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带着崽崽赶海！》 第1章 欠揍 “反了天了你，瞒着老子去镇上做结扎，你才21岁，就因为你儿子…你要气死我和你娘才甘心是不是。” 杨清桦无声承受着老爹的怒气。 低头仔细听，语气中还掺杂着一丝失望。 而他媳妇童瑶，则是埋头站在角落，不见吱声。 此时的童瑶，心脏仿佛被放在烧烤盘上烤。 迷茫、震惊和不安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般。 若是撒上点芝麻准能更迷糊。 也完全分不出心神关心自家男人。 离奇事件！ 打死她都没想到，她居然重生了。 前世她活到58岁啊，如今回到21岁。 还记得昨天夜黑风高杀人夜。 她拿出白天留的海鲜，叫醒酣睡中的儿子。 母子两人走到鱼排上，吃得正欢。 女主和儿子前世待的鱼排，图片来自于网络，侵删哈，小可爱们大致了解鱼排是啥样就行~ 突然一个大浪把自己和儿子卷到海里，然后…她们母子就噶了。 童瑶烦躁得想抠脚趾，这都啥事啊。 …… 杨清桦低着头，红着眼眶坐在凳子上，良久才哽咽道： “爹，我这辈子就要这一个儿子了，以后不管他有没有事，我都认了。” 屋子里其他人都不敢吱声。 实在是，他们也被杨青桦这惊世骇俗的做法吓到了。 结扎啊！ 一个男人他才21岁，就敢去医院结扎！ 杨父此时的心境微妙的和童瑶重合。 一通心情交杂在一起，最终上升为怒火。 他大吼出声： “我看你就是欠揍了，我们蛋家人就是世世代代在海上漂泊讨生活，风浪无情，更应该多生点孩子，不然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让你儿子以后一个人咋办。” 杨父没提童瑶，提啥子，提她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吗。 嫁给杨清桦那么多年，不都一直是这样吗。 杨清桦看向屋外，双眼放空，喃喃道： “那就是他的命！” 杨母在一旁抹眼泪，抽泣的怨念： “就怪你娶这个媳妇，当初非要去县城医院生，没沾到龙母保佑，这才会出问题，就应该像我们当家婆一样把孩子生在船上。” 杨清桦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童瑶，见她漠不关心的低头。 心里瞬间弥漫上失望，转头跟杨母解释： “娘，现在改革开放了，不像以前了，再说我们蛋家也上岸居住了，要融入岸上生活，村长不是也开会说了吗，现在国家实行计划生育，第一胎是男娃，就不给生了，不然再生就要罚款。” 杨母听说罚款，面色一僵，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实在是他们家太穷了，交不起罚款。 这年代就没有不穷的，家家户户都难。 一个孩子超生罚款几百上千块，谁能交费起呐。 前两个儿媳妇倒是生了不少男娃，那会七几年，计划生育还没落实到实处。 小儿媳妇童瑶是81年娶进门的，进门没两个月就怀上了，82年生了个儿子。 儿子娶的这个小儿媳妇是隔壁镇的人，家里不做海。 而她们蛋家人，祖辈们一直都过着海上浮家泛宅的生活。 可她们不姓蛋，为什么叫蛋家人。 这让杨母这个一辈子没读过书的人也不懂怎么解释。 她只知道自己出生就在船上，嫁了人也是在船上。 常年以船为家，漂泊一生。 海上生存环境艰难、险恶，就像鸡蛋壳一样脆弱，所以就有了蛋这字，她们族人也叫蛋家人。 以前蛋家人通婚，都是和本族人。 陆上的人都看不上蛋家人，嫌弃他们居无定所，以前去岸上买蔬菜补给，都不准穿鞋。 现在好了，政府鼓励帮助她们蛋家人建村，也叫蛋家渔村，户口也办上。 自此以后蛋家人终于能上岸了。 他们也慢慢的融入了陆地上的人群。 小儿子娶了个岸上的媳妇，刚开始杨母还挺高兴自豪的。 谁知道这小媳妇一进门就认为自己是陆地上的人。 好吃懒做，说一句顶十句，在家碗都不洗。 怀个孩子都精贵得跟千金大小姐似的，男人在外面码头做苦力辛苦回来，喝口热水都不帮倒。 准备生孩子了更是闹着要去镇上医院生。 能怎么办，还不是小儿子着急忙慌地送去。 孩子出生的时候，被脐带勒住脖子，满脸青紫，一声哭啼都发不出。 镇上的医生更是第一时间出来通知她们，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救不活。 当时儿子跪在地上求着医生一定要尽力救治。 好在龙母保佑，最后孩子救回来了。 杨母更是偷偷拿着香纸祭拜龙母，感谢龙母，祈求龙母以后多多保佑。 她们蛋家族人世代都是做海的，也最信龙母。 没等杨母一家高兴多久，在孩子快两岁的时候都一直不会说话。 杨清桦一个人带着孩子去问当初接生的医生，检查过后，医生为难的告诉杨清桦。 这孩子未来可能会说话，也有可能不会。 而且就算会说话，孩子长大后的智商可能不会太高。 这消息让杨清桦心里凉了半截，失魂落魄的抱着怀里白白嫩嫩的儿子回家。 杨清桦辗转反侧想了几天，他最终决定要去做结扎手术。 要是再来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以后有这个哥哥，都是他们的负担。 他作为父亲，心甘情愿养大他，这是他的责任和爱。 可将来的孩子是否愿意养这个智力障碍的哥哥？ 杨清桦不知道，他只知道，与其担忧将来，不如决定现在。 更何况，现在家里穷，也实在是交不起罚款。 至于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童瑶商量。 杨清桦觉得自家婆娘就是个只知道吃饭睡觉，带儿子，其余的事都不管的人，没必要商量。 童瑶回过神来看着屋里的沉默，忍不住出声： “结扎就结扎了，清桦做的决定，我支持他。”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杨母等人就怒瞪过去。 杨清桦意外的看着这个媳妇，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声支持自己。 杨大嫂皱着眉，尖锐的看着童瑶道： “我说四弟媳妇，你这话说得真是丧良心，你去问问看，我们村哪有男人去做结扎的，这结扎就应该你去做，凭什么小弟去做，谁知道以后伤不伤身体。” 这话一出，杨父杨母也面色阴沉的看着童瑶。 儿媳妇永远是外人，怎么可能比得过自己儿子。 童瑶不理会他人的看法，只是盯着矮小的杨大嫂，坚定开口： “大嫂，伟人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现在讲究男女平等，再说了，村里妇女主任不是说了吗，男人做结扎也不会影响身体，养好了就行呗。” 杨大嫂被童瑶的赖皮话，给气得要死，耻笑道： “四弟娶到你这样的媳妇真是倒了大霉，谁家不是几个孩子的，人家的孩子都没问题，就你生的是个傻的，以后可别拖累我家的孩子。” 童瑶面色一沉，撸起袖子就要去干翻她。 杨父看着快打起来的两个儿媳，面色一沉，严厉的大声骂杨大嫂： “老大媳妇，你怎么说话的，不管这孩子是什么样的，都是我孙子，也是你侄子，一笔写不过两个杨，一家人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杨大嫂哼了一声，不敢忤逆公爹，只敢在心里愤愤不平。 现在还没分家，杨清桦两夫妻的儿子是这样的，公爹以后肯定更不愿意分家了。 做父母的总是要帮弱势的一方，这个道理，是个人都知道。 她可不干，凭什么要这个懒婆娘和她的傻儿子扒着自家吸血。 这个家一定要分，只是目前还乱着，只能循序渐进了。 童瑶也不想待在这受气，出堂屋去找还在睡觉的儿子。 第2章 懒婆娘 杨家吵闹声被左右邻居听到，几个大娘看热闹似的跑到杨家院门口。 看到童瑶一脸怒气的走出主屋，去到另一边的房间。 几个和杨家合得来的大娘大声问堂屋的杨家人： “咋了你们，吵得我们在旁边都听到了，是不是你们小儿媳妇又闹了？” “这童瑶这回又闹啥哩？” “唉，都嫁进来快三年了，咋还是不懂事呢。” “你们也别气，这孩子都生了，慢慢教就好了。” “可得了，就是个懒婆娘，孩子都快两岁了，当娘两年了，还拿不懂事做借口。” 大娘的嗓门不是吹的，童瑶在自家房屋门边都能听到。 心情一下就烦闷起来，烦前世不懂事的自己。 这时候的自己在村里名声是真不好。 这些大娘也没说错，自己要是出去回嘴，唾沫星子能淹死自己。 换成前世刚嫁过来的童瑶，倒是能出去大骂。 现在的自己不行，脸皮没那么厚。 杨母在敞开堂屋听到喊话声，赶紧出来招呼几个大娘。 自家小儿子的事可不能传出去，村里人知道了她在人前头都抬不起。 “老姐妹们，没啥事，家里吵吵闹闹这不是常事吗，走走走，我们去外面聊聊。” 几个大娘和杨母处得不错，看样子又是她小儿媳胡闹了。 唉，这老姐妹也是惨，家里有这么个媳妇。 算了算了，都那么难的，她们还是不要往她心窝子里插刀咯。 杨母和几个大娘走远。 …… 童瑶平复好心情，走到屋里看自己的儿子。 杨溪俊今年一岁半。 前世童瑶也是知道自家男人带儿子去县城医院检查的事。 她男人回来就告诉她儿子的事时。 她只觉得心脏发酸刺痛，浑身无力，双腿发软，周身冒出虚汗来。 为什么就是自己的儿子遭遇这个磨难。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没感觉。 就算她再怎么爱偷懒爱吃也知道为人母的道理。 前世浑浑噩噩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缓过神来。 自从以后她分出大部分心思在自己儿子身上。 在这个年代吃不饱穿不暖的，南方人都矮小，可唯独她。 …从小在家能吃，有啥吃啥，不挑食。 还能躲懒，能不动就不听。 爹娘过年过节好不容易藏起来的腊肉，面茶糕饼干，她都能找出来吃一丢丢，再放回去( ? ? ? )。 自认为父母不会发现。 事实上做父母的哪能不知道，不过是宠着罢了。 别人面色蜡黄，身材矮小。 而她靠着反哺自己，养得皮肤白皙，凹凸有致，身材高挑。 没这面容，也不能骗到杨清桦。 童瑶周围村子里都知道她是啥样的人。 她爹娘没办法就托媒婆帮打听远点的男人消息。 虽说女人不愁嫁，那也要看嫁个什么样的。 童瑶爹娘也不舍得女儿嫁给二婚头带孩子的，或者鳏夫。 清清白白的一个漂亮闺女，哪有不疼的。 看到杨清桦高大俊朗，童瑶爹娘第一眼就相中了。 即使是个蛋家人，穷了点，那又怎么样，踏实肯干就行。 他们还担心杨清桦看不上自家闺女呢。 好在自家闺女长相还是能唬人的。 反正到时候嫁过去，男方再怎么后悔也没办法了。 这年头结婚不兴离婚的。 童瑶的老爹地里庄稼成熟，时常推一板车的瓜果蔬菜送来杨家。 看到闺女越来越胖，日子过得不错他才放心。 反正没被揍，就好。 杨清桦基因变异，杨家人都矮，就他够高，一米八五的身材，长得黝黑俊朗。 五官精致耐看。 媒婆让两人相看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见钟情。 杨清桦也果然被童瑶的长相骗到了。 婚后童瑶原形毕露，杨清桦就越发失望。 但没办法，童瑶也就是好吃懒做了点。 她也不拿钱，在家也带孩子，大事都听他的，日子凑合凑合也能过。 因此，杨清桦养了童瑶半辈子。 童瑶自己吃不够还带着儿子吃。 两母子倒是身体够好了，倒是她男人，一辈子都在养她们母子，先是出海打鱼，后来海鲜越来越少。 她男人就去码头干活，继续养。 最后把自己累伤了，40岁就得了胃癌去世。 上辈子杨青桦虚弱的躺在床上，她问后不后悔娶了她这样的女人。 当时他沉默的没回答。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握着她的手，难得露出微笑的说他不后悔。 丈夫去世的那一天，童瑶眼前一片混黑，险些昏眩过去。 她不知道没了丈夫，她应该怎么办。 茫然，恐惧，不舍所有的情绪侵蚀着她。 还是儿子抱着她哭唧唧，那一刻她才振作过来。 自己要是倒下了，儿子怎么办。 最后童瑶带着19岁还天真烂漫的儿子，回到村里。 村里公婆年纪大了，没办法帮助她们母子。 兄嫂对她们避如蛇蝎，生怕她们找上门。 还好那时候村里已经发展得不错，不少大老板过来村里搞养殖。 就是在海边建鱼排，在海水里养。 鱼类、贝类都有。 童瑶带着儿子四处在村里找工作，最后还是一个蛋家老板，他从1990年就开始出海远洋，赚了不少钱。 海洋资源少了，年纪也大，索性就回村里搞养殖。 看到童瑶是蛋家媳妇，带着个有智力问题的儿子。 心里也同情，就破例招了童瑶。 就这样童瑶在鱼排上帮养殖工人，煮饭，做些稀碎的事，一干就干了十多年。 童瑶也不是不会做菜，在她男人虚弱躺床上的那几年都是她慢慢学的。 家常菜也都会做，再说海边人都是吃海鲜，很多时候都是一锅水白灼，弄个酱汁就行。 自己儿子虽说智商六岁，但是长得好，清秀白嫩，力气也大。 自理能力也有，日常帮童瑶洗碗，还有一些搬搬抬抬的活。 童瑶就带着自己儿子这么混日子。 十多年，鱼排老板俩口子给她们娘俩不少海鲜和好吃的，是大善人，童瑶希望老板俩口子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啊啊～” 杨溪俊迷迷糊糊的睡醒，闭着眼先出声着找娘。 这孩子长相，算是在娘胎里就有自己的想法。 专挑爹娘优良的基因遗传，眉眼精致，五官优越。 童瑶看到儿子拱着屁股就要过来找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不是不会说话，而是说话晚，能跑能跳的。 在六岁之前还是和正常小孩一样聪明。 六岁以后他就光长个头，不长智商。 童瑶前世从没嫌弃，如今也一样。 现在的她明白，生活很平凡，开心就好。 珍惜当下最重要。 …… 童瑶抱着扑到怀里的儿子，低头亲了一口他白白嫩嫩的脸蛋。 谁知人家抬头对她笑了几声，就低头找自己的口粮。 得，一看就知道这小家伙没有和自己一样重生过来。 咋知道，当娘的最能懂自家的娃。 一岁半孩子的眼神是天真无辜的。 和六岁的后稍微懂事的眼神不一样。 童瑶低头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脯，怪不得一直涨得慌，原来是涨奶。 杨溪俊一岁前身体就一直不好，家里没啥珍贵的营养补品。 听说母乳最有营养，童瑶就一直喂到一岁半。 童瑶打算再喂几天就给儿子断奶了，这母乳越久越没有营养，多给儿子吃点海鲜朴实就行。 她上辈子有手机，虽然认识的字数少，但可以刷视频啊。 这里刷刷那里刷刷也知道了不少知识。 其实杨溪俊现在身体比同龄人都好，白胖得很。 也就是上辈子童瑶心疼，才觉得孩子需要喝奶。 童瑶背着身，横抱儿子在怀里喂奶。 杨清桦走了进来。 看到童瑶在喂儿子，关上门。也见怪不怪的走在床边坐下。 童瑶看了眼他，只见他神色淡淡地开口： “我昨天去做了结扎，今天养养身体，你放心，后天我就去码头跟人出海，不会饿着你和儿子，以后咱们就俊俊一个，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抛弃你们。” 童瑶心里有些难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轻声开口： “嗯，你在家休息几天，别那么劳累，家里还有钱吗，我下午去买只鸡和鸡蛋回来，煮给你补补。” 杨清桦有些震惊的看着童瑶。 自从嫁过来，她除了吃饭最积极，偶尔关心下儿子，别的都不理。 第3章 儿子会说话了 童瑶看到自家男人震惊的眼神，也怕现在改变太大引起怀疑。 只好装作没好气的开口： “干嘛，我又不会拿钱去买别的，那你自己去买，下午退潮了，我去淘淘海。” 杨清桦笑了，还淘海，这个人最多拎着工具去转悠一圈，坐在岸边吹吹风就回来了。 “不用买了，我还年轻，休息一天就好，再说，买回来家里那么多人，一只鸡都不够分。” 这倒是实话，现在没分家，一家人吃饭都在一起。 杨父有一条二手铁皮船，十几米，杨家大哥和二哥跟着杨父一起出海。 轮到杨清桦就多出来了，没办法，他只能去跟码头有船的人家出海。 在他们这叫做船工，按天算，一天三块钱。 海边天气变化无常，一个月有半个月是出不了海的，要是按照每个月给钱一个月就是60块。 大家都舍不得，又不是要出去远航，小船的，按天算就行。 杨父杨母还算明事理，儿子们赚的钱，他们只要上交三分之二，其余的三分之一自己留着。 媳妇们在家里帮人织渔网的钱也自己收着。 不过这活，童瑶从来没干过。 杨清桦靠着自己也有点存款，不多，就几十块的，他们家也养鸡，还是那句话，没分家。 让他拿钱去买一只鸡，不舍得。 一只鸡两块多，快赶上一天的工资了。 童瑶可不管，先别管以后怎么样，但是自家男人的身体要养好。 “你买不买，不买就把钱给我，我去买，你都结扎了，下午我亲自炖，谁敢跟你抢，我就干死她。” 杨清桦觉得这女人，还真是让他无奈。 这泼皮无赖的话，也就她能说得出来了。 谁家小媳妇不是低眉顺眼的，不过，这也是关心他，很受用就是了。 “行，我买，儿子吃完奶了吗。” 童瑶听到他应了才放心，低头看着儿子吃完了，还在吮着玩。 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屁股，把他抱出来。 “嘶～这小混蛋，牙齿咬得我生疼，要断奶了。” 杨清桦看着自家媳妇丰满的胸脯，喉结滚了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点了点头。 童瑶穿整齐衣服，看到他盯着自己。 虽说老夫老妻了， 但也没忍住脸红了红。 低声道：“看什么看，大白天的。” 杨清桦不好意思的转移目光。 杨溪俊小朋友没有口粮玩了，也不生气，就在床上蹦着玩，玩了没一会就去找他娘，扑倒她怀里指了指门口。 “啊啊～” 童瑶宠溺的笑了笑，教她说话 “俊俊，你要出去玩是不是，来，跟娘说：出去！” “啊啊！” “出去！” “啊～噗！” 教了好几次，这孩子也不懂，童瑶想到可能是两个字太绕口，就教一个字。 时隔那么多年，又回到儿子牙牙学语的时候，许多事童瑶也不太记得住。 索性重头来一次。 童瑶指了指自己： “娘～” “啊～” “我是你娘，看娘的嘴巴：娘～” 杨清桦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儿子玩得开心，心里觉得自己做得一切都值得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每个男人的梦想。 童瑶将孩子调了个方向让他转向杨清桦，她指了指： “这是你爹，来，咱们叫：爹～” “啊～娘～” 童瑶和杨清桦惊喜的看着自家儿子，激动的喊： “清桦，儿子会叫娘了！” “媳妇，儿子会叫娘了！” 两人默契的叫出来，对视了一眼，笑开了花 别的孩子一岁半已经能说3-5个字了，自家孩子一个字都不会说。 现在会说出一个字，让夫妻俩欣喜若狂。 童瑶虽然重生了，但儿子上辈子也是三岁才会说一个字，这辈子提前会说了。 这真是老天爷保佑她。 现在重新看着白胖天真的儿子，她也很难和上辈子高高大大的儿子联想起来。 门外经过的杨大嫂听到屋里的动静，瘪了瘪嘴，不屑的哼了一声。 早说话又咋滴，傻就是傻，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这两天大白天的还关上门，真是…不懂事！ 杨溪俊看到爹娘都笑嘻嘻的看着他，他也开心的跟着嘎嘎笑。 现在中午，童瑶陪着儿子玩了一会，小孩觉多，也跟着大人一起睡了个午觉。 童瑶本来打算下午去淘淘海，嫁到海边人，哪能不知道赶海呢。 上辈子短视频软件一大把，她怀念以前海边的日子，没少看，自然认识不少海鲜。 但当她去找背带，背着儿子去拿赶海工具的时候，家里人一脸古怪的看着她。 她默默的放下工具，背着儿子去串门了。 重来一次她不想再当懒婆娘，也不想当废物，起码先勤快点，淘淘海，做点家务，照顾好自己男人。 但是改变还是需要慢慢来，不然一下改变太大了，公爹和婆婆就要去请人回来家里跳大神了。 杨清桦下午去镇上买鸡，村里是有，但是他也不好意思去买，到时候村里人问东问西，自己结扎的事，说还是不说。 这年代的男人就没有做结扎的，甚至连安全措施都没有，怀了就生。 八零年代啊，抓农村计划生育最严格的时候。 生育就是独生子女，家里只生一个！ 有实在想要孩子的，那就得冒险，媳妇怀上了就跑去娘家山上躲，不幸被抓到那就只能跟计划生育组织的人去打掉。 有渔船的那就开船去孤岛躲，在孤岛上冒险生出来，回村再交罚款。 再怎么样，也是女人去做结扎，绝对没有男人去做的。 大家要是知道杨清桦去做结扎了，绝对是大事。 别说杨清桦被骂，就连童瑶都被骂得出不了门。 这也是杨家上午不敢说往外说的原因。 童瑶背着儿子去蛋家棚那边找阿爷阿嫲。 也就是杨清桦的爷爷奶奶。 老两口今年70岁，身体硬朗，耳聪目明的。 但身体再好也比不上小年轻，都出不来海了。 两口子可是非常传统的蛋家人，不能出海也要住在海上。 村里的大部分都是蛋家人，这些老人家都住在蛋家棚。 蛋家棚并不是水泥石砖建好的房子，而是在海岸边用木头，竹子，或者生蚝壳做的棚架。 找旧船板和废木料铺地，再用椰子叶，竹片编制成席片做“墙”，棚顶用茅草覆盖。 等到台风天来临，他们会去到儿女家住，躲避风雨。 蛋家人的先辈们从生到死都是在海上四处漂泊，生存。 没有一个国家承认他们，他们也没有国籍，飘到哪算哪。 陆地上的人不给他们上岸居住，他们甚至一辈子都没穿过鞋子，也没有书可以读。 淡水和蔬菜也只能光着脚去附近放村落用海鲜交换。 可以说自古以来他们什么苦都吃过了。 78年华国改革开放，他们等了太久，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他们感激华国，给了他们落叶归根的土地，他们看到了这个祖国的希望。 从此以后他们就是华国人。 …… 童瑶嫁给杨清桦，花了半辈子，才真正认识到蛋家人的民族精神。 她抛开了所有偏见，真正的成为一个蛋家媳妇！ 都是人，谁又比谁高贵。 真心换真心才是真理。 第4章 偏心的老俩口 童瑶来阿公阿嫲门前，就用方言喊： “阿嫲，阿嫲，在家吗。” 屋里出来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看到童瑶来了，笑得脸上的褶子更皱了。 “哎呀，瑶瑶来咯，进来进来，俊俊啊，想阿太了吗。” 童瑶解下背带，将叽里咕噜一通乱叫的儿子放下来。 杨溪俊跌跌撞撞的跑到老太太怀里，冲着老太太笑得超大声的。 一老一小隔辈亲的在玩，童瑶也坐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 在杨家，她最喜欢的就是阿公和阿嫲。 这老两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童瑶真的掏心掏肺的好。 后来分家了，杨大嫂因为嫉妒，告诉老两口，杨清桦因为他儿子的智力问题去做结扎。 童瑶当时也以为老两口会不喜欢自己和儿子。 毕竟传统老人家嘛，都希望多子多福。 更何况杨溪俊还是这么个情况。 谁知道老两口态度不减反增加。 经常来童瑶家里帮忙，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拿过来。 分家后兄嫂都不太喜欢她，很少来往。 但老两口却不，一意孤行的对童瑶宠溺，反正就是没理由。 还记得是老两口75岁的时候，一场台风来了，这老两口还住在这，被台风卷进海里了。 唉，上辈子真是整整齐齐，一起卷海里。 这辈子童瑶一定要让老两口跟自己住，不然她不放心。 老爷子也从外面收虾笼回来，蛋家人对竹子的运用到了极致。 大到房子， 小到绳子他们都会编织。 他现在出不了海，但是在近海还是会去放点虾笼，可以笼点小虾小鱼。 运气好还有大虾呢。 老爷子看到童瑶来了，也笑迷了眼，晃了晃虾篓： “阿公昨天下虾笼，收获十只黑虎虾，每只都有四两重，肯定是知道你今天要来，它们特地跑进笼子里，这就叫自投罗网！哈哈。” 童瑶也摇头失笑，这个阿公啊，真会给她脸上贴金。 这年代的海洋还没有像后世一样捕捞严重，海产资源丰富极了。 黑虎虾在后世大部分都是养殖的，现在还是野生的多。 养殖和野生的相比，自然是野生的好吃。 童瑶想起海鲜的滋味，咽着口水的去扒拉虾笼看。 这个虾笼不大，长条形，一边口大，一边口小。 底部放入虾饵料，虾子诱饵也就是一些小鱼小虾的就行。 虾子钻进去吃食，进的时候，底部越走大，出来的时候洞口反而是小的，虾就被困住了。 阿公逗了两声杨溪俊，就去厨房拿盆子出来，倒虾。 “哟，阿公，这虾可真大啊。” “哈哈，是啊，晚上就留下来吃饭，家里还有你阿嫲昨天去海滩挖的血蛤，养了一晚上，沙子吐得差不多了，到时候煮汤你们吃，俊俊吃这个最好了。” 阿公说的血蛤，是蛤蜊的一种，又名毛蚶、泥蚶、花蚶。 有些地方叫“蛤壳钱”，各地叫法不一。 这是一种生活在浅海泥沙中的贝类。 因为是剥开壳可以见到像血一样的分泌液，本地人就叫它血蛤。 “蛤！啊！蛤！” 自从中午会叫一声娘之后，杨溪俊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大人说什么就跟着学。 老两口眉开眼笑的跟杨溪俊对话，教着他学说话。 自家这个曾孙，跟童瑶一样，长得让她们欢喜。 要问这两口子为什么喜欢童瑶，这不是废话吗。 好看白胖的孙媳妇谁不喜欢，这年代长得白胖就说明有福气。 福气都来你家了，你能不喜欢吗。 更何况，这丫头对他们老两口都是笑嘻嘻的，平时有好吃的都会偷偷拿回来一起分享。 缘分这事啊，真是说不明白。 童瑶在阿公阿嫲这里待了挺久，估摸着自家男人也买鸡回来了，就将儿子给两口子看。 自己先回家，顺便将人和鸡都带过来，晚上就在老两口这里吃。 等回到家，果然又听到婆婆和大嫂在骂自家男人。 杨母心疼的看着院子里的鸡，对着杨清桦道： “你说你，用得着出去买吗，浪费钱，家里不是养有吗，拿钱出去送。” 杨大嫂关注点就不同了： “娘，我看就是童瑶想吃鸡肉了，自己懒得去镇上，就叫阿桦去买，你说这人……” 话没说完就被杨清桦打断： “大嫂，不是我媳妇想吃，我媳妇听说我刚做完手术，让我买只鸡回来补补身体，家里的鸡大家都有份，怎么好意思宰了给我吃。” 这话一出，杨母心里对童瑶的看法舒服了些。 杨大嫂可不信童瑶有这好心，就是自己想吃，阿桦也真是的，看着童瑶长得好，就一直维护。 男人，呵。 反正别杀家里的鸡就行，等晚上炖汤了，自家的孩子也能蹭点。 童瑶在院外听了几句，走进来就对着杨母笑了笑： “娘，我们今晚去跟阿公他们吃，就不回来吃了。” 杨母心想果然，没好气道： “你又去老两口那边蹭吃的，他们年纪大了，淘点海，得点海鲜也不容易，家里是没有吃的吗，怎么那么…” 童瑶才不管杨母怎么说呢，反正自己的形象就是这么个形象了。 哼了一声，就去抓鸡，拉着自己的男人就走。 边走还边回头： “我带鸡去！” 杨大嫂看到这到嘴的鸡飞了，心里难受极了。 但家里老两口对这个童瑶偏心到家了，她们要是上门去说，肯定被骂得狗血淋头。 不过…杨大嫂想到了什么，就对杨母道： “娘，要不让家里小的今晚也去阿公阿嫲那边吃。” 杨母能不知道自家儿媳妇们是什么样吗，这个大儿媳妇平时就爱占点便宜，又抠门，对小儿媳妇是各种看不顺眼。 杨母板着脸，拍了拍手中的扫把： “去你个头，老四一家脸皮厚就算了，你也脸皮厚啊，就在家里吃，别给我想有的没的，快点去后院摘菜，今晚煮早点，晚上你爹他们还要出海。” 杨大嫂知道没戏了，心里失望的去后院摘菜。 他们这边男人出海都是凌晨一两点出去，鱼货好就早早回来，鱼货不好就下午回来。 也有夫妻俩一起开船去的，更有贫苦的蛋家人，一家老小全待在一条船上，孩子不上学，出生就在船上。 天气好就一家老小出海，天气不好就回村里岸边休息。 第5章 粘娘精 杨清桦看着童瑶拿着鸡气势汹汹的走在前面。 满眼的不可思议，自家媳妇居然会帮自己拿鸡！ 思索了片刻，杨清华快步向前从她手里接过鸡。 童瑶顺手也给他了，一只鸡也没多重，提着也不扯动伤口。 杨清桦有些狐疑的看着童瑶： “你怎么早上起来就怪怪的？” 童瑶心里一紧，不是，就早上稍微改变了一点点都能察觉到？ 可是让她再像以前一样好吃懒做，她做不到啊。 看来只能慢慢来。 童瑶转移话题，伸手在他身上的裤子口袋摸索，边开口： “你出去买鸡，有没有买别的好吃的？” 杨清桦看到自己媳妇还惦记吃的，顿时打消心里的疑虑，松了口气叹息： “没带出来，就买了五毛钱的大白兔奶糖，你省着点吃。” 童瑶装作很满意道： “算你还知道疼人，快点走。” 杨清桦：…… 就知道这张嘴会说话，事也不会干。 “还以为你变勤快了，唉。” 童瑶也借势表达了一番： “恩，我会慢慢变勤快的，不然村里人每天说我，烦死了。” “呵呵，你不是一向脸皮厚吗，也怕人说？” “我…我…算了，快点走。” 两人一路斗嘴，一路向老两口那边走。 老两口看到杨清桦来了也高兴极了。 杨溪俊好一会没看到娘，心里想得很。 哼哼唧唧的黏在童瑶怀里不出来。 杨清桦想抱都不给，真是个臭小子。 童瑶只能抱着儿子看老两口和自家男人杀鸡忙活。 唉，自家这儿子，从小到大就是粘自己。 “阿嫲，这血蛤一半煮汤，其他的白灼呗。” 血蛤白灼好吃，营养也更丰富，水里放姜葱，烧开水煮个8-10秒捞出，不用等开壳。 那时候血蛤里的血色分泌液保留在壳内。 喝进去非常鲜美。 血蛤可以沾酱油芥末，其实芥末有三种，黄芥起源自于我国，是芥菜籽磨的。 在周代已经有这种调味品了，只是那时候大多是宫廷使用，民间使用得不多。 在他们海边也有黄芥末，这个年代当然也被广泛利用，没有青芥末那么辣。 照顾到老人和小孩，童瑶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她真的很想念白灼血蛤啊，这年代的血蛤真的是纯野生，肉也多，没有污染。 老太太一边洗着血蛤一边笑眯眯的点头。 童瑶也蹲下身帮洗，老太太三人惊讶的看着她。 哟呵，这人，平时只带嘴来的，没想到今天还会帮洗。 童瑶脸都红了，咳了咳，大声的宣布： “那什么，我今天被几个邻居大娘骂醒了。所以我、现在要开始变勤奋了，你们负责监督，发言我完毕！” 三人：…… 这话说得跟放屁一样，就不信她能坚持几天。 杨清桦看到媳妇都立誓要改变了，也不打消她的积极性： “那行，明天咱家的衣服你洗了。” 童瑶痛苦面具： “行，没问题。” 杨清桦呵了一声： “还是算了，给娘洗，你顾好儿子就行。” 童瑶觉得自己越来越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说了改变就改变，起码： “那小衣我洗。” 杨清桦：…… 就拿几片布，平时都是他洗的，有什么区别。 她要洗就给她洗。 杨溪俊见娘在洗血蛤，觉得好玩，也凑上去帮洗。 说是洗，就是在玩水。 没一会身上全湿透了。 “阿桦，你去阿嫲房间找衣服给你儿子换，我在忙，没空帮他。” 杨清桦应了声就去找衣服。 老两口这里备有两套杨溪俊的衣服，快洗得发白了。 大家的衣服都差不多是这样，每个人就两三套，没钱不舍得买。 大人的衣服补丁都有不少呢。 童瑶洗着血蛤腾不出手换，现在是夏天，天气热，孩子身上湿了换一下就行。 海边的孩子就没有不喜欢水的。 杨溪俊被抱起来还在反抗的啊啊啊乱叫。 杨清桦拍了两下小屁股才老实。 等下午煮好吃饭的时候，也都是海鲜加咸菜，配个红薯饭，今天倒是多了个鸡汤。 老两口子心疼小辈，不舍得喝，一个劲的吃咸菜。 还是童瑶费尽口舌，又夹鸡肉又夹海鲜的，他们才吃。 童瑶吃着这年代难得甜丝丝的红薯饭，有些怀念，实在是很久都没吃了。 后世的红薯没有这时候的那么甜糯，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但童瑶还是固执的认为，阿嫲做的最好吃！ 如今农村各家各户都是红薯饭。 多放点红薯就可以少放点米，省事。 大概也只有童瑶觉得红薯甜了，老两口和杨清桦从小吃到大，腻歪得不行，都快吃伤了。 童瑶一边吃还一边喂儿子，这个小不点倒是来者不拒，喂他吃什么，他就津津有味的吃。 好养得很。 吃完饭童瑶就不帮收拾碗筷了，循序渐进嘛。 带着儿子回家，家里也在吃着晚饭。 没分家，人口多，大哥一家就六口人，二哥一家四口人。 看到两口子回来了，问了声，就低头吃饭。 童瑶去厨房烧水给儿子先洗澡，不然一会人多，不懂要排队到什么时候。 家里人看到童瑶居然烧水，嘴里的饭都咽不下去了。 纷纷问杨清桦： “老四，你媳妇咋回事 ，那么勤快了？” “老四啊，你不会在外面打了一顿，咱家可不兴打女人啊。” 杨清桦好冤枉，他可不是那样的人啊。 “没有，我哪里敢动她，她不揍我算好的了。” 众人想到童瑶还有隐藏的大力，也觉得杨清桦说的对。 他们这年代的南方人普遍长得矮，从小又吃不好，咋长个头。 男的普遍身高160-165，女的145-155。 基因突变的杨清桦185，童瑶就不用说了……靠自己长到了172。 还白胖白胖的，力气比男人还大。 这就很恐怖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村里的懒婆娘群体和童瑶混得可熟了。 谁家婆婆和妯娌打架，都得叫上她。 杨溪俊在院子里和哥哥姐姐跑跑闹闹一会，又想娘了。 跑到杨清桦面前，赖在他怀里就直喊娘。 杨清桦看着一脸委屈的儿子，心里软了软。 就带儿子去厨房找童瑶。 其他小孩看到就做鬼脸： “粘娘精，羞羞脸。” “俊俊是粘娘精。” 杨溪俊从老爹肩膀上探头，一个劲的啊啊啊，脸上愤怒极了。 看得出来就是在骂人。 童瑶走出来，接过儿子稀罕的抱在怀里。 看着一群跟进来的孩子就头疼，嘴里驱赶： “去去去，去外面玩去。” 一群孩子做了个鬼脸就疯跑开了。 第6章 被骂 童瑶帮儿子洗完澡，就把他丢给杨清桦。 自己也去找衣服洗澡，这会环境也不如后世的好。 童瑶竖着汗毛在简陋的洗澡房里洗完澡。 就叫自家男人快点来洗，不然一会轮不上。 谁知道杨清桦还想洗冷水，这让童瑶打了他好几巴掌。 “你是不是有毛病，仗着年轻就不顾着身体，刚做完手术，给我用热水。” 杨清桦只好老老实实的用热水洗，童瑶在床上陪着儿子玩了会。 这会没有钟表，估摸是八点这样，她就叫儿子睡觉。 “娘~” 好么，这小萝卜头躺下来就拱着头找口粮了。 “不许喝奶了，睡觉。” 童瑶拍了拍他屁股，强迫他睡觉。 “啊啊！奶~娘~” “现在会说奶了？果然是有奶就是娘。” 童瑶叹了口气继续喂儿子，寻思等明天拿点破布缝个玩具，晚上给他玩。 多吃点辅食，循序渐进，不然强行戒奶，给儿子生理和心理都造成一定的影响。 杨溪俊吃到一半就抬眼看童瑶，大眼睛笑成月亮。 童瑶被自己儿子萌的心中一颤，真是不能抗拒人类幼崽卖萌。 等杨清桦洗完澡进来，童瑶让他用干毛巾擦干净头发，才让上床睡觉。 这还得益于童瑶平时能花钱呢，不然谁家那么讲究。 还干毛巾，有些不讲究的，擦脸，擦身子，擦脚都是用一条，用到成渔网了才换新的。 还好杨清桦不是这样的人，起码擦身体的和擦脚的能分开用。 杨清桦躺下来，探头看了眼含着口粮睡着的儿子，低声提醒了童瑶一句。 童瑶将儿子扯出来，下一秒这小子就想嚎，童瑶连忙拍了拍背，哄了几句。 等儿子睡熟了，童瑶也准备睡觉。 没等她闭眼呢，就被杨清桦抱住，灼热的气息袭来。 火辣辣的法式热吻。 “别有歪想法，身子没养好。” “我知道，我没想。” “那你的手碰哪呢。” “没有啊…” “好啊你，跟你儿子抢口粮。” …… 第二天一早。 童瑶被脸上湿乎乎的动静吵醒，睁开眼就看到儿子吸着自己的脸颊。 所以，孩子先起床，你就别想睡，他们会用各种方法吵醒你。 把人一带，就掀开衣服喂奶。 喂完奶给光溜溜的小萝卜头穿衣服。 童瑶再自己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梳头发。 她头发及腰，一般这年代的女人结了婚会把头发剪短，方便干活。 但是蛋家的女人喜爱留长发。 姑娘们把头发结成不容易散开的五绞辫，发梢上缀红绒，休闲时就让长辫摇晃垂及腰际。 结了婚的妇女把长辫在头顶上盘成髻。作业时习惯在头上包一块方格花纹的夹层方布。 一角突出前额，一角垂于脑后，利于海上作业和遮蔽风日。 便于步滩涉水和渔业劳作。 她寻思着改天把头发剪到肩膀往下就行，方便。 去院子里自己刷完牙。 拿着小布头，沾了点点牙粉，递给旁边眼巴巴看着的儿子： “来，俊俊，咱们长大了，要学着自己刷牙，娘教你。” 从小锻炼起，不管以后儿子智力如何，自理能力一定要有。 小家伙也没个章法，童瑶抓着他的小手教。 刷完小米牙，童瑶带着儿子去屋里拿碗喝稀饭。 喝完稀饭童瑶看到家里没人，估计婆婆带着大嫂二嫂去淘海。 童瑶嫁过来的渔村叫蛋家村，离县城挺远。 走路都要一个半小时，几乎没有女人出去镇上找活干。 而没有跟自家男人出海的女人，就留在家里织渔网补贴家用，这也是唯一等赚钱的伙计。 只要是海边的女人几乎个个都会织渔网，补渔网。 而男人们大多数会去码头或者镇上做散工，种地的很少。 有渔船的就出海捕捞，但买得起船的人家很少，杨家有条二手铁皮船算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了。 各个沿海渔村都差不多是这样的生活模式，大差不差。 在村里顾家的女人除了织鱼网，时不时还要去淘海。 挖些贝类，淡菜回来，家里每天都得吃。 这些都是大自然的馈赠，也能省钱。 童瑶也没去海边找婆婆她们，一下子表现得太勤奋不好。 带着儿子在院门口玩，家里还有三个小孩。 男娃一个六岁，一个四岁，加上一个三岁的女娃， 六岁男娃和三岁的女娃是大嫂家的，另一个是二嫂家的。 杨溪俊看到哥哥姐姐在玩，他也迈着小短腿去加入。 大孩子都不喜欢带还在喝奶的小孩玩。 因此三个孩子都嫌弃得不行。 但碍于童瑶在院门口，也不敢骂。 反正他们玩他们的，不搭理杨溪俊。 杨溪俊也不在意，跌跌撞撞地跟着哥哥姐姐屁股后面疯跑。 玩累了就回来找娘。 童瑶时不时喂他喝点水。 她也不掺和孩子的玩闹，悠闲的坐在躺椅上吹风。 不一会就见两个年轻女人抱着孩子过来找童瑶。 “瑶瑶，走，我们去镇上，今天我要买点布，家里衣服不够了。” “是啊，我也买点，你要买吗，一起去。” 童瑶看着昔日的好友，一个叫胖妞，一个叫阿艳，都是本村嫁本村的。 和童瑶一样，都是生了儿子，孩子岁数也差不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和童谣一样，除了带娃，别的都不管。 几人平时在家也不干活，每天约在一起聊八卦嗑瓜子。 天气不好就去阿艳家坐坐，她家里没人。 她丈夫和公公都出海了，婆婆早就没了。 丈夫是独生子，她生了个儿子，腰板子硬得很。 几人前世在村子里都玩得很好，后来她们跟着自家丈夫出去发展。 没有手机，慢慢的联系就少了起来。 前世童瑶和丈夫离开村子，也是一个人，和别人都玩不来。 如今几个昔日好姐妹相邀，心里激动得很。 两个好友再催促几声，童瑶瞬间回屋子拿上帽子，还有丈夫之前给的九毛钱。 拿背带，背着儿子，就要走。 杨母三人刚好淘海回来，看到走远的童瑶等人。 “真是一群吃死老公睡榻床的懒婆娘，昨天帮烧水，还想夸几句，如今看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杨大嫂也在一边帮腔： “可不是吗，这几个天天闲着就会花男人的钱，在家啥事都不干，也不知道四弟娶回来干嘛。” 杨清桦从阿公那边回来，听到杨母三人在骂自家媳妇，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这伤要赶紧养了，不挣钱心里真不舒坦。 第7章 逛县城 童瑶背着儿子和两个姐妹走在路上，叽叽嘎嘎的聊着天。 三个背上的小孩也在热火朝天的说着他们能听得懂的语言。 其他两个小孩都会三个字，五个字的往外蹦了。 杨溪俊还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回话，其他两个经常出来玩，晒得黝黑。 就他不爱出去玩，养得白胖，体型都比其他两个大不少，声音也大声。 吵得童瑶后脑勺疼。 阿艳侧头看了眼杨溪俊，对童瑶笑着道： “你儿子这嗓门够大啊，我们说话的声音都赶不上他了。” 阿娇看了眼丰满的童瑶，调笑道： “那肯定是瑶瑶的奶好呗，哈哈。” 童瑶也自信的挺了挺胸脯，那是，也不看看姐是谁。 阿艳经过招娣家，就停下来问童瑶两人： “咱们叫招娣她们。” 童瑶想了想其他四个姐妹，欣然同意。 就跟男人都有几个狐朋狗友一样，她们几个也玩得来，人生在世，哪能没有几个朋友呢。 上辈子自己困难的时候，几个姐妹都帮过自己不少。 被欺负了也一起帮忙，就是大家都没啥出息，男人也挣不来大钱，自己又没能力。 虽然她打算改过自新，但是朋友也没必要断绝来往嘛。 慢慢来，她就是普通人，做不到一下子惊艳所有人。 其他四个姐妹都在自家婆婆和妯娌的白眼中走出来。 脸皮厚习惯了，无所畏惧！ 带上自家的孩子就去镇上逛。 这年头的路可不好走，又是泥土又是石头的。 再加上背着孩子，时不时要给孩子下来喝水，顺便拉屎拉尿。 拖拉机都很少遇见，一天也就有一辆小客车去镇上的。 但是她们几个身上都没啥钱，也不舍得坐车。 除了要买布的阿艳和阿娇身上有几块钱巨款，其他都是和童瑶一样，几毛钱的。 招娣身上才几分钱。 也算不错了，这年头工人工资才三四十块钱。 很多妇女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走到县城，都是灰扑扑的档口，门面也是灰扑扑的。 半新不旧的开着，人倒是挺多的。 县城比较大嘛，这也说得通。 比她们镇上好，镇上没啥人去。 她们每个月也会来一两次县城，不买都行，就是得来！ 接受新鲜事物，这是她们唯一的乐趣。 “娘！” 童瑶看到背上的儿子指着糖葫芦，就忍不住笑。 就知道没有哪个孩子能逃得过的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糖糖，娘买！” “我要～娘我买！” 好么，杨溪俊一开口，就像启动了神秘开关，其他小娃都在闹着买。 卖糖葫芦的老板也鸡贼，凑上前就吆喝： “冰——糖——葫——芦哎～” 杨溪俊哈喇子都要流进童瑶后脖子了，激动的直蹬脚： “糖哎～” 童瑶只能去问价钱： “老板多少钱一串啊。” 老板眉开眼笑的催声道：“5分钱一串，甜滋滋的。” 童瑶心想，这可真实惠啊，五分钱，上面的山楂又大又红的。 正想掏钱，招娣就抱着儿子上来： “我们七个都要一串，便宜点老板。” 老板为难了一瞬，为难道： “姑娘，这都不赚啥钱，少不了啊。” 招娣不理抱成一团的孩子，继续讲价。 最后以4分钱一串成交，招娣犹如胜利的斗战公鸡，洋洋得意的冲童瑶道： “看，还得是我，刚才我都看到你想付钱了，咱们七个人省了七分钱。” 童瑶也笑眯眯的直夸，是她没转换过来，还一直想着前世的物价呢。 杨溪俊在背上急哄哄的叫，童瑶可不惯着他。 人来人往的，孩子得背着，让他在地下走，一个不注意就被拍花子抱走了。 要是给他在后背吃，他能把你衣服头发都糊在一块。 陪着阿艳她们买完布，几人才找了棵大树，解下孩子，给他们下来吃糖葫芦。 几个孩子迫不及待的就要尝。 杨溪俊虽然急着吃，但也不忘自己娘，递给他，他推回去，双眼急切的看着童瑶： “娘，吃～” 童瑶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低头咬了一口，让他自己吃。 杨溪俊看到娘吃了，才迫不及待的用小米牙吃。 “唉哟，瑶瑶，还是你家孩子懂事，看我家这臭小子就知道自己吃。” 阿艳拍了两下自家儿子的小屁股。 她儿子虎头虎脑的转身，背对老娘吃。 其他姐妹看到这一幕都笑开了花。 “可不是吗，还说儿子挺疼娘的，也不见他给我吃一口。” “哈哈哈，胖妞，你那是一口吗，一口的一大半。” “去去去，一边去。” 这个胖妞， 人如其名，胖乎乎的，长得也高，身高一米六五，嫁的老公是杀猪卖猪肉的，不缺油水。 日子算是她们几个中过得最好的。 两岁左右的小不点吃东西，也别指望他们能跟大人一样吃得多好，手上脸上糊得到处都是。 几人又带着孩子去镇上找个人家，借水给他们洗洗手洗洗脸。 来人的人家还挺好的，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 ，随便洗。 洗完给这户人家道谢完几人就继续逛了逛。 童瑶数了数兜里的钱，就去买了四个肉饼，和一个虾仁饼，打包回去给自家男人还有老两口吃。 不是她不孝敬公婆，不疼爱小辈。 实在是囊中羞涩。 两毛钱一个肉饼，花了八毛，虾饼便宜，五分钱一个，海边嘛，最不缺的就是虾蟹了。 身上九毛钱花得一分都不剩，其他几个孩子看到童瑶买，他们也闹着。 没办法，其他姐妹也只能买了。 招娣家条件不好，胖妞就先付钱了，自己姐妹，以后有就给，没有就算了。 招娣连连感谢，回去就让自己男人给钱。 胖妞也不在意的摆手。 买完肉饼，童瑶就给一个肉饼，抱着纸袋给儿子在背后拿着吃。 早上出来到现在也有几个小时了，孩子不饿才怪。 等几人走到村口才依次告别。 童瑶拿着饼去老两口那边。 老两口看到童瑶给他们递饼，连连推回去。 “阿公阿婆年纪大了，不爱吃油腻的，瑶瑶你吃。” “是啊，你们吃。” 童瑶推回去，开口解释，也给他们安心吃： “吃，阿公阿嫲，还有两个呢，等会我吃一个虾饼，肉饼腻歪得很，留给清桦吃。” 见老两口又想递给打哈欠的杨溪俊，童瑶解开背带，给孩子放下来，指了指他手上剩下一小半的肉饼。 “你们看，这小子还有一小半没吃完呢，放心吃，咱有啥吃啥。” 第8章 金钱鮸 老两口闻言才坐下来，眉开眼笑的吃着饼。 两个老人牙口都不错，吃这些也能吃。 童瑶嫁进来后，他们也吃了不少好东西。 其他儿孙媳妇和孙子日常也不过来看他们，过年过节就拿菜回来吃一顿就回去了。 所以他们哪能不偏心童瑶呢。 童瑶要是知道还有这个原因，她一定会心虚。 经常来是因为前世她找借口躲懒。 也因为她去县城买了好吃的，过来和阿嫲阿公一起吃更方便，没分家，家里人口多，一人分点自己和儿子还吃啥。 婆婆说自己乱花钱，她就说孝敬两老。 婆婆她们也不好意思追究，这话说出去，村里人还以为她连口吃的都不舍得孝敬长辈。 而且阿公阿婆这里经常有好吃的。 他们经常网到好吃的鱼虾蟹，都会自己煮。 不像杨父他们 ，网到好鱼好虾都是卖出去。 剩下的小鱼小虾米才会留回来吃。休息了没一会，杨清桦也来了。 果然看到自家媳妇又在这边和两老吹牛。 两个老人被逗的乐呵呵的。 儿子躺在屋里睡午觉呢。 “你来啦，我买了肉饼，天气热，应该还暖着，你快吃。” 童瑶递着肉饼给他。 杨清桦眉眼也舒展了几分，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接过来。 这人以前出去都不会想到自己，今天会带东西回来了，看来她说的慢慢改变，有点信任度。 童瑶看向大口吃着肉饼的男人，开口问： “早上你去哪了？怎么没看到你。” 杨清桦听到这个，觉得嘴上的饼不怎么好吃了，语气有些怨念道： “你当然没看到我，你都去县城玩了。” 童瑶尴尬的咳了声，大义凛然道： “我这不是去县城见见世面嘛，也打听打听有什么新消息。” 杨清桦挑了挑眉，莞尔道： “那你见了什么世面？” 童瑶更尴尬了，小声道： “肉饼很好吃？！” “咳咳！”杨清桦被她说的咳了两声，失笑的摇了摇头。 老两口也笑着看两人斗嘴，他们就喜欢童瑶一家人过来。 人多了有人气，热闹。 杨溪俊大概下午两点多才醒过来。 醒来后阿嫲喂他吃海鲜粥，吃饱了又在屋子里疯玩。 阿公就在旁边用刀具雕刻木头。 蛋家人都会给自己的小孩制造一个葫芦形状的浮木让小孩背上。 木葫芦下面还挂着有一个铃铛。 （每一个“蛋家”的小孩都有这东西）。 铃铛声音好寻人，葫芦防溺水。 童瑶看着阿公在雕刻浮木，也想起上辈子自家儿子对海洋似乎有不一样的感情。 他很喜欢下水，就犹如是海上的精灵。 水性数一数二的好。 长大了去海边游泳救过两个溺水的游客。 就连鱼排养鱼的老板有一次下海潜水，体力跟不上，游不上来，差点溺死在海里。 还是杨溪俊发现了异常，别看他平时跟个小孩子似的，但到了海里又是另一副模样。 那个老板和他妻子也越来越喜欢杨溪俊，甚至认他做干儿子。 其他的工人也宠着他。 童瑶伤感的叹息，要是自己贪吃，晚上拿好吃的出来，她们母子俩估计也不会被海浪卷走。 这贪吃的习惯不好，得改。 待到下午，两夫妻就带着儿子回去。 老两口留他们吃饭，他们连连婉拒。 可不能天天蹭吃啊，会被骂的。 还没到家呢，就见院门口围着差不多一村的人。 童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大声喊： “嚯！！我们家咋啦，发大财啦？” 一伙人听到童瑶的声音。 一群人带着六分嫉妒三分嫌弃一分羡慕的眼神死死盯着童瑶。 杨清桦挡在媳妇面前，沉声问怎么回事。 有和杨清桦关系好的兄弟才大声回答： “唉哟，啊桦啊，你爹和你大哥二哥捞了一网黄唇鱼，你家发大财啦。” 童瑶忍不住蹦了起来，嘴巴快能塞进鸡蛋了： “哇！！！” 杨溪俊也学着娘蹦了蹦，嘴巴张得大大的，大声喊： “哇～～！” 两母子同款表情，让杨清桦脑门子突突的。 抱起儿子，拉着媳妇就往家里走。 童瑶被这个消息砸得晕晕乎乎的。 上辈子可没有这出啊，黄唇鱼耶。 也叫黄唇鳘鱼，又称金钱鳘或金钱猛鱼、金钱鮸！ 在后世可是“牢底做穿鱼！” 1988年被列为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 2006年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红色名录列为极度濒危物种。 改革开放后几年随着过度捕捞和经济快速发展带来的水污染。 导致黄唇鱼种群数量急剧下降,前景不容乐观。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2017年依然有人冒着风险去捕捞。 那年有一艘渔船捕获了一条122斤重的黄唇鱼。 最终拍卖是以347万元的天价成交。平均下来一斤肉可达元。 恐怖，都可以说一条鱼价值一套房的说法。 这条黄唇鱼贵，主要是它的鱼鳔。 鱼鳔就是鱼肚，富含胶质。 大型黄唇鱼的鱼鳔晒干后的制成品叫“花胶”，又被称为“海洋人参” 民间有说法称，黄唇鱼的鱼鳔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可滋补肝肾，是治疗妇女产后血崩的特效药。 这年头虽然黄唇鱼也有些难得，但老百姓收入都不高，舍得买的没几个。 价格也只是翻了几番。 没有后世那样炒到了天价那么夸张。 补个图，黄唇鱼哈，侵删~ 童瑶双眼亮晶晶的跟自家男人来到屋里，看到杨父春风得意的在跟村长以及其他老人吹嘘。 这次他们捕捞到一网黄唇鱼，大小都有，最大的有102斤。 一共有两百多斤，每斤以八块钱卖出去，一共卖了两千二百多。 杨母也在旁边眉开眼笑： “唉哟，真是龙母保佑了，捞到这网黄唇鱼，有富第一时间就联系买家，本来2235块的，直接给了2240块，有富为人不错。” 有富全名赵有富，是杨母的女婿。 没错，杨母还有一个女儿，排行老三，嫁给码头开收购点的赵有富。 童瑶听到才卖两千多块，心痛得无法呼吸，艾玛。 自家婆婆还感谢姐夫呢。 这是吃了大亏啊。 一条百斤重的黄唇鱼能出3斤鱼胶，一斤鱼胶就30-40万啊。 就算现在物价再怎么低，在这个年代也值个三四万。 这个年代的三四万是什么概念呢，据她所知，现在村里万元户都没有呢， 童瑶都不敢想。 以前她也听小说，看到不少重生回年代的主角，看到后世视为珍宝的东西，到了这个年代被贱卖。 心里发生巨大的落差和惋惜。 以前童瑶不能感受到，现在轮到她了，总算知道了。 那种感觉真的非常难受啊。 【读友们必看哦：看书前，脑子先寄存在第一章，俺帮锁门，看完再来领走～ ( ??)?- - -?? 本文是养崽、赶海、出海捕鱼的文。 作者在沿海城市扭螺蛳六七年，认识当地朋友，向她们咨询了一些海鲜，风俗等习惯。 同时也在网上查询、以及向其他大神的书籍中借鉴学习八零年代的知识，海鲜价格。 如果有出入，请大家多多包容。 要是不喜欢也可以轻轻退出界面。 俺可以说是透支生命来写作，但还是乐此不疲，只因开文以来丰富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并且遇见很多支持我的读者，我很开心，希望读友们能分一丝善意，轻点骂～ 如果大家也喜欢赶海捕鱼类的小说，可以试着看一看，感兴趣就请加入书架哦～ 全职作者努力更新，望能解决温饱线。】 ps：本书背景设定是平行世界八零年代，物价，国家地名，甚至当地民俗大家都可当成虚拟。 勿考究，勿代入哈！ 祝大家平安喜乐，感恩遇见！ 第9章 心里难受无人知 童瑶一脸扭曲的坐在凳子上，摇头拍腿。 屋子里的人都沉溺在喜悦中，没人注意到童瑶。 恰巧杨母转头看了一眼，不看还好，看了让她心里的气就冒了出来： “老四媳妇，这多高兴的事，你在做什么鬼样子，要作妖是不是。” 童瑶心中的难受不敢说出来，只能叹息道： “娘啊，你们直接在码头卖的吗？” “是啊，给你大姐夫收购了，咋啦。” 童瑶面如死灰，行了，事已成定局，没啥好说的了。 她只好自暴自弃道： “唉，娘，这黄唇鱼多么难得啊，你们就不能用拖拉机，拉去县城卖吗，价格绝对能涨。” “真的假的，老四媳妇你可别乱说话啊，你又不是海边人，你懂什么。” 童瑶见杨母不信，只好跟她们说黄唇鱼的鱼胶有多贵。 “这个我们能不知道吗，那你咋知道去县城卖更贵啊。” 村里人几乎一辈子都没去过县城，特别是蛋家族的人，去都不敢去。 实在是阶级差距让她们望而却步。 也不光蛋家人，现在农村里的人都很少去县城，去了得花钱，谁也舍不得。 “我经常去县城逛，我能不知道吗。” 这…这倒是真的，这老四媳妇虽然经常出去，但我确实比她们见过的世面多。 杨父拿烟的手都抖了…是啊，他怎么不知道，要是能多赚点多好… 今天卖了个好价钱，他才舍得花几毛钱买一包烟，平时都是抽水烟的。 杨母更是觉得比挖自己的心还难受…简直就是心在滴血… 本来是件开心的事，被童瑶一说，一家人都被整得没心情了。 其他人也难受得说不出话。 他们也想拍大腿了 杨母转移怒气，拿起扫把就要往童瑶身上拍打： “我真想打死你这个懒婆娘，你早知道这个价钱，就不应该出去玩，去码头帮你爹他们搭把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童瑶在院子里直躲，一边跑一边喊： “冤枉啊我，我哪里知道今天爹能捕捞到一网的黄唇鱼，我要是知道我就扎根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了。” 不说还好，一说杨母更气了。 什么叫家里等，她能不知道这个童瑶，在家不是找吃的就是睡大觉，更烦心。 杨溪俊看着自己娘被阿奶打，急急的要蹦下来去拦。 杨清桦控制这怀里的儿子，人太多了，万一踩伤了咋办。 至于自家媳妇，他觉得不用担心，这躲得挺好的。 “坏！坏！奶！坏！” 杨溪俊下不来，只能大着小嗓子喊。 童瑶还有闲心喵自家儿子，冲他嘿嘿笑了声继续跑。 村长看着这吵闹，也忍不住出来劝了劝。 杨母也借此停下来喘气，算了算了。 这真是有钱没福气赚，后悔也没用了。 村长又劝了几句，就出门让围在杨家的村民散了。 其他村民听到杨家血亏了那么多钱，心里莫名的就平衡了。 看到别人过得不好，他们就放心了。 纷纷叹气惋惜的成群的走了。 童瑶回到院子里讨好的对杨母笑了笑，接过闹着要抱的儿子。 一溜烟跑进房间躲着，她还是别碰这个眉头了。 “娘～娘～阿奶～坏！” 杨俊溪在床上站起身指着门外，意思是阿奶刚才打娘，是坏人。 童瑶好笑的点了点他的小鼻子。 “阿奶不坏，阿奶……嗯，更年期。” 在窗口听动静的杨母：…… 本来听小儿媳妇给孙子说自己不坏，她还消了点气，后面那三个字让她没好气的哼了声。 童瑶和杨溪俊听到哼声，吓了一跳，掀开薄被就躲了进去。 不一会母子俩嘻嘻哈哈的声音就从被子里穿出来。 杨母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也笑了一下，看到杨清桦走过来。 她收住表情，哼了声：“看你娶的好媳妇。” 说完就走去煮饭。 杨清桦看着被子里玩闹的一大一小，宠溺的笑了笑，走过去掀开被子。 果然看到两张好看的小脸被薄子捂的红扑扑的。 童瑶一个熊扑就扑上去： “哈哈，抓到你啦。” 杨溪俊也扑上去：“哈哈哈～嘎～爹～抓～” 三个人跟叠罗汉似的，一个抱着一个，杨清桦拍了拍两人的脑袋。 “行了行了，都当娘了，还跟着玩。” 童瑶放开他，继续和儿子玩。 不光男人至死是少年。 女人也是！ 就是100岁，她也是个少女！ - ??(??) 晚上一大家子吃晚饭，人太多，几个儿媳只能站在旁边吃。 嗯，倒不是女人不能上桌，而是桌子太小。 有时候又要喂孩子，没办法的事。 童瑶倒是上桌了，没办法，粘娘的杨溪俊不让别人喂。 亲爹都不行。 指望他自己吃？ 他能喂饱桌面，喂饱脚下的板凳，就是不喂自己。 这年龄的孩子觉得吃饭都是好玩的。 后世还能让孩子自给自足，管他吃多少，反正能锻炼自己吃饭就行。 现在可不行，家里哪里有那么多粮食给孩子浪费的。 看着一桌子大部分都是海鲜，童瑶深深地觉得，她们海边人顿顿都有海鲜。 而不沿海的人，是海鲜不够吃。 她们是穷的只能吃海鲜了。 童瑶抱着儿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饭。 家里就杨溪俊最小，其他的孩子都3，5，8，10岁。 可不就是他最得宠了吗。 长得又是最好看的，杨父杨母平时吃饭也给他夹好吃的。 杨母给他夹一筷子海蛎肉，杨溪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杨母，学着之前杨母在门外哼了一声。 杨母气笑了：“你这小不点倒是会护着你娘，咋啦，阿奶又没打到她，你还记仇了啊？” 杨溪俊看了看杨母，又仰头看了一眼童瑶，最后嗷呜一口吃掉杨母夹过来的肉。 边咀嚼边向杨母笑着眯了眯眼。 哎哟喂，这给杨母稀罕的。 她老人家不知道有萌这个字。 只知道这小孙子可真让人疼的。 童瑶和杨清桦心里也开心，自家儿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是不是有望变好了啊？ 只是现在才一岁多，还不知道，要等七岁左右才能判断。 上辈子她们也尝试给孩子上学，刚上学还没觉得有什么差别。 等上了三年级，就慢慢的和别的孩子差别出来了。 行为举止都和六岁孩子一样，坐不住，注意力也不如别的孩子集中。 一会又被别的事情吸引，学校里的孩子也不跟他玩，甚至有些捣蛋的孩子还会欺负他。 这给童瑶和杨清桦知道了气得够呛。 第10章 淘海 那些孩子不是把自家儿子的作业乱写乱画，就是把书撕掉，扔了。 还组队在学校堵自家儿子，在他身上用笔乱写乱画。 自家儿子反抗不了那么多人，严重的时候还会被一群小孩揍。 因为这事童瑶去学校大闹了一场，可学校班主任也不是人。 张嘴就骂：你家小孩本来就是个智障，活该被欺负，干嘛还送来上学。 那时童瑶红着眼从包里抽出一把菜刀，把学校老师给吓得脸色发白，哭着道歉。 后来校长也出来说情，又说孩子继续在学校上课也行，他会重点关注的。 这年头就是这样，欺软怕硬，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怕找死的。 童瑶最后一意孤行，不听杨家人的劝说，让自家孩子不上学了。 就在家里吃吃玩玩。 杨清桦也是一样的想法，自家孩子自家疼，白白净净的儿子去了学校，鼻青脸肿一身脏的回来。 谁受得了。 这辈子童瑶决定，要是自己儿子智商还是那样，那就留在家，学校也不去了。 自己去报个扫盲班，跟着学习。 她一些简单的字也会，太多了不行。 像她们六零后的人，有几个能读书认字的。 自家男人倒是学到初中了，到时候可以让他教她认点字。 家里孩子上学的也有课本，自己跟着学。 就不信自己慢慢教儿子，还没有学校的老师好。 太深奥的也不用教，学会认字，加减法乘除就行。 别的学了以后出社会都用不到，你去买个菜还用那什么二元一次方程，勾股定理不成？ 童瑶内心思索了都挺多，在现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吃完晚饭在院子里消消食。 看着儿子在跟哥哥姐姐疯跑，差不多到时间了。 又是伺候小爷的时间。 洗澡，喂奶，哄睡觉，一条龙服务到位。 第二天醒来，杨清桦就和童瑶说想去码头帮工了。 “不行，休息够7天，今天才第二天。” 不是童瑶矫情，而是结扎手术一般都要休息7-10天，有些更是需要半个月这样。 自家男人去码头跟着渔船出海，又是出大力的，更要养好。 “今天初一，刚好退朝，一会我们去海上淘淘海，看看有没有收获，万一有惊喜呢。” 童瑶看到杨清桦皱着眉，板着脸还是想去。 语气放柔道： “别怕，以后我也勤快点，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我不想你太过劳累，人到中年身体累伤，万一丢下我们母子俩就走了，到时候我们母子俩可咋办。” 童瑶说着说着，就转身抱着男人精健的腰身，把头埋在他胸口。 可不是吗，这男人总是用自己的方式，为她们母子扛起一片天。 杨清桦看到怀里露出害怕又孤寂的童瑶，心里也暖了起来。 算了，休息就休息，自家老爸昨天网了一网的黄唇鱼，自己也不用那么拼命。 这几天就当陪陪自家媳妇和儿子。 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没有时间陪伴她们。 “唉，行，听你的。” 童瑶听到自家男人难得温柔着嗓音答应。 心想，果然男人就是受不了女人煽情。 拿捏你！ 两人吃完早餐。 童瑶拿出背带，老规矩背着兴奋的儿子。 杨清桦则带着工具水桶。 他们在家里算是起得比较晚，现在已经八点半了。 杨清桦这两天养伤，今天也随着童瑶的时间起床。 每天有两次退潮。 临近初一这几天都会退潮得厉害。 杨父他们都要在这几天出来看看潮水的位置。 调整在码头停船的位置，方便他们半夜开船出去。 她们今天要去码头那边的沙滩。 大退潮，那边的海滩礁石会露出来，村里很多妇女都会过去淘海。 也可以说是赶海，她们这边人就叫淘海，寓意好听些。 淘金淘金，可不就是在海边淘金子吗。 他们家里离码头那边的海滩也不算远，二十分钟就能走到。 刚回来两天没进入状态，现在童瑶看到周围的环境，倒是怀念又感叹。 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特色。 沿海村庄，都是统一的一层石头平房，石头建得房子可以预防恶劣的天气，通风性也好。 等三四年后条件再差的人家也会在外面涂上一层水泥腻子粉，染个白色的油漆。 有钱的就是临海别墅。 现如今脚下的路都是石头混着水泥的土路，没有什么绿化。 路边杂草丛生，别说进去拉屎了，能扎你一屁股。 杨清桦看着自家媳妇东看西看，就是不看路，忧心的上前拉着她的胳膊。 “看什么呢，天天看还看不够，一会摔了怎么办。” 童瑶缓过神，对他笑了笑。 这一笑让杨清桦有些愣住。 即使结婚三年，他还是被这个女人给迷住。 感受到自己有些没出息，杨清桦羞恼的瞪了她一眼，就在旁边跟着走。 童瑶扁了扁嘴，这人晚上一个样，白天一个样，变脸跟变天一样快。 到了码头的海滩，已经有不少妇女蹲着身子在用工具刨沙子。 男人一个都没有，没办法，淘海又赚不了大钱。 这海滩初一，十五大半个村子的妇女都开挖。 其他时间只有少部分妇女来。 这挖来挖去的，毛都能给你挖没，你想要收获点卖钱的，除非你有那么运气。 卖钱也买不了多少，还不如他们去打散工，一天能有两三块。 不过话说回来，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在困难的时候，只要你勤快，总不至于让你饿死。 童瑶看到码头这一面的海滩人多，就和杨清桦经过她们往外走。 她们这片海滩和礁石太大了，往远处走还是没多少人的。 别的妇女也一个人也不敢去那么远，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喊破喉咙都没人救。 而且也就给家里挖点吃的，在附近挖就好。 