欢。 与当初那方芷截然不同。 耶律月莎歪着脑袋，目光盯着苏青荷怀中的小胖妞。 “这是燕皇的公主吗？好可爱，那眼睛跟我们西疆那边的夜明珠那样好看。” 暖暖盯着眼前这个跟身边人长相天差地别的女子，随后便露出甜甜的笑容。 甚至还伸出手来要耶律月莎抱抱。 苏青荷微惊，暖暖竟这么喜欢这个西疆公主。 耶律月莎笑容明媚，礼貌询问苏青荷：“苏妃，我可以抱抱你的公主吗？” “当然可以。” 正当耶律月莎快要触碰到暖暖时，忽然叫停。 “等等，我身上用了不少香粉，恐怕不适合抱孩子。” 耶律月莎收回了手，暖暖似乎有些失落。 “没关系，暖暖大了，抱一会没事的。” 耶律月莎喜不自胜，稳稳接过暖暖。 暖暖发出一声“哇哦”的声音。 苏青荷见耶律月莎抱孩子的动作还挺熟练，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耶律月莎解释道：“我父王的妃子去年生了一个公主，我总是带着那个妹妹玩。 按你们中原人的说法，一回生二回熟，抱多了就知道怎么抱孩子了。 我父王总说等我以后嫁人生子后，抱孩子的机会可多了。 我才不要成婚生孩子生孩子，又麻烦又疼的。 不婚不育，让别人生去，我帮忙带孩子就成。” 苏青荷和月儿捂着嘴轻笑。 这西疆公主还真是自来熟，说话跟倒豆子似的。 怪不得暖暖喜欢耶律月莎。 这样的性子，去哪都讨喜。 御花园里充斥着耶律月莎和暖暖的欢声笑语。 不远处，洛长安和耶律伊正看着这一切。 耶律伊恳求道：“燕皇，您无非是担心公主的出现，会陷您的宠妃于不利。 可如今她们相处和谐，燕皇可否高抬贵手” 洛长安的眼神一直追随着苏青荷和暖暖，一片温柔。 说出来的话却如腊月寒水：“耶律伊，你是否知道，朕独宠苏妃一人，眼里再也容不下他人。 若是西疆王硬要将公主送来，那便是守活寡了。 朕承诺会庇佑西疆，定然不会食言。” “这” 耶律伊为难得很。 自古公主送予大国和亲，都必须获得宠爱，才能为母国赢得利益。 若耶律月莎无法获得燕皇的宠爱，那和亲有何用？ 不行，定要让燕皇宠爱耶律月莎。 其实耶律伊到现在还不愿相信洛长安与别的帝王不同。 洛长安旨在和平，所以无论有没有公主和亲，他都想力保百姓安乐。 耶律伊让耶律月莎给洛长安下药，让耶律月莎使出十八般武艺赢得洛长安的欢心。 耶律月莎啐了一口：“你疯了吗？ 父王告诉我，我来这是体验风土人情的，父王没跟我说要和亲。 耶律伊，你是脑袋抽抽了吗？” 耶律伊甩出西疆王的亲笔书信。 “公主，你是西疆的公主，享受了皇室尊荣，就要付出代价。” 耶律月莎不肯相信西疆王真的要自己和亲。 可书信上的字，确实是西疆王的。 耶律月莎坐到地上嚎啕大哭：“我不要和亲。 你自己都说了，燕皇独宠苏妃，我又怎么能赢得他的欢心？ 你也说了燕皇根本不想娶我，你把我送进燕皇的后宫，就是守活寡啊。” 耶律伊一时语塞。 这话跟洛长安说的一模一样。 耶律伊被哭得耐心都没了，大吼一声道：“公主，无论如何你必须和亲。” “我和你个大头鬼。” 耶律月莎一脚踹到耶律伊的大腿上。 耶律伊顿时没了声音倒在地上，捂着大腿痛苦万分。 耶律月莎哭着跑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耶律伊才被人发现，连忙传太医。 太医来看，竟是腿骨断了。 太医询问是怎么断的。 耶律伊要面子，不肯说是被女人踹断的，便撒谎说是自己摔的。 太医瞧着腿上那个红肿的脚印，意味深长地瞥了耶律伊一眼。 耶律月莎不知跑到哪个角落大哭一场。 她心思简单，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不想做。 午后，她出现在长信殿门口。 赵全拦住：“公主，这是皇上处理朝政的地方，您不能进去。” “本公主有事想跟燕皇说。” 耶律月莎神情有些急切，但没有任何的跋扈和趾高气扬。 对此，赵全也只好耐心哄着。 “赵公公，本公主是想跟燕皇说和亲一事的。” 赵全脸色微变。 耶律伊因和亲一事来找洛长安就罢了，怎么这西疆公主还亲自找上门来。 耶律月莎猜想他是误会了。 “赵公公你别误会，本公主不是来自荐枕席的，本公主是来给燕皇献解决办法的。” 洛长安的声音自御书房传出：“公主，进来。” 赵全立即将耶律月莎请进去。 她抬眸直直望向洛长安，对上他的眼神。 顿时不寒而栗。 这样睥睨天下的眼神，自己父王不及人家十分之一。 耶律月莎不自在地垂下脑袋绞着衣角。 “燕燕皇，我有法子能让你不为难。” 说到这里，耶律月莎的底气足了些。 第188章 西疆舞女 洛长安垂下眼帘继续看手中的折子。 “说。” “我知道燕皇不想与西疆和亲，因为苏妃是您的心上人，您不愿让她伤心。 燕皇既承诺即使不和亲也会庇佑西疆，那定然是一言九鼎。 只是父王和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耶律伊想不明白罢了。 耶律伊很犟，他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燕皇看看耶律伊这段时间在大燕干的事就知道了。 燕皇不如先答应与西疆和亲” 耶律月莎话音刚落，洛长安锐利的目光直射过来，毫不留情地扒开耶律月莎的皮囊审视她的内心。 耶律月莎浑身一抖，迫切解释道：“不不不，不是燕皇想的那样，我不是自荐枕席。 我的意思是，对大燕来说，和亲是最节省成本让耶律伊闭嘴的方法了。 燕皇大可将我丢在后宫里当个透明人就好了。 我绝对不会给苏妃添堵，也不会去您眼前晃悠。 我被父王送来大燕，若是没能和亲成功，回去后父王指不定会把我嫁给哪个歪瓜裂枣。 既然都是要嫁，不如找个条件好点的。” 耶律月莎的声音越来越小。 自己最后一句，也算是夸人。 洛长安嗤笑一声：“朕还以为公主有什么好办法。” 耶律月莎一顿，这是瞧不起？ 人家瞧不起她是正常的，耶律月莎很有自知之明。 “朕会考虑一下，公主先回。” “好。” 耶律月莎毫不留恋逃离这个地方。 洛长安的眼神实在太可怕。 耶律月莎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洛长安闭眼仰头靠在龙椅上。 耶律月莎说的没错，和亲是节省成本的。 耶律伊这么不顾阻拦地作妖，其实洛长安也有意把耶律月莎塞进后宫当摆设，早早结束这件事。 只是耶律伊的做法，让洛长安内心极度不爽罢了。 耶律伊还妄想让耶律月莎得宠。 洛长安才不会如他的愿。 他已经想好了，若耶律月莎是方芷那种性子的，洛长安便让人牢牢控制住公主，到时候自己只要如承诺庇佑了西疆，西疆王那边也不会多说什么。 如今耶律月莎性子倒是不难拿捏，还自己找上门来提出这个办法，洛长安就不用费心思控制人了。 只要耶律月莎心思干净，背景干净，纳进后宫也无妨。 洛长安派张三和李四去查查耶律月莎的过往，确保万无一失。 洛长安来到青镜殿，与苏青荷说了自己的想法。 若苏青荷无法接受西疆公主的存在，那洛长安定然不会纳耶律月莎。 “当然可以。 皇上，那西疆公主性子讨喜得很。 暖暖第一次见到她就要她抱。 能让暖暖第一眼就这么喜欢的人可不多。” 洛长安轻轻捏了捏苏青荷的脸颊：“委屈你了。” “哪里委屈？皇上又不宠幸西疆公主，那西疆公主也不想要皇上的宠幸。 您把她纳入后宫，还有利于两国建交，简直是百利无一害。” 夜晚的宴会招待西疆使臣，耶律伊是被人抬过来的。 洛长安眼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西疆使臣这是怎么了？” 耶律伊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燕皇抱歉，今日不小心摔了一跤。” 耶律伊要面子，洛长安也不戳穿他。 今日太医已经跟洛长安禀报耶律伊腿断了的事。 再结合今日耶律月莎气冲冲来到长信殿找自己。 如今耶律月莎又时不时瞪耶律伊一眼。 想必根本不是摔的，而是被耶律月莎踹的。 耶律月莎的目光投向洛长安怀里的暖暖。 她俏皮地朝暖暖眨巴下眼睛。 暖暖也朝她笑着张开手。 酒过三巡，耶律伊忽然道：“燕皇，我等远道而来，特意奉上一份大礼给您。” “哦？是什么大礼？” 耶律伊拍拍手，顿时从外面涌进来二十个身姿妖娆的西疆舞女。 西疆的衣服本就开放。 完全就是三块稀碎的布料勉强遮了一下重点。 在场官员纷纷扭过头去不敢看。 甚至有些文官直呼有辱斯文。 在场女子纷纷脸红不已。 倒是苏青荷在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抿着嘴憋着笑。 但放光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热血沸腾。 洛长安倒是对这群女子毫无感觉。 仿佛看菜市场上的猪肉。 “燕皇，这是我等送给您的大礼。 西疆女子是否比大燕的女子更勾人些？ 大燕女子实在太过清汤寡水。” 耶律伊是在故意给洛长安添堵。 谁让洛长安不答应和亲。 洛长安扯出一抹冷笑：“大燕女子清汤寡水？ 恐怕是井底之蛙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才理所当然地认为大燕只有一种风格。” 洛长安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这群女子。 “太过暴露，失了美感。 与乡下杀年猪的样子差不多。” 洛长安也懒得引用什么诗句了。 反正耶律伊也听不懂。 果然，洛长安此话一出，耶律伊的脸像打翻了调色盘似的。 反驳又不敢反驳，毕竟今日确实是自己有心给洛长安添堵。 再反驳，那不是等着挨打吗？ 苏青荷低声询问洛长安：“皇上，您要把她们都纳入后宫吗？” 洛长安咬着后槽牙道：“收起你的口水，你眼里只能有朕。 这几个女子收进宫里，岂不是为你和朕的大姨子行方便？” 苏青荷努努嘴。 本来还想让这几个女子进宫给自己养眼呢。 “朕的武将，大多还未娶妻。 既然西疆使臣将这些女子送给朕，那就该由朕来分配了。 众位爱卿，有看上的，可直接将人领到身边，宴会结束后带回家去。 她们远道而来，你们定要好好安置她们。” “是。” 武将心生欢喜，纷纷上前挑选。 西疆这些舞女，定然没法做正妻。 但做个小妾还是不错的。 大燕武将都是讲礼仪之人。 哪怕西疆舞女如在西疆王庭伺候人一般，柔弱无骨的手在武将身上游走，武将们都立即制止她们的行为。 这里是大燕，不是在西疆那般，大庭广众之下就把人放倒埋头苦干的地方。 耶律伊见洛长安不仅收下这些添堵的人，还妥善处理了。 顿时面上有些挂不住。 “燕皇既看不上这些舞女，不知我们西疆公主能否入燕皇的眼？” 第189章 朕不如把椒房殿赐给娇娇？ 耶律月莎一个刀眼飞过去。 西疆有你这种使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见洛长安沉着脸。 耶律伊一副得逞的模样。 在这种宴会上提这事。 若是洛长安不答应和亲，就是看不起西疆，不愿与西疆建交。 两国之间出现龃龉，洛长安便会是大燕的罪人。 大燕百官都会对洛长安有意见。 若是洛长安答应了 耶律伊眼中兴味十足。 他很期待看到洛长安吃瘪的样子。 谁知洛长安大手一挥：“既然西疆使臣有意与大燕和亲，那朕也不好拂了西疆王的面子。” 耶律伊面上一顿：“燕皇是答应和亲了？” “自然。 不过之前西疆使臣夜探朕的长信殿，提出愿给大燕双倍朝贡，不知可还算数？” 众臣窃窃私语。 耶律伊面上再次挂不住。 若说之前洛长安同意和亲，耶律伊还能心甘情愿付出双倍朝贡。 可如今洛长安吊他胃口吊了许久，早就磨灭了他的热情。 还堂而皇之提出双倍朝贡一事。 说得好像西疆多上赶着献公主和亲似的。 西疆可谓丢尽了面子。 耶律伊倒不太想给出双倍朝贡了。 但若这时候反悔，那就是西疆不守信用了。 “这自然是算数的。” “既如此，那就封西疆公主为妃，封号为淳，赐居披香殿。” 耶律伊和耶律月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打得不知所措。 戴鸿远及时施压：“皇上英明，此举定能促进大燕和西疆友好交流。 使臣可别忘了，答应大燕的双倍朝贡。” 洛长安似笑非笑望着耶律伊吃了苍蝇似的表情。 既要和亲，又不想履行承诺。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耶律月莎有些得意地对耶律伊低声道：“你不是想让本公主和亲吗？ 如今如你所愿，你还不乐意了？ 真是难伺候得很。” 耶律月莎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 惹得耶律伊面上一红。 放眼望去，周围大臣都在看笑话似的看自己，洛长安若无其事，正给苏妃布菜。 连耶律月莎都跟大燕的人站在统一战线。 跟着自己前来的其他西疆使臣，都面露羞愧看着自己。 这是以自己为耻的神情？ 耶律伊咬着后槽牙。 他愤愤道：“公主才刚被封妃，就向着大燕了，真是西疆的叛徒。” 耶律伊把“叛徒”两字咬得特别重。 谁知耶律月莎只是轻蔑一笑：“本公主为西疆平安，委身大燕，本公主怎么会是叛徒？ 倒是耶律伊你，差点把和亲一事搞砸。 若是惹怒了燕皇，导致这次和亲失败，你就是整个西疆的千古罪人。” 耶律伊正要发作，另一个使臣耶律达按住他道：“耶律伊，和亲一事燕皇已经答应了，不要再横生枝节了。 左右大王也有意用双倍朝贡来换取西疆和平，如今所有事情都按照计划发展，不要再作妖了。” 耶律伊怒瞪一眼那个使臣。 他不过是因为没薅到好处才不爽的。 耶律月莎再次火上浇油：“就你这样的心胸，还当西疆使臣。” 她啧啧了两声，眼神极不友好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耶律伊。 脸上仿佛写着：晦气！ 宴会结束，淳妃被送去披香殿。 洛长安带着苏青荷和两个宝宝回青镜殿。 “娇娇，你看你这孩子也多了起来，青镜殿挺小的，要不要给你换个宫殿？” 苏青荷沉思一会道：“青镜殿住了这么久，都有感情了。 不过孩子多，青镜殿确实不够大。 不如这样，等团团大一些，再迁宫。 最好把臣妾迁到跟后宫几个姐妹近一些的宫殿。 这样臣妾就能经常跟她们一块。” 洛长安闪着眸光：“朕不如把椒房殿赐给娇娇？” 苏青荷一怔：“不要，那不是皇后才能住的地方吗？ 当年周皇后是锦贵妃的时候住那里，是因为皇上忌惮周家，才给周皇后足够多的好处。 如今臣妾一不是皇后，二不必被皇上忌惮苏家，臣妾不住那。” 洛长安：小笨蛋，你怎么不知道朕的意思呢？ 苏青荷还天真地在逗着怀里的团团。 只是这团团不给面子，睁开眼皮子看了一眼，又继续睡了。 倒是洛长安怀里的暖暖，一点也不安生。 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洛长安前几日跟太后提起封后一事。 太后叹了口气：“皇帝，哀家知道你早已属意青荷为后。 不瞒你说，哀家也希望青荷能成为哀家正儿八经的儿媳。 只是苏育谷的官位实在是低。” 洛长安眉眼沉了几分：“母后，朕选皇后，是在选妻子。 朕的妻子无需家世显赫，只要是朕一生挚爱便足矣。” 太后眉头紧锁：“话虽是这么说，但皇后是国母，得百官认可才能地位稳固。” 洛长安不愿因想给苏青荷后位，就为难老丈人，让其不得不待在朝廷高位。 他得让苏青荷这个后位，做得名正言顺才好。 三日后，张三和李四带来淳妃的消息。 淳妃是西疆王嫡出公主，早年没什么特殊经历，一直在西疆王庭养尊处优。 既是这样，洛长安也就放心了。 自淳妃入宫后，洛长安便派了好几个礼仪嬷嬷去教习。 美其名曰是教习，实则是变相禁足。 因为洛长安要查清楚淳妃的过往，才能放心地让她在后宫行走。 青镜殿里，暖暖胖胖的身体，正抱着胖虎在床榻上打滚。 “捂灰捂灰，虎虎。” 暖暖举起手中的胖虎给苏青荷看。 暖暖十个月时就已经开始学说话了，只是这说话一直说不清楚。 但是苏青荷是能明白的。 苏青荷弯着眉眼回应着暖暖。 不多时，云秋来报：“娘娘，淳妃娘娘来了。” “皇上真是可怕，给我派了四个礼仪嬷嬷，每天盯着我练习。”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淳妃浅栗色的头发挽成坠马髻，头上簪着与妃位相适应的发簪和步摇。 脸上的妆容也是大燕的妆，额头上画了红莲花钿。 冰绿色的眼眸与大燕妆容的搭配，形成一种别样的风情。 身上也换了大燕的衣裳，衣裳上绣着青鸾。 淳妃大步流星迈进青镜殿，一点也不见外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自顾自倒着茶水，一饮而尽。 一派豪爽。 第190章 暖暖一头栽进雪地里 “大燕的规矩怎么那么多，教习嬷嬷又那么严厉，我每天绷着身体，腰都酸了，还是青荷你的青镜殿舒服。” 苏青荷看着淳妃旁若无人岔开腿瘫在椅子上。 很好，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动作。 暖暖欢笑着爬向淳妃。 快爬到时才费力站起身来走向淳妃。 她张开双手，要淳妃抱抱。 淳妃掐着暖暖的胳肢窝，把她举高起来。 一如洛长安把暖暖举高高的样子。 暖暖最喜欢这个动作了。 可惜苏青荷不够力气，不然暖暖无时无刻不爱这么玩。 淳妃稳稳当当抱着暖暖，对苏青荷道：“青荷，我今日特意不抹香粉，就是为了来抱暖暖。” 过一会又说道：“我从西疆带了羊肉干和玛仁糖来，我的婢女尼娅给带来青镜殿了，青荷一块吃点。” “好啊。” 苏青荷眼睛都亮了。 犹记得自己生产那会，窗外似乎飘来洛长安的声音。 他说西疆的羊肉和玛仁糖很好吃。 苏青荷大大方方接过淳妃的食物。 咬了一口玛仁糖。 咦！这不就是切糕吗？ “月莎，这切玛仁糖是不是很贵啊？” 苏青荷很想知道，书中的切糕和现实里的切糕，是不是都是刺客。 淳妃咬了一口在嘴里嚼，想了一下：“也不贵啊，街市上的一两四文钱。” 苏青荷上街那么几次，跟现代物价一对比，大概一文钱等于现代的两块钱。 若说一两四文钱，那放在现代就是一两八块钱。 切糕的价格好像也差不多啊。 淳妃补充道：“我之前偷偷遛上街玩的时候，看到有人因为玛仁糖的价格在吵架。 我凑过去一看，似乎是因为切下来的玛仁糖，客人嫌弃太贵了。 其实玛仁糖都是明码标价的。 不过是因为玛仁糖用料足，压得紧实。 所以即使切下来只有一点，称起来也很重。” 苏青荷恍然大悟。 原来切糕贵是因为这个原因。 淳妃拿起羊肉干递给苏青荷：“尝尝这个羊肉干。 这个羊肉干是我自己在西疆王庭做好带来的。” 苏青荷费力咬下一口：“有点硬，但味道很好。” 暖暖闻着香味也爬过来要上手抓。 苏青荷贼兮兮道：“暖暖想吃吗？” 说着，把手中的羊肉干在暖暖鼻子前晃一晃。 “你不能吃哈哈。” 暖暖眼看到嘴的羊肉干飞了。 轻轻“哼”了一声，自己跑去抱着胖虎了。 淳妃吃完羊肉干，拿湿帕子擦净手。 接着朝暖暖张开手臂：“暖暖，我们出去堆雪人吗？” 刚才暖暖还不太高兴呢。 这会听到能堆雪人，虽懵懵懂懂，但定然是好玩的。 于是她一扫刚才吃不着羊肉干的不快，爬着往淳妃那边去了。 云秋拿来暖暖的手套：“淳妃娘娘稍等，奴婢给公主带个手套，别冻着了。” 淳妃抱着暖暖出去。 苏青荷也从奶娘手中抱过团团，一块走出去。 今日阳光不错，适合晒太阳。 青镜殿扎了个秋千。 是去年秋天的时候，洛长安亲手给苏青荷扎的。 苏青荷就抱着懒团团坐在秋千，笑望着淳妃和暖暖疯玩。 先是砸雪球。 暖暖从地上挖了一个小雪球，奋力挥动胖手手扔向淳妃。 可惜暖暖力气不够，小小的雪球“啪”一下落在淳妃脚下。 半点没沾到淳妃的衣裳。 淳妃可不客气，抓起一个大雪球，直直往暖暖后背砸去。 暖暖被那硕大的雪球一砸，直接栽到雪地里去。 苏青荷毫不客气哈哈大笑。 笑得怀里的团团都忍不住拧着眉睁眼，看看自己母妃在疯什么。 见自己母妃笑得眼睛都没了，又闭上眼继续睡觉了。 淳妃看着栽到地上缓缓蠕动的暖暖，忍不住直接坐到雪地里拍腿大笑。 云秋是蛮担心暖暖的。 她试探性问苏青荷：“娘娘，公主这样不会受伤？” 苏青荷摇摇头：“不会的，暖暖穿那么多，雪又那么厚，没事。 小孩子这个年纪就是要用来玩的。” 云秋怜悯地望着苏青荷怀里的团团。 这会苏青荷玩暖暖，再过几个月就该玩团团了。 遇上这么个贪玩的母妃，孩子怕是要被玩坏了。 暖暖在雪地里滑动着四肢，然后将脑袋从雪地里扬起来，甩甩头，把虎头帽子上的雪都甩下来。 先望向秋千上的苏青荷，咧开嘴一笑，后又望向淳妃，咯咯咯笑个不停。 眼看淳妃又滚出一个大雪球。 暖暖“哇”一声，把脑袋埋进雪地里。 不仅如此，还偷偷偏过头，露出一只狡黠的眼珠子瞄了一眼淳妃。 又再次把自己的脑袋埋进雪里，像个鸵鸟一样。 “暖暖，我不砸你了，快来堆雪人啦。” 暖暖闻言，立即爬向淳妃。 暖暖在地上滚雪球，滚啊滚啊，滚了四个大小不同的雪球。 先把最大的和稍大的那个放在后面，又将较小的和最小的排在前面。 然后朝着苏青荷拍着手掌：“捂灰捂灰。” 苏青荷噙着笑意望过来，暖暖拍着那个第二大的雪球。 意思是想告诉苏青荷，这个第二大的雪球是你。 苏青荷定睛看着暖暖堆的四个雪球，不会是指自己一家四口。 暖暖转头又去滚雪球了。 暖暖累得扑哧扑哧大喘气，然后又爬到梅树下，指着梅花望向淳妃。 “呀呀。” “暖暖是想要梅花吗？” 淳妃跑过去抱起暖暖。 暖暖伸手在梅树上摘了几朵梅花。 小心翼翼捧到雪人旁边，在第二大的那个雪人头上放好几朵梅花。 “捂灰捂灰。” 暖暖跟苏青荷炫耀起这个漂亮的雪人。 月儿从小厨房拿来红枣和胡萝卜，有大有小。 暖暖挑了最适配的，给每个雪人安上眼睛和鼻子。 苏青荷不禁夸赞：“暖暖好棒啊，这么小就会堆这么漂亮的雪人了。” 暖暖知道这是在夸她，高兴地在雪地里滚了几圈。 淳妃都不得不佩服暖暖。 虽说雪球堆的也不是很圆。 但一个一岁的小孩，能堆出这样水平的雪人，真是天才。 长信殿里，耶律伊再次找上洛长安。 第191章 洛长安为什么非要夺回苍州十城？ 洛长安坐在龙椅上，正眼都不瞧耶律伊。 “怎么，西疆使臣又想让朕把淳妃送回西疆？” 耶律伊脸上有些挂不住：“不是的。” 难道燕皇觉得我很多事？ “我等有求于燕皇。” 洛长安没吭声。 耶律伊只当他是不拒绝。 “燕皇，西疆风魔堂近年来愈加猖狂，西疆百姓常有莫名失踪的情况。 西疆东边的北临虎视眈眈，我等内忧外患。 风魔堂余孽一直未能完全清除干净。 还请燕皇高抬贵手，派人与西疆王庭一块，铲除风魔堂。” 洛长安早有此意，但他依旧不吭声，吊一吊耶律伊的胃口，让他慌一下。 洛长安神色未变，耶律伊无论怎么观察，都无法从洛长安脸上捕捉到什么有用的信号。 耶律伊又恳求道：“燕皇，西疆土匪猖狂。 不仅在西疆弄得民不聊生，还常去西疆与大燕边境的墨州横行抢劫。 望燕皇能派兵协助西疆一块铲除土匪，这样于西疆和大燕都有好处。” 耶律伊抬眸瞄了洛长安一眼。 自己都提出清除土匪一事了，大燕边境时常被西疆土匪危害，燕皇不是爱国爱民吗？该有所表示才对啊。 正当耶律伊快要按耐不住焦灼的心，准备跪下为前几日用妩娘威胁和亲的事情道歉时。 洛长安终于出声了：“西疆承诺为大燕的附属国，大燕自然有义务派兵去西疆驻扎和巡逻。 风魔堂和土匪，朕都会出手处理。” 耶律伊终于展颜：“耶律伊在此替西疆王和西疆百姓多谢燕皇。” 洛长安话锋一转：“有件事，使臣似乎说错了。 大燕的边境，不止墨州。 苍州的十座城池，也算是大燕的边境。” 耶律伊心中咯噔一声：“燕皇，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几年前，燕太宗在位时，便把苍州十座城池割让给西疆了。” 洛长安勾起唇角：“使臣莫慌，朕想跟你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耶律伊才不相信洛长安会好好做平等的交易。 “朕无需西疆每年的双倍朝贡，只需把苍州那十座城池还给大燕就好了。” 耶律伊瞅着洛长安晦暗不明的脸庞，陷入沉默。 洛长安：果然心动了。 苍州那十座城池，当年割让给西疆后，里面的大燕人，便全部往墨州去，甚至有些南下了。 此后西疆人便入了苍州，只是西疆人以放牧为生，需要水草丰茂之处。 而苍州土地贫瘠，连草都没有，所以苍州根本没有西疆人愿意进去长久居住。 如今的苍州已经荒无人烟了。 西疆本就国土辽阔，虽不比大燕，但也比屁大点的南疆大了不少。 西疆人口又稀少，根本用不着苍州那块地。 对西疆来说，若是不比给大燕双倍的朝贡，西疆人的生活水平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因此刚才洛长安提出这个交易时，耶律伊才会沉默。 “不行，燕皇，您不能得寸进尺。 苍州那十座城池，本就属于西疆的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耶律伊觉得洛长安提出这个交易，实在是把西疆玩弄于股掌之间。 哪能大燕说什么就是什么？ 且耶律伊还以为洛长安不知苍州里面的真实情况。 实际上洛长安早就派影卫探听了苍州的虚实。 洛长安忽然鼓起掌来。 “使臣真是眼光长远，宁可舍弃西疆双倍朝贡，也要守着苍州那十座城池。” 耶律伊觉得洛长安在阴阳怪气，可是他没有证据。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洛长安想要回苍州，那里黄沙漫天，寸草不生，对大燕有什么好处？ 洛长安正色道：“据朕所知，三日后使臣就要启程回西疆了。 朕给你一日时间好好考虑，明日午时之前给朕答复。” 耶律伊神色复杂，似乎是在纠结。 洛长安让赵全送客。 继续研究着苍州堪舆图。 苍州十城，洛长安势在必得。 若是耶律伊不肯答应，洛长安也已经想好办法，准备把人扣在大燕，逼得人答应。 鸿胪寺里，耶律达听耶律伊说了洛长安的交易。 “耶律伊，燕皇提出这事，对西疆可是大有益处。 你想想看，西疆本就不富裕。 若是每年还给大燕双倍朝贡，那定是要加重西疆百姓的赋税，对西疆百姓不利啊。 本来在西疆那会，大王就说了，双倍朝贡是最后无法保证和亲的时候才亮出的筹码。 你倒好，早早就跟燕皇提出来了。” 耶律达有些埋怨。 耶律伊还是在纠结：“可我总觉得燕皇在坑我们。 你说说看，苍州那个地方，寸草不生的。 燕皇要这地回去干嘛？” 耶律达一拍大腿：“我问你，咱们做使臣的，任务是什么？” 耶律伊：“与别国建交，为百姓谋福祉，为大王排忧解难。” 耶律达：“这就对了，苍州于西疆百姓来说毫无用处，同时也是大王一直头疼的地方。 又无人居住，还得浪费兵力时不时去那边巡逻一番。 可若是用苍州来换取减免朝贡，不仅西疆百姓赋税能减少，大王也不必再时时为苍州头疼。 何乐而不为？” 耶律伊叹息一声，还想说什么。 耶律达打断道：“耶律伊，别为了你那所谓的面子来做决定。 你是臣子，居其位谋其事，清醒点。 你若是不认可我说的话，大可送信回西疆，请示大王。 虽说我们三日后就要启程。 但中原有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我们迟些回去，也问题不大。” 耶律伊：“明日午时燕皇就要我们的答复了，我不想去，丢脸得很。” 耶律伊还是觉得处处被洛长安压一头，心中不服气。 耶律达毫不犹豫揽下这活：“你不去我去。” 次日耶律达进宫，迎面便撞上淳妃。 淳妃拍了拍耶律达的肩膀道：“咦！今日你怎么进宫了？耶律伊呢，没和你一块进宫？” 耶律达毕恭毕敬道：“额耶律伊说腿疼，不方便进宫。” 耶律达把洛长安提出的条件，和耶律伊的想法跟淳妃说了一遍。 淳妃忽然攥紧了拳头，脸上写满怒意。 第192章 这个腩肉暖暖喜欢踩，我得留着 “耶律伊那个混蛋，只顾着自己的面子，也不想想怎么为西疆谋福祉。 哼！他丢面子也是他活该，谁让他自己早早提出双倍朝贡把本公主卖掉。 耶律伊这样的人，就不配做西疆的使臣。 没责任心没担当的男人，竟还要你进宫来跟皇上交涉。 做事又不稳妥” 淳妃骂了耶律伊一车的话。 耶律达瞬间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淳妃刚才那么生气，是不认可洛长安的做法。 幸好淳妃是个明事理的。 耶律达到长信殿跟洛长安一番交涉，直言洛长安所说的交易，还得请示西疆王，请洛长安稍等一段时间。 洛长安没有异议。 既然耶律达都提出要请示西疆王了，那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西疆王不蠢，定然清楚减免朝贡和将苍州送回大燕，哪个对西疆更有利。 洛长安毫不吝啬夸赞耶律达：“你比耶律伊心胸宽广，也更加明事理。 若是往后西疆每年的朝贡都由你来送，想必大燕和西疆的关系定然会越来越密切。” “多谢燕皇夸赞。” 耶律达宠辱不惊。 耶律达走后，赵全跟洛长安说起刚才淳妃在宫道上怒骂耶律伊的事。 洛长安只是扯了扯嘴角：“淳妃看起来咋咋呼呼，比那耶律伊聪明多了。 连淳妃都知道为西疆百姓谋福才是使臣的首要任务。 也就耶律伊还想着踩在朕头上夺话语权。 战败国，要什么话语权？” 当初洛长安见耶律伊夜闯长信殿，还佩服此人胆识过人。 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洛长安停下手中笔墨，将信件封好。 “王五，替朕把这封信送去给西疆王。” “是。” 明年来朝贡的西疆使臣，必然不能再是耶律伊。 青镜殿里，后宫众人齐聚一堂。 所有妃子都对暖暖稀罕得很，一个个轮流抱她。 暖暖最喜欢陈贵人的小肚子，软软的，踩起来很舒服。 宋贵人跳脱，喜欢跟暖暖玩捉迷藏的游戏。 每次宋贵人看着暖暖撅着个屁股，只把脑袋藏起来，实在是哭笑不得。 但她还是很配合暖暖，假装找了一圈，才“不经意间”找到了暖暖。 暖暖被云妃抱着的时候，最喜欢玩云妃头上的步摇。 云妃位份高，步摇多，暖暖看得眼花缭乱的。 淳妃体力好，常带着暖暖去雪地里撒野。 再过段时间雪都要化了，暖暖就没法玩雪了。 昨晚洛长安来到青镜殿时，一眼就望到那四个雪人。 正想训斥苏青荷大冷天还出去疯玩，冻到了怎么办。 谁知苏青荷告知，这是暖暖堆的。 洛长安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暖暖堆的？” 苏青荷颇为自豪点点头：看我女儿聪明？ 洛长安鼓掌道：“暖暖这么聪明，三岁启蒙正好。” 苏青荷：“” 今日各个妃子来到青镜殿时，淳妃介绍暖暖堆的四个雪人。 后宫姐妹们也都惊呆了。 暖暖这两日收获了很多夸赞，脸上一直洋溢着笑。 陈贵人眼神示意苏青荷，让人把暖暖抱走。 苏青荷随即亲了暖暖肉乎乎的脸巴子，便让让云秋抱下去了。 接着陈贵人从婢女小晴手中接过食盒。 苏青荷开始摩拳擦掌：“陈姐姐终于重新抄起厨具了。” 陈贵人自欺欺人解释道：“我不过是为了让淳姐姐尝尝而已，不是我自己想吃。” 淳妃年纪比宋贵人和陈贵人大，所以被叫姐姐。 反正后宫这几个人，没有说谁比谁侍奉皇上侍奉得久，大家都没有侍寝经历。 那就干脆按照年龄来排。 最大的是云妃，然后便是淳妃，宋贵人和陈贵人年龄相差无几，最小的是苏青荷。 陈贵人刚才那最后一句，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她从食盒里拿出六碟糕点。 苏青荷眼睛都亮了：“哇！陈姐姐今日好大方啊。” “那是，我可费了不少功夫。 这个洛神酥和枣花酥，是复刻了八仙阁的糕点。 怀亲王妃不是有了身孕，不能常常进宫给咱们带糕点吗？ 咱们又没法出宫去八仙阁跟人抢糕点，那就只能自己做了。 洛神酥的玫瑰花没那么新鲜，做出来的味道可能比不上八仙阁，大家见谅哈。” 淳妃笑语盈盈：“陈妹妹那么用心做的糕点，我们哪还能嫌弃呀。” 云妃指着一旁绿色那个糕点道：“这是什么？” 陈贵人：“这个是我新研究的龙井茶酥。 去年腊月我就做出来了，只是那会青荷不是还没生产嘛。 孕妇不宜食用茶，所以我就没拿出来诱惑青荷了。” 苏青荷朝陈贵人眨眨眼：“还是陈姐姐贴心。” 云妃带来了桂花蜜茶。 一顿下午茶，几人都吃得饱饱的。 不过苏青荷每样都留下一块，让月儿收起来。 陈贵人手艺好，留下些给洛长安也尝尝。 陈贵人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云妃毫不客气掐住陈贵人肚子上的腩肉。 “你还说只是让淳妹妹尝尝，我看你今日吃那么多，还说要我们监督你减肥呢。” 陈贵人推开云妃的手，抱紧自己的腩肉：“云姐姐给我留些面子嘛。 这个腩肉暖暖喜欢踩，我得留着。” 云妃打趣道：“别找暖暖当借口。” 陈贵人也想减肥，可是减肥好难。 衣服越来越小，奈何管不住嘴。 闲聊许久，苏青荷提议道：“不如我们来玩飞行棋。” 宋贵人：“好啊。” 淳妃：“什么是飞行棋？” 陈贵人：“我教你。” 云妃：“我就不玩了，三月初八不是太后娘娘寿辰吗？我得去盯着人准备。 还有宫女差不多要考核了，司仪局和司簿局还一堆事呢，你们慢慢玩哈。” “好，云姐姐慢走。” 云妃连今日来蹭吃都是抽时间来的。 实在是忙得很。 苏青荷不免感慨，虽说自己到了妃位，幸好洛长安还只是让自己管一管司珍局。 若自己像云妃那样管这管那，指不定多忙。 “叮！” 【系统即将发放主线任务。】 第193章 朕错了，就罚朕再亲亲娇娇 【主线任务：促进西北边境经济发达。】 苏青荷忍不住啐了一口：“这算是国事了？ 系统你的任务不要太离谱。 先是让我化身侦探，调查陈燕柔和林皇后死因。 现在又让我搞活经济。 我也算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实在是难为我。” 【宿主加油，我去睡觉了。】 苏青荷跟几个姐妹玩了一下午飞行棋。 “吃她，吃她。” “不可以，你手下留情给我留条活路，唯一一颗起飞了还被吃回来。” “找机会把青荷的吃了，都快回家了。” “不可以。” 青镜殿里欢声笑语。 晚膳时分，洛长安来到青镜殿。 “娇娇，朕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当年父皇忍痛割让给西疆的苍州十座城池，朕有机会将其要回来了。” 苏青荷眼中一亮：“还有这等好事。” 洛长安把今日的事跟苏青荷叙述了一番，还说了耶律伊昨日吃了死苍蝇那样的表情。 他拿出苍州堪舆图给苏青荷看。 苏青荷感慨道：“这苍州看起来跟墨州差不多大。” “是啊，苍州和墨州两个地方加起来，就占了大燕西北的大部分地区。” 洛长安想到今日系统给苏青荷下达的任务。 “娇娇，系统不是给了你任务吗？ 这会苍州那边人烟稀少，经济萧条。 朕也想去那边微服私访，你跟朕一块去。” 苏青荷微微点头：“也好，那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去？” 洛长安沉思一会：“三月初八是母后生辰，三月底是元清和云永集成婚。 我们四月初过去，尽量选在天热的时候去。” “好。” 不过几日，西疆王便回了信。 当即同意将苍州十座城池还给大燕。 西疆使臣启程回西疆。 洛长安昭告天下，苍州回归大燕。 原先苍州的百姓看见告示，内心澎湃，激动万分。 一些在外事业有成的人，纷纷收拾细软，将大部分产业兑现成银子，带上粮食和日用品，十几车十几车拉回苍州。 能回归故土，谁不心动呢？ 不过苍州在西疆人手里荒废多年，定是经济萧条。 愿意回去的都是手中有些银钱的人。 他们不仅从镖局雇了人护送他们回苍州，还买了种子带回苍州种植。 另外还有一些在外苟活着的，决定看看苍州局势，再考虑回不回去。 苍州回归，洛长安也变得忙碌起来。 因为朝廷需要调派官员去苍州任职。 不过即使再忙碌，陪伴苏青荷的时间还是有的。 因苏青荷生团团，身子实在亏损得厉害。 洛长安心疼她，便迟迟没有折腾苏青荷。 如今算下来也快两个月了，洛长安终于忍不住了。 先是来了三场酣畅淋漓的运动。 还不忘言语调戏一番。 “娇娇的身体似乎比生产前更诱人了，是不是因为长开了？” 苏青荷睁开眼皮子软绵无力地瞪了洛长安一眼。 洛长安很不老实：“娇娇的皮肤更细腻了，这里更饱满了。” 苏青荷再次费力睁开眼皮：“流氓。” “娇娇，俗话说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咱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青荷“腾”一下坐起来，抄起枕头就往洛长安身上扔。 “滚。” 还能这样形容的吗？ “朕错了，就罚朕再亲亲娇娇。” 苏青荷睨了他一眼：“你那是好好亲吗？” 说着，洛长安已经把脑袋埋下去了。 “你走开呀！那不能动。” 次日苏青荷一觉睡到快午膳。 暖暖一大早就吵着要找母妃玩。 云秋十分会看形势，哄着暖暖，把她带到建章殿去给太后逗了。 洛长安昨晚叫了三次水，苏青荷这么晚又还没起来，云秋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青荷醒来第一眼就是破口大骂：“洛长安就是个臭流氓。” 月儿脸一红，她也觉得皇上流氓。 谁那么嘴下不留情。 眼见苏青荷白皙如雪、吹弹可破的肌肤，满满都是梅花。 这力度，没个几天肯定下不去。 月儿嗫嚅道：“幸好这会还是初春，还能穿高领交襟的衣裳。 云秋姑姑把公主带去建章殿了，皇子也在奶娘那，娘娘先起身洗漱。” 苏青荷龇牙咧嘴扶着腰坐起来。 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由月儿领着洗漱，又带去梳妆台前盘发。 苏青荷眼皮子睁开一条缝：“月儿，不梳了，待会用过午膳本宫再睡会。” “好。” 月儿刚放下梳子，外头便唱道：“皇上驾到——” 苏青荷惊恐地望向外边。 洛长安已经快步走到门口。 月白色银纹锦袍低调又夺目。 月儿红着脸福福身下去了。 “皇上您怎么又来了。” “朕每日都来。” 洛长安把苏青荷拦腰抱起转了个圈。 苏青荷一声惊呼，连忙抬手环住洛长安的脖子。 洛长安在苏青荷唇角唧一口，便将人抱到床上。 苏青荷抱紧了衾被，退至床角。 “你收敛些。” “娇娇想啥呢，朕看你昨晚累着啦，便让你坐到床榻上舒服些。 朕可没那么急色。” 苏青荷做着口型骂骂咧咧：就你还不急色？ 洛长安轻笑，不理会苏青荷小猫炸毛般的埋怨。 “娇娇，朕让人把午膳送来，朕陪你一起吃。” 苏青荷狐疑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前段时间朕陪你的时间少，往后朕要多陪陪你。” 苏青荷内心大惊：危矣！ 午膳时分，洛长安还算是老实。 只是偶尔他的手要在苏青荷的雪峰上量一量海拔。 还给苏青荷夹菜喂饭。 吃饱喝足，苏青荷也懒得出去走动了。 往榻上一靠便开始看话本子。 洛长安让赵全取来奏折，隔着屏风，一人在忙碌，一人十分惬意。 苏青荷忽然想到些什么：“皇上，南疆那个避子药，您有在吃吗？” “有，朕今年一整年都会吃。” 苏青荷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听说有些人生产后会比头胎更容易受孕。 苏青荷不想再那么快生孩子了。 淳妃是每日雷打不动要来青镜殿找暖暖的。 奈何今日洛长安在，且暖暖去了建章殿，于是淳妃便往建章殿去。 “尼娅，这是我第一次单独见太后，有些紧张。” 淳妃手心都出汗了。 “中原的婆婆有些似乎不太好相处？” 尼娅想了想：“咱们这太后娘娘似乎看起来比较温和。” 淳妃本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跟太后聊了许久，竟把太后逗得开怀大笑。 暖暖精力旺盛，太后都有些招架不住。 淳妃一来，便陪着暖暖疯玩，跟个小大人一样。 太后不禁想：若是淳妃生下自己的孩子，定能将孩子带的很开朗。 第194章 有钱的亲亲老公在苍州买了一座五进的大宅子 于是太后便让李嬷嬷去请洛长安来。 “皇帝，青荷虽说儿女双全了，哀家也知道皇帝喜欢她。 但你看看，是不是也该雨露均沾了。 依哀家看，那淳妃就不错，人长得高挑，那屁股看起来像是好生养的。 说不定就像当年周皇后那般，一胎三宝。” 话音刚落，洛长安就反驳道：“母后，若您实在闲着，朕便让陈贵人和宋贵人来陪您说说话。 或者朕可以每日都让暖暖和团团来陪您。 朕只会有青荷一人，此生都不会有别的女人了。 况且淳妃入宫前便跟朕说好了，她不会来朕眼前晃悠。 只会跟云妃等人一样，在后宫当一个摆件。” 洛长安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李嬷嬷苦口婆心劝道：“太后娘娘，您之前不是还说羡慕苏妃得一人心吗？ 怎么如今又劝皇上雨露均沾了。” 太后也懊恼地叹了口气：“哀家这是又犯糊涂了。 罢了罢了，左右宫中皇子和公主都有，哀家也不必忧心了。” 三月初八太后寿宴，三月底元清郡主和云永集成婚。 十里红妆，热闹非凡。 云母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这段时间一想到元清郡主要成为自己儿媳妇，就高兴不已。 她拍着云永集的肩膀夸到：“我就说要主动争取嘛，我的好大儿真争气。” 四月初的时候，洛长安和苏青荷准备去苍州。 除了大人日常用品，还要带上暖暖和团团要用的东西。 那可是大头，总共十几车。 青镜殿除了三个太监留下，其他宫女全部带去苍州。 洛长安还带了十个影卫，还有一对侍卫。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苍州去。 刚上路没多久，洛长安就拉着苏青荷腻歪。 苏青荷轻轻推开这堵肉墙：“暖暖还在呢，你别太放肆。” “没有，暖暖在睡觉呢。” 身旁忽然传来奶呼呼的一道声音：“我没有。” 洛长安手上一顿，将目光移向身旁睡眼迷蒙的暖暖。 暖暖一岁多了，说话慢慢已经能说的清楚了。 洛长安尬笑一声：“暖暖醒了呀，再睡会。” 他把暖暖抱起来哄睡，眼神幽怨地睨了苏青荷一眼。 马车摇摇晃晃，暖暖的瞌睡虫很快就爬上来了。 确认暖暖睡熟后，立即将暖暖送到后面那辆马车上，让云秋带着。 苏青荷在马车里蹦出一句：“就没见过你这么急色的人。” 外面骑着马的王五掏出两粒耳塞给自己塞上。 又给红叶递了两个。 红叶疑惑地瞥了王五一眼，随即脸颊染上一层粉色。 懂了，春天来了。 马车行了七八日才到达苍州。 一下马车，苏青荷便感慨，苍州不愧叫苍州。 真是一片苍凉。 放眼望去，寸草不生。 连草都没有，在这种地方种粮食种个屁啊。 大燕以农耕为主，若是苍州一直这么土地荒废下去，定然没有人愿意留在这里。 “娇娇，别看了，咱们先去住的地方落脚。” 苏青荷本以为会住在客栈，没想到洛长安直接在苍州置办了一座大宅子。 还是一座五进的大宅院，上面挂着一个特别大气的牌匾“洛府”。 “洛府”两个字，还是洛长安亲笔所书。 一进门就是一棵十分高大的迎客松，配有假山。 苏青荷眼睛都亮了：“哇！皇上大手笔啊。” 洛长安被夸了，心情愉悦。 “苍州一回归，朕派官员和将士来苍州驻守，朕立即来买了这块地。 这里当年住了一位富绅，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人去楼空，便被官府收了去。 苍州地价便宜，朕没花多少钱就买了这处地方。 占地九十亩，朕命人稍作修整。 娇娇看这院子可还满意？” 苏青荷环顾四周，哪里会不满意。 占地九十亩，地价再如何便宜，恐怕也得花不少钱。 不过洛长安是九五之尊，买了这块地，银子最终还是落入他自己手中。 “皇上让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就修整好，恐怕工匠都是没日没夜忙活。” “娇娇喜欢就好。 朕决定这里就当做咱们以后养老的地方了。 朕猜你会很喜欢这里。” 苏青荷点点头：“确实很喜欢。 对了，皇上，我们这次要在苍州待多久啊？” “待三个多月，等我们七月底再启程回京。” 洛长安带着苏青荷逛了整个洛府。 最后面有两棵特别大的银杏树，至少五六丈高。 苏青荷环抱住银杏树的树干，还没能将其完全环住。 “皇上，这银杏树恐怕有些年岁了。” 洛长安抚摸着树干上粗糙的树皮：“的确，在这里十来年都无人来砍伐。 春去秋来，秋冬落下的叶子又为银杏树提供养分，倒是长得极好。” 苏青荷笑语盈盈：“皇上，臣妾看这里地方很大。 咱们还能在这两棵树旁种更多的银杏树。 再过十几年，说不定就成为一片银杏树林了。” “都依娇娇。” 洛长安笑望着苏青荷俏皮地踩着地上透过叶片的光影。 这两棵银杏树，何尝不像自己和苏青荷。 往后栽种下去的银杏树，就像两人的子孙后代。 想到这，洛长安眸光染上一片柔情。 “皇上，臣妾看这里的土地似乎比外面那些荒地的土质好上许多。 想必是有银杏叶落下，土地腐熟后化为养分。 再加上苍州白日的光照时间长，所以这里的土质才这么好。” 苏青荷蹲下捧起一抔土。 洛长安悄无声息往旁边移动一下，挡住身后的东西，不让苏青荷看见。 苏青荷没发现洛长安的异常，站起身来拍拍手。 她挂着一抹恬淡的笑容望向洛长安：“皇上，臣妾喜欢这里。” 洛长安心中一动。 即使跟苏青荷日日夜夜待在一块这么久。 一旦苏青荷露出这样的神情，洛长安还是会觉得惊艳和心动。 洛长安走向苏青荷，托着她的后脑勺，微凉的唇瓣探向苏青荷。 随即化为一抹湿热，缠绵悠久。 良久，苏青荷的脸染上一层红润。 她推开洛长安，娇羞着扭头跑掉了。 洛长安双目含情望着苏青荷害羞的背影。 这才缓缓移开脚，赫然一块白骨。 第195章 人的尸体养树，那可是大补 洛长安所说的那位富商人去楼空，是因为战乱全家被杀了。 十几年前，洛长安随先帝在苍州打仗时，这两棵银杏树根本没有这么大棵。 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生长到一人都环抱不住，那是因为有死人的尸骨在此给银杏树当养分。 人的尸体养树，那可是大补。 当初苍州死了多少人，这里埋葬了多少将士的尸骨。 所以这里才土地肥沃。 洛长安刚才挡住苏青荷的视线，就是为了不吓到她。 “娇娇，别迷路了。” 洛长安在苏青荷身后喊着，接着便追了上去。 苏青荷从京城带了粮食来。 厨子也是从宫中带出来的。 在苍州，没得吃那些精致的食物。 保证营养，普通人家吃的那些就可以了。 趁厨子做饭，洛长安带着苏青荷来到买宅子送的那十几亩地去。 “皇上，这里虽土壤板结。 但若是好好犁地，再配合沤肥，定能将土地养好。 像大豆，玉米这些，对土壤要求不高，很适合在苍州种植。” 洛长安点点头：“不仅如此，苍州地广人稀，还可半耕种半放牧，就如墨州那样。 只要调节好耕种和放牧，想必苍州的发展会越来越好。” 洛长安和苏青荷回了洛府，决定吃完午膳后，往州府找刺史说一说苍州农耕的发展。 厨子做了白菜肉馅的菜笼子，蒸了南瓜饽饽，熬了一锅粟米粥，还做了一道红烧猪蹄。 洛长安在军中吃的食物，比桌上的差了千百倍。 所以桌上这些食物，他也是能吃得下的。 但洛长安没想到，苏青荷也吃得津津有味。 原以为她吃惯了宫中精致的饮食，会受不住这里的饭菜。 苏青荷似是知道洛长安在想什么：“皇上，吃了那么久的山珍海味，也该换换口味了。” 她悄悄凑到洛长安耳边道：“我在原来那个地方，有时候根本吃不上这些好东西。” 洛长安顿时一阵心疼：“娇娇穷得连这些都吃不上？” 苏青荷一顿汗颜：“您这是在可怜我吃不上还是在嫌弃我穷？” 洛长安避开自证：“娇娇多吃点，吃饱饱，朕要把你养胖些。” 暖暖跟着洛长安和苏青荷一块上的饭桌。 一上来就抓住一个南瓜饽饽啃了起来。 苏青荷装了小半碗粟米粥给暖暖，里头拌了猪蹄上的一些瘦肉，还给了她一个菜笼子。 暖暖啃得津津有味。 一口一口的粟米粥往嘴里塞。 “真好，暖暖不挑食。” 苏青荷笑眯眯问暖暖：“好吃吗？” 暖暖举起手里的饽饽：“好吃。” 饭后，洛长安便立即出门去了州府，王五也跟随。 苏青荷跟月儿在惊鸿院里逗着暖暖。 “娘娘，这洛府的摆设，倒是一件都没有，是皇上还来不及准备吗？” “皇上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 本来我们在这里就只待三个月。 且苍州刚收复，治安定然定然不如京城那么好。 洛府这么大本就惹眼，要是被贼惦记上了屋里的摆设，那就不好了。” 月儿点点头：“皇上英明，虽说有皇上的影卫和暗卫，但也架不住贼惦记啊。” 洛长安去州府寻了刺史，直到晚膳时分才回来。 “娇娇，咱们明日得去州府赴宴，你与朕一块去。” “好。” 幸好苏青荷带了不少衣裳，挑件不那么日常的石榴红色去赴宴。 翌日一大早，苏青荷就被月儿拉起来梳妆打扮。 月儿手脚麻利给苏青荷挽了一个坠马髻，画上雍容的妆。 最后洛长安接过月儿手中的眉笔，替苏青荷描眉。 前段时间在宫里，洛长安时常替苏青荷画眉。 一回生二回熟，已经非常熟练了。 洛长安呢喃道：“朕于画眉已经熟能生巧，要开始学如何替娇娇挽发了。” 苏青荷端详着镜中沉鱼落雁的人：“那皇上要学的东西可就多了。” 洛长安在苏青荷鬓边烙下一吻：“朕的娇娇真好看。” 月儿红着脸跑出去了。 该死的，自己就不该在那里头吃狗粮。 撑死了撑死了。 洛长安和苏青荷腻歪了好一会，才牵着手出门。 州府门口，刺史徐良策、刺史夫人尹氏和一众家眷早已候着。 洛长安先行下的马车，接着旁若无人揽住苏青荷的腰，把人抱了下来。 苏青荷娇嗔道：“皇上，您怎么这样？” 苏青荷今日涂了胭脂，盖住了脸颊的红润。 但滴血的耳尖还是出卖了她。 洛长安低声道：“朕担心会出现像乌县那样不长眼的人。 朕可舍不得娇娇再被人轻视了。” 徐良策和尹氏十分有眼力见地由得洛长安和苏青荷腻歪。 直到洛长安转过脸来，徐良策才携着妻子家眷行礼。 “下官携家眷给皇上、苏妃娘娘请安。” “免礼。” “谢皇上。” 徐良策身后跟着两子两女，都是尹氏所出。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州府。 洛长安昨日特意吩咐会带苏青荷来赴宴。 徐良策当年便是苍州的刺史。 苍州失守后，徐良策便被调回朝廷当工部侍郎。 直到苍州回归，徐良策才被调回苍州。 徐良策和其夫人在京城多年，很清楚苏青荷在洛长安心里是什么存在。 无皇后之名，但也与皇后差不多了。 尹氏把苏青荷的位置放到和洛长安一起。 给足了苏青荷颜面。 无人来给苏青荷添堵，洛长安对徐氏夫妇的观感很好。 宴会至一半，徐良策的贵妾林姨娘派人到宴会厅外观望。 尹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外头隐隐传来声响：“我家林姨娘身体不适，要老爷去看看。” 徐良策眼神示意管家去外面打发掉。 徐良策堆着笑：“皇上，下官家里有不安分的妾室，皇上恕罪。” 洛长安满目深情望着身旁的娇人儿：“幸好朕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人，后宫干净得很。” 徐良策脸色一变，这不是变着法地说他后宅不宁吗？ 尹氏瞪了徐良策一眼，徐良策讪讪一笑。 洛长安眯眼审视这对夫妇。 当初在京城，徐良策为官清正，与妻子相敬如宾。 这妾室是怎么回事？ 第196章 受害者不该被指责 洛长安和苏青荷用完膳，正欲打道回府时，偏院传来一阵哭喊。 “凭什么老爷只带夫人去赴宴。 我呢，我算什么？ 要不是那个贱人抢了我正室的位置，主母该是我。” 林姨娘歇斯底里的大吼。 周围吓人不敢出声，纷纷垂着脑袋不敢动弹。 生怕洛长安一个恼火把人都杀了。 徐良策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尹氏也无话可说。 洛长安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徐大人家里的事，朕也不多过问。” 洛长安扶着苏青荷上了马车。 徐良策这才小意哄着自家夫人：“好夫人，为夫这就去看看哈。 为夫一定会惩罚林姨娘的，夫人莫生气。” 洛长安和苏青荷走了，尹氏根本懒得跟徐良策装。 她一把甩开徐良策，自己回正院去了。 要真想罚，早就把这不安分的打发出去了，还会留到现在？ 马车里，洛长安安安静静不说话。 苏青荷偏头去看他：“在想什么？” “朕在想着徐良策那会在京城，也没传出后宅有个不安分妾室的消息。 到底是他瞒的好，还是最近才有的。” 苏青荷：“京城官员那么多，皇上哪能注意到每个官员的后宅啊。 就算平时徐大人府上鸡飞狗跳，左右也是在宫外闹。” “也是。” 自从州府颁布告示，开始沤肥后，各家各户把粪水和厨余一股脑倒进自己家的田里。 另外，苍州州府还与旁边几个州的刺史交流过。 将其他几个州的粪拉到苍州来。 于是一车又一车的粪从城外拉进来。 洛长安手上也有十来亩地。 那是买洛府的时候，官府送的地。 反正苍州地广人稀，每个人头上分到的土地还不少。 从宫里带来的侍卫，全部被喊去犁地了。 有时候苏青荷闲得无聊，也时常去地里劳作。 最奇怪的当数团团了。 每次苏青荷准备出门去田里的时候，团团总是一反常态地兴奋。 明明是个懒虫，平日里能不翻身就不翻身。 带他出去玩，也不像暖暖高兴地手舞足蹈。 只有苏青荷要下地的时候，团团才会这么兴奋，吵着闹着要苏青荷抱。 一旦缠上苏青荷，团团还就不放手了。 没办法，苏青荷只好带着团团一起到地里去。 每每到一望无际的地里，团团便会两眼放光。 苏青荷调侃道：“合着团团不是不喜欢出门，而是没到团团喜欢的田地里。” 地里大部分地方都沤了肥，团团还总是要下地去玩土。 不给玩就哭着闹着要下去。 没办法，苏青荷只好找了一块没沤过肥的地方，把团团放下。 一碰到土地，团团就像找到归宿似的，扭着胖胖的身子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明明是个尊贵的皇子，看起来却像是哪个土坑里刨出来的野孩子。 云秋看得一脸无奈。 苏妃娘娘的育儿，实在是骇人听闻。 先是纵容公主埋到雪地里玩，接着又是纵容皇子玩土。 苏青荷犁了一会地，出了一身薄汗。 眼看午膳时分快到了，团团也玩得有些累，躺在土堆上玩着自己的脚丫。 苏青荷捞起团团往洛府走去。 从田里道洛府的距离不远，走一里路就到了。 团团是被拎回去的。 苏青荷实在嫌弃他那一身土。 为此专门做了一个拎包。 团团还蛮喜欢被人拎着的感觉。 面朝黄土背朝天，配合这身脏兮兮的土，像极了乡下的狗剩、铁柱等人。 团团被洗干净之后，瞌睡虫也上来了。 洛长安将其抱在怀里晃了几下就睡着了。 苏青荷夹着桌上的大盘鸡：“团团被消耗了很多精力，这会睡得真香。” 洛长安放下团团道：“团团的体力不如暖暖。 若是暖暖疯玩这么点时间，还没困呢。” 苏青荷点点头：“没有淳妃在此消耗暖暖的精力，外面那几个宫女，每日得轮番上阵陪暖暖玩。” 洛长安毫不留情揭示暖暖前几日的丰功伟绩。 “前些日子朕带暖暖上街，有人屋子外养了一条狗。 狗见了暖暖便开始叫，谁知暖暖还学狗叫回去。 都说三岁的孩子狗都嫌弃。 依朕看，暖暖一岁多就开始被狗嫌弃了。” “那皇上可得看好暖暖了，别被暖暖趁机跑出去欺负人家狗了。” 苏青荷只觉得最近自己的身体更健康了。 身上的软肉变得结实了些。 这还得益于每日去田里犁地。 苍州的土沤了一个多月，总算种上点东西了。 挑了些好养活的豆子、萝卜、白菜来种。 等来年春天再种更多的东西。 苏青荷挑了个好日子决定出门上街逛逛。 在宫里要出宫一趟可不容易。 难得现在在苍州，随时都能出门。 虽然苍州的街道不如京城热闹。 但还是有不少小贩在做买卖的。 不仅有大燕人，还有西疆人。 大燕和西疆往来通商，其中需要办的手续变严格了。 若是真心有想做买卖的，那点手续算什么。 街上巡逻的队伍也时有出现。 为的就是防止两方起冲突。 自洛长安派兵驻扎西疆，还让人帮着西疆剿匪后，那边文明了不少。 但万一有些漏网之鱼出现，街上巡逻的队伍也能帮忙镇压一下。 月儿和云秋在洛府带暖暖和团团。 苏青荷和红叶上街。 不得不说，靠近西北地区的人确实比南方那边稍微开放些。 衣裳将身材很好地展示出来。 苏青荷一身襦裙，与她们相比还真是保守了些。 有好身材就不该遮遮掩掩，大方展示就是了。 “啾啾！” 两个油腻男经过苏青荷身边时，对她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妹妹年方几何？家住哪里？不如跟小爷我去喝两杯？” 苏青荷只觉得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红叶立刻挡在苏青荷面前。 苏青荷轻轻拉了拉红叶的衣袖，示意她先不要轻举妄动。 苏青荷对那两个油腻男道：“好啊，正好我饿了，一块吃个饭？” 红叶诧异地望向苏青荷。 两个油腻男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苏青荷将人带进无人的小巷里。 “红叶，给我打，请他们吃吃竹笋炒肉。” 红叶听到指令，开始拳拳到肉。 没多久，苏青荷和红叶从巷子里出来。 里面两人牙齿掉了好几颗，脸上布满巴掌印，裤子被扒掉，屁股被路边的藤条抽得皮开肉绽。 红叶劝道：“夫人，您本就长得美，以后出来还是得带上帷帽，以免被这些浪荡子调戏。” 苏青荷纠正道：“不不不，受害者不该被指责，有错的是这些浪荡子。 你看我今日穿的，很普通，还是襦裙，什么也没露出来。 应该是要坏人受惩罚，而不是让好人把自己埋起来。” 红叶若有所思：“夫人说得对，我们穿什么是我们的自由。 哪怕我们包得严严实实，坏人依旧会起不该有的心思。” 苏青荷朝红叶竖起大拇指：“孺子可教也。” “这位是洛夫人吗？” 苏青荷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看。 第197章 苏青荷给尹氏出馊主意 是徐良策的夫人尹氏。 尹氏知道在外不可称苏青荷为娘娘，所以喊她作洛夫人。 “原是徐夫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尹氏热络邀请苏青荷：“洛夫人不如去我家坐坐？” “好啊。” 近来城门加固，洛长安和徐良策每日都去城门口监工。 直到快晚膳的时候才回来陪苏青荷一块吃。 吃完又要处理京城的政务。 尹氏是个开朗的人，有什么说什么，跟苏青荷很聊得来。 “夫人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水灵灵的皮肤，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心生喜欢。” 苏青荷愣了一下，尹氏也意识到眼前这位可是皇上的嫔妃。 她拍拍自己的嘴：“哎哟！瞧我这张嘴，口无遮拦的，夫人见谅。” 苏青荷笑着摆手：“无妨。” 苏青荷不过是被直白的夸奖弄得有些害羞罢了。 刚进州府，那林姨娘就扑了上来。 “贱人，你竟教唆老爷不来见我？ 要不是你的阻碍，老爷早就娶我为妻了。” 林姨娘跟疯子一样要来攀扯尹氏。 尹氏一把将这疯婆子甩开。 林姨娘又将目光投向苏青荷：“你知道这个女人多贱吗？还跟她做朋友？我看你也是贱人。” 林姨娘朝苏青荷猛扑过去。 尹氏吓了一大跳，万一这疯女人把苏青荷伤了，尹氏可担待不起。 奈何尹氏根本拦不住林姨娘。 眼看林姨娘要朝苏青荷的脸抓来，红叶眼疾手快，一脚踹向林姨娘腹部。 林姨娘顿时飞出两丈远。 尹氏急忙上前关心苏青荷，看有没有伤着。 见苏青荷安然无恙，尹氏才放下心来。 接着怒目瞪向林姨娘，随即走过去，一巴掌甩到林姨娘脸上。 憋了这么久的气，终于能找到正当理由把这女人教训一顿了。 “疯子，这是皇上的苏妃娘娘。” 林姨娘瞬间如瘪了的气球，她颤巍巍道：“皇上的苏妃娘娘？” 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浑身瘫软在地。 尹氏下令：“来人，把这疯子关起来，等老爷回来再发落。” “是。” 尹氏一个劲给苏青荷赔罪，还将她邀请到屋里坐坐。 苏青荷诧异道：“徐夫人，有句话本宫不知当说不当说。” “您问，无妨的。” “您不是正妻吗？怎么由得这姨娘凌驾于您的头上？” 苏青荷第一眼见着林姨娘，便想到一个人。 怀亲王府的柳侧妃。 一样的目中无人，一样的心比天高，一样的惹人生厌。 尹氏叹息一声：“也不怕您笑话，这人啊，仗着当年救过老爷的性命，就一直在臣妇面前耀武扬威。 还说臣妇抢了她的正妻之位。 当年臣妇与老爷已定了亲。 老爷某次出门遇难，差点去了，是这个烟花女子将他救下。 于是老爷便将她赎了身，带回去做妾。 后来臣妇嫁入徐家后，这女人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鸡犬不宁的。 您是不知道，老爷这人是有恩必报，所以一直纵着这个女人。 臣妇的婆母，当初还是被她活活气死的。 唉！老爷真是猪油蒙了心，将她接回来好吃好喝供着就是了。 为了这么一个救命之恩，自己亲娘被气死，后宅不宁，老爷倒是一味纵容。” 尹氏越说越起劲，见苏青荷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便抿了口茶继续说。 “娘娘猜猜臣妇今年几岁了？” 苏青荷言辞闪烁道：“四十多？” 尹氏一拍大腿：“臣妇今年才三十出头，您是不是臣妇似乎很老态？ 那是被那对狗男女气的。 老爷实在是软弱，一直被那个女人拿捏。 每每老爷在臣妇房中过夜，那女人就想方设法把老爷喊过去。 臣妇是正妻，又不能落下一个善妒的名声，只能生生忍着。 臣妇真是羡慕娘娘您啊。” 苏青荷实在不相信尹氏只有三十出头。 简直比自己爹还老。 苏青荷又想到一个疑问：“可本宫听闻，徐大人和徐夫人相敬如宾？” 尹氏愤恨道：“那是因为老爷觉得愧疚，才在外面给足臣妇颜面。” 苏青荷有些心疼尹氏，一辈子困在后宅，还要被拎不清的丈夫和磨人的小妾折腾。 苏青荷：“既然徐大人改不掉了，夫人不如放下心结，由得他们去。 本宫看您有两子两女，不如守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便好。 少看堵心的人。” 尹氏点头道：“臣妇现在也慢慢想开了。 与其折腾得自己满脸愁容，未老先衰。 不如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过几日臣妇决定去马场跑跑马，放松一下自己。 老爷爱找谁找谁，反正别来找我。” 苏青荷眸光一亮：“夫人还会跑马？那过几日一块去？” 尹氏也惊异道：“娘娘也会跑马？” “当然。” 尹氏没想到苏青荷看起来娇娇软软，倒是会骑马的人。 苏青荷在现代小时候，学过马术，还参加了市里的马术比赛，得了第二名。 尹氏邀约：“那咱过几日去跑马？” “好啊。” 尹氏觉得跟苏青荷聊得来，还邀请她一块留下来吃烧鸡喝酒。 尹氏拿出自己藏的秋露白。 秋露白度数不高，但苏青荷和尹氏觉得相见恨晚，连续好几杯下肚，晕坨坨的感觉立即就上来了。 苏青荷眼神迷离，凑到尹氏耳边，给她出馊主意 第198章 长安哥哥 尹氏的神情瞬息万变，狐疑道：“真能行？” 苏青荷眯着眼点头：“您试试。” 红叶看这两人已经醉得找不着北了。 心想不能这么下去。 于是便让州府的人去洛府看看洛长安回来没。 小厮到洛府时，洛长安正好在洛府门口下马。 “皇上，苏妃娘娘在州府与刺史夫人喝醉了。 苏妃娘娘带去的红叶姑娘让奴才来给您说一声。” “喝醉了？” 洛长安眼珠子都瞪大了。 这女人，竟敢背着自己，在别人家喝得酩酊大醉。 也不怕出什么问题。 洛长安翻身上马，直奔州府。 一进门就看到苏青荷和尹氏正抱在一起。 “徐夫人，真没想到本宫跟你如此投缘，我们今日便来结义金兰。” “好啊好啊。” 尹氏舌头都大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就要站起来去结拜。 红叶一脸无措，求救似的望着洛长安。 洛长安沉声开口：“来人，把你家夫人拖下去醒酒。” 苏青荷怀里的尹氏不见了，大喊道：“姐姐别走。” 洛长安一把环住苏青荷的腰。 美人杏眼迷离，唇瓣微润，脸颊铊红，就像一颗待人采撷的果子。 熟透了，诱人的很。 苏青荷抬手掐了掐洛长安的脸。 “你是谁啊，长得真好看，快给我亲一口。” 苏青荷闭着眼，嘟着嘴就凑上去。 一阵酒味钻入洛长安的口中，还夹杂着一丝特有的香甜。 “你真好看，做我夫君好不好？” 洛长安无奈道：“我就是你夫君。” “哇，你是我的夫夫啊。” 洛长安叹了口气，将苏青荷拦腰抱起，让州府的人准备马车。 草丛里钻出一个脑袋，好奇地望着洛长安怀里的美人。 那美人双颊铊红，打了好多胭脂啊。 可是打了这么多胭脂，居然还那么美，根本不像年画上的娃娃。 苏青荷在马车上一直对洛长安动手动脚的。 她痴痴地望着洛长安的俊脸，全然没注意他黑如锅底的脸。 “夫夫真好看。” 苏青荷一口又一口往洛长安唇上唧。 赶马的红叶一阵脸红心跳。 苏青荷十分不老实把手从洛长安的衣襟处钻进去。 毫不客气抓着豪胸。 “好壮观啊。” 外面的红叶脸色大变。 什么东西？ 这是能说的吗？ 洛长安抓住苏青荷作恶的手。 他恶狠狠道：“老实点。” 苏青荷不满地摇头：“你是我夫夫，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言罢，就要上手解他的腰带。 “你别动。” 苏青荷的嘴噘得快要挂油壶了。 洛长安气得眉毛都要烧起来了。 “等我回去再收拾你，苏青荷你完蛋了。” 洛长安打定主意要好好惩罚苏青荷。 房中的惩罚是必然的。 必须有些额外的惩罚让她长长记性。 洛长安力气大，紧紧抓住苏青荷作恶的手。 苏青荷无法动弹，开始生闷气了。 洛长安横眉冷对：“哼！” 苏青荷见自己生气，洛长安都不为所动，于是改为怀柔政策。 “夫夫，放手嘛。” 洛长安不说话。 “长安哥哥～” 洛长安浑身都酥了。 苏青荷见洛长安还不为所动，顿时一阵挫败感，整个人都老实了。 全然忽略洛长安眼中熊熊燃烧的炽热火光。 洛长安下了马车，毫不怜香惜玉把苏青荷扛到肩上，快步往惊鸿院走去。 “云秋，准备醒酒汤。” 府内的人见洛长安面色不善，纷纷询问红叶发生了什么。 红叶交代月儿和冰玉：“快去准备热水，越多越好。” “好。” 洛长安虽生气，但还是温柔地将苏青荷放在床上。 接着便是宽衣解带准备睡觉。 他本是背对着苏青荷的，褪尽衣裳转过身后，只见苏青荷直勾勾望着他。 苏青荷咬着手指头，一副色女无敌的模样。 洛长安将苏青荷翻了个身，像教训不听话的熊孩子一样教训苏青荷。 “让你去外面跟人喝酒。” “啊！混蛋，放手。” “竟敢叫朕混蛋？” 洛长安揍得更大力了。 苏青荷本就皮肤嫩，被洛长安没轻没重揍了好几下，如今遍布着巴掌印。 “你欺负我，你完了。” “朕看是你要完了。” 苏青荷被打了好几巴掌，火辣辣的疼很快蔓延开来。 “呜呜” 完！ 洛长安心中大惊。 好像教训太过了，把人整哭了。 于是开始温柔地安抚苏青荷。 先是口头安抚，接着就变成了“口头”安抚。 可转念一想，自己是要教训苏青荷让她长记性的。 最后罚苏青荷给自己做了一道竹笋炒鲍。 “叫我长安。” “我不。” “那叫我长安哥哥。” “哥你个头。” “你叫不叫？” “我不叫。” “长安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人喝酒了。” 红叶把人都撤出惊鸿院。 没人听到里面的战况。 但红叶是影卫，耳力非凡，听得很清楚。 她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自顾自剥花生。 一曲终了，红叶总能在洛长安喊人抬水前，便让月儿和冰玉进去添水。 月儿和冰玉强忍着羞涩到耳房添水。 即使在耳房，也能隐隐闻到屋内旖旎的味道。 月儿和冰玉相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都像熟透的苹果。 月儿和冰玉一共进去添了三次水。 等完事时，天色已晚。 洛长安将云秋反复加热的醒酒汤一饮入口，喂给不省人事的苏青荷。 还让人做了好克化的肉糜粟米粥，喂给苏青荷。 翌日清晨，洛长安神清气爽去城门口监工，发现徐良策看起来焕然一新。 惊鸿院里，苏青荷睡到日上三竿。 全身像被车轱辘碾过一般。 她扯着沙哑的嗓子：“月儿。” 月儿目光闪烁，她对红叶恳求道：“红叶姐姐，我昨日跟冰玉抬水，手疼，要不你进去服侍娘娘洗漱？” 红叶同样目光闪烁，她摇摇头道：“让云秋姑姑去。” 云秋早已没了踪影，怕是早就去带暖暖和团团了。 “月儿。” 苏青荷再唤了一声。 月儿推了红叶一把：“莫让娘娘等着急了。” 红叶稳了稳心神，端着水进去替苏青荷洗漱。 苏青荷可是光着身子在被窝里的。 红叶想把苏青荷拉起来，骤然一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是傲人双峰顶上两个明显的牙印。 第199章 地没坏，牛就累不死 红叶从不知道，还能这么玩？ 苏青荷骤然被人掀了被子，还是一丝不挂的情况。 即便红叶是女子，苏青荷也羞红了脸。 “月儿呢？怎么不是月儿进来？” “她说手疼。” “哦。” 红叶撇开目光，虽然脸色如常，但耳尖却是红得滴血。 不知为何，苏青荷突然起了逗弄红叶的坏心思。 “红叶，你的耳尖没有本宫身上的梅花红。” 红叶蹙着眉：“娘娘，您太过分了。” 苏青荷没忍住开怀大笑。 她笑得越欢，红叶的耳尖就越红。 “没想到红叶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比月儿脸红时还好玩。” 红叶有些愠怒：“你洗不洗漱？” 苏青荷和红叶如今的相处越来越随意了。 “洗，本宫马上起来洗漱。” 苏青荷扶着腰起来，忽然觉得腿间一疼。 不会是破皮了？ 苏青荷洗漱完，让红叶先出去。 她挪到梳妆台前，抬起腿看了一下。 好家伙，一个牙印。 这男人真狠。 昨晚到第三次时，苏青荷的酒其实有些醒了。 所以知道洛长安在骂骂咧咧让自己不许再背着他喝酒。 再怎么生气，怎么能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苏青荷定要给这个男人一点教训，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今日洛长安回来得早。 一回来就想进屋把苏青荷一顿亲亲。 奈何昨日下定决心要给苏青荷一些惩罚的。 于是转身去了书房处理政务。 还时不时往外瞄几眼，看看有没有人来找。 又是期待，又是想着要给人教训。 直到快晚膳了，苏青荷才疑惑：“今日皇上怎么回来这么晚？” 月儿回禀：“皇上早就回来了，只是一直在书房。” 苏青荷顿时叉着腰站起来。 今日这男人回来第一时间竟不是来关心自己？ 哼！亲自去找。 苏青荷无需王五禀报，自顾自推门进去。 洛长安早已听到苏青荷的脚步声，故意不抬头。 苏青荷直接走到洛长安面前，抽出他手中的苍州堪舆图，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 “某人把我咬疼了，该怎么负责？” 洛长安也不示弱：“某人把我后背都抓破皮了，害得我今日流汗都渍得疼。” 苏青荷眼珠子滴溜一圈：“某人今日回来第一时间不来看我。” “某人昨日背着我跟别人喝得酩酊大醉。” 苏青荷撇撇嘴：“某人是不是在跟我斗气，故意不理我？” “” 苏青荷顿时换上另一副面孔：“长安哥哥，我错了，以后跟别人喝酒定会跟你说一声。” 一句长安哥哥，让洛长安再次浑身一酥。 昨日晚间苏青荷一口一句，惹得洛长安难以自持。 如今再听，洛长安只觉火烧眉毛。 但他依旧正色盯着桌上的苍州堪舆图。 苏青荷寻思：这人今日要当柳下惠？ 可她眼睛往下一瞟，明明就憋不住了，还装什么蒜。 苏青荷清了清嗓子：“既然某人生气不理我了，那就以后都不要理我了。” 苏青荷没站起身来，而是余光观察着洛长安的神色。 这男人竟然不开口挽留自己？ 还真是铁石心肠。 苏青荷开始不老实。 没多久，洛长安精壮的胸膛就坦露在空气中。 苏青荷期期艾艾道：“长安哥哥还不理我吗？” 洛长安不动声色。 苏青荷没注意到，洛长安眸底是跳动的火苗。 苏青荷也恼了，三下五除二把两人剥成光滑的鸡蛋，骤然站起身来就往下坐。 膝盖放在洛长安大腿旁边。 洛长安蓦然睁大眼珠子盯着苏青荷。 他咬着后槽牙道：“你没拴门。” “你在书房处理政务，哪个不要命的敢擅闯进来？” 洛长安唇角勾起邪魅一笑，略带薄茧的手指摩挲着苏青荷微润的唇瓣。 “也只有娇娇不要命闯进来了。” 想了一会，又纠正道：“朕说错了，是朕闯进去。” 洛长安眼中是无法掩盖的势在必得。 苏青荷揪着洛长安的耳朵，像只小猫一样毫无杀伤力地凶狠道：“皇上又错了。 若非臣妾愿意，您闯不进来。” “小东西，就你那点力气，朕一只手就能把你押住，逼你‘开门’。” 良久，苏青荷气喘吁吁，声音断断续续道：“这椅子质量不好，咯吱咯吱响，皇上找个时间换张好些的。” 洛长安眸底猩红，气息平稳道：“好。” 苏青荷在书房里，云秋不敢传膳。 于是让厨房一直热着饭菜。 太阳西斜，洛长安脖子青筋暴起，随即书房内一阵低嗥。 苏青荷脸颊粉润，被人打横抱起往惊鸿殿去。 洛长安十分殷勤：“娇娇，吃这个。” 苏青荷淡漠地夹起一块拔丝地瓜往嘴里塞。 “娇娇怎么不说话？” “某人今日不想理我。 他多久不理我，我就多久不理他。” “娇娇，朕错了，朕不该不理你。” 苏青荷从洛长安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往旁边挪了挪。 自己今日为了哄好这人，牺牲可大了，得让某人还回来。 洛长安一口一口将菜送到苏青荷嘴边。 “娇娇都瘦了，朕今日都发觉你骨头硌着朕。” 苏青荷这段时间不仅犁地把自己犁瘦了，体力也跟着变好了。 这不，昨晚大战三百回合，今日还能再战一回合。 苏青荷决定，回宫后也开垦一块土地，每日种菜。 见这男人整顿饭的功夫都在讨好自己，苏青荷心情不错。 “皇上，跟您商量个事。 过几日臣妾想去跟刺史夫人跑马。” 洛长安诧异：“娇娇还会跑马？” “嗯，小时候我还参加过马术比赛呢，在我以前的那个时代。” 洛长安摇着头：“不行，即使娇娇马术精湛，没有朕在身边，你也不能一个人去。 朕看看那日有没有空，陪你一块去。” 苏青荷撒娇道：“不嘛，皇上在，刺史夫人定然不自在。 不如您让红叶去保护臣妾。” 洛长安沉思一会道：“此事容朕想想。” 苏青荷寻思，容他想想那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 “娇娇，不如不要过几天跑马了，就现在。” 话音刚落，不等苏青荷回答，立即将人扛在肩膀上往榻上带。 “你放开我，臭流氓。 没日没夜地犁地，牛会累死的。” 洛长安凶狠的口吻道：“地没坏，牛就累不死。” 第200章 苏青荷吧唧吧唧哄醋了的夫君 翌日午时，苏青荷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居然发现洛长安还在自己身边。 某人灼热的眼光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苏青荷一挪动身体。 “嘶！” 怎么会有一阵火辣辣的疼。 “娇娇怎么了？” “皇上，好像破皮了。” 不说还好，一说破皮，洛长安就觉得舌尖到现在还发麻。 “朕看看。” “走开。” 苏青荷拍开洛长安的手。 “皇上看了还正经吗？” 苏青荷一脸怀疑。 洛长安小意哄着：“就看看，娇娇都破皮了，朕哪敢给你伤上加伤啊？” 掰扯来掰扯去，最终苏青荷敌不过洛长安，只好妥协。 “娇娇，真的破皮了。” 苏青荷恨恨地瞪了洛长安一眼：“下次再这样，我剁了你的舌头，拔了你的牙齿，看你还敢不敢？” “都怪娇娇太妖精了，朕二十几年的自制力都被你磨没了。” “对，我是妖精，我吸了你的魂，喝了你的血，挖了你的心来吃。” “好好好，都给你。” 洛长安宠溺地笑着，一边笑一边下床翻箱倒柜，找到一瓶药。 “娇娇，朕给你上药。” 苏青荷狐疑道：“皇上哪来的药？” 洛长安眸光微闪：“朕来苍州之前，特意找谢太医配的。” 苏青荷冷哼一声：“看来皇上是早有准备，不正经的老东西。” 洛长安不可置信道：“娇娇说朕是老东西？” “对，老东西就是你。” “妖精说什么就是什么，朕就是老东西。” 药膏很清凉，涂上就不疼了。 洛长安仔细涂抹着伤口，一边描摹着。 “像个小油桃。” 苏青荷愣了一下：油桃？ 反应过来后，一脚踹到洛长安脸颊处。 “滚，你个油桃。不，你个流氓。” 洛长安闷笑着跑开了。 苏青荷气鼓鼓的，越想越气。 如今自己伤了，过几日倒是没法去骑马。 得跟尹氏说一声。 尹氏那日喝醉后，徐良策亲自把妻子抱回房中。 许久没仔细观察过妻子的容颜。 为这个家操劳得皱纹都多了。 于是老夫老妻柔和地温存了一番。 次日清晨，尹氏跟换了个人似的，对徐良策异常冷淡。 还跟他讲述了林姨娘差点冲撞了苏妃娘娘的事。 林姨娘被红叶打了，尹氏让徐良策去哄着。 说完，推着就把人赶了出去。 徐良策十分诧异，怎么一夜之间妻子跟变了个人似的，竟不把自己留在房中。 往日能多温存一会就多温存一会，怎么还把自己往林姨娘院里赶。 徐良策左想右想想不明白，正烦心着呢，那林姨娘又来书房门口闹。 徐良策更加烦躁，直接下令把林姨娘禁足。 林姨娘都傻眼了，接着便是更离谱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徐良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姨娘真是惹人生厌。 那日午后，尹氏神速地找来两个貌美的通房丫鬟给徐良策。 美其名曰：后宅冷清，添两个人热闹热闹。 尹氏每晚早早就睡着，绝不拖沓。 徐良策每次都在这吃闭门羹。 难得有一日早来，赶上尹氏还没睡觉的时候。 谁知尹氏直接把他打发出去：“两位妹妹刚进府，老爷不要冷落了人家。” 徐良策在妻子这吃了闭门羹，林姨娘那边又越来越让人烦躁，便去找了那两个解语花。 那两个解语花，得了尹氏不少好处，巴巴地夸着尹氏。 再说回洛府，洛长安和苏青荷猖獗了几日后，终于短暂地消停了一下。 红叶来书房，说有事跟洛长安禀报。 她说了那日上街，路上遇到的小混混。 洛长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苏青荷竟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这件事。 若不是红叶说出来，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夫妻之间怎么能瞒着呢？ 洛长安醋了，醋缸狠狠打翻。 “王五，找到那两个人，直接送官府，让官府好好照顾一下。” 至于怎么照顾，官府的人都懂。 “另外，去州府跟徐良策说一声，往后苍州设置举报有奖的活动。 只要在街上举报有人作恶，官府一经查证，即刻将歹徒捉捕归案。 举报的人有奖，奖励就从歹徒手里薅，奖励二十文。” “是。” 那两个被红叶痛打一顿的油腻男定然想不到，自己还会被官府抓进去再打一顿。 他们也不会知道，未来苍州文化发展迅速，百姓高素质、有道德，都得益于自己几年前调戏了皇上的宠妃。 洛长安心情不好，看着奏折上的废话就怒从心起。 “皇上，您在干什么呢？” 女子娇俏的声音自外面响起。 苏青荷一席粉衣，蹦蹦跳跳往书房里小跑而来。 洛长安看着苏青荷如早春待采的花儿一样娇嫩，心中一软。 那点醋了的不爽烟消云散。 不行，不能轻易被勾了魂。 得索要点好处。 苏青荷蹦蹦跳跳过来，一屁股坐到洛长安腿上。 藕臂极其自然地勾住洛长安的脖子。 “皇上，臣妾明日能不能跟刺史夫人去骑马呀？” “不行。” 苏青荷一愣，这男人前几日还有商量的余地，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洛长安沉着脸。 苏青荷往他唇角唧一口。 “皇上怎么了？可是朝臣的奏折写得不好？” 洛长安不说话。 苏青荷又唧唧唧三口。 洛长安的脸色颇有好转。 苏青荷坚持不懈唧唧 “皇上心情好了吗？臣妾可以去跑马了？” “不行，你有没有话跟朕说？” 苏青荷云里雾里：“我？有吗？” 洛长安提示道：“前几日在街上。” 苏青荷回想街上 “噢，忘了告诉皇上，那日在街上遇到两个油腻男，臣妾让红叶把他俩揍了一顿。” 小东西，终于反应过来了。 洛长安咬了一口苏青荷的耳垂：“你竟然还把人约进巷子里。” 苏青荷手指头勾着洛长安的衣襟，小声道：“假装的嘛。” “假装的也不行，朕醋了。” 苏青荷哭笑不得，这男人占有欲太强了。 “那两人长那么丑，比不上皇上万分之一。 那小身板，哪有皇上那么壮硕迷人。 您看看您这脸，这身材，走出去，爱上您的人排十条街百条街。 不过即使再多人喜欢皇上，皇上也只能喜欢臣妾一人。 您是臣妾一个人的，谁也没办法占据臣妾的心唔。” 这话洛长安爱听，很爱听。 立刻就把人搂在怀里大亲特亲。 第201章 原来娇娇这么着急让朕多吃点油桃 苏青荷浑身软绵无力，洛长安才放过苏青荷。 “念及娇娇明日要去跑马，朕今日就先放过你。 说好了，必须让红叶在旁边看着，朕忙完城门的事，早些去马场找你。” 苏青荷眉眼弯弯：“皇上真好人，真是全天下最好人的夫君君。” “别贫嘴，记得想办法补偿朕。” 苏青荷的小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皇上怎么这样，刚才还不算补偿吗？” 洛长安眸中兴味十足：“娇娇与其在此感叹不公，不如想想跑马回来该怎么补偿朕。” 苏青荷眼珠子滴溜一转，紧接着猛地在洛长安唇瓣上咬了一口。 “嘶！” 一股甜腥味弥漫开来。 那只小兔子已经跑掉了。 洛长安抹掉唇上的血珠：“真是个爱咬人的兔子精。” 翌日清晨，苏青荷难得没赖床，换上骑装便带着红叶往马场去。 骑装是前几日在成衣铺子买来的。 骑装长了点，云秋帮苏青荷裁掉底下的布料，如今穿起来正好。 远远望见尹氏在招手，苏青荷和红叶笑着小跑过去。 “徐夫人看起来似乎比前几日年轻不少。” 尹氏被夸，心花怒放：“那是自然，不看那对男女，心情不知好了多少。 每日早睡早起，九禽舞和八段锦每日都练着，当然看起来年轻了。 苏妃娘娘是不知道，我还给我家老爷塞了两个通房。 好吃好喝供着那两个通房，还对自己感恩戴德。 日子别提多舒心了。” “恭喜徐夫人啊。” 苏青荷许久没碰马了，于是便挑了一匹温顺些的马。 没一会就适应了马背上的颠簸。 三人跑马势均力敌。 洛长安忙完城门的事，就紧赶慢赶的来马场了。 不仅洛长安来了，连徐良策都来了。 两人眼中都只有自己的妻子。 苏青荷一席红衣，尹氏一席紫衣，成为马场上两道靓丽的风景。 洛长安只知苏青荷娇软，却不知她也有英姿飒爽的一面。 徐良策直勾勾望着自己的妻子。 妻子似乎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远远望去，仿佛刚认识的时候，年少情动。 苏青荷和尹氏跑了几圈便下马朝洛长安这边走来。 尹氏一眼都不看自己夫君，先是向洛长安行了礼，接着便夸起苏青荷。 “皇上，没想到苏妃娘娘的马术如此精湛。” 苏青荷被人夸了，洛长安也露出一抹愉悦的笑。 双方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 尹氏坐在马车里，笑着掀开马车帘子跟苏青荷告别。 徐良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妻子身上。 鞍前马后端茶递水。 “夫人累了，今日为夫给你按摩按摩如何？” “不必劳烦老爷，让春花来按摩就好了。” 春花和秋月，就是徐良策那两个新的通房。 徐良策嘴角一扯，就这么嫌弃自己？ “夫人，还是别让春花去了，春花笨手笨脚，为夫亲自给你按摩。” 尹氏挑眉道：“老爷是心疼春花？ 嗐！都怪我这张嘴，怎好使唤您心爱的通房丫鬟呢。” “不不不。” 徐良策寻思，这误会可大了。 自己明明是想亲自动手，却被尹氏误会成心疼别的女人。 徐良策小意讨好着：“夫人，为夫给你买了烧鸡，咱一起吃嘛。” 尹氏盯着徐良策看了好一会：“行，看在老爷这么有心的份上，咱们今晚一块吃。” 吃完就把人赶去通房那，免得影响睡眠。 洛府。 洛长安带着苏青荷进屋后，云秋给两人行了个礼。 “皇上，娘娘，奴婢在外面买了油桃，可甜了。 奴婢洗好放在屋里了。” 接着福福身退下了。 苏青荷审视的目光对洛长安上下打量。 “娇娇误会了，不是朕让人买的。” 苏青荷眯着眼：“真的？” “真的，巧合罢了。” 苏青荷在耳房沐浴完出来，这才坐下。 自从那日洛长安说了油桃，如今苏青荷已经无法正视油桃了。 偏头望向洛长安，这登徒子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眼神迷离。 “娇娇，油桃好吃。” 苏青荷深知，这男人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 此油桃定非彼油桃。 苏青荷抄起桌上的油桃往洛长安脑门上扔。 洛长安一把接住。 “原来娇娇这么着急让朕多吃点油桃。” 苏青荷冷笑道：“洛长安，本来我感激你让我去跑马，还想补偿你一回。 看来某人是不想要补偿了。” “娇娇让朕多吃点油桃，那就是补偿了。” 苏青荷按下破口大骂的冲动。 论脸皮厚，自己根本不敌眼前这男人。 “本来臣妾有更好玩的东西，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洛长安忽然凑上来，用胡渣扎着苏青荷的脸颊：“什么好玩的，说来给朕听听。” “皇上今晚不吃油桃，臣妾就告诉你。” “成交。” 晚膳后，苏青荷让洛长安坐在床榻上，不许下地。 苏青荷画上浓妆，涂上最红的口脂，散下满头青丝。 “皇上，您千万不可以下床哈，臣妾跳舞给您看。” 洛长安不知苏青荷竟然还会跳舞。 但他很快就见识到了。 更令他吃惊的是，苏青荷的舞，洛长安根本没见过。 如此开放妖娆，哪怕是勾栏瓦舍的女子都不敢跳这种舞。 苏青荷跳的其实是现代的椅子舞。 她身上仅着一块鸳鸯肚兜肚兜，下身只穿亵裤。 这亵裤还是被苏青荷特意剪短的，贴着身体的三角裤。 就好比现代的超短裤。 苏青荷各种奔放的舞姿都跳一遍，主打一个颤动洛长安的心。 只一下，洛长安便血脉喷张。 每每洛长安按捺不住要下地时，苏青荷都会威胁：“皇上，您下地了臣妾就不跳了。” 洛长安只好硬生生忍着被火灼烧的痛苦。 一舞渐闭，苏青荷缓缓走向洛长安，手指勾起洛长安的下巴。 这副模样，妥妥的千年狐狸精，只一眼，便被她吸干了精血。 洛长安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爆体而亡了。 顷刻间，鸳鸯化为碎片轻飘飘落在地上。 苏青荷假装被吓到捂着嘴：“皇上，您饶了臣妾，臣妾知错了。” 这个时候，苏青荷这样的求饶怎会让洛长安冷静。 只怕是让篝火愈加猖狂的最后一桶火油。 第202章 不知羞的老东西 翌日快午时，苏青荷才悠悠转醒。 一醒来就气得捶床。 这下好了，不仅自己代价付了，连油桃都被吃光了。 狗男人，根本不守信用。 “朕猜想，娇娇此刻心里在骂朕。” 苏青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脑袋一缩。 她软声道：“皇上今日怎么还没去城门？”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朕今日陪娇娇。” “不要。” 苏青荷的脑袋都要摇成拨浪鼓了。 洛长安绕过屏风，向床榻上苏青荷缓缓走来。 苏青荷望着越来越近的危险，忽然把被子盖住脑袋，缩成一团。 “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苏青荷声音含糊：“不要，你走开。” 一边说，一边蛄蛹蛄蛹往床榻里面缩。 洛长安宠溺地望着床上蛄蛹的一团蛆。 “娇娇，今日我们出去走走，不要成天缩在屋里。” 苏青荷露出一双幽怨的眼睛：“你也知道不能成天缩在屋里啊。” 洛长安面不改色：“除了屋里，还有耳房，还有书房。” 苏青荷语塞，跟这男人斗嘴，从来没有赢的机会。 只因自己脸皮还没像他那样厚如城墙。 午膳后，洛长安拉着苏青荷在洛府里散步消食。 苏青荷发现了很多地方可以设计成池塘、小路、假山和树木。 “皇上，臣妾看洛府里有好多空地，不如我们种上花。 凤凰花、蓝花楹、梨花、三角梅、海棠、茶花” 苏青荷把能想到的花都说了一遍。 “从现在开始种，等皇上哪天在朝廷当甩手掌柜时，咱们就搬来这里。 想想也十几二十年对不对。 到时候咱们来到这里了，花都长成树了。 那么整个洛府就是一片花海。” 苏青荷一脸向往。 要不是这个时代没有相机，苏青荷铁定要在这里拍照留纪念。 花海诶，空中都是落花。 简直是仙境一般。 洛长安思索一番：“若是要种这么多花，看来这五进的府邸是不太够的。” 苏青荷一愣，疑惑的目光投向洛长安。 “朕觉得，得把洛府后面那块地买下来，改造成七进的屋子。” 苏青荷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七进？” “对，朕还觉得，洛府两边的地也得买下来，东跨院和西跨院都要建起来。” 苏青荷掰着手指头数，现在这五进的房子都九十亩了。 若是七进，还把东西跨院建起来，那岂不是要三百多将近四百亩地。 “皇上建那么多房子，不如等您退位让贤后，把后宫众姐妹和太后娘娘一块拉来这里住？” 洛长安赞同：“不仅如此，朕还要在洛府设立校场，训练府兵。 朕可以把洛府打造成第二个皇宫。” “哇！” 苏青荷突然往洛长安身上一跳。 像只考拉一样缠住洛长安。 唧唧唧好多口。 “有钱的亲亲夫君真大方。” 苏青荷就这么一直挂在洛长安身上，漫步在洛府里。 两人一直商量着十几年后的事。 先把宫里一些好看的摆设全部拉过来。 惊鸿院的床得换张大的，换一张能在上面跳舞那么大的床。 还有要在京城挑选花匠，看样子是需要一百多个花匠。 每个花匠负责一小块区域的花。 还要设置竞赛机制。 每年谁负责的花长得好，按照排名发春节红包，以此激励花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洛府打造成花海。 商量了许久，两人又到街市上去。 只见女子的妆容似乎比之前大有改变。 往常女子更注重眼妆。 如今大部分人都将脸颊的胭脂涂得特别红。 但又不是猴屁股那种，似乎是有些微醺妆。 一个胭脂摊的摊主热络地走上前来，拉着苏青荷就往小摊上领。 摊主是个西疆的大娘，高大又壮硕的身体，圆圆的脸盘子特别喜庆。 “近来苍州和西疆边境都流传着一种微醺妆。 夫人皮肤这么嫩，长得如此水灵，定然很适合这微醺妆。” 一边说，一边挑选一个胭脂想替苏青荷抹上。 “夫人是外地人，若是苍州人，怕是早就画上这微醺妆了。” 大娘就想往苏青荷脸上抹胭脂。 苏青荷拗不过大娘的热情，眼看这劣质的胭脂就要糊到自己脸上。 洛长安眼疾手快拦下。 “大娘，我家夫人不喜往脸上涂脂抹粉。” 大娘有些惊讶：“夫人竟是未上妆？ 啧啧啧，这皮肤，看起来比上了妆的女子都貌美啊。” 苏青荷含羞带怯听着大娘由衷的赞美。 苏青荷打听道：“我记得前些日子还不流行这种微醺妆啊，怎么几日之内就流行起来了？” 大娘全盘托出：“前些日子州府刺史大人的女儿化了这种微醺妆出门。 于是不少女子便争相效仿。 再一打听，说是州府里有个身份高贵的夫人化了这种妆。 刺史大人的女儿喜欢，便模仿来。 这一模仿，倒是让整个苍州的女子都喜欢上了。” 苏青荷挑眉，偏头望向洛长安。 身份高贵的夫人？ 苍州还来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夫人？ “哟！这不是洛老爷和洛夫人吗？” 尹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徐夫人。” 尹氏拉着苏青荷到一旁去。 “洛夫人，我跟您说，我家那大女儿，前些日子看您在州府喝多了，脸颊铊红。 以为您那是化出来的，所以便学着您化着微醺妆跑出来玩。 一不小心就带动了整个苍州审美的变化。” 尹氏朝苏青荷竖了个大拇指：“洛夫人真厉害。” 苏青荷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个大娘口中的贵夫人。 寒暄几下，尹氏便打道回府了。 洛长安悄悄询问苏青荷：“不如咱们也回去化个微醺妆？” “不要，免得您又趁机说我偷偷喝酒，把我教训一顿。” 被人看穿了心思，洛长安只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洛长安在苏青荷耳边小声道：“为夫不说你偷偷喝酒，为夫说你像那个小油桃。” “不知羞的老东西。” 苏青荷破口大骂，嘟着嘴回洛府去了。 身后只余洛长安爽朗的笑声。 第203章 皇上四十多岁的时候该不行了吧？放屁！ 自打苏青荷说了往后洛府的规划，洛长安立即付出行动。 次日便去州府的户门，把周围那一圈的地方都买下来了。 只是这么一来，原先买洛府送的那十五亩地，未来就会变成东跨院的一部分。 洛长安决定把那十五亩围起来，到时候建一个御花园。 里面放假山、流水、小桥、秋千、石头。 再种满开花时间不同的花，保证苏青荷一年四季都能看花。 至于流水，得想个办法把湖里的水引到洛府来。 洛府东边，洛长安又买下了五十来亩地。 满足未来苏青荷和团团种地玩土的要求。 七月中下旬，洛长安和苏青荷启程回宫。 洛长安搂着苏青荷道：“真想立刻退位让贤。” 苏青荷哭笑不得。 看来洛长安也是向往苍州生活的。 她打趣道：“若皇上早早来苍州定居，依臣妾看，您怕是要日日夜夜都猖狂。” 在苍州就是比在京城无拘束。 苏青荷每日都被人拉着酱酱酿酿。 洛长安坏心思地咬了咬苏青荷的鼻头。 “若不是娇娇在，朕怎么猖狂得起来。” 苏青荷“嘁”了一声：“若臣妾来苍州时已经三十多岁，那皇上就是四十多了。 那会看您还能不能猖狂得起来？ 那会都不行了？” “放屁。” 洛长安被激得来了气，一把掐住苏青荷腰间的软肉不撒手。 苏青荷本就敏感怕痒，这会被人一直掐着，笑得身子都软了。 “皇上，放手。” 洛长安掐一边就算了，还掐两边。 马车里，苏青荷像一只蛆一样扭来扭去。 苏青荷后面的那辆马车里，暖暖也正疯玩着。 月儿和冰玉两个人才能勉强看住她。 团团离了苍州，又恢复原先那种对万物都淡漠的样子。 八月初，洛长安一行人回到了京城。 苏青荷先是去拜见了太后，随后回了青镜殿。 后宫那群姐妹已经等待多时了。 苏青荷一声惊呼：“淳妃姐姐怎么胖了这么多？还有陈姐姐，似乎瘦了不少。” 淳妃刚来时，还是那种腰肢细软，曲线妖娆的。 如今腰身粗了一圈。 本就骨架大的淳妃看起来异常壮硕。 淳妃嘿嘿一笑：“后宫伙食太好了，不知不觉就吃胖了。 反正侍奉皇上一事，由妹妹来就行了，胖就胖。” 陈贵人接着道：“这段时间小晴和老宋总是看着我少吃，但凡我多吃一口就拿走食物。 好不容易瘦了些，总算不用听她们日日念叨了。” 陈贵人和宋贵人如今已经互称老宋和老陈了。 宋贵人直勾勾盯着苏青荷的肚子。 苏青荷察觉她的目光，疑惑道：“宋姐姐怎么老盯着我肚子？可是我胖了？” “没有，我在想，青荷妹妹会不会有身孕了。” 苏青荷一愣，随即笑着解释道：“没那么快，皇上说今年都不怀孕。” 宋贵人未经人事，所以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看看你的脖子，一个又一个的梅花，青荷妹妹不怕意外有了身孕？ 难道青荷妹妹一直在喝避子汤？ 那个东西很伤身的。” 苏青荷脸一热，拢了拢自己的衣襟。 她嗫嚅道：“皇上有在喝南疆的秘药，我不会怀孕的。” 原来如此。 真是宠得无法无天。 但一群未经人事的少女，听苏青荷一个身经百战的人说这些稍微有些私密的话题，个个脸都红着。 淳妃率先打破僵局。 “暖暖呢？好久没见到她了。” “我在这里。” 奶声奶气的暖暖从门外走进来。 笑着扑进淳妃的怀里。 “暖暖胖了。” “你也胖了。” 淳妃一顿：“暖暖现在说话已经这么流利了。” 苏青荷提醒暖暖：“这是你的淳娘娘。” 暖暖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道：“淳娘娘万安。” 诶哟，真招人稀罕呢。 宋贵人和陈贵人也争相要暖暖叫她们。 不多时，云妃从外面姗姗来迟。 “我来了，六司太多事了，刚忙完。 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那么热闹？难道是青荷妹妹又有身孕了？” 苏青荷努努嘴：“你们怎么个个都想着我是不是怀孕了。” “还不是你太能生。” 说笑完，淳妃解释，热闹是因为刚才暖暖在给大家请安。 云妃也欢喜地等着暖暖给自己请安。 “云娘娘万安。” “暖暖真棒。” 云妃想从淳妃手中抱过暖暖，淳妃立即走开了。 “我还没抱够呢。” 云妃佯装怒瞪淳妃。 苏青荷问暖暖：“这四个娘娘是谁，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母妃。” 暖暖一个个指过去：“这是淳娘娘，这是云娘娘，这是陈娘娘，这是宋娘娘。” “暖暖真聪明，说一次就记住了。” 一个接一个的娘娘抱了暖暖，又想起那个安安静静的小团团。 苏青荷解释：“团团在睡觉呢。 去了苍州，天天玩土。 一回到京城又恢复那个懒样。” 淳妃若有所思：“想来团团更适合苍州。 不过好像不行，团团是长子，是不是要继承皇位啊？” 云妃急忙捂住淳妃的嘴：“嘘！这话不能乱说。” 淳妃被捂得睁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这个话题大家心照不宣都不继续提了。 长信殿里，鸿胪寺卿关斯年跟洛长安禀报。 “皇上，西疆往西的一些西域小国，见西疆臣服于大燕，也有意与大燕建交。” 建交当然好，促进文化和经济交流，还能稳定各国。 当晚洛长安就跟苏青荷说起这事。 还提到打算在九月天气凉快时举办一场围猎。 “所以皇上是打算围猎的时候邀请各国使臣一起，促进交流对吗？” “对，而且朕已经好多年没举办围猎了。 此次围猎带上娇娇一块去玩。” 苏青荷脑海里已经在想象围猎的画面了。 以前在书上和电视剧里知道有围猎一事，却不知围猎的具体细节是怎样的。 正好这次长长见识。 不知不觉间，洛长安噌噌噌地凑了过来。 “娇娇，朕都答应带你去围猎了，你要不要想个办法补偿一下朕？” 苏青荷顿时炸毛了：“围猎是你说要举办的，怎么说得好像我求你似的？” 苏青荷身体腾空而起。 “喂！你不讲武德，你就是要找个借口来折腾我。” 苏青荷气急败坏的时候，全然没有敬称。 “要不是娇娇拘着朕折腾，朕何须找借口？” 屋内的烛光放肆地乱颤 第204章 完美诠释什么叫做老不正经 苏青荷回宫时，特意问了系统，明明苍州的经济已经逐渐发展起来了，为何还没有奖励。 系统只说稍安勿躁，未到一个特定的富有状态，暂时无法发放奖励。 苏青荷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没付出什么努力，只提出沤肥种粮食一事。 其他的都是洛长安在忙活。 这么一想，那就顺其自然继续躺平好了。 中秋中秋晚宴那会，怀亲王一家也来参加宴会。 关雨涵的肚子已经八个月了。 算算年头那会的时间，苏青羽和关雨涵怀孕的时间差不多。 想必再过一个多月，关雨涵和苏青羽都要生产了。 九月中旬，一行人出发去皇家围猎场。 最激动的当数淳妃和苏青荷。 淳妃给每个人都分了羊肉干在路上当零嘴。 苏青荷还让人做了酸杏干，陈贵人做了龙井茶酥。 苏青荷一路上，这嘴巴都没停下来过，一直在大吃大嚼。 “娇娇，朕记得去乌县那会，记录了不少民情。” 苏青荷呆住，很快便想起是什么“民情”。 她捏着洛长安的耳朵：“皇上有没有给别人看过？” 苏青荷气鼓鼓的，洛长安很想在她脸上戳一戳。 “朕答应过娇娇的，不给别人看。 朕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苏青荷嫌恶地扯了扯嘴角：“还君子？在苍州那会您都答应了不吃油桃，最后还不是吃了。” 苏青荷越说越小声，最后十分后悔提起油桃一事。 因为洛长安的衣裳，瞬间就变形了。 洛小安撑变形的。 洛长安幽幽道：“这可不是朕鬼迷心窍，是你自己提起来勾着朕的。” 苏青荷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自顾自吃着龙井茶酥。 洛长安见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气不打一处来。 抓着苏青荷的后脖子就把人一顿唧。 直到苏青荷满脸写着抗拒，洛长安才将人放过。 洛长安目视前方：“朕不过是想尝尝龙井茶酥的味道罢了。” 苏青荷哼哧几下：“臣妾发现，皇上从苍州回来就变得越来越喜欢找借口。 还有那个思想开始不正经，完美诠释什么叫做老不正经。” 洛长安清了清嗓子：“朕劝你说几句好话来听听。 否则朕可能失手打不中鹿，到时你就吃不到烤鹿肉了。” 苏青荷顿时换上一副谄媚的狗腿样：“皇上饿了，臣妾给您尝尝龙井茶酥。” 接着把咬了一口的龙井茶酥塞进洛长安嘴里。 “皇上吃东西的模样也这么俊呢。 看看这双凤目，简直迷死个人了。” 洛长安嘴角微微上扬。 “臣妾替您松松骨好不好？ 皇上这需要吗？这里呢？还有这里呢？” 苏青荷的手从胸肌开始往下。 直到洛小安被苏青荷逮住时，手上一用力，洛长安一声闷哼。 “娇娇，这是在马车里。” 苏青荷眯着眼：“您也知道在马车里不能放肆呀。” 洛长安发现苏青荷今天哪哪都要怼自己。 苏青荷捏起桌上的龙井茶酥往嘴里塞。 洛长安立马凑过去，兔子口中夺食。 苏青荷炸毛了：“桌上不是有吗？” “朕喜欢吃娇娇吃过的。” 跟狗皮膏药似的。 马车行了大半日才到围猎场。 下马车前，洛长安特意叮嘱苏青荷，这场围猎还有别国使臣参加，不能乱跑。 苏青荷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老规矩，洛长安依旧是把苏青荷抱下马车的。 周围离得近的几辆马车都看得清清楚楚。 京城的世家都清楚苏妃在皇上眼中是特殊的存在。 直到今日才明白，皇上有多宠这位苏妃。 不仅能与皇上共乘一辆马车，还由皇上亲自抱下来。 苏青荷全然忽略别人的目光，垂着后腰娇嗔道：“刚才坐着不舒服，腰疼。” 洛长安温暖的大手放在苏青荷的后腰道：“待会去到营帐，朕替你揉揉。” “说好只是揉的哈。” 苏青荷睨了洛长安一眼。 落在旁人眼里就是苏妃娘娘大庭广众之下和皇上咬耳朵，还风情万种地瞥了皇上一眼。 紧接着皇上露出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温润的笑。 羡煞旁人，撑死老狗。 到达围猎场的第一日，简单用膳便准备休息。 难得洛长安今夜没有闹苏青荷。 让她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 次日清晨，洛长安与众臣举办行围仪式。 洛长安率先在马背上往狩猎圈中射出一箭。 这一箭瞬间消失在围猎场深处，只余羽箭所到之处颤抖的树叶。 洛长安宣布狩猎开始，于是一群人直往树林深处驾着马跑去。 洛长安回头冲苏青荷一笑。 接着便骑着马回头，准备跟苏青荷一块进入树林。 下马，摸摸苏青荷粉润的脸颊：“准备好了吗？” “嗯。” 苏青荷抬手摸摸马的鬃毛，让他熟悉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 洛长安的马比较高，苏青荷一个人上不去。 他直接掐着苏青荷的腰把她往马上拖。 随后一个翻身，贴着苏青荷的后背，缓缓向林中走去。 苏青荷十分敏感，察觉到旁边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望着这边，便偏头望去。 只见一个橙衣女子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身后的男人。 乍一看，还以为林淑妃回来了。 苏青荷移开目光，悄悄问洛长安：“皇上，咱们左边那个橙衣女子是谁啊？” 洛长安瞥了一眼：“那是威宁侯府的嫡女罗灵珊。” “哦。” “怎么了？” “直觉不喜欢她。” “巧了，朕也不喜欢。 朕定要离她远远的。” 苏青荷想到罗灵珊的容貌：“她似乎长得跟林淑妃有些像。” 洛长安：“林淑妃的母亲永安候夫人，是威宁侯的妹妹。 两人是表姐妹的关系。” 苏青荷了然。 想到刚才罗灵珊的神情，恨不得把眼珠子挂洛长安身上了。 “皇上，罗灵珊还未婚配。” “是啊，娇娇想当红娘？” 苏青荷扯了扯嘴角：“不，我只是想让她早些嫁人，省得惦记我家男人。” 这话洛长安爱听：“原来娇娇是醋了。” 苏青荷再次无奈道：“不是，只是怕威宁侯是个拎不清的，非要把女儿送进宫来守活寡。 到时候女儿再拎不清，做出跟林淑妃类似的事情来，害了我的暖暖和团团，那可怎么办？” 洛长安也这么想：“对，朕要防范于未然，远离威宁侯一家。” 第205章 命悬一线 别人在猎场中骁勇无比，洛长安和苏青荷这边优哉游哉。 正闲聊着，两人眼前忽然出现一抹棕色的影子。 仔细一瞧，是一只麋鹿。 苏青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说实话，她只在《动物世界》看过麋鹿，却不曾想，现实中的麋鹿居然这么大。 说时迟那时快，洛长安已搭好弓。 “咻！” 麋鹿察觉到危险想要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洛长安的箭正中麋鹿。 就这？走着走着就猎了一头鹿？ 太强了。 苏青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停鼓掌。 “嘘！” 洛长安示意苏青荷别动。 “有只兔子。” “咻！” 又是一击毙命。 苏青荷欢快地下马往小兔子那边跑去。 抓起来，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野兔。 “皇上，快看，我们今晚有兔肉吃了。 兔耳朵用来凉拌，兔头做成麻辣的，肉用来烤着吃，兔毛可以用来做围脖。” 只是说着，这不争气的眼泪就从嘴角流出来了。 洛长安宠溺地揉了揉苏青荷的发顶：“都依你。” 苏青荷一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洛长安，惹得洛长安把人捞过来就往额角处吻了吻。 “娇娇，我们去看看麋鹿。” 苏青荷走到麋鹿旁边，再次被麋鹿的体型震惊到。 “这得多少人才能吃得完啊。” 正当两人沉浸在获得猎物的喜悦中时，林中传来一阵奇怪的低吼。 声音还比较远，苏青荷听不见，但洛长安听得一清二楚。 洛长安眸色瞬间沉下，警惕地望向四周。 暂时未发现危险物。 “娇娇，快上马，附近有老虎。” “什么？” 马也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洛长安将苏青荷拖上马背，自己也立即翻身上马。 “嗏！” 洛长安勒紧缰绳，极速原路返回。 “嗷！”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 紧接着，那只硕大的眼露凶光的猛虎在马后飞奔而来。 马驮着两个人，限制了原本的速度。 眼看老虎就要追上洛长安的马。 “娇娇，抓住缰绳。” 洛长安一个往后下腰，将手中的三支箭齐齐往后发射。 老虎身经百战，身形一闪，躲开了两支箭。 其中一支擦着老虎的前肢而过。 仅是轻微擦伤。 但洛长安这支箭，瞬间激怒了老虎。 “嗷！” 老虎再次发出一声怒嚎，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猛冲而来。 本来那支箭射中老虎，老虎的脚步缓了一瞬。 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很快又缩近了。 洛长安是皇帝，狩猎时身边应该是有影卫在暗处的。 但因为洛长安想趁机对苏青荷揉揉捏捏，便让影卫不必跟着。 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洛长安取出怀中信号弹。 弹筒里有两发信号灯。 洛长安先往天空发射一次，再把剩下的往老虎脸上发射。 虽没有杀伤力，但也能短暂地迷住老虎的视线。 场外的影卫很快发现信号弹，这是危险信号灯。 十余影卫往围场里去。 林中隐隐约约的虎啸，场外的人也听见了。 一个太监尖声大喊：“快发射信号，提醒场内的人有危险，快出来。” 围场里，洛长安和苏青荷一路跑。 一回头，身后已经没有老虎的踪影。 但仍然不能放松警惕。 老虎勇猛，还有谋略，一定要小心为上。 不多时，影卫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苏青荷焦灼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一些：“皇上，影卫来了。” 领头的王五正要落地，忽然瞳孔一缩。 “皇上小心。” 黑黄条纹相间如山一般的老虎在丛林中猛扑过来。 洛长安狠狠一拍马屁股，让马驮着苏青荷跑，自己的身体立即离开马背往树上去。 “红叶，保护苏妃。” 红叶调转身，跟着苏青荷马后，使轻功跟上。 洛长安虽及时躲闪，但仍被猛虎的利爪挠了一下。 手上的衣裳碎裂开来，露出深得见骨的血痕。 皮肉纷飞。 苏青荷与马疾驰出猎场。 “吁！” “派侍卫进去救皇上。还有太医，让太医准备。” 罗灵珊见只有苏青荷一人出来，还呼叫侍卫和太医，一起身，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噙着泪水颤抖着：“老天保佑，皇上千万不要有事。” 苏青荷腿都软了，坐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两刻钟后，洛长安带着影卫出现。 苏青荷不知哪来的力气，站起身来朝洛长安飞奔过去。 手臂上刺目的伤痕让苏青荷的心揪疼了一下。 “娇娇，朕没事。” 这个时候还在安慰她，苏青荷滚烫的泪珠一滴滴垂落。 苏青荷知道，洛长安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受伤的。 一众太医扑哧扑哧背着药箱过来。 罗灵珊先太医一步，哭着跑到洛长安身边，打开自己带来的金疮药就要往洛长安手上撒。 “等一下。” 苏青荷沉下脸来阻止。 罗灵珊言辞不善：“苏妃娘娘，臣女知道您不喜别的女子靠近皇上。 但事态紧急，赶紧先用金疮药止血。” 真是瞎了眼，这会伤口都不出血了。 而且这话说的，好像苏青荷多善妒似的。 此话一出，洛长安也紧盯着罗灵珊那不适合围猎的大浓妆。 心思昭然若揭。 苏青荷不客气道：“威宁侯府居然出了个这么蠢的女儿。 也是，成天养尊处优，哪里知道若是出现这么大的伤口，要先清创。” 罗灵珊气得涨红了脸：“你” 太医替洛长安清创，威宁侯和威宁侯夫人前来给苏青荷赔罪。 “苏妃娘娘，小女出言不逊，但也是关心则乱。 微臣替小女给苏妃娘娘赔罪了。” 苏青荷根本懒得理这一家三口，转头去关心洛长安的伤势。 烈酒消杀，洛长安疼得咬紧牙关，额头冒出一层薄汗，挂在苍白如纸的脸上。 但他依旧奋力勾起嘴角安慰苏青荷：“娇娇，别怕，没伤到骨头，皮外伤罢了。 待会朕让人去把那只野兔和麋鹿拖回来，今晚我们一起吃你刚才说的兔肉宴，还有烤鹿肉。” 苏青荷哽咽道：“好。” 伤得这么重还在安慰自己，这男人真是的。 让人又心疼又感动。 耳旁传来一阵抽抽搭搭的声音。 洛长安和苏青荷嫌恶的目光投向那边 第206章 苏青荷嘴皮子开炮，大骂不要脸之人 罗灵珊全然忽略了苏青荷的眼神，眼中只有洛长安。 她的眼睛被泪水糊住，只知道洛长安是在看着她，却不知洛长安眼中的厌恶有多深。 她内心雀跃：看，只要自己肯关心皇上，皇上还是愿意把目光投向自己的。 男人喜欢的，都是自己这种善解人意的，而不是苏妃那种只会给人添麻烦的。 洛长安和苏青荷回了主帐。 苏青荷替洛长安擦了擦身子，让他先去睡会觉。 “皇上，戴上耳塞。 您受了伤，肯定很多人会来探望。 臣妾怕他们吵到您。” “好。” 自苏青荷随后也去耳房洗洗，然后开始张罗着烤兔子和烤鹿肉。 正腌制着肉呢，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月儿禀报：“娘娘，威宁侯府的罗姑娘说今日得罪了您，亲自来给您赔罪呢。” 苏青荷眼皮都不抬一下：“本宫不在意，让她回去。” 月儿将苏青荷的原话带出去。 谁知罗灵珊噗通一声跪下：“娘娘，您若原谅臣女，为何不肯见臣女？ 臣女真的知错了，是真心实意想给您赔罪的。” 罗灵珊的嗓门很大，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月儿蹙着眉，不耐道：“罗姑娘，皇上还在休息，您低声些。” 罗灵珊大声道：“月儿姑娘，我想见苏妃娘娘一面，可否再去帮我禀报一下？” 月儿正要下逐客令，苏青荷一袭天青色云绫锦出现，身后跟着神色冰冷的红叶。 “罗姑娘，小声些，皇上还在休息。” 苏青荷沉着脸，且看看这姓罗的要作什么妖。 幸好有先见之明，给洛长安戴上了耳塞。 罗灵珊的眼泪簌一下流了出来，恳切道：“娘娘，臣女今日不该顶撞您，臣女也是关心皇上。 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臣女。” 苏青荷将罗灵珊拉起来。 对，用拉的，不是虚虚地拖着。 苏青荷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本宫从未怪罪过罗姑娘，何来原谅一说？” 罗灵珊一愣，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苏妃该让自己跪着，才能扣她一个小气量的罪名啊。 到时候再激怒一下苏妃，让她打自己，把衣服打坏，那罪名就更大了。 苏青荷替罗灵珊拢了拢垂下来的一缕秀发。 “看罗姑娘紧张的，连头发都忘记梳好就过来赔罪了。” 只有勾栏瓦舍的女子才会常年垂着一缕头发。 苏青荷说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罗灵珊学勾栏那一套，故意来皇上的营帐外溜达。 果然，罗灵珊神色一僵。 苏青荷继续输出：“罗姑娘今日真是热心，不知可有婚配？ 若是未来的夫君知道罗姑娘如此关心伤者，定是要庆幸自己娶了个好妻子。” 这话就更讽刺了。 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罗灵珊可是要亲自给洛长安上药的。 没瞎的人都看得见。 未来的夫君看见罗灵珊这么关心当今皇上，定然怀疑她不忠。 “罗姑娘放心，皇上已经没事，你大可放心回去。” 罗灵珊今日到底是来赔罪，还是看望洛长安。 苏青荷很清楚她那点心思。 反正真心赔罪是不可能的。 要么就是想看望洛长安，要么就是单纯地想给自己添堵。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嘀嘀咕咕。 罗灵珊见自己丢了脸，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今日是要来给苏妃扣一个小心眼的帽子，怎么被反击了。 罗灵珊嘴角一一勾，想到一个计划。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娘娘，您如此霸占着皇上，不让别的女人靠近她，您不觉得您太善妒了吗？ 臣女是威宁侯府的女儿，定能比您的母家强得多，能给皇上更大的助力。 您不如高抬贵手，将手中的饼分一些给其他人？” 这不仅是罗灵珊的心里话，同时也是威宁侯府最近的计划。 所以罗灵珊才敢这么肆无忌惮说出来。 威宁侯府就是要把女儿送进宫里去。 永安侯府送了两个女儿，那么威宁侯府同样也可以送。 皇上专宠苏妃又如何，那是因为皇上没遇到更合口味的。 且惠明皇后和林淑妃不够年轻不够娇嫩。 那威宁侯府就送一个年轻娇美的进去。 林淑妃在后宫的那些事，只有永安候和其夫人知道。 在威宁侯看来，惠明皇后和林淑妃都病故，那就是无福。 苏青荷嘴角带着一些轻蔑：“罗灵珊，说你蠢，你还真是蠢。 送上门来证明自己蠢笨如猪。 你以为只靠本宫霸占着皇上，皇上就能不跑吗？ 那是皇上自己心甘情愿让本宫霸占着。 本宫善妒吗？就算本宫善妒，皇上也喜欢，而且只喜欢本宫善妒。 你是威宁侯府的女儿又如何？你觉得咱们皇上是那种靠女人爬上高位的人吗？ 你错了，皇上靠的是自己，若是被你扶持，怕是要被你这种蠢笨如猪的队友影响。 若想本宫分你些饼，还是回去重新投胎。 说不定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不会有机会。 因为皇上根本看不上你。” 罗灵珊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 苏青荷继续道：“遇到事情就只会哭，威宁侯府生出你来真是祖坟被人泼了粪。 你以为哭了皇上就会心疼吗？皇上只会更加厌恶你。 不过，若是本宫哭了，皇上不仅不会心疼和怜惜，到时候你就倒霉了。” 罗灵珊攥紧了拳头，全身都在颤抖。 苏青荷嘴皮子阿巴阿巴：“对，继续颤抖，最好让你呼吸性碱中毒直接晕过去死了最好。 本宫就是要你气得乳腺结节卵巢囊肿子宫肌瘤。” 苏青荷说了一堆罗灵珊听不懂的话。 罗灵珊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苏青荷继续开炮：“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那么贱，就喜欢跟别人抢玩过的东西。 你以为你嫁给皇上就能得宠？你那是守活寡啊大姐。 你若入宫，那就是个摆设。 愿意好好过日子不磋磨自己，那就是个漂亮的摆设。 若你非要作妖，那就是个丑东西。 知道了吗，丑东西。 年纪比我大，脑子比我小，都不会思考的。 头顶长那么大坨有什么用，全都是草。” 罗灵珊哭累了，深吸一口气：“娘娘就不担心有一日会失宠吗？” 第207章 戏精，真的是戏精，戏班台柱子非苏青荷莫属 苏青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笑得肚子都要抽抽了。 “失宠吗？若本宫失宠，本宫立即跑得远远的，不在这种负心汉身边待着。 不过就算本宫失宠，也轮不到你。” 罗灵珊讥笑道：“娘娘不过是个妾，而三宫六院本就是皇上该有的权利，皇上爱宠谁就宠谁，何来负心一说？” “妾吗？你如今不也上赶着做妾吗？ 本宫虽然是个妾，但在皇上心里，本宫就是独一无二的皇后。 不过若是你做妾，那还真是连本宫宫里的玉如意摆件都不如。 因为皇上眼里根本没有你。 你真的愿意上赶着做妾后，看着本宫与皇上春宵一刻？ 看着皇上对本宫无微不至的照顾，看着本宫享受皇上做的一切。 他会替本宫哄孩子，替本宫按摩捏腿，给本宫喂饭，给本宫梳头画眉 你愿意看这些？ 本宫竟不知威宁侯府教出一个受虐狂。” 罗灵珊冷笑一声：“娘娘这番话，敢在皇上面前说吗？” “为何不敢？你以为本宫跟你一样懦弱？ 只会在本宫面前叫嚣，却不敢跟皇上亲口示爱。 不过本宫还是劝你别去了，屈辱，受虐，没必要。” 苏青荷的每一个字，都像小刀一样，插得罗灵珊心口揪疼。 她攥着拳头，直至指甲陷入手掌，鲜血滴滴答答，仍然像感受不到疼似的。 苏青荷身后的月儿听不清她讲什么。 但红叶耳力非凡，听得一清二楚。 她再次对苏青荷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张嘴，实在是能气死个人。 罗灵珊深吸一口气：“娘娘如此自信，臣女佩服。” 她从婢女小柔手中接过今日没送出去的金疮药。 大声道：“娘娘，此药对伤口愈合极好，请您收下。” 苏青荷想着，虽然很小瓶，但不要白不要。 到时候拿去看看药是否比太医院的好。 若是好，且没有问题，那就用。 苏青荷正要伸手接过。 罗灵珊一把抓住苏青荷，眼中尽是得逞。 红叶还没来得及反应，罗灵珊一个后仰。 紧接着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苏妃娘娘，您为何撕烂臣女的衣裳？” 周围人看不清罗灵珊的动作，还真以为是苏青荷干的。 罗灵珊哭得梨花带雨，捂着胸口散开的衣襟，楚楚可怜。 苏青荷：好家伙，在这等着自己。 自己把衣服撕烂，嫁祸自己毁她清白？ 小柔急忙将手中的披风给罗灵珊披上。 帐内的洛长安是被一阵难听的哭声哭醒的。 一听就知道不是苏青荷的声音。 他掀开帘子走出来。 “怎么回事？” 声音沉敛，透露着一丝不耐。 罗灵珊像是找着救星般。 “皇上，苏妃娘娘撕了臣女的衣裳，臣女被毁了清白，往后还怎么嫁人啊？” 罗灵珊捂着嘴痛哭出声，似是真的万分委屈。 实际上手掌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苏青荷往旁边挪了一步，给洛长安看看罗灵珊哭花了的脸。 自己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主帐内，涉及此事的所有人都聚在一起。 连同附近的几个营帐内的权贵也在。 帘子大开，由得外头的人探头探脑。 洛长安沉声道：“既是要审案，自然要公正，就让外面的人看着。” 威宁侯夫人正要说什么，威宁侯拦住自家夫人。 对她轻轻摇摇头。 红叶在一旁急得很，想要替苏青荷正名。 苏青荷也将她拦住。 她自有办法应对。 洛长安：“说说，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罗灵珊率先开口：“皇上，今日臣女关心皇上，冲撞了娘娘。 臣女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便来帐外求苏妃娘娘原谅。 哪知苏妃娘娘表面上原谅了臣女，实则把臣女扶起来，羞辱了一顿。 苏妃娘娘在众人眼里是个大度的女子。 但臣女无福，无法讨得娘娘欢心，没能获得娘娘原谅。” 说着，罗灵珊又哭了起来：“娘娘还说臣女对皇上痴心妄想。 臣女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怎能被如此羞辱，于是便开口反驳了几句。 不成想，娘娘竟推了臣女一把，还撕开了臣女的衣裳。” 众人一听，窃窃私语。 洛长安敲着桌子：“肃静。” 声音冷戾。 他偏头询问苏青荷：“苏妃，你可有话要说？” 语气十分温柔宠溺。 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纷纷看向苏青荷。 人人都想吃瓜，大家都很期待看看苏妃能说出什么来。 苏青荷一直垂着头不说话，脸颊的肉肉垂了一个可爱的婴儿肥弧度。 看起来颇委屈。 这苏妃不是施暴的人吗？委屈什么？ 莫非是要以色诱君，颠倒黑白？ “皇上。” 苏青荷蓦然抬头，眼中盛着晶莹的泪水。 洛长安咯噔一下。 明明从她眼中看到一抹狡黠，明知她是装的。 但心中还是一揪。 苏青荷软声委屈道：“皇上，臣妾没有怪罪罗姑娘。 所以罗姑娘跪下请罪时，臣妾马上将她扶了起来。 至于羞辱，或许是因为臣妾不会说话，有些字眼让罗姑娘误会了，这才说臣妾羞辱她。” 众人纷纷点头，苏青荷说的确实是事实。 她一早就把人拉起来了，根本没让人跪着，还热络地跟人聊天。 不过后面的羞辱，大家都没听见。 但苏青荷如此委屈，还说罗灵珊因为某些字眼误会了她。 真是耐人寻味。 莫非是威宁侯府家的女儿太过小心眼，才跟皇上的宠妃置气？ 苏青荷一眨眼，一行清泪落至下巴。 美人垂泪真是养眼又让人心疼。 某只花猫嚎啕大哭是有些倒人胃口。 洛长安抬手替苏青荷抹掉那滴眼泪。 威宁侯问道：“苏妃娘娘和小女各执一词，不如让周围跟着的丫鬟作证？” 洛长安陡然将目光射向威宁侯。 威宁侯只觉得后背生出冷汗来。 罗灵珊的婢女小柔道：“禀皇上，奴婢离得远，没听到两位主子后面说什么。” 月儿也答没有。 红叶的肺都要气炸了，立即上前准备禀报。 苏青荷赶忙上前拦住：“不要，红叶，别说了，我没事的。” 苏青荷瘪瘪嘴，委屈的目光向在场众人扫了一眼，似是有千言万语不敢说。 最后露出惶恐的神情望向威宁侯夫妇。 威宁侯夫妇只觉得有种大事不妙的趋势。 苏青荷扭头向洛长安跪下。 “皇上，是臣妾羞辱了罗姑娘，臣妾向威宁侯府赔罪。” 红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戏精，真的是戏精。 戏班台柱子非苏青荷莫属。 第208章 御史台的人都比不过苏青荷的嘴 洛长安十分上道地陪着苏青荷演戏。 先是把人扶起来，接着旁若无人搂在怀里安慰：“苏妃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不必顾忌，朕定为你做主。” 红叶也加入这出戏。 “娘娘，您为何不肯说事情，奴婢都替您觉得委屈。” 红叶垂下头，用袖子假装抹着眼泪。 实则眼睛干涩，一滴泪花都挤不出来。 好，自己比较适合打架，演戏这事差点火候。 众人一听，还有内幕？ 苏妃一副受了委屈又不得不顾全大局的样子，众人再次窃窃私语。 苏青荷听完红叶所言，还是惶恐地摇头。 被洛长安拉着手，苏青荷悄悄拿手指头在洛长安手心里挠了挠。 洛长安会意，立即冷着脸斥责道：“苏妃，朕要听实话，你还不肯说吗？” 洛长安骤然发怒，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苏青荷浑身一抖，跪倒地上楚楚可怜：“皇上，臣妾说，您别生气，以免气坏了身子。” 苏青荷望着罗灵珊，猛吸了几口气，眼泪滂沱而下。 “皇上，臣妾没有羞辱罗姑娘，是她编排了皇上，臣妾才反驳几句的，谁知罗姑娘气急败坏自己摔倒在地嫁祸臣妾。” 苏青荷紧紧抱着洛长安的大腿控诉着。 罗灵珊大吼道：“我没有，苏妃她血口喷人。” 威宁侯夫人也拧着眉质问苏青荷：“苏妃娘娘，您不能仗着身份便污蔑臣妇的女儿，说话要讲究证据。” 威宁侯拦下夫人，不要胡说八道大不敬。 毕竟自家女儿未来是要入宫的。 洛长安突然将阴恻恻的目光投向罗灵珊：“来人，威宁侯家的女儿对苏妃不敬，自称我，掌嘴十下。” 王五立即上前动手。 扇人巴掌的活王五干得很喜欢。 “皇上饶命” 威宁侯夫妇敢怒不敢言。 王五下手，肿成猪头。 于是罗灵珊看起来就像过年桌上的猪头肉，被闹腾的小孩涂上了颜料。 洛长安早已把抱住自己大腿的苏青荷捞了起来，拥在怀里。 “苏妃，你继续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皇上，罗姑娘说您只宠幸臣妾一人，与礼不符。 说您未来定有三宫六院，让臣妾不要霸占着皇上一人。 可臣妾哪有那个胆子霸占着皇上？ 呜呜，皇上，臣妾委屈。 臣妾求您往后再也不要独宠臣妾了，臣妾背上红颜祸水的名声就罢了。 还连累得皇上被人说与礼不符。 罗姑娘还说威宁侯府权势大，若她进宫了，便能给皇上更大的助力。 臣妾说您不靠女人，罗姑娘反驳臣妾，自古帝王都是要与外戚平衡的。 罗姑娘还说，臣妾迟早有失宠的一天，皇上便会是那个负心汉。 她让臣妾早些让位给她，不要在皇上身边越陷越深。 臣妾实在听不得罗姑娘这么说，就辩驳了几句。 于是罗姑娘马上抓着臣妾的手，想要陷害臣妾扒她衣裳。” 威宁侯大惊：“皇上，微臣的女儿不可能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皇上明察啊。” 与礼不符、外戚、负心汉。 简直找死。 威宁侯夫人已经开始全身瘫软了。 罗灵珊肿着脸，含糊道：“皇上，臣女没有这么说。” 红叶大惊。 苏青荷这戏精，怕是御史台那帮人都比不过她的口才。 黑得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这些话，罗灵珊和苏青荷确实有提起。 但没想到苏青荷能改编得如此大逆不道。 红叶都快变成苏青荷的超级迷妹了。 洛长安声音森冷：“原来朕在你们威宁侯府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原来朕干什么，还得看你们威宁侯府的眼色，让你们做主。 不如朕这个皇位送给你威宁侯好了？” “皇上饶命啊，微臣不敢。” 威宁侯的头一下又一下重重磕在地上。 苏青荷继续输出：“皇上，臣妾没有污蔑罗姑娘。 罗姑娘抓着臣妾的手去推她自己，臣妾的手臂上还有痕迹呢。” 苏青荷掀开袖子，赫然一道抓痕。” 洛长安瞳孔骤然放大。 狠厉的目光死死盯着罗灵珊，似是要把她盯穿。 罗灵珊浑身一抖，呜呜哭起来。 苏青荷皮肤嫩，再加上罗灵珊确实很大力，这就留了痕迹。 苏青荷又跑去罗灵珊面前，一把掀开她的披风和撕烂的衣裳。 罗灵珊大惊，等反应过来时，衣服已经被掀开了。 “皇上您看，罗姑娘里面还穿了一套衣裙。 这会天气虽说凉快，但也不至于穿那么多衣裳。 说不定罗姑娘早就想好这个计划针对臣妾，既想陷害臣妾，又不愿毁自己清白，所以故意穿了两套，还让婢女拿着披风。 只因今日臣妾阻拦她给皇上上金疮药。” 罗灵珊拢住披风，眼神似有躲闪：“皇上，臣女没有，臣女只不过是怕冷些。” 苏青荷：“你怕冷？ 红叶，掀开她的披风和外面那层衣裳。” 威宁侯夫人大惊：“苏妃娘娘，您不能如此。” 苏青荷：“她里面还有衣裳，不算毁她清白。” 红叶武艺高超力气大，罗灵珊根本无法抵抗。 苏青荷：“皇上您看，她里面那套衣裳都被汗浸湿了，怎么可能怕冷？” 罗灵珊这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威宁侯夫人也神色不明。 苏青荷捡起地上被撕烂的那件：“皇上您看，这上面有血迹。” 苏青荷举起罗灵珊的手掌：“皇上再看，罗姑娘因不满臣妾的辩驳，气得把手指掐入自己的手掌，流了不少血。 而臣妾手上没有伤，所以可以证明，是罗姑娘故意自己撕开衣裳陷害臣妾的。” 真相已经大白，苏青荷有理有据，而罗灵珊胡乱攀咬。 洛长安呢喃着几个字眼：“与礼不符、外戚、负心汉、污蔑宠妃。” 他眼神扫过在场的官员。 其中几个是洛长安的心腹，立即上前禀报。 “皇上，威宁侯前些日子还鼓动微臣上书让皇上广纳后妃、开枝散叶、雨露均沾。” “是啊，还说要把威宁侯府家的女儿送进宫。” 威宁侯气得脸色涨红：“老匹夫，你们胡说八道。” 以一对多，完败。 洛长安根本不听威宁侯狡辩。 “来人，将威宁侯褫夺” “慢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第209章 娇娇，你知不知道不能说男人不行？ 威宁侯从怀中亮出一块金色的东西。 在场众人齐齐跪下磕头，连洛长安也不例外。 苏青荷稍微慢了半拍。 “皇上，微臣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还请皇上网开一面，放过威宁侯府。” 这块免死金牌是当年威宁侯在先帝征战西疆时，救下了先帝，这才得了一块。 洛长安神色一凛，随后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而眼底不见半分笑意。 竟还有后招。 威宁侯一阵肉疼。 刚才听见洛长安说褫夺时，便一阵心慌。 本来这块免死金牌还有别的用处。 万一洛长安不肯纳自家女儿进后宫时，才亮出这块免死金牌求洛长安同意。 但如今全家已经到了一个要被褫夺爵位的地步。 不得不用这块免死金牌先保住全家一命。 洛长安虚抬了一下手，让威宁侯一家先起来。 “既然威宁侯有先帝的免死金牌，那朕自然不好忤逆了父皇。” 那么朕就先放过你。 不过朕想处置的人，何愁找不到证据。 主帐内的人一一散去。 罗灵珊经历了这一遭，无地自容。 她觉得似乎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是在指责她。 连同她的阿父阿娘都在为她这个女儿感到羞愧。 她就快被逼疯了。 这一刻，她想杀苏青荷的心异常坚定。 只要苏青荷死了，就没有任何人能阻碍自己的步伐。 主帐内，洛长安拥着苏青荷：“想不到朕的娇娇如此会演戏。” “还得感谢皇上配合，臣妾才能演得如此完美。 有些话，罗灵珊说完，臣妾不过是稍稍改变了一下话术，这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苏青荷对自己今天做的事很满意。 苏青荷去忙活烤肉，云永集前来禀报。 “皇上，关于围猎场出现老虎一事，微臣已经查明。 这里多年未曾举办围猎，少有人进出。 再加上水草丰茂，所以吸引了其他地方的老虎来这里定居。 微臣已经查清楚，除了这只老虎，再没有其他凶猛的动物了。” 洛长安本以为有人故意在围猎场里动了手脚，吸引了老虎来。 不过自己八月十五后才宣布的围猎。 有心人也不可能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把一只这么大的猛虎迁来这。 洛长安让云永集下去。 接着唤来王五：“召集影卫，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威宁侯府一家。 尤其是威宁侯府的账目，彻查。” “是。” 洛长安眼中是跳动的兴奋。 当年周家倒台时，自己彻查了朝廷的官员。 当初查官员付出了那么多人力，便将彻查权贵一事放下了。 想着应该也会对权贵造成一些震慑作用。 如今算算，周家倒台也一年多了，有些胆子大的，说不定早已背着自己悄悄敛财。 烤肉的滋滋声若隐若现，香味也越来越浓。 洛长安循着香味找到正在烤炉前忙活的苏青荷。 醉心烤肉的苏青荷额头渗出点点薄汗，胸前醉人的风光一览无余。 洛长安内心一阵澎湃。 真好，这样的风光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晚间总是爱不释手。 苏青荷一抬头，便望见洛长安正痴痴望着这边。 她朝洛长安招手：“皇上，快来坐。” 野兔常年奔跑，肌肉紧实。 兔肉上面早已用辣椒、花椒、孜然、海椒等腌制一番，如今烤出来的兔肉外皮微焦，内里的肉又嫩又鲜。 等肉稍微没那么烫了，撕成一块一块。 一口下去，辣椒素不断地刺激着味蕾，让人想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苏青荷竖起大拇指。 自己做的，先自夸一番。 苏青荷拿起一个兔腿递到洛长安嘴边：“皇上，给。” 鹿肉也已经片成片腌制好。 如今放在铁丝网上，架在炭火上烤。 那鹿肉一放上去，便开始冒出丝丝白烟，滋滋声让人垂涎三尺。 翻个面，印出铁丝网的纹路。 鹿肉脂肪看起来不多，苏青荷稍微在上头抹一层油，闻起来更香了。 “皇上，这个鹿肉臣妾放的调料不多，待会沾点海椒更好吃。” “好。” 赵全来禀：“皇上，俞将军送来一些泡好的鹿血酒，请皇上品尝。” 苏青荷眼珠子滴溜一转：“皇上，鹿血酒可是好东西，给您多补补。” 眸中那抹促狭，洛长安哪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朕需要补？” “皇上暂时不用，但若是这么不加节制，那定然是补都补不回来的。” 洛长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娇娇，你知不知道不能说男人不行？” 合着不肯承认自己有不行的一天呗。 赵全在一旁小声嘀咕：“苏妃娘娘菌子中毒那会，您每天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每天逮着十全大补汤薅。” 洛长安一颗石头扔过去。 “赵全，你是活腻了吗？” 赵全膝盖不争气地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皇上，奴才知错了。 奴才这不是看苏妃娘娘在这，才多嘴了几句吗？” 变相夸苏青荷好说话。 苏青荷见洛长安虽沉着脸，但不似有怒气的样子。 “好了啦皇上，赵公公开个玩笑而已，皇上不喜欢，那就不让赵公公说，臣妾说就好了。” 洛长安掐住苏青荷肉肉的脸颊：“没完没了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皇上，臣妾错了，您多吃点鹿肉，鹿血酒就不必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赵全，送回去，朕不需要。” “是。” 赵全开溜，省得这两人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洛长安吃着鹿肉，心中总有些郁结。 但又说不清哪里出了问题。 晚间的时候，洛长安忽然来一句：“娇娇，你觉得朕行不行？” 第210章 皇上那方面太行了，简直完美 “什么？” “就是那方面。” “太行了，简直完美。” “那咱们来验证一下。” 言罢，被子一掀，将两人都盖住。 “等一下皇上，您手伤了。” 洛长安在苏青荷耳边恶狠狠道：“手伤了也不妨碍朕，动的又不是手。” 苏青荷全身都写满了抗拒：“臣妾怕您待会扯到伤口了，咱们不如唔。” “娇娇，从苍州回来，朕似乎许久没吃油桃了。” 洛长安身体力行地向苏青荷证明了什么叫行。 这男人真是，伤了一只手还这么不老实。 前三日的主场都是男子围猎。 洛长安伤了手，便和苏青荷坐在高台上观望。 威宁侯的安分守己坐着，不与别人说话，三人之间也不聊天。 或许是觉得昨日丢了脸，不想引人注目。 如今大家都知道威宁侯夫妇用尽手段都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宫，奈何皇上根本看不上。 苏青荷喝着桌上的果汁，想着后面的女子围猎。 她手指头轻轻在洛长安的胸口画圈圈。 “皇上，过几日女子围猎，臣妾能去吗？” “不行，朕不在你身边，你不能单独去。” 男子围猎可带上女子，但女子围猎的时候，只能有女子进去。 只因世家女子，大部分没学过武艺，所以用的弓箭都是特制的，与一般弓箭相比轻巧很多。 若是有男子跟着进去，便有作弊的嫌疑。 围猎结束后的统计和奖励，就变得不公平了。 苏青荷缠着洛长安：“皇上行行好，就让我去。 左右围场里面已经没有猛兽了。 臣妾昨日跟你进去的时候，看到有一处水源，里面肯定有鱼。 咱们昨日不是吃了烤肉吗？待臣妾抓条大鱼回来给皇上做好吃的。” 洛长安顿了一下，再次拒绝：“不行。” 苏青荷盯着洛长安未曾松动的脸庞。 既然顿了一下，那就是还能好好商量。 不行，这次不能再出卖色相了。 “皇上，不如咱们来石头剪刀布，要是臣妾赢了，就让臣妾去。” “什么是石头剪刀布？” 苏青荷把规则跟洛长安说了一遍。 “皇上，咱们三局两胜哈。” 三局下来，苏青荷赢了。 “皇上咱们说好的，臣妾赢了就去围猎。” 洛长安眸底含情望着沾沾自喜的苏青荷。 洛长安是故意出慢，让着苏青荷的。 他哪里舍得让苏青荷不高兴，这贪玩的性子一直没变。 前几日洛长安和影卫合力猎下的猛虎已经分好了部位。 能用药的部位交给太医带回太医院。 能泡酒的便拿去泡酒。 老虎可是价值不菲的东西，用来泡酒自然得用好酒。 洛长安取走虎皮，准备带回宫做成大氅等织物。 还有两颗虎牙，洛长安决定将其做成吊坠。 苏青荷拿帕子捂着口鼻，看人处理老虎的尸体。 现代老虎是珍稀动物。 尤其是这种东北虎，更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不过古代老虎数量庞大，时常发生虎患。 哪怕专门成立捕虎队，每年仍有不少人丧生虎口。 洛长安拿到四颗虎牙，递到苏青荷面前。 苏青荷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虎牙。 一个就足足有四寸长。 简直亮瞎了苏青荷的24k纯金镶钻狗眼。 “这个东西好贵的。” 见钱眼开的苏青荷露出一副市井样。 洛长安只觉得苏青荷财迷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落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丢人现眼。 罗灵珊不屑地看着苏青荷那样。 真是没见过世面，怪不得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其实罗灵珊自己也没见过真正的老虎。 但她会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免得让人看笑话。 苏青荷闻久了那股血腥味，忽然觉得有些反胃。 “哕！” 苏青荷一声干呕，惹来不少人注意。 “娇娇，你怎么了？” 苏青荷摇摇头：“臣妾没事，被血腥味熏到了，臣妾先告退了。” “朕陪你。” 旁边不知是谁，欣喜道：“苏妃娘娘可是又有身孕了？” 此话一出，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这边，交头接耳。 “听说苏妃娘娘年头生了一胎，年尾又生了一胎。” “可不是吗？这福气，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原本苏青荷还信誓旦旦准备说自己没有怀孕。 可大家一人一句猜测，惹得苏青荷都担心会不会真的意外中招了。 洛长安也心有怀疑，按理说，吃了南疆秘药是不该让苏青荷有孕的。 罗灵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望着苏青荷。 若自己也有这样的福气就好了。 洛长安带苏青荷回了主帐，宣谢太医来请平安脉。 谢太医只说苏青荷身体康健，没什么问题。 苏青荷这才松一口气。 两日后的女子围猎，洛长安特意给苏青荷挑了一匹温顺些的马。 洛长安本想让红叶隐在暗处保护苏青荷。 但苏青荷觉得不需要，而且也不公平。 一群女子进入围猎场。 只有苏青荷一个人带着两个竹编鱼篓和钓鱼竿进去。 找到那处水源。 苏青荷直接把马拴在树旁，拿出袋子里的胡萝卜喂给马。 跟着苏青荷的马儿就是好，有胡萝卜吃。 苏青荷还给马带了玉米和牧草，保证它吃得饱饱地进场，饱饱地出去。 苏青荷坐到岸边一个大石头上，准备好钓具，将钩子抛到水里，等待鱼儿上钩。 一点饵料都没有，主打一个愿者上钩。 其中一个竹编鱼篓放到水面下，看看有没有一条大鱼能自己钻进去。 等了许久，鱼竿一点动静都没有。 既然如此，先眯一会。 刚闭上眼，鱼缸就有了些动静。 苏青荷收竿，不错，有一条小鱼。 装在另一个竹编鱼篓里，继续把鱼竿抛出去。 场外的洛长安内心焦灼，最后还是忍不住让红叶悄悄进场，找到苏青荷隐在暗处。 水源旁的苏青荷钓到了十几条小鱼了。 真是意外之喜。 本以为今日自己没带饵料，会一条鱼也钓不上来。 水面忽然一阵激烈的翻涌。 苏青荷被吓了一跳，走去竹编鱼篓那，竟是有一条大鱼钻进去，卡住鱼鳍出不来。 苏青荷差点就要蹦起来欢呼了。 将大鱼甩到地上。 是一条草鱼，目测得有八九斤。 鱼鳞可以用来做鱼鳞冻，鱼肉片成片，煮一锅酸菜鱼，鱼骨和鱼头用来煲汤。 什么吃鱼清淡，都是扯淡。 好吃就行了，上火就上火。 苏青荷正欲捡起这条草鱼，草丛中一支箭“咻”一声飞来，没入鱼身。 苏青荷的手背火辣辣的疼，一看，被划拉了一条大口子。 她咬着唇望向箭飞来的方向。 第211章 小驴子，你就是那头蠢驴 “苏妃娘娘，真是不好意思，臣女被树挡住了，没看见您，不小心误伤了你。” 罗灵珊一副讨人厌的嘴脸再次出现。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前几日都出了那档子不要脸的事，今日竟还有胆量来找茬。 威宁侯夫妇已经叮嘱过这个女儿，最近不要轻举妄动。 待找个时机，再想办法把她送进宫里。 可架不住罗灵珊故意要犯蠢啊。 隐在暗处的红叶早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第一时间就想冲出去把罗灵珊暴揍一顿。 没什么事情是一顿拳头解决不了的。 但她转念一想，如今两人没发生什么大的冲突，若是自己贸然出面把人打了，那岂不是变成苏青荷作弊加无礼？ 本来苏青荷受的关注就够多了，红叶不想再让她陷入流言中。 于是便在树上观望着，看看自己的偶像苏青荷还能说出什么精彩言论，演出什么好戏。 苏青荷懒得理会罗灵珊，直接捡起地上的大鱼准备走人。 “诶，娘娘，那条鱼是臣女的。” 苏青荷蹙着眉，不耐烦得很：“鱼是本宫捞的，跟你这头蠢驴有何关系？” 树上的红叶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只见罗灵珊气得脸颊涨红，眼珠子瞪了又瞪。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贱人，连一条鱼都要抢。” 苏青荷盯着罗灵珊的脸道：“贱人说谁？” 罗灵珊：“贱人说你。” 左右周围没人，爱怎么骂怎么骂。 苏青荷点头：“对，贱人在骂我。” 罗灵珊得意地笑了。 堂堂苏妃承认自己是贱人，真是自轻自贱。 可一瞬间又变了脸色，随后一脸恼怒。 终于反应过来：“你骂我？” 苏青荷再次点头：“对，你就是那头又贱又蠢的驴。” “你……” 罗灵珊语塞，实在找不出骂人的话。 苏青荷捡起鱼就要走。 罗灵珊一把上前将她手里的鱼抢过来。 树上的红叶立刻提高警惕，一旦罗灵珊动手，红叶马上揍人。 罗灵珊趾高气扬道：“娘娘，鱼上这支箭的箭羽处，绑了一条橙色的带子。 每人拿的箭羽都会绑上不同颜色的带子，就是为了防止作弊。 这条橙色带子，代表的是威宁侯府。” 苏青荷没有想象中的慌张。 她只是用手摸了摸这条橙色带子，遂将目光投向罗灵珊。 “小驴子，敢不敢去找场外的人对峙。” 一听小驴子，罗灵珊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想到可以让苏青荷丢脸，又恢复了平静。 “有何不敢？” 真不知道这苏妃哪来的自信。 周围又没人看见，怎么就敢那么信誓旦旦说自己抢了她的鱼。 罗灵珊骑上马，带着鱼飞奔到场外去。 苏青荷慢悠悠喂马儿吃了些玉米，才骑着马小跑出去。 罗灵珊一出场，就炫耀自己射了一条大鱼。 接着便空口污蔑苏青荷想抢她的鱼。 威宁侯真想捂住这女儿的嘴。 他毕恭毕敬朝洛长安请罪：“皇上，小女胡言乱语，定是有些误会罢了。” 洛长安沉着脸盯着威宁侯。 虽然愤怒，但没有那种想让人抓耳挠腮无可奈何的感觉。 因为在今日清晨，影卫送了一本账册到洛长安手中。 洛长安：“既然昨日苏妃与罗姑娘产生了龃龉，那么今日之事，定要查清楚，不能因为一句误会就揭过去。” 洛长安才不相信苏青荷会抢人家鱼。 定是罗灵珊设法抢了苏青荷的。 良久，苏青荷眼眶红红，委屈巴巴出来。 苏青荷手上赫然一个大口子，洛长安瞳孔一缩。 “传太医。” 洛长安踱步至苏青荷身边：“娇娇，你怎么受伤了？谁伤了你？” 他第一反应就是罗灵珊伤了苏青荷。 红叶从不知哪个地方忽然出现。 在她出现之前，没有人看见红叶的身影。 红叶不动声色凑到离苏青荷近一点的地方，看看她今天要唱什么戏。 只见苏青荷把手从洛长安手中抽出来，扭捏地摇头。 洛长安心疼归心疼，但她这副模样，明显就是要开始唱戏了。 “娇娇，你说啊，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朕是九五之尊，朕可以给你做主，没人能凌驾于朕的头上。” 演，大家一块演。 威宁侯脑袋一缩，斜着眼瞄一眼罗灵珊。 罗灵珊还一副得意的样子。 威宁侯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 太医来给苏青荷冲洗伤口，正要包扎的时候被苏青荷拦下，说先等等。 苏青荷滚烫的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皇上，臣妾那日答应给您抓一条大鱼吃。 可是臣妾无能，让到嘴的大鱼飞了，还让人给伤了。” 洛长安佯装滔天怒火：“果然是让人伤的，是谁伤了你？是谁？” 周围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先是苏妃和罗灵珊前几日出现龃龉。 现在罗灵珊说苏妃要抢她的鱼。 而苏妃又说自己到嘴的鱼飞了，还被人打伤。 不会是苏妃和罗灵珊为了抢一条鱼而大打出手？ 这罗灵珊也忒大胆了。 众人心中的天平其实偏向了苏青荷。 毕竟上一次就是罗灵珊无理取闹，苏青荷有理有据。 可如今那条鱼上面确实插着威宁侯府的箭羽。 罗灵珊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今日自己必赢。 苏青荷拿出那个草编鱼篓：“皇上，这个鱼篓里面还有那条大鱼被卡断的鱼鳍，里面还有一些鳞片，都是那条鱼身上掉的。 皇上，您好可怜哦，只能吃这几片鱼鳞做出来的一口鱼鳞冻了。” 明眼人都看得清，那条鱼上面确实掉了很多鱼鳞。 而竹编鱼篓里的鱼鳞，也与那条鱼上的鱼鳞大小差不多。 很明显鱼是进了鱼篓里被捞上来的。 可这鱼又是怎么被罗灵珊射中的？ 洛长安让人把罗灵珊打的那条鱼拿过来，与鱼篓里断掉的鱼鳍一对比。 正正好好接上了。 罗灵珊的面色有些挂不住。 “皇上，只是巧合罢了。” 洛长安死死盯着罗灵珊：“巧合？好一个巧合。 苏妃能证明鱼是她捞的，那你有什么证据？” 罗灵珊指着羽箭上的橙色布条：“皇上，这就是证据。” 苏青荷撇撇嘴：“撒谎还是打打草稿。” 第212章 朕觉得你还没洗干净，朕来检查一下 “先不说本宫鱼篓里的鱼鳞和鱼鳍跟你手里那条鱼对得上。 你自己看看这条橙色带子，究竟有没有湿？ 若这条鱼真是你打的，为何这条带子没有湿？” 洛长安和苏青荷齐齐审视着罗灵珊。 罗灵珊顿时无地自容。 但她仍然硬着头皮狡辩：“那是因为在路上干了。” 苏青荷指着橙色带子上的血迹：“干了？真是睁眼说瞎话，眼睛长屁股上了。 这上面的血迹都还是湿的，你跟本宫说干了？” 所有人开始注意起羽箭上的血迹。 从箭头那里一路往上，箭羽和带子都被染了血迹。 很明显，就是整支箭擦过伤口留下的血。 若只是单纯的射中鱼，绝不可能整支箭都有血迹。 毕竟只有一半的箭头没入鱼身。 洛长安拔下箭与苏青荷的伤作对比。 箭的直径，正好与苏青荷手上的伤相符。 真相几乎已经大白。 罗灵珊浑身抖如筛糠地跪下：“皇上，臣女……” 怎么会？苏青荷怎么会反败为胜。 威宁侯夫妇也跪下求饶：“皇上，微臣的女儿不可能干这种蠢事。” 威宁侯把故意伤害罪定义成蠢事。 洛长安冷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朕也想相信你的女儿不会干蠢事。 可上梁不正下梁歪，正因为威宁侯蠢，所以你的女儿也蠢。” 话音刚落，一群侍卫将威宁侯一家团团围住。 威宁侯整颗心都是发颤的，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皇上，微臣” 怎么会是这本账册？ 藏得这么隐秘都被找了出来，难道皇上早就怀疑自己了？ 洛长安宣布了威宁侯这些年来的一系列罪名。 最后褫夺爵位，无论男女，一律问斩。 洛长安噙着笑：“还得感谢威宁侯，不，是罗安你的女儿在朕面前作妖，朕才开始彻查你。 没想到朕两日就查出了三百多万两的贪污，得亏你手脚太脏，留下太多把柄，朕才能这么快查清。” 罗灵珊哭喊着：“阿父，我不要死。 皇上，求您饶了我们。 苏妃娘娘，我错了，我不该针对你。 您帮着求求情好吗？求求你了。” 苏青荷皮笑肉不笑：“罗灵珊，本宫可不是以德报怨之人。” 罗灵珊忽然脸色大变：“苏妃，你个贱人，你去死，都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 从苏青荷身上薅不到好处便开始气急败坏。 红叶听不得这小驴子编排自己的偶像。 拔出腰间匕首手起刀落，割下了罗灵珊的舌头。 罗灵珊瞪大着双眼，不敢相信地上那块红红的是自己的舌头。 口中传来一阵剧痛，疼得直接晕过去。 苏青荷嫌恶道：“咦！才一块舌头，那么多嘴，还以为她有好几根舌头呢。” 威宁侯一家倒台。 不少世家权贵都在唏嘘。 但更多的，是心虚地撇开眼。 皇上开了调查权贵的先例，那么便会持续调查其他人。 权贵里，或多或少有些问题。 但只要不捅到明面上，大多数帝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威宁侯府闹得那么大，皇上保不齐会彻查。 不少世家有意将自家女儿送进宫，如今都歇了这个心思。 那罗灵珊的下场，还不够警醒他人吗？ 苏青荷高高兴兴让人把鱼弄回营帐，今晚吃鱼。 属于她的东西，别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抢走。 跟她斗，她可是演得一手好绿茶。 主打一个博取别人的同情再有理有据打压别人。 女子围猎结束，大家各自回了营帐。 洛长安立即把红叶叫到跟前来挨训。 “朕让你去保护苏妃，为何她还会被伤？” “皇上恕罪，属下远远便看到罗灵珊一箭射过去，来不及阻拦。 接着属下见苏妃娘娘似是能完败罗灵珊的样子，便没有贸然出面。 以免苏妃娘娘被人说有作弊嫌疑。” 红叶悄悄抬头，见洛长安没有很愤怒的样子。 于是继续说着苏青荷的光荣事迹：“娘娘把罗灵珊骂得狗血淋头，脸都气红了。 皇上您是没看到，罗灵珊又菜又爱惹事。 明明说不过娘娘还非得挑衅，被娘娘说是一头蠢驴。 还给她取了外号叫小驴子哈哈哈哈” 红叶骤然收了笑声。 嗐！太好笑了，想到小驴子就想笑。 洛长安迟迟未说话，红叶又抬头瞄了一眼。 洛长安也在努力地压嘴角。 “这次朕先不罚你，下不为例，不许再让苏妃受伤。” “属下遵命。” 天知道洛长安有多想去现场看看苏青荷怎么骂人。 虽然心疼她受伤，但实在是又心疼又觉好笑。 王五带兵去查封威宁侯府了。 红叶便在营帐外站岗。 她见到赵全便开始分享苏青荷的丰功伟绩，包括上一次苏青荷在营帐外羞辱罗灵珊说的话。 红叶记得一字不落，完整复述一遍。 见到云秋又再说一次。 后来逮着月儿继续说，把上次月儿没听到的都分享了。 红叶承认，自己当影卫这么久，从没说过这么多的话。 营帐里，苏青荷在耳房里喊了一声：“皇上，进来一下。” 心思不纯的洛长安一阵欣喜。 “娇娇怎么了？” 一入耳房，目光便紧紧锁在苏青荷光洁的后背上。 打湿的乌发调皮地痴缠在苏青荷刀削般的肩膀上。 纤细的脖子挂满晶莹的水珠。 脸颊和耳朵因浴桶的热气而略显绯色。 “皇上，臣妾够不着那个浴巾。” “娇娇洗好了？” 洛长安的喉结滚了滚。 “嗯。” 苏青荷还没察觉到洛长安声音的沙哑。 水面清澈，洛长安可以轻而易举地看清水面下的风光。 脑海里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 “娇娇，朕觉得你还没洗干净，朕来检查一下。” “” 第213章 西域小国使臣垂涎苏青荷 事后，苏青荷躺在洛长安怀里。 “娇娇，西域小国的使臣前些日子已经到了鸿胪寺。 明日便会到达围场，在附近扎营。 你记住不要乱跑，无论去哪里都要告诉朕，还得让红叶跟着。” 苏青荷有气无力道：“好。” 没一会，苏青荷骤然睁开眼睛。 “皇上，西域那边的小国是不是会进贡很多宝石？” 洛长安失笑：“娇娇想到这些财物就精神了。 的确会有，但不多。 得跟大燕彻底签订合约后，每年进贡的宝石才会更多些。” 苏青荷把脑袋往洛长安怀里拱了拱。 眨巴眨巴眼睛：“皇上，您懂的。” “懂的懂的，朕定会让娇娇满意。” 苏青荷之前在长信殿里看过洛长安的西域堪舆图。 发现堪舆图上的国家与真实历史上的国家有些出入。 历史中的西域是由很多小国组成的。 而堪舆图上的西域，大部分领域都是西疆的。 剩下的一点苍蝇腿地盘是九个小国。 既然洛长安还没有与西域建交，那是不是证明没有“丝绸之路”？ 历史上的丝绸之路横贯亚欧大陆，似乎在大燕，并没有提到欧洲的国家。 但也不妨碍自己提出与西域国家通商。 “皇上，臣妾认为，与西域国家建交后，可以进行通商。 招募使者从京城出发，带上大燕的丝织品、工艺品、还有农耕技术等东西，到西域各个国家的地方进行贸易和文化交流。 使者还能从西域小国中带回他们国家有的东西。 这样岂不是更好地联络各个国家的感情？” 洛长安听完，眸中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使者可以把在西域的见闻记录下来，编纂下来，流传后世。” “对。” 苏青荷本想接着说这个编纂的事，没想到洛长安已经提出来了。 “娇娇怎么会想到这个？ 若不是娇娇提起，朕都没想到用这种方式通商。 一个国家决不能固守自闭，只有互相交流，才能互利共赢。” 苏青荷被夸得有些害羞。 “皇上，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先人开辟的道路。” “看来你们那边的先人真有智慧。” “那当然” 苏青荷把她所储备的历史知识一股脑都说出来。 只可惜太多，还没说完就累得睡着了。 洛长安没舍得叫醒她。 先让她睡一会，等那条鱼做好了再叫她起来吃。 两日后，西域使臣齐齐聚在围猎场外。 苏青荷一袭绯红石榴裙坐在月白色银纹长袍的洛长安身边。 各国歌舞助兴。 一场又一场的表演。 官员和使臣个个都在交头接耳。 小宛使臣旁边还坐着比舞女打扮更加尊贵的女子。 想来应该是小宛公主。 苏青荷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使臣定然是会送公主来和亲的。 所以这会内心毫无波澜，继续欣赏着台上的各色美人。 啧啧啧，要不是苏青羽快生产了。 苏青荷高低得把自己这个便宜姐姐拉过来大饱眼福。 她一边看，一边享受着洛长安把食物递到她嘴边的服务。 小宛国的沙兰公主，眼神正悄咪咪往高台上瞟。 淳妃一眼瞪了回去。 整个西域，西疆是老大。 那么淳妃原先是西疆公主，自然也是比这些小国公主的气势强些。 沙兰公主愤愤不平地低下头。 两位公主之间的较量，没逃过太后的眼睛。 前几日的狩猎，太后一直待在自己的营帐里。 她看不得猎物血淋淋的样子。 但今日是各国使臣觐见，太后定然要出面。 她偏头看了一眼洛长安，满心满眼都是苏青荷。 看来今日的和亲是没戏了。 年轻时得不到先帝的整颗心。 老了看着儿子独宠一人，既羡慕那个幸运的妃子，又想着儿子能纳多几个，开枝散叶，让膝下的皇嗣更多。 真是纠结。 老了老了，还是少掺和年轻人的事。 一舞渐终，若羌使臣忽然站出来道：“燕皇，我等听闻大燕勇士无数，特来请教一番。” 嘴上说着请教，实则语气不善，嘴角还带着隐隐的嘲弄。 似是对此次切磋势在必得。 另一边的小宛使臣色眯眯的眼睛盯着高台上那抹绯红身影。 “燕皇，若是若羌赢了，是否能将您身边那位美人送给若羌王？ 我等与北临，常交换妃子来作为切磋胜利者的赏物。” 苏青荷：？ 洛长安桌下的手已握成拳，脸上笑意盎然，实则眸底一片森冷。 “小宛使臣这风俗实在是野蛮。 不过若是此等现象出现在小宛，倒也不足为奇。” 小宛使臣轻蔑，那洛长安就更加轻蔑。 小宛使臣见洛长安将其羞辱了一番，脸上隐隐浮现怒意。 早在这批使臣来到前，影卫就打听清楚了。 小宛和若羌，更偏向于跟北临建交。 只不过西域大部分国家都有意偏向大燕，小宛和若羌才不情不愿到来的。 洛长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石头。 一用力，小宛使臣顿时发出一声痛呼，跪倒在地。 洛长安嘲弄着：“小宛使臣的膝盖是怎么了？可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 小宛使臣怀疑是洛长安干的，但他没找到武器。 不多时，若羌那边一个五大三粗，无比高大的人走上擂台。 苏青荷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她的头顶，或许只到这个人的上腹部。 这人的手臂，目测比自己大腿还要粗。 配着一脸络腮胡，胸口旺盛的毛发跑出衣襟不少。 大燕文官一脸愠怒。 这分明就是作弊。 擂台讲究体型相当，大燕根本找不出与其体型适配的人。 有官员悄悄抬头望向上头洛长安的反应。 却发现洛长安神色如常。 实际上是洛长安在与红叶内力传音。 “红叶，你可看出什么？” 红叶：“脚步虚浮，空有一身蛮力和那么大体格子。” 洛长安：“可有把握将其打败？” “小事一桩。” 红叶走上前去：“奴婢红叶，奉命领教。” 若羌使臣极度不满：“燕皇，您这是什么意思？让一个女人来迎战，还是个奴婢？ 我等上擂台的尼格，是若羌第一勇士。 燕皇这不是看不起人吗？” 苏青荷率先站起来呛他：“女人怎么了？在大燕，女人并不意味着地位就比男人低。 大燕能人异士众多，红叶虽是奴婢，但武艺高强。 若羌使臣不肯跟红叶对擂，可是担心输在红叶手里？” 洛长安站起身来夸赞道：“说得好。” 尼格一下怒火中烧：“什么意思，我尼格难道还怕一个小小奴婢不成？ 来就来，看我尼格怎么把这个小鸡架子打趴下。” 若羌使臣眯了眯眼望着高台上那抹绯红色身影。 这张嘴，真是吸引人。 第214章 苏青荷是最佳气氛组 洛长安和若羌首领各拿出一件宝物来作为比赛的奖品。 赢的那个人可以拿走两样。 赢的人继续留在场上，等待下一个挑战的人。 每一对挑战的选手，各自的国家都会继续拿出宝物来作为奖品。 若羌拿出的是一颗鸽子蛋那么大的红宝石。 大燕便拿出东海夜明珠来。 打开那一瞬间，哪怕是在白日，也难以掩盖夜明珠闪耀的光芒。 裁判喊道：“点到即止，比赛开始。” 尼格“啊”一声，开始拳头抡自己的胸口，接着便朝红叶猛冲过去。 苏青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低声凑到洛长安耳边道：“皇上，他怎么像个猩猩似的。” 台上的红叶眼看尼格的拳头要落到自己脸上，一个闪身来到尼格身后。 红叶也不攻击，只背着手看着尼格略有些光秃的后脑勺。 尼格见自己扑空，心里寻思，这奴婢还挺灵活。 尼格再次朝红叶攻过去，红叶如法炮制躲开了。 几个回合下来，红叶仍稳稳当当背着手，面无表情看着尼格。 而尼格已经有些气喘，脚下也变得越来越无力。 若羌使臣在台下起哄：“那女的，你还打不打了，成天顾着躲，算什么本事？” 尼格抡起拳头再次进攻，他自认为已经摸清了红叶的规律，只会躲，不会打，只想消耗自己的力气。 所以尼格这一拳，打得轻飘飘的。 谁料，红叶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抬手抓住尼格的手腕，一个飞身，膝盖顶在尼格的腹部。 尼格瞬间吐出一口刚才喝的酒水，倒在地上捂着腹部。 红叶抱拳：“承让。” “好。” 苏青荷踊跃当气氛组，第一个站起身来鼓掌。 随即全场都响起热烈的掌声。 红叶朝自己的偶像投去会心一笑。 只有若羌和小宛使臣的神情有些意味不明。 若羌使臣更是怒火中烧。 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赢了若羌第一勇士。 若羌使臣站起来指责红叶：“你只知道躲，白白消耗了尼格的力气，你出千。” 红叶十分鄙夷：“输了就是输了，怎么，若羌输不起？那你又何必来对擂？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啊对啊” 不少人应声附和。 若羌再次派人上台。 这次上台的是尼络。 身材与一般男子差不多，红叶打量了一下，此人比尼格的功夫更强些，但也不成气候。 比赛开始，红叶率先出手，五招之内拿下尼络。 尼络倒在地上，而红叶仍背着手，气息平稳。 “好。” 苏青荷再次站起来捧场。 若羌使臣一阵心慌，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竟这么厉害。 自己只带了尼格和尼络来。 本想着尼格一人便能拿下所有人，没想到他第一局就输了。 尼络也是个没用的，才五招就被放倒。 红叶挑衅地问：“若羌使臣，不要看不起我，只拿两个三脚猫功夫的人来陪我玩，真没意思，还有更厉害的人吗？” 若羌使臣拉不下面子来承认自己只带了这两人。 于是搪塞道：“姑娘总不能只跟若羌一个国家比，还是把机会让给其他人。” 下一个出战的是且末国的人。 同样也是几招之内就被红叶放倒。 照这么下去，红叶恐怕是得赢遍西域各国。 红叶一直连胜，苏青荷一直欢呼鼓掌，嗓子都快喊哑了。 最后只剩下小宛没有出战了。 洛长安内力传音：“红叶，小宛国的留给朕，朕亲自收拾。” “是。” 小宛使臣高傲地走上擂台，一边扭着脖子转着手腕，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他在台下那么久，就是为了观察红叶的招数。 拖延时间想破解之法。 小宛国拿出的是一块和田玉雕玉如意。 大燕拿出的是一套赤金珍珠红宝石头冠。 红叶的目光被头冠牢牢吸引，眼中皆是惊艳。 可她一想到这次对擂要让给洛长安，隐隐有些不甘。 洛长安是必胜的，只是自己不好意思讨要这个头冠。 她想在嫁给苏青舟的时候戴这个。 最后红叶十分落寞地移开目光。 平息自己的心境后，嘲弄地瞥向小宛使臣：“小宛国竟舍得拿出贵重的和田玉雕来作为赏物，真是大方。 不过这和田玉在大燕实在算不上稀奇。 我一个奴婢，库房里都好几样和田玉的饰品。 小宛国视作珍宝的和田玉被我赢走了，想必使臣会很心疼。 所以我决定把这个对擂的机会让给别人。” 其实红叶根本没有什么饰品，不过是羞辱人家一番罢了。 在青镜殿里倒是真的见识过不少和田玉制品。 红叶抱拳，转身离去。 小宛使臣傻眼了，怎么就下台了，自己还摸了那么久的套路。 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因为他想要挑战洛长安。 小宛使臣得知，前些日子洛长安的手被猛虎所伤，所以小宛使臣觉得自己定能赢。 小宛使臣提出要挑战洛长安的时候。 大燕的人都觉得他在找死。 苏青荷很相信洛长安必胜，但还是隐隐担心他那只受伤的手。 “娇娇，朕没事，别担心，看朕怎么一只手吊打小宛使臣，帮你赢下那个头冠。” 死鬼，谁想着那头冠了。 洛长安站在擂台上，受伤的右手背在后面。 小宛使臣眯着眼，一脸猥琐看着洛长安背在后面的右手。 “燕皇的手是怎么了？” 洛长安轻笑：“前些日子被猛虎伤了，朕用一只手便可。” 小宛使臣假装惋惜，又道：“燕皇都没了一只手了，还穿着广袖的衣裳，像娘们一样。 不如跟我等一般，换上窄袖？免得到时候输了，说我们小宛欺负了大燕。” 这话实在羞辱，但洛长安并未生气，反倒是有些同情。 因为被羞辱的，很快就是小宛使臣了。 第215章 既然无法一见钟情，那就日久生情好了 小宛使臣径直朝洛长安面门攻去，洛长安漠然地盯着小宛使臣的手。 即将碰到自己面门的时候，洛长安抬手格挡。 小宛使臣的手腕被一敲，疼得脸色大变。 紧接着洛长安广袖一甩，即使没有夹杂内力，但因速度和力气够大，杀伤力也挺足的。 袖尾甩了小宛使臣一巴掌。 够羞辱。 小宛使臣的脸顿时红了一道。 洛长安反守为攻，一只手跟小宛使臣闹着玩似的，把人耍得团团转。 小宛使臣越来越落下风，神色也变得慌乱。 最后一个不小心，自己绊到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洛长安背着手，似无事发生那样，轻描淡写一句：“承让。” 小宛使臣：还不如死在这算了，摔成这个样叫什么事啊，丢死人了。 周围人一边鼓掌一边欢笑。 在小宛使臣眼里，这些笑声就是在嘲笑自己。 最终他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座位。 洛长安冷眼看着小宛使臣步履如常的样子。 虽然这会打斗完，小宛使臣身上不觉痛，可到了明天，小宛使臣便会周身疼痛，甚至还有内伤。 洛长安的打法很阴，短时间内不觉得有不舒服，可过了一夜之后，会感到周身不适。 若是疏于治疗，那身体内的内伤，可就无法挽回了。 洛长安给每个上擂台的人都赏赐了白银千两，红叶同样也有。 沉甸甸、白花花的银子拿到手。 真好，自己的嫁妆又能增加一些。 大燕与西域使臣比武，红叶一人就赢了那么多人，再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大燕便派出武将对打，给西域使臣表演一番行云流水的武艺。 这下又收获了不少国家的赞许和钦佩。 酒过三巡，小宛使臣站起身来：“燕皇，两国建交有和亲的传统，我身边这位是小宛的沙兰公主” 话音刚落，沙兰公主立刻站起身来：“燕皇，我自小便对刺绣十分感兴趣，听闻大燕的刺绣巧夺天工，我想入燕宫做制衣女官，不知燕皇是否愿意将大燕刺绣分享给小宛？” 小宛使臣诧异地望向沙兰公主，小声道：“不是说好来和亲的吗？” 沙兰公主毫不理会小宛使臣的惊异。 洛长安对各位西域使臣道：“各位远道而来，朕知你们有意与大燕建交，朕也恰有此意” 洛长安把苏青荷提出的关于开辟一条道路，供使臣去西域各国进行贸易和文化交流的事说出来。 不少使臣都点头支持。 且末使臣道：“大燕异常富庶，百姓安居乐业，这得益于大燕发达的农耕技术。 若燕皇愿将农耕技术传授给且末，我等在此替且末百姓谢过燕皇。” 这话就是向大燕表忠心，愿结交的意思了。 洛长安也承诺：“不仅是农耕技术，包括大燕的纺织术和其他工艺，大燕也会传授给且末。” 且末得了承诺，当即同意要与大燕签订和平条约。 其他国家思索一番，又交流许久，也决定跟着且末与大燕签订条约。 事情得以发展得这么快速又顺利，其实也是跟西疆和大燕建交有关。 西疆这个老大哥依附大燕了，他们这些小国更要抱紧金大腿。 不过小宛和若羌表示，还需思量一番。 洛长安当即同意。 沙兰公主见西域各国几乎都与大燕签了合约，她再次询问：“燕皇既然同意将技术传授给西域各国，那我是否能亲自到燕宫去学习技术，再带回小宛？” 洛长安并未看沙兰公主急切的脸：“小宛似乎还未与大燕签订和平条约，朕也不好马上同意公主的请求。 朕记得小宛好像有一座城与大燕交界。 若是小宛和北临一样，无端骚扰大燕。 朕还让你学刺绣，岂不是以德报怨了？” 小宛使臣在听到北临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沙兰公主听完，也讪讪坐下。 洛长安承诺：“小宛使臣可以好好思考一番，只要小宛同意与大燕签订和平条约，朕定然同意公主入六局学习。” 沙兰公主与小宛使臣一阵嘀咕。 小宛使臣：“你不是说要和亲的吗，说什么进宫学习？” 沙兰公主毫不留情鄙视他一番：“你傻，和亲要讲究策略。 你看到坐在燕皇身边那个绯红石榴裙的女人了吗？ 一看就是传闻中燕皇最宠爱的那位苏妃。 前几日有个蠢货跟那个苏妃有龃龉，直接被燕皇查出贪污，查抄砍头了。 你觉得本公主该明目张胆提出嫁给燕皇？那岂不是正面对上那位苏妃？” 小宛使臣色眯眯盯着沙兰公主的身材：“若公主以色侍人，让燕皇尝尝与苏妃不同口味的人，说不定您能一举成为燕皇的宠妃，取代苏妃。” 沙兰公主提醒：“收起你的眼神，本公主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你抬头看看淳妃，曾经的西疆第一美人，据本公主所知，她入了燕宫，也不过是个摆设。 更别提本公主的容色在西疆公主之下。 你刚才得罪了燕皇，还贸然让本公主和亲，你觉得燕皇会答应你的请求，给本公主好脸色？” “那公主想怎么办？退缩了？不和亲了？” 沙兰公主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怎么可能退缩？ 本公主第一次在画上见到燕皇，就爱上了他。 此生认定了他。 既然他没办法对本公主一见钟情，那日久生情也不错。” 沙兰公主为的就是入燕宫学习的时候，有意无意勾引洛长安。 狩猎结束，所有人在营帐中待多一夜，第二日启程回去。 苏青荷吐槽道：“皇上，那小宛使臣实在是无礼，恐怕他们不会与大燕签订合约，或许还会破坏联盟。” 洛长安提起小宛，眸底变得幽深冰冷：“对，小宛和若羌都是北临的走狗，尤其是小宛，卑劣又野蛮。 那个小宛使臣，分明就是搅屎棍。 朕绝不会留下他破坏联盟。” 苏青荷担忧道：“可他是在大燕境内，若在鸿胪寺出事，那大燕岂不是要担一个杀害使臣的罪名？” “那就来一出移花接木。” 第216章 苏青荷放了个臭屁而无限自责 洛长安把今日赢来的头冠和玉如意拿给苏青荷。 “这把玉如意，也就普普通通，宫里这样的玉如意太多了。 这头冠还不错，赤金珍珠红宝石，都是银子的味道。” 苏青荷痴迷地嗅了一口。 都是死贵死贵的东西，当然都是银子的味道。 “娇娇戴上试试，肯定很好看。” 苏青荷已是妃位，出席宴会时戴这种头冠，很合适。 且苏青荷肤色白，戴上这个头冠，更能衬得她肤白似雪。 苏青荷摇摇头：“这顶头冠，臣妾有别的用途，就不戴了。” 红叶前来主帐，说要上交今日赢得的奖赏。 洛长安大手一挥：“既是你赢得的，就不必上交了。 你为大燕获得那么多荣耀，这些东西本该属于你。” 红叶欲言又止。 苏青荷对洛长安道：“皇上，可以帮臣妾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吃吗？ 臣妾想跟红叶说些话。” “好。” 苏青荷把红叶扶起来，将手边那顶发冠递给红叶。 “这顶头冠送你了。” 红叶抬起湿润的眸子：“娘娘送给奴婢？” “今日本宫看你在台上喜欢得很，所以送给你。” 红叶眼眶中的泪越来越多，最后吸了吸鼻涕，笑得灿烂：“多谢娘娘。” 红叶本想用自己的所有奖赏来换这顶头冠的。 没想到苏青荷主动开口送给自己。 苏青荷：“还有啊，以后不必自称奴婢了。 你本是影卫中的人，当奴婢实在辱没了你那一身本领，你就自称属下好了。” “多谢娘娘。” 红叶回想自己当初初见苏青荷时，还把人家当敌人。 但这么久相处以来，红叶真觉得这个主子不会看低下人，跟谁都开得来玩笑，对待敌人又毫不留情把人喷得狗血淋头，还演得一手好戏。 现在红叶对苏青荷有一种滤镜，觉得她哪哪都好。 红叶决定这辈子好好保护苏青荷。 死心塌地跟着。 翌日启程回宫，洛长安围了一件围脖。 众人觉得奇怪，为何洛长安要围围脖，这天也不算很冷啊。 再一看，洛长安身后跟着一个眼神幽怨的苏青荷。 洛长安先上马车，接着回身打算把苏青荷捞起来。 奈何苏青荷一把拍开洛长安的手：“你别碰我。” 这是闹别扭了？ 苏青荷硬要搬来一张凳子，自己爬上马车。 内心已经把这个男人骂了千百遍。 昨夜临睡前，洛长安闹着人要。 苏青荷不肯，说第二天要启程，不要那么疲累。 谁知这洛长安憋着坏招，等半夜苏青荷熟睡了，便开始背着苏青荷吃油桃。 苏青荷被吵醒，一怒之下抬手把男人的头推开。 谁知洛长安抬起脑袋，阴恻恻来了一句：“醒了？” 接着便开始埋头苦干。 苏青荷一怒之下，在洛长安脖子上留下一个牙印。 一晚上都哼哼唧唧的，睡不舒服。 早上起来根本不给人好脸色。 马车里，苏青荷把脑袋移向外边，就是不看洛长安。 “娇娇，朕错了，不该半夜背着你偷吃油桃。” “哼。” “娇娇，朕不该多次闹你，让你睡不好。” “哼。” “娇娇，朕从淳妃那要了不少牛肉干来，还有前几日月儿做的鹿肉脯也拿来了。” “” 洛长安知道苏青荷心动了，便再接再厉。 “娇娇，朕一大早就吩咐人去陈贵人那，取了龙井茶酥来。” “拿来你。” “娇娇，朕让人从云妃那取了桂花蜜，做了桂花豆沙条头糕。” 苏青荷大快朵颐。 不跟美食过不去，吃完再考虑要不要继续生气。 几个碟子很快就见了底，又咕咚咕咚喝了不少饮料。 没一会，苏青荷的腹部就有一种下坠感。 一股奇异的感觉在谷道里横冲直撞。 完！ 想上厕所。 还是大的。 可这是在路上，苏青荷总不能让马车停下，在林子里解决。 “皇上，咱们还有多久到京城。” “还有一个半时辰，怎么了？” 好家伙，要是憋上一个半时辰，人都快不行了。 “皇上，咱们什么时候会经过街道。” “娇娇想逛街？” “不。” 苏青荷脸色大变。 最后没忍住，一声奇异的响声。 苏青荷的脸爆红。 幸好不是窜稀，否则还真是不清楚这是个屁还是一堆液体黄金。 洛长安闭着眼：“好臭。” 苏青荷恼羞成怒：“人有三急，很正常。” 洛长安朝外吩咐：“加快速度往街道去。” 洛长安一直在强忍着笑意，揶揄地盯着苏青荷。 苏青荷又恼又羞，捂着肚子不发一言。 脚趾头都羞得蜷缩起来了。 苏青荷感觉有个小人，在自己的肚子里横冲直撞。 长教训了，以后再也不要上马车的时候大吃大嚼。 苏青荷真感觉度日如年，明明离街道不远，却觉得自己憋了老长时间。 每当苏青荷忍不住绷毒气的时候，洛长安都要笑一回。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苏青荷扑向洛长安，在他脖子另一边狠狠咬了一口。 “嗷！” 洛长安痛呼出声。 马车外的人都一阵心慌。 这到底是玩得多过火啊。 苏青荷顺手抄起旁边洛长安解下来的披风，先朝着洛长安放毒，接着就把披风盖上，意图把人熏晕。 果然，洛长安这次真的笑不出来了。 再掀开披风时，洛长安像霜打的茄子，没有一丝生气。 苏青荷有些慌，不会真的把人熏晕了？ 刚凑过去，就被洛长安一把抱住。 “苏青荷你个小混蛋，居然敢熏朕？” 洛长安咬牙切齿，对着苏青荷耳垂就是一口。 “嗷！” 苏青荷老实了，洛长安也老实了。 一路无言直到街道，苏青荷跳下马车去解决了一番。 出来后，人就哭得稀里哗啦的。 怎么这么丢脸，想想刚才自己把屁给人家盖住了，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苏青荷是一路哭回皇宫的。 回宫后就不肯见洛长安了。 无论洛长安如何哄，苏青荷就是不肯开门。 她一直在无限自责，为什么连个屁都憋不住？ 为什么自己要报复性地把屁放到洛长安的披风里？ 完了，没法见人了，已经无颜再见洛长安了。 洛长安很清楚，这小丫头是因为脸皮薄才不肯见人的。 再加上被自己笑话，更加害羞。 洛长安抽了自己一巴掌。 真是的，不过就是个屁，有什么好笑？ 如今倒是得想个办法把小丫头哄一下，不然成天这么闭门不见的该如何是好？ 第217章 设计小宛使臣（一） 苏青荷终于愿意给洛长安开青镜殿的门了。 只不过洛长安来到，苏青荷就是不见人影。 她把自己缩在衣柜里，只开一条小缝观望着洛长安。 洛长安当即下令让司膳局煮一斤黄豆来。 壮士赴死般一股脑吃完。 接着搬上奏折，往青镜殿一坐，等着机会一来把苏青荷哄好。 苏青荷在衣柜里偷瞄了许久，只见洛长安忽然大步朝衣柜走来。 苏青荷吓得直接把脑袋埋在角落。 洛长安骤然打开衣柜，放出了一串巨大声的连环屁。 世界安静了，苏青荷也冷静了。 洛长安“啪”一声把衣柜门关上，徒留苏青荷一人在衣柜里。 他的脸“唰”一下全红了。 难怪苏青荷会羞得大哭。 洛长安一个大男人也会害羞。 良久，苏青荷有些幽怨地推开衣柜走出来。 洛长安轻声道：“娇娇” 苏青荷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回神：“皇上，您这屁不是一般的大，您这么俊的人，放屁怎么能这么大声？” 洛长安摸摸脑袋，稳下心神：“娇娇，人有三急，这是正常的。 朕那日在马车里错了，不该笑话你的。” 苏青荷关注的点跟洛长安不一样。 “皇上，您到底是吃了什么？居然能放出这么大的屁，你这一个顶臣妾十个了。” “哦！也没啥，朕不过是吃了一斤黄豆罢了。” 苏青荷努努嘴。 这男人为了哄好自己，还真是下了血本。 “皇上，抱抱。” 苏青荷把脑袋埋进洛长安胸膛里，手指头悄悄在洛长安的腰间掐来掐去。 可算搂住自己的小娇娘了。 洛长安贪婪地汲取着属于苏青荷身上的味道。 围猎回宫后第五日，洛长安在宫中设宴款待西域使臣。 哪怕在围猎场已经见过面了，但设宴是惯例，大燕不能让西域各国觉得小气。 宴会开始前，洛长安缠着苏青荷：“娇娇，今日朕替你梳妆打扮。” 苏青荷啐了一口：“不要，让月儿来，您从未替臣妾梳过头，哪能一上来就让您一个人梳，您先在旁边看着。” “娇娇，朕在长信殿练了好多次了，很熟手。” 苏青荷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洛长安：“皇上找谁练手的？谁教你的？” 这话可不能回答错。 一旦说错一星半点，这小娘子又要生气不理人了。 洛长安有些急切地解释：“朕是拿假人头练手的，还有是王五教朕的。” “王五？” 这么全能？ “他查抄威宁侯府已经回来了。 他与周皇后十年相伴，学了不少发髻。” 苏青荷回想周皇后爱梳的发髻：“义髻？飞天髻？回鹘髻？单刀半翻髻？反绾髻？ 臣妾不喜欢那些很重的发髻。” “朕知道，娇娇放心好了，朕一定会让娇娇满意的。” 苏青荷眯了眯眼：“要是不满意呢？” “娇娇你说了算。” “那臣妾就抽你的把柄。” 洛长安惶恐地捂住：“那可不行，抽坏了就没得用了。” 洛长安熟练地替苏青荷梳头。 盘了一会，苏青荷隐隐看出洛长安是想盘一个交心髻。 苏青荷抬手在梳妆台上挑着饰品。 成品下来，简约高贵，苏青荷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十分满意。 “啵！” 苏青荷在洛长安脸上赏了一个吻。 趁着苏青荷还未涂口脂，洛长安把人搂在怀里一顿亲亲。 苏青荷奋力把人推开，捂着嘴道：“您别把臣妾的嘴唇吸红了，待会还要见人的。” 宴会上，丝竹歌舞乐声不停，觥筹交错。 宴会至一半，洛长安取出和平条约，准备与各国签约。 狐胡使臣起身问道：“燕皇，我等虽打算与大燕签订和平条约。 条约上也写着，若西域被攻打，大燕定会举国相助。 但这只是条约上的内容。 若狐胡真的被北临攻打，大燕是否真的会像条约上写的那样鼎力相助？ 万一大燕不想派兵，以狐胡的国土和兵力，恐怕很快就要被吞并了。” 此话一出，各个国家的使臣都交头接耳。 狐胡所说，也不无道理。 这大燕离西域那么远，到时候不肯出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洛长安冷眼瞧着小宛使臣，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眼中还有跳动的兴味。 洛长安知道，狐胡今日的发言，极有可能是被小宛撺掇的。 洛长安：“大燕的名声在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既是与西域各国签订了条约，自然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绝不反悔。 若说非要朕证明，难道狐胡希望真的有他国攻打狐胡，朕来以此证明自己是否兑现承诺吗？” 狐胡使臣一下犯了难。 谁希望自己国家被攻打啊？ 狐胡使臣的眼光飘向小宛使臣求助。 谁知那小宛使臣眼神飘忽，就是不对上狐胡使臣的眼睛。 狐胡使臣犹豫不决，到底是该听小宛使臣和北临的话，还是听大燕的话。 洛长安看出了他的为难，也明白西域其他国家都想依附一个更强盛的国家。 “狐胡使臣不必担忧，朕给你们多些时间考虑。 若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朕。” 小宛使臣嘴角微微勾起，洛长安尽收眼底。 “小宛使臣在围猎场时，功夫不错，朕与你多喝三杯。” 那日在围猎场的打斗，分明就是小宛使臣在被单方面羞辱。 洛长安袖子扇的那一巴掌，如今还能隐约在小宛使臣脸上看见印子。 小宛使臣这几日五脏六腑疼得厉害，本不想喝那么多烈酒。 奈何洛长安“盛情”邀请，小宛使臣不得不多喝些。 直到小宛使臣脸颊铊红，眼神也开始飘忽，洛长安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邪笑。 第218章 设计小宛使臣（二） 洛长安给每位使臣都送了一把匕首。 上头镶嵌了精美的宝石，每个人拿到手的匕首都是不一样的。 使臣不禁感慨，大燕的制造工艺就是不一般。 若是能学习到大燕的这种建造工艺，对西域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小宛使臣看了一眼匕首，随手就把它别在腰间。 不过是匕首罢了，这群墙头草一脸欢喜。 果然是一点东西就被收买了，没骨气。 小宛使臣一脸鄙夷。 宴会结束，小宛使臣眼神迷蒙，若羌使臣也晕乎乎的。 洛长安给王五使了个眼色。 鸿胪寺里，小宛使臣是被人故意引到若羌使臣屋外的。 引路的人一脸歉意：“抱歉使臣大人，小的刚来，不太熟悉路，小的这就带您回自己的屋里。” 若羌使臣屋内隐隐传出对话的声音。 “王五将军如此热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宛使臣一听，怒从心起。 这墙头草，这么快就背叛北临王了？ 小宛使臣怒气冲冲疾步往屋里去。 刚好与开门的王五撞了个满怀。 “小宛使臣小心。” 王五比小宛使臣高大不少，差点把那矮冬瓜撞下台阶，幸好王五眼疾手快捞了一把。 小宛使臣只顾着找若羌使臣兴师问罪。 却忽略了自己的匕首早已不在腰间。 “若羌的，你个没用的墙头草，这么快就背叛北临王了？” 被人无缘无故骂了一句墙头草，若羌使臣也一脸愤怒。 “你个矮冬瓜，谁说老子背叛北临王了？” 小宛使臣：“那你为何跟燕皇的贴身侍卫密谋？” 若羌使臣：“谁说老子跟那大高个密谋？是燕皇的苏妃看上了我若羌的宝石，想找老子看看款式，买些回去把玩。” 小宛使臣一点也不相信：“宝石？那你们刚才说什么恭敬不如从命？从什么命？你听了燕皇什么命令？背叛北临王？” 若羌使臣一时语塞。 “蠢货矮冬瓜，你到底明不明白，中原人的这句恭敬不如从命，它不是指命令 唉！老子跟你这个蠢冬瓜解释不清楚。” 小宛使臣最讨厌别人说他冬瓜。 抬手就往若羌使臣脸上呼了一巴掌。 “瘦竹竿，你说谁矮冬瓜呢？” 若羌使臣也忍不住了，抬手回敬一拳。 “矮冬瓜，前几日被燕皇揍了，今日又来老子这里找揍，看老子不撕烂你那张嘴。” 两人喝了酒，本就火气大，如今已经扭打在一起。 窗外的王五看准时机，内力夹着匕首，没入小宛使臣腹中。 小宛使臣顿时瞪大了眼睛，血沫从嘴角溢出，不可置信地盯着若羌使臣。 若羌使臣一下傻眼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手杀人。 “来人啊，死人了，救命啊。” 若羌使臣的酒一下就醒了。 误事误事，喝酒真误事。 他吓得瘫软在地。 外面等着小宛使臣出来的引路人听见若羌使臣的喊声，探头看了一眼，也吓得屁滚尿流。 “来人啊，快传太医。” 鸿胪寺有两个太医轮值，其中的孙太医紧赶慢赶前来。 一探呼吸，摇摇头道：“没救了，已经断气了。” 若羌使臣吓得眼前发黑，怎么就死了？ 屋里只有小宛使臣和若羌使臣，屋外的引路人和周围其他国家的使臣都隐隐听见屋内的争执声。 几乎可以断定，就是若羌使臣杀了小宛使臣。 长信殿里。 洛长安吩咐王五：“即刻传信去若羌和小宛，务必闹得人尽皆知，若羌使臣与小宛使臣起了争执，失手杀害小宛使臣。 此事最好让北临王也知道一下。 另外，元清有了身孕，云永集就待在家中。 让俞景山整理军队，随时准备出发前往若羌支援，务必保证若羌百姓所受的伤害减到最小。” 小宛和若羌本是北临的走狗，如今传出风声说两国使臣争执，北临自然怀疑是若羌背叛了北临。 不久，北临确实出兵准备攻打若羌。 意图将若羌的国土全部收入北临囊中。 若羌本就不大，几万人口，仅有三千士兵。 北临派了五千人前去攻打。 俞景山带领四千将士奔赴若羌支援，直接把北临人打回北临境内。 经此一事，若羌王死心塌地抱紧大燕的金大腿。 其余国家见大燕还未签订合约便十分乐意出手支援，也纷纷与大燕签了条约。 他们本就是被小宛使臣撺掇挑衅大燕的。 如今小宛使臣死了，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得出大燕是真心想帮西域各国。 小宛国王见所有西域国家都依附大燕，而自己去倒向北临王似乎不好。 且北临王生性暴戾，一言不合就打算灭了若羌，越想越后怕。 随即亲自来到大燕，与洛长安签了合约。 自此，与西域各国合作一事，就此结束，小宛国的沙兰公主，也顺势留在京城司衣局学习刺绣的记忆。 西域各国奉上朝贡。 洛长安派遣使臣，带上大燕的瓷器、茶叶、丝绸等前往西域各国交流。 建章殿里，后宫嫔妃正与太后一同欣赏着小宛国王亲自送来的和田玉弥勒佛，足有三尺多高。 太后诚心礼佛，对这个弥勒佛爱不释手，摆在正殿最显眼的地方。 长信殿里，王五禀报着关于威宁侯的账目。 “皇上，威宁侯明面上有的财产，都已经被微臣查抄送进国库了。 铺子和田地也充为国有。 只是背地里贪污的那三百万两银子，影卫到现在还没找到。 微臣发现，威宁侯在青县那边也有产业，不知那些赃银是不是在青县？ 微臣已经派人去青县查探了。” 洛长安颔首：“退下。” 如今十月中旬，洛长安为京城北面那边的雪灾头疼不已。 今年北方的雪下得异常早，还刮了几场暴风雪。 不少屋子受损，百姓流离失所，如今正逐渐往京城迁来避难。 粮食、保暖的衣物和避难的地方都需要考虑。 “赵全，去京城的成衣铺子，让人赶制一批御寒的冬衣，越多越好。” “是。” 到时候北方的百姓来到京城，已经是十一月后。 那会京城也该下雪了。 至于避难的地方，洛长安手指按摩了下眉心，想到一个地方。 第219章 罗灵珊的庶姐罗太嫔 万佛寺是皇家寺庙，占地十分庞大。 各个皇帝驾崩后，未曾生育的妃子都被送往万佛寺清修。 至于当初挤兑苏青荷的元太嫔，是先帝驾崩后，太后出面将其留在宫中的。 万佛寺后山的禅房很多，足够流离的百姓暂时居住了。 自苏青荷得知北方的流民往京城迁过来时，便组织后宫众人开始节省开支。 虽是节省开支，但也不能苦了宫女太监们的基本生活。 苏青荷与云妃商议，决定今年不给宫女和太监们做新衣。 而是将做新衣的银子折半给宫女太监们发放。 这样由他们自己到宫外做，还能节省些成本。 十一月上旬，后宫嫔妃齐齐到万佛寺为灾民分粥，为北地祈福。 一下马车，洛长安立即帮苏青荷拢了拢大氅。 “娇娇，风雪挺大，小心着凉。” 连京城都下了百年难遇的大雪，更别提北地那边了。 风雪中，一个白色狐皮大氅的年轻女子，正在万佛寺前与方丈一同迎接洛长安等人。 她挽着一个包心髻，未施粉黛。 虽装扮简单，但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的女子。 “拜见皇上，太后。” 洛长安虚扶一把：“罗太嫔免礼。” 罗太嫔带着众人前往后山的禅房，简单收拾一番再去看看灾民的情况。 苏青荷狐疑问道：“皇上，那位罗太嫔是谁？” “她是威宁侯府的庶长女。” “那就是罗灵珊的庶姐，皇上不是抄了威宁侯府一家了吗？” “她是父皇的妃子，早早就在万佛寺清修，朕便放了她一马。” 苏青荷有些好奇这位罗太嫔的过往。 年纪轻轻便在万佛寺清修十二年。 洛长安：“当年父皇驾崩那年选妃，十五岁的威宁侯府的庶长女选秀成为贵人。 不到一年父皇便驾崩了，罗贵人还未曾侍寝过，于是被送来万佛寺青灯古佛一世。” 苏青荷有些惋惜：“真可怜，大好年华就这么浪费在万佛寺里，一辈子不能出去。” 洛长安揽住苏青荷的肩膀安抚道：“娇娇不必担心，等朕驾崩了，你定能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 “万一臣妾死的早呢？” 洛长安“啪”一下打了苏青荷的臀肉。 “娇娇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苏青荷想到宫中这些没有子嗣的姐妹：“皇上，若真发生您所说的，先离臣妾而去。 那后宫里这些姐妹是不是也要去万佛寺？” 洛长安：“娇娇可以做主把她们留在宫中。” 苏青荷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长安出门寻方丈弘远法师，苏青荷一人在屋里先歇一会。 没多久，月儿来报：“娘娘，罗太嫔前来拜访。” “请她进来。” 苏青荷有些疑惑，宫中一行人初到万佛寺，罗太嫔不应该先去拜访太后吗？ 正要请人进来坐坐，罗太嫔却邀请苏青荷出去走走。 “苏妃，外头雪停了，风景正好，不如一起出去走走？” 苏青荷回首道：“月儿，帮本宫把大氅拿来，还有汤婆子。” 罗太嫔看着苏青荷的大氅道：“苏妃这身大氅似乎是棉麻的，您位份不低，怎地用上棉麻了？” 苏青荷浅笑道：“北方雪灾严重，宫中节省开支。” 苏青荷上下打量了罗太嫔身上的狐皮大氅，佛门净地，竟用上了皮草。 罗太嫔摩挲着苏青荷身上的大氅：“苏妃这件似乎是新做的，妾身这件就不同了，这是十二年妾身新入宫时穿的。 本想穿着这身跟先帝花前月下。 可惜直到先帝去世，妾身都没有见过龙颜。” 苏青荷：“罗太嫔不必自怨自艾。 既然无法选择自己的道路，那就接着走下去。 老天的安排总不会错。” 罗太嫔苦笑一声。 苏青荷与她继续漫步在山脚下的雪地里。 这佛门净地，还真是让人心境平和。 “哎呀！” 罗太嫔痛呼一声。 苏青荷关切道：“罗太嫔，你怎么了？” “妾身好像扭到脚了，疼得厉害。” 罗太嫔本就白皙的脸更加惨白，疼得蹙眉。 可她又紧紧咬着嘴唇，透露着一股别样的坚韧。 罗太嫔把脚从雪地里拔出来，脚踝确实肿了一块。 月儿把罗太嫔背回苏青荷的禅房。 毕竟苏青荷的禅房就在山脚下，而罗太嫔的在半山腰。 “月儿，替罗太嫔取些雪来敷着，再把太医请来给罗太嫔看看。” “是。” 罗太嫔疼得眼中噙泪：“多谢苏妃，麻烦您了。” “无妨。” 苏青荷说不出自己对罗太嫔的态度，没有厌恶，但又不想与她过多说什么。 太医来看后，叮嘱她务必好好休息，不得过多走动。 罗太嫔忽然抹着泪：“怎么就忽然扭了脚，都怪妾身不小心，明日还要去给灾民分粥分衣裳，妾身脚伤了，又该拖大家的后腿了。” 罗太嫔蓦然抬头，楚楚可怜睨了苏青荷一眼。 似是愧疚，似是委屈。 苏青荷安慰道：“无妨，罗太嫔歇着就好，本宫会让人替你一把的。” 接着她转头吩咐月儿：“待会把罗太嫔背回她的禅房。” 话音刚落，罗太嫔就拉着苏青荷的手道：“苏妃，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妾身的禅房在半山腰，妾身如今的样子，实在难以每日上山下山。 妾身可否与您的禅房换上一换？ 妾身的禅房，与您的禅房是一样大的。” 说到后面，罗太嫔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似乎是十分担心苏青荷嫌弃半山腰的禅房太小。 苏青荷吩咐月儿：“去看看山脚下还有没有空的禅房，有的话收拾一间出来给罗太嫔暂住。” “是。” 罗太嫔：“等等，苏妃，山脚下的禅房已经被北地的伤员住满。 唯二两间禅房，一间给了太后娘娘，一间给了您，再没有多的了。” 苏青荷端详着罗太嫔的神情，见她不像撒谎，于是便松了口。 “月儿，收拾东西，上去罗太嫔的禅房。” 月儿面露难色：“这” 罗太嫔感激零涕：“多谢苏妃。 劳烦月儿姑娘上去我的禅房，让我的婢女喜儿把东西收拾一下。” 月儿不情不愿地转身出去。 苏青荷眸光微闪，继续盯着罗太嫔的脸。 第220章 那女人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喜儿把罗太嫔的东西收拾干净下来，月儿带着细软往山上去。 一路上，苏青荷神色晦暗，月儿一直在叨叨地吐槽。 “这罗太嫔怎么回事？ 山脚的禅房本就是皇上替娘娘您准备的，为的就是不想您太过劳累。 这罗太嫔真是的，自己走路不小心，为什么要麻烦娘娘？ 奴婢总觉得这罗太嫔的脚崴得真是巧。” 苏青荷停下脚步：“你也觉得奇怪对不对？” 月儿像是找到了知音，又叭叭了一堆。 苏青荷神情严肃：“月儿，以后离这罗太嫔远些。 那罗灵珊看起来是明目张胆的坏，这罗太嫔看着是是人畜无害，实则可能给你一道。” 月儿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好，奴婢都听娘娘的。” 月儿环顾四周，见周围都没人，这才放下心来。 苏青荷小声吩咐：“皇上这会在方丈那边，不想让人打扰。 待会你去皇上必经之路等他，提醒皇上本宫已经搬去半山腰了。” “是。” 苏青荷在禅房里等了许久，都不见月儿把洛长安带回来。 山脚下，罗太嫔的禅房里。 “娇娇，朕回来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女子一袭白衣，正坐在桌子前，浅笑着望着门口。 “皇上万安。” 罗太嫔强撑着脚站起身来给洛长安行礼。 脚上的伤一下揪心的疼。 罗太嫔的眼眶瞬间便湿了，紧紧咬着下唇。 洛长安见到罗太嫔那一刻，满面春风化为一片冰冷。 “怎么是罗太嫔？” 罗太嫔疼得嘴唇打抖：“皇上，灵芙的脚扭伤了，苏妃好心，与灵芙换了个禅房。” “你原先的禅房在哪里？” 罗灵芙抹着眼泪：“万佛寺太大了，灵芙一时半会说不清。 都怪灵芙无用，扭伤了脚。 不如等灵芙的婢女喜儿回来，再带皇上过去。 灵芙沏好了茶，皇上不如坐下喝一杯？” 洛长安不想在这逗留：“不必了，朕自己去找。” 洛长安一转头，房梁上的雪一层又一层坍塌下来，把禅房的门堵了一半。 “等等皇上。” 罗灵芙一着急，忘了自己脚上有伤，顿时往洛长安身上扑去。 “啪！” 洛长安察觉罗灵芙要倒在自己身上，骤然一个闪身。 那罗灵芙犹如一大块猪肉，被人摔到案板上。 这会不仅脚疼，全身上下都是疼的。 皇上怎么如此不会怜香惜玉？ 洛长安冷声吩咐外面的赵全：“还不快进来把罗太嫔扶起来。” “是。” 罗灵芙脸色更加惨白：“皇上，外面屋檐落了不少雪，您先在灵芙这坐一会。 等人把雪扫干净了，您再上山。” 洛长安瞥了一眼罗灵芙桌上的两杯茶。 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洛长安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提醒道：“罗太嫔早已是修行之人，据朕所知，法号是叫莫念？那罗太嫔也不该再叫自己原先的名字了。” 罗灵芙又是泫然欲泣：“灵芙的心从不在这万佛寺中，灵芙本就不愿来万佛寺修行。 大燕国泰民安，又何须小小灵芙来祈福？” 洛长安面无表情盯着罗灵芙端到自己面前的茶。 “若罗太嫔不愿在万佛寺修行，改明朕禀了母后将您放出去。” 罗灵芙偏着头将洛长安的每一寸五官都烙在眼中。 “皇上，灵芙记得先帝在时，您便十分有主见。 怎么如今似是变了个人，竟要太后娘娘做主了？” 洛长安嘴角似笑非笑：“罗太嫔怕是忘了您的母家已经被朕查抄了。 难道您想出去跟威宁侯一起死？” 意思就是你家已经被朕灭了，待朕请示母后能不能放你出去死。 罗灵芙没有回答洛长安的问题，只是眸光微动，盯着洛长安。 “皇上，您长高了，肩膀也宽了很多。 比起当年东宫里那个替灵芙捡纸鸢的太子殿下，您真的变了许多。” 洛长安唾弃道：“罗太嫔未免太啰里嗦了。” 洛长安时刻关注着禅房外的雪。 小和尚一把雪扫干净，洛长安就夺门而出，片刻不逗留。 洛长安根本不想等罗灵芙的婢女带路，自己上山找。 罗灵芙盯着桌上洛长安未动过的茶杯。 可惜了一杯好茶。 洛长安在了路上遇到了捂着肚子的月儿。 “月儿，你家主子呢？为什么你没跟在她身边？” 洛长安周身散发着寒气，比这冰天雪地的山路都冷上三分。 月儿浑身一抖，哆哆嗦嗦道：“皇上恕罪，娘娘让奴婢在您的必经之路上等您，给您带路。但奴婢刚才闹肚子，便离开了一会。” “带路。” 见洛长安没跟自己计较，月儿顿时松了口气。 但洛长安脸色发沉，定然心情极度不好。 洛长安一见到苏青荷，就把人紧紧拥在怀里。 放开人后，又把人全身上下检查一遍。 “那罗太嫔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苏青荷摇摇头：“皇上为何这样问？” 洛长安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朕刚才遇到罗太嫔了。” 苏青荷吃惊：“您怎么遇到那个女人？月儿没给您带路吗？” 月儿内疚道：“娘娘，奴婢错了。 刚才在山路上，奴婢冻得厉害。 恰好罗太嫔身边的喜儿路过，见奴婢可怜，便给了奴婢一壶热水暖身。 奴婢想着一壶水没什么事，便喝下了。 谁知闹肚子，恰好错过皇上。” 苏青荷气不打一处来：“你你自己都说罗太嫔有问题，还敢喝她婢女的水。 你也不想想，喜儿本该在禅房替罗太嫔收拾东西，为何会会经过山路？ 她就是要给你下泻药，好让她家主子有机会见皇上。” 月儿慌忙跪下：“皇上，娘娘，奴婢知错了。” 苏青荷叹了口气：“也怪本宫，没提醒你多穿几件衣裳。” 洛长安厉声道：“你不提醒，月儿这么大个人自己不会想吗？” 月儿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生怕洛长安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砍了。 “皇上，娘娘，奴婢真的知错了。” 洛长安下令：“罚俸三月。” “多谢皇上。” 这次苏青荷没有替她求情。 月儿确实该让她吃吃教训，长点记性。 苏青荷愤愤道：“这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灯。 您不是说她从未被先帝召幸吗？会不会是她想用清白之身爬皇上的床？” 第221章 苏青荷和淳妃给罗灵芙添堵（一） “若真是这样，那朕不介意在万佛寺杀一个人。” “皇上要杀，还是去万佛寺外再杀，免得扰了这佛门净地。” 次日清晨，后宫妃子先去给灾民分发食物和衣物。 罗灵芙一瘸一拐给灾民分食物。 她一身雪白，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惹得一众大叔对罗灵芙十分同情。 “太嫔娘娘崴了脚还来给我们这些可怜人分食物，真是菩萨心肠啊。” 罗灵芙轻笑：“这些活我都做惯了，不碍事。” 有人觉得罗灵芙也挺可怜的。 “太嫔娘娘，难道没有人帮你一把吗？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忙活。” 罗灵芙有些苦笑：“没关系的，我很乐意做这些。 跟我一起的那位苏妃，许是觉得万佛寺的日子不比宫里舒服，还未适应这早起的生活。” 听起来是在为苏青荷解释，其实是把人推上风尖浪口。 罗灵芙就是故意的，今日她早早便让喜儿上山盯着苏青荷的那间禅房，里头一直没有人出来。 罗灵芙才想到说苏青荷睡懒觉来引起共愤。 果然，有些人听完开始谩骂：“这苏妃还真是养尊处优。” “对啊，若是受不了万佛寺的苦，又何必来这里装模作样？” 你一句我一句，唾沫星子都要把苏青荷喷死了。 罗灵芙开始慌乱地解释：“不是的，你们不要这么说苏妃。 她只是暂时还没习惯这样的生活而已。” 这话更加坐实了苏青荷是个懒人。 淳妃第一个受不了，怒气冲冲朝罗灵芙奔去。 云妃拦都拦不住这个急性子。 淳妃人高马大，一把将罗灵芙推倒在地。 罗灵芙“哎呀”一声，楚楚可怜望着淳妃。 “淳妃，你为何推妾身？” 淳妃大大方方道歉：“对不起啊太嫔娘娘，我那边的稀饭不多了，想来您这拿点。 不曾想被您这白莲一般美丽无双的容貌惊呆了，一个没留意推倒了你。” 淳妃伸出手给罗灵芙。 罗灵芙噙着泪水把手交给淳妃。 淳妃又“哎呀”一声，假装滑倒。 脚刚好踩在罗灵芙崴伤的脚上，手还“不小心”在罗灵芙腰上掐了几把。 罗灵芙的脸色瞬间惨白，石化了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罗太嫔我真的是不小心的，雪地太滑了。” 淳妃再次用力要拉罗灵芙，再次一个“不小心”摔到罗灵芙身上，来了一出泰山压顶。 淳妃来燕宫后的每一口饭都不是白吃的。 再加上刻意锻炼，身体脂包肌。 “对不起对不起” 淳妃又是一连串的对不起。 那罗灵芙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浑浑噩噩的。 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淳妃拉起来都不知道。 刚才淳妃压那一下，罗灵芙的肋骨似乎断了，此刻疼得无法出声，早已忽略了脚下已经渗出血的脚踝。 “我来了我来了。” 远处传来苏青荷的声音。 她推着一辆小车来了。 小车上装着白菜和萝卜，刚炒出锅，香喷喷的还冒着热气。 “大家伙快拿碗来装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青荷一声招呼，大家都围了过来。 淳妃介绍道：“这是皇上的苏妃娘娘，今日起了个大早去给大家炒菜了。” 原来苏妃不是赖床，而是早早去给大家弄吃的了。 一位大婶道：“原来苏妃娘娘一大早给我们做吃的去了，辛苦了辛苦了。 我们好久没吃到新鲜的蔬菜了，多谢苏妃娘娘。” 刚才谩骂苏青荷的那几个，都愧疚地垂下头去。 苏青荷热络地替众人分菜，一勺萝卜一勺白菜。 “多吃点，我知道你们最近都是稀饭和南瓜糊糊。 这个姑娘吃点菜，别一直吃南瓜。 看看你们，每天吃那么多南瓜，脸色焦黄焦黄的。 多吃点菜，补充些营养。 过几日还会来一批豆子，到时候给你们磨豆腐，泡豆芽吃。” “多谢苏妃娘娘” 寺庙不能吃肉，那就得补充些植物蛋白，豆腐正好。 眼看众人对苏青荷的评价开始变好。 罗灵芙忍着疼道：“原来苏妃娘娘是去炒菜了，妾身还以为” 苏青荷立马打断罗灵芙的话。 “原来罗太嫔在这。 今日晨起本宫去灶房的时候，见地窖里的白菜和萝卜数不胜数。 本宫刚要来炒，小师傅说您不让人炒菜，只做南瓜糊糊和稀饭就是了。 还说您担心那菜少，根本不够灾民们消耗的。 本宫跟小师傅说，都够的，不久后还会从别的地方送一批来。 罗太嫔不必生气，千万不要责骂小师傅，都是本宫做的主。”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愤恨地瞪着罗灵芙。 看着菩萨心肠，没想到这么坏。 竟连口菜都不让人吃，还责骂万佛寺的小师傅。 虽说有的吃已经不错了，但大燕又不是粮食收成不好，为何不能吃？ 那么多白菜萝卜留到来年坏掉吗？ 分明就是看不起灾民，不想让灾民吃。 罗灵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反驳。 苏青荷一派得意：小样儿，跟我斗。 淳妃见罗灵芙吃瘪，内心欢呼雀跃。 罗灵芙又期期艾艾道：“不知妾身有哪里得罪了苏妃，您要这么编排妾身。” 苏青荷反问：“编排？不知本宫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罗太嫔，您要这么污蔑本宫。 本宫都是听小师傅说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师傅定然不会骗本宫。 本宫也不敢说谎，佛祖脚下，不敢造次。” 罗灵芙指甲都快掐进手掌里了。 正要说什么，淳妃一声惊呼：“哎呀，罗太嫔，您的脚踝出血了，我先抱您回去。” 淳妃不想再听罗灵芙给苏青荷添堵。 一把扛起罗灵芙就往禅房去。 罗灵芙断掉的肋骨，正好卡在淳妃的肩膀上。 再加上淳妃根本不好好走路，一路小跑，颠回去的。 罗灵芙差点疼晕过去。 旁边的云妃等人，悄悄给淳妃竖起大拇指。 “牛。” 灾民们吃到了来万佛寺以来最好吃的一顿饭。 苏青荷一边给灾民打菜，一边想着罗灵芙的所作所为。 真是让人生厌。 若不是红叶耳力佳，远远听到罗灵芙的编排，苏青荷还在被灾民误会呢。 罗灵芙这个小绿茶，苏青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第222章 苏青荷和淳妃给罗灵芙添堵（二） 淳妃把罗灵芙扛回禅房，一把将其丢在床上。 “哎呀，累死我了，没想到罗太嫔看着瘦弱，实则那么重。” 罗灵芙羞得脸颊爆红。 那个女子愿意被人说重？ 她愤恨地瞪了淳妃一眼：“淳妃，我自认与你无龃龉，你为何要故意针对我？” 淳妃叉着腰：“小白莲，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你虽没针对我，但你针对苏妃。 你与苏妃本无龃龉，为何非要针对她一个？ 有脑子的都能想到，因为她得宠，而你垂涎皇上。” 被说对了一半，罗灵芙并无想象中的无能狂怒。 反倒是勾起唇角冷笑道：“当年皇上还是太子时，我便遇见他。 我比任何人都早遇见他，连当年的惠明皇后都出现得比我晚。 若非得说有人遇见皇上比我早，那就只有与皇上青梅竹马的周皇后了。 曾经的我爱他，可是现在” “我懒得听你叭叭个不停。” 淳妃根本没耐心听罗灵芙回忆那堆肉麻的事。 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出去了。 走到门口训斥了喜儿一顿：“小丫头，别乱跑，看好你家那个不安生的主子。” 淳妃比喜儿高了很多，压迫感十足。 喜儿被笼罩在阴影下，颤巍巍道：“是。” 苏青荷分完菜，便去太医住的那个禅房。 正好孙太医要往罗灵芙的禅房给她看脚伤。 “孙太医，你可知罗太嫔的脚骨折出血了？” 孙太医大吃一惊：“骨折出血了？淳妃娘娘只说罗太嫔的脚伤上加伤，没说骨折出血了呀。” “听本宫的，罗太嫔的脚确实如本宫所说。” 孙太医：“那得接骨，微臣找找看看有没有麻沸散。” “不用了。” 苏青荷一把拉过孙太医：“麻沸散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给受伤灾民。 罗太嫔就让她忍着点。 孙太医你记得把罗太嫔骨头接好些，别管她疼不疼的，得接好哈。” “是是是，微臣一定。” 小样儿，疼死你。 一靠近罗灵芙的禅房，便听到喜儿的哭声。 坏了，罗灵芙不会是疼死了？ 苏青荷拎着裙摆跑过去推开门。 只见红叶用手按着罗灵芙的肋骨。 旁边有个哭得鼻涕眼泪横流的喜儿在抱着红叶的大腿：“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家贵嫔。” 床上那位罗灵芙，已经快看不出是罗灵芙了。 龇牙咧嘴宛如捏陶新手的失败品。 红叶见苏青荷带着太医来了，终于放开罗灵芙。 “孙太医，罗太嫔的肋骨也断了两根。” 她手指按着罗灵芙断了肋骨的地方，微微用力。 罗灵芙顿时疼得两头起，又重重跌下。 “这根骨头，断出两块。 这根骨头，断出一块。” “晓得了。” 孙太医很听话，势必要将罗灵芙的脚接好，接好后上了草药，开始五花大绑固定住。 主打一个毫不温柔地把骨头掰正。 接着又开始探查肋骨的断裂情况，与红叶所说一样。 罗灵芙疼得晕了过去。 而后红叶担心她死了，又把人摇醒。 没一会又晕过去，红叶再次重复刚才的叫醒动作。 孙太医语重心长道：“罗太嫔，这段时间宜卧床静养。” 苏青荷、红叶和淳妃齐齐出手，直接把人折磨得十天半个月没法作妖。 某天，苏青荷发现月儿总是双手合十碎碎念。 “月儿，你最近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怎么神神叨叨的？” 月儿支支吾吾：“没有。” 分明就是在心虚。 苏青荷一步步靠向月儿，眯着眼审视她：“真的没有？你不会撒谎。” “奴婢前几日不是下山了吗？然后奴婢买了点泻药。” “你便秘了？” “不，奴婢是给罗太嫔下了。” 苏青荷眼珠子都要跑出来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 月儿把所做的事说一遍。 她在灶房给罗太嫔洗干净的烧水炉子里下了药。 那喜儿不知情，挖了雪就去煮水。 想着用这个方式让罗灵芙也尝尝闹肚子的滋味。 那日月儿在山路上喝了喜儿的水，真是喷井式的拉稀。 喜儿给月儿放泻药，肯定是罗灵芙的指使。 苏青荷虽想笑，但生生忍住：“还不赶紧求佛祖原谅。” “阿弥陀佛” 大家都不是圣人，吃了瘪就想报复回去，这也无可厚非。 只是没想到，月儿此举，倒是淳妃背了锅。 月儿下泻药没多久，那淳妃又去找茬。 趁着罗灵芙卧床不起，无法动弹的时候，一杯又一杯的茶水递给罗灵芙。 像极了苏青荷两年前菌子中毒那会，给还是锦贵妃的周皇后递美人尖那样。 罗灵芙不得不喝，尿憋得膀胱都要炸了。 若是自己不喝，淳妃颇有强灌的意思。 罗灵芙眼神示意喜儿去请皇上和太后。 太后近来也听说了关于罗太嫔的一些事，蓄意勾引新帝，诽谤苏妃。 所以当喜儿去请太后的时候，太后极其不耐烦。 太后和洛长安是前后脚到的。 一到禅房，便闻到一股极其恶劣的粪臭味。 太后毫无形象大“哕”一声。 推开门时，罗灵芙正躺在床上徐徐撒着尿。 床上一摊金灿灿的液体黄金。 罗灵芙屈辱的泪水直流。 淳妃都吓傻了，在一旁干呕。 “你怎么那么恶心，喝几杯茶就在我面前拉稀。” “淳妃。” 太后一声斥责，淳妃噗通跪下。 “太后娘娘。” 淳妃瞬间收起她嚣张的姿态。 淳妃被叫走，罗灵芙在产房里捶床大哭。 本想让洛长安来，让他看看自己楚楚可怜的样子。 还想让太后来，看到淳妃嚣张跋扈的样子。 没想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窜稀，丢死人了。 那禅房里的味道迟迟散不去，连周边几个禅房的都被影响到。 罗灵芙的禅房实在太臭，太后没法在这审问淳妃，便把人叫到自己的禅房。 “淳妃，罗太嫔那么失态，是否与你有关？” 太后的声音，明显不似在罗灵芙禅房里那么严肃。 淳妃支支吾吾：“臣妾也不清楚，臣妾不过是去喂她喝些水，她就窜了。” “还说不知道，她除了喝水，可还有吃其他？” “没有了，臣妾一直在给她灌水。” “来人，让孙太医去查查罗太嫔喝的水有没有问题。” “是。” 第223章 告诉本宫，本宫替你教训那人 孙太医细查之下，水中是被人放了足量的泻药。 淳妃理直气壮：“太后娘娘，不是臣妾，臣妾没干过这事。” 太后：“那你去罗太嫔的禅房里干什么？” 淳妃：“前些日子罗太嫔总是挤兑青荷，臣妾的性子是那种嫉恶如仇的，就是看不惯罗太嫔背后编排人的嘴脸。” 太后：“那泻药真不是你？” 淳妃：“真不是，若臣妾真干了这事，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太后盯着淳妃的脸，似乎在判断她所说的真假。 淳妃又道：“太后娘娘，臣妾确实存了报复的心思，给罗太嫔喂很多很多水，臣妾甘愿领罚。” 洛长安在一旁思索着，这泻药，会不会是月儿的手笔？ 佛门净地不可能有这些药，定然是有心人为之。 月儿前些日子被喜儿下了泻药，前几日又出了万佛寺，恐怕是那会带回来的泻药，只为报复罗灵芙。 洛长安站起身来：“母后，淳妃性子急躁，罚她两个月月俸就是了。” 太后：“那就依皇帝的。” 洛长安只是不想太后罚得太重，冤枉了淳妃。 毕竟这淳妃也算是为了苏青荷主仆去出气。 洛长安去到苏青荷的禅房，叫来月儿跪下。 “泻药一事，是不是你干的？” 月儿心里咯噔一声，随即“哇”一声哭出来。 真是被吓的。 “皇上，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做这蠢事了。 此事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娘娘无关。 望皇上莫要迁怒娘娘，要罚就罚奴婢一人好了。” 洛长安冷哼一声：“你倒是忠心。” 苏青荷神情有些尴尬：“皇上，这个事情您能不能饶月儿一命？” 苏青荷也没什么底气，毕竟月儿是给先帝遗妃下毒。 她得想想该说些什么才能求洛长安保下月儿一命。 月儿在地上头都要磕破了，洛长安忽然道：“谁说朕要打死月儿了？ 朕是想骂月儿蠢。” 这会苏青荷呆住了，月儿也抬起头，一脸不解。 “下毒就下毒，把那罗灵芙毒死都没关系。 偏偏你下毒还给人发现，是生怕你家主子的名声太好吗？” 月儿缩着脑袋：“皇上，奴婢错了。” 洛长安继续训斥：“下毒不知做隐蔽些？不会提前买通太医？ 手段太低端，以后别干这事了，一下就被人捉出来。” 洛长安鄙夷地摇摇头。 “月儿太蠢，再罚俸三月。” “多谢皇上。” 幸好不是打板子，只是罚俸。 月儿长吁一口气。 可怜那罗灵芙，在孙太医把脉的时候，一直“噗噗噗”个没完没了。 孙太医痛苦万分，忍无可忍戴上了面罩。 奈何那气味跟长了手脚似的，灵活地钻进面罩里。 最终那孙太医忍不住，在一旁扶着桌子呕吐。 罗灵芙再也忍不了了。 “滚，你给我滚得远远的，庸医。” “噗！” “噗噗噗” 罗灵芙又羞又气，弯腰抄起鞋子就往孙太医扔。 孙太医落荒而逃。 罗灵芙因弯腰拿鞋子，又扯到了断掉的肋骨，疼得直吸冷气。 山中禅房的被子本就不多，大多都分在灾民手上。 于是被罗灵芙弄脏的被褥，只能由喜儿去洗干净。 冰天雪地的，在河边冰面上凿一个坑，忍着水寒和恶臭洗刷被褥。 罗灵芙禅房附近的人，本不知道这粪臭味源自哪里。 如今见喜儿在河边洗被褥，这才知道，原来拉在床上的是那位清冷美丽的罗太嫔。 孙太医因为被罗灵芙赶出去了，也没有给她开药。 于是罗灵芙整整拉了三天，拉得人都快虚脱了。 每日放一个恭桶在禅房里，搞得附近臭气熏天。 喜儿这几日的怨气越来越重，某天洗衣裳的时候，冰天雪地都灭不掉她心中的怨气。 见月儿正好从半山腰下来，喜儿怒从心起，叉着腰就来到月儿面前。 “我问你，我家主子是不是你给下的泻药？” 月儿稳了稳心神：“你有证据吗？空口就污蔑我？” 喜儿走近一步：“你定是为了报复我家主子才给她下泻药。” 月儿冷笑：“若你家主子没做亏心事，又怎么会觉得我在报复呢？” “你” 喜儿神色有些不自然。 月儿幽幽道：“喜儿，那日在山路上，是你给我下的泻药？” 喜儿被人揭穿，顿时挺了挺胸道：“你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 月儿：“若你没有给我下泻药，又怎么会突然觉得是我给罗太嫔下泻药呢？心虚了？” “你” 喜儿再次被怼得哑口无言。 月儿扭着屁股得意地离开。 喜儿越看她那嚣张的背影越生气，冲上去就揪着月儿的头发往水面上凿的洞拖过去。 喜儿长得比月儿高，力气也大。 月儿根本无法奈何喜儿。 “救命啊。 贱婢，放开我。” 这会附近根本无人理会月儿的求救。 幸好月儿水性还行，自己从洞里爬了上来。 但寒冬腊月的，北风呼啸，月儿浑身湿透，风一吹，连打好几个喷嚏。 她费力往半山腰走去。 到苏青荷禅房外的时候，早已冻得嘴唇青紫，倒在地上浑身打着颤。 红叶听到声响，出来看了一眼。 “月儿。” 红叶一声惊呼，将月儿扛起来往暖和的禅房里带。 苏青荷见月儿浑身湿透，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她委屈地瘪着嘴，苏青荷立即让冰玉拿出干净的衣裳给月儿换上，炭火也烧得更旺些，姜汤也熬得浓浓的给月儿灌下。 苏青荷尽量放缓声音道：“发生了什么？” “呜呜娘娘，是奴婢没用” 苏青荷一听便知道，月儿这是受了委屈。 “告诉本宫，本宫替你教训那人。” 月儿把刚才河边的事说了一遍。 苏青荷：“岂有此理，竟敢欺负本宫头上的人。” 苏青荷当即穿上大氅出门，势必要从喜儿身上讨回公道。 第224章 苏青荷揍刁奴 苏青荷带着红叶下山。 “红叶，待会你别贸然出手，本宫来处理。” “属下遵命。” 苏青荷大老远就闻到那股让人眩晕的屎味。 她一把推开罗灵芙的门。 正好罗灵芙在窜稀。 冷风灌进来，搜刮了一遍罗灵芙的屁股，冷得她一激灵。 刚想出来的液体黄金又缩了回去。 四目相对间，罗灵芙把喜儿痛骂一顿：“贱婢，为何不锁门？” 接着又瞪着苏青荷：“还不把门关上？冻死了。” 如今罗灵芙的禅房周围几乎荒无人烟，所以不存在被人看光的情况。 苏青荷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听着罗灵芙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 随即一滩液体黄金“歘”一声喷涌而出。 苏青荷嫌恶地捂着口鼻：“本宫找喜儿。 喜儿，跟本宫出来。” 苏青荷做了几年宠妃，气势都足了不少。 一声斥责，喜儿脑袋一缩。 她惶恐地望向罗灵芙，罗灵芙也疑惑地望着喜儿。 “你犯什么事了？” 喜儿垂着脑袋，绞着手指头不说话。 苏青荷啐了一口：“喜儿，你还想不想让你家主子安生拉屎了？还不赶紧出来？” 喜儿垂着脑袋跟在苏青荷身后。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 “欻欻歘。” 连续三下。 苏青荷一路往河边走去。 “本宫问你，你是不是把月儿推下水了？” 喜儿咽了下口水：“没有，奴婢没干过这事。” 反正四周无人看见，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难不成苏妃还会屈打成招？ 苏青荷看着喜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月儿的头皮都被揪下来一块，那缕头发现在还在冰面上呢。 忽然，苏青荷伸手抓住喜儿的头发，“啪啪”两巴掌扇到她脸上，一脚踹向她腹部。 “敢欺负本宫的人？是觉得自己的命不够长吗？ 本以为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跟你那主子一样不安分。” 喜儿被打得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就坐到地上了。 红叶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她还以为苏青荷会审问一下呢，没想到是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 原来刚才让红叶不要动手，是苏青荷想亲自动手。 “红叶，拿匕首来。” 苏青荷接过匕首，将喜儿的头发剃了一块下来。 正好就是在靠近前额的地方，一眼就能看见。 “你揪本宫婢女的头发，本宫也要剃你一块。 你刚才还推了月儿下水，本宫念及你还要照顾那个残疾又大便失禁的主子，就先留你一条小命。 本宫告诉你，下次见着本宫，带上你那个不安分的主子绕远点。 否则本宫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苏青荷完成这些的速度很快，喜儿反应过来时，自己头发没了，骂也挨完了。 喜儿头脑快速反应，这会苏妃敢在这里打人，定是周围无人的情况。 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打回去。 喜儿眼中骤然迸发出恨意，往苏青荷扑去。 苏青荷早有准备，直接伸出两个手指，正好没入喜儿的鼻孔。 喜儿疼得眼泪直流，鼻孔也流出两串鲜血。 喜儿傻眼了，一瞬间就被反杀了？ 她疼得厉害，鼻子很脆弱，那个痛感迟迟都无法消退。 喜儿在河边哭了大半晌，苏青荷和红叶已经走了，她才回禅房。 鼻涕混着血，挂了两大串。 眼睛也被眼泪糊住，没看到罗灵芙放到门口的恭桶。 于是一不小心踢到，被如水一般的液体黄金绊倒。 “啪”一声，整个人结结实实躺在地上。 身体又疼，鼻子又疼，身上又臭，喜儿委屈死了。 罗灵芙此时还在歇斯底里大吼：“你个不长眼的贱婢，还不赶紧收拾了。” “太嫔，奴婢被苏妃欺负了” 两人闹了许久，罗灵芙和喜儿最终要去太后那里告苏青荷的状。 谁知太后对罗太嫔烦得很，根本不愿意见。 还让人把罗太嫔和喜儿送到山顶上人少的地方去，免得扰了万佛寺的清净。 夜晚，洛长安与苏青荷聊起：“今日你是不是把喜儿揍了？” 苏青荷双手合十念完一段经文，这才抬起头来。 “皇上，什么叫臣妾把喜儿揍了？臣妾哪里是那么残暴的人？” 苏青荷幽怨地睨了洛长安一眼，对他这个说辞十分不满。 洛长安在苏青荷脸上“啵”了一口道：“朕是想说，娇娇干得好，那对主仆确实欠收拾，是她们活该。” 苏青荷把洛长安推开：“皇上，佛门净地，您不能对臣妾动手动脚。” 洛长安这段时间一直素着，可难受了。 但又不得不听苏青荷的话，硬生生忍了下来。 “娇娇，北方那边的屋子已经逐步重建，灾民陆陆续续也回去了，咱们什么时候准备启程回宫啊？” “臣妾想去给您、太后娘娘、暖暖和团团、臣妾姐姐的女儿、怀亲王妃的小郡王和后宫众姐妹求平安福。” 秋猎回来后，苏青羽和关雨涵就相继生产。 苏青羽的女儿只比关雨涵的儿子大一天。 “那好，到时候朕陪你去。” 后宫众人先启程回宫，苏青荷去给身边的人求平安符。 结束后，却迟迟不见洛长安的人影。 她小声嘀咕道：“也不知这人跑哪去了。” 良久，洛长安才一路小跑过来。 “娇娇，朕来了，久等了。” 见到洛长安，苏青荷脸上那点郁闷烟消云散。 洛长安拉着苏青荷往万佛寺外走去。 在寺庙里吃斋那么些日子，一出来，两人便往上上签去。 上上签的生意还是像刚开张时那么火爆。 洛长安早早预定好位置，一进去就有人拿着签子上来抽。 红叶四处观望，寻找苏青舟的身影。 她悄悄问小二：“你们东家呢？” 小二毕恭毕敬道：“东家今日一早去金铺了，恐怕没那么快回来。” 因每次苏青舟去金铺，都是一整天不在店。 小二不知为何，但红叶很清楚。 因为每次苏青舟买了金花生就进宫给红叶送去，一进宫便耽误了一整天。 红叶想到自己妆匣子里那半盒子的金花生，内心一阵喜悦又羞涩，嘴角也挂起笑意。 她向苏青荷告了假，说要去买些东西，实际是想去金铺找苏青舟。 左右苏青荷身边有洛长安在，不会出错。 殊不知，红叶这一去，竟发现苏青舟失踪了。 第225章 苏青舟和苏青荷一块失踪 红叶去金铺寻苏青舟，掌柜的说人早就走了。 红叶便回上上签等了许久，依旧没发现苏青舟的身影。 这会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苏青荷人不在宫里，苏青舟就算要进宫，宫人也不会随意放他进去。 那苏青舟去了金铺后还能去哪里？ 苏青舟自从开了上上签，就再也没有出去混日子了。 苏府、上上签、金铺和皇宫四点一线。 红叶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再次前往金铺询问苏青舟当时的去向。 掌柜的道：“那位苏公子买了金花生之后就往西边去了。” 西边只有上上签，可苏青舟根本没有回上上签。 红叶心乱如麻，她必须回上上签禀报洛长安苏青舟失踪一事。 一开门，竟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她心里咯噔一声。 往楼下一瞄，洛长安已经在付款了。 红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刚才自己一心只想着苏青舟失踪一事，上楼时没注意洛长安的身影。 她在洛长安耳边道：“皇上，苏妃娘娘的哥哥失踪了。” “什么？你确定？” “属下确定。” 这会影卫都被派去青县寻找威宁侯藏起来的那批赃银，根本腾不出人手来寻找苏青舟。 洛长安决定先护送苏青荷回去，再调派一队人马给红叶寻人。 一掀开马车帘子，里面根本没有苏青荷的身影。 洛长安质问：“苏妃呢？” 马车上等待的月儿也疑惑道：“娘娘呢？” 这会三人都急起来了。 洛长安：“你没有跟在苏妃身边？” 洛长安语气透露着阴狠，月儿吓得浑身一抖。 “奴婢跟着娘娘下来的，可娘娘说要等您结完账一起上马车，让奴婢先上来收拾一下。” 洛长啊周身散发着寒气：“也就是说苏妃是在下楼后与你分开时失踪的。” 给朕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赵全，立即回宫召集人马，寻找苏青舟。 红叶，你带着侍卫，将上上签包围起来。” 若说刚才洛长安还不信苏青舟失踪，如今便是深信不疑。 上上签被包围，引起了一批骚乱。 不过很快就平息。 因为上上签掘地三尺都没找到苏青荷的身影。 洛长安走出上上签，吩咐众人以上上签为，往周围扩散寻找。 走没几步，脚下踩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洛长安弯腰捡起一看，是一只白玉兔子的耳环。 这不正是苏青荷今日带的吗？ 耳环是在上上签往西寻到的。 红叶也说道：“皇上，苏公子也是从金铺往西边走失踪的。” “找。” 苏青荷是被砸到地上疼醒的。 她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在疼。 睁开眼，周围是昏暗的房间，身边绑了不少人，有男有女，皆是年轻人。 有些看起来已经饿了很久。 京城脚下，几乎都是富人，怎么会饿着呢？ 定然是早就被掳来，饿了许久的。 一个婆子的声音响起：“陈二爷，您看这三个男女如何？可还满意？” 苏青荷脑袋昏胀：陈二爷是谁？ 那位叫陈二爷的仔细打量了一番：“不错，这批比前几批的好多了。” 还有前几批？看来这个团伙已经作案很久了。 “豹哥对这批人定是十分满意的。” 那婆子笑得谄媚：“陈二爷，您看这次能给多少？ 你看这个男子，姿容不错，豹哥定然玩得开心。 还有这个黄衣女子，一看就是世家贵女啊。” 黄衣女子是说苏青荷自己，姿容不错的男子 苏青荷把目光投向那个男子，怎么会是哥哥？ 陈二爷：“虽然这次只带来三个，但起码这对男女看起来质量不错，就给你五百两。 丑的那个一百两，好看的那两个各二百两。” 婆子有些为难：“哎哟，陈二爷，我这寻人不易，这两好的可费了不少功夫，一个二百五。” 好家伙，被掳走变成了二百五。 两人讨价还价的过程中，苏青荷悄悄踢醒旁边的苏青舟。 苏青舟一睁眼，见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手被绑住，顿时就想大喊救命。 苏青荷赶紧“嘘”了一声。 “哥哥，别说话。” 苏青舟也很诧异为何苏青荷跟自己一起被绑在这。 “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了？” “刚才我去上上签吃饭，一下楼就被掳走了，醒来时发现你也在。 那两个正在争吵的，是在谈论咱们的价格。 那个婆子替那个陈二爷抓人，陈二爷要把我们送去给一个叫豹哥的人。 哥哥你在宫外，可有听说过豹哥是谁？” 苏青舟想了一下，摇头表示没有。 苏青荷：“皇上找不到我，待会该来找我们了，哥哥一定要冷静点。” “好。” 苏青舟从小到大没遇到过什么危险，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人贩子。 那婆子跟陈二爷终于吵完了。 陈二爷：“六百两就六百两，下次还要更多的好货色哈。” 那婆子再次恢复谄媚的神情：“晓得嘞。” 陈二爷把人一个一个塞上马车。 “等等。” 轮到苏青荷要上马车的时候，被陈二爷叫停。 “这姑娘，竟还戴着耳环，摘下来卖个好价钱。” 陈二爷伸手上前摘下苏青荷的耳环。 “咦！怎么只有一个，真是可惜。” 陈二爷看不起一只的，直接丢到地上。 苏青荷被推上马车，紧随其后的是苏青舟。 苏青荷低声问道：“哥哥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似乎是西街的尽头，铁匠铺附近。” 马车还未行驶，苏青舟悄悄掀开一点车帘往外看。 突然陈二爷大吼：“看什么看，小心爷爷我剜了你的眼睛。” 苏青舟赶紧缩回马车里。 苏青舟“青荷，这里是铁匠铺再往西一点的云织坊。” 苏青荷“云织坊？那不该是绣坊吗？怎么没有一点织布刺绣的痕迹。” 苏青舟：“看来云织坊只是个名字，里面实际是人贩子的基地。” 天子脚下，人贩子竟如此猖狂。 苏青荷想到一个方法让洛长安寻到自己。 第226章 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 苏青荷唤出系统：“皇上，臣妾跟哥哥被抓去西街尽头铁匠铺附近的云织坊。 云织坊根本不是绣坊，而是人贩子的基地。 有一个婆子，穿着玫红色花衣，有一颗超大媒婆痣，是迷晕我们的人贩子。 云织坊负责接头的是陈二爷，如今押送运载我们的马车去给一个叫豹哥的人。 马车上都是年轻男女。” 苏青荷把这段话重复了很多次，这才停下。 系统出了bug就是好，还能用这种方式通知洛长安前来救援。 在疯找的洛长安，忽然召集人马往云织坊去。 侍卫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云织坊外，那媒婆痣的婆子正捡起地上被陈二爷丢下的小兔子耳环。 “这败家爷们，竟看不上成色这么好的耳环。 在京城卖不出去，可以去别的地方卖啊。 这么好，定然有人要。” 那媒婆痣婆子撇撇嘴，正要收起耳环。 “咻！” 一把长剑从远处飞来，擦着婆子的手而过。 “啊！” 剧痛袭来，婆子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小兔子耳环掉在地上。 洛长安捡起一看，的确就是苏青荷的东西。 他咬牙切齿道：“人呢？戴这个耳环的女子在哪？” 婆子眼神躲闪：“什么女子？我不知道，耳环是我捡的。” 洛长安眸底迸发出狠厉，寒光一闪，立刻砍下婆子的手。 “说。” 婆子疼得一瞬间脸色煞白，被洛长安拎着脖子，吓得嘴唇都在打抖。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他们他们往西边安州去了。” “来人，把这婆子拖下去好好审问。” “是。” 洛长安和红叶再次骑上马往西跑去。 没多久就追上那辆马车。 两人的到来引起了马车里面的人骚动。 洛长安长剑横在陈二爷脖子上。 要不是勒马及时，恐怕现在已经成了洛长安的刀下亡魂。 “放人。” 洛长安命令陈二爷。 苏青荷和苏青舟听到洛长安的声音，想要喊他。 可惜嘴巴被人用东西堵住了，无法出声。 洛长安的侍卫还落在后面，这里只有洛长安和红叶两人。 陈二爷心想自己有带着十几个练家子，定然能赢。 “来人，都给我上，挡我者死。” 在陈二爷看来，洛长安和红叶两个人，就是京城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和婢女，哪里打得过护送马车的十几个练家子。 红叶骤然出手，一刹那刀光剑影，陈二爷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没几下，这十几个练家子便通通倒在地上，血流成河，死不瞑目。 洛长安的长剑仍横在陈二爷脖子上。 陈二爷这会冷汗直冒，嘴唇哆嗦着求饶：“贵人饶命啊。” 洛长安冷笑：“这会知道要求饶了？” “贵人，我真的知错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放我一马。” 红叶上前打开马车帘子，苏青荷和苏青舟的确在。 她取下两人口里的抹布。 “皇上。” 马车再次骚动起来，陈二爷瞬间石化：“你是皇上？” 陈二爷只觉得整个人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被皇上发现了，那就是灭九族啊。 “姓陈的，想不想保下你的九族？” 陈二爷痛哭流涕，尿都快吓出来了。 “想。” “陪朕演一出戏。” 没多久侍卫就来了，洛长安让一部分侍卫假扮成护送马车的练家子。 车上的人全部解救，由侍卫假扮成被抓的人坐在马车里。 苏青舟和苏青荷分别被送回上上签和宫里。 洛长安和红叶要亲自去那个豹哥的地方，亲手端了他们的老巢。 “娇娇，回宫等着朕，朕很快就回来。” 苏青荷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狼狈两个字，她灰头土脸道：“皇上，您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 洛长安将长剑在陈二爷脸上拍了拍：“给朕好好演戏，演得不好朕就把你九族里活着的人剁了喂狗，死了的人挫骨扬灰。” “是是是，草民知道。” 那个豹哥的老巢在安州和京城交界的龙湖山上。 陈二爷老神在在出示了令牌后，顺利进去。 洛长安和红叶透过车帘子往外看。 红叶与洛长安内力传音：“都是练家子，腰上挂着葫芦的在放风，还有那个 反正没一个是吃白饭的。” 陈二爷询问：“豹哥呢？” “豹哥在里面快活呢。 老规矩，漂亮的女子卖去窑子里，一般的留在这伺候人。 小生留下来给豹哥快活。” 马车里的人一阵心惊，这里除了红叶，都是男人。 可大家都是正常男人啊。 这豹哥的口味真是独特，一个还不够，得一群。 马车里的人被赶下来，押至屋内。 所有人绑着的麻绳都是活结，随手一抽就能解开。 洛长安一席人进了屋内，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 三人成州。 “让这些新来的人都学着点怎么伺候爷，待会就轮到他们了。”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洛长安。 意思是：皇上脸那么俊，下一个恐怕就是您了？什么时候发出指令动手呢？ 豹哥很快就结束了一轮。 被折辱的男人都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尤其是豹哥前面的那个男人，身后还流着血。 “下一个，你。” 豹哥的手指指向洛长安。 洛长安大大方方走出来，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 “豹哥，我有个请求，让这些新人都出去，我们单独玩。” 洛长安的笑容落在豹哥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豹哥也露出油腻猥琐的笑容：“爷好久没遇到这么主动的了，看来今日我们会玩得很开心。” 洛长安一挑眉，微微点头。 “让他们都出去。” 洛长安悄悄朝侍卫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以打斗声响起为指令。 豹哥未着寸缕，如今侍卫都退了出去，豹哥内心万分激动，兄弟立刻抬起头来。 洛长安“啧”了一声，嫌弃道：“跟小孩似的。” 豹哥神色一僵：“臭小子，你找死。” 未等豹哥出手，洛长安率先解开绳子的活结，抄起腰间匕首往豹哥身上一砍。 兄弟全无。 “啊” 豹哥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哀嚎，山崩地裂，异常惨烈。 鲜血喷洒在洛长安的衣裳上。 是血的味道，洛长安的邪笑越来越张狂。 第227章 皇上，咱们好久没有了 周围人都愣了，随即反应过来要动手。 洛长安抬脚踹向其中一人的腹部，将他手中的刀夺过来。 屋外的人听见动静，纷纷解开绳索开始打斗。 陈二爷见这阵仗，吓得缩在柱子旁。 忽然后脖子一紧。 红叶牢牢抓住陈二爷的后脖子恶狠狠道：“想跑？没门。” 随即一个刀手敲下来。 陈二爷缓缓倒在地上。 红叶跟侍卫三下五除二把龙湖山上的贼匪一窝端。 尤其是红叶，越打越勇。 心中怒气越来越深。 就是这帮人，害她差点失了未来的夫婿。 红叶下手极狠，近身搏斗一刀一个，速度快极了。 没多久，这些人就所剩无几。 洛长安从屋内走出来：“留几个活口。” “是。” 龙湖山被抓来的人都被解救了。 经查探，大部分都是安州的人，龙湖山这帮歹徒是最近才把目光投向京城的。 安州官府经常接到报案说有人失踪，但无论怎么查就是找不到。 最近京城也有几宗失踪案，想来都与这个豹哥有关。 洛长安下旨让人去将卖进窑子的女子解救出来，给她们一笔银子，尽量保全她们的名声。 还让人去安州官府报案，派人往龙湖山剿清余匪。 毕竟龙湖山虽处于京城和安州边界，但更靠近安州。 洛长安将活口全灭，手段极其残忍，属于虐杀。 洛长安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不过是苏青荷出现后变得稍微收敛些。 审问完后陈二爷也不留了，直接杀了丢在这龙湖山上。 回宫时，红叶请求：“皇上，属下想晚些回宫。” “行，宵禁之前务必回到。” “多谢皇上。” 红叶去了上上签。 一进门就把苏青舟拉去后厨，搂着他的脖子就抱上去。 “我都担心死了。 要不是我今天去金铺找你，都发现不了你失踪。” 苏青舟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抱，手足无措的。 刚想伸手环住红叶，红叶恰好将人推开。 “死鬼，手无缚鸡之力还敢乱跑。” 红叶拍了苏青舟的胳膊一巴掌。 她下手重，疼得苏青舟吱哇乱叫。 “我这不是去给你买金花生了吗？” 红叶半分羞涩半分恼怒，嘴角忍不住挂起浅浅的笑意。 “死鬼，谁要你的金花生了。” 苏青舟从怀中掏出那颗金花生。 “既然你不要了，那我就不给了。” “不行。” 红叶从苏青舟手中夺过金花生。 “你是要给我的，那金花生就是我的了，不能给你拿回去。” 红叶难得露出娇俏的小女儿情态。 苏青舟这么一看，其实红叶还挺好看的。 虽不算大美女，但也是一个标志的女孩。 “红叶，我们成婚。” 红叶愣了一瞬：“不行。” 拒绝得彻底。 “为什么？” 苏青舟不理解。 “没有为什么，我走了，回宫了。” 红叶扭头就走。 苏青舟傻眼了，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段时间的暧昧都是假的？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 红叶有些慌乱，而后又变成自责。 为什么自己拒绝完不解释就走了。 他会不会误会自己不喜欢他？ 可自己是因为嫁妆还没攒够，觉得配不上他。 他还不追上来，是不是生气了？ 红叶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只是心里很难受。 她浑浑噩噩回到皇宫，恰好赶在宫门关闭之前。 苏青舟也浑浑噩噩回到苏府。 苏育谷头发乱糟糟跑出来。 “臭小子，跑哪去了，还不赶紧来替为父带孩子。 这王五，去青县之前把三个娃都丢给为父，真是闹腾死人了。” “哦。” 苏青舟如提线木偶般走过去，抱起胖得像个肉球一样的王凌峰往屋内走去。 青镜殿里，苏青荷正梳洗完毕，一袭水蓝色纱衣，头发湿漉漉披在身后。 洛长安一回来，就看见美人隔着屏风，正坐在桌子旁，抬手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洛长安进屋前，先把外袍脱去。 免得那沾了血的外袍污染了这青镜殿。 “皇上，您回来了？可有受伤？” “朕很好，没有受伤。” 苏青荷见他没穿外袍，身上还环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她便知道定是这个男人衣服沾了血，但不想给自己看到。 “皇上，耳房里臣妾已经让人备了水，您先去洗漱。” “好。” 洛长安把自己身上每个犄角旮旯都洗了两遍，这才带着香喷喷的胰子味出去。 屋里环绕着一丝淡淡的草药味。 洛长安定睛一看，苏青荷正拿着药膏对着镜子擦后背的淤青。 洛长安肉眼可见变得慌乱。 他快步走过去：“娇娇，你后背怎么那么多淤青？” 苏青荷轻描淡写：“今日被人迷晕之后，扔到地上伤的。” 洛长安深吸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接过苏青荷手中的药膏，替她细细涂抹。 “都怪朕，以为在京城不会出事，以为在上上签不会出事。 其实就是歹徒看准了上上签人多，鱼龙混杂，容易下手。” 苏青荷握住洛长安的手：“皇上，不怪你。” 苏青荷转头在洛长安唇角上一吻。 “皇上是否要派人在京城加强巡逻？ 接近年关，坏人都冒出来了。” 洛长安颔首：“朕知道，这些时候疏于管理，倒是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差点酿成大祸。” “皇上不必自责，这个皇帝，您做得已经够好了。” 苏青荷再次吻上洛长安，青涩的唇舌探着洛长安。 难得苏青荷主动，洛长安的火顿时烧到头顶去。 苏青荷身体稍稍往后仰，洛长安不满地蹙着眉。 “别躲。” 搂着腰把人一顿浅尝。 苏青荷咬了咬湿润的唇瓣：“皇上，不如咱们待会再上药。” 脸颊微粉，无端透露着一股羞涩。 “朕明白。” 苏青荷微微垂下眼帘，睫毛扑闪扑闪。 “皇上，咱们好久没有了。” 天知道苏青荷主动提出这事有多害羞。 脚指头都缩起来了。 刚才放在洛长安肩膀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用力。 洛长安未发一言，将人拦腰抱起，缓缓往榻上走去。 无人知道，洛长安眼中跳动的火苗有多猖狂。 似乎下一瞬就会变成熊熊大火吞噬一切。 第228章 洛长安和暖暖两父女讽刺沙兰公主 洛长安今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苏青荷在小舟上飘荡了好几次，一时找不着东南西北。 翌日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内殿，苏青荷才悠悠转醒。 她哑着嗓子道：“月儿，暖暖呢？” 月儿从屋外走进来：“娘娘，今日皇上早朝后，把公主和皇子抱去建章殿请安了，这会公主应该跟皇上一起在长信殿。” “那本宫再睡一会。” 苏青荷又把被子蒙住头。 月儿：“娘娘，您该起床啦，今日司衣局的人送新年的衣裳来，您得试试合不合身。” 苏青荷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来：“新衣裳？” 往年宫中嫔妃的新衣十一月底就送来了，十二月做的都是宫女和太监的新衣。 因今年北方雪灾，宫女太监的新衣不做了，但宫中嫔妃仍照旧。 所以等到如今十二月中下旬才送来。 “月儿，本宫起身洗漱，待会去试试新衣服。” 月儿一边扶起苏青荷，一边说道：“公主和皇子的新衣也送来了，娘娘打算如何？可要将公主和皇子接回来青镜殿？” 苏青荷摇摇头道：“不必了，由得他们玩。 等今晚他们都回来再试衣服。” “是。” 长信殿里，同样有人将衣裳送到洛长安面前。 赵全捧着新衣到洛长安面前：“皇上，小宛国的沙兰公主给您送来衣裳。” 洛长安挑眉：“怎么是她来送？宫女呢？ 小宛公主只是来学习刺绣，并没有说要来学习送衣裳。” 洛长安声音很大，能保证沙兰公主在长信殿外也听得一清二楚。 堂堂公主，竟屈尊做宫女的活，确实挺羞辱的。 沙兰公主的脸一下涨红。 自己确实对洛长安存了心思，今日来送衣服也是从别的宫女手中抢来的活。 洛长安让赵全把衣服放下，进内殿试了以后，正好合身。 沙兰公主回了司衣局，连洛长安的面都没见到，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青镜殿是个突破口。 晚膳前，暖暖和团团都被送回青镜殿试了衣服。 只有团团的袖子稍微长些，得拿回司衣局改一改。 苏青荷：“月儿，把衣裳送回司衣局。” 月儿神色奇怪：“娘娘，司衣局的沙兰公主在青镜殿外等着。” 苏青荷正认真逗着高冷的团团，未发觉异常：“那就让她拿回去，正好，省得你跑一趟。” “是。” 苏青荷知道沙兰公主入司衣局学刺绣，便也没多想，左右在宫里，有什么心思也翻不起风浪。 沙兰公主端着衣服往回走，正好遇上暖暖。 暖暖一手抱着胖虎，一手背在身后，眉眼沉敛，气质像极了洛长安那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沙兰公主打了声招呼：“小公主你好呀。” 暖暖第一眼见到这个沙兰公主就不喜欢她。 但暖暖不像小的时候那般，看谁不顺眼就一拳头挥过去，然后撇开脸。 如今的暖暖已经学会大人那一套世故。 她不咸不淡喊了一声：“沙兰公主。” 接着便往里走去。 “小公主。” 沙兰公主拦住暖暖：“你的小老虎有些脏了，我帮你拿回去洗一洗。” 沙兰公主既想从青镜殿入手，那就得讨好这边的人。 谁料暖暖毫不客气地拒绝：“不必麻烦了沙兰公主。 本公主记得你是来学习大燕刺绣的，这种洗刷的活还是留给浣衣的宫女做。 公主的学习之期应该是四个月，若本公主没记错，你在来年一月底就该回小宛了。 沙兰公主还是多花些心思在刺绣上。” 暖暖始终弯着眉眼，但有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暖暖这是在叫沙兰公主专注手上的活，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 若暖暖没记错，这沙兰公主一直在司衣局。 直到自己的父皇母妃从万佛寺回来，这沙兰公主才变得热络起来的。 暖暖虽小，但直觉沙兰公主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暖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喜欢。 暖暖不再搭理沙兰公主。 沙兰公主的手紧紧攥着托盘，任由指尖变形发白。 这镇国公主，还真是嘴巴厉害得很。 周围宫女太监窃窃私语，都往自己这边看。 想必都是在嘲笑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必须忍。 但暖暖的话也给沙兰公主带来一些危机感。 一月底就要回小宛了，务必在一月底完成小宛与大燕的通婚。 自那次在上上签与苏青舟分离，红叶便一直闷闷不乐。 成日里把自己挂在树上看风景。 快到团团周岁的时候，苏青舟终于来了。 “红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成婚？” 苏青舟受不了弯弯绕绕，直接跟红叶打直球。 红叶也是个直肠子，恨不得嘴巴直直通到肛门。 “我喜欢你，但我没有钱置办嫁妆，而你已经是个有钱人了，我配不上你。” 苏青舟哭笑不得，原来是这个原因，幸好自己打直球问清楚。 “傻妞，想啥呢？你哪里配不上我？ 我虽然比你有钱，但你比我厉害啊。 我苏青舟未来靠夫人保护，想想都觉得自豪。 红叶你可知我为何会开一家上上签？ 那是因为我之前给你送花生的时候，你说我成天无所事事。 我不希望自己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决定好好发展事业，然后娶你。 我不介意你没有嫁妆，没有嫁妆那就由我来给你置办。 若你觉得现在的嫁妆不够，那我就努力挣钱，给你准备能让你满意的嫁妆。 若你愿意嫁给我，我这就去找皇上赐婚。” 苏青荷已经在抱着门口吃瓜了。 红叶察觉到，悄悄往门口一瞥。 苏青荷嘀咕道：“看本宫做什么？快答应他啊。” 红叶垂着脑袋小声道：“皇上会答应吗？” 苏青荷高兴地跳了起来：“这么说，红叶你是答应了？” 红叶撇过脸：“我可没这么说。” 微微勾起的唇角，原来红叶也有害羞的一面。 “娘子以后可要跟我阿父住一块？ 若你想过二人世界，那我就在京城买一套新房子。 