走远也累人啊。 运气不好的，收获还不如码头这边好，码头这边经常有些鱼虾掉下来，生物链循环得不错。 贝类也多。 这些因为退潮而露出来的沙滩，有很多蛤蜊。 蛤蜊有很多品种：：青蛤、白蛤、兰蛤、毛蛤、血蛤、黄蚬子、花蛤、文蛤、黄蛤、西施舌等。 反正你就挖，挖到啥你就要啥。 第11章 太勤快了 现在的蛤蜊都是纯野生的，又大又肥，挖回家用水养一个晚上，吐完少量沙子。 拿来煮汤，煮面，白灼，清炒，别提多鲜美了。 后世的大部分都是养殖，就算沙滩挖的也受到海洋污染，肉质没那么鲜美，还不肥。 村里的妇女看到童瑶，嘴角一抽。 这婆娘今天倒是换地方玩了，不去村口大榕树下嗑瓜子唠嗑了。 看到杨清桦更是脑门疼，这男人也由着自家媳妇这么闲着。 换做她们年轻时，早就被自家男人和婆婆混合双打了。 童瑶解下背带，放下一脸激动的儿子。 杨溪俊小脚丫一碰到沙滩，小肥屁股往沙滩一坐，就要去脱鞋。 童瑶赶紧拦住： “俊俊乖啊，咱们不能脱鞋，沙滩上有尖尖的贝壳，你看，就是这个，你踩上去就会扎你的小脚丫，痛痛。” 杨溪俊停下动作，看着娘拿着贝壳扎他的脚拇指。 童瑶用了一点点力，让他感受一下痛感。 他懵懂的缩了缩脚，跟着学：“痛痛～” 杨清桦也蹲下，捏了捏他脸蛋: “对，会痛痛，走，爹带你继续走，咱们还没到地方，一会再玩。” 小孩子很容易转移注意力。 身体向前撑着小胖手站起来，跟着爹娘一起颤颤巍巍的向前跑。 童瑶跟在后面防止他摔跤，沙滩上有不少露在表面的贝壳，摔一下容易刮到脸。 走着走着就看到杨母带着大嫂二嫂也在拿着钉耙在刨沙。 童瑶把儿子交给杨清桦看着，自己走过去。 好奇的问杨母： “娘，挖到啥了啊，哎呀呀，挖多少了？” 杨母听到这语气，就知道是谁了。 不是她貌美如花的小儿媳妇还能有谁。 她抬头瞪了一眼童瑶，再抬头看看太阳。 就想看一下太阳有没有打西边出来。 杨大嫂在一边调侃： “哟呵，我们老四媳妇来了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海滩玩呐。” 童瑶抹了抹不存在的汗 ，笑着答： “害，这不是勤劳给闹的吗，我今天在家浑身不得劲，一寻思，这不是初一大潮吗，我来淘淘海。” 杨母等人也被这人给臊得脸红了。 这还勤劳，当初快生孩子的时候，都得在家睡一觉才去。 杨清桦咳了一声，跟几人打了声招呼，就拉着自家媳妇去另一边挖蛤蜊。 真是…论起脸皮厚，他比不得这女人。 童瑶还伸着脑袋回头跟杨大嫂她们喊话： “大嫂啊，咱们来比比，今天咱们谁挖的货最好啊。” 杨大嫂忍不住无语，转身对杨母嘀咕： “娘，你说这人听不出好赖话是。” 杨母也摇了摇头，继续干活。 管她呢，反正小儿媳妇能张口说干活就不错了，别指望她干多少。 起码她说出口了。 人啊，就是这样。 人是个勤奋人，你勤劳成牛，她都觉得这是应该的。 换成一个懒人，她翻个身，你都觉得她今天进步了。 这就是……奇奇怪怪心理。 杨清桦带着童瑶来到另一块海滩，教童瑶怎么挖。 他是土生土长的海边人，知道的东西比童瑶多。 可童谣上辈子嫁给他20多年，后来又和儿子回村帮村里大户养殖十多年。 懂得可能比他还多呢。 不过童瑶也不打击他的积极性，他教就让他教，听着就行。 杨溪俊也想挖，但工具太尖锐，怕他不小心戳到眼睛。 童瑶就帮他脱鞋子，让他坐在沙滩上玩沙子。 这小萝卜头好打发得很，一个人就坐在沙滩上玩得不亦乐乎。 童瑶两人也不理他，待的住就行。 就一个铲子，童瑶用了，杨清桦就徒手挖。 各种各样的蛤蜊都被两人两人挖出来，物质丰富得很。 扔桶里一个个咚咚的声音，非常有成就感， 挖了小半天，桶被填得半满。 她们带了两个铁桶，童瑶看到今天表现得差不多了，就站起身。 童瑶起身把铲子给他，自己拿着桶和工具去礁石那边看看。 杨清桦疑惑的看着脸色发红童瑶： “你去礁石那边干嘛？” “挖了有一会了，我去那边玩玩，活动活动。” “而且今天初一，礁石那边潮水也退下去一大片，去碰碰运气。” 杨清桦心里无奈，这人去哪都不能忘了玩，但也点了点头，叫她小心点。 反正自家媳妇今天也挖了好一会了，已经很不错了。 他家媳妇终于会挖蛤蜊了，实在是…夸不下去！ 童瑶刚走几步，一旁的粘娘精就冲她喊，张着手跑过来。 “你也要去？不行，那边礁石陡峭，会摔倒，痛痛。” 童瑶蹲下来，说完又比喻一下，再严肃的摇了摇头。 谁知这小家伙，是个不会看脸色的。 扑上来圈上她的脖子，两只小短腿还往上蹦，想让童瑶抱他。 童瑶能咋办，只能给他拍了拍脸上，头上的沙子，从兜里掏出手绢，擦擦脖子和脸。 拿出背带，背上，走起！ “媳妇，你就在平坦的地方看看，别往陡峭的地方走 ，知道了吗。” “嗯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 “唉，别走远，一会我去找你。” “没事，你挖着，一会我再回来。” 童瑶拿着桶，来到礁石这边，不少礁石上面，密密麻麻的海蛎。 不过这些海蛎都被人拿着螺丝刀挖空了， 海蛎和生蚝不是一样的贝类。 海蛎也叫牡蛎，是淡青色的，肉质比较粗糙，是长在石头壁上的贝类。 生蚝开出来的肉是偏白色，肉质更细腻饱满。 生蚝不好找，但海蛎多啊，只要是海边的礁石，哪能没有海蛎呢。 蚝蛎哦~ 除了海蛎，礁石下还有不少海瓜子，都很小，肉挖出来，就跟米粒差不多大。 海瓜子哈 也有大的，不过都被捡完了。 淡菜也有不少，海葡萄都有。 童瑶不太感兴趣，家里太多淡菜了。 吃到吐都吃不完。 童瑶一边教这儿子认识东西，一边往前走。 不知不觉就走了挺远。 “啊啊～娘！有有！” 第12章 我的小精灵 童瑶晃了晃背后的儿子，以为他要闹下来了。 “乖啊，这里不能让你下来玩，危险。” “嗯～娘～有有！” 童瑶奇怪的听着儿子一直重复，回头看了一眼他。 没想到他手指，向下方指，那个方向刚好就在童瑶左边脚下。 童瑶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哎哟喂，我的儿啊，你可真是海洋小精灵，这海运，龙母赐予的。” 只见礁石的洞穴下有一只巨大的大青蟹，童瑶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青蟹。 保守估计得有两斤左右。 一般青蟹都是五六两那么大，这只算是螃蟹王了。 青蟹在她们这边很常见，一般来淘海运气好都能碰到。 没办法，它们喜欢栖息在近岸浅海的地方， 礁石的洞穴也是它们的住所之一。 青蟹！ 童瑶反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又夸了一句真棒。 自家儿子真的比自己有海运，上辈子就是，她们去赶海的时候，自家儿子总能比自己先一步发现大货。 别看他现在还是个小不点，但是眼神可是比自己好几倍不止。 拿着长钳子就将大青蟹夹到铁桶里，还好这个桶够大，不然容易跑出来。 她也没有带绳子，不好绑。 徒手抓螃蟹可要小心，没有专业的手法还是别上了。 那大钳子，你要是给它夹住，能让你哭着喊老娘。 看着桶里的青蟹，童瑶笑眯了眼，今天自己的收获肯定是最牛的。 等今晚回去就拿这只大青蟹给阿公阿婆煮，自己一家在那边吃，补补身体。 青蟹可以提高免疫力，化瘀止痛、利湿消肿、滋补养生的营养价值。 童瑶给儿子正了正帽子，现在九点多，日头还挺毒辣的。 她没带帽子，脸上晒的发烫。 不过脸再烫，也比不上她心烫。 外套都脱下来盖住桶口了，日头晒，晒到螃蟹了可不好。 童瑶没有往回赶，继续在附近走了走。 前面有一大片的青口螺密密麻麻的长在岩石上。 有些南方人叫淡菜，北方人叫海虹。 营养价值高于一般的贝类鱼虾，也被人称为“海中鸡蛋” 她们本地人就叫青口螺，淡绿色。 这种贻贝是双壳类软体贝类海鲜，颜色很深，有蓝色，绿色和褐色。 可以生活在淡水湖，河流和小溪中。 海洋靠近岸边的滩涂和礁石地带也有。 青口螺（淡菜、海虹） 童瑶这边当地人捡回家都是拿来蒸或者煮汤，肉质带着一点甜味。 平时也会多捡点回家晒干，煲汤喝。 还好童瑶带了手套，不然还不好扯出来，这玩意好捡是好捡，但壳比较锋利，扯出来不小心能划破手。 个头也不小，童瑶象征性的捡了点，就起身走人。 太多了，得捡到啥时候，家里也不缺。 童瑶往前走的时候碰到自家大伯娘，这是阿公大儿子的媳妇。 她在一处礁石上拿着螺丝刀挖海蛎。 这大伯娘最喜欢给人说教了，特别是对童瑶。 得着人就一顿说，童瑶远远喊了一声，转头就走。 礼数做到了就行，反正别想她走过去听骂。 两母子又在沙滩上寻宝，找了好一会，也就一些海瓜子，海蛎和淡菜。 童瑶看了看太阳，觉得也快十点了，身上被晒得火辣辣的，又闷热又潮的。 身上也流了不少汗，特别是背着个小火炉，估计后背那一片衣服都能拧水了。 孩子也懂事，背了那么久，热得不成样子也没闹下来。 换成别家孩子早就哭闹开了。 这不是小天使这是啥。 至于让婆婆帮忙带，唉，别想了。 家里孩子大哥二哥加起来有六个呢，都让婆婆带，哪里带得过来。 各家管各家的。 自己儿子和别的孩子又不一样，跟别人可以跟一会。 时间久了就找娘了。 她们这边等十点半这样海水会彻底退到底，过挺久才会慢慢的涨回来。 下次出来一定要带好帽子 还有抹点防晒的椰子油。 太久没淘海了，一时忘记了。 童瑶下到临近海水的海滩边。 趟着海水走着，一浪一浪的海水打在小腿上，非常解暑。 也很解压。 “娘～” 童瑶一听到儿子叫娘，就默契的看着儿子指的方向。 在前面五米远的浅海里，居然也有一只搁浅的斑石鲷。 周身有密集的黑白相间花纹，颜色在阳光下非常鲜艳美丽，不少人叫梦幻之鱼。 这可是后世钓鱼界的矶钓之王，刺身极品，可见它的珍贵。 也称之为黑嘴，石鲷等。 后世野生的斑石鲷，一斤220块左右。 斑石鲷！ 通常栖息在珊瑚礁岩石或者海底洞穴等结构复杂的海域。 也不知道这条鱼怎么会挣扎在浅海滩。 童瑶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反正是好事。 童瑶叉开双脚，不顾形象的快速奔跑。 淌水走进海里，水都淹没到童瑶的大腿了，童瑶毫不在乎的扑过去抓鱼。 啊呀，这条鱼可有三斤多了，不知道现在能卖多少钱。 不过也不会少就是了。 童瑶在儿子腿边的背带绳下挂着一个塑料盆，刚好可以装鱼。 把盆解下来，鱼放进去，盛了点水进去，用外套盖住。 这鱼也快奄奄一息了，得赶紧拿回去放血卖掉才行。 童瑶回头又摸了摸儿子笑嘻嘻的脸蛋： “不错，儿子，它自己在水里很危险的，还好遇到了母子俩，一会咱们就拿回家，给它们一个温暖的家。” 杨溪俊也在后面激动的拍手，时不时还要拿嘴吸她后脖子。 “哎哟，儿子，你是不是饿了，坚持会，一会娘回去煮大青蟹给你吃。” 等童瑶拎着桶走到自家男人那边，吓了一跳。 人咋那么多呢。 杨母她们也在慢悠悠的刨沙子，等着童瑶回来。 其他大娘也挖得差不多了，索性过来找杨母吹吹牛。 大伯娘也在呢。 几个大娘热火朝天的聊着童瑶。 “哎呀，你家小儿媳妇真是不行，来淘海干活没多久，就受不了。” “前不久我还看到她在礁石那边闲逛呢。” 杨母听说童瑶又不干正事，没气得骂： “就是个干不了正事的主，今天还说要和我们你比比谁挖的货好，我看她一会挖几斤淡菜充数。” 杨大嫂也在一旁附和： “可不是吗，娘，我就说四弟媳妇说话十分，能信一分就不错了，嫁进来三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杨母更气了，这小儿媳妇，没有自家儿子，她以后可得怎么活，： “真是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行，老四，你回去好好说说她。” 杨清桦心里也有些失望，唉，还以为她真的去挖点海蛎，什么的。 哪怕挖点淡菜也行啊，算了，自家媳妇什么样，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倒是怕她出什么意外。 杨清桦就想站起身去找人。 童瑶这时背着儿子走过来： “干啥干啥，都开大会呢。” 第13章 烦人的大娘 童瑶远远就听到一群大娘在声讨自己，心里无奈得很。 有大妈的地方就少不了有话题。 真是吃饱了闲的，天天讨论自己真的不腻吗。 好歹换个人，懒媳妇也不止她一个。 大娘们看到童瑶走过来，瘪了瘪嘴。 有个大娘看不惯说了几句： “我说阿桦媳妇啊，你怎么做人家媳妇的，丢下自家男人就去闲逛，我看阿桦一个人在这边挖蛤蜊，你也不知道来帮个忙。” “淘海本来就是我们妇女干的活，你家男人难得在家养伤，不给他在家休息，你还拉他出来，啧啧，阴黑公哦。” 在她们这边，阴黑公哦是很多妇女的口头禅。 惋惜或者遗憾、惊讶的意思，类似普通话的“我的天啊”、“好惨啊”。 这两天杨清桦在家，村里人都知道，杨母就说自家小儿子出海受伤了在家养几天。 童瑶也不忍了，本来她脾气就没多好，回嘴道： “我咋不帮忙了，之前我不是帮挖了吗，这片海滩人那么多，我走远点淘个海不行吗。” “真是住在海边的，什么都管。” 童瑶说完将盆子放在脚边，杨母她们看到也不在意，她们估计也就是一些小鱼小虾。 退潮了，搁浅在礁石洼的小鱼虾很多，她们不乐意捡。 塞牙缝都不够。 童瑶顺便解下背带，让自己儿子下来，一直在背上也热得很。 果然这话引起那个大娘的不满。 她家儿媳妇在家可不敢跟她那么大声说话的，立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骂起来： “好啊，我说你个童瑶，才嫁进来我们村多久啊，就敢跟我这么说话，懒还不给人说了，怪不得你男人受伤，家里婆娘这个样的，能吉利吗。” 这话一出，一旁的杨母可不干了。 自己儿媳怎么样，也就自己骂，更别说还说到自家儿子，她们海边人可是最迷信的。 杨母站起身，拿着铁叉子指着那个大娘就骂： “你咯废嗨，你骂谁呢你，我儿子和儿媳是你能骂的吗，今天她勤快的来淘海，你是眼瞎啊，再说我就用铁叉嚼烂你的嘴。” 那个大娘看到气势汹汹的杨母拿着铁叉指着自己，心里汕汕。 其他围着的大娘也来当和事佬，乡里乡亲都少说两句，打起来闹笑话。 杨母忍着怒气放下铁叉，没好气的骂骂咧咧。 其他大娘看了看时间，提着桶回家。 童瑶献殷勤的上去拿帽子给杨母扇风： “哎呀，还是我娘对我好，你瞧瞧我们娘俩淘到了啥。” 杨母瞪了嬉皮笑脸的童瑶一眼： “淘啥，一堆淡菜，家里吃都吃不完，你还不如来帮我们挖蛤蜊。” 童瑶洋洋得意的将桶拿给她们看： “看，我们抓了只大青蟹。” 杨母等人凑到桶里一看，一只两斤多重的大青蟹在一堆贝类中挣扎。 杨母惊喜不已。 童瑶又把盆子的衣服打开： “娘，你们看看这是啥。” 杨母惊叫了一声：“哎哟，这…这这可是斑石鲷！” 杨清桦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家媳妇运气可真不错。 杨大嫂呼吸都急促了，这鱼公爹和自家男人去捞网，偶尔也能捞到几条。 价格也是清楚的，在码头收购可是两块钱一斤啊。 这只就得有六块多，再加上大青蟹，今天童瑶可是赚了七块多八块啊。 杨清桦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本来看到媳妇裤腿都湿了一打半，以为自家媳妇玩水了呢。 原来是自己误会她了。 杨大嫂眼热得很，急切的问童瑶： “老四媳妇啊，你在哪里抓的啊？” 童瑶指了指后面的礁石： “那边呗，远得很，没什么人过去。”随后又道： “娘，鱼拿去卖，青蟹我拿给阿公和阿嫲，这青蟹可是好东西。” 杨母脸上的笑容瞬间拉下来，骂道： “你个败家婆娘，这么大的青蟹，煮什么煮，一会让阿桦拿去码头卖了，加起来两斤多，能卖两三块钱了。” “我不吃，给阿公阿嫲吃，阿桦也吃，补身体，别卖了。” 童瑶觉得这年头的大青蟹太便宜了，后世野生的大青蟹，一斤以上200多一斤，养殖的大青蟹一斤以上都能卖100-150。 这两只大青蟹自己吃了多好啊，好久没吃了呢。 杨母跳脚的抢过桶，将桶递给杨清桦，拍了两下童瑶： “你就知道吃，真是不赚钱不知道辛苦，我们一天织网也就赚几毛钱，阿桦做码头做工一天就三块钱，这两只青蟹顶我们织网几天了，我真是想打死你。” 童瑶被打得清醒了些，躲着杨母就认错： “知道了，卖卖卖，你们想卖就卖。” 她一时转不过弯，不知道这会的钱那么值钱，能有个几块钱就能让人乐呵几天了。 看来以后要多注意点才行。 杨母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个小儿媳妇败家得厉害，要是以后分家可怎么办，总不能让阿桦养她一辈子，钱也不能交她手上，不然能花完。 杨清桦本来也挺高兴的，但是被自家媳妇这么一整，立马拿着水桶就回家，拿线绑好螃蟹，快点拿去码头卖。 卖完自己把钱收好，自家爸妈对于淘海货卖到的钱，一向是给他们自己收着。 本来自己几天没出工，赚不到钱就够难受的了，好不容易来点钱进账，可不能没了。 杨母也看了桶里其他的货，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不错，青口螺倒是挺大的，够一大碗了，回去拿水蒸，肉肥好吃。” 童瑶得意的看着杨母，抱起儿子就跟上脚步回家。 回到家，阿公阿嫲也来了。 看到童瑶回来，也笑呵呵的上前问。 知道童瑶去淘海，而且还抓到两只大青蟹，一只斑石鲷。 哎哟喂，给两老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将童瑶夸上天了。 杨大嫂和杨二嫂心里翻着白眼。 也就这两老最偏心，自己天天干活都不见他们夸。 平时两老没事也过来坐一坐，看看儿孙。 看到一头一身沙子的杨溪俊，阿嫲又去厨房烧水帮他洗澡。 家里还有一个男娃，一个女娃在家。 没到上学的年龄，今天都在家里，没跟大人去海滩。 她们村里的孩子，会跑后都是放养，不用大人看。 也不怕拍花子来，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坐在村口呢。 他们拿着渔网或者竹子坐在大榕树下忙活，又能挣贴补又能聊天，乐栽！ 遇见陌生人进村，他们也会拦下来，问清楚进村里干嘛。 犹如一群老守卫员，守护着村里的孩子们。 第14章 九块八分钱 杨清桦很快就卖完大青蟹和班石鲷回来。 童瑶抓的那只青蟹是公蟹，一般他们抓到怀孕的母蟹都会放生，因为母蟹身上会有成千上万的蟹卵。 来年了会繁育更多的螃蟹。 杨大嫂好奇的冲上去问，卖了多少钱。 杨清桦想着大嫂到时候去问大哥也知道价格。 也没瞒着，大青蟹有两斤一两，班石鲷三斤七两，卖了九块八分钱。 杨大嫂更眼热了，哎呀，这可不老少了。 杨清桦拿着钱往自己屋里走，看到跟在屁股后面进来的童瑶。 他眉头皱了皱： “咋了你，不会是要我分你几毛钱。” 童瑶看到自家男人跟防贼一样看着自己，心里难受极了。 “我…我就看看，你收着。” 童瑶说完就出去了，哎，谁家婆娘不是自己拿钱的。 就自己不能拿，不过也能理解，自己以前的性子确实爱大花大用，用后世年轻人的话那叫…叫什么月光族。 杨清桦看到她出去了，心里松了口气，前几天他才给了九毛钱，昨天一出门，毛都不剩回来。 他心里难受得一晚都睡不好，这媳妇以前也磨着自己要钱，自己耐不过就给几毛几毛的。 拿完钱这人就跑去花了，也没看到带什么东西回来。 昨天倒是会买点肉饼回来了，杨清桦心里好受了不少。 今天没有出去和那几个婆娘东家长西家短，积极地跟着大家去淘海，他对童瑶也改观了一丝丝。 童瑶来到院子里看阿嫲和阿公给儿子洗澡，自己也用盆子里的水洗了把脸。 阿嫲看到童瑶晒得脸红扑扑的，心疼坏了。 “你今天出去也不知道带个竹帽，晒得脸都快脱皮了。” “没事的阿嫲，以后带。” 阿嫲听童瑶说完才放心的点点头： “下午我拿点椰油给你，阿嫲的椰油存了一年多，涂了好。” 童瑶倒是不怕晒黑，她遗传到老妈，晒不黑，晒过头了，就脱皮，脱完皮还是白的，自己儿子也遗传到了自己。 不过晒多长晒斑和皱纹倒是会的。 一会回屋抹点，不是爱美不爱美的，主要是辣得很。 杨大嫂和杨二嫂在院子洗蛤蜊，听到这话，忍不住无语了。 她们晒得跟个碳一样，怎么不见分点给她们。 童瑶被儿子泼得一脸都是水，笑的捏了捏他的小脸。 “调皮是不是，快点洗，洗完就起来换衣服，你是幸福了，阿公阿嫲亲自帮你洗澡，偷着乐。” 杨溪俊听完就笑哈哈的抱着阿嫲亲一口，转头又要糊阿公一脸口水。 阿公偏头躲闪，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 家里小娃娃可没有这个那么黏糊，不过他们也很享受就是了。 阿嫲还在旁边维护： “男孩子调皮好，我们俊俊可是阿嫲的小心肝。” “恩！恩~” 杨溪俊也在一边胡乱点头。 童瑶可不理这两老一小了，越说越起劲。 她回房间找一套衣服就去冲个澡，身上黏糊得难受。 锅里还有大把热水，不管有没有条件，各家柴火倒是有不少。 不怕没有柴火烧，出完汗也不好洗冷水。 男人不在乎，随便在院子里，穿这个大裤衩直接冲凉水就行。 女人也是到晚上才洗，哪有人像童瑶那么讲究。 杨大嫂也嫌弃得不行，和杨二嫂嘀咕： “真是把自己当大小姐了，一天洗两次澡，当家里的柴火多，平时也不见她去捡。” 杨二嫂倒是会做个和事佬： “唉呀，今天四弟妹难得去淘海，洗就洗了，你没看娘都没说她吗。” “切，去淘海抓的大青蟹我们又不能分，有什么用，要是给我碰到就好了。” 杨二嫂摇了摇头，这话说的，她就不信大嫂抓到了能分钱，谁不是顾着自家。 童瑶洗完澡就让杨清桦也去洗，锅里还有热水，她都给兑好水了。 杨清桦无奈的拿起干净的衣服去洗。 “家里就两套衣服，一会洗了就没有来换了。” 童瑶起身去外面竹竿收回来早上洗的，太阳大，早上洗的现在就干了。 “这套干了，去洗，一会换下来的我来洗。” 杨清桦意外的挑眉看着她，不过她要洗就洗，他也不会拦着。 阿嫲拿了1个大甜瓜进屋，悄咪咪的塞给童瑶： “瑶瑶，快吃，阿嫲和你阿公，早上拿了不少过来，这个最大，留给你吃。” 童瑶感动的看着阿嫲，就要去厨房拿刀分了一起吃。 阿嫲赶紧拦住： “不用分，大家都有，我和你阿公也吃了，就你和俊俊没吃。” 童瑶也就不分了，拿起大甜瓜就掰一块大的出来给儿子抱着啃。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如今六月份，阿嫲和阿公在地里成熟了不少瓜果蔬菜，他们老两口也吃不完。 时不时就拿过来给儿孙们吃。 童瑶看到儿子吃得哈喇子都流到肚子上了，笑眯眯的问他： “阿嫲种的甜瓜甜不甜啊？” “dian~\" 童瑶和阿嫲都笑了，这小家伙含着甜瓜说话可可爱爱的。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老两口也留下来。 杨父今天也没出海，早上就和儿子去码头给船做维护。 老船了经常有点大大小小的毛病，不出海的时候就得经常去检查。 哪里坏了就维修哪里。 杨父和杨母育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杨清杰，二儿子杨清刚，三女儿杨清英，最小的儿子杨清桦。 女儿嫁到本村，是码头收货的赵有富，算是条件非常不错的，杨父他们开船拖的货也给他收。 杨父听闻今天小儿媳抓到一条斑石鲷，也惊讶不已。 这班石鲷可难得啊，他们捕鱼几乎捕不到。 因为这种鱼喜欢栖息在岩石、礁石或者珊瑚礁中。 数量少又不成群，渔船捕捞很困难。 所以都是选择钓上来，钓鱼全凭运气，这年代谁闲着去钓鱼。 杨父听说老四家今天赚了九块钱，也为小儿子高兴。 这三天小儿子都没进帐，九块钱也弥补一点损失。 老四媳妇今天的表现倒是让他有些许改观。 不过有句话咋说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谁知道能坚持几天。 杨父想到这又长长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 第15章 杨父首次谈分家 杨父随后又看到童瑶拿着她们一家三口的衣服在井边搓洗，一时有些缓不过神。 杨大哥也忍不住问杨清桦： “你媳妇今天吃错药了啊？居然会帮你洗衣服？” 杨二哥也憨憨的挠了挠头，纳闷的问： “昨晚你是不是揍媳妇了？童瑶今天咋那么勤快。” 杨清桦看着呆愣的二哥，以前咋没发现他二哥说话那么讨人厌呢。 不耐道： “我没揍媳妇，但一会就要揍你，你要不要试试。” 杨二哥缩了缩脖子，老实闭嘴。 杨父猜想，这老四媳妇不会被鬼上身了？ 然而接下来童瑶的话，让他觉得这老四媳妇还不如让鬼上身呢。 只见童瑶晾完衣服。 看到杨父在院子里，甩了甩湿漉漉的手，炫耀道： “唉，爹啊，今天我可是太勤快了，你知道不，我不光去淘海赚钱了，还给你们挖淡菜，啧啧，你可得养好身体啊，争取干到老，网多点好货，我们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就看你了。” 杨父：…… 杨母在院门口织渔网，扭头就骂： “等下我就抽死你，还想让我们干到老，你可真是好儿媳，孝顺得我现在就想去山上躺板板。” 院子里其他人看着杨母足足骂了童瑶半个钟头。 该！ 啥事不干，就会啃老，不骂她骂谁。 老四娶了童瑶，真是他们家祖坟冒黑烟了。 换谁家，这种人都是极品，他们家可真是太倒霉了，怎么娶了这么个煞神。 只有杨溪俊在爹怀里着急的大喊。 杨清桦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心里叹息，还好自家婆娘会疼孩子，要不更完蛋。 等阿嫲阿公去外面掰豆角回来，拦住杨母，这场闹剧才停下来。 “得了得了，瑶瑶说得也没错啊，祝你们网好货不是好话吗，谁家公婆不是干到老啊，我们现在不也种瓜果蔬菜的养你们吗。” 杨母真是拿老太太没办法，没好气的道： “哼，就你会疼她。” 老太太乐呵呵的点头，拿着豆角就给杨母煮。 童瑶气喘吁吁的坐在阿嫲旁边。 她觉得阿嫲说得对啊，自己这说的多好，只有阿嫲和阿公才是自己人。 中午去上学的小孩中午都回来吃饭，村里有小学，回来倒是近。 家里大圆桌满满当当的压根坐不下。 童瑶也不坐了，站在杨清桦身后，小儿子就交给阿嫲喂。 想象很美好，现实不允许。 这小子坐在老太太怀里就闹腾，嘴巴闭得紧紧的不肯吃饭。 还转身找娘，没办法，童瑶只能抱他下来，拿了张凳子抱着他，坐在后面吃。 阿嫲让童瑶坐在她的位置，童瑶摇了摇头： “没事，阿嫲你自己吃，我在你们后面也一样，一会阿桦会给我夹菜。” 阿嫲劝说无果，只能一个劲的给她夹菜。 童瑶也不嫌弃，照样吃。 这个臭小子待在童瑶怀里瞬间变成一个乖宝宝，一口菜一口红薯饭的吃。 阿嫲给童瑶夹菜，他睁着黑漆漆的眼睫毛，上面还带着泪水，一个劲的冲阿嫲笑。 阿嫲也被这臭小子气笑了。 今天的菜色丰富了不少。 杨父让杨母杀了一只鸡炖了给大家补补。 所有出海网鱼的，不值钱的杂鱼，杂虾都会留下来。 杂鱼当天会晒成干，小虾当天就吃了。 昨天杨父留下来了两条大杂鱼，还有两盘大点的剑虾。 平时大的剑虾都会拿去卖。 昨天杨父捞了一网黄唇鱼，卖了一大笔钱，今天特意杀了一只鸡，留点大鱼虾。 还有今天去挖的贝类淡菜。 素菜就有自家种的蔬菜。 杨清桦给童瑶夹了不少鱼虾，还有鸡肉。 童瑶看到他碗里几乎都是淡菜，和蛤蜊。 从自己碗里夹了两块鸡肉和两只虾给他。 阿嫲碗里也没有什么菜，就一个劲的给自己夹了，自己的大碗都小山高了。 也夹了些给她。 人多，夹来夹去不好看，阿嫲也笑眯眯的吃了。 杨大嫂顺溜溜的站在旁边： “哎哟，老四媳妇，你可真是有人疼啊，不像我，站半天也没人给我夹一块。” 童瑶笑了笑，从碗里夹一块鸡肉过去： “来来来，你弟媳给你夹，可别酸了，我吃海鲜都不用沾醋了。” 杨大嫂被童瑶调侃得脸一红，支支吾吾的吃着碗里的鸡肉。 其他人也被童瑶逗得笑哈哈的。 杨大嫂低头吃着这块鸡肉，心里莫名有些暖暖的。 自家男人可从来不会给自己夹菜的，还不如老四媳妇。 吃得差不多了，杨父清了清嗓子，等大家都看过来，他才开口： “难得今天人都齐全，我也宣布个事，昨天的黄唇鱼卖了一大笔钱，咱家人口也多，几间房都不够住，我早上和村长申请宅基地盖房子，批的是码头那边，到时候房子建好了，就分家。” 杨父这话一出，杨大嫂和杨二嫂默契的目光闪烁，心里火热了起来。 分家算是村里所有媳妇的奢望，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婆婆管家，谁都不愿。 能自己当家做主才是好日子啊。 村里人几乎都是一大家子一起住，父母在不分家，这是他们这几代人刻在骨子里的老规矩。 自从娶了童瑶进门，再加上老四家的小儿子的事，他们心里始终有隔阂。 谁愿意给人做一辈子的老黄牛，要是老四的儿子长大后好不了，那她们的儿子女儿不就是要被拖累了吗。 童瑶倒是没什么想法，上辈子分家也是儿子八岁后，家里大嫂二嫂忍不了才一起联手在家里闹分家。 当时杨父和杨母跟大哥，在码头沙滩那边建了两栋一层的石头房。 二哥和自家一人一栋，这辈子家里有钱了，就是不知道杨父杨母怎么分配了。 童瑶剥着剑虾，喂自家儿子，孩子小吃得慢。 再加上童瑶也不是先喂儿子吃饱，自己再吃的娘。 都是和儿子一起吃，这不就剩下她们娘俩了吗。 杨大嫂心里激动，但嘴上却是说着反话： “爹，父母在不分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才热闹呢。” 杨父心里对杨大嫂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就是大房，识大体。 第16章 伤人心咯 杨二嫂是个会来事的，自然不能让杨大嫂一个人表现。 也在旁边接话： “爹娘，大嫂说的不错，咱们一大家子在一起人多，有句话叫人多力量大。” “住在一起多省钱，平时我们和娘一起去淘海都能捡不少呢，偶尔娘还能搭把手看着点孩子。” “我们能省事不少，孩子现在还小，等孩子大一点再分开也可以，咱们能生活在一起也是不太容易。” 此话一出，杨父杨母更满意了，娶妻娶贤，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吗。 但他也是和老妻商量了一整晚才做出的决定。 人多热闹是没错，但牙齿还有和舌头碰撞的时候。 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经常因为谁做的事情多了，谁赚的又太少了吵架。 特别是对老四媳妇不满，再这么下去迟早得闹出事来。 杨父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行了，爹知道你们是个好的，分家的事我和你娘已经决定了，就这么着。” 杨大嫂和杨二嫂面上的欣喜也藏不住，嘴角正要挂起就听公爹继续： “还有一个，你们阿公阿嫲年纪大了，在那边住也不方便…” 话没说完，杨父就被阿公打断： “哎，我们现在还干得动，不用跟谁，等以后再说。” 话音刚落杨大嫂就抢先开口： “是啊，阿公阿嫲现在身体骨硬朗着呢。” 杨二嫂也在旁边支持： “那可不，我们阿公阿嫲可比村里的老人家能干，养老这个问题也不急。” 话是这么说，阿公和阿嫲虽然愿意自己住。 但是被人这么硬夸，心里也有些难受。 杨父心里也有些怪异，当初自家得这个破旧的二手大船，还是自家老爹的。 那会分家了，几个大哥选择要房子，他选择要船，再给老两口养老。 家里的房子还是五年前建的，全是靠自己出海慢慢攒下的钱。 他都没说接老两口回老家这里住呢，这两个儿媳妇就说不着急。 说是夸，不如说是推脱。 杨母面色也有些沉，都是聪明人，哪能不知道两个媳妇话里的意思。 杨大哥和杨二哥也察觉到爷奶爹娘脸色不好，不由瞪向自己媳妇。 杨大哥打个圆场： “爹娘，我是老大，你们和阿公阿嫲就跟我，村子里的老人也都是跟老大过…嘶……\" 杨大嫂在背后捏了一把他后脖子，真是不要命了这个死男人。 四个老人，以后老了照顾要累死，走不动了又不能干活，躺床上还埋汰人，怎么想的。 杨大哥有些恼怒的转头看向后面的杨大嫂， 杨大嫂理直气壮道： “咋啦，没有金刚钻还敢揽瓷器活，家里四个孩子，到时候爹娘也跟我们，怎么养那么多人。” 杨大哥到嘴的话被噎住，确实是个问题。 孩子大了要读书娶媳妇，小女儿成年嫁人，四个老人都跟自己压力可就大了。 杨二哥也慢半拍的表态： “阿公阿妈你们想跟我们过也行。” 杨二嫂立马担心的插嘴： “我们家也是两个儿子呢，以后要娶媳妇的。” 杨二哥也不敢说话了，他一向听媳妇的，本来就不是啥聪明的人，这会被牵着走更不会了。 杨父杨母脸都拉得老长，阿公阿嫲也眼红的低头。 杨清桦是老四，一般情况下都是后面张口，他也在等大哥二哥表态完，他倒是无所谓的，养不养都行。 童瑶等他们说完才开口： “哎呀，那都跟我们，阿公阿嫲放心，我绝对给你们养到一百岁。” 杨溪俊吃完饭了，心情极好，开心的拍着手学嘴： “百~百岁！” 阿公和阿嫲瞬间抬起头，心情大好的点头又摇头： “还是我们瑶瑶有心，放心，阿公阿嫲先住在那边，等以后老了再跟你。” 童瑶可不能答应，就是过几年大台风一来，两老都没能安享晚年。 这是童瑶上辈子想弥补的遗憾。 要知道按照老两口硬朗的身子骨，活到八九十都没问题。 “不行，等建完房子就来跟我们住，我不会做饭，到时候阿嫲你教我，还有织网也不会，还得让你教呢。” 即使童瑶会做饭，这会也要说不会，老人家嘛，就乐意听你说需要他们。 阿嫲和阿公想到老四媳妇确实啥都不会，等分家搬出去，老四一家得喝西北风，这可不行啊。 闻言也笑眯眯的点头。 童瑶看向一旁脸色缓和的杨父杨母，盛情邀请： “爹娘，你们也跟我们，把房子建大点，人多热闹。” 杨清桦也在一旁支持媳妇，自家媳妇虽然懒了点。 但是心肠是好的，自己本来也要和爹娘说的，谁让他是爹娘最小的儿子，只能最后开口。 杨父杨母心里也确实被小儿媳妇这话慰藉了不少。 杨母心里暖了，嘴上还是嘴硬道： “得了，我们现在还干得动，在老房子这边住，阿公阿嫲跟你们就行，两老去帮你就算了，还想要我们两口子去，想得美。” 童瑶脸皮厚得很，抱着儿子让他站在膝上，就举着他的小肉手学着招财猫： “来来来，都来我们家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们四个宝都来我家，是不是俊俊。” 杨溪俊开心的在她膝上垫脚尖，听不明白一大段话，就知道学叠词，冲着杨父杨母大喊： “来来~来来~” 本来沉重的气氛，被这小家伙闹得散了不少。 杨母高兴的去抱杨溪俊。 吃饱了心情好，杨溪俊倒是跟谁都行。 童瑶看着儿子被抱走，乐得轻松，她没吃饱，继续吃两口。 阿嫲在旁边给她夹。 杨父也心情不错的继续： “你们别推来推去了，我和你们娘，打算给你们老二和老四一人建一栋，村里分家，父母都跟老大，所以我和你们娘就跟着老大住。” “给老二和老四建的也是一层楼，每栋两间房，加一个厨房，茅房，也有围院，以后你们有钱了是扩建还是加盖都行，阿桦养你们阿公两老，我给他们多建一间，有没有意见。” 这在八零年代初绝对算大手笔了。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是一家老小全挤在老宅里，一间屋子里睡三四个小孩，加父母一起的都有。 杨父说的两间房规格是两个房间加堂屋。 孩子多的用竹子隔断堂屋，放一张小床，多出个小房间给孩子睡。 农村地方大，到时候围的院子也大，每家都会打一口天井。 这笔花销真的不老少。 两千多块估计都不太够，再让杨父建多几间房他是没能力了。 就这，绝对算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豪气了。 杨二嫂可太高兴了，有自己的新房子，又不用养老人，这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可杨大嫂心里就不好受了，凭什么自家要住老房子，爹娘有钱，凭什么不多建一间。 但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不敢明面说出来。 公爹都发话了，能怎么办。 村里也确实都是父母跟老大的，好在老二老四都分出去，阿公和阿嫲也跟老四。 爹娘身子骨利索，还能干，这么想，她心里舒服了不少。 “这些钱也不知道够不够，不够的话就从出海的钱里扣，阿桦，你也不要去跟他们跑船了，跟着我们出去，四个人太多了，你们三兄弟轮流跟我去，没轮到的就在家帮建房子。” 杨清桦老实的点了点头。 童瑶也理解，这年头两千多块钱，算是一笔巨款，可也相当于后世的二三十万。 建石头房，算是勉勉强强，不够也只能一边赚钱，一边建。 第17章 海蛎 吃完饭阿公和阿嫲回去了。 杨母和杨大嫂三人也拿着渔网在院门口织网，手上拿着梭子网针麻利的织网，时不时还往头上刮两刮。 童瑶介于今天表现太多了，就不去急着去表现。 不然家里该以为她换了个人。 不过杨大嫂和杨二嫂才没功夫搭理童瑶呢，即将分家了。 心里干劲十足，心情美得很，和周围的邻居聊得热火朝天的。 童瑶带着儿子在屋里打算睡个午觉。 给这皮猴子抹了点椰油。 顺便给自己也抹了点，抹上后舒服了不少。 杨溪俊可能也觉得舒服了，在床上光溜溜的蹦蹦跳跳喊着玩。 童瑶刚想躺下来，想着要给儿子做个布偶玩具，好给他戒奶。 起身去柜子里翻有没有不用的布头。 可这年头哪里有多余的布头，异想天开的童瑶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等下午去叫阿公给他用木头雕个小马小猪的。 杨溪俊玩了一会，奶瘾又犯了，去找睡在旁边的娘。 童瑶掀起衣服就喂，边拍拍孩子后背。 中午都吃饱了，这会也吃不了多少。 就是个瘾，杨溪俊不一会就睡着了。 童瑶看着儿子褪下去的红脸蛋，爱惜的亲了一口。 她儿子就是好看啊。 小鼻梁高高的，闭上显得睫毛更长了，睁开眼就是双眼皮大大的眼睛，瞳仁很黑。 头发浓黑茂密，不像现在的大多数小孩，枯黄枯黄的。 小嘴巴像杨清桦，不厚也不薄，很有型。 脸型像自己，鹅蛋脸。 童瑶看着看着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房间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发出吱呀的响声她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 是杨清桦回来了，看到童瑶和儿子在睡觉。 母子俩的睡姿都一个样，跟画大字似的，被子也踢到一边。 他轻声的拿着被子给两人盖好。 “你继续睡，我去外面帮娘织网。” 村里也不光女人会织网，男人也会。 毕竟从小到大的，看都看会了。 出海的时候，有时候渔网破得太厉害，他们也需要大致修补一下。 只要不是二流子，家里的活都会干。 童瑶轻声恩了声，心安理得的继续睡。 杨母确实是好婆婆，换成别家的媳妇，早就被打得够够的了。 看到儿子出来帮忙，她也没说什么。 小儿媳今天表现不错，关键是赚了九块多钱，中午吃饭还说了点暖心的话。 杨母对小儿媳的要求真不高。 要求高也没用啊，烂泥扶不上墙有什么办法。 自家儿子其实也护得紧。 童瑶在床上睡了会，被儿子闹醒了。 这臭小子，睡醒就闲不住，一会抠抠童瑶的耳朵，一会摸摸童瑶的眼睛。 时不时还糊口水的，童瑶摇了摇头，避开儿子的攻击。 坐起来咯叽一下儿子，看他笑得气喘吁吁的，童瑶才罢休。 给他穿好衣服，抱出门喂点吃的。 童瑶看着日头，大概估计了一下，现在应该是下午三四点这样。 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得那么久，估计是现在的身体太久没干活，上午去淘海累了点。 童瑶来到门口，看到杨母等人还在织网。 心里感叹，现在的人可真勤快。 自己真是太懒了，以前怎么心安理得的做人家媳妇的呢。 童瑶想拿张凳子帮忙织网的，随即又想到要去阿公那边让他帮儿子雕玩具。 掉头去房间拿背带，给自己和儿子戴上帽子就准备出门。 和杨母交代一声，就说去找阿公阿嫲有事，一会再回来帮忙。 这话说得漂亮，但是杨母等人并不领情。 今天倒是会说话了，以前都直接说去玩的。 搞那么见外干嘛。 杨清桦叮嘱了一声路上慢点，就准备去房间补觉。 晚上就轮到他和杨父二哥出海，大哥留在家里安排建房子的事。 没办法，晚上一两点就出海，下午的时间能补觉就补觉，吃完饭也早早睡。 童瑶背着儿子来到阿公这边，阿公和阿嫲也在织网，这活老人也能做，补贴点家用也挺好。 看到童瑶母子俩来了也很高兴。 放下儿子，给他在旁边玩。 “阿公，你有时间就帮我雕磨个木头玩具呗，给俊俊玩。” 阿公闻言立即放下渔网去放杂物的屋子里找木头。 童瑶继续和阿嫲吹牛自己早上去淘海的大收获。 哎哟，童瑶这张嘴巴可能说了。 说的阿嫲觉得自己又行了。 放下网就拿工具邀童瑶去淘海。 现在才三点多，潮水还没涨完，这个月的初一，下午六点才开始涨到最高。 童瑶也来了兴致，闲着也是闲着，去寻宝。 背上儿子也帮阿嫲拿着工具走起。 阿公好笑的看着她们，这时候能有什么东西，早上潮水退到底的时候，沙滩和礁石的贝壳都被挖得差不多了。 不过她们要去，他也不拦着，在家帮杨溪俊雕木头玩具。 走了好一会才来到码头这边的海滩，果然没什么人。 沙滩上也没什么东西，沙哈和海瓜子都是小小的一粒。 两人不免有些失望。 童瑶带着阿嫲就往早上抓大青蟹的那边走。 那边远得很，一般人都不去。 阿嫲也随着童瑶带路。 来到礁石这边，童瑶和阿嫲从一个相对平坦的坡走上礁石。 刚上来就看到海蛎都被大伯娘用螺丝刀打得差不多了。 童瑶也继续往里面走。 这边礁石一望不到头，陡峭得很。 童瑶担心阿嫲滑到，走得差不多，看到一大片的海蛎，就让阿嫲在这边打。 阿嫲看到礁石上密密麻麻的海蛎，吓了一跳。 这里的海蛎可真大啊，个头都比以前大不少。 一边打一边笑眯了眼，转头对着童瑶道： “这片海蛎不错啊，打多点，晚上可以煎两盘海蛎，这个好吃。” 童瑶也觉得煎海蛎超级好吃，再放点腌制的萝卜缨，新鲜酸香开胃。 她看到阿嫲就拿了一个螺丝刀，这没办法帮她啊。 阿嫲也不用她帮忙，让她在旁边看着就行。 童瑶现在可不是以前，哪好意思在一旁看着，背着儿子就和阿嫲说自己去四处转转。 第18章 和阿嫲淘海 说实话，像童瑶和阿嫲这样来海滩淘海的人还真没有，都这个点了，太阳也不小。 坐在家里院外乘凉织网不好吗，还能赚钱呢。 大早上的来淘海挖了不少贝类和淡菜，够家里两天吃的了。 谁也不愿意来，吃饱了闲的吗。 也不像童瑶一样，有那个运气能找到大青蟹。 就算有，那也是一年碰上个一回两回的。 童瑶也是早上抓到了的大青蟹和斑石鲷给她刺激得上头。 现在她专门往礁石底下看。 石头下面也不放过。 然而…找了半天……也没有啥好货。 童瑶不得不解下儿子，放他下来松松骨头，顺便喂喂水。 歇了一会又背上儿子继续找。 革命尚未成功，战士仍要努力！ 童瑶看到有小坡是通到海边岸石。 她就顺着坡下去，蹚着水在岸边走。 就在童瑶用长长的铁钳捣鼓岸石下的石头时，惊喜就来了。 岸石水洼里有两只黑虎虾，个头巨大啊，每只都有5-6两，可以称之为虾王了。 “好货啊。” 童瑶喜滋滋的看着水洼里的黑虎虾。 背上的杨溪俊也高兴的拍手：“好~好~“ 黑虎虾在幼苗的时候都在沿海浅水区生长，等长大后就会迁移到深海区100米左右生活。 这两只黑估计是退潮的时候，被参差不齐的石头绊住了，没有跟随大部队一起回去。 只能留在岸边的礁石处，浅水区活动，等下午涨潮的时候再回到大海。 童她们这边的海域离粤南老表等东南亚国家非常近，黑虎虾在这边算是它们主要产地，非常泛滥。 黑虎虾也叫老虎虾，亚洲虎虾，鬼虾，她们这边的人叫草虾。 身体是茶色，背部带有铁锈色的纹理，外壳晶莹剔透，肉质鲜美甘甜，肥美有营养，童瑶也非常喜欢吃。 但是估计是吃不到了，要是杨母知道她拿来吃，估计被打得满村跑。 黑虎虾也是一种个头非常大的虾，最重能有320克，也就是六两多。 所以童瑶才说这两只是虾王。 幸好带了铁桶，童瑶也不用铁钳，直接上手抓。 “哟呵，力气还挺大，快有我半个手臂长了。” 黑虎虾哈！ 童瑶提着桶走了一会，又惊喜的看到一处石头下有两只赤甲红螃蟹。 也叫海红，沙蟹，石寄脚，石蟹等。 腹部，腿部都呈红色。 赤甲红蟹几乎都是公蟹。 传言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母蟹下完籽后就死了，公蟹隔了年头，壳越来越厚，就变成了赤甲红。 这种蟹喜欢栖息在低潮线岩礁区和海藻密集的地方。 现在才6月份，赤甲蟹8月份才是最肥的时候，肉质细嫩，味道鲜美，非常不错。 可惜这种螃蟹没有青蟹值钱，这两只每只有六两大。 童瑶也不嫌弃，挺大个的了。 就是不知道能卖到多少钱一斤，一会过去问问阿嫲。 赤甲红螃蟹！ 八零年代初，这物价没办法和后世细算。 就像拿工资来比。 1983年农民工月收入平均收入12-25元左右，和2020年的农民工平均月收入4072元。 那就是1983年的100块相当于2017年的一万多到两万块元。 她们村子，有个不成文富裕的标准。 那就是人均年收入在150元，连续三年就算富裕家庭了。 年收入80元到100元就算是中等水平。 而年收入在80元以下则算是低收入群体。 万元户是象征着一个家庭非常富裕的经济水平。 那拿大白菜来比，1983年呢，0027元一斤，也就了两分七厘一斤。 而2020年她们这边城市的大白菜零售价是大概就是一块多元一斤， 那就相当于1983年的100块相当于2020年的五千多这样。 至于2020年后的物价，童瑶没法知道了，因为她嘎了。 购买力不同，没法比啊。 童瑶晃了晃脑袋，管他呢，她才懒得理这些。 过好现在。 …… 收获不错的童瑶高兴的带着崽崽继续淘海。 她们村这时候的的海滩都没经过资本家来开发，原始得很，海产丰富无比。 随便来逛逛都能收获不少，至于收获大不大，那就看个人的运气了。 看来童瑶的海运不错，走了没多久，就收获五只石头蟹。 这种鱼在岩石底也是常见的螃蟹，退潮的时候最多了。 也叫蟹化石，大石蟹，石螃蟹，吃了清肝明目，利湿，消肿解毒。 外壳就和石头的颜色接近，黝黑的身躯藏在石头缝里，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石头蟹~ 好在童瑶不近视，这年头近视的人也很少，再加上有一个小助攻呢。 杨溪俊不能下来也不闹，在娘的背上直蹦哒。 看到了好货就娘娘娘的叫，他和海洋生物就有一种神秘的磁场。 童瑶读书不多，反正也形容不出来。 就称之为海运，受龙母、龙王、妈祖保佑。 上帝关了一扇窗，总要给她儿子开一扇窗。 沿着岸边的石头走了挺远，也就只有一些小杂鱼，还有几只剑虾，大大小小的蛤蜊。 剑虾！ 唯一的大货就是那两只黑虎虾了，童瑶看了看位置，离阿嫲挺远。 她都走到红树林这边了。 她们这里的海边大把红树林，这种红树林都长在海岸潮间带上部。 也就是沙滩和海水交界的滩涂浅滩，涨潮的时候就好像是水中的树。 根部光溜溜的，到了树中才有分支树叶。 红树林对于大海和人类来说非常有爱的树种。 许多动物都会来此处觅食繁衍生息，形成良好的生态平衡，对水体也起到净化作用。 海边台风非常多，它们也能防风消浪。 大颗的红树皮剥下来，还能制成漱口剂治疗咽喉疼，果实能减轻风湿病的疼痛。 果实榨成油可以点油灯，驱蚊和治疗昆虫叮咬，癫痫发烧。 童瑶家里也有不少，都是杨母平时淘海来摘的，拿回去榨油。 家家户户都备有。 童瑶看了看天色，也准备回去了，谁知道小家伙又开始叫起来。 顺着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哟呵。 这红树林果然是青蟹最喜欢藏身的地方啊。 一只一斤多重的青蟹在泥潭上欢快的爬行。 童瑶也欢快的将它夹到桶里。 童瑶往回走，这次不用小家伙出声了，她看到浅滩上有一窝血蛤。 真是个比个大啊，比上次在阿公家吃的还大。 血蛤哦~ 童瑶将儿子放下来，让他下来一起参与捡血蛤的乐趣。 小家伙下来就兴奋得直喊，围着一窝的血蛤转圈圈。 “俊俊，来，娘教你捡血蛤。” 小家伙仰着小脑袋看看娘，再看看沙滩上的血蛤。 听话的蹲下来，伸着小胖手在一窝血蛤上比划。 第19章 猫眼螺 这一窝血蛤大大小小都有，最大都有杨溪俊拳头那么大。 小家伙贪心得不得了，非要去挖最大的。 双手的用上了，坐在地上用力的往上拔，脸被憋得通红通红的。 童瑶也不帮，给他自己拔着玩。 血蛤在她们码头是也收，血蛤这玩意。 在后世，也就零售卖十多块，二十块一斤，现在83年，零售卖八九毛一斤。 码头收购更便宜，童瑶估计也就钱三四毛一斤。 多了就拿去卖，三四毛也不错啊，织渔网一天才几毛钱，一斤血蛤顶一天的工钱咯。 当地的妇女赶海挖到不够一斤就留着自家吃。 村民都是苦日子过来的，啥能吃就吃什么。 更别提血蛤的味道鲜美微甜，有些村民咳嗽痰多，吃了之后发现居然能缓解不少。 因此就算码头不收，她们来海边发现血蛤也惊喜不已。 童瑶可是知道血蛤的好处，巴不得多遇到点呢。 这一窝血蛤大大小小都有二十多个，个头非常大。 加起来估计有两斤多。 童瑶也不打算卖，自家男人刚做完结扎手术，正要补身体呢。 晚上拿回家吐一天的沙子，明天再煮。 这两斤够她们家人吃一顿了。 杨溪俊好不容易才挖完三个大血蛤，累的气喘吁吁。 这小家伙还有洁癖呢，挖完一个要迈着小短腿去海水里洗洗。 洗完了才颤啊颤的跑回来，亲自丢到桶里。 丢完了还伸头凑到童瑶面前，求亲亲，要表扬。 童瑶鼓励的亲亲他，这小家伙才满意的继续干活。 “好了，俊俊真棒，咱们全挖完啦。” 杨溪俊拍拍小手，转圈圈的大喊：“棒！棒！” 童瑶收拾工具，单手拿着背带。 也不背小家伙了，到了沙滩给他自己跑。 小家伙好不容易能在沙滩上肆意奔跑，时快时慢的向前跑。 “慢点，不能跑那么快，看前面的路，不然摔跤了。” “啊，恩！” 嘴上倒是答得干脆，行动压根不减速。 跑到前面还弯腰看看沙滩上的贝壳。 捡起来，哒哒哒的就跑回头，举着仰头看向童瑶。 “娘？！” 一整句不会说，但童瑶知道他的意思。 这是问她是什么呢。 还好童瑶都认识，不然真回答不上来。 “这是海湾扇贝的壳。” “湾~” “对。” “这是海兔螺壳。” “兔~” “这是紫色的钉螺壳。” “钉~” “这是满月蛤壳。” 杨溪俊来来回回问了好几次，也不见他累。 童瑶也耐心的回答。 小家伙看到好看的，就想拿回家，可他身上没有口袋。 站在原地，皱着小眉头，纠结的抬头看着童瑶。 童瑶：…… 她只能叹了口气，心里默念，亲生的，亲生的。 “来，给娘，娘放兜里给你拿，回家再给你，不要捡太多哦，不然娘的口袋装不下了。” 她们走得挺远，小孩小短腿的，走走停停。 童瑶觉得时间过去挺久了，这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 不由催促还蹲在沙滩上捡贝壳的儿子。 “俊俊，快点，咱们要回去找阿太了。” 杨溪俊听话的应了一声，站起身继续往前跑。 跑着跑着就在前面蹲下来，双手小手往泥沙土包里一抓，就捧着一样东西跑到童瑶面前。 “娘~壳。” 童瑶看到小家伙手上的东西。 “哟呵，我儿子不错啊，居然捡到那么大的猫眼螺。” 这种猫眼螺在近海比较常见，退潮后也喜欢躲在沙子里。 深浅不一，有时候会在沙滩上形成一个鼓包。 也叫猫眼蝾螺，食草性贝类。 因为有完全石灰化的口盖，口盖圆凸为亮深绿色就像猫眼，所以就称之为猫眼螺。 有时候藏得很深，有经验的淘海大娘用铲子一挖一个准。 涨潮后它们就会藏在海石头下面，紧紧的吸附礁石，躲避其他的捕食者。 猫眼螺肉质鲜美，可以说海螺品类中最好吃的。 猫眼螺哟~ 童瑶看着儿子手中这个猫眼螺，比平时吃的都大，哎呀，真是爽啊。 这就是淘海真的能上瘾，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惊喜。 童瑶放下东西，接过猫眼螺，给猫眼螺就地洗了一下，走到在儿子背后，蹲下身双手圈着儿子： “来，趁它还没缩回去，娘教你怎么给它呲水。” 给猫眼螺挤水是最过瘾的，非常解压。 因为猫眼螺内部会储存多余的水分，后世一般买的时候都会挤压出多余的水分，不然会压称，顾客不挤出水分，亏大咯。 童瑶按着儿子的小肉手，辅助他用力。 猫眼螺的大舌头被母子俩挤出挤出一小道水出来，非常过瘾。 杨溪俊兴奋的尖叫，觉得好玩极了。 就一个螺，也不能玩多久，不一会就挤完了。 童瑶将猫眼螺丢到桶里，小家伙还依依不舍的伸手去拿。 “水挤没啦，就这一个，我们下次碰到了娘再带你玩。” 杨溪俊看了看桶里的猫眼螺，再抬头看看娘。 就见他着急的抱着童瑶的腿，手指着前方。 童瑶领会了，这是那边还有呗。 拿上工具就跟着儿子向前走。 等走到位置后，老天爷，这真是个好大儿。 童瑶双眼发晕的看着前面一大窝鼓包。 有经验的她，一看就知道全是猫眼螺。 这特么的要自己带着他玩到天黑啊。 杨清溪双眼亮晶晶的举着一个猫眼螺看着娘。 意思非常明显：快来和我玩~ 童瑶可不能陪他挤完，这不是成全他，折磨自己吗。 快速帮儿子洗了一个，冷酷的递给他，玩。 你自己用你的小力气挤，挤到天黑能挤完一个算她输。 丢下埋头乐滋滋的玩螺的儿子。 童瑶手脚麻利的一个个挖，没工夫一个个挤水，只能大致用小水洼的海水洗了洗。 丢桶里就完事了。 好么，个头巨大，加在一起还真有十斤左右。 和血蛤一样，码头能收，大差不差一斤也是五六毛这样。 渔船上的货来到码头是相当便宜，等出港卖给外地或者吃出口就贵得很。 卖东西都是这样，总要给转手的商家赚钱不是。 童瑶打算留个两斤在家里吃，其他拿去卖。 自家男人存的钱也就几十块，缺钱得很。 童瑶很满意，这些猫眼螺壳给阿公烤干，磨成粉末，可以用来治疗风湿病，化痰等症状。 这是他们海边人知道的法子，也算是一种偏方。 童瑶捡完之后就叫上儿子快点走。 这小家伙还没玩够，不愿意走。 童瑶不惯着，将他手里的猫眼螺一把夺过。 “好了，大下午了，回去了，娘放盆子里给你玩。” 杨溪俊嘴巴一张，刚想嚎，就看到童瑶举着巴掌。 立马识趣的闭上嘴，转身跑去前面开路。 童瑶哼笑地看向迈着小胖腿颠儿颠往前冲的小家伙。。 心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果然棍棒底下出孝子！ 到了阿嫲礁石这边，童瑶也不上去了，在底下喊人。 地方空旷，声音传播得很远。 阿嫲自然也听到了，也扯着嗓子喊了几句。 第20章 博一博吧 童瑶收到阿嫲的回答，悠哉的就坐在沙滩上看着桶里的战利品。 杨溪俊高兴的去海边踩水，也不敢往前走，海浪冲上来他就尖叫的往回跑。 海浪退回去他又冲上去踩。 整个沙滩都是他的大笑声。 童瑶刚开始还看着，看到他怂达达的样子，就改为时不时看一眼。 “娘啊~” 童瑶扭头就见儿子在海滩边费力的想抱着一个大海螺。 小胳膊小腿的用出吃奶的劲都没能抬起来。 海水都打在他身上了，他还毫无知觉呢。 童瑶快步走近一看，猛然欢喜出声 “哈哈，儿子，了不得，这么大的椰子螺给你找到啦。” 杨溪俊听到娘的夸奖，松开大海螺，在童瑶旁边欢蹦乱跳。 童瑶抱住傻乐的儿子，大大的亲了一口。 这椰子螺在她们这边算是常见的一种海螺，也叫木瓜螺。 为啥呢，就是因为它贝壳黄褐色，还有黑褐色的斑点，椭圆形非常像木瓜。 一般大退潮或者台风天就有几率冲刷到浅滩边。 平时都是栖息在五十到一百公尺的浅海沙泥底。 椰子螺，看起来漂亮又有食欲耶~ 海边人捡到个头大的都会拿去码头卖，也能卖到个几块钱。 阿嫲刚好拿着满满一大盆的海蛎下来。 看到童瑶抱着儿子在礁石的沙滩下傻笑。 “瑶瑶啊，笑啥呢，捡到好货啊。” 童瑶眉飞凤舞的给阿嫲说她们母子今天下午的收获。 边说边展示。 阿嫲看到童瑶桶里的好货，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一团，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这两只黑虎虾加起来有一斤多，能卖个一块钱。” “这只大青蟹一斤多，也能卖个一块多钱，赤甲红螃蟹也有两只，能有个三毛。” 接着又惊喜道： “血蛤，猫眼螺也能卖四五块，这些剑虾和石头蟹，和杂鱼太少卖不了什么钱，咱就留着自己吃。” “哎呀，今天下午出来就能赚个六七块的，还是我们瑶瑶厉害。” “阿嫲，血蛤不卖了，咱留着自己吃，猫眼螺就留两斤，怎么样。” 阿嫲心疼极了，但想了想童瑶今天好歹捡到了不少好货。 又是个爱吃的，不留点万一以后不来了怎么办。 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童瑶得意的嘿嘿直笑，椰子螺她用草帽遮住，正准备给阿嫲一个惊喜。 就见杨溪俊这个小家伙，喊了一声，露出小米牙。 见阿嫲和童瑶同时看向他，他笑嘻嘻的一把掀开草帽，大眼弯成月牙形状。 和童瑶同款得意洋洋的表情，仰着小脑袋等着夸奖。 童瑶：气结！ 阿嫲惊呼一声： “天老爷，那么大的椰子螺，得有六七斤了。” 童瑶搓了搓儿子的小脸蛋，停下手接话： “是啊，阿嫲，这可是我们俊俊发现的。” 阿嫲闻言也稀罕的抱起湿漉漉的杨溪俊。 “俊俊可真厉害，我曾孙长得就是乖巧懂事，怪不得龙母保佑。” 俊俊不明白这一段话的意思，但是他知道阿嫲是夸他。 更得意了。 一个劲的点头。 童瑶失笑的拍了拍他的屁股，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阿嫲还想背小家伙呢，童瑶赶紧拦住。 都是七十岁的老太太了，可别出啥事。 童瑶熟练的背起儿子，椰子螺放在阿嫲的空桶里，用外套盖住。 阿嫲满意的点点头。 “是得盖住，不然村里看到又要上来凑热闹了。” “一会叫阿桦拿到你姑父那卖，这么大的椰子螺能卖四五块钱咯。” 童瑶可不干啊： “阿嫲，咱不卖，我们自己吃。” 阿嫲闹不明白的看着童瑶，疑惑的问她： “为啥不卖啊，你想吃螺肉这些猫眼螺明天够你吃了。” 童瑶叹了口气，这年代，她们海边的人缺钱得很，得到大海螺。 首先想到的就是拿去卖了换钱。 根本不想留着自己开。 “阿嫲，万一咱们开到珍珠呢，你知道美乐珠不。” 阿嫲也是从小在海边长大，知道一些生蚝或者大海螺里能开出珍珠。 但是从椰子螺中开出来的，还真没见过。 “什么么美不美珠的，以前卖不上价钱的时候，咱家里也吃过，没见有什么珠啊。” 童瑶只能慢慢解释： “就是因为几乎开不出来，才珍贵啊，从椰子螺开出美乐珠的几率是几千分之一，要是我们开出来，哎呀呀，那就发了。” 阿嫲再疼爱童瑶，都觉得这人欠揍了。 “你都说了千分之一的几率，不卖留着自己开，万一……” 童瑶赶紧制止： “呸呸呸，没有万一，阿嫲你可别乌鸦嘴。” 阿嫲一路摇头到家，她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四五块钱不要，去搏这个几率。 这不就跟村口赌钱的大老爷们一样吗。 到阿嫲屋里，童瑶给皮猴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杨清桦也过来有一会了。 自家媳妇和儿子还没回来，心里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 一来到阿公家，看到媳妇不在，只有阿公在雕木头。 没等他叹气，就听阿公说，她和阿嫲去淘海，杨清桦心里好受了不少。 索性也没事干，就在阿公家帮忙做点杂活。 杨清桦看到媳妇和阿嫲回来，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等他看到童瑶淘到的好货，笑容更大了。 刚想把椰子螺这些拿去码头卖，就听童瑶说椰子螺要留着自己开。 杨清桦表情和阿嫲阿公一样，一副你没病。 童瑶啧啧了两声，和儿子蹲在椰子螺旁，拍了拍这大椰子螺。 “你们啊，就不懂了，椰子螺开出的珠子可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珍珠。” 杨清桦纳闷道： “你咋知道？” 童瑶沉默片刻叹息： “因为你媳妇是一个见识多广的媳妇，县城没少逛，八卦没少听，能娶到我啊，你就偷着乐。” 杨清桦面容都扭曲了，他刚想说两句。 童瑶就赶紧继续： “听我说，我在镇上听大老板说的，椰子螺开出来的叫美乐珠，价值连城，有橘红、橘黄、黄、黄褐还有近白色，鲜艳的橙色的最贵。” “外观还有火焰的纹路，也叫火焰珠，不规则的椭圆形和蛋形都有，越圆越大值钱，在古代那都是皇帝能收藏的，我们来搏一搏，万一单车边摩托呢，” 杨清桦本来听他媳妇一本正经的介绍，还觉得她挺有知识分子光芒，等听到最后一句。 没忍住揶揄： “咱们现在单车都没有，还摩托，你这婆娘真会想。” 杨溪俊在童瑶怀里给自家老爹拍手，还笑得超大声。 童瑶没好气的捏了捏儿子的脸。 “哼，等着瞧。” 第21章 异想天开哦，某人。 杨清桦虽然平日里各种嫌弃媳妇，但也和杨母说的一样。 若是心里的不在意，哪有嘴上的不平呢。 杨清桦也由着童瑶抱着儿子傻乐，他将黑虎虾这些海货先拿去码头姐夫那边卖。 就给自家媳妇异想天开。 童瑶也不急着开，将儿子留给阿嫲看，就回家知会杨母一声。 今晚不回去吃饭了，在阿公阿嫲这边吃。 毕竟要开椰子螺，她可不想在家里开。 到时候大嫂和二嫂看见，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人都是自私的，童瑶也不例外。 阿公阿嫲一直都偏心自家，以后还跟着自己过，童瑶把老两口当成自己人。 童瑶回家跟杨母一说，立即被杨母喷得狗血淋头。 什么又去老两口那边混吃的，不懂事云云之类的老生常谈。 童瑶头大的在门口喊： “娘，你再骂我，小心你老得快。” 杨母气得抄起扫把就撵。 童瑶跑得比兔子都快。 笑话，气头上的母老虎可不能惹，不然自己被扫把打得满脸花花。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童瑶气喘吁吁的跑到阿嫲家，扭头看了看后面。 “呼~还好娘没追上来。” 杨清桦无奈的摇了摇头，给她倒了杯水。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咱娘发火。” 童瑶苦着一张脸喝水，气息平息下来才道： “我也不想啊，实在是娘太能念叨。” 阿嫲也在旁边赞同： “你娘上了年纪就爱念叨，天天从村头念叨到村尾。” 杨清桦不跟这两人说话了，女人就是这样。 你越搭理，她们越来劲。 开椰子螺也可以拿秤的钩子挂上，本地人很少舍得吃。 也就以前没人收的时候，老一辈人会用秤钩挂着腹部的螺肉，放在板凳往上吊。 这样螺肉自然就会和螺壳分离。 但阿公家又不出去卖海鲜，也不买菜，自然没有秤砣。 问别人借也不好解释。 童瑶想着，就将椰子螺拿去厨房煮开。 到时候又能吃又能开，多好。 阿公看着童瑶捧着椰子螺来到厨房就眼皮子直跳。 “瑶瑶啊，你不会是直接拿来煮？” 童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阿公对于珠不珠的不抱希望，就是心疼这螺肉。 不卖就不卖了，好歹能吃。 吃就吃，好歹吃新鲜的，用水煮得煮多久，煮出来肉都老了，吃起来硬邦邦的，哪里好吃。 “可别煮，这么大的椰子螺，你煮到啥时候，到时候你煮出来肉都结实了，可惜。” 童瑶也为难了： “啊公，咱家也没有秤啊。” 阿公日常叹气，也不帮阿嫲烧火，起身去放工具的杂物屋将铁钩子，铁杆和铁线拿出来。 童瑶老实的把椰子螺给阿公。 “阿公，你咋会有这些家伙。” 阿公拿着沉甸甸的椰子螺，心情被治愈了不少，对童瑶笑道： “那还是我当年遇到一个下放的老哥，他前年终于回城咯，我上午送他去市里火车站，是晚上的票，他就带我去老友那边坐一坐，他那老友送我的，开打铁铺子的，啥都有…” 童瑶津津有味的听着阿公讲古，老一辈的事确实很精彩。 以前小时候不耐烦听，等想听了人却不在了。 阿公拿着两根铁线交缠在一起，形成稳固的作用。 一端绕在铁杆上，打上结，另一端穿过铁钩子。 这铁钩子比鱼钩粗多了，挂七八斤椰子螺的腹足肉绰绰有余。 铁钩只尖端也锋利，关键是还细，轻轻松松就刺进椰子螺口的肉。 将铁杆放在椅子上，椰子螺悬空吊着。 要等好长一段时间，顺便能煮饭菜。 今天的抓的剑虾可以直接煮，石头蟹，小杂鱼也统统煮上。 阿嫲今天挖的海蛎，有一大碗，可以分两顿煮呢。 阿嫲从柜子里掏出三个鸡蛋，平时老两口都不舍得吃，也就是童瑶一家人在，他们才会拿出来煮。 童瑶给阿嫲打下手。 海蛎是她们海边人都爱吃的一道菜。 童瑶洗完海蛎，给阿嫲放到大锅里用滚水烫十秒。 捞出来放入碗里，加入搅拌好的鸡蛋，再加上葱花。 在加入热水泡好的粗盐。 