反正上上签生意好，我买得起。 还有那个” 还未赐婚呢，苏青舟已经被高兴冲昏了头脑。 问了红叶一堆的问题。 苏青荷寻思：这便宜哥哥放在现代也是个老婆奴啊。 苏青舟当即去找洛长安下赐婚圣旨。 但许久都未出来，难道红叶真的说中，洛长安不肯答应？ 第229章 团团抓周抓到一把小铲子 洛长安听了苏青舟的请求，沉默许久才道：“虽然你是朕的大舅哥，朕把你当亲人看待。 但红叶是朕影卫营中唯一的女子，她的终生大事还得谨慎些。 大舅哥能保证这辈子只爱她一个，只对她一人好吗？ 你能不纳妾，不寻花问柳吗？” 洛长安不怕苏青舟找女人，就怕他重操旧业，出去找男人。 苏青荷脊背挺直跪下：“皇上，苏家家训：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 最终洛长安下了一道赐婚圣旨，婚期定在来年二月底。 红叶也说好了，成婚后，白天继续在青镜殿当值。 晚上回苏府去。 万一苏青荷和洛长安需要去别的地方微服私访时，红叶仍然要寸步不离守在苏青荷身边，暂时与苏青舟分开。 苏家人都没有异议。 十二月廿八那日，是团团的抓周宴。 宫人一早就准备好抓周要用的东西。 什么长剑、书本、笛子这种寓意好的东西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团团最爱小兔子，帽子也是小兔子的形状。 一只肉乎乎的小兔子坐在一堆物什上，沉着眉眼望着眼前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 太后在一旁鼓励着团团：“乖团团，拿那把长剑，以后咱们的团团定然是盖世英雄。” 可是团团根本不理太后说什么。 洛长安抱着暖暖和苏青荷坐在一旁，两人正小声嘀咕着。 苏青荷悄悄掐了一把洛长安的腰间肉：“皇上，今年可还有把那大逆不道的东西放进去？” “娇娇放心好了，没有的事。” 苏青荷这才松了一口气。 暖暖抬起头来问父皇母妃：“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啊？” 暖暖一岁时的事早已忘记，因此自己抓周抓到了玉玺的事也忘了。 苏青荷不想提起玉玺，便岔开话题：“暖暖快看，弟弟是不是要开始抓了？” 暖暖的注意果然被团团吸引。 团团拿起手边的一把长剑，慢悠悠看了一眼，扔掉。 又抓起书本甩了几下，扔掉。 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团团可是洛长安的第一个儿子，极有可能继承大统。 怎么把这些好东西都扔了？ 眼看团团把这些好东西都扔了一遍，终于看到一个熟悉好玩的东西。 一把小铲子。 团团举起小铲子，终于露出了两颗小小的牙齿。 “啊哈哈。” 团团难得露出这么欢快的笑。 赵全看了一眼洛长安，见他没什么不满的神情，便大声唱道：“恭喜皇子，抓到一把小铲子。” 太后沉着脸，一言不发。 洛长安和苏青荷站起来热烈鼓掌。 其他人先是面面相觑，接着也跟着鼓起掌来。 在洛长安和苏青荷看来，抓周不过是一个仪式，不能决定什么。 太后可不这么觉得。 她低声吩咐李嬷嬷：“去查清楚，这把铲子是谁放下去的。” “是。” 团团抓到那把铲子，便一直不肯放手。 苏青荷抱起团团时，他一手拿着小铲子，一手从云秋那接过苏青荷之前织给暖暖，但暖暖不要的那只小兔子。 天文台上，祝元思掐指算着团团的命，叹了口气。 太后回建章殿，顺利把自己气得头疼。 到底是谁，这么陷害自己的乖孙儿。 司衣局里，李嬷嬷寻到掌事女官崔尚宫。 “崔尚宫，不知沙兰公主何在？” 崔尚宫顿了一下：“沙兰公主正在里头学苏绣，李嬷嬷可是找她有事？” 建章殿的李嬷嬷亲自来找，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自己与沙兰公主并无什么额外的交情，但沙兰公主也算是半个司衣局的人。 李嬷嬷：“崔尚宫，麻烦您跟沙兰公主一块往建章殿走一趟。” “好。” 崔尚宫心里祈祷着，可别是沙兰公主出什么大岔子，还得让自己背锅。 建章殿里，云妃在一旁如坐针毡。 崔尚宫和沙兰公主站在中央。 旁边还跪着一个建章殿的宫女。 太后抿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放下。 但仍然发出一阵不小的声音，敲在众人心上。 太后质问：“沙兰公主，今日大皇子抓周抓到的铲子，可是你放上去的？” “回太后，是我放的。 我见大皇子平日对那个铲子喜欢得紧，便随手放上去了。” 沙兰公主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太后一下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自己该怎么跟这小宛公主说抓周对孩子的重要性。 小宛根本没有这样的习俗。 太后几度张嘴，最后压着怒气道：“小宛公主往后还是多待在司衣局学刺绣，毕竟回小宛的时间也快到了。” 沙兰公主蓦然瞪大了眼睛：死老太婆，赶本公主走？ “是。” 沙兰公主怒气冲冲往司衣局去，一去到就抄起手边绣了一半的东西往地上丢。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心中极度不甘。 太后继续发难，她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六道：“告诉崔尚宫，你这段时间看到的东西。” “是。” “崔尚宫，这段时间，大皇子每日都在建章殿。 新年的衣裳袖子过长，沙兰公主改好衣裳后，得知大皇子白日都在建章殿，便直接将衣服送来太后娘娘这边。 趁宫人不注意，便给了一把小铲子给大皇子玩。 这都是奴婢前几日看到的。 本以为小铲子不会造成什么大祸，没想到沙兰公主会把小铲子放到大皇子的抓周物什一起。” 崔尚宫听完都快吓傻了，这沙兰公主是疯了吗，好好待在司衣局就是了，还跑到建章殿来碰皇子。 皇子和公主可是皇上和太后的眼珠子。 完了，大祸临头了。 崔尚宫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人呆滞不已。 第230章 皇上，您与娘娘房事太过频繁，娘娘肾虚了 太后声音极具威严：“崔尚宫，你为何不看好那小宛公主，由得她到处跑？” 崔尚宫颤颤巍巍：“太后娘娘，饶了奴婢，奴婢一时失察。” 太后拍案而起：“崔尚宫，送衣裳的本是宫女，如今变成小宛公主干这活，到底是你监察不力，还是宫女懒惰推脱，此事由云妃查清楚。 该如何罚，也由云妃决定。” 云妃福身：“是。” 太后这口气还没咽下去：“云妃和崔尚宫监察不力，各罚俸三月。 建章殿宫女对大皇子疏于照顾，让小宛公主有机可趁，幸而未酿成大错，也一同罚俸三月。 小六发现异常未及时上报，罚俸四月。” “臣妾（奴婢）多谢太后娘娘。” 崔尚宫松了口气，幸好只是罚俸，不是贬官。 看来以后要盯紧沙兰公主，绝不可让她在宫中随意走动。 太后将洛长安召到建章殿来说起此事。 洛长安立即让谢太医查看团团那把小铲子有没有问题。 毕竟团团对小铲子爱不释手，也不知上面有没有涂抹什么让人上瘾的东西。 谢太医禀报没有异常，洛长安和太后才放心。 原来只是团团单纯地喜欢小铲子罢了。 太后唉声叹气，想到团团抓周抓了一把铲子就高兴不起来。 洛长安安慰道：“母后，抓周不过是个仪式，不能说明什么。” 太后忧心忡忡：“团团可是大皇子，谁知道宫人会怎么说。” 洛长安：“宫人敢说什么？朕剁了他们的舌头。” 太后又叹了口气：“不出意外，团团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未来的皇帝抓周抓到一把小铲子，定会遭人耻笑。” 洛长安：“母后放心，团团定不会让人耻笑。 而且朕也不打算让团团继承大统。” 太后鄙夷地望着洛长安：“那你倒是跟青荷多生几个皇子啊，没有别的皇子，那不还得让团团继承大统？” 洛长安轻笑，并不回答。 自己的想法，太后定然无法接受，还是先不说出来了。 太后提起皇子，又问道洛长安和苏青荷的近况：“青荷最近可有好消息了？ 团团也周岁了，是时候准备再生一个了，多子多福嘛。” 洛长安站起身来：“青荷生团团伤了身，朕不打算让她太早有孕。” 太后：“一年了，身体也该养好了，皇帝你加把劲。” 洛长安：“母后若是太闲了，朕以后天天把暖暖和团团抱过来闹腾您。” 太后啐了一口：“你这孩子真是” 洛长安行礼：“朕还有奏折，先不陪母后唠嗑了。” 李嬷嬷过来劝慰道：“太后娘娘别担心，皇上和苏妃娘娘感情那么好，孩子迟早会有。” 太后点头道：“也是，或许皇帝说得没错，哀家就是太闲了，得找事情做。” 长信殿里，王五终于从青县赶回来了。 “皇上，微臣带着影卫搜了整个青县，都没有找到威宁侯藏的那批赃银。” 洛长安唇角微勾：“真是稀奇，难不成那些赃银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王五：“威宁侯在青县那几处私宅，微臣都搜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藏银子的地方。” 洛长安沉吟片刻：“有没有可能威宁侯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批赃银，仍然在京城？” 王五：“那微臣带着影卫再找一遍。” “迟些时候再找，快过年了，先好好过个年。” “多谢皇上。” 王五也很久没见自己的三个孩子了，这会出了长信殿，立即往苏府去。 苏育谷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似的，抱着大哭的王凌峰眼神呆滞。 见到王五的身影，苏育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王五来苏育谷手中接过王凌峰，苏育谷才清醒过来。 “王五将军，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被你这儿子整疯了。 怎么会有这么爱哭的小孩。” 此时王凌峰在王五手里哭得更大声了。 王五怒从心起，一巴掌拍到王凌峰肉乎乎的屁股上。 “臭小子，别哭了，你两个妹妹都没你那么爱哭。” 王五一训斥，王凌峰瞬间收了哭声，瘪着嘴无声地哭泣。 苏育谷想过几天安生日子，让王五把三个孩子接走。 或者留下两个女孩也好，反正爱哭的儿子必须抱走。 王五心疼苏育谷带娃不易，将三个孩子都接走。 团团的周岁宴，洛长安把秋猎时得到的虎牙做成吊坠，送给了团团做周岁礼物。 不仅团团有，太后、苏青荷和暖暖各得一个虎牙作为新年礼物。 都是用西域小国送来的琉璃珠子串成的虎牙吊坠。 暖暖小小声地“哇”了一下。 “好大好漂亮的一颗虎牙。” 暖暖像是获得传世珍宝般，小心翼翼戴在脖子上。 苏青荷把虎牙挂在腰间当装饰品。 亲亲老公送的好东西，当然要每天带着。 春节那段时日，朝臣休沐。 洛长安每日都在跟苏青荷厮混。 夜晚折腾不停，白日里将暖暖和团团送去建章殿，又接着回来把睡梦中的苏青荷折腾醒。 建章殿里不止皇子和公主。 包括关雨涵的一男一女，元安郡主戴盼瑶的八个孩子都带来建章殿。 王五见状，也把三个孩子带过去凑热闹。 于是建章殿每日都有十几个孩子吵吵闹闹。 太后每日都笑得合不拢嘴。 年纪大了，就喜欢逗孩子。 苏青荷近日时常犯困，眼下乌青。 洛长安疑惑：“娇娇这几日明明睡得不少，怎么还这么困？” 苏青荷软绵无力地把人瞪一眼：“您每日这么没羞没臊地折腾，臣妾哪里睡得够？” 洛长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每日粗略算起来，也睡了差不多有五个时辰了，怎么会不够呢？ “娇娇，你这么贪睡，会不会是有身孕了？” 苏青荷把被子蒙住头：“皇上，依臣妾看，肾虚的概率更大些。” 洛长安思来想去，还是把谢太医召来给苏青荷把脉。 最后谢太医给出治疗方案：“皇上，让娘娘依着微臣的药方吃上七日，便能好转，当然，皇上也需要好好配合。” “如何配合？” “望皇上这七日不要与娘娘相见。” 洛长安“噌”一下站起来：“不行，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治疗方法？” 谢太医头也不抬：“皇上，您与娘娘房事太过频繁，娘娘肾虚了，您也该节制些。” 第231章 苏青荷封为贤妃，月薪六百两 洛长安顿时闭嘴，舌头顶了顶腮，有些尴尬。 苏青荷默默用被子蒙住脑袋，装死。 谢太医走后，洛长安又要凑上来，被苏青荷一个枕头扔过去。 “皇上，离臣妾远点。” “娇娇，朕的错，朕离不开你，朕保证不会碰你的。” 洛长安心疼还来不及呢，既然谢太医都叮嘱要节制，洛长安怎会明知故犯。 苏青荷瞪了他一眼：“臣妾要补偿，好多好多补偿。” “娇娇要什么，朕都答应，除了赶朕走。” 苏青荷神色一僵，还真是说中自己的心声。 最后洛长安给苏青荷一卷银票，送了一大块和田玉雕白兔。 苏青荷拿到手时，一阵唏嘘。 好精致可爱的兔子，跟真的一样。 “小宛国王送来的，娇娇可喜欢？” 苏青荷白了洛长安一眼：“这等好东西，皇上竟然不早点拿出来，可恶。” 洛长安嗤笑：“若朕封娇娇为贤妃，还觉得朕可恶吗？” 苏青荷愣了一下：“皇上跟臣妾说笑呢？” “朕没说笑，朕本就打算过完年封你为贤妃。” “真的？” “真的。” 苏青荷思索一番，贤妃那可是六百两月俸。 苏青荷在洛长安脸上啵了三下。 “皇上一点也不可恶，皇上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夫君。” “啵！” 苏青荷的吻可一点都不吝啬。 把洛长安亲得心花怒放。 苏青荷有些得寸进尺：“皇上，不如臣妾再跟您讨个恩典？” 洛长安大手一挥：“娇娇说得，只要朕能做到，都满足你。” “皇上不如大封六宫。” 苏青荷每次无功受禄的时候，都能做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为姐妹们讨个恩典。 “小事一桩。” 于是，苏青荷封为苏贤妃，云妃封为云淑妃，淳妃封为淳德妃，陈贵人和宋贵人封为嫔。 一时间，后宫喜气洋洋。 因要准备册封，所以上元节当日，苏青荷和洛长安也没有出去逛逛。 册封典礼定在正月十八，暖暖两周岁那天。 苏青荷当天的发髻和妆容，都是洛长安一手操办的。 梳了个雍容华贵的惊鸿髻，额间贴了红色的花钿。 苏妃的服制看起来一样，实则苏青荷身上那件所用的料子稍微好些，金丝绣的纹也稍微精致华美些。 这件礼服是洛长安早就让人做了的，他早有将苏青荷晋位的想法。 至于云淑妃和淳德妃那两件，是用了先帝时期三妃册封时的礼服。 册封礼结束，洛长安上前拉起苏青荷腻歪。 其余嫔妃都很有眼色地离开。 她们都沉浸在晋位的喜悦中，准备一块去淳德妃的披香殿玩飞行棋。 苏青荷扶了扶发髻，撒娇的语气道：“皇上，这发髻好重。” “那娇娇可要回去换一身？” 苏青荷微微摇头：“今晚是暖暖的两周岁宴，臣妾还是继续穿着。 得让大家都知道，她有个争气的母妃，还有一个疼爱她和母妃的父皇。” 苏青荷眨巴眨巴眼睛，俏皮得很。 “那娇娇咱们去御花园逛逛？ 朕将你画下来，挂在长信殿。” “好啊。” 古代没有相机，苏青荷很期待洛长安能把自己用画画的方式记录下来。 路上，洛长安问苏青荷是否要协理六宫。 苏青荷不愿意，说白了就是懒。 如今云妃管得好好的，自己可不想掺和。 要是协理六宫了，早上多睡会都没时间。 司衣局里，沙兰公主得了一个小太监的传信：“什么？你说皇上的轿辇去了御花园？” 小太监点头：“千真万确。” 这小太监平日里是打扫宫道的，沙兰公主花了些银子，收买了这个小太监。 平日洛长安都在青镜殿，沙兰公主根本没机会下手。 如今洛长安乘着轿辇去御花园，那可是好机会啊。 沙兰公主趁司衣局的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等崔尚宫发现沙兰公主不见时，她人早已到御花园附近。 沙兰公主小心翼翼寻到洛长安所在的亭子，却听见里面女子娇笑声音不断。 苏贤妃也在？ 这不靠谱的小太监，怎么没告诉自己苏贤妃在？ 若是苏贤妃也在，那自己可就不好对皇上下手了。 沙兰公主正在踌躇要不要上前，忽然灵机一动。 自己可以说是想学习苏贤妃身上朝服的刺绣技艺，借机接近啊。 正欲上前，身后一箭射穿右后肩。 “啊！” 沙兰公主一阵痛呼。 红叶大喊：“有刺客。” 洛长安和苏青荷神色一变，周围跟着的人将倒在地上的沙兰公主团团围住。 红叶神色如常吹了吹手上的迷你型弓弩。 她早就知道是沙兰公主，自己大喊刺客不过是想让她出丑罢了。 这迷你弓弩真是好用，只有小臂那么长，轻巧方便。 虽然射程不似普通弓弩那么远，杀伤力也不及。 但这种近距离射杀，足够了。 红叶现在也学会演戏了，凑近一看是沙兰公主。 “哎呀！对不起啊公主，我以为是刺客，便射伤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洛长安拉着苏青荷的手也到沙兰公主面前来，鞋尖对着沙兰公主扭曲的脸。 “沙兰公主怎么在这？不该在司衣局吗？ 真是不好意思，无端靠近朕的人，都会被当成刺客。 朕定会修书一封给小宛国王，向他赔罪。 沙兰公主，实在是对不起。” 洛长安让人传太医来，紧接着一群人散去，根本无人将沙兰公主扶起。 于是她就一直保持着青蛙趴的不雅姿势，在这雪地里挨冻许久。 洛长安和苏青荷继续在亭子里作画嬉笑。 与沙兰公主那边的落寞痛苦形成鲜明对比。 苏青荷含情脉脉盯着洛长安。 这个男人真是太让人有安全感了。 这些小花小草，毫不留情解决掉。 苏青荷试探性问道：“皇上，秋猎那会，小宛使臣说要沙兰公主和亲，您还记得吗？ 本来大燕与小宛的关系就很微妙，如今您不仅不与其和亲，还射伤沙兰公主，那大燕和小宛的关系会变僵吗？” 苏青荷渴望和平，不愿意看到战争。 “娇娇放心，朕会如小宛所愿，同意和亲。 所以朕给小宛国王的书信，也不是致歉书，而是和亲书。” 苏青荷意味深长盯着洛长安。 这腹黑的男人会正常和亲？ 第232章 腹黑的洛长安骗婚，替苏青荷出气 奉命医治沙兰公主的太医是谢太医。 听闻沙兰公主是想勾引洛长安才被红叶射伤的。 谢太医心中为红叶竖了个大拇指。 守护我方cp，红叶好样的。 麻沸散？不需要。 温柔？不可能。 谢太医二话不说，“歘”一下把箭拔了，三下五除二给沙兰公主清创包扎。 沙兰公主疼得眼冒金星，整个人异常憔悴。 她有气无力道：“我要见皇上，我有话要跟皇上说。” 她强撑着身体起来给自己补妆。 洛长安这次倒是顺了沙兰公主的意思，亲自来见她。 洛长安毫不留情嘲弄道：“沙兰公主这妆新化的？ 右肩伤了，果然使不上力。 这左手画的妆，倒是比朕第一次给苏贤妃化妆还差劲。” 此话一出，沙兰公主瘪瘪嘴，差点哭出来。 为什么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自己好歹也学了苏贤妃的走路和说话方式，妆容也学了不少，怎么一点都无法引起这个男人的同情？ 她深吸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心情平复。 “燕皇，我父王一直想跟大燕和亲。 我这次来大燕学习刺绣，其实是父王给的任务” 话未说完，洛长安直接打断：“准了。” 沙兰公主怔了一下：“什么？” “朕说准了，同意小宛与大燕的和亲。” 沙兰公主喜出望外：“这多谢燕皇。” 事情来得这么容易，早知如此，就不费那么多心思筹谋了。 正月十八，暖暖的两周岁生辰宴顺利举办。 正月十九早晨，威远侯还在睡梦中时，赵全就带着圣旨来到。 威远候是被提起来接旨的。 还未清醒就听到洛长安要把小宛国的沙兰公主赐给自己当侯夫人。 威远候夫人早就去世了。 当年自己的女儿岳溪情得罪了苏贤妃，还给皇上下药蓄意勾引。 这事弄得威远候在京城中活得战战兢兢。 如今洛长安给自己塞了个新的侯夫人，他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威远候领旨，接着一大批宫女太监涌进威远侯府布置，半天时间就把威远侯府布置得喜气洋洋。 沙兰公主一早就被叫起来打扮。 时间仓促，随便挽个头发，戴个简单的发冠，连婚服都是去外面成衣铺子随便选的一套。 沙兰公主跟提线木偶似的被人带着云里雾里拜了堂，塞进洞房。 沉浸在嫁人的喜悦中，沙兰公主在想象着今晚与洛长安春宵一刻的样子。 没想到，掀盖头的是一个糟老头子。 沙兰公主要疯了：“皇上呢？你是谁？皇上在哪里？” 威远候对这个新夫人的长相还挺满意：“公主，皇上将您赐给我做侯夫人了，这是赐婚圣旨。” 威远侯将圣旨在手上扬了扬。 “怎么可能？皇上说了答应和小宛的和亲的。” 威远候微笑着：“大燕和小宛，的确是和亲。 小国的公主，都是赐给大臣做夫人的。” 沙兰公主一屁股坐到床上，不可置信。 和亲？这就是燕皇口中的和亲？ 沙兰公主自嘲地落下两行清泪。 她抗拒威远候，但威远候得了洛长安的命令，务必将沙兰公主看好，不可让她掀起风浪。 若沙兰公主顺从，那就好吃好喝待着。 若是沙兰公主刚烈，那就想尽办法将她锁在后院。 沙兰公主一开始是抗拒的，后来好像尝到了奇怪的感觉，发现这威远候的体力似乎不像是个糟老头子，感觉还不错。 次日，威远侯府的妾室给主母请安。 沙兰公主本想给那些人一个下马威，谁知那些妾室个个都不是安生的。 实际上，她们都得了威远候的命令，好好杀一杀沙兰公主的锐气。 若沙兰公主不安分，那就继续杀。 原以为沙兰公主会把威远候府搅得翻天覆地，谁知一日之内就安分了。 威远候和洛长安都省了不少功夫。 青镜殿。 苏青荷点着洛长安的额头：“臣妾就知道皇上不可能正常与小宛和亲，您这算是骗婚。” 洛长安抓住苏青荷不安分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 “朕替娇娇出气，不好吗？” “当然好，皇上一举两得，又惩罚了之前岳溪情的事，又解决了沙兰公主。” “那娇娇怎么奖励朕？” 洛长安目光炽热地略过苏青荷脸庞的每一寸。 苏青荷推开洛长安：“皇上别想了，谢太医说过，让您节制。” 洛长安不满地将苏青荷再次搂在怀里，顶了顶耻骨。 “娇娇，七日之期早就过了。” 说完，也不等苏青荷答应，单手捞着人，温柔地“扔”到榻上。 眼看洛长安覆上来，苏青荷轻推道：“皇上，臣妾跟您玩点新的游戏。” 后来，苏青荷被反杀，寒冬腊月的油桃被人吃干净了。 夜半，洛长安唤了水。 苏青荷被人拦腰抱在怀里，腿间打着抖。 她气愤地在洛长安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 “嗷！” 洛长安一声痛呼。 外面的人听得心惊胆战。 “皇上在哪学的这些奇怪知识？” 洛长安轻咳一声：“从王五那学的。” 苏青荷反应了一会，倒吸一口凉气。 王五和周皇后 不敢想象。 二月花朝节，苏青荷想出去玩。 可是西北那边事务实在是太多，洛长安想抽身都抽不开。 苏青荷便央求洛长安同意她出宫去玩一天。 洛长安实在是放心不下苏青荷。 最后不知道苏青荷怎么磨得他同意的。 只是身边必须跟着红叶，还有影卫也必须隐在暗处。 苏青荷一口应下。 “娇娇先出去玩，等朕忙完这些紧要的，马上出宫找你。” 苏青荷高高兴兴地在洛长安脸上打了好几个啵。 一出宫，苏青荷就带着红叶到处吃吃喝喝。 螺蛳粉、臭豆腐，那是必吃的东西。 八仙阁还是那么多人，算了，不挤了。 苏青荷带着红叶调转方向，去了成衣铺子和首饰铺子。 玲珑阁，顾名思义，玲珑精巧的首饰。 一进门，便吩咐掌柜的：“将玲珑阁的好东西都拿上来看看。” 可谓是十分豪气。 掌柜的见来大客户，立即让人将好东西呈上来，鞍前马后地招待着。 苏青荷对红叶小声道：“随便挑，算我头上。” 红叶诧异道：“夫人之前都送了属下一个头冠了，怎么还送东西？” 苏青荷拉着红叶上前挑选：“别客气，你很快就是我的嫂子了。” 苏青荷将每一样东西都在红叶头上和手上比划一番。 最终挑了一匣子的好东西。 “这些酒算我对未来嫂子的见面礼了。 红叶你快看这个红枫型的金丝花头簪，可衬你了。” 红叶有些害羞：“真的吗？” 苏青荷自信道：“相信我的审美。” “掌柜的，这根金丝花头簪，本姑娘要了。” 门口骤然传来一声娇喝。 苏青荷不满地望向门口。 第233章 苏青荷要坑死蠢驴 不仅苏青荷不满，连红叶的脸色也瞬间寒了下来。 门口那叉着腰的骄纵女子，指着的正是苏青荷说适合红叶的金丝花头簪。 苏青荷可不想跟人客气，这人看着就不善。 “掌柜的，这金丝花头簪多少钱，现在就给我包起来。” 掌柜的见苏青荷铁了心要，谄媚道：“好嘞客官，这簪子六十两一支。” 红叶眼睛都看直了，竟然要六十两。 娘娘出手真是阔绰。 苏青荷正要掏钱，门口那女子甩出一沓银票：“掌柜的，一百两，不用找了。” 掌柜见那刁蛮姑娘出一百两，转而将谄媚的脸转向她。 苏青荷高声道：“掌柜的，做生意要讲究先来后到，这簪子是我先看上的。” 门口那姑娘呵斥道：“买不起就滚啊，穷人真是一股子贱味。” 苏青荷今日这身衣服比较低调，那姑娘还以为苏青荷是什么身份地位一般的人。 旁边的侍女趾高气扬道：“我家小姐是礼部尚书林大人的女儿林薇，你是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见了我家小姐还不让开？” 红叶正要出手，苏青荷拦下道：“咱们用不动手的方式解决。” 礼部尚书的女儿，那此人不就是当初欺负自己的林碧的姐妹？ 那会林碧和林薇的父亲还是礼部侍郎，不过林淑妃贸然杀了林碧，作为补偿，洛长安想办法将礼部侍郎抬为礼部尚书。 苏青荷命令掌柜：“包起来，这是我先看上的，你的报价也是六十两，我比那位林姑娘先付的款。” 掌柜陪着笑：“夫人，价高者得，您看，要不要看看别的款式？” “堂堂玲珑阁就是这样做生意的，掌柜一口一个价，也不怕你们东家失了客人。” 林薇叉着腰道：“本姑娘经常照顾这玲珑阁，不像某些人，买都买不起。” 苏青荷勾起唇角：“掌柜的，帮我清算我刚才要的东西多少钱，我现在就买。” 红叶阻止苏青荷：“夫人，算了，别因为这种人浪费了银子，我把她打一顿就好了。” 苏青荷拍拍红叶的手：“不用打，我自有办法收拾她，不过红叶你可能要再重新挑选首饰了。” 红叶不明所以。 掌柜的算了一番：“夫人，一共是一千三百五十八两。” 苏青荷：“把这匣子里的包起来，那只金丝花头簪我不要了。” 林薇存心要给苏青荷添堵。 她又甩出一把银票：“一千五百两，掌柜不用找了，这些我都要。” 苏青荷假装恼怒，转头又去挑选更贵的。 每一样东西，林薇给出的价格都会比苏青荷给的多出三成以上。 掌柜眼睛都亮了。 苏青荷简直是大财神，那林薇简直是大冤种。 折腾许久，林薇已经在玲珑阁花了五千多两银子，需要赊账的地步。 苏青荷反问林薇：“你真的不后悔？” 林薇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会后悔，不像你这个穷酸东西，买都买不起。” 苏青荷点点头：“掌柜的，刚才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全让给这位林姑娘。” 掌柜大喜过望。 林薇还沾沾自喜：“剩下的银子，去礼部尚书府上要。” 掌柜连忙点头哈腰。 苏青荷幽幽道：“掌柜的，我要见你们东家。” 掌柜一下收了笑容：“夫人，我们东家不随意出面，此事恐怕不行。” 苏青荷冷笑：“你可知我是谁？我是你们东家的夫人。” 掌柜气笑了，林薇更是捧腹大笑：“这有个疯子哈哈哈哈哈” 谁也不信苏青荷的话。 红叶也拦住苏青荷：“夫人，你演戏别太过了。” 苏青荷还是安抚红叶：“别担心，我有办法处理。” 她沉声道：“疯子也好，事实也罢。 掌柜何不让东家出来一番？ 若我是胡言乱语，让官府来抓我便是了。 可若我真的是东家夫人，你担待得起吗？” 苏青荷说得认真，掌柜的也开始沉思。 片刻后，掌柜让人去请东家。 林薇脸庞都要扭曲了：“掌柜的，你怎么那么胆小，本姑娘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你敢得罪我？” 掌柜的陪着笑：“林姑娘若是有事，可先回去，这里的由小的来处理。” 林薇这才缓了脸色：“这还差不多。” 眼看林薇要走，苏青荷哪能如她的意。 “林小姐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林薇不耐烦地停住脚步。 苏青荷在她耳边说了五个字，林薇顿时暴跳如雷。 “你个贱人，我打死你。” 苏青荷来劲了，拉着红叶东躲西躲，专门躲在贵的东西后面。 林薇一顿打砸，店里的东西哗哗啦碎一地。 红叶：“夫人别躲了，让属下打她一顿。” “不行，等东家来。” 苏青荷此举就是在拖延林薇的时间，不让她走，还借机激怒她。 林薇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你竟敢说我是坑爹的蠢驴。” 苏青荷肆无忌惮做着鬼脸：“略略略，蠢驴子。” “啊啊啊啊啊啊” 林薇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又是一番打砸。 掌柜坐在地上仰天长啸：“天杀的，怎么有这样的客人啊！” 林薇见掌柜的敢说自己，一巴掌甩了过去。 两颗牙齿飞到门口黑色靴子的人脚边。 “都给我住手。” 一声喝令，让众人都停下手边动作。 红叶眼睛瞪得如铜铃，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怎么是你？” 第234章 玲珑阁的东家竟是当今皇上？ 王五带着面具走进来，掌柜介绍道：“这是我们东家的贴身侍卫。” 王五恭恭敬敬朝苏青荷行了个礼：“夫人。” 掌柜傻眼了，林薇也傻眼了。 还真是东家夫人？ 红叶小声嘀咕着：“夫人你怎么不早说，害得奴婢担心了好久。” 苏青荷指着林薇对王五道：“这头蠢驴欺负我，抢我东西，还打砸了店面。” 王五对林薇说道：“林小姐，本店有规矩，打砸店面，一律按照三倍价格赔偿。” 林薇破口大骂：“你们想钱想疯了，怎么不去抢钱庄？” 王五指着门口的牌子：“林姑娘，本店确实有这个规则。” 林薇开始耍赖：“我不管，把你们东家叫出来，本姑娘要跟你们东家理论一番。” 王五：“我们东家稍后就到。 不过林姑娘打砸了我们这玲珑阁，怕是一己之力无法偿还。 不如将你家中长辈叫来？ 本店的三倍赔偿，无法赊账。” 林薇气急败坏，胸脯喘着气，一鼓一鼓的。 随即吩咐婢女回林府寻自己的父亲礼部尚书来。 “不过是一些赔偿罢了，我阿父定能替我还清。 不过这玲珑阁，往后本姑娘是不稀罕来了。” 苏青荷眯着眼假笑：“我这玲珑阁只欢迎文明的人，不稀罕你这种野蛮的人。” “你 好女不跟你这种嘴巴不会说话的人斗。” 苏青荷也不客气：“聪明人不跟你这种蠢驴斗。” 林薇再次被气得脑袋发热，抬手抓起一个和田玉雕白菜扔到地上。 王五面不改色：“林姑娘，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价值一万两。” 林薇开始撒泼：“我不管，我不赔就是不赔。” 说着，还握着拳头捶起了王五。 林薇不过是闺阁女子，对王五造不成半点伤害。 礼部尚书林天逸不久便来到玲珑阁。 见到他的马车，苏青荷和红叶立即带上帷帽。 “薇儿，不得无礼。” 林天逸一声不咸不淡的呵斥，林薇才住手。 王五：“这位林姑娘在玲珑阁肆意打砸，掌柜的已经将财产损失统计出来了，还请林大人三倍赔偿。” 王五戴着面具，林天逸不知他是谁，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林天逸挑眉不悦道：“这做生意照价赔偿就是了，何时有三倍赔偿这个道理？” 王五：“玲珑阁一直有这样的规矩，正是因为这样的规矩，才没有野蛮人在玲珑阁闹事。” 林薇又捶起了王五：“你不过是一条走狗，竟敢说我是野蛮人。” 王五：“就事论事罢了。” 林天逸：“好了薇儿，住手。” 他又转而对王五道：“做生意没有这样的道理，我要跟你们东家谈。” 王五：“林大人稍等，我们东家很快就到。” 话音刚落，洛长安洛长安一席白衣，背着手出现在门口：“谁敢在我玲珑阁闹事？” 又是让林天逸觉得熟悉的声线。 他转头一看，只觉这人周身的气质似曾相识。 甚至让他有些害怕。 林薇首先开始颠倒黑白：“你就是东家？你家夫人言语挑衅，害得本姑娘没控制住自己，打砸了一番东西。 明明是她的过错，为何要本姑娘赔偿三倍银钱？” 周围人都很想看看这位东家会如何处理这些事。 洛长安提高音量，保证玲珑阁所有人都能听见：“各位客官，今日之事，影响了大家的心情，在下向大家赔礼道歉。 你们手中已挑选好的东西，全部赠送，无需收钱。 在下需要关门处理一些事情，请大家有序离开。” 听到东家这样大方的处理方式，在场客人都很高兴。 “多谢东家。” 洛长安此举，算是为玲珑阁招揽了一批铁粉。 待人都走后，王五立即把门关上。 洛长安和王五取下面具，苏青荷和红叶见状，也取下帷帽。 林天逸看见洛长安的真容，浑身都惊出一片冷汗，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颤着双腿，不受控制地跪下。 “皇皇上。” 林薇见状，表情逐渐扭曲，写满了不可置信。 玲珑阁的东家怎么可能是皇上？ 林天逸看她一副吓傻了的样子，一把将其拉到地上跪下。 掌柜也眼前一黑，脑子一团乱麻，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自己的东家竟是当今皇上？ 他只知东家身份尊贵，不常露面。 谁能想到会是大燕最尊贵的人。 那刚才自己得罪的，不就是皇上的嫔妃了？ 洛长安居高临下对林天逸道：“当初你的大女儿林碧因欺负苏贤妃而被林淑妃打死，朕还觉得亏欠，让你当上这礼部尚书。 今儿你这小女儿也是个目中无人的。 那么朕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礼部尚书家的家教，就是这么狗眼看人低？” 林天逸重重地磕着头：“皇上，微臣知错了。” 洛长安：“废话少说，该如何赔偿就如何赔偿。” 林天逸一顿为难。 自己到底该不该拿出这些银子来？ 拿出来了，说不定会被洛长安怀疑贪污。 可若不拿，自己恐怕是走不出这玲珑阁了。 林天逸跪在地上迟迟没有动作。 洛长安质问道：“怎么？拿不出银子？ 王五，待会事情结束后，去查查林大人名下的产业，直接从他产业盈利中扣除。 林大人，记得与王五一块写下一个条子。 朕网开一面，允许你赊账。” 林天逸虔诚地跪在地上磕头：“微臣多谢皇上。” 林天逸还确实没有贪污，王五既要查，那就让他查。 将账目一次性查清楚，都好过被洛长安怀疑。 毕竟帝王的怀疑，可是悬在脑袋上的一把利刃。 “至于林大人家的这个女儿” 林薇见洛长安提到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寒战。 苏青荷适时开口：“皇上，刚才林薇说王五是走狗，还动手打了王五。” 林薇胆都快吓破了，林天逸见苏青荷把这事捅出来，立即对洛长安连连磕头，为林薇求情。 第235章 合卺酒 “林薇侮辱和殴打朝廷命官，对苏贤妃无礼，目中无人，欺辱他人。 在尚书府门口杖责三十，随后去皇宫门口跪上两个时辰，向朕的苏贤妃和骠骑大将军赔罪。” 林薇大哭不止：“皇上饶命啊，臣女真的知错了。 贤妃娘娘，臣女真的错了，臣女再也不敢了，求贤妃娘娘网开一面。 大将军，小女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原谅。” 林薇倒还不傻，知道这个时候求洛长安没用，得求这两位被自己得罪的人。 林天逸也帮着求情，老泪纵横：“皇上，若真这么惩罚，往后薇儿在京城可就嫁不出去了。 求皇上高抬贵手，换一个惩罚。” 洛长安：“在京城嫁不出去就嫁去别的地方。 既然犯了错，那就要承担责任。” 大手一挥，立即有侍卫将林薇拖了出去。 林天逸听着林薇撕心裂肺的哭声，眼前开始发黑。 “来人，林大人身体不好，让他回府好好休息，什么时候身体好了再回去上朝。” 意思就是，病好不了了就贬官。 玲珑阁外看热闹的人，见林薇和林天逸接连被拖出去。 心中不免叫好。 这林薇的名声本就不咋地。 处理完林天逸和林薇，这会轮到掌柜。 苏青荷抱住洛长安的胳膊道：“皇上，那个林薇一来就抢我先看上的饰品。 这掌柜还拎不清，说什么价高者得。 我都不知道原来皇上是这样做生意的，那要标价有何用？” 掌柜这会陪着笑：“贤妃娘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洛长安：“朕做生意本就是明码标价的，是掌柜不懂规矩。 从今天起，掌柜的不必再来上任了，领了工钱离开。” 掌柜脸色大变：“皇上，草民知错了，草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丢了这营生啊。” 洛长安不耐烦道：“朕还是那句话，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 你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成为你免罚的理由。 那些被你坑蒙拐骗的人，不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吗？ 他们被你坑了，不也很可怜吗？ 真不知道朕不在的时候，你是否坑了人家的银钱收入你自己的囊中。” “皇上饶命，草民不敢啊。” “滚，拿了钱就滚。” 洛长安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拿了他的工钱，连人带钱一起丢出去。 苏青荷收拾了刚才林薇要买的那匣子首饰。 “皇上，这些刚才林薇已经花钱买了，到时候让人送去林府。” “好，既然林薇已经付了钱，那就给她拿去。 做生意就是要讲诚信。” 苏青荷不免有些惋惜：“刚才替臣妾的未来嫂子挑了好多样首饰，这会得费心思重新挑选了。” 洛长安揽着苏青荷的肩膀：“不用挑了，首饰嘛，直接去司珍局挑，要多少有多少，就当是朕送给红叶的贺礼。” 苏青荷撇撇嘴：“皇上，从宫里拿的东西算是您的心意，臣妾要亲自给未来嫂嫂挑东西。” 苏青荷在玲珑阁重新挑了一匣子东西，王五也挑了几样送给红叶。 回宫后，洛长安也立即让司珍局拿了好东西给红叶。 红叶在自己屋子里清点这些首饰。 收拾不完，根本收拾不完。 大家都太大方了。 长信殿，王五再次跟洛长安禀报：“皇上，威宁侯府微臣寻了好几次，都未曾发现威宁侯藏匿的那批赃银。” 洛长安翻看着威宁侯的账册：“京城的产业与收益，与在京城找到的银钱对得上数。 而剩下的三百多万两赃银，都是青县的收益。” 王五：“微臣认为威宁侯不会把在青县的收益大老远运过来京城。” 先放着，朕找时间亲自去威宁侯府看看。 等红叶成婚后，朕再去青县一趟。 洛长安去了威宁侯府，确实未曾发现任何异常。 二月底，红叶与苏青舟大婚。 红叶是从青镜殿出嫁的。 苏青荷亲自给红叶盖上盖头，送她出嫁。 “多谢娘娘送属下的头冠，属下很喜欢。” 苏青荷笑道：“往后你就是本宫的嫂嫂了，不该再自称属下了。” “好。” 吉时已到，新娘出门。 从皇宫到苏府，抬嫁妆的队伍根本没断过。 因红叶与苏青舟成婚后，仍旧住在苏府。 所以苏青舟又省下一笔买宅子的银钱。 苏青舟的身家，都用来给红叶准备嫁妆了。 苏府里，苏育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之前这无所事事的儿子忽然变得有事业心起来，苏育谷还以为他中了邪，准备要找人来驱魔了。 后来得知苏青舟是受一个女子启发，才开始醉心事业的。 如今自己那好大儿，终于把这个厉害的女子娶进门了。 苏育谷很满意，能有人能看管住这个儿子。 苏府有皇帝来祝贺，小女儿是皇帝的宠妃，大女儿又是朝廷钦天监监正的夫人，娶的媳妇还是皇帝曾经手下武艺高强的女侍卫。 一时间，苏育谷被人羡慕死。 苏育谷不过是个正八品国了监丞，生的孩子都如此厉害，真是祖坟冒青烟。 洞房里，苏青舟掀开红叶的盖头。 眼中满是惊艳：“娘子，你真好看。” 红叶脸上的胭脂很厚，所以看不出她此时的脸有多红。 苏青荷朝旁边的喜婆道：“你们都下去。” 喜婆乐呵呵道：“新郎官何必如此着急？新人合卺酒还未喝呢。” “喜婆何必担忧，这合卺酒，我等自然会喝。” 喜婆应了一声，带着人下去。 苏青舟见四下无人，从怀中掏出宴席上顺的一个大鸡腿。 “娘子快吃，为夫知道你定然是饿了的。” 鸡腿是烤的，本就很香。 再加上红叶饿了一天，这鸡腿落在她眼里，简直比山珍海味都吸引人。 红叶大快朵颐，一点也不顾形象。 苏青舟就喜欢她这真实的样子。 他抬手替红叶擦去嘴角的油渍，俨然如老夫老妻般。 等红叶吃饱，才开始喝合卺酒的环节。 青镜殿里，苏青荷同样也想到合卺酒。 “皇上，当年您与惠明皇后大婚时，可有和她喝过合卺酒？” 洛长安明显愣了一下。 第236章 罗灵芙自焚 洛长安摇头：“新婚之夜，朕根本没去惠明皇后的房中。 自朕娶了她，一直睡在书房。 只有在她死的那天，朕才踏入她房中。” 苏青荷没说话，面上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洛长安以为苏青荷是吃醋了，立刻上前哄人。 “朕只想，也只会跟娇娇喝合卺酒。” 苏青荷拂开洛长安的手：“皇上说笑呢，合卺酒只有您跟正妻新婚之夜才能喝，皇上别逗臣妾了。” 苏青荷笑意盎然，洛长安却觉得她是在掩饰自己的心酸。 正欲开口和她说什么，想想还是闭了嘴。 口头承诺是最没用的东西，还是实际行动来得好。 三月初八太后生辰，宫中不仅让教坊司的人排舞在太后的生辰宴上助兴。 还请了飞燕楼的花魁谢寒酥来弹一曲箜篌。 谢寒酥坐在大殿中央，脸上掩了一块红纱，四周也围上了纱帘。 如此也好，不仅为谢寒酥增加一层神秘感。 同时也能让人忽略谢寒酥那惊为天人的美貌，醉心箜篌。 一曲渐终，太后毫不吝啬地鼓掌。 “谢姑娘的箜篌堪称国手，难怪京城世家子弟豪掷千金，只为听谢姑娘一首曲子。” 谢寒酥不卑不亢：“多谢太后娘娘夸奖。 民女还另外多准备一首曲子为太后娘娘贺寿，祝娘娘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愿大燕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话音刚落，箜篌响起。 第一声便让人感受到磅礴的气势。 原来看起来柔弱的谢寒酥，手中也能弹出如此震撼人心的曲子。 正当众人都沉浸在谢寒酥的箜篌里，周身宛若处在千军万马中，心潮澎湃之时。 谢寒酥的曲声骤然终止。 在场官员随即睁眼，纷纷鼓掌夸赞。 王五全称紧盯着谢寒酥的脸，目光灼热。 谢寒酥起身准备离开，王五立即上前为她搬箜篌。 走至殿外，谢寒酥忽然朝王五走近一步。 王五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怦怦直跳。 周围的宫人都纷纷垂下头。 谢寒酥浅笑道：“箜篌自有下人搬，将军如此抢着，到底是还在怀疑我的身份，想监视我，还是故意想靠近我？” 王五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谢寒酥抚了抚脸上的红纱，转身离开。 望着谢寒酥渐行渐远的背影，王五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后寿辰结束后两日，洛长安和苏青荷启程去青县，寻找威宁侯藏的那批赃银。 上次去青县，两人住在县衙。 如今青县县令已经换了人，苏青荷决定住到自家叔父那边去。 苏育诚是个富商，虽是苏青荷的叔父，但从来没因为自己侄女是宠妃而为自己谋取什么利益。 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苏青竹嫁给了当地一个教书先生，幸福美满，婆媳和睦，丈夫也很开明。 小女儿苏青柔刚出嫁没多久，嫁了一个青县比较富裕的商人。 苏青荷有些兴奋：“皇是，臣妾好多年没见过叔父了，上次回青县都没去见一见。 臣妾小的时候，总往叔父家里跑，跟堂姐和堂妹三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苏青荷拿出给苏青竹女儿准备的长命锁。 小小一个，圆圆胖胖，摸起来好玩极了。 前段时间元清郡主也生了个儿子，苏青荷同样让人送了一把长命锁过去。 不过元清郡主毕竟是皇亲国戚，长命锁比苏青竹女儿那个大多了。 洛长安埋头看着威宁侯的账册，苦大仇深拧着眉。 苏青荷替他合上账册：“皇上，您都看了好久了，行车途中不要看这些，会头晕的。” 苏青荷拱进洛长安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软香温玉在怀，哪有继续看账册的道理。 洛长安直接把账册丢在一旁，搂着人闭目养神。 不多时，马车忽然停下。 苏青荷睡得迷迷糊糊，因为惯性，直接整个人往马车门撞去。 洛长安骤然伸出手臂，将人捞了回来，稳稳落在他怀里。 苏青荷睡眼惺忪，像个迷糊的小兔子一样眨着眼睛。 李四在马车外道：“皇上，属下有事禀报。” 洛长安让苏青荷先在马车里等一会，自己出去。 李四在洛长安耳边低语几句，洛长安的脸瞬间变得幽暗。 这个节骨眼上，罗灵芙竟然出事了。 自己要去青县寻找威宁侯剩下的那批赃银，罗灵芙竟在万佛寺自焚而死。 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洛长安只觉得不对劲。 “尸体呢？” 李四：“好在灭火及时，禅房里两具骨架还未烧完。 但根据特征，与罗灵芙主仆的身体一样。” 洛长安：“召集影卫，隐在朕的附近。” “是。” 洛长安上了马车后道：“娇娇，咱们得先去客栈住上两三天，再去你叔父家里。” “好。” 苏青荷不问原因，反正洛长安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 行了几日，终于到达青县。 还是住在曾经在青县住过的万来客栈。 洛长安给掌柜一个荷包：“这里的房间我包了，今晚酉时后饭厅也不再接客。” 掌柜见贵客如此大方，笑呵呵应下。 洛长安面色冷毅，带着苏青荷就往房间走去。 苏青荷的手被攥得有些疼，她挣扎着：“皇上，手疼。” 她奋力从洛长安手里把自己被攥红的手抽出来。 洛长安拉着人慌忙道歉。 本不想让苏青荷担心，但自己如此反常，苏青荷定然也有察觉。 洛长安决定全盘托出：“娇娇，罗灵芙在万佛寺自焚，但朕怀疑她是假死。” 苏青荷：“所以皇上认为罗灵芙会寻人来暗杀，皇上不想让臣妾的叔父陷入危险，这才来客栈的对吗？” 洛长安点头。 苏青荷靠在他肩膀上：“多谢皇上体恤。 不过罗灵芙就算是假死，她有那么大能耐让人来暗杀吗？ 找杀手也该要银子，罗灵芙在万佛寺多年，她哪来的银钱？” 洛长安幽幽道：“很快就知道了。” 两人的对话早已把罗灵芙定义成假死。 所以罗灵芙自焚，顶多骗骗宫里人和万佛寺的人。 酉时过后，店家信守承诺，店门紧闭。 影卫全部换上小二的衣服。 每当外面有人询问可否住店时，掌柜都说客栈已经住满。 夜色朦胧，扮成店小二的影卫，仔细观察来询问的每个客人。 有的摇头叹气无奈离开，有的时不时回头瞥一眼楼上的客房。 不多时，影卫便发现了一些可疑人物。 第237章 娇娇这是大早上在勾引朕吗 洛长安给苏青荷端去一碗银耳莲子羹。 苏青荷刚沐浴完出来，浑身还散发着热腾腾的水汽。 “娇娇，店家给我们送了宵夜。” 苏青荷未发现异常，端着就往嘴里送。 顺便舀了一口送到洛长安嘴边：“皇上，给。” 洛长安：“朕吃过了，你吃。” 苏青荷把整碗银耳莲子羹吃下，洛长安才不动声色拿开碗。 碗底还残留着安神汤药未搅匀的粉末。 洛长安不想让苏青荷看到血腥的一切，这才出此下策。 两人嬉闹了一会，苏青荷打了个哈欠。 “皇上，臣妾困了。” “困了那就睡。” 见洛长安没有一起来睡的迹象。 苏青荷缓缓说道：“皇上，今晚是不是会打起来？” “娇娇猜一猜。” “不，臣妾不想猜” 苏青荷已经开始呼吸平稳，看来已经睡着。 洛长安背着手走出屋外。 王五：“皇上，一切准备就绪。” 屋顶传来细微的瓦片摩擦声。 刚有个杀手潜入客栈，立即被王五斩杀。 掌柜的吓得眼睛都快跑出来了。 正要张嘴大喊，被身后的红叶一个刀手拍晕。 掌柜没有惊动外面其他的杀手，屋内被斩杀的杀手头颅，被王五抬脚一踢，李四稳稳接住，张三拖住杀手的尸体，缓缓放下，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客栈外的其他杀手，见没有异常，一个接一个潜入。 不多时，客栈里就爆发异常激烈的恶战。 苏青荷在梦中，梦到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追着她喊娘。 苏青荷一边跑一边说：“我不是你们的娘，不要跟着我。” 两个胖娃娃穷追不舍 另一边，客栈血流成河，影卫中无人受伤，死的都是杀手。 其中还有一个活口，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洛长安擦着剑上的血，邪笑道：“这个杀手营，真是太菜了。” 两刻钟后，王五沉着脸向洛长安禀报：“皇上，微臣有个特殊的发现。” “说。” 王五面露难色瞥了一眼红叶：“红叶你要不回避一下？” 红叶不服气：“为什么我要回避，我也是影卫营的人啊，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王五深吸一口气道：“皇上，杀手营的人只有一个蛋。” 此话一出，轮到红叶尴尬了。 其余影卫都默默捂住自己大腿中间。 杀手营几乎都有规矩，要舍弃身上的某个部位，以此来证明对主子的忠心。 有的是断一截舌头，有的是割掉一只耳朵，再狠一点的就是像今晚派来刺杀洛长安的这批杀手一样。 顺着这个特征，洛长安留下两人保护苏青荷，影卫其余人，跟着洛长安直接杀到杀手的老巢，把人一锅端。 领头的武爷被浑身浴血的洛长安拿剑抵着脖颈，恶狠狠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洛长安避而不答，拿手拍拍武爷的脸道：“问你问题，如实回答。找你们来买我命的人是谁？” 武爷挑眉，原来是刚才那单大生意。 “江湖规矩，不可透露金主的消息。” 洛长安手上一用力，划破武爷的脖颈，渗出丝丝鲜血。 “别杀我别杀我。” 武爷相信洛长安这人是真打算杀他。 “我说我说，是一个姓罗的女子。 只要我们顺利杀了你，她就把剩下的银子付给我。 但如今应该已经过了亥时。 她说过了亥时就当任务失败，剩下的银子我们也拿不到了。” 洛长安眯着眼审视他：“你们约在哪里见面？” “万来客栈对面的包子铺。” 包子铺？ 坏了，刚才倒是没注意。 若能把罗灵芙抓住就好了。 洛长安直起身来：“王五，全杀。” 武爷大惊：“你不讲道理，我都告诉你那人的消息了。” 洛长安勾起唇角：“我也没答应不杀你啊，是你自己害怕才说出来的。” “你” 武爷奋起而战，洛长安五招之内把他踩到地上。 “我知道江湖的规矩，你们定会伺机报复，所以必须斩草除根。” 影卫继续搜查青县罗灵芙的下落。 洛长安独自一人回到客栈。 一进客栈就听到一阵委屈的哭声。 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大哭不止的掌柜，和手足无措的红叶。 掌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你们把我祖传的客栈打成稀巴烂，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洛长安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 “够你一个月的营收了。” 掌柜见此，哭声这才停下。 洛长安给红叶一个地址，让她带着侍卫去那批杀手的老巢，把他们的敛的财全部搬走，充入国库。 东方吐白，薄雾弥漫，地上还有隐隐的积雪。 除去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客栈的一片狼藉已被收拾干净。 洛长安洗净身上的血，换上干净的衣裳，躺在苏青荷身边把人搂在怀中沉沉睡去。 苏青荷是被热醒的，她哼哼唧唧推着面前那堵肉墙，却怎么也无法撼动。 热得实在受不了，睁开迷迷瞪瞪的双眼，看见那张让人神魂颠倒的俊脸。 苏青荷本想吐槽几句的，看在亲亲夫君很俊的份上，还是不吐槽了。 于是变成脱衣裳。 “热死了。” 洛长安饶有兴致地用手撑着脑袋：“娇娇这是大早上在勾引朕吗？” 苏青荷脱了一半衣服的手骤然停下。 自己怎么忘了，这亲亲夫君是个色鬼。 苏青荷又重新把衣服穿上。 洛长安扣住她的手，温热的呼吸覆在苏青荷的唇瓣上。 “唔” 苏青荷奋力挣扎。 “皇上，咱们还没洗漱。” “朕不嫌弃。” “臣妾嫌弃。” 洛长安听不得这话，抬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而后覆在她身上，轻轻捏着她的石榴。 第238章 红糖姜茶之吻 苏青突然想起这男人应该是昨晚半夜去干大事了，但不想被自己知道。 怎么半夜才回来睡觉的人，能这么勇猛？ 苏青荷看见自己披散的头发垂在床榻上，前后摇荡。 店小二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客官，小的来送早膳了。” 苏青荷骤然听到别人的声音，吓得浑身一缩。 洛长安忽然咬牙拧着眉，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道：“放外面，待会再吃。” “是。” 洛长安知道店小二还未走远，立即捂住苏青荷的嘴。 生怕她咽呜。 苏青荷倒在榻上一动不动。 耳房里传来一阵洗漱声。 再后来，洛长安拿着一块温热的湿帕子，给苏青荷细细擦洗。 苏青荷有气无力道：“皇上，事情处理完了吗？” “基本处理完了，等影卫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好，咱们就可以去你小叔家了。” “好。” 青县并不大，影卫寻了整个青县，都未曾发现罗灵芙的身影。 怕是知道那群杀手任务失败，早早离开了。 排除了这个隐患，洛长安和苏青荷准备启程去苏育诚家里，谁知苏青荷来了月事。 这个月不知为何，疼得厉害，脸色煞白，躺在床上可怜巴巴的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皇上，疼。” 苏青荷委屈巴巴撒着娇。 以前也不是没疼过，只是因为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在，就变得更娇气些。 洛长安亲自给苏青荷煮来红糖姜茶。 “这个月，定是你吃凉的吃多了。 看看你跟淳德妃和陈嫔吃那么多凉的，你跟她们哪能比？ 下次再毫无节制吃凉的，看朕会不会把你屁屁打开花。” 苏青荷瘪着嘴。 洛长安将红糖姜茶送到她嘴边：“快喝了。” 苏青荷瞄了一眼姜茶，里面满满的姜丝，还有扑面而来的姜味。 她捂着鼻子：“皇上，臣妾不喜欢姜味。” 洛长安：“平时娇娇不是很喜欢姜葱鸡吗？” 苏青荷嘟着嘴：“姜葱鸡是姜葱鸡，红糖姜茶是红糖姜茶。 臣妾就是不喜欢红糖姜茶里姜丝的味道。” 洛长安哄着：“就这一次，以后不喝了。” 苏青荷摇着他的袖子，软声道：“这次也不嘛！” 卖萌虽然可耻，但还挺有效。 洛长安心软了。 可转念一想，若是不喝，寒气一直在体内，还会疼。 洛长安反问：“真的不想喝？” 苏青荷以为洛长安是答应了，连忙点头。 谁知洛长安将姜茶喝进嘴里，渡给苏青荷。 “呜” 苏青荷这会被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两人的嘴巴严丝合缝，洛长安的手还紧紧箍在苏青荷的腰上，她半点也无法动弹。 只能忍着那股恶心的姜味，把姜茶尽数吞下。 苏青荷眼角挂着一滴泪。 一口吞下，洛长安终于放开苏青荷。 “皇上，臣妾自己喝。” “现在想自己喝？晚了。朕喜欢这种喝法。” 又是一口姜茶渡进苏青荷嘴里。 等姜茶喝完，苏青荷眼眶红红，跟个丢了胡萝卜的小兔子一样。 这让洛长安更加想欺负她一顿。 于是又把人摁在怀里啃，手也不老实地捏捏揉揉。 苏青荷虽抗拒，可身上逐渐酸软无力，到最后，连肚子也没那么疼了。 这难道就是亲亲止痛？ 直到红叶来敲门，洛长安才不紧不慢把人放开。 “皇上，掌柜问咱们是不是要多住一晚？” “对。” 掌柜虽不满这个客人在自家客栈打架。 可人家给的赔偿多啊。 掌柜把人当爹伺候。 苏青荷想吃什么，或者影卫们想吃什么，掌柜恨不得亲自下厨给他们做。 做不出来就去买，大老远都要给人买到送过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 耽搁了一日，苏青荷的状态终于好起来。 一行人离开万来客栈。 红叶先去苏育诚家中打点。 若是红叶不先去，那苏育诚定要准备异常丰盛的宴席来招待洛长安和苏青荷。 苏青荷不想那么铺张浪费，就当是一家人吃饭就好。 苏育诚的家并不大，二进的房子。 毕竟苏育诚只有两个女儿，女儿都出嫁了，家里就只有自己和妻子。 红叶是苏青舟的妻子，自然有资格坐在桌子上吃饭。 酒过三巡，苏育诚和妻子黄氏都变得更加热络起来，对苏青荷嘘寒问暖。 苏青荷也打听道：“叔父、叔母，堂姐和青柔什么时候回来啊？” 黄氏笑道：“明日就回来了，妾身知道贤妃娘娘想念的紧。” 苏青荷眉眼弯弯：“只希望明日大家回来时，不要太过拘束。” 伺候苏青荷和洛长安的下人都诚惶诚恐，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惹恼了他们，脑袋和身子就要分家了。 实际上洛长安和苏青荷好说话得很，没什么架子，也不随意为难人。 伺候苏青荷的活，洛长安还跟下人抢着干。 翌日天没亮，洛长安就出门去县衙找县令商议寻找威宁侯赃银的事。 洛长安特意提前一天提醒过黄氏，无需准备自己和苏青荷的早膳。 因为一个太早起，直接去县衙吃。 一个太晚起，直接用午膳。 午膳时分，县令看着洛长安苦大深仇那副模样，不知如何开口请他留下来用午膳。 洛长安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苏青荷这个点差不多起来了，他起身就要往县衙外走。 县令拦住：“皇上，下官准备了午膳，您要不留下用些？” “来不及了，贤妃还在苏府等着朕回去给她梳头和上妆。” 县令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什么？梳头和上妆不是有下人做吗？哪能让皇上亲自动手？” 洛长安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下人梳得没有朕梳得好。” 利落地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县令久久无法回神。 贤妃娘娘果然得宠。 平常百姓家的恩爱夫妻都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苏府里，苏青荷正闭着眼坐在梳妆台前，一个丫鬟正在给她梳头。 丫鬟年纪不大，看起来诚惶诚恐：“娘娘，您想要什么样的发髻？” 丫鬟生怕苏青荷说出一个复杂的。 “随便，你熟悉哪个就梳哪个。” 丫鬟松了口气。 一个不留神，扯到了苏青荷的头发。 “哎哟！” 苏青荷捂着头皮。 丫鬟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开始磕头请罪。 “无妨，你下去。” “多谢贤妃娘娘不杀之恩。” 苏青荷嗤笑：“本宫哪有那么可怕，喊打喊杀的。” 丫鬟小声问道：“娘娘，奴婢换个人进来梳可好？” 苏青荷仍旧闭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不必，等皇上回来梳就好。” 丫鬟也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啊？” 苏青荷让这个胆子快吓破的小丫鬟下去，等着洛长安回来。 三个哈欠后，洛长安出现在门口。 “吱呀！” 洛长安站在阳光下，笑望着梳妆台前闭目养神的小猫。 小猫苏青荷张开双臂：“皇上，抱抱。” 第239章 洛．美妆大师．长安 洛长安给苏青荷梳了个包心髻，青县最常见的妇人头。 一席淡紫色的织锦，整个人精气神都上来了。 苏青荷来着月事，看起来有些苍白，便浅浅上了些口脂。 苏青荷欣赏着镜中的自己。 不是被自己的美貌折服，而是被洛长安的妆造折服。 洛美妆大师长安。 丫鬟端来午膳，接着便垂着脑袋站在一旁。 苏青荷见丫鬟肩膀微微瑟缩，看来是真的害怕极了。 “你下去，本宫和皇上用膳无需他人伺候。” “奴婢告退。” 丫鬟仓皇而逃。 苏青荷不免想笑。 看着丫鬟害怕的模样，想到自己当初第一次跟洛长安吃饭，也是这么害怕。 到如今，已经变成洛长安伺候自己了。 午膳后，洛长安又急匆匆往县衙去。 不久，苏青竹带着丈夫和女儿回到苏府，苏青柔也紧随其后。 不过苏青柔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众人拜见了苏青荷，才一块说起话来。 苏育诚脸色不太好：“青柔，你那夫君怎么没跟着来？” 苏青柔抬眸望了一眼自家阿父，又垂下眼帘，咬着唇道：“阿卓今日没空。” 苏育诚气得吹胡子瞪眼：“什么事比拜见皇上还重要？” 苏青柔小声道：“阿父，您别生气，女儿还没跟阿卓说今日见的是皇上，只说是京城的妹夫来了。 您知道的，以阿卓的性子，若被他知道是皇上，还不得上赶着巴结一顿。 女儿也是怕皇上怪罪才出此下策的。” 苏育诚扬起手就要打苏青柔：“逆女，不中用的逆女。 让你别嫁你非要嫁，我抽你个大嘴巴子。” 众人纷纷拦下，黄氏拧了他一把，轻声道：“贤妃娘娘在呢。” 苏青荷垂着脑袋想着，看来这个堂妹过得不甚如意。 都说父母让嫁的不一定要嫁，但父母不让嫁的一定不能嫁。 如此看来，自家堂妹还是个恋爱脑。 苏育诚嘴角抽抽：“贤妃娘娘恕罪，草民失礼了。” 苏青荷打圆场：“说这些干什么，别站着了，一块进去坐。” 苏青荷一手拉着苏青竹，一手拉着苏青柔。 “皇上在县衙忙着，今晚才能回来。” 众人坐下，苏青荷接过苏青竹手中的女娃娃。 那娃娃见到苏青荷就咯咯地笑，淌着两串晶莹的口水。 苏青荷可稀罕了：“真是个爱笑的可爱宝宝。” 黄氏：“贤妃娘娘您是不知道，青竹刚怀孕那会，哭了好久。” 苏青竹撒娇道：“阿娘胡说什么呢？哪有哭，那是担心。” 她拉着苏青荷一顿分享：“那会刚有身孕，可担心了。 若是生了个女儿，婆婆会不会不高兴。 后来宝宝出来，的确是个女儿，但婆婆并不重男轻女，还会帮忙带孩子。 阿恒也争气，一有空也会帮忙。 小雅也不难带，很省心。” 苏青竹的女儿叫宋小雅。 说起出嫁后的日常，苏青竹满脸娇羞，看来在夫家过得不错。 虽然宋恒只是个教书先生，不比商人家富裕，但吃饱穿暖是没问题的。 再加上丈夫开明，婆婆疼爱，苏青竹看起来比未出阁那会圆润了些。 苏青柔在一旁露出羡慕的神色。 姐妹三人加上红叶决定出去逛逛。 苏青竹把孩子丢给自家父母和夫君带。 苏青柔试探性问道：“姐姐，你就这么把孩子丢给你夫君，他不会说什么吗？” 苏青竹不解：“他要说什么？孩子是他的孩子，他肯定是有义务要带的。” 胭脂摊旁，苏青竹拿起一盒胭脂左看右看，对苏青柔道：“妹妹，这个颜色适合你，你怎么不用些脂粉呢？阿卓家挺富裕啊。” 苏青竹扯了扯嘴角：“阿卓不喜欢我涂脂抹粉。” 苏青竹大大咧咧：“要我说，女人涂脂抹粉哪是给男人看的，涂了脂粉自己心情好。” 苏青柔木讷地摇摇头：“算了，我还是不用了。” 苏青竹又拿起一盒对苏青荷道：“娘” 她立即捂住嘴巴。 说好了，出门在外不能暴露身份，还是以姐妹相称。 “妹妹，我觉得这个脂粉适合你。” 比划了一番又道：“哎哟，我忘了，妹妹用过的好东西比这多多了。” 苏青竹毫无半点嫉妒。 又拿起一盒在红叶脸旁比划：“嫂子，这个适合你，你平时涂胭脂吗？” 苏青竹听说这个嫂子武艺高强，是洛长安和苏青荷身边的高手。 红叶摇头：“我极少用这些，还得洗刷掉，懒得很。” 几个女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又见一个成衣铺子，几人相约进去逛逛。 苏青荷看着苏青柔那身洗到发白的衣裳，决定给她挑几套好的。 “青柔，去试试衣裳。” 苏青柔神色躲闪：“我还是算了，我的衣裳很多。” 苏青荷：“女孩子的衣裳哪里会多，快去试试。” 苏青竹也硬拉着苏青柔去。 大家只当她是害羞，不肯进试衣间。 苏青荷和红叶决定在外等着。 紧接着，试衣间里发出一阵尖锐的爆鸣。 红叶立刻守住试衣间外围，苏青荷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当苏青荷看到苏青柔的身体，忍不住捂着嘴巴，眼里满是惊恐。 密密麻麻的伤疤，有鞭痕，有青紫，全身被打得没有一个好地方。 苏青柔捂着嘴哭泣，不知所措。 苏青竹那个急性子，一下火气就上来了。 “余卓那个混蛋是不是经常打你？ 你为什么不回来告诉阿父阿娘，不告诉我和你姐夫？” 苏青柔捂着嘴摇头。 苏青竹拉着苏青柔就要回家。 “姐姐，你不要告诉阿父阿娘好不好，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苏青竹敲了一下苏青柔的额头：“你那是怕阿父阿娘担心吗？ 你分明是想帮你那个家暴的夫君隐瞒。 苏青柔，你性子软，我也知道，但你不能任由那个人渣这么打你啊。” 苏青竹快步往苏府跑去，苏青柔根本追不上。 第240章 苏家的一团乱麻 苏青荷和红叶赶回苏府时，苏青竹和宋恒已经杀去余家了。 地上坐着一个大哭不止的苏青柔。 黄氏在一旁气得眼冒金星，捂着胸口。 还有抱着孩子的苏育诚恨铁不成钢。 “真是造孽，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愚蠢懦弱的女儿。” 苏青柔哭着攀到苏育诚的腿旁：“阿父，你快让姐姐和姐夫回来，不能让他们打死阿卓啊。” 苏育诚一把将苏青柔踢开：“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着那个腌臜东西。” 苏青荷把苏青柔扶起来，对红叶道：“嫂子，你跟去余家看看。 堂姐性子急，别让他们跟余家起冲突先，免得受伤。” “好。” 半个时辰后，宋恒和苏青竹鼻青脸肿回来，身后还跟着手足无措的红叶。 “娘娘，我去晚了一步，他们已经被打出余家了。” 苏青竹委屈道：“阿父，是余卓的弟弟余泽把我们打的。” 苏育诚将手中的小雅塞到红叶手里，就要冲出门去余家理论。 苏青柔抱住苏育诚的大腿：“阿父，求您了，不要怪余家，他们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苏青竹指着苏青柔大骂：“这叫一时鬼迷心窍？ 你看看我们两夫妻脸上和身上的伤。 你再看看你身上的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分明就是余卓经常打你。 余家兄弟都一个样，混蛋。” 苏育诚深吸几口气，蹲下来问这个小女儿：“你为何如此舍不下余卓那个混蛋？他到底有什么好？” 苏青柔哭道：“他长得俊，女儿很喜欢他，女儿舍不得他。” 苏育诚捂脸仰天长啸。 苏青荷和红叶目瞪口呆。 到底是有多俊，能忍受家暴？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算洛长安敢家暴，苏青荷也会离开得毅然决然。 因为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争吵许久，余卓出现在苏家。 苏青荷再次目瞪口呆，这就是苏青柔口中的俊？ 歪嘴斜眼，油腻无比。 “岳父大人，小婿在此给您赔罪了。 姐姐，姐夫，余卓替弟弟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都怪我那弟弟不懂事，性子暴躁，这才把你们打了。” 苏青竹破口大骂：“要是对不起有用，这世上还要官府做什么？” 苏育诚转身拿个根棍子，就要往余卓身上打。 谁知苏青柔忽然扑到余卓身上，生生替他挡下一棍。 苏青柔倒在地上，有气无力道：“阿父，不要打阿卓，他会改的。” 苏育诚坐在地上抱着这个女儿哭。 苏青荷叉着腰教训余卓：“你的妻子受了伤，你竟一点都不关心？” 余卓漫不经心道：“这婆娘在余家就不安生，被打也是活该。” 苏青荷：“我堂妹向来乖巧，怎么就不安生了？” 余卓：“她在余家勾搭小厮。” 苏青柔有气无力道：“我没有勾搭。” 苏青荷冷哼一声：“她在你余家孤立无援，小厮又是你们家的，你想怎么污蔑就怎么污蔑。 你信口雌黄，不分青红皂白打我堂妹，你还是个男人？” 余卓眯着眼审视苏青荷：“你是？” “我是青柔的堂姐。” 余卓忽然来了兴致：“你是绾绾？我弟弟阿泽还一直念叨你呢，当初你就这么不声不响消失了，阿泽等了你好几年。” 苏青荷的记忆努力搜寻阿泽这个人。 最后定格在一张比余卓更丑的马脸上。 “晦气东西，还念叨我，真恶心。” 话音刚落，余泽也出现在苏家。 他痴迷地望着苏青荷：“绾绾，我找了你好多年，你去哪里了？” 红叶一把挡在苏青荷面前，苏青竹和宋恒也愤恨地瞪着余泽。 “绾绾，你怎么梳起了妇人头？你嫁人了？我等了你好多年，我们以前不是定过娃娃亲的吗？” 苏育诚想要提醒余家兄弟，这是贤妃。 却被苏青荷一个眼神制止了。 娃娃亲这三个字，正好落在外面下马的洛长安耳朵里。 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竟有人肖想他的娇娇？ 洛长安快步走进苏家，苏育诚正要行礼，洛长安同样制止了他。 洛长安走到苏青荷面前，挡住余泽的视线，居高临下道：“肖想别人的妻子，有失伦常？” 洛长安的眼神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下一刻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把余泽吞下。 余泽看着洛长安的眼神，浑身打了个寒战，如坠冰窖。 “我跟绾绾小时候是订过娃娃亲的，我不过是问问罢了。” 洛长安护着苏青荷：“问问也不行，她是我的妻子。” 余泽贼心不死嫌弃洛长安：“绾绾，你就嫁了这么个文弱书生？” 苏青荷冷笑：“你猪里猪气的，怎么好意思评判别人？” “你 这位兄弟，你这婆娘该收拾收拾了。” 洛长安抬起嗜血的眸子：“依我看，是你该收拾了。” 洛长安大手一挥，余泽远远飞出去，撞到余家大门上，口吐鲜血。 余卓见状，也立即朝洛长安门面攻来。 红叶一脚把人踹飞：“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东西？” 洛长安反问：“这人打女人？” “对。” 洛长安扭了扭脖子：“那更加要收拾了。” 正欲动手，余卓大喝道：“老子在县衙有人，你敢动我？” 洛长安果然停下手上动作，余卓以为他被吓到了：“怕了？” 洛长安挑眉：“你在县衙有人？” “对。” 难道来一趟青县，还能抓一个徇私枉法的县令？ 洛长安：“既如此，那你就把县衙的人叫来，好好理论理论。” 余卓吩咐小厮：“去县衙把县令大人叫来。” 余卓可是一点都不慌，余家算是青县的地头蛇，县令没什么大权，还不是要对余家点头哈腰的。 余卓恶狠狠道：“你死定了。” 苏家人都悲悯地望着余卓那副嘴脸。 第241章 小刀喇屁股，开了眼 “县令大人，苏家人打我们。” 县令本不想管，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余家和苏家可是亲家啊。 且余家是地头蛇，苏家也不差。 县令是被硬拉过来的。 一见到洛长安，整个人跟软骨头似的，膝盖一软就跪到地上。 还以为是那个苏家，原来是贤妃娘娘的叔叔家。 “下官参见皇上、贤妃娘娘。” 余家两兄弟傻眼了：“县令大人，您是见鬼了吗？” “免礼。” 说话的是洛长安。 余家两兄弟还不死心，笑得癫狂：“你们都演戏给我看呢？这人怎么可能是皇上？” 见到洛长安，县令一点也不敢隐瞒，把这么久以来，余家兄弟如何威胁县令徇私枉法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皇上，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啊，下官也想做个清官，可是余家兄弟实在厉害得很。” 余家兄弟这会真的慌了，眼前人还真是皇上啊？ “皇上，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皇上。” 洛长安幽幽道：“就算朕不是皇上。 难道你们就可以胁迫县令？ 难道就可以随意殴打妻子，殴打自己岳父家的人？” “皇上饶命，草民再也不敢了。” 洛长安正要下旨把余家兄弟打一顿，苏青柔奋力爬起来跪在洛长安面前。 “皇上，您饶了阿卓。 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会改的。 求您不要罚他，若是要罚，就罚民女。” 苏育诚气得捶胸。 洛长安不解：“这样的垃圾，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他到底哪里好？” 苏育诚也劝道：“皇上在此给你做主，你可以跟着腌臜货和离。 为父可以养你一辈子，你也可以选择再嫁。 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听为父的，不要再进那个虎狼窝了。” 苏青柔似乎是心动了，有洛长安下旨，余卓肯定不敢抗旨不遵。 谁料这会余卓露出可怜的模样，哀求着苏青柔：“阿柔，对不起，之前是我喝了酒，控制不住自己，总拿你撒气。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一定对你好。” 三两句好话，又把苏青柔哄回去了。 “阿卓，我原谅你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苏青柔爬过去抱着余卓。 苏青荷实在看不下去了：“青柔，你醒醒好吗？ 这个男人不可能改的，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你到底是多想不开，非要跟这个劳什子余卓在一起？” 苏青柔不管不顾哭喊着：“贤妃娘娘，民女真的爱他。 民女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的人，这辈子民女只认他一个人。 他会改的，还请贤妃娘娘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苏育诚和黄氏直接气晕过去，紧急叫了府医。 除去洛长安在目瞪口呆，其余人都无奈扶额。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带不动，苏青柔这种蠢货真的带不动。 洛长安：“既然你选择了他，朕也没办法救你了。 余家兄弟逼迫县令徇私枉法，殴打苏家人，杖责三十。 县令，此事交给你来监督。” “是，皇上。” 苏青柔大哭道：“皇上，求您不要打阿卓，阿卓哪受得了三十大板。” 洛长安再次震惊。 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 愚蠢到无可救药。 这男人受不了三十大板，难道你一个弱女子就能受得了这个男人三番五次的殴打吗？ 见洛长安不为所动，苏青柔又转身去求苏青荷：“贤妃娘娘，求您跟皇上说说，不要责打阿卓好不好？” 苏青荷拂开她的手：“真是无可救药。” 她气得肺都快炸了，转身回房把门关上。 苏青竹忍无可忍，站起来就要往苏青柔脸上甩巴掌，意图将这个蠢货打醒。 宋恒急忙拦下妻子：“娘子，青柔已经被打得够惨了，你不要再给她添新伤了。” 苏青竹怒目圆瞪：“我就是要打死她，苏家没有这样的蠢货。” 洛长安冷眼看着不为所动的余家两兄弟。 想必是知道有个愚蠢的苏青柔会替他们挡下一切，所以连求饶都没有，甚至眼中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洛长安下旨让人在苏家院子里把余家兄弟打了再说。 接着便转身进屋哄自己生气的妻子。 自己的妻子自己疼，别人的妻子要受虐要犯蠢，自己也管不着。 苏青柔心疼地哭喊，撕心裂肺。 硬要上前帮余卓挡下那些杖责。 苏青竹在后面拉着苏青柔，用尽全身力气。 红叶怀里的小雅哭得厉害，她怎么哄也哄不好。 这会苏家一团乱，红叶急忙带孩子敲苏青荷的门。 苏青荷将小雅接过来哄了会，终于止了哭声。 苏青荷感慨：“皇上，幸好小雅的长辈都是明事理，不犯蠢的。” “是啊，小雅很幸运。” 没一会，外面传来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好了，大小姐流产了。” 苏青荷心里咯噔一声。 幸好随行来青县的有个冯太医。 洛长安让冯太医去帮忙看诊。 余家两兄弟被县令赶出苏府去，别在这添乱。 冯太医给苏青竹诊脉。 怀孕月余，刚才被苏青柔一推，这会孩子保不住了。 苏青竹流着痛苦的眼泪，愤恨地瞪着苏青柔：“若我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定不会去拉你这个蠢货，由得你被打死。” 苏青柔跪在地上：“姐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冯太医看完苏青竹，再去看苏育诚夫妇。 最后再替浑身浴血的苏青柔诊脉。 苏青柔刚才为了替余卓挡下杖责，才推了苏青竹一把。 冯太医诊脉后，哎呀一声：“夫人是否小产过？” 苏青柔点点头：“小产过三次。” 苏青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一字一句反问她：“是不是余卓那个混蛋把你打小产的？” 苏青柔还在为他开脱：“怪我，若我能谨慎些，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定会跟阿卓好好说，这样他就不会打我了。” 刚醒来没多久的苏育诚听到这话，又气得昏过去。 苏青竹小产，宋恒带她回家好好休养，小雅先放在苏府养几日。 苏青柔心疼自己那个只受了皮肉伤的夫君，非要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回去照顾余卓。 “阿父阿娘、姐姐，阿卓这次被皇上责罚，定然会改过自新。 阿父阿娘好好休养，女儿有空再回来看你们。” 苏育诚捶胸顿足：“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苏青荷抱着小雅轻声道：“姥爷和姥姥心情不好，我们小雅要乖乖的，多笑一笑，让姥爷和姥姥都开心些哦。” 八个月的小雅应该是真的能听懂，这几日见不到爹娘，也没有哭闹。 每天都乐呵呵地陪自己的姥爷和姥姥。 一连几日来，余家那边都没传出什么风声，听邻里说，苏青柔和余卓似乎真的开始好好过日子了。 对此，大家仍然对余卓不看好。 但路是苏青柔选的，旁人无法干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几日后，洛长安开始专注于威宁侯府那三百多万两赃银上。 本以为会一直无头绪，没想到被苏青荷破了案。 第242章 苏青柔被踢出族谱 影卫把威宁侯所拥有的那几间宅子掘地三尺，还是没找到赃银。 就连附近的河，影卫都潜到河底寻找，也没能找到赃银。 苏青荷随着洛长安来到那几处宅子看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百无聊赖的苏青荷开始在屋内外走动。 没多久就发现了异常。 她在苏府饱饭后，总会在屋内外散步。 屋子的宽度，因墙壁是有厚度的，所以屋外的宽比屋内的宽多一步左右。 可威宁侯的宅子，似乎屋外是比屋内多一步半的。 苏青荷把这个发现告诉洛长安。 洛长安查看威宁侯的账册，买进的建筑材料，算起来并不足以建比普通宅子更厚的墙壁。 但这边的墙，的确比普通的墙厚一个巴掌的宽度。 洛长安当即下令：“把这房子拆了。” 县令似乎有些犹豫：“皇上，若是拆了房子，要重建的成本可就大了。” “朕说拆掉。” 县令脑袋一缩：“是。” 县令带来的人开始拆家，一锤子下去，墙壁只裂开一条缝。 洛长安似笑非笑：“看来这房子建得还挺结实。” 不多时，墙壁就露出白花花的银子。 苏青荷异常兴奋：“皇上，真的有银子。” 洛长安心潮澎湃，浑身发热：“继续砸。” 侍卫见有银子，纷纷更加卖力。 这房子一时半会拆不完，洛长安先送苏青荷回苏府睡觉。 忙活了一天一夜，县衙的侍卫终于把威宁侯这几处宅子全部夷为平地。 影卫清算银两，正好就是威宁侯那三百多万两银子。 洛长安从县衙调派人手，护送银两回京城。 他一回到苏府，就把苏青荷从睡梦中捞起来重重亲了一口。 “娇娇真是朕的福星，一下就找到威宁侯的赃银。” 苏青荷迷迷糊糊道：“臣妾不过是凑巧。 平时贪吃总是需要消食散步，这才恰好发现的。” 洛长安：“威宁侯这个老狐狸，藏的真深，那么谨慎，只把墙面做宽一个巴掌。” 忙活几日，洛长安和苏青荷也该启程回京了。 马车刚走出去没多久，苏府差人来报：“皇上，娘娘，出事了。 二小姐被余家打死了。” 什么？！ 苏青荷立即让人赶马回苏府。 此刻苏府一片鬼哭狼嚎。 黄氏和苏青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小雅听自家阿娘撕心裂肺的哭，也跟着大哭不止。 宋恒哄着女儿，安慰着妻子。 苏育诚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 苏青柔的尸身停在大厅中央。 整张脸密密麻麻都是淤青和伤口，眼球不见了一个，都快看不出原先的模样了。 胸口凹进去一个拳头大小，嘴角流的血，布满了下巴和脖子。 苏青荷被吓得腿一软，往后倒去。 红叶也不忍地撇过脑袋。 苏育诚扯着嗓子喊道：“为什么我苏家会生一个这样的女儿？ 把自己姐姐的孩子害没了，把自己的孩子害没了，最后连自己也没了。” 整个苏家挂上一层白皤，余家没有一个人过来。 余府中，余卓呸了一口：“好不容易皇上走了，终于可以把那婆娘教训一顿。 谁知她那么不争气，打没两下就死了。” 余泽有些担忧：“哥哥，要是苏府去报官，或者送信给皇上怎么办？” 余卓：“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守在苏府外边，一旦有人要去送信，立即拦下。 至于县令那边，皇上走了，县令还不是得听咱们的。” 两兄弟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苏府里，洛长安已经把外面探头探脑的人全部捉住，审问了一番。 得知是余家派来的，全部交到县衙去。 家暴致死这个事情，余家不肯承认，说是苏青柔自己摔的，县衙虽猜到真相，但苦于没有人证，也无法真的把人定罪。 洛长安决定用些非正道的方法把人处理掉。 谁知洛长安还没动手，余家兄弟先遭了报应。 余卓吃喝嫖赌样样都有，因把苏青柔打死，一高兴，大摇大摆拿着她的嫁妆去赌。 满盘皆输，还沉迷赌局，势必要赢回来，被赌场的人不小心打死了。 同样没了一个眼球，胸膛处也凹了一个大坑。 那余泽一整天都泡在青楼里，不知自家哥哥死了。 等家中小厮来报时，已是夜晚。 匆忙回家途中，在路上摔了一跤死了。 余家兄弟的母亲得知，生生把自己气死。 一日之内，余家死了三个人。 附近的人都说，这是苏青柔的魂魄在报复余家。 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黄氏每晚都梦到苏青柔，梦里苏青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吊着一颗眼球求黄氏，定要将她和余卓葬在一起。 苏青柔爱惨了余卓，死都不愿意跟余卓分开。 黄氏夜夜哭醒：“女儿啊，为何你死了都不肯离开那个混蛋？” 七日后苏青柔下葬，苏家并没有把他们俩人葬在一起。 苏家已经去官府要了和离书，苏青柔已经不算是余家妇。 但黄氏还是夜夜梦到苏青柔，梦中求着黄氏要把两人葬在一起。苏青柔的样子越来越恐怖，越来越瘆人，黄氏日渐消瘦。最终没办法，苏育诚把两人葬在一起。此后，他直接将苏青柔踢出族谱，不再是苏家女。 谁家女儿被没良心的夫家打死，还要夜夜回来恐吓母亲，将两人葬一起的？ 谁家有这么愚蠢又不孝的女儿？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苏青柔下葬后，洛长安和苏青荷便启程回京。 在青县耽搁了太久，必须回京。 路上，苏青荷问洛长安：“皇上，余家兄弟的死，跟您有关系吗？” 第243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与朕无关。” 苏青荷半信半疑：“真的与您无关？” “真的。” 苏青荷小声嘀咕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明？” 自己都魂穿了，或许真的有。 自从苏青柔死后，苏青荷就有些闷闷不乐。 虽然自己讨厌这种蠢人，但毕竟是原主的堂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没多久就病倒在路上。 回宫后，太后前来探望。 一走进青镜殿，都是苦涩的药味。 洛长安在寸步不离照顾着。 太后先是询问了冰清，而后又惋惜道：“又喝这么多药，看来青荷这段时间又不适合受孕了。” 洛长安有些恼怒：“母后，青荷这会病着，说什么受孕不受孕的事，这不存心给她添堵吗？” 太后也觉得这话说的不合时宜。 嘟囔几句便离开了。 走出青镜殿，太后又开始望着天空感慨：“当年太皇太后在时，也这么催哀家生多几个。 只是那会先帝都不帮着哀家说话。 青荷真好，能有皇帝维护着她。” 李嬷嬷劝道：“太后娘娘，时代不同了，年轻人只有年轻人的活法，咱们少说便是。” 李嬷嬷知道，太后是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 人性都是有弱点的。 苏青荷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洛长安提出要不送她回苏府住一段时间。 苏青荷立刻应下。 洛长安知道，刚才太后没来之前，苏青荷欲言又止，是想说回家住的。 只是太后说了催生的话，若是苏青荷继续提出要回家住，难免会让太后觉得苏青荷是在故意跟太后置气。 洛长安还特意让谢太医来一趟，就说苏青荷思念家人才病倒的。 一切准备做好，洛长安就把人亲自送到苏府去。 对于此事，朝臣颇有微词。 这贤妃怎享受着皇后的待遇。 当年周皇后在的时候，也不见皇上时常送周皇后出宫回娘家。 对此，洛长安直接把奏折精准丢在朝臣头上。 “若是觉得周家死得冤，不如你们一块陪周家去死？” 朝臣闭了嘴。 “若你们太闲了，朕觉得大燕的经济还不够好，六部加把劲，把国库充盈一番如何？ 还有御史台的，要是闲得很那就回家种田。 不见你们监督百官，倒是对朕的一举一动好奇得很。” 其中一个御史中丞道：“皇上，祖宗设立御史台，就是为了监督百官和皇上。 如今皇上做出违反祖宗规定的事，御史台有义务指出皇上的不足。” 洛长安怒极反笑：“你们认为，苏贤妃不是皇后，不该随意回娘家对吗？ 既如此，那朕就封贤妃为皇后。” “皇上三思啊。” 洛长安冷眼看着这几个老顽固。 “你们不愿意让贤妃成皇后，无非是觉得她家世不够显赫。 那在你们眼里，是不是你们自家的女儿才适合当皇后？” “微臣不敢。” “朕看你们敢得很。 你们一个个，都认为朕是要靠女人才能当上这个皇帝的？” 朝臣们似乎都忘了，洛长安靠的根本不是女人，而是实打实的能力啊。 先帝头疼的南疆，如今与大燕和平相处。 先帝烦恼的苍州十座城池，也顺利回归。 西域各国都要依附大燕。 大燕的国力和经济也比当初先帝时好了不知多少。 这个皇帝哪里是靠女人上位呢？ 洛长安和朝臣不欢而散，回了长信殿就把自己埋在山那般高的奏折堆里。 见到废话连篇的奏折，直接退回去让人重写。 明明三两句话就能阐述完的事，非要洋洋洒洒几千字。 洛长安发现了，这些废话连篇的，基本都是朝廷的老油条，以为自己多说点好话，就能赢得青睐。 苏府里，苏青荷跟苏育谷说了苏育诚家里的事。 虽然苏育谷得知苏青柔死了，但不知具体缘由。 等这会苏青荷说了，苏育谷才了解事情始末。 越听越气，恨不得把余卓挫骨扬灰。 “娶妻是用来疼的，哪里是用来责打发泄的？” 苏青荷回了家，整个人状态都好了不少。 虽然还是病着，但起码精气比在宫里时好得多。 红叶做好了饭：“阿父，娘娘，吃饭了。” 苏育谷夸赞：“红叶最近厨艺见长啊。” 红叶有些羞涩：“在宫里闲来无事便学着做饭，倒是让青镜殿那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吃了不少失败品。” 成长都需要一个过程，厨艺的增进也会产生失败品。 可怜去青县之前，青镜殿里的宫女太监窜稀窜得脸色蜡黄蜡黄的。 苏育谷：“苏府有厨子，这些事以后让厨子做就好，红叶不必如此劳累。” 红叶：“我也是想亲手做饭给青舟吃。” 苏青荷恍然大悟：“阿父，人家小夫妻甜蜜着呢。” 苏育谷努努嘴，真是撑死老狗。 晚膳后，洛长安抱着暖暖来了苏府。 见了礼，苏育谷接过暖暖：“让姥爷抱抱乖孙女。 哎呀，咱们的暖暖又壮了。” 暖暖口齿清楚喊着苏育谷：“姥爷好。” “诶～” 嘴巴真甜，比王五那个爱哭的儿子好玩多了。 苏育谷抱着暖暖去溜达，洛长安陪着苏青荷。 “娇娇，朕沐浴完了。” 苏青荷赶紧捂住洛长安的嘴巴：“皇上说那么大声干嘛？” 洛长安抓住苏青荷的手：“朕今晚打算留下来陪你。” 苏青荷大惊：“你疯了吗？您是生怕朝臣不上奏折吗？” 洛长安吻了吻苏青荷的手背：“朕让王五假扮朕回宫去。” 苏青荷轻咬洛长安的耳朵：“皇上成日里八百个心眼。”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到了回宫的时候，王五已经扮成洛长安的模样，洛长安正躲在苏青荷的闺房里。 王五接过暖暖上了马车。 暖暖一板一眼道：“你不是我父皇。” 王五心里咯噔一声。 第244章 青荷，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 暖暖凑到王五耳边道：“你是王五叔叔。” 王五盯着暖暖的脸，不知该说什么好。 暖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本公主是怎么知道的对吗？” 暖暖继续自顾自说：“因为你身上的味道跟父皇的不一样。 虽然不仔细闻闻不出来，但是根本逃不过本公主的鼻子。” 暖暖的鼻子竟这么灵，影卫中的高手都未必能分辨出这么相似的味道。 “小公主真厉害，但这是微臣和皇上的秘密，小公主不可以说出去哦。” 暖暖：“被本公主知道了，就不能算秘密了。” 王五无奈：“皇上不希望让别人知道。” 暖暖：“母妃知道吗？” 王五点头。 暖暖：“皇祖母知道吗？” 王五：“今晚的事太后娘娘不知道。” 暖暖戳着腮帮子道：“意思就是说，皇祖母知道父皇和王五叔叔以前互换身份的事，但今晚的不知道。” 王五：“对。” 暖暖：“那本公主可以告诉皇祖母今晚的事吗？” 王五摇头：“要是说了，太后娘娘可能会不高兴。” 暖暖：“玄英是乖宝宝，不能让皇祖母不高兴。 今晚的事谁也不能说对不对？” 王五点头。 暖暖眸子里透着狡黠：“本公主知道你们大人的秘密了。” 暖暖很爱说话，把王五逗得开怀大笑。 他不禁感慨，若是自己的好大儿也能这么活泼就好了。 成天哭哭啼啼，还爱玩过家家。 都不知道三岁该怎么把人扔影卫营。 孩子比孩子，真是气死人。 苏府里，苏青荷早早沐浴，跟洛长安合衣躺在床上。 察觉腰间有东西硌着，苏青荷不满道：“皇上，这是在臣妾家中，您不能太放肆。” 洛长安将气息喷在苏青荷耳边：“娇娇，朕知道的。 只是朕虽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啊。” 苏青荷耳朵本就敏感，这会浑身酥麻。 她推开洛长安：“皇上好好说话。” 声音大了些，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吓得苏青荷和洛长安都不敢动弹。 苏育谷的声音响起：“青荷，你还病着，不要太晚睡。” 苏青荷捂住洛长安的嘴，朝外说道：“好的阿父，我这就熄灯。” 洛长安恶趣味地闷笑两声。 苏青荷掐了一把洛小安：“找死。” 洛长安闷哼一声。 苏育谷的声音再次响起：“青荷，你房中怎么有男人的声音啊？” 苏青荷的心跳到嗓子眼。 她努力平息自己的语气，不让自己那么慌乱：“阿父听错了，应该是风声。” 随即装模作样咳嗽两声：“阿父，我要睡了，你也早些睡。” “好嘞。” 苏青荷小声道：“皇上若还要这么坏，明晚就不让您来了。” 一口咬在洛长安的耳垂上，还很过分地厮磨两下。 “嘶！” 洛长安故意道：“谁说朕明晚要来？” 苏青荷愣了一下，接着气鼓鼓把脸面向墙。 合着自己自作多情呗。 苏青荷很生气，下定决心今晚不要理洛长安了。 但洛长安十分无耻下流地说些肉麻的情话，惹得苏青荷又忍不住捶他。 “娇娇，朕错了，不该跟你开玩笑。 朕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你在一起。” 洛长安搂着人，跟他分享某些朝臣的长篇大论流水账奏折。 听得苏青荷差点笑出声来。 有那时间写废话，不如多干点事。 最后苏青荷沉沉睡去。 洛长安搂着人，轻轻吻了吻苏青荷的额头。 他睁着眼想到今日朝堂上，说要封苏青荷为后的事。 那根本不是在跟朝臣开玩笑。 而是说真的。 只是朝臣不同意，洛长安得想办法说服朝臣。 他不希望苏青荷坐这个后位坐得不安稳。 他要为她排除所有的危险因素。 天还没亮，洛长安就醒了。 虽然睡的时间不长，但睡眠质量极佳，这会神清气爽。 他把发麻的手从苏青荷的头下小心翼翼抽出来。 苏青荷嘟囔着翻了个身，洛长安在她唇上烙了一吻，这才使轻功往皇宫去。 洛长安走后没多久，红叶便开始起身练剑。 一阵行云流水的剑术，惹得下人们纷纷驻足观望。 练完剑擦擦身，苏青舟也起身了。 红叶护送苏青舟去上上签开店。 苏青舟乐呵呵道：“有娘子保护为夫，真是无上荣幸。” 红叶回了苏府，苏育谷刚好起床。 苏育谷是个小八品官，不用每天上朝。 所以他基本每天都睡到自然醒。 用完早膳，见苏青荷的房门一直紧闭，想着她应是病了，才这么晚起。 可苏青荷直接一觉睡到大中午。 苏育谷有些担忧地问：“红叶，青荷还没起身，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会，娘娘每天都这么晚起。” 苏育谷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什么？青荷竟如此懒惰？不用晨昏定省？” 红叶摇头：“宫里没有皇后，且太后娘娘也免了后宫众人的晨昏定省。” 苏育谷摇摇头，叹了口气：“睡得这么晚，简直比我还懒。 咱家就你最早起，每日雷打不动地练剑。” 红叶抿唇一笑：“阿父说错了，咱家最早起的是皇上。” 苏育谷一愣：“对，皇上才是最勤快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苏育谷背着手进屋去了。 日上三竿的点，苏青荷终于醒来。 伸了个懒腰，昨晚睡得极好。 月儿进来服侍洗漱，苏青荷吩咐：“给我挽个简单些的发髻就好，今日我要跟姐姐出去逛逛。” 月儿笑道：“娘娘难得有一日中午醒来不犯困的。” 梳了个简单的包心髻，苏青荷去饭厅跟苏育谷一块用午膳。 苏育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红叶看出苏育谷有话想单独对苏青荷说，便早早吃完离开饭桌。 苏育谷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青荷，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 “噗。” 苏青荷一口汤直接喷出。 “阿父在胡说什么？” 第245章 洛长安是翻墙的采花贼 苏青荷这样的反应，苏育谷只当她是心虚。 “青荷，皇上对你那么好，你为何要在外面找男人？ 你要找男人，得瞒得好些，被皇上发现了，咱家可都要杀头。” 苏青荷不可置信：“阿父到底在胡说什么？谁说我在外面有男人了？” 苏育谷拉着苏青荷小声道：“昨天晚上，为父分明听见你房间里有男人的声音，你还不肯承认。” 苏青荷轻咳一声：“阿父，昨晚那人是皇上。” 苏育谷顿了一会：“昨日皇上不是回宫了吗？” 苏青荷：“翻墙来的。” 她不能告诉这便宜老爹，王五假扮洛长安的事。 苏育谷再次不说话了。 就说嘛，两人那么甜蜜，自家女儿怎么可能出去找男人。 苏青荷提醒道：“阿父，这是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苏育谷想了会：“这事红叶知道吗？” 苏青荷点点头。 苏育谷气不打一处来：“合着就为父一人不知？” 苏青荷赶紧哄人：“哥哥也不知道。” 苏育谷这气才顺下来，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很好，心里平衡了。 晚膳后，洛长安依旧来了苏府。 在洛长安的马车离开后，苏育谷早早回房睡觉。 洛长安还纳闷呢。 苏青荷解释：“皇上，阿父知道您在臣妾屋里。 今日阿父问臣妾，房中是不是藏了个男人。 臣妾说，皇上是那个翻墙的采花贼。” 洛长安点头：“对，娇娇藏了个男人，就是朕这个采花贼。” 苏青荷整理着被子，准备躺下睡觉。 洛长安目光炽热：“娇娇，要不？” “不行。” 苏青荷一口回绝：“这是在臣妾娘家，您收敛些。” 洛长安郁闷道：“好。” 苏青舟正准备抱着被褥上床。 红叶一把将他推开：“你干嘛？” 苏青舟十分郁闷：“娘子，我们是正经夫妻，睡一起很正常。” 红叶不吭声。 苏青舟继续加把劲：“娘子，我们到现在还没圆房，世上哪有这样的夫妻？” 可怜苏青舟，自成婚以来，每天都在睡地板。 红叶双颊有些泛红：“圆房？” 一想到在苍州洛府那会，苏青荷胸口上那个明显的牙印。 红叶浑身打了个冷颤。 “不行，太可怕了。” 苏青舟软磨硬泡：“不可怕的，娘子你是没尝试过。 听说女子尝试了，会很喜欢。” 苏青舟每晚都要这么对红叶软磨硬泡。 可惜红叶是个钢筋直女，没法听劝。 苏青舟急得跺脚：“娘子，我找来几本书，我们一起学一学。” 红叶有些好奇，书上会怎么教。 苏青舟趁机溜上床，坐到红叶身边，搂住香香的娘子。 翻开第一页。 我靠！ 劲爆！ 红叶的脸唰一下全红了。 “相公咱别学了，快睡觉。” “等等，娘子，这本书太深奥了，咱们学些简单的。” 苏青舟东找西找，终于找到一本启蒙的书。 红叶很好奇：“为什么夫妻要亲嘴巴？” “这这个可以增进感情。” 红叶点头：“怪不得皇上和贤妃娘娘感情那么好。 我经常看到贤妃娘娘的嘴唇是红肿的。” 这下轮到苏青舟的脸唰一下全红。 这是能透露的吗？ 皇上和自家妹妹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苏青舟轻咳一声：“娘子，咱们也该亲亲，说不定有朝一日你就不排斥我上床睡觉了。” 红叶羞涩地点点头。 苏青舟缓缓凑过去，轻轻碰了下红叶的嘴唇。 红叶只觉浑身一僵，但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苏青舟见状，一吻逐渐变得绵长。 红叶被亲得云里雾里的。 分开时，红叶的脸异常粉嫩。 她二话不说，盖上被子，背对着苏青舟，呼吸也变得有些没规律。 苏青舟缓缓躺下，红叶也没有把他踢下床。 很好，他勾起嘴角，看来今晚的学习的确有促进感情。 红叶浑身都是紧绷的，绷累了，瞌睡虫开始活跃起来。 当她呼吸变得平稳时，苏青舟轻手轻脚从她身后环住。 “啊！” 苏府上头的鸟都被惊得四处乱窜。 苏青舟捂着眼睛，气恼道：“娘子，你干嘛打我？” 红叶手足无措：“对不起，我在影卫营里训练惯了，睡觉都很警惕。” 苏青舟放下手，眼睛一片青紫。 “娘子，你把我打了，我委屈，你要补偿我。” 红叶嗫嚅道：“我要怎么补偿你。” 苏青舟眼珠子一提溜：“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说。” 红叶不得不妥协：“好。”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多找几次打，以此来向红叶要补偿？ 红叶把人打了，更加不好意思把人赶到地上去睡，便继续由得苏青舟睡在床上。 这正合苏青舟的意。 待红叶呼吸开始平稳，苏青舟就凑上去。 于是这晚，苏青舟被哐哐打了三次，成功赢得三次补偿。 苏青舟的眼睛被打得跟熊猫一样，颧骨还挂了彩，上上签是不能去了。 只是顶着这副模样在苏府晃悠，还是难免让人多想。 苏育谷把这儿子拉到一旁：“臭小子，你是不是把你媳妇惹生气了？” 苏青舟不满地嘟囔：“阿父怎么第一反应就是我惹红叶生气啊。 就不能打是亲骂是爱，是因为红叶太喜欢我才打我吗？” “臭小子。” 苏育谷往苏青舟屁股上踢了一脚。 “你给老子好好对媳妇，千万别把这么好的媳妇折腾没了。” “知道了，我们好着呢。” 苏育谷看着苏青舟这伤，啧啧啧 “青舟，你跟为父透个底，为父何时能抱孙子？” 苏青舟摆摆手：“阿父甭想了，机会渺茫，您还是去抱外孙和外孙女。” 苏育谷拉着苏青舟不放手：“臭小子，你是不是不能生育？ 我让你多锻炼身体，成天就是不锻炼。” 苏青舟“啧”了一声：“阿父，你为何总把你儿子想的这么不好？ 就不能是我们还未圆房？” 苏育谷拉着苏青舟就往外走：“走，我们去龙虎馆看看你为何不举。” 苏青舟甩开苏育谷的手：“儿子没有不举，就不能是红叶不愿意跟儿子圆房？ 阿父为何把我想得这么不好？” 苏育谷一拍他脑袋：“让你不会哄媳妇，被媳妇嫌弃了。” 得，合着自己哪哪都不好呗！ 苏青舟郁闷至极。 晚上，苏青舟问红叶：“娘子，你喜欢暖暖吗？” “喜欢。” “那我们也生一个像暖暖那么可爱的宝宝好不好？” 红叶最近脸红的次数特别多。 “那岂不是要圆房？” 苏青舟拉着红叶的胳膊摇啊摇：“娘子，昨晚你把我打得那么惨，是时候该补偿为夫了，就生一个。” 红叶终于妥协。 最后 “你丫的苏青舟，混蛋，疼死老娘了。” 第246章 宠妃到底有多让人艳羡 在宫外住的好处就是，想上街随时能上街。 苏青荷带着红叶，吃遍京城小吃街，最后选了个茶楼，坐下开始听戏。 苏青荷不想惹眼，专门跑到二楼一个角落坐着听。 不料却听到一些刺激的消息。 包厢里，似乎是林薇的声音。 “钱公子，你我本情投意合，为何突然抛弃我？” 那位钱公子嫌恶道：“林薇，你也不想想，我阿父是御史大夫。 你得罪贤妃和骠骑大将军，闹得人尽皆知。 我要是娶了你，我阿父这个御史大夫的位置还怎么坐稳？” 林薇哀求道：“钱公子，我们为何要被世俗所困？不如我们私奔？” “走开，你不要脸，我还要。” “钱公子，你会后悔的。” “呸！娶了你我才真的后悔。” 两人不欢而散。 晚膳后，洛长安仍旧来找苏青荷。 苏青荷和洛长安提起这事。 洛长安嗯了一声：“之前御史大夫钱家和礼部尚书林家确实有婚约。 不过林薇被朕罚了以后，钱家就退婚了。 娇娇可是觉得朕罚得太重，不顾林薇的颜面，毁了人家姻缘？” 苏青荷拱进洛长安怀里：“皇上胡说什么呢？ 分明是那林薇出言不逊，这样的人嫁进钱家也是祸害别人。 皇上罚得对，是该给林薇一个教训。” 原本今晚还是让王五扮成洛长安的模样回去，谁知宫中礼部尚书前来寻他。 没办法，洛长安只好亲自回宫。 “皇上，今晚不要来了，实在是麻烦得很。 明日皇上抽空来接臣妾回宫好吗？” “想回宫了？” 苏青荷眉眼弯弯点了点头。 “好，朕明日午后来接你。” 马车里，暖暖搂着洛长安的脖子深吸一口：“您是父皇。” 洛长安想当然地回答：“朕当然是暖暖的父皇。” 暖暖：“前几日父皇都留在姥爷家陪母妃了，跟儿臣一起回宫的是王五叔叔。” 洛长安面上一顿：“暖暖真聪明。” 前几日王五已经跟自己说了这事。 只是今日亲耳从暖暖口中听到，又是另外一种震撼。 暖暖眸中狡黠：“儿臣知道了你们大人的秘密。” 洛长安：“暖暖没有告诉其他人？” 暖暖摇头道：“王五叔叔说了，谁也不能告诉。” 洛长安：“暖暖真乖。” 暖暖：“父皇，儿臣以后想跟王五叔叔学功夫。” 洛长安揉揉暖暖的脑袋：“好啊，只是学功夫会很辛苦，暖暖能受得住吗？” 暖暖拍拍胸口：“儿臣一定可以，儿臣要成为像父皇和王五叔叔那么厉害的人。 还有淳娘娘，她是西疆人，马术很好，儿臣要跟她学骑马。” 暖暖很有志向，洛长安更加坚定，等她三岁就把她扔去国子监上学。 回到长信殿，洛长安半点好脸色都没给林天逸。 谁让林天逸害得洛长安没法软香温玉在怀入眠。 那林天逸一进门，就跪下来磕头哭嚎。 “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啊。 微臣的女儿，被贼人玷污了。” 大臣的女儿被贼人玷污，那可是大事。 京城里，衙门都派人加强巡逻。 同时也派了人去林府查看。 只是查了许久，都未发现贼人的线索。 次日苏青荷回宫，洛长安和她说起这事。 “那林薇是被林天逸的夫人白氏在茶楼里发现的。 发现那会，浑身赤条条趴在榻上。 林薇一见到白氏，就哭着说自己被玷污了。 身上的荷包也变得空空。 根据现场遗留的线索，不止一个贼人。 此案像是合伙劫色劫财。 现在茶楼已经被查封了。” 苏青荷有个可怕的想法：“皇上，昨日臣妾还在茶楼见到钱大人家的儿子与林薇争执。 此事不会是钱公子的报复？” 洛长安：“还在查探中。 不过此案有一个蹊跷之处。 官府问林薇事情经过时，林薇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如此可推断，林薇是被迷晕之后才发生劫财劫色的。 但林薇所喝的东西中，并没有迷药。 若说林薇是睡死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发生那么大的动静而醒不过来？” 此事一直都无法破案，洛长安也有派人跟着那钱公子，依旧没有发现端倪。 官府因加强巡逻，还把一些小偷小摸的人捉拿归案了，因此京城的治安变得异常好。 五月初五，端午宴会。 太后邀请京城中世家贵族入宫。 一般这种宴会都是世家公子和贵女的相亲大会，看对眼的，回家便请示父母，男方上女方家提亲。 端午宴会，京城众人再次见识到帝王独宠到底有多让人艳羡。 洛长安一直在跟苏青荷咬耳朵。 “娇娇，朕把避子汤停了。” 苏青荷正要饮酒，立即停下。 “什么时候的事？” 看着苏青荷慌乱的动作，洛长安安慰道：“娇娇别担心，今日的酒你可以放心饮用。 朕的意思是，这个月月初喝完药，下个月月初就不喝了。 整个五月份，娇娇都不会受孕，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可以。” 苏青荷这才放心饮酒。 “反正臣妾极少饮酒，这个月顶多就今日饮用。” “少喝点。” “好。” 林薇自传出被贼人玷污后，这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虽涂脂抹粉，头上堆金砌玉，但看起来疲态十足。 虽然被玷污不是自愿，但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恐怕心情也一直不好。 林薇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无人愿意跟她搭话。 她只是将目光扫过所有人，最终定格在御史大夫之子钱公子的脸上。 洛长安被怀亲王拉去聊天。 苏青荷带着红叶到处闲逛。 迎面撞上一个不速之客——林薇。 她整个人变了很多，不再嚣张，恭恭敬敬朝苏青荷行大礼。 苏青荷正欲虚扶她一把，谁知林薇直接往旁边倒。 “哎呀！娘娘，您为何要推臣女？” 一句话，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苏青荷真想翻白眼，怎么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伎俩，就没有一点新鲜的东西吗？ “娘娘，臣女自知在玲珑阁得罪了您，臣女已经向您跪下赔罪了，您还想怎样？ 臣女如今被人玷污，早已在京城无立足之地，也算臣女的报应。 为何娘娘还要如此折辱臣女？ 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臣女好不好？” 最后一句极其大声，苏青荷正要开骂，林薇哭着跑开了。 脖子间那抹红色一闪而过，但苏青荷没放在心上。 她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没骂出来。 这女人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吗？ 此后，京城出现离谱的谣言。 第247章 贤妃娘娘，可怜可怜您的情郎吧 传言说，贤妃因记恨林薇在玲珑阁的出言不逊，找人把林薇玷污了。 苏青荷听到这话，都气笑了。 洛长安比苏青荷更生气。 “朕恨不得把林薇碎尸万段，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洛长安都不忍将外面的风言风语告诉苏青荷，说得太难听了。 “皇上别生气，臣妾直觉，这事很快就会有转机。” 苏青荷总觉得自己是忽略了什么，而被自己忽略的东西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晚间的时候，洛长安心情很不好。 苏青荷变着花样哄他，把他撩拨得心潮澎湃。 她趴在洛长安身上，点着他高挺的鼻梁：“皇上笑一笑嘛，笑起来好看。 皇上真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看的人。” 唧唧唧好几口落在洛长安脸上。 随后嗷呜一大口咬在洛长安胸膛上，一边一个。 “嗷嗷！” 连续两声惊叫，赫然两个牙印印在胸口。 苏青荷用手摇了摇牙齿：“皇上的胸肌练得真结实。” 洛长安抓住苏青荷的胳膊，一字一句道：“朕喜欢吃软饭。” “嗷嗷！” 这会轮到苏青荷两声痛呼了，随后变成余音绕梁的嘤嘤。 天气炎热，身体哪怕抵在寒凉的窗户上，都能留下汗渍。 最后，苏青荷挂着两串可怜兮兮的眼泪，一口一句求饶。 “长安哥哥，求您高抬贵手。 您要是饿，臣妾去厨房给您煮一碗稀烂稀烂的软饭吃。” “娇娇，朕今日心情不好。” 气息未见紊乱。 苏青荷上气不接下气：“臣妾知道，但臣妾呜呜” 洛长安换了个位置。 “天干物燥，《避火图》该拿出来晾一晾了。 贤妃娘娘，可怜可怜您的情郎” 疯了疯了，这个世界乱套了。 翌日清晨，洛长安神清气爽离开青镜殿。 走之前还把被褥换上干净的。 弄脏的那堆丢给青镜殿的宫女洗刷。 宫女个个面红耳赤。 虽然皇上和贤妃娘娘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这样了，但看到如此脏污的被褥，依旧忍不住红了脸。 苏青荷直接睡到午膳后。 等云淑妃她们都来到了，苏青荷才懒洋洋起身。 苏青荷像提线木偶般被月儿摆弄，洗漱梳头用完膳，才出去见客。 看着苏青荷眼底乌黑，连脂粉都盖不住的样子，各个嫔妃又是一阵脸红。 恰好此时，暖暖从长信殿回来。 淳德妃将暖暖抱起来举高高：“今日我们的小公主怎么回来那么早？” 暖暖给各位娘娘们请安后才道：“今日父皇有些忙，所以儿臣先回来。” 苏青荷把暖暖抱起来亲了一口。 “咦！” 暖暖惊讶道：“母妃，您被蚊子咬了？” 暖暖小心翼翼拨开苏青荷的一点衣襟：“母妃，您衣襟下好多好多蚊子包。 臭蚊子，欺负母妃，儿臣帮您赶走蚊子。” 苏青荷不动声色将衣襟拢好来。 这哪是蚊子咬的，那是洛长安种的梅花。 眼看这些嫔妃，个个都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红着脸不言语。 谁料暖暖再次语出惊人：“母妃，蚊子太坏了，儿臣在父皇的脖子上也发现好多个。” 此消息一出，直接炸开了锅。 众嫔妃开始忙起来。 弄头发的弄头发，玩手指的玩手指。 苏青荷尬笑道：“暖暖，你快去看看云秋姑姑有什么好玩的。” “好哦，儿臣告退。” 云淑妃揶揄道：“青荷，年轻人就是好。” 紧接着，个个都不怀好意看着自己。 淳德妃也让苏青荷下不来台：“青荷，这段时间可得把脖子围起来，看皇上这力度，怕是七八天才能消掉。” “七八天？” 苏青荷脑袋中一闪而过的，是林薇那日从自己面前跑开的画面。 她再次反问：“淳姐姐，你确定这些要七八天才能消掉？” 淳德妃意味深长地看着苏青荷：“妹妹经历这么多，会不知道？ 短则天，长则七八天。” 若是吻痕，痕迹该慢慢淡去才对。那日林薇从自己面前跑过，衣襟下隐隐露出一些红痕，分明是新鲜的吻痕。端午那日的宴会，距离林薇被玷污也有八九日了，怎么痕迹会那么深？分明就是新鲜的痕迹。 苏青荷脑海中经历了一场风暴，林薇很可能不是被玷污，而是自己跟别人情浓时染上的。 她骤然起身：“各位姐姐，你们在此慢慢坐，我有事要找皇上一趟。” 长信殿，苏青荷扶着腰急匆匆推门进去。 一进门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娇娇，是不是思念朕思念得紧，所以忍不住来寻朕了？” “皇上，您放开臣妾，谁想您这个死鬼啊。” 苏青荷蹙着眉，半点也不吓人地训斥。 “皇上，臣妾有个新发现。” 苏青荷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洛长安立即让王五把盯着钱公子的人调回来，转头去盯着林薇。 那林薇被玷污后，便每日在家中闭门不出。 影卫发现，林薇实际上每日都钻狗洞出去，直奔青月楼。 青月楼是听曲的地方，里面都是小倌，而且这些小倌既卖艺又卖身。 影卫跟着林薇进去，最后发现林薇一次性点了四个小倌。 听曲吗？定然是不可能。 影卫将此事禀报洛长安。 一个时辰后，威远候带着沙兰公主出现在青月楼，“误闯”进林薇所在的那间厢房。 此时青月楼听曲的人很多，门被撞开后，大家都看到了十分劲爆火辣的一幕。 惹得男男女女摈弃害羞，挤破头都想去看林薇的身形和动作。 林薇被玷污的事实，经查发现，是她自己在外经常点小倌潇洒，被自家母亲发现后，谎称被玷污。 荷包空空是因为打赏给小倌了。 反正她嫁不了钱公子，那就谁也不嫁，玩得要多花有多花。 洛长安让威远候去撞开林薇的门，正是因为威远候的女儿曾经跟苏青荷有龃龉，沙兰公主也跟苏青荷不对付。 这样一来，更能表明威远候是“误闯”，苏青荷的的确确是被林薇污蔑的。 京城中的景象，异常热闹。 第248章 长安哥哥，饶了我吧 说书先生每天口水都要说干了，各大茶楼开始说起林薇的事迹。 重点说林薇被威远候撞开门时，脸上是什么神态，动作有多让人不可思议。 茶楼里的先生，一遍又一遍重复说。 京城里的百姓听来听去都听不厌。 一种比一种更离谱的版本都有。 威远候更是一时成为百姓夸赞的对象。 若是没有威远候这一个不小心，京城百姓哪能听到这么好的故事。 林天逸阻止不了茶楼的先生。 实在没办法，把林薇送去庄子上关起来。 林天逸的夫人白氏，郁郁而终。 林天逸自己经历这件事后，丢了大脸，再无颜见人。 于是选择提前致仕，找个寺庙出家。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青镜殿里，苏青荷正瘫在贵妃榻上，白嫩的小脚一晃一晃。 红叶从太医院端来药膏。 “娘娘，这药要坚持用，您看您脖子上的痕迹，已经淡了很多了。” 苏青荷突然起了坏心思去逗红叶：“嫂子，你需要吗？” 红叶目光闪烁：“我，我哪需要。” 红叶虽已嫁人，却是青镜殿里最好逗的。 努力把自己假装成正经的人，实则害羞极了。 京城这么热闹，苏青荷哪能错过。 挑了一天朝臣休沐的时候，跟洛长安乔装成平民夫妻，去各大茶楼听了不同的版本。 “夫君君，这个故事真是太刺激了。” 洛长安也竖起大拇指：“奇女子，林薇真是奇女子，百年难得一见。” 苏青荷忽然有些好奇：“夫君君，你说青月楼的小倌有多俊啊，林薇竟点了四个，要不咱们” 苏青荷紧急闭嘴，因为此时洛长安的脸，黑得惨绝人寰。 “娇娇是想说，去青月楼看小倌？” 苏青荷不敢跟洛长安对视，眼神左右飘忽不定。 “我只是好奇罢了，夫君君不要生气嘛，青月楼小倌哪有您俊？” 洛长安和苏青荷直接打道回宫。 青镜殿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洛长安脸色很差，苏青荷在后面吓得跟小鸡仔一样。 洛长安把人拉进屋，疾风骤雨般把门关上。 门外的宫女聚在一块。 “皇上怎么了？看起来很生气。” “看样子像是娘娘惹怒了皇上。” “我也觉得，若是别的事，娘娘定然不可能怕成那样，肯定娘娘惹恼了皇上。” “就是苦了娘娘了，月儿姐姐，冰玉姐姐，快去备水。” 宫女们都是见多识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苏青荷抽得厉害：“皇上，饶了臣妾。 夫君君，饶了我。 长安哥哥，饶了我。” 苏青荷好话说了一箩筐，洛长安是半分不怜香惜玉。 以至于太后突发奇想，想叫上苏青荷一块去建章殿用膳，却被云秋告知，洛长安和苏青荷此时不方便。 李嬷嬷是人精，哪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当即回去禀报了太后。 次日午膳，太后让苏青荷一块去吃，顺便提点她，虽是独宠，也不可白日放纵，该规劝下洛长安。 可看到苏青荷被摧残得眼下乌黑，无精打采，太后闭了嘴。 午后就把洛长安叫过来训斥一顿。 “这么折腾你媳妇，是找打吗？” 太后就像洛长安小时候那样，朝着他屁股打了一巴掌。 李嬷嬷愣了，洛长安也愣了。 太后跟没事人一样让洛长安回去好好反省。 太后坐了好一会才问李嬷嬷：“皇帝今年几岁了？” “回太后娘娘，皇上今年二十八了。” “噢！” 六月，洛长安和苏青荷决定去苍州微服私访。 六月和七月都在那边，这段时间太后要去万佛寺吃斋念佛。 于是洛长安把宫中事务都交给云淑妃。 马车里，洛长安又开始不老实。 苏青荷疲累道：“皇上，您天天这么不加节制，难道不觉得腻吗？” “腻？怎么可能腻？朕是越来越爱不释手。” 苏青荷啐了一口：“快而立的人，怎么就越来越油嘴滑舌。” 洛长安吻了吻苏青荷的指尖和手掌：“多谢娇娇夸奖。” 洛长安在马车上就不安分，拉着人就开始舞。 气得苏青荷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大口。 洛长安生生忍着没有喊出声来。 淫饱思食欲，路过一家小有名的酒楼，洛长安和苏青荷下马车来用膳。 苏青荷已经在马车上睡了好一会，这会还是困得很。 包厢里，洛长安替苏青荷张罗着饭菜。 “夫君君，我要吃虾。” 洛长安很上道地剥好一碗虾，调好苏青荷喜欢的酱汁。 “夫君君，这家的花甲炒的好吃。” “娇娇想自己嗦还是我剥给你？” “花甲要自己嗦才好吃，夫君君帮我端过来，我够不着。” 撒娇的语气命令着洛长安，他沉浸其中。 “夫君君，肚肚疼。” 苏青荷揉着肚子，满脸写着不舒服。 洛长安关切道：“怎么了？可是刚才吃多了？” 苏青荷摇摇头：“似乎是夫君君刚才在马车上太” “对不起娇娇，是我孟浪了，下次再不会了。” 苏青荷不舒服，想睡觉，吃着吃着就靠在洛长安身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又重新回到马车上。 看天色已晚，想来马车行驶的时间已经很久。 “夫君君，腰不舒服。” “怎么会腰不舒服？” 一边吻，一边拿着软垫给苏青荷试着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车轮子硌到一个石子，马车一晃，苏青荷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洛长安长臂一捞，把人捞了回来。 “怎么回事？” “回皇上，这条路石子较多。” “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有，但要绕路。” “绕，走平整的路。” “是。” 苏青荷的感受最重要，晚些到苍州也无妨。 她又沉沉睡去，再次梦到这些日子重复做过的梦。 第249章 猪八戒背媳妇 苏青荷又来到那两个胖娃娃追着她跑的地方，只是今日未见到那两个娃娃。 苏青荷有些慌：“你们不是要跟我回家吗？你们在哪里？” 无人回答，苏青荷越来越慌，一个激灵醒来。 大口大口喘着气。 洛长安担忧道：“娇娇是不是做噩梦了。” 苏青荷难受地点点头。 马车行了七八日，终于到了苍州。 苏青荷提出要下马车走一走，坐太久了，实在是浑身都不舒服。 一下马车，苏青荷就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感觉全身筋骨都舒展了。 仔细观察街上，与去年到苍州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如今的街道人来人往，小贩个个推着车出来卖东西。 整条街望去，人头攒动，虽不比京城繁华，却也是热闹非凡。 苏青荷的脚步停在一个卖烤肥肠的小摊上。 说是烤肥肠，不如说是炒的。 小贩在一旁支了个大炉子，反复翻炒着肥肠。 那味道，简直没法让人不动心。 “娇娇，收起你的口水。 老板，要一份肥肠。” 洛长安知道苏青荷今日是必须吃到这份肥肠。 “好嘞，十文钱。” 紧随苏青荷后面来的人也道：“老板我也要一份。” “老板我要两份。” “好嘞。” 老板麻溜地从一旁的盆子里抓起一把腌制好的肥肠丢进锅里。 小心翼翼把快炒好的和刚丢下去的肥肠分开来。 老板有序地把肥肠分装，递给客人。 轮到苏青荷的时候，老板问道：“要辣还是不辣？” 苏青荷吸溜着口水：“要辣的。” 老板舀了一勺孜然粉，一勺辣椒粉，抓两根签子插上，递给苏青荷。 “多谢老板。” “好吃下次再来哈。” 苏青荷把上面的孜然粉和辣椒粉拌匀，保证每一块肥肠都裹上粉。 一口下去，满足地竖起大拇指。 “夫君君，你也尝尝，这肥肠炒了这么久，居然一点都不老。” 洛长安被烫得龇牙咧嘴：“好好吃。” “夫君君，怪不得这个小摊上那么多人，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肥肠。” 洛长安：“趁暖暖和团团还在睡觉，赶紧肥肠吃完。 免得他们一醒来，也吵着要吃。” “对，赶紧吃完，小孩子不能吃这些。” 肥肠刚下肚，又来到卖烤猪蹄的酒楼前。 “夫君君，好香的猪蹄。” “买，今晚用膳时，切好来吃。” 苏青荷笑得咧开了嘴。 “夫君君，我们明晚吃烤肉，明天多准备些。” “吃，娇娇想吃什么就让下人买什么。” “夫君君会不会觉得我吃太多了？” “不会，娇娇把山都吃空也没关系，为夫的荷包遭得住。” 苏青荷：“” 买好东西，两人拉着马车回到洛府。 一打开门，又是一片不同的光景。 去年苏青荷说要种花的地方，已经被人栽好了不同的花。 如今正值盛夏，开得花团锦簇、五颜六色。 苍州阳光充足，再加上这些花，洛长安都从宫里调派了专门的养花人来培育，这花开得自然也比别的地方好。 “皇上，您真的有把臣妾说的话放在心上。” 苏青荷的眼眶有些酸涩。 “娇娇是朕的妻子，妻子说的话，自然得放在心上。 娇娇想要花海，朕就替你创造一片让你满意的。” 洛长安指着房顶跟苏青荷介绍：“洛府的建筑屋顶，朕都让人翻新过了，屋顶基本建成歇山顶的形式。 像这种重檐歇山顶，大多用于洛府主建筑上。 次要建筑便建成单檐歇山顶。” 苏青荷：“歇山顶不是不能用于平常百姓家吗？” 洛长安反问道：“咱们是平常百姓家吗？朕说过，会把这里打造成第二个皇宫，等朕退位让贤了，咱们就来这里养老。” 洛长安带着苏青荷在府里闲逛，东西跨院已经建起来，没个几日是逛不完这洛府了。 苏青荷走得脚酸了，便由洛长安背着回惊鸿院。 路过的花匠和侍女，纷纷垂下头去。 “皇上，您知道臣妾这会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猪八戒背媳妇了。” 周围的花匠和宫女一阵心惊。 普天之下也只有贤妃娘娘敢称皇上为猪八戒了。 洛长安悄悄在苏青荷臀肉上掐了一把。 “猪八戒掐猪屁。” 苏青荷又羞又恼，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光明正大掐自己的臀肉？ 看着周围人捂嘴偷笑的模样，苏青荷更羞了。 直接把脑袋埋在洛长安脖颈里。 趁天色还早，洛长安直接把苏青荷背到自家地里去看看。 这会地里都是未成熟的玉米，放眼望去，绿油油一片，赏心悦目。 “娇娇，多亏了你，提出沤肥一事，苍州的经济才得以发展这么快。” 苏青荷不敢揽下这些功劳：“就算我不提出来，苍州的农民很快就能想到这个方法。 所以无论有没有我，苍州都会发展。” 洛长安把苏青荷放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怎么会与娇娇无关呢？ 你想想，苍州刚收复，咱们就来到苍州，提出沤肥一事。 于是朕立即下旨，让墨州那边的粪都拉到苍州来沤肥。 若是娇娇没有早些提出沤肥，朕也不会下旨让粪车去墨州拉粪，那么今年苍州也没法种上那么多粮食不是吗？ 所以娇娇是朕的福星，也是大燕的福星。” 洛长安扯了扯苏青荷的脸颊。 手感真好。 真想狠狠吸溜一口。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苏青荷一拍洛长安屁股：“猪八戒，快把媳妇背回家。” 洛长安宠溺地蹲下，苏青荷攀到他后背上。 “走咯。” 路过那家养了大黄狗的房子，洛长安和苏青荷见暖暖正在撸狗。 想起去年，暖暖还跟这条狗互相吠，如今倒是和睦相处起来了。 那户人家生了个女儿，年纪与暖暖相仿。 那女主人带着家中女儿跟暖暖在一块玩，云秋在一旁看着。 “阿父。” 暖暖见到洛长安，飞扑过去。 暖暖在外，很熟练地切换对洛长安的称呼。 狗主人看着洛长安和苏青荷甜蜜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了一番。 “阿父，背暖暖好不好？” “不好，你阿娘累了，为父要背她。” 暖暖嘟着嘴，转头去求助云秋：“云秋姑姑，暖暖也要背。” 云秋笑着蹲下，背起暖暖后颠了颠：“暖暖又重了。” 四人迎着夕阳回家。 狗主人的女儿问道：“阿娘，我可以去找暖暖玩吗？” 狗主人看着四人远去的方向，分明就是那座气派的洛府。 洛，是国姓。 普通达官贵人怎会建如此豪华的府邸，定是皇亲国戚。 狗主人岔开话题：“宝贝我们该回家吃饭了，暖暖也要回家吃饭了，下次再玩好不好？” “好。” 第250章 洛长安夹着尾巴做人 晚间的时候，洛长安难得没有闹苏青荷。 次日的烤肉宴，苏青荷还把尹氏和徐良策一起叫来。 尹氏有了身孕，已经六个月了。 但是，尹氏看起来比去年年轻得多。 尹氏拉着苏青荷在一旁闲聊。 苏青荷：“夫人看起来状态比之前好多了。” 尹氏满脸洋溢着喜悦：“贤妃娘娘您是不知道，大人已经把后院那些妾室都打发了。” 苏青荷“那个不安分的林姨娘也打发了？不怕她出去胡说八道吗？” 尹氏一拍大腿，更欢喜：“那林姨娘死了。” “死了？” 尹氏：“那林姨娘多日失宠，在州府里发疯就算了，还跑到街上去发疯，被迎面而来的马车撞飞了。 我真是笑得牙疼，跟个球似的飞了出去。” 尹氏咧着一口牙，看来林姨娘死了，她是真的高兴。 尹氏捧着肚子，笑得肩膀都在耸，好一会才停下来：“那林姨娘死后，大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把后院的妾室都遣散了。” 苏青荷想到之前尹氏塞给徐良策那两个通房。 “那两个通房啊，大人给她们找了两户好人家，嫁出去了。” 苏青荷：“这么说，如今州府里就徐大人和你了。” 尹氏点点头：“又没有婆母长辈，只有我们两夫妻，还有两子两女。 到时候到了年纪，两个儿子娶妻，让他们自己搬出去住。 另外两个女儿再嫁出去，州府里就没几个人了。” 怪不得尹氏开心，没有婆母要侍奉，家里人口又简单，妾室也没了，整个人年轻十几岁也是情理之中。 洛长安一边听徐良策说话，一边竖起耳朵听着苏青荷这边的动静。 吃烤肉的时候，徐良策也一直照顾着尹氏，看起来夫妻感情确实比以前好很多。 苏青荷不禁在想，若是洛长安当初妾室成群，还时常宠幸，自己必定是不会动心的。 自己绝对不愿意跟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那不就是公用黄瓜了吗？ 来苍州几天后，洛长安早晨练剑，上午批折子，下午就跑得没影。 原来是每日沉浸在纵横馆里不肯回来。 纵横馆是苍州一个新开的棋馆，洛长安总跑去纵横馆找老头下棋。 纵横馆里的棋局是可以赢钱的，一局有十文的、二十文的和五十文的。 东家从中抽取两成的钱。 也就是一局十文的赌局，东家从里面取两文走。 若说东家难挣钱，那东家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纵横馆里，提供各种吃食和酒水。 那些沉迷下棋的老头，一待就待一天，吃喝都要钱。 这日快到饭点了，洛长安还没回来，苏青荷已经让人去纵横馆传两次话了。 每日洛长安都回道：“再等等，下完这一局。” 这会暖暖突然无故大哭。 暖暖向来爱笑，不知是什么事把她惹得这么伤心。 细问后，苏青荷沉着脸，带着红叶直奔纵横馆去。 一进门，便有一大撮人围住一张小桌子。 苏青荷扫了几眼，都没见着洛长安的人影。 她叉着腰迈着步子就往人多那边挤。 “喔！”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吆喝，紧接着是热烈的鼓掌。 “恭喜这位公子，赢了这异形纷繁的棋局。” 苏青荷挤到最前方，洛长安果然在这里。 对面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捋过自己花白的胡子，拿出四十文给洛长安，十文给东家。 “年轻人果然棋艺精湛，深谋远略，老夫甘拜下风，不如再来一局？” 洛长安其实很心动，多年未曾遇到这么旗鼓相当的对手。 正欲开口答应，刹那间觉得身侧有一道异常瘆人的目光投来。 这会终于想起苏青荷已经让人来叫了两次吃饭。 洛长安缓缓偏过头去，看见自家脸黑如锅底灰的娘子，嘿嘿露出两排牙齿。 “娘子。” 洛长安夹着屁股站起来，低头不敢看苏青荷。 老者揶揄道：“原来是娘子来喊吃饭了，那咱们下次再会。” 苏青荷向老者温婉一笑。 随后扭头就走。 洛长安赶紧屁颠屁颠跟上去。 苏青荷叉着腰走到角落，见四下无人，抬手就掐着洛长安的脸颊。 “死鬼，让你回家吃饭你不吃。 还把暖暖气哭了，你个死鬼，看我怎么教训你。” 苏青荷“啪”一下打到洛长安又翘又弹的屁股上。 洛长安揉揉屁股，委屈道：“娘子，我知错了。 只是，我怎么把暖暖气哭了？” 苏青荷气极了，又往洛长安屁股上掐了一下：“暖暖说他的虎牙不见了，是今日跟你闹着玩的时候不见的。” 洛长安从怀里一摸，拿出那颗虎牙：“坏了，今日跟暖暖玩的时候，我悄悄藏起来了。” 苏青荷又是一巴掌打过去：“你不知道暖暖有多宝贝这颗虎牙吗？你拿什么不好？非要拿虎牙？” 苏青荷抬脚就往外走：“跟我回家。” 洛长安不敢反驳，屁颠屁颠跟上去。 于是大街上出现一道靓丽的风景。 俊男靓女一前一后，只是女子似乎很生气，男子夹着尾巴做人。 回到洛府，苏青荷阴恻恻丢下一句：“夫君呀，你要是哄不好暖暖，今晚就别进屋了。” 洛长安只觉得脑子轰隆一声，天都要塌了。 第251章 暖暖坑爹，苏青荷爬床 洛长安走进暖暖屋内，她正趴在床上哇哇大哭。 听见有人开门，乍一抬头望见洛长安，哭得更伤心了。 再次把脑袋埋进被褥里，咽呜着。 洛长安走过去把暖暖抱起来，正欲替她擦干净眼泪。 暖暖一把甩开洛长安：“父皇坏，暖暖再也不理你了呜呜” 洛长安无奈，暖暖生气跟苏青荷一模一样，都爱甩开别人的手。 到底是母女相像，还是全天下的女子生气都一个样。 洛长安把怀里的虎牙还给暖暖：“对不起暖暖，今日父皇只是想跟你闹着玩，却不知道暖暖这么宝贝这个虎牙。” 暖暖一把夺过虎牙，闹着从洛长安身上下去。 她把虎牙重新戴在脖子上，盖紧被子，背对洛长安。 “父皇闹着玩就罢了，怎么还把暖暖的虎牙带出去呢？ 玩笑也要有个度，暖暖觉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暖暖还以为虎牙不见了呜呜” 暖暖又哭了起来。 虎牙可是她最爱的宝贝。 那只针织胖虎只能排第二。 洛长安又把暖暖从被窝里捞出来哄。 暖暖气鼓鼓的模样，跟苏青荷还真是像。 “暖暖原谅父皇好吗？” 暖暖细细思索了一番：“今天先不原谅父皇，父皇太可恶了。 虽然您把暖暖的虎牙还回来了，但是母妃让您回来吃饭您也不回，母妃可生气了。 您把母妃惹生气了，暖暖今日先不原谅父皇。” 洛长安诚恳地道歉：“是是是，是父皇的错。 父皇不仅惹了你母妃生气，还惹了暖暖不高兴。 那咱们想个办法让母妃不生气好不好？” 暖暖点头：“暖暖是乖宝宝，不能让母妃生气。” 洛长安：“刚才你母妃给父皇下了命令，今日必须把暖暖哄好，不然你母妃就不给父皇进屋了。 父皇没法进屋，就不能哄好你母妃。” 暖暖擦掉脸上的泪，吸溜一下鼻涕：“那就是说，暖暖去跟母妃说原谅父皇了，父皇就能进屋找母妃哄她对吗？” “对。” 暖暖跳下地，穿好鞋子，拉着洛长安的手就往苏青荷房中去。 “母妃母妃，是暖暖，可以让暖暖进去吗？” “进来。” 得了同意，暖暖掀开一条缝溜了进去。 进去之前还小声对洛长安道：“父皇等着暖暖哦。” 狡黠的模样跟苏青荷如出一辙。 “母妃，听说您生父皇的气，不让他进屋了。” “你父皇不听话，不乖。” 暖暖也同意这番话：“暖暖也觉得父皇可坏了。 暖暖的意思是，父皇一直很好，只是今天很坏。 暖暖觉得应该给父皇一个小小的教训。” 苏青荷知道暖暖在憋坏招。 暖暖：“母妃，暖暖好久没跟您一起睡了。 听父皇说，您不原谅他，就不能让他进屋。 不如今晚让父皇去暖暖的房间睡，暖暖来母妃的房间睡？” 没想到洛长安把这事都告诉暖暖了。 苏青荷本就没想跟洛长安计较。 但如今洛长安居然派一个小孩来游说自己。 不行，不能被他拿捏。 看着暖暖可爱的模样，自己向来只有在午睡的时候跟暖暖一块睡。 平时夜晚，暖暖都是跟云秋一起的，暖暖睡大床，云秋睡旁边的小床守着。 苏青荷突发奇想，今晚跟小棉袄一块睡。 于是她抱着暖暖出去，笑得灿烂。 “皇上，今晚你去暖暖的房间睡，臣妾想跟小棉袄一起。” 随即对洛长安抛了个媚眼。 洛长安脑袋再次轰隆一声。 待他反应过来，苏青荷母女已经把门关上了。 里面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哼，合着都欺负朕，都算计朕。 门再次打开，洛长安以为苏青荷是回心转意了。 谁知是暖暖塞了个枕头出来：“父皇，您的枕头。” 暖暖一丢，丢进洛长安怀里，再次把门关上。 此时周围的下人都在偷笑。 洛长安气急败坏：“笑什么笑，没见贤妃生气了吗？还不把饭菜给她送过去。 还有朕的饭菜，送到公主屋里来。” 洛长安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一声声冷哼渐行渐远。 暖暖搂住苏青荷的脖子：“母妃好香啊。” “暖暖也很香。” 苏青荷在暖暖身上呵痒，把暖暖逗得开怀大笑。 夜晚，苏青荷本以为能和小棉袄一块好好睡个觉。 谁知这是个漏风的小棉袄。 从床头滚到床尾，自己睡得跟猪一样，却把苏青荷折腾地三更半夜还没睡着。 苏青荷一骨碌坐起来。 受不了了。 她穿上鞋子，轻手轻脚开门出去，直奔暖暖的房间寻洛长安。 这会洛长安正合衣平躺在榻上，睡颜柔和。 苏青荷本想在不惊动洛长安的情况下，爬进里面。 谁知洛长安骤然一睁眼，把苏青荷压在床下，眸底迸发出嗜血的杀气，单手掐住苏青荷纤细的脖子。 一瞬间的窒息感涌上来。 苏青荷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破碎的挣扎声。 洛长安在看清眼前人时，有一瞬间的错愣，手上的力气也消失殆尽。 “娇娇。” 洛长安一松手，苏青荷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脸颊通红。 洛长安点上一盏蜡烛。 苏青荷郁闷道：“皇上是想谋杀亲妻吗？” “对不起啊娇娇，朕一个人睡时，总会比较谨慎。” 苏青荷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已出现一个明显的掐痕。 洛长安眼神意味不明，略带薄茧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掐痕。 苏青荷浑身一阵颤栗。 洛长安幽幽道：“今日不是还跟暖暖密谋把朕赶出房门吗？” 苏青荷讨好道：“还不是暖暖睡觉太调皮了。 皇上，您不会不肯接纳臣妾？ 唉！臣妾真是命苦，看来只能去睡大街了。” 说罢，佯装要起身。 洛长安一把将其按回榻上。 “来都来了，还想跑？想得美！” 苏青荷顺势勾住洛长安的脖子，在他嘴上嘬了一口。 衣衫渐落，红烛微晃。 情动时，苏青荷破碎道：“皇上，您说暖暖会不会醒来找臣妾。” 洛长安额角青筋凸起：“专心点。” 苏青荷像只勾人的小狐狸般：“皇上，您专心就够了。” 洛长安抬手在她腰间掐了一把：“配合点。” 事后，洛长安唤了水。 冰玉和月儿红着脸把水抬进来。 两人互相推搪着：“你去说。” “我不，你去说。” 洛长安听到声响，冷声道：“你俩要说什么？” 第252章 有娃的夫妻日常 最终是月儿被推出去，她隔着帷幔禀报：“皇上，娘娘，水是刚烧的，有些烫。” “下去。” 苏青荷打趣道：“都怪皇上大晚上不睡觉，可把臣妾那两个丫鬟羞死。” “要不是娇娇大半夜不睡觉来爬朕的床，朕何至于把持不住？” 苏青荷瞪了身旁的人一眼。 腻歪了好一会，洛长安先进耳查看水温如何。 苏青荷披上纱衣，慢悠悠往耳房走去。 或许是月儿和冰玉刚才在耳房互相推搪，没注意地板撒了些水在上面，湿滑的很。 苏青荷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 洛长安眼疾手快，转身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一带。 谁知那浴桶旁还有一滩水，洛长安也脚下一滑，两人齐齐噗通入水。 苏青荷耳朵和鼻子咕噜咕噜灌了不少水进去。 她扑腾着双手，努力将头探出水面。 美人出浴，青丝披散在后背，晶莹的水珠映衬出脸蛋更加粉白无瑕。 她趴在洛长安肩膀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鼻子呛了水，疼得好半天没缓过劲来。 月儿和冰玉听见耳房的声响，急忙进来查看。 隔着屏风，洛长安便开始训斥两人。 “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冷戾的声音一出，月儿和冰玉齐刷刷跪下。 “你俩把耳房弄得都是水，朕滑倒就算了，贤妃要是滑倒受伤了，我拿你们人头。” “皇上饶命。” “做事如此毛毛躁躁，罚俸三月。” “多谢皇上。” “滚。” 月儿心里苦啊。 去年在万佛寺的时候，就被洛长安罚了六个月月俸。 如今好不容易熬过那没俸禄的六个月，又罚俸三月。 今年只剩三个月俸禄了。 月儿苦着一张脸，都要哭出来了。 洛长安将苏青荷浑身检查个遍，发现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苏青荷刚才鼻子疼得厉害，眼眶里渗出些泪花，如今看来眼眶红红的。 再加上扑闪扑闪的睫毛挂着亮晶晶的水珠。 简直就是勾人而不自知的兔子妖。 洛长安吻过苏青荷的鼻梁，吻过她的嘴唇，最后攻城掠地，汲取着她周围的空气。 苏青荷只觉得自己一下就被人控制住了，浑身都提不起力气。 到底是耳房太过温热，还是眼前男人太过让人着魔，苏青荷也说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像被夺舍了一般，攀上男人宽厚的肩膀。 而自己的纱衣何时跑到浴桶边沿，这就不得而知了。 洛长安看着水面上的雪媚娘：“娇娇，比起你与朕初见那一年，长大了。” 苏青荷哪里不知道洛长安到底是在说年纪还是什么。 水面的花瓣贴着雪峰。 而后那些玫瑰花瓣化为稀碎。 两人折腾到半夜三更才入睡。 次日清晨，暖暖醒来后，发现自己床上的母妃不见了。 她问云秋，云秋眼神闪烁。 “公主，咱们先去洗漱。” 暖暖不依不饶：“云秋姑姑，母妃去哪了？” 云秋只好如实回答：“昨夜公主调皮得很，娘娘没法入睡，去皇上屋里了。” 暖暖一瞬间气成了河豚：“暖暖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于是一上午，暖暖都闷闷不乐。 苏青荷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床，洛长安也一直陪着。 暖暖实在等不及了，从一开始的生气，到失落，如今再次斗志昂扬。 她像一只大公鸡似的，在自己房门口叫唤：“父皇，母妃，暖暖要进来了。” 云秋俩忙把暖暖抱走：“公主，娘娘昨夜没休息好，您让皇上和娘娘多睡会。” 暖暖内疚地低下头：“是不是因为暖暖，所以母妃才没睡好的？” 若说不是，云秋该怎么解释夫妻间的事？ 若说是，这样便会伤到暖暖的心。 洛长安和苏青荷听到屋外的动静，连忙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衣裳穿好没？ 穿好衣裳，再检查被褥，已经换上新的了。 一切准备就绪，洛长安朝外面说道：“云秋，让暖暖进来。” 暖暖蹦蹦跳跳进了自己的房间。 踢掉鞋子，一骨碌爬上床，钻到洛长安和苏青荷中间躺下。 “母妃，您为何眼下这么黑？ 都是因为暖暖，您才没睡好对吗？” 苏青荷没说话，装睡。 暖暖又转过去洛长安那边，小声道：“父皇，母妃睡着了。 您告诉暖暖，是不是因为暖暖太调皮了，所以母妃没睡好？” 洛长安想到昨日暖暖坑爹，气不打一处来。 他吓唬道：“就是你太调皮，所以你母妃睡不好。 所以以后暖暖不许跟你母妃睡觉。” 暖暖嘟着嘴：“不要，暖暖以后尽量乖乖地睡，过几日暖暖还要跟母妃一起睡。” 洛长安摇头：“不行，暖暖长大了，要自己睡一张床。” 暖暖反驳道：“父皇比暖暖大，为什么父皇还要跟母妃一起睡？这不公平。” 洛长安急了：“你母妃是父皇的妻子，所以父皇可以天天跟你母妃睡一张床。” 暖暖又不高兴了，扭过身去向着苏青荷求救。 奈何苏青荷还在装睡。 暖暖气鼓鼓地盯着屋顶。 天知道苏青荷憋笑有多痛苦。 洛长安终究是不忍暖暖这么一直气下去。 “暖暖，你看团团有没有跟你母妃一起睡？” 暖暖摇头：“没有。” 洛长安：“你看团团这么小都一个人睡觉。” 暖暖：“对，团团这么小都一个人睡，暖暖也要一个人睡。” 苏青荷睁开双眼，她其实不希望暖暖因为是姐姐，所以必须给弟弟做出榜样而委屈自己。 “暖暖，你是不是想跟母妃一起睡？ 等哪天云秋姑姑跟母妃说你睡觉不那么调皮了，你就来陪母妃睡好不好？” 洛长安在暖暖身后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又来？ 暖暖眼珠子转了几圈，狐疑道：“母妃，你刚才是不是在装睡？” 苏青荷心里咯噔一声。 这娃怎么那么聪明？ 她若无其事道：“母妃怎么会装睡呢？母妃刚醒。” 暖暖点点头，随后抱住苏青荷的脖子。 “暖暖很快就不调皮了。” 嬉闹了一会，暖暖正色道：“咦！母妃，您怎么又被蚊子咬了那么多包？ 夏日蚊虫多，母妃定要小心。” 第253章 苏青荷和暖暖一个谋杀亲夫，一个谋杀亲爹 苏青荷神色有些不自然：“对啊，夏日蚊虫多，母妃看见就拍死他。” 暖暖鼓舞道：“没错，若是母妃打不死蚊子，让暖暖帮你打。” 洛长安郁闷地看着这两人互动。 一个谋杀亲夫，一个谋杀亲爹。 眼看洛长安和苏青荷来了半月，苏青舟也来到了。 他屁颠屁颠来到红叶面前：“娘子，为夫想你了。” 这狗腿的模样，红叶都不忍直视。 “不过半月罢了，你怎么就忍不了？” 苏青舟委屈：“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这都几十年没见了。” 红叶扶额。 苏青舟拜访洛长安，看望苏青荷。 “妹妹，你这洛府实在是气势磅礴，整得跟皇宫似的。” 苏青荷点头：“皇上本就是要把这洛府打造成第二个皇宫。” 苏青舟：“你实话告诉哥哥，这宅子多大？哥哥进来时，一眼望不到头。” 苏青荷漫不经心道：“前后七进，东西跨院，占地四百多亩。 光是花匠就上百个。 洛府东边还有五十来亩地，现在种满了玉米。 我到现在还没把洛府逛完。” 苏青荷这模样，落在苏青舟眼里就是妥妥的炫富。 苏青舟转头去寻到红叶：“娘子，咱们要不要搞一座大宅子？” 红叶啐了他一口：“你是闲得没事干是？ 那么大宅子，要多少下人伺候，管人麻烦死了，别整这死出。” “好好好，娘子说了算。” 苏青舟寻思着，既然红叶不需要，自己也就不用费太多心思赚大宅子的钱了。 把这些钱用来吃吃喝喝，给娘子买东西，真香。 苏青舟只来几天，夜晚就住客栈里。 苏青荷想着既然苏青舟都来了，那就让红叶夜晚陪苏青舟去。 左右自己在洛府里，有洛长安在身边，能出什么事？ 苏青荷很想上街玩去，正好洛长安已经批完今日的奏折，便带着苏青荷出去。 小摊旁，一个大叔正摆弄着他要卖的绒花簪子。 苏青荷拉着洛长安的手上前看看。 大叔见有客人，立即站起身来待客。 “夫人看看，可有喜欢的款式？” 苏青荷其实一眼就看到粉色山茶花的款式。 她拿起一看，两朵山茶并在一块，阳光下看不出一点瑕疵。 “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挠挠头：“三钱。” 话音刚落，苏青荷道：“我要了。” 老板有些不敢相信：“姑娘真要了？” 苏青荷有些疑惑为何老板是这样的反应。 老板眉飞色舞道：“我做绒花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赏识了。” 老板小心翼翼帮苏青荷把簪子包起来。 苏青荷：“这是老板亲手做的？老板手艺这么好，怎会无人赏识？” 老板叹了口气：“很多人看了我做的绒花，都说价格太高，最终摇摇头离去。 我祖上是做绒花的，所以我一直不想丢下这门手艺。 却因挣不到钱，妻子随别人跑了。” 苏青荷：“绒花价格高，是因为其工艺复杂。 外行人不懂，觉得绒花不如珠钗点翠贵重，不值这个价。 却不知，绒花都是工匠的心血，一根根精心缠绕出来的。” 老板觉得自己遇到了知音：“对啊，这做绒花可不简单。” 苏青荷又挑了一根腊梅簪给红叶。 洛长安见那朵粉色牡丹和黄色菊花也不错，一起要了。 最后苏青荷还挑了一支金丝绒花海棠步摇。 收获满满，苏青荷一路都眉开眼笑。 路过一间药店，见门口围着一圈人。 洛长安询问苏青荷：“可要去看看？” 苏青荷点头。 洛长安还真挺懂自己这八卦之心。 药店门口，一个男人扯着一个女子的头发拳打脚踢。 那女子已经伤痕累累。 那男人看起来很凶，眉间有一道可怕的疤痕。 周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这个五大三粗的男子。 那男子嘴上骂着脏话：“臭娘们，有银子跑去给穷人买药，不给老子赌。 赶紧把银子拿来。” 说罢，又往那女子脸上招呼了两巴掌。 等那女子被打得头昏眼花时，男子把她丢在地上，从她身体里摸出一个荷包。 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石头居多。 “臭娘们，敢匡我，我抽死你。” 苏青荷看到这，已经握紧了拳头。 看到被家暴的女子，她就忍不住想起苏青柔。 虽然她已经被踢出苏家族谱，但她的过往，历历在目。 洛长安知道苏青荷此时心中难受，决定插手这件事。 “住手。” 男人的拳头抡到半空，还没打下去。 见身旁有个器宇轩昂，但看起来略像书生的人阻拦自己，更加烦躁。 “小白脸，别阻拦爷，就你那小身板还不够吃爷一拳的，小心爷爷我连你一起打。” 地上的女人咳出血沫，含糊道：“快走，别管我。” 一边说，一边从嘴里涌出触目惊心的血沫。 洛长安低声对苏青荷道：“我去去就来。” “小心。” 男人的拳头快要抡到女人脸上时，洛长安骤然出手。 围观的人根本看不清招式，男人已经被洛长安卸了手臂。 他倒在地上咽呜着，丑陋的五官全部挤成一团。 围观的人拍手叫好。 洛长安问地上的女人：“若你想让他当你丈夫，我就由得你把他带回去。 若你不想，我就带你去官府跟他和离，让官府把这个当街殴打他人的人关起来。” 女人奋力爬起来，大声道：“我没有这样的丈夫，吃喝嫖赌打女人样样在行，这种垃圾我是瞎了眼才会继续跟他在一起。” “好。”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吆喝，随即大家为这个硬气的女人鼓起掌来。 很快官兵来到，把这里处理一下。 官府查出，这个男人吃霸王餐，还当街调戏过妇女。 本来那个被打的女人也有连坐的责任。 但因洛长安背后出面，所以女人很顺利地跟男人和离。 “多谢恩人相助，我叫吴珍。 恩人，我有个不情之请，如今我无处可去，求恩人收留。” 洛长安和苏青荷心中警铃大作。 多次遇险，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总觉得这个女子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为免诬陷好人，苏青荷柔声道：“我们会让官府帮忙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和一份安稳的工作。” 谁知吴珍直接跪下，洛长安和苏青荷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第254章 洛长安和苏青荷花园亲亲被暖暖抓包 “恩人，求求你们了，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去哪里？ 你们再帮我一次好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吴珍在人来人往的路上朝洛长安和苏青荷跪下，惹得一众人又频频往这边看。 真是个烫手的山芋，苏青荷十分懊恼，早知道不去看热闹，不帮这个吴珍了。 洛长安忽然笑得温润：“既然吴姑娘想要一个住所，我先在客栈给你订间房，等给你找到住处了，你再搬过去可好？” 吴珍摇头：“住客栈要费好多银子，我没有那么多钱？” 洛长安：“这个银子我替你出。” 吴珍再次摇头：“我怎好用恩人这么多银子？要不我住在你们家柴房？” 洛长安：“我家柴房也住满了，吴姑娘还是住客栈，这点小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苏青荷冷眼看着这个吴珍，想必住进洛府，才是这个吴珍的真实想法？ 她到底是什么人？ 吴珍最终妥协：“既如此，那阿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洛长安把她放在吉祥客栈，派了影卫在她周围盯梢，看看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青荷一路上很疑惑：“这女的怎么那么奇怪？怎么还道德绑架别人帮她呀？ 夫君君，你为什么要派影卫去盯着她，是她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洛长安低声道：“我观察她的脚步，不像是普通人，是有武艺傍身之人。 她手上的茧，只有使用双月弯刀的人才有那样的茧。 而双月弯刀，只有北临才有。” 苏青荷捂着嘴道：“夫君君，你怀疑她是北临的细作？” 洛长安点头。 苏青荷：“幸好我们去看热闹了，否则还发现不了北临细作。” 洛长安的心情有些压抑，苏青荷提出去洛府花园走走。 那花园就是之前买宅子送的十五亩地，因建了东跨院，所以那十五亩地一起并进去。 如今已经被洛长安建成一个小型御花园了。 苏青荷没想到，洛长安还在这花园里扎了一个秋千。 “娇娇，上去试试。” 苏青荷：“皇上心情不好，该是皇上上去，臣妾推您。” 洛长安才不管苏青荷说什么呢，直接把人扛起来放在秋千上。 “啊！” 苏青荷一阵低呼，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秋千上坐稳了。 而洛长安已经走到苏青荷身后。 “娇娇，抓稳了。” “哇！太高啦！” 苏青荷紧紧抓住秋千两旁的绳索。 “皇上，不要太高，臣妾还没心理准备呢。” 怕吓到苏青荷，洛长安推了一下就没继续推了。 等秋千慢慢停下，苏青荷才站起来，有些恼火地追着洛长安踹他屁股。 “皇上您想吓死臣妾好找第二春吗？” 洛长安把人箍在怀里：“怎么可能，你是第一春也是最后一春，是朕唯一一春。” 在苏青荷脸上一顿猛啄。 苏青荷嫌恶地推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湿润。 “臣妾要自己摇，不要皇上推。” 草丛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青荷吓得躲在洛长安身后，探出个脑袋来观望。 洛长安护住苏青荷，冷声道：“是谁？出来。” 暖暖捂着眼睛，慢悠悠从草丛里钻出来。 洛长安和苏青荷都慌了。 暖暖还小，刚才看到了多少？可不能教坏小孩啊。 洛长安脸颊抽了抽：“暖暖，你在这多久了。” 暖男把眼珠子从手指缝里露出来：“暖暖比你们先来的。” 完！那就是全看到了。 云秋和好几个照顾暖暖的宫女从远处着急忙慌跑过来。 “公主，你怎么藏那么远，害奴婢好找。 给皇上、贤妃娘娘请安。” 洛长安背着手，清了清嗓子道：“云秋，怎么不跟在公主身边？” 云秋：“回皇上，奴婢在和公主玩捉迷藏呢。” 洛长安抱起暖暖：“下次不许跑那么远，云秋姑姑找不到暖暖会担心的，父皇和你母妃也会担心的。” 暖暖点头：“记住了，暖暖以后不藏那么深。 不过，父皇为什么要亲母妃你那么多口？ 母妃脸上都是您的口水，感情再好也不能这样子亲啊。” 一众人都恨不得自己是聋子。 苏青荷恨不得自己的脑袋埋进地下。 洛长安强忍着心中尴尬，狐疑道：“暖暖怎知感情好就可以亲？谁教你的？” 洛长安生怕有什么臭小子把自己闺女教坏了，拐走了。 暖暖：“大黄狗家的红红啊。 暖暖跟红红感情好，红红会亲暖暖的脸颊，暖暖也会亲红红一口。 暖暖和红红只会亲一口，不像父皇和母妃一样亲好多口。” 天！句句都拿洛长安和苏青荷出来鞭尸。 苏青荷的脚指头都蜷缩到一个从未有过的弯度了。 洛长安岔开话题：“暖暖是不是要来荡秋千。” 提到秋千，暖暖暂时忘了自家父母感情深厚的模样。 “对啊对啊，暖暖听云秋姑姑说这里有秋千，暖暖要来飞高高。” 洛长安叮嘱道：“那暖暖要小心哦。” “好。” 洛长安让面前跪着的这群鸵鸟小心照顾公主，自己带着另一只站着的鸵鸟仓皇而逃。 苏青荷捶着洛长安的胸口：“叫你不分场合地亲，你看看你，被你女儿发现了。” 她埋怨地瞪了洛长安一眼：“暖暖已经不小了，记性好得很，您下次千万要注意。” 洛长安全部应下：“朕的错，朕下次注意。” 下下次继续。 “猪八戒，快把你媳妇背回惊鸿院。” 洛长安宠溺地笑着蹲下。 苏青荷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把脸埋在他颈窝处深吸一大口。 洛长安往旁边一躲：“痒，别闹。” 苏青荷坏心思地往他耳朵上轻咬一口。 一阵酥麻自耳廓传遍全身。 洛长安捏了捏苏青荷的臀肉：“又说要分场合，朕看你是不分场合不分日夜地勾引朕。” 第255章 红叶和吴珍的首次交锋 吴珍两日都未曾出过客栈。 第三日出门时，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 这么看，似乎也是个美人。 两个影卫继续留在客栈周围看着，另外的张三和李四跟着吴珍。 吴珍径直来到一处破庙。 庙里住了很多面黄肌瘦的老弱病残。 吴珍一进门，大家都朝她围过来。 “吴姑娘，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吴珍愧疚道：“抱歉，我这几日受了伤，今日终于能下床了，这不马上就来给你们义诊。” “原是如此，吴姑娘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我们都指望吴姑娘呢。” 吴珍坐下，打开药箱开始给众人诊脉。 诊完脉，写完脉案和药方后，叠成一沓塞进袖子里。 “各位在此稍等，我这就去给你们抓药。” “多谢吴姑娘，要不是吴姑娘与同心堂的掌柜熟稔，便宜卖药给我们，我们恐怕早就病死了。” 张三和李四继续跟着吴珍，她在同心堂抓了药后，立即前往破庙，后来又开始找人打听便宜些的租赁房屋，天色渐晚才回到客栈，再也没出来过。 李四去同心堂跑了一趟，找掌柜询问吴珍抓了什么药。 掌柜只道：“病人的病情属于隐私，不能透露给别人。” 李四拿出一锭银子。 “公子，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李四又拿出一锭。 “公子，咱们可以商量的，但是” 李四再拿出一锭。 “公子请稍等，我这就把药方拿给你。” 李四最后拿出一锭：“封口费，把这茬忘肚子里。” “好嘞贵客。” 李四愤恨地嘀咕着：“早知道让张三来了，费了我四锭银子。” 亏死！ 李四把这些内容都禀报给洛长安。 “义诊？怪不得那天打吴珍的那个男人说她拿钱给穷人治病。” 洛长安把药方拿给随行的冯太医看了，冯太医说这都是普通的治风寒、上火、胃疼等病的药方。 不过在洛长安看来，吴珍绝不可能是单纯地义诊。 一个有功夫的北临女子，在大燕边境义诊，还被空有躯壳的丈夫打成那样，事情绝不可能那么简单。 李四小声道：“皇上，属下记得您说过，执行任务过程中花费的银子，可以找您报销。” 洛长安抿着嘴瞪了他一眼：“花了多少？” “四锭银子。” 洛长安丢过去一个荷包：“里面有五锭，都给你了。” 李四笑得没了眼睛。 洛长安：“做任务那么多年，你不该缺这点银子啊。” 李四：“银子要省着花嘛。” 洛长安佯装要打他：“想着可以找朕报销，一下就花了四锭。 朕看你是只省自己的银子，花朕的银子倒是大方得很。” 李四揣着五锭银子回吉祥客栈边继续蹲守。 不亏不亏，还赚了一锭，盯梢更有动力了。 红叶很快也发现了吉祥客栈周围遍布四个影卫。 她来到惊鸿院，打算问问苏青荷发生什么时，洛长安正好也在。 得知事情始末，红叶有些担忧：“青舟就住在吉祥客栈。” 苏青荷骤然站起身：“不好，不能让哥哥继续住下去。 苍州或许不安全，让哥哥快回京城去。” “好。” 红叶来到吉祥客栈门口，决定让自己的脚步接近正常人，装成不会功夫的样子。 万一遇到那个细作，被看出来怎么办？ 正想着呢，迎面走来一个蒙着白纱的女子，脚步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个高手。 红叶与她擦肩而过时，假装脚下一崴。 吴珍稳稳当当把她接住。 红叶福福身：“多谢姑娘。” 吴珍朝她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 红叶松了口气，幸好自己改变了脚步。 这女子的功夫在自己之上，若是真被她发现了自己也是会功夫的人，说不定苏青舟也有危险。 红叶一进屋，苏青舟屁颠屁颠凑上来。 “娘子今日怎么大白天来找为夫呢？” 红叶一把推开他的脸，保持距离道：“苏青舟，快离开，回京城去，苍州不安全。” 苏青荷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有危险？娘子能解决吗？妹妹安全吗？皇上有办法？” 红叶安抚道：“你都放心好了。” 苏青舟很听劝地收拾细软：“为夫这就走，绝不给你们添乱。” “皇上给你派了几个侍卫，护送你回去。” “替我多谢皇上，娘子小心，为夫这就走了。” 临走时在红叶脸上唧一口。 苏青舟是个很听劝又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不会说什么“娘子我要在这里陪你”这种话。 因为像苏青舟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会添乱。 红叶将自己与吴珍的相会说了一遍。 洛长安：“你说吴珍的功夫比你还好？” 红叶点头。 洛长安摩挲着下巴道：“如此看来，吴珍说不定已经知道咱们在吉祥客栈外有影卫的事了。” 苏青荷：“怪不得这几天她要么去破庙，要么打听租赁房子的事。 恐怕是为了不让我们怀疑，才做这些很平常的行为。” 红叶：“那要不要把吉祥客栈外面的影卫撤回来？” 洛长安：“不行，这样吴珍无人看着，咱们洛府恐怕会有危险。” 苏青荷：“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这个吴珍到大燕来，到底想干什么？” 几日来，吴珍都没有什么异样。 但苍州内多了一些传言。 说破庙里有一位活菩萨，专给穷人看病。 看病不要钱，只收药费，还是低价收费。 此后，破庙每天都人满为患，除了同心堂有吴珍时常去抓药，其他药店都没了生意，每天怨声载道。 再后来，又传出破庙这位活菩萨开的药包治百病。 一些心疾难医的人，吃了这位活菩萨的药，立即好了起来。 多吃几副，药到病除。 苏青荷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神的药。 还包治百病。 正当洛长安和苏青荷想要去查探一番时，影卫来报，吴珍已经找到租赁的房子了，等原先那个住户搬出去，吴珍就要离开吉祥客栈了。 第256章 飘香酒楼的无脸尸体 洛长安吩咐影卫一定要找机会查清楚她住哪里。 如果吴珍对影卫出手，立即撤退，不要恋战。 吴珍的名声越来越好，州府那边也知道了。 徐良策来请示洛长安，是否要给吴珍什么经济支持的时候，洛长安说出吴珍可能是北临细作。 徐良策大惊，接着提出一个疑问：“若是北临要派细作来大燕，为什么不从最近的墨州入手，而是来到这苍州？ 苍州与北临并无交界啊。” 洛长安让徐良策先派人在破庙那边维持秩序，不要轻举妄动。 州府的人支持吴珍，更加让苍州的其他药铺气急败坏。 苏青荷偶然发现，心疾被吴珍治愈的人，呈现出一种异常亢奋的状态。 亢奋得很不正常，在吉祥客栈旁边的酒楼成为最夺目的那个纨绔公子哥。 苏青荷和洛长安再次派人去同心堂，找了掌柜拿最近吴珍开的药方。 冯太医一看，直言这些药方都正常，开这些药方的人，对症治疗，医术高超。 苏青荷沉思许久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药方是没问题的，只是吴珍在药方中私自多加了些什么，只有拿到药渣才能看出来。” 洛长安派张三和李四去破庙里看病。 张三和李四：我们？ 洛长安觉得，左右吴珍都发现了吉祥客栈旁边的影卫了，那干脆就让张三和李四去，省得暴露更多的影卫面孔。 张三和李四去了破庙，顿时觉得自己入了龙潭虎穴。 他们不怕死，就怕死前消息传不出去。 吴珍是派那些被她治好的穷人去同心堂抓药的。 抓药后，直接就在破庙里面熬药，等人喝完再走，药渣倒在一旁，集中处理。 李四混乱中抓了两把，跟张三急匆匆离开了。 “皇上，吴珍根本不是单打独斗，她在破庙里一开始治疗的那群穷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都是高手。” “对啊，我俩生怕消息还没传出来就死在那里面了。” 洛长安提出疑问：“以你们的侦查能力，难道第一次见那批人的时候，会看不出他们有没有功夫？” 张三和李四面面相觑。 “人皮面具。” “那批人要么失踪了，要么死了。” 洛长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真没想到大燕竟已经混入那么多北临细作了。” 苏青荷听到这些，只觉得有些恶心。 她背过身去干呕了两下，不过无人发现。 洛长安让冯太医来看看这两把药渣里有什么问题。 同样一无所获。 当晚，吉祥客栈旁的飘香酒楼起了火。 吉祥客栈旁的影卫只看了飘香酒楼一眼，就继续盯着吉祥客栈。 四人心照不宣，都没有去参与灭火。 灭火自有人去灭，影卫只管看好最重要的吴珍。 洛府里，飘香酒楼的火起得很大，洛长安也知晓了。 洛长安心思缜密，多年来的朝堂生活，让他觉得这火起得有些巧合。 他把苏青荷叫醒，一起去暖暖的房间睡。 至于惊鸿院，让红叶在里面合衣躺着。 吴珍的房间跟平时一样，烛火亮到亥时就熄灭。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影卫们却总觉得有些奇怪之处。 直到张三提了一嘴：“李四，你有没有发现飘香酒楼起火时，吉祥客栈的人都伸头出来看，只有吴珍的窗户一直紧闭，而且吴珍一直坐在窗边没有动？” 李四一拍大腿：“坏了坏了，快回洛府，那边可能出事了。” 吉祥客栈留下两人，张三和李四往洛府赶回去。 惊鸿院里，红叶早已听见瓦片上有细微的声响。 屋顶两个人一个接一个落了地，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溜了进来。 他们轻手轻脚走到床榻边，一掀被子，空无一人。 男子大惊：“不好，中计了。” 正要离开，红叶一个闪身出现在门口。 红叶与两人缠斗起来，幸好张三和李四及时赶到，否则以红叶一个人的武功，根本没有胜算。 与此同时，暖暖的屋子里，洛长安和王五也跟两个黑衣人缠斗着。 这两个黑衣人一来就要把暖暖掳走，还好洛长安有先见之明，来暖暖的屋里陪着。 子时的时候，洛府归于平静。 黑衣人死了三个，还有一个逃走了。 红叶受了伤，逃走的那个五针齐发，正中红叶后背。 冯太医在睡梦中被人拖起来给红叶疗伤。 张三和李四率先把暖暖房中的尸体拖走，以免吓到暖暖。 苏青荷一直在榻上干呕，这血腥味闻得恶心。 吉祥客栈外的影卫一直死死盯着吴珍的房间是否有人进出。 不知是谁在飘香酒楼大喊一句：“快来人啊，这里有无脸男。” 吉祥客栈外留守的两个影卫商量：“李四不是说在破庙那边有人失踪，被北临高手换上了同样的人皮面具吗？” “走，去看看。” 飘香酒楼里有好多具尸体，有的被烧了半边尸体，有的尸体还完好无损，有的已经剩下一具骨架。 头部没受伤的人里，每个人都没有脸。 且看尸体，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极有可能是吴珍把人杀了，剥下他们的脸皮，给北临人做人皮面具。 好狠的手法。 影卫齐聚洛府复盘。 在飘香酒楼起火那一刻，四个影卫齐齐望向那边时，吴珍逃出房间，直奔洛府。 而影卫在吴珍房间窗户上看到的人影，很可能是个假人。 吴珍回房的时机，就是利用飘香酒楼发现无脸尸体的消息，吸引影卫注意，趁机溜回房间。 据红叶所说，与她缠斗的人是个女子，身形与那日在吉祥客栈遇到的吴珍一样。 吴珍的暗器没有毒，根本不像刺杀，更像是想要试探洛长安的武功路数。 只不过吴珍没想到会是红叶在惊鸿院里。 而派去暖暖房间里的两个黑衣人，武功并没有很厉害。 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绑架暖暖。 洛长安：“破庙那边的人可有什么动作？” 王五：“没有，无人外出。” 洛长安勾起唇角：“那就说明，北临的细作不可能只集中在破庙，定然还在别的地方有分布。 同心堂呢，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王五：“没有，一切都是正常的。” 事情陷入了僵局，到底该从何查起？ 吴珍的做法，给人一种我知道你在监视我，我就是要在你眼皮子底下挑衅你的感觉。 第257章 北临公主阿史那伊达 既然吴珍无所畏惧，那洛长安又何必遮掩自己的调查。 于是洛长安直接让人州府派人在吉祥客栈和飘香酒楼光明正大地调查。 吴珍在官兵闯入吉祥客栈前，跳窗离开。 张三和李四跟上。 州府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吉祥客栈刚好掌柜和两个小二失踪了。 看来吴珍的势力已经打入吉祥客栈。 这三个失踪的人，正好就是那晚在洛府身亡的三个黑衣人。 破庙那群人没法直接抓捕，因为百姓不知情，若贸然抓捕，会引起混乱。 张三和李四寻到了吴珍的住处，州府的官兵也在吉祥客栈找到了一大箱子药粉。 洛长安让冯太医一看，是北临一种让人上瘾的药，叫做幻云散。 幻云散的药效比罂粟更容易让人上瘾。 破庙里每日都人满为患，个个都说要请那位活菩萨出来看病。 苏青荷和洛长安曾在远处看过这些人。 全都是瘾君子的模样。 所以这些人根本不是为了治病。 他们都没病，只是吴珍手上有能让他们不难受的幻云散。 闹得最凶的，当数那个有心疾，在飘香酒楼异常亢奋的男子。 男子姓陈，洛长安直接让人把这个男子掳过来，影卫对其进行一番洗脑。 最终陈公子相信自己是被北临细作下了毒，成了瘾君子。 洛长安让州府贴出告示，画上画像，写上北临细作，提醒百姓注意。 百姓一开始不相信，活菩萨怎会变成北临细作。 直到陈公子在飘香酒楼大肆哭诉。 “原本因为心疾，我阿父阿娘就担心不已。 如今还被那个北临细作下了毒，害我成了瘾君子。 天杀的北临细作”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 有人反驳道：“万一是官府看不惯这位活菩萨的做法，这才故意污蔑呢？” 陈公子继续道：“当初官府还派人在破庙维持秩序。 那就证明官府是支持这女子的。 后来官府查明她是北临细作，在她住的那个客栈里，搜出了一箱子的幻云散。 你们都想想，这些幻云散若是用在咱们苍州人身上，那咱们大燕的边境不就被北临人无声无息打开一个口子吗？” 此话一出，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忽然想起，这女子的来历确实不明不白。 飘香酒楼外的马车里，洛长安哼笑一声：“这姓陈的倒是上道，说得很有道理，三两句话就把那些百姓说服了，怎么看都不像有心疾的人。” 王五：“听说是为情所伤，因为一个烟花女子不愿跟他走，这才有了心疾。” 洛长安和苏青荷齐刷刷望着王五：“这你都知道？” 王五面不改色：“作为影卫，查清楚事情始末很重要。” 洛长安和苏青荷不再思考王五为何去打听这种八卦。 苏青荷忧心忡忡：“皇上，您一定要阻止幻云散在大燕流通。 幻云散跟罂粟一样，会摧残人的意志。 陈公子说的没错，北临人说不定就想无声无息在大燕边境打开一道口子。” 苏青荷不知道古代这方面的禁止力度是怎样的。 洛长安：“娇娇放心，朕清楚其中利害。” 当晚，吴珍来信，感谢洛长安和苏青荷让她在吉祥客栈暂住，请他们明日午膳去新家一起吃饭。 苏青荷冷笑：“咱们可没跟吴珍说过咱们是洛府的人。 这吴珍倒是把咱们的背景打听得一清二楚。” 洛长安将手中的信捏成一团：“当初徐良策问朕，为何要从苍州入手而不是墨州，朕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吴珍既然想要跟朕演戏，那朕就陪她演好了。” 吴珍请洛长安吃饭，却不说自己家地址在哪里，显然是知道洛长安已经调查清楚吴珍家的地址。 翌日午时，洛长安一袭月白色长袍，带着王五出现在吴珍家门口。 这是在郊外的一处小屋。 吴珍背对着洛长安，似乎早就知道他已经来到。 “来了？自己找地方坐，饭菜很快就好。” 屋里有炒菜的声音，洛长安和王五生出一丝警惕。 看来这里不止吴珍一个人。 吴珍今日上了妆，看起来贵气很多。 “公子，喝口酒。” 吴珍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平常，直到倒酒那一瞬间，手在瓶盖上按了一个很不显眼的机关。 若是旁人，未必就能看出来。 可洛长安是宫里长大的，这些低劣的招数，怎么能逃得过洛长安的眼睛。 吴珍奉上一杯酒，洛长安袖间骤然射出五根银针。 吴珍几个闪身避开银针。 洛长安朝吴珍门面攻去。 屋里那个炒菜的人也飞身而出，跟王五缠斗在一起。 吴珍招式狠辣，若不是洛长安谨慎，恐怕已经被吴珍伤到了。 洛长安奋力往吴珍的左手臂攻去。 因为红叶说过，那晚黑衣人潜入洛府时，红叶伤了那个逃走女子的左臂。 洛长安这边很快结束了战斗，他将吴珍的手押住，摁在地上，点了她的穴，让她无法动弹。 生怕她用内力冲破后反击，洛长安又找来一根麻绳把吴珍捆起来。 王五那边也很快结束了战斗，同样点了穴，把人捆起来。 洛长安用手在吴珍脸颊旁摸了摸，瞬间撕下她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与大燕女子长相不同的脸来。 “五针，吴珍，北临公主阿史那伊达。” 阿史那伊达没有想象中慌乱：“洛府的主人，是燕皇对不对？” 洛长安没说话，表示默认。 阿史那伊达笑意盎然：“我很好奇，燕皇是怎么得知我身份的？” 洛长安从旁边抽了张椅子坐下：“你手上的茧，是练习双月弯刀留下的。 双月弯刀只有北临才有。 吉祥客栈中，你遗留的幻云散，只有北临才有。 五针齐发的招式，也是北临皇室特有，传女不传男。 据朕所知，北临只有两个公主，一个早已嫁人，而另一个就是你？” 五针齐发，分成两排，后面一排的两根银针刺破前排其中两根针的针尾，最后化为七根银针。 阿史那伊达笑得灿烂：“燕皇果然聪明。 我以为我与燕皇明里暗里较量，能胜你一筹。 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 阿史那伊达的眼神像是久未食肉的饿狼，恨不得将洛长安拆骨入腹。 第258章 阿史那伊达的目的 洛长安很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看得人觉得恶心。 他抬手扒下阿史那伊达左肩的衣裳。 阿史那伊达有一瞬间的错愣，随即一脸迷离。 “燕皇，真没想到你如此着急，周围还有人呢，你就开始脱我衣裳。” 王五都不忍直视这个女人。 能布局这么多，也不是个蠢人。 怎么面对男人，这脑子就开始犯蠢了。 洛长安露出她左臂的伤口，朝上面洒下一些白色药粉。 阿史那伊达只觉得又疼又痒，在地上不停翻滚。 洛长安：“回答朕的问题，就给你解药。” 阿史那伊达怎会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 “不如你娶我，让我当你的皇后。 大燕与北临联姻，我祝你一统江山，到时候我什么都告诉你。” “痴人说梦。” 洛长安再次洒下更多药粉。 阿史那伊达在地上滚得伤口血肉模糊，都阻止不了那种让人抓心挠肺的又痛又痒的感觉。 洛长安：“告诉朕，北临派你来的目的。” 阿史那伊达：“你不是都查清楚了吗？让苍州的人成为精神萎靡的瘾君子，从而打开大燕的边境。” 洛长安还想问别的问题，最后实在觉得问阿史那伊达太浪费时间。 “王五，把阿史那伊达剁了，丢去边境喂狼。 把她那个随从抓去审问。” 阿史那伊达相信洛长安根本不是说笑的。 “燕皇，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北临公主，杀了我，你就不怕和北临开战？” 洛长安：“朕把你丢去边境，谁知道你是不是遭遇野狼袭击丢的性命。 到时候被啃得尸骨无存，北临王去哪里找朕杀你的证据？” 阿史那伊达：“你要是敢杀我，屋子外面隐藏着我的人，他们很快就会把消息传回北临。” 洛长安：“附近都被朕的人围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朕知道你的人武功高强，但也架不住朕人多啊。” 阿史那伊达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 很快又开始喃喃自语：“不可能的，我的人可以以一挡百，绝不可能被你的人捉住。” 洛长安指了指脑袋：“大燕讲究计谋和阵法，不是你们北临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能比的。 不过公主，你的头脑算是北临中比较优秀的了，不知是哪位高人教的？” 洛长安嘲讽的意思很明显，阿史那伊达气急败坏，想要站起来反击。 奈何手被捆住，无法施展，还被洛长安一脚踩到地上。 阿史那伊达疼得龇牙咧嘴：“我告诉你，你休想在我的随从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洛长安：“影卫营里审讯的方法千千万万种，还从未有过撬不开嘴的时候。” 旁边的随从早已被王五堵住嘴，如今只能凄惨地发出呜呜声。 他知道大燕皇帝的手段，必定落得生不如死的地步。 他眼神哀求着自己的主子能救自己一回。 但阿史那伊达根本不理他。 洛长安对那个随从道：“与其求你那个不中用的主子，不如在影卫营里乖乖听话，说出你知道的东西。 你那些兄弟大多都死了，你是为数不多的活口了。” 阿史那伊达才不信洛长安的话：“燕皇以为我只在破庙和吉祥客栈里放了人吗？ 整个苍州，都有北临人的身影，很快就会往大燕内部去了。” 洛长安瞧着阿史那伊达的眼神，似是悲悯，似是嘲讽。 “都被朕抓了。 你这些不靠谱的随从，没了你，再被朕的影卫一诈，都自乱阵脚了。” 洛长安抬头望了下日头：“看这个时间，应该都捉拿归案了。” 阿史那伊达大吼道：“不可能，我的人不可能那么快被你发现。” 洛长安：“或许在背地里与你较量，朕还真不容易抓到你的人。 可一旦朕开始在苍州光明正大抓形迹可疑的人，你的人根本敌不过苍州的官府。 你的人根本想不到朕会在明面上抓人。” 王五开始当着阿史那伊达的面审讯这个随从。 他先从怀中掏出一排工具，接着拿下那个随从口中的布条，检查他的口中是否有毒药。 一切准备就绪后，残忍的手段让那个随从哀嚎不断，好几次都想咬舌自尽。 但都被王五卸了下巴，又重新复位。 阿史那伊达在一旁看着自己的随从受刑，吓得脸色煞白。 从小到大，只有她赢的份，何时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刻。 洛长安在一旁恐吓：“公主，要是你的随从不小心死了，那就轮到你了。 先把你用刑，再丢去喂狼。” 那个随从奄奄一息都不肯松口，倒是阿史那伊达吓得不轻，自己先松了口。 “我说我说。 我父王听了一位高人的话，可用幻云散打开大燕边境。 我的哥哥们个个无用，所以我自告奋勇想来大燕玩玩。 我把细作安插在当初来大燕的小宛使臣中。 使臣经过苍州，便在这里埋伏。 本想从较为富庶的墨州下手，但我的人告诉我，燕皇在苍州。 所以我便选了苍州作为下手的地方，放弃了墨州。 我在破庙义诊，给病人熬药，在他们熬好的药中下入幻云散。 只要我的幻云散让苍州的人成为瘾君子，那么幻云散就会慢慢在大燕全国流通。 这样北临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夺取大燕国土。 若是我的幻云散让燕皇上瘾，那摧毁大燕就更加容易了。” 怪不得影卫寻到的药渣中没有异常，原来是阿史那伊达把幻云散直接下到药里。 洛长安：“你都知道朕派人看着你对吗？” 阿史那伊达笑道：“是，来了苍州，我发现燕皇与我势均力敌，实在有意思得紧，所以我决定多跟燕皇玩玩。 我的哥哥们个个都蠢笨如猪，要不是北临能让女子当王，我那些哥哥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燕皇，我说要嫁给你是真的。 若我嫁给你，以我们的头脑，很快就能一统江山。 吞并北临、西疆、西域小国和南疆根本不在话下。” 洛长安都要气笑了，这女人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犯蠢的时候也是真蠢。 洛长安：“你为何要派人进入洛府？” 阿史那伊达：“我们分成两拨人，我带着随从想去试探你的武功。 我的另外两个随从，掳走你的公主，作为筹码，要挟你跟我成婚。” 洛长安：“你说的那位指点北临王的高人，长什么样？” 第259章 死鬼，成天不老实，把手松开 “他身形与你差不多，也是大燕人。” 洛长安几乎可以断定，此人就是洛长稷。 洛长安站起身来拍拍手：“好了王五，朕问完了，把阿史那伊达剁了。” “喂，你来真的呀？” 阿史那伊达坐在地上一直往后挪。 “我刚才说的合作是真的，燕皇难道不考虑一下吗？我说的你难道不心动吗？” 王五手起刀落，砍下她的头颅。 阿史那伊达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沾了不少灰。 那双眼睛还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今日洛长安让州府的人出动，在路上只要见到形迹可疑之人，全部捉拿归案细细审问。 破庙里的人全部一锅端。 北临这群人怎么也没想到，明里暗里的较量，一下就变成大肆抓捕，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在苍州，大燕人才是地头蛇。 北临派来的人不过是小部分，在官府的出动和影卫的配合下，只要找到他们的接头点，很快就能抓到细作。 一连三天，苍州都笼罩在阴影下，城门口的人只能进不能出。 路上时不时就有官兵出没，许多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王五把阿史那伊达的尸体丢在边境，亲眼看着饿狼把她尸体吃掉，这才离开的。 就算北临王真的怀疑自己的公主死在大燕，那又如何？ 在大燕埋伏的北临细作都被洛长安一锅端了，没人能走回北临传信。 北临无端派细作来大燕，本就不占理。 若是空口白牙说大燕杀了北临公主，以此来向大燕开战，那北临王也要承受天下人戳脊梁骨。 苍州里，那些比较严重的瘾君子，被单独隔离起来。 这些事都由徐良策去安排了。 苏青荷去州府看望尹氏，尹氏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贤妃娘娘，幸好臣妇没有去找那个北临细作调理身体。 要是她真的给臣妇下了毒，臣妇这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该怎么办。” 苏青荷：“幸好没有吃她的幻云散。 皇上说，是去年西域各国入京时，小宛使臣经过苍州，把北临细作带进大燕的。 听说前年的时候，小宛国王送了一个公主给北临王当妃子。 那公主与去年在大燕丧命的那个小宛使臣是有情人。 小宛的公主主张亲北临，小宛那个使臣，便听了那位公主的话，把北临的细作安插在来出使大燕的队伍里。” 尹氏听着这其中缘由，这才恍然大悟：“臣妇就说嘛，大燕哪有那么容易被细作进来，原来是利用小宛使臣的队伍混进来的。” 洛长安这几日很忙，让人把整个苍州都排查一遍。 每日到深夜才回洛府，天没亮又跑出去了。 某天洛长安终于早早回洛府。 正好赶在苏青荷入睡前。 他匆匆进耳房把自己洗刷干净，蹭进苏青荷的被窝。 苏青荷手脚并用缠着眼前的人，声音糯糯道：“皇上，这使臣入京，确实该注意些了。” 洛长安把苏青荷落在眼前的几根头发别到脑后：“朕晓得。 往后使臣入京，不能再派文官去边境接应，要派武将去。” 苏青荷眼珠子眨了眨，想到一个问题：“大燕的武将似乎没那么多。 到时候每年年底，各个国家都派人来，京中武将岂不是要外派很多？” 洛长安：“朕打算举办武举，不论男女都可以参加。 朕这段时间在苍州见到不少功夫不错的人。 在纵横馆，也遇到不少习武之人有勇有谋。” 苏青荷打趣道：“怪不得皇上沉迷于纵横馆不肯回家吃饭，原来是遇到让皇上青眼有加的人呐。” 洛长安有些着急：“娇娇，你不会是吃醋了？” 苏青荷白了他一眼：“臣妾怎么可能那么小气，皇上想什么呢？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洛长安这才放下心来。 “娇娇，朕还打算把每年使臣入京的时间改为秋猎的时候。 不然那每年年底宫中本就忙，再多一个接待使臣，恐怕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了。” 苏青荷：“皇上能如此体恤下人，已是十分难得。 只是皇上能否也体恤体恤臣妾呢？” 洛长安不解道：“朕何时不体恤娇娇？” 苏青荷狠狠地拍开馒头尖上的手。 “死鬼，成天不老实，把手松开，我要睡觉。” 洛长安嘿嘿一笑，露着一口白牙。 “娇娇，朕这几天忙，冷落了你。” 苏青荷猛地摇头：“皇上没有冷落臣妾，所以皇上，咱们快睡觉，臣妾困了。” 洛长安才不想放过苏青荷。 奈何苏青荷闭着眼开始渐渐入眠，洛长安心有不甘。 他努努嘴，想必这段时间苏青荷也很担心他，肯定休息不好。 那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会。 夜半，苏青荷是被人摇醒的。 睁眼看到这个死鬼在肆无忌惮地啃着馒头，她气不打一处来。 苏青荷掐着洛长安的耳朵道：“皇上您是不会困的吗？” 洛长安含糊道：“朕精神富足，无需睡觉。” 苏青荷反抗无效，只好由得洛长安去。 两人渐入佳境时，却迎来一阵敲门声。 洛长安和苏青荷的动作齐齐顿住。 第260章 苏青荷的心眼都用来折腾洛长安了 “父皇、母妃，暖暖想跟你们一起睡。” 洛长安：坏了，难受着呢。 苏青荷：坏了，被褥脏了。 云秋在外不自在道：“皇上，娘娘，公主一直说睡不着，想跟你们一起睡。” 洛长安和苏青荷面面相觑，该怎么办？ “父皇，母妃，你们怎么不理暖暖？” 云秋在外小声安慰道：“公主，最近皇上很忙，贤妃娘娘也时常担心皇上，他们肯定是睡熟了，咱们不去打扰好不好？” 暖暖撇撇嘴：“那好，云秋姑姑，我们回房。” 洛长安和苏青荷松了口气。 幸好云秋劝住了，暖暖没有进来，否则这被褥没收拾，都不知该如何解释。 果然有了孩子后亲热是个难题。 洛长安躺在旁边。 苏青荷也无声仰望着屋顶。 两人都郁闷至极。 苏青荷没了兴致，洛长安忽然停下，翻来覆去一整夜都睡不着。 次日一整天两人都不出门，任由暖暖在外叫门，就是不开。 暖暖也郁闷了，为什么自家父皇母妃一整天都不给自己开门。 云秋只好又开始发动自己的嘴皮子功夫：“公主，昨夜皇上和娘娘被您敲了门，肯定是睡不着的，还是让他们多休息一会。” 洛长安在门口听着暖暖哒哒哒的脚步声离开，这才满意。 苏青荷嗤笑着打趣洛长安：“皇上就这么小心眼，非要让暖暖吃瘪？ 暖暖还小，喜欢粘人不好吗？” 洛长安：“打扰了咱们的好事，就该受点惩罚。” 苏青荷无奈地摇摇头。 果真是小心眼得紧。 洛长安欲起身去批折子，苏青荷立即坐起身来，藕臂从他身后环住。 “皇上这就要走了吗？” 洛长安回身一挑眉：“怎么？娇娇这是在邀约朕吗？” 洛小安已隐隐有要抬头的趋势。 苏青荷眉眼透着狡黠：“皇上就不担心今晚暖暖会像昨晚一样来敲门吗？ 不如趁现在，暖暖刚走。” 洛小安已完全醒来，跃跃欲试。 七月盛夏，屋中已放置冰块。 但仍然阻挡不了火热的身躯沁出汗来。 苏青荷这几年在宫里养得好，皮肤粉嫩。 如今挺巧的鼻尖遍布一层薄薄的汗珠，更显可爱。 洛长安狠狠地对着苏青荷肉乎乎的腮帮子猛吸一口。 像面团一样，都被洛长安扯变形了。 “皇上，您太过分了。” 苏青荷不满地嘟囔着。 “您吃馒头就算了，哪有人对着腮帮子啃的。” 苏青荷扯过被子一角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抚了抚发麻的腮帮子，瞪了洛长安一眼。 这更引起洛长安的兴致，又对着苏青荷另一边腮帮子咬上一口。 “嗷！” 苏青荷发出一声哀嚎。 两人开始在榻上大战三百回合。 苏青荷抬脚踹在洛长安的屁股蛋上。 洛长安顺势抓住苏青荷纤细的脚踝，把她往自己身上一拉，一口咬在苏青荷的小腿肚上。 “嗷！” 苏青荷再次被伤。 她朝洛长安猛扑过去，想在他脖子上啃一口。 洛长安捧住苏青荷的脸，把她往远点推。 苏青荷根本无法动弹。 挣扎许久，忽然停了下来。 气鼓鼓退到床角去。 “娇娇，生气了？” 苏青荷把脸转向一旁：“既然皇上要推开臣妾，那今日都别碰臣妾了。” 洛长安小意哄着：“不就是啃了你三口吗？娇娇不要气了。” 苏青荷继续耍赖：“皇上不给臣妾啃三口，那臣妾就气三天。” 洛长安急了：“你耍赖。” 苏青荷把脸面向洛长安：“臣妾就是耍赖，不可以吗？” 洛长安忽然捧住苏青荷的脸，在她唇瓣上嘬了一大口。 苏青荷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都要被嘬成香肠嘴了。 “呜呜” “娇娇不许生气，朕允许你耍赖。” 自己妻子自己宠，耍赖就耍赖呗，有什么大不了。 苏青荷眼珠子四下瞟了瞟：“皇上，臣妾不耍赖。 臣妾累了，不陪您玩了。” 苏青荷红着脸，捂着身子就要下床穿衣裳。 洛长安一把将她扯回来。 “娇娇青天白日把朕勾引完就跑？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得负责。” 洛小安硌着苏青荷。 苏青荷扭了扭腰，洛小安更蓄势待发了。 “皇上，今日臣妾不方便。” 洛长安反问：“有何不方便？你别想跑。” 苏青荷推开洛长安：“皇上，臣妾真的不方便，臣妾来月事了。” 洛长安的手停下，整个人兴奋的脸庞顿时化为憋屈。 “娇娇说真的？” 苏青荷点头。 洛长安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 “疼吗？” 苏青荷摇头：“这个月不疼。” “那就好。” 既然不疼，苏青荷就不用喝不喜欢的姜汤了。 洛长安很憋屈，把自己埋在奏折堆里。 苏青荷这次的月事比平时的量少，整个人活蹦乱跳的。 于是她在屋里试衣服，把清凉的夏日套装全部拿出来试。 最终选了一套碧绿色的衣裳。 正好厨房的馒头已经做好了，苏青荷端着食盒就往洛长安书房扭去。 洛长安刚才憋屈郁闷地来到书房，批了好久的奏折才平息自己的心情。 如今苏青荷又来敲门，娇软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皇上，臣妾可以进来吗？” 洛长安顿时丢盔卸甲。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再次变得焦灼。 苏青荷推门进来，浅笑着合上门，微微扭着纤细的腰肢来到洛长安的书案前。 馒头呼之欲出，洛长安紧盯着雪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苏青荷从食盒里端出馒头。 每个馒头上面，苏青荷都特意吩咐人捏了尖。 洛长安一看就知道苏青荷在打什么坏主意。 苏青荷的心眼都用来折腾自己了。 夏日本就让人烦闷，如今珍馐美味摆在眼前，却由于不可控因素，吃不着。 洛长安长长吐出一口气。 将馒头塞进苏青荷的食盒里，连人带食盒一起打包出去。 “皇上不吃臣妾让人做的馒头吗？” 大眼可怜巴巴眨着，让人不忍拒绝。 洛长安再次深吸一口气，把食盒夺过来，关门。 明知道苏青荷是存心勾引，这馒头还不吃不行了。 幸好苏青荷只让人做来六个馒头，并不多。 洛长安拿起一个塞进嘴里一嚼。 咦！有东西。 他吐出一看，是个小纸条。 “六六大顺。” 再吃一个。 “平安喜乐。” 洛长安把苏青荷做来的馒头都吃了。 后面几个馒头写着：健康如常、财源广进、富贵齐天、国泰民安。 寓意很好，只是这个字，实在是丑陋不堪。 这也不能怪苏青荷。 现代写字都是简体字，而古代是繁体。 苏青荷能写成这样，已是努力很久的结果。 但洛长安仍然觉得这字不行，得练。 洛长安盘算着，等今晚回房时，定要跟苏青荷好好说道说道。 谁知今夜回房，却发现惊鸿院被偷家了。 第261章 洛长安是王八 暖暖又跑过来，央求跟苏青荷一块睡。 洛长安来到时，苏青荷和暖暖早早就熄灯睡觉了。 月儿缩着脑袋转达：“公主需要早睡长身体，所以娘娘跟公主一起早睡，皇上您自己一个人去公主房中睡。” 洛长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指着月儿，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已经能想象出，苏青荷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有多狡黠。 洛长安转身去暖暖的房间，月儿吓得腿都软了。 天知道刚才洛长安多想刀人。 洛长安合衣躺在暖暖的榻上，睁着眼望屋顶。 待会苏青荷肯定要来找自己。 谁知等啊等，等到天微微亮，也不见苏青荷的身影。 次日清晨，洛长安郁闷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这两日批折子的效率异常高。 暖暖醒得比苏青荷早，洗漱完，用完早膳就跑到洛长安书房去。 “父皇父皇，昨晚暖暖跟母妃一起睡，睡得可舒服了。” 洛长安黑着一张脸盯着暖暖。 暖暖不解地问：“父皇，您怎么脸色那么差，是昨晚没睡好吗啊？” 洛长安想说：我等你母妃等了一整夜。 “昨晚暖暖没有吵着你母妃吗？” 暖暖眉飞色舞地说着昨晚苏青荷做的措施：“母妃把暖暖睡的那一边用被子围起来了。 所以哪怕暖暖睡觉不老实，也不会影响到母妃。” 怪不得苏青荷不来找自己，原来是把暖暖围起来了。 看看来昨晚睡得很踏实啊。 洛长安心里更不平衡了。 定要从苏青荷身上找回来。 午后，苏青荷如法炮制，又穿上清凉的夏装。 今日拿着油桃状的馒头来见洛长安。 洛长安气恼地夺过她的食盒，放在书案上。 接着把苏青荷抵在窗户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掐着她肉乎乎的脸颊。 “昨晚居然背着朕跟暖暖一起睡？你可知朕在暖暖房间等了你多久？” 苏青荷的嘴成了金鱼嘴：“反正皇上也吃不到臣妾，那不如一个人独守空房好了。” 洛长安反驳道：“朕与你共枕是为了那点事吗？” 苏青荷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洛长安忍无可忍，又在苏青荷腮帮子上咬了一口。 苏青荷委屈地捂着脸：“皇上越来越过分了。” 洛长安：“你害得朕大半夜没睡着，你得有些惩罚。” 苏青荷可怜巴巴撒着娇：“皇上不要罚臣妾了嘛，臣妾给你做了油桃状的馒头，您快吃。” 洛长安抬手在她腰间掐了一把。 “啊哈！”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仗着月事来了，朕无法把你如何嘛。” 洛长安堵住苏青荷的嘴，狠狠啃噬。 窗外人来人往，但凡苏青荷发出点声音，都会吸引外人的注意。 她只能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和动作，由得洛长安手不老实。 苏青荷都快喘不上气了，洛长安才放开她。 “娇娇是该受点惩罚了，朕看你昨日的字写得难看，回去练字，每日五十个大字，两百个小字，朕每日都要检查。” 练字？ 苏青荷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楚楚可怜道：“皇上，臣妾能不能不写字，臣妾最讨厌写字了。” 洛长安心里乐着呢，拿捏住了。 见洛长安不为所动，苏青荷再次恳求：“皇上，臣妾来了月事不方便，可以用嘴嘴的。 皇上换个惩罚好不好？” 洛长安得寸进尺：“若是练字不好看，那就罚你嘴嘴。” 苏青荷脑海里再次轰隆一声。 今日离开书房，没有昨日那么得意了。 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那样。 不对，本来就受了委屈。 她委屈地拿出纸笔，开始练字。 越练越气，怎么可以说自己的字丑，太过分了。 狼毫一摔，不练了。 于是洛长安回到惊鸿院，再次被月儿拦住。 “皇上，今日娘娘说还想跟公主一块睡。” 好，好样的。 第三日，苏青荷再次来到书房。 今日苏青荷的穿着很正常。 洛长安心中倒有些隐隐的不满。 接着期待地望向她的手，意图能看到她手上的食盒。 可她手上只有一摞纸。 苏青荷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洛长安许久。 最终转身走出书房，将纸张丢给王五。 接着急匆匆迈着步子回惊鸿院了。 洛长安从王五手中接过纸张一看，再次火冒三丈。 五十只大王八，两百只小王八，每个王八上都写着“洛长安”三个字。 这三字还写得像模像样的，笔迹工整。 末尾还补了一句：一百五十个大字，六百个小字，抵三天的练字。 这账是给苏青荷算得明明白白了。 洛长安能说她写不好吗？不能。 能说她账算得不对吗？不能 根本挑不出错。 难道要挑她王八画不好的毛病？ 怕是苏青荷要炸毛了。 洛长安今日没吃到苏青荷送来的下午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于是晚膳前早早来到惊鸿院。 却发现惊鸿院大门紧闭。 洛长安寻思着，今晚苏青荷不会还要跟暖暖睡？ 询问下人，月儿说：“皇上，今晚娘娘一个人睡，公主也回自己的院子睡。” 洛长安不肯相信：“一个人？她说一个人？那朕呢？” 洛长安就要推门进去，月儿拦住洛长安：“皇上，今日娘娘身体不适，您还是去别的地方。 娘娘说，洛府这么大，总有您能睡的地方。” 洛长安才不信苏青荷身体不适呢。 这小丫头，肯定是生气了。 “娇娇，给朕开开门，朕不让你写字了，快让朕进去。” 洛长安对于官员字体的要求很高，所以他但凡看到丑字，都要揪上一番。 可若是因为自己这个强迫症，让自己妻子远离自己，那岂不是亏死。 反正苏青荷也不用给自己呈奏折，字丑点就丑点。 等她心情好再哄着人慢慢练就是了。 苏青荷在屋内隔着门幽幽道：“皇上，臣妾累了，不想见人，您回去。” 女子说不要，那就是要。 女子说不想，那就是想。 女子生气，就爱说反话。 所以苏青荷这句的意思就是：心累，生气，你不来哄我就等死。 第262章 臣妾有身孕了，已有月余 洛长安最终哄得苏青荷把门打开。 她今晚很沉默，看来气得不轻。 洛长安连呼吸和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害怕苏青荷怪他呼吸也有错。 老老实实给人按摩，搂着人睡觉。 把人哄睡，洛长安才长吁一口气。 次日清晨，洛长安不找死，老老实实起身洗漱去批折子。 不把火药桶点着，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苏青荷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奇怪。 这个月的月事来得晚，而且才来三天就结束了，量也特别少。 今日起身还头疼得很，当即决定把冯太医宣来诊脉。 冯太医沉着脸、拧着眉给苏青荷搭脉。 再三确认后，跪下乐呵呵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这是有喜月余了。” 苏青荷回想前段时间，总梦到胖娃娃，原来是要有喜的征兆。 听说怀孕初期的人，也会来月事，月事的量也少，看来自己就是这种情况。 苏青荷给冯太医一锭金子，让他先不要告诉洛长安。 苏青荷也先不跟系统换孕期丸，等今晚给洛长安一个惊喜。 洛长安今日依旧是晚膳前回到惊鸿院。 苏青荷正躺在榻上假寐。 “皇上，把门关上。” 洛长安乖乖把门关上。 屋里瞬间变得昏暗，让人无端觉得有些暧昧。 苏青荷光着身子，薄被松松垮垮勉强挡着胸前风光，朝洛长安伸出藕臂。 “皇上，抱抱。” 洛长安还寻思着今日苏青荷为何如此热情。 苏青荷一把抓住洛小安，强迫他苏醒过来。 洛长安抓住他作恶的小手：“娇娇，想干什么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是有求于他就是要坑他。 且看看苏青荷想耍什么花招。 “皇上，臣妾的月事来完了。” 洛长安诧异道：“这么快？才三日？” 苏青荷眸中闪着异样的光：“今日冯太医来请平安脉，说是正常现象。” 洛长安眸中兴味十足：“所以娇娇是在邀约朕吗？” 苏青荷点点头，朝他胸膛里拱了拱。 “不行，你刚来完月事，要歇几天。” 苏青荷深感大事不妙，怎么可以拒绝自己，定力这么好？ “皇上～，臣妾想您想的紧，这几日都没跟皇上同床共枕。” 洛长安冷哼一声：“谁让娇娇有了暖暖不要朕。” 这男人，连自己女儿的醋都要吃。 苏青荷哎呀一声：“暖暖非要臣妾跟她一起睡嘛！” 对不起了好女儿，麻麻先出卖你一次。 苏青荷在洛长安怀里拱，一边拱一边让洛小安清醒。 当洛小安完全清醒时，洛长安的呼吸也变得有些奇异。 他轻吻着苏青荷的耳垂，吹着气道：“你刚来完月事，朕不可以碰你。” 洛长安抬手摩挲着苏青荷柔软的唇瓣，意思很明显。 想让苏青荷用别的方式。 苏青荷挪到洛长安腿上坐着。 洛长安眼睛都看直了。 像个剥了壳的鸡蛋，光溜溜的。 洛小安更加挺直了腰。 “皇上，臣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什么？” “臣妾有身孕了，已有月余。” 洛长安的嘴角根本压不住。 “是真的吗？” 苏青荷抿唇笑着点头。 洛长安轻轻掐着苏青荷的脸颊：“所以娇娇是故意在这勾引朕的对吗？就是为了坑朕。 你想等到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再告诉朕这个消息对不对？” 苏青荷被人戳破，也仍旧面不改色。 她叉着腰，下巴翘起：“坑您怎么了，您生来不就是该被臣妾坑吗？” 洛长安宠溺地点头：“娇娇说的都对。” 苏青荷掰着手指头算时间：“皇上，臣妾猜想是那次在马车上中的。 您不是说五月初吃了避子药，大约要一个月才能失效吗？ 臣妾算算，六月初，差不多了。 那次在马车上，臣妾说您孟浪，害臣妾肚子疼，恐怕那会就中了。” 苏青荷红着脸回忆。 洛长安回想那会苏青荷的异常：“朕看你那段时间总不舒服，想来是宝宝要来了，在悄悄提醒你呢。” 苏青荷怀孕，洛府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中。 这会苏青荷已经公布了怀孕，也就可以从系统那边换取孕期丸了。 “叮！” 系统打着哈欠出来。 【恭喜宿主怀孕啊。 另外，上一个任务，促进西北边境经济发达任务完成，积分加五万。】 苏青荷有些气恼地质问系统：“你怎么现在才给我奖励？害得我以为这样的局面还不够发达。 虽说我只是提前提出了沤肥的概念，具体实施还得靠洛长安。 但好歹我也提出一个理论啊，系统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付出不够啊？” 【那倒没有，只是系统想睡觉，懒得出来宣布奖励罢了。】 苏青荷毫不客气喷了系统：“你太过分了，越来越懒，比我都懒。” 【系统随宿主嘛。】 系统再次打了个哈欠。 【宿主如今的积分已经超过八十八万了，请保护好这一胎。】 苏青荷看到积分的时候都有些惊讶：“一下子就跳这么多了？” 【宿主你也不看看自己每天吃多少东西，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能吃的宿主。】 苏青荷不满地顶了顶腮：“懒得听你念叨，我要换孕期丸。” 五千积分果断花掉。 还没等苏青荷把系统丢出脑子，系统自己就打着哈欠下线了。 孕期丸一用，整个人神清气爽。 苏青荷怀孕，还是在头三个月，冯太医每天都要去请平安脉。 苏青荷每日干了什么，事无巨细，月儿和云秋都会禀报给洛长安。 苏青荷的一日三餐，也是洛长安盯着她吃的。 每日的饮食都要经过冯太医的检查。 七月底，苏青荷和洛长安启程回京城。 马车上垫了不少软垫，只为苏青荷能一路上舒舒服服。 洛长安还让人给苏青荷做了酸杏干，给她路上当零嘴。 苏青荷眼珠子一转：“皇上，您还记不记得之前臣妾在马车上放屁大哭？” 洛长安一愣。 “那会要不是为了不让娇娇每日伤心，朕何须舍下脸面，朝衣柜里放那么大一个响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63章 朝臣反对苏青荷被封为贵妃 苏青荷笑得肚子一抽一抽地疼，忽然腹部咕噜一下。 她顿时收了笑容，抬起一边屁股，对着洛长安“噗”一声。 洛长安从震惊到无奈，最后闻到马车里淡淡的味道，洛长安的神情变成嫌弃。 他捂着口鼻道：“娇娇放的屁真臭。” 苏青荷眯着眼问他：“臣妾的屁是不是您闻过最臭的？” 洛长安心中警铃大作，这是一道送命题。 若自己说是，苏青荷很可能说自己嫌弃她，还会反问自己第二臭的是谁，第三臭的是谁，为什么她不是唯一臭的。 若自己说不是，苏青荷很可能反问自己还闻过哪个女人的屁。 这些回答都不能保命。 见洛长安迟迟不说话，苏青荷沉声再问一次：“皇上？” 洛长安赶紧回答：“朕只闻过娇娇放的屁，所以不清楚别人放的是什么味道。 当然，朕也不会让别人在朕面前放屁。” 苏青荷噎了一下，这个回答天衣无缝，找不到漏洞来坑他。 苏青荷有孕的消息不曾传回宫中。 生怕被有心人知道，路上出什么事。 无惊无险回到宫中后，洛长安先宣了谢太医来诊脉，母体与胎儿一切安好，洛长安才将消息传去万佛寺给太后。 其实洛长安知道，苏青荷吃了系统的孕期丸，几乎不会出事。 但谢太医把了脉，洛长安才更加放心。 太后回宫，叮嘱了苏青荷一系列事项，这才眉开眼笑回建章殿。 洛长安对太后说着自己的打算：“母后，朕决定给青荷贵妃的位份。” 太后一顿：“青荷的家世差了些，若给她贵妃的位置，是否有些不妥？” 洛长安背着手，神色不改：“母后，朕不是在跟您商量。” 太后点头：“哀家知道，这是你的后宫，你做主便是。 不过朝臣那边，是否会有意见？” 洛长安：“此事朕自有办法。” 洛长安要封苏青荷为贵妃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次日上朝，果真有些朝臣拿苏青荷的家世来说事。 苏育谷虽是个正六品国了监丞，但每月也有两日要上朝，今日正好在朝堂上。 听见有人提到苏青荷，他早已眯起来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看见有个紫袍的人跪在前面说着自己官位低。 太困了，看不清，苏育谷打了个哈欠又把眼睛闭上了。 站在苏育谷周围的这一圈官员，看见苏育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都面面相觑。 底层官员每日忙的事不多，也不参与党派之争，心里明镜似的。 个个都猜测往后苏青荷很可能就是皇后。 这苏大人，仗着自己要成为国丈，所以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人的言语对自己造成困扰？ 苏大人果然是要当国丈的人，有恃无恐。 看来巴结一事，得思考思考了。 洛长安听着下面的官员阿巴阿巴完，只问了一句：“你们当真觉得贤妃不宜晋为贵妃？” “皇上请三思啊。” 洛长安看着苏育谷瞌睡连天的样子，想起自己的岳父是个懒人，不喜每日上朝。 看来给自己岳父升官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既然大家觉得贤妃不配为贵妃，那往后，除了每月初一休沐，其他时候照常上朝处理公务。 退朝。” 洛长安根本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宣布了退朝。 朝臣个个都一拍脑门。 大家都忘了，每月休沐八天的好事，可是贤妃娘娘争取来的，怎么能做背刺贤妃娘娘的事呢？ 可皇上连让人改口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宣布退朝，这还怎么提？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正在打瞌睡的苏育谷。 苏育谷见大家都面朝自己，小声嘀咕一句：“退朝了吗？退朝那就回家咯。” 苏育谷转身打了个更长的哈欠，迷迷糊糊出了昭阳殿大门。 休不休沐对苏育谷都没有影响，正五品以下的官员每月都只需要上朝两日。 百官都围上来说着好话。 “苏大人，咱们去茶楼坐坐？” “苏大人，我家有好茶，咱们去喝一杯？” 苏育谷不明所以，为何今日大家都这么热情？ 他摆摆手：“下官回去睡觉了，再见。” 苏育谷逃也似的离开。 谁也不能打扰他补觉。 百官在后面紧紧跟着：“苏大人何时有空，咱们再约” 苏育谷手忙脚乱窜上自家的马车，车轮子都要跑冒烟地赶回苏府。 他叮嘱看门的小厮：“除了自家人，任何官员来找都别开门，吵着我睡觉唯你是问。” 青镜殿。 洛长安下朝就来摸摸苏青荷平平的肚子，还提了今日上朝时候的事。 “娇娇，岳父大人应该不会私底下跟官员来往密切？” 洛长安猜想那堆官员没了休沐，定是追悔莫及。 这群人时不时就揪着苏青荷来说事，真是讨人厌，也该吃点教训了。 只是他们走投无路就可能会去找苏育谷。 万一苏育谷傻愣愣地私底下与官员来往密切，难保御史台那帮人不会弹劾。 苏青荷摇了摇食指：“皇上，臣妾的家人，能多睡会就多睡会。 你信不信阿父会用睡觉这个事去搪塞那些官员？” 洛长安：“朕相信，今日岳父大人在朝堂上，只睁眼了几次。” 苏青荷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她那个便宜老爹嘛。 苏育谷在苏府已经待不下去了，每日都有官员来拜访。 于是苏育谷让看门的小厮说自己去上上签吃饭了。 此后，上上签迎来了开业以来从未有过的盛况。 虽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洛长安的心腹，才知道上上签是苏青舟的店，其余官员无人知道上上签东家和苏育谷的关系。 但还是有官员找东家，希望东家能帮忙看看每日来的客人是否有苏育谷这个人。 小二回禀，东家出门了，不知去哪里，不知何时回来。 百官只好自己在上上签蹲守，这才为上上签带来了生意。 此时，苏育谷和苏青舟正在上上签对面的客栈里，吃好喝好，开着一条窗户缝，看着上上签的盛况。 苏青舟想着自己只能住客栈，越想越委屈，忽然跟抽风了似的扭着自己的身体。 第264章 皇上，您真是个坑官员的好皇帝 苏育谷踢了一脚苏青舟的屁股，终于老实了。 “你抽什么风？” 苏育谷气得吹胡子瞪眼。 苏青舟捂着屁股委屈道：“都怪阿父，还我没法每日搂着媳妇。” 苏育谷又踹了一脚：“臭小子，你跟老子炫耀什么？” 苏青舟愤恨地把脸撇到一旁。 朝堂上，洛长安又恢复了原先雷厉风行的一面，百官叫苦连天。 蹲守苏府和上上签的人更多了。 某日夜晚，红叶回苏府，见苏府外蹲着几个人。 好几夜没见到丈夫的人，怒从心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套上麻袋把人打一顿扭送官府，理由是苏府外有人鬼鬼祟祟，想必是要偷东西。 官府的人一看，竟是朝廷命官。 红叶原先是洛长安身边的人，如今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贤妃的嫂嫂，被打的人谁敢不给面子。 红叶敷衍地道了歉，自己回了苏府。 你们害我好几日见不到夫君，那我就让你们好几日下不了床。 蹲了苏府和上上签好几日，百官都没能寻到苏育谷。 于是转战去找祝元思，祝元思可是苏育谷的女婿。 祝元思得知有人要来找自己了，立即向洛长安告了假。 天文台是没法待了，祝府更没法待。 他哀求苏青羽：“好娘子，替为夫挡一挡，为夫要和岳父大人一块去避难了。” 苏青羽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来，几根手指搓了搓。 祝元思立即会意，掏出自己的荷包。 “娘子，这是为夫的俸禄，都给你了。” 苏青羽打开一看，满满当当。 “去，躲严实点。” 百官来到祝府，看门小厮演了起来：“各位大人，我家大人真不在。” 有人问道：“那祝夫人在吗？” 看门小厮：“我家夫人最近休息不好。” 有官员认为这是个突破口：“我府上有一位名医，可带来给祝夫人看看。” 看门小厮叹了口气：“我家夫人没病，不过是祝府外吵吵闹闹，小姐睡不好，夫人也跟着睡不好罢了。” 小姐就是苏青羽的女儿祝千露。 此时苏青羽在十个月大的女儿耳边轻声道：“露露乖，哭一顿给外头那帮人听听。” 祝千露“哇”一声干嚎起来。 祝府外的人一听，大事不妙，都灰溜溜离开了。 此时祝元思正跟自己的岳父和大舅哥在一间房里谈笑风生。 祝元思鄙夷道：“这帮人成天闲得没事，跟贤妃娘娘过不去干什么？ 皇上要封贤妃娘娘为贵妃，那是皇上的家事，关这群人屁事？” 苏青舟也不解：“就是啊，妹妹的俸禄又无需百官给她发，妹妹要做什么又不碍着这些人，成天没事找事干。” 苏育谷：“皇上应该知道咱们两家的事？” 祝元思：“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 百官既然要阻拦皇上，那皇上也想给百官添添堵，这方法挺好。 咱们呆在这也不错，成天无事干，乐得自在。” 苏育谷和苏青舟齐齐点头。 苏府、祝府都找不到人，百官开始商量别的对策。 “为何苏大人说他在上上签？咱们这几日都找不到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上上签是苏大人开的，或者是苏家公子开的。” “那苏大人说自己在上上签，是不是暗示咱们要多来上上签消费，代替行贿？” “屁的行贿，咱们是清官，这叫照顾生意。” “明白明白。” 想明白这点，百官经常在上上签消费。 一时间，上上签排的队伍，比那八仙阁都离谱。 苏青舟在客栈看着上上签的生意越来越火爆，忍不住为这群冤大头鼓起掌来。 可接下来，还得想一个办法，提高上上签出菜的速度。 最终拍定一个办法，设置套餐。 安排好几种套餐，让后厨提前准备好。 客人来了之后，图方便的人，直接点了套餐，这样可以省下点餐的时间。 后厨那边准备好菜品，直接上菜。 至于锅底，早就熬好了，直接端上就行。 苏青舟曾与洛长安谈好，上上签三成盈利分给洛长安。 这笔钱后来被洛长安给了苏青荷做零花钱的。 月底的时候，苏青荷拿着沉甸甸的一匣子银票。 “皇上，您真是个坑官员的好皇帝。” 洛长安很自豪：“还得岳父大人和大舅哥配合得好。” 翌日上朝，洛长安装模作样问百官：“这段时间你们没有休沐，可还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要是能适应，以后就只有初一休沐，其他时候正常上朝。” 百官面面相觑，随后便跪下恳切道：“皇上，微臣觉得，往常月休八日，更能调动微臣的积极性。” “皇上，臣附议。” 现在倒是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了。 洛长安一挑眉：“是吗？ 那朕决定晋贤妃为贵妃，此事大家有意见吗？” “没有，贤妃娘娘贤良淑德还为皇上诞下一子一女，如今腹中又有皇嗣，晋为贵妃是情理之中。” “皇上，臣附议。” 苏青荷封贵妃，是板上钉钉的事。 祝元思、苏育谷和苏青舟都松了口气，这下大家都能回家了。 九月初一，是苏青荷封贵妃的册封礼。 苏青荷高兴，给青镜殿的宫人打赏出手更大方了。 每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那可都是上上签的分红。 最高兴的当数月儿，被罚了好几个月的俸禄，这下终于能拿到一大笔银子补上了。 册封礼结束，洛长安拉着苏青荷往长信殿来。 苏青荷这次怀孕的肚子，比前两次怀孕大些，才三个月，小腹已经微凸。 洛长安小心翼翼让苏青荷坐下，摊开一张大图纸放在龙案上。 苏青荷整个人都看呆了。 第265章 暖暖和团团一起变成泥人 “皇上，这真的是您画的吗？您的画工也太精巧了？” 洛长安给苏青荷看的，是椒房殿的图纸。 椒房殿里有多少棵树，多少座假山，池塘里多少地方种荷叶和荷花，洛长安都画得清清楚楚。 “皇上想要重建椒房殿？为什么呀？椒房殿也没人住啊。” 傻丫头，想给你住。 洛长安没说出这句话来，只道：“椒房殿脏了。” “为何脏了？” 洛长安瞥了苏青荷一眼：“之前被你泼了粪，脏了。” 苏青荷脸一红，不再说话。 关于举办武举的事，跟科举时间一样。 八月初的时候，洛长安早已公布举办秋闱。 等来年三月才在京城举行会试，四月举办殿试。 九月初，使臣都入住鸿胪寺。 因今年还未举办武举，朝中武将数量不多，无法同时派出那么多人去接应使臣。 所有西域小国和西疆的使臣，都聚在苍州边境，朝廷再派武将去统一接应。 此举是为了防止像阿史那伊达那般，细作混入小宛使臣的队伍中潜入大燕。 派去西北地区的是俞景山，南疆那边的使臣派了云永集去接应。 武将带兵好好排查使臣中是否有细作。 九月中旬，举办皇家围猎，同样邀请各国使臣前来。 去年苏青荷还是苏妃，今年已经成贵妃了，肚子里还揣一个。 到围猎场下马车时，洛长安先把小腹微凸的苏青荷扶下来，接着去后面那辆马车，把公主和皇子抱下来。 洛长安一手抱一个，身旁还跟着一个宠妃，一家四口再次成为围猎场靓丽的风景。 休息一天，次日的行围仪式结束后，洛长安带着暖暖骑马进场。 苏青荷有了身孕，不能跟洛长安一起去。 恰好暖暖好奇得很，那便让暖暖跟着去。 洛长安本想把团团也带上，奈何团团不想去，只抱着抓周时抓到的那把小铲子玩。 苏青荷给洛长安做了个背带，可以固定住暖暖。 毕竟暖暖还没学过骑马，万一从马上摔下来，那就不好了。 暖暖跟着洛长安进场，眼珠子都不够用，对围猎场里的场景很好奇。 团团坐在太后身边，太后每根皱纹都含着笑意。 “团团啊，你为何不想跟你父皇去围猎啊？” 团团连说话都懒得说，只摇摇头。 旁边的人看到皇子的情况，纷纷摇头。 “看起来公主比皇子还活泼。” “皇子还小嘛，或许到了公主这个年纪，也会变得活泼起来。” “嘘！皇家的事，少说，小心祸从口出。” 苏青荷听着这些话，不为所动。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团团既然比较内向，那也没必要逼着他硬要活泼。 幸好太后离那几个小声嘀咕的人不近，否则被太后听到，怕是要罚了。 进场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却迟迟不见洛长安和暖暖的身影。 苏青荷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两个黑乎乎的人。 洛长安马上挂着一只梅花鹿，和一条大鱼。 暖暖浑身上下都是泥巴，只有眼睛和嘴巴三个窟窿是干净的。 洛长安比暖暖好不了多少，半身都是泥。 暖暖手里捧着一团东西向苏青荷跑去。 “母妃母妃，快看我捏了什么？” 苏青荷定睛一看，是一只泥巴兔子。 “哇！这是暖暖捏的吗？暖暖手真巧。” 暖暖喜滋滋地想要凑过去苏青荷身边。 苏青荷躲闪着，生怕她一身泥巴凑上来。 洛长安将暖暖抱过来，对苏青荷道：“去年咱们吃了鹿肉、鱼肉和兔肉。 这鹿和鱼朕是替你打回来了，只是野兔一直没见到。 所以暖暖给你捏了一个小兔子，代替今年的野兔。” 苏青荷小心翼翼从暖暖手里接过兔子：“谢谢暖暖，母妃很喜欢这个礼物。” 想亲亲暖暖，可是无从下口，最终还是罢了。 暖暖张开黑漆漆的手，狡黠地朝苏青荷一笑。 “母妃快看，没有人比暖暖的手更黑。” 暖暖笑得很开心，还把泥巴往脸上抹，黑得十分均匀。 暖暖的话很多：“母妃，暖暖终于知道为什么团团喜欢滚泥巴了，太好玩了，暖暖还想去玩。” 团团难得抬起头来：“父皇，围场里有泥巴玩吗？” 洛长安笑道：“当然有。” 团团屁颠屁颠跑过来，挥舞着手里的小铲子：“父皇，团团也要去玩。” 洛长安答应团团：“等明年你长大些，父皇带你进去玩好不好？ 今年你还小，不能进去。” 团团很听话乖巧道：“好。” 接着他跑过来，在比他高大半个头的暖暖面前，捏起她沾满泥巴的头发，挤出泥巴，抹到自己脸上。 两个娃娃一直嘿嘿笑：“玩泥巴玩泥巴。” 暖暖抬头对洛长安道：“父皇，暖暖明天还想玩泥巴，整个围猎期间暖暖都想玩泥巴。” 洛长安一口应下：“既然暖暖想玩，那父皇这三日都带你去。 只是后面女子围猎，你母妃有了身孕不能进场，暖暖恐怕就玩不了了。” 淳德妃忽然站起来：“暖暖，等女子围猎，我带你进去玩。” 暖暖拍手鼓掌跳了起来：“多谢淳娘娘。” 团团在一旁慢悠悠道：“皇姐，你要记得给我带些泥巴出来。” “好。” 头发上的泥巴挤没了，暖暖忽然坐到地上：“团团，你等我一下。” 接着暖暖脱下鞋子，把鞋里粘稠的泥巴倒到团团头上。 “都给你都给你。” “嘿嘿” 团团很快就变成跟暖暖一样黑乎乎的一团。 团团和暖暖笑得很开心，洛长安和苏青荷也在一旁看着。 太后“哎哟”一声，实在是没眼看，但她并未阻止。 想当年，洛长安小时候干过更离谱的事情。 不知从哪个地方，抓来一只小猫大的老鼠，揪着尾巴就带进宫里说要一起做朋友。 那会可把太后吓得不轻。 如今暖暖和团团玩泥巴，都不算什么大事。 有些人看着两个黑乎乎的小孩，纷纷交头接耳。 “这贵妃娘娘真是淡定，这娃娃都脏成这样了，贵妃娘娘一点都没有不高兴。” “你也不看看，皇上都满身泥巴呢，还不是皇上纵着。” “矮油，这这这唉！” 第266章 有其父必有其女 暖暖那身泥巴，洗了三次水才把身体洗干净。 云秋叫苦连天：“公主啊，明日可不能这么玩了，可把奴婢累死了。” 暖暖把脸蛋撑在浴桶边缘：“云秋姑姑，明日让暖暖自己洗就好了。” 云秋无奈道：“公主别跟奴婢开玩笑了，您还小，自己哪里会？” “云秋姑姑，是真的，暖暖会自己沐浴。 暖暖每日看你帮忙洗澡，早就会了。” 云秋半信半疑，暖暖发誓明日定要证明给云秋看。 洗干净的暖暖又开始在营帐附近晃悠，晃着晃着就往太后的营帐去。 忽然她眼前一亮，草丛中有一条灰褐色的东西。 暖暖快步跑过去，一揪把那条蛇揪出来。 眼疾手快抓住小蛇的七寸，欢快地把它举起来。 “云秋姑姑你快看，暖暖抓到一条小蛇，我们快去找皇祖母。” 暖暖拔腿就跑进太后的营帐里。 云秋吓得魂都丢了。 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这条蛇给太后看到，那得把太后吓成啥样。 云秋急忙往前跑跟上，在太后的营帐前摔了一个大跟头。 她要拦住暖暖，终究还是晚了。 暖暖举着水蛇指着太后面前邀功：“皇祖母，暖暖抓到一条小蛇，暖暖要把它养起来，它是暖暖的朋友。” 不出所料，太后的营帐中爆发出两阵尖锐的爆鸣。 太后和李嬷嬷都吓得花容失色。 “快拿走，快。” 太后的眼睛瞪得如铜铃大。 暖暖有一瞬间的挫败：“皇祖母不喜欢小蛇吗？那暖暖去给父皇和母妃看看。” 云秋再次吓得不轻，她要站起身来拦住暖暖，又摔了个狗吃屎。 她疼得龇牙咧嘴，朝太后行了个礼就追出去了。 云秋再次晚了一步，暖暖早已在苏青荷和洛长安面前炫耀起来。 这次轮到洛长安魂飞魄散，急忙要上前夺过暖暖手中的蛇。 暖暖还小，只知道蛇是动物，却不知道蛇可能有危险。 虽然这是一条无毒的水蛇，但若是吓到苏青荷和肚子里的宝宝，那可就出大事了。 暖暖死活不肯把蛇给洛长安，还一个劲往苏青荷面前凑。 苏青荷在见到蛇的那一刻，的确吓得灵魂出窍。 但她是个母亲，她要勇敢，起码在孩子面前要勇敢，不能把孩子吓到了。 苏青荷强撑着笑：“暖暖啊，小蛇也有父母，它自己跑出来玩，父母找不到它，肯定会很担心。 我们放它走，让它离开好不好？” 暖暖思索了一番：“母妃说得有道理，那暖暖把小蛇放出去。” 暖暖又一蹦一跳跑出去，云秋已经吓得坐在门口大喘气了。 红叶见状，连忙跟出去。 暖暖一个人在外面乱跑，难免不安全。 苏青荷浑身力气都像被抽干了，瘫坐在地上。 洛长安吓得心都蹦到嗓子眼。 “快传太医。” 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苏青荷拦住洛长安：“不用叫太医，那只是一条水蛇罢了，臣妾只是被吓到，无事。” 她直往洛长安怀里缩。 “皇上，吓死臣妾了，暖暖怎会这么大胆？” 洛长安一直轻拍苏青荷颤抖的肩膀，心里寻思着得跟暖暖好好讲讲道理。 之前在长信殿，洛长安教了暖暖认动物，还教她野外遇到蛇冲过来要捏七寸。 但他也没教暖暖要去抓蛇啊。 另一边，暖暖放掉水蛇，直奔太后营帐里。 太后见这个混世小魔王又折返回来，吓得直往后缩。 暖暖扬起空空的手道：“皇祖母，母妃说小蛇也有家人，它家人肯定很担心它，母妃已经让暖暖放走小蛇了，皇祖母不要害怕暖暖嘛。” 说着，暖暖就要凑上前去。 太后直往后缩：“暖暖啊，你快回去把身子再洗一遍，小蛇很脏的。” 暖暖不解，小蛇怎么会脏呢？ 小蛇肯定没有今日滚了泥潭后的自己脏。 但暖暖还是听太后的话，决定回去再沐浴一次。 她向太后告退，背着手，大摇大摆离开。 太后劫后余生，对李嬷嬷道：“这暖暖，跟她父皇当年一个样。 她父皇抓着老鼠来跟哀家说要做朋友，暖暖更过分，抓来一条小蛇。 你看看她那个走路，跟她父皇小时候一模一样。” 李嬷嬷：“那不然怎么会是父女呢。” 太后：“说起这暖暖和团团，这暖暖是像极了皇帝，这团团不知像谁？ 青荷也不像他那么内向啊。” 李嬷嬷：“小孩的性格，很难说，未必就像父母。” “也是。” 暖暖回去后，是自己洗刷干净的。 云秋惊讶，暖暖还真的学会自己沐浴了。 云秋被吓得不轻，还摔了两跤，跟苏青荷告了假，得休养两天。 照顾暖暖的事，自然落到月儿和冰玉头上。 两个丫鬟被一个孩子折腾得够呛。 满身精力根本消耗不完，月儿和冰玉每晚都累得呼呼大睡。 幸好暖暖不起夜，一觉睡到天亮。 红叶这两日一直盯着苏青荷的肚子看，连苏青荷都发现了。 “本宫肚子有什么吗？为何嫂子一直盯着看？” 红叶叹了口气：“也不知我何时能像娘娘一样有身孕。” 苏青荷掰着指头一数：“嫂子和哥哥成婚，算起来也有半年多了。” 红叶一拍大腿：“对啊，都半年了，还不见有消息。” 苏青荷安慰她：“孩子这事，得讲究缘分，嫂子放宽心，该有的总会有。” 红叶疑惑道：“娘娘侍寝多久怀上暖暖的？” 红叶问得直白，苏青荷只是脸红了一瞬：“初侍寝就中了。” 红叶：“这真是厉害。” 纠结了一会，红叶担忧道：“娘娘，您说会不会是我有什么问题？” 苏青荷挑眉：“嫂子常年在影卫训练，身体素质极佳，怎会有问题？ 若是嫂子不放心，待会谢太医来给本宫请平安脉时，你也顺道让谢太医看看？” 苏青荷有了身孕，要异常谨慎，所以洛长安把谢太医拖过来了。 红叶摸摸头发：“这怎么好意思，用娘娘的太医？” “无妨。” 谢太医前来诊脉，苏青荷胎像一切安好。 而后让谢太医也帮红叶看看。 谢太医摸了许久的脉，一会皱眉，一会摸额头，又舒展眉毛，改为挑眉，又摸摸鼻子，“嘶”了几声，换了个姿势坐。 红叶的心逐渐跌落谷底，自己不会一身毛病？ 最后，谢太医抽回手道：“姑娘的身体啊啧啧啧。” 第267章 苏青荷怀的是双胎 红叶脑袋开始发热：“谢太医，我到底怎么了？” 谢太医捋了一把胡子：“红叶姑娘的身体，是我见过最好的。” 红叶长吁一口气：“谢太医，你吓死我了。” 谢太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到门口才回头道：“年纪大了，就想找点乐子，吓吓你们年轻人。” 谢太医一溜烟跑掉了。 苏青荷摇头：“谢太医如今越来越皮了。” 红叶又开始忧心：“娘娘，我的身体没有问题，那为何会没有身孕？难道是青舟有问题？” 苏青荷一副吃了大瓜的表情。 “既然嫂子怀疑，那不如等回宫了，带哥哥去看看郎中？” 红叶觉得很有必要。 秋猎无惊无险，顺利进行到回宫。 十月初的时候，苏青荷在御花园闲逛，遇上要去找洛长安的祝元思。 祝元思只盯着苏青荷的肚子，说了一句：“文韬武略，样样齐全。” 苏青荷并没多想其中深意，只是欢喜着谢祝元思的吉言。 任谁听到好话不高兴？ 直到谢太医来诊平安脉，才眉飞色舞恭喜着苏青荷：“贵妃娘娘，您这胎是双生子啊。” 苏青荷捂着嘴欣喜道：“真的吗？怪不得本宫当时总梦见两个胖娃娃追着本宫，怪不得这次有孕本宫的肚子大些，原来是双生子。” 苏青荷一胎两个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 洛长安来到青镜殿，苏青荷高高兴兴扬起两个手指：“皇上，臣妾肚子里可是有两个宝宝，是不是该有些奖励？” 苏青荷食指和拇指搓着，暗示洛长安该给些实际点的奖励。 “给，朕都给你。 只是娇娇这小身板怀两个，孕期会不会很累？生产时会不会” 苏青荷拿手指抵住洛长安的嘴唇：“嘘！皇上不许胡说，有谢太医在，臣妾和宝宝定然平安。” 洛长安从背后搂住苏青荷，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髻上。 没多久，建章殿那边，李嬷嬷来请洛长安过去一趟。 太后喜忧参半。 “皇帝，青荷怀了两个，为皇家开枝散叶，固然是好。 只是若是两个皇子，岂不是要按老祖宗规矩，杀一个留一个？” 太后于心不忍。 话音刚落，洛长安就制止了太后的这种想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不涉及皇位之争，两个都留下又有何妨？” 太后叹了口气：“皇帝，你还真想让团团继位？” 洛长安顿了一下，其实他并不想。 太后以为洛长安是默认了：“皇帝，团团的性子实在是内向，或许不太适合当皇帝。” 洛长安抬眸望向太后的眼睛：“那母后觉得谁适合？暖暖？” 闻言，太后大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皇帝，你这是说什么胡话？暖暖是女子，怎能继位？” 洛长安唇角微微勾起。 “母后当朕开玩笑就是了。” 太后这才松一口气。 洛长安安慰太后：“团团还小，以后性格改变也难说。 母后何必杞人忧天？ 离朕薨的时间还长着呢，继位者的选择慢慢来嘛。 难道母后觉得朕活不了太长，想早早定下太子？” “你” 太后抄起手边的杯子就扔过去。 洛长安鞠了一躬：“母后别生气，不生气活得比朕长。” 太后还想扔杯子，发现手边空空。 “那哀家岂不是成老不死了？” 洛长安一本正经：“母后怎会是老不死，母后长命百岁。 朕还有奏折没批，朕先告退了。” 太后是又气又笑。 李嬷嬷顺着太后的后背：“太后娘娘，皇上现在话越来越多了，这不是好事吗？” 太后转念一想：“也是，皇帝刚继位时，话少得很，如今有了青荷，倒是嘴皮子活跃起来了。” 苏青荷在青镜殿等了两刻钟，这赏赐就到了。 云绫锦、浮光锦和重莲绫各十匹。 各式各样的长簪、步摇一盘接一盘送进青镜殿。 赵全亲自拿的是三个匣子。 一个装了银豆子，可以给苏青荷打赏下人。 一个匣子里装满金豆子，另一个装满东珠。 苏青荷发出了小声的惊叹，护犊子似的搂住那匣金豆子和东珠。 这可是好东西啊。 苏青荷的兴奋溢于言表。 前来送赏赐的宫人都得了苏青荷赏赐的一把银豆子。 给贵妃送玩意还能得赏赐，这个差事真好。 苏青荷的姨母近来要入京游玩，顺道来拜访苏育谷这个姐夫。 苏青荷听闻，决定回家住一段时间。 洛长安当即同意，亲自把人送往苏府，连同谢太医也与苏青荷同行。 苏育谷见自己又要添外孙\/女了，笑得合不拢嘴。 转头看红叶的肚子还是平的，顿时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己那个儿子。 待红叶跟苏青荷回房，苏育谷拉过苏青舟来质问。 “臭小子，你跟红叶怎么还没有消息？你是不是不行？” 苏青舟没好气道：“阿父怎么总觉得你儿子不行？ 前些日子红叶带我看过郎中了，郎中说我没问题。 红叶之前也找太医看过，也没问题。 怀孕得讲究缘分，放宽心，总会有的。” 苏育谷小声嘀咕着：“你不会是没有子女缘？” 苏青舟无语，转头回房陪妻子了。 红叶早已洗漱完躺好在榻上。 “苏青舟，耳房备好了水，快去沐浴。” 苏青舟一看这阵仗，吓得腿都发软。 一连几日来，红叶颇有把苏青舟的魂吸干的倾向。 红叶蹙着眉道：“你别磨叽，贵妃娘娘说了，月事第一天算起，大约十二天到半个月左右最易受孕。 今日正好，你快去沐浴。” 本来这事是为了增进夫妻感情，可如今变成为了生娃而被迫进行，完全没了兴致。 苏青舟木讷地进耳房洗漱，等到水都快凉了才慢悠悠出来。 红叶忽然从榻上跳起来，把苏青舟扑倒。 事后，苏青舟疲累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手指头都抬不起起来。 “娘子，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红叶正在床上倒立，她喘着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苏青舟能怎么办，苏青舟只能被迫接受这种痛苦的甜蜜。 他苦着一张脸，想哭。 次日红叶照常起来练剑，苏青舟也难得早起，说要和红叶一起锻炼。 于是院子里，一个人在耍剑，一个人搬着石头在锻炼。 我苏青舟决不能让媳妇觉得自己不中用。 苏青荷的姨母不日便到达，苏青荷一看，脸色瞬间沉下来，怎么是这个人？ 第268章 苏青荷开始胡说八道 苏青荷的阿娘梅巧云有两个妹妹。 其中二妹是个淡泊名利，没有虚荣心的，性子与人好相处。 三妹梅巧萍是个尖酸刻薄的碎嘴子，大家都不太喜欢。 苏青荷更喜欢那个二姨母多些，这小姨母，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谁知这次来京城的，竟是这个小姨母。 苏青荷小声询问苏育谷：“阿父，这小姨母不是不喜与咱们家来往吗？这次怎么来了？ 我本以为是二姨母来，所以才高高兴兴回苏家的。 早知是这种让人堵心的长辈，我就不回来了。” 苏育谷轻声道：“你二姨母临时有事，来不了。 阿父也是昨日才知道的。” 苏青荷不情不愿地跟苏育谷一起出去迎接。 虽然苏青荷是贵妃，可以在屋中不出来，等着梅巧萍来拜见。 但毕竟梅巧萍是苏青荷的长辈，对待长辈还是得有基本的礼貌。 梅巧萍笑得跟朵花似的走进苏府：“姐夫，我来了。” 一家人寒暄了一会，梅巧萍看着苏育谷身后大着肚子不吭声的苏青荷：“这是青荷？多年不见越长越好看了，这水灵灵的模样，姨母看着都心生欢喜。” 苏青荷勉强笑道：“小姨母好。” 梅巧萍突然上手要摸苏青荷的肚子。 幸好苏青荷有先见之明，提前捂住肚子，拦住梅巧萍的手。 又不是什么很亲近的人，凭什么给她摸？ 更何况问都不问一句，上来就摸人家孕肚，礼貌被狗吃了？ 苏育谷打圆场：“娘娘，您有孕在身，先进去坐一会。” 苏育谷平时在家不称苏青荷为娘娘。 只是如今梅巧萍在，苏育谷得给苏青荷撑脸面，提醒梅巧萍这是皇家的人，肚子里的是皇嗣。 哪知这梅巧萍一点也不上道，没眼力见。 梅巧萍讪讪收回要摸苏青荷肚子的手，不怀好意地瞪了她一眼。 不就是入宫为妃吗？ 还不是个不受宠的嫔妃。 否则苏育谷哪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六品国了监丞？ 那定是大燕宰相。 梅巧萍笑容消失了大半：“青荷啊，你怀着身孕，皇上怎么不陪你一块来？莫不是失宠了？” 苏育谷气得吹胡子瞪眼，这说的是什么话。 果然碎嘴子就是碎嘴子，不会因为年纪渐长就有好转。 苏青荷笑着堵回去：“皇上日理万机，把本宫送回苏府就回宫了，过几日再来接本宫回去。 倒是小姨母，本宫看了许久，都未曾找到小姨丈的身影，莫不是你们和离了？” 梅巧萍指着苏青荷教训道：“我不过是跟你说笑罢了，怎么火气那么大？谁没怀过孕？怀孕就能对长辈不敬？” 苏青荷笑眯眯道：“小姨母言重了，本宫也不过是在跟小姨母说笑罢了，小姨母这么生气干什么？ 您大人有大量，定然不会跟我一个年轻人计较对不对？” 苏青荷把“年轻人”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梅巧萍知道苏青荷在暗讽自己年纪大。 可苏青荷又说了只是个玩笑，还说梅巧萍大人有大量。 若梅巧萍还要计较，那就显得长辈小气了。 她愤愤不平地走进正厅。 红叶对苏青荷小声道：“娘娘，她见到您没给您请安，本就不符合礼仪，您可以罚她。” 苏青荷拍拍红叶的手：“沉住气，这种人，自有更恶的人去收拾。 如今他们住在苏府，若是咱们收拾她，到时候还不是得阿父出面做和事佬。” 红叶点点头，决定忍一忍。 苏育谷是个好公爹，不能给他增加麻烦。 耍耍嘴皮子功夫还好，若打起来，苏育谷也会被牵连。 进了正厅，梅巧萍厉声训斥她那个儿媳妇：“汪氏，还不赶紧给我奉茶。” 汪氏低眉顺眼道：“是。” 苏青荷冷眼看着这一切，看来这汪氏平时没少挨欺负。 梅巧萍那个儿子，苏青荷的表哥向志文，看起来就是个吊儿郎当不靠谱的。 见自己妻子汪氏被亲妈这么磋磨，也不开口帮一下，整个大爷一样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不仅如此，还时不时打量着苏青荷，色眯眯的眼神，一看就让人十分不痛快。 梅巧萍又开始找机会挤兑苏青荷：“青荷你这小身板，怕是要难生。” 苏青荷不咸不淡道：“本宫已经生了两个了，小姨母不知道？ 也是，小姨母成天忙着说别人闲话，哪有了解过自家人。” 梅巧萍翻了个白眼，说她说闲话是什么意思？ “青荷，皇家是要开枝散叶的，你生两个可不够，肚子里的生完，趁年轻再多生几个。” 苏青荷放下手中的杯子，声音不大，却在每个人心上都敲了一敲。 “小姨母啊，本宫觉得至少得生七个八个，您觉得如何？” 梅巧萍愣了一下，本以为苏青荷会反驳她刚才那段说辞，这样梅巧萍才能找到机会挤兑苏青荷。 谁知苏青荷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额对，青荷说得对。” 苏青荷继续嘴皮子开炮：“那姨母呢，生几个了？ 据本宫所知，姨母只生了表哥一个？ 一个哪够，姨母今年三十几，年纪也不大。 不如跟小姨丈晚上努努力，一年生一胎，生到四十多，生一个蹴鞠队？” 苏青荷的胡说八道，让梅巧萍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怎么有人把造孩子说那么直白。 汪氏忍不住捂着嘴笑。 苏青荷轻蔑地扯了扯嘴角。 又要让人生孩子，又不敢谈论造孩子的过程。 梅巧萍说不过苏青荷，又把矛头转向汪氏。 “听到没有汪氏，生多几个，我要抱孙子。 成婚那么久，一点好消息都没有，不下蛋的母鸡。” 红叶忽然觉得很受伤，自己也半年多了，还没身孕。 苏青荷不想让无辜之人承受无妄之灾，于是对准那个一直色眯眯看着自己的向志文开炮。 “表嫂看起来唇红齿白，身体健康。 倒是表哥，看起来有些肾虚啊。” 向志文眼睛瞪得如铜铃大。 第269章 教训色狼 向志文大声问道：“我哪里肾虚？” 男人怎么可以被说肾虚？ 还是自己垂涎的女子说的。 梅巧萍也拍案而起：“你凭什么说你表哥肾虚？” 苏青荷指着向志文道：“大家快看看，表哥年纪轻轻，鬓角华发已生。 还有我看表哥身形和眼袋虚浮，面色青白无光，还隐隐揉着腰。 刚抖几下腿就出了一头薄汗，这十月的天也不热啊。 表哥，你这是肾虚无疑了。” 向志文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苏青荷说得严重些。 人吓人，最容易吓死人。 向志文脸色苍白，把苏青荷说的话代入自身症状。 苏青荷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小姨母，肾虚拖不得，快带表哥去看郎中。” 向志文人都吓傻了：“阿娘，快去请郎中，儿子还想纳妾呢。” 苏青荷鄙夷得很，“嘁”了一声，就带着红叶回房了。 苏青荷本是胡说八道一番，谁知郎中诊脉，向志文还真是肾虚。 还不是一般的虚。 听到这个消息，苏青荷都笑弯了腰。 梅巧萍找到苏育谷，一阵诉苦。 “姐夫啊，我那丈夫与我感情又不好，我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 近日来京城，就想给我那无所事事的儿子找个职务。 你看，能不能让青荷帮帮忙，比如什么御前侍卫？ 没什么危险又威风。” 苏育谷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要求人帮人，就是刚才那个态度？ 处处挤兑人，分明就是又蠢又坏，嫉妒青荷过得好。 苏育谷佯装害怕：“小姨子，咱可不能求贵妃。” 梅巧萍眉心拧成一个疙瘩：“为什么啊？青荷是苏家人，砍断骨头连着筋，青荷哪能不帮咱们苏家人？” 梅巧萍撸起袖子就要去干架。 苏育谷故作为难道：“小姨子啊，你今日可算把贵妃得罪透了。 贵妃虽是咱苏家人，可也是皇家的媳妇。 连我见了她都得下跪行大礼，你们这一来就直呼她名字。 唉！幸好跟着贵妃来的不是宫中的资深嬷嬷。 否则你直呼她姓名，怕是得被掌掴。 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了，说不定要杀头呢。” 苏育谷演得惶恐至极。 把梅巧萍都吓得不轻。 “这么严重？” 梅巧萍左右观望，生怕有什么偷听的人。 苏育谷继续吓唬她：“你是不知道，咱皇上最讨厌只靠关系却没有能力的。 若是志文要谋个武将的官职，恐怕身上功夫不能差。 咱们大燕的武将，随便一个拉出去都是以一敌十的人。 若想做御前侍卫，对功夫的要求更高。 像我儿媳红叶，以前那可是皇上身边的影卫，以一敌百。” 苏育谷说到自己这个儿媳，万分自豪。 梅巧萍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厉害啊？” “那是。” 梅巧萍只知红叶曾是洛长安身边的影卫，却不知能以一敌百。 她寻思着，得让自己的儿子少躺着睡觉，多去看看红叶的功夫。 于是待第二日，红叶早晨练剑的时候，向志文躲在一堆灌木后面看。 红叶早就知道那个草包在盯着了。 看呗，看了也学不会。 红叶自顾自练剑，突然心生一计，决定给向志文一点苦头吃吃。 谁让他色眯眯地看着皇上的女人？ 红叶忽然对着一棵灌木，挥舞着手中的剑。 向志文都看呆了。 顷刻间，那棵灌木化为碎片。 向志文正欲鼓掌叫好，红叶忽然把目光转向向志文躲着的那棵灌木后。 白芒忽闪，向志文直觉眼睛被剑的寒光闪得睁不开眼。 反应过来时，面前的那棵灌木同样化成碎片。 自己的衣裳也全部落在地上。 只余一条亵裤要落不落地挂在身上。 红叶佯装被吓到，扔下长剑惊叫一声，扑进旁边举重锻炼的苏青舟怀里。 “相公，他偷看，还没穿衣服。” 苏青舟知道红叶是装的，虽不知红叶与自家表弟有什么恩怨。 但红叶投怀送抱，苏青舟嘴角扬起二傻子般的笑容。 红叶一声惊叫，直接吸引了不少下人的注意。 好几个丫鬟看了一眼，直接羞得捂住眼睛，从手指缝里偷偷观望着向志文的身体。 苏府不乏身强力壮的小厮，看着向志文虚胖的身体，纷纷捂着嘴嘲笑。 向志文惊叫一声，护着亵裤跑回房中。 梅巧萍出来时，只看到自己儿子那身白花花的肉体，在十月的秋风中一闪而过。 “哎呀，志文啊，着凉了怎么办？怎么不穿衣裳？ 你要是看中哪个丫鬟，为娘替你去找你姨丈讨要，何必在外头唉！” 红叶又听到了一些瓜。 原来向志文还是个会玷污丫鬟的人。 红叶踢了一脚长剑，用手稳稳接住，背在身后。 “小姨母，刚才我练剑的时候，没注意到志文在那蹲着，不小心把他衣裳都砍碎了。” 梅巧萍大惊失色，她想骂红叶，但碍于红叶的气势很强，梅巧萍不敢造次。 她埋怨道：“要是伤了我家志文怎么办？” 红叶信誓旦旦：“若我想伤他，这会他的尸体已经开始发凉了，志文没事的。” 红叶提到尸体，微微笑着，落在梅巧萍眼中是那么地瘆人。 梅巧萍肩膀一缩，灰溜溜去看自己儿子了。 红叶召集苏府所有下人，厉声提醒：“从今日起，苏府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务必谨慎对待。 干得好，新年红包就拿得多；偷懒懈怠的，生异心的，一律按家规处置。 若是在府上，被外人欺凌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定会为你们做主，听明白了吗？” “奴婢\/奴才明白。” 红叶所说的生异心，指被梅巧萍和向志文收买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或者妄想爬向志文的床当主子的人。 被外人欺凌的意思，就是指若有人被向志文猥亵，随时可找红叶做主。 苏青舟不解地问红叶发生了什么。 她幽幽道：“你那好表弟，昨日垂涎贵妃娘娘呢。” 苏青舟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他怎么敢？” 第270章 向志文垂涎苏青荷 红叶挑眉：“你那表弟就是胆大包天，垂涎一个孕妇。” 苏青舟撸起袖子：“我得跟小姨母说说。” 红叶拎着苏青舟的后脖子，把人拎回来。 “别去了，去了也没用。 你那尖酸刻薄拎不清的小姨母，说不定还会觉得是贵妃娘娘抛头露面呢。” 苏青舟：“我不在的时候，娘子一定要在青荷身边保护好。” 红叶拿烈酒擦着剑，刚才碎了向志文的衣裳，红叶觉得剑脏了。 “放心，我会保护好贵妃娘娘的。” 院子里那么大动静，苏育谷和苏青荷睡得毫不知情。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睡眠质量都一模一样。 等苏育谷起身的时候，见苏府每个下人都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事，看起来比前些日子更卖力了。 苏育谷满意地点点头，心里为红叶这个儿媳竖起了大拇指。 自从红叶嫁入苏府掌家后，一切都被她治理得井井有条。 懒散的下人打发，新来的人认真调教。 下人做得好就打赏，做得不好也惩罚。 对红叶这个主母，大家都很服气。 那梅巧萍，一直等着苏青荷起床，想跟她说说先给向志文找一个武将的职位当当。 为何梅巧萍那么自信地推荐自己儿子呢？ 因为今日向志文回房穿衣裳的时候，跟梅巧萍炫耀自己学会了红叶的功夫。 梅巧萍十分相信自己的儿子，转头就把苏育谷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午膳时分，苏青荷终于醒来。 红叶进屋问道：“娘娘，小姨母说要见您，想让您给那向志文推荐一个武将的职位。” 苏青荷扯了扯嘴角，那个人能当什么武将，去找打吗？ “不见，替我把午膳端进来。” “好。” 红叶就等苏青荷这句话呢。 她到后厨去端了饭菜，给苏青荷送去。 经过饭厅时，梅巧萍叫住红叶。 “娘娘是醒了吗？为何不一起出来用膳？” 红叶转身道：“娘娘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出来用膳了。” 梅巧萍讨好地上前：“红叶啊，我去给娘娘送饭菜，你坐着吃哈。” 红叶手一躲，不咸不淡道：“小姨母，娘娘的饭菜是经过专人试毒才送进去的。 若是您接手后，娘娘吃了出什么事，您担待得起吗？这责任该如何定？” 梅巧萍讪讪收回手，恼火地瞪了红叶一眼。 “小姨母，您坐着吃，我去给娘娘送饭菜就是了。” 梅巧萍愤愤不平坐回自己的位置，小声嘟囔着：“嘚瑟什么呀？谁没怀过孕？有身孕了不起啊？” 苏育谷幽幽道：“小姨子不是说还要求贵妃娘娘给志文谋个武将的职位吗？若是这样的态度，贵妃娘娘可不帮忙。” 梅巧萍再次吃瘪，觉得饭菜都不香了。 苏育谷看着梅巧萍不高兴的样子，心里乐着呢。 午后，梅巧萍实在熬不住，困得厉害，进屋午睡去了。 苏青荷这才跟红叶一起在苏府小花园里闲逛。 那里扎了个秋千，是苏育谷专门找工匠给苏青荷打的。 为的就是满足苏青荷贪玩的心。 苏青荷正在秋千上享受悠闲的午后时光呢，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向志文搓着手，从假山后面兜出来。 “表妹，你在这呢，让表哥好找。” 红叶立即上前一步挡在苏青荷面前。 红叶冷声道：“向志文，见到贵妃为何不下跪？” 向志文无视红叶，对苏青荷嘿嘿一笑，摸着脑袋道：“青荷，咱们是表兄妹，这下跪搞得咱们一点都不像亲人了，你说是？” 红叶叉着腰，瞪着向志文：“就算是阿父见着娘娘，也得跪下喊一声贵妃。 不敬皇家，轻者处斩，重者绞杀。” 向志文噗通一声跪下：“娘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表哥一回。” 苏青荷面不改色道：“起来表哥。” 向志文又恢复那副谄媚的模样。 “表妹” 话音刚落，红叶立即打断他：“叫娘娘。” 向志文被红叶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娘娘，我有事想单独和您说。” 红叶大声呵斥：“不可以。” 向志文被红叶多次打断，心情很不妙：“表嫂，你这就不厚道了，我跟表妹说几句话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好了。” 苏青荷制止了两人的争吵。 “嫂子是本宫的贴身女侍卫，时刻跟着本宫也无可厚非。 表哥既然有话要单独跟本宫说。 嫂子，你走远几步。” 红叶走远几步，也仍旧能听见向志文的话。 苏青荷此举不过是做给向志文看罢了。 