她们这边吃的都是粗盐，细盐贵，各家各户也不舍得买。 一起搅拌好，锅里放入猪油。 不得不说，猪油是荤油，就是比椰子油和菜籽油馋人。 童瑶重生几天，还是第一天闻到猪油的味道，口水直往喉咙里咽。 屋外和爹玩的杨溪俊也哒哒哒的跑进来。 想来也是饿了，下午和童瑶出去淘海一下午，因为要戒奶，童瑶给他随便吃了半个红薯。 现在闻到厨房的香味，馋得跑进来。 “娘~蛋！” 杨溪俊扑到童瑶的怀里，流着口水指着阿嫲。 “对，俊俊等等啊，我们阿嫲是不是很厉害，煎的可香可香啦。” “香~” 阿嫲闻言，宠溺的低头笑。 童瑶帮他擦了擦口水，抱在怀里看阿嫲煎海蛎鸡蛋。 油热阿嫲将海蛎放进锅里。 一定要小火慢慢煎，火太大了会糊，不光不好闻，还不好吃。 阿嫲是个老手艺人，手法娴熟的慢慢煎，等煎至两面金黄，就能出锅啦。 有好吃的吊着，小家伙也不犯奶瘾，老老实实的坐在童瑶怀里等。 煮饭煮菜花了挺长的一段时间。 阿公在外面喊了一句： “瑶瑶，椰子肉出来了，你来找找你的那什么珠。” 童瑶双眼一亮。 抱着小家伙就出去。 阿嫲失笑的摇摇头，等会她等着看这妮子哭。 童瑶出去将儿子递上去： “儿子，来，你来找，你运气好。” 杨清桦：…… 他觉得自家媳妇真的跟个孩子似的。 拿一岁半的小孩当福娃用。 杨溪俊蹲在地上看到盆子里的螺肉，一点都不害怕。 抬头看着娘，嘴里直喊： “肉~肉~娘。” 喊完又想伸手去摸，碰到一点点就害怕的缩回来。 童瑶觉得这也算是受龙母保佑的儿子摸过了，蹲在旁边直接伸手翻找。 椰子螺肉很滑嫩，可以想象，一会拿来煮非常爽口弹牙，肯定能鲜上天。 可这会童瑶没心思顾着螺肉。 她仔细翻找了一下，也没有啊。 杨清桦好笑的呛声：“哎呀，这会别说单车了，某人连四块五都没有咯。” 童瑶侧头瞪了他一眼，耐心的继续翻找。 突然，在椰子螺肉的中间翻找到了一块硬块。 她双眼发光，哎哟了一声。 杨清桦和阿公精神头也来了，不会真的有那么什么美珠？ 第22章 龙珠哇 椰子螺里有美乐珠是后世人谁都知道的道理。 后世不少网红都花钱买回来录素材呢， 能不能爆富就看这一刻了。 童瑶将椰子螺肉用蛮力撕开。 一颗又大又圆的珠子在童瑶手里展现。 阿公和杨清桦惊叫出声： “哎哟，卧槽。”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这句口头禅都实用。 童瑶心跳加速，双眼瞪大的看着手里的美乐珠。 嘴里直念叨：“我滴个乖乖，发财了发财了。美乐珠就是龙珠啊！” 这颗美乐珠圆如硬币，和后世20年发布的1圆硬币差不多大。 童瑶估计直径有24-26这么大，周身覆满火焰纹路。 绝对比03年拍卖会那颗1004克拉的美乐珠还重。 要知道那颗美乐珠最后以270万美元成交。 相当于一千多万人民币。 艾玛，这下子，自家后半辈子只要不是大花大用，绝对能轻轻松松养老。 美乐珠，超级好看~ 阿公和杨清桦就算不懂这个美乐珠的价格，也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杨清桦当场就兴奋的对童瑶开口： “媳妇，我们要是拿去县城的珠宝店上卖，估计不少钱，到时候我们可以自己买条船开干了。” 谁家男人不想有条船的，特别是他们海边人，有一条船这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梦想。 童瑶嗔了他一眼： “你傻啊，这玩意越留越值钱，而且咱们这边从来没有人开出过美乐珠，到时候你拿县城去卖，能把咱们整个市都惊动，村子里知道了，你就别想过安生日子。” 阿公是那个年代过来的，最怕被人关注，目前才改革开放三四年，谁知道以后形势怎么样。 还是低调好。 不由也瞪了杨清桦一眼： “瑶瑶说的对，咱们得自己收好，你爹娘大哥二哥他们也不能说，人心隔肚皮，你爹娘知道了肯定想你分点钱给两个儿子，你嫂子她们知道了肯定逼着你分钱。” 杨清桦想想那个混乱的场景，也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好好好，我不说的。” 杨溪俊可不懂什么珠子值不值钱的，赖在童瑶怀里，一个劲指着椰子螺肉喊： “肉啊~娘。” 好么，这小子是饿了，不然也不能看到鲜嫩的螺肉喊。 童瑶把珠子递给杨清桦和阿公稀罕，就将螺肉拿去厨房给阿嫲煮。 螺肉太多，也煮不完，留一些下来晒干。 阿嫲刀工娴熟的将螺的腹部肉全部切片，三分之一拿来清炒。 椰子螺的腹足肉硕大又肥厚，这也是童瑶心心念念想吃的部位。 不放辣椒，家里有老人和小孩呢。 就放些蒜米和葱姜翻炒，出锅放入粗盐、酱油蚝油就行。 椰子螺的肉质鲜美，吃起来超级嫩。 口感非常有嚼劲。 晒干的椰子肉可以拿来炖汤，到时候去买点排骨或者筒骨炖汤，出来的高汤非常鲜爽无比。 不过阿嫲阿公肯定不舍得买排骨和筒骨，即使排骨这些骨头比肥肉便宜，他们也不舍得。 在海边海鲜便宜，家禽的肉倒是贵。 童瑶舍得啊，明天她就去买，今天的她可是赚钱了呢。 自家男人回来说卖了七块钱，自己拿几毛钱去买筒骨总行。 一块钱相当于后世的一百块，几毛钱就是几十块。 说干就干，童瑶走到屋里。 看到杨清桦抱着儿子，和阿公肩抵肩的研究美乐珠。 童瑶讨好的凑上去，笑眯眯的开口： “阿桦啊，你看今天我立大功了，你给我一块两块的呗。” 杨清桦想了想，今天自家媳妇确实厉害，从兜里拿出一打毛票，刚才卖货收到的。 呸了下口水，认真的数钱。 童瑶：…… 真是专业。 杨清桦凑出八毛钱，递给童瑶。 童瑶斗鸡眼的看手上的八毛钱，不可置信的问他： “怎么那么少。” 杨清桦一秒变脸，严肃的说：“你刚才说的就是这个价。” 童瑶苦瓜脸：“我…我就值这个价吗。” 杨清桦冷静思考，非常肯定的回答： “恩，确实这个价。” 童瑶怒极反笑：“那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两毛，凑够一块，我今天那么辛苦，那么努力。” 杨清桦愕然：“就是淘海而已啊，村里的会走的小孩都会。” 童瑶仔细想了想，呐呐道：“好…好像，其实也没多辛苦。” 杨清桦将钱收到兜里，淡定的点了点头。 童瑶用不太灵光的脑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亏本啊，不由道： “不对啊，我这两天淘海都赚了十多块了，更别提一个美乐珠，不行，你得多给我两毛。” 杨清桦果断摇头，给她那么多钱干嘛，全拿去逛县城： “你话那么多，是比别人多个舌头吗。” 童瑶嘿了一声，双手叉腰： “你…你要是不多给我两毛，我就去码头找工资高的工作，哼，看你还嘚瑟。” 杨清桦嘴角抽搐：“据我所知，咱们码头都是搬搬抬抬的苦力，别找了，没人要你。” 童瑶觉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我钱不够花了怎么办。” 杨清桦想都不想回答： “钱不够花，那你省着点花不就够了吗。你一天天怎么那么多要求，自己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 童瑶被杨清桦pua得思绪反复跳跃，最后：“也也是哈，无所谓了，我已经麻了。” 杨清桦不知道最后这句话是啥意思，自家媳妇不要钱了那就是好事。 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唉，脑子不灵光的人，就应该听他的。 阿公也好笑的看着杨清桦教妻，这个孙媳妇，有时候确实挺好玩，别人说她，她能骂人半天，话都不重样的。 自家孙子说一会，她倒是老实的听。 杨溪俊也站在爹膝上摸了摸童瑶的头，脸上的表情和杨清桦一样宠溺，嘴里念叨新学的词汇：“乖啊~娘。” 童瑶没好气的拿下他的小胖手，作势咬一口。 吓得杨溪俊害怕的要缩手，童瑶力气比小家伙大多了，轻轻咬一口才放回去。 杨溪俊觉得不痛，知道娘是跟她玩，又嘎嘎笑着让她咬。 “不咬了，你的手脏死了。” 杨溪俊抗议：“不~不。” 两母子嘻嘻闹闹了一会，阿嫲做好饭菜。 童瑶去厨房端菜出来。 第23章 现在的年轻人哦 一桌子的海鲜，阿嫲做得色香味俱全。 杨清桦也心疼自家媳妇，今天去外面忙活了一天，索性就自己抱过儿子喂饭。 杨溪俊这会可不是个省心的儿子，从杨清桦里挣扎，饭到嘴边都不张嘴。 一个劲的指着童瑶，甚至身子还往她那边使劲。 童瑶叹了口气，接过儿子，让他坐在腿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来。 杨清桦拍了一下这臭小子的小屁股。 杨溪俊才不生气，好看的眉眼一眯，对着爹笑得灿烂。 杨清桦心里都被他萌得不行不行的，他家儿子真是好看。 要是个正常的孩子就好了…… 杨清桦想到这，本来因为得到美乐珠的好心情都消散了不少。 童瑶看到杨清桦的脸色沉下来，给他夹了一筷子海蛎煎蛋： “想啥呢，不饿是。” 杨清桦回过神，定定看着童瑶。 童瑶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虽然我漂亮，但是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杨清桦：…… 杨清桦收起心思吃饭，算了，自家媳妇这样子，以后没有儿媳也好，省得天天干架。 童瑶都不用猜，就知道他心里对自己没有好话。 夹了一筷子鱼过去： “你多吃点鱼，看你挺能挑刺的。” 杨清桦说不过她，只能低头挑鱼刺吃鱼。 阿嫲和阿公好笑的看两人，阿嫲给童瑶夹了一筷子椰子螺肉： “来，瑶瑶，刚才不是还馋这椰子螺肉吗，多吃点，还有不少呢。” 阿嫲想了想，家里还剩下挺多的，问了问童瑶： “瑶瑶，要不一会你们回去带剩下的椰子螺肉回去，那些猫眼螺和血蛤也拿回去，你爹娘她们都没吃到呢。” 童瑶直摇头： “一会拿点猫眼螺回去就行，血蛤和椰子螺肉不拿了，娘要是知道我捡到椰子螺没有拿去码头卖，她能骂我一晚上都不睡觉。” 阿嫲觉得也是，瑶瑶她们拿回去，肯定要问椰子螺为啥不拿去卖。 要是瑶瑶说开出个美乐珠，那家里更不能安生。 不说出来，就只能说拿来吃了，那么大的椰子螺，值不少钱，儿媳妇真能骂瑶瑶一晚上不给她睡的。 “唉，行，那就留在这。” 童瑶喂着儿子吃螺肉，笑眯眯的接话： “恩呐，听我的准没错，明天我就去买筒骨回来，咱们炖椰子螺汤喝。” 阿嫲想到筒骨的价格，两毛多快三毛一斤呢，心疼得直摇头： “不用不用，哪里用买筒骨，直接煮个汤加点葱花也香得很。” 童瑶就知道阿嫲会心疼钱，宽慰道： “阿嫲，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反正这钱都在我口袋，你阻止也没用。” 阿嫲嘴唇抖了抖，没忍住： “刚得了八毛钱，你现在说话真是硬气了。” 童瑶给吃饱的儿子用手背帮他抹了一把嘴，再伸手去自家男人身上擦干净。 杨清桦习惯了的继续吃饭。 童瑶自豪的对阿嫲道：“那是，以前不敢讲话，那是因为没钱，讲话不硬气。” 阿嫲都被她逗笑了： “我可看不出来，你就是有钱的时候败家，没钱的时候拜佛，今天得这颗美什么珠的，估计就是咱家供奉的龙母和佛主被你烦到了。” 童瑶想起上辈子自己也勤勤恳恳的拜龙母拜佛说的，说不定还真是，这辈子不就给自己重生发财了吗，拍大腿道： “哎呀呀，可不是，我就说前二十年肯定是谁把我的钱挣了，让我挣不到钱，如今龙母不就把我的钱还给我了吗。” 阿公和阿嫲都沉默了，没见过脸皮那么厚的人。 阿嫲吃完吃完最后一口饭，感慨道： “现在的年轻人哦，我们老一辈比不了。” 童瑶赞同：“是啊，现在的年轻人和你们老一辈比起来，真的很年轻。” 杨清桦没忍住笑喷，喷了杨溪俊一身，还溅了点在童瑶身上。 他不好意思的给童瑶和儿子拍了拍。 这给小家伙惹怒了，他可是有洁癖的。 挥舞着小拳头直往爹身上打，嘴里还大喊：“爹，坏！” 没办法，这年代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幽默，说话都是正儿八经的，哪里有童瑶这么说话的。 他没想到自家媳妇这么有意思，真是有一股奇奇怪怪的魅力。 阿嫲和阿公也笑得一脸褶子。 童瑶抱起愤怒的小家伙，将他小脸蛋的米粒摘掉。 等他脸上干净了，才舒服。 回家的路上杨清桦抱他，他还不给，扭着身子，头埋在童瑶怀里，给个屁股给杨清桦。 现在才晚上六点多，路上没有路灯。 不过关系不大，夏天嘛，黑夜来得晚，现在还有夕阳的余光呢。 两人回到家，杨家还在吃饭。 杨家人多，煮的饭菜量大，吃饭自然晚。 要是平时杨父他们出海，还要更晚一点。 六点多杨母要两个儿媳去码头接货，帮忙搬搬抬抬，也能省下请人搬抬的钱。 杨父他们三个人出海都累一天了，回到码头还搬所有的货，是真的扛不住。 杨母看她们一家三口回来，也没说什么，反正老两口乐意，她有啥好说的。 以后老两口就跟小儿子的，更没话说了。 杨大嫂探头看到杨清桦手上提的猫眼螺，惊喜了一下： “哎哟，从阿嫲那边顺…额、拿回来的猫眼螺啊，真不错，各顶各的大。” 平时自家只要捡到有一斤，婆婆都会拿去卖，她们也很少吃到。 家里的小孩也馋，纷纷激动的叫。 “哦哦~小叔小婶真好，明天可以吃猫眼螺咯。” 大的叫，小的也在学嘴：“哦哦哦~可以吃猫眼螺咯！” 杨溪俊在地上疯跑着也学：“哦哦~” 杨母看到桶里有一斤了，不由做主： “不错，一斤了，趁着你们姑父没关门，阿桦你拿去卖了，也能有个几毛钱。” 杨大嫂和一众孩子心里一阵失望。 杨大嫂觉得这钱又是童瑶家的，还不如拿出来吃。 孩子们是单纯的觉得吃不到嘴里，失落。 童瑶摇头叹息，看，就知道她婆婆就会这样，还好血蛤没拿回来，不然直接就能拿去卖咯。 “娘啊，就留着自己吃，咱家吃点好的。” 第24章 留着吃吧，娘 杨母看到童瑶这败家的样子就来气，重重的放下碗就骂： “吃吃吃，你一天就知道吃，养头猪都能比你省钱。” 童瑶坐在门槛上，摇头只劝： “非也，非也，我可不是猪能比的，娘啊，凡事要看的开，生活才能嗨，一天天的抠搜，日子过得不开心的。” 可能是今晚得到美乐珠了，童瑶多少有点飘。 杨清桦也有亿点点膨胀。 他去屋子里锁上美乐珠回来，听到媳妇说的话，难得没插嘴说她。 杨母饭都吃不下了，觉得自己的手又痒了，忍了好久才没去拿扫把，愤怒道： “ 我看你是气死我才开心，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你，早上起来比狗困，吃饭比猪馋，脾气比驴犟，一身除了缺点，没有一样优点。” 童瑶站起来拍拍屁股的灰尘，去屋里舀水给儿子洗澡。 家里煮完饭的时候，会顺便烧一锅热水。 方便女人和孩子洗澡。 她利落起身还留下一句： “害，娘，我还有什么缺点，你尽管说，我放大给你看。” 杨母怒瞪着童瑶的背影，好歹也没有再提要杨清桦去卖猫眼螺的事。 杨大嫂和孩子们也松了一口气。 杨大嫂虽说童瑶顶撞杨母不太好，但是今天也对她有一丢丢改观。 起码能带猫眼螺回来，还从母老虎口下留下来，这就是能耐。 反正她不敢。 童瑶将一桶水兑好，就抱着在院子里疯玩的儿子洗澡。 和哥哥姐姐玩在兴头上的杨溪俊不肯去洗澡。 被童瑶呵斥了几句才老实下来。 将儿子横抱在膝上，用皂角给他洗头。 今天去沙滩玩嗨了，一头的沙子。 小孩子都不爱洗头，但杨溪俊是个奇葩。 突然抓他来洗的时候他得闹一会。 等洗的时候他就跟个大爷似的等着伺候。 嘴里还哼哼唧唧的直舒服。 童瑶一边给他挠挠头，一边低头问他： “舒不舒服啊。” 杨溪俊本来闭着眼享受呢，听到娘问他，一下睁开大眼睛，笑得甜滋滋的大声道： “服~” “是舒服，跟娘念：舒—服。” 杨溪俊这时候就和别的普通小孩区别出来了。 就是不会连贯，舌头都捋不直，费劲的跟这学： “猪~猪，服啊~娘!\" 童瑶也不气馁，反而亲亲他鼓励：“我的宝宝真棒。” 杨溪俊反反复复的学了好几遍，给他学累了，开始啊啊啊的叫。 童瑶不逼着他，给他继续唱。 “小螺号啊~嘀嘀嘀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童瑶声音清亮，带着温情，杨溪俊听得超开心。 跟着哼：“嘀嘀嘀~” 杨清桦在屋外听着母子俩唱着儿歌，面上也带着幸福的轻笑。 家里的小孩都扒拉在门外听，不一会也跟着学。 很快屋外就传出七个小孩走调又大声的歌声。 别管好不好听，人家就是自信的唱得老大声。 这个发现哥哥声音比自己大，那个发现姐姐声音比自己大，不服气的拉着嗓子喊。 一时间杨家院子里都是孩子的狼嚎声。 折磨得大人没法待。 杨大嫂和杨二嫂拿着鞭子过来收拾。 “唱就好好唱，鬼喊鬼叫什么，吵得我头疼。” 几个孩子被打了几鞭子，一哄而散。 杨大嫂家四个孩子，三个男娃，一个女娃。 最大的儿子十岁，最小的女娃三岁。 杨二嫂家是两个男娃，大的八岁，小的四岁。 人打狗闲的年纪，只要在家就吵死人。 杨清桦也被吵得直接回屋。 杨溪俊听到哥哥姐姐不喊了，他倒是意犹未尽的又让童瑶唱。 童瑶也继续给他唱，母子两一个唱，一个学，时间过得倒是快，澡很快就洗好。 抱着光溜溜直蹬腿的儿子去房间。 丢上床就让杨清桦帮擦身子。 童瑶拿毛巾牙刷和衣服去洗澡。 屋里剩下父子两，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 杨清桦败下阵，拿出自己的毛巾给儿子擦干身。 大的擦，小的笑哈哈的躲。 没一会，杨清桦就觉得带儿子，比自己去外面干活还累。 你累了他精力还大把呢。 不带娃不知道，带了娃才能理解媳妇的辛苦。 童瑶洗完澡出来，赶紧叫生无可恋的男人去洗澡。 “赶紧洗澡，水给你兑好了，别洗冷水啊。” 杨清桦可不管冷水热水了，此时不让他带娃就行。 半个小时身上都被这个臭小子踢了好几下。 童瑶来了，杨溪俊又老实起来，哼哼唧唧的扑到娘怀里找口粮。 玩累了，可不就是想嘬两口休息休息吗。 童瑶今晚洗了头，包着头发，看到门关着，抱着儿子坐床边背过身喂。 晚饭都吃饱了，小家伙没喝几口就在娘的拍拍背中睡着。 杨清桦洗完澡回来看到儿子睡在床里侧呢。 有些佩服的看着童瑶，小声道： “还的是你，能哄这小子睡着，带娃可不容易，媳妇辛苦了。” 童瑶头发也差不多干了，躺在床上，借着烛光看着他，语气中透露着笑意小声道： “那你认为呢，整天说我懒，锄禾日当午，带娃好辛苦，带了一上午，还有一下午。” 杨清桦凑过身子闻着她带着皂角香气的秀发，声音带着蠢蠢欲动： “看来小学二年级教你不少诗词，真不错。” 说着说着就上手。 童瑶没好气的抽出他的咸猪手：“闹什么，注意点身体，吃了点海蛎就想加油。” 杨清桦遗憾的抽回手，幽幽的叹息。 “男人的加油站，这油白加咯。” 童瑶背过身，果断闭眼。 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杨清桦看着凹凸有致的媳妇，越看越上火，只好扭过头看天花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才睡着。 童瑶早上醒来，也不知道是几点。 看到旁边睡得香甜的儿子，她小心翼翼的挪动下床。 杨清桦昨晚凌晨一两点和杨父，杨二哥出海去了。 开屋门的时候，极其小心，这老式的木门。 就算动作再小也有吱呀的动静。 童瑶回头看了眼身都没翻的儿子，心里好笑。 婆婆还说自己是猪呢，这个才是。 童瑶关上门，拿上毛巾和牙缸、牙刷去院子里洗脸刷牙。 杨母她们早早就起来了，现在估计也是六点多。 第25章 哭声余音绕梁 杨母在厨房烧火煮粥，为了早上吃饱点，胃里消化得没那么快，杨母会放大半的红薯块进去。 就是红薯多米少。 抗饿又省钱，多好，她可太会过日子咯。 还没等她自得一会呢，就见童瑶从屋里出来。 杨母惊奇的问道： “瑶瑶，你今天咋起那么早。” 平时这小儿媳妇太阳不晒屁股，都不见动弹的。 童瑶不由无奈，自己起得早不是挺正常的吗。 她全然忘记自己前世是个什么样子了。 童瑶去桶里舀水洗漱，懒洋洋的随口道： “我勤快呗，不然我咋起那么早。” 杨母都没眼看，一大早的她也不想骂人，哼了一声没说话。 童瑶倒是清醒了点，跟杨母皮了一下： “娘，我早晨一睁眼，你猜怎么着。” 不得不说，童瑶是懂怎么吸引人的好奇心的，杨母还以为童瑶发现了什么好事呢。 好奇的问：“哟，怎么着啊。” 童瑶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嘿嘿，我发现我醒了。” 杨母：……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从来没发现这人怎么废话那么多、 杨母不由恼怒道： “想挨打是，就今天早起这么一天，能耐了你，平时懒得要死，早饭煮好了才起来吃。” 童瑶都被骂习惯了，不当一回事，还机敏的接话： “娘啊，干嘛说我懒啊，我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 杨母操起火钳就想扫过去。 童瑶快一步的闪身出屋，后面的杨母还在骂骂咧咧： “我看你就是土狗打嗝，屎吃多了。” 童瑶听到恶寒了一下，我滴个娘哎，大早上的怎么说那么倒胃口的话。 一会还得吃早饭啊。 童瑶蹲在院子的沟边洗漱，杨大嫂在旁边洗衣服。 看到童瑶和杨母的对骂，也觉得杨母说的对，这个童瑶平时本来就懒，不骂都不行。 她也忍不住说教两句： “弟妹啊，咱娘说你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平时也不说帮点家里，就这衣服你就昨天洗了一次，平时可得自己洗，家务活你也跟着我们轮流做点，别整天出去闲唠嗑，嫁人了就要有家人的样子。” 说完觉得解气极了，补充道：“唉，大嫂都不懂怎么说你，全身的缺点啊。” 童瑶刷完牙，咕噜噜的吐了一口水，溅到大嫂腿边。 大嫂惊叫了一声： “童瑶！你就不能好好吐，故意的你。” 童瑶笑得一脸灿烂： “是啊，大嫂咋地啦，来干架啊，我即便全身都是缺点，也轮不到你指点，真是癞蛤蟆上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杨大嫂打又打不过童瑶，说也说不过她，心里期盼赶紧分家，别让她看到这个碍眼的人。 憋着气拧干衣服，提着捅去晾晒。 童瑶犹如战胜的公鸡，仰着头哼了一句，看着大嫂背影还哔哔赖赖： “聊着聊着人就没了，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把人送走了。” 杨二嫂扫着院子低头乐呵，弟妹说话可真有意思。 这大嫂没事就喜欢给人说教，觉着她是大房，天生就比人一等，说出的话膈应又烦人。 童瑶意犹未尽的去晾毛巾。 家里的孩子也陆陆续续起床了，嘈杂的声音让杨溪俊也没法睡。 他在床上翻滚了一圈，下意识的找娘。 突然发现床上没有娘！ 没有娘耶！ 意识到不对劲的杨溪俊，一秒变脸。 刚开始声音还挺小，慢慢的就开始大哭了起来。 童瑶在屋外都能听到儿子的哭声，一进屋，屋里本来就小，那哭声真是余音绕梁。 小哭包坐在床上仰头大哭。 眼泪鼻涕糊一脸，小家伙模模糊糊的看到娘进来。 哭声立马停住，抽抽搭搭的张开双手直喊娘。 童瑶好笑的走上去，拿他的小毛巾给他擦脸擦鼻涕。 她可不愿意儿子糊自己一身。 杨溪俊在童瑶怀里抽气了一会，平复下来就站起来挨着童瑶。 声音带着责怪，指了指床，又指了指童瑶： “床~娘？” “娘比你起来早啊，去院子外帮阿嫲烧火煮粥，不然我们早上吃什么啊，对不对。” 杨母听到杨溪俊哭得厉害，特地过来看了一眼，不巧听到童瑶的话。 这人真是毫不心虚，就只能在一岁小孩面前说大话了。 看到孙子没事，就懒得待在门外，烦人。 童瑶给光溜溜的杨溪俊穿衣服，反正这么小的小娃娃，也不指望他能听得懂。 人在身边，他就能安心。 杨溪俊跟鱼儿似的，七秒记忆，一会就嘻嘻哈哈的跟娘玩。 玩了一会又要喝奶。 童瑶象征性喂一点，就抱出去吃早饭。 早餐简单得很，咸鱼、咸鸭蛋、咸菜、还有小孩吃的炒青菜。 杨母知道俊俊这几天戒奶，特意给它打了两个鸡蛋，放点小虾皮，撒点葱花，做成蒸蛋给他。 桌上的小孩馋得流口水。 他们戒奶的时候也吃一样能吃到，逢年过节也有，但这不是太久远了吗。 谁记得哇。 杨溪志是家里最大的男孩，是杨大哥的儿子。 鬼精鬼精的，看着童瑶喂杨溪俊吃蒸蛋，两个鸡蛋的蒸蛋也有不少。 呼噜着嘴里的粥，还张嘴问童瑶： “小婶，那么多蒸蛋，俊俊肯定吃不完，要不一会我帮他吃点。” 童瑶看着碗里还剩下一半的蒸蛋，再看看还等着投喂的儿子。 就这么一小碗，自己儿子可能刚吃个大半饱。 哪有剩下的？！ “行，一会剩下都给你。” 杨溪志眼神亮晶晶的点头，海边小孩几乎都是皮肤黑，十岁的小男孩也正是身体抽条的时候。 童瑶看着也觉得心疼，这些侄子侄女估计是小时候吃得不怎么好，长大后都是身材矮小。 不光他们，村里的小孩都一样。 她也想今后给家里的孩子改善伙食，但…童瑶看了看杨母。 算了，会被打死。 再说自己身上就八毛钱，纯属异想天开。 除了现在不能卖的美乐珠，自家家底也不够丰厚。 虽说她是重生的，让她去做什么大生意，她也没这个头脑。 去炒股更不会，还是过几天淘淘海，自己加上小儿子，运气还不错。 先赚点小钱。 有机会再买一条船，和老公带着儿子出海捕鱼。 只能靠海吃海咯。 第26章 大白兔奶糖 杨溪志等到所有人下桌，都没等到童瑶碗里的蒸蛋。 不由失望的看着童瑶，怨念道： “小婶，你说话不算数，你看，俊俊都吃完了。” 童瑶哈哈大笑，这有啥办法，她也没想到这孩子一根筋，所有人都下桌了，就他还在等。 “行行行，一会小婶给你一颗大白兔奶糖行了。” 杨溪志惊喜得大叫出声。 “哇，小婶你最好了，大白兔奶糖耶，哦~我有大白兔奶糖吃咯。” 一毛钱只能买三颗，贵得不行。 大米才一毛八一斤，这大白兔奶糖村里的大人可不舍得买。 村里大部分的孩子几乎都没吃过，杨溪志也就姑妈过年回来的时候能吃一颗。 姑妈嫁给村里码头收货的，比他们家条件好，回娘家带的年礼可多了。 院子里在玩闹的五个小孩听到大哥喊大白兔奶糖，丢下石头就狂奔过来。 争先恐后的扒着童瑶给糖。 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小婶，我也想吃，小婶你真好。” “小婶，你最好看，比我们班的大花都好看，我也想吃。” “小婶，吃。” 杨溪俊看到哥哥姐姐尖叫大喊，他也学着喊：“婶~” 童瑶筷子都快拿不稳了，怒吼一声： “都别吵，等小婶吃完再给你们拿，再吵就没有了啊。” 杨母收着碗瞪了童瑶一眼： “钱多了是，买这些金贵玩意，吃什么吃，就会花钱。” 童瑶缩了缩脖子，不敢顶嘴，快速的喝粥。 杨母看到她不顶嘴，说了两句懒得骂她。 给自家孩子吃，总好比拿去外面做散财童子好。 童瑶喝完粥，就去屋里拿大白兔奶糖。 上次自家男人买了五毛钱，就十五颗，她回来也忘记吃，数了数人头。 大哥家三个儿子一个闺女，二哥家两个儿子。 一共六个小孩，发下去，还剩下9颗。 杨溪志接过糖懂事极了： “谢谢小婶，小婶真好，以后我帮你带俊俊。” 其他小孩也有样学样，本来他们也不愿意带个小豆丁，现在有大白兔奶糖，这是另外的价钱。 他们愿意！ 童瑶好笑的赶着一帮小孩一边玩去，一群小孩见不用带小豆丁，乐得清闲。 蹦蹦跳跳的拿着大白兔奶糖出门炫耀。 今天他们一定要去全村的小孩面前舔一圈。 还剩下9颗，童瑶放2颗在抽屉，晚上给自家男人吃。 将其余7颗在兜里， 杨溪俊刚吃饱，但是看到糖，哪有不爱的。 眼巴巴的看着兜里的大白兔奶糖。 “一会娘泡水给你喝，你刚吃饱，不能马上喝，乖啊。” 杨溪俊也不闹，一步一步跟在娘后面，小脑袋狠狠的点头。 用力过猛，差点给自己头点到地上，童瑶回身扶了他一下。 “你可别太激动，给娘行大礼啊，没到过年呢。” 杨溪俊伸手就要抱，童瑶才不抱，给他自己走。 童瑶去厨房，拿了两颗给杨母： “喏，娘，给你吃颗糖的，甜甜嘴，希望你吃完，说出来的话也是甜的。” 杨母心里暖得很，儿媳妇关心自己哪有不高兴的，嘴上还拒绝： “给我干嘛，多浪费，你留着，自己吃，要么就给俊俊阿桦吃。” 童瑶直接塞在杨母兜里，抱起儿子走人： “行啦，都留着呢。” 杨母嗔怪了一声，也不多说，留着晚上泡水，老头子和自己一人喝一杯。 大女儿买回来她都舍不得吃，全分给家里的媳妇和孩子了。 听说七颗大白兔奶糖顶一杯牛奶，这糖真有营养，怪不得卖那么贵。 没想到今天自己还能吃到，如今的小儿媳妇啊，变了不少，杨母很欣慰。 以后就少骂一句，不能再少了。 童瑶去房间拿起背带，准备去不上锁的抽屉拿她的八毛钱。 哟呵，没想到自家男人居然放了几个硬币。 一个一毛的，两个五分的，加起来有两毛钱。 加起来就有一块钱啦，童瑶开心的收进口袋。 拿上墙上挂的两个一大一小的草帽，背上灌满水的水壶，就带着儿子出门。 她要去镇上两斤筒骨，顺便买点大白兔奶糖。 兜里还有5颗，给两颗给阿公阿嫲。 吃完早饭才七点多，太阳也不算大。 童瑶溜着儿子，给他在前面哒哒哒的跑。 杨溪俊走到村里的大树下，看到哥哥姐姐站在石头上，周围围着一群村里的个大孩子。 一群大孩子叽叽喳喳的围着石头上的哥哥姐姐说话。 不由兴奋的跑过去。 杨溪志看到家里最小的小豆丁跑过来。 手里还舔着小婶给的大白兔呢，看到杨溪俊肯定要热情照顾一番。 杨溪志带头跳下去，单手举着大白兔奶糖，大声喊： “让一让，我弟弟来了。” 一群小孩让出一条道。 看到是杨溪俊，集体切了一声。 这不是村里最有名懒婆娘的儿子嘛，他们在家没少听自家阿嫲和娘提过。 杨溪志带头冲到杨溪俊面前，拉着他的手。 其他杨家的小孩也是抢着拉小手，抢不过的就拉肩膀的衣服。 杨溪志低头问他： “俊俊，你怎么来啦，你娘呢。” 杨溪俊不太懂，但是知道娘，他喊了一声，指了指后面。 杨溪志抬头看到慢悠悠走过来的童瑶。 瞬间就懂了。 “哦，你是跟你娘出来玩呗，那你在这玩，我们继续吃糖。” 村里其他和杨溪志差不多大的孩子看到这人又当着他们的面吃糖了，不由急道： “杨溪志，你给我们舔一口呗，一人一口，一会我们跟你玩打仗，给你当解放军怎么样。” 杨溪志才不傻，一人舔一口，自己话能剩下啥。 他一咕噜全塞嘴巴里，鼓着腮帮子摇头。 “唔~没有了~嘶。” 说完还吸溜一下口水。 村里的小孩看得都想揍他一顿。 不由转向其他五个杨家小孩，谁知道他们也学着杨溪志的动作。 统一摇头：“没有了。” 一伙小孩要不是看着童瑶准备到了，说不定真的揍这六个小伙伴一顿。 气死人了，不给他们吃，还拿到面前炫耀。 童瑶走过来，看到杨溪俊跟着家里的哥哥姐姐玩得开心。 大孩子看小孩子也不错，都是懂事的小孩，交给杨溪志估计能看好。 童瑶笑得跟奸商似的： “溪志啊，今天要不要帮小婶看弟弟，小婶去镇上，回来的时候给你们买麦芽糖。” 哎哟，这话一出。 都不用杨溪志回答的，全部小孩都大声的答应。 童瑶：…… 第27章 嚎啕大哭的小小孩 在大榕树下坐着织渔网的几个老太太，不由窃窃私语。 “这阿桦媳妇啊，真是挣钱如捉鬼，花钱如流水啊。” “啥啊，你这话说错了。” “咋说错了。” “这阿桦媳妇什么时候挣过钱？还不是靠阿桦给的。” 童瑶没听到几个老太太说话，不过不用她回头看，就知道没说啥好话。 哪有啥办法，自己上辈子就是这么一个人。 所以说，百因必有果，下一个富婆就是我！ 童瑶不光给自己画了一个大饼。 还给身前的小孩画： “那什么，小婶今天带的钱不懂够不够，等回来看看有多少你们再分。” ”没分到就下次好不好。“ 一群小孩欣喜的直点头。 这可太好啦，从来没发现娘口中的懒婆娘居然那么好。 这可不是懒婆娘，这就是他们的菩萨婶婶！ 童瑶满意的点点头，刚想走，一拍脑门。 谁都问了，好像忘记问当事人愿不愿意。 童瑶回头蹲下深，拉过懵懂的儿子，圈在怀里。 亲了一口，继续哄： “俊俊，你想不想跟哥哥姐姐玩。” 杨溪俊高兴的点点头，大声道：“想！” “那行，那今天上午你就跟着哥哥姐姐玩，娘去镇上给你买糖啊，你听溪志哥的话好不好。” 杨溪俊呆呆的想了想，又抬头看对他笑得灿烂的杨溪志。 老实的点了点头。 童瑶松了一口气，交代杨溪志看着点弟弟，玩一会就带他回家跟阿嫲。 看到杨溪志拍胸口保证，她才放心的留下儿子。 拿着东西走人。 童瑶脚步轻快的走几步，哎哟，重生回来几天了，第一次不用带娃。 真爽！ 走到阿艳家，看到阿艳坐在门口，悠哉悠哉的看着儿子玩。 “阿艳，去不去镇上。” 阿艳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板凳上起来： “去，等我回屋拿背带！” “你别忘记草帽，还有水壶。” “行，知道的，老规矩咱谁还不知道。” 童瑶失笑的摇头。 阿艳是本村嫁本村，婆婆去世早，家里就老公，还有一个公爹，两人有一条小渔船。 凌晨在近海捕鱼，下午三四点就回来。 在家带孩子，煮点饭，洗点衣服就行，别的也不干。 阿艳背好儿子，看到童瑶今天居然是一个人，问了一句： “你家粘娘精呢，今天不用带啦？” 童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别乱叫我儿子外号，人家现在长大了，知道跟哥哥姐姐玩咯，不粘娘。” 阿艳笑呵呵的： “哎哟，别一会没出村口，就哭着跑过来找你。” 童瑶对自家儿子很自信：“绝对不会，对了，要不要叫胖妞她们。” “行呗，叫就叫呗，闲着也是闲着，叫胖妞减减肥也好。” “你敢叫她减肥啊？她能拿杀猪刀冲你面前刀了你，这年头能吃那么肥而不腻算是厉害了。” 阿艳都笑死了： “你这个人，嘴怎么长的，这话我听了就觉得有意思。” 两人说说笑笑去胖妞家找人。 叫完胖妞又去叫其他三个人，兜兜转转都快走完整个村子了。 其他妇女坐在家门口织渔网，看到又是这村里的六个“仙女”，又是叹气又是瘪嘴的。 还好自家儿子没娶这几个婆娘，不然真能早点躺板板。 反正童瑶她们脸皮厚，说呗，没事。 童瑶向几人提议，明天早上退潮要不要去淘海。 阿艳第一个反对： “去啥啊，从小没淘够啊，哦，忘了你不是海边人，但是我们几个都是啊，从小跟着家里就去淘海，现在看到海就腻歪。” 其他几人也不愿意，嫁了人能舒舒服服的，谁愿意去吃苦。 “你们不懂，我这两天去淘海，运气不错，赚了九块多呢。” 其实是十六块，加上和阿嫲去淘海的那次，但是童瑶没说出来。 谁傻乎乎的自爆家底哇。 “啥？” “真的假的？” “我不信，就你还去淘海？” “对啊，我们至少还煮个饭，洗个碗，你可比我们懒多了，怎么可能去淘海。“ 童瑶：…… “你们说话就说话，人身攻击就不道德了啊。” 要不怎，怎么说是损友，她们完全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觉得自己说的是大实话。 天老爷，她们在家都是不能拿钱的人，能有个一毛钱都美上天了。 这童瑶赚个九块多，巨款啊。 童瑶就是故意刺激的，有什么事能让姐妹能有动力。 那必然是金钱咯，特别是好姐妹，去拔两根草都能赚一大笔钱。 就不信她们不行动。 阿艳又羡慕又嫉妒的： “瑶瑶，身怀巨款，等会去镇上请我们吃点好吃的呗。” 其他几个也附和： “对对对，我们不吃贵的，就是虾饼就行。” 童瑶没想到这几个姐妹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没了，我全上交给我男人保管了，这么多钱，不给他拿着，他不揍我才怪。” 阿艳她们可不信，就杨清桦还能打童瑶？ 全村就他最疼媳妇了， 不过也理解童瑶，几人唉声叹气的准备走出村口。 还没走几步呢，就听到一阵嚎哭声，从后面传来。 童瑶心头一紧，连忙转头看过去。 就看到自家儿子被杨溪志几个人一起抱着过来。 三个十岁大的男孩子，抱着一个不断挣扎，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小孩。 童瑶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跑过去，接过哭闹的儿子。 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没有受伤。 杨溪志大口大口喘着气，顺下一口气才开口： “小…小婶，你快把你家儿子带走，你走了没多久就开始找你，找不到就哭，哄又哄不住。” 童瑶检查完儿子没事，一丁点伤都没有。 心里松了口气，抱着儿子给他顺气，从兜里掏出三颗大白兔奶糖给杨溪志。 揉了揉他的肩脑袋，柔声开口： “好，小婶知道了，辛苦你了，你今天真厉害，会帮小婶看弟弟，奖励你们3颗大白兔奶糖，一会回去泡水，你们一人喝一口。” 杨溪志没想到还多得3颗大白兔奶糖，惊喜的连连点头。 其他小孩也眼巴巴的点头答应。 还表示下次还让他们看，他们最喜欢带俊俊找娘了。 童瑶：…… 几个小孩不当一回事的快步跑回去继续玩。 小孩子哭闹他们都习惯了，动不动就哭。 说实在的，没有糖和自家老娘的鞭子吊着，他们还真不愿意带小屁孩。 第28章 去镇上 童瑶抱着儿子又亲又哄的安抚了好久，小家伙才停下来。 后怕的紧紧抱住童瑶的脖子。 一个劲喊娘。 这让童瑶心疼的不行。 “好了好了，以后娘再也不丢下你了啊，走哪都带你，拴在裤腰带上。” “噗嗤！” 阿艳她们笑了起来。 “你看我说得对，还没走出村门口呢，你儿子就追过来咯。” “呵呵，那可不，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粘着娘。” 童瑶听她们说话，勉强的笑了笑。 自家儿子可不是这个年纪就粘，而是一辈子都粘啊。 没办法，人家孩子都长大了，会在社会中找到别的乐趣。 她儿子不会啊，人是长大了，但永远就是个小孩。 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大人，也永远就觉得自己是娘的宝宝。 上辈子童瑶都是每天和儿子生活，儿子除了能自己睡觉，会自理。 其他时间都跟在她身边的。 这辈子…唉，慢慢教。 总会有进步。 童瑶给儿子喂了点水，看他脸色红润，除了眼睛红彤彤的，也没什么不适。 就给他戴上小帽子，背在身后，继续去镇上。 刚走没一会呢，这家伙就忘记刚才的伤心。 在童瑶背上和阿艳她们的孩子你一句我一字的热火朝天的对话。 又叫又笑，十米内都是他们这些小家伙的声音。 这次去镇上不远，和上次去县城不一样。 她们走路一个小时就能到。 镇上没有县城热闹，也没有县城东西多。 但也算是集市了，不少东西都有。 童瑶去卖猪肉的地方买筒骨。 她们也叫大棒骨，叫法不一样，但都是一样的猪大骨。 两头大，中间有洞，富含骨髓，骨胶原蛋白，是煲汤的最优质骨头。 八零年代初物质还是非常匮乏，很少有家庭吃得上肉。 一年到头能吃一次就算不错了。 她们这边靠海，镇上也没有什么厂区。 又是贫困的省城，改革开放后 ，第二年票据都取消了。 不像大城市，这会工厂里的工人还需要票据。 她们这边猪肉095—1块钱一斤，看市场价格变动。 大差不差也都要一块钱。 筒骨就便宜点，猪肉老板刀工了得，能削得不挂一丁点肉。 胖妞看到童瑶要去卖猪肉，赶紧拉着她往自家男人摊位那边走。 “早说你要买猪棒骨啊，还去别人家干嘛 咱自家就卖肉，直接拿回去吃就行了。” 童瑶就怕这热情，给钱，姐妹说你见外，不给钱，有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就买个一两斤，回去给我男人和阿公阿嫲补补的。” “害，跟我客气啥，是不是姐妹了，走。” 童瑶被胖妞拉扯到她男人的摊位前，这会上午呢。 胖妞男人也在给客人切猪肉，她公爹就在帮砍排骨。 一家子都一样，长得腰肥体胖的，看起来就非常有肉感。 胖妞放下儿子，给他下来活动活动。 她公爹看到胖孙子来了，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双方打了声招呼，胖妞他男人手起刀落 就帮童瑶砍了三斤大棒骨。 童瑶给钱也不要，这年头都是实在人。 童瑶随性也算了，一会给胖妞买点糖就行。 杨溪俊也闹着下来玩，童瑶一伙人走了一个小时也累了，索性放下孩子去猪肉摊后面休息。 几个小孩一下来，就蹦蹦跳跳的凑成一堆玩。 反正大人也不知道他们聊些啥，给他们玩去。 童瑶觉得也挺有意思，她们这六个姐妹，年龄差不多大，结婚也是同一年。 怀孕同一年，生孩子又是同一年，还全是男娃。 这缘分真要妙不可言，玩得好也不是没道理的。 胖妞公爹忙完，就脱下脏围裙，也不能说是标准的围裙，就一件穿破洞的衣服，缝缝补补围在前边。 挡着点血水，不然身上穿的衣服脏得快，用力搓，衣服面料就薄咯。 薄了可不就是破洞吗，破洞打补丁，缝缝补补都坚持不到三年。 卖猪肉赚钱也得省钱不是。 胖妞公爹洗完手，抱着自家的胖孙子稀罕的逗着。 这小胖墩也是胖乎乎的，能和他媲美的也就杨溪俊了。 毕竟童瑶家里伙食不够，奶水来凑。 养得杨溪俊那是一个白胖水灵。 杨溪俊看到小胖墩有人抱，他也跑到童瑶怀里要抱。 其他孩子有样学样，纷纷跑到自家娘面前撒娇要抱。 给几个宝妈的心给萌得不行。 孩子啊，还是自家的好。 休息了一会，童瑶就带着兜里还有钱的姐妹去逛。 没钱的招娣，还有阿娇就留在摊位上，等她们。 孩子饿了没事，她们从家里带了鸡蛋出来。 家里婆婆虽然嫌弃自己，但自家孙子还不疼吗。 反正她们能出来耍就行，看着人来人往的人也开心。 童瑶觉得，这可能就是一种向往，也或者是一种勇敢。 努力走出村子，吸收外界的信息。 和村里只知道埋头顾家的妇人们不一样，她们敢走出村子。 而村里的老少妇人们，一辈子都不敢走出村子。 缺少一份勇气，多了一份自卑。 这回上午十点，童瑶估计儿子应该饿了。 和胖妞，阿艳在一家馄饨店里停下来，让老板上一碗馄饨。 馄饨也不贵，大碗的也就9分钱一碗，份量足得很。 三人喂着儿子吃完还剩下半碗，快速解决完。 童瑶去供销社买了7毛钱的水果糖。 这是硬糖，一毛钱十二颗，七毛钱能买84颗呢。 挺大颗的，非常耐吃。 哄孩子干活必备。 再花两毛钱买六颗大白兔奶糖。 本来想叫供销社的大姐帮单独装的，还没问呢，脸皮子就板起来了。 童瑶差点就忘了，这年头供销社的就是牛啊，人家说铁饭碗，不牛气，牛什么。 算了，童瑶拿出35颗水果糖，再拿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单独放在口袋。 等回去的时候给胖妞。 今天胖妞给自己3斤筒骨呢，一毛多两毛一斤，也得花四毛。 有来有往 ，才是人情。 杨溪俊看到童瑶兜里装着糖果，急哄哄的想去拿。 童瑶无奈的从纸袋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给他拿着。 抱在前面，这么大的糖，就算拆开了也放不进嘴里，比水果糖安全。 不过也防着不给吃，不然糊的满身都是。 刚吃饱呢，他也就是想抓着玩。 第29章 割荒草 童瑶和胖妞阿艳回到猪肉摊。 招娣三人也看过瘾了，打算一起打道回府。 胖妞和自家男人、公爹打了声招呼，就跟着童瑶走。 到了村口，童瑶给胖妞水果糖和两颗大白兔奶糖。 胖妞也不和她客气，自己姐妹，推来推去的不好看。 童瑶又给其他姐妹几颗水果糖，最后还剩下37颗水果糖，四颗大白兔奶糖。 把筒骨拿去阿嫲家，再分两颗大白兔糖，还有十几颗水果糖。 阿嫲还推着不要，人老了吃啥糖啊，给家里小孩吃。 “阿嫲，家里小孩都有呢，你们没事吃点糖，甜甜嘴。” 推脱好一阵，阿嫲才收下来。 童瑶也不担心老人吃糖会三高，这年代只有营养不够的，哪有啥三高。 阿嫲知道今天杨母她们在码头那边割草准备建房子，和童瑶打商量。 今天这筒骨和椰子螺肉就拿去那边炖，她们老两口也在那边吃。 估计今天杨母她们挺忙的，老两口顺便过去帮煮饭。 童瑶欣然同意，她是个大度的人嘛。 告别阿嫲，童瑶背着儿子来到码头那边，这边还真是荒凉啊。 四周围没有一户人家的，离码头倒是不远，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离海滩也近，开门走几步就到海滩。 别看现在不是个好地段，等几十年后，不少发家致富的村里人都在这边建临海别墅。 杨母带着二儿子和两个儿媳在弯腰割杂草。 割完杂草去烧，最后才能挖地基，运石头什么的过来建房子。 建多大就割多少，也不用请人，浪费那钱杨母可舍不得。 童瑶放下儿子，给他在树底下玩。 走过去问杨母： “娘，我买了筒骨，晚点阿嫲炖螺汤。” 杨母第一反应不是欣慰，而是： “又乱花钱，这几天才挣个几块钱，就开始乱花，我看阿桦真是心大，给你拿钱都不知道能顶几天的。” 童瑶觉得婆婆这话可就冤枉自家男人了啊： “阿桦没给我拿钱，我身上剩下几毛钱的，我拿去买筒骨炖给你喝，总比拿去做散财童子好。” 杨母一想，还真是，这童瑶之前手里只要有钱。 能立马和村里那几个年轻媳妇去县城买吃的，有时候还大方的请她们吃。 想到这，杨母更是瞪她一眼道： “说不过你这张嘴，来得正好，刀和手套给你，你搭把手，水壶空了，我回家打水过来。” 杨母打算中午也在这边割，红薯都拿来了，中午的时候吃点红薯配点咸菜了事。 太阳是挺大的，但杂草高，能遮阳，这年代的人也勤劳，这太阳算啥。 只要不中暑照样干。 童瑶老老实实的接过手套和镰刀开始割草。 太久没干过这活了，弯腰割了一会就腰酸得不行，童瑶站起来扭扭腰，转转脖子。 再看看在树荫下玩的儿子。 本来杨母还想带杨溪俊回家，反正家里孩子都在，让他跟着孩子玩就行。 可她不知道的是，小家伙早上刚经历过和娘的生离死别，怎么肯离开呢。 当时杨母就郁闷的捏了一下他胖嘟嘟的脸： “真是个跟屁虫，不回就不回，一会阿嫲煮个鸡蛋给你拿过来。” 她也不是个吝啬的人，家里鸡鸭养了不少，鸡蛋也有，自己这个小孙子这个情况，多少都会偏疼点。 童瑶虽说割草没有杨大嫂她们快。 但这会儿也耐着性子认真割草。 太阳毒辣，晒在身上，汗水是一滴一滴汗往下流。 身上也就罢了，就是流到眼睛真是辣得不行。 童瑶性子磨没了，对着杨大嫂她们道： “大嫂，你们多久没休息了，去树底下休息会。” 杨大嫂也没想到童瑶能来帮忙，关键是还割了好一会。 心里还挺意外，童瑶这几天还真是转性了啊，勤快了不少，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行，一上午忙到现在，都没休息过，帮的都是你们两家，爹也真偏心，就我们大房没有。” 这话一出，杨二哥和杨二嫂不好意思休息了，他们也觉得自家是有点占大房便宜。 不过与新家相比，别人的酸话算啥啊，加油干，快点分家搬走才是王道。 童瑶见杨二哥杨二嫂不愿意休息，也不理他们了。 “大嫂，你这句话说得可不对，咱爹家的房子虽然说当初分的时候，是别人留下来的，但也翻新了啊，地盘也宽敞，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家和你换也行。” 杨大嫂又不愿意了，童瑶说没错，老房子地盘大，房间多，就连菜园子都是整理好的。 到时候自家还可以抓两只猪来养呢，又背靠大山，圈起来养鸡养鸭什么的也方便。 杨大嫂面上客气的笑了笑：“那怎么行，我们是老大，养两老是应该的。” “唉，我是搞不懂你咯。” 童瑶说完就快步去树下凉快，热死人。 杨溪俊一个人待着好一会了，也不无聊，光是看蚂蚁都能看大半天的。 看到娘回来了，开心的拉着娘一起看蚂蚁。 好么，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童瑶原先将水果糖砸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方便他吃。 这孩子吃了大半，一小半全拿来喂蚂蚁了。 树下一堆的蚂蚁在搬糖。 小家伙拿着一根树枝，看到糖被蚂蚁搬跑远，又拿树枝戳回来。 感觉自己可聪明了，这会正对着童瑶傻笑。 一脸求夸夸是模样。 童瑶：……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败家举止，她实在不敢夸。 杨母刚好走过来，看到这一幕，面色不好的拍了他两下屁股。 “真是大的败家，小的也败家，糖多金贵啊，你这小兔崽子竟然拿来喂蚂蚁。” 杨溪俊被拍得嘴巴扁了扁，不敢哭。 躲在童瑶腿后面，委委屈屈。 童瑶掏出四颗水果糖，给她们一人一颗。 “娘，别骂啊，再骂我就拿给你孙子喂蚂蚁咯。” 杨母立即的闭嘴，这事童瑶真能做的出来，岔开话题道： “行了，忙一上午了，吃点东西，休息会再干活。” 杨二哥和杨二嫂也被叫回来了，童瑶给的糖也不舍得吃，准备拿回去给孩子。 童瑶也不管，上午给过家里小孩糖果了，再让她大方那是不可能滴。 中午就吃煮红薯配咸菜，杂鱼干。 童瑶也跟着吃，杨溪俊坐在娘怀里。 一口红薯，一口鸡蛋吃得香甜。 时不时还摇头晃脑的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小孩子的心情大人不懂，前一秒哭哭啼啼，下一秒哈哈大笑。 第30章 脑瓜子难得转动 吃完简单的午饭，休息了一会，杨母就带着杨大嫂三人开始干活。 童瑶还想着帮点忙，杨母看到童瑶割的一小堆荒草。 她走之前什么样子，回来后几乎还是什么样子。 杨母一言难尽的看着童瑶。 童瑶心虚的抬头看天。 没办法，太久没干活了，这草有它自己的想法。 “阿桦媳妇啊，实在不行，你还是带娃回去睡觉，看到你，我头疼。” “没事啊，娘，我帮你们搬成堆也行。” 杨母想骂又觉得浪费自己的口水，心累的摆了摆手：“滚回去。” 童瑶一溜烟抱着儿子回家。 杨大嫂羡慕的看着童瑶的背影，她也想被骂，婆婆怎么不喊自己滚呢，好失落。 杨大嫂擦了擦汗，继续割草。 她们这边割下来的草也不浪费，晒干了直接拿回家引火。 引火就是放在炉灶中先点燃，做火种，给大柴做燃料。 童瑶回到家，给自己和儿子洗个澡。 一身的汗，黏在衣服上浑身难受。 睡了个午觉，童瑶就打算和阿嫲在家做饭。 前世咋说也做了十多年的菜。 阿嫲听童瑶说得信誓旦旦的模样，索性把锅铲让给她发挥。 阿嫲认为姑娘家嘛，谁不会做饭，像她六七岁的时候，就会在在船上帮做饭咯。 童瑶就算嫁进来三年没做过饭，在娘家的时候肯定做过的。 阿嫲在院外帮童瑶看着杨溪俊。 小家伙和哥哥姐姐玩得开心极了，兴头上的时候都不看路，好几次都要摔个大马趴。 还好阿嫲手脚灵活，第一时间扶住了。 扶起来继续疯跑，这给阿嫲忙活得，还不如去做饭呢。 六点多，杨父带着杨大哥还有杨清桦出海回来。 杨母和他们一起回来的，差不多的时候杨母带人去码头帮抬货。 今天收获还不错，皮皮虾特别多，也叫虾姑、虾爬子。 四至六月是皮皮虾的产卵季节，这时候的皮皮虾肉质饱满，雄的肥壮，雌的膏黄，能卖个好价钱。 鱿鱼也到了旺季，他们这边生产鱿鱼，不少商贩晒成鱿鱼干，他们市也以鱿鱼干最出名。 后世就加工成鱿鱼丝，不管是做休闲零食还是下酒菜都可以，本地不出海的人最喜欢买。 这时候物流没有那么发达，很少有商贩进货去外面卖。 大黄花鱼也网了不少，大黄花鱼是常见的海产，和昂贵的大黄鱼可不是一种鱼。 大黄花鱼没有大黄鱼大，显得很干扁，全身细长，口感也没有大黄鱼口感好，营养价值没有大黄鱼高。 童瑶她们这边的海属于南海，是大黄花鱼分布海域之一，不过比较便宜，收购点才给一毛五一斤。 小黄花鱼是分布在东海，也就是北方那边， 这是收购价，这时候卖出去估计也就两毛一斤。 和后世26-30一斤没法比，后世大小黄花鱼大多都是养殖，野生的很少。 散货也有一点，就是两三斤大剑虾、十多斤小剑虾、十多斤马鲛鱼，其他不值钱的杂鱼小虾就拿回来自己吃。 除去柴油两块多，杨父他们能赚个二十这样，也算不错的收入了。 因此今天杨父杨母回来面上难得露出笑容，等听到阿嫲说童瑶今晚居然下厨给她们做饭。 那更欣慰了，不错，阿桦媳妇勤快懂事了不少。 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饭菜香味，大伙都卸下一身的疲惫。 等饭菜上桌。 油焖剑虾、油炸小鱼干、油炒青菜、油爆炒猫眼螺、西红柿鸡蛋、白灼血蛤、筒骨炖椰子螺肉汤。 这些真是菜香极了，杨母也真是气极了。 怪不得那么香呢，全是用大量猪油炒的能不香吗。 杨母面色发沉的去厨房看油罐，他娘的，都用了一半。 “童瑶！” 童瑶笑眯眯的回头，等着夸奖。 “哎呀，我滴娘啊，咋一言不合就拿菜刀出来呢。” 童瑶被杨母追得满院子跑。 “你个败家婆娘，不当家不知道油烟贵，做一顿饭用我半罐猪油，你是不是要死。” “娘，冤枉啊，这不是看你们今天都挺辛苦的，吃点荤油补一补吗。” “我补你个xx，你给我站住。” 童瑶着急忙慌的跑出院子，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习惯做菜用多点油，本来她还想用少点的，这不是考虑到大家累一天了。 又是去地里割草，有是用大力气出海。 为啥杨母他们老了一大堆病痛，不就是身体亏空了吗。 阿嫲和杨清桦拦下杨母。 “唉，行啦，煮了就煮了，瑶瑶也是为了咱们好。” “是啊，娘，难得…难得我媳妇知道心疼咱们，你就别生气了。” 杨母气喘吁吁的去厨房放刀，看到童瑶鬼鬼祟祟的探头。 “看什么看，进来吃饭，下回你别下厨，等分家了，你爱放多少油放多少油。” “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童瑶低着头老实的坐在阿嫲和杨清桦后面端碗吃饭。 别管童瑶怎么被骂，这顿饭还是收获了一众大人和小孩心里的好评。 好吃啊，果然用油煮出来的就是好吃。 当然，童谣的厨艺也不错。 童瑶看到大家大吃猛吃的模样，心里得意极了。 再看看杨母吃得头都不抬，啧啧摇头，还骂自己呢，就属你吃得最多。 这话也只敢在心里逼逼叨，万万不敢说出来。 杨溪俊看到娘走神，急的把嘴巴张得大大的。 “啊~娘~吃。” 童瑶回过神给他塞了一大口鸡蛋。 吃完饭，童瑶听公爹说今天海里的鱿鱼到了产卵期，闭着眼都能捕捞一两百斤。 捕捞回来的鱿鱼个头不错，大的有1-3斤，小的半斤。 一般童瑶她们这边捕捞回来的鱿鱼都会做成鱿鱼干。 她们这边出产的鱿鱼干也被誉为华国鱿鱼极品。 虽说后世被叫成极品，现在可不是啊，市场还没打开。 鱿鱼多了，收购点自然就降价，九分钱一斤，杨父每天网个两百多斤，才有个十多块钱。 童瑶听着听着，脑瓜子难得开始转动。 她侧头和杨清桦嘀嘀咕咕商量了一番。 第31章 不支持 鱿鱼晒干了都能卖到六毛多一斤，在鱿鱼的淡季更能卖到八毛一斤。 因为晒干后鱿鱼会很轻，比新鲜的鱿鱼轻不少。 第二个那就是鱿鱼干易于保存，而且比新鲜的鱿鱼香，所以价钱直接能翻好几倍。 为啥村里人都不会选择晒干来卖呢。 工序太麻烦，得花时间来清理，清理完要用海水清洗。 清洗完还要晒个三四天。 最重要的是，村里人刚接受过那段黑暗时代的洗礼。 不是大病大灾他们绝对不会出县城，就连镇上都不敢去。 更别说是蛋家族人，以前被陆地上的人驱逐打骂过，老一辈的更畏惧了。 就现在邻村大部分村民，对他们蛋家渔村的村民都没有好脸色。 拿去卖？还不如给码头的收购贩子们，多省事。 童瑶就是和自家男人商量，让公爹网的鱿鱼别卖了，自家收购，码头给多少，自己就给多少呗。 到时候晒干了，她就拿去县城卖。 九分钱收，六毛多卖出去，血赚啊。 杨清桦听到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觉得不靠谱。 他骨子里也有些不敢出去闯，不然上辈子也不会一辈子就这样。 童瑶严肃的对他说道： “你相信我，我每天去县城，知道的比你多，你看最近我赚的钱是不是不错。” “还有咱家的那个传家宝，是不是。” “而且咱家快分家了，就那么点钱，以后咱家五口人吃饭，光靠你能行吗，趁着现在是鱿鱼的产卵季节，能赚点钱也不错，说不定有钱买船了呢，到时候咱夫妻两可以一起出海。” 杨清桦犹豫了一瞬还是摇头，就是不答应的意思。 童瑶叹了口气，不想说话，转身就去房间待着。 真是想不通，这个男人咋那么固执，变通一下多好。 可惜自己不拿钱，要是拿钱早就开干了。 杨父不给，她就去跟别人收购。 前世听别人说八零年代遍地是黄金，卖瓜子都能赚大钱。 这是为啥，不就是抢先机吗。 她再笨，也懂这个道理。 市场没人开发，先吃螃蟹的人肯定能赚钱啊。 童瑶沮丧的待在房间，盖上被子蒙着头散发思维。 要是自家男人不给钱，明天她就去淘海，等赚了钱，不给他，自己每天收购一点。 反正鱿鱼干能保存，够斤数就拿去卖。 杨母看到童瑶气鼓鼓的回房间，她有些纳闷的问杨清桦： “阿桦，你媳妇又发什么疯？” 杨清桦沉默不语，摇了摇头。 杨母看着又恢复木疙瘩的小儿子，操心的叹气。 每次两口子吵架的时候就会这样，小儿子都会忧愁的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大嫂嗤笑一声： “估计是童瑶又问小弟要钱了呗，今天出去买糖卖筒骨的，钱不就没了吗，明天没钱出去玩，阿桦又不给，不生气才怪，唉…这个童瑶啊…” 阿嫲呵斥了杨大嫂一声： “你胡说什么，颠佬，怎么那都有你，人家阿桦两口子的事，有你掺和的份吗，今天瑶瑶买的有筒骨和糖你没吃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杨大嫂被阿嫲骂得面色铁青，心里极其难受，老太太就会偏心阿桦两口子。 以前就算了，现在准备分家跟他们过日子，更是明目张胆。 可谁让老太太是家里的祖宗，杨父杨母都敬重得很。 杨大嫂小声哼了一声，对着门口玩闹得正疯的几个儿子怒骂起来。 心里憋气，拿着自家孩子出气，总不至于说她。 杨溪志几个孩子被杨大嫂骂了一顿，一溜烟跑出去玩。 大孩子都跑出去玩了，就剩下杨溪俊愣在原地。 他抖着身子愣了愣。跌跌撞撞地跑到爹怀里，害怕的埋头在他怀里。 杨清桦抱起儿子安抚了一下，就带着他进屋。 阿嫲看到这气得不行，把杨大嫂又骂了一顿。 “骂孩子你就骂孩子，那么大声干嘛，把我都吓一跳，话里话外的指桑骂槐，不要以为准备分家，你就能当家做主，告诉你，老娘没死呢，秋后的蚂蚱，到了夏季就上赶着作死。” 老太太矮小的个子，单手叉腰指着杨大嫂骂。 杨母和杨父看阿嫲真上火了，赶紧劝了劝，又骂了几句杨大嫂。 杨大嫂不服气的抹了抹发红的眼角，转身跑去厨房烧火烧水。 阿嫲最后怒火转移到杨母身上： “你也是，家里的儿媳妇都管不好，一个个摁不住，以前骂童瑶就算了，那是她该骂，这几天不是在变好吗，不鼓励就算了，你还接着骂，她们就是看到你都能对童瑶喊打喊骂，凭什么她们不能。” “你是婆婆，当家做主的人，你对人的态度，决定她们看人的态度。” 时隔多年，杨母还是第一次被自家婆婆训话、教导。 杨母想了想童瑶最近的表现，也有一丝丝愧疚。 她就是骂习惯了啊，今晚拿刀也没真的想动手，气上头嘛。 唉，还好家里没小孩，不然老脸能丢光。 杨大哥和杨二哥看到阿嫲骂自家老娘，早早就回房，不然老娘很可能秋后算账。 阿公和杨父就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这年头没有他们村也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 难得有精彩的下酒菜，多吵点，他们能多喝两杯。 说实话，自从童瑶嫁进他们家，每天都有热闹发生。 左邻右舍的大老爷们都拿着酒，坐在围墙外听着热闹下酒。 这就…挺佩服童瑶的，每次都是她整出来的热闹。 对于儿媳妇，杨父是不管的，村里从来没有公爹管儿媳妇的事。 只要不是偷汉子这种给自家儿子戴绿帽，儿媳妇懒点算什么。 杨父自从网了那一网黄唇鱼，有了一大笔钱，他算了算给两个儿子建完房子，自己还能剩下养老钱，心里都想开了不少。 甚至觉得要是大儿子对自己和老妻不好，他就去跟阿桦两口子去。 船是他的，他也能干，怕什么。 童瑶蒙着被子都快睡着了，身上突然被一个重物压了一下。 睁眼一看，就发现是杨溪俊这臭小子坐在自己身上蹦。 童瑶没好气的把儿子掀翻，就他二十多斤的重量，肚子都能被他压出屎来。 杨清桦好笑的看着童瑶和儿子玩。 刚想跟她说话…… 第32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童瑶扭过大圆屁股背对他，哼了一声。 不想和他说话。 杨清桦看着她侧躺凹凸有致的身材，喉结滚动了下。 手痒的拍了一下。 童瑶重重的哼了一声，蠕动身体，向前移动，势必要离他远一点。 杨清桦侧躺下来，单手就把她拉过来，拥在怀里。 “行了，你想去收购就收，不过我只能给你30块，你也知道咱家原本的存款只有90块，前两天你淘海有十六块这样，也就是说，咱家存款一共有106块钱。” “这三十块，要是亏本了，也不算伤元气，再多的，我也很难支持。” 童瑶立马转身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杨清桦。 哎哟喂，三十块啊，这可是一大笔钱，自家铁公鸡能拔那么多根毛，真是让童瑶感动了。 这一步能跨出去，童瑶相信，以后自家男人绝对会受益匪浅。 “好好好，不会亏，老公你最好了，今天你最帅，亲一个。” 童瑶响亮的亲了杨清桦嘴唇一口。 这给杨清桦这个老古董给臊得，黝黑的俊脸立马变红，整张脸到耳后根都是黑红黑红的。 “大白天的，你也不害臊。” 回应他的是童瑶的连环亲。 都老夫老妻了，啥没干过，亲一口咋啦。 现在年轻，女的靓、男的俊，天雷勾地火啊。 可惜实际情况不允许。 中间挤进来一个小家伙，看到娘一直亲亲爹，吃醋得不行。 捂着杨清桦的嘴巴，瞪着杨清桦，都快成斗鸡眼咯。 学着童瑶重重的哼哼出声。 “哼，我、娘！” 杨清桦拍了一巴掌小家伙的屁股，去挠他的痒痒。 不一会这杨溪俊就被逗得大笑出声。 老房子不隔音，一家三口屋里传出笑闹声传到堂屋。 阿嫲和阿公露出欣慰的微笑，就说嘛，夫妻吵架，哪有隔夜仇的。 都是过来人，床头吵架床尾和。 玩了一会，童瑶一家三口就出来。 童瑶和杨父说明天收鱿鱼的事。 三十块钱，就够收两天的量，九分钱一斤，能收三百多斤。 杨父满脸不可置信，这童瑶胆子也太大了些。 “阿桦媳妇，鱿鱼干哪有那么好卖的，村里没人晒，前两年有一个大胆的晒了十几斤，拿去镇上卖，七毛钱一斤，最后就才卖出去五两，全砸在手里，亏得要死。” 要知道一斤鱿鱼干晒干后就得个2-3两的，十几斤鱿鱼干，那可是七八十斤新鲜鱿鱼。 拿去码头卖，能赚六七块钱不好吗。 童瑶别的没听到，就听到两年前就七毛钱一斤。 那会刚改革开放，在镇上卖肯定卖不出去的，来来往往都是附近村子的人，谁家捕大鱼啊。 得去县城卖，那里才是大市场，有国企在那边，工人多。 现在两年过去了，怎么还可能七毛一斤，童瑶估计，要是卖到八毛一斤，再胆大点，九毛一斤都可以哇。 童瑶一脸激动的仿佛看到大把大把的钞票在手上了。 她激动的抱紧儿子： “爹，你给我40块钱的货，这一票，保准赚死。” 杨清桦：？！ 杨父向杨清桦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赶紧带你婆娘回去教育教育，你爹我年纪大了，刀已提不动。 杨清桦抚了抚额，在心里算了算，就算亏本也还算能承受得住。 既然童瑶难得想干正经事，这正经事大了点，那…那就依她。 不然她又给自己甩脸色，这日子可不好过。 杨父看杨清桦没有动作，最后也只能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小儿子，真是被童瑶拿捏得死死的。 “行，你想收购就给你，一家人，八分钱一斤给你。” 童瑶可不要这个人情： “爹，亲兄弟，明算账，就九分钱，你少给我，大哥二哥也跟你出力，到时候你可不好说。” 杨父觉得也是，那就按照童谣的来。 虽说童瑶这事有点离奇，但也让杨父刮目相看了一眼，敢想和敢做那是两码事。 不管赚不赚钱，这小儿媳妇都比他们强些。 阿公阿嫲没啥意见，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见识，他们不拖后腿就行。 阿嫲在心里算了下自己的养老钱，打算拿出几块钱支持童瑶。 她明天再悄悄给，不能让别人看到，不然又说她老太太偏心。 哼。 杨母被阿嫲说了一顿，在旁边砸砸嘴，想说又不敢说的，丧气的去厨房兑水，准备给家里的皮猴子们洗澡。 童瑶说完事，就去抢水给儿子洗澡。 人那么多，轮到自家得啥时候。 抢水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娘，那群皮猴子没回来，给我家的臭小子先洗。” 杨母斜了童瑶一眼： “顺便也给你这个臭媳妇洗一洗。” 童瑶笑嘻嘻的掏出一颗水果糖贿赂杨母： “哎呀，娘，你看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吃了我的糖，咋说话还那么满嘴喷…” “滚，爱洗不洗，自己兑水，还想我伺候你啊。” 杨母把葫芦水瓢塞童瑶手上，就走出去。 走到门口背对童瑶捏紧手里的糖，勾了一下唇角。 童瑶心情大爽的给儿子兑水。 “哎（↗)，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兴致上头的童瑶在厨房飚高音，这首歌给童瑶唱出来非常对味。 杨溪俊兴奋的在厨房手舞足蹈。 屋外的众人懵逼的看着厨房，然后又看向杨清桦。 杨母哆嗦着嘴唇问小儿子： “阿桦啊，你媳妇，今天…挺高兴哈，这是哪里学来的歌，唱得我都想发红包了。” 杨清桦皱着脸刚想说话，又听到厨房的高音飙高！ “哎（↗），门外的灯笼露出红红的光景，好听的歌儿传达浓浓的深情~” 阿嫲手哆嗦的放在口袋想掏出两分钱来发咯。 杨清桦最后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 啥都不想说了。 众人听着童瑶一首歌唱完。 不得不说，这首歌是真喜庆，杨母等人听完都觉得心情舒爽。 感觉生活越来越有盼头。 童瑶在抬水出来给儿子在院子里洗澡。 看到院子里的人都看着自己，摸不着头脑问她们： “咋啦，又被姐的美貌迷住了吗？” 众人瞬间觉得滤镜没了，呸了一声。 算他们看走眼。 第33章 给你一分钱，别唱了， 童瑶给光溜溜的儿子洗头，小家伙睁着大眼睛，期盼的喊： “娘，唱！” 好么，这就是让童瑶再唱一次呗。 这该死的、迷人的歌喉。 要不是童瑶没文化，不然她还真想去当歌星呢。 童瑶清了清嗓子正想再唱一次，阿嫲眼疾手快的掏出一分钱塞她口袋。 “瑶瑶，别唱这首咯，再唱一次，阿嫲，忍不住想给你们掏钱。” 童瑶满意的看了一眼口袋里的打赏，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给杨溪俊换了一首儿歌。 还真别说，童瑶唱儿歌也不赖。 回来的孩子都听得津津有味的。 上次学的还在村里唱呢，一时间成为村里孩子的潮流。 不少村里大小孩都对他们鞍前马后。 可惜了，现在是放暑假，要是在上学，他们绝对能在学校威风一把。 杨溪俊人小小的，也知道自己娘厉害。 在大木盆里高高的扬起小脑袋，挑起眉，斜着眼睛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 除了他娘。 这副鬼样子惹得阿嫲她们笑得不行。 阿嫲笑骂着点了点他的头：“人小鬼大。” 杨溪俊重重的哼了一声，扭着胖胖屁股背对阿嫲。 阿公和阿嫲看天色有点晚，就准备回家。 童瑶让杨清桦送两个老人回去。 天没完全黑下来，老人家眼睛没有年轻人的好，也容易意外。 阿公阿嫲心里对童瑶满意得不得了。 看看，他们这就是疼对人咯。 一屋子的人就童瑶知道关心他们老两口。 等杨清桦回来，童瑶也洗完澡侧躺在床上拍着小家伙的后背。 哄他睡觉呢。 阿公用木头做的小马玩具，杨溪俊爱不释手。 今天晚上一定要抱着睡觉。 吃两口奶就不乐意吃，嘴里自言自语的和木头小马对话。 童瑶也不管他，有节奏拍拍。 没一会这小家伙就睡着了。 童瑶看着儿子打起小鼾声，眼皮子也慢慢下沉。 没等杨清桦回来，自己就跟着儿子睡着。 杨清桦擦干头发，检查了一下母子俩身上盖得薄被。 吹灭蜡烛，抱着童瑶一起睡觉。 昨天凌晨出海，船上补了一下觉，又开始和杨父和二哥拖网。 刚躺床上也累得快速睡着。 童瑶一家三口是睡着了，大房和二房可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杨大嫂看孩子都睡着了，小声和丈夫杨清杰碎碎念： “阿杰，你说那个童瑶是不是有病，有钱没地方花，好端端的去和爹收购鱿鱼，到时候全砸手里，可咋办。” 杨清杰忙活一天，这会都快睡着了，还听自家媳妇在耳边嗡嗡的吵。 烦闷得不行，语气不耐烦道： “阿嫲说得没错，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老四媳妇爱干嘛就干嘛呗，砸手里又不用你赔。” 杨大嫂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朝旁边的丈夫瞪了一眼： “想得倒是美，还要我赔，我这不是怕卖不出去，全村都笑话咱家吗，而且爹娘看到老四家的赔钱了，到时候分家的时候肯定补贴他们，哼，这童瑶真是会算计。” 杨大嫂说完还想等丈夫的回复，谁知道人家已经打起了呼噜。 她也不由烦闷的背过身，自己在黑暗中怄气。 而杨二嫂那边倒是和杨大嫂不同。 两夫妻都没睡，今天杨清刚没出海，就在家帮割荒草，精力好得很。 今晚吃了不少好菜，活力旺盛。 看到孩子都睡了，拉着妻子到木床下面，就来了一通晚间活动。 等杨清刚累得不行的躺在床上，看自己媳妇用盆子里的水擦拭。 在黑暗中露出餍足的神情。 杨二嫂忙完躺在床上，精神十足的和丈夫说枕边话。 说的也是童瑶收购鱿鱼这件事。 一下子四十块钱就花出去啊，多吓人。 她十八岁嫁给杨清刚，如今大儿子八岁，她也有二十七了。 九年，她们两口子也就存下来几百块钱。 自家两个儿子，平时要花的就不少。 不过也比村里大多数人家强呢。 杨二嫂有些担忧又带上佩服的对杨清刚道： “童瑶真厉害啊，不愧是从小生活在陆地上的人家，要是换我，我去码头和别人谈货单都不敢。” 杨清刚失笑，他也不比自家媳妇好到哪里去。 但起码和自家老爹出海几年，和码头的人打过交道。 见识好那么一丢丢，胆子嘛也小得很，反正他长那么大，县城没去过。 “是啊，童瑶经常去县城，比我们强不少，你要是想去，平时也可以跟着她去逛逛。” 杨二嫂头摇成拨浪鼓，结结巴巴道： “不…我不去，小时候跟我爹娘在船上讨生活，去到附近村落打淡水，都被那些大人小孩用石头砸，外面的人凶得很。” 杨清刚抱着杨二嫂，内心微微犯疼。 谁说不是呢，他小时候也一样，不，应该说没建村落前，他们族里的人都遭受过这种不平等的待遇。 好在现在日子好了，不再是以前难熬的日子。 杨清刚轻声安慰： “别怕，有我在呢，准备分家了，会越来越好的。” 杨二嫂难得被丈夫安慰，心里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是嫁对了人。 幸福的女人这时也忘记刚才还讨论着童瑶的事。 …… 翌日一早。 童瑶刚睡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到身边只有一个小猪仔在睡觉。 行，今天自家男人不用出海，估计是早早去码头宅基地那边帮忙了。 童瑶起来洗脸刷牙，吃完早饭就想着今天的安排。 去帮忙，被杨母骂回来。 在家帮做饭，又被杨母骂得不给进厨房。 人家后世的媳妇为了不做饭，菜里多放盐。 她为了天天能做饭，菜里多放油。 时也，命也！ 童瑶脑瓜子一转，这么的。 她今天就在家织渔网，鱿鱼下午才能跟杨父收购呢，现在也急不来。 等下午收购回来，叫杨母的大嫂二嫂帮杀就行。 一人给几毛钱工钱，她们都能笑得牙齿乐开花花咯。 童瑶去放渔网的杂物房，拿工具和渔网线出来。 她打算从头开始织一张，有成就感。 家里有旧网，也就是用不上的渔网，她拿剪刀从上面剪一段下来。 这样好起头，没有旧网就只能用老方法，这样起头慢。 第34章 你妖怪上身了吗？ 今天童瑶起得挺早，在院门口拿着竹梭子手舞翻飞的织着渔网时天色也才蒙蒙亮。 童瑶上辈子嫁给杨清桦二十多年，后来又回到渔村十多年。 手上的渔网织起来熟练非常，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也是这么个意思。 很快就天光大亮，房间门口出现个可可爱爱的小萝卜头。 “娘，呜呜。” 童瑶放下手中的梭子、渔网起身去给这个小家伙喂奶洗漱吃早饭。 一条龙伺候得小家伙舒舒服服，他才露出个笑脸。 童瑶在院门口织着渔网，杨溪俊在旁边和玩小木马。 家里的几个小孩吃完早饭就去村里野了，留下这个小不点。 他也不愿意跟出去，就在娘身边和小木马玩得津津有味。 左邻右舍的婶子也拿着渔网出来织。 家里的儿媳妇们就拿着工具去淘海。 家里的淡菜和贝类海螺剩下不多，可不得赶紧去淘海补货吗。 几个婶子看到童瑶竟然在门口织渔网，不亚于天要下红雨。 再看她手速飞快，熟练得和她们不遑多让，都有些不可置信。 几个大娘也不坐在自家门口了，拿着小板凳，渔网，工具就来到童瑶旁边。 “阿桦媳妇，那么勤快呢，你今天不用出去玩？” 童瑶听到隔壁大婶说这句话，乍一听觉得没毛病，细听又觉得有点怪。 不懂说啥，也只能点点头。 村里大婶们也不需要童瑶说话，自顾自的议论： “不错不错，看来你娘夸你进步了不少，这句话还真没骗人。” “哎哟，我大早上的尿都没撒完就被你娘逮住，听她一顿夸你呢。” 童瑶忍了忍，没忍住，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我娘有我那么优秀的儿媳妇，就很难不炫耀，哎，我咋那么优秀呢，能让家里母老虎都忍不住为我折腰。” 几个大婶：…… “说谁是母老虎，我优秀的儿媳！” 童瑶笑容一僵，慢动作回头，就看到杨母拎着镰刀黑沉沉的看着自己。 “呵…呵呵，娘啊，那么早的，你咋回来了呢。” “我不回来还不知道某人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家里母老虎见了都得摇头是。” 童瑶站起来，双手飞快的擦了擦衣摆，辛勤的接过杨母手中的镰刀。 赔笑道： “我的亲娘哎，我说您是母老虎，那是夸您呢，老虎可是山里威严的大王啊，所以你知道想表达啥吗。” 杨母看到童瑶油嘴滑舌的模样，没好气道： “表达啥。” 童瑶抱起一旁傻呆呆看热闹的儿子，挡住脸深情呐喊： “娘，你，是我的王！” 杨母脑门子青筋狂跳的举起镰刀，看到小孙子在面前。 又不好下刀，只能脸色发红的走回院子。 几个大婶也一言难尽的默默拿板凳走人。 她们年迈的爹娘说了，不让她们跟傻子玩。 童瑶抱着儿子嘿嘿笑，尴尬一阵过去了，啥事都没有。 反正没被刀就行，丢脸算啥。 杨溪俊坐在娘怀里摸索。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由着急喊童瑶。 “娘，糖糖？！” 好么，童瑶万万没想到，自家儿子今日能连读两个字，是因为一颗糖。 要是知道她肯定再来一颗。 童瑶裤兜内层口袋珍惜的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 “最后一颗，都给你了，昨晚我和你爹都分一颗呢，你珍惜这点吃，不能拿去喂蚂蚁，不然揍你。” 小孩子学说话就是一个开关，只要他学会蹦一个字，那就是一个学习飞快 。 会了两个字那就毫不吝啬顶嘴： “揍你！” 童瑶哟呵了一声，轻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 杨溪俊可不怕，嘻嘻哈哈的也拍童瑶。 母子俩玩闹了好一会，童瑶才开始织渔网。 杨母是回来拿水的，今天早上出门急，忘记拿水壶。 走到门口看到童瑶娴熟的织网，在心里点点头，转身走远。 织到快上午九点，阿艳和胖妞抱着儿子过来。 两人看到童瑶在织网，孩子都差点抱不稳。 “瑶瑶，不是，你家男人养不起你了？” 胖妞惊叹说完，就轮到阿艳接话： “你家是不是揭不开锅了，你居然会织渔网了？” 这话不是她们吹，作为海边人，她们是从小就会织渔网。 这渔网别看她们速度极快，可没有功底，还真做不到。 不把渔网打结就算不错了呢。 童瑶嫁进来可从来没见过她学织渔网，现在看着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两人放下儿子，给他们和杨溪俊玩，坐在童瑶旁边像模像样的点评。 这两人就跟老师傅似的，挺像那么回事。 童瑶烦得很，有些无语道： “别光看，家里还有梭子，一起帮织。” 两人条件反射直接拒绝，干嘛，自己又不是想不开。 自家都没织，来帮你织。 “不帮就别指点，聊点别的。” 两人见光坐着聊天，也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主要还是四周的大婶板凳越挪越近。 因此胖妞和阿艳就去屋子里拿竹梭子。 拿完就出来帮着童瑶一起织渔网，有了她们的加入速度这非常快。 速度快是快了，但是放弃得也快。 二十分钟没到呢，这两人就丢下竹梭子。 “瑶瑶啊，姐妹帮你到这了，再多的，请恕我做不到。” “看到渔网，脑袋就发晕，还不如在家偷懒呢。” 童瑶一脸黑线，有了姐妹的参照。 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前世是那么的懒。 童瑶语重心长道： “唉，这世界上什么都能是假的，只有穷是真的，所以我要努力赚钱！你们也一起呗，做个能赚钱的女人挺好的，能让你们男人轻松点嘛。” 胖妞和阿艳鄙视的看着童瑶，这话是童瑶能说的吗。 这不是村里大娘大婶们经常对她们几个说的吗。 胖妞凑近观察了一会童瑶白皙的脸蛋，啧啧出声： “童瑶，你到底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咋变得那么贤惠，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童瑶吓得冷汗都快出来了，就那么明显吗。 不就多说了一句劝解吗，她也没说错啊。 还好一旁的阿艳帮童瑶辩解道： “胖妞，你可别瞎说，小心把你抓起来批斗。” “怕啥，我们去县城偷听广播都知道了，早就没有那几人帮了，现在是新中国。” “啧，好，你说的有道理，人家童瑶家是要准备分家，才会变得贤惠起来，你就羡慕。” 胖妞听完阿艳的解释，也觉得在理，不过她可不羡慕。 看她年纪轻轻的啥本事也没有，下巴倒是有三层，就能知道整个村里就没有那个女人比得过她的体格。 吃得好说明日子过得好，日子过得好才会和她一样胖乎乎。 她胖妞就是那么自信。 第35章 别织网了，我们去搞钱！ 阿艳看到童瑶还在忙，就提议道： “瑶瑶，你不是说前两天赶海捡到不少好货吗，现在才十点，我来的时候经过海滩看了下潮水，今天潮汐十点半能退到底，咱们去海边赶海呗。” 都是海边长大的，海水涨落去海边看一眼大概就能知道。 胖妞听完也双眼放光的看着童瑶，在一旁拱火： “是啊，去去，我们走远一点，去人少的地方，万一咱们今天捡到好货，卖了钱明天咱们就去县城逛！” 童瑶一脸黑线，这妞赚了钱就为了逛个街？ “我一会得去阿公家拿竹网回来。” 她们村里人晒鱼干虾干都会用到这个，就是用网，绑在竹子做的长方形框架上，方便把杂鱼小虾放上去晒。 家家户户都有十多张，到了鱼群的汛期会有大量的小鱼小虾，丢了可惜，索性就拿回来晒。 平时或者冬天也能吃。 阿艳和胖妞好奇的问童瑶，这是要整哪出。 童瑶只能说自己要晒鱿鱼干去卖呗。 两人听完后瞬间没有兴趣，整那么麻烦，谁知道卖不卖得出去。 旁边的几个偷听的大婶也在心里齐齐摇头，反正就是不看好的意思。 卖鱿鱼干？！ 她们和杨父一样，上次村里的那个人都亏死，这不是拿钱去洒吗。 这阿桦媳妇，积极是积极，但也太吓人了。 几个大婶的婆婆也出来听了一嘴，仗着年纪大，就出头劝童瑶。 童瑶不耐烦听，刚巧自己儿子也待不住，闹着想去玩。 她索性将渔网和工具拿回屋里放好，又顺便去拿赶海的工具。 转念想到万一又抓到螃蟹，没有绳子绑就麻烦了。 童瑶扯了一小卷线放桶里。 去房间拿背带，背起儿子往外走。 大婶和大娘看到关起门的杨家，再看看走远的三个人，忍不住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 童瑶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背后都火辣辣的目光。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给她们一首歌的时间。 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自己要晒鱿鱼干拿去外面卖。 农村就是这样，你今天放个屁，全村人都能知道你当时放的是响的还是闷的， 这时候又没有手机，每天的八卦对象也就是村里的人。 童瑶也没想藏着掖着，说就说呗。 脸厚吃不够，脸皮薄吃不着。 她要吃不够，不要吃不着。 胖妞和阿艳也要回家拿淘海工具，就和童瑶分开。 童瑶去阿公阿嫲那边跟他们说一声，自己去淘海，下午点再过来拿竹杆网。 阿嫲听说童瑶去淘海，内心蠢蠢欲动。 上次她光挖蚝蛎去了，没跟童瑶去别处淘好货，回来都惋惜得不行。 阿嫲看着童瑶走远，和老伴支支吾吾了一会，还是拗不过内心的冲动，转身去拿淘海工具。 迈着短腿追上童瑶。 杨溪俊在童瑶背上兴奋的左看右看。 突然扭头看到后面的阿太，激动道： “娘，阿太！” 童瑶扭头看到阿嫲在身后追赶，停下脚步等老太太。 等老太太气喘吁吁的到了跟前，好笑道： “阿嫲，你也真是的，刚才直接说一起呗，这会跑过来万一摔了怎么办。” 阿嫲一个劲的讨好笑。 童瑶和阿嫲说着话，去胖妞家集合。 准备到胖妞家的时候，吓了一跳。 就看到阿艳、阿娇、矮妹、招娣也背着小孩，手上拿着淘海的工具在等着呢。 童瑶惊讶道： “今天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你们三个怎么也来了。” 三人笑嘻嘻道： “我们前不久在榕树下坐着聊天，就看到胖妞和阿艳急冲冲的回来，问了才知道你们要去淘海。” “胖妞还说要是淘好到好货，卖上钱我们明天可以去县城逛呢，这不，我们也赶紧回家拿工具来咯。” 童瑶睨了她们一眼，这就是蛇打七寸，一招致命。 让她们干活，她们喊累。 有着逛街做诱饵，动作比谁都快。 等胖妞出来，几人就说说笑笑的往海边走。 经过码头，她们脚步也不停。 这边的海滩平时太多人来了，没啥好货，都是平常见的淡菜和海螺、蚝蛎。 她们是奔着赚钱去的，自然要走远点。 也就是那种没什么人去的海滩礁石。 走了二十分钟，才到地方。 这边杂草丛生，下海滩的路都没有。 几人分头找了好一会，阿嫲才按照经验找到一条勉强能下去的小路。 即使是小路，也有不少杂草。 杨溪俊在童瑶背上被荒草刮得哇哇叫。 几个小孩都会把脸埋在娘的背后，就这傻小子不会。 阿嫲在后面摁着这小家伙的头，让他跟把脸埋起来。 摁了好一会他才照着样子学。 等了好一会才走到一片礁石处。 童瑶看着水位，现在大概是十一点多，又不是初一十五的，海水也只是下降了一点，海滩都没露出来。 不过也不灰心，她们村这边海岸线很长，也有一些海滩没有被海水盖过的。 不愧是无人涉及的位置啊。 礁石上下肉眼可见都是密密麻麻的蚝蛎，海瓜子，青口螺以及各种贝类。 胖妞几人多久没有出来淘海了，看到那么多海货，兴奋的跑过去挖。 阿嫲也一样，她平时也不会来那么远的地方淘海，这是看到这么多贝类。 跟着胖妞她们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挖。 童瑶喊了一下： “咱们先四处走一走啊，咱们今天来找之前的海货，不是挖这些随处可见的贝类。” 谁知道胖妞扭头就反驳： “哎呀，别喊，我得先挖蚝蛎，这个补，回去给我男人多吃点。” 其他几个女人一脸暧昧的对胖妞笑。 都是结了婚的女人，谁能不懂啊。 蚝蛎可是补子弹的，越吃越猛啊。 “胖妞，你是不是准备要二胎啊，还是你家有钱，交得起罚款。” “哈哈，我看不是要二胎，估计是胖妞男人晚上火力不够猛。” 都是玩得好的姐妹，说起话来那是一个荤素不计。 胖妞哈哈大笑，毫不在意道： “一边去，我们家天天吃肉，补得很，很久没吃这一口了，今天看了可不能放过。” 其他人也赞同，平时自家婆婆也就打一碗，就够家里孩子吃，自己可没吃到呢。 几人纷纷也加入胖妞的队伍。 童瑶看着被蚝蛎迷失双眼的姐妹们，摇头失笑。 算了，也不指望她们真的来淘海货赚钱，今天能来海边挖海蛎就不错了。 牛不喝水，咱也不能强按头。 童瑶拉着阿嫲就往远处走。 阿嫲回头可惜的看着礁石上的蚝蛎，童瑶赶紧劝了一下。 阿嫲才反应过来，对啊。 瑶瑶说了她们今天的目的是搞钱，不是来挖蚝蛎的！ 童瑶带着阿嫲走了好一会，才看到长长的海滩是露出来的。 童瑶高兴得不行，礁石上那么多货，先放着，等下次再挖，又不会跑。 海滩上的好货可是会随着海水涨潮跑进海里啊。 第36章 看娃不容易啊 童瑶找到一处下沙滩的低矮礁石。 正准备下去，就看到杨溪俊在背上激动的喊娘。 童瑶精神一震，哦豁，小雷达提示，有货！ 童瑶精准的顺着小家伙胖手指的位置看，就见礁石底下有一对青蟹在你侬我侬的叠高高。 啧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那么开放。 其实来淘海的人，也经常遇到螃蟹出来繁殖，倒也正常。 只看个头大小罢了。 不等童瑶内心戏走完，阿嫲就拿着火钳快狠准的夹出来。 阿嫲惊喜道： “嘿，这一对青蟹不错啊，每只瞧着有一斤多，够大，母的不抱籽可以卖，两只青蟹三块多。” 阿嫲笑眯眯的接过童瑶递过来的线，绑螃蟹也不耽误她算钱。 童瑶心情也不错，和阿嫲夸了杨溪俊几句，小家伙小下巴仰得高高的，臭屁极了。 两人走到沙滩，小家伙就在背上待不住了，蹬腿扭身的要下来。 童瑶索性就把他放下来，实在是背着又累又热。 摁着小家伙喝两小口水，才放生。 脱缰的小炮仗在沙滩上自由自在的奔跑，开心极了。 童瑶和阿嫲就走在他后面看沙滩上有没有藏着螃蟹。 找了一会也就一些蛤蜊，童瑶和阿嫲分开找。 她看到有一石头挡道，就顺便弯腰挪开。 “嚯！三只沙爪啊。” 童瑶惊喜的立马抓起来，沙爪也就是八爪鱼，偏白色，很小一只，爪子特别长。 喜欢生长在滩涂上。 别看它个头小，卖得可贵了。 是比较稀有的一种小章鱼，个头越小价格越贵。 吃起来又甜又嫩又很鲜，口感极好，营养价值也极高，对身体真的很补。 她们这边小章鱼分沙爪和泥爪，泥爪也一样很小一只，颜色偏黑，比沙爪便宜。 别的地方叫长爪、红爪、沙章、望潮、各地叫法不同。 后世纯野生的一只就要10-30块，看市场行情，超级小一只，20-50只一斤。 贵得要死，不少人也不舍得拿大几百去买。 童瑶估计这两只沙爪估计现在也能卖个三四毛的，不错了，大收获。 继续往前走，居然看到一只兰花蟹被海水冲刷上岸。 童瑶快步上去抓，用脚按住背部，利索的绑起来。 这种兰花蟹也叫花蟹，蓝花蟹，是一种远海梭子蟹，因为它的蟹壳有明显的花纹，斑斑点点的在蟹壳，像盛开的花朵，所以人们叫它兰花蟹。 童瑶按了按腹部，肉质不肥，这也正常。 兰花蟹一般10-12月才是它们的产卵季节，那时候才是最肥的。 这只是公蟹，也挺大的，大概有七八两，能卖个两三毛一斤就不错咯。 码头收购点的价格就是那么便宜，没办法的事。 童瑶刚想走，又看到两只兰花蟹被冲上来，她有些纳闷，这是三兄弟？不然咋能一起被冲上岸。 连个头都一样。 阿嫲也在不远处叫出声，童瑶跑过去看了下。 哎哟，这是一个家族，只见阿嫲桶里也是两只兰花蟹，手上还有一只呢。 不过都是半斤重，没有童瑶的那么大。 两人结伴一起找，收获一般，都是一些杂鱼虾蟹的，不怎么值钱。 童瑶找了一会，直起腰看了看儿子。 就看到胖嘟嘟的小家伙，背对他们坐在沙滩上。 老远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小手不懂拿着什么往嘴里塞。 童瑶赶紧跑过去看，这臭小子可别乱吃东西啊。 也是她一时大意，太久没看小奶娃了，不知道这时候的孩子抓到什么就想往嘴里塞，就想尝尝味道的。 童瑶走到小家伙身后，叫了他一声。 就看到这小子脸上和衣服上全是黏糊糊的液体。 童瑶看了看他手上沾满沙子和粘液的手，再看旁边的蛋壳。 这小子怪不得静悄悄的，原来是坐在这捏海龟蛋。 心里紧了紧，童瑶掰开他的嘴巴看了看。 “俊俊，你吃了多少这个海龟蛋？” 海龟蛋虽然比鸡蛋补，但是生吃可不行，会有寄生虫和细菌，小孩子的肠胃是受不住的。 童瑶心都凉了下来，但面上还是稳住语气，尽量温和的问儿子。 杨溪俊呸了呸，懵懂的看着娘。 思考了好一会才开口：“娘，不吃。” 说完还露出个嫌弃的表情，又从面前拿了一个乌龟蛋捏爆。 童瑶心里松了一分，继续连比带划，极其夸张的问。 最后才知道这臭小子只是舔了一口，觉得不好吃，就捏着玩。 童瑶这才真正的放松下来，把杨溪俊抱起来，带他去海浪边洗了洗。 “行了，这一窝海龟蛋挺大的，数量也有二三十个，娘拿回去晚上煮给你吃。” 杨溪俊一个劲的摇头，嘴里拒绝：“不要，不要，不要。” 童瑶失笑：“行，那就给你爹吃，吃蛋补蛋。” 话说出口，才知道自己对还在吃奶的小孩说了啥。 后悔都来不及，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赶忙咳了一声，转移话题： “走，我们继续去找阿嫲。” 等找到阿嫲，童瑶就一直跟在儿子身后，时不时就看一眼。 阿嫲听童瑶说刚才杨溪俊差点吃乌龟蛋的事，宽慰道： “没事，以前我们小的时候没有吃的，经常生吃海龟蛋，咱们海边的小孩，抗造。” 童瑶闻言也彻底放心下来，是啊，这年代的物产都没有被污染，小孩养得也糙，抵抗力好不少。 童瑶和阿嫲聊了一会，一个错眼就看到杨溪俊跑到海浪里。 又是背对她们，半个身子都泡在海里，海浪还不停的冲刷，小家伙险些站不稳。 童瑶和阿嫲吓得跑过去。 唉，带孩子，真是不能分神，一分钟都不行。 走近看到这小家伙费劲的抱着一条差不多有他那么大的石斑鱼，全身红彤彤的。 这条鱼半死不活的在他怀里，放弃挣扎。 阿嫲哎哟的跑过去，连人带鱼的抱起来。 “你这孩子，不声不响的跑到海边，一会被浪卷走怎么办，明天回去就得给你背上铃铛葫芦。” 童瑶也心疼的上去轻拍了下他的屁股，倒是没骂。 小孩子懂啥，只能怪她作为母亲没看好。 杨溪俊大概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也学会转移注意力。 黏黏糊糊的叫：“阿太~娘~鱼鱼，看！” 第37章 东星斑 听到杨溪俊的小嗓音，童瑶和阿嫲才注意到小家伙怀里半死不拉活的鱼。 童瑶和阿嫲内心震惊极了。 童瑶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就立即给小家伙脱得光溜溜的，脱下外套给他包上。 没法子，杨溪俊的裤子被海水泡湿了，衣服也是湿了一小半。 小孩穿着湿透的衣服容易感冒，天气再热都不行。 衣服脱下来放在桶盖上晾一会，干了再穿上。 杨溪俊披着童瑶的外套在沙滩上疯跑，肆无忌惮的溜小鸟。 至于他抓的鱼鱼，不好意思，人家完全忘记啦~ 阿嫲看这条鱼估计是离海水太久了，有些奄奄一息，阿嫲将自己桶里的海货全倒在童瑶的桶里。 急冲冲的去海里打半桶海水，这条鱼在桶里有海水泡着稍微恢复了一丝元气。 阿嫲叫来追儿子的童瑶，笑容满面的打着商量： “瑶瑶，这条石斑鱼我看也活不了多久，我先拿去码头卖了。” 童瑶这才仔细端详桶里的石斑鱼，交代了阿嫲几句，就让她先拿回码头卖。 东星斑，小可爱想看图片的我一下，我回来补，搜索的图片侵删哈。 童瑶抱着儿子坐在沙滩上，心里的狂喜才慢慢的浮现上来。 哎哟，石斑鱼啊，这种鱼被称为海鲜中的珍品，也是华国鱼类四大鱼王之一。 一般只能在高档酒店中才有，常见的石斑鱼有十多种。 刚才杨溪俊抓到那条通体红色，身上有蓝点的斑点就是石斑鱼中的东星斑。 体型瘦长，头部较小，眼睛的眼仁非常黑亮，也叫海中玫瑰。 其实也有通体红色，身上带红点的东星斑，这些就次一点。 后世还有身体偏粉色，红色比较淡这种东星斑就是养殖的。 杨溪俊抓的这一条简直是极品东星斑，目测都有三四斤重。 后世野生的极品东星斑能卖到五百至上千块一斤，放在如今也能值不少。 至于它为啥那么名贵。 也是因为它们一般生活在海底的珊瑚礁区域，常常躲在洞里，捕捞起来极其困难。 想要抓它，也只能通过垂钓和潜水捕捞，人们能售卖的产量就极低。 那就是因为它身上的没有小刺，肉质嫩滑，洁白有嚼劲，营养价值极高。 无论是做刺身、清蒸、鱼骨炖汤、双椒鱼头，鱼腩煮粥，水煮鱼片、烤鱼等各种各样的吃法都超级美味。 不管怎么做，这东星斑就是能够让人吃得心满意足，鱼肉嫩到让人没有办法想象。 童瑶一想到今天收入上百块，抱着起胖儿子狠狠的揉搓。 特别是回想自家儿子抱着红彤彤的东星斑向她们看过来的时候，超级像年画里的福娃抱红鲤鱼。 杨溪俊玩了一上午，这会乖巧的躺在童瑶怀里，给她肆意揉搓。 没一会就开始找口粮，饿死崽啦，今天可是付出不少劳动力呢。 童瑶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就拿着外套挡了一下，喂他喝奶。 在这年代她这样算是极其讲究的女人，有些妇女，背着小孩在外面干活，孩子饿了，随时随地撩起衣服喂。 不是不要脸，而是这时候的人都急着解决温饱，得淘海，还要干别的活。 大家哪有时间回家慢慢喂。 孩子饿得难受大哭，做娘的也心疼，大家都这么过来的，看到也见怪不怪。 有男人远远的看到也会礼貌的换一条路，或者侧头走过一边。 几乎没有直愣愣盯着看的男人，要是有这种人，村里的大婶大娘的都能挠他一脸血。 胖妞她们也提着收获走过来，几乎都是人手一个塑料袋的海蛎。 桶里还装有不少贝类。 她们看到童瑶桶里大半桶的鱼虾蟹，羡慕不已。 招娣有些后悔： “早知道我也跟瑶瑶下来抓螃蟹，你们看，两只那么大的青蟹，还有不少兰花蟹，石头蟹，血蛤，半斤大的九节虾都有，能在值个几块钱呢。” 招娣娘家六个女儿，一个弟弟，就能知道娘家的家境不咋样。 当初嫁给她男人的时候，她娘就直接跟卖女儿一样卖过来，就为了要彩礼给家里的儿子建房子，娶媳妇。 其他六个姐妹也一样，都是被娘家卖给不同的男人。 招娣的婆婆是个聪明的，给彩礼的时候，就立字据让招娣和娘家断情，嫁进来就别想着回去。 招娣娘急着拿钱，欣然答应。 好在招娣嫁过来，婆婆虽然厉害，但儿子多，能娶到媳妇就算她完成任务，过得怎么样那就是小两口自己的事。 招娣的丈夫是个老实的，对招娣也掏心掏肺的好，和之前的杨清桦一样，去码头当船工。 按照招娣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应该是个勤劳刻苦，知足感恩的女人。 但她能和童瑶她们玩得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因为从小过够苦日子了，如今嫁了个好男人，她就想好好享受，在家也做家务，照顾男人，带孩子，出去逛集市，那是因为她接触了外面的世界。 心里隐隐约约想干些什么，能够改善自家的条件，可是就读过小学三年级的招娣。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法子，只能没有目标，迷茫的跟着童瑶她们继续玩。 之前听说童瑶淘海挣钱了，她是最心动的一个，但是让她自己去，她又不会。 她和童瑶一样，不是海边的，很多东西都不知道，就连织网也死活学不会。 自家嫂子们看到自己和童瑶她们玩，也不愿意教，经常在家阴阳自己。 气得她干脆懒得问，至于村里的妇女，那也是分帮的。 同样年轻的不愿意拉她们一起说话，年长的除了说教就是说教。 招娣想了挺多，但也只是瞬间回神。 童瑶也不吝啬，指了前面自己和阿嫲没去过的位置，让她们一会可以去看看。 招娣二话不说就放下儿子，准备过去找。 胖妞和阿艳家里条件好，不着急，坐下来歇会再说。 谁知道一群小子，看到杨溪俊美滋滋的喝口粮，瞬间觉得奶瘾上来，闹着自家的娘喂奶。 可是他们的娘也为难啊，早早就断奶了，去哪里找给你们喝。 胖妞的儿子，是个虎的，见娘不给自己。 跑到童瑶面前，挤到她怀里，就要和杨溪俊抢。 第38章 爱吃吃，不吃回家… 孩子的领地意识贼强，杨溪俊放开口粮，就冲着胖妞的儿子牛牛，怒喊： “你走，走，我的！” 虎了唧的牛牛脸皮厚的就探头去唆。 杨溪俊和他体格差不多，伸手就要推。 童瑶抱住儿子，拦住牛牛。 她没好气的向一旁看热闹的胖妞道： “赶紧带你儿子走啊，出门带了猪肉干和鸡蛋，别以为我没看到。” 胖妞这才好笑的拉过儿子： “想不到你家儿子还挺护食，差点和我儿子打起来。” 童瑶觉得这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愤愤道： “谁家小孩不护食，不行你分点猪肉干给我们尝尝。” 胖妞还真从斜挎布包里掏出牛肉干，就要给她们一人分了一根。 还没伸手呢，就被牛牛巴拉住手，这臭小子也急着大喊： “娘不给，是我的。” 其他人笑出声，看，都是一个德性，谁也别说谁。 胖妞也气笑了，骂了儿子几句，才喂他吃鸡蛋。 招娣本来要去那边海滩看看的，看到大家都喂孩子吃东西。 她也拿出鸡蛋和红薯，喂自家孩子吃。 童瑶羡慕的看着她们五个人，叹息道： “你们婆婆可真好啊，家庭真不错，我家儿子只能喝奶，鸡蛋都吃不上。” 胖妞递了半个鸡蛋过来，笑了声： “别装可怜了，你是临时出来，自己忘了带，你婆婆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公道，这几天还不是帮着给你们建造基地，你有啥好抱怨的。” 阿艳也附和： “哈哈，你就是想让胖妞分你半个鸡蛋，就你家条件，家里都有铁皮船，你看我们村，大部分人家可都有。” 童瑶快速接过鸡蛋，她不喜欢吃蛋黄，塞儿子嘴里，自己把蛋白吃了，才接话： “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没错，我就是想骗胖妞鸡蛋吃，没事啊，今天我儿子抓了一条东星斑，等明天请你们每人一个鸡蛋。” 五个人羡慕嫉妒恨瞬间爆发出来。 胖妞甚至想掰开童瑶的嘴，快把我的鸡蛋还回来，下次再也不可怜你了。 招娣快心口的羡慕都快溢出来，啧啧道： “童瑶啊，童瑶，你最近的运气真是了不得，你是不是背着我们给龙母烧香了。” 胖妞在一旁插嘴： “不对，不是童瑶给龙母烧香，而是她让她儿子给龙母烧香，没听她说吗，这条东星斑可是俊俊抓的，不行，回去我也要让我儿子给龙母上香，听说小孩上香最灵。” 哦豁，此话一次，几个人恨不得立马带儿子回去给龙母上香。 不光龙母，龙王和妈祖都要安排上。 童瑶看到胖妞带头聊得热火朝天，仿佛她现在已经能淘海日入百快了，不由调侃她一句： “胖妞啊，你这个梦想是可以有的，虽然没什么用，但毕竟也不占地方。” 胖妞还记得这人坑自己半个鸡蛋呢，瞪了童瑶一眼： “你那么会抬杠，直接去码头抬货算了。” 其他人也你一句我一句的怼童瑶，童瑶切了一声： “闲着没事儿，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明天去县城，都还有钱去吗？” 五个穷光蛋面如菜色，丢下自己的儿子给童瑶带，拿着桶和工具就斗志满满的去海滩淘海。 童瑶：……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着面前六个叽喳玩闹的娃，一脸生无可恋。 一会这两个打架，童瑶没好气的吼了几声，急忙上去分开。 那边几个又想跑去海滩上玩，童瑶又跑过去抓人。 几个孩子没一会又拿着沙子丢来丢去。 丢了童瑶一身。 童瑶忍了又忍，喉咙都快吼干。 这群臭小子，距离挨打就差芝麻粒那么大一点了。 其他娃在童瑶面前还有点拘束，喊两句能听。 就自家臭小子完全是人来疯，越追他，跑得越快，跌跟头继续跑。 边喊边叫，路过其他小哥们旁边，还要用手拉着一起跑。 一个人带动其他五个。 童瑶宁愿去码头搬货，也不想看孩子。 真不懂那么些做老师的怎么那么有耐心和精力。 反正等胖妞她们收获丰收的回来，童瑶跟那条东星斑一样，已经半死不拉活了。 胖妞她们丝毫不同情，还兴致勃勃的给童瑶介绍淘海来的好货。 胖妞意犹未尽道： “瑶瑶，我按照你们指的那边走，你这张嘴跟开过光似的，那边居然有一小片红树林，你猜怎么着…” 招娣兴奋的抢话： “红树林果然是青蟹喜欢栖息的地方，我们每个人都抓到两只，我这只最大，足足两斤，天哦，第一次抓那么大。”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和童瑶介绍。 好么，这些人的战利品： 青蟹，兰花蟹，石头蟹，红蟹，石九公，剑虾，跳跳鱼，七七八八能卖钱的加起来能有三四块钱。 平时兜里只有几毛钱的人，突然能有这一笔巨款。 关键还是用自己劳动力得来的，让她们差点喜极而泣。 在娘家的时候，都是娘管钱，自己过年才又几分钱。 嫁来婆家，没分家都是婆婆管钱，没有婆婆的也是丈夫管。 这钱赚得意义非常重大，感觉自己也不是别人口中的懒婆娘，败家娘们 ，废物。 她们也能赚钱的嘛，只是以前不想罢了。 童瑶心累的挥了挥手，让她们休息一会就去码头卖货。 童瑶用背带被起还在玩闹的儿子，就出发。 这臭小子还不愿意待在背上，闹腾得不行。 童瑶大声的骂了两句，他才老实下来。 真是老母不发威， 还以为她是病猫。 走到半路才看到阿嫲和喜气洋洋赶来的杨母。 杨母拿出两个鸡蛋递给童瑶，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似水： “我的好儿媳啊～今天辛苦了，娘特意给你和俊俊煮了两个鸡蛋，你瞧，还热乎着呢。” 童瑶礼貌微笑刚想接，杨母手又缩了回来。 继续温温柔柔道： “你看娘这糊涂的性子，这鸡蛋烫着呢，我给你剥，娘手上的老茧厚，不怕烫。” 童瑶眯起眼睛，想了一下也笑眯眯道： “娘，你看我还是252个月的宝宝呐，要不你一会掰小块点喂我吃。” 众人憋笑。 杨母没太弄懂，在心里算了算，252个月，一年12个月，那意思就是，童瑶说自己21岁还是个宝宝！ 杨母温柔好婆婆的表情瞬间维持不住，把剥到一半的鸡蛋塞童瑶口袋里。 “爱吃吃，不吃滚回家吃屎。” 说完弯腰抢过童瑶手上的桶，还有地上的一麻袋海货，帮她拿货去码头上卖。 “哈哈哈哈……” 童瑶带头狂笑，自家婆婆这个母老虎还装贤母，可爱的咧。 其他人也笑喷，哎呀妈，这对婆媳真是一个拿捏一个啊。 杨溪俊在后面哈哈大笑，拍拍手： “次屎～次屎～娘次屎～” 童瑶：！玛德！ 第39章 唱衰不唱好 童瑶的货杨母帮拿去卖，胖妞她们就和童瑶分开。 她们今天桶里的好货也有不少，大差不差也能卖个一两块钱。 童瑶和阿嫲走回去的路上碰到几个在榕树下织网的大婶。 几个大婶看到童瑶，网都不织了，围上来问童瑶在哪里抓到的东星斑。 “阿桦媳妇，你今天运气可真好啊，那么大条的东星斑都给你遇见。” “可不是，我们去淘海那么多年都没遇见过这种好货。” “别说我们咯，我家男人出海到现在都没网上来过。” “大花啊，你就别想咯，石斑鱼出海哪里能网上来的，就得钓上来，我男人用小木船专门在近海做延绳钓都没钓上来过。” 延绳钓是一种古老的垂钓法，也叫放棍，在五六十年代非常盛行。 那时候物资匮乏，沿海地区的渔民不少人用延绳钓钓鱼。 用鱼线做一根干线，在干线上系结许多等距离的支线。 末端结有钓钩和饵料（小鱼小虾），利用浮漂、沉子的装置，调整位置，表、中、底层的鱼都能钓。 有专门的大船去深海用来钓金枪鱼。 她们这边就是一艘小木船，两夫妻摇橹到离海岸线的浅海区钓鲽鱼、比目鱼、石斑鱼、黄花鱼等。 这种钓法有个优点，捕捞有度，一般它选用的鱼钩比较大。 只能钓获大个体的鱼，而小鱼就算能吃到饵料，也不会吃到钩。 属于比较节制的捕捞方式，真正意义做到了留大放小，这是老祖宗们留下的智慧。 如今社会发展，有铁皮船的都去远一点的海域捕鱼。 没有船的就去做船工，或者搬搬抬抬的活，很少有人用这种法子。 非常吃运气，有时候一天都钓不上什么好货，饵料消耗非常大。 还得下地笼获取饵料，没有地笼的要去和人买，大部分都是白费一天。 饵料也就是一些杂鱼小虾。 童瑶也和几个大婶说就去远点的海滩抓到的，想去可以走远一点。 海岸线那么长，自己也不可能走完。 几个大婶听说要走半个小时才到，不由打起退堂鼓。 半个小时小时啊，她们都能织不少网咯。 再不济也能在码头那么边的海滩捡不少海鲜，这运气又不是人人能有。 估计也是童瑶她们几个是新人去，她们这边有个说法。 那就是不论淘海还是跟船出海都是新人手气旺。 童瑶和她们说完，留她们慢慢思考，就带着阿嫲回家。 这会也准备吃午饭了，两个嫂子也在家。 见到童瑶双眼发光的围上来。 童瑶只好把跟几个大婶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杨大嫂激动极了，决定明天早上就和童瑶去看看，反正建房子又没有她们大房家的份。 自己那么努力干啥。 童瑶可有可无的应下， 明天谁知道自己有没有空。 带着小家伙进屋，换了身衣服，让他出去和哥哥姐姐们玩。 阿嫲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左看右看，见两个孙媳妇在厨房做午饭。 她放心的关上门，笑眯眯的从裤头内侧掏出一大把毛票。 “嘿嘿，瑶瑶，你猜我早上那条东星斑卖了多少钱。” 哎哟喂，说到这个，童瑶也期待道： “阿嫲，肯定有一百多。” 阿嫲嘴角抽了抽，把一大叠毛票塞给童瑶： “哪里有那么多，抢劫呢，我拿去码头收购站卖给你姐夫，八块五一斤，那条东星斑四斤六两，卖了39块1毛，别的收购点才给八块一斤。” 童瑶心里的落差感无法形容，艾玛，后世纯野生的石斑鱼，四五斤都能卖三四千啊。 后世每个地方的价格都不同，反正价格有高有低，但也卖得挺贵就是了。 童瑶又想到，现在八块多一斤也算是高价了，三四十块钱等于后世的三四千，也差不多。 三四十块钱在如今购买力非常强，这么一想童瑶心理瞬间平衡下来。 杨母帮童瑶拿去码头卖的一大桶海货，以及一袋贝类也能有个七八块。 两只加起来一斤多的大青蟹值三块多。 三只沙爪论只卖，一只一毛五左右，能卖四毛多。 还有六只兰花蟹，一共四斤多，阿嫲说尽管现在不是最肥的时候，渔船也很难网到大产量，价格相当不错，两毛多一斤，那就有九毛多咯。 还有血蛤、猫眼螺、其他的海螺都能值不少。 童瑶这么一算，内心震惊了一下，不得了啊，一上午就能收入四十多。 艾玛，无本暴利。 童瑶拿出十块钱给阿嫲。 阿嫲吓了一跳，连忙推回去： “你拿着，给阿嫲干嘛哟。” 童瑶笑着推回去： “阿嫲，今天抓这条东星斑你也帮忙，娘前头拿海货去码头卖，这些算起来也有你的一份，收着。” 阿嫲看童谣执意要给，没办法的接过来。 呸了下口水，数了两块钱，另外的八块钱递给童瑶，笑眯眯道： “我拿两块钱就行，我们老人家在村里也花不了什么钱，你不是跟你爹收购鱿鱼吗，阿嫲还说给你几块钱呢，剩下的八块钱你直接拿着，阿嫲就不多给你了，相信你能卖大钱。” 童瑶内心感动不已，自己要卖鱿鱼干，别说全村人。 就连枕边的男人都是唱衰不唱好。 也就只有阿嫲相信和鼓励自己。 这让她觉得怎么回报都不够。 童瑶直接塞八块钱进阿嫲兜里： “那我就借阿嫲吉言，你就拿着钱，等我卖完鱿鱼干，咱们去县城逛逛，兜里有钱，想买啥咱就买。” 推来推去也不好看，阿嫲干脆拿着。 听到童瑶叫她一起去县城，头发丝都透露着拒绝，连连摆手： “不不不，阿嫲可不去，我们老了，走不了那么远。” “没事，我们做路过的拖拉机去，再不济就做中巴车。” 她们隔壁村那边有条大路，有个小客车，专门从几个村溜一圈，搭人去镇上、集市。 阿嫲更拒绝： “那也不去，外面县城东西贵得很，人也不好，在村里就行。” 童瑶只能岔开话题，没法子，村里老人就是这样。 杨清桦抱着儿子进来。 今天早上他去宅基地割荒草，下午就能割完，明天就能找人过来一起挖地基，运石头、黄泥。 海边石头房，大差不差的都是这几样材料。 总不能买红砖青瓦，这种好材料，贵得村民的头发丝都在抗拒。 第40章 大伯母好会哭穷 杨清桦回来的路上听到村里人和他说自家媳妇抓到一条东星斑。 心里高兴得不行，回来的脚步都加快了不少。 童瑶看到杨清桦进来，看他脸上柔和微笑的表情，一看就是心情不错。 “看，这是啥。” 童瑶得意的将手里一大把毛票递给他。 杨清桦失笑的接过毛票数了数。 阿嫲也在旁边自豪的夸： “阿桦，这条东星斑可是我们俊俊抓到的，厉害不。” 杨清桦意外的看了一眼床上蹦跶的儿子，他是真没想到。 童瑶也在帮总结： “不光这条东星斑呢，还有一对青蟹，加起来都有一斤多，娘帮拿去码头了，对了，还有二十多个乌龟蛋，到时候煮给你吃，这玩意大补。” 杨溪俊趴在娘身后，跟着冒出一句： “吃蛋，补蛋！” 阿嫲哈哈大笑，捏了杨溪俊脸蛋一把，这傻小子怎么啥都说。 童瑶也囧了囧，这孩子记性真好啊。 杨清桦不用想就知道这话是谁教的，俊脸立即变成黑红色，瞪了童瑶一眼。 童瑶只好转移话题： “咳，那啥，你们聊，我去院子看看娘回来了没。” 童瑶自己走出去，阿嫲就和杨清桦说几句体己话。 让他收好钱，家里有多少钱别说出去。 如今童瑶变得勤快不少，平时多鼓励点，别学着你娘骂她。 杨清桦可真冤枉，从童瑶进门，他可从来没骂过，只敢在心里说两句。 要是他敢骂出口，这娘们晚上绝对不让自己靠近的。 男人嘛，盖上被子就那点乐趣，他可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对阿嫲，他也不敢顶嘴。 只能老实的点头。 阿嫲看他听进去了，也出门等杨母回来。 屋里就留下杨清桦和儿子大眼瞪小眼。 杨清桦将钱锁好，刚想和儿子培养一下父子感情。 谁知道人家麻溜的滑下床，穿着小鞋子就出去找娘。 臭小子话都不带和他说的。 杨清桦叹了口气跟着出去。 童瑶看杨母还没回来，就有点纳闷。 去码头也不远，一般卖完就回来，用不了二十分钟的。 快开饭了也不见杨母回来。 刚走出院门口，就见杨母臭着一张脸提着空桶回来。 身后跟着面露苦色的大伯母。 童瑶会来事的迎上去，将杨母手上的桶接过来。 问了杨母一句： “娘，咋啦这是。”而后又问道： “大伯娘咋也来了。” 杨母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搭理人就走进门。 大伯母看到是童瑶，也不太乐意搭理。 越过她跟着进院。 看到阿嫲和杨清桦在院子里，三角眼垂下，闪过一丝精光走过去。 “娘，你是不知道阿广媳妇有多过分，不顾及亲情，在码头就不给我好脸色，还把我骂得够呛，让村里的人看尽了我们老杨家笑话。” 好家伙，这大伯母，好一个春秋笔法，不说自己怎么惹杨母生气大骂，反而先说杨母给杨家丢脸。 阿嫲哪能不知道这个大儿媳什么性子，坐在凳子上，让她继续，自己倒是看看这个大儿媳又闹出什么屁事。 大伯母认为婆婆是鼓励自己，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姿态，眼泪说下来就下来： “呜呜，娘，本来我也不想像阿广媳妇开口的，如今的日子家家都难，我是知道的。” 说完话风一转道： “前几天阿广不是网到一网黄唇鱼吗，听说卖了两千多，我们两房还打算明天拿着酒过来庆祝一番，谁知道昨天半夜你大孙子回来，小腿绑着石膏，说是回来的路上不知道被谁打断了腿，钱也被抢了，我没法子才来问阿广媳妇借钱。” 阿公和阿嫲，育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二是双胞胎，老大叫杨湖强，老二叫杨湖民。 小儿子是杨湖广，也就是童瑶的公公。 阿嫲听说大孙子被打得腿折了，有几分担心，但转念想想，这个大孙子，还不如童瑶呢。 以前在村里就是和懒汉喝酒打牌，这两年县城开了一个卡什么ok的，经常去玩到半夜回来。 大儿子和大儿媳也是宠着，赚的钱都给儿子拿去玩，前日子还听说去赌钱了。 阿嫲想到这里，怒道： “你还哭，你也别怪阿广媳妇骂你，早早就叫你管好清立，你不听，大半夜的回来，人家不打劫他打劫谁，还想借钱，门都没有，阿广家这钱还要给两个儿子建房子，哪来的钱借给你。” 杨母靠在厨房门口听到此处心里舒坦极了，就知道自家婆婆是明事理的。 童瑶瘪了瘪嘴，这个大堂哥，就没学过好，大伯还有大伯母还一个劲宠着，惹得事多了去了，后来被抓进去教育，可以说打死活该。 大伯母这会是真心流泪了，她没想到自家婆婆那么偏心，自家儿子可是大孙子啊。 常言道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自家婆婆怎么那么狠心。 “娘啊，你可真的让阿广媳妇帮帮我们，我们这几年欠了一屁股的债，清立都三十了还没娶媳妇，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童瑶在一边嘀咕： “欠一屁股的债，那就用屁股还，问我们有啥好使的。” 大伯母表情没绷住，扭头恶狠狠的瞪了童瑶一眼。 杨清桦起身挡住童瑶，回头无奈的说了童瑶一句。 阿嫲也脑门子突突的偏头。 大伯母继续去对着阿嫲哭，阿嫲最后只能掏出一把毛票，准备数一块钱给大伯母。 咋说都是自己的大孙子。 大伯母看到有两块钱，一把拿过。 现在杨湖广不在家，她认为阿广媳妇做不了主，没事，她晚上再来。 阿嫲抓着钱，不给大儿媳妇拿，能给一块钱算是对得起良心，在村子里别人说不了嘴。 给多了也没用，这个大孙子就是个不知悔改的。 大伯母看着阿嫲不给就要硬拽，阿嫲都被她拖过去几步。 童瑶坐不住了，起身跑过去，一把夺过钱。 数了五毛就递给大伯母。 “大伯母，阿嫲就给你五毛钱，见好就收，多的没有。” 大伯母恨死童瑶，到手的钱就剩下五毛，她怎么甘心： “童瑶，把剩下的钱给我，这是娘给我的，你凭什么拿，你大堂哥还等着钱拿药，你这么做也不怕遭报应。” 童瑶侧头看阿嫲，摇了摇手上的钱，看到阿嫲右手拍了拍口袋。 妥了，这就是让自己收下的意思。 童瑶将钱放入口袋，对大伯母笑嘻嘻道： “大伯母啊，别哭穷啦，你家都能有钱让大堂哥去玩，说明不差钱，我穷，我就收下了，至余报应嘛，嘿嘿，做好自己就行，其余的交给报应。” 第41章 莫欺少妇穷 大伯母真的穷吗？ 童瑶可不觉得她穷，别看大伯母嘴上说经常给大堂哥拿钱去县城玩。 其实这两年几乎没给，大堂哥在县城不光是玩。 她们这边目前还是落后的沿海城市，抓一些违法的事还不严格。 大堂哥在卡拉ok混，认识不少走私的有钱人，赚了不少钱回来给大伯母呢。 上辈子也是家里最有钱的，不过进入10年，太过高调，被村里人举报，后来才被查进去的。 大伯母性子有一半是闷声发大财，不论多有钱，从来都是在外面唱穷。 如果光是这样，童瑶觉得这样的性格也挺好。 但她大伯母这人，另一半的性子就讨人厌了，就比如今天，明明家里有钱，非要出来借。 童瑶相信，大伯母肯定也去二伯母那边借过。 借给她的钱，就别想要回来。 你去要回来，她能哭三天三夜，直说自己家里没钱，都揭不开锅咯。 家里酱油没了都能去左右邻居那边借，反正比抠门他妈还抠门。 大伯母看到童瑶脸皮极厚的收好钱，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心里骂了一声，才走出门。 现在要不成，等她晚上再来，就不信今天在这里借不到钱。 童瑶看大伯母走了，就把钱还给阿嫲。 阿嫲笑眯眯的收起来。 今天轮到杨父和杨二哥出海，杨大哥和杨清桦就在家忙宅基地的事。 以前都是杨父和杨大哥、杨二哥的。 就一个二手铁皮船，两个人足够了，以前是没啥事，杨父带着两个儿子出海。 本来也想叫杨清桦一起的，杨清桦看四个人一条船，分钱也分不了多少，还不如自己去码头做船工的。 别看平均一天能挣个十多块钱，但沿海地区天气多变，一个月里能有半个月是出不了海的。 不然也没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说法。 像昨天能挣个二十块钱是少之又少的收入，更别提那一网黄唇鱼，简直是几十年难得一见。 对比之下，杨家的生活在村上是数得上的人家，多亏了当初杨父分家的时候要船。 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今天童瑶能收入四十多块，杨清桦心里乐开了花。 他在这么一算，抵上童瑶收鱿鱼干的钱，还多出七块多呢。 没错，杨母回来，趁着大儿媳和二儿媳不注意，就偷摸把钱给杨清桦。 足足八块一毛钱啊，杨母心里都火热起来。 童瑶淘海的运气真是不得了，这两次淘海回来，有六七十块，相当于出海五六天的收入。 早知道她也跟着去，不说赚几十块钱，一两块也好。 胖妞她们五个人，一人能卖两块多，让村里的妇女们恨不得立马去淘海。 童瑶听杨母一说，就能想到最近退潮后的海滩绝对挤满了人。 童瑶看着跃跃欲试的杨母，摇头拒绝： “唉，那么多人，还能有个啥，娘啊，明天我可不去。” 杨母恨铁不成钢道： “才刚赚了点钱就犯懒，烂泥扶不上墙，你不去就在家看孩子。” 童瑶想起今天看娃的惨状更拒绝： “不，不用我看，家里的孩子都在村里玩，我明天要和阿嫲晒鱿鱼干，对，阿嫲。” 阿嫲想到鱿鱼干，也郑重的点头。 “对，下午煮饭早点，我们先吃饭，拿工具去码头，直接在那边海滩边杀，杀完用海水洗就行。” 杨母能咋办，只能按照家里的老太太说的办。 杨大嫂一脸抗拒，房子建了没有自家的份，杀鱿鱼还是没有。 怎么都是自家人在帮做白工，不由埋怨开口： “娘，那下午我们不是得去宅基地那边割荒草吗。” 杨母不耐烦道： “一会吃完饭去，早点回来就行，磨叽啥。” 童瑶也知道自己让大嫂二嫂帮忙，确实不地道，及时开口： “大嫂，二嫂，我也知道你们挺辛苦的，帮我杀鱿鱼确实不是你们的工作，我这两天都给你们工钱，今天杀完就给你们一人六毛，愿意不，不愿意我就叫……” 杨大嫂和杨二嫂欣喜的抢话： “愿意愿意，哎呀，瑶瑶，不就是杀鱿鱼嘛，我们从小杀到大，手法熟练得很，保准给你杀得又快又好，哪里还用叫别人。” 童瑶挑了挑眉，差点想吹声口哨，这世界上，钱真的能解决各种妯娌关系。 钱是万能的，如果还不能，那就是另外的价钱。 杨母看到被两人围着夸奖的童瑶，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童瑶拨开热情不已的两个嫂子，凑到杨母面前，讨好道： “娘，放心，我给你一块钱，阿嫲也是一块钱，你们都是咱家的母老…女王，呵呵，那啥…阿桦，你晚上记得给钱啊。” 杨清桦：…… 自家媳妇一分钱没有，就敢开工资，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 杨母忍不住骂： “我看你就是钱多烧兜，今天赚的钱没捂热，就拿出来撒钱是，鱿鱼干都没回来，更别说卖不卖得出去，还发工资，真是野猪吃不来细糠，等你花完钱，等着撅着屁股望天。” 童瑶对杨母失望的摇了摇头： “娘，今天的我你爱搭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你没听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莫欺少年穷啊。” 杨母给了童瑶一个大逼兜，拍在童瑶背上，疼得童瑶差点骂娘。 “别跟老娘说这种听不懂的话，我只知道今天我不修理你，你不知道谁是你娘，还少年，你儿子都吃奶了，少妇还不多。” 童瑶觉得自家婆婆真是随机一个后世的网络名词，稀里糊涂的对上道。 杨溪俊在一旁玩听到吃奶两个字，奶瘾上来了，哒哒的跑过来和童瑶要口粮。 杨母收回手，哼了一声： “看到没有，你家崽子等着你放粮，赶紧去。” 童瑶抱起儿子去桌上等开饭，戒奶呢，哪能时不时就喂。 杨大嫂和杨二嫂想起还有一个菜没做，刚才急着出来看热闹，给忘了。 阿公也过来吃饭，中午童瑶交代过，索性也拿着玉米过来。 一大家子吃饭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第42章 拉回现实 童瑶喂完儿子吃饭，休息一会就给他洗澡，哄睡觉。 杨清桦吃完饭在屋里休息了一会，就要去在基地那边继续割草。 童瑶趁着儿子洗澡的时候还特意煮了海龟蛋，这会从碗里掏出二十多个海龟蛋塞他兜里。 这二十多海龟蛋每个有半个鸡蛋大小，煮熟了更是缩小了一圈，还会凹下来。 别看小，但是一个海龟蛋的营养价值顶五个鸡蛋，比鸡蛋更有营养。 煮熟了也是粘稠的液体，很多没见过的人看到就认为是没熟，事实上这是已经熟了。 对女性有滋润肌肤之效，又是男性壮阳之宝。 老人小孩经常吃也对身体有好处。 促进生长发育，海龟蛋中含有丰富的卵磷脂、胆固醇等物质，对大脑和神经系统的发育有较好的作用。 也能保护肝脏，提高免疫力，除此之外还可以辅助降低血压的功效。 好处多多，但也很难找到。 海边人能找到一窝经常拿回来给家里人吃，很少会拿去卖。 到了后世是不能吃的，海龟属于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吃了犯法。 这时候吃倒是没事。 童瑶也是看自家男人做了手术，也就养了四五天，心疼得不行，一股脑的让他吃。 杨清桦对媳妇的关心很是心里感动，但还是拿出一半。 “这是好东西，你和儿子也吃，一会我分点给娘和大哥他们。” 童瑶就知道自家男人会分出去，这个分两三个、那个分两三个，自己能剩下两个就不错了。 “你先吃三个再出去，我特意给你留的，补身体要紧，以后交不上粮别怪我揍你。” 杨清桦沉默了好一会，才明白最后一句话是啥意思。 这话…这话听着就让他想证明自己了啊。 不过，他也不能逞强，当时医生交代最好一个月后才能行房。 杨清桦捏了捏童瑶的脸，没说话，默默吃了三个海龟蛋。 童瑶看他兜里还剩下十二个，继续交代： “一人给两个行了，娘可以给三个，你自己还能剩下三个，晚上吃。” 杨清桦剥了一个喂给童瑶，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这个海龟蛋那么补，大人一天吃两个都多了，我是要补身体才多吃一个的，你让我吃那么多，想让我流鼻血吗。” “还有，你也别吃多，一会再吃一个，给儿子吃一个就行，老人孩子吃一个足够了，知道了吗。” 童瑶吃着有点腥味的海龟蛋，快速的咽下去。 这玩意补是够补，就是腥味重，真不好吃。 她纯属关心则乱，光想着有好吃的就给自家男人吃，忘记大补的东西不能吃多。 特别是想到他上辈子分家后太过劳累，没吃好，胃痛也忍着，没有及时去医院检查，发展成了胃癌早早去世。 这辈子童瑶不会再让他那么辛苦，想到这童瑶搂了一下杨清桦。 在他怀里喃喃道： “明天要拉石头你就别拉，现在别做重活，在家和我晒鱿鱼。” 杨清桦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嗓音也温柔得滴水： “就一两百斤的鱿鱼，你和阿嫲就够了，我能帮上什么。” 眼看童瑶还是不干，杨清桦只好答应别的： “行，我明天不帮抬石头，就帮挖点树根，有些树根太大，还没挖起来。” 童瑶听到他答应才松开。 杨母也在门口，小声敲了敲门，让杨清桦去宅基地那边。 童瑶下午继续在家看娃。 几个孩子看到童瑶在家，也不出去玩了，在童谣身边叽叽喳喳的讨要糖。 对自家娘都不会说的好话，全拿出来夸童瑶。 这就是糖的魅力。 童瑶被家里的小娃娃夸得飘飘然。 不由自主去房间拿出水果糖。 七个小萝卜头，一人一颗。 得到糖的小萝卜头们，恨不得黏在童瑶身上。 杨溪俊的小手推不过来，还被挤到一边，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笑得花枝招展的娘。 小嘴巴一扁，随即张得大大的开始仰天长嚎。 “哇…呜呜…娘啊。” “我的娘~啊…呜呜。” 童瑶从夸赞中听到自家儿子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吓得凳子都坐不稳了。 赶紧挤出娃娃群，抱起儿子。 “我的儿啊，你别哭了，这怎么跟哭丧似的呢。” 童瑶耳边传来凄凄惨惨的哭声，耳朵快聋了。 其他娃娃看到糖已到手，一窝蜂的跑远。 炫耀，必须炫耀！ 哄好儿子，童瑶坐不住，带着儿子去阿嫲那边拿竹网架。 竹网架很轻，今天阿公拿了十个过来，那边还有十个。 童瑶打算一起拿过来，省得不够了再去拿。 一个竹网架大概能晒十条鱿鱼。 现在不像后世，没有捕捞过度，这会的鱿鱼个头非常大，近海平均每一只都有两三斤，大的也有四五斤。 话也说回来，没有海洋的捕捞过度，也没有1979年2月10日国家国务院颁布的《水产资源繁殖保护条例》中有禁渔期的规定。 除了钓具外的所有作业类型，以及为捕捞渔船配备服务的捕捞辅助船都是禁止对象。 休渔时间各海域稍有区别，但基本都是在6月1日12时至8月1日12时之间。 休渔期所禁止的作业类型各海区也有不同的规定。 童瑶她们这边是每年也不同，有时候是3月1日到6月30日，有时是5月1日到8月16日。 根据水生资源的生长、繁殖季节习性等，避开其繁殖、幼苗生长时间自然会调整不同的休渔期。 这会才83年，海上渔政巡查都没有。 才改革开放，农村家家户户都穷得叮当响，北方有重工业，她们这边属于南方偏远的沿海城市能有啥。 渔民也只能在近海捕鱼维持生计，童瑶她们村连大船都没有，人家那些发达的村子，这会都有大船出远洋，一出海就是几个月。 反正人人都捕捞，童瑶也不能自己做个圣人，都是海边人，只能随波逐流。 先解决温饱再谈大义。 童瑶想到这都觉得自己仿佛升华一般，摸了摸兜里。 唉，别说一分钱了，一厘都没有。 自己就是个渔民，老老实实靠海吃海。 第43章 皮皮虾 童瑶来到阿公这边，阿公正在清洗竹网架，在屋里放太久，灰尘多得很。 “阿公，还差几张，我帮你一块洗。” 阿公指了指旁边剩下的三张： “不用，最后三张，快得很，用丝瓜瓢随便冲洗一下就行。” 童瑶去厨房拿一个丝瓜瓢帮着洗。 阿公笑着继续洗。 杨溪俊也在旁边凑热闹，拿着葫芦瓢帮童瑶洒水。 小小的人会帮啥，经常帮倒忙。 时不时都能洒到童瑶身上，童瑶换了个地方继续刷。 他觉得好玩，追着童瑶洒水。 “杨溪俊，好好帮忙，不然你就一边玩去。” 杨溪俊被呵斥了一句，委委屈屈的呆在原地。 白嫩的小脸蛋，做出可怜的模样，阿公看了心疼得不行。 哄着杨溪俊过去他那边帮忙。 杨溪俊记仇的重重哼了童瑶一声，小屁股一扭就去帮阿公。 隔辈亲，阿公被杨溪俊洒水到身上也笑呵呵的夸人家棒呢。 童瑶没眼看这一老一小，真是亲香。 洗完竹网架，放在外面给阳光晒干。 杨溪俊和阿公衣服全湿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外面洗澡呢。 阿公带着嘻嘻哈哈的杨溪俊去屋里换衣服。 童瑶下午也在阿公这边帮织网。 阿公看到童瑶最近改变不是一星半点，心里很是感慨。 如今童瑶能变勤劳，真是他们祖坟冒青烟啊，明年祭祖的时候一定要买多点纸钱。 祖宗保佑！ 童瑶是时不时回头看阿公，都能看到一脸欣慰的笑容。 满头疑问，她拿梭子挠了挠头继续帮忙。 四点多，童瑶就和阿公去那边吃饭。 今晚要杀鱿鱼，阿公作为老师傅，怎么可能不上阵。 他们杨家多久没有大动作了，阿公很是怀念。 小儿子网到的黄唇鱼又不是自己网到的，没啥参与感。 以前网到的好货，都得上交给村里，更没啥参与感。 阿公觉得没意思。 还是今晚的杀鱿鱼有意思，拿出珍藏已久的宝刀，期待的跟着童瑶走。 回家等了二十分钟就开饭。 家里的小娃娃不明白为啥那么早开饭，反正有吃的自然开心。 最大的是杨大哥的大儿子，杨溪志今年十岁，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一上桌就下手迅速的朝海蛎煎蛋夹过去。 其他小孩子也跟着一起夹。 童瑶眼疾手快的夹了一大块，给儿子塞了一大口，自己赶紧吃。 速度慢抢不到菜，一顿饭在杨母骂骂咧咧中结束。 吃完饭，杨母和阿嫲就去拿杀鱿鱼的工具，和桶，箩筐。 也不用啥，就是刀还有案板，没有案板就用一块木板就行，简单得很。 现在的村民没想到晾鱿鱼干去卖，等过几年不少人家能能买得起船的时，大家纷纷采用在船上现杀现晒。 有大船的出海几天，回来的时候鱿鱼干放在船仓，拉到码头直接能卖，非常快捷。 童瑶用背带背上儿子，跟着去码头。 杨父他们出海回来，会停船在码头，依次让杨母她们拣货。 码头上拣货的人也多，搬搬抬抬的孩子放在地上也不方便。 家里的小孩都呆在家玩，或者去村上找小伙伴玩。 杨溪俊待不住，特别是晚点天黑，见不到童瑶不行的。 这年龄段的孩子都粘娘，童瑶来到码头岸边也看到不少背着孩子的年轻媳妇。 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 这个码头也不是她们村的船才能停，附近几个村子的船都停在这边拣货。 各个村子离得不远，走路二三十分钟就能到。 村里认识的，都和杨母几人打招呼。 看到童瑶背着孩子出来帮忙，不由抬头看看是不是天黑了月亮跑出来，她们咋觉得在梦里呢。 随即想到听说童瑶要收购鱿鱼，做鱿鱼干拿去卖。 几个大婶不由打趣童瑶： “阿桦媳妇，听说你收购鱿鱼，现在是鱿鱼的旺季，我家每天都能捕一两百斤，你要不要的？” 