向志文在红叶转身那一刻，毫不掩饰对苏青荷的垂涎。 那个眼神，恨不得将苏青荷拆骨入腹。 苏青荷很鄙夷，但浅笑着问他：“表哥有何事要跟本宫说？” 向志文甩了一下自己额前那缕稍显油腻的发丝。 “娘娘，我也没什么想说，就是想跟你叙叙旧罢了。” 苏青荷：“过去的事没什么好叙旧的，本宫都忘了。” 向志文：“娘娘，你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过的，你长大要嫁给我的事？” 苏青荷顿了一下。 差点忘了，古代表亲有时也会通婚。 可小孩子说的话，怎能作数？ 苏青荷沉下脸来：“表哥，如今本宫嫁给皇上为妃，你也娶了表嫂，这些话，往后不要再说了，免得引起他人误会。” 向志文哎哟一声：“娘娘，左右无人，这话只有咱俩能听见。” 红叶：不知死活。 向志文压低声音道：“娘娘，您自个儿回苏家，皇上却不陪着您，想来您在宫里过得也不甚如意。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您恐怕心里也不好受？ 唉！我娶的这个汪氏，实在是木讷，没点意思。 娘娘，您要是有想法，咱俩不如凑合凑合？ 反正我这次来京城，是不打算走了。 娘娘，我武功高强，可以偷偷潜进皇宫陪你的。” 说着，向志文在苏青荷面前耍了一套三脚猫功夫，红叶能一脚把他撂倒的那种。 苏青荷紧盯着向志文，向志文还以为苏青荷也心动了。 却忽略苏青荷眼中那满满的鄙夷。 苏青荷扭头带着红叶离开。 向志文在后面穷追不舍，红叶手上一动，一颗石头往向志文膝盖打去，直直跪下。 除了红叶，无人发现，屋顶上有一抹白色的身影。 第271章 苏青荷敷衍难缠的亲戚 苏青荷慢悠悠回房，又见到一个不速之客。 梅巧萍正在苏青荷房门口徘徊踱步。 苏青荷叹了口气，她知道同在屋檐下，总有见面的时候，自己想躲开梅巧萍都没法。 若是自己一走了之了，说不定梅巧萍还会不停去为难苏育谷。 苏青荷决定迎难而上，缓缓走向梅巧萍。 梅巧萍见着苏青荷，跟见了救星似的，巴巴地迎上去。 “娘娘哟，小姨母等你好久了。” 苏青荷勾着唇角，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小姨母，找本宫有何事？” 梅巧萍双手摩挲了一下大腿，似乎有些紧张。 “娘娘，小姨母有事想找你帮个忙，不如我们进去说？” 苏青荷：“本宫的闺房不喜外人进去，小姨母有话在这说，本宫待会要歇息了。” 梅巧萍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娘娘，这说来话长。” 话音刚落，苏青荷就打断道：“那就长话短说。” 梅巧萍这会再也笑不出来了，但她转念一想，自己是来求苏青荷办事的，该有的态度还是得装一下。 紧接着又堆起笑来：“娘娘，你知道的，你表哥年纪不小了，却没个正经职务。 娘娘看看，能不能给志文弄个什么将军来当当？” 苏青荷笑得肚子都要软了，红叶也忍俊不禁。 梅巧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眼看周围下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梅巧萍更加无地自容。 “娘娘，您您笑什么呀？” 想到刚才向志文耍的那套三脚猫功夫，苏青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红叶出声道：“小姨母，以我的功夫，都未必能当上将军，您觉得志文能行吗？” 梅巧萍说到自己的儿子，萌生出无限的自豪：“我觉得行，志文说了，他已经学会你早上练的那套剑法了。 你当不上将军，是因为你是女人。 志文不一样，他是男儿身，未来定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能为我挣来诰命和荣耀。” 苏青荷更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红叶都没忍住抖着肩膀闷笑。 周围的下人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都说妈宝男可怕，男宝妈真的更加可怕。 苏青荷模棱两可应下：“小姨母，你的诉求本宫收到了。 只是本宫也只是深宫女子，做不得主。 你的想法，本宫会如实告诉皇上，一切还得让皇上来决定。” 梅巧萍喜上眉梢：“多谢娘娘。” 苏青荷寻思着：先忽悠着呗，省得她天天为难阿父。 苏青荷在转身的那一刻，瞬间收起笑容。 进屋后，转身关门，一道低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娇娇，几日不见，苏府似乎有些不长眼的人。” 苏青荷一听便知是谁，她转身一看，洛长安正坐在她榻上，手捏一只茶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皇上。” 苏青荷走过去，双手穿过洛长安的腰间，把脑袋埋在他胸膛里，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 洛长安心一软。 刚才在屋顶上看着那个浪荡向志文对苏青荷露出那副模样，洛长安打翻了一缸子醋。 如今苏青荷靠在自己怀里，洛长安什么都不想问了。 苏青荷声音软软的：“皇上，臣妾想回宫了。” “好。” 洛长安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苏青荷这样，显然是在家里过得不开心。 那就回宫好了，今日立即回宫。 “皇上，臣妾的小姨母刚才那番话，你也听到了？ “朕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青荷勾着洛长安的衣襟道：“臣妾那个表哥是个不学无术的，还想当将军，真是痴人说梦。 只是皇上怕是得找个什么职务打发他一下了，否则他们成天都要叨扰阿父。” 洛长安抚着苏青荷的脸，眼里的柔情似是要溺死个人：“朕明白，朕会安排妥当。” 妥当是不可能妥当的，定要让他痛苦至极。 洛长安：“朕还会让人困住向志文，十天半个月回不了家。 谁让他一直垂涎朕的人呢？” 苏青荷一挑眉，疑惑地看着洛长安：“皇上怎么知道？” 洛长安有些恼火：“朕在屋顶都看见了。 娇娇，若是朕没有亲自来看，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苏青荷真诚的眼神盯着洛长安的眼睛：“臣妾没打算瞒着，只是皇上这么久不来，臣妾没机会说罢了。 且刚才一见到皇上，臣妾就只想抱着您，哪还会想不高兴的事呢？” 洛长安：“这么说，娇娇是在怪朕没来看你咯。” 苏青荷轻轻推了推洛长安的胸膛：“臣妾哪敢怪您，您日理万机，不必来看臣妾。” 这话有点酸溜溜的意思，洛长安低低笑了几声。 “朕不过是想着你有亲戚会来，朕不想吓着他们。 若朕早知道娇娇有这些让人堵心的亲戚，定然是一早便来替娇娇撑腰。” 苏青荷向苏育谷告别，说自己要回宫了。 苏育谷点点头：“也好，早些回宫，苏府有人总给你添堵，你还怀着孕，不该多思多虑。” 洛长安的马车很快就出现在苏府。 梅巧萍听闻是洛长安来了，立即想要出门去迎接。 苏育谷让两个力气大的丫鬟将梅巧萍拖回来。 “小姨子，皇上出宫不喜高调，你这么嚷嚷着出去，也不怕皇上治你个御前失仪？” 梅巧萍顿时安静了。 她凑过去苏育谷那边小声问道：“青荷这小妮子到底会不会帮我安排啊？” 苏育谷不喜梅巧萍这样说苏青荷，敷衍道：“青荷说到做到，一定会帮你问的。” 苏育谷背着手转身离去。 苏青荷离了苏家，这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洛长安见状，主动提出带苏青荷去街上逛逛。 路过糖人的小贩，洛长安亲自下马车给苏青荷挑了一个漂亮的小兔子糖人。 苏青荷收到糖人，终于绽开许久不见的笑容。 她咬着糖人，眼波流转询问洛长安：“皇上，您会做糖人吗？” “会啊。” 苏青荷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连做糖人都会，竟为了自己偷偷学？ 洛长安和苏青荷还在街上逛时，小阮子便拿了洛长安的旨意去苏府宣读。 为何是小阮子而不是赵全，当然是因为洛长安不重视向志文啦。 小阮子拿着圣旨来到苏府时，梅巧萍心花怒放，可让小阮子开了眼界，怎会有如此市井之人。 当小阮子宣完旨意后，梅巧萍直接愣在原地。 第272章 洛长安准备坑苏青荷的烦人亲戚 梅巧萍暴跳如雷：“为何贵妃把我儿调去城郊，她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小阮子耐心解释：“这是皇上的圣旨，不是贵妃的懿旨。 夫人如今该磕头谢恩才是，否则就是抗旨了。” 梅巧萍虽是市井妇人，却也知道抗旨是杀头的大罪。 她乖乖跪下磕头谢恩，心里一直埋怨着洛长安。 苏育谷很上道地给小阮子一个荷包。 小阮子笑得心花怒放：“苏大人太客气了。” 小阮子的目光投向梅巧萍那一刻，笑容尽失：“夫人，苏大人的宅子，是御赐的宅子，您一家子可不能在这长住。” 话音刚落，梅巧萍破口大骂：“苏青荷这小蹄子是怎么办的事？ 我们可是苏家人，怎么不能住这苏府了？” “大胆。” 小阮子尖声斥责。 “来人，此人蔑视皇家威严，对贵妃不敬，掌嘴三十。” 梅巧萍大惊失色：“等一下，我可是贵妃的姨母，是亲戚，你们不能打我。” 小阮子带来的人才不管梅巧萍说什么呢，直接拖着人带到角落掌嘴。 向志文被吓得不敢吭声，任由自己母亲被掌掴。 苏家人都一脸事不关己。 苏育谷小声“嘁”了一下。 找我女儿帮忙，还如此骂我女儿，被打是你活该。 三十下掌掴行刑完毕，梅巧萍整个人脸颊肿得老高。 小软子一甩拂尘：“向公子要调去城郊了，你们不如一并跟去，城郊房子的租赁价格，比这条街便宜多了，皇上也已经为你们租好一间一进的屋子。” 向志文很高兴，洛长安居然还替他们准备好了房子。 殊不知，这房子的租金，洛长安可没替他们交。 小阮子：“另外，咱家有话要跟向公子叮嘱叮嘱，这是皇上特意吩咐的。” 向志文听闻洛长安有话跟自己叮嘱，当即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小阮子把向志文拉到一旁：“皇上对您十分重视，让咱家给你安排个职务。 只是这时候不便说，还得公子去到才知道。” 向志文听闻洛长安对他很重视，心中窃喜。 梅巧萍在一旁哭，向志文半点不同情，只顾收拾自己的细软，上马车准备和小阮子一块过去。 他不耐烦地从马车里伸出头来：“阿娘，你走不走，别耽误我上任啊。” 梅巧萍委屈地随便把细软一收，匆匆忙忙上了马车。 烦人的一家子走了，苏育谷长吁一口气，甩甩袖子，美滋滋转身回房。 心情美妙，今晚准备一壶酒，跟自己的好儿子庆祝一下。 苏青荷回宫后，屁股还没坐热，建章殿就派了李嬷嬷来请。 “贵妃娘娘，太后娘娘让您去建章殿一块用晚膳。” 既是太后来请，苏青荷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即使她现在觉得很累。 “李嬷嬷请稍等，本宫更衣后即刻就来。” 李嬷嬷福福身：“娘娘可要快些，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嫡亲妹妹，永昌侯夫人来访，一块吃个饭。” “好。” 苏青荷走进建章殿时，太后正被逗得开怀大笑。 苏青荷恭恭敬敬朝太后行礼。 “哀家说了多少次了，青荷有孕在身，不必拘礼。” 苏青荷浅笑道：“太后娘娘免了臣妾的礼，那是您和蔼可亲。 臣妾给您行礼，那是臣妾腹中的皇嗣在感念皇祖母呢。” 一句话又把太后逗得乐呵呵的。 太后向苏青荷介绍着：“这位是哀家的妹妹，永昌侯夫人。 这是哀家的侄女，霍千雪。 说起来，千雪在道观里待了许多年，今年也二十三了。 哀家是时候要在京城里物色一个好夫婿给千雪了。” 苏青荷朝两人微微点头。 霍千雪的脸明艳动人，娥眉淡扫，既有几分调皮，又有几分魅惑的风情。 永昌侯夫人夸赞道：“贵妃娘娘果真是冰雪聪明，两句话就把太后娘娘逗得开怀，成熟稳重，不像臣妇这个女儿，还是小孩子心性。” 苏青荷垂眸抿唇一笑：“哪里的话，听闻霍夫人生了好几个儿子，才得了霍小姐一个女儿。 天真烂漫是因为有疼爱霍小姐的父母，这样挺好啊。” 苏青荷在来的路上跟李嬷嬷打听了一些基本消息，这才知道。 几人闲聊着，苏青荷在一旁听，却并不多言。 不多时，洛长安也来到建章殿。 原来是太后把洛长安也叫来了。 洛长安一来到，苏青荷因着有外人在，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正欲跪下行礼，霍千雪一个小跑飞扑过去，抱住洛长安的身体。 “表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苏青荷直接愣在原地，行礼的动作都顿住了。 表妹？呵呵！ 洛长安马上把霍千雪推开。 霍千雪似是有些委屈和不甘。 “表哥，那么久不见，你怎么说推开就推开啊。” 永昌侯夫人先是给洛长安行了礼，接着再赔罪。 “皇上，小女不懂事，还觉得是小时候那样呢。” 洛长安对永昌侯夫人十分客气：“姨母，好久不见。” 苏青荷觉得洛长安对永昌侯夫人的态度不一般。 像洛长安这种看谁都像垃圾的人，对一个侯夫人如此友好，其中定有内情。 太后也没有指出霍千雪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只道：“别站着了，快上座用膳。” 太后身边分别坐着永昌侯夫人和洛长安，洛长安身边理应坐苏青荷才对。 可霍千雪直接挤走苏青荷，自己坐到洛长安身边。 苏青荷赶忙护住肚子，冷眼瞧着霍千雪。 洛长安在跟太后说话，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直到霍千雪天真烂漫地望着苏青荷道：“贵妃娘娘，臣女小时候经常坐在表哥身边用膳，这么久不见，让臣女在表哥旁边坐一次，不过分？” 洛长安终于把目光投向苏青荷这边。 他站起身来，牵过苏青荷的手道：“贵妃有孕，朕要坐在她身边照顾她，千雪你还是回姨母身边坐着。” 第273章 太后的嫉妒 霍千雪显然有些不高兴，她跺着脚撒娇道：“表哥，我们都多久没见面了，贵妃娘娘有手有脚，定然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就让我坐在您身边。” 永昌侯夫人不咸不淡地训斥一句：“千雪，这是皇上，不能再叫表哥了，简直无礼。” 太后出来打圆场：“没事，千雪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 洛长安满心满眼都落在苏青荷身上，奈何身旁有个撒娇跺脚的霍千雪，永昌侯夫人又一声不吭，太后恐怕也难做。 苏青荷决定主动开口，让霍千雪如愿坐在洛长安身边。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苏青荷正欲说话，太后抢先一步：“青荷，皇帝和千雪多年未见，今日不如就让他们坐一起，今日不过是自家人用膳。” 苏青荷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自己主动提出和别人强迫自己让位，那可是不一样的。 但她仍笑道：“太后娘娘所言甚是，臣妾常常与皇上一起用膳，坐在一起的机会多了去了，今日还是让霍小姐与皇上坐一起。” 洛长安浑身散发着寒气：“青荷？” 苏青荷不再看洛长安。 五人相继坐下。 苏青荷规规矩矩夹菜吃饭。 洛长安一颗心一双眼都挂在苏青荷身上了。 苏青荷这副模样，显然是不高兴的。 洛长安也不高兴，他不喜欢霍千雪这样，但对永昌侯一家子，洛长安无法反驳，他有他的苦衷。 洛长安决定今晚去青镜殿跟苏青荷好好解释一番。 苏青荷低头夹着菜，霍千雪源源不断给洛长安夹菜。 可是洛长安吃得索然无味。 面前的碗都被堆成小山了，洛长安根本不动。 苏青荷吃到一半，霍千雪忽然出声：“贵妃娘娘，您怎么吃那么多啊？比皇上吃的都多。” 霍千雪捂嘴笑出声来，苏青荷只觉来者不善。 永昌侯夫人低声训斥：“千雪，你太无礼了，快跟贵妃娘娘道歉。” 霍千雪似乎有些惶恐：“娘娘，您不会生气了？对不起啊，是我口无遮拦。 表哥，娘娘不会怪罪我？” 洛长安脸色已经极差，正欲开口说话，苏青荷放下筷子，盯着霍千雪道：“本宫为何要怪罪霍小姐？ 霍小姐说的没错，本宫就是吃的多。 反正国库充足，本宫虽是三身子的人，但也不至于把国库吃垮。 皇上，您说对吗？” 洛长安也放下筷子：“贵妃说的没错，贵妃有孕在身，得多吃点。” 霍千雪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洛长安皮笑肉不笑道：“食不言寝不语，否则就该像小时候一样，时常呛到了。” 霍千雪嘟着嘴娇嗔道：“表哥又取笑我。” 永昌侯夫人轻轻瞪了霍千雪一眼，示意她闭嘴，别太过分。 苏青荷不喜欢这样的饭局，吃饱后就坐着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腹中的宝宝似乎是感知到苏青荷心情不好，主动要替母妃解决难题。 苏青荷的肚子疼了一下，越来越不舒服。 苏青荷蹙着眉，起身告退。 “太后娘娘，皇上，臣妾腹中不适，想先回宫歇息了。” 洛长安脸色一变，因为苏青荷脸上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青荷，朕陪你回去。” 太后也阻拦道：“青荷，在建章殿歇息先，哀家让人去请太医来给你瞧瞧。” 苏青荷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太后娘娘好意，臣妾心领了。 只是建章殿有客人在，臣妾身体不适，还是不扰了大家雅兴了。 臣妾告退。” 苏青荷由红叶搀扶着离开。 洛长安欲起身追出去，被太后拦住。 “皇帝，坐下，你又不是太医，去了也没用，让谢太医去诊脉就是了。” 霍千雪对洛长安表现出爱意，苏青荷也不必如此善妒？ 太后心中有些不满。 洛长安这顿饭是半点没吃。 霍千雪的筷子夹过的东西，洛长安才不稀罕。 晚膳结束后，永昌侯夫人和霍千雪出宫去了，洛长安立即动身要去青镜殿。 太后再次拦住他：“皇帝，千雪在此，你怎能还那么挂心青荷？ 青荷也真是的，有客人在，装什么不舒服？ 半点都沉不住气，千雪不过是跟你亲近些。” 洛长安骤然转身，眸底猩红，寒光乍现，浑身散发着杀气。 太后被吓得浑身一震，忍不住往后缩了几下。 洛长安一步步往太后靠近。 太后瞪大着双眼，手指颤抖指着洛长安：“皇帝你” 洛长安咬牙切齿道：“母后，青荷不舒服，还能是装的？ 霍千雪是你的侄女，你向着她无可厚非。 但青荷也是你的儿媳，你怎么能如此说她？ 为了霍千雪，你竟如此恶意揣测青荷？ 果真是媳妇和婆婆永远成不了一家人。” 洛长安拂袖而去。 太后在后面急得跺脚。 李嬷嬷唉声叹气拍着太后的后背给她顺气。 “太后娘娘，您这是何苦呢？ 您明知皇上心中最重要的就是贵妃，您何苦唉！” 太后急切道：“哀家不是那个意思。 可千雪对皇帝是很重要的人，是救命恩人啊。 哀家的意思是皇帝不能由得青荷给千雪甩脸色啊。” 李嬷嬷又叹息一声：“太后娘娘，贵妃根本不知霍小姐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贵妃娘娘本就是在后宫独宠，骤然出来一个霍小姐，贵妃娘娘能高兴吗？ 且贵妃娘娘腹中还有皇嗣，有孕之人是会忧思些。” 太后急得捂脸痛哭：“可是后宫佳丽三千本就是正常的，哀家没有做错。” 李嬷嬷语重心长：“太后娘娘，您之前不是还羡慕贵妃娘娘能得皇上独宠吗？ 怎么如今又觉得这事不对了？ 恕老奴直言，今日霍小姐本就是锋芒毕露，落在贵妃眼里，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太后，您难道看不出来吗？” 太后：“千雪要挑衅，那就由得她挑衅啊，青荷忍忍怎么了。” 太后越老，就越嫉妒苏青荷。 她也说不上这种感觉。 想要苏青荷好，但又不想她过得太好。 洛长安紧赶慢赶来到青镜殿，谢太医正好离开青镜殿。 从谢太医口中得知，苏青荷真的病了，高烧不退。 第274章 莲花翡翠步摇 洛长安本想跟苏青荷解释自己曾经跟霍千雪的渊源。 如今谢太医说苏青荷是因为忧思过度，休息不好才导致的。 也是，苏青荷在苏家本就被那些极品亲戚堵心，回宫了又来个霍千雪添堵。 往后不能让这两人见面了。 洛长安进殿，只见苏青荷的双颊泛起异样的红，看来病得不轻。 他走上前去，接过月儿手里正在给苏青荷擦拭身子的毛巾，苏青荷忽然睁开沉重的眼皮子。 “皇上，你来了，晚膳吃饱了吗？” 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洛长安眉眼含笑：“娇娇，别醋了，往后朕不让霍千雪跟你见面。 其实” 洛长安忽然收了话头。 他刚想跟苏青荷解释曾经霍千雪救过他的事，可是想到苏青荷如今还病着，就想着暂时不提，等她好了再说。 但女子吃醋的时候，对方的欲言又止，让人觉得在刻意隐瞒，让人莫名生出一团鬼火。 苏青荷的心像是被人砸了一拳。 你们的过往，都不能让我知道吗？ 苏青荷失望地转过头去闭上眼。 洛长安捕捉到她眼中的失望，心脏也像是被人揪着疼。 但他理解不了苏青荷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只单纯以为苏青荷是吃醋了。 他慌乱地解释：“娇娇，朕错了，以后一定尽量离霍千雪远一些，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霍千雪于朕而言，只是个表妹罢了。” 苏青荷的心愈发疼痛，一抽一抽的疼，连呼吸都是痛的。 表妹？古代分明就有表亲成婚一说。 洛长安只把霍千雪当表妹，太后和永昌侯夫人可不这么想。 那两人分明就有撮合的想法。 如今洛长安的欲言又止，更让苏青荷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她的眼角，蓦然落下一行清泪。 洛长安既然不肯说，苏青荷也不想去问，问了徒增忧伤。 洛长安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她。 苏青荷病了三日，洛长安也守了三日。 这三日来，洛长安都小心翼翼伺候着，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又惹了苏青荷不快。 荒废了三日朝政，苏青荷总算好起来了。 洛长安一早出门上朝，紧接着就去长信殿与大臣议事。 就这么早晨的功夫，青镜殿就被霍千雪钻了空子。 “贵妃娘娘还没醒吗？” 霍千雪在青镜殿外叉着腰，有些不敢相信，一个贵妃竟睡懒觉。 月儿恭恭敬敬福身道：“贵妃娘娘近日身体不适，睡晚些也是正常的。” “我要见贵妃，帮我通报。” 月儿深吸一口气：“霍小姐请稍等。” 转身的那一刻，月儿忍不住白了一眼。 怎会有人这么不讲道理又没有礼貌，亏她还是世家贵女。 拜帖也没有，一大早的就来扰人清静。 苏青荷在睡梦中被人叫醒，心里不快着呢，听到是霍千雪，更加不想见人。 可转念一想，当初在建章殿用膳时，洛长安对永昌侯夫人态度极好，自己总不能直接拒绝霍千雪。 且洛长安还没跟自己说过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苏青荷也有些好奇。 一番梳洗打扮后，苏青荷出现在正殿。 苏青荷一进门，就被霍千雪头上的莲花翡翠步摇吸引住了。 她脚下一顿。 那支步摇，苏青荷有一模一样的。 寒暄一番后，苏青荷勾唇询问霍千雪：“霍小姐头上的步摇真好看。” 霍千雪见苏青荷注意到这只步摇，整个人似乎都洋溢在甜蜜的氛围中。 “贵妃娘娘您是不知道，这支啊，是前几日皇上特意挑选，送给臣女的。” 苏青荷只觉得喉咙像是被哽住了，嘴巴动了几许，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难过地奋力扯起嘴角：“皇上眼光真好。” 霍千雪开始滔滔不绝：“皇上哪哪都好，不仅眼光好，连手艺也好。 臣女道现在还惦念着皇上小时候给臣女做的糖人呢” 霍千雪还在夸洛长安，但苏青荷什么也听不下去了。 糖人？ 那日从苏府回宫，苏青荷还问了洛长安是否会做糖人，洛长安说会。 苏青荷还寻思着洛长安为了自己偷偷去学做糖人。 却不成想，洛长安小时候就会了，还做给霍千雪吃。 苏青荷努力压下眼眶的酸胀道：“皇上会做糖人？皇上何时学的？” 霍千雪托腮想了一会：“反正是小时候，臣女也忘记了。 那会皇上是自学成才，还给臣女做了好大一个的兔子糖人，像模像样的。” 兔子糖人？ 苏青荷脑子里一片混乱，接下来霍千雪说了什么，苏青荷一点印象都没有。 甚至霍千雪是何时走的，苏青荷也不知道。 良久，月儿进来，见苏青荷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惊恐道：“娘娘，奴婢替您请太医去。” 苏青荷拦下：“不必，本宫没事。” 月儿开始愤愤不平埋怨着霍千雪：“那霍小姐一早就来青镜殿影响娘娘，害得娘娘早膳都没用，这会定是饿了，奴婢现在就让人把午膳传上来。” 苏青荷依然拒绝：“不必，本宫没胃口。” “可是” 苏青荷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与霍千雪一模一样的青莲翡翠步摇，苦笑一声。 “月儿，让云秋进来。” “是。” 云秋来到，苏青荷直接把步摇打赏给云秋。 云秋受宠若惊：“娘娘，这个莲花翡翠步摇太贵重了，奴婢不敢收。” 苏青荷有气无力道：“戴上，你照顾本宫，照顾暖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戴上，每日都戴。” “多谢娘娘。” 云秋知道苏青荷或许有别的意图，既然主子吩咐，那云秋就照办。 云秋戴着步摇走出去时，洛长安的轿辇正好到青镜殿外。 洛长安立刻被云秋头上的步摇吸引住了。 “这个步摇，平日里贵妃不是挺喜欢的吗？怎么赏赐给你了？” 云秋诚惶诚恐：“回皇上，娘娘觉得奴婢照顾娘娘和公主有功，便赏了奴婢，还让奴婢日日戴着。” “这样。” 洛长安并未放在心上，径直走进内殿。 苏青荷正好准备上床午休，月儿只好丧气地把那碗没动过的清粥端走。 刚才月儿看苏青荷不吃不喝，心想这样不成，便取了些粥来，谁知苏青荷还是没胃口。 “怎么了？” 月儿福身道：“回皇上，娘娘今日早晨起来到现在，水米未进。” 洛长安见状，拿过月儿手中的粥，想要亲自喂苏青荷。 苏青荷把头扭开：“皇上拿走，臣妾没有胃口。” 洛长安耐心哄着：“娇娇怎么了？想吃什么，朕给你做。” 说到做吃的，苏青荷怒从心起。 她从床上一坐而起，歇斯底里大吼道：“我说不吃，没有胃口。” 苏青荷一怒，吓得月儿连忙跪下。 洛长安也被吼傻了。 第275章 朕又不是太医，找朕有何用？ 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洛长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端着粥的手在空中停了半晌，这才缓缓放下。 他轻声道：“娇娇别生气，既然没胃口，那待会想吃了再告诉朕哈。” 苏青荷被子一盖，把脑袋和身子都盖住。 洛长安退至门外，恢复原先的冰冷神色，质问月儿：“今日贵妃怎么了？” 月儿又害怕又生气：“今日一大早上，霍小姐就来找娘娘。 娘娘洗漱完，早膳也没用就去接待霍小姐。 不知霍小姐跟娘娘说了什么，霍小姐走后，娘娘整个人的状态很差，还不让奴婢去请太医。” 霍千雪？竟是霍千雪？ 可惜月儿不在，无法得知霍千雪跟苏青荷说了什么。 但可以猜测，苏青荷定然是吃醋了的。 洛长安心中隐隐聚集着怒气，可他无法对霍千雪发泄，只能憋着一口气。 当务之急是要把那生气的娘子哄好，不然往后有得受。 洛长安就在内殿的书案上批折子。 与苏青荷的床榻隔着一个屏风。 洛长安知道苏青荷没睡，他就在内殿静静陪伴着苏青荷。 苏青荷想了许多，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只要说开就好。 那霍千雪，摆明了就是要来跟苏青荷抢洛长安的。 说不定霍千雪就是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的呢。 得跟洛长安说清楚，免得白白生了误会，倒是便宜了那个霍千雪。 “皇上。” 听到苏青荷在叫他，洛长安顿时停下手中狼毫。 “娇娇，是饿了吗？” 洛长安欣喜地走到床边。 但苏青荷摇摇头：“皇上，臣妾不饿，臣妾有话想问您。” “好，你说。” “皇上小时候，是不是给霍小姐做过糖人。” 洛长安总算明了，苏青荷就是吃醋了。 说不定及时今日霍千雪来炫耀，自己给霍千雪做过糖人吃。 洛长安将苏青荷揽进怀中，温声解释道：“朕确实给她做过，不过” “皇上。” 赵全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洛长安不耐烦道：“母后那边何事？” 赵全：“奴才也不知，只说事态紧急，请您快些过去。” 洛长安只好待会回来才跟苏青荷解释了。 “娇娇，在这等朕，朕去去就来。” 苏青荷这一瞬间只觉得心灰意冷。 太后能有什么事不能在青镜殿，不能在自己面前说？ 定然是与霍千雪有关的事。 洛长安到底是想不到，还是有心过去？ 苏青荷黯然伤神。 洛长安来到建章殿时，太医正从建章殿出来。 洛长安以为是太后身体有什么问题，急匆匆走进殿内，却发现太后正在悠闲地品茶。 神色红润，半点都不像是生病之人。 “母后寻朕何事？” 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千雪在御花园扭了脚，刚才太医来看了，如今她正在偏殿休息呢，你去看看她。” 洛长安拱手道：“母后既没什么事，那朕告退。” 他转身便走，太后拍案而起：“皇帝。” 洛长安停下脚步，却不愿回头。 “朕又不是太医，朕去了有何用？” 太后怒火横生：“千雪是你的救命恩人，她扭了脚，你理应去关心一番。” 洛长安转身而来，怒目圆瞪：“青荷是朕的妻子，是皇嗣的生母。 那晚青荷生病的时候，朕陪着自己的妻子回去请太医，难道不应该吗？ 朕如今要去关心自己大病初愈的妻子，不应该吗？ 母后，你也太厚此薄彼了？” “你” 太后被噎了一下，说不出半句话来。 洛长安拂袖而去，谁知被宫人拦下：“皇上，霍小姐要见您，哭得厉害。” 洛长安冷声道：“疼就去请太医开止疼药。” “不是的皇上，千雪姑娘有事要跟您说，事关贵妃娘娘。” 一提到苏青荷，洛长安立即往偏殿去。 霍千雪哪有哭，正跟宫人欢声笑语呢。 见到洛长安，霍千雪委屈地张开双臂：“表哥，千雪今天好可怜，扭到脚了。” 洛长安背着手，并没有直视霍千雪。 “宫人说你哭了，你这不是没哭吗？” 霍千雪张着手臂都累了，她缓缓放下，娇嗔道：“难道表哥那么想我哭吗？” 洛长安下旨：“传朕旨意，传信宫女欺君罔上，拖下去，杖毙。” 宫女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啊。” 霍千雪也被吓了一跳，显然，她没想到会害死一个宫女的性命。 “表哥，我错了，是我让她去骗你的，你别打死她。” 洛长安毫不留情面：“既然犯了欺君之罪，自然是该罚。” 这话不仅是提醒其他宫人，在皇宫里必须忠于自己。 同时也在暗示霍千雪，你犯的是欺君之罪。 宫女被拖下去，整个偏殿都充斥着那个宫女的哀嚎和求饶声。 霍千雪吓得呼吸都急促了。 洛长安笑得温文尔雅，可目光却异常冰冷。 “千雪既然没有事要跟朕说，那朕便走了。” 洛长安转身要离去，霍千雪骤然从床上下来，疼得一踉跄。 幸好身旁的侍女扶住，这才没摔倒在地。 “表哥等等，千雪真的有话要跟你说。” 霍千雪努力把刚才那点小插曲从脑海中拔除。 她晃了晃头上的那根莲花翡翠步摇：“表哥，今日贵妃娘娘夸了我的步摇好看。 千雪便跟贵妃娘娘说了，皇上的眼光很好。” 洛长安目眦欲裂：“你今日带着这个步摇过去，贵妃还夸了你？” “对啊。” 霍千雪满头珠翠，刚才洛长安没细看，倒是不知道司珍局拿了这个款式的步摇给霍千雪。 原来如此，怪不得今日苏青荷把这个步摇赏给了云秋，原来是膈应。 洛长安转身往青镜殿飞奔而去。 第276章 心如死灰 一路上，洛长安都心乱如麻。 苏青荷到底忍受了多少心痛，她一点没问。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把所有事情解释通。 洛长安喘着粗气到青镜殿的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犹豫半晌，却没那么勇气敲门。 他不舍得看苏青荷伤心，但又不敢面对苏青荷的伤心。 他只会觉得心如刀绞。 但此事无论如何都要解释清楚的。 洛长安正欲敲门进去，月儿颤巍巍从旁边出现。 “皇上，娘娘今日不见人，您请回。” 洛长安急切问道：“贵妃今晚怎样？” 月儿正欲脱口而出“贵妃哭完睡着了”，却想到苏青荷的叮嘱，不要跟皇上透露，月儿又马上把话咽回肚子里了。 “皇上，请恕奴婢无可奉告，您请回。” 洛长安欲强闯内殿，月儿告知：“娘娘睡了，皇上您请回。” 这个理由好用，洛长安果然收了手，没有打扰。 “朕去偏殿等着，贵妃醒来后，立即来找朕。” “是。” 苏青荷在床上蓦然睁开哭红的双眼。 她没想到，自己也有变成深闺怨妇的一日。 刚来到这的时候，还强迫自己人间清醒。 如今还不是为情所困，黯然伤神。 苏青荷怨得很，为什么洛长安不肯跟自己解释为何对永昌侯夫人那么好？自己病了三日，洛长安每时每刻都跟自己待在一块，为何一句解释都没有？ 当真是自己不问，洛长安就半句都不肯说吗？ 还有兔子糖人，洛长安根本不是为自己而学，而是为了霍千雪学的。 还有那根莲花翡翠步摇，自己有的，霍千雪也有。 难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霍千雪的替身？ 只因霍千雪在道观里无法出来，所以洛长安无法与其成婚，而之前的守身如玉，不近女色，都是为了霍千雪？ 她真想有上帝视角，把洛长安的心剖开了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苏青荷本就有孕在身，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把一百零八种可能都想了一遍，越想越难过，到最后又无声地流泪。 想到曾经的甜蜜，苏青荷只觉得作呕。 胃是情绪器官，原本无孕吐的苏青荷，这会频频干呕起来。 洛长安一直开着门，竖起耳朵听内殿的声音。 听到苏青荷在干呕，立即起身往内殿冲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昏暗的房间变得亮堂了些。 苏青荷看清了来人，急切大喊：“别进来，我不想见到你。” 刚走到门口的月儿听到这句，吓得朝洛长安直直跪下。 洛长安没有生气，只是无限的心疼。 “娇娇，你” 苏青荷立即下床，隔着屏风道：“我说了，不想见到你，请你出去。” 苏青荷没办法接受出轨，肉体和精神都不行。 虽然洛长安是帝王，后宫佳丽三千才是正常，但苏青荷爱他，一开始两人也约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再有第三者进来，苏青荷便十分排斥。 “娇娇，你冷静些，听朕慢慢说好吗？” 苏青荷头疼欲裂，她抱着头低吼道：“我不想见到你。”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挥手打翻床头的一个大花瓶。 哗哗啦碎了一地，地上的碎瓷片弹起，正好弹到苏青荷手背上，割开一道大口子，皮肉翻开。 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砸在每个人心中。 洛长安感觉喉咙都被哽住了，头脑热的厉害：“快传太医，快。” 苏青荷的情绪很不稳定，洛长安不敢上前，生怕她做出更离谱的举动。 月儿不顾洛长安，直接起身先给苏青荷做简单的包扎。 洛长安在屏风外，脚下似是灌了铅，无法移动。 他如今十分后悔，自己没有下旨勒令任何人不得探望苏青荷。 否则霍千雪就不会来给苏青荷添堵了。 可是对于霍千雪，洛长安真的无能为力。 她是特殊的那个。 洛长安必须以礼相待的那个。 苏青荷恢复了一些理智：“皇上，臣妾刚才言行有失，您若要罚，罚臣妾就好了，不要迁怒臣妾的家人好吗？” “娇娇，对不起。” 苏青荷闭着眼，眼泪簌簌而下。 道歉有何用，事情已经这样了。 苏青荷还想再争取一次，她让所有人下去，询问洛长安：“皇上，您与霍小姐，以前发生了什么？” 洛长安现在不想解释这个问题，他怕一说完，苏青荷又会情绪不稳。 “娇娇，这个问题，咱们往后再说好吗？” 这一刻，苏青荷心如死灰。 她颓然地闭上双眼：“好。” 随即她昏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耳边隐隐传来洛长安绝望的哭喊，苏青荷却不想听到这个声音。 谢太医来诊脉，直言苏青荷肝气郁结，忧思伤脾，病情极速发展，再加上有着身孕，情况不容乐观。 洛长安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谢太医语重心长道：“皇上，恕微臣直言。 皇上与贵妃娘娘，微臣是看在眼里。 天造地设的一对，有什么东西是解释不清的，说不开的。 娘娘有着身孕，多思多虑是正常的，皇上多担待。” “是朕的错。 谢太医，你是否有空跟朕下一盘棋。” 谢太医一愣，这个时候了，洛长安怎么可能有心思下棋，定然是要询问关于男女之间相处的事。 洛长安也的确这么想。 身边找了一圈，不是太监就是单身汉，根本找不到一个能取经的人，唯有谢太医了。 “谢太医，你与妻子成婚三十载，若是平日里产生了误会，您会怎么做？” 谢太医：“当然是解释了，天塌下来都得解释清楚。 女子本就心思细腻，但凡说得晚一些，这事情发展就不可控了。” 洛长安：“可若谢太医有急事，如何解？” 谢太医：“微臣说了，天塌下来都得解释清楚。 何事能有妻子重要，微臣可不忍心看着妻子难过。 若有急事，那便长话短说，让妻子放下心来。 等闲了，再跟妻子细细解释” 洛长安忽然很后悔，或许在苏青荷发热当晚，自己及时跟苏青荷解释自己与霍千雪的渊源，苏青荷还会多想吗？ 回想糖人和莲花翡翠步摇的事，自己都没有给苏青荷一个完整的解释，她能不难过吗？ 还有刚才，苏青荷都已经主动问了关于霍千雪的事，自己还傻愣愣地认为不该给苏青荷徒增烦恼。 殊不知自己一声不吭，才真的让苏青荷伤透了心。 谢太医见洛长安似乎是在思考，便继续传授他的夫妻相处之道。 第277章 太后与洛长安出现隔阂 洛长安再次回到青镜殿，月儿说苏青荷已经睡下了。 他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抚过苏青荷的脸。 因哭泣，眼尾和鼻头都还红红的。 洛长安顿时泛起一阵心酸，无限的内疚也从心底弥漫开来。 他拧着眉心，眼珠子紧紧盯着苏青荷嗫嚅的嘴唇。 他把耳朵凑过去细细听，却仍听不见她说什么。 洛长安在苏青荷耳边小声问道：“娇娇，说什么呢？” “狗皇帝。” 苏青荷在床上把脚一蹬，梦里气急败坏地呓语。 洛长安愣了一下，周围服侍的宫人也噗通一声跪下。 洛长安抬手示意众人出去。 它拉住苏青荷的手，轻轻捏了捏，无奈承认：“娇娇说得对，朕是狗皇帝，怎能让你误会，怎能让你心绪不宁日日伤心。” 苏青荷絮絮叨叨，骂了不少东西，洛长安听不清，但他知道，苏青荷怨气颇深。 骂着骂着，苏青荷竟在梦中哭了起来。 “阿父，我想离开皇宫，我不想在这待了。” 洛长安的脑袋轰隆一声，心立即跌落谷底。 苏青荷竟存了离开自己的心思？ 洛长安离开时，脸色很不好，还吩咐宫人不必告诉苏青荷自己来过。 他把自己关在长信殿，一言不发地批折子。 不多时，建章殿李嬷嬷来请。 洛长安烦躁地把桌上的白玉镇纸丢了出去，哗啦啦碎了一地。 李嬷嬷不顾地上的碎片，径直跪下求饶。 洛长安的声音却听不出喜怒：“原来是李嬷嬷，不知找朕何事？” 李嬷嬷颤巍巍道：“皇上，太后娘娘有请。” 洛长安头也没抬：“朕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不如李嬷嬷替朕批一批，何时批完，朕就何时过去？” 李嬷嬷吓得脸色大变：“皇上，您就别打趣老奴了。” 洛长安：“回去告诉母后，朕忙得很，等朕忙完了，自会去建章殿给母后请安。” “是。” 李嬷嬷仓皇而逃。 洛长安掌握着青镜殿的所有情况，苏青荷何时醒来，何时用膳，用了多少，洛长安都一清二楚。 苏青荷醒来的时间不长，也没胃口用膳，没一会又沉沉睡去。 洛长安忙到深夜，等到太后准备就寝时，洛长安才去建章殿。 他是故意的，故意和太后斗气。 太后不情不愿起身陪洛长安喝茶。 “皇帝，千雪的情况你很清楚，嫁是嫁不出去了。 她于你有救命之恩，你该为她的终身大事负责。” 洛长安：“朕明白，朕这就下旨给她挑个好夫婿，定把她风光大嫁。” 太后：“哀家不是这个意思，皇帝，哀家是让你娶她。” 洛长安：“天色虽晚，母后倒也不必做如此不切实际的梦。 母后知道的，朕哪怕将千雪收入后宫为妃，也不会宠幸她。” 太后摇头道：“皇帝，哀家不是让你纳她，是娶她为皇后。” 洛长安：“那就更不可能了，朕心中的皇后，只有青荷。”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也知道你的想法。 只是青荷家世太低，年纪也还小，又容不下其他嫔妃，到底是不适宜当皇后。” 洛长安冷笑一声：“朕记得当年母后的家世够高了，年纪也不小？母后不也当不成皇后吗？” “你” 太后再次被气得拍案而起。 洛长安抿了口茶继续道：“母后不也想与父皇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可最后父皇因为权势，不得不去周家女为后，母后不也伤心欲绝吗？ 为何如今就不能体谅青荷？母后是在嫉妒吗？” 太后气得直喘气：“皇帝，哀家是你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哀家？” 话音刚落，洛长安也拍案而起：“母后，您也知道朕是你亲儿子。 青荷是你亲儿媳妇啊，她为您生了您的亲孙啊。 从前你们不是关系融洽吗？为何如今倒是容不下她了？” 太后：“能生皇嗣的女人不止她一个，千雪也同样可以。 千雪看起来比青荷更好生养，皇帝，你无论如何都要娶她，就算还她的救命之恩了。” 洛长安骤然把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哗啦啦碎一地。 溅起的茶水打湿了洛长安身上的衣裳。 “母后，朕会想办法补偿千雪和永昌侯府。 但娶千雪为妻，绝不可能。 母后若不想与朕这点母子情分都消磨干净，那就请母后不要多言。” 洛长安拂袖而去，太后站起来大喊：“皇帝，你为何要让哀家难做？” 洛长安苦笑着扯起嘴角。 母后，您又何尝不是让朕难做？ 李嬷嬷上前安慰太后，太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皇帝变了，翅膀硬了，再也不肯听哀家一言了。” 李嬷嬷叹着气，摇着头。 她想说：明明变的是太后娘娘您啊。 最终李嬷嬷转了个话头：“太后娘娘，皇上已经快而立了，您不该再像小时候那样替他做决定。” 太后像是想起什么，眸中一亮：“对啊，皇帝已经快而立了，哀家说不动他。 可青荷还小，哀家可以去劝说青荷啊。” 李嬷嬷眼神飘忽，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青镜殿里，苏青荷腹中胎儿正踢得厉害。 她深知不能这么一直消沉下去。 回想去年秋猎时遇到罗灵珊，自己还信誓旦旦说假若洛长安有了新欢，自己定会跑得远远的。 可如今她能跑去哪？ 一旦自己走了，孩子怎么办？苏家人该怎么办？ 自己不能就这么走，那样对身边人太不负责了。 苏青荷想得头疼，便睡着了。 一连三日都是如此，洛长安每次来到，苏青荷都在睡觉。 她很清楚身边有人坐下，可苏青荷一直在梦魇中无法醒来。 莫名的恐惧像四周源源不断涌来的洪水，让她越来越窒息。 第278章 皇上失宠了 苏青荷消沉了三日，终于想通了。 她破天荒地主动把月儿唤进来。 “替本宫梳妆。” 月儿怀疑自己听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乐呵呵地进来给苏青荷上妆挑衣裳。 “不必太繁琐，本宫今日要出宫去。” “啊？” 月儿愣了一下：“娘娘要出宫？” 苏青荷看重镜子里消瘦又毫无气色的模样，冷冷道：“成日里闷在这也没什么意思，本宫要找点乐子。” 月儿不再多言，老老实实给苏青荷梳头。 苏青荷还让月儿给自己上了些薄粉，浅浅描了个远山黛，又上了些口脂。 总算看起来有些人样了。 苏青荷带着红叶去长信殿，一路上，不少宫人都驻足观望。 宫里的风向，这些鬼精灵的人都能捕捉到。 贵妃与皇上的关系，似乎不像从前那么好了。 自从霍家小姐进宫，苏贵妃便一反常态。 宫人不禁议论纷纷，定是霍家小姐要入宫为妃，贵妃才会这么反常。 任谁独宠许久，忽然要将自己身旁的人分出去一半，都会不高兴。 与其说贵妃失宠，不如说是皇上失宠了。 今儿个贵妃竟往长信殿去，宫人更加好奇。 苏青荷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长信殿门口。 赵全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看清是苏青荷后，屁颠屁颠就迎上去，还吩咐小阮子进去禀报洛长安。 洛长安见小阮子敲门进来，立即收起刚拿出来的金色匣子。 小阮子如沐春风，眉飞色舞道：“皇上，喜事啊，贵妃娘娘来了。” 洛长安当即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三日来，洛长安每次去青镜殿，苏青荷都是在睡梦中，实在不赶巧。 “娇娇，你来了。” 见到苏青荷的第一眼，洛长安的笑容僵在脸上。 想相比原先肉肉的脸颊，如今苏青荷的脸就像被刀削了一般。 虽说上了妆，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可难掩眉眼的倦容。 身上虽着宽松的襦裙，但从肩膀便可看出，瘦得像风筝一般，风一吹就不见踪影。 洛长安的心一阵阵的揪疼。 那肚子被宽松的襦裙一遮挡，几乎看不出怀孕的痕迹。 苏青荷恭恭敬敬行礼：“皇上万安。” 洛长安连忙免了她的礼，还让苏青荷进长信殿坐着。 “皇上，臣妾就不进去了。 臣妾今日来，是请求皇上能让臣妾与嫂子出宫游玩一日。” 出宫？！ 洛长安心中警铃大作。 那日苏青荷的呓语便说自己要离开皇宫，今日说要出宫，难道是想走？ “娇娇，朕换身衣裳，与你一同出宫。” 苏青荷拒绝：“皇上，今日臣妾想与嫂子一块去，您若一起，臣妾与嫂子或许有些不自在。” 洛长安有些受伤，被妻子嫌弃了。 苏青荷几日都未与洛长安说话，一来就说要出宫散心，洛长安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即使他担心苏青荷是要逃离皇宫，大不了让影卫跟着。 在京城里，苏青荷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洛长安让张三和李四远远跟着。 苏青荷和红叶带着帷帽出宫，红叶小声提醒：“娘娘，皇上派了影卫在后面跟着。” “让其中一个过来。” “是。” 李四搓着手走到苏青荷面前。 她拿给李四一锭银子道：“替本宫去八仙阁买两盒洛神酥。” “这” 李四面露难色。 红叶提醒道：“这里有我和张三在，你担心什么？” “是。” 苏青荷带着红叶径直去了青月楼。 红叶在人来人往的青月楼前停住脚步，轻轻拉了拉苏青荷的胳膊。 “夫人，这里不是之前林薇点小倌的地方吗？ 咱们来这，不好？” 苏青荷挑眉道：“有何不好？咱们又不是来点小倌，咱们只是听戏而已啊。” 红叶惴惴不安地陪苏青荷进去，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 没一会就被戏台上的戏吸引住了。 为数不多的那点不安，也随之烟消云散。 不多时，在八仙阁与人争着抢着买洛神酥的冤种李四，揣着两盒洛神酥来到青月楼。 只见张三正坐在苏青荷身后，饶有兴致地嗑着瓜子。 李四小声对张三道：“怎么来这种地方听戏？” 苏青荷听到这句，稍稍偏过头道：“怎么？你有意见？” 李四慌忙摇头：“没有，属下一点意见也没有。” 苏青荷接过洛神酥：“坐下，一起听戏。” 李四心中欢喜，这差事好，还能跟着主子听戏，蹭主子的吃食。 苏青荷听完戏，还到街上买了一堆东西，回苏府看看苏育谷，又去祝府拜访了苏青羽，用过晚膳，这才不急不缓回宫。 暖暖在青镜殿的秋千上坐着，一见到苏青荷，立即抱着胖虎飞奔过去。 “母妃，暖暖好想你啊。” 苏青荷如今抱不动暖暖，便缓缓蹲下，张开双臂迎接暖暖。 抱着自己的小棉袄，苏青荷心都快软化了。 “母妃也好想暖暖，今晚暖暖要跟母妃一起睡吗？” “好啊。” 暖暖求之不得，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暖暖如今睡觉，不像几个月前那么调皮捣蛋了。 但以防万一，苏青荷还是要把暖暖周围那一圈用被子围起来，防止暖暖半夜无意识踢到自己的肚子。 长信殿里，洛长安见到张三和李四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苏青荷没走。 可听到张三和李四的禀报，洛长安再次急得跳脚。 “青月楼？贵妃竟去了青月楼？她去点小倌？” 洛长安嘴巴张得能塞下两个鸡蛋，既是震惊，又有些恼怒。 李四赶忙回答：“没有的事，娘娘只是去听戏而已。” 听到这，洛长安才放下心来。 紧接着又问：“那贵妃的眼睛是否有留意别的小倌？” 张三和李四挠挠脑袋。 其中一人道：“娘娘的注意力都在台上，台上的戏子画得看不出原本的容貌，这算留意小倌吗？” 洛长安再次松了一口气。 他撇下政务，径直来到青镜殿，却被宫人告知，贵妃和公主已经睡下了。 这一情况，无疑再次坐实皇上失宠。 第279章 洛长安把凤印交给苏青荷 翌日苏青荷醒来，洛长安亲自来陪着她用午膳。 还拿了一大堆长信殿里把玩的好东西来。 其中就有昨日洛长安在长信殿里打开看的那个金色匣子。 “娇娇，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苏青荷面不改色打开，映入眼帘的竟是——凤印。 苏青荷面上不悲不喜，她将匣子合上，还给洛长安。 “皇上，臣妾不是皇后，没理由掌这凤印。” 洛长安：“在朕心中，娇娇就是朕的皇后，即便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如今你已经是贵妃，稳居后宫最高位。 由你执掌凤印，本就是理所应当。” 洛长安把凤印又送到苏青荷手上。 苏青荷反问他：“皇上不后悔？” “朕绝不后悔。” 苏青荷把凤印递给云秋：“替本宫收起来。” 苏青荷的表现，洛长安有些失望。 本以为苏青荷接到凤印，会像以前一样，觉得只要晋位就能得到更多月俸，然后高高兴兴捧着自己的脸唧几口。 可如今苏青荷虽是笑着，却又是真真切切冷漠地笑。 洛长安能感受到苏青荷的冷漠，让人浑身不畅快。 洛长安一时间没法接受苏青荷这么大的转变。 就好像一直以来粘着自己的宠物，突然长大了，不粘人了。 洛长安深觉自己错了。 可这会苏青荷难得绽开笑，洛长安却不忍在这个美好的时刻提起霍千雪来影响苏青荷的心情。 她是不是忘了？所以才愿意对自己展开笑颜？ 想到此，洛长安便将解释的话咽下肚子里。 洛长安殷勤地给苏青荷夹菜，给她添汤。 苏青荷来者不拒，全都吃下肚，一改往日把自己塞成小仓鼠的模样，变得细嚼慢咽。 她细细舀起一勺汤，轻轻吹了几口，再送入口中。 洛长安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故意跟苏青荷找话题。 “娇娇，朕让司珍局和司衣局给你挑了不少好东西，待会午膳后，有人会送来。” “多谢皇上。” 依旧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饭后，洛长安郁闷地回长信殿批折子。 苏青荷哪哪都像是要赶他走的模样。 先是带着暖暖在外头荡秋千，没一会又带着暖暖回屋哄她睡觉。 总之，就是不主动跟洛长安分享事情。 洛长安走后，不多时，司珍局和司衣局就来了人。 一盘又一盘的赏赐送入青镜殿。 司衣局的崔尚宫，司珍局的顾尚宫，纷纷向苏青荷表示恭喜。 “这是皇上亲自挑选来给娘娘赏玩的，皇上对娘娘可真上心。” 苏青荷随意拿起一根簪子看了几眼，就丢在盘子上。 精心挑选？那日霍千雪收了洛长安送的，不也是精心挑选吗？ 真是晦气。 崔尚宫和顾尚宫面面相觑。 贵妃娘娘今日与往常大不相同啊。 苏青荷看来看去，都没有自己喜欢的款式。 于是只留下几匹最好的云绫锦，其余赏赐便留给宫里人挑。 青镜殿的宫人见苏青荷如此大方，纷纷磕头感谢。 宫人挑剩下的，苏青荷直接让人全部往建章殿霍千雪那边送。 今日洛长安给苏青荷送凤印的事，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洛长安本就没想瞒着，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苏青荷是他放在心尖上的。 他就是要让太后知道，自己心中属意的皇后，就是苏青荷。 太后听闻洛长安把凤印送到苏青荷手里，勃然大怒，立即就要把洛长安召过来。 李嬷嬷赶紧把太后拦住：“太后娘娘，您如今与皇上的关系本就僵得很，再去质问皇上这个事，恐怕你们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太后深吸几口气，颓然地坐下。 “怎么办？该怎么办？” 另一边，云淑妃得知洛长安把凤印交给了苏青荷，立即高高兴兴前去拜访。 云淑妃前脚刚到，陈嫔和宋嫔也紧接着来到。 苏青荷接掌了凤印，那么治理后宫的事，迟早要落到苏青荷头上。 其中最高兴的当数云淑妃：“太好了青荷，你接掌了凤印，往后我就不必这么忙了。” 苏青荷面对姐妹，是发自内心地笑：“云姐姐似乎高兴早了，皇上并没有让我管后宫之事。” 云淑妃面上一僵：“竟有这等事？” 苏青荷勾着唇角点点头。 云淑妃有些失望：“那就先这样，或者娘娘您问问皇上？” 苏青荷推脱着：“不如云姐姐替我问问，我不好意思跟皇上开口。” 云淑妃出了青镜殿，就直奔长信殿去。 陈嫔和宋嫔两个小喽啰决定在不远处等云淑妃的消息。 本就烦躁的洛长安听闻云淑妃来了，蓦然抬起眸子。 “她来干什么？” 云淑妃进来，见洛长安脸色发沉，黑头黑脸的，便长话短说了。 “皇上万安。 臣妾听闻皇上把凤印交给了贵妃娘娘。 刚才臣妾去跟贵妃娘娘交接六宫事务时，贵妃娘娘说您未曾让她接管六宫事务。 臣妾今日来是想问问，协理六宫之事，是否要交由贵妃娘娘？” 洛长安轻轻扣着桌子，默了片刻。 “若贵妃有心接管，那你就慢慢交接。 但不可所有事务都让贵妃管，贵妃有身孕，不宜过度劳累。” “是。” 云淑妃走出长信殿，终于敢畅快呼吸了。 长信殿的气氛太压抑。 看来前几日传闻皇上和贵妃有龃龉，到现在还没完全和好。 青镜殿里，苏青荷刚在贵妃榻上假寐没多久，太后就着人来请。 苏青荷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但不敢拖延，立即动身前往建章殿。 果然，苏青荷一来到建章殿，太后就问起了关于凤印的事情。 “青荷啊，听说皇帝把凤印交给了你，可有此事？” 苏青和点头承认。 太后笑眯眯道：“哀家属意的皇后，本就是你。 但你如今还是贵妃，执掌凤印属实有些不妥。 不如等你生下腹中皇嗣后再进行封赏，将凤印给你？” 苏青荷心中冷笑，太后此举和冠冕堂皇的说法，分明就是为了霍千雪铺路。 苏青荷不卑不亢道：“太后娘娘，是皇上让您收回臣妾手中的凤印吗？” 太后愣了一下。 第280章 苏青荷被迫将凤印送回 洛长安定然是不知道此事的。 若被洛长安知道，又怎会允许自己跟苏青荷提凤印的事？ 但太后今日是必须逼迫苏青荷把凤印交出来的，于是她便面不改色地撒谎道：“皇帝定然是知道此事，否则怎会让哀家来游说？” 苏青荷垂眸道：“既然皇上和太后娘娘让臣妾交出凤印，那臣妾交出来便是。” 太后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简单，心中窃喜。 这会长信殿里，洛长安正跟谢太医取经。 “谢太医，这几日贵妃愿意跟朕露出笑容了，朕实在不知还是否还要解释。 若是解释了，贵妃不知还会不会向从前那般，与朕怄气。” 谢太医如临大敌：“不好，皇上，您千万得找机会去解释。 女子能被哄好，那是小事。 若是女子自己想通，恐怕就是失望至极了。 想当初，微臣也是一声不吭，不愿开口解释，觉得妻子不理解微臣，最后差点闹得离异。 男子的思想与女子终归是不同。 在男子眼中是小事，在女子眼中便是大事了。” 洛长安“腾”一下站起来。 怪不得自己觉得苏青荷笑着面对自己的样子哪哪都诡异，原来是对自己失望了。 “谢太医，多谢指导。” 谢太医拱手道：“皇上过奖了。” 洛长安即刻动身前往青镜殿，一出门便遇到替苏青荷来送东西的云秋。 “皇上万安。 娘娘让奴婢给您送一样东西，还请您亲手打开。” 赵全从云秋手中接过，端到洛长安面前。 洛长安狐疑地掀开红布，赫然一个金灿灿的凤印在上。 他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 “贵妃为何将凤印还给朕？” 洛长安脸上满是隐忍的怒气，鼻梁微微抽搐，心中汹涌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 云秋毕恭毕敬道：“娘娘说，如您所愿，凤印还给您，往后若皇上不是真心实意愿意让娘娘执掌凤印的，就不必送过去青镜殿做给别人看了。” 洛长安滔天怒火已经开始燃烧：“贵妃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朕何时不愿让她执掌凤印？” 说着，洛长安立即动身往青镜殿去。 他今日一定要跟苏青荷解释清楚，不能再让她这么闹脾气了。 再气下去，身子都要气坏了。 洛长安虽生气，但也知道是自己没解释清楚才造成越来越多误会的。 他定要与苏青荷好好说。 青镜殿里，根本没有苏青荷的身影。 打听之下，她去了御花园。 洛长安见到苏青荷和云淑妃等人在一块。 云淑妃不解地问道：“青荷，你为什么又把凤印交还给皇上了？ 我本想着与你商议交接六宫事务的。” 苏青荷俯身拈起一朵菊花，漫不经心道：“云姐姐猜猜，永昌侯府的霍小姐何时封后？” 云淑妃大吃一惊，连忙往四周观望。 她压低声音问道：“皇上要封霍小姐为皇后？” 苏青荷：“刚才太后娘娘将我唤过去，说皇上让我交出凤印。想来是皇上和太后娘娘商议，决定封霍小姐为后，这才让太后娘娘跟我提交出凤印的事。” 陈嫔不解：“若是皇上无心封青荷为后，为何又要把凤印交给你？” 苏青荷淡然笑道：“或许是觉得我这些日子，不像往常一样，如一只完全依赖主人的宠物那样。 所以便拿凤印来哄哄我。” 洛长安在不远处将她们的话尽数听见，他踉跄着后退两步。 坑自己的是自己的亲娘啊，在这种终身大事上，居然向着一个外人。 洛长安颓然地闭上双眼，双手紧握成拳。 他欲上前与苏青荷解释，可她已经跟云淑妃等人渐行渐远了。 宋嫔在前面蹦蹦跳跳，四人欢声笑语，洛长安只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根本无法融进苏青荷的心。 他转身朝建章殿去。 随行宫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紧赶慢赶跟上。 建章殿里，霍千雪趴在太后的膝盖上，撒着娇道：“姨母，您说，皇上会封我为皇后吗？” 太后拍拍霍千雪的手：“放心，你的家世比贵妃好，百官定然向着你。 而且哀家已经让贵妃将凤印还给皇上了。 贵妃的性子，定然不会过多解释，他们定会产生龃龉的。” “砰！” 建章殿的大门被洛长安整个震开。 “啊！” 霍千雪被吓得惊声大叫，直往太后身后躲。 太后护住霍千雪，冲门外的洛长安斥责道：“皇帝，你发什么疯？” 洛长安一步步朝太后走来，血液在浑身奔腾不息，他双目狰狞，却怒极反笑，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母后，是您让青荷交出凤印的是吗？ 您还说是朕的意思对吗？” 洛长安朝太后一步步走去，砸碎了一个花瓶，扫落了一桌茶杯，最后走到霍千雪面前，一把拔下她头上的莲花翡翠步摇扔在地上。 那步摇瞬间碎成无数块，宛若一片翠绿的星河。 太后定了定神，强忍着恐惧道：“立后一事是国事，百官定不会让青荷当皇后的。 千雪家世高，让她当皇后，定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洛长安笑得癫狂：“朕的皇后，只能是青荷，绝不可能是霍千雪这个没了清白的女人。” 霍千雪忽然放声大哭：“表哥，您怎能如此戳我的痛处？” “闭嘴，叫朕皇上。” 霍千雪被吓得浑身一抖，整个人像只鹌鹑一样，只余呜呜的哭泣。 太后斥责洛长安：“皇帝，你忘了千雪对你的救命之恩了吗？你怎能如此说她？” 洛长安诡异地笑着反问太后：“母后，到底朕和你是血亲，还是这个女人与你是血亲？” 太后看着洛长安行迹疯癫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唾沫，眼中透露着惊恐。 洛长安深吸一口气道：“母后行为疯癫，无法自主，即日起，在建章殿中休养，无需外出，每日派太医前来调理。” 太后破口大骂：“皇帝，你个不孝子？你竟敢禁足哀家？” 洛长安偏过头去苦笑一声：“母后，自你背着我伤害青荷起，就已经没把朕当成你的血亲了。” 太后心一颤，呆呆地望着洛长安远去的背影。 长乐死了，只剩洛长安了。 若洛长安也不愿认自己这个亲娘，自己就真的没有血亲了。 太后意味深长地望着身边大哭的霍千雪。 第281章 误会解开（一） 洛长安再次回到御花园，这会云淑妃她们已经各自回宫。 他屁颠屁颠凑上去要跟苏青荷说话。 苏青荷远远见到他人，立即转身就走。 洛长安穷追不舍，在宫道上终于拉到苏青荷的手。 “娇娇，事情都解决了，朕这就回去把凤印拿给你，等你生下皇嗣，朕就下旨封你为皇后。” 提到凤印，苏青荷气不打一处来。 她愤怒地甩开洛长安的手往前走去。 洛长安一把将她抱。 眼见宫道上的人都看着，苏青荷奋力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洛长安的禁锢。 忽然脑子一热，一巴掌甩到洛长安脸上。 力道不重，但清脆的耳光，还是让所有人都吓得齐齐跪下。 洛长安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苏青荷愠怒的脸。 苏青荷有些后悔，心里也发怵，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打了洛长安。 要是他降罪苏家可怎么办？ 不曾想，洛长安竟捂着脸憨憨地笑起来。 “娇娇愿意生朕的气了，终于不是冷冰冰毫无感情的笑了。 娇娇打朕了，娇娇愿意主动碰朕了，朕高兴。” 洛长安痴痴地望着苏青荷。 苏青荷十分纳闷，这人是被打傻了吗？ 她上下打量着洛长安，真想剖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了多少水。 趁她不注意，洛长安把苏青荷拦腰抱起，吓得她捂住肚子一声惊呼。 “娇娇放心，朕看着呢，不会伤到你的肚子。” 苏青荷蹙着眉：“你放开。” 嘴上说着放开，其实还是害怕得不由自主把手勾住洛长安的脖子。 洛长安旁若无人在苏青荷唇上重重吻了一口。 苏青荷忽然像只炸毛的小猫咪一样：“去你的，你都脏了还碰我。” 洛长安看着苏青荷发小女儿脾气的情态，忍不住闷笑道：“朕没脏，身没脏心更没脏。” 苏青荷被洛长安抱回长信殿，轻轻“扔”到床上。 她急忙下床准备逃走，又被洛长安一把按回去，替她脱掉鞋子，身体覆上。 苏青荷狠狠地推着面前的肉墙，却怎么也撼动不了。 不多时就被洛长安吻得昏天暗地。 门口传来细细的声响，苏青荷好奇地撇过脸去看，竟是有人在外把门拴起来。 苏青荷急了，洛长安稍稍放开她，苏青荷就踩着鞋子跑去门口。 门已经被拴严实了，苏青荷扭过头去对洛长安怒目圆瞪。 颇有良家妇女誓死不从的意思。 洛长安撑在床上，风流无比的模样盯着苏青荷，抬手拍拍床榻，示意苏青荷过来。 苏青荷正色道：“皇上，臣妾是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请您离开。” 洛长安由不得她胡言乱语，一阵风似的来到苏青荷面前，把她拦腰抱起往床上带。 即便苏青荷不情愿，还是被洛长安酱酱酿酿了。 谢太医每日都会跟洛长安禀报苏青荷的脉象，胎像安稳，所以洛长安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苏青荷一边承欢，一边骂洛长安狗皇帝。 听得长信殿外的人都心惊胆寒。 没一会苏青荷又被人堵住嘴，声音破碎。 但她满脸怒容，恨不得把洛长安碎尸万段。 洛长安越看越有兴致。 起码苏青荷除了敷衍，还对洛长安露出别样的情绪，那就证明苏青荷还不是心灰意冷到极致。 事后，苏青荷红着眼，抱着被子抽抽搭搭。 洛长安强硬地把人禁锢在怀中，温热的胸膛贴着苏青荷微凉的后背。 洛长安要拉苏青荷的手，被她一把甩开。 苏青荷抱着被子抱得更紧了，像只小白兔护着心爱的大萝卜一样。 “娇娇，收回凤印一事，不是朕的意思。 是母后自作主张要收回，还骗你说是朕的主意。” 苏青荷愣了一下，随即把被子拥得更紧，下巴抵住被子，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洛长安伸手进被子里，把玩着两团雪白：“朕之前确实与霍千雪有渊源，她对朕有救命之恩。 当年朕还是太子时，与父皇征战南疆，永昌侯也跟着去了。 去到边境扎营时，永昌侯意外发现，霍千雪扮成小兵，随大军一块去了边境。 有一次，朕带着几人往南疆军营中去探查敌情，霍千雪悄悄跟着，但她不会武功，行动缓慢，意外被南疆士兵发现我们几人。 朕为了保护部下，让他们先走，朕来善后。 但霍千雪执意跟着，最后朕受了重伤，与霍千雪皆被俘虏。 南疆人很快发现霍千雪是女儿身，便将她单独带走。 女子出现在军营，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那会霍千雪才十岁。” 苏青荷气得“腾”一下坐起来。 “她真是蠢驴中最蠢的那个。 探查敌情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非要跟去？老老实实待在军营里不好吗？ 明知自己是女儿身，还不老老实实待着。 想当初臣妾跟着皇上去南疆边境，可是老老实实待在您身边伺候的。 还不是被董良逸逮住严刑拷打，这霍千雪真是找死。” 洛长安：“你那会和霍千雪不一样，那会董良逸是叛徒，恨不得找机会来要挟朕。 可霍千雪是自己非要招摇过市的。 朕那会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霍千雪被玷污后，哭着跑回来朕身边照顾朕，给朕喂她的血来维持朕的生机。 两日后，永昌侯带人深夜潜入南疆军营，将朕与霍千雪救出。 此后，朕便欠着霍千雪这份人情。 朕虽知道，霍千雪自己活该。 可她终归是喂了两日血给朕，也算朕的救命恩人。 自那一战，永昌侯就再也不领兵了，朕这些年来，一直优待永昌侯。” 苏青荷听完，并未说话，总觉得其中有些奇怪和蹊跷之处，但她也说不上来。 洛长安见苏青荷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存了逗她的心思。 苏青荷一把拍开他，恶狠狠道：“当初臣妾问你与霍小姐的渊源，为何不早说？” 洛长安又是一连串的道歉：“对不起娇娇，那日你在建章殿用膳后，朕本想来青镜殿跟你解释，可见你病得太重，便没说” 苏青荷冷哼一声，把洛长安放在自己雪峰上的手揪下来，命令道：“说完才给你碰。” 第282章 误会解开（二） “皇上，臣妾在这告诉您，您记清楚了。 若两人有误会，定要第一时间解释清楚，否则误会就会越来越深。 所以您甭管臣妾病得有多重，只要臣妾意识清楚，就想听您的解释。 您要是把臣妾气死了，臣妾就把您一块带走。 哼！” 洛长安呸呸呸了几下：“娇娇不许胡说，朕以后都不气你了，朕怎么舍得把你气走。 谢太医也跟朕说了，夫妻之间相处，定要有话就说清楚，朕知道了，以后都记住了。” 苏青荷叉着腰：“那皇上还不把这段时间的事都说清楚？” 洛长安：“朕之前不说，不是想瞒着你，看到你心如死灰的样子，朕也心疼。 糖人的事，朕以前是做给长乐吃的，是长乐吵着要吃。 长乐与霍千雪年纪相仿，又是表亲，霍千雪偶尔进宫来找长乐。 朕学做糖人，只跟司膳局的人学了兔子和狐狸的做法。 长乐喜欢那只狐狸，恰好霍千雪进宫，她喜欢那只兔子，便拿走了兔子糖人。 霍千雪只吃过朕那次做的糖人，还是她自己捡长乐剩下的，不是朕主动做的。” 苏青荷盯着洛长安，见他一脸真诚，看来果然是那霍千雪在故意炫耀和挑拨。 “那莲花翡翠步摇呢？霍千雪说是你精心挑选给她的。 臣妾是不是霍千雪的替身，您为何要挑一样的款式给她？” 洛长安忽然苦着一张脸：“冤枉啊青荷大老爷，朕可从来没这样过。 什么替身？ 你是独一无二的，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你。 至于精心挑选，那更是没有的事。 霍千雪初进宫，是母后让人去司珍局挑选东西给霍千雪送去的，还是以朕的名义，霍千雪便以为是朕精心挑选的。 莲花翡翠步摇不止一支，司珍局的人也没多想，便选了那个给霍千雪。” 苏青荷一直瞪着洛长安，瞪得他一直小心翼翼哄苏青荷。 再后来，苏青荷瞪得眼睛都酸了，终于撇开脸去。 “皇上，这事，臣妾记着呢，咱们在一起，从未吵过这么大的架，臣妾得记上十天半个月，哼！” 洛长安磨着她：“好苏苏，好青青，好荷荷，好娇娇，不要跟朕生气嘛。 朕这几日，就像个可怜没人爱的小垃圾一样。” 苏青荷忽然觉得这话有点熟悉，那不是系统跟自己说过的话吗？ “好娇娇，朕补偿你怎么样？” “呵，之前皇上给臣妾的赏赐，臣妾都赏了宫里的下人和霍千雪了。” 洛长安气得火烧眉毛：“什么？那些好东西，都给了霍千雪？” 苏青荷睨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她可是您未来的皇后，臣妾定然要巴结着，不然暖暖、团团和臣妾腹中胎儿，恐怕都要遭人毒手。” 话音刚落，洛长安便打断她：“必不可能，朕绝不可能让那个女人入宫。 这么些年，她仗着那个救命之恩，在朕面前可张扬了。 朕对永昌侯府已经够好了，再不进行打压，连朕的皇后之位都开始肖想了。 娇娇，你才是朕的皇后，绝不可能是他人。” 苏青荷：“太后娘娘同意了？百官同意了？” 洛长安打包票：“娇娇放心，朕一定替你扫清障碍。” 苏青荷忽然声音弱了几分：“皇上，霍千雪喜欢你，从南疆之战开始就喜欢你了。” 洛长安漫不经心道：“与朕何干？” 看着洛长安满不在乎的样子，苏青荷稍稍有些欣慰。 “皇上，臣妾要补偿，您补偿够了，臣妾就不气十天半个月了。” 洛长安在苏青荷脸上啵了一口，眉飞色舞道：“好，朕亲自去挑东西给你。 至于凤印，朕也给你拿过来，不过娇娇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哦。” 难得苏青荷开始娇嗔着找洛长安要东西，他可乐意了。 苏青荷点头。 又是一阵缠绵 苏青荷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等她醒来时，洛长安已经不在。 她扶着酸软的腰撑起身子。 瘦弱的身子却有一个异常硕大的肚子，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诡异至极。 月儿扶着苏青荷缓缓下床穿衣，冰玉急匆匆来报：“娘娘，不好了，那霍小姐在外头大哭不止，说要见您。 皇上刚才走的时候吩咐外头的宫人，不许霍小姐再来叨扰娘娘。 可霍小姐怎么都不听奴婢们劝，硬是要闯宫，娘娘，该怎么办？” 苏青荷冷声道：“皇上吩咐，那就是圣旨，霍小姐既要闯宫，那就是抗旨。” “苏贵妃，出来见我。” 霍千雪在外面哭着嘶吼。 苏青荷吩咐冰玉：“既然你们没法劝动她，那就去御书房请皇上过来劝。” “是。” 冰玉走出去，苏青荷隐隐听到她硬气道：“霍小姐若还不肯相信皇上已下了旨，那奴婢就只好去御书房请皇上来劝您了。” 霍千雪一顿，想到洛长安在建章殿的模样就发怵。 她想走，可又觉得这么走有些灰溜溜，于是她对苏青荷发难：“苏贵妃，你对皇上的恩人避而不见，如此无礼。 贵妃又如何，你苏府的地位，连永昌侯府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别以为你是贵妃就能不见我，等哪天凤凰变山鸡了，我就等着你在我面前磕头求饶的样子。” 苏青荷在月儿的搀扶下，缓缓走到门外。 天气变凉，苏青荷故意不多穿点，就是为了霍千雪能看见她脖颈上的红痕。 果然，霍千雪更加气得双颊涨红。 “你苏贵妃你不要脸，顶着一脖子的红痕招摇过市。” 苏青荷对霍千雪这种小女儿情态的人有些不解。 她怎么会露出这种小女儿情态？ 她被玷污，应该是要觉得痛恨和厌恶才对，怎会是害羞？ 霍千雪被气得不轻，转身跑开了。 苏青荷若有所思。 她揉揉腰，缓缓走回屋中，忽然脑中像是想到什么。 “冰玉，快去请皇上过来。” 冰玉疑惑道：“可是霍小姐已经走了是，奴婢这就去。” 第283章 洛长安复宠 “皇上，霍小姐被玷污后，回到您身边的时候，是怎样的情绪？她做了什么举动？是坐在角落大哭，还是寻死？” 苏青荷觉得，在古代，女子最重要的贞洁没了，定然是要生要死的。 像霍千雪这样的世家贵女，更看重贞洁。 哪怕永昌侯战功赫赫，霍千雪丢了贞洁，也定会成为京城中人人谈论的对象。 洛长安看苏青荷一脸严肃，叹了口气：“娇娇，你不是不喜霍千雪吗？为何还总提她？” 苏青荷：“皇上，您别岔开话题，您先回答臣妾的问题，臣妾有很重要的发现要告诉您。” 洛长安回忆了一番当时的情况。 “她哭着跑回来，然后割肉将血喂给朕，此后也没有像你所说，寻死觅活，反倒是一心都在照顾朕。” 苏青荷拧着眉，思索良久道：“皇上，臣妾觉得霍千雪的反应有些可疑。 比如刚才，她来找臣妾，看到臣妾脖子上的红痕，露出了害羞的小女儿情态。 臣妾觉得，她既是被人的玷污，应该很痛恨男女这点事才对，怎会是害羞的反应？ 还有，臣妾被您一人蹂躏，都累得下不了地。 若说霍千雪真的是被敌军玷污，怎还能哭着跑回来？ 在军营里，个个都火气大，得了一个女子，南疆人怎会轻易放过，让她回去照顾您？” 洛长安意味深长地与苏青荷对视：“你觉得，霍千雪根本没有被玷污，而是与南疆人做了什么交易？” “对。” 苏青荷很肯定。 洛长安又疑惑道：“若霍千雪没有被玷污，为何要传出风声说她已失了清白？ 女子的贞洁很重要。” 苏青荷凝神一想：“她是永昌侯府的女儿，又是皇上您的表妹，为了救您而失了清白，传出去，虽会被人说闲话，但有您这个靠山，永昌侯府可永远屹立不倒，您觉得呢？” 洛长安：“娇娇别多想，朕会想办法去查一查。 被你这么一说，朕也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之处了。” 苏青荷跟着洛长安久了，也嗅到一些阴谋的味道。 洛长安更是铁着一张脸。 洛长安复宠，苏青荷索性住在长信殿。 夜晚的御书房，灯火通明，洛长安还在批折子。 王五已经被派出去调查永昌侯府了。 忽然有个黑色蓑衣女子来到，悄悄对赵全说要见洛长安。 赵全弓着腰进来小声道：“皇上，建章殿李嬷嬷有事禀报。” “让她进来。” “皇上万安，奴婢知道一些事，有关太后娘娘和永昌侯府霍小姐的事。” 洛长安的目光陡然射过去。 两人说了有三刻钟，李嬷嬷才悄悄离开。 洛长安摩挲着下巴略微长出的胡渣，拧眉沉思。 太后如今越来越反常，竟是永昌侯夫人经常与其通信。 李嬷嬷不知信上写了什么，只是每次看完信后，都会跟李嬷嬷提一嘴，这皇后之位，该由世家贵女来坐。 霍千雪进宫后，太后就总想着打压苏青荷。 李嬷嬷直言不想太后被奸人挑唆，断了与洛长安的母子情分。 他揉了揉眉心，外头一阵风刮了进来。 洛长安抬头一看，是苏青荷来了。 万千青丝披在后肩，眼眸如万千星河，肌肤若朦胧的月色，映照着些许烛火，让人觉得愈发白得透底。 一张瓜子脸，贴着几缕碎发，更添一抹凄凉之色。 脖子上围了一圈雪白的兔毛，身上披着白狐大氅，骨子里透出的清冷，轻轻拨弄着洛长安的心弦。 “娇娇，还没睡？” 苏青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纤长的睫羽颤了颤道：“睡前多喝了几杯水，刚才起夜了，发现皇上还没来入寝。” 苏青荷习惯性地走过去，坐在洛长安腿上。 看他满眼血丝，透露着疲惫。 苏青荷伸手勾住洛长安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他颈窝处。 洛长安只觉那点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皇上，今年的初雪似乎下得有些晚。” 洛长安抬头望向窗外：“往年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 他紧紧抱着苏青荷，在她身上汲取着熟悉又让人心安的香甜气息，好一会才说道：“娇娇，母后这段时间多次给你添堵，是永昌侯府的人在挑唆。 朕会处理好的，往后若是母后还为难你，你便来寻朕。” 苏青荷含糊地“嗯”了一声，很快就传来平稳的呼吸。 洛长安将苏青荷拦腰抱起，往内殿缓缓走去。 路上的宫女太监见状，纷纷转过头去噤声。 洛长安把苏青荷放回舒服的大床上，宠溺地点点她小巧粉腻的鼻头：“真是一头可爱的小猪。” 苏青荷骤然睁开睡眼，还有些迷糊，手上动作倒是精准得很，一掌呼到洛长安脸上，力气不大，只是把他的脸别开。 “梦里就听到有人在说我是猪，原来是你这个狗皇帝。” 洛长安忍不住绽开笑颜：“看来朕以后得背着你偷偷说你是小猪。” 苏青荷嘟着嘴：“狗皇帝你睡不睡？” 洛长安扯扯她的脸颊道：“睡，朕这就去沐浴，等着。” 苏青荷住进长信殿的消息，很快传到建章殿，太后气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李嬷嬷在一旁轻轻摇头叹气。 当年苏青荷也有一段时间住进长信殿，太后也不见得如此生气。 太后这个样子，李嬷嬷实在劝不动了。 窗外下起了雪，建章殿里烧得暖烘烘的，但太后的心却越来越冰冷。 “当年先帝也是在初雪之夜，承诺给哀家皇后之位。 没成想，来年就娶了周家女。” 这是太后心中一辈子的遗憾。 李嬷嬷睨了太后一眼，转身摇头叹气。 建章殿里冷冷清清，长信殿里却异常火热，红浪翻滚。 苏青荷揪着洛长安的耳朵，不耐烦道：“你到底睡不睡？三更半夜怎么就有使不完的牛劲？” 洛长安没回答，额头上的汗珠徐徐滴落在苏青荷的脸颊上。 第284章 这霍家女是疯狗吗？见人就咬 苏青荷在长信殿住了好几日，如今与洛长安重修旧好，苏青荷决定学点什么来打发下时间。 云淑妃每日来拜访，苏青荷便跟着她学学协理后宫之事。 因洛长安对霍千雪发的那通脾气，这几日霍千雪都不曾进宫来。 宫内外忽然出现一些风言风语：苏贵妃乃善妒的红颜祸水，勾引得皇上不愿充盈后宫，以至于皇上不愿迎娶为其年少失身的救命恩人，弃之如履。 苏青荷听到这些风声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种话她听得还少吗？自从她成了宠妃，时不时就有些谣言攀到她身上。 倒是淳德妃，气得火冒三丈，颠着她那一身软肉就往长信殿来。 “这霍家女是疯狗吗？见人就咬。” 陈嫔：“何以见得就是霍小姐所为？” 淳德妃叉着腰道：“宫里宫外，青荷哪有什么仇人，只有那霍家女的利益被青荷影响到。 且这谣言，处处都是霍家女得益，除了她那条疯狗，还有谁？” 苏青荷手上做着暖暖的新衣道：“霍小姐心机颇深，但闹这么大一出，恐怕背后还有地位更高的人指点着。” 建章殿里，太后问李嬷嬷：“事情都办妥了吗？永昌侯府是否已经将谣言传出去了？” 李嬷嬷恭顺地点头。 深夜，李嬷嬷再次来给洛长安通风报信，称宫内外对于苏贵妃的传闻，都是太后指使永昌侯府所为。 李嬷嬷走后，王五也把查探到的消息带回。 他双手呈上一堆较为久远的信件，洛长安打开一看，竟是永昌侯与魏沧澜的信。 “竟是魏沧澜？朕还以为永昌侯会直接与南疆王通信。” 王五：“回皇上，最早的信件，可以追溯道当年您潜入南疆军营夜探被俘虏的那场战役。” 洛长安：“当年那场战役，是魏沧澜之父魏玠领兵。” 王五：“一开始是魏玠和永昌侯通信，后来魏玠在那场战役中战死，就变成魏沧澜与其通信。” 洛长安随手打开几封来看，小声念了出来：“南疆王昏庸，待吾亲手屠王，定助侯爷灭洛氏皇族，彼时分大燕江南国土，迎回吾挚爱方绮。” 洛长安小声念叨着方绮这个名字，实在是熟悉。 王五见他想不起来，便提醒道：“方绮便是死去的方妃。” 洛长安略一抬头，勾唇道：“这人死了许久，朕都快把她忘记了。 原来方妃是魏沧澜的旧情人，怪不得方妃刚进宫时，性子冰冷，谁都不爱搭理。 那场战役后，方绮被迫嫁入东宫，魏沧澜恐怕是那会才起了杀南疆王的心。 不过这么多年，也不见他动手，看来是个无用之人。” 王五：“皇上，之前三皇子不是在南疆当了国师吗？ 那会南疆都在三皇子的把控之下，或许南疆王听了三皇子的谗言，削弱了魏沧澜的兵权也说不准。” 洛长安：“那会三哥被朕重伤，朕也送信给南疆王，提醒他防范。 三哥在南疆，早已没有立足之地，否则也不会跑去北临。 魏沧澜到现在还没什么动作，实在反常。” 王五：“或许他们在密谋些什么。 微臣取信的时候，只取了少部分，微臣今夜再去一次。” 洛长安默许。 苏青荷对外面的风声充耳不闻，只每天做新衣和学习打理后宫事务。 云淑妃带着苏青荷去司衣局熟悉事务。 宫里的人，对贵妃和各个嫔妃都十分了解。 贵妃与其他嫔妃相处融洽，嫔妃不争宠，贵妃也不排挤他人，能得皇上独宠，那都是皇上自己愿意。 所以宫内外传出对苏青荷不好的谣言，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但司衣局偏偏出了一个刺头。 苏青荷在看洛长安的新衣时，跟绣花纹的宫女提了一嘴洛长安平时喜欢穿的花色。 谁知那宫女不情不愿道：“皇上常年穿同一种花色，难道就不会腻吗？ 奴婢已经绣了这么多，要改就得全部拆掉，那年前可就做不完了。” 小春的话，极易让人觉得她在暗喻苏青荷，得皇上一直以来的宠幸，总有腻了的一天。 苏青荷定睛瞧着这个宫女，说话时没有半点好态度，而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云淑妃厉声斥责：“大胆，小春，这就是你跟贵妃回话的态度？” 小春不情不愿转过身来，敷衍地福福身：“小春知罪。” 云淑妃安慰一旁的苏青荷：“妹妹别生气。” 苏青荷勾唇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跳梁小丑罢了。” 小春的脸瞬间变得涨红，眼眶也不自觉有眼泪打着转。 既要口出狂言，却没那个厚脸皮听别人的指责。 云淑妃有些尴尬，生怕苏青荷误会是她指使小春这么无礼。 “青荷妹妹，这小春是刚从清河行宫那边调过来的。 她女红很好，便被崔尚宫收为徒弟。” 苏青荷：“那崔尚宫去哪了？往年不是崔尚宫负责皇上新衣上的绣纹吗？” 云淑妃：“崔尚宫前些日子把腰扭伤了，所以才让小春临时顶上。” 小春小声嘀咕着：“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我都替淑妃觉得可惜，在宫里年头最长，却被某人霸占着皇宠。” 云淑妃和苏青荷没听到，但红叶听得一清二楚。 红叶骤然上前，拎着小春的衣襟把她提起来：“贱婢，胆敢在两位娘娘面前再说一次吗？” 小春有些慌乱，但仍然装傻道：“这位姐姐，我可什么也没说，你不能如此污蔑我。” 红叶把小春刚才的话大声重复了一遍，在场众人眼珠子都快吓出来了。 小春是真大胆又不怕死。 云淑妃也急切解释道：“青荷妹妹，这我从没教过小春这么说，我与这小春不熟。” 苏青荷笑着拍拍她的手道：“云姐姐放心，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咱们的姐妹之情，万不能被有心人挑拨了去。” 见苏青荷不计较，云淑妃才放下心来。 苏青荷又道：“云姐姐，这司衣局除了小春，可还有女红好的绣娘？” 云淑妃想了想：“有，当然有。” 苏青荷：“那她们能接手皇上新衣的绣纹吗？” 云淑妃：“她们不熟悉，若要把这绣好的花纹拆掉重新绣，时间上有些赶。 若是就着小春没绣完的继续，那就还来得及。” 苏青荷点点头：“既如此，云姐姐把这小春交给我处置。” 云淑妃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小春这会知道怕了。 “贵妃娘娘，奴婢知错了，饶命啊。” 第285章 洛长安跟牛皮糖似的粘人 苏青荷对小春的求饶充耳不闻：“既要口出狂言，那就要承担代价。 打着为淑妃抱不平的名头，来发泄对本宫的不满，无非是你自己觉得皇上的宠爱没落到你头上，心生不满罢了。 既然你想当宠妃，那本宫就助你一臂之力。 小福子、小禄子，你俩把小春拖到皇上的御书房，把今日的事一五一十跟皇上说清楚。 若是皇上愿意收了小春，那本宫就上请将她封为贵人。 小春，你看如何？” 小春的魂都快吓没了：“娘娘饶命，奴婢不去。” 云淑妃在一旁斥责她：“哭什么哭？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宫女成为妃子，直接就从贵人做起，你该谢恩。” 小春猛地摇头：“不要，贵妃娘娘饶命啊。” 小春哭着爬向苏青荷，红叶一脚踹中她心口，把她踹开。 小福子和小禄子立即上前把她拖走。 在场的宫女女官，都没有羡慕的。 反而是以小春为教训，少说话，多做事。 因为人人都知道，去了御书房，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 云淑妃挽着苏青荷的臂弯：“妹妹，这种人交给皇上处置，你就别多想，好好养胎，生两个大胖宝宝。” 苏青荷才犯不着跟这些小喽啰生气，拉着云淑妃一块去熟悉事务了。 小春被拖到长信殿，小福子说了事情经过，洛长安立即下旨要把小春乱棍打死。 但思及苏青荷的谣言，若自己真把小春打死，到时候传出去，不知苏青荷又会被人怎么诽谤。 “将小春拔了舌头，罚去掖庭刷恭桶。” 小春一颗心如坠冰窖。 司衣局掌事女官的徒弟，被罚去刷恭桶，简直是从天上掉到地狱。 小春声泪俱下地求饶。 王五快步上前，一手把她拎出去，手起刀落。 门外传来一声哀嚎，随即变成呜呜的哭声。 晚膳时，洛长安早早回来陪苏青荷，见她在做衣服，便凑过去看看。 “娇娇手上这件是暖暖的新衣，篮子里准备做的，是团团的新衣。” 苏青荷点头。 洛长安又问道：“朕的呢？” 苏青荷摇头。 洛长安眼珠子都瞪大了：“没有朕的？为什么？娇娇不爱了？为什么不给朕做衣服？朕才是你的亲亲夫君，娇娇不该给暖暖和团团做的。” 苏青荷咧开嘴，眼睛都眯起来了：“前些日子臣妾跟皇上闹别扭，您送来一堆东西，臣妾只留了点云绫锦，用来做暖暖和团团的新衣裳。 至于皇上的，布料不够了。 而且司衣局有专门给皇上做的新衣，根本不用臣妾操心。” 洛长安的醋缸打翻了：“司衣局也有做暖暖和团团的新衣啊，为何娇娇只给暖暖和团团做？娇娇该把这些布料留下，给朕做衣裳。” 苏青荷不知该如何辩解，最后耍赖道：“臣妾不管，做都做了，反正就是没有皇上的份。” 洛长安：“前些日子朕补偿娇娇，不是还送了很多布料给你吗？ 没有云绫锦也没关系，用别的也行，朕只想要娇娇的心意。” 苏青荷：“那些东西臣妾都让人送回青镜殿了。” 洛长安摇着苏青荷的胳膊撒娇道：“朕派人去拿来，娇娇给朕做好不好？” 苏青荷有些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洛长安：“皇上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跟牛皮糖似的粘人。” 洛长安脑袋轰隆一声：“娇娇嫌弃朕了？娇娇不爱了？” 苏青荷敷衍道：“没有没有，臣妾怎么可能不爱皇上。” 洛长安：“娇娇给朕做新衣嘛，朕很喜欢你做的新衣，咱们在一起第一年你给朕做的袄子，朕现在还穿在里面。” 这会轮到苏青荷反撒娇了：“皇上，臣妾还怀着身孕呢，做暖暖和团团的衣裳已经很累了，皇上的衣裳又要精细又要漂亮，臣妾要费好多心思的。” 她放下手上的东西，脑袋拱着拱着钻到洛长安怀里靠着。 洛长安心都软了：“既如此，那娇娇明年定要替朕做衣裳哈，暖暖和团团的先不做。” 苏青荷一口应下。 夜晚，洛长安在长信殿等着王五从永昌侯府寻来的信。 王五为了不让永昌侯产生怀疑，每晚都只取几封出来给洛长安过目。 “南疆缺铁器，这些年来，魏沧澜一直在跟永昌侯做铁矿生意。 可是永昌侯哪来的那么多铁？” 王五：“永昌侯的封地在桦城，桦城靠近彭城那一带，里面铁矿山居多，不过每年都有上报给皇上，永昌侯也有将铁矿上交国库。 只是不知永昌侯有没有私底下发现了一些矿山，但没有告诉皇上的。” 洛长安：“带上几个影卫去查，铁矿是极其重要的军事物资，绝不可大批量流入南疆。 根据他们以往的交易时间来看，永昌侯下一次与魏沧澜交易的时间，大约是半月后，你查查他们在何处交易，具体时间，务必拦下。” “是。” 夜晚入睡前，洛长安与苏青荷商议，半月后以苏青荷的名义邀请京城世家夫人公子贵女，在宫中椒房殿举行踏雪寻诗。 苏青荷正困得迷糊，忽然惊醒。 “什么？踏雪寻诗？皇上这不是让臣妾去丢人现眼吗？” 苏青荷可不像古人那般，出口成诗。 洛长安：“娇娇稍安勿躁，只是以你的名义邀请众人，到时候宴会开始没多久，你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就是，让云淑妃去招待客人。 朕这次举办宴会，是为了平息宫内外关于你谣言。 另外，此次宴会，朕要对付永昌侯府。” 苏青荷：“既然皇上有目的，臣妾自然配合，只是皇上您要跟臣妾说清楚该做什么，怎么做，可不能让臣妾丢人现眼啊。” 洛长安吻了吻苏青荷的额头：“娇娇放心好了。” 洛长安在次日早朝后，前往建章殿拜访了太后。 太后这些天气得卧床不起，洛长安走进来时，太后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又把头扭开，闭目养神。 “皇帝，你来干什么？” 洛长安自顾自坐下：“朕自然是来看看朕的母后了。 许久不见，母后身体大不如前啊。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想，思虑伤身。” 太后冷哼一声：“依哀家看，皇帝今天是来咒哀家死的？” 洛长安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那倒不是，朕毕竟是母后的亲儿子，巴不得您长命百岁。 朕今日来，是有个好消息来告诉母后的，朕想起前些日子对千雪实在是苛刻，朕想清楚了，千雪是朕的救命恩人，又是永昌侯府的女儿，朕娶她为皇后，也无可厚非，只是朕有个条件。” 第286章 苏青荷识破霍千雪的谎言 “朕有个条件，须让嬷嬷给霍千雪验身，证明她的确失身，朕才能娶她。” 太后气得一坐而起，指着洛长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母后当心气坏了身子。” 太后指着洛长安，气得脸色发青，又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脸色由青变红。 “皇帝，你太过分了，怎能这样肆无忌惮揭开千雪的伤疤？” 洛长安：“母后这就不懂了。 若是霍千雪是完璧之身，那当年她为救朕而失身，就是一个谎言，是欺君之罪，整个永昌侯府都要受牵连。 若霍千雪已然失身，那么朕便娶她。” 太后意味深长地望着洛长安。 洛长安继续道：“母后不是一直想让霍千雪当皇后吗？难道如今又不想了？” 太后一口应下：“哀家自会宣千雪进宫，与她好好商量。 希望皇帝能信守承诺。” 洛长安：“那是自然。” “什么？皇上竟要验明臣女是否完璧之身？” 霍千雪听到太后所言，直接站了起来。 太后只以为霍千雪的反应这么大，是因为被戳中了伤疤，却忽略了她眼中的无措和慌乱。 “千雪啊，别担心，皇帝既然说了娶你，定然是不嫌弃你的。” 霍千雪强忍着心中的慌乱，应和道：“是，臣女明白。” 太后：“委屈你了千雪，过几日宫里举办踏雪寻诗，你也一起来，毕竟是未来的大燕皇后，在世家面前露个面也好。” 霍千雪木讷地点头：“好。” 出宫的时候，霍千雪很慌乱，验身嬷嬷定是洛长安的人，霍千雪没法收买人。 不远处的红叶将霍千雪的神情尽收眼底，立即将消息禀报洛长安。 因王五去查探永昌侯的事，所以替洛长安监视的事，就落到红叶头上。 “回皇上，霍小姐很慌，并不是一般女子听到验身后，受委屈的模样。” 洛长安朱笔批着折子道：“那就是有鬼，且看永昌侯一家想如何解。” 霍千雪回了永昌侯府，立即拉着永昌侯夫人说起这事。 永昌侯夫人无奈地看着这个女儿莫名其妙地慌乱：“怕什么，要验就验，验完，你就是皇后了。” 霍千雪欲哭无泪，果然撒谎撒得大了，根本圆不回来，谁知道洛长安会来这一出啊。 她不得不坦白：“阿娘，我当年根本没有失身，是为了骗皇上心疼，这才撒的谎。” “什么？” 永昌侯夫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蠢货，这是欺君之罪。” 霍千雪哭着忏悔：“女儿知错了，阿娘，这下该怎么办？若是皇上真的验身，那整个永昌侯府都要遭殃了。” 永昌侯夫人气得大喘气，可转念一想，倒也不全是坏事。 “千雪，虽然你是撒了谎，可这个谎言也让咱们永昌侯府荣华富贵了十三年。 咱们只需想办法将验身这一关掩盖过去就好。 依为娘看，咱么去求太后娘娘帮忙。” 霍千雪面露难色：“这可行吗？若太后娘娘知道了，会不会怪罪我。” 永昌侯夫人信誓旦旦：“不会，虽然你撒了谎，但你给皇上喂血喂了两天，这个是事实？你依旧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太后不可能不帮咱们，因为太后是为娘的姐姐，若是永昌侯府出事，太后定然也会受牵连的。” 霍千雪犹豫不决，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还是听从自家阿娘的意见，即刻进宫。 永昌侯夫人是太后的妹妹，无需拜帖，宫人自会将两人放行。 自两母女进宫，洛长安就收到了消息，又让红叶跟着她们，去听听建章殿里讲什么。 一进建章殿，太后挥退众人，霍千雪骤然跪下：“太后娘娘，臣女知错了，臣女不该撒谎。” 永昌侯夫人也假意抹着泪：“太后娘娘，千雪年少不懂事，撒了个谎，您可否不要怪罪？” 太后云里雾里：“这是怎么了？” 霍千雪声泪俱下，诚心忏悔：“太后娘娘，臣女当年根本没有失身，臣女只是太爱皇上了，这才不得已撒了个谎，企图让皇上一直念着臣女。” 太后听完，手一软，差点没撑住。 “什么？你你竟没有失身？” 太后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最后绽开一抹笑：“好啊，千雪还是完璧之身，这样更好了。” 转念一想，又犯了难：“可皇帝说要给千雪验身，此事如何解？可不能让皇帝发现千雪还是完璧之身啊。” 永昌侯夫人一拍大腿：“太后娘娘，臣妇就是为此事犯了难，您看，这该怎么办？” 三人沉默许久，太后最终决定：“千雪，从今日起，你就称病在府中闭门不出，此事能拖就拖，待哀家想到办法，再告诉你。” 永昌侯夫人内心不快，但也不敢表露出来。 回府路上，永昌侯夫人越想越心慌：“不行，千雪，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 太后如今这样，已经属于半禁足的状态，她在后宫还有什么话语权？ 咱们不知皇上何时会让你进宫验身，一定要早做准备。” 霍千雪面露惊恐：“阿娘，您打算如何？” 永昌侯夫人目光坚定盯着霍千雪：“既然你还是完璧之身，那就想办法变成妇人。” 霍千雪大惊失色：“不要，阿娘，疼。” 永昌侯夫人：“蠢货，疼一次，你就是皇后，永昌侯府也能一辈子荣华富贵。 可若你忍不了，那永昌侯府将会是灭顶之灾。” 红叶将在建章殿屋顶听到的话，都禀报给了洛长安。 这霍千雪果然还是完璧，苏青荷在长信殿看霍千雪的神态就识破了她的谎言。 随后洛长安又派了影卫去永昌侯府听墙角。 得知霍千雪竟真的狠下心来让自己变成妇人。 不过似乎没收着力，出了不少血，叫了府医去看，还发起烧来。 那个府医因知道了霍千雪的秘密，永昌侯夫人欲杀人灭口，被李四提前救下，从牢里找了个死囚替代他。 如今那个府医正关在牢里，好吃好喝待着。 洛长安再次去拜访太后，太后希望洛长安能在踏雪寻诗后再给霍千雪验身，届时直接下旨封霍千雪为皇后。 洛长安应下。 随后太后传话给永昌侯夫人，直言自己已想到办法应对验身一事。 此时，永昌侯府内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第287章 苏、洛夫妇与祝元思的密谋 霍千雪气得嚎啕大哭：“阿娘，你到底在急什么，太后娘娘已经想到办法了，就是您不信她，早早叫我自己变成妇人，这下好了，我的贞洁没了，都没了。” 永昌侯夫人也没想到自己会弄巧成拙。 “我哪知道太后又突然想出了办法，还以为她被禁足，无可奈何了。” 霍千雪哭道：“太后让我踏雪寻诗那日给皇上下药，若此事真的成了，我又何必拿棍子……” 永昌侯夫人被哭得不耐烦了：“行了，别哭了，若你不先破身，那日踏雪巡视被皇上发现你的落红，还不是要治你欺君之罪。 咱们如今的做法，是保证万无一失的。 你那日继续给皇上下药，让京城世家都知道，皇上还未迎娶你，就忍不住将你宠幸，更能彰显皇恩浩荡。 而且，只要皇上宠幸了你，你也就不必验身了，因为，是皇上亲自验的你。” 霍千雪有些为难：“可是，未婚便与皇上行房，会不会让人觉得永昌侯府的女儿太随便了？” 永昌侯夫人：“所以你那会记得哭，哭大声点，委屈些，让人觉得是皇上急色。 到时候你当了皇后，谁敢说你随便，还不是个个都得毕恭毕敬向你磕头。” 霍千雪破涕为笑：“阿娘深谋远略，千雪自愧不如。” 可又转念一想，变了脸色：“阿娘，若是宴会上下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永昌侯夫人气得眉毛都要翘起来了：“还未成事，就想这些坏事，简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要真被发现了，就咬死是太后给的药，左右皇上和太后的关系已经如此僵了，皇上会相信的。” 霍千雪再次放下心来。 “阿娘，此事咱们要告诉阿父吗？” 永昌侯夫人沉默片刻：“先不说，事成了再说，你阿父最近忙得很。” “好。” 王五已经查清，两年前，永昌侯强占了一位富商的祖宗山。 富商的祖坟一直在那座山上，待得好好的，永昌侯非要买下那座山，让富商把祖坟都迁走。 富商不肯，没多久就销声匿迹了。 根据永昌侯与魏沧澜的来往信件发现，他与魏沧澜交易铁矿开始的时间，就是抢占富商祖坟山的那一年。 此后，每两个月交易一次，就在槐县。 如此，基本可以确定，那座祖坟山，就是铁矿山。 王五还确定了永昌侯与魏沧澜交易的时间，洛长安当即让赵全准备好请柬，以苏青荷的名义邀请世家来椒房殿赴宴。 世家不解，这个时候，苏贵妃的名声可不太好，怎么还举办宴会？ 看起来不像是被谣言影响到的人。 苏贵妃到底是没听到谣言，还是不在意谣言？ 众人虽疑惑，但宫中贵妃邀请，众人哪有拒绝的道理，那可是宠妃，皇上心尖上的人，面子得给足了。 长信殿，洛长安召见了祝元思，跟他讲述了自己的计划，让他配合把永昌侯拉下水。 这时候，派去永昌侯府的影卫又来报：“皇上，太后指示霍千雪在宴会上给皇上下药。 洛长安勾唇一笑：“母后此事倒是与朕不谋而合，不过，朕给自己下的，可是‘致命’的毒药。” 踏雪巡视那日，世家大族早早来到，众人都想看看，昔日备受宠爱的苏贵妃，怀着身孕被谣言困扰成什么样。 人心大多险恶，看别人过的好，自己心中便不快，可若别人过的不好，有的唏嘘，有的落井下石，这才是人间常态。 “贵妃驾到——”小福子高声唱道。 苏青荷的到来，让在场众人都眼前一亮。 任谁都想不到，这是一个已经生了一儿一女，腹中又怀了一个的女子。 一席绯红贵妃礼服，头顶的惊鸿髻簪着点翠珠钗。 柳眉衬着黑曜石般的双眼，朱唇皓齿，面若桃花。 云淑妃等人见苏青荷来到，纷纷上前围着她说笑。 众人行礼过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 “贵妃娘娘看起来并不善妒啊，这不是跟后宫嫔妃都相处融洽吗？” “这贵妃娘娘还真是半点不受前些日子的传闻影响。” “对啊，贵妃娘娘的面色，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好。” 苏青荷这几日吃好睡好养得好，面色的确比之前好多了。 “那些传言流传了那么久，贵妃娘娘定然是听到了的，只是娘娘似乎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真是神奇，贵妃似乎今年才十七，十七竟有这样的心性，我今年三十五，都未必能像她那般，不把流言放心上。” “十七又如何，年纪轻轻能当上贵妃，定然有过人之处。” “你看看去年秋猎的时候，贵妃那张嘴，与那威宁侯府的女儿争辩，有理有据，也不知贵妃与皇上争辩的时候，谁能赢。” 几个夫人拿帕子捂着嘴偷笑。 霍千雪姗姗来迟，一来到苏青荷面前，就只是微微福身行礼。 那日在永昌侯府破了身，就一直在府内称病休养。 那永昌侯夫人，逢人便说自家女儿就要当皇后了。 大多数人都对此抱怀疑态度。 虽然大家根据流言，都知道永昌侯府对皇上有救命之恩。 可皇上没有亲口承认霍千雪是未来皇后，世家也不敢再明面上讨论，顶多私底下揣测一番。 可今日霍千雪不仅来迟，还只给贵妃行福身礼，贵妃也不曾怪罪，还笑着给她赐座，显然，永昌侯夫人之前所说，或许确有其事，以至于如今备受宠爱的贵妃，要对未来的皇后以礼相待。 众人都在讨论苏青荷和霍千雪。 霍千雪像只高傲的孔雀，听众人在谈论是否要提前巴结自己，内心欢喜不已。 若是真有条尾巴，怕是要在众人面前摇上一圈了。 此时，洛长安也来到椒房殿，苏青荷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称不舒服，提前离场。 洛长安忍着恶心，与霍千雪谈笑风生。 第288章 洛长安“中毒昏厥”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皇上一来，贵妃就主动离场了，这可是少有的事，而且这场宴会还是贵妃举办的。” “你们快看，皇上和霍小姐相谈甚欢，难道当真是以贵妃名义举办的未来皇后见面会？” 众人纷纷为苏青荷感到唏嘘。 皇上到底是一如既往地爱着贵妃，娶霍小姐只是权宜之计？还是皇上真的喜欢霍小姐，贵妃才是那个替身？ 有人小声说道：“快看霍小姐头上的钗环，是不是跟刚才贵妃头上的有些相似？” “原来贵妃才是那个替身啊。” 这下更多人觉得苏青荷可怜了。 洛长安与霍千雪共饮了几杯酒，忽然甩甩脑袋，手在太阳穴上揉了几下，皱着眉头，似乎很不舒服。 “千雪，朕这几日休息不好，骤然连饮几杯酒，头疼得很。 朕先去内殿歇息一会，千雪可否为朕煮一碗醒酒汤送来。” 洛长安笑得温文尔雅，霍千雪整个人都看呆了。 机会来了，霍千雪内心大喜。 这会她满心满眼都是洛长安，哪里还能留意到洛长安才喝了两三杯酒就不胜酒力？ 洛长安可是向来千杯不醉的。 永昌侯夫人才刚跟几个世家夫人闲聊几句，一转头，霍千雪不见了。 她脸色大变，快步走到刚才洛长安和霍千雪说话的位置，见有个小太监在收拾酒杯，便上前去询问霍千雪去了何处。 小太监老老实实道：“回霍侯夫人，皇上不胜酒力，去休息了。霍小姐去给皇上煮醒酒汤了。” 永昌侯夫人暗道不妙，皇上从未听说过有喝醉的情况，莫不是要做局？ 蠢货霍千雪，就这么中了皇上的圈套？ 永昌侯夫人打听寻找着灶房的位置，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小宫女浇了一身的酒水。 寒冬腊月的，小宫女倒也浇得极准，直接从永昌侯夫人的衣襟处浇进去，一阵冰冷刺骨。 小宫女诚惶诚恐跪下磕头：“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您饶了奴婢。” 小宫女声音还不小，众人把这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一个夫人道：“哎呀，霍候夫人，快去换身衣裳，这寒冬腊月，可别着凉了。” 永昌侯夫人虽冻得直哆嗦，但仍摆摆手道：“没关系，千雪呢，我的女儿呢，我要去找我的女儿。” 那位热心夫人又哎哟一声：“霍候夫人啊，令爱长那么大，总不能在这椒房殿走丢了？你还是先去换身衣裳。” 永昌侯夫人拗不过，被人强硬地拉着走了。 等换好衣裳出来，内殿果然出了大事。 赵全大喝一声：“皇上，您醒醒啊，皇上您怎么了？” 小阮子大开殿门朝外面喊道：“快传太医，快。” 外面的人都挤过去内殿，看着里面的情况。 只见洛长安口吐鲜血，双唇发黑，含糊着道：“霍千雪，你竟给朕下毒？ 来人，将霍千雪和永昌侯夫人打入大牢。” 说完这句话，洛长安就晕了过去。 霍千雪手上还拿着那个碗，证据确凿。 她摇摇晃晃，手上一松，碗也掉到地上，整个人一屁股往后坐。 两个黑头黑脸的侍卫将霍千雪拖出去，永昌侯夫人极力上前阻拦。 赵全一甩拂尘将她的手打掉：“来人，永昌侯夫人抗旨不遵，先打二十大板。” 永昌侯夫人破口大骂：“你个阉人，你岂敢动我？” 赵全再一甩拂尘：“拖走。” 连正眼都不愿意瞧她。 椒房殿外，重兵把守，任何人都不能放出去。 谢太医来到，立即为洛长安诊脉和施针。 “哎呀，银针变黑，果然是中了毒。” 霍千雪掉在地上的碗还有残留的汁液，谢太医银针一探：“醒酒汤里有毒。” 赵全吩咐人去给霍千雪搜身，在她身上，的确搜出一包白色粉末。 谢太医查探，直言这是南疆的毒药。 在场众人又是一阵人心惶惶。 怎么会是南疆的毒药？莫非永昌侯府与南疆有染？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声音：“你们还记得吗？当年永昌侯府霍小姐就是落在南疆人手里，却能安然无恙被解救出来。 女子落入敌军军营，大多都没有好下场。” 又有人道：“对啊，细思极恐，莫不是那会永昌侯便与南疆人做了什么交易？” 众人开始倒吸一口凉气。 谢太医把门掩上，给洛长安施针排毒。 洛长安睁开一只眼，咬牙切齿道：“谢太医，你莫不是在公报私仇？扎这么疼的位置，小心朕治你一个谋害之罪。” 谢太医小声道：“皇上别着急，微臣这个施针，主要是可以给您补肾。 可您这么疼，似乎啧啧啧。” 谢太医没多说什么，可这几声啧啧，实在是意味深长。 洛长安硬着头皮道：“谢太医请继续，朕一点也不疼。” 施针完毕，谢太医大声又慌乱道：“赵公公，快去请钦天监监正来，此事恐怕有些棘手，单靠我一人无法救皇上。” 云秋一直留意着外头的动静，听到有人去请祝元思了，云秋回首道：“娘娘，该您上场了。” 洛长安演戏这事，青镜殿只有云秋和红叶两人知道。 越少人知道，泄露的风险就越小。 苏青荷一路直奔椒房殿，在门口就开始大声哭嚎。 “皇上，您怎么了？” 侍卫给苏青荷让出一条路，苏青荷一路哭着进内殿。 赵全在一旁哀戚着劝道：“娘娘，小心身子，您腹中有皇嗣，不可伤心过度啊。” 苏青荷在内殿围着洛长安一直干嚎，嚎得洛长安都快压不住嘴角了。 祝元思来到后，掐指一算，抬头望着天象，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 随后他询问赵全：“赵公公，宫中有多少居住在东南角的嫔妃？” 赵全：“只有一人，苏贵妃。” 祝元思：“敢问苏贵妃可是在八月出生？” 赵全：“祝大人真是神机妙算。” 祝元思一阵欣喜。 苏青荷这会假意抹着眼泪出来问道：“祝大人，不知您找本宫有何事？” 祝元思立即跪下行了个跪拜大礼。 苏青荷赶忙要将其扶起。 “祝大人何故行大礼？” 祝元思：“皇上不仅被药物所伤，还被邪魔入侵。 请娘娘到天文台，与微臣共同做法三日，皇上方能驱邪痊愈。” 苏青荷佯装被吓到，腿一软，往红叶身上倒。 祝元思把苏青荷请去天文台，椒房殿里的世家都议论纷纷，为何非要是贵妃过去？祝大人竟还给贵妃行大礼？ 第289章 太后执迷不悟 自从朱元思说洛长安是被南疆邪物入侵，王五立即带人查封永昌侯府，在府中进行搜查。 永昌侯府内，并没有永昌侯的身影，王五在内，但凡遇到阻拦者，直接杀。 他直奔永昌侯的书房，在里面翻出了那么多年来与魏沧澜之间的来往信件，一律没收。 永昌侯担心魏沧澜反悔，便把这些年来的来往信件都留存下来，放在一个小匣子里保存，以防某天魏沧澜与他反目成仇，他可以用这些信件来威胁魏沧澜。 却不曾想，永昌侯这一举措，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早已埋伏在槐县那边的影卫和侍卫算准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将永昌侯围捕，以及他手上的那批铁矿也尽数没收。 随后，便将永昌侯押送回京城，而那批影卫也给了魏沧澜带来的人造成了重大伤亡。 可惜魏沧澜在手底下人的掩护下离开，一路逃回南疆。 影卫不熟悉南疆的边境，不敢贸然进入，尽数撤回。 这会祝元思和苏青荷在天文台里，朱元思吩咐了人不得随意进入，他要在此做法三日。 门一关上他便拉着苏青荷，在里头嗑瓜子。 天文台里的物品一应俱全，是洛长安早就让人准备好的。 红叶在无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悄悄潜上来，这三日就由她在苏青荷身边贴身照顾。 不得不说，洛长安为了一举端掉永昌侯，这布的局还真不小。 洛长安中毒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些世家大臣被扣在宫中不许出去，云淑妃安排着将所有的男子都集中在椒房殿的好几个偏殿睡大通铺。 至于女眷比男子多上不少，便分布在椒房殿附近的几个宫殿，同样是大通铺。 每个宫殿外面都有重兵把守，至于他们的饮食，一律都有宫人送进去。 不过毕竟人多，想要伙食好，定然是不可能的了。 大家都怨声载道的，不过怨的不是落长安，而是永昌侯府。 无论哪朝哪代，一旦皇帝在某个宴会上出事，宴会上的参与者，定然是要全部围起来观察的。 如今霍千雪虽被抓个正着，却不知她还有没有同谋此事，得等洛长安醒来后再细细审问。 大家都祈祷着，祝元思带着苏青荷，能够在三日内唤醒洛长安，以便他能审问永昌侯府的人。 洛长安早已吩咐人把四周宫殿都收拾出来的，只为今日扣下世家大臣，正好借此次机会来磨一磨这些世家大臣骄奢的陋习。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很快便传到了太后的建章殿。 太后本就身体不好，听闻出了这么大事，还是霍千雪给洛长安下毒，她不知是害怕还是伤心，顿时脸色煞白，昏了过去。 这会太医基本都在椒房殿，李嬷嬷未必能请到，便一直掐着太后的人中，硬生生把她疼醒。 太后醒来第一句话便道：“哀家给千雪的分明就是迷情药，怎么会是毒药呢？ 皇帝如今怎样了？情况如何？” 李嬷嬷把情况一五一十告诉太后：“皇上如今卧床不起，谢太医和钦天监祝大人都去看了，直言是南疆毒药加邪魔入侵。 如今，祝大人正带着贵妃娘娘在天文台上做法。” 太后不解：“为何是贵妃？” 李嬷嬷道：“奴婢也不知。 只是祝大人指定要宫中居住在东南角，又是八月出生的嫔妃，那么便只有贵妃娘娘一人了。” 太后：“那祝元思和贵妃真的能将皇帝救回吗？” 李嬷嬷：“祝大人此举只能替皇上驱除邪魔，可是那毒药还是得谢太医慢慢给皇上排毒。” 太后这会儿不觉苏青荷不顺眼了，开始责怪起霍千雪。 “这小蹄子，哀家这么向着她，给了她药，助她成事，她居然给皇上下毒。” 李嬷嬷：“太后，老奴还是要多嘴一句。 在这宫里头，皇上才与您有血亲，接着便是贵妃和公主皇子了。 那永昌侯夫人虽说是您的嫡亲妹妹，但到底是嫁给了永昌侯，属于是永昌侯府的人了，您哪知道那永昌侯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老奴听那些世家夫人说，当年霍小姐在南疆被贼人掳去。 自古这女子进了敌军军营，本就危险，却还能安然无恙回来，焉知是否是永昌侯与那南疆人做了什么交易？ 皇上如今中了南疆的毒药，被南疆的邪魔入侵，永昌侯府实在是有嫌疑。” 太后攥紧了拳头，粗粗的喘着气，吩咐李嬷嬷道：“你去那大牢里替哀家好好问一问，哀家那妹妹和侄女怎么就皇帝下毒呢？明明只差一步就能成为皇后，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 李嬷嬷一拍大腿：“哎呦，太后娘娘，您如今怎么还能派老奴去呢？ 且不说那大牢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如今永昌侯夫人和霍小姐是用了您给的药才出事，说不定如今她们心里正怪着您呢。 您要是还派老奴去，落在她们眼里，太后娘娘您是在落井下石啊。” 这会儿大牢里，霍千雪和永昌侯夫人被关在同一个牢中。 霍千雪哭着道：“阿娘，为何太后娘娘给我的药是毒药？太后娘娘不是说这是助我成事的媚药吗？” 永昌和夫人气急败坏，她握着拳，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了，气愤道：“这个老妖婆，还说什么姐妹情深，助我们成事，到头来还不是他们母子坑了我俩。” 霍千雪急的上蹿下跳：“阿娘，我们该怎么办？毒害皇上，那就是死罪啊！如今太后娘娘也不帮着我们，阿父又不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永昌侯夫人不耐烦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个女儿，耐着性子安慰道：“你阿父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定会将我们救出来。” 据她所知，永昌侯偷偷在桦城养了一支军队 第290章 命定的皇后 王五回到交椒房殿禀报后，洛长安要求他扮成自己的模样，躺在床上装死。 至于洛长安，当然是悄悄避开耳目往天文台去了。 如今，天文台上除了洛长安，苏青荷，祝元思和红叶四人外，没有任何一个闲杂人。 夜晚的时候，他们可以走出屋外，通过天文镜看着平时看不到的星星。 底下的人怨气有多深，天文台上的人过的就有多舒服。 洛长安还跟苏青荷说：“永昌侯已经被逮捕了，他回京城还需要一段时间，朕决定先把永昌侯夫人和霍千雪丢去郊区的大牢。” 苏青荷不解：“郊区的大牢有什么好？难道是为了让霍千雪和永昌和夫人能够早些与永昌侯相会吗？” 洛长安直言：“娇娇是否还记得朕当初把你的表哥向志文放到了郊区的大楼里当狱卒？” 苏青荷点点头。 洛长安：“朕当初没有对向志文下死手，那是因为他还有一个无辜的妻子。 朕想着依娇娇的想法，定然不愿牵扯那无辜的汪氏。 听说向志文去上任之前，调戏别的黄花闺女，汪氏说了他几句，向志文就把汪氏打了一顿。 汪氏气得很，当着那女子的面便跟他吵了起来，又被你那姨母梅巧萍打了两巴掌。 那会儿你在与朕闹别扭，不知道汪氏已经跟着别人私奔了。 虽说私奔这事儿上不得台面，可汪氏那样的人处境也无可奈何。” 苏青荷疑惑：“难道汪氏跑了，臣妾的姨母没有追究吗？” 洛长安勾唇一笑：“你那小姨母还以为向志文得了多好的职位，到处跟人炫耀，根本看不上汪氏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人。 她还想让向志文能够在京城娶一个世家贵女回去呢。” 苏青荷又疑惑道：“皇上要把霍千雪和永昌侯夫人丢去向志文那边，可有什么用意吗？” 洛长安：“娇娇是不知道，向志文成天在牢狱中骂朕，虽说没有指名道姓地骂，但也暗戳戳地说朕坑他，不提前告知，给他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卒之位。 平日里轻易不能出门，基本上这辈子就只能呆在那暗无天日的牢狱中了，这跟坐牢有何区别？” 苏青荷抿唇一笑：“那向志文本就活该，有了妻子还不安生，到处勾搭调戏别人，把他丢进牢里，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洛长安：“朕决定把霍千雪和永昌侯夫人丢进去，外头传言霍千雪是朕的救命恩人，那向志文定然有听到这些消息。 一旦他气急败坏，说不定就会对霍千雪和永昌侯夫人下手，用他们来解恨。 如此也算朕替娇娇前些日子被霍千雪挑衅和找茬报了仇。” 洛长安还真猜对了，向志文成天在牢中骂骂咧咧，又不能回家见到老母，妻子又跟人跑了，更不可以出去寻花问柳，勾搭别的女子，向志文内心的怨恨越来越深。 三日后洛长安“悠悠转醒”，当即下旨把霍千雪和永昌侯夫人送去郊区的大牢。 霍千雪和永昌侯夫人死也不愿去，宣读圣旨的赵全冷飕飕道：“皇上已经在永昌侯府搜到了永昌侯与南疆将军魏沧澜之间的通信。 谋反一事株连九族，永昌侯夫人，您还是好好珍惜剩下活着的牢狱生活。” 永昌侯夫人强装镇定：“你个阉人胡说八道，我家侯爷怎么可能谋反？” 永昌侯夫人生怕赵全是诈她的。 那些信件，她早就提醒过永昌侯要及时烧掉了，难道那个老匹夫还留着？ 货千雪更是慌得六神无主，那年在南疆军营，她壮着胆子开口与魏玠作交易，说自己是大燕永昌侯府的女儿，若是魏将军能放她一命，她定能说服父亲与南疆共谋。 魏玠觉得有意思，霍千雪生怕他不信，为表忠心，立即写纸条告知永昌侯自己的处境。 那魏玠也写了纸条，邀请永昌侯与自己做交易。 对，只是魏家，并不是南疆王。 霍千雪可以确定纸条这种东西，永昌侯定然已经及时烧掉了。 她本想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让自己的父母出去顶罪。 可转念一想，自己是给洛长安下毒的那个，虽是被人陷害，但无论如何自己都逃脱不了罪责。 两个侍卫狠厉地拽着霍千雪，她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把自己摘干净的方法。 她大声冲赵全喊道：“赵公公，皇上醒了对吗？求你让我跟皇上见一面，我有话要说。” 赵全一甩拂尘，冷哼一声：“皇上现在除了贵妃娘娘，谁也不见。霍小姐，还是省省力气，死了这条心。” 赵全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未来皇后吗？算个什么屁？” 洛长安醒来，谢太医说体内余毒需慢慢排尽。 洛长安身体康健，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常。 宫里的人陆陆续续被放了出来。 苏青荷跟着祝元思下来，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苏青荷比往常瘦了一圈，脸色苍白，祝元思也变得十分潦草。 这个都是苏青荷的功劳，到时候水一洗又变回原先神清气爽的模样。 苏青荷在红叶的搀扶下快步走进椒房殿：“皇上，您终于醒了，臣妾好担心您。” 祝元思忽然跪下，对洛长安道：“皇上，微臣夜观天下，有话要说？” 椒房殿内，各路人马都竖起耳朵听，毕竟祝元思可是钦天监监正，他看到的必定是大事，才会禀报。 祝元思：“皇上，臣前些日子见紫微星逐渐暗淡，而天府星散发着闪耀的光芒，天府星与紫微星阴阳平衡，和谐共生，微臣带着贵妃娘娘上天文台做法，这才顺利替皇上驱邪。” 天府星自古象征着皇后，难道祝元思这话，是暗示贵妃才是命定的皇后？ 洛长安轻轻拉着苏青荷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世家大臣以为洛长安就要在此下旨封苏青荷为皇后，没想到洛长安迟迟不曾开口。 世家大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291章 永昌侯府亡、梅巧萍向志文亡 城郊牢狱中，向志文呸了一声：“尽找活给咱们干，又送来两个人。” 有人回应道：“听说这次来的，是世家母女，意图谋害皇上。” 向志文眼冒精光：“那皇上死了吗？” 那人赶忙捂住向志文的嘴：“找死啊，怎么能说这种话，被听到你就活不成了。” 向志文嘀嘀咕咕：“老子现在还不是生不如死。” 那人道：“听闻这个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不过不知怎么，竟要毒死皇上。” 向志文：“还能是怎么，定然是皇上好处没给够，人家不满意呗。” 向志文心里怒骂一通：这狗皇帝，抠搜的很，先是租房子，不替别人交租金，如今对待救命恩人更是连好处都没给够，引得人家下毒害他，毒死活该。 向志文忽然灵机一动，对那人道：“你说这给皇上下毒，是不是要杀头啊？” 那人道：“那肯定是要杀头的，谋害皇上的罪名可不小，可能还要株连九族呢。” 向志文：“兄弟，你看咱们在这儿呆了多久了，连个女人都没碰着，你说这个要被株连九族的女子，要不先让咱们兄弟俩快活快活？反正都是要死的。” 那人有些心动，这种好事可不多，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死前贡献些好处。 两人谋划着要如何掩人耳目。 永昌侯不日便被押回京城。 朝堂上，洛长安与众朝臣展示着永昌侯这些年来和南疆魏沧澜的来往信件，永昌侯谋反一事是板上钉钉的了。 永昌侯在桦城私养了一批洛长安不知道的军队，招认后，洛长安派了俞景山去平叛。 接着便是霍千雪给洛长安下毒一事，洛长安决定亲自提审霍千雪。 但没想到这会儿郊区牢房里出了事。 洛长安本以为向志文只会苛待一下霍千雪和永昌侯夫人，谁料向志文与另一个狱卒竟每日都拿霍千雪来凌辱。 霍千雪一开始激烈反抗，到后来逐步顺从，以至于向志文放松警惕的时候，霍千雪直接将他的作案物件咬断。 洛长安去到牢房的时候，向志文已经疼晕过去，霍千雪满嘴都是血。 见到洛长安，霍千雪爬着到他脚边，像个从地狱里刚爬出来的女鬼，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王五和赵全自然是不允许霍千雪靠近落洛长安的。 “皇上，您终于来了，我这些日子日日都被那两个畜牲凌辱。 皇上，您要为我做主啊。” 洛长安：“那两个人朕自然会罚，不过你犯了欺君之罪，还给朕下药，此事死罪难逃啊。” 霍千雪猛地摇头：“皇上，不知我犯了是何欺君之罪？我没有，我对您忠心耿耿。” 霍千雪还以为洛长安说的是永昌侯谋反之事，如今还妄想把自己从中摘干净。 洛长安：“当初从南疆回来，你就是完璧之身。 前些日子朕说要验身，你便在府中自己给自己破了身。 你这么多年来欺骗朕，说为朕失了身，难道这不算欺君之罪吗？” 霍千雪哀声道：“皇上，我不过是太爱你了，想要让您永远记住我。 皇上，我错了，救救我好吗？” 洛长安：“你对朕下药一事，本就够你死千百回了，竟还想要朕救你？简直痴人说梦。” 霍千雪抹了一把眼泪道：“皇上，下药一事不是我的主意，也不是永昌侯府的主意，而是太后娘娘指使的。 太后娘娘说，只要我给你下了药，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饭，往后我就是你的皇后。 我不过是被太后娘娘骗了。 皇上，表哥，求你了，放我一马。 我知道我阿父阿娘参与谋反罪不可恕，可我是无辜的，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洛长安居高临下道：“霍千雪，你也是永昌侯府的女儿，你以为能摘干净吗？” 霍千雪的神情僵在脸上，一时间不知所措，随后面露惊恐道：“皇上，我真的不知道，是这些日子，阿娘才跟我阿父这些年来的布局和筹谋，我以前真的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霍千雪开始语无伦次了。 洛长安：“不知道你阿娘要是听到你这么编排她，试图把自己摘干净，她会不会很伤心呢？” 霍千雪不知为何洛长安要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随后，旁边永昌侯夫人被一个侍卫紧紧捂着嘴巴，推上前来。 侍卫松开永昌侯夫人，她破口大骂：“小贱蹄子，我生你养你，你竟然背叛永昌侯府，意图把自己摘干净。 你以为你摘的干净吗？谋反之罪诛九族。 当年在南疆军营，是你和魏玠先送信给你阿父啊。 你才是永昌侯府里第一个背叛大燕背叛皇上的人。 霍千雪，你太自私了，不想着怎么保护家人，倒是妄想把家人推出去顶罪。 我生了你这么个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要不是有侍卫拉着永昌侯夫人，恐怕她现在就会冲上去，对霍千雪又抓又打。 “小蹄子，过了这么多天，你早就变成一只破鞋了，还以为皇上会要你吗？痴人说梦。” 洛长安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亲人反目成仇，狗咬狗的剧情真是好看。 洛长安拍拍手道：“好了，吵完了吗？吵完朕该送你们上路了。 永昌侯一家秋后处斩，其余男子一律流放，女子全部罚去做苦役。” 霍千雪哭天喊地：“皇上，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您的救命恩人，我好歹在南疆的时候给你喂了两日的血。” 洛长安忽然面露凶光：“霍千雪，你难道觉得朕这些年对你永昌侯府还不够好吗？ 两日血换了十三年的荣华富贵还不够吗？ 话说永昌侯府能倒闭还多亏了你，霍千雪你贪心不足，肖想朕的皇后之位，伤害朕最心爱的女人。 要不是你，朕也不至于去彻查永昌侯府。 不，朕说错了，这本就是你永昌侯府罪有应得。 而霍千雪你，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洛长安转身离开，任由霍千雪和永昌侯夫人吱哇乱叫。 他吩咐赵全，将向志文和那个玷污霍千雪的狱卒弄死，尸体送回给梅巧萍，就说他玷污世家贵女，不得好死。 赵全速度很快，马上把向志文的尸体打包好给梅巧萍送去，却得知梅巧萍昨日跟人拌嘴，被人一砖头砸死了。 偏偏那人是个傻子，官府也没法将其治罪。 洛长安回宫路上，心灰意冷。 他早就知道太后给霍千雪媚药用在自己身上，可亲耳听到霍千雪说出这个事实，又是另外一种失落。 第292章 尘埃落定 洛长安处理完这些事，回宫后直奔建章殿寻太后。 这些日子太后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洛长安骗了。 永昌侯一家也入了洛长安的圈套，洛长安此举就是为了端掉永昌侯府。 自己给了霍千雪的确实是媚药，但洛长安或许派影卫将那媚药换成了毒药，以至于宫人搜身的时候，洛长安能一举将其打入大牢。 洛长安这么谨慎又细心的人，也绝不可能自己给自己下毒。 那日在椒房殿毒发昏厥，极有可能都是假的，为了装出来给百官大臣看。 太后如今见洛长安满面红光，终于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她撇过脸，冷冷道：“皇帝真是好算计，连哀家都一同算计进去了。 哀家可是你的生母，你竟如此算计你的生母？” 洛长安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 他冷冷道：“母后不也算计了朕吗？朕可是你的亲儿子，母后居然帮着外人算计朕。” 他看着手边的茶壶，便倒了一杯茶，可放到嘴边良久，却并没有喝下，最后又将茶杯放回桌子上。 太后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扯起一抹苦笑：“皇帝，你是担心哀家在茶里给你下了毒吗？” 洛长安顺着她的话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母后都已经教唆霍千雪给朕下药了。” 太后深吸几口气，放缓了声音道：“皇帝，这事算是哀家的错，可否不要再提？” 话音刚落，洛长安便道：“不能。” 这两个字，清清楚楚烙进太后脑海里，一直在循环响彻。 太后气急败坏：“皇帝，你为何如此小心眼？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哀家就犯了一次错，你又何苦斤斤计较？” 洛长安：“好一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母后是否听说过虎毒不食子？天下有哪个真心爱护儿子的母亲会给自己的亲儿子下药？” 太后怒拍床板：“可哀家给你下的根本就不是毒药，你还想怎么样？” 洛长安也拍案而起：“难道母后想着给朕下毒药，把朕毒死才算满意吗？” 太后的气势逐渐弱了下来，下药一事吵不过洛长安，太后便将矛头对准了苏青荷。 “天下有哪个真心敬爱母亲的儿子会处处挤兑自己的母亲，忤逆自己的母亲？ 哀家说了，青荷家世太低，无法当皇后。 可皇帝你却执意给她皇后之位，哀家的话，在你心中是不是轻如鸿毛？” 洛长安苦笑道：“朕本以为是因为出现了霍千雪，母后才会处处针对青荷，原来是母后本就不喜青荷。” 洛长安有很多话想质问太后，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想当年，母后还是父皇的贵妃时，性子软，时常被周皇后欺凌。 看着周皇后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三哥和五弟身上，您还觉得三哥和五弟可怜。 为何您年纪大了，却如此强势，变得和周皇后一样，面目可憎？ 为什么要阻止朕去追求心中所爱？ 洛长安深吸一口气：“实话告诉母后，此次朕中毒是青荷和祝元思一起做法，替儿子驱邪，将儿子救回的。 如今，朝廷百官上下都对青荷赞不绝口。 未来青荷若是母仪天下，定然无人反对。” 太后撕扯着嗓音怒骂洛长安：“你住口。 这次本就是你的计谋，你不仅想要扳倒永昌侯府，你更想让百官支持青荷为后，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 洛长安对此承认道：“的确是朕的计谋，不过祝元思告诉朕，青荷还是贵人时，他第一次见到青荷，就看出她有母仪天下之势。 所以青荷为朕的皇后是命定的，谁也阻止不了。 母后要违逆天道，也不怕遭报应吗？” 太后抓起床上的玉枕，往洛长安身上扔去：“孽障，你竟如此诅咒哀家？” 洛长安失望道：“朕没有，不过母后，我们的母子情分已经消磨干净了。” 太后面露惊恐：“皇帝，你在胡说什么？你想干什么？” 洛长安将怀中那包白色粉末丢到桌子上还给太后，接着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李嬷嬷出去送洛长安。 他转身道：“李嬷嬷，你也是母后身边多年的老人了，你向朕告密一事，本是属于你对母后不忠，朕本不该让你继续在母后身边伺候的。 但念及你是对朕忠心，所以蒋工恕罪，朕才不罚你明白吗？”李嬷嬷福身道：“老奴明白。” 洛长安：“你在宫中多年，一定要记住，你忠心的人，只能是朕和母后。 若是朕与母后离心，而母后又做出危害于朝廷、危害大燕的事情，你便只能忠于朕，明白吗？” 李嬷嬷：“老奴记住了。” 洛长安下旨，来年三月天暖时，将太后送往万佛寺，余生都在万佛寺清修。 他径直回青镜殿，这会苏青荷做好了饭菜。 一道炖羊肉，辣萝卜和白玉豆腐各一道，鱼香茄饼和一碟精致的鲜蘑菜心。 洛长安还没走进青镜殿就闻到了味道。 走进门时，苏青荷扶着腰，刚把最后的鲜蘑菜心端过来。 洛长安赶忙来接：“娇娇为何不让宫人端上来？” 苏青荷温婉一笑：“臣妾难得下厨，左右臣妾与皇上用膳时也不需要别人伺候，臣妾就自己端了上来，让宫人休息去了。” 洛长安抱过苏青荷，把她放在腿上，拥着他的身体，感受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苏青荷知道洛长安去见了太后，一回来便这个状态，想来母子两人话不投机。 “皇上，咱们先用膳，天气冷，待会饭菜都凉了。 不高兴的事，咱们容后再想，有什么事比吃饭大呢？” 洛长安与苏青荷贴了贴额头。 第293章 定国公府走丢的女儿是谁？ 将近年关，洛长安将云淑妃、陈嫔和宋嫔都召集到长信殿。 淳德妃也屁颠屁颠凑过来八卦。 因之前在苍州的时候，徐良策的夫人尹氏把后宅的女子都遣散了。 洛长安也想如法炮制，为苏青荷遣散后宫。 但云淑妃跟着洛长安已有十三年，陈嫔和宋嫔也差不多有四年了，她们要走要留，还得看她们的意见。 云淑妃等人根本就不想走，宫中荣华富贵不愁，且又有铁饭碗，管理六司，怎么说都比去宫外强。 虽说不能成婚，那又如何呢？ 在宫里过得舒服就好了。 淳德妃是西疆公主，不能离开燕宫，本还担心云淑妃她们要走，只留下自己和苏青荷两人。 幸好云淑妃她们都愿意留下。 洛长安想着，她们待在宫中，每年都无法回家，今年便破例将三人都送回母家过年。 至于淳德妃，洛长安也允许她过年期间出宫走动，只是出宫必须带上侍卫，还得跟洛长安禀报。 淳德妃兴奋道：“西疆王庭那些姐妹，个个都不愿意来大燕和亲。 谁能想到和亲之后，过年期间还能出宫自由玩耍？ 臣妾那些姐妹嫁了人之后，每年过年都得屁颠屁颠跟在夫君身后，半点自由都没有。 还是臣妾过的舒服啊。 多谢皇上！” 洛长安将云淑妃三人送回母家的时候，排场都做得很大，给足了她们脸面。 大年的初一的时候，宫外的鞭炮响彻云霄，苏青荷在宫内都听见了。 外头一放鞭炮，肚子里两个娃娃就一顿乱踹。 准确来说，只有一个娃娃在那里踹，另外一个娃娃是被动的，只偶尔动一下手脚。 苏青荷七个月的肚子大的像一个西瓜似的，不过苏青荷有过怀孕经历，且平日里也有多走动，所以即使肚子很大，也算得上是健步如飞。 谢太医说，苏青荷的胎象一切安稳。 洛长安便想带着苏青河去定国公府串门。 正月初五是定国公的七十大寿。 说起来，定国公府和洛长安还挺有渊源。 定国公与洛长安皇祖父有过命的交情。 洛长安的先生，帝师陈元化又与定国公是好友。 洛长安的姑母惠安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妹妹，嫁给了定国公世子为妻。 而当年在太后未进入皇家时，定国公世子是她的旧情人。 惠安大长公主如今与定国公世子感情和睦，琴瑟和鸣。 她很喜欢洛长安这个侄子。 但是，惠安大长公主与太后之间有龃龉，因着当年定国公世子与太后有情的事耿耿于怀。 倒也不是惠安大长公主斤斤计较，而是太后在入宫以后，还对定国公世子念念不忘，甚至定国公世子娶了惠安大长公主后，太后还送了几封书信给定国公世子表达自己的爱意。 定国公世子在与惠安大长公主成婚前，就对太后无感，只是太后一直纠缠爱慕罢了。 定国公世子把那些信全部交给惠安大长公主，还坦白一切。 惠安大长公主立即进宫找到当时还是小小贵人的太后对质。 堂堂公主，轻而易举就能碾死这个小小贵人。 不过太后苦苦哀求，惠安大长公主还是留了情面，只三令五申，不许她再纠缠。 从此太后安安分分待在后宫，不久就获得先帝的宠爱。 定国公七十大寿这天，陈元化早早就来到了。 跟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相谈甚欢。 定国公夫人当初也是战场上的女将军，巾帼不让须眉，所以如今快七十了，那双眼睛仍炯炯有神。 她向陈元化打听着：“听闻当今贵妃是巧云的女儿。” 陈元化点头不语。 直到现在，梅巧云还是陈元化的执念。 定国公夫人惋惜道：“真是可惜，当年巧云与你情投意合，只可惜你已经娶妻，看来你们还是有缘无分。 巧云那孩子，可招人喜欢了，知书达理，虽家世不高，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贵女的风范。 这贵妃啊，我只见过一次，还是当年许文筠那个老不死寿辰上见到的，那时候贵妃还是一个嫔，长得乖巧得很，跟巧云很像。” 定国公夫人所说的许文筠，就是太后。 当年太后给定国公世子写信的事，有一次被世子说漏嘴了，定国公夫人勃然大怒，扬言要去宫里告发太后。 只是那会太后已经得宠，腹中还有了皇嗣，若此时闹得太大，恐怕于定国公府不利。 所以惠安大长公主便请求定国公夫人息事宁人，不要再闹大了。 左右定国公世子对惠安大长公主一直都很好。 定国公夫人继续道：“听闻这段时间宫里出了很多腌臜事，都是针对贵妃的。 哼！这个许文筠，等我死的时候，定要把这个老妖婆带走。” 定国公“呸呸呸”了好几声：“夫人，你怎么说话的，为夫七十大寿，什么死不死的，你得跟为夫一块活到百岁。” 定国公夫人嫌弃道：“你可真会想，都成老不死了。” 定国公夫妇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很有情调地拌嘴，两人都乐在其中。 陈元化将杯中的屠苏酒一饮而尽，尽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惆怅。 “难为你们这么多年还记得巧云。” 定国公夫人望着远处，眸光有些湿润：“若当年我的小女儿没走丢，巧云还没去世的话，两人该年纪相仿，说不定还能成为好朋友。 我当时一见到巧云，就觉得莫名地熟悉，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定国公夫人生了定国公世子后，很久都未曾怀孕。 快四十了才生下一个女儿。 可惜两岁时走丢了，一直找不到。 定国公见自己夫人开始难过，急忙说道：“夫人，你要是那么想有个女儿，不如为夫跟你再生一个？” 定国公夫人老当益壮，一脚踹向定国公的屁股：“你个老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古稀之年，我也快了，生什么生？ 还不如让惠安和咱儿子努努力，看能不能给咱生个孙女。” 惠安大长公主和定国公夫人相处融洽，她们的称呼摒弃了君臣礼仪，都喊对方“阿娘”和“惠安”。 惠安和定国公世子这么多年来生了五个儿子，就是生不出一个女儿。 用了不少偏方，求神拜佛这么多年，生来生去还是儿子。 定国公夫人叹了口气：“要是我能得一个孙女就好了。” 第294章 苏青荷的玉佩和定国公夫人的一模一样 “皇上、贵妃驾到——” 赵全在定国公府外尖声唱道。 赴宴之人齐齐站起身来给洛长安和苏青荷行礼。 洛长安扶着苏青荷进门，定国公夫妇和陈元化远远迎上来。 几人互相拱手相拜。 洛长安虽是九五之尊，他还得敬定国公三分。 定国公夫人热络地拉着苏青荷：“这就是巧云的女儿啊，老身与贵妃一见如故，快进来坐着，有孕之人不宜久站。” “多谢老夫人，老夫人叫我青荷就好。” 苏青荷来时听洛长安说着定国公夫人年轻时的战绩，还以为会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太太，没想到竟如此和蔼。 苏青荷与定国公夫人聊天时，总觉得她在透过自己看着别人，那种慈爱，是苏青荷在自己去世的祖母脸上看到过的。 不多时，定国公世子和惠安大长公主来到，苏青荷给惠安见了礼。 定国公夫人跟苏青荷说了很多年轻时候的事，从自己与定国公成婚那会就说了，等宴会快结束，定国公夫人还拉着苏青荷滔滔不绝。 洛长安和苏青荷一走，定国公夫人立即落下泪来。 “我总觉得我的女儿好像回来了一样。” 定国公安慰她：“咱们的女儿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就算活着也不该是贵妃这个年纪。” 定国公夫人抹着眼泪：“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只是贵妃给我一种熟悉感罢了。” 回宫路上，苏青荷不像往常那么多话，洛长安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询问之下，苏青荷竟然道：“臣妾第一眼见到定国公夫人，就好想把她当成祖母那样抱一抱，很莫名的熟悉感。” 洛长安把苏青荷拥进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娇娇，是不是想念去世的祖母了？ 朕记得你外祖母身体康健，要不朕去青县，请你的外祖母过来与你相伴？” 苏青荷摇摇头：“还是算了，臣妾的外祖母不太喜欢臣妾。 小的时候臣妾去外祖家，外祖母总说臣妾是野种生的小野种。” 洛长安不知怎么安慰苏青荷，只好把她搂得更紧。 没一会儿，苏青和深吸一口气道：“算了，大过年的，咱们不想这些不高兴的事情。 皇上，刚才定国公夫人跟臣妾说，臣妾如今有着身孕，不宜出宫寻她，她想时不时进宫拜访臣妾。 臣妾想着自己胎象稳定，便答应了定国公夫人。” 洛长安点头同意道：“也好，定国公夫人身体康健，脚力好，她既然想要进宫来，就让她来。 定国公夫人性子随和，与娇娇你定然是聊的来的。” 苏青荷：“多谢皇上。” 苏青荷忽然想到一件事：“皇上，您知道定国公夫人曾经丢失了一个女儿的事，对吗？ 今日，定国公夫人给臣妾看了一个玉佩，说那玉佩当年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她一个，她的女儿也有一个。 定国公夫人说，她这些年来一直对着玉佩睹物思人，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女儿。 臣妾发现定国公夫人那个玉佩有些眼熟，臣妾的阿娘似乎也有一个。 是当年阿娘去世时给臣妾留下，臣妾一直放在箱底藏着，臣妾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洛长安沉思片刻：“定国公夫人可有告诉你说那玉佩是如何来的？” 苏青荷摇摇头。 洛长安：“定国公夫人那块玉佩，朕也有看过，朕待会陪娇娇一起看看，那两块玉佩是不是一样的。” “好。” 洛长安与苏青荷回宫后，苏青荷拿出那块巴掌大的羊脂玉，两人一看，果然跟定国公夫人那块一模一样。 洛长安从苏青荷手中接过，左右翻看：“虽是上好的羊脂玉，但也不是很特殊的款式，上面也没有刻字什么的。” 单凭一个玉佩，不能说明什么。 只是苏青荷这么闷闷不乐的模样，洛长安心中有些猜测。 他回长信殿后，就把这个玉佩的样式画下来，让张三和李四去青县梅家打听一下。 他闭上眼睛，忽然回想起苏青荷今日所说，小时候被外祖母说小野种生的小野种。 为何要说这种话？ 难道梅巧云不是苏青荷外祖母的亲生女儿？ 过年期间，洛长安也不让建章殿外的侍卫把守那么严了。 太后身体渐好，李嬷嬷扶着她到处走走。 洛长安只有一个要求，不许太后去青镜殿给苏青荷添堵。 太后怨气颇深，自出了建章殿，就一直骂骂咧咧：“这皇帝真是哀家的好儿子，连哀家的孙子孙女都不给哀家见。” 李嬷嬷大气都不敢出，太后这话，李嬷嬷哪敢回啊？ 苏青荷今日带着暖暖和团团在御花园里面玩捉迷藏，小福子不久便从青镜殿过来禀报：“贵妃娘娘，今日定国公夫人递了拜帖进来。” 苏青荷喜上眉梢：“定国公夫人要来，那真是太好了。 月儿，你陪本宫去折几枝梅花，待会儿放青镜殿里面找个花瓶插起来。 定国公夫人可喜欢梅花了。” “是。” 苏青荷叮嘱了暖暖和团团几句，玩捉迷藏的时候要小心。 接着留下宫人照看着两个孩子，自己便跟月儿去折梅花。 太后一走进御花园，便听到里面欢声笑语，她也难得绽开了笑颜。 “看来哀家的孙子孙女在这御花园里，李嬷嬷陪哀家去看看他们！” “是。” 许久不见，暖暖和团团看起来长高了，也长胖了。 宫人见到太后的身影，纷纷跪下行礼。 暖暖和团团也恭恭敬敬的给太后行礼，只是这种恭敬透露着疏离，不像往常一样见到自己的祖母就欢欢喜喜地行礼后跑过去。 太后朝两个小家伙张开手臂，只是团团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也不迈步子往前走。 暖暖看了一眼团团，然后慢悠悠不情不愿地走向太后。 太后的脸一下就沉下来了：“青荷真是皇帝的好贵妃，竟教唆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疏远哀家。” 李嬷嬷想要劝太后息事宁人，不要再破坏与皇上的母子之情了。 可太后一副打定主意要找茬的意思。 第295章 太后再找苏青荷的茬 太后抓住暖暖的手，厉声道：“说，是不是你母妃教唆你们不亲近哀家的？” 暖暖壮着胆子迎上太后的目光。 “回皇祖母，没有的事，母妃不是这样的人。” 太后冷哼一声：“看看皇帝的好贵妃，竟把公主教的如此伶牙俐齿，还把皇子教的如此木讷。” 暖暖再重复了一次：“皇祖母，母妃不是那样的人。” 太后紧紧攥着暖暖的手，似是要把暖暖的手臂掐断。 “那暖暖你说，为何你不亲近皇祖母了？” 暖暖沉默不语。 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暖暖也略有耳闻。 虽不知具体情况，但也知道是太后从中作梗，才导致自己的父皇和母妃产生了那么大的矛盾。 自己为母妃抱不平，但欺负自家母妃的又是皇祖母，暖暖很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做。 她是晚辈，不该指责自己皇祖母做的那些事，所以暖暖选择了沉默不语。 太后却把暖暖当成了没礼貌：“苏贵妃简直放肆，竟教公主不回长辈的话，如此大不敬，根本不配为贵妃。” 暖暖跪下道：“皇祖母，母妃并没有教暖暖不回长辈。 是暖暖的错，暖暖不知该如何回皇祖母，这才不说话的。” 暖暖给太后磕了个头。 小小的身体，在寒风中更显凄凉。 苏青荷闻着声音赶来，一来到就见暖暖在冰天雪地里给太后磕头。 “太后娘娘万安，不知暖暖犯了什么罪，惹太后娘娘不高兴了，臣妾替暖暖道歉。” 太后示意人拿了椅子来，坐下就对苏青荷破口大骂。 “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苏青荷不明所以，但还是在月儿的搀扶下，恭顺地跪下。 “你竟然教唆皇子公主不亲近哀家，还教唆暖暖不回长辈的话。 苏青荷，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还有脸面坐在贵妃的位置上？ 你这样的人就该被打入冷宫。” 太后气得站了起来。 暖暖小声对苏青荷委屈道：“母妃，儿臣没有，是皇祖母一来就说您教唆儿臣，儿臣只不过为您辩驳了一句，皇祖母就怪罪暖暖。” 太后指着暖暖高声骂道：“小蹄子，长辈说话，你一个小孩插什么嘴？ 仗着自己是公主，就无法无天了是吗？ 来人，拿藤条来抽公主的手二十下。” 李嬷嬷上前拦住太后，跟太后说了一大堆话，劝太后不要这么做，可太后一意孤行。 苏青荷知道今日之事就是太后在故意找茬，可自己是晚辈，无可奈何，更何况这是皇家，稍有不敬就是杀头的大罪。 苏青荷伸出双手，对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妾愿替公主受罚。” 暖暖哭着向苏青荷摇头道：“母妃不要，您还怀着身孕，儿臣自己受罚，儿臣没事的。” 太后冷笑一声：“好一个母女情深，既然贵妃愿替公主受罚，那就受着。 不过，贵妃教唆公主和皇子对哀家不敬，此事哀家也得罚。 听闻贵妃胎象稳定，那就跪在这御花园里好好反省一个时辰。” 暖暖哭着摇头：“不要皇祖母，求您不要罚母妃。” 暖暖不理解，曾经对自己那么好的皇祖母，为什么变了？ 苏青荷不卑不亢道：“臣妾领罚，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就这么抱着汤婆子坐在椅子上，让李嬷嬷把团团带过来给她看看。 宫人一看，发现团团已经不见了。 太后勃然大怒：“皇子怎么不见了？刚才不是还好端端的跪在那里吗？” 苏青河也慌了神，站起来道：“太后娘娘，可否让臣妾先去把团团找到，再回来跪着？” 太后怒瞪她一眼：“找什么找？左右是在宫里，皇子那么小，能跑到哪里去？有宫人找不就行了？ 贵妃还是老老实实跪在这里受罚，不要想着找什么借口来逃避。” 苏青荷梗着脖子跪下，脸色发青，眼睛死死瞪着太后，像是要把她撕成碎片。 可太后终究是太后，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女子，自己不过是小小的苏家女，太后抬手就能把整个苏家灭了。 而且太后还是自己的婆母，在古代这么重孝道的时代，若自己忤逆了太后，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 苏青荷必须忍，只要跪完了再去找洛长安告状，让洛长安去处理这个不讲道理的母亲。 宫人乱成一锅粥，都在御花园附近找团团，可怎么也找不到团团的身影。 那么小一个人，难道会遁地术？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团团，正飞奔在宫道上，凭着记忆直奔长信殿。 有宫女太监上前问他：“大皇子，您要去哪里？跟着您的宫人呢？” 团团谁也不相信，他生怕这些人是太后派来抓他的。 宫道上的雪被扫得差不多了，团团一股脑往前跑，一个没注意，左脚拌右脚，摔了个大马趴。 他柔嫩的小手擦在宫道的路上，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他强忍着哭，自顾自爬起来。 母妃和皇姐在等着自己，自己一定不能倒下。 有人要上前扶他，他大喊一声：“你不要碰我。” 他生怕自己小小一只，被太后派来的宫人一抓就抓回去了。 团团的语气很坚定，颇有洛长安的气势，想要上前扶他的人被他一命令，纷纷收了手。 他累得气喘吁吁，好想趴在雪地上不动弹。 可是自己早一些到长信殿，母妃和皇姐就早一些得救。 团团哭得鼻涕眼泪糊成一片，被冷风一吹，硬成一团粘在脸上。 远远见到胖胖的赵全，团团像是找到了救星。 “赵公公，我要见父皇，快放我进去。” 赵全见只有团团一人，且哭得眼泪鼻涕横飞，心道或许出了大事。 今日只有洛长安和陈元化在里面下棋，团团有急事，赵全只敲了个门，就让团团进去了。 团团跑进去，见到洛长安哭得更大声了：“父皇，母妃和皇姐出事了，您快去救她们。” 陈元化听完，也站了起来：“皇上先去，老臣在这等您。” 洛长安吩咐道：“赵全，让太医去御花园。” “是。” 洛长安撇下陈元化，赶忙抱起团团往外跑，团团搂着洛长安的脖子抽泣道：“皇祖母在御花园里罚跪母妃和皇姐，一开始” 团团虽小，平时也不爱说话，但表达起来还是清楚得很。 洛长安一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定是太后找到机会就想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出气。 第296章 定国公夫人怒骂太后 团团的手摔得血肉模糊，却不曾喊过一句疼。 只是一直勾着洛长安的脖子，瘪着嘴。 洛长安来到御花园时，太后正命人用藤条抽苏青荷的手。 苏青荷紧紧咬着下唇，每抽一下，她的手立即多出一道血痕，眉头也皱一下。 但她仍然扯出一抹笑来安慰身旁的暖暖：“母妃没事的，暖暖不要怕。” 暖暖在旁边苦苦哀求，不断磕着头求太后。 见哀求没用，便站起来要推开那个抽苏青荷的太监。 可惜一站起来就被两个人死死按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 暖暖面露凶光盯着太后，最后从口中蹦出一句：“往后暖暖再也不要认你这个皇祖母了。” 太后气的站了起来，指着暖暖怒骂道：“小蹄子，你说什么？ 哀家是你皇祖母，你竟敢不认？ 果然，小门小户生出来的女儿，就算是公主，也真是一点也不讨喜。” “住手。” 洛长安怒斥一声。 听见洛长安的声音，那个行刑的太监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太后不急不缓地转过身来，一眼便见到手上沾血的团团。 苏青荷也看到了，顿时眼眶发热，团团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么重的伤。 洛长安将苏青荷扶起，检查了一番，只有手上的伤严重些。 她焦急道：“皇上，团团的伤” “放心，朕已经让太医来御花园了。” 太后冷眼看着团团，一边点头一边说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竟背着哀家偷偷去找他父皇来。” 洛长安连正眼都不愿给太后，只冷冷道：“刚才御花园的事，朕都听说了，母后你实在是无理。 母后在朕心中一直以来都是宽和的形象，可朕这段时间才发现母后是那么的刻薄，又不可理喻。” 太后面目狰狞地质问洛长安：“皇帝，你是疯了吗？你竟敢如此说你的生母！” 洛长安失望道：“这话母后说过很多次了，不必反复提醒朕。 不过母后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像朕的生母。 朕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青荷。” 太后即将脱口而出：哀家是因为嫉妒。 可一瞬间又将话咽回肚子里。 “母后若是还要这样无理取闹，那就早些去万佛寺清修。 青荷有了身孕，即使她真的犯了什么错，也不该罚她在这冰天雪地中跪着，她腹中还有皇嗣。” 太后不屑道：“能生下皇嗣的女人，又不止她一个。 怀个身孕，有什么可高贵的？ 况且谢太医说她胎象安稳，跪上一两个时辰又有什么所谓？” 若长安似笑非笑：“照您这么说，能给父皇生孩子的也不止您，还有周皇后。” 洛长安与太后是母子，太后知道动苏青荷最能让洛长安伤心，洛长安也知道用什么方式给太后捅刀子能造成更大的伤害。 太后果然气极，口不择言道：“贵妃已然生了两个孩子，少这一胎又如何？ 这腹中万一是两个皇子，还得杀一个。” 苏青荷脸色大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洛长安拍拍苏青荷的手背道：“娇娇别听母后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朕会处理好。” 太后还欲对洛长安和苏青荷发难，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极具威严的声音：“许文筠，你这个婆娘年纪大了，还不安生？” 太后听了这话，顿时缩起脖子，缓缓转过身去，整个人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害怕极了。 陈元化在不远处对洛长安挤眉弄眼，洛长安悄悄给陈元化竖起大拇指。 陈元化知道今日护国公夫人要进宫，所以一听到苏青荷有难，立即去宫门口等待，直接把护国公夫人带来。 护国公夫人可是连先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洛长安之前就给了她特权，马车可走宫道，护国公夫人今日才能这么快赶到御花园。 定国公夫人拄着手杖，脚步轻健来到太后面前，先给洛长安行了个礼，接着就对太后一顿数落：“年轻的时候你就勾搭我儿子，老了又给我新认下的外孙女添堵，你处处跟定国公府过不去，是何居心？” 在场众人先是吃了大瓜的神情。 震惊之余，苏青荷和洛长安面面相觑，似乎在说：臣妾何时多了个外祖母？ 太后又羞又不可置信：“老夫人何时认了贵妃为外孙女？” 定国公夫人一敲手杖：“正月初五，国公爷七十大寿，老身就认下了贵妃，只是还未公布罢了。 许文筠，你别以为老身没公布，你就可以在老身外孙女头上作威作福？ 年轻的时候老身就知你野心大，爱多管闲事，经常眼红别人。 后来看你年纪大了，好些了，老身看你也慢慢顺眼起来。 谁知你越老越招人厌烦，不仅比年轻时更眼红别人，还管得比皇上都宽。” 太后的老脸被定国公夫人骂得绯红一片。 比起刚才面对洛长安和苏青荷的嚣张，太后声音弱了不少：“哀家是太后，定国公夫人未免太无礼了？” 定国公夫人面不改色对洛长安道：“皇上，老身是帮太祖皇帝打江山的铁娘子，说句大话，老身也算是开国元勋之一。” 洛长安对此点头赞成。 “老身虽替太祖打江山，却未曾居功自傲，这么多年来都安安分分待在定国公府休养生息，对皇上您是没有半分不敬。” 此话定国公夫人也说的不错。 “当年皇上的皇祖父——太祖皇帝在位时，老身比御史台那帮人都积极。 一旦被老身看到皇室和权贵大臣犯法，老身会把桩桩件件都禀报太祖皇帝。 有老身在，御史台那帮人都能闲下来。 太祖皇帝还因此下旨夸赞老身，赏了一批东西下来。 如此就证明，太祖皇帝是支持老身揪出皇室宗亲的错处的。 到先帝那会，老身唯一放过的事，就是许文筠你，在入了宫后还对老身的儿子念念不忘，写信纠缠，差点害得惠安和世子不合。 哼！若老身提前知道，许文筠你为老不尊，处处为难小辈，老身定然那时候就不顾惠安的劝阻，把你那些破事告诉先帝。” 第297章 定国公夫人想认苏青荷为义外孙女 太后被人剥了个干干净净，简直气得头顶冒烟，最后把自己气晕过去。 赵全刚才去太医院的时候，知道苏青荷肯定跪完有伤，再加上团团的手也擦伤了，所以赵全一次性从太医院请两个太医来。 如今太后气晕过去了，洛长安只好派一个太医跟着太后回建章殿去。 团团的伤口在冷风中吹了许久，血都凝结了，苏青荷先让太医先给团团看，自己的手后面再说。 定国公夫人对洛长安福身道：“皇上，刚才老身多有得罪。” 洛长安朝定国公夫人微微鞠躬：“那倒没有，朕早已知道母后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只是母后到底是朕的母亲，朕不能太过于指责她。 幸好定国公夫人今日为朕和贵妃解围，朕在此替贵妃感谢您！” 苏青荷也朝定国公夫人福身，却被她一把扶起：“贵妃别见外，老身陪你一起回宫，让太医给你看看。” 路上，苏青荷不解道：“老夫人为何谎称我是您的外孙女来替我解围？老夫人的嘴巴明明就足够大杀四方。” 定国公夫人慈爱道：“老身就是突然想到的，就这么说出来了。 贵妃这么问，难道是介意做老身的外孙女？” “不不不。” 苏青荷生怕自己解释晚了会被定国公夫人误会：“我是觉得能做老夫人的外孙女，是莫大的荣幸，是青荷高攀了。” 定国公夫人拉着苏青荷的手道：“贵妃并不是高攀，老身是真的很想有个外孙女。 老身第一次见贵妃，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咱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贵妃要是不介意，做老身的义外孙女可好？” “这” 苏青荷眼眶有些发热。 定国公夫人安慰道：“别着急，慢慢来，你如今腹中怀着皇嗣，等你生了孩子，咱们再办认亲宴。” 苏青荷受宠若惊，定国公夫人可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太医给团团把脉，查看伤口，直言他只受了皮外伤，还受了点惊吓，好好养养就可，小孩子恢复得快。 至于苏青荷的手被抽出了不少血痕，但因为她是孕妇，不得随意用药，所以这手只能拖着让它慢慢好。 定国公夫人得知苏青荷跪了那么久，赶忙让太医检查她的膝盖，苏青荷嬉皮笑脸掀起裤腿给定国公夫人看：“老夫人，今日出门前，婢女怕我着凉，给我加了一个带棉的护膝。 且御花园的地上下了雪，宫人还没清扫干净，跪在那雪上其实并没有多疼，只是有些红罢了。” 定国公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但细看微微泛红的右膝盖，下方竟发现一块月牙形的痕迹，很浅。 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定国公夫人一眼就捕捉到了。 她笔直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眼睛紧盯着那个月牙形的痕迹，脑子嗡嗡作响，好久才平复下来。 “贵妃，你腿上这个是受了伤吗？” 定国公夫人指着那个痕迹试探着问道。 苏青荷并没有留意到定国公夫人的异常，她瞄了一眼自己那个痕迹，抬手摩挲了一下，回忆道：“这个是我小时候出生时就带的胎记。 我出生时，阿娘难产而亡。 等我长大些时，阿父对我说，阿娘右腿上也有一个，我跟阿娘在同样的位置有着同样的胎记，这是阿娘与我特殊的连接。 我还记得当时入宫选秀时，嬷嬷要检查我们的身体。 那会儿嬷嬷还以为我腿上这个是小时候摔的伤疤，若身上有疤，就不可以进宫了。 那时候我急忙跟嬷嬷解释这个是胎记。 后来进宫无宠，病得卧床不起的时候还时常后悔，若我当时跟嬷嬷撒个谎说腿上这个是伤疤，那是不是自己就可以被送回青县苏府了？” 苏青荷回忆之前的想法，有些恍惚。 因为如今的自己有爱自己的夫君，也有可爱的儿女，与当初的落魄天差地别。 定国公夫人握住苏青荷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外响起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苏青荷和定国公夫人转头一看，戴着虎头帽的暖暖，手里抓着一束梅花，兴奋地从门口开个小缝缝挤进来。 她举起笨重的手臂，拍了拍脑袋上的血，举着梅花来到两人面前，规规矩矩的给定国公夫人行了个礼：“给老夫人请安，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暖暖不知这位是谁，所以便称其为老夫人。 苏青荷提醒道：“这位是定国公夫人。” 于是暖暖又乖巧地喊了一声。 定国公夫人笑得满面春风：“真是个聪明的小公主，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暖暖笑出两个甜甜的梨涡：“是母妃教我的，母妃说过年要说吉祥话。” 定国公夫人把暖暖抱起来，坐在她腿上：“这么聪明乖巧的小公主，可惜老身今日来没准备什么礼物。” 苏青荷推脱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上次国公爷的生辰宴，暖暖和团团没去，您都已经让我转交压岁钱给暖暖和团团了。” 定国公夫人：“哎呦，老身难得遇到这么聪明伶俐的小公主，真招人稀罕。” 说着，定国公夫人从头上取下一只赤金点翠嵌珠凤凰步摇，交到暖暖手上。 “这个呀，就算是老身第一次与公主正式见面的见面礼。” 苏青荷还想拒绝，定国公夫人拉着她道：“长辈赐不可辞。 老生虽不是皇家人，到底也比你们大了好几轮。” 如此，苏青荷也不好推脱了，暖暖见苏青荷的神情意思是同意她收下，于是她从定国公夫人的腿上溜下来，行了礼：“多谢老夫人。” 云秋上前接过步摇，替她收起来。 暖暖举起手中的梅花对定国公夫人道：“老夫人，这些梅花送给您。 母妃刚才去御花园给您摘梅花，可惜出了点事，梅花都被人踩到地上了。 暖暖又去折了几枝，母妃说过老夫人您喜欢梅花。” 定国公夫人喜笑颜开：“贵妃有心了，老身上次随口一提，贵妃竟记在心里，今日也多谢公主送来的梅花。” 苏青荷：“老夫人与我阿娘一样，都喜欢梅花，我这才印象深刻。” 定国公夫人脸色一僵。 第298章 苏青荷与定国公夫人的玉佩是一对 定国公夫人出宫后，直奔苏府去。 苏育谷很疑惑，为何素不相识的定国公夫人会上门来拜访？ 他恭恭敬敬地接待了定国公夫人，他怀揣着忐忑，哪知定国公夫人是来打听梅巧云的。 苏育谷见定国公夫人不是坏人，而且她一脸焦急，深邃的眼眶中含着热泪。 苏育谷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告诉定国公夫人。 当年，梅巧云在梅府的时候，梅父还算疼爱，但梅母对她一直不喜。 定国公夫人落下泪来：“她在梅府过的不好，对吗？” 苏育谷：“每当我问起巧云在娘家时候的事，她总会挑好的跟我说。 巧云是个很乐观的人，不开心的事总会一笔带过。 那会儿巧云是青县第一才女，上梅府提亲的人数不胜数，没想到最后巧云嫁给了当时还是破落秀才的我，这真是我一生之幸。” 苏育谷提起这个的时候，脸上浮现着幸福的笑容。 定国公夫人颤抖道：“看来她嫁给你之后过的很好。” 苏育谷摸着脑袋：“我算不上特别好，我只是想个八品的小县令，给不了巧云大富大贵的生活。 但巧云一点也不嫌弃我，还告诉我要做一个造福人民的父母官。 我本有远大志向，愿封侯拜相为巧云挣来诰命。 可没想到巧云难产而亡，我也从此颓废，得过且过。” 定国公夫人泪流满面，奋力挤出一抹笑：“至少巧云在苏府过得开心，这就够了。 苏大人是否知道，巧云是否真的是梅家亲生的女儿？” 苏育谷不解道：“巧云怎么会不是梅家的女儿？” 定国公夫人也觉得这话问得有些唐突，致歉后便离开了。 青镜殿里，团团的手包扎好后，洛长安把他哄睡了，这才来找苏青荷。 苏青荷抬头瞄了一眼洛长安，淡淡道：“皇上来了，团团如何了？” 洛长安：“朕已经把他哄睡了。” 苏青荷肉眼可见地不高兴，倒也不是生洛长安的气，而是自己对太后这个婆母无可奈何的怨气。 她可以对自己不好，但不能伤害暖暖和团团。 苏青荷是第一次做人家儿媳，怎么就遇到一个变脸如此迅速的婆母。 以前还好好的，忽然就本性暴露了。 寻常人家，婆母说什么，儿媳都不能违逆。 更何况是皇家，苏青荷更不能对太后怎样了。 这该死的封建礼教，若放在现代，谁动自家孩儿，苏青荷把凳子都劈了。 洛长安捧着苏青荷的脸，小声哄道：“好了，娇娇，不要生气了，朕也知道是母后不好，朕这段时间会让母后待在建章殿里，不会影响娇娇的。” 苏青荷嘟囔道：“以前太后就是这样的人吗？” 洛长安沉默不语。 当初洛长安不愿宠幸后宫之人，其实也与太后有关。 洛长安懂事起，便发现太后是一个佛口蛇心之人。 先帝后宫那些嫔妃，明面上太后与人好，背地里谁阻止了她的荣宠之路，太后就要对付谁。 先帝的后宫，周皇后和当时还是贵妃的太后，两人暗地里较量着，把后宫搞得乌烟瘴气。 洛长安正是不想自己的后宫变得和先帝一样，所以登基十年来不接近任何女子。 洛长安虽知道太后实际的为人，但她是自己生母，洛长安不能怨她。 可如今太后已经变得插手洛长安的后宫事务了，洛长安便不能不怨。 苏青荷不解道：“皇上，为何当初太后娘娘对臣妾那么好，如今竟变成这样？刚才定国公夫人所说，臣妾根本不敢相信。” 洛长安苦笑一声：“娇娇与母后认识不算太久，不知母后曾经是怎样的人。 刚才定国公夫人在指责母后当年的所作所为，全部属实。 母后一直都喜欢借他人的手除掉自己不喜欢的人。 当年怀亲王府的柳侧妃常常来叨扰，母后不愿当面得罪，正好你去建章殿，母后便迟迟不出来，由得你们争执，再借你的手去除掉柳侧妃。 再往前，元太嫔时常烦着母后，母后便让你找出她的错处，再开口说她越俎代庖，这才顺利把她永久赶出建章殿。 还有当初朕的那位周皇后，母后也是想利用你去平衡后宫，这才对你如此友好。” 苏青荷睨了洛长安一眼：“皇上既然知道，也不阻拦一番，莫不是也想像太后一样利用臣妾？” 洛长安一下站起来，颇为委屈：“娇娇不可以这么恶意揣测朕。 朕从没想过利用你，也是刚才定国公夫人在教训母后时，朕才后知后觉。 娇娇，朕不会利用你的。” 洛长安一脸认真，苏青荷上下打量着他。 暂且信他的鬼话。 “对了，皇上，刚才太后说，若臣妾腹中是两个黄执中，为何要杀掉一个？” 苏青荷捂着腹部，一阵心慌，肚子也在隐隐作痛，不知是不是害怕导致的。 腹中宝宝似乎在说：母妃，别杀我。 洛长安在苏青荷额头上轻啄一口：“娇娇别担心，此事朕很快会处理好的。” 青镜殿这边最近有些忙，在抓紧时间筹备着暖暖的三岁生辰宴。 因太后又被洛长安禁足了，所以今年的暖暖的生辰宴，就只邀请后宫四个嫔妃到青镜殿来跟暖暖一起过。 洛长安在处理政务之余，本欲找个时间也去青镜殿看看宴会筹办的如何，但被影卫绊住了脚。 “皇上，属下的人在青县梅府调查时，遇到了另外一波人马，同样在调查贵妃生母的身世。 属下与其打斗后，将那帮人俘虏，发现竟是定国公府派去的。” “定国公府？” “是。” 洛长安心道：原来定国公府也在调查，看来他们也有所怀疑了。 洛长安决定走一趟。 “老夫人，听闻您最近佩派人在青县梅府调查贵妃生母的身世。” 定国公夫人站起身来，欲向洛长安跪下，洛长安立即将其扶起。 “皇上，老身并不是想要冒犯贵妃，只是在怀疑，贵妃的生母是否就是老身当年走丢的女儿？” 第299章 暖暖入国子监 洛长安按捺住心神道：“老夫人是因为什么怀疑的？” 定国公夫人叹了口气：“那日贵妃在御花园被许文筠罚跪，老身跟着贵妃回青镜殿看太医。 贵妃掀起裤腿时，老身见她右膝盖下方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而老身的女儿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 定国公夫人说到这儿，又忍不住湿了眼眶。 洛长安从怀中掏出玉佩的图纸。 “老夫人，你有一个这一模一样的玉佩。当日，贵妃回宫后给朕看了她阿娘给她的玉佩，与您的一模一样。 朕觉得，虽然这世上相同的玉佩数不胜数，但朕听贵妃说她小的时候总被她外祖母说她是是野种生的小野种。 朕觉得只要青荷的外祖母没有失心疯，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于是朕便顺着去查了一番，仅查到贵妃的生母的确不是梅家的女儿。” 定国公夫人的眼睛忽然瞪大，毅然决然的望着洛长安，嘴唇打着抖：“不，巧云不是野种，巧云是老身的女儿，巧云极有可能就是国公府当年丢失的那个女儿。 巧云和老身的那个女儿是同一年出生的。” 她慌忙拿出那个玉佩，拨开下面璎珞挡住的地方，指给洛长安看。 “皇上，您看老身的玉佩，这里有一个‘平’字的。 当时老身有孕时，大夫把脉，说这是个女儿。 国公爷一高兴，便找人打了这两个玉佩。 一个玉佩下面写着‘平’，一个玉佩下面写着‘安’，寓意平安顺遂，老身一个，女儿一个。 皇上可否帮老身去看看贵妃那个玉佩，璎珞挡住的字是不是‘安’？ 在此谢过皇上了。” 定国公夫人抹着眼泪。 洛长安内心思索着，还得再让影卫去青县查清楚，梅巧云被捡来的事情经过。 “老夫人稍安勿躁，查探贵妃生母身世的事，就交给朕。 一旦朕查清，朕定会第一时间告诉老夫人。” “多谢皇上。” 定国公夫人送走洛长安，内心喜悦。 我就说，当初巧云与我一见如故，原来是母女连心。 定国公夫人紧紧攥着那个玉佩，放到嘴边吻了吻。 洛长安一回宫，就直奔青镜殿。 宫人说苏青荷已经睡了。 洛长安悄悄寻到苏青荷那块玉佩，拨开璎珞一看，上面赫然一个“安”字。 他心神微晃，目光灼灼盯着苏青荷的脸。 当初自己只是随手翻看一下玉佩，却未曾仔细观察璎珞下有字。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去青县查清梅巧云入梅家的过程。 只要确定梅巧云是定国公府走失的女儿，苏青荷就是定国公府的外孙女。 外祖家如此显赫，苏青荷的皇后之位便会坐得很稳。 洛长安立即吩咐影卫去青县再探，同时也派了人去定国公府报信。 这几日，定国公夫人每日都进宫陪伴苏青荷，可把太后气坏了。 虽然太后还在禁足，但只是不能出来罢了，宣召苏青荷带着皇子公主过去，也是可以的。 不过定国公夫人时常进宫，太后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一不小心又被骂得狗血淋头还没法反驳。 太后心里恨极了，既母子离心，又被定国公夫人抖了那么多陈年旧事出来，真是丢尽了脸。 正月十八，暖暖的三岁生辰宴。 次日洛长安便带着暖暖亲自到陈元化府上拜师。 苏青荷亲自给暖暖做了一个书篓，让她每日背着去上学。 洛长安本承诺王五那两个女儿给暖暖当伴读的，但因为她们年纪太小，不满三岁，所以便再晚些时候去陪暖暖。 一般入国子监上学的世家子弟，都是五岁后才启蒙，且大多数是男子。 当年入国子监学习的女子，只有惠安大长公主和洛长乐，且她们都是十岁以后才进的国子监。 如今暖暖不仅三岁入国子监，还是女儿身，更是帝师陈元化唯一举办了拜师礼的学生。 国子监的学生，有嫉妒，也有羡慕的。 不过暖暖是公主，谁敢对她不敬？ 本以为暖暖会是个被宠坏的刁蛮公主，但实际上她对谁都彬彬有礼，国子监在内的都是自己的师兄。 不到一日，暖暖就跟国子监里的大多数人打成一片，成了国子监的团宠。 第一日是给暖暖熟悉国子监的。 第二日才正式学习。 国子监的一些老学究，认为送公主来上学，不过是皇上想给她博个好名声，学几日就该送回宫的了。 所以那帮人给暖暖准备的都是《女则》、《女诫》这种禁锢女子的书。 反正女子迟早要嫁人，能识字就行了，哪用得着学什么深奥的东西。 暖暖好奇地拿起自己今日要学的书，仰着头问陈元化：“先生，这两个是什么字啊？” 陈元化一看，竟是《女则》。 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暖暖神色一僵，先生怎么不太高兴？ 陈元化担心吓着暖暖，便蹲下来接过这本书，柔声道：“公主，这本书不适合你学，等老臣给你挑一本好书。” 陈元化随手翻了桌上那几本，都是禁锢女子思想的书籍。 陈元化直接让人在院子里支个大炉子，火烧得极旺，这几本荼毒女子的书，一股脑扔进炉子里。 暖暖不解：“先生，不适合暖暖学的书，为何要烧掉？” 陈元化耐心解释道：“不适合暖暖的书，也同样不适合别的女子，烧掉了，往后入国子监的女弟子，就不会被这种没用的知识影响了。” 暖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帮老学究看了，直捂脸。 大庭广众烧书，真是有辱斯文。 可人家是帝师，那帮老学究气得火冒三丈，却只能指着陈元化迸出一个“你”字。 最后拂袖而去。 国子监这帮人都是大儒，洛长安不能动他们，否则必然会让天下学子寒心。 所以洛长安只能让陈元化暗中与他们较量。 另外，一旦确定苏青荷是定国公府的外孙女，洛长安便准备从定国公府中破例提拔一个人进国子监——定国公世子。 大家新年快乐，实在是过年太忙，争分夺秒码字中 第300章 红叶拆了梅府 历朝历代，成为驸马的人，都不能在朝中有重要的官职。 洛长安勉强给定国公世子一个正五品的国子博士，朝臣总不能多说什么。 让其入国子监，也是为了帮衬陈元化一二。 洛长安势必要让国子监慢慢注入新血脉，彻底替换掉那帮思想闭固的老学究。 前段时间洛长安派人去青县调查梅巧云的身世，又遭到了阻碍。 细查之下，是太后悄悄买通了一些江湖势力，对影卫进行干扰。 洛长安再往下查，竟是太后让万佛寺的一个小和尚去收买的，她与万佛寺一个小和尚有了男女之情。 这小和尚，也真是重口味得很，比自己大两轮的太后，都能啃得下。 难怪太后每年都有几个月的时间在万佛寺。 原来是里头有玄机，悄悄私会呢。 万佛寺出了这档子事，洛长安让方丈自行处理那个小和尚。 至于太后，洛长安已不想再见她，派人将其护送去万佛寺，无论她如何哀求要见洛长安，洛长安都不搭理她。 红叶前些天自告奋勇想跟着影卫去青县调查梅巧云的身世。 那梅母，当真是脸皮厚得紧。 得知梅巧云很可能是京中权贵的女儿，便咬死不放，说自己是梅巧云的养母，养育之恩大于生母，自己该得到一些赔偿。 红也可不惯着她。 直接把梅府砸得稀巴烂，惊呆了一众影卫。 梅母哭着缩在角落，又害怕又生气：“你你你你好歹也算是我的外孙媳妇，怎如此无礼，把我梅府砸成这个样子。” 红叶站在碎成渣的桌子上，叉着腰指着梅母骂：“你个老泼皮，当年你对我婆婆如何，我可是一清二楚。 自她来到你府上，你就总骂她小野种，克扣她的衣裳和吃食。 幸好外祖父偷偷给我婆婆吃食和衣物，再加上我婆婆生性乐观，才没被你欺负死。” 红叶口中的外祖父，就是梅父，随苏青舟一样的叫法。 这些消息，都是红叶从梅府的下人口中打听来的。 “我等一来到，确实有在跟你好好沟通，要不是你无礼在先，我又怎么会砸了你的梅府？ 要不是念在外祖父对婆婆还算照顾，我定要把你这老泼皮丢到河里喂鱼。” 梅母对红叶破口大骂：“你也算我外孙媳妇，竟如此无礼” 话音刚落，红叶便掰着她的手指头，疼得梅母嗷嗷大叫。 “外孙媳妇？谁给你的脸？你都不愿认我婆婆为女儿，我算你哪门子外孙媳妇？ 我红叶向来对老人礼遇有加，但对你这种为老不尊的人，就想把你吊在树林里打一顿。 你还妄想要赔偿，哼！我不找你要，你都该偷着乐了。” 红叶甩开梅母的手，她疼得把头杵在地上，毫无半分形象可言。 红叶把梅府那些伺候多年的老人都叫来，梅父也来了，红叶询问之下，得知梅巧云确实是两岁时被梅父捡回来的。 当年梅母嫁过来后，迟迟未曾有身孕。 求神拜佛好不容易怀孕，生下一个男孩。 可那男孩自出生后就十分孱弱，一岁多时便夭折了。 梅母是槐县人，梅父便前往槐县梅母的娘家，看看有什么她儿时之物能哄梅母开心。 谁知遇到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就是走丢了的梅巧云。 梅父在附近几户人家寻找她的家人，皆无线索，于是梅父便将梅巧云带回家，意图当成自己夭折的儿子来宠。 梅巧云当时记事晚，入梅家时才两岁，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跟亲生父母走散的，所以后来也没有去寻自己的亲生父母。 梅母嫌弃梅巧云是个女儿身，所以对她很不好。 调查清楚这些事，红叶留下一锭银子给梅府作为刚才打砸的补偿，跟着众影卫回京去了。 梅母朝门口吐了口口水：“真是一点也不温柔贤淑，苏青舟这小子怎么娶了个这样的媳妇？” 朝门口白了几眼，又对梅父怒气冲冲吼道：“死老头子，还不赶紧扶我去找郎中？” 梅父无奈地撇撇嘴，刚才还说人家不温柔，她自己不也泼得很吗？ 梅母疼得龇牙咧嘴，上街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顿时目眦欲裂，全然忘记了自己此时是要去医馆找郎中，直奔那老头而去。 那老头是个算命先生，刚摆好算桌，支好旗皤，就被梅母打掉。 “你个假神棍，咒我命中无子，我今日，定然不能再容忍你祸害他人。” 梅母追着老神棍一顿打，但都被老神棍避开，还踩着自己的裙摆，摔了个狗吃屎。 梅母直接坐在地上大声喊冤：“当年我生了个男孩，要不是这个假神棍咒我命中无子，我的孩儿怎会小小年纪便夭折。 我找了这个假神棍三十余年，终于被我找到了。” 梅父只觉得丢脸至极，灰溜溜找了个角落躲起来看戏。 周围人都在围观，这路边的算命先生，可不能随意得罪。 若真是个假神棍也就罢了，可若是个有道行的，也不怕遭报应吗？ 老神棍听了梅母的抱怨，掐指一算道：“夫人，你的确命中无子，强求得来的终究会离你而去。 你这一生只有两个女儿，且其中一个还是个短命的。 夫人近来似乎诸事不顺，多行不义必自毙，必要多行善事，多积功德，以免跟那短命的女儿一样。” 当初那个儿子，就是梅母到处求神拜佛得来的，花了不少银子。 梅母一拍大腿，哭了起来：“你们快看，就是这个假神棍咒得我命中无子。” 围观者纷纷对梅母指指点点：“你看这没脸没皮的人，明明人家说的就很准，还污蔑别人诅咒，真是不要脸。” “这种德行有亏之人，都报应到孩子身上了。” 梅母见周围人都都偏帮着那个神棍，羞得无地自容，灰溜溜离开了人群。 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梅父。 “死老头子，你躲哪去了？” 梅父不愿正眼瞧她：“跟你走在一块，实在是丢人现眼。 三十几年前我就跟你说了，咱生不出儿子就不生了，你就非得去求神拜佛，硬是求来一个不属于咱们的。” 梅母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死老头子，你也信那个假神棍的话？” 梅父白了她一眼：“人家老神仙说得没错，强求来的根本不属于咱们。” 梅母：“死老头子，那是劳什子老神仙？” 两人当街爆发了一场争吵。 最后梅父直接扭头就走，由得梅母自己去找郎中。 第301章 洛长安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影卫将消息禀报洛长安，洛长安与定国公府一提，立即确定梅巧云就是当年定国公府走丢的女儿。 当年定国公夫妇就是在槐县游玩时，丢失了女儿。 至于为什么梅巧云当初来定国公府拜访时，定国公夫人没有认出她来，那是因为梅巧云和定国公世子都与定国公夫妇长得不像。 前段时间定国公整理已故长辈的旧物时，寻出祖父和祖母年轻时候的画像。 定国公世子与定国公祖父长得特别像，而梅巧云的眉眼，也像极了定国公的祖母。 原来不像亲辈，倒是像自己的曾祖父辈。 梅巧云改回原先的名字沈雁云，定国公府也准备设宴，邀请世家大臣都来做客看看自己寻回的外孙和外孙女。 定国公夫人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国公府宴会的一切事务，她都亲力亲为。 白得了苏青羽和苏青荷两个外孙女，定国公府上下都高兴不已。 女眷稀缺，定国公世子的五个儿子，纷纷准备礼物迎接自己的两个表妹。 当然，暖暖和祝千露两个女娃娃，也有礼物。 洛长安将沈雁云的身世告诉苏青荷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臣妾的阿娘竟是定国公府走失的女儿？臣妾竟是定国公夫人的亲外孙女？” 苏青荷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当时定国公夫人还说要认自己为义外孙女，如今倒是不用认了。 苏青荷呆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白捡了一个疼爱自己的外祖母。 洛长安笑着扯苏青荷的两边脸颊：“娇娇高兴傻了？ 定国公夫人已经开始准备宴会了，看样子，规模不比当时定国公七十大寿小。 而且念着你和大姨子都有身孕，定国公府的饮食一律严格把控。” 苏青羽去年九月有了身孕，如今已经四个月了。 苏青荷拨开洛长安的爪子：“别老是捏臣妾的脸。” 她不满地揉揉脸蛋。 洛长安啄了一口肉乎乎的脸：“娇娇最近吃的好，胖了。” 苏青荷恼火地推开他的脸：“皇上您太过分了，竟说臣妾胖？女孩子怎么可以被说胖？” 洛长安嬉皮笑脸道：“娇娇不胖，只是肉乎乎的。” 苏青荷心中给洛长安记了一笔，准备找个机会小小报复一下。 她吩咐人去司膳局取些食材来，给洛长安好好进补一下。 韭菜炒虾仁、香菜爆羊肉、秋葵炒木耳、爆炒腰花、葱姜生蚝、杜仲巴戟汤。 苏青荷亲自下厨，硬是让洛长安多吃些。 洛长安幽怨地享受着苏青荷亲自喂食的甜蜜：“娇娇真是太过分了，你都快八个月了，又不能与朕行房，还给朕喂这么多进补的食物。” 苏青荷笑得阴恻恻的：“皇上，臣妾今晚还给您准备了一道甜点——枸杞黑芝麻糊。” 洛长安抬手在苏青荷丰腴了不少的臀部掐了一下，弱弱地表示自己的幽怨。 苏青荷幽幽道：“皇上，臣妾胖吗？” 洛长安这会开始玩起文字游戏了：“娇娇不胖，朕从来没说过娇娇胖，朕只是说娇娇比以前胖了。” 苏青荷“嗯？”了一声，似乎在说：不会说话这张嘴就别要了。 洛长安心感不妙：“朕的意思是，前段时间娇娇被朕气到了，气瘦了，这段时间终于恢复成原先的模样。” 苏青荷听了他的解释，稍稍满意了些。 洛长安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 世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眼前这女人是自己挑的，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洛长安深知今日苏青荷做这一桌，就是为了报复自己说她胖了的事。 他小声地叹了口气。 到了夜晚，苏青荷特意不穿好衣裳，时不时就在洛长安眼前晃悠。 不得不说，在苏青荷的“培养”下，洛长安越来越往忍者的方向发展。 只是终究是差了点道行。 洛长安一把抓住苏青荷的后脖子，将其拉过来，两人的嘴唇紧紧贴住，索取着苏青荷口中的清甜。 疯了疯了，这男人不会这么大胆？ 苏青荷内心寻思着：自己都已经快八个月了，还是双胎，这男人不会如此急色？ 苏青荷挣扎得越来越厉害，洛长安生怕她伤到腹中胎儿，慢慢松开了她。 只是苏青荷的后脖子，还落在洛长安手里，无法逃脱。 洛长安恶狠狠道：“又想让朕难受，又想自己跑掉，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他抬手摩挲着苏青荷的嘴唇：“这里” 于是，在很久很久以后 苏青荷的腮帮子酸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洛长安抹了一把额间的汗，闭着眼躺在苏青荷身旁。 苏青荷一只手揉着脸颊，腾出一只手推开洛长安。 “皇上您别躺下，您出了汗，待会被褥都脏了。” 洛长安撅起嘴：“哟哟哟！嫌弃朕脏了，不得了了。” 苏青荷白了他一眼：“这被褥刚换上没多久，待会又要叫人来换。 要是被谢太医知道青镜殿频繁换被褥，他肯定又要说您不加节制了。” 洛长安满不在乎道：“青镜殿里谁都不说，谢太医哪会知道？” 苏青荷沉默许久，又憋出一个理由：“谢太医看到臣妾明日眼下乌黑，定然会怀疑。” 洛长安：“不可能，谢太医不可能看出娇娇用嘴嘴。” 然而，次日谢太医来把脉后，临走时道：“娘娘，虽说您与皇上感情深厚，但如今您也快八个月了，且还是双胎，有些事还是得节制些。虽不能行房，也请娘娘和皇上在别的方面也注意些。” 洛长安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苏青荷脸一热，羞得说不出话来。 呜呜！她再也不敢在洛长安的饮食上动手脚了。 这谢太医简直算是半个老神仙了，什么都知道。 再加上还有钦天监的祝元思，两个人简直就是大燕的活神仙。 第302章 努力学习的小公主 暖暖天资聪颖，入国子监后，习字习得很快，且字迹工整，陈元化和洛长安都十分满意。 不过自从暖暖被确定为是定国公府的曾外孙女后，陈元化每日下学都带着暖暖去定国公府玩。 定国公世子的五个儿子，也就是苏青荷的表哥们，个个都特别喜欢暖暖，变着花样陪她玩，以至于暖暖落下了一些。 洛长安这日检查暖暖的字，蹙着眉不满道：“暖暖，你的字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 暖暖还不及龙案高，此时站在龙案前垂着脑袋，盯着自己局促不安的脚尖。 “暖暖。” 洛长安又喊了一声，暖暖才抬起头来。 从洛长安的角度看过去，暖暖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珠子，怎么看都觉得她是一个调皮又爱玩的孩子。 “暖暖，回答父皇的问题，为什么你的字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 暖暖小声道：“回父皇，儿臣退步了。” 洛长安：“朕当然知道你是退步了，朕问你为什么退步？” 暖暖又小声道：“因为儿臣退步了。” 洛长安怒极反笑，他记得小的时候，刚启蒙那会儿，对待先帝也是这样绕来绕去地敷衍着。 果然是自己生的女儿，跟自己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强忍着笑意，竖起威严：“暖暖，不许敷衍朕，你今日定要说出一个理由来，为什么会退步？” 暖暖浑身抖了一下，她还从来没见过自家父皇对自己这么凶的样子，她深知今日自己是逃不过了。 于是她瘪着嘴道：“父皇，儿臣近日去曾外祖母府上玩的太过，所以课业便落下了。” 洛长安的语气这才放缓了些：“嗯，暖暖很有自知之明，那往后暖暖打算怎么做？” 暖暖的眼中已蓄满了泪水：“儿臣以后再也不去曾外祖母家玩了。” 说着，两串不要钱的小珍珠便落了下来。 洛长安清了清嗓子，温和道：“父皇不是不允许你去定国公府玩，而是咱们要先把课业完成了才能去玩，明白了吗？” 暖暖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暖暖小的时候，洛长安不曾大声对她说过什么。 可如今暖暖已经上学，是时候要严格些了。 所以洛长安看着暖暖在哭泣，也没有上前去安慰她。 这种时候需要让她自己好好的反省一下。 暖暖哭得眼圈红红，睫毛上还挂着些晶莹的泪珠，背着自己的小书篓，可怜巴巴地回到青镜殿。 苏青荷一眼就看出暖暖是哭过了，暖暖向来不爱哭，小的时候哭都是用干嚎来迷惑他人的，如今看起来哭的很伤心。 苏青荷一下就收了笑脸，慌忙走到暖暖面前，蹲下道：“母妃的小公主，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暖暖在回来的路上都已经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了，可是一看到苏青荷这么关心自己，暖暖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呜呜母妃，暖暖的字写的没有之前好看，父皇说暖暖总是去曾外祖母家疯玩，课业都退步了，然后把暖暖训了一顿。 唔也不是训了暖暖，就是父皇好凶。” 原来是这样，苏青荷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暖暖是在外面被人欺负的呢，原来是被自家父皇训了。 这个时候，苏青荷总不能说“既然暖暖退步了，那咱们就不学了”这种话。 教育一事，定然是要夫妻两人都往同一个方向使劲。 不过暖暖还小，洛长安要求这么高，会不会不太合适？ 自己得私底下跟洛长安说说，但是在暖暖面前，自己不可多言。 苏青荷替暖暖擦去眼泪：“暖暖不哭，母妃今晚上让人做了你最喜欢的虾仁蒸蛋，暖暖待会儿洗把脸，跟母妃一起吃好不好？ 父皇对你如此严厉，也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小公主。 以后我们先把课业认认真完成了再去定国公府玩，好不好？” 暖暖抬手擦掉眼泪，重重的点头：“好，暖暖要成为大燕最厉害的小公主，要为团团做好榜样，也要为母妃腹中的两个弟弟做好榜样。” 苏青荷沉吟片刻，问道：“暖暖要为弟弟做榜样这种话，是谁教你说的？” 暖暖摇摇头：“并没有人教暖暖这么说，这是暖暖自己的目标，暖暖要做一个被弟弟们崇拜的姐姐。” 苏青荷又松了一口气，她可不希望暖暖被人逼迫着要做弟弟们的榜样，便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既然暖暖是自己有志向，那便由得她去。 苏青荷又想到一个问题：“暖暖，你为何说母妃腹中是两个弟弟呢？” 暖暖理所当然道：“因为暖暖看得见啊。” 她指着苏青荷肚子左边道：“这个是暖暖的二弟。” 接着又指向苏青荷肚子右边：“这个是暖暖的三弟。” 苏青荷听完，腿都有些发软。 都说有些小孩有天眼，难不成暖暖透过自己的肚子看到了什么？ 她安慰着自己，小孩子就算有天眼，长大了自己就会关闭了。 犹记得当初苏青荷梦到两个胖娃娃追着自己，她只知道那两个是胖娃娃，却看不清他们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 怀孕之人难免会想的多些，苏青荷又开始焦虑起太后所说：若生了两个皇子，便要杀其中一个。 过一会儿她又安慰自己，多想不益利于身体，左右孩子没生出来呢，说不定暖暖胡说八道也是有可能的。 就算真的生了两个男孩，洛长安承诺过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想到这，苏青荷又释怀了。 暖暖自从被洛长安训过后，便更加刻苦学习。 不仅在国子监跟着陈元化学习，空闲时找王五学功夫，等到朝臣都休沐，国子监无人的时候，暖暖又去找淳德妃，同她一起学习马术。 淳德妃特意为暖暖挑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驹。 皇家马场的人，见公主小小年纪来学马术，个个都吓得不轻，生怕公主摔下马，皇上怪罪。 谁知，那淳德妃和公主一块胡闹，马场的人每天心都跳到嗓子眼。 眼看到了二月十六，定国公府举办宴会，几乎宴请了京城所有的世家。 第303章 有一种饿，叫做外祖母觉得你饿 宴会当日，苏青荷由洛长安亲自带着来到定国公府。 苏青舟和苏青羽早已来到，这会儿正跟定国公夫人相谈甚欢呢。 前些日子还未举办宴会的时候，苏青舟和苏青羽就得知自己多了一个亲生的外祖母，那会儿他们还有些不习惯。 这几日来的相处，他们与定国公夫人越来越亲近。 苏青羽正处孕中期，小腹微凸，脚部还挺轻便，见到苏青河和洛长安来了，苏青羽急忙站起身来行礼，而后便拉着苏青和一块儿坐下。 定国公夫人刚才还望眼欲穿，这会看到苏青荷来了，也是兴奋地上前拉她的手。 苏青荷眼眶微湿：“外祖母，当时您还说要认我为义外孙女呢，现在我就是您的亲外孙女。” 定国公夫人喜极而泣，转身过去抹了把眼泪。 这么多年，沈雁云没找到，倒是找回了两个外孙女和一个外孙。 起码有沈雁云的血脉在，定国公夫人就知足了。 苏青羽好奇地盯着苏青荷的肚子：“妹妹这肚子越来越大了，跟揣了个大西瓜一样，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肚子。” 苏青荷若有所思点点头：“姐姐这创意不错，以后两个宝宝出来，一个叫西瓜，一个叫冬瓜。” 定国公夫人被逗得开怀大笑：“青荷可真是太逗了，怎能取这样的名字？”苏青荷：“外祖母是不知道，世人都说孩子的名字取的越土，长的就越好，左右是个小名罢了。” 定国公夫人点头：“只要皇上不在意就好了。” 定国公夫人想到苏青荷如今孕晚期可能会不方便，这个认亲宴本想等苏青荷生产完后再办的。 可转念一想，到时候苏青荷生产完，苏青羽也到了孕晚期，依旧是不方便。 最后，定国公夫人进宫和洛长安商量，还是确定了在二月中旬就办。 洛长安不忍看定国公夫人一直焦急惦记的模样。 如今，苏青荷胎象安稳，且从宫中到定国公府，又是坐着轿辇，周围又有侍卫保护。 天子脚下，各处安宁，左右不会出大事。 况且这次来定国公府，谢太医也被带来了，以防苏青荷在宴会上出什么事，谢太医可以着手准备。 暖暖和团团上前来拜了定国公夫妇，接着暖暖便被陈元化带着在府里四处疯玩。 苏育谷作为定国公府的女婿，今日也上门来了，他拜见了定国公夫妇后，就被那些大臣拉着唠嗑去了。 虽然苏育谷是个小六品官，但如今成了定国公府的女婿，身份地位可是水涨船高，大臣们都忙着巴结他呢。 好不容易找了个空隙溜出来，没想到迎面便撞上了陈元化。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不过暖暖在此，两个男人也不好刀锋相见。 暖暖笑眯眯地对苏育谷打招呼：“外祖父好。” 苏育谷扯了扯嘴角，笑眯眯道：“暖暖真乖，要不你先去找你母妃玩一会儿？外祖父跟陈大人有话要说。” “好。” 暖暖乖巧地答应，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暖暖的身影从角落消失不见，苏育谷和陈元化立即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别看这两人是文人，骂起来句句不含脏字，句句都是脏话，引得一众大臣围观。 苏育谷叉着腰，气得双颊通红：“你个老东西，一把年纪还肖想着雁云。” 陈元化气得吹胡子瞪眼：“哼！你不就仗着年轻几岁吗？要是你也娶了妻，雁云定然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当年沈雁云就是因为陈元化娶了妻，不愿做妾，这才与他分道扬镳的。 陈元化翘着胡子寻思着：我得不到的人，你也别想得到。 这两人虽然都在国子监，可平日里却见不到面。 苏育谷是个小官，又是洛长安的岳父，所以平日空有官职，国子监里实际没有什么事。 陈元化虽说名义上是国子监的老学究，可是他的任务就是教导暖暖，偶尔给国子监的人上课，却不曾管理国子监中的事务。 所以两人其实平日里并没有交集。 可今日，因为定国公府设宴，他俩凑在了一起，可真是炮仗碰上了炮仗。 两人吵架阵仗极大，很快就吸引了主厅的人注意。 定国公得知他俩吵架，心中明了，定然是因为沈雁云吵起来的，于是紧赶慢赶的寻到他俩。 苏育谷见到定国公，顿时收起了嚣张的模样，乖顺的很。 陈元华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 定国公遣散了周围围观的人，将两人拉到一旁道：“哎呦！燕云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们怎么还为她吵？ 你俩一个是她的初恋，一个又是她的丈夫，她要是在天上看到你俩在她亲爹府上吵得不可开交，她心中会怎么想？” 见两人都不说话，定国公知道自己所说起了些作用：“你们要是谁也不肯让谁，那这样，为了公平起见，我将雁云的骨灰一分为二，你俩一人一半。” 话音刚落，苏育谷和陈元化齐齐大声道：“不行！” 定国公这张嘴，可真是喜欢胡说八道。 定国公一摊手，又搂住他俩的肩膀：“好了好了，这大喜的日子，吵什么吵呢？ 走走走，喝酒去。 你们要知道，如今暖暖是雁云的外孙女。 育谷，你是暖暖的外祖父，元化你又是暖暖的先生，你俩要是不和，对暖暖也不好，对不对？ 这样雁云在天上看到定会伤心的。” 定国公越说越多，滔滔不绝，两人的脸色都开始慢慢好转，颇有冰释前嫌的迹象。 定国公心中满意，还是沈雁云这个借口好使。 一切都是为了沈雁云！ 苏青荷和苏青羽在这场宴会上，可谓是收礼物收到手软。 定国公世子的五个儿子，对多出来的两个表妹都很照顾。 在梅府几乎感受不到好言相待的苏青荷和苏青羽，此时都有些恍惚，仿佛梦境一般。 这次宴会是坐的圆桌，苏青荷和苏青羽分别坐在定国公夫人左右侧。 定国公夫人征求了苏青荷的同意后，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 “青荷这一胎，什么时候生产啊？” 苏青荷放下筷子：“外祖母，我这是双胎，大约会比正常胎儿早生些，大约三月初。” 定国公夫人：“那也快了。” 看苏青荷回话时放下筷子，定国公夫人生怕她饿着，不停给她夹菜。 有一种饿，叫做外祖母觉得你饿。 “青荷快吃，学学青羽。” 苏青荷一抬头，苏青羽已经把自己塞成了一只仓鼠。 洛长安抬头，也哑然失笑。 苏家姐妹的吃相，果真是一模一样。 却不知，洛长安这一笑，落在有心人眼里。 第304章 洛长安已立好储君人选 自从定国公府认亲宴后，洛长安便在朝堂上下旨，说自己已经确定好了储军人选。 圣旨已立好，等待储君十五岁时便宣布圣旨。 朝臣一听，便得知定然是团团，宫中只有他一个皇子，不是他还能是谁？ 本朝无皇后，最高位便是贵妃，别的妃子空有其名，却与洛长安无夫妻之实。 这贵妃虽名义上是贵妃，但实际上与皇后也无异了。 且大燕立贤不立嫡，要是往后大皇子储君做得不好，那就再说换人的事嘛，左右还有这么多年的时间。 洛长安担心苏青荷生下来若是两个男孩，朝臣定会上奏说必须得杀一个。 当初，洛长安答应过苏青荷定然会妥善解决此事。 如今，洛长安定好储君人选，就算生下两个男孩，也不会在双生子中产生储君之位争夺，那么两个都能留下了。 除此之外，洛长安还履行了当年扳倒周家时对戴鸿远的承诺。 他直言，如今左相一位空缺多年，朝中事务大多需要左相辅助，戴鸿远在朝中多年，洛长安任他为左相兼吏部尚书。 消息一出，朝臣哗然。 戴鸿远整个人都愣住了。 洛长安都没提前跟自己说过，怎么突然提起？ 不会是有什么计划又需要自己出去挡枪？ 众臣议论纷纷，支持与反对的人各占一半。 反对的人当中，当属大理寺卿唐鹏运：“禀皇上，戴大人虽身在吏部尚书之位多年，可到底年纪不大，恐怕难以胜任。” 洛长安反问道：“那唐爱卿，你觉得谁合适？” “这” 唐鹏运一下说不出个人来。 洛长安直言：“当初，在处理周家一事，寻找周家罪行的事情上，戴爱卿劳苦功高。 朕当初也向他承诺过，会给他更好的官职。 如今左相一位空缺，戴爱卿虽年纪不大，可资历深，见多识广，朕不仅是经过深思熟虑，更是履行当初的承诺。” 朝臣还在窃窃私语，洛长安一拍板，就这么决定了。 戴鸿远的目光飘忽不定，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下朝后，戴鸿远径直去了长信殿，问清楚洛长安到底打什么算盘。 洛长安毫无察觉戴鸿远的慌张：“爱卿前来寻朕有何要事？” 戴鸿远脑子里冒出无数的疑惑：皇上要我说什么？难道要我主动提出舍弃左相这个位置？ 随后，戴鸿远“噗通”一声跪下，把头埋在地里：“皇上，微臣有罪。” 这下轮到洛长安不解了：“爱卿何出此言？” 戴鸿远老泪纵横：“皇上，微臣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着微臣这点俸禄过日子呢。 皇上忽然封微臣为左相，是何用意？可是要让微臣替您做什么？” 洛长安：“朕不是说了吗？履行承诺啊。” 戴鸿远愣了几息：“只是履行承诺？” 洛长安：“当然。” 戴鸿远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 洛长安失笑：“爱卿不必如此紧张，有事吩咐，朕定会提前告诉你。” 戴鸿远一个叩首：“微臣多谢皇上。” 戴鸿远从长信殿出来，仿佛自己做了一个天大的白日梦。 当初与洛长安合谋，洛长安的承诺，戴鸿远只当他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当真。 没想到洛长安真的信守承诺。 戴鸿远下定决心，这辈子都忠于洛长安。 洛长安这段时间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回不来青镜殿用膳。 所以苏青荷便招呼着人做好洛长安喜欢的菜，打包进食盒里给他送去。 偶尔苏青荷亲自下厨做一两道菜，混入小厨房的人做的菜中，洛长安一口便尝出来了。 “这道茄盒是贵妃做的。” 正在布菜的赵全笑呵呵道：“皇上这嘴可真厉害，老奴看着今日的茄盒跟前几日的差不多啊。” 洛长安一脸自豪：“赵全，你没有伴侣不懂？妻子做的菜一口就能尝出来，跟那小厨房的完全不同，因为妻子做给朕的菜有一股特殊的甜蜜。” 赵全满头黑线：真是扎心了！ 苏青荷已经快生产了，洛长安其实不想她总这样劳累，但苏青荷是个坐不住的人，说如今宝宝还没有发动的迹象，所以做上一两道菜并不打紧。 如此，洛长安也只好由她去了。 偶尔午后时光，苏青荷会在小厨房里做些点心，一份给定国公夫人送出去，一份给洛长安送去。 这日正做着茶酥，忽然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发紧，她也算是生育过两胎的人，知道这是要生产了。 此时不紧不慢将糕点弄上锅蒸着，接着吩咐下人待会儿蒸好后给洛长安和定国公夫人送去，接着便躺回内殿吩咐月儿去请太医。 洛长安得知苏青荷那边请了太医，让人放下食盒，便马上往青镜殿来。 苏青荷的肚子只是发紧，还没开始痛，如今还笑语嫣然跟洛长安道：“皇上，臣妾的两个宝宝要出来了。” 洛长安气得火冒三丈：“娇娇，你为何如此心大？生孩子之前还在小厨房给朕做糕点。” 苏青荷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定国公夫人收到消息也立即驾着马车进宫来，她没有守护过女儿生产，如今外孙女生产，定国公夫人决定亲自在外守候。 定国公夫人心潮澎湃，这可是她顶顶厉害的外孙女生产，一怀怀两个，这可少见。 苏青荷不急不缓地找系统换了颗无痛丹服下，接着便美美地睡上一觉，保存体力。 上一次生产，苏青荷和洛长安都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这次，洛长安亲自守候，心情也难以平复，在苏青荷的产房外来回踱步。 定国公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拍拍旁边的空椅子道：“皇上，坐下等，女子生产没那么快，待会青荷还没生，您倒是走得没力气了。” 洛长安在大腿上擦了擦手汗：“老夫人说的是，朕是该保存体力，待会要抱两个大胖娃娃呢。” 第305章 文韬武略的双生子 两个时辰后，苏青荷终于艰难地生下两个大胖小子。 对，就是两个皇子。 两个胖娃娃里稍微没那么胖的，是哥哥。 另一个胖的跟球一样的是弟弟。 这次在无痛丹的加持下，苏青荷还是觉得撕心裂肺的疼。 生完两个孩子，她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是生育损伤。 这破布娃娃一样的身体，培元丹都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看来自己凯格尔运动得做起来，她可不想一堆产后的毛病跟随自己一辈子。 苏青荷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洛长安和定国公夫人在自己床边喊自己时，她只是稍微抬了一下眼皮子，看了看他们的脸，就闭上开始睡大觉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天光大亮。 苏青荷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两个宝宝。 洛长安让奶娘将双生子抱过来，两兄弟刚吃完奶，现在正呼呼大睡呢。 苏青荷决定先给俩人起个小名，瘦一点的哥哥，小名叫大福。 胖一点的弟弟，小名叫圆圆，因为他实在长的圆得像球。 苏青荷还记得，当初祝元思说腹中胎儿文韬武略，想来往后是一个从文，一个从武。 照他们的身形看，弟弟圆圆应该是从文的那个。 圆圆这么胖，应该四肢不太灵活。 从武的那个应该是瘦一些的哥哥大福。 看来他们两个长大后得着重往不同的方向发展。 再细看这两人的神态，虽说是双生子，却大有不同。 大福长得跟洛长安更像些，弟弟圆圆长得跟苏青荷的眉眼相似。 苏青荷看着两个胖娃娃叹了口气：“唉，要是能再生个女儿就好了！” 洛长安打断她的想法：“娇娇，如今你刚生了双生子，定然是元气大伤，再生个女儿的事，往后再说。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先养好你的身子，这次你生了两个，所以朕决定让你坐月子坐足两个月。” “什么？” 苏青荷觉得天都塌了，她还想着四月份天气渐暖，可以出去踏青了。 如今竟是要憋到五月份。 可洛长安一派认真，想来是无法轻易撼动他的想法。 他想让自己坐上两个月的月子，定然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好，需要好好休养。 那如果自己在一个月内就把身体养好了，那洛长安是不是可以在四月初就放自己出去呢？ 苏青和心中的算盘打的噼啪响，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淳德妃也打好了算盘，往后除苏青荷外的四人在打叶子牌时，怀里一人各抱一个小娃娃。 至于苏青荷刚生产，就让她好好休息，不适合抱孩子。 近日定国公夫人每次进宫来探望苏青荷和孩子时，恰好都是苏青荷刚睡醒的时候。 她带了不少沈雁云小时候玩的物什。 苏青荷看定国公夫人，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堆到两个胖娃娃面前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外祖母，孩子还小，根本不懂玩具。” 定国公夫人一手抱着一个娃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孩子虽然还小，不懂，可长大了，终究是要用到这些东西的，就留在这给他们好了，我的曾外孙有多少玩具都不为过。” 苏青和无奈地摇摇头，两娃娃有这样的一个曾外祖母，迟早是要被宠坏了。 孩子出生后几天，睁眼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苏青荷发现哥哥大福在睡醒后总爱动来动去，就跟暖暖小时候一样好动。 弟弟圆圆就跟团团小时候一样，懒得很，不爱动弹，睁眼眯了一下自己的父母，又闭上眼继续睡了。 苏青荷生产完在月子里，青镜殿的宫人都忙于照顾她，所以暖暖和团团大部分时候都是被洛长安带着。 某日暖暖在跟王五学习着武功，小小的人儿学了一段时间，倒也耍的有模有样，只是力气不足，底盘也还不够稳。 暖暖在空地上扎着马步，憋得双颊通红，额头上徐徐冒着汗，可还是咬牙坚持着。 这时王五还把他的儿子也带了过来。 他的两个女儿倒也不算胆小，见了人也能十分有礼貌的喊一声，可那王凌峰不知怎么的，见人就把头埋起来，胆子小不说，还特别爱哭，自小就这样。 王五本想在他三岁时将他丢进影卫营，可如今他这爱哭的模样，进去两天就把人哭烦了，影卫营的弟兄们又让王五把这儿子给带走。 为了给自己这个胆小的儿子锻炼胆量，王五在征求洛长安的意见后，这段时间都把儿子放到长信殿外围，让他多见见人，长长胆子。 今日王凌峰看到一个漂亮的像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在庭院中扎马步。 他看得眼睛都直了。 暖暖叉着腰，气鼓鼓的地走向王凌峰， 王凌峰一直胖得跟个肉球一样，见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气冲冲地往自己走来，顿时往后一退，不小心左脚踩到自己的右脚，摔了个大屁墩。 他坐在地上要哭不哭的样子，屁屁可疼了。 暖暖走过来，言辞不善道：“你是谁？在这里偷看本公主干什么？” 暖暖不过是问一句，语气不太好罢了，还没开口骂人呢，王凌峰竟被吓得大哭起来。 暖暖见这男孩哭了，吓得不知所措，哄了一会儿，王林峰越哭越大声。 暖暖被他哭烦了，朝王凌峰大吼：“你这个胖的像肉球一样的人，哭什么哭？吵死了！” 没想到，王凌峰竟止住了哭声。 瘪着嘴，好可怜一胖娃娃。 暖暖继续攻势十足：“本公主就没见过你这么爱哭的人，简直比我小时候都爱哭，讨厌死了。” 暖暖小时候是怎样的，她也不记得了，只知道这个肉球很烦。 王凌峰：呜呜被漂亮小姑娘嫌弃了！ 第306章 洛长安给苏青荷亲手设计朝服 暖暖想了许久，自己刚才的语气好像太凶，把人家都吓哭了。 于是她在练完今天的功夫后，便找到师父王五辞行，想去找到那个被自己说哭的小胖子道歉。 没成想师傅怀中竟抱着刚才的那个肉球。 “咦，肉丸子，你怎么在师父怀里呢？” 王凌峰偏过头去瞥了暖暖一眼，又把头重新埋回王五的颈窝，悄悄露出一点点眼珠子，暗中观察着暖暖。 王五的目光不断地在两个孩子身上徘徊。 刚才王凌峰挂着泪珠跑过来，王五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抱起他，准备听他的满腹牢骚。 没想到今日王凌峰竟一句话也不说，只把脑袋埋在王五的颈窝。 如今，王五看着暖暖的模样，心中了然，怕是因为暖暖才哭。 王五将王林峰的脸别过来道：“这位是公主，往后见到要叫公主殿下，知道吗？” 王凌峰很小声地“哼”了一下，又把脸扭开。 暖暖不在意王凌峰不理她，诚恳道：“对不起，肉丸子，刚才对你太凶了，下次本公主定好好说话。” 王凌峰这才重新把脑袋偏过来，眼中带着些害怕。 暖暖被人带下去沐浴用膳，王凌峰奶声奶气地问王五：“阿父，我真的很胖吗？” 王五不忍回答他这个问题，生怕他待会儿在长信殿哇哇大哭起来。 见王五不回答，王凌峰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 他带着哭腔，扭头问旁边的赵全：“赵公公，我真的胖吗？” 赵全轻咳一声，眼神飘忽：“倒也没有，不过峰哥儿长大应该会比我胖些。” 王凌峰嘴一瘪，眼眶瞬间盛满泪水，欲坠不坠。 王五和赵全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迎接王凌峰的一顿大哭。 没想到今日他居然憋住了。 他声音打着抖，听起来是伤心欲绝：“阿父，您把我送进影卫营里。 我要好好训练，变成一个不爱哭的好影卫，好将军。” 王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嘴巴里像是能塞下一个鸡蛋，根本不相信这种鬼话，能从王凌峰嘴巴里说出来：“臭小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前些日子在影卫营里还大哭，把你的师兄师姐们都烦透了。” 王凌峰似是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头：“阿父，我决定好了，我在营卫营里再也不哭了。” 王五和赵全一对视：好事儿啊！被公主三言两语一刺激，这臭小子竟然坚强起来了！ 王五将王凌峰送进影卫营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臭小子，你可别进去一两天就哭着跑回来啊，为父的老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王凌峰目光坚定：“知道了阿父，凌峰定会努力成为影卫营中最厉害的人，不给您丢脸。” 也不让公主看轻我！ 这是王凌峰的心里话，并没有说出来。 被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嘲笑，王凌峰心中可难过了，又羞愧又难过。 暖暖今日还在皇家马场中专心学马术呢，根本没想到这世上会有一个小男孩，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从一个小哭包立志成为一个天下大英雄。 这段时间，苏青荷在月子里可谓是胡吃海喝，不仅有司膳局送来的产妇滋补药膳，更有定国公夫人时常送进宫来的吃食，做的色香味俱全，苏青荷每次都能吃得干干净净。 她有一个吃不胖的体质，但因为怀了双胎生产后，腹部还未能恢复如初。 她每日捏着自己松松垮垮的肚子，都忍不住摇头叹息，心情惆怅。 想当初生暖暖和团团的时候，吃完培元丹大约半个月，身体就能恢复成原先的模样。 如今生完这两个胖娃娃，苏青荷也服了培元丹，可这大半个月过去了，肚子上终究是有一层肉。 系统似乎是感受到了苏青荷的不快，这次终于不是打着哈欠，吊儿郎当地出来了。 它正经地安慰苏青荷：【别想了宿主，你要相信系统的培元丹。 你这次生了双胎情况自然是和之前不一样的，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恢复身体，总之最后都能恢复如初的。】 苏青荷半信半疑：“真的吗？可如今大半个月过去了，我的肚子上还是松松垮垮的。” 【放心宿主，相信系统的能力，如今你要做的就是保持好心情，每日适量运动，促进身体恢复，明白吗？】 苏青荷重重地叹了口气，洛长安听到两者的对话，搁下手头的奏折，就往青镜殿来。 洛长安不忍苏青荷难过，来到青镜殿后，轻声安慰道：“娇娇，肚子上的肉不是大问题，身体调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苏青荷嘟着嘴：“若肚子上的肉回不去，往后臣妾那些衣服都穿不上了。 皇上，臣妾胖了！”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洛长安。 洛长安摇摇头：“娇娇，你错了，你不胖，而是衣服瘦了。 要是衣服穿不上，大不了就全部换掉，朕亲自给你设计襦裙，怎么样？” 苏青荷轻哼一声：“皇上都不盼着臣妾点好，就想着臣妾肚子上有一层肉。 到时候皇上就有理由嫌弃臣妾身材管理不好，然后开始找借口选秀，让一个又一个的漂亮女子在您身旁伺候，被看添香，好不快活。” 苏青荷这话像打翻了醋坛子。 “娇娇不许胡说。” 洛长安现在越来越没脸没皮，搂着苏青荷就贴上去：“朕巴不得娇娇肚子上有点肉呢，捏着软乎乎好玩。 无论娇娇胖还是瘦，朕喜欢的是你这个芯子。” 洛长安双手不老实地在苏青荷肚子的软肉上捏捏，苏青荷一把拍开他。 “对了，娇娇，朕给你设计了一件衣裳，你看看如何？” 洛长安从怀中掏出图纸，苏青荷打开一看，发现与当初周皇后穿的那件朝服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许多地方都比周皇后穿的那件精致。 苏青荷不解道：“皇上为何给臣妾设计如此华丽的衣裳？平日里也穿不着啊！” 苏青荷的脑袋突然“咚”的一声反应过来，她面露震惊望着洛长安的脸：“皇上，这是朝服？” 第307章 洛长安宣布封后 洛长安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对，这是朕亲手给娇娇设计的封后大典上的衣裳。” 苏青荷：“皇上真的要封臣妾为皇后？” 洛长安：“当然！那还有假？ 朕当初把凤印给你，不仅是为了让你以后协理六宫，给你最高的权利，更是要给你后宫中最高的名分。” 苏青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洛长安：“娇娇，朕有很多个皇后，但她们都是朕名义上的皇后。 真正能走进朕心里的皇后，只有你一个，你才是朕的妻子。” 苏青荷眸中含泪，但面上挂着微笑：“皇上，这可是您说的，可不许做负心汉哦。” 洛长安郑重其事道：“好，朕定不负你。” 两人重新回到衣裳的问题上，洛长安回想道：“朕之前设计好，就直接让司衣局的人赶制了，没有跟娇娇商量。 娇娇可还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现在告诉朕。 比如在花纹上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朕交代司衣局的人。” 苏青荷仔细端详着图纸上的花纹：“皇上如此设计，臣妾还有什么想修改的呢？ 皇上的设计真是惊为天人，臣妾很喜欢。” 洛长安：“朕让祝元思看了日子，五月的时候有个好日子，很适合举办封后大典。” “好，都依皇上。” 这日朝堂上，定国公和定国公世子难得上朝。 众人议论纷纷，这两个一个早已在家颐养天年，一个在国子监任一个闲职，怎么今日还上朝了？ 苏育谷今日也本不用上朝的，不知为何，队伍最末尾也有他的身影，而且站的笔直，一点儿也不像平时打瞌睡，敷衍上朝的模样。 洛长安来到后，第一件事便宣布要在五月份封苏青荷为皇后。 消息一出，无人反对。 前有洛长安中毒，苏青荷和祝元思做法将其救回的先例。 再加上苏青荷已生了四个孩子，为皇家开枝散叶做出了贡献。 如今，宫中储君人选也是苏青荷的孩子。 苏青荷还是定国公府的外孙女，身份够了，对皇家的贡献也够了，成为皇后名正言顺。 左相戴鸿远率先站出来道：“皇上此举，实在英明，我等无异议。” 众臣皆高声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洛长安见无人跳出来反对，欣慰得很，满意地点点头。 本以为事情会这么一直顺利下去，没想到中途出了一个大理寺卿唐鹏运。 上次戴鸿远封左相也是他有意见，这次也是他提出了一个让洛长安瞬间沉下脸的事情。 “皇上，如今后宫空虚，既然大燕已有国母，是否该考虑选秀仪式了？” 唐鹏运此话一出，好几个洛长安的心腹都齐齐将目光射过去。 不会说话，就把嘴巴捐了？这大好的时光，竟说这种煞风景的话！ 唐鹏运说完，又有不少大臣站出来上奏。 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洛长安的脸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了，目光死死盯着地上跪着的那几只呱呱乱叫的癞蛤蟆。 洛长安与朝臣不欢而散，回到长信殿，就忍不住对着龙案上的奏折破口大骂，骂的倒不是奏折，不过是指桑骂槐骂那几个不长眼的大臣罢了。 洛长安的怒气还没消，额角的青筋被气的突突地跳。 赵全来禀：“皇上，定国公世子求见。” 定国公世子知道洛长安心情不好，所以这次来是来给他支招的。 “皇上，微臣知道您不愿宠幸后宫的其他人，心中只有贵妃。 可那群朝臣向来都是无礼之人，俗话说‘世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微臣觉得这话该改一改，改成‘世间唯小人和大臣难养也’才对。” 洛长安怒极反笑：“姑夫所言，朕也深有同感。 这群臣子成天盯着朕的后宫说三道四，不见把自己家里治理好，也不见他们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 定国公世子：“皇上，您这次虽驳回了他们的上书，可往后他们还会不停地说，直到皇上答应。 选秀仪式，他们根本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将自己家中的女儿送进宫里。 左右他们就这一个要求吗？皇上应了他们就是” 洛长安目光陡然射过去，仿佛在说：你到底是来帮朕的还是坑朕的？ 定国公世子脖子一缩，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道：“皇上，您先听微臣说完。 他们想送女儿进宫，皇上就允了？ 大不了把这群女子放在后宫好吃好喝的养着就是，再找人把她们看起来，不要让她们到处跑。” 洛长安冷哼一声：“这群大臣目的可不只是进宫那么简单，进了宫胃口就变大了，就想要得宠。 到时候朕不宠幸他们的女儿，又要闹得天翻地覆。” 定国公世子继续支招：“皇上可还记得先帝在时，后宫的娘娘们是怎么样的？” 洛长安：“成天争风吃醋角的，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 定国公世子：“那皇上可还记得先帝是如何责罚那些犯错的嫔妃的？” 洛长安心中了然：“朕明白了，犯了错就丢去冷宫。 不过朕与父皇不同，朕可不会把她们丢去冷宫，浪费宫里的伙食。 朕定要把她们废为庶人，直接赶出宫去。” 想明白这点，洛长安对定国公世子致谢：“多谢姑夫所言。” “不过” 洛长安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定国公世子：“姑夫怎么如此深谙妻妾相处之道？莫非” 洛长安欲言又止，定国公世子可被吓得不轻，连连摆手：“皇上莫要打趣微臣了，微臣可是驸马，驸马怎能纳妾？ 微臣要是敢纳妾，惠安定要削了微臣。” 鲁长安开怀大笑，这妥妥的妻奴呢！ 洛长安虽相好办法处理大臣上奏一事，但他还是得跟苏青荷通个气。 毕竟往后苏青荷还得面对这群人。 洛长安定要杜绝这些蛇蝎女子对苏青荷的伤害。 第308章 朕就是爱吃醋，就是个大醋缸 洛长安把今日之事告诉苏青荷，询问苏青荷是否同意。 苏青荷眼冒星光，一脸向往。 洛长安额角冒着黑线：“娇娇，收起你那鬼迷日眼的样子，你的心里、眼里都只能有朕一人，不要肖想别人了。” 苏青荷轻轻“啧”了一声：“皇上，您怎么连女子的醋都要吃啊？” 洛长安搂着苏青荷，轻捏了一下她胸前的雪白：“朕就是爱吃醋，就是个大醋缸，娇娇可不许嫌弃。” 洛长安翌日上朝，还跟那群大臣们周旋了一会儿，不愿轻易答应他们，免得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好拿捏的人。 这事儿一直僵持着，僵持到苏青荷都快出月子了，洛长安才下旨宣布举办选秀。 不过，选秀并不从民间挑选女子进宫，这样耗费实在太大。 洛长安决定只从朝堂上的大臣们家中选女子入宫，有意者便报名。 洛长安一派的人自然知道，洛长安不可能真心选秀，定然是权宜之计。 所以很明智的不将自家女儿送进了龙潭虎穴。 也就唐鹏运那一派的人挤破脑门，都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去。 戴鸿远心里鄙夷地骂了一句：蠢货！ 临出月子，谢太医前来给苏青荷诊脉。 苏青荷激动地询问谢太医：“本宫的身体可好了？” 谢太医捋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娘娘生完双胎，还能恢复的如此之快，微臣从未见过，恭喜娘娘了。” 苏青荷喜上眉梢：“也就是说，本宫可以出月子了，无需坐满两个月？” 谢太医：“当然！以娘娘的性子坐两个月的月子，怕是要闷坏了。 既然娘娘身体好，便不用强求两个月。” 苏青荷心中大喜，立即让人去请洛长安来。 “娇娇，朕看你就是急着想要去选秀上看看那些女子，对吗？” 苏青荷被人看穿了小心思，微微垂眸，风情万种地睨了洛长安一眼：“皇上真聪明！” 这会儿抓紧时间夸夸，待会儿洛长安答应她就能答应得快些。 洛长安轻哼一声：“往后娇娇见她们的时日多的很，何须急于这一时？” 苏青荷眨巴眨巴眼睛：“皇上谢太医说，臣妾的身体已经大好，不必坐满两个月的月子。 臣妾不管，臣妾就是要出去看看皇上的新女人是怎样的。” 洛长安捏住苏青荷的两个唇瓣，让她变成一只小鸭子：“娇娇又胡说八道，这张嘴明明长的这么好看，又这么有用，怎么就总说出这些话来呢？” 有用？苏青荷当然知道是怎么个有用法。 自己才刚出月子呢，这男人脑子里就不正经。 两个皇子的满月宴，时间定下来了，定在寒食节以后，比苏青荷出月子的时间稍晚了几天。 宴会当日，定国公一家也进宫来赴宴。 定国公夫妇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怎么都看不够，笑得合不拢嘴。 苏青荷的肚子比半个月前又小了不少，但还没恢复成生产前的模样，所以今日便着了一身襦裙，挡住了腹部的肉肉。 左右是家宴，苏青荷也不必打扮的过于隆重，浅浅上了妆，看起来气色极好。 定国公夫人悄悄拉着苏青荷到一旁闲聊：“青荷，外祖母知道你就要成为皇后了，如今便多嘴一句。 到时候在管理宫务一事上，定要公平公正，赏罚分明，不可厚此薄彼，以免落下口舌。” 苏青荷乖巧应下：“孙女明白。” 定国公夫人：“青荷，如今后宫的那几个嫔妃相处如何？” 苏青荷：“外祖母放心，她们都与孙女关系极好。” 苏青荷提起她们，眼里都泛着光。 定国公夫人点点头：“当日，在你生产时，那几个女子看起来都不像是尖酸刻薄，不好相处之人。 她们对你的关心，都是真心实意的，看来我没有看走眼。” 苏青荷撒着娇：“外祖母的眼睛明亮着呢。” 定国公夫人想到选秀仪式，又收起笑容，显得有些忧心忡忡：“青荷，封后大典以后，就要举办选秀。 虽只是从官家女子中选，外祖母也知道这是皇上的计划，可难免其中有一些手段阴毒的女子。 你定要小心防范，一旦有处理不好的事，定要找皇上。 皇上很关心你，外祖母看得出来。 有什么事，皇上能给你兜着呢。” 苏青荷将脑袋靠在定国公夫人的肩膀上：“外祖母，虽然皇上能给我兜着，可他将凤印交给了我，就是同样把责任交给了我。 我定会替他管理好后宫，不让他在前朝应付那些狡猾的大臣时，还被后宫的事情烦的得焦头烂额。” 定国公夫人拍了拍苏青荷的手：“好，青荷有这样的觉悟最好了。 若实在解决不了，别忘了你身后是整个定国公府。” 苏青荷知道，定国公夫人是要给自己撑腰呢。 她垂眸抿唇一笑道：“多谢外祖母。” 后厅，暖暖和团团正看着这两个新弟弟。 暖暖一直叽里呱啦地说着两个弟弟的不同：“大福瘦，圆圆胖。 大福跟父皇像些，圆圆跟母妃像些。 大福醒来时总爱眼珠子滴溜着四处转，以后定是一个活泼的人，就像暖暖一样。 这个圆圆看起来很懒，就像团团弟弟一样。” 团团听完，一本正经指出暖暖的口误：“皇姐，大福哪里瘦了？大福明明就跟瘦不沾边。” 的确，两个娃娃都很胖，只不过大福是相对圆圆来讲，稍微瘦了一点。 “还有啊，我可不懒，我只是不爱动罢了，皇姐不许那样说我。” 团团沉着眉眼，像个小大人似的。 暖暖咧着两排牙，嬉皮笑脸的。 宴会结束后，洛长安跟苏青荷商量起迁宫一事：“娇娇，如今你已有了四个孩子，青镜殿于你来说实在太小。 未来你是朕的皇后，入住椒房殿，理所当然。 朕还会给你多挑几个靠谱的宫人，照顾你和孩子们。” 苏清河突然将下巴搁在洛长安的肩膀上：“皇上，之前您说要重新修缮椒房殿，是不是在为臣妾封后做准备啊？” 苏青荷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眨着，处处透露着一股俏皮。 且容她浅浅地自恋一回！ 第309章 封后大典前 “对，朕早就把你当成妻子来看待了，这椒房殿，一直都是为你而准备的。” 苏青荷搂着洛长安的胳膊：“皇上，臣妾上次在踏雪寻诗宴会上，看到椒房殿里有一个结冰的池塘，还不小。” 洛长安点头：“是的，等天气暖和，里面有鱼虾，你和暖暖定然对捞鱼虾很感兴趣。” 苏青荷笑着轻打了洛长安一下：“皇上真懂臣妾。” 原先青镜殿的冰玉，通过了司簿局的考核，与月儿一同成为九品女史，在苏青荷身边贴身伺候。 云秋以前总跟在暖暖身边照顾，但如今苏青荷即将迁宫，椒房殿那么大，终究需要一个品级高些，经验丰富的掌事女官，所以云秋便不再时常跟着暖暖，反正暖暖如今去国子监上学了，疯玩的机会也不多。 春竹、夏兰、秋菊、冬梅四人成为一等宫女。 其中春竹往后去暖暖身边，夏兰伺候团团，秋菊和冬梅往后就跟着大福和团团。 这四人都是从长信殿选出来的，稳妥。 小福子未来是椒房殿的大太监，连服制都换了，大家都称其为福公公。 与青镜殿这些旧人相处，就如朋友一般乐呵呵。 到了外头，一宫大太监的势头就出来了。 以后她可是皇后宫里的大太监，不能给苏青荷丢脸。 洛长安还给椒房殿另外拨了十几二十个宫女和太监，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赵全一个个仔细提点过的，人老实，话不多。 红叶平日里就在椒房殿四处巡逻，仔细盯着那些新来的人，以免出什么岔子。 迁宫一事，根本无需苏青荷操心，都是宫人置办好的。 苏青荷只需要人过去就行了。 洛长安亲自来接苏青荷，临走前，苏青荷恋恋不舍地回眸：“住了这么多年，倒是有感情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要不是臣妾孩子多了，臣妾都不愿意迁宫呢。” 洛长安搂着苏青荷的肩膀，轻轻捏了捏：“往后朕与你饭后散步消食，慢慢走回来看看呗。” “好。” 洛长安和苏青荷乘着轿辇来到椒房殿，比青镜殿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青镜殿，原先就是冷宫，不过是苏青荷受宠，青镜殿才被置办得像模像样。 如今椒房殿，单单是库房，就跟整个青镜殿差不多了。 到时候塞满金银珠宝，苏青荷想想都觉得美。 椒房殿种了不少花，洛长安知道苏青荷喜欢花，早早就让人培育好，让苏青荷一年四季都能赏花。 事无巨细，皆很上心。 苏青荷早就没了刚才离开青镜殿时的那点惆怅。 封后大典定在五月十四，那日宜嫁娶。 司衣局的在赶制洛长安和苏青荷的朝服和鞋子，司珍局在赶制苏青荷封后大典上要用的凤冠和首饰，宫里到处都在准备，整个皇宫都布置成红彤彤的。 洛长安与苏青荷商量着：“娇娇，都说婚嫁前三天，新人不能见面。 封后大典三天前，朕会把你送回定国公府。 到时候你出嫁，就从定国公府出。 聘礼朕会送去定国公府，至于娇娇的嫁妆，朕也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朕会去定国公府接你。” 苏青荷眸中闪着狡黠的光，质疑道：“皇上想按民间习俗来？皇上是个守规矩的人？” 洛长安理所当然道：“老祖宗的规矩，当然得遵守。” 这鬼话，听着先。 苏青荷疑惑道：“皇上，为何是定国公府？臣妾不该是从苏府出嫁吗？” 洛长安：“此事朕与岳父大人和老夫人都商量过了，岳父大人官职不高，朕和岳父大人都想着定国公府更能为你撑腰。 至于聘礼，朕也送了一部分去苏府。” “多谢皇上了。” 苏青荷本以为到五月十一那日，洛长安会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鬼话。 没成想，那日早晨，洛长安便跟苏青荷提起要将她送回定国公府的事。 苏青荷意味深长地望着洛长安：“哦？皇上当真是守规矩。” 洛长安面不改色地睨了她一眼，喉结滚了滚，不知在想什么。 他亲自将人送回定国公府，一开门，苏青荷立即顿住脚步，张口结舌，连同跟着苏青荷回来的那几个人，个个都张大着嘴。 府内的每一条道，两侧都堆满了红色箱子，宽阔的道路变成了只允许两人微微侧过身才能通过的小道。 苏青荷舌头都打结了：“皇皇上，这些是什么？这不会是您准备的聘礼和嫁妆？” 洛长安：“不，这些只是娇娇的嫁妆，朕之前送来的聘礼，定国公夫人已经安排人塞进库房了。” 苏青荷不可置信地望着洛长安，手指了指这些箱子，又指了指自己：“皇上，这些只是嫁妆？这么多？三日后要跟着臣妾一块出嫁？” 这不会是把国库都搬空了？ 洛长安理所当然的地点头：“对呀，这些嫁妆直接送进娇娇的椒房殿。” 苏青荷忍不住鼓起掌来，给洛长安竖了两个大拇指：“皇上，臣妾知道您有钱，但臣妾没想到您这么有钱。” 洛长安大手一挥：“娇娇放心，朕比你想象中的更有钱，这些不过是国库中的九牛一毛。” 苏青荷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惊。 定国公夫人早已给苏青荷准备好了一个小院子，洛长安将她送过去后，就离开定国公府，回宫批折子了。 得把这段时间的政务处理完，才能开开心心地迎娶自己的美娇娘。 定国公夫人在洛长安走后，才缓缓来到苏青荷的小院。 定国公夫人看起来很疲惫，手里还拿着一个账本。 苏青荷起身迎接定国公夫人，扶她坐下。 “哎哟，青荷啊，我真没想到，一把年纪还要算这么多账。 皇上送来的聘礼，把定国公府的库房的塞满了。 幸亏咱们定国公府大，否则这些东西还不知该存去哪里。” 定国公夫人上手比划着，显然也是吃惊的。 苏青荷笑得肩膀都在发抖：“外祖母，难为您一把年纪还在算账。 对了，外祖父和舅父呢，怎么不见他们人？” 定国公夫人摆摆手：“别提了，他们日夜不休地在库房里盯着那些下人清点呢。” 苏青荷真是哭笑不得。 为了补偿，苏青荷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犒劳大家。 第310章 帝后大婚 晚膳后，苏青荷在耳房洗漱完毕，正欲熄灯入寝，这心里不知怎么，空落落的。 月儿看出苏青荷似乎有些落寞，便与她说笑：“娘娘见不着皇上，伤心了？” 苏青荷“呿”了一声：“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本宫不过是从未住过定国公府，不习惯罢了。” 月儿揶揄道：“娘娘还未迁宫时，不也从未住过椒房殿吗？ 娘娘第一次在椒房殿住，睡得可香了，为何第一次住定国公府就睡不着了？ 根本不是不习惯这地方，不过是不习惯身旁没有皇上罢了。” 苏青荷“腾”一下站起来，佯装怒道：“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让司衣局的人把你嘴巴缝上。” 月儿小跑着出去，在门口还朝苏青荷做着鬼脸：“新娘子害羞咯！” 真是被苏青荷宠坏了。 其实等苏青荷真成了一国之母，月儿根本不敢再像现在这样口无遮拦。 她叹了口气，缓缓上床，准备盖好被子入寝。 苏青荷刚闭上眼，床帏似是被一阵微风刮过。 她再次睁眼，却见到不可思议的人。 “皇上，您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成婚三天前不见面吗？” 苏青荷话虽这样说，却是满脸欣喜，双颊带着些许红晕。 洛长安捞起苏青荷重重地吻了一口。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舍不得不见娇娇。 祖宗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朕就要见你。” 前几日还说这是祖宗规矩，按规矩来，今日就变了卦。 苏青荷脑中忽然响起一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但其实苏青荷心中还是高兴的。 洛长安提前三日将她送回定国公府，其实是在世人面前展示对未来皇后的尊重。 半夜偷偷来见苏青荷，是对她的爱意。 苏青荷捧住洛长安的脸，回吻了一口，接着把脸埋在他颈窝嗅了嗅。 “皇上沐浴过了，很香。” 洛长安理所当然道：“朕当然要沐浴干净来侍寝啊。” 苏青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紧接着又捂住嘴巴，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幸好定国公府卧室很大，床离门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外面的人听不到的。 洛长安只来“侍寝”两天，到五月十三那一晚，洛长安就没来了。 因为五月十四天还没亮，苏青荷就被人拉起来梳妆打扮，洛长安继续待在这容易被人发现。 说起来，苏青荷这晚还没睡两个时辰呢。 不过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梳妆打扮自然是隆重，没两三个时辰，倒是赶不上吉时。 等到天微微亮起，苏青荷被捯饬得差不多了，上了口脂前，定国公夫人进来，手中端着一大碗饺子。 “青荷，今日你定是一整天都没时间吃东西的，先吃点饺子。” “多谢外祖母。” 饺子是白菜鲜肉馅的，苏青荷一口一个，连连称赞。 “这是您自己包的饺子吗？” 定国公夫人点点头。 “真好吃，外祖母的手艺太好了，还有吗？我饭量大，一碗不够呢。” 定国公夫人眉开眼笑：“有有有，灶房里还有好多饺子呢，管够，外祖母再让人去给你添。” 定国公夫人眸中含泪，慈爱地望着苏青荷大快朵颐的样子，胃口真好，能吃是福。 “我的外孙女这辈子定是一个有福之人。” 定国公夫人此时真希望沈雁云还在，能亲眼看着女儿出嫁。 苏青荷见定国公夫人眼眶中的泪打着转，轻声安慰道：“外祖母，咱们不哭，往后咱们不是还能经常见面吗？ 我又不是远嫁您，不必担心。 青荷有空一定会多回定国公府看外祖母的。” 定国公夫人抹去眼中的泪，对苏青荷说道：“对，咱们往后可以经常见面，左右是在京城。” 吃完饺子，漱口后上了口脂，四五个宫女替苏青和穿好那件繁琐的朝服。 最后戴上那个洛长安亲自给苏青荷设计的凤冠。 “哎哟！好重！” 定国公夫人的手搭在苏青荷的肩膀上，看着镜中绝美的女子：“也就这么一日，青荷忍忍哈。” 众人开始等待，等洛长安过来接苏青荷。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苏青荷被人扶着到正厅向定国公夫妇和苏育谷做拜别仪式。 定国公夫妇是眼中含泪，苏育谷在旁边倒是哭成了个泪人。 苏青荷好意安慰了几句，倒是更让苏育谷泣不成声。 最后，苏青荷补了一句：“阿父，咱们都在京城里，又不是见不着，往后您要是想见女儿，日日都能进宫见。” 苏育谷听完，哭声渐止。 转念一想，苏青荷说的确实有道理，都是在京城，自己又是个官儿，有何难见面的？ 想明白了这点，苏育谷擦掉鼻涕眼泪，努力挤出点笑，这可是女儿大喜的日子，不能给人家徒增悲伤。 苏育谷的转变，把在场众人逗得哭笑不得。 外头传来一阵喧闹，看来是洛长安到了。 定国公夫人将团扇交给苏青荷，眉目含笑地将其送出门去，进行了一小段交接仪式后，洛长安牵着苏青荷的手往皇宫举行封后大典。 苏青荷一走，定国公夫人顿时捂住嘴，眼泪簌簌而下。 “青荷说的对，我们都在京城，常能见面，我不是伤心，实在是高兴的很。” 定国公一直拍着夫人的后背。 一抬又一抬的嫁妆，随着迎亲队伍出去。 洛长安和苏青荷的轿辇到达皇宫时，定国公府里还有几抬嫁妆没出去。 从皇宫到定国公府，一路都是嫁妆，队伍绵延不绝。 街上开始有人发喜糖。 帝王娶妻，普天同庆，喜糖洒得满天，众人都一哄而上抢夺，都想沾沾帝后大婚的喜气。 喜糖过后，又有人开始撒铜钱，百姓欢呼雀跃。 这些都是洛长安吩咐人做的。 他想让所有人都跟他一同高兴，让所有人知道，他娶了一个很爱很爱的妻子。 第311章 洞房花烛夜（一） 苏青荷入了皇宫，洛长安亲自将她牵下来，接着一步一步走上昭阳殿最高处，接受底下百官们的朝拜。 一阵阵的回声充斥在苏青荷耳边，她只觉得如梦一般，恍如隔世。 洛长安早已把凤印交给了苏青荷。 昨日洛长安又取了回来，因为今日要当着百官的面，将凤印交到苏青荷手上。 接着便是祭天仪式，刚才天上的云层还积累得厚厚的，如今云层一瞬间散开来，金色的阳光打在洛长安和苏青荷的朝服上。 金线泛着绚烂的光芒，祝元思眯眼看着天空，直呼大好。 礼成后，苏青荷被扶着回到椒房殿，一坐下便觉得自己臀部被床上的东西硌着。 苏青荷眉头一皱，双手探着床上的凹凸不平道：“这是什么？” 喜嬷嬷堆着笑：“皇后娘娘，这可是皇上精心布置的，里面是桂圆、莲子、花生、大枣铺在床底，寓意早生贵子。 这是民间婚嫁特有的习俗，咱们宫里向来不弄这个，皇上是头一回这样做的皇帝。 娘娘，皇上可疼您了。” 苏青荷抿唇一笑，乖乖坐下。 原本封后大典，没有那么多民间习俗的。 洛长安今日是真的用心了。 苏青荷扶着头上的凤冠，扭了扭脖子。 喜嬷嬷慌忙阻止：“娘娘，您不能动，得等皇上来揭盖头，喝完合卺酒，才能摘下头冠。” 苏青荷满不在乎：“本宫没摘，只是不舒服，扭扭脖子罢了。” 喜嬷嬷又叮嘱了苏青荷好多东西，比如坐姿要端正等等，苏青荷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早上本就起得早，这会想眯一会都不行。 反正洛长安没来，坐那么直干嘛？ 红叶看出了苏青荷的不耐，给了喜嬷嬷和伺候的人几锭银子：“嬷嬷，去歇会，皇上快来了你们再进来。” 苏青荷大喜的日子，红叶不能斥责他们，于是给些银子。 那喜嬷嬷脸色一变，为难道：“红叶姑娘，这老奴在此跟皇后娘娘说的都是规矩。” 红叶仍笑道：“嬷嬷，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娘娘的规矩就是，累的时候要休息，想必皇上也不忍娘娘一直这么难受。” 话说到这份上了，嬷嬷也不好再说什么。 便招呼着众人在外等候。 红叶：“娘娘，这群人还挺识趣。” 苏青荷终于放飞自我，伸了个腰。 “这头冠太重了。” 红叶：“娘娘，要不我给您搬着头冠？ 不过不能取下来，我不会给您梳头，我只能借您些力气，将头冠托着。” 苏青荷：“这样你会很累的。” 红叶摇头道：“当初在影卫营，我们都是搬着大石头站桩的，一站就好几个时辰，头冠这点重量，不算什么。” 红叶把枕头垫高，让苏青荷的腰半靠着，手给她托住头冠，让她睡一会。 苏青荷只觉得眼睛一闭就直接进入梦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苏青荷自己醒来，打了个哈欠，感觉恢复了不少精神。 “咕～” 苏青荷的肚子悠长地叫了一声。 早上吃了四碗饺子，这会都消化完了。 红叶搓搓手：“娘娘，都怪奴婢，该在兜里揣点吃食的。” 苏青荷“嘻嘻”两声：“别担心，本宫有现成的。” 苏青荷掀开被子，吃起了被子下的东西。 红叶哭笑不得：“娘娘真是这能吃吗？” 苏青荷：“为何不能吃？” 她塞了个红枣进嘴巴，又递了一个给红叶：“好吃，红叶你也来一个。” 红叶接过：“多谢娘娘，我来沾沾娘娘的喜气。” 除了莲子是生的，不能吃，红枣、花生、桂圆都没有逃过苏青荷和红叶的嘴。 红叶把桂圆籽收集起来后，忽然听到远处有些声响。 “娘娘，皇上来了。” 两人急匆匆把桂圆壳重新丢到被子下盖好，苏青荷理了理衣裳和头冠，重新举起团扇挡住脸。 她抬眸问道：“嫂子，本宫的妆没花？” 红叶：“娘娘放心，一点也没有，您是全天下最美的新娘。” 苏青荷的脸都被红叶夸红了。 幸好今日胭脂涂得多，看不出来。 喜嬷嬷过了好一会才进来。 因为红叶靠耳听八方，喜嬷嬷她们是等看到洛长安了才进来的。 她给苏青荷盖上盖头，等待洛长安来掀。 “皇上万安。” 洛长安一进来，众人齐齐跪下行礼。 “都出去。” “这” 喜嬷嬷又犯了难：“皇上，按规矩，老奴要在这里” 话未说完，就被洛长安打断了：“不必了，朕的话就是规矩，该做的事，朕一样都不会少。” “是。” 喜嬷嬷无可奈何退下。 待房中剩下两人，洛长安一步步走向苏青荷。 苏青荷只能看到洛长安的喜鞋，见他步态平稳，还以为他很淡定。 实际上，刚才他在外面喝了些酒，如今进来，紧张得手都在抖。 他不动声色地擦掉手上的汗，缓缓伸手过去。 盖头一掀，美人的秋波顿时抛了过来。 洛长安只觉得心一颤，浑身似是被一阵电流贯穿。 “娇娇，你好美！” 洛长安整个人都呆住了，呆得口中说不出别的话来。 苏青荷垂下眼帘，面色含羞：“皇上，您今日不是已经见过臣妾的模样了吗？” 洛长安：“不，这不一样，盖头下的你更好看。” 洛长安迫不及待地拉着苏青荷喝合卺酒，进行完一切该做的事，便替苏青荷取下头冠，按了按脖子。 这会功夫，又让人给苏青荷端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食物。 切好的烧鸡、春卷、莲子羹和花生酥。 苏青荷看到食物的那一瞬间，眼睛泛出兴奋的光彩，不过还是被洛长安发现了些破绽。 “娇娇，你今日似乎不是很饿。” 苏青荷眼中的光彩不像饿极了的样子。 一整日没吃东西，小吃货不该是这样的表现。 苏青荷眼神闪躲：“臣妾当然饿了。” 洛长安径直走向床榻，一把掀开被褥。 第312章 洞房花烛夜（二） 赫然一堆桂圆壳映入眼帘。 “朕就知道娇娇偷吃。” 苏青荷与他大眼瞪小眼：“什么偷吃，这些东西放在床下不就是用来吃的吗？” 很好，这点歪理，洛长安接受。 “吃，半夜活动完饿醒了，这些可以当夜宵。” 这回轮到苏青荷哭笑不得了。 洛长安如今面不改色地谈房事，苏青荷也能脸不红心不跳。 洞房花烛夜嘛，很正常。 苏青荷吃完了洛长安让人送来的东西，折腾了许久，才褪去身上繁琐的朝服。 洛长安也褪了朝服，将两人的衣裳都披在架子上，这才带着苏青荷进耳房。 耳房里早已备好了水，不过只有一个浴桶。 苏青荷顿住脚步，眸光微闪：“皇上，您先沐浴还是臣妾先沐浴？” 洛长安回首道：“娇娇生完孩子也有些时候了，一起沐浴。” 苏青荷看着他眸底跳动的火苗，分明就不是单纯地沐浴。 “皇上，您吃药了吗？” “吃了。” 洛长安像剥鸡蛋一样把苏青荷剥了个干净，拦腰抱起走向浴桶。 苏青荷能明显地感受到洛长安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这三日在定国公府，苏青荷被洛长安抱着入睡时，总能察觉他的变化。 她知道洛长安难受，却一直在克制。 昨日谢太医去定国公府给苏青荷把脉，直言她身体早已大好，洛长安今晚才敢试水。 洛长安沐浴时，当真是一本正经地沐浴，惹得苏青荷频频看他。 洛长安感受到她投来的不解的目光：“娇娇很着急，不愿沐浴？” 苏青荷面上一顿。 洛长安继续说道：“若是娇娇不愿沐浴，我们也可以做些别的事。” 洛长安一步步朝苏青荷逼近。 苏青荷下意识往后一躲，后背磕在冰冷的浴桶旁。 察觉没有了退路，又将身体埋到水下，鲜红的玫瑰花瓣在她雪白细腻的脖子痴缠着。 洛长安唇角一勾：“娇娇不必担心，朕逗你玩的。 洞房花烛夜，自然是要在喜房里。” 洛长安往后退了一步，苏青荷才觉得周围有足够的空气。 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觉得提起房事，没什么可害羞的，如今却是心脏“怦怦”直跳，似是要让水面荡起波纹。 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怎么会有种初经人事的羞涩？ 眼看洛长安快沐浴完了，苏青荷草草洗净身子，却仍待在浴桶里不肯出来。 洛长安起身擦干，却见苏青荷还杵在水里不动弹，忍不住蹲下来，单手轻轻捏着她的下颌：“娇娇想在这浴桶里？” “不！” 苏青荷猛地摇头。 “要不皇上先出去，臣妾擦干净身子，穿好里衣再出去。” 苏青荷羞得眼神都飘忽了，洛长安便暂且放过她，来日方长嘛。 见洛长安的身影消失不见，苏青荷才走出来擦身子。 忽然身体腾空，她一声惊呼，等反应过来时，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馒头都跟着颤了颤。 苏青荷双手交叉挡在自己胸前，洛长安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穿什么里衣？省得朕还要花心思脱。” 洛长安将她放怀里掂了几下，吓得苏青荷双手环住洛长安的脖子。 “这才对嘛，抱紧朕。” 苏青荷的后背触碰到了柔软的被褥，洛长安轻轻放开她的身体。 察觉洛长安已经箭在弦上，苏青荷生怕他一个忍不住，便不顾自己还没进入状态。 “皇上，臣妾刚生产完两个多月，您不能莽撞。” 洛长安哑着嗓音：“朕知道。” 细看苏青荷的肚子，已经完全恢复至生产前的样子，一丝赘肉都没有。 这段时间苏青荷经常锻炼，才有这样的成效。 “娇娇，熄灯吗？” “不了，龙凤双烛，不是要燃一整夜吗？” 洛长安眸中兴味十足。 以往晚间，苏青荷都强烈要求熄灯，难得有一次主动开口留下红烛。 洛长安浑身发烫，苏青荷却因紧张，迟迟未进入状态。 最后洛长安拿出一块红布条，将苏青荷的眼睛蒙住。 一旦眼睛关闭，其他感官便开始活跃起来，每一次触碰，都引起无数的颤栗。 黑暗中，恶魔拉着神女，迅速坠落深渊。 苏青荷被摘下布条时，正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身上还残留着湿腻腻的汗。 洛长安吩咐外头的人准备好热水，抱着苏青荷洗净后，才重新躺回床上。 苏青荷时不时地打量洛长安，惹得洛长安忍不住道：“娇娇有什么话便问。” 苏青荷手指头在洛长安的胸膛上不知画着什么。 “臣妾只是好奇，皇上今夜居然一次就放过臣妾了。” 洛长安咬了一口苏青荷的耳垂，还厮磨了两下。 “难道娇娇食不知饱？” 苏青荷急切解释道：“知了知了，臣妾只是觉得实在不像您往日的作风，竟如此克制。” 洛长安轻笑道：“朕想着明日一早，娇娇便要起来接受后宫众人的请安，便舍不得折腾你。 而且朕还特意让人晚一个时辰来，想让娇娇睡多一会。” 苏青荷在洛长安的脸颊上唧了一口：“长安，你真好。” 洛长安浑身一僵：“娇娇你叫朕什么？” 苏青荷：“长安啊，我是你的妻子，不该叫长安吗？” 洛长安没说话，只把苏青荷拥得更紧。 良久才道：“往后都这么叫朕。” “好。” 这是苏青荷正式成为洛长安妻子的第一晚，睡得从未有过的香。 哪怕次日早起，苏青荷也不觉得像往常一样累。 早晨的梳妆，都是洛长安一手操办的，从挑衣裳、首饰，到上妆，都未曾让月儿帮忙。 “丈夫为妻子梳妆，天经地义。” 苏青荷看着镜中戴着凤冠的自己，握住洛长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长安，你只能给我一个人梳妆。” “那必须的。” 第313章 皇上爱吃定胜糕？ 今日洛长安不用上朝，便陪着苏青荷一起到正殿接受各宫嫔妃的请安。 帝后大婚，自然是要赏赐的，苏青荷给她们的赏赐都是比她们每个人的品级都高一阶的水平。 正当众人以为是苏青青荷出手大方时，洛长安忽然下旨：“如今，宫中已有皇后，朕甚是欢喜！ 朕决定大封六宫，封云淑妃为贵妃，赐封号兰；淳德妃为淳贵妃；宋嫔为宋妃；陈嫔为陈妃，于三日后行册封礼。” 四人大喜，连忙跪下磕头谢恩。 其中，当属陈妃和宋妃最高兴。 入宫四年，啥也没干，便一步步高升。 洛长安对兰贵妃道：“如今皇后已生下皇嗣，且位居中宫，六宫事务往后便交由皇后打理，至于兰贵妃仍然协理六宫。 皇后子嗣众多，若只有她一个人管理后宫，恐怕应接不暇，兰贵妃定要从旁协助。” “是，皇上。” 苏青荷察觉到洛长安在此，四人都有些不自在，苏青荷便小声对洛长安道：“皇上，您不是说要去看看暖暖吗？也不知她如今疯玩到哪去了？” 今日是五月十五，国子监不上课，暖暖也没有去马场练习马术。 洛长安知道苏青荷有些话想跟四人说，所以立即起身离开。 兰贵妃再次感谢苏青荷：“皇后娘娘赏的这一盒珍珠，可真是极佳。” 苏青荷：“众位姐姐，往后若只有咱们几个时，还是像平时那样叫我青荷就好，不必拘谨 另外，大家也不必每日来跟我请安，都多睡些时间。” 苏青荷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也不与她推脱。 兰贵妃：“青荷，再过一段时间，后宫又要添新人了。 这些人都是大臣塞进来的，恐怕心思不纯。” 苏青荷抿了口茶道：“我明白，所以对待犯了错的人，就不必手软。” 苏青荷眸光坚定，与洛长安待久了，眼神都有那种气势。 五月十七，苏青荷要回门。 她是从定国公府出嫁的，但苏府才是苏青荷真正意义上的娘家。 于是，洛长安先是带着苏青荷去定国公府吃一顿午膳，再去苏府吃一顿晚膳。 苏青羽的肚子已经快九个月了，祝元思扶着她慢慢回苏府来看望一下苏青荷。 两姐妹坐一块闲聊，苏青羽摸着肚皮道：“看起来这胎还是一个女儿，听说，肚子圆圆的就是女孩，尖的才是男孩，不过女孩也好，想生一个像暖暖一样活泼的小姑娘。” 苏青羽很喜欢暖暖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跟她小时候到处斗鸡走狗那样。 苏青荷：“未必，我看姐姐这肚子挺大，听说凭肚子圆和尖判断男女不准，若是男孩，肚子会偏大些，姐姐恐怕要失望了。” 苏青羽：“男孩也没事，也算儿女双全了。” 六月初的时候，夏日炎炎。 大福和圆圆已经三个月了。 衣裳穿得少，很快就学会翻身了。 原先大福是个好动的宝宝，圆圆是个懒得动弹的。 如今不知为何，倒是反了过来。 大福每次被人哄着骗着翻过身去，就再也不愿意翻过来躺好，一直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动作，淌着口水。 直到很久以后，才愿意翻过身去，还哼哼唧唧地哭，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手被自己胖胖的身体压麻了。 在大福不动弹的时间里，圆圆已经不知翻了多少个身了。 简直就是个胖胖的肉丸子在裹面粉似的翻滚。 要不是有人在床边挡着，圆圆都不知道该摔多少次了。 今日定国公夫人也进宫了，苏青荷看着圆圆那个跟暖暖一样的疯劲，忍不住摇头道：“小时候还以为圆圆是个懒的，如今看来，大福才懒。” 定国公夫人：“当初我听青荷说，往后要让大福从武，圆圆从文，我看得反过来。” 苏青荷：“无论如何，文武都要发展，不能厚此薄彼。” 定国公夫人：“青荷说得对。” 定国公夫人还想同时抱两个娃娃。 可这两娃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娃娃了，奶娘奶水足，两个小家伙食量又大，如今比之前长高了，也长胖了一圈，定国公夫人已经没法一手抱一个了。 定国公夫人恨不得自己有四只眼睛，同时看这两个胖宝宝。 她对苏青荷说起民间的传言：“若同时生了两个娃，每样东西都得准备两份，免得两个家伙争抢。” 苏青荷半开玩笑道：“外祖母，若是我以后同时生了三个，外祖母岂不是得准备三份东西给孩子？” 定国公夫人：“哎哟！青荷你这小身板，还怀三个，那肚子都不知道多大了，外祖母可舍不得你一次怀三个。” 苏青荷：“嗐！一次怀三个，这么幸运的事，概率可低了。 再说我已经生了三胎，以后还未必会生。” 定国公夫人：“青荷若自己觉得身体可以，也有生育的意愿，那便生。 我看皇上如此宠着你，你要是不吃避子汤药的话，很快又要有身孕了。 但这避子汤吃多了，终究对女子身体不好。” 苏青荷：“外祖母别担心，如今皇上在吃着避子药了，那是南疆的秘药，不伤身。一个月吃上一次，便不会让女子有孕。” 定国公夫人：“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想到自己生了三胎，那个懒惰的系统还不出来，苏青荷主动找到它，查看自己的积分。 “叮！” 【恭喜宿主生下三胎，积分已经给你加上去了，如今已达到一百万，任务完成，只需等待寿终正寝就好。】 苏青荷：“积分满了，以后我还能不能在商城换丹药啊？” 【可以，换丹药所需的积分，正常从总积分里扣，不足一百万时，请宿主多吃饭，把积分补上就好。 不过系统需要提醒你，寿终正寝前，积分不足一百万，等于任务失败，还请宿主注意。】 苏青荷：“我死前定是不会用积分的，顶多在下次怀孕时，在商城里买丹药罢了。” 六月中旬的时候，苏青羽生了个大胖小子。 苏青荷跟洛长安申请，要亲自出宫去祝府看看。 洛长安本欲陪同，可洛长安贸然跑去祝府，定会给人家增加麻烦，所以他派了一对侍卫和两个影卫跟着出宫。 红叶自然也是跟着的。 一路上，苏青荷都在挂念着苏青羽，倒是忽略了红叶有些忧愁之色。 苏青荷到祝府的时候，定国公夫人已经怀里抱着吃饱的孙儿了。 “外祖母，姐姐如何？” 定国公夫人喜笑颜开：“一切都好，青荷放心。” 苏青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苏青荷没有逗留太久，便带着红叶准备回宫了。 路过八仙阁，红叶和苏青荷下马车买了些凉糕和定胜糕。 苏青荷小声道：“前些日子我给皇上送定胜糕，皇上还蛮喜欢吃的，带些回去给皇上。” “好。” 苏青荷说的小声，但还是被离她较近的女子听见了。 风扬起苏青荷的帷帽，女子看清了苏青荷的脸。 哦？是皇后。 第314章 苏家有喜事 一路上，红叶都有些闷闷不乐，苏青荷都吃了三块凉糕了，红叶手中的那块凉糕菜啃了一半都没有。 苏青荷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轻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红叶搁下手上的凉糕，叹了口气道：“娘娘，我嫁给青舟也不少时日了，却一直未曾有身孕，大夫都说我俩身体没问题。” 苏青荷将手中的凉糕塞进嘴里，吞下后才道：“听说房事后先不沐浴，可促进怀孕。” 红叶：“这些办法都试过了，一点用也没有，难道说我真的没有子女缘吗？” 都说医学的尽头是玄学，苏青荷劝慰道：“嫂子放宽心，要不找个时候去寺庙里拜拜？” 红叶应下。 因七月开始选秀了，所以红叶便打算这两日就去寺庙。 夜晚，红叶跟苏青舟提起此事，苏青舟也点头同意。 “今日青羽生产，阿父又开始催我了，他总觉得我有问题。” 苏青舟只觉得自尊心极其受挫。 红叶何尝不是。 其实她听到不少下人窃窃私语，到底她和苏青舟谁有问题？ 有的在说苏青舟太过文弱，生不出孩子。 有的在说，红叶杀人无数，命债过多，无法怀孕。 但实际红叶很清楚，苏青舟只是看起来文弱，这段时间的锻炼，让他身上都有了一层精壮的肌肉。 至于自己，向来都是杀的有罪之人，命债一说，必不可能。 一开始红叶要求的次数多，想要快点怀孕。 可一直没有动静后，也没了兴致，有时候还是苏青舟央求着，红叶才肯的。 “娘子，今晚咱们要吗？” 红叶兴致缺缺：“算了。” 苏青舟朝红叶撒着娇：“好娘子，说不定这一次就中了呢，来嘛！” 红叶犹豫了一番，勉强答应。 次日一早，红叶和苏青舟吃了斋后，便启程去万佛寺。 万佛寺虽是皇家寺庙，但也是允许百姓进去拜的。 远远便望见万佛寺大门旁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这是万佛寺的方丈。 红叶和苏青舟上前双手合十，给方丈拜了一拜。 “施主留步。” 方丈拦下两人。 “女施主不宜进去参拜。” 红叶不解：“为何？” 方丈：“有孕之人不宜进寺庙啊，阿弥陀佛。” 红叶大吃一惊，与同样震惊的苏青舟四目相对。 正欲细问方丈，方丈早已不知踪影。 苏青舟立即带着红叶来到医馆把脉，果真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红叶欢喜得不知所措。 走出医馆时，红叶呆滞道：“昨夜我们还行房了，我还每日都练剑，胎儿不会有事？” 苏青舟：“呸呸呸，刚才大夫都说胎像安稳，那就是没事，不要自己吓自己。” 红叶高兴不已，让苏青舟回苏府跟苏育谷报这个好消息，还遣了一个下人去定国公府报喜。 最后苏青舟带着红叶一块进宫，想跟苏青荷和洛长安说这事。 苏青荷已经成了皇后，有些事情不能太过随意，不久后还会有新人入宫，所以在宫规上抓的比较严格。 苏青舟虽不放心红叶一人进宫，可宫规在此，也不好打破。 红叶安慰他：“都是在宫里，没事的。” 红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苏青荷，苏青荷立即让谢太医来给红叶把脉看看。 “还是得让谢太医把过脉后，本宫才放心。” 谢太医说胎象安稳，苏青荷才松了口气。 红叶：“谢太医，昨日我才与相公行房，此事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 红叶如今有了宝宝，认为宝宝最重要，在外人面前提行房都不觉得害羞。 谢太医：“红叶姑娘放心，并没有什么影响，胎儿一切安好，您只需记住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要行房就好了。 孕中期的时候，只要身体允许，胎象安稳，适当行房是可以的。” 红叶还在担心：“那这两个月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还每日练剑，这” 谢太医：“红叶姑娘平日身体素质极佳，练剑是您的每日习惯，所以哪怕是在孕期练剑，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苏青荷：“本宫明白这个意思了，若是像本宫这种平日里运动量不是特别大的人，骤然在孕期练剑，定然是会伤到腹中胎儿的。 可嫂子平日里练剑已练成了习惯，所以胎儿也会跟着母体一起习惯练剑的日常。” 谢太医点头：“对，就是如此，红叶姑娘不必因有了身孕就畏手畏脚，每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一些孕妇不能接触的东西，我待会回太医院整理出来，交给红叶姑娘。” 红叶：“多谢谢太医。” 等谢太医走后，红叶兴奋道：“娘娘，太好了，我终于有身孕了。” 苏青荷：“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这几个月就在苏府里不要进宫了，本宫会跟皇上说的。” 红叶摇头拒绝：“娘娘，没事的，谢太医都说我胎象安稳，不必畏手畏脚，我进宫来待在您身边，不过是日常巡逻椒房殿罢了，这活也不重。 若真让我这几个月都待在苏府，我都要发霉了。” 苏青荷忍不住笑出声来：“既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愿来。 不过嫂子路上定要小心，到时候来了椒房殿，谢太医每日都要来替本宫请平安脉的，让他也帮你看看。” 红叶喜上眉梢：“多谢娘娘关怀。” 七月初，后宫选秀，苏青荷兴奋不已，这些女子，个个都打扮得跟花一样，苏青荷的眼睛根本看不完。 虽容貌极佳，但她很清楚，这些人的目的，几乎都不纯。 第315章 女装大佬洛长安？ 选秀时，洛长安和苏青荷共同坐在高位上，听着小阮子一个个念名字，排成一排。 名单已经内定好的了，只挑那几个朝堂上以大理寺卿唐鹏运为首的五个刺头家的女儿。 小阮子念到名字，洛长安头也不抬地就让人赐香囊。 那几个女子还乐呵呵地接过香囊，以为进了宫，便能荣华富贵一生。 入宫的五个女子，分别是大理寺卿唐鹏运的女儿唐绮之，礼部尚书家的女儿姚诗涵，礼部侍郎的女儿方菱，礼部两位郎中家的女儿蒋高婵和任琴燕。 这么一看，还真是扎堆杵在礼部了。 选秀一结束，洛长安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苏青荷离开。 “别急啊长安，我还没看够呢。” 洛长安瞬间回首，有些委屈：“看她们做什么，看朕。” 苏青荷：“我想看美女，长安是美女吗？” 洛长安顿住脚步，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若娇娇想看，朕也能勉为其难” 苏青荷连忙捂住洛长安的嘴，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洛长安这惊世骇俗的言语。 “你想穿女装？” 洛长安扒拉开苏青荷的手，不可置信道：“娇娇竟想让朕穿女装？” 苏青荷：“难道刚才你不是想说这个？” 洛长安一阵无奈：“朕是想说，等这些新人入宫了，朕勉为其难给她们赏些好看的衣裳，天天穿给你看。” 苏青荷有些失望：“噢！原来如此。” 洛长安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这小脑瓜子想什么呢，让朕在宫里穿女装，那司衣局的人做衣裳时，定然是能察觉到尺寸的异常，朕一世英名，岂不是在女装上断送了。” 苏青荷眼冒精光，听出了洛长安的言外之意。 “长安说在宫里不能穿女装，那意思就是可以去别的地方穿女装？苍州？青县？” 洛长安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苏青荷心中无比兴奋。 这张鬼斧神工的俊脸，这个身高，穿起女装，那就是飞燕楼花魁。 洛长安带着苏青荷回到椒房殿，一群宫女太监正围在池塘边。 走近一看，是暖暖在池塘里捞鱼虾。 苏青荷气不打一处来，她并不排斥暖暖下去捞鱼，但她不允许暖暖在没有大人陪同的情况下下水玩。 “洛玄英。” 苏青荷大喊一声，围在池塘边的宫女太监纷纷转身，跪下给洛长安和苏青荷行礼。 苏青荷质问围着的宫女：“为何公主下水无人陪着？” 众人请罪：“皇后娘娘恕罪。” 暖暖在水里嬉皮笑脸地扬了扬绑在腰上的麻绳：“母后，儿臣绑着绳子呢，不会有事的，而且是儿臣让他们不必跟着下水的，儿臣要自己捞鱼虾。” 苏青荷听闻是暖暖自己让人不要跟着下水的，这才消了怒气，但她还是很担心暖暖在水里会出什么事。 洛长安安慰她：“这椒房殿的池塘，朕早已让人填了不少，如今最深的地方，也只有三尺深。” 三尺，大约一米，苏青荷这才放下心来。 暖暖扬起身边的竹篓：“父皇，母后，你们快看，儿臣捞到了好多虾。” 说完，又伸手进水里捉虾了。 洛长安跟苏青荷商量着，今晚要不要吃虾锅。 苏青荷咧开嘴笑道：“好啊，这样我又能吃多两碗饭了。” 吩咐了宫人盯着暖暖，洛长安和苏青荷便进殿腻歪去了。 苏青荷被洛长安禁锢在他大腿上，她扭着身子不自在道：“你上锁了吗？” 洛长安点头，便将鼻尖和嘴唇凑到苏青荷的颈窝处不停探着，惹得苏青荷一阵躲闪。 “痒，别闹，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你说。” 洛长安还在苏青荷颈窝逗着。 苏青荷笑得花枝乱颤，挣扎着推开他的脸：“长安，我有正事，你先别闹。 那几个女子很快就要进宫了，长安打算给她们什么位份？” 洛长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苏青荷的腰带，漫不经心道：“大理寺卿的唐氏和礼部尚书的姚氏封为贵人，礼部侍郎的方氏封为美人，两个礼部郎中的蒋氏和任氏封为才人。” 苏青荷嘟着嘴小声抱怨着：“哼！当初我进宫时，长安只封我为答应，内务府的人根本瞧不起我，害得我一直被克扣份例，病死在青镜殿。” 洛长安捂住她的嘴：“娇娇不许胡说，那不是你，现在的你才是朕爱着的那个苏青荷。” 洛长安抱着苏青荷不撒手，是不是自己当初一开始就宠幸她，是不是原先的苏青荷就不会死了。 可转念一想，若自己宠幸了，那么原先的苏青荷命运就会被改变，如今的苏青荷就来不了这个世界了。 身体是同一具，芯子却未必一样，原先那个苏青荷的芯子，未必就是自己喜欢的。 察觉到洛长安的心情有些低落，苏青荷继续跟他说回新人入宫的事情。 “我想着把唐贵人和姚贵人放到纯贵妃的披香殿去，方美人放到陈妃的常宁殿，蒋才人和任才人放到宋妃的合欢殿。 因兰贵妃要协理六宫，恐怕没那么多心思去盯着这些人，所以我便不将人放去她的兰林殿了。” 洛长安夸赞道：“娇娇这样安排甚是合理，新晋的秀女，的确需要有人盯着。” 说完了正事，两夫妻开始青天白日增进感情，即将再进一步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父皇母后，快看看儿臣今日的战绩。” 暖暖在外兴奋地喊着。 洛长安和苏青荷的唇舌还难舍难分，苏青荷一把将人推开，慌忙站起来理了理衣裳。 洛长安的嘴唇都被啃红了，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转过身去平复自己的身体。 真讨厌，下次得把暖暖轰出椒房殿。 苏青荷深吸一口气去开门，暖暖扬着手中的竹篓：“母后快看，儿臣抓了好多虾，都送去小厨房，给让厨子给母后做好吃的。” 苏青荷蹲下来，拿帕子擦了擦暖暖脸上的水：“谢谢暖暖，暖暖真棒，母后都未必能抓到这么多虾呢。 来人，快带公主下去沐浴，再煮碗姜汤给公主。” “是。” 洛长安全程未出面，正躲在角落里生闷气呢。 第316章 苏青荷不喜欢无用内卷的行为 欲求不满的男人可难哄了，洛长安嘴里不停念叨着：“下次得把暖暖扔出去。” 苏青荷凑个脑袋过去，嬉皮笑脸道：“暖暖不再是长安的小棉袄了？” 洛长安冷哼一声：“是小棉袄，但是是漏风的呗。 当初在苍州，暖暖就总打扰我们的好事，如今在皇宫还是这样。 看来得让春竹跟暖暖好好讲讲规矩，父母在房中，不得打扰。” 苏青荷打趣他一番：“长安不要那么在意嘛，可别让暖暖伤心了。 本来青天白日不老实就是长安的错。” 洛长安：“不，朕没错，朕就是要不分昼夜缠着娘子。” “死鬼～” 两人打闹了一会，赵全带着人搬着洛长安的奏折，又来到椒房殿的书案。 苏青荷小声嘀咕着：“又来我这里批折子呀？” 洛长安回首道：“怎么？娇娇不愿意？” 苏青荷：“我这里是椒房殿，不是长安的长信殿，哪能成天把我的书房当成御书房呢？ 要是万一有个大臣要来求见你，长安岂不是要让他来我的椒房殿？ 万一被御史台知道了，都不知道该怎么编排我这个新后了。” 洛长安沉思了一会：“要是要见大臣，那朕就去长信殿见他们。” 苏青荷：“您天天跟我这么待在一起，不腻吗？” 洛长安大为震惊：“娇娇嫌弃朕烦了？腻了？” 苏青荷：“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想说远香近臭这个道理。” 眼看洛长安的脸色越来越委屈，苏青荷觉得自己好像解释不清了。 洛长安耷拉着脑袋：“娇娇嫌弃朕了。” 苏青荷一阵抓狂：“不不不！我说错了，我是想说，您在这里，我就得成天待在您身边陪着您对不对？ 后宫的姐妹们想见我，肯定是不能来椒房殿的了，您在这，她们不自在。 那我就得亲自去她们宫里对不对？可我是个懒人，大热天不想出去。” 苏青荷的歪理很有说服力，洛长安接受。 “既如此，那朕明日开始就老老实实待在长信殿批折子了。” 苏青荷满意地点点头。 洛长安又补了一句：“娇娇夜晚补偿朕就好了。” 苏青荷的脑袋轰隆一声，自己不过是跟洛长安提个中肯的建议，怎么就变成需要补偿了？ 一整个七月，洛长安从宫中派了教习嬷嬷去入选的秀女家中教导礼仪。 据教习嬷嬷的回禀，唐贵人和姚贵人，仗着此次入宫位份最高，便不把教习嬷嬷放在眼里，当真是目中无人。 唐贵人的教习嬷嬷被气得不轻，巴不得这唐贵人能在宫规上出错被惩罚，可唐夫人在旁边一直提点着自己女儿要好好学，倒是没有什么错处。 另外两个，蒋才人和任才人，看着还算脾气好，但对学宫规还是有些消极懈怠的。 又想入宫成为人上人，享受荣华富贵，却连学宫规这点苦都受不了。 那位方美人还是个老实的，对教习嬷嬷还挺有礼，只是看着有些内向，不太爱说话。 洛长安内心嘲讽，又想让女儿进宫，却送个老实木讷的进来，是想着独树一帜好引起自己的注意？ 洛长安巴不得这五人都是不老实的，能早日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找机会逮着错把人撵走。 八月初，秀女正式进宫。 安顿好的当晚，除了方美人在不断感叹宫中伙食好以外，另外四人都坐立不安，期盼着自己能成为第一个被洛长安宠幸的人。 谁知第一晚，洛长安早早陪苏青荷用完晚膳，就开始躺在贵妃榻上看话本子了。 “长安，这些话本我都看太多次了，帮我去民间搜罗一些好玩的来好吗？” 洛长安：“娇娇还想看这种书生和妖精的故事？要不要换些口味？” 苏青荷：“您看着来，什么话本子我都爱看。” 合上话本子，苏青荷故作正经询问洛长安：“长安，新人的绿头牌，我都让人做好了，您要翻牌子吗？” 苏青荷要演，洛长安就陪着演：“娇娇想让别人侍寝吗？” 苏青荷面不改色：“长安想找别人侍寝，我自然没有意见，祝您与妹妹们玩得开心唔！” 苏青荷笑闹着与洛长安滚在一起。 洛长安恶狠狠地厮磨着苏青荷艳红的嘴唇：“朕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苏青荷推开他，与他隔着一拳的距离，风情万种道：“长安想怎么打，用什么打？” 洛长安被她这副姿态勾得找不着魂：“还能用什么打？肯定是洛小安啊。” 苏青荷的身体腾空而起，挣扎着被洛长安抱进了耳房。 新人入宫第一晚，皇上仍与平常一样留宿在皇后宫里，几个秀女都心有怨言。 朝臣得知后，却并没有劝诫洛长安。 毕竟这只是新人入宫第一天，皇上有什么事耽搁了才没去新人宫里也说不准，朝臣不能贸然上奏。 次日清晨，苏青荷被月儿硬拽着起身洗漱梳妆。 “娘娘，今日是新人第一日拜见，您得早些起来准备。” 苏青荷神志不清地嘟囔着：“本宫定的时间是巳时正（十点），现在才什么时辰啊？” 月儿：“已经辰时初（七点）了，娘娘该起身洗漱了。” 苏青荷抱怨着：“还有一个半时辰呢，你着什么急啊，让本宫再睡会。” 苏青荷又要直挺挺躺下。 月儿直接把人拽下床：“娘娘，醒醒，今日是新人入宫，奴婢定要让您成为椒房殿里最漂亮的女人，不能被人比下去，快起身洗漱了。” 苏青荷：“本宫天生丽质不需要打扮。” 她拗不过月儿，被她强硬要求洗漱去了。 洗漱完用过早膳，才开始梳妆。 巳时初（九点）的时候，苏青荷才梳妆到一半，冰玉来禀，外面已到了四个新人。 苏青荷不悦地蹙着眉，那么早来干嘛，想着巴结自己吗？ “她们分别是谁？” 冰玉：“除了常宁殿的方美人未到，其他都到了。 娘娘，可要让她们去偏殿坐坐？” 苏青荷打算给她们来个下马威：“不用，本宫说了巳时正，不早不晚便是，偏偏要提前半个时辰，既然她们要早来，那就在外面站着，等时辰快到了才放她们去偏殿。” 苏青荷不喜欢这种无用内卷的行为。 第317章 下马威 在外等候的四人，都是画着精致的妆来见皇后的，八月骄阳似火，几人的妆都热融化了。 唐贵人抱怨道：“皇后娘娘怎么还没好，咱们来了也不知让咱们进去偏殿等待，这日头也太毒辣了。” “就是啊。”姚贵人附和着。 另外两个才人“嘘”了一声：“姐姐们可别让别人听见这话了。” 两个才人也在互相抱怨，却不曾像唐贵人一样说的如此大声。 树上的红叶：很好，都听清楚了，都告诉皇后娘娘。 方美人快到巳时正的时候，才跟陈妃一起慢悠悠而来。 几人给陈妃见了礼后，冰玉请到了的人到偏殿去坐。 其实冰玉是因为看着时辰快要到了，才放人进去的，只是陈妃刚好也来到，倒是让四人误会是苏青荷特意让人为难她们，只对陈妃以礼相待。 冰玉一阵懊恼，自责自己脑袋钝钝的，没赶在陈妃到达前放人进去。 冰玉急忙去找苏青荷说说这事，请个罪。 唐贵人和姚贵人怨气颇深。 唐贵人嘟囔着：“陈妃娘娘来了，咱们才有机会进去坐，我们可真是沾了陈妃娘娘的光。” 陈妃听见了，但没说话。 方美人也听见了，她悄悄望了一眼陈妃，见陈妃无动于衷，方美人也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昨日方美人一进宫，就去拜访了陈妃，两人相谈甚欢，都对美食有兴趣。 方美人的身材不似陈妃丰腴，却也是新进宫的五人中，最珠圆玉润的。 那姚贵人愤恨地瞪着与陈妃同行的方美人。 一来就攀上了陈妃，真是好命。 想起昨日，自己和唐贵人想去拜访主位淳贵妃，谁知淳贵妃称病不见，实则里头欢声笑语，根本不是有病的样子。 没一会，其余三个主位娘娘也到了，正好巳时正，苏青荷让冰玉将大家请去正殿。 殿内四处放置着冰块，众人一进来，浑身一阵舒爽。 皇后果然是皇后，浑身华丽无比，虽年纪尚轻，眼中却不见青涩。 唐贵人打量了苏青荷好几眼，如今在椒房殿见到的皇后，比当初在八仙阁门口见到的皇后美得更甚。 她好嫉妒啊。 新人按照礼仪，给苏青荷行了大礼，又依次给各位妃子行礼。 众人都得了赏赐，恭恭敬敬谢过。 苏青荷本欲遣散众人，谁知那姚贵人沉不住气，竟朝苏青荷控告起方美人。 “皇后娘娘，入宫以前，礼仪嬷嬷教导臣妾要恪守宫规。 今日是臣妾入宫第二日，理应早早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臣妾敬重皇后娘娘，不敢怠慢，可今日，这方美人竟差点迟到。” 唐贵人瞥了姚贵人一眼：好姐妹，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比我还激进。 方美人慌了神，怎么刚入宫就得罪了人，明明自己跟这姚贵人没有交集啊。 方美人跪在地上，颤巍巍朝苏青荷磕头：“皇后娘娘，臣妾不敢，臣妾没有。” 姚贵人这会直接指着方美人发难：“好你个方菱，竟敢顶撞皇后娘娘。” 方美人再次磕头：“皇后娘娘恕罪。” “够了。” 苏青荷一阵呵斥，姚贵人的气焰顿时蔫了下来。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本宫还在这坐着呢。” 众人吓得脖子直缩，皇后气势与年纪真是一点都不相称。 苏青荷早已从冰玉口中得知殿外的事，便给了个眼神给陈妃。 陈妃立即会意：“姚贵人，今日本宫是和方美人同时到的，你的意思是，本宫差点迟到？” 姚贵人脸色大变，坏了，怎么就那么着急说出来了，倒是得罪了陈妃。 “娘娘，嫔妾” 陈妃拿盖子拨弄着茶盏里的泡沫：“姚贵人，你所说的差点迟到，到底是迟了还是没迟？ 本宫今日可是巳时正之前到的，若你非说本宫迟到，那就是污蔑本宫。 若说本宫没迟到，你却偏偏揪着方美人不放，那本宫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利用方美人在含沙射影本宫的所作所为？” 方美人朝陈妃投去感激的一幕。 姚贵人吓得直接磕头认错。 其余旧时的姐妹，都饶有兴致地看着陈妃。 向来老实的人，如今开大，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看戏的人中，属淳贵妃最乐呵，翘着二郎腿嗑起瓜子来。 “好了。” 苏青荷忽然发话：“都是姐妹，第一次见面，不必如此严肃，往后谨言慎行便是。” 陈妃听到苏青荷终于开始说话了，暗暗松了口气，天知道她刚才有多紧张。 这可把淳贵妃给看乐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苏青荷刚才那句话，就是专门提点的姚贵人要谨慎，同时也用姚贵人来杀鸡儆猴，提醒众人老老实实待在后宫。 “今日本宫定的请安时辰是巳时正，当初本宫让人去传口谕，可是传得不清楚？怎么今日巳时初就到了，竟提前了半个时辰？” 早到的四人怎好意思说自己想要巴结？纷纷红着脸，垂下脑袋不吭声。 苏青荷继续道：“本宫定了巳时正，便不必如此早来。 早来的时候，本宫的偏殿都还没收拾好能给你们进去坐呢，平白在外面晒太阳。 待会早来的四个姐妹，都到本宫的偏殿重新梳妆一番。 这个样子走出去，难免让路上的宫女太监误会本宫惩罚了你们。 还有，往后都不必来跟本宫请安了，都在宫里多睡些时辰。 吃好睡好，肌肤才白嫩，皇上也会喜欢你们。” 最后两句，让所有人心花怒放。 不用请安可真是太好了，不用晒黑，皇上更喜欢。 只有方美人与其他四人想法不同，不用请安还有多些时间吃多两口早膳。 众人走后，洛长安掐着时间，避开众人来寻苏青荷。 “长安，你来啦。” “娇娇，今日见了她们，觉得如何？” “呵美则美矣，心眼实在是多。” 第318章 众怒 “据嫂子和冰玉来报，那唐贵人和姚贵人看起来就是极其不安分的，做事冲动，蒋才人和任才人碎嘴，那方美人看起来是个老实的，但不知道实际上是不是看到的那样老实。” 洛长安：“方美人，或许真的是个老实的。 礼部侍郎方正业给朕书信一封，直言与唐鹏运等人共同上奏，实属无奈，遂安排一个老实木讷的女儿进宫。 管那方美人是不是真老实，既然方正业来投诚，那方美人利用上便好，用来当出头鸟。” 苏青荷：“今日一事，方美人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洛长安：“那正好，省得朕还得想办法设计她。 娇娇与陈妃通个气，适当护着方美人，让其余四人眼红。” 苏青荷：“长安放心。” 新人入宫大半个月，洛长安都没有去她们宫里，仍旧一直待在苏青荷宫中。 大臣开始接连上书，劝洛长安要雨露均沾。 “赵全，把这些折子全部退回去。” 洛长安看得心烦，直接原路返回。 据影卫观察，方美人确实没什么心机，成天跟陈妃一块用膳，如今两人都胖了一圈。 若想争宠，定然是要好好保持身材，可如今任由体态发展，看起来真是为了宫里的美食才进来的。 于是在中秋那日的午后，洛长安宣召了方美人去长信殿研墨。 一石激起千层浪，除了原先宫里的老人知道实情，新进宫的女子个个眼红不已。 洛长安是紧急宣召，方美人嘴上的糕点屑还沾着呢，她匆忙擦擦嘴，理了理衣裳和头饰，就往长信殿去。 不过没见到洛长安的面，只被安排在偏殿坐着。 小阮子给方美人奉上茶：“小主，喝点茶水润润喉。” 方美人诚惶诚恐接过：“阮公公，皇上今日让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阮子笑了笑道：“小主，皇上的心思，奴才怎敢打探，还请小主坐坐，稍等一会。” 没一会，赵全来到偏殿。 “小主，听闻您吹箫清耳悦心，皇上有旨，请您在这吹上一会，皇上今日批折子正烦心呢。” 方美人愣了一下，随即答应下来。 “赵公公，我是要去御前吹吗？” 方美人想到要跟洛长安面对面，没来由一阵心慌。 赵全笑道：“那倒不必，小主只需在偏殿吹就好，皇上批折子时，不喜外人在眼前晃悠。” 方美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全让人取了箫来。 不过是在司珍局随意取的，倒是佳品。 在司珍局的东西，哪有差的，除了好的，就只剩下更好的了。 方美人不敢吹太悲伤的，也不敢吹太欢快的，斟酌许久，偏殿才徐徐传出箫声。 苏青荷今日从椒房殿做了定胜糕给洛长安送来。 一走进长信殿，就听到了箫声。 赵全远远见到苏青荷，便迎了上去。 “这是方美人的箫声？” 洛长安早已跟苏青荷通了气，会让方美人来长信殿，引起其余嫔妃的嫉妒。 赵全笑得喜气洋洋，与刚才面对方美人时淡淡的微笑全然不同。 “回皇后娘娘，这确实是方美人的箫声。 皇上根本不愿见方美人，这才让她待在偏殿的。 皇上正在御书房等着娘娘呢，娘娘请进。” 苏青荷拿着定胜糕走进御书房。 一进门，洛长安抬眸：“娇娇来了。” 苏青荷自顾自放下食盒，打开后将盘子端出来，一屁股坐到洛长安的大腿上，隔着帕子捏起一块定胜糕，塞到洛长安的嘴巴里。 “好吃吗？” 洛长安点头赞扬：“娇娇的手艺日渐精进了。” 苏青荷：“长安，那明日我再做些桂花糕来好吗？” “好，朕天天都要吃娇娇做的点心。” 苏青荷：“我前两日跟嫂子一块散步，去到青镜殿，竟发现那常年不开花结果的枣树，有了果子。 我尝了一个，还挺甜，到时候我叫人摘下来晒成红枣干，做枣泥酥给长安吃。” “好。” 方美人吹了一个时辰，赵全带人来给方美人送赏赐。 “小主，今日您辛苦了，这些是皇上给您的赏赐，请您笑纳。” 方美人喜出望外：“多谢皇上。” 洛长安无需方美人亲自说告退，所以方美人直接高高兴兴走了。 路上，婢女穗儿询问方美人：“小主，您得了赏赐，需要给其他小主送一些吗？ 那日奴婢看姚贵人似乎对小主颇有怨言，要不要送些东西过去，跟其他小主打好关系？” 方美人想了想：“也好，都是姐妹，关系不能弄得太僵。 还有陈妃娘娘时常照顾我，我想着也挑几样最好的，我亲自送过去。” 穗儿：“好。” 各路人马都在打听着方美人去了长信殿发生了什么。 奈何长信殿的人嘴巴都严得很，根本打听不到什么，各宫打听的人只好灰溜溜回去禀报。 不多时，方美人就给各宫送了东西，本意是想跟大家打好关系，落在小人眼里，就是方美人在故意炫耀。 方美人这会还在陈妃那跟她谈笑风生呢，根本不知自己这一举动，瞬间吸引了四个仇家。 披香殿中，唐贵人决定亲自出击。 那日在宫外，八仙阁门口，她听见苏青荷在说洛长安喜欢定胜糕。 她在家时，便时常练习做定胜糕。 今日是十五，晚上有中秋家宴，且皇上按照规矩，要去皇后宫里，自己没有侍寝机会。 那么过几日，她便要主动出击，一举将人拿下。 中秋晚宴期间，苏青荷便察觉到了几个新人的火药味。 那姚贵人死死盯着方美人，蒋才人和任才人时不时在咬耳朵，眼睛也忍不住往方美人那瞟，至于唐贵人，倒是含情脉脉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 过几日，唐贵人果真等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第319章 洛长安和苏青荷合谋看着唐贵人演戏 这日苏青荷依旧给长信殿送糕点去，只是未曾亲自送去。 途中，送糕点的冰玉“不小心”撞到了在宫道上同样带着食盒行走的唐贵人。 冰玉连忙请罪：“唐贵人万安，奴婢不小心撞到您，请您恕罪。” 唐贵人亲自把冰玉扶起来：“冰玉姑姑，今日你这是提着食盒去哪呀？” 冰玉：“回小主，奴婢今日是替皇后娘娘给皇上送定胜糕呢。” 唐贵人：“原来如此。” 她眼神飘到后方，自己的婢女阿若已经把两人的食盒调换了。 食盒都是一样的，司膳局送过来很平常的款式。 里面都是定胜糕，长得一模一样，皇上哪里分得清是不是都出自皇后之手。 不过自己的定胜糕，还加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过一会，她就打算去长信殿请罪，说自己拿错了食盒，到时候便能顺理成章与洛长安相会，在他心中留下厨艺好的印象。 冰玉与唐贵人寒暄了几句：“小主提着食盒，是要去哪里啊？” 唐贵人：“听闻方美人对吃食多有研究，我正打算去常宁殿，找方美人替我尝一尝，这定胜糕做的如何。” 冰玉：“原来如此，不过在宫里头，陈妃娘娘对吃食的研究更深入，小主何不找陈妃娘娘指点一二？” 唐贵人：“我的厨艺恐怕入不得陈妃娘娘的眼，实在是不好意思呢。” 唐贵人面露羞涩，冰玉与其说了几句，就往长信殿去了。 “皇上万安，不出您所料，唐贵人已经将食盒调换，里头正是唐贵人亲手做给您的定胜糕。” 赵全不动声色上前试毒，见银针未发黑，洛长安指了指食盒：“冰玉，啃几口。” “啊？” 洛长安：“朕让你吃，不吃怎么让唐贵人唱接下来的戏？” 冰玉恍然大悟：“是，皇上。” 洛长安一直有在每个宫都派影卫盯着，得知唐贵人最近在捣鼓定胜糕，中秋晚宴上又总把眼神往自己身上瞟，他便猜测唐贵人想在中秋后行动。 她本以为唐贵人是找了长信殿的人打听自己的喜好，可查来查去都没有发现端倪，苏青荷的椒房殿也排查过了，都没有叛徒。 那么，唐贵人有可能是自己通过司膳局那边得知苏青荷总去要定胜糕的材料，这才猜出来的。 要么，就是那日苏青荷从宫外给自己带定胜糕，无意中说出了自己的喜好，恰好被还是闺阁女子的唐贵人听见。 毕竟苏青荷给自己买好吃的，都喜欢说一句：“皇上最喜欢这个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冰玉正啃着定胜糕，忍不住吐槽了句：“这糕点，没有皇后娘娘做的好吃，噎得很。” 冰玉似是被噎住了，小阮子马上递过来一杯茶，还替她拍了拍后背。 洛长安不悦地挑眉道：“皇后还给你们做定胜糕吃？” 冰玉还没察觉到不对劲，一脸兴奋道：“是啊，皇后娘娘做的可好吃了，我们做奴婢的都能跟着有口福。” 赵全连忙给冰玉使了个眼色。 冰玉心感大事不妙，再一看洛长安的眼神，简直想把冰玉打入地狱，她顿时垂下脑袋缩了缩脖子。 怎么办怎么办？该说什么？怎么生气了？怎么回事？ 洛长安幽幽道：“看来皇后不止做糕点给朕，连你们奴婢都有的吃。” 他一下一下地敲着龙案，每一次敲击，都像一记重拳捶在冰玉心中。 冰玉终于反应过来了，皇上这是醋了，认为自己不是吃到皇后娘娘特意为他做的糕点了。 她硬着头皮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平日里做的糕点比较多，她会用心给皇上挑出其中最好看的来，剩下那些形状不太好的，娘娘想着节俭不浪费，这才赏赐给奴婢们的。” 让皇上觉得皇后娘娘对他很上心，保准高兴。 再夸一顿皇后娘娘节俭，更加让皇上喜爱娘娘。 冰玉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 果然，此话一出，洛长安心情大好。 “知道了，继续吃。” 冰玉立即乖乖抓起下一块吃起来。 “哎哟！” 冰玉捂着脸，五官都皱在一起了。 她舌头捣鼓着，从嘴里吐出一个铜板。 “奴婢的牙都要磕坏了。” 洛长安只抬头瞄了一眼，又低头看着奏折。 “赵全，把铜板洗干净放着，等唐贵人来。 冰玉，你回椒房殿。” “是。” 原来这铜板才是深意。 食物里包铜板，好运连连。 洛长安可一点都不觉得好运，真是晦气。 常宁殿里，唐贵人去了方美人那边，这让方美人措手不及。 她匆忙出来迎接，不知唐贵人寻自己何事。 “妹妹，我做了些定胜糕，也不知做得算不算好，听闻妹妹对吃食颇为了解，不如妹妹替姐姐尝尝味道？” 方美人没想那么多，唐贵人有心交好，方美人也乐意至极。 她谢过唐贵人，就捏起糕点开始吃。 一口下去，眼睛都亮了起来：“姐姐，你的手艺真好，这定胜糕，都能与宫外八仙阁媲美了。” 唐贵人被夸得心花怒放：“多谢妹妹夸奖。” 实则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皇后的手艺竟如此好？ 方美人一个接一个，吃到还剩三个时，有些尴尬道：“姐姐，你的糕点都快被我吃完了。” 唐贵人：“没事，这碟本来就是给妹妹的。” 方美人笑语盈盈：“那妹妹就不客气了。” 直到糕点都被吃完，唐贵人佯装惊讶：“妹妹，你没有在糕点中吃到铜钱吗？” 演戏要演全套，若不演全套，待会再长信殿恐怕就要穿帮了。 方美人大吃一惊：“什么铜钱？姐姐竟还放了铜钱？我不会是吞下去了？” 方美人吓得不轻，开始在一旁抠喉咙。 唐贵人内心暗暗欢喜：吐，吐死你活该，谁让你被皇上单独召见了。 唐贵人突然大叫一声：“糟了，刚才来时，在路上与皇后娘娘的婢女相撞，我们的食盒都掉在地上，会不会那时候调换了？皇后娘娘的糕点是要送去长信殿给皇上的。” 方美人也瞪大了双眼：“什么？姐姐有铜钱的定胜糕，被皇上吃了？万一皇上被噎到，那姐姐岂不是被冠上一个谋害皇上的罪名？” 唐贵人假装被急哭了：“坏了坏了，我要去长信殿与皇上解释清楚。” 方美人觉得自己吃了皇上的糕点，定要受罚，得一起过去请罪。 长信殿里，洛长安和苏青荷早已等候多时，唐贵人终于来了。 第320章 羞辱自作聪明之人 “赵公公，我们是来跟皇上请罪的。” 赵全一甩拂尘：“两位小主请。” 唐贵人一进去，见苏青荷竟然也在，顿时愣了一下。 还是方美人率先反应过来，给洛长安和苏青荷见了礼。 唐贵人紧随其后，接着便哭唧唧道：“皇上，臣妾有罪，路上不小心与皇后娘娘宫里的冰玉姑姑相撞，臣妾与皇后娘娘的食盒一样，不小心拿错了，臣妾的定胜糕里放了铜钱，不知皇上是否有吃到？” 说到这里，她抬眸含羞带怯地睨了洛长安一眼，却不曾想，洛长安的眼神如寒冰一般。 她心里咯噔一声。 恰逢此时，方美人也一直磕头请罪：“皇上恕罪，刚才唐贵人给臣妾带了定胜糕，臣妾不知情，把皇后娘娘的定胜糕都吃光了。” 洛长安许久未说话，跪着的两人都拿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好一直跪在地上。 良久后，洛长安柔声对方美人道：“原来你喜欢定胜糕啊？” 方美人诧异地抬头，而后又低下去，诚惶诚恐道：“这次的定胜糕很好吃，臣妾这才吃光的。” 方美人是在变相地夸赞苏青荷的手艺，希望苏青荷能不能看着这份上，帮自己一把。 不等苏青荷开口，洛长安便吩咐道：“赵全，跟司膳局的通个气，每日都做一道定胜糕给方美人送去。” 方美人喜出望外：“多谢皇上。” 洛长安：“你先下去。” “是。” 方美人一走，赵全就把那枚铜钱还给了唐贵人。 “唐贵人，你的定胜糕，实在是差，差点把朕噎死。” 唐贵人苦练许久，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 本以为自己的手艺也算过得去，也以为洛长安会因为吃到那枚铜钱有好的寓意，对自己另眼相待。 没想到不仅让人给方美人每日送吃的，还当着皇后的面说自己的糕点难吃。 唐贵人都快羞哭了。 洛长安：“朕今日让皇后过来，是让她来教教你，如何做出好吃的糕点。” 苏青荷打着圆场：“唐贵人，平日可是对做吃食感兴趣？” “回皇后娘娘，是的。” 其实唐贵人对做吃的一窍不通，定胜糕是她特意学的。 若是不说自己喜欢做吃的，这突然给长信殿送定胜糕，定然会让人怀疑自己有争宠的心思。 苏青荷：“长安，唐贵人对做吃食感兴趣，手艺定是不差，只是不了解长安的口味罢了。” 唐贵人心中一惊，皇后竟直呼皇上的性命，皇上还那么受用？好嫉妒。 那点嫉妒就好像得了灵泉滋养一般，疯狂生根发芽。 苏青荷继续道：“既然唐贵人的定胜糕不合皇上口味，不如让她今晚另外做两道菜，看看合不合皇上口味如何？” 唐贵人都要傻眼了，怎么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 她正想办法怎么拒绝，苏青荷又阴恻恻道：“唐贵人，不会不愿意？” 唐贵人只好硬着头皮上：“皇后娘娘，臣妾怎会不愿意？只是臣妾难免紧张，厨艺拙劣，恐入不了皇上和娘娘的眼。” 苏青荷：“无妨，试试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贵人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失策失策，早知道就不拿定胜糕来设计皇上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该怎么办？ 唐贵人都快急哭了。 洛长安又冷戾道：“唐贵人，往后糕点里别放铜钱了，也不知这铜钱多少人摸过，真脏。万一不小心把人噎死了，唐贵人恐怕无法独善其身呐！” 唐贵人又是一顿磕头：“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 洛长安训斥道：“知道错了还不滚去厨房做菜？杵在这当树桩吗？” 这是什么意思，说她又矮又敦实吗？ 唐贵人的眼泪簌簌而下：“皇上，臣妾这就去。” 苏青荷假意劝阻洛长安：“好了长安，那么严肃干什么？” 唐贵人一走，苏青荷立即瘫倒在椅子上。 “累死我了，没想到当了皇后还得学会演戏。” 洛长安向苏青荷招手，示意她过来。 苏青荷直接过去坐在洛长安大腿上，双手勾住他脖子。 洛长安轻捏苏青荷的脸蛋：“咱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青荷哭笑不得。 洛长安早已让人查清，唐贵人对厨艺一窍不通的事情，所以长信殿的小厨房里，赵全早已跟人通了气，看着唐贵人，可别让她把小厨房点着了。 那些食材，别挑太好的，省得都被唐贵人浪费了。 到时候那两道失败品，直接送去喂猪。 唐贵人把自己一身搞得乱七八糟，在小厨房的人的指导下，终于艰难地完成了两道菜。 一团黑乎乎的，另一团更加黑，根本看不出原先食材的模样。 苏青荷捂着嘴“咯咯”笑了两声：“唐贵人，你这做的是什么？” 洛长安也搭腔：“唐贵人，介绍一下，你做的是什么？” 唐贵人忽然跪下大哭：“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臣妾根本不懂做菜，臣妾做定胜糕，只是知道了皇上喜欢定胜糕，想哄您开心罢了。” 唐贵人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坦白从宽，希望洛长安能稍微不那么生气。 洛长安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匡朕说会做菜，那就是欺君之罪。 打听朕的喜好，罪加一等。 朕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是大理寺卿有图谋不轨之心？” 唐贵人：“不，皇上，不是这样的，与臣妾的母家没有关系，是臣妾喜欢皇上才给您做定胜糕的。 您喜欢定胜糕，臣妾不知情，只是觉得定胜糕容易，便做了，只是巧合罢了。” 苏青荷：“哦？巧合？那真是挺巧的，有别的更容易的糕点不见你学，倒是学起定胜糕来。” 洛长安冷声道：“来人” 第321章 两夫妻肚子里的坏水一个比一个多 “慢着，长安，唐贵人不过是初犯，您莫要罚得太重了。” 洛长安沉吟片刻：“那梓潼觉得该如何？” 苏青荷：“唐贵人禁足一月，每日罚抄十遍宫规，小惩大诫如何？” 什么？！ 洛长安蓦然瞪大了双眼，可仅有一瞬间，又恢复成平静的模样。 果然是夫妻，一个比一个肚子里的坏水更多。 唐贵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盯着苏青荷的脸。 你管这叫小惩大诫？ 洛长安轻咳一声：“唐贵人，皇后为你争取了较轻的惩罚，还不赶紧谢恩？” “多谢皇后娘娘。” 传闻中皇上暴戾，果然是真。 皇后娘娘罚得如此重，皇上竟说是轻的。 唐贵人不情不愿地离开。 她一走，小厨房立即端上来好吃的饭菜，那两碟子煤炭立即撤下。 洛长安：“娇娇，朕实在没想到，你一出手竟罚如此重，朕本想罚她抄宫规三百遍就是了。” 这下轮到苏青荷瞪大了眼，抄三百遍宫规，和自己罚她禁足一月，每日抄十遍宫规的次数不是一样的吗？自己顶多就多了一项禁足。 苏青荷一挑眉：“怎么？长安觉得我罚太重了？心疼了？” 苏青荷问这话，颇有一种“你敢说心疼我就抽死你”的架势。 洛长安神色如常：“那倒不是，只是前些日子，她老爹大理寺卿唐鹏运，刚破了个拐卖儿童和妇女的案子，朕不能罚得太重，显得朕不给唐鹏运面子。” 苏青荷理了理衣袖：“我明白了，过几日我寻个由头将她放出来便是。” 洛长安一把揽过苏青荷的肩膀，鼻尖对着鼻尖道：“这倒是显得朕坏得很。” 苏青荷推开他：“皇上本来就坏得很，老老实实的方美人，不也时常被您利用着？ 说起来，我也没想到，唐贵人会是第一个动手的人，还以为会是最沉不住气的姚贵人先出手。” 苏青荷给洛长安夹了一块糖醋咕噜肉，一边说道：“世人皆知，我是选秀入宫，从答应当上皇后的。 听闻近来姚贵人总在打听当初我是如何入皇上的眼，还努力学我平日的妆容。” 洛长安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东施效颦罢了。” 苏青荷抬眸望向他：“长安你说，姚贵人是不是想模仿臣妾来引起皇上的注意啊？她会不会想要来一出意外落水，让皇上英雄救美啊？” “朕可不救她，淹死最好。” 那姚贵人哪能和苏青荷相提并论啊？ 想到苏青荷之前落水的模样，洛长安忽然开始回忆起那会的事。 一边回忆着，一边抬手勾缠着苏青荷的腰带。 苏青荷拍了一下洛长安的手背：“你干什么？晚膳都没用完呢。” 洛长安轻咬苏青荷的耳朵：“快用膳，用完留下来，不回椒房殿了。” 苏青荷浑身一阵酥麻，红着脸轻推开洛长安：“今日唐贵人才来给长安送吃的，我才罚过唐贵人，如今我又直接留在椒房殿，倒显得我与唐贵人蓄意争宠了。” 洛长安对着苏青荷挺翘的鼻尖一咬：“娇娇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哪里需要蓄意争宠，朕只对你一人掏心掏肺。” 苏青荷“嗷”了一声，捂住鼻子委屈巴巴道：“说话就说话嘛，咬人家鼻子怎么回事啊？” 披香殿里，姚贵人得知唐贵人被禁足，立即便要去探望。 但在门口就被把守的侍卫拦下了。 “大哥，就让我进去看一眼。” 她匆匆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侍卫。 怎料，那侍卫无动于衷，手一松，那银子就掉在了地上。 姚贵人一下子怒气横生：“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变通？” 侍卫甲：“属下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人，皇上和皇后的旨意，我们才听。” 姚贵人气极了，便转而去求见淳贵妃。 姚贵人一改往日恭恭敬敬等婢女通报的样子，直接在淳贵妃门口撒泼，惹得淳贵妃叉着腰推开门出来，微胖的手指头指着姚贵人怒骂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 还欲继续发难，姚贵人竟直接跪下请罪：“娘娘恕罪，叨扰娘娘，实在是不得已为之。 唐贵人如今被禁足，嫔妾就想进去看一眼，可侍卫一直不肯放行。 娘娘行行好，可否帮嫔妾一把？” 淳贵妃不喜欢唐贵人，更不喜欢姚贵人，从第一次入宫挑唆开始，她就不喜欢姚贵人。 不过难得姚贵人如此恭敬，自己也不好做得太绝。 “看在你如此有心的份上，本宫也不好拒绝。 本宫可以帮你，只是侍卫能否放行，本宫就不太清楚了。” 姚贵人叩头谢恩：“多谢淳贵妃娘娘。” 远远见着淳贵妃走过去，侍卫便迎了上来。 两人谄媚道：“给淳贵妃娘娘请安。” 淳贵妃：“都起来，当差不易，别动不动就跪了。 姚贵人与唐贵人姊妹情深，不知侍卫大哥能否通融一下，让她进去看一眼？” 两个侍卫有些为难。 淳贵妃给他们打好预防针：“此事本宫会与皇后娘娘说道说道的，定不会连累两位大哥，你们看如何？” 淳贵妃给姚贵人使眼色，姚贵人立即上前，一人塞了一锭银子。 这会两个侍卫高高兴兴收下了：“有淳贵妃娘娘这番话，属下就放心了。” 淳贵妃转身盯着姚贵人，脸上那点笑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耐：“进去，别去太久，否则皇后娘娘那边不好说话。 只此一次哈，往后别在本宫殿门口撒野了，披香殿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淳贵妃本就烦这姚贵人，平日里每日都想来拜见她，可淳贵妃只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实在不想跟这几个皇上忌惮的人有什么接触，不得已，总要跑去兰贵妃那边避难，或者跟着兰贵妃在六司打发时间。 姚贵人福身道：“多谢淳贵妃娘娘。” 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望着淳贵妃离去的背影，心中愤恨地吐槽着：不就是和亲公主吗？仗着身份地位高贵些，嘚瑟什么？还不是空有贵妃的壳子，半点宠爱也没有。等哪天我得宠了，定要把你踩在脚下。 姚贵人还在那里瞪着淳贵妃远去的背影，两个侍卫一声吆喝：“姚贵人，你还要不要进去啊？” “要。” 姚贵人转身进了唐贵人的殿里。 这会唐贵人因为丢了大脸，正趴在床上哭呢。 第322章 方美人救人反被杀 “呜呜怎么这么丢脸？” 姚贵人走上去扶起唐贵人，替她擦去眼泪：“唐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被禁足了？” 姚贵人与唐贵人相互扶持，早知道她的计划，本以为会万无一失，怎么闹到禁足的地步？ 唐贵人的眼睛都肿成核桃了：“皇上发现了我根本不会厨艺的事，治我一个欺君之罪。” “这怎会如此？” 唐贵人把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姚贵人。 姚贵人听完，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道：“竟是皇后？ 哼！依我看，就是皇后娘娘善妒，不愿让皇上吃到姐姐做的定胜糕，挑唆皇上怪罪姐姐的。 皇后娘娘还故意刁难，让姐姐做菜。 即便姐姐真的厨艺高超，哪有让嫔妃进厨房的道理，姐姐又不是厨子，这不是羞辱人吗？ 而且依我看，皇后娘娘是借着此事故意罚重了姐姐。” 唐贵人抹了一把眼泪，不解道：“此话怎讲？皇后娘娘自己都说了小惩大诫，让皇上不要罚得太重，妹妹为何说皇后娘娘故意罚重？” 姚贵人：“姐姐你想想，虽然皇上素有暴戾的名声，可唐大人近日刚破了个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皇上向来痛恨此事，唐大人破了案，是大功臣，皇上定青眼有加，怎会不给姐姐面子？ 依我看，就是皇后娘娘自己想要罚姐姐重些，皇上疼爱皇后，便不开口反驳她，姐姐可别被那蛇蝎皇后蒙蔽了双眼。” 唐贵人的脸庞都扭曲了，一脸怨毒：“竟是皇后？她竟如此狠毒？” 姚贵人做了个“嘘”的动作：“姐姐小声些，小心被外面的侍卫听到。 我这次来，是特意求了淳贵妃那个一身赘肉的异族人才进来的，下次我可没法进来了。 妹妹我已经想到办法引起皇上注意了，姐姐再等等，等妹妹得了宠，定会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姐姐，让姐姐赶紧出来，我们姐妹俩一同得宠。” 唐贵人感激零涕：“多谢妹妹，我如今失了势还愿意帮我一把，那妹妹你打算如何做？” 姚贵人：“我找人打听过了，当初皇后娘娘还是小小答应的时候，意外落水，这才被皇上救下。 原因无他，皇上的亲妹妹长乐长公主，当年就是落水而亡，成了皇上的心结。 只要有落水的，皇上便会相救。 到时候妹妹在御花园里意外落水，便能如法炮制得到皇上的宠爱。” 唐贵人握住姚贵人的手：“妹妹定要小心。” “姐姐放心。” 姚贵人跟唐贵人多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她一瞬间就收起脸上的悲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蠢货，谁跟你姐妹情深啊？要不是你那老爹风光，我都懒得跟你有什么交集。 姚贵人在御花园闲逛了好几天，影卫探查到了这个消息。 洛长安便打算与苏青荷相约御花园看戏，苏青荷拒绝了。 “长安，你看我这六司的账册还没对完呢，臣妾就不去拉仇恨了，长安你去看，到时候把热闹回来跟我说说。” 洛长安揉揉苏青荷的脑袋：“娇娇现在看账册越来越得心应手了，那朕便带着方美人去御花园拉仇恨了。” “好。” 洛长安深知，苏青荷今日是真的不想去看。 若她的八卦之心真的燃起来，定然是要丢下手头一切活去看戏的。 洛长安宣召了方美人一起去御花园闲逛，又引起了众怒。 此时，在御花园里蹲点的姚贵人，还不知情呢。 不过，虽说洛长安是宣了方美人伴驾，但只是让她跟在赵全后面，并没有靠在一起走。 王五早已打探好姚贵人所在的地方，洛长安这会径直往千鲤池去。 姚贵人看准了时机，从旁边的假山一跃而出，“噗通”一声溅起极大的水花。 赵全连忙用袖子替洛长安挡下溅来的水。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姚贵人开始在水里扑棱。 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姚贵人的头始终都在水面上，手也是有规律地扑腾，所以姚贵人其实是识水性的。 洛长安勾起唇角，就站在岸边一直看着，等她没什么力气了，再让人拿渔网把她捞起来。 苏青荷猜得没错，这姚贵人，的确想要用意外落水来引起自己的注意。 姚贵人在水里扑腾时，目光还不忘往洛长安这边瞟。 本以为事情会很顺利，没想到中途杀出一个方美人。 “皇上，落水的是姚贵人，求您救救她。” 洛长安回首向方美人投去一个凶狠的眼神，提醒她不要坏了好事。 没想到下一刻，方美人直接跳进水中，奋力把姚贵人往旁边拉。 姚贵人心中恨极：蠢货，竟来坏我好事，看我怎么杀了你。 姚贵人假装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把她往下压，方美人咕噜咕噜呛了好几口水。 方美人本身水性极好，但架不住姚贵人在自己小腿上拼命把自己往下踹，手还死死按着自己的肩膀。 岸上的洛长安：“来人，下去救方美人。” 水中的方美人朝姚贵人急切道：“你放手，我救你上去。” 姚贵人在她耳边恶狠狠道：“蠢货，谁要你救，坏了我的大计，你简直找死。” 说着，瞬间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往方美人的腹部扎，接着拔出匕首，忍痛在自己身上划了浅浅的两刀，丢到池底去。 水面顿时开出一朵鲜红的芍药。 方美人没想到自己救个人，就被杀了，她睁大着双眼，缓缓沉入池底。 姚贵人这把匕首，是为了防止在水中被水草缠住才备着的，如今自己杀了方美人，定要将证据毁灭，待会才好污蔑时方美人要杀自己。 第323章 苏青荷毒害方美人？ 方美人被送回常宁殿，几个太医合力诊治。 姚贵人跪在洛长安脚边哭哭啼啼：“皇上，方美人刚才要杀臣妾，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洛长安沉着脸，没想到设计姚贵人，倒是让方美人搭上了性命。 哪知道方美人会这么大胆，亲自下去救人。 洛长安冷声道：“别吵了，吵得朕心烦，如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是方美人，谁要杀谁，这还说不准呢，一切等方美人醒来再说。” 姚贵人：“皇上，刚才方美人还在臣妾腰间划了两刀，臣妾好疼，这才一把夺过她的刀的，却不小心将她误伤，是方美人要伤臣妾在先。” 姚贵人楚楚可怜掀起腰间的那点破碎衣裳，露出白嫩的肌肤给洛长安看。 洛长安厉声斥责：“朕让你别吵了，耳朵聋了吗？” 姚贵人委屈地闭了嘴。 苏青荷收到了御花园的消息，这会刚到常宁殿来，姚贵人便哭着爬过去：“皇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冰玉和月儿见姚贵人和水鬼一样阴暗扭曲地爬过来，吓得挡在苏青荷面前。 这一阵喧闹，让洛长安更加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而后起身往苏青荷的方向走去。 王五见洛长安不耐烦了，走到姚贵人身边，一脚把她踹翻。 “姚贵人失礼了，微臣专门替皇上解决烦心事，您实在聒噪，皇上不爽，所以微臣踹了你。” 把大逆不道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姚贵人疼得咬紧牙关，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恭恭敬敬跪在原地，不敢再动。 几个太医联合诊治后，出来禀报：“皇上，方美人被匕首所伤，恐怕凶多吉少。” 洛长安：“想尽办法把人救回来，否则，就要让真凶逍遥法外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斜着眼瞪着姚贵人呢。 姚贵人心一惊，连忙低下头去。 不可能的，皇上不可能知道。方美人被扎的位置，致死几率极大，她不可能活过来攀咬自己的。而且证据也沉到池底了，皇上也不可能去搜查的。 下一刻，洛长安阴恻恻吩咐道：“来人，将千鲤池的水抽干。 姚贵人说，她被方美人的匕首所伤，朕倒要看看，那匕首长什么样。” 姚贵人浑身一颤，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 竟真打算抽干千鲤池？ 怎么办，该想个办法，将此事压过去。 苏青荷忽然将姚贵人从地上拉起，担忧道：“没想到，姚贵人竟如此不小心掉进了千鲤池，想当初，本宫也是不小心掉了进去，不过姚贵人比本宫运气好，当时本宫可是呛了不少水，头发都打湿了呢，姚贵人的发顶倒是干燥的。” 姚贵人脑袋轰隆一声，细看洛长安等人，他们的眼神都好像洞悉了自己的计划似的。 苏青荷又走过去挽住洛长安的手：“长安，姚贵人的腰受伤了，快让太医给她看看先。” 说完，又进去看了看方美人的伤势。 因着姚贵人和方美人在宫中出现了矛盾，还闹出性命之危来，所以礼部尚书姚建柏和礼部侍郎方正业的关系迅速恶化。 方正业一怒之下，把这些年来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姚建柏结党营私之事告到长信殿。 洛长安吩咐他，好好在礼部收集那些人的罪证。 洛长安与方正业交谈时，苏青荷就在帘子后面听着。 等方正业走了，苏青荷才走出来。 “娇娇，朕没有时时刻刻盯着朝廷官员的一举一动，如今他们觉得朕没精力管，倒是愈发得寸进尺。” 苏青荷走到洛长安身后，替他按着太阳穴。 “长安，那这次，你还打算彻查朝廷官员吗？” 洛长安：“朕决定，查唐鹏运和姚建柏一派的人，其他人暂且不查，杀鸡儆猴就好，朕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如今咱们要做的，只是把宫里这些心思不纯的打发出去，断了朝廷官员再往朕后宫塞人的想法。” “好。” 苏青荷不喜后宫人多，洛长安更不喜，先帝时期，后宫的腥风血雨还历历在目呢。 方美人受伤，皇宫都被笼罩在阴影之下。 两日后，谢太医在宣布，方美人脱离了危险，这下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姚贵人就不安了。 从洛长安吩咐抽干千鲤池开始，她就一直忧心忡忡。 如今方美人又脱离了危险，万一醒过来指认自己，洛长安又找到了千鲤池下刻着“姚”字的匕首，那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行，她定要让方美人死。 闹一出更大的事，让方美人死去，吸引各宫人马的注意，这样皇上便不会继续让人抽干千鲤池的水了。 她逮着自己的婢女一顿吩咐。 这几日，各宫嫔妃陆陆续续都有送补品去常宁殿。 苏青荷送了一根上好的千年人参过去，给方美人补补。 方美人的侍女穗儿见这是好东西，立即就用上了，熬成参汤给方美人喝。 这一喝便出了事。 常宁殿里紧急宣召了太医，说方美人中毒了。 一时间，后宫众人都往常宁殿去。 苏青荷直奔方美人的屋子，一边走一边问陈妃：“方美人如何了？” 陈妃叹了口气：“幸好谢太医医术高超，把方美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姚贵人在旁边又是一阵心慌。 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命大，还没死？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福气的人？ 一群人都围到方美人床前，不久后，洛长安也来到，谢太医说：“皇上，方美人此次中毒，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姚贵人的心暂且放了放，没那么紧张了。 洛长安沉着眉眼道：“穗儿，你家主子怎么回事？” “奴婢” 穗儿十分为难地看了苏青荷一眼，又低下头去。 皇后娘娘这么好，穗儿实在不敢相信皇后会害方美人。 “朕问你话呢，说啊。” 穗儿跪下磕了个响头：“皇上，我家小主是喝了皇后娘娘送来的人参熬得汤，才中毒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苏青荷。 洛长安袖子里的手握紧了拳头，森冷的目光射向姚贵人。 这几日影卫忙着去查前朝的事，倒是没盯着这帮人，被姚贵人钻了空子。 苏青荷冷静道：“参汤的碗查过了吗？本宫送来的人参查过了吗？熬参汤过程中，接触过的人有谁？方美人是否还有吃过别的东西，但你们忘记了？” 苏青荷问得头头是道，姚贵人心虚地撇过脸。 第324章 真相呼之欲出 谢太医：“回皇后娘娘，微臣查过参汤，确实有毒，而娘娘送来的人参无毒。” 苏青荷：“那就是有人刻意下毒了。” 穗儿直言：“回皇后娘娘，方美人除了参汤，并没有再吃其他东西。熬参汤是小岩一直跟着的。” 小岩也慌了神，立即跪下解释道：“皇后娘娘，参汤是奴婢跟着的，中途奴婢去如厕了，就由得参汤在厨房里熬着。 奴婢可以确定，奴婢跟着的时候，参汤绝对不会有问题，可是奴婢去如厕那会，就不清楚是否有人靠近了，皇后娘娘恕罪。” 那蒋才人和任才人开始交头接耳。 “皇后娘娘会不会是嫉妒方美人得宠，这才故意下毒的？” “对啊，你看皇后娘娘那么晚才来，定然是对方美人怨气颇深，说不定是皇后娘娘偷偷让人下毒也说不准呢。” 苏青荷勾起唇角，且让你们再嘚瑟一会。 洛长安抬眸与苏青荷对视，沉着脸，心里寻思着，今日得把这两个碎嘴子一起惩治了。 而落在姚贵人眼里，洛长安沉着脸盯着苏青荷，那就已经在怀疑皇后了。 于是她便佯装替苏青荷求情。 “皇上，皇后娘娘平日里得宠惯了，定是方美人忽然分了娘娘的宠爱，娘娘一时不习惯，才做出这等头脑发热的事情。 皇上，您可否不要责罚皇后娘娘？” 苏青荷和洛长安都快气笑了，苏青荷正欲反驳姚贵人，谁知淳贵妃先沉不住气。 “你个小贱蹄子，看我不撕烂你这张颠倒黑白的嘴。” 哟！淳贵妃在大燕待久了，颠倒黑白这个词都会说了。 她是西疆人，彪悍无比，又有武艺傍身，属于力量型女子，哪怕在大燕吃胖了，身体还是非常灵活的。 姚贵人在闺阁多年，哪里是淳贵妃的对手。 淳贵妃一手抓着她的衣襟，一手开始撕扯姚贵人的头发，没一会就把精心梳的发髻扯得乱七八糟，地上一堆姚贵人的头发。 兰贵妃等人装模作样上去拦淳贵妃，可如今淳贵妃跟头发疯的牛一样，别说兰贵妃等人没用全力拉她了，即便用了全力，也未必真的能拦住淳贵妃。 淳贵妃还很不讲武德地往姚贵人腰上掐，还有姚贵人胸前的软肉，疼得姚贵人一声尖叫。 眼看淳贵妃打得差不多了，洛长安才沉声开口阻拦：“够了，打打闹闹成何体统，方美人还在休息呢。” 洛长安就不痛不痒地训斥几句，连指名道姓说淳贵妃都没有，姚贵人心中极度不平衡。 她捂着胸口，跪到洛长安面前：“皇上，淳贵妃娘娘实在可恶，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洛长安背着手，连正眼都没有瞧姚贵人。 “后宫之事，交给皇后做主便是。” 姚贵人心虚地瞥了一眼苏青荷。 苏青荷摩挲了一下手上新染的蔻丹：“姚贵人与淳贵妃同属披香殿，淳贵妃又是披香殿的主位，淳贵妃既要罚，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刚才听姚贵人所言，似乎已经认定本宫就是毒害方美人的凶手。 证据呢？本宫都还没看到证据，姚贵人比皇上还会断案，未找到证据就知道是本宫干的？” 姚贵人紧紧咬着舌头，努力做出一副关心苏青荷的模样：“皇后娘娘，刚才谢太医也说了，方美人是喝了您的参汤才中毒的，臣妾便下意识听信了。 皇后娘娘，臣妾刚才是担心皇上罚您，这才为您求情的。 若是臣妾有什么话让您误会了，是臣妾的错。” 这话倒是说的苏青荷把姚贵人的一番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谢太医连忙撇清自己：“姚贵人，微臣只是说参汤有毒，可皇后娘娘送的人参是无毒的，微臣并没有指认皇后娘娘就是凶手，您不要信口雌黄啊。” 洛长安：“朕从未说过是皇后给方美人下毒，事情未查清，姚贵人就要如此污蔑皇后？” 姚贵人瘫坐在地上：“不是的皇上，臣妾没有。” 苏青荷：“穗儿，今日你在熬参汤时，常宁殿来了哪些人？” 穗儿回想着：“先到的是姚贵人，然后蒋才人和任才人后到，过了一刻钟淳贵妃娘娘也到了，还有陈妃娘娘是一直都在的。” 宋妃适时来了句：“姚贵人，前些日子不好叫嚣着方美人要杀你吗？怎么今日如此好心，竟第一个来看望方美人？” 宋妃笑得意味不明，姚贵人不敢看她。 姚贵人眼神飘忽：“回宋妃娘娘，方美人好歹也是与嫔妾一同进宫的姐妹，方美人为何要杀嫔妾，是方美人的事，嫔妾愿以德报怨，关心方美人，不算触犯宫规？” 宋妃抿唇一笑：“好一个以德报怨，本宫竟不知姚贵人如此大度。” 苏青荷请示洛长安：“皇上，臣妾觉得，应该搜查每一个熬参汤时在常宁殿的人。” 姚贵人彻底慌了神：“皇后娘娘，此番搜查，未免太大动干戈了，这会影响方美人休息的。” 苏青荷：“该搜查的人也不多，你们和你们各自的婢女不过，姚贵人，你的婢女呢？去哪里了？” 苏青荷忽然注意到姚贵人的婢女不见了。 姚贵人强忍着内心的慌乱：“臣妾的婢女，许是如厕去了。” 刚才苏青荷一说要搜查，姚贵人便做了个手势让婢女韵儿快跑。 如厕？红叶听闻，立即出门寻找。 红叶使轻功到树上去，往长信殿的方向，有一个奔跑的人，像是韵儿的背影。 韵儿入宫时间不长，恐怕是慌不择路才往那边跑的。 红叶飞身往韵儿的方向去，韵儿回头，见即将被红叶抓住，尖叫一声，奋力往前跑。 不料，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第325章 学霸要从小抓起 韵儿本以为会是自己的救赎，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地狱。 只见男子直接将韵儿翻了个身，将她两只手押在身后，摁到地上，毫不怜香惜玉。 “红叶姑娘，这宫女犯了什么事？” 红叶：“多谢世子出手相助，此人是毒害方美人的凶手。” 抓住韵儿的人，正是怀亲王世子洛顺明，如今是大理寺少卿。 洛顺明：“看来皇上应该在方美人宫里了，我在这等了许久，都不见皇上回来。 既然皇上在忙，那我就改日再来拜访了。” 红叶让宫道上的两个太监帮忙把韵儿押回去常宁殿。 见人这么快就被抓回来了，姚贵人也傻眼了。 皇后身边那个孕妇竟这么厉害？ 韵儿被人扔到洛长安脚边。 苏青荷幽幽道：“姚贵人，你不是说你的婢女去如厕了吗？怎么满头大汗，倒像是逃跑了一样。” 韵儿偏头看了一眼姚贵人，姚贵人瞪了一眼：看我做什么？生怕皇上和皇后不怀疑我？ 韵儿寻思，一定要把姚贵人摘干净，自己的家人性命还捏在姚贵人手里呢。 洛长安吩咐人：“来人，搜查这个婢女。” 很快便有一个宫女上前，最后从韵儿的袖子里，找出一包药粉。 谢太医一查，与方美人所中的毒一致。 洛长安和苏青荷皆把目光投向姚贵人。 苏青荷率先发难：“姚贵人，果然是你，本宫就说嘛，你怎么会有那么好心，第一个来看望方美人，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姚贵人摆着手：“不，不是。” 苏青荷下旨：“来人，将姚贵人打入冷宫，韵儿乱棍打死。” 韵儿却忽然扑向苏青荷，抱住她的大腿：“皇后娘娘，奴婢一家人的性命还握在你手里，奴婢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您不能这么落井下石啊。” 韵儿的话，犹如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激起一片涟漪。 熟悉苏青荷的人都知道，必定不可能是苏青荷下的毒。 也只有蒋才人和任才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了。 苏青荷不免感慨，姚贵人真是好手段，连后路都想好了。 不过很快，又有了新的证据。 姚贵人的毒药，定然是从宫外来的。 要去宫外买药，定然要有接头人。 王五一直不在常宁殿，就是去找接头的太监。 如今终于找到寻药的太监了，是冷宫的太监，平时没什么事，就是宫内外互通物品，赚些小钱。 他提着人扔到姚贵人面前。 姚贵人没想到王五这么大本事，短短的时间内就找到这个太监。 “这小太监在披香殿外鬼鬼祟祟，微臣便审问了几句，原来是姚贵人还没把剩下的银子给人家。 姚贵人，若要收买人，总该把银子给足了。 还多亏了姚贵人吝啬，微臣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个太监。” 太监是没根的人，残酷的刑罚还没用上，就全部招认了。 刚才韵儿对苏青荷的那一番攀咬，给姚贵人又加了一重罪。 不仅戕害嫔妃，还陷害皇后。 苏青荷：“皇上，按宫规，姚贵人该被打入冷宫才对，皇上觉得如何？” 洛长安：“依皇后所言，按宫规处置。” 姚贵人哭喊着求情：“皇上饶命啊，臣妾一时鬼迷心窍，那日千鲤池，方美人要杀臣妾，臣妾这才报复的，皇上，臣妾知错了。” 洛长安：“御前失仪，罪加一等，王五，掌嘴。” 王五立即上前，不等姚贵人反应过来，利落的巴掌便一个个落下。 洛长安阴狠地盯着姚贵人：“别以为朕不知道，那日千鲤池，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想要伪造落水，倒也找个人推你一把啊。 起跳动作那么明显，生怕朕不知道你自己跳下水似的，蠢货。” 苏青荷：“方美人醒后，千鲤池是否是她要杀你，本宫自己审查。 不过姚庶人你如今给方美人下毒，是板上钉钉的事，冷宫是不得不去了。” 姚庶人的眼神忽然变得怨毒：“毒妇，我要杀了你。” 姚庶人捡起地上的簪子，往苏青荷的胸口扎过去。 可苏青荷身边的洛长安、王五、红叶都是高手，怎容她近得了身？ 洛长安一脚把她踹翻。 “来人，即刻将其打入冷宫，吩咐冷宫的宫人，好好照顾姚庶人。” 冷宫可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姚庶人宁死都不愿去那里受苦，于是她扬起簪子，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扎，意图自尽一了百了。 洛长安立即冲上前去，拦下姚庶人。 所有人都只看到他的残影，只一瞬间，姚庶人就躺在地上，手筋和脚筋具断。 “来人，把姚庶人舌头也拔了，想死？没那么容易。 嫔妃自戕可是大罪，连累家族，看姚庶人这样，家族在你眼里不值一提。 放心，朕很快就送你和你家里人一块上路。” 姚庶人又痛苦又惊恐地望着洛长安，传闻中手段暴戾的皇帝，果然如此。 苏青荷缓缓走到蒋才人和任才人身边：“皇上还未查清真相，你们俩就开始怀疑本宫给方美人下毒，嚼舌根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本该将你们的舌头也一并拔去，念在你们是初犯，那就算了，罚俸三月，禁足一月，小惩大诫。” “多谢皇后娘娘开恩。”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那几个不安分的，一个把自己作进了冷宫，三个已在禁足。 方美人不日便清醒过来，作为补偿，洛长安封其为贵人。 醒来后，方美人就指认了是姚庶人要杀她。 后来，宫人也在千鲤池下，找到了一把匕首，上面刻着“姚”。 寻到了证据，洛长安将其保留起来，再让人把千鲤池重新填满。 千鲤池风景不错，可不能因为姚庶人一人便荒废了。 九月是秋猎，宫里的人都要去皇家猎场。 方贵人大病初愈，便没有跟着去。 今年团团异常兴奋，因为去年洛长安答应过他，带他进去玩泥巴的。 这小子的记性，还真是好极了。 暖暖变得比以往沉敛很多，有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冷静。 也不知是不是在国子监学习的原因，不像以前那么调皮了。 暖暖下学回到自己寝殿时，春竹在替她收拾去秋猎的东西。 “春竹姑姑，本公主自己收拾便好，待会你再替本公主检查一下就好。” 春竹：“是，公主，没想到公主小小年纪就会自己收拾东西了。” 暖暖不仅要收拾衣裳，还不能把课业落下，一有空就得抓紧时间学习。 学霸从小抓起。 第326章 兰贵妃是鬼故事达人 “娇娇，朕的堂弟，怀亲王世子洛顺明，任大理寺少卿多年，朕打算把唐鹏运换下来后，就让顺明当大理寺卿。” 苏青荷：“听闻在前段时间那起拐卖妇女儿童案中，怀亲王世子功劳不小，不过都被那唐鹏运占去了。” 洛长安疑惑道：“娇娇连这个事情都知道？” 苏青荷：“那日我去长信殿找您，在门口赵公公跟我说的，长安不会要治我一个干政的罪名？” 洛长安吸溜了一口苏青荷的脸颊：“胡说，朕是那种迂腐之人吗？ 不仅娇娇可以干政，等暖暖年纪再大些，朕还打算让她也干政呢。” “哦？”苏青荷眸中兴味十足：“长安竟真有此意。” 洛长安：“当初你刚怀暖暖时，朕都说了，男女一视同仁。” 苏青荷内心欣慰：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知道男女平等。 因三四月那会，大燕举办武举，发现了很多武艺和谋略俱佳的人，已被洛长安分配在军营中历练。 而这次各国觐见，便派了这些武将去各国接应，其中还派了一些有资历的文官跟随。 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当，整个秋猎也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十月回宫后，那几个人的禁足已经被放出来了。 苏青荷问小福子：“让你去宫外寻一个假太监进来，寻到了吗？” “放心娘娘，奴才做事，定不会出错。” 回宫没两日，苏青荷便与兰贵妃两人在御花园闲逛。 云秋来报：“两位娘娘，前头蒋才人在赏菊呢。” 苏青荷挽住兰贵妃的胳膊：“姐姐，咱们过去看看。” “好。” 等到靠近蒋才人，苏青荷忽然拔高音量，保证蒋才人能听得一清二楚。 “云姐姐，你知道吗？那姚庶人进了冷宫，被那些太监宫女数次折磨，再加上夜晚冷宫那里总有一些女子在凄厉地哭嚎，姚庶人啊，已经被吓疯了。” 兰贵妃顿了一下，为何苏青荷忽然提起这个？ 而后又反应过来，这是故意说给蒋才人听呢。 兰贵妃勾起唇角：“冷宫那里，死了多少人了，那些怨魂聚在那多年，别说是夜晚了，哪怕是白天进去，都瘆人得慌。” 苏青荷：“听闻前朝有些女子，就是爱嚼舌根，被当时的皇帝罚去冷宫，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死了，可死后，舌头竟莫名其妙消失了。 那些裹尸体去乱葬岗的太监，路上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的舌头被那些怨魂夺了去。” 兰贵妃啧啧两声：“不得了不得了，不过我曾经看过些画本子，也是讲冷宫故事的，比刚才青荷说的还要精彩，青荷要听吗？” 其实苏青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怕得要死，但她身上肩负着把蒋才人吓死的任务，不得不听。 “云姐姐快说，我可喜欢听这些了。” 兰贵妃：“青荷竟然不怕？” 苏青荷：“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行得正坐得直，有何可怕？” 月儿慌忙跪下：“皇后娘娘，奴婢对您忠心耿耿，但奴婢实在没胆子，不敢听。 兰贵妃娘娘，求求您不要说了。” 苏青荷：“本宫信你们是忠心的，这样，感兴趣的留下来听，害怕的就走远些，待会再来寻本宫。” “多谢娘娘。” 月儿带头，好几个宫女跟着跑掉了。 那赏菊的蒋才人，吓得双腿都在打抖，奈何她实在好奇，实在是又怂又爱玩，非竖起耳朵听兰贵妃讲故事。 兰贵妃声情并茂，还配合动作，时而还发出那种阴森氛围的声音。 苏青荷一边捂着耳朵，一边看她的神情，吓得瞳孔都放大了。 “姐姐的故事真是精彩，若是不进宫，岂不是要去当说书先生？” 兰贵妃：“我肚子里的墨水，可不止这么点。 到时候青荷召集各宫姐妹请安，咱们一块听故事，我还有好多更精彩的故事呢。” 苏青荷勉强地扯着嘴角：“姐姐真厉害，那我找个时间，把众姐妹都召集一起了哈。” “救命啊，来人啊，蒋才人晕倒了。” 前方发出一阵尖锐的爆鸣，蒋才人的婢女阿玲不住地呼喊着。 苏青荷和兰贵妃上前，吩咐人把蒋才人送回宫，再派一个太医去诊治。 等人走了，苏青荷才捂着胸口惊恐道：“姐姐的故事实在是吓人，幸好我胆子比蒋才人大些，没被吓破胆。” 兰贵妃笑得肚子都疼了：“吓蒋才人的事，是皇上让你干的？ 这种事就该交给我，我最擅长了，小时候在家我总吓哥哥，我胆子比哥哥还大呢。 如今倒是把青荷也吓得不轻，今晚可得好好抱着皇上入睡。” 苏青荷轻“啧”一声：“姐姐太过分了，怎么这样打趣我？” 夜晚，洛长安来到椒房殿时，苏青荷正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张脸，两只眼睛警惕地望着四周。 “娇娇怎么了，躲被窝里干嘛？” 苏青荷见洛长安来了，终于掀开被子，扑进他怀里。 竟如此投怀送抱，洛长安的身体立即有了反应。 苏青荷委屈道：“长安，你要吓蒋才人，倒是让云姐姐去就好了呀。 云姐姐胆子大，随便一个故事就能把蒋才人吓晕。 非得让我去，我如今被云姐姐的故事吓得不轻，您今晚必须补偿我。” 洛长安饶有兴致道：“兰贵妃说了什么故事，说来给朕听听。” 苏青荷一口拒绝：“不要，太可怕了，我不想再说了，你要是想听，去找云姐姐。” 洛长安拥住苏青荷：“看来兰贵妃把你吓得不轻，故事罢了，都是假的，走，朕跟你一块沐浴去，朕陪着你。” “好。” 苏青荷伸出纤细的藕臂，环住洛长安的脖子。 他一手托住苏青荷的屁屁，把人抱进耳房去。 不一会儿，水花纷飞，苏青荷很快便沉浸在愉悦中，忘却了今日的恐惧。 苏青荷自从当了皇后，便很少睡到日上三竿了，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还有四个孩子要打理。 昨夜红浪纷飞，苏青荷腰酸不已，不得已睡到日上三竿。 不久，合欢殿来报 第327章 苏家姐妹背着洛长安逛青楼 “娘娘，蒋才人疯了。” 苏青荷神色如常：“皇上知道了吗？” “知道了，皇上已经把蒋才人送去冷宫了。” “好。” 唐贵人被禁足许久，如今已经放出来了。 当初还像个打鸣的公鸡似的不饶人，如今倒是看起来安分许多。 合欢殿中，两位才人少了一个，那个任才人成日里没有人能给她宣泄自己心中的郁闷和寂寞，如今苏青荷特意从宫外寻来的假太监已经成为任才人身边的头等太监了。 任才人多日里都闭门不出。 苏青荷不免打趣洛长安：“你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这么大度的帝王，主动寻找假太监给后妃排解寂寞。” 洛长安：“朕允许别的妃子找男人，但娇娇，想都不要想。 朕还记得当初你与朕吵架时，竟带着影卫去青月楼看小倌唱戏，可把朕醋死了。” 说着，一边抬手在苏青荷的臀肉上掐了一把。 苏青荷默默翻了个白眼：“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长安竟还这么计较着。 若你非要计较，那我也不得不说几句了。 那会我怀着身孕，胎儿是可以感受到母亲的情绪的，那会长安如此气我，到时候大福和圆圆，一点都不喜欢你这个父皇。” 洛长安：“怎会如此？当真？胎儿真的能感知？” 苏青荷一脸高傲：“那当然，所以长安得好好补偿我，到时候我去跟大福和圆圆说情。” 这张嘴真是能胡说八道。 洛长安：“那娇娇想要朕如何补偿，银票？首饰？衣裳？” 苏青荷“啧”了一声，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肤浅，太肤浅了，长安不如带我出宫玩，正好出宫去看看姐姐的两个孩子。” 洛长安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下来。 两日后，洛长安和苏青荷早早就出宫了。 这日正好赶上朝臣休沐。 两人先去定国公府吃饭，然后再去苏府，最后去了祝元思家中。 苏青荷玩得不亦乐乎，最后恳求洛长安：“夫君君，我能不能在苏府住上一段时间再回宫啊，宫外实在是好玩。” 洛长安点了点苏青荷的鼻头：“朕就知道你舍不得回宫。 朕已经打算好了，这两日休沐，就陪你一块住在苏府。 两日后，朕还得回宫处理朝政，至于你，想在苏府住多久，就住多久。” 苏青荷捧着洛长安的脸，热情地“唧”了一口。 惹得外面赶马的王五都脸红不已。 到了祝府，洛长安和祝元思一头扎进书房里下棋去了，苏青荷提出要跟苏青羽一块上街走走。 这次只带了几个护卫，并没有带红叶，因为这次苏青荷要逛的，是从穿书以来，一直想去逛的青楼。 青楼女子身上的香粉味太重了，红叶怀了身孕，不宜逛青楼。 “娘娘，咱们说好了，等我生产完，您定要带我去逛青楼啊。” 红叶没能去看美人，可把她馋死了。 天下谁会不喜欢美人呢？ 洛长安和祝元思根本不知道这两姐妹要逛的是青楼，还以为只是普通上街游玩。 否则，定是要阻止她们的。 两姐妹一上街，就找了家成衣铺子进去。 苏青荷吩咐跟着的婢女和侍卫：“你们在附近等候就好，我与姐姐进里头试衣裳，没那么快出来。” “是。” 换上早已准备好的男装，两姐妹从后门溜出去，直奔飞燕楼。 进了飞燕楼，开口就要点那位名动京城的花魁谢寒酥。 老鸨精明的双眼上下打量了两人，随后将她们带到一个包厢里。 “两位姑娘，我们这不接待女子，你们还是去青月楼。” 苏青荷和苏青羽面面相觑，竟一眼就瞧出她们是女子？ 苏青羽有些慌乱，怎么办，还能留在这喝花酒吗？ 苏青荷显得比较镇定，既然老鸨看了出来，苏青荷也不打算装。 “老鸨，这飞燕楼也没说只能接待男子啊，有钱为何不挣？” 她从腰间扯下一个鼓囊囊的荷包，放在桌子上。 老鸨眼中冒着光，恨不得立即将荷包收入囊中。 半晌，她轻咳一声道：“姑公子，你这点钱，怕是不足以点寒酥姑娘。” 苏青荷示意老鸨看看荷包里面的东西。 老鸨试探性地打开一看，居然是一荷包的金锭。 “哎呀，来贵客了。” 老鸨这会恨不得亲自接待苏家姐妹。 虽然她很心动，但还是把荷包推回给苏青荷。 这会轮到苏家姐妹不解了，老鸨不做生意了？钱都不要了？ “两位公子，今日你们恐怕是见不到寒酥姑娘了。” 苏青荷“腾”一下站起来：“为何？” 想了想，谢寒酥可是头牌，每日都有人为她豪掷千金，自己应该是要排队。 “寒酥姑娘是有客人在吗？那明日我再来，我先预定。” 老鸨还是摇头：“公子，有位贵客出了钱，包了寒酥姑娘一个月，恐怕你们这段时间都见不到了。” 苏青荷：“那那下个月呢？” 老鸨抬起食指摇了摇：“恐怕还是不行，这位贵客已经包了寒酥姑娘好几个月了，不出意外，下个月，这位贵客还会来包。” 苏青荷与苏青羽面面相觑：竟有如此大手笔的贵客？ 老鸨忽然一拍大腿：“我们做生意的，诚信很重要，幸好两位公子通情达理，不为难我。 我们这飞燕楼，除了寒酥姑娘，其他姑娘都是个顶个的好，不如今日让别的姑娘来作伴？” 苏家姐妹想着，来都来了，不能白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当即同意让别的姑娘来作伴。 紧接着，老鸨一拍手，四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涌了进来。 难怪文人雅士总爱沉迷风月场所，这长得真是水灵，别说男人了，女人都爱。 一个姑娘抱着琵琶弹唱，一个姑娘在厢房里翩翩起舞。 另外两个，将花酒喂到苏家姐妹口中。 祝府请了奶娘，苏青羽不必亲自母乳，可以随意喝酒。 不得不说，在调戏女子这方面，苏青羽可比苏青荷熟练多了。 三两个动作就把喂酒的那位姑娘逗得双颊铊红。 第328章 早恋被抓包 苏青荷她们点的酒，是不易醉的果酒。 且她们一边观歌舞，一边喝的酒，倒也没醉。 两人匆匆从飞燕楼出来，直奔成衣铺子。 不成想，后门被关上了，两姐妹无可奈何，只好从正门进去。 月儿上前道：“夫人，你们怎么换上男装出去了？” 苏青荷将拳头抵住嘴巴轻咳一声：“这身男装还不错，穿上试试看嘛。 好了，我们进去把今天的衣裳换上，准备回府了。” 苏家姐妹大摇大摆进了成衣铺子，换好衣裳后，互相闻了闻，看看对方身上还有没有飞燕楼的脂粉味。 两人还在窗户那吹了会风，确保身上没味道了，这才回府。 洛长安和祝元思早已下完棋，就等苏青荷回来，两人再过去苏府。 一进门，两姐妹都神色如常，告别后，苏青荷和洛长安上了马车。 “娇娇，你今日去哪了？为何身上有一股酒味，还有” 话未说完，苏青荷就打断道：“噢！今日我与姐姐去听人说书了，我们姐妹俩好久没见面了，就没忍住喝了点酒。 我们都没有喝醉，夫君君不会介意？” 苏青荷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喝酒。 洛长安目光深沉地盯着苏青荷，苏青荷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看出来自己去干什么的。 洛长安忽然往后靠，苏青荷只觉得松了口气。 洛长安：“那娇娇跟朕说说，听了什么故事？” “额” 苏青荷胡编乱造了一个故事。 洛长安再次盯着苏青荷：“那娇娇为何身上有一股脂粉味？就像是飞燕楼的味道。” 苏青荷的心一颤，这男人鼻子属狗的，这都能闻出来？ 可转念一想，昨日洛顺明进宫来跟自己说的事情不就是真的了吗？ 她扭头与洛长安直视：“洛长安，你为何说我身上的味道是飞燕楼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飞燕楼的脂粉味是什么味？ 你是不是以前经常逛青楼？” 一连三问，洛长安忽然败下阵来。 “朕” 苏青荷指着狗鼻子：“好好说，不说清楚，你往后就别想再来我的椒房殿。” 两人大眼瞪小眼，洛长安忽然发话：“刚才是朕先问你为何有飞燕楼脂粉味的，你得先回答朕。” 苏青荷气急败坏：“对，我就是去了，怎么了？” 洛长安：“好啊好啊，竟背着朕逛青楼去了，你还蹬鼻子上眼了？” 苏青荷：“那你呢？你敢说你没有逛过青楼？ 你不逛青楼，能知道我身上的味道是飞燕楼的？ 怀亲王世子昨日跟我说，你以前总跟他一起去青楼，我还不太相信，原来都是真的。” 洛长安眼神飘忽：“他怎么还跟你说这个？你们俩昨日到底在长信殿外面聊了什么？” 苏青荷：“呵呵！他什么都说了，说你是青楼的常客，洛长安，你认不认？” 洛长安：“认，朕确实去了，不过朕是为了去办案，奉父皇的旨意办案。” 苏青荷大喝一声：“放狗屁，你办案用得着经常去青楼？” 苏青荷一甩脸，抱着手臂把头扭开，洛长安急了。 “娇娇，你听朕说，青楼和乞丐窝，自古都是情报密集之地，朕去青楼，是为了打听情报的。 当初戴鸿远假装被朕贬官，就是每日浪迹青楼，给朕提供情报的。” 苏青荷瞪着杏眼：“那你干嘛不去乞丐窝，非要去青楼？” 洛长安哭笑不得：“朕当时是皇子，你让我扮乞丐？传出去，朕还要不要脸啊？” 苏青荷一想，也有道理。 好好，吼了这男人这么多声，服个软。 “夫君君，我就是好奇青楼是怎么样的，所以才跟姐姐去看看，我没打算瞒着的，你看我，马上就告诉你了。” 洛长安冷哼一声：“要不是朕闻出来了，你会说？” 苏青荷微微垂下眼帘：“我们是夫妻，有话当然要说，不过我不打算今日说的，我打算回宫后再跟您坦白。” 洛长安眯着眼审视道：“回宫后？回宫什么时候？你难道还想过个十几二十年才说？” 其实苏青荷还真有此意，如今被洛长安说的心虚不已。 洛长安扯着苏青荷两边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回答朕。” 苏青荷扭着身子，钻进洛长安怀里。 “夫君君～，不要这么严肃嘛，会吓到人家的。” 她抬起脑袋，眨巴着星星眼望着洛长安刀削斧刻般的下颌骨：“夫君君，你的鼻子好灵哦，我从来没见过鼻子这么厉害的人。 夫君君这个角度太俊了，我从没见过这么俊的人。” 说着，在洛长安下巴处唧唧好几口。 洛长安顺势一低头，含住苏青荷柔软的唇瓣，辗转反侧。 马车外的人听到车内没了声响，知道两人肯定有些亲密举动。 于是到了苏府门口，王五将马车停下，就带着人走远一点站着。 门口小厮远远见到洛长安的马车，赶在车停下之前就去喊苏育谷了。 这会苏育谷出来，小厮高高兴兴跑到马车外，一把掀起帘子。 王五要阻拦，却来不及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小厮的手离马车帘子只有一寸了。 “皇” 苏育谷正要拜见，却看到马车里两人正深吻着。 小厮也看见了，连忙盖下帘子。 “皇上，皇后娘娘饶命。” 小厮直接来了个叩拜大礼。 苏育谷的手停在半空中，这礼到底要不要行？ 马车里，苏青荷慌慌张张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她远不及洛长安那么淡定。 外面的可是自己的便宜老爹，有种早恋被家长抓包的羞耻感。 洛长安大大方方下了马车，苏青荷扭扭捏捏不愿下来。 洛长安小声威胁道：“娇娇再不下来，朕就当着岳父大人的面把你抱下来。” 苏青荷二话不说，直接跳下马车。 “阿父，你怎么跑到外面来啊？” 天知道苏青荷现在有多慌，脚指头正忙碌地抠着地板。 第329章 嘴巴长屁股上，乱拉屎 那小厮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洛长安拉着苏青荷，直接略过那个小厮往苏府里走。 这个时候，只有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才是最不尴尬的。 洛长安和苏青荷来到时，刚好是晚膳的时间。 苏育谷也觉得很尴尬，差人把饭菜送进苏青荷的房间里。 晚膳后，苏育谷也不再出来。 苏青荷神色不自然对洛长安道：“我觉得我不适合继续待在苏府了，丢脸都要丢死了。” 洛长安：“朕觉得，缓解尴尬的办法就是直面尴尬，逃避是没有用的，下次见面，还是会尴尬。 走，朕陪你一块去找岳父大人谈谈心。” “疯子，你放开我。” 苏青荷挣扎着。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皇上，皇后娘娘，刚才定国公府差人来信，过几日要在定国公府举办赏菊宴，皇上和皇后娘娘要参加吗？” 苏青荷深吸一口气，主动开门：“阿父，外祖母举办赏菊宴，我们自然要参加。” “好。” 苏育谷似乎没把今日之事放在心上，神色如常的，看来自己也不必过于担心。 自己已经成婚了，孩子都有四个了，有什么好尴尬？ 苏青荷一直在安慰自己。 “长安，明日我就跟你一块回宫，等赏菊宴那日再出宫。” “好。” 因在苏府，洛长安和苏青荷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于是一回到宫里，两人便缩在房间里酱酱酿酿。 事后，苏青荷缩在洛长安怀里问道：“长安，你说任才人跟那个假太监成事了吗？” 洛长安：“据影卫观察，已经成了。” 苏青荷难以置信地扭过头去问他：“影卫连这个都知道？影卫是不是看到了？那我与长安刚才他们会看到吗？” 洛长安敲了一下苏青荷的额头：“想什么呢，咱们怎么被看见，影卫精得很，都躲远了。 宫里新来的那几个，朕才会让人盯着她们。” 苏青荷捂着嘴：“那就是说，任才人和假太监的事，真的被影卫看光了，影卫竟能大饱眼福。” 洛长安再次被苏青荷这清奇的脑回路弄得哭笑不得。 苏青荷：“那任才人怀孕了吗？长安前些日子不是还在说要等任才人怀孕再处理礼部郎中吗？” 洛长安：“看起来任才人还不着急，想来是没有怀孕。” 一旦任才人怀孕，她定然会想方设法要一个侍寝的机会。 只要任才人开始想办法争宠，洛长安便有机会揭发她怀孕一事。 礼部侍郎方正业在洛长安回宫第二日便来寻他，方正业已经与洛顺明合谋，寻了不少大理寺和礼部的罪证。 贪污是最小不过的事了，草菅人命是家常便饭。 赏菊宴那日，苏青荷盛装出席。 苏府和祝府的人同样前来参加。 洛长安和苏青荷是最后两个到场的。 一进去，苏青荷就察觉到众人的眼光不同寻常，总流连在自己和洛长安身上，偶尔还会再苏青羽和祝元思身上徘徊。 不过苏青荷没当一回事，或许是羡慕苏家的女子。 有世家夫人前来与苏青荷搭讪，苏青荷总感觉这些人在对自己透露着怜悯。 直到元清郡主趁着无人来到苏青荷身边，才坦白问道：“皇后娘娘，我有个事情想问您。” 她四周观望了一下，这才凑到苏青荷耳边道：“皇上喜欢祝大人的夫人，也就是您姐姐，此事可当真？” 苏青荷瞳孔都扩大了，眉头蹙着，满是疑惑。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皇上和姐姐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就扯到一块去了，哪个嘴巴长到屁股上的人胡乱拉屎？” 元清郡主示意苏青荷小声些：“娘娘，这些话我也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可能的事情啊。 皇后娘娘，此事定要与皇上提一嘴，不能任由流言发展。” 苏青荷：“本宫知道了。” 苏青荷在赏菊宴结束后，跟洛长安说了这个事。 很快这个流言便在百官和世家中传开了。 皇上喜欢食欲大开胃口好的女子，定国公府认亲宴那会就紧盯着苏家大小姐吃饭的模样，若不是苏家大小姐已经嫁给了钦天监祝大人，恐怕皇上要将人抢过来呢。且自秀女入宫后，皇上只对胃口极佳的方贵人情有独钟，只关心过方贵人一人。由此可见，如今的皇后娘娘和方贵人，根本就是苏家大小姐的替身。 洛长安和苏青荷都快被这些流言气笑了，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朝堂上，还真有官员提起这些事。 其中一个就是礼部郎中任经白，任才人的父亲。 “皇上，臣以为，您该雨露均沾，不该一直与皇后娘娘同吃同住。” 洛长安：“朕也有时常去看方贵人。” 任经白：“微臣听闻，皇上也仅仅是召方贵人去长信殿吹箫，去御花园散步罢了。 皇上，若您迟迟不肯宠幸她人，恐怕京中流言会更甚。” “大胆。” 洛长安眉眼一沉，厉声斥责。 “这些没头没尾的鬼话，任爱卿竟然也会信？ 朕很难不怀疑，这些流言是不是任爱卿传出来的，只为逼迫朕宠幸任才人。” 任经白慌忙跪下：“皇上，此事与微臣无关啊，微臣也是听来的。 无风不起浪，京中定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样的流言。” 洛长安扯出一抹冷笑：“也就是说，任爱卿也觉得是朕惦记妻姐，才会让有心之人传出这些流言对吗？ 朕真没想到，你们这些食朝廷俸禄的人，竟如此无脑。” 礼部的人开始接连为任经白求情。 洛长安寻思着，前两日任经白去长信殿找自己，出宫时遇到了任才人，影卫说他们父女俩说了些话，只说希望任经白能帮帮忙，让自己去宠幸任才人，没提到有关京中流言之事。 也就是说，这些流言，极有可能不是任经白说的，只是被当成了出头鸟。 反观唐鹏运，平日里叽里呱啦地上奏要自己雨露均沾，今日倒是安静如鸡。 有问题！ 唐鹏运此人阴险狡诈，绝不可轻视。 洛长安忽然放缓了语气：“既然任大人希望朕能雨露均沾，那朕今晚便召幸新入宫的人如何？” 洛长安竟如此轻易便答应了？任经白心中警铃大作。 第330章 任才人有孕 当晚，洛长安就去了合欢殿任才人处。 任才人早早收到了要侍寝的消息，洛长安来时，她已经盛装打扮好了。 今晚定要一举拿下洛长安，为自己腹中的孩子上个户口。 正当她沉浸在成为宠妃的美梦中时，洛长安来了，不仅来了，还带着一个太医来。 任才人吓得行礼都忘了。 赵全在一旁提醒道：“任才人，见了皇上为何不行礼？” 任才人这才反应过来，整理衣裙跪下：“皇上万安。” 洛长安正眼都不看她：“起来。 听闻近日任才人总是闭门不出，想必是身体不好，朕特意寻了一个太医来，为你调理身体。” 任才人大惊失色，眼神飘忽不定：“皇上，臣妾身体很好，臣妾位份低，怎好麻烦太医？” 洛长安瞄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朕看你眼下乌黑，不像是身体很好的样子。” 苏青荷曾说过，任才人的身材，是这几个人当中最好的，所以刚进宫时，喜好穿修身些的衣裳。 而如今，任才人竟破天荒地穿上了襦裙，看来是想要遮掩自己的肚子。 任才人扯了扯嘴角：“皇上，臣妾只是最近没睡好罢了。” 洛长安：“没睡好就更需要太医看看是怎么回事了。” 说着，便抬手示意太医上前给任才人诊脉。 任才人想要挣扎，但被小阮子和另一个太监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太医上前诊脉后，回禀道：“皇上，任才人确实有身孕月余。” 任才人脑袋轰隆一声，瘫坐在地上。 “皇上，臣妾没有身孕，定是太医诊错了。” 任才人哭着爬向洛长安脚边，企图获得他的信任。 明明自己做的那么隐蔽，皇上怎么可能会发现呢？定是诈自己的。 事到如今，任才人还在麻痹自己。 还未碰到洛长安，王五就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领，把她往后拖，随后叫两个太监把任才人押住。 洛长安：“从今日起，任才人禁足合欢殿，无朕旨意，不得外出，也不得任何人前来见她。” “是。” 临走时，王五还不忘将那个假太监提走。 任才人看到，心知此事已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定然是洛长安早早就开始设计她。 她冲门口大喊：“皇上，为何您如此狠心？ 您满心满眼都是皇后娘娘，从不曾给过臣妾们任何一点机会。 又想让我们安守本分，又不愿做到雨露均沾，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任才人知道自己私通，洛长安定然不会放过任家。 家族培养自己，是要让自己带来荣耀的。 而如今自己为家族带去杀身之祸，恐怕长老们和长辈都要将自己沉塘除去。 与其死得那么痛苦，倒不如自己一头撞死在这宫里。 想到这，任才人轻轻抚过自己的肚皮：“孩子，对不起。” 她眼中的悲戚随即化为一抹坚定，径直朝柱子撞去。 一阵风把门刮开来，李四瞬间挡在柱子前，任才人一头往李四肚子上撞去。 李四被撞得整个人面容都扭曲了。 “皇上刚才听了你的话，就知道你想寻死。 来人，时刻盯着这个女人，别让她死了，死了就没价值了。” 两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李四揉着肚子慢悠悠走出去，小声嘀咕道：“早知道就不用肚子挡了，脏器都快被那个疯女人撞碎了。” 王五让那个假太监换好衣裳，带他到宫门口去，给他一锭银子。 “走，闭上你的嘴，去越远的地方越好，永远别再回京城了。 皇上目前还不打算杀任大人，若是你回京城来，被任大人寻到你是孩子的爹，定然要杀你灭口解恨，明白了吗？” 假太监：“明白了，我定把这事烂肚子里。” 洛长安次日便寻到了任经白，直接将影卫和方正业搜到的罪证，甩到任经白脸上。 “看起来，任爱卿，你所犯之事，比姚建柏等人的少多了。” 任经白捡起地上的罪状翻看，心脏一寸一寸跌入谷底。 他意识到，只要有人管皇上的后宫之事，皇上便会朝这些人下手。 任经白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晚了。 但为官多年，洛长安的某些行为，他也能稍微揣测到。 比如，若是洛长安想要重重责罚自己，会直接在朝堂上把自己拖下去打入大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单独将自己召过来长信殿。 把自己召过来，定然是要借自己的手，去除掉别的人。 他磕了个响头道，痛哭流涕，一片赤诚道：“皇上，微臣鬼迷心窍，犯下此等大罪，微臣认罚。 只是微臣上有老下有小，还请皇上网开一面，宽恕微臣的妻儿。” 洛长安的眸光紧盯着任经白，看来此人还不蠢，能说出要自己宽恕妻儿的话，就已经做好了要被自己利用的准备了。 洛长安摩挲着自己的白玉镇纸道：“任经白，任才人有身孕了。” “什么？” 任经白知道洛长安没有宠幸过任才人的，所以这个孩子，定然是秽乱后宫后得来的孽种。 逆女啊，前几日还让他求求洛长安在后宫雨露均沾，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皇上，此事微臣毫不知情啊。” 洛长安：“朕不管你知不知情，但若这事传出去，任家的九族恐怕不保啊。” 任经白再次叩了一个响头：“皇上，微臣教女无方，任才人单凭皇上处置。” 洛长安心中鄙夷：生了女儿想要让她谋取荣华富贵，却疏于教导，出了事又第一个撇清关系，果真毫无担当。 “朕给你两条路选择。 第一，将任才人领回家，自行处理，朕不责罚你，只需你在百官面前承认前些日子在京中谣传朕垂涎妻姐之事，往后你主动致仕。 第二，朕把你的罪状和任才人秽乱后宫之事公布天下，朕诛你九族。” 任经白抬头，大惊失色：“皇上，可京中的谣言，真真切切与微臣无关啊。” 第331章 苏青荷发狠 “是谁传出来的谣言，朕心中有数。 听任爱卿所言，是打算选第二个吗？” “不！” 任经白猛地摇头：“皇上，微臣选第一个，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官位远没有性命重要，保住性命，才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该死的任琴燕，害得老子丢了官位，看老子不把你活活打死。 次日上朝，任经白信守承诺，承认自己便是散布谣言的那个人，还主动提出致仕。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交头接耳。 “这任大人，还真是为了女儿能得宠才散布那些谣言啊？” “谁知道呢？昨日任大人还上请皇上宠幸他人，雨露均沾，今日便主动辞官，怕不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 “看来我等也得老实本分。” 没过两日，洛长安直接宣布任才人于宫中暴毙。 实则已经将人送回任家了。 任琴燕在回到任家的第一日，便被任经白打死了。 此后，任家便举家离京。 路上，影卫扮成土匪，将任经白灭了口。 任经白此人不老实，留着也是个祸害，倒不如一举处理干净，省得他往后找到机会东山再起。 如今宫中只剩下唐贵人和方贵人。 最慌的莫过于唐贵人了，谣言是她让唐鹏运去散布的，怎么如今倒是被任经白揽下了罪责。 唐氏父女摸不着头脑。 正当唐贵人心慌得食不饱睡不好，准备找机会与老爹见一面时，洛长安忽然将大理寺卿唐鹏运一家，礼部尚书姚建柏一家，礼部侍中蒋康一家全部抄家。 唐贵人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直直向后倒去，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阿若，陪我去找皇上求情。阿父怎么能有事？阿父向来为官清廉，前段时间还破了案，怎么如今突然就被抄家了？定是被冤枉的。” 阿若苦口婆心劝着：“小主，这会皇上定然在气头上，您先别去。” 唐贵人固执己见：“不，我一定要去。” 阿若其实想说：小主您不得宠，去了也是火上浇油。 唐贵人匆匆抹去眼泪，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头饰，便出门了。 随之迎面便撞见锦衣华服的苏青荷。 “皇后娘娘万安，不知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苏青荷：“坐下，本宫有话与你说。” 如今的苏青荷背对着阳光，周身一片金色，反倒是唐贵人，跪在苏青荷的阴影里。 她楚楚可怜抬头：“皇后娘娘，臣妾如今有急事，要去找皇上求情，皇后娘娘行行好，让臣妾先去长信殿。” 苏青荷不由分说：“来人，把唐贵人拖回去。” 唐贵人奋力挣扎：“皇后娘娘，您不能这样，臣妾的家里出事了，臣妾要去长信殿求情。” 苏青荷进门，直接坐到主位上，旁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走上前来。 其中一个嬷嬷拿着鞭子，一个嬷嬷拿着银针。 “唐贵人，前段时间有关皇上惦记本宫姐姐的谣言，是不是你传出来的？” 唐贵人梗着脖子：“没有，不是我。” 苏青荷：“本宫劝你好好想清楚，掖庭的手段，花样可多了。 鞭子上沾了辣椒水，唐贵人想想看，这样的鞭子落到你身上，得有多疼？ 那银针，会一根一根扎进你的指甲里，十指连心，唐贵人细皮嫩肉，想来是扛不住的。” 唐贵人被苏青荷的眼神吓得肩膀都在颤抖：“皇后娘娘，您这是屈打成招。” 苏青荷懒得跟她废话：“来人，动手。” “不，皇后娘娘，我说，那些谣言，真的与我无关，不是我传出去的。” 苏青荷“啧”了一声：“本宫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拖延时间的废话的。 谣言就是从你唐府出来的，那日定国公府认亲宴，唐大人根本没有去参加，唐夫人也正好回娘家省亲了，只有你去了认亲宴，所以谣言一事，定是你与你父亲合谋传的。” 唐贵人：“皇后娘娘如何确定就是臣妾所为？” 苏青荷：“跟你一批进来的秀女，除了方贵人，其他人死的死，疯的疯，如今方贵人还算得宠，只有你，平日里也见不到皇上，因此心生此计，意图让朝臣对皇上施压，让皇上宠幸于你。 如今皇上也已经查清楚了，就是你与唐大人的合谋。 本宫今日前来，是皇上要你写下认罪书。” 唐贵人奋力挣扎：“臣妾不写，谁知道会不会是皇后娘娘与臣妾有私人恩怨，故意诈臣妾的。” 苏青荷忽然觉得好笑：“什么私人恩怨？” 唐贵人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前些日子关于皇上惦记妻姐的谣言。” 苏青荷：“哦？唐贵人这是承认了？” 唐贵人脸色大变，眼神也不自觉往旁边瞟：“没没有，臣妾没有承认，那事与臣妾无关。” 苏青荷忽然站起身来，狠狠朝唐贵人脸上甩了一巴掌：“唐绮之，你个疯女人，你知不知道你散布的那些谣言，对本宫的姐姐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不仅如此，钦天监祝大人，苏府苏大人，定国公府全家，都被你那三言两语影响了。 本宫的姐姐，这几日连门都不敢出，生怕遇到世家或大臣的家属，被人在身后嘲笑。 要不是钦天监祝大人是个拎得清的，知道皇上与本宫的姐姐确实清清白白，他们的一生幸福都要被你毁掉了。 唐绮之，你对本宫有何不满，你可以冲本宫来，但你绝不可动本宫的家人。” 唐贵人从来没有见过苏青荷如此愤怒的模样，别说唐贵人了，哪怕是椒房殿跟随苏青荷多年的人，从没见过向来好说话的皇后，会如此凶狠。 苏青荷夺过嬷嬷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往唐贵人身上抽。 “唐绮之，你认不认罪？” 苏青荷说鞭子上有辣椒水，不是坑骗唐贵人的，是真的有。 每抽一下，唐贵人身上瞬间皮开肉绽，火辣辣地疼。 “皇后娘娘，臣妾错了，臣妾认，都是臣妾做的。” 唐贵人痛哭流涕求饶，苏青荷停下手上动作。 唐贵人一五一十都招了，事情始末说得清清楚楚。 “那日臣妾的宫女阿若出宫与亲人相会，替臣妾将信送去唐府给阿父，让阿父帮忙散播谣言。” 月儿拿出纸笔，让唐贵人写清楚招供书。 苏青荷将罪供呈到洛长安面前时，却传来一个坏消息。 第332章 吃饱喝足的苏青荷 “娇娇，唐贵人恐怕还得留着。” 苏青荷不可置信：“为什么？她作恶多端，还要留着？” 洛长安极力安抚着苏青荷。 他知道，苏青羽多日来饱受争议，苏青荷定然十分忧心。 “娇娇，唐家的罪证，不足以诛九族，朕只把唐家那几个主要犯罪的人砍了头，剩下的流放。 朕本打算把唐贵人赶出宫去流放的，但唐贵人有个表哥费力勤，在工部任职，告发了一群私吞加固建材银两的官员，立了大功。 京城北面那年雪灾后，朕每年入冬都会拨银子去北方加固房屋，以免大雪再次压塌屋子，今年有人联合当地富商，私吞并将赃银运输出去。 幸而费力勤主动向朕举报，这才及时止损。 此人平日兢兢业业，朕不能不奖赏。 朕本打算给他晋升，但他直言，想留下唐贵人一条性命。” 苏青荷嘴角勾起冷笑：“看来唐贵人在进宫前就有旧情人了，否则为何那费力勤不保别人，只保唐贵人？ 皇上不如让唐贵人出宫，让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洛长安：“费力勤虽还未成婚，可唐贵人对费力勤根本没意思，朕将唐贵人许配给他，那不是毁了人家姻缘吗？” 苏青荷点点头：“也对，唐贵人当初入宫后，还在长安面前整那么多幺蛾子，看起来满心满眼都是长安，不像是对费力勤有意的。” 洛长安搂过不情不愿的苏青荷：“娇娇怎么一股子醋味，朕的心在谁那里，娇娇难道不清楚吗？ 朕知道你生气唐贵人散播谣言一事，朕向你道歉，当时朕忙着让影卫去落实大理寺卿和礼部那些人的罪证，忽略了披香殿，才让唐贵人有机可趁。” 苏青荷放缓了语气：“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影卫也需要休息，长安，往后宫里就剩下方贵人和唐贵人了，不必再让影卫进宫盯着了，我派人盯着就好。” 洛长安：“娇娇，不让影卫盯着怎么能行，万一唐贵人又对娇娇下手怎么办？” 苏青荷：“我要的，就是唐贵人继续出手，这样我才好找个由头教训唐贵人啊。” 苏青荷咬牙切齿，看来还是气得不轻。 洛长安搂住苏青荷的细腰，小意地哄着：“好了娇娇，不生气了，都快气成河豚了。” 苏青荷眼睛都瞪圆了，双手叉着腰，毫不客气掐着洛长安的耳朵教育道：“好啊你洛长安，竟说我胖？” 河豚生气不就是鼓成一个球吗？那岂不是在说苏青荷胖了？ 苏青荷手上用的力气不大，倒是让洛长安耳朵发痒。 他一边躲一边解释：“朕没有那个意思，娇娇想多了。” 苏青荷一口咬在洛长安另一边耳朵上。 洛长安的脸色忽地变了，眸中欲火燃烧：“娇娇，你这就过分了。” 苏青荷扬起下巴：“怎么了？咬你一口有错？” 洛长安单手把苏青荷捞起往内殿走去。 衣裳褪了一半，门口忽然有人敲门。 “父皇、母后，儿臣下学回来了，儿臣今日学了好多东西，想分享给父皇和母后。” 说完这句，门口出现另外一个影子，看起来是春竹的身影。 她蹲下一把将暖暖抱走，此后，门外再也没有了暖暖的声音。 苏青荷顿了一会，翻身扑向洛长安，蔻丹指甲在他背后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苏青荷只觉得自己是发狠地发泄，想到唐贵人还安然无恙在宫里，她就气得要抓狂，如今洛长安在自己眼前，她便不遗余力地狠狠抓挠。 可这样的力气，落在洛长安身上，只让他觉得是挠痒痒，是热情地邀约。 他一口咬住苏青荷的脖子，暗暗厮磨着，双手紧紧贴着雪肤。 内殿隐隐传出细碎的声响。 暖暖自从被春竹抱走后，直奔椒房殿。 “春竹姑姑，你为何要抱走本公主？” 春竹：“公主，皇上和皇后娘娘有正事要商量。” 暖暖才不吃这套：“内殿是休息的地方，父皇和母后怎么会在休息的地方商量正事呢？” 春竹面不改色：“公主，刚才皇上和皇后娘娘就是这么吩咐的。” 暖暖挣扎着要下来，她仰着头一本正经道：“春竹姑姑，你骗本公主。 刚才本公主下学后，是你来国子监门口接本公主的，你怎么就能听到父皇和母后的吩咐？” 春竹心里都要慌死了，但面上还是不显：“公主，刚才奴婢是跟着皇后娘娘去长信殿的，奴婢去接您之前，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已经吩咐过了不要打扰。” 暖暖开始沉思，口中嘀咕着：“父皇和母后到底在商量什么啊？怎么要商量那么久？” 春竹其实想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商量给你生个弟弟或妹妹的事。 她生怕暖暖又问出什么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便主动岔开话题。 “公主，今日司衣局送来了春节的新衣裳，不如咱们快回去看看？” “好。” 长信殿里，两人炒完菜，苏青荷趴在洛长安身上气喘吁吁。 洛长安背后的伤痕被苏青荷情动时抓破了皮，汗水淌过，渍得有些疼。 洛长安抬手一巴掌拍到苏青荷弹弹的臀肉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弹响。 “小野猫，爪子还挺锋利。” 苏青荷一口咬住洛长安的鼻尖，又在他上唇咬了一口，佯装恶狠狠道：“怎么了？你只能给我一个人抓，听到没有？” 语气十分霸道，洛长安爱惨了她这副样子。 “娇娇只能趴在朕身上，听到没有？” 苏青荷的脑袋在洛长安胸膛上蹭了蹭，像只吃饱喝足的慵懒小猫一样。 “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洛长安派人将苏青荷先送回椒房殿，至于自己，还有一些政务没处理完，打算晚些再去椒房殿。 披香殿唐贵人那边，得知费力勤给自己求了情，自己能活了，倒也不关心自家人的死活了。 反正定了罪，都得死，再怎么求情都扭转不了结局，还不如乖乖待在宫里，不上赶着去送人头。 世家贵女，极致的利己主义，只要不伤害自己的利益，家人算什么？ 唐贵人被苏青荷打了好几下，上完药后，正欲入睡，没想到下人通报，皇后又来了。 唐贵人如临大敌。 第333章 妻奴不好吗？随朕 唐贵人恭恭敬敬给苏青荷行礼：“皇后娘娘万安，不知皇后娘娘深夜寻臣妾有何要事？” 苏青荷直接坐到主位上，目光紧紧盯着下方跪着的唐贵人。 “倒也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 也没说要叫唐贵人起来，唐贵人便一直跪着，一跪就是一个时辰。 苏青荷想到唐贵人污蔑苏青羽一事，便心中气得发狂，但今日已经教训过了，如今便只来罚跪。 一个时辰后，苏青荷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就走。 唐贵人小声地抱怨着：“这皇后娘娘发什么疯，就过来让我跪了一个时辰，跪得人膝盖都疼了。” 阿若：“小主忍一忍，皇后娘娘不动手打人都是万幸了。 小主，费大人已经替您求了情，咱们定要珍惜这个机会，最近先安分些。” 唐贵人反手一巴掌甩到阿若脸上：“贱婢，我哪里不安分了？” 阿若捂着脸委屈道：“小主，奴婢没有说您不安分，只是提一嘴罢了。” 苏青荷回了椒房殿，洛长安已经等候多时了。 “听闻娇娇去了披香殿？可是又去把唐贵人抽了一顿？” 苏青荷不满地睨了他一眼：“在长安心里，我就是这样暴戾的人？” 洛长安托着苏青荷的屁屁把人抱起来哄道：“朕巴不得娇娇狠心点，直接把唐贵人抽死呢。” 苏青荷挑眉道：“长安是恨不得御史台那帮人揪着我不放吗？” 洛长安：“娇娇要是把人抽死了，朕替你兜着。” 苏青荷狐疑道：“真的？那我这就重新去披香殿。” 她挣扎着要下来，洛长安把人抱得更紧：“娇娇别去了，抽朕。” 苏青荷眼睛都瞪大了：“抽哪里？” 洛长安嘴角挂着一抹邪笑，眼中满是期待：“抽哪里都可以，只一条，不许抽坏了，不然以后就没得用了。” 苏青荷内心兴奋不已，没想到洛长安还有这样的小癖好，刺激！ 次日上朝时，洛长安宣布了对唐家，姚家和蒋家的一系列处罚，朝堂众臣又是议论纷纷。 “你看看，当初劝皇上选秀时，就是这么几个人闹得最凶。” “嗯，看来往后劝皇上选秀之事，不得提啊，一提就会被皇上逮着降罪。” “依我看，得完完全全两袖清风之人才能提选秀之事了。” “错了错了，哪怕是两袖清风，皇上若想降罪，何愁找不到理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依我看，老老实实做好分内的事，少管皇上的家务事。” “有道理” 不少大臣开始附和。 因唐鹏运被砍头，大理寺卿的位置便空了出来，于是让原先的大理寺少卿，怀亲王世子洛顺明顶上。 至于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便由苏青荷的大表哥，也就是定国公世子和惠安大长公主的大儿子江元武上任。 他本就在大理寺任职，平日里表现出色，做大理寺少卿，无人有异议。 礼部尚书姚建柏也被砍头，便由原先的礼部侍郎方正业顶上。 临近年关，各家各户准备着过新年。 苏青荷去年答应过洛长安，会替他做新衣裳的。 今年不仅给洛长安做了里衣，还做了一件外袍。 苏青荷入宫第一年给洛长安做的袄子，都被他穿得褪了色，还不舍得扔。 苏青荷看不下去了，便主动提出再做一件新的袄子，那件旧的要扔掉。 洛长安赶紧拦住她：“这是娇娇第一次给朕献的心意，朕要一直留着。” 苏青荷无奈地摇头，只跟洛长安说好，不许再穿那件旧袄子了，要是被别人看到，指不定觉得苏青荷和宫里的司衣局都是懒人。 本以为大燕会一直一片祥和下去，但边疆传来消息，南疆王重病不起，南疆王子不见踪影，魏沧澜夺权，如今已经掌控了实际的南疆王权。 苏青荷担忧道：“长安，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洛长安这次不想瞒着苏青荷：“的确如此，恐怕此次的战役，没那么快打完。 魏沧澜是当初方妃的旧情人，南疆王拆散方妃与魏沧澜，他便一直怀恨在心。 此次南疆王重病，一方面是他年事已高，另一方面，极有可能是魏沧澜对其下手了。 否则，南疆王子怎会无缘无故失踪呢？ 另外，方妃在大燕丧命，朕又打断了他与永昌侯的铁矿交易，魏沧澜心生怨恨，此次卷土重来，便是要找朕寻仇。 这次上战场，朕不仅要将魏沧澜的势力彻底消灭干净，还得救出南疆王子，扶其上位，签订百年和平条约，永不再战。” 苏青荷默了许久后问道：“什么时候出征？长安要御驾亲征吗？” 洛长安点点头：“朕保证，这次尽量不受伤。” 苏青荷抱住洛长安，将脑袋埋在他胸口，汲取那点让人安心的味道：“应该要过完年才出征？” 洛长安：“大约二三月份的时候。” 苏青荷深吸一口气：“那我给长安做一件金丝软甲，到时候长安定要每日都穿着。” “好。” 红叶月份大了，苏青荷让她不必再入宫了。 但红叶闲不住，每日都主动进宫陪在苏青荷身边。 宫里还有一个唐贵人呢，红叶怎么都不太放心。 年三十的时候，老规矩，洛长安把后宫的妃子都送回家中过年，而方贵人今年也得了这个殊荣。 淳贵妃是出宫玩去的，只有唐贵人孤孤单单一个人在披香殿里。 这段时间持续遭到重创，原先艳丽的脸庞，一时间衰老了将近十岁。 她怒从心起，决定报复苏青荷。 阿若不断劝阻唐贵人，可唐贵人一意孤行，非要上赶着作死。 不仅如此，还威胁阿若：“你弟弟的性命，我随时都可以取，你要是敢告发我，小心我把你弟弟千刀万剐。” 阿若的弟弟是个洒扫宫道的小太监，两人的父母双亡，早早便被卖进宫里当差。 阿若不想自己的弟弟死在唐贵人手里，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听从唐贵人的吩咐。 披香殿冷冷清清，怨声载道，椒房殿里异常热闹。 因碳炉子把整个椒房殿都烧得暖暖的，大福和圆圆便在地上不停地爬，两兄弟你追我赶。 大福比起刚出生那会，越来越懒，但吃得好，浑身白白胖胖，软乎乎的肉，苏青荷总忍不住一口咬住他的莲藕臂，惹得小家伙哇哇大哭。 圆圆越来越好动，可架不住他吃得多啊，所以变成了一个壮实的胖子。 两兄弟中，哥哥的肉软软的，弟弟的肉结实的，苏青荷总爱拿手掐圆圆的肉肉。 圆圆结实，不怕掐，每次被苏青荷掐着肉了，反倒是怕痒，一扭一扭地咯咯笑。 苏青荷总在洛长安面前提：“这圆圆连手臂都怕痒，往后怕不是个十足的妻奴。” 洛长安这时候总会自豪道：“妻奴不好吗？随朕。” 第334章 暖暖拿蛇抽唐贵人 从正月初二开始，洛长安便每日带着苏青荷出宫，去定国公府和苏府轮流蹭饭。 当然，也会有赏赐到这两个府上。 吃了好几日，苏青荷觉得自己胖了一圈，尤其是腰身都粗了。 那唐贵人，自从过完年，就叫嚣着要吃水蛇。 可大冬天的，哪来的水蛇吃，可把司膳局的人愁死了。 披香殿里，淳贵妃打算在正月十七召集后宫众人举办一场烤肉宴。 这可正对后宫不少人的胃口。 苏青荷、陈妃、方贵人都是爱吃的主。 虽说淳贵妃不喜欢唐贵人，但唐贵人没有被禁足，若不叫上她，实在说不过去。 这可给了唐贵人一个害苏青荷的机会。 阿若担忧道：“小主，我们真的要在那一日放蛇吗？” 唐贵人：“你怎么那么胆小？当初你替我给阿父送信时，不是勇气可嘉吗？” 阿若为难道：“那会奴婢不知小主您要送的信是要针对皇后娘娘的呀，如今您放蛇，可是明晃晃地针对皇后娘娘。” 唐贵人瞪了她一眼：“你蠢不蠢，那日那么多人，水蛇一放出来，四处乱窜，又不是只朝着皇后一人去，水蛇无毒，顶多吓一吓皇后罢了。” 阿若还是很担心：“小主，要不我们收手，要是被皇后娘娘发现了，您定是要受罚的，上次还有费大人帮着求情，这次可就没有了。” 唐贵人一巴掌甩到阿若脸上：“贱婢，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到时候就说本宫要吃的水蛇因小厨房的人疏忽，跑出来就是了。” 阿若捂着脸，眼泪挂在眼眶处：“小主，可小厨房的人是无辜的。” 唐贵人又是一巴掌落下，还在阿若手臂上狠狠掐了几下：“你要是觉得小厨房的人无辜，不如你去替他们顶罪？” 阿若不敢再多嘴了，捂着嘴摇头。 正月十七，披香殿一片热闹，洛长安还有政务没有处理完，晚些时候再过来。 烤肉早已腌制好，如今放在烤炉的铁丝网上，滋滋响着。 丝丝白烟升起，夹杂着焦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披香殿。 苏青荷怀中的团团兴奋地拍着手：“母后，烤肉好香啊。” 苏青荷贴着团团的脸道：“待会烤好了，夏兰姑姑给你拿过来，团团再等一下哦。” 今日苏青荷只带了暖暖和团团来，而且他们吃的烤肉，是专门支一个烤架烤的。 因为他们年纪还小，不能吃口味太重的，苏青荷便让人专门做了味道淡些的烤肉。 红叶与众嫔妃都十分熟络，淳贵妃这次让红叶也跟着一块来吃。 孕妇总是会馋些，正大快朵颐呢，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声。 “快来人啊，小厨房的水蛇跑了。” 红叶停下手上的动作，站了起来，瞬间拔下腰间藏着的匕首，四处观望。 苏青荷大惊，抱着怀中的团团就站了起来。 团团也有些害怕，双手紧紧箍着苏青荷的脖子。 苏青荷不断地安慰团团：“不怕不怕，抱紧母后。” 她往四周一看，竟没有暖暖的身影。 苏青荷大惊：“公主呢？公主跑哪去了？” 这下众人终于发现，暖暖不知所踪。 所有嫔妃退至安全的地方，太监挡在前头，苏青荷把团团交给淳贵妃，自己跟着宫女一块搜寻暖暖的身影。 “暖暖，你在哪里？” “公主，你在哪里？” 苏青荷虽然怕蛇，但为母则刚，此时此刻，无论前头多危险，她都有着坚定的信念，必须找到暖暖。 大家都惊慌失措，无人注意，唐贵人匆匆从小厨房后面跑出来。 她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怀疑，悄咪咪地往嫔妃聚集的地方跑。 却不知为何，忽然绊倒了。 披香殿因为要举办烤肉宴，特意让人把雪扫得干干净净，唐贵人这一摔，是结结实实摔到青石地板上的。 她毫无防备，直接在路上磕断了两颗牙。 她捂着嘴坐在地上，鲜血顺着她的手指缝徐徐流出。 是谁？是谁绊倒她？ 她四处环顾，竟发现暖暖站在她身旁，手里还握着一条两指粗的水蛇。 “啊！公主，你怎么在这？” 唐贵人的声音吸引了苏青荷的注意。 苏青荷完全忽略了唐贵人满嘴的血，只注意到暖暖沉着脸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一条蛇。 “暖暖，快放下那条蛇。” 苏青荷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她好讨厌蛇，又害怕又讨厌。 “母后，儿臣知道您害怕，儿臣自会处理。 这个女人，刚才故意把小厨房里装水蛇的桶踢翻，就是她故意放的蛇。”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苏青荷很快反应过来，蛇一出现，她就让人跑远些了，为何这唐贵人还会出现在这，定然是从小厨房偷偷跑出来的。 暖暖上了学，练了武，气势更甚从前。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本公主捆起来。” 两个太监很快就上前，麻利地将人捆住，接着便走远了些。 暖暖抓着那条水蛇，一下又一下抽向唐贵人。 “你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故意放蛇捣乱淳娘娘的烤肉宴，你针对我母后，本公主早就看在眼里了，看本公主今日不抽死你这个不知礼义廉耻之人。” 暖暖在国子监十分好学，很多词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唐贵人在地上一边翻滚一边求饶：“公主饶命啊，我错了。” 水蛇身上冰凉凉的鳞片，那个触感，好恶心，唐贵人头皮都发麻了。 暖暖才不管她的求饶，抓着水蛇的七寸，一下又一下狠厉地抽向唐贵人。 她跟着王五学功夫的时候，学了不少鞭子的用法，虽年纪不大，力气不太够，但恶心唐贵人，绰绰有余了。 苏青荷要不是怕蛇，她都恨不得亲自上去抽这个女人了。 还好是水蛇，不是有毒的蛇。 大冬天的，为了搜寻这些水蛇，没少费功夫。 披香殿里出了事，洛长安很快便来到了。 一入披香殿，就看见暖暖手里拿着一条蛇在抽唐贵人。 洛长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335章 给方贵人赐婚 小厨房的水蛇不多，太监们很快就抓回去了，只剩下暖暖手中的那一条。 暖暖抽得手上都快没力气了，才放过唐贵人。 她把水蛇放回桶里，走到洛长安面前跪下道：“父皇万安，刚才儿臣看到唐贵人在小厨房故意把装水蛇的桶打翻，扰乱了烤肉宴，吓到了母后和团团弟弟，还有其他的娘娘们。” 唐贵人跪在地上，因为牙齿没了两个，讲话都在漏风，再加上被水蛇吓得浑身发麻，说话都在颤抖。 “皇上，臣妾只是不小心踢翻了装水蛇的桶而已。” 暖暖瞬间回头，恶狠狠盯着唐贵人：“那你说，你去小厨房干什么？这里烤着的肉还不够你吃吗？” 唐贵人：“我我只是好奇小厨房还有没有别的烤肉，才去看看的。” 暖暖：“别狡辩了，放水蛇的桶在小厨房最里面，而烤肉放在小厨房最外围，唐贵人无端端跑到小厨房最里面去，是想在里面凿多一个门吗？” 唐贵人：“我” 今日当值小厨房的人，害怕洛长安治自己一个疏忽之罪，连忙出来解释。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将水蛇放在桶里，桶上盖着盖子，盖子上还放了个大石头，那块石头，得两个人才能搬得起来，没有特殊情况，奴婢定然是不会去搬动那块石头的。” 苏青荷眯着眼审视唐贵人：“也就是说，唐贵人你还有同谋咯？” 阿若忽然从不知道哪个角落跑出来跪下哭诉道：“皇上，皇后娘娘饶命，今日放蛇，是唐贵人要奴婢帮着干的。 奴婢本不想与唐贵人放蛇，但奴婢几经劝阻都改变不了唐贵人的主意。” 苏青荷居高临下道：“你若不想合谋，自可以来找本宫投诚，为何到现在才出来说？” 阿若抹着眼泪：“皇后娘娘，奴婢一直都想主动投诚，可是唐贵人总拿奴婢弟弟的性命说事，奴婢不敢不听从唐贵人的指令。 奴婢的父母双亡，早年与弟弟一起被卖进宫里，奴婢的弟弟如今在宫道上洒扫，唐贵人若要取弟弟的性命，易如反掌。” 接着她掀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疤。 “皇上，皇后娘娘，唐贵人对奴婢动辄打骂，奴婢身上没一块好地。 奴婢很害怕，奴婢想保住弟弟的性命，这才选择在唐贵人被公主发现的时候，出来坦白一切。” 唐贵人被捆住了手脚，只能对着阿若破口大骂：“贱婢，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何要背叛我？我何时要取你弟弟的性命？你污蔑我，你血口喷人。” 洛长安问赵全，阿若是不是真的有个弟弟在洒扫宫道。 赵全一查，确有此事。 洛长安：“唐贵人放蛇，意图伤害后宫嫔妃证据确凿，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不。”唐贵人奋力挣扎：“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没有。” 苏青荷捏着唐贵人的下颌，眼中迸发出少有的阴狠：“当初若不是费大人为你求情，本宫定要好好折磨你。 你若老老实实在宫里待完后半辈子就算了，偏偏要来招惹本宫。 那么本宫，就新账旧账和你一起算。” 她凑近唐贵人小声道：“你以为只是进了冷宫就算了吗？在冷宫里，有得你受的。” 苏青荷吩咐冷宫太监，好好“照顾”唐贵人。 阿若年纪快二十五了，苏青荷和洛长安商量后，做主将她放出宫去。 阿若虽可怜，但也算是背叛了主子，这样的人，洛长安不敢留她在宫里，便提前放走了。 烤肉宴早早结束，苏青荷回宫路上，想到暖暖拿水蛇抽唐贵人那一幕，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真没想到，我这么胆小的人，竟也能生出如此大胆的女儿。” 洛长安想到那一幕，也摇摇头道：“朕也没想到，暖暖竟有那样的胆量。” 自此，宫中便只剩下方贵人一个新入宫的秀女了。 洛长安将其单独召到长信殿，问她是否愿意继续待在宫里。 洛长安观察了这么久，方贵人是真的很单纯，没有什么心眼。 方贵人一看到洛长安，就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不禁想着：自己面对这样的丈夫，真的能过完下半辈子吗？怕不是得吓死。 洛长安：“若你要待在宫里，往后就会像兰贵妃她们一样，空有位份，但不会得到朕的宠爱，朕心中只有皇后一人。 若你愿意出宫，想嫁人的话，朕会给你赐婚，若你想去游历，朕也会补偿你足够的银子。” 方贵人嗫嚅道：“那皇上，臣妾能不能先去游历一番，再回来寻您给臣妾赐婚啊？” 方贵人说完就后悔了，自己是得寸进尺，在跟九五之尊谈条件啊，自己何德何能？ 谁知洛长安一口应下：“当然可以。” 方贵人满脸欣喜抬起头来：“真的吗？” 洛长安当即写下赐婚圣旨，空出名字那一栏。 “等你什么时候想嫁人了，就进宫寻朕，朕替你把男方的名字填上。” 方贵人给洛长安叩了个响头：“多谢皇上。” 洛长安早已跟方正业通了气，方正业也不愿自己的女儿一生都守活寡。 方贵人当晚就回去收拾细软，第二日一早就离宫。 方家的马车早已在宫外等候，宫里的嫔妃都来送方菱出宫，几人纷纷送上礼物，目送她离开。 昨日红叶在披香殿似乎是受了惊，半夜腹痛不止，掀开被子，竟见红了。 稳婆早已在府内待命，苏青荷接到消息，早上送完方菱，就出宫往苏府去。 第336章 洛长安出征，苏青荷有孕 苏青荷前脚刚到，苏青羽后脚也到了。 一进苏府，就传来红叶破口大骂的声音。 “苏青舟，你丫的疼死老娘了，再也不生了。” 苏青舟在产房外来回踱步，朝里面大喊：“稳婆，保大，我要保大。” 稳婆开了条门缝，冲苏青舟吼了一句：“少爷，话可不能这么说。 少夫人与孩子都健健康康的，怎么就说到要保大了。 女子生产，总是会疼的，您快闭上您的乌鸦嘴。” 苏育谷上前，一巴掌拍到苏青舟的后脑勺上。 “臭小子，好好坐下等着，有这踱步的力气，不如省省待会抱孩子。” 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红叶终于生下一个男孩。 一声响亮的啼哭响起，苏青舟兴奋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紧接着，高兴得晕了过去。 府医匆忙地将苏青舟扶回房间。 产房里的红叶听到外面的声响，疲惫地翻了个白眼：“没用的东西。” 接着从稳婆手中接过已经洗干净的娃娃，露出一抹恬淡的笑。 看到娃娃的那一瞬间，立即变了脸色。 “怎么那么丑，是我生的吗？” 比起苏青荷的那几个娃娃，实在是丑得惨绝人寰。 稳婆安慰道：“少夫人，这刚出生的婴儿是皱巴巴的，不过一天一个样，说不定过几天孩子就长开了，好看了。” 红叶点点头：“也是，反正是自己生的，再丑还能丢掉不成？” 接着便掀开衣服给孩子喂奶。 小嘴一吸一吸的，浑身似乎都在用力，眉头一皱一皱的，憋得发红。 怪不得人家总用吃奶的劲形容力气大，原来是真的。 算起来，红叶这个孩子，与暖暖的生辰是在同一日，都是正月十八，暖暖满打满算比这个孩子大四岁。 今夜是暖暖的四岁生辰礼，苏青荷回到宫里时，洛长安早已在椒房殿准备好一场简单的生辰宴。 一回到，暖暖就好奇地问：“母后，舅母生了吗？是生了个表弟还是表妹啊？” 苏青荷抱起暖暖，在她脸上唧一口：“暖暖往后要多一个小表弟咯。” 洛长安听闻，吩咐赵全送些赏赐到苏府去。 自正月下旬开始，洛长安总是忙到深夜才来椒房殿，苏青荷便知道，洛长安离出征，已经不远了。 俞景山早已被洛长安派到南疆边境去，到二月底的时候，洛长安果然不得不奔赴青县。 这次不像攻打西疆那次那么赶，有足够的时间给洛长安和苏青荷告别。 洛长安将自己的画像交给苏青荷：“娇娇，朕此去或许得一年，到时候大福和圆圆都长大了，要是一年见不到朕，兴许都把朕忘了。 娇娇记得时常给孩子们看看朕的画像啊。” 苏青荷啪嗒啪嗒落着豆大的泪珠，一边落泪一边点头。 洛长安替她抹着眼泪继续道：“暖暖的功课，你得帮着抓一抓，虽说先生已足够严格，但娇娇也要记得偶尔抽查一下。” “好。” 洛长安：“若是娇娇觉得无聊，回定国公府住也好，回苏府也好，但要注意安全，朕会留张三和李四给你，其他影卫朕就带走了。” 苏青荷吸了吸鼻子：“长安不打算把他们俩也带上吗？” 洛长安摇头道：“娇娇不在朕眼皮子底下，朕不放心，还是得留两个给你。 娇娇不哭，朕已经把你做的金丝软甲穿上了，朕保证，定会平安归来。” 苏青荷早已泣不成声，她温热的脸庞紧贴着洛长安冰冷的铠甲，恨不得整个人都镶进他身体里。 “父皇” 旁边传来暖暖的哭声。 洛长安松开苏青荷，只见暖暖已经哭得满脸通红，一旁还站着一个一声不吭的团团。 洛长安一手抱起一个孩子，暖暖还在抹着眼泪，团团直接两手勾住洛长安的脖子，把小脸埋在他颈窝处。 团团虽不爱说话，但他定然也是不舍得洛长安的。 暖暖哭道：“父皇，儿臣定好好学习，好好练功夫，保护母后和弟弟们。 等明年父皇回来，再慢慢考教儿臣好不好？” 洛长安眼含热泪：“好，你们都要乖乖的。” 接着洛长安放下两只大的，再去抱了抱两个小的。 大福和圆圆似乎也感知到父皇要短暂地离开，纷纷大哭不止。 “娇娇，时间差不多了，朕要走了。” 苏青荷把洛长安送到宫门口。 百官早已在此等待。 “祝皇上旗开得胜，凯旋归来！愿大燕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戴鸿远带头喊了一句，百官也跟着喊。 洛长安盛满爱意的目光略过四个孩子，最后定格在苏青荷脸上。 接着利落地翻身上马，面色恢复冷毅。 “全军出发！” 暖暖一直呜呜地哭，团团拉着苏青荷的手，目光随着洛长安的身影往远处观望，直到宫门缓缓关上。 “哕！” 苏青荷一阵干呕。 月儿上前拍着苏青荷的后背替她顺气。 “娘娘怎么了？” 苏青荷捂着胸口，努力压下那种反胃的感觉：“胃是管理情绪的器官，定是皇上出征了，本宫太难受，这才不舒服的。” 冰玉若有所思：“娘娘，要不让谢太医来看看，会不会是怀孕了？” 苏青荷失笑：“怎么可能怀孕，皇上一直有在吃” 苏青荷忽然想起，自去年年底，洛长安便没有跟自己说有吃避子汤的事了。 “冰玉，去传谢太医。” “是。” 谢太医把脉的时候，苏青荷心慌不已。 最后，谢太医笑着恭喜苏青荷：“恭喜皇后娘娘，您已有身孕月余。” 苏青荷哭笑不得，年初那会自己的腰身胖得极快，还以为是过年吃多了才发胖的，没想到是有了身孕。 看来这一胎出生的时候，洛长安还在边疆打仗，到时候一回来，发现自己怀里多出一个娃娃，苏青荷想象着洛长安吃惊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会不会怀疑自己在外头有了别的男人？ 可转念一想，自己找系统兑换孕期丸，洛长安定然是知道的。 看来是没办法给他一个惊喜了。 希望这一胎会是个女儿，毕竟儿子已经有三个了，还是想要多个软乎乎的女儿玩玩。 第337章 万佛寺的大礼 苏青荷把自己有孕的好消息，通过系统告诉了洛长安，还兑换了一颗孕期丸服下。 在赶路的洛长安心中一软，随即绽开一抹淡然的笑。 年底那会，忙着去对付那些新入宫的女子，忽略了吃药一事。 本以为苏青荷已经生育过三胎，不会那么容易有身孕的了，没想到还是中了招。 苏青荷生产时，自己恐怕是不能陪在身边了，如今看来，只能尽快打完仗回去抱孩子。 南疆如今已经全国沦陷，南疆王子一直都没有消息，恐怕是被魏沧澜囚禁起来了。 苏青荷有孕的消息已经传遍满宫，兰贵妃便把后宫众姐妹都召集在一块，共同去看望苏青荷。 孕早期的人应多休息，兰贵妃想着一个接一个去打扰，实在让苏青荷太耗神，所以便聚在一块，一次性看望了。 不久，定国公夫人和苏育谷也进宫来看望。 定国公夫人一直叮嘱苏青荷孕妇该注意的事项，还有孕妇什么不该吃，什么要多吃。 定国公夫人身边的瑞嬷嬷笑着提醒道：“老夫人，皇后娘娘如今已经是第四胎了，对孕妇该注意的事宜，定是清楚得很。” 这位瑞嬷嬷来头可大了，她是燕太祖时期，跟随皇后的贴身女官，官居四品，也就是比如今的云秋还高一品级。 因当年定国公与燕太祖有过命的交情，定国公夫人与燕太祖的皇后也是闺中密友，燕太祖皇后死后，瑞嬷嬷便出宫跟在定国公夫人身边养老了。 定国公夫人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唉！老婆子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苏青荷：“外祖母，您不是记性不好，是关心则乱。 您的心意，青荷都知晓的。” 定国公夫人和苏育谷在椒房殿坐了一会便走了。 苏育谷更是走得急，因为现在府中有个大孙儿在家呢。 苏育谷平日里在国子监也没什么事，正好在家含饴弄孙。 苏青舟和红叶这个孩子，取名叫苏文旭。 红叶本打算亲自喂奶，但母乳是消耗母体的气血生成的，苏青荷心疼红叶喂奶不易，硬是要她出了月子便吃回奶药，把孩子丢给奶娘喂。 苏青舟原话是这么说的：“我堂堂苏青舟，怎么可能连个奶娘都请不起？我可舍不得妻子亲自喂奶。” 苏青舟几番劝说，红叶才打消了亲喂母乳的想法。 既然不需要亲喂母乳，红叶出了月子没几日，便进宫当差去了。 苏青荷有了身孕，谢太医不敢怠慢，每日都会来给她请平安脉。 红叶入宫后，谢太医也顺便替她把了脉，说她身体恢复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谢太医，那我可以开始练剑了吗？” 红叶快两个月没练剑了，手都痒了。 谢太医笑道：“红叶姑娘身体大好，自然是可以的。” “多谢谢太医。” 红叶进宫发现，团团比起之前更加沉默寡言了。 某日还看见他拿着一个小铲子，在土里不知挖着什么。 “大皇子，你在干什么呢？” 团团抬头看了一眼红叶道：“舅母，我想种菜。” 红叶走过去道：“可是没有种子，大皇子要怎么种呢？而且这土上面还种了花呢。” 团团为难地挠挠脑袋。 红叶抱起团团道：“我们去问问皇后娘娘能不能在椒房殿开辟一块地，专门给大皇子种菜好不好？ 然后舅母带你去花房，要些蔬菜的种子，再找个人来教你种菜好不好？” 团团高兴地鼓掌道：“好。” 苏青荷听闻团团有种菜的想法，二话不说就让人把长势不好的花拔了，专门给团团种菜。 小孩子这个年纪就是要疯玩的，想玩就玩。 要是种不出来，就当给团团长见识和学习了，要是种出来了，那就炒来吃。 能吃到自己三岁多的儿子种出来的菜，苏青荷很欣慰。 三月中旬，洛长安送来了边疆的第一封捷报，击退了魏沧澜对大燕边境的入侵。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捷报送来。 看着捷报的频率，苏青荷都能想象到战事有多激烈。 另外，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定然是耗费颇多。 虽说边境和平时，一直有屯田，可一旦打起来，将士无法耕种，军粮便只消耗，无增加。 如今虽然国库充足，洛长安御驾亲征之前也没说要节俭的事，但苏青荷还是以身作则，主动提出节衣缩食。 但她该给足底下人的好处还是有给，毕竟打工人，哪里有容易的。 皇后自己宫中节俭，后宫妃子也开始节俭。 定国公府得知后，也开始跟随。 此后，整个京城的人都开始效仿。 团团在开春时，也种上了自己的第一批蔬菜，每日都精心照料着。 苏青荷节衣缩食，在京城都得了不少人的夸赞，当然，也有人觉得她不过是做戏罢了，根本瞧不上她。 万佛寺的太后便是其中一个。 “苏青荷那个小蹄子不仅怀了孕，竟还招呼众人节衣缩食，赢了那么多好名声。” 李嬷嬷在一旁劝诫道：“太后娘娘，您可千万别再干傻事了。” 太后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如今皇帝出征了，就算咱们要干什么，皇帝也不知道。 哪怕是知道了，也管不了哀家。” 李嬷嬷叹了口气：“皇上前线战事吃紧，若是太后娘娘真做了什么危害皇后娘娘的事，皇上于心不安啊，对大燕也是不利的。” 李嬷嬷说的长远，太后嫌她烦得很，招呼她出去了。 “哀家不过是说说罢了，你一个奴婢，多什么嘴？” 思来想去，太后还是打算给苏青荷送上一份大礼。 准备好后，装在一个锦盒里，让万佛寺的小太监，送到皇宫去。 小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接着便老老实实去送东西了。 小和尚没多想，能帮则帮。 椒房殿里的苏青荷收到太后的东西，心中正疑惑呢：“太后娘娘怎么这么突然送东西来？” 苏青荷也没多想，嘀咕了一句就打开了。 “啊！” 锦盒里映入眼帘的东西，让苏青荷一声惊叫，“啪”一声把锦盒丢到地上，浑身颤抖着移开目光。 第338章 泼粪的祖孙 苏青荷的心怦怦直跳，好像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怎么了？” 月儿和冰玉听到苏青荷的惊叫，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 苏青荷肚子里的孩子可重要了，不能出事。 “啊！” 月儿看见从锦盒里掉出来的死老鼠，吓得扑进冰玉的怀里。 云秋听到动静，也赶紧进来看。 只是云秋到底年纪长些，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比年轻女子淡定多了。 “来人，把地上的脏东西收拾了，叫人进来打扫干净。 再派人去太医院请谢太医。” “是。” 锦盒里的死老鼠，脖子上还插着刀片，眼睛瞪得如铜铃大，看起来触目惊心。 谢太医来诊脉后，直言苏青荷有些受惊，得卧床静养。 次日太后又送来锦盒，苏青荷不敢打开，便让小福子打开来看。 “是什么？” 小福子睨了一眼云秋，又看了一眼苏青荷，小声道：“回皇后娘娘，是烫死的” 苏青荷：“烧了。” 苏青荷受了惊吓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定国公府。 定国公夫人来看望苏青荷的时候，太后刚好又送了锦盒过来。 小福子已经替苏青荷打开过锦盒了，今日是被分尸的老鼠。 他在角落支个小火炉烧的时候，定国公夫人刚好到了。 “皇后森严，不是不可以烧东西吗？是皇后让你们烧的吗？” 若真是苏青荷让烧的，定国公夫人打算好好提醒她一番。 虽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女子，那也得好好守着宫里的规矩。 小福子匆忙挡住烧的东西，垂着脑袋给定国公夫人行礼。 “是皇后让烧的吗？” 定国公夫人又问了一遍。 小福子恭恭敬敬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青荷吩咐过众人，太后给她送死老鼠的事，不得说出去，免得被有心人诟病，也免得亲近之人担心自己。 但小福子打定主意了，今日必须让定国公夫人知道。 普天之下，能压制太后的，恐怕也只有定国公夫人了。 定国公夫人性子直率，最讨厌弯弯绕绕的。 小福子故意遮掩，只为引起定国公夫人的怀疑。 果然，定国公夫人很好奇：“什么叫不是什么好东西，老身看看。” 定国公夫人拄着手杖走过去，小福子还想遮掩，被定国公夫人手摁住。 她定睛一看，竟是老鼠的分尸。 定国公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谁送来的？皇后这几日收到惊吓，是不是这些东西？” 小福子跪下道：“回老夫人，皇后娘娘确实是被这些东西吓着的，前天是插着刀片的死老鼠，昨天是烫死的老鼠，今日便是这分尸的这都是万佛寺的太后娘娘让人送来的。” 定国公夫人冷笑道：“好啊，许文筠那个贱骨头，看老身不得把她教训一顿。” 她转身就准备出宫去。 小福子在她身后道：“老夫人，皇后娘娘本不想让您知道，生怕您担心，还请您注意身子。” 定国公夫人中气十足道：“老身这副骨头，定然活得比许文筠那个女人久。” 小福子目送定国公夫人离开，紧接着便进殿向苏青荷请罪。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无能，让定国公夫人发现了太后娘娘给您送死老鼠的事，定国公夫人实在太敏锐了。” 小福子不仅请罪，还把定国公夫人夸了一顿。 苏青荷没有怪罪他：“起来，以外祖母的急性子，定然是要去万佛寺找太后算账的，倒是难为她老人家了。” 苏青荷脸色苍白，闭上眼揉着眉心。 定国公夫人铁青着脸直奔万佛寺。 马夫很好奇，定国公夫人才刚进去没多久，怎么就出来了，还要去万佛寺？ 到了万佛寺，定国公夫人立即吩咐人去旱厕打一桶粪水来。 定国公夫人直奔太后的禅房，不由分说上前就是两巴掌，把正在神台前跪着双手合十碎碎念的太后打得脑袋嗡嗡响。 还未等太后反应过来，抄起手杖就往太后身上打。 如今刚开春没多久，天气还不算暖，且太后的禅房在山上，若不穿厚些，冷风还是会往身体里灌。 所以今日太后穿的衣裳还不少。 李嬷嬷看见定国公夫人来打太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抱住太后，要替她挡下定国公夫人的责打。 “李嬷嬷，让开，老身今日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没脸没皮的人。” 李嬷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质问定国公夫人：“老夫人，您为何无缘无故责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虽在万佛寺清修，但也是太后。” 定国公夫人：“看来你还挺忠心护主，你这主子给我的外孙女送死老鼠去，连送三天，此事也有你的功劳？” 李嬷嬷面上一顿，什么死老鼠，自己怎么不知道？ 李嬷嬷偏头睨了太后一眼。 定国公夫人见状，知道李嬷嬷是不知情的人。 随即将李嬷嬷拖起来推出去，把下人手中那桶粪接过，接着把门拴起来，动作麻利得很。 她一下又一下往太后身上打，打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不至于把人打伤，倒也让她吃不少苦头。 最后一桶粪直接往太后身上泼。 “你你个老泼皮。” 太后被泼了一身粪水，指着定国公夫人破口大骂。 当年苏青荷泼周皇后，如今定国公夫人泼太后。 果真是祖孙！ 李嬷嬷在得知太后对苏青荷做的那些事，便开始心灰意冷。 于是她只装模作样在门外喊了几声，却不曾叫人来破门而入。 定国公夫人像只战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出来。 禅房里动静不小，方丈和几个小太监很快就来到了。 定国公夫人对方丈双手合十一拜：“方丈抱歉，今日多有叨扰，实在是这个女人太恶劣，竟在佛门净地虐杀老鼠，送到老身怀孕的外孙女面前。 老身定会在佛祖面前诚心悔过，为万佛寺添上一笔香油钱。” 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那个送锦盒的小和尚，得知原来自己送的是死老鼠，吓得在佛祖面前念了好几日经文。 定国公夫人毫不理会太后满身粪水的谩骂，径直去礼佛了。 第339章 暖暖想守护边疆 自从定国公夫人去万佛寺泼那一次粪后，太后再也不敢针对苏青荷了。 定国公夫人揍她那么多下，虽不足以让她伤筋动骨，但也疼了不少时间。 苏青荷怀这一胎，愈发懒了，每天就只想着吃和睡。 自从四个月开始，苏青荷的肚子就大得特别快。 端午那会，一次性炫了五个粽子。 云秋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 粽子是糯米，都是不易克化的东西，苏青荷还嫌天热，不愿动弹，云秋生怕她积食了。 可苏青荷跟没事人一样，还吃了不少司膳局送来的藕粉丸子。 小厨房又送来了酸梅汤。 苏青荷一顿胡吃海喝。 她肚子大得像六个月的一样，谢太医每回来，把脉时间都特别长。 苏青荷很担心，生怕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健康。 但谢太医每次都回禀，胎儿一切安好，没有过大的迹象。 苏青荷怀疑自己这一胎是皮厚馅小。 想到皮和馅，苏青荷又想吃饺子，于是便吩咐小厨房的人去做。 白菜肉沫馅的，韭菜鸡蛋馅的，还有三鲜馅的，每样都有。 苏青荷这一胎有了以后，小厨房的人都变得忙起来了。 吃饱喝足，苏青荷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云秋劝道：“娘娘，哪怕胎儿再健康，您也得散散步，消消食。 您忘了生下双生子后，总是念叨着长肉的事了吗？” 苏青荷如梦初醒：“对哦，当初就胖了不少，这次一定不能像之前那样。” 椒房殿里放了冰块，且占地面积很大，苏青荷索性就在月儿的搀扶下，在殿内踱步。 不多时，外头传来一些嘻嘻哈哈的声音。 听起来，暖暖笑得最大声，苏青荷也忍不住咧开嘴角，接着慢慢走到屋外。 太阳很刺眼，苏青荷忍不住抬手遮了下阳光。 只见暖暖毫不畏惧阳光的直射，在秋千上疯玩。 别的公主都生怕自己晒黑了，躲在屋内闭门不出。 暖暖与别人一点也不一样，晒就晒，黑点健康，玩就对了。 小福子力气大，这会在暖暖身后一直推着呢。 团团不远处看着暖暖，双手不停拍着：“皇姐皇姐好厉害，飞得好高啊。” 暖暖正沉浸在团团的崇拜中，手上不知不觉间松了一下。 于是，意外出现了。 在小福子蓄力一推中，暖暖直接飞了出去。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千钧一发之时，暖暖抓了一下秋千的坐垫。 但仍然无济于事，暖暖还是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掉进了池塘里。 惹得一众宫女太监大声惊呼。 幸好抓了这一下，有了个缓冲的力气，否则那水池就三尺深，暖暖摔下去，定要重重砸在池底。 离水池最近的小禄子，紧赶慢赶下去捞人。 暖暖被小禄子抱在怀里，头上还挂着一串水草，手里居然还拿着一节莲藕。 “母后，快看儿臣找到一节莲藕，我们今天吃凉拌莲藕好不好？” 刚才暖暖飞出去的时候，苏青荷心都揪了起来。 这会嬉皮笑脸的挂着水草，还抓着一节莲藕，苏青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众宫女太监跪下磕头请罪。 苏青荷让他们都起来：“无妨，公主没事，你们都回去干自己的活。” 暖暖那么皮，要摔的次数多着呢，苏青荷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暖暖一受伤就责罚宫人的人。 苏青荷让人赶紧把暖暖带下去沐浴，检查身体有没有受伤。 暖暖自信地拍拍胸口：“母后放心，儿臣浑身都不疼，肯定没受伤的。” 随即啪啪打脸。 春竹带她下去时，发现暖暖手肘被擦破了。 发现了伤口后，暖暖才开始觉得疼。 春竹心疼极了：“公主啊，下次您不要再这样疯玩了，福公公都说够高了，您还要福公公继续推，您看，这好好的皮肤都擦破了。” 暖暖看了一眼伤口，满不在乎道：“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春竹恨铁不成钢：“公主啊，您会留疤的，而且您总是疯玩，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谢太医有再好的药都不够您造的。” 暖暖：“没事的，留疤就留疤，时间久了就淡了，我不在乎。” 春竹：“公主，往后您的丈夫要是不喜怎么办？” 暖暖：“本公主不嫁人，本公主想去边疆打仗，守护大燕。” 春竹一脸不可置信：“公主还想上战场？” 暖暖一脸自豪地点头。 春竹觉得有必要去问问苏青荷，暖暖这种思想需不需要纠正一下。 苏青荷顿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暖暖想上战场，好事啊，暖暖有志向，挺好的，改日本宫跟皇上说说，让皇上多教教暖暖谋略。” 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觉得了，春竹若是再想改变暖暖的想法，未免有些逾矩了。 或许自己的思想层面和公主、皇后娘娘的思想层面不一样，少说话，多做事。 暖暖今日的事，苏青荷通过系统都告诉洛长安了。 把暖暖飞出去的趣事，还有暖暖的志向都说了。 相信洛长安肯定也会支持暖暖的。 暖暖从池底捡了个藕，小厨房的人发现还是个脆藕。 接着便洗干净，切成片，连着木耳一起做凉拌菜。 剁碎蒜末，切些小米辣，热油一淋，最后加点米醋，别提有多爽口了。 暖暖和团团还小，不能吃辣，小厨房的人便单独做了两小份不辣的。 吃到最后，暖暖还意犹未尽，嘴角挂着一颗蒜末，盯上了苏青荷碗里的。 “辣的，你不能吃。” 可暖暖还是很馋，磨了苏青荷许久，终于允许她吃一小块。 好，真的很辣，辣的暖暖满脸通红，再也不吃了。 暖暖真是个不记疼的人，摔完第二日，下学后又跟着红叶开始爬树。 于是定国公夫人来到的时候，只见自己的外孙媳妇和曾外孙女，一大一小在树上跟她打招呼。 第340章 三胞胎中，定能有一个女儿 暖暖不仅喜欢爬树胡闹，还打算把椒房殿的小桥当成滑梯。 苏青荷看不下去了，便让人给暖暖专门打造了一个木制滑滑梯。 从太监建造那会开始，暖暖便上赶着去帮忙。 只这一次，暖暖就又多了一个爱好——建房子。 苏青荷总担心暖暖大热天在外胡闹会中暑。 这下好了，老老实实躲在殿内，捣鼓建小房子。 不得不说，暖暖做什么都很有天赋，总能加入自己的想象。 明明身旁没有工匠盯着，却也能建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小房子。 团团在椒房殿的土地上种的菜，也可以收获了。 团团薅了好多菜叶子，小心翼翼叠整齐放在小竹篮子里，噔噔噔往内殿跑，一边跑还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母后母后，快看啊！” 团团一时激动，在门槛上摔了个大马趴，竹篮子里菜都被甩了出来。 夏兰看着心疼极了，小孩子细皮嫩肉的，摔坏了怎么办。 偏头望向苏青荷，只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还在跟云秋闲聊，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转念一想，咱们这位皇后，向来崇尚小摔小跌都不打紧，培养孩子坚强又皮实。 看来皇后娘娘如今这样，是打定主意不过去安慰团团的。 夏兰忍不住瞥了团团一眼，团团与夏兰一对视，顿时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样。 夏兰急忙把眼珠子往别处瞟，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皇后娘娘，奴婢给您添些茶水。” “好。” 苏青荷怀孕其实是不喝茶的，如今不过是夏兰在没事找事干罢了。 团团见一屋子的人都没注意到自己，胖胖的小手撑着地板站了起来，拍拍膝盖，拍拍衣服，然后把地上散落的蔬菜装好在竹篮子里，跑过去苏青荷面前。 “母后快看，儿臣种的菜叶子，今晚咱们又可以吃凉拌菜了。” 苏青荷听到后，不动声色在团团的膝盖上略过，没有大碍，这才把目光移向竹篮子。 “哇！团团真厉害，第一次种菜就能种出这么新鲜的。” 团团肉乎乎的脸上挂着两个甜甜的梨涡：“这还得多亏了花房的公公们，教儿臣如何种菜。” 大福和团团现在会说几个字了，听到团团说种菜，两兄弟在一旁“菜菜，菜菜”个不停。 活泼些的圆圆，一步一步走向外头，似乎是想去看看团团的菜圃。 他走路还不是很熟练，觉得走得慢，便跪下来想要爬出去。 冬梅要拦住他，可已经来不及了。 圆圆已经翻过门槛，径直往外爬。 嫩嫩的手掌刚碰到太阳晒到的青石板路时，瞬间上演了一出笑容消失术。 不仅如此，还把肉肉的手掌收了回来，坐在地上往自己身上抹。 被地板烫着了。 小孩子皮肤嫩，也不知有没有烫伤。 但圆圆没哭，想来是不严重。 冬梅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手，没有水泡。 于是，冬梅将圆圆抱起来，若无其事走出去逛了一圈。 几个娃娃都是坚强的娃娃，苏青荷很欣慰。 夜晚，苏青荷又通过系统，把今日孩子们的趣事分享给洛长安。 也算是给他漫长的边疆生活一点乐子。 苏青荷把目光投向书架上放着的箱子，里头都是洛长安送来的捷报，一封又一封，如今已经快把箱子装满了。 苏青荷忍不住打开箱子，将每一封捷报都打开来看看。 苍劲有力的字体，落笔潇洒的“长安”两字，苏青荷只觉得洛长安似乎就在自己身边陪伴着自己。 转眼到了六月，某日谢太医来把脉，又是诊了好久。 苏青荷对这个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日，谢太医收回手后，却道：“皇后娘娘，依微臣看，您此胎，有三个。” “什么？谢太医会不会是诊错了？” 谢太医：“微臣从不出错，娘娘腹中确实有三个，您近日是否觉得胎动的动静很大？” 苏青荷回想了一番：“确有此事。” 谢太医捋了一把胡子：“前些日子，微臣就觉得您这胎与正常的胎有些不同，微臣虽有怀疑，却不曾说出来。 如今微臣总算是确定了，的确有三个。” 苏青荷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没想到三胎这种极小的概率，竟也让自己碰到了。 谢太医提醒道：“娘娘，您如今腹中这三个孩子，似乎偏小了些，您可以多吃点，免得生下来之后先天不足，不好养啊。” 苏青荷想着古代是没有保温箱这种东西的，在现代，大多数三胞胎都得进保温箱待上一段时间，看来自己必须得吃好喝好，把孩子体重吃达标了。 古代不能剖腹产，一切都得靠自己生下来，看来孕期还是得适量运动，养足体力，到时候生的时候才安全。 苏青荷觉得腹中有三个，定然能出一个女儿。 想到这，心里便美滋滋的。 她决定告诉洛长安，腹中怀的是个女儿，到时候等他出征回来，发现不止一个女儿，还多出了两个孩子时 苏青荷想想洛长安那个神情，都觉得好笑。 自从知道了自己怀三胎，苏青荷便找谢太医要了预防妊娠纹的药膏。 每顿都多加了三个菜，势必要把孩子养大，肚子也得养出一点点肉来。 否则到了孕晚期，整个肚皮薄得可怕，那就不好了。 苏青荷腹中有三个宝宝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定国公府。 定国公夫人第一时间进宫来探望苏青荷。 “青荷，去年六月的时候，咱们还在说，若是生了三个孩子，外祖母的礼物还得备三份，今年竟然还真怀了三胎。” 定国公夫人面露哀愁：“外祖母真是担心你啊，这小身板怀三个，到时候生产唉！” 那些话，定国公夫人终究是不忍说出口。 苏青荷无法跟定国公夫人说自己有无痛丹加持的事，只能极力安慰她：“外祖母放心，谢太医医术高明，且孙女也生过不少孩子了，定能平安无事。” 事到如今，定国公夫人也只能用这一套说辞来安慰自己了。 第341章 三个皇子？本宫心心念念的公主呢？ 自从得知苏青荷怀了三胞胎，定国公夫人隔三差五就进宫给苏青荷送好吃的。 虽说宫里的吃食，那是一等一的好，但定国公夫人亲手做的，意义又不一样。 八月十五的时候，苏青荷的肚子已经大得极其可怕，比苏青荷的肩膀都要宽了。 但她还是坚持走动，锻炼一副好身体。 稳婆已经入宫待命了，苏青荷是多胎，早产的几率很大。 到孕后期的时候，苏青荷的小腿夜晚总会抽筋，有时候抽得整个小腿都变形了，奈何自己肚子大，十分笨重，无法按摩缓解，疼得厉害的时候，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幸好第一次抽筋那晚，月儿守夜，怎么都睡不着，这才留意到苏青荷的动静。 她上前替苏青荷全方位按摩，这才缓解过来。 “娘娘，往后奴婢不能再到屏风外去睡了，奴婢还是在您床边打地铺。 奴婢做一条带子，一头绑在床头，一头绑在奴婢手上，夜晚有什么事，娘娘可以及时扯一下带子。” 苏青荷疼得脸色苍白：“好。” 谢太医在第二日来诊脉时，苏青荷说了这事。 谢太医直言，苏青荷得补充些虾米，可缓解抽筋的情况。 苏青荷不仅抽筋，还水肿。 这是她之前怀孕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看来系统的孕期丸都帮不了自己了。 苏青荷只好在每晚睡觉的时候，将自己的双腿垫高些。 本以为苏青荷在九月份就会生宝宝的，谁知道腹中宝宝一直没有发动，直到十月初一的早晨，苏青荷的肚子才一阵一阵地发紧。 见自己要生了，苏青荷吩咐月儿帮自己洗个头，再召集稳婆。 苏青荷这是第四胎，算是很有经验了。 云秋有条不紊安排人去请谢太医，还派人去苏府和定国公府说一声。 等定国公夫人和苏育谷到的时候，苏青荷已经进产房了。 腹部一阵又一阵有力的收缩，无痛丹早已服下，还是能感受到有些疼。 此时的洛长安正在战场上，这会已经攻入南疆，即将到达南疆王城了。 洛长安一席玄色铠甲，骑着高头大马，从山上俯视着南疆王城。 他的脸庞染上了凌厉的杀气，眉宇间藏着坚毅和犀利，双眸锐利如鹰，似乎能洞察一切。 洛长安知道苏青荷兑换了无痛丹的事，知道她已经准备生了，心中的胜负欲燃烧到顶峰。 今日一战，必须要赢！ 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子在为自己生儿育女，自己必须打出漂亮的胜仗来。 皇宫里，苏青荷的产房外，苏育谷正焦急地踱步。 定国公夫人坐在太师椅上，双目紧闭，手上正转动着佛珠，口中念着阿弥陀佛。 黄昏退去，夜色渐浓，夜晚的风似乎让人有些发冷，产房里的人忙前忙后。 谢太医为了让苏青荷保存体力，让人熬了浓浓的参汤给人服下。 当天空完全被夜色吞噬时，一阵响亮的啼哭自产房内响起。 过了一刻钟，又出来一个。 苏青荷只觉得有种千年宿便拉出来的感觉。 但肚子里还有一个，伴随着强烈的宫缩，最后一个宝宝也出生了。 产房里的婴儿啼哭此起彼伏。 苏育谷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定国公夫人双手合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苏青荷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浑身都舒坦了。 接下来便是等待排出胞衣。 一个接一个出来，稳婆一看，惊讶道：“呀！皇后娘娘，您排出了三个胞衣啊，倒是少见。 听民间的人说，若是腹中有多胎，大多是共用一个胞衣的。 皇后娘娘的三个皇嗣，倒是一人用一个，怪不得长得比平常妇人多胎生的宝宝大些。” 苏青荷闭着眼寻思着，看来自己是一次性排了三个卵细胞，这副身体真牛！ 收拾干净产房后，定国公夫人进来看孩子。 这一个个皱巴巴的小脸哟，丑萌丑萌的。 定国公夫人问道道：“稳婆，三个孩子都多重？” 稳婆喜气洋洋道：“四皇子六斤二两，五皇子六斤，六皇子六斤一两。 孩子虽然瘦些，但看起来长得还挺高，往后养得好，定然是能白白胖胖的，长大后更是高大威武。 且哭声洪亮，必然是十分健康的宝宝。” “什么？” 苏青荷不仅惊讶于自己三胞胎还生出这么重的宝宝，更不敢相信的是，三个孩子竟没有一个是公主？ “快抱来给本宫看看。” 稳婆以为苏青荷是高兴极了，还不停地夸赞着：“皇后娘娘一下就生了三个皇子，这肚皮可争气了。” 苏青荷一个一个掀开来看，都是男孩！全都是男孩！！！ 苏青荷要崩溃了，跟僵尸一样直挺挺躺倒。 “竟然一个公主都没有？本宫心心念念的公主，一个都没有？” 苏青荷还是不相信，又翻身起来看了好几眼。 接着不停干嚎着：“都生三个了，为什么一个公主都没有？” 苏青荷嘴里一直念叨着，稳婆也看出来了，皇后娘娘是打算再要一个公主的，可惜没能得到。 稳婆也不敢再恭喜苏青荷了，闭上嘴把孩子交给奶娘。 此时南疆境内，洛长安刚与魏沧澜厮杀完，魏沧澜的一条手臂，被洛长安的刀利落地卸下，鲜血洒在洛长安脸上，糊住了他的眼睛。 可惜魏沧澜身边高手密布，洛长安一个不留神，让他溜走了。 大燕将士开始收拾战场，洛长安把刀撑在地上，缓缓站起来。 也不知道苏青荷这会生了没有？ “叮！” 洛长安发现苏青荷兑换了培元丹。 很好，孩子此刻已经平安降生了，定是母女平安。 洛长安行军赶路彻夜无眠，苏青荷在床上睡得像死了一样。 直到翌日日上三竿，苏青荷才觉得自己的元气恢复了些。 暖暖知道自己母后生产，也难得不闹腾了，每日乖乖跟着陈元化上学，下学后又老老实实待在屋里温习功课。 王五跟着洛长安上战场了，暖暖也不曾落下功夫，每日都跟着红叶练习。 团团收了菜，也不再哇哇叫着跑到苏青荷面前给她看，而是拿着竹篮子往小厨房去。 大福和圆圆也乖巧得很，不曾闹腾过。 苏青荷的这个月子，可以说是坐得非常舒服。 第342章 年夜饭 苏青荷给三小只取了小名，大名等到洛长安回来再取。 四皇子叫平平，五皇子叫安安，六皇子叫元宝。 孩子们才半个月，已经与刚出生那会截然不同了，简直是膨大了好几圈。 这半个月来，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胃口好极了，能不胖吗？ 照这么个吃法，等到满月的时候，怕不是得胖到十斤。 今日阳光明媚，苏青荷决定洗个头。 虽说是顺产了三胎，但咱们还是得科学坐月子，总不能闷着一个月都不洗头，那头发都油成什么样了。 只要保暖不吹风，不弯着腰，就无大碍。 月儿与冰玉在耳房准备好了小床，还烧好了艾草水，准备了侧柏叶胰子。 苏青荷待会躺上去，让月儿和冰玉帮着洗就好了。 这样不用弯着腰，绝不会落下月子病。 月儿和冰雨也算是熟能生巧了，从生暖暖那会，就是她俩帮着苏青荷洗头的。 洗了两遍胰子后，又用干毛巾把苏青荷的头发擦到半干，接下来就是去炭炉边烤火了。 月儿对着苏青荷那一头乌发夸赞道：“皇后娘娘的头发长得真好，奴婢每回帮您梳头时，都喜欢极了，跟缎子似的。” 苏青荷抿唇笑道：“还多亏了你们一直帮本宫打理着。” 若放在现代，苏青荷自己要打理这么多头发，实在是太麻烦了，想想都头大。 苏青荷这会肚子咕咕叫起来了，便吩咐道：“冰玉，你待会让小厨房帮着做一道冰糖花胶，就拿外祖母拿过来的那些花胶，都是好东西，放着不吃也浪费，记得多放些姜片下去。” 冰玉福福身：“是。” 苏青荷其实不喜欢姜，当初来月事肚子疼，洛长安让人给她送红糖姜茶，她死活都不肯喝，还是洛长安亲自喂才喂下去的。 如今生了孩子，不想喝也得喝。 出月子时，如苏青荷所料，三个孩子，每个都上了十斤，妥妥的小猪了。 三头小猪的满月宴，苏青荷不打算办了。 满月宴还得耗费人力物力，如今战事吃紧，能省则省，到时候周岁宴再好好办。 自从出了月子，苏青荷便开始重新拾起宫务，还开始练字。 为何她会突然想练字呢？ 因为某天她检查暖暖的课业时，发现暖暖的字比她还好看，端端正正，工工整整，简直就是阅卷老师超爱的字体。 苏青荷想着自己不能比女儿还差。 若到时候有人让苏青荷提笔写些什么，发现自己的字奇丑无比，岂不是丢了自家人的脸。 且练字还能陶冶心性，看账本看得头昏脑涨、心烦意乱时，写上几个字，心情就畅快多了。 苏青荷肚子上还挂着一层肉，但天气冷，穿的衣裳多，大家也看不见。 但她为了瘦下腹部的肉肉，让人去司衣局吩咐做一张软垫来，苏青荷每日在上面练瑜伽。 月儿第一次见的时候，很好奇，这是什么动作，看起来如此高难度，像耍杂技一样。 苏青荷解释道：“这叫做瑜伽。” 月儿一头雾水：“瑜伽？是什么东西啊？奴婢从来没有听说过。” 苏青荷刚做完天鹅式拉伸，转头向月儿解释：“这是你家娘娘自创的减肥运动。” 月儿一脸崇拜：“娘娘好厉害啊，居然创造了一个减肥运动。” 月儿是苏青荷的忠实粉丝，苏青荷所说的一切，她都觉得是真的。 苏青荷被夸得很不自在，只好尬笑了两声。 月儿又疑惑道：“娘娘，可您也不胖啊，为何还要做伽瑜伽？” 苏青荷：“本宫能这么快瘦下来，还多亏了这瑜伽。 而且瑜伽不是胖的人才能练的，哪怕是瘦子，锻炼一下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月儿赞同道：“娘娘说得对，生命在于运动。” 苏青荷竖起了大拇指：“对。” 快过年了，过年又有好多东西吃了，若是不抓紧时间锻炼，到时候过年的美食一堆积，直接变成大胖子了。 今年苏青荷觉得有必要得给后宫所有人发一下红包。 一整年来，大燕与南疆打仗，大家都节衣缩食的，苏青荷觉得在年底有必要给人发发好处，现代有年终奖，古代也不能少。 好处到位了，下人才会尽心侍奉。 所以从出月子开始，苏青荷便让司衣局的人帮着缝制红布包。 后宫有多少人，人人都有。 苏青荷仔细算着支出，一人二两，似乎太少了。 腊月廿八的时候，苏青荷按照老规矩，将后宫几个妃子送回家中过年。 大年三十那天，整个宫里喜气洋洋，虽不像洛长安在这时那么奢华，但年味还是很足的。 苏青荷这种抠搜人布置，势必用最少的成本，营造出最好的氛围。 大年三十晚上，苏青荷邀请淳贵妃一起来椒房殿吃年夜饭，这次年夜饭，吃的是火锅。 她特意让苏青舟从上上签送来了火锅底料，一锅清油麻辣火锅，一锅菌菇汤底的火锅。 至于菜品，就由苏青荷吩咐宫里的人准备。 苏青荷那一桌，坐了淳贵妃、暖暖和团团，还有照顾他们的宫女春竹和夏兰，当然，云秋、月儿和冰玉也是跟苏青荷一桌。 至于其他下人，分成另外两桌，挤在一起吃。 在青镜殿时就跟着苏青荷的宫女太监，知道苏青荷是个好相处的主子，每年过年，都会给他们单独准备一桌年夜饭。 可如今第一次跟这么多主子，坐在同一个屋子里吃饭，还是有些局促的。 更别提自苏青荷封后之后才新拨来椒房殿的宫女太监了，更是吓得跪下不敢抬头。 “皇后娘娘，奴婢们怎么好跟您一块吃年夜饭？” 苏青荷大大咧咧：“没事，都起来，本宫都准备好了食材给你们了，不吃就是浪费，本宫可丑话说在前头，吃不完可是没有新年红包的。” 其中一个新来的太监还惊讶道：“竟还有新年红包？” 大家眼睛都放着光彩。 见众人还跪着，云秋出声提醒：“娘娘都说了，有新年红包，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快起来吃饭啊，都吃干净啊！” 椒房殿的掌事女官都这么带头了，众人纷纷找地方坐下。 第343章 新年大红包 一时间，椒房殿内热火朝天，那炭炉里的炭火逐渐燃尽，众人都不觉得冷。 毕竟吃着暖暖的火锅，还有超级辣的锅底，大家都被辣得龇牙咧嘴，额头上冒着汗，怎么会觉得冷呢？ 暖暖今日又开始试水吃辣了，苏青荷建议她在辣锅里涮好肉，再过一遍水来吃。 即使这样，暖暖还是被辣出了香肠嘴。 团团本想跟着姐姐试试看的，但见自家皇姐嘴唇都肿起来了，不敢试不敢试。 他还是老老实实吃菌菇汤底。 因宫女太监还要当差，苏青荷便没有给他们准备酒，都准备了果汁。 苏青荷特意准备多些，因为吃辣锅，果汁不够，个个都辣得像刚下油锅的虾，到处乱蹦。 吃完了年夜饭，收拾完屋子里的东西，苏青荷便开始发红包，还召了宫中的所有人，一个接一个来椒房殿门口排队收红包。 首先是淳贵妃，苏青荷给她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 淳贵妃受宠若惊：“青荷，我也有红包啊？” 苏青荷理所当然点头：“当然有啦，一视同仁嘛！” 淳贵妃欣喜地接过红包，手上捏了捏。 哇！好多银子！ 接下来是自己宫里的，每人都接下红包捏了捏，这手感，摸起来是比自己的月例银子还多啊，皇后娘娘出手真大方。 小福子带头给苏青荷磕了个响头：“多谢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新的一年身体健康，越来越貌美如花，与皇上和和美美，永结同心” 小福子的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倒了一堆。 其他人也不甘下风，个个都发挥出自己的口才，轮流夸苏青荷。 然后是给宫里其他下人发红包，看起来比椒房殿里的人少点。 云秋、月儿、冰玉是帮着苏青荷一块包红包的，知道苏青荷里面放了多少东西。 淳贵妃是二百两，椒房殿里的下人每人十两，宫里的其他下人每人五两。 出手当真是阔绰。 不过这些银子，占了苏青荷私库的九牛一毛罢了。 毕竟当初洛长安给苏青荷的银票，可是塞了快两个金猪，时不时还会给苏青荷送些金子来。 兰贵妃等人都回家去了，她们的红包，便等她们回宫后，苏青荷再补发给她们。 热闹归于平静，苏青荷躺在贵妃榻上，闭着眼，想着洛长安如今在干什么呢？ 其实今日早晨，洛长安又攻占了南疆的一座城池。 因南疆王子还没找到，洛长安便只能一座又一座城池攻下来，让大燕将士在里面慢慢寻找。 每座城池的守军，若是魏沧澜的人，便直接杀了，若是忠于南疆王的，便努力劝降，让他们帮着在城中一起找南疆王子的身影。 等到时候找到南疆王子了，再把南疆还给他，让南疆成为大燕的附属国。 魏沧澜节节败退，但仍不愿服输，势必要取了洛长安的项上人头，为方妃报仇。 洛长安带领将士打完胜仗，就地扎营，有人进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猎物，今晚包饺子吃。 不料，王五在山中猎了一头野猪。 虽然野猪是公的，肉有股特别的臭味。 但是有肉吃，大家都很高兴。 热火朝天一顿忙活包饺子。 洛长安在主帐中给苏青荷写捷报，还写了一堆甜言蜜语。 他咧着个大牙，走出主帐吃饺子还在笑。 俞景山对王五悄悄说道：“王兄，这皇上定然是给皇后娘娘写信了。” 王五诧异地看着俞景山：“你如何得知？” 俞景山凑过去王五耳边道：“刚才我进主帐给皇上送东西，见皇上在写信。 皇上笑成那个样子，定是对心爱之人才会露出的笑容。 普天之下，能得皇上爱护的，就只有皇后娘娘了。” 王五恍然大悟。 俞景山一拍王五的肩膀：“王兄，你怎么回事？亏你还是有过妻子的人，这都不知道？” 俞景山一边“啧啧”，一边转身离开了。 俞景山不知道王五那三个孩子是周皇后的，还以为就是那个难产而死的农家女子。 王五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人，接着露出一抹甜蜜的笑。 大年初一早晨，苏青荷一早醒来，竟发现椒房殿外的雪被扫得干干净净。 苏青荷：“啊？” 因大年三十晚苏青荷阔绰的出手，让宫里当差的人更加上心。 所以趁着苏青荷没起床，便把雪都扫得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一大早就开始对着苏青荷说吉祥话。 暖暖过年期间不用上学，也跟着苏青荷一块赖床了。 谁知道，早上高高兴兴一起来，竟发现雪都没了。 “雪呢？本公主的雪呢？本公主还约了淳娘娘一块堆雪人，怎么都没了？” 小福子寻思着，怕是好心办了坏事。 “公主莫急，您要雪是吗？奴才这就上房顶给您弄下来，保准您玩个够。” 这殷勤的模样，苏青荷都看在眼里。 虽然平日里这些人都尽心侍奉，但如今实在是太过殷勤了。 果然红包起了大作用。 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福子还问暖暖：“公主，您除了想堆雪人，还想要什么东西玩呢？” 暖暖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腮，想了一会。 “福公公，你会做冰雪滑梯吗，就像那个木制滑梯一样的。” 暖暖现在已经不满足于木制滑梯了。 小福子沉思了一会：“若是要冰雪滑梯，那得结实，就需要很大的冰块，宫里哪里能弄到这么大的冰呢？” 小福子忽然眼前一亮：“有了，小禄子，叫上几个有力的太监，咱们去千鲤池那里凿冰块去，公主想要玩冰雪滑梯。” “好嘞福公公。” 苏青荷一阵扶额无奈，如今暖暖若是想要天上的星星，这帮人都恨不得亲自摘下来给暖暖。 十两银子的威力这么大？ 其实苏青荷不知道的是，不仅是这十两银子的恩赐，还有平日里苏青荷体贴下人，这才得了这些奴才的真心。 小禄子正要带着人出去，苏青荷拦下他们：“等一下，本宫有东西要给你们。” 第344章 暖暖的冤种弟弟 苏青荷进殿给小禄子他们都拿了手套。 “天气冷，你们都戴上，免得待会手都长冻疮了。” “多谢皇后娘娘。” 在别的地方当差，哪有这么好的待遇啊。 这几个太监，更加坚定了要紧跟苏青荷的心。 小禄子们折腾了一整天，总算找到结了厚厚冰层的水面，凿了好大一块冰，费了好大力气才拖回椒房殿。 将冰块弄成滑梯的形状还需要些时间，暖暖便先去找淳贵妃堆雪人。 大年初二，苏青荷带着孩子们回定国公府，待了一天后才回宫。 洛长安的捷报已经送到宫里了。 看着捷报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可当她看到洛长安送来的另一封信时，顿时脸颊涨红，瞬间合上信，左右瞄了一眼，看看有没有宫女在自己身边不小心看到了。 幸好大家都在忙着，没人盯着自己。 苏青荷悄悄绕到屏风后面偷偷看，越看越脸红，到头来，耳根连着脖子都红了。 苏青荷平复了心情，才慢悠悠从屏风后走出来。 冰玉疑惑道：“娘娘，可是屋里太热了，您的脸为何那样红？” 月儿老神在在：“傻丫头，娘娘怎么可能是热的，定然是收到皇上的来信，高兴得脸红了。” 苏青荷上手就抓住月儿：“死丫头，又贫嘴了。” 月儿很识相地求饶：“娘娘，奴婢错了。” 苏青荷可不轻易放过她，掐着她腰间软肉：“还说不说，还贫不贫嘴？” 月儿连连求饶：“娘娘，奴婢错了，真的错了，你放过奴婢哈哈哈哈哈” 月儿笑得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苏青荷才放过她。 “记住今日的教训哈。” 闹了这一场，苏青荷的脸也不红了。 暖暖这会正在冰雪滑梯上疯玩呢。 她本想直接坐在滑梯上滑下去，可是这样一来，衣裳恐怕很快就被自己玩破了。 于是她不知从哪里搜罗了一个大木盆子，刚好坐下一个人。 她坐在木盆子里，欢喜地让人把她推下去。 团团很乐意做皇姐的小跟班。 每次暖暖要滑的时候，团团都跟宫女们抢着要推暖暖。 暖暖本想让给团团玩一会，可团团却连连后退。 “不要皇姐，我害怕，还是我推你玩。” 既然如此，暖暖也不好强求了。 于是两个孩子，一个在木盆子里兴奋得开怀大笑，一个在后面蓄力推着。 一整天下来，团团累得气喘吁吁，暖暖竟还觉得玩得不尽兴。 次日一早，两个孩子醒来后，又要去滑滑梯。 云秋看着两人和谐的样子，忍不住感慨：“幸好公主和大皇子不争吵，一个爱滑，一个爱推。 有些人家，两个孩子都争着要滑，吵得不可开交呢。” 苏青荷看着团团心甘情愿推姐姐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团团只比姐姐小一岁，竟会害怕这个不算高的滑梯。”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暖暖很快就在滑梯上吃了大亏。 这个木盆子，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磨难。 在某次团团的蓄力一推中，木盆子“噼里啪啦”裂开了。 对，就是从暖暖屁股那里裂开了。 幸好暖暖穿得厚，没有被木板扎到。 “啊！” 暖暖一声尖叫，一个滑铲，滑到远远的地方，朝着门口拜了个大年。 团团在后面笑得一屁股坐在高台上。 暖暖顶着满头雪，茫然地看向周围，显然也是被这木盆子突如其来的裂开吓到了。 宫女太监上前来查看暖暖有没有事，见她一切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这会团团还在咯咯笑，暖暖也忍不住笑。 这个时候，笑是最能缓解尴尬的。 见两小只都不放在心上，宫女太监也被他们的笑声感染了。 整个椒房殿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团团笑够了，才自言自语一句：“幸好我没去玩！我可真聪明！” 小福子直言，要去做个结实些的盆子给暖暖玩，暖暖高高兴兴应下，耐心等待着。 苏青荷今日又想吃饺子了，便招呼着众人一起包。 还没疯够的暖暖，也要跟着一起包。 团团不想包饺子，他就坐在一旁看着自家皇姐包。 暖暖专门拿了一个小碟子来：“母后，儿臣想学包元宝，然后都给团团弟弟吃。” 团团高兴地拍拍手：“好啊好啊，多谢皇姐。” 能吃到皇姐包的饺子，是我的荣幸，我是皇姐的忠实粉丝。 暖暖一步一步学着苏青荷的包法，很快就学会了。 没多久，那个碟子里，满满的都是白白胖胖的小元宝。 团团期待地盯着那碟子胖元宝，哈喇子都要流到地上。 暖暖也期待着煮出来是什么样的。 没想到，大翻车！ 包好的时候是白白胖胖的元宝，煮好之后，皮是皮，馅是馅。 团团的脸一下就耷拉下来了。 “皇姐，这是你包的元宝？” 暖暖很尴尬，神色不自在道：“是的！” 团团不敢相信，要哭不哭，最后转身抱住苏青荷的大腿，把脸埋下去，发出呜呜的声音。 “母后，儿臣不吃面汤。” 团团：刚才还觉得自己不玩滑梯聪明至极，如今失策了！ 暖暖好受伤，但是她认。 “对不起团团弟弟，我下次一定做好看点，母后，这份面汤，儿臣自己吃。” 暖暖这个人，做得好就接受别人夸，做的不好就承认，下次改进，没什么好丢脸的。 团团露出半张脸：“皇姐做的这么辛苦，我还是试一口。” 要是一口不吃，说不定皇姐会伤心的。 皇姐对自己那么好，不能让她伤心。 于是饭桌上，好多好多好漂亮的饺子，还有一盆面汤。 团团舀起一勺试了一口，眼前一亮：“好吃，真香！” 一口接一口往嘴里塞。 暖暖扯了扯嘴角：馅可是母后调的，看来还是母后的功劳居多，下次得努力学会调馅，做一顿好吃又好看的元宝给团团弟弟。 苏青荷含笑看着这两姐弟，果然弟弟永远都是姐姐的舔狗，血脉压制。 团团吃得很香，苏青荷忍不住感慨：这冤种弟弟！ 第345章 朕新生的公主呢？ 永昭十六年二月，大燕将士回朝。 苏青荷早早就收到消息了，跟百官一起早早在宫门口候着。 其实洛长安在几天前就到京城了，只是他不敢回宫。 他有自己担心的事情。 那么久没回宫，也不知道那两小只还记不记得自己？ 还有刚生的“女儿”，自己一年来的战场生活，都快变成野人了，潦草的模样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孩子？ 还有自己瘦了那么多，苏青荷一定会心疼的，她见到自己时会不会大哭一场？ 不行，得在京城好好将养几天，再回去见她。 洛长安回朝的那天早晨，苏青荷难得没有赖床，天一亮就弹起来了。 “月儿，快给本宫梳妆打扮。” 月儿一脸姨母笑：娘娘定是想念皇上的，皇上要回来了，娘娘就不赖床了。 苏青荷把衣橱里的衣裳都翻看了一遍，找了一件稍稍奢华些，平日洛长安又爱看她穿的石榴红金丝织锦牡丹花绣裙。 月儿促狭道：“皇后娘娘，这一年来，奴婢都没见您穿过这身衣裳呢。” 苏青荷今日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暂且不找月儿算账。 “不许贫嘴，今日皇上回宫，本宫先不教训你。” 说罢，做出一个很凶很凶的表情。 逗得月儿捂嘴一笑。 月儿给她梳了个惊鸿髻，苏青荷在梳妆台上挑选着头饰，反复对比，势必要找出最好看的来。 暖暖和团团得知自己父皇要回来了，两人都在殿前蹦蹦跳跳。 暖暖：“等父皇回来了，我要跟父皇一起玩冰雪滑梯。” 团团打趣道：“看来皇姐上次摔那一下还不够，还想再摔一次。” 暖暖斜着眼盯着团团：“福公公已经给我寻来了结实的盆子，肯定不会出事。” 团团：“那可不一定，那个小盆子能承受皇姐的身体，却未必能承受父皇的身躯，而且二月开始转暖了，那冰雪滑梯都开始化咯。” 暖暖是乐天派：“没关系，既然冰雪滑梯要没了，那就滑木质滑梯，要是盆子不够结实，那就再去找一个更结实的。” 两个娃子在外头叽里呱啦一顿，苏青荷也打扮得差不多了。 “暖暖，团团，快进来戴上帽子，待会要在宫门口等上好一会，别着凉了。” 孩子们蹦蹦跳跳进来拿自己的帽子。 暖暖戴好她的虎头帽，团团戴上他的兔头帽，两个孩子在镜子前互相整理对方的小帽子，别提有多和谐了。 大福和圆圆在屋里也穿好衣裳了，秋菊和冬梅分别抱着他们出来。 圆圆一到屋外，看见外头阳光明媚，顿时抬头眯着眼，双手张开对着天空，在冬梅怀里一顿乱动。 幸好冬梅力气大，暂且还能控制得住圆圆，只是不知道再大点，还能不能控制得住？ 不过圆圆的活泼好动的性子，说不定再大点就不愿意被人抱着了。 定是像暖暖一样，成天到处疯玩。 相比起圆圆，大福的性子就安静很多，被秋菊抱在怀里，只是眼珠子到处乱转，怎么也看不够。 苏青荷看着这些人的相处，心中不免夸赞自己一顿。 当初让秋菊带大福，冬梅带圆圆是正确的。 秋菊那小身板，若是跟着圆圆，定然压制不住他。 苏青荷带着孩子乘着轿辇到宫门口去，一路上，暖暖又是叽里呱啦，这会是跟圆圆叽里呱啦。 圆圆快两岁了，说话说得算是很利索了。 于是，苏青荷的左边，坐着安静如鸡的团团和大福，右边坐着不老实的暖暖和圆圆。 苏青荷的右边脑壳，被吵得突突跳。 苏青荷的轿辇后面，还坐着三个奶娘和三胞胎儿子。 每个娃娃都包得严严实实，像个红皮粽子一样，只露出肉乎乎的脸巴子和黑曜石一般硕大的眸子。 苏青荷来到宫门口不久，赵全便来报：“皇后娘娘，皇上快到了，大约还有一刻钟就到了。” 赵全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没有跟着上战场，一直留在长信殿替洛长安打理内务，偶尔还会来椒房殿伺候着苏青荷。 赵全兴奋地搓着手，恨不得把脖子伸出宫门口去看。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明明是等一刻钟，却好像等了一个时辰。 直到宫门缓缓打开，苏青荷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 太监尖细的嗓音自宫门口响起：“皇上回朝——” 百官齐齐跪在雪地上：“恭喜皇上凯旋而归。” 苏青荷远远望见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玄色铠甲的男人，整个人都愣住了，浑身血液极速流淌着，眼眶莫名发热。 苏青荷比别人慢了半拍跪下，却也让洛长安早早一眼就寻到她的位置。 其实哪怕苏青荷不慢些跪，洛长安也能一眼看到她。 谁让洛长安心里只有苏青荷一人呢？ 跪着的密密麻麻的人，在洛长安眼里，不存在一般，只有苏青荷那一身耀眼的石榴红，深刻地映在洛长安的眼中。 洛长安夹着内力，将声音传递给众人：“平身。” “谢皇上。” 洛长安翻身下马，一步步铿锵有力往苏青荷走来。 苏青荷眼含热泪望着朝自己迎面走来的男人，张开双臂迎接他的怀抱。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 滚烫的热泪落在冰冷的铠甲上，瞬间化为一颗冰晶。 苏青荷只觉得这身铠甲好冷，洛长安在无数个日夜里，都得穿着这身铠甲。 这一刻，她只想自己化为一片温暖，融进洛长安的身体里。 帝后情深，众人都看在眼里，纷纷垂下脑袋。 唯有一人——暖暖除外。 “父皇父皇，儿臣好想你，快抱抱儿臣嘛！” 洛长安这才想起自己的孩子们。 他一手抱着暖暖，一手抱着团团。 团团还是像刚离开那会似的，一言不发，只把手搂住洛长安的脖子。 团团不说，却在用行动表达自己对父皇的思念。 洛长安用自己短短的胡渣扎了一下暖暖和团团，接着又去抱两个双生子。 大福和圆圆在苏青荷的教导下，“父皇”两个字说的极其标准。 “父皇万安。” 两个娃娃长大了不止一星半点，洛长安同样亲了两个娃娃一口。 洛长安转头问苏青荷：“皇后，咱们的公主呢？” 苏青荷指了指暖暖：“皇上，咱们的公主在这。” 洛长安摇头，急切道：“朕说的是，皇后新生的公主。” 宫人一头雾水：皇后娘娘哪来新生的公主？ 苏青荷这才让三个奶娘抱着三个孩子出来。 洛长安的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大。 第346章 娇娇给朕的东西，朕都要收藏起来 洛长安看着三个孩子，不可置信地盯着苏青荷：“谁的孩子？不会都是朕的？” 苏青荷一挑眉，点点头，一副“我厉不厉害”的表情。 洛长安忽然笑得像个二傻子一样：“三个公主？” 苏青荷当街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三个皇子。” 洛长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好一会才反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朕，三个皇子？” 苏青荷再次点头：“臣妾哪敢骗皇上，的确是三个皇子。” 洛长安这会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是说生女儿吗？怎么变成了男孩？还从一个变成三个？ 洛长安跟着苏青荷回宫，路上不停地问她：“娇娇不是说是个公主吗？” 苏青荷：“当时谢太医跟我说，腹中有三个宝宝，我还想着其中定会有个女儿的。 我便告诉您这是公主，到时候长安回来了，看见有三个孩子，就是大惊喜。 谁能想到我一胎三宝，还都是皇子呢，这会变成惊吓了。” 苏青荷无奈地摊开手，撇撇嘴。 洛长安大手抚上苏青荷的肚皮：“辛苦娇娇了。” 苏青荷怀双生子的时候都那么艰难了，这次肚子里揣了三个，定然更加艰苦。 可是苏青荷一次都没有跟自己吐露过不易。 到了椒房殿，洛长安脱下身上的铠甲，苏青荷让人去耳房备了水。 “长安，舟车劳顿，先沐浴，待会再一起用午膳。” “好。” 其实洛长安这几天在城郊客栈的时候，每日都有沐浴，生怕洗不干净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让苏青荷和孩子们不舒服。 不过在客栈的沐浴，哪有像这会苏青荷给自己准备的沐浴那么舒服啊。 苏青荷定然会给自己准备好香香的花瓣浴。 洛长安褪下衣裳，走进浴桶，忽然回头睨了苏青荷一眼，那双凤眸，似乎带着些许勾引：“娇娇，一块沐浴？” 苏青荷义正言辞地拒绝：“不，我来月事了。” 洛长安肉眼可见地失望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月事可真会挑时候呢。 洛长安在心中埋怨了几句。 苏青荷换上一身方便些的衣裳，将袖子都挽了上去，准备给洛长安好好按摩一下。 目光触及他的肩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刀剑的伤痕，且还是刚掉痂的伤口。 苏青荷微凉的指尖触碰至伤痕，洛长安浑身一僵。 “长安，你受了很多伤。” 滚烫的泪水一滴滴落入水中。 “长安，我不是给你做了金丝软甲吗？” 洛长安抬手覆上苏青荷的手背：“朕与影卫潜入魏沧澜的营帐打探消息，因是半夜作战，得潜伏自己，穿着金丝软甲不够轻盈，所以朕那日正好没穿。 那次朕与魏沧澜爆发了一场恶战，魏沧澜卯足了全力要杀朕，朕身边只有影卫，魏沧澜那边却兵马众多。 朕与影卫寻到了魏沧澜的布防图，也都逃了出来，只是代价便是身受重伤。” 苏青荷知道，打仗一定会受伤，但还是忍不住抹着眼泪小声地责怪一番。 她轻轻捶了一下洛长安的肩膀：“皇上不守信用，说好不受伤的。” 洛长安这可不认了：“娇娇，朕可没有跟你保证过这个哦，朕只是说会平安归来，你看，朕做到了。” 苏青荷吸溜了一下鼻涕：“长安还在这里跟我扯皮。” 洛长安捏着苏青荷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朕不与娇娇扯皮跟谁扯皮？娇娇舍得朕与别人扯皮？” 苏青荷冷哼一声：“长安要是敢跟别人扯皮，我定剁了你。” 洛长安佯装很害怕的模样。 他趴在浴桶旁，像个忠诚的大狗狗一样：“娇娇，来月事有没有不舒服？” 苏青荷摇摇头：“没有，这是我生完三个孩子后第一次来月事，一点感觉也没有。” 洛长安：“那就劳烦娘子替朕好好按摩一番！” 苏青荷失笑，开始给洛长安按摩起来，一边按一边问道：“这个力度如何？喜欢吗？” 洛长安迟迟没有回答，苏青荷一看，洛长安已经睡着了。 此刻他呼吸平稳，细看他眼下，乌青若隐若现，而且胡渣似乎是刚冒出来的。 苏青荷走到洛长安放置换洗衣裳的地方，闻了闻，似乎衣裳上面还有些胰子的清香。 行军打仗的过程中，怎么可能还能用到胰子洗衣裳？ 苏青荷思索了一番，再次失笑。 这个男人怕不是担心自己嫌弃，便提前找了个客栈收拾了自己？ 行军打仗定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也没时间打理自己。 可如今洛长安眼下的乌青，比起之前征战西疆那次，好上太多了，胡渣新剃，衣裳用胰子洗过，肯定是在客栈待过了。 苏青荷想笑，可又觉得心酸。 她默默无言，走到洛长安身边，继续替他按摩。 苏青荷察觉水快要凉了，这才叫醒洛长安。 “长安醒醒，用膳后再继续睡。” 洛长安睁开双眼，双目充满血丝，满脸的疲态，却还笑着面对苏青荷。 洛长安穿好干净的衣裳后，苏青荷捡起洛长安换下的里衣，准备让人丢掉。 洛长安见状，急忙拦住她。 “娇娇，不能扔。” 苏青荷：“为何？都破成这样了，还不丢掉？” 洛长安从她手中夺过衣裳：“这是娇娇去年做给朕的里衣，虽然缝补过很多次，但朕很喜欢，不能扔。” 苏青荷要上手去抢：“好了长安，过年那会我给你做了新衣裳的，待会去试试看，快把这套破布扔掉。” 洛长安把“破布”护在身后：“不行不行，让人洗干净后，朕要收藏起来。” 苏青荷再次扶额：以前倒没觉得这男人有多念旧。 洛长安：娇娇给朕的东西，朕都要藏起来！ 第347章 王八配绿豆——看对眼了！ 洛长安决定先用膳，再试苏青荷给他做的衣裳。 这顿饭，洛长安吃得狼吞虎咽的，苏青荷不停地给他夹菜，碗里的小山就一直没下去过。 向来风流倜傥注意形象的人，如今吃饭吃成这副模样，定然是在军营里被饿坏了。 当然，当初洛长安吃了一斤黄豆往衣柜里崩了个连环屁，还是比如今更不顾形象的。 苏青荷细看洛长安的脸颊，脸上那点肉都快瘦没了，倒显得五官更加锐利，少了几分柔和。 这段时间定要每天变着法给洛长安做好吃的，把他养胖些。 用膳过后，下人收拾了桌面，苏青荷从衣柜里拿出给洛长安做好的两套里衣。 洛长安换上后，苏青荷发现似乎做大了。 是了，苏青荷是按照洛长安出征前的尺寸做的，如今打完仗回来，瘦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还能刚好合身？ 苏青荷更加坚定了要把洛长安养胖的想法。 洛长安在镜子前欣赏着苏青荷做的衣裳，忽然发现衣袖里面有个图案。 他翻开一看，竟是一只小王八。 一回头，苏青荷嬉皮笑脸地看着洛长安：“怎么样，我的绣工厉害？” 洛长安做出一副委屈样：“娇娇为何说朕是王八？” 苏青荷走过去环住他的腰，抬头吻了吻洛长安的下巴：“之前在苍州的时候，长安要我练字，我不愿意，便画王八来抗议，您还记得吗？” 洛长安：“当然记得。” 苏青荷：“自从生完三个孩子后，我便经常有在练字，一练字就想到长安是王八，所以做衣裳的时候，便绣了个王八上去。” 洛长安掐了一把苏青荷的臀肉：“那娇娇呢，娇娇是什么？不会是绿豆？” 苏青荷兴奋地翻开自己的袖子，将图案在洛长安眼前晃悠：“长安猜对了，就是绿豆。 王八配绿豆——看对眼了！ 长安，我是不是很聪明？咱们不就是看对眼了吗？” 洛长安贴着苏青荷的额头，咧着牙开怀大笑。 他的身体已然有了反应，但苏青荷如今来了月事，洛长安不敢轻举妄动。 洛长安单手将苏青荷捞起，往床榻走去。 “娇娇跟朕说说，怀孕和生孩子时候的事情。” 苏青荷嘟着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会暖暖和团团发生了很多趣事。” 她知道洛长安问的是自己怀孕和生产时有什么艰辛，可苏青荷不想说，自己那点辛苦，跟洛长安行军打仗的辛苦，哪有得比？ 于是苏青荷便岔开话题。 哪知，洛长安又把话题掰正回来：“朕问的是娇娇，你怀孕和生产时，可遇到了什么？” 苏青荷的眼泪忽然就跟不要钱似的落了下来。 真是不争气，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是会娇气一些。 苏青荷也不想这样，可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眼泪。 她扑进洛长安的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像条蛇一样，攀附在他身上。 “我那会怀孕，腰疼，浑身水肿，还抽筋，半夜的时候” 苏青荷跟倒豆子似的，说个不停。 洛长安越听越揪心，要是自己能陪在她身边就好了。 生孩子，自古就是女人的鬼门关，一不小心就去阎王殿报到了，不比男子行军打仗轻松。 要是自己能替她怀孕生产就好了！ 苏青荷说完后，抬起湿漉漉的眸子问道：“长安打仗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劫难？ 长安总给我送捷报，但我知道，一定很艰苦。” 洛长安也没有隐瞒，左右如今已经打了胜仗回来，一切都可以说了。 他也毫无保留都说了出来。 苏青荷越听越心惊胆寒，战争真的很可怕。 要是自己能替洛长安上战场就好了！ 爱是常觉亏欠，两人都想着替对方承担。 说了大半晌，苏青荷问洛长安：“午睡吗？” 洛长安如今一点都不困了：“娇娇不如带朕去看看三个新的孩子，刚才朕都没仔细看呢。” 苏青荷一口应下：“好啊，不过这会他们可能都在午睡。” 苏青荷穿上鞋子，拉着洛长安的手就往偏殿去。 她给洛长安分别介绍：“老四叫平平，老五叫安安，老六叫元宝。 我想着长安在外征战，就图一个平安，所以便取了平平安安的小名。 这多出来的一个” 苏青荷忽然羞涩一笑：“长安知道的，我是个财迷，所以叫做元宝。” 洛长安再次被苏青荷逗得闷笑不止。 苏青荷：“长安，孩子的大名还没取呢，留给长安取。 而且孩子的满月宴也没办，我打算满月宴就免了，到时候孩子周岁宴了，再好好办。” 洛长安：“听说娇娇也没有办大福和圆圆的周岁宴？” 苏青荷：“是的，皇上那会都出征了，我根本无心办宴会，所以只给孩子们抓周。 大福抓到狼毫，圆圆抓到木剑。” 抓周只是个仪式，洛长安并没有多过问。 “娇娇，听说你一直带着大家节衣缩食，可是真的？” 苏青荷：“当然是真的，长安在前线卖力，我也不能落下，要做你的贤内助。” 洛长安：“有妻如此，是朕一生之幸！” 他在苏青荷额头上“啵”了一口。 不料，声音太大，竟直接吵醒了平平。 平平开始大哭起来，紧接着安安也开始哭，元宝也紧随其后。 一时间，整个偏殿充斥着满满的哭闹声。 奶娘赶紧进来哄，可怎么也哄不好。 苏青荷接过平平，洛长安两手分别抱着剩下的两个小子，娃娃们忽然就不哭了。 苏青荷悄悄在平平耳边说道：“乖平平，你父皇回来了哦，父皇很喜欢你们的，你们要乖乖的哦！” 平平闭着眼，露出了一个恬淡的笑容，很快就睡着了。 剩下的安安和元宝，在洛长安的怀里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苏青荷看着洛长安，心中感慨：真好，哄娃神器！ 第348章 皇上不是禽兽，皇上是禽兽不如 洛长安见到了孩子，倒是一整天都不觉得困了。 他一直在陪暖暖和圆圆疯玩，从秋千玩到滑梯。 暖暖还当着洛长安的面爬了树，从上面捏了个大雪球圆圆的脑袋上扔。 圆圆没有准备，雪球一砸，一屁股坐到雪地里去。 见自家皇姐在树上，他也吵着要爬树。 可圆圆才两岁，根本爬不上去，只好任由暖暖欺负。 圆圆一直乐呵呵地给自家皇姐玩弄，洛长安也不管。 欺负弟弟定然是要趁早，等年纪大了，姐姐可就欺负不了弟弟咯。 另一边的团团和大福，玩的游戏就温和许多了。 他们俩玩的可是暖暖玩剩下的堆雪人。 苏青荷忍不住问洛长啊：“您真的一点也不觉得累吗？” 洛长安：“行军打仗比这更累，而且朕前几天已经好好休养过了。 当然，若是娇娇盛情邀请朕一起睡觉，朕也乐意至极。” 苏青荷撇过头去：“谁邀请你一起睡觉了？” 说着，也不管洛长安了，自顾自打了个哈欠，进屋睡觉去了。 有暖和的被窝，谁想大冷天的在外站着呢。 也不知是不是洛长安在这里的原因，苏青荷只觉得整个人睡得异常安稳。 睡梦中，她只觉得有个人在探着自己的腰。 苏青荷很自然地把身体翻过去，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最终，她是被饭菜的香味香醒的。 苏青荷动了动鼻子，蓦然睁开双眼，是炸酱面的味道。 一定没有闻错，她下床穿好鞋子和衣裳，披上大氅，顺着香味寻去。 这会洛长安还围着围裙，将最后一碗炸酱面端上桌子。 一抬头，见苏青荷站在角落里，洛长安喜笑颜开：“娇娇，快来用膳，朕给你做了你喜欢的炸酱面。” 苏青荷欢喜地过去净手坐下：“长安的厨艺不减当年呢。” 洛长安在苏青荷脸上“啵”了一口：“朕还给你准备了惊喜，待会用完晚膳，朕再给你看。” 苏青荷不免有些好奇，想提前找洛长安打听。 可洛长安嘴巴严得很，一点也不肯透露。 既然如此，苏青荷也没招了，老老实实开始吃面。 一口下去，香味包围着味蕾，苏青荷只觉得越吃越饿。 她连连称赞，一碗下去，又盯上了面前的另一碗。 “长安，你这些是给孩子们准备的吗？” 洛长安摇头：“孩子们都吃饱了，这都是朕给你准备的。” 苏青荷乐呵呵地将空碗挪走，端过面前的一碗新的。 碳水真的太好吃了，简直就是快乐的源泉。 苏青荷嘴角挂着肉沫也不自知，洛长安看得心痒痒，迫不及待将嘴巴凑过去，替她抿走嘴角的肉沫。 苏青荷老脸一红：“长安你别靠我那么近，我要专心吃饭。” 洛长安戳了戳苏青荷鼓囊囊的腮帮子：“像只小仓鼠一样。” 苏青荷推开洛长安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长安还是留着力气去戳孩子们的脸，一个赛一个地肉。” 等苏青荷吃得差不多了，洛长安便让人去小厨房端来那个惊喜。 苏青荷一看，竟是兔子糖人。 “娇娇，朕从未给你做过糖人，今日也算是补回来了。” 苏青荷喜出望外地拿起那个糖人细细端详：“长安，你的手艺可真好，好精致的兔子糖人啊。” 原来洛长安说要给自己的惊喜是这个。 苏青荷只觉得这个糖人的味道格外香甜。 “长安，下次还做给我吃。” 洛长安：“好啊，朕以后只做给你一个人吃。” 因苏青荷来了月事，用完晚膳后的沐浴，洛长安便没法陪着她一起。 今日洛长安已经沐浴过了，反正又不行房，苏青荷让他别洗了，免得身上洗得干巴至极。 苏青荷在耳房沐浴，时不时响起些水声，让洛长安心痒难耐。 水声结束后，洛长安却迟迟不见苏青荷出来，走进耳房一看，苏青荷正光着身子在自己身上抹绵羊油。 她浑身上下肤白似雪，倒显得樱桃更加诱人。 洛长安浑身上下血液直往一处涌。 苏青荷听见动静，转头一看，洛长安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洛小安也抬起头来。 苏青荷浑身一僵。 “我还没抹好绵羊油，你快出去。” 洛长安大步流星往苏青荷走去：“娇娇，朕替你抹。” 苏青荷想要拒绝，便直直往后退去：“不啊！”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传来一阵失重感。 完了完了，要掉下水了，水都已经凉了，要冻死人了，刚抹了一半的绵羊油也要浪费了 苏青荷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洛长安顺势将她拦腰抱起：“被朕逮住了，看你还想往哪跑。” 苏青荷抗拒道：“长安，我来了月事，不能跟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洛长安打断了：“娇娇想什么呢？朕知道你来了月事，怎么可能跟你行房？朕是那么禽兽的人？” 苏青荷小声嘀咕着：“您不是禽兽，您是禽兽不如。” 洛长安停下脚步：“娇娇说什么？” 苏青荷脑袋一缩：“我可什么也没说，您定是幻听了。” 洛长安将人丢到柔软的床上，身体覆上去：“朕听到某人说朕禽兽不如 很好，朕认了，等你月事来完，朕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禽兽不如。” 苏青荷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长安，你不是说要帮我抹绵羊油吗？” 洛长安幽怨地接过苏青荷手中的绵羊油，虔诚地抹了起来。 洛长安是老实的，洛小安是极其不老实的。 苏青荷看着有些心疼，于是在抹完绵羊油，穿好衣裳后，决定帮洛长安一把。 谁知，洛长安是得寸进尺，以至于苏青荷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嘴巴酸得都快打不开了。 她愤然地捶着床，心中感慨：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 天知道昨晚洛长安，双手抱着苏青荷的头 每当苏青荷开始抗拒了，洛长安便一直用甜言蜜语哄着。 苏青荷自己也不知道脑袋抽什么风，竟然被哄着哄着就听话了。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苏青荷发誓，下次再也不盯着洛长安那张俊脸看了。 苏青荷眼下乌青，月儿进来伺候的时候，担心不已，欲言又止。 苏青荷揉揉脑袋，有气无力道：“月儿，你有什么事就说，在本宫面前不必遮遮掩掩。” 月儿壮着胆子劝诫道：“娘娘，您再心疼皇上，也不能您还来着月事呢。” 苏青荷终于明白月儿在担心什么了，定然是她误会了自己来了月事还侍寝。 苏青荷安慰道：“放心，本宫和皇上没做那事。” 好奇宝宝月儿又问道：“可是娘娘，您为何会如此累？” 苏青荷有些纠结，要不要跟月儿好好说清楚呢？若是不说，月儿肯定会一直问，若是说了，月儿一个黄花大闺女，会不会害羞到不敢见自己？ 思来想去，苏青荷还是告诉了月儿。 紧接着，月儿那张脸，红得比胭脂都红，浑身不自在地跑出去干活了。 只留苏青荷在寝殿里哈哈大笑。 月儿扭头蹦出一句：“娘娘真的太坏了。” 怎么有人还把那事绘声绘色说出来的？ 第349章 暖暖再见王凌峰 洛长安今日一大早便神清气爽去上朝了，苏青荷打心底里佩服他，体力真是好。 下朝后，马不停蹄回长信殿给三个孩子取名，让祝元思来看看名字如何？ 最后定下四皇子叫洛玄清，五皇子叫洛玄凌，六皇子叫洛玄烨。 三月初一，是大福和圆圆的两岁生辰宴，因周岁宴没办，所以今日办得隆重些。 王五的三个孩子也来到了。 王凌峰入了影卫营快两年了，浑身上下气质都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有点胖，但沉稳的气质已然显现。 他乖乖跟在王五身后，一点也没有往日那个哭包子的影子。 暖暖一蹦一跳来到王五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师父。” 王五也回礼：“公主殿下。” 王凌峰时隔这么久，再次遇见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心弦被一阵阵撩拨着。 王凌月和王凌溪也跟着王五规规矩矩行礼：“公主殿下。” 暖暖对这两个同龄的小姑娘很好奇：“师父，她们就是我未来的伴读吗？凌月妹妹和凌溪妹妹。” 洛长安前些日子跟暖暖提过，要为她寻两个伴读的事情。 王五：“是的公主殿下。” 暖暖又将目光投向王凌峰：“你是肉丸子？” 暖暖忽然咧着牙笑出声来：“真的是你吗？好久不见呀，你跑哪里去了，怎么后来一直没有见到你啊？” 王五踢了王凌峰一脚：“臭小子，叫公主。” 王凌峰这才收回自己惊艳的目光，垂着脑袋给暖暖行礼。 暖暖热情邀请两个小姑娘一块去玩荡秋千，不过两个小姑娘似乎有些怯场。 王五解释道：“公主殿下，凌月和凌溪对宫内似乎有些不适应，不如让凌峰陪你玩。” 暖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好。” 紧接着，她拉着王凌峰的手就往御花园的秋千跑。 春竹赶紧在后面小跑着跟上。 王凌峰低头看着自己被暖暖拉住的手。 公主的手好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软的手，要是能一直拉着就好了。 暖暖根本不知道王凌峰心中那颗小种子开始生根发芽了。 她停下脚步，转身问王凌峰：“肉丸子，你玩过秋千吗？” 王凌峰：“回公主殿下，我很小的时候玩过，这两年没怎么玩了。” 暖暖：“为什么不玩啊？秋千那么好玩，你是不是以前摔过，然后吓哭了，就再也不敢玩了哈哈” 暖暖打趣着王凌峰。 其实她还真说准了，王凌峰只玩过一次，摔了以后就不敢玩了，后来便入了影卫营，再也没有时间玩了。 “咦！”暖暖疑惑道：“肉丸子，你怎么没有哭啊？本公主记得你小的时候，说你两句就把脑袋埋在师父肩膀里大哭的。” 王凌峰一阵心塞：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老记得自己的糗事？ 王凌峰：“公主殿下，您的记性为何这么好？” 暖暖又是一顿开怀大笑：“因为本公主从小到大没见过比你还爱哭的人。” 王凌峰沉着脸，一言不发。 没想到暖暖又补了一刀：“而且你胖得很有特点，本公主印象中只有你一个这么肉乎乎的。” 王凌峰决定，必须要好好减肥。 暖暖坐到秋千上：“肉丸子，你推我好不好？待会换我来推你。” 王凌峰：“我怎么能让公主殿下推我，我不爱玩秋千，我推公主就好了。” 暖暖又是一阵嘲笑：“看来你真的是怕了。” 王凌峰果然是壮实的胖子，力气都比同龄人大。 他轻而易举地把暖暖推了起来，再加上暖暖自己的腿在空中动，所以秋千越摆越高。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春竹在一旁担忧道：“公主殿下，不能太高，您忘了之前摔进池塘的事了吗？这会附近可没有池塘给您飞进去啊。” 暖暖：“好了春竹姑姑，您别担心了，就这么点高度，本公主肯定不会摔跤的。” 然而，下一刻，暖暖的手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啊！” 暖暖果真又飞了出去。 春竹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王凌峰比春竹反应快些，急忙跑过去，想要去接住暖暖。 可王凌峰小小身躯，怎能接得住，两人一同摔在地上。 王凌峰被暖暖压在身下，两个孩子疼得一起“哎哟。” 幸好这会才初春，衣裳穿得厚，两个孩子都没有擦伤。 春竹没有责怪王凌峰，把两个孩子扶起来后，春竹担忧道：“公主，奴婢都说了，很危险，不能再高了，您就是不听。” 暖暖委屈地摊开受伤的手：“春竹姑姑，那秋千上有东西扎了本公主。” 春竹心一惊，连忙上前查看缰绳。 果然在暖暖抓住的地方，有好几根针。 她再仔细看，竟发现自上而下，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绣花针。 春竹心道不妙，定是有人故意放上去。 “凌峰，你可认识宴会厅的路？” 王凌峰点头：“勉强认得，刚才才从宴会厅过来。” 春竹：“你帮我去宴会厅请皇后娘娘过来好吗？” 王凌峰郑重地点头。 漂亮公主都受伤了，王凌峰心中有个信念，一定要找出凶手来。 到了宴会厅，他一眼就锁定了华服的苏青荷。 他恭恭敬敬朝苏青荷行了个礼：“皇后娘娘万安，公主身边的春竹姑姑请您去一趟御花园。” 苏青荷疑惑，这会宴会都要开始了，怎么还要去御花园。 难道是暖暖出了什么事？ 苏青荷心下一惊，立刻动身往御花园去。 见暖暖还平安站在自己面前，苏青荷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暖暖往苏青荷那飞扑而去：“母后，暖暖被秋千上的针扎了。” 苏青荷根本不敢相信：“秋千上有针？秋千怎么会有针？御花园的秋千已经修建有些年头了呀？” 春竹让苏青荷去看秋千上的针，若是大人坐在这个秋千上，根本没事，但如果是小孩子坐在上面，手放置的地方就在绣花针藏着的地方。 细看这些针，似乎是分别按照暖暖、团团还有双生子的身高来扎的。 歹徒竟是要针对苏青荷的孩子们？ 第350章 绣花针一案 除了御花园有秋千，椒房殿也有，苏青荷立即让人去查看椒房殿的秋千有没有问题。 苏青荷在宴会开始前，悄悄跟洛长安说了这件事。 洛长安虽面上不显，但心中怒火横生。 竟有人想要伤害他的孩子，那就得承担后果。 宴会结束后，小福子回禀：“皇后娘娘，椒房殿的秋千没有问题。” 施害之人好手段，宫中只有苏青荷生下皇嗣，只要在秋千上放好绣花针，伤害到的只会是苏青荷的孩子，绝不会错伤无辜。 若是椒房殿的人想要伤害皇嗣，大可直接在椒房殿的秋千上动手，何必跑到御花园的秋千去？椒房殿的人是洛长安精挑细选出来了，几乎不会有问题。 而且孩子们自从在椒房殿有了秋千，就极少去御花园玩了。 只有最近洛长安回来了，暖暖才偶尔会去御花园。 看来就是椒房殿外的人动手了。 可看似是针对皇嗣，实则是针对苏青荷或者洛长安。 宫中恨自己或洛长安的，就只有冷宫里那几位了。 冷宫那几个，疯了两个，还有一个被严加看管着，不该有问题才对的。 洛长安已经派了人去冷宫查探，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苏青荷拧着眉，一言不发。 不久，小阮子带着消息回来了，那唐庶人一直在被看着，根本没有收买人的机会。 苏青荷喃喃自语：“椒房殿和冷宫都可以排除了，那就得从椒房殿外找，可外头宫女太监那么多，从何找起？ 若是绣花针只有司衣局有，那找起来还方便些，可绣花针，基本所有的宫女或太监身上都有，平日里缝补衣裳用的，这就难找了。 御花园里又每日人来人往，该从何找起？” 洛长安安慰着苏青荷：“娇娇别急，朕会想办法查的。” 御花园的秋千上，有几十根绣花针。 正常的宫人，哪有那么多绣花的？ 拿这么多绣花针，那么司衣局那边肯定对这个人有印象。 洛长安决定从这个方面开始查起。 夜晚，苏青荷睡觉时，总觉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的。 到了第二日，眼下堆满了乌青。 暖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去国子监上学了，一点都不把昨日的事情放在心上。 看着暖暖活蹦乱跳的，苏青荷的心才平复了些，至少针上面没什么病。 洛长安让人去查司衣局，可司衣局的人都说，并没有人来拿过很多的绣花针。 若是没有这特殊的人物，能同时获得这么多绣花针，却不被人发现的，那就是司衣局里面的人了。 洛长安直接让赵全在司衣局里查每一个人。 影卫发现，秋千上有些血迹，应该是往缰绳里扎针的人留下的，因徒手扎，才被缰绳磨破了手。 影卫观察过，这些血迹的时间不长，大约在四五天左右。 赵全观察了每个绣娘的手，都是完好无损的。 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人还会凭空消失不成？ 司衣局的崔尚宫忽然想到一件事：“赵公公，绣花针不是什么贵重物，所以离开司衣局的人，我们也不会细查她们手上拿着多少绣花针，公公不如从离开司衣局的人身上查起？” 赵全：“最近离开司衣局的有何人？” 崔尚宫回想了一下：“有一个是半月前走的，有个是两月前走的，不过她们都是直接出宫的人。” 半月前，那会洛长安还没回宫，暖暖还一直在椒房殿里玩，并没有去御花园。 因此半月前走的那个人，也与凶手对不上。 赵全回到长信殿，询问洛长安是否要满宫搜查。 洛长安揉着眉心：“如此一来，倒是大张旗鼓了。” 不过大张旗鼓也没办法，毕竟再过一段时间，凶手手上的伤，恐怕都要痊愈了。 于是赵全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寻找，在宫中找到了三个手上有着密密麻麻伤口的人。 三人被勒令跪在长信殿门口，洛长安一一审问。 最左边的太监哭着求饶：“皇上，奴才是御花园铲雪的，前些日子那铲子断了，奴才的手刚好被刺伤，这才有密密麻麻的伤口。” 另一个太监诚惶诚恐道：“皇上，奴才是淳贵妃宫里的，前些日子搬瓷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手就正好撑在碎瓷器上，淳贵妃娘娘心疼奴才不易，让奴才休养了几天，奴才不知发生了何事。” 另一个宫女，支支吾吾不肯开口。 洛长安厉声斥责：“抬起头来。” 那宫女根本不敢抬头。 赵全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 洛长安一看，似乎有些眼熟，眯着眼审视一番，在心中回想着这个人。 王五记得很清楚：“皇上，她就是当年在司衣局对皇后娘娘口出狂言之人，小春。 那会皇上还让微臣拔了她的舌头，罚她去掖庭刷恭桶。” 洛长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朕想起来了。 此人从司衣局出去，私自携带绣花针出去，也无人得知，且对朕和皇后怀恨在心，手上的伤口又是擦伤。” 小春不停地摇头。 为了不错杀无辜，洛长安便让人去掖庭找了与小春熟悉的人来审问。 第351章 洛长安与太后彻底决裂 其中一个与小春相熟的，被王五恐吓几下，立即招了某日小春生病告假，但自己去寻她的时候，又不见踪影。 还说自己曾经帮小春收拾掉落的东西时，发现她有好多绣花针。 只是小春是从司衣局出来，她以为小春是还怀念司衣局的生活，才收藏那么多绣花针的。 赵全带人去掖庭搜查了小春的东西，早已不见那些绣花针的踪影。 证据确凿，洛长安立即让人将小春在长信殿门口乱棍打死，还让后宫所有人都来看，残害皇嗣的下场。 苏青荷就说嘛，自己与后宫众人也算是和睦相处，怎么会被人记恨呢。 洛长安也想清楚了，往后有这种口出狂言之人，一律严加处置，以免后续被人找着机会蓄意报复。 说起残害皇嗣，云秋某日早晨趁苏青荷还没起床的时候，到长信殿说了苏青荷怀孕那会，太后的所作所为。 洛长安眼神充满恨意，攥紧了拳头：“你说什么？母后给皇后送死老鼠？母后亲手杀的老鼠？” 那件事，定国公夫人问了万佛寺的人，无人敢在万佛寺这种地方杀生，唯有太后了。 洛长安双目紧闭，浑身都在颤抖。 那会苏青荷还怀着孕，自己又上了战场，天知道苏青荷有多害怕？ 幸好没出什么事，若苏青荷和腹中的三个孩子出了事，洛长安很难想象，自己会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亲手弑母。 云秋宽慰道：“皇上，定国公夫人已经教训过太后娘娘了，此事您不要太放在心上，以免气坏了身子。” 洛长安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夺门而出。 他换上便装，径直出了宫，没带任何人，骑马直奔万佛寺去。 这会太后还对着神台上的佛像碎碎念：“佛祖保佑，皇帝将哀家亲迎回宫，保佑皇帝厌弃皇后” “砰！” 太后的禅房门被洛长安一脚踢飞。 “母后，好久不见啊。” 洛长安阴恻恻地开口。 太后一转身，见到洛长安那比冰窖还冷的面庞，心里直打鼓。 但她还是强撑着笑：“皇帝，你怎么来了？是来迎哀家回宫吗？” 洛长安忽然将背着的手从身后拿出来，手上多了个锦盒。 他一打开，将锦盒里血呼啦喳的东西，一股脑扔到太后身上。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太后直犯恶心。 她抓起手边黏糊糊的东西一看，竟然是几十只死老鼠。 老鼠的血液还是温热的，显然是刚杀的老鼠。 “啊啊啊啊” 太后快疯了，瞳孔放大，屁股跌坐在地上，不断退后，直至退到角落，将手上沾的血往墙上胡乱地抹。 洛长安幽幽开口：“母后，朕可是花了不少银子让路边的乞丐帮忙找老鼠的，这份大礼，朕替青荷回了。” 太后都快吓疯了，浑身颤抖着，指着洛长安破口大骂：“皇帝，哀家是你生母，你竟如此对待哀家？为了那个外人，你如此对待哀家？” 洛长安失望地摇摇头：“母后，您还是拎不清啊，您做的这一切，早就与朕变成仇人了，死生不复相见的那种。” 太后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死的时候，皇帝也不来看自己了？ “皇帝” 洛长安站起身来，郑重宣布：“从今往后，朕会派兵严加看守您的禅房，任何一只苍蝇，都别想再从您的禅房这飞出去。 包括这里的任何消息，朕也不想再知道了。” 太后急得站了起来：“皇帝，你不孝。” 洛长安垂眸道：“比起不孝，朕由得您为非作歹的罪孽更深。 母后，这是朕最后一次叫您母后了，从今往后，哪怕您死了，朕也不会再来看你一眼。 您死后，朕也不会将您与父皇合葬，免得您污浊的心和手，脏了父皇的陵墓。” 洛长安就此拂袖而去。 任凭太后在禅房里哭喊，洛长安都不曾回头。 “皇帝，哀家错了，你原谅哀家” 洛长安不相信这是太后真心实意的道歉，她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法与先帝合葬才勉为其难地认错罢了。 洛长安忽然觉得一身轻松，身上千斤重的枷锁，就此烟消云散。 他自认，对自己这个母后够好了，自从登基后，什么都紧着建章殿，从无亏待，每日也有去建章殿给她请安，陪伴她一小会。 物质上、精神上，都足够了。 一转眼，九年过去了，冬日的飘雪洗刷过宫道，入春后，阴雨连绵。 雨过天晴后，皇宫里的花都开满了，团团的菜园子里也开始播种。 椒房殿里，少女正对镜贴花黄。 少女柳眉弯弯，双眼璀璨如繁星，高挺的鼻梁，不点而赤的嘴唇，举手投足间都是动人心魄的艳绝。 第352章 团团身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 “春竹姑姑，司衣局前几天送来的衣裳，本公主今日要穿。” 春竹立刻去替暖暖拿衣裳：“公主今日怎么突发奇想穿女装了，奴婢看公主平日里最爱穿骑装了。” 暖暖：“人偶尔也要换些口味啊。” 暖暖换好衣裳，春竹止不住赞美：“公主身材高挑，这些衣裳不穿可真是可惜了。” 暖暖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春竹姑姑，本公主果真好看？” 春竹：“当然，公主是奴婢见过的，最明艳动人的女子了。” 在宫中，苏青荷是长相最温婉清丽的，而暖暖的眉眼，与洛长安更像些，多了几分英气、凌厉，便更显得明艳。 “春竹姑姑，父皇和母后快回到了吗？” 苏青荷和洛长安在上元节过后，便去苍州视察了，如今三月才启程回宫。 春竹：“算算时间，应该快到宫门口了。” 往年暖暖都是跟着洛长安和苏青荷一块去苍州的，今年，洛长安破天荒地把暖暖留在京城替他处理政务。 早在暖暖十二岁的时候，洛长安便让暖暖参与处理政务。 那会遭到百官严肃反对。 可是在暖暖对江南涝灾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后，朝堂上便息了很多反对的声音。 不过还是有人认为，暖暖这个公主就该在宫中老老实实待着，等着及笄后嫁人，相夫教子一生。 这些持续反对的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官员，老顽固了。 洛长安虽不满他们对暖暖指指点点，但也不能光明正大将他们贬官，又没有犯错，若是洛长安无缘无故把人处置了，定然会寒了官员的心。 洛长安也只好等着他们到了致仕的年纪，让他们远离朝堂，再往朝廷里注入一些年轻又不守旧的新血液了。 这些人总是盯着暖暖的一举一动，打算在暖暖出错的时候，对暖暖严加指责，逼迫洛长安禁止暖暖插手朝堂之事。 洛长安都做好给暖暖兜底的准备了，不过暖暖很争气，至今都没有出过错。 后来，到团团十二岁的时候，洛长安也让他参与朝堂之事。 但团团总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长安还让一些上年纪的官员提携一下团团，只是终究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于是，在团团开始接触朝堂之事后，那帮老顽固，对暖暖的声讨更少了。 那帮官员私底下总在议论：“皇上不是在皇后娘娘生双生子之前就立了储君了吗？你们看看如今大皇子这扶不起的阿斗，往后该怎么成为一国之君啊？” 有些年轻的，被洛长安一手提拔上来的人道：“依我看，还不如公主处理得好呢。” 一些老头：“可公主处理得再好，总不能让公主成为储君。” 年轻人：“依我看，公主的能力，当储君也无妨。” 某些老头：“可公主是个女儿身，怎能当得起储君？” 年轻人：“我们是臣子，尽力辅佐皇上和未来的储君就是了。 大燕在皇上的治理下，四海升平，由此看来，皇上是个明君。 既然皇上是明君，皇上做什么决定，我们认认真真听着，执行便好，这是做臣子的基本守则。” 那些老顽固气得拂袖而去。 可细看皇上，似乎对公主寄予厚望，而对大皇子，倒是无所谓，任其自由发展。 难不成皇上圣旨上立的储君，真是公主？ 那群老顽固成天都想问清楚，可是谁来开这个口呢？个个都不想当出头鸟，这事也就一直拖着。 可怜的团团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种食物，每日下学后就捣鼓他那片土地，谁能想到十二岁以后，就被自家父皇拖着到长信殿与那些老头说自己听不懂的政事。 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时，大臣还会对自己说教，可他们说的话，团团半点也听不懂。 团团的压力很大，幸好每回洛长安都会好好安慰他。 某次团团主动问洛长安：“父皇，皇姐对政务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您让她来就好了呀，为何还要让儿臣来受挫？” 洛长安摸摸团团圆滚滚的脑袋：“那帮老顽固，总是以你皇姐是女儿身为由，看不起她的观点。 所以父皇便让你来气一气这些老臣。” 团团：好家伙，都说我菜呗，好伤心啊！ 洛长安：“朕知道团团喜欢种菜，父皇也知道你想让天下所有人都能吃饱饭，不饿肚子，父皇很支持你这个想法，所以父皇不强求你在政务上能做得多好，政务有你皇姐就够了，团团只管好好学习种植的知识，未来辅佐你皇姐就好。 那些老臣的话，团团不必放在心上，你只需做一个让全天下都吃饱饭的皇子。” 团团眉开眼笑：“多谢父皇理解。” 真是太好了，本以为只有母后支持我种菜，原来父皇也是支持的，往后我要让全天下的土地产量翻倍。 团团开始每日都在长信殿摆烂，对老臣的叨叨左耳进右耳出。 再后来，每当洛长安召几个官员，还有暖暖和团团一起到长信殿议事的时候，那群老头都对团团没有什么要求了，人去了就行。 议政结束，团团直接一蹦一跳跑回椒房殿照顾他的土地。 某日祝元思路过椒房殿，看见团团在种菜，他掐指一算，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面朝黄土背朝天，是这个意思。 还以为皇子要被人拐走，过上凄惨的生活，原来是皇子自己要种粮食养活百姓。 好事好事，看来自己没有看错！ 祝元思心满意足地离开椒房殿。 第353章 暖暖提出参加影卫营考核 暖暖打扮好后，在椒房殿等了许久，才听宫人来报，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快到宫门口了。 此时马车里，苏青荷红着脸捶了洛长安的胸口好几下：“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在马车上对我动手动脚，现在我浑身无力，你是生怕孩子们看不出来是吗？他们都长大了。” 苏青荷今年二十九了，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洛长安已年过不惑，周身散发着沉稳的气质，眼中的凌厉也比年轻时少了不少，眼角不易察觉的鱼尾纹，一片柔和。 “当年娇娇就说过朕老不正经，朕这不是在证明你的话吗？ 再说了，孩子们还小，不懂这些。” 苏青荷白了他一眼，自顾自要打开马车帘子出去。 可脚下犯软，又退了回来，怒瞪洛长安一眼，嘴里骂了句：“死鬼！” 洛长安先下了马车，接着不顾苏青荷的阻拦，把她抱下马车。 暖暖一瞬间脸都红了。 因为她在苏青荷的脖子上，看到了好多梅花。 记得她小时候，总以为这些是被蚊子咬的。 这段时间，趁洛长安和苏青荷不在，暖暖空闲时偷看了苏青荷的画本子，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暖暖很清楚苏青荷脖子上的痕迹，就是自己父母感情深厚的印记。 暖暖强装镇定迎上自己的父母。 洛长安一眼就看到暖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 “父皇、母后万安。” 洛长安指着暖暖的耳朵问道：“你的耳朵为什么那么红？” 暖暖简直丢大脸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道：“天冷，儿臣的耳朵是被风吹的。”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洛长安点头：“虽是开春了，也得注意不要着凉。” 暖暖陪着苏青荷回椒房殿，洛长安回长信殿去。 一路上，暖暖似乎有些沉默。 她实在是看到苏青荷的脖子就忍不住脸红，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青荷心里寻思着，自己的小棉袄开始有秘密了，不像以前那么叽里呱啦了。 椒房殿里，团团正捣鼓着菜园子，听到门外有声响，抹了一把汗，从菜园子里抬起头来。 “母后，您回来了。” 暖暖终于找着话题跟苏青荷说话了：“母后，儿臣想着您和父皇舟车劳顿定然是累了，所以儿臣便让团团弟弟在椒房殿给您盯着小厨房的糕点。” 说话时，团团已经净好手，走去小厨房，亲自把糕点端上来。 “母后，这是藕粉桂花糖糕，您喜欢的，快来尝尝。” 暖暖朝苏青荷拱手一拜：“母后您先休息，儿臣去长信殿跟父皇禀报这段时间的政务，儿臣告退。” 走出椒房殿，暖暖才彻底松一口气。 实在是太尴尬了，还是让团团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弟弟去陪母后。 暖暖背着手，一步步走向长信殿。 身边没有宫女太监跟着，暖暖很自由，一会看看路边的花，一会跟宫道上的宫女搭话，一会又弯下腰，在路边挑一块最圆润的鹅卵石在手里盘着。 她嘴里哼着小曲，一蹦一跳来到长信殿。 一进门，却发现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她小声嘀咕着：“咦！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安静？” 暖暖发觉有异常，警惕地往前走。 忽然耳旁似是有一阵风，若不仔细，是发现不了的。 暖暖耳朵一动，随即转身抬手格挡。 打上好几个回合，暖暖才发现是自己的师父王五。 暖暖正要开口问他，王五再次朝暖暖的门面攻上来，暖暖不得不谨慎应对。 长信殿里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宫人，大家都在不远处观察着这场酣畅淋漓的比武。 暖暖终究是道行比王五浅些，逐渐落于下风。 刹那间，她从袖口发射出刚才在路上捡的那枚鹅卵石，直往王五脸上飞去。 王五本在朝暖暖的肩膀攻去的，眼看鹅卵石要落到自己脸上，急忙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 暖暖微喘着气道：“师父，您怎么突然试探我的武功啊？” 王五朝暖暖行礼：“公主殿下，您的武艺见长啊。” 旁边洛长安也鼓着掌，缓缓朝暖暖走来。 “暖暖如今的功夫，都快赶得上王五了。” 暖暖谦虚道：“父皇万安，这次也是多亏了儿臣用了暗器，这才与师父平手的。 而且师父与儿臣比武，定是收了些力气的，否则儿臣哪里是师父的对手？” 王五只是笑笑不说话。 其实他根本没有收着力气，他已经用了全力的。 不得不说，暖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 王五是洛长安一手训练出来的，王五是否用了全力，洛长安一清二楚。 不过他不打算跟暖暖明说，让暖暖觉得还得继续努力，才能赶上师父，这样挺好的，给她继续进步的动力。 暖暖给洛长安汇报了政务，紧接着便请求道：“父皇，听说影卫营准备要开展一次考核了，儿臣想参加。” 洛长安沉默片刻：“暖暖，影卫营的考核可不是儿戏，是真刀真枪地厮杀，不会因为你的性别，你的身份，就对你手下留情，所有人会穿上统一的衣裳，带上统一的面具，在一座小山上厮杀三日，前十名晋级。” 暖暖：“师父跟儿臣说过。” 洛长安严肃道：“你这三日，得在山上打猎，自己烤制食物，你可以吗？” 暖暖兴奋地点头：“儿臣知道，儿臣这些都会的，每年秋猎儿臣都跟着母后一块烤肉呢。” 洛长安眉间隐藏着担忧：“不，这与秋猎的烤肉不一样，你在烤制食物的时候，会被人抢夺，更严重时，会被人杀死。 暖暖，你想好了吗？这很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性命。” 暖暖沉吟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父皇，儿臣想好了，儿臣听师父说过，当年父皇也曾经历过影卫营的考核，儿臣希望自己成为像父皇一样厉害的人，儿臣想要试试。” 洛长安目光深沉地盯着暖暖，见她已经决定了，并叮嘱道：“暖暖，这只是影卫营的考核，你一旦发现自己有性命之忧，定要弃权，明白吗？你母后没法接受失去你，还有父皇也接受不了。” 暖暖：“父皇放心，儿臣定要拿到好名次回来给父皇和母后看看，也要让朝堂上那帮老臣看看，女子何来不如男？” 等暖暖跟着王五去了影卫营之后，洛长安才跟苏青荷说起这事。 苏青荷还没意识到，影卫营的考核有多残酷，以为只是普通的比武罢了。 “既然暖暖想去，那就让她去好了。” 洛长安顿了一下才跟苏青荷解释影卫营的考核是什么样的方式。 苏青荷拍案而起：“什么？竟是会出人命的考核？” 为何红叶出身洛长安的影卫营，能这么受人追捧，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影卫营的厮杀很残酷，能活下来的，要么是中途放弃的，要么是杀到最后的。 中途放弃者，如今还在影卫营里默默无闻呢，真正能出来执行任务，叫得出名字的，都是那些厮杀到最后的人。 苏青荷急得六神无主，她拽着洛长安的手：“长安，快跟我去拦下暖暖，暖暖不能去，我就这一个女儿，我不允许她有事。” 苏青荷急得哭了出来，一个母亲，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不求什么当人上人。 要证明女子何来不如男，让别人证明好了，苏青荷自私些，不想让暖暖陷入危险怎么了？ 洛长安拉着苏青荷坐下：“娇娇，你先冷静点，朕提醒过暖暖了，只要她发觉有危险，定要提前退出。” 苏青荷哭着摇头：“不，暖暖的性子争强好胜，她绝不会中途退出的。” 洛长安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忘了这茬？ 暖暖的性子，最是争强好胜，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第354章 再见小青梅 洛长安对暖暖百般劝说，劝她不要去参加，可暖暖执意要去。 她与洛长安和苏青荷再三保证，一定不会争强好胜，只是试一试，有危险立刻退出。 如此，洛长安和苏青荷也不好说什么了。 但苏青荷还是忍不住去找了一趟祝元思，希望他能算上一卦。 祝元思算都没算，就让苏青荷尽管放心。 他只说：“公主定当长命百岁。” 影卫营里，夜七和青鸾都换上了相同的衣裳。 青鸾看见夜七高大的背影，从身后跑过去，拍了他肩膀一下。 “夜七，待会就要考核了，你有信心吗？” 青鸾的脸颊笑出了两个梨涡，眼睛亮极了。 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青鸾眼中满是对夜七的爱慕。 夜七修长的手指理了理自己的已衣襟，瞥了青鸾一眼，淡漠道：“有。” 夜七对谁都是这样的态度，青鸾已经习惯了，但这不影响她对夜七的爱慕。 虽然她知道，影卫营中不允许有男女之情，不过她可以把这份爱藏在心里，等出人头地了，再向夜七表露心意。 前辈红叶不也成婚生子了吗？ 夜六走过来拍了一下青鸾的肩膀：“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信心，只问夜七啊？” 青鸾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有没有信心，关我什么事？” 夜六有些受伤，凭什么自己对青鸾一直献殷勤，却不曾得到她的一丝在意？ 反倒是夜七，对谁都是一副死鱼脸，怎么他就能得到青鸾的殷勤？ 就因为夜七是影卫营里长得最俊的？ 不，夜六才不相信青鸾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青鸾，等我这次拿个第一回来给你看看。” 青鸾不屑道：“你打得过我再说。” 夜六捶了一下夜七的胸口，挑衅道：“兄弟，小心点，别一下就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夜七只是毫不在意地睨了他一眼，似乎对这场比赛势在必得。 夜七今年十四，却是影卫营中长得最高大的一个，剑眉星目，宽肩细腰大长腿，简直满足了女孩子的所有幻想。 王五作为影卫营的营长，今日考核，定然是要来的。 不仅如此，洛长安也来了。 影卫营的人纷纷闭上嘴，心里都疑惑不已。 他们只知道这个影卫营是属于皇上的，这么多年的考核，只有营长和几位前辈来观看，皇上只听考核的结果，今年怎么破天荒地亲自来看？ 洛长安带着面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身后跟着王五，和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 那女子正是暖暖。 夜七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住了，牢牢锁在暖暖身上。 他呼吸急促，心间猛地一缩，周围的所有声音仿佛都消失了，耳朵充斥着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青鸾也被暖暖的外貌吸引住了，她小声嘀咕着：“这是谁啊？” 王五介绍着：“这位是大燕的公主，也是我在影卫营外唯一的女弟子。” 众人面面相觑。 暖暖大大咧咧道：“久闻各位武艺高强，真是幸会，” 王五：“今日公主也会参与，与你们一同进山考核，你们无需因为她的身份，就对她手下留情，明白了吗？” “明白。” 青鸾见公主一点架子也没有，心生欢喜，打算结束后与她打了交道。 她偏头要与夜七说些什么，却见夜七直勾勾地盯着暖暖。 青鸾的心底忽然涌上无限的嫉妒。 这么多年来，夜七从未对人露出过这样的神情，自己献殷勤献了这么多年，却不曾得到过他眼神的一丝停留。 他喜欢公主？什么时候的事情？一见钟情？夜七怎会是如此肤浅的人？ 青鸾充满恨意的双眼你略过暖暖，暖暖捕捉到了，但没放在心上。 暖暖换好衣裳，利落地将长发盘在头顶，戴上与众人一模一样的面具，拿上雾气，最后蒙上双眼，由前辈带着入山。 如此，大家谁也不知对方是谁。 暖暖决定爬到树上去看看，一使轻功，轻而易举就跳上了树。 “咻！” 羽箭破空而来，直射暖暖的后背。 暖暖眼疾手快，一翻身，抓住羽箭，抄起后背的弓，将这支箭射回去。 “啊！” 一瞬间，对面树上的人就掉了下去。 暖暖射回去的箭正中那人的肩膀，并未伤其性命。 暖暖战斗力极高，很快就淘汰了三人。 杀人还真耗费力气，还是先找些东西吃。 暖暖很幸运，不多时就找到一只野兔。 简单处理一下后，趁着天还没黑，开始烤制兔子。 若是等天黑了再生火，定然会很显眼，这样就会被人追杀，所以得青天白日就开始烤。 正烤着肉呢，又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还真被父皇说中了，烤肉的时候会被人抢夺食物和暗杀。 那男子沉声道：“交出食物来，我放你一马。” 暖暖看了眼地上沾了土的兔子，二话不说，拔剑迎战。 这兔子，老娘哪怕不吃，都绝不让给你。 暖暖跟苏青荷一样，骨子里流淌着吃货的血，谁抢她食物，她跟谁急。 暖暖下手极狠，且动作很快，不仅有王五招式的影子，还有洛长安额外给她补的武艺，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暖暖的剑抵在那人的脖子上：“你输了，下场。” 那人叹了口气，灰溜溜离开了。 他知道以自己的武功，根本打不过暖暖，再打下去就是找死了。 暖暖重新捡起地上的兔子，重新烤制。 不过是沾了点土罢了，待会烤熟之后拍掉就好，吃脏的总比饿死好。 暖暖吃完，又找到一棵果子树，摘了不少果子揣在兜里。 今晚上再慢慢享用，吃完好好睡上一觉，有充足的体力才能赢下这场考核。 夜色降临，洛长安看着淘汰的人当中，没有暖暖的身影。 他是又担心又兴奋。 担心的是暖暖还在里面，山里剩下的人都是厉害的，暖暖遇到的挑战也会越来越大，洛长安生怕她受伤。 兴奋的是，原来自己的女儿这么厉害。 洛长安知道暖暖今日打败了多少对手，因为山中分布着不少眼线，会注意着考核者的动向，观台上，考官们也会拿着望远镜观望。 洛长安准备回宫，好好跟苏青荷说说让她放心，明日一早再过来。 第355章 考核 次日清晨，山中升起第一抹阳光，暖暖从山洞中伸了个懒腰，缓缓走出山洞外。 她昨晚摘的果子还没吃完，这会正好当成早膳了。 活动了几下筋骨，垫了垫肚子，开始新一天的考核。 另一边，夜七在山路上走着，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忽然回身一箭射出去，身后的女子躲开了。 “夜七，是你吗？” 青鸾欣喜地问道。 夜七不想回答，转身便走。 青鸾追上去：“夜七，一定是你，你的身形我绝对不会认错。” 青鸾的手即将碰到夜七的时候，夜七忽然回首拔剑，抵住青鸾的脖子。 青鸾神色忽然变得幽怨：“夜七，你怎么这样对我？我们互帮互助，走到最后不好吗？这样我们都能通过考核了。” 夜七手上一点也不留情，利刃已划破了青鸾的脖子，她只觉得脖子上出现一股暖流。 青鸾拔剑挡开夜七的剑，严肃道：“夜七，我是说真的，我们互帮互助，走到最后嘛！” 夜七语气冷冷道：“影卫营的考核，从来就没有互帮互助这一道理，山上到处都有眼线的。” 说完，也不等青鸾回答，挥剑朝青鸾攻去。 夜七在影卫营中多年，一直刻苦训练，武艺是数一数二的，青鸾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夜七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向青鸾，青鸾使轻功，奋力往远处飞去。 夜七并没有追上去，保存力气应对下一个敌人。 青鸾内心愤恨，便想着找到暖暖来发泄。 昨日开始考核前，夜七对暖暖露出那样爱慕的神情，青鸾一想就气愤不已。 自己被淘汰，是迟早的事情，但自己淘汰前，一定要把夜七爱慕的那个女子给淘汰了。 一个公主，躲在深宫里享受荣华富贵，能有多大能力打得过自己？ 青鸾要找暖暖，与此同时，夜七也想找暖暖。 暖暖的身形，他一眼就记住了，再次见到，定然不会认不出来。 极速寻找着，却不成想，遇上了夜六。 夜七不知对方是谁，无论是谁，都不能影响他找暖暖的脚步。 他只想赶紧解决眼前前来送死的影卫，继续找暖暖。 夜六一开始不知道跟自己打斗的是夜七，但根据对方招招狠厉的打法，确定了夜七的身份。 面对夜七这个情敌，夜六的招式也开始狠厉起来，可终究是太过着急，自乱阵脚，让夜七找到了破绽，一击落地。 “你输了，下场。” 夜六愤恨地扔掉脸上的面具，朝夜七脚下的土地呸了一口，不甘心地离开了。 居然连前十都没进去。 青鸾比夜七先一步找到暖暖，一见到她，便确定是自己的情敌。 青鸾的嗅觉比较敏感，很轻松便能闻到暖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那是宫里的衣服洗净后熏香，暖暖穿上以后染上的味道。 即便暖暖再怎么洗，被这种嗅觉极度敏感的人闻到，也能确定她的身份。 青鸾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剑砍去，她一定要杀了这个公主。 反正刚才营长说了，无需顾虑性别和身份，那就是误杀了也没事。 暖暖一眼就看出了青鸾使的是什么招式，这个招式，暖暖不仅练了千百次，还自己改良了些。 暖暖从容应对，跟闹着玩似的。 越打越兴奋：怎么昨日没遇到这么菜的对手？ 暖暖嘴角的笑容更激起了青鸾的愤怒。 青鸾越打越没力气，而暖暖的气息还十分平稳。 青鸾杀红了眼，开始招招痛下杀手，暖暖也开始严肃起来了，懒得跟这种菜鸟浪费时间，五招之内，就一剑刺入青鸾的肩膀。 “你输了。” 青鸾的眼泪一瞬间就落了下来，自己在影卫营苦苦训练多年，怎么还打不过一个久居深宫的公主？ 暖暖蹙着眉道：“你哭什么？输就输了，好歹你也撑到了第二日啊，别哭了，赶紧回去。” 说完便收剑转身离去。 青鸾眼中忽然迸发出杀气，从袖子里瞬间发射出一个飞镖。 就在飞镖即将刺入暖暖的后背时，她骤然转身，拔剑挥开。 而此时，遍布在附近的眼线，见青鸾作弊，也放出了飞镖，准备拦下青鸾的暗器。 暖暖的剑、青鸾和眼线的飞镖，同时碰撞，迸发出一片火星。 暖暖鄙夷道：“输了就输了，怎么还作弊啊？” 青鸾没想到，自己最拿手的飞镖，竟也被公主轻而易举击落。 她脚下跟灌了铅似的，迟迟不肯离开。 直到有个黑衣人前来提醒，青鸾才不甘心地挪动脚步。 在暖暖击败了青鸾后一个时辰，山中只剩下十个人了。 观台上的考官发射了信号弹，提醒他们已成功通过考核，剩余的时间，就是分出名次的时候了。 前十名根据名次，可以得到银子。 其实影卫营中的人都很有钱，只要考核排名靠前，或者执行任务有功，都会得到一笔不菲的奖励。 洛长安看着淘汰的人当中没有自家女儿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 夜七在青鸾与暖暖打斗后，就找到她了。 暖暖在路上走着，忽然停下脚步，往身后喊了一句：“你跟着我一路了，跟够了吗？” 夜七缓缓出现：“原来你都知道。” 暖暖拔剑朝夜七攻过去，夜七立即开始迎战，两人的武艺势均力敌，一时间竟分不出胜负。 “等一下。”夜七叫停：“你的武艺很好，我的武艺也不差，若我们携手并进，说不定能赢到最后。” 暖暖狐疑道：“影卫营的考核，可以携手共赢？” 夜七：“影卫营没说不能，那就是可以。” 暖暖：“那你可不能反悔哦！” 夜七：“一言为定。” 说着，伸出手来与暖暖拉钩。 两人不知为何，都很信任对方不会下黑手。 暖暖其实知道自己若不能速战速决，定是打不过这个男人的。 起码自己也算是进了前十，也不差，能输给比自己厉害的人，暖暖乐意至极。 观台上，有人问王五：“营长，有人开始合作了。” 王五背着手道：“没说不能合作，只是不能二打一罢了。 要合作也无妨，只要对手有两个人，那就可以开战。” 青鸾一把夺过一个望远镜，往远处一看，气愤道：“刚才夜七还说考核不许携手合作，如今倒是巴巴地上赶着找别人一块。” 青鸾只知道男的是夜七，女的不确定是不是暖暖。 第356章 暖暖杀狼王 暖暖与夜七又遇到了四个对手，淘汰了他们后，天已经快黑了。 夜七：“我们得找一个过夜的地方。” 暖暖脸一热，自己是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男子过夜，不过这是情况特殊。 还未找到山洞，夜七忽然停下脚步。 暖暖小声问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暖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周围一只只冒着绿光的眼睛，逐渐往两人靠近，形成一个包围圈。 “是狼，快跑。” 暖暖瞬间拔剑，冲破一个口子，拉着夜七的手往远处跑。 后面的狼群紧追不舍，暖暖与夜七飞身到旁边的崖壁，借了个力往前飞。 好不容易见到一棵树，暖暖和夜七立即飞身上去。 只差一点，野狼就咬到夜七的脚了。 暖暖看着底下眼睛冒着绿光的饿狼：“好险。” 夜七呆滞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暖暖手掌的温度和触感还残留着一丝在夜七手上，让他回味无穷。 两人细数着底下的饿狼，还有身上的箭羽。 夜七：“咱们的弓箭不够射杀饿狼，而且山中还有别的影卫。” 暖暖：“所以我们必须要快些把狼赶走。” 夜七：“我想到办法了，可以用火把攻，野兽都害怕火。 只是如今是黑夜，若点了火，定然会吸引山里的人来杀我们，不如先歇息一晚，明日再说？” 暖暖：“不过，若要制作火把，根本不够材料，比如油。” 夜七：“你摸摸咱们待的这棵树。” 暖暖伸手往旁边摸索了几下，竟摸到了一些黏糊的东西。 “呀！是松脂。” 有了松脂，这就好办多了。 暖暖有些担忧：“明日就是考核的最后一天了，若是明日天黑之前出不去，我们都会被淘汰。” 夜七安慰她：“别担心，明日是最后一日，剩余的其他四人，定然也在急着寻找我们。” 暖暖一想，确实如此，于是便心安理得地躺在粗壮的树枝上睡觉了。 夜七看着夜色中暖暖朦胧的睡颜，她在别的男子面前也这么心大吗？要是遇上坏人怎么办？ 不对，坏人遇上她，倒霉的可是坏人。 夜七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次日天微微亮，夜七和暖暖便醒了，看着树底下的狼群还在徘徊着，夜七从树上砍下一根适宜的树枝，开始拿剑将一头劈开一点。 暖暖从身上的衣服撕下几根布条，在树上沾了松脂，缠在火把头上。 暖暖：“我们不能在树上钻木取火，容易火烧山。” 夜七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我进山前带了这个，你看对面的崖壁上，有一个树枝，待会我跳上去那边点燃火把，再下去赶走狼群。” 暖暖：“你要小心。” 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 在夜七即将点燃火把的那一刻，天空中突如其来出现一声惊雷，紧接着乌云遍布，哗哗啦下起大雨来。 “怎么会这样？” 夜七脚下的树枝，支撑他一人的重量还可以，可一旦下大雨，雨水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拍打树枝，很快便折断了。 九头狼一窝蜂朝夜七跑过去。 饿了这么久，猎物即将落入口中，饿狼的眼神都变得比昨夜更加凶狠。 夜七开始拔剑与狼群搏斗。 天空再度出现闪电，暖暖深知不能再待在树上了。 飞身往夜七的方向去，助他一臂之力。 脚下流淌的雨水，很快变成了红色。 不仅有死去的狼身上的血，更有夜七和暖暖受伤流出的血。 狼群饿了许久，又死伤惨重，只余五只，顶着大雨搏斗，显然是累了，因此只是包围在暖暖和夜七的周围，虎视眈眈盯着。 观台上的人向洛长安禀报：“皇上，有狼群，且雨下得很大。不过狼群已经被斩杀将近过半了。” 洛长安心底一揪，他很担心是暖暖遭遇了狼群，可是影卫营的考核，向来是不论野兽飞鸟，一律不管，让山中考核的人自己处理的，洛长安不能因为暖暖在山里，就破坏了一直以来的规矩。 他心底有一种信念，暖暖定会平安无事。 此时暖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泛着红色，定然是雨水和着自己头上的血，冲进了自己的眼睛里。 暖暖眼神死死盯着狼群中的其中一头母狼：“夜七，我好像发现狼王了，待会我去击杀狼王，你尽量帮我掩护。” “好。” 暖暖也没想到，狼群的首领，竟会是母狼。 暖暖奋力跳起，开始一段独特的走位，一下就闪到狼王面前，对准它的眼睛扎下去。 狼王吃痛，哀嚎一声。 暖暖本欲继续往下扎，直至刺穿它的头骨，可旁边一头狼扑了上来，暖暖不得不拔剑抵挡侧边的狼。 她一个弯腰，手紧紧抓着剑往上空划，“刺啦”一声划破了那匹狼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彻底糊住了暖暖的视线。 狼王再次攻上来，咬住暖暖握剑的手臂，另一只狼也来咬住暖暖的小腿。 暖暖吃痛，一声哀嚎后，左手立即拔出腰间匕首，对着狼王的头猛地扎上两刀，可它一直死死咬住，不肯松口。 接着又往腿上的那头狼猛扎一刀，不知是不是扎到了它的致命伤口，暖暖只觉得脚上那头狼的咬合力下降了不少。 暖暖又补了两刀，在脚下那头狼的嘴巴松开那一瞬间，一脚将其踢开。 紧接着咬紧牙关，对着咬住手的那头狼开始猛扎。 进山的每个人，手臂上都戴着一层护具。 可再好的护具，也抵挡不了狼群的持续攻击。 暖暖只觉得手上的护具被咬穿了。 她奋力抬手，不要命地将匕首一下又一下扎入狼的腰间。 雨水不断冲刷着暖暖的眼睛，她的视线似乎恢复了一点清明。 暖暖看清了，咬着自己手臂的，正是那只狼王。 狼王的腰腹已经被扎了无数个孔，剩余的一只冒着绿光的眼睛，却始终恶狠狠地盯着暖暖。 暖暖深知，对待凶狠的野兽，自己的眼神就得更加凶狠，否则根本起不了震慑作用。 暖暖本来已经接近筋疲力尽，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骑在狼王身上，将背后的弓拔出，勒在它脖子上。 狼王发出凄厉的嚎叫，顺势松开了牙齿。 暖暖双腿夹紧狼王的腰腹，双手紧紧拉着弓，眼看着狼王的脖子逐渐渗出鲜血，暖暖知道，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在眼前了。 第357章 你不是狼王，本公主才是 夜七本来杀了两头狼后，要来帮暖暖的，可惜忽然从身后飞出一个对手，趁着夜七受伤，决定来个背后偷袭。 夜七虽负伤，但对付身后的来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夜七这几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暖暖与狼王一同倒在血泊中时，夜七也正好将手中的剑抵着对手的脖子。 那人拍了拍夜七的肩膀：“夜七，是你？ 你的功夫还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那个，负了伤还能打得过我。 是我狭隘了，看着你们被狼群围攻，一直没有上来帮忙，还想着趁人之危。” 夜七不在意地摆摆手，将暖暖从地上扶起来。 暖暖松开手里的弓，拍了一下狼王的脑袋：“你才不是狼王，我才是。” 暖暖浑身力气都快抽干了，她靠在夜七的臂弯里，有气无力道：“原来你叫夜七，受了伤都能打败那个人，果然厉害，看来这次的第一名，你拿定了。” 夜七：“公主殿下，别说丧气话，如今还不到午时，等你休息一会，恢复力气，说不定就打得过我了。” 暖暖忽然睁大了双眼，恢复了些神气：“你知道本公主？” 夜七没回到，转身半蹲着，背朝向暖暖。 “公主，上来，我背你去找个地方休息。” 暖暖现在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了，利落地趴到夜七背上。 打斗了许久，肚子早就空空了，暖暖的肚子“咕～”叫了一声。 夜七嘴角一勾，站起身来时，顺势捡起地上那头狼王的尸身。 “待会我给公主烤狼肉吃。” 如今也打不到什么好东西了，狼肉凑合着吃，臭就臭些。 天空出现信号灯，两人抬头一看，得知如今山中只剩下三个人了。 刚才夜七打败的，是本次考核的第四名。 暖暖趴在夜七背上道：“本公主受了伤，打不过你的，你确定现在还要带着我这个累赘吗？” 夜七：“公主怎么会是累赘？即便你不是公主，只是我的同门，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在荒山野岭的，被野兽叼走。” 暖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真会说笑。” 夜七找到了一个山洞，在里面生了火，简单处理了狼肉，开始烤了起来。 暖暖坐在火堆旁，撕下身上的衣裳，在火上烤干后，简单包扎下自己被咬伤的腿。 自己浑身上下最大的伤就是腿上的伤了，回宫后定要好好治疗，不能留下后遗症，否则以后就当不成大将军了。 夜七烤好狼肉，递给暖暖。 暖暖还没吃进嘴里，就闻到狼肉上有股腥味了。 她勉强地将肉胡乱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吞下去。 夜七温声道：“公主倒是一点也不挑食。” 暖暖吞下嘴里的肉道：“难吃和饿死，你选哪个？” 夜七：“公主似乎一点架子和娇气也没有。” 暖暖：“公主一定要有这些坏的特点吗？” 夜七：“书上看到的公主都是刁蛮任性的。” 暖暖：“那只是书上的，本公主可不一样。” 夜七目光灼灼盯着暖暖的脸，少年的心早已开始悸动。 无论你是不是刁蛮的公主，我都能容忍你。 暖暖吃完了手上的狼肉，开始拖着腿朝狼王的头挪去。 “公主你需要什么？” 暖暖拔出腰间匕首：“本公主想要它的狼牙做纪念。” 夜七从暖暖手中接过匕首：“我替公主取下来。” 夜七完整卸下两枚狼牙，细细剔掉上面的血肉，交到暖暖手上。 正当暖暖仔细端详着两枚狼牙时，山洞外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夜七和暖暖同时回头，夜七已然握紧剑柄，进入警戒状态。 夜八的身影出现在山洞门口：“你们果然在这里。” 夜七站起身来，挡在暖暖面前。 夜八看出暖暖是女儿身，还伤得那么重，下意识便道：“看起来，地上这位伤得重些，不如我先把她打败了，再与你决斗？” 夜七一口回绝：“不行，趁人之危，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夜七的眸子冷冷地望着夜八，似是要将他盯穿，浑身上下散发着万夫莫开的气势。 夜八：“清醒点，往后执行任务，若你对敌人心慈手软，必定丢了性命，罔顾师父们的悉心教导。” 夜七：“敌人是敌人，如今只是考核，大家都是同门。 她受了伤，必定打不过你，若是她没受伤，功夫与我不相上下，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夜八眯着眼审视眼前的人：“按你这意思，觉得我打不过你？如此大的口气，莫非你是夜七？” “是。” 夜七毫不犹豫地承认。 “我与狼群搏斗的时候，已经受了伤，你确定不试试能否打败受伤的我？” 夜七在影卫营中几乎无对手，因此也树了不少敌人。 如今他这么说，其实是为了激怒夜八，让他把目光投向自己，不要去伤害暖暖。 夜八果然气得七窍生烟：“好你个夜七，受了伤还如此嚣张，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山洞中很快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山洞附近的眼线正留意着山中的一举一动。 大约一刻钟后，夜八被人一脚踹了出来，宣告了他的失败。 没想到自己连受伤的人都打不过，夜八愤恨地捶了一下地面，却不知地上有很多碎石子，一圈下去，手顿时变得血呼啦喳的。 他不甘心地离开。 如今山中只剩下两人。 夜七观望了一下天色，转身回山洞，一把背起暖暖，往出口走去。 暖暖：“待会到了观台，我就跟考官说我认输，是你赢了，我伤成这样，一定打不过你。” 夜七浑身的气场变得有些冷，没有回答。 暖暖察觉到不对劲：“夜七，你怎么不说话？” 夜七：“公主，若你认输，就会视为自动退出，那么前两日的奋战，就都作废了。 以公主的性子，定然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暖暖：“那咱们岂不是还得打一架？ 话说，你怎么好像很清楚本公主的性子似的？你以前认识本公主？” 夜七又不说话了。 第358章 年轻时吃苏青荷的醋，年纪大了吃暖暖的醋 即将到达出口的时候，夜七提醒道：“公主，待会在山口，我会放下你，我与你假意打斗几下，你一剑刺入我肩膀，就可以了。” 暖暖忽然激动起来，这样不就是自己赢了？赢得如此名不正言不顺。 “为什么？夜七，本公主来这里不是要要拿第一的，本公主只是来试试自己的武艺到了什么水平。 你的功夫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你让着本公主，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本公主不需要这样的相让。 赢就得凭实力赢，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输不起的。” 夜七有些犹豫：“公主，你想好了吗？” 暖暖：“你可不许故意让着本公主，本公主会生气的，还是不是朋友了？” 相处一天一夜，暖暖对夜七印象不错，她几乎不会看错人，夜七定是个君子，是真真切切的君子，不是装出来的，所以暖暖很乐意与他成为朋友。 夜七在听到“朋友”两个字时，内心瞬间荡起层层涟漪。 洛长安在观台上，远远就见到两个身影，大的背着小的。 洛长安瞳孔骤然一缩，因为他看到两人浑身上下，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尤其是暖暖的腿，虽已经包扎过，但鲜血已经渗了出来。 刚才看到与狼群搏斗的两个人，洛长安便怀疑那道小一点的身影是暖暖的，没想到还真是。 洛长安虽想让暖暖多历练一番，可这第一次历练，就出现这么大的伤情，洛长安是人父，他想要儿女成才，却更想要儿女平安。 青鸾的双眼发红，死死盯着被夜七背在身上的暖暖。 她这么多年来，每次要靠近夜七，都会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怎么公主就这么幸运，入了夜七的眼？ 天还没全黑，考核还未结束。 夜七在山口放下暖暖，回身拔剑面向自己的心上人。 暖暖适应了脚下的疼痛，也拔剑面向夜七。 观台上的人已然知道，山中只剩下夜七和公主了，纷纷交头接耳：“他们还打呀？很明显那个公主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 “肯定要打啊，考核还未分出榜首，肯定得打。” “夜七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公主？万一真伤了公主，皇上会放过夜七吗？” 一般来说，山中的人是不知道具体是谁被淘汰的，所以观台上的人还以为夜七和暖暖互相不知对方的身份。 洛长安听到众人的交谈，抬手示意他们肃静。 既然暖暖决定参加这场不论身份和性别的考核，那么洛长安也不会惩罚伤害暖暖的人。 夜七和暖暖同时把剑刺向对方，两人的功夫势均力敌。 其实夜七还是收了些的，他不想让暖暖很快就败在自己手下。 暖暖那么要强的人，哪怕是输，也要输得有脸面。 夜七收着力，大家只以为他是负伤后功夫才不比从前的。 直到暖暖脚下的血浸湿了整块包扎的布，夜七才速战速决，十招之内将剑抵在暖暖的脖子上。 暖暖忽然释然一笑：“你好厉害，有空我定要再来影卫营找你切磋。” 夜七面具下的脸一热，立即答道：“好，一言为定。” 观台上的人爆发出激烈的掌声，洛长安早已没了身影。 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来到暖暖面前，把她背在身上，往屋里走。 “传谢太医。” 洛长安生怕暖暖负伤，所以这几日来影卫营视察，都带着谢太医来。 暖暖取下面具，一点也不在乎身上的疼痛，满心欢喜道：“父皇，儿臣是第二名，儿臣还斩杀了狼王。” 洛长安又兴奋，又生气：“暖暖，你太要强了。” 暖暖自豪道：“这才是父皇的好女儿啊！” 夜七是被人拥着走进来的，路过王五身边，他不动声色瞄了一眼王五。 只见王五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中似是有些引以为傲。 但王五很快恢复平静，谢太医给暖暖疗伤那间屋子门口跪下请罪：“皇上，夜七伤了公主殿下，微臣替他向皇上和公主赔罪，微臣愿替夜七受罚。” 众人一阵唏嘘。 他们不知道为何营长会对夜七格外照顾，难道是因为营长很惜才，不愿夜七被皇上怪罪，所以以自己跟皇上的交情，来替夜七免去责罚？ 暖暖冲屋外说道：“师父，这是暖暖自己要来参加的，不怪夜七。” 洛长安：“朕也说过，此次考核不论身份不论性别，夜七的武艺极高，朕深感欣慰，本次考核第一名，就是他了，朕不会罚他的。” 夜七也跪在门口请罪：“公主，今日夜七多有得罪，请您见谅。” 暖暖听到夜七的声音，眼睛都亮了起来：“没关系的夜七，你不用放在心上，等本公主的伤好了，再来找你玩。” 夜七垂着脑袋，不知该说什么，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被所有人发现自己的嗓子是哑的。 王五瞪了夜七一眼，立即道：“多谢公主厚爱。” 洛长安肉眼可见地脸色发沉，暖暖还一点也没有察觉。 他忽然幽幽道：“你何时与夜七如此熟稔了？” 暖暖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就昨晚开始的。” “昨晚？” 洛长安整个人都要跳了起来。 “你们昨夜在一起了？” 暖暖被吓得不轻：“父皇，您怎么了？吓死儿臣了。昨夜我们确实在一起。” 洛长安气得马上就想出去把夜七这个占了自家女儿便宜的混蛋碎尸万段。 自家捧在手心十四年的女儿，被人拱了？这就拱了？ 洛长安的醋坛子打翻了。 年轻的时候吃苏青荷的醋，年纪大了开始吃女儿的醋。 幸好暖暖及时补充道：“昨夜遇到了狼群，我们在树上挂了一夜。” 洛长安听到，稍稍放下心来，可一下子心又吊了起来：“你们昨晚就已经遇到了狼群？” 暖暖点头，开始回忆她跟夜七与狼群惊心动魄的厮杀。 暖暖也算是听苏青荷说了不少故事，所以说起故事来，也是绘声绘色，听得洛长安的心一下一下地揪紧。 第359章 狼牙 若是自己的儿子受伤，洛长安或许不会有那么多的心疼，可这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在自己的孩子中最要强，最厉害，他最引以为傲的那个，洛长安的眼眶有些微湿。 暖暖从怀中掏出那两枚狼牙：“父皇你快看，这两枚狼牙长得好大，儿臣要把它们做成吊坠，其中一个留着自己戴。” 洛长安有些激动：“那另一个，暖暖打算送给谁？送给你母后？” 暖暖摇头：“不。” 洛长安更兴奋了，嘴角逐渐咧开：“那暖暖是打算送给父皇？” 暖暖再次摇头：“不是，我打算其中一个送给夜七。” 洛长安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连谢太医都察觉到洛长安的情绪不对劲，周身的气势都像是要冻死人一样。 可惜暖暖还在自顾自端详着两枚狼牙。 谢太医急忙替暖暖包扎好，提起药箱脚底抹油往外跑。 洛长安沉声道：“为什么要送给夜七？” 他其实还想问，送给自己不好吗？送给苏青荷不好吗？为什么要便宜夜七那个混蛋？ 暖暖眉眼弯弯：“这两枚狼牙，就是儿臣与夜七并肩作战的象征性物品。 夜七是个很好的伙伴，儿臣以后还来找夜七切磋。” 伙伴？ 洛长安听到这两个字就恼火？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恼火？ 这就担心自己的小棉袄被人拱走了？ 他偏头去看暖暖，见她似乎啥也不懂的样子，似乎真的只是把人家当成朋友，没往男女之情的方面想。 洛长安又开始反思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他又试探性地问了句：“暖暖啊，你觉得夜七是个怎样的人？” 暖暖：“他是个好人，不趁人之危，有同情心，是个很善良的人” 暖暖夸了好多，洛长安越听越恼火，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过暖暖这么夸自己？ 暖暖最后又补充道：“夜七是儿臣在宫外认识的第二个平民朋友。” 洛长安：“第一个是谁？” 暖暖诧异道：“红红啊，苍州大黄狗家的红红啊，儿臣一年没去跟红红玩，难道父皇忘记了吗？” 洛长安彻底放下心来了，慈父般笑道：“没忘没忘，父皇这不是怕暖暖忘了吗？” 不错，暖暖只是把夜七当成像红红一样的朋友，好事，看来自己不必多想，暖暖还小嘛，哪懂男女之情。 暖暖包扎完伤口后，洛长安开始与众考官复盘这三日的考核。 影卫营中的考核，向来不是以武艺论成绩。 这次的考核宣布结果后，夜七是名正言顺的第一，大家都没有意见。 只是，有些人不满道：“属下明明就进了前十，为何最终的结果却没进前十？” 王五：“影卫营的考核，有自己的标准，绝不会出错。” 影卫这次进山的考核，考的不仅是武艺，更有对同伴的同情心。 若是为了赢，而罔顾同伴的生死，那么这样的人，绝对拿不到前十。 但这个潜规则，影卫营的考核前，是不会说的。 为的就是选拔出，真心实意为同伴着想的人。 没进前十的人，可以继续参加第二年的考核，可若是还悟不出为同伴着想的道理，那就继续落选，继续参加下一年的考核。 若连续三年都悟不出这个道理，那么影卫营便会将其处置掉。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这些人接受过影卫营的训练，放出去，万一与影卫营反目成仇，会给影卫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养在影卫营里，都是一帮冷血之人，根本没法从根本感化他们，所以直接处置掉。 这场考核结束，影卫营还会安排实际的任务给这些新人执行，考核他们的执行能力。 到那时候，同情心便是一点也不能有的了。 因为影卫只能忠于洛长安和影卫营，对待敌人必须毫不手软。 本该排第三的夜八，因为对受伤的夜七和暖暖痛下杀手，意图趁人之危，且平日里根据影卫的观察，夜八总是想要挑衅夜七，所以考官判他入不了前十。 夜八不服，开始在营中大吵大闹。 王五严肃斥责：“肃静，输了就是输了。” 夜八红着脖子：“我没有输，我就是第三，凭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眼前寒光一闪，反应过来时，夜七的剑已经抵在夜八脖子上了。 他冷冷道：“悟不出规则是你自己的问题，没让你进前十，那就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青鸾上前来拉住夜七的手：“好了夜七，夜八也是一时不服，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劝劝他。” 夜七根本不理会青鸾的劝说。 自己在拔剑的一瞬间，若是皇上和前辈们愿意与夜八好好说，定然会让自己收剑。 可是过了这么久，皇上和前辈们无动于衷，显然是支持自己处理掉这个心狠手辣又野心勃勃的夜八。 夜八双目赤红，手臂的护具一把敲开夜七的剑，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与夜七针锋相对。 青鸾忽然转而朝夜八恼怒道：“夜八，够了，夜七身上还有伤呢，你怎么能趁人之危？” 夜八朝青鸾呸了一口：“成天跟在夜七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如今还为他说话，也不怕葬送了你的影卫之路？” “你血口喷人。”青鸾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洛长安沉声开口：“青鸾，退下。” “是。” 青鸾这才愤愤不平地走到旁边。 夜七冷静道：“要打出去打，别砸了这屋子。” 夜八冷哼一声，跟着夜七走出屋外。 夜七如今心冷如磐石，今日夜八打算对暖暖下手，这是夜七无论如何也容忍不了的事情。 还未站定，夜七如脚下生风，快速朝夜八攻去。 围观的人几乎看不清夜七的身影。 夜八下手很毒辣，招招致命，而夜七的打法，更倾向于消耗夜八的力气。 夜七知道这时候夜八的心很急，急着要取自己的命，越是这个时候，夜七就更不能急，慢慢耗尽他的耐心和力气。 洛长安看着夜七的打法，跟自己多年前与小宛使臣的打法有些相似，有条不紊，他眸中有些赞赏。 王五偏头睨了一眼洛长安的神情，微微低头，脸上染上些得意。 第360章 苏青荷要做个开明的神仙妈妈 夜八心中的怨恨越来越深，以至于满目仇恨，恨不得将夜七碎尸万段。 其中一个进了考核前十的人咕哝着：“这夜八下手也太狠了，分明就是要置夜七于死地，夜七身上还有伤呢。” “夜七身上有伤，却能拿到第一，可见此次战斗，夜七定能胜过夜八。” 夜八在打斗中，听见了这些人的话，个个都偏向夜七，因此，他心中的仇恨与不甘，燃烧至顶峰。 凭什么夜七就能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凭什么自己明明是第三，最后却连前十都进不了？ 今日被夜七踹出山洞的仇，必须要报。 夜八下手更加狠辣，招招都动用内力，似乎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洛长安和王五等人，眉头紧锁，准备找准时机，将夜八压制。 此人绝不可再留在影卫营，他分明就是眼里只有输赢的杀人狂了。 夜七的剑与夜八的相交，虎口被震得生疼，乍一看，他双目红得吓人。 夜七规劝道：“夜八，你已经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停下！” 夜八僵硬地扭了扭脖子，脸颊抽搐着邪笑道：“停下？停下不就证明不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吗？” 王五趁其不备，绕到夜八的另一侧，与洛长安两人一人一边，挟制住夜八。 洛长安眉头微皱，沉声道：“你已经要走火入魔了，立即停下。” 夜八的脸庞变得更加扭曲，他心中只余一个信念，就是要把夜七杀了。 于是，他开始拼尽全力运功，意图震开洛长安和王五的挟制。 夜八心有余而力不足，道行终究差了点，运功无果，倒是害得自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王五一掌落在夜八的天灵盖上，头骨碎裂的声响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以夜八为中心，荡开了一阵凌厉的掌风。 只有洛长安等内力深厚之人还站得稳稳的，其余人都被掌风震得连连后退。 夜八瞪着双眼，整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不可置信盯着王五冷漠的脸庞，缓缓跪下，最后往旁边一倒，死不瞑目。 洛长安背着手，告诫众人：“不顾同门生死，这就是下场。” 有的人若有所思，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考核的时候，不仅要考武艺，还要考察他们是否对同门有同情心？ 而有的人，只是为夜八感到唏嘘。 不过夜八已经走火入魔，影卫营的前辈，实在没必要花一堆心思去救这么一个人。 暖暖跟随洛长安回宫，苏青荷早已在宫门口等候。 她焦急地踱步，小福子给她搬来了椅子，可她根本坐不下去。 直到洛长安和暖暖的马车出现在宫门口，苏青荷才大吐一口气，急忙迎上去。 暖暖从马车上下来，一眼就望见匆匆而来的苏青荷。 “母后。” 暖暖兴奋地一瘸一拐小跑上前，抱住苏青荷的脖子。 暖暖如今比苏青荷还高上一小截了，按她这个年纪，往后还会继续长高的。 苏青荷看到暖暖安然无恙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但暖暖的脚伤成那样，苏青荷还是很心疼，即便她知道参加影卫营的考核，一定会受伤。 “小腿怎么伤的？谢太医看过了吗？往后可能痊愈？” 苏青荷一连三问，暖暖都一一回答。 “母后放心，只是被狼叼了一口，谢太医已经看过了，只要好好养着，以后定然能痊愈，一点也不影响儿臣以后当大将军。” 苏青荷的心猛地一颤：“你还遇到了狼？” 会不会有狂犬病？野狼身上很容易携带狂犬病病毒，暖暖会不会 苏青荷不敢想象，她得找系统好好问一问。 暖暖提起狼，又兴奋地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母后，儿臣杀了狼王，取了它的两颗狼牙。” 洛长安提醒她们：“好了，有什么我们回宫再说，暖暖你的脚有伤，少站着。” 洛长安将这两母女送回椒房殿，恰逢长信殿有官员前来议事，洛长安便转头去了长信殿。 苏青荷心疼地打量着暖暖的脸：“都瘦了，这几日好好补一补。” 暖暖兴奋地跟苏青荷分享：“母后，这次儿臣拿了第二名” 暖暖又开始从头到尾绘声绘色地跟苏青荷讲述这三日发生的事情。 在讲到狼群的时候，苏青荷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么胆小的人，居然生出一个吃了有着熊心豹子胆的女儿。 苏青荷虽不喜打压教育，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点一点这个胆子极大的女儿，一定要落实自己的安全问题。 暖暖都一一乖巧地应下。 苏青荷今日见到暖暖后的反应，已经算是冷静的了。 前两日，每次洛长安回来跟苏青荷报暖暖的平安时，苏青荷都气得对洛长安的胳膊又掐又拧。 “都怪你，为什么要同意暖暖去考核，你个死鬼，最好保佑我女儿平安无事。” 洛长安自知理亏，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任由苏青荷又掐又拧。 这两三日，苏青荷根本不愿意给洛长安碰，洛长安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强迫她。 暖暖询问苏青荷：“母后，儿臣得了两枚狼牙，若是要做成吊坠，用什么材料镶嵌好呢？” 暖暖平时对这些身外之物没什么讲究，最爱的便是骑装，适合疯玩。 苏青荷：“暖暖是打算自己戴还是送人？” 暖暖：“一个留着自己戴，一个送给别人，就是送给与儿臣一块并肩作战的夜七。” 苏青荷若有所思：“那就是送给男子了。” 苏青荷倒不在乎暖暖会不会跟夜七出现男女之情。 若没有，就是普通朋友，是战友。 若有男女之情，那么自己到时候就该好好引导暖暖，如何挑选好男人，还得替暖暖把把关。 苏青荷要做个开明的神仙妈妈。 第361章 奇迹暖暖华丽变装 “暖暖若想做成吊坠，母后明日让司珍局的顾尚宫过来给你看看镶嵌材料，看你喜欢哪一种。” 暖暖眉开眼笑：“多谢母后。” 苏青荷让人带暖暖下去，好好帮忙洗漱一番，自己唤出系统来，询问关于狂犬病的事项。 系统已经整整九年没有被苏青荷唤出来过了，苏青荷唤了好几声，也听不见声音，她寻思着，这系统不会死了？ “叮！” 【宿主，你这就过分了，我只是好几年没出来，一时忘记怎么说话罢了，你怎么还偷偷质疑我死了啊？】 系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苏青荷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脑海里的质疑，还被系统听见了。 “系统，我有事想问你，我女儿被野狼咬了，会不会得狂犬病，在这个世界，是不是跟现代一样，得了狂犬病都是无药可救？” 苏青荷此时心脏怦怦直跳，其实她料想到那个结果，但她真的没办法接受，只隐隐期待着系统能说出安慰自己的话。 系统开始不停翻找资料，苏青荷的心一寸一寸跌落谷底。 终于，系统说话了。 【按照本系统的查看，这个世界里似乎没有出现狂犬病的相关记录，说不定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这种病毒。】 苏青荷：“你确定？” 系统再仔细翻找了一遍资料，确切道：【确实没有。】 苏青荷彻底长舒一口气。 虽然她不清楚是没记载还是真的没有，但至少还有些希望在，结合祝元思所说，暖暖定当长命百岁，苏青荷开始安慰自己，说不定野狼身上根本没有狂犬病。 安慰着安慰着，苏青荷就把这茬抛到脑后了。 暖暖让司珍局的人用银饰雕刻出狼王的头，上面再用些孔雀石点缀一番，做两个一模一样的狼牙吊坠。 暖暖让人慢慢做，做精细些，她打算打听一下夜七的生辰，到时候选在他生辰的时候送出去。 一个月后，暖暖小腿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只需注意不过多用到那只脚便好。 这日暖暖要去影卫营寻夜七，一早便起来在镜子前捣鼓自己。 不知为何，一想到要去见夜七，她便忍不住想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 春竹把衣橱里的衣裳一件又一件拿出来给暖暖比划，可件件都入不得暖暖的眼。 春竹小声道：“公主平日里不是对这些衣裳的款式从不挑剔，件件都觉得好看吗？怎么今日倒是入不得公主的眼？” 暖暖怔了一下，随即道：“哎呀！衣到用时方恨少嘛！从前是本公主不懂，如今算是明白了，本公主身材曼妙，不穿漂亮衣裳真是可惜了。” 暖暖这段日子待在宫里休养，才经常有照镜子，从前倒是没发现，自己的身材竟如此凹凸有致。 最终暖暖选了一袭菩提绿鎏金绸纱华服。 令人心旷神怡的菩提绿，上面绣了一层又一层的鎏金花纹，外罩一层细纱，更添一抹轻盈。 暖暖又开始在首饰盒里到处翻找，细细挑选着项链，最终挑了一条红宝石翠珍亮金项链。 春竹替暖暖梳了个圆润饱满的发髻，上头点缀了适宜的发钗，尤其是那顶灿金牡丹珍珠发钗，最是亮眼。 暖暖还特意选了金海棠珍珠步摇，一边插着一支，走起路来端庄又摇曳生姿，更添华贵。 又挑了一对与步摇相配的耳环，再往额头上画上火焰海棠朱红花钿，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 春竹打趣道：“公主今日是要去见何人啊？” 暖暖回眸一瞥：“春竹姑姑怎么开始打趣本公主了？不过是见个朋友罢了。” 春竹抿唇，但笑不语。 暖暖禀了洛长安和苏青荷自己要出宫后，便带着两个侍卫出去了。 暖暖自己有武艺傍身，根本无需带太多人。 她直奔影卫营去，一走进影卫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是影卫营中的年轻男子，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日里又见不到什么漂亮的女子，如今乍一见盛装出席的公主，连呼吸都快停滞了。 那日参加影卫营的考核前，暖暖的装扮是偏素净的，脸上未施粉黛。 而如今描起了柳眉，精心勾勒了凤眸，半点朱唇微启，更显得肌肤如雪。 不少年轻男子纷纷红着脸上前来与暖暖打招呼：“公主殿下。” 暖暖只是浅笑着点点头。 他的目光一直在搜寻着夜七的身影。 有人见暖暖似乎是在找人，也不知是谁如此有幸能入公主的眼，便主动上前来询问。 “夜七在哪里啊？” 暖暖一边问着，一边往远处眺望。 那人听到暖暖声如莺啼，顿时从脖子红到耳根，连话都不会说了。 暖暖见他主动上来问，这会又不说话了，粉腮微微鼓起：“本公主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那人呆了许久，暖暖即将没耐心时，他忽然抬起微颤的手指，指了个方向。 暖暖瞬间再次绽开笑容，那人更加震撼，可过了一会，便开始心里酸酸的。 原来是夜七入了公主的眼，那人心里有些落寞。 此刻夜七还不知道暖暖要来找自己，正在屋里打开自己私密的小箱子，细数着里面的物品。 正当他细细观赏时，刹那间，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夜七眼疾手快盖上盖子，目光不善地回头：“谁让你进来的，敲门了吗？” 青鸾被突如其来一吼，有些尴尬：“夜七，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平日里我都是这样进你屋子的呀。” 夜七冷着脸：“你多少次未敲门闯进我的屋子，我就提醒了你多少次，你哪次是记得敲门的？往后再也不许你踏入我的屋子。” 夜七直接把青鸾推了出去，“啪”一声把门关上。 “诶，夜七，你开门啊！” 夜七再也不回应她。 青鸾生气地跺跺脚，接着便往四周瞄，生怕有人看她的笑话。 谁知，在角落瞥见一抹华丽的身影。 第362章 我们一起去走走吗 青鸾从暖暖的裙摆开始往上看，定格在她脸庞时，整个人张大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欣赏吗？羡慕吗？嫉妒吗？ 都有！ 不过嫉妒很快就占据了青鸾的心。 为什么？ 大家都是女子，为什么她就如此绝色？ 青鸾的脸有些扭曲，死死瞪着暖暖。 早在考核前，暖暖就注意到了这个人对自己的不善，考核的时候，对自己又痛下杀手，如今又愤恨地瞪着自己。 母后从小教导自己，自己不是银子，不可能做到任何人都喜欢，问心无愧就好了。 所以暖暖对待青鸾的恶意，视若无睹。 暖暖径直朝夜七的房间走去，青鸾很快就感受到暖暖带给自己的压迫感，于是转身离开了。 暖暖在门口微微垂眸，深呼吸了一口，敲响了夜七的房门。 “叩叩叩！” 里面瞬间传来夜七的怒喝：“青鸾，我说过了，不要再进来我的房间。” 暖暖手一顿，原来那个女子叫青鸾。 夜七似乎很讨厌那个女子。 “夜七，是本公主。” 里头的夜七听到这个声音，浑身脊背都挺直了。 完了完了，刚才把公主吼了。 夜七慌里慌张跑去门口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暖暖那张绝代风华的脸，还有那身璀璨撩人眼的宫装。 夜七整个人都看呆了。 满身的华丽，丝毫让人察觉不到庸脂俗粉的感觉，反而让人心生向往。 灿烂的阳光，打在她精致的珍珠耳坠上，闪着璀璨的光芒。 额头那抹火焰海棠朱红花钿，更加勾人摄魄。 才十四岁的女子，便已经长成这副模样，要是再过几年，也不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 夜七心中忽然有点发酸。 可那又如何？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只是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影卫。 要是可以，他真想永远待在她的身边，做她一辈子的护卫，护着他一辈子。 暖暖抬手在夜七面前晃了几下：“夜七，你不认得本公主了吗？” 夜七微微垂眸，咽了下口水：“抱歉公主，属下一时看呆了。” 他一直直勾勾盯着暖暖，反应过来时，才察觉自己的唐突。 他是个正值发育期的少年，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往一处涌。 夜七努力用内力将自己压制住。 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脑袋里想什么呢？怎能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暖暖被夜七一夸，脸上也有些微红，她垂着眼帘，如扇子般的睫羽在眼下映出一片阴影。 “夜七，本公主今日是突然来找你，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对不起啊，本公主也没有让人提前告知你，今日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夜七摇头：“没有的事，公主，属下心情很好。” 暖暖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呆呆的样子真好看。” 夜七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公主夸我了，公主夸我了！ 暖暖热情邀请夜七：“今日你有空吗？我们不如上街走走？” 夜七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机会难得，难得公主主动邀约。 夜七回房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看着破铜镜中的自己，嘴角比北临大军都难压。 暖暖在他屋外等了许久，才见夜七出来。 夜七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副对什么事情都很淡漠的样子。 但不远处的青鸾很清楚，如今夜七的模样，很高兴。 因为他的嘴角，面对影卫营的人，从来没有翘起过。 暖暖身边跟着夜七，不远处还跟着两个护卫，全都是高手。 要是路上遇到不长眼的来招惹暖暖，那可真是得立即去阎王殿报到了。 夜七走在暖暖身后，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都僵硬着。 暖暖很喜欢宫外无忧无虑的生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夜七最终脚步停在一个首饰铺子前，铺子门前挂着大大的牌子：玲珑阁。 他还不知道，这是洛长安的产业。 暖暖见夜七停住，便回眸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夜七：“公小姐不打算进去看看吗？” 夜七忽然察觉周围的人特别多，若是叫暖暖公主，一下便暴露了身份，所以紧急改口。 暖暖抬眸看了一眼玲珑阁的牌匾，疑惑道：“为什么要进去看？” 其实暖暖也不知道玲珑阁是自家父皇的产业，只知道这里是京城一家很有名的首饰铺子。 夜七更疑惑了：“小姐不喜欢这些首饰？” 暖暖：“我为什么要喜欢首饰？” 夜七哭笑不得：“是属下思想狭隘了，认为女子都会喜欢首饰，没想到小姐却是个独特的人。” 暖暖：“既然你都停下脚步了，那就一块进去看看。” 暖暖迈步往玲珑阁走，夜七在她身后跟着。 走进去那一刻，夜七顿时后悔了。 因为那掌柜的，正是影卫营的前辈。 夜七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自己的前辈，有种与人私会被长辈抓包的感觉。 掌柜的也忽然睁大了眼睛，随后又恢复平静。 这玲珑阁当初被林天逸和林薇父子闹事后，洛长安辞退了掌柜，让影卫营的人来当掌柜，把玲珑阁当成一个情报点。 夜七这些影卫营的新人，还没开始正式执行任务，所以也没能有机会知道影卫营中的各大情报点和机密。 如今夜七倒是歪打正着知道了。 掌柜的知道这位华服女子，就是当朝公主，不免有些揶揄地睨了一眼夜七。 夜七顿时无地自容。 暖暖的到来，让店中的男男女女都看呆了眼。 这样打扮的女子，定然是世家贵族捧在手心里娇养大的姑娘。 暖暖所到之处，皆有人给她让路，更有甚者，眼睛都不会眨了。 暖暖走马观花那样看着让人眼花缭乱的首饰，名贵是名贵，但总觉得少了些精巧，怎么都入不了暖暖的眼。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那个金海棠珠花双钗上。 暖暖双手拿起来一看，将它一分为二：“原来是个合钗。” 一般合钗都是男子送给女子的定情信物，男子一支，女子一支，等来日重逢时，两股钗合二为一。 暖暖又用不着送女子，虽然喜欢，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夜七见状，悄悄向掌柜的使了个眼色。 掌柜立即不动声色上前，把那合钗收了起来，后生要的东西得留着，免得被被人捷足先登买走了。 紧接着又向夜七投去揶揄的目光。 夜七咬着牙，做着口型：前辈，别让人发现了。 第363章 洛长安被人挖了另外的墙角 夜七陪暖暖逛了一整日，在夜幕降临前，将暖暖送回皇宫，接着转身回玲珑阁，买下那对发钗。 夜七这些年在影卫营参加各种考核，几乎都是第一，即便有发挥失常的时候，也没有掉出过前三。 只要在影卫营的考核中，能取得前十的名次，那么奖励便不会少。 所以夜七手头上的积蓄不少，买下那对发钗，眼睛都不眨一下。 夜七给暖暖买发钗的事情，很快就传到王五耳朵里。 王五深夜去了夜七的屋子。 “听闻你买了对发钗给公主。” 王五背着手，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夜七闷闷地点了下头。 王五没料到夜七这么快就承认了，还以为他会否认一番。 王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许久，他叮嘱道：“虽说影卫营中不许发展男女之情，可没说在外不可以。 不过你要知道，那是公主，不是我们肖想得起的。 我们是臣子，誓死效忠皇室。 公主看得上你，让你陪着去逛街，你便老老实实去，不可生出别的心思来。 你要做的，是恭恭敬敬对待公主殿下，不可逾矩，清楚了吗？” 王五知道夜七这个年纪，难免对男女之情有些向往，这是正常的事情。 夜七双手抱拳：“属下明白。” 王五离开夜七的房间后，夜七仔细摩挲和端详着那对发钗，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钗子小心翼翼放回锦盒中，放置在自己的衣橱里。 夜七陪暖暖逛街，还买下钗子的事情，很快又传到洛长安耳朵里。 好你个夜七，竟趁着朕没留意，偷偷挖朕的另一个墙角，竟陪了暖暖去逛街。 这个暖暖也真是的，说要出宫，却隐瞒了找夜七一事。 女儿还小，这就不中留了？ 洛长安一把打开御书房的门，眼神幽怨地盯着王五。 王五被洛长安盯得发怵，微微垂下脑袋。 洛长安指着王五：“你这个老子，管管你那小子。” 王五当然知道洛长安说的是什么事情。 “回皇上，微臣昨夜已经管教过了。” 夜七就是当年的哭唧唧的肉包子王凌峰。 王凌峰不想在影卫营中被同龄之人特殊对待，所以取了代号夜七，与影卫营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一起训练，同龄者里，无人知道夜七与王五的父子关系。 说来也巧，王五的两个女儿，一看就跟王五长得神似，而夜七那小子，倒是跟当年的周皇后更像些，那双眸子，像极了周皇后，所以无人去怀疑王五和夜七的关系。 洛长安叉着腰，更加气得火冒三丈。 “你的意思是，你比朕先知道此事，但不告诉朕，瞒着朕？ 合着影卫营中的人都知道，只有朕一个人不知道呗！” 王五吓得膝盖与大地来了个亲吻：“皇上，微臣昨日是打算跟您说的，只是您那会跟帝师大人下棋，吩咐了谁也不见，微臣不敢打扰。 是微臣的错，微臣没有另想办法让皇上得知事情真相，请皇上责罚。” 洛长安指着王五，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拂袖而去，往椒房殿找苏青荷。 昨日的确是洛长安吩咐了谁也不见，他要与专心与陈元化博弈。 洛长安吃了个哑巴亏，也不好将气撒在王五身上。 “娇娇，气死朕了，王五和他那个好大儿，真是气死朕了。” 苏青荷手上正绣着小兔子呢，听见洛长安急吼吼的声音，放下刺绣，勾着唇角望向洛长安。 “王五将军怎么了？他的儿子凌峰？好多年没见着他那孩子了，不知怎么样了？他们父子怎地把长安气成这样。” 洛长安冷哼一声：“娇娇还不知道，王凌峰那小子，也就是如今的夜七。” 苏青荷忽然来了兴致，眼睛都泛起光来，手捂住嘴惊讶道：“居然是夜七？与暖暖一块在山中跟狼群搏斗那个少年？真没想到，以前那个小哭包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洛长安见自己的妻子都这么欣赏夜七，心里顿时憋着一股气。 “他与王五的关系，没多少人知道，除了朕、赵全和影卫营中与王五同龄的三人知道。” 苏青荷明了地点头：“也就是说，暖暖也不知道夜七的身份？” 洛长安吃着飞醋：“不知道，最好一直都不知道。” 苏青荷哭笑不得：“长安看起来好像很讨厌夜七，可那孩子不错啊。” 洛长安又冷哼一声：“昨日夜七那小子，拐着暖暖上街去逛了。” 苏青荷恍然大悟：“原来昨日与暖暖上街的是夜七呀，我还以为是谁呢？我就说嘛，暖暖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那可不是人家夜七拐的暖暖，是暖暖拐夜七去逛街的。” 洛长安眼睛再次瞪大：“娇娇不知道暖暖是与夜七上街？好啊好啊，暖暖竟连你也瞒着。” 苏青荷小声地“啧”了一下：“长安管那么多干什么，暖暖不过是出去见个朋友，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儿女有秘密，那是好事，证明他们长大了呀。” 洛长安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 苏青荷：“而且暖暖跟夜七出去也有个好处，那就是终于不是每日对着她那几身骑装了。 我让司衣局给暖暖做了那么多好看的衣裳，平日里都不愿意穿，如今结识了夜七，倒是每日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真是让我赏心悦目。” 洛长安无奈扶额，连连后退了几步。 又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娇娇，暖暖呢？今日莫不是又去找那个混小子了？” 苏青荷不满道：“什么混小子？长安说得也太难听了。 暖暖今日的确是出宫了，不过没跟我说去干什么，八成也是去找夜七了。” 洛长安咬牙切齿道：“这个暖暖，又去找夜七了，她才十四岁，怎么就唉！” 苏青荷：“算起来，夜七的年纪比暖暖还要小上两个多月，不过两人都是十四岁。 十四岁怎么了？当朋友不可以吗？ 就算真的要发展男女之情，那又如何？当年我不也是十四岁与皇上相爱吗？” 洛长安听闻，愣了一下。 第364章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 “娇娇，这哪能一样啊？朕巴不得在你小时候就把你捧在手心里呢。” 苏青荷拍拍洛长安的手：“怎么不一样了？十四岁的年纪，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当年能与长安相爱，那么暖暖这个年纪，也可以对别人生出男女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呀长安，您还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少管孩子们，让他们自由发展，适时引导一下就好了。” 洛长安再次无奈扶额：“暖暖可是朕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怎能便宜了别人” 话没说完，苏青荷就将其打断：“长安说什么？娇养长大？” 苏青荷只觉得不可思议：“若说娇养，那几个男孩子才真是被长安娇养着呢，尤其是团团，从小到大都没被长安你打过，倒是暖暖，自从五岁后，就隔三差五挨你的揍。” 洛长安挠挠头：“那会不是暖暖太调皮嘛，朕也是担心暖暖学坏了，那叫关心则乱。” 苏青荷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洛长安，好像在说“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 “行了长安，你看人没有我准，我觉得夜七那个孩子还不错，你还是放宽心好了。” 洛长安半信半疑：“真的？夜七真的不会对暖暖” 苏青荷再次打断洛长安的胡思乱想：“好了长安，你不相信夜七，总该相信王五将军和影卫对夜七的栽培和管教？有他们在，夜七定然是人中龙凤。” 洛长安听着有些不舒服：“娇娇，什么人中龙凤？你是觉得夜七与暖暖相配？” 苏青荷愣了一下：“我可没说。” 洛长安蹭到苏青荷身边，一本正经道：“朕对未来女婿的要求可不少，首先得是京城的人，官职不能小于正三品，武艺不能比朕和王五差，不能比朕长得矮，还得很有钱，在京中有大宅子” 苏青荷紧闭着眼，手指头掏了下耳朵：“长安这话，我听了好多年，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照您这要求，满京城无人敢娶暖暖了，您还是留着暖暖在您身边变成老姑娘，反正长安是大燕最富有的人，养一个公主，没什么问题。” 洛长安顿时闭了嘴。 自己的要求很多吗？还好，也没有很多啊，不过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要求罢了。 暖暖今日又去了影卫营寻夜七。 昨日夜七已经成为影卫营中人人羡慕的对象了，今日暖暖又是盛装来寻夜七，惹得一众人再次对暖暖驻足观望。 谁不喜欢美女呢，无论男女，都有爱美之心。 当然，青鸾除外。 她在角落愤恨地望着这一切，心中怨恨着，为何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不是自己？若自己是公主，夜七是不是就会把目光投向自己了？ “青鸾，青鸾” 夜六叫了青鸾好几声，她都没有回应。 他小跑上前来，拍了拍青鸾的肩膀：“青鸾，我叫你呢，怎么不理我呀？” 青鸾一脸恼怒扭过头来：“叫什么叫，阎王爷催命呐？” 说完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六挠挠脑袋，小声嘀咕道：“怎么火气这么大啊？” 顺着刚才青鸾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衣着华丽的公主。 夜六若有所思。 这两日公主都来找夜七，青鸾又喜欢夜七，这就是吃醋？ 暖暖轻车熟路地走到夜七的房间外，抬手敲起了门。 “夜七你在里面吗？” 话音刚落，夜七便打开了房门，心脏如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直跳。 “公主殿下。” 夜七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暖暖笑意盎然：“夜七，今日有空陪本公主出去逛逛吗？” 一路上，暖暖都在叽叽喳喳跟夜七说话。 “母后跟本公主说，如今临近端午，那青月楼里的戏，愈发好看了，夜七你感兴趣吗？” 夜七：“能陪公主一同看戏，是属下的荣幸。” 暖暖：“你我是好朋友，什么荣幸啊，这叫有福同享，走，我们快去占个好地方。” 路过八仙阁时，暖暖停下脚步。 夜七：“公主怎么了？” 暖暖看着里面人头攒动：“母后说过，八仙阁的洛神酥很好吃，在青月楼看戏和洛神酥最相配了。” 暖暖回忆着，前段时间怀亲王妃给苏青荷带洛神酥进宫来时，她也跟着尝了，里面柔软的鲜花，简直让人无法忘怀。 夜七见暖暖有些馋的模样，立即要迈步进去：“公主，属下帮你去买洛神酥。” “等等。” 暖暖拦住了夜七。 “别去买了，里面人那么多，肯定要排好久的队，到时候买完洛神酥，戏都开场了，估摸着时间还有一刻钟。” 暖暖拉着夜七的衣袖，把他拽走了。 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戏子开场。 夜七见暖暖满脸期待地望着台上，似乎已经不再想着洛神酥，这才移开目光。 暖暖嗑着瓜子，见夜七还在干坐着，便把装瓜子的碟子堆到夜七面前。 “磕。” 然后自己抓了一把，捏在手心里磕起来。 夜七定定地看着暖暖，见她熟练地咬开瓜子，舌头一动，便把瓜子仁带进嘴巴里，腮帮子咀嚼两下，就立马吞进肚子里。 暖暖见夜七看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你没有嗑过瓜子吗？” 夜七垂眸，嘴角微微勾起：“不是。” 他只是觉得可爱罢了。 小二见暖暖衣着不凡，知道是个贵客，十分有眼力见地上前来询问可还要些什么东西。 暖暖多要了一碟南瓜子和一碟松子。 夜七默默记下了暖暖的这些喜好。 有了南瓜子和松子，暖暖便再也顾不上那碟瓜子了。 她拿起店家给的铁片，从松子的开口处撬开，又小心翼翼放在一旁，等到凑齐了一小把松子，才一股脑都抓进嘴里。 吃够了松子，又开始剥起了南瓜子。 只是南瓜子相对葵花籽来说，实在是难剥，所以暖暖吃了几个就不吃了。 于是她开始托着腮帮子，等着台上开唱。 她叹了口气：“唉！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开始啊？” 班主忽然走上台，跟所有人致歉：“抱歉各位，今日突发状况，恐怕要迟一刻钟才开唱，那就先由鄙人为大家献唱一曲如何？” 不少人开始鼓掌喝彩：“好！” 班主虽年过半百，可那副嗓子，却依旧珠圆玉润，仿佛能看到当年班主在台上的风采。 正当暖暖沉浸在班主的曲声中时，身旁围过来两个小混混。 “哟！这是哪家姑娘啊？” 第365章 夜七护着暖暖 暖暖还未扭头看那两个人，夜七瞬间移到暖暖身旁，抬手亮出佩剑，拦在两人胸前。 今日暖暖出宫，连侍卫都没有带，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众人见状，心道不妙，立即往旁边散开来。 台上的班主也止了声音。 夜七闻到了酒味，且这两人眼神有些迷离，再细看衣着，夜七可以判断出，是京中有钱人家的公子出来喝多了酒，在耍酒疯呢。 夜七眼神凌厉道：“滚，否则别怪我的剑不长眼。” 其中一个深蓝色衣裳的，瞪着三角眼道：“你是个哪来的黄毛小子，别在这挡着你大爷的道。” 说着，还上手推了夜七一把。 夜七欲动手，可他担心就这么动手，会给暖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便想请示暖暖，是要动手还是息事宁人。 暖暖一听那人在骂夜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伸手抓起一颗瓜子，手一弹，深蓝色衣裳的男子，当即哀嚎一声，捂着额头倒在地上。 他疼得龇牙咧嘴，手一拿下来，赫然一个瓜子印印在他额头上，像个二郎神似的。 暖暖捂着嘴，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这台上还没唱戏呢，你是要演二郎神吗？” 此话一出，刹那间激怒了那两人。 “小贱蹄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谁知还没动手，眼前便寒光一闪。 夜七的利剑瞬间出鞘。 接着那个深紫色衣裳的男子，察觉到脖子上有一块冰冷的触感，一看，竟是夜七的剑横在自己脖子上，顿时吓得他不敢动弹。 他双脚打着颤，脸色吓得煞白：“好汉饶命。” 深蓝色衣裳的男子，在“小贱蹄子”四个字刚说完，就被夜七一脚踹出三丈远，“啪嗒”一声印在墙上，缓缓滑落。 青月楼中响起热烈的鼓掌。 “好！” 惩治恶人可是人人都爱看的好戏。 只是暖暖的心情似乎就没那么好了，戏还没看，就带着夜七离开。 暖暖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寡言，夜七为了哄她高兴，便承诺，明日早早便去八仙阁买好洛神酥，等暖暖来影卫营时，马上就能吃。 暖暖还是兴致缺缺：“这两日朝臣休沐，本公主才能出宫来的，明日大臣要上朝了，本公主也要回去上学。” 夜七眸中有些失望，但随后又泛起光芒：“公主，等您下次出宫，属下带您去一个地方如何？” 暖暖突然来了兴致：“好啊，我们去哪里？” 夜七故作神秘：“属下暂且保密。” 暖暖被人吊着胃口实在不舒服，便一直央求着夜七说：“快告诉本公主。” 夜七捂着嘴摇头，死活不肯说。 两人笑闹着到了宫门口。 夜七亲眼看着暖暖进去才离开。 回影卫营之前，夜七特意跑去杂货铺里，买了一袋松子和一袋炒好的奶香味南瓜子。 他闻着香香的味道，蓦然一笑。 夜七回到影卫营，无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远远便见到夜六在门口等着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 夜七走过去，面无表情道：“找我何事？” 夜六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定。 “青鸾不过是不敲门就进你房间，你何必跟她如此计较？这段时间你连话都不肯跟她说，她过得很不开心。” 夜七反问道：“与我何干？” 不敲门就进别人房间，礼貌被狗吃了吗？ 夜六戳了戳夜七的肩膀：“青鸾喜欢你，她的情绪会被你的行为影响。” 夜七仍旧不为所动：“影卫营中不得有男女之情，我不喜欢她。” 无论青鸾是不是影卫营的人，夜七都不会喜欢，因为他的心早就被某个女孩占满了。 夜六：“我不管你喜不喜欢她，但是我喜欢她，我不想她不开心。” 夜六将手里的锦盒递给夜七。 “过几天是青鸾的生辰，你将这对耳坠送给她。” 夜七没有接那个锦盒，侧身要回房去：“你要送就自己送，别来找我。” 夜六拉住夜七，把他拽了出来：“我也准备了礼物送她，这对耳坠是我特意帮你准备的，以你的名义送给她，她收了你的礼物就会开心的。” 夜七还是不为所动。 夜六忽然服了软：“兄弟，那日考核前，我对你出言不逊，你别放在心上好吗？帮帮忙兄弟，我只想让她开心点。” 夜六眼中写满了诚恳，夜七到底与夜六的关系不算特别差，只是存在一些竞争罢了。 夜七沉着脸接过夜六手里的盒子。 夜六顿时喜上眉梢。 夜七正欲关门，忽然问了一句：“青鸾什么时候生辰？” 夜六：“后天。” “啪”一声，夜七就把门关上了，耳坠随手放在桌子上。 只有放在显眼的地方，夜七才能记得此事。 夜晚，王五又敲响了夜七的房门。 “夜七，是我。” 夜七听到自家阿父的声音，急急忙忙把南瓜子和松子放好，收拾了一下桌面，而后才镇定自若地给王五开门。 “这几日都没有练功夫，想必都退步了？” 王五蹙着眉头，十分严厉。 夜七微微垂下脑袋：“师父试试？” 王五与夜七当即在院子里准备比试一番。 不少人都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看热闹。 “今日营长怎么回事？怎么大晚上突然要考验夜七的功夫？” “还能是为什么？这几日夜七都去陪公主了，营长担心夜七退步了呗。” 影卫营中的人，称呼教自己功夫的人为师父，称王五为营长，而与王五年纪相当的那批影卫，便称为前辈。 战斗一触即发，夜七的眸底正映着王五剑上的寒光。 第366章 梦 王五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与自己儿子有了差距，而且还是明显的差距。 要不是夜七在最后关头让着自己，恐怕这会自己已经成了夜七的手下败将了。 果然是后生可畏。 王五噙着笑意离开了夜七的房间。 这个儿子，自己十分满意。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之时，暖暖忽然从梦中惊醒，只见眼前一片鲜红，似是盖了一层纱。 她欲揭下头上的那层纱，手腕却被人抓住。 一个嬷嬷的声音响起：“殿下，您可不能自己揭盖头啊，得让驸马爷来。” 盖头？驸马爷？自己成婚了？驸马是谁？ 暖暖心中疑惑。 喜婆又忽然对着门口叫了声：“驸马爷来了呀！” 暖暖蓦然抬起头来，朦胧中，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朝自己缓缓走来。 好熟悉的身形，是谁？自己怎么根本想不起来？ 正思考着，那位“驸马爷”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接过秤杆迫不及待地掀起了盖头。 “夜七？怎么是你？” 夜七从未笑得如此温润过，那眼神痴缠着自己，若盯着那双眸子看得久了，仿佛会溺死在里面。 夜七没有回答暖暖的话，而是俯身吻向暖暖柔软的唇瓣。 暖暖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喜婆在一旁双手捂着眼，只透过手指缝，偷偷看着新人。 “哎哟驸马爷，您何必如此着急？先把仪式进行完，有的是时间给你们洞房。” 夜七与暖暖难舍难分，暖暖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沉溺其中。 可她的眼前似乎逐渐陷入无尽的黑暗，手脚都开始发沉。 不对，这不真实。 暖暖奋力抬起沉重的手，将夜七推开。 “你是假的，这一定是梦。” 暖暖一声惊叫，彻底从梦中醒了过来。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紧紧攥着被子。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双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好烫！ 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夜七，明明自己只是当成朋友啊。 次日去国子监上学，陈元化明显可感觉到暖暖心不在焉的。 陈元化放下书本，温声询问暖暖：“公主似乎有心事。” 暖暖撑着腮帮子的手一滑，紧接着她立即坐正来。 “先生抱歉，学生开小差了。” 陈元化也很开明，并未责罚：“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既然公主今日有心事，不如与老臣说说？” 暖暖思索了许久，终于犹豫着开口：“先生可会解梦？” 陈元化活了这么多年岁，一下就从暖暖泛红的脸上看出了什么。 他虽有满腔的八卦之心，但他毕竟是暖暖的先生，该保持的体面还是得有。 他轻咳一声：“公主可是梦到什么不寻常的事？可有出现什么人？是男是女啊？” 暖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是梦到些不同寻常的事，嗯就是不该在学生这个年纪该经历的仪式，还有不是女子。” 不是女子，那就是男子了。 陈元化竖起耳朵听着：“噢！仪式啊，那是什么仪式呢？公主得说清楚些，老臣才知道啊。” 暖暖害羞地摇了摇头，双颊更红了。 陈元化打量了一下暖暖那一身桃红珍珠纱裙，若有所思。 “公主梦中所穿的衣裳可是红色的？” 暖暖点点头。 陈元化似笑非笑，果然如此，他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想当年，自己初识沈雁云没多久，也梦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比如，抱着沈雁云在婚嫁之日跨火盆。 公主看来是心有所属了呀。 陈元化故作深奥道：“依老臣看，公主必定与梦中之人关系匪浅，感情深厚，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暖暖抬眸瞥了一眼陈元化，又垂下头去。 陈元化捋了下胡子，心中喜悦，今日的八卦，很好听。 这一下午，陈元化都无心给暖暖上课了，一直与她聊天，聊家常琐事，聊宫外哪里好玩。 下学的时候，暖暖在宫门口遇到了徘徊踱步的夜七。 暖暖一看，立即绽开了笑容，像只蝴蝶一样，欢快地往夜七跑去。 “夜七，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夜七抱着个盒子向暖暖行了个礼：“公主，昨日您不是想吃洛神酥吗？属下今日出宫，正好给您买了。” 暖暖欣喜的接过，眸子亮晶晶的，显然没有料到夜七会亲自去买洛神酥给自己送过来。 “你” 夜七也有些尴尬，她挠了挠脑袋道：“那个，属下只是顺路而已，属下告退。” 夜七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暖暖噗嗤一笑，她哪会不知道，夜七是特意给自己买的。 好好一个大男人，没事上街逛什么啊？而且洛神酥没排个长队，怎么可能买得到？ 暖暖闻了闻盒子，满满都是糕点的香味，真好，回宫慢慢吃。 暖暖不免想起今日陈元化所说，梦中之人与自己定然不是一般的关系。 自从做了那个梦，暖暖对夜七的感情似乎有些变化，在山中并肩作战时，暖暖就有种与夜七相识很久的感觉，如今更是忍不住天天都想见着夜七，满脑子都是他。 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暖暖越想脸越热，似乎要烧起来了。 她赶紧甩了甩头，奋力把脑海中夜七的画面甩出去。 少女情窦初开却看不清自己。 “公主殿下。” 暖暖停下脚步，赵全迎面走来。 “赵公公，可是父皇有事找本公主？” 赵全乐呵呵道：“回公主殿下，皇上让奴才在宫门口等您呢，皇上让您走一趟长信殿。” “好，本公主这就去。” 暖暖高高兴兴地来到长信殿，因手上的糕点不适合拿进去，所以便先让小阮子帮忙拿着。 暖暖刚走进御书房，迎面就是一本奏折丢过来。 她侧身一躲，奏折“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只见洛长安满脸愠怒坐在龙案前，周身都散发着可怕的气势。 暖暖心中“咯噔”一下。 她捡起奏折，走到龙案前，恭恭敬敬给洛长安行礼：“给父皇请安。” 暖暖将奏折双手奉上。 洛长安接过奏折，将暖暖昨日写的策论纸揉成一团丢到暖暖面前。 “你看看你自己写的策论，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第367章 我对公主念念不忘，已经十一年了 洛长安对暖暖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成日里就想着玩乐，连一篇策论都写不好，你是觉得朝堂上那帮老臣，对你很满意了吗？” “父皇息怒。” 洛长安拍案而起：“朕看了你这篇狗屁不通的东西，还怎么能息怒？” 暖暖这下什么也不敢说了，垂着脑袋不吭声。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两天是跟夜七出去了，还有今日夜七在宫门口等你，给你送洛神酥，朕都一清二楚。” 暖暖不敢反驳，这几日确实顾着跟夜七出去，对于策论一事，有些不太上心。 洛长安严厉要求：“从今往后，若是策论再写成这样，你就别想着出宫了。” 暖暖：“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回去重新写一篇策论给父皇过目。”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暖暖明白洛长安对自己的良苦用心，若是自己因为要出去玩，就放松了学业和任务，那可真是枉费了洛长安和陈元化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栽培。 暖暖回宫后，吃了两块洛神酥，开始专心投入到策论中。 写完后，她直起身子转了转脖子和手腕，打了个哈欠。 春竹端着一碗面进来：“公主，您晚膳都未用，快吃碗面，这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 暖暖：“是炸酱面吗？好香啊，母后的手艺真好。” 暖暖吃完本想去找苏青荷腻歪一下，可惜洛长安已经来到了。 这会是父皇和母后的专属时间，谁也不能打扰。 暖暖决定明日下学后，再把这篇策论送到长信殿去。 这会洛长安正抱着苏青荷啃，苏青荷忽然把人推开。 “长安，今日你是不是训暖暖了？” 洛长安：“是啊，娇娇心疼了？” 苏青荷摇摇头：“没有，长安做得对，虽然我不反对暖暖与别人交朋友，但不能影响了暖暖的主要任务，长安提点她是对的，只是长安，你还是得跟暖暖好好讲讲道理，不要一味地严厉。” 洛长安轻吻了苏青荷的额头：“好，都听娇娇的。” 在苏青荷的多番劝说下，洛长安已经能接受夜七这个小子跟暖暖出去逛街了。 只是暖暖不得因为结识了夜七，就荒废了政务。 影卫营。 王五又来寻夜七了。 “你可知今日公主因你受罚？” 向来冷静自持，面对狼群都镇定自若的夜七忽然慌了神：“皇上可有责罚她？” 王五自顾自挪了张椅子坐下：“你都不问皇上为何责罚公主吗？” 夜七：“知道原因重要吗？我只知道公主是因为我才受罚的。” 王五扯了扯嘴角：“你不必慌张，公主前两日只顾着玩，策论没写好，今日公主只是被皇上训了几句罢了，公主看上去也并没有垂头丧气，想来是开始反思自己了。” 夜七暗暗松了一口气。 王五：“看来你小子很喜欢公主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公主不是我们能肖想的，你小子才两日，就对公主念念不忘了？” 夜七：“我对公主念念不忘，已经十一年了。” 王五正色道：“什么意思？” 夜七也不避讳王五，走到衣橱拿出一个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有十一样物品。 “小的时候我很爱哭，到如今我还记得，若不是公主对我的激励，我根本不会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正是因为公主，让我有了保护她的欲望，我才会在影卫营中努力习武。 这里面的东西，是这十一年来，我替公主准备的礼物，有朝一日，我定要亲手送给她。” 夜七的目光如此坚定，连王五都有些动容了。 小时候的情谊，竟能让他记上十几年。 王五沉吟许久，终于道：“夜七你要想清楚了，公主及笄后，定然有人争着抢着要当驸马。 公主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膝下唯一的公主，择偶一事上，定然是谨慎谨慎再谨慎，能娶到公主的，定然是权贵之子。 夜七，比你身份高贵之人大有人在，公主未来的选择，大概率不会是你，你明白吗？” 夜七：“我很清楚，无论公主会不会选择我，我也想陪公主走一程，哪怕未来公主嫁给别人，我也想在她身后默默守护她。” 王五的喉头有些哽住。 “罢了罢了，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对公主，你不可逾矩，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夜七：“我明白。” 自家阿父是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也算京中半个权贵，如果皇上看不上我的家世，那我便努力争取，在朝中谋得一个武将的职位，入皇上的眼，皇上是否愿意将公主许配给我？ 夜七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次日，夜七早早便起来练剑。 不仅如此，还出去外面搜罗了不少兵书回来慢慢学习慢慢看。 回来时，见不少人围在一起说话，夜七一点也不感兴趣，就要略过那堆人回自己房间。 夜六看见夜七的身影，绕过众人，来拉住他。 “夜七，今日是青鸾的生辰，大家都在给她送礼物呢，你的呢？” 夜七抬了下眼皮：“什么我的？” 夜七已经全然忘记了与青鸾有关的人和事。 夜六“啧”了一声：“前两天我不是给了你一对耳坠，让你以你的名义送给青鸾吗？” “噢！想起来了。” 夜七的记忆忽然回笼，紧接着便回房去取。 夜六在夜七的身后小声嘀咕了句：“这记性也忒差了，往后还怎么执行任务啊？” 其实夜七的记性不差，只是与自己不相干甚至有些讨厌的人，他委实不想记住。 夜七回房取了耳坠，来到青鸾面前塞到她手里。 “生辰快乐！” 夜七说完这句，转头就走，也不顾众人在肆意起哄。 青鸾怔了许久，痴迷地望着夜七的背影，直到夜七的身影彻底消失，青鸾才回过神来。 她打开一看，居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耳坠。 之前夜六找青鸾打听喜好时，青鸾便说了自己想要什么样的耳坠，还细细描述了一番。 如今夜七居然买了与自己想要的耳坠几乎一样的款式来，青鸾心中窃喜。 定然是夜七去找夜六打听了自己的喜好，这才精心挑选的。 昨日夜七上街去了，还出去了很久，是不是那会给自己买的？ 青鸾脸上浮现甜蜜的笑。 她撇下众人，追随夜七而去。 第368章 望妻石 夜七已经回房间，准备拿出兵书来学习了。 这次青鸾知道要敲门了。 夜七骤然听到敲门声，下意识觉得是暖暖来敲门。 怀着满腔期待，正准备去开门时，却响起了青鸾的声音：“夜七，是我，开开门好吗？” 夜七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蔫了。 他站在门口，迟迟不开门。 青鸾看见他的影子，却见他没有动作，焦急道：“夜七，你怎么了？怎么不开门？” 夜七面无表情打开房门，青鸾欣喜道：“夜七，你这几天都不跟我说话，我都郁闷死了。” 夜七：“除了我，影卫营中还有好多人，你可以去找别人说话。 我生性不爱说话，夜六的话比较多，你可以去找他。” 青鸾微微嘟起嘴巴：“我比较喜欢跟你说话嘛！” 青鸾此刻的表情和语气，就是在撒娇。 若落在夜六眼里，定然觉得她很可爱。 可如今在夜七眼里好，夜七根本没看着青鸾的脸，而是盯着她头顶。 青鸾的声音变得有些委屈：“对不起啊夜七，前段时间是我不好，没有敲你的门就进来，我以后定然不会这样了，你能不能不要不跟我说话？” 夜七：“我还有事，你自便。” 说完，“啪”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青鸾再次心中欢呼雀跃，夜七虽然没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啊。 夜七只是看起来冷淡罢了。 从小到大，夜七都没有给任何人送过生辰礼，如今破天荒地给自己送了礼物，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这份礼物，是夜七生平第一次送出手的礼物？ 想到这，青鸾就觉得自己的希望来了，夜七定是喜欢自己的。 前几日不敲门就进他房间的事情，夜七定然也是原谅自己了，只是他面冷心热，没有说出口罢了。 青鸾高兴不已，一蹦一跳回了自己的房间。 角落里，夜六苦笑一声。 这几日来，青鸾每日都来寻夜七说话，只是每次来的时机都不对，夜七根本不在房中。 其实是夜七不想与青鸾接触，不知跑到哪个地方，悄悄看兵书去了。 等到暖暖休沐的那日，夜七一早便起来练剑，出了一身臭汗后，又去沐浴了一番，接着抬起手臂左闻右闻，确认身上还有没有味道。 他可不想自己一身汗臭味，熏到了暖暖。 只是夜七从早晨等到正午，正午等到下午，天都快黑了，还不见暖暖的身影。 他安慰自己，定然是暖暖宫中有事耽搁了，没事，明日还有一天。 夜七开始拿出松子和南瓜子，仔细剥了起来。 到了第二日，暖暖依旧没有出宫，夜七等得有些着急，他又不能入宫去看看暖暖发生了什么，若是翻墙进去，说不定直接被羽林军射成筛子。 夜七头一次尝到等待的滋味有多难受。 转念一想，暖暖在宫里，定然不会出事的。 只要她还平安就好，见不着就见不着，过几日等她再次休沐，她一定会出宫来寻自己的。 这几日，朝政繁忙，暖暖根本无暇顾及出宫玩耍，一门心思都扑在政务上了。 洛长安对她十分满意，还在朝堂上夸了暖暖。 又过了五日，迎来了暖暖的休沐日。 因前段时间暖暖表现优异，且几日的政务不多，暖暖终于有时间来寻夜七了。 上次见面，夜七说要骑马去远些的地方，所以暖暖这次专门换上一袭红色的骑装，将头发高高扎成一个马尾，看起来英姿飒爽。 影卫营中，夜七一早便去八仙阁买洛神酥了。 他有预感，今日暖暖一定会来，所以夜七便去买暖暖爱吃的东西。 青鸾恰好在夜七不在的时候来寻，敲了许久的门都无人开门。 她自言自语道：“这么早，跑哪去了？” 青鸾一边试探性地推开门，一边呼唤道：“夜七，你在吗？” 她伸个头进去看了一眼，果然空无一人。 于是青鸾壮着胆子，悄悄走进夜七屋里，把门关上。 她环视四周，收拾得十分整洁。 外面几乎什么也没有，应当是把东西都放到衣橱去了。 青鸾很好奇，夜七的衣橱到底放了多少东西，于是缓缓走过去打开，发现里头有个箱子和一个锦盒。 打开箱子一看，手镯、同心锁、梳子、玉佩、香囊等物品，箱子里有十一样，锦盒里的是对半钗。 这都是定情之物啊！ 青鸾的眼眶逐渐湿润，嘴唇微微颤抖。 原来夜七早就为自己准备了这些东西，这个箱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夜七定然是早早就开始准备了，他之前都没有接触过别的女子，唯有自己与夜七走得稍微亲密些，定然是为自己准备的，那他要什么时候对自己告白呢？ 青鸾隐隐开始期待。 “叩叩叩！” “夜七在吗？” 是暖暖的声音，青鸾心一惊，急忙开始收拾东西，屋子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暖暖听到后很疑惑，夜七明明在里头，怎么不说话呢？ 远远有个人挑着水桶经过，便开口提醒道：“公主，今日夜七一早便出去买东西了，还没回来。” 说完，那人又挑着水桶离开了。 夜七出去买东西还没回来，那屋子里的是谁？难道是贼？ 暖暖一把踢开门，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与青鸾开打。 青鸾根本不是暖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暖暖反手押在衣橱上，那个箱子里的东西也倾倒在地。 暖暖厉声质问：“你在干什么？偷东西吗？” 青鸾奋力挣扎，却挣脱不了暖暖的钳制。 她气急败坏道：“什么偷东西，这本来就是夜七要送给我的东西，我们心意相通，这是他给我准备的礼物。” 暖暖低头一看，都是些定情之物。 她忽然松开了青鸾，意味不明地盯着地上的物什。 第369章 此事本姑娘管定了（已补） 她心中泛起无限心酸，此时此刻，她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对夜七那点情谊，正如陈元化所说，自己与梦中之人关系匪浅，这就是喜欢吗？ 在听到青鸾说，这是夜七送给她的定情之物，自己心中竟如此难受。 她幽深的目光盯着青鸾的脸，心中一瞬间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夜七与青鸾定然是心意相通的，否则怎么会任由她随便进来屋子里，青鸾又怎么知道这些定情之物放在哪里？ 那日自己第一次来找夜七，他在屋内吼了青鸾，根本不是讨厌她，而是有情人之间产生了些小矛盾罢了。 青鸾那么讨厌自己也无可厚非，因为自己才是那个插足的人啊。 这夜七陪自己去逛街，说不定就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拒绝，这才勉为其难去的。 暖暖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不该频繁来找夜七，影响他的生活，影响青鸾的生活。 既然错了，那就改正过来好了。 暖暖既然敢爱，那就敢放下，不属于自己的人，那就不要了。 她朝青鸾道歉：“对不起。” 接着她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走。 青鸾见状，立即接着收拾东西，放回夜七的衣橱。 她小心翼翼瞄了瞄外面是否有人，确定无人在附近，才快速离开。 可她刚才与暖暖打斗的时候，没留意自己的耳坠，遗留在了角落里。 暖暖沉着脸走出影卫营，众人十分不解，公主高高兴兴来到，怎么怒气冲冲离开了？ 暖暖利落地翻身上马准备回皇宫。 从今日起，她要沉迷于政务、课业和习武，绝不再胡思乱想。 路过一处宅子，隐隐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死了呀？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啊，你让为娘怎么办？” 暖暖勒马停下，只见那处宅子门外围了一圈人，有的人好奇上前观望，又匆匆捂着眼睛离开，更有甚者，惊叫一声跑开了。 暖暖觉得事情不妙，便凑过去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婚服，眼眶处是两个血窟窿，很明显眼珠被挖走了。 且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几乎砍断了自己的半根脖子，这才是这个男子的致命伤。 他手上抓着一把匕首，看样子像是自杀。 可谁自杀会把自己的眼珠也顺带挖掉的？ 大理寺的人很快就来到，将这座宅子围了起来。 此人的尸体被带回大理寺，由仵作查验。 暖暖骑着马，也来到大理寺。 刚欲进门，便被人拦住。 “这里是大理寺，你一个黄毛丫头，赶紧走。” 暖暖微笑道：“刚才我见有具尸体被送了进来，我是目击者，来配合调查的。” 看门者对视一眼，便放了暖暖进去。 大理寺卿洛顺明这段时间被派去外地查案了，其中一位大理寺正也跟着去。 而大理寺少卿江元武，定国公世子和惠安大长公主的大儿子，也就是暖暖的表舅舅，今日又恰好进宫。 如今在大理寺内的最高官位者，便只剩下一位大理寺正黄炳了。 几位大理寺丞小声询问道：“大人，您说这案子该怎么整？” 黄炳不耐烦道：“还能怎么整，一看就跟前几日那两起案子一样，仵作根本查不出身上有外伤，肯定是自杀。 让仵作别查了，省省力气，派人去死者家里假意搜查一下，然后就按照自杀定，赶紧把人打发走。 这晦气事，别扰了大理寺清净。” 暖暖厉声开口：“什么意思？前些日子就已经有出现类似的案子了？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糊弄死者的家属？有你这么当官的吗？” 怪不得暖暖前几日没看到有人禀报此事，看来是有人欺上瞒下，把这事隐去了。 在京中出现同样的事件，绝不可能是普通的自杀，定然有凶手连环作案，这是大理寺的大事，也是朝廷的大事。 黄炳瞪着他的三角眼，趾高气扬道：“你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敢阻拦本官办事？ 赶紧滚，本官暂且不跟你计较。” 黄炳根本不认得暖暖。 暖暖那双凤眼，已然染上一抹杀气：“此事本姑娘管定了。” 黄炳勾起唇角冷笑一声：“哼！不自量力。 来人，把这个阻挠本官办事的黄毛丫头拿下。” 暖暖抽出腰间软剑，与围上来的四个侍卫缠斗在一起，没几招就把人放倒了。 紧接着奔向黄炳，一脚踹中他胸口。 黄炳没有防备，被暖暖一脚踹到墙上，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他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都给我上，此人扰乱大理寺，殴打朝廷命官，抓起来乱棍打死。” 大理寺内所在之人一拥而上，暖暖一跳站到桌子上。 “我是当朝公主，谁敢动我？” 黄炳大声道：“你是公主，本官还是皇上呢，疯了疯了，快把这个疯子拿下，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众侍卫再次一拥而上，暖暖直接杀红了眼。 等地上躺了满满一片侍卫后，暖暖走到那几个大理寺丞面前，怒目圆瞪呵斥道：“都给本公主跪下。” 几个大理寺丞，齐刷刷跪下。 倒也不是相信暖暖是公主，而是害怕她这杀红眼的样子。 暖暖一脚踩在黄炳胸口上，肆意碾压：“本公主今日就替父皇、表叔父和表舅舅处置你这个欺上瞒下的狗官。” “住手！” 门口传来江元武的声音。 黄炳看到了江元武，顿时跟看到了救星似的。 “大人，您快救救下官，这疯丫头殴打朝廷命官。” “表舅舅好。” “给公主殿下请安。” 黄炳和所有大理寺丞听到暖暖和江元武的对话，嘴巴像是能塞下一个鸡蛋。 黄炳颤巍巍道：“你你真的是公主？” 暖暖脚下再次用力，疼得黄斌的嘴角又溢出血沫来。 “本公主当然是真的，还能有假？ 倒是你，冒充本公主的父皇，看来你真是找死。” 第370章 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已补） 黄炳欺上瞒下，被收押至监狱，几个大理寺丞也一并进去了。 暖暖眯着眼审视江元武：“表舅舅，此事你真的不知道？” 江元武急切地解释：“公主，我哪敢欺上瞒下啊？ 只是最近洛大人去外地办案，我也得忙着与他对接，再加上朝廷前段时间事情不是不少吗，我实在是顾不过来，黄炳是大理寺的老人了，哪知道他只手遮天啊。” 暖暖背着手，沉着脸思考，时不时还打量着自己这个表舅舅，似乎在思考他这话的真假。 “好了，表舅舅，先让仵作查查那具尸体，还有关于之前那两桩相似的命案记录，都拿出来给本公主看看。” 江元武立即让人去问黄炳，那些案情记录放在哪里。 江元武在心中骂了黄炳千百八十遍。 都怪这欺上瞒下的黄炳，害得自己也被公主怀疑。 公主那是什么人？在政务中从未出错，做得人人夸赞，颇有当年皇上的风格。 看公主如今的模样，是要亲自查案了。 公主看起来颇有雷霆手段，看来此次黄炳是倒大霉了。 暖暖对比了这三起案件，发现了些共同之处。 这三人，都是成婚当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屋里的，眼珠子被剜掉，脖子划断了一半，死状极惨。 大理寺派人去看过，并没有发现有外人进入的痕迹，所以定义为自杀。 暖暖看着簿子上记录的寥寥几个字，疑惑道：“就这？就记了这么点东西？” 江元武点头：“黄炳说的记录，就只有这么点了。” 暖暖合着簿子道：“看来在大理寺吃白饭的人不少啊。” 江元武：“黄炳在大理寺的年头比我还多，都五十几岁了，在大理寺中威望还挺高的，他让人少记点，谁敢反驳？ 且黄炳此人平日懒了些，却也极少出错，我便没怎么留意这个人竟如此欺上瞒下。 此次的案件他草草决断，应该也是想偷懒。” 仵作前来禀报，死者脖子上有个吻痕。 江元武轻咳一声，偏头看向暖暖。 本以为她年纪尚轻，会感到害羞，谁知暖暖竟面不改色道：“吻痕？他不是本该今日成婚吗？没有洞房花烛夜，哪来的吻痕？” 仵作和江元武见一个小姑娘如此大胆问出来，反倒有些害羞了。 暖暖站起身来道：“算了，本公主先回宫禀明父皇，再去死者家中细问。” 暖暖告别江元武，出门骑马回宫。 京中连续死了三个人，还是同样的死法，洛长安听完，也深知此事不简单。 暖暖请求这次的案子给自己查，洛长安也同意了。 “你有这样的胆量，是好事，但暖暖，你务必保护好自己，朕会让大理寺的人配合你。” 影卫营中，夜七买完洛神酥回去，有人提醒他：“今日公主来找你了，不过很快又离开了，走的时候心情似乎不太好。” 夜七：“她有说去哪里吗？” 那人嘿嘿笑道：“公主的事，我哪敢过问，应当是回宫了。” 夜七带着洛神酥，骑上马准备去皇宫门口问问。 不料，王五抿着唇出现在影卫营。 这个点，王五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京中出现三起新婚当日，新郎被剜掉眼珠，砍断一半脖子身亡的案件，皇上有旨，让影卫营帮着大理寺一块查探，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夜七，这也是作为你的下一场考核。” 夜七抱拳：“属下明白。” 京中出现多起死亡案例，夜七头脑里也不再只有情情爱爱了。 另一边，暖暖女扮男装，去了死者家中查看，以大理寺的名义去调查。 死者的母亲悲痛欲绝，未过门的妻子在死者的灵堂处站着哭泣。 死者母亲对未婚妻破口大骂：“就是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我儿子，你还我儿子来。” 死者父亲拦下自己妻子：“好了，阿卉愿来看看阿伟这就够了，什么克不克的。” 死者父亲还算开明，虽悲痛，但也还有理智。 暖暖征得家属同意，先去了死者的房间查看。 除去地上那摊触目惊心的血，到处都没有外人来过的痕迹。 暖暖很仔细，把房间的每一处都细看一遍，没有任何的脚印留下。 难道死者当真是自杀？ 种种迹象都表明，死者确实是自杀，但暖暖心中总觉得，这是他杀。 不仅如此，江元武也觉得此事绝不可能是自杀那么简单。 大理寺的人去询问死者是否在外与人有冲突。 暖暖来到灵堂前，找死者的父母询问：“令郎最近半个月都去过什么地方？” 死者母亲：“我儿这半个月来，除了去家中的铺子视察，剩下的时间便是去找这个丧门星了。” 死者母亲恶狠狠盯着阿卉，心中已经笃定就是阿卉克死她儿子。 暖暖严肃道：“夫人，请您配合调查，言语不要太过偏激。” 暖暖听着死者母亲说人家丧门星就觉得心里不痛快。 “可以确定死者除了去家中铺子，便一定是去找这位姑娘吗？” 阿卉抽噎道：“大人，我们成婚前三日，便没有见面了，这段时间阿伟除了去铺子，不知还有去过哪里。” 暖暖眼神略过这几人的神情，只见死者母亲瞥了一眼阿卉，眼神似有躲闪。 她在隐瞒什么？ 暖暖想到死者脖子上那个吻痕，似乎是新鲜的，于是再次问阿卉：“你确定这三日来没有见过死者？” 阿卉抹着眼泪点点头。 暖暖又复问死者母亲：“既然死者这三天没见过这位姑娘，您确定他这三日只去了家中铺子？” “是是的。” 暖暖决定坦白一切：“我们在死者的脖子上发现了一个新鲜的吻痕，死者在外面有没有什么相好之人？” 阿卉忽然激动起来：“什么？吻痕？” 阿卉瞪着死者的母亲，胸口上下起伏。 “不是说了阿伟没有心上人吗？你们这是骗婚。” 死者父亲极力解释：“阿伟在外哪有人啊，阿卉，没有的事。” 死者母亲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暖暖死死盯着她的脸，死者父亲也发觉了自己妻子的不对劲。 “夫人，你在瞒着什么？这是事关阿伟死亡真相的线索，你知道什么，快说啊！” 第371章 青楼再会（已补） 死者母亲身边有个不断催促的丈夫，激动得快要扑上来的阿卉，还有一个恨不得用眼神将自己洞穿的暖暖，死者母亲再也瞒不住了。 “我说我说，阿伟这三日，想着要成婚了，往后定然是没什么自由的，所以便去青楼逛了三日。” 阿卉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原来如此，竟瞒着我” 她转身义无反顾地离开。 暖暖继续记录着小册子：“青楼，是飞燕楼吗？” “不，是莳花馆。” 暖暖又问了死者父母不少问题，比如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最后死者父亲只说了一句：“阿伟最近总在白日说自己看到了月亮。” 暖暖眉头一皱，仔细记录。 “他说过多少次？什么时候开始说这些奇怪的话的？” 死者父亲回忆了一番：“好像就是三日前开始的，一开始只有在用膳时说起，第二日说了五六次，到了昨日，便说了十几次。” 暖暖向死者父母告别，身后隐隐传来死者父亲的斥责：“你啊你啊，慈母多败儿，怎能容许阿伟去青楼啊” 暖暖又去了之前两个死者家中调查，竟发现，这三位死者，竟都是成婚前去了莳花馆，而且总爱在白日说起自己见到了月亮。 京中最大最有名的青楼，便是飞燕楼。 而莳花馆，规模不大，暖暖去到时，只有二十来个客人。 暖暖觉得，莳花馆里一定有秘密，所以不打算以大理寺的名义调查，而是秘密调查。 夜七接到了任务后，因是暗访，所以无法去大理寺查阅卷宗。 在他多日来的查探下，得到的消息，与大理寺卷宗记录的几乎一模一样。 夜七也去了莳花馆，不过他乔装打扮了一番，与一般公子哥无二。 听闻最近莳花馆新来了一个女子，一手琵琶弹得让人如痴如醉，琵琶声如泉水般清澈。 正是因为来了这个女子，莳花馆的生意再次好了起来。 老鸨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 只是这个女子不是日日都接客，接客还得看心情，赚来的银子与老鸨对半分。 向来视财如命的老鸨，竟也同意这个女子的要求。 其实也是因为莳花馆最近生意实在是萧条，老鸨为了莳花馆不倒闭，也不得不由着这位摇钱树的性子来了。 赚的少总比赚不到钱好。 夜七打听了这位姑娘，名为云烟。 一进莳花馆，便点名要寻云烟，还十分豪气地丢下一袋银子。 收了银子的老鸨喜笑颜开，再加上夜七这身衣裳看起来非富即贵，老鸨可劲地招呼着。 “公子今日来得真巧，云烟姑娘啊，今日正好愿意接客。” 老鸨亲自引着夜七上楼进了云烟的包厢。 只是为了办案，不是真心要来青楼的，夜七稳了稳心神，抬脚走进包厢。 隔着屏风，坐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 夜七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下。 屏风后的云烟，浑身一僵。 她捏着嗓子道：“公子要听什么曲子？” 这会轮到夜七浑身僵住了，这个声音很熟悉，哪怕是捏着嗓子说话，也很熟悉。 夜七猛然抬头，云烟的身影又是如此熟悉。 他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立即起身要往屏风后走去，势必看清云烟姑娘的脸。 云烟抱着琵琶站起身来：“公子，若要看我的脸，得加钱。” 云烟不想让夜七认出自己。 这会云烟一慌张，倒是忘记了要捏着嗓子说话了。 这副嗓子，夜七再熟悉不过了。 他冲到屏风后，伸手要去掀开云烟的面纱。 云烟的眼睛看到夜七飞速靠过来的手，瞳孔一缩，一个转身躲开了。 夜七看清了云烟的眼睛，即使化着浓妆，夜七也知道是谁。 他脸色发青，血液在身子里极速流淌。 他再次朝云烟攻去，两人缠斗在一起。 夜七收着力，两人势均力敌。 “好了。” 云烟骤然出声，扯下面纱。 夜七一开口便是嘲讽：“哼！属下倒不知，公主不肯相见，倒是来了青楼出卖色相。” 刚说完，夜七就后悔了。 怎么可以这样说暖暖，自己明明是要问清楚为何不告而别的，怎么说出这般气人的话，且暖暖来莳花馆，定然有她的苦衷。 暖暖的凤眸都瞪圆了，气得鼓囊囊的胸脯上下起伏。 暖暖也不甘示弱：“我倒不知，夜七竟然也是个爱流连烟花之地的浪荡子。” 夜七率先服软：“公主，对不起，属下不该这么说你。” 夜七朝暖暖走近一步，想跟她再亲近些，谁知暖暖往后退了一大步。 “请注意咱们的距离，男女有别。” 夜七心中像是被人拧了一道：“你竟跟我说男女有别？那前些日子，为何你要与属下一同逛街，那会你倒不觉得是男女有别了？” 夜七眸中盛满了痛楚，似乎还有一些委屈。 暖暖似乎是看开了，平静倒：“夜七你与青鸾心意相通，就不该与本公主一块出去逛，免得让青鸾伤心，也让本公主产生不必要的遐想。” “什么遐想？” 暖暖脸一热，这算是表白吗？ 夜七也喜上眉梢，朝暖暖靠过去，直至把暖暖逼到角落里。 高大的身影将暖暖完全笼罩住了，暖暖只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她垂着脑袋小声道：“你别靠本公主那么近，本公主不喜欢你。” 这话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夜七勾起唇角，饶有兴致道：“那刚才公主说的不必要的遐想是什么？”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暖暖不肯说话，与夜七大眼瞪小眼，两人瞪得眼睛都酸了，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夜七先服软。 夜七一后退，暖暖大口大口地呼吸。 两人坐在桌子上，倒上茶喝了起来。 “你来青楼干什么？” 两人齐齐问出声。 “查案。” 两人再次十分有默契地说了同样的话。 夜七：“公主查什么案子？京中那三起新郎自杀的案子？” 暖暖放下茶杯：“是，你也查此案？” 夜七点点头：“这是属下的考核内容。” 第372章 白日见月，阿月姑娘 暖暖：“考核可有什么要求？” 夜七：“此番协助大理寺查案，不得从大理寺得到案情的信息，但我可以协助大理寺查案。” 暖暖：“如此，我们倒是竞争的关系了。” 夜七轻笑一声：“公主不必将你我分得那么清楚，属下是可以帮助公主走捷径的。” 暖暖轻哼一声，似是有些娇嗔的意味：“你可别得意，谁查得快还说不准呢。” 夜七：“云烟姑娘在莳花馆多日，不知可得到了什么消息？” 暖暖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单：“这是莳花馆所有女子的信息，大部分都是在莳花馆多年的女子了，不过有两位，是新来不久的，一个是三个月前来的，另一位是一个月前来的，这两个都曾是扬州瘦马。” 夜七看到名单的时候，立即撇过头去。 暖暖也反应过来，马上将名单重新揣进怀里。 “你要遵守规矩，不能从我这里拿到消息。 都怪本公主脑子一时半会忘记了，竟与你透露了消息，真是血亏。” 夜七深情满满的眸子盯着暖暖：“等属下查探到了公主不知道的消息，定会补偿公主。” 暖暖白了他一眼：“不需要，从今往后咱们别见面了。” 若说刚才夜七深情满满的模样让暖暖动了心，这会她便又异常清醒了。 夜七是青鸾的，自己就算再喜欢夜七，也不能跟青鸾分享同一个。 世上好男儿千千万，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暖暖绝情的模样，再次往夜七心上捅刀子。 夜七不解地问道：“公主，刚才您说青鸾与我心意相通，您从哪听别人胡说八道了？” 暖暖面无表情：“无可奉告。” 夜七很想把暖暖的脑袋掰过来，让她好好看着自己的眼睛说清楚。 可是暖暖如今在气头上的模样，夜七也不好强迫她。 “公主，属下觉得，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待属下回去查探一番，再来找公主解释，属下告退。” 夜七决定回去好好问一下影卫营的人，自己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夜七从云烟姑娘的厢房出来，老鸨在楼下看见，便立即迎了上去。 “公子啊，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可是云烟弹的曲子不合您口味？” 夜七背着手，唇角微勾：“云烟姑娘与本公子相谈甚欢，实乃知己，只是本公子还有些事，下次再来看云烟姑娘。” 老鸨听闻自己的摇钱树又吸引了一位固定的客人，乐得心花怒放。 夜七今日来，不仅换了贵公子的衣裳，还在脸上捯饬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些，不像十四岁的小子。 夜七忽然将老鸨拉到一旁：“本公子有些事，想找老鸨打听一番。” 老鸨一听，面露难色，似乎有些不太乐意。 夜七心中了然，又拿出一锭银子来。 老鸨见了银子，立即化身解语花：“公子想知道什么，我定知无不言。” 夜七：“实不相瞒，我有个兄弟，在莳花馆看上一姑娘。只是我那兄弟前些日子出了意外身亡了，临终前托我替他照顾照顾。可惜的是，我那兄弟还没说是哪位姑娘，就咽了气。我这不是想来找老鸨打听一番，之前我那兄弟经常来点哪位姑娘？” 老鸨被吓了一跳：“哎哟，身亡了？真是可惜！公子所说的那位兄弟叫什么呀？” “姓吕，叫吕伟。” 老鸨扇着扇子：“原来是他呀，我记得他，只来过三日，寻阿月姑娘的。” 阿月，白日见月亮。 夜七觉得有些奇怪：“阿伟只来了三日，却对阿月姑娘念念不忘，阿月姑娘果然是个妙人啊。不过老鸨，阿伟只来了三日，你怎么对他印象这么深刻？” 老鸨堆着笑：“嗐！我们这位阿月姑娘啊，三个月前才来我这莳花馆，至今为止，只接过四个客人，所以我对这几个客人印象深刻得很。” 夜七佯装惊讶：“哟！那倒是少见，我还以为像阿月姑娘这样的妙人，裙下臣众多呢。” 老鸨：“说起来，我这阿月啊，真是倒霉极了。” 夜七见老鸨有说下去的欲望，便继续询问：“此话怎讲？” 老鸨：“那吕公子意外身亡，就暂且不说了。阿月还有两个客人呐，才来三日，就跑了。我这莳花馆，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哪家公子不是见了我家姑娘后还想见的？虽说我这莳花馆小，比不上飞燕楼，可这里的姑娘哪里差了，公子你说是不是？” 夜七附和道：“就是啊，莳花馆的姑娘，个顶个地又漂亮又有才情。” 暖暖如今正蒙着面纱，倚在栏杆上听夜七和老鸨的对话，忍俊不禁。 夜七思索着，老鸨口中所说的只来三日的另外两个人，会不会就是与吕伟同样死法的那两个？ 夜七：“老鸨，这等不解风情之人是哪家的呀？要是我认识，必定上门去要个说法。” 老鸨哼哼唧唧地跟夜七说了一下那两人的名字和大概外貌：“公子你可认识？” 夜七听完，心中一惊，这两人正是与吕伟死法一样的两个，那阿月八成是有问题的。 但夜七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遗憾地摇头：“不好意思，本公子孤陋寡闻，没听说过这两人的名号。不过老鸨，有本公子在，到时候带多几个兄弟过来，照顾照顾你这的生意。” 老鸨笑得脸上每一根皱纹都捏了起来，恨不得亲自伺候夜七：“多谢公子了。” 夜七又随口打听了一句：“明日阿月姑娘可有空？我想见见。” 老鸨忽然正色道：“哎哟！真不巧，阿月姑娘明日有客人预约了。” 夜七：“哦？刚才你说阿月姑娘只接过四个客人，阿伟走了，另外两个又对阿月姑娘始乱终弃，那明日那个是不是时常来看阿月姑娘的？” 老鸨提到那个贵客，脸上再次浮现笑容：“那位客人啊，可神秘了，不肯透露自己是什么人。年过不惑，衣着高贵，我猜啊，是什么达官贵人，不愿让人知道他爱来莳花馆这种地方。” 夜七抿唇一笑，点点头道：“我都明白的。” 夜七正准备离开，暖暖微微扭着腰肢，从楼上下来。 她将手中的帕子往夜七胸口上一甩，捏着嗓子道：“公子真是朝三暮四，今日见了我，明日又想去见阿月姐姐，真过分。” 明知暖暖是装的，但夜七的心还是被暖暖勾得怦怦直跳。 老鸨在一旁打着圆场：“云烟姑娘别担心，这位公子只是替他兄弟照顾一下阿月罢了。” 暖暖假装愠怒，轻哼一声就出去了。 老鸨又拉着夜七的胳膊道：“公子照顾阿月的时候，可别疏忽了云烟啊。” 夜七告别了老鸨，立即追出门去，可这会暖暖的身影早已不见。 跑得真快！ 夜七找了个地方，换下这一身华服，骑马往影卫营去。 第373章 耳坠的真相 夜七匆匆往自己房间走去，路过转角，忽然发现自己的房门被打开一条缝。 夜七立即闪身将自己的身影藏进转角处，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着情况。 只见青鸾鬼鬼祟祟从夜七的屋子里探出头来，看看外面是否有人，发觉无人后，便悄咪咪地离开。 夜七当即回到房中，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他的房间很整洁，没什么东西是在外面的，那就是衣橱了。 夜七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他神色冰冷，快步走向衣橱，一打开门，呼吸都滞住了。 他的箱子和锦盒，果然被人动过了。 往常他的箱子都是靠墙放置，如今倒是歪了，锦盒也有被打开的痕迹。 他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少，只是里面的摆放杂乱无章。 夜七再仔细翻看自己的衣橱，最后在自己放衣裳的格子角落，发现一抹白色。 他取出一看，垂着的那只手瞬间紧握成拳。 这个耳坠，就是当初夜六让自己送给青鸾的那对白玉髓耳坠。 夜七脑子很乱，他想了无限种可能，最终攥着耳坠，决定去找青鸾当面对质。 他走出房间，径直朝青鸾的屋子走去。 青鸾此刻还没回到房间，被人拉着在一旁闲聊。 其中一女子揶揄道：“青鸾，之前夜七在你生辰送的那个耳坠，你不是天天戴着吗？怎么如今倒是不戴了？” 青鸾面色有些异常，她摸了摸耳垂道：“好东西自然要收起来啊，怎么能随便拿出来招摇呢？” 夜七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佩剑，疾风般从众人面前卷过，横在青鸾的脖子上。 青鸾被吓了一跳。 周围的人也在质问夜七：“夜七，你干什么？这是青鸾？” 夜七无视众人的质问，将手里那个白玉髓耳坠在青鸾眼前晃了晃。 “你自作主张进我屋子，就是为了找回你这个丢失的耳坠？你这几日不带耳坠，并不是因为想珍藏起来，而是少了一只，你不好带出来。” 青鸾被人说中，有些恼羞成怒：“夜七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世上相同的耳坠数不胜数，你怎么能确定这个就是我的？” 夜七声音冷戾：“你敢不敢现在就把你的那对耳坠拿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青鸾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为什么你非要怀疑这对耳坠是我的？” 夜七：“既然不是你的，为何不敢把你的耳坠拿出来给大家一看？” 夜七忽然冷笑一声，手上一用力，顷刻间，那只白玉髓耳坠，瞬间化为粉末。 “不要” 青鸾伸手想要去接住那些粉末，放声大哭。 青鸾彻底崩溃了：“夜七，你为什么要毁了它？” 夜七神色如常：“你不是说不是你的吗？那毁了就毁了呀，你何必在意？” 青鸾嚎啕大哭，一句话也不说，她不能承认这只耳坠是自己的。 夜七：“实话告诉你，这对耳坠，根本不是我要送给你的，而是夜六让我以我的名义送给你的。” 青鸾整个人都呆住了：“你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 角落里的夜六捂着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夜七：“一直以来，我对你的纠缠十分苦恼，我以为我狠心地把你赶出我房间，不跟你说话，你便不会再来影响我的生活，只是你一直看不清我的意思，能进影卫营的人都是聪明人，青鸾，你不会不清楚我的意思，只是你自己不愿看清。” 被光明正大拒绝了的青鸾，浑身力气都快被抽干了。 “夜七，你不知道我喜欢了你很多年吗？你就这么拒绝我？我舍下脸面去讨好你，我的面子往哪放？” 青鸾的嘴唇打着抖，大口大口呼吸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绝望得晕倒在地。 夜七：“无人要你讨好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喜欢。 我问你，那日公主来寻我，你是不是跟公主说了什么话？” 夜七当众质问青鸾，毫不留情面，青鸾也豁出去了。 她铁青着脸道：“对，我告诉她，你衣橱里的东西，都是要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所以公主气得离开了。” 青鸾忽然露出一副得逞的嘴脸，能离间他们的感情，也不错，自己得不到的，公主也别想得到。 夜七的手紧紧攥着剑，他咬牙切齿道：“你如此诓骗公主，该当何罪？”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这夜七攀上公主，倒是把青鸾撇下了。 果然攀了高枝，男人就露出了那副德行。 夜七听了这些声音，一点也没影响自己的情绪。 他对暖暖的感情，本就是从小就有，且他对青鸾的厌恶，也是一直都有。 夜七忽然收剑，抬手往青鸾肩膀击去，青鸾没有防备，被打得连连后退。 夜七在众人面前对青鸾动手，分明没把她放在眼里。 青鸾尖叫一声，也拔出腰间佩剑朝夜七发狠地攻去。 夜七从容应对。 这里很快就引起了张三和李四的注意力。 “住手，都干什么呢？” 夜七当着张三和李四的面，将剑狠狠刺进青鸾的肩膀。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青鸾也红着眼，看着夜七刺入自己肩膀的剑，心痛到无法呼吸。 夜七狠狠拔出剑，高声道：“前辈，影卫营中不可互生男女情愫，夜七声明，从今往后，不再与青鸾有任何接触，再见便是陌生人，夜七这一生，定效忠皇上，为皇上鞠躬尽瘁。” 夜七此举，无疑是与青鸾从此绝交了。 张三和李四对视一眼，其实他们都知道青鸾对夜七有感情，只是夜七一直无动于衷，青鸾只是单相思罢了，他们也不好管。 如今夜七摆到明面上来说，还义正言辞拒绝了青鸾，断了她所有的念想和后路，张三和李四倒也放心了。 众人终于恍然大悟，刚才还觉得夜七十攀了公主的高枝，这会个个都清醒了，若是在影卫营中男女互生情愫，要么断绝来往，要么离开影卫营，而一旦选择离开影卫营，离开的便是尸体了。 夜七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这辈子的温柔，只会留给暖暖一个女子。 其他的人，根本不值得。 第374章 阿月的异常（已补） 暖暖得知三位死者都曾在莳花馆找过阿月，此后便时常在莳花馆营业了，只为遇到这位阿月。 只是这位阿月房中一直有那位贵客在，所以用膳都是那位贵客陪着阿月一块用，暖暖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那个阿月。 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那个贵客有事暂且没来莳花馆，老鸨拉着阿月来到暖暖面前介绍着。 “云烟啊，这莳花馆，就只剩阿月没与你认识认识了，你们快熟络熟络，往后啊，一同伺候客人。” 暖暖很自然地挽着阿月的胳膊：“阿月姐姐，久闻你的姓名，却一直未曾得见你的真容，这双眼睛，真是让妹妹我羡慕极了，也难怪那位贵客，隔三差五就来寻你呢。” 暖暖的模仿能力极强，看了几天青楼女子的做派，就把骨子里的风尘学得七七八八了。 阿月被夸得有些害羞，一直拿圆圆的团扇半遮住自己的面容。 暖暖上手轻轻捏住阿月的团扇：“姐姐怎么老遮着脸，这么漂亮，不露出这张脸，真是可惜了。” 另一位玉兰姑娘轻轻捂着嘴一笑：“云烟你可别吓着人家阿月了，阿月生性比较羞涩，人家客人就爱她这一面呢。” 暖暖也跟着众人一块笑，走到栏杆旁伸手撑着，站得歪歪扭扭，将曼妙的曲线都展露无遗，一只手拿着芭蕉扇，张扬地扇着风。 阿月缓缓放下团扇：“云烟妹妹，老早就听鸨母提起你，只是一直没机会得见。” 阿月娇羞一笑，暖暖见到她的脸，怔了一下。 这张脸，似乎和自己有些相似。 不仅暖暖发现了，连着玉兰她们也发现这点。 “哎呀，阿月，我怎么发现你和云烟的长相有些相似啊。” 老鸨一听，也仔细地看，果然是相似：“以前阿月爱挡着脸，倒是没发现，如今两人站在一起，果真像啊。不过云烟的脸更加妖冶张扬，美得耀眼，阿月的脸稍稍温婉些。” 暖暖听到老鸨夸自己，笑得花枝乱颤，引得莳花馆外的男子都频频向里面探头。 阿月倒是内敛些，脸颊微红，又拿团扇挡着自己的脸。 老鸨提醒着阿月：“虽然你来的时间比云烟长，可是阿月你留不住客人啊，只留了那么一个贵客，你得学学云烟，主动出击，让客人流连忘返。” 暖暖走过去挽住老鸨的手，撒着娇道：“鸨母，玉兰姐姐都说了，客人就爱阿月姐姐害羞的模样，干嘛要让阿月姐姐改呢，阿月姐姐有那么一位豪掷千金的客人，都比得上我们伺候十个客人了。” 恰逢此时，夜七又来了莳花馆。 暖暖圆圆见到，立即迎上去，拿手中的芭蕉扇给夜七扇风：“公子终于来了，奴家这几日可想你了，还以为你要始乱终弃，只来看奴家一次，就把奴家撇到脑后了。” 暖暖娇嗔着，眼睛却透露着玩味和狡黠，看着夜七眼中的那点慌乱和无措。 老鸨见到夜七，也高高兴兴上前与他寒暄。 暖暖假装醋道：“公子今日是要找奴家还是找阿月姐姐啊？” 暖暖朝夜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如今阿月正有空闲。 夜七会意，立即做出一派浪荡公子的模样：“不如云烟与阿月一起？” 暖暖勾起唇角，回眸询问阿月：“阿月姐姐，你愿意和妹妹一起伺候这位公子吗？” 阿月微微垂下眼帘：“多谢公子厚爱，阿月乐意至极。” 夜七注视了阿月，又看了看暖暖，连夜七也发现这两人长得有些相像。 夜七豪气地丢下一锭银子，带着两人一同上楼，老鸨乐得只见牙齿不见眼。 “贵客来了，阿月和云烟定要好好伺候啊。” 莳花馆都是青倌，两人一同伺候，无非就是一个弹琵琶，一人弹琴合奏罢了，顶多喝些花酒。 进了厢房，夜七与暖暖先是环视了四周的摆设，闻闻房间的味道，大概查看一下房间里面有没有什么异常。 可两人无论怎么看，都与普通的厢房没有差别。 夜七拉着两人坐下，他率先对阿月开口：“阿月姑娘可还记得吕伟吕公子？” 阿月听到吕伟的名字，有一瞬间的慌乱，接着便开始为夜七倒酒，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阿月的异常，早已被夜七和暖暖尽收眼底。 夜七端起酒来闻了闻，假装抿一口又放下：“听老鸨说，阿月姑娘的客人不多，恐怕不会忘记阿伟？阿伟前段时间意外去世了，临终前还托我好好照顾你，最好能将你赎身。” 阿月将团扇挡住脸，露出一丝悲戚：“吕公子，怎会突然去世了？” 夜七叹了口气：“都是意外啊。” 暖暖仔细盯着阿月的眼睛，她分明是知道吕伟死了的，否则怎么会听到他的名字就开始慌？ 暖暖盯了一会，便开始打圆场：“好了好了公子，阿月姐姐胆子小，你别吓她了，吕公子定然会一路走好的。” 暖暖率先拿起琵琶，弹奏了一曲，夜七顺势站起来，在厢房里来回踱步，似乎沉浸在这琵琶声中，恨不得与曲子融为一体。 他走到窗边，刚打开窗户，就见对面的客栈正对着阿月厢房的那间屋子，立即关上了窗。 不过夜七眼尖，见里面的茶几旁，似乎坐着一个藏青色锦衣的男子。 第375章 坦白身份 夜七假意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实则是盯着对面的那扇窗户。 窗户里面的人绝对有问题。 暖暖一曲终了，夜七衷心地鼓掌，阿月也夸赞了暖暖弹得一手好琵琶。 小的时候，苏青荷让她必须跟着教坊司的人学各种各样的乐器，美其名曰，陶冶心性。 暖暖小时候不爱学，觉得学了也没用，幸好暖暖做什么都很有天赋，轻轻松松就把乐器学会了，倒也没吃多少苦头。 她一直觉得这些乐器学来没什么用，自己该胡闹还是胡闹，一点也没有安静下来。 不过这次协助大理寺破案，暖暖终于觉得自己这几年的乐器没白学。 阿月见夜七不太爱喝酒，便替他泡了茶。 “公子喝杯茶。” 夜七半掩着窗户，走到桌子旁坐下。 他捏起茶杯，故意与阿月干杯，将自己茶杯里的一些茶，洒进阿月的杯子里。 “阿月姑娘，我们以茶代酒。” 夜七看着阿月一饮而尽，确保茶中没有异常，才将自己杯子里的茶饮下。 阿月与夜七寒暄：“公子可有婚配了？” 一提到婚配，夜七和暖暖心中警铃大作。 夜七直言：“暂无婚配。” 暖暖也附和道：“阿月姐姐可是要公子替你赎身？” 阿月再次害羞起来：“云烟说什么呢？我与公子第一次见面，怎么就提到要赎身的事了？这不是为难公子吗？” 夜七爽朗大笑起来。 寒暄了几句，暖暖便带着夜七出门，欲回自己的那间厢房。 在外行走，夜七和暖暖都刻意制造出一些脚步声，不让人发觉自己会武功。 暖暖半靠在夜七身上，蒙上面纱推门走出去。 老鸨抬头看见了夜七和暖暖从阿月的厢房出来，立即堆着笑奉承着一个带着黑色帷帽的男子。 “老爷，阿月如今得闲了，您可以上去了，让阿月好好给您弹上几曲。” 黑色帷帽的男子微微点头，站起身来走上楼梯。 夜七看见他的衣裳下摆，正是藏青色，且花纹也与刚才在对面客栈看到的那个男子一模一样。 此人脚步轻得根本听不见声音，必然是个高手。 在黑色帷帽男子旁边引路的那个龟公，手上有一颗特别大的黑痣，刚才对面客栈那个关窗户的人，手上也有一颗特别大的黑痣，就在同样的位置。 世上怎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如此大的黑痣本就少见，还长在同一只手同一个地方，除非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莳花馆的龟公，竟是那个锦衣男子的下属？ 夜七不动声色将眼神略过那个龟公的脸，记住他的容貌。 四人擦肩而过，锦衣男子和龟公走到阿月的厢房门口，忽然停下脚步。 “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两个人似曾相识？” 龟公跟在锦衣男子身边已经很多年了，自然见过不少人。 “那位姑娘，是莳花馆新来的，叫云烟，她那双眼睛，像极了当今皇上。 那位公子，倒是与当今皇上已故的周皇后十分相像。” 锦衣男子勾唇一笑：“算你有眼力见。” 龟公：“世上相像之人居多，未必就是与当今皇上有关。” 锦衣男子：“盯着那个叫云烟的。 至于那个男子，不必理会，周家人都死光了，那个男的应该与周家没关系。” “是。” 暖暖和夜七进了厢房，她立即甩开夜七的手，换上一副冷淡的模样。 夜七将暖暖拉到最里面的角落，将怀中揣着的两个布袋拿出来。 “属下知道您喜欢吃南瓜子和松子，特意帮你剥了两包。其中的南瓜子还是炒过的，还有股奶香味呢，您一定会喜欢的。” 暖暖其实很心动，但她强忍着咽了咽口水：“本公主要吃自己会剥，这些剥好的，还是留着给你的青鸾吃。” 暖暖醋了，一开口就是醋味。 夜七忍不住笑了，下意识地醋了，那就是喜欢啊。 暖暖脸上带着愠怒，眉头紧紧拧着，脸颊气得鼓鼓的：“你笑什么？找打？” 夜七温声解释道：“公主，那日我不知道青鸾进了我房间，还跟你胡说八道了，那都是假的，我根本不喜欢青鸾，那些东西也不是要送给青鸾的，而是” 夜七急忙止住话头。 “给谁？” 暖暖下意识地关心，她又醋了，原来不止青鸾，还有别人呢。 她“哼”了一声，撇过头去：“算了，爱说不说，左右跟本公主没关系。” 夜七看着暖暖粉粉的双颊，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上前把暖暖圈在怀里。 夜七比暖暖高了大半个头，这会两人的呼吸都交缠着。 暖暖被人整个禁锢住，夜七的脸突然在自己眼前放大，还要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暖暖只觉得脸烧得更烫了，心脏如小鹿般乱撞，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了。 暖暖在夜七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脸，只有自己，这样的眼神，与暖暖梦中洞房花烛夜里夜七的眼神一模一样，仿佛要将人溺死。 一时间，暖暖连呼吸都要忘记了。 夏日的衣着本就单薄，如今隔着薄薄的衣物，暖暖感受着夜七炽热的身体，连推开他也忘记了，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夜七。 “公主，那些东西都是送给你的，自从三岁遇见你，往后我每年都给你准备生辰礼物，只是一直没有见到你，这才没送出去。” 暖暖疑惑得很，偏着脑袋问道：“三岁？我们认识？” 夜七点点头：“公主的师父，就是家父。” 暖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什么？你是师父之子？那你就是肉丸子？” 暖暖察觉到自己还被肉丸子抱着，开始扭扭身子，要挣扎开。 夜七松开了点，暖暖立即后退一步，紧紧靠住角落。 暖暖垂着眼帘，软声道：“怎么是你啊肉丸子，你变了，你长高了，比本公主还高，而且你瘦了好多，武功还变得那么厉害，还不爱哭了。” 暖暖忽然将目光投向夜七的眼睛，认真问道：“真的是你吗肉丸子？” 夜七点头：“真的。” 暖暖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小时候只觉得肉丸子好玩，长大了，在山中考核时见面，也只是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却没想到居然会是肉丸子，自己还对他产生了一些超越友谊的感情。 刚才抱也抱了，自己醋也醋了，往后还怎么做朋友啊？ 暖暖的眼珠子一直骨碌碌转，夜七看得入迷了。 第376章 公主，我喜欢你 “公主，我喜欢你。” 暖暖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打得不知所措。 夜七朝暖暖迈近一步：“公主，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暖暖稳了稳心神道：“本公主是喜欢你，可是本公主不能跟你在一起。” 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夜七的心又被暖暖狠狠敲了一下：“为什么？” 暖暖：“本公主未来是要上战场当将军的，本公主不会与任何人在一起。” 夜七：“公主，我可以陪你一同上战场，我可以在你身边保护你。” 暖暖打断夜七的话：“本公主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暖暖已经尝到爱情的甜头，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感情影响自己的事业，她不想这样，所以她必须拒绝夜七。 夜七恼了，暖暖也恼了，两人又是大眼瞪小眼，瞪得眼睛都酸了。 这次又是夜七先服软，他放缓了语气：“公主，这个话题我们先不说了。” 说不定暖暖只是这个年纪不想与人相伴罢了，等她再长大些，说不定就想开了。 夜七将南瓜子和松子塞进暖暖手里：“公主，快吃，等你吃完我再剥新的给你。坐下，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夜七将自己在阿月厢房窗口的发现告诉了暖暖。 “什么？那个龟公是那个锦衣男子的下属？龟公怎会是客人的下属？” 夜七：“待会我把那个龟公的画像画给你，你带回大理寺，让大理寺派人跟着那个龟公。” “好。” 暖暖又回想到刚才阿月与夜七的对话：“对了，刚才那个阿月，问你是不是要成婚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那三个死者，都是成婚前来寻过阿月。” 夜七拧着眉思考着：“我也觉得很奇怪，她似乎专门对准备成婚的人下手。只是三个死者似乎是主动来寻阿月的，为何会这么巧，刚好就是三个要成婚的人主动来寻，而不是单纯来寻花问柳的普通人？” 暖暖闭上眼理了理最近的这些事，来寻阿月的人当中，只有那个锦衣男子没事，另外三人都死了，今日夜七去寻阿月，阿月又问他是否要成婚。那个锦衣男子，又住在了阿月的对面，莳花馆的龟公又是锦衣男子的下属 难道，那个锦衣男子、龟公和阿月其实都是一伙的？否则怎么会只有那个锦衣男子没事呢？ 暖暖：“那个阿月，我看过她的手，十指纤纤，手上滑嫩得很，绝不是练武之人。本公主这段时间都会待在莳花馆，阿月就由本公主盯着。” 夜七：“好，至于那个锦衣男子，有空我定会去会一会。” 夜七画了龟公的画像，带着暖暖的口谕，准备往大理寺去。 刚出莳花馆，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莳花馆外面，似乎多了很多细作。 个个都推着小车在摆摊，看似在卖货，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神不错漏过任何一个行人，尤其是进出莳花馆的人，眼中透露着浴血奋战多年的杀气。 夜七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上前买东西，买了好几个细作的东西，付银子的时候，仔细观察他们的手。 接着便往一家成衣铺子进去，换上自己的衣裳后，从后门离开，直奔大理寺。 恰逢此时，王五也在大理寺，他是洛长安派来跟进此案的。 王五见到夜七走进大理寺，微惊道：“你怎么来大理寺了？” 夜七从怀中掏出那个龟公的画像：“公主有令，此人是莳花馆的龟公，请大理寺务必派人紧跟这个龟公。只是属下发现莳花馆外已经遍布细作，暂且不宜从莳花馆就开始跟着此人。” 王五不解道：“莳花馆？那不是青楼吗？” 江元武思索了一番，忽然咋咋呼呼道：“公主去了青楼？” 此话一出，他立即捂住嘴，夜七和王五都瞪了他一眼。 怎么能说当朝公主去青楼呢？真是个坑外甥女的表舅舅！ 王五环视四周，用摄人的声音道：“在场众人都听着，公主深明大义，亲自去青楼查案，此事都烂在肚子里，不许在外胡说，要是被我发现了，拔了你们的舌头，扔出京城喂野狗。” “是。” 王五复瞪了江元武一眼。 江元武自知理亏，一句话也不敢说。 夜七将这段时间与暖暖的发现都告诉了江元武和王五，还有阿月身旁那个异样的客人。 “营长，属下发现那些细作手上的茧，与用那些常见兵器之人的手茧不样。” 王五：“此话怎讲？” 夜七抓住王五的手，在上面指了几个位置。 “就是这些地方的手茧很明显。” 王五心一惊：“不好，是北临独有的双月弯刀，大燕已经有了北临细作。” 夜七又提出一个疑问：“不对，北临人的长相和大燕人的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属下在莳花馆外看到的，分明是大燕人的长相。” 王五反复嚼着这几个字：“大燕人的长相，却会了北临的双月弯刀。” 坏菜了坏菜了，更不得了了。 “江大人，你在大理寺，先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待我禀明皇上，再做打算。” 江元武也严肃起来：“是。” 能让王五如此慌张的，定然是大事。 暖暖戴着面纱，摇着芭蕉扇，缓缓走出莳花馆。 一出门就发觉了不对劲，莳花馆外多出了很多假扮成摊贩的细作。 这么明显的眼神，夜七定然是发现了的，应该不会再让大理寺的人来跟踪那个龟公？ 这些人都是高手，一下就能逮住大理寺的人。 暖暖缓缓走在街上，决定去成衣铺子把这身衣服换下，乔装打扮一番。 走没几步，就发觉身后有两个人跟着，跟得紧紧的。 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自顾自往成衣铺子去。 到了成衣铺子，那两个跟踪的人为了不引人注意，便在门口等待着暖暖再次出来。 暖暖换好男装，利落地盘起头发，将脸上的脂粉洗净，身上的香味处理干净，与夜七一样，打算从后门离开。 她本想直奔大理寺去，谁知遇到了莳花馆那个龟公正鬼鬼祟祟找掌柜的打听。 暖暖悄悄走近几步，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聊什么 第377章 鬼新郎 暖暖没想到，龟公在打听最近谁家有来做婚服。 他们竟是来成衣铺子打听近日成婚之人，专门对准新郎下手。 龟公打听完便离开了，暖暖立即从后门出去，远远跟在龟公后面。 这里离莳花馆有些距离，没有遍布细作。 龟公来到汪宅门口，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门。 门房询问找谁，龟公直言：“我找你家公子，有要事相商。” 汪公子出来后，龟公直接开门见山：“听闻公子五日后要成婚了，我有些关于你未来妻子的秘闻，两日后莳花馆不见不散。” 龟公说完便立即离开了，任由汪公子在他身后怎么叫都不回头。 暖暖寻思着，五日后成亲，两日后在莳花馆见面，正好是在成婚三日前，看来阿月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位汪公子了。 龟公忽然把汪公子拉出来莫名其妙一顿说，是个人都会好奇未来妻子有什么秘闻，所以这些男人一定会去莳花馆。 暖暖立即动身往大理寺去。 王五正好禀了洛长安北临细作之事，如今正带着他的口谕来到大理寺。 此次案件涉及范围较广，且与北临细作和当年三皇子有关，关乎国本，如今影卫营中的老人全员出动，在京城彻查北临细作一事。 于是暖暖继续在莳花馆盯着阿月，夜七去汪宅盯着，大理寺等着影卫抓来细作审理，再发动京兆尹，加强京城治安。 洛长稷的人反侦查能力极强，暗处未必斗得过他们，还不如明着来。 这两日暖暖都跟老鸨告假，每日都待在厢房里不出门。 等到汪公子要来莳花馆那日的清晨，暖暖早早便躲在阿月的衣橱里，等着汪公子上门。 街上的叫卖声刚起，汪公子就来到莳花馆了。 看来已经等不及知道自己未婚妻有什么秘闻了。 汪公子被那位龟公领着到阿月的厢房来，他直接开门见山：“我的未婚妻有何秘闻，快说。” 汪公子似乎很不想在莳花馆待着，频频皱眉。 阿月拿团扇挡着脸，温婉道：“公子先坐下喝杯茶，待奴家与你慢慢道来。” 说完，阿月缓缓起身，走到香炉前，不知加了些什么东西进去。 暖暖只觉得屋子里的味道瞬间改变了。 这是什么？ 暖暖急忙捂住口鼻，可反观阿月，深深吸了一口香料，倒是没有什么异常，而汪公子也没有变化。 暖暖决定继续看下去。 阿月走回茶几，不急不缓地给汪公子泡茶，只是端茶时，暖暖分明看见阿月将长长的蔻丹甲往杯子里过了下水。 动作很细微，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汪公子一直在环视四周，根本没有发现阿月的小动作。 暖暖细看阿月的指甲里，有一点白色粉末。 “公子先喝杯茶，喝完奴家就跟你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阿月面对汪公子不算礼貌的行为和语言，倒也一直端着笑，汪公子也不好再对阿月疾言厉色，于是接过阿月的茶，一饮而尽。 只是一杯茶刚下肚，汪公子便开始头痛欲裂，随后眼神开始变得迷离，直勾勾地望着阿月。 阿月温声询问：“公子，还要喝茶吗？” 汪公子点点头，紧紧盯着阿月的眼睛。 这次，阿月直接肆无忌惮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包粉末，将粉末全部倒进茶杯里，摇匀后端给汪公子。 汪公子很乖觉地一饮而下。 他再次头疼得目眦欲裂，在地上打滚了许久，终于平静下来。 汪公子缓缓坐起，歪着头，眼神空洞问道：“你是谁？” 阿月拉住汪公子的手，温情道：“公子，我是你的阿月啊。” 汪公子动情地将手抚上阿月的脸：“我听见月亮的声音了，我听见了。” 阿月蛊惑道：“公子可愿与我成婚？” 汪公子呆滞地点头。 阿月站起身来，缓缓褪尽自己的衣裳，转身朝衣橱走来。 暖暖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她的心跳得极快，是不是阿月已经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暖暖拔出匕首，决定把阿月解决了。 谁知阿月就站在衣橱前，取下那套女子的婚服。 暖暖浑身都吓软了，幸好只是拿衣裳。 今日暖暖蛰伏进来时，看到了那件婚服，那件婚服已经有些脱线，应当是穿过的了。 阿月当着汪公子的面穿好婚服，拉着他的手动情地问：“公子，你可愿当我的鬼新郎？” 太渗人了，暖暖额头上都冒冷汗了，这是诱杀。 “我愿意，我愿意与你共赴黄泉。” 阿月靠在汪公子肩膀上：“公子，明日你还来找我吗？” 汪公子呆滞地点头：“找，我每天都来找你。” 阿月重新换上自己原先的衣裳，将汪公子送出去。 暖暖马上从衣橱里出来，拿出帕子抓了一把阿月加的香料，又收集了一小团汪公子茶杯下残留的粉末，紧接着趁所有人不注意，溜出阿月的屋子。 这会莳花馆的人多起来了，暖暖行事比较方便。 暖暖从莳花馆的后门出去，将自己的见闻告诉大理寺，再传信给夜七。 汪公子回到汪宅后，第一句话便是“我听见月亮的声音了。” 接着便嘿嘿笑着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汪母疑惑道：“这小子是疯了吗？大白天哪来的月亮，还听见月亮的声音？月亮哪有声音？” 她摇了摇头：“看来是要娶媳妇了，高兴傻了。” 汪公子就算要自杀，也得等到成婚前一日才自杀，所以这会汪公子还是安全的。 夜七也往大理寺去，决定和暖暖碰个头。 “公主，那汪公子说他听见了月亮的声音，与前三个死者说的话不一样了。” 暖暖沉吟片刻道：“前三个死者说自己看见了月亮，然后眼睛就没了，这次汪公子说听见了月亮的声音，没的会不会是耳朵？” 两人分析完，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378章 这位爷好生无礼 暖暖刚才让王五进宫找谢太医看看香料和药粉，一个时辰后，王五回到大理寺。 “公主，谢太医这些年对北临的毒药多有研究，这个香料，叫做幽灵香，单独用的时候，不会出现明显症状，只有持续不断地吸入，才会头昏脑涨，无法自由行动，逐渐昏睡而死。而这种药粉叫忘魂草，一旦幽灵香与忘魂草同时使用，那么整个人便会被控制心神，下药之人说什么，中毒之人就听什么。” 暖暖心一惊：“怪不得刚才阿月换香料的时候，一点也不惊慌，原来是因为她没有和下忘魂草，所以不会被控制心神。 这群乌合之众，分工真是明确，龟公去成衣铺子打听即将成婚的人，得知信息后，诱骗他们到莳花馆去找阿月，阿月便给他们下毒，控制他们的心神，诱导他们自杀。而北临的幽灵香和忘魂草，极有可能就是阿月那个贵客给她的。” 王五：“你们可有查到那位贵客有何特征？” 夜七：“老鸨只说是年过不惑的达官贵人，老鸨也不知他是何身份。” 年过不惑，正好与洛长稷的年龄对得上。 当年洛长稷便鼓动北临公主阿史那伊达从苍州入手，打开大燕的大门，只是那会没有成功。 洛长安也曾派细作进入北临查探洛长稷的消息，只是大燕派去的人，死的死，断联的断联。 如今洛长稷竟避开这么多的耳目，直奔京城而来。 王五：“公主，皇上有些陈年往事，让微臣转告给您。” 暖暖：“什么？” 王五：“关于您伯父的故事。” 王五对暖暖和夜七娓娓道来，暖暖听闻，心中极其震撼：“竟还有这样的秘闻？那个锦衣男子，很有可能就是本公主的伯父？” 暖暖的脑海里杂乱无章：“那位锦衣男子应该已经开始怀疑本公主的身份了。” 夜七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此话怎讲？” 暖暖：“那日本公主发现龟公去汪宅，根本就是巧合，本公主那日出门被人跟踪了，打算去成衣铺子甩开那两人，这才偶然发现龟公找成衣铺子打听谁家成婚。 夜七，那日正好就是你我去了阿月厢房的那天，我们还在楼梯上与那个锦衣男子擦肩而过，若他真是本公主的伯父，定然对本公主和父皇恨之入骨，哪怕本公主蒙着面纱，他看到了本公主的眼睛，也会对本公主的身份起疑，所以才派人跟着本公主。” 王五一副吃瓜的神情，看样子这两人在青楼碰了不少次面啊。 夜七没察觉到王五神情的异常，对暖暖道：“那个锦衣男子见到属下与公主走在一块，可是属下出莳花馆时，并没有人跟踪属下。” 暖暖：“或许只是把你当成普通的客人，没放在心上。” 王五：“夜七，你可有被那个锦衣男子见到真容？你可有在他面前暴露出你会武功？” 夜七：“他虽见到属下的真容，但属下那日刻意在脚下弄出些声音，伪装成普通人。” 王五点头不语，他端详着夜七那张酷似亲娘的脸。 算起来，周家也算是洛长稷的母族，周皇后也算是洛长稷的表妹，以王五对洛长稷的了解，洛长稷心狠手辣，即便知道周丞相一家九族尽诛的事情，也觉得无所谓，他心中只想杀了洛长安，登上皇位，吞并大燕、南疆、北临、西疆和西域各个小国，所以他对夜七与周皇后相像一事，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觉得长相相似，也没有往周家后人的方向上想。 如今查清了阿月等人的诱杀过程，暖暖便重新回莳花馆，在接下来的两日，汪公子再来找阿月时，暖暖找机会看能否把汪公子截胡了，最好把汪公子神不知鬼不觉掳去大理寺，让谢太医出宫来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夜七回汪宅，随时保护汪宅的人，以防锦衣男子派人对汪宅的人动手。 至于与阿月一伙的那个锦衣男子，便等到影卫在京城排查完北临细作，再做打算。 如今还不清楚锦衣男子具体的目的，莫名其妙就来京城里专门对准新郎下手，实在是匪夷所思。 次日暖暖开始穿上云烟的衣服接客，准备截胡汪公子，只是没想到，那位锦衣男子，竟点名要云烟作伴。 老鸨也觉得奇怪：“哟！老爷，今日怎地突然想要云烟伺候了？” 锦衣男子摇着扇子，平静道：“听闻云烟是你们这莳花馆的摇钱树，多少男子都想来一睹云烟的芳容，只是听闻这位云烟姑娘很有个性，接客还得看心情来，难得今日云烟愿意出来接客，我定然是要一亲芳泽的。” 老鸨笑眯眯地亲自把锦衣男子送到云烟的厢房门口。 云烟可有不少手段哄着男人心甘情愿为她花钱，难得这位财大气粗的老爷想见云烟，那今日莳花馆岂不是要发财了？ 老鸨都快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了，正想象着自己躺在金山银山里的样子。 老鸨敲响了暖暖的门：“云烟，今日有位贵客要见你。” 暖暖立即戴上面纱。 “谁呀？” 暖暖蹙着眉，今日可是汪公子要来莳花馆的日子，怎么忽然有客人来？ “不见。” 老鸨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偏过头去看了眼这位锦衣男子。 “老爷，别生气，云烟就是这样的” 锦衣男子带着黑色帷帽，看不出脸上是什么神情。 “无妨，再敲。” 老鸨心中哀怨不已。 以往遇到的客人，见云烟不肯见人，都是好声好气说着下次再来见，可如今这位，竟强硬地要求必须见到。 若是普通人，老鸨还能以这是云烟的规矩为由，把刺头轰出去，再加以哄骗，让人下次接着来消费，可这位爷可是大人物，老鸨得罪不起。 “云烟啊，这位爷平日里都是去见阿月的，今日难得想见见你，你就开门！” 暖暖心里咯噔一声，竟是那个锦衣男子要来见自己？ 不不不，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想要来拖住自己，好让阿月顺利见汪公子？ 暖暖：“不见，让这位爷继续去找阿月姐姐。” 老鸨为难地看了一眼锦衣男子。 谁知下一刻，锦衣男子直接破门而入。 暖暖立即回头，凤眸恼怒地盯着他。 “这位爷好生无礼。” 第379章 暖暖与洛长稷的互相试探 锦衣男子自顾自走到茶几前坐下：“想见云烟姑娘一面，果真难如登天，云烟姑娘有个性，果然名不虚传。” 来都来了，暖暖总不好将人直接轰出去。 暖暖缓缓走到茶几前，泡了两杯茶水：“我该称您为公子还是老爷呢？” 锦衣男子抿了一口茶：“你还是第一个与我讲话，不自称奴家的烟花女子。我年纪比你大上许多，就称我为老爷。” 暖暖放下茶杯道：“老爷贵姓？” 锦衣男子倒也不含糊，直白地告诉暖暖：“我姓洛。” 暖暖心中被猛地一敲，但她面上依旧不显分毫：“洛是国姓，看来洛老爷是皇亲国戚了。” 锦衣男子：“云英姑娘年纪不大，倒是见多识广，听闻我姓洛，竟也神色如常。阿月与你还是有些差距的，当初阿月得知我姓洛，竟吓得直接朝我跪下。” 暖暖微微勾起唇角：“这有何可怕？哪怕在我面前的是大燕的九五之尊，在我眼里同样都是客人，不分尊卑。” 骤然提到洛长安，锦衣男子存了试探的心思。 “姑娘口气如此大，不知当今皇上是否知道莳花馆里有一位妙人？” 暖暖：“云烟不才，名声还未大到能入皇上的耳朵。” 算起来，洛长安的女儿大约十四五岁，若这位云烟真的与洛长安有关，这么小的年纪，听见他的名字该有些慌张才对。 可云烟眼中不见一丝眸光闪动，到底是她训练有素太过冷静，还是真的与洛长安没有半分关系？ 锦衣男子一直紧紧盯着暖暖，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暖暖面不改色替锦衣男子续上空了的茶杯，然后又抱起琵琶，轻声询问他：“老爷想听什么曲子？” 暖暖漫不经心地拨弄了几下琴弦，锦衣男子四处张望了一下：“我见云烟姑娘房中有一张古琴，在阿月那我听的琵琶已经够多了，云烟姑娘不如为我弹奏一曲古琴？” “好。” 纤细的手指一动，琴音缓缓流出，古琴声空灵悦耳，锦衣男子很快便沉浸其中。 一曲终了，暖暖以一个弹指结束了这支令人如痴如醉的曲子。 只是那一个弹指，锦衣男子瞬间睁开眼睛，紧紧盯着暖暖的脸。 “你最后一个音的指法是谁教你的？” 暖暖心里咯噔一声，坏菜了，最后一个音的指法是教坊司的碧舟君所教，若眼前的锦衣男子是自己的伯父，那么宫中教坊司碧舟君的指法，锦衣男子定然清楚，那岂不是通过这指法便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跟碧舟君学琴久了，也学会了碧舟君善用的弹法，一时间改不过来。 暖暖顿了许久也没回答锦衣男子的话，锦衣男子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暖暖面前，颇有压迫性。 “我问你，这指法是谁教的？” 暖暖平静地对上锦衣男子的眼睛，半点也不露怯：“老爷觉得，我的指法是不是跟您曾经认识的某人有些相似？” 清澈又平静的眸子，倒有了与她这个年纪不相匹配的沉着和冷静。 锦衣男子忽然笑了：“宫中教坊司的碧舟君，便是这个指法，云烟姑娘分明是烟花女子，怎会与宫中之人相识？” 锦衣男子眼中已经有了跳动的杀气。 暖暖抚过琴弦，不急不缓道：“云烟身份低微，怎能入宫与碧舟君学琴？宫中的碧舟君，也是名动天下的那位碧舟君啊，碧舟君除了在皇宫里任职，弟子也是遍布天下，不论身份，不论性别，只要碧舟君愿意，便收为徒弟。云烟早年有幸跟着碧舟君学了一段时间的琴，没想到倒是让老爷看出来了。” 锦衣男子忘了碧舟君还会在宫外收弟子，这会暖暖虽提醒了，但眼中的杀气分毫不减：“那我刚才问你那么多次，为何不回答？” 暖暖露出一丝委屈：“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云烟那会学琴，比同窗学子落下一大截，碧舟君觉得云烟出去说自己是他的学生，会辱没了他的名声，所以让学生不得随意透露。” 锦衣男子平和了些：“刚才我听你琴技还不错，怎么就让碧舟君如此嫌弃？” 暖暖自嘲地笑了笑：“师父辛辛苦苦教我学琴，我却学得一塌糊涂，实在浪费了师父的一番心血，所以离开师父以后，我每日苦练，这才练出点皮毛。” 锦衣男子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起来。 “云烟姑娘倒是比阿月活泼许多，与你相处很舒服，总觉得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暖暖很高兴，眼尾带着笑意：“既然老爷喜欢与云烟聊天，那就常来啊。” 锦衣男子大方地掏出一根小金条给暖暖：“作为你刚才弹琴的打赏。” “多谢老爷。” 锦衣男子凝视着暖暖的眼睛，忽然开口：“云烟姑娘为何要一直蒙着脸，可是长相丑陋？” 暖暖忽然开怀大笑，拿着芭蕉扇开始给自己扇风。 “老爷可真会说笑，在莳花馆的女子，美貌是最不起眼的优点，您说，若是我长相丑陋，鸨母又怎会招我入莳花馆？” 锦衣男子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提出了要求：“云烟姑娘倒是让我对你的容貌十分好奇了。” 暖暖一点也不客气：“若老爷要见我的真容，不拿出点诚意来，我也不给您看。” 锦衣男子又拿出了两根金条，暖暖丝毫不在意地把脸撇开。 锦衣男子再加一根，暖暖只瞄了一眼，自顾自给自己泡茶。 锦衣男子接着又掏出一根：“云烟姑娘，四根金条是否够诚意？” 暖暖将手压住金条道：“够，但也不够。” “此话怎讲？” 暖暖盯着锦衣男子的帷帽：“金子够了，但诚意不够，老爷要我坦诚相见，可老爷自己也不够坦诚啊。” 锦衣男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冷戾：“怎么？云烟姑娘想看我的真容？” 暖暖被他周身的气势吓得愣了一下，随后娇嗔道：“阿月姐姐都看过了您的真容，为何我不能看？” 锦衣男子：“阿月没看过。” 暖暖：“那更好了，阿月姐姐没看过，那云烟就是莳花馆里第一个见到老爷真容的人了。” 锦衣男子盯着暖暖灵动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380章 弑父杀兄，天降报应 锦衣男子忽然抬手取下自己的帷帽，暖暖看清了他的脸，只觉得此人不仅与自家父皇相像，与夜七似乎也有些像。 暖暖不动声色取下自己的面纱，俏皮道：“老爷，您觉得是我好看还是阿月姐姐好看？” 这张与洛长安神似的脸，让锦衣男子眼中瞬间跳动着嗜血的杀气。 暖暖精准地捕捉到了，她敢肯定，若是锦衣男子现在要对她动手，她一定打不过。 锦衣男子深呼吸了几口，最终垂下眼帘，咽了下口水，再抬头时，又恢复成温润的模样：“自然是云烟好看的。” 暖暖的脸不仅与洛长安相似，还有几分像苏青荷。 锦衣男子正是看中了这点，才收起自己的杀气。 暖暖笑眯眯道：“既如此，往后老爷常来看看我好吗？” “好。” 等暖暖送走锦衣男子时，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了，阿月和汪公子的会面已经结束了。 暖暖找机会去了大理寺，夜七也恰好到达，王五早已在大理寺等候两人的消息。 暖暖：“师父，那个锦衣男子，他长得和父皇相像，跟夜七也有点像。” 王五心中了然，果然是洛长稷回来了。 夜七：“那汪公子从莳花馆回去，又是疯魔了一般念叨着听见了月亮的声音。” 暖暖：“本公主今日本想去截胡汪公子的，谁知被那锦衣男子拦住了。” 王五：“公主，您见到的那个锦衣男子，确确实实就是您的伯父。 如今影卫在京城已经拔除了多个北临细作的据点，已经开始审问他们北临此举的目的了，公主先回莳花馆，夜七也回去汪宅，小心行事。” 此时莳花馆对面的客栈里，龟公正对洛长稷禀报着：“殿下，咱们在京城的据点，被狗皇帝派人端了不少。” 洛长稷沉着脸道：“派人开始在京中散布谣言，本殿要在一日之内，让整个京城都充斥着洛长安的谣言。” 洛长稷已经看出莳花馆云烟就是当朝公主，他本想同时散布当朝公主在青楼卖艺的消息出去，只是这样一来，苏青荷必定会为这个唯一的女儿忧心，洛长稷顾念了苏青荷，便将此事作罢，只让人去传洛长安的谣言。 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都传着：当今皇上的皇位来历不明，弑父杀兄，天降报应，城中即将新婚的准新郎，纷纷自杀身亡，死状极惨。 洛长稷还派人去三位死者家中，鼓动他们的父母出来哭诉自己儿子的惨状，以此来坐实天降报应之事。 三户人家的儿子莫名其妙就死了，洛长稷派人游说，让他们如今有了情绪的宣泄口，三户人家一下就被鼓动了。 今日暖暖又告假了，天还没亮就跑到阿月房中衣橱里蛰伏着。 汪公子来后，阿月倒是没有给他下药了，只是一直跟他说今夜共赴黄泉之事。 暖暖心惊，这忘魂草和幽灵香，竟如此厉害，只一次就彻底控制了汪公子的心神，剩余的两日只需要游说就够了。 “砰！”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吆喝：“大理寺搜查藏匿在莳花馆的北临细作，所有人都不许乱跑。” 暖暖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大理寺怎么今日这么突然就开始搜查？ 她一袭黑衣，绑着利落的麻花辫在脑后，迅速推开衣橱的门。 阿月见到衣橱里有人，吓得尖声大叫，眼皮一翻，吓晕过去。 汪公子此时呆滞地面对这屏风，哪怕暖暖忽然从衣橱里跳出来，也没有丝毫反应。 顾不得汪公子，暖暖推开阿月厢房的门，居高临下看着下面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角落处，那个龟公似乎有要逃跑的迹象。 暖暖从二楼栏杆一个翻身，迅速落到地面，朝龟公的方向飞奔而去。 龟公躲闪不及，与暖暖几个来回的交手后，被押在地上。 大理寺的人拿着麻绳上前把人捆起来。 老鸨看清了暖暖的容貌：“你云烟，你是大理寺的人？” 暖暖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江元武直接把莳花馆的所有人都拉去大理寺审问。 北临细作一事干系重大，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阿月被人单独关在一个牢房，其余的青楼女子和老鸨关在另外的地方。 莳花馆外面的人在昨夜便全数撤退，大理寺的人到莳花馆对面的客栈搜查时，早已没有了洛长稷的身影。 大理寺里，洛长安早已在此等候，见到暖暖的那一刻，心中安定下来。 这段时间，暖暖因调查案子，一直没有回宫，洛长安只每日从王五口中听到关于暖暖的消息，虽知道她没出事，但如今见到了真人，才彻底放下心来。 “父皇，为何今日大理寺的人会突然搜查莳花馆，儿臣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 洛长安把昨夜京中的留言告诉了暖暖，暖暖立即明白。 一旦有谣言传出，接下来要发生的，定然是大事，所以大理寺才会紧急拿人。 龟公是连接莳花馆和洛长稷的人，洛长安亲自审问龟公，一时间，大理寺里鬼哭狼嚎。 那些青楼女子都吓得脸色煞白，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因阿月还没醒，暖暖便率先审问这群青楼女子，只要愿意说出关于阿月和洛长稷的事情，等案件结束，就可以放她们安然无恙地走。 青楼女子见曾经陪她们胡闹的云烟，忽然变得如此铁面无私，纷纷吓得知无不言。 老鸨知道的是最多的，但她说来说去，都是暖暖已经知道的那些事。 汪公子是在天快暗时回到汪宅的。 深夜，夜七在汪宅屋顶，警惕地盯着周围，看是否有人来拿汪公子的命，谁知，汪公子的屋子里，响起小厮尖锐的叫声。 第381章 夜七负伤 夜七立即来到汪公子的房中，只见小厮已经被吓得晕倒在地，而汪公子，眼神空洞，如提线木偶般歪着脑袋，右手机械地砍下自己的右耳，正准备继续砍掉自己的左耳。 夜七立即上前，一把敲晕他。 汪公子的父母听见声响，也急匆匆来到汪宅。 汪母一声惊叫，接着便哭喊着：“来人啊，有人杀人啦。” 夜七立即亮出大理寺的令牌。 “我乃大理寺查办北临细作一案的人，令郎中了北临的毒药，被控制了心神，意欲自杀。” 汪父还算镇定，捂住自家夫人的嘴，立即让府医来给自家儿子止了血，再把那个吓晕的小厮拖下去。 夜七发射了信号弹，让大理寺的人过来一趟。 谁知大理寺的人在汪宅附近遭遇了刺客围攻。 夜七听到声响，立即出去利落地拔剑，与刺客打成一片。 暖暖跟随着大理寺的人一同来了汪宅，此时也正与刺客缠斗着。 洛长稷今日是带着两个下属过来汪宅的，他知道朝廷一定会对此事有所防范，所以要来确保汪公子死，来坐实大燕遭老天惩罚一事。 他本以为只会有一个影卫守在汪宅附近，那么洛长稷带着两个下属来，便绰绰有余了。 但他没想到，守在汪宅的人，还会把大理寺的人也摇来。 大理寺人多，再加上有个武功高强的暖暖，洛长稷心想，今晚是无法确保那个汪公子身亡了。 他欲带着下属离开，但大理寺的人死死咬住他们不肯放。 如今夜七也加入了战斗，洛长稷三人很难脱身。 夜七面对的是洛长稷这个劲敌，洛长稷的功夫这几年越来越厉害，夜七虽身手敏捷，但也越来越落于下风。 洛长稷蒙着脸，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他没想到自己在青楼没放在心上的客人，居然也会是洛长安影卫营中的一员，最终他一剑划伤夜七的胳膊，准备撇下两个下属，自己离开。 此时暖暖一脚踹开了洛长稷的其中一个下属，朝洛长稷追过去。 暖暖一身黑衣，没有蒙着面纱，洛长稷看清了她的脸，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暖暖招招下手狠辣，还想揭下洛长稷的面纱，来确定是否就是昨日见到的那个锦衣男子，自己的伯父。 夜七拖着伤，也加入两人的战斗。 洛长稷见自己打不过联手的两人，直接从袖子里发射出银针。 银针即将射入暖暖和夜七的身体里时，两人一胳翻身躲开了，对那洛长稷也趁此机会，逃得无影无踪。 两个下属被大理寺的人活捉，其中一个咬破了嘴里的毒药，自尽身亡，另一个正准备咬破，被暖暖一下卸了下巴，取出口中藏着的毒药，再派人将其押往大理寺，让王五亲自审问。 “夜七，你受伤了。” “无妨。” 汪宅外的动静很大，平息以后，汪父才慢悠悠地从门内探出个脑袋来。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七：“刚才来的那波人，想要取令郎的性命。” 汪父大惊失色：“怎会如此？我儿性子温和，从不与人有龃龉，是谁要取他性命啊？” 暖暖：“那些是北临的细作，意图在京中控制准新郎的心神自杀，引起恐慌，坐实皇上弑父杀兄，老天报应的莫须有流言。” 汪父吓得瘫坐在地上：“北临细作？准新郎？我儿明日就要成婚了，是不是因此才被北临细作盯上的？” 暖暖点头后说道：“令郎这副模样，暂时不适合成婚，明日去女方家中把婚礼延期了，令郎需要治疗。” 汪父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如今北临细作盛行，也不适合成婚。 大人，冒昧问一句，皇上弑父杀兄，天降报应于京城，可是真的？” 暖暖：“怎么可能是真的？当今皇上可是先帝早早就立好的太子，又怎会出现弑父杀兄的情况？定然是北临细作潜入大燕，意图造成恐慌，让皇上失了民心，这样一来，大燕也就能被北临轻轻松松击溃了。” 汪父十分激动：“我就说嘛，皇上勤政爱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大理寺的人对汪父和汪母一顿游说，如今将汪公子带回大理寺，连夜从宫中请了谢太医出来给他解毒。 大理寺里，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暖暖替夜七包扎伤口。 “脱掉。” 夜七瞳孔微微扩大：“什么？” 暖暖叉着腰：“本公主让你把衣裳脱了，包扎。” 夜七脸一热：“公主万金之躯，怎好替属下包扎。” 暖暖直接上手解夜七的衣裳：“快点，你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包扎伤口，这有什么？” 夜七拗不过暖暖，由得她扒开了自己的衣裳。 暖暖的目光触及到夜七微微贲张的胸肌时，脸刹那间全红了。 她又将夜七的衣裳盖住胸口，只扒开他受伤的胳膊。 暖暖的动作有些笨拙，有时候下手没轻没重，夜七是很疼的，但是他全程挂着痴迷的微笑望着暖暖的脸，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胳膊上的痛楚。 汪宅出了事，大理寺还拿了两个北临细作，赵全给洛长安报信后，洛长安立即起身穿衣准备出宫。 苏青荷迷迷糊糊间只叮嘱了他一句：“一切小心。” 洛长安吻了吻苏青荷的额头，让她安心，便马不停蹄直奔大理寺。 暖暖也在大理寺，洛长安来到的第一时间，定然是要先关心暖暖安不安全的。 寻到暖暖所在的屋子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暖暖对着光着半个身子的夜七包扎，而夜七正直勾勾地盯着暖暖粉嫩嫩的脸。 “洛玄英。” 洛长安一声大吼，暖暖此刻正在替夜七打结，骤然听见洛长安的声音，吓得手一紧，直接把夜七的伤口勒得渗出了血。 夜七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一是疼痛，二是害怕。 他噗通一声跪下：“夜七参见皇上。” 暖暖也被吓到了，慌慌张张跪下：“给父皇请安。” 暖暖很害怕，可转念一想，她害怕什么？包扎而已，她在心虚什么？ 想明白这点，暖暖笑着走过去挽住洛长安的胳膊：“父皇怎么来了？” 洛长安冷哼一声，他正想说“再不来，闺女都要被人拐走了”，可扭头看着暖暖清明的眼神，坦率得很，半点没有心虚。 拐走什么？包扎而已？自己在想什么？ 第382章 阿月的长相与故人一样 暖暖见夜七还在跪着，便提醒道：“父皇，夜七受伤了，先让他起来。” 洛长安见夜七被纱布勒着的伤口正渗着血，便松口道：“谢太医在大理寺，让他给你看看，别留下后遗症。” 夜七：“多谢皇上。” 夜七走后，洛长安开始审视着暖暖，只是暖暖很乖觉地一直盯着洛长安看，眼神根本没有跟随着夜七出去。 暖暖被洛长安盯得发怵，开始跟洛长安说起今晚的交手。 “父皇，昨日儿臣在莳花馆见到了那位锦衣客人，他与儿臣互相试探着，他的长相与父皇和暖暖都有些像，他还说他姓洛，儿臣和师父都猜想，他八成就是儿臣的伯父。 今夜儿臣又与黑衣人交手，他虽蒙着脸，可身形与昨日儿臣见到的人相似，打斗的时候，他似乎还笑了，儿臣猜想他定是认出了儿臣，这才笑的。” 洛长安严肃道：“暖暖，他心狠手辣，以你的功夫，定是打不过他的，下次遇见他，能跑则跑，不要想着任务了，保住性命最重要。” 暖暖乖巧地点头：“今夜夜七就是被他所伤。” 提到夜七，洛长安又气不打一处来。 “大理寺是无人了吗？暖暖为何亲自替他包扎，你是公主，不必做这些事。” 暖暖理所当然道：“儿臣与夜七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怎么就不能包扎了？” 洛长安：“你知道夜七的真实身份了？” 暖暖点头：“知道了，当时在莳花馆，夜七自己告诉儿臣的。” 洛长安幽怨道：“看来你们在莳花馆见了不少次面啊？” 暖暖：“夜七为了这项任务，与儿臣一同殚精竭虑。” 洛长安冷哼一声：“别岔开话题，你为何要替夜七包扎，你是女，他是男，男女授受不亲。” 暖暖：“父皇可听说过医者父母心？在儿臣眼里，夜七的伤就像一块案板上的猪肉罢了，况且大理寺的人都忙着，儿臣便亲自动手了。” 洛长安寻思着，你把夜七当猪肉，夜七可是直勾勾盯着你。 思来想去，这句话洛长安还是没有说出来。 谢太医看了汪公子的情况，直言幽灵香和忘魂草药效强大，解毒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完成的事，且解毒的把握只有七成。 洛长安让他试着解毒。 另外，洛长安还派人去汪宅时刻保护着里面的人，避免出事。 王五审讯了今日跟着洛长稷去汪宅的那个活着的下属，雷霆审讯之下，那人招了。 “我家主子的确是燕太宗时的三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哥哥，半年前潜入京城，设立各个据点，我家主子的目的，是为了控制京中准新郎自杀，来扰乱京城风云，引起恐慌，坐实当今皇上遭老天报应之事，随后” “咻！”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蕴含着极强的内力，破开层层窗户，贯穿那人的脖颈，直直插进墙里。 那人呼吸停止之时，眼睛还瞪得如铜铃般大。 “这就死了？还没说完呢？” 江元武摇着那人的尸体，企图能将人摇醒。 江元武很不甘心：“就差最后一点了，居然没说出来就死了。” 洛长安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好几圈，最后凑到王五耳边下了一道命令。 他面色很沉重，似乎接下来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曾在莳花馆的那个龟公，什么也不肯招，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从他口中套出话来，于是王五便直接将人杀了。 洛长安打算去审讯一番莳花馆的阿月。 不过王五拦下了他：“皇上，阿月被吓得不轻，精神恍惚，此刻不宜审讯。” 洛长安：“只要人还活着，朕就得从她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往日遇到这种精神恍惚的，不是诈一诈就能套出话来吗？” 洛长安还欲往前走，王五还是将他拦下，欲言又止道：“皇上，阿月的长相，有些” 到底是什么样的长相，能让王五这么犹豫的，洛长安更加想去看看阿月了。 谁知见到那月的那一刻，他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洛长安紧紧扒着牢笼，死死盯着里面缩着的阿月。 “皇上，您冷静些，她不是” 洛长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相像，几乎一模一样。 王五扒着洛长安的胳膊：“皇上您冷静些，她们只是长得像罢了，她曾是扬州瘦马，三个月前入了莳花馆当青倌，她今年二十岁。” 洛长安的嘴唇颤抖着：“二十岁她也正好死了二十年啊。” 王五：“皇上，这只是巧合罢了。” 洛长安盯着阿月看了许久，最终朝王五下旨：“找个舒服些的地方给她好好养养，朕要带回宫中。” “皇上” 皇上怎会如此不理智？ 不对，皇上不是这样的人，皇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阿月被送到宫中养着，苏青荷得了消息，说皇上接了个女子进宫，要她好好安排一番。 苏青荷不相信洛长安出去一趟便会喜欢上别人，这么多年，洛长安都对自己一心一意，她要等着洛长安找时间来跟她解释清楚。 苏青荷将阿月安排在曾经林淑妃住的鸳鸯殿。 阿月整个人惶恐不安，苏青荷还特意请了冯太医来给她调理。 清晨的时候，洛长安才从大理寺赶回来上朝，下朝后，又直奔苏青荷的椒房殿，想要跟她解释清楚阿月的事情，手中还拿着一幅画像。 “娇娇，给你看。” 苏青荷见洛长安似乎很着急，便放下手上的六司账本，打开了画像。 “长安为何要给我看那位阿月姑娘的画像？不过阿月姑娘的头饰，倒像是宫中之物。” 第383章 暖暖出征边疆 洛长安：“娇娇，这不是阿月，是长乐。” 苏青荷的心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抬头：“阿月竟与长乐长公主长得一模一样？” 洛长安：“朕初见到阿月时，也被吓到了，还以为是长乐回来了。” 苏青荷顿了许久后，平静道：“皇上，您是觉得阿月长得像长公主，不忍她在外流落，这才接进宫来当长乐长公主的替身吗？” 洛长安摇摇头，诚恳道：“不是，阿月是朕三哥手底下的人，阿月应当知道三哥的很多秘密，所以朕打算等她精神状态好些了，再慢慢审问她。” 苏青荷听到洛长稷，内心十分激动，立马站了起来：“什么？洛长稷那个狗贼又来了？” 洛长安让苏青荷稍稍冷静下，好好安抚了她一顿。 “娇娇，朕其实一直都想知道，朕的三哥为何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洛长安是一种很平静的态度询问的，他一点也不吃醋，因为他知道，苏青荷是洛长稷永远得不到的人。 苏青荷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我记得之前怀团团时，被那个狗贼掳走了，他说什么五岁那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难道我五岁那年就见过他了？还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他这么多年对我念念不忘？” 洛长安沉吟片刻后安抚道：“好了娇娇，不必为了他那种人伤神，好好休息，朕会处理好一切的。” 两日后，一封边疆急报送入京城，北临十万大军压境。 那日在大理寺审问洛长稷的下属，还没说完就被人一箭射死，洛长安就觉得大事不妙，立即让在边疆的定北大将军俞景山提高警惕。 因为根据洛长安的了解，洛长稷制造谣言，绝不可能只是单纯地制造谣言，他定然憋着更大的阴谋，果然很快便大军压境。 根据那也在大理寺审问一半的结果，洛长安猜想，就是洛长稷想在京中制造恐慌，让大燕民心散乱，进而军心散乱，接着北临大军压境，大燕凝聚力不够，定然很快就被北临收入囊中。 边疆俞景山已经开始迎敌，洛长安在朝廷上指派武将往边疆而去。 京中的北临细作大多数已经在这两日被处理干净，洛长安让暖暖即刻回宫，老老实实待着，不要乱跑。 暖暖倒也乖巧地应下。 只是这一回椒房殿，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春竹觉得奇怪，怎么敲门都无人应答，春竹便小心翼翼推开门进去看。 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却没有了暖暖的身影。 春竹心中大惊：“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公主不见了。” 暖暖失踪的消息很快便传遍全宫。 苏青荷听闻，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洛长安沉着脸来到暖暖的房间，他心中有了猜测，却不肯相信暖暖会不告而别。 果然，在暖暖的书案上，洛长安发现了一封信。 “父皇、母后，儿臣跟着大军去边疆了，守护边疆是儿臣一直以来的愿望，愿父皇母后平安顺遂，儿臣定闯出一番事业来让你们看。” 苏青荷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长安，暖暖这就去边疆了，那边刀剑无眼，若是暖暖受了伤该怎么办？” 洛长安虽揽着苏青荷，另一只手却紧紧握着拳头。 大军已经出了京城，无法再召回来了，洛长安只能在心里祈祷着暖暖一切平安。 这个女儿，还真是胆大包天！ 洛长安召来了夜七，王五和夜七都疑惑，是否需要他们去平息京中的流言。 可洛长安却直接宣布，夜七考核通过，正式成为影卫。 至此，夜七便是影卫营中最年轻的正式影卫了，也是与夜七同龄的人当中，第一个成为正式影卫的人。 “朕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夜七你。” 夜七：“皇上请尽管吩咐，夜七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洛长安敲了几下龙案，王五的心也逐渐跌落谷底，他已经有了猜测。 洛长安：“朕需要你去边疆保护公主。” 王五：果然如此！ 夜七骤然抬头：“什么？公主去了边疆？边疆那么危险，公主怎么可以去那里？” 洛长安也有私心，他虽知道夜七是王五的儿子，王五可能会不忍。 可暖暖是洛长安的亲生女儿，夜七对暖暖的爱护，洛长安看在眼里，只有派一个真心爱护暖暖的人去保护她，才能护暖暖周全。 洛长安沉重道：“朕要你保护好公主，保护好你自己，等你回来，朕会在朝中给你武将的职位，在影卫营公开你与王五的关系，你定要带着公主活着回来。” 夜七：“属下定不辱命。” 王五：“夜七定不负皇上所托。” 夜七的胳膊还没好，但他回影卫营后，立即收拾细软准备追上大军，一起去边疆。 见夜七急着要离开，夜六拉住他问道：“你要去哪里？怎么还收拾东西？” 夜七只丢下两个字：“边疆。” 随后便跑得无影无踪。 王五很快就出现在影卫营，宣布夜七正式通过考核，成为正式影卫的消息，激励众人继续努力，争取跟上夜七的步伐。 青鸾的心陡然一痛。 夜七虽与她恩断义绝，可是青鸾还是一直放不下夜七。 如今夜七要去边疆那么危险的地方，青鸾的呼吸都变得滞住了。 洛长安明白，暖暖去边疆，定是想从小卒做起的，所以洛长安也不打算传信给那几个将领，就由得暖暖自己在军中打拼。 大燕有女兵，只是这次与北临之战，洛长安没有派遣女兵去。 暖暖只能女扮男装，混在那群男子中。 洛长安相信暖暖会隐藏好自己女子的身份。 洛长安一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暖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大军出城，洛长安忙完最近的事务，冯太医来报：“皇上，鸳鸯殿的阿月姑娘，身上似乎有很多伤痕，新旧交替，再加上受了惊吓，心神不宁，恐怕得不少时日才能治好了。” 第384章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洛长稷此人暴戾，寻到阿月这个与洛长乐长相相似的人之后，便将其买下，逼迫她听自己的命令办事。 只要阿月不从，就动辄打骂，因此阿月伤痕累累。 此次阿月被抓进大牢，以为自己又要受尽折磨，这才害怕成这样。 阿月对洛长稷的目的并不清楚，只是洛长稷要她干什么，她就必须听话。 给准新郎下的忘魂草和幽灵香，也是洛长稷交给她的。 苏青荷看着阿月身上的伤，忍不住对洛长稷一顿咒骂：“曾经对小禾也是动辄打骂，对阿月也是如此，这种人就该被女人活活捅死。” 如今阿月被接进宫里，苏青荷将她照顾得很好，阿月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洛长安接一个青楼女子进宫，还安置在后宫的事，被世家大臣津津乐道。 “皇后娘娘被皇上独宠多年，如今忽然多了个青楼女子，恐怕这次危矣！” 说话的是个男大臣。 其中一个女官反驳道：“不会，皇后娘娘这么多年都是独宠，皇上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这些年来，女官制度越来越完善，几年前洛长安举办了一次科举，男女皆可参加，朝堂中如今已有了好几个女官。 “男人都是会变的，皇上这么多年都对着皇后娘娘一人，难免会腻，皇后娘娘也三十了，哪比得上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啊。” “不对不对，上次我还见着皇后娘娘，除了比十年前成熟些，那脸上的肌肤还是吹弹可破，跟那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怎么会老呢？” “你不懂，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的本性，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要我说，哪怕皇后娘娘再漂亮，也架不住皇上想寻求新鲜。” 世家大臣开始围绕苏青荷是否失宠，爆发一场激烈的辩论。 远在椒房殿的苏青荷，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伺候苏青荷的云秋等人，都忧心不已。 苏青荷不仅对这位阿月态度极好，还让人好好伺候着，到底是苏青荷伤心过了头，强装镇定？还是苏青荷真的不在意？ 无论是哪种，都是椒房殿的宫人不想见到的。 皇后娘娘独得皇上恩宠多年，哪怕皇后娘娘愿意将皇上的宠爱分出去，这些伺候的宫人都是看不过去的。 春竹自从暖暖出征后，便跟在苏青荷身边贴身伺候着了，帮着月儿和冰玉分担任务。 春竹也算跟随苏青荷多年，对云秋忧心道：“皇上真的要纳那个青楼女子为妃吗？我看这段时间，皇上每日都会去鸳鸯殿看那个女子，说不定哪日就宠幸了。我还以为皇上跟天下的其他男子不同，原来还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春竹看起来怨气颇深。 云秋急忙捂住春竹的嘴：“好了，这话可别被娘娘听见了，公主去了边疆，娘娘的心情本就不好，别给娘娘添堵了。” 春竹垂着脑袋委屈道：“云秋姑姑，我知道错了，公主这段时间不在，我也伤心得很，说话口无遮拦。” 云秋叹了口气，安慰道：“好了，有空就去御花园走走，放松下心情。至于皇上和那位阿月姑娘的事，咱们做奴婢的，也不好置喙。不过依我看，皇上应当不会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皇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京中一直流传着洛长安弑父杀兄的流言，虽然洛长安已经派人将北临的细作处理干净，也将京中那些故意挑事的人抓了，但流言还是无法平息。 正当众人不知该怎么办时，谢太医治好了汪公子。 汪公子以己之身作证，来证明自己是被北临细作下了毒，控制了心神，这才做出无法受控的行为。 汪公子虽失去了一只耳朵，但捡回了一条命，已是万幸，汪父和汪公子都对谢太医和洛长安感恩戴德，因此汪氏父子都极力为洛长安平息京中的谣言。 因着暖暖上了战场，苏青荷十分忧心，决定去万佛寺吃斋念佛一个月，为暖暖和大燕好好祈福。 苏青荷的其余六个儿子，也打算一同跟随。 不过他们课业繁忙，所以只去万佛寺待两日。 定国公夫人听闻苏青荷要去万佛寺，也跟着她一同前往。 苏青荷这次出宫打扮得十分朴素，脸上不施粉黛，却仍透着红润的气色。 定国公夫人与她在同一辆马车里，频频偏过头去看她。 苏青荷忍不住问道：“外祖母，你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说？” 定国公夫人叹了口气：“青荷，听闻最近皇上往后宫带了一个青楼女子，此事可是真的？” 苏青荷淡然地点点头：“确有此事，外祖母也听说了？” 定国公夫人头发已经花白，但说话仍然中气十足：“我虽知道，自古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可皇上在我眼里，一直都是特殊的那个，怎么如今倒是唉！我还听说，皇上每日都要去看她，没想到皇上竟如此喜爱那个青楼女子。” 苏青荷抿唇一笑：“原来外祖母是担心我呀！外祖母不必忧心，那个女子，皇上根本不喜欢。外祖母有所不知，那位女子长得与二十年前去世的长乐长公主一模一样，所以皇上才把她接进宫里的。” 定国公夫人疑惑道：“哦？我没见过那女子，倒是不知道此事。听闻那个女子与当年先帝三皇子有关，皇上将她放在宫里，会不会有什么事？莫要因为她与长乐长公主长得像，就坏了大事啊。” 苏青荷挽住定国公夫人的胳膊道：“外祖母放心，皇上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那个女子放在宫里，还有别的用途，外祖母尽管放心好了。” 定国公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虽说外戚不得干政，定国公夫人这也算不得干政，只是关心自己的外孙女，随口问一句罢了。 第385章 来自定国公夫人的泰山压顶 马车缓缓行至万佛寺，苏青荷和定国公夫人带着六个孩子，跟着小师傅来到禅房放下东西后，便先去大殿礼佛。 祖孙两人远远就见到大殿中央跪着一个背影有些熟悉的人。 定国公夫人走近一看，竟是太后。 双生子和三胞胎是没见过太后的，所以不知旁边这位老人就是自己的亲祖母。 至于团团，小时候的事情早就忘记了，根本不记得太后这号人。 太后自从与洛长安彻底决裂后，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十岁。 如今定国公夫人跪在太后身旁，虽头发比太后白，但太后的脸庞和精神状态，远远比不上定国公夫人。 前些年太后被洛长安勒令待在禅房里不许出来，还派兵严加看守。 后来太后老实了不少，于是洛长安在大赦天下的那年，允许太后走出禅房，在万佛寺活动，只是活动的时候，身后必须跟着侍卫。 看来刚才苏青荷她们进来时，大殿旁边的两个侍卫，就是在等着太后的。 太后抬起眼皮子，看见定国公夫人的那一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绷紧了。 定国公夫人是太后这辈子最害怕的人，连先帝都不曾让太后如此害怕过。 定国公夫人瞥了一眼太后，随后双手合十，诚心礼佛，根本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太后稍稍退开些，却看到苏青荷身后还跟着跪着六个孩子。 这长相，一看就知道是洛长安和苏青荷的孩子。 太后的脸色忽然变得柔和。 这么多年来在万佛寺日夜祈福，太后的心境也平和了不少。 这些孩子到底是自己的血脉，太后心中还是有感情的。 想到当年苏青荷怀三胞胎时，自己给苏青荷送了多次死老鼠，现在年纪大了想起来，还是觉得愧疚不已。 当初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不过，这份愧疚持续的时间不长。 苏青荷察觉到太后看孩子们的眼光，今日祈福结束后，就让人把孩子们送回宫中，不肯停留半分。 她不清楚太后这些年来是否改过自新，她不敢赌，万一孩子们在万佛寺继续遭到太后的毒手，苏青荷该有多难过多自责？ 太后得知苏青荷祈福结束后，就把孩子送回宫中，便知道，苏青荷还在责怪她，还在防着她，连亲孙子都不给她多看一眼。 太后叹了口气，回禅房继续礼佛了。 思来想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趁着定国公夫人与瑞嬷嬷去逛后山的时候，来寻苏青荷。 太后虽在万佛寺礼佛，身份仍旧是太后，是苏青荷的婆母和长辈。 苏青荷见太后前来，恭恭敬敬给她行礼请安。 冰玉心中担心，便悄悄溜走，跑到后山上去寻定国公夫人回来。 太后以来便开始不满地兴师问罪：“青荷，孩子到底也是哀家的孙子，你总该让哀家见一面再让他们回去？” 苏青荷得体笑道：“太后娘娘，臣妾来万佛寺，一心想着为大燕的战事祈福，倒是忘了太后娘娘也在万佛寺祈福，臣妾失礼了，太后娘娘恕罪。孩子们实在是课业繁忙，能出来一天已是不易，若下次有机会，臣妾定让皇上也一起带着孩子们来看太后娘娘。” 太后冷哼一声：“青荷该称哀家为母后，如今称哀家为太后，可是不愿认哀家这个母后？” 太后开口便是咄咄逼人，苏青荷十分庆幸，让自己的孩子们都赶紧回宫去，免得碰上这个执迷不悟的老妖婆，又不知道该怎么被磋磨？ 苏青荷依旧端着让人挑不出错的笑：“母后恕罪，是儿臣疏忽了。” 苏青荷如今还跪在地上，太后根本没有要让她起来的意思。 苏青荷也不恼，乖巧地跪着。 她可压制不住太后，那还是由得她磋磨几下，自己受累总好过看这个老妖婆莫名其妙发疯好。 太后定定地看着苏青荷许久，问道：“怎么只带了皇子们来祈福？暖暖呢？她怎么不来为大燕祈福？” 苏青荷：“因为暖暖去边疆保家卫国了。” 太后拍案而起：“胡闹，一个女儿家，等年纪到了嫁人相夫教子就是了，怎么还上战场去，女子上战场，哪比得过男子？” “许文筠，你又对我外孙女胡说八道什么？” 定国公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太后听到这个声音，吓得脖子一缩，颤巍巍地扭头望向门口。 只见定国公夫人沉着脸，拄着手杖走进禅房。 太后讪讪笑道：“老夫人，好久不见。” 定国公夫人冷哼一声：“老不死的，老身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见你。许文筠，你为何让老身的外孙女一直跪着？” 太后这才想起这茬，连忙亲手将苏青荷扶起来。 “老夫人，哀家老眼昏花，没注意到青荷还跪在地上。” 接着太后假意训斥李嬷嬷：“哀家老眼昏花，你也老眼昏花了？不知道要提醒哀家让青荷起来吗？” 定国公夫人才不惯着太后：“你个老不死的，刚才你可是让李嬷嬷在外面等着的，她何时进来过了？” 太后被人揭穿，一瞬间红了脸。 定国公夫人缓缓围着太后身旁转悠，愤恨地盯着她：“老东西，你刚才说什么女子上战场不如男？哼！老身当年一对八完胜。女子不如男，你哪来的歪论？依老身看，不如男的是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 李嬷嬷在一旁干看着，很想笑，也不敢上前阻拦定国公夫人。 太后被定国公夫人骂得狗血淋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定国公夫人用手杖敲着地板：“咱们年纪也不小了，老身暂且不打你，许文筠，还望你往后老老实实的，离我们远些，否则，老身一个老眼昏花，不小心把你狗腿打断，那就不能怪老身了。” 太后吓得后退一步，她相信定国公夫人此话绝不是作假，定国公夫人真的敢做出这种事。 当年当着燕太祖的面，也就是洛长安祖父的面，都敢打犯了错的朝廷重臣，她一个因罪在万佛寺清修的太后，有什么不敢打？ 太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带着李嬷嬷离开了。 定国公夫人拦下了其中一个跟着太后的侍卫。 第386章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定国公夫人和善地问道：“当初皇上让你们来万佛寺盯着太后，就是因为太后常年给皇后添堵，甚至在皇后有孕，皇上出征的时候，还送死老鼠给皇后。如今太后又来给为大燕祈福的皇后添堵，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定然是要责罚你们的。” 侍卫被定国公夫人一番话唬住了。 定国公夫人看这侍卫好忽悠，又煽风点火道：“刚才皇后又被太后一番罚跪，皇后近日本就心神不宁，若是来万佛寺一个月，回宫后被皇上发现皇后气色不好，定是要深究在万佛寺发生何事的。小兄弟，你是聪明人，你定然不想被皇上怪罪？” 侍卫十分感谢定国公夫人的指点：“老夫人，属下明白了，从今往后，定让弟兄们好好看紧太后，不负皇上旨意，也不给皇后娘娘添堵。” 定国公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塞给侍卫一大锭银子：“孺子可教也！这点小钱，拿着去跟弟兄们吃点好酒好菜。” 侍卫受宠若惊，但还是谢绝了：“这老夫人，这是在万佛寺，属下都吃斋快十年了。” 定国公夫人硬塞着银两进侍卫的手里：“小兄弟，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吃什么不重要。你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清修的，对着佛祖，心意尽到了就好，对自己也该好点，不必拘着，只要不影响皇上交代的任务就好。” 侍卫对定国公夫人感恩戴德：“多谢老夫人。” 苏青荷挽着定国公夫人的手进屋，将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多学外祖母，幸好有外祖母替我压制住太后，否则我一个晚辈的身份，都不知该怎么与太后较量。” 定国公夫人拍拍苏青荷的手：“我都明白，儿媳不好做，若是遇到明事理的婆母，那倒是幸运，若遇上不讲理的，那可真是难做。” 若是今日苏青荷真的反抗了太后，被有心人传出去，那就是不孝了。 苏青荷在万佛寺待了一个月，每每洛长安在宫中收到了夜七的来信，都会专门拿来万佛寺给苏青荷看。 夜七的信很简短：“一切平安。” 这四个字，代表的不仅是夜七平安，还有暖暖同样平安。 每回边疆传回来捷报，过两日就会有夜七的信件传回来。 苏青荷看着这四个字，得知暖暖平安无事，每回都喜极而泣，只是过后又会担心暖暖。 洛长安每次都安慰道：“等暖暖回来了，娇娇好好揍她屁股，谁叫她让朕的娇娇如此担心的？” 将近年关，离战争开始已经好几个月了。 洛长安在这段时间，下令让各地的官府都搜查有关北临细作的据点，势必要将隐藏在大燕内部的细作全部拔除。 洛长安也派影卫四处寻找洛长稷的踪影，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洛长安猜想，要么就是他反侦察能力太强，躲得好，要么就是他已经返回北临了。 因暖暖出征，苏青荷今年也没什么心思去置办过年的东西，一切从简，也算是为边疆的战事节衣缩食。 老规矩，给下人的红包，苏青荷是没有少一分的。 主子可以少用些东西，下人的生活本就不富裕，该赏赐的一点也不能少。 年后，边疆陆陆续续传来捷报，且俞景山还提到一个新晋的小将，英勇非凡，虽年纪不大，却有勇有谋，前途不可限量。 洛长安脑海中忽然蹦出暖暖的身影来，可一下子又甩干净了。 怎么可能？ 暖暖虽武功高强，可谋略方面，却未曾在洛长安展示过，此人应当不是暖暖。 到了三月，边疆传来消息，俞景山派那个新晋的小将深夜去北临军营窃取布防图和打探消息，谁知那个小将，带着十八人的小队，干了不少大事。 不仅派了一个心思缜密之人找到了藏匿严密的布防图，还让剩余十几人烧了北临人的粮草，那个小将又亲自潜入主帐，砍下了北临两个副将军的脑袋，还重伤了北临大将军阿史那支顿。 此后，俞景山趁热打铁，拿着北临的布防图，趁着北临军心散乱，连胜三场大战。 洛长安看着边疆送来的消息，内心激动，汹涌澎湃。 俞景山还说，那个小将的名字叫苏英。 洛长安激动得热泪盈眶，手都忍不住打着颤。 苏英，取母亲的姓，和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是这样吗？洛长安寻思着。 两日后，夜七送来信件，这次不止四个字了。 “一切平安，步步高升。” 洛长安的脑袋轰隆一声，看来苏英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暖暖了。 有勇有谋的新晋小将，她何时学来的谋略？莫非是陈元化背着自己偷偷教的？ 洛长安寻了陈元化来一问，只见陈元化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道：“皇上，您还是对自己的女儿不够了解，公主一直以来都想着上战场当大将军，当大将军者，怎能只有武艺没有谋略？公主每每下学，总会自己看兵书学习，不仅如此，偶尔还会与老臣对弈，或是上街与棋艺高超的棋手对弈，俗话说，下棋与用兵是相似的嘛。不得不说，公主是老臣见过的，棋艺最好，最有天赋的人。” 有暖暖这个学生，陈元化很得意。 要是身后有一根尾巴，那定是摇得起劲。 洛长安小声嘀咕着：“暖暖倒是从来不与朕这个父皇透露过。” 陈元化：“那是因为老臣要她藏拙？” 洛长安不解道：“为何？暖暖是女子，在朝中本就被那些老匹夫排挤，若是还藏拙，那群老匹夫更加觉得暖暖能力不足了。” 陈元化又故作高深捋了捋胡子，缓缓走到门口：“公主的棋艺比皇上好，也比皇上有天赋，老臣是怕皇上心里不平衡，这才让她瞒着皇上的，嘿嘿” 陈元化一溜烟跑出长信殿。 “先生，你回来。” 陈元化健步如飞，等洛长安追出去，早就跑得没影了。 洛长安失笑道：“这个老顽童，越老越幼稚。” 洛长安怎会心里不平衡呢，若是暖暖真的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洛长安可就真的能高枕无忧了 第387章 女奴 俞景山陆陆续续打了一个月胜仗，本以为会一帆风顺下去，没成想，一个月后，北临大军换了一个人领兵，大燕将士顿时落于下风。 此番北临的打法，更倾向于中原人的打法，斥候打听，领兵者竟是洛长稷。 永昭二十六年六月，战事变得十分胶着，俞景山和洛长稷的人打得你赢一场，我赢一场，没有明确地分出胜负来，以至于大燕将士见战事没有明显的进展，都有些疲惫。 洛长安思来想去，决定带兵去边疆御驾亲征。 洛长安与靖安侯带着三万易家军往边境而去。 此时的边境，洛长稷连赢大燕四场，将俞景山打退了一百里，北临的营帐就扎在大燕营帐对面，隔着一片稀疏的山林。 北临大军气氛高昂，正准备着在军营中举办庆功宴。 而大燕这边就略显落寞了，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提不起劲来。 斥候来报：“他奶奶的，那叛国狗贼，如今正在举办庆功宴，还找了一堆女奴进军营里寻欢作乐。” 这个斥候，正是王凌峰。 王凌峰入了军营，就不叫夜七了，用回自己原来的名字。 他本是与暖暖一小队的，但因为心思缜密，侦查能力很强，便被俞景山提拔为斥候。 他口中的叛国狗贼自然指的是洛长稷了。 其中一个副将甲道：“幸好嚯嚯的是北临女子，不是咱们大燕的。” 另一个副将乙道：“甭管是北临女子还是大燕女子，进了军营，定然是要被欺负的，女奴虽是奴隶，倒也是清白之身，又不是专门的军妓，被北临那群人高马大又火气旺盛的人糟蹋，恐怕是要遭老罪咯。” 暖暖因屡立战功，如今俞景山每次都破例把她带到将领的营帐里一同议事，听到自己的伯父如此不把女子当人，拳头捏得紧紧的。 副将甲：“如今不是可怜那群女奴的时候，想想办法怎么能让那叛国狗贼吃个大亏，好振奋咱们大燕将士的军心。” 俞景山沉思一会道：“他们何时举办庆功宴？” 王凌峰：“明晚。” 俞景山：“咱们不如从这群女奴下手，在其中安插进我们的人，在北临那群人的酒里下蒙汗药，偷偷盗取他们新的布防图？顺便再烧一次他们的粮草，正所谓兵不厌诈嘛。” 副将甲：“上次咱们烧了他们的粮草，定然会加强防范，再故技重施，恐怕不容易。” 俞景山：“不对，北临人骄傲自大，庆功宴定然是热闹非凡，一同享乐，粮草那边，或许会放松警惕。” 副将甲：“即便如此，要安插人进女奴里，也不好办啊，咱们军营里都是男子，怎么安插？” 暖暖忽然站出来自荐：“属下可以试试扮成女子。” 王凌峰下意识想要阻止，可是他用什么理由什么身份去阻止？他没办法阻止。 王凌峰握紧了拳头，额角青筋凸起，眼神直直盯着暖暖，似乎在说“不要”。 可暖暖根本没有转过头去看王凌峰。 众人都不敢相信：“你？” 看着暖暖黑不溜秋，长相平平的样子，大家都不太放心。 副将乙：“苏英，你别开玩笑了，就你这长相，和你这副嗓子，一去到就露馅了。还不如让王凌峰去，看看他，长得多俊美。” 王凌峰长得像当初的周皇后，他在军营中没有易容，所以这张脸，一直都被人称赞。 军营中，俞景山大多数时候都在边疆，没怎么见过暖暖的真容，可是其他几位副将、参将是从京城来的，他们可见了暖暖不少次，所以暖暖进了军营，为了掩盖自己与洛长安相似的长相，一直有给自己抹黑扮丑，易容成丑陋的模样。 且暖暖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自己听起来像男子说话。 暖暖忽然用回自己原来的声线说话：“各位将军，我小的时候，母阿娘生了好多男子，总想多生一个女孩，可惜我还是个男孩，所以为了哄阿娘高兴，我总是扮成女孩的模样，连声音也学着女子，你们听，我如今的声音可像女孩？” 暖暖一开口，众人都惊呆了，这声音，简直比大多数女子的都要好听。 俞景山激动地站起来：“苏英，你真是再一次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你到底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技能。” 暖暖谦虚地笑了笑。 俞景山忽然犯了难：“可是你一个人去很危险，北临那群人剽悍无比，若是你被人那可怎么办？” 北临那群人连男子都不放过，尤其是细皮嫩肉的文弱男子，苏英本就看起来文弱，若再扮成女子，岂不是让北临那群人兴奋地找不着头脑？ 暖暖：“北临军中有规定，军妓得先伺候将领，接着才分给底下的人，谁敢越过将领将人占为己有，被发现是要砍头的，所以我一旦混在女奴中进去，定然是先被带去找叛国狗贼，毕竟如今北临的大将军，正是咱们大燕的叛国狗贼。我有办法让叛国狗贼看上我，且将我带在他身边。” 俞景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苏英，我知道你点子多，能力强，可你这长相，真的挺难入狗贼的眼，听闻曾经伺候在狗贼身边的女子，都是貌美如花，你这” 被俞景山怀疑自己不行，暖暖也不恼，她平静道：“给女子的衣裳和脂粉，我定能让你们满意。” 俞景山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让暖暖试试。 于是他派人出去准备了女子衣裳和脂粉。 暖暖便回自己的营帐内等候。 王凌峰气冲冲来到暖暖的营帐：“你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暖暖目光直直地望向王凌峰：“肉丸子，如今战事没有进展，大家都很颓废，若我此举能为战事赢来转机，此番以身犯险，倒也值了。” 暖暖有自己的想法，她所做，定能让洛长稷留自己在身边。 王凌峰眼睛布满了血丝，充斥着心疼和不忍，最终决定：“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 暖暖一口回绝。 第388章 北临六王子 暖暖从王五口中得知了洛长稷对苏青荷有情，且这么多年念念不忘，所以暖暖打算在妆容上，化成与苏青荷相似的样子，去见洛长稷。 王五曾对暖暖说过，当年洛长稷得知苏青荷怀了团团，竟因为心疼，所以没继续喂她喝毒药，甚至还想将团团当做自己亲生的来养。 洛长稷看起来，像是情爱大过一切的人，所以暖暖赌洛长稷会因为她与苏青荷的关系，不会对她下手。 而王凌峰就不同了，他曾经与洛长稷交手过，洛长稷也见过他的真容，若被洛长稷发现了王凌峰的身份，定然是要将他施以酷刑的，暖暖不忍。 王凌峰眼中充满戾气：“皇上派我来保护你，我绝不容许你以身犯险。” 暖暖跟王凌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但王凌峰还是拒绝，他看起来很犟，一点也不会让步。 “肉丸子，我扮成女奴，是如今可能扭转战机最快的办法。” “不行，不能去就是不能去，我去。” 暖暖费尽了口水，王凌峰死活不松口。 最后她一个刀手敲到夜七脖子上。 夜七晕过去前，不可置信地瞪着暖暖。 自己对暖暖从不设防，竟吃了大亏。 暖暖接到俞景山派人送来的女子用品，一顿捯饬，还给自己蒙上了面纱，走出营帐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操练的士兵纷纷停下，目瞪口呆地盯着暖暖，更有甚者，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 “这真的是苏英？” “你竟比女子还美？” “你怎么就是男子呢？不当女子真是可惜了。” 俞景山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双眼睛有点熟悉，可怎么也说不出到底像谁。 暖暖询问俞景山：“属下这副模样，能否去执行任务？” 俞景山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准了，但苏英，你务必小心。” 俞景山的眼中皆是欣赏，他欣赏苏英的才能、武艺和谋略，更重要的是胆量。 暖暖与众将领说了一番明晚烧粮草的计划。 “将军，务必保证烧粮草的弟兄安然无恙离开。” 俞景山拍拍暖暖的肩膀：“我定会让人将你成功营救出来。” 暖暖拒绝了：“不，将军，您得先保证弟兄们的生死，至于属下，自有办法出来。” 暖暖从俞景山手中接过蒙汗药，先偷偷给王凌峰下了点，保证他哪怕醒了，也能浑身无力到明日，还给王凌峰留了一封信。接着给根据其他斥候打探来的消息，来到关押女奴的地方，趁北临人聚众喝酒疏忽的时候，混入女奴中。 女奴里大多是良家妇女，看长相，大多是北临人，少部分是中原人的长相。 这些北临的野蛮人，真是连自己国家的女子都不放过。 女奴中，还有一些画着浓妆，穿得妖娆的女子，想来是一些青楼女子了，她们的眼中，透露着比良家妇女更恐惧的眼神。 因为以她们的长相，定然是会被欺负得更狠。 暖暖找个角落缩起来，养精蓄锐，等着明日。 大燕军营里，俞景山嘀咕着：“怎么今日都没见到王凌峰那小子，该不会是开了他一句长得好看，就跟着苏英一块扮女奴去了？” 副将甲：“怎么可能，出去买东西的人，只买了苏英尺寸的女装，王凌峰怎么可能跟着去？” 俞景山：“那他人跑哪去了？不会是当了逃兵？” 此刻王凌峰已经从暖暖的营帐中醒过来了，他嘴里被塞了一块布，手脚被绑着，浑身无力。 这会叫也叫不出声，身体又使不上劲，没法蠕动着去拿剪刀。 暖暖留下的信就在他旁边，他想看也看不到。 次日，北临军营。 暖暖是被士兵踹醒的。 “都起来，好好打扮一番，要去见元帅和六王子了。” 暖暖眉头一皱，北临六王子？ 她曾经与洛长安讨论过北临王庭的局势，了解了其中几位王子的消息。 前头四个王子，因为争夺王位，被北临王亲手杀了，只余下五王子和六王子。 其中，五王子主张吞并所有国家，实行大一统，而六王子主张与各国和睦相处。 北临王年纪渐长后，野心也没有年轻时那么强了，他也想与各国和平相处，减少战争，不过北临朝中似乎有个左贤王在一直拱火，主张发动战争，与五王子统一战线。 暖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都与大燕打仗了，为何派的是主张和平的六王子来，而不是五王子？ 暖暖跟着所有女奴走出去，耀眼的阳光让她差点睁不开眼睛，耳边只听到有些北临人在嘀咕：“这左贤王可真是厉害，文武双全，文能替产单于管理北临内部，武能当大元帅，率兵将大燕那群酒囊饭袋打得落花流水。” 北临元帅不就是洛长稷吗？他竟还是北临的左贤王？那岂不是相当于大燕左相的地位？ 暖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北临王会派六王子跟着军队来，因为洛长稷就是那位在拱火主张打仗的人，北临王逐渐主张和平，若还把同样激进的五王子派过来，那这仗就打得更加惨烈了，不仅大燕死的人不少，北临付出的代价更多。 北临王把六王子派过来，好歹能压制一下暖暖的这位伯父。 北临王想让洛长稷帮他打理朝政，省下一番精力，可又想剥夺洛长稷的权利，派六王子与其互相平衡，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一不小心，被这野心勃勃的洛长稷夺了权也不是不可能。 女奴走到外面站成整齐的队伍，其中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吓得坐在地上连连退缩：“我不要去那虎狼窝，我不要去，我” 她面露惊恐，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北临士兵划断了脖子。 “啊！”女奴中爆发出一阵阵尖叫。 “老实点。” 那人的刀上还挂着血，一滴一滴的血珠落到地上，被土地吸收干净。 “不老实，就像她一样的下场。” 有几人低低的咽呜出声，那士兵烦躁不已，正欲走过去把哭的人砍了，暖暖忽然淡定地走出人群。 第389章 苏英到底是谁 这么一个人间尤物走出来，北临士兵的眼中都流露出垂涎的目光。 暖暖走到那个女子面前，替她合上双眼，接着缓缓抱起她的琵琶，对北临人道：“快走，别误了见元帅的时辰。” 那个刀尖挂血的士兵，早已忘了要教训哭的人，他直勾勾地盯着暖暖的脸，走到她面前来：“这是谁找来的女子，竟如此漂亮？” 那人连手上的刀都拿不稳了，整个人像被下了蛊一样，只盯着暖暖。 他从没见过如此有魅力的女子，只觉得三魂七魄都无法归位了。 “干什么呢？元帅还等着呢。” 忽然传来一阵呵斥，众人都恭恭敬敬朝说话的人行礼：“六王子。” 哦？这就是六王子？ 重靴踏地，黑色甲胄裹着兽皮，更显体型魁梧，扑面而来的是嗜血的杀气，自六王子到来，整个空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他一脸粗犷之相，脸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更显凶神恶煞。 这个人竟然是主张和平的？暖暖看着比洛长稷更会拱火。 暖暖心中有了一番想法，她抬眸睨了六王子一眼，风情万种，而后又娇羞地垂下眼帘。 这一招，暖暖去年在莳花馆学得炉火纯青。 这一眼，果然让六王子注意到她。 暖暖经过六王子身边，还特意回眸看了她一眼，而后就再也没有给六王子任何一个眼神，只余六王子频频回头。 暖暖往前走着，六王子重靴踏地的声音朝自己急促走来。 暖暖的手被人往后一拽，映入眼帘的是六王子那张有着触目惊心疤痕的脸，胳膊被六王子拽得生疼。六王子手上密密麻麻的茧子隔着单薄的纱衣，划着暖暖的胳膊。 暖暖这一年来，又长高了不少，但六王子比暖暖还高了一个头有多，暖暖才刚超过六王子的肩膀处。 刺客，六王子居高临下，目光灼灼地盯着暖暖：“你叫什么？” 暖暖抱着琵琶微微福身：“我叫云烟。” 苏英的名号已经传遍北临军营了，苏青砍了两个副将的头，还伤了阿史那支顿，如今是北临军营的头号敌人，若是说自己叫苏英，定然是头一个被砍掉。 六王子拽暖暖拽得更紧了：“你是中原人？” 暖暖点头。 六王子沉吟片刻，吩咐道：“这个女子本王带走了，剩余的你们带去给元帅交差。” “不。” 暖暖抗拒着。 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是打算抛个媚眼，让六王子注意到自己，到时候自己在北临军营里，一边待在洛长稷身边，一边调戏着六王子，让两人反目成仇，让北临军营四分五裂，怎么如今这六王子直接越过洛长稷抢人的？听刚才六王子所言，他在军中的地位，应当是不如洛长稷这个大元帅的呀。 刚才砍人的士兵上前拦住：“六王子，您不能越过元帅收了这个女子，这是规矩。” 六王子愣了一下，暖暖趁这个空隙，挣脱开了六王子的手，连连后退。 六王子的手骤然空了，微微低下头，既不愿意跟自己走，为何刚才又要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眼神？ “都带去给元帅。” 六王子松了口，这群押送的士兵都松了口气。 元帅和六王子都是他们没办法得罪的人。 幸好六王子主动放弃。 女奴被带到一个营帐梳妆打扮，大家都恨不得把自己打扮得丑些，这样就不会被欺负得太惨。 可惜，里面有人盯着，只要不好好打扮的，都要被抽上几鞭子。 无论是北临女子还是大燕女子，同样都会被抽。 暖暖直接将好东西都插在自己头上，顺便寻了一支尖一点的银簪，必要时可以当武器。 女奴被带着去了庆功宴，那些漂亮的先挑去给洛长稷看。 此时大燕军营了，王凌峰身上的蒙汗药终于失了药效，他蠕动着去拿剪刀，把自己后背的绳子一点点剪断，接着剪断脚上的麻绳，拿出口中的布，捡起地上的信封拆开来看。 他越看越目眦欲裂，紧接着飞快地往俞景山的主帐去。 这会烧粮草的人早已出发，王凌峰将信件给俞景山看。 “将军，苏英根本就没想过要回来。” 俞景山：“你小子这两天跑哪去了？还想让你去烧粮草呢。” 王凌峰气不打一处来：“苏英给属下下了蒙汗药，还把属下绑起来了，属下在她营帐里躺了一天一夜。” 俞景山：“你刚才说什么？苏英根本没想过要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王凌峰：“她想留在北临军营，以风筝的形式给大燕传递他们的布防消息。” “胡闹。” 俞景山也慌了。 “北临那群野蛮人，怎么可能放过苏英？” 俞景山很心痛，这么一个有勇有谋的人，竟然要折在北临军营了。 王凌峰眼神坚定：“我要去救她。” 俞景山：“你回来，不许去，苏英没了，你也想跟着没吗？朝廷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去白白送死的，而是给大燕做贡献的。” 王凌峰双目赤红，朝俞景山吼了一句：“她要死了。” 不知怎的，俞景山只觉得王凌峰这眼神，像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一样，恐怖至极。 俞景山深吸了几口气，冷静后道：“凌峰，苏英这么做，说不定有她的道理，说不定她有十足的把握，先看看，说不定她真的能传递消息回来。” 事到如今，俞景山只能这么安慰王凌峰和自己了。 王凌峰二话不说，准备出发去营救暖暖。 俞景山立即下令将王凌峰捆起来。 谁知，王凌峰爆发出惊人的武艺，寒光一闪，就把围过来的人全部放倒。 俞景山心中一惊，王凌峰竟有如此厉害的武艺？而且这打法，是影卫的打法。 “慢着！” 俞景山走到王凌峰身边，沉着脸道：“你是影卫的人对吗？” 王凌峰没说话，表示默认了。 俞景山严肃道：“你一直跟在苏英身边，几乎时时刻刻都跟着，苏英到底是你什么人？苏英也是影卫？还是说，苏英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第390章 你母后是你最大的护身符 王凌峰最终没有透露有关暖暖的任何消息。 俞景山让王凌峰不许轻举妄动，以免影响了烧敌军粮草的计划。 王凌峰冷静下来，也想清楚了顾全大局的重要性。 转念一想，曾经自家阿父说过，洛长稷对当今皇后有情，暖暖是否想利用这点，待在洛长稷身边？ 若当真如阿父所说，洛长稷当初还愿意将当今帝后的大皇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养，是不是意味着，洛长稷会看在皇后的份上，不伤害暖暖？甚至会亲自保护好她？ 王凌峰吃了一剂定心丸，果然冷静下来可以想明白很多事情。 他决定稍安勿躁，暖暖做事，向来十拿九稳，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 若她没有逃出来，那自己再想办法救她。 此刻众女奴已经被带到宴会场中央，那些青楼女子，便站在了第一排，暖暖也在其中。 洛长稷一眼就认出了暖暖。 他从席面上走下来，径直走到暖暖面前。 六王子心中咯噔一下，他也想要暖暖，可洛长稷一眼相中了自己喜欢的女子。 暖暖只觉得旁边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投向自己，但她不为所动，只是假装心虚地瞥了一眼洛长稷。 洛长稷抬手扯下暖暖的面纱，暖暖立即偏着脑袋，佯装自己被揭穿后无可奈何和害怕。 暖暖从王五那得知，洛长稷此人反侦查能力极强，若是在暗处，说不定一下就被他抓了出来。 可若是在明处，说不定还会让洛长稷更加放松警惕，自己更好下手。 如今让洛长稷亲手扯下自己的面纱，给洛长稷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更加降低他的戒备心。 洛长稷似笑非笑，眼中似有若隐若现的杀气，可他看见暖暖脸上像极了苏青荷的妆容，眼中的杀气又渐渐没落。 他用只有自己和暖暖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来干什么？奉俞景山的命令来杀本帅吗？” 暖暖深吸一口气：“我都被你发现了，谈何刺杀？” 洛长稷忽然凑近暖暖，威胁道：“洛长安的女儿，你就不怕本帅杀了你？或者直接把你丢给周围这群虎视眈眈的北临将士犒赏他们？” 暖暖心中害怕，但她还是强装镇定：“你就不怕我母后伤心？我可是她唯一的女儿。” 洛长稷脸色大变，她竟连这些事也知道？ 暖暖眼中露出一抹得逞，果然，自家母后就是能压制住洛长稷。 洛长稷盯着暖暖看了许久，最终咧开了嘴角，眼神中似有一丝痛楚：“好样的，你该好好感谢你母后，成了你最大的护身符。” 洛长稷让众将士自己挑选女子，接着让暖暖在宴会中央弹奏琵琶。 琵琶声响起，哀戚之感顿时流露，再加上周围女子恐惧挣扎的尖叫，衣裳被撕成碎片的声音，暖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阵阵揪着疼。 北临果然是野蛮人，竟当众撕扯开女子的衣裳，将她们摁在地上凌辱，放肆的开怀大笑充斥着暖暖的耳朵，让她浑身恶寒。 有些刚烈些的女子，一头撞在桌角上寻死，可惜北临那些畜生，因男多女少，连刚死的尸体都不放过，一群小卒蜂拥而上，像饿了许久的野狼一般，分着这块小小的猎物。 她救不了这些人，只有将北临那群野蛮人彻底打回他们的老巢，才能让更多的女子不受他们的侵害。 洛长稷一边饮着酒，一边欣赏着暖暖绝妙的琵琶声，偏过头去，却见六王子一个人喝着闷酒，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女奴。 再仔细看，便会发现他时不时盯着暖暖看。 洛长稷嘴角一勾，原来看上的是大燕的公主。 好眼光！ 可惜自己与六王子不是一个阵营的，苏青荷的掌上明珠，绝不可给六王子。 洛长稷与众将领饮酒作欢，暖暖一曲又一曲弹着，琴声越来越悲戚。 一个北临将领受不了了，抄起酒杯就往暖暖身上丢过去。 暖暖一个转身躲开了。 他红着脸，浑身一丝不挂，摇摇晃晃道：“大燕这些女子，矫揉造作，弹个琴都扫兴。” 洛长稷出声阻止：“好了，这个女子是本帅要的。你们在此慢慢饮酒作乐，云烟，跟着本帅回营帐。” 刚才那个将领，不满地嘀咕一句：“大燕人果然与北临不同，胆子小得很，连睡个女人都要遮遮掩掩。” 那个将领醉得不轻，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其实在场众人都听见了，洛长稷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瞬间拔出旁边人的刀，转身一砍，卸了那个将领的手臂。 那个将领顿时倒在地上哀嚎，他身上温热的血，洒在了暖暖的脸上。 众人见状，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有六王子，眼神一直盯着暖暖，这个女子什么来头？若说同时入自己和元帅的眼，那是因为她美貌惊人，可是一个弱女子，被鲜血溅到脸上，却仍然面不改色，她到底是什么人？ 洛长稷环视四周：“怎么？本帅虽是大燕人，但本帅这么多年来替单于处理国政，替单于攻打大燕，也算是半个北临人，原来在你们心里，还是容不下本帅这个为北临做了十几年贡献的人。” 众人纷纷跪下，行着大礼：“末将不敢！” 地上哀嚎的那个人，在被砍断手的那一瞬间，剧烈的痛楚让他瞬间清醒，他无比后悔自己那样编排洛长稷。 在场众人都被这杀鸡儆猴唬住了。 元帅带兵攻打大燕，连连胜利，既是对北临有功，又如何能以母国来论？ 暖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梦境一般，让她恍惚不已。 洛长稷还在训斥着人，暖暖走到一旁的酒缸处，沾了些酒，想擦去脸上的血渍。 娇嫩肌肤上传来些许刺痛，暖暖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她敏锐地捕捉到六王子投过来的眼神。 好奇？爱慕？似乎还有些柔情。 暖暖用琵琶和宽大的袖子挡住自己，右手轻轻抖了抖，把袖子里的蒙汗药全部抖进酒缸里。 第391章 洛长安培养出来的公主，不可能如此看不清局势 洛长稷带着暖暖回到营帐，暖暖当即表现出自己劝降的目的。 “皇伯，放手，不要再替北临的野蛮人为非作歹了，只要你愿意给父皇提供有用的情报，父皇一定会原谅你的。” 暖暖其实根本不是要来劝降，叛国二十余载的人，怎会回头？即便回头，又怎么可能会被原谅？ 暖暖此番劝诫，不过是让洛长稷认为自己是个一心为大燕，为亲情努力的侄女。 洛长稷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指环，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暖暖：“你费尽心思来见我，就只是为了来劝我投降？洛长安培养出来的公主，竟如此看不清局势？” 很显然，洛长稷是不相信的。 刚才暖暖蒙着面纱，被洛长稷识破的那一刻，分明是慌张的，所以洛长稷觉得，暖暖他们一定还有阴谋。 暖暖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一直在拖延时间。 直到外头响起一声号角。 “粮草被烧了。” 有人大喊一声，洛长稷立即站了起来，邪魅地笑着盯着暖暖：“原来这才是你们的计划，在这等着我呢。” 暖暖见洛长稷有种掌控了一切的自负，心中松了口气。 暖暖就是要让洛长稷以为，他自己得知了燕军的所有计划，让他觉得暖暖今日被发现身份后的惶恐，只是为了掩饰今晚的烧粮草，这样，才方便暖暖后续的计划。 洛长稷吩咐营帐外的人：“看住她，别让她跑了。” 他带兵往粮草处而去，心中忽然有了些想法。 暖暖此人武功不差，对付营帐外的那些人，绰绰有余。 暖暖与烧粮草的燕军，定然是一伙的，只要暖暖还在北临军营里，烧粮草的燕军定然会想方设法营救，若是自己能一举抓到燕军，将他们严刑拷打，血肉模糊的身体挂在高处，让燕军看看，那岂不是能很好地挫挫他们的锐气？ 洛长稷忽然吩咐道：“通知六王子，不必去粮草处抓燕军，盯紧本帅营帐中那个中原女子，别让她跑了。” “可是元帅已经派人看着她了，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洛长稷忽然怒目圆瞪：“让你去通知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另外，让六王子盯紧了，一旦有燕军的人来营救这个女子，定要活捉，但不可伤害此女。” 小卒立即寻六王子去。 洛长稷带兵往粮草储存的地方去，他斗志满满，定要好好折磨今日来扰乱庆功宴的苍蝇，谁知，却出了意外。 只见跟着他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瘫软在地。 左右两个大都尉上前查看：“元帅，他们似乎中了蒙汗药。” 不多时，那个左都尉，也觉得半边身体慢慢使不上劲，坐在地上。 洛长安眉头紧皱：“蒙汗药？” 到底是暖暖下的，还是军营中混入了大燕的人？ 若是暖暖，她何时下的药？ 若是军营中混入了大燕的人，那又如何？北临人骁勇善战，等找出来了，定要狠狠折磨。 洛长稷自负得很，到如今这个关头，他满心满眼就是击败燕军，攻入大燕，抢夺地盘，杀了洛长安，占了苏青荷。 北临带来十万勇士，何愁那么一两个小喽啰？ 区区蒙汗药，能奈我何？北临军营里又不是无人可用了。 洛长稷带着那些没中药的人，直奔粮草处。 此刻，暖暖正在洛长稷的营帐里四处搜寻，可找来找去都没有布防图的影子。 难道洛长稷根本没把布防图放在自己的营帐？而是在六王子那边？ 不可能，洛长稷和六王子不是一路人，洛长稷不可能信任他。 放在其他将领帐中？ 也不可能，洛长稷本就是大燕人，他的“宏图大业”怎么可能被其他人经手？一定还在他帐中。 暖暖环视一圈，忽然发现床上还没找。 暖暖灵机一动，开始翻找洛长稷的床，果然在枕头芯子里，发现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正是布防图。 她打开布防图匆匆扫视一眼，暖暖的记性一直很好，甚至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她记下几个重要的地方和兵力的分配，接着合上布防图，冲出营帐，拔刀与守卫打了起来。 守卫没想到她一个弱女子，竟如此武功高强，事先没有防备，很快就被暖暖抹了脖子。 暖暖直奔马厩，随机解下一匹马的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 北临的马性子烈，且比大燕的马要高，是战争中强有力的辅助。 大燕一直试图与北临做马匹交易，可惜北临人一直不松口，生怕这些上好的战马被大燕拥有。 暖暖第一次骑北临的战马，那战马似乎知道暖暖不是自己人，意图将马背上的暖暖撅下来。 不过暖暖自三岁开始学马术，驯马一事上，炉火纯青，没几下便制服了马。 马是通人性的，人弱，马就欺，可暖暖表现出一副强势的模样，马反倒老实了，聪明的很。 暖暖骑着马，似利剑一般飞驰而出。 不多时，身后就传来了铁骑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暖暖知道，今日自己定然是出不去的了，果然与她来时料想的一样，洛长稷知道了她的身份，定然会想方设法把她留在军营里。 洛长稷知道，洛长安不日便要抵达边疆，御驾亲征，洛长稷怎么会放弃暖暖这个能威胁洛长安的筹码呢？定是要找人来拦截的。 不过暖暖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出去，她要出去，燕军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 北临已经被烧了一次粮草，这次再烧，简直就是给北临人的怒火火上浇油，北临人气急败坏，定是发了狠一定要捉住燕军好一番折磨的，所以暖暖让俞景山下令，不要让烧粮草的人营救她，暖暖要保证烧粮草那批人，一个不损，全部回到大燕军营。 “前面的，勒马停下。” 暖暖身后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让她倍感熟悉。 说话的人，正是六王子。 这会粮草储存处已经火光冲天，再加上今日庆功宴，到处都有酒水，火烧得更旺了，不少北临将士住的营帐都受到了波及。 暖暖回头，明亮的火光映在她脸上，将她的五官照耀得更加明媚，眸中火花蹦得厉害。 六王子奋力追逐，势必要将她追到手。 “云烟，停下，本王不会伤害你。” 第392章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已补） 眼看有个人即将追上暖暖，暖暖决定弃马，她一跃而起，瞪着马背，飞身来到离她最近的人头上，一扭脖子，把人解决了，接着抓住那人的弓箭，把人踹下马。 这行云流水的招式，仅仅只是眨眼间就完成了。 暖暖双腿夹着马背，搭弓拉箭，往后下腰，将剑射了出去。 北临的弓箭与大燕一点也不一样，真重啊。 暖暖用不惯，所以弓箭飞出的速度不快，虽直直朝六王子飞去，但六王子头一偏，羽箭就擦着他的头发丝过去。 真没想到，这女子还是个武艺高强之人，看来是大燕派出的间谍。 不过大燕此次迎战的，似乎并没有女兵，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女子？ 有了前车之鉴，暖暖第二支羽箭顺手了些，射不中六王子，那就射他带的小喽啰。 剩余九支羽箭，一下解决了九个人。 六王子深知不能这么一直耗下去，学着刚才暖暖的招式，一跃而起，蹬着马背飞身到暖暖的马上。 六王子的大手一下钳制住暖暖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拉住缰绳，让马停下。 暖暖如今终于知道，为何北临对大燕来说，一直是个巨大的威胁。 不仅身材魁梧，且力大无穷，跟山中的野猪似的，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武艺、技巧，都是没用的。 若说对手有着绝对力量，却是笨拙的，那还好说，可通过灵巧和敏捷的武艺将人制服，可北临大军，不仅长得跟野猪似的，还有猛虎一般的敏捷和武艺。 此刻六王子抓着暖暖的手，暖暖只觉得手腕似乎要被他捏碎了，钻心的疼。 六王子将暖暖的身体紧紧压在自己的甲胄上，坚硬的盔甲硌得暖暖的后背生疼，这六王子，似乎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暖暖才不是服输的人，她抬脚往六王子头上踢，脚尖的位置，正好就是六王子的眼珠子，她要攻击六王子，让他松手。 可惜六王子也不是吃素的，这会他已经把马停下，腾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在暖暖的脚尖即将踢到自己眼珠子的时候，伸手一抓，把暖暖的腿掰到侧边，让暖暖两只腿一齐并拢。 接着六王子抬起一条腿压住暖暖的两条腿，稳稳踩在马镫上。 低头看着面露错愕的暖暖，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云烟姑娘功夫不错，只是本王也不差，以云烟姑娘这般功夫，若吃得像本王一样壮，说不定就打得过本王了。” 暖暖白了他一眼，他这副模样，冷肃些还好，倒显得他还算俊朗，可笑起来一点也不好看，尤其是脸上那道疤，看起来瘆人极了。 暖暖现在被六王子环住肩膀，抓着手腕抱在怀里，两条腿还被六王子压住，整个抱孩子一样的姿势，根本动弹不得。 六王子笑声爽朗，像是得了什么大宝贝，那只空闲的手抓着缰绳，把马骑回营帐。 这匹马是刚才暖暖抢了那个小兵的，六王子自己的马，已经被人送回马厩了。 六王子让人拿来缰绳，眼疾手快把暖暖的手捆了起来。 暖暖见势头不妙，六王子眼中似乎还有跳动的火苗，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暖暖，怎会不清楚六王子的意思？ 此刻洛长稷不在营帐，保不住自己。 暖暖一口咬住六王子的虎口。 “嘶！” 六王子倒吸一口凉气，腾出手来挠了一把暖暖的腰。 “啊哈！” 暖暖怕痒，一时松了口。 六王子的虎口已经渗出了血，上头两排整齐的牙印。 他双眼怒瞪着暖暖，胸脯剧烈地上下喘息，一手扛起暖暖到自己宽阔的肩膀上，径直往营帐里走。 守卫提醒道：“六王子，这个女子是元帅的人，元帅说不可伤害这个女子。” 六王子：“本王可没想要伤害她。” 他语气中带着急切，似乎想快些品尝到暖暖。 守卫又道：“六王子，这个女子是元帅看上的，元帅没说放人，您不能拿她消遣。” 六王子脚步一顿，语气中有些失落：“知道了。” 暖暖被六王子丢到床上，六王子亲手替她褪去鞋袜，露出一双莹白的小脚。 暖暖腿一缩，想要挣脱开六王子的钳制。 她又羞又恼，女子的脚怎能随便给别人看？ “别动。” 六王子命令道。 他看着暖暖脚踝处的伤口，这个伤口，刚才暖暖在马背上要踢他的时候，六王子就发现了。 看样子伤口已经凝固许久，应当是昨日跟女奴在一起的时候就受伤了。 “听闻你们大燕的女子，脚是不能随便被男子看的，若是看了，就得娶她。” 暖暖见六王子眼中没有夹杂一丝欲念，都是虔诚，似乎在问“我可以娶你吗”，暖暖不免愣了一下。 这人是疯了吗？才见几次面，就说要娶自己？ 暖暖刚才涨红的脸，很快也恢复正常。 她怒气冲冲道：“哪来的什么条条框框，看就看了，不过是一双脚罢了，谁没有脚，我就不嫁给你，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这个北临的野蛮人。” 六王子嘴角一勾：“有意思。” 他让人拿来清水和伤药，先替暖暖清理伤口，再缓缓给她上一层药膏。 六王子又让人拿来馕饼、羊肉和酒水。 暖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哪怕北临人的羊肉看起来实在没有食欲，可是暖暖也需要东西填饱肚子。 “喂，你把我捆成这样，我怎么吃啊？” 六王子似笑非笑：“本王喂你？” 暖暖撇过头去，她才不要像小猫小狗一样，等着主人投喂呢。 六王子放下手中的食物，无可奈何道：“你这个女子，武功高强，杀了本王好几个弟兄，还把元帅帐外的十几个守卫也杀了，本王若替你松绑，你岂不是又要跑了？” 暖暖平静道：“我不跑，你把我松绑了。” 六王子睨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就拔刀挑开了。 暖暖一时有些发愣，这么好说话？还以为要磨多几下呢。 暖暖正欲下床吃东西，六王子忽然死死盯着她胸口的东西。 “这是什么？” 六王子神情严肃，直接抽走暖暖胸前那块羊皮卷。 第393章 醉倒（已补） 六王子用冰冷的刀面抬起暖暖的下巴：“幸好没被你逃走，原来你是偷布防图的。上次你们就偷过一次了，还烧了粮草，没想到还会故技重施，大燕的人脑袋空空，就只有这么点计谋了？” 暖暖漫不经心地抬手拨开六王子的刀：“还以为你们对粮草会严加看管，没想到还是被我们烧了，看来你们也脑袋空空，不长教训啊。” 六王子抓着布防图得逞地笑道：“至少布防图没丢。” 暖暖微微勾起唇角，谁说没丢的，图虽没丢，可里头的信息都丢了。 暖暖抓起馕饼就往嘴里塞，可惜实在干巴得很。 六王子也坐到凳子上，给暖暖倒了一碗酒。 北临人十分豪迈，用的都是海碗喝酒。 暖暖端起那碗酒，酒是白色的，想来是北临的马奶酒。 “喂，这不会是刚才下了蒙汗药的酒？” 六王子勾唇一笑：“刚才的蒙汗药果然是你下的。” 暖暖：“你现在知道也晚了，不过你为什么没有中药？” 六王子暂时没回答暖暖这个问题，反倒是开始推断：“你混在女奴堆里，根本没有机会下药，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宴会上。而宴会的时候，你在弹琵琶，唯一靠近酒缸的机会就是元帅在杀人的时候。所以云烟姑娘，你是在那时候下的蒙汗药，对吗？” 暖暖点头不语。 六王子又道：“自你走后，本王便再也没有碰过一滴酒。” 六王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暖暖，绝不是表达“我怀疑你下了蒙汗药，所以不敢喝酒”的意思，而是“你走后，我便再也无心喝酒”。 暖暖不愿对上六王子这样的眼神，不自在得很，她埋头又塞了一口馕饼，配着马奶酒一块咽下。 那马奶酒跟刀片一样，喇着嗓子。 暖暖饿了许久，渴了许久，根本顾不上难入口，一顿狼吞虎咽。 暖暖的酒量遗传了洛长安，属于还算好的，再加上之前经常有跟洛长安一块喝酒，酒量被锻炼得还不错，这点酒下肚，一点感觉都没有。 六王子夸赞道：“云烟姑娘好酒量，一点也不扭捏。” 暖暖瞥了他一眼，扭捏这个词，在暖暖身上根本没出现过。 暖暖塞了一块馕饼后，又抓起一块馕饼，一直未动那碟羊肉。 六王子亲自上手替暖暖把羊肉切成一片一片。 暖暖也不客气，一口羊肉、一口馕饼、一口马奶酒，腮帮子鼓鼓的。 吃饱喝足后，暖暖双手叉腰道：“多谢六王子款待，不过你该把我送回你们元帅的营帐了。” 六王子忽然欺身上前，铁掌抓住暖暖的肩膀，将暖暖整个身子都笼在自己的阴影下，声音低沉蛊惑道：“若本王不放呢？” 暖暖眼神骤变，抬起手来往六王子的脖颈上攻去。 六王子瞳孔一缩，立即抬手格挡，与暖暖缠斗在一起。 这会暖暖没了六王子的钳制，如鱼得水，两人较量起来势均力敌。 暖暖只要保证不被六王子抓住手脚，就有获胜的可能。 眼看暖暖的手再一次要击中六王子的喉结，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捂着脑袋，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最后直直往地上倒去。 闭眼前的最后一句竟是：“这酒这么烈？” 六王子眼疾手快捞住暖暖的腰，轻松地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 “傻姑娘，马奶酒可是烈酒，可别被那丝丝奶味骗了。” 暖暖刚才可是炫了足足有两大碗酒。 她到底是年纪还小，酒量虽比同龄人好，但却比不上北临这种从小拿酒当水喝的人。 帐内的动静忽然平息了，外头的守卫再一次提醒：“六王子，这个女子是元帅的人，元帅没说放人，您不能使用。” 六王子语气不善：“有没有人会煮中原的醒酒汤？” 守卫有些为难道：“这六王子，末将都是北临人，怎会中原的醒酒汤？” 六王子斥责道：“不会就去找个中原女奴煮。” “是。” 守卫立即跑远，将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中原女子拖起来：“给老子煮一碗醒酒汤去。” 说完，也不顾那女子浑身抬不起劲，直接把人扛到肩膀上往灶房里带。 洛长稷带人扑灭粮草储存处的火，骂骂咧咧回来营帐。 “一个燕军都没抓到，跑得比贼都快。” 洛长稷被烧了过半的粮草，吃了个哑巴亏，一肚子火没处发。 忽然想到暖暖那边的营救：“本帅营帐中那个女子是否有人来救？” 守卫回答：“并没有，那个女子杀了元帅主帐外的十几个守卫，跑了。后来六王子带兵去追，那女子又杀了六王子九个人。如今那女子在六王子处。” 洛长稷：“六王子可有抓到那女子的同伙？” 守卫摇头：“并没有，那女子自己跑去马厩骑了马要逃走的，没有同伙。” 竟然没有同伙？燕军的人竟不来救暖暖？ 洛长稷肚子里的火烧得更旺了，转身往六王子的营帐去。 他吩咐过，不许六王子伤害暖暖，想来六王子顾忌着军中规矩，不会背着自己偷偷将暖暖纳了。 洛长稷来到六王子的营帐，见暖暖躺在六王子的床上，旁边还有一个空碗，洛长稷心中那根弦被狠狠拨了一下。 他一肚子的火，终于有了发泄的人——六王子。 瞬间沉下脸来：“六王子，你对她干了什么？莫不是给她下了迷药？” 六王子行了个礼，平静道：“元帅，本王不过是见她喝多了马奶酒，抓了个中原女奴给她熬醒酒汤罢了，刚喝下去。” 洛长稷依旧沉着脸，审视着六王子：“你没对她做什么？” 六王子扯了扯嘴角：“元帅如此宝贝着她，本王自然是不敢动啊。” 两人针锋相对的话，让周围的守卫都捏了把汗。 虽然看起来还算和善，却是暗潮涌动。 这两人一直不对付，若是为了争抢一个女子大打出手，定然是影响本次出征的。 洛长稷转身后偏过头去命令六王子：“将云烟送回本王的营帐。”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印章，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这种看着讨厌自己的人对自己无可奈何，还被自己不停使唤的模样，真让人畅快。 洛长稷此人就是这样，丝毫不顾及这是大敌当前，要同仇敌忾，只顾着眼前能折腾自己讨厌的人。 第394章 画中仙（已补） 六王子将暖暖送回洛长稷的营帐，一言不发地走了。 翌日暖暖醒来，头疼欲裂，隐隐只记得自己在与六王子打斗，而后就没了记忆。 没想到北临的马奶酒那么烈，往后再也不能随便当水喝了。 营帐里有动静，外头两个北临侍女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替暖暖洗漱的东西。 “姑娘醒了，起来洗漱用早膳。” 暖暖蹙着眉道：“你们是谁？莫不是你们元帅的女人？” 两个女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道：“姑娘，我叫娜月，她叫娜莎，我们都是元帅在王庭的侍女，是元帅指派我们来伺候你的。” 暖暖冷淡道：“我不需要你们伺候，自己来就好。” 暖暖执意如此，娜月和娜莎也没有强求，将洗漱的东西放下后，就转身去替暖暖挑衣裳。 看着两个侍女手中的绫罗绸缎，暖暖一点兴趣也没有，两个侍女还在不停比划着，试图找出最好看的那身。 暖暖一边擦掉昨夜残留在脸上的妆容，一边说到：“我不需要这些，给我一身方便些的男子衣裳就好。” 两个婢女面露难色，娜月道：“姑娘，在这军营里，男子身量高大，根本挑不出适合您的男子衣裳。” 娜莎也提醒着：“姑娘，您得穿好看些，说不定能趁这段时间留住元帅的心，到时候打完仗，元帅就把您带回王庭当妾室了。” 暖暖手一顿，原来在这两个侍女眼中，自己是可能被洛长稷收为妾室的。 “不必了，我不为妾，更不会为你们元帅的妾，你们元帅，也同样不会纳我为妾。” 娜莎比较单纯，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姑娘，莫不是元帅要娶您为妻？我们元帅虽四十好几，却没有夫人，只有几房妾室，若是您能当元帅夫人，可否将我与娜月一同留在身边？” 暖暖只觉得她们傻得可爱，并不想回答她们。 暖暖洗净了脸，露出原来那张与洛长安极其相似的脸。 当然，这张脸也与洛长稷相似。 娜莎疑惑道：“咦！姑娘，您怎么与元帅长得有些像呢？” 当然了，我与你们元帅，是亲戚啊！ 暖暖没能得到方便些的男子装束，只能任由两个婢女给自己打扮。 “这些似乎都是大燕的装扮，都是你们元帅准备的？” 娜莎是两人中活泼的那个，她解释道：“是呀，我们元帅府中的妾室，都是大燕女子的装扮，所以元帅府中随随便便都能找出好多漂亮的大燕衣裳。” 娜月和娜莎曾是元帅府的人，洛长稷勒令府中所有下人都要会大燕女子的盘发，所以娜月和娜莎给暖暖捯饬得十分精致，与自己在大燕皇宫里时差不多。 不过衣裳有些短，大部分是绣的梅花。 见暖暖盯着衣袖上的梅花，娜莎心直口快：“姑娘，这是元帅一直以来为画中一个女子准备的衣裳，虽然奴婢没见过那个女子，但元帅每年都很用心替她准备新衣，您身上穿的，就是元帅为那个女子准备的，虽然短了些，可是款式很漂亮，元帅的眼光可真好！” 娜月立即捂住娜莎的嘴，讪讪笑道：“姑娘，您别听娜莎胡说八道。” 娜月瞪了娜莎一眼，娜莎一脸无辜。 这话是能说的吗？岂不是让姑娘和元帅互生嫌隙？ 暖暖听娜莎所言，猜测那个画中的女子便是自家母后了。 不过如今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暖暖询问娜月和娜莎：“你们会做风筝吗？” 当务之急，是要把布防图的消息传递出去。 两人面露难色：“奴婢不太会，不过奴婢可以学，奴婢很聪明的，很快就能学会。” 暖暖一袭大红色的纱裙，上头绣着白色的梅花，腰间用丝绸系了一个蝴蝶结，头发挽成了百合髻，头上点缀着大燕精致的钗环，她决定带着娜月和娜莎去找些纸和竹子回来作风筝。 暖暖盛装走出洛长稷的营帐，放眼望去，周围尸横遍野，满目凄厉，与自己身上的华丽格格不入。 昨日的女奴，如今大多已被折磨致死。 剩余顽强的，被塞住了嘴巴，沾满污泥和鲜血的躯体赤裸裸的，眼神惊恐万分，但更多的是绝望。 每一个女子，都被几个北临将士团团围住。 暖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移动着。 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地蹂躏，疼得喘不上气来。 可她一人之身，无法救下这些可怜人。 军中男子见到暖暖盛装出席，纷纷露出垂涎和猥琐的神情。 “快看快看，那个女子是谁的？” “这模样，这身段，比咱们这个勾人多了。” 北临军营很大，昨夜并不是所有人都见到了暖暖。 几个男子在不停地折磨浑身伤痕累累的女子，一边对暖暖露出猥琐的眼神，似乎是加剧了这群人的兴奋。 地上那名女子，更加痛苦地从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哀嚎，眼神盛满了绝望。 其中一个对着暖暖身边的娜月和娜莎露出贪婪的目光：“那个正主耍不了，把她身边那两个婢女抓过来一起耍一耍呗。” 一人立即上前，抓住娜莎的手就往人群里拖。 “不要，救命啊，你们不能动我。” 娜莎奋力挣扎着。 暖暖眼疾手快，捡起一旁的马鞭，狠狠抽向抓娜莎的人。 那人哀嚎一声，紧接着，那群赤条条的男子撇下地上的女人，猛冲过来要教训暖暖。 这会暖暖气得火冒三丈，正愁没地方发泄呢，有人送上门来给暖暖教训，暖暖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着鞭子，把赤条条的人都抽了个遍。 其中那个一直垂涎暖暖的，被抽中了双眼。 鲜血夺眶而出，那人躺在地上，捂住双眼，不停地翻滚和哀嚎。 暖暖的鞭子跟长了眼睛似的，对准了男人下腹抽，个个都疼得在地上打滚。 暖暖趾高气扬地叉着腰：“狗东西，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两个婢女是元帅的婢女，岂容你们冒犯？本姑娘是元帅的女人，你们竟敢对本姑娘露出那样的眼神，我让你们做不成男人。” 娜月和娜莎都向暖暖投来感激和钦佩的目光。 第395章 我就喜欢丑东西，你有意见？（已补） 一双大手忽然遮挡了暖暖的视线，顺着手臂望去，竟是六王子。 “别看，脏了你的眼。” 暖暖“嘁”了一声，扒拉开六王子的手，径直走向地上那个女子，取出她口中的布，拿来一旁的衣裳，替女子盖住身体。 那个女子也是大燕人，见到暖暖，忽然趴在她肩膀上放声大哭。 暖暖拍着她后背安慰道：“大燕的将士们，一定会把北临狗贼全部打回老巢。” 那女子眼中忽然坚定起来：“你的功夫，定然不是一般人，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说完，那女子没了动静。 暖暖发觉不对劲，掰住她的肩膀一看，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汩汩流出，而那双眼，还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暖暖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她颤抖着手，替女子合上眼皮。 娜月和娜莎上前来拉开暖暖：“姑娘，快走，她已经死了，这里每天都要死好多人，我们快走。” 