童瑶双眼冒光，内心蠢蠢欲动，鱿鱼干储存得当，时不时拿出来晒一晒，保存个一两年都没问题。 留着慢慢卖，不愁卖不出去。 “真的卖给我吗，我…” 杨母面部铁青的扯过童瑶，咬牙切齿道： “散财童子，求你别出来散财行吗。” 杨清桦也是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生怕自家媳妇分分钟又谈成几十块钱的交易。 眼尖的看到自家老爹的船开回来，差点喜极而泣。 “娘，媳妇，你们看，爹回来了。” 十多米的铁皮船，大多数都是船身蓝色，红色、绿色、船底吃水的那一圈是红色、棕色。 他们家的本来是破破烂烂掉漆的老船，就着改革开放的热闹风气。 杨父去年才敢重新刷漆，刷了个红色，寓意红红火火。 铁皮船停靠在码头上，杨溪俊第一次见到红色大船，看到阿公从船上下来。 拍着小巴掌，激动的大喊： “阿公，阿公，俊俊！” 杨父头一次在看到小孙子来码头接自个，闻言笑哈哈的从船上走到岸边。 也不急着拣货，拉着他的小手逗几句。 杨溪俊看到阿公搭理自己，兴奋极了，指着船就要上去玩。 “抱，抱，船！” 这个杨父可不敢答应，船上乱得很。 哪能让小娃子上去的，连忙哄道： “等改天阿公带你上去玩啊，俊俊乖乖的，阿公先去忙。” 杨父说完赶紧逃走，实在是受不住小孙子可怜巴巴的眼神。 童瑶背着手拍了拍，就转移话题： “俊俊，娘带你去看看今天阿公网到了什么好货好不好。” 杨溪俊注意力瞬间转移，超大声的回答： “好！” 童瑶首先看到一筐筐的鱿鱼，和几个婶子说的没错，旺季嘛，什么不多就是鱿鱼多。 今天公爹运气不错，童瑶估摸应该有两百斤左右。 其余的就是两筐梭子蟹、皮皮虾也有。 皮皮虾也叫虾姑、虾爬子等，各地叫法不同。 皮皮虾有个虾字，它其实不是虾，它甚至都不属于真虾总目，而是口足目的成员。 不过肉质鲜甜，她们经常拿来水煮或者清蒸，原汁原味又鲜嫩。 尤其是母虾，虾身子里从头到尾都是一排排紫色虾卵，吃起来饱满又绵密。 她们这边也是皮皮虾的产地之一，这种皮皮虾在各国各地都有产地，分布范围极广。 第44章 祝你美梦成真 每年四月至五月才是皮皮虾最肥美的季节，因为母虾受孕腹部有籽，吃起来更肥。 六月份母虾产卵完毕，后世抓休渔期很严格，六月份几乎不能出海，所以很难吃到皮皮虾。 等到了11月份，皮皮虾长大，又迎来了它最肥美的季节。 现在这会皮皮虾也不多，一筐三十斤左右。 都没分拣好呢，大小都有。 渔船拣货都是这么个捡法，大的拿去卖钱，小的回家自己吃。 所有的小鱼小虾都一样，杨母也拿过水桶，单独装。 童瑶帮着一起拣，大对虾居然也有一斤。 墨鱼也有个二十斤，墨鱼干也是她们这边的特产。 没法子，每种海洋生物都有适合他们生长的海域，她们这边海域适合鱿鱼，墨鱼生长。 要是让北方寒冷海域的帝王蟹过来栖息，那绝对分分钟给你热死。 可惜这个季节不是墨鱼的旺季，只能等明年三月份。 童瑶有看到一筐鲅鱼。 有些惊讶的问一旁的公爹： “爹，现在是鲅鱼的旺季。” 杨父惊讶的看了童瑶一眼，没想到童瑶居然懂他们海边鱼群的习性。 他满意的点点头，乐于给童瑶灌输知识： “没错，鲅鱼，也叫马鲛鱼，我们经常拿来包饺子吃，一会拿两条回去包饺子。” 杨溪俊听到吃的，小嘴叭叭的在童瑶身后学：“包饺子~饺子！” 杨父宠溺的看了一眼小孙子，继续道： “以往我们都是拿来晒鱼干，还是以前看到北方来的渔船，那些老哥教我这么做的，说他们北方有一句，\"鲅鱼跳，丈人笑\"的习俗，无论女婿是本地还是外省，结婚或者过年货架，都会送鲅鱼，拎上门的鲅鱼越大，老丈人就越高兴。” “4-6月份是鲅鱼的春汛，7-10月份是秋汛，5-6月份是旺季，鲅鱼也最多。” 童瑶在抓住关键词： “那爹，都是旺季了，你咋只网到一筐咧。” 杨父很是微妙的看了童谣一眼，没说话。 怪不得杨母经常要打童瑶，现在他都想把手上的鲅鱼扔过去。 童瑶还在可惜的和杨父道： “唉，好可惜，要是我现在也有条船，我就能和阿桦出海，到时候网个上千斤的鲅鱼，一夜暴富不是梦。” 杨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我祝你美梦成真。” 说完杨父不想搭理她，就要抬起这一筐鲅鱼去岸上。 童瑶看到哼哧费劲的杨父，上去直接抢过，轻而易举的抬上岸。 还能回头悠闲的和杨父说上一句： “我来，爹，我看你今天累了，力气都使不上来。” 杨父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这小儿媳妇，有这力气，不去出海真是可惜，以前天天去村里闲玩，就应该早早培养。 所有的货抬上岸，拿到姐夫赵有富那里过秤。 杨父杨母有个女儿，叫杨清英，在家排行老三，也在收购点帮忙。 童瑶嫁过来，随着丈夫一起叫姐姐。 长得不高，一米五五这样，小时候就没吃好，好在五官不错，嫁给赵有富后倒是养胖了点，也算是正常的体型。 从小在海边晒黑的姑娘，现在养回来也是肤色偏黄。 在村里一众小黑妹中算是不错的肤色，和童瑶这种天生就白的人，还是有区别的。 赵有富那就真的是矮矮胖胖的，啤酒肚，大圆脸，耳垂大。 笑起来很是面善，这个姐夫上辈子对童瑶一家也很不错。 属于心肠还不错，后来海洋捕捞过度，收购点又多，没办法就关了收购点。 两夫妻跟着儿女在村里生活，童瑶和儿子回来，大姑姐和姐夫也没少帮助自己。 有什么吃的会送过来一份，至于说帮助其他的，那真没办法，他们也不富裕。 童瑶见到大姑姐和姐夫也很是高兴，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杨清英在如今嫁得好，家里的两个嫂子，和村里的姐妹们不少巴结，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对谁都乐呵呵的，但不走心。 小事能帮就帮，大事绝对不帮。 如今对童瑶也只是改观了一点，毕竟以前这个弟妹是真的风评不好。 好在即使她好吃懒做，但是从来不会过来打秋风，这几天杨母和阿嫲拿了不少好货过来，都说是童瑶淘海得到的。 她觉得半真半假，还是再观望观望。 童瑶看到大姑姐对自己面上笑嘻嘻，但那笑意，就怪得很。 反正就很像笑面虎，达不到心底。 童瑶也不计较，自己前世啥样自己还不清楚吗。 怪谁，怪自己醒悟太晚。 现在家里人对她的改变已经能接受不少，这就是她的诚意。 赵有富倒是对童瑶刮目相看，在他看来，出海、做生意还真讲究运气。 今天看到阿嫲拿东星斑过来，他立马联系县城大酒店的经理，他们镇上没有大酒店，太落后。 只有县城有两家大酒店，经常打擂台。 他们这些收海鲜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好货，其次才是人脉。 没有好货，谁会认识你？ 打铁还需自身硬。 两个经理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就骑着二八大杠急冲冲的过来。 这东星斑可真是大，也难遇到，不说赚多少，能在两个大酒店上挂的上号就是他最大的收获。 以后有好货，价格都能卖高不少。 赵有富满脸笑容道： “弟妹，明天还去淘海不？要是有好货记得叫阿嫲第一时间送过来啊，姐夫肯定给你最好的价钱。” 阿嫲听到赵有富提到自己，腰板子都挺得直楞极了。 头发丝都要立起来，显得自己很重要的意思。 童瑶也打哈哈的点头： “看，不一定，明天要晒鱿鱼。” 赵有富更看好童瑶了，这人啊，除了运气不行，还得胆子，有拼劲儿。 想他人不敢想，做他人不敢做。 以他做生意人的见识来看，这单童瑶肯定能做起来。 可惜自己收货点太忙，搞不来。 不然他也想干。 不过都是自家人，他也乐得支持。 “好好好，我看弟妹你就不是一般人，骨骼清奇能成大事。” 童瑶擦了擦汗，这姐夫，武侠小人书平时没少看，串台了啊。 第45章 好甜的无花果丝 童瑶和赵有富说了两句，杨父就催促着赶紧过秤。 唠啥啊，饿死了都。 今天杨父收获不错，鱿鱼顺便在赵有富这边称重210斤，卖给童瑶都能有十八块毛钱。 梭子蟹大的两毛九分收，15斤，四块三毛五，中等的两毛，56斤，一块一毛二，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一起能赚三十多呢。 杨父这会才面露喜色的接过来，仔仔细细的数。 赵有富稀疏平常，没啥不满的。 亲兄弟都得明算账，何况是老丈人呢。 他这个老丈人和丈母娘是难得的明事理，公平公正。 别的收购点也有老丈人出海的，恨不得多占点便宜。 不是让女婿给抬高价钱，就是加零头凑整数。 更过分的还有，给完钱了，丈母娘直接从筐里拿几斤鱼虾回家。 自己老丈人和丈母娘也不好意思说啥。 多说两句，老丈人脸沉下来，脸色比墨鱼喷的墨还黑。 丈母娘能直接骂得整条收购点都知道。 不少收购点的兄弟过来诉苦，对赵有富羡慕嫉妒恨。 杨父数完钱，确认无误就对女儿和女婿招呼了一声，和杨母她们出门。 当然中午的鲅鱼饺子泡汤，杨母舍不得留。 杨清桦和两个大哥就在后面抬鱿鱼上板车拉去海滩边。 杨父走到门口，就听到杨溪俊喊阿公。 他这会心情正好呢，乐得逗两句小孙子。 谁知道杨溪俊这小子可是有目的性的。 闹着让娘放下来，自己要跟阿公。 童瑶倒是无所谓，有人带更好。 把他交给杨父，自己就跟着走几步。 他也不要抱，自己走，走两步停下来抬头看阿公。 “阿公，买糖～走。” 童瑶在后面目瞪口呆，这可不是她教的啊。 跟谁学的。 杨母果然嗔了童瑶一眼，啧啧两句。 “你看你，平时就知道买糖哄小孩，这回好了，你儿子都能知道有钱能买糖咯。” 童瑶直呼冤枉，自己买糖都是几天前的事了。 小孩子忘性大，谁知道这臭小子还能记得。 杨清桦过来掏了掏兜，拿出一分钱就要给这臭小子。 杨父哈哈大笑的摆了摆手，抱起小孙子就快步走。 “你们去海滩弄鱿鱼去，我带我小孙子去买糖。” 杨清桦和童瑶对视一眼，行，爹愿意宠着，那就宠着。 杨父这回是真的高兴，这不是他无端宠溺小孙子。 而是自从知道小孙子将来智力发育会不好，加上大儿媳妇又时常在背地里说是个傻子，他作为阿公，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无力感，宁愿自己少活十年，也要小孙子好好的。 自己平时也最操心杨溪俊，小儿子一家将来可咋办。 现在听到杨溪俊会开口问他要钱买糖，会提要求好啊，就怕不会。 村里以前就有个小时候发高烧，光长个不长脑子的，衣服不会穿，饭不会吃，自理能力都没有。 大冬天的不帮他穿衣服，他能光溜溜的出来玩。 你说这多让人心疼，也不光是心疼，更多的是父母的心累。 父母在还好，心甘情愿的照顾，那父母老了，咋整。 果然，那个孩子成年后，父母刚去世没多久，他在家里活活冻死饿死。 在那个年月家家困难，没人会天天多拿口粮去养个脑子不好的人。 死了几天才被邻居发现，你说这怎么不能让杨父害怕。 不光是想到自己儿子儿媳，小孙子现在天真可爱的，长得又是家里最好看的一个。 十里八村都找不出那么好看的小人，平时委屈两句他这个做阿公的都心疼。 人心都是肉长的，哪能没有感情。 这会杨父生龙活虎的抱着跟他撒娇的杨溪俊走在路上。 欢声笑语在村里道路上传得又远又长。 一些村里人看着都觉得真是一幅饴含抱孙的欢喜画面。 几个杨家的孩子看到阿公抱着杨溪俊进小卖部，疯跑的追上。 “阿公，我也要买，我想吃糖冰棍。” “阿公，我想吃无花果丝。” “阿公阿公，我想要辣片。” 唉哟，辣条一出来，一个个都控制不住，辣条啊，平时只能看村里有钱的小孩吃。 一片辣条那些小孩能舔一个上午的，他们在旁边能闻一个上午！ 杨溪俊看到哥哥姐姐喊辣条，他也喊。 颇有童瑶平时去供销社的气势，在阿公怀里，小巴掌一拍桌子。 “辣条，买！” 杨父都被这臭小子霸气的一幕气消了，捏了捏他的耳朵： “好的不学，专门学你娘败家。” 杨父叫老板给他们一人拿一片辣片，最后又给他们一人一包无花果丝。 大辣片一分钱一大片，无花果丝两分钱一袋。 五孙子一个孙女，都花了杨父一毛二，把杨父心疼得够呛。 不过看着孩子们亮晶晶崇拜的目光，杨父难得的体会到给孩子花钱想成就感。 孩子们拿着辣片，迫不及待的舔了一口，纷纷被辣的龇牙咧嘴的。 杨溪俊也学着舔了一口阿公手上的辣片。 “嘶～呐！” 杨溪俊瞬间和哥哥姐姐露出一样的表情，哈喇子流到脖子，说话都大舌头。 杨父笑哈哈的抱着他往外走： “还吃不吃，前头让买糖，你还不买，学着你哥哥姐姐买辣片，看你还闹不闹了。” 杨溪俊缓过神来，又双眼冒光的指着辣片，对阿公喊要。 阿公倒是意外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吃辣。 他们这边的大人，小孩都不爱吃辣，沾一点辣椒都能辣哭。 当然，小孩是除了辣片，别的都不爱吃。 所以说这辣条是例外。 几个小孩舔一口就被辣片的刺激香味征服，斯哈斯哈的吸着口水舔。 看到路过的同村小孩，杨溪志还举着高高的手对着人家大喊： “看，我阿公给我买了辣条，超级超级好吃。” “还有我，阿公也给我买了，超级好吃。” 几个小孩有样学样 ，从小卖部炫耀到家。 惹得后面一长排小孩跟着。 阿公真是气死这个大孙子，整天出去炫耀。 在家多拉一坨屎都能出门和别人炫耀一上午的。 也不知道随了谁。 杨溪俊让阿公打开无花果丝，小胖手伸进袋子抓了一小把出来。 递到阿公面前，乖乖巧巧的叫阿公吃。 唉哟，这给杨父的心给暖的。 看，几个孙子孙女忙着低头自己啃呢，就他这个宝贝俊俊孝顺自己。 阿公吃了一根，甜丝丝的，这玩意真甜啊，能甜到他心窝。 第46章 清理鱿鱼 此时的童瑶不用带孩子，内心就一个感觉。 那就是：真爽！ 简直就是心无旁骛、身轻如燕。 童瑶撸起袖子，神清气爽的吆喝杨母几人加快脚步。 杨母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童瑶，没忍住和杨清桦笑道： “你看你媳妇，吆五喝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上战场打仗呢。” 杨清桦看向拿着桶的童瑶，眼神含着宠溺和爱意，嘴上却道： “她那傻呆的脑瓜子难得想出一个主意，不自豪都不像我媳妇了。” 杨大嫂听着这话，翻了个白眼，心里酸溜溜的，不由挑拨： “阿桦就是疼媳妇，大几十块钱说给就给，万一亏了也不心疼，咱娘平时花几毛钱去买块肉都舍不得，你也真是能……” 杨母哪能听不出来大媳妇这挑破离间的话，心里也难受的沉了沉。 但杨母转念一想，阿桦是花了自己的私房钱，不算公中的，童瑶这事也不是拿去吃喝玩乐，算是正经做事，亏了也就买个教训。 以后让阿桦抓紧钱，再也不给就是了。 杨清桦阴沉的看着杨大嫂道： “大嫂，我媳妇平时还给娘买擦脸油，时不时买点糖果的，拿的都是我们的私房钱，我想问大嫂，你给娘买了啥。” 杨大嫂侧头看着杨清桦吓人的眼神，害怕的躲到杨母身旁，不敢再看他。 杨母听到小儿子的话，心里更舒坦了，是啊，别管人童瑶以前再怎么懒，但是对自己，某些地方真是没话说。 儿媳妇各有各的好，大儿媳妇和二儿媳虽说不经常买东西给自己，但在家里也帮不少忙。 也不能光盯着别人身上的缺点看，这么活着累得慌。 一家人就不能有歪心思的人，不然小则家宅鸡飞狗跳，大则祸害三代。 杨母心里活动完，眼神越来越清明，对躲在身边的大儿媳妇呵斥： “你的小心思最好不要再有，我还能不知道你，别管阿桦对他媳妇怎么样，你要是有想法有行动力，也可以去做，你手上不是拿着钱吗，只要是正经的事，阿杰也支持。” 说完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推板车的杨清杰和杨清刚。 杨母满意的点头又道： “嫁到我们家，就把自己当成杨家人，妯娌之间也要和和睦睦的，再耍这些小心思，你就收拾包袱回娘家，听到没有。” 杨母的这句话，在如今这个年代，绝对是婆婆对儿媳极其严重的训斥。 杨大嫂惶恐的不停点头，话也说不出。 杨二嫂在一旁也心有余悸，婆婆这话，细思极恐啊，不光说大嫂，还在敲打自己呢。 码头走到沙滩近得很，十多分钟就到地方。 童瑶和阿公阿嫲走在前面，放好桶，又兴高采烈的去帮推板车。 家里就一辆老式木板车，勉勉强强能运210斤的新鲜鱿鱼。 杨清杰和杨清刚看到童瑶过来，索性就把板车交给杨清桦和童瑶推去沙滩。 二哥杨清刚今天和杨父出海，到现在没吃晚饭，看到没他啥事，转身回家吃饭。 阿公今天颇有年轻时气势，一口一个指令下发下去。 众人被指挥得团团转，看似一窝蜂的忙碌，但细细一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任务，负责抬鱿鱼下来的主力军是童瑶和杨清桦， 抬下来就往空竹筐里继续分鱿鱼。 阿嫲找位置摆放工具，顺便去搬几块石头过来坐，不坐不行，蹲着杀鱿鱼腿麻，遭不住。 杨大嫂和杨二嫂从桶里拿出分拣好的鱿鱼出来，准备杀。 不一会一大家子人就坐在沙滩上热火朝天的杀鱿鱼。 阿嫲拿这手里三斤重的鱿鱼，满意的点点头道： “今年我们这边的鱿鱼够大，个头也漂亮，肉质又厚，晒出来的鱿鱼干味道肯定鲜美。” 阿公也在旁边笑呵呵道： “平时网回来的，我们也不舍得吃，还记得上次吃有鱿鱼好像是阿桦结婚。” 可不是吗，他们虽然是渔民，但抓到的鱼货，能卖钱的一律拿去卖钱。 也只有家有喜事的时候摆桌，会准备点。 不多，一桌就两条。 可别小看这两条鱿鱼，这也是杨家在村里算是不错的人家才能有这道菜。 一条鱿鱼两三斤，十多桌，就要准备四五十斤，这道菜就要花五块多六块钱。 鱿鱼上桌能夹到一筷子尝尝味就能让人回味好几年的。 童瑶这会正和杨清桦学杀鱿鱼，尽管她会，但那也是上辈子的事，解释不通。 只能耐着性子听杨清桦说一遍，不一会就慢悠悠地杀了起来。 动作比不上阿嫲她们这些渔村里手艺最好的鱿鱼杀手，但也大差不差的完成。 在木板上，用刀将鱿鱼从头部剖开，用手摘掉鱿鱼的牙齿。 顺便去除内脏，鱿鱼的墨囊放在碗里。 这是非常好吃的食材，海边人会拿回去做鱿鱼墨汁饭。 鱿鱼的墨囊对人的身体无害，还有益处。 墨鱼的墨汁含有一种粘多糖，有一定的抑癌作用，墨鱼的墨汁含有抗癌物质。 这些阿嫲她们不懂，反正只知道祖祖辈辈都那么吃，她们跟着吃就是了。 童瑶听阿嫲和阿公回味的聊着几年前吃到鱿鱼的味道，不由提议： “阿嫲，娘，我们留三四条回去煮，用葱姜蒜大火爆炒，香的嘞。” 杨母刀一抖，差点切到手，这句话也就败家小儿媳能说出来了。 “谁不知道鱿鱼香，三四条鱿鱼都有十多斤，得亏多少钱，钱还没赚一分，就想吃，留点墨囊回去煮红薯饭就不错了，闭嘴好好干活。” 童瑶遗憾的叹气，自家婆婆就是抠搜啊，没分家前就别想吃好东西。 但想到红薯墨汁饭，这…这一两口，好像好久没吃了啊。 人啊，就要肯换目标满足自己。 如今吃不到爆炒鱿鱼，吃鱿鱼墨汁饭也行。 到时候自己偷偷放点猪油呗。 不一会童瑶又喜滋滋的和阿嫲阿公吹牛。 童瑶的嘴皮子厉害得不行，把两个老人逗得乐不可支。 整个沙滩都是她们的笑声，还时不时掺杂着杨母气急败坏的怼人声。 杀完的鱿鱼放竹筐里，杨大嫂和杨二嫂就抬到海边，用海水把鱿鱼身上的粘液和杂质清洗干净。 第47章 儿子你没少下功夫吧 杨大嫂和杨二嫂清洗完的鱿鱼放在干净的竹筐里。 等会一起用板车拉回家，摊开晾晒在竹网上。 六月份的天，阳光正足，晒个两三天就能变成鱿鱼干。 也就宰杀鱿鱼和清洗的时候麻烦些，几乎不用别的工序。 简单得很。 十个人动作迅速，分工明确。 天色刚漆黑就已经全部杀完。 童瑶站起身，手酸腰酸又腿麻的。 好在年轻，站起来活动一会就能恢复。 看到阿嫲也站起来揉揉胳膊，踢踢腿的。 童瑶过去帮阿嫲捏了捏肩膀，捶捶背。 阿嫲笑呵呵的直夸。 这回轮到杨母都眼酸了，自己也累死累活呢。 也不见童瑶来帮自己按按。 看了看旁边木讷的两个儿媳妇，杨母不得不佩服童瑶。 这小儿媳妇可真会来事，怪不得自家婆婆疼得很。 有好吃的都得留一份，把童瑶养得白胖白胖的。 童瑶帮阿嫲按了一会，就跟着大部队回家。 刚走到半路呢，就听到自家儿子的哭声。 乌漆墨黑的道路上，也就阿嫲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 远远就看到杨父戴着头戴式电筒抱着杨溪俊急步过来。 天气热，杨父抱着孩子走得又急，背后都湿了一片。 头上也布满汗水，走到童瑶他们这边。 气都没喘匀，就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杨溪俊丢给童瑶。 “哎…咳，快抱回去，这臭小子，到了天黑就认人，哭得屋顶的瓦片都快掉下来咯。” 童瑶抱着儿子，摸摸他的脑袋，摇了摇。 笑着对杨父道： “爹，今晚真是辛苦你啊，等我赚大钱了，肯定给你一个大红包。” 这话杨父听着不免有些好笑，不愧和杨母是夫妻。 两口子想的一样，八字没一撇呢，就自信得不行。 不过这话，杨父听在心里倒是暖洋洋的，儿媳妇有这份孝心好啊。 尤其是小儿媳妇，能变成如今这地步，自家小儿子估计没少下功夫说教。 杨清桦感受到自家老爹欣慰的眼光，一脸懵逼。 杨溪俊见到娘，情绪安稳了下来，这会在童瑶怀里抽抽搭搭的。 湿润润的大眼睛抬头看着娘，露出小米牙笑得开心极了。 童瑶和他碰了一下头，用夸张的语气问他： “儿子，晚上和阿公在家是不是超级超级好玩。” 小孩子的情绪很多时候都随着父母的情绪走，现在童瑶高兴的问他。 小家伙也高兴起来，小胖手指着阿公，高兴的喊： “阿公，好玩。” 杨父听到这话，觉得方才如同夜哭郎的小孙子仿佛不存在一般。 嘴角微微勾起。 杨溪俊想到了什么，从身前肚子处的大口袋掏出无花果丝。 这是童瑶学着后世的童衣给他缝的，方便小孩装东西嘛。 家里布是没有多余的，但是她脸皮厚啊，去阿嫲那边讨要的。 老人家啥都存，三十年前的老花布舍不得用，藏在压箱底呢。 也就童瑶要，别人还不给。 童瑶当时看了看手里的黄色花布，啧啧佩服。 村里几十年，这布都不坏，怪不得阿嫲要拿来当古董呢。 “娘，甜，吃吃。” 杨溪俊捻起一根无花果丝递到童瑶嘴边。 童瑶哎呀一声，随即一口吃掉。 “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好大儿，知道孝敬你老娘。” 杨母没好气的笑道：“你这当娘的，孩子好不容易得买点好吃的，你也跟着吃。” 这就是老一辈的思想，孩子认为是好东西，分享给她。 她能直接拒绝，借口说自己不爱吃。 童瑶可不是这样的人，心安理得的吃： “哎呀，孩子孝顺嘛，这是好事，我们阿公买的是不是，俊俊要说谢谢阿公哦。” 俊俊笑眯眯的看这前面的杨父，跟着娘喊： “谢谢阿、公！” 好么，这孩子就会三个字，连不起来，四个字分开喊。 杨父回头稀罕的捏了捏他的小脸。 童瑶又让杨溪俊拿出无花果丝，一个分一根。 先是阿公阿嫲、再到杨父杨母。 小家伙的爹杨清桦，最后是杨大嫂等人。 童瑶不嫌麻烦，孩子就要从小教起。 学会分享，做个知恩、有孝心、懂礼貌的小朋友。 自家儿子的情况，肯定是学得慢的。 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无数遍，童瑶这辈子有的是耐心。 孩子总会比上辈子进步。 阿公和阿嫲等人看童瑶细心教导孩子的模样，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村里人哪里会这些，粗看觉得童瑶多此一举，还挺麻烦孩子的。 但孩子真的做出这一步，不管是受益的大人还是分享的孩子，心里的感受那是不一样的。 没文化的他们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总而言之就是心里舒坦。 就是…就是跟城里的文化人说的一样。 大气、有礼貌。 他们不由觉得童瑶不愧是经常去县城溜达的人。 此时的童瑶做人做事透露着一股让他们莫名敬畏的光。 杨清桦这一刻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媳妇，恨不得松开板车去握着媳妇肉嘟嘟的小手。 可惜人太多，板车太重，只能晚上回去再握。 童瑶一伙人回到家，家里的孩子叽叽喳喳的围上来。 热闹是热闹了，吵也是真的吵。 就跟无数个小鸭子在耳边嘎嘎乱叫。 童瑶带一个娃都够呛，这么多个，她果断抱着儿子去房间。 剩下的鱿鱼晾晒就交给杨母和大嫂二嫂。 反正自己是付工资的，偷懒偷得光明正大。 休息了一会，童瑶就给儿子打水洗澡。 估摸这会也才七点多，农村没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 只能忙孩子呗。 童瑶打好水，站在门口喊人： “杨溪俊，别疯跑了，过来洗澡。” 玩在兴头上的孩子谁愿意洗澡。 杨溪俊充耳不闻的继续疯跑。 童瑶前不久的温情母爱瞬间喂了狗。 去厨房扯了一根细树枝出来。 在院子里指着儿子，语气威严： “杨溪俊，你再不过来，今晚给你吃树枝炒肉。” 杨溪俊猛地停下来，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娘。 背着光站在院子里的娘，跟夜里睡前故事，里面的母老虎莫名重合。 杨溪俊识时务的哒哒哒跑到童瑶身边，乖乖巧巧的叫了一声。 童瑶将手里的树枝折断丢到柴推： “呵，下次机灵点，不要让我每次费力的拿树枝，你老娘我的芊芊玉手是拿树枝的手吗。” 在院子的众人：…… 第48章 大金镯子、二八大杠是摆设吗 童瑶帮皮猴子洗完澡出来，随后去和杨清桦拿钱。 答应好给工资，她不能言而无信嘛。 鱿鱼又搬又抬，腥味重，杀起来也不是件容易事。 今晚阿公阿嫲、杨母、大哥大嫂，二嫂也来帮忙。 谁没有亲疏远近呢，童瑶给阿公阿嫲，杨母一人一块钱的工钱。 大哥大嫂、二嫂一人六毛。 四块八的工钱就这么花掉，杨清桦拿钱出来的时候都在叹气。 这要不是真爱，他自己都不信。 农家汉子不会表达，只能眼巴巴的将钱交给自家媳妇。 嘴里小声祈祷： “龙母保佑，妈祖保佑，让我媳妇挣到钱啊。” 童瑶好笑的将钱抽出来，依次递给众人。 “保准能赚钱，你媳妇不光貌美如花，还能赚钱发家。” 杨清桦：…… 杨母嘴角抽搐的将钱递回去，念叨着： “拿回去，我帮你们小辈是应该的，给什么工钱，见外。” 童瑶毫不客气的就要抽回，还不耽误她笑眯眯的回话： “那也行，明天刚好买点大骨给大家炖汤喝。” 杨母瞬间把钱抢回来，嘴硬道： “喝什么汤，鱿鱼墨囊那么多，等我拿去你姐夫那边冰库冰着，早上拿回来煮墨汁饭。” 赵有富作为码头的收购大户自然有冰库，全因收回来的鱼虾有些老板不能连夜过来，得用冰库保鲜。 有些出稍远海域的渔船，船舱需要的冰块都从收购点买，因此冰块也算收购商的一项收入。 阿嫲和阿公本来也想塞回去给童瑶，这会子也不敢给了，默默低头将钱塞到裤头上。 一块钱多着呢，喝啥肉汤，家里那么多人，一人一碗都够呛。 他们老两口得留着，分家了再买。 恩，他们就是自私的老头老太太。 杨大嫂和杨二嫂拿着手里的六毛钱，乐得找不着北。 这几天忙着宅基地的事，织渔网的活只好停下来。 几天不见收入，这会有六毛钱进账哪能不开心。 杨大嫂甚至狭隘的想，管童瑶赚钱还是亏钱的，反正又不关她的事。 六毛钱发到自己手上才是实实在在的。 童瑶毫不在意杨大嫂心中的想法，反正自己做了该做的，亏不了自己，也亏不了别人就行。 做事求个问心无愧，大家都皆大欢喜的在院子里聊天。 不合时宜的尖锐声从门外传来。 那凄惨的声音跟家里死了人一般。 大伯母哀嚎着走进来。 童瑶打眼一看，哟呵，今晚这个大伯母还能升级装备呢。 只见大伯母穿的破破烂烂的一套衣服，脚踩烂草鞋，手上拿着个粗布帕子不停的抹眼泪。 “爹…呜呜、三弟啊…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家要完咯，清立昨晚被打断腿，现在还躺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 阿公和杨父吓得站起来，杨父拿烟斗的手都颤抖，急忙问道： “大嫂，大侄子这是咋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被打断腿了，咋不去县城医院看看去。” 不怪杨父被吓得让拉去县城大医院看。 在乡下，断腿是大事，要是不治好，那就能落下残疾的，腿脚不便的男人，在农村还能干啥。 农村就是要用劳动力解决温饱的地方，健全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杨大嫂用粗布手帕遮住上扬的嘴角。 其实自家儿子没那么严重，也就扭到脚罢了。 今天是来借钱的，总归是怎么严重怎么说， 她调整心情，声调继续高高低低、长吁短叹的哀嚎： “我和阿强能不急吗，中午来和三弟妹借钱，她死活不借，童瑶还把我给骂出去，都说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真是没想到她们心那么狠。” 阿公低头没说话，杨父却第一时间瞪向老妻和童瑶。 童瑶都想抓起怀里儿子的小手给大伯母鼓掌了。 这褒贬曲折的语法，让她好生佩服。 怪不得以后能有钱呢，脑子就不是白长的。 不过她童瑶可不是随随便便能骂的，对付极品嘛，只能自己走极品的路让极品无路可走咯。 童瑶清了一下嗓子，嚎得比大伯母还大声，眼泪说来就来： “大伯母，你看你这屎盘子给扣的，我中午那是骂你吗，我那是心疼我阿嫲啊，知道的以为你是借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抢钱呢。” “我阿嫲年老身子骨弱，哪能经得起你这么推，前天我还看到大堂哥给你买金镯子，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你看看你手腕上戴着的大金镯，还有家里的二八杠单车，你说你家缺钱，你摸摸良心，看看痛不痛。” 说完又摸了摸怀里担心自己的儿子： “可怜我的儿啊，明晚想喝口筒骨汤都喝不上，我儿的命也太苦了，呜呜。” 杨母：……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杨溪俊也很给力的抱着童瑶的头瘪嘴，顷刻间母子两抱头痛哭。 大伯母面色一僵，下意识想用长袖遮住手腕上的金镯子。 如今六月天，大晚上的热得很，电风扇都没有，谁还穿长袖。 金灿灿的金镯子就暴露在众人眼中。 不怪杨父一开始看不到，着实是大嫂戏唱得好，让他忽略了这么个玩意。 童瑶有儿子挡着，嘴角微勾。 她要收回大伯母脑子好使的话，就那么个大金镯，大伯母也是最近才得大堂哥买的。 如今的农村妇女别说戴金镯子了，银镯子都很少见。 大伯母得自己心肝儿子买了一个纯金的，高兴得找不着北。 这几天她逢人就炫。 又对自己的演技迷之自信，这才有了今晚的纰漏。 杨父清醒过来，面色沉沉的看向大嫂： “大嫂，我家小儿媳妇说的没错，不说你穿金戴银，就这大金镯子拿去县城当铺一当，都能值不少钱，还愁没钱给清立治腿。” 杨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就是见我家走一次运，卖了黄唇鱼有点钱，就上门来借钱，这么多年借的一百六十六块八毛五分二厘都没还，肉包子打狗又去无回的主，你真好意思，平时你可是最疼你儿子的，咳一声都能送热水，这么大的事你能拖到现在。” 大伯母被骂得后退几步，愤愤的看着杨母： “哼，赚了点钱就不认识穷亲戚，走一次运就找不着北，哪天出海…” 阿嫲不等她说完直接拿着扫把打过去： “我今天打死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废嘿，敢诅咒我儿子。” 第49章 通通起床 阿嫲头一次气急败坏的拿着扫把用力拍打儿媳妇。 只要是家里有船出海的渔民，都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活。 博运气、看天时吃饭。 沿海地区天气多变，有时候村里的天气播报都估摸不准明天是刮风还是下雨。 哪怕千遍万遍检查渔船的设备，也抵挡不住海上的一个台风巨浪。 船在浩瀚无际的大海上就如同一个蚂蚱，更别说人。 跑船的渔民，尤其迷信，禁忌的规矩也多，平时吃鱼都不能翻面，就因为有个翻字。 碗、盆、碟、汤匙这些食具不得倒置放置。 汤匙不能在汤里叫搅来翻去，食物沾酱油时都不能在碟里来回搅动，夹菜时手心不能向下……等等，总而言之这些都预示着 “翻”、“沉”、“搁浅”的意思。 煮鱼不斩尾，意为留有后路，以免日后捕不到鱼。 大儿媳妇能不懂这个道路吗，她懂。 只不过今晚是被童瑶和杨母无情拆穿真面目，气急攻心的说出口。 不光阿嫲要打人，阿公作为公爹都想拿着柴火棍上去打， 要不是怕邻里邻居说嘴，他早就上手了。 杨母作为弟媳妇不好动手，但也凶狠的指着大嫂鼻子骂。 什么话难听骂什么。 童瑶捂着儿子的耳朵和家里嫂子们骂人。 大伯母身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害怕的往大门口躲跑。 左邻右舍听到吵闹哭喊走出来询问，杨母恨极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大嫂，足足看了好一会才和邻居解释。 三个年纪大的邻居大娘闻言也气得破口大骂。 即使她们家没有二手铁皮船，但小木船有啊，再不济也是去放地笼收获的。 别以为浅海就不是海，哪怕水性再好的老渔民，也不敢说百分百没意外。 童瑶看着门外骂骂咧咧的大娘和年轻媳妇们，就知道大伯母是犯了众怒。 这段日子别想再出门，就连大伯和大堂哥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杨溪俊去厨房拿着小树枝追出门，小小的人站在门口冲着大伯母跑的方向挥舞，嘴里大声念叨： “打！打！” 杨母看到小孙子的可爱模样，心里的气消了些许。 抱起怒气冲冲的小孙子，和几个老姐妹简单说了两句进门。 院子里的大嫂和二嫂看到杨母走进来，收起怒气帮童瑶铺鱿鱼干。 大家怒气都消了些，这种狠毒的人，以后不来往就是了。 阿公和阿嫲今后就当没这个大儿媳妇。 大人消气了，杨溪俊这个小家伙还没呢。 一晚上的都在骂骂咧咧，话都说不明白，急上头了就啊啊啊的骂。 晚上童瑶睡在他旁边都被踢了好几脚。 童瑶翻身对杨清桦小声怨念： “这臭小子，不懂随了谁，气性那么大。” 杨清桦抱住她，一个用力把她翻到外面，闭着眼亲了一下： “这谁知道，你睡外面，这样踢不到你。” 童瑶也就念叨两句，没一会就睡着。 直到半夜杨清桦被左右一大一小连环踢了几脚，这才有了答案。 儿随娘，老话说得没错。 杨清桦被踢得睡不着，起身将童瑶移到中间。 睡得跟死鱼似的两人，抬到海里扔了都不带醒的，母子俩互相伤害去。 听到屋外的动静，杨清桦起身去看了看。 杨母在厨房里蒸红薯墨鱼汁饭，顺便准备两个煮鸡蛋。 夜里一两点杨父和杨清杰要出海，杨母通常都会提前起来准备点热乎的伙食给他们吃。 吃完了再带够一天的伙食到船上。 杨父不放心三个儿子开船，只要是能出海的天气，他都会陪着。 给儿子开船的时候他也能补补觉。 杨母在炉灶前忙活，杨父也在絮絮叨叨的和她小声说话。 杨清桦看到厨房里的场景，打了声招呼就回房睡觉。 父母有父母的相处模式，做儿子的应该懂事点，不去打扰。 杨清桦抱着软乎的媳妇，心里期望着自家能有一条船。 也不用像自家老爹的二手船那么大，能像传统蛋家人一样的八九米的小木船就行。 有个棚子，上面能做饭，船舱能放鱼。 到时候自己和媳妇带着儿子一起出海，那日子多有盼头。 杨清桦算了算自己手上的钱，加上这几次媳妇淘海卖的好货，能有个一百五十多。 可媳妇要收鱿鱼，又发工资，去掉这些成本，能剩下一百块左右。 要想买一条小木船还差得远呢。 想到这他没好气的捏了捏童瑶圆嘟嘟的脸。 “败家媳妇，就你能折腾。” 要是童瑶醒着肯定有一大堆道理反驳： 不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永远只能在人家后面吃响屁。 还是又响又臭的那种，把握时机哇，我的大哥！ 可这会童瑶只是不耐烦的哼唧两声，踢了踢脚，一个翻身搂着儿子继续睡。 杨清桦看着黑漆漆的屋顶无声失笑，侧身揽着媳妇睡觉。 想那么多有啥用，面对现实，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起码自家媳妇现在变了不少，自己也一天比一天稀罕她。 …… 翌日，六点半。 童瑶生物钟准时的提醒她起床。 “唉，早上眼睛一睁，你我皆是牛马。” 童瑶念叨几句废话，爬起身去院子里洗漱。 村里人起得早，这会家里除了大嫂和二嫂在洗洗刷刷，其他人早就吃完早食去宅基地忙活。 洗漱完，家里的小孩也都被大嫂和二嫂拿着鞭子呵斥起床。 农村的娃睡懒觉是不存在的，除了在喝奶，其余的都得起来干活。 就算太小干不了活，也别想睡。 你一睡，自家老娘就觉得你是在犯罪。 童瑶重生回来几天，都不由自主的走进自家屋里。 看着睡得香甜的儿子，手痒痒。 就…自己起来忙活，孩子睡得香喷喷，内心极度不平衡。 童瑶左手压了压蠢蠢欲动的右手，转身拿起自家的衣服去院里井边清洗 杨大嫂叫完孩子过来，看到正在勤劳洗衣服的童瑶。 心里有些微妙，本来自己是最贤惠勤奋的大儿媳妇。 冷不丁童瑶勤快起来，那对照组谁来当？ “童瑶，最近那么勤快呢，怎么不多睡一会，早上的水多凉啊…” 童瑶诧异的抬头，不由心动道： “大嫂那么心疼我，不如我家的衣服你来帮洗。” 杨大嫂真想自打嘴巴，瞧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下次别说了。 杨大嫂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呵呵，那啥，今天的太阳真不错。” 童瑶抬头看着东边，切了一声： “朝阳被云挡得密不透风的，大嫂，不帮就不帮呗，还说风凉话，没意思。” 杨大嫂：…… 咋地，帮你洗衣服就有意思了呗。 第50章 屎尿都控制不足的年纪（吃东西的小可爱慎重看！） 童瑶和大嫂逗了几句嘴，埋头洗衣服。 从上次开始童瑶就开始洗自家三口的衣服，大人的衣服还行，脏也好洗。 就是自家皮猴子的衣服是真的脏，昨天童瑶给了他一块糖，晚上又跟公爹拿辣条。 衣服前头一块一块红彤彤的辣油，童瑶估计自家皮猴吃不了辣，净撕下一片一片的喂公爹了。 男人带娃没有女人仔细，擦衣服就擦衣服呗，回头洗个手就完事。 童瑶拿出胰子皂角抹在儿子的衣服上，放在搓衣板搓洗。 香皂自己是买有，那玩意金贵，洗澡都要天用一次。 也就童瑶精细，杨母她们洗澡根本舍不得用。 逢年过节或者家有喜事的时候才会用。 肥皂也有卖，但是卖得也金贵，城里人才会买来洗衣服。 村里人洗衣服嘛，用草木灰混合棒槌敲敲打打搓一搓就行。 童瑶去前两天才去镇上买的胰子回来，比肥皂便宜点。 也叫猪胰子角皂，质地细腻，去污能力强，温和不伤皮肤。 有治手冻裂、皮肤干燥、润肤护肤的神奇功效。 养猪的人家都会做，杀年猪的时候，把粉红色的猪胰脏摘出来，剥去外表的油脂，挑去胰脏的筋络，捣成很糊状和碱水搅拌到固体，晾晒呈乳黄色就能用了。 她们这边养猪的人家少，杨母就没有养猪，所以不做这个。 但家里备有，杨母她们不会像童瑶一样拿来洗衣服，专门拿来洗头洗脸用的。 童瑶刚晾完衣服，屋里的杨溪俊就哼哼唧唧的醒来。 放下木桶，手脚麻利的去屋里看娃。 今天杨溪俊起来没看到娘倒是没哭，揉了揉眼睛，翻个身趴下，屁股一拱就坐起身。 “娘，窝，要粑粑~” 童瑶警钟一响，抱起撅着屁股的儿子就狂奔茅房。 还没到茅房门口，这臭小子就拉在裤兜里。 童瑶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怀里的嘻嘻笑的杨溪俊。 当娘的能咋办，孩子提醒倒是会提醒了，就是控制不足。 “唉，行，这回不用去茅房了，拉菜地，纯天然施肥，一会娘再帮你埋好。” 给他脱掉脏裤子，蹲下把儿子拉奥利给。 “娘，糖糖啊。” 童瑶屏住呼吸，先不搭理这败家崽子。 “娘，娘，糖。” 杨溪俊抬头看到童瑶不搭理自己，急得小胖腿乱蹬。 童瑶不得不喊： “别抖，等下溅我腿上，看我不打你屁股。” 杨溪俊被呵斥了一句，老老实实的拉臭臭。 一早上的，光收拾干净儿子就花了不少时间。 喂他吃完蛋羹，吃完鱿鱼汁饭时间来到八九点。 杨大嫂和杨二嫂帮童瑶搬鱿鱼到院外晒，交代童瑶一声就结伴去淘海。 家里的新鲜贝类和淡菜存货不多，要去海滩挖点回来。 海边人顿顿离不开海鲜，这些不花钱，量大管饱，家家户户时不时就要去挖。 淘海也成了日常。 童瑶就在家看鱿鱼干，村里人多，不看不行，万一被顺走几条，就够她心疼的， 将渔网拿出来，坐在院门口织网。 家里的几个娃见童瑶在家，今天不知道咋回事，都在院门口玩。 再说了，阿公昨天还给他们买了无花果丝呢，他们特意留着今天吃。 拿去村上孩子堆吃，不被抢才怪。 无花果丝是孩子眼里的顶级零食，大孩子看到都馋。 杨家这群孩子，最大的就是杨溪志，十岁，打不过那么多同龄的孩子，更别提比他大的。 杨溪俊看到 五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有无花果丝吃，就他没有。 跑到童瑶身边： “娘，要。” 边说还边指着哥哥姐姐手里的无花果丝。 童瑶看过去，就看到一个个孩子大拇指和食指捻起一根长长的无花果丝，仰着头舔。 还不舍得一口吃完，舔了一遍又一遍，等没味道了，才嗷呜一口吃完。 这年代的孩子真容易满足，一分钱的零食能开心几天。 这无花果丝的“无”还是繁体字的“无”，配料表上居然是白萝卜丝，就很有意思。 等过几年就会一毛钱一袋，经济发展的非常迅速。 童瑶是个宠娃的，下意识去摸口袋拿钱。 空空如也~ 忘了，和胖妞她们去镇上买筒骨的时候是一分没剩下。 昨天淘海的东星斑和海货卖的钱都在自家男人兜里呢。 童瑶对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儿子摊了摊手： “娘破产啦，没钱，咋办。” 杨溪俊听不懂，蹲下来凑近童瑶的口袋看了看。 好空！ 眨巴眨眼抬头看童瑶，理解能力满分道：“没啦！” 童瑶会心一笑：“是的，娘的口袋没钱啦，不能买咯。” 杨溪俊指了指院内，他们房间的方向： “爹，放有。” 童瑶震惊，这孩子居然能记住他爹平时放钱的地方，可惜她没钥匙啊。 看着急得流汗的儿子，她起身去屋里拿一颗水果糖给他。 得到糖的杨溪俊这才高高兴兴的去找哥哥姐姐玩。 童瑶留心的看了看，最后看出一言难尽。 这孩子拿着一颗糖，去和杨溪志换一根无花果丝。 就…真的不懂怎么评价。 不过看着他美滋滋的和哥哥姐姐一起舔，童瑶也随他去。 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阿嫲十点这样拿着自己种的青瓜过来，叫童瑶她们吃。 青色的皮，十多二十公分一根，生吃和煮熟都能吃。 有些地方叫黄瓜，她们这边叫青瓜。 黄瓜反而是另一种，比青瓜要短很多，也粗多了。 生吃和煮熟都行。 杨溪俊窝在阿嫲怀里吃青瓜，想到了什么，从前面的兜兜掏出无果丝袋子。 “阿太，好吃。” 空空的袋子，让阿太吃空气？ 童瑶马上就知道这孩子想让阿嫲带他去买。 最近童瑶属实是经常带他出去玩，又给他买糖，昨天公爹又鼓励他去买。 就给这孩子胆子敢要求大人给他买。 果然，阿嫲也宠着他，拉起杨溪俊就去小卖部买零食，几个小孩一窝蜂的跟上。 平时爹娘都不给买，也不给他们缠着阿太和太公买，现在可是杨溪俊叫的，爹娘不会揍自己。 童瑶看着远去的阿嫲和一群孩子，心里暗暗决定，等晚上再教育自家儿子。 不能给他养成这德行，仗着长辈的疼爱就缠着买东买西。 老人对家里的小娃娃隔辈亲是在所难免的，当面阻止反而会伤老人家的心。 只能教育自家孩子尽量少吃零食，对身体的危害，不要一味的缠着大人买。 重生回来都没干成几件大事，反而操心孩子了。 童瑶也不知道小说里那些女主重生回来，带着娃发家致富咋那么简单。 就她自己如今的情况，每天照顾娃吃喝拉撒，还要兼顾做点家务，现在又晒鱿鱼干都能忙得团团转。 童瑶挠了挠头，看着明媚的阳光，露出一个笑脸。 能回来看到丈夫阿公阿嫲都健在，儿子也无忧无虑就已经是她最大的运气了。 普通人就做普通事，慢慢来。 第51章 发银光的鱼群 村里的小卖部离杨家很近，十分钟阿嫲就牵着杨溪俊，身后跟着一群小孩回来。 不光是杨家的，还有村里别家的小孩。 叽叽喳喳的围在杨溪志他们身边玩耍。 杨溪俊蹦蹦哒哒的来到童瑶身边，笑吟吟的举着一袋无花果丝让童瑶帮打开。 童瑶似笑非笑的拿过，杨溪俊危机感上来了，躲进阿太怀里。 阿嫲拍了拍童瑶： “别吓着孩子，小娃娃懂啥，又不是经常给他买，最近咱们去赶海，俊俊都帮了不少忙，眼神厉害着呢，该奖励。” 童瑶撕开包装袋，递给杨溪俊。 小家伙犹犹豫豫的接过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根递到阿太面前。 人家嘴甜着呢，哄得阿太眉开眼笑的。 喂完阿太，又喂童瑶。 瞧瞧，这孩子有吃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孝敬长辈，与生俱来的。 让人怎么稀罕都不够。 童瑶吃过儿子递的无花果丝，叮嘱道： “不许吃那么多哦，阿嫲买的，咱们要珍惜着慢慢吃。” 杨溪俊懂事的点点头，跑去和哥哥姐姐玩。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忙忙碌碌中度过。 今晚轮到杨清桦和杨父出海，中午吃完饭，他没有跟着杨母去宅基地忙，而是在家补觉。 杨母做晚饭的时间比昨天还早，昨天杀完鱿鱼天黑漆漆一片，她特地交代自家男人今天出海收工早点。 开饭的时候也才三点半，童瑶去屋里叫杨清桦起来吃饭。 吃完饭一家人老样子，去码头接货。 今天行情和昨天比是差了点，除去柴油，也就整二十块。 但也足以让杨父心满意足，二十块钱可不少，没啥不满足的。 童瑶看到儿子又想眼巴巴的跟上杨父，都不用想，又想去光顾小卖部。 再这么下去，这臭小子去小卖部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了。 到时候她可真会破产，拿起背带快很准的背上，向沙滩走去。 杨父可惜的看着杨溪俊，本来还打算带着望眼欲穿的小孙子去买点零食呢。 回到家看到欲言又止的几个孩子，杨父头一扭，板着脸去吃饭。 买零食的待遇也不是人人有的，这五个孙子和一个孙女昨天买到零食一窝蜂跑走，也不见孝敬点给他这个做阿公的，小没良心。 来到海滩边，大伙分工明确的杀鱿鱼。 今天也是最后一天，四百多斤的鱿鱼全收完。 童瑶倒是想多收点，也只是想，她万万不敢开口的，自家男人能同意拿出四十块给自己做本钱，足以看出他是对自己情深似海。 再来一块钱，他指定跳脚。 等这批赚了钱再说。 杨溪俊在背上无聊，不肯待，闹着要下来。 童瑶看着四周都有人，干脆放他下来活动活动。 “只能在这里玩，不能跑远听到没有。” 杨溪俊听完也不乱跑，就蹲在童瑶身边玩沙子。 时不时还洒在童瑶脚边，顺便还把童瑶的脚给埋起来。 童瑶随着他玩，不跑远就行。 下午五点半这样，太阳忽然被乌云遮住，一时间天气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四面而来的微风吹动地上的沙子，海面上的浪花也起起伏伏的一浪大过一浪。 海边天气就是如此无常，杨父作为老渔民，吃完饭就感觉不对，匆匆赶到海滩边。 “杀完了没，杀完赶紧回去，估计是越海那边有台风要来，影响到我们这边。” 杨父说完一边帮收着东西，嘴里还在奇怪的念叨。 最近村里大喇叭也没说回来有台风啊，咋忽然变天了。 大儿子杨清杰也被他叫去开船到避风港停靠。 不管有没有台风，家里这条船是金疙瘩，万万不敢留在码头。 别看陆地上吹来的是微风，但是有经验的渔民会看海面上的浪花。 杨父都能精准的联想到，要是开船到海面上，风浪肯定比陆地翻滚得大多了。 避风港是无装卸设备的港口，供船只躲避大风浪的港湾。 简单来说就是将靠近陆地的海水圈成一个圈，只留下一个出海口，大船和小船可以安全的停在里面，台风来了波及不到。 小船会在避风港靠里面抛锚停靠，大船会开外一些抛锚固定。 他们镇上就有一个避风港，从码头开船过去倒是近，但走回来就要一个小时。 杨父看着也不远，就放心大儿子开过去停靠。 童瑶背起手舞足蹈的儿子，帮着杨大嫂去海滩边清洗最后一批鱿鱼。 “娘，鱼鱼！” 童瑶猛地看向儿子手指的方向。 “我靠！” 杨大嫂被杨俊熙和童瑶的惊呼吓了一跳，手里的一条鱿鱼差点掉筐里。 顺着童瑶的目光过去，也跟着：“我靠！”一声。 只见不远处的礁石边，一群鱼在翻滚，天色渐暗也看不清是什么鱼，只知道跃出水面的鱼泛着银光。 杨大嫂拿起一旁的箩筐就要去捞。 童瑶一把拉住她： “大嫂，海浪那么大，你不要命了，去拿手抛网！” 杨大嫂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感激的看了一眼童瑶。 转身就去叫人拿手抛网来捞鱼。 还好今天杨父出海回来，将手抛网拿回来清理，顺手就放在板车旁边。 杨父知道有鱼第一时间不是惊喜，而是去海边看海浪的情况，再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 “我和阿刚，阿桦去礁石旁边捞，你们将鱿鱼拉回去，顺便拿点竹筐过来。” 台风一时半会也不会来，光登陆也需要几天时间。 拉手抄网是费力气的活，女人力气小，他们拉一网爆网的货都要两个大男人一起拉上来。 世上三般苦，撑船，打铁，磨豆腐，拉的货太沉一不留神都能被带到海里。 杨父带着壮劳力就往礁石那边走。 童瑶摸了摸儿子兴奋的小脸蛋，看到海面那边的鱼群，手痒极了。 就她这力气，不说吹，一个人都能拉起来大半网。 惋惜的洗完最后几只鱿鱼，童瑶快速的将鱿鱼一筐一筐的抬上板车。 再呸了下口水，握着板车把手就火速推着回家。 杨母在童瑶身后茫然的看着伸到半途的手，自己帮还是不帮。 第52章 银鲳鱼群！ 童瑶风风火火的推着板车回家，再将一筐筐鱿鱼卸下。 正准备卸背上的小崽子，谁知这杨溪俊双手紧紧的抱住童瑶的脖子。 “不下，不下，娘，鱼鱼。” 不愧是母子连心，童瑶急哄哄地回家就是要回海滩围观捕鱼。 银色的鱼啊，也不知道是啥鱼，她想第一时间知道！ 阿嫲在一旁担心道： “瑶瑶，别去了，这天阴沉沉的，我怕是要下雨，海上风浪大。” 童瑶勒紧背带绳，淡定极了： “没事阿嫲，我离远点看，不会走近，放心。” 杨母对童瑶横眉竖眼道： “看啥看，就是吃饱了撑的，在家，我和你大哥拿箩筐推板车去就行。” 一旁蠢蠢欲动的杨大嫂和杨二嫂歇了心。 童瑶才不管，去屋里拿个麻袋就冲出门。 杨母在后面操心的念叨个不停。 多大个人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吃啥啥不行，看热闹第一名。 童瑶充耳不闻，反正婆婆一天不骂自己就浑身不得劲。 准备跑到沙滩时，才停下来喘口气。 “呼~儿子，看来有大货还得看你，昨天你娘我来这边就没这机遇。” 童瑶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又嘀咕： “就这一会的时间，风力加大了不少，海面上估计更大，果然是风浪越大，鱼越多。” 杨溪俊在后面煞有其事的嗯啊乱叫。 码头这边的礁石区很平整，鱼群也靠近岸边，杨父带着两个儿子站在礁石上抛网更方便。 看起来倒是游刃有余，童瑶走近，听到杨父叫杨清桦撒网。 他左手抓好绳子头，快速的盘好渔网绳在手腕上。 右手抓住网的腰部，牵到于肩平行，递到到左手拿住网头，右手虎口倾斜四十五度角抓网。 让所有的网坠露在外面，杨清桦深吸一口气，扎稳地盘，而后身体侧倾，往左边一摆，蓄力，右边作为助力猛地将网抛出去。 “啊！” 杨溪俊在后面给自家爹加油呐喊，拍手拍得啪啪响。 冷不丁的一声，差点让杨清桦泄了破功，还好他经验充足。 杨清桦紧紧捏住手中的绳头，渔网随着身体的惯力在空中散成一个大圆形。 铺满在水面，但随着有重量的网坠缓缓下沉到海底，再收起来的那一刻渔网会慢慢收紧。 童瑶这会才注意到礁石上铺满一堆一堆的鱼。 “嚯，是银鲳鱼，怪不得会反射出银光。” 杨父惊喜的蹲下来道： “对，在我们这片海域，四到六月是它们的繁殖期，这时候它们会集群游向近岸及河口附近水域产卵，按理说不会那么靠岸，这不是突然刮风，它们急着产卵，不舍得游回深海，就往这边礁石区躲，就跟台风天气我们要躲在家里避风一样。” 童瑶抽了抽嘴角，这理由估计公爹自己都不太信，大家都知道台风天来，鱼只会往深海区躲，这样才避免被台风伤害。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这群银鲳鱼就是像公爹说的一样，不信也得信。 银鲳鱼又叫白鲳鱼，是鲳鱼的一种。 最常见的鲳鱼有金鲳鱼、银鲳鱼、黑鲳鱼。 她们这边属于南海，鲳鱼的主要繁殖地。 很早就有：“鲳鱼生于南海，状如鲫鱼，身正圆无硬骨，做美羹食至美。” 可见鲳鱼的食用价值是多么受欢迎。 而银鲳鱼又是三种鲳鱼中最贵的，因为它的肉质细腻好消化，营养价值也高，家里有小孩的最喜欢买回家煮粥，补充营养之最。 银鲳鱼哈！ 在市场上也分大鲳、中鲳以及小鲳。 重量一斤以上的为大鲳。 半斤左右是中鲳鱼。 重量半斤以下的为小鲳。 大鲳肉多细腻肥美，现在码头收购的价格是4毛一斤，两斤以上的更贵，直接翻倍卖。 能卖到1块钱一斤，没办法，长到两斤以上的银鲳鱼太难遇到了。 就连中小银鲳都很难捕，对环境的要求较高，无论是水质较差还是缺氧，或者体表收到伤害，就会立即死亡。 经常在南海换海域生存，不固定，而且还是季节性洄游鱼群，渔民想捞全是凭运气。 金鲳鱼和黑鲳鱼就不同了，它们对生活环境要求不高，在海域中量大，又利于养殖，这时候有些渔业发达的地方已经开始养殖了呢，价格自然而然也降下来。 养殖的鲳鱼肉质粗糙，口感不如野生的银鲳鱼好。 海鲜最讲究口感，营养价值还有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所以杨父这会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咯。 他们三个轮流接力，一起拖网上来，已经有五网了呢，手抛网满满的一网能网到两百多斤的鱼。 童瑶双眼放光的看着地上的银鲳鱼，艾玛，五网一千多斤，放在后世都能让那些户外网鱼捞羡慕哭。 绝对是爆网的存在，五网都爆！ 人工拉网非常吃腰力，童瑶看到大哥和自家男人吃力的拉网。 她走过去搭把手，杨父刚想叫她回来，就见两个儿子有童瑶的加入，轻轻松松就拽上来。 他老实的闭嘴，蹲下帮忙从渔网里捡鱼。 “哎哟，我的龙母娘娘，咋那么多鱼。” 杨母和杨大嫂扛着箩筐过来。 两人将喜出望外的围在杨父旁边帮忙捡鱼。 杨母夸张的双手合十，对着海的方向拜了三拜，虔诚的感谢龙母保佑。 童瑶刚想笑着说两句，就被杨母瞪着打断。 得，龙母的忠实信徒，她不敢惹。 童瑶接过杨清桦的手抛网，就要撒网。 杨清桦制止住： “阿瑶，你不会弄这个，还背着儿子，改天我教你，我来。” 说完，又凑到她耳边说了声：“乖点的。” 童瑶耳尖泛红的咳了咳，今天真是太阳被乌云遮住了。 这人竟然这么会说话。 等她回过神再次帮拉网，杨母也难得夸了夸她。 童瑶才瞬间清醒，就这么多鱼，能卖好多钱啊。 家里母老虎嘴都能变甜。 她感动个屁，恋爱脑要不得。 “啊，鱼，好大！” 童瑶顺着儿子的惊呼看过去，哎哟，这条银鲳鱼足足八斤！ 平时见到的也就几两到两斤重的，最大也就3斤。 这条绝对是这群鱼的鱼王！ 第53章 上千元的日收 杨父更是喜得瞪大眼睛，急忙拿桶单独放这条银鲳鱼。 好货就要有好货的待遇。 不是深海鱼，也不用放血。 反正银鲳鱼上岸即死，几乎见不到活着的银鲳鱼。 杨父看到平静的湖面，估摸着还有一网就差不多收工。 童瑶过来也就网了三网，一网比一网少。 合适就行，不必赶尽杀绝。 这么说有点多余，但杨父作为一个常年出海的渔民，深知要有漏网之鱼的道理。 收网，装筐。 中间筐不够，杨大嫂还去赵有富那边借筐子。 这会码头上的人也少，晚上八点，该回来的渔船都回来了。 他让妻子杨请英在店里看着就行。 自家人，赵有富也是悄悄的借，再悄悄的跟过来。 要是码头一两个人知道童瑶她们在这边网鱼，那码头和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能围过来。 人多乱哄哄的，万一鱼被人顺走怎么办。 不是每个乡下人都淳朴，小偷小摸，爱贪小便宜的人比比皆是。 赵有富做生意的自然见过不少。 童瑶看到姐夫一个人跟过来，也松了口气。 这姐夫，是个精明的。 来来回回运了好几回，才把所有的鱼运回收购点。 这么大的动静，村里人和码头上的人自然被惊动。 一时间围在收购点的全是人。 老少都有，这会风大得很，但也影响不到他们看热闹的心。 就连村长拿着个喇叭喊，越海那边的台风可能会在这边登陆都没人操心。 反正他们大部分人没大船，就一个小木船，早早就停好咯。 吃完饭，收好衣服，这会不看热闹干啥。 赵有富和杨父在里屋谈价钱。 亲人生意说好做也好做，说不好做也确实不好做。 量大，赵有富就想把价钱压下来。 可杨父又不傻，这银鲳鱼别看量大，平时捕到的机会少，这几天台风天，鱼货更少。 价格不上涨他可答应。 童瑶在一旁笑着提议： “姐夫，你看我们这条八斤的大鲳鱼，绝对是市面上罕见的，你就算拿去县城的大酒楼卖，都能让他们疯抢，而且还那么新鲜，就两块五一斤，” 赵有富拿烟递给自家岳父的手都抖了，不等他继续抖，童瑶又道： “咱们这批鱼小鲳少，半斤以下的三毛五一斤，中鲳半斤到一斤，六毛五一斤，一斤以上的大鲳统统一块五一斤，怎么样。” 这回轮到杨父手抖，小儿媳妇真是亲兄弟明算账，有价真的敢讲。 原本他都也只是打算八斤鲳鱼一块钱一斤的，其他的小鲳两毛，中鲳四毛，大鲳六毛的。 这特么的，直接翻几番。 好刺激，他想抽支烟缓缓。 杨父拿着烟走出战场。 赵有富瞪眼吼道：“童瑶，你这不是卖鱼，是卖金子！” 童瑶可不是吓大的，就她姐夫眼咕噜乱转的模样，肯定是心里有赚呢。 她前几天去县城，大概也问了一下鱼价，大差不差就这样呗。 最近台风太难只会涨不会减，后世这个价格是肯定有的，别管通货膨胀怎么变。 好东西就是这样，只有倍数问题，而不是贬值问题。 “行呗，姐夫你不收，我跟别处要点冰块，连夜就拉去县城酒楼卖，县城酒楼可是有什么卡拉ok的，晚上不关门。” 八三年是严打，但他们这边是小城市，交通不发达，管理制度也没那么严格。 卡拉ok和ktv还是有的，都是一些大老板，或者走私贩，当官的去消费。 说乱也乱。 赵有富真是吹胡子瞪眼了好一会，这童瑶，不愧是白天没事就去逛县城的婆娘。 啥新鲜玩意都懂，这价钱赚也能赚点，但和心理预期差太多。 于是赵有富苦着一张脸，打亲情牌： “弟媳妇，你这样就让姐夫难做咯，你大外甥今年一个上小学，还有两个龙凤胎外甥今年五岁，花钱的地方多，多少也给姐夫赚点你三个外甥赚学费…” 说这个，童瑶更不可客气了啊。 童瑶叹了口气，解下背带，将精神奕奕的儿子放下。 掏了掏他的大兜，拿出一个空壳的无花果袋，捏了捏。 小家伙立马忽闪忽闪大眼睛，大声喊： “娘，买，买。” 人家今天可是出力了呢，怎么可以没有奖励！ 童瑶也苦着一张脸道： “姐夫，你看，你侄子见天就喊买吃的，长这么大，才吃过一两回这啥…哦，白萝卜干，平时我和阿桦都没钱买，也就他阿公和阿太心不忍，这才依着他买一次。” 童瑶说完还深深的看了一眼姐夫那仿佛怀孕六个月的大肚子。 赵有富：…… 杨清桦也捂着面走出去，这太羞耻了，他不好意思再待下去。 而杨母和后面来的阿公阿嫲正在唾沫横飞的在人群外面巴拉巴拉的精彩演讲，压根没注意里面的情况。 最后童瑶和赵有富各退一步。 当然，童瑶退了一小步，赵有富真是咬牙切齿的记账。 这价格…这价格好歹他也有得赚不是。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若生气她得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亲朋好友团结好，家庭和睦乐无比。 赵有富足足念了三遍，才将账单塞给童瑶。 童瑶最近和家里侄子们学了不少小学知识，字认了不少。 加减乘除这种小儿科的，她也会。 但没有笔算，只能大概看了下。 最大那条银鲳鱼82斤，两块三一斤，卖了1886元。 八网银鲳鱼，就六网是爆网，两百多斤，最后两网少，一共加起来1690斤， 小鲳275斤，三毛二一斤，卖了88元。 中鲳820斤，六毛二一斤，卖了5084元。 大鲳595斤，一块二一斤，卖了714元。 一共就卖了132926元。 童瑶甚至还有闲心帮姐夫算钱，即使降了两毛，他最后最少也能赚三百多四百块。 这是绝对算是暴富的存在，他们虽说一千三，要分四份呢，一家也就分到332315元。 之所以童瑶算得那么准确，那是因为她用路边的树枝巴拉算出来的。 这些只能自己默默算。 童瑶不会用算盘，只会用计算器，或者给她一部手机，调出计算机模式。 她能分分钟算好，但这会没这条件。 童瑶只好把订单交给自家男人，毕竟是初中毕业的高材生嘛！ 想要堵住幽幽众口，仅仅需要一个杨清桦。 第54章 糟心的儿媳妇们 杨清桦接过单据时，看了一眼，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作为一个二十岁的男人，他长那么大还真是第一次接手过这么多的钱。 即使这钱还没入账，只是一张单据。 但这也让他内心受到巨大的冲击。 上次老爹卖了两千多的黄唇鱼，他是知道的，可单据都是杨父算好，领完钱拿回来放屋里。 只是口头跟家里说了一声这么个事，参与感不强。 这次可是实实在在的打算盘，摸单据啊。 杨清桦反反复复算了三遍，才压下心里的颤动。 将账单交给老爹，才恍恍惚惚的走到童瑶身边蹲下。 杨大嫂激动的大声问杨清桦多少钱。 之前她问童瑶，童瑶也不说，让她好一阵恼怒。 这么多鱼，自家也有份，凭什么不说。 难不成想独吞，绝对不可能的事，自己打死都不可能答应。 杨母走过来，听到大儿媳妇在胡咧咧，就怒骂道： “问什么问，滚回家烧水，卖多少钱也是公家的，建房子不要钱啊，分家不要钱啊。” 周边那么多人，自家卖了多少钱的事怎么可能往外说。 真是个脑子进海水的人。 杨大嫂看到婆婆发威，也不敢留在码头，厌了唧的回家烧水。 杨二嫂察言观色的跟了上去。 一旁的村民们看到面色不悦的杨母，出来打圆场： “小花，你看你，如今又赚了一笔大钱，怎么还板着脸。” “可不是，哎呀，换成我家，我这会都回家供龙母咯。” “最近你们家运气真好，上次的黄唇鱼发了大财，这一次又来，也不知道咋回事，你是不是拜龙母的时候供奉了大鱼大肉的，不然龙母咋会专门保佑你们家呢。” “是啊，小花，别说大财，你们家懒…阿桦媳妇去淘两次海也有不少好货，最近又会帮阿桦洗衣服，在家织网，勤快得不像话，真是事事顺咯。” 杨母被恭维得哈哈大笑，问她啥，她都是笑着敷衍过去，就是不说自家啥情况。 就算想说，也说不出来，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拜龙母她都没拜过，今晚得去拜一拜。 童瑶则是让杨清桦抱着儿子，她拉着一大一小去收拾竹筐。 再推着板车，招呼吹牛的阿公阿嫲回家。 这些婆娘，消息真灵通，就连她最近在家洗衣服都能打听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自家儿子早上拉屎放裤兜能不能了解一下。 经过小卖部的时候，杨溪俊闹着杨清桦去买零食。 童瑶扯了路边的一根枯草，比划了两下他的小屁股。 杨溪俊瞬间安静得跟个小猫崽子似的，窝在爹脖子边不敢冒头。 “今天吃一包无花果干了，就不怕牙甜掉。” 童瑶一路念叨回到家。 进门就是一股子的鱿鱼腥味。 院子就那么大，这会刮风，也不可能放院子里，全都收进屋里放着。 这破天气，童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天下雨就完蛋咯，这批鱿鱼干要完。” 阿嫲听到童瑶的担心，在旁边安慰道： “没事，明天要是下雨，拿到廊下通风的地方自然风干也一样，鱿鱼也不能用太阳暴晒得太干，口感也不好，今天的鱿鱼干我特意给太阳暴晒三四个小时就拿回廊下风干，这样口感好。” “以前我们晒鱼干没有太阳还不是用这个法子，用海水洗过的海鲜，自然风干不容易坏。” 