娜莎分明是害怕的，她正眼都不敢看地上那名女子。 “六王子，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把她葬了？” 六王子摇头：“对不起，本王无能为力，这里每天都会死很多人，到时候会把这些女人堆在一起烧了，土葬在北临并不常见，北临很冷，且异常干燥，若是土葬，要十几年才能化。” 暖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忍住自己的眼泪，双手紧握成拳，连指甲陷入肉里，暖暖都丝毫不觉得疼。 暖暖欲转身离开，六王子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暖暖的手腕。 娜月伸手挡在暖暖面前：“六王子，您要干嘛？” 六王子紧紧盯着暖暖落寞的双眼：“她的手受伤了，得包扎。” 娜月：“六王子，奴婢带姑娘回元帅的营帐包扎就好，不劳烦六王子。” 六王子死活不肯松手，娜月和娜莎急得跺脚。 她们只是奴婢，要是六王子非要带走姑娘，自己可拦不住啊。 暖暖想到自己是要做风筝传递消息的，于是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娜月、娜莎，你们先去替我找些纸、竹子和丝线。” 六王子：“你要干什么？” 暖暖叹了口气：“我想放风筝，放松下心情。” 六王子急切道：“本王替你找，你先去本王营帐包扎。” 他生怕暖暖想不开要拒绝包扎。 暖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好。” 有人能快速给自己找到需要的东西，那就好好利用一番。 暖暖跟随六王子去了他的营帐，让娜月和娜莎在外头等候就好。 六王子替暖暖上药，时不时还睨着她的脸：“你似乎与昨日的长相不太一样。” 暖暖：“妆容变了，长得自然是不一样了。” 六王子：“你这张脸，似乎和元帅有些相似。” 暖暖：“你是今天第三个这么说我的人了。” 前两个就是伺候她的娜月和娜莎。 六王子心中有些猜测，他沉着眉眼问道：“你与元帅是什么关系？” 暖暖：“没有关系。” 回答得毫不犹豫，六王子一时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暖暖包扎完，六王子并不打算放暖暖离开。 暖暖也不恼，老老实实待在六王子的营帐里做风筝。 暖暖只做三个，都是锦鲤的形状，一个红色，两个粉色。 六王子捏起一个风筝，“啧啧”两声：“这是锦鲤，形状是好看的，不过云烟姑娘似乎在配色上不太精通，这风筝，实在是丑。” 暖暖白了他一眼：“本姑娘就喜欢丑东西，六王子有意见吗？” 六王子忽然坐到暖暖身边，直勾勾地盯着暖暖：“那姑娘喜欢本王吗？” 看来六王子对自己脸上的疤痕影响颜值的事很有自知之明。 暖暖偏过头去注视着六王子，忽然抬手一巴掌扇到六王子脸上。 一声响亮清脆的巴掌，让娜月和娜莎后背都沁出冷汗了。 “清醒了吗？” 暖暖质问着偏过头去捂着脸的六王子。 谁知六王子却忽然爽朗地笑了起来：“云烟，你真有意思，从小到大，本王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脸。” 娜月和娜莎谨慎地盯着六王子的脸，似乎真的没有恼，这才松了口气。 暖暖做完风筝带着娜月和娜莎去放。 六王子在暖暖走出去那一刻，瞬间沉下脸来。 “来人，去跟着她们，看看她想要做什么，可别让她跑掉了。” 六王子喃喃自语：“这么狡猾聪明的姑娘，真的是要放风筝吗？” 风筝升起在半空中，暖暖高兴得鼓掌叫好，外人看着，似乎暖暖真的很享受这一刻的快乐。 风筝越飞越高，大燕军营里举着千里镜的人，远远便看到一个风筝，立即转身飞奔去俞景山的营帐。 “将军，苏英放起风筝了。” 俞景山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 这几日一直排兵布阵，日子枯燥至极。 苏英放起风筝的消息，宛如泉水注入干涸的河流，让俞景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快，快去把王凌峰那小子叫过来。” 王凌峰听闻暖暖真的在敌军军营放出了消息，整个人比俞景山还激动。 在影卫营里向来冷静自持的王凌峰，从未如此大喜过。 王凌峰接过千里镜，注视着对面营帐的风筝。 “红色锦鲤，南门防守最严格，锦鲤有四条尾巴，证明有四万兵马驻扎，尾巴是灰色的，灰色代表山，证明我们若从羌凉城的南面进攻，就要绕过一座山。” 俞景山：“羌凉城是北临的军事要塞，易守难攻，一旦攻下，大燕长驱直入可就容易多了。” 暖暖收起这个风筝，转身拿着另一个粉色锦鲤，到西面去。 第396章 臭狗贼，我拿饼丢死你 羌凉城西面分布两万五千兵马，燕军若从西门攻入，最大的挑战就是要跨越一条大河。 东面同样分布两万五千兵马，那里山林遍布，北临大军蛰伏在茂密的山林里，若是燕军贸然闯入，燕军在明，北临在暗，暗箭难防，东面实在不好攻。且其中有五千兵马是北临训练有素的骑兵。 南面的风筝用的红色，证明是防守最严密的。 东西两面用的是粉色，代表比南面易攻，两条完整的尾巴再加半尾，代表两万五千兵马。 北临原本派了十万兵马来，只是战斗途中死了两万人，北临又加了一万五千援军来，其中五千守着粮草，另外的一万兵马和之前剩下的八万兵马，分布在东西南三个方向。 暖暖放完风筝，六王子亲自将她送回洛长稷的营帐。 这会洛长稷刚操练完那群小兵，正拿着湿帕子擦着自己的手。 见到六王子，浑身气势瞬间冷厉下来。 六王子知道洛长稷不待见自己，送回暖暖就转身走了。 昨夜六王子将暖暖抱回洛长稷的营帐，还掏出了那块布防图还给洛长稷：“元帅，你的布防图丢了，本王替你从云烟手中夺了回来。” 此话一出，洛长稷怒瞪着六王子。 六王子言语中那点轻快和自豪，根本瞒不过洛长稷。 就想讽刺洛长稷连块布防图都藏不好呗！ 洛长稷昨夜本就没抓到暖暖的同伙，心情郁闷，能压六王子一头，还使唤了他一下，也算是勉强让心情好些，谁知那六王子又掏出布防图来炫耀了一番，洛长稷更加火冒三丈了。 于是今日便将一腔怒火发泄到操练小兵上。 六王子一走，洛长稷将脏了的帕子丢到水盆里，凝视着暖暖：“听说你今日打了人，伤了我手底下不少人。” 暖暖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娜月和娜莎福福身便出去了。 “怎么，皇伯心疼那几个人了？那几个不长眼的，垂涎您的婢女和侄女，难道不该打？” 洛长稷轻笑一声：“打着本帅女人的旗号，没少在外面作威作福啊。” 暖暖赞赏道：“皇伯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可保本公主平安。” 洛长稷：“听说你今日出去放风筝了。” 暖暖点头，没有否认：“反正本公主也走不了，不如老老实实待着。不过本公主闲不住，喜欢找点乐子。” 洛长稷审视着暖暖，似乎在判断她所说的真实性。 暖暖撑着脑袋：“皇伯何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公主？” 洛长稷轻哼一声，站起身来狠狠掐住暖暖的脖子，虽没用全力，但也让暖暖有了些窒息的感觉。 “你怎么可能只是简单地放风筝？说，风筝上有什么？” 暖暖抓住洛长稷的手腕：“皇伯，本公主的风筝是与娜月和娜莎两个婢女一起做的，六王子也在一旁看着。 而且本公主放风筝时，六王子还派人盯着我们，他们全都可以作证，上面什么也没有。” 暖暖将六王子也拉下水，一旦燕军来攻，暖暖便趁乱跑掉，而布防图泄露的事，六王子也会有责任，此法能更好地离间六王子和洛长稷。 “风筝呢？” 洛长稷的手仍然钳制在暖暖的脖子上。 暖暖急促地呼吸着：“在六王子那里。” 洛长稷骤然松开暖暖的手，暖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娜月、娜莎，去六王子那里把刚才放的风筝找回来。” 娜月娜莎听着洛长稷有些恼怒的声音，立即跑去六王子营帐中，要回了那三个风筝。 其中一个被六王子派去的人不小心弄坏了，只剩下几根骨架和破碎的纸，根本看不出什么。 洛长稷左右翻看那两个完整的风筝，想要从其中捕捉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配色如此奇怪，是什么意思？” 暖暖面不改色：“能有什么意思？本公主喜欢丑东西。” 洛长稷闻言，忽然笑了起来，他撇下风筝，抓着暖暖的手腕就往六王子营帐去。 “娜月和娜莎，你们俩也跟着。” 守在洛长稷营帐前的两个婢女，立即快步跟上。 两人心中直打鼓，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惹恼了元帅啊？ 洛长稷招呼也不打，直接闯入六王子的营帐，将暖暖甩到六王子面前。 “云烟说喜欢丑东西，那云烟就送给六王子了。” 好一番羞辱！ 娜月和娜莎倒吸了一口凉气。 六王子紧紧握着拳头，隐忍着心中的怒火。 他可以承认自己丑，暖暖可以说他丑，可是洛长稷不能。 一个年过不惑，死得比自己早的老东西，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丑？ 洛长稷看着六王子眼中跳动的怒火，心中畅快至极。 “娜月和娜莎，你们留下伺候云烟，云烟就暂且给六王子玩几日？” 暖暖气急败坏：“洛长稷，你个老狗贼，你敢？” 洛长稷对暖暖的破口大骂不为所动：“云烟，乖乖听六王子的话，六王子常年寂寞，你好好伺候着。” 暖暖抓起桌子上的馕饼，直直丢到洛长稷头上。 “臭狗贼，我拿饼丢死你。” 娜月和娜莎吓得直接跪下，生怕洛长稷一个不高兴，直接把暖暖砍了。 暖暖可是刚才娜月和娜莎的救命恩人，两人并不想暖暖出事。 不过，这点小事，洛长稷怎么会跟暖暖计较呢？ 他唇角一勾，径直出去了。 娜月和娜莎浑身力气仿佛都要被抽干了。 暖暖扭头看着娜月和娜莎，若有所思。 这两人是元帅府的人，洛长稷特意留两个人给自己，是不是在提醒六王子不可对自己胡来？ 想到这，暖暖忽然放下心来了。 她抓起桌上一个馕饼，开始啃了起来。 六王子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盯着暖暖：“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地吃本王的东西，元帅让你伺候本王，你就是这样伺候的？” 暖暖立即吩咐道：“娜月、娜莎，六王子需要人伺候，你们去给他松松筋骨。” “是。” 此话一出，六王子都愣了。 自己说的伺候，可不是这种伺候啊。 娜月和娜莎平日里在元帅府没少干这些捏肩松骨的活，不过六王子浑身硬邦邦的，娜月和娜莎得用些力道，才能让六王子舒服。 良久，暖暖吩咐娜月和娜莎出去，想要挑拨一下洛长稷和六王子的关系。 第397章 暖暖挑拨六王子和洛长稷（已补） “六王子，您英明神武，怎么就被元帅压一头呀？” 六王子：“怎么？燕军派你来，还想让你挑起北临军营内部混乱？” 六王子忽然再次欺身上前。 暖暖见势头不对，便想大声呼喊外面的娜月和娜莎。 哪知六王子直接捂住暖暖的嘴，做了个“嘘”的动作。 “元帅已经将你给本王了，如今是任本王处置。” 暖暖细看六王子的眼眸，并没有那种炽热的火焰，有的只是无尽的戏谑。 暖暖眼疾手快，一巴掌扇到六王子脸上，这下两边脸都被打了一巴掌了，平衡得很。 六王子愣了一下，暖暖立即趁机拨开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清醒了吗？六王子。” 六王子又笑了，不过这次笑得有些咬牙切齿：“你是第一个打本王脸，还打两次的人。” 暖暖不喜欢被人戏谑，而且还是自己的敌人，把自己当成一只小猫小狗一样肆意逗着。 暖暖踹掉鞋子，直接躺到六王子的床上。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六王子不可置信地盯着暖暖：“你说什么？你是在赶本王走吗？元帅让你来伺候本王，你就是这样伺候的？” 暖暖睁开一只眼：“元帅特意把元帅府的娜月和娜莎留下，意思就是不许六王子你对我做什么，元帅不过是想吓吓我，小惩大诫罢了。” 六王子轻笑一声，这女子当真是聪明，一点也没被吓到。 “报——” 守卫大喝一声：“六王子，不好了，单于在王庭内重病不起。” “什么？” 六王子和暖暖几乎是同一时间出声的。 暖暖一下从六王子的床上弹起来。 北临王怎会重病？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六王子撇下暖暖，准备回王庭看看。 哪知，守卫拦住六王子：“单于并没有召您回去，只召了元帅。” “什么？” 六王子眉心拧成一个疙瘩，他紧紧抓着守卫的肩膀，强压着愤怒：“父王没让本王回去？怎么可能？父王怎会” 守卫垂下脑袋：“六王子，千真万确，单于确实只召了元帅回去。” 不多时，洛长稷那边也来了一个守卫：“六王子，元帅吩咐，请您好好照顾云烟姑娘，不得有任何闪失，军中一切调度，也由您全权决定。” 六王子忽然回头凝视着暖暖：“没想到，元帅离开前，居然还托本王照顾你，你果真是颇得元帅欢心。” 六王子闪过落寞和悲哀。 虽然不知道暖暖与洛长稷到底有什么渊源，但区区一个女奴都能赢得洛长稷的特殊照顾，而自己的父王重病了，相见的居然是洛长稷？ 怎么会？难道在自家父王眼中，自己的地位还比不过洛长稷？ 暖暖脑海中也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 北临王居然召洛长稷回去？怎么不是召自己亲儿子回去？ 暖暖忽然下床，走到六王子面前：“六王子，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寻常百姓家老子生病，儿子都要围在床前照顾，如今是单于病了，怎么可能不让您回去？单于平日里，不是最疼爱您吗？您在单于心中，不是他最看重的儿子吗？否则怎会让你这个主张和平的人来牵制洛长稷这个拱火发动战争的人？” 六王子忽然将暖暖摁倒在床上，抓住暖暖的两只手举过头顶，沉重的身体紧紧贴着暖暖。 暖暖一声低呼，随即六王子粗粝的指尖摩挲着暖暖的唇瓣，眼中意味不明，浑身似乎都散发着寒气。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那么多有关北临的内政？” 暖暖其实很害怕六王子会忽然俯身，她微微偏过头去，眼神微闪：“自然是洛长稷告诉我的。” 这个时候，不失为一个挑拨六王子和洛长稷的好时机。 六王子：“元帅把这些事都告诉你，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可真是不轻啊。” 暖暖忽然将眼神迎上六王子：“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单于向来身体康健，怎么这会出了事，只让洛长稷回去，明明您才是单于的亲儿子啊。依我看，单于年纪逐渐大了，想要与周围各国和平相处，少了年轻时候的野心，不想再随意发动战争，六王子您与单于是一条心的，单于怎么可能喜欢五王子多于你啊？” 六王子的瞳孔都放大了，里头填满了震惊，洛长稷竟把这些都告诉了她？ 暖暖见六王子把话听进去了，继续挑拨道：“此次单于说是病重，谁知道是不是那野心勃勃的五王子弑父，又冒充单于传口谕让洛长稷回去呢？王位面前，什么都可以舍弃，您说是不是？” 六王子似乎还有些不相信：“不可能，王兄不可能弑父。” 暖暖：“怎么不可能？当初您前头四个哥哥，不也因争夺王位死了吗？六王子仔细想想，哪怕五王子没有弑父，此次真的是单于身体不好病重了，说句难听的，单于也有可能病逝了对不对？假若单于病逝，五王子只把与他统一战线的洛长稷召了回去，难保在单于临死前，五王子和洛长稷会不会逼迫单于将王位传给五王子。” 说来说去，无论五王子是不是真的弑父，只要不让六王子回王庭，就是五王子垂涎王位。 暖暖：“六王子，你想清楚了，你本不想生灵涂炭，而五王子一直被洛长稷拱火，四处发动战争，北临能有多少金银财宝、马匹粮草足够你们一统天下？若真的利用战争一统天下了，您想想看，代价是不是生灵涂炭？六王子，你并不想看到的对吗？” 六王子似乎在纠结，神色意味不明。 暖暖：“洛长稷此人刚愎自用，五王子自私自利，根本不会为百姓着想。若五王子和洛长稷夺了权，您可就危险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您不小心打了败仗，五王子和洛长稷就会给您冠上一个叛国的罪名，若您打胜仗，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地利用你继续征战四方，让你做着违心的事情，而洛长稷和五王子，却在王庭逍遥自在地享福，他们不顾百姓生死，不顾你军中弟兄的生死，六王子，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六王子脑海中轰隆一声，彻底被暖暖点醒。 此次无论单于是否病重，五王子都是狼子野心的那个。 暖暖见六王子似乎想明白了很多，眸光一闪。 她不禁思索，若是北临由六王子当上了单于，那岂不是很容易被大燕拿捏？ 第398章 六王子猜测暖暖的身份（已补） “如今元帅已经出发，难不成本王还能把他拦住，困在军营？” 暖暖：“六王子只说对了一半，您确实该拦住他，不过，应该要在路上拦住，最好把他困上十天半个月。另外，还要派一堆人马回去王庭打探一番单于病重的真相，到底单于是真的病了，还是人为因素。” 六王子捏住暖暖的下颌质问道：“本王该怎么相信你这个异族女子的建议？” 暖暖：“我猜，单于原本就不想与大燕打仗，只是洛长稷在北临王庭的权利和地位日渐高涨，甚至王庭中不少势力都是洛长稷的，单于迫于洛长稷的压力，不得不按照洛长稷的意思来攻打大燕对不对？ 六王子与单于是统一战线，主张和平的，而我是大燕人，自然与六王子也是一路人，所以我的建议，必然也是要往和平的方向去发展。” 暖暖猜得的确不错，洛长稷的地位和声望越来越高，北临王逐渐年长，已经开始压制不住洛长稷了。 六王子捏着暖暖的手逐渐松动，暖暖继续道：“六王子，您是王庭的人，很多事情看得比我这个外人清楚，王庭里，到底是洛长稷的地位和声望高些，还是五王子的高些？假若五王子当了单于，说不定比如今的单于更无能，到时候，洛长稷才是你们真正的单于，你愿意让一个大燕的叛徒去当你们的单于？别忘了。洛长稷此人不仅背叛过大燕，名声扫地，同样在南疆也是遭人排斥，未来洛长稷会不会同样背叛北临，这很难说？” 六王子放开了暖暖，将她扶了起来：“若你是本王，你会如何做？” 暖暖：“洛长稷此人反侦查能力极强，若在暗处，未必能胜过他。此番他回王庭，定然是带上亲卫的，六王子需要派武艺高强的亲兵去围住他，不必顾及，格杀勿论，把洛长稷困在一个逃不出去的地方，但您也要注意让亲兵做好伪装，不要被他发现围剿他的是您的人。接着，您要派自己的亲兵回王庭查探单于重病的虚实。 六王子，您是单于的儿子，可千万别告诉我，您对单于的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若真是如此，您也不必听单于的命令来边疆与洛长稷相互牵制了对不对？ 若单于重病不是五王子所为，您派亲兵回去慰问，彰显您对单于的孝心，对您有益无害。 若单于的确是五王子所为，那么您就该考虑如何夺权的事了。 六王子，您会是一个关心百姓的好单于对不对？只要您当了单于，撤兵并与大燕签订百年和平条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六王子定定地望着暖暖，她对洛长稷的过往如此熟悉，而且还如此清楚北临王庭的内政，连与大燕签订百年和平条约的事情都提了出来 她与洛长稷长相相似，洛长稷大燕皇族的人，当今燕皇，正好有一位公主 六王子立即派亲兵乔装成土匪前去阻拦洛长稷，还派人回王庭打听单于重病的虚实。 此刻路上的洛长稷，骑马行至一半，忽然感到不对劲。 若是单于当真病重，涉及到王位之争，他死前最想看到的，不应该是他最疼爱的那个六儿子吗？怎么会让自己回去？ 难不成这次是五王子给单于下毒，让自己回去扶持他，用战事牵制住六王子？ 想到这点，洛长稷忽然在心中痛骂他愚蠢。 如今战事吃紧，竟敢这时候弄出王位更迭的事，内政乱了，大燕更加容易趁虚而入，这五王子，实在太着急了。 要动手弑父，也该等到战事接近尾声才动手啊。 洛长稷当即派一半的亲卫回王庭，打听单于病重的具体情况。 而自己带着剩下的亲卫，决定返回军营。 如今暖暖在北临军营，洛长安不日又要到达边境，战事吃紧，绝不容出错。 洛长稷当即原路返回，不曾想，再路上遇到了六王子派来假装成土匪的亲卫。 那亲卫也是聪明的，见洛长稷原路返回，察觉事情不对，立即扯下头巾与洛长稷套近乎。 “你们怎么跟着本帅出来了？” 亲卫：“回禀元帅，六王子挂念单于的身体，命我等回王庭慰问一番。” 洛长稷阻止了他们：“不必了，战事吃紧，王庭有五王子照顾单于，你们跟着本帅回军营，莫要耽误了战事。” “是。” 原来元帅没想着要回王庭，幸好自己机灵，没有见到人就砍。 亲卫回营后，立即禀报了六王子。 这会暖暖也在六王子营帐内，听到此话，不免蹙着眉思索。 居然没回去？本还想着借这个机会，策反六王子，助他夺得单于的位置，让他直接将洛长稷这个叛徒送到自己手中，两国签订和平条约的。 单于重病的消息不翼而飞，很快就传遍整个北临，大燕军营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北临内乱，这个时候，岂不是攻城的好时机？” 洛长安的大军不日便到达，他一来到军营，指名要见苏英。 他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儿变得怎样了。 谁知，俞景山等人个个都低头不语。 王凌峰站出来道：“皇上，苏英扮作女奴潜入北临军营偷布防图，至今还未出来。” “什么？” 女奴？！ 王凌峰：“皇上稍安勿躁，苏英已经利用风筝，向属下传递了羌凉城布防图的消息，属下已经将布防图画好，等待皇上一声令下，便可立即攻城。” 第399章 攻城 洛长安听到王凌峰说暖暖还活着，悬着的心落了一大半。 可是他脑海中一直循环着“女奴”两个字眼。 北临那群人，可是禽兽不如啊。 暖暖生得貌美，怎么可能在那里安然无恙，她会不会已经被 洛长安越想，整颗心又一寸一寸跌入谷底，眼中的怒火也燃得越来越厉害，他骤然将眸子射向王凌峰，忽然胸膛急剧起伏，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他恶狠狠地质问王凌峰：“你为何没有看好苏英？” 王凌峰骤然单膝跪下：“皇上恕罪，属下失职。” 俞景山还不知暖暖是女子，只以为洛长安如此失态，是因为太过惜才。 王凌峰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俞景山不忍他被呵斥，便开口解释道：“皇上，凌峰不是有意的，那苏英执意要扮成女子孤身入军营，他从微臣这拿了要下给北临人的蒙汗药，给王凌峰也用了，还把王凌峰捆上一天一夜。 不过皇上，苏英那么机灵，还信誓旦旦一定不会出事的，微臣这才信任他去。” “你” 洛长安指着俞景山，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凌峰立下军令状：“皇上，属下定会将苏英安全救出，若属下做不到，就请皇上将属下挫骨扬灰。” 洛长安深吸了几口气，缓下心神：“此事，你只能成功，不能给朕把你挫骨扬灰的机会。” “是，属下遵命。” 众人开始筹谋攻城一事，根据暖暖送出来的情报，众人决定派人从南门吸引敌军的注意，派两万兵马从羌凉城西面横渡黑水河攻城。 斥候来报，羌凉城西面那条黑水河，其中最窄的地方是在西疆与北临交界，那里不足一里宽。 洛长安当即跑了一趟西疆，这几年来，大燕与西疆交往甚密，再加上有淳贵妃在其中做连接纽带，洛长安找西疆王借兵，西疆王眼皮都不眨一下，便借出一万兵马。 他还承诺三日内，必会在黑水河最窄处修建一座较为稳固的桥梁。 这几日天气迷雾缭绕，羌凉城的哨兵根本看不清。 等修建好时，迷雾渐渐散开，不过此时正好是酉时涨潮的时候，河水没过桥梁，敌军哨兵也看不见修建的那条桥梁。 西疆带兵的耶律齐直言，夜晚子时，是潮位最低的时候，只要在哪一个时辰内过桥，就能屯兵羌凉城西面。 即将渡桥的两万兵马，都是大燕的精锐部队，到时候，就从西面攻破羌凉城，再从南面和东面与大燕的兵马里应外合，占据整个羌凉城。 王凌峰与那十八人的小队，便跟着大燕的主力，一起入羌凉城，一旦入城，直奔暖暖所在的地方，将人营救出来。 夜晚，暖暖正躺在六王子的床上休息，六王子这几日都是跟隔壁营帐的亲卫挤一张小床的，刹那间，外头火光冲天，号角嘹亮的声音刺破云霄。 “燕军攻城了。” 暖暖骤然从床上弹了起来，娜月和娜莎赶忙进来安慰道：“姑娘，没事的，元帅和六王子会处理好的，您好好休息” 最后一个字才说了一半，暖暖两个刀手劈到娜月和娜莎的脖子上，两人齐齐倒地。 暖暖欲趁乱逃离，谁知一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六王子那张冷肃的脸。 “燕军攻城了，你可高兴了是不是？ 燕军攻了这么久都没攻下的羌凉城，今日怎么又来自取其辱了？ 云烟，你好好看着，大燕是如何成为本王的手下败将的。” 六王子抬手抚过暖暖的脸颊。 暖暖一把拍开他：“哼！我还以为六王子是个为百姓着想的好人，没想到，眼中也只有输赢。” 六王子眸中有些苦涩：“本王不想打，但如今领兵的是洛长稷，本王不是元帅，不是单于，本王没办法做决定。” 暖暖紧紧抓住六王子的手腕：“那就登上那个位置，将洛长稷亲手送给燕皇，想必燕皇会觉得你十分有诚意。” 六王子忽然反手将暖暖捆了起来：“但事到如今，本王别无选择，大燕兵临城下，本王必须打。” 六王子将暖暖捆好，丢到自己床上，还把她捆在床头，不许她随意动弹，临走时，还将帐内所有的尖锐物品都拿走。 随后风风火火迈步出营帐，派两个营的人守住这里。 暖暖见六王子离开，立即从袖子里艰难地取出一块碎瓷片。 她知道洛长安已经到达边境，肯定很快就会攻城。 若自己身上带着匕首，六王子很容易发现，于是她便提前备好碎瓷片。 此刻终于派上用场。 北临的人自以为羌凉城的防守万无一失，离大燕最近的南门，重兵把守。东面派人在山林埋伏，一旦燕军从东面攻，很快就会中了北临人的圈套。而西边有一条大河，燕军从大燕横渡过来羌凉城，其中要过六七里水路，很容易被发现。 北临人觉得大燕不会从西面攻，因此这里的兵力是最弱的，哪怕与东面一样都是两万五千兵马，却不似东面，有其中五千精锐。 北临人想不到，洛长安会带人从西疆境内横渡，不足一里。 南面火光冲天，西面燕军悄悄渡河，等北临大军发现燕军兵临城下时，燕军两万人与西疆三万人已经全数渡河，根本来不及在他们渡河时就伏击。 南门的燕军一直不痛不痒地攻着，阵仗弄得十分大，只为吸引南门守卫的注意。 西面的燕军攻得很快，城门很快失守。 “报——” 一个报信的北临小卒嘶吼着嗓音：“元帅，羌凉城西门失守了，燕军已经闯进来” “了”还没说出来，就被人一箭射杀了。 六王子营帐中的暖暖拿碎瓷片割断麻绳，换上提前准备好的夜行衣，利落地将头发挽成一团，悄悄绕过耳目，往马厩里去。 谁知在半路，却被人捂住了口鼻带到角落。 第400章 暖暖成功脱逃 暖暖正欲抬脚反击，那人却道：“是我。” 暖暖一阵欣喜，是王凌峰的声音。 王凌峰放开暖暖，暖暖立即转身抓着他的胳膊。 “肉丸子，怎么是你？” “皇上让我务必救你出去，否则我就要被挫骨扬灰了。” 暖暖：“那我们快点出去，我才不要你被挫骨扬灰呢。” 说这话的时候，暖暖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 王凌峰在见到暖暖平安无恙且胖了不少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 今夜羌凉城破后，王凌峰潜入军营，换上北临人的服饰，混在守卫当中，悄悄接近这里。 “我去找一身北临人的衣裳给你换上。” 暖暖摇头：“不行，北临人的衣裳都太大了，我穿着累赘不说，那么宽大的衣裳，更容易成为靶子。” 王凌峰：“小队中的人已经去烧营帐了，待会趁乱我带着你跑，小队的人也会自己找机会逃出去。” “好。” 小队的人专门选了最大的那顶营帐，也就是洛长稷的那顶。 泼了油，点了火，顿时将周围照亮得如白日一般。 其中一人大喊：“元帅的营帐着火了，快灭火啊。” 北临守卫纷纷拿着木桶去提水。 不过营帐上泼了油，用水灭火定然是灭不干净的。 暖暖和王凌峰趁乱骑着马飞奔而逃。 路上遇见拦路的，直接毫不留情砍杀，夺了他们的长刀和弓箭。 暖暖和王凌峰策马离开，动静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北临守卫立即着人去追。 四面八方忽然涌出来十几人，对着北临人一顿砍杀，下手极狠，利落地砍下他们的头颅，抢了他们的马匹，翻身上马跟着暖暖和王凌峰离开。 他们直接从离大燕最近的南门离开，这会南门也被燕军里应外合打开了，暖暖他们跑出去十分顺利。 只是眼尖的洛长稷一眼就看到暖暖的背影。 他冲六王子大喊：“快拦住他们，绝不可放他们跑。” 暖暖是洛长安的女儿，有她在，便可以用她做筹码，威胁洛长安撤兵。 六王子带着一个营的人追出去。 暖暖与这十八人的小队一路逃一路砍杀。 六王子浑身浴血，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燕军的。 不过看六王子行动似乎慢了很多，应该是伤得不轻。 暖暖看准时机，搭弓拉满弦，利落的一箭射出去。 有了前车之鉴，暖暖如今用着北临的弓顺手多了。 这一箭，六王子躲闪不及，直直射中他的肩膀。 六王子疼得眉头一皱，马和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他的下属惊道：“六王子，您快停下，回去疗伤。” “不行，那个女子必须抓回来。” 六王子奋力折下箭尾，往地上一丢，继续追击。 “除去那个黑衣女子要活口，其他人，格杀勿论。” 六王子即刻下令。 即将进入山林，暖暖带领的这些人身经百战，什么地形没见过。 王凌峰朝后面放了个烟雾弹，几人趁这间隙，立即躲进山林里。 等六王子的人看清眼前的东西时，早已没有了暖暖的身影，连同来营救她的人，也消失不见，只有那十几匹马还在，另有十几套北临将士的衣裳。 “他们定然没走远，在这附近找。” “是。” 暖暖带的人隐藏得很好，六王子带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受伤，如今又摸黑寻人，一点也不占上风。 没过一会，六王子耳边就陆陆续续传来有人被抹脖子的声音。 刀刃划破脖子的皮肉，鲜血滋出来的声音，在这漆黑又寂静的夜晚中尤为响亮。 “六王子，再往前就是大燕的地界了，如今是半夜，我们的人又受了伤，他们人少，不好抓，撤。” 六王子有些犹豫，他不想放过暖暖。 “六王子，羌凉城很快就失守了，到时候燕军会驻扎在那里，我们还得绕过羌凉城回去寻元帅，您已经受了伤，很危险的。” “咻！” 一支羽箭擦过空气，没入一个士兵胸前。 心脏被刺穿的声音，尤为刺耳。 “六王子，快撤。元帅一直看您不顺眼，他让您去追那女子到北临和大燕的边界，焉知是否是他要置您于死地？” 不多时，六王子似乎听到了些马蹄声。 他趴下来一听，似乎是有一队人马往这边越来越近。 那个劝诫六王子的侍卫也听到了。 “六王子，他们的救兵来了，快回去。” 这下六王子再也不犹豫了：“撤。” 靖安侯世子很快就来到附近。 如今天边吐白，暖暖和王凌峰看清了来人，是靖安侯世子带着兵马来接应了。 “苏小将军，皇上派我前来接应你们。” 暖暖笑着摇摇头，用回扮男子时的声音道：“我不是什么小将军，靖安侯世子叫我苏英就好。” 靖安侯世子蓦然抬起头来盯着暖暖，她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可这双眼睛却让靖安侯世子莫名熟悉。 暖暖还不知道自己引起了靖安侯世子的怀疑，只因刚才自己想都没想，直接说出了他的身份。 燕军攻下了羌凉城，洛长稷损失惨重，带人立即后退。 羌凉城是北临重要的关口，只要此城攻下，再想深入北临，就容易多了。 洛长稷带人落荒而逃，连粮草和部分马匹都没能带走，燕军直接将这些占为己有。 基本安定好后，暖暖也被王凌峰带着去见洛长安。 “苏英参见皇上。” 暖暖已经好久没见到自家父皇了，这会看到他，眼眶不免有些酸涩，喉头也有些哽咽，但她极力压抑这自己的情绪，恭恭敬敬给他行礼。 洛长安看到暖暖平安无事出现在自己面前，整个人异常振奋，但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生生忍下，亲手将暖暖扶起。 只是扶起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在暖暖胳膊上捏了捏。 咦！这肉似乎变多了。 细看暖暖夜行衣下的身体，似乎胖了一圈。 俞景山给洛长安介绍：“皇上，这就是微臣在信中跟你夸奖的苏英。” 洛长安毫不吝啬地夸奖：“年纪不大，能力不小。” 他为自己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儿感到自豪。 暖暖谦虚道：“皇上，这也得益于属下小队中的人配合，这才能有那些战绩。” 洛长安拍着暖暖的肩膀：“朕明白，朕会好好奖赏你们的。” 第401章 暖暖离她一统天下之路又近一步 俞景山让暖暖解下面罩来给洛长安看看。 暖暖：“将军，属下脸上脏污，还未洗脸，恐污了皇上的眼。” 洛长安二话不说便让暖暖去洗脸。 他猜测，暖暖平时在军中是有易容的，否则那张像极了自己的脸，一下就被看出来了。 暖暖回自己营帐中一刻钟后出来，果然变成了一张普通的脸。 洛长安下令给暖暖带领的小队赏银，因之前偷出北临布防图，和砍了副将脑袋的事奖赏。 有了银子，大家都异常兴奋，立下誓言，定要砍多几颗北临人的狗头。 虽然战事吃紧，但洛长安还是给众人准备了庆功宴。 营帐中，洛长安单独召见了暖暖。 “暖暖，你到底是如何在北临混得如鱼得水的？朕看你还胖了不少。” 暖暖尴尬地摸摸脑袋：“父皇，儿臣之前在莳花馆，不是和洛长稷交手过吗？您当时还让师父在大理寺跟儿臣讲述了洛长稷与母后曾经的渊源” 暖暖抬头观察了一下洛长安的神色，见自家父皇只是沉着脸，还没到震怒的地步，便继续说下去。 “儿臣知道那狗贼喜喜欢母后，便威胁他说如果敢动我，母后定然会伤心。” 暖暖又抬头瞄了一眼洛长安，这会洛长安开始黑头黑脸了。 暖暖有些慌了：“父皇，您别生气，儿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对，反正母后爱的是父皇，母后也是父皇的人了，跟那狗贼一点屁关系都没有哈哈” 暖暖只能用笑来掩饰尴尬。 洛长安继续问道：“后来呢？” 暖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后来那狗贼只能好好地把儿臣养着呀，再加上北临军中有规定，元帅看上的女子，只要他没松口，底下的人就不能夺了去。 儿臣一直在那狗贼手底下好好的。 父皇，您都不知道，北临军中每天都会死好多女奴。” 暖暖说到这，忽然哽咽起来，眼眶也红了。 她垂下了脑袋，不用说，洛长安都知道情况有多惨烈。 洛长安的眼神忽然有些空洞：“朕明白，朕都明白这就是战争。” 暖暖吸了吸鼻涕，正色道：“父皇，儿臣这段时间有与北临六王子接触过，您曾与儿臣说过，他不喜战争，似乎与如今年纪大了的单于一样，主张和平，都是洛长稷那个狗贼在拱火，所以儿臣趁机挑拨了一番六王子和洛长稷的关系。” 洛长安挑了挑眉，疑惑道：“你居然还与北临六王子接触了？他可有对你做什么？” 暖暖摇摇头：“没有，儿臣在他营帐中每天吃好喝好，都吃胖了。” 见暖暖脸上神色无异，洛长安这才放下心来。 “父皇，北临单于病重，儿臣猜测，是北临五王子准备弑父夺位。” 洛长安沉吟片刻后问道：“你如何得知？” 暖暖将自己的猜测简单说了一遍，还提到北临六王子若是能当上下一个单于，对大燕与北临签订百年和平条约十分有益。 “父皇，咱们与北临打了将近一年了，如今这样僵持下去，对金钱、粮草的损耗都非常大，儿臣想着，或许我们不如私底下与那六王子做个交易，助他夺得单于之位，我们也利用他的手捉住洛长稷回大燕判决。” 洛长安：“那就得派人前去与六王子游说了，不过派谁去是个问题。” 暖暖自告奋勇：“父皇，让儿臣去。” 洛长安沉默了许久，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暖暖，你认为，该不该让北临与南疆、西疆和西域各小国一样，成为大燕的附属国？” 暖暖毫不犹豫地点头：“必须要。 北临骨子里好战，哪怕是向往和平的六王子当上单于，难保他的儿子不会与北临五王子一般狼子野心。 不过，六王子虽向往和平，但他也不是吃素的，绝不可能屈居于人下。 如今北临与大燕国土相当，势均力敌，北临自然不服大燕，可若是将两国拉开差距，便能让北临心甘情愿成为大燕的附属国，永远当咱们的小弟。” 洛长安示意暖暖继续说下去。 “北临想要朝大燕开拓疆土，除了狼子野心，还有些原因就是因为土地不足，粮食不够，还有放牧的地方不够多。 其一，大燕富庶，粮食产量逐年增加，而北临干燥寒冷，不宜大面积耕种，北临也没有擅长农耕的人，所以北临的粮食，一直都要看天命。这一年来北临发动战争，无非是因为去年的粮食收成还算不错。如今攻打大燕如此狠厉，他们也想速战速决，赶紧获得大燕的土地来耕种。只要北临愿意与大燕签订和平条约，大燕自然可以慷慨地传授他们农耕知识，增加他们的粮食收成。 其二，北临多采用放牧的方法养殖畜生，一旦遇上天灾，牛羊无草可吃，便会饿死，人一样也会饿死。大燕有半圈养半放牧的方式，既能保证畜禽产量增加，还能保证它们多运动，不易生病。北临那群人的脑袋瓜子，根本想不到这些，这都是咱们大燕比北临强的地方。 其三，纺织技术也是同理。 如今两国已经打了快一年了，北临那边的粮草除了消耗，还被咱们烧了两次，定然所剩不多了。 儿臣建议，对待好战的北临人，就得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心服口服，消耗尽他们的粮草储存，到时候大燕便放出些好处，用粮食来威胁他们成为咱们大燕的附属国。 若是不服，那就晾着他们，让他们内部混乱一下，要是乖了，大燕再教他们改善生活的技术和方法。 六王子若当了单于，他分得清轻重，到底是想让百姓吃饱饭，还是频繁地发动战争挣军功挣面子，他知道该怎么选。 只要咱们大燕实际地改善了他们的生活条件，谁还好端端地放着安稳日子不过，想着打仗？ 即便有那么几个刺头，到时候北临都成为咱们的附属国了，插手他们的内政，还不是简单的事？” 洛长安：“说来说去，暖暖还是希望能让六王子当单于。” 暖暖：“五王子与洛长稷是一条线的，决不能让他当上单于。” 暖暖先行告退，却在洛长安的营帐外，见到旁边有一顶小营帐，里面似乎有女子的声音。 风扬起帘子，暖暖透过缝缝看清了里面的人。 怎会是她？ 第402章 让北临上下异常痛恨的苏英竟然是你？ 暖暖立即转身回到洛长安的营帐询问道：“父皇，为何您会让阿月也随军来到边境？您莫非是想收了阿月？母后怎么办？” 洛长安轻笑道：“暖暖，你觉得朕是会背叛你母后的人吗？” 暖暖托着下巴努努嘴：“父皇看起来不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人。” 洛长安：“这不就对了嘛，小脑瓜子放聪明些，想想阿月是谁找来弄出京城新郎自杀案的。” 暖暖灵光一闪：“父皇，您要利用阿月对付洛长稷？” 洛长安点点头。 暖暖不禁竖起了个大拇指，还以为自家父皇是见色起意的人呢，原来是自己冤枉了他。 永昭二十六年年底，燕军与北临又打了大半年，攻下了北临十几座城池。 正值寒冬腊月，北临粮草稀缺，且今年冬天格外的冷，不少人没有御寒的衣裳，都冻死在行军路上，但洛长稷还是发狠地要人反攻。 连连败退的北临军，如今士气低落，对于洛长稷的话，已经没有那么服从了。 这半年来，六王子时常会想起暖暖的一颦一笑，想起她劝诫自己的话。 王庭那边，亲卫已经打听清楚，确实是五王子给单于下了毒，不过没有直接将他杀了，而是用毒药一点一点消耗他的性命，试图等待洛长稷回去，替他应对朝廷的老匹夫。 可笑的五王子，脑袋里跟长草了似的，以为洛长稷回去就能替他夺权，殊不知，洛长稷若真回去了，五王子就要彻底变成傀儡了。 腊月廿八这日，燕军对北临云归城进攻，银装素裹的天地，却是鲜血横流，染红了一切，北风的怒嚎似乎在为亡灵唱着悲哀的怨曲。 暖暖持刀浴血奋战，冲在前头。 今日，她必须见到六王子，且要将他单独引开到无人的地方劝说。 暖暖如今顶着苏英这张脸，是北临军最痛恨的脸，六王子远远便见到这张脸，猩红的眸子恨不得立即将她碎尸万段，他骑着烈马朝苏英飞奔而来。 暖暖见状，骑马转身而逃，十八人小队不动声色地为暖暖开路，护她离开。 行至河边，暖暖忽然停下，转身持刀对着六王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声音 六王子面容扭曲地举刀朝暖暖而来，在听到暖暖的声音时，脸忽地一僵，挥舞在半空的刀也停了下来。 他脸上的刀疤依旧触目惊心，如今扭曲着，要平不平的样子更加瘆人。 “你你是云烟？” 暖暖扬起她那标志性的笑容。 虽易了容，但暖暖一笑，便能看得出苏英的脸与云烟的轮廓有些相似。 六王子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没想到，砍了北临两位副将，重伤了阿史那支顿，杀本王那么多弟兄，让北临全军上下异常痛恨的苏英，居然是你，云烟。” 暖暖似笑非笑：“所以六王子，你如今是要替你的弟兄们报仇吗？” 六王子苦笑一声：“怎么可能，云烟，你知道的，本王喜欢你。” 暖暖忽然笑了起来，她只当六王子这些话是见色起意，怎么可能自己抛个媚眼就喜欢上了呢？ 就算六王子喜欢自己，自己也绝不可能喜欢他。 “六王子，咱们来说些正事。 北临与大燕打了这么久的仗，想必粮草消耗得都差不多了？ 如今的你们，是不是忍饥挨饿，还冻死了不少人？ 以洛长稷的性子，粮草没了，定然是去搜刮民脂民膏，恐怕现在北临境内民不聊生？ 若北临人要攻打的大燕，无非是想要抢夺大燕的土地，产出更多粮食，缓解北临粮食稀缺的状况。 而洛长稷攻打大燕，不过是为了一统天下，根本不顾北临百姓的生死。 六王子，时机差不多了，您该做出行动了，洛长稷此人，无论如何都会回到大燕受处置的。 王庭的单于病重，你应该查清楚了，是五王子所为？ 这么久单于都没传出死亡的消息，恐怕是五王子怕洛长稷不在，单于如果死了，他一个人管不住内政，这才吊着单于一口气。” 提到单于，六王子眼中显然闪过一丝心痛：“你很聪明，连北临内部的事都猜测到了。” 暖暖乘胜追击：“六王子，燕军会想办法抓住洛长稷，只希望六王子到时候不要阻拦就好，剩余北临的事情，想必六王子自己能解决？” 六王子笑了笑：“当然能，洛长稷的手伸得太长了，连父王都压制不住，若是洛长稷被你们抓走了，本王自然能拔除朝廷上洛长稷的人马，五王兄那个草包，根本不是本王的对手。” 暖暖：“大燕能人异士众多，说不定大燕还能找到神人，替单于解了身上的毒。” 暖暖其实想说谢太医，但是不确定洛长安肯不肯将谢太医借出去。 那就先给六王子画个大饼，他看起来对单于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果然，提到解毒，六王子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不出意外，云归城还是变成了大燕的囊中物，北临大军再退几十里。 燕军上下举办庆功宴，在大年三十这天，得好好吃上一顿饺子。 只是这寒冬腊月的，也没有猎物出来，有人见冰湖里有大鱼被冻住了，便凿了冰，拉了好多大鱼上来，打算刮出肉泥来包鱼肉饺子。 还有些人，决定进山碰碰运气，没想到遇到一只麋鹿，打了回来。 众人热热闹闹包了一顿饺子吃。 洛长稷又失了云归城，更加心急，这会洛长安让王凌峰想办法将自己行军带个女人的事情传进洛长稷的耳朵里。 洛长稷知道后，果然感兴趣。 这会他急需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好不容易抓住洛长安的一点破绽，兴奋不已。 第403章 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燕军驻扎云归城，洛长安特意与阿月到城中最大的客栈住下，另外让城门口的人，看管放松些，给洛长稷一个混入云归城的机会。 等了三日，城门守卫来报，有个疑似洛长稷的人混入了云归城。 洛长安这几日都住在云归城的悦来客栈，直到洛长稷入城这日，洛长安才带着大部分守卫在城内假装巡逻一番，只留部分守卫在客栈里保护阿月。 一个小二端着两碟糕点上了楼，直奔阿月的厢房。 “客官，小的是来送吃的。” 阿月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痛苦的回忆瞬间充斥了她的脑海。 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她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想着洛长安交代她的，稳了稳心神，再去开门。 面前的小二长得十分高大，看身形，确实是洛长稷的身形，不过脸似乎不太一样，比原来的洛长稷黑上不少，整个人潦草了很多。 阿月恐惧地睨了他一眼，让开一条路，让他将糕点送进来。 洛长稷自顾自坐下：“阿月，好久不见，怎么不过来坐？” 阿月颤巍巍地挪动着，脚下跟灌了铅似的，挪动起来难于登天。 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打着抖，脸色发青。 洛长稷看着她这副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阿月，你就那么怕我吗？” 阿月机械地摇摇头。 “放心，今日我不打你，只需要你乖乖帮我做一件事。 阿月，咱们都多久的交情了？算起来，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我，你如今还是扬州瘦马，指不定被卖去给哪个老头当小妾，哪有现在在洛长安身边舒服自在啊？” 洛长稷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放到茶几上：“阿月，你乖乖的，把这包药下到洛长安的水里给他喝下，事成之后，我会把你妹妹送出元帅府，让她与你团聚。” 阿月听到妹妹的消息，立即攥紧了拳头，眼中骤然迸发出恨意，紧紧盯着洛长稷的背影，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拆骨入腹。 洛长稷察觉到身后人的视线有异，缓缓转身。 阿月立即垂下脑袋，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走到茶几前坐下。 阿月端起茶壶，给桌上两个空杯子倒了茶，端了一杯给洛长稷。 “既如此，希望您能信守承诺，事成之后，定要让我与妹妹相聚。” 阿月以茶代酒，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洛长稷也不含糊，同样饮尽。 阿月看着他手里的茶喝得一滴不剩，等他离开后，阿月僵硬的身子才彻底软了下来。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的妹妹早就死了，被洛长稷掳回北临没多久，就被那丧心病狂的洛长赋折磨致死了。 洛长赋自从断了腿，性情极其暴戾，动辄折磨人，在阿月的妹妹进府后第三日，连尸首都不全了。 可怜阿月还以为自己妹妹好好的，一直听从洛长稷的吩咐，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 阿月妹妹死无全尸的事情，还是前段时间洛长安悄悄派人进入北临境内打听的。 如今洛长稷竟还敢用她的妹妹牵制她，做梦！ 阿月立即让人把刚才与洛长稷喝茶的那套茶具销毁。 茶里有洛长安提前吩咐她下的软骨散。 对于阿月这种不习武的人来说，软骨散喝了就喝了，顶多浑身无力几天。 可若是洛长稷这种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人喝了，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与正常人无异，连脉象看也不出端倪，可一旦动用武功和内力，全身会忽然被抽干了力气，比阿月更加废物。 这几个月来，阿月从来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 洛长安从不会打她骂她，给足了她生活上的优待，在她无聊时，还会派风趣的侍女陪她聊天。 二十几年来，阿月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这么开心过。 再加上洛长安已经查清楚，她妹妹早就死了，所以阿月再也没有筹码在洛长稷手中，她再也不受洛长稷控制了。 洛长安猜测洛长稷会来找阿月，便提前让阿月给洛长稷下软骨散，以便在下次打仗时，能一举活捉洛长稷。 洛长稷在走出客栈后没多久，忽然发觉了不对劲。 刚才阿月准备的两个茶杯，分明是空的，无人用过，洛长安不是早就去巡逻云归城了吗？怎么阿月会准备两个茶杯？难不成洛长安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故意让阿月等着自己？ 洛长稷站在街道上，身后分明无人跟着，以洛长安警惕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没发现自己已经入城？ 坏了，一心想着利用洛长安沉迷女色这个破绽来攻破他，没想到中了他的计。 洛长稷沉下脸，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云归城，一路上，身后都无人跟着他。 他开始怀疑刚才阿月那杯茶水，是不是给他下了毒。 可是茶水阿月也喝了，阿月那么想跟自己的妹妹团聚，她如今还以为自己的妹妹平安无恙，用她妹妹吊着阿月，她一定不会寻死？ 洛长稷骑马快速回到北临军营，立即传巫医来看。 只是巫医看了许久，直言洛长稷身体康健，并没有中毒。 洛长稷心中一直有怀疑，他总觉得今日的事不对劲，为什么洛长安会放自己入城见阿月？他到底要如何对自己下手？ 洛长安不久后回到客栈，阿月眼圈红红，显然大哭过一场。 阿月坐在地上，浑身有些提不起劲，侍女将其扶起，让她坐到床上。 洛长安关怀地问了一句：“他可有对你做了什么？” 阿月无声地摇摇头，接着她双手奉上那包药粉：“皇上，这个毒药，是他给奴婢的，让奴婢给你下药，还说事成之后，让奴婢的妹妹与奴婢团聚。” 阿月提到她妹妹，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再一次簌簌而下。 影卫接过药粉，立即往城中医馆跑一趟，看看这是什么毒药。 阿月抹了把眼泪：“奴婢已经按照皇上的意思，给洛长稷下了软骨散了，奴婢也中了毒，恐怕这几日，是没办法挪动了。” 洛长安：“没关系，你就住在这，朕会派人保护你，你不必跟着大军颠簸了。” 阿月忽然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直视洛长安：“皇上，这一次，洛长稷一定会被捉住的对吗？” 洛长安闭着眼点了点头，郑重地承诺：“一定会的。” 第404章 千古罪人终被抓 洛长安筹谋着，开始攻打乌柑城。 如今是正月，北临本就没有好好过个年，再加上粮草稀缺，北临大军根本吃不饱饭，还得顶着冰天雪地打仗，个个都苦不堪言。 没几下就被训练有素的燕军打得溃不成军。 洛长安远远便把目标锁定在洛长稷身上，直奔他攻去。 洛长稷见到洛长安安然无恙，瞳孔都震了震。 他面容扭曲地质问：“洛长安，你怎么还没死？” 洛长安轻蔑地扯了扯嘴角：“三哥，你还妄想让阿月给朕下鹤顶红，殊不知阿月早就背叛你了。 又想让人替你办事，却要处处折磨人家，连实际的好处都给不了，全靠一张嘴叭叭的，人家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替你办事？” 阿月！ 洛长稷在心中狠狠地诅咒着阿月坏他好事。 不错，洛长稷的确想直接把洛长安毒死，到时候燕军群龙无首，不攻自破，却没想到被阿月坏了他的事。 洛长安继续嘲讽道：“三哥，你太心急了，你知道北临已经穷途末路了，所以才想着给朕下毒，阿月都离开你这么久了，也不好好查清楚阿月还是不是与你一条心，三哥你聪明了二十几年，怎么这回就这么愚蠢？” 洛长稷实在太心急了，这才忽略了很多事情，一时犯了蠢。 洛长安如今处处刺激洛长稷，只惹得洛长稷的打法更加不要命，更加狠，只是这样一来，便加剧了他身体里软骨散的蔓延。 洛长稷忽然跪倒在地，长刀直直插在地上，手上青筋凸起，似乎在极力忍耐。 他卖力地想要站起来，却整个人轰然倒地。 洛长安：“你能让阿月给朕下毒，朕也自然能让阿月给你下毒，软骨散的滋味不好受？” 洛长稷颓然地盯着雪花飘飘的天空：“果然，那日我就怀疑阿月是给我下了毒，我说怎么进了云归城，你却一点也没发现我的踪迹，不派人跟着我，原来你早就知道，只是故意放我进去。” 洛长安：“三哥，好歹咱们也是亲兄弟，朕了解你的还不够多吗？再加上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你喜欢使什么手段，朕还不清楚吗？ 当年在苍州，阿史那伊达是你派来给百姓下毒的，京城的新郎自杀一案，也是你下毒，所以你要使诈，定然就是靠着毒药。” 洛长安一步一步走向洛长稷，洛长稷不怒反笑：“你以为抓得住我？我是北临的元帅，威望高过单于，只要我一声令下，北临将士便会拼尽全力救我。” 洛长稷无力地从腰间掏出一个信号弹，朝空中发射。 洛长安冷眼看着那个信号弹，一点也不慌不忙。 “三哥，若说以前，你的威望确实很高，可是如今北临被你弄得民不聊生，北临大军因你的一己私欲，被折腾得异常颓废，你们的军心，早就不如之前凝聚了，你看看周围，有多少北临将士撂挑子不干了？” 洛长稷惊恐地望向四周，真的有北临人与大燕人互相面对面坐着，不打了。 洛长稷高声斥责：“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你们的敌人，给本帅杀了他们。” 北临将士无力地抬起眸子，又沉重地垂下。 洛长稷痛苦地撑着身子要起来，却再次倒在地上。 洛长安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大燕将士听令，全军撤退！” 话音刚落，攻城的人也不打了，立即全数撤退。 洛长安一声令下，就有那么多人追随，而洛长稷喊破喉咙都无人理会他。 几个燕军上前把洛长稷抬起来搬走。 洛长稷一直朝着不远处黑色甲胄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呼喊，只是那个人只是冷眼地望着，不为所动。 今日虽说是攻城，可洛长安根本就只是做做样子，六王子清点尸体和受伤人数时，才发现没什么人死伤。 当晚，一封信从北临军营送往大燕军营。 洛长安看着六王子那封求和的信，心中十分满意，当即向六王子送去停战书。 北临如今内乱，加上民不聊生，军心散乱，大家都不想打了。 六王子拿出洛长安送来的停战书，北临军营上下欢呼雀跃。 六王子诉说了洛长稷一系列利用北临来满足自己私欲的事情，让本就对洛长稷不满的北临人更加赞同六王子的话。 其中有几个持续拥护洛长稷的刺头，被愤怒的北临军一刀砍死。 大燕打下了北临十几座城，洛长安这段时间一直在亲自整顿。 大燕与北临不打仗了，六王子当即回了王庭，按照洛长安停战书上的要求，把元帅府的洛长赋也打包送给了洛长安。 洛长稷和洛长赋被关在云归城的大牢里，两人关在不同的牢笼里，面对着对方。 洛长赋失去了双腿，又是大燕的叛徒，洛长安命人每日都对洛长赋进行羞辱，专门做给洛长稷看。 两人本是元帅府光鲜亮丽的人，一朝入狱，变得宛如地下的污泥一般，任谁见了都嫌弃不已。 阿月提出要见洛长赋，洛长安同意了，只提醒她，洛长赋是大燕的千古罪人，必须要回到大燕后，在百姓面前将其砍头，不许阿月伤洛长赋的性命。 阿月亲手提着木棍来到洛长赋的牢房，洛长赋只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似乎与自己曾经玩弄过的人有些相似。 洛长稷在对面的牢房瘫软着身体，目眦欲裂地朝阿月怒吼：“你要干嘛，你手上拿着木棍干什么？” 阿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干什么？自然是打断你弟弟的手。他将我妹妹虐待致死，我打断他两只手，不过分？” 洛长稷审视道：“你何时知道你妹妹死的？” 阿月冷笑一声：“几个月前，趁你们还在没头没脑打仗时，皇上便偷偷查清楚告诉我了。” 洛长稷忽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你早就知道，怪不得不肯给洛长安下毒。” 阿月在洛长稷面前，从未像今日这么大胆过。 她朝洛长稷嘶吼道：“你现在知道也晚了。” 言罢，她举起木棍，朝洛长赋的右手打去。 “慢着！” 第405章 罗灵芙再次现身 洛长赋忽然叫停了阿月。 阿月放下木棍，居高临下道：“你有什么要说？” 洛长赋：“你说我折磨死了你的妹妹，你妹妹是谁啊？在我手上死无全尸的女子太多了，我都记不清了哈哈” 洛长赋肆无忌惮地嘲笑起来。 阿月越生气，洛长赋就越兴奋。 他的心已经完全扭曲了，丝毫不觉得自己将人折磨死是错的，反而有种别样的快感。 洛长稷劝阻他：“五弟，别闹。” 阿月看起来与平日里一点也不一样，兔子被欺负狠了，咬起人来可不留情。 阿月早已泪流满面：“那好，那我就替所有被你折磨死的人，找你报仇！” 阿月狠狠地举起木棍，“砰”一声敲在洛长赋的指尖。 骨头碎裂和洛长赋哀嚎的声音充斥着牢房，狱卒听得心惊胆寒，洛长稷艰难地朝牢笼外伸出手哀求道：“不要，阿月，你打我好了，别打我五弟。” 阿月忽然笑得癫狂：“打你？可真是兄弟情深，不过，我是绝不会如你所愿的，我就让你看着，你最爱的弟弟被我打成什么样！” 阿月打得很有技巧，从指尖开始往上打，一寸一寸，骨头尽碎。 右手打完打左手，势必让他四肢尽废。 那洛长赋果真是个疯子，被打成这样，哀嚎连连，还越笑越大声。 阿月的木棍上已经沾满了血，临走前，她朝洛长赋脸上吐了口口水。 狱卒见洛长赋死伤惨重，便请示了洛长安，是否要给他请个大夫。 洛长安：“让大夫保证别让他死了就行，痛苦不痛苦的，不必理会。” “是。” 六王子初回到王庭时，五王子欲对他下手，却被反杀。 单于如今已经瘫痪在床，只有偶尔清醒的时候能说说话。 他见到六王子的第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 “父王，儿臣回来了，是五王兄给您下毒的对吗？” 单于艰难地点点头。 “父王，对不起，刚才五王兄要杀儿臣，已经被儿臣斩杀。” 单于：“老五死不足惜！” 六王子不愿意见到单于被病痛折磨，请了巫医来给单于看病，只是巫医也束手无策。 于是他便写信给洛长安，请求洛长安派一个能人异士来治好单于。 半个月后，谢太医来到边疆，立即被影卫和暖暖护送着进了北临王庭。 谢太医把脉后直摇头：“单于所中的毒不止一种，解毒是可以，只是即便解了毒，单于也会武功尽失。” 六王子恳求谢太医，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单于的性命。 单于很感动，禅位给六王子。 已经是单于的六王子将元帅府的女人全部赶去出家，其中一个中原的夫人姓罗，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怒吼道：“阿史那金赫，元帅与你一同出征，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跟着阿史那金赫的侍卫拉开那位罗夫人。 “你们放开我。” 罗夫人奋力挣扎。 阿史那金赫抬手示意守卫将其放开：“夫人，洛长稷本就是大燕的叛徒，被大燕抓回去处置，无可厚非。 如今他已经不是北临的元帅了，他刚愎自用，不顾百姓生死，频繁发动战争，利用北临的兵力满足他的私欲，一个大燕的叛徒，谁知道会不会背叛北临呢？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北临的左贤王。” 罗夫人忽然面露凶光，拔出腰间匕首，狠狠朝阿史那金赫的腹部刺去。 四面八方骤然涌出来一批黑衣人，护送着罗夫人离开。 守卫忙着看阿史那金赫，根本顾不上追人。 阿史那金赫捂着腹部缓缓倒下，嘴唇逐渐发黑。 没想到他这半个月来拔除了不少洛长稷的势力，却在元帅府着了道。 “匕首有毒，快来人啊，快去请大燕的谢太医来。” 于是，谢太医救完老子救小子。 谢太医发现，阿史那金赫中的毒，是大燕的毒药。 守卫提醒道：“谢太医，刚才刺伤我们单于的，是一个中原的夫人。” 谢太医心道不妙，连忙问道：“她姓什么？大约多少岁了？” 守卫回忆：“她姓罗，大约四十余岁。” 谢太医立即写信给洛长安。 洛长安脑海中回想了当年洛长稷认识的姓罗的人家，怎么也想不到，京城中姓罗的人家也不多啊，除了已经被洛长安诛了九族的威宁侯府。 罗灵芙！ 当年在青县没能抓到她，原来她是待在洛长稷身边了。 那会她买通杀手来杀自己，恐怕也是洛长稷给了她银子。 洛长安立即让影卫动身去查探关于罗灵芙的下落。 若罗灵芙是洛长稷的其中一个妾，洛长安杀了威宁侯全家，罗灵芙应该与洛长稷一样对洛长安恨之入骨才对，所以罗灵芙定然会往云归城的方向来，意图救出洛长稷，找洛长安寻仇。 洛长安立即派了影卫在北临王庭到云归城的必经之路上蛰伏，等着将罗灵芙等人一网打尽。 王庭中，所幸阿史那金赫中毒不深且救治及时，很快就脱离了危险。 老单于得知是元帅府的一个妾差点害死了自己仅剩的儿子，气得对洛长稷破口大骂，直言自己错信了奸人。 阿史那金赫醒了，暖暖立即去他的宫殿拜见他。 养在殿外的那只油光水滑的金雕，锐利的双眼紧盯着暖暖。 “单于，燕皇派我前来，想要与单于签订百年和平条约。” 暖暖从怀中掏出那份文书，双手奉上给阿史那金赫。 阿史那金赫如今还苍白着一张脸，他定定地看着暖暖那张易容之后灰扑扑的脸，并没有接过那份文书。 “你既是代表了大燕来与本王签订条约，那么就该与本王坦诚相见。” 暖暖收回那份文书：“那单于说说，需要我怎么做？” 阿史那金赫：“洗干净你的脸再来与本王说话。” 阿史那金赫看着苏英这张脸，就想到自己有那么多弟兄折在此人手里，看着就不想签条约。 暖暖想着，这次陪自己来北临的人，只有王凌峰、影卫和谢太医。 他们都是知道苏英就是自己在军中的化名的，所以暖暖同意与宫人一块下去洗脸。 本以为自己洗了脸就够了，谁知那阿史那金赫语出惊人。 第406章 你是大燕的公主对不对？ “你的真实姓名，不叫云烟，也不叫苏英对吗？” 暖暖心里咯噔一声，原来他早就对自己的身份起疑了。 “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怎么可能自小学会那么厉害的功夫，所以你的身份定然是高门贵女。 但你的长相，与洛长稷相似，本王猜测，你是大燕的公主对不对？” 话音刚落，暖暖立即上前捂住阿史那金赫的嘴。 “闭嘴，不许声张。” 阿史那金赫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他抓住暖暖的手腕道：“本王果然猜对了，若是以大燕公主的身份来与本王谈和，那本王乐意至极。” 说完，阿史那金赫伸出手，示意暖暖将文书拿出来。 暖暖又重新将文书从怀中掏出来。 阿史那金赫一边打开一边问道：“公主，你叫什么？” “洛玄英。” “好名字。” 阿史那金赫的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可看到文书后没多久，忽然沉了脸。 “大燕竟要北临成为附属国？” 暖暖挑眉，沉默不语。 阿史那金赫：“大燕未免太过得寸进尺了，若北临成了大燕的附属国，岂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被燕皇插手内政？” 暖暖：“虽然北临成为大燕的附属国，但单于看看西疆和南疆，自成为大燕附属国后，大燕何曾对西疆和南疆有过过分的要求？ 每年大燕只需他们奉上朝贡，九月来到大燕京城参加狩猎，这些并不是难事。 且自他们成了大燕的附属国后，大燕还会将农耕、纺织和养殖技术教给他们，商队之间的来往也更加严密，促进经济发展，有益无害。” 阿史那金赫幽幽道：“假如本王不答应呢？” 暖暖站起身来：“单于不必急着拒绝，您大可与老单于和朝廷的人好好商量一番，或者等您身体痊愈了，去王庭外，看看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再来决定是否签订这个和平条约。” 阿史那金赫：“公主是在用百姓威胁本王吗？” 暖暖轻笑道：“那倒不是，单于不愿意让北临成为大燕的附属国，无非是觉得北临与大燕本是势均力敌，成了附属国，名声上不好听，丢脸。 但如今北临与大燕的实力早已拉开了差距。 本公主送谢太医来王庭时，路上时不时就出现饿死的百姓，若是北临拥有了大燕的技术，让百姓吃饱饭，是很容易的事情。 单于爱民如子，总不会为了点名声就不顾百姓生死？” 阿史那金赫鼓起掌来：“公主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北临与大燕的境地相反过来，不知公主会不会劝燕皇心甘情愿让大燕成为北临的附属国？” 暖暖：“可惜没有如果，父皇执政以来，赏罚分明，慧眼识人，带领大燕走向经济繁荣的盛况，内能安邦定国，外能抗击敌寇，百姓对父皇赞不绝口，在大燕，几乎人人都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 反观北临，老单于轻信奸人，频繁对外发动战争，年纪大了，连一个异族奸人都压制不住，任由其将北临搅民不聊生。” 阿史那金赫垂下脑袋，苦笑一声：“你说的对，说起来，的确是父王治理国家不善，本王绝不会步父王的后尘。” 暖暖转身离开，阿史那金赫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谢太医救回了老单于和阿史那金赫，本该启程回到大燕地界的。 只是阿史那金赫一直不肯放人，美其名曰要好好感谢谢太医，将他们留在这里多一段时间，好好感受北临的风土人情。 谢太医一把年纪，身体还十分硬朗，他中气十足地啐了一口：“北临荒山野岭，到处都是雪，一地尸骨，有什么好看？” 阿史那金赫与老单于和朝廷的人的人一顿商议，本以为老单于纵横北临几十年，会因为面子而不同意成为大燕的附属国，阿史那金赫都准备好一堆措辞来劝说老单于了，没想到老单于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如今北临的境地已不比当年，纵观西疆与南疆，成为大燕的附属国后，并没有吃亏，反而获益颇多，西疆原本比北临穷得多，如今北临或许都赶不上那破落户西疆了。” 老单于这关过了，但那群老匹夫那还过不了。 他们觉得北临上下骁勇善战，若是强攻，未必打不下大燕。 阿史那金赫立即拔剑相向：“洛长稷不就是用的强攻吗？你们看看，攻下来了吗？还失了那么多座城池。 你们一直提议要强攻，不清楚北临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吗？外头饿死的人那么多，你们都看不见是吗？ 口口声声提议强攻，莫非你们是洛长稷的走狗？” 众臣吓得不敢再声张，新单于对待洛长稷旧势力的手段大家都看在眼里，雷厉风行，自己好不容易活了大半辈子，可别被自己的嘴祸害了。 阿史那金赫虽有心签下那份合约，但他更想从暖暖身上获得些好处。 于是他又约见了暖暖。 “公主，若是本王不肯签那份合约，你当如何？” 阿史那金赫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开玩笑的神情，但暖暖一直盯着桌上那份合约，没注意到，便当真以为阿史那金赫是不愿签。 于是暖暖抽回桌上的合约：“那就请单于放我等离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阿史那金赫：“公主就不怕本王一直扣押你们在这里吗？” 暖暖：“那本公主的父皇一定会举兵来攻，迎本公主还朝。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本公主如今也算这来使，单于将本公主扣押，本就不合情理，父皇举兵来攻，也无可厚非。” 阿史那金赫：“若本王对外宣称，留你们体验北临风土人情，故意不放你们走，大燕总不能对北临起兵？” 暖暖一点也不按常理出牌：“好啊，留就留，反正在这里有吃有喝有住，回大燕也是这样生活，在北临也是这样生活，有什么不同？” 阿史那金赫愣了一下，还以为暖暖会骂自己“无耻”呢。 “公主就不怕本王故意苛待你们？” 暖暖：“你还真是想打仗，传出去，父皇必定带兵踏平你们北临。” 阿史那金赫玩够了，开始正色道：“好了公主，刚才本王是与你说笑的，本王与父王都同意合约上的内容。 西疆自从成为大燕的附属国后，受大燕帮助，日益繁盛，北临都看在眼里，北临也想好好发展，永保和平。 只是，本王还有一个条件，希望公主能同意。” 第407章 阿史那金赫求娶暖暖，王凌峰吃醋 “能力范围内，本公主可答应。” 阿史那金赫忽然朝暖暖走近，暖暖一直往后退，直至被阿史那金赫逼至墙角。 “公主，本王刚登上单于之位，缺一个王后，公主未曾婚嫁，不如嫁给本王为妻？” 暖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阿史那金赫，你是疯了吗？” 暖暖抬手推开他，却一不小心推到他的伤口，疼得他脸色一阵惨白。 “对不起对不起，你快去躺着，别待会出了事，你们的人真把本公主当成杀害单于的人给灭了。 需要请巫医来吗？” “不用。” 阿史那金赫紧紧钳制住暖暖的手腕：“你在这陪着本王一会，本王就没事了。” 暖暖一下看清了他的小心思。 苦肉计！ 暖暖才不吃这套。 她拂开阿史那金赫的手道：“单于好好休息，刚才你所说的条件，本公主没法答应。” “为什么？” 暖暖多番拒绝自己，阿史那金赫很受伤。 暖暖：“首先，本公主是父皇母后唯一的女儿，就算本公主要嫁人，他们定然不同意本公主远嫁。 而且按照大燕的规矩，求娶女子要过三书六礼，岂容你一句缺个王后就求娶的？ 再说了，本公主的志向是当大将军，回大燕后，本公主定要在朝堂上混个女将的官职来当，这辈子都不嫁人。 最后，本公主不！喜！欢！你！” 前面的话，阿史那金赫听完，波澜不惊。 可是最后一句，直接给阿史那金赫的心一记闷拳。 他不死心地追问：“那为何你在扮作女奴时，要对本王抛媚眼？” 暖暖大方地承认：“勾引你罢了，本公主知道你与洛长稷不合，那会我有信心能让洛长稷留下我，顺便勾引你，让你们因为争夺一个女子而反目成仇。” 阿史那金赫笑了起来：“公主，你的确做到了，自从你出现，洛长稷连装都不愿意与本王装，处处透露着厌恶。 那后来呢？你跟本王分析了那么多北临的内政，处处为本王着想，难道一点对本王的关心都没有？都是为了大燕筹谋？” 暖暖点点头，全盘托出：“对，本公主都是为了大燕。 那会本公主还生怕你是个蠢的，出身北临王庭却看不清局势，这才跟你说那么多。 后来你回了王庭，听说你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拔除了大部分洛长稷的势力，本公主就知道，你根本不是个菜的，非得浪费本公主的口水跟你说那么多。” 暖暖不自觉地瞪了他一眼，落在阿史那金赫的眼里，简直就是娇嗔，害得他的心小鹿乱撞。 阿史那金赫真想敲敲暖暖的脑袋。 “公主难道看不出，本王是故意想让公主多与本王说说话，多与本王独处的吗？” 暖暖怒瞪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懒得跟这个登徒子废话。 阿史那金赫叫住暖暖：“洛玄英，你不是说要与本王签和平条约吗？现在不签了？” 暖暖又气鼓鼓地回头，掏出怀中的文书：“麻溜的，快点签。” 暖暖如此活泼可爱，简直是给这寂静又单调的冬日添上一抹色彩。 阿史那金赫潇洒地在合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咬破手指，盖了红印子在自己的名字上。 “从今往后，北临与大燕就是一路人了，希望我们合作共赢。” “合作共赢！” 阿史那金赫在暖暖临走前放下话：“公主，本王对你的爱慕天地可鉴，既然你说娶大燕女子要三书六娉，那本王定会做到。 至于公主不喜欢本王，本王一定会努力走进公主的心。” 暖暖沉默地摇摇头，自己说不愿嫁人这句话，阿史那金赫是半点都没听进去。 阿史那金赫举办了宴席给暖暖他们送行，而后派人护送他们到云归城去。 暖暖重新易容成苏英的样子，路上，谢太医坐着马车，其余人骑着马。 暖暖与北临签订了和平条约，一路上都高兴得哼着歌。 只是王凌峰一直闷闷不乐，很快，暖暖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肉丸子，你怎么了？此行很顺利，你不高兴吗？” 王凌峰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暖暖：“咱俩谁跟谁，你憋着算什么事啊，快说嘛，说起来就好了。” 王凌峰浑身上下跟泡进醋缸里一样。 “刚才宴席的时候，单于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暖暖怔了一下，嘶！这人醋了，怎么办？ 被人喜欢真是苦恼。 “肉丸子，我不喜欢他。” “真的？” 王凌峰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语气也轻快不少：“你真的不喜欢他？那真是太好了，那你喜欢我吗？” 暖暖瞪了他一眼，让他小声些。 “我喜欢你当我朋友，甚至很愿意把你当成义兄，我没有哥哥，要是你能当我义兄就好了。” 暖暖想到自己多了个哥哥，心里美滋滋的。 王凌峰再次变得气鼓鼓的：“谁要当你义兄啊？” 向来冷静的人，居然耍起了小性子。 暖暖如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凌峰。 她知道王凌峰对自己的心意，可是她有自己的理想，她会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上，若是与王凌峰在一起，定然会忽略他的，暖暖不想辜负了他。 暖暖意识不到自己对王凌峰的感情已经变了，曾经她听到王凌峰的表白，只觉得感情会影响她的事业，而如今已经变成了担心辜负王凌峰。 一路上，王凌峰和暖暖都沉默寡言。 两人骑马离谢太医的马车很近，对话已经被谢太医全数听见。 谢太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看来是郎有情，妾无意，王凌峰是个好孩子，若是撮合撮合，也不错嘛！ 谢太医捋了一把胡子，心中不断盘算着怎么撮合。 第408章 母后，儿臣．．．．．．回来了 洛长安派人在罗灵芙到云归城的必经之路上盯着，果然寻到了她的踪影。 跟随她的影卫，曾经是洛长稷的人，洛长稷锒铛入狱，那些影卫也成了强弩之末，除了武艺高强，却因没有了头领，很快就败下阵来。 罗灵芙被押到洛长安面前来，她怨恨地抬起猩红的眸子，朝洛长安狠狠吐了口口水：“这么多年来，没能取你这个狗皇帝的性命，真是可惜。” 罗灵芙比起十几年前，老了不止一星半点。 眼角布满了皱纹，头发也白了一大半，再加上整个人异常憔悴，看起来跟六十老妪一样。 在洛长稷的元帅府，不仅要与府中那些女子争斗，还得与洛长稷一块筹谋，心力交瘁，怎么可能不老得快？ 洛长安转了转大拇指的玉指板，连正眼都不曾瞧她：“当年威宁侯府覆灭，朕留了你一命，倒是给朕留下了一个隐患，索性现在处置你也不晚。 来人，将罗灵芙乱棍打死，她的尸体丢到云归城外喂狼，让她当个孤魂野鬼，永世不与她家人见面。” 罗灵芙歇斯底里地大吼：“狗皇帝，你杀了那么多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洛长安轻蔑地勾起唇角：“朕的报应不知何时会来，但你的报应，马上就来。” 他一挥手，立即有人将她拖下去。 暖暖带着谢太医等人回到云归城，带回了与北临的和平条约，洛长安欣喜万分。 北临驻守在乌柑城的士兵回北临王庭，云归城的大燕将士也回京城。 从北临攻下来的十几座城池合并为一州，名为“宁州”，寓意平安宁静，再无战乱。 此后，大燕与北临的边界再也不是墨州，而是宁州。 永昭二十七年四月底，大燕将士凯旋而归，这场仗打了将近两年，彻底平息了北临之乱。 苏青荷早早便在宫门口等着了，那脖子恨不得伸到宫外去。 洛长安自入了京，骑马的速度减了下来，他脸上一片焦急之色，似乎宫中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直到庄严的宫门徐徐打开，洛长安的目光触及到苏青荷怀中的襁褓，他脸上的焦急之色才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情。 洛长安这次出征北临，与永昭十五年出征南疆时一样，一出征苏青荷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洛长安是永昭二十六年六月出征的，那会谢太医把脉说苏青荷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 苏青荷一直担心着暖暖的情况，连自己的月事太久没来也未曾发现。 洛长安翻身下马，奔向苏青荷，将她和怀中的宝宝一起拥入怀中。 “长安，暖暖呢？” 苏青荷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暖暖。 虽然洛长安时常来信给苏青荷，说暖暖一切平安，但苏青荷还是想亲自看着才放心。 洛长安压低声音向她保证：“放心娇娇，暖暖没事，只是暖暖如今是以男子身份参军，待朕安置好所有人后，再让暖暖回椒房殿。” 苏青荷眼含热泪地点头。 洛长安抱过苏青荷怀中的小娃娃，看她眉清目秀的，洛长安欣喜不已：“娇娇，这不会是个公主？” 苏青荷扬起了明媚的笑脸：“长安，盼了这么多年，我们终于又生一个公主了。” 洛长安：“这个公主，是今年正月初六生下的？” 苏青荷点头。 她生产那日，换了无痛丹，洛长安因此便得知了小公主的生辰。 正月初六那日，正好是洛长安在乌柑城活捉洛长稷的日子。 这个小公主，简直是大燕的福星啊。 人群中的暖暖一眼就看到自己多了个妹妹，于是好奇地探头探脑，想看看自己的妹妹长啥样。 苏青荷敏锐地发现了那道视线，自己的女儿，哪怕易了容，苏青荷也能认得出来。 看着暖暖平安无事，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她努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嘴唇，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洛长安安排好所有人，让暖暖悄无声息地回椒房殿去。 进门前，暖暖先洗干净了自己的脸，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回自己的房间换下这身灰不溜秋的衣裳，谁知旁边忽然窜出一个侍女。 “公主，您太坏了，怎么可以撇下奴婢不管，自己出征了。您都不知道奴婢多想您多担心您，奴婢都被您吓瘦了。” 春竹抱住暖暖的大腿嚎啕大哭，引得椒房殿一众人驻足观望。 见是暖暖回来了，小福子欢天喜地地进去通报苏青荷。 暖暖在军营里待了这么久，力气比以前大多了，她一把拎起春竹，用洗得发白的袖子擦去她的眼泪。 “别哭了，本公主不是回来了吗？” 仔细端详春竹的脸，分明胖了一圈，根本不像是吓瘦了的样子。 依暖暖看，就是在她走后，春竹一直待在苏青荷身边伺候，化悲愤为食欲，每天跟在苏青荷屁股后面吃，硬生生把自己吃胖了一圈。 暖暖哄了春竹几句，便进椒房殿去见苏青荷。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发怵，当年不告而别，想想都知道自己母后有多担心多难过。 暖暖自知对不起苏青荷，她暗暗下定决心，这辈子都要好好孝顺苏青荷。 进了殿内，并没有想象中的教训，苏青荷只是平静地坐在凤椅上，眼圈红红，显然是刚哭完。 “母后，儿臣回来了。” 苏青荷不发一言地从凤椅上下来，让殿内的所有太监出去，拉着暖暖把她摁到凤椅上，将她全身上下剥了个干净，检查她身上受了多少伤。 暖暖不敢阻止，只红着脸让苏青荷把自己剥成了鸡蛋。 身上密密麻麻都是伤痕，有些已经过了很久，但触目惊心的疤痕还留在身上，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处好地。 不用问，都知道与北临这一战有多凶险。 苏青荷滚烫的眼泪一滴滴落到暖暖身上。 “母后，您别哭啊。” 暖暖看着苏青荷止不住地掉眼泪，一阵心慌，光着身子站起来替她擦眼泪，又尴尬又担心的。 苏青荷忽然把暖暖调转了个方向，巴掌狠狠落到暖暖的屁股上。 “瞒着本宫偷偷出征，本宫看你是找打。” “pia～” 想象中的教训终于来了，暖暖忽然长舒了一口气。 苏青荷不教训她才可怕呢！ 第409章 难道是要公布当年封后时的那道立储圣旨？ 暖暖光着身子挨了顿不轻不重的打，苏青荷也不跟暖暖计较了，拉着她就要去换身衣裳，一块用膳。 “暖暖长高了好多，不过太瘦了，这段时间定要吃胖回来。” 苏青荷亲自带着暖暖到房间，打开衣橱，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一柜子的华服。 “这些衣裳还是去年给你做的，母后猜测你定然比去年高了，所以衣裳也做大些，没想到你今年回来，已经比母后高大半个头了，这些衣裳先凑合穿着，母后让司衣局的给你赶制几身。” 暖暖挑了一身水蓝色的换上，却发现袖子短了一大截，根本没法穿出去见人。 暖暖哭笑不得：“母后，要不儿臣先凑合穿着身上这件灰不溜秋的，待会上街去成衣铺子买两身应急。” 苏青荷点点头：“也好。” 用了午膳，暖暖又逗了一会小妹妹，这才出宫去。 春竹现在巴不得寸步不离跟着暖暖：“公主，奴婢陪您一块去。” 暖暖：“不用了，你还是好好待在宫里。” 接着，也不管春竹在身后叫唤，暖暖自顾自出了门。 她一个人去成衣铺子，还能早些买好衣裳，剩余点时间去定国公府和苏府见见自己的长辈们。 路上经过杂货铺子，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暖暖顺着余光望去，只见王凌峰在里头买东西。 暖暖兴奋地跑进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怎么在这里？买什么呢？” 王凌峰见到暖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给你买了炒好的南瓜子和松子，到时候我剥好了给你送过去。” 暖暖美滋滋地露着两排牙齿：“我要去成衣铺子，一起吗？” “走。” “刚才我回宫，发现那些衣裳都短得不能穿了，这才准备去成衣铺子找两身应急。” 暖暖一身男子打扮，进门后立即往女装处走去。 掌柜的做生意，向来不看人下碟菜，如今铺子里没什么人，掌柜的亲自迎上去。 “公子可是要送给心仪女子？” 暖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自己说话。 “这衣裳是给我自己挑的。” 掌柜的明显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额这也不离奇，京城确实有些公子偶尔喜欢穿上女装过过新鲜劲。” 暖暖知道掌柜的还没看出自己的女子。 她笑着解释道：“掌柜的，我其实是女子。” 掌柜的一拍大腿，忽然热络地搂着暖暖的胳膊：“姑娘早说嘛，您预算多少？” 暖暖：“没有预算，好看就行。” 掌柜庆幸自己开门迎客没有因为此人的衣着就歧视，敢情这是个大客户。 “姑娘身材高挑，不如上楼去看看，款式更多。” 暖暖二话不说便跟着掌柜的上楼了，王凌峰也提着大包小包跟上。 掌柜的暧昧地将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飘忽。 看起来是小姐与侍卫。 啧啧啧 郎才女貌！ 暖暖眼神略过那排衣裳，最后挑选了一身薄纱粉衫红裙，还有一身蕾丝红袍白裙。 掌柜的亲自带着暖暖进去试衣裳，脱下那身灰不溜秋的衣裳，浑身密密麻麻的伤痕把掌柜的吓了一跳。 “姑娘，您这身上怎么” 暖暖云淡风轻道：“吓着掌柜了？没事，这是之前上战场留下的伤。” 掌柜的绕到暖暖面前，惊奇地问道：“上战场？姑娘您上战场了？可是这两年来北临与大燕这一战？” 暖暖点头。 掌柜的忽然露出崇拜的眼神：“天呐！好厉害的姑娘，你阿父阿娘，定然视你为他们的骄傲啊。 不过这次出兵的只有男子，难道姑娘是扮成男子在军营里的？那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掌柜的止不住地夸暖暖。 两身衣裳试了一下，刚好合身。 暖暖直接把身上那套灰不溜秋的给扔了，立即换上那件薄纱粉衫红裙。 掌柜的还把暖暖拉到她自己的梳妆台前，给她上了薄粉和淡淡的妆容，又挽了头发，点缀了些饰品。 “姑娘受苦了，从今往后可要好好享福啊！” 暖暖满意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多谢掌柜的，这些东西多少钱？” 掌柜的摇摇头：“不用钱，你是大燕的英雄，你身上的伤都是很好的证明，你能光顾我这间小店，已是我最大的荣幸，姑娘往后替我这锦衣阁多引些客人来就好。” 暖暖答应了，只是她向来不是拿人手短的人，所以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锭银子给掌柜。 只是走出门外时，有一道视线，一直紧紧追随着王凌峰和暖暖。 此人便是靖安侯世子易怀瑾。 他分明看见那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人是王凌峰，可王凌峰不是经常跟着苏英吗？怎么突然跟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了？而且那个女子的身形，莫名地眼熟 暖暖就近先去了苏府，而后又跟着苏育谷一块去定国公府。 那定国公夫人，哭得都快失声了，看着暖暖完完整整站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心肝”地叫着。 看完了这一群人，暖暖才打道回宫，与王凌峰分别。 苏青荷那个小公主，小名叫乐乐，大名一直未取。 洛长安回来后，当即为乐乐取了个大名。 乐乐的名字，不同于自己的皇姐皇兄们名中带着玄，只取单字“璃”。 洛璃，心若琉璃，寓意温和善良。 这名字给祝元思看过后，他直呼大好。 皇姐皇兄们都是厉害的人，小公主只需快快乐乐享福，心地纯良就好。 翌日上朝，洛长安封赏了不少人。 暖暖带领的那十八小队，其中十几人自愿留守边疆，各个封了官职后，下月初启程回边疆去，剩余的五人本是京城人士，编入东宫十率。 众臣不解，皇上为何突然往东宫放人？难道是要公布当年封后时的那道立储圣旨？ 第410章 皇太女 各路人马都得了不少封赏，连同各个皇子和刚出生的小公主都得了封号。 未满十六的团团洛玄寅封为康王，十三岁的大福洛玄璟封为荣王，圆圆洛玄屹封为定王，未满十二岁的平平洛玄清封为惠王，安安洛玄凌封为肃王，元宝洛玄烨封为鑫王，乐乐小公主封为安宁公主。 朝上有人不解，当年皇后娘娘生双生子之前，皇上已经立好了储君，怎么如今又把大皇子封为康王了？ 封完这些人，洛长安才开始封赏特殊的那个。 “这位王凌峰，是朕身边王五将军的儿子，不仅是朕影卫营中的人，代号‘夜七’，更是在此次在北临之战中居功甚伟，封为正四品一等侍卫，往后就在镇国公主身边贴身保护。” 王凌峰欣喜若狂，叩头谢恩。 皇上居然同意他往后一直跟着暖暖了。 洛长安看得见王凌峰的心意，也看得见他这么久以来保护暖暖的努力，如今暖暖也过了十六岁了，到了婚配的年龄，暖暖生得又极好，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人跟在暖暖身边，能帮她抵挡一些烂桃花。 暖暖在人群中也忽然抬头瞥了一眼自家父皇，居然把王凌峰放到她身边来了，她半是欣喜半是不解的。 赏赐了这么多人，却迟迟没有赏赐大名鼎鼎的苏英，这是怎么回事？ 俞景山此次也入京来领赏了，见苏英这个干了这么多大事的人没有封赏，他便斗胆上前去求。 “皇上，臣斗胆问一句，苏英” 话未说完，就被洛长安打断了。 “苏英何在？” 暖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铿锵有力地跪下：“臣在。” 朝堂上的文官都面面相觑，没想到立下那么多功劳的苏英，竟然才十几岁的年纪。 洛长安：“苏英带领十几人的小队潜入北临军营，火烧粮草，割下北临两位副将的头颅，重伤之前的大将军，还偷出了北临布防图。后来又与俞将军里应外合，潜入军营传出新的布防图消息，再次火烧粮草。最后与当今北临单于洽谈，签下大燕与北临的百年和平条约，自此，北临成为大燕的附属国，每年需向大燕朝贡，苏英实在深得朕心。” 天知道，洛长安说这话的时候，心潮澎湃，向来冷静自持的人激动得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膝盖。 暖暖朝洛长安磕了个响头：“儿臣幸不辱命。” 什么？！ 儿臣？！ 这苏英在说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臣哗然，以为这苏英是高兴得失心疯了。 不过有几人例外。 苏育谷：自豪！我的好外孙女！ 陈元化：自豪！我的好学生！ 王五：自豪！我的好徒弟！ 赵全：比自己能娶妻生子还高兴！ 夜七：我的主人真棒棒！ 小阮子端着一盆水来到暖暖旁边，她拧了一条帕子，细细擦掉脸上易容的东西，露出了原来的那张脸。 这张脸已经比两年前长开了。 张扬明媚的美与身上朴素的男装格格不入。 居然是镇国公主！ 俞景山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当初暖暖假装女奴进入北临军营，自己还夸她比女子还女子呢？居然是公主？ 只是这会不上妆容的模样，比起之前在军营时的女装有些不太像。 这会的公主，像极了当今皇上。 而那会扮成女奴的模样俞景山想了很久，似乎与当今皇后娘娘更像些。 嘶！ 俞景山倒吸一口凉气。 幸好这么久以来，自己从未对暖暖苛待过。 朝上接受封赏的武将也连连震惊，跟自己朝夕相处的苏英，居然是当朝公主的易容！ 靖安侯世子今日也上朝来接受封赏了，他盯着暖暖的脸，分明跟昨日从成衣铺子出去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他眼中意味不明，幽深莫测。 那些文官，个个都不敢出声。 陈元化忽然跪下，高亢道：“皇上，公主英勇无比，立下赫赫战功，我朝有如此公主，实乃大燕之幸啊！” 几乎人人都跟着陈元化跪下，重复这句话表示赞同。 只是有那么几个人，看着大家都跪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一起跪下。 王五眼尖，直接记住了这几个官员。 都是那些曾经在长信殿为难暖暖的老匹夫。 洛长安开始让赵全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主洛玄英德才兼备，聪明睿智，英勇无畏特册封其为皇太女，入主东宫，以示皇恩浩荡，钦此！” 暖暖蓦然瞪大了双眼盯着洛长安。 圣旨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听错了吗？是我听错了吗？不是册封大皇子为皇太子，而是册封镇国公主为皇太女？ “皇上，不可！” 果然，马上就有老匹夫开始阻拦。 “公主乃女子之身，怎能继承大统？” 洛长安面不改色，语气坚定：“当年朕在皇后生下双生子之前，就立好了储君人选，圣旨也已拟好，那会爱卿不是都同意了吗？怎么如今倒是阻挠朕了？” “这” 那人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 那会洛长安说立储君，大家都以为是如今的康王，谁知道会是公主？ 陈元化立即站出来支持洛长安：“皇上此举甚好，臣复议。” 左相戴鸿远见状，也出来附议。 这么多年来，戴鸿远与陈元化在朝中几乎都是同一风向，绝不往两边倒。 戴鸿远是洛长安提拔上来的，自然是事事都支持洛长安。 毕竟洛长安这么多年来，一点也没有昏君的举动，戴鸿远当然要支持洛长安做的为国为民的决定。 如今洛长安封暖暖为皇太女，做的是立贤为储的事，公主的能力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问题！ 陈元化和戴鸿远开始在朝堂上舌战群儒，两位文官的嘴可不是白长的，将那群阻拦的老匹夫骂得狗血淋头，差点气晕过去。 武官都在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暖暖，耳边充斥着平日里温和的文官在辱爹骂娘的声音，洛长安就坐在龙椅上，一声不吭地望着下面混乱的局面。 陈元化和戴鸿远两人虽看着文弱，骂起人来那气可足了，一点也不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看着那群阻挠的老匹夫气得捂着胸口无力说话，洛长安才终于叫停了他们。 第411章 入主东宫 “前朝那位大名鼎鼎的阴皇后，丈夫死后，不也扶持自己唯一的病弱呆傻幼子坐上皇位，临朝听政二十余年吗？为何公主就不能为皇太女？” 不少老臣唉声叹气：“皇上，这不一样，那阴皇后只有一个孩子，且还是呆傻儿，这才不得不临朝听政的。” 洛长安反驳道：“朕的孩子中，公主德才兼备，英勇无比，且政务处理方面，颇有朕当年的风范，在朕心中，公主就是朕最满意的储君人选。” “不行啊皇上，公主是女儿身啊！” 洛长安：“朕问你们，公主平日里处理政事，可有出过错？” 老匹夫们冷哼一声。 暖暖从无出错，所以那群老匹夫不服气。 “两年前京城的新郎自杀案，是不是大部分都是公主的功劳？” 的确是，老匹夫们不敢哼了。 那件事，搞得人心惶惶，新郎自杀的样子那么惨烈，这些文官哪见过那样的局面，光是听着就吓得半死了，还好暖暖很快破了案。 “朕再问你们，只身入北临军营与大燕将士里应外合传递布防图的消息，有多少人有这个胆量能做到？” 全场再次鸦雀无声。 别说别的武将了，哪怕是俞景山，要只身面对数十万北临大军，他也未必有这个胆量，一不小心就要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 洛长安骤然站起来，高声道：“如今大燕的江山，是洛氏的江山，朕是皇帝，储君人选由朕来决定。 若你们谁不服，大可将朕杀了，这个皇位由你们来坐，想选谁当储君就选谁，杀不了朕，就乖乖听朕的圣旨办事。” 众臣齐齐跪下：“皇上息怒啊，微臣不敢！” 也只有洛长安自己敢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洛长安面向暖暖问道：“洛玄英，做好储君，你有没有这个信心？” 暖暖又是一拜：“儿臣定不辱命！” 洛长安一拍龙椅：“好样的，这才是朕那个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退缩的好女儿。” 消息传到椒房殿，苏青荷还在逗着小乐乐，听到洛长安封了暖暖为皇太女，苏青荷差点连着坐垫一起溜到地上去。 “什么？皇上封暖暖为皇太女？” 苏青荷以为自己是做梦呢，狠狠捏了自己的脸颊一下，疼得龇牙咧嘴了，才知道如今根本不是梦。 早在自己怀暖暖时，就问过洛长安这个问题了。 自己本是试探一下他会不会重男轻女，只是试探一下罢了，这就成真了？ 洛长安来到椒房殿，苏青荷逮着他反复确认，直到洛长安点了好几次头，苏青荷才彻底相信。 突然想起，当年暖暖周岁时，洛长安放了个玉玺在抓周的东西里，暖暖还正好抓到，老父亲的脸都快笑烂了，后来几个儿子们抓周，倒是再也没有放过了，莫非那时候已经想要立暖暖为储君了？ 再加上自己生双生子之前，洛长安便立好了储君的圣旨，怪不得洛长安要暖暖三岁启蒙，原来是这个想法。 暖暖准备要搬东西去东宫，夜七也回影卫营收拾下东西，准备跟着暖暖一起去东宫。 夜七在边疆屡立战功，如今回京后被封为正四品一等侍卫的消息，已经传回影卫营了，包括他是王五亲儿子的事情，也传入所有人的耳朵。 夜七一回影卫营，众人都上前来恭喜他。 不出意外，夜七会在王五退役后，成为影卫营的新营长。 青鸾远远地看着夜七，两年来的思念喷涌而出。 这两年来，青鸾通过了影卫营进山的考核，也完成了一些任务，成为了正式的影卫，她自认为，等夜七回来，自己就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了。 谁知道，现在公主封为皇太女，夜七也要去东宫任职了，不出意外，往后再遇见的机会很少了。 夜七回自己曾经的房间收拾东西，本以为一开门，里面的灰尘会洋洋洒洒地落下，没想到里面一尘不染。 夜六紧随着夜七的脚步，跟着过来。 “兄弟，这两年，我可没少帮你打扫。” 夜六笑着轻轻捶了捶夜七的肩膀。 夜七从自己的赏赐里，取出一个小匣子：“多谢你，这是给你的谢礼。” 夜六嘿嘿一笑：“好说好说，咱都是兄弟。” 心中却是想着：铁公鸡，得那么多赏赐，就那么一小盒东西，哼！早知道不帮你打扫了，让你回来吃点灰。 夜六离开后，回到屋子里，漫不经心地打开匣子，眼睛忽然瞪得如铜铃大，整个厢房似乎被照的满室金光。 一匣子的金豆豆啊，一匣子，一匣子 什么铁公鸡，分明是爹！ 别说是打扫两年了，二十年都能坚持。 嗯，夜六决定了，等夜七离开，他天天都去打扫那间屋子，等什么时候夜七需要回来暂住了，就能直接拎包入住。 夜七正收拾着东西，忽然察觉门口有人，他骤然回头，原来是青鸾。 夜七转过身子，面对着青鸾，不发一言。 青鸾眼圈红红，努力挤出一抹笑：“恭喜啊夜七，在边疆获了那么多战功，如今又是东宫的一等侍卫，往后就是公主殿下和皇上面前的红人了。” 青鸾的话酸溜溜的，不知是在酸暖暖可以整日有夜七陪伴，还是酸夜七得了这么好的职位。 夜七不咸不淡地安慰道：“加油，你也可以的。” 说完，夜七又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暖暖搬去东宫后，夜七说要告假一日，暖暖也没多想，便由得夜七去了。 初入东宫，政务繁忙，暖暖忙得脚不沾地，连司衣局给她送衣裳来，暖暖都没空看。 洛长安亲自来了东宫，看看暖暖适应得如何，只见那司衣局的人唉声叹气地出来。 洛长安找到准备送茶进去的春竹一问，竟是暖暖太过沉迷政务，连司衣局送去的衣裳也没试穿。 洛长安踏入殿内，只见暖暖把自己埋在那如山高的奏折堆里，他不免觉得好笑，当年苏青荷来长信殿找他，是不是也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暖暖，政务再多，也不能不知休息。” 暖暖立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儿臣参见父皇。” 洛长安：“听闻暖暖沉迷政务，半点也不曾休息。 政务是永远都批不完的，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得休息，可不能为了政务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暖暖：“多谢父皇教诲，只是东宫有不少眼睛盯着，儿臣怕行差踏错就被人大做文章，平白丢了父皇的脸，辜负了父皇的信任。” 洛长安点点头，沉吟片刻后道：“朕知道暖暖有上进心，但朕还是希望你能够适当地休息，司衣局送来的衣裳，有空就试试，如今你是东宫的储君了，该装点的门面还是要装点，可别成天穿着一套灰不溜秋的男装到处跑了。 朕今日来是有事与你商量的，你及笄的时候，在边疆打仗，朕决定帮你把及笄礼补上，日子就定在半月后，如何？” 暖暖：“多谢父皇惦记，父皇做主便好，儿臣没有异议。” 洛长安：“听你母后说，你身上密密麻麻都是伤痕，朕的暖暖辛苦了，朕已经让谢太医配祛疤的药了，待会就送到东宫来，保证暖暖身上绝不留疤。” “多谢父皇。” 此时太医院里，谢太医在仔细配药，还一脸姨母笑。 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配的是两份。 我想撮合的孩子，定然要在新婚之夜让他俩身上都白白净净，光滑无瑕！ 第412章 夜七，我们走吧 暖暖向洛长安提出自己想打造一支三千人的玄甲军，兵法运用自如，以一当百。 洛长安当即同意暖暖的想法。 大燕的战马比起北临，确实差了不少，暖暖提议要与北临开通马市，只是这事不容易，还得从长计议。 暖暖的及笄礼就快到了，内务府在抓紧时间为暖暖置办，原本司衣局要送礼服到东宫去的，只是暖暖说，前些日子司衣局才送了那么多衣裳来，不必再次破费了，从中挑选一套就好。 这些锦衣华服都是苏青荷亲自挑选好的布料，再交由司衣局做衣裳的，随便哪一套拿出来都绚烂夺目。 夜七抱着一个大箱子在暖暖正殿门口来回踱步，春竹经过，笑着问道：“夜七，你在干嘛呢？怎么不进去找殿下？” “噢！我等殿下忙完！” 春竹一把扯过夜七的袖子：“殿下永远都忙不完的，你有事就直说。” 夜七被春竹硬生生拖着进去，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就来到了暖暖面前。 暖暖放下手中的笔：“夜七，找本殿何事？” 夜七偏过头去瞥了春竹一眼，暖暖立即让春竹退下。 暖暖细看夜七那个箱子，不是当初被青鸾翻出来那个箱子吗？在莳花馆，夜七还跟自己解释过这是要送给自己的生辰礼。 暖暖的耳尖忽地红透了。 夜七都被春竹拽到暖暖面前了，无地遁形，只好硬着头皮上。 “殿下，您的及笄礼快到了，属下本想在您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将每一年来准备的礼物都送给您，但是那会在边疆，没能送出去，属下给您补上。” 夜七抱着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后，里面每一样都是相思之物。 香囊、同心结、梳子、手镯等，每一样都是定情物。 夜七还另外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是那支耀眼的金海棠珍珠双钗。 暖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犹如锦盒中的钗子一般耀眼。 “夜七，这不是之前本殿在玲珑阁看上的那个吗？” 夜七：“那会属下见殿下多看了几眼，便让掌柜的留下，属下将殿下送回宫后，便回玲珑阁将其买下，本是要作为殿下的及笄礼物的，不过现在送，也不晚。” 夜七顿时垂着脑袋，看着一本正经，天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紧张。 殿下会不会一个不高兴把东西都丢出去了？ 她会不会还记着青鸾当初挑拨的话？ 暖暖轻轻捏起那两支钗子，放在眼前晃了几下，那圆润饱满的珍珠，一看就不是凡品。 见暖暖似乎很满意，夜七这才放下心来。 紧接着，他邀请暖暖：“殿下今夜有空吗？不如一同去游湖？” “游湖？” 暖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如山高的折子，想起洛长安所说，政务是永远处理不完的。 于是，暖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及时行乐嘛！ 暖暖心中有预感，今晚游湖，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夜七放下这些东西，又拿出两个布袋。 “殿下，您爱吃的南瓜子和松子，属下已经剥好了。” 暖暖伸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了一下夜七的手，两人都快速地将手缩回，仿佛碰了刚烧开的炉子似的。 明明烫的是手，红的却是耳朵。 夜七率先开口：“殿下有事再叫属下，属下先告退了。” 他是落荒而逃的，暖暖盯着他的背影，再也忍不住了，在殿中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夜七远远便在外面听到暖暖的笑声，脚下步子跑得更快了。 午后，暖暖便开始打扮自己，春竹又开始揶揄暖暖：“殿下，今日夜七来寻您后，奴婢见他耳朵红得快滴血了跑出去，如今您又如此打扮，这是要去干什么呀？” 暖暖稳了稳心神：“这几日忙于政务，今夜一个人出去走走。” 她说这话的时候，分明嘴角噙着笑意，春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春竹会意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殿下今晚可是要与夜七一块出去？” 暖暖下意识回答：“是呀！” 话音刚落，暖暖拿着簪子的手忽然顿了顿，瞬间瞪向春竹：“你诈本殿？” 春竹捂着嘴偷笑，而后又极力压抑着，颤抖着嘴角朝暖暖福福身：“殿下，奴婢知错。” 暖暖搁下簪子站了起来：“依本殿看，你那嘴角就不像认错的样子。” 暖暖追着春竹跑，殿内一阵欢声笑语。 “叩叩叩！” 清晰的敲门声响起，暖暖和春竹都停下脚步。 门外的身影，分明就是夜七的。 “殿下，您准备好了吗？属下已经备好马车了。” 暖暖叉着腰，梗着脖子对春竹道：“本殿出宫行走，夜七是本殿的侍卫，自然要跟着，春竹姑姑你可别胡思乱想。” 春竹再次颤抖着嘴角：“是！” 她眸中一片促狭，惹得暖暖恶狠狠对她做着口型：“等本殿回来收拾你。” 暖暖一袭大红绣金丝绸缎华服，打开大门后，夜七竟然一身暗红色的窄袖锦袍。 月光下，大红色华服的金线和暗红色窄袖锦袍上的银丝闪着绚烂的光芒，夜七本就生得剑眉星目，如今在皎洁的月光下，倒是比比平日里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柔和。 两人皆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只有自己。 暖暖的声音不自觉柔和了很多：“夜七，我们走！” 第413章 星河瀑布 等暖暖走后，春竹才在后面探头探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她小声嘀咕着：“跟奴婢说话就那么凶，对着夜七就那么温柔，殿下怎么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啊？” 夜七准备的马车很低调，虽然低调，但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还有暖暖喜欢的洛神酥。 “哇！夜七，你居然上街买了吃的。” 夜七微微勾唇，又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碟子。 “殿下，这是树下为您剥的五香味的南瓜子，试试？” 暖暖笑得双颊漾起两个梨涡。 “夜七，其实你不必为本殿做这么多，本殿打算成立一支玄甲军，到时候，你就帮本殿训练如何？” 夜七对暖暖想要成立玄甲军一事早已有所耳闻，只是若自己被派去训练玄甲军，暖暖身边谁跟着？ 夜七说出了他的顾虑。 暖暖满不在乎道：“夜七，你别忘了，咱俩都是从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人，即便你不在本殿身边，本殿也能保护好自己，再说了，东宫守卫森严，谁敢硬闯？” “可是”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不能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了！ 不对不对，暖暖这么厉害，定然也是慕强的，自己决不能眼前只有情情爱爱，要建功立业，当暖暖的贤内助。 夜七带着暖暖往湖边的画舫走去，不远处有个男子目光紧随着两人的身影。 看清是暖暖后，立即上前来打招呼。 “殿下万安，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了。” 暖暖扭头一看，竟是易怀瑾。 她端着微笑：“世子，你怎么也在这？” 夜七本该朝靖安侯世子行礼，可是他梗着脖子，仗着身高比易怀瑾高半个头，便一直目视前方，盯着易怀瑾的头顶。 暖暖没注意到夜七对易怀瑾的敌意，但易怀瑾注意到了。 两人一身大红，一身暗红，真是刺目得很！ 虽然夜七曾经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只是个侍卫，比起自己侯府世子的身份差远了。 不过此人能一直跟在殿下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易怀瑾拱拱手：“此处风景甚好，微臣便想来游湖，殿下可要一起？” 夜七蓦然攥紧了握剑的手，该死的，被这小子截胡了。 易怀瑾显然感受到夜七的怒气，心中一片畅快。 他就说嘛，当初在军营里，他就觉得夜七对暖暖的眼神不太对，原来是早就喜欢了，说不定，苏英是当朝公主的事，他也一早知道了，就是皇上故意派夜七去守护公主的。 本以为暖暖不会拒绝他，谁知，暖暖半点不带犹豫：“不了，本殿今日只想一个人游湖散散心，世子还是另寻他人。” 易怀瑾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原先那温润的模样：“无妨，殿下入主东宫后，定然每日政务繁忙，既然殿下想要独处，请！” 夜七的嘴角差点没压住，心中那个小人早就兴奋地欢呼雀跃了。 其实暖暖知道易怀瑾对自己什么心思，那眼神，恨不得粘在自己身上了，暖暖不喜欢这样的眼神，所以她想要避开。 况且今日是夜七先约她的，暖暖更想与夜七独处。 暖暖走上画舫，夜七紧随其后，易怀瑾却忽然抓住他的胳膊。 “夜七，殿下说想要独自游湖，你怎么还跟着上去？” 暖暖扭头道：“父皇勒令夜七寸步不离跟着本殿。” 夜七面上不显，心中那个小人，露出了一副得逞的嘴脸。 易怀瑾不甘心地松开手，另一只藏在袖子下的手，握紧了拳头，骨节分明。 他缓缓道：“抱歉殿下。” 易怀瑾看着暖暖的画舫离开，面若寒冰，跟着他的小厮试探性问道：“世子，咱们回去，夫人还等着您呢。” 易怀瑾愤恨地一甩袖子，离开了湖边。 画舫上，暖暖托着腮询问夜七：“高兴吗？” 话一说出口，暖暖就懊恼不已。 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或许人家夜七根本就不介意易怀瑾一同上画舫，介意的明明是自己，怎么能把这想法强加到夜七身上呢？ 谁知，夜七立即毫不犹豫地回答：“高兴，属下很高兴。” 暖暖蓦然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夜七的脸，他此刻的嘴角，扬起一个老高的弧度，这哪是平时的夜七啊？明明就是开屏的花孔雀。 暖暖脸一热，垂下头去，匆匆给自己倒了一杯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殿下，青梅酒喜欢吗？” 暖暖心一惊：“这是你准备的？” 夜七点头：“属下与殿下，难道不算青梅竹马吗？” 夜七忽然把身体凑过去，两人之间仅距离一寸。 熟悉的男子气息笼罩着暖暖，她立即将头瞥向船尾。 船桨划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如今暖暖的心湖也被夜七激得一圈圈荡漾。 “砰！” 刹那间，天空出现一声轰鸣。 暖暖立即探出头去，无数华丽璀璨的烟花，如金丝菊般在空中绽放，虽是昙花一现，但一朵接着一朵，应接不暇。 漆黑的天空在这一刻，被照亮得如同白日一般。 绽放后的烟花滑落，如星河瀑布，极尽妖娆。 流光溢彩的烟花映在暖暖葡萄般灵动的眼眸中，更添一抹绚烂。 夜七无心欣赏这场烟花，因为有比烟花更绚烂的“景色”。 “殿下，喜欢吗？” 第414章 祝年年岁岁皆如意 夜七的声音近在咫尺，暖暖心一惊，立即回头，却没想到，两人的鼻尖就这么碰到一起，呼吸交缠着，画舫上一片暧昧。 暖暖忽地推开夜七，结结巴巴道：“喜喜欢，不过你怎么知道今夜有这场盛大的烟花？” 夜七眼底一片柔情：“因为是属下准备的烟花。” 暖暖的行心房再次被叩响，毫无阻碍地打开。 “你？你特意为本殿准备的烟花？” 夜七替暖暖将被晚风吹散的鬓间几抹碎发别到耳后：“殿下，祝你十六岁生辰快乐，年年岁岁皆如意，这场烟花，就是属下送你的十六岁生辰礼，虽迟但到。” 暖暖的喉头哽咽了一下，强迫自己撇过头去。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不敢回应。 夜七见暖暖撇过头去，但眼中的波光和心动根本不似假，他知道暖暖还有顾虑，没关系，他可以等。 夜七又给暖暖倒了一杯酒，放到暖暖手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碰了碰暖暖的酒杯后，一饮而尽。 酒不醉人人自醉，夜色朦胧，两人都觉得自己如今身处幻境，无法自拔，真想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 暖暖不知自己是何时回到东宫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回去的。 她只知道次日春竹来叫她起身上朝时，自己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若说那次在北临炫了两大碗马奶酒是因为太渴了，且不知酒烈，才倒头就睡，可这次在画舫上，明明没喝多少，怎么就一点也不清醒了？ 她闭上眼，努力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好像自己最后一杯青梅酒下肚，就倒在夜七肩膀上了。 完了，丢死个人了！ “殿下，快起身洗漱啦，否则就该错过上朝的时辰了。” 容不得暖暖多想，她利落地下床洗漱去。 本已平复好心情的她，一打开门就见到一身劲装的夜七。 “殿下，属下送您去上朝。” 暖暖脸一热，逃也似的在前面一路跑。 夜七噙着笑意，在暖暖身后一直追着。 朝堂上，洛长安提起墨州延县出现一伙流寇，危害延县多时，甚至已经蔓延到延县附近的几座城池了。 这伙流寇是当初趁大燕与北临大战时，趁机崛起的。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直接闯进民宅中明抢。 如今延县的县令根本找不到这伙流寇的根据地，不知从何处剿匪。 洛长安从影卫营中选了几人去延县打听。 暖暖回到东宫后，易怀瑾前来寻找暖暖。 如今易怀瑾是刑部郎中，洛长安也逐渐放权给暖暖，易怀瑾来找暖暖议事也无可厚非。 夜七恰好从暖暖正殿中出来，迎面便撞见了易怀瑾。 他礼貌性地朝易怀瑾点点头，便与他擦身而过。 易怀瑾眼中露出无尽的艳羡。 若是这侍卫的位置，给他做就好了，这样就能每日都在东宫里陪着暖暖。 暖暖正看着奏折，春竹通报后请人进来，暖暖只抬头瞥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看折子。 易怀瑾痴迷地盯着暖暖认真处理政务的模样，思绪飘到了昨夜。 昨晚靖安侯夫人将易怀瑾叫过去，跟他提起如今也快及冠了，是时候相看女子了。 易怀瑾一口拒绝：“阿娘，我不想相看。” 易夫人拍案而起，比自家儿子更担心婚事。 “为什么？你都快及冠了，以你世子的身份，哪家女子不上赶着嫁给你？别听你阿父的，说什么担心皇上忌惮，不让你娶高门贵女，过几日便是太女殿下的及笄礼，到时候京城世家女子都会去，为娘给你看看。” 易怀瑾再次拒绝：“阿娘，我不想娶世家贵女，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易夫人还以为易怀瑾一直不透露，是因为对方的身份门第不及靖安侯府。 她缓和了语气道：“是哪家女子？身份若是配不上你也无所谓，到时候娶了正妻，给她安排个妾室的身份就好。” 易怀瑾：“阿娘，那人身份不凡，靖安侯府都未必能高攀得上。” 易夫人的脸再次蕴上怒气：“身份太高也不行，未来拿捏你怎么办？” 易怀瑾不免苦笑一顿，自家阿娘看不上身份地位与靖安侯府不匹配的，可身份太高又要挑剔。 “是哪家女子，你跟为娘透个底。” “我想娶当今皇太女。” 易夫人惊得尖叫一声：“儿呀，你疯了吗？你那不叫娶，你那叫嫁，你堂堂靖安侯府世子，怎能嫁给东宫皇太女，不行。” 易怀瑾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违背自己母亲的意愿：“阿娘，从小到大，您说什么，儿子就听什么，可这一次，关乎儿子的终身大事，儿子喜欢殿下。” “不行。” 易夫人气得行为举止都毫无半分世家夫人的端庄。 易怀瑾冷眼瞧着自家母亲，当年母亲是商贾之女，嫁给还不是侯爷的父亲后，费了不少嫁妆银子打点，将父亲送进军营，此后连连立下战功，先帝给父亲封侯，让他手握几万人马。 商贾之女，当真是没有半点眼界。 易怀瑾这么多年，其实有些鄙夷自家母亲。 子不嫌母丑，可易怀瑾如今根本意识不到这点。 易怀瑾与易夫人不欢而散，今日下朝后，便立即来寻暖暖，企图与她有那么些独处的时间。 “世子有何事便说，都站那么久了。” 易怀瑾的思绪被拉回现实，连忙低下头。 “殿下，微臣有事相商。牢中洛长稷，叫嚣着要见皇后娘娘，此事微臣想请示殿下一番，是否同意？” 暖暖头也不抬道：“涉及叛国逆贼，这事得去启奏父皇，而不是来问本殿。” “这” 易怀瑾面露难色：“今日皇上的长信殿有不少大臣议事，微臣不敢前去打扰。” 暖暖：“涉及叛国逆贼，那就是大事，还事关母后，如何不敢去打扰？” “夜七，进来。” 坐在树上的夜七立即下来，转眼间就来到正殿。 “殿下有何事吩咐？” 暖暖：“靖安侯世子说长信殿有不少大臣议事，他不敢前去打扰，你把他领去长信殿，与父皇说说，他要商议的是关于叛国逆贼洛长稷的事，让长信殿的大臣都让一让靖安侯世子。” “是。” “我” 易怀瑾被暖暖打得猝不及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夜七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易怀瑾隐忍着满腔怒火，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第415章 难怪这两人是夫妻，都想到一块去了 易怀瑾说长信殿有人与皇上议事，那都是胡编乱造的，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知道长信殿有没有人，且他一个五品官，哪有那么多面圣的机会。 夜七领着易怀瑾来到长信殿时，大声对赵全道：“赵公公，易大人说他有刑部大牢有关叛国逆贼的要事禀报，易大人还说皇上的长信殿有许多大臣在与皇上议事，他不敢前来禀报，殿下特命我来为易大人开路。” 易怀瑾真想捂住夜七这张嘴，长得人模人样，说出来的话却狗言狗语。 “夜七，我哪有不敢来，你那么大声干嘛？” 夜七再次大声道：“易大人不必害怕，我定会完成殿下的吩咐，将您送进皇上的长信殿。” 易怀瑾脸颊涨红，指着夜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武力干不过夜七，嘴巴也干不过夜七。 赵全呆呆地望着两人，冷不丁来一句：“今日没有大臣前来寻皇上议事啊，只有皇后娘娘与皇上在长信殿，易大人何出此言？” 易怀瑾老脸都丢尽了。 洛长安在殿内发话：“赵全，让易爱卿进来。” 赵全给易怀瑾做了个“请”的动作，易怀瑾愤恨地瞪了夜七一眼，平日里温润的形象，一点也装不下去了。 赵全好奇地找夜七打听是什么事，夜七在赵全耳边低语几句，赵全立即会意。 长信殿里，苏青荷就坐在一旁品茶，易怀瑾行了礼后，却时不时地睨苏青荷几眼，迟迟不敢说正事。 洛长安：“有话便说，磨磨唧唧什么？” 夜七敢在长信殿外大声嚷嚷，定是暖暖授意的，暖暖怎会是如此不知礼数的人，定然是这易怀瑾做了什么惹人不快的事。 洛长安脑海中只有一种想法，就是这易怀瑾觊觎自己的女儿，被暖暖嫌弃了。 易怀瑾：“皇上，微臣有事要奏，不过皇后娘娘在此，不太方便。” 洛长安冷哼一声：“有何不方便？朕封公主为皇太女，朝廷上也有不少女官，女子早已可以干政，靖安侯世子看不惯？” 易怀瑾吓得噗一声跪下。 自己可不是这样的意思啊，皇上都不叫自己爱卿了，反而直呼自己为世子，这是对自己不满啊。 “皇上，微臣并无此意，只是事关牢中叛国反贼与皇后娘娘” 苏青荷搁下茶杯，蹙着眉问道：“与本宫何干？” 这洛长稷，当真对自己那么多年念念不忘？ 易怀瑾：“皇上，那反贼，一直嚷嚷着要见皇后娘娘。” “不见。” 洛长安一口替苏青荷回绝。 他周身散发着寒气，抄起桌上的白玉镇纸就往易怀瑾头上扔，擦着他的脑袋而过，“咣当”一声在地上摔成粉碎。 “易怀瑾，这点小事都来叨扰朕和皇后？刑部是用来审案子的，不是让你来替囚犯通风报信的。” 洛长安让易怀瑾滚，苏青荷赶紧去给洛长安顺气。 “长安，顺顺，不气！” 洛长安这分明是醋了，那洛长稷喜欢苏青荷就喜欢呗，可提出要见苏青荷，洛长安是决不允许的。 赵全听见长信殿里那么大的声响，易怀瑾还面色不善地出去，立即端着参茶进来。 “皇上，刚才夜七来说，那易怀瑾似乎对殿下有些爱慕之情，只是殿下苦于应付，这才将他领到皇上这。” 洛长安冷哼一声，对苏青荷道：“看看，这就是咱们的好女儿，不喜欢的追求者，就让朕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苏青荷笑眯眯道：“这还不是因为长安疼爱暖暖啊，暖暖知道她父皇值得信任，这才将烂摊子丢给你了。 长安快看，咱们的女儿可是一等一的好，这靖安侯世子似乎只在军营中与暖暖有接触，而且是回宫后才得知暖暖女儿身的，这么快就喜欢上了，难保不是见色起意。” 这一点拨，洛长安立即反应过来：“这易怀瑾不可靠，不能让他有可乘之机。 赵全，去嘱咐夜七，替暖暖扫清她身边的苍蝇。” “是。” 自从暖暖去年及笄，苏青荷就开始搜罗京中各大世家公子的消息，这易怀瑾的母亲可不是个好相处的，苏青荷印象还算比较深刻。 虽然苏青荷不一定要暖暖出嫁，一切都按照暖暖的想法来，可是苏青荷也得事先给暖暖留意着，免得暖暖想嫁的时候，还得大费周章去查各家的消息。 苏青荷看了许多，几乎把京城的男子都看了一遍，最终还是觉得不如夜七。 京中世家的男子，看得入眼的，又是太过文弱的文官，若是武将，又大多需要外派，不用外派的，家中又有婆母，没有婆母的，官职又不够高。 这么一看，夜七还挺合适。 小时候便认识，父亲王五又是洛长安身边的得力助手，这夜七定居京城，长得剑眉星目，身量高大，武功又高强，自小在影卫营也是有接受过文化教育的，母亲早逝，未来没有婆母，夜七还对暖暖一心一意，虽说如今还是正四品的一等侍卫，可若再过几年，未必不能像王五一样凭能力当上将军。 苏青荷这西皮越磕越上头。 洛长安盯着苏青荷痴痴的脸，拍了拍她的手：“娇娇，想什么呢？” 苏青荷：“没有没有，就是在想未来咱们暖暖会嫁给谁。” 洛长安：“朕看夜七不错。” 苏青荷的眼睛顿时瞪得如铜铃大。 “长安，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夜七吗？” 洛长安：“那会夜七和暖暖不是还小吗？如今他们都十六了，这两年在北临，夜七对暖暖尽心尽力，朕都看在眼里。 再说了，夜七与暖暖自小便认识，他老爹王五又是朕” 洛长安说了一箩筐对夜七满意的点，与苏青荷想的几乎没差。 难怪这两人是夫妻，都想到一块去了。 第416章 及笄礼，风波起 “长安，我想去刑部大牢见一见洛长稷。” “什么？” 洛长安急得跳脚：“娇娇去见他干什么？朕要吃醋了。” 洛长安越老越粘人，如今无人在长信殿内伺候，明明比苏青荷高大半个头，非得弯着腰，把脑袋往苏青荷怀里拱。 苏青荷一把将他推开：“吃什么醋，我这么多年心里眼里只有谁，长安难道不清楚？我只是有些问题想去问问洛长稷，若是长安不放心，不如与我一同前去？” 洛长安答应了，隔日便来到刑部大牢。 洛长安并没有来到洛长稷面前，只是找了个角落站着听。 苏青荷迈入刑部大牢，一股潮湿阴暗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微微拧眉，抬手捂住口鼻。 走到最尽头的牢房，角落里坐着一个头发散乱的老头。 此人便是洛长稷。 洛长稷与当初在北临时风光的模样截然不同，整个人明明四十出头，却像五六十岁的一样，他带着枷锁，脸颊凹陷，眼神枯萎，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神。 苏青荷华丽的裙摆与牢中的灰暗截然不同，她一出现，立即吸引了洛长稷的视线。 他的眼神就像久旱逢甘霖，顿时亮了起来。 “绾绾，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宫人给苏青荷搬来一张椅子，擦了擦上面的灰，扶苏青荷坐下。 “洛长稷，你为何要见本宫？” 洛长安咧开干裂的嘴唇，哑着嗓音道：“多年不见，我就要死了，死前想再看你一眼。” 苏青荷：“本宫有个问题想问你。 当初你从宫中掳走本宫，给本宫月忆的解药时，说希望本宫能回忆起五岁那年的事，本宫五岁那年就见过你了？” 洛长稷：“当年皇位更迭之时，我与五弟被父皇调去大燕与南疆边境，不慎中了南疆人的埋伏，五弟的腿被石头压断了，我半死不活地跑出来，被一个五岁的女孩救了，那个女孩就是你。若没有绾绾，我又怎能拜入药王谷谷主门下，救回弟弟和学到医术呢？” 苏青荷回忆了一番，确有此事，但她一脸懊恼：“若当初我知道自己救的是一个叛国反贼，定然不管你的死活。” 不仅救了叛国反贼，还害得药王谷所有人被屠，要是没有救下洛长稷，那就不会有这么多生灵涂炭了。 洛长稷勾起唇角，满目柔情道：“绾绾，这就是我们的缘分，逃不掉的。” 苏青荷：“既然南疆人害得你那样，那你为何还要去南疆当国师来犯大燕？” 洛长稷提到南疆，满目怨恨：“当初南疆王身边有魏沧澜这员大将，我自然是要离间他们的，我要借大燕之手除了南疆，最后再通过北临将大燕和南疆都收入囊中。谁知道洛长安是个蠢的，不趁着南疆失势，将整个南疆收入囊中，倒是签什么和平条约，真是废物。” 苏青荷鄙夷道：“长安心怀天下，哪像你，为了一己私欲，置天下百姓生死于不顾，只一味地发动战乱。” 洛长稷喃喃自语：“长安叫的真好听，为何绾绾就不能叫我一声长稷？若是我早一步向苏家提亲，是不是你就不会去参加选秀了？这样我就能天天听你叫我的名字了。” 苏青荷“呸”了一声：“痴人说梦，反贼，你身边根本不适合有女子，你处处折磨她们，当年的小禾，如今的阿月，都被你折磨得满身伤疤。” “那是他们活该。” 洛长稷大吼一声，提起阿月，他的面容开始扭曲抽搐。 “阿月那个贱人，若不是她，我早就一统江山了。” 苏青荷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在槐县灵犀寺吗？方丈说，让你多行善事，否则定会栽在女子手中。” 洛长稷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等他反应过来时，苏青荷已经带着宫人离开了。 洛长稷靠在潮湿掉皮的墙上放声大笑，在这阴暗的牢笼中响彻着回声，让人愈发后背发凉。 苏青荷拉着洛长安的手赶紧离开了。 洛长安的面色有些发沉，出了刑部大牢，他立即拉住苏青荷：“娇娇，你当初在槐县，还与他去了寺庙？你似乎没有跟朕说过？” 苏青荷捏了捏洛长安沉着的脸：“长安，又生气又吃醋了？我这不是与你在一起太高兴了，不想提起洛长稷那个晦气东西嘛。” 这个理由很好用，洛长安承认，他被哄好了。 原来自家皇后跟自己在一起时很高兴，只有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才高兴。 “走，朕带你去吃好吃的。” 洛长安阴郁的情绪被人一下子拨开。 不日便是暖暖的及笄礼，宫中邀请了京城世家一块来参加。 暖暖本不想这么大阵仗，简单办了就是，但洛长安和苏青荷势必让她风风光光补办。 那靖安侯府的人也来到了，易怀瑾自从那日丢了脸，便再也不敢出现在东宫，在朝堂上也夹着尾巴做人。 今日见到暖暖，那眼神恨不得粘在她身上。 夜七寸步不离跟着暖暖，暖暖在应酬，并未注意到易怀瑾，但夜七很清楚，所以总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位置，挡住易怀瑾的视线。 今日靖安侯夫人没有来，是因为靖安侯不愿让她出来坏事。 那日易怀瑾跟她吐露对暖暖的心意，两人不欢而散后，靖安侯夫人立即去找靖安侯告状，说易怀瑾想尚公主，不同意自己让他与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联姻的想法，靖安侯把两人都叫过来训斥了一顿。 公主是不能尚的，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更不能娶，靖安侯府本就手握重兵，若再娶世家贵女，那不是平白让当今皇上忌惮吗？ 靖安侯生怕自家夫人坏事，便让她称病不要出来。 暖暖不远处，有两个女子窃窃私语。 “听闻咱们这位皇太女啊，扮作女奴潜入北临军营呢。” “嘶！一个女子，进了北临军营那种虎狼窝，那清白还在吗？” 第417章 夜七揍情敌 夜七凌厉的眼神骤然射过去。 当初夜七和洛长安都担心暖暖扮作女奴进军营一事会被人诟病，因此并不提女奴一事，只说是潜入军营设计取布防图。 如今大部分军队已经回边疆驻守了，京中的人也都提醒过，务必守口如瓶，怎么还会有人议论暖暖？ 这两个女子，一个是昌平侯家的嫡女，一个是安远侯的庶女。 这两个侯府，都是已经落魄的侯府，且都是文人，府中无人上战场，怎么就知道暖暖扮女奴的事情？ 夜七的目光投向易怀瑾，他离那两个女子分明就不远，定然听到她们所说的话，却只是瞥了她们一眼，仍然无动于衷。 夜七在暖暖耳边低语几句，随后便去了洛长安面前。 事关暖暖的名节，此事必须禀报洛长安。 洛长安听闻，勃然大怒，吩咐夜七不惜一切手段，要从那两个女子口中查出是谁传的。 于是在及笄礼结束后，夜七穿上夜行衣，骑马在道路上飞奔，一个马腿把两家的马车全踢进护城河里。 昌平侯府和安远侯府两位女儿因此得了风寒。 夜七直接半夜潜进侯府，把两人悄悄掳了出来，进行一番恐吓，把人吓得魂飞魄散，什么都招了。 原来是两家的侯府夫人与靖安侯夫人交好，从靖安侯夫人口中得知的，不仅如此，如今各大茶楼都已经在说当今皇太女亲自扮作女奴潜入军营，与北临人有了一段风流故事。 夜七气极，再次装神弄鬼吓唬这两个女子后，才把她们送回侯府，次日便传出这两个女子精神恍惚，行迹疯癫的消息。 夜七将调查的结果初步禀报洛长安和暖暖，还请旨让易怀瑾这个刑部郎中协助调查真相。 看着儿子一点一点揭露自己母亲做的腌臜事，夜七心中的怒火和恨意终于有了宣泄口。 洛长安秘密下旨让易怀瑾协助调查，为的就是不张扬，让靖安侯夫人以为自己所做的事天衣无缝。 夜七带着易怀瑾到各大茶楼调查真相，易怀瑾动口，夜七动手，把说书人和掌柜恐吓一番，终于查出前些日子有人拿银子和故事来茶楼，要说书人大肆宣扬当今皇太女扮作女奴只身入北临军营的事。 根据掌柜和说书人的描述夜七淡定地画下了那个侍女的面貌。 夜七递给易怀瑾看，只见易怀瑾的脸色越来越沉，夜七只是似笑非笑盯着他。 这个婢女，分明就是靖安侯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 易怀瑾看着夜七这样的神情，忽然什么都知道了。 “你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对吗？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易怀瑾恼羞成怒，抓着夜七的衣襟恶狠狠地质问。 夜七反手将易怀瑾押在桌子上，又把他拎起来狠狠砸了两拳在他脸上。 直到易怀瑾嘴角渗出了血，倒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夜七才道：“不仅我知道，连皇上也知道了，你猜为什么皇上要让你与我一起调查这件事？” 易怀瑾感觉浑身力气都抽干了。 他喃喃自语道：“皇上也知道了？这么快？” 他忽然满脸戾气质问夜七：“你从哪查到的？” 夜七眸中波澜不惊，犹如一潭死水，半份情绪也没有：“昨日殿下及笄礼，昌平侯府和安远侯府两家的姑娘编排殿下，我立即就去禀报皇上了，当晚便从那两个女子口中诈出了消息。” 提到昨日的及笄礼，易怀瑾忽然又有些心虚。 夜七的眼中骤然充满了戾气，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到易怀瑾脸上，这会直接让他的脸肿得老高。 “你果然听见了，昨日就看你瞥了眼那两个女子，可是你无动于衷，殿下的清白在你眼里一点都不重要是？为大燕立下赫赫战功的人，是可以让人随意污蔑的吗？你不仅没有告诉皇上，更加没有替殿下去查清。北临与大燕一战本就异常凶险，你就是这么任由不知情的人污蔑殿下清白的是吗？” 易怀瑾不敢反驳夜七。 他确实听到了，但他什么也没有做，他想着自己在暖暖的及笄礼上，与两个女子理论，实在没有君子之风，他不愿丢那个脸。他更担心惹火上身，想着事情没闹大，就不必理会。 夜七赤红着眼，恶狠狠盯着易怀瑾警告道：“皇上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若你们靖安侯府还要隐瞒着，那就等着被抄家灭族，就算明面上抓不住你们的错，可背地里，哪个世家贵族没有些污点呢？无论怎么隐瞒，总有蛛丝马迹可查。” 易怀瑾不过是个靠着家世被人娇宠着长大的公子哥，有些武艺傍身，却也不似他老爹那么厉害，所以才在朝中领了个文官的职位来坐。 如今被夜七居高临下地威胁着，满腔怨怼想发泄，却不敢在夜七面前造次。 都是自家母亲造的孽，不能因为自己母亲一人犯蠢，就毁了靖安侯府这么多年来的根基。 母亲不过是个商人之女，上不得台面，要是把她推出去，定能保侯府平安，想必父亲也是愿意的。 说不定自己检举了自家母亲，还能在皇上面前得一个大义灭亲的夸赞。 思虑再三，易怀瑾立即怒气冲冲地回靖安侯府。 此时靖安侯正愁眉苦脸地跟靖安侯夫人提起今日朝堂上的事。 “皇上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突然问起咱们怀瑗是否有婚嫁。” 易怀瑗是易怀瑾的嫡亲妹妹。 洛长安无缘无故不会关心臣子的家事，如今问起，事出反常必有妖。 易夫人喜上眉梢，一拍手道：“侯爷，这是好事啊，皇上关心咱们怀瑗的婚事，定然是要给她许一个好人家。侯爷此次在北临之战中立下不少功劳，皇上啊，这是对侯爷感恩戴德呢。” “住口，妇人之仁，说什么感恩戴德？小心隔墙有耳。” 靖安侯不耐烦地揉着眉心，当初家里穷，才不得不娶一个商户之女，不求她多会说话，能传宗接代，帮扶一下自己就好，谁知这张嘴说出来的话，处处容易坏事。 “砰！” 易怀瑾沉着脸从外头进来。 易夫人一眼就看见易怀瑾脸上都是伤，吓得直接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飞奔过去捧着易怀瑾的脸心痛道：“儿呀，是谁把你打成这样，让你阿父去给你出气。” 第418章 断尾求生 易怀瑾冷冷地拨开易夫人的手，沉声质问道：“阿娘，京中茶楼大肆宣扬太女殿下独自扮作女奴进入北临军营，还与北临人有风流往事，这些是你让你身边的秋月做的对不对？” 易夫人一惊，身边的秋月也连忙跪下：“世子，你冤枉奴婢了。” 靖安侯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茶楼，什么风流往事？这些不是皇上已经勒令不许胡说的了吗？ 易怀瑾将怀中那张画像丢到秋月脸上。 “茶楼的掌柜和说书人都招了。” 秋月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画像，随后一把抱住易夫人的大腿：“夫人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意思办的。” 易夫人不耐烦地将其一脚踢开。 易怀瑾又继续质问道：“阿娘，是你与昌平侯和安远侯两家的夫人说起殿下扮作女奴出入北临军营的事对不对？你可知，这两家的女儿，昨日在殿下的及笄礼上编排殿下失了清白，殿下身边的夜七侍卫，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禀报了皇上，皇上今日又让儿子参与调查，就是为了让儿子查出是自家人的手笔，以此来考验儿子的忠心。” 易夫人吓得瘫坐在地上，瞳孔都要涣散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严重？” 靖安侯终于明白发生了何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日洛长安要问起易怀瑗的婚事。 他一巴掌甩到易夫人脸上，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贱妇，你是要害我靖安侯府这么久以来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吗？” 不仅找人去茶楼宣扬，还在及笄礼上闹那一出，不是找死是什么？ 易夫人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痛哭道：“侯爷，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靖安侯又是一巴掌甩上去：“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无知蠢妇，皇上早就知道你干的好事，今日在朝堂上提起北临单于如今尚未娶妻，极有可能要与大燕和亲，而后又单独召见我，问起怀瑗的婚事，定然是要送怀瑗去和亲，以此来赎你这个蠢妇的罪。不仅如此，咱们皇上的手段根本就不简单，单单和亲，决不可能平息皇上的怒火，” “不。” 易夫人这下真慌了：“侯爷，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做这些蠢事，怀瑗是我唯一的女儿，她不能嫁去那苦寒野蛮之地啊。” 靖安侯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易怀瑾也失望道：“阿娘，如今你该老老实实将这些事跟我与阿父坦白。” 易夫人被这么一吓，什么都愿意招了。 “怀瑾，当初你说你喜欢殿下，为娘不想你尚公主啊，往后你永远都要对她点头哈腰，这便想了个法子，宣扬殿下失了清白，这样她若想嫁给你，为娘就能光明正大拒绝她了。” “糊涂啊阿娘。” 易怀瑾也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有这么一个亲娘，真是一生的耻辱！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极度崩溃。 “阿娘，且不说这只是儿子的一厢情愿，殿下根本看不上儿子，若是皇上真的要给儿子和殿下赐婚，那无论殿下是否完璧，儿子都不能抗旨。 更何况如今说殿下失去清白，都是莫须有的事情，这是污蔑，这是诽谤，皇上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靖安侯在一旁气得砸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厅内顿时一片狼藉，吓得易夫人缩在角落，生怕靖安侯下一个把自己砸死。 易怀瑾继续套话：“阿娘，昌平侯府和安远侯府怎么回事？这两家的夫人怎么会知道殿下是扮作女奴进的军营？” 易夫人缩着肩膀，神色躲闪道：“我这不是想给你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嘛，只是京城大多数世家都看不上为娘，不愿与为娘交好，这昌平侯府与安远侯府虽然落魄了，不比咱们侯府风光，但至少人家是侯府，又愿意与为娘交好，这不就说漏了嘴嘛！” 靖安侯捂着胸口，指着易夫人痛心疾首道：“当初我就不该事事与你分享，这件事，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不能说出去，你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他深深叹了口气，眼中坚定地望着门口，似乎下定了决心：“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依我看” “等等。” 易怀瑾打断了靖安侯的话，他将屋顶上的夜七先叫下来，生怕夜七在此，靖安侯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靖安侯一阵后怕，幸好自己全程没有说出维护自家夫人的话。 夜七向靖安侯拱手一拜：“侯爷，得罪了。” 夜七走向秋月，一把拎起来，拔出腰间匕首，手起刀落，砍下两只胳膊，又割下秋月的舌头。 滚烫的鲜血撒到离秋月最近的易夫人身上，吓得易夫人胡乱尖叫，不住地往后退。 秋月瞪大着双眼，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哀嚎和翻滚，疼得浑身颤抖，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夜七淡定地擦干净匕首上的血道：“侯爷，今日易夫人所说，我会一五一十禀报皇上和殿下，告辞。” 夜七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靖安侯瘫坐在地上。 “怀瑾，是你把他带进来的？他就一直藏在咱们屋顶上？为父居然没有发现。” 靖安侯咽了口口水，发现自己浑身都冒着冷汗。 易怀瑾背着手，冷漠地盯着角落缩起来的易夫人。 “阿父，刚才您说事到如今该怎么办？皇上什么都知道了，我们若要求生，只能断尾。” 靖安侯瞳孔一缩，不愧是自己的儿子，与自己的想法一模一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侯府再说。 就算靖安侯府往后落魄了，好歹也是个侯府啊。 靖安侯的眼神与易怀瑾一样，冷冷地盯着角落的易夫人。 第419章 两父女的腹黑劲一模一样 靖安侯立即进宫求见洛长安。 他扑通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求饶。 “皇上，微臣治家不严，由得贱内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实在是有愧于皇上的信任啊！” 靖安侯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响头。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块虎符：“皇上，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这易家军的虎符，就此交给皇上，听候皇上差遣。” 赵全上前接过虎符，递给了洛长安。 洛长安接过虎符仔细捏了捏，似笑非笑道：“靖安侯倒是下了血本，只为留下你那发妻的性命啊。” 听闻洛长安这么说，靖安侯的心放下了不少。 靖安侯府最大的罪人是易夫人，只要洛长安愿意留下易夫人一条性命，自然不会杀侯府的其余人。 “多谢皇上宽宏大量，留下贱内一条性命，往后微臣定会将她送往老家小庙，一辈子为大燕祈福。” 其实洛长安杀不杀易夫人，完全取决于靖安侯的认错态度，既然靖安侯已经诚心将虎符都上交了，洛长安自然不好赶尽杀绝。 洛长安微微点头，同意了靖安侯所说。 见洛长安点头，靖安侯浑身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了不少，只是关于易怀瑗的婚事，靖安侯不敢问。 只要如今洛长安没有把和亲一事摆到明面上来说，那么这事，靖安侯就要装作不知道，赶紧想办法把易怀瑗嫁出去，这样才能保住女儿不去北临。 北临那是什么野蛮地方，叔娶寡嫂，儿子继承父亲后宫里的女子，这哪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分明就是畜生。 靖安侯从长信殿出来，明明是盛夏，可午后的风一吹，靖安侯只觉得后背一阵阴凉，原来后背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了。 靖安侯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和精气神，颓然地往宫外走去。 洛长安在靖安侯身上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可暖暖还没出这口恶气呢。 没过几日，京中各大茶楼开始有些风言风语。 “听说啊，这靖安侯府的易家军在大燕与北临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那靖安侯的夫人，商户之女，目光短浅，得知那世子喜欢当朝太女殿下，便心生不满，觉得太女殿下若是与靖安侯府联姻，侯府要被殿下压一头，便散播太女殿下的谣言，啧啧啧” “这太女殿下什么身份？那靖安侯府又算哪根葱？还污蔑皇家，这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 “就是啊，那靖安侯世子爱慕太女殿下，殿下都未必看得上他，一个靠着家族功勋才爬上来的公子哥。” “听闻九月，那北临单于就要来京城了，人家还未娶亲，这次来大燕，说不定为了与大燕增强联系，要求娶一位公主呢。” “咱们的太女殿下未来可是要当女皇的，必然不可能去和亲，那安宁公主才几个月大，更不可能去和亲了，难道要从宗室女子中选一个？” “嗐！要我说，别大费周章了，直接让靖安侯府的女儿去和亲算了，有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亲娘，在京中还能找到什么好亲事？还不如嫁去北临，风风光光当王后呢。” “就是就是” 暖暖和夜七就在茶楼上听着这些人的讨论。 夜七面露不解，靠近暖暖耳边问道：“殿下，皇上问起易怀瑗的亲事，本就是吓一吓靖安侯府的，北临那边也没提到要和亲的事情啊，为何您要让属下散布易怀瑗去和亲的言论？” 暖暖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盯着下面的人道：“以德报怨向来不是本殿的作风，既然靖安侯夫人针对本殿，如今又被送走了，本殿无处发泄，自然要吓一吓侯府剩下的其他人啊。” 暖暖的腹黑，与当年洛长安的一模一样，谁欺负上来了就要狠狠报回去。 靖安侯听了这些话，更加吓得不轻，民心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失了民心，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生怕易怀瑗要在九月去和亲，立即找了自己曾经一手带出来的武将，草草嫁了。 这辈子大富大贵是不可能了，但至少不用去北临那种苦寒之地。 易怀瑾经过了这件事，在朝堂上更加默默无闻。 靖安侯府因为这位上不得台面的夫人，也变得从此落败。 墨州延县那边的流寇，影卫已经查清了他们的根据地。 夜七请求亲自出征，带兵剿匪。 暖暖得知夜七瞒着自己，去长信殿请旨后，立即飞奔去长信殿，意图阻止他。 夜七这个傻子，怎么能去延县呢？ 暖暖来到长信殿已经迟了一步，夜七已经得了洛长安首肯了。 暖暖一时有些恼意：“夜七，你要去剿匪，为何本殿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延县那边很危险，你为什么要去？” 夜七看着暖暖关心自己的焦急模样，心中一软，但碍于这里是长信殿，夜七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拉住暖暖手的冲动。 “殿下，无论谁去延县剿匪，都是危险的。北临与大燕一战，属下也算对墨州的地方较为熟悉，殿下不必担心。” 暖暖急得跺脚：“我我就是不放心你。” 她急得眼眶都红了。 夜七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寻洛长安请了旨，否则还不知道暖暖是这么关心自己的。 他一直微笑着看着暖暖，暖暖深吸了几口气，看清了夜七脸上不仅有对自己的温柔，还有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执着。 她忽然回想起，自己当初扮作女奴入北临军营时，夜七就是那么焦急地劝自己，可是自己不仅把他打晕绑起来，还下了蒙汗药。 夜七何尝没有一份建功立业的执着？ 暖暖放缓了语气，吸了吸鼻子道：“夜七，什么时候去剿匪？” “三日后。” 暖暖点点头，三日时间，足够了。 她不信佛，她只信事在人为，可如今她想去万佛寺，替夜七求一道平安符。 暖暖来到万佛寺，找一个扫地僧说明了来意，扫地僧将其领到求平安符的地方，还提了一嘴：“施主，此人是否对你十分重要？” 她点头承认。 扫地僧双手合十道：“万佛寺可为他人点长明灯，施主可要点上？” 暖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扫地僧：“施主可知，万佛寺的长明灯，若要点上，可不容易，须得诚心。” 暖暖：“如何诚心？” 扫地僧：“得从山下一步一叩首跪上来，还要用朱砂手抄经书七七四十九遍，一遍也不能出错。” “好。” 暖暖立即从山下一步一叩首，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观望，如此虔诚之人，可不多见。 暖暖心中没有一丝杂念，只愿夜七平安顺遂。 直到上到正殿，那扫地僧早已在等候，他将暖暖领到殿内，暖暖却一眼被台上的长明灯吸引。 因为那盏长明灯上写着的，正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姓名。 第420章 父皇的爱太过沉重，压得儿臣脖子疼（已补） 暖暖伸手摩挲着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脑中嗡嗡作响，良久后才问道：“师傅，是谁来供奉的这盏长明灯？何时来的？” 扫地僧双手合十：“四月廿八，一个男子。” 暖暖记得很清楚，四月廿八，就是自己入东宫后，夜七告假的那日。 夜七那日特意告假，就是为了给自己供奉长明灯吗？ 暖暖心潮翻涌，内心最柔软的角落被狠狠一戳，眼眶渐渐模糊。 她缓了缓情绪，认真地一笔一划抄写着经文。 待到抄写结束，扫地僧点上，暖暖双手合十，朝他一拜：“多谢师傅。” 殿内刮过一阵风，暖暖被香迷得睁不开眼，再睁眼时，殿内早已没有了扫地僧的身影。 剿匪一事持续了两个多月，直到八月底才彻底结束，夜七带着军队班师回朝。 夜七才十六岁，却已经是正四品的一等侍卫了，若是短时间内持续升官，难免遭人眼红，于是，洛长安便赏了不少金银财宝给夜七。 九月是各国来访，这次是北临第一次派人来出使，所以阿史那金赫亲自来了。 东宫里，一只金雕轻车熟路地飞往暖暖所在的地方。 暖暖的殿门前，一直都准备了一根铁杆，金雕熟练地站到上面，叫了两声呼唤暖暖。 春竹听到声响，朝外头一看：“殿下，那只金雕又送信来了。” 暖暖抬头瞥了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她吩咐道：“去厨房拿些肉给它吃。” 春竹走后，暖暖起身走到金雕面前，取下它身上的信，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再次转身入殿内。 她随意地打开信，草草浏览了一遍，就丢进一个匣子里。 这是阿史那金赫给她送的第十三封信了，说这次他会跟着使臣一同前来大燕，邀请暖暖秋猎的时候一起。 她才不要和阿史那金赫一起呢！ 九月，秋猎正式开始，今年的狩猎规则改变了些，不再将男子和女子分开入场了，所有人只要想进去，都可以随时进，猎到的动物就按照价值来奖励。 暖暖和夜七骑着马走在路上。 夜七偏过头去询问暖暖：“殿下今年想要什么，属下帮您打。” 暖暖迎着风，红色的骑装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她思考了一会道：“冬日快到了，本殿想要一件狐皮大氅。” 夜七二话不说应下：“好，属下定会猎到狐狸。” 到了围场，众人回各自的营帐简单收拾一番，暖暖拿出一个锦盒给夜七。 “殿下，这是什么？” 暖暖背着手，仰着头笑出两个梨涡：“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暖暖眼中透露着些许狡黠，惹得夜七好奇不已。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枚光洁的狼牙，上头用银饰雕刻出狼王嘶吼的神情，再用西域的孔雀石点缀了狼王的眼睛。 这两颗宝石，点缀得恰到好处，仿佛那只狼王已然复活。 “殿下，这是在影卫营考核的时候您猎杀的那头狼王？” 暖暖点点头，眼中写满了期待，期待着夜七能说出“属下很喜欢”的话。 夜七合上锦盒，塞回给了暖暖：“殿下，这是您千辛万苦受了很多伤才猎到的狼王，这枚狼牙，您留着自己戴，属下不能拿。” 暖暖急了，赶紧从袖子里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狼牙：“夜七，本殿也有，当时你拔了两颗狼牙给本殿的，本殿一枚，你一枚，这是我们共同杀灭狼群的象征。” 暖暖生怕夜七拒绝自己的心意，迫不及待地跟夜七解释自己也有一颗。 她又把锦盒重新塞回到夜七手中，再把自己手上的狼牙戴在脖子上。 “好看吗？” 夜七毫不吝啬地夸赞：“好看。” 迎着暖暖期待的眼神，夜七立即将锦盒里的狼牙也戴在脖子上。 “多谢殿下，属下很喜欢。” 明明是十分平静的一句话，却让暖暖整个人仿佛沐浴在三月的桃花林中。 暖暖回去的路上，嘴角根本就压制不下来，直到春竹来报：“殿下，皇上召您过去议事。” 这会暖暖才终于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本次围猎的安全是暖暖负责的，她猜想洛长安是想询问一番。 这次围猎，自己人围的时候，便保证包围圈里没有猛兽。 等各国使臣参与的时候，便把包围圈扩大来。 左右各国使臣拜访和围猎时，京中的女子大多不会进围猎场，能进去的都是些武艺高强者，所以即便有一两只猛兽，也有应对之法。 暖暖一走进洛长安的营帐，洛长安就注意到暖暖脖子上的那颗狼牙。 他不知哪来的飞醋，厉声斥责道：“暖暖，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以前不是都戴着那颗虎牙的吗？ 洛长安一看到那颗狼牙就想到当初暖暖憧憬着把狼牙送给夜七的模样。 虽说现在夜七也被洛长安安排到了暖暖身边，可两人还八字没一撇呢，怎么就把狼牙戴上了？这就把虎牙撇下了？ 暖暖不知洛长安为何如此生气，她紧紧握住狼牙，瞪着微微震惊的眼珠子道：“儿臣戴的是当年在影卫营考核时杀的那头狼王的狼牙。” 洛长安气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暖暖面前质问道：“朕送你的虎牙呢，小时候你不是每天都戴着吗？在苍州那会，朕有一次故意拿走，你跟丢了宝贝似的哭了许久，怎么如今不戴了？” 暖暖终于明白自家父皇为什么生气了，原来是以为自己没带他送的虎牙。 暖暖忽然笑得十分灿烂，能得老爹如此关心，暖暖乐意至极。 她亮出腰间挂着的那颗硕大的虎牙：“父皇送儿臣的东西，儿臣每日都戴着呢，只是父皇送的这颗虎牙，实在是太大太重了，压得儿臣脖子疼，这才不得不挂在腰上。” 看着洛长安半是尴尬半是愠怒的神情，暖暖调皮的眼神仿佛在说“儿臣受累都要每天戴着父皇沉甸甸的爱”。 洛长安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真是的，急什么？这事该问清楚才对，闹了个大乌龙，平白让女儿看自己笑话。 第421章 无利不起早（已补） 次日清晨，洛长安一箭射入围猎场，行围仪式完成，暖暖与夜七首当其冲进场，其余皇子和各世家公子小姐都紧随其后。 近年来，学习武艺的女子越来越多，敢于走在男子前头的女子也越来越多，更何况暖暖当了皇太女，不出意外，往后就是大燕的女皇了，连治理国家的都是女皇，女子的身份更加水涨船高。 暖暖身后带着夜七，团团跟着大福和圆圆为一组，圆圆尚武，带领着两位从文的哥哥见世面。 另外的三胞胎为一组，五皇子安安又是三人中尚武的那个，于是他便带着自己的哥哥和弟弟，到处疯玩。 至于洛长安，老老实实在观台上陪在苏青荷身边，哄着小乐乐。 不少世家夫人看着这一家三口，羡慕不已。 “皇后娘娘可真是好福气啊，生的公主是皇太女，此后又连生六个皇子，最后啊，还得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公主，这肚皮，无论放在谁家，都是人人夸赞的。” “对啊，看看皇后娘娘这几个孩子，无论从文还是从武，都是佼佼者，天天对着这些孩子，一点也不用操心。” “你看看皇上，还帮着皇后娘娘哄小公主呢。” “唉！不像我，我家那死鬼，根本不管孩子，我不仅要掌管中馈，还得顾着那几个孩子，那死鬼回来，还得照顾他，都快把我逼出三头六臂来了。” 暖暖与夜七在围猎场中逛了许久，半点也没发现狐狸的身影，暖暖肉眼可见地有些失望。 夜七安慰道：“殿下，围猎还有那么多日呢，属下定然能猎到狐狸。” 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泥土上洒下一片片光斑，秋日的风拂过，惹得光斑摇曳生姿。 明明是让人惬意的时光，耳旁却忽然多了几道声音。 “你听说了吗？当今太女殿下，当初可是扮作女奴入的军营，也不知在那虎狼窝里，是不是早就失了清白。” 一个骑装稍稍华丽些的女子掩唇笑道，语气中带着讥讽。 另一个矮些的女子，也附和道：“就是啊姐姐，自古女子入军营，再出来，定然就跟那破布娃娃一样了，怎么可能还清白啊？说不定比娼妓还脏。” 夜七怒从心起，立即呀上前去处置了这两个女子。 谁知身旁一道风狠厉地刮过，瞬间去到那两个女子面前，电光火石间，两巴掌狠狠地甩在她们脸上。 两个女子捂着脸，大喝一声：“谁打本姑娘？” 看清是暖暖后，吓得浑身一颤，颤抖着求饶：“殿下饶命。” “本殿的清白，是你们一两句话就能污蔑的吗？曾经靖安侯夫人故意散布本殿的谣言，早已被父皇勒令不许再传，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拿这些事来嚼舌根，看来这舌头，果真是不想要了。 本殿随军出征，是瞒着父皇和母后私自去的，此次大燕与北临一战，并无娘子军，本殿一直以苏英这个男子的身份参军，怎么在你们口中，本殿就去当女奴了？ 你们亲眼看见本殿当女奴了吗？若没有亲眼看见，就是污蔑皇室，你那刑部侍郎府，要受的惩罚可不小。 你们一个个待在京中享受着荣华富贵，边关战士在前线吃不饱饭，还要舍生忘死地守卫大燕，你们非但不尽绵薄之力，还张口就是污蔑，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刑部侍郎家的两个女儿，就是这样的脑袋空空，不加思考？” 两人吓得浑身抖如筛糠。 “殿下，臣女真的知错了，臣女不是有意的，前些日子臣女生病在家，不知皇上早已勒令这番话不许再传。 都怪之前那易夫人，总爱来臣女府上嚼舌根，臣女愚钝，不知分辨，求殿下恕罪。” 那个矮些的女子也哀求道：“殿下，前些日子姐姐真的病了，臣女也在家照顾着，不知外头早已澄清，求殿下饶了我们。” 反正易夫人已经被遣回靖安侯府老家的小庙里修行了，那就干脆继续把这些罪名安到易夫人头上好了。 暖暖厉声斥责她们：“这番话，本殿不想再听到了，至于你们的父亲，教女无方，就等着哪天被御史台抓到，狠狠弹劾一番。” “殿下恕罪。” 两个女子连连磕头。 暖暖气得让她们赶紧滚。 两个女子走远了些，那大女儿刘雪安才满脸戾气道：“不就是皇太女吗？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易公子就是被她迷得七荤八素？” 小女儿刘雪柔也愤愤不平道：“就是啊，姐姐看她那粗鄙的模样，还是皇家女子呢，半点也没有女子的模样，成天在外打打杀杀算什么。” 刑部侍郎家的这两个女儿，平日里不接触武艺，只学学琴棋书画，一点也看不起武将，更看不起上战场杀敌的女将。 刑部侍郎的两个女儿走后，暖暖一直拧着眉思考着什么。 “夜七，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靖安侯夫人向来眼高于顶，怎么可能看得上区区正四品刑部侍郎府呢？” 夜七沉着脸走过来道：“无利不起早，那靖安侯夫人是商户之女，对于利益所在之处，定是嗅觉灵敏，依属下看，或许是能从刑部侍郎府上得到些什么好处。” 暖暖环抱着手臂，目光紧紧盯着刚才刘雪安和刘雪柔离开的方向，吩咐道：“夜七，你去查查刑部侍郎府与靖安侯夫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本殿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和阴谋。” 暖暖多年从政，这点敏锐还是有的。 只是单靠敏锐还不够，还得有确切的证据。 “是。” 刘雪安和刘雪柔被暖暖训斥之后，便出了围猎场，回到自己父母身边，诉说了这件事。 刘贺明吓得大惊失色，正要高声训斥自己这两个女儿，但却不得不隐忍着压低声音：“你们两个蠢货，怎么在围猎场里嚼舌根？还正好被殿下听见了？” 完了完了，这皇太女与皇上的手段颇有雷同之处，定然是要报复的。 正想着如何应对，却见暖暖一身红衣骑着马朝场外飞奔而来，浑身上下布满了光彩，如同耀眼的太阳一般。 观台上的人几乎都被暖暖的身影吸引，刘贺明也不例外。 只是刘贺明一眼就发现了不妙，紧跟着暖暖的夜七，此刻根本不在她身边 第422章 千金名酒露浓笑（已补） 暖暖自骑着马出现在众人面前，目光就开始搜寻刘贺明的身影。 确定好位置后，立即将目光移开，只用余光暗暗观察着。 洛长安见到暖暖一个人出来，忍不住问道：“夜七呢？怎么没跟着你一块出来？” 暖暖故意大声道：“回父皇，儿臣想要一件狐皮大氅，只是这么久都没见到狐狸的身影，夜七去帮儿臣找狐狸了。” 说完这话，暖暖的余光发现，刘贺明很明显松了口气。 刘贺明也算是朝廷的老油条了，那刘雪安和刘雪柔已经回到刘贺明的身边，定然说了今日跟自己产生龃龉的事，刘贺明肯定也会猜想，夜七是不是被派去做什么对刑部侍郎府不利的事。 暖暖得想个办法，让刘贺明这段时间忽略夜七，她嘴角一勾，向洛长安请求道：“父皇，儿臣的营帐中，只有儿臣一人住，实在是无聊得紧，儿臣想在世家中寻两个女子与儿臣同住。” 此话一出，各世家夫人的眼中都闪着期待的光芒，那些没入场围猎的女子，纷纷庆幸自己今日没有去打猎，而是偷懒在观台上坐着，这可比进场围猎的女子机会大多了。 秋猎时能有幸被皇太女选中同住，这可是天大的殊荣，未来说亲，这也是一个加分项啊。 洛长安点头应道：“既如此，玄英是否已经有了人选？” 洛长安在百官大臣和世家面前，并不叫“暖暖”这个小名，而是叫的大名。 刘贺明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刘雪安和刘雪柔也故意垂下头，尽量不让暖暖注意到自己。 殊不知，暖暖早就知道她们坐在哪里了，这会暖暖故意在观台上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刑部侍郎府那边。 “父皇，儿臣想到要刑部侍郎刘大人家的两个女儿陪伴。” 刘家三父女心里咯噔一声，这事果然是冲着自家来的。 其余没有被选上的，都愤恨地瞪了刘家一眼。 更有人小声嘀咕道：“那刑部侍郎府什么时候攀上殿下的？那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儿，也配陪伴殿下？” 身旁的一位贵夫人拍了她一下：“好了，这些话不许胡说，免得被别人听见了。” 那年轻女子气愤地扭了一下身子：“女儿就是看不惯她们嘛！” 洛长安挑眉瞥了一眼刘贺明，暖暖何时与刘贺明有交集了？ 细看暖暖的神情，淡然的笑容中，似乎蕴含着一丝杀气和阴狠，难道这刘贺明犯了什么事？ 洛长安沉声开口：“刘贺明，皇太女选中了你的女儿作陪，怎么不叩头谢恩？” 刘贺明忽然回神，拉着两个女儿开始磕头。 这一举动，更惹得众人不满。 区区刑部侍郎，得此殊荣，竟还不知道要主动谢恩，真是胆大妄为。 暖暖直接让春竹盯着这两姐妹搬东西，顺便观察一番，她们所带来的东西，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 刘贺明看着自家两个女儿被人盯着，想叮嘱几句都不行，思来想去，刘贺明决定亲自去找暖暖请罪。 “殿下，老臣教女无方，今日雪安和雪柔已经跟微臣说过所犯何罪，微臣特来为雪安和雪柔给殿下请罪。” 暖暖已经换下身上的骑装，穿上了华丽的宫装，举手投足间都是漫不经心和鄙夷：“刘大人你的确是教女无方，确实该罚，不过令爱长这么大了，却连分辨是非的能力也没有，更该罚。 念在刘大人你为朝廷兢兢业业多年，本殿就让你功过相抵，不罚你了，只是令爱” 暖暖故意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盯着刘贺明，惹得刘贺明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自己女儿被折腾的画面。 眼前这位皇太女可是上过战场的，手段不比常人，自己两个娇滴滴的女儿，哪受得住刑？ 刘贺明吓得给暖暖连连磕头，哭丧着脸道：“殿下饶命啊，小女身子不好，实在受不得刑罚，微臣愿替小女受罚。” 暖暖玩弄着手上削铁如泥，闪着寒光的匕首，似笑非笑。 “刘大人，本殿深知令爱受不得刑罚，这不是让她们来陪伴本殿了吗？就当做是今日出言不逊的惩罚好了。” 刘贺明骤然抬头，目光紧紧地被暖暖手中的匕首吸引，他浑身犹如秋日的一片枯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殿下当真只是让小女来陪伴？” 暖暖晃着匕首，一步步走向刘贺明：“那是自然，本殿说的话，何时有假？” 刘贺明再次给暖暖叩了个响头：“微臣多谢殿下宽宏大量。” 暖暖摆摆手，示意刘贺明离开。 一出营帐，刘贺明立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瞪着恐惧的双眼，回头看了一眼暖暖的营帐，正要离开，迎面便撞见拿着包袱，战战兢兢跟在春竹后面的刘雪安和刘雪柔。 “阿父。” 刘雪柔叫了一声。 春竹立即转身呵斥道：“殿下的营帐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刘雪柔浑身一抖，再次垂下头去，一点也不敢造次了。 刚才刘贺明没能叮嘱自己这两个女儿，如今是最后的机会了，他好声好气地询问春竹，可否与自己的女儿说几句话。 春竹正想不耐烦地拒绝，暖暖从营帐里出声道：“春竹姑姑，刘大人爱女心切，就让他们说几句，本殿不差这点时间。” “是。” 春竹立即换上一副微笑：“大人请。” 随即转身先入了营帐。 刘雪柔沉不住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春竹的背影，小声埋怨道：“果然是条忠心的狗，狗仗人势，耀武扬威得很。” “闭嘴。” 刘贺明小声呵斥道：“别给为父添麻烦。 雪安，你要管一管你这个妹妹，在殿下面前，千万不可出错，明白吗？这关乎着我们刑部侍郎府。” 刘雪安重重地点头。 暖暖让春竹过来一下，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接着春竹便往洛长安的营帐去。 “什么？暖暖竟要一个影卫和露浓笑？” 洛长安狐疑地问道：“要个影卫还能理解，可露浓笑是名酒，价值千金，暖暖竟要用露浓笑招待刘家女儿？” 第423章 试探 苏青荷在一旁思索了一番道：“长安，暖暖向来不向我们要什么，此次要一坛子露浓笑，定然有她的道理。” 洛长安微微点头，随即吩咐道：“赵全，去拿酒给春竹。” “是。” 洛长安不免觉得可惜：“这坛子酒可是在地窖里尘封了五年，本是想与娇娇一块喝的，如今倒是要拱手相让了。” 苏青荷挽着洛长安的胳膊撒娇道：“一坛子酒而已，长安要什么好酒没有呢？” 春竹抱着那坛子酒回到暖暖的营帐，暖暖吩咐她拿来三个酒杯，她要与刘家两姐妹好好喝一番。 刘家两姐妹面面相觑。 殿下只是让我们来喝酒？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 自刚才刘家两姐妹到这，暖暖就未曾训斥过她们一句，只是让她们坐在凳子上等候。 没想到会是喝酒。 是不是等她们喝醉了，就丢到围场外去喂野兽？ 看起来，皇太女殿下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这腰间一颗虎牙，脖子上一颗狼牙，越看越瘆人。 刘雪柔第一个受不了，她匆匆跪下，将脑袋埋到地上，痛哭流涕地哀求暖暖：“殿下，臣女今日在围场出言不逊，臣女知错了，求殿下饶命啊。” 刘雪安也跟着跪下哀求。 暖暖倒完三杯酒才发话：“本殿也没说要罚你们，都别害怕，起来陪本殿喝酒。” 听到暖暖说不罚她们，两姐妹赶紧磕头谢恩。 重新坐回凳子上，刘雪柔闻了闻杯中的酒，眼中散发出欣喜的光芒：“哇！殿下，这是露浓笑吗？” 暖暖一挑眉，若有所思。 但她还是笑着道：“雪柔妹妹可是喝过？居然一下就闻出来了。” 刘雪柔迫不及待地承认：“对啊对啊，殿下，臣女在家中常与阿父阿娘一块喝。” 刘雪安在桌子下暗暗踹了刘雪柔一下，眼神警告她不要胡说八道。 刘雪柔立即收起自己笑嘻嘻的神情，正色起来。 刚才刘贺明提醒她们，务必不能乱说话，说多错多。 暖暖眼底尽收这两姐妹的互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露浓笑价值千金，可不是区区一个刑部侍郎家就能喝得起的。 刘雪柔竟还说她与父母常喝？果然有问题。 暖暖又拿出不少首饰试探她们，虽然她们如今的头面和衣裳挑不出什么错来，可是暖暖拿出的东西，不少佳品，不是侍郎府的女儿能用得起的。 那刘雪安还算平和，可那刘雪柔，一点都藏不住心事，不够贵重的那些，她便表现出一份蔫蔫的样子，半点也提不起兴趣。 暖暖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悄悄给春竹使了个眼色，春竹会意，趁着两人还在看首饰，给酒杯里下了迷药。 暖暖再次带着刘家两姐妹回到酒桌，一杯下肚，两姐妹忽然头晕目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暖暖踹了她们各一脚，没有一丝反应，春竹便转身拿来烧刀子，给两姐妹各灌了两大海碗。 暖暖起身离开，往洛顺明和沈元武的营帐中走去。 不多时，她提着一大一小两坛酒往洛长安的营帐中走去。 “赵公公，父皇歇下了吗？” 赵全上前恭恭敬敬道：“回殿下，皇上已经跟皇后娘娘歇下了。” 暖暖将手中两坛酒交到赵全手上。 “赵公公，替本殿将这两坛酒拿进去，其中那坛小的是本殿从表叔父那抢来的露浓笑，那坛大的是从表舅舅那夺来的剑南烧春，作为父皇今日送给本殿那坛露浓笑的本金和利息。” 赵全笑呵呵地接过：“奴才遵旨。” 赵全离开后，王五才从一旁出现。 “殿下，您要的影卫，微臣给您寻来了。” 王五一招手，一个女子从暗处出现。 竟是青鸾？ “殿下，微臣思来想去，找个女影卫，出入殿下的营帐，或许会方便不少，影卫营中女影卫并不多，青鸾的能力是女影卫中最好的，便给殿下找来了。” 王五说完，还悄悄抬眸看了暖暖一眼，见暖暖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当初夜七与青鸾的事，在影卫营闹得人尽皆知，王五也有所耳闻，他还担心暖暖会介意呢，幸好没有。 青鸾抬眸看着一袭华丽宫装的暖暖，那股睥睨天下的冷冽气势，与两年前早已不同。 青鸾眼波颤动，再见暖暖，自己心中的自卑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似乎已经冲刷掉了原先对暖暖的那点憎恶。 暖暖如今平静地站在云端，如掌控一切的神，半点不见惊慌。 而自己只是见她一眼，便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她不免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暖暖吩咐道：“从现在开始，替本殿盯紧刑部侍郎刘贺明，他的营帐中，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禀报本殿。” “是。” 青鸾领命离去，暖暖也转身回了营帐。 褪下头上的饰品，简单沐浴过身体，换上舒适的丝质中衣，暖暖准备就寝，青鸾忽然来报。 “殿下，刘贺明让他的下属给他家夫人送去一封信，请殿下过目。” 暖暖接过一看，竟是刘贺明让他家夫人这段时间不要出门，拒绝所有的访客，还务必要把书房的门锁好。 看来那书房里，肯定有什么秘密。 “青鸾，送信那个人呢？” “属下把他打晕了。” “先留着，等夜七查清楚真相了，再处置那个人。” 听到夜七的名字，青鸾心尖一颤，沉默了好一会。 暖暖见她没什么反应，并不放在心上，抬手招她出去，让她继续盯着刘贺明。 翌日清晨，暖暖醒来，看那刘家两姐妹还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便将青鸾召了过来。 “青鸾，替本殿将这两个女子送回去给刘贺明，就说她们在本殿这喝多了平日里在府中常喝的露浓笑，长睡不醒，本殿不喜欢没有节制的人，让刘贺明自己领回去解酒。” 话音刚落，帐外就传来春竹的声音：“殿下已经醒了，你快进去。” 夜七立即噙着笑意，眼中兴味十足地掀起帘子进来。 “殿下，您猜属下发现了什么？” 夜七再看到青鸾的那一刻，瞬间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容。 而青鸾看见夜七的那一刻，脑中一阵轰鸣。 第424章 夜七有个坑儿子的老爹（已补） 青鸾在此，夜七并不禀报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 暖暖见状，提醒青鸾赶快去办事。 青鸾不发一言，隐下心中的落寞，拖着刘家姐妹，往刘贺明的营帐去。 夜七狐疑道：“殿下，她怎么来了？” 暖暖略一挑眉：“师父寻来给本殿的。” 夜七咯噔一声，怎么回事？坑儿子的老爹？ 暖暖提醒夜七：“你查到了什么？赶紧说。” 夜七回过神来道：“属下昨日在刘贺明的书房里，找到了他与墨州刺史金成一和易夫人的来信。 那易夫人的娘家，在墨州延县，家中都是生意人，生意做得还蛮大，不仅在墨州做了生意，自从与靖安侯定居京城后，又在京中做起了生意。 士农工商，商人交的税是最多的，易夫人娘家的生意人啊，涉及走私和匿税，易夫人与金成一和刘贺明来往为的就是徇私枉法。 延县县令抓得严，一旦发现有商人走私和匿税，便立即抓起来，移交州府处置，那易夫人，常年与金成一交易，只要金成一放人，易夫人便会让娘家送银子给州府。 殿下想想看，州府若只拿那点俸禄，哪里比得上易夫人娘家给的银子多啊，尝到了这点甜头，便一直与易夫人做交易。 易夫人娘家人在京城做生意若是被抓了，那刑部侍郎刘贺明，便会从中操作，找死囚代替易夫人的娘家人，与金成一用同样的方式，从易夫人那敛财。 属下去到刘府，里面那摆设，都快比如今殿下营帐内的摆设还奢华了。” 暖暖越想越奇怪：“本殿不是让你查刘贺明吗？怎么多了那么多墨州刺史的消息？刘贺明为何会与金成一扯上关系？易夫人一开始又是如何找上这两人的？” 夜七：“属下发现，那刘贺明给金成一的信中，称呼的是表哥。 而易夫人似乎并不是一开始就与刘贺明交易的，而是通过金成一，易夫人才牵上刘贺明这条线的。” 暖暖一边摆弄着手上的匕首，一边思索着，若是表兄弟，俺就说得清为何刘贺明和金成一会有联系了。 “夜七，墨州那边，或许还需要你跑一趟，查清楚金成一与易夫人是如何开始的，他们具体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易夫人曾是靖安侯的妻子，此事与靖安侯府有没有关系？” 夜七摇摇头，拿出自己偷出来的那些信件给暖暖看：“殿下请看，那易夫人特意叮嘱刘贺明，不可以被易怀瑾和靖安侯知晓此事。” 暖暖从夜七手中接过那些信，一封一封翻看，果然与夜七所说的并无出入。 夜七本想先去刑部取得卷宗，调查刘贺明以死囚代替易夫人娘家人的事，再去墨州调查金成一。 没想到，赵全忽然来报：“殿下，皇上急招您与夜七过去。” 赵全如此惊慌，暖暖心中深感大事不妙。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难道是围猎场的安全出了问题？ 赵全：“是墨州延县出了事，那里的流寇又出现了。” 暖暖与夜七对视一眼，立即动身往洛长安的营帐去。 “父皇，夜七做事，绝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漏洞，怎么可能没剿清延县的流寇就回来呢？定然是延县外的流寇进去扎寨了。” 夜七跪下请罪：“皇上，是属下疏忽，属下愿带兵再前往一次。” 流寇本就神出鬼没，灭了一批，治安不严谨，很快就有下一批出现，这也怪不得夜七。 “好，此事就由夜七领兵再去一次。” 暖暖朝夜七投去一个眼神，提醒他记得顺便调查金成一的事情。 夜七走后，暖暖立即拿出刘贺明书房里的那些信件，还将夜七调查到的事情，简单与洛长安说了一遍。 如今她提出让王五去刑部走一趟，取卷宗查案，洛长安当即答应。 王五不愧是在洛长安身边多年的人，查起案子来雷厉风行，天还没黑，刑部的卷宗就被王五带人翻查了个遍。 刘贺明徇私枉法，贪污腐败，证据确凿。 那刘贺明还在照顾那两个倒霉催的女儿呢，今日青鸾把他两个女儿送回来，还说了那一番奇怪的话，刘贺明正盘算着怎么跟暖暖圆一圆自家常喝露浓笑的事。 谁知王五一闯进来，提着刘贺明的后脖颈就往洛长安的营帐去。 刘雪安和刘雪柔昨夜被灌了烧刀子，嗓子都烧坏了，如今只能沙哑地嘶吼着，企图用着难听的嗓音震慑住王五。 可惜这两姐妹还被人死死押在地上，动弹不得。 洛长安的营帐里，不仅跪着刘贺明，连靖安侯和易怀瑾也在。 毕竟事关靖安侯的夫人，这些事，还是有必要让靖安侯也知道的。 一个时辰后，刘贺明直接被判斩首，刘府抄家，其余男女，终生为奴。 一日之内，刘贺明一家就从众人羡慕嫉妒的对象，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个个都恨不得避开他，简直晦气得很。 “昨日那刘家女儿被殿下点去陪伴，看来是殿下故意设计的。” “咱们殿下，可与皇上一样，手段高明，定然是早早就查到些苗头，这才故意让刘家女儿去作伴的。” “对啊，说不定就是为了审问些什么出来，昨夜我睡得晚，见殿下吩咐了人将刘家那两个女子拖走呢。” 几人掩唇讥笑。 “还以为刘家女多厉害呢” 靖安侯被易怀瑾搀扶着，喘着大气缓缓走出洛长安的营帐。 他如释重负地回头看了一眼。 幸好，自己那愚蠢的夫人瞒着自己这些破事，这才好让他摘干净侯府。 都说娶贤妻旺三代，如今娶了这样的女子，靖安侯府还能保全爵位，不折在她手里，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靖安侯答应了洛长安，此番回去，立即休妻，绝不可与这犯大燕律法的女子当一家人。 自从夜七去了延县，暖暖也无心进围猎场打猎了。 青鸾这几日没什么事，便一直跟在暖暖身边。 暖暖让人在营帐外支了张躺椅，每日处理完政务，便舒舒服服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只是她总感觉青鸾一直盯着自己看。 “青鸾，你有什么话，想说便说。” 青鸾沉默了许久，深吸一口气道：“殿下，这么多年，属下都放不下夜七。” 第425章 父皇，儿臣不愿去和亲（已补） 暖暖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声音不闻一丝波澜：“那又如何？这话你该与夜七说才对。” 青鸾垂下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若是夜七能因为属下的三言两语就喜欢上属下，那属下何必来与殿下说。” 暖暖睁开眼皮，望着不远处层层叠叠的树叶道：“可你将此话告诉本殿，夜七也不一定喜欢你啊。” 青鸾盯着暖暖高挺的鼻梁，犹豫了许久，终是强忍着屈辱跪下道：“殿下，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您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可属下只想要夜七，可否请殿下主动退出，将夜七让予属下？” 暖暖站起身来，走到青鸾面前，郑重提醒她：“青鸾，夜七是个人，他不是物品，由不得我们让来让去。夜七有自己的思想，他要如何选择是他的事，谁也左右不了。” 青鸾紧紧盯着暖暖水蓝色的绸缎裙摆，心中的恨意汹涌澎湃。 自己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地求她了，为什么她还不肯松口？ 暖暖深知青鸾如今定是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从她“咔咔”作响的骨节就能猜出来了。 “师父将你送来本殿身边时，不知是否有提醒你，叛徒的下场？ 记住你要效忠的人是谁，这是你的公事，至于夜七会选择谁，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希望你公私分明，不要把私事的情感带到公事上。” 青鸾深吸一口气，肩膀微微颤抖，重重地闭了闭眼道：“属下明白。”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夜七抢到自己身边来！ 暖暖也无心继续在躺椅上晒太阳了，转身就要回自己的营帐。 一阵熟悉的叫声传来，暖暖抬头一看，阿史那金赫那只金雕正盘旋在暖暖的营帐上空，不久就飞向暖暖，落在她的手臂上。 暖暖熟练地取下金雕身上的信，吩咐春竹拿些肉来给它，自顾自走进营帐，打开了阿史那金赫的信。 他告诉暖暖，自己已经到了鸿胪寺住下，期待这次与暖暖的见面。 青鸾悄悄瞥了一眼，信中内容，一看就像写给自己心爱之人的信。 青鸾心中若有所思。 不多时，洛长安又派了赵全来请。 “殿下，皇上召您前去商议过几日北临单于来围场之事。” 既然提到了阿史那金赫，暖暖觉得有必要让洛长安知晓这段时间以来，阿史那金赫给自己的来信。 她抱着一个匣子，跟随着赵全来到洛长安的营帐。 营中到了不少武将，洛长安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宣布：“过几日使臣到来，北临单于第一次拜访大燕，定然是要设擂台的，今年是北临刚与大燕签订和平条约，成为附属国的第一年，我泱泱大国，决不能输给北临，否则，北临人将会置大燕于何地？” 有人满不在乎道：“区区北临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哪里打得过咱们大燕人啊。” “就是，微臣记得，十几年前西域各国刚与大燕建交时，若羌使臣派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上擂台，还不是被皇后娘娘身边那位红叶姑娘三两招就打倒了。” 暖暖拧着眉正色道：“不，北临不比西域小国，他们不仅身材魁梧，且异常敏捷，不似一般的四肢发达笨重之人，在这种敏捷的动作和绝对力量面前，大燕若要取胜，实在不易。” 不少参与北临和大燕这一战的人都纷纷点头同意暖暖的说法，洛长安也赞同。 “玄英，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保证这次大燕一定能取胜？” 暖暖沉吟片刻后道：“比骑射，比武艺，大燕未必是北临的对手，可若是比谋略，那大燕赢的概率就会大很多。 不如今年改成比蹴鞠，年年都打擂台，实在太无趣了。” 有人一拍手，应和道：“蹴鞠好啊，涉及排兵布阵，这正是大燕擅长的呀。” 暖暖：“父皇，皇家猎场那么大，找个地方搭个蹴鞠场并不难，再加上过几日各国使臣才会面，时间来得及。” 洛长安：“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他叮嘱众人：“即日起，开始准备蹴鞠的一系列事项，务必保证这次蹴鞠比赛获胜，北临人虽在排兵布阵上未必能及大燕，但他们力大无穷，我们定要注意团队合作，不能让他们找到破绽。” “是。” 大燕每年都会举办蹴鞠比赛，各世家擅长蹴鞠者，会自行组织队伍比赛，如今只需将今年比赛的冠军队伍拉出来就好。 待营中武将走后，暖暖将怀里藏着的信一股脑全部递给洛长安。 “父皇，这是这几个月来，北临单于给儿臣的信，他用他训练的那只金雕来给儿臣送信，请父皇过目。” 洛长安略一挑眉，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暖暖。 一封接一封的信件看过去，封封都夹杂着甜言蜜语，包括阿史那金赫说要求娶暖暖的事。 洛长安越看越怒从心起，那阿史那金赫竟存了这样的心思？ 他抬头睨了一眼暖暖，只见她没有一丝害羞，坦荡至极。 “暖暖，阿史那金赫是何时对你有这样的心思的？” 暖暖如实回答：“或许是从儿臣扮作女奴进入北临军营那会开始的。” 真没想到，暖暖瞒了他那么久。 看信中称呼，要么是玄英，要么是公主，看来阿史那金赫早已知道暖暖的真实身份。 “他是何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 暖暖半点不敢隐瞒：“攻打云归城时，儿臣奉命对阿史那金赫劝降，那会他便知道了儿臣是女儿身，苏英与潜入北临军营的女奴云烟是同一人，后来在王庭签订和平条约时，阿史那金赫才知道儿臣的真实身份。” 营中一片寂静，片刻后洛长安才道：“在王庭时，阿史那金赫就对你说过要娶你的事对不对？” “是。” 洛长安一阵后怕，幸好那阿史那金赫还算君子，没有强行将暖暖留在王庭与他成婚，否则大燕和北临，必要打个你死我活。 “暖暖，你想对朕说什么？” 暖暖蓦然抬起头来，郑重道：“父皇，儿臣不愿嫁去北临，儿臣不想和亲。” 第426章 大燕国力强盛，不需要公主去维护两国和平 话音刚落，洛长安就立即站起身来激动道：“胡说八道什么？朕怎么可能让暖暖你去和亲？你是大燕未来的君主，和什么亲？更何况送公主和亲，本是战败国送出，如今大燕强，北临弱，要送公主也是北临送公主，什么时候轮到咱们大燕送了？更何况，大燕国力强盛，不需要公主去维护两国和平。” 暖暖对洛长安一拜：“多谢父皇恩典。” 有了这话，暖暖就彻底放下心来了，走出洛长安的营帐都一脸轻快。 暖暖拿着那一堆阿史那金赫的信件，一股脑塞回原来的匣子里，打算等阿史那金赫来了以后，把所有的信还给他。 五日后，各国使臣来访，宫中所有人的盛装出席。 阿史那金赫在北临众使臣的拥护下，与洛长安会面，他一眼就锁定在一袭水红色蕾丝海棠云绫锦广袖长裙的暖暖身上，如今的暖暖画上了雍容华贵的妆容，头上各色步摇和点翠簪子，更趁得暖暖容貌绝丽，与当初在北临王庭不施粉黛的清丽女子截然不同。 暖暖察觉到阿史那金赫的眼神，故意垂下眼帘不看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小扇。 洛长安也察觉到阿史那金赫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视线。 众使臣落座，欣赏了各国的歌舞表演，酒过三巡后，便准备开始蹴鞠比赛。 北临使臣半倚在座位上，歪着身子，率先嚣张地开口道：“听闻大燕往年都是设比武擂台，怎么今年倒改成蹴鞠了？莫不是觉得比武定然会成为北临的手下败将，不敢比了？” 几个使臣开始肆意地嘲笑。 暖暖高声反驳道：“北临终于成为大燕的附属国了，自然是该找些新奇的东西热闹一番，年年都设比武擂台，这怎么够意思？” 暖暖特意加重了“附属国”三个字，惹得那位使臣拍案而起，指着暖暖的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娘们，倒是对我们老爷们的事指手画脚，看你这样子，是个公主？区区公主竟如此大胆？” 洛长安沉声开口：“使臣竟如此孤陋寡闻，不知她是我大燕的皇太女？” “什么？皇太女？” 原来这个就是大燕的皇太女。 使臣丑陋的嘴脸勾起一抹嘲讽：“哼！大燕未来的君主，居然会是个女人？大燕的男子就这么弱，要一个女人来当家做主？” 洛长安只淡淡一笑，并未动怒：“大燕是个包容性极强的国家，女子又如何？女子有能力，照样可以承担重任。 使臣不妨看看我大燕的官员，女官的数量也不少。 在大燕，只要女子能力强，一样可以入朝为官，并不是男子太弱，而是女子也很厉害。” 大燕的所有女子，脸上都浮现出自豪感。 洛长安的三言两语，便让北临这次前来表演歌舞的女子，面露向往。 北临使臣神色一僵，目光投向阿史那金赫求救。 只是阿史那金赫一点也不曾注意到他的目光，正自顾自地喝酒。 暖暖适时地添一把火：“都说北临的男子异常强悍，地位高，依本殿看，使臣句句都看不起女子，北临莫不是靠着语言打压女子，来提高男子的地位，衬托男子的强悍？若真是这样，那么北临的实力，似乎不像传闻中那么厉害啊” 此话一出，立即激起了北临大部分使臣的怒火。 “我等彪悍强壮，大家有目共睹，怎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给我等扣上一个弱小的名头？” 话音刚落，暖暖趾高气扬道：“事实摆在眼前，北临就是在大燕将士手下吃了不少亏，丢了十几座城池，怎么？不承认？” “你” 北临使臣的脸色气成了猪肝色，惹得其余国家的使臣，纷纷嗑着瓜子看戏。 洛长安面露嘲弄，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道：“别说是在大燕将士手下吃亏了，单单在苏英这个女子手中，你们北临人吃的亏都够多了。” “苏英竟是个女子？” 北临使臣大惊失色，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狡诈又武功高强的苏英竟是女子？ 暖暖自信地承认：“苏英就是本殿在军营中的化名。” “什么？” 此话一出，不仅北临人开始惊讶，连其余各国使臣都大惊失色。 大燕那个出了名的小将，竟是大燕的皇太女。 所有异国人中，只有阿史那金赫淡然处之。 那气得不轻的北临使臣还欲发难，阿史那金赫一个抬手制止了他们。 “好了，本王来大燕，是要与燕皇共修百年之好的，不是让你们来逞一时口舌之快的。” 北临使臣纷纷收敛了身上嚣张的气势，坐回自己的座位。 阿史那金赫敬了洛长安一杯酒，便提出赶快开始蹴鞠比赛。 他也要亲自上场，给暖暖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朝暖暖投去一个自信的微笑，暖暖故意将眼神撇开。 比赛全程，暖暖关注着战况。 北临选手果然骁勇，大燕选手努力配合，与北临选手势均力敌。 两国踢了个平手，到了最后一局决胜局的时候了，在场众人都屏息凝神，洛长安和暖暖两人虽面色平静，可是心脏却是怦怦直跳。 若是这球输了，大燕的气势就落了北临一大截，北临那几个嚣张的使臣，定然会对和平条约一事颇有微词，而其他各国，也未必会像以往那样，毫无异议地向着大燕。 所以这一球，只能赢，不能输。 场上比赛的人，脑中都有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众人的额头都布满了汗珠，烈日下，闪着光芒的汗珠落入眼中，参赛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暖暖的视线一个接一个地略过场上所有人，最后定格在刚才那嚣张的北临使臣手上。 他竟偷偷地摩挲着手上的一颗小石子。 暖暖心道不妙。 蹴鞠场上这种大小的石子早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了，顶多有些细小的沙石，这么大的石头，定然是那个北临使臣入场前就准备好的。 暖暖的眼神瞥了一眼离蹴鞠场最近的一个北临人，他正盯着场内的战况，一边观赛，一边吃着红枣，席面上已经吐了不少枣核了。 暖暖快速啃干净一个枣，将枣核捏在手里，蓄势待发。 第427章 枣核之争 暖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那个拿石头的使臣，决定用手中的枣核挡住他对大燕的选手使诈。 北临选手率先抢到蹴鞠，大燕选手紧密配合，又将蹴鞠抢到自己脚下，两国你来我往，最终大燕选手稍占上风。 只见大燕选手准备一脚将球往风流眼踢，一旁有个人高马大的北临选手准备拦下，不远处的北临使臣，即将把手中的石头弹出。 暖暖瞳孔一缩，就是现在！ 她立即往枣核上夹着内力，往石头的方向打去。 石头即将碰到大燕选手的右脚，千钧一发之时，暖暖的枣核碰到了石头，石头即刻偏了点方向，与大燕选手的右腿擦着过去。 而暖暖的枣核，却因与石头的碰撞也偏离了一点方向，直直打中北临选手的膝盖。 “嗷！” 一声惨叫，北临选手抱着腿，躺在地上不断哀嚎。 大燕选手趁此机会，一脚将蹴鞠踢入风流眼。 裁判一敲锣，宣布大燕获胜。 在场众人纷纷起身鼓掌欢呼。 那个一脚将蹴鞠踢进风流眼的大燕选手，马上冲到受伤的北临选手身旁，查看他的伤，不多时，场外就跑进一批太医进行医治。 北临使臣好心办了坏事，神色顿时变得不自然。 他马上走到石子掉落的地方，本想用石子来污蔑大燕没有处理干净场内的石子，却发现那石子已经碎成了小块的沙石，根本做不了证据。 北临使臣警惕地环顾四周，是谁有如此好的眼力，看破了自己的伎俩？ 他神色幽暗地盯着观台上的暖暖和洛长安，刚才就是他们一直与自己争辩，会是他们吗？ 可是他们离自己太远了，有这么大的内力可以碎了自己的石子？ 北临使臣有些不相信。 他的神情极其难看，阿史那金赫早就注意到了，他背着手，沉着脸，眼神似乎要将他碎尸万段。 太医说道：“使臣的膝盖被坚硬的物体砸伤，急需抬走救治，否则，以后连走路都成问题。” 场外的太监着手准备肩舆来将伤者抬下去。 北临使臣不断地在地上寻找，意图找到刚才对抗自己石子，又伤了北临选手膝盖的凶器。 最后从草地上发现了一枚枣核。 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锐利地投向离蹴鞠场最近，还在不停啃着红枣的自家使臣，忽然怒气冲冲扑过去，与其扭打在一块。 场面好不滑稽！ 北临输了，竟还将气撒到自家头上。 周围其他国家的使臣都走远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兴味十足地看戏。 阿史那金赫的脸，黑得像是要滴出墨汁来。 他厉声斥责道：“够了，还嫌不够丢脸吗？” 那北临使臣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了手，跟牛似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 另一个无缘无故被打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气得一拳抡到北临使臣脸上。 阿史那金赫夺过身旁人的鞭子，凌厉地抽过去。 又重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狠狠挨了一道，皮开肉绽，这会都老实了。 阿史那金赫回到席面上坐下，脸色十分难看。 洛长安心情美妙得很，下旨给参赛的所有选手都赏赐了不少好物。 暖暖的嘴角一直噙着笑意，意味深长的眼神投向阿史那金赫。 阿史那金赫感知到有一道视线往自己身上瞟，立即迎上去。 发现是暖暖看着自己，脸上的戾气骤然消散了不少。 暖暖勾着唇角，得意地捏起碟子里饱满硕大的红枣，放入自己口中。 北临人丢了脸，阿史那金赫回到了营帐，将那想使诈的北临使臣，拿鞭子狠狠抽了一顿。 使臣被捆得紧紧的，嘴里也塞了一块布，被阿史那金赫抽得如蛆一般，在地上不停扭动，不多时，地上便一片鲜红。 他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表示自己真的知错了。 但阿史那金赫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不知疲倦地一直抽。 一旁那个因吃红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北临人，看得心慌不已。 不会下一个挨打的就是自己？ 单于自从继位后，在王庭的手段越来越狠了，曾经只是听说，如今却是亲眼所见。 阿史那金赫营帐外经过的人，听着里头惨烈的“呜呜”声，纷纷绕道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那北临使臣被抽得半死不活，声音都弱了七分，阿史那金赫才将手中带血的鞭子随意地丢在一旁。 他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靠下，无力地仰着头。 “大燕选手的体力本就不及咱们北临，踢了那么久，他们的体力早已消耗殆尽。最后这一场比赛，明明咱们北临获胜的几率更大些，偏偏就是你这个蠢货使诈朝大燕选手扔石子，害得咱们北临葬送了这次获胜的机会。” 阿史那金赫越说越气，站起身来又狠厉地踹了那个使臣一脚。 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那个北临人，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忽然站起身来，指着北临使臣怒斥道：“居然是你？明明是你使诈不成，你打老子干嘛？” 他立即向阿史那金赫澄清：“单于，不关臣的事，但他不分青红皂白打臣。” 阿史那金赫的手指捏得咔咔作响，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本王知道，枣核根本不是你丢的，而是这个蠢货要拿石头攻击，被大燕的高手发现了，这才用枣核击中他的石头，只是阴差阳错下，那枣核倒是击中了咱们自己人，你说是不是这个蠢货弄巧成拙？ 蹴鞠场上不比战场，战场还能用兵不厌诈这四个字，蹴鞠场讲究一个公平公正，你做这些事隐蔽些，不被人发现还好，可如今偏偏是被对手发现了，还将你拦下，北临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阿史那金赫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久久咽不下这口气，随即拔出一旁守卫腰间的长刀，狠狠贯穿地上那个使臣的心脏。 使臣的眼睛瞪得老大，口中的布缓缓被鲜血浸透，最后脑袋无力地倒在地上，浑身不再动弹。 阿史那金赫让人把尸体上的一些好肉割下来喂金雕，又将手上和脸上的血擦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往暖暖的营帐走去。 第428章 棕熊之争 阿史那金赫未曾见到暖暖，只见春竹端着一碟枣泥酥走出来，递到阿史那金赫面前。 “单于，我家殿下有令，命奴婢将这碟枣泥酥送到您手上，还提醒您，这枣泥酥里，并没有枣核，不怕噎着。” 春竹将东西送到，福了福身就进帐内了。 阿史那金赫苦笑一声，暖暖这是在讽刺他呢。 她想表达自己不会故意在枣泥酥里放枣核故意噎着他，讽刺北临人一场好好的蹴鞠，还得用石头来使诈。 阿史那金赫当即写了一封道歉信，让金雕给暖暖送来。 暖暖小声嘀咕了句：“本殿不愿见他，倒是让金雕来，真是坚持不懈。” 次日围猎，暖暖让人扩大了围猎场的范围，她一袭大红色绣金丝的骑装站在观台上，向众人宣布，场内极有可能有猛兽出没，大家务必小心。 洛长安也设了奖励，但凡猎到猛兽的，都可得到第一名的奖励，若是大家都没有猎到猛兽，那么就按照猎物的数量和质量来评比。 阿史那金赫为了增加众人的积极性，又添了两块鸽子蛋一般大的红宝石。 这红宝石可是稀有物品，宝石一打开，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红光，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饶是见过不少好物的暖暖，也被红宝石惊了一瞬。 暖暖眼中的期待被阿史那金赫尽收眼底，今日他定要夺得头彩，赢回昨日的面子，还要亲手将这两块红宝石送给暖暖，在她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今日有使臣进围猎场，用的弓箭都是特制的，比一般的弓箭更重些，功夫一般的人，都不会随便进去凑热闹。 暖暖一骑绝尘率领众人进入围猎场。 阿史那金赫一直跟在暖暖身后，意图追上她。 暖暖熟悉围猎场内的地形，很快就把阿史那金赫甩开了，她才不要跟阿史那金赫在一块呢。 暖暖径直往密林深处走去，她盘算着，今日定要找到狐狸，今年必定要做一件狐皮大氅。 暖暖哼着小曲，悠哉游哉地搜寻着四处是否有狐狸的痕迹。 胯下的马儿却忽然停下脚步，在原地不停地跺着脚，口中还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短促的声音，不住地摇头，耳朵向后，脚步逐渐往后退。 暖暖骤然屏息凝神，观望四周的情况，这是附近有危险，而且是有猛兽，马感受到了，才会露出如此紧张的情绪。 暖暖双腿夹紧马背，不动声色地搭好弓，做好万全准备。 她锐利的目光扫视四周，忽然定格在一个棕色的阴影上，瞳孔瞬间一缩。 靠！竟是棕熊。 那棕熊显然也发现了暖暖和马的影子，还与暖暖对视上了。 那棕熊忽然站了起来，发出一阵嘶吼，震得附近的树叶都徐徐落下不少。 马被这站起来有一丈高的棕熊吓得不轻，发出一声哀鸣。 棕熊拔腿往暖暖这边追来，她骤然抓着缰绳策马离开，整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自己本无心彩头，怎么就遇上了棕熊。 看这体格，还是一只成年的公熊。 棕熊一边追着，一边露着凶狠的爪牙，淌着口水，似乎已经饿了许久，见着猎物，两眼泛着异常兴奋的光。 围场内的人听到有猛兽的叫声，立即策马朝这个方向来。 场外的人也听到了，胆子小些的，被这震天响的怒吼，吓得脸色煞白，差点瘫软在地上。 洛长安立即站了起来，他有预感，遇到猛兽的会是暖暖，可他又担心不已，生怕暖暖会出什么事。 暖暖紧紧拽着缰绳，时不时往后观察棕熊的情况。 棕熊速度虽快，但体型巨大，在茂密的丛林中，多了不少阻碍。 暖暖的马轻巧，跑起来阻碍少很多，可是棕熊几乎是所有熊中速度最快的一种，暖暖与棕熊的距离越来越短。 她夹紧马背，将早已搭好的弓对准棕熊。 不巧得很，棕熊一掌将暖暖的羽箭拍落，还变得更加愤怒，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如雷般的咆哮，吓得暖暖再次夹紧马背，全速奔跑。 场外的洛长安听着接连两道如雷咆哮，心惊不已，立即骑上马，拿着弓箭往围猎场奔去。 暖暖第三根箭搭好，看准时机，眉间一凛，瞬间射出。 此时此刻，一旁一支绑着棕色布条的羽箭也破空而来，但终究晚了一步。 暖暖红色布条的羽箭，“咻”一声一箭贯穿了棕熊的脑袋，棕熊缓缓往下坠，而那支棕色布条的羽箭，刚好擦着棕熊的侧脸而过，没入树干，箭羽还微微颤抖着。 棕熊“砰”一声轰然倒地，扬起周围一片尘土，暖暖被呛得咳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暖暖的手因用力过度，导致手指和虎口都有不同程度的震伤，但如今不是关注伤口的时候，待尘土被风吹散，棕熊脑门上的红色布条迎风起舞，暖暖终于露出会心的笑。 她翻身下马走过去，恰好阿史那金赫也从一旁缓缓走来。 暖暖见到阿史那金赫的那一刻，才发现旁边树干上有一支棕色布条的羽箭。 她挡在阿史那金赫面前，不允许他靠近棕熊，张开双臂，护犊子似的道：“这是本殿猎到的棕熊。” 阿史那金赫莞尔一笑：“本王知道，不会抢你的东西。” 暖暖这才放心地上前查看，好好的一头棕熊，偏偏侧脸那里多了一道擦伤。 “都怪你，好好的一张熊皮，被你弄成了刀疤脸。” 暖暖叉着腰指责阿史那金赫，气鼓鼓地瞪着他。 她本想射这张熊皮送给夜七的，偏偏脸上就多了瑕疵。 阿史那金赫面不改色：“玄英难道很讨厌刀疤？” 暖暖神色一僵，她倒是忘了，阿史那金赫脸上也有一道，他心中，定是介意这道疤的存在的。 暖暖没有回答，把头扭了过去。 “本王也没想到你会先本王一步，本王还想猎一张熊皮送给你呢。” 暖暖环抱着手臂，不客气道：“本殿要什么，自己会猎，无需你送。” 第429章 虎父无犬女 阿史那金赫毫不吝啬地鼓起掌来：“大燕皇太女，果然有志向，若是这样的人能成为本王的贤内助，那本王在前朝就能高枕无忧了” “打住。” 暖暖打断了他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你也知道本殿是大燕皇太女，那便绝不可能成为你的王后，本殿之前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喜欢你。” 远远骑着马赶来的洛长安，隐约听到暖暖说出了“不喜欢你”四个字，且那头熊已经轰然倒地，脑门上插着一根红色飘带的羽箭，看来暖暖已经脱离危险，自己的女儿，果然不是孬种。 这会洛长安就不过去了，风头必定让暖暖一个人夺得。 洛长安策马转身离开。 阿史那金赫再次听到暖暖口中说出那冰冷的四个字，心情再度郁闷。 暖暖嘴巴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顿说：“况且如你所说，若本殿真的嫁给你了，那定然是一辈子替你管理着后宫的，单于未来的后宫会有很多嫔妃？本殿不愿意跟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绝不！ 本殿如今在大燕，能处理政务，能当将军打仗，不必困于后宅，若是本殿真的嫁给你了，这一辈子就只能是你的贤内助，不能做一个与你肩并肩共同承担责任的人了，本殿不愿意。” 暖暖有自己的志向，绝不是一个困于后宅的普通女子。 阿史那金赫松了口气：“若你是介意这些，那本王可以保证，未来本王的后宫中只有你一个王后，且若你想参与北临的政事，本王允许。” 暖暖抬手制止他的话头：“打住打住，既然你那么想与本殿做夫妻，为何不能是你入赘大燕？” 阿史那金赫被暖暖的话狠狠噎了一下：“玄英跟本王说笑呢？如今本王的兄弟都死光了，若是本王真的入赘，北临让谁当家做主？ 即便本王真的有心入赘，那北临的百姓岂不是要用唾沫把本王淹死，堂堂北临单于，怎能入赘？” 暖暖唇角微弯，低低地笑了一声：“看来在北临，女子的地位还是太低了，男尊女卑的思想荼毒了太多人，这种思想不改变，北临永远都会原地踏步，单于，我们不是同路人。” 暖暖转身欲离开，阿史那金赫再次拉住她的胳膊：“玄英，若你成了本王的王后，替本王改变北临男尊女卑的局面，不好吗？本王会给你发展的机会。 另外，你如今是大燕的皇太女，未来的君主，若是你放心不下大燕，你还有那么多的兄弟，从其中选出一个继位就好了，你不必担心。” 暖暖甩开阿史那金赫的手，无奈道：“单于，你要本殿说多少遍？我！不！喜！欢！你！” 梅开三度！ 阿史那金赫自嘲地笑了笑，暖暖不喜欢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 暖暖等侍卫来搬这头熊后，接着翻身上马离开。 刚才这只棕熊吼那几下，什么狐狸都被吓得无影无踪了，还打什么狐狸？ 围场外的人过了好一会都没再听到熊的咆哮声，猜测已经被人猎下了，纷纷抻着脖子往里面观望，看看是哪个勇士猎到了。 洛长安已经回到观台上，苏青荷抱着小乐乐，担忧地问道：“长安，刚才可是暖暖碰到了那头熊？” 洛长安点点头，苏青荷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焦急地问道：“那暖暖怎么样？可有受伤？” 洛长安的食指放在唇边，示意苏青荷先不要声张。 他嘴角微微勾起得意的笑容：“娇娇别担心，一切安好。” 苏青荷怦怦直跳的心终于落定，大喜过望。 洛长安能这么得意，定然是暖暖成功捕获了那只熊。 苏青荷在心中毫不犹豫地给暖暖竖起大拇指，自己都快变成这个大女儿的迷妹了！ 小乐乐在苏青荷怀里“哇哦”出声，咧着刚长出来的几颗小白牙，欢快地拍着自己肉乎乎的小巴掌，似乎是在为自己的皇姐欢呼。 场上的人议论纷纷：“依我看，那北临人昨日在蹴鞠场上就异常勇猛，我猜测猎杀这头熊的是北临人。” “唉！看来刚才北临单于放出来的两颗红宝石，又要回到他们手中了。” “不过回就回，这猎杀猛兽，一不小心就要丢了性命，为了两颗红宝石，要以命相搏，终究还是亏了点。” “得了得了，能一饱红宝石的眼福也足够了。” 不多时，一抹红色的身影自围场内缓缓走来，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抬着那头如小山一样的棕熊，往场外走来。 “三二一，放！” 十几个侍卫累得气喘吁吁，在九月的秋风中，抹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暖暖朝洛长安行礼后，忍不住嘟囔着：“这头熊忽然出现，可把父皇送给儿臣的马儿吓坏了。” 领头的侍卫喘着粗气道：“皇上，围猎场中发现一头棕熊，已被太女殿下斩获。” 全场哗然，个个都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站得笔直的那抹红色身影。 阳光洒在暖暖骑装的金线上，微风稍稍扬起她的衣摆，更显得她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洛长安率先鼓起掌来，刹那间，整个围猎场都爆发出响亮的鼓掌。 任谁都不敢相信是暖暖猎杀了这头棕熊，可贯穿棕熊脑门的红色飘带羽箭，根本容不得质疑。 夸赞声不绝于耳，各世家一个接一个的恭喜着洛长安，说着赞扬的好话。 当年洛长安与影卫共同猎了一头老虎，洛长安是主力，却也有影卫帮忙。 而这次，暖暖是一个人猎杀了这头棕熊的。 果真是虎父无犬女！ 暖暖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了这喧嚣的地方。 颇有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感觉。 虎口可疼了，她要去找太医包扎。 浑身都被吓出了不少汗，如今黏黏腻腻的，暖暖决定再去沐浴换洗一番。 今日围猎的重心，众人早已把对北临人夺头彩的期待，变成了夸赞暖暖。 苏青荷见暖暖早已不见，将怀中的小乐乐交给云秋，接着径直来到暖暖的营帐。 这会太医已经在包扎了，暖暖见到苏青荷，立即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母后来了。” 苏青荷捧着暖暖的手，心疼道：“你这孩子，怎么又受伤了？” 暖暖无奈地摊开手：“没办法，要刺穿那头熊的脑袋，拉弓太猛，便伤到了。” 苏青荷佯装恼怒地敲了一下暖暖的额头：“暖暖，怎么如此争强好胜？棕熊那么危险，万一出了什么事，母后岂不是伤心死。” 暖暖嘟着嘴撒娇道：“母后，儿臣今日可没有争强好胜，儿臣也是偶然遇到的，本想去找狐狸的身影，谁知狐狸没找到，倒是来了一头熊，这可是那头熊自己来寻死的，不关儿臣的事。” 苏青荷叹了口气道：“暖暖有这样的能力，母后很欣慰。唉！你不仅是母后最出色的孩子，同时也是母后最担心的孩子。” 暖暖笑眯眯地靠在苏青荷肩膀上，紧紧挽住她的胳膊：“儿臣不要让母后担心，儿臣要做母后一辈子的贴心小棉袄。” 第430章 青鸾的叛变 等围场的人全部出来，清算猎物后排名。 夺得头彩的，自然是猎杀棕熊的暖暖，阿史那金赫贡献出的那两颗红宝石，理所当然地落到暖暖手中。 第二名的是阿史那金赫，一共猎得两头麋鹿，三只貂，五只野鸡和五只兔子。 暖暖兴高采烈地接过那两颗红宝石，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忽然想到一个好用途——用来装饰那张熊皮的眼珠子。 有了这个念头，暖暖立即吩咐下去。 阿史那金赫看着暖暖眉飞色舞的样子，倒也心满意足了。 他本就想猎杀棕熊，再得了头彩，将棕熊与红宝石一起送给暖暖的，如今倒是靠她自己的能力获得了，也算是都到了暖暖手中。 阿史那金赫的眼神，自然没有逃过暖暖身后某人的双眼。 深夜，暖暖入寝后，青鸾悄悄潜入阿史那金赫的营帐。 那阿史那金赫刚入眠，猛然发觉营帐外有人鬼鬼祟祟，不动声色地伸手到枕头下方握紧匕首。 青鸾一靠近，眼前骤然寒光一闪，脖子上瞬间贴上一块冰冷的刀面，刺痛感袭来。 “来者何人？” 青鸾浑身僵了一下，没想到阿史那金赫这么快就察觉到她的到来。 就在她犹豫的这几息，阿史那金赫反手将她押到榻上，毫不怜香惜玉。 青鸾的后背，被阿史那金赫的蒲掌压得死死的，仿佛腰椎都要被他生生压断。 “是我，殿下身边的女侍卫。” 阿史那金赫双眼一眯，借着外头昏暗的火把，看清了来人。 果真是暖暖身边的青鸾。 外头的守卫听到帐内有些声响，急切地问道：“单于，发生什么事了？” “无妨，你不必进来，一只老鼠罢了，本王已经处理干净了。” “是。” 阿史那金赫放开青鸾，但手中的匕首仍旧抵着她的脖子。 “玄英武功高强，身边的女侍卫却只有这么点三脚猫功夫，都不知是谁保护谁？” 阿史那金赫毫不留情的嘲讽，让青鸾羞得脸色涨红，直喘粗气。 “说，来本王的营帐干什么？” 青鸾抬起眸子，正色道：“单于，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哦？” 阿史那金赫来了些兴致，放下手中的匕首，拉过旁边一张椅子坐下，等着青鸾继续往下说。 青鸾脖子上的匕首一离开，顿时松了一口气，阿史那金赫更加鄙夷她。 “单于，我知道你对殿下有意思，我可祝你娶得殿下。” 阿史那金赫眉毛一挑，将身子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青鸾听见此话，以为是阿史那金赫同意了自己的交易，眉眼都忍不住现出笑意来。 “我想要的，就是殿下离开大燕。” 阿史那金赫紧紧盯着青鸾得意的目光，质问道：“为何？” 青鸾的眼中忽然迸发出恨意：“我喜欢的人，本是殿下身边的侍卫，可他不喜欢我，喜欢殿下，所以我要殿下离开大燕，与单于成为夫妻，让殿下身边那个侍卫对殿下彻底死心，这样，我才能代替殿下在他心中的地位。” 阿史那金赫脸上的嘲弄毫不掩饰，只可惜青鸾一直沉浸在自己对暖暖的恨意中，根本没发现阿史那金赫正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笨如猪的人？ 阿史那金赫实在不解，暖暖身边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女侍卫？ 此人竟天真地以为把暖暖赶走，就能取代暖暖在那个侍卫心中的位置。 这个女子居然这么单纯地以为暖暖走了，那个侍卫就能轻易移情别恋。 阿史那金赫是男人，他比女人更懂男人，得不到的白月光，才是一生之痛，刻骨铭心的那种。 阿史那金赫心中无比震惊，但他还是继续问下去：“那你给本王出个主意，该怎么做？” 青鸾以为阿史那金赫彻底动心了，开始全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她太急切了，根本没有多想。 “单于，这几日我会悄悄弄来些青楼的媚药，下在殿下的水里，我是殿下的贴身女侍卫，行事比较方便，到时候我会在深夜将殿下送到单于的营帐中，祝您成事。 这是在围猎场，各国使臣都在，大燕几乎所有世家贵族也在，殿下定然不想丢这个脸，一定会忍气吞声，主动提出嫁给单于。 女子最重要的不就是清白吗？失了清白，殿下定然会对单于死心塌地。” 青鸾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心中一片畅快，不免觉得自己想的真是天衣无缝，精准拿捏了女子的心态。 皇太女又如何？皇后娘娘又不是没有皇子，且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可慢慢选出下一个合适的储君，大燕根本不愁没有君主。 阿史那金赫的后槽牙咬得都快碎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微笑着走向青鸾：“你的计划真是周密，既然如此，本王就” 第431章 家贼难防 暖暖睡得正香，春竹忽然来报：“殿下，北临单于如今在咱们的营帐外候着，说要见您。” 暖暖直直坐了起来，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三更半夜的，他来做贼吗？” 春竹一本正经道：“不是不是，单于扛了一个麻袋来，说他抓到贼了，请殿下为他做主。” 暖暖痛苦地用手掌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不满地嘟囔着：“谁家的贼那么胆大包天，偷到皇家猎场来？阿史那金赫就不能先一拳把人抡晕，明日再来报吗？” 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皇家猎场有了贼，这属于暖暖的安全管理不足，无论如何，暖暖都是要好好查的。 阿史那金赫听着营帐内暖暖的自言自语，不免觉得好笑，暖暖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想到刚才青鸾对他说的那一番不过脑子的话，阿史那金赫觉得这次来大燕，真是不虚此行，不仅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有趣女子，还见到了从来没见过的蠢货，大开眼界。 且不说暖暖这么聪明，不至于中了这蠢货的招数，另外，以暖暖的身份、见识和眼界，怎么可能遇到了下药一事还忍气吞声？ 未来暖暖若成了大燕的国君，说不定男宠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断送进宫里，清白算什么？能当饭吃？能抵命？ 果然人与人的见识和眼界不同，就是不一样，暖暖是女子，的确是该保护自己的清白，但不会像青鸾那样，把清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暖暖穿好衣裳，让春竹将人请进来。 阿史那金赫将肩膀上的麻袋重重地丢到地上，青鸾的脑袋顿时露了出来。 暖暖一瞬间就精神了：“单于所说的贼，竟然是青鸾？” 阿史那金赫自顾自坐到一旁道：“玄英可知，身边养了一头豺狼？” 暖暖：“本殿知道她心中记恨着本殿，不过今夜她做了什么？” 阿史那金赫让人拿来一盆冷水，半点不怜香惜玉地浇在她头上。 青鸾冻得一激灵，立即醒了过来。 她的双眼望向四周，这里不是阿史那金赫的营帐，而是暖暖的。 此时此刻，暖暖、春竹和阿史那金赫都在。 她慌忙跪好：“殿下，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青鸾如今眼神飘忽，手也在打着抖，暖暖说不定还会相信她什么也不知道。 阿史那金赫冷声道：“青鸾，不如与你家主子好好说一说，刚才你给本王献了什么计划？” 青鸾的心“扑通扑通”直跳，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耳边嗡嗡作响，阿史那金赫的质问仿佛有着回声，一阵一阵荡入她的耳朵。 她浑身抖如筛糠，却仍然嘴硬：“殿下，属下不知单于在胡说八道什么？” 阿史那金赫邪笑着，脸上的刀疤愈发瘆人：“既然青鸾姑娘不愿说，那么本王来替你说。” 他将青鸾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暖暖。 青鸾还在狡辩：“殿下，不是这样的，单于他血口喷人。” 暖暖注意到了青鸾脖子上的伤，她伸手抹了一把，血迹已经干涸，显然不是阿史那金赫刚伤的她，且阿史那金赫与青鸾并无仇怨，所以不存在故意找上门来污蔑青鸾的情况。 那就的确如阿史那金赫所说，青鸾自己闯入他的营帐了。 暖暖的语气像淬了毒似的：“单于，劳烦您记住刚才青鸾所说，待会还需要您到本殿的父皇面前再讲一遍故事。” “本王乐意至极。” 春竹狠狠地瞪着青鸾，恨不得上前抽她两巴掌。 暖暖是她看着长大的，绝不允许身边有叛徒。 深夜，赵全不得不打扰洛长安和苏青荷。 “皇上，皇后娘娘，殿下和北临单于求见，如今两人在营帐外等着呢。” 洛长安听闻，刹那间提起了精神。 “发生了什么？” 暖暖不是一个不分场合的人，此时与北临单于求见，定有要事。 穿好衣裳，洛长安让赵全把两人请进来。 阿史那金赫把肩上的麻袋再次丢到地上，打开后，露出青鸾那张狼狈至极的脸，她口中塞了布条，手脚也被绑住，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暖暖拱手道：“父皇、母后，单于有个故事，想跟你们讲。” 阿史那金赫又将今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洛长安和苏青荷越听，脸上的怒意就更深。 阿史那金赫最后还不忘补上几句：“燕皇，本王与这位青鸾姑娘无冤无仇，没有必要故意栽赃对不对？ 再说了，本王对玄英有情，燕皇应该也看得出来，若本王真想得到玄英，青鸾的办法的确可助本王。 但本王是正人君子，不是卑鄙小人，这样的手段，本王绝对不可能用在自己心爱的女子身上。 这种背主忘恩的东西，就该慢慢折磨。” 众人的愤怒已经燃至顶峰，早已忽略了阿史那金赫对暖暖的表白，只注意到了最后一句，必须好好折磨。 青鸾痛哭流涕，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求饶着，还不断地向洛长安磕着头。 洛长安偏头对红叶道：“红叶，你怎么看？” 红叶的反应，不比洛长安和苏青荷这对暖暖的亲生父母小，因为，青鸾此人，是红叶在影卫营中的徒弟。 自己一手教出来的人，竟变成这样？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向青鸾，忽然将全身力气集中在右手上，狠狠甩了青鸾一巴掌。 红叶怒极，直接把青鸾甩飞一丈远。 青鸾顿时觉得牙齿被打落了两颗，脸上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疼。 红叶看着青鸾肿得老高的脸，哽咽道：“我教你功夫，教你为人处世，你却做出此等不知廉耻，背主忘恩的事情，在影卫营，忠诚是第一位，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青鸾好后悔今夜起找阿史那金赫筹谋，她好后悔自己没有防备，被阿史那金赫一个刀手击晕，她本不该落到如此境地。 她哭着跪过去红叶面前，企图能让红叶救救她，替她求情，再给她一次机会。 红叶转身面向洛长安：“皇上，青鸾不能留了。” 洛长安重重地弹着自己的手指，阴恻恻道：“自然是不能留了。” 第432章 背叛者的下场 王五立即上前请罪：“皇上恕罪，青鸾是微臣安排到殿下身边的，微臣觉得殿下身边有个女侍卫，行事会方便些，便找了影卫营中功夫最好的女影卫来，却不曾想引狼入室了。” 阿史那金赫毫不留情地嘲讽王五：“到底是你眼光太差，还是影卫营中的人能力太差，本王实在不会判断。” 听着阿史那金赫的嘲讽，王五没有反驳一分一毫。 他说的都没错，影卫营中，这一批女影卫，相比起上一批，实力确实有一定的差距。 而且青鸾是自己放到暖暖身边的，本想着青鸾武功还不错，这两年来还算安分，便将其派到暖暖身边，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 想必是这两年来，暖暖和夜七都在边疆打仗，青鸾才会那么安分的。 洛长安沉着脸盯着跪在下首的王五，最终只让他自己回影卫营领罚。 王五到底也算是多年的老人了，可因一时疏忽差点酿成大祸，仍旧该罚。 暖暖向洛长安请求道：“父皇，这青鸾，如今是儿臣身边的侍卫了，夜七又是儿臣身边的一等侍卫，不如将青鸾先留着，等夜七回来，再看看要如何处死？” 说完，她一脸邪笑地盯着青鸾，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逐渐变得瘆人。 青鸾拼命地摇头，泪如洪水般止不住。 她不想被夜七知道自己做了这些事，她宁可现在就死在这里，她不愿活着看夜七对自己自己露出愤怒、失望和怨恨的神情，她接受不了。 阿史那金赫若有所思，今夜青鸾所说，喜欢暖暖的侍卫，就是那个夜七？ 暖暖的要求，洛长安没有异议：“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叛徒必不能手软。” 暖暖温声对苏青荷道：“母后，接下来的画面，或许有些血腥，不如母后先回避一下。” 苏青荷起身准备离开，洛长安答应她，很快就来。 等苏青荷走后，暖暖一步一步走向青鸾，抬脚踩在她的右手上，用尽浑身力气肆意碾压她的手。 只见暖暖挂着恬淡的微笑，若单看脸，分明就是岁月静好，可她脚下，却做着残忍至极的举动，简直就是堆着笑脸，随随便便在生死簿上一勾一画就夺人性命的阎王爷。 青鸾疼得煞白着一张脸，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被踩成血肉模糊的的样子，她疼得想要在地上翻滚，企图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暖暖死死碾压住她的手，一旦她动弹，藤蔓一般的痛楚像是有了生命，沿着手指肆无忌惮地往上蔓延，传至四肢百骸。 青鸾的喉咙因为哀嚎而变得声音沙哑，她瞪大着盛满恐惧的双眼望着暖暖，哀求着暖暖能放她一回。 青鸾是疼晕过去的，暖暖让人拿来一盆冷水把她浇醒，继续踩烂她的另一只手。 王五和红叶没有半点心疼，面无表情地看着青鸾受刑。 阿史那金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暖暖，对待叛徒毫不手软的模样，让他对暖暖更喜欢了。 暖暖将青鸾的两只手彻底踩烂，便让太医来给她处理一下，保证青鸾别死了。 接着她吩咐人给青鸾灌下青楼的媚药，将其丢到暗娼馆去，找个太监盯着她，不许她寻死，三日后再把她带回来。 青鸾再也受不了了，她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像一只阴沟里的爬虫一样，费力地爬向暖暖，摇着头哀求暖暖放过她。 暖暖蹲下来捏住青鸾的下颌，恶狠狠地质问她：“你在盘算着给本殿下药的时候，可有想过若是自己被下药，是什么感受？ 同为女子，你却要用下药一法来毁掉本殿的清白，那本殿就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若有人对暖暖好，暖暖会十倍报答，若有人想害暖暖，哪怕未得手，暖暖也会千倍百倍地奉还回去。 青鸾被人拖了下去，洛长安笑着对阿史那金赫道：“让单于见笑了，一个叛徒，不足挂齿。” 阿史那金赫不在意地摆摆手：“这等小事，不影响本王的心情。” 后面那几日的狩猎，暖暖都没有参与了，每天坐在观台上托着腮，细数着夜七已经去延县第几日了。 阿史那金赫从围猎场一出来，远远就望见暖暖噙着笑意，对着天边放空的样子。 阿史那金赫比暖暖年长几岁，这副少女思春的模样，他很清楚是什么意思。 他蓦然一阵心酸，暖暖心中有人，且这个人不是自己，否则定然在自己从围猎场出来的那一刻，就会将赞赏的目光投向自己。 难道是青鸾所说的那个侍卫？ 不不不，阿史那金赫立即将脑海中的想法甩掉，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未知真相，绝不胡思乱想。 傍晚，阿史那金赫去了暖暖的营帐。 “单于来得正好。” 暖暖将装满了阿史那金赫信件的小匣子拿了出来。 “单于的信，如今都还给您，往后还是不要给本殿送信了，以免被人误会。” 青鸾能知道阿史那金赫对自己有情，大抵是因为前些日子金雕来送信，青鸾看见了。 阿史那金赫嘴角微勾，只是怎么看都像是有些委屈。 “本王还以为玄英没收到呢，竟一封信也不回。” 暖暖无奈地摊摊手：“单于的信，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 阿史那金赫没有接暖暖的信，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玄英，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话音刚落，暖暖倒酒的动作一僵。 阿史那金赫心中感慨：果然是真的！ 暖暖吩咐春竹：“去给单于拿些好吃的糕点来。” “是。” 如今帐中无人，阿史那金赫直白地询问暖暖：“你喜欢青鸾喜欢的那个侍卫对不对？” 暖暖愣住了，她不禁反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确定喜欢夜七？ 北临战场上，夜七每一次都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 自己身陷北临军营时，夜七悄悄潜入救自己。 回到京城后，入了东宫，给自己准备了每一年的生辰礼物，还给自己准备那场盛大的烟花，自己分明是感动的。 而万佛寺那盏早已点燃的长明灯，深深地触动了暖暖的心房。 “是，我喜欢他。” 暖暖很确定，自己就是喜欢夜七。 父皇把夜七安排到自己身边时，自己很高兴，每天早晨上朝之前，夜七在门口等着自己，一打开门就见到夜七身影时，一整天的心情都美好了，恨不得每时每刻就跟夜七在一块。 暖暖试着想象一下，若是夜七身边有了别的女子 不，只是想象就很难受了，这就是爱情里的占有欲。 第433章 夜七，我好想你啊 阿史那金赫听到暖暖确切的回答，终是忍不住苦笑一声：“虽心中已有猜测，但听到你承认的话，本王还是觉得很心痛。 本王不强人所难，既然玄英与那个侍卫心意相通，那本王愿成人之美。 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本王还是会等着，若是那个侍卫敢辜负你，本王还是会想办法把你从他身边抢过来。” 暖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对夜七的心意，浑身上下都轻快了不少，她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多谢单于厚爱，本殿与他一定会好好的。” “既如此，玄英，我们成不了夫妻，总不会连朋友也做不了？” 暖暖：“朋友自然是能做的，有单于这个朋友，是本殿的荣幸。 在此，本殿以朋友的身份，祝单于早日迎娶王后。” 阿史那金赫将暖暖为他准备的马奶酒一饮而尽，又顺走了她的糕点。 他走出营帐，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大地，枝头上的两只鸟，正腻歪地啃着对方的喙。 阿史那金赫摇摇头，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最后迈着大步离开了这里。 因着北临使臣是第一次来大燕，所以在大燕逗留的时日多了些。 狩猎结束后，还在大燕体验风土人情。 九月底，夜七破天荒地回来了，剿匪一事本不应该这么快才对，而且这次夜七只带了几个人悄悄地回来。 回到东宫，暖暖屏退了下人，骤然奔向夜七，紧紧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夜七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脑袋一瞬间轰了一声，挺拔的身姿忽地颤抖了一下。 他不会是在做梦？暖暖竟主动抱他？ 夜七的手在半空中停下，他强忍着将暖暖揉进身体里的冲动，克制着自己的动作，浑身僵硬着，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夜七，我好想你啊。” 明明是轻飘飘的几个字，可心间却被狠狠地砸了几下，连呼吸都滞住了。 暖暖在夜七怀中仰起头来，清澈的眼眸一寸又一寸缓缓略过夜七的下巴和鼻梁。 夜七一垂眸，就对上了暖暖那双迷人的凤眼。 他再也忍不住了，疾风骤雨般搂住暖暖，将她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鼻尖靠在暖暖的鬓角，深吸了一口属于暖暖的气息。 “暖暖” 夜七亲切地呼唤着暖暖的小名。 暖暖将自己心底的情感告诉了正主，整个人似乎被注入了新的血液，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接下来两人会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夜七只是有些疑惑，为何自己剿匪一趟回来，暖暖对自己的态度竟然转变这么大？但他并没有问出口，暖暖若是愿意说，自会主动。 得到了暖暖准确的回应，夜七觉得，这就足够了。 上次剿匪，夜七就得到了暖暖的关心，这次剿匪，又得到了暖暖的拥抱，夜七觉得，剿匪真是件好事，他要把整个大燕的土匪都剿了，说不定暖暖还会提出要嫁给他。 叙旧完，夜七开始跟暖暖说这段时间在墨州查到的消息。 “那金成一，原来曾经是易夫人的情郎，易夫人还未嫁给靖安侯时，便与金成一私相授受，不过金成一的父母不满意易夫人的是商贾之女，所以两人没成。 易夫人与靖安侯成婚后，与金成一仍有联系，金成一一直照拂着易夫人的娘家生意，也就是我上次所说，找死囚代替易夫人娘家触犯大燕律法的人。 不仅如此，暖暖不妨猜测一下，为何墨州的流寇一直都灭不干净？” 暖暖眉间一凛，微惊道：“难道这帮流寇，有金成一的照拂？” 夜七微微颔首：“的确如此，朝廷派人剿匪，金成一那边会收到消息，提前提醒流寇，将营寨中的大部分人转移。 金成一的州府，简直堆金砌玉，奢华无比，堪比皇宫，都是与流寇合谋，贪来的银子。 暖暖可有发现，延县出现流寇，请求朝廷支援的信件，并不是以墨州州府传来的，而是延县。 按理来说，延县出现了流寇，先上报给州府，州府派兵支援，若无成效，才会向朝廷请求支援。 可墨州州府不仅没有向朝廷请求支援，甚至连延县有流寇出没这件事，都没有上报，全都是由延县县令报上来的。” 暖暖仔细一想，的确如此，墨州州府根本没有传来有关流寇的信件。 夜七继续说道：“金成一那边私藏了流寇，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这次剿匪进度较慢，务必让金成一觉得朝廷派去的人不过是酒囊饭袋，以此来降低金成一的戒备心。 暖暖，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从朝廷秘密带兵增援，还需要逮捕金成一的手令。 延县县令是个清廉正直的父母官，只是金成一混蛋，这一次，我们不仅要将延县的流寇清除干净，连同墨州的流寇，也要消灭干净。” 地方官员与流寇狼狈为奸是大事，暖暖立即带着夜七去报给洛长安。 洛长安浏览着夜七呈上来的金成一的一系列罪名，勃然大怒，当即拟好圣旨，让夜七带去墨州，抄家砍头流放。 夜七在京城休养一天，次日才集军出发。 当晚，暖暖将夜七带到大牢里见了个人。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污的女子缩在牢房角落，身上的囚服松松垮垮，眼中透露着惊恐。 见到暖暖和夜七到来，青鸾奋力地摇着头，泪水决堤而出，抬起已经溃烂的双手挡住自己的脸。 暖暖只是吩咐太医保证别让青鸾死了，却没说要好好照顾她这双手，所以如今她的手，看起来既恐怖，又恶心，让人看一眼就想干呕。 “青鸾？” 夜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暖暖扬起下巴，轻蔑道：“夜七，你想不想听听青鸾要对我干什么？” 青鸾被暖暖折磨成这样，定然是干了伤天害理的大事。 惹了暖暖，受到惩罚，那是青鸾活该。 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暖暖被青鸾背刺，夜七的心就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手指的骨节被捏得“咔咔”作响。 第434章 你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暖暖将青鸾打算做的事情都告诉了夜七，夜七猛地冲向牢房，紧紧抓住栅栏，眼神似要将青鸾碎尸万段。 “谁给你的胆量动她？” 夜七的声音像是淬了毒一样。 他不敢想象，若是青鸾真的得手，自己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会不会疯掉。 青鸾听着夜七的质问，心痛至极，夜七甚至不曾怀疑过暖暖所说的话的真假。 她放下溃烂的双手，朝夜七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怎么不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 暖暖缓缓走向夜七，轻轻搭住他的手道：“本殿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尝一尝被下媚药，失去清白的滋味。” 她转而问夜七：“你是东宫的侍卫头领，你觉得该如何罚这个叛徒？” 夜七温柔地偏头询问暖暖：“若你还没折磨够，就继续折磨，要是折磨够了，那我就把她杀了，尸体挂在影卫营，警醒众人。” 暖暖抚了抚衣袖，漫不经心道：“上次我踩烂她的手，那双鞋，一回去就让人烧掉了，折磨她，我嫌脏，杀了。” 暖暖拖着那身鎏金绸纱华服的拖尾，缓缓走出大牢，夜七让人打开牢门，手起刀落，在青鸾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划破了她的脖子。 鲜血一点一滴地从她身体里流出，青鸾深刻地感受到了死神来临时的痛苦。 意识逐渐模糊，永久地闭上了双眼。 夜七跟着暖暖回到东宫，她拿出一坛子酒，准备与夜七夜饮。 春竹看见，也屁颠屁颠地凑过来，打算和暖暖他们一起。 春竹的年纪虽比暖暖年长十几岁，可是在暖暖面前，却依旧像十几岁的小女孩一般，有着幼稚的心性。 “殿下，奴婢也要跟您一起喝。” 春竹不过是在暖暖面前撒个娇罢了，她知道暖暖是想与夜七单独共饮的，却没想到，暖暖一口应下：“来啊，一起喝酒。” 春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呜呜！她还能拒绝吗？不想吃狗粮！ 暖暖吩咐春竹去小厨房弄些花生米来，春竹照做。 回来时，暖暖已经在桌上倒好三杯酒了。 “来，我们干了它。” 暖暖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春竹，只是春竹完全忽略了暖暖眼中的兴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春竹被辣得龇牙咧嘴。 “殿下，这是什么酒？怎么如此烈？” 暖暖放下杯子道：“烧刀子，怎么了？” 夜七听闻，瞳孔微惊，看了眼酒杯，接着眼神在暖暖和春竹身上不断地来回扫视，最后垂下眼帘，不动声色。 春竹连连咳了好几下：“辣死奴婢了，喉咙都要烧起来了，殿下好端端的，怎么喝起了烧刀子？” 暖暖：“本殿与夜七酒量好，爱喝。” 看着春竹捂着脖子的模样，暖暖提醒她：“实在觉得难受就去取些茶水喝，可别烧坏了嗓子。” 春竹哭丧着脸，殿下为何不是让她别喝？ 她很后悔，为何今日要故意逗殿下？如今倒是把自己搭进来了。 春竹转身过去拿水，暖暖又给春竹倒了一杯烧刀子，再给自己和夜七各倒了一杯蔷薇露酒。 三人再次一饮而尽。 春竹这第二杯烧刀子下去，已经开始头昏脑涨了。 暖暖趁她不注意，又给她倒了第三杯烧刀子。 “春竹姑姑，这么多年，感谢你的细心侍奉。” 暖暖半哄半骗，将她手里的烧刀子灌了下去。 春竹眼白一番，睡倒在桌子上。 夜七终是忍不住问道：“暖暖为何把她灌醉？” 暖暖轻轻捏了捏春竹红透了的脸蛋：“哼！谁让她故意来打扰我们，那我可得好好让她吃点苦头。” 洁白的月光洒在东宫的屋顶上，仿佛镀了一层白金。 调皮的月光小心翼翼地钻进窗内，窥探着里面一男一女的一举一动。 暖暖的手抓着酒杯，撑住铊红的腮帮子，抬起迷离的眸子，红唇微启：“肉丸子，你老实告诉我，你带我去游湖看烟花那晚，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夜七心里咯噔一声，蓦然抬起眸子盯着暖暖迷离的双眼。 他噙着笑意，情深不已地望着暖暖，骨节分明的手也忍不住抚上暖暖的脸：“还以为你醉倒了，倒是我失算了。” 暖暖情不自禁地嘟着嘴娇嗔道：“肉丸子，你亲了我，我吃亏了，你得补偿我。” 夜七双手捏了捏暖暖的脸颊：“但凭暖暖吩咐。” 两人控制着距离多年，骤然靠近，犹如干柴烈火，燃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暖暖伸手拽紧夜七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你亲了我，我要亲回去。” 暖暖急切地撞了上去。 对，就是狠狠地撞上去，尖锐的虎牙磕到了夜七的嘴唇，磕得他生疼。 暖暖一点技巧也不会，青涩地胡乱啃一通。 夜七的脑海中像是炸开了一道又一道烟花，他浑身都绷紧了，这种上头的感觉，让他全然忽略了嘴唇的疼痛。 夜七伸手扣住暖暖的后脖颈，暖暖只觉得浑身一阵没来由的酥麻，牙齿的啃咬骤然停下，夜七瞬间掌握了主动权。 他一点一点地浅啄轻尝，引导着暖暖越来越投入。 两人的呼吸逐渐不分你我地交缠着，周围的温度持续升高，寂静的东宫里，两人的心跳越来越明显。 暖暖的脑袋早已一片空白，哪怕现在夜七把她卖了她也不知道。 夜七的手逐渐捧住暖暖的后脑勺，他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更容易勾勒暖暖的舌尖，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爬上暖暖的腰间。 但也只是腰间，再不敢往上。 昏暗的房间里，暖暖忽然呢喃了一声。 夜七顿时浑身颤栗，骤然睁开双眼。 第435章 酒壮怂人胆 暖暖也不敢相信，自己鼻尖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奋力将夜七推开，夜七没防备，被暖暖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夜七呆滞地望着暖暖娇羞的面孔。 好好的氛围，怎么突然变了？ 暖暖嘟囔着：“你出去。”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说出来却是糯糯的，似乎是在欲拒还迎。 夜七再次滚了滚喉结，逃也似的飞奔出去。 暖暖捂着脸，内心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通。 天呐天呐！洛玄英，你到底在干什么？ 另一边的夜七飞奔而出，深秋的冷风一吹，酒醒了大半。 差一点，就没控制住！ 一整夜，暖暖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闭上眼，今夜与夜七羞羞的画面就立即浮现出来，无论暖暖怎么甩都甩不掉，万分煎熬。 暖暖气急败坏地坐了起来，隔着屏风看见春竹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暖暖当即下床，把那坛剩下的烧刀子全部灌下。 眩晕的感觉终于来袭，暖暖栽倒在床上。 明日是休沐，醉！没事！ 春竹毕竟只喝了三杯，不比暖暖喝了半坛，日头升起，春竹就醒了。 趴在桌上睡了一个晚上，腰酸背疼，脖子都要歪了。 她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桌上摆了三个空杯和两个空坛子。 春竹立即跑到暖暖床边，只见暖暖浑身酒气，呼呼大睡。 昨夜春竹也醉了，暖暖定然是没喝到醒酒汤的，春竹去小厨房给暖暖熬上一碗，再回来把桌上的酒坛子收拾一下。 给暖暖喂下醒酒汤后，她仍旧睡到日上三竿。 春竹心道不妙，她时不时就往外瞄几眼，夜七就要出发去墨州了，殿下怎么还不醒？ 思来想去，春竹去请了谢太医来。 “谢太医，您快看看殿下，昨夜宿醉后，殿下一直醒不过来，醒酒汤也喂了，还是醒不来，夜七都要出发去墨州了，殿下怎么还没” 春竹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捂住嘴。 谢太医立即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他捋了捋胡子，思索着，连春竹都看出夜七和暖暖有点什么，看来他老头子得撮合撮合。 谢太医给暖暖施针，几个穴位下来，暖暖蓦然睁开双眼。 “殿下，你终于醒了，年轻人少喝酒，喝酒伤肝啊！” 暖暖揉揉眼睛：“谢太医，您怎么在这？” 谢太医轻咳一声：“还不是因为殿下迟迟未醒来，春竹担心您错过了送别夜七的时间，这才赶紧把微臣找来。” 春竹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里，她手指着自己，惊讶地望着谢太医。 这小老头，怎么就把自己卖了？自己最后可没说出口。 谢太医此言一出，不仅春竹慌了，暖暖也羞得脚趾蜷缩在一起。 暖暖故意板着脸：“不见。” 提到夜七，她的脑海中又充斥着昨夜与夜七相拥接吻的画面，她只能故意板着脸来掩饰自己的羞赧。 谢太医小声地“嘶”了一下。 坏菜了，这俩年轻人怕是闹了矛盾啊！ 谢太医计从心起：“春竹，夜七何时出发去墨州？” “午后。” 谢太医又捋了捋胡子道：“你去把夜七找来，老夫有事想请他帮忙。” 春竹立即转身出去找夜七。 谁知一打开门，夜七正抱着剑，一身劲装站在门口。 “谢太医找我何事？” 听到夜七的声音，暖暖骤然抬头，透过屏风看见那个高大挺拔，宽肩细腰的男人，红晕立即爬满暖暖的脸颊，耳垂也红得似是要滴血。 谢太医偷偷瞄了一眼。 哟！这是害羞了，那刚才的生气 懂了懂了，原来如此，这两年轻人，怕是咳咳咳！ 谢太医忽然一拍脑袋，转了话头：“哎哟！微臣老了，脑袋不好使，这事春竹帮微臣就好，不必用到夜七。” 谢太医告别了暖暖，领着春竹一块出去。 路过夜七身边，还特意大声对夜七说道：“殿下宿醉，如今头疼欲裂，春竹来老夫身边帮忙，夜七你小子赶快进去伺候殿下。” 话音刚落，谢太医屁股一撅，把夜七顶进屋子里，眼疾手快把门“啪”一声关上。 春竹在一旁都看呆了。 谢太医朝春竹使了个得意的眼神：“老夫可是月老转世，学着点。” 屋内只剩暖暖和夜七，两人隔着屏风，一句话也不说。 暖暖垂着脑袋，手指头不停地绞着被子，十分忙碌。 夜七抱着剑，见暖暖不开口说话，想着自己是男子，定要主动些，于是便迈步往屏风后走去。 暖暖见夜七有了动作，立即抱着被子往后退，还警告他：“你别过来。” 夜七顿住脚步，想着两人的关系不能这么僵下去，于是他从桌子上倒了杯茶，给暖暖递过去。 眼看夜七已经绕过屏风，暖暖忽然手上把被子一掀，盖住脑袋，把自己严严实实埋在被窝里。 “我都让你别过来了，你还过来，肉丸子你快走开。” 夜七站在床头，揶揄道：“某人昨夜拉着我的衣襟强吻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害羞的。” 暖暖嘟囔着：“你没听说过酒壮怂人胆吗？” 夜七闷笑不已：“起来喝点水。” 暖暖拒绝：“我不喝，我命令你出去。” 夜七忽然没了声响。 暖暖见夜七许久没出声，以为他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因此偷偷伸了个脑袋出来。 谁知，夜七疾风骤雨般把暖暖整个人从被窝里捞出来，狠狠堵住她的嘴，将口中的茶水渡给暖暖。 “呜呜” 无论暖暖怎么奋力挣扎，都无法挣脱开夜七的钳制，反而在他怀中越来越无力。 待暖暖沉浸其中，双手即将攀上夜七的脖颈时，他骤然抽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暖暖在床上目瞪口呆。 “混蛋，这就跑了？” 暖暖气得抓起枕头就往门口扔。 夜七抹了一把红肿的嘴，匆匆忙忙准备带兵离开。 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极力安慰自己，没事的，等自己剿匪完成回来，得一两个月的时间，暖暖到时候肯定不会害羞了，自己肯定也能平复好心情了。 第436章 辣锅配酒，越吃越有！ 夜七骑着马，带兵出城的时候，阿史那金赫正好在街上。 看着夜七一闪而过的身影，阿史那金赫若有所思。 当初在边境，两国开战时，这个男子，一直跟在暖暖身边。 包括暖暖从北临军营逃脱的那夜，也是这个男子带人营救。 传闻暖暖身边有个侍卫，不仅能当斥候，还能带兵打仗，想来就是这个人了。 原来这么多年，都是这个男子陪在暖暖身边的。 暖暖居然喜欢的是他？ 阿史那金赫在街上站了许久，望着夜七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才鬼使神差地仰头望向天边。 谁知，这一抬头，竟发现暖暖正站在酒楼的二楼栏杆处，抻着脖子往夜七离开的方向眺望。 阿史那金赫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迈开步子往酒楼去。 他即将离开大燕回北临了，趁这段日子，得好好与暖暖告别。 阿史那金赫走到暖暖身后时，暖暖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沁出些莹润来。 暖暖一转头，就发现阿史那金赫站在自己身后。 “单于也有心来酒楼品尝大燕的菜色？” 阿史那金赫今日穿着大燕的常服，将头发束成大燕男子的样式，他的身量异常高大，五官也十分凌厉，大燕的常服穿在他身上，倒是掩盖了他不少肃杀之气，若是脸上的刀疤没有了，那就更显得他多几分儒雅了。 “本王既来到大燕，定然是要多品尝品尝的，回了北临，可没这么精致又美味的菜色。” 暖暖听到阿史那金赫夸赞大燕的东西好，心情好了不少，暂时忘却了夜七离开的那点落寞感。 “既如此，今日本殿做东，邀请单于到本殿舅舅的上上签品尝一番，单于来了大燕，还未尝过火锅？” 火锅？阿史那金赫连听都没听过。 苏青舟的上上签已经开遍京城，百姓不必再为了抢一个包厢而拍卖了。 暖暖与阿史那金赫到上上签时，苏青舟正好在，一眼就认出了暖暖，且身后跟着的那个，不是大燕人。 暖暖上前与苏青舟打了个招呼。 “舅舅，上上签可还有包厢？” 她凑到苏青舟耳边道：“这个是北临单于。” 苏青舟恍然大悟，贵客贵客。 他把暖暖和阿史那金赫安排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包厢，还特意叮嘱小二，看好门，别让人随意进去打扰。 暖暖点了鸳鸯锅，她爱吃辣，可她担心阿史那金赫吃不惯红油辣锅，所以又点了一份菌菇汤底给他。 暖暖十分大方地点了好几样果汁给阿史那金赫品尝，可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本王要喝酒，果汁还是算了！” 恰好小二抬着锅底上来，阿史那金赫对那红油锅底露出垂涎的神情。 暖暖好意提醒：“单于，这辣锅您未必吃得惯，本殿给你点了个菌菇汤底。” 阿史那金赫大手一挥，十分自信：“本王没什么不惯的，这辣锅看着不错，本王定要好好尝一尝。” 暖暖再次提醒：“单于，若您要吃辣锅，建议不要饮酒。” 阿史那金赫还是满不在乎：“辣锅与酒，说不定是绝配。” 既如此，暖暖也不好说什么了，她猜想，阿史那金赫定然喝不惯大燕那些口感软绵绵的酒，所以让人上了一坛新丰酒。 暖暖忽然有些同情地看着阿史那金赫，不知明日他如厕时，会是怎样的惨状？ 等待上菜的时候，阿史那金赫细细端详着暖暖：“玄英似乎平日里不喜用这种颜色艳丽的口脂，今日怎么突发奇想用这么红的？” 暖暖脸一热，脑海中又情不自禁地回想今日早晨的事。 都怪夜七把她一顿啃，啃得嘴唇都红肿了，暖暖总不能今日蒙着面纱，那岂不是欲盖弥彰？ 所以暖暖便用上了大红色的口脂，还将口脂的范围涂小一些。 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暖暖的耳尖瞬间红得如石榴一般。 阿史那金赫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见暖暖害羞的模样，心中早已猜得七七八八。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为何要问出口来自取其辱？ 还未开始正式用膳，就一连灌了三碗酒，来平息心中的不甘。 小二很快就端着各色菜品上来，阿史那金赫的注意力也暂时被这些新鲜的菜品吸引。 暖暖夹起一块毛肚，在辣锅中涮了几下，裹了一层酱料后吹凉些，送入口中。 “妙！” 暖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时间刚刚好，毛肚很脆，一点也不老。 阿史那金赫学着暖暖的动作，往辣锅里涮了几下，沾好酱料一口塞进嘴里。 刹那间，阿史那金赫的脸，自上而下，瞬间涨红，从未有过的红，像一口气吃了十斤小米辣一般。 阿史那金赫攥紧了拳头，眼泪从他的紧闭的双目中缓缓渗出。 再也忍不住了，他张开嘴，急促地大口吸着凉气，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凉气来缓解自己舌头的刺痛。 可仍旧无济于事。 暖暖塞了一杯果汁给他：“本殿都说了，辣锅您吃不惯的。” 这句话，无疑让阿史那金赫更要逞强。 刚才他在暖暖面前说，酒与辣锅绝配，如今他必须贯彻这个说法。 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绝不能打脸。 于是，阿史那金赫强忍着果汁的诱惑，灌下了满满一碗新丰酒。 接下来，阿史那金赫边吃边哭，堂堂北临单于，这辈子的脸都在这上上签丢尽了。 帕子换了一块又一块，擦了眼泪擦鼻涕，不知道的，还以为暖暖怎么欺负了阿史那金赫。 辣锅配酒，越吃越有！ 阿史那金赫的嘴唇已经被辣成两根香肠了，可辣锅似乎有种奇妙的魔力，吸引着人强忍着辣，源源不断地吃。 暖暖中途让春竹出去，给阿史那金赫买了个面具。 这副模样，暖暖都不敢与他走在一起。 这顿饭，暖暖根本没吃多少，因为她看着阿史那金赫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足足一个时辰，暖暖憋得肚子都快抽筋了，终于在阿史那金赫喝完最后一碗新丰酒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阿史那金赫一个人高马大，长得像小山一样的男人，被暖暖整得异常颓废，彻底不想再在大燕待下去了，恨不得今夜就卷铺盖走人。 “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本殿不想笑的哈哈哈哈哈但是真的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阿史那金赫是被辣哭的，暖暖是被笑哭的，这样的嘲笑，听得外面的春竹心惊胆寒，生怕阿史那金赫一个不高兴直接把暖暖的头拧下来当蹴鞠踢。 第437章 菊花残，满地伤！ 这顿饭，阿史那金赫并没有让暖暖结账。 明明是自己吃得更多，怎好让暖暖做东？ 阿史那金赫是戴着面具与暖暖抢着付钱的。 一出上上签，阿史那金赫的步子迈得飞快，恨不得立刻甩开暖暖，自己回鸿胪寺。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单于，本殿让人送你回去。” “不必不必” 阿史那金赫人在前面走，手在后面摆。 “本王认得路，玄英早点回宫。” 两人推脱许久，最终暖暖拗不过阿史那金赫，便停下跟随他的脚步，由得他自己回去。 暖暖与春竹忍不住对视一眼，接着当街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幸好这条街人不多，否则定有一群人把她们当疯子。 春竹捂着嘴笑道：“殿下，奴婢看到单于的嘴巴了，肿了哈哈哈哈哈” “嘘！” 暖暖将食指抵住嘴唇：“你小声点，他踢蹴鞠很厉害，小心他再回来把你的头拧下来当蹴鞠踢。” 不愧是主仆，想法都一模一样。 还没走远的阿史那金赫早已将她们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见，他忍不住握紧了沙包大的拳头，最终还是匆匆离开了。 次日，阿史那金赫在如厕的时候，终于明白了暖暖昨日所说的他吃不惯是什么意思。 嘴里的辣是可以忍的，可如厕的痛苦，是难以忍受的。 鸿胪寺的茅房里，阿史那金赫爆发出了此生从未有过的哀嚎。 菊花残，满地伤！ 不日，阿史那金赫就要离开大燕了，他早早就想好离开那日要如何与暖暖告别，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谁知在上上签丢尽了脸后，他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现在暖暖面前过。 那日暖暖跟着洛长安亲自送别北临使臣，阿史那金赫一眼都不敢看暖暖，只希望一年以后他再来，暖暖主仆俩能忘记他再上上签的糗事。 十月，是洛长稷和洛长赋要被当街斩首的时候。 从皇宫大牢里坐着牢车出来的路上，一路上，百姓争相把烂菜叶和臭鸡蛋往他们头上扔，特别是洛长稷，更加不被人放过，百姓口中谩骂不停。 “就是他，害得我的孩子不得不去边疆保卫大燕，不到及冠之年，就生生葬在边境，尸骨无存。” “这样的反贼，死上千百遍都不足惜。” 不少母亲因自己的儿子葬在了边疆，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洛长稷听着耳边持续不断的声音，早已麻木不已。 这段时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被拉出去斩首示众，洛长稷从一开始的恐惧，到见怪不怪，如今竟是轮到自己了。 曾经他也怕死，谁不愿风风光光一直坐在那最高的位置上。 在北临，洛长稷虽不是单于，可他的权力，早已与单于相当，甚至可越过那年老的单于。 一朝被捕，从此便再也无法翻身。 在地牢里久不见天日，如今骤然暴露在阳光之下，刺得他的双眼疼痛不堪，根本睁不开。 一旁的囚车里，坐着的是同样落魄的洛长赋。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阿月时不时会到地牢里言语折辱一下洛长赋，他也觉得没什么，不过是阿月说几句话的事情，对他没有造成实际的伤害。 可如今是要奔赴刑场了，洛长赋这么些年跟在洛长稷身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着高高在上的日子，如今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待遇，天差地别。 当街砍头，已是洛长安仁慈了。 这样的反贼，必然是要凌迟处死才对。 只是到底是兄弟一场，不知驾崩多年的先帝，会不会责怪洛长安太过残忍？ 思来想去，洛长安还是把凌迟改为了砍头。 洛长稷在刑场上，目光不停地搜寻四周，看看是否有苏青荷的身影。 若她来了，洛长稷定然一眼就能发现她。 只是洛长稷寻了好久，都没有苏青荷的身影。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无光，最后一点美好的期待，已然破灭。 想必如今，她与洛长安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如胶似漆？ 洛长稷苦笑一声，落寞地垂下脑袋，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人群中，阿月死死咬住牙关，强忍着上去把洛长赋碎尸万段的冲动。 阿月离洛长赋很近，她要亲眼看着洛长赋死在自己面前，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 洛长赋一直对着洛长稷摇头道：“三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洛长稷头发犹如一团乱草，将他的脸整个盖住。 听到最疼爱的弟弟与自己说话，洛长稷难得没有回应他。 洛长赋的眼神越来越惊恐，听着人群里对他们两兄弟的谩骂，洛长赋犹如疯狗一般，对着百姓乱吠。 “住口，本殿堂堂先帝五皇子，哪由得你们置喙？” 洛长赋跟着了魔似的，试图挣脱开绑在身上的绳子。 只是他的腿早已断掉，双手也被阿月在云归城打断，如今半点力气也使不上。 洛长赋的眼神四处飘，忽然捕捉到了人群中的阿月。 他忽然笑得歇斯底里：“你知道你妹妹怎么死的吗？他是被我玩弄死的哈哈哈” 哪怕是死前，他也要好好在心理上摧残一下阿月。 洛长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顺着他脏污的脸，清澈的泪水也变得浑浊不堪。 阿月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她死死咬住下唇，双手紧握成拳，哪怕指甲陷入手掌，也丝毫感受不到疼。 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被狠狠地揪着。 她无法想象自己妹妹死的时候，会是多么的痛苦。 天杀的洛长赋！ 第438章 祝元思算的一切都没错 阿月在人群中咽呜出声，跟随阿月出宫的红叶，搂住她的肩膀，给她些许安慰。 “皇上知道你恨他，特意放你出宫看着他死，别眨眼，一定要亲眼看着他的脑袋滚在地上的狼狈样。” 阿月重重地点头，失声痛哭。 午时三刻，监斩官扔下斩首令牌。 “时辰已到，即刻行刑！” 我也想做个好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苏青荷，下辈子，换我陪在你身边，我一定做个好人 阿月看到洛长稷和洛长赋的脑袋骨碌碌滚到自己脚边时，终于绽开一抹释然的笑。 她仰望着蓝天白云，忽然眼前一黑，倒在红叶怀中。 阿月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宫中的鸳鸯殿。 一醒来，身体还未好全，便着急着要见洛长安和苏青荷。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自知身份地位，能得皇上和皇后娘娘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已是奴婢三生有幸。 如今杀害奴婢妹妹的凶手已经伏法，奴婢已无颜再待在皇宫里。 奴婢愿从此在万佛寺修行，青灯古佛一世，愿大燕国运昌隆，愿皇上和皇后娘娘身体康健，福泽绵长。 求皇上、皇后娘娘成全！” 阿月这个想法，应当是很久以前就有的了。 阿月是烟花女子，从来没有求神拜佛过。 可自从在云归城，洛长安捉到洛长赋后，阿月便开始供奉神台。 阿月执意要去万佛寺，那么洛长安和苏青荷也不好拦着。 洛长安凝视着阿月那张酷似洛长乐的脸，最终同意了她的请求。 三日后，阿月收拾细软离开，宫中的一应物品，阿月一点也没带走。 又过了几日，万佛寺那边，阿月送来了两个平安符，一个给洛长安，一个给苏青荷。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年前，夜七在墨州，把那边的流寇彻底剿了个干净，随后押着金成一回京，包括州府里的金山银山，全部被夜七带了回来。 夜七居功甚伟，洛长安特封其为从三品平寇将军，赏银无数。 夜七曾经在影卫营的房间，被他用来放朝廷的奖励，可是逐渐放不下了，暖暖便在东宫腾了个位置给他。 夜七欣喜不已，正好，未来给暖暖下聘的时候，省得再从影卫营搬过来了。 墨州缺一个刺史，洛长安将派人的事交给暖暖决定。 暖暖想着，把这个职位给易怀瑾。 如今易怀瑾在刑部当侍中，可是五品官，墨州是上州，去了墨州当刺史，可是从三品，也算是升官了。 当初刑部刘贺明出了那么大的事，还牵扯到靖安侯府的夫人，而靖安侯世子又是在刑部任职，虽说洛长安和暖暖也查明了靖安侯与刘贺明一事无关，可落在别人眼里，心中都有质疑，是否是皇上顾忌着北临与大燕一战，靖安侯功劳不小，这才赦免了靖安侯一家。 如今易怀瑾被派去墨州，给他从三品的官职，也算是朝廷看重他，打消了对靖安侯府的怀疑了。 所以圣旨一下，靖安侯和易怀瑾没有半点怨言，赶紧磕头谢恩。 洛长安特意让易怀瑾在年后才去上任，让他在京城与靖安侯过个年，年后再走。 如今易夫人回老家小庙修行，易怀瑗又嫁了人，易怀瑾也即将去墨州，京城只剩靖安侯孤家寡人一个，洛长安特意允许靖安侯跟着易怀瑾一起去墨州。 靖安侯当初手持几万易家军，如今却心甘情愿被流放，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是洛长安亲封的侯爵，根基本就不稳，再加上自己这个儿子，在武功一事上根本没什么天赋，靠不住，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能在北临一战中领兵，纯属是靖安侯手把手安排好任务给他的，没有靖安侯这个老爹，易怀瑾什么都不是。 靖安侯不算风风光光，却也可富贵安度晚年，他也知足了。 人贵在知足！ 洛长安下了任命书后的第二日，暖暖早晨一醒来，打开门就见到夜七正噙着笑意盯着自己。 暖暖偏着头问他：“你笑什么呀？今日你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 夜七抱着剑，靠在柱子上道：“因为啊，我的情敌准备去墨州当刺史了。” 暖暖忍俊不禁，想来冷静自持的夜七，倒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过完年便是永昭二十八年了，十六岁的团团向洛长安和苏青荷提出，要去大燕各地游历和考察，争取让大燕所有土地的粮食产量翻上一番。 磨了洛长安和苏青荷许久，才征得他们的同意。 洛长安要求他，身边必须带着一队护卫。 团团虽对武功有所涉猎，可他并不是学武的料子，有那么点防身的三脚猫功夫，可遇到高手可就不行了。 团团出发后，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记录那边的风土人情，还会给洛长安和苏青荷送信回去，告诉自己的父皇母后，一切安好。 洛长安也开始逐渐放权给暖暖，很多时候，他只是过目一番，偶尔他也会提点暖暖几句，大部分时候都是赖在椒房殿与苏青荷腻歪。 暖暖的事务逐渐变多，有时候需要夜七帮她办事，可夜七终究不是有三头六臂的人，暖暖心疼夜七太过忙碌，决定从影卫营中寻一个女影卫来暖暖身边帮着办事。 当初青鸾被夜七抹了脖子以后，王五将她的尸首带回影卫营，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曝尸三日，还张贴了青鸾所做的事情，用来警醒其他人，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青鸾的死无疑让夜六伤心不已。 怎么那么傻？为何要做这些蠢事？ 连夜六都觉得，青鸾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违背了一个影卫该有的操守。 夜七亲自给暖暖挑选了个人，名为青枫，今年刚满十五岁，人狠话不多，十分忠诚，主子安排的事，努力做到最好。 虽然武功算不上数一数二的，但胜在勤奋，无事便努力习武。 暖暖与青枫磨合得很快，对于这个影卫，暖暖很满意。 两年来，洛长安从逐渐放手到完全放手，朝政几乎已经完全由暖暖把控了，洛长安只是挂着皇帝的名号。 永昭三十年末，洛长安决定退位让贤，与苏青荷隐居苍州，禅位于暖暖。 自此，年号从永昭改为永盛。 永盛一年初，女皇洛玄英即将与朝夕相处的夜七于昭阳殿大婚。 夜七这两三年来，不断替暖暖平定周边虎视眈眈的小国，东边的高句丽、东瀛、新罗、百济等国家，一个接一个在夜七的努力下，成为大燕的附属国。 夜七常年征战，步步高升，如今已是正一品定国将军了。 两人大婚之前，彻底实现天下大一统。 对此，祝元思在天文台上笑意盎然：“妙哉妙哉！我果然没看错，女皇陛下出生那会，我还怀疑自己，为何会在一个女娃娃身上看到实现大一统的帝王命格，我的眼光，果然不错！一切都是对的！对的！” 第439章 滚，疼死朕了！ 洛长安退位让贤之前，定国公也决定将爵位禅让给定国公世子。 自此，原来的定国公称老国公。 老国公十分长寿健康，不仅把自己的头发熬得花白，连儿子的头发都全白了。 老国公生怕自己儿子死了还没当上国公，这才决定禅让的。 宫中准备一系列大婚相关的事宜，司衣局三个月前就开始缝制暖暖的嫁衣了。 女皇成婚，嫁衣定是不能随随便便应付的。 暖暖在东宫批完折子，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一抬头就看见了墙上挂着的那张硕大的熊皮。 红宝石镶嵌的眼珠子栩栩如生。 回想当初暖暖送熊皮给夜七的事，不免觉得好笑。 那年秋猎，暖暖开口向夜七要狐皮。 可惜狐狸没找到，中途夜七还被派去墨州了。 秋猎结束，暖暖早就忘了要狐皮的事，原以为夜七也会忘记，谁知夜七从墨州押回金成一后，立即扛了个麻袋来到暖暖面前。 “暖暖，墨州好多狐狸，我猎了一麻袋狐皮回来给你，你不仅能做狐皮大氅，还能做围脖、手炉、手套和护膝。” 暖暖打开一看，全都是上好的雪狐皮，夜七简直就是把狐狸一家全端了。 趁此机会，暖暖也将自己猎到的那张熊皮送给了夜七。 夜七一阵后怕。 那会自己没有陪在暖暖身边，暖暖孤身猎得一只熊，幸好成功了，若是有什么意外，此时此刻，夜七根本就见不到暖暖了。 夜七长居东宫，这张熊皮放哪不是放，于是夜七干脆把熊皮挂到暖暖处理政务的地方，正对着暖暖的书案。 暖暖与夜七的婚礼定在永昭三十年三月十七，一切都安排妥当，美中不足的是，团团在赶回京的路上有事耽搁了，未必能在暖暖大婚当日回到京城。 暖暖到时候从东宫出嫁，于昭阳殿行大婚之礼，随后送入长信殿的洞房。 暖暖打算成婚后，安排夜七与自己同住长信殿，至于原先的椒房殿，就留着自己的父皇母后偶尔从苍州回京城时暂住。 那日天还未亮，暖暖就被人拉起来梳洗。 春竹这日异常地稳重，诸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叉着腰指挥别人干这个干那个，在春竹的安排下，一切都顺顺利利进行。 暖暖含羞带怯地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头上硕大的赤金凤冠，这顶凤冠，司珍局从半年前就开始打造。 苏青荷站在暖暖身后双眼含泪，噙着笑意，拿起梳子替暖暖梳头。 “我的暖暖，一定会幸福的。” 暖暖抓住苏青荷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母后别哭，儿臣一直都在皇宫，离您不远的。” 苏青荷想说，哪是你远嫁，明明是我要跟你父皇去苍州了。 苏青荷抹去眼中的泪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都不哭。” “迎亲队伍到了。” 喜嬷嬷在外头大喊一声。 夜七是从王五在宫外的宅子处出发的，径直入宫门，来到东宫门口接亲去昭阳殿祭天。 暖暖有六个亲弟弟，团团未到，能来堵门的便只有剩下五个弟弟。定国公府那边，暖暖有五个表舅舅，这五个表舅舅啊，娶妻依旧生不出一个女孩，又给暖暖添了总共十四个表兄弟，再加上苏青舟和红叶那边生了两个儿子，苏青羽和祝元思那边又有俩儿子，加起来，堵门的兄弟一共二十三个。 夜七是单枪匹马来到东宫门口的。 大福一马当先，带着众兄弟挡在门口，环抱着手臂道：“哟！一个人来，连个傧相都没有，将军是想一人挑战我们这群文武双全的兄弟？” 夜七微微勾唇，自信满满道：“一个人，足够了。” 正当圆圆想要率先与夜七比武之时，旁边传来一道轻微的咳嗽声。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那边，眼睛都亮了起来。 “大皇兄！” “表哥！” “大皇兄！” “表哥！” “大皇兄！” “表哥！” 一声接着一声，犹如河边的鸭子嘎嘎叫。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出现的团团吸引了，夜七趁机一溜烟闯了进去。 原本团团是回不来的，夜七花了大功夫，将团团秘密接了回来。 为了感谢夜七将自己提前带回京城参加自家皇姐的人生大事，团团决定背叛一次众弟兄。 等众人发现夜七已经溜进去时，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圆圆率先反应过来：“好啊，大皇兄，你个叛徒，怎么偏帮着姐夫？” 团团敲了敲弟弟的额头：“你看看你，不也是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吗？” 说完，团团赶紧跟着夜七一块进去。 暖暖按照民间规矩，拜别了洛长安和苏青荷，举着团扇挡住脸，等着大福来背她上花轿。 宫中的花轿，其实是一朵大型红牡丹，中间放了个坐垫给暖暖坐在其中，再由十六个太监将其送往昭阳殿。 没成想，一出门，竟发现团团回来了。 “父皇、母后、皇姐，这次多亏了姐夫，这才赶回皇姐的婚礼。” 众人皆露出吃惊的眼神，洛长安更是对夜七大加赞赏。 团团回来了，这背新娘子上轿的事便交给团团。 团团出去这么些年，长高了不少，连肩膀和脊背都宽阔了，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团团一直觉得自己的皇姐与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如今骤然背起，倒是觉得她好轻好轻，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定然是国家大事太忙，皇姐思虑过多，人都瘦了。 跨过门槛，来到花轿前，团团微微弯腰，将暖暖送上花轿。 他抹了一把眼泪道：“皇姐，呜哇”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嚎啕大哭。 夜七走过来，拍了拍团团的肩膀：“好弟弟，放心好了，我定会好好照顾你皇姐。” 团团瘪着嘴，锤了一下夜七的肩膀道：“你可得好好对我皇姐，要是对她不好，我可不管你将我接回来的恩情，定要把你沤成肥料浇粮食。” 夜七拍拍团团的肩膀：“放心康王殿下。” 暖暖与夜七在昭阳殿接受百官朝拜，又共同祭天，随后送入洞房。 暖暖下了旨，不许灌醉夜七，谁也不敢真的为难新郎官。 一整日下来，暖暖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 饶是她上过战场，体力不比旁人，如今也受不了这大婚繁琐的礼仪。 今夜的洞房花烛，与当年暖暖做梦时梦到的一模一样。 本以为是芙蓉帐暖度春宵，谁知，深更半夜，长信殿传来一阵尖叫。 “滚，疼死朕了！” 谁懂啊，新郎官洞房花烛夜被新娘踹下床，简直耻辱！ 第440章 长安，你最近有没有持续吃避子汤？ 暖暖与夜七成了婚，这暖暖是女皇，这夜七该称之为什么呢？ 驸马？王夫？ 真是个尴尬的身份，于是，大家心照不宣地称其为将军。 有人背地里嘲笑夜七：“这堂堂正一品定国将军居然是个软饭男。” 夜七理直气壮：“我吃软饭我光荣，有本事你们也学学我吃上这么好的软饭呗！” 得，谁能吃得上这么好的软饭啊？除非跟夜七抢软饭。 只是谁敢跟定国将军抢啊？不要命了？ 暖暖也下旨：谁敢说朕的亲亲夫君吃软饭，朕就把你们送去给康王沤肥！ 自此，谁也不敢多嘴了。 在暖暖和夜七成婚后，大福和圆圆也迎来了喜事。 这他俩分别娶了王五的两个女儿，也就是夜七的妹妹，暖暖曾经在国子监的伴读：王凌月和王凌溪。 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 大福圆圆和王家两姐妹，早就看对眼了。 既如此，暖暖直接将两对新人的婚礼放在同一日。 王五与洛长安，从曾经的主仆，到现在的亲家，亲得不能再亲的亲家。 大福和圆圆的长相，一个像爹，一个像娘，很容易分清，可王家姐妹长得一模一样，洛长安和苏青荷都曾担心过自家儿子会把人认错。 只是大福和圆圆似乎有独特的技能，总能一眼认出自家爱妻。 洛长安和苏青荷去苍州定居之前，还替三胞胎兄弟在京中选好了未来妻子。 洛长安和苏青荷都没想到，某天卸下政务和宫务后，居然还能因为替儿子们选王妃熬到头秃。 不仅要看家世，还得看家风，还要性格匹配，洛长安和苏青荷每天都唉声叹气的。 团团在大福和圆圆成婚后，又开始游历了。 他自己跟洛长安和苏青荷提出暂时不宜成婚，以免久不着家，耽误了人家姑娘。 洛长安和苏青荷也并未反对，儿子有自己的志向，铁定得支持。 六月，洛长安和苏青荷即将启程去苍州。 他们的行李，收拾了足足一个月才收拾完。 一车又一车的东西，装了满满五十六辆大马车，一匹马拉着都费劲，至少得两匹马。 洛长安和苏青荷要搬走了，后宫那几个嫔妃的去向也要询问她们的意见。 淳贵太妃是西疆公主，苍州近西疆，她定然是要跟着去的，到时候想要回一趟母国也十分方便。 兰贵太妃的母亲已经去世，哥哥云永集和元清郡主早已自立门户，兰贵太妃若是住回哥哥家，难免会给他们一家增添麻烦。所以兰贵太妃决定跟着苏青荷他们走，到时候逢年过节再回京城和哥哥嫂嫂团圆呗，路上就当游历大燕好了。 宋太妃和陈太妃的父母已经去世，她们也决定跟着一块去苍州。 这下好了，几个姐妹还是不分离。 几个太妃又有好多行李，再加上沿路要带上侍卫，加起来出行队伍有一百多辆大马车。 无论是谁看一眼，都要惊叹的程度。 赵全和王五跟着洛长安去苍州养老，椒房殿大部分人也都带着去。 原先在长信殿伺候洛长安的人，让他们自己选择路，愿留下的就继续留着伺候暖暖；想出宫的便给一笔可观的银子，保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想跟着去苍州的，洛长安便带上他们。 曾经赵全的徒弟小阮子，如今已是暖暖身边的大太监了，人称阮公公，他是赵全一手带出来的徒弟，知道在新皇身边要如何伺候。 临走之时，宫中几乎所有人都来送别。 那春竹泣不成声，哭着抱住苏青荷的大腿道：“太后娘娘，奴婢真的很舍不得您” 苏青荷无奈地掐了掐春竹手感极好的脸蛋道：“你是舍不得本宫吗？明明是舍不得本宫身边的伙食！” “呜呜奴婢都舍不得” 哪怕暖暖从边疆打完仗回来，春竹还是会时不时跑回椒房殿蹭吃蹭喝，这么多年都是如此，越吃越胖，瘦不下来了。 暖暖抱起四岁班的小乐乐，亲了亲她的脸蛋：“阿璃在父皇母后身边一定要乖乖的哟，皇姐有空定会去看你们。” “好。” 小乐乐奶声奶气地应下。 所有人都叫她小乐乐，只有暖暖会叫她阿璃，小乐乐很喜欢皇姐这样叫她，搂着暖暖的脖子，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 洛长安和苏青荷出发，小乐乐被安排在后面那辆马车，由云秋带着。 这洛长安是宝刀未老，刚出京城没多久，在郊外就拉着苏青荷共舞。 气得苏青荷狠狠在他肩膀上留下一个牙印。 事后，苏青荷还在喘着气，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慌失措地捂住肚子。 “长安，你最近有没有持续吃避子汤？” 坏菜了坏菜了，自己都三十多岁了，可别又怀孕了。 第441章 后来 洛长安连连摆手：“娇娇，为夫一直都有喝，为夫决定，喝到花甲之年，以防娇娇再次承受生育之苦。” 苏青荷想了想，的确有这个必要，这个男人生育能力极强，自己不能再怀孕了。 在洛长安和苏青荷离开后没多久，苏育谷也向暖暖提出致仕，他本未到致仕的年纪，只是他如今也不过是在国子监领一个闲职，平日里也没什么事，不如直接致仕，颐养天年。 如今京城里的苏府，是曾经洛长安赐给他的，致仕后，便还给了朝廷。 苏育谷回了青县老家，那边的县衙早已给了如今的县令住，于是便在青县置办了一套二进的宅子，带着两个小厮两个婢女住在那。 红叶当初没跟着苏青荷去苍州，而是跟苏青舟一起留在了京城。 苏育谷如今要回青县去，红叶和苏青舟实在不放心。 于是，两人雇了人替他们在京城打理上上签的产业，接着跟着苏育谷回了青县去。 苏育谷在青县住上一段时间后，又跑去苍州找苏青荷。 说来说去，还是苍州那边热闹啊，人多，有乐子。 苍州那边前些年地价便宜，如今经济发展，买地的价格都比青县贵了。 苏育谷又不想成天跟洛长安住一起，远香近臭的道理谁都懂，偶尔过去洛府串串门就是了。 苏育谷忍痛拿钱出来，抠抠搜搜地想买一处一进的小宅子，苏青舟看不下去了。 “阿父，您当您儿子是穷鬼吗？不就是一间房子，至于这么抠抠搜搜？” 苏青舟大手一挥，直接买下一处二进的宅子，里面装饰成苏育谷喜欢的风格。 苏育谷每年有那么几个月住青县，其余时间就待在苍州。 苏育谷在国子监的时候，陈元化这个老情敌偶尔还能跟他斗斗嘴。 可是苏育谷走后，陈元化没了乐子，也提出要致仕。 暖暖哪肯啊，非得留下他。 “先生，您别走，朕的肚子里已经揣了一个，还得劳烦您三四年后教导呢。” 陈元化一听，来了兴致：“哟！女皇陛下有身孕啦？”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决定留下。 他唯一的女儿已经死了，没有儿孙福，只能靠着身边人的儿孙来过过瘾。 于是，他数星星数月亮，等着暖暖肚子里的孩子降生。 每日他都去太医院找谢太医下棋，顺便关心暖暖腹中胎儿的情况。 又是一年秋猎，各国朝贡，阿史那金赫还是亲自来了。 他在北临就听闻暖暖成婚，可他还是不死心，这次来朝贡，竟然发现暖暖已经怀孕了。 暖暖怀着身孕五个月，还骑着马与众人进围猎场打猎，腹中这一胎，还未出世呢，便被娘亲带着开始疯，以后出生说不定是个混世魔王。 阿史那金赫在这一年秋猎后回到北临，立即开始着手选王后，年前便成了婚，此后，阿史那金赫再也不对暖暖有非分之想，成了感情深厚的好友，偶尔还会派金雕来给暖暖送信，慰问一番。 后来，暖暖生下了一个女儿，夜七直接化身男妈妈，亲自育儿。 再后来，暖暖的几个弟弟们也相继娶妻。 三胞胎兄弟成婚是在同一日，那天，洛长安和苏青荷也从苍州回到了京城，参加孩子们的婚礼。 暖暖的这些弟弟，没有一个是废物。 团团到处游历大燕，用自己学来的农耕知识，给大燕的土地增产粮食，直到大燕每个人都吃上了饱饭，甚至还有余粮，出口给了周边各国。通过出口粮食，大燕的国库更加充盈。 双生子中，大福从文，在国子监任职，培养人才，与各国文化交流；圆圆从武，大燕虽国泰民安，可偶尔也会有土匪流寇，哪里有暴乱，圆圆手中的剑就指向哪里，保卫大燕平安。 三胞胎兄弟中，最小的元宝，简直是经商奇才，逐渐掌握了大燕一半的产业，不仅有白的，连黑的也吃；安安从武，看到弟弟这么有钱，还黑白通吃，怕他有危险，所以便跟着元宝一块，元宝去哪里，安安就跟在他身后保护他；平平从文，见自己的两个弟弟到处游历，心想着不能落下，便跟着他们一块，到处讲学，为大燕的教育做出贡献。 六个弟弟被苏青荷和洛长安教育得很好，并未对皇位有非分之想，各司其职，帮着暖暖守护大燕。 最小的洛璃，五岁启蒙，洛长安亲自教导她。 小的时候有些被人宠坏了，第一日上学就哭着闹着不愿去。 苏青荷单独跟她讲了许久的道理，最后小姑娘红着眼，乖乖跟着洛长安学习了。 苏青荷把她的皇姐皇兄们都夸了一顿，小姑娘一直很崇拜自己的皇兄皇姐，听了苏青荷对他们的夸赞，小姑娘决定自己也要做一个棒棒的人。 某日清晨，苏青荷还在睡梦中，忽然小福子紧赶慢赶跑来禀报：“太后娘娘，洛府外有” 小福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月儿替他顺了顺：“慢点说慢点说，外面怎么了？” 小福子：“大皇子来了。” 睡梦中的苏青荷一跃而起。 团团游历这么久，居然来了苍州？ 她马上起身洗漱，团团早已在正厅等着苏青荷了。 团团决定，往后不回京城了，就跟着自家父皇母后住在苍州。 甚好甚好！苏青荷乐得一整天都合不拢嘴。 团团的婚事一直是个大问题，没想到来了三个月，居然与之前大黄狗家的红红看对眼了。 红红与暖暖年纪相仿，小时候还一起玩呢，这么多年，相看了不少人家，都没有看对眼的，生生熬成了老姑娘，没想到团团来了三个月，直接俘获了红红的心。 红红她阿娘，恨不得当晚就把自己的女儿给团团打包塞过来。 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团团不打算回皇宫办婚礼了，就在苍州，三书六礼一样不少，全了礼数，给了红红极大的尊重。 提亲那日，红红一家才知道，原来洛府的主人不仅是皇亲国戚，根本就是太上皇和太后。 红红一阵后怕，小时候的玩伴，居然是当今的女皇陛下。 红红一家，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若是红红嫁给了团团，那就是康王妃了。 第442章 苏青荷，我爱你，一辈子．．．．．． 洛长安和苏青荷的孩子们都学着父母，不找男宠也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 后来，洛长安和苏青荷的孩子们，遗传了父母极强的生育能力，给洛长安和苏青荷生了好多好多的孙子孙女，他们的孙子孙女，又生了好多好多的曾孙子和曾孙女 多年以后，洛长安和苏青荷的头发早已花白，岁月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可依旧能隐约看出，年轻时，是怎样风华绝代的一对壁人。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洛府是花海中，缓缓走到后面的银杏林里。 如今这里已不再只有当初那两棵巨大的银杏树了，这里遍地都是，大的小的都有，如今正值盛夏，这片银杏林处处泛着翠绿，一片生机勃勃。 洛长安让人在这里支了躺椅，可随时来乘凉。 秋日，苏青荷和洛长安躺在躺椅上，仰望着蓝色的天空和金色的银杏叶片，享受着这里微风拂过的静谧。 苏青荷忽然指着天边的一朵云：“长安你看，那朵云像不像烤鸡？” 洛长安微微勾唇，回忆着几十年前。 “娇娇选秀那年，在御花园的假山里，有个秀女在偷偷吃着烤鸡。” 苏青荷顿了一下，他在说自己吗？ 她细细地回想，读取着原主遥远的记忆，似乎确有此事。 “难为长安你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 洛长安也是后来闲下来才想到这个事的。 他记得当初还多看了几眼，那个女孩吃得满嘴流油，像只偷吃灯油的小老鼠一样，眼睛不断地观望四周，生怕有人抓住她偷吃。 只是那会洛长安无心女人，仅仅只是看了几眼，就抛之脑后了。 洛长安仰望着天空许久，直到那朵“烤鸡”飘走，视线范围内，没有一丝云朵。 洛长安将目光投向苏青荷闭着双眼，挂着恬淡微笑的脸庞道：“娇娇，你的烤鸡飘走了。” 苏青荷久久没有回答。 洛长安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后将手摸上苏青荷的脉搏，一切归于平静。 洛长安笑了，忽然释然地笑了。 他躺在苏青荷身边，与她十指紧扣，没多久，他也缓缓闭上了双眼。 苏青荷，我爱你，一辈子 很多很多年以后，一个白发苍苍，佝偻不已的老人，拄着拐杖，身旁有个年轻人扶着，送他来到皇陵。 “重祖父，你每年都要花好多功夫给那么多人扫墓，还要来见燕高宗，您年纪大了，遭不住这样颠簸的。” 老人颤巍巍道：“我今年一百二十岁，都活成老不死了，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白发人送白发人，后来又送走了黑发人，孤家寡人一个，定是要每年都来见见这些老朋友的。” 这个老人就是王五，他每年都要来皇陵看看这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洛长安。 王五的重孙子叹了口气道：“重祖父，明年您就不要来了好吗？孙儿担心您。” 他如枯树枝一般的手拍了拍自己的重孙子：“好！” 王五在这里盯着洛长安的陵墓许久，对身旁的重孙子吩咐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两个时辰后再来接我。” “好，那孙儿去那边等您。” 王五每年都要在洛长安的陵墓前坐两个小时，他的重孙子根本没有多想，以为他今年跟往年一样罢了。 王五盯着陵墓看了许久，眼前渐渐模糊，他似乎看见那个意气风发的洛长安向自己缓缓走来。 “洛兄，你来接我了” 洛长安驾崩后，王五便一直称他为洛兄。 只是这一声，却是最后一句 —— 感谢各位宝宝对我的支持，长安和小青荷的古代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后面我会给各位补上他们的现代番外，还有填一些小坑坑，宝宝们浅浅期待一下！ 另外关于王五和苏育谷这对，或许有些宝宝没办法接受这个设定，能接受的宝宝就当做王五最后和苏育谷在一起了，要是不能接受，我会在后面给王五补一条正常的爱情线！ —— 苏青荷一睁眼，身处一个奇怪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如今，梦醒了。 苏青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光滑无瑕，毫无岁月的痕迹。 摸摸自己的脸，也是满满的胶原蛋白。 “叮！” 脑海中熟悉的声音响起。 【恭喜宿主，顺利完成任务，这里是时空管理局，我是你的77号锦鲤好孕系统。】 周围一片光明，苏青荷的眼前出现一张办公桌，上面有着一台电脑，电脑前坐着一个机器人。 苏青荷缓缓走过去，一言不发。 【宿主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 苏青荷沉吟许久，终于开口说话：“系统，我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苏青荷的眼泪一瞬间落下：“他已经不在了，我还有什么留恋？况且原来的世界，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别啊宿主，我我给你争取了一个额外的权益呢，可以在现实世界复活一个人。】 “复活？” 苏青荷若有所思。 在现代，她与家人缘浅，小时候父母离异，自己跟着妈妈，可是妈妈要外出打工，自己在老家留守。 后来长大了，妈妈把她接去大城市，妈妈早出晚归赚钱供她读书，她一直在学校住宿，没怎么陪伴妈妈。 工作后拿了第一份工资，想要给妈妈好好过个生日，可那天，万恶的资本家非要让她加班，恰好她手机没电关机了，妈妈打不通电话，便出门寻找，没想到出了车祸。 在书中，她已经尝遍了爱情的滋味，如今能复活一个人，她想好好陪伴妈妈，圆了从前的遗憾。 “我要复活我的妈妈！” 【好，接下来，时空管理局会送你回到你妈妈死亡那天的下午，宿主好好争取机会，留住妈妈。 另外，鉴于宿主对系统的kpi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系统还给你争取了一个权益，将你在书中狂吃不胖的技能带到现实世界。 宿主，系统的陪伴到此结束，祝你一切顺利，可否为系统点上一个五星好评？】 苏青荷毫不犹豫点亮了五星。 “系统，祝你好运！” 第443章 王五×谢寒酥（一）：从我家滚出去 “滚，从我家滚出去。” 苏育谷得知王五对自己的那点歪心思后，气得直接把他轰出家门，连同他的三个孩子，也一同赶出去。 他灌了好几口茶水，才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本以为自己与王五只是关系好一点的同僚，怎么就发展成了断袖？ 王五经常把孩子带到自己这，还以为是王五想要满足自己含饴弄孙的想法，谁知是打算给孩子找个后娘。 不行不行，苏育谷一生无污点，绝不可落下口舌，给御史台弹劾自己的机会。 如今苏青荷是宫中宠妃，自己绝不可行差踏错，给自家女儿增加麻烦。 王五将孩子先带回影卫营，接着便在京中到处找房子。 毕竟王凌峰那个臭小子是个哭包，放在影卫营，平白讨人嫌，连带着自己都被人憎狗厌。 王五找着房子后，亲自上街准备从人牙子手中买几个下人，转角撞到一个姑娘。 那姑娘的虽蒙着面纱，可那双眼睛，却让王五一眼就看出曾与某人相像。 王五神色一凛，加快步子跟上去，右手也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那姑娘径直入了飞燕楼，轻车熟路地走上二楼厢房。 老鸨抬头一看，立即堆着笑朝楼上喊道：“寒酥，你有贵客，已经在厢房等你了，好生伺候着哈！” 寒酥？ 京城飞燕楼新晋的花魁谢寒酥？ 听闻京中富豪公子备着厚礼，挤破头皮都想见她，只可惜，有些人散尽家财都见不到她一眼。 王五欲上楼，徘徊在谢寒酥的厢房附近，打听清楚她的身世，与已被诛了九族的周相一家是否有关系，否则，谢寒酥的眼睛，怎会与周婉璃如此相像？ “王将军。” 身旁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王五顿住脚步。 “戴大人，你怎么又来飞燕楼狎妓？这周相一家早已覆灭，皇上似乎并没有需要你打听的消息了？” 戴鸿远立即把王五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年前那会不是北方雪灾严重吗？皇上派了金吾卫押送银两、建材、粮食和御寒衣物往北，掌管金吾卫的安国公世子，似乎贪墨了不少银两。” 王五眉心一拧，正色道：“你如何得知？皇上似乎没有让我去帮忙查此事。” 戴鸿远拍了拍王五的肩膀，在他耳边道：“我是吏部尚书，管钱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另外，你这段时间不是在给你的孩子们找房子吗？皇上体恤你一人带着三个孩子不易，所以这事没安排你与我一块调查。 要我说，你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一人还要带三个孩子，难免应付不过来，不如赶紧给孩子们找个后娘，你也好专心为皇上办事。” 王五摆摆手：“罢了，我无心娶妻，只想效忠皇上。” 戴鸿远内心白了他一眼：“朽木不可雕也，你不娶妻，哪有那么多精力效忠皇上？ 若你真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不如娶个丧夫又带着孩子的妻子，就当帮你嘛！” 王五眯了眯眼，审视着戴鸿远：“戴大人，你想说什么？” 戴鸿远一脸兴味的神情，根本瞒不过王五。 “我就想着，你不如把元安娶了，正好，元安丧夫又带着八个孩子，多你三个不多，少你三个不少。” 元安郡主？戴盼瑶？ 王五一拳捶到戴鸿远肩膀上：“我看你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依我看，就是你嫌八个孩子成天待在戴府，把你闹得鸡犬不宁，才巴不得送走？ 哼！当初也不知是谁，女儿和离时，说什么哪怕养自己女儿一辈子都可以。” 戴鸿远小声嘀咕道：“我只说养女儿，没说养孙儿啊。” 王五抬头望着谢寒酥房门紧闭的厢房，若有所思：“话说回来，如今朝廷贪污腐败一事，屡禁不止，若是任由这种风气盛行下去，大燕都要被他们掏空了。” 戴鸿远叹了口气道：“水至清则无鱼是一个原因。 再有，京城富贵迷人眼，人有了权力，就想接着富贵滔天，官员若是只靠朝廷的俸禄，哪过得了富贵奢华的生活，你看看狎妓都得豪掷千金。 还有，朝廷官员处理政务，又要追求效率，与商人勾结收受贿赂，不仅能提高效率，还能捞得一大笔银子。 另外，朝中的官员若是有功，皇上自然得赏，有些东西，皇上心中清楚，只是他也不能对有功之人大肆惩罚，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找个机会连根拔起了。” 戴鸿远打量着王五这一身普通的行头道：“若是人人都像王五将军这样，手持富贵却低调行事，不追求奢华” 戴鸿远眼睛一眯，话锋陡然一转：“自然是不可能的，谁能像王五将军这么高风亮节啊？” 王五白了他一眼：“少拍马屁。” 说完，王五抬脚就走。 戴鸿远再次拉住他：“等等，王五将军，你去干嘛？你也来狎妓？” 王五甩开戴鸿远的手，丢下两个字：“查案！” 戴鸿远望着王五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啧啧两声：“好歹咱们也是合作过的伙伴，怎么连句好话都不说，故作高冷！” 王五没有多想，一心惦记着要打听清楚谢寒酥的身世，还有回宫后询问洛长安关于安国公父子押送赈灾物品贪墨一事。 刚上二楼，谢寒酥的房门恰好打开。 王五立即闪身到一旁的柱子后面去。 “寒酥姑娘既然今日身体疲惫，那本公子明日再来。” 王五悄悄瞥了一眼，竟是安国公世子？ 这么巧，谢寒酥是自己要查的人，安国公世子同样有贪墨的嫌疑，这两人居然混在了一起？ 看来这谢寒酥，自己是必须要好好会一会了。 王五下楼，戴鸿远还在坐着，他一把将戴鸿远提到一旁问到：“这安国公世子和谢寒酥什么时候混到一起的？” “谢寒酥刚开始名声大噪，这安国公世子就豪掷千金了，这么久以来，都是谢寒酥房中经常出现的贵客。” 王五若有所思，而后阴恻恻地问这戴鸿远：“戴大人，听闻你与飞燕楼的老鸨十分熟稔？” 第444章 王五×谢寒酥（二）：一个女人，同样有颠覆王朝的能力 仗着戴鸿远与老鸨熟稔，第二日，夜七用平日里一半的价格进入了谢寒酥的厢房。 那老鸨看着王五那一身行头极其普通，忍不住问道：“这人是不是没钱，没钱狎妓干什么？” 戴鸿远赶紧去捂老鸨的嘴，这话可不能让王五听见咯。 “别胡说，这位大人比较低调罢了，人家富可敌国。” 戴鸿远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影卫办事，洛长安给的奖赏都十分丰厚，每个影卫手中积攒的财力，都不比有爵位的公侯差。 “我跟你说，要是这位大人对寒酥姑娘满意，包月，保你赚大发。” 听到包月，包的还是谢寒酥这个头牌，老鸨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整个人喜出望外。 “你说的是真的？这么有钱？” 戴鸿远拍拍胸脯保证：“听我的准没错，不过，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打个折，他的人脉广，到时候我让他给你多介绍些贵客。” 王五愿配合戴鸿远查案，那定是要给王五争取些好处的。 老鸨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一副市井模样：“打，必须打，有你这句话，我这飞燕楼的生意啊，就放心咯。” “不过” 老鸨压低声音问道：“这位大人官居几品啊？” 青楼的人都有个习惯，什么都爱打听，正因为这样，青楼才能成为古往今来的情报根据地。 戴鸿远伸出一根手指。 老鸨的眼睛都瞪圆了：“一品啊？” 贵客贵客，必须得好好供起来。 王五抱着剑来到谢寒酥的厢房。 若这里不是飞燕楼，单看谢寒酥的衣着打扮和举手投足的气质，根本没法将她与青楼女子相提并论。 谢寒酥人如其名，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只隔着屏风，抬头睨了一眼王五，就继续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眼前的箜篌。 “这位公子看起来不像是来享乐的，倒像是要查案。” 话音刚落，王五紧了紧手中的剑。 他轻笑一声道：“既然寒酥姑娘看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寒酥姑娘会配合我吗？” 谢寒酥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似乎有着无尽的忧愁：“只要公子给的银两够，寒酥自然愿意卖些有用的消息给公子。” 王五的眸光幽深了几分，轻“呵”了一声：“没想到寒酥姑娘看起来高风亮节，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不离钱。” 谢寒酥仍旧拨弄着手中的箜篌，微妙的琴音徐徐流转：“世间的人，谁会与银两过不去啊？更何况像寒酥这种风尘中人，若是赚不到银两，怕是要从青倌沦为娼妓了。” 听这话，谢寒酥是不愿沦落风尘的。 “寒酥姑娘是哪里人？” “京城。” 王五眼眸微眯，此话他自然是不信的：“京城人士，却沦落风尘，寒酥姑娘口中似乎没有真话。” 京城人士沦为风尘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罪臣之后。 十几年来，京城根本没有姓谢的世家被抄家流放。 王五对谢寒酥的怀疑，并没有让她恼怒。 “寒酥随母姓，母亲早已去世。” 王五眸中的探究和审视更甚：“听起来似乎寒酥姑娘的父亲还在京城，既然父亲健在，为何不肯归家？” 谢寒酥那双妖冶的凤目渐渐冷了下来，语气也似是镀了一层冰：“寒酥沦落风尘，也有我父的功劳。” 王五顿了一下，查案多年，即便他没面对着谢寒酥，也能敏锐地察觉到，谢寒酥此人想要报仇，且在隐忍着自己心中的仇恨。 说完，谢寒酥忽然停下手上的箜篌，掩唇轻笑了一声：“瞧我，跟公子说这些作甚？公子既是来查案的，寒酥定知无不言。” 王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寒酥姑娘对我知无不言，定然也会对别人知无不言，若是泄露了我要查的东西，该用什么来赔偿？” 话音刚落，王五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屏风。 如今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布料，王五已经将谢寒酥脸庞轮廓尽收眼底。 世上怎会有人长得如此相像？ 谢寒酥当真与周家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查探安国公父子一事，还有戴鸿远在，谢寒酥的身份和家世，定要打探清楚。 即便刚才谢寒酥对她父亲的恨意是真真切切的，但王五对她的相貌，还是抱有怀疑，若她真是周家的漏网之鱼，王五定要清君侧。 一个女人，同样有颠覆王朝的能力。 谢寒酥在屏风后抬起头来，直直对上王五的双眼，正欲说什么，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极其冒犯的敲门声。 “寒酥姑娘，是我，顾行舟，昨日你与我约好见面的，怎地食言见了别人？” 王五骤然回头，眼神迸发出一道寒光。 安国公世子顾行舟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老鸨也在顾行舟身旁，一直好言相劝：“世子啊，今日这位客人是付过银子的，您哪怕是国公世子，也不能进去打扰啊。” 谢寒酥蒙上面纱，从屏风后走出，红唇微启：“顾世子，昨日只是你说要见寒酥，可寒酥并未答应你，况且你只是口头说了两句，并未留下什么信物，如今寒酥房中的客人是实打实付了银子的，寒酥哪有拒绝的道理？” 顾行舟在门外气急败坏：“呵！还以为你与旁的妓子是不同的，原来也是一副市井模样，眼中只有银子。” 听闻此言，王五的脸更沉了。 顾行舟不也为了银子贪墨赈灾款吗？怎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寒酥面不改色道：“既如此，鸨母，从今往后，寒酥再也不接待顾世子了。” 坏了，闹过头了！ 顾行舟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还带着几分哀求之意：“寒酥姑娘，刚才是我太冲了，抱歉，可否让我见你一面？” “顾世子不必多言，飞燕楼还有很多性子软糯的姑娘，寒酥性子孤傲，实在做不得顾世子的红颜知己，世子请回！” “不！” 顾行舟恼羞成怒，强硬破门而入。 只是还未看清谢寒酥和她身边男人的相貌，就被人一脚踹飞出去，骨碌碌像个蹴鞠一样滚下一楼。 第445章 王五×谢寒酥（三）：外室 顾行舟疼得龇牙咧嘴，好一会才缓过来。 身边的小厮将其扶起后，顾行舟指着楼上的人破口大骂：“哪个宵小对本公子图谋不轨？” 话音刚落，王五挺拔俊逸的身体就拦在谢寒酥面前，两人齐齐站在楼梯口。 “顾世子，别来无恙。” 顾行舟脸上的扭曲和愤怒，一瞬间化为乌有，只是手足无措地站在楼梯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盯着王五。 若说是别人，顾行舟堂堂国公世子，直接把人教训一顿就是。 可如今面前的是王五，皇上的左膀右臂，深受皇上信赖的从一品骠骑大将军，谁敢教训他？ 就算王五身份地位，那一身武艺，顾行舟也是打不过的。 顾行舟讪讪道：“王将军，真巧，呵呵” 他只能尴尬地扯着嘴角笑。 王五居高临下问道：“顾世子可是要来找寒酥？不过看起来，寒酥不是很想见顾世子。寒酥，你想见吗？” 王五故作与谢寒酥既熟稔又亲密，只称其的名字，却不加“姑娘”二字。 他礼貌性地回眸询问谢寒酥，却发现谢寒酥眼尾隐约带着得逞的笑意，似乎对顾行舟挨揍一事十分乐意，难道谢寒酥与顾行舟有仇？ 谢寒酥忽然放软了语气道：“王公子，顾世子若是付了银子，寒酥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来者是客。” 王五点点头：“既如此，寒酥姑娘不介意顾世子对你出言不逊，那就好好请他喝杯茶，我改日再来看你。” 谢寒酥福福身：“王公子慢走。” 说完，便转身走进厢房，一个眼神都不给顾行舟。 顾行舟见状，屁颠屁颠跟着谢寒酥进厢房。 幸好他的寒酥姑娘还愿意见他。 谢寒酥转身的那一刻，瞬间沉下脸来，细细回想着刚才顾行舟称王五为王将军。 她唇角一勾，王五的身份，她必须得好好利用一番。 一连几天，王五都没有再来找谢寒酥，老鸨不免对戴鸿远意见极大。 平日里对戴鸿远喜笑颜开的老鸨，如今见到戴鸿远来打秋风，就忍不住轻哼一声，扭着水桶一般粗的腰，离他远远的，戴鸿远想要跟老鸨打听些什么都难。 戴鸿远追上去问道：“老妹，你这几天怎么如此不待见我？” 老鸨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对戴鸿远翻了个白眼：“当初也不知是谁说若那位王公子王将军王大官人若是对寒酥满意，定会包月。哼！那日看起来王公子对寒酥还是挺满意的，怎么不见他这几日再来？依我看，就是这位王公子啊，穷得很，没钱来见寒酥。没钱装什么达官贵人啊？” 戴鸿远赶紧要上前捂住她的嘴，还下意识地往四周观察一下。 “你这个婆娘，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是皇上身边的一品将军，贵人事忙，你哪有时间天天过来找寒酥姑娘？ 再说了老妹，你就不能相信我吗？咱俩认识多久了？我何时骗过你？我说他会来，就一定会来的。” 有事老妹，无事婆娘，戴鸿远对这两个称呼的转换十分熟练。 老鸨回想了戴鸿远似乎真的从来没有食言过，便轻咳一声，脸上的神色也稍微好看了些。 “得了，信你一回。” 戴鸿远满意地拍了拍老鸨的肩膀：“这就对了老妹。 再说了，你看看那位王公子没来的这些时日，那顾世子是不是每日都来光顾寒酥姑娘的厢房呢？你看看顾世子这段时间，出手是不是比以往阔绰得多？” 老鸨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 顾行舟每日从早到晚都在跟谢寒酥一块，不仅给老鸨的银子多了，给谢寒酥的打赏更是阔绰至极。 戴鸿远有幸看到过几次谢寒酥手上和脖子上戴的东西，价值连城啊。 以王五当初查到的安国公一家名下产业的收入，绝不可能负担得起顾行舟短时间内送出这么多昂贵的东西。 戴鸿远继续给王五说好话：“要不是那日王公子刺激了一下顾世子，顾世子这些天哪能对寒酥姑娘那么殷勤啊？” 王五这个冷头冷脸的人，要是不帮他说些好话，人家老鸨和谢寒酥都不待见他，那王五哪能那么容易从飞燕楼得到有用的消息呢？ 去年的雪下得很早，也下得很大，因此才有了北方雪灾，房屋坍塌的事。 今年的雪又停得特别早，如今才二月份，便丝毫不见雪的踪迹，还开始逐渐回暖了。 定国公夫妇在京中举办一场马球会，邀请了各世家一块来参加。 洛长安作为嫁入定国公府为媳的惠安大长公主的侄子，自然也是要来捧捧场的。 王五也跟着洛长安来参加。 刚进定国公府，便发现安国公一家早就来了。 那顾行舟身边，还坐着一个身披白色狐皮大氅，带着面纱的女子。 谢寒酥是飞燕楼花魁，卖艺不卖身，陪着达官贵人出席重要场合撑撑脸面也是可以的，只要达官贵人出得起银子。 谢寒酥端庄地坐在顾行舟身边，那一身白狐大氅，拢着她削瘦单薄的身子，她眉眼清绝，微微垂下眼帘，睫羽处似乎还凝着些水露，又浓又密的青丝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周身散发的清冷，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样。 王五的目光顿时被谢寒酥吸引住了，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察觉到了王五的目光，谢寒酥微微抬眸，与王五刚好对上。 面纱下的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 谢寒酥的模样，根本不像那种久不见面之人友好地打招呼的神情，倒像是有种阴谋得逞的坏笑，仿佛在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洛长安很快就发现王五的端倪，顺着他的视线眺望过去，看清了谢寒酥的双眼。 “她就是你所说的，长得与周皇后相似的女子对吗？” “是，皇上。” “你查清楚她的身世了吗？可与周家有关系？” “并没有，谢寒酥与周家毫不相干，不过微臣查到，谢寒酥的母亲，曾经是安国公的外室。” 第446章 王五×谢寒酥（四）：提鞋都不配 “外室？” 洛长安嘴角冷冷一勾：“听闻安国公夫人异常泼辣，决不允许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安国公这么多年来，看起来对安国公夫人一心一意，尤其爱护，没想到在外头居然还有别人？这谢寒酥，不会是安国公府的私生女？” 王五回忆着之前在谢寒酥的厢房里，自己一提到她的父亲，她便满脸恨意，再加上之前自己踹了顾行舟一脚，谢寒酥眼中竟有掩饰不住的得逞，王五不禁怀疑谢寒酥是不是与安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可皇上，谢寒酥的母亲在给安国公当外室时，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当年安国公夫人差点发现了安国公的外室，安国公便立即将那外室赶出京城，随后将藏外室的那间小宅子卖掉了。” 洛长安不紧不慢地朝举办马球会的定国公夫妇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这世上相像之人常有，只要谢寒酥的确与周家没什么关系，倒也不必赶尽杀绝。 如今顾行舟似乎对谢寒酥疼爱有加，要是能好好利用谢寒酥，早日查清安国公贪墨一事，倒也是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微臣明白。” 顾行舟与人上场打马球，谢寒酥抿了抿桌上的热茶，随后将眼神投向洛长安身边的王五。 那眼神意味深长，倒是让王五忍不住想要靠近谢寒酥，看看她心中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谢寒酥站起身来，缓缓向定国公府的后花园走去。 王五向洛长安禀报一声，也起身跟着谢寒酥过去。 定国公府的梅花开得正盛，谢寒酥折了一支红梅，插在自己的发丝上。 “寒酥姑娘引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谢寒酥眼尾含笑转过身来道：“明明是将军自己要跟过来，怎么就变成寒酥引您了呢？” 细看谢寒酥的眼睛，笑意根本不达眼底，倒是透露着隐隐约约的寒意。 分明就是一只披着狐狸皮的狼，勾着人靠近，趁人不注意，一口将人吞下。 “将军这段时间，可把寒酥的家底查清楚了？” 王五的利剑骤然出鞘，抵住谢寒酥纤细白皙，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折断的细嫩脖子。 他的眼中充斥着杀意，这几日来，自己的确在调查谢寒酥的身世，只是自己是秘密调查的，谢寒酥又怎会得知？ 谢寒酥很平和，没有半分慌张，她轻轻拨开王五的剑，向他走近两步，微微扬起脸，红唇轻启，吐气如兰道：“不如将军今日与寒酥一同回飞燕楼，寒酥跟您说一些有趣的故事？” 王五垂下眼帘，盯着谢寒酥那双眸子，喉咙止不住地滚了滚：“很难拒绝！” 今日无论谢寒酥有什么阳谋阴谋，哪怕是要自己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得亲自去看看，查清楚谢寒酥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寒酥姑娘如何知道我最近在查你？” 谢寒酥又往王五靠近了一步，两人的身体只有一寸的距离，谢寒酥伸手点了点王五的胸口，眼神魅惑道：“将军是皇上身边的左膀右臂，所有可能对皇上不利的人和事，您都会查得一清二楚不是吗？寒酥这张脸，与宫中已死之人相似，将军也是发现了这一点，那日在街上，才会马不停蹄地跟着寒酥到飞燕楼来，不是吗？” 谢寒酥忽然笑得愈发明媚。 王五瞬间抓住谢寒酥作乱的手撇开，狠厉地质问道：“你早就知道我是皇上身边的人？你也知道自己与谁长得相似？那日在街上，根本不是我不小心撞到你，而是你主动来到我面前让我撞见？” 谢寒酥噙着笑意点点头。 王五千年冰山的脸忽然绽开了一抹笑：“呵！原来寒酥姑娘早就认得我了，故意靠近我，恐怕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谢寒酥毫不避讳地承认：“对，寒酥想与将军做个交易，只要今夜将军来到飞燕楼，寒酥保证让您只赚不亏。” 谢寒酥转身向观台走回去，刚才王五虽拿剑抵着她的脖子，可并未伤她。 王五望着谢寒酥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紧了紧拳头。 谢寒酥是何时知道自己是皇上身边人的？难道是戴鸿远说的？可戴鸿远根本不是那种什么都往外说的人，不应该啊！那就只能是谢寒酥自己发现的了。 这会顾行舟已然打完一场马球，正焦急地寻找谢寒酥的身影。 刚才在打马球的时候，顾行舟刚进一球，便欣喜地将目光投向谢寒酥的位置，企图看到谢寒酥脸上崇拜的神情。 只是发现谢寒酥的位置空空后，便开始心不在焉，跟顾行舟一队的安国公，也被顾行舟拖累得连连败退。 安国公不禁脸色越来越沉，自己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什么也不顾了。 若说顾行舟只是找谢寒酥来撑场面还好，可对一个青楼女子如此上心，这可不是好事。 安国公和顾行舟下场后，顾行舟开始到处寻找谢寒酥的身影，而安国公在去后院换衣裳的途中，发现了谢寒酥的身影，立即上前去。 谢寒酥面对安国公那张沉得发黑的脸，不卑不亢道：“安国公？” 安国公言辞不善道：“你就是谢寒酥？哼！本公警告你，顾世子未来是要袭爵的，未来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当主母，而你，青楼出身，哪怕是给本公的儿子提鞋都不配，所以，本公劝你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莫要再勾引本公的世子了。” 谢寒酥忽然掩唇一笑，后院里一切鲜活的梅花，在谢寒酥身旁，都显得黯淡无光了。 她这一笑，安国公忽然觉得浑身都酥了，也难怪京城世家公子散尽家财也要见谢寒酥一面，原来在这样的绝色女子面前，什么矛盾都可以瞬间烟消云散。 谢寒酥看着安国公眼中那惊艳的眼神，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 而安国公，也在谢寒酥眼中看到一抹厌恶，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快得安国公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谢寒酥又恢复成了原先那抹清冷疏离的笑：“安国公凭什么认为，您的儿子就能入寒酥的眼？一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给本姑娘提鞋都不配。” 第447章 王五×谢寒酥（五）：我要他们死无全尸 这可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安国公用“提鞋都不配”来羞辱谢寒酥的身份，谢寒酥也同样可以用这话来羞辱一事无成，靠着老爹才这么风光的顾行舟。 即便谢寒酥出身青楼，她也与旁人不同，身在青楼，可她的心未必不比大部分世家贵女清高和干净。 谢寒酥朝着安国公冷笑一声便扭头离开了。 安国公眯着眼对谢寒酥的背影露出垂涎和欣赏的目光。 一个青楼女子，有这样的脾气和孤傲的性子，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也难怪自家儿子对她如此喜爱，看来自己有机会也要好好会一会这个女子。 谢寒酥对安国公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和厌恶，自然没有逃过王五的眼睛。 深夜，谢寒酥的厢房仍旧亮着微弱的烛火，王五轻盈一跃，从谢寒酥厢房的窗户溜了进去。 放眼望去，谢寒酥的厢房多了不少名贵的物什，例如梳妆台上多的那个粉色琉璃葡萄花双环耳盒和鎏金珐琅彩嵌珍珠绿松石首饰盒；床上的软枕换成了攒金丝缠花软枕；原先放了一张普通贵妃榻的地方，也换上了黄花梨鎏金宝象缠枝贵妃榻；原来的小屏风换成了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 “原来王将军也喜欢做这翻墙的登徒子。” “寒酥姑娘向来不爱打开窗户，今夜破天荒地留了一条缝，难道不是等着王某从窗户进来吗？” 王五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微微勾起唇角，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目光投向谢寒酥，只见她将带着赤金点翠镯子的纤纤素手，捏起桌上的红珊瑚金丝发钗和珊瑚鎏金点翠步摇往头上簪，莹润的耳垂也挂着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 今夜的谢寒酥换上了与白日时全然不同的妆容，在这暧昧的烛光下，更显得妖冶勾人。 王五站得远远的，丝毫不肯靠近谢寒酥。 他仔细嗅了嗅，空气中似乎没有特殊的味道，看来谢寒酥并没有点什么奇怪的香料。 谢寒酥清澈的目光投向王五：“将军，有没有觉得今夜寒酥身上的首饰似曾相识？将军是宫里人，恐怕对这些并不陌生？” 王五微微眯了眯眼，警惕道：“你想说什么？今夜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谢寒酥没有正面回答王五这个问题，她依旧眉眼弯弯，温和地说道：“王将军不妨猜一猜，寒酥身上的这些东西，是谁给的？” 王五眉头一皱，手指若有若无地点着自己的佩剑道：“安国公世子顾行舟？” 谢寒酥抬起眸子，直直盯着王五，眼中笑意更甚：“王将军果然聪明，红珊瑚的物什有多珍贵，王将军定然清楚，寒酥身份地位，平日里根本见不到这些只有宫里和达官贵人才拥有的东西，王将军不妨再猜一猜，为何顾世子能得到这么多红珊瑚的首饰，又如此大方地赠送给寒酥？” 顾行舟对谢寒酥如此大方，定然是因为安国公府的库房里有很多这些红珊瑚的饰品，这才能经得起顾行舟挥霍。 顾行舟何德何能能得到皇上这么多的红珊瑚赏赐？定然是贪的，各地送往京城的东西，定有一大部分落入安国公手中。 王五似笑非笑：“看到寒酥姑娘知道很多关于顾世子的事情啊，难道寒酥姑娘今夜约王某过来，就是要以顾世子的消息来与王某做交易？” 王五自顾自坐下，却并没有动茶几上冒着腾腾热气的茶。 谢寒酥忽然跪在王五面前，言辞恳切：“寒酥身在青楼，将军应该知道，青楼和乞丐窝，向来都是情报聚集地，寒酥所知的，关于安国公父子贪污的事情，寒酥愿一五一十告诉将军，助将军扫清朝廷的蛀虫，当今皇上对贪污腐败者重拳出击，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定然很乐意为皇上分忧？” 谢寒酥提到安国公父子，眸中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脸上也有些微微扭曲，与平日里风光霁月，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谢寒酥截然不同。 如今的她，似是被仇恨缠身的魔女，一旦有了一道助力，便彻底冲破封印，将安国公一家彻底吞噬。 王五看着谢寒酥的模样，心中的怀疑更深。 洛长安曾随口一句“谢寒酥不会是安国公的私生女”，如今在王五脑海中循环响彻。 自己虽查到安国公那个外室，与安国公在一起时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可未必没有隐情。 王五忽然俯下身，宽大的身影挡住了微弱的烛光，将谢寒酥略显单薄的身姿彻底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寒酥姑娘，那你想要什么？” 本想好好唬一唬谢寒酥，免得这只看起来十分狡猾的狐狸使诈，谁知谢寒酥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跟长了腿似的，一溜烟钻进王五的鼻子里，让他猛地呼吸一滞。 烛火调皮地跳了跳，却丝毫没能引起这对男女的注意。 谢寒酥抬起眼皮，直勾勾盯着王五的双眼，眼神从微微迷离，到异常坚定：“我要安国公一家死无全尸。” 谢寒酥浑身布满了寒意，眼中的恨意彻底冲破了封印，让谢寒酥周身都缠绕着可怕的戾气。 随即她又垂下眼帘，一瞬间再次抬起眼眸，恢复了她原有的温顺乖巧的眼神。 “王将军，这个交易，似乎对您不亏，对朝廷不亏，不是吗？” 王五被刚才谢寒酥眼中迸发的恨意惊呆了，可谢寒酥一下又恢复如常，倒是让王五觉得自己似乎身处幻境，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自己向来冷静自持，只有自己控制别人的份，如今怎会被谢寒酥牵着鼻子走？ 王五直起身来，离谢寒酥远了些，那股清香瞬间消失不见，倒是让王五回味无穷。 第448章 王五×谢寒酥（六）：男人不能说不行 王五的脑海终于恢复了些清明，将谢寒酥扶起道：“王某还有些问题想要问寒酥姑娘，若是寒酥姑娘如实回答，那么王某愿与姑娘合作。” 谢寒酥痛快地答应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颇有将门女子的风采。 “寒酥姑娘如何得知自己与宫中已死之人相似？又如何得知王某是皇上身边的人？” 谢寒酥抿了一口茶，从容不迫道：“自然是顾行舟说的。” 如今谢寒酥毫不掩饰对安国公一家的恨意，连世子都不叫了，直接叫他顾行舟。 谢寒酥倒掉了王五面前那杯凉透了的茶，又给他换了杯新的，接着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轻轻吹了吹，喝下后不急不缓道：“王将军恐怕不知道，这顾行舟啊，可是对当今皇上的已故周皇后念念不忘，顾行舟对寒酥如此爱护有加，也是因为寒酥与周皇后长相相似。至于为何寒酥会知道王将军是皇上身边的人，是因为年前北地雪灾，皇上带着众人去万佛寺时，寒酥看见王将军在皇上身边，那日在街上，寒酥又偶然遇到将军，这才计从心起，打算利用将军一番。” 谢寒酥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成利用，倒是让王五无话可说了。 如此坦诚，王五还能说什么？ 谢寒酥站起身来，从衣橱最底下拿出几张纸，递给王五。 王五面露疑惑地打开一看，密密麻麻都记录着顾行舟带着金吾卫做的事情，还有他与他老子做过的贪墨之事。 “这些都是顾行舟在寒酥面前喝多了酒，吹牛说出来的，寒酥都记下了，未必全面，但对将军办事应当是有利的。 另外，周相一家诛九族时，顾行舟对皇上的意见极大，他说皇上对自己的妻子如此狠心，给她冠上一个荡妇的罪名，实在不配为人夫，若他是周皇后的丈夫，定会对自己的妻子爱护有加，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绝不让她名声受半点损害。” 冲这些话，都已经够顾行舟好好喝上一壶了。 若他是周皇后的丈夫？那不就是皇上了？顾行舟此言，有垂涎皇位的意图啊！ 王五拧着眉，将谢寒酥记下的东西全部浏览了一遍。 她字体娟秀，倒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王五端起谢寒酥推到自己面前的茶，一饮而尽，随后将几张纸整整齐齐叠好塞进衣襟里，意味着这场合作正式开始。 他起身准备从窗户离开，谢寒酥忽然开口叫住他：“寒酥还以为将军会问有关寒酥身世的事情呢！” 王五微微偏头，薄唇轻启：“寒酥姑娘若是愿意说，往后定会对王某全盘托出。 从今日起，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王某会替姑娘保守秘密，事成之后，定会在皇上面前替寒酥姑娘请功，这段时间，也劳烦寒酥姑娘多留意着别的消息。 另外，寒酥姑娘，往后不必称王某为将军，叫我王公子便好。” 谢寒酥在王五身后无声地福福身，再抬头，王五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只余微微开启的窗户，那窗户俨然不动，似乎今夜并无人来过谢寒酥的厢房。 她的双眸投向贵妃榻上的一方金丝菊手帕，狠狠握紧了拳头，后槽牙也狠狠地咬住，嘴角忽然绽开了一抹诡异又痛苦的笑容。 王五径直去了戴府，把戴鸿远从睡梦中提溜起来。 戴鸿远不满地嘟囔着：“哪个臭小子？” 他疲惫地抬起眼眸，看清了眼前的是王五，立即强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原来是王将军，有失远迎。” 王五自顾自坐下道：“少废话，我有任务安排你明日去做。” 他将衣襟中的那几张罪状交给戴鸿远，交代了几句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来的王五，需要从顾行舟那得到安国公府所用的银票。 安国公父子贪墨的赈灾银两，都是印着朝廷特有的印记的，若是安国公父子要用，定然得去换成银票，那么调查清楚银票是在哪家钱庄换的，便能追查到安国公府名下的钱庄，以及赈灾银流到哪里去。 京中最有名的赌场：风云赌坊。 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正半躺在榻上，双眼迷离地将坛子里的美酒往自己口中倒，时不时还有几滴顺着嘴角缓缓流下，配合着幽暗的烛光，平添了几分迷离与混沌。 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兵器交接的乒乓声，银色面具的男人将空空如也的坛子丢了出去，一下坐直起来，厉声质问：“谁？谁敢来小爷我的赌坊砸场子？” 一个独眼男人紧赶慢赶进来，一脸肃穆：“六爷，有人在外头说要见您。” 银色面具的男人骤然起身，刹那间出现在兰锜旁，一把取下上头的宝剑，如风一般夺门而出。 只见赌场中央，坐着一个一身劲装的男子，他漫不经心地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手中的利剑还未出鞘，周围已经躺倒了一群人，正龇牙咧嘴捂着身体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和翻滚。 银色面具的男子看到是王五，周身的杀气顿时消失不见。 “啧！兄弟，你找我就找我，打伤我的人算什么呀？” 原来是自己人，独眼男子朝众人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将场地留给六爷和这个单枪匹马闯赌场的男人。 男子取下脸上的面具，哥俩好地搂住王五的脖子道：“兄弟，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赌场的头儿，就是赵六，而风云赌坊背后的东家，其实是洛长安，有些白道解决不了的事情，就需要赵六带人去用些特殊手段处理。 不仅如此，风云赌坊还能作为一个情报聚集地，有些时候还能用来敛财。 王五也勾住赵六的肩膀道：“兄弟，有银子赚不赚？” 赵六顿时来了兴趣：“说说，赚谁的银子？” “安国公世子顾行舟，随你要黑他多少钱，给兄弟我留二十万两，其他的都给你。” “哇！” 赵六眼睛都瞪大了：“兄弟，平日里看你闷声不响，怎么一开口就要二十万两。” 王五“啧”了一声，嫌弃道：“你行不行？不行我找别人去。” 王五要得急，便激了赵六两句。 毕竟男人绝不可说不行。 赵六竖起三根手指：“三日后，兄弟来取。” 第449章 王五×谢寒酥（七）：坑银子 王五早就打听过了，顾行舟好赌，是风云赌坊的常客，王五这才来找赵六诈他的银子。 风云赌坊特意引诱顾行舟赌大的，先给他尝了不少甜头，接着便开始一直输。 这顾行舟还是个不赢回本金不罢休的人，再加上有赌场的人不停地在他耳边洗脑，导致顾行舟不管不顾，越赌越大。 赵六的人看差不多了，便走过去将顾行舟拉了过来。 独眼男人凶神恶煞道：“顾世子，您在我们赌坊已经欠下二十万两银子了，您还打算继续赌吗？” “二十万两？” 顾行舟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你们这是要抢钱呐？二十万两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顾行舟撸起袖子就打算跟赌坊的人好好理论一番，谁知四面八方忽然涌出来一群拿着木棍的打手，面露凶光地朝顾行舟逼压而来。 顾行舟忽然像瘪了的茄子一样，怂得不行。 “兄弟，好汉，各位英雄好汉，我我开玩笑的，嘿嘿，银子是，我有我有，大家放下棍子，有话好说嘿嘿”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么多亡命徒面前，顾行舟不敢造次。 他那点三脚猫功夫，哪打得过这么多人啊？ 顾行舟堆着笑说着好话：“各位英雄好汉，今日我出门没带那么多银子，可否让我回家去取？” 说完，拔腿就想跑。 独眼男人虽只有一只眼，却是眼疾手快，一把拎着顾行舟的后脖子把人拎回来。 他阴恻恻地笑道：“顾世子，想跑？” 这一声质问，吓得顾行舟瞳孔都放大了，独眼男人横在自己眼前的那张恐怖又诡异的脸，顾行舟的腿都打颤。 他缩着肩膀颤抖道：“没这位好汉，我怎么可能会想跑？真的是回府拿银子的。” 独眼男人手一用力，便将顾行舟甩到地上，紧接着，一群人将顾行舟团团围住。 独眼男人拿出一张欠条，甩到顾行舟面前。 “顾世子也算是我们风云赌坊的熟人了，欠了银子不打紧，您在这欠条上按下手印，只需在两日之内还清便好。” 听到能赊账，顾行舟喜笑颜开，当即接过欠条准备按手印。 可匆匆扫了一眼，却发现上面要收利息，这利息还不是一星半点，而是二十万两，也就是说顾行舟在风云赌坊明明输的只是二十万两，可要交的银子，本金加利息要四十万两。 “独眼瞎子，你是疯了吗？你要收我四十万两？哪有这么收利息的？你太过分了。” 顾行舟一脸恼怒地控诉着风云赌坊不合理的利息。 独眼男人一把抓住顾行舟的胳膊，狠狠地将其押到顾行舟的后背，凶神恶煞道：“这是我们风云赌坊的规矩，既然顾世子不遵守，那就当欠债不还来处理了。 顾世子是安国公府的人，身体还算比较值钱，这二十万两，就用顾世子的四肢和做男人的资本来还好了。” “不！我遵守我遵守！” 顾行舟吓得冷汗直冒，他还想着未来娶谢寒酥为妻，好好将她宠爱一番呢，要是自己没了做男人的资本，拿什么宠爱？ “兄弟，我签，我马上签，到时候你们直接拿着欠条去安国公府要银子就好了。” 说完，他立即咬破自己的手指头，在欠条上按下手印。 顾行舟没那么多银子，但安国公府家大业大，那里银子多。 在赌坊欠钱，得变成残疾，可是让自己老爹出钱，顶多挨几下棍子罢了。 顾行舟签了欠条，不敢继续在这赌坊逗留了，带着一身冷汗出了赌坊，风一吹，不禁浑身一哆嗦。 小厮问他：“世子，咱们还去飞燕楼看寒酥姑娘吗？” 顾行舟气急败坏，把满腔怒火都撒到小厮身上。 他狠狠地一敲小厮的脑袋，接着便对他拳打脚踢。 “去个屁，银子都输没了。” 顾行舟本想在赌坊多赚点银子，这样便可与谢寒酥独处的时间多些，还能给她打赏银子，听她多弹奏几曲箜篌，如今什么也没了，还得倒贴四十万两。 独眼男人拿着欠条上了二楼，递给戴着银色面具的赵六。 “六哥，你安排的事，小的办好了。” 赵六十分满意地看着欠条上写着的四十万两，吩咐道：“过几日，小爷我那位兄弟会来取二十万两，你们务必恭恭敬敬把他迎进来，二十万两一分都不能少给他，明白吗？” “是。” 两日后，安国公府门口一大早就有风云赌坊的人前去叫唤。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大嗓门一下就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 安国公丢了好大的面子，一直被百姓指指点点养了个纨绔子。 风云赌坊的人特意强调顾行舟欠了总共四十万两，安国公赶紧把人请进来，立即将四十万两银票奉上。 风云赌坊的人走后，安国公关门开始教训人。 “你个混球，欠了四十万两为何不跟本公说？” 顾行舟跪在地上，嗫嚅道：“还不是怕阿父打我，能拖一天是一天嘛！” 安国公气得捂住心口跌在太师椅上。 “逆子，逆子啊，你真是本公从未见过的蠢货。 如今风云赌坊的人前来大肆宣扬安国公府世子欠了赌坊四十万两，刚才，那群人是笑呵呵走出去的，明眼人都知道本公将你那四十万两填上了，你以为外头没有皇上的眼线？本公一次性拿出四十万两银子，你猜皇上会不会怀疑咱们安国公府？ 你若早早跟本公说，本公便能及时把你的篓子堵上，何至于让风云赌坊的人来闹？” 安国公气得抄起藤条就往顾行舟身上抽。 安国公夫人哭着上前抱住安国公，求他不要再打。 顾夫人极少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安国公虽在气头上，却也不敢对自己的夫人动手。 他扔下藤条，指着顾夫人大骂：“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说完便拂袖而去。 顾行舟心中忿忿不平：谁知道会闹成这样啊？ 宫中的洛长安早已听闻赵六传回来的消息。 另一边的王五，去风云赌坊拿了二十万两银票之后，当即去了飞燕楼。 老鸨见这个“穷鬼”又来了，不免耷拉下脸来，根本不待见王五。 王五全然忽视老鸨的势利眼，从怀中掏出一万两银票甩到老鸨面前：“寒酥姑娘，我要包月。” 第450章 王五×谢寒酥（八）：谢寒酥被王五包月 老鸨见到银子跟见到死了八百年的太奶似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朝王五扑过去。 王五不动声色躲开，将手中银票塞到老鸨手中。 不远处的戴鸿远看着王五出手阔绰的模样，上前来把他拉到角落追问。 “兄弟，你怎么忽然花这么多银子来包寒酥姑娘啊？为了查案，出手也太过阔绰了？兄弟你得三思啊，一万两银子，不值当。” 戴鸿远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生怕王五走上什么不归路。 “放心好了戴大人，这些银子，都是从安国公那里坑来的，不花我自己的银子。” 戴鸿远恍然大悟，立即为王五竖了个大拇指：“好，兄弟多花点银子，好让我也沾沾光，与那老鸨的关系再打好些。” 王五将怀中另外八张银票塞给戴鸿远道：“安国公府的银票，都是出自这八家钱庄，且看银票的印刷，似乎是新印的，你去走访走访，查一查这八家钱庄。” “好。” 戴鸿远一口应下，将八张银票收进囊中。 这是赵六吩咐人盘点那四十万两银票时，特意抽出来的，就是为了方便王五查钱庄和赃银的流向。 戴鸿远四处观望了一下，见没有可疑人员，便开始小声说起这段时间查到的事。 “根据寒酥姑娘记录的那些来看，那安国公父子啊，胆子可大了。 送往北地重建房屋所需的钉子等铁器，找吏部核销费用时，占比奇高，不合常理。 我查了那些北地上报来的倒塌房屋的数量，发现所需要的钉子，根本无需安国公父子上报的那么多，比正常所需量多了三倍不止。 另外，朝廷送往北地的精米，全都被安国公父子换成了便宜的糙米和薯类，想必那些差价，都落入安国公父子的囊中了。” 提到铁器，王五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钉子？那些钉子核销费用时，报上来的是从哪里购入的？” “嘶！”戴鸿远忽然面露难色：“这个我没留意看，待会我将吏部卷宗拿过来给你。” 王五沉默着颔首。 他拧着眉，心事重重。 若是安国公父子只是谎报数量，意图从吏部贪墨多些银两还好说，若是将那多出来的钉子等铁器纳为己有，那就是有豢养私兵意图谋反的嫌疑了。 难道安国公府除了上报朝廷所养的府兵外，还同以前的周相一样，秘密豢养了私兵？ 王五来到谢寒酥的厢房，她早已等候在内。 “听闻王公子包了寒酥一个月？不过寒酥在飞燕楼也算是摇钱树一棵，若是只做王公子的生意，恐怕鸨母不会同意，寒酥只能每日留下一段空闲时间用来接待王公子，不知王公子一般何时有空来看寒酥？” 王五沉吟片刻后道：“夜晚。” “好，那么寒酥在每日酉时到次日辰时的时间，都留给王公子。” 谢寒酥给王五弹奏了几曲箜篌，只是肉眼可见地发现王五心不在焉。 “王公子，可是安国公父子的事情让您烦心？” 提到安国公父子，谢寒酥眼中再次浮现一层寒意。 手上虽弹着情意绵绵的曲子，可这等柔情蜜意下，却浮现着丝丝微不起眼的杀意。 王五叹了口气，不再作任何隐瞒：“寒酥姑娘，安国公父子有些事还得劳烦你从顾行舟口中套些话。” 谢寒酥微微勾唇，眸中有着跳动的兴味：“寒酥自然愿意为公子解忧，不过听闻近来顾行舟在风云赌场输了不少银子，人家赌场的人都跑到安国公府门口去要债了，安国公这几日都不许顾行舟再出来，寒酥实在找不到办法从顾行舟口中套话。” 王五打包票：“放心，我会想办法让顾行舟再来找你的。” 明明是为了破案，可是王五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顾行舟对谢寒酥献殷勤的模样，忽然泛起些许心酸和不爽。 真是莫名其妙的情绪呢！ “你就问他，安国公府的私兵养在哪里。” “铖！” 谢寒酥手中的箜篌忽然断了一根弦，她眸底意味不明地盯着王五，许久才反应过来。 “私兵？安国公养了私兵？世家权贵有自己的府兵，都会上报朝廷，这安国公竟还额外养了私兵，他难道想谋反？” 想到这，谢寒酥的嘴角勾得越发灿烂，眸光却随着笑意越发幽深：“若是谋反罪名一旦坐实，安国公府上下必将诛九族。” 谢寒酥忽然有种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感，惹得王五忍不住直勾勾地打量她。 许久，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 “抱歉公子，似乎跟你在一块，寒酥总是藏不住自己的心事。” 谢寒酥敛了敛眉眼，恢复了原先清润的目光，葱白的指尖细细摩挲着那根断了的琴弦。 王五交代完事情，便准备离开，谁知一打开门，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姑娘哭喊着从二楼的某个厢房跑出来，奋不顾身地往楼下跑。 可小姑娘受了不少伤，根本跑不快，跑没几步就被龟公一把提溜回去。 “小蹄子，跑什么？” 话音刚落，手中的鞭子狠狠甩在姑娘身上，那姑娘倒在地上，一声哀嚎，惹得飞燕楼的客人纷纷驻足观望。 老鸨叉着腰指着龟公训斥道：“没见到这么多客人在吗？犯了错的提到后院去教训，省得被客人们看笑话。” 龟公轻而易举地提起那个瘦弱的姑娘，往后院去。 姑娘衣衫褴褛，乱糟糟的头发怎么也掩盖不住眼中的恐惧和哀求。 她紧盯着谢寒酥，祈求谢寒酥能救救自己。 谢寒酥瞳孔一缩，心中也忍不住抽疼了一下。 看着这个姑娘被人折磨的样子，谢寒酥也想起当初自己初入青楼时被人折磨的模样。 这个姑娘根本不是犯了错，而是在青楼，不听话等于犯错，这姑娘的模样，很明显是被人从乞丐窝里刚挖出来，模样生得不错，便抓进飞燕楼来。 谢寒酥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倒吸了几口凉气后道：“鸨母，这个姑娘给我！” 第451章 王五×谢寒酥（九）：粉色雪花 “寒酥身边缺个伺候的人，这个姑娘就留在寒酥身边伺候。” 鸨母脸上的神色放缓了些，给足了谢寒酥颜面：“既是寒酥想要，那就拿去，不过还得寒酥费些心思好好调教一番。” 谢寒酥垂下眼帘：“寒酥明白。” 当年谢寒酥誓死不从时，也是有个大姐姐将其收下。 本以为是救赎，没想到是另一个深渊。 那个姐姐让人教她弹箜篌，学高门贵女所要学的琴棋书画，本以为那个大姐姐是想让她往后出了青楼可以自由在外行走，有傍身的技术，谁知，是想让谢寒酥成为花魁，好将她供养着，她根本不想让谢寒酥离开青楼。 只是谢寒酥成为花魁之前，那个大姐姐就死了，因为她既卖艺又卖身，得了花柳病死了。 谢寒酥不免觉得庆幸，幸好那个姐姐只是想将她培养成青倌，过着被达官贵人众星捧月的生活，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达官贵人为她豪掷千金，得银子全不费工夫。 如今遇见一个与当初自己的经历相似的姑娘，谢寒酥决定先让她在自己身边伺候着，不必学青楼女子要学的东西，到时候找个机会放她出飞燕楼。 姑娘得知自己被谢寒酥收下了，跪在地上磕头感谢。 谢寒酥让她先去洗一洗自己的身体再来找她。 王五将一切看在眼里，看着谢寒酥眸中的心疼，他忍不住上前询问谢寒酥，关心她的状况。 谢寒酥单手撑着楼梯的栏杆，似乎被人抽走了不少力气。 “当年我被卖进青楼时，年纪比她小得多，那会的老鸨迎接我的不是鞭子，而是烙铁。 我不过是不想让一个好好的姑娘走上我的老路罢了。” 谢寒酥眼神落寞，缓缓扶着墙走回自己的厢房。 “啪”一声关上了门，隔绝了外头的喧嚣。 谢寒酥顺着门缓缓滑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双手抱住膝盖，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臂弯里，默默流下了两行泪水。 以谢寒酥一门之隔的王五，清清楚楚听见了谢寒酥的咽呜声。 他的眼眶和喉咙有些发热，暗暗握紧了拳头，盯着门看了一会，暗暗下定决心后便转身离开了。 谢寒酥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洗去脸上哭花了的妆容，又重新上了浓妆，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也洗干净了自己，来到谢寒酥的厢房。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我叫小霞。” 谢寒酥只让她做些端茶送水的活，不必学习青楼女子的技术，小霞更加对谢寒酥感激零涕。 谢寒酥本想教小霞认字，不过小霞说自己曾跟着母亲学过字，谢寒酥倒也歇了教她读书写字的心。 小霞的刺绣功底还不错，到时候谢寒酥赎了身，打算把小霞也一并赎身带走，让小霞找个绣坊待着，做些活计自给自足。 另一边的王五正想办法要把顾行舟引到飞燕楼去找谢寒酥，没想到安国公先顾行舟一步，来飞燕楼点名要见谢寒酥。 谢寒酥听闻是安国公要找自己，不轻不重地搁下自己的茶杯，眉眼笼罩着一片寒意：“他来干什么？不怕安国公夫人教训他吗？” 小霞不动声色地抬头瞄了一眼谢寒酥的神情，又再次低下头去，恢复到原先怯生生的模样。 安国公初来乍到，谢寒酥从未跟他饮过酒，不知他酒量如何，也不知他有多么谨慎，所以并不敢在第一次见面就从安国公口中套有关私兵的话。 酉时过后，王五额头带着些薄汗出现在谢寒酥的厢房门口，看起来来的路上十分着急。 谢寒酥一打开门，王五便紧紧扣着谢寒酥的肩膀焦急地问道：“安国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谢寒酥被王五吓了一大跳，呆呆地任由他扣着肩膀许久，等到肩膀发疼这才反应过来。 她疼得皱紧眉头，奋力拂开王五的手：“公子，您弄疼寒酥了。” 王五愣了一下，随即紧了紧拳头道：“抱歉寒酥姑娘，是我唐突了。” 谢寒酥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将王五带进了厢房。 “抱歉王公子，寒酥无能，今日未能在唔！” 她本想说自己未能在安国公口中套话。 谢寒酥的嘴巴骤然被王五捂住，她惊恐地盯着王五，双手死死扣住王五的手腕。 王五将另一只手的食指抵在唇边，眼神示意她往外看。 顺着王五的视线看过去，门口竟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那身影，似乎不是大人的。 见谢寒酥冷静下来，王五才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谢寒酥十分上道：“寒酥无能，今日未能学会公子想要听的曲子，等寒酥学会了，定好好给公子弹奏一番。” “好。” 谢寒酥和王五在房中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门口的身影才离去。 两人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寒酥姑娘觉得，外头的是什么人？” 谢寒酥有些心寒：“看身影，像是今日寒酥救下的那位小霞姑娘。” 没想到自己是农夫，救了一条随时会反噬自己的蛇。 她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王五叮嘱谢寒酥：“在这飞燕楼，你谁也不能相信，只有我才能相信，知道吗？” 谢寒酥没有回答，眼中蕴含着些许水汽，一杯又一杯的就送入自己口中。 没一会，她就觉得自己如坠梦境，脸颊发烫。 王五清楚地发现，酒后只披着一件纱衣的谢寒酥，身上竟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雪花。 他捧起谢寒酥的胳膊，眼神从上往下略过，毫无一丝邪念，只有满目的不可置信。 “你身上怎么会有粉色的雪花？这分明不是天生的，是烙铁留下的伤痕对不对？” 谢寒酥勾着唇角微微点头。 王五的心被狠狠一揪，难道谢寒酥刚入行时被人用烙铁对待，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伤痕？ 王五不仅这样想，还问了出来。 谢寒酥依旧点头。 果然，王五就说嘛，谢寒酥这样的身段和容貌，老鸨怎么可能会毁了一棵摇钱树？定然是将谢寒酥打造成更特殊的人物，引得达官贵人更加垂涎。 “这些年，你受的苦不少？所以今日遇到小霞被人鞭子招待，你才会义无反顾地救下她，对吗？” 第452章 王五×谢寒酥（十）：谢寒酥赎身离开 谢寒酥自嘲地笑了笑：“倒是我同情心泛滥，引狼入室了。” 王五微微叹了口气：“寒酥姑娘不必紧张，这段时间你还是正常与小霞相处，我会查清小霞背后的人，到时候我替你处理干净。” “多谢王公子了。” 一连几日，王五都没有再来找谢寒酥。 谢寒酥本以为自己这段时间没办法帮王五套话，谁知，王五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顾行舟又被安国公放出来了。 如今谢寒酥不仅偶尔要接待安国公，更多的时候是与顾行舟在一块。 顾行舟时常在谢寒酥的房中喝得醉醺醺的。 “寒酥姑娘，你要是能做我的妻子就好了。” 谢寒酥唇角微微勾起，可笑意却不达眼底：“顾世子，若寒酥是你亲妹妹，如何做得您的妻子？” 顾行舟将脑袋埋进谢寒酥的袖子里：“寒酥姑娘胡说八道什么呢？” 谢寒酥的指甲深深陷进手掌里，脸庞逐渐变得扭曲抽搐。 她的目光投向桌上那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真想狠狠刺进顾行舟的胸口，鲜血喷洒而出的样子，真是让人期待呢！ 谢寒酥紧紧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笑意盎然的模样。 “顾世子，无论寒酥是你的妻子还是你的妹妹，咱们都是一家人对不对？既然是一家人，顾世子不如跟寒酥说说安国公府的事情！” 顾行舟闭着眼，一脸颓废迷离：“好啊，寒酥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谢寒酥故意做出一脸崇拜的模样：“听闻安国公府家大业大，安国公曾经又是武将出身，那安国公府里有多少兵力啊？” 顾行舟微微睁眼，注视着谢寒酥崇拜的眸子，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上头。 “寒酥姑娘不知道，我们安国公府啊，不仅有皇上同意我们训练的府兵，还在外头养了私兵呢。” 谢寒酥佯装惊讶地捂着嘴，接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顾世子和安国公好厉害啊，那你们养了多少兵啊？是不是比如今的皇上还厉害呀？” 谢寒酥的声音和气息，让顾行舟身体都酥了，浑身上下的气血都往一处涌，他伸手抚上谢寒酥的脸庞，什么都说了。 谢寒酥见顾行舟半点也不设防，便一边套话一边给顾行舟喂酒，不多时，王五想知道的东西，谢寒酥基本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这会顾行舟没有了利用价值，谢寒酥也不必再忍着恶心给顾行舟摸脸了，她一把推开顾行舟，骑在他身上，给他灌下了不少酒。 顾行舟很受用，一滴不落全喝光了，没一会就脑袋一偏，睡死过去。 谢寒酥嫌恶地拍拍自己身上的衣裳，余光却瞥见门口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坏了，怎么又是小霞？ 顾行舟来时，谢寒酥特意吩咐小霞出去替自己买东西，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谢寒酥深觉大事不妙，可是王五已经很久没来了，她不确定今夜王五会不会来。 小霞也不知听到了多少，会不会去给背后的主子通风报信？ 谢寒酥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破坏了王五的计划，于是决定找戴鸿远打听王五的去向，毕竟王五之前也是戴鸿远介绍而来的。 戴鸿远见谢寒酥主动来找，也意识到事情很重要，当即去寻了王五来。 其实王五这几日没来飞燕楼，不仅在查安国公府，还在查小霞的身份。 没想到，小霞居然是安国公派来监视谢寒酥的人。 安国公那日在定国公府的马球会上见过谢寒酥以后，觉得谢寒酥似乎有些异常，且还与顾行舟走得那么近，于是便找到了以前谢寒酥待的那家青楼，调查了她的一些生平事迹，这才让小霞演一出苦情戏给谢寒酥看，引谢寒酥把她收到自己身边，方便安国公监视谢寒酥。 若不是谢寒酥不爱出门，总是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恐怕小霞要悄悄潜进谢寒酥的厢房，翻看她以前写过的东西，有没有跟什么朝廷官员通风报信了。 谢寒酥将自己打听到的情报告诉王五，王五在飞燕楼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小霞的身影，恐怕已经去给安国公报信了。 于是王五立即带人前去拦截，不仅要拦截小霞，还要拦截安国公收到消息后，派去全州通风报信的人。 安国公养的私兵，就在全州。 这段时间，王五也查清楚了，安国公谎报给吏部核销的钉子等铁器的账目，根本没有假，安国公真的买了那么多铁器，除去北地重建房屋需要用到的，其余都运往全州给自己的私兵打造军械了。 王五上报了洛长安后，带人拦截到了去全州通风报信的人，拿走了安国公的手谕和印记，随后将报信的人关押大牢，严厉审讯。 王五稳住了全州的三万私兵，洛长安还召集了影卫、大理寺和刑部共同查办此案。 王五心中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戴鸿远在他耳边乐呵呵地炫耀了一句：“兄弟，还得是我介绍你去飞燕楼，你看看寒酥姑娘多争气，一下就带来了这么多有用的消息。” 王五如梦初醒，一拍大腿，自己忽略的就是谢寒酥啊。 小霞去了安国公府通风报信，安国公肯定知道了谢寒酥从顾行舟口中套话，说不定会在被朝廷逮捕之前，派人杀了谢寒酥灭口。 王五如一阵风似的卷走了，戴鸿远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已经没有了王五的踪迹。 他紧赶慢赶地来到飞燕楼寻找谢寒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老鸨正在兴高采烈地数着满地的金银财宝，见到王五来找谢寒酥，顿时有些为难：“王公子，寒酥姑娘已经不在了。” 王五的脑海忽然“轰”的一声。 她不管不顾闯进谢寒酥的厢房，只见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王五的心忽然提到嗓子眼。 “她怎么了？” 谁能想到，叱咤风云的将军，此时声音都是抖的，他不敢想象谢寒酥被杀的模样。 老鸨面露难色：“公子啊，寒酥她赎身了。” 什么？！ 第453章 王五×谢寒酥（十一）：可愿结为夫妇？ 谢寒酥竟然赎身离开了？ “她花了多少银子赎身？” 王五扭头紧紧盯着老鸨质问。 老鸨肩膀一缩，眼神闪躲着嗫嚅道：“她用了这些年攒下的所有家当，只带走了她最爱的那架箜篌。” 短短两日的时间，谢寒酥竟然用自己所有的财物换自己的自由身，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王五只觉得自己的心缺了一角，鲜血淋漓，再也补不回来了。 他本想在安国公一家被抄家以后，求洛长安给谢寒酥赐良籍，有了洛长安的圣旨，老鸨自然不敢不放人，到时候自己再用当时在顾行舟那坑来的银票给老鸨一些补偿金就好，没想到谢寒酥竟如此不留后路，用尽所有身家来赎身。 王五逼问老鸨：“寒酥可有说往哪里去了？” 老鸨摇摇头道：“她一句话也没说，连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姐妹也不打招呼便走了。 不过寒酥也真是的，来飞燕楼这么久，说得好听是朝夕相处的姐妹，说得难听些，就是同在屋檐下，却全然不与飞燕楼的其他人交流，面对面都不肯说话。” 王五落寞地走出飞燕楼，他颓然地望着四周人来人往，谢寒酥会去哪里呢？她想离开，定然是早就计划好了，她性子孤傲，不喜与人交流，恐怕无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转念一想，谢寒酥不是对安国公府恨之入骨吗？如今安国公府只是被皇上派来的侍卫围住，还在调查中，并未将他们处置，谢寒酥不可能在安国公一家还没被处置的情况下就离开，她定然还徘徊在京城附近，等着亲眼看到安国公府覆灭。 想到这，王五又去了一趟风云赌坊，让赵六的人秘密帮忙留意着谢寒酥的踪迹。 终于在七日后，安国公府的罪名一项又一项在朝堂上公布开来，洛长安下旨将安国公府抄家，所贪所得全部充入国库，安国公父子砍头，成年男子一律流放，女子为奴。 安国公父子从安国公府被囚车押着去大牢时，王五特意在暗处盯着道路两旁往来围观的人群，终于发现了一个带着帷帽，身形酷似谢寒酥的女子。 王五追了上去，在无人的小巷子里一把拉住谢寒酥的胳膊。 “为什么不告而别？” 谢寒酥顿了一下，取下帷帽。 离开青楼以后，谢寒酥不必再每日浓妆艳抹，如今的她只着一袭白衣，阳光下未施粉黛的肌肤白里透粉，如雪中盛开的粉色梅花，让人升起一亲芳泽的欲望可又不敢靠近。 谢寒酥垂着眼帘，盯着王五带了些许泥土的鞋尖，想必跟随着自己而来走得急才沾上了污泥。 “寒酥身边并无亲近之人，为何要告别？不过王公子为寒酥报了仇，寒酥在此感谢王公子了。” 谢寒酥按着大家闺秀的礼仪，给王五行了个福身礼。 王五气极了：“我与寒酥算起来相识了也有一个月了，我们也曾彻夜长谈过，怎么就不算亲近之人？” 话一出口，王五又怒极反笑，不过此时的笑是自嘲的笑：“寒酥姑娘对身边朝夕相处的飞燕楼众女子都能不告而别，更何况王某不过是寒酥姑娘千千万万恩客中不足挂齿的一个罢了。” 谢寒酥的心似乎被人狠狠拧了一道，喉咙也有些发哽。 “没想到，王公子会如此在意寒酥的不告而别。” 她还以为自己出身青楼，别人只会记得她的容貌、身体和一颦一笑。 谢寒酥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此事是寒酥做得不对，王公子对寒酥有恩，不如到寒舍一坐，寒酥给您赔罪？” 她承认自己对王五动过心，如今王五对她表露出关心，她是高兴的。 可她自认为身份低微，根本配不上王五。 王五没有拒绝，背着手等着谢寒酥带路。 谢寒酥的屋子在京城较偏的地方，屋子带了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花草，看样子被打理得很好，屋子的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里面摆放了很多架箜篌，最上首的那架，王五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曾经谢寒酥断了琴弦的那架箜篌。 王五不免觉得疑惑：“寒酥姑娘的屋子是买的还是租的？” “租的。” “老鸨说过，你走的时候，用了所有的家当赎身，你哪来的银子租下这间屋子，京城偏僻的地方租房，恐怕一个月也要五六两银子？” 谢寒酥眉眼弯弯道：“没想到王公子连我用多少银子赎身都知道了。王公子放心好了，我不偷不抢，这些银子都是之前在飞燕楼还没赎身时，便悄悄转移了一部分出来，这间屋子是我早就租好的了，老鸨说我用了所有家当赎身，那也只是她看到的而已，我总不能不给自己留一丝退路？” 谢寒酥的眉眼透露着一丝狡黠，与曾经清高孤傲的花魁谢寒酥截然不同，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活力和生气。 “寒酥姑娘如今是在这里教习箜篌吗？” “是，曾经在飞燕楼当花魁，有幸在太后寿辰时，被召入宫中弹奏箜篌，因此得了太后夸奖，这也使得箜篌在京中盛行。如今我从飞燕楼出来，在这里开设箜篌教习，倒是有不少世家公子小姐愿意来学。” 王五抚摸着谢寒酥的那架箜篌，喃喃自语道：“寒酥姑娘不愁生计就好。” 谢寒酥亲自下厨，她挽起衣袖，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平白多了几分烟火气，深深映在王五的眼中。 谢寒酥准备了酒，酒过三巡后，王五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他玩转着酒杯，目光灼灼盯着脸颊铊红，脖子上粉色雪花若隐若现的谢寒酥，忽然喉头不受控制地滚了滚道：“寒酥，若你不介意王某一介武夫，不如与王某结为夫妇？” 话音刚落，王五便后悔了，如此求爱，是否太过唐突？果真是酒壮怂人胆。 谢寒酥的心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乱撞，似乎是要冲破肋骨，蹦到王五面前。 第454章 王五×谢寒酥（十二）：姓王的，你个骗子，你这是骗婚！ 谢寒酥阅男人无数，只知道情欲上头时的花言巧语是什么样的。 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真心是什么模样，她也不知道王五此时此刻是不是真心，她只知道王五与别的男人是不一样的。 谢寒酥的喉头哽了许久，终是忍不住湿了眼眶：“寒酥一介风尘，配不上王公子。” 她知道自己出身不好，王五是朝廷命官，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人家。 更何况她的母亲曾经被安国公哄骗着当了外室，意外有了身孕生下她，自小就听着母亲日日哀怨，控诉着安国公，控诉着天下男人的负心，谢寒酥不敢赌。 王五忽然抓住谢寒酥的胳膊朝她逼近而来：“寒酥按你的意思，若你不属于风尘，就愿嫁给我了是吗？” 王五心中有个抬高谢寒酥身份的想法。 不不不这男人喝多了以后怎么是这样的逻辑？ 谢寒酥愣了一下的神情落在王五眼里，就当她是默认了。 王五忽然笑得像个二傻子一样：“寒酥，你是喜欢我的是吗？” 谢寒酥眼神飘忽，不停地安慰自己，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一个人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喜欢又不是一定要在一起，而且喜欢也能分很多种。 “对，寒酥是喜欢王公子，因为王公子是寒酥的恩人，所以寒酥喜欢你。” 话音刚落，王五的语气更具压迫性：“寒酥姑娘，你不必解释那么多，在王某这种粗人眼里，喜欢只有一种。” 谢寒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 她奋力地挣脱开王五的手，手忙脚乱地准备站起来出去外面透透气，一个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直接跌落到王五的怀里，毫无缝隙地坐在他腿上。 谢寒酥是个青倌，何时有与男人这么亲密接触过，哪怕之前给顾行舟灌酒，也不曾离男人如此近过。 谢寒酥的脸“唰”一下全红了，看得王五一脸兴味。 “寒酥的害羞，倒是王某不曾想象过的。” “你流氓！” 谢寒酥一把推开王五，朝门口落荒而逃。 只是一打开门就顿住了脚步，忍不住往屋内退了两步。 “王公子” 谢寒酥紧紧抓着自己的裙摆，声音都止不住地颤抖。 借着月色，王五捕捉到了屋外若隐若现的寒光，那是剑的锋芒闪着的寒光。 王五的酒瞬间清醒了大半，一旁利剑刹那间出鞘，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五一击毙命。 他伸手揽住谢寒酥的腰，将其带到身后，宽阔的肩膀替谢寒酥挡住了外面的十几个杀手。 他温声安慰谢寒酥：“别怕，有我在，躲起来！” 说完，眼神再次投向外面的十几个杀手，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与刚才跟谢寒酥说话时的眼神截然不同，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谢寒酥深知不该给王五添乱，她立即回屋把自己藏了起来。 外头只传来兵器交接的刺耳声，谢寒酥捂着耳朵，不敢去听，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王公子可千万不要出事！ 没一会，外头的声响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王公子已经被杀了？ 十几个人要杀他一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都怪自己，都是因为自己引来了杀手，这才害得王公子遇害。 谢寒酥的瞳孔开始不由自主地扩散，整个人手心都冒着汗，浑身因过度紧张而导致腹部有些绞痛。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杀手要来杀自己了吗？ 谢寒酥利落地拔下头上的银簪，准备与杀手奋力一搏。 随着衣橱的门被打开，谢寒酥闭着眼举起银簪，用尽全身力气往“杀手”身上扎。 “杀手”眼疾手快抓住谢寒酥的胳膊，夺过她手中的银簪。 “是我，寒酥，外面的杀手已经被我解决了。” 听到是王五的声音，谢寒酥只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般。 她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看清是王五后，忽然泪流满面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太好了王公子，你没死，我还以为你被我连累了。” 谢寒酥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这么多年，她从未有过如此大喜大悲的情绪。 王五被谢寒酥这么一扑，浑身上下都僵硬了，良久后，才紧紧拥住谢寒酥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那十几个杀手不过是三脚猫功夫。” 谢寒酥喝了酒，被杀手那么一吓，头脑更热了，紧紧扒着王五不放。 无奈之下，王五只好搂着她的腰，将她从衣橱里带出来。 可是王五却忽然直直往下坠，谢寒酥慌了神，忙问他怎么了。 王五捂着后腰，面上痛苦不堪：“寒酥，我好像受伤了。” 谢寒酥大惊。 王五从腰间摸出了一手的血，谢寒酥的脸色顿时煞白如纸。 “我去给你找大夫。” 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王五一把抓了回来。 “寒酥，若我康复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谢寒酥急得不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先去给你找大夫。” “回答我的问题先，回答了我就让你去。” 谢寒酥现在一心只想治好王五，连忙答应：“我嫁，只要你不嫌弃我的出身就好。” 说完又准备离开，王五再次用力一拉，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可是我曾经娶过妻子，她难产而死，还留下了三胞胎孩子，寒酥是否介意我的过往？” 听到王五还有三个孩子，谢寒酥更加急着要去找大夫了。 “别闹了，我先去给你找大夫治伤，否则孩子没了母亲现在又要失去父亲了。” 谢寒酥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王五紧紧扣住谢寒酥的手：“你愿不愿意当孩子的母亲？” 谢寒酥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我愿意我愿意，我还要给你生十个八个孩子，你快让我去找大夫。” 王五忽然坐起身来拥住谢寒酥，声音微哑，带着让人浑身酥麻的磁性：“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不许反悔哦！” 谢寒酥顿了一下，发觉不对劲，摸了一把王五的腰，哪有血？根本就是干的！ “姓王的，你个骗子，你这是骗婚！” 第455章 王五×谢寒酥（十三）：失控的男女 王五解释这些血是刚才那批杀手的。 谢寒酥气鼓鼓地坐在一旁，控诉着王五骗婚，难得露出这样的小女儿模样。 王五正色道：“寒酥，我要求娶你，是真心实意的，只不过是兵不厌诈，用了些手段套你的话罢了，左右这种方式也让你看到了自己的真心不是吗？” 谢寒酥怔了一下，若自己没有想要嫁给他的心思，怎会脱口而出答应？ 她意味深长地盯着王五，明明是个武将，心里的小九九那么多。 王五洗净手中的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全是土地和铺子的地契，厚厚一摞。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另外还有十万两，到时候给你置办别的嫁妆。 你既然愿意嫁给我，聘礼我出，嫁妆，也由我帮你出。” 谢寒酥呆呆地望着这些烫手的地契，忍不住问道：“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这些地契花了你不少钱？” 王五毫不在意道：“这些地契，花了九万两银子。 当时我从顾行舟手中坑来二十万两，其中一万两去了飞燕楼包你一个月，剩余十九万两，本想在安国公伏法后，给你赎身用的，没想到你自己不告而别。” 谢寒酥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忍不住试探道：“你就不怕我收了你这么多东西，然后不嫁给你了，拿着你的银子离开？” 王五苦笑一声：“你要离开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办法阻止你，若你离开，这些银子就给你后半生生活，若你嫁给我，这些就是你的嫁妆，这是顾行舟欠你的，是安国公府欠你的，我不过是为你争取了一些补偿罢了。” 谢寒酥再次搂住王五，将脑袋靠在他的怀里：“谢谢你王公子。” 她的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流。 王五胸前的衣裳都被她打湿了，他从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这么能哭，是不是要把身体的水都流干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谢寒酥的所做所为，已经答应了王五的求娶。 王五温声哄道：“寒酥不如与我说说，你与安国公府的关系？” 谢寒酥抹了抹眼泪，开始回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当年我阿娘是安国公的外室，安国公的夫人不允许安国公有别的女人，安国公受不住寂寞，这才将我阿娘养在外面。 后来有一次，安国公夫人发现了我阿娘的存在，直接杀去了安国公为我阿娘准备的宅子里去，要不是阿娘跑得快，恐怕就要命丧安国公夫人之手了。 没想到离开后，我阿娘发现怀了我，又悄悄上门求救安国公。 可是安国公忌惮自己的夫人，只给了我阿娘一笔银子，赶她离开。 我阿娘偷偷将我生下，却还是被安国公夫人发现了踪迹，便开始带着我东躲西藏。 我阿娘出身陈郡谢氏，虽家族没落，可也曾是大家闺秀，于是自小便教我大家闺秀的行为举止和礼仪。 五岁那年，安国公夫人终究还是找到我们了，阿娘偷偷上门去找安国公，怎会被人发现？那会我才知道，原来是安国公主动告诉安国公夫人的，那两夫妻追杀了我们母女将近六年，那一日，安国公亲手杀了我阿娘。 他们还想杀我，我跑到乞丐窝里躲了起来，被一个妇人救下，谁知那妇人是青楼老鸨，看上了我的容貌，要将我当成接班人培养。 我誓死不从，老鸨便拿烙铁烫我，后来我被一个大姐姐救下，本以为她会救赎我，谁知她也不过是想将我培养成青倌，挣钱养她。 青倌总好过当娼妓，慢慢的，我也就接受了现实，但我心中，时刻记着是安国公害我与阿娘至此，若不是安国公有了妻子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怎会勾搭我阿娘？怎会生下我？” 谢寒酥提起安国公，眼中的恨意肆无忌惮地蔓延。 她骤然扭头，漆黑的双眼直直盯着王五，不依不饶地问道：“王公子，若你娶了我，可还会有别人？” 王五郑重地握住谢寒酥微凉的手道：“绝对不会，既然我娶了寒酥，这辈子都只会有你一人。” 谢寒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大半，她软软地靠在王五身上，望着外头皎洁的月色：“若你负了我，我便带上我的嫁妆，头也不回地离开你。” 男人的承诺不可信，口头承诺不如行动来得真实，且走一步看一步，赌一把！ 王五紧紧搂住谢寒酥的腰，在她鬓边烙下一吻：“我决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 王五的唇似乎带着电，谢寒酥只觉得浑身一软，忍不住持续依偎在王五怀里，由得他从鬓角吻到额头，再到鼻尖，最后定格在唇瓣，辗转反侧。 谢寒酥整个人都是发懵的，王五不断邀约着她，谢寒酥的意识才慢慢回笼，张开贝齿轻轻剐蹭了一下王五的唇舌。 王五整个人呼吸一滞，浑身气血直往一处涌，他不动声色地将身体稍稍远离谢寒酥，以免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臭流氓。 沉重的呼吸充斥着耳畔，王五扣在谢寒酥腰间的手青筋崩起，努力隐忍和压抑着自己。 谢寒酥的身体已经软成了一摊泥，王五在失控的边缘不断徘徊，最终用内力压制着自己，将谢寒酥的脸捧开。 谢寒酥沉浸在幻境中，骤然被拉回现实，整个人都是迷离的，眼神更是勾魂摄魄，双颊泛着红晕，王五只看一眼就差点再次失控。 他奋力将目光移开，喘着粗气道：“今夜的杀手极有可能是之前安国公还未伏法时安排过来刺杀你的，如今被我解决，这几日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身份，让你远离风尘，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我会派两个人来保护你。” 谢寒酥被亲得云里雾里，王五忽然说起正事，她呆呆地点头应下。 王五觉得自己必须离开了，否则定要溺死在这里。 他什么时候走的，谢寒酥根本不知道，只是天快亮时，谢寒酥才从那点暧昧的氛围中清醒过来。 她捂着脸低声尖叫：“我到底在干什么？” 第456章 王五×谢寒酥（十四）：攀高枝了攀高枝了 一连几日，王五都没有再来寻谢寒酥。 这不禁让谢寒酥觉得，那夜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 王五在离开时，还把那些杀手的尸体全部处理了，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可是空气中的血腥味是真真切切地弥漫着，桌上也是真真切切摆着两个酒杯。 谢寒酥照常给世家公子小姐教习箜篌，偶尔上街买了菜回来，发现自己院子里砍好的柴火堆得像小山一样，水缸里也打满了水。 这是王五派来保护她的两个人干的，看到小山一般的柴火，谢寒酥才能确信，那夜王五是真的来过。 安国公府贪污一事彻底结束，王五本应不再与戴鸿远接触的，可这日却破天荒地带着礼物上门来。 “戴兄，王某有事相求。” 一来就如此开门见山，真是不礼貌。 戴鸿远本不想理会，可人家官职比自己高，还得毕恭毕敬将人迎进来。 王五将手中两个长长的锦盒放下后道：“戴兄不如先看看王某带来的礼物满不满意？” 戴鸿远看他神神秘秘的模样，抬头看了眼王五，低头看一眼锦盒，再抬头，再低头如此反复了好多次，见王五是真心要送自己礼物的，戴鸿远这才小心翼翼打开来。 里头是两幅卷起来的字画。 看来这王五是真打听过自己的喜好，知道自己喜欢字画，特意送来给自己。 戴鸿远打开其中一幅，眼睛顿时瞪得如铜铃大，脖子都伸长了。 他揉了揉眼睛，是真的是真的，是他心心念念许久的《簪花仕女图》。 他又满怀期待地打开另一幅，嘴巴顿时能塞下两个鸡蛋。 这一幅更是他日思夜想却得不到的《洛神赋图》。 “真真的？” 王五一挑眉，自信道：“当然是真的，皇上亲手从库房里拿出来给王某的，还能有假？” 这可是戴鸿远在洛长安那磨了许久，却连一面都见不到的两幅古画，戴鸿远惦记得很。 戴鸿远跟得了传世珍宝似的，笑得眼睛都没了，整张脸只能看到两排牙齿。 乐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王五还在自己身旁等着呢。 他轻咳一声，不受控制地扬着嘴角问道：“兄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王五拍着戴鸿远的肩膀，哥俩好地搂住他：“倒也没什么，就想让你当当我的岳父。” 戴鸿远一愣，喜出望外：“小婿，你是同意我的建议，要娶元安了？” 戴鸿远对王五的称呼转变特别快。 他幻想着王五成为戴盼瑶丈夫与其站在一块的样子。 一个皇上亲封的郡主，一个皇上身边的从一品将军，自己好歹也是个三品官，真是风光无限啊。 王五伸出食指摇了摇：“非也非也，只是王某喜欢上一个女子，但那个女子身份低微，想请戴兄将其收为义女，从戴府出嫁。” 戴鸿远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不娶元安，你喜欢上了别人？” 听到这，戴鸿远更乐了：“哎呀！真是铁树开花，兄弟，你终于开窍了。是什么身份的女子要做我的义女啊？” 戴鸿远子女不多，收个义女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这个义女还能加强与王五的连接，这王五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己为官，能发展多条门路也是好的。 可他忽然有些为难道：“若是罪臣之女，恐怕有些难度。” 他不想连累自己的家族，可是看着王五送来的字画，他实在是割舍不下。 “若不是罪臣之女还好说，若是罪臣之女，恐怕需要兄弟你跟皇上好好打打感情牌了，虽然戴某很想帮兄弟一把，可若是皇上那边非要怪罪，我们也很难办。” 王五听到戴鸿远愿意帮自己，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放心好了戴兄，她不是罪臣之女，只是风尘女子，王某怕她被世人诟病，这才需要借助戴兄的家族给她抬一抬身份。” 戴鸿远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什么风尘女子？不会是飞燕楼的？听闻最近花魁娘子谢寒酥赎身离开了，兄弟你不会是要娶她？” 话音刚落，王五立即点头。 什么？！ 戴鸿远一个踉跄，感觉自己现在的脑子在被人当蹴鞠一样踢，一时杂乱无章，没法接受王五说出来的这番话。 “真是谢寒酥？你真的要娶她？你喜欢她？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真的不在意她曾是风尘女子？皇上知道吗？” 戴鸿远问了一连串问题，倒是让王五不知从何开始回答。 “我喜欢她，也不在意她的过往，她也不介意我曾与亡妻有过三个孩子，皇上也知道此事，否则怎会将《簪花仕女图》和《洛神赋图》给我来给戴兄送礼呢？” 戴鸿远若有所思，照这么说，皇上也是知道谢寒酥的身份了，也知道王五打算让谢寒酥成为自己的义女了。 既然皇上什么都知道了，若自己不同意谢寒酥当自己的义女，那皇上岂不是对自己有意见？ 不过没关系，反正自己也打算开拓一下王五这条门路，加强与皇上的联系，如今正好有这个机会，自然要珍惜。 更何况戴鸿远再次抚摸了一下两幅古画，乐呵呵地应下：“兄弟，此事包在戴某身上了，戴某定风风光光给谢寒酥办上一个认亲宴。 只是，谢寒酥出嫁时，这个嫁妆得置办多少？” 少了怕王五觉得自己不给他面子，多了又怕掏空自己的家底，自己一个清官，哪来的那么多银钱。 王五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 “王某怎好意思让戴兄替我的未来妻子置办嫁妆，这十万两你拿去，务必给寒酥置办风风光光的嫁妆。 另外，认亲宴结束后，我会带着媒婆上门，三书六娉，一样都不少，还希望到时候戴兄不要嫌麻烦。” 戴鸿远笑得满脸皱纹：“不麻烦不麻烦，戴某恨不得兄弟多来我这戴府走走呢。” 戴鸿远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攀高枝了攀高枝了！ 第457章 王五×谢寒酥（十五）：大婚 刚才，王五特意求见洛长安。 洛长安本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没想到王五是有私事来求见他，而且还是为了婚姻大事求见他。 洛长安长吁一口气，拍着王五的肩膀感慨道：“好兄弟，你终于不惦记着朕丈母娘的位置了，说说，是哪家女子，朕给你赐婚。” 王五郑重地跪下：“皇上，微臣看上的是一个风尘女子，也就是帮助微臣调查安国公府贪污案的飞燕楼花魁谢寒酥。” 洛长安看向王五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复杂，王五感知到了洛长安的情绪变化，一颗心止不住地往谷底一寸一寸跌落。 洛长安摩挲着下巴，沉默了许久才道：“她知道你有孩子的对吗？这事你可不能瞒着人家。” 王五蓦然一抬头，满脸欣喜，他原以为洛长安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呢，原来是担心谢寒酥知道自己有孩子，不愿与自己成婚。 “她都知道的，她还说会把凌峰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还要给微臣生十个八个孩子呢！” “得得得！” 洛长安恨不得一脚踹开王五：“还没成婚呢，就在朕面前秀上了，啧啧啧！” 王五再次郑重其事坦白道：“皇上，微臣还查清一件事，寒酥其实是安国公和当年那个外室生的孩子，安国公亲手杀了寒酥的母亲，所以寒酥才主动向微臣检举安国公一家贪墨的细节” 王五是洛长安的人，忠君是他必须做的，谢寒酥的身世，王五必须跟洛长安坦白，否则就算欺君了。 洛长安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安国公一家姓顾，谢寒酥姓谢，显然是不愿认自己的父亲，算不得罪臣之女。” 王五喜上眉梢：“多谢皇上宽宥。” 洛长安又拧眉沉思道：“谢寒酥出身风尘，往后嫁给你，说不定会被人诟病，即便由朕下旨给你们赐婚，世人也会对她有闲言碎语，恐怕得给她抬高身份，找个大臣给她当义父。” 王五朝洛长安磕了个头：“皇上，微臣此事已经想好了，微臣打算求吏部尚书戴大人做寒酥的义父，今日微臣前来，就是想求皇上给微臣指条明路，该送什么给戴大人，听闻戴大人喜欢字画” 话还没说完，洛长安就打断了他的话。 洛长安冷哼一声：“朕看你算盘珠子都崩朕脸上了，长信殿的人谁人不知戴鸿远惦记着朕的《簪花仕女图》和《洛神赋图》，朕看你今日来就是向朕讨要这两幅古画的？” 王五高声道：“皇上英明！” 洛长安怒瞪着王五，这两幅图自己还打算流传给自己的子子孙孙呢，如今倒是要拱手相让了。 “罢了，你为朕奔走多年，为了你的终身幸福，两幅画给就给你去送人情了。 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往后必须搜罗多些好东西给朕啊。” 听到洛长安松了口，王五喜上眉梢：“多谢皇上！” 戴鸿远效率很高，十日后便举办认亲宴，邀请了京中各大世家来府上参加宴会。 谢寒酥在飞燕楼时，大多时候都蒙着面纱见人，所以京中几乎无人知道谢寒酥长什么模样。 谢寒酥也不曾改名，有人怀疑她是曾经飞燕楼的花魁，但同名同姓之人长剑，洛长安这日还亲自赴宴，说她曾是陈郡谢氏的后人，是戴鸿远夫人曾经手帕交的女儿，只是家人都去世了，这才被戴鸿远认下当义女，既是大家族出来的姑娘，又有洛长安作证，自然没有人再对谢寒酥说三道四。 认亲宴结束后，戴盼瑶很热心地带着谢寒酥学习如何当一个当家主母掌管中馈，往后嫁给王五之后，虽没有婆母和妾室，但也要管理好下人。 谢寒酥曾是大家族出身，学这些东西很快便能上手了。 安国公父子行刑前，王五特意来寻谢寒酥，问她要不要去牢里见一见他们。 谢寒酥拉住王五的手，嘴角冷冷一勾：“我自然是要去见一见自己的父兄的，若不是他们，我如今也没法成为义父的女儿，更遇不到对我这么好，事事为我着想的未来夫君，我得去好好谢谢他们。” 听到谢寒酥说自己是未来夫君，王五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也暖暖的。 在牢中，谢寒酥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安国公，在安国公父子不可置信的模样中，谢寒酥毫不眷恋地拂袖而去。 顾行舟跪在地上仰天长啸：“阿父，寒酥竟是我的妹妹，而我居然爱上自己的妹妹？” 安国公对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怒吼一声：“蠢货，到现在还在说什么爱不爱的，看她这样子，是铁了心要灭了我们安国公府。哼！既然我们无法翻身，那定然要把她也拉下水，说白了，她与本公，还是有血缘关系在的。” 安国公眼中迸发出一抹狠厉之色。 谢寒酥不是成了戴鸿远的义女吗？还说是陈郡谢氏的后人，那自己就在被囚车押去刑场的路上，大肆宣扬谢寒酥是安国公府的私生女，皇上知道了谢寒酥的真实身份，定然也要将其跟安国公府别的女人一样，发配为奴。 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谁知奔赴刑场那日，王五特意派人把他们两父子的嘴巴牢牢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国公父子的眼睛死死瞪着围观人群中的谢寒酥。 此时的谢寒酥换上了大家闺秀的衣裳，站在身姿挺拔的王五身旁，被人牢牢护住。 午时三刻行刑，看着亲生父兄还瞪大着双眼的头颅滚落到自己脚边，谢寒酥只觉得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好，心情也格外的好，恨不得今晚就吃多两碗饭。 两个月后，王五与谢寒酥大婚。 十里红妆，热闹非凡。 洞房花烛夜，王五与谢寒酥喝完合卺酒，立即搂着人一阵天旋地转，将她摁倒在床上。 “寒酥，说好的，你要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我逮住你了，不许反悔哦！” 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一室旖旎中 第458章 洛长乐×周婉璃（一）：兔子糖人之争 “皇兄，我藏好了，你快来找找我在哪里。” 十三岁的洛长乐在角落里蒙住脑袋大喊道。 洛长安在另外的角落缓缓睁开双眼，往四周一望，一眼就发现了洛长乐撅着个腚，只把自己的脑袋埋到角落里的鸵鸟样。 捉迷藏的游戏，洛长乐百玩不腻，可是每次她都只藏住脸，暴露自己的腚，洛长安轻而易举就发现了洛长乐的踪迹。 可惜啊，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不哄着宠着，还能怎么办？ 无可奈何，洛长安只好每次都假装找一圈，才“意外”地找到洛长乐的藏身之处。 “抓到你了长乐！” 洛长乐被洛长安逗得咯咯直笑。 东宫外的王五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太子殿下久居东宫，每日都是板着一张脸处理政务，也只有长乐公主来的时候，太子殿下才难得露出这么爽朗的笑声。 王五正与洛长安一同感受着欢快的气氛，赵全忽然在东宫外唱了一句：“皇上驾到——” 王五立即收起脸上的喜色，恭恭敬敬给皇帝行礼。 皇帝一摆手，示意王五起身。 洛长安和洛长乐也跑到殿外给皇帝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说完，洛长乐也不等皇帝说平身，自己就向皇帝跑过去了，像一只欢快的小蝴蝶，飞扑到皇帝怀里。 皇帝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头：“长乐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过几年都要嫁人了，可不能再这么毛毛躁躁了。” 皇帝故作严肃地“警告”她一番。 洛长乐扬起两个甜甜的梨涡道：“长乐才不要嫁人，长乐要一辈子陪着父皇，熬成老姑娘。” 皇帝轻哼一声，板着脸道：“这张嘴，净胡说八道。” 细看皇帝的眼角，饱含笑意。 他就这么一个公主，怎么可能跟她生气呢？还不是每天捧在手心里宠着。 皇帝对洛长乐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只要品性良善，会读书认字就好，不求她像自己的哥哥一样建功立业，只需一辈子当个开开心心的公主。 “对了长乐，今日婉璃进宫了，如今在你母后的椒房殿，不如你先去陪她玩，父皇有些话想要跟你皇兄单独说。” 洛长乐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低落，她一点都不喜欢周婉璃，不仅不喜欢，还可讨厌了，她们的过节，还得从一个兔子糖人说起。 小的时候，洛长安说要给洛长乐做特别漂亮的兔子糖人。 洛长乐高兴得手舞足蹈：“皇兄，我要跟你一起去小厨房看着你做。” 小小的洛长安已经有了大人的那点威严，他微微皱眉，打量了一下洛长乐的衣裙后道：“不行，你这套衣裳，我看你是第一次穿，要是在小厨房里弄脏了，说不定母妃又要责怪你了。” 洛长乐的脑袋一下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她嗫嚅道：“我不要被母妃惩罚，母妃好凶的。” 可是洛长乐好想跟在洛长安屁股后面跑呀，忽然，她灵机一动：“皇兄，我可以换一套普通些的衣裳，你在这等我，我这就去换。” 说完，也不等洛长安答应，一蹦一跳地回了自己的厢房，换上了一套与父皇一同下水捞鱼穿的粗布衫。 洛长安没办法，只好带着洛长乐一块去小厨房。 洛长安的画糖人技术炉火纯青，“唰唰唰”几下就把糖浆变成一个精致可爱，比洛长乐的脸还大的兔子糖人。 洛长乐根本舍不得吃，在御花园里见到人就开始夸自己的皇兄手艺好，给自己画了个这么可爱的兔子糖人，处处炫耀自己有个全天下第一好的哥哥。 眨眼间，一旁的假山冲出来一个粉雕玉琢，满身华丽衣裙，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姑娘，“嗷呜”一口咬掉了兔子糖人的耳朵。 洛长乐的瞳孔骤然放大，“哇”一声哭了出来。 “哈哈，这下糖人是本小姐的了，本小姐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人，还画得如此精致。” 这姑娘就是周婉璃，周婉璃一把抢过洛长乐的糖人，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见此，洛长乐坐在地上哭得更大声了。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洛长乐身边的宫女阿鸢急急忙忙跑来，手上还攥着一朵青荷。 刚才洛长乐见千鲤池靠近岸边的青荷开得不错，便让阿鸢帮忙折一朵，到时候送给哥哥当谢礼。 阿鸢没想到自己一走开，公主就出了事。 “阿鸢姐姐，她抢了我的糖人。” 阿鸢上前与她们主仆争辩：“周小姐，虽然您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但您抢的是公主的糖人。” 谁知周婉璃半点也不收敛：“这身衣裙，我还以为她是哪个丫头呢，如今糖人在本小姐手中，那就是本小姐的糖人了。” 两方争执不下，最后闹得周皇后和许贵妃都来了。 许贵妃想息事宁人，便让洛长安再做多两个糖人，给洛长乐和周婉璃各一个。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她早已忘记了当初的很多细节，只是记得最后自己的皇兄也被自己连累，被母妃训斥了一顿明知周小姐要来为什么不多做一个，还训斥了自己拿着糖人到处炫耀是活该被抢。 洛长乐的思绪回笼，蔫蔫道：“父皇，长乐不喜欢那个周婉璃，长乐这就回母妃宫里去。” “你这孩子，她是你母后的侄女，虽然你是公主，但也不可娇纵跋扈，要对她礼貌和善些。 赵全，你带着长乐去皇后的椒房殿。” “是。” 洛长乐嘟着嘴一跺脚，拗不过自家父皇，心不甘情不愿道：“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 洛长乐生气了，再也不跟父皇天下第二好了，高兴时自称“长乐”，不高兴时自称“儿臣”，想来父皇知道自己不高兴了，会拿些好东西来哄一哄自己的？ 洛长乐在心中重新排名：第一好的永远是皇兄，现在第二好的变成三皇兄了，至于五皇兄和父皇就并列第三 望着洛长乐离去的背影，皇帝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眼中还带着一丝对洛长乐的歉意。 第459章 洛长乐×周婉璃（二）：白猫之争 他忌惮周家，今日周皇后把周婉璃召进宫来，恐怕是想着撮合周婉璃和洛长稷的，周皇后和洛长稷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这次撮合周婉璃和洛长稷，便是想用周家的权势，辅佐洛长稷上位，他决不允许周家的权势再次变大。 皇帝从未利用过洛长乐做什么，而如今，却不得已让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刀。 皇帝的目光，洛长安看在眼里。 自家父皇明知长乐讨厌周婉璃，还非要她去找周婉璃玩，恐怕父皇有自己的深意。 洛长乐走在路上，身后还有一个赵全跟着，赵全好歹也跟在父皇身边多年，自己跟他关系也算熟稔，便想着打感情牌。 她扭过身子，可怜巴巴地央求道：“赵公公，你行行好，让本公主回母妃那边。” 赵全苦着一张脸道：“公主啊，奴才知道您不想去椒房殿，可是皇上吩咐的，奴才也难办对不对？” 洛长乐一直磨着赵全放她走，不远处，一个身影急匆匆往这边赶来。 “公主，赵公公。” 原来是洛长稷身边的陈嬷嬷。 洛长乐的目光一下就被陈嬷嬷吸引住了：“陈嬷嬷，三皇兄呢，你怎么没有跟着他？” 陈嬷嬷那张脸，苦得比苦瓜都苦：“公主，三皇子急需您的帮忙啊。 今日皇后娘娘召了婉璃小姐进宫，如今正在椒房殿，硬是要撮合三皇子和婉璃小姐，三皇子苦不堪言，想请公主殿下去椒房殿把婉璃小姐带走。” 听到此，洛长乐一下就如公鸡似的，燃起无限斗志。 “三皇兄被周婉璃欺负，本公主定要去帮忙。” 说完，也不等赵全，自顾自地往椒房殿的方向去。 赵全若有所思，连忙跟上。 陈嬷嬷眼皮子一垂，眼珠子提溜转了几圈。 自己这番说辞在赵全面前说了出来，他应该会一字不落地禀明皇上？这样皇上恐怕就不会那么防备三皇子了。 洛长乐径直来到椒房殿，宫人通报后，洛长乐提着裙摆端庄地走进去。 远远便见到一身水红色石榴裙的周婉璃，怀中抱着一团雪白的猫。 雪儿？ 洛长乐整颗心猛地一震，双手紧紧握成拳，眼中充斥着滔天怒火，后槽牙紧紧咬着。 去年，洛长安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一只浑身雪白，一蓝一绿异瞳的小猫，洛长乐爱不释手，每日都要抱着小猫。 可某天雪儿忽然自己跑了出去，洛长乐着急忙慌地出去找，最后在御花园找到了雪儿，但雪儿已经被周婉璃抱在怀里顺毛，还对着周婉璃不停地撒娇。 洛长乐每次见到周婉璃都不对付，两人总是火光冲天的模样，可今日洛长乐一反常态，低声下气地恳求周婉璃将白猫还给她。 本以为周婉璃看在洛长乐低声下气的模样会将雪儿送还，谁知周婉璃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趾高气扬道：“公主，如今雪儿可是在我手里，难不成您还能硬抢了去？看看雪儿在我怀中乖巧的模样，定然是喜欢待在我身边的。” 洛长乐怒从心起，这周婉璃一次两次抢她的东西就算了，可雪儿是她最珍爱的东西，怎能被周婉璃夺去。 “周婉璃，雪儿是本公主的，你凭什么夺去？” 说着，洛长乐又唤了一声：“雪儿，回来。” 雪儿听到自己的主人在唤自己，立即挣扎着要跳到地上，回到洛长乐身边。 可是周婉璃半点也不肯放手，雪儿还小，任凭它发出怎样的惨叫，都挣扎不开，周婉璃恶狠狠地紧紧抓着雪儿的后脖子不放。 “不要。” 洛长乐瞳孔一缩，彻底慌了，她心痛得连呼吸都快滞住了：“本公主不要了，雪儿送给你了，婉璃姐姐，你答应我好好对待雪儿好不好？” 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滚落。 若是洛长乐非要和她抢，说不定周婉璃就直接在她面前捏死雪儿了。 她相信，周婉璃一定会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且她捏死雪儿后，不仅周皇后会偏帮着周婉璃，连自己的母妃也会偏帮着别人。 洛长乐不忍心看着雪儿死。 周婉璃像扔一个玩具似的，将雪儿扔到身旁婢女的怀中，嚣张得意道：“找个驯兽师，将这只猫好好调教调教，务必把它调教成唯命是从的乖猫。” 看着周婉璃一点也不把雪儿放在心上的模样，洛长乐在御花园无助地嚎啕大哭。 她后悔了，今日就不该在花园里逗雪儿玩，她应该一直把雪儿养在殿内的。 “长乐！” 洛长稷远远望见椒房殿外站着一抹粉色的身影，立即出声喊道。 洛长乐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她努力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进殿给皇后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听闻今日婉璃姐姐进宫了，长乐想与婉璃姐姐一块去御花园玩可以吗？” 皇后的眼神微微眯起，试探道：“长乐，平日里你不是不喜欢与婉璃一起玩吗？怎么今日还主动邀请？” 周婉璃也偏着脑袋，不解地盯着洛长乐。 洛长乐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幸好洛长稷出来及时解围：“母后，长乐与婉璃都还小，偶尔出现龃龉也是正常的，小孩子吵架，很快就忘了，不影响感情，既然长乐想与婉璃一起玩，不如就让婉璃跟长乐去御花园？” 周婉璃听到洛长稷这么说了，不等皇后发话，便立即站起身来准备告退：“姑母，婉璃也想与长乐公主一起玩，婉璃先告退了。” 她本就不想与洛长稷这个表哥议亲，有机会逃为什么不逃？更何况自己怀里还抱着洛长乐最珍爱的雪儿，正好去她面前炫耀一番。 椒房殿内，皇后端起茶抿了一口，随后重重地搁到茶几上，言辞不善道：“长稷，长乐今日过来约婉璃去御花园，是你授意的？” 第460章 洛长乐×周婉璃（三）：施舍的快感 洛长稷毫不避讳地承认：“是儿臣所为，儿臣不喜欢周婉璃，不愿娶她，还请母后在儿臣的婚姻大事上，能让儿臣自己做主。” “本宫看你是疯了。” 周皇后拍案而起。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想着自己的儿子也大了，便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软声道：“长稷，你是皇子，即便现在你父皇立好了太子，未来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还未必就是那洛长安。 事情还没定论，你就还有机会，你更要好好筹谋。 天家媳妇，哪有什么真爱？权势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真有喜欢的人，娶了婉璃以后，再把喜欢的人放到身边当个侧妃不就好了。 周家权势滔天，定能祝你成事。” 洛长稷忽然抬起头来，短暂地凝视了一会自家母后，而后似笑非笑道：“母后到底是真心为儿臣着想，还是想着让周家永远位于屹立不倒的位置？” 皇后被说中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脸上神色一僵，接着便很快恢复如常：“长稷，你这是在说什么呢？你是本宫的亲儿子，本宫不为你筹谋为谁筹谋？ 周家是你的外祖家，只要你娶了婉璃，你与周家便能一同扶摇直上，有利无害啊。” 洛长稷不愿与自家母后多言，站起来拱手道：“母后，儿臣想要什么，会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无需通过联姻来获得，周婉璃嚣张跋扈，若儿臣真与周婉璃成了婚，这世间平白多了一对怨偶，未来儿臣因此与外祖家反目成仇也未必没有可能。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任凭周皇后在他身后怎么唤，都唤不回来。 周皇后急得忍不住跺脚：“儿大不由娘了，长稷有了自己的主见，倒是不好替他做决定了。” 周皇后身边的刘尚宫宽慰道：“皇后娘娘，或许三皇子只是还没开窍，您莫急，多制造些机会给三皇子和婉璃姑娘相处，想必三皇子很快就能体会到婉璃姑娘的妙处。 您看看婉璃姑娘，不仅是京城第一美人，又是京城第一才女，京城世家子弟谁人不喜欢？您放心好了！” 周皇后回眸瞪了她一眼：“本宫能不急吗？如今太子已经娶了永安侯家的嫡长女为太子妃，得了永安侯府的助力，虽说这太子妃病重，可永安侯又送了嫡次女进宫来当良娣，皇上都默许了这件事，那就是有意将永安候永远跟太子捆绑在一起。 还有那个云良娣，她哥哥云永集虽还是个正六品骁骑尉，但他可是靠着自己的能力爬上来的，皇上专门将云良娣塞进东宫，就是为了拢住云永集这种有实力的人为太子卖命。 还有近来南疆又送了公主来，入了东宫当方良娣。 太子的羽翼逐渐丰满，你说本宫怎能不着急？” 刘尚宫再也不敢多言，讪讪地闭上了嘴。 御花园里，周婉璃抱着白猫与洛长乐并排走到一起，洛长乐时不时对着雪儿露出渴望的目光，周婉璃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嘴角微微勾起得意的一笑：“今日还得多谢长乐公主替我解了围，不必被皇后娘娘硬拉着与三皇子培养感情。” 洛长乐露出了诧异的目光：“三皇兄不是你的表哥吗？你不喜欢他？若你嫁给他，岂不是亲上加亲？” 周婉璃不屑道：“我才不喜欢自己的表哥，我喜欢的”是太子哥哥呀！ 周婉璃及时住了口。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摇着怀中的雪儿引开话题：“长乐公主，你想不想抱一抱雪儿？就当是你今日为我解围的感谢。” 周婉璃并不想跟洛长乐的关系一直这么僵下去，毕竟自己喜欢的是洛长安，未来的小姑子，还是有必要讨好一下的。 洛长乐的眸子刹那间盛满了水汽，她欣喜道：“雪儿” 说着，便颤抖着将手伸过去。 谁知，周婉璃一下退后了一大步。 洛长乐看着即将到手的雪儿又离自己而去，整颗心像是被人狠狠剜去一块，鲜血淋漓。 “长乐公主，我们得先说好，您只能抱一小会，不能把雪儿抢走哦。您看看它在我身边被养得多胖，我才是她的主人。” 洛长乐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哽咽道：“好。” 雪儿回不来自己身边已经没关系了，这一年来，雪儿在周婉璃手中被养得胖乎乎的，比之前大了好几圈，浑身毛发靓丽，想来在周婉璃那里过得很好。 洛长乐自己养着都未必能将雪儿养得那么好，如今只要雪儿过得好就够了，在不在自己身边也无所谓了。 周婉璃小心翼翼地将雪儿递过去给洛长乐，洛长乐在接到雪儿的那一刻，豆大的泪珠滚落到雪儿浑身洁白的毛发上。 周婉璃双手环抱着，饶有兴致地体会这种施舍别人的快感。 自己曾经施舍过很多的下人，却是第一次施舍公主，原来施舍一个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比施舍下人痛快多了。 雪儿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原先主人的伤感，温柔地将脑袋凑近洛长乐的脸，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轻舔去洛长乐脸上的泪珠。 周婉璃看着雪儿对洛长乐献媚，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扭曲又充满不忿。 她毫不客气地打断洛长乐：“公主，时间到了，您该把雪儿还给我了。” 说完，也不等洛长乐同意，一把将雪儿抢了过来，递给身旁的婢女：“带回去好好给雪儿梳梳毛。” “是。” 洛长乐的目光随着雪儿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雪儿消失不见，洛长乐的的思绪才回笼。 周婉璃眼中透露着凉薄的笑意道：“长乐公主，既然你这么喜欢雪儿，不如等哪天我嫁给了太子哥哥以后，你每天都来找我看雪儿？” 洛长乐眼瞅着周婉璃，忽然沉下了脸：“你不喜欢本公主的三皇兄，倒是喜欢本公主的皇兄？” 周婉璃毫不避讳地承认：“对，我喜欢太子哥哥，而且喜欢了很多年了，若是长乐公主愿意帮我一把，往后等我嫁给了太子哥哥，说不定心情一好，还能将雪儿送到公主那，给您玩几天。” 洛长乐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口中一字一句蹦出：“痴！人！说！梦！” 第461章 洛长乐×周婉璃（四）：好过分的偏心 “皇兄已经有了正妃，让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给本公主的皇兄做妾，都嫌脏了东宫的门槛。” 周婉璃是什么人，若周婉璃进了东宫，如今病重的嫂嫂恐怕都要被她折腾死。 嫂嫂是个好人，定不能让她对上周婉璃。 “啪！” 盛怒之下的周婉璃，抬手一巴掌把洛长乐刮到地上。 “周小姐，你太过分了。” 阿鸢立即要上前去跟周婉璃主仆理论。 周婉璃身边的婢女也一巴掌扇到阿鸢脸上。 周婉璃怒瞪着地上捂着脸的洛长乐：“别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对我出言不逊，我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周家的嫡女，哪怕我在宫里犯了错，我阿父，我姑母都会帮着我，甚至，你的母妃，也会帮着我。” 周婉璃娇艳的脸庞露出了得意至极的邪笑。 最后一句，直直刺入洛长乐的心脏，让她顿时心灰意冷。 是啊，自己的母妃从来都不偏帮着自己，永远都要叫自己谦让周婉璃。 凭什么？ 洛长乐眼中的恨意肆意游走，她抬起头来紧紧盯着周婉璃小人得志的嘴脸，头脑一热，忽然站起来，使出全身力气与高了自己半个头的周婉璃扭打在一起。 周婉璃没有防备，被洛长乐狠狠刮了两个耳刮子，娇美的脸庞顿时肿得老高。 待周婉璃反应过来时，迅速开始反击，洛长乐很快落于下风，挨了周婉璃不少掐和打。 阿鸢与周婉璃的婢女也扭打在一块，可是周婉璃今日带了三个婢女，除去刚才抱着雪儿离开的那个，还有另外两个。 阿鸢一对二，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人推落到千鲤池里，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声响。 洛长乐瞳孔一缩，双目赤红大喊道：“阿鸢。” 她身上骤然迸发出无穷的力气，将周婉璃一把推下千鲤池，而后四处寻找长的木棍，打算勾着阿鸢的衣裳，把阿鸢捞上岸抢救一番。 千鲤池旁传来的动静不小，很快就有识水性的太监循着声音到来。 见到周婉璃落了水，立即跳下千鲤池把她捞起来。 周婉璃其实也算识水性，有了太监的帮助，很快便上了岸，将口中的水吐出来。 洛长乐声嘶力竭地吩咐太监：“快救阿鸢，快替本公主救阿鸢。” 太监又下水去捞阿鸢，只是时间太久，阿鸢上来时，脸色已经青紫。 洛长乐抱着阿鸢无助地嚎啕大哭，让人去请太医。 太监查看了阿鸢的气息，早已断了气。 千鲤池旁的动静很快就传到各宫，皇后和许贵妃都来了，连同皇帝和洛长安也来了。 洛长乐正欲控诉周婉璃先动手打人，谁知道周婉璃先发制人。 她跪到地上，一个接一个的响头磕着，一边磕头一边哭道：“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臣女知错了，臣女不该与公主殿下起争执，要打要罚，臣女都受着。” 周婉璃的两个婢女也很机灵，见自家主子跪下，两人也齐齐跪下请罪，声嘶力竭地演着戏，不断地责备着自己。 许文筠忽视自己的女儿，反倒是上前拉起周婉璃。 “婉璃啊，有什么委屈尽管说，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这里呢。” 众人纷纷露出诧异的目光，自己的亲女儿不扶，反倒是去扶皇后的侄女，这是怎么回事？ 周婉璃欲言又止，许文筠便在一旁一直劝她说出来。 洛长乐看不下去了，朝自家母妃冷笑道：“母妃，你怀中那位周小姐，率先给了儿臣一巴掌，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委屈些什么？” “住口！”许文筠呵斥道：“要不是你对婉璃做了什么，婉璃怎会打你？” 终于，周婉璃的泪水决堤而出，一边哭一边说道：“贵妃娘娘，不是臣女先打的公主，是公主先打臣女的，臣女这才反击。 刚才公主殿下非要抢走臣女最爱的雪儿，臣女不给，雪儿都被公主弄疼了，臣女见公主情绪不对，便赶紧让人先把雪儿抱下去，谁知公主一生气，就打了臣女两巴掌，臣女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才还了公主一巴掌。 贵妃娘娘，臣女知错了，臣女不该打公主，就该受着公主的打。” “你血口喷人。” 洛长乐目眦欲裂，先前只知道这个周婉璃暴躁嚣张跋扈，却不知道她还能如此倒打一耙。 洛长乐正欲说出真相，说出周婉璃说要嫁给自家皇兄的不要脸言论，可转念一想，会不会自己一说出来，皇后怀疑自己皇兄要与三皇兄抢女人，便对皇兄下手？自己的母妃对周婉璃那么偏心，会不会得知了周婉璃的想法，便逼迫着自家皇兄纳了周婉璃？ 不不不，她绝不能说出真相。 洛长乐的气焰蔫了下去：“周婉璃血口喷人，儿臣没有” 洛长乐有苦说不出，朝着皇帝和洛长安投去一眼，满目委屈，像只路边被人随意丢弃的小狗一般。 皇帝知道洛长乐有苦衷，却不好在这里诘问周婉璃。 都怪自己没用，没能压制周家的权势，不敢对周家下手。 洛长安更是心疼得呼吸都滞住了。 他让人将阿鸢抬下去好好安葬，还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洛长乐半湿的衣裳外，将她扶了起来。 洛长乐被洛长安温暖的手一握，顿时泣不成声。 许文筠对皇后徐徐福身：“皇后娘娘，今日是长乐不懂事，臣妾给您赔罪了。” 皇后虚扶了一把许文筠道：“无妨，贵妃，今日也是婉璃不懂事，本宫定会叮嘱丞相好好管教她。” 接着她对皇帝福福身，温婉道：“皇上，婉璃浑身都湿了，臣妾先带她回椒房殿换身衣裳，以免着凉。” “去。” 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周皇后着急着周婉璃的身体，倒是无暇顾及那么多。 许文筠带着洛长安和洛长乐回了鸳鸯殿，疾言厉色让洛长乐跪下。 洛长乐早已习惯了母妃的偏心，铁青着脸跪下，率先质问道：“母妃，明明儿臣才是您的女儿，为何您总要偏心周婉璃？一次两次任由她抢走儿臣的东西，如今又任由周婉璃血口喷人污蔑儿臣。” 许文筠一拍桌子，气得脸色涨红：“既然你被她污蔑，为何刚才在皇上和皇后面前不说清楚？你活该被污蔑。” “母妃。” 洛长乐的心好像被人踩在地上蹂躏一般，好痛啊！施暴的人还是自己的亲生母妃。 第462章 洛长乐×周婉璃（五）：终究是失望至极 “儿臣” 即便现在回到了鸳鸯殿，洛长乐依旧不敢对自家母妃说出真相。 她早已不信任自己的母妃，话不投机半句多。 眼看洛长乐的眼神从纠结到失望，许文筠终是放缓了语气：“长乐，周家权势过大，我们不能得罪，只有用这种方法，让他们更加嚣张，更加爬向高处，这样拉他们下来的时候，才能让他们摔得更惨，你可明白？” 洛长乐蓦然抬头，有些无措，想明白后，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欣喜道：“母妃，也就是说，您其实不是偏心周婉璃，您只是想让周家摔得更惨些？” 洛长乐喜极而泣：“母妃，您该早些跟儿臣说的，儿臣这么多年，还以为自己不是你亲生的呢。” 幸好，自己的母妃还是爱自己的。 许文筠嗔了一句：“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是母妃的孩子怎会有假？快跟母妃说说，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洛长乐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还告诉了许文筠自己不说出真相的顾虑。 许文筠听完，若有所思。 洛长安深觉大事不妙。 自家母妃是什么人，自己清楚得很。 佛口蛇心，面上仁慈，背地里与周皇后分庭抗礼，对待宫人，一点也不怜惜，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和人都要利用。 母妃不会是打着周婉璃的主意？ 洛长乐说到阿鸢死的时候，痛哭流涕，哀求许文筠能替自己讨回公道。 许文筠不耐烦地摆摆手：“一个奴婢而已，母妃过几日给你寻几个比阿鸢还机灵，更能讨你欢心的宫女。” 许文筠想着怎么将周家拉拢到自己的阵营呢，根本顾不上安慰自己的女儿失去婢女的痛。 洛长乐听了许文筠冷漠至极的话，浑身一震，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母妃，您说什么呢？阿鸢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怎能像个物品一样被人替代？” 许文筠广袖一甩，指着地上的女儿道：“洛长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鼠目寸光？死一个宫女，能让皇上对周家更不满，那是她死得有价值。” 洛长乐大受震撼，她心如死灰地望着自家母后，本以为母妃并不是偏心周婉璃，仍旧是爱着自己为自己和皇兄的将来筹谋的，没想到为了算计周家，罔顾人命，母妃何时变得如此薄情寡义了？ 看着洛长乐失望的眼神，洛长安很想告诉自己的妹妹，自己早就看清了母妃。 洛长乐无力地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再睁眼，似乎一瞬间成长了好多岁。 她毫无血色的唇微微张道：“母妃，在儿臣眼里，你一直是个善良，不争不抢的人，所以才会让儿臣觉得您一直偏心周婉璃而对儿臣这个亲女儿毫不关心。 如今却发现，母妃罔顾人命，冷血薄情，与儿臣印象中的母妃，天差地别。” 洛长乐一字一句地控诉许文筠。 这么多年，她何尝得到过自己母妃的喜欢？ 除了父皇和哥哥们宠着自己，自己何曾感受到什么母爱？ “大胆。” 许文筠一阵咆哮，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就往洛长乐面前扔。 瓷片碎了一地，换做以前，洛长乐定要吓坏了，如今却是眼皮都不眨一下。 “逆女，出去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哪里错了，就什么时候起来。滚出去！” 洛长乐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儿臣遵旨。” 洛长安不忍，转头向许文筠拱手道：“母妃，长乐刚才被周婉璃欺负了，如今还有伤在身，不能再让她跪着了，儿臣这就去请太医来给长乐看看。” “站住！” 许文筠喝住洛长安：“哪也不许去，今日她本可以不被周婉璃打，是她自己口出狂言。” 洛长安满脸愠怒：“母妃，长乐没有说错，周婉璃蛇蝎心肠，不能让她进东宫。 儿臣与东宫的女人都相处和平，若是周婉璃进了东宫，屋顶都要被她掀翻了，太子妃第一日就得被活活气死。” 许文筠一步步走到洛长安面前，郑重道：“长安，太子妃的身体是必死无疑的，你需要一个权势更大的正妃。 如今你父皇千防万防防着老三娶周婉璃，以免周家支持老三，威胁到你的太子之位，你父皇是真真切切为你着想的。 若是你能说动周家与咱们合作，你就能获得周家的所有支持了。 周家的权势，不用白不用，如今那周婉璃心悦于你，一旦我们说动了周家一块合作，你必定能扳倒老三。” 洛长安眼中透露着一丝不屑：“母妃，你想得太简单了，周皇后是周家的人，你觉得周家会放弃皇后和三皇兄，转而支持儿臣？” “为何不可能？” 许文筠虽是后宫中人，前朝的事却看得挺清楚。 “长安，只要让周家的知道，一旦老三和周婉璃成婚，那么你父皇定会用尽手段让周家覆灭，想必周家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若是周家转而投向你，你父皇见周家的权利掌握在你的手里，那么周家便可保全族。” 洛长安叹了口气道：“母妃，周家是国之蛀虫，不得不除。 况且儿子心怀天下，无论是否坐上那个位置，儿子都会为天下人为百姓鞠躬尽瘁，即便是三皇兄当了皇帝，儿臣也不在意。” 许文筠恨铁不成钢：“长安，你怎么也不开窍，长乐不懂得利用他人，你身为储君，你也不懂物尽其用的道理吗？” 洛长安冷笑一声，让许文筠忽然觉得这个儿子很陌生。 “母妃，物尽其用？所以你尽情利用长乐让周婉璃犯下更多错误，让长乐徒增悲伤，对你这个母妃失去期待？你也尽情地用长乐去父皇面前塑造一个温婉大气，不与周婉璃计较的形象？” 第463章 洛长乐×周婉璃（六）：周婉璃挨打 许文筠气得眼眶都红了，她哽咽道：“长安，你怎么能这么说母妃？” 洛长安冷冷道：“母妃，长乐身子不好，儿臣替她跪着。” 望着洛长安离去的背影，许文筠只觉得不仅自己的女儿离自己远去，连自己的儿子也与自己逐渐离心。 洛长安跪在洛长乐身旁，安慰自己的妹妹：“长乐，你今天被周婉璃打得不轻，身上肯定有很多暗伤，太医快到了，先让太医给你看看。” 洛长乐面如死灰道：“身上的伤哪有心里的伤痛？我没想到母妃会是这样的人，在这里跪着，倒是能让我更加看清母妃，更加记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从今往后只要对母妃没有期待了，也就不会再伤心了。” 洛长安只好安慰她几句，哄着她给太医看看。 长信殿，赵全向皇帝复命：“皇上，三皇子身边的陈嬷嬷今日求救公主殿下，说不愿意在椒房殿与婉璃姑娘议亲，特意请了公主前去解围，谁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皇帝有些自责：“今日朕本也是叫了长乐去椒房殿阻止他们，哪怕老三不让陈嬷嬷来寻长乐，长乐依旧会与周婉璃产生争执。” 皇帝略微一挑眉，诧异道：“只是朕没想到，老三竟然不愿意与婉璃议亲？朕还以为他们是表兄妹，感情非同一般呢。” 原来并不是老三想要拉拢周家，而是自己的皇后想拉拢，以此来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皇帝在位多年，眼睛利得很，今日周婉璃的视线时不时往洛长安身上瞟，看来周婉璃也对老三无意，而是对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有情啊。 皇帝亲自召见洛长安，先是询问了今日洛长乐与周婉璃争执的真相，皇帝不相信是洛长乐故意要抢夺猫便率先动手打人，洛长乐的性子皇帝很清楚，不是张扬跋扈之人。 果然，从洛长安那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后，皇帝冷哼一声：“周相这个女儿，真是无法无天了。 长安，那周婉璃虽对你有情，但这样的女子，既嚣张跋扈，又欺负长乐，想必你对这样的人不感兴趣？” 洛长安避之如虎狼，连连摆手：“父皇哪里话，儿臣怎么可能喜欢她？” 周婉璃此人争强好胜，入了东宫，定然想做人上人，做最得宠的那个女子。 只是洛长安自己从来不宠幸东宫里的任何女子，怎么可能给到周婉璃宠爱，到那时候，周婉璃怕是要闹翻天了。 听到洛长安确切的答案，皇帝稍稍放下心来：“不喜欢便好，这样的人若是入了东宫，恐怕病重的太子妃就该被她活活闹死了，朕好不容易才为你拉了永安候这个势力，可不能折在周家手里。 周氏一族是朝廷蛀虫，长安，无论如何都要将其彻底拔除，你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只是他们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你也万万不能太过着急，一定要找到他们的死穴，一击毙命。” 皇帝今日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自己看不到周家覆灭的那天了。 他叮嘱洛长安：“皇儿，若是父皇有生之年，没法除去周家，这个任务就落到你身上了。 要是你万不得已，初登基时没法完全掌控朝局，可暂且利用周家在朝中的权势，纳周家女为妃。 只是那时候，你务必要对其忍让，等时机成熟，再收集他们的罪证，将他们一击毙命。” 皇帝紧紧抓着洛长安的手，十分严肃，说得洛长安心慌不已。 “父皇，您说什么呢？你如今身体康健，正值春秋，怎么就没法亲手除去周家了？” “报——” 长信殿外急匆匆跑来一个太监：“皇上，太子殿下，东宫出事了，太子妃薨了！” 太医说其久病不愈，早已病入膏肓。 洛长安虽与太子妃没有感情，但好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夫妻，葬礼办得十分隆重，给足了永安侯颜面。 洛长乐本与太子妃关系不错，最近诸事加身，再加上太子妃薨了的刺激，直接病倒了。 太子妃下葬后没两日，整个皇宫还笼罩在阴影里时，边境传来消息，南疆有了异动。 皇帝立即派了洛长稷和洛长赋前往边疆。 周皇后都快急死了，边疆危险，皇帝一派就派了自己两个儿子前去，而许贵妃的太子居然还舒舒服服地继续待在东宫里。 周皇后很着急，决定与周相密谋弑君，杀太子，杀许贵妃，扶持自己的老三上位。 相府里，周相换了朝服，准备进宫一趟，谁知周婉璃也巴巴地要跟着一起进宫。 那日周婉璃虽落了水，但她身体一直都很棒，如今又不是秋冬，她一点也没着凉。 “婉璃，别闹，这会你给为父老老实实待在相府里，哪也不许去。” 周婉璃今日可是精心打扮一番的，她俏皮道：“阿父，今日我要去见太子哥哥。” 周相斥责道：“见他做什么？你未来是要嫁给三皇子的，与太子应少见面。” 周婉璃吵着闹着不嫁：“阿父，为何您与姑母都要我嫁给三皇子，我不喜欢三皇子，我喜欢太子哥哥。” 周相耐着性子劝道：“未来登基的必定是三皇子，你嫁给了三皇子，未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们周家都会因为你而荣耀加身。” 周婉璃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为什么登基的不是太子哥哥，三皇子又不是太子。 就算未来真的是三皇子登基了，我也不嫁，我喜欢太子哥哥，要嫁就嫁太子哥哥。 如今太子妃已经死了，我更要进宫与太子哥哥培养感情，即便到时候太子哥哥只是个王爷，我也能当太子哥哥的正妃。” “啪！” “蠢货！” 周相怒骂一句，甩了周婉璃一巴掌。 周婉璃坐在地上，捂着肿得老高的脸，委屈地咽呜着：“阿父为何打我？” 周相指着周婉璃骂了好几句蠢货：“三皇子有我们周家的血脉，若是三皇子登基，为父就是皇上的舅父。 再说了，就算你嫁给了太子，到时候三皇子登基，你以为太子能活得了？” 周婉璃一下瘫坐在地上。 第464章 洛长乐×周婉璃（七）：愚蠢的姑母和恋爱脑的侄女 “阿父，你要助三皇子杀了太子哥哥？” 事到如今，周相也不打算瞒着周婉璃：“是，为父不仅要杀了太子，更要杀了皇上，扶持三皇子上位。” 周相苦口婆心地劝道：“婉璃，你是周家的女儿，理应为周家的荣耀贡献自己。 你生来尊贵，只有母仪天下那个位置才与你最般配，皇家没有爱情，自古帝王多薄情，权利和地位牢牢握在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周婉璃苦苦哀求道：“阿父，若女儿嫁给了太子哥哥，你们再扶持太子哥哥上位，女儿不仅能为家族带来荣耀，更能获得太子哥哥的真情。” 周相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周婉璃怒骂道：“我一世英名，怎么生了你这个蠢货？三皇子才是我们自家人，太子只是个外人。” 周婉璃忽然冷下脸来，露出了与此刻年龄不符的深沉与算计：“阿父，您当真想好了？ 太子哥哥在储君的位置上多年，皇上也为其筹谋了多年，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其实很疼爱太子哥哥，逐渐边缘化了三皇子，所以朝中定有不少势力会无条件支持太子哥哥。 若您与姑母真的合谋杀了皇上和太子哥哥，您以为将三皇子从边境迎回来就万事大吉了？ 朝中大臣定会控诉三皇子这个皇位来历不明，还会说您与姑母外戚干权。” “你” 周相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刚及笄不久的女儿，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周婉璃说的不错，周相其实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在滔天的富贵和权势面前，他选择性地忽略这些。 “继续说下去。” 周婉璃抹了一把眼泪，正色道：“阿父不如舍弃姑母？ 皇上一死，姑母就是过去式了，而女儿既然要当母仪天下的皇后，不如当太子哥哥的未来皇后，太子哥哥可是皇上名正言顺下旨册封的皇太子，他登基，无人敢诟病，这样周家说不定也不会被说外戚干权，周家不过是舍弃一个三皇子和姑母罢了，却能永保荣华富贵。 但若是您舍不得三皇子和姑母，那往后几十年，说不定会一直被文官口诛笔伐。 姑母要杀皇上，您便帮忙，皇上一死，您便袖手旁观，等待太子哥哥将姑母处决便好，到时候您就与姑母撇清关系，这样根本威胁不到周家。” 周相还在思考和权衡哪个方法对自己好处更多。 周婉璃生怕周相不答应，又提出另一个方面：“阿父，别犹豫了，时间不等人。 姑母其实更想要保全自己的地位。 一旦三皇子登基，姑母成了太后，到时候朝堂上控诉周家外戚干权，矛头都是指向阿父啊，而姑母是三皇子的亲生母后，他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母子，他们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而阿父却要承受百官的口诛笔伐。” 无论如何，周婉璃现在就是要让周皇后与自家阿父反目成仇。 她与周皇后本无仇无怨，是一家人，但周皇后要杀了她最爱的太子哥哥，周婉璃怎能看到这一幕？ 自己与周相，是亲父女，自家老爹要杀自己心爱之人，自己还能劝一劝，可姑母终究还是有些隔阂的。 既然有人要伤害她的太子哥哥，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阿父，我与你才是亲父女，姑母能带来的荣耀，女儿也可以带来。” 她爱惨了洛长安，这辈子一定要嫁给他。 周相扭头吩咐：“来人，将小姐带回厢房，好好看住她，绝不可让她离开相府半步。” “不要，阿父，女儿还要进宫与太子哥哥培养感情，还要去讨好贵妃娘娘，您不能软禁我。” 周相冷冷道：“如今是重要关头，怎能还让你进宫，万一行差踏错，岂不是坏了为父的好事？ 你所说，为父会好好考虑。” 话音刚落，他抬脚就走，丝毫不顾身后周婉璃的哀求。 刚才周婉璃有一句话点醒了他：周皇后与三皇子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母子，自己的妹妹野心有多大，周相很清楚，她会不会为了三皇子要荣登皇位，而让自己做出什么牺牲来？ 他得去好好试探一番。 周相进宫求见了周皇后。 “皇后娘娘，微臣想问问，若三皇子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朝臣控诉我们周家外戚干权怎么办？” 周皇后现在急于成事，便哄着周相：“怎么会？本宫定会得到皇上的传位圣旨，长稷坐上那个位置，定然会名正言顺，绝无人敢置喙。 即便有人胡说八道，到时候整个大燕都是我们周家的天下了，哥哥在朝中只手遮天，杀几个碎嘴子又如何？” 周皇后的脑子根本跟不上她的野心。 “你皇后娘娘，您怎么能这么想？您是不知道天下文官的嘴有多厉害，要真杀了人，天下百姓都会被这些文官煽动，用唾沫星子将咱们周家淹死。 若非皇后娘娘有万全之策，微臣不敢帮娘娘做这大逆不道的事。” 周皇后听闻周相要反水，顿时慌了：“哥哥，咱们之前都说好了，你怎么如今又不答应了？本宫在太医院早已安排好了人，谢太医早已被本宫支走，到时候皇上一病倒，整个长信殿都换上本宫的心腹，大事就即将成了。” 周相还在犹豫和顾虑，周皇后兴致勃勃道：“哥哥，到时候皇上快死的时候，本宫将太子引到长信殿，污蔑太子弑父，你让承钰带兵在长信殿外守着，一旦皇上驾崩，就让承钰杀了太子。” “皇后娘娘，您是疯了吗？”周相眼睛都瞪圆了：“承钰是武将，你让他带兵进宫来，那不是跟谋反无异吗？百官看见了会怎么说？” 周皇后眼中还闪着激动的光芒，仿佛已经看见了洛长稷登上皇位的模样：“等皇上中了毒，本宫大权在握，立即将承钰换成羽林军守卫。” 周相头都疼了：“皇后娘娘，微臣还以为您的计划有多么天衣无缝，怎么如此潦草又漏洞百出？您太着急了，这些事情要慢慢筹谋。” 周皇后忽然又哭又笑，一滴眼泪莫名奇妙地掉了下来：“哥哥，本宫怎能不着急，长稷和长赋都去了南疆边境，这可是本宫两个儿子啊，刀剑无眼，本宫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皇上，让长稷回来登基。” 第465章 洛长乐×周婉璃（八）：长公主殿下 周相扶额叹息道：“皇后娘娘，您的儿子是儿子，微臣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吗？即便成了事，未来承钰也会被人诟病，您心疼儿子，微臣也心疼儿子呀。” 周皇后紧紧扣住周丞相的肩膀，眼中透露出一丝嗜血的疯狂：“哥哥，成大事，必然会有所牺牲，承钰不过是被人背后说三道四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到时候让长稷回来登基，就让承钰去边疆平定叛乱，承钰在边疆立了大功，回来之后那些闲言碎语定然会因为他的功劳而减少。 只要长稷登基了，可以给承钰很多很多的补偿，这点名节牺牲不算什么！” 好一个说三道四罢了 好一个这点名节牺牲不算什么 洛长稷在边疆危险，周承钰在边疆就不危险了吗？ 敢情不是伤在自己儿子身上，就毫不在意呗！ 婉璃说的果然没错，亲父女怎能比得上兄妹，亲兄妹之间一旦出现了利益冲突，还不是要反目成仇。 周相握紧了拳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动手？” 周皇后以为周相是答应了一同筹谋，喜上眉梢道：“明日就动手，越快越好。” “好。” 一连半个月，整个皇宫都被层层叠叠的乌云笼罩着，到处阴沉湿冷，走在宫道上，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遏制住喉咙，喘不上气来。 皇帝病重，洛长安怀疑是周皇后动的手，再加上朝政繁忙，他每天像个陀螺一样到处转。 洛长乐在病榻上缠绵许久，好不容易下床走走，打开窗户，却见外头寒鸦四起，宫中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你听说了吗？此次皇上突发重症，太医说恐怕是熬不过去了。” “啊？这么严重？皇上之前的身体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病重了？” “就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看来太子殿下已经可以准备登基的事情了。” “嘘这些话可不要胡说。” 洛长乐听着路过的宫女所言，整个人天旋地转，直直往后倒去。 新来的宫女阿舒立即扶着洛长乐回到榻上，焦急道：“公主殿下，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别听她们胡说八道，奴婢去给您请太医。” 可转念一想，如今的太医几乎都被长信殿叫过去了，根本没有太医可请。 阿舒顿住了脚步，洛长乐的脸色惨白如纸道：“阿舒，那些宫女所说是真的对吗？父皇病重了，太医都在长信殿，所以现在太医院已经无人可用了对吗？”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从眼角倾泻而出。 她虽被人宠着疼着，但她并不是蠢，不会连阿舒的异常都发现不了。 洛长乐如今浑身都抬不起劲，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走两步都费劲。 “阿舒，父皇现在如何了？” 阿舒其实根本不知道长信殿的具体情况，但她还是安慰着洛长乐：“公主，如今皇上身边有众多太医，定然会安然无恙的，您得把身子养好，到时候皇上身体好起来了，看到公主健健康康的模样，才能高兴啊。” 阿舒笑着流泪，在洛长乐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揩掉脸上的泪。 这些话，不过是哄洛长乐的说辞罢了。 如今皇帝病重，说不定就此驾崩了，刚才那些宫女说得没有错。 洛长乐再次沉沉睡去，她持续不断地梦魇着，几次都仿佛要死在梦里，最后关头，被一个男人狠狠推了一把，推向光门。 她回眸细看，竟是自己的父皇。 “长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洛长乐不解道：“父皇，为何你会在这里？既然长乐不该来，为何父皇就能来？” 皇帝宠溺的目光望着洛长乐道：“傻姑娘，父皇命数到了。” 洛长乐一下惊慌失措：“父皇说什么呢？什么命数到了？” 眼看皇帝离她越来越远，洛长乐抬脚要追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进了光门。 “父皇。” 洛长乐骤然从梦魇中惊醒。 阿舒泣不成声：“长公主殿下，您终于醒了。” 这几日洛长乐反复梦魇，太医都下了病危。 洛长乐还沉浸在噩梦中久久无法回神，忽略了阿舒对自己称呼的改变。 只见阿舒一身白衣，那抹白色，狠狠刺着洛长乐的瞳孔，扎得她移不开眼。 她瞪着赤红的双目道：“阿舒，你为何穿上了素衣？发生了什么？” 洛长乐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她的心咚咚直跳，仿佛下一刻就要蹦出来。 阿舒流着泪，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长公主殿下，先帝驾崩了。” 洛长乐的脸颊一抽一抽，一边笑一边流泪，她紧紧抓着阿舒的胳膊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长公主殿下？你叫错了？还有，皇祖父不是早就驾崩了吗？在本公主出生之前就驾崩了呀，本公主都没见过皇祖父呢。” 洛长乐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编造了一系列话语来哄骗自己。 可是她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徐徐落下，流至尖锐的下巴一滴滴落在手背上。 阿舒见洛长乐哭泣，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哭：“长公主殿下，您节哀，先帝真的驾崩了。” 洛长乐再次病倒，差点追随燕太宗而去，太医都放弃治疗了，洛长安让谢太医无论如何都得救活洛长乐，谢太医几度施针，才将洛长乐从鬼门关抢救回来。 如今先帝的葬礼已经结束，洛长乐才醒过来。 这次醒来，她已经接受了父皇驾崩的事实，她的眼神空洞，无力地盯着不属于鸳鸯殿的房顶。 许贵妃已经成了太后，早已搬去了建章殿，而洛长乐虽在病中，也有人将其抬去建章殿。 “皇上驾到——” 赵全在建章殿外唱响了一句。 只见洛长安一袭明黄色龙袍，焦急地奔向洛长乐。 见到自己皇兄那一刻，洛长乐再次没忍住眼泪：“皇兄，我没能参加父皇的出殡” 洛长乐那会病得都快死了，谁还会让一个将死之人起来参加皇上的出殡啊？ 第466章 洛长乐×周婉璃（九）：皇帝难做屎难吃 洛长安自从登基以来，丧父之痛，朝局不稳，压得洛长安心力交瘁，如今看起来比当初在东宫当太子时，憔悴了不是一星半点。 幸好后宫如今只剩下云嫔、林嫔和方嫔，三人相安无事，老老实实待在后宫不作妖。 只是许文筠自从当了太后，便总劝洛长安要宠幸后宫，雨露均沾，还时常劝洛长安或许可以考虑纳了周婉璃，以此来利用周家稳固朝局。 对此，洛长安时常想要放弃每日去建章殿请安。 “母后，不仅周相时不时就来劝朕娶周婉璃，怎么您也总是劝朕纳周婉璃？朕不喜欢她嚣张跋扈的模样，当初若不是她欺负长乐，长乐也不至于垮了身子，连父皇出殡都没能去成，还在鬼门关里闯了好几回。” 许文筠对此苦口婆心劝道：“如今朝局不稳，哪怕是一坨屎你也得吃下去。” 粗俗！ 实在是粗俗！ 但话糙理不糙！ 太后在建章殿游说了洛长安大半个时辰，最后洛长安无奈，答应太后在宫中举办一场赏菊宴，太后因此也对洛长安和颜悦色。 洛长安很清楚，这个赏菊宴，赏的不是菊，而是周婉璃，太后想要利用赏菊宴跟世家大臣暗示，周婉璃即将入后宫，这样，洛长安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早晚都得将周婉璃纳入后宫。 在筹备宴会的大半个月里，太后直接召了周婉璃进宫陪伴，还让李嬷嬷每日都去长信殿把洛长安请过来一块用膳。 皇帝难做屎难吃，无论这顿饭有多倒胃口，在太后面前，洛长安都得硬生生把饭菜咽下肚子里。 宴会那日，洛长安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有大臣或世家敬酒，洛长安便冷漠地一饮而尽。 是个人都看得出皇上心情很不好。 周婉璃今日陪着太后盛装出席，乖巧地坐在太后身边，向周相投去一个势在必得的眼神。 周相也回了一个微笑。 如今周婉璃被太后带在身边，京中各家都知道，相府嫡女定然在不日便要入后宫，周相很自豪，因为不少人听到了风声，都赶来讨好巴结周相。 太后悄悄对李嬷嬷道：“一切准备好了吗？” 李嬷嬷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放心好了，奴婢今日一定会把皇上和婉璃小姐撮合成，皇上身边的赵公公啊，到时候奴婢也会支走。” 太后知道洛长安不愿意咽下这口屎，所以打算帮他一把，给自己亲儿子下药，让他今夜就把周婉璃给纳了。 宴会结束后，洛长安和周婉璃都喝得晕乎乎的，太后立即命人将两人送到一个废弃的宫殿中。 其实洛长安本是千杯不醉之人，今日酒量稍微差了些，太后急着撮合两人，倒也不曾起疑。 建章殿内，太后整夜没睡，直到东方鱼肚吐白，李嬷嬷才欣喜若狂地前来禀报：“太后娘娘，事情成了，您都不知道，那殿内的声音，响了一整夜，事情必然成了。” 太后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快去相府，把周相请来。” “是。” 周相还在睡梦中，忽然听下人来报，周婉璃与洛长安已然成了事，整个人直接从床上跌落。 “怎么会？这是昨夜的事？周婉璃这个蠢货，闹了这一出，就当不了皇后了。” 周相恨铁不成钢。 周相来到建章殿时，喜上眉梢的太后和一脸阴沉的洛长安坐在上首，哭哭啼啼的周婉璃坐在下方，周相隐忍着怒气向太后和洛长安行礼。 太后率先发话：“周相，昨夜皇上与婉璃情难自已，如今婉璃已是皇上的人了，虽说将婉璃纳为妃，一道圣旨就可，但婉璃好歹是周相的嫡女，周相又是大燕的肱股之臣，此事自然是要问过周相的意见对不对？” 太后一脸势在必得的神情，仿佛纳妃的不是洛长安，而是太后。 周相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就差这么一点，周婉璃就与皇后之位无缘了。 “回皇上、太后娘娘，婉璃能入宫为妃，是婉璃的福气。” 太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既然周相没有意见，那皇帝，你打算给婉璃什么位份？” 王五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昨日他就不该答应洛长安假冒，如今自己不仅失了清白，太后还问他这种问题，他哪能做决定的呀？ 太后眸色一暗，对周相道：“皇上昨夜累得不轻，恐怕现在脑子也不太清醒，那哀家就替皇上做主，封婉璃为贵妃，封号为‘锦’，周相看如何？” 周相立即磕头谢恩：“微臣多谢皇上、太后娘娘。” 周婉璃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变成贵妃了，欣喜若狂，也忙着谢恩。 只是昨夜太过火，她的姿势看起来很奇怪。 周相将周婉璃带到御花园，高高扬起手就要往周婉璃脸上落。 可转念一想，如今周婉璃已经是宫中贵妃了，往后见了自家女儿都得跪下行礼，周相生生忍下自己的怒气。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父努力争取一下，说不定就能给你争取到皇后之位了，你怎么就这般沉不住气？” 周相还以为，此事是周婉璃耐不住性子，自己设计的。 周婉璃委屈道：“阿父说什么呢？女儿何时沉不住气？女儿也不知怎么了，昨日的酒，喝完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后，没多久太后娘娘身边的李嬷嬷就来恭喜女儿了。” 周相眯着眼沉思道：“太后？” 竟是太后所为？ 太后这段时日对周婉璃异常关心，周相本以为自己与太后不谋而合，都想将周婉璃送上皇后之位，没想到，最终被太后摆了一道，白白错失了皇后之位，周相懊恼不已，都怪自己失算了。 周相唉声叹气，说出自己的担心：“为父本想让你当皇后，没想到如今只是个贵妃，唉” 周婉璃倒是知足得很，脸上洋溢着初为人妇的娇羞：“阿父放心，皇后之位迟早是女儿的囊中之物，女儿定不负阿父的培养，定会为周家带来荣耀。”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建章殿里，周相和周婉璃走后，太后一改仁慈的面孔，厉声斥责洛长安：“给哀家跪下！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是谁，哀家还没老眼昏花，认得出你到底是不是哀家的亲儿子。” 第467章 洛长乐×周婉璃（十）：千金难买清白 赵全在宴会厅后方醒来时，顿时预感到出了大事。 昨夜走到这，不知怎么忽然一阵眩晕，而后便不省人事。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皇上。 行走在宫道上，太监宫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昨夜在凤凰殿，皇上和锦贵妃的战况有多激烈。 赵全听得一头雾水，便上前询问：“你们说什么锦贵妃呢？咱们宫里除了三位嫔位的娘娘，何时有过贵妃位的娘娘了？” 其中一个宫女眸中闪着兴味，一脸八卦的模样道：“赵公公，您还不知道，昨夜周相家的嫡女被皇上宠幸了，今日一早太后娘娘便做主将其封为锦贵妃了。” 赵全脑袋“轰”的一声，仿佛被惊雷劈成两半。 完了完了，那可是王五啊，王五在宴会众多外人面前假扮皇上还能瞒天过海，可若是在太后娘娘面前，定然是无地遁形的。 这会皇上还不知道此事？也不知道皇上在哪？ 打听到“洛长安”还在建章殿里，赵全立即动身寻找真正的洛长安的身影。 最终在御花园的小亭子里，找到了与洛长乐彻夜喝酒长聊的洛长安。 “皇上，出事了，出大事了。” 赵全几乎是滑跪过去的。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洛长安低声训斥了一句。 赵全本还在顾忌洛长乐在此，能不能让她知道王五假扮洛长安一事。 可转念一想，洛长乐都在此饮酒了，定然知道昨夜去赏菊宴参加的另有其人。 “皇上，昨夜王五易容成您的模样，与婉璃姑娘在凤凰殿” 赵全想到洛长乐还是个黄花闺女，不禁转变了一下说辞：“一整夜探索桃源秘境” 赵全把今日从宫道上宫女太监口中听到的八卦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洛长安。 洛长乐倒酒的手一顿，撒了不少在石桌上，脸色瞬间爆红。 洛长安的脸都黑了。 “母后和王五现在在哪里？” “都在建章殿。” 洛长安吩咐赵全好好照顾洛长乐，接着便像一阵风似的卷到建章殿去。 一路上，他想了无数种可能：王五喜欢周婉璃？王五背叛了自己？王五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周婉璃的？ 若王五是主动的，那就是逾矩，就是背叛，那就不可留。 影卫的背叛，要么是零次，要么就是无数次。 洛长安隐忍着怒气，来到建章殿时，王五已经被卸下的易容的装扮，露出了原先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面如苦瓜色地回眸向洛长安投去一抹求救的眼光。 反观太后，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一脸得逞。 洛长安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敢情自己想了无数种王五背叛自己的可能，都没想过会被自家母后背刺。 关上门，殿内只有三个人，洛长安上前把跪在地上的王五拉起来，拉到身后，挡在他面前。 “母后，王五是无辜的，有什么事冲着朕来。” 太后冷哼一声，眼中隐隐透出些怒气：“哀家辛辛苦苦让人给你筹办了这个赏菊宴，你为何不来？” 洛长安沉着脸，浑身的气场不比太后身上的差：“母后迟早都会把周婉璃塞到朕的后宫里，那这个赏菊宴，朕出不出席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不会改变周婉璃入宫的事实。 不过，母后居然用下药这种卑劣手段，若赏菊宴不是王五替朕去了，恐怕现在母后已经成功算计朕了。” 太后蹙着眉，质问洛长安：“卑劣？你说哀家卑劣？哀家让你纳周婉璃为妃，你从来都没给过哀家一个准确的答复，哀家定要帮你一把才是，哀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洛长安的笑意更加明显，可脸上却更加让人觉得阴戾：“为朕好？好一个为朕好，朕还得多谢母后为朕筹谋，只许了周婉璃贵妃之位而不是皇后之位。” 太后看着洛长安脸上的神情，周身仿佛如坠冰窖，据她对洛长安多年的了解，这个神情代表了他此刻的勃然大怒。 如今洛长安已是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孩子了，他是大燕的主宰，太后忽然有一丝后悔，洛长安眼中的狠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要与儿子彻底离心了。 太后妥协了一番：“皇帝，若是你实在不愿意宠幸锦贵妃，左右昨夜也是王五在凤凰殿与锦贵妃云雨的，往后不如就让王五代替你去宠幸锦贵妃。” 王五现在就是个炮灰，眼睛都瞪大了。 洛长安沉着脸，回眸凝视着王五，让王五更加心底发怵。 洛长安对太后撂下话头：“母后，朝堂之事，自有朕处理，就无需母后操心了，既然母后担心朕把握不好朝政，那朕从今往后，定醉心朝政，至于为皇家开枝散叶一事，朕会到二十五岁以后再考虑。” “皇帝” 太后拍案而起，怎么自己好像弄巧成拙了？ “还有，母后这次，当真是做错了，您以为周相看不出这是您的算计吗？周相意在皇后之位，而母后这一算计，只让他得了贵妃之位，恐怕未来在朝堂上，母后的娘家人，不会太好过。” 洛长安拂袖而去，出了建章殿，王五立即跪下请罪：“皇上恕罪，昨日微臣大意，喝了酒后就迷迷糊糊，发生了那些事，不是微臣的本意。” 洛长安眼眸漆黑，似笑非笑：“所以啊，以后宠幸锦贵妃一事，就交给王五你了。” 王五苦着一张脸，内心无比抗拒。 “皇上，您这是在利用微臣的清白啊” 洛长安扶起王五道：“放心好了，朕会给你银子上的补偿。” 王五：千金难买清白啊！ 洛长安直接将锦贵妃安置在凤凰殿，还让太医给凤凰殿配一些难以有孕的香料。 周婉璃是周家嫡女，决不能让她生下带着周家血脉的孩子，以免周相犯上作乱。 同时，为了让周家放心，洛长安让内务府送了不少东西给凤凰殿，以至于周婉璃以为自己万分得宠。 太后算计了洛长安后，被亲儿子放话小心娘家人。 可她还未来得及提醒娘家人小心行事的时候，洛长安却已经和周相联手了。 第468章 洛长乐×周婉璃（十一）：洛长乐打算与太后彻底决裂 太后的娘家人有不少在朝中为官，仗着有太后在，干了不少触犯律法之事，洛长安对待这些亲戚，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太后彻彻底底算计了洛长安，他便找到个借口拿这些所谓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开刀了。 再加上周相对太后心有怨言，在太后还来不及警醒娘家人的时候，周相已经联手御史台的自己人，给洛长安递上了罪状。 洛长安在纳周婉璃为贵妃的第三日，便处置了不少太后的娘家人。 太后气急攻心，病倒在床榻上，多次要求洛长安来建章殿，洛长安都以朝政繁忙为由，不愿见太后。 太后苍白着一张脸，无力地仰望着房梁。 “皇帝这是记恨着哀家呢，故意用这种方式报复哀家。” 李嬷嬷为太后端来药，可是太后一口也不愿意喝，李嬷嬷也只好重新放下了。 “太后娘娘，此事倒也不是皇上一人所为，听闻是周相联合御史台的人上奏的，事情都摆到皇上和朝臣面前来了，皇上总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不是被人说皇上昏君？ 再说了，以目前来看，皇上的手段其实不比先帝的差，甚至比先帝还要大胆和狠厉，假以时日，定是会牢牢把握朝政。 太后娘娘，奴婢多嘴一句，您是后宫妇人，还是少干涉朝政为妙，以免周相和御史台的人更加注意到娘娘的母家，如今正处于风尖浪口，娘娘，您定要小心行事啊。” 李嬷嬷一直觉得太后这次实在是过了，手未免伸得太长，只是李嬷嬷不过是个奴婢，有些话，她不能说。 先帝在时，太后为贵妃，被周皇后压在五指山下多年，压抑许久，如今骤然成为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当然要好好使一使权利。 太后病了，洛长安不来看，她便想着让洛长乐来看看她。 自从洛长乐能下床走路后，竟是一次也没来看过她，恐怕还记恨着之前与周婉璃起争执，自己不帮她的事。 不过，太后觉得，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 但在洛长乐眼里，早已没有了母女之情，不过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李嬷嬷为了能让太后欢心，也曾来请过洛长乐，只是洛长乐总能以各种理由推脱。 最好的理由便是身体不适。 洛长乐病了那么久，整个身体薄如纸片，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能变成纸鸢飞走，再加上脸色一直很不好，眼皮子随便一耷拉，就病态十足，李嬷嬷也不好强行让洛长乐去看太后。 阿舒曾劝过洛长乐：“长公主殿下，您真的不去看看太后娘娘吗？到底也是您的生身母亲。” 对此，洛长乐只是冷笑一声：“都说生娘不如养娘好，阿舒你在本公主身边的时间不长，恐怕不知道，她自从生下我后，似乎就不管不顾了。 襁褓时期是乳娘养，记事起，就是阿鸢跟着本公主了，衣食住行都是阿鸢在打理，母后根本没有过问过，哪怕本公主病了，母后都没来看过一眼。 那时候本公主有很多人宠着，在母后这里伤心了，便去找父皇，找皇兄们，他们会给好多东西给本公主玩。” 提到这些人，洛长乐开始落下泪了，一个个都离她而去了 阿舒并不是太后派来洛长乐身边的，而是洛长安亲自从东宫挑选的一个稳重又忠心的宫女。 听到洛长乐在讲述小时候的事情，阿舒也能感同身受，小意安慰着洛长乐。 洛长乐握住阿舒的手，郑重其事道：“阿舒姐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本公主不希望身边任何一个好人丢了性命。” 阿舒也反手握住洛长乐的手，重重地点头：“长公主殿下，奴婢一定会的。” 洛长乐在建章殿，真的是待够了，不愿再待，便向洛长安请旨，迁宫到常宁殿去住。 于是在太后缠绵病榻之时，洛长乐带着人浩浩荡荡搬东西，美其名曰自己身体也不好，需要一个更靠近御花园的宫殿养病。 此举再次让太后气急攻心。 某日洛长乐在御花园散心，偶遇林嫔和云嫔也在千鲤池旁喂鱼，便走上去寒暄了几句。 没多久，一个宫女手上端着药，从不远处匆匆经过。 洛长乐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是凤凰殿的碧云。 好端端的，碧云拿着药来御花园干嘛？难不成周婉璃也在？ 想到周婉璃就在附近，洛长乐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林嫔身边的小瑜不知那是凤凰殿的碧云，率先开口叫住她：“喂！你是哪里当差的宫女，见着长公主殿下和两位娘娘在此，不知请安吗？” 碧云这才诚惶诚恐小跑过来跪下：“给长公主殿下和两位娘娘请安，奴婢一时着急给贵妃娘娘送药，没看到这边有人，还请三位贵人恕罪。” 洛长乐冷冷道：“送什么药啊？” 洛长乐眼中有些跳动的兴味，怎么没把那个坏女人病死呢？ 碧云恭恭敬敬答道：“回长公主殿下，这几日娘娘深得皇上喜欢，接连侍寝，伤了身子，根本下不了床走不了路，这才让奴婢去太医院拿些清凉的药膏抹上。” 话音刚落，林嫔和云嫔纷纷脸一热，林嫔悄无声息地瞪了一眼小瑜，好端端的叫住碧云干什么，平白惹得大家都尴尬。 洛长乐知道真正与周婉璃云雨的男人是王五，同时，对待周婉璃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厉声斥责碧云：“照你的意思，倒是责怪皇上毫不怜香惜玉，伤了你家主子了？” 碧云只是奉了锦贵妃的旨意，前来御花园跟皇上别的女人炫耀一番罢了，怎知会遇上长公主，还被如此责问。 碧云嘴笨，不知该如何回答，吓得不轻：“长公主殿下恕罪，奴婢没有这个意思，也不敢有这个意思。” 洛长乐恶狠狠瞪着碧云手上端着的上药道：“谅你也不敢有这个意思，这些话都是你那个不要脸的主子教你说的？” 第469章 洛长乐×周婉璃（十二）：洛长乐讽刺周婉璃 洛长乐止不住地嘲讽周婉璃：“从太医院到凤凰殿，根本不需要经过御花园，敢情你是绕了一大段路，故意在林嫔和云嫔面前炫耀你家主子得宠的？” 听了洛长乐的话，林嫔和云嫔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真是不要脸。 碧云都快哭出来了：“长公主殿下，奴婢刚随着贵妃娘娘进宫没多久，还不太认得宫中的路，这才走岔了。” 洛长乐嘲讽地勾起嘴角，这个婢女随周婉璃进宫不知多少次了，怎么可能不认识路？当初阿鸢被人推下千鲤池的时候，这个婢女抱着雪儿轻车熟路就跑开了。 “罢了，没有你主子的授意，谅你也不敢走错，本公主不与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计较。 回去告诉你那个不要脸的主子，青天白日的，别成天把侍寝伤到了的事到处说，还是好好珍惜如今得皇宠的时光，该低调做人的时候要低调，免得有朝一日失宠了，大家都想过去踩她一脚。” 洛长乐说完便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大声吐槽，惹得宫道上的人纷纷驻足八卦。 “什么周家嫡女？哪家高门大户的嫡女成天把侍寝一事挂在嘴边到处炫耀的？还伤着了？变着法说自己嫩，你又能嫩多少年呢？真不要脸！” 洛长乐走后，林嫔和云嫔也红着脸离开了，宫道上的人结合这两位主子的反应和洛长乐的话，再加上有人看见碧云拿着药从御花园走出来，串联出了不少故事。 但无论怎么串，都离不开锦贵妃故意道林嫔和云嫔两位娘娘面前炫耀自己侍寝时皇上多么勇猛，还在太医院拿了不少的清凉药膏，此事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很快便传到了长信殿。 洛长安把王五叫了来。 这几日王五没有外派任务，洛长安特意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白天好好在影卫营里休养。 本以为王五会容光焕发，没想到整个人眼下发黑，双眼无神，连向来挺直的腰背都微微佝偻了。 他有气无力地给洛长安行礼：“皇上。” 这一声“皇上”，仿佛用尽了王五全身的力气。 洛长安见到王五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全然忘记今日是要来询问王五夜间与锦贵妃云雨一事，连忙让赵全去给王五找谢太医来。 “王五，你这是怎么了？” 王五幽怨地睨了一眼洛长安，趁机加价：“皇上，您不给微臣多些银子，微臣干不来替您宠幸贵妃的活。” 原来是因为损耗过度导致的虚弱无力。 洛长安秒懂了，耳垂一瞬间红得像是要滴血。 洛长安试探性地问道：“难道男女之事，真的损耗那么大？” 若真是这样，洛长安打算二十五岁以后都不宠幸女人了，以免垮了身子。 他还想要在皇位上多坐几年，好好打造太平盛世，到时候直接从怀亲王名下挑一个贤者继位就是，反正都姓洛，皇位落不到别人手里。 王五的脸丧如考妣：“皇上，您都不知道，每日微臣一去到凤凰殿，那锦贵妃恨不得立刻扑上来，话还没说几句就拉着微臣进耳房，变着花样地折腾微臣。” 王五解开自己的腰封，褪下衣裳，露出密密麻麻都是伤痕的后背，这些伤，一看就是被指甲抓的。 “皇上，微臣如今可是伤痕累累，您要为微臣做主啊。” 洛长安无奈扶额，王五都这么惨了，他怎么还好意思责怪他夜间与锦贵妃闹得狠？这分明不是王五愿意发生的。 “今日锦贵妃让她的贴身婢女从太医院拿了药，跑到御花园林嫔和云嫔面前炫耀你与她十分和谐，如今整个宫里都在谈论此事，实在不雅。” 王五垂着脑袋，耳尖也红红的：“微臣来长信殿的路上略有耳闻，微臣都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洛长安轻咳一声：“流言一事，朕会平息，但锦贵妃与你的相处，朕无法干涉，顶多让谢太医给你配些好的药膳，你自己看着来。” 说完，洛长安脸红了，王五黝黑的脸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提起这些哪能不脸红。 “还有，锦贵妃说自己受伤，可有此事？若是胡说八道，那么挑起宫中流言，朕就能借此惩罚她，可若是真的她怎么可能还对你如此热情？” 提起这，王五就异常憋屈。 “皇上，贵妃娘娘是真的伤了，可她还是不管不顾拉着微臣密切交流，微臣在画本子上都没见过有这等奔放的女子。” 对此，洛长安也无话可说了，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恰好此时谢太医来到，一把脉，再结合王五的面相，立即断言他是纵欲过度。 “年轻人，少去青楼！” 谢太医不知道王五代替洛长安宠幸妃子一事，还以为是王五去多了青楼。 王五讪讪地解释道：“不是的谢太医，只是我最近新婚娶了妻子。” 说完，还不忘瞥一眼洛长安的反应。 见洛长安也同意了这个说法，王五决定以后对外便说自己已经娶妻。 谢太医叮嘱王五一日两次服用药膳，还得节制，否则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他。 王五连忙点头应下，感谢谢太医出手相助。 锦贵妃张扬不已，对宫里头那些谈论自己得宠的话万分自豪，丝毫没有想过有什么后果，被这接连而来的宠幸冲昏了头脑。 当日午后，洛长安就派了赵全将宫中传八卦最猖狂的那几个人抓起来，在宫道上打了一顿，杀鸡儆猴，还走一趟凤凰殿。 赵全笑得阴恻恻地给锦贵妃行礼：“贵妃娘娘，今日皇上听闻娘娘受伤，特让奴才前来慰问一番。” 锦贵妃面露春色，娇羞地掩唇一笑：“劳烦赵公公了，本宫并无大碍，请皇上不必挂心。” 赵全巴不得锦贵妃这么说：“如此说来，那今日碧云端着药膏在御花园张扬不已，直言贵妃娘娘伤势严重属于胡说八道了。 娘娘，今日碧云在御花园的一番话，闹得宫里人人都在谈论娘娘，实在是有损娘娘的名声。 皇上体恤娘娘本就侍寝不易，还平白惹得一身骚，特让奴才来替娘娘好好管教一下碧云。” 锦贵妃听到此话，顿时如雷劈了一道，石化在原地。 怎会如此？ 第470章 洛长乐×周婉璃（十三）：你把周婉璃打一顿，朕替你兜着 “来人，将碧云掌嘴十下，并在凤凰殿和太医院之间往返五十次，既然碧云入宫时间不长，走错了路，让贵妃娘娘平白遭人闲话，那就得好好罚一罚，让她长长记性。” 碧云吓得跪到地上磕头求饶：“赵公公，奴婢错了，奴婢下次一定记得路。 娘娘，贵妃娘娘，您救救奴婢！” 碧云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还没等锦贵妃反应过来，赵全身后的小阮子已经走上来掌嘴了。 一掌下去，碧云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整个人都不清醒了。 十掌下去，碧云倒在地上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赵全依旧阴恻恻地跟锦贵妃行礼：“娘娘，皇上吩咐的事，奴才已经办好了，皇上还说，今日政务繁忙，就不来凤凰殿了，还请娘娘早些歇息，奴才告退。” 赵全走后，锦贵妃颓然地坐到地上，眼中盛满了恐惧的泪水：“皇上这是在用碧云敲打本宫呢，皇上怎能如此狠心，明明昨夜还对本宫爱不释手” 碧云顶着猴屁股一样的脸在凤凰殿和太医院间来回，惹得不少人交头接耳。 今日又有人被杀鸡儆猴，此后再也无人敢谈论锦贵妃如何得宠一事。 洛长安故意冷落了锦贵妃几日，还将此事派人传到周相耳朵里。 周相立即进宫来提点锦贵妃。 说了大半个时辰，总结来说就是五个字：要点脸你！ 亲爹都这么教训自己了，锦贵妃再也不敢张扬了。 周相提点完了锦贵妃，还找了洛长安下棋，替自己的女儿赔罪。 事情过去了很久，洛长乐在长信殿陪洛长安唠嗑时，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赵全送上来的美人尖。 “活该！多谢皇兄替我教训她一顿。” 洛长安哄着自家妹妹：“你要是实在看她不顺眼，去她宫里打她一顿也行，周相那边，朕替你兜着！” 洛长乐难得露出会心的笑：“多谢皇兄向着我，不过，打她还得脏了我的手，还是算了，而且我也打不过那个人高马大的周婉璃，即便打得过，还会给皇兄增加麻烦，皇兄本就够忙了，我怎好意思让皇兄继续为我费心呢？” 洛长乐抿了一口美人尖后问道：“皇兄，南疆来的美人尖，你可有给周婉璃？” 洛长安放下手头的朱砂御笔，抬眸道：“打算给一点，还没让赵全送去。” 洛长乐努努嘴，撒着娇道：“皇兄不如都给我？” 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俏皮得很。 自从洛长乐病后，何时露出过这样活力满满的神情，洛长安还有什么不能答应？ “好，都给你，朕的这份也给你。” 洛长乐笑得两个甜甜的梨涡都出来了：“皇兄的美人尖还是自己留着喝，我哪舍得抢皇兄的东西呀！” 洛长乐高高兴兴地领着自己和锦贵妃的两份美人尖回了常宁殿。 阿舒见洛长乐今日心情不错，也在旁边说着好话：“长公主殿下，皇上对您可真好，要是奴婢也有一个这么疼爱自己的哥哥就好了。” 洛长乐喜上眉梢，有人夸自己的神仙哥哥，她可高兴了，拉着阿舒一直说洛长安以前对自己有多好多好。 洛长安冷落了锦贵妃一段时日，再让王五去凤凰殿时，她老实了不少，虽然在殿内还是异常奔放，只是白日里不会到处炫耀自己有多得宠了，整个人稳重了不少。 凤凰殿内，一直燃着洛长安让人特意配的香料，太医院的人都守口如瓶，锦贵妃一直不曾有身孕。 直到永昭三年，凤凰殿忽然出事了。 王五有一段时间出去执行任务，没有去凤凰殿，等他回宫后去宠幸锦贵妃时，发现凤凰殿内的味道与平常大相径庭。 王五本想找个借口转身就走，奈何锦贵妃缠着他的腰身不放。 他便想着偶然一次不用特制的香料，应该没什么大事，谁知就此让锦贵妃有了身孕。 丞相府异常欢快，宫中一片愁云惨淡。 王五都快急死了，这个孩子出现得大错特错。 “皇上，那夜微臣发现香料有异常后，次日便带着原来的香料去找锦贵妃，谁知她说闻腻了原来的那种香料，打算换一种，微臣没想到别的避孕方式之前，便没有再去过凤凰殿，谁知就那一次中了。” 洛长安沉着脸道：“朕知道，朕一直派人盯着凤凰殿，锦贵妃应该没有发现香料的异常。” 王五担忧得很：“皇上，锦贵妃入宫三年，终于得了孩子，如今宝贝得很，听闻还让周相从宫外找了个精通照顾孕妇的嬷嬷，不日便送进宫来。” 洛长安小声嘀咕着：“若是这样，那往后想从锦贵妃的饮食起居中下手让她堕胎，恐怕就不容易了。” 洛长安重重地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道：“此事朕会想办法，朕已经让影卫去一趟南疆，搜寻到了秘药，到时候你每月服用一次，便可保证锦贵妃没有身孕。” “微臣明白。” 精通照顾孕妇的嬷嬷进宫前，洛长安特意让人将凤凰殿中所有可能危害到孕妇的东西全部清理掉。 那个嬷嬷进宫时，居然还带了一个宫外的郎中进来，给锦贵妃把脉后说是个男孩。 太医们觉得自己的地位被挑衅了，锦贵妃居然不信任太医院的人，反倒是要去宫外找郎中。 对此，锦贵妃训斥道：“本宫三年来身体健康，却一直不曾有身孕，找你们调理了三年才有孕，分明就是你们医术平庸。” 对此，太医不敢反驳。 这是洛长安让他们闭上嘴，不许提凤凰殿香料一事的。 太医们想推翻郎中的话，可每个太医给锦贵妃把脉后，都说是个男孩。 洛长安更加发愁，若是男孩，这个孩子更加不能让锦贵妃生下了。 周相得知锦贵妃腹中是个男孩，更加得意，让朝中自己一派的人向洛长安觐言，请求洛长安封锦贵妃为后。 第471章 洛长乐×周婉璃（十四）：皇兄会送我去和亲吗？ 洛长安在朝堂上看着这些人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觐言，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末了，洛长安幽幽地来了句：“等锦贵妃生下皇子后再封后也不迟。” 对此，朝臣也不好说什么了，但周相对此颇有微词。 晚间王五总会去凤凰殿看望锦贵妃，每次锦贵妃都抱着王五的胳膊撒娇，胸前的柔软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王五：“皇上，臣妾想要换个大一些的宫殿，凤凰殿太小了，到时候臣妾要是生下了皇子，凤凰殿根本就不够住。” 锦贵妃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四个月孕肚，浑身散发着对孩子即将出世的憧憬。 王五恨不得啐她一口。 这凤凰殿和建章殿是一样大的，在宫中位居第二，最大的是长信殿和椒房殿，这锦贵妃，莫不是想住去椒房殿？那不是皇后住的地方吗？ 王五不敢做决定，找个理由推脱了去。 此话他要找个机会请示洛长安。 恰逢请示时洛长乐也在长信殿，听了锦贵妃的要求，差点一口茶喷涌而出。 “现在还是个贵妃呢，就肖想着皇后的待遇，依本公主看，她这胃口真是不小。” 这三年来，洛长乐出落得愈发高挑，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与洛长安不穿龙袍时的谪仙气质相似，说起话来，还颇有几分洛长安的威仪。 这话洛长安赞同，周婉璃这孩子离降生还有好几个月呢，这么快就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不过这孩子也生不下来。 只是如今前朝闹得厉害，周相的人要求封锦贵妃为皇后，后宫又有个锦贵妃闹得不得安生，洛长安也头疼不已，不给点甜头看来是解决不了此事了。 于是，洛长安让人把椒房殿简单修缮一下，让锦贵妃着手准备迁宫的事情，一切规格按照皇后的来置办。 锦贵妃喜欢奢华，用着不属于自己这个位份该有的份例，她异常高兴。 想到皇上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锦贵妃的心间仿佛能沁出蜜来。 但洛长安趁此机会，将朝堂上闹得最凶的那几个钉子拔除掉了，挫了挫周相的锐气。 周相虽觉得可惜，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女儿得了不少好处，在所有人眼里，锦贵妃更加得宠，周相也就不觉得那几个炮灰可惜了。 自从洛长安三年前纳了周婉璃后，处置了太后娘家不少犯上作乱的人，太后又听了李嬷嬷的劝，老实了不少。 如今洛长安在朝堂上逐渐培养了自己的势力，羽翼渐丰，太后对此很放心。 可是洛长乐如今到了年纪，却还未曾议亲，太后打算插手此事。 洛长安跟洛长乐提起的时候，洛长乐内心毫无波澜，只冷笑着道：“小时候不管我，如今我长大了，倒是管起了我的人生大事。 皇兄，若是她真的逼着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皇兄，您可否祝我死遁？ 我只想逍遥自在一生，不愿困在着深宫里。” 享受着百姓的供养，本不是洛长乐的选择，她无法选择，老天非要她做公主的，若是可以，她愿在寻常百姓家，糠咽菜也好，面朝黄土背朝天也好，在天地间自由自在，靠着自己的双手劳动获得报酬，想想都很有成就感。 “好。” 洛长安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他就这么一个妹妹，不忍心看着她被人操控人生。 洛长乐忽然将灵动的眸子投向洛长安，半开玩笑地问道：“皇兄，你会送我去和亲吗？充满毒物的南疆？穷困潦倒漫天风沙的西疆？亦或是天寒地冻，野蛮剽悍的北临？” 虽然食君俸禄不是洛长乐本意，可她也享受了这么多年，若大燕需要她，她也可以牺牲自己去维护和平，若是她的皇兄需要她，她会义无反顾地冲在前头，为皇兄开路，谁让皇兄如此疼爱自己呢？ “绝对不会。” 洛长安正色道：“你是朕的妹妹，朕绝不可能送你去和亲，哪怕是从世家贵族中挑一个女子送出去，朕也绝不允许，和平不是靠女人去维系的，若真是这样，朝堂上那群酒囊饭袋都该杀了。” 洛长乐托着腮帮子，眨着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珠子道：“有皇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燕在你手里，定然海晏河清，繁荣昌盛。” “听闻先生的女儿陈姑娘今日进宫了，长乐不如去见见她？” 洛长乐的目光一下就亮了起来，眉梢和眼角都充满了喜悦之情。 “燕柔姐姐游历回来了？那我要找她听民间的故事和见闻。” 洛长乐像只小蝴蝶一样，轻快地跑开了。 陈燕柔对医术十分有天赋，谢太医看中她的天赋，将其收为徒弟。 年纪轻轻，时常在外义诊，所以她的病例积累，未必不比医馆那些中年的郎中少。 陈燕柔前两年跑去北地义诊，还得了当地不少群众的夸赞，给她做了雕像。 洛长乐与陈燕柔行走在宫道上，迎面却撞见了锦贵妃和身边的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在见到洛长乐的第一眼，露出了赞叹又垂涎的目光。 洛长乐感受到了，心底里一阵厌恶，脸上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 那个男子还与锦贵妃有些神似，恐怕是她的哥哥。 洛长乐是不必向锦贵妃行礼的，她就直挺挺地站着，半分好脸色都不给锦贵妃。 陈燕柔恭恭敬敬给锦贵妃行了大礼。 锦贵妃身边的周承修本是该给洛长乐行礼的，但他看呆了，一点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要行礼。 这可给了洛长乐一个发难的理由：“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行礼，你那双眼睛往哪看呢？” 洛长乐低声斥责了一句，周承修这才收回那不清白和不礼貌的目光。 “给长公主殿下请安，殿下风姿绰约，微臣一时看呆了眼，还请殿下恕罪。” 洛长乐冷哼一声，不想搭理他。 四人一时陷入尴尬的气氛，谁也不肯让谁先过，就这么堵在宫道上。 陈燕柔盯着锦贵妃的肚子看了许久，忽然跪下请求道：“贵妃娘娘，臣女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第472章 洛长乐×周婉璃（十五）：锦贵妃流产 “贵妃娘娘的肚子应该只有四个月，可是看起来却像是五个多月的，娘娘平日里要适当地控制饮食才好，以免胎儿过大” 话未说完，锦贵妃便打断她的话：“本宫的事情，轮不到你置喙，孩子大些，出生后才身体好，好养活，你莫不是想故意害本宫的孩子？” “不是的娘娘。” 陈燕柔为自己辩解道：“臣女是想说，胎儿过大恐怕娘娘生产时会比较艰难，受的苦会多些，臣女也是担忧娘娘的身体。 另外，娘娘有着身孕，脂粉等物应当少用些，以免对胎儿不利，且有孕之人辛苦劳累，若是头上还带着过多繁琐的发饰，恐怕会让身体更加不适。” 锦贵妃满脸愠怒：“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来管本宫的事情？” 区区帝师庶女，怎有资格来管本宫？ 她还想对陈燕柔发难，洛长乐一把拉起陈燕柔，怒瞪着锦贵妃道：“你跟这种自以为是的东西多费口舌干什么，人家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呢，走走，站在这种人面前都影响了本公主今日的好心情，晦气东西！” 锦贵妃气得满脸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初周家送进宫来的那个精通照顾孕妇的嬷嬷，也跟锦贵妃说过陈燕柔刚才所提的几个建议，锦贵妃听是听了，但她认为自己身体健康，这些穿金戴银并没有什么影响，且胎儿过大能让宝宝出生后更好养活，她宁愿自己多吃点苦。 太医也曾提过，只是锦贵妃觉得除了谢太医以外的太医都是庸医，直接把人训斥了一顿。 谢太医只有洛长安和太后在用着，轮不到锦贵妃。 周承修劝着自己的妹妹：“娘娘，别生气，生气对胎儿不好。” 等锦贵妃平复了心情，回到椒房殿后，周承修小心翼翼地询问锦贵妃：“娘娘，长公主殿下可有婚配？” 锦贵妃蓦然抬起头，看着自家三哥一脸向往的神情，试探性地问道：“你喜欢洛长乐？” 周承修像个二傻子似的挠了挠脑袋，憨憨一笑。 锦贵妃忽然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自己这个哥哥可是个纨绔子弟，青楼赌场无一不光顾，且又是个不学无术的，如今在工部混了个侍郎的官位，也是靠着老爹才当上的，要是洛长乐嫁给了自家三哥，那岂不是毁了她一生？ 另一边，陈燕柔离开后，还是有些担忧：“长公主，贵妃娘娘若是任由胎儿这么大下去，恐怕生产时会难产。” 洛长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她这个孩子，生不下来的，绝对到不了生产那个时候。”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洛长乐慌张地捂住嘴，像只偷吃了灯油的老鼠似的，四下看了看，见附近没人，这才放下心来。 陈燕柔的瞳孔也骤然一缩，压低声音道：“那日，臣女无意间听到阿父说，皇上告诉他，贵妃娘娘的孩子不能生下来，原来此事是真的。” 帝师陈元化是洛长安的人，自然知道不少东西。 洛长乐做了个“嘘”的动作：“这事没多少人知道，咱们都装作不知道，尤其是燕柔姐姐你，以后见到她绕道走，小心别被她污蔑了你。” “多谢长公主关怀。” 在锦贵妃怀孕五个多月快六个月的时候，终于被洛长安找到了机会。 那几日，锦贵妃宫中的嬷嬷生病出宫休养，洛长安立即让人在锦贵妃每日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了长满苔藓的鹅卵石，意图让她把孩子摔掉。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洛长安还让人在锦贵妃每日的安胎药中加了大量的红花，这样一摔，必然流产。 洛长安安排好一切，锦贵妃很快就出了事，在宫道上流了不少的血。 太医看过后，直言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锦贵妃自诩身体健康，绝不可能摔一跤就把孩子给摔没了，她说自己走在宫道上时，肚子已经隐隐作痛了，她坚信是自己的饮食出了问题。 可是太医都是洛长安的人，当着周相和锦贵妃的面查验了她几日来的饮食，都没有问题。 那日的安胎药，药渣根本没问题，红花是滤水后才掺进安胎药里的，无人能从药渣中发现端倪，锦贵妃喝过的碗，早就让人拿去宫外扔掉了。 至于花房的花匠搬花时遗漏了鹅卵石在宫道上导致了锦贵妃流产，锦贵妃放话定要严惩这些人。 洛长安为了做给周相和锦贵妃看，从牢里找了几个死囚替代，以免伤及无辜以及周家人揪着此事不放。 那周承修本想在最近与周相提一提自己喜欢公主的事情，只是锦贵妃出了事，周相每日心情都像雷暴前的乌云压顶，周承修生怕自己行差踏错惹得周相痛骂，连青楼和赌场都暂时不敢光顾了。 过了好几个月，锦贵妃平复了心情，丞相府的日子恢复到原先气氛时，周承修才与周相提起想要尚公主。 周相二话不说开始为周承修筹谋，尚了公主就不能在朝中有实权了，左右周承修没什么能力，那就尚公主好了，还能与皇家亲上加亲。 事情到了永昭五年，在太后的安排下，洛长乐被迫在七月嫁给周承修。 洛长乐可以说是与太后彻底决裂了，哪怕在路上偶遇太后都不见得行礼，每当太后要狠心罚她不讲礼数时，洛长乐都十分硬气傲骨地跪在宫道上，以至于那段时间，洛长乐的膝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洛长安曾答应过洛长乐，假若太后逼迫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定然会助洛长乐死遁。 洛长安已经联合了陈燕柔，用假死药让洛长乐假死一回，洛长安再趁机将人送出宫去，去陈燕柔最喜欢的北地，看看那边的风土人情。 六月初三，洛长乐带着婢女阿舒出宫去寻找陈燕柔。 她不满地嗫嚅道：“也不知是谁故意造谣燕柔姐姐表面上在外行医，实际上是跟人行不检点之事，若被本公主抓到了凶手，定要把他好好抽一顿。” 第473章 洛长乐×周婉璃（十六）：洛长乐，必须死！ 阿舒顿时撸起袖子，也为陈燕柔打抱不平：“陈姑娘那么好，居然身陷流言蜚语，若是公主你找到了凶手，奴婢来揍，奴婢的力气大。” 阿舒一番话倒是让洛长乐忍俊不禁，缓解这压抑的氛围。 “燕柔姐姐现在听了这些话，肯定不太高兴，我们要去好好安慰她一下。” 到了陈府，门房禀报，陈燕柔去了醉仙楼，请洛长乐前往一聚。 洛长乐按照门房给的地址和厢房，立即动身前往。 听门房说，陈燕柔还邀请了吏部尚书戴鸿远的小女儿，工部尚书家的嫡女，还有京中两位富商的女儿。 能认识新的朋友，洛长乐很期待，嘴角一直噙着笑意。 来到醉仙楼，洛长乐带着阿舒上二楼寻找“夏木”房，醉仙楼很大，洛长乐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 只是她觉得奇怪，指着门牌上的“木”字疑惑道：“阿舒你看，这‘木’字怎么那么扁，似乎与‘夏’字的大小不一样。” 阿舒比较心大，一点也没觉得奇怪：“或许这就是醉仙楼的特色。” 洛长乐点点头，带着阿舒准备进去，不料，推开一条门缝，洛长乐浑身一颤，眸中闪烁着惊恐，明明该尖叫的，可声音却像是哽在喉头，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脚下跟灌了铅似的，根本无法动弹半分，整个人处在异常惊恐的状态，根本没法冲进去救下被锦贵妃死死勒住脖子的陈燕柔。 陈燕柔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想来已经被勒了不短的时间，脚下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等洛长乐反应过来时，陈燕柔已经没了动静。 “想不到贵妃娘娘手段极狠，在下佩服。” 是个男人的声音。 锦贵妃嫌恶地将手中勒死陈燕柔的那团麻布条丢到一边：“谁让她不长眼，走错了包间，倒是撞见你我密谋之事。” 那个男人朝锦贵妃行了个礼道：“娘娘，十万两银子在下已经送到，周相那边，还请娘娘替在下美言几句。” 锦贵妃修长的指尖抚过桌上的十万两银票道：“若大人升官发财，定不要忘了本宫的功劳。” 阿舒在四处观望醉仙楼的布局，根本没留意听里面的对话，见洛长乐迟迟不进去，正要询问，却被洛长乐一把捂住嘴。 洛长乐无声地向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醉仙楼的小二无意经过，见到地上有块黑色的木片，饱含歉意道：“哟！‘夏禾’房的‘禾’掉了一撇，姑娘抱歉，您是要去哪间房？” 阿舒扒拉开洛长乐的手道：“我们去‘夏木’房。” “好嘞姑娘，这边请！” 洛长乐拉着阿舒的手紧紧跟在小二身后。 几人的对话引起了里头锦贵妃的注意。 “是谁？碧雨，出去看看。” 碧雨悄悄探出脑袋一看，竟是洛长乐和阿舒，夏木房 锦贵妃眸中迸发出一丝阴狠：“夏木房里有什么人？让三哥过来帮忙，全杀！” 碧雨见锦贵妃这副模样，吓得不轻，颤颤巍巍垂下脑袋应道：“是。” 碧雨立即回丞相府寻来了周承修，周承修派人将陈燕柔的尸体悄悄送入陈府，伪造成悬梁自尽的假象。 陈府人口不多，下人也不多，从后门悄悄送个尸体进去，并非难事。 另一边，洛长乐根本没有进去夏木房，她不确定刚才锦贵妃有没有看到她，当务之急是要假装自己从来没有来过醉仙楼。 她带着阿舒原路返回宫中。 洛长乐嘀咕着：“这两日周婉璃不是说身体不适，在椒房殿内闭门休养吗？她怎么会在醉仙楼？” 洛长乐眼中还闪烁着惊恐之色，阿舒觉得不对劲，便多问了几句。 洛长乐把刚才看到和听到的全盘托出，一说完，两人的脸色都煞白如纸。 阿舒劝洛长乐：“公主，贵妃娘娘杀了帝师庶女，这事得告诉皇上。” “不。” 洛长乐一口拒绝：“今日周相进宫寻皇兄，如今皇兄定是没空的，我们先回常宁殿躲起来，今日之事，先不要与任何人说。 刚才那周婉璃也不知有没有看到我们，本公主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了，小二与你的对话，也不知里面的人有没有听见。” 阿舒瞪大着双眼，紧紧捂住嘴巴。 “公主，奴婢刚才是不是不该回答小二的话” 阿舒现在无比自责。 洛长乐安慰道：“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先别想那么多。” 洛长乐眼睁睁看着陈燕柔死在自己面前，却是半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直到回了常宁殿关上了门，才开始无声地撕心裂肺大哭起来。 阿舒派人前去长信殿守着，只要周相一离开，立即前来禀报。 谁知没等到派去的人回来报信，倒是等到了已经“痊愈”的周婉璃。 “长乐长公主，本宫病了好些日子，许久没来看你了，不知长乐长公主近日过得如何？”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洛长乐怒瞪着锦贵妃，迎着她的目光，半点也不胆怯。 她在宫外敢杀人，洛长乐就不信她在宫内也敢胆大妄为。 锦贵妃假惺惺地关心洛长乐：“我们风姿绰约的长公主殿下，怎么哭得眼睛都红了，谁欺负你了呀？” 洛长乐骤然对锦贵妃破口大骂：“滚！滚出本公主的常宁殿，这里不欢迎你。” 她眼中迸发出恨意，紧紧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将锦贵妃生生嚼碎。 锦贵妃见洛长乐这副模样，便已经确定，今日在夏禾房，就是洛长乐在外偷听。 洛长乐，必须死！ 第474章 洛长乐×周婉璃（十七）：洛长乐溺亡 锦贵妃让人拦截了去长信殿蹲守的人，随便找了个错处，说冲撞了自己，便把常宁殿派出去的人处置了。 洛长乐因被吓得不轻，当晚就发起了高烧，以至于病了十天半个月，整个人根本没有清醒的时候，谈何跟洛长安说明真相？ 阿舒是洛长乐的婢女，谨记洛长乐的话，轻易不敢说出去，否则以自己一个小小宫女的身份，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她是疯了，在随意攀咬锦贵妃。 洛长乐病了的事情，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好友帝师庶女陈燕柔在府中上吊自杀，这才伤心过度病倒的。 陈燕柔一死，帝师沉郁了许久，向洛长安提出想要致仕离开京城。 洛长乐一病就病了半月，锦贵妃的手没法伸进常宁殿里对洛长乐动手，否则洛长安仔细查探，定会发现端倪。 锦贵妃决定找一个能够彻底把自己摘干净的法子。 那日太医给洛长乐诊脉后，劝洛长乐要多出去走一走，有利于身体恢复。 锦贵妃当即向洛长安请求想要回周家省亲一番。 她离宫前，特意留下了碧雨。 碧雨的手段比碧云狠，人也谨慎稳重，还会模仿他人的声音。 若是能利用碧雨模仿出陈燕柔的声音，将洛长乐引出常宁殿，这才能对她下手。 锦贵妃一出宫，洛长乐立即起身洗漱更衣，要去长信殿跟洛长安说出陈燕柔的死亡真相。 阿舒打听了一番后回来禀报：“公主，皇上那里还有几个大臣在。” 洛长乐想着离锦贵妃回宫的时间还有很长，便不慌不忙道：“不急，我们先去御花园逛一逛，等皇兄那边的大臣走了以后再过去。” 洛长乐攥紧了陈燕柔以前送给自己的一根燕尾簪，她发誓，定要将锦贵妃杀了陈燕柔的事，和周家收受贿赂给人出售官职的事情捅到洛长安面前，让周家从此再无翻身的机会。 刚到御花园没多久，天空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公主，这雨看起来没那么快停，您先到假山处躲一躲，奴婢回宫给您拿蓑衣。” “好，你快去快回。” 阿舒走后，碧雨从不远处探出头来。 本以为还得费尽心思将洛长乐引出来，没想到洛长乐倒是自己出来了。 碧雨模仿了陈燕柔的声音，一开始，洛长乐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可是后来，她发现陈燕柔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耳边仍然充斥着陈燕柔的声音，洛长乐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听错了。 洛长乐的泪水夺眶而出，双手紧紧握住，整颗心犹如鼓点一样在胸腔里猛烈敲击着。 她迈开步子，循着声音的方向寻去。 来到千鲤池旁，声音戛然而止，洛长乐的脚步也骤然停下，泪水混着雨水落满了她的脸。 察觉到身后有人，洛长乐回头一看，还未看清来人的脸，便被一把推进了冰冷的千鲤池里。 冰冷的池水毫不犹豫地灌进洛长乐的耳朵和嘴巴，她奋力将自己的头探出水面，努力往岸边游去。 她只隐隐约约看见岸边站着一个女子的身影，只是雨下得太大了，洛长乐的眼睛被冲刷得根本睁不开，看不清岸边的女子到底是谁。 这场雨，真是百年难遇的大雨，洛长乐只觉得雨滴打在自己的头上，像是要把她猛烈地敲晕，打得她生疼。 只要洛长乐往岸边游过来，碧雨就会把她重新推回千鲤池中央，几番下来，洛长乐逐渐没了力气。 但她靠着满腔要为陈燕柔复仇的心，给自己打气，逼迫自己再坚持一会。 哪怕力气逐渐涣散，手脚开始冰冷麻木又酸疼得几近断掉。 最终洛长乐还是被水草缠住了脚，她眼中的希望也渐渐落空，逐渐变得绝望，她急促喘息着，企图能让岸边的人对自己发发善心，可是岸边的人一直无动于衷。 洛长乐明白了，这就是命数，而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 她缓缓沉入水中，置身一片冰冷，眼前似乎再次出现父皇离世前的那道光门。 “洛长乐，进来，轮到你了！” 雨水仍然如瀑布一般，千军万马奔腾而下，阿舒拿了蓑衣回来，却在假山找不到洛长乐，附近也找过了，阿舒还摔得膝盖都快走不动路了，可她还在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洛长乐。 这样下去不行，雨太大了，宫道上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阿舒拖着受伤的腿，往长信殿爬去。 冰冷的雨水打在阿舒的后背，宛如千斤重，压得她另一条支撑已久的腿骤然瘫软。 爬也得爬到长信殿！ 阿舒在冰冷的宫道上缓缓地爬行，路上的碎石子硌得她的手鲜血直流。 从御花园到长信殿，阿舒所过之处，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而如瀑布般倾泻的大雨，瞬间将鲜血冲刷得无影无踪，仿佛阿舒的一切努力，连老天都觉得是无用功。 王五眼尖，远远就见到阿舒。 他举着伞飞奔到阿舒旁边。 “歘！” 大雨直接将王五的伞打碎，只剩几根微不起眼的骨架。 阿舒紧紧拉住王五的腿：“王将军，长公主殿下在御花园失踪了，快救她！别管奴婢。” 王五听完，心中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五跟洛长安禀报一声，立即带着长信殿的侍卫冒雨寻找。 赵全和小阮子合力将重伤的阿舒扶到长信殿的偏殿。 雨丝渐渐变得稀疏，天空仍旧阴沉沉的，但已经足够让人看清宫道。 “来人啊，不好啦！长公主殿下在千鲤池溺亡了。” 一声惊呼，整个皇宫笼罩在阴影中。 太后来到御花园时，只见洛长安抱着洛长乐的尸体，面如死灰，整个人似乎被抽掉了三魂七魄。 “长乐！” 太后的瞳孔一震，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在场众人纷纷垂下头去，不愿看这让人痛苦的一幕。 太后不顾身体，跑到洛长乐身边，将冰冷的身体搂进自己的怀中。 “长乐，为何你这么早就离母后而去？这么多年，你都未曾跟母后亲近过啊” 太后仰天长啸，嚎干了嗓子都不见洛长乐的尸体有半分动了的迹象。 洛长安颓然地坐在泥泞的土地上，任由脏污的泥巴将龙袍染得污秽不堪。 他想说：母后，早知长乐会红颜薄命，您可还会处处给长乐添堵？ 锦贵妃是在皇宫落钥前回到宫中的，一回来，就听到洛长乐死了的事。 这会洛长乐的尸体已经被送回常宁殿，仵作正在查探洛长乐的身体是否有其他的伤，是否是人为。 碧雨已经跟锦贵妃禀报了事情已成。 锦贵妃一来到常宁殿，就在洛长乐的尸体前抹起了眼泪。 