童瑶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习惯性的念叨。 不过嘛，阿嫲的宽慰让她心里暖极了。 家里老人关心自己，这种感觉真好。 杨大嫂一脸怨念的从厨房出来，看到童瑶和阿嫲笑眯眯的说话，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真是烦死人，家里建房子自己不能住，平时去帮忙也不说啥。 这次卖到的钱，婆婆居然不分，让她心里怎么能好受。 而且公婆以后是跟自家，怎么说也要帮着自家才对。 杨母回来就看到大儿媳妇的苦瓜脸，满心喜悦褪下： “家里刚赚了一笔钱，你拉个驴脸给谁看。” 杨大嫂难受的板着脸一屁股坐下，低头不说话。 杨母真是不懂说这个大儿媳妇什么好，这会家都没分，分钱像什么样子。 “行了，这一千三百多块，等分家的时候会分成四份，该是你们的一份不会少，该干嘛干嘛去。” 杨大嫂等着就是这句话，分四份，那公婆也有一份。 到时候公婆的就是自家的呗，等于自家得两分钱，那自家就有六百多块。 杨大嫂想清楚，这才抬头露出个笑脸。 杨母不由为以后的生活担忧，就大儿媳妇这爱占便宜的尿性。 以后她老两口跟着能不能过得好。 看向老二媳妇，那边也正高兴的和二儿子偷偷摸摸的高兴。 这个更不行，性格内敛，但小心思活络，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惹急了谁知道会咋样。 又看向童瑶，这个…！ 在让不到一岁半的儿子给她捏肩膀，就这么个吃奶的娃娃，她都能理所当然的指使。 自己和老头子要是跟她，能帮衬到走不动的时候。 这会的杨母丝毫想不起三个儿媳妇的优点，一个比一个要命。 糟心的喊了一句： “童瑶，还坐在那当老佛爷呢，赶紧兑水给你儿子洗澡。” 童瑶习惯性的哦了一声，继续指使儿子帮捏腿，今天背了这臭小子一天。 累得不想动弹，只想享受亲子时光。 杨母看不惯的拿了火钳出来，敲了敲地板： “听到没有。” 童瑶条件反射的弹起身： “来了来了，阿桦，给儿子找衣服。” 杨清桦老实的去屋里找衣服，顺便将媳妇和自己的一起准备好。 童瑶兑好水，给儿子洗完澡。 一家人快速洗完，关门继续命令儿子服务。 关起门总没事了。 杨溪俊：崽生好难。 半夜就开始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滴也噼里啪啦的落下。 还好屋顶是前两年翻修的，不漏雨，声响倒是不小。 童瑶惊醒的坐起身，摸了摸旁边的男人和儿子。 这才松口气躺下。 杨清桦也被她的动静闹醒，侧身抱着童瑶，嗓音沙哑道： “没事，我在呢。” 第55章 阿公阿嫲家里遭贼 童瑶早上七点起来，天空阴沉沉，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这天气杨父出海也出不了，在家整理渔网。 宅基地那边也停工，昨天开始叫人来帮忙挖地基，运石头黄泥。 家里的娃也陆陆续续起床，不一会的功夫杨家院子里传出杨大嫂和杨二嫂呵斥孩子的声音。 童瑶洗漱完就去叫杨溪俊起床，昨晚下大雨，雨点砸在屋顶，动静大得小家伙睡不好。 这会不愿起床，挪动屁股往床里钻。 杨清桦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眉眼含笑道： “不愿起就给他睡会，外面下雨哪里也去不了。” 童瑶看实在叫不起这小家伙，随他睡。 在房间收拾昨天换下的衣物，准备洗衣服。 杨清桦跟着出房门，帮着压井水，院子里的井口有一个压水泵。 农村倒也不是家家都装得起，有些家庭就是直接用绳子拴住桶，丢桶下井里打水上来，比较耗人力。 杨清桦从旁边的桶里舀一瓢水倒入压水井里，向下提撬架，如此呼呼几下。 这瓢水就引着躲起来的水哗哗流回来了，用完后再在瓢里留下一半桶或一桶水，方便下次压水。 家里的力气小的娃，时常学着大人压水，偶尔还被井把子打到脸，疼得哇哇直叫。 夫妻俩一个压水，一个洗衣服配合得不错。 杨大嫂拿着一桶衣服过来，理直气壮道： “阿桦，顺便帮我压几桶水，我顺便洗衣服。” 杨清桦倒是老实应了声。 童瑶看不得自家男人被大嫂指使，自家人帮点忙没什么，就这语气让人听着不得劲。 丢下桶就喊杨清桦： “阿桦，晾衣服去，我去叫臭小子起床，早上睡那么多，晚上又闹到大半夜才睡。” 童瑶念叨着走远，杨清桦看了看桶，又看了看手里的井把子。 犹豫了一瞬，丢下井把子： “大嫂，我先去晾衣服，你自己压水。” 杨大嫂咬牙切齿的看着杨清桦和童瑶的背影，怨气往心里憋。 这个童瑶，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童瑶叫醒儿子，快速帮他穿上衣服，带去拉屎拉尿。 今天早上杨家一大家子难得凑齐在饭桌上。 童谣坐在饭桌上喂儿子吃饭。 大抵是最近杨家走运，就连杨大嫂和杨二嫂昨天去陶海，都能挖到两大碗蚝蛎。 介于昨天银鲳鱼卖到好价钱，杨母难得大方了一回，大早上的就将两大碗蚝蛎和鸡蛋一起煎。 放在平时是万万不舍得。 阿公阿嫲也过来吃早饭。 杨大嫂夹了一筷子海蛎煎蛋给大儿子杨溪志，这孩子是个孝顺的，夹起碗里的海蛎煎蛋分给娘： “娘，你也吃。” 杨大嫂心里高兴，看看她大儿子多懂事，瞥了眼和儿子一起吃的童谣： “哎呀，我不舍得吃，你吃，你剩了我再吃。” 杨溪志扒了一大口饭就着海蛎煎，含糊道： “太好吃了，我剩不了，娘你不吃我就吃完了啊。” 杨大嫂：…… 她瞪着这个大孝子道： “你好好学习，争取拿个九十分，以后娘天天挖给你吃。” 谈到学习，杨溪志蔫巴了。 童谣在一旁微妙的吃饭，自家这几个侄子侄女，学习就没一个好的，别说大学生，能读到高中的都没几个。 这年代爱读书的还真没几个，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 杨溪志呼噜吃完，放下碗嚷嚷： “天天那么吃，我不腻了啊。” 杨大嫂觉得今天早上气都没顺过，骂着走远的杨溪志： “就你这嘴用在学习上，回回能给我拿一百分。” 转头又向二儿子开口： “这海蛎多难打，鸡蛋多金贵，我辛辛苦苦给你去海滩打回来的，你多吃点，你知不知道娘小时候家里有多穷，别说鸡蛋，蛋壳都吃不起。” 杨大嫂的二儿子今年八岁，和大哥一样，鬼精鬼精的，将娘夹给自家的海蛎煎蛋还回去： “娘，那还是给你吃，你都那么老了能活几年啊，我还小，有的是时间吃。” 杨大嫂：！ 童谣没忍住笑出声，这两个侄子也太逗了。 杨溪俊醒过神，看到娘笑，他也拍着手跟着乐。 杨大嫂没好气的刚想骂童谣，杨母就先拍了拍桌： “行了，吃饭就吃饭，吃饱了下桌，在这胡咧咧啥。” 杨大嫂心拧巴得跟酸菜一样，她本来就站着吃，还下什么桌。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 这天气也是怪，早上还阴沉沉的下小雨，这会又是大太阳。 童谣喜滋滋的和阿公阿嫲搬鱿鱼到外面晒。 杨母带着杨清杰和杨青刚去宅基地继续忙，趁着天气好能干点就多干点。 杨大嫂和杨二嫂继续去陶海，挖海蛎，淡菜。 杨父带着杨清桦去海边看海水和潮汐怎么样，合适的话将船开回码头，今晚出海。 忙到中午，杨父和杨清桦回来。 童谣放下渔网过去问了一嘴： “爹，怎么样，晚上能出海吗。” 杨父叹了口气： “不行，别看现在是大太阳，海面上的风还是大，估摸着这两三天的天气都变化无常。” 童谣理解的点点头，这台风天的天气就是这么怪，说不准。 果然，到了下午，又开始刮风下大雨。 阿公和阿嫲回不去，今晚就在这边住。 其实昨晚杨父就去那边看了，建在海边的竹房，扛不住什么大风大雨。 昨晚下大雨，屋里都能漏水。 爹娘用盆子水桶在屋里接水，几乎一晚没睡。 就算老两口不说，今晚也接过来这边住。 家里留了老两口的房间，收拾点衣物，和贵重物品就能过来住。 阿公和阿嫲也习惯台风天回来住，对此没什么意见。 人老了爱热闹，以前出去住，也就是蛋家人的老一辈人的习惯。 家里也穷，就怕给家里增加负担。 最近家里赚了不少钱，他们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改变。 回来就回来，等过段日子宅基地那边房子建好，他们老两口就能跟着童谣一家三口住咯。 这老两口才拿衣物，贵重家底来住两天。 那边就被村里手脚不干净的光顾。 童谣知道就骂骂咧咧站在院门口一两天。 真是气死人，肯定是村里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了解村里的情况，大半夜的就去撬锁偷东西。 还好钱财啥的都拿回来，也就锅碗瓢盆的放在那边。 就这，都能被洗劫一空。 他妈的，村里真是小偷小摸多，啥人都有。 又没抓到现行，只能吃这个闷亏，别给她抓到，不然打八瓣。 第56章 走哪跟哪 杨家人气得要死，和童谣说的一样。 没抓到现行，去跟村长说都没处说。 缺了大德的，生儿子没屁眼，老人家的东西都偷。 阿公放在柜子里的烂裤衩都能偷，真是埋汰人。 童谣叉着腰骂得嘴干，阿嫲给她拿了杯水劝道： “瑶瑶，歇会，骂也骂过了，气顺就行，我们老两口的贵重物件都拿过来，就剩点锅碗瓢盆和破渔网在那边。” 童谣顺了气： “阿嫲，你们就别回去住了，直接在这边住，你们回去也不方便，万一那些小偷小摸的人看到你们是老人，动手咋办，我不放心。” 阿公听着这话，心里暖得不行，不过嘴上却道： “哪有那么猖狂，以前我们住不都挺好的吗。” 童谣不容置疑道： “不行，就在家住，不然我和阿桦就搬过去，这些小贼，真是欠收拾。” 杨溪俊也学着娘霸气喊： “不行，不行，打打！” 小人双手叉腰，一脸严肃，两条小眉毛都要竖上天咯。 阿公和阿嫲感动得直点头： “行行，住，还是我们瑶瑶和俊俊疼咱。” 杨大嫂织网的双手顿了顿，低头歪了歪嘴，家里又多了两张嘴，去陶海都得多淘两桶，累人的活就她和二弟妹去干，人情却是童谣这个懒人得。 这两天也就是刮风，天阴，雨是没下。 杨父杨母带着三个儿子去宅基地忙活。 家里就留着老人、妇女、小孩在家忙家务，织渔网。 三天后，天气大好。 这台风看样子也是越海那边的，连他们这边都没经过，波及小。 杨父也带着杨清刚出海。 而童谣和杨清桦今天早上就打算拿着鱿鱼干去县城卖。 她们县城有个海鲜市场，算是整个市最大的一个海鲜市场。 几天的晾晒，四百多斤的鱿鱼，晒干后也就一百六十斤左右。 缩水严重得很。 不过这年代的鱿鱼，个头大，品质非常好。 晒干后颜色呈金黄色，非常漂亮。 闻着还有一股金属味，加上金黄的颜色，很多沿海人都叫它黄金的味道。 鱿鱼母晒干后，中间都带着鱿鱼卵，白色的鱿鱼卵镶嵌在中间，味道比公的鱿鱼干味道更浓郁。 鱿鱼晒干散发出来的味道比鱼干好，没那么腥。 一百多斤的鱿鱼干，杨清桦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扛得动。 但他还是第一次去县城做生意，没有童谣陪着，他是真不敢迈出这一步。 长那么大就去过两次，一次是媳妇生产，第二次是瞒着所有人去结扎。 这两次都是来去匆匆的，哪有闲工夫观察县城啥样。 县城不算特别远，介绍信也不用开，除非去市里，就用找村长开介绍信。 他们村，村长就是书记，书记就是村长，村里人习惯叫村长，书记反而叫不惯。 夫妻俩决定凌晨一点就起床，推板车拉货走到县城估计凌晨三点多，快四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县城的海鲜市场都是凌晨开门做生意。 都是搞海鲜批发，附近的商贩或者有摊位的老板会去进货。 不去早点，等着早上去路上等客车，去到县城七八点，人家老板都买完货咯，自己姗姗来迟，卖个屁呢。 至于借村里的拖拉机，那就更不用想。 拖拉机属于村里的集体财产，除非有急事要用，跟村长打申请才能用，或者路上碰到倒是能蹭一下。 童谣听着鸡叫，估摸着时间就要起床。 身旁的男人也第一时间起床，看到童谣还能起床，回身抱了她一下。 含笑低声道：“不错，最近确实长进不少。” 童谣蹭了蹭他的肩膀，清醒了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起开。 夫妻俩轻手轻脚的去院子里洗漱，阿公和阿嫲早早就起来给他们煮点热乎的吃食。 特意摊了两个鸡蛋饼。 家里人第一次去县城做生意，老人家哪能不担心。 特别还是童谣做主的，阿公和阿嫲是又担心又心疼。 阿嫲还打了两碗鸡蛋水： “瑶瑶，阿桦，你们一会记得喝鸡蛋水就着鸡蛋饼吃。” 童谣洗完脸，清醒了些，对阿嫲笑了笑。 啊呀，鸡蛋饼耶，还是阿嫲疼她，要是自家婆婆肯定是红薯饭。 童谣小声对阿嫲道： “阿嫲，一会我把俊俊抱到你们房间，早上他要是闹你们就给他泡一块大白兔奶糖就成。” 阿嫲看着童谣大口的吃鸡蛋饼，笑眯眯点头，还一边叮嘱： “行， 你们出去要小心点，钱放在裤缝里，不行就放在鞋底，你阿公给你们的水壶灌满热水了，还有四个窝窝头，早上饿了吃。” 童谣和杨清桦都有一个军用水壶，这是童谣嫁过来的陪嫁。 在这年代是贵重的嫁妆，现在大家喝水都是用竹筒灌水。 可想而知童谣的爹是有多疼女儿，但童谣看来，疼是疼的，多半还是心虚。 按照自己之前的懒馋作风，自家老爹绝对是陪嫁好点，以防杨清桦退货。 杨清桦平日里对家人和外人都话不多，也只有对自家媳妇话密。 所以阿嫲在一旁不停叮嘱也是对童谣说的，自家小孙子忽略掉。 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说啥都白说。 童谣吃饱，准备好要带的东西，就去房间抱儿子去阿嫲房间。 刚抱起来这小子就睁开眼，看到娘一身要出门的打扮，好奇的小声嘀咕。 “娘~去玩。” “娘不是去玩，娘要去赚钱，宝宝乖，你先跟阿嫲睡，等你睡醒，娘就回来了哈。” 童谣以为这么说，这小家伙就能安心继续睡，谁知道人家瘪嘴就要哭，抱着童谣的脖子，蹬脚不肯去阿嫲那边。 大半夜的，这要是哭起来，别说成功走，家里的人都被吵起来。 童谣和杨清桦最后只能无奈的帮他穿的严严实实的，带上。 阿嫲也在一旁无奈的皱眉，这孩子也太粘娘了，以后童谣去干些啥都不方便。 没办法，阿公又去厨房打个鸡蛋饼，顺便煮个水煮蛋给童谣带上。 童谣用背带背着精神抖擞的儿子，杨清桦头戴着电筒，推着板车出门。 出了村口，童谣拍了一下后面吃着鸡蛋饼的儿子，没好气道： “走哪都跟，真是个粘人精。” “哼！” 杨溪俊美滋滋的吃着鸡蛋饼，重重的哼了一声。 爹娘要去玩，不带他，一点也不好！ 第57章 县城的海鲜市场 杨清桦推着板车不好打这个臭小子，只好跟着媳妇骂。 杨溪俊对自家老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含着鸡蛋饼就和爹对骂： “爹，坏，你坏。” “我坏你还跟来，在家睡觉不行吗，还要你娘辛苦背你。” 杨溪俊油乎乎的手抱紧童谣的脖子，勒得童谣差点喘不过气： “我娘，哼。” 童谣打了一下他的小胖手： “松点手，再勒下去你就没娘，赶紧吃你的，喷得到处都是，你爹说你不许顶嘴，听到没有。” 杨溪俊怂怂的窝在童谣身后吃鸡蛋饼，不敢再顶嘴。 杨清桦挑衅的对他龇牙。 “你也是，别和儿子吵，照点路，乌漆嘛黑的，石头多得很。” 这回换杨溪俊对老爹做鬼脸，小家伙跟着哥哥姐姐学的鬼脸多着呢。 气得杨清桦差点丢下板车揍他小屁股。 儿子都是讨债鬼。 去县城的这段路坑坑洼洼不好走，童谣帮着杨清桦推了好长一段路才走到大路上。 总算平稳了不少。 路边的大树长得老高，在烈日的白天倒是喜人，但是在晚上就是阴森恐怖，还好风不大。 不然大风吹着树叶哗啦啦作响，还真能吓死个人。 童谣摸了摸儿子的裤脚，看到尼龙袜都穿得好好的，这才放心。 六月天的凌晨一两点凉得很，特别是走在有树林的地方，阴凉阴凉的。 儿子戴帽子穿厚实才放心。 不然阿嫲也不可能给他跟着。 好不容易走到二分之一的路，经过别的镇上码头，看到那个码头灯火通明。 杨清桦看了一眼，和童谣奇怪道： “现在凌晨两点多，这个码头咋还有船回来。” 这个童谣倒是知道，这个镇是附近几个村的人都一个姓，很排斥外人，这会还在忙，估计就是走私呗。 专门半夜的时候搞，背后有靠山，村长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个村都干得热火朝天。 她们这边也就这个镇的人最牛逼，后续几个村的人都有钱，后世几乎家家建大别墅，人家靠这个发家，不发财都难。 别的村眼红要去举报，被他们私下砍手砍脚的都有，阴狠至极。 童谣不会招惹这些人，催促杨清桦抓紧时间赶路。 “管他们呢，干啥也不关咱们的事。” 杨清桦是个好奇心不强的人，又听媳妇的话，闻言也不再看，低头赶路。 童谣她们走在大路上，距离他们不太远，就五六百米的距离。 那边的人自然也看到他们。 脸上有道刀疤的彪马大汉眯着看过去，身旁的瘦小年轻小伙凑到他身边小声道： “刀哥，刚刚路边那个男人头戴手电筒看过来，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刀哥挑了挑眉，不在意道： “不用，就是一家三口，还有个包着头巾的女人背着孩子，估计是回娘家，没事，继续干活。” 这年头推板车回娘家的人多了去了，没钱就靠腿，有钱坐客车，刚刚那一家三口就是个没钱的，不值得他费心思。 瘦小的小伙子看老大都不在意，他也耸了耸肩继续去搬货。 反正老大说啥就是啥，他只负责听命令行事。 “娘，哦憋憋。” 童谣：！ 快速的解背带，把孩子拉屎。 小孩就是这样，不分白天黑夜，有屎有尿就得拉，直肠子。 等收拾完儿子，又喂他喝水，这才继续背着赶路。 杨清桦心疼媳妇，提意道： “阿瑶，把这臭小子放板车上，你背着累。” 童谣摆了摆手，催促他继续赶路。 板车都是鱿鱼干，味道大，又冷，不如背上暖。 带了个小花毯包着儿子，他也舒服。 这孩子估计也不肯坐板车。 等走到县城的海鲜市场，小家伙早早就在童谣背上睡着了。 孩子能精神多久，不一会就能睡熟。 到县城的海鲜市场才凌晨三点，这比童谣估摸的路程短。 杨清桦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里紧了紧，将妻儿护在身后。 童谣对于这会的海鲜市场也不熟悉，就算后世，她也很少来。 这会也好奇的东张西望，周围有不少人排队买货的。 听着他们聊天，才知道这个海鲜市场其实是三点准时开门，先来后到。 也没有啥领号码牌的，三个入口，三个出口。 大多数都是板车拉海鲜、也有两三辆是拖拉机拉海鲜，但大多数都是男人，很少有女人一起跟来。 队伍排得老长，海鲜市场的大门也就是个木头做的大门，时间一到，就从中间拉开。 虽说这会是凌晨三点，但海鲜市场外面和里面都设有路灯，灯火通明的照耀着，堪比白天。 拖拉机没办法进去，要借用海鲜市场的地排车。 她们板车是可以进去的。 里面场地简陋得不行，平坦潮湿的黄土地，每个位置都有画着长方形的线，面前有个木桌，木桌上放着数字牌。 轮到童谣他们的时候，时间都过了半个钟头。 看门的大爷看到童谣是个年轻媳妇，还背着白胖酣睡的大胖儿子，心里有些可怜，自家儿媳妇这个点还带着孙儿呼呼大睡呢。 人家已经跟着男人出来卖货了，是个勤快人。 “你们第一次来是，就在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好，靠近入口，商贩爱去那边。” 童谣和杨清桦感激的和大爷寒暄几句，临走时童谣掏了几颗糖给老大爷： “大爷，多谢照顾，我们也没啥给的，就几颗糖，您拿回去给你孙子孙女甜甜嘴。” 大爷闻言更是满意，这年轻媳妇会来事，不枉费他给推荐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一般人不敢动，平时都是几个大摊主联排占的，有一个小空隙，他介绍人去都能用。 这是给他的面子使然，平时安排都要收钱的呢。 他安排的都是流动摊贩，不会安排固定的，有些人，待久了就会变成理所当然，他可不会那么傻。 今天看到这个小媳妇身后白胖的儿子，想起自家瘦不拉几的小孙子，结个善缘，希望自家孙子也长得那么白胖。 童谣和杨清桦跟着别人推板车去到那个位置，板车停在木桌后面。 将麻袋上的鱿鱼拿出来几斤就放在桌子上，别人过来可以看你卖啥。 第58章 开门红到紫 都不用童谣开口的，杨清桦都能熟门熟路的放鱿鱼。 真不是杨清桦说，自己就算不懂，艾玛，他有眼睛啊，别人咋样做，他就学呗。 虽说夫妻俩是第一次来县城卖货，但准备得充分。 秤砣啥的都带着呢。 忙完两人才有闲工夫看别人都卖些啥。 哎呀妈，真是长见识。 她们县城不愧是市里最大的海鲜市场，大部分全是新鲜的海鲜鱼货。 平时他们村没网到的深海海货都有，海参、鲍鱼、瑶贝、金枪鱼、三文鱼、沙丁鱼、刀鱼各种小青龙、大青龙应有尽有，关键是人家还是大货，一箩筐一箩筐的装。 全都是冰鲜的新鲜海货，像童谣她们这种干货几乎没有。 这让童谣心里戚戚然，本来她以为仗着自己重生回来，能学着人家一鸣惊人，快人一步。 就这…她真的大受打击，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别仗着自己是重生就雄气昂昂，看不起这个年代的人。 反倒是杨清桦这个没重生的不气馁，还给童谣打气： “没事，媳妇，你看大家都不卖干货，我们卖，这就是市场，再说卖不出去我们拿回家吃也行，难得出来一次，咱们能见见世面也不错，你看这么多大货，以后咱们有船，去到深海，认识这些鱼，也能叫上号不是吗。” 童谣因为自家男人的安慰，也重拾信心。 对，啥都不比自信重要，管他呢，卖不出去就当出来涨见识呗。 夫妻俩看着对面和周边的海鲜贩不断的卖货，眼神亮晶晶的羡慕，仿佛是自己卖到钱一样。 让四周围的海鲜贩觉着好笑笑，这年轻的小夫妻真好玩。 自己的货半天没人问，看热闹看得起劲，也不见气馁，来卖货就跟来玩似得。 童谣夫妻俩旁边的联排摊贩是最后来的，好家伙，不愧是大佬。 一来就是七八个大汉，从拖拉机卸货，一箩筐一箩筐的深海大货。 数不胜数的往摊位上搬，一大批客商纷纷涌入。 怪不得人家老大爷介绍这个好位置，大佬吃肉，童谣她们这些小摊也能喝汤。 买完货的客商交给下面的人称货，等着没事干，就走到童谣他们摊位前看鱿鱼干。 膀大腰圆的中年大哥，戴着大金链，手拿老板包，拿起一片鱿鱼干稳闻了闻，心里满意，嘴上挑剔的问道： “小伙子，你们这鱿鱼干怎么卖？看着也一般，没有刚才那家的大。” 童谣心里无语：大哥，整个海鲜市场，也就他们夫妻俩卖鱿鱼干，你去哪里作对比去。 别怪童谣腹诽，她刚才闲着没事，还真去逛了整个海鲜市场，没找到一家卖干货的。 人家估计是有铺子，不会来海鲜市场卖。 杨清桦却是惊喜道： “老板，咱们得鱿鱼干是前几天晒的，新鲜的都两三斤大，晒干不就缩水了吗，味道好极了，不信你可以撕点来尝尝，绝对好吃。” 中年大哥默了默，这傻大个，怎么说话那么实在的，他这不是习惯性的挑一挑理吗。 价钱咋样也不说。 童谣在一旁接话： “哎哟，老板真识货，看您就不是一般人，在那么大的市场，能火眼金睛的找到好货，咱们这鱿鱼干啊，自然风干，个体完整，颜色漂亮，光亮洁净无杂质，肉质肥厚，那些劣质的鱿鱼干一看就没有咱们得那么自然。” “咱们自己晒的也没多少，就一百多斤，一块钱一斤，不管是自己吃，还是送礼，或者卖都是大受欢迎，您随便尝。” 中年大哥又默了默，这个小媳妇，就是太会说话了些，这说了一大堆，多少钱一斤来着？ 哦，一块钱一斤！？ “一块钱一斤，你咋不去抢呢，哪有那么贵的，前几天买的比你们家的还好，才九毛六。” 童谣丝毫不生气，心里爽死。 本来她还以为83年的鱿鱼干是七毛一斤，没想到居然升到九毛六。 而杨清桦更是被这惊喜砸得晕乎乎的缓不过神，啥子，居然九毛六一斤，本来他以为五毛一斤都算赚的，没想到那么贵啊。 要是多晒点…那…那这里面就有说头了啊。 童谣笑眯眯道： “大老板，您看您刚刚就跟旁边大哥要了两千多的货，这点小钱算啥呐，不是我吹，我家的鱿鱼干要是不好，您这样的富贵人也不会留步在此不是。” 童谣这张嘴给戴着金链的中年大哥夸得恍恍惚惚，哪有人不爱听好话的，特别是这位大哥，能在海鲜市场戴金链子，那就说明他是一个爱显摆的老板。 这年代的人都实诚，碰到有钱人也小心翼翼哪好意思像童谣一样直白的夸。 童谣几句话下去，都快给老大哥夸瘸咯。 中年大哥努力的咳了几声，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矜持道： “那啥，这样你们有多少斤，九毛七，一起给我，我都要了，小伙子，你这个媳妇可真会说话，你小子有福气。” 中年大哥没好意思说，就这小媳妇白胖俊俏的模样，要不是背着个大胖儿子，身边有个壮士的男人，他都想问一问，能不能给他做个情人啥的。 他们这些有钱人嘛，谁不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杨清桦涉世未深，不知道啥弯弯道道。 此时只是憨笑摸了摸头，害臊的看了自家媳妇一眼，就去帮中年大哥称鱿鱼。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开门红，而且还是红到发紫的那种。 1665斤，097元一斤，一共卖了161505元。 中年大哥从老板包数好钱，交给杨清桦： “兄弟，一百六十二块，多出的五毛不用找了，留给你家大胖小子买糖，下次有鱿鱼可以再卖给我。” 杨清桦喜出望外的借过钱，大致数了一遍，就交给童谣数。 这批鱿鱼毕竟是自家媳妇做主晒的，给她过目是理所当然的事。 最近自家媳妇靠谱了不少，杨清桦也信任她。 童谣笑眯眯的接过钱，入乡随俗的呸了呸口水，白胖圆润的手就开始仔仔细细的数钱。 中年大哥看到童谣那双白嫩的胖手，和圆圆的脸蛋，圆是圆了点，但是人家五官精致，皮肤又白。 不由对杨清桦有些刮目相看，就这穷小子都能娶到那么漂亮的媳妇。 自己差在哪了？ 想起家里的母老虎。 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第59章 丢失的小孩 做生意还真讲究运气，童谣和杨清桦待了大半天都没开张。 来摊位前看鱿鱼干的也就是稀稀拉拉几个人，就看了一眼，价钱都没问扭头就走。 毕竟鱿鱼干有啥好卖的，六月的天，还不到囤货的时候。 要是回远方娘家、或者走亲戚啥的，去市场铺子买个两三斤不就行了吗。 费这劲在这边买，还不如买点新鲜的鱿鱼海鲜回去。 说实话，童谣观察了一阵，也发现自己选错了地方。 就不应该来这边卖，下次应该换个地点。 童谣和杨清桦收拾东西，边走还跟他分析： “阿桦，等回去我们继续晒呗。” 杨清桦摸了摸裤缝里的一百多块，有些心动，但是还保持理智道： “可是咱们今天是走运才卖出去的，要是下次来没人买咋办。” 说到这，童谣就惋惜，刚才光顾着高兴了，忘记问那个中年大哥要号码，有钱的大哥，家里肯定安装电话，再不济扣扣机也有啊。 不过她也不纠结这事，忘记就忘记，咱得考虑眼下的事： “咱们搞错地方了，下次咱们直接去客运站或者火车站卖，你想想，有去外地省亲的人家带点干货特产不过分，有些从外地回来的，也懒得跑市场，直接下站就买多省事。” 童谣越说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杨清桦也佩服的对童谣竖起大拇指。 “阿瑶，你还别说，这个法子说不定还真能行，你脑子比我好，不对，比我们家的人都好，嘿嘿。” 童谣翻了个白眼： “啥说不定能行，是完全行！” “对对对，是完全行。” 两人说话间，后面的小家伙也揉着眼睛睡醒了，看来也是累到他，来海鲜市场那么长的时间，吵杂声、讲价还价的声音那么大，都没被吵醒。 “娘~哇！” 小家伙睁眼就看到海鲜市场的繁华热闹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兴奋得在后边蹬脚惊叹。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幸福的笑眯了眼。 做父母的那么努力干啥，就是给孩子更好的生活，能让他认识更宽广的世界。 童谣走到老大爷这边，从兜里拿出水煮蛋，又塞了五毛钱过去。 不管是规矩还是人情，这点东西都得给。 没有大爷的指点，她和阿桦还不知道卖到啥时候呢。 老大爷心惊，没想到这两夫妻能卖得那么快，而且还那么大方。 平时他给人指路过去，也就一毛这样的，今天是看对了人。 紧了紧口袋的钱，老大爷摸了摸睡醒的杨溪俊： “哎呀，你们家小孩可真俊，以后来了就找我这个老头子，我就负责这一片的，保证给你们行方便。” 童谣和杨清桦感激的和老爷子谢过，聊了两句告辞。 人家老大爷也得工作不是，长时间的聊天打扰到老人家也不好。 老大爷看着一家三口走远，隔得老远都能听到他们的笑闹声，也跟着乐呵。 一看这家人就是有福气的。 兜里有钱心不慌，童谣拉着杨清桦先吃羊肉面。 这时候的羊肉面，是真正意义上的羊肉，面！ 羊肉扎扎实实的给，加上面，满满当当的一大碗。 骚味轻，混合着葱花的香味绝了。 杨溪俊也放下来活动，坐在爹怀里高兴的摇头晃脑吃面。 时不时指着街边的自行车惊呼、一会又看到难得出现的解放汽车，惊讶得喷面。 “哇，爹娘，车车，好大。” 紧接着一句：“俊俊，要坐。” 这童谣和杨清桦可没敢接，他们家这条件，二手自行车都没有，那辆还是我国越野汽车的鼻祖，解放ca30，不是军区的都不能开。 能要他们老命。 羊肉摊的老板娘也笑着道： “小娃子，你可真会坐，那是咱们县城武装部队的汽车，还是今年年前回来的，有个老长官从京城调过来专门配给他支持工作的呢。” 小家伙听不懂，被爹塞了一大口羊肉，继续摇头晃脑看别的新奇玩意。 童谣倒是听懂点，前世自己就时不时和几个姐妹来县城看热闹，知道有这么个事。 别的倒是不清楚，别管多大的官，也不管她们这些小渔民的事。 这会也笑了笑继续吃面。 谁知这辆大解放，急撒车停在羊肉摊前，下来一个年轻的武装部小伙，着急的问羊肉摊的老板： “大娘，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上身穿着海魂衫，一条背带裤，长得摸样好看，头发微卷。” 老板娘茫然的摇了摇头，自己从凌晨四点开摊，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也不记得有没有啊。 不由着急道： “是不是孩子丢了，你赶紧去车站找找，客人那么多，要是你说的这个特征，我还真没见到。” 来人也急急的点了点头，歉意的向四周的客人包括童谣她们道歉。 大家家里都是有孩子的人，也知道孩子丢了着急，闻言不在意的摆手，叫他赶紧去找人要紧。 杨清桦抱紧怀里的儿子，吓得半死。 这年头人贩子真可恶，军区的小孩敢拐，自家这个这么好看的，又傻乎乎的，可别被拐走。 童谣也紧张的看着只顾着傻乐的儿子，要不是太粘人，她真不敢带出来。 不过放在家里也不放心，虽说家里有人看。 但孩子多，家里阿公阿嫲年纪大了，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杨母她们更不用说，忙着家里的事，哪有精力看娃的，家里的孩子只要会走会喊，满村跑。 还是待在身边，用背带绑着放心。 夫妻俩也没心思吃面，草草吃完，就背起儿子，拉着板车给钱走人。 县城乱得很，不能久待，赶紧回家才安心。 有板车，也不能坐客车，夫妻俩只能用脚走回去。 丢失的孩子是老军长的孙子，是小儿子的独苗苗，叫顾南，小儿子和儿媳为国捐躯，留下这么一个孩子。 顾军长看得比命都重，京城那边乌烟瘴气，这才带着孙子调过来躲避锋芒。 谁曾想，就算躲来这边，那些天杀的也不放过。 老虎不发威真把他当病猫。 可这会任由他心里闪过千万种报复敌家的办法，在丢失孙子的此刻也无济于事。 顾军长坐在后车座面色阴沉的看着窗外，眼眶发红，握成拳的双手青筋暴起。 心里充满着焦急和悔意。 要不是自己参加个会议，让孩子跟着大儿媳，就这么半个钟头，就因为大儿媳妇的粗心被人给掳走。 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带在身边，他家南南最是乖巧安静。 第60章 寻个屁的麻疹 顾老军长的心急如焚童谣俩夫妻丁点也不知道。 这会她们走出县城，小家伙知道要回家了，大喊大叫的不愿。 指着小巷口，一个坐在地上的老爷爷喊。 为啥呢，因为那个老爷子周围全是小孩，叽叽喳喳的缠着家里大人买麦芽糖。 老爷子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腿上放着一个瓦罐，里面放着半瓦罐的麦芽糖，两根竹签插进黏糊糊的瓦罐的糖浆里。 两根竹签交替绞呀绞，越绞越拉丝，拿出来竹签一合，一团黄澄澄的麦芽糖就挂在竹签上。 馋的小家伙们哟，哈喇子直流，有些小家伙都忍不住直舔手。 杨溪俊也馋的直舔着手，话都说不匀，手又不够用，只能蹬腿直叫。 童谣和杨清桦叹了口气，只能和各大家长一样，来到老爷子面前问怎么卖。 老爷子饱含沧桑的面容扬起，慈笑道： “五分钱一根，别看少，我家的麦芽糖耐吃，纯纯的小麦泡发熬出来的。” 童谣看着都有些流口水，这是小时候的回忆，以后想吃都找不到。 大方的要了三个。 自家男人肯定很少吃，今天又赚了一笔，尝一尝不过分。 杨清桦好笑的看着媳妇一眼，自己都是当爹的人了，吃啥糖。 拗不过童谣，给老人家付了钱，一家三口在边上等了一会，才在一群小孩艳羡的目光离开。 “杨溪俊，你好好吃，别弄得我头发和衣服全都是啊，不然就挨揍。” 这会有吃的，小家伙倒是好说话，黏黏糊糊的用小脸蛋贴贴娘的后脑袋。 贴完就继续舔麦芽糖。 杨清桦怕他吃糖太多，牙齿不好，就给他一根竹签，竹签非常粗的一根，不尖锐，小孩子吃也放心。 给他沾一点麦芽糖慢慢舔。 小家伙倒是好满足，一点就一点，反正吃到嘴里就行。 就在童谣走出巷子口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大娘，微微弯腰，横着抱一个男孩，捂着嘴迎面跑过来。 童谣本来没注意，但经过时，看到小孩睁着大眼睛，眼里的求救和绝望惊醒了她。 海魂衫、背带裤、微卷发、俊小孩！ 这特么不就是刚才那个武装部年轻小伙着急要找的小孩吗。 童谣将竹签往男人手里一塞，手往后抽出儿子的麦芽糖竹签，精准的丢向那个老大娘的头。 “啊！” “站住！” 童谣冲过去就掰过老大娘的身子，老大娘被竹签打中，扎进头发里，疼得叫了一声。 呲牙咧嘴的阴狠回头。 即使被扎中头，她也没放下捂紧小孩嘴边的手。 “他妈的，拐卖小孩，你给我放手。” 本来在老大爷那边买麦芽糖的小孩的大人听到动静也围了过来。 “咋回事，啥拐卖小孩。” “不会是这个老大娘拐卖小孩，这种人打死，大家快来。” 老大娘眼看事情要露馅，连忙坐在地上撒泼： “天杀的啊，这个年轻婆娘要抢孩子了啊，我家小孙子得了麻疹，急着去医院看病，老婆子我好心捂住孩子的嘴巴，就怕传染，她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一竹签，你们看看，我头都流血哩。” 这老大娘年纪大，语气中还带着不是外地人的口音，又说是小孩麻疹。 这小儿麻疹，在小孩中最容易传染，看老婆子怀里的孩子，面色发红，眼眶红彤彤的流着泪，这不是病情严重是啥。 有孩子的大人纷纷拉着自家孩子离远些，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童谣和老大娘。 一时半会不知道谁在说谎。 童谣叉着腰恨恨道： “麻个屁的疹，你拐的这孩子就是军区的小孩，早上他家大人还在街上开着大解放四处寻找，你捂着人家不给说话，脸色都红了，还装。” 童谣说着就上去掰开她的手，将孩子抢过来。 老婆子力气抵不过童谣，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抢走，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不好动手，只能撒泼： “抢人啦，抢人啦，大家快来看，光天化日的就有恶毒小媳妇抢小孩。” 后面赶来的人，听到这老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不由指责童谣： “不是我说，你这小媳妇，你背上还有个大胖小子呢，用得着当街抢人吗。” “看你长得水灵灵的，该不会背上那个也是你抢来的。” “额，应该不至于，背上那个和她长得八分像，估计不是。” “快去找公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了派出所，自然会水落石出。” 童谣等的就是这话，她行得端坐得直，可不怕。 怀里的小孩缓过气，才冷静的指着地上撒泼的老大娘大喊： “她是坏人，是她抓我的，我听到她和我大伯母密谋了，兜里还有钱。” 哦豁，这话一出，给童谣和路人都雷得不行。 童谣不得不佩服这小孩，不愧是军区出来的，逻辑和语言能力满分。 这都不是拐卖了啊，家里的事还不少。 地上的老婆子脸色一变，麻溜的就起身要跑。 杨清桦跑过去抓住人，一个大男人，怎么说也比老婆子力气大。 这下她更是跑不了。 周围的人也明白过来，不由怒骂这个老婆子，真是心毒心烂。 不是自家的娃不心疼，收钱拐卖走孩子，这跟人贩子有什么两样。 公安同志很快就赶过来，严肃呵斥住七嘴八舌看热闹的人群。 简单和童谣了解情况，掏出手铐，给老大娘拷上。 对童谣敬了个礼，恭敬的叫童谣跟着走一趟。 童谣是见义勇为没错，但这孩子大有来头，对救命恩人，老军长那边肯定会重重答谢。 再说，了解事情经过，做笔录也需要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得请童谣一家三口走一趟。 童谣和杨清桦倒是无所谓，去就去呗。 反正货卖完了，孩子救出来就行。 那么精致的娃，被拐走家里人哪能不担心的。 去到派出所，没等几分钟，一身工整军装的顾老军长，尽管他周身充满威严，但看到小孙子安然无恙地坐在凳子上和一个大胖小子舔麦芽糖时。 一生戎马的老爷子快速抬头眨巴两下眼睛。 他的心肝啊，还好找到了。 第61章 溜了溜了 他不知道的是，上辈子自家这个小孙子，没有童瑶的帮助。 即使最后知道是自家大儿媳妇从中作梗，他亲手送进牢房，费尽周折的寻找二十年。 直到他咽气的那天，也依然找不到小孙子。 就连当初拐卖的老大娘都被人第一时间灭口，再无小孙子的下落。 而刚年满三周岁的顾南也永远定格在了三周岁。 此时的顾老军长即使不懂上辈子的悲惨结局，这会看向童谣夫妻俩。 眼里的感激之情绝对不少，六十多的老爷子站在夫妻俩面前敬了一个军礼。 而后实打实的一个九十度弯腰道谢。 童瑶和杨清桦吓了一跳，扶着老人家站直。 杨清桦嘴笨不会说，只能看向自家媳妇。 童瑶不负他望道： “老爷子，碰到这种事，我们华国儿女必会挺身而出，见义勇为是我国的传统美德，也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们保家卫国，我们这些受到你们保护的公民更应该保护好你们的家人。” 顾军长心头震撼，眼眶湿润，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一旁进来的老局长正好听到童瑶这番话，大声鼓掌： “好，童瑶同志你这句话说得太好了，有了你们这些思想觉悟极高的人民群众，我们华国势必会强盛起来。” 童瑶擦了擦汗，心虚的笑了笑。 她…她这倒不是思想觉悟高，主要是后世刷短视频多了，啥话都会说点。 这位老军长肩膀和胸口的徽章，自己确实也是打心底敬佩。 至于啥回报就不用了，她跟这些大人物摸不着边。 每天靠自己赚点小钱，发点小财是她应得的…咳。 杨溪俊和小哥哥玩腻歪了，跑到娘身边凑热闹，跟着老局长拍手，一边拍还一边蹦哒。 顾南看到自家爷爷来了，跑到爷爷腿边，绷住的情绪这才真正的放开。 情绪崩溃的大哭，哭得那个伤心。 顾老爷子抱起孙子心疼的哄，自家小孙子这会是真被吓坏了。 平时极少会哭，小小的一个人懂事得让人心疼，也早熟得不像话，现在这样让他怎么疼都不够。 一时间公安大厅里都是顾南的哭声。 还有老爷子哄孩子的声音。 一时半会也好不了，童瑶和杨清桦也录好笔录，索性就和年轻的公安同志说了声家里有事，急着回去。 年轻的小公安还真以为这夫妻俩家里有啥要紧的大事，就这么让人走了。 等顾军长哄好孙子，老局长在一旁陪着也松了口气。 扭头一看，救命恩人呢？！ 局长问一旁的年轻手下，这个年轻小公安傻憨憨的笑着指了指门外： “局长，俺看着她们是有急事，寻思着你们也忙，就让他们先回去办事呗。” 老局长那个气啊，就说年轻的小伙子不会办事，这特娘的能让人走吗。 别说老军长，换成自己肯定也要重谢一番。 这年头又没有摄像头，去哪找人。 因为童瑶和杨清桦也不求啥见义勇为的旗子，更不为这个老人家的报答。 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说这个县城的人，来这边卖鱿鱼干，碰到了就救呗。 只说了救人经过，没来得及说地址，顾老爷长就来了。 笔录也就录到这，误会就这么展开。 顾老爷子愧疚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吩咐手下的人去四周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老局长也安排手下最近注意这两夫妻，看到了立即叫人过来。 顾老爷子因为审讯那个老婆子得知，家里大儿媳妇看上去是主谋，但其实还有京城那边的事。 只能先解决家务事和京城错综复杂的关系，带着孙子匆匆离开。 答谢童瑶夫妻俩的事只能放在心底，同时也让老局长这个好友帮找人，顺便让底下的人关注。 啥事都赶在一块，他只能解决最大的隐患再说。 救命恩人的事，是他这辈子都要感谢的，死都要找出来。 童瑶夫妻俩乐颠颠的拖着板车往家里赶，到了镇上还特地拐到胖妞家的猪肉摊。 童瑶和胖妞关系好，胖妞男人五花肉就收童瑶八毛二一斤，童瑶割了一斤。 顺便买了几斤大筒骨和一些猪下水回家。 这五花肉真心贵，一斤多价格用来和白菜这些相比，天差地别。 换算完，八毛二又他娘的相当于后世八十二块钱一斤。 这年头物价童瑶搞不明白，反正就这么用。 阿公和阿嫲如今在家里吃。 老人家吃一年少一年，一辈子没吃过啥好吃的。 别管多贵，她都舍得。 再一个童瑶也想给自家男人补补。 不得不说，年轻就是身体好。 最近家里伙食不错，自家男人结扎完，身体恢复得杠杠滴。 除了不能行房事，几乎痊愈。 行房事有危险，万一又来一个咋办，他们夫妻可不敢冒险。 除去买猪肉啥的、还有成本这些，这批鱿鱼赚了一百一十块。 就几天工夫，能赚工人三个月的工钱，这是真不错。 这会没有休渔期，3-8月都是鱿鱼的旺季，只要能出海，这生意童瑶就能一直做。 和杨清桦商量，她们先不做大，就收杨父出海捕回来的鱿鱼晒。 第二次直接去火车站看看行情，差不多的时候再去客运站，实在不行才去海鲜市场。 夫妻俩有商有量的走回家，面上带着丰收的喜悦，还有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背后的杨溪俊也超级超级开心想玩着他的新玩具。 这是他最爱最爱的娘买的哦～ 小手拿着一个铁皮做的发条青蛙，纯绿色的，放在地上只要轻轻将发条扭转两圈，小青蛙就会蹦蹦哒哒的跳跃。 虽然这会在他背上没法给小青蛙跳。 但是小家伙拿在手上也能叽里呱啦的兴奋和它对话。 这玩具可是县城买的，镇上的小孩极少人有。 村里的小孩那别说了，一个都没有。 主要是贵，两毛钱一个。 童瑶狠狠心才买给他。 不得不说小孩的玩具真是赚钱，这小青蛙可爱是可爱，在她眼里就是个会动又不实惠的小铁疙瘩。 在小家伙眼里那就是大宝贝，看到就走不动道的那种。 县城里的蛙几乎人手一个，风靡全县。 农村家庭不舍得买，这玩意又不当吃不当穿，说难听点，买个毛线都比它强。 也只有童瑶和杨清桦溺爱孩子才会买。 第62章 归心似箭的杨父 童瑶好不容易回到家，已经早上十点。 放下儿子，让他去找哥哥姐姐玩。 阿嫲看到空空如也的板车，就知道这门生意能行。 杨母回来也乐呵呵的给童瑶和杨清桦端茶送水。 童瑶小祖宗似的瘫在靠背椅上，侧头喝着杨母喂过来的水。 杨母差点把茶缸里的水泼在她脸上，看着旁边的猪肉，忍了忍，语气别扭道： “我是给你倒水，你能不能要点币脸，自己拿呢，好儿媳。” 说归说，她还是老实的喂这小祖宗喝水，背着孩子走几个小时的路程确实不容易。 心疼也是真心疼，看到卖完货，内心的喜悦也实打实的。 就是她这嘴，一天不说家里人几句，就浑身不得劲，从小到大性子就这样，咋个改。 童瑶用手点了点椅子下的猪肉，吩咐婆婆道： “一会的，整顿好的给我、给我阿嫲和阿公尝尝，我们只吃荤的，不吃素的，好娘亲～” 杨母忍无可忍，将茶水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提起童瑶脚边的猪肉和筒骨，愤愤道： “知道了，你现在就是个大爷，我们全家老小都得伺候你了呗。” 童瑶闭着眼，享受着阿嫲的贴心捏肩膀，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杨母瞬间笑眯眯的抽走。 童瑶睁开眼看了杨母一眼，摆了摆手： “行了，这两天的鱿鱼工钱给你，就这么着，退下。” 你说说，这童瑶，气不气人，挣几个钱给她得瑟得没边。 杨母将钱塞进口袋就翻脸不认人，将猪肉放厨房，那个扫把出来骂道： “还退下，我看你今天是翅膀硬了要飞天，一天不收拾皮痒痒是，家里分不清大小王了。” 童瑶嗖的从躺椅上起来，窜进房间关门，哈哈大笑喊话： “哎哟哟，母老虎发威好可怕的咧，家里阿嫲是大王我知道的啊，快去做饭，我的娘嗳～” 杨母气笑的打了两下门，不由对躺在靠椅上的杨清桦骂道： “你看看你娶了个啥媳妇，嘴皮子都敢来调侃我了。” 杨清桦假装闭眼睡觉，摸了摸鼻子。 反正自家老娘啥都要说，家里勤快的人逃不过，不勤快的也被说。 女人就是搞不懂，他这个大老爷们不掺和。 阿嫲笑着拿过扫把扫地，劝杨母和两个孙媳妇去做饭。 咋滴，家里肉是瑶瑶买的，还不能得意两句了啊。 都不是她老太太说嘴，要不是有她在，瑶瑶还不会买呢。 她们都是托她的福，哼。 如今日子越过越好，真是不错。 杨溪俊拿着小青蛙在家里得意忘形极了，很有自家老娘的风范。 一会拿着小青蛙给这个哥哥玩，命令他交换纸枪玩玩。 一会又叫那个哥哥背自己玩一圈。 连最小的三岁姐姐都没放过，姐姐好不容易吃的红薯干都要来一条。 杨溪志年纪大，最精明，不由鼓动道： “俊俊，你给哥哥拿去外面玩，到时候有更多哥哥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杨溪俊闻言大眼睁得老大。 ？(? ˙o˙)?哦豁，还有这等好事？！ 兴冲冲的点头答应下来，杨溪志一溜烟就拿着绿皮青蛙去村里炫耀。 小家伙腿短，阿嫲又不给出去玩。 这小孩太小，才一岁半，特别是听童瑶说今天拐卖孩子的事。 家里一岁到三岁的小孩都不许出去村头玩。 所以杨溪俊和家里三岁的姐姐留在家。 杨溪志也被交代看好弟弟，不许吃陌生人的糖果，不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许出村。 不听话就挨揍，巴拉巴拉一大堆，家里人才给放出去的。 杨溪俊和姐姐玩了一会，有些困，立马拍拍屁股去屋里找娘睡觉。 童瑶给他擦擦脸，用小布条擦一下小米牙，才换身衣服睡觉。 好久没犯奶瘾了，这会子的奶瘾说来就来。 小家伙躺在床上闹着要喝奶才睡。 这几天这娃都不咋吃奶，最多晚上的时候嘬两口。 今天估计是去县城经历了不少事，情绪波动大，找安慰来了。 童瑶回头看了眼关好的房门，侧身喂娃。 累也是够累的，没等娃先睡，童瑶就睡着了。 杨清桦在外面躺了会，实在受不住吵闹，打算回房眯会。 阿嫲催促着快去，今天阿桦和瑶瑶辛苦，不睡会都说不过去。 杨清桦打开房门吓了一跳，连忙关上门。 看着背对身喂奶睡着的媳妇，在看了一眼似睡非睡含着口粮的儿子。 轻手轻脚的脱掉上衣躺过去，等了一会，臭小子睡着，才将他移到里边睡。 自己抱着媳妇单手握着大馒头睡觉。 一家三口足足睡了三四个钟头，杨母做好午饭特意没叫醒他们。 用碗留了大部分饭菜在厨房，给他们起来再吃。 杨父他们的也留了一部分。 家里小孩开心似过年，最近好吃的好玩的不要太多。 杨溪志吃完饭看杨溪俊还在睡觉，带着几个弟弟拿着绿皮青蛙一溜烟又去村里小娃堆里炫耀。 小婶对杨溪俊真好，这么贵的玩具都给买，怎么他就没有投胎到小婶家。 好气！ 村里其他的娃则是气自己没投胎到杨家，最近杨家的小孩风光无限。 他们拍马都跟不上，闹着家里大人帮买，她们只会给自己一顿竹条炒肉。 屁股都被快揍八瓣。 唉，难过。 童瑶一家三口醒来，杨父和杨清刚都回来了呢。 今天杨父回来早，也不是没货，纯属心里痒痒。 出海捕鱼老是好奇小儿子那两口子鱿鱼干到底卖出去没有。 卖得多少钱，这笔生意能不能做。 自己这么多鱿鱼还要不要给他们留。 杨清刚都被自家老爹念叨得头大，估摸着今天差不多有二十块，方向盘一打，就往回赶。 杨父在船上还嘴硬道： “阿刚，好端端的，干什么转头回去。” 杨清刚伴随着发动机的声音喊： “再不回去，你都快成望夫石了，这不是体贴你的归心似箭吗。” 杨父分拣着鱼货，恼怒道： “胡咧咧啥，没文化真可怕，比喻都不会用，但凡你会用点成语，这鱿鱼干都不用阿桦和童瑶去卖！” 第63章 不许吃陌生人的东西 童瑶帮杨溪俊穿好衣服，带他出房门。 看到杨父板着脸坐在院门口抽烟，呼出一口烟，侧头和阿公说着啥。 杨父看到童瑶一家三口出来，瞥了一眼没说啥。 杨清刚在院子里整理杂鱼小虾，看到故作矜持的老父亲，心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从码头下来就火急火燎的问家里的人，今天童瑶他们卖鱿鱼咋样。 杨母她们哪里知道哟。 只见童瑶一家三口安全回来，后面装鱿鱼干的麻袋空落落的，那就是卖完了呗。 那时自家老爹说啥：你们也不关心点阿桦他们，好歹领了人工资，一家人问都不问，不像话。 这会又装出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真是没眼看。 杨溪俊在院子里茫然的站了一会，想起了什么，哒哒哒跑到厨房问童瑶： “娘，青蛙，不见？” 童瑶指了指院外： “你中午不是给哥哥拿出去玩了吗，一会回来就还给你了。” 杨溪俊懵懂的点点头，又哒哒哒的跑到杨父身边，插着腰皱着小眉头喊： “阿公，烟烟，臭。”随后拍了拍左边胸口：“娘说，对肥不好。” 这是童瑶今天回村呵斥杨清桦的话。 原话是：抽烟臭死了，对肺也不好，不许买。 如今这个小家伙学以致用，小大人似的管到杨父头上。 杨父严肃的面容瞬间瓦解。 将好不容易买的红梅烟摁灭，抱过小孙子用胡渣刮他的小胖脸。 杨溪俊小胖手推着杨父的脸，左右躲闪，时不时哈哈大笑。 等他好不容易笑得停下来，杨父才问他今天去县城好不好玩。 杨溪俊大喊：“好玩！” 杨父又问都玩了什么。 谁知道杨溪俊眨巴眨巴大眼睛，板着手指点头道： “好多鱼，肉肉，糖糖，哥哥哭，公安蜀黍。” 好么，这么长一段话，费了他好大劲才说完，舌头都捋不直。 杨父听到前面几个叠词还笑着听，到了后面就严肃起来。 杨父回头喊了一声杨清桦，小孩子说不清，只能问大人。 阿公连忙阻止： “这事我知道，不用问阿桦。” 杨父这才停下听他说今天的事。 童瑶和杨清桦走出来，看到阿公在给杨父说今天的事，两人索性拿了张小板凳出来坐。 杨溪俊在几人身边转圈圈玩。 杨父听完也是一阵心慌，没想到县城那么乱，不由责怪杨清桦： “你也是，县城那么乱你还带着俊俊去，要是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杨清桦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除非逼急了他才会说几句。 这会面对杨父的指责，也不说话，侧头看着玩闹的儿子。 童瑶听着公爹说了几分钟停下来，她才道： “没事爹，我们带俊俊去县城，一直都背在背上，谁要是敢上手抢，我不把他废了才怪。” 杨父想到童瑶的大力，这才安心了点，但嘴上还是说道： “下次就让他在家，别带去。” 童瑶揶揄道： “那也得他愿意呐，昨晚两点多起床，他都能跟个雷达似的自动睁眼，死活不肯跟阿嫲在家，爹，下次出去卖鱿鱼，给俊俊跟你们睡。” 杨父不接话，假装听不见。 心里嘀咕：这不可能，这孩子不跟人，哭起来跟当初防空警报似的，刺耳得很。 而且按照这个童瑶的性子，要是他们老两口能搞定小孙子，肯定会天天丢给他们带。 家里的孩子他都没带过，老妻平时最多帮搭把手。 这样挺好，万万不能开这个头，不然受累的就是他们老两口。 童瑶看公爹没话说，这才笑着抱过趴在她背后玩闹的儿子。 固定小家伙在身前，严肃道： “俊俊，你今天看到外面有坏人抓小孩了对不对。” 杨溪俊扬起笑脸点头，童瑶继续： “以后不管在村里还是在外面哪里，看到不认识的人给你糖糖，你也不要吃。” 杨清桦补充： “不光糖糖不能吃，别的东西也不能吃，要是不认识的人靠近你，你就转身跑，还要大喊救命，知道没有。” 杨溪俊迟钝的小脑瓜子左看右看，过了好一会才呐呐的恩了一声。 童瑶看着如今还不太知事的儿子，只能暗暗决定，今后晚睡前，就说卖小孩的睡前故事。 平时也只能自己带着，不然谁带都不然安心。 几人在门口聊了一会，突然看到一群人走过来。 为首的是含泪的杨溪志，他拉着大哭的三个弟弟走在最前面。 后面跟着一群大人小孩，打头是村里的如花婶，她抱着哇哇大哭的大孙子，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手里拿着一个青色的小青蛙玩具。 杨溪俊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玩具，从童瑶怀里站起来，跑过去想拿来。 童瑶立即将他拉回来，低声道： “等一会咱们再跟如花奶要，乖。” 杨溪俊听话的待在娘怀里。 如花婶和杨母同龄，长得瘦小，人如其名。 来到杨家院子里，一嘴龅牙也不妨碍她喷人： “杨家阿公，你们看看，你家这几个皮猴子，把我孙子打成什么样子了，就因为这个破玩具，几个孩子打我孙子一个。” 如花婶手拿铁皮青蛙不停的指点，怀里大哭的孙子看到她手里的铁皮青蛙，停住哭闹，霸道的喊： “给我，是我的。” 如花立即将铁皮青蛙塞进孙子手上，顺便扯了他右手胳膊给大家看： “你们看，我家孙子的手胳膊都磨破皮了，一会我还要带他去老陈那边包扎。” 童瑶她们村里没有卫生所，只有一个年老的老大夫，村民有啥头疼脑热都去他那边看。 阿公和杨父她们看过去，就见到如花婶孙子的手胳膊破了点皮。 真是破了、点皮！ 童瑶嘴角抽搐，就这指甲盖的破皮，血都没流，去到老陈那边都能被打出来。 包扎个屁，伤口愈合的资格都达不到。 杨大嫂是个要面子的，被如花婶说得脸热，一把扯过愤愤不平的杨溪志，扬起巴掌就用力打下去。 十岁的杨溪志被打的瞬间哭出来。 杨大嫂边打边骂道： “叫你拿人家的东西出去玩，那精贵的东西是你能玩的吗。” “也不看自个家是什么条件，眼皮子浅的东西。” 第64章 父辈的思想 童瑶听着浑身不对劲，大嫂这话怎么听着那么难听。 家里长辈都在，她也不好插嘴。 阿公呵斥了打骂杨溪志的杨大嫂： “够了，阿杰媳妇，小孩子懂什么。” 杨大嫂闻言，最后小声呵斥了杨溪志一声才收手。 如花婶小眼睛闪过一抹算计，立即接话： “阿杰媳妇，你也别跟我在这用那什么苦肉计，就是你儿子带头打我孙子的，你得赔我一块钱，我孙子今天又被打有被吓，怎么的也得买点肉蛋回来吃，晚上还得去路口泼米压惊。” 随后又看向孙子手里的铁皮青蛙，开口道： “这个玩具也作为赔偿给我孙子。” 杨大嫂炸毛道： “凭什么，今天这事就是因为这玩具，这个玩具是童瑶买的，她给我儿子拿出去玩，你应该找她赔偿，今天她卖了鱿鱼大把钱，比我们家有钱多了。” 如花婶双眼贪婪的看向童瑶，龅牙一歪就要讹钱。 童瑶哟了一声打断，抱起儿子就走近如花婶身边。 一米七二，圆润的童瑶走到一米五四矮小的如花婶面前。 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如花婶，她抬头结结巴巴道： “你…童瑶，你要干嘛。” 童瑶哼笑道： “干嘛，干你。” 杨清桦：…… 其他人：！ 童瑶一把抢过如花婶孙子手上拿的铁皮青蛙，放到自家儿子手上。 如花婶的孙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玩具被抢走，小霸王惯了，就要嚎。 童瑶捏住他的嘴巴，恶狠狠道： “再哭，老娘一会把你揍八瓣。” 随后招呼在一旁抽抽搭搭崇拜看自己的杨溪志过来。 “你跟大家说说，为什么打架。” 杨溪志顺了顺气，才提高音量道： “我们没有打架，我把俊俊的小青蛙分给大家玩，一人玩一会，傲傲玩了好久都不给别人玩，我去拿回来，他还推我，最后推不动，自己就摔倒了。” 清脆的童声响起，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跟来看热闹，没出声的大娘笑出声，这会才出来当和事佬： “哎呀，阿桦媳妇，如花啊，这就是个误会，小孩子玩闹哪有不打架的。” “是啊，我刚才就在几个孩子身边呢，我家孙女都在，也玩了一会。” 童瑶看着不敢说话的如花婶，又看向出面的大娘，没忍住道： “热闹看了一箩筐，早知道事情经过怎么不早点说。” 几个大娘被噎住，这不是村里这个如花难缠吗。 平时爱占便宜就算了，嘴还毒。 最宝贝这个大孙子，跟茅坑里的屎一样，谁站谁知道。 哪成想今天如花对上童瑶这个大极品变得那么怂。 童瑶面色沉沉的抱着儿子在凳子上坐着。 如花婶才感到呼吸顺畅，童瑶的气势退却，她又敢了，瞪着童瑶道： “你…你给我等着，不赔钱是，等我儿子回来，要你好看。” 童瑶都没在怕的： “如花婶，不用等你儿子回来，我现在就去你家等着。” 如花婶的儿子就是村里的二流子，小偷小摸没少干。 每天去村里几个二流子家喝酒，全靠他媳妇和他老爹两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养。 常年不劳作，又抽烟喝酒玩牌，这样的人，前几年在生产队，村长都想嫌弃。 力气没有力气，安排他去挑粪都挑不动。 如花婶脸色一变，抱着孙子转身回家，还不忘回头喊话： “一个村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天色晚，我先回家吃饭。” 几个大娘看到没热闹可看，相伴回家，家里儿媳妇估计做好饭了。 院子里就剩下阿公、杨父、杨清桦、杨大嫂、童瑶以及粘娘的杨溪俊。 其他小孩的回院里继续玩。 童瑶盯着杨大，冰冷地开口道： “大嫂，你以前对我有意见，我能理解，但最近，扪心自问，我对你还不错。” 在场的人皆被童瑶这语气惊得愣住，一时之间不敢说话。 他们从来没见过童瑶发火，平时都是笑嘻嘻的无赖模样。 除了杨溪俊，竖起小眉毛在娘怀里，对着杨大嫂重重的哼了一声。 “大坏蛋，娘打。” 好么，短短几天，这孩子就能觉得自家娘天下无敌，谁敢造次就让娘打。 杨大嫂提心吊胆的移开脸，低头道： “是不错，帮晒鱿鱼也给我工钱，有吃的都分我一份，去镇上买蛤蜊油回来都分我一盒…” 杨大嫂越说越觉得惭愧，此时有些哽咽道： “瑶瑶，那什么，今天大嫂气上头，才说这些糊涂话，你就原谅大嫂。” 童瑶不以为然，这话谁都会说，反正她今天把该说的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以后要是再来招惹自己，那她怎么反击都是有出处了。 她语气没有起伏，平静道： “原不原谅都是上嘴皮下嘴皮这么一碰的事，以后咱们有一说一，你对我怎么样，我就对你怎么样，我性子不好，有啥提前说，且看以后。” 杨父听着眉心一拧，童瑶这话见外，一家人闹得关系那么僵，多生分。 但看着童瑶口吻不似玩笑，要出口的话吞回肚子里。 阿公拍了拍杨父的肩膀，示意他回院，走到院子里才语气轻松对着杨父开口： “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童瑶这样就挺好，一是一，二是二，以前童瑶是没立起来，成天想着去外面玩，阿桦又是个闷葫芦，家里总要有个做主，在外能开口的，这样没人会看轻他们。” 阿公说完又畅想未来： “反正都要分家了，你管那么多干啥，以后我跟着童瑶一家，日子肯定过得有滋有味，你嘛…呵呵。” 杨父脑门子突突，自家老爹这是啥话，瓮声瓮气的反驳： “村里谁不是跟大儿子过日子的，阿杰踏实肯干，虽说他媳妇有些小算计，但谁不是为了自己小家着想。” 杨父平日里多偏疼小儿子一家，一是因为杨溪俊的问题，阿桦结扎只有这个儿子，不操心怎么行。 二来嘛，阿桦刚结婚三年，童瑶之前又整天不管事又爱出去花钱，三个儿子里，就他家底最薄。 但他说老思想的人，到底还是将大儿子得最重，认为老了要跟大儿子。 阿公是个通透的老头，首先就不赞同： “我就是不跟大儿子，不光大儿子，其他儿子都不跟，就跟我孙媳妇一家，咋地。” 杨父和老爹没法说，绷着脸去房间拿水烟出来抽。 第65章 剪头 杨父刚想点水烟呢，杨溪俊就跑进来，凑到他面前，小手就要拿过竹筒做的水烟 学着娘命令的口吻： “阿公，不许抽，给窝。” 杨父给他拿过去，念叨道： “啥都学你娘，咋那么霸道。” 杨溪俊费劲的抱着水烟，摇摇晃晃的拿到杨父的屋里。 好一会才满头大汗的出来。 讨好的扑杨父怀里，嘴甜哄人： “阿公乖~不抽，身体棒。” 杨父听着他小奶音里充满着关心，心里满足得不得了。 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抱着起身： “你头发都遮眼了，阿公给你推头。”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给家里的孙子推头。 一时拿不准这孩子闹不闹。 反正没开饭，先试试看。 去屋里拿剪刀和手动推子出来。 童瑶看到杨父斥巨资买的手动推子出来，头皮下意识发疼。 杨溪俊还傻乎乎的坐在小板凳上等着。 这年代条件有限，男人要么用剃刀要么用剪刀修剪头发。 家里有孩子的大致剪剪完事。 有点条件就和杨父一样，买手动推子，这玩意稍不注意就容易扯到头发，疼得很。 家里孩子看到杨父给杨溪俊像模像样的披上薄膜袋。 兴奋的围上来，叽叽喳喳道： “阿公，我也要剪。” “我也要，我头发都老长了，扎眼。” 杨溪俊也跟着喊： “窝也要，窝也要。” 杨父摁住他的小脑袋： “阿公现在不就帮你剪着吗，别晃头，你们几个等着，一会轮到你们。” 杨母煮饭的空档，出来看到院子里的场景，骂了杨父一句： “准备了吃饭了，还剪头发，没吃饱呢，就撑着找事干。” 杨父习惯性的屏蔽，背过身继续他手头上的事。 给推子上油，活动了一下，放在一边备用。 转而拿着剪刀先给杨溪俊剪掉大概的头发。 最后才拿起手动推子贴着头皮推。 不一会。 “啊，疼，呜哇～” 果然，没捡两下，杨溪俊就被手动推子夹到头发。 哇哇大哭的躲避不肯再给杨父剪。 杨父尴尬的看着手里的推子： “奇怪，这不是刚上油吗，怎么还能夹头发。” 可不管他说啥，杨溪俊都不愿给他剪了，跑到童瑶怀里的抽噎。 杨父遗憾的看向杨溪俊，这精致的小模样，要是给他捡个发型，俊的嘞～ 不由喵向黑漆漆的其他五个孙子。 唉，这些歪瓜裂枣、红薯芋头，剪起来没有丁点成就感。 杨父嫌弃人家歪瓜裂枣，人家还嫌弃他剪头发疼呢。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争着剪头，这会一哄而散，跑得远远的。 杨父只好命令三个儿子过来过手瘾。 “快点过来，退几步是什么意思，就你，杨清杰，过来剪，头发都赶上梅超风了，不嫌磕碜。” 杨清杰拗不过老父亲，只好悲催的坐在板凳上给他手舞翻飞。 童瑶看着儿子的狗啃头，忍了忍，还是忍不下去，去屋里拿梳子，找出自家的剪刀给他重新剪。 “别动，娘给你剪，不疼，保准你是全村最靓的崽。” 连哄带骗的才让这小子答应。 小家伙头发又黑又密，不留长真可惜，拿去县城发廊卖能值不少钱！ 杨父给他剪短了不少，左边头发还凹了一块，——推子推的(￣へ￣) 童瑶看过后世小孩的发型款式不用太多。 前世自家儿子从小到大的头发都是自己剪的，熟练得很。 手起刀落…咳，比比划划间，一个二八碎发，露着饱满的额头，五官精致的小帅哥就这么显现出来了。 之前的杨溪俊头发太长，看起来像个女娃，童瑶重生回来也没想着剪。 现在这么看着，真是清爽又帅气。 童瑶看着都忍不住亲了几下： “哎哟，标准的小鲜肉。” 杨溪俊坐在小板凳上，闻言抗拒极了： “不要，窝不要，不是肉肉。” 童瑶：…… 童瑶回房拿出圆镜子给他看。 杨溪俊看着镜子里的小帅哥，这才满意的笑眯了眼。 杨清桦看着儿子的小发型，直接坐在凳子上，隐秘的拉了拉童瑶的手。 童瑶回身才听到他低声道： “我也要剪俊俊这样的。” 童瑶俏声、爽快地应了句，帮他剪同款发型。 说实话，父子俩长得不太像。 杨溪俊更像童瑶，双眼皮大眼睛，鹅蛋脸，长大后属于男生女相。 现在嘛～婴儿肥+标准的小胖墩，低头看到双下巴那种！( ??w?? )。 杨清桦脸型偏长，棱角分明，单眼皮，高鼻梁，薄唇，不说话时极具城府。 用后世的话就是厌世脸，但对人笑的时候反差感极大，跟春暖花开似的。 父子俩一模一样的发型，呈现出不同的效果，不过都是帅哥就对了。 家里的孩子都尖叫的叫童瑶帮剪头。 阿公也来凑热闹。 童瑶大气的手一挥，都剪。 不同的人适合不同的发型，童瑶给他们剪的都是适合自己的发型。 杨清杰后悔的抹着自己的狗啃头，看着杨父的眼神充满了埋怨。 杨父瞪眼： “咋，你老子给你剪头是你的福气，你这眼神又是什么意思，最近给你脸了是不是。” 杨父冲着杨清杰骂骂咧咧了好久。 骂完又走到童瑶这边学技术。 童瑶瞅了杨父一眼，问道： “爹剪完了？” 杨父烦闷道： “我才懒得帮他们剪，一天天的就等着我伺候，还嫌弃我剪得没有你的好看。” 童瑶看了下大哥的狗啃头，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杨父念叨到童瑶剪完最后一个，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最后才坐下来，眼巴巴道： “瑶瑶啊，帮爹剪一个。” 童瑶没忍住笑出声，没事阿桦媳妇，有事瑶瑶，跟自家婆婆真是一毛一样。 杨父被笑得抹不过脸，干脆闭眼，嘴里竟然蹦一句： “我想要俊俊那样的。” 童瑶：… 好好好，都这么剪是。 最后杨父顶着和杨清桦、杨溪俊一模一样的发型亮相。 杨母出来一看，两眼发黑。 这老家伙，什么叫老王八刷绿漆——装嫩！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最后什么也没说，去厨房端菜。 饭桌上。 杨大嫂今天出奇的沉默。 童瑶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喂的喂。 杨父这才问童瑶她们今天卖鱿鱼干的情况。 童瑶解释道： “在县城海鲜市场不好卖，也是运气好，遇到个大老板才卖完，价格还好。” 杨父担心得不行： “那以后就别晒了，我就说卖鱿鱼干这条路不好走，你们不信。” 第66章 是谁说养儿防老的？ 童瑶赶紧打住： “爹，明天开始，我们每天都收，收到鱿鱼旺季结束。” 这下不止杨父不可置信，其他人也呆愣住。 除了杨清桦和在场的小孩。 大人说话他们小孩听不懂，今天难得有肉，肉汤又能泡饭，还是香喷喷的五花肉炒白菜，最后还能啃大棒骨，他们嘴都吃不过来啦。 满足的吃完就下桌，一窝蜂去玩。 杨溪俊也拿着自己的铁皮小青蛙闹着下桌。 阿嫲看他吃得差不多，放他去跟哥哥姐姐们玩。 杨父率先回过神，他出海多年，在码头算货款都能闭着眼算出来。 此时在心里大致算了算，才沉声道： “旺季八月中，还有五十多天，一天二十块左右，你们收鱿鱼的本钱，加上人工就要一千三百多，刚才还说去海鲜市场不好卖，到时候卖不出去咋整，那么多鱿鱼干，自己吃都吃不过来。” 杨母算数没有杨父厉害，但这会听到杨父报出来的数。 心头直发抖，这童谣，以前对钱没概念，这会自己挣钱了，还是没概念。 一千三百多块钱啊，能顶工人快四年工资！ 第一次鱿鱼干卖出去多少钱也没说，。 但话又说回来，万一卖不出去砸手里，杨母躺棺材都不能闭眼。 杨母越想惶恐，语气不由提高： “不行，这门生意不能干。” 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于强硬，软下点声劝童瑶： “娘不是说反对，主要是卖不出去，自己吃又舍不得，送给亲朋好友更不能够，不光亏钱还亏心。” 童瑶能理解公婆的担忧，别说他们老一辈的人不敢想。 这年代大部分年轻人也不敢随随便便下这个决心，敢拿一千多块钱的本钱去做投资。 但还是语气坚决道： “爹娘，你们别担心，伟人都说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做生意就是看胆大，我们到时候去也不光去县城海鲜市场那边卖，四周围也去叫卖，肯定能卖得出去，放心。” 杨母怅惘的饭都吃不下： “地能不能大产我是不知道，你要是这么干，你们都能帮我去后山选一大块地，我好躺板板。” 阿嫲听不得这个，呵斥道： “整天骂小辈胡咧咧，现在你说话就好听了？瑶瑶想干就给她们干，一千多块钱罢了，世上就没有不花本钱就能赚到钱的事，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咱们也就这点海货值钱。” 唉哟，阿嫲这气势，跟富贵家庭出身的大小姐似的。 童瑶都不由对阿嫲刮目相看。 阿公碗都快拿不住，自家人知自家事，老婆子能拿出一百块钱算他输。 杨父看着杨清桦默默吃饭，想起爹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一个个长大成家，思想也开始转变，他们做父母的能咋办，只能叹了口气道： “行，你们既然决定了，那我就给你留。” 杨清杰和杨清刚两兄弟大口吃饭，反正自家兄弟赚钱是好事，他们没本事、没胆量去干，这时候就不要说话。 杨大嫂和杨二嫂尽管不知道童瑶这次赚了多少钱。 可又想到这次花那么大的本钱去买鱿鱼，这门生意，必然是赚头的。 两人内心多多少少起了些波澜，就跟一颗小石头掉到平静的湖水般，泛起了几滴水花。 她们心里也不着急，等过段时间看看，要是童瑶卖得好，她们是不是也可以… 童瑶不知道两个嫂子的心思，就算知道也不会担心。 海那么大，谁有能力谁能发财。 现如今资源是丰富，但销路是一个大问题，就看个人能力咯。 吃完饭，各家洗澡。 洗完澡回屋。 童瑶拿出蛤蜊油给一大一小的男人擦。 六月天哪能不晒，就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一路晒回来。 除了戴帽子的脸好受些，胳膊是暴露在外面的，大热天不可能穿长袖。 童瑶胳膊都晒脱皮，虽说晒不黑，但火辣辣的疼。 杨溪俊也一样，今天用温水洗澡都辣得哇哇叫。 这会擦玩蛤蜊油，舒舒服服的享受自家爹给他手动摇扇。 童瑶给杨清桦擦脸的时候，他还闪躲不愿擦。 大男人擦女人的东西干啥，油腻腻的难受得很。 童瑶按着他的头不给乱动，没好气道： “看你，晒成黑炭，脸上都快有皱纹了，不保养好，到时候我貌美如花，你成个老帮菜，出门人家还以为爹带着闺女呢。” 杨清桦不在意的笑道： “我们海边的男人谁不是这样，你看爹，也没见娘嫌弃。” 说归说，但还是老老实实给童瑶擦脸。 童瑶眉眼带笑： “娘嫌不嫌弃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不好好保养身体，我肯定嫌弃，家里有孩子，少抽烟，听到没。” 杨清桦不觉得被媳妇管着有啥不好，以前自己媳妇都不咋搭理自己，最近对自己越来越上心。 他相当心喜如今的媳妇，这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童瑶看着闭着眼含笑的男人，摸了摸他好看的薄唇，没忍住凑上前亲了一口。 自家男人亲一下不犯法！ 杨清桦抬手摁住童瑶的头加深。 到底是年轻的夫妻，容易心猿意马，场面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暧昧起来。 可两人忘记了还有个小灯泡呢。 杨溪俊兴高采烈的凑上去，分开爹娘，圆乎乎的大胖脸挤到中间： “窝也要~爹娘。” 两人一时之间诡异的沉默，当着孩子的面干这事还是第一次。 有些难为情。 杨溪俊见爹娘一时间不理人，傻乎乎的嘟着嘴左右狂亲。 小娃娃懂啥，亲到哪里算哪里。 “杨溪俊，你亲到我鼻子啦~” “臭小子，你亲到老子的嘴。” 一家人嘻嘻哈哈的温存了一会，才关灯睡觉。 杨母那边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老房子隔音差，听到童瑶一家三口的动静。 没忍住对身边的杨父抱怨： “这一家子跟个马大哈似的，那么大的事还能笑得出来。” 杨父累了一天，被吵得睡不着，直起身按着老妻的肩膀往下拉： “你就是操心命，别管那么多，要是这门生意不赚钱，阿桦也不会任由童瑶去干，再不济真赔钱了，我们这边能补贴点。” 杨母思来想去，好一会才叹气睡下，养儿防老，这谁说的，她看不出来。 第67章 阿艳家换新船 杨父最后说亏本会补贴的话，是大实话。 华国人，在做父母时，大部分的想法都和杨父差不多。 一辈子都为儿女打拼，劳心劳力。 如果家里其他儿女有困难，只要杨父有，都会补贴帮助。 杨大嫂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晚上本来就容易把情绪放大。 此时全然忘记今天对童瑶说的话，也忘记最近童瑶对自己不错的事。 自己琢磨不透，将呼呼大睡的杨清杰摇起来道： “阿杰，你说童瑶他们要是亏本了，咱爹分家的时候不会多分钱给他们，不公平，童瑶每天在家做饭淘海啥家务都不干，就吃现成的，建的房子我们又没有份，还得去帮忙，再说了，要是童瑶他们赚到鱿鱼的钱也是自己的，阿桦又跟爹出海分钱，凭什么啊。” 杨清杰美梦做到一半，被她摇醒，脑子没清醒就被絮絮叨叨的一段话塞进脑。 任谁遇到这情况都会火冒三丈。 扭头低吼： “大晚上的你在吵什么，就你事多，左一个不公平右一个凭什么，红眼病又犯了是不是。” 枕边人是最了解自己的，杨大嫂被丈夫吼破心思，心虚的直挺挺躺床上不敢动。 杨清杰吼完也没了睡意，咳了咳才道： “爹要补贴谁就补贴谁，老一辈的财产，是他们自己打下来的江山，我们做子女不能没有良心的去算计。” 说完理清思路继续： “整天说童瑶，以前她也不干，你不是也没说啥吗，前阵子不是下厨了吗，是咱娘不给她做饭的，天天给她煮菜，你也别等分家能分钱了，早晚被她煮光。” 杨清杰说到这自己都被逗乐，这事还真会发生！ 他勾了勾唇，再看向一旁的不说话的妻子，压下上扬的嘴角道： “淘海前几天她不是去了吗，能去两三次咱就谢天谢地了， 以前你看童瑶能老实在村里待不，只能在镇上，县城找到人，至于家务，现在家里各家洗各家的衣服，也就扫扫院子里的地，碗也是娘和阿嫲洗。” “爹娘都说了，各家除了出海的钱平分，其他自己赚的自己拿，你自己织渔网的钱不是自己拿吗，有本事淘海赚来钱，你也能自己拿。” 杨大嫂听他说了到最后，心里平复下来些，嘴上不服逼逼叨： “淘海卖钱我没本事~” 杨清杰：…… “没本事你说个蛋，拉屎不出怪地硬，睡觉。” 杨大嫂被骂得脑门子乱糟糟的睡觉。 童瑶夫妻两可没睡，谁说他们不操心，他们也怕亏本。 这会童瑶穿着大裤衩，晃着白花花、有肉肉的大长腿下地，拿钥匙打开柜子。 将传家宝拿出来。 “阿桦，快来摸摸，这是咱家的运气珠，每晚摸一摸第二天能有好运气。” 杨清桦看着媳妇的美腿，没忍住伸手。 童瑶捞起他的手： “摸错啦，摸这个。” 杨清桦手指拈了拈，怀念了一下刚才的触感，这才把注意力放在珠子上。 怪不得自家媳妇说这是传家宝。 这会看到这颗外红橙色外表有火焰纹路的美乐珠，本来也有些担心亏钱的他，心中安稳极了。 怕啥，亏钱了他们家还有这颗价值连城的美乐珠！ 夫妻俩嘿嘿嘿的把玩了一会，又给睡着的儿子摸了一会。 忽然间童瑶想到了什么，和杨清桦忙活好一阵才安心睡觉。 一家人嘛，得分享。 第二天童瑶一家神清气爽的起床。 昨晚本来轮到杨清桦出海的，杨父想着他昨天去县城累了一天，就让杨清杰跟着出海。 所以杨清桦今天一早难得在家伺候小公子。 杨溪俊一大早被自家爹粗手粗脚的伺候，满脸起床气。 童瑶洗完衣服才和他们吃早饭。 家里也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吃早饭，阿公阿嫲去地里忙活自己种的瓜果蔬菜。 杨母带着杨清刚和两个媳妇去宅基地忙。 家里事多，一直没请工人吃饭，杨母和杨父商量，等挖好地基一起请。 现在先每天给来帮忙的工人结钱。 来帮忙的都是村里的壮劳力，不讲究吃不吃饭，最想要的就是工钱。 这时候吃啥都能填饱肚子，反而是钱难赚。 家里的娃出门耍。 刚吃完饭，阿艳就抱着儿子兴冲冲的进来。 “瑶瑶，我男人和公爹今天去看新船，家里的二手船没人用，我们去孤岛淘海怎么样，听说你最近沉迷赚钱，运气也不错，我蹭下你的海运。” 童瑶对阿艳贺喜： “不错啊，你们家都能换新船了，恭喜恭喜，到时候请吃饭哦。” 她们这边谁家换新船，都会亲朋好友吃顿饭，还要想选黄道吉日，敲锣打鼓放鞭炮等等风俗。 没有哪个渔民不欣喜自家有船的，何况还是新船。 此时的阿艳脸上笑开了花，感觉自己太兴奋又收了点： “哎呀，我家的二手铁皮船都是老古董了，机器都老旧得不成样子，我公爹和我男人也是没办法才换的。” 阿艳家的老船童瑶是知道的，确实比自己公爹的这条老旧。 “你们是刚去让船厂做船，还是去年做好了，去交钱就行。” 阿艳放下儿子，给他和杨溪俊玩，拉了张凳子过来才回话： “去年就去船厂订了，催促那边赶工一年才做好。” 童瑶闻言有些心动的问： “那你们家的旧船是打算卖吗，还是继续开。” 阿艳心情更好了： “我公爹说不卖，家里两条船，他们两人一人开一条，再请我大哥和二哥做帮工，按天给工钱。” 这童瑶倒是不知道，上辈子阿艳家里也不是这时候买新船。 后来是90年才买，那会她也不在村上，跟着杨清桦搬到市里那边码头生活。 对于阿艳的两个哥哥的了解，也不太清楚，毕竟谁没事去打听姐妹娘家哥的事。 这辈子居然提前买船，难不成自己这个蝴蝶翅膀扇动得太厉害？ 童瑶想了想也不对，她回来也没和阿艳干啥啊，影响不到。 脑子不够灵活的童瑶，想不通也就算了，反正重生回来就当新世界，纠结这些没啥用。 让阿艳等一会，她去准备淘海装备。 第68章 贼眉鼠眼的男人 童瑶顺便叫杨清桦一起去： “阿桦，今天初八饭是海，刚好，咱们去孤岛淘海，孤岛很少人去，说不定有好货。” 他们这边赶海也有口头语，初七初八饭是海，意指你吃完饭去赶海正是好的时候。 这时候沿海地区的孤岛很少人去挖，反而是码头附近的沙滩，礁石有人隔三差五光顾。 没法，这年代都是手摇小木船多，摇到孤岛手能断掉，累死个人。 有大船的人家都拿大船去出海捕鱼赚钱，谁会闲的没事去孤岛淘不值钱的贝类。 除了童瑶这几个闲婆娘。 杨清桦打算吃完饭去造基地帮忙，现在童瑶叫他去孤岛淘海。 站在原地瞧着她好一会，最后才无奈的妥协，去屋里换衣服。 不去没法，自家媳妇不会开船。 阿艳倒是会，但让一个女人开船，谁都不放心。 不是说啥，自家媳妇跟着，万一出事自己家媳妇也跑不了。 童瑶换好衣服，叫一旁玩得正开心的杨溪俊： “俊俊，过来，咱们去淘宝贝了。” “好~” 一听又能出去玩了，小家伙开心极了，乖乖的给童瑶帮戴小帽子，背带背起。 顺便给他的脚腕上戴上铃铛，拿上阿公做的木葫芦。 蛋家小孩去海边必备。 一般有沙滩的地方，小娃娃都不乐意在娘背上待着，大人忙着淘海，不能时时刻刻注意孩子。 有铃铛可以知道孩子的位置，木葫芦是以防孩子掉海里，可以浮起来。 几人锁上门一起出门。 刚走没多久，童瑶感受到有一道强烈的目光盯着自己。 顺着直觉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的男人侧身藏在树后，眼神阴狠的看着自己。 童瑶皱了皱眉，这个男人就是如花婶的儿子，叫张三炮。 胳膊肘碰了碰杨清桦，示意他看过去。 杨清桦侧过头，那边的男人立即一个闪身，借着大树做遮掩走远。 纳闷的问童瑶： “那个是张三炮，怎么了。” 童瑶知道杨清桦没看到他阴冷的目光，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一个村的，阿艳也知道张三炮的为人，叮嘱童瑶和杨清桦最近小心点这人。 三人聊了几句继续往前走。 经过菜地的时候，看到阿公和阿嫲在地里除草。 童瑶走进菜地，和阿公阿嫲说了几句才放心走出菜地。 阿嫲看着童瑶的背影，和阿公道: “我还以为瑶瑶卖完鱿鱼干要和阿艳几个去县城逛，没想到今天又勤快的去淘海。” 阿公笑笑： “现在这样就挺好，变勤快了，扯完这点咱们就去宅基地那边叫阿杰回来。” 阿嫲想到刚刚童瑶提醒的事，拧着眉应了声。 三人很快走到码头。 阿艳家的铁皮船是老船，十二米左右，外面的绿漆掉得七零八落。 童瑶估计是要买新船，绿漆暂时也没来得及补。 “阿桦拿油桶去跟姐夫买桶柴油回来。” 是的，赵有富的收购点还卖有柴油，收海货不耽误他兼职卖柴油嘛。 生意人眼里不能放过任何来钱的路子。 杨清桦老实的拿着油桶去买油，阿艳阻止了一下： “不用，我去买就行了，本来就是我叫你们出海的，那好意思叫你们买。” 童瑶拉住她： “你出船，我们出油，天经地义，咱们不说这个。” 阿艳闻言也跟着童瑶上船，她们玩得好，都是姐妹，为了这个推来推去的没必要。 两个小娃娃还是第一次坐船，在背上开心的指指点点。 问娘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别看阿艳家里有船，但和童瑶一样，孩子才丁点大，不可能带他上船玩。 又不是没上岸的人家，陆地有房子。 近年出生的蛋家娃，几乎都在陆地上长大，等他们大了家里人才会带他们熟悉船。 杨清桦去姐夫那边买柴油，杨清英听说他们要去孤岛，嘴角抽了抽： “你也真是惯着童瑶，啥淘海，她就是想去玩。” 杨清桦再怎么沉默寡言，也知道维护自己媳妇，将油壶递过去，语气不耐： “姐，快点装，都说去淘海，最近我媳妇长进了不少。” 杨清英摇了摇头，也不想和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姐的小弟说话。 杨清桦递了一块钱过去，脚步沉重的走出收购点。 唉，一块钱啊，又没了。 杨清桦踏上甲板，熟练的将柴油倒进去。 走到驾驶室开船。 不多会，柴油机发出响亮的哒哒哒的声音，冒出黑烟。 船慢慢的驶离码头，荡出的海水波纹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 早上的阳光不算大，越到海中央，风力越大。 四周围都是海水，童瑶虽说掉海里嘎的，但心大，没啥不适的感觉。 阿艳本想和童瑶聊聊天，身后的儿子又闹着下来。 这咋可能，到孤岛也就十多分钟的，从礁石登岛，哪有时间顾着他。 不由对后面的儿子呵斥一阵。 杨溪俊原本蠢蠢欲动的心也熄灭下来。 趁着娘没骂自己，还是别提要求好。 果然，十多分钟后就到了一座孤岛。 杨清桦找好位置下锚停船。 阿艳拿着铁桶工具下船，和童瑶庆幸道： “还好叫你家阿桦来，知道这边孤岛的位置。” 童瑶看了一眼微仰头跟在身后的男人，好笑道： “恩呐，这个位置不错，潮水刚好退到底，礁石周围露出来，往这边走，方便上岛。” “是啊，今天就退一次潮，还好来得早。” 阿艳说完又可惜道： “瞧我，咋没想到叫胖妞、阿娇她们过来，昨天她们嚷嚷着无聊，来找你，又听说你去县城卖鱿鱼了，还跟我说你去县城不叫上她们。” 童瑶无奈： “咋叫啊，我和阿桦凌晨一点就得起来赶路，又不是去玩，” 阿艳也理解的点头： “可不是，算了，就胖妞她们，让她们辛苦跑过来淘海，估计也不愿意来。” 两人说着就往礁石上走。 杨清桦在后面扶着童瑶，还叮嘱道： “你们看着点脚下的礁石，这边没人来，礁石陡峭尖锐不好走。” 阿艳转身，向童瑶竖起大拇指，做嘴型： “驭夫有道！” 第69章 捅了虾窝（感谢支持，为小可爱加更） “瑶瑶，我就说来孤岛没错，你看礁石上密密麻麻的海货。” 阿艳拿着桶和火钳，背着娃兴冲冲的奔向那片高高的礁石。 童瑶即使知道孤岛的货多，但没想到有那么多。 只见礁石上吸附满淡菜、蚝蛎、佛手以及各种贝类。 礁石下的小水洼还有数不过来的蛤蜊、海瓜子，个头比码头那边大好几倍。 杨清桦也兴奋道： “蚝蛎居然那么大。” 童瑶一脸黑线，男人的关注点果然不一样。 就算近期用不上，也不能不补补。 杨清桦两眼放光的放下箩筐，从里面拿出塑料袋，螺丝钉就去挖。 “媳妇，我先挖，这蚝蛎那么大，不能放过。” 童瑶：…… 她只能拿着桶，去找海货。 “那我去前面看看，礁石上的货也跑不了。” 杨清桦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孤岛，蛮大的，有些担心道： “你和我在这挖，一会我陪你去看看。” 童瑶一脸拒绝，介于之前淘海弄到那么多好货，这些礁石上的货不值钱，她如今还真看不上。 “你自己挖，刚好家里的贝类快没了，你多挖点。” 杨清桦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原地撬蚝蛎。 童瑶小心的向前走，左看右看都是这些货，有些失望的向前走。 “儿子，昨晚娘给你摸咱家的传家宝，今天能不能上大货就看你的了。” 好么，小小的人，承受着亲娘巨大的期待。 “娘，水。” 童瑶擦了擦汗，只能解下背带，喂小家伙喝水。 小家伙喝完水，心情好极了，这才愿意开始干活。 小手指指着礁石下的水洼就喊： “虾虾哇。” 这会没完全退潮，礁石低洼处还有大大小小的水洼。 童瑶欣喜的看过去，就见远处水洼阴影处有一小群九节虾。 一个个的个头相当不错，个顶个的大。 九节虾学名斑节对虾，别称花虾、鬼竹节虾，斑节虾，是虾中的天花板，也是对虾属中体型最大的一种。 体表光滑，壳稍厚，体色红褐色、浅褐色、暗青色或草绿色。 体背上有条白色横带。 煮熟后因有明显的九节白色花纹而得名。 虾青素含量极高，最适合小孩吃，或者家里老人需要补身体也适合。 她们这边都是大老板买回去自己吃或者送礼，倍有面。 成虾生活在泥质或泥沙质的海底，栖息深度一般60米以内，一般白天浅底不动，傍晚才频繁出来觅食活动。 方便大家认识，作者也是百度的图片哈，大家别介意，侵删哦~ 童瑶操起儿子，拿起水桶冲过去捞虾。 “乖乖，一个个十多厘米长，这只最大，目测二十多厘米，赶上后世的特大九节虾了。” 童瑶拿起一只最大的红褐色九节虾，桶里还有十只，每只都有4两大，一起有四斤半左右， 能卖一块多一斤，这就赚了四块多了呢。 不光赚回油钱，还多三块多，童瑶笑得跟过年似的。 杨溪俊也撅着小屁股去桶里小心翼翼的摸虾。 童瑶也想不清为啥这里会有一小群九节虾过来送人头，但依照最近儿子带来的运气，估计是龙母偏爱。 童瑶拍了拍他肉嘟嘟的小屁股，夸赞道： “继续加油，多找点，娘晚上看看能不能偷摸留两只给你白灼吃。” 杨溪俊好玩的去抓虾，对娘的话充耳不闻。 虾太大，他两只小手握不住，但还是乐此不疲，左右摇摆小屁股。 童瑶让他过一下手瘾，再将人背起来。 毕竟她是来淘海的，不是带娃玩水的嘛。 讲真，这边的货真的不要太多，还好童瑶聪明，从家里带了三个麻袋过来。 这会拿了一个麻袋使劲装。 辣螺、小九石、青虾螺、猫眼螺、尖尾螺、佛手螺、芝麻螺各种螺都扒拉到麻袋里。 小九石是她们这边的方言，也叫野生小鲍鱼，有些地方叫将军帽、铁锅盖各地叫法不同。 类似椭圆形的坚硬外壳，凹凸不平的，与后世的养殖鲍鱼不同。 比市场上卖的大鲍鱼小，颜色有绿色、褐色、灰黑色等。 别看它个头小，打开外壳后，里面的肉质呈米黄色或浅棕色，肥厚鲜美，有光泽，具有滋阴补阳等效果，营养价格极高。 如今这年代野生鲍鱼是有不少，但现在有大船的不多，去不了周围的孤岛，这也限制了渔民挖采。 因此野生小鲍鱼还没有大量的融入市场，价格也卖得不错。 野生小鲍鱼哈！ 童瑶估计大差不差也能卖个八毛到一块。 小九石直接拿手挖不行，得像蚝蛎一样，用螺丝刀撬开。 这一大片，童瑶估摸要撬开好一会，放下儿子给他在礁石阴凉处玩。 等童瑶撬了大半，阿艳背着儿子提着满满一桶的好货过来： “我嘞了个去，那么多小九石，童瑶你发财了啊，天，还有十几只那么大的花虾，啥运气啊。” 花虾是她们这边叫九节虾的方言，阿艳看了自己桶里乱七八糟啥都有的货，对童瑶羡慕嫉妒得不行。 “我算是知道你最近咋那么赚钱了，脑子和我们就是不一样，我们还在挖这些不值钱的玩意，你却挑着值钱的挖。” 童瑶含笑着指了指杨清桦的方向： “阿桦看你船上有麻袋，顺便拿下来了，你过去将这些货倒麻袋里，再去找找值钱的，潮水还没有退到底，你慢慢找。” 阿艳笑眯眯的夸： “不错不错，好姐妹，发财不忘带我，那我先过去。” 童瑶哭笑不得的继续挖。 等挖完这片，她继续背上儿子继续找。 专门拣大个贝类和螺，这些值钱。 至于家里常吃的就交给杨清桦，傻憨憨就专门做傻憨的事。 “娘，那边，虾。” 童瑶看过去，激动得两眼泪汪汪。 “今天真是捅了虾窝了，那么多虾。” 童瑶已经走到浅滩边，这边的礁石洼有不少海水，一大个坑，全是活蹦乱跳的对虾。 对虾学名东方对虾。 对虾属个体大，通称大虾。 后世对虾经大量进行商品养殖，产量正在迅速增加。 平时习惯将身体收藏入海床中，涨潮时则会爬入一些缓流的内湾栖息。 现在退朝，也被留在礁石区这边。 对虾哈！ 童瑶在礁石边拍大腿，这么多虾没有网还真难捞上来。 虽说才一毛多一斤，但是量大啊。 第70章 鲸鱼捕鱼大型现场 童瑶寻思了会，果断走回去找阿艳。 阿艳正好装完货，见童瑶背着儿子走过来，好奇问道： “你就回来了？那边那么多小九石。” “阿艳，船上还有没有手抛网，或者别的渔网都行，我发现那边有一群对虾。” 不光阿艳震惊，在另一边勤恳恳挖蚝蛎的杨清桦都惊呼出声: “啥，对虾？那玩意不是在浅海吗？” 童瑶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就是碰到了呗，只能催促道： “别磨叽，阿艳你家船上有没有渔网。” 阿艳猛点头： “有有有，别说渔网，啥网都有。” 那还有啥好说的，童瑶大手一挥，就让杨清桦去拿。 顺便将挖到的货拉上船。 童瑶足足挖了小半麻袋的野生小鲍鱼，一麻袋的贝类海螺，值钱的九节虾用铁桶装。 但这虾，有节气，出水就死，对氧气要求极高。 现在童瑶用海水养着，估计也只能待两三个小时。 不过也没事，有孩子在，她们也不可能待那么久。 等杨清桦将手抛网和手抄网拿过来，童瑶就带两人过去。 背上的两个娃娃精力旺盛得很，在背上你来我往的叽叽喳喳。 阿艳的儿子说话都能一小段一小段的往外蹦。 杨溪俊呢，最长就三个字，偶尔蹦出四个字，还是极为困难的那种，自己说完还累倒在童瑶背上。 嘟囔着：“好累哦~” 童瑶三人听着都想笑。 来到对虾这边，杨清桦和阿艳再一次被震惊住，随之而来的是狂喜之情。 “卧槽，真多虾。” 男人就是不一样，表达出来的口头禅都如此粗暴。 阿艳着急忙慌的拿着手抄网在边缘捞。 童瑶见没啥工具，只能和杨清桦轮流抛网捞。 这水洼能有对虾，水位自然不浅。 人不好下去，不然童瑶早就冲下去抓虾了，哪能在岸边愁。 一网又一网的对虾被捞上岸，阿艳丢下手抄网，就去帮捡到箩筐。 再慢一会这些活蹦乱跳的虾全往岸边周围跳，抓也不好抓。 “卧槽，咋有两条海鲈鱼。” 童瑶惊喜得学着杨清桦爆粗口，此时此景只能用这两个字表达激动之情。 入眼所见就是两条一米左右长的海鲈鱼。 又叫青赛、花塞、花鲈、七星胶。 鲈鱼分海鲈鱼和淡水鲈鱼，海鲈鱼体延长，侧扁，口大，下颚突出，银灰色，背部及背鳍上有散状小黑斑， 又分白鲈和黑鲈，白鲈背部呈青灰色，腹部较白，体侧有不规则黑色斑点。 黑鲈整体呈深灰色。 这两条是白鲈鱼，虽说海鲈鱼的肉质比较“柴”，而且因为是海鱼，腥味较重。 尽力啦，鲈鱼，小可爱们大致参考哈~ 但在这边收购点也能给到一毛八、两毛一斤。 这两条一米左右，一条快三十斤，加起来能卖到个好价钱。 “不错不错，瑶瑶，今天发财啦。” 阿艳笑眯眯的抱着海鲈鱼进一旁的新箩筐。 杨清桦心里忍不住偷着乐，兴头足足的加大马力捞虾。 “娘，哦粑粑。” 童瑶立马解开背带，带着儿子去另一处礁石拉粑粑。 原食化原屎，一阵稀里哗啦，杨溪俊拉得非常开心。 就这荒郊孤岛的，也别奢求啥厕所，只能让他在这偏僻的礁石拉。 擦干净屁屁，带他往回走。 “娘，黑黑的。” 童瑶纳闷的看过去： “啥黑黑的，哎，海胆啊。” 就在童瑶脚边处的礁石水坑有几个海胆，这是个好东西啊。 海胆是生长在海洋里的一种棘皮动物，外壳包裹的体腔内有五小块黄色的稠粥样物质。 吃的就是里面的海胆黄，海胆黄为海胆的生殖腺，有强精、壮阳、益心、强骨的功效。 “儿子不错，都会自己找伙食了，晚上娘就用这几个海胆给你蒸蛋。” “蛋蛋，好吃哒~” 童瑶将儿子带到杨清桦那边，那处礁石都是平地，孩子过去也放心。 “阿桦你网得差不多了，看下俊俊， 我去那边钳海胆。” “行，你去。” 童瑶看身边还有一个空桶，拿着就去钳海胆。 哎哟喂，面上看着有几个，想不到是一窝。 童瑶带上的桶足足装了半桶，让童瑶爽翻了。 这次出来真的赚得盆满钵满。 等最后捞完对虾，三人才带着娃满载而归。 童瑶登上船，灵机一动向阿桦和阿艳提议： “回去网也是闲着，咱们托一网。” 两人看了船舱的货，期待的点头。 就今天这收获，这运气，要是有好货是锦上添花，要是没有的话也啥。 船刚行驶到海中央，杨溪俊就开始大呼： “娘娘，好多鱼~大鱼吖。” 童瑶顺着看过去，眼睛瞪得老大 阿艳话都说不成句： “海、海兽捕鱼，还是两只。” 他们这边的渔民称呼鲸鱼为“海猪”，“海兽”，根据鲸鱼的生活习性和特点来命名，表达当地渔民对这种大型海洋生物的敬畏和尊重。 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各地都有自己独特的风俗、生活习惯，文化特征，这很有意思。 童瑶看到的不是鲸鱼，而是几处大群的鲅鱼。 也叫马鲛鱼！ 鲅鱼（马鲛鱼） 激动的对阿艳道： “怪不得我阿公说现在是鲅鱼群的春汛期，这几群鲅鱼这会从南方洄游到北方，形成鱼群，天啊。” 阿艳双眼发光道： “还好跟你出海，难得一遇啊。” 童瑶可没闲心跟她在这看，跑到驾驶室，让杨清桦往那两三群鲅鱼群开。 “阿桦你绕开点那两只鲸鱼，我们往周边开，能捞点是点。” 想来杨清桦也是这么个想法，难得遇到这个机会，谁不想多挣点。 这两只鲸鱼只要不耽误它捕食，想来它们也不会介意分出点。 一网满满当当的鲅鱼捞上来，童瑶和阿艳去船舱拣货。 船舱有空竹筐，方便得很。 两人看孩子碍事，将他们带到驾驶室下面。 驾驶室相当于二楼，一楼有一个小空间。 这驾驶室都是蛋家人生活习性改良出来的，这年代大部分十多米的铁皮船根本没有啥二楼。 用背带绑住腰，绑在一楼栏杆上就行。 两个娃自己坐在地上玩鱼，满意得很。 拖了一网鲸鱼周边的鲅鱼。 也只是拖了极小部分，鱼群太多了，老式的船，渔网拖到船边还得用人力拖上船舱。 阿艳力气本来就小，大部分都是童瑶在使力，可她再大得力气都得用完。 此时童瑶只恨咋不老天爷安排一个超级大力金手指给她，还是用不完的那种！ 第71章 小黄鱼！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结群作远程生殖洄游的马鲛鱼。 性情凶猛，甚至能飞跃海面捕食。 游泳也敏捷迅速，成群的追捕小鱼和虾。 它们借着回游捕食，那鲸鱼这些海洋霸主可不能放过口中的美食。 海洋生物的生物链就是如此神奇。 阿艳气喘吁吁的瘫坐休息了会，麻溜的起来： “不行，再让我拉网我要废，我去开船，让阿桦过来搭把手，要是胖妞她们来就好了，这么多鱼。” 是啊，加起来成千快上万的鲅鱼，放过了真能哭爹喊娘可惜大半年。 毕竟是两个女人，力气不如男人，能拖上来两网，都算童瑶力气大。 阿艳也就一米五六的个子，吃奶的力气估计都使完咯。 阿艳去船舱和杨清桦换位置，好一阵逼逼叨叨才抢过驾驶位。 看到杨清桦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阿艳直接恼怒大喊： “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男人，老娘上小学就跟我老子学开船了，没嫁人前都是在船上渡过，咱们蛋家人谁不会开船！” 杨清桦：…… 你家的船上摇橹木船啊，能和这个比吗。 不过杨清桦再想想，阿艳和他男人谈恋爱、没生娃前也跟着铁皮船出海，确实会开的。 船上那么多人呢，她儿子都在，也不会拿生命安全开玩笑。 这么想着，杨清桦才放心的走出驾驶室。 路过两个孩子身边叮嘱了几句，才去帮媳妇拖网。 船是一直行驶拖网，跟着四处乱窜的鲅鱼群走。 船和两条鲸鱼三面包抄，一大群鲅鱼未免会惊吓得四处乱窜。 不过大部队在这呢，游远一点又会聚在一块洄游逃跑。 杨清桦眼神火热的看着活舱里的几百斤马鲛鱼： “阿瑶，你们真厉害，几百斤的马鲛鱼都给拉上来了，我在驾驶室还担心你们拉不上来，要是爹和大哥他们在就好了。” 遇到好货都是想着亲近的人能沾光，杨清桦也无可厚非。 童瑶想起昨天惹她不高兴的大嫂，扁了扁嘴道： “少说两句，看着点一会帮拉，一网三百多斤呢，你以为光靠阿艳就能拉上来，大部分力气都是我来出。” 杨清桦讨好的给她揉了揉胳膊。 “辛苦我老婆了，呵呵。” 童瑶也不是个计较的人，话少的男人难得说好话，她也下了这个台阶。 阿艳操控船确实很上道，这会从驾驶室看到甲板上你侬我侬的两个人。 手上加大马力，渔船突突突的快速向前进，感觉差不多，她立马操作起网。 干活姐妹，别秀了，搞起来！ 童瑶到底年轻，恢复力气十分迅速。 有了杨清桦这个青壮年搭把手，比和阿艳拉网轻松几倍。 陆陆续续捞了两网，童瑶双手拉得发麻。 一网比一网重。 因为两条鲸鱼意识到童瑶她们的船跟它们抢食。 奈何童瑶离它们远，没办法干翻渔船，只能加速围剿鲅鱼。 这些鲅鱼又集中在一块，边边角角的小鱼群也便宜了童瑶她们。 阿桦看她累得甩手都有些困难，只能探头喊话： “阿艳，要不咱们收完这网就行了，我媳妇手都直不起来了。” 阿艳可惜的看了一会海面上想鱼群，也回话道： “行，那这网我拖久点，一会换…算了，童瑶你能不能行。” 童瑶知道阿艳想换自己开船，她过来和杨清桦搭把手。 自己前世和杨清桦学过开船，后来渔业不好做，也就卖二手船了。 但这会不是不会嘛，只能藏拙，以后找机会再学。 童瑶对开船的阿艳喊： “行，你沿着周边尽量拖，机会难得，我要把最后的力气榨干了！” 杨清桦心疼又生气。 不过也能理解童瑶的猎艳心情，四网满满当当的鲅鱼，一千四百多斤，差不多填满整个活舱。 阿艳家这艘舱的货舱小，满打满算就能装两千斤货。 平时也就只能短途做渔业活动，当天去当天回，也没一天装过那么多货。 谁曾想船生第一次满仓，竟然是它快退休的时候。 杨清桦估计，要是最后一网还是爆网，就要堆积在甲板上了。 谁知道最后拉最后一网的时候，杨清桦和童瑶明显感觉到重量减轻一半。 别说三百多四百斤了，能有个一百六十斤都算好的。 “我滴个龙母娘娘欸，小黄鱼！！” 童瑶拉网上来一看，就特么看到半网的小黄鱼。 谁还嫌网轻，小黄鱼和廉价的马鲛鱼能比吗。 小黄鱼也被称为小黄花鱼、黄花鱼、小黄瓜鱼、小春鱼等。 小黄鱼的形态特征包括体延长、侧扁，头钝尖形，口裂大。 体侧前部具圆鳞，体侧后部具栉鳞，尾鳍楔形。 体侧上半部黄褐色，下半部各鳞下都具金黄色腺体。 和后世养殖的完全不同。 纯野生和养殖对比就看鱼嘴、身形、鱼鳞、鱼鳍。 各有不同，反正这年代大部分是纯野生，没人对比。 它具有极高的经济价值和食用价值，与大黄鱼、带鱼、墨鱼并称“四大海洋经济鱼类”。 主要分布在渤海、东海及黄海南部。 虽说童瑶这边属于南海，但不能说她们这边完全就没有大小黄鱼。 只能说没有主要分布的海域多罢了。 老话说越少的东西，东西越贵。 小黄鱼哈 童瑶她们这边的小黄鱼可是能卖到个好价钱。 不过再好，也就值个三毛多一斤，比鲅鱼贵一倍左右。 童瑶重生回来也有挺多天，很好的接受了现在的物价。 路上捡到一分钱她都能高兴一整晚睡不着，这年代一分钱的购买力不可小视。 杨清桦看着每一条几乎二两重的小黄鱼，爱惜的摸了又摸。 跟晚上摸童瑶大腿的动作一模一样… 童瑶烦闷的将这批小黄鱼一起装到竹筐里。 杨清桦不由心疼吱声： “媳…媳妇，你轻点啊，这可是小黄鱼。” “闭嘴你，收起你那猥琐的表情，赶紧干活。” 一个箩筐大概装三十斤左右的鱼货，大概有多少鱼她们也能算出来。 最后一网小黄鱼大概有七十多斤，剩下的都是鲅鱼。 “呜呜呜，娘啊！” 第72章 没错，我们要偷偷发财（给小可爱们加更，求催更评论哦） 童瑶刚分完鱼，就听到两个奶娃娃哭着娘。 “你快去换阿艳，让她看看孩子咋回事。” 童瑶说完就走向那边，中途还被船晃悠了一下。 杨清桦大致收拾好立马跟上去。 想来也是二楼的阿艳听到孩子多哭声，奈何在开船没法下来看情况。 楼下孩子待的地方是驾驶室死角，在上面开船看不到，只能大喊： “童瑶，快过来看看，咋回事。” “来了，来了。” 两人走近才看到这两个兔崽子在掐架。 得，这下不用太过操心了。 童瑶和驾驶室的阿艳喊了一句： “没事，两个孩子打架呢。” 阿艳这才松了口气。 杨清桦也走到驾驶室，和她交换位置。 童瑶将两个边哭边打得不可开交的臭小子分开。 阿艳也走过来，看到自家儿子被杨溪俊抓得脸上一道一道的。 扭头一看，好么，杨溪俊脸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娃看到娘来了，就委屈的直往她们怀里钻。 童瑶抱了一下就扯他出来，严肃的问： “杨溪俊，为什么和狗蛋哥哥打架。” 阿艳的儿子小名狗蛋，她公公特意取的，因为妻子早早就去世，家里人口也少。 乡下人讲究取个贱命好养活，孩子还小，生怕立不住。 阿艳也这么认为，经常让童瑶她们叫自己儿子狗蛋。 至于狗蛋本人愿不愿意，那就不在她考虑范围内了。 阿艳也跟着问。 两个娃抽抽搭搭，话也说不清楚的指着对方，又指向玩坏的鱼。 童瑶和阿艳满脑黑线。 这两小孩子上一秒玩得跟亲哥俩似的，下一秒打得比谁都狠。 关键是他们的理由，仅仅是自己手上的鱼没有对方的大。 明明童瑶给的都是两个差不多的小鱼，有啥可比性？！ 童瑶只好道： “你不是最喜欢狗蛋哥哥吗，现在吵架，以后哥哥不跟你玩了哦。” 杨溪俊回头看了一眼狗蛋，狗蛋哼了一声，扭屁股不搭理他。 这回好了，杨溪俊也是个记仇的，比他哼得还大声，埋头在童瑶怀里，屁股翘得都能飞天。 两个娘好言好语劝不听，也懒得帮他们修复破裂的友谊。 童瑶抱着杨溪俊去看鱼，顺便叫上阿艳： “快来，我们最后一网运气爆棚，网到小黄鱼。” 先别提这鱼多少钱一斤，光听小黄鱼这名字就让人心喜，带着光环呢。 阿艳瞬间激动的去看两筐小黄鱼： “妈呀，那么多，今天咱们真的发财了啊，估计能顶我公爹他们去拉四五天的网。” 童瑶算了算，大差不差也这样。 反正阿艳刚才也和她说分成的问题。 她就出了一个人，对虾和鲅鱼、小黄鱼算是一起出力的，这些卖钱了就分三分之一给她就行。 阿艳在孤岛上挖那些海货也能挣钱。 童瑶又和阿艳商量： “就别跟村里人说我们去孤岛，今天我交代阿桦了，让大姐和大姐夫她们别说出去，就说咱们开船去海上玩，家里阿公阿嫲我也交代了。” 阿艳立马领会： “对，孤岛上货那么多，要是告诉村里人，她们肯定想方设法都要去，一来二去肯定没啥好货了。” 童瑶一脸孺子可教也： “对头，这些鱼就说运气好，碰到海兽捕食，从它们嘴边蹭到的，有这些鱼在，也没人关心这些贝类海螺。” 阿艳竖起标志性大拇指： “就你鬼精，偷懒都比我们精，当时就你挨骂最少，因为啥，就是你脑子好，会说话，时不时还能孝敬老的。” 童瑶：…… 这怎么能这么比喻呢。 阿艳又有些担心： “那胖妞她们，我们要不要说啊，这次不带她们去，她们估计要骂死我们。” 童瑶无奈： “问了就说呗，都是好姐妹有啥瞒着的，平时她们对咱俩也够意思，不计较得失，不过，你家的船又不是天天能借。” 阿艳也觉得在理： “要是你和阿桦自己有条船就好了，我们肯定天天能去，你家男人肯定听你的，我家男人不行，不骂死我才怪。” “你想得美，我和阿桦哪有钱买船，卖了一家三口都买不起一艘二手的铁皮船，还想天天去，谁家船能天天去孤岛淘海，油钱不贵啊，你以为天天都能有这好运气。” 阿艳才不信她卖惨，哎呀了一声： “你们家快分家了，到时候肯定能分不少钱，上几次淘海赚钱，买鱿鱼又赚钱，这次肯定分不少，就算买不了二手铁皮船，你们也能买我们蛋家水上渔船啊。” “小是小了点，但是吃喝拉撒睡都可以在上面，你们一家三口刚好方便。” 阿艳说的是蛋家人传统的渔船。 落后的年代没有柴油机时靠人力手摇。 有柴油机后就花钱装上柴油机。 整体十二三米，细长型，没有同等长度的拖网铁皮船宽。 中间和尾部有两个竹棚，船尾的船舱有暗格，可以放厨具，衣服等。 中间有小桌子，能吃饭。 船头有活舱，分割成两个，一个放渔网，一个放鱼货。 之前不少蛋家人都用这种船讨生活，没有固定居住放地方，四海为家。 现在用这种船的越来越少，童瑶心里有几分心动。 现在家里的钱肯定不够买崭新铁皮船，二手的都不够。 要是买这种倒是可以，还能有一部分钱留下来急用。 自家儿子这情况，跟谁都待不久。 能跟人童瑶也不用那么操心了。 将这个想法放在心上，晚上回去和阿桦商量商量。 狗蛋一个人还在赌气，看见杨溪俊就扭头故意不理他。 而杨溪俊呢，小家伙早就忘记刚才为啥生气了呢。 能跟着娘吹海风看大海超级开心哒！ “啊啊啊～～” 小家伙手舞足蹈的在童瑶怀里呐喊。 碧蓝的海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洒落在他稚嫩的脸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他的眼神清澈透明，展现出一种纯真无邪的气质，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他。 杨清桦在高处驾驶着渔船，看到妻子抱着儿子这温馨的一幕，内心充满满足和宁静。 狗蛋见到杨溪俊兴奋得仿佛要飞起来，他也热情地凑过去。 没过多久，这两个孩子就和解了。 他们一起呐喊，声音犹如双重奏。 这让两位老母亲感到无比吵闹，甚至想要将他们扔到海里喂鱼。 第73章 回到码头 童瑶抱了一会就手酸的放下来。 绝不承认自己脱力，肯定是胖儿子太重。 童瑶带着儿子去找自家男人。 “阿桦，一会到码头，姐夫说的价格你往上提一提。” 杨清桦操纵着船，闻言拧了拧眉，犹豫道： “这样不好，自己家人这么说…” 童瑶不耐烦跟他掰扯： “哎呀，亲兄弟明算账，跟谁都一样，这会扯啥一家人的，你信不信，咱们直接开到县城那边的码头，价格肯定比我们这边高。” 杨清桦思索一阵，觉得还挺有道理。 谁不希望自家赚钱，他是个俗人，当然也是如此。 “行，到时候我跟姐夫说说。” “娘，饿饿。” 杨溪俊抱着童瑶的腿摇晃。 可不是饿吗，早上出来到这会都有几个小时了，大人还能顶得住，小孩不行。 童瑶一拍脑门，望向杨清桦： “阿桦，你带吃的出来没。” 出来着急忙慌的，童瑶还真不记得带吃的出来。 本来想着要是没啥大货，两三个钟头就回去，谁知道这次收获这么大。 想来杨清桦也是这么个想法，摸了摸兜，无奈的摇头，随即看向童瑶某处： “要不，那啥，你在船下喂奶。” 童瑶只好抱着儿子下去。 还好这几天没戒奶，三不五时的喂一喂。 阿艳在船下也喂着狗蛋吃饼子，看到童瑶下来给儿子喂奶，笑道： “你们夫妻俩也是，都是当爹娘的人了，不知道带点东西出来。” 童瑶有些囧，摸了摸大快朵颐的儿子： “我出门光想着带水，还以为阿桦带吃的，谁知道他也没带。” 阿艳摇头失笑。 “那么多鲅鱼，咱们一人留两条回家包饺子，鲅鱼包饺子超级好吃。” 阿艳是个爱吃的，也不觉得留两条鱼下来有什么不对。 让童瑶帮看狗蛋，去甲板上捡四条鲅鱼单独放筐里。 “阿瑶，你啥时候捡那么多海胆，看着有三十个了。” 童瑶探头大声回话： “是啊，你拿十个回去呗，晚上蒸蛋，够你们一家人吃的了，小孩吃着也好。” “行，那我就不和你见外了，我挖了不少螺，一会你也拿点回去。” 朋友不就是这样，你来我往的，处得舒服。 “不要，你看看有啥值钱的一会拿去码头卖，我和阿桦都有大把，吃不完。” 阿艳这才注意到角落里两个大麻袋的货。 “哎呀，我是高兴糊涂了，你们是两个人，挖到的比我还多，可惜我男人去看船，要是他也和我出来，今天收获可不止这些。” 童瑶不光听一次，可惜啥啊，她们也没有预知能力，要是叫人出来，淘不到货，不被念叨一顿才怪。 杨溪俊吃饱喝足的时候，船也快到码头。 码头上几乎没有船，快到中午，还在退潮，码头沙滩上挖蛤蜊的妇女也有不少。 看到阿艳家的船开近码头，也好奇的直起腰看了会，有些奇怪怎么大中午的就开回来。 甚至有些挖得差不多的，拿起一大桶货就往码头这边来。 码头水位勉强能停船，杨清桦开到地点就下锚停船。 童瑶让阿艳在船上看货，和杨清桦去姐夫那边拿筐过来收拾货。 赵有富看到两人进来，笑咪咪的打招呼，还有闲心的捏了捏童瑶背上的杨溪俊。 “回来啦？怎么样。” 童瑶和杨清桦随意应了一下， 急切匆忙的去角落拿竹筐。 赵有富这会才算反应过来，狂喜的去帮拿筐： “弟妹，我来我来，你背着孩子不方便。” 确实不方便，童瑶这会胳膊酸得不行。 赵有富拿了两三个竹筐，童瑶在一旁提醒： “姐夫，拿完拿完。” 杨清英在旁边震惊不已： “啥？！还得拿完啊，货那么多吗。” 说完也去帮拿竹筐，童瑶恩了一声才道： “是啊，今天我们运气好，碰到海兽捕食鲅鱼，在旁边跟着喝汤，估摸网到一千多斤。” “哎哟，多久没见那么多海货了，咱家最近可真是运气好。” 童瑶听到杨清英这话，心里骄傲的想。 估计不是咱家运气好，而是她重生回来，带动儿子的隐藏海运，才有那么大的运气。 不然公爹出海几十年，也没见网到这些好货不是。 今晚给儿子加鸡腿，不，是加鸡蛋。 赵有富呆愣在原地，不等他想明白，童瑶就叫上他赶紧去码头。 太阳那么大，赶紧弄完回家吃饭。 赵有富和杨清英跟着上船，看到阿艳打开活舱。 “我天，这么多鲅鱼，足足堵到舱口，就三个人，你们能拉那么多网。” 杨清英说完还下意识摸了摸胳膊，又摸了一把腰，让她拖那么多网上来，能要她老命。 “哎哟，怎么是童瑶啊，我还以为是阿民回来了。” “老天爷，那么多鲅鱼，发财了。” “原来是阿桦开船，你们今天出海玩啊？” 从沙滩赶过来村里大娘，看到他们一筐一筐往岸上抬的鲅鱼，不由目瞪口呆，回过神七嘴八舌的追问。 童瑶被问得头疼： “大娘，你们靠边站点，实在闲得慌，来帮搬鱼。” 童瑶也不怕她们会偷拿，自己在岸上看着呢，这几个大娘都是村里的实在人，干不出偷拿的事。 不怪她们激情议论，实在是她们这边极少看到那么多的货，一个小码头平时收到的货也极少。 几个大娘也不太好意思继续看着，纷纷过去帮抬货， 越抬越激动，仿佛是自己网到的鲅鱼一样。 码头周围的闲着的男人们陆续过来，看到童瑶背着孩子在岸上招呼。 哎呀，这不是童瑶吗。 看到童瑶的那一刻他们本想转身就走，但看到她脚下一筐筐的鲅鱼，惊讶的停下来。 童瑶避免不了又被抓着问东问西。 能咋办，继续叫他帮抬呗。 赵有富欣喜若狂的念叨： “我的个天，我还以为有只有这一千多斤的鲅鱼，居然还有这么多对虾，还有这么多货。” 阿嫲和阿公、杨母也跟着家里的一群小孩跑过来。 本来杨家的小孩在村口玩的，听到村里人在讨论童瑶他们在码头网到大货，高兴的回家叫人。 本来杨清杰也要跟来的，阿公想到童瑶的叮嘱，让他藏在家里，这才带着杨家众人赶过来。 第74章 家里来贼 杨母今天听说童瑶叫杨清桦开船去孤岛，心里就不舒服。 家里一大堆活， 宅基地那边要去运黄土，拉石子，家里多一个劳力就能省一分钱。 童瑶往常自己去玩就算了，今天还拉着阿桦去。 直到看见收购点那么多货，这会别说责怪，恨不得抱着童瑶大夸特夸。 千难万难，有钱啥都不难。 杨母围着童瑶不停转悠。 本想问童瑶两句，被制止住，也是，这会大家都没空，焦急的等着女婿过秤。 最后见角落还有海胆没有称重，就想拿去过称。 童瑶赶紧拦住； “娘，这些不称，今晚拿回去蒸蛋。” 杨母啧了一声，嗔怪道： “那么多海胆，得费多少鸡蛋，拿两个鸡蛋出来给你们吃就行，其他的放在蒸笼上直接蒸，你公爹喜欢吃直接生吃，不费柴，省事。” 童瑶：…… 杨母说归说，但还是将筐放下，转头继续去看其他的货。 “艾玛，海鲈鱼也有两条，那么老大。” 周围的村民眼热极了： “杨家最近不知道是咋回事，走大运得很，黄唇鱼刚卖没多久，这会又来。” “可不止呢，平时童瑶都能淘到不少好货，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卧槽，咋还有小黄鱼！” 小黄鱼是杨清桦最后抬过来的，杨母大腿拍得啪啪响，嘴角起泡沫星子的喊： “好好好，阿桦和瑶瑶真不错，今天网那么多货。” 童谣在一旁提醒： “不光是我们俩网的，还有阿艳呢。” 杨母也不介意，对阿艳升起大拇指： “阿艳也厉害，今天我们家阿瑶能搭你家的船出海，麻烦了。” 阿艳心情非常好，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和阿瑶处得跟亲姐妹似的，咱不说这个。” 在一旁的村民哭笑不得，童瑶和阿艳还有村里那几个，在村子里出了名的懒。 出家门口海滩淘海都不愿，谁能想到如今竟然还能整这出大事呢，勤快又贤惠，让她们大开眼界。 杨清桦大汗淋漓的站在一旁，看赵有富过称。 过完一样就念出声，好给杨清英记录。 “花虾（九节虾）46斤，小九石（野生小鲍鱼）20斤。” 嚯—这么多，一旁的村民惊呼。 “对虾，200斤，两条海鲈鱼，66斤。“ 那么重，一米二的海鲈鱼，一条都有三十多斤。 称完各种值钱的螺，最后才开始上重头戏。 “鲅鱼，1536斤，小黄鱼125斤。” 随着众人说出发财了发财了。 阿艳的散货也逐渐过完称。 赵有富价格也开始报价，话没说完，被杨清桦拉到一边嘀嘀咕咕。 童瑶左右摇摆了下身后的儿子，觉着自家男人越来越上道。 最后在赵有富的唉声叹气中结束。 ”九节虾11元一斤，卖了506元。野生小鲍鱼12元一斤，24元。对虾022元一斤44元。海鲈鱼019元一斤，1254元。” “各种螺012一斤，30斤，卖了36元。” “鲅鱼02元一斤，卖了3072元，小黄鱼037元一斤，444元。” 童瑶最后提议，444元这个数字不吉利，445。 赵有富只能苦着一张脸同意，童瑶没好气的翻白眼，这姐夫做戏给谁看呢，这么多货，他转手卖出去，都能赚个上百块。 要分给阿艳的货一共卖了40824元，分给阿艳13608，加上阿艳自己的货，她一个上午直接赚1505元。 收购老板是自家人，这个时间段，也只有童瑶她们一大批的货，别的大船还没有回来。 赵有富不嫌麻烦的给他们分开写单据。 现在没有现钱，过几天来拿就行。 阿艳拿着收据单的手都发抖，哎呀妈，平时都是问男人要一两毛生活费的人。 这会靠自己赚到那么多钱，想都不敢想。 杨清桦也比阿艳好不了多少，之前卖银鲳鱼的单据就只能看一会，就交给自家老爹了。 加上他们自己的货，总共有30482元，绝对是巨款。 其他人再怎么眼热也不能伸手去抢，只能看着童瑶他们一行人走远。 他们继续在收购点和赵有富吹牛，散是不会散的，难得有那么大一件事，不吹到婆娘叫回家吃午饭怎么行。 阿艳喜滋滋的和童瑶打声招呼，回家做午饭，公爹和男人估计也快回村了。 迫不及待的想给他们分享今天的喜悦。 童瑶兴奋的和阿公阿嫲说今天发生的见闻，精彩又刺激。 阿公和阿嫲她们听得心情起起伏伏，听童瑶说得恨不得自己一会再去一次。 快走到家时，就见院门口围着左右邻居几个大娘。 杨母快步走上问： “咋回事，围在我家门口干啥呢。” 几个和杨母关系不错的大娘纷纷上前，脸上带着热闹又焦急的神色道： “哎哟，你快进去看看，你家遭罪咯。” “在外边听到惨叫，我们几个不敢进去。” 杨母脸色剧变，拨开几个人就冲进院子。 杨清桦抢在前面，将家里的女人们护在身后。 几个大娘也跟在身后进来。 就见杨清杰按着矮小的男人不停的挥舞拳头，嘴里还咒骂： “操你妈的张三炮，敢上我家来偷东西，偷摸进阿桦房间，还想进我爹娘房间，真当我杨家没有人了是。” 张三炮脸着地的被摁在地上，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 杨清杰经常跟着杨父出海，即使身高不到一米七，力气可比常年不干活的张三炮大多了。 童瑶面色不好的看着他，不枉她让阿公和阿嫲今天多留意家里，就算出门也要留下大哥。 出门看到张三炮阴狠的看自己，就知道他没憋好屎。 张三炮这人性子就不行，睚眦必报又小心眼。 昨天惹到他儿子，他不报复回来才怪。 童瑶解下儿子，给他跟阿嫲待着。 “阿桦，你去屋里看看咱们的钱有没有丢。” 杨清桦进屋，果然，家里的锁被撬开，抽屉啥都没有。 还好，昨晚听童瑶的，特意去厨房拿小锄头挖了个坑，埋得严严实实的。 两人忙活到大半夜，将盒子里的大部分钱以及传家宝放到床底下。 杨清桦出来对童瑶摇了摇头。 童瑶就知道家里抽屉留着一毛钱被偷了，这他娘的一毛钱都不放过是。 杨母气得拿扫把跟着打： “无法无天，也不看我杨家是啥人，大白天就敢上门偷盗，阿杰阿桦拿麻绳上来，绑着去找村长。” 第75章 张三炮家 童瑶冷不丁想到前几天阿公阿嫲家里丢的东西，赶紧让大哥和阿桦押着人往他家里走。 杨母最近对童瑶改观了不少，看着她有条有理的命令，欣慰的跟在身后。 张三炮被压着走，嘴里骂骂咧咧，鼠眼迸发出怨恨的精光。 童瑶踹了一脚过去： “什么眼神，来我家偷东西还有理了。” 张三炮狠毒咒骂： “谁她妈去你们家偷东西了，诬赖好人，我还没说你们揍我，等着，看我娘怎么收拾你们，不给我一百块不能善了。” “人赃俱获还想抵赖，几个大娘都能作证，是大娘。” 几个跟上来的大娘，挺直腰板道： “对，我们能作证。” “就是，村里能出你这个小偷小摸的人，放前几年就应该打死。” 可不是吗，这张三炮今天能偷杨家，明天就能上她们家偷。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随着走出杨家，在家里的村民也出来围观。 听说这事之后， 端着碗跟上大部队议论，激动得嘴里喷饭。 都是农村人，不在意这些，大伙面色潮红的谩骂。 张三炮算是犯了众怒，这会闭着嘴不敢说话。 张家。 如花跟个老祖宗似得，享受着儿媳妇的伺候。 端着新饭碗，拿着碗筷，抬高鼻子吃饭。 唧两口饭菜，又指使儿媳妇给宝贝金孙夹肉，语气挑挑拣拣。 童瑶他们押着张三炮进门。 “娘，你快出来，你儿子要被打死了。” 张三炮的哀嚎着叫人，如花婶手里的碗差点摔地上，捧着碗着急忙慌的出门骂道： “什么，谁他娘的敢动我儿子，我…嗝。” 看到打头的童瑶，如花差点被噎着。 内心叫苦不迭，儿子，你怎么敢的，昨天你老娘都被吓得夹着尾巴回家！ 童瑶一马当先，眼神紧盯如花婶手里的碗。 “哟，如花婶，吃着呢，用我阿公家的碗盛的饭香不香啊。” 没办法，想不发现都难，她阿公家的碗是当初闲贵，自己烧的，碗边是一片竹叶的大致印记。 如花婶手一抖，碗差点掉地上。 谁能想到杨家人会上自家来，她在村子里人缘不好，平日里都没人来自家串门。 阿嫲怒气冲冲的上前夺过碗： “好啊，你个如花，儿子上我家偷钱就算了，他娘的，我家的碗筷都偷。” 阿嫲说完就拿着碗进堂屋搜寻，两眼冒出火星子。 只见桌上大部分碟子以及大小碗都是自家的。 阿嫲又去院子角落放杂货的地方瞅： “草你娘的，老张家的，你别跟个木头似的不吱声，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织的渔网，破成啥样了都偷，你用着也不亏心，还有这竹筐，我家老头子手都编得一道一道的刮痕，真会不当人啊你们，一个村的都敢这么搞。” 张三炮万万没想到，自家娘没嚎起来呢，杨家阿嫲就先下手为强了。 他也没想到自家人那么蠢，都说了这些东西要先藏起来，过阵日子再用。 起码等他偷完杨家的钱再说，笨得跟猪一样。 张老爹低头木讷的不敢说话，佝偻着背，去屋里躲着不愿出来。 村里人见怪不怪，张老爹就是这么个懦弱，没娶如花前在村子里跟个透明人似的。 娶了之后也一样，被如花和儿子指着鼻子骂都不敢回嘴。 男人当到他这份上，让村里男人看不起极了。 阿嫲也就是象征性骂两句，主要目标是如花。 如花回过神，眼尖的看到村长被人拉扯过来。 大手一拍，一屁股坐在地上嚎: “苍天哦，逼死人哟，杨家人现在是赚钱了，看不起咱们贫苦村民，对我儿子又打又骂，你瞅瞅，鼻血刚止住，眼睛肿得不成样子，还污蔑我儿子去她家偷钱，连我家的碗筷破渔网都说是她家的。 呸，明明是我在码头捡到的，谁知道是不是自己丢出去的，就是看我们家不顺眼，特意来找茬。” 村长额角青筋暴跳，去叫他的村民，已经跟他说清楚这边的情况。 就这，明摆着的就是老张家惹出来的事，这个如花还有脸在这哭。 平时张三炮和几个二流子在村里混就算了，没人找上他，毕竟没闹出那么大的事。 都是村里的村民，他能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那么多人看着，还被杨家人拿麻绳绑着上门讨公道。 老村长谢志勇，今年都55岁了，再过几年退休，实在不想村里有啥大事。 耽误他退休！ 呵斥住地上破皮打滚的如花： “好了，做这样子给谁看，别说杨家冤枉你，现在讲究证据，人抓到你儿子进家行窃了吗，前几天杨家老两口就说家里遭贼，如今你用的碗筷、渔具上面都有标记，谁冤枉你。” 如花婶下意识一谎，老村长在她们村威严俱在，轻易不发威，发威起来也是吓人的。 她看了看脸色还算稳定的村长，壮了壮胆子冤枉道： “谁说的，谁说的，我儿子去杨家那边遛弯，就被抓进去揍一顿…” “噗~”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被这蛮不讲理的如花气笑了。 一旁的大娘忍不住调侃道： “咋滴，你儿子去杨家附近遛个弯，还能溜到人家杨家茅房拉屎呗。” ”可不是吗，没听说过有人能入室拉屎被揍。“ “张三炮，是不是你拉到板子外，阿杰看不过去，抓你往死里揍啊。” 众人哈哈哈一片笑声。 如花面红耳赤的坐在地上， 这让她怎么作下去，恼怒道： “去你们的拉屎，我家没有茅坑吗，她老杨家的茅坑是香的吗。” “这不就结咯，既然不是去杨家家里霸占茅坑，那不就是偷鸡摸狗的吗。” “放你娘的屁，你见我家儿子偷鸡了吗，狗毛都没有一根。” 童瑶见几个大娘被怼得哑口无言，走上去一把踹倒椅子，正坐在上面得意洋洋的张三炮一个大马趴。 如花婶瞬间不敢骂人，这童瑶是个混不记的，男女老少她都不客气。 童瑶让杨清桦去搜身，最后搜出一毛钱。 童瑶接过就没看，举着一毛钱： “别说毛票都长一样啊，我家的毛票可有标记的，看到没，我儿子昨天吃剩的糖渍还留在上面。” 众人：…… 行行行，知道你家有大白兔奶糖了。 第76章 赔偿五块钱。 一毛钱谁家都有，但大白兔奶糖不是谁家都舍得给孩子买。 谁能想到童瑶会给儿子一边吃糖一边玩毛票啊。 没办法，昨晚童瑶和杨清桦在床上数着家底呢，胖儿子坐在床上捣乱，给糖都哄不好，只能给他一毛钱捻着玩。 如花婶面色青灰，嘴唇哆嗦。 童瑶对村长笑笑： “村长，您看我们杨家可没冤枉人，这事您看怎么解决。” 村长视线停留片刻，自从童瑶嫁进他们吃村三年，对她的为人也有了解，如今瞧着怎么感觉变了那么多，说话做事长进了不少。 “李如花你从小对儿子管束不当，还有什么好说，老话说的好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别等真的闯大祸的时候才知道后悔，今天这事，要不是杨家人留人在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杨家老两口的碗筷，渔网你们都用过了，还回去人家还嫌膈应，这样，你们张家赔偿5块钱给杨家。” “啥？！” ”不可能！“ 张三炮震惊出声，如花直呼不可能。 村长肃着脸出声： “行啊，不答应也行，那就让杨家人把你们送镇上公安，反正人证物证都有，人家一抓一个准。” “就是，听说现在严打，别管偷多少，有证据进去就得关几年。” “抓进去，不然留着这种人在村里谁放心。” “还有和张三炮玩得那几个，可惜没有证据，不然一起抓进去多好。” 周围的村民纷纷出声，尽管她们不出村，但她们会回娘家啊、会和其他村的人说话，对外面的局势，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 张三炮原本怨恨的瞅着童瑶有家人，这会听村长说要把他送进去，脸色惨白，对如花着急忙慌的道： “娘，快赔钱，我不想坐牢。” 李如花心里害怕，哆哆嗦嗦的去屋里拿钱。 童瑶接过钱给阿嫲，放了几句狠话，才跟村长道谢。 村长对童瑶的上道很满意，帮着解散看热闹的村民。 回到家，阿嫲摸着兜里的五块钱喜笑颜开。 那些破烂东西加起来都没有两块钱，多出来的三块钱纯属赚到。 杨母这会才看到桶里多出来的鲅鱼，心疼道: “瑶瑶，你怎么多留出来两条鲅鱼，这么大，卖出去都能值一块钱了。” 童瑶拦住提桶就要往门外走的杨母： “别拿去卖了娘，留着家里包饺子吃。” “这得费多少面粉，不是有海胆吗，还有两麻袋的海货，那么多吃的…” 阿嫲哎呀一声： “留着，难得家里能吃到鲅鱼。” 婆婆发话，杨母也只能提着鱼进厨房收拾。 杨溪俊回到院子里就和哥哥姐姐你追我跑，抓到人还兴奋的和他们分享今天的见闻。 小家伙说不清楚，只能几个字往外蹦，配上他一惊一乍的小表情，也能和哥哥姐姐搭得上话。 但这仅限于3-6岁的三个小孩。 杨大哥家三儿一女，三儿子杨溪林6岁，小女儿杨溪莉3岁。 杨二哥家两个儿子，小儿子杨溪强4岁。 此时围在杨溪俊身边叽叽喳喳的聊天。 “弟弟，你真好，还能坐船出去玩。” “是哇，弟弟能看大鱼。” “弟弟还可以吃糖。” “小婶对弟弟真好，我娘对我一点也不好。” 几个小孩说话密集，杨溪俊插不上话，着急的站直小身子， 小脸憋红大喊： “慢！慢，俊俊说话。” 几个小孩才停下来听他断断续续的说话。 童瑶看到儿子玩得起劲，不过去凑热闹。 去厨房帮打下手，杨母见她进来，手里拿的油桶下意识的往柜子里藏。 童瑶囧了囧： “娘，我就帮你揉面，不至于不至于。” 杨母这才放下心，将盆给她，从面缸里一碗一碗的放面粉。 童瑶和杨母阿嫲在厨房揉面，今天中午就做鲅鱼饺子，一顿也做不完，留着晚上做一顿。 还有剩下的，杨母打算拿去给两个大嫂。 虽说大嫂抠门，从来不送自家，但是杨母在亲戚走往这一块，有富裕的也不会吝啬，村里要是说嘴也不会说到她头上。 杨母拿着将一条一米长左右的鲅鱼分成两半，放在桶里，出厨房门喊道： “素芬、雪秀去给你们大伯娘和二伯娘送鱼。” 在院外分拣麻袋贝类的杨大嫂和杨二嫂，去井边洗个手，去送鱼。 杨大嫂送鱼的途中，越看桶里的鱼心里越不平，和杨二嫂嘀嘀咕咕。 说的杨二嫂眼神变化莫测，闪烁了片刻，最终回归平静。 杨家。 杨父和杨清刚刚回来，到了中午天气阴沉，海上风大，再这么下去也网不到什么鱼货，浪费油钱，索性就开船回来。 童瑶在厨房帮晒柴，杨溪俊玩得满头大汗跑过来找娘。 “哎哟，俊俊来了，瑶瑶你拿块毛巾来给他擦擦汗，小娃娃不赶紧给他擦干，容易受风。” 阿嫲包着饺子，心疼的看着粘在童瑶后背的杨溪俊。 童瑶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这么热的天，哪来的风？ 不过她也知道老人家说的有道理，让儿子在厨房等着，自己去拿小毛巾。 杨母和阿嫲都忙着包饺子，时不时说着村里的八卦。 本来杨溪俊在她们脚边待着，不一会就被噼里啪啦发出响声的柴火吸引。 他仰头看了看阿太和阿嫲，挪了挪脚步，又扭头看了看。 没人发现，就将地上的火钳拿在手里，撩着灶前的炉火玩。 童瑶一进来就看到玩得不亦乐乎的儿子。 “杨溪俊，不能玩火，危险。” 杨母和阿嫲注意到蹲在炉火前的杨溪俊。 阿嫲手都来不及擦，走上前拿过他手里的火钳： “哎呀，小娃娃不能玩火，晚上后尿床。” 杨母讪讪笑着说了几句，也怪她们唠家常太投入。 小孙子玩火多危险，要是一不小心伤着自己。 不说童瑶责怪，她们自己 就心疼得够呛。 童瑶叹了口气，拉着儿子去院子里擦汗，叮嘱。 所以说孩子，有时候还得自己带，阿嫲和婆婆很久没带孩子，再细心也注意不到。 …… 中午饭菜前所未有的丰盛，一大家子吃得满足极了。 杨溪俊还是第一次吃鲅鱼饺子，还有独一份海胆蒸蛋。 童瑶喂他一口，他摇头晃脑，晃着小脚丫夸奖： “好好次！” 杨清桦坐在旁边弯唇，赶紧给童瑶碗里多加几个饺子。 不抓紧不行，桌上的孩子也难得吃到白面饺子。 南方这边很少吃白面，过年过节才会用白面做一次面条，或者饺子。 往年杨家收入不怎么样，杨母过年包饺子也就包点白菜，猪油渣。 哪有今天那么大方。 桌上大人吃得头都不抬，会用筷子的小孩趴在桌上夹。 不怎么会用筷子的，坐在凳子上着急的等娘夹到碗里。 吃完饭，孩子在院子里疯跑。 大人坐在院子里溜肚皮。 第77章 杨二嫂怀孕！ 杨父坐在院廊，瞥了一眼玩得上头的杨溪俊。 小心翼翼的从身后抽出水烟，塞入自己种的烟丝，火柴一划，呼噜吸几口，面色痴迷的呼出烟雾。 爽极了，果然是饭后一口烟，快乐似神仙！ 杨父抽到一半，见到二儿子低头耷脑跟着媳妇出房门。 纳闷问道： “阿刚，咋回事，这副小媳妇的样子干啥。” 这二儿子，话倒是比小儿子多，但有个毛病，就是耳根子软，好在二儿媳妇是个安分的，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清刚期期艾艾看了一眼媳妇和老爹，扭身找了张凳子。 杨父等了半天也等不来回答，烦心的骂了一句： “糟心玩意儿。” 杨大嫂是个急性子，见二弟和二弟妹都不说，那她就说了，拔高音量道： “爹，你看今天阿桦网鱼卖了那么多钱，是不是应该充公啊，最近他又不出海，今天建宅基地也没去。” 杨二嫂才跟上说道： “是啊，爹，阿桦和童瑶不是还卖鱿鱼吗，这钱是他们自己收着，但是今天这么多钱，应该放在公中，到时候分家的时候一起分，建房子不是也要钱吗。” 杨父眼神莫名的看着这两个儿媳妇，再看不吱声的两个儿子。 平时家里有啥好处，大儿媳妇跳出来说话他能理解，但二儿媳妇今天是怎么回事。 童瑶可不答应，煞有介事地骂道： “简直危言耸听！凭啥啊，我和阿桦就算今天没有去宅基地帮忙，那也带两麻袋的海货回来，能给家里省钱了，还外加有两鲅鱼，也是给家里改善伙食，你们刚才不是吃得挺欢的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两个嫂子放着这么多钱不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 杨二嫂摸了摸肚子，愁苦道： “瑶瑶，也不是二嫂贪心，实在是我这会又怀上了，总不能打掉，家里多个孩子，以后也热闹，可你也知道，二嫂家底不多，到时候罚款就要交上千块钱的…” 杨父和杨母刚听二儿媳妇又怀上了，内心欣喜了几分，做公婆的，肯定希望儿子多子多福，子孙满堂多好。 可最后听到罚款处，双双面色为难，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童瑶鸟都不鸟二嫂的装可怜： “二嫂，你怀上为啥让我家帮你交罚款，你应该让二哥想办法啊，本来现在就抓计划生育了，他管不住下面那杆枪关我家啥事，你看我家阿桦多好，直接去结扎，方便省…唔。” 杨清桦眼看自家媳妇越说越离谱，赶紧捂住她的嘴。 咳了咳表率：“那啥，二嫂我媳妇心直口快，你也是知道的，罚款的事让二哥去想办法。” 在场的人，懂那档子事的，有一个算一个，被童瑶的虎狼之词臊得不敢抬头。 杨父直觉被烟呛住，咳完才道： “童瑶这话…话糙理不糙，老二，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你最近就多跟我出海，等分家后分到钱，孩子明年才生，攒攒总能够交罚款。” 杨母听闻村里姐妹说娘家村那边抓超生的事，有些后怕道： “你们真是，有两个儿子在咱村算是挺不错的了，唉，可要瞒好，别说出去，家里孩子也别说，等肚子大起来，实在不行就让你公爹搭你到孤岛上，到时候送水送饭过去，快生了再请村里有经验的接生婆过去。” 杨二嫂这会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说罚款，就说她听说别村的一个年轻妇女。 心大，怀孕也不躲，被村里人举报，乡政府来的计划生育专干，足足有二十多个人。 包括管计划生育的副乡长、乡卫生院的赤脚医生，护士，还有很多联防队的人将那家团团围住，被抓去医院打胎，引产。 还有一些生下来，家里没钱交罚款，被抄家，推房子的。 现在村里都有标语： “一胎生、二胎扎，三胎四胎杀杀杀。” 杨大嫂看到二弟妹脸色惨白的站在一边，心里唾弃了一句，自己上： “爹娘，你看二弟妹这事，咱们可要多攒点钱，反正阿桦和童瑶能收鱿鱼，赚得又多，阿桦就不用一起出海了，到时候出海的钱也不用分。” 杨父蹙眉说道： “一码事归一码事，阿桦他们鱿鱼干也就只做卖到八月中，去除本钱、工钱能挣多少，到时候他们两口子咋办。” 吸了口烟又郑重接话： “这次卖鱼的钱，阿艳也有份，这次也是全凭运气，阿桦家赚次钱，你们就耍心眼子，像什么话，船是我的，我让三个儿子跟着出船算是父子情分，再不济我请个工人，一天两块钱，不也比和你们分钱好吗。” 杨大哥看老爹有些生气，拉了拉媳妇，杨大嫂心里来气，回头低吼一句才说话： “那也是老大一笔钱，我们这些年只有织网的钱能自己拿，都没有这几次阿桦和童瑶她们赚的多，我们作为老大， 最吃亏，阿杰不光要出海赚钱帮建宅基地，闲了还要帮忙，我也要去淘海，分家后还要养你们，这样还不如再建一栋，让我们单过…” “够了，你闭嘴，你能不能过了，不能过回娘家。” 杨清杰一把扯过她，让她住嘴，对面色铁青的杨父杨母赔笑： “爹娘，你们别听她胡咧咧，她就是说话没经过大脑。” 杨父和杨母气急反笑，特别是杨父，最后说出的话，更是引起轩然大波。 “好好好，好一个大儿媳妇，如今我们老两口还能动，你都敢这么嫌弃，等我们到老了不能动那天，还不懂怎么被你磋磨，既然你想分出去单过，那就成全你，现在还在挖宅基地，等会我就去跟村长申请多批一块地，多建一栋给你，之前卖黄唇鱼剩下了些钱，本来留着分家给你们多分点，现在全拿去建房子，到时候不够了你们就出海补贴。” 杨母捂着心口说不出话，大儿媳妇说出口的话太伤人心，没想到小心眼到这地步。 童瑶看了看这个，再看了看那个，场面太过平静。 出来活跃气氛： “爹娘，没事啊，大嫂不愿养你们，我们愿意，到时候跟我们过得了，阿公阿嫲也都在，多热闹。” 杨父和杨母内心涌入一丝温暖，但还是拒绝了： “行了，现在我们还干得动，就在老房子住。” 第78章 这次是真断断手断脚 童瑶摇了摇头： “唉，在这边住多孤单，就你们老两口，吃饭都不香，来跟我们过日子多好，阿嫲年纪大了，做饭多辛苦，我做饭又大手大脚的，万一吃穷阿桦，呵呵。” 童瑶肯定是会做饭的，但咋说呢，她这人就是有根懒筋，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肯定不愿做饭的。 婆婆过来做饭多好啊，光明正大偷懒，到时候有好鱼好肉她直接留家里，婆婆不做也得做。 完美！ 杨父嘴角抽抽，杨母心口更疼了。 一想到分家那天，童瑶去县城大买特买，天天大鱼大肉。 没多久阿桦他们一家老小，穿得破破烂烂，举着空碗望天，她呼吸就难受。 咬咬牙，擅自决定： “行，娘过去跟你，老头子，你给阿桦他们建大点，这老房子就留给老大家的。” 杨父惊讶的看着坚决的老妻。 杨母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就这么决定了，你又不止一个儿子，大儿子不行，还有小儿子，童瑶好心叫我们，那就去，谁分家不跟儿子过的。” 杨父呐呐的张了张嘴，喉咙发痒的重新点上烟。 在娘怀里看热闹的杨溪俊，小炮仗似的跑过去： “不许抽，阿公，给俊俊。” 小家伙抱着水烟管摇摇晃晃的往屋里藏。 杨父拿这个小管家没办法，想想以后跟童谣一家过日子，他在家里抽烟的机会更少了。 阿公也是个抽烟的，此时对杨父的遭遇深表同情。 现在他都学会偷偷抽了，这人怎么就不长记性。 杨二嫂对于这个结果不甚满意，合着自家最后一点好处都没有，全给大嫂和童瑶了。 但看见公婆态度强硬的样子，再发言也会被骂，可别最后自家啥都没。 杨大嫂躲在丈夫身后喜得嘴角都压不下，别管公婆最后怎么嫌弃自己，男人怎么不满，自己得好处真真的。 杨家今天真是好事坏事一起来，刚处理完家里的事，李大妞找上门了。 童瑶见大伯母一张苦瓜脸，立即去厨房拿出中午吃剩的白灼小螺、海瓜子，再配上一点酱油。 虽然没有瓜子，但是咱海边有特产，吃瓜必备。 大伯母一来，就开始她的表演。 标志性拍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抹泪哭嚎： “爹娘啊，三弟啊~这次你们可真得帮帮我们家，这回清立手和腿是真被人打断了啊。” 阿公和阿嫲没说话，就跟狼来了一样，这个大儿媳妇每次都整最严重的说，等他们着急忙慌的过去看，才知道是小伤，谁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 只有杨父还相信，吓得放下大胖孙子，走到大嫂身边着急追问。 杨溪俊蒙逼的站在原地，闹不明白咋回事，哒哒哒的跑到娘怀里跟着吃瓜。 “你们不知道昨天清立晚上回来的时候，经过长沙镇码头的时候，就被脸上带刀疤的男人给抓住，我儿子说那个刀疤男人是长沙镇几个村的带头老大。” 杨父热血上头，撸了撸袖子道： “管他什么老不老大的，打了我们老杨家的人，看我不喽他，阿杰阿刚阿桦，你们去叫兄弟，咱们过去给清立找公道。“ 杨父对那几个村的人不太了解，人家都是有大船走公海，他就是开小船走近海，平时遇不到。 李大妞起身拉住人： “三弟，你们可别去，清立说那个刀疤男人邪性，为人狠毒，带着附近几个村做海，谁惹了他们，几个村的人都能扛刀砍人，就算最后进去，他们也会推一个年轻仔进去，动不了那个刀疤的。” 杨父瞬间走回原位，抱起童瑶身边的杨溪俊： “那…那什么，其实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老农民，不擅长打打杀杀，大嫂，你家不是有船、二八大杠、金手镯啥的吗，卖掉不就得了。” 童瑶差点被海瓜子卡住，自家公爹真是识时务为俊杰。 不去最好，要是公爹上头要去，她也要拦住。 拦不住公爹也要拦住自家男人去，都是去送人头，少送一个是一个。 李大妞被杨父的闪退招数弄得脑门子突突，忍了好久才继续期期艾艾： “别说了，清立说在外面认识啥大老板，要去跟人合伙买船出公海捕捞，别的我们不懂，但是买船要本钱是知道的，他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卖了，就剩下一艘蛋家小船，这会被打断手脚在家，一时半会出不了海，我们家难啊，爹娘、三弟你们可要借点钱让我儿子去医院就行。” 李大妞语速急切，这次是诚心实意要借钱，家里真的拿不出钱。 倘若能拿出钱，她立马送儿子去医院，儿子可是她的命根子， 他们是兵分两路，家里老头子去别处借。 杨父也愁，家里刚闹分家的事。 还要给阿桦两口子建大点的房子，二儿媳妇又怀上，处处要用钱。 拿出几百块给大嫂，咋可能。 谁家好人能有那么大一笔钱救急亲戚。 冤大头不是这么当的。 杨父没想过要几个儿子的私房钱，谁挣钱都不容易。 他还没死，不可能让儿子辈的去抗。 杨大嫂更不能答应，公爹刚答应自家能单过，万一出个啥差池咋整。 头铁的上前： “大伯母，我们家还要建房子，那能拿得出钱，你去别处问问看。” 李大妞怒骂出声： “你个发瘟，长辈说话有你什么事，这事有你插嘴的份吗，我咋看你那么不顺眼，一天七不服八不忿的。” 杨母也骂了一句，让大儿子拉人回去。 杨父沉默片刻，最后才无奈道： “大嫂，我们家也困难，这样，就借你五十块，看看大哥能不能借到，我们家也只能帮到这了，你一会去二哥那边问看。” 李大妞立刻埋怨上。 三弟真是抠门，和他媳妇过日子久了，越变越抠搜。 以前没结婚赚的钱都贴补他们，结婚后别说贴补，跟他借钱一次比一次少。 李大妞怨从心来，气得泪水淌过布满纹路的脸。 好一会才抽气道： “三弟，你没有心啊，那可是你亲亲大侄子，出几百块钱都不愿意吗，一笔写不过两个杨，嫡亲的一家人，还有爹娘，那是你们亲大孙子，你们呢，咋滴也得帮点哎。” 好么，阿公阿嫲也被她用道德绑架搞得上不去下不来。 亲孙子那么多，咋帮得过来。 老两口一辈子老渔民，分家分完钱给各房，老了又出不了海，哪来那么多体己钱。 第79章 看上大伯母家的船了（加更哈） 童瑶端量了好一会大伯母。 大堂哥和人合伙买船出公海，这事按她的理解来说： 胆子确实够大，决策也对。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正经打捞了，能被刀疤那个狠角色记上肯定是有利益冲突。 阿公和阿嫲念及是自家孙子，回屋拿了10块出来。 阿嫲中指上还长着老茧，饱经风霜的手拿着一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李大妞一把抢过，提防的看了一眼童瑶。 童瑶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不懂事，老人家关心帮助小辈，她能拦着不成？ 大伯母又继续磨了几句杨父，看实在借不到多余的钱，就丢了一句有钱再还，走出门。 阿公和阿嫲实在担心，叫杨父一起过去看看。 杨清杰和杨清刚两兄弟也跟过去。 杨清桦不爱凑热闹，抱起正在和童瑶吃螺肉的儿子： “去洗澡，脏兮兮的样子，现在就是个脏小孩。” 杨溪俊没吃够，扭动着身子直呼不要。 被揍了两下屁股才老实下来。 童瑶跟上去，凑在杨清桦面前小声道： “阿桦，刚才大伯母不是说家里困难吗，家里还有一艘船，要不咱们…嘿嘿。” 杨清桦心底微微浮动，但随即摇头： “大伯母家的船是传统的蛋家船，虽说是用了十多年，以前是手动摇橹，这几年又改成烧柴油，二手买下来估计都要五六百，咱家哪有这钱。” 童瑶低头掰着手指头算自家的存款，好一会才双眼亮闪闪的抬头： “我们家有钱啊。”说完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才悄悄道： “我算了算，咱们有566块，搞不搞。“ 杨溪俊光溜溜的在木盆里撩水，嘎嘎笑喊： “搞！搞！” 杨清桦看着神色激动的一大一小， 哭笑不得地摸了一下两人的脑袋。 无奈道： “你想过没有，咱家就五百多，不知道买船够不够，要是不够咋办，就算够，也剩不下什么钱，每年还要跟爹收鱿鱼，钱从哪里来。” 童瑶被一连几问弄得脑门子大，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不过： “没事啊，咱们这几天又去淘海，多多少少总能赚点，实在不行可以跟爹赊账嘛，等咱们卖了鱿鱼就还回去。” 童瑶很有自信，她是看出来了，只要带上儿子，那海运就是杠杠的。 鱿鱼干质量在这呢，出去卖过一次，只要花时间，总会有人买。 也不算赊账，上次卖的银鲳鱼，账单公爹拿着，有自家的一份。 杨清桦被童瑶兴致眈眈的语气弄得莫名自信。 反复思考了一下，也觉得可行，握紧拳头： “好，搞！” 童瑶：好好好，这么中二是，她也要加入。 刹那间洗澡的屋里传出一家三口充满气势的呐喊。 院外的杨大嫂、杨二嫂差点摔破碗。 天杀的，阿桦这一家三口吓人的嘞~ 大半天的时间下来，身上汗渍渍、黏糊糊。 童瑶和杨清桦也顺便洗个澡。 杨清桦最后一个洗澡，擦着头发出来，就见阿公和阿嫲和杨父三人回来。 “大哥二哥呢。” 阿公坐在院子蹙眉道： “唉，清立伤得太严重，去找村长批拖拉机，一起跟去县城医院。” 阿嫲擦了擦发红的眼角： “你说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倒霉，也不听话，大晚上的不在家里待，有啥事白天去干不行啊吗，非要大晚上的出去，常走夜路哪有不见鬼，那些都是狠人，肯定是去招惹人家了，不然谁会无缘无故揍人。” 都说老人家见识多，瞧， 一语就能道破其中的弯弯绕绕。 气氛太过沉闷，童瑶煞有介事地开口： “爹，大伯母不是说大堂哥和人买了大船吗，大伯现在也不出海，家里的那条船没人开，这次出事，大伯母一家应该挺缺钱的，要不这样，我和阿桦把那条船买下来，之后我们一家单干。” 院子里的众人愕然，纷纷瞅着童瑶。 杨溪俊啥都没听懂，就听懂船字，想起和爹娘的狂嗨。 跑到杨父面前，趴在他腿上，双眼亮闪闪呐喊： “搞船，搞啊，阿公！” “哈哈…”大家伙郁闷的心情瞬间被他逗得笑出声。 等众人笑停下来，杨父才道出他的担忧： “买船单干你们想好了没有，这出海就看运气看天时，别看我们家现在有大船，但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能出海十一二天，更何况你们现在不是还要收鱿鱼干吗，买了船，收鱿鱼的本钱哪里来？” 童瑶只好把与杨清桦说的话再说了一遍，而后补充道： “鱿鱼干又不是每天都拿去卖，就晚上的时候杀鱿鱼，其他时间就是放院里晒，阿公和阿嫲能帮看，我们趁着空当出海就行了呗。”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今天杨父他们捕捞的鱿鱼都不够一百斤，还是和其他回来的渔船收的。 本来打算吃完午饭就去码头沙滩杀鱿鱼也来得及。 谁知道事赶事就忙到现在。 杨父杨母心里对童瑶的决定同意八分，还有两分就看阿桦的决定。 杨清桦：！ 都八分了，我这两分很重要吗？ 杨大嫂和杨二嫂对视了一眼，想法不一。 杨大嫂一心就想让杨清桦出来单干，虽然会跟公爹赊账，这有啥，本来银鲳鱼就有童瑶她们的一份。 要是亏本，分家的时候不给钱就行。 自家男人和二弟跟着公爹出海能分到更多的钱，以后就算分家，杨清桦想回来也不可能，这是长久的好处。 杨二嫂是无所谓，现在没有谁比她更苦，肚子大了要去孤岛躲超生队，生了还要面对巨额罚款，心里就跟吃了黄连似的。 只要童瑶鱿鱼的生意干下去，起码她还能每天六毛钱，一个月18块，干到八月中，能有二十多块钱。 白天还能织渔网，钱钱钱，她现在要向钱看，其他一概不关心。 杨父最后问了一句杨清桦，见他看了童瑶一眼，最后点头表示支持。 杨父：…… 早知道就不问你了。 三个儿子，老大憨厚一根筋，偶尔还能灵光明事理。 老二平时不怎么显露，一到关键时刻就跟村里的旺财似的，舔媳妇得不得了。 做公婆的最不喜欢耳根子软的儿子，媳妇说啥就是啥。 老三，以前还挺有主意的，现在看来，也快赶上老二了。 好在童瑶现在靠谱，他们还算欣慰。 第80章 一人改变，自然有人追随。 “等你们大伯和大伯母回来我再去给你们说说，那条船也老旧了，估计用不了五百，自家人肯定好说话。” 杨父刚散了五十块钱出去，大嫂一阵感激又拍马，给他给飘的。 此时只管信口开河。 杨母不看好，叮嘱道： “这么多今年大嫂从我们家借的钱，我都记在账本上呢，一共一百六十六块八毛五分二厘，我警告你，谈好价格的时候，从里面扣。” 杨母瞥到一旁眼热的大儿媳妇又想说话，厉声道： “老大媳妇，你也别说什么不公平，今天闹这出我还没跟你算账，我和你爹是跟阿桦两口子过日子，补贴点怎么了。” 杨大嫂立马偃旗息鼓，拿扫把老实巴交干活。 杨溪俊昂头挺胸的站在杨大嫂身边，小胖手这里指指，那里指指。 命令得人团团转，杨大嫂真想拿扫把抽他。 啥不学，学童瑶指使人有模有样的。 自家孩子都不敢大声跟她说话，如今被这臭小子拿捏住。 谁说他傻来着…哦，好像是自己！ 有虎视眈眈的杨母盯着，杨大嫂也只能憋着一口气满院子扫地。 童瑶兴致勃勃的等了一会，才抱着儿子进房间午睡。 杨清桦结扎的伤早就养好了，最近伙食又不错。 到底是年轻，精力旺盛。 阿公阿嫲他们不习惯午睡，一伙人用板车拉鱿鱼去沙滩杀。 杨父带着两个儿子去宅基地干活。 童瑶可不是偷懒，家里娃娃离不开人，只能陪着他睡午觉。 一觉起来，已经三点多。 童瑶抬头望天，大概估摸了下时间，暗暗决定，等赚钱了一定买个手表。 不然看时间全凭感觉，不方便极了。 收拾好儿子，正想带他去沙滩那边帮忙。 胖妞和阿艳、阿娇、矮妹、招娣一行五个人，抱着孩子过来找她。 见到童瑶就上前捏脸，拍胳膊的。 “好你个童瑶，和阿艳两人偷摸出海也不带上我们。” “还是不是好姐妹，不说啥发财，就说有啥活动，咱们也要一起行动啊。” “咱们渔村六朵金花，如今都凑不齐了，不说阿艳，就说你最近变得越来越勤快，说好的一起做废物闲人呢，你居然变勤快了。” “就是，前几天淘海得的几块钱，我男人就给我一毛，和胖妞去一趟县城，现在口袋空空，来找你，不见人，我们几个都闲出毛了。” 招娣最后才补充： “其实赚钱也可以带上我们的，我男人最近伤到脚，都没有出去码头做工，婆家不帮，我又和娘家断绝来往，火都烧到眉毛咯。” 童瑶笑着躲闪，这些女人，捏脸就捏呗，还捏对她上下其手。 跟个古代的登徒子似的。 “哎呀，我和阿艳当时走得急，而且去孤岛多晒啊，谁知道你们能不能吃苦，而且都是博运气，要是啥都没有，油费都亏。” 除了阿艳好笑的站在一边，其他人不想作罢。 “别说亏，你们老杨家最近的运气比谁都好，看你赚钱嗖嗖的，带着我们喝口汤也行啊。” “是啊，钱赚那么多，得分出来点，快请我们去县城吃两个虾饼，听说县城现在热闹得很。” “可不是吗，新布料也有，咱们买不起，看看也行。” 胖妞乐滋滋道：“我男人给我五毛钱，让我给牛牛也买一个铁皮青蛙，这几天他闹着买。” 童瑶无语，自己这几个姐妹也就这出息了。 三言两语又扯到去县城闲逛。 “我可没时间跟你们去，我家现在一毛钱都没有，还负债，急着赚钱。” 哦豁，说到这个，几人八卦心起。 拉着童瑶到树底下，让她细细道来。 童瑶只能大概说一下自家的事，二嫂怀孕的事肯定不能说。 反正自家有些事也没啥好瞒着的，不出明天，全村都能知道。 她婆婆在一众妇女们堆里拔得榜首的位置，就因为她是个爱看热闹、爱生产热闹的人。 只要不是私密的自家事，其他的她统统能抖落出来。 完了才拍拍袖子，志得意满的回家。 几人听完，一时间有些沉默。 随即有人为童瑶愤愤不平，觉得杨大嫂和杨二嫂太小心眼，太能算计。 杨大嫂最拉仇恨，在海滩杀鱿鱼直打喷嚏。 像矮妹和招娣就是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有难缠的妯娌，也都不容易。 胖妞拍了拍童瑶的肩膀： “行了，你和阿艳背着我们出海的事姐们不怪你了，这钱是你该得的。” 招娣最后期盼道： “瑶瑶，那你买船没那么快到手，明后天退潮还去赶海不，能不能带上我。” 不光招娣想，尝到甜头的阿艳也纷纷报名。 就连懒得动弹的胖妞都报名。 “我也去，咱们淘两天，赚钱了咱们几个去县城，瑶瑶不去就不去。” “好好好，这个好。” “我同意！” 童瑶没好气道： “我都没同意呢，你们就帮我做决定。” 几人嘻嘻哈哈的搂着童瑶： “哎呀，没事，你肯定没意见的啦，怎么说都是玩得好的姐妹嘛，你要是不带我们去，我们就派一个人，一大早蹲在你家门口逮人。” 童瑶最后才拍着胸脯保证。 几人得知童瑶要去海边帮忙杀鱿鱼，害，这有啥难得。 她们顺路去胖妞家拿刀具，一起去海边帮杀鱿鱼。 五百多斤的鱿鱼，光靠阿公阿嫲五个人连杀带清理也要好几个小时。 一点多出来，这会还剩下一半。 有胖妞几人的加入，速度加快了不少。 阿公和阿嫲见胖妞几人在旁边手脚麻利的杀鱿鱼，会心一笑。 这一群懒人啊，就要有个领头羊。 童瑶领先改变，关系好的几个人，能不跟着一起吗。 就像那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道理。 身边的朋友都变好、变上进了，自己也会有差距。 杨溪俊被童瑶带去好多好多地方玩，比几个孩子多点见识，现在可是领头羊。 带着一群小萝卜头在沙滩上你追我赶的玩沙。 有兄弟打架了，他还小大人的去挤开，皱着小眉头，严肃的说不许！ 童瑶看着比上辈子活泼好动的儿子，内心骄傲。 管他以后会不会是这群小伙伴的带头人，此时是快乐的就好。 第81章 大伯一家 清理完鱿鱼已经夕阳西下，阿嫲和童瑶叫胖妞她们一起来自家吃晚饭。 这可不是客气话。 上午出海是阿艳的出船，每次童瑶去县城买猪肉，胖妞男人都会便宜卖，现在几人又帮杀鱿鱼。 更别提平日几人有好吃的都分享给童瑶。 阿嫲对她们也改观了不少，难得做主请回去吃饭。 胖妞几人纷纷笑着拒绝，说家里煮好了，回去吃就行，自家姐妹不用客气。 别管家里煮没煮好，这年头粮食都金贵，不是家里有喜事，谁会去别人家吃饭啊。 真朋友，自然不会给她添麻烦。 阿嫲惋惜说了好一会，见她们都不去才作罢。 杨大嫂和杨二嫂松了口气，还好这些懒婆娘懂事，不然家里得亏多少粮食。 如今没分家，吃家里的就等于吃自己的，两个嫂子肯定是不愿。 童瑶叫脏兮兮的儿子回家。 天色渐晚，孩子要找娘。 几个孩子摇摇晃晃的找自家娘。 一行人走出沙滩，到了岔路口各自分开回家。 “别忘了明天去淘海啊。” “对啊，瑶瑶你记得起早点。” 童瑶笑话她们： “看不起谁呢，应该是你们记得起早点才是，我最近可比你们这些闲人勤快。” 几人抱着儿子笑声连连的离开。 刚进院子呢，就见杨父沉着脸蹲在廊下抽水烟。 明眼人都看出他心情不佳。 童瑶按住蠢蠢欲动要去抱水烟的儿子。 现在要是上去估计被揍。 杨清杰和杨清刚也送人回来了。 院子里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埋头忙手头的活。 童瑶心里跟猫抓似的，忍了又忍最后向杨父开口： “爹，咋了这是，心情不好啊。” 童瑶差点想问是不是男人的那几天来了，据后世网上的说法嘛，男人总有那几天心情不好的。 但咋说都是公爹，要是她敢问出来，今晚指定会被群殴。 杨父一小撮烟丝都抽完了，下意识的又想塞一撮进烟口。 一道亮闪闪的目光扫射过来，他将烟丝放回烟袋。 杨溪俊在娘怀里，学着大人对杨父竖大拇指，小奶音夸道： “阿公，棒棒！” 杨父郁闷的心情消散了不少，才和童瑶徐徐道来。 原来是杨父下午在家，实在担心大侄子的伤势，还惦记着童瑶交代的事。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去大哥家里看看。 去到大哥家院门紧闭，他又在门口坐了两个钟头才等到人回来。 杨清立手骨折、脚被打断，在医院接好，打着厚厚的石膏被送回来。 接下来就是在家养伤，到时候去医院拆石膏就行。 杨父得知后，才放下心来。 随后才说出童瑶要买大哥家的船。 杨湖国能和李大妞过几十年，性子不说一样，但也大差不差。 对谁都是笑吟吟的模样，心里怎么样只有他自个清楚。 一派好大哥的模样和杨父扯东扯西，就是不说卖还是不卖。 当时给杨父绕得险些记不住正事。 最后李大妞才和他说价钱。 好家伙，一开口就要七百块。 要是杨母在都能笑杨父三天三夜，这就是拿亲兄弟当猪宰。 没等杨父开口质问，杨湖国就说自家的船怎么怎么好，锅炉、排钩和手抛网都有，柴油机也是新换的。 之前都是自家儿子在开，现在儿子和人合伙买大船，看在兄弟的份上才给这个价。 伸手不打笑脸人，杨父一腔怒火憋着上不去下不来。 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大哥是个笑面虎。 杨父心一横就对大哥说一口价450，船上的东西都送给自家，柴油机都用了五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骗别人可以，休想骗他。 柴油机寿命保养得好也就能用十年，杨清立可不是个爱惜机器的人，看样子也就只能用两三年。 李大妞立即跳出来语气不好道： “有你这么当老弟的吗，往死里压价，当我们是冤大头，我家是行善的吗。” 杨父那一刻真是心如死灰，自己前脚才借钱给大哥一家，现在的大嫂就站出来这么说自己。 “大哥，你摸着你的良心，你说我要这个价格是不是公道，到底是谁把谁当冤大头，这么些年我们家借给你们家那些钱，有没有催你们还过，我都没说买船的时候要抵扣呢。” 好么，此话一出可是给掉进钱眼子的李大妞气够呛。 不顾形象的对杨父大骂特骂。 扬言卖给外村人都不卖给童瑶一家，至于还钱，呵，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凭自己本事借的钱，凭什么还。 杨父第一次对着大哥吼出声： “大哥！你就看着大嫂这么骂我吗，以前我和二哥没结婚前贴补你们家多少就不说了，人不能没有良心。” 杨湖国满面笑容早已不在，阴沉着脸撇到一边。 杨父失望的连声说出几个好好好。 杨清杰、杨清刚两兄弟手臂的青筋暴起，要不是自家亲戚，他们绝对会上去干架。 最后杨父拉着两个儿子回家。 一伙人听完，心里怒火中烧，恨不得抄起家伙去揍人抄家。 怎么会有这种不知恩的亲戚。 本来杨父还隐晦、含糊的说了大概，不想爹娘伤心。 但谁让他有两个好大儿，在旁边喷着口水插嘴。 这下子，阿公阿嫲所有细节都知道清清楚楚。 阿公对这个大儿子是气得够呛，高声大骂： “早知道是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就不应该生下来，我从此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以后你们也不许跟他们一家来往，阿广你之前借给他们的钱就当做善事了，就此断绝关系。” 阿嫲坐在矮凳上，抹着泪疼心怒骂： “不孝子，不孝儿媳，龙母、妈祖怎么不把他们收了去。” 家里老两口太过伤心，说出这些决绝的话，大家都不敢应声。 不管咋样，反正以后不来往就是了，阿公说的也对，借出去的钱就当做善事了，要不然闹起来，以大伯母的性子，绝对会动真格，在村里也不好看。 童瑶也没想到大伯一家是这样的人，上辈子没有利益来往，不存在冲突。 各家也就平平淡淡的来往，最多过年一大家子吃顿饭。 行，既然这么干，她就等着看看大伯母家的船能不能卖出去。 童瑶安慰大家： “反正我和阿桦的钱也不够，咱们多攒钱，到时候直接买二手的拖网铁皮船。” 众人：…… 好自信、好大的口气！ 杨母哼笑一声，敲了敲饭盆：“开饭！” 第82章 白天小调皮，晚上小天使。 吃饭的时候，杨父又想起今天送给大哥家的半条鲅鱼，气得饭都吃不好。 阿公阿嫲也是如此，老人家年纪大了，心里存着气，到底对身体不好。 童瑶派出萌萌哒儿子过去。 杨溪俊扭扭捏捏了一会，才走到阿嫲阿公身边。 “阿太、太公，喂。” 老两口忙于投喂小家伙，心神分出来大半，不一会就被杨溪俊逗得眉开眼笑。 童瑶这才松了一口气，埋头吃饭。 杨清桦看着关心老人家的童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童瑶夹了好几块饺子，温声低语： “阿瑶，多吃点。” 童瑶吃得头都不抬，碗里突然多了两块鱼腩和鱼肚，没等她问，头顶就传来男人的声音： “这鱼肚鱼腩又肥又腻，我不乐意吃，给你吃。” 童瑶没忍住失笑，含糊道： “行，我知道你就爱吃鱼刺，喜欢这种挑鱼刺的感觉。” 杨清桦差点被鱼刺卡到，咳了两声，语气带着羞恼： “吃你的。” 杨大嫂在一旁看着不是滋味，这两口子最近是越来越黏糊。 再看看和孩子抢菜的男人，用胳膊肘杵了杵，碗伸过去： “阿杰，我也要吃鱼。” 杨清杰木讷抬头： “你自己夹啊，没长手啊。” 杨大嫂：…… 家里的热闹总是少不了杨大嫂。 无语地站在后面端着碗扒饭，突然跑回房，从锁着的木柜拿出塑料袋装的挂面、两个鸡蛋。 这是她上次回娘家拿回来的，一直舍不得拿出来。 鸡蛋也是她昨天用自己的钱买的，本来留着给小女儿煮着晚上闹的时候吃。 杨母对这些不管，就像童瑶买糖这些，反正花的是自己的钱。 刚才看到童瑶会用孩子去讨老两口欢心，她也会啊。 绕过众人，挂面放在阿嫲桌边： “阿嫲，过几天不是你生辰吗，这是我特地送给你的，到时候做长寿面吃。” 阿嫲乐淘淘的正想说两句话，上三年级的杨溪志大声指正： “娘，你说的不对，这不是长寿面，外婆说了，这是挂面，挂！” 阿嫲笑容一僵，桌上的挂面咋看咋不顺眼。 杨大嫂被阿嫲瞪了一眼，手抖了下，手中的一个鸡蛋掉下地，碎了。 杨溪志又大喊： “完蛋啦！” 杨大嫂顾不得地上的鸡蛋，怒气冲冲的抄起一旁的扫把揍儿子。 一时间，座上的大人都静默了。 就杨溪志这番话，不打真是没天理。 那小嘴整天气人，熊孩子凭实力吃的棍棒，不怪杨大嫂。 杨大嫂气昏头，用方言骂骂咧咧，一个劲的她妈的。 杨溪俊觉得好玩，在学嘴： “她妈嘟，她妈嘟。” 说完还笑嘻嘻的对童瑶显摆。 童瑶：…… 她也忍不住想揍儿子了！ 阿嫲动作轻柔的打了一下他的嘴巴： “小孩子不许学这些。” 杨溪俊被打了一下，又被塞了一口满满的饭，才乖乖住嘴。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就帮他洗澡。 童瑶帮他脱完衣服，转身去拿小毛巾，回过头就见他光溜溜的跑出去。 “杨溪俊，跑去哪，过来洗澡。” 人家跑得头都不回，急冲冲的叫： “蛙蛙，我的。” 童瑶瞬间就知道这孩子去拿他的新宠，铁皮小青蛙。 自从买回来，每天洗澡的时候必须要和它一起洗，洗完还要童瑶擦干，晚上抱着一起睡。 还好小家伙的玩具就两样，一个阿公做的小木马，还有这个铁皮青蛙。 童瑶感叹，幸好自家现在条件不好，要是玩具多了，一床的玩具，睡都没法睡。 院子里的小孩看到白晃晃光溜溜的杨溪俊跑出来。 嘻嘻哈哈的大喊： “羞羞脸，俊俊羞羞脸，溜小雀。” 杨溪俊闷头跑到房间拿回自己的铁皮青蛙，跑出来才有心思搭理哥哥姐姐。 跑到他们身边，藕节的胖手叉腰，小短腿岔开站定，当着众人的面就兹了一泡童子尿。 孩子们尖叫的跑开。 阿公他们回过神，才大笑出声，就说这小娃娃他咋想的，说他遛小雀，他光明正大的遛。 杨清桦走过去，抱起小胖墩，狠狠打了两下小屁股。 “谁教你这样的，害不害臊。” 农村人也没有礼貌概念，大家都不觉得有啥大不了的。 童瑶看见泪眼汪汪被抱进来的小家伙，发现小屁股红彤彤的印着巴掌印。 这才问杨清桦怎么回事。 得知后，也被这孩子给整无语了。 怎么就那么虎。 捏了捏他的小脸： “以后不许这样知道吗，我们要做个讲文明，讲礼貌的小孩，小青蛙忘记拿，你可以叫娘帮你拿，不能一声不吭就跑出去…” 童瑶给他说了一大堆道理，小家伙倒好。 坐在木盆里和小青蛙玩得开心极了，半点没听进去。 自家儿子就是这样，一根筋，有自己的思维，沉迷某件事物的时候，对旁边的动静充耳不闻。 童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拿他咋办，低着头默默给他洗澡。 杨清桦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拿过他手中的小青蛙。 小家伙不满的举着手要抢，被杨清桦呵斥住。 这才把童瑶的那番话再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 最后等杨溪俊半懂不懂的点头，才将小青蛙还给他。 童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走进误圈了，简单粗暴处理可能会更好。 心情转好的夸了杨清桦两句。 杨清桦摸了摸童瑶的头，帮着儿子洗完澡，给他穿完衣服才抱出去。 一家人躺在床上的时候。 白天是个捣蛋鬼，晚上又变成贴心小宝贝。 杨溪俊躺在爹娘身边，抱着童瑶的脖子，嗒一口亲在童瑶脸上，小奶音甜甜的说： “娘，俊俊爱你。” 哎哟喂，瞧人家，多会哄人，立马给童瑶甜得晕晕乎乎的。 杨清桦在一边吃醋道： “臭小子，那爹呢。” 小家伙摸了摸小屁股，哼了一声，挪动小身子离爹远远的。 杨清桦没好气的轻拍了他两下： “怎么那么记仇，你做的不对还不能让老子打了。” “不！” “下次再调皮，爹还打你。” “哼，坏人。” 一大一小对骂得起劲，声音吵得童瑶睡不着，呵斥了一声： “给我闭嘴，都睡觉。” 家庭地位渺小的一大一小瞬间闭嘴，不敢吱声，乖乖睡觉。 第83章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凌晨六点半，童瑶就被父子俩吵醒。 昨晚睡得早，杨溪俊今天早早睡醒，看到爹单手窝着自己的口粮。 这怎么行！ 小家伙从里侧爬到爹娘中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坏爹的手挪开，还抬屁股对着他的脸放了一个惊天大屁。 杨清桦迷迷糊糊的被这股\"仙气\"熏醒，入眼就是一个小胖屁股怼在面前。 杨溪俊拱进娘上衣里就要享用早餐，被杨清桦一把拉出来。 冤家父子就开始对骂。 昨晚的怨气积攒到今天早上，一大一小吵得不可开交。 童瑶坐起来，无语极了。 不搭理上头的父子俩，去院子里洗漱。 见童瑶走出去，杨溪俊着急忙慌的溜下床，追出去。 童瑶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院门口坐着一对母子。 走上前惊讶出声： “哎呀我去，招娣，你咋那么早，不是，胖妞真派了你过来蹲我啊，咋不进来叫我。” 招娣喂儿子吃完最后一口玉米馒头，才兴奋的回话： “哈哈，哪能啊，我是想到今天咱们要去淘海就高兴的赶紧过来，刚才你家婆婆他们刚出去，院子里没人，就没进去。” 说完又催促童瑶快点洗漱吃早餐。 童瑶看到她脚边准备好的淘海用具，挑了挑眉，招呼人进去坐。 杨溪俊看到小伙伴来了，开心的就要过去拉着人玩。 跟出来的杨清桦抓住人，快速的给他洗脸，擦小米牙。 童瑶也抓紧时间洗漱，一家人快速的吃完早饭。 “阿瑶，今天你们去淘海我就不跟去了，我去宅基地那边帮忙。” 童瑶闻言也点头，反正就是淘海，杨清桦去不去都行，宅基地那边自家确实很少去，让自家男人去刚好堵住大嫂二嫂的嘴。 杨清桦去厨房锅里捞出两个鸡蛋，还有玉米红薯，放桌子上叮嘱她记得拿。 童瑶收拾着东西，忙不迭的点头。 杨清桦出门没多久，童瑶也背着儿子出门。 招娣和童瑶走到大榕树下，刚好碰到阿艳、阿娇、矮妹背着孩子，拿着工具出来。 童瑶笑笑： “得，我就知道胖妞最晚，昨天还叫我起早点，自己倒是最后一个。” 其他人也笑闹的说了胖妞几句，一起去胖妞家找人。 胖妞还在往嘴里扒拉肉粥呢，牛牛倒是懂事，自给自足的坐在小板凳上自己吃。 农村家里都养有鸡鸭，胖妞家也不例外。 这个娘是个贪吃心大的，自己一个劲的吃，坐在廊下的儿子也不管。 半大不小的几只鸡围在旁边，鸡啄一口，他吃一口，默契十足。 童瑶她们走进门看到这副场景，都忍不住抹汗。 胖妞看到几人来了，还大咧咧的笑道： “哟，这才七点左右，你们就来了啊，我公公说这两天风大，今天早上退潮的时间晚，我还以为去不成了呢。” 招娣对牛牛碗里的肉粥心疼极了，先开口： “谁说去不成，你公公卖二三十年猪肉了，不太看得准，我男人说是晚上海面上的风大，陆地上白天了又出大太阳，风力小一样能出去，胖妞，你看你咋带儿子，地上的肉粥和鸡一起吃，多可惜。” 胖妞不在意的笑笑： “没事，我每天给他舀一大碗，他吃不完，和小鸡一块吃正好，你没看我儿子那么胖，快追上童瑶儿子了。” 众人：…… 这话也就家里条件好的胖妞能说得出来，她们早上喝的粥还是红薯粥配咸菜、咸杂鱼呢。 童瑶倒是提了一句： “家禽有不少细菌呢，和孩子一起吃不好。” 胖妞再次不在意： “哎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童瑶摇头叹气，就这心大又不听劝的能说啥。 还好胖妞自己吃完，记起儿子，驱赶了几只小鸡，才去准备东西。 这次她们还是打算走远一点，上次那个地方就不错。 虽说路难走，但是从小路走下去就开阔了不少。 海岸线上还有礁石、岸石、浅滩、红树林。 沿海长长的一条，陡峭了些，但海货也更多，更丰富。 从上次走的小路来到礁石，童瑶大喊了一声： “龙母保佑，祝我们今天淘到海货，加油，奥利给！” 其他人被鼓舞到，不懂啥是奥利给，听着好听，也跟着喊。 杨溪俊这群小朋友也跟着喊： “奥利给~！” 宽敞的海滩全是女人小孩的叫声，几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童瑶带着她们直接穿过礁石，即使礁石上货真的不要太多，但她们今天还真看不上。 人就是这样，见过更好的，谁还会要这些不值钱的海货。 童瑶走到红树林这边才停下来，大手一挥： “开搞！” 几人欢呼一声涌入红树林，不一会惊呼声出来： “哟，好大一只青蟹，发财了发财了。” “我这边也有，哎呀，没有你那只大，不过也有一斤多，值个一块多，开门红啊。” “啊啊啊，我也发现一只，好大，看着有两斤了，果然跟童谣来运气就是好，我这只最大。” 胖妞憨笑的将青蟹踩在脚下，麻利的绑好，举给大家看。 一时间大家羡慕得要死，童瑶也不例外。 真是，这些人运气怎么那么好，自己在周围找了那么久，也就见一些贝类，各种螺，个头是大，但是哪里有青蟹值钱啊。 “儿子啊，咱们今天可要搞一个像样的开门红，不能被她们比下去，他娘的，今天咋回事。” 童瑶低头专心的找，还不忘跟儿子碎碎念。 杨溪俊在背上玩着小青蛙，啥都不懂，就听懂熟悉的脏话，咕哝： “他娘嘟…他娘嘟。” 童瑶瞬间闭嘴，拍了一下自个的嘴，没把门的， 没办法，她也没啥文化，学着人家高门大户、名门闺秀说那些秀里秀气的话她搞不来。 愁人哦。 童瑶继续嘟嘟囔囔找，抬头看到身边的姐妹惊喜连连的叫声，喊了一句： “你们在这边找，我离你们远点，碰碰运气。” 几人忙着绑青蟹，笑着应几句。 就这么一会功夫，她们最多都能收获三只青蟹，最少也有一只，还是胖妞那只大青蟹。 不愧是红树林，青蟹就是多。 第84章 大半桶海货VS小半桶海货 童瑶看到一棵红树根边露出一个东西，露出来的半面跟青蟹背部的颜色一样。 惊喜的欢呼一声： “这回轮到我发财了，哈哈。” 冲过去，用火钳一夹： “他娘的，居然是个烂青布。” 童瑶也顾不得教不教坏儿子了，真是气死人，害她白兴奋一场。 实在是出师未捷，桶里除了零星的几个海螺，啥都没有，童瑶能高兴才怪。 一直以来的好运气，给她极大的信心，谁知道今天早上那么倒霉。 杨溪俊终于和小青蛙培养完感情，想起娘，将玩具放在胸前，抱着娘的脑袋撒娇： “娘啊~俊俊爱你。” 童瑶郁闷的心情被儿子治愈了不少，笑着回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回应： “娘也爱你啊。” 杨溪俊好开心的在后面拍拍手，突然叫了一声： “娘，有蟹蟹。” 童瑶听到这熟悉的呼喊，不知道咋回事，乱糟糟的心突然平稳了下来。 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过去： “你瞧瞧，娘的运气真是不如你，就在自己身侧后看不到。” 可不是吗，这只青蟹就在童瑶左手边，还是光明正大的在滩涂上晒太阳。 “草，绝对是青蟹祖宗啊，这次真是轮到我发财了。” 童瑶将这只快四斤重的青蟹绑好，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只比之前发现的那只两斤多的螃蟹王大一圈，后世发现最大的野生青蟹最大也就三斤八两这样。 这怎么不能让童瑶高兴，可惜现在网络不发达，要不然她肯定能上新闻。 这只她不打算卖给姐夫，下午坐车去县城卖给大酒楼，价格会翻一倍。 大酒楼都是有钱人，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稀罕物。 越想越兴奋，童瑶忍不住唱了一首嗨歌，扭了扭圆屁股。 要是杨清桦在这，肯定了然，原来儿子平时在床上自嗨扭屁股就是学当娘的。 杨溪俊在背上也嗨得瞪脚。 不一会童瑶又发现水洼处有一个洞，按照经验来看，这洞估计是个蛏子洞，而且里面的蛏子个头还不小。 童瑶没带铲子，只能用螺丝刀挖。 “要是有盐就好了，盐一放，蛏子王都能冒头。” 挖了一小会，太费劲，童瑶就想放弃了。 蛏子也不太值钱，中等个头一毛二一斤，大个头的一毛五一斤。 童瑶再坚持挖了一会，还是不见蛏子影子，嘀咕： “按理说追着这个方向应该有货了啊，咋那么邪门。” 嘀咕到一半，才一拍脑门： “真是忘了，可能是个皮皮虾的洞，怪不得挖不出来。” 皮皮虾不光会在浅海沙底栖息，它们还会在滩涂、浅滩挖洞，以打洞的本领躲避危险。 这处的沙滩也不是纯沙子，表面是沙子，挖开就会出现黑色的海泥。 这种泥通常是由微生物和沉积物组成的，海泥中的有机物质和营养物质可以支持海洋生物的生长和繁殖等，可以说对海洋生态系统起着重要的作用。 海边爱美的年轻媳妇还会时不时挖回去敷脸，对皮肤非常好。 童瑶面露难色的蹲在地上看着这个洞，刚才她挖了一会肯定惊动洞里的皮皮虾，肯定躲得更深了，没有铲子真是不好挖。 让她放弃又舍不得，这个洞挺大的，肯定有大货。 童瑶解下背带，让儿子下来活动。 她去周围找了一根小树枝，惊喜的看到有半条小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吃了半个身子，就剩下连接头部的半边身子。 挺新鲜的，没发臭，童瑶将这半条小鱼穿到树枝上。 走回洞边，对着好奇宝宝科普： “儿子，今天娘教你一个老方法钓皮皮虾。” “恩恩！” 捧场王跟着童瑶蹲下来，看着她的操作。 童瑶用穿有小鱼的树枝放在洞口，浓烈的鱼腥味可以吸引皮皮虾出来觅食。 好几分钟过去了，洞内毫无动静。 杨溪俊都站起来，趴在童瑶身后玩小青蛙了。 童瑶也不太自信了，念叨着： “算了，再等一分钟这样，再不行就不钓了，浪费时间。” 话音刚落，就见洞口传来动静，一对鳌夹住了洞口的鱼肉。 童瑶惊喜了一下，稳下心神掌握力道往上拉扯，不能太快、也不能太用力，不然很容易扯断皮皮虾的鳌。 皮皮虾是肉食动物，童瑶不担心它会松鳌，和它拉扯僵持了一分钟，一对鳌和头部终于渐渐露出了洞口。 童瑶一鼓作气将这只皮皮虾拉扯出来，看到这只皮皮虾露出全身，她没忍住惊叫： “卧槽，居然是斑马皮皮虾，超过一斤半了，发财发财！” 不怪童瑶夸张尖叫，斑马皮皮虾属于皮皮虾中的劳斯莱斯，也是世界上已知最大的皮皮虾种类，肉质鲜美、营养丰富，对男性保健作用相当有效，在她们本地很受欢迎。 外表有类似斑马的黑白条纹而得名，是她们这边的特产之一。 虽说是特产，但也不是轻易就能找到的。 斑马皮皮虾~ 码头能收到几斤都能让收购贩高兴得合不拢嘴。 贵啊这玩意，个头半斤以下收购价是三块多一斤。 个头一斤以上极少见，最高能给六块钱一斤。 “哦哟，本来还说拿一只青蟹去县城大酒楼太孤单，这下好了，成双成对哈哈。” 童瑶将皮皮虾放进桶里，桶里有海水养着，童瑶也不担心会死了。 杨溪俊听到县城二字，以为童瑶要去县城。 那地方他去过啊，有甜甜的糖糖。 跳脚的拉着童瑶，小胖手指着远方： “娘，走，糖糖。” 童瑶揽过小家伙，大力的亲了他两下，高兴道： “好，我们吃完午饭去，现在先淘点好货，不然没钱钱买糖。” 杨溪俊听到现在不能去，茫然的站在原地左看右看，最后才学着大人叹了一口气： “好好…~” 童瑶失笑的从口袋拿出一块水果糖奖励他： “我们俊俊真听话，娘奖励你一颗糖。” 小家伙最近被控制吃糖，好几天没吃到了，这会得到一颗糖，高兴的找不到北。 胖妞她们也赶过来，几人桶里都是大半桶大海螺，还有几只青蟹。 远处看童瑶桶都是空的，有些惊讶： “瑶瑶，你今天咋回事啊，我们都大半桶货了，你怎么半桶都没有。” “是啊，之前都是你收获最大，今天不行了啊。” “哈哈，龙母哪能每次都把好运气分给童瑶，这回轮到咱们发点小财了。” ps：加更在中午12：00，小可爱们吃完午饭再看哈，爱你们。（求评论、求催更。） 第85章 斑马皮皮虾 几人说笑间走到童瑶身边，看到她桶里的货，笑容僵在脸上。 “靠，就这…原来可笑的是我自己。” “白高兴了，我就说童瑶怎么可能没有好货。” 胖妞瞅着自己桶里差不多两斤大的青蟹，居然产生了一丝挫败。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随即而来的是为童瑶狂喜。 “瑶瑶，那么大的青蟹还有皮皮虾，赚死了，拿去你姐夫那边，他肯定乐开花。” “对啊，最近你姐夫没少赚，附近收购点的老板都嫉妒得很。” 几人七嘴八舌的围在童瑶桶里讨论。 童瑶顺便和她们说下午去县城。 “啊，我也要去，快点动起来，我们多找点货。” “对，多卖点，好几天没去县城了，也不知道供销社的大姐还记不记得我。” “哈哈，肯定记得，谁能不记得你胖妞啊。” 童瑶看着几人说着又激动起来，赶紧让她们找洞。 “我和你们说，这片区域肯定有好多皮皮虾，你们也来钓。” 虽然斑马皮皮虾不会群居大洞，但是这一大片浅滩泥呢，多多少少都会有的。 几人都是有经验的海边淘海人，于是四处去找小虾小鱼。 这皮皮虾，为啥叫皮。 就因为它们本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原则，经常会袭击所有经过它们洞口的生物，能吃的、不能吃的、打得过的、打不过的、它们都有兴趣尝尝。 所以胖妞几个找到小鱼小虾，直接用细树枝叉上，横放在浅滩上钓。 背着孩子碍事，几人将孩子放下来，给他们在旁边玩。 小萝卜头们一下来，就跟鱼入大海一般，嘻嘻哈哈的你追我赶，开心极了。 玩了一会，几个孩子又看上杨溪俊的小青蛙。 半大不大的奶孩子，懂礼貌的还会问一句： “俊俊，能不能给我玩。” 急性子的如牛牛和狗蛋，直接喊了一句俊俊就上手抢。 杨溪俊一下子就呆住了，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小胖手。 反应过来，也不哭，学着娘冲过去，霸道的命令： “你还窝，俊俊的。” 牛牛仗着体型是第二胖，成功抢到铁皮青蛙，坐在地上玩。 听到杨溪俊的话，不在意道： “俊俊，哥哥玩一下。” 六个小孩里，就杨溪俊最小，但也是他最高最胖。 他耐心坐在牛牛身边看他玩了好久，可是也不见牛牛还回来。 这下子，小家伙耐心耗没了，伸手就拿过来，嘴里有理的说： “好了，俊俊玩了。” 牛牛在家里可是很受宠的，脾气也霸道，冲过去继续抢。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两个小胖子就打起来了。 不一会就传来哇哇大哭的声音。 童瑶几个一只虾都没钓上来，倒是先被孩子的声音惊到。 看到是杨溪俊和牛牛在打架，童瑶和胖妞只好走过去分开两个小萝卜头。 还好两人就只是用身子肉搏，不是你压我就是我压你，身上没有破皮。 童瑶给他擦了擦眼泪，抱在怀里哄了一下。 “好了，娘将小青蛙帮你收好，这下谁都没有，不用打架了。” 胖妞深知自家儿子的牛脾气，骂了两句，最后才哄道： “和俊俊弟弟道歉，不许抢，刚才娘可是看到人家俊俊先给你玩的，是俊俊的玩具，要经过俊俊同意我们才可以玩知道吗，下午娘去县城帮你买一个。” 胖妞上次就说买，因为又是耽搁了也没帮牛牛买，这会也愧疚。 小孩子注意力容易被转移，抢手的小青蛙没有了，还打啥架。 没一小会，两个孩子又和好玩了起来。 童瑶他们继续去钓。 就这么耽误了一会，阿艳她们居然陆陆续续上货。 惊叫连连的拉扯皮皮虾。 有的是二三两重的，最大也是半斤重。 最好笑的是阿娇，居然钓上来一只泥爪。 上次童瑶抓到的是沙爪，比泥爪贵多了，泥爪如今才一毛二一只。 不过这也让阿娇欣喜非常。 童瑶和胖妞见几人陆续钓上货，胜负欲瞬间上来。 “哎哟，又上来一只。” 童瑶惊喜的和洞里冒头的皮皮虾极限拉扯了五分钟。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一只一斤半的斑马皮皮虾到手。 几人蹲在地上，嫉妒的目光扫射过来。 要是目光能杀死人，童瑶要被她们杀死好几百遍。 童瑶胜在脸皮厚，自豪的将这只斑马皮皮虾扔进桶里，揶揄道： “看啥看，赶紧钓，不然今天又是我的货最多最好。” “切，看不起谁，看姐给你钓个大的。” 胖妞自信满满的刚说完，就见自己的树枝有一股拉扯。 “上来了，上来了。” 不一会胖妞扯上来一只寄居蟹。 “哈哈哈，好大的一只货。” “够硬！哈哈。” 几人对着胖妞嘲笑了一番，这寄居蟹人都不乐意吃，更别说卖。 胖妞没好气的将寄居蟹扔进海里，骂了一句方言： “丢娘黑憋，老娘不信今天钓不上来。” 童瑶失笑，摇头继续干活。 胖妞最后终于如愿的钓上来一只斑马皮皮虾，也就四两重。 她也不嫌弃，嘴角咧得大大的举着皮皮虾说道： “等了半个钟头，终于钓上来一只，值个一块多，铁皮青蛙能报销了。” 其他人也笑着应和。 童瑶这半个钟头也只钓上来一只三两大的斑马皮皮虾，这应该算她的运气加成。 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一只都没钓上来。 废话，要是那么好钓，也就不会卖那么贵了。 几人等了那么久还没上货，未免有些意兴阑珊。 “瑶瑶，走，钓不上来，我们去找别的。” “对啊，蹲得我腰酸腿麻，走了走了。” “我也放弃了，有一只就够了，不敢贪多。” 都不是啥勤快人，说放弃就放弃。 甚至还找个遮阳的位置，抱着自家娃吃东西。 这会时间也过去两三个小时，走那么远的路，又淘海的，让常年不劳作的女人累得够呛。 童瑶也有些腿麻，坐在地上，从挎包里拿出吃食。 两个鸡蛋、水、红薯、玉米、咸鱼几样吃食就是她的午餐。 剥了鸡蛋给小家伙吃，小家伙坐在童瑶怀里捧着鸡蛋慢慢吃。 第86章 这不是海贝吗？ 小家伙吃到一半，不知道想到了啥，单手拿着鸡蛋，另一只小手就窝上童瑶的胸脯。 和晚上杨清桦和他争抢口粮的表情一模一样，霸道道： “我的！” 胖妞几人嘴里的东西都快喷出来： “你儿子咋回事，” “哈哈，瑶瑶是不是你男人晚上和他抢了。” 阿艳说完这句话还暧昧的对童瑶挤眉弄眼。 童瑶恼怒的拍了一下小家伙的手，骂道： “最近是越来越皮了，学什么不好，学这个，跟个小流氓一样。” 杨溪俊被打的缩回手，站起小身子，小胖脸怼在童瑶面前，小鼻尖抵着童瑶的鼻子： “牛氓。” 童瑶巴拉他下来，揍了两下才老实。 胖妞她们倒是理解，劝了童瑶两句，奶娃子嘛，都这样。 没断奶前对自己的口粮占有欲强着呢，她们家的孩子没断奶前还不是一样。 特别是晚上一家三口在屋里的时候，那是让自家老爹离得远远的。 童瑶最近给儿子断奶行动还行，不怎么闹着喝奶了，估计过几天就能完全断奶成功。 众人吃完东西，吹了一会牛，继续去淘海。 童谣这次不打算待在红树林，这片红树林是有货，但也就是青蟹啥的。 要想有好货估计还要淌水走到里面找，她们都穿着雨鞋，一脚深一脚浅的，又背着孩子非常不好走。 几人走了好长一段路，就见到眼前出现一大片礁石区。 好在不陡峭，大致都是平矮的礁石，海浪冲刷在礁石上，打得礁石处溅起高高的浪花。 可见此时的风力有多大。 胖妞打起退堂鼓道： “这天气真是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阳光明媚，现在就开始阴沉刮风。” 其他几人也附和，都是带着孩子，去海水边找海货危险得很。 去离海水远的礁石区倒是有不少的货，但这不是风浪越大，货越多吗。 常见的她们又看不上。 童瑶也可惜的叹息： “要是咱们没有带娃出来就好了，自己一个人随便去。” “你想得美呢，丢家里谁帮带，家里孩子那么多，婆婆也看不过来。” “可不是，你们还好有婆婆，我还没有婆婆呢，想让带都不行。” 童瑶说了两句就要走回去，天阴沉下来也怕下雨。 最后看了一眼礁石边，就在这一刻，童瑶眼睛猛然瞪大，焦急的拉着身边的胖妞停下。 “别走别走，有马氏贝！好大一片。” 几人惊讶的回头，看到那礁石冲刷上来的贝壳，瘪了瘪嘴： “这不是海贝吗，虽然味道不错但是肉少，挑得人眼花，拿去卖才几分钱一斤。” 童瑶嘴角抽搐，也就这年代海鲜丰富才会被扁得廉价。 马氏贝是马氏珠母贝的简称，个头不大，贝壳呈不规则圆形，壳质较薄，为灰褐色或淡黄色，具有珍珠光泽。 能做母贝，那就是这个种贝壳能产珍珠。 在后世她们南海这边大部分都用这种贝来养殖海水珠。 后世也有传闻是岛国那边引进华国的，其实不然。 这种野生的马氏贝在我们华国南海这边等很多地方都有分布。 后来因为生存环境会受到地理、气候等自然因素的变化。以及人类活动的影响，数量也变得越来越少。 20世纪初的时候由岛国那边进行近肢游行繁殖培育。 岛国整个国家大力进行推导宣传才形成了马氏珍珠的原产地传出变化。 所以后世一般都是采用养殖技术，专门产珍珠，价格也根据个头、颜色、外观各有不同。 马氏贝~ 在八零年代，她们南海的野生马氏贝资源较为丰富的时期。 当然这种野生马氏贝产出珍珠的几率极低，大多数捡到都是自家吃。 太过贫困的渔民，也会拿去卖。 反正胖妞就没听说她们村开出过珍珠的，对童瑶的欣喜感到很无语。 童瑶领着她们来到一处平坦的沙滩，解下背带，让孩子下来。 “那啥，胖妞你不乐意去你就留下看娃，你们也一样，不乐意去就留下，我要去捡，一会回去开，要是开出海珠，我就发啦，开不出就留家里吃。” 胖妞是不愿意动，留下来看孩子。 除了招娣最能支持童瑶搞钱，她是第一个跟随的。 其他几个本来不太愿意去，但童瑶都去了，作为姐妹肯定也要去啊。 就像童瑶说的，起码捡回家能吃。 万一，万一她们开得出来呢。 童瑶从挎包里掏出压缩的两个麻袋，就带人过去。 几人本来不想带麻袋的，还是童瑶提醒她们才勉强带了一个出来。 阿艳可惜的看着礁石上密密麻麻的海货，嘀咕了一句： “唉，这麻袋起码装点大海螺或者大蛤蜊嘛，装这些马氏贝多可惜。” 阿娇打趣一句：“要不你去捡点海螺蛤蜊打底，最后再装马氏贝。” 她本来也就是开玩笑，谁知道阿艳还真当真了，屁颠屁颠的脱离大队伍，去捡海螺蛤蜊去了。 童瑶不在意的继续往前走，这马氏贝也不一定开出海珠，阿艳要去就去呗。 海水冲刷大，几人弯腰费力的捡马氏贝，就这么一小会，下半身和胸口的衣服都被海水打湿。 马氏贝一般栖息在水温10°c以上的内弯或者近海海底，水深一般在十米以内。 今天风大，海浪也大得不行。 估计这些马氏贝也随着海浪打了上来。 童瑶她们艰难的捡了好一会，累得直起来捶腰。 矮妹比较矮，一个大海浪过来，身子踉跄，眼看着就要向左边倾倒，童瑶在她右手边几步远。 急忙的跑过去扶住人，这礁石尖锐，摔下去肯定吃不少苦。 童瑶有些愧疚道： “要不你们别跟我捡了，危险得很，我高，体型也重，没那么容易被海浪打倒。” 矮妹站定身子，笑着拍童瑶一下： “说你身材好就直接说，还找那么多借口，刚才是我走神，下都下来了，懒得上去，一起捡，希望真能像你说的一样，中午开出来能有海珠。” 在不远处的两人也笑道： “就是，我们这几个就你身材最好，自己知道就行，还得说出来，快点捡。” “哎呀，不说别的，就是能开出一颗我都乐得放鞭炮咯。” 话音刚落，阿艳也拖着半袋子的货过来加入队伍。 ps：各位小可爱们，今日加更完毕！ 新的一个月开始，望大家能送些用爱发电，帮忙冲个榜，俺尽量每天加更！ 真心感谢那么多送礼物的小伙伴们，看到评论区好多老读者也在，新读者也有，我太开心啦，祝我们大家身体健康，每天顺顺顺！ 第87章 我媳妇和儿子不会出事了吧 海水冲刷上来的马氏贝真的不要太多，阿艳很快捡完半袋。 又掏出胖妞的袋子帮她捡，虽说胖妞不下来，但是看孩子也是一种参与嘛。 矮妹、阿娇、招娣三人很快也捡完自己的一袋，抬着放到一边，又过来帮阿娇和童瑶捡。 童瑶带了两麻袋，比她们慢一些。 几人说说笑笑间，一个个麻袋都装满了。 捡是捡开心了，但是这么多东西咋拿回去？ 几人将麻袋都抬到胖妞面前，胖妞扶额的碎碎念。 “捡半袋行了，这玩意我们都不乐意开，也不乐意吃，开够一碗尝尝就行，你们还真捡那么多，现在好了，怎么拿回去。” 童瑶尴尬了一会，随即大手一挥： “没事，我们分个人先回去叫人，带家里人过来抬不就完事了吗。” 不得不说，这也是个办法，就是耗点时间。 所幸她们就是闲人，时间多。 童瑶腿长，被几人统一投票。 唉，有时候长得高挑也不是件好事啊。 虽说童瑶高挑，但不瘦，属于珠圆玉润，脸也是有肉肉的鹅蛋脸，低头也真能看到小双下巴的那种。 有时候和儿子同时低头，一大一小的双下巴经常逗得杨清桦哈哈大笑。 童瑶小跑回去叫人。 刚到村口，就见杨清桦带着阿娇的男人吴建中一起走出来。 吴建中和矮妹男人一样，都是去码头做散工的，家里没有渔船，码头有啥做啥。 今天风浪不好，渔船都回来了，看到媳妇和儿子那么久没回来，还以为在童瑶家。 谁知道童瑶也不在家，碰到杨清桦，两人担心的正要出来找人。 看到童瑶面色冲冲的一个人小跑过来，吴建中心底突然咯噔一下，焦急的问： “童瑶，我媳妇和儿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杨清桦也跟着害怕，但还是稳住心神走到童谣旁边。 童瑶一路快跑过来也有些累，杨清桦给她顺了顺后背。 气顺了些，童瑶才失笑道： “没出啥事，货太多了，先派我回来叫人去拉。” 吴建国和杨清桦这才松了口气。 “阿桦，这会中午了，大哥在家吗，叫人过来帮扛麻袋，对了把咱家板车推出来。” 本来童瑶还想叫别人的，但想到招娣男人腿受伤在家，其他几个的男人又不在家。 索性就叫自家人去帮扛。 杨清桦点了点头就回家叫人。 吴建中在一边高兴： “哟，童瑶你们今天淘的货那么多啊，都得用麻袋装。” 吴建中一个月的工钱都不到十五块，家里有三个兄弟，早早就分家，爹娘帮不了，困难得很。 但他是个老实人，家里媳妇和童瑶她们玩他也不会多说啥。 反正住在海边，他闲的时候就去淘海也有吃的，跟船出海也能分点小鱼小虾。 这年代男人只要不懒，大富大贵没有，养自家老婆孩子能吃饱总是可以的。 不得不说，童瑶这几个人也幸运，嫁的男人脾气性格都不错。 换成吃喝嫖赌、或者脾气大的早就被收拾得够够的。 上回自家媳妇跟童瑶淘海赚了几块钱，让他高兴好几天。 这次想不到还有，啧啧，怪不得阿桦最近对童瑶越来越好，媳妇又好看又变勤快谁不宠着。 当然自家媳妇也在改变，很不错。 童瑶对吴建中说今天的收获，吴建中听到有个头大的青蟹、斑马皮皮虾、猫眼螺等小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 连连说： “厉害厉害，想不到你们这六仙女淘海比我娘她们还牛逼，不对，比我们男人还牛，我们的运气都不一定比得上你们。” 童瑶：好一个“六仙女”，她们的外号已经全村都知道了吗。 吴建中想到最近童瑶的收获，不得不佩服她的海运。 还有老杨家最近也走运得很。 哎呀，怪不得杨家是村里数得上号的有钱人家，谁家有他们家这运气都不凑不发财。 童瑶谦虚了几句，两人你来我往的聊了一会，杨清桦就推着板车过来。 后面跟着杨清杰、杨清刚还有跟上来凑热闹的两个嫂子。 就连阿公阿嫲，杨父杨母都来了。 今天风大，杨父也是十点左右出海回来的，帮童瑶收了其他家的鱿鱼，歇了一会。 在院里坐立不安，跟屁股长毛似的。 杨母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他才瓮声瓮气的说： “童瑶和我乖孙怎么不在家啊。” 人天天在家又觉得烦死，突然见不到人又不习惯。 不得不说杨父的心里真是奇怪，杨母也有些不习惯，刚才想问人，就见杨清桦急冲冲的回来叫人。 杨清桦是个闷葫芦，去宅基地也没跟杨母她们说童瑶去淘海。 只要别人不问，他也不主动说。 这不，一家人不就跟过来了吗。 童瑶笑呵呵的和几人打招呼，就带头去拉货。 走了二十多分钟，才来到小路。 杨清桦将板车停在小路边，跟着童瑶下去。 阿公阿嫲也兴冲冲的要跟来，童瑶拦住两个老人家，她们去淘海的地方挺远的，老人家腿脚不好，还是在小路看板车。 童瑶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胖妞她们这边。 阿娇看到自家男人来了非常高兴，招呼这人扛麻袋。 吴建中看到安然无恙的媳妇，还有和一群孩子玩的儿子，心彻底安稳下来。 和杨清桦几个男人闷声扛麻袋。 杨溪俊看到杨父和杨母来了非常开心。 丢下几个小伙伴，就冲到两人面前，甜甜的叫人： “阿公，阿嫲，俊俊想。” 哎哟喂，怪不得人家杨父杨母疼呢，这小家伙嘴甜得不要命。 杨家的小孩不是调皮捣蛋就是害怕的，哪里会像杨溪俊一样会撒娇。 杨父稀罕的抱起孩子用胡渣刮了他几下，给小家伙乐得跟个小鸭子似的嘎嘎笑。 杨母抢过孩子，嗔怪道： “行了，叫你来是帮瑶瑶她们抗货的，孩子我来背。” 杨母抱着逗了几句，就自己拿背带背起孩子。 童瑶能丢手就丢手，从来不拦着长辈亲近小孩。 不用带娃她还乐得清闲。 第88章 大团结 八个麻袋，杨父几人扛了六袋。 还剩下两袋就要女人扛了。 童瑶力气大，一个人就能扛起一袋。 杨清桦看他蹲下就要扛，拦了一下，从家里带来的竹筐掏出枯草。 “用枯草垫住肩膀，这些贝壳锋利，背回去你肩膀还要不要了。” 嘴上虽然带着几分责备，但手上却贴心的给她垫上枯草，正想帮她扶着麻袋往肩上扛。 谁知道童瑶一个起身，干净利落的就将麻袋扛起来。 童瑶还粗神经的对他笑道： “哎哟，就这点重量，我扛两袋都没问题，