她跪在洛长安身边哭道：“皇上，虽然臣妾以前与长乐长公主是有些龃龉，可如今她骤然去了，臣妾担心皇上会伤心过度，皇上，您要节哀呀！” 洛长安怀疑加审视的目光在锦贵妃身上上下打量。 第475章 洛长乐×周婉璃（十八）：我们生生世世都是仇敌！ 洛长乐的死，最悲伤痛苦的莫过于阿舒。 阿舒在痛苦昏厥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椒房殿大闹。 “贵妃娘娘，您杀了长公主殿下，就不怕于心不安吗？” 阿舒赤红着双眼在椒房殿外叫骂。 听到阿舒的话，锦贵妃眉头一皱，质问碧雨：“你行事的时候有没有避着人的？” 碧雨恭恭敬敬道：“回贵妃娘娘，那会御花园只有奴婢和长公主，那天的雨很大，没人会出来淋雨的。” 阿舒只是控诉锦贵妃杀了洛长乐，却不曾明说锦贵妃是如何杀的洛长乐，所以阿舒应该只是猜测罢了。 锦贵妃这才放下心来，扭了扭腰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那就好，去请皇上来，让皇上来处理这个奴婢。” “是。” 洛长安其实本就怀疑是锦贵妃对洛长乐下的手，虽然仵作说，洛长乐身上没有别的伤，只有脚下那一团水草，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是自杀或者意外落水身亡，但洛长安就是怀疑锦贵妃，哪怕她那天回家省亲了，有不在场的证据。 洛长安让人把阿舒赶出宫去。 明面上是这样说，但洛长安其实想把阿舒藏起来，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慢慢问。 但阿舒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趁人不注意，逃了出去，在常宁殿取了匕首，直奔椒房殿。 她以为洛长安是偏帮着锦贵妃的，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为洛长乐报仇。 她重新回到椒房殿，诡异地狞笑道：“锦贵妃，你以为杀了长公主就万事大吉了？你以为你周家的权势能有多大？难不成还能只手遮天，掩盖你在醉仙楼收受贿赂的罪证？你以为皇上会查不出你们的所作所为吗？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的昭昭罪行都会揭露于世！” 阿舒一步步踉跄着走向锦贵妃，口中接连不断地揭露着锦贵妃所做的一切，忽然，手臂狠狠一动，脸上的笑容阴狠至极。 锦贵妃听着阿舒的话正分心着，忽然胸口传来一阵刺痛，锦贵妃的眼神骤然变得有些呆滞，随后便露出痛苦的神情。 碧雨眼疾手快将阿舒推开。 阿舒脚下不稳，直直跌落在地，躺在波斯地毯铺就的地面上，仰头看着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房梁。 她的双手布满了鲜血，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瘆人极了，就像被人附身了一般。 “来人，快传太医。” 碧云立即朝外面招呼着。 锦贵妃受了伤，手捂着胸口，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缓缓流出。 不过伤口应该不深，锦贵妃的脸色虽然苍白了不少，但比起惨白如纸的阿舒，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阿舒手脚都伤了，再加上伤心过度不吃不喝，哪来的力气刺进锦贵妃的心脏？ 阿舒撕扯着嗓音怒吼道：“周婉璃，你个贱人，哪怕我死，也要拉你垫背，哪怕你不死，我就在底下等着你，我们生生世世都是仇敌！” 阿舒尖锐地大笑起来，脸上的神情与当年发狠的洛长乐一模一样，看得锦贵妃主仆几人后背发凉。 尤其是胆小的碧云，直接跌坐在地上。 锦贵妃捂着胸口，缓缓站起来朝阿舒一步步走去。 她忽然夺过阿舒的匕首，狠厉地刺入阿舒的胸膛，鲜血如一朵盛开的芍药，瞬间炸开来，极其妖冶。 锦贵妃脸上的神情变得森然可怖，甚至有些扭曲。 “本宫管你是谁，你就陪着你那个短命的主子一起死！” 锦贵妃的力气比阿舒大得多，整个匕首没入阿舒的胸膛，锦贵妃紧紧攥着匕首，手腕转动，带着匕首在阿舒的胸膛中狠狠搅动，血肉刺啦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异常刺耳。 “皇上驾到——” 外头赵全传来一阵唱喝。 锦贵妃立即松了手，佯装被吓到瘫软的样子倒在一旁。 阿舒望着不远处朝这边奔来的洛长安，口中不断嗫嚅着，只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有离她最近的，扶着锦贵妃的碧雨看清了，她在说：锦贵妃杀了长公主。 还未等到洛长安来到阿舒面前，阿舒便已经咽了气，只是眼睛始终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碧雨先发制人：“皇上，您要为贵妃娘娘做主啊，那个阿舒拿着匕首就进来刺娘娘，娘娘如今身受重伤了。” 锦贵妃修长的手指勾上洛长安的腰带，楚楚可怜道：“皇上，您送给臣妾的波斯地毯，被臣妾弄脏了，皇上恕罪” 洛长安嫌恶地拨开锦贵妃的手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太医来了给你看看。” 说完，便转身招呼人将阿舒的尸体抬走，葬到洛长乐身边去。 阿舒是个忠奴，只是可惜了，若是能早些告诉阿舒自己的想法，阿舒也不会如此孤注一掷。 那日在醉仙楼，陈燕柔约的那几个人，一个接一个地死了，只是在宫中长公主去世的噩耗面前，他们的女儿死了，倒显得不是很重要。 只有一个工部尚书提出提前致仕，倒是在路上被杀得一干二净，洛长安以为是劫匪所为，便派了人前去剿匪，其余的，再也没什么大事了。 洛长乐之死，洛长安查了好久，都查不出与锦贵妃有任何的关联，此事不了了之，只是洛长安心中对锦贵妃一直有根刺。 自洛长乐死后，洛长安更加醉心朝政，在朝中的手段更加狠辣，对着无用的官员大打出手，若是犯了错的，一怒之下在朝堂上打死都是常有的事情。 周家的人因此也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太过张扬。 此后，洛长安的名声开始两极分化，有的人说他是为民除害的明君，有人说他是手段暴戾的暴君，可无论怎么评价，都无法磨灭他对百姓的贡献。 永昭十年，是洛长安二十五岁的这年，太后无论如何都要为洛长安举办一次选秀。 “皇帝，十年前，你答应过哀家的，二十五岁后开始为皇家开枝散叶，依哀家看，你后宫里那个方嫔是南疆公主，不适合，云嫔和林嫔还可以，只是两位嫔妃终究少了些，这次的选秀，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充盈后宫。” 洛长安冷冷丢下一句：“母后做主便是。” 第476章 偷吃烤鸡的少女（一） 自从苏青羽吵着闹着不去选秀之后，苏育谷气得不轻。 这是能拒绝的吗？一个不小心被朝廷知道了，就是杀头的大罪。 苏青羽寻来了苏青荷，告诉她自己喜欢女人的事情，苏青荷大惊失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妹妹，若你能代替姐姐我入宫，未来那是荣华富贵用之不尽，珍馐美味享之不完，青荷，你想入宫吗？” 若是苏青羽入了宫，她怕自己嚯嚯宫女被皇上发现，一个恼怒就把她杀了。 苏青荷年纪小，听闻里面有好吃的好玩的，立即心动了。 “我这就去跟阿父说，我愿入宫选秀。” 苏育谷听完苏青荷的打算，气得一拍大腿，指着苏青荷无奈道：“那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青荷，你生性单纯，在里头怕是根本活不下去。 我的青荷虽生得貌美，可在皇宫里，美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连宫女都生得周正清秀。 若说才华，宫里哪个不是才女，尤其是当今的锦贵妃，未入宫时可是京城第一才女，青荷的才华哪比得过她？” 苏青荷眼珠子提溜了几圈后，忽然乐呵呵地笑起来：“阿父，这样您就更不用担心了，若说美貌，定然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各家各户都会把宗族里最美貌的女子送去选秀，那女儿平平无奇，皇上根本注意不到女儿。 若说才华，女儿到时候就说没读过什么书，只识几个字便好。 阿父，女儿从未去过京城，就让女儿去开开眼界，女儿一定落选，到时候回来陪阿父一辈子。” 苏育谷佯装恼怒斥责了她一句：“臭丫头，你也想像青羽一样把自己熬成老姑娘吗？” 苏育谷根本不知道苏青羽喜欢女人，还以为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嫁人。 苏青荷磨了苏育谷许久，终于磨得他答应了。 一个月后，苏青荷已经在宫中学了好几日规矩和礼仪，她万分后悔来了京城。 本以为来开开眼界就够了，没想到入宫后还要先学礼仪，每日困在掖庭里哪也不能去。 苏青荷饭量大，可在掖庭吃饭，每个人的份量都是一样的，苏青荷每天都吃不饱，整个人逐渐面色蜡黄，蔫蔫的提不起劲。 殿选那日，掖庭秀女的带教嬷嬷刘嬷嬷让人端着一盆香喷喷的肉过来。 “今日午后便是殿选，贵妃娘娘为了让大家吃点好的，晌午特意让司膳局送来烤鸡腿，一人一只，大家都有，不要抢。” 苏青荷拿到鸡腿的时候，肚子十分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那烤鸡腿的香味，像是长了腿似的，急匆匆地钻进苏青荷的鼻子里，让她蔫了许久的状态一下活了过来。 苏青荷那副跟没见过好东西似的神情，落入旁边两个大臣之女的眼里。 “什么人啊？跟八百年没见过好东西似的，一个烤鸡腿罢了。” “就是啊。” 两人嫌恶地朝苏青荷瞥了一眼。 “这烤鸡腿还得拿在手上啃，实在是不雅，贵妃娘娘怎么让我们吃这些东西。” 说着，便准备找个无人的地方把鸡腿丢了。 “两位姐姐。” 苏青荷忽然压低声音叫住她们：“你们是不是不喜欢吃烤鸡腿啊？能不能给我吃呀？” “你要？” 两个女子不可思议地盯着苏青荷，接着面面相觑，爆发出一阵嘲弄的大笑。 苏青荷不解，浪费食物可耻，自己能把她们的鸡腿吃光，怎么还要遭她们嘲笑？ 两个女子眼波流转，似乎在憋什么坏心眼。 “既如此，那鸡腿就给你。” 两个女子将鸡腿举得高高的，骤然松手。 苏青荷小的时候没少跟苏青舟玩接花生的游戏，苏青舟抓着花生从高处扔下来，苏青荷接住就算她的。 苏青荷可是个吃货，自然是将此技能练得炉火纯青。 花生那么小的东西都能接住，更别说是两个这么大的鸡腿了。 苏青荷眼疾手快接住了两个大鸡腿，手上忽然满是香油。 那两个女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更加嫌恶的目光。 她们本想将鸡腿丢到地上羞辱一下苏青荷，谁知道苏青荷竟然能抓住这两个鸡腿，不过也因此弄得满手是油，两个大家闺秀平日里哪有将自己弄成这样的，纷纷嫌恶地捂着口鼻离开了，仿佛苏青荷是什么生了蛆的旱厕似的。 苏青荷全然无视这两个女子的鄙夷，自顾自地用帕子将两个鸡腿包好，一个给自己加餐，留一个回去给月儿吃。 这几日月儿的伙食比自己还差，都饿瘦了，给她一个烤鸡腿补补。 苏青荷心里的算盘打得十分响亮。 因着一人只有一个鸡腿，剩余的加餐苏青荷不敢在掖庭吃，以免被刘嬷嬷发现，于是苏青荷趁着无人看管，悄悄溜出掖庭，打算找个无人的地方慢慢享用。 离殿选的时间还长着呢，苏青荷吃个烤鸡腿的时间还是有的。 如今是正月，天气还冷着，苏青荷找了个假山，悄悄躲到后面，把怀中的鸡腿拿出来，像对待传世珍宝一样祈祷着：“虽然你已经冷了，但我不嫌弃你，以后你能不能经常出现在我面前给我吃，我真的好喜欢你。” 说完，苏青荷虔诚地咬下一口鸡腿。 虽然已经冷了，可是焦香的味道还是让苏青荷浑身都过了一层暖流。 人间美味！ 老天的恩赐！ 洛长安因不满太后给自己安排了选秀，于是今日特意在御花园散心，到时候殿选他打算直接不去了。 反正塞的人哪个不是女人，左右都不是自己喜欢的，那就让太后去选好了。 正散着心呢，忽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烤鸡味。 向来对吃没什么兴趣的洛长安，忽然觉得这烤鸡腿异常美味。 “赵全，御花园可有人在烤鸡？” 赵全愣了一下：“皇上您说笑了，御花园怎么可能有人敢烤鸡？” 赵全还没闻到烤鸡的味道，洛长安却是真真切切闻到了。 洛长安循着味道找去，终于在假山后，见到一个穿着天青色衣裳的女子，啃烤鸡腿啃得满嘴流油。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第477章 偷吃烤鸡的少女（二） 苏青荷骤然听到有人在她头顶上方质问她。 吓得瘫坐在地上。 只见一个剑眉星目，凤眸凌厉，脸庞如雕塑一般的俊美男子，身上一席白衣，倒是中和了他身上那点凌厉的气势，颇有种谪仙般的气质。 “我不是宫女，我是掖庭的秀女。” 在宫中出现男人？ 可这男人没穿龙袍，应该不是皇上。 或许是皇上的兄弟？ “王爷？” 苏青荷见眼前男人迟迟不说话，便试探性地问了句。 “王爷？” 洛长安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呢喃了这两个字，声音温润如玉，苏青荷忽然就被这道声音吸引住了，呆呆地望着洛长安这张脸，天下谁不喜欢美男呢？ 赵全本想提醒苏青荷这是皇上，洛长安赶忙制止了他，还让他去不远处等候。 “秀女？你叫什么名字？还挺聪明，猜到本王的身份。” 苏青荷觉得这个王爷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她咽下藏在腮帮子里的鸡腿肉道：“我叫苏青荷。” 洛长安仔细呢喃着这三个字，记住了，待会殿选，就要她了。 冰天雪地里啃着烤鸡腿的女子，有趣！ “你的鸡腿很香，还有吗？本王最近食欲不振，倒是被你的鸡腿勾起了食欲。” 苏青荷一手紧紧握着鸡腿，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前的鸡腿，护犊子似的。 “不行，我不能给你，这是我要带给我婢女的。 王爷身份尊贵，每日吃的东西定然是山珍海味，您想改变口味，偶尔吃鸡腿，让人给你做就是了，可我的婢女平日里根本吃不到这么好的食物，我要带给她，不能给你。” 苏青荷很坚定，半点也不畏强权。 洛长安哭笑不得，可笑着笑着又觉得有些心酸。 或许在这些底层人民眼中，烤鸡腿是一样难得的大餐了。 洛长安疑惑道：“难道你们在掖庭吃不上这些东西吗？” 苏青荷如实回答：“平日里掖庭里吃的最多的食物就是拍黄瓜，炒杂菜，偶尔会有辣椒炒肉吃。 今日是殿选，刘嬷嬷说贵妃娘娘特意让司膳局的人给我们做烤鸡腿，这真是我入宫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苏青荷一脸满足，有吃的她就高兴，有好吃的更加高兴，全然忘了入宫后受的苦和不易。 洛长安的脸一下黑如锅底，掖庭秀女的生活起居是由锦贵妃管理的，堂堂秀女，竟吃这么差的饭菜，锦贵妃自己的生活却是异常奢华，也不怕落选的秀女出宫后对她诟病吗？ 洛长安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递给苏青荷：“吃完记得擦擦手和嘴，殿选时好好表现，入了宫，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苏青荷接过洛长安的帕子道谢后，摇摇头道：“我不想入选，我想回青县老家去，宫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谁爱待谁待，反正我不留在这，开开眼界就够了，回去跟哥哥和姐姐分享。 我看这批秀女，比我好看的大有人在，肯定轮不上我。 美貌比不过人家，才华更是不比别人，我又不喜欢皇上，我才不要待在宫里呢。” 苏青荷的算盘打得很响，洛长安更加饶有兴致地盯着苏青荷的脸，试图要将她的每一寸五官都牢牢记住。 若她入了宫，侍寝时发现自己就是当今皇上，会不会后悔在御花园里说过的这番话？ 洛长安忽然有些期待看到她的反应。 “依本王看，你今日必定入选！” 撇下这句话，洛长安就背着手离开了。 苏青荷气得跺脚：“你这个王爷，怎么诅咒我呢！” 说完，愤愤不平地咬了一口鸡腿泄愤。 殿选时，苏青荷是第一批走上前的。 所有的秀女都必须垂着眼睛，不能直视上首的皇帝。 苏青荷被分到第一批时，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一道，怎么这么倒霉？ 可转念一想，早死早超生，赶紧落选回家去了。 洛长安今日本不想来殿选，但今日在御花园遇到了那个有趣的女子，洛长安要来亲自把人留下。 他随手指了三个人，在赵全耳边吩咐了几句，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苏青荷，宋婉，陈可晴赐香囊，其余女子全部赐花离宫！” 此话一出，苏青荷的脑袋轰隆一声。 什么？自己入选了？ 苏青荷只觉得脑袋嗡嗡的，耳边所有人的话都听不清了。 宋婉拉着旁边的陈可晴兴奋道：“我们入宫了？就这么容易？皇上还没问我们几句话呢？” 其余女子怨气滔天：“怎么回事？只入选三个？皇上都还没看到我们呢？怎么就赐花了？” 苏青荷只觉得脑袋越来越胀，气得直接往后倒去。 气煞我也！ 竟被那个王爷说中了，这是开过光的嘴巴？ 我的青县，我的阿父，我的哥哥姐姐，我在青县的私房钱和美食，都没了 椒房殿里，锦贵妃品着长信殿那边送来的美人尖，质问身旁的碧雨：“什么？今日皇上在御花园遇到了一个秀女？ 哼！怪不得刚才殿选时，本宫见皇上饶有兴致的模样，原来是秀女中出了一个狐狸精啊。” 锦贵妃狠狠咬着后槽牙，盛怒之下，摔碎了内务府新送来的那琉璃茶盏。 “皇上感兴趣的那个女子，定然在这次入选的三个秀女当中。” 碧雨悄然说道：“娘娘，似乎今日那个苏秀女在大殿上晕倒了，赵公公似乎很紧张，让人将她送往凤凰殿医治了。” “什么？” 锦贵妃气得脸都扭曲了：“看来就是这个苏秀女了。” 碧雨点点头：“娘娘，听闻皇上打算让她一直住在凤凰殿了，她是青县县令之女，按祖制，只能是个答应，但皇上给了她凤凰殿，恐怕是要把她放在心尖上宠啊！” “大胆！” 锦贵妃勃然大怒，狠狠一巴掌扇到碧雨脸上：“在本宫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还不清楚吗？什么心尖上？皇上的心尖只能有本宫一个人。” “是，奴婢知错。” 碧雨捂着脸，泫然欲泣。 锦贵妃喜怒无常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陈可晴和宋婉被封为才人，宋才人住在合欢殿，陈才人在青镜殿，锦贵妃见陈才人似乎不太灵光，比较安全，应当入不得洛长安的眼，便将她的住处安排到常宁殿，将苏青荷迁往青镜殿，理由便是苏青荷在大殿上晕倒，不详。 锦贵妃是先斩后奏的，等洛长安知道时，锦贵妃已经火速把苏青荷主仆丢到青镜殿去了。 苏青荷本就被吓晕了，这会来回迁宫，怕是对她身体不利，洛长安便也先由得她住在青镜殿了，等她身体好些再安排。 再者，这也算给锦贵妃一个面子，以免洛长安自己表现出对苏青荷太多的爱护，让锦贵妃这个善妒的婆娘早早对苏青荷下手。 各地事多，洛长安便也不着急宠幸新人，左右人都在宫里了，也算给太后一个交代。 再加上苏青荷还在病着，洛长安便把宠幸后妃一事先放一放，继续由王五代替自己去椒房殿与锦贵妃欢好。 到了三月初，洛长安的政务告一段落，忽然想起正月时在御花园遇到一个偷吃烤鸡的少女，便想着去宠幸一番。 一问，竟是那位苏答应还病着。 “怎么病了那么久还没好？这身体也忒差了。” 洛长安当初在御花园遇到，只是对苏青荷感兴趣罢了，还不到特别喜欢的地步。 如今见她久病不愈，也不知是真病了还是装病，毕竟当时在御花园，这位苏答应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愿意入选，不喜欢皇上，她想回家。 若是她真的不愿做自己的女人，那自己也不强求她，等哪天天下大赦，放宫人出宫时，寻个由头把她送出去自由自在就是了。 “罢了，赵全，你让太医院好好给她看看。” “是。” 洛长安很快就忘了自己曾在御花园遇到一个偷吃烤鸡的少女，每日沉迷政务无法自拔。 青镜殿的破床榻上，苏青荷形容枯槁。 月儿红着眼，啜泣着缓缓走进来：“小主，那帮势利眼的奴才，奴婢使银子都不管用了，他们见小主家世不高，便可劲地欺负，奴婢问了好多人，都没人告诉奴婢太医院怎么走，奴婢想自己去找，他们就把奴婢打回来，让奴婢不要乱跑，以免冲撞了贵人。” 可月儿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经快死了。 苏青荷死前都不知道，在自己每日吃的食物中，有着锦贵妃给她下的慢性毒药。 第478章 现代篇（一）：妈妈，我回来了 苏青荷眼睛一睁，已经被时空管理局送回了自己的工位，大燕的一切，宛如梦境一般，想到洛长安与自己的点点滴滴，忽然涌现出一片心酸。 不，现在不是想他的时候，时空管理局将自己送回原来的世界，定要好好珍惜与妈妈在一起的时间，这一次，决不能让妈妈再次出车祸。 苏青荷火速给手机充上电，瞄了一眼桌上的闹钟，四点半，再过半小时就下班了，今晚一定要买一个好吃的蛋糕，跟妈妈一起过生日。 她拿起手机，跟妈妈发了一条消息：“亲爱的母上大人，今晚等我回家一起吃饭，在家里等我哦～” 苏青荷还给妈妈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想到要跟妈妈见面了，苏青荷激动地手都在颤抖。 苏青荷倒数着下班的时间，决定在五点准时打卡下班。 谁知，四点五十九分，一个又胖又矮，穿着不合身西装，头发梳得像被牛犊子舔过一样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扔下一堆文件道：“所有人，今晚加班，不许请假。” 又来！ 办公室里不少人都在唉声叹气。 苏青荷礼貌性地跟老板说道：“老板，今晚我妈妈生日，我可以把属于我的工作带回家做，明天早上一定写好报表。” 老板斜着三白眼瞪了苏青荷一眼：“我为什么让你们加班？怎么不动一动你那个猪脑子想想，今晚我就要报表。” 苏青荷沉住气，笑道：“老板，那今晚我一定把报表发到你的邮箱去，只是我妈妈今晚生日，我一定要回去陪她。” 老板抓起一个文件就往苏青荷脸上扔，剧烈的疼痛让苏青荷清醒了不少。 自入职以来，就一直被老板压榨，加班永远没有加班费，迟到一分钟扣五百，开会永远要在下班前一分钟前开，废话讲了两个小时，重点内容只有五分钟，皇宫都没有这老板黑。 老板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苏青荷，你才刚转正，狂得很啊你，你妈这个生日你没回去她是会死吗？你妈有多短命活不到你加完班回去？” 苏青荷骤然将目光射向这牛犊子舔过头发的油腻男，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得油腻男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里。 苏青荷抓起桌上的文件，狠狠朝油腻男的脸甩过去。 蓝色塑料保护壳上，蓦然多了一大块油印子。 “你没妈？你骂我可以，咒我妈短命是几个意思，这个公司有你这样的老板，迟早倒闭，我告诉你，老娘不干了，你这破公司，谁爱待谁待。” 苏青荷在公司向来好说话，突然说这一番话，是要辞职？ 部门里的人面面相觑，老板愣了好一会，看苏青荷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了，这才反应过来：“你要辞职？你一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你要辞职？” 苏青荷没说话，自己才干了不久，东西不多，收拾了两分钟就收拾完了。 她抱着自己的小箱子，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一脚踹开挡路的文件，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公司。 出了公司，苏青荷立即给消防部门打了个电话，举报公司消防不合格，接着又打给了税务局，举报公司偷税漏税。 苏青荷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她不过是营销部的小职员，但公司抠门，无限压榨员工，苏青荷不仅要干营销部的活，还有财务室和采购的活也要干，公司的水，苏青荷摸得七七八八了。 “妈妈，我回来了。” 回到出租房，苏青荷还没开门就朝里面喊了一句。 陈冬梅正在厨房忙活着，听到苏青荷的声音，在围裙上抹了一把手上的油，小跑过去给苏青荷开门。 门一打开，便被一个大大的拥抱环住。 第479章 现代篇（二）：《饿死鬼穿越录》 “妈妈生日快乐！” 陈冬梅又惊又喜，她感觉自己的女儿今日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有种莫名其妙的久别重逢的感觉。 “青荷，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不用加班吗？” 苏青荷眼中含着一丝水雾，重重地点头：“嗯！不用加班，以后都不用加班了。” “哦？” 陈冬梅倒是觉得新奇，苏青荷这份工作可是没有一天不加班的。 苏青荷挽着陈冬梅的手走进收拾的干净整洁的房子里：“妈妈，我辞职了，这破班谁爱上谁上，反正我不要再当加班的牛马了，一个人干三份活，还拿不到一份的工资。” 陈冬梅松了口气：“好啊，辞职了好啊，我看你这份工作劳心劳力，工资又低，到时候把身体累垮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我现在每天当裁缝，客人多得很，养一个女儿不成问题。” 苏青荷把脑袋靠在陈冬梅的肩膀上撒娇道：“妈妈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成年了还要妈妈养我？明天我就去找工作。” 陈冬梅半生操劳的手握紧了苏青荷的两只手，眼中含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次日醒来，苏青荷就把自己工作要用的高跟鞋拿到二手网站上卖了，连同自己那些工作用的正装，主打一点资源都不浪费。 拍照上传后，便开始打开电脑，准备将自己穿书后的一切写下来。 名字就叫《饿死鬼穿越录》。 “叮！” 苏青荷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付雨桐发过来的消息。 “青荷小宝贝，今晚是大学同学聚餐，你要一起来吗？杜俊成也来哦！” 看到这条消息，苏青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 付雨桐，她的“好闺蜜”。 杜俊成，未来苏青荷的“好男友”，现如今还是她的追求者。 穿越前，苏青荷的妈妈出车祸死的那晚，杜俊成努力安慰着苏青荷，再加上平日里在苏青荷上下班时都来接送她，还时常对她献殷勤，猛烈地追求，苏青荷在陈冬梅葬礼后就跟杜俊成在一起了，是身边共同好友眼里的“模范情侣”。 可就是这样的模范情侣，男方居然是个家暴男，还是出轨自己好闺蜜付雨桐的渣男。 在这场失败的恋爱里，杜俊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但付雨桐也不是什么好货，知三当三。 苏青荷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打下几个字：“不去了，没空！” 点击发送，直接忽略通讯录上的几十个红点，苏青荷马上把手机撇到一旁，专心码字了。 烂人烂事，苏青荷不想费心力去应付。 谁知，杜俊成竟直接打电话给了陈冬梅，询问苏青荷最近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空去大学同学聚会，为什么不接电话。 陈冬梅疑惑地问苏青荷：“往日你与俊成的关系挺好的呀，怎么忽然不接他电话？可是你们吵架了？俊成这孩子，人看起来实诚，我还挺喜欢他的。” 苏青荷看着陈冬梅对杜俊成十分喜爱的样子，心中不免觉得这男人演技也太好了，连妈妈这种眼光犀利的长辈都瞒过去了。 “妈妈，我与杜俊成本就没什么，谈何吵架？ 另外，杜俊成这个人，妈妈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表象给骗了，他不仅是个骗子，是个渣男，还是个家暴男。” 陈冬梅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青荷，杜俊成是不是打你了？” 苏青荷意识到自己说得咬牙切齿，吓到了陈冬梅，连忙打圆场：“没有没有，妈妈你别担心我，我只是做梦梦到了，很真实，杜俊成出轨了付雨桐，而且还动手打了我，梦里的一切都很真实，每一拳落到我身上都是钻心的痛。” 陈冬梅忽然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只是个梦而已，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 “不。” 苏青荷急切道：“妈妈，那个梦很真实，不仅如此，我本身也不喜欢杜俊成这个人，还有付雨桐，我也不喜欢。” 陈冬梅连连说好，自己女儿不喜欢的人，那就不能强求他们在一块，否则最终落得像自己一样离婚的下场。 本以为这个大学同学聚会拒绝以后便没什么事了，没想到杜俊成竟直接找上门来。 杜俊成气喘吁吁，脸上带着几分委屈：“青荷，你怎么不接我电话，还不肯去同学聚会，以前我和雨桐在的聚会，你都会来的呀！” 苏青荷直截了当地拒绝：“不想去。” 如今杜俊成对自己还是追求状态，既然自己不会跟他在一起，就该明明白白拒绝，不能吊着他，给他希望。 苏青荷想直接把门关上，杜俊成狠厉地将门推开，脸上多了几分微不可察的阴鸷。 “你干什么？” 苏青荷不满地呵斥着，惹得房中的陈冬梅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杜俊成见陈冬梅也在，立马换上一副谦卑的姿态：“阿姨好，阿姨今日没出门呀，刚才我跟青荷说话大声了些，打扰阿姨休息了？” 不等陈冬梅说话，苏青荷一把将杜俊成推了出去：“我妈要休息，我们出去外面说。” 苏青荷与杜俊成来到一个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坐下慢慢说。 “杜俊成，我不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往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杜俊成的脸颊抽搐了好几下，猛然握紧拳头，往桌子上狠狠锤了一下，洒了不少咖啡到光洁的桌子上。 “你说什么？那我这段时间对你的付出算什么？” 苏青荷面不改色道：“你对我付出了什么？时间和精力吗？这些是你自己愿意付出的，我并没有强制你。” 杜俊成再次狠狠地砸了好几下桌子，惹得周围的人拿上咖啡拔腿就跑。 “我踏马说的是钱，我给你花了那么多钱。” 提到钱，苏青荷更想笑了：“所以呢，你想让我把你这段时间花的钱还给你？” “对，我一条条都记录下来了。” 杜俊成拿出手机，打开文件给苏青荷看，上面每一条都清清楚楚记录着给苏青荷买的每一样东西在哪里买的，多少钱。 苏青荷不禁笑了，笑自己以前居然没看出来这个男人那么抠门。 “杜俊成，请问你给我买的东西，我有哪一样是收了的？” 杜俊成理不直气也壮：“即便你没收，我也买了，如今就在我家里放着，我花了钱。” 苏青荷鄙夷地打量了杜俊成一眼：“又不是我让你买的，是你自己要买，买完也放在你自己家中用了，哪里还有找我要钱的道理？” 说完，苏青荷拿着包就想离开。 谁知，杜俊成骤然拉住苏青荷的手腕，紧紧钳制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苏青荷的手腕捏碎。 “你放手。” 苏青荷猛地挣扎，但她根本不是杜俊成的对手。 正欲对着杜俊成的手腕狠狠咬下一口，旁边忽然冲出一个白衬衫的男人，大手狠狠推了杜俊成一把，将苏青荷牢牢护在身后。 “光天化日对一个女子动手，你要不要脸？” 苏青荷蓦然抬头。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声音！ 第480章 现代篇（三）：洛长安，好久不见 “洛长安！” 苏青荷呢喃着开口。 白衬衫的男人带着金丝框眼镜，气质斯文清冷，转过来的那一刻，镜片下熟悉的凤眸，熟悉的快要溺死人的眼神。 不是洛长安还能是谁。 曾经束发的男人换成了短发，可那张鬼斧神工的脸，却是一点也没改变。 是他吗是他吗？ 苏青荷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男人薄唇轻启：“苏青荷，我回来了。” 苏青荷的脑袋轰的一声，整个咖啡馆似乎只剩下洛长安和她。 两人的眸中似乎只有对方，良久后，杜俊成在一旁龇牙咧嘴地制造噪音破坏气氛。 “喂！你这小子，你认识我女朋友吗？” 洛长安扭头横眉冷对，比杜俊成高了半个头的身子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压迫感十足。 “这位小姐刚才说不喜欢你，不想跟你在一起，这算哪门子的女朋友？” 洛长安嫌恶地将杜俊成推到一旁。 杜俊成指着洛长安和苏青荷，恶狠狠道：“你们给我等着，尤其是你苏青荷，你家住哪我清楚得很，我天天去找你。” 杜俊成不甘心地跑了出去。 洛长安这才扭头对苏青荷投去一个温暖的微笑，如同雨后的阳光，让人眼前一亮，驱散所有的阴暗，走向新的旅程。 苏青荷浑身颤抖着，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落到地上。 “洛长安，好久不见，是你来了吗？” 洛长安旁若无人地将苏青荷拥进怀中，小声在她耳边低语：“朕来找你了，别哭！” 一句话，仿佛给了苏青荷当头一击。 她紧紧拥住洛长安精壮的腰身，将脑袋埋在他胸膛里呜呜地低声哭泣。 与自己相知相伴了一辈子的人，忽然在自己重生后，遭遇危难时出现，这种感觉，激动得浑身血液仿佛都在身体的每一根血管里奔腾。 洛长安将苏青荷带到自己车上。 苏青荷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这才慢慢询问洛长安。 “你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地方的？” 洛长安骨节分明的手脱下手腕上的手表道：“三个月前，我来到这的那一刻，原主出了车祸死了，我来到他的身体里。 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所在的世界，我有种直觉，老天一定是把我送到了你的世界，所以自从继承了那人的身体，我没有一刻不在找你。 还好老天待我不薄，今天被我找到你了。” 好了，洛长安把苏青荷所有想问的东西都说了，苏青荷什么也不想说，就想抱着洛长安腻歪。 可惜，洛长安先行一步。 他大手扣着苏青荷的后脑上，精准地将唇瓣落到苏青荷柔软的唇瓣上。 久违的吻，刹那间让苏青荷浑身都通过一丝电流，毫无防备地软倒在洛长安怀中，双手不由自主地勾上他的肩膀。 两人呼吸逐渐炙热，洛长安薄薄的白衬衫下，紧张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平白增添了一种魅惑感。 洛长安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苏青荷的腰，放肆得很，苏青荷腰间的肌肤被摩挲的异常酥麻，嘴角不由自主地跑出一声嘤咛。 察觉到腰刹不住车了，洛长安骤然放开苏青荷，两人的呼吸不断交错着。 一时情动，全然忽略了不远处有人举着手机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洛长安率先开口打破这层尴尬：“青荷，刚才那个男的知道你家住哪里，你要尽快搬家，最好今晚就搬完。” 苏青荷犯了难：“可是一时半会找不到房子” “不怕。” 洛长安打断苏青荷的话。 “我名下有好几套房子，还没租出去，我给一套离我家最近的房子给你，待会我帮你搬家。” “不是” 洛长安一说完就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赵叔，ss小区1701那套房子，找人打扫一下，今晚有人要去住。” 等洛长安挂了电话，苏青荷才说道：“长安，我家里还有妈妈在，我得跟她说一声，今天你就别出现了，我找搬家公司。” 洛长安紧紧扣住她的胳膊，占有欲上头：“为什么不能出现？你就说我是你朋友就好了。” 洛长安知道这个时代的人结婚晚，甚至有些时候都不如古人开明。 苏青荷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自己的妈妈是个开明的神仙妈妈，自己有男性朋友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好，长安送我回家可以吗？” 苏青荷朝洛长安娇嗔道。 这男人前世就喜欢自己麻烦他，想来这辈子也一样。 “遵命，我的皇后娘娘。” 车开到一半，苏青荷忽然想起一件事，正色道：“长安，刚才你不是说这些房子你是要用来出租的吗？给了我一套，岂不是损失了一笔租金？你开个价，到时候我付给你。” 几套房？没想到洛长安到了现代又是个富豪。 如今自己跟洛长安不是夫妻，所以该付的租金，一点也不能欠下。 洛长安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很快又释然道：“租金自然是要付的，不过不是钱，我要” 洛长安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在苏青荷的身体上下打量，眼神意味不明。 第481章 现代篇（四）：遵命，我的皇后娘娘！ 洛长安将苏青荷送回现在这个家，苏青荷立即飞奔上楼，提醒陈冬梅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苏青荷的脸还带着刚与洛长安热吻后的红晕，但因为跑上楼气喘吁吁，倒也没引起陈冬梅的怀疑，陈冬梅还以为苏青荷只是跑得太快才脸红的。 陈冬梅停下手边的活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急着要搬家？青荷你不是刚没了工作吗？我们搬去的地方租金会不会很高？” 苏青荷简单跟陈冬梅解释了一下今日在咖啡馆发生的事。 听到杜俊成对苏青荷动了手，陈冬梅立马拉着苏青荷浑身上下检查一遍，最后在苏青荷手腕上发现了一道五指印。 “杜俊成这小子居然对你动手？这都还不是正式情侣呢，就敢这样？要是真在一起了，怕不是得天天挨他毒打？” 陈冬梅一阵后怕，苏青荷说她做了个梦，梦到杜俊成打人，陈冬梅还不信呢，没想到当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妈妈，杜俊成知道我们家住哪里，我们今天一定要搬走，否则以他那种人的性子，一定会伺机报复的。” “好。” 陈冬梅不禁感慨自己的女儿大了，稳重了不少。 她转身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两小时内就收拾得一点也不剩，还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等着房东前来验收。 苏青荷发了条消息给洛长安，让他上来帮忙搬个东西。 使唤起上辈子的老公真是信手拈来。 洛长安在车里时刻关注着手机，手机一响就马上拿起来看。 “遵命，我的皇后娘娘！” 又是这句，苏青荷看着屏幕的那个聊天框，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一幕落到了站在苏青荷面前的陈冬梅眼里。 过来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了心上人的表现啊。 洛长安一身贵气的打扮，很快就出现在苏青荷的出租房前。 “阿姨好，我叫洛长安，是青荷的朋友。” 面对未来丈母娘，洛长安一点也不怯懦，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 陈冬梅推了推她的老花镜，忽然对洛长安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这小子长得可俊了，不错不错，青荷眼光不错，认识这样的朋友，如果是男朋友那就更好了。 陈冬梅对洛长安开始上下打量，洛长安倒也不觉得冒犯，在未来丈母娘面前站得笔直如松。 苏青荷有些不安，神情尴尬地跟陈冬梅解释道：“妈妈，这是我的朋友，我们准备搬去的地方，就是他名下的一套房子，今天在咖啡馆，杜俊成对我动手时，就是长安帮我解了围，现在还很热情地过来帮我们搬东西。” 英雄救美？ 陈冬梅的脑子里马上出现了这样一个词。 苏青荷生怕陈冬梅会不喜欢洛长安，赶紧把今天的事情如实说出来，在自己妈妈面前立一个好印象。 陈冬梅对洛长安既欣慰又感激地笑道：“原来是长安的房子啊，你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陈冬梅扭头提醒苏青荷：“你可别别忘了给长安租金啊，我们不能白用别人的东西。” 苏青荷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妈妈，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给长安付租金的。” 想到这租金，居然要肉偿，苏青荷狠狠瞪了一眼洛长安。 两人的互动自然而然落到了陈冬梅眼里。 她心中一片欢喜，这两人有戏。 洛长安帮着搬行李，因为他出门不喜欢带司机，喜欢亲力亲为。 三人将行李搬上后备箱，陈冬梅好奇地打听道：“青荷，长安，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苏青荷心里咯噔一声，在现代，洛长安不会还比自己大十一岁？可看他这样子，似乎也就二十多岁，跟自己差不多。 正欲回答是大学时候认识的，没想到洛长安抢先一步回答：“阿姨，我们是大学时候的校友。” 陈冬梅对洛长安更加喜欢了。 “原来你跟我们青荷是同个大学的。” 看来洛长安也是个高材生。 当初苏青荷高三那年，得到了首都名牌大学的保送资格，不仅如此，因为成绩优异，还免了大学四年的学费，苏青荷也很争气，每年都得了不少奖学金，还在学校里勤工俭学，除去自己的生活费，还补贴了家用。 能上首都那所大学，定然不是一般的孩子。 苏青荷诧异地注视着洛长安，跟自己一个学校？他知道自己是哪个学校的？找个机会问问他。 “长安明天有空吗？今天已经够晚了，晚饭可能来不及好好做，明天中午不如来家里，阿姨给你做顿好吃的？” 陈冬梅热情邀请，洛长安也不扭捏：“好，明天我会带上水果去看阿姨的。” 陈冬梅一拍大腿道：“嗐！还拿什么水果，人来了就行，你都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了。” 洛长安想着到别人请吃饭，肯定是要带些东西上门的。 苏青荷原以为洛长安名下要租给别人的房子是跟之前自己住的廉租房差不多的面积，谁知道是两百平以上的大平层，里面所有的家具都齐全。 陈冬梅和苏青荷在门口看呆了，眼睛瞪得老大。 洛长安主动替两人把行李搬进去。 “进来坐啊，我已经叫人打扫干净了，这是我名下最小的那套房，你们别嫌弃。” 苏青荷今日看着洛长安的打扮，知道他可能穿到一个有钱人家里，没想到会如此有钱，近两百平的大房子，居然说是最小的。 苏青荷想到自己以前的工资，不吃不喝两年才差不多能买到一个像样的厕所。 放下行李后，苏青荷朝着房中正在收拾东西的陈冬梅喊了句：“妈，我送长安下楼。” “好。” 到了楼下，苏青荷忍不住掐了一把洛长安精壮的胳膊：“好好的，怎么弄这么大个房子给我们，我妈她心理压力得有多大？” 洛长安宠溺地点了点苏青荷的鼻头道：“在未来丈母娘面前当然要好好表现啦！” “对了长安，刚才你说你跟我以前是大学校友，你怎么知道我是哪个大学的？我记得没跟你说过啊。” 洛长安漫不经心地摊摊手：“我胡说八道的。” 苏青荷忍不住“啧”了一声：“到时候在我妈面前穿帮了怎么办？你到底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首都cqt大学，你呢？” 苏青荷眼睛瞬间瞪圆了：“你也是cqt大学毕业的？咱们真的是校友！” 第482章 现代篇（五）：我的帅气房东！ 洛长安的嘴角逐渐咧开嘚瑟的弧度：“看来我蒙都蒙中了，真是心有灵犀，我们的缘分很早以前就有了。” 苏青荷自觉地勾住洛长安的脖子，在他脸上各留了一个吻：“今天的房租付了哦！” 洛长安垂着眼帘，盯着苏青荷漆黑的瞳孔，哑着嗓音道：“还不够！” 话音刚落，洛长安紧紧贴住苏青荷的唇瓣，狠狠地碾压。 良久后，才松开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似的苏青荷。 “以后都按照这个标准来付房租，知道了吗我的皇后？” “知道了死鬼！” 苏青荷伸手偷偷在洛长安的腹肌上摸了一把，俏皮道：“收点好处，我的帅气房东！” 苏青荷飞奔回家，洛长安一直目送着苏青荷进去，这才开车离开。 回到家关上门的那一刻，苏青荷立即拿出手机给洛长安报平安。 今天白天在咖啡馆门口，洛长安和苏青荷就加上了通讯方式。 缺氧少女：“我回到家了哦！路上开车小心。” air：“好的皇后娘娘，回到家就跟你报备。” 苏青荷这才发现他的名字改了。 缺氧少女：“今天你的名字不是叫洛医生吗？怎么改成air了？” air：“因为你是缺氧少女，我想做你的空气！” 苏青荷看着屏幕上肉麻的话，脸色瞬间爆红。 要是现在躺到床上，苏青荷肯定扭成一条蛆。 “青荷，笑什么呢？” 陈冬梅的话唤回了苏青荷的理智，可脸上的红晕出卖了苏青荷此时还没平复下去的心情。 过来人的陈冬梅知道，这两人肯定有什么戏。 于是把苏青荷拉到沙发上坐下：“青荷，长安这孩子，我一看就觉得他实诚，成绩又好” 陈冬梅夸了洛长安一箩筐的话，洛长安真是从古到今都有种无论男女老少都能吸引的能力。 虽然不知道陈冬梅为什么突然在自己面前这么夸洛长安，但总归是洛长安留给妈妈的印象很好，这样未来在介绍他是自己男朋友时，妈妈接受他会更加容易。 陈冬梅看着苏青荷呆愣愣的模样，心里急得很。 臭丫头，让你好好争取这个朋友当男朋友呢，怎么不开窍呢？再不争取就落到别人手里了。 陈冬梅最终没说得太明白，收拾完东西就去洗澡了。 等苏青荷忙完一切，躺到床上才给洛长安发消息。 聊了许久，苏青荷才打听到洛长安现在是在cqt大学读医学博士，且洛长安的年纪比苏青荷大四岁。 差四岁，这个年龄差可以，到时候苏青荷的妈妈肯定能接受。 air：“皇后娘娘，明天早上我要早早去医院联培，可能不能及时回复你的消息哦。” 缺氧少女：“好滴哦！那你今晚早点睡，睡饱饱！么么！” 两人隔着屏幕腻歪了很久，这才抱着手机不舍地睡着。 洛长安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最有用的东西就是手机。 有什么事情在手机里就可以问候和解决。 最重要的是，洛长安在原主的身体里醒来后，就会了现代几乎所有工具的使用，不用半路出家学得累死累活。 定是老天爷觉得他在大燕的贡献够多，给他这天大的好处。 次日清晨，陈冬梅早早就出去了。 苏青荷以为她像往日那样去裁缝店里干活，便也没多想。 没想到，陈冬梅是一大早去菜市场买新鲜的菜了，决定中午给洛长安好好做一顿。 苏青荷见陈冬梅要忙活这么多，也打算帮忙。 陈冬梅立即把她推回房间里：“好青荷，你接着去工作，今日我定要大显身手，让长安好好品尝我的厨艺，你努力工作，多赚点钱让我好出去到处旅游。” 说着，还向苏青荷揶揄地眨眨眼。 苏青荷读不懂自家妈妈这个眼神。 其实陈冬梅是想借着出去旅游的时间，给苏青荷和洛长安多点相处的机会，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哎呀！才见洛长安第一面，心中已经隐隐觉得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女婿了。 陈冬梅越想，干劲就更足了，在厨房“唰唰唰”一顿忙活。 苏青荷见陈冬梅坚持，便也不强求去帮忙了。 昨天投的稿子，今天已经过审了，编辑还给了建议，苏青荷感谢了一番后，开始写起了大纲和正文。 中午的时候，洛长安抽空来了苏青荷的家，手上还提着两个果篮。 “谢谢阿姨款待！” “嗐！来就来嘛，还带什么水果，以后经常来阿姨家吃饭啊。” 洛长安推脱许久，最终拗不过陈冬梅的热情邀请。 “正好，我实习的医院就在这附近，还得麻烦阿姨每日做饭给我蹭了。” 陈冬梅其实厨艺很好，洛长安能够赏脸，她高兴都来不及呢。 吃完午饭，洛长安又要回医院去，苏青荷照例将他送出去。 只是洛长安不想苏青荷大白天出去被烈日暴晒，就在门口告别，家门堪堪掩了一条缝，若是找到角度，可以完整地看清外面两人在干什么。 而陈冬梅刚好就站在可以看清两人动作的角度。 她一边假装收拾，一边一脸姨母笑盯着外面的两人。 “好了青荷，今晚我就不过来了，跟阿姨在家的时候好好吃饭。” 苏青荷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勾住洛长安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左右脸颊和嘴唇都烙下一吻。 洛长安也在苏青荷的额头回了一个吻：“今天很自觉，奖励一个。” 正在收拾桌子的陈冬梅，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她沉浸在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等到苏青荷送走了洛长安，准备开门进来时，一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 “噢！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天呐！陈冬梅的老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这进展也太快了？ 不对！ 肯定不是这两天的事情，看这两人这么熟练的动作，肯定是很早以前就有故事了，居然瞒了自己这么久？ 陈冬梅简直是心花怒放，今晚晚饭都能多干下两碗。 帅气房东要成为自己女婿了！ 第483章 现代篇（六）：女孩子化完妆是不允许被碰脸的 一个月来，苏青荷的《饿死鬼穿越录》收益越来越好，洛长安与苏青荷母女的来往也越来越密切。 陈冬梅每日做好了午饭，把自己那份打包好，对苏青荷说自己裁缝店那边忙，就不在家陪着吃饭了，让苏青荷跟洛长安在家多吃点。 陈冬梅觉得自己肯定是月老转世。 洛长安中午在陈冬梅家里蹭饭，晚上偶尔跟苏青荷出去约会，这么一来，回自己家的时间倒是少了不少。 洛长安的父母也是人精，猜测这个一天三顿都跟他们一块吃的儿子，最近怎么老是出门。 可惜问这个儿子，嘴里是没一句真话。 二老觉得不能这样下去。 洛长安的妈妈姚霁云觉得得诈一诈自家儿子，于是跟洛长安他老爸洛振华一合计，想到个办法。 某天晚饭，洛振华在饭桌上对洛长安严肃道：“过几日我会安排跟你周叔叔一家吃个饭，婉璃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同学，这么多年她没有男朋友，你也没有女朋友，我看你们正合适。” 洛长安放下筷子，在大燕遇到恶心他的周婉璃，没想到在现代也遇到了，而且根据原主的记忆，现在周婉璃的长相，和大燕那个周婉璃长得一模一样。 “爸，明天晚上我会带一个女生回来一起吃饭，过几天跟周叔叔的饭局我就不去了，反正咱们医院和周氏集团的合作，一直都是爸在处理，我就不掺和了。” 女生？吃饭？ 洛振华和姚霁云面面相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内心欢呼雀跃。 还得是诈一诈有效。 这千年冰山居然要带女生回来，从小到大这洛长安对周婉璃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如今居然主动要带女生回来。 姚霁云压下心头的激动，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女朋不对，你那个女生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明天我要亲自下厨。” 洛长安擦了擦嘴道：“她百无禁忌，不过，妈，你还是不要下厨了，就你那个厨艺，我怕明天厨房要被你夷为平地了。” 来自亲儿子的吐槽。 也只有亲儿子敢吐槽了。 姚霁云是人菜瘾还大，总想着尝试一些别出心裁的东西，每次都要洛振华做小白鼠。 洛振华又是个老婆奴，半点也不敢说难吃。 也只有洛长安敢亲口说出来了。 姚霁云小声地“嘁”了一声：“大不了让阿姨做好之后，我翻炒几下，就当我也尽了一份心意了。” “这还差不多。” 洛长安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姚霁云。 说完，洛长安便转身上楼去了。 姚霁云恨恨地拧了洛振华的胳膊一把：“看看你儿子，跟你年轻时候的毒舌一模一样。” 洛振华自顾自继续吃着桌上的饭菜：“等他娶了老婆，自然会收敛不少，我不就是这样吗？” 一边说，一边想着今天的饭菜很好吃，阿姨手艺不错，得留在这里，随时可以给姚霁云撑场面。 洛长安微信上跟苏青荷说了明天吃饭的事情。 搞得苏青荷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缺氧少女：“明天我要穿什么？画什么妆？我要带什么过去好？阿姨好相处吗？好紧张哦！” 自古婆媳关系就是个难题。 air：“别担心，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挑礼物，保证我妈妈一定会喜欢你。” 当晚，苏青荷就跟陈冬梅报备了明天要去洛长安家里吃饭的事情。 陈冬梅一顿惊呼：“这么快？青荷，出乎意料啊，长安这么快就带你去见他的父母了，那你明天可得打扮好看些，记得挑个好点的礼物，时间来得及吗？还有你赚的钱，应该够买礼物？要不要妈妈补贴给你？” 陈冬梅一连串的问题，简直比苏青荷这个当事人还紧张，恨不得亲自上阵替她打理。 苏青荷呆呆地开口：“妈妈，你都知道？” “当然知道，我早就知道了，这段日子，为了给你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时间，我每天都拎着饭去裁缝店吃呢。” 苏青荷哭笑不得。 陈冬梅拉着苏青荷的手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还好你跟他在一起了，之前我还以为你不开窍，白白错失了这么一个好男人。” 苏青荷更加无奈地笑着，陈冬梅评判好的标准是什么？她也没有跟洛长安深入接触过，难道就是靠颜值获得陈冬梅的看好吗？ 次日清晨，陈冬梅一早就把苏青荷拖了起来，让她好好打扮。 苏青荷睡眼朦胧，不满地嘟囔着：“下午才过去呢，不着急，妈妈让我多睡一会。” 苏青荷又要往下倒了，陈冬梅紧紧拉住她的手提醒道：“可你昨晚不是说今天还要去给我的未来亲家不，长安的妈妈挑礼物吗？时间不够啊。” 听到挑礼物，苏青荷立即精神了。 时间要预留充足一点，她马上下床去洗漱。 等苏青荷打扮好，吃过午饭之后，洛长安正好敲响了苏青荷家的门。 门打开时，映入眼帘的苏青荷一身粉色露肩长裙，浓密的黑发披在肩膀后面，恰到好处的淡妆，更显得她肤色莹润，再往下看，粉色连衣裙勾勒的小腰盈盈不堪一握。 洛长安毫不吝啬地夸奖：“好看！” 跟陈冬梅告别后，洛长安带着苏青荷下楼上车。 “长安，我妈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了，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洛长安扯了扯苏青荷的脸颊道：“看来阿姨眼光犀利啊，这样也好，往后我跟你就不必遮遮掩掩了，找个机会，我会带着礼物上门正式见家长。” 苏青荷不满地拍开洛长安的手：“别碰我的脸，你不知道女孩子化完妆是不能被碰脸的吗？” 苏青荷此刻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猫，惹得洛长安更想逗她。 眼见苏青荷越来越生气，洛长安这才发觉自己玩过火了。 “我的好青荷，以前在大燕你上了妆，不也允许我碰你的脸吗？” 苏青荷张牙舞爪地恐吓洛长安：“这能一样吗？以前有人帮我化，现在可是我辛辛苦苦大早上起来捯饬的，你要是给我蹭掉了，我就把洛小安砍了。” 洛长安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护住洛小安。 “我不碰你的脸了，你可别砍它，砍掉了你的终身幸福就没有了。” 第484章 现代篇（七）：苏青荷拿下未来婆婆 洛长安家境优越，他妈妈有什么东西没见过，所以送奢侈品一定是没什么新意的。 一路上，苏青荷都在跟洛长安打听他妈妈喜欢什么东西，洛长安总是说：“我带你去到就知道了。” 一直这么打哑谜，苏青荷怎么问都闻不出来。 “搞得神神秘秘的。” 苏青荷今天起得早，上车过了会就开始犯困了。 靠在车窗眯了一会，再睁眼时已经到了目的地。 “咦？宠物店？” 洛长安停好车，很绅士地替还在懵圈的苏青荷开车门，拉着她的手下车，一起走进宠物店。 “老板，前几天我预定的那只萨摩耶在哪里？” 老板闻言，应了一声便进去拿。 苏青荷的眼睛一下跟星星一样明亮起来。 “萨摩耶？长安，这就是你说的替我选来送给阿姨的别出心裁的礼物？” 洛长安点点头，又想掐苏青荷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但想到刚才苏青荷炸毛的样子，还是忍了下来。 “我妈很喜欢萨摩耶，可是我爸不给养，他觉得一切的动物都很麻烦。 我爸是个十足的妻管严，但在养动物一事上，我爸很执着，虽然对我妈没说过什么重话，但就是不松口。 今天正好是我妈的生日，送一只萨摩耶给她，她肯定很高兴。” 苏青荷一阵没来由的心慌：“今天是你妈妈生日？你怎么不早说，我该去订个蛋糕和花的。” 说着，便拿出手机来看看哪家店还能紧急买。 洛长安直接将苏青荷的手机息屏：“蛋糕我爸已经准备了，花我也准备好了，去接你之前已经拿了放在后备箱，萨摩耶就以你的名义送好了。” 苏青荷有些担忧：“可是你爸爸不是不喜欢动物吗？这样会不会让他不高兴？” “不会的，说起来，我爸以前也是很喜欢动物的。 当年我家养了一只拉布拉多，叫富贵，有一次它半夜偷偷咬开了狗粮袋子，吃了大半袋狗粮，第二天拉稀了。 我爸下楼的时候，穿着拖鞋一脚踩到狗屎上，那一天我爸的尖叫充斥着整个家，肥皂水洗了不知道多少次，都快把他的脚洗秃噜皮了。” 提到这个，洛长安忍不住开怀大笑，向来高冷自持的男人，现在穿着白衬衫，打着一丝不苟的领带，带着干净的金丝框眼镜，一个漫画里走出来的人，这一笑，倒是多了几分活力，惹得苏青荷也跟着笑得肚子都软了。 “没想到叔叔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看来那件事给叔叔留下了不少阴影？” 洛长安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对，从那以后，我爸就不亲近小动物了，虽然每次我妈在撸富贵的时候，我爸都眼馋，但就是不上手。 后来富贵寿终正寝了，我爸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沉郁了一个月，虽不像我妈那样大哭不止，但他对富贵也是有感情的。 我家里人都很喜欢小动物，我爸也是喜欢的，只是嘴上不说，因为心中还有对富贵的阴影。 这次带一只耶耶回去，给我爸脱敏训练。” 苏青荷哭笑不得：“敢情我是个工具人了，只要长安能保证叔叔不因此讨厌我就好。” 洛长安打包票：“放心，我爸妈一直操心我没有女朋友的事，昨晚我说要带你回家吃饭，你都不知道我爸妈的表情是怎样的，内心肯定十分激动，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撮合成。” 苏青荷忽然凑到洛长安耳边，想说些什么，可惜穿着高跟鞋，离洛长安的耳朵还有些距离。 洛长安主动弯下腰来，苏青荷朝他耳边吹了口气：“就算你爸妈不撮合，你也早晚是我的。” 苏青荷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眨巴着灵动的杏眼的俏皮模样，看得洛长安心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扛回家里办了。 老板这会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养狗的一应物品，怀里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萨摩耶幼崽。 苏青荷忽然兴奋地冲过去，朝耶耶张开手：“好可爱的耶耶！” 耶耶咧着嘴，在苏青荷的脖子间拱呀拱。 “狗已经驱过虫了” 老板交代了一系列养狗的注意事项，付钱的时候，洛长安正欲掏出手机支付，苏青荷抢先一步。 “这是我要送给阿姨的，你就不要跟我抢了哦！” 两人一狗上了车，十五分钟后，到达了洛长安的家。 苏青荷下车的时候，根本没法把眼前这座富丽堂皇接近城堡的别墅跟洛长安的家想象到一起。 “你确定这是你家？不是什么五星级酒店？” 虽说在大燕见惯了皇宫的奢华，但那是皇宫啊，九五之尊住的地方。 现在是民主社会，怎么有这么土豪的房子，苏青荷还是第一次见，这打扫起来得多麻烦。 洛长安拉着苏青荷手走进家门，前院里好几个阿姨在忙活着。 打理这么大的家，阿姨都得不少个。 苏青荷现在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远远便看到一对看起来穿得十分休闲的男女，站在大门前向洛长安和苏青荷招手。 男的穿着打高尔夫的套装，女的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碎花裙，一看就是洛长安的父母。 姚霁云挽着洛振华的胳膊走向洛长安和苏青荷，苏青荷自然大方地打着招呼。 “叔叔阿姨好，我叫苏青荷。 阿姨，祝您生日快乐，这只耶耶是送给您的生日礼物。” 说完，苏青荷把怀中那只浑身雪白的耶耶送到姚霁云怀里。 姚霁云“哇”地一声惊呼，兴奋地跺脚，有种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跳脱。 “好可爱的耶耶，我很喜欢。” 耶耶在姚霁云怀里，依旧咧着嘴笑，还拿鼻尖在姚霁云的脖子里拱呀拱，跟刚才面对苏青荷那样。 苏青荷趁机瞄了一眼洛振华的反应，只见他眼中情绪意味不明。 似是震惊，又有惊恐，好奇，渴望，想摸独独没有厌恶。 见此，苏青荷终于放下心来了。 姚霁云重重地拍了一下洛长安的肩膀：“好小子，你这女朋友我喜欢。” 第485章 现代篇（八）：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说完，给洛长安竖了个大拇指。 苏青荷脸一热，粉底都盖不住脸上的红晕。 这就赢得了未来婆婆的欢心？ 这未来婆婆也太自来熟了！ 简直社牛！ 姚霁云一手拉着苏青荷，一手抱着耶耶，丢下父子俩进屋去了。 洛振华也走上前来，拍了拍洛长安的肩膀：“你带回来这个女孩不错，你小子眼光好啊。” 接着洛振华话锋一转，瞪了洛长安一眼：“狗的事情，是你的主意？臭小子，明知老子不养狗，你还带回来。” 洛长安理直气壮道：“我只是在青荷面前提了一嘴罢了，青荷买的这只狗又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妈的，又不是你养，你操什么心？” 这么多年，两父子的对话都是这个氛围，看似唇枪舌剑，实则是父子间如损友一般的相处模式。 姚霁云让洛长安带着苏青荷参观家里，她本想亲自带着苏青荷逛的，只是担心苏青荷第一次来家里会有些不自在，让洛长安带着苏青荷去逛，还能给小情侣单独的相处空间。 姚霁云对耶耶爱不释手，招呼着洛振华：“老头，过来看看她，多可爱啊。” 姚霁云心态很好，看起来也很年轻，洛振华总爱板着个脸，跟姚霁云站在一起好像差了一倍，所以姚霁云私底下爱叫他老头，其实洛振华比姚霁云还小一岁呢。 洛振华纠结着要不要上去摸一把，最终还是忍住了，顺道吐槽了一句：“可爱是可爱，谁知道会不会像富贵那样乱拉。” 姚霁云瞪了洛振华一眼：“老头子，你也太过分了，当年那袋狗粮就是你不放好，富贵才咬开的，因为你自己的失误，倒是歧视起所有的狗了，狗好人坏！哼！” 姚霁云冷哼一声，抱着耶耶走开了。 “清汤大老爷！” 洛振华大喊冤枉。 苏青荷在洛长安家里逛了一圈，今日穿的平底鞋，但还是走得有些累了，便到花园中的大秋千上坐下聊天。 “长安，你爸妈的感情很好，你的家庭氛围也很好。” 昨晚陈冬梅跟苏青荷说，看一个男人值不值得嫁，不仅要看他的品性，还要看他的家庭氛围。 家庭氛围好，相处起来会容易不少，婚后的矛盾也会少很多。 “我爸妈以前也是cqt大学的，他们高中就是同学，大学又考到同一所，本硕博连读，硕士毕业后便结了婚，婚后才读的博士。” 从洛长安口中，苏青荷得知他父母毕业后，在家里人的资助下，创办了nr医院，nr医院可是这座城市最大的私人医院，洛振华便是医院的院长，姚霁云以前在肿瘤科当医生，这几年逐渐回归家庭了。 “所以长安，你现在就在nr医院实习吗？” 洛长安点点头。 nr医院创下了不少医学奇迹，多少医学生学有所成，挤破头皮都想进去工作。 苏青荷靠在洛长安的肩膀上，回忆着上辈子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们在洛府的银杏林里，你给我支的那个躺椅吗？” 洛长安轻轻吻了吻苏青荷的额头，仰望着天空：“当然记得，你就是在那会回来的，你走后没两个小时，我也跟你你离开了，再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苏青荷闭上双眼，享受这一刻的微风拂过脸颊。 “长安，这辈子我们还会白头偕老对不对？” “对，不仅这辈子，生生世世我们都会白头偕老。” 洛长安偏头含住苏青荷的嘴唇，辗转反侧，这一吻悠长而缠绵。 渐入佳境时，旁边传来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哎哟！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一个阿姨的声音如平地惊雷，吓得苏青荷一把将洛长安推开，力道大得差点把洛长安从秋千上拱下去。 正当洛长安不可置信地望着仍处在惊恐中的苏青荷时，“歘”一声，浇花的水龙头一不小心被王妈拧开，哗啦啦撒得漫天都是水。 “啊！” 苏青荷被当头一浇，从头到尾湿了个彻底。 “王妈，关水！” 洛长安也变成了落汤鸡，眯着眼厉声喊道。 “我关我关！” 那个被叫王妈的阿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水龙头拧紧，又去拿了两块干毛巾来。 在王妈看来，洛长安骨子里的那种傲慢疏离，看起来比洛振华的不苟言笑更可怕，天生带着凉薄，一个眼神射过来好像要把人凌迟了似的。 “少爷，我也不知道你在这花园里” 王妈很局促不安，黢黑的脸隐隐透着些红。 苏青荷狠狠地瞪了洛长安一眼，还以为花园里没人呢，没想到忽然出现个人，还被抓包了，真是急色鬼。 不过苏青荷也不能全怪洛长安，自己不也很享受吗？只能说两人都活该。 洛长安让王妈闭嘴，不许乱说，接着匆匆带着苏青荷准备上楼回房间洗一洗。 王妈双手搓着手上的围裙，这可怎么办啊？会不会要开除了自己，完了完了！ 她抬起脚步跟上两人的步伐。 进了里屋，姚霁云一眼就看到变成落汤鸡的两人。 “这是怎么了？钱塘江的水涨到咱家了吗？” 王妈上前揽下所有的责任：“太太，怪我，刚才没注意到花园里少爷和苏小姐坐着，不小心打开了水龙头浇花。” 姚霁云背对着王妈，悄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看得王妈以为自己眼花了。 “青荷，你先去长安房间的浴室里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我待会拿件合身的衣服给你，你不会嫌弃阿姨穿过？” 苏青荷连连摆手：“怎么会嫌弃，我感谢都来不及呢。” 话音刚落，苏青荷立即打了两个喷嚏。 姚霁云赶着他们上楼。 “待会我煮碗姜汤放在你们房间门口，记得喝！” 说完，“啪”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姚霁云简直比正主都激动，她匆匆下楼把王妈夸了一顿，弄得王妈还云里雾里地站在那想了许久。 姚霁云煮好浓浓的姜汤，还拿了一条米黄色的吊带裙放到洛长安门口，敲了敲门道：“你们下午就好好休息，晚上吃饭时再叫你们哈！” 太好了，小情侣有独处的机会了。 第486章 现代篇（九）：洛长安的妈妈是最强助攻 姚霁云今天这个最强助攻当定了。 她兴奋地跑到洛振华面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一遍，接着又开始感慨：“长安太有分寸了，当年的你跟你儿子比起来，简直就是臭流氓。 骗我说你家的猫会后空翻，实际上你家只有一只还没成年，只会围着人转圈的狗崽子富贵。” 洛振华吹了吹茶水，怡然自得地抿了一口道：“借口虽低级，却十分有效。” 正所谓兵不厌诈嘛！ 另一边，苏青荷的妆都花掉了，只能全部卸掉。 浴室里，苏青荷弱弱地开口道：“长安，有没有卸妆的，我的妆都见不了人了。” “等我一下，我去找我妈要。” 几分钟后，洛长安给苏青荷带回了卸妆水，苏青荷悄咪咪地打开一条缝，伸了一截藕臂出去接。 手臂上还挂着水珠，看起来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就想在上面烙下一些独特的痕迹。 洛长安奋力甩了甩头，把脑袋中的旖旎甩掉。 在这里，洛长安什么内力都没有，全靠意念压制。 可无论怎么压制，那长了触手的邪念像是要牢牢控制洛长安的脑袋，让他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 很好，洛长安败下阵来了，他输了，他愿做欲望的奴隶。 他试探性地敲响苏青荷的门：“青荷，我好冷，我也想进去一起洗。” 洛长安的家隔音很好，外面听不见他说什么的。 苏青荷不满地“啧”了一声：“你想什么呢？叔叔阿姨都在，收起你那些想法，我很快就好了。” 洛长安的声音那么哑，傻子都知道放他进来会发生什么。 在现代，苏青荷可是未经人事的少女。 想到上辈子自己初侍寝的样子。 “嘶！” 苏青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天帮陈冬梅打下手时，在厨房里切的那根茄子。 门外的洛长安委屈啊，他靠在浴室门上，缓缓滑落在地。 苏青荷担心洛长安真的着凉了，想着赶紧洗完出来换洛长安进去洗。 洛家的阿姨已经拿来了干净没有人穿过的内衣和内裤给苏青荷，只是不在浴室里，贴身衣物和姚霁云的裙子都在洛长安的床上放着。 苏青荷围好浴巾，便开门出去。 谁知洛长安就靠在门口坐着，苏青荷一打开门，洛长安毫无防备地直直往后倒。 视线顺着脚踝往上。 嘶 苏青荷浑身汗毛都要炸起来了，要不是这人是自己上辈子的亲亲夫君，苏青荷定然一脚踩烂流氓的脸。 受惊之下的苏青荷正要尖叫，连忙双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惊动洛长安的父母。 她连连后退，浴巾没有手拉着，变得松松垮垮。 在苏青荷的后腰碰到洗手台的时候，浴巾调皮地滑落，白璧无瑕，风光无限。 洛长安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抓着苏青荷的手腕就把她往浴室里拖，“啪”一声关上了门。 苏青荷的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洛长安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剥了个干净，双手紧紧扣着苏青荷的肩膀，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苏青荷的身体，让人舒服得浑身毛孔都要打开了。 可花洒的水再热，也不及洛长安双手的温度高。 苏青荷只觉得身体里莫名其妙出现一阵暖流，身体越来越软，靠在洛长安身上，带着洗发水清香的发丝如藤蔓一般缠绕着洛长安的身体。 洛小安和苏小荷已然碰见，苏青荷猛地推开他：“洛长安，你太过分了，你别招惹我。” 苏青荷下意识地嘟着嘴，粉润的嘴唇镀上了一层水光。 浴室弥漫着热气，刚才苏青荷洗得太久，现在脸颊挂着一片红晕。 到底是因为热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谁也不清楚。 苏青荷的发丝勾勒着刀削般的肩膀，几缕不老实的头发贴着苏青荷的粉雕玉琢的小脸，她就这么瑟缩着肩膀靠在浴室的墙上，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洛长安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刮过苏青荷的每一寸肌肤，恨不得将所有都深深刻在脑海里。 他赤红着双目，声音比刚才还哑：“你在怕什么？在大燕的时候，我们有多疯狂，你都忘了吗？” 苏青荷垂着脑袋，口中嗫嚅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我怕疼。” 三个字把洛长安勾得心都软了。 他伸手将苏青荷拥在怀中，炙热的身体焐着苏青荷微凉的肌肤。 “既然你还没准备好，那我等你准备好的那天。” 上辈子在大燕，苏青荷初侍寝是没法拒绝的，也算是洛长安强迫着，现在是民主社会，人人平等，洛长安要尊重苏青荷的想法。 苏青荷再次冲了冲身体，又拿了一条干净的浴巾裹着出去了。 浴室的门被带上的那一刻，洛长安果断将水温调到最冷的那边。 再冷的水，恐怕都灭不掉内心的那把火。 苏青荷在外面捂着胸口，良久才反应过来。 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不像话。 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却发现找不到衣服。 刚才不是有人把内衣内裤拿来了吗？怎么这会找不到了？ 苏青荷在洛长安的房间里逛了好几圈，都没找到。 难不成是刚才在浴室里自己幻听了？ 苏青荷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她又不敢问洛长安，因为此时此刻，哪怕自己的声音，都能让里面那个男人烧起来。 她决定去看看洛长安的衣柜里有没有什么可以暂时穿着的睡衣。 翻出一套深蓝色的真丝睡衣，发现裤子好长，苏青荷穿着怕是得摔死，这衣服也长得快要变成裙子了。 苏青荷想着先帮洛长安把这套睡衣准备好，放在床上，等洛长安出来就马上能穿。 刚准备找下一套睡衣时，浴室的把手传来拧动的声音。 苏青荷的瞳孔一瞬间收缩，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奔到衣柜前，随手抓起一件白衬衫套到自己身上。 第487章 现代篇（十）：小兔子还不是跟大灰狼学坏了 苏青荷的长发还挂着水珠，一滴滴落到白衬衫上，以至于被打湿了的衬衫贴紧了苏青荷的肌肤，透露出粉白的肌肤，傲然挺立的雪峰也恰到好处地若隐若现。 洛长安内心的火“噌”一下，又烧到最旺。 白洗了，刚才的冷水澡白洗了。 洛长安不耐烦地将擦过头发的浴巾随手一扔。 苏青荷还以为他生气自己穿了他的白衬衫。 “我错了我错了，我马上把白衬衫脱下来还给你，我以后再也不穿你的衣服了。” 说完，苏青荷便开始解开自己的扣子。 偏偏这扣子还要跟苏青荷作对，不知为何，怎么解都解不开。 洛长安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忍不得，真是一点都忍不得！ 洛长安说的是白衬衫的事吗？ 偏偏苏青荷还那副委屈样，再加上这身宽大的白衬衫，简直就是狠狠刺着洛长安的瞳孔。 他三步并两步走，快速来到苏青荷面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苏青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洛长安扔到床上了。 男人随即俯身贴上来，两人的嘴唇狠狠相撞，半点间隙都没有。 苏青荷彻底慌了，惊恐地拼尽全力推开他。 虽说是迟早的事，但自己还没有心理准备啊，这么突然，还是在第一次见父母的时候，要是真的发生了，肯定会被人看出来的。 洛长安单手钳制住苏青荷的两只手腕，压在她头顶，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道：“知道你怕疼，不是今天。” 两个小时后，苏青荷只余低低的啜泣声，眼睛通红，眼尾还挂着泪珠，跟一只被欺负狠了还不会咬人的兔子一样。 除了最后一步，其余的每一步都没有省略。 洛长安再次走进浴室，将脸上和发丝间黏腻的水珠洗干净，苏青荷身上的体香充斥了洛长安的鼻尖。 接着他又出去把还在咽呜的苏青荷捞进浴室洗干净，洗完后才从被子下面掏出刚才姚霁云和阿姨送来的衣物。 苏青荷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原来衣服藏在这里，害我好找，要不是你藏得严实，我哪会穿你的衣服啊？” 苏青荷现在知道不能随便在喜欢自己的人面前穿白衬衫也晚了，这教训，忒大了！ 洛长安本想像在大燕那会一样，熟练地替苏青荷穿衣服。 可惜一顿手忙脚乱，尴尬的模样让苏青荷都忍不住破涕为笑。 “青荷，我在这里没替女孩子穿过衣服，这两个球怎么穿啊？” 两个球！ 苏青荷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洛长安仍旧一本正经地站在一旁，在苏青荷的笑声中逐渐变得更加无措。 苏青荷笑够了以后，手把手教洛长安帮自己穿衣服。 演示一遍后问道：“看明白了吗？结婚以后记得这样帮我穿。” 谁料，下一刻，洛长安直接单手解开了。 苏青荷的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大，嘴巴也能塞下两个鸡蛋了。 “你怎么就解开了？这么熟练你是不是解过很多女孩子的？” 洛长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屎盆子吓傻了，愣了好一会，恼怒地啃了一口苏青荷的嘴巴：“胡说八道，明明是刚才看你穿，知道了结构罢了，我哪敢解其他人的，某人气极了可是要砍掉洛小安的。” 洛长安的大手再次环住苏青荷的后背，吓得苏青荷浑身一激灵。 “别，我的腿还跟面条一样软得很呢，真不行了，这房租一次性收得太多了。” 苏青荷可怜巴巴地瘪着嘴，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哀求着洛长安。 你大爷的，洛长安差点又忍不住了。 洛长安努力深吸几口气道：“我只是根据刚才你教的，实践一遍而已，小兔子，你想什么呢？” 洛长安面露揶揄之色，苏青荷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腮帮子气得越来越鼓，狠狠地咬了一口洛长安的下巴。 苏青荷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小兔子还不是跟大灰狼学坏了！” 可惜这凶样，落在洛长安眼里，那就是欲擒故纵，就是想吸走他的魂魄。 洛长安嘿嘿一笑，这兔子终于会咬人了，只是一点都不痛。 洛长安替苏青荷穿上姚霁云拿来的裙子。 姚霁云长得比苏青荷高上大半个头，骨架也比苏青荷大，只是这条裙子后面有一条黄色系带可以调节松紧，所以苏青荷也能穿。 裙子勾勒出苏青荷完美的曲线，洛长安在苏青荷身后把带子打了个蝴蝶结，像个小公主一样，恨不得让人捧在手心里。 苏青荷看着这裙子的花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很熟悉。 想了一会都想不出在哪见过，苏青荷也就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 “洛长安，我眼睛是红的，怎么办？” “等我一下，我去拿点冰来给你敷。” 说完，洛长安转身下楼。 苏青荷努努嘴，盯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着：“坏男人，就该罚你十天半个月不能见我。不过看在你是我帅气房东的份上，就原谅你这一次了。” 晚饭的时候，洛长安的妹妹洛长乐也回来了。 苏青荷上辈子看过洛长乐的画像，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孩跟上辈子的洛长乐是一样的。 苏青荷向洛长安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 洛长安和苏青荷好歹做了一辈子的夫妻，某人抬个屁股，洛长安都知道她想干嘛。 心有灵犀的小情侣自然知道对方想问什么。 洛长安凑到苏青荷耳边道：“她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原主出车祸后，我醒来时，长乐就在我身边，我试探过她好几件事，她都当我是出车祸脑子撞傻了胡言乱语。” 苏青荷捂着嘴道：“看来是长乐长公主投胎转世了。” “不仅如此，周婉璃也投胎了，她爸跟我爸现在还有生意上的合作呢。 我不清楚周婉璃有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出车祸后，我根本没见过她。” 两人在一旁说悄悄话，洛长乐蹦蹦跳跳过来，挽住苏青荷的胳膊俏皮地眨了眨眼：“哥，这就是我未来的嫂子吗？” 好家伙，一家子都如此直白。 洛长安扒拉开洛长乐的爪子：“青荷是我的，你别老粘着她。” 洛长乐轻哼一声，跑去姚霁云身边撒娇道：“妈妈，你看哥哥，好过分，我才第一次拉嫂嫂的手，怎么就被哥说我老粘着嫂嫂。” 姚霁云捏了捏洛长乐的鼻尖，宠溺道：“好了，别让青荷太局促了，快坐下吃饭。” 姚霁云招呼着苏青荷坐下。 洛长安看着现在洛长乐有父母疼爱，心中蓦然过了一层暖流。 挺好的，老天爷弥补了她上辈子缺失的母爱。 第488章 现代篇（十一）：一样的裙子有何秘密？ 夜晚吃完饭，姚霁云催促着洛长安早些把苏青荷送回去，免得她妈妈担心。 洛长安与苏青荷在门口吻别，这才离开。 苏青荷穿着姚霁云的衣服进了家门，朝房间里喊了句：“妈，我回来了。” 平日里这个时间点陈冬梅早就洗完澡了，怎么没声音呢？ 苏青荷走进去一看，根本没有陈冬梅的身影。 “妈，你去哪了？” 苏青荷把每一处都找了一遍，根本没有陈冬梅的身影。 仓皇之下，苏青荷打了陈冬梅的电话。 听到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苏青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可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刻，整颗心又吊了起来。 “青荷，我是雨桐，阿姨今天在路边晕倒了，我送她到nr医院来了。” 晕倒？！ 苏青荷只觉得天都塌了，今天就该随时拿起手机跟妈妈说话。 难道重活一世，也没办法改变妈妈早逝的命运吗？ 不，苏青荷都能穿书完成任务实现逆天改命，妈妈也一定可以。 “雨桐，我妈在哪个病房，我现在过去。” “嘟嘟嘟！” 电话另一头传来挂断的声音。 该死的！ 苏青荷立即打电话给洛长安：“长安，你走远了吗？我妈晕倒了，现在在nr医院，你能送我过去吗？” “好，我马上掉头。” 苏青荷之前就把付雨桐的聊天软件拉黑了，现在又重新把她从小黑屋里拉出来，一边追问她陈冬梅在哪个病房。 见付雨桐不回复，又打她电话，最后又给陈冬梅的手机打过去，希望付雨桐能接，谁知另一头竟传来关机的提示。 苏青荷急得落下泪来，付雨桐就是在故意报复，想让苏青荷急。 洛长安温声安慰道：“别担心，待会去到直接问护士也可以。” 是了，还有这个办法，苏青荷关心则乱了。 “小兔子，别担心，有我和我爸妈在，阿姨一定不会有事的。” 洛长安又安慰了几句，苏青荷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到了医院，在前台报了陈冬梅的名字，护士说在302号病房，苏青荷顿时如离弦之箭一样飞奔过去。 付雨桐正坐在陈冬梅的病床旁边，与她说着话，陈冬梅已经醒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旁边还有一个护士在给陈冬梅抽血。 “妈，你怎样了？” 抽血的护士听到声音，抬头睨了一眼问道：“是陈冬梅的家属吗？” “对，我是她的女儿。” “你妈妈刚才做了检查，等检查结果看看是怎么回事。” “谢谢护士。” 付雨桐这才回过头来看苏青荷。 “青荷，你来了呀？” 付雨桐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要不是苏青荷被付雨桐背刺过，如今肯定会被她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骗过去。 苏青荷本想质问付雨桐为什么不回消息不接电话，但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关心陈冬梅的情况，付雨桐这个小杂种，待会再收拾。 洛长安紧随其后，付雨桐见到洛长安的样子，眼睛都亮了起来。 没想到苏青荷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间极品，这不比杜俊成那个家伙好多了。 付雨桐直勾勾盯着洛长安，洛长安忍着恶心，强迫自己忽略这样的眼神。 护士抬头见到洛长安，打了个招呼：“洛医生，你们认识吗？” 洛长一如既往冷冰冰的模样，用对待普通同事的语气道：“对，是我女朋友的妈妈。” 护士愣了一下，端着抽好的血离开了病房。 苏青荷冷冷地对付雨桐道：“今天谢谢你把我妈送过来医院，我有些话想跟我妈说，你可以出去外面等我一下吗？” 付雨桐心想：有什么是不可以让我知道的吗？ 不过她见苏青荷对自己的态度不像以前那么好，付雨桐也想搞清楚为什么，便应了声“好”。 付雨桐走后，苏青荷紧紧攥住陈冬梅的手担忧道：“妈妈，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会晕倒？” 苏青荷没有办法再接受第二次失去陈冬梅，所以她的手攥得很紧。 这段时间，其实她有发现陈冬梅瘦了，但苏青荷只以为是天气热了，陈冬梅没什么胃口吃饭才瘦的。 但现在陈冬梅脸色苍白的模样，看起来更加瘦弱了。 陈冬梅极力扯出一抹笑来安慰苏青荷：“我没事，就是今天胃痛，痛晕过去了，人年纪大了，总有点小病小痛的，别担心青荷。” 苏青荷哪能不担心呢，她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 虽然她不想往那个方向去想，可是这么多年来，陈冬梅都有胃痛的毛病，每次苏青荷想带陈冬梅去看，陈冬梅都以各种理由拒绝。 苏青荷之前的工作忙，没能亲自拉着陈冬梅去医院，自从搬了家这一个月来，陈冬梅又经常往裁缝店跑，苏青荷没听她喊胃痛，倒也以为陈冬梅自己好了。 竟是忍着的。 陈冬梅见苏青荷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想着岔开话题。 “青荷，今天去长安家里怎么样？” “叔叔阿姨很好相处，特别热情，长安的妹妹也很和善。” 一边说，一边将陈冬梅扶了起来。 洛长安也上前一步补充道：“阿姨，我家里人都很喜欢青荷。” 听到此，陈冬梅才满意地点点头，忽然注意到苏青荷的这条裙子，陈冬梅不由得变了脸色，眼中惊诧万分。 “青荷，这条裙子哪里来的？你今天不是穿的这条。” 苏青荷不知为何陈冬梅的反应异常剧烈。 “妈妈，刚才在长安家里，不小心被花园浇水的阿姨淋湿了衣服，长安的妈妈便给了我一条裙子。” 陈冬梅让苏青荷转过身来，仔细端详着后面这条系带。 “青荷，这裙子我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第489章 现代篇（十二）：长安，有你真好！ 苏青荷恍然大悟，想起自己曾经帮陈冬梅收拾东西时，在她衣柜里有一条一模一样的，怪不得今天拿到衣服时觉得有些眼熟。 “当年我还没出嫁时，与邻居家的女儿是好闺蜜，那会我便做了两条一模一样的裙子，一条给她，一条给我，裙子后面的系带，就是我亲手缝制的。 后来她嫁到城里去了，我还留在村里，嫁给了你爸，那会通讯不发达，她走了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过联系。” 陈冬梅追忆着从前的事情，眼眶逐渐变得莹润。 洛长安试探性地询问：“阿姨，您那位闺蜜可是叫姚霁云？” “对。” 陈冬梅扶着床想要下地：“就是她，她可是你的妈妈？” 苏青荷这条裙子是洛长安的妈妈给的，陈冬梅便由此推断。 “是，我妈就叫姚霁云，我妈的房间里放着她年轻时和一个穿着蓝色碎花上衣，梳着双麻花的年轻女子，在小麦田里的照片。” 陈冬梅捂着脸，轻轻啜泣起来：“那个人就是我，没想到霁云与我失去联系那么多年，如今还能再次重逢。” 洛长安和苏青荷心里也觉得震惊，没想到两人的缘分从上一辈就开始有了。 苏青荷感觉脑袋胀胀的，抬头望了一眼洛长安，处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 洛长安温声安慰道：“阿姨，明天我把我妈接过来找您，您先好好休息。” 陈冬梅抹去脸上的眼泪后应下。 她精神不太好，再加上哭过以后更累了，没一会便睡着了。 洛长安找了个借口离开一会，去给陈冬梅垫付医药费。 苏青荷走出病房来到付雨桐身边。 “我很感谢你把我妈送到医院来，但是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是什么意思？故意让我着急吗？” 苏青荷问得十分直白，与一直以来都性子软弱的苏青荷一点也不一样。 付雨桐知道苏青荷最近有了些变化，没想到变化这么大，简直是性情大变。 她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青荷，刚才我没听见铃声，也没注意看消息，我不是故意的。” 付雨桐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青荷只觉得内心作呕。 “所以把我妈手机关机也是不小心的了？” 付雨桐不可置信地抬起眼帘盯着苏青荷：“青荷，你我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怎么这么咄咄逼人？” 苏青荷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反胃道：“打住，以前你没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现在不是，以后更不可能是。” 回想以前付雨桐对自己做的事，看自己性子软弱，自己手中什么东西都会被她想方设法分一点去。 简直无耻！ 付雨桐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来，可袖子一擦，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了，只是一副抽抽搭搭的样子，看起来异常滑稽。 苏青荷的眼神没有放过付雨桐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目光一闪，竟在她的脖子上发现一点红痕。 过来人的苏青荷很清楚这是怎么弄上去的。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付雨桐已经和杜俊成悄悄在一起了。 所以这个红痕，一定是杜俊成的杰作。 付雨桐察觉到苏青荷在盯着自己的脖子，眼神闪烁着打圆场：“青荷，你怎么老是盯着我脖子上的蚊子包。” 说完，还假意挠了两下。 苏青荷只是嘲讽地白了她一眼。 装模作样！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苏青荷。 正好洛长安走过来，递给付雨桐一个信封。 “谢谢你替阿姨垫付了医药费，现在还给你，往后阿姨的医药费我来负责就可以了。” 苏青荷一把拉住他，急切问道：“长安，你怎么帮我妈把医药费垫付了？我来就可以了。” 洛长安揽着苏青荷的腰，一边哄着她离开。 付雨桐若有所思。 刚才护士叫他洛医生，现在苏青荷又叫他长安 洛长安！ 原来他在nr医院当医生。 付雨桐的眼神开始变得阴沉，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邪笑。 这样的人间极品，怎能让苏青荷得到？ 今晚苏青荷要在医院陪护。 第二日一早，洛长安便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给陈冬梅，这样苏青荷要陪护的时候，也比较方便。 安排好一切，洛长安回家把姚霁云接来。 两人一眼就认出对方就是当年的好姐妹。 苏青荷轻轻掩上门，将空间留给里面抱在一起痛哭的女人。 洛长安将苏青荷带到楼梯间，整个人心情有些沉重。 “青荷，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你听完千万不要情绪太激动。” 苏青荷见洛长安这样的反应，心脏忽然怦怦直跳，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直觉觉得，洛长安要说的事，跟陈冬梅有关。 果然，下一秒，洛长安坦白了一切：“是胃癌。” 苏青荷的世界轰然崩塌，浑身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膝盖一软直直往后倒。 幸好洛长安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不断颤抖的后背安慰着。 “青荷，听我说完，只是二期，幸好发现得早，做手术有很大的概率能康复，交给我和我爸妈，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苏青荷已经泪流满面，她紧紧咬着嘴唇，“呜呜”的声音不断从喉咙里传出。 洛长安耐心地替她抹去眼泪，眼看苏青荷的眼泪流得越来越凶，洛长安直接在无人的楼梯间里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良久后，苏青荷才哑着嗓子问道：“长安，你有把握的对吗？一定能让我妈好好的对吗？” 洛长安郑重其事地点头道：“我何时骗过你？” 苏青荷再次搂紧了洛长安的腰，将脑袋埋在洛长安的胸膛里。 “长安，有你真好！” 陈冬梅的病情，苏青荷没有瞒着她。 苏青荷清楚地告诉陈冬梅，这个病只要手术了，有很大的概率康复。 她就是要陈冬梅重视起来，有求生的欲望，好再陪陈冬梅多几年。 姚霁云曾经是肿瘤科的医生，如今跟陈冬梅重逢，还知道了她的病情，决定亲自主刀给陈冬梅手术。 陈冬梅现在有很多在意和爱着的人，所以她对治疗一事很配合。 苏青荷在医院寸步不离地照顾着陈冬梅，却不曾想，医院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489章 现代篇（十二）：长安，有你真好！ 苏青荷恍然大悟，想起自己曾经帮陈冬梅收拾东西时，在她衣柜里有一条一模一样的，怪不得今天拿到衣服时觉得有些眼熟。 “当年我还没出嫁时，与邻居家的女儿是好闺蜜，那会我便做了两条一模一样的裙子，一条给她，一条给我，裙子后面的系带，就是我亲手缝制的。 后来她嫁到城里去了，我还留在村里，嫁给了你爸，那会通讯不发达，她走了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过联系。” 陈冬梅追忆着从前的事情，眼眶逐渐变得莹润。 洛长安试探性地询问：“阿姨，您那位闺蜜可是叫姚霁云？” “对。” 陈冬梅扶着床想要下地：“就是她，她可是你的妈妈？” 苏青荷这条裙子是洛长安的妈妈给的，陈冬梅便由此推断。 “是，我妈就叫姚霁云，我妈的房间里放着她年轻时和一个穿着蓝色碎花上衣，梳着双麻花的年轻女子，在小麦田里的照片。” 陈冬梅捂着脸，轻轻啜泣起来：“那个人就是我，没想到霁云与我失去联系那么多年，如今还能再次重逢。” 洛长安和苏青荷心里也觉得震惊，没想到两人的缘分从上一辈就开始有了。 苏青荷感觉脑袋胀胀的，抬头望了一眼洛长安，处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 洛长安温声安慰道：“阿姨，明天我把我妈接过来找您，您先好好休息。” 陈冬梅抹去脸上的眼泪后应下。 她精神不太好，再加上哭过以后更累了，没一会便睡着了。 洛长安找了个借口离开一会，去给陈冬梅垫付医药费。 苏青荷走出病房来到付雨桐身边。 “我很感谢你把我妈送到医院来，但是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是什么意思？故意让我着急吗？” 苏青荷问得十分直白，与一直以来都性子软弱的苏青荷一点也不一样。 付雨桐知道苏青荷最近有了些变化，没想到变化这么大，简直是性情大变。 她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青荷，刚才我没听见铃声，也没注意看消息，我不是故意的。” 付雨桐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青荷只觉得内心作呕。 “所以把我妈手机关机也是不小心的了？” 付雨桐不可置信地抬起眼帘盯着苏青荷：“青荷，你我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怎么这么咄咄逼人？” 苏青荷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反胃道：“打住，以前你没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现在不是，以后更不可能是。” 回想以前付雨桐对自己做的事，看自己性子软弱，自己手中什么东西都会被她想方设法分一点去。 简直无耻！ 付雨桐努力挤出两滴眼泪来，可袖子一擦，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了，只是一副抽抽搭搭的样子，看起来异常滑稽。 苏青荷的眼神没有放过付雨桐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目光一闪，竟在她的脖子上发现一点红痕。 过来人的苏青荷很清楚这是怎么弄上去的。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付雨桐已经和杜俊成悄悄在一起了。 所以这个红痕，一定是杜俊成的杰作。 付雨桐察觉到苏青荷在盯着自己的脖子，眼神闪烁着打圆场：“青荷，你怎么老是盯着我脖子上的蚊子包。” 说完，还假意挠了两下。 苏青荷只是嘲讽地白了她一眼。 装模作样！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苏青荷。 正好洛长安走过来，递给付雨桐一个信封。 “谢谢你替阿姨垫付了医药费，现在还给你，往后阿姨的医药费我来负责就可以了。” 苏青荷一把拉住他，急切问道：“长安，你怎么帮我妈把医药费垫付了？我来就可以了。” 洛长安揽着苏青荷的腰，一边哄着她离开。 付雨桐若有所思。 刚才护士叫他洛医生，现在苏青荷又叫他长安 洛长安！ 原来他在nr医院当医生。 付雨桐的眼神开始变得阴沉，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邪笑。 这样的人间极品，怎能让苏青荷得到？ 今晚苏青荷要在医院陪护。 第二日一早，洛长安便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给陈冬梅，这样苏青荷要陪护的时候，也比较方便。 安排好一切，洛长安回家把姚霁云接来。 两人一眼就认出对方就是当年的好姐妹。 苏青荷轻轻掩上门，将空间留给里面抱在一起痛哭的女人。 洛长安将苏青荷带到楼梯间，整个人心情有些沉重。 “青荷，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你听完千万不要情绪太激动。” 苏青荷见洛长安这样的反应，心脏忽然怦怦直跳，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直觉觉得，洛长安要说的事，跟陈冬梅有关。 果然，下一秒，洛长安坦白了一切：“是胃癌。” 苏青荷的世界轰然崩塌，浑身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膝盖一软直直往后倒。 幸好洛长安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不断颤抖的后背安慰着。 “青荷，听我说完，只是二期，幸好发现得早，做手术有很大的概率能康复，交给我和我爸妈，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苏青荷已经泪流满面，她紧紧咬着嘴唇，“呜呜”的声音不断从喉咙里传出。 洛长安耐心地替她抹去眼泪，眼看苏青荷的眼泪流得越来越凶，洛长安直接在无人的楼梯间里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良久后，苏青荷才哑着嗓子问道：“长安，你有把握的对吗？一定能让我妈好好的对吗？” 洛长安郑重其事地点头道：“我何时骗过你？” 苏青荷再次搂紧了洛长安的腰，将脑袋埋在洛长安的胸膛里。 “长安，有你真好！” 陈冬梅的病情，苏青荷没有瞒着她。 苏青荷清楚地告诉陈冬梅，这个病只要手术了，有很大的概率康复。 她就是要陈冬梅重视起来，有求生的欲望，好再陪陈冬梅多几年。 姚霁云曾经是肿瘤科的医生，如今跟陈冬梅重逢，还知道了她的病情，决定亲自主刀给陈冬梅手术。 陈冬梅现在有很多在意和爱着的人，所以她对治疗一事很配合。 苏青荷在医院寸步不离地照顾着陈冬梅，却不曾想，医院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490章 现代篇（十三）：人可以直肠子，但不能从嘴巴里拉 “苏青荷，怪不得你把我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原来是攀上了别人。” 杜俊成一把推开了陈冬梅的病房门，指着苏青荷就开始谩骂。 如今即使陈冬梅在，杜俊成都懒得装了。 陈冬梅苍白着脸低声训斥杜俊成：“如今我还在青荷身边呢，你就如此对她？” 杜俊成自知理亏，没有反驳陈冬梅这句话，只愤恨地瞪了苏青荷一眼。 苏青荷站起身来挡在陈冬梅面前：“我妈还要休息，有什么事情出去外面说。” 苏青荷说这话的时候，一边悄悄打开手机，拨给了洛长安。 杜俊成铁青着脸，脚步都不曾挪动一下，嘲讽地盯着苏青荷道：“你做了不要脸的事，不敢在你妈面前说吗？” 陈冬梅听不得杜俊成这样编排苏青荷，还没等苏青荷开口，就坐起身来大声训斥杜俊成：“青荷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你怎么说话的？你德行有亏，嘴巴又臭，青荷拉黑你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吗？” 杜俊成梗着脖子，指着苏青荷控诉：“她对我始乱终弃，去找别的男人，这不是不要脸吗？” 苏青荷都快气笑了：“我跟你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哪来的始乱终弃？” 陈冬梅也附和道：“青荷正是因为不想你误会她对你有意思，这才明明白白地拒绝，怎么到你口中就变成始乱终弃了？” 杜俊成哑口无言，但他就是不愿再气势上输，硬是要给苏青荷扣上一个罪名：“她就是看不上我送的那些礼物呗，想着攀高枝，攀上一个有钱的男人呗！” 说完，掏出手机来打开相册，让陈冬梅看着之前在咖啡馆门口与那个男人的接吻照。 当时杜俊成看到洛长安的穿着打扮和气质，断定他就是个有钱人。 苏青荷都傻眼了，怎么那会跟洛长安亲热的照片都被拍下来了？ 杜俊成见苏青荷不可思议又有些慌乱的样子，觉得自己赢了，苏青荷定然不想让陈冬梅知道她干了这么多不要脸的事，说不定待会陈冬梅都要为误会自己说的那番话而道歉，想想那个画面杜俊成就觉得爽。 谁知下一秒，陈冬梅眼疾手快，抄起床头桌子上的水就往杜俊成头上泼。 杜俊成没有防备，被陈冬梅兜头一浇，整个上半身都湿透了。 这可是苏青荷给陈冬梅泡的菊花茶，好几颗菊花落在杜俊成头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苏青荷强忍着笑意，舌头都快咬断了，才堪堪忍下即将起飞的嘴角。 狗屎一样的笑点，什么时候才能高点？ 陈冬梅重重放下杯子，指着杜俊成为苏青荷撑腰：“我的女儿跟我未来女婿亲一下怎么了？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倒是你，处处骚扰青荷，青荷与你是多年的朋友，不好撕破脸面明着拒绝你，你倒是半点眼色也没有，一直纠缠着青荷，青荷才不得不与你断了联系，怎么如今就变成了青荷对你始乱终弃了？” 陈冬梅一番话，杜俊成听完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 他冷笑着，眼神在苏青荷和陈冬梅身上来回扫视，他反复点头，退后了两步道：“好啊好啊，原来你都知道青荷的事，合着都瞒我一个人呗，果然是有不要脸的女儿，定有一个不要脸的妈。” 苏青荷自认为没有收过杜俊成的任何一样东西，所以什么也不欠他的。 之前杜俊成一直去找苏青荷，她还苦恼着不敢明着拒绝，因为苏青荷以前的性格很软，不敢得罪人。 如今往大燕走了一趟，活了一辈子，明白了很多人给脸是不要脸的，对待这种人，就该泼，就该发疯。 苏青荷在病房里爆发出一阵尖叫，不仅把陈冬梅唬了一道，还把杜俊成吓得浑身一抖，从头顶掉下来几颗菊花。 “杜俊成，你个有爹生没爹养的畜生，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一没出轨，二没拿你的东西，你一个跟付雨桐搞在一起的臭不要脸的阴沟里的烂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说我便罢了，你说我妈是几个意思？你这张臭嘴，是啃了狗屎才来的吗？人可以直肠子，但不能从嘴巴里拉出来。” 苏青荷毫不顾形象地大吼大叫，杜俊成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和付雨桐的事被发现了。 人一旦被揭穿，就想着发脾气来掩饰。 “苏青荷，你说什么呢？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跟付雨桐搞在一起了？” “前几天我就看到付雨桐脖子上有吻痕了，不是你弄的还能是谁弄的？还有你手上带着的戒指，付雨桐也有一个雏菊戒指，你们的是情侣款。” 苏青荷明明白白拿出了证据，杜俊成下意识地把手往后缩。 话音刚落，洛长安就带着保安闯了进来。 刚才洛长安接到了苏青荷的电话，知道病房出了事，马上脱下白大褂，叫上保安来到陈冬梅的病房。 保安把杜俊成当成闹事的拖了出去。 被拖着的杜俊成，再次看到洛长安映射着与在咖啡馆时同样冷戾的眼眸。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如冰山一般触之不及的高贵和冷傲的气场，让杜俊成更加自卑。 苏青荷搂着陈冬梅的肩膀安慰道：“妈，没事了，不要生这种烂人的气。” 洛长安见苏青荷和陈冬梅还在说话，便出门准备拿拖把亲自进来把病房打扫一遍。 陈冬梅拉着苏青荷的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青荷，你是怎么知道付雨桐脖子上的红痕就是杜俊成弄的？还有付雨桐那天送我过来，手上根本没有带戒指，这段时间你也没有再跟付雨桐接触了，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有情侣戒指？” 苏青荷整个人都怔住了。 坏了，刚才只顾着骂杜俊成，倒是一不小心在妈妈面前暴露了。 第490章 现代篇（十三）：人可以直肠子，但不能从嘴巴里拉 “苏青荷，怪不得你把我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原来是攀上了别人。” 杜俊成一把推开了陈冬梅的病房门，指着苏青荷就开始谩骂。 如今即使陈冬梅在，杜俊成都懒得装了。 陈冬梅苍白着脸低声训斥杜俊成：“如今我还在青荷身边呢，你就如此对她？” 杜俊成自知理亏，没有反驳陈冬梅这句话，只愤恨地瞪了苏青荷一眼。 苏青荷站起身来挡在陈冬梅面前：“我妈还要休息，有什么事情出去外面说。” 苏青荷说这话的时候，一边悄悄打开手机，拨给了洛长安。 杜俊成铁青着脸，脚步都不曾挪动一下，嘲讽地盯着苏青荷道：“你做了不要脸的事，不敢在你妈面前说吗？” 陈冬梅听不得杜俊成这样编排苏青荷，还没等苏青荷开口，就坐起身来大声训斥杜俊成：“青荷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你怎么说话的？你德行有亏，嘴巴又臭，青荷拉黑你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吗？” 杜俊成梗着脖子，指着苏青荷控诉：“她对我始乱终弃，去找别的男人，这不是不要脸吗？” 苏青荷都快气笑了：“我跟你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哪来的始乱终弃？” 陈冬梅也附和道：“青荷正是因为不想你误会她对你有意思，这才明明白白地拒绝，怎么到你口中就变成始乱终弃了？” 杜俊成哑口无言，但他就是不愿再气势上输，硬是要给苏青荷扣上一个罪名：“她就是看不上我送的那些礼物呗，想着攀高枝，攀上一个有钱的男人呗！” 说完，掏出手机来打开相册，让陈冬梅看着之前在咖啡馆门口与那个男人的接吻照。 当时杜俊成看到洛长安的穿着打扮和气质，断定他就是个有钱人。 苏青荷都傻眼了，怎么那会跟洛长安亲热的照片都被拍下来了？ 杜俊成见苏青荷不可思议又有些慌乱的样子，觉得自己赢了，苏青荷定然不想让陈冬梅知道她干了这么多不要脸的事，说不定待会陈冬梅都要为误会自己说的那番话而道歉，想想那个画面杜俊成就觉得爽。 谁知下一秒，陈冬梅眼疾手快，抄起床头桌子上的水就往杜俊成头上泼。 杜俊成没有防备，被陈冬梅兜头一浇，整个上半身都湿透了。 这可是苏青荷给陈冬梅泡的菊花茶，好几颗菊花落在杜俊成头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苏青荷强忍着笑意，舌头都快咬断了，才堪堪忍下即将起飞的嘴角。 狗屎一样的笑点，什么时候才能高点？ 陈冬梅重重放下杯子，指着杜俊成为苏青荷撑腰：“我的女儿跟我未来女婿亲一下怎么了？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倒是你，处处骚扰青荷，青荷与你是多年的朋友，不好撕破脸面明着拒绝你，你倒是半点眼色也没有，一直纠缠着青荷，青荷才不得不与你断了联系，怎么如今就变成了青荷对你始乱终弃了？” 陈冬梅一番话，杜俊成听完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 他冷笑着，眼神在苏青荷和陈冬梅身上来回扫视，他反复点头，退后了两步道：“好啊好啊，原来你都知道青荷的事，合着都瞒我一个人呗，果然是有不要脸的女儿，定有一个不要脸的妈。” 苏青荷自认为没有收过杜俊成的任何一样东西，所以什么也不欠他的。 之前杜俊成一直去找苏青荷，她还苦恼着不敢明着拒绝，因为苏青荷以前的性格很软，不敢得罪人。 如今往大燕走了一趟，活了一辈子，明白了很多人给脸是不要脸的，对待这种人，就该泼，就该发疯。 苏青荷在病房里爆发出一阵尖叫，不仅把陈冬梅唬了一道，还把杜俊成吓得浑身一抖，从头顶掉下来几颗菊花。 “杜俊成，你个有爹生没爹养的畜生，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一没出轨，二没拿你的东西，你一个跟付雨桐搞在一起的臭不要脸的阴沟里的烂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说我便罢了，你说我妈是几个意思？你这张臭嘴，是啃了狗屎才来的吗？人可以直肠子，但不能从嘴巴里拉出来。” 苏青荷毫不顾形象地大吼大叫，杜俊成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和付雨桐的事被发现了。 人一旦被揭穿，就想着发脾气来掩饰。 “苏青荷，你说什么呢？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跟付雨桐搞在一起了？” “前几天我就看到付雨桐脖子上有吻痕了，不是你弄的还能是谁弄的？还有你手上带着的戒指，付雨桐也有一个雏菊戒指，你们的是情侣款。” 苏青荷明明白白拿出了证据，杜俊成下意识地把手往后缩。 话音刚落，洛长安就带着保安闯了进来。 刚才洛长安接到了苏青荷的电话，知道病房出了事，马上脱下白大褂，叫上保安来到陈冬梅的病房。 保安把杜俊成当成闹事的拖了出去。 被拖着的杜俊成，再次看到洛长安映射着与在咖啡馆时同样冷戾的眼眸。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如冰山一般触之不及的高贵和冷傲的气场，让杜俊成更加自卑。 苏青荷搂着陈冬梅的肩膀安慰道：“妈，没事了，不要生这种烂人的气。” 洛长安见苏青荷和陈冬梅还在说话，便出门准备拿拖把亲自进来把病房打扫一遍。 陈冬梅拉着苏青荷的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青荷，你是怎么知道付雨桐脖子上的红痕就是杜俊成弄的？还有付雨桐那天送我过来，手上根本没有带戒指，这段时间你也没有再跟付雨桐接触了，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有情侣戒指？” 苏青荷整个人都怔住了。 坏了，刚才只顾着骂杜俊成，倒是一不小心在妈妈面前暴露了。 第491章 现代篇（十四）：渣男入局子 苏青荷只好继续用之前的理由搪塞：“妈妈，之前我不是梦到了杜俊成和付雨桐在一起了吗？梦里也有出现他们的情侣戒指，刚才我就胡说八道了一番，没想到还真被我说中了。 妈妈，你说老天是不是对我特别好，居然给我做了一个预示未来的梦，提醒我不要误入歧途。” 陈冬梅觉得苏青荷是有秘密的，但苏青荷不愿意说，她也不强迫，只是微笑着拍拍她的手。 只要苏青荷过得好就够了！ 另一边，杜俊成被保安拖出了病房，一路大骂着付雨桐坑了他。 躲在楼梯间的付雨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今天杜俊成来找苏青荷，全都是付雨桐挑唆的。 当时在咖啡馆，杜俊成和苏青荷大吵一架，分道扬镳后，当晚苏青荷就搬了家。 杜俊成第二日去苏青荷的家找她时，发现里面都搬空了，杜俊成因此气得不轻。 可是他没有门路，根本找不到苏青荷和陈冬梅她们搬去哪里了。 此时，付雨桐抓紧机会，跟杜俊成在一起了。 狗男女在一块，甚是般配！ 付雨桐一直沉浸在从苏青荷手里抢男人的快感中，沾沾自喜。 直到前几日，付雨桐发现苏青荷身边多了一个人间极品的男人后，便觉得杜俊成一事无成，长的又丑又没钱，还不思进取，两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没法比。 于是她便在杜俊成面前重新提起苏青荷，挑拨是非，说苏青荷是为了新的男人才撇下杜俊成的，杜俊成此人争强好胜，于是气急败坏之下，便去找苏青荷的茬。 只要能让杜俊成去找苏青荷，那么杜雨桐就能有机会与洛长安发展发展，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苏青荷长的跟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哪有自己这种二十几岁成熟御姐的长相让人喜欢？ 所以她认为，洛长安一定会对她动心，哪怕短期内对她没有感觉，只要在她的强烈攻势下，有哪个男人不愿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付雨桐没想到杜俊成这么快就被保安赶出来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付雨桐赶在杜俊成回家前便先回了家。 把家里先收拾收拾干净，免得杜俊成一回来看到乱七八糟的一堆衣服，又要对着付雨桐撒气。 很快杜俊成就回到家了，他颓废地瘫到沙发上，无力地喃喃自语：“苏青荷怎么会知道我跟付雨桐的事情，连情侣戒指都知道，明明付雨桐根本不常戴那个戒指，苏青荷难道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付雨桐透过房间的门缝，听到了杜俊成的话，越想越觉得难以置信。 那天同学聚会苏青荷没去，杜雨桐就发觉了苏青荷的不同寻常，一个人怎么可能忽然之间性情大变？ 难不成真的有这种未卜先知的怪事发生？ 付雨桐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房间走出来。 “俊成，你回来了？苏青荷怎么说？” 杜俊成从沙发上缓缓抬头，露出阴鸷又猥琐的目光。 “付雨桐，你个贱人，坑我是？” 杜俊成骤然站起来，揪着付雨桐的头发就往沙发上扔，狠狠掐住付雨桐的脖子阴狠道：“要不是你教唆我去找苏青荷，我何至于被人辱骂，被人泼一身水，又被人从医院里叉出来？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白白受辱！” 杜俊成在苏青荷面前丢脸，在洛长安面前自卑，在医院所有医护人员和病人面前狼狈不堪，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怒火，如今急需一个发泄口。 杜俊成抓着付雨桐的头发，将她的脸狠狠往冰箱上砸。 冰箱门光滑，哪怕是多了点血，也容易清洗。 付雨桐的尖叫和求饶，眼中透露的惊恐，无一不在唤醒着杜俊成的兽欲。 他将付雨桐丢到沙发上，正欲对她展开激烈的报复，忽然想起一道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叩叩叩！” “有人在家吗？” 听声音，是隔壁家的老人。 杜俊成烦躁地勒令付雨桐闭嘴，接着去开门。 杜俊成只打开一条缝，放缓了声音问道：“老人家，你有什么事？” 那老人的眼睛朝里面四处望了一下。 付雨桐悄悄移动了身体，让门外的老人看见自己满脸是血的模样。 老人强装镇定道：“我要睡觉了，听到太吵，睡不着，这就来看看，是哪家发出的声音。” 杜俊成冷冷道：“我们家没有发出声音，你去别的地方找找。” 说完，杜俊成“啪”一声关上了门。 他重新走向付雨桐，准备发泄。 付雨桐都快绝望了，那个老人家看见自己的模样了，怎么会无动于衷，自己还等着她救呢。 她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着杜俊成：“我今天来月经了，疼得厉害，不可以” 杜俊成从扁塌的鼻子里哼出一声：“你是我女朋友，老子才不管你身体合不合适。” 两分钟后，杜俊成站起身来，走进浴室洗干净自己身上的污秽。 “叩叩叩！”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杜俊成暴喝一声：“老子都说了，不是我家的声音，听不懂人话吗？” 他一把打开门，原以为还是那个老人，没想到冲进来的是警察，一下就把杜俊成压在地上。 另外一个女警跑到付雨桐身边，拿起旁边的衣服将她的身体盖一盖。 “有人报警说你在这里打人。” 原来是刚才那个老人家，不敢跟杜俊成硬碰硬，回到自己家关上门后才打了报警电话。 杜俊成不断解释：“警察同志，我们是男女朋友，只是出现了一些小过节而已。” 如今杜俊成的态度，跟刚才对付雨桐的蛮横态度截然不同。 警察冷漠地将杜俊成押走：“有什么话跟我们回警察局再说。” 付雨桐朝杜俊成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句：“怪不得苏青荷不愿跟你在一起，原来是她知道了你的本性，这才把你这种垃圾扔给我。” 家暴男，去警察局喝茶！ 付雨桐越想越生气，对苏青荷的恨意就更深了。 凭什么苏青荷身边的男人是人间极品，而自己就身边的居然是个垃圾，明明自己处处都比苏青荷好。 她一定要把洛长安抢过来！ 第491章 现代篇（十四）：渣男入局子 苏青荷只好继续用之前的理由搪塞：“妈妈，之前我不是梦到了杜俊成和付雨桐在一起了吗？梦里也有出现他们的情侣戒指，刚才我就胡说八道了一番，没想到还真被我说中了。 妈妈，你说老天是不是对我特别好，居然给我做了一个预示未来的梦，提醒我不要误入歧途。” 陈冬梅觉得苏青荷是有秘密的，但苏青荷不愿意说，她也不强迫，只是微笑着拍拍她的手。 只要苏青荷过得好就够了！ 另一边，杜俊成被保安拖出了病房，一路大骂着付雨桐坑了他。 躲在楼梯间的付雨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今天杜俊成来找苏青荷，全都是付雨桐挑唆的。 当时在咖啡馆，杜俊成和苏青荷大吵一架，分道扬镳后，当晚苏青荷就搬了家。 杜俊成第二日去苏青荷的家找她时，发现里面都搬空了，杜俊成因此气得不轻。 可是他没有门路，根本找不到苏青荷和陈冬梅她们搬去哪里了。 此时，付雨桐抓紧机会，跟杜俊成在一起了。 狗男女在一块，甚是般配！ 付雨桐一直沉浸在从苏青荷手里抢男人的快感中，沾沾自喜。 直到前几日，付雨桐发现苏青荷身边多了一个人间极品的男人后，便觉得杜俊成一事无成，长的又丑又没钱，还不思进取，两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没法比。 于是她便在杜俊成面前重新提起苏青荷，挑拨是非，说苏青荷是为了新的男人才撇下杜俊成的，杜俊成此人争强好胜，于是气急败坏之下，便去找苏青荷的茬。 只要能让杜俊成去找苏青荷，那么杜雨桐就能有机会与洛长安发展发展，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苏青荷长的跟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哪有自己这种二十几岁成熟御姐的长相让人喜欢？ 所以她认为，洛长安一定会对她动心，哪怕短期内对她没有感觉，只要在她的强烈攻势下，有哪个男人不愿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付雨桐没想到杜俊成这么快就被保安赶出来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付雨桐赶在杜俊成回家前便先回了家。 把家里先收拾收拾干净，免得杜俊成一回来看到乱七八糟的一堆衣服，又要对着付雨桐撒气。 很快杜俊成就回到家了，他颓废地瘫到沙发上，无力地喃喃自语：“苏青荷怎么会知道我跟付雨桐的事情，连情侣戒指都知道，明明付雨桐根本不常戴那个戒指，苏青荷难道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付雨桐透过房间的门缝，听到了杜俊成的话，越想越觉得难以置信。 那天同学聚会苏青荷没去，杜雨桐就发觉了苏青荷的不同寻常，一个人怎么可能忽然之间性情大变？ 难不成真的有这种未卜先知的怪事发生？ 付雨桐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房间走出来。 “俊成，你回来了？苏青荷怎么说？” 杜俊成从沙发上缓缓抬头，露出阴鸷又猥琐的目光。 “付雨桐，你个贱人，坑我是？” 杜俊成骤然站起来，揪着付雨桐的头发就往沙发上扔，狠狠掐住付雨桐的脖子阴狠道：“要不是你教唆我去找苏青荷，我何至于被人辱骂，被人泼一身水，又被人从医院里叉出来？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白白受辱！” 杜俊成在苏青荷面前丢脸，在洛长安面前自卑，在医院所有医护人员和病人面前狼狈不堪，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怒火，如今急需一个发泄口。 杜俊成抓着付雨桐的头发，将她的脸狠狠往冰箱上砸。 冰箱门光滑，哪怕是多了点血，也容易清洗。 付雨桐的尖叫和求饶，眼中透露的惊恐，无一不在唤醒着杜俊成的兽欲。 他将付雨桐丢到沙发上，正欲对她展开激烈的报复，忽然想起一道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叩叩叩！” “有人在家吗？” 听声音，是隔壁家的老人。 杜俊成烦躁地勒令付雨桐闭嘴，接着去开门。 杜俊成只打开一条缝，放缓了声音问道：“老人家，你有什么事？” 那老人的眼睛朝里面四处望了一下。 付雨桐悄悄移动了身体，让门外的老人看见自己满脸是血的模样。 老人强装镇定道：“我要睡觉了，听到太吵，睡不着，这就来看看，是哪家发出的声音。” 杜俊成冷冷道：“我们家没有发出声音，你去别的地方找找。” 说完，杜俊成“啪”一声关上了门。 他重新走向付雨桐，准备发泄。 付雨桐都快绝望了，那个老人家看见自己的模样了，怎么会无动于衷，自己还等着她救呢。 她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着杜俊成：“我今天来月经了，疼得厉害，不可以” 杜俊成从扁塌的鼻子里哼出一声：“你是我女朋友，老子才不管你身体合不合适。” 两分钟后，杜俊成站起身来，走进浴室洗干净自己身上的污秽。 “叩叩叩！”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杜俊成暴喝一声：“老子都说了，不是我家的声音，听不懂人话吗？” 他一把打开门，原以为还是那个老人，没想到冲进来的是警察，一下就把杜俊成压在地上。 另外一个女警跑到付雨桐身边，拿起旁边的衣服将她的身体盖一盖。 “有人报警说你在这里打人。” 原来是刚才那个老人家，不敢跟杜俊成硬碰硬，回到自己家关上门后才打了报警电话。 杜俊成不断解释：“警察同志，我们是男女朋友，只是出现了一些小过节而已。” 如今杜俊成的态度，跟刚才对付雨桐的蛮横态度截然不同。 警察冷漠地将杜俊成押走：“有什么话跟我们回警察局再说。” 付雨桐朝杜俊成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句：“怪不得苏青荷不愿跟你在一起，原来是她知道了你的本性，这才把你这种垃圾扔给我。” 家暴男，去警察局喝茶！ 付雨桐越想越生气，对苏青荷的恨意就更深了。 凭什么苏青荷身边的男人是人间极品，而自己就身边的居然是个垃圾，明明自己处处都比苏青荷好。 她一定要把洛长安抢过来！ 第492章 现代篇（十五）：好疼，洛医生，你帮帮我！ 这几日姚霁云每天都会去医院寻陈冬梅，苏青荷便给足她俩相处空间。 她每日便在家写稿子，做好饭后，给洛长安和双方的妈妈们送过去。 在杜俊成进了局子后两三日，付雨桐提着鸡汤来到洛长安的诊室。 洛长安是nr医院的实习医生，付雨桐直接挂号来找他。 洛长安一抬头，便是付雨桐泫然欲泣，脸上贴着创可贴，浑身伤痕累累，楚楚可怜的模样。 洛长安一愣，这伤一看就是被人打的，根本不是自己摔的。 且付雨桐现在的神情，嗯跟在大燕时，那些莺莺燕燕要往自己身上扑的模样几乎没差。 洛长安移开目光，对着电脑冷冷道：“看什么病？” 付雨桐今日穿着短裙，她在诊室坐下后，故意露出一截青红交加的大腿。 洛长安止不住地皱眉，倒也不是因为看到了付雨桐的大腿，而是付雨桐身上喷了好多劣质香水，洛长安整个人都快被熏吐了。 他受过专业训练，一般是不吐的，除非忍不住。 付雨桐将手中的鸡汤放到洛长安的台面上：“长安，这是我给青荷妈妈煲的鸡汤，我不知道做了什么惹青荷不快，她又把我的联系方式拉黑了，我都没法问她妈妈在哪间病房。 长安，你可以帮我把这份鸡汤送去给阿姨吗？我就不过去了，免得青荷看见我，又要对我摆脸色了。” 这话说得苏青荷好像情绪不稳定的人，随随便便就要对人摆臭脸拉黑联系方式那样。 洛长安长叹一口气，不耐烦道：“第一，我与你不熟，你该叫我医生而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只有我家里人才能这样称呼。 第二，若你真心想去看阿姨，找个护士问一问就知道阿姨在哪个病房了，实在没有必要绕个大弯子，专门挂号来我面前问。 第三，阿姨准备做手术了，术前十二小时禁食禁水，所以你的鸡汤还是拿回去。 第四，青荷不喜欢你，所以以后你也不要再出现在青荷面前，你的东西同样不要再出现，以免影响我女朋友的心情。 第五，付小姐往后要是想看病，麻烦挂其他医生的号，我只是个实习医生，比我医术好的医生大有人在，我实在治不好你这跳进长江，全中国人都能喝上龙井的病。” 一句句都是往付雨桐的心窝上扎，尤其最后一点，分明就是在说付雨桐绿茶。 洛长安当年在大燕可是鉴茶大师，只有苏青荷能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其他人茶起来，洛长安只觉得恶心。 “下一位患者进来！” 洛长安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付雨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强忍着眼泪慢慢往外挪。 竟敢这么对她？ 都怪苏青荷！ 要是没有苏青荷，这个男人早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付雨桐决定报复苏青荷。 刚才洛长安不是说术前要禁食禁水吗？付雨桐这就去骗陈冬梅喝鸡汤，喝死她。 付雨桐问了护士，很快就找到了陈冬梅的病房，恰好苏青荷和姚霁云都不在，付雨桐便开门进去。 “阿姨，我给你煲了鸡汤，喝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陈冬梅知道杜俊成和付雨桐在一起了，苏青荷也很不喜欢付雨桐，但毕竟付雨桐对陈冬梅的态度还是可以的，所以陈冬梅并没有明着下逐客令。 “雨桐，我要准备手术了，术前要禁食禁水，这鸡汤你先放下，等我做完手术再喝。” 陈冬梅做完手术还得禁食禁水，那鸡汤早坏了，唬谁呢？ 付雨桐就是要让陈冬梅现在喝。 “阿姨，喝两口鸡汤不碍事的，我给您添一碗，喝两口也好，没营养怎么行。” 看来今天不发火，这付雨桐是要把人当傻子了。 谁敢不听医嘱，等着在手术台上死吗？ 陈冬梅正欲严词拒绝，下一秒，苏青荷直接冲了进来。 在付雨桐还没反应过来时，苏青荷抓起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鸡汤，一把泼到付雨桐脸上。 “啊！” 付雨桐脸上还有伤口，被鸡汤一泼，疼得她捂着脸大叫起来。 “付雨桐，杜俊成犯贱你也犯贱是？我妈术前要禁食禁水，你还给她喝鸡汤，你是想故意害我妈吗？” 刚才付雨桐从洛长安的诊室一出来，就立即发消息给苏青荷，让她留意着付雨桐不要给陈冬梅喝了鸡汤。 付雨桐现在还在装，她委屈巴巴道：“不是的青荷，我想着阿姨喝两口没事的。” “滚！” 苏青荷指着门口对付雨桐怒吼道：“滚出去，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滚！” 付雨桐从来没有见过苏青荷这么凶的模样，眼睛瞪得如铜铃大，整个人浑身上下的气场似乎要将付雨桐压死，完全是上位者的睥睨。 付雨桐拿着鸡汤逃也似的飞奔出去，仿佛苏青荷是什么毒蛇猛兽，一张嘴就要将付雨桐吞下去。 付雨桐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可在转角居然见到了洛长安。 她立即用手将湿了的头发整理一下，在鬓角留下一缕湿哒哒的碎发贴在脸上，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向洛长安走去。 洛长安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付雨桐。 她抽抽搭搭地想洛长安诉苦：“长洛医生，我就想给青荷送一下鸡汤，给她赔罪，没想到青荷将鸡汤泼到我脸上，伤口好疼，洛医生，你帮帮我！” 说完，付雨桐伸出手指，轻轻勾住洛长安的白大褂。 转角的一个黑影，瞄到这个画面，立即转身离开。 洛长安在付雨桐伸手勾住自己那一刻，立即将她甩开。 “你去找护士帮你处理伤口，我没空。” 一边说，洛长安一边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 脏了的衣服就该换掉！ 付雨桐只觉得这个男人怎么油盐不进，今日自己频频受屈辱。 她决定换个方式攻略洛长安，她是打不死的小强。 付雨桐决定回家收拾一下身上被鸡汤弄脏的衣服，没想到在小巷的转角，眼前一黑，被人打晕过去。 第492章 现代篇（十五）：好疼，洛医生，你帮帮我！ 这几日姚霁云每天都会去医院寻陈冬梅，苏青荷便给足她俩相处空间。 她每日便在家写稿子，做好饭后，给洛长安和双方的妈妈们送过去。 在杜俊成进了局子后两三日，付雨桐提着鸡汤来到洛长安的诊室。 洛长安是nr医院的实习医生，付雨桐直接挂号来找他。 洛长安一抬头，便是付雨桐泫然欲泣，脸上贴着创可贴，浑身伤痕累累，楚楚可怜的模样。 洛长安一愣，这伤一看就是被人打的，根本不是自己摔的。 且付雨桐现在的神情，嗯跟在大燕时，那些莺莺燕燕要往自己身上扑的模样几乎没差。 洛长安移开目光，对着电脑冷冷道：“看什么病？” 付雨桐今日穿着短裙，她在诊室坐下后，故意露出一截青红交加的大腿。 洛长安止不住地皱眉，倒也不是因为看到了付雨桐的大腿，而是付雨桐身上喷了好多劣质香水，洛长安整个人都快被熏吐了。 他受过专业训练，一般是不吐的，除非忍不住。 付雨桐将手中的鸡汤放到洛长安的台面上：“长安，这是我给青荷妈妈煲的鸡汤，我不知道做了什么惹青荷不快，她又把我的联系方式拉黑了，我都没法问她妈妈在哪间病房。 长安，你可以帮我把这份鸡汤送去给阿姨吗？我就不过去了，免得青荷看见我，又要对我摆脸色了。” 这话说得苏青荷好像情绪不稳定的人，随随便便就要对人摆臭脸拉黑联系方式那样。 洛长安长叹一口气，不耐烦道：“第一，我与你不熟，你该叫我医生而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只有我家里人才能这样称呼。 第二，若你真心想去看阿姨，找个护士问一问就知道阿姨在哪个病房了，实在没有必要绕个大弯子，专门挂号来我面前问。 第三，阿姨准备做手术了，术前十二小时禁食禁水，所以你的鸡汤还是拿回去。 第四，青荷不喜欢你，所以以后你也不要再出现在青荷面前，你的东西同样不要再出现，以免影响我女朋友的心情。 第五，付小姐往后要是想看病，麻烦挂其他医生的号，我只是个实习医生，比我医术好的医生大有人在，我实在治不好你这跳进长江，全中国人都能喝上龙井的病。” 一句句都是往付雨桐的心窝上扎，尤其最后一点，分明就是在说付雨桐绿茶。 洛长安当年在大燕可是鉴茶大师，只有苏青荷能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其他人茶起来，洛长安只觉得恶心。 “下一位患者进来！” 洛长安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付雨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强忍着眼泪慢慢往外挪。 竟敢这么对她？ 都怪苏青荷！ 要是没有苏青荷，这个男人早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付雨桐决定报复苏青荷。 刚才洛长安不是说术前要禁食禁水吗？付雨桐这就去骗陈冬梅喝鸡汤，喝死她。 付雨桐问了护士，很快就找到了陈冬梅的病房，恰好苏青荷和姚霁云都不在，付雨桐便开门进去。 “阿姨，我给你煲了鸡汤，喝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陈冬梅知道杜俊成和付雨桐在一起了，苏青荷也很不喜欢付雨桐，但毕竟付雨桐对陈冬梅的态度还是可以的，所以陈冬梅并没有明着下逐客令。 “雨桐，我要准备手术了，术前要禁食禁水，这鸡汤你先放下，等我做完手术再喝。” 陈冬梅做完手术还得禁食禁水，那鸡汤早坏了，唬谁呢？ 付雨桐就是要让陈冬梅现在喝。 “阿姨，喝两口鸡汤不碍事的，我给您添一碗，喝两口也好，没营养怎么行。” 看来今天不发火，这付雨桐是要把人当傻子了。 谁敢不听医嘱，等着在手术台上死吗？ 陈冬梅正欲严词拒绝，下一秒，苏青荷直接冲了进来。 在付雨桐还没反应过来时，苏青荷抓起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鸡汤，一把泼到付雨桐脸上。 “啊！” 付雨桐脸上还有伤口，被鸡汤一泼，疼得她捂着脸大叫起来。 “付雨桐，杜俊成犯贱你也犯贱是？我妈术前要禁食禁水，你还给她喝鸡汤，你是想故意害我妈吗？” 刚才付雨桐从洛长安的诊室一出来，就立即发消息给苏青荷，让她留意着付雨桐不要给陈冬梅喝了鸡汤。 付雨桐现在还在装，她委屈巴巴道：“不是的青荷，我想着阿姨喝两口没事的。” “滚！” 苏青荷指着门口对付雨桐怒吼道：“滚出去，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滚！” 付雨桐从来没有见过苏青荷这么凶的模样，眼睛瞪得如铜铃大，整个人浑身上下的气场似乎要将付雨桐压死，完全是上位者的睥睨。 付雨桐拿着鸡汤逃也似的飞奔出去，仿佛苏青荷是什么毒蛇猛兽，一张嘴就要将付雨桐吞下去。 付雨桐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可在转角居然见到了洛长安。 她立即用手将湿了的头发整理一下，在鬓角留下一缕湿哒哒的碎发贴在脸上，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向洛长安走去。 洛长安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付雨桐。 她抽抽搭搭地想洛长安诉苦：“长洛医生，我就想给青荷送一下鸡汤，给她赔罪，没想到青荷将鸡汤泼到我脸上，伤口好疼，洛医生，你帮帮我！” 说完，付雨桐伸出手指，轻轻勾住洛长安的白大褂。 转角的一个黑影，瞄到这个画面，立即转身离开。 洛长安在付雨桐伸手勾住自己那一刻，立即将她甩开。 “你去找护士帮你处理伤口，我没空。” 一边说，洛长安一边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 脏了的衣服就该换掉！ 付雨桐只觉得这个男人怎么油盐不进，今日自己频频受屈辱。 她决定换个方式攻略洛长安，她是打不死的小强。 付雨桐决定回家收拾一下身上被鸡汤弄脏的衣服，没想到在小巷的转角，眼前一黑，被人打晕过去。 第493章 现代篇（十六）：乌龙 付雨桐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隐隐还有些香水的味道，这味道一闻就与自己平常用的那些大不相同，比自己的名贵多了。 她动了动手脚，竟发现手脚都被捆住了。 她发不出一句声音来，因为她的嘴巴也被堵住了。 “醒了？” 女人婉转的声音钻进了付雨桐的耳朵，她惊慌起来，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口中呜呜地喊着，似是在问“你是谁”。 明亮的灯光瞬间亮起，久处黑暗的付雨桐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闪得眼睛都睁不开，良久后才缓缓打开一条缝。 只见一个穿着暗红色丝绒长裙的女子坐在沙发上，白皙的脚上勾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付雨桐心中咯噔一声，目光缓缓从她的脚尖移动到脸上。 一头乌黑发亮的大波浪，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尤其那双眼睛，格外地勾魂摄魄，但若是仔细看，仿佛要被她吸进去，里面是万劫不复的万蛇窟。 她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颗鸽子蛋一样大的粉钻，漫不经心地摇着杯中的红酒。 “徐阳，你说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黑色西装的保镖徐阳对红裙女子堆着笑，奉承道：“那肯定是小姐好看啊，小姐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比小姐更美的。” “就是啊，明明就是我比这个妖艳贱货好看，怎么长安就会跟她搞在一起啊？” 红裙女子一咬牙，用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地踹了一脚付雨桐的胸口，尖尖的鞋跟仿佛都把付雨桐的胸口踹出血来了，疼得付雨桐在地上直打滚，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红裙女子又恢复成原来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介绍一下，我叫周婉璃，与你高攀不起的洛长安是青梅竹马，现在是她的未婚妻。” 周婉璃让人取下付雨桐口中堵住的那个袜子。 付雨桐赶紧忍着疼爬起来解释：“周小姐，你误会了，我跟长安没有关系” 周婉璃将杯中的红酒全部泼到付雨桐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付雨桐今天很狼狈，本就被人泼了鸡汤，头发黏糊糊的，现在又加了红酒在上头，味道很奇怪。 周婉璃嫌恶地捂住自己的口鼻。 “没有关系？一口一个长安，你跟我说没有关系？骗鬼呢你？” 付雨桐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说错话了，连忙解释：“周小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对洛医生有一点爱慕之情，但是洛医生一点也不喜欢我的。” 周婉璃气得将手中的空杯一把摔到地上，玻璃溅得满地都是，更有些碎片直接飞起来，刺进了付雨桐的皮肤里。 可付雨桐根本顾不上疼，她害怕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周婉璃瞪圆了眼，狞笑着质问付雨桐：“爱慕？你竟敢对我的人心存爱慕？你怎么敢？” 付雨桐再次后悔不已，原以为洛长安不喜欢自己这一点就足够让周婉璃放过自己了。 周婉璃指着付雨桐的膝盖发话：“你，跪着过来。” 付雨桐猛地摇头，浑身上下抖如筛糠：“不，周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洛医生面前了，您放过我，我跪过去膝盖就废了。” 付雨桐偷摸着要从裤兜里拿手机报警，周婉璃看穿了她的动作。 “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手机已经被我的保镖拿走了，这里是我的私人别墅，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还是老老实实跪过来，看我能不能原谅你。” 徐阳从一旁拿来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周婉璃跟撒纸钱一样撒得满天都是。 “徐阳，把她的绳子解开，让她跪着过来捡，捡到多少都算她的。” 付雨桐这辈子都没见过杜俊成能拿出这么多钱给她。 她眼前正下着一片红色百元大钞的雨，付雨桐整个人都被这百元大钞牢牢吸引住了。 她现在很需要钱，她拿了钱，可以离开那个出租屋，远离杜俊成。 杜俊成现在在局子里，出来了说不定还会找她麻烦，再加上现在眼前还有这个疯婆子，洛长安肯定是没机会得手了，还不如赶紧拿着钱离开。 即便膝盖受了点伤，随便花点钱就能治好了。 想清楚后，付雨桐开始慢慢跪在玻璃渣上捡钱。 尖锐的玻璃刺破了付雨桐的膝盖骨，钻心的疼让她浑身都发颤，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拉着她往下坠，她就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付雨桐爬过之处，留下两道异常妖冶的血痕，周婉璃越看越兴奋，竟与徐阳一块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付雨桐听着这愈发瘆人的笑声，再加上失血过多，整个人逐渐发冷，再也支撑不住，一只手撑在了一张百元大钞上。 周婉璃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站起身来，用鞋尖挪开付雨桐手下那张百元大钞，逼迫她的手毫无阻碍地贴着地上的碎玻璃，再用高跟鞋狠狠地在她的手背上肆意碾压。 “你怎么那么蠢啊？这些钱怎么可能给你啊？烧给死人都不可能给你。 你这么蠢，长安当然看不上你了。” 付雨桐还想要解释：“周小姐，洛医生的心上人不是我”是我的闺蜜苏青荷。 可惜，话没说完又被心急的周婉璃打断了。 她一巴掌呼到付雨桐脸上，把她整个人扇到碎玻璃的地面上。 丝丝鲜血从付雨桐的后背缓缓流出。 “徐阳，给我打她，狠狠打她的脸，把她扇毁容了最好，我很讨厌她这张妖艳贱货的脸，她活该烂脸，省得她出去到处勾搭人。” “是。” 徐阳抓着付雨桐的衣领，抡起手臂开始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到付雨桐脸上。 只第一巴掌，就把付雨桐的牙齿扇掉了两颗。 付雨桐的耳朵嗡嗡作响。 她还在断断续续地解释：“周小姐，你打错人了，洛医生喜欢的人是我的闺” 周婉璃太心急了，根本不听付雨桐的解释，听到付雨桐说话就让徐阳扇快点，以至于付雨桐根本没机会说出苏青荷的名字，白白挨了十几个巴掌。 第493章 现代篇（十六）：乌龙 付雨桐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隐隐还有些香水的味道，这味道一闻就与自己平常用的那些大不相同，比自己的名贵多了。 她动了动手脚，竟发现手脚都被捆住了。 她发不出一句声音来，因为她的嘴巴也被堵住了。 “醒了？” 女人婉转的声音钻进了付雨桐的耳朵，她惊慌起来，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口中呜呜地喊着，似是在问“你是谁”。 明亮的灯光瞬间亮起，久处黑暗的付雨桐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闪得眼睛都睁不开，良久后才缓缓打开一条缝。 只见一个穿着暗红色丝绒长裙的女子坐在沙发上，白皙的脚上勾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付雨桐心中咯噔一声，目光缓缓从她的脚尖移动到脸上。 一头乌黑发亮的大波浪，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尤其那双眼睛，格外地勾魂摄魄，但若是仔细看，仿佛要被她吸进去，里面是万劫不复的万蛇窟。 她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颗鸽子蛋一样大的粉钻，漫不经心地摇着杯中的红酒。 “徐阳，你说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黑色西装的保镖徐阳对红裙女子堆着笑，奉承道：“那肯定是小姐好看啊，小姐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比小姐更美的。” “就是啊，明明就是我比这个妖艳贱货好看，怎么长安就会跟她搞在一起啊？” 红裙女子一咬牙，用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地踹了一脚付雨桐的胸口，尖尖的鞋跟仿佛都把付雨桐的胸口踹出血来了，疼得付雨桐在地上直打滚，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红裙女子又恢复成原来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介绍一下，我叫周婉璃，与你高攀不起的洛长安是青梅竹马，现在是她的未婚妻。” 周婉璃让人取下付雨桐口中堵住的那个袜子。 付雨桐赶紧忍着疼爬起来解释：“周小姐，你误会了，我跟长安没有关系” 周婉璃将杯中的红酒全部泼到付雨桐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付雨桐今天很狼狈，本就被人泼了鸡汤，头发黏糊糊的，现在又加了红酒在上头，味道很奇怪。 周婉璃嫌恶地捂住自己的口鼻。 “没有关系？一口一个长安，你跟我说没有关系？骗鬼呢你？” 付雨桐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说错话了，连忙解释：“周小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对洛医生有一点爱慕之情，但是洛医生一点也不喜欢我的。” 周婉璃气得将手中的空杯一把摔到地上，玻璃溅得满地都是，更有些碎片直接飞起来，刺进了付雨桐的皮肤里。 可付雨桐根本顾不上疼，她害怕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周婉璃瞪圆了眼，狞笑着质问付雨桐：“爱慕？你竟敢对我的人心存爱慕？你怎么敢？” 付雨桐再次后悔不已，原以为洛长安不喜欢自己这一点就足够让周婉璃放过自己了。 周婉璃指着付雨桐的膝盖发话：“你，跪着过来。” 付雨桐猛地摇头，浑身上下抖如筛糠：“不，周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洛医生面前了，您放过我，我跪过去膝盖就废了。” 付雨桐偷摸着要从裤兜里拿手机报警，周婉璃看穿了她的动作。 “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手机已经被我的保镖拿走了，这里是我的私人别墅，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还是老老实实跪过来，看我能不能原谅你。” 徐阳从一旁拿来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周婉璃跟撒纸钱一样撒得满天都是。 “徐阳，把她的绳子解开，让她跪着过来捡，捡到多少都算她的。” 付雨桐这辈子都没见过杜俊成能拿出这么多钱给她。 她眼前正下着一片红色百元大钞的雨，付雨桐整个人都被这百元大钞牢牢吸引住了。 她现在很需要钱，她拿了钱，可以离开那个出租屋，远离杜俊成。 杜俊成现在在局子里，出来了说不定还会找她麻烦，再加上现在眼前还有这个疯婆子，洛长安肯定是没机会得手了，还不如赶紧拿着钱离开。 即便膝盖受了点伤，随便花点钱就能治好了。 想清楚后，付雨桐开始慢慢跪在玻璃渣上捡钱。 尖锐的玻璃刺破了付雨桐的膝盖骨，钻心的疼让她浑身都发颤，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拉着她往下坠，她就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付雨桐爬过之处，留下两道异常妖冶的血痕，周婉璃越看越兴奋，竟与徐阳一块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付雨桐听着这愈发瘆人的笑声，再加上失血过多，整个人逐渐发冷，再也支撑不住，一只手撑在了一张百元大钞上。 周婉璃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站起身来，用鞋尖挪开付雨桐手下那张百元大钞，逼迫她的手毫无阻碍地贴着地上的碎玻璃，再用高跟鞋狠狠地在她的手背上肆意碾压。 “你怎么那么蠢啊？这些钱怎么可能给你啊？烧给死人都不可能给你。 你这么蠢，长安当然看不上你了。” 付雨桐还想要解释：“周小姐，洛医生的心上人不是我”是我的闺蜜苏青荷。 可惜，话没说完又被心急的周婉璃打断了。 她一巴掌呼到付雨桐脸上，把她整个人扇到碎玻璃的地面上。 丝丝鲜血从付雨桐的后背缓缓流出。 “徐阳，给我打她，狠狠打她的脸，把她扇毁容了最好，我很讨厌她这张妖艳贱货的脸，她活该烂脸，省得她出去到处勾搭人。” “是。” 徐阳抓着付雨桐的衣领，抡起手臂开始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到付雨桐脸上。 只第一巴掌，就把付雨桐的牙齿扇掉了两颗。 付雨桐的耳朵嗡嗡作响。 她还在断断续续地解释：“周小姐，你打错人了，洛医生喜欢的人是我的闺” 周婉璃太心急了，根本不听付雨桐的解释，听到付雨桐说话就让徐阳扇快点，以至于付雨桐根本没机会说出苏青荷的名字，白白挨了十几个巴掌。 第494章 现代篇（十七）：小兔子，你愿意嫁给我吗？ 徐阳又抡了几巴掌，付雨桐竟然没了动静。 “周小姐，她好像晕过去了。” 周婉璃不耐烦地站起身来道：“才几巴掌，这就晕过去了？” 周婉璃从徐阳手中接过付雨桐：“贱货，别给我装，起来！” 她将付雨桐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扔，没想到，脑袋精准地磕到角上，脸肿如猪头的付雨桐缓缓滑落在地，脑后徐徐流出一大摊血。 周婉璃整个人都被吓坏了，她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呢喃着：“怎么会这样？我是不小心的，是她自己撞的对不对，徐阳，不是我。” 周婉璃身子一软，倒在徐阳怀里。 她紧紧抓着徐阳的手臂，根本不敢看付雨桐的身体：“徐阳，快，把她埋了，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不行。” 徐阳看起来还比较冷静：“小姐，看她还有呼吸，还没死，把她送去医院，反正你今天只是想出气，并不是真的要杀人。 现在侦查技术这么发达，哪怕是埋了也迟早会查到你身上，不如就假装是在路边捡到的人，先把她送去医院，等她醒过来之后，拿钱收买她，让她闭嘴就好。” 周婉璃现在六神无主，徐阳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不停地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待会让人把这里都收拾了，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下。” “是。” 徐阳将付雨桐送去了离私人别墅最近的nr医院实施抢救。 周婉璃想要去找洛长安寻求安慰，徐阳拦住了周婉璃。 “小姐，你现在情绪还没平复，去到洛少爷面前，说不定会暴露。这个秘密只能我俩知道，你现在不能去。” 徐阳扣住周婉璃的肩膀，像是给她催眠一样。 周婉璃呆滞地点头，徐阳趁机揽着她的肩膀，缓缓走出医院。 这会洛长安和姚霁云在给陈冬梅做手术。 苏青荷在手术室外不知等了多久，才等到有护士出来。 “苏小姐，洛医生让我跟你说一声，手术很成功，你不用担心。” 苏青荷整个人绷紧的弦骤然放松，再也忍不住，在手术室外低声哭泣。 “老天爷，你对我不薄！还好你没有把我妈妈带走！” 姚霁云专门让人看着陈冬梅，她心疼苏青荷这几天一直照顾陈冬梅，人都瘦了，让洛长安带苏青荷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洛长安开着车把苏青荷送回了她跟陈冬梅现在住的房子。 一进门，洛长安就反手将苏青荷摁在门上，嘴巴狠狠地堵住苏青荷的唇瓣。 呼吸交错间，苏青荷浑身上下都酥软了。 明明已经相伴了一辈子，可今生再次碰到对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有生理反应。 苏青荷主动勾住洛长安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洛长安的那个吻。 “青荷，等阿姨身体好了，我们就准备结婚！” 结婚？！ 苏青荷听到这个词有点懵。 “这么快吗？” 说实话，苏青荷还没准备好，在现代她根本没有结过婚，突然被洛长安求婚，苏青荷觉得太突然了。 洛长安紧紧握住苏青荷的手，趁她还在眼珠子轱辘转的时候，将一个坚硬的东西套在她的手指上。 等苏青荷反应过来拿起来一看，竟是一颗亮瞎人狗眼的钻戒。 苏青荷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可惜瞪圆的眼珠子还没有洛长安给的钻戒大。 “好了，我的小兔子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哦！” 洛长安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戒指，明眼人一看与苏青荷手上那个就是一对的。 苏青荷佯装恼怒，实则嘴角的弧度都快飞上天了。 “大灰狼，哪有你这样套路人的，我还没答应你，你就把戒指硬塞我手上了，你重新问，我一定好好回答。” 洛长安郑重地跪下，托着苏青荷的手，虔诚地问道：“我的小白兔，愿意嫁给我吗？” 苏青荷突然那捧住洛长安的脸，在他的薄薄的嘴唇上ua了一大口。 “嫁，我当然嫁，这辈子只嫁我的大灰狼！” 洛长安心中一热，骤然起身将苏青荷拦腰抱起往卧室里走。 洛长安的身体温度极高，苏青荷很清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盯着洛长安的侧脸，整个人都看呆了。 洛长安察觉到苏青荷直勾勾的视线，落在他眼里就是兔子成了精，开始勾魂摄魄要把人吃干抹净。 不过洛长安是资历极深的捉妖师，哪怕是活了千年，道行极高的兔子精，在洛长安手里也只能乖乖软成一团。 “青荷，我可以吗？” 小兔子妖，我可以捉你吗？ 苏青荷脸一热，脑袋轻点：“嗯！” 来吃我，捉妖师！ 苏青荷小小一声“嗯”，简直就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一样，在洛长安的心脏上轻轻扫了扫。 只一下，就让洛长安本就剧烈狂跳的心似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洛长安如狂风暴雨般将苏青荷卷入自己的怀中，良久忽然放开她，惹得苏青荷一脸不解，她悄悄然睁开迷离的双眼，声音糯糯地问道：“怎么了大灰狼？” 这兔子妖真的是欠收拾了，怎么可以这么勾人，洛长安浑身上下的气血都直往一处涌。 他闭上眼，忍住自己的蓄势待发。 “小兔子，咱们是不是得先洗刷干净才好下锅。” 苏青荷呆呆地点点头：“对，你说得对，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呢。” 苏青荷立即下床穿鞋，拿衣服走进浴室，眼神也恢复了清明，徒留洛长安一个人在床上久久未反应过来。 这兔子妖怎么一下就恢复了冷静？ 果然道行颇高，连自己这个捉妖师都差点走火入魔了。 苏青荷这次拿的睡衣可是中规中矩的长袖长裤，她可不敢穿平时睡觉爱穿的吊带裙。 这是第一次，肯定疼得很，要是洛长安看到自己露出一点皮肉，一下控制不住自己可怎么办？ 苏青荷还要去医院照顾妈妈呢，不能受伤。 苏青荷洗完澡出来，洛长安竟然已经洗好了，白色的浴巾围在腰间，头发丝上还滴着水，顺着精壮的胸肌缓缓没入人鱼线下方。 “你怎么那么快？” 第494章 现代篇（十七）：小兔子，你愿意嫁给我吗？ 徐阳又抡了几巴掌，付雨桐竟然没了动静。 “周小姐，她好像晕过去了。” 周婉璃不耐烦地站起身来道：“才几巴掌，这就晕过去了？” 周婉璃从徐阳手中接过付雨桐：“贱货，别给我装，起来！” 她将付雨桐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扔，没想到，脑袋精准地磕到角上，脸肿如猪头的付雨桐缓缓滑落在地，脑后徐徐流出一大摊血。 周婉璃整个人都被吓坏了，她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呢喃着：“怎么会这样？我是不小心的，是她自己撞的对不对，徐阳，不是我。” 周婉璃身子一软，倒在徐阳怀里。 她紧紧抓着徐阳的手臂，根本不敢看付雨桐的身体：“徐阳，快，把她埋了，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不行。” 徐阳看起来还比较冷静：“小姐，看她还有呼吸，还没死，把她送去医院，反正你今天只是想出气，并不是真的要杀人。 现在侦查技术这么发达，哪怕是埋了也迟早会查到你身上，不如就假装是在路边捡到的人，先把她送去医院，等她醒过来之后，拿钱收买她，让她闭嘴就好。” 周婉璃现在六神无主，徐阳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不停地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待会让人把这里都收拾了，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下。” “是。” 徐阳将付雨桐送去了离私人别墅最近的nr医院实施抢救。 周婉璃想要去找洛长安寻求安慰，徐阳拦住了周婉璃。 “小姐，你现在情绪还没平复，去到洛少爷面前，说不定会暴露。这个秘密只能我俩知道，你现在不能去。” 徐阳扣住周婉璃的肩膀，像是给她催眠一样。 周婉璃呆滞地点头，徐阳趁机揽着她的肩膀，缓缓走出医院。 这会洛长安和姚霁云在给陈冬梅做手术。 苏青荷在手术室外不知等了多久，才等到有护士出来。 “苏小姐，洛医生让我跟你说一声，手术很成功，你不用担心。” 苏青荷整个人绷紧的弦骤然放松，再也忍不住，在手术室外低声哭泣。 “老天爷，你对我不薄！还好你没有把我妈妈带走！” 姚霁云专门让人看着陈冬梅，她心疼苏青荷这几天一直照顾陈冬梅，人都瘦了，让洛长安带苏青荷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洛长安开着车把苏青荷送回了她跟陈冬梅现在住的房子。 一进门，洛长安就反手将苏青荷摁在门上，嘴巴狠狠地堵住苏青荷的唇瓣。 呼吸交错间，苏青荷浑身上下都酥软了。 明明已经相伴了一辈子，可今生再次碰到对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有生理反应。 苏青荷主动勾住洛长安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洛长安的那个吻。 “青荷，等阿姨身体好了，我们就准备结婚！” 结婚？！ 苏青荷听到这个词有点懵。 “这么快吗？” 说实话，苏青荷还没准备好，在现代她根本没有结过婚，突然被洛长安求婚，苏青荷觉得太突然了。 洛长安紧紧握住苏青荷的手，趁她还在眼珠子轱辘转的时候，将一个坚硬的东西套在她的手指上。 等苏青荷反应过来拿起来一看，竟是一颗亮瞎人狗眼的钻戒。 苏青荷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可惜瞪圆的眼珠子还没有洛长安给的钻戒大。 “好了，我的小兔子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哦！” 洛长安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戒指，明眼人一看与苏青荷手上那个就是一对的。 苏青荷佯装恼怒，实则嘴角的弧度都快飞上天了。 “大灰狼，哪有你这样套路人的，我还没答应你，你就把戒指硬塞我手上了，你重新问，我一定好好回答。” 洛长安郑重地跪下，托着苏青荷的手，虔诚地问道：“我的小白兔，愿意嫁给我吗？” 苏青荷突然那捧住洛长安的脸，在他的薄薄的嘴唇上ua了一大口。 “嫁，我当然嫁，这辈子只嫁我的大灰狼！” 洛长安心中一热，骤然起身将苏青荷拦腰抱起往卧室里走。 洛长安的身体温度极高，苏青荷很清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盯着洛长安的侧脸，整个人都看呆了。 洛长安察觉到苏青荷直勾勾的视线，落在他眼里就是兔子成了精，开始勾魂摄魄要把人吃干抹净。 不过洛长安是资历极深的捉妖师，哪怕是活了千年，道行极高的兔子精，在洛长安手里也只能乖乖软成一团。 “青荷，我可以吗？” 小兔子妖，我可以捉你吗？ 苏青荷脸一热，脑袋轻点：“嗯！” 来吃我，捉妖师！ 苏青荷小小一声“嗯”，简直就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一样，在洛长安的心脏上轻轻扫了扫。 只一下，就让洛长安本就剧烈狂跳的心似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洛长安如狂风暴雨般将苏青荷卷入自己的怀中，良久忽然放开她，惹得苏青荷一脸不解，她悄悄然睁开迷离的双眼，声音糯糯地问道：“怎么了大灰狼？” 这兔子妖真的是欠收拾了，怎么可以这么勾人，洛长安浑身上下的气血都直往一处涌。 他闭上眼，忍住自己的蓄势待发。 “小兔子，咱们是不是得先洗刷干净才好下锅。” 苏青荷呆呆地点点头：“对，你说得对，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呢。” 苏青荷立即下床穿鞋，拿衣服走进浴室，眼神也恢复了清明，徒留洛长安一个人在床上久久未反应过来。 这兔子妖怎么一下就恢复了冷静？ 果然道行颇高，连自己这个捉妖师都差点走火入魔了。 苏青荷这次拿的睡衣可是中规中矩的长袖长裤，她可不敢穿平时睡觉爱穿的吊带裙。 这是第一次，肯定疼得很，要是洛长安看到自己露出一点皮肉，一下控制不住自己可怎么办？ 苏青荷还要去医院照顾妈妈呢，不能受伤。 苏青荷洗完澡出来，洛长安竟然已经洗好了，白色的浴巾围在腰间，头发丝上还滴着水，顺着精壮的胸肌缓缓没入人鱼线下方。 “你怎么那么快？” 第495章 现代篇（十八）：男人面前不能说快 洛长安不满地用舌头顶了顶腮：“小兔子，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能在男人面前说那个字？” 苏青荷愣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脸一热，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自己的脖子里。 “我错了，我的意思是，你怎么那么着急就把澡给洗了？” 洛长安一边朝苏青荷大步走过来，一边嘀咕着：“我生怕兔子精要反悔，遁地跑了，所以赶紧去外面的浴室把自己洗刷干净了。 好了，准备开宴！” 洛长安拦腰抱起苏青荷，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 看着苏青荷这中规中矩的衣服，不满地“啧”了一声：“待会都要剥皮下锅了，你还包那么严实干什么，碍事！” 苏青荷大气都不敢出，任由洛长安对自己剥皮抽骨。 一小时后，苏青荷大哭不止，嘴里对洛长安骂个不停，控诉他毫不怜香惜玉。 “小兔子，这是我不怜香惜玉吗？实在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两个小时后，苏青荷逐渐没了力气，哑着嗓子抽抽搭搭，向洛长安求着饶。 “小兔子，再等我一下！” 再后来，天亮了，洛长安轻轻吻了吻身旁在梦里还哭唧唧的小兔子，满目怜惜。 生怕小兔子起床后会怪罪自己，洛长安当即下床穿好衣服，出门去菜市场买菜。 回来后做了四菜一汤。 先是把两条鲜活的鲫鱼下锅煎，煎得两面金黄后，换了个锅，又将胡萝卜、豆腐一块放进去煮。 接着洛长安熟练地炒了一道酸辣土豆丝、竹笋炒肉、娃娃菜豆腐泡和糖醋咕噜肉。 苏青荷是在梦里被香醒的，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大燕，在椒房殿醒过来，循着香味走到小厨房，竟发现穿着一身龙袍的洛长安亲自下厨在给她做饭。 苏青荷睁眼醒来，眼前的一切是现代化的天花板和墙面，但梦中出现的香味，在现实中也真真切切地出现了。 苏青荷扶着腰，龇牙咧嘴地坐起来，缓了许久，直到肚子“咕咕”叫着催她，她才穿好拖鞋，走向厨房。 洛长安一身休闲装，正背对着自己忙活。 今天他的头发是没有打理过的，倒是平添了一股青春活力，少了之前的一些冷傲和凉薄。 听到声音，洛长安转过头来：“醒了？先去洗漱一下，我煲好了鲫鱼汤，待会先喝一碗，很快就能吃饭了。” 苏青荷整个人还处在梦中一般，直到洛长安再次提了一遍，苏青荷才反应过来。 她转身走向浴室，越想越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等洗漱完，混沌的脑袋恢复了些理智，苏青荷才想到洛长安的衣服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她走向厨房，洛长安正好将最后一碟糖醋咕噜肉端上桌。 他解下围裙，招呼苏青荷过来吃饭。 “长安，你今天的衣服哪来的？昨天你穿的是白衬衫，我家也没有放你的衣服，你哪来的换洗衣服？算算时间，你昨天一点也不消停，折腾到早上，难道你一点也没睡，回家换了衣服又买了菜过来给我做饭？” 洛长安吻了吻苏青荷的额头道：“猜对了一半，奖励你一个吻。 我昨晚的确没睡，不过衣服不是今早回去拿的，而是我昨天就带过来的，你忘了我昨天背着一个背包过来了？” 洛长安指了指沙发上的黑色背包。 苏青荷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好啊好啊，你套路我，你骗我！ 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天，连衣服都提前准备好了。” 苏青荷要上手掐洛长安的脸颊，被人一把扣住手腕，轻而易举一带，苏青荷就坐到了洛长安的大腿上。 “小兔子，昨晚吃的还不够好？今天还想吃？大白天的，我心疼你昨晚吃得太撑，今天你还是老老实实吃桌子上的饭菜，我可没法保证定力可以好到对你怜香惜玉，毕竟这是在现代，我可不像在大燕那样，可以用内力压制住。” 说完，苏青荷立即觉得腰间被什么东西硌着，吓得她浑身上下都僵硬了。 “长安，我错了，我马上吃饭，你做的饭菜好香啊，我一定大吃特吃，光盘行动！” 苏青荷试探性地站起身来，见洛长安没有拦她，一股脑站了起来，跑向洛长安对面的座位坐下。 她眼皮都不敢抬一下，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糖醋咕噜肉塞进嘴里，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 “嗯～，长安，你的厨艺也太好了，这还是那个奴仆成群被人伺候着的大燕皇帝吗？” 洛长安被夸了，好开心啊，要是有条尾巴肯定在身后摇成了螺旋桨。 “青荷你是不知道，我妈厨艺不好，我爸总是吃失败品，为了调和一下口味，我就不得不把自己锻炼成大厨，拯救我爸的味蕾了。” 苏青荷面露尴尬：“可上次去你家，你妈妈做的那几道菜不是还挺好吃的吗？” 洛长安毫不留情地揭穿姚霁云：“你是不知道，我爸专门招了一个厨艺高超的阿姨给我妈撑场面，那些菜都是阿姨做的，我妈最后拿锅铲扒拉两下，也就算我妈做的了。” 苏青荷哭笑不得：“没关系，有人会做饭就可以了，只是长安，你这么揭阿姨的老底真的好吗？” “不好，所以青荷，这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我妈哦！” 好家伙，坑妈小能手。 吃完饭，洛长安带着苏青荷一起去医院看望陈冬梅。 看着苏青荷白嫩的脖子，洛长安庆幸还好昨晚忍住了，没在她脖子上留下些什么，否则这么白嫩的脖子，肯定被人一眼就看出来干了什么。 坏菜了坏菜了！ 洛长安马上将目光从苏青荷身上移到前方，深吸了几口气。 一想到昨晚，洛长安又开始心猿意马了。 不行，他要忍住！ 到了医院，洛长安带着苏青荷走进医院，竟发现有人在住院部大哭大闹。 “为什么我的女儿会变成植物人？为什么会脑出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呀！” 第495章 现代篇（十八）：男人面前不能说快 洛长安不满地用舌头顶了顶腮：“小兔子，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能在男人面前说那个字？” 苏青荷愣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脸一热，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自己的脖子里。 “我错了，我的意思是，你怎么那么着急就把澡给洗了？” 洛长安一边朝苏青荷大步走过来，一边嘀咕着：“我生怕兔子精要反悔，遁地跑了，所以赶紧去外面的浴室把自己洗刷干净了。 好了，准备开宴！” 洛长安拦腰抱起苏青荷，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 看着苏青荷这中规中矩的衣服，不满地“啧”了一声：“待会都要剥皮下锅了，你还包那么严实干什么，碍事！” 苏青荷大气都不敢出，任由洛长安对自己剥皮抽骨。 一小时后，苏青荷大哭不止，嘴里对洛长安骂个不停，控诉他毫不怜香惜玉。 “小兔子，这是我不怜香惜玉吗？实在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两个小时后，苏青荷逐渐没了力气，哑着嗓子抽抽搭搭，向洛长安求着饶。 “小兔子，再等我一下！” 再后来，天亮了，洛长安轻轻吻了吻身旁在梦里还哭唧唧的小兔子，满目怜惜。 生怕小兔子起床后会怪罪自己，洛长安当即下床穿好衣服，出门去菜市场买菜。 回来后做了四菜一汤。 先是把两条鲜活的鲫鱼下锅煎，煎得两面金黄后，换了个锅，又将胡萝卜、豆腐一块放进去煮。 接着洛长安熟练地炒了一道酸辣土豆丝、竹笋炒肉、娃娃菜豆腐泡和糖醋咕噜肉。 苏青荷是在梦里被香醒的，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大燕，在椒房殿醒过来，循着香味走到小厨房，竟发现穿着一身龙袍的洛长安亲自下厨在给她做饭。 苏青荷睁眼醒来，眼前的一切是现代化的天花板和墙面，但梦中出现的香味，在现实中也真真切切地出现了。 苏青荷扶着腰，龇牙咧嘴地坐起来，缓了许久，直到肚子“咕咕”叫着催她，她才穿好拖鞋，走向厨房。 洛长安一身休闲装，正背对着自己忙活。 今天他的头发是没有打理过的，倒是平添了一股青春活力，少了之前的一些冷傲和凉薄。 听到声音，洛长安转过头来：“醒了？先去洗漱一下，我煲好了鲫鱼汤，待会先喝一碗，很快就能吃饭了。” 苏青荷整个人还处在梦中一般，直到洛长安再次提了一遍，苏青荷才反应过来。 她转身走向浴室，越想越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等洗漱完，混沌的脑袋恢复了些理智，苏青荷才想到洛长安的衣服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她走向厨房，洛长安正好将最后一碟糖醋咕噜肉端上桌。 他解下围裙，招呼苏青荷过来吃饭。 “长安，你今天的衣服哪来的？昨天你穿的是白衬衫，我家也没有放你的衣服，你哪来的换洗衣服？算算时间，你昨天一点也不消停，折腾到早上，难道你一点也没睡，回家换了衣服又买了菜过来给我做饭？” 洛长安吻了吻苏青荷的额头道：“猜对了一半，奖励你一个吻。 我昨晚的确没睡，不过衣服不是今早回去拿的，而是我昨天就带过来的，你忘了我昨天背着一个背包过来了？” 洛长安指了指沙发上的黑色背包。 苏青荷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好啊好啊，你套路我，你骗我！ 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天，连衣服都提前准备好了。” 苏青荷要上手掐洛长安的脸颊，被人一把扣住手腕，轻而易举一带，苏青荷就坐到了洛长安的大腿上。 “小兔子，昨晚吃的还不够好？今天还想吃？大白天的，我心疼你昨晚吃得太撑，今天你还是老老实实吃桌子上的饭菜，我可没法保证定力可以好到对你怜香惜玉，毕竟这是在现代，我可不像在大燕那样，可以用内力压制住。” 说完，苏青荷立即觉得腰间被什么东西硌着，吓得她浑身上下都僵硬了。 “长安，我错了，我马上吃饭，你做的饭菜好香啊，我一定大吃特吃，光盘行动！” 苏青荷试探性地站起身来，见洛长安没有拦她，一股脑站了起来，跑向洛长安对面的座位坐下。 她眼皮都不敢抬一下，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糖醋咕噜肉塞进嘴里，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 “嗯～，长安，你的厨艺也太好了，这还是那个奴仆成群被人伺候着的大燕皇帝吗？” 洛长安被夸了，好开心啊，要是有条尾巴肯定在身后摇成了螺旋桨。 “青荷你是不知道，我妈厨艺不好，我爸总是吃失败品，为了调和一下口味，我就不得不把自己锻炼成大厨，拯救我爸的味蕾了。” 苏青荷面露尴尬：“可上次去你家，你妈妈做的那几道菜不是还挺好吃的吗？” 洛长安毫不留情地揭穿姚霁云：“你是不知道，我爸专门招了一个厨艺高超的阿姨给我妈撑场面，那些菜都是阿姨做的，我妈最后拿锅铲扒拉两下，也就算我妈做的了。” 苏青荷哭笑不得：“没关系，有人会做饭就可以了，只是长安，你这么揭阿姨的老底真的好吗？” “不好，所以青荷，这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我妈哦！” 好家伙，坑妈小能手。 吃完饭，洛长安带着苏青荷一起去医院看望陈冬梅。 看着苏青荷白嫩的脖子，洛长安庆幸还好昨晚忍住了，没在她脖子上留下些什么，否则这么白嫩的脖子，肯定被人一眼就看出来干了什么。 坏菜了坏菜了！ 洛长安马上将目光从苏青荷身上移到前方，深吸了几口气。 一想到昨晚，洛长安又开始心猿意马了。 不行，他要忍住！ 到了医院，洛长安带着苏青荷走进医院，竟发现有人在住院部大哭大闹。 “为什么我的女儿会变成植物人？为什么会脑出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呀！” 第496章 现代篇（十九）：背锅侠 苏青荷认出了刚才那对在哭诉的老人，就是付雨桐的父母。 付雨桐变成了植物人？她发生了什么？ 洛长安在医院很久，已经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医护工作者，很多时候忌讳有同理心，所以洛长安面对这一幕，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觉得有些惋惜罢了。 可看到苏青荷的神情，便发现了不对劲：“青荷，你认识他们？” 苏青荷点点头道：“他们是付雨桐的父母，也就是那天把我妈妈送来医院那个女孩，我以前的好闺蜜。” 洛长安怔了一下：“是她啊，怎么一天之内就植物人了？昨天见她的时候，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啊。” 苏青荷蹙了蹙眉：“昨天你跟我说小心付雨桐的鸡汤时，是不是她找过了你？” “昨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拿了鸡汤来找我，问我阿姨在哪个病房” 洛长安半点不敢隐瞒，把昨天付雨桐见到自己之后说的话，做的动作表情神态都一五一十地跟苏青荷报备。 苏青荷拧眉思索：“她能去哪被打成那样？只能是杜俊成打的，可是杜俊成也不可能把她打成植物人啊，明明昨天她还去你的诊室找你了。” 苏青荷提出要去病房看一下付雨桐。 洛长安和苏青荷走进去时，只见付雨桐满脸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那张脸，都快看不出付雨桐原先的模样了，肿得跟吃席时那盆猪头肉那样。 苏青荷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杜俊成不可能这样下死手，杜俊成打人有分寸的，把付雨桐打成这样，被发现了肯定会坐牢很久，杜俊成不会这么做，肯定不是杜俊成，肯定是付雨桐在外得罪了别人。” 见苏青荷如此信誓旦旦，洛长安抓住苏青荷的手正色道：“青荷，你实话告诉我，以前你是不是被杜俊成打过？” 见瞒不住了，苏青荷这才沉默地点点头。 洛长安喘着粗气，又心疼又生气，要是苏青荷早跟自己说，自己肯定想办法好好给杜俊成添堵。 苏青荷挽住洛长安的胳膊摇啊摇，哄着他道：“长安，你不要担心，那都是穿越去大燕之前的事情了，我也没被他打多狠，他只打了我一次，后来我就把他甩掉了，还辞职跑去了别的城市。 长安，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有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好好的。” 洛长安捏了捏苏青荷的手，叹了口气道：“青荷，往后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好。” 姚霁云发了消息寻洛长安过去，苏青荷自己打算留下来再看看付雨桐。 洛长安一走出付雨桐的病房，一个踩着银色高跟鞋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挡在他面前。 “长安，你还要躲着我多久？洛氏集团和周氏集团有合作，我们注定要联姻，你还对里面那个半死不活的妖艳贱货念念不忘吗？” 苏青荷听到声音，大气都不敢出，这声音，分明就是周婉璃的声音。 在大燕时听得太多次，苏青荷不可能记不住。 再加上洛长安曾和自己说过，周婉璃是周氏集团的千金，刚才她提到了周氏集团和洛氏集团的联姻，恐怕外面那个人就是周婉璃没错了。 苏青荷脚下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缓缓挪到门口偷听他们讲话。 洛长安眼珠子一眯，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跟在大燕时一样让人讨厌。 “付雨桐是你叫人打的？” 听周婉璃的语气，是因为嫉妒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她怎么会认为自己和付雨桐有什么关系呢？ “对，是我让人打的，怎么了？她勾引你，还跑到你的诊室去给你送鸡汤，在你面前装柔弱，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怎么了？” 周婉璃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徐阳在一旁拦都拦不住。 “小姐，不是说好不让别人知道吗？” 周婉璃满不在乎道：“别人不能知道而已，长安不是别人，是我的未婚夫，他知道才更好。 长安，记住了，你是我的人，你不能对任何女子动心，她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哪怕你来看她也不行，往后别再来了。” 提到未婚夫，徐阳在一旁忽然敛了敛眉眼，嘴唇紧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长安这才知道原委，原来是因为周婉璃误会了付雨桐是自己喜欢的人，这才把人打了的，倒是付雨桐替苏青荷背了黑锅了。 苏青荷在病房里也听得心惊胆寒，自己虽讨厌付雨桐，可她替自己背黑锅，还被打成植物人，这不是自己的本意啊。 这周婉璃，在大燕嚣张至极，在现代也无视法律，这可是法治社会，周婉璃怎么敢？ 老天爷真是到哪都给周婉璃一个有背景又嚣张的千金大小姐剧本。 洛长安质问周婉璃：“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周婉璃有恃无恐，笑得花枝乱颤：“长安，你好歹也是洛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怎么这些都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族，父母一定不会让集团传出这样的丑闻，一定会用钱将这些事情摆平。” 周婉璃带着徐阳转身离去，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提醒洛长安：“下次可别再被我发现有别人咯，否则就不是植物人那么简单了。” 洛长安捏了捏拳头，他绝不允许有人凌驾于法律之上，知法犯法，更不允许有人伤害苏青荷。 他再次走进病房，苏青荷担忧道：“长安，周婉璃还是跟以前一样，简直就是个疯婆子，付雨桐是无辜的，好好的人被周婉璃打成这样。” 洛长安捏了捏苏青荷的手，安慰她道：“付雨桐不无辜，毕竟如果她不来诊室找我，就不会被周婉璃抓住了，也算她鬼迷心窍要跟你抢人，这才倒了大霉，只是这代价也太大了。 青荷，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我会让我的司机赵叔每天接送你，无论去哪里，都要跟我报备。” 洛长安得想一个计划，一个让自己和苏青荷之间的阻碍全部消失的计划。 洛长安让人查了付雨桐的一些过往，竟发现杜俊成前几天打了付雨桐之后，被抓去蹲局子了。 第496章 现代篇（十九）：背锅侠 苏青荷认出了刚才那对在哭诉的老人，就是付雨桐的父母。 付雨桐变成了植物人？她发生了什么？ 洛长安在医院很久，已经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医护工作者，很多时候忌讳有同理心，所以洛长安面对这一幕，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觉得有些惋惜罢了。 可看到苏青荷的神情，便发现了不对劲：“青荷，你认识他们？” 苏青荷点点头道：“他们是付雨桐的父母，也就是那天把我妈妈送来医院那个女孩，我以前的好闺蜜。” 洛长安怔了一下：“是她啊，怎么一天之内就植物人了？昨天见她的时候，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啊。” 苏青荷蹙了蹙眉：“昨天你跟我说小心付雨桐的鸡汤时，是不是她找过了你？” “昨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拿了鸡汤来找我，问我阿姨在哪个病房” 洛长安半点不敢隐瞒，把昨天付雨桐见到自己之后说的话，做的动作表情神态都一五一十地跟苏青荷报备。 苏青荷拧眉思索：“她能去哪被打成那样？只能是杜俊成打的，可是杜俊成也不可能把她打成植物人啊，明明昨天她还去你的诊室找你了。” 苏青荷提出要去病房看一下付雨桐。 洛长安和苏青荷走进去时，只见付雨桐满脸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那张脸，都快看不出付雨桐原先的模样了，肿得跟吃席时那盆猪头肉那样。 苏青荷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杜俊成不可能这样下死手，杜俊成打人有分寸的，把付雨桐打成这样，被发现了肯定会坐牢很久，杜俊成不会这么做，肯定不是杜俊成，肯定是付雨桐在外得罪了别人。” 见苏青荷如此信誓旦旦，洛长安抓住苏青荷的手正色道：“青荷，你实话告诉我，以前你是不是被杜俊成打过？” 见瞒不住了，苏青荷这才沉默地点点头。 洛长安喘着粗气，又心疼又生气，要是苏青荷早跟自己说，自己肯定想办法好好给杜俊成添堵。 苏青荷挽住洛长安的胳膊摇啊摇，哄着他道：“长安，你不要担心，那都是穿越去大燕之前的事情了，我也没被他打多狠，他只打了我一次，后来我就把他甩掉了，还辞职跑去了别的城市。 长安，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有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好好的。” 洛长安捏了捏苏青荷的手，叹了口气道：“青荷，往后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好。” 姚霁云发了消息寻洛长安过去，苏青荷自己打算留下来再看看付雨桐。 洛长安一走出付雨桐的病房，一个踩着银色高跟鞋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挡在他面前。 “长安，你还要躲着我多久？洛氏集团和周氏集团有合作，我们注定要联姻，你还对里面那个半死不活的妖艳贱货念念不忘吗？” 苏青荷听到声音，大气都不敢出，这声音，分明就是周婉璃的声音。 在大燕时听得太多次，苏青荷不可能记不住。 再加上洛长安曾和自己说过，周婉璃是周氏集团的千金，刚才她提到了周氏集团和洛氏集团的联姻，恐怕外面那个人就是周婉璃没错了。 苏青荷脚下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缓缓挪到门口偷听他们讲话。 洛长安眼珠子一眯，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跟在大燕时一样让人讨厌。 “付雨桐是你叫人打的？” 听周婉璃的语气，是因为嫉妒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她怎么会认为自己和付雨桐有什么关系呢？ “对，是我让人打的，怎么了？她勾引你，还跑到你的诊室去给你送鸡汤，在你面前装柔弱，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怎么了？” 周婉璃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徐阳在一旁拦都拦不住。 “小姐，不是说好不让别人知道吗？” 周婉璃满不在乎道：“别人不能知道而已，长安不是别人，是我的未婚夫，他知道才更好。 长安，记住了，你是我的人，你不能对任何女子动心，她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哪怕你来看她也不行，往后别再来了。” 提到未婚夫，徐阳在一旁忽然敛了敛眉眼，嘴唇紧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长安这才知道原委，原来是因为周婉璃误会了付雨桐是自己喜欢的人，这才把人打了的，倒是付雨桐替苏青荷背了黑锅了。 苏青荷在病房里也听得心惊胆寒，自己虽讨厌付雨桐，可她替自己背黑锅，还被打成植物人，这不是自己的本意啊。 这周婉璃，在大燕嚣张至极，在现代也无视法律，这可是法治社会，周婉璃怎么敢？ 老天爷真是到哪都给周婉璃一个有背景又嚣张的千金大小姐剧本。 洛长安质问周婉璃：“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周婉璃有恃无恐，笑得花枝乱颤：“长安，你好歹也是洛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怎么这些都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族，父母一定不会让集团传出这样的丑闻，一定会用钱将这些事情摆平。” 周婉璃带着徐阳转身离去，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提醒洛长安：“下次可别再被我发现有别人咯，否则就不是植物人那么简单了。” 洛长安捏了捏拳头，他绝不允许有人凌驾于法律之上，知法犯法，更不允许有人伤害苏青荷。 他再次走进病房，苏青荷担忧道：“长安，周婉璃还是跟以前一样，简直就是个疯婆子，付雨桐是无辜的，好好的人被周婉璃打成这样。” 洛长安捏了捏苏青荷的手，安慰她道：“付雨桐不无辜，毕竟如果她不来诊室找我，就不会被周婉璃抓住了，也算她鬼迷心窍要跟你抢人，这才倒了大霉，只是这代价也太大了。 青荷，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我会让我的司机赵叔每天接送你，无论去哪里，都要跟我报备。” 洛长安得想一个计划，一个让自己和苏青荷之间的阻碍全部消失的计划。 洛长安让人查了付雨桐的一些过往，竟发现杜俊成前几天打了付雨桐之后，被抓去蹲局子了。 第497章 现代篇（二十）：洛长安要自己守护自己的爱人 洛长安还查到付雨桐的父母其实留给了她两套房子，只是付雨桐还没结婚，她父母就没有跟她说起这个事，担心自己的女儿把两套房子嚯嚯完了，想在付雨桐结婚后交给她和未来老公共同保管。 警察局里，一名警察走到杜俊成的那间牢房里：“杜俊成，跟我出来，有人来保释你。” 杜俊成这几天还懊恼不已，怎么就对付雨桐做出那些畜生事，其实付雨桐平日里对自己还挺好，自己真不是人。 没想到付雨桐居然来保他了，看来付雨桐是原谅自己了，没有丢下自己不管。 其实像杜俊成这样的伪君子，他懊恼的不是付雨桐受了伤有没有什么事，而是若真的把付雨桐惹怒了，不管自己怎么办？ 幸好现在付雨桐愿意保释自己。 杜俊成满心欢喜跟着警察走出来，以为见到的会是付雨桐，没想到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 男人笑起来还挺和蔼，可细看他那双眼睛，就知道此人定不简单，绝不是什么大善人，没那么好忽悠。 “你是谁？为什么保释我？” 赵全拿着一份文件，推到杜俊成面前。 “我是付小姐的律师，你的女朋友已经变成植物人了，医院检查出她身上的伤都是人为的。” 杜俊成大惊失色：“什么？我怎么可能把她打成植物人？” 意识到这里是警察局，不可以这么大声说出这些事，杜俊成赶紧捂住嘴巴，四周看了看。 赵全小声告诉他：“你对付小姐的打，还不至于让她成为植物人，其实付小姐因为最近得罪了人，所以将她打成植物人的另有其人，我们知道是谁，却苦于没有证据。 如今付小姐的家人吵着闹着要找出真凶来，你这因为殴打付小姐进了局子，已经留下案底了，如果找不到真凶，付小姐的父母一定会认为你才是罪魁祸首，从而将你告上法庭。 如果杜先生能替付小姐找到真凶残害付小姐的证据，想必对你我都好。” 杜俊成听完，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但现在科技那么发达，逃到哪里总有一天都会被找出来。 杜俊成脸上的纠结，一寸不落地落入赵全眼中。 赵全决定再加一把劲：“杜先生，其实付小姐的父母一早给付小姐留了两套房子，只要付小姐与人结婚了，她父母就打算将房子交给付小姐，可惜现在付小姐变成了植物人，实在是可怜，有那么多东西都无法继承了。” 此话一出，杜俊成瞬间充满斗志。 “凶手是谁，我去找证据，我会对雨桐的后半生负责的。” 赵全拿出周婉璃的照片道：“周氏集团的千金。” 杜俊成对赵全的保释感谢了一番后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赵全将与杜俊成的对话录了音，给洛长安听，洛长安听完只觉得鄙夷：“蠢货，以为他跟付雨桐结了婚，付雨桐父母的两套房就会是他的吗？那是婚前财产，还是属于付雨桐的。” 洛长安只希望用杜俊成的手，抓住周婉璃的证据，直接移交公安局，把周婉璃送进监狱，这样周氏集团的丑闻压都压不住，老爸那边也不用费尽心思拉下脸面想方设法阻止自己和周婉璃的婚事了。 自己的婚姻自己守护，无需洛振华费心。 洛长安本以为杜俊成会去找周婉璃套话，没想到杜俊成竟直接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将周婉璃绑架了。 周婉璃向来精致华丽的形象，此时此刻有些狼狈。 她口中不知被堵了一块什么布，一股子怪味，手脚都被绑住了，半点也动不得。 杜俊成走向周婉璃，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道：“嘘！别出声，这里是烂尾楼，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能救你，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清楚了吗？” 周婉璃虽然害怕，但也识时务，她老老实实地点头。 杜俊成扯下她嘴里的布道：“我问你，付雨桐是不是你打成植物人的？” 周婉璃忽然就不害怕了：“原来你是他的人，是他派你来质问我的？你问出来了也没用，我的家族会替我摆平一切，你想移交警察局？没用的！” 周婉璃以为杜俊成是洛长安的人，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杜俊成虽不知道周婉璃口中的“他”是谁，但杜俊成很仇富，因为他穷，所以他痛恨这世上的所有富人。 杜俊成的脸颊忽然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眼神阴鸷，忽然走向周婉璃，拿着匕首横在周婉璃脖子上。 “贱人，我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说那么多屁话干什么” 冰冷的刀片贴在周婉璃的脖子上，冻得仿佛要侵入骨髓，周婉璃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爸妈说过，这辈子都要远离穷人，因为他们又穷又疯，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 周婉璃很歧视穷人，看不起穷人，所以她不愿对任何一个穷人好言相待。 但现在小命捏在人家手里，周婉璃不得不忍辱负重。 “大哥，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要什么，你要钱是不是，我可以给你钱，十万，十万够不够？” 杜俊成一口口水吐到周婉璃脸上，还带着一股恶臭，周婉璃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臭婊子，要不是你把我女朋友打成植物人，我跟她结婚，那就能得到两套房，现在因为你，我即将失去两套房你知不知道？” 杜俊成几乎是冲着周婉璃吼出来的，周婉璃眼睛都不敢睁开，屏住呼吸任由杜俊成发泄。 她知道杜俊成口中的女朋友是付雨桐，因为只有那个人被自己打成了植物人，只是现在周婉璃顾不得计较这些。 等杜俊成发泄完了，周婉璃才开口道：“大哥，你要房子是？我给你五套房子，你想在哪里买，我都给你，别杀我！” “五套？” 杜俊成喃喃自语。 周婉璃以为他心动了。 “大哥，我说到做到，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我爸，让他给你买。” 杜俊成骤然捏住周婉璃的下颌，恶狠狠道：“听起来很心动，但你以为我蠢吗？” 第497章 现代篇（二十）：洛长安要自己守护自己的爱人 洛长安还查到付雨桐的父母其实留给了她两套房子，只是付雨桐还没结婚，她父母就没有跟她说起这个事，担心自己的女儿把两套房子嚯嚯完了，想在付雨桐结婚后交给她和未来老公共同保管。 警察局里，一名警察走到杜俊成的那间牢房里：“杜俊成，跟我出来，有人来保释你。” 杜俊成这几天还懊恼不已，怎么就对付雨桐做出那些畜生事，其实付雨桐平日里对自己还挺好，自己真不是人。 没想到付雨桐居然来保他了，看来付雨桐是原谅自己了，没有丢下自己不管。 其实像杜俊成这样的伪君子，他懊恼的不是付雨桐受了伤有没有什么事，而是若真的把付雨桐惹怒了，不管自己怎么办？ 幸好现在付雨桐愿意保释自己。 杜俊成满心欢喜跟着警察走出来，以为见到的会是付雨桐，没想到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 男人笑起来还挺和蔼，可细看他那双眼睛，就知道此人定不简单，绝不是什么大善人，没那么好忽悠。 “你是谁？为什么保释我？” 赵全拿着一份文件，推到杜俊成面前。 “我是付小姐的律师，你的女朋友已经变成植物人了，医院检查出她身上的伤都是人为的。” 杜俊成大惊失色：“什么？我怎么可能把她打成植物人？” 意识到这里是警察局，不可以这么大声说出这些事，杜俊成赶紧捂住嘴巴，四周看了看。 赵全小声告诉他：“你对付小姐的打，还不至于让她成为植物人，其实付小姐因为最近得罪了人，所以将她打成植物人的另有其人，我们知道是谁，却苦于没有证据。 如今付小姐的家人吵着闹着要找出真凶来，你这因为殴打付小姐进了局子，已经留下案底了，如果找不到真凶，付小姐的父母一定会认为你才是罪魁祸首，从而将你告上法庭。 如果杜先生能替付小姐找到真凶残害付小姐的证据，想必对你我都好。” 杜俊成听完，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但现在科技那么发达，逃到哪里总有一天都会被找出来。 杜俊成脸上的纠结，一寸不落地落入赵全眼中。 赵全决定再加一把劲：“杜先生，其实付小姐的父母一早给付小姐留了两套房子，只要付小姐与人结婚了，她父母就打算将房子交给付小姐，可惜现在付小姐变成了植物人，实在是可怜，有那么多东西都无法继承了。” 此话一出，杜俊成瞬间充满斗志。 “凶手是谁，我去找证据，我会对雨桐的后半生负责的。” 赵全拿出周婉璃的照片道：“周氏集团的千金。” 杜俊成对赵全的保释感谢了一番后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赵全将与杜俊成的对话录了音，给洛长安听，洛长安听完只觉得鄙夷：“蠢货，以为他跟付雨桐结了婚，付雨桐父母的两套房就会是他的吗？那是婚前财产，还是属于付雨桐的。” 洛长安只希望用杜俊成的手，抓住周婉璃的证据，直接移交公安局，把周婉璃送进监狱，这样周氏集团的丑闻压都压不住，老爸那边也不用费尽心思拉下脸面想方设法阻止自己和周婉璃的婚事了。 自己的婚姻自己守护，无需洛振华费心。 洛长安本以为杜俊成会去找周婉璃套话，没想到杜俊成竟直接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将周婉璃绑架了。 周婉璃向来精致华丽的形象，此时此刻有些狼狈。 她口中不知被堵了一块什么布，一股子怪味，手脚都被绑住了，半点也动不得。 杜俊成走向周婉璃，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道：“嘘！别出声，这里是烂尾楼，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能救你，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清楚了吗？” 周婉璃虽然害怕，但也识时务，她老老实实地点头。 杜俊成扯下她嘴里的布道：“我问你，付雨桐是不是你打成植物人的？” 周婉璃忽然就不害怕了：“原来你是他的人，是他派你来质问我的？你问出来了也没用，我的家族会替我摆平一切，你想移交警察局？没用的！” 周婉璃以为杜俊成是洛长安的人，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杜俊成虽不知道周婉璃口中的“他”是谁，但杜俊成很仇富，因为他穷，所以他痛恨这世上的所有富人。 杜俊成的脸颊忽然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眼神阴鸷，忽然走向周婉璃，拿着匕首横在周婉璃脖子上。 “贱人，我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说那么多屁话干什么” 冰冷的刀片贴在周婉璃的脖子上，冻得仿佛要侵入骨髓，周婉璃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爸妈说过，这辈子都要远离穷人，因为他们又穷又疯，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 周婉璃很歧视穷人，看不起穷人，所以她不愿对任何一个穷人好言相待。 但现在小命捏在人家手里，周婉璃不得不忍辱负重。 “大哥，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要什么，你要钱是不是，我可以给你钱，十万，十万够不够？” 杜俊成一口口水吐到周婉璃脸上，还带着一股恶臭，周婉璃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臭婊子，要不是你把我女朋友打成植物人，我跟她结婚，那就能得到两套房，现在因为你，我即将失去两套房你知不知道？” 杜俊成几乎是冲着周婉璃吼出来的，周婉璃眼睛都不敢睁开，屏住呼吸任由杜俊成发泄。 她知道杜俊成口中的女朋友是付雨桐，因为只有那个人被自己打成了植物人，只是现在周婉璃顾不得计较这些。 等杜俊成发泄完了，周婉璃才开口道：“大哥，你要房子是？我给你五套房子，你想在哪里买，我都给你，别杀我！” “五套？” 杜俊成喃喃自语。 周婉璃以为他心动了。 “大哥，我说到做到，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我爸，让他给你买。” 杜俊成骤然捏住周婉璃的下颌，恶狠狠道：“听起来很心动，但你以为我蠢吗？” 第498章 现代篇（二十一）：别说话，专心点！ “现在你打电话给你爸，他不就知道你被绑架了吗？岂不是要让警察来抓我？老实点臭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伎俩。” 杜俊成捏着周婉璃的下颌威胁道：“除非，你现在给我五套房的钱。” 周婉璃浑身颤抖道：“大哥，我现在身上哪有那么多钱，要不你给我手机，我打电话让人拿钱来，你看着我打好不好。” 周婉璃的声音几近哀求。 正当杜俊成晃神思考的时候，刹那间，一阵猛烈的撞击声轰然响起。 杜俊成只觉得眼睛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 周婉璃望着远处朝自己飞奔而来的汽车，像是看到了救赎，宛如在沙漠奄奄一息时，突如其来出现的一瓶水。 周婉璃忽然激动起来：“徐阳，快救我！” 杜俊成周婉抓住周婉璃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躲在她身后，单手抓着匕首抵在周婉璃的脖颈间。 猛踩油门打算把杜俊成撞死的徐阳，在车头离周婉璃还有一寸的时候，骤然停下。 徐阳感觉自己在车里都快飞出去了，如今身体回来了，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仿佛要撞断他的骨头，生生从里头蹦出来。 他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立即冲了出去，即使踩到了碎片被狠狠绊了一下，摔得异常狼狈，也奋力从废墟中爬起来，无视正滴血的手掌。 “放开小姐！” 徐阳命令杜俊成。 杜俊成再次把匕首靠近周婉璃的脖颈，拉着她硬是退后了几步，冰冷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周婉璃的皮肤，此刻她心慌不已，根本来不及留意受伤的皮肤。 “你别过来，拿钱给我，一套房子五百万，五套就是两千五百万。” 周婉璃现在保命要紧，连忙吩咐徐阳：“快去银行取钱来。” 徐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小姐，现在银行都关门了。” 徐阳在说完这一句的时候，发现杜俊成此时的情绪比刚才激动得多，周婉璃分明感受到杜俊成的匕首又划破了自己更多的皮肤。 “支票，大哥，我给你写支票，你别杀我，求你了。” 周婉璃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连最后一点尊严和形象都不顾了。 “写！马上写给我！” 杜俊成抵着周婉璃的脖子让她写支票。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没有退路了。 原本他准备了录音笔，从周婉璃口中问出话来以后，将录音内容交给那个律师，他就等着周婉璃被抓，此后他还能在付雨桐父母面前赢得一个找出真凶的大义形象，到时候再主动提出娶付雨桐，给她父母一种责任付到底的好男人的感觉，这样杜俊成就能轻轻松松将两套房弄到手了。 但如今事情有了变数，他可以弄到五套房的钱了，钱拿到手，把周婉璃杀了，伪造一封电子遗书，假装是周婉璃畏罪自杀，这样杜俊成可以拿着两千五百万去国外逍遥自在。 他的算盘打得很响，正当杜俊成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周婉璃已经写好了支票，悄悄朝徐阳使了个眼色。 徐阳反手夺下杜俊成的匕首，杜俊成瞬间反应过来，与徐阳扭打在一起。 但杜俊成根本不是当保镖的徐阳的对手，徐阳在杜俊成脸上狠狠揍了好几拳，直到把人打趴在废墟里，他才缓缓站起身来，摇了摇挂彩的脑袋，转身朝周婉璃走去。 刚才徐阳与杜俊成打斗的时候受了些伤，他把手上属于杜俊成的血在自己的裤子上抹干净，这才去碰周婉璃。 “你没事？” 徐阳摇摇头：“我没事，我们快走，离开这个地方。” “啊！” 周婉璃被吓得花容失色。 杜俊成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抓起地上的砖头朝徐阳的头狠狠砸了下去，徐阳瞪大着不可置信的双眼，缓缓倒到地上，鲜血顺着伤口流了满地。 杜俊成朝周婉璃面露凶光：“臭婊子，你们耍我，都去死。” 周婉璃尖叫着跑向车，打算上车逃走。 谁知一转身，杜俊成便追了上来，扣住她的肩膀，冰冷的匕首往她脖子上狠狠一划。 一瞬间，一股温热喷涌而出。 周婉璃浑身都发软了，她伸手摸了摸，喷洒而出的红色温热液体，让她顿时浑身发寒。 她一头栽倒在地上，双手还在探着自己的脖子，企图用自己的手捂住被划破的大动脉。 可一用力，整只手竟然没入了脖子。 周婉璃这才知道，杜俊成竟狠到将自己的脖子划断了半根。 她张着嘴，眼中流出了绝望的泪水，口中呢喃着：“救我” 杜俊成漠视这一切，转头望向手指还在动着的徐阳，嘴角忽然扬起一丝诡异的狞笑。 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红，匆匆将匕首塞进周婉璃的手中，跑上车启动，猛踩油门，从徐阳身上碾过。 血呼啦喳的一切让杜俊成的精神越来越恍惚。 趁着自己还有些理智，他下车后一路狂奔。 越想越后悔，为什么就杀红了眼，如今什么钱都拿不到了，甚至还有可能被抓到去坐牢。 杜俊成整个人都快疯掉了，在无人的路上崩溃地大喊。 次日，电视新闻播报着消息，周氏集团的千金于烂尾楼中疑似遭人暗杀，死状极惨，保镖也被轿车碾压至死无全尸的惨况，腹部器官成为一滩浆糊。 苏青荷和洛长安夜晚正开着新闻在房中缠绵，生怕制造出什么噪音，这才将新闻开最大声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青荷红着脸，喘着粗气，用着残存的一丝理智问道：“长安，周氏集团只有周婉璃一个千金吗？” 洛长安用手指堵住苏青荷的嘴：“别说话，专心点！” 直到新闻不知结束了多久，苏青荷无力地躺在床上，再次问了刚才那个问题。 洛长安漫不经心地回答：“周氏集团的确只有周婉璃一个女儿，她的家族平日里嚣张至极，得罪了不少人，被仇家暗杀也无不可能。” 第498章 现代篇（二十一）：别说话，专心点！ “现在你打电话给你爸，他不就知道你被绑架了吗？岂不是要让警察来抓我？老实点臭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伎俩。” 杜俊成捏着周婉璃的下颌威胁道：“除非，你现在给我五套房的钱。” 周婉璃浑身颤抖道：“大哥，我现在身上哪有那么多钱，要不你给我手机，我打电话让人拿钱来，你看着我打好不好。” 周婉璃的声音几近哀求。 正当杜俊成晃神思考的时候，刹那间，一阵猛烈的撞击声轰然响起。 杜俊成只觉得眼睛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 周婉璃望着远处朝自己飞奔而来的汽车，像是看到了救赎，宛如在沙漠奄奄一息时，突如其来出现的一瓶水。 周婉璃忽然激动起来：“徐阳，快救我！” 杜俊成周婉抓住周婉璃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躲在她身后，单手抓着匕首抵在周婉璃的脖颈间。 猛踩油门打算把杜俊成撞死的徐阳，在车头离周婉璃还有一寸的时候，骤然停下。 徐阳感觉自己在车里都快飞出去了，如今身体回来了，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仿佛要撞断他的骨头，生生从里头蹦出来。 他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立即冲了出去，即使踩到了碎片被狠狠绊了一下，摔得异常狼狈，也奋力从废墟中爬起来，无视正滴血的手掌。 “放开小姐！” 徐阳命令杜俊成。 杜俊成再次把匕首靠近周婉璃的脖颈，拉着她硬是退后了几步，冰冷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周婉璃的皮肤，此刻她心慌不已，根本来不及留意受伤的皮肤。 “你别过来，拿钱给我，一套房子五百万，五套就是两千五百万。” 周婉璃现在保命要紧，连忙吩咐徐阳：“快去银行取钱来。” 徐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小姐，现在银行都关门了。” 徐阳在说完这一句的时候，发现杜俊成此时的情绪比刚才激动得多，周婉璃分明感受到杜俊成的匕首又划破了自己更多的皮肤。 “支票，大哥，我给你写支票，你别杀我，求你了。” 周婉璃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连最后一点尊严和形象都不顾了。 “写！马上写给我！” 杜俊成抵着周婉璃的脖子让她写支票。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没有退路了。 原本他准备了录音笔，从周婉璃口中问出话来以后，将录音内容交给那个律师，他就等着周婉璃被抓，此后他还能在付雨桐父母面前赢得一个找出真凶的大义形象，到时候再主动提出娶付雨桐，给她父母一种责任付到底的好男人的感觉，这样杜俊成就能轻轻松松将两套房弄到手了。 但如今事情有了变数，他可以弄到五套房的钱了，钱拿到手，把周婉璃杀了，伪造一封电子遗书，假装是周婉璃畏罪自杀，这样杜俊成可以拿着两千五百万去国外逍遥自在。 他的算盘打得很响，正当杜俊成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周婉璃已经写好了支票，悄悄朝徐阳使了个眼色。 徐阳反手夺下杜俊成的匕首，杜俊成瞬间反应过来，与徐阳扭打在一起。 但杜俊成根本不是当保镖的徐阳的对手，徐阳在杜俊成脸上狠狠揍了好几拳，直到把人打趴在废墟里，他才缓缓站起身来，摇了摇挂彩的脑袋，转身朝周婉璃走去。 刚才徐阳与杜俊成打斗的时候受了些伤，他把手上属于杜俊成的血在自己的裤子上抹干净，这才去碰周婉璃。 “你没事？” 徐阳摇摇头：“我没事，我们快走，离开这个地方。” “啊！” 周婉璃被吓得花容失色。 杜俊成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抓起地上的砖头朝徐阳的头狠狠砸了下去，徐阳瞪大着不可置信的双眼，缓缓倒到地上，鲜血顺着伤口流了满地。 杜俊成朝周婉璃面露凶光：“臭婊子，你们耍我，都去死。” 周婉璃尖叫着跑向车，打算上车逃走。 谁知一转身，杜俊成便追了上来，扣住她的肩膀，冰冷的匕首往她脖子上狠狠一划。 一瞬间，一股温热喷涌而出。 周婉璃浑身都发软了，她伸手摸了摸，喷洒而出的红色温热液体，让她顿时浑身发寒。 她一头栽倒在地上，双手还在探着自己的脖子，企图用自己的手捂住被划破的大动脉。 可一用力，整只手竟然没入了脖子。 周婉璃这才知道，杜俊成竟狠到将自己的脖子划断了半根。 她张着嘴，眼中流出了绝望的泪水，口中呢喃着：“救我” 杜俊成漠视这一切，转头望向手指还在动着的徐阳，嘴角忽然扬起一丝诡异的狞笑。 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红，匆匆将匕首塞进周婉璃的手中，跑上车启动，猛踩油门，从徐阳身上碾过。 血呼啦喳的一切让杜俊成的精神越来越恍惚。 趁着自己还有些理智，他下车后一路狂奔。 越想越后悔，为什么就杀红了眼，如今什么钱都拿不到了，甚至还有可能被抓到去坐牢。 杜俊成整个人都快疯掉了，在无人的路上崩溃地大喊。 次日，电视新闻播报着消息，周氏集团的千金于烂尾楼中疑似遭人暗杀，死状极惨，保镖也被轿车碾压至死无全尸的惨况，腹部器官成为一滩浆糊。 苏青荷和洛长安夜晚正开着新闻在房中缠绵，生怕制造出什么噪音，这才将新闻开最大声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青荷红着脸，喘着粗气，用着残存的一丝理智问道：“长安，周氏集团只有周婉璃一个千金吗？” 洛长安用手指堵住苏青荷的嘴：“别说话，专心点！” 直到新闻不知结束了多久，苏青荷无力地躺在床上，再次问了刚才那个问题。 洛长安漫不经心地回答：“周氏集团的确只有周婉璃一个女儿，她的家族平日里嚣张至极，得罪了不少人，被仇家暗杀也无不可能。” 第499章 现代篇（二十二）：婚后 洛长安没打算告诉苏青荷自己让杜俊成去找周婉璃要证据的事情，他打算把一切都解决完以后，再跟苏青荷慢慢坦白。 警方很快根据案发现场的指纹调查到杜俊成就是连杀两人的凶手，同时根据汽车轮胎印子和脚印找到杜俊成的藏身之处。 杜俊成被找到时，已经躲在地下室里两天两夜了，不敢出来找东西吃喝。 被警察铐上手铐的时候，口中还叫嚣着周婉璃将付雨桐打成了植物人，他这是在为女朋友报仇。 杜俊成还幻想着自己能在付雨桐的父母面前赢得一个好形象，到时候自己在警察面前认错态度良好，再加上那个保释他的赵律师帮他作证，自己蹲个几年就出来，跟植物人付雨桐领证，拿下两套房子。 不过这一次，杜俊成的所有算盘都要落空了。 如今是法治社会，周婉璃将付雨桐打成植物人固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杜俊成杀了周婉璃和徐阳，判个死刑也无可厚非。 杜俊成执行死刑那一天，洛长安带着礼物到苏青荷家中正式提亲。 陈冬梅早就出院了，如今看起来气色很好，笑语盈盈地接待洛长安。 “以前我与你妈妈还说，往后我们的孩子若是一男一女，定要定下娃娃亲，没想到你们倒是主动在一起了。” 陈冬梅越看洛长安这个准女婿越喜欢。 周氏集团出了丑闻，股票一落千丈，洛振华及时止损，没有再跟周氏集团继续新合作，曾经合作的项目，洛振华也努力将损失降到最低。 洛振华与周婉璃的爸爸相识多年，该有的帮助尽到了，此外的其他合作，一律谢绝。 洛振华狠狠地吐槽洛长安：“臭小子，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你不喜欢婉璃，让我去拒绝你周叔叔就好了，怎么让赵全三言两语就煽动了那个凶手” “不对，爸，话可不能乱说。” 洛长安及时打断了洛振华的话。 “当初我只是让赵全去保释杜俊成，让他去找周婉璃将付雨桐打成植物人的证据，要杀周婉璃都是杜俊成一个人的想法。” 洛振华连连点头：“你说得对，与你无关，你只是让人去取证罢了。 不过你这个臭小子，明知道周家若是出了什么丑闻，周氏集团的股票定然会降，咱们与周氏集团有合作，肯定也会受到牵连，你就不能提前吱一声吗？幸好你老爸我纵横商圈多年，没被你坑死。” 洛振华对着洛长安冷哼一声，背着手瞥了洛长安一眼，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汪！” 一身雪白的椰子从远处的草地朝洛振华飞奔而来。 椰子就是之前苏青荷送给姚霁云的那只萨摩耶，它比之前胖了一大圈。 洛振华眉开眼笑地蹲下，张开双臂迎接椰子的到来。 他抱起椰子，缓缓向远处走去。 那神情，比刚才面对洛长安时的柔和多了。 洛长安望着一人一狗逐渐远去的背影，微微勾唇一笑。 苏青荷驱散了洛振华对狗的阴影，挺好的！ 洛长安和苏青荷的婚礼定在三个月后，在这座城市最大的酒店进行。 结婚前，苏青荷到底那本《饿死鬼穿越录》忽然大卖起来，成为网络上风靡一时的爆款，甚至已经出版了纸质书。 洛长安抱着苏青荷，在她嘴唇上轻啄了好几口道：“小兔子，现在你可是变成一个小富婆了，比我都富。” 苏青荷捂嘴一笑：“想什么呢，比起你的身家，我还是差远了。” 洛长安再次低头轻轻一吻：“那都是我家里人打下的江山，等我博士毕业，我一定好好工作挣钱，全部上交给老婆大人。” “哕～” 苏青荷在洛长安再次凑过来要亲亲时，一下子干呕出来。 洛长安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就这么嫌弃他？ 可转念一想，欣喜若狂：“小兔子，你是不是怀孕了？” 苏青荷脸色大变，狠狠推开洛长安。 “我不是让你戴了那个吗？” 洛长安听闻，眼皮再次耷拉下来。 虽然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但苏青荷并不打算早早就怀孕，所以每次他们事后都好好检查小孩嗝屁袋有没有破了漏了。 苏青荷马上去买了试纸检测，幸好没有怀孕，她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苏青荷反胃干呕的感觉持续了很久，洛长安带她去检查，竟发现苏青荷是积食了。 苏青荷哭笑不得，原来系统给自己的狂吃不胖的技能，并不能预防积食。 苏青荷决定自己还是要控制一下食量多运动，不能成天坐在电脑前不动，否则身体都差了。 结婚后三天，洛长安和苏青荷立即搬出去住。 左右洛长安有那么多套房子，随便挑一套收拾收拾进去住便好。 洛长安从别墅搬出去那天，洛振华的脸都黑了。 “臭小子，一结婚就跑出去住，生怕我跟你妈打扰你的二人世界？” 这话只是在洛长安面前说，没有当着苏青荷的面问，以免苏青荷觉得尴尬和无措。 洛长安一本正经地回答：“那倒不是，是我和青荷生怕打扰了您和妈的二人世界。” 论踢皮球，有谁能踢得过洛长安呢？ 洛振华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好不容易有了个能让自家儿子铁树开花的儿媳妇，这刚结婚，自己还没看热乎呢，就让儿子带出去了。 姚霁云在一旁抱着椰子，白了洛振华一眼：“老头，当年你跟我结婚之后，不也是不顾爸妈的阻拦，硬是把我带出去过二人世界了吗？怎么到你儿子这就不行了？” 洛振华哑口无言。 苏青荷嫁过来没几天，所以她的行李并不多，在搬完最后一个行李箱后，洛振华单独将她拉到一边去。 “青荷，我打了一笔钱到你的账户上，你想怎么用都可以，不够再找我要。还有，若是洛长安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一定要回来跟我们说，我们替你做主。” 苏青荷面露娇羞，微微垂下脑袋，脸上洋溢着甜蜜。 “谢谢爸给的钱，长安欺负我更是没有的事，长安对我很好。” 洛振华背着手，无奈地仰望天空感慨道：“嗐！这才刚结婚，就已经护上了。” 苏青荷坐在洛长安的副驾驶上，打开账户查收洛振华给的那笔钱。 一打开账户，整个人差点从副驾驶上弹起来。 第499章 现代篇（二十二）：婚后 洛长安没打算告诉苏青荷自己让杜俊成去找周婉璃要证据的事情，他打算把一切都解决完以后，再跟苏青荷慢慢坦白。 警方很快根据案发现场的指纹调查到杜俊成就是连杀两人的凶手，同时根据汽车轮胎印子和脚印找到杜俊成的藏身之处。 杜俊成被找到时，已经躲在地下室里两天两夜了，不敢出来找东西吃喝。 被警察铐上手铐的时候，口中还叫嚣着周婉璃将付雨桐打成了植物人，他这是在为女朋友报仇。 杜俊成还幻想着自己能在付雨桐的父母面前赢得一个好形象，到时候自己在警察面前认错态度良好，再加上那个保释他的赵律师帮他作证，自己蹲个几年就出来，跟植物人付雨桐领证，拿下两套房子。 不过这一次，杜俊成的所有算盘都要落空了。 如今是法治社会，周婉璃将付雨桐打成植物人固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杜俊成杀了周婉璃和徐阳，判个死刑也无可厚非。 杜俊成执行死刑那一天，洛长安带着礼物到苏青荷家中正式提亲。 陈冬梅早就出院了，如今看起来气色很好，笑语盈盈地接待洛长安。 “以前我与你妈妈还说，往后我们的孩子若是一男一女，定要定下娃娃亲，没想到你们倒是主动在一起了。” 陈冬梅越看洛长安这个准女婿越喜欢。 周氏集团出了丑闻，股票一落千丈，洛振华及时止损，没有再跟周氏集团继续新合作，曾经合作的项目，洛振华也努力将损失降到最低。 洛振华与周婉璃的爸爸相识多年，该有的帮助尽到了，此外的其他合作，一律谢绝。 洛振华狠狠地吐槽洛长安：“臭小子，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你不喜欢婉璃，让我去拒绝你周叔叔就好了，怎么让赵全三言两语就煽动了那个凶手” “不对，爸，话可不能乱说。” 洛长安及时打断了洛振华的话。 “当初我只是让赵全去保释杜俊成，让他去找周婉璃将付雨桐打成植物人的证据，要杀周婉璃都是杜俊成一个人的想法。” 洛振华连连点头：“你说得对，与你无关，你只是让人去取证罢了。 不过你这个臭小子，明知道周家若是出了什么丑闻，周氏集团的股票定然会降，咱们与周氏集团有合作，肯定也会受到牵连，你就不能提前吱一声吗？幸好你老爸我纵横商圈多年，没被你坑死。” 洛振华对着洛长安冷哼一声，背着手瞥了洛长安一眼，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汪！” 一身雪白的椰子从远处的草地朝洛振华飞奔而来。 椰子就是之前苏青荷送给姚霁云的那只萨摩耶，它比之前胖了一大圈。 洛振华眉开眼笑地蹲下，张开双臂迎接椰子的到来。 他抱起椰子，缓缓向远处走去。 那神情，比刚才面对洛长安时的柔和多了。 洛长安望着一人一狗逐渐远去的背影，微微勾唇一笑。 苏青荷驱散了洛振华对狗的阴影，挺好的！ 洛长安和苏青荷的婚礼定在三个月后，在这座城市最大的酒店进行。 结婚前，苏青荷到底那本《饿死鬼穿越录》忽然大卖起来，成为网络上风靡一时的爆款，甚至已经出版了纸质书。 洛长安抱着苏青荷，在她嘴唇上轻啄了好几口道：“小兔子，现在你可是变成一个小富婆了，比我都富。” 苏青荷捂嘴一笑：“想什么呢，比起你的身家，我还是差远了。” 洛长安再次低头轻轻一吻：“那都是我家里人打下的江山，等我博士毕业，我一定好好工作挣钱，全部上交给老婆大人。” “哕～” 苏青荷在洛长安再次凑过来要亲亲时，一下子干呕出来。 洛长安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就这么嫌弃他？ 可转念一想，欣喜若狂：“小兔子，你是不是怀孕了？” 苏青荷脸色大变，狠狠推开洛长安。 “我不是让你戴了那个吗？” 洛长安听闻，眼皮再次耷拉下来。 虽然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但苏青荷并不打算早早就怀孕，所以每次他们事后都好好检查小孩嗝屁袋有没有破了漏了。 苏青荷马上去买了试纸检测，幸好没有怀孕，她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苏青荷反胃干呕的感觉持续了很久，洛长安带她去检查，竟发现苏青荷是积食了。 苏青荷哭笑不得，原来系统给自己的狂吃不胖的技能，并不能预防积食。 苏青荷决定自己还是要控制一下食量多运动，不能成天坐在电脑前不动，否则身体都差了。 结婚后三天，洛长安和苏青荷立即搬出去住。 左右洛长安有那么多套房子，随便挑一套收拾收拾进去住便好。 洛长安从别墅搬出去那天，洛振华的脸都黑了。 “臭小子，一结婚就跑出去住，生怕我跟你妈打扰你的二人世界？” 这话只是在洛长安面前说，没有当着苏青荷的面问，以免苏青荷觉得尴尬和无措。 洛长安一本正经地回答：“那倒不是，是我和青荷生怕打扰了您和妈的二人世界。” 论踢皮球，有谁能踢得过洛长安呢？ 洛振华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好不容易有了个能让自家儿子铁树开花的儿媳妇，这刚结婚，自己还没看热乎呢，就让儿子带出去了。 姚霁云在一旁抱着椰子，白了洛振华一眼：“老头，当年你跟我结婚之后，不也是不顾爸妈的阻拦，硬是把我带出去过二人世界了吗？怎么到你儿子这就不行了？” 洛振华哑口无言。 苏青荷嫁过来没几天，所以她的行李并不多，在搬完最后一个行李箱后，洛振华单独将她拉到一边去。 “青荷，我打了一笔钱到你的账户上，你想怎么用都可以，不够再找我要。还有，若是洛长安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一定要回来跟我们说，我们替你做主。” 苏青荷面露娇羞，微微垂下脑袋，脸上洋溢着甜蜜。 “谢谢爸给的钱，长安欺负我更是没有的事，长安对我很好。” 洛振华背着手，无奈地仰望天空感慨道：“嗐！这才刚结婚，就已经护上了。” 苏青荷坐在洛长安的副驾驶上，打开账户查收洛振华给的那笔钱。 一打开账户，整个人差点从副驾驶上弹起来。 第500章 现代篇（二十三）：大结局 “一，二，三” 苏青荷在数着有几个零。 “整整七个零，长安，爸出手也太阔绰了，他居然给了我五千万啊！” 苏青荷处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公爹出手实在是太阔绰了，苏青荷有些受宠若惊。 自己不过是嫁给了洛长安罢了，这算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给自己，自己根本没有付出什么，怎么结婚后还有更大的馅饼给自己呀！ 洛长安倒是对洛振华给五千万的事一点也不吃惊，看着小财迷眼冒精光的模样，洛长安暗暗勾起了嘴角。 苏青荷不知道的是，因为洛长安一直母胎单身，洛振华甚至都怀疑过他喜欢男人。 直到洛长安主动提出要带一个女孩回家吃饭时，洛振华和姚霁云别提有多高兴了，一致觉得苏青荷拯救洛家于水火当中。 洛长安搬进了自己名下最大的那套房子里，搬进去后，洛长安又去把自己名下所有的房子过户给了苏青荷。 “以后你就是管家婆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此后，苏青荷开始过起了收租的生活。 婚前洛长安给苏青荷母女的那套房子，陈冬梅不打算住下去了。 她就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难免觉得冷清。 她主动提出要搬出去另外的小房子住。 苏青荷给陈冬梅买了一套小小的房子，里面都装修成陈冬梅喜欢的风格。 反正苏青荷现在是个富婆了，全款买一套房子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陈冬梅的房子离姚霁云的别墅很近，她们可以天天见面。 于是，洛长安和苏青荷每天成双成对，姚霁云和陈冬梅也成双成对，只有洛振华一个人孤零零的。 此后洛振华每日将自己泡在医院里，沉迷工作，晚上回家报复性地与椰子互动。 “你们都是一对，我与椰子也是一对。” 可怜椰子在洛振华的强制性互动下，累得每天倒头就睡。 三年后，洛长安毕业，成为nr医院的正式医生。 毕业典礼那天，苏青荷也给洛家和陈冬梅带来一个好消息——她怀孕啦！ 苏青荷已经有孕两个月，刚查出来的。 其实她心里还是蛮焦虑的。 “长安，你说暖暖会不会也到这个地方来？” 苏青荷怀了孕，不免有些敏感，想到自己跟暖暖已经很久没见了，越想越伤心，最后竟落了泪。 洛长安抱着苏青荷，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肚子安慰她。 “无论暖暖会不会来，你肚子里的都是咱们的孩子。 不过我觉得，暖暖一定会来，暖暖很爱你，她一定会在天上努力找你，来到你的肚子里。” 苏青荷泣不成声。 八个月后，苏青荷顺利生下一个女儿。 洛长安也在产房里参与了苏青荷的接生。 苏青荷可是为他生儿育女的人，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呢，况且洛长安自己就是医生，更加不会因为接生就产生了心理阴影。 孩子一落地，响亮的哭声充斥着整个产房，苏青荷满头都是汗，撑着最后的力气抬起头来问洛长安：“是不是她？” 洛长安眼中含泪，无声地点头。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哽咽。 孩子的长相跟当年暖暖出生时一模一样，连手臂上的痣都还在，声音一如既往地洪亮。 苏青荷眼角落下一滴释然的泪水：“长安，小名就叫她暖暖好吗？” 洛长安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好，大名我也想好了，就叫洛玄英。” 两年后，暖暖在洛家的别墅里疯玩，将整个洛家闹得天翻地覆，长辈们都乐呵呵地由着暖暖闹。 “孩子闹腾说明她聪明，往后洛家的产业不给你爸爸了，全都留给咱们暖暖。” 洛振华抱着暖暖立下这番话。 暖暖很喜欢对着地图看，总喜欢指着地图上西北地区的某个地方，口中发出一个声音，可是大家都听不懂她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暖暖清晰明了地指着那个地方说了一个字：“玩！” 苏青荷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暖暖竟是指着苍州的位置。 “暖暖想去苍州玩？” 暖暖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了两个字：“弟弟！” 苏青荷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暖暖真是与别的小孩一点也不一样。 难道她是想说，团团就在苍州等着他们吗？ 在大燕的时候，暖暖登基，团团游历了几年后就在苍州跟洛长安他们一块定居了。 难道说，团团真的就在苍州？ 苏青荷和洛长安提起这件事，两人立即计划着去苍州旅游一番。 苏青荷对暖暖的感情是最深的，可团团也是苏青荷的孩子，苏青荷也很想见见团团。 洛府的一花一木都被保存得很好，曾经的花树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半点也不见枯萎。 苏青荷和洛长安重回洛府这天，艳阳高照，百花齐放，整个洛府成了一片花海。 买了门票后，一家三口跟着解说员一块进去参观。 那解说员感慨道：“真是奇了怪了，往日洛府好多人来参观的，今天倒是只有你们一家三口过来。” 苏青荷心中暗道：因为他们回家了！ 解说员说着当年那位燕高宗的丰功伟绩，对朝政的贡献，对百姓的贡献，更有说燕高宗后的那位女皇，一统天下，大大提高了女性地位。 来到洛府的御花园附近，暖暖挣扎着要自己下地走，脚一落地，便轻车熟路地往花园里去，小胖妞在花园里又蹦又跳。 解说员介绍完后，便由洛长安一家三口自己在里面逛。 “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熟悉的声音在洛长安和苏青荷身后响起。 扭头一看，一个背着黑色书包，带着黑色眼镜框，二十来岁的青年站在他们身后。 “你好，我叫王五，总感觉我们在哪里见过，这才上前来跟你们打招呼。” 王五伸出手来跟洛长安握手。 两人双手交握的一瞬间，洛府似乎一下就涌现出不少内部的工作人员。 细看他们的脸，完全就是当年跟随洛长安他们从皇宫到苍州来的那些人。 时空更迭，再次相遇！ 旅游结束后回家一个月，苏青荷再次查出怀孕。 暖暖拿着一把从苍州带回来的小铲子兴奋地大喊：“弟弟回来了！” （全文完） 第500章 现代篇（二十三）：大结局 “一，二，三” 苏青荷在数着有几个零。 “整整七个零，长安，爸出手也太阔绰了，他居然给了我五千万啊！” 苏青荷处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公爹出手实在是太阔绰了，苏青荷有些受宠若惊。 自己不过是嫁给了洛长安罢了，这算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给自己，自己根本没有付出什么，怎么结婚后还有更大的馅饼给自己呀！ 洛长安倒是对洛振华给五千万的事一点也不吃惊，看着小财迷眼冒精光的模样，洛长安暗暗勾起了嘴角。 苏青荷不知道的是，因为洛长安一直母胎单身，洛振华甚至都怀疑过他喜欢男人。 直到洛长安主动提出要带一个女孩回家吃饭时，洛振华和姚霁云别提有多高兴了，一致觉得苏青荷拯救洛家于水火当中。 洛长安搬进了自己名下最大的那套房子里，搬进去后，洛长安又去把自己名下所有的房子过户给了苏青荷。 “以后你就是管家婆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此后，苏青荷开始过起了收租的生活。 婚前洛长安给苏青荷母女的那套房子，陈冬梅不打算住下去了。 她就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难免觉得冷清。 她主动提出要搬出去另外的小房子住。 苏青荷给陈冬梅买了一套小小的房子，里面都装修成陈冬梅喜欢的风格。 反正苏青荷现在是个富婆了，全款买一套房子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陈冬梅的房子离姚霁云的别墅很近，她们可以天天见面。 于是，洛长安和苏青荷每天成双成对，姚霁云和陈冬梅也成双成对，只有洛振华一个人孤零零的。 此后洛振华每日将自己泡在医院里，沉迷工作，晚上回家报复性地与椰子互动。 “你们都是一对，我与椰子也是一对。” 可怜椰子在洛振华的强制性互动下，累得每天倒头就睡。 三年后，洛长安毕业，成为nr医院的正式医生。 毕业典礼那天，苏青荷也给洛家和陈冬梅带来一个好消息——她怀孕啦！ 苏青荷已经有孕两个月，刚查出来的。 其实她心里还是蛮焦虑的。 “长安，你说暖暖会不会也到这个地方来？” 苏青荷怀了孕，不免有些敏感，想到自己跟暖暖已经很久没见了，越想越伤心，最后竟落了泪。 洛长安抱着苏青荷，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肚子安慰她。 “无论暖暖会不会来，你肚子里的都是咱们的孩子。 不过我觉得，暖暖一定会来，暖暖很爱你，她一定会在天上努力找你，来到你的肚子里。” 苏青荷泣不成声。 八个月后，苏青荷顺利生下一个女儿。 洛长安也在产房里参与了苏青荷的接生。 苏青荷可是为他生儿育女的人，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呢，况且洛长安自己就是医生，更加不会因为接生就产生了心理阴影。 孩子一落地，响亮的哭声充斥着整个产房，苏青荷满头都是汗，撑着最后的力气抬起头来问洛长安：“是不是她？” 洛长安眼中含泪，无声地点头。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哽咽。 孩子的长相跟当年暖暖出生时一模一样，连手臂上的痣都还在，声音一如既往地洪亮。 苏青荷眼角落下一滴释然的泪水：“长安，小名就叫她暖暖好吗？” 洛长安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好，大名我也想好了，就叫洛玄英。” 两年后，暖暖在洛家的别墅里疯玩，将整个洛家闹得天翻地覆，长辈们都乐呵呵地由着暖暖闹。 “孩子闹腾说明她聪明，往后洛家的产业不给你爸爸了，全都留给咱们暖暖。” 洛振华抱着暖暖立下这番话。 暖暖很喜欢对着地图看，总喜欢指着地图上西北地区的某个地方，口中发出一个声音，可是大家都听不懂她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暖暖清晰明了地指着那个地方说了一个字：“玩！” 苏青荷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暖暖竟是指着苍州的位置。 “暖暖想去苍州玩？” 暖暖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了两个字：“弟弟！” 苏青荷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暖暖真是与别的小孩一点也不一样。 难道她是想说，团团就在苍州等着他们吗？ 在大燕的时候，暖暖登基，团团游历了几年后就在苍州跟洛长安他们一块定居了。 难道说，团团真的就在苍州？ 苏青荷和洛长安提起这件事，两人立即计划着去苍州旅游一番。 苏青荷对暖暖的感情是最深的，可团团也是苏青荷的孩子，苏青荷也很想见见团团。 洛府的一花一木都被保存得很好，曾经的花树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半点也不见枯萎。 苏青荷和洛长安重回洛府这天，艳阳高照，百花齐放，整个洛府成了一片花海。 买了门票后，一家三口跟着解说员一块进去参观。 那解说员感慨道：“真是奇了怪了，往日洛府好多人来参观的，今天倒是只有你们一家三口过来。” 苏青荷心中暗道：因为他们回家了！ 解说员说着当年那位燕高宗的丰功伟绩，对朝政的贡献，对百姓的贡献，更有说燕高宗后的那位女皇，一统天下，大大提高了女性地位。 来到洛府的御花园附近，暖暖挣扎着要自己下地走，脚一落地，便轻车熟路地往花园里去，小胖妞在花园里又蹦又跳。 解说员介绍完后，便由洛长安一家三口自己在里面逛。 “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熟悉的声音在洛长安和苏青荷身后响起。 扭头一看，一个背着黑色书包，带着黑色眼镜框，二十来岁的青年站在他们身后。 “你好，我叫王五，总感觉我们在哪里见过，这才上前来跟你们打招呼。” 王五伸出手来跟洛长安握手。 两人双手交握的一瞬间，洛府似乎一下就涌现出不少内部的工作人员。 细看他们的脸，完全就是当年跟随洛长安他们从皇宫到苍州来的那些人。 时空更迭，再次相遇！ 旅游结束后回家一个月，苏青荷再次查出怀孕。 暖暖拿着一把从苍州带回来的小铲子兴奋地大喊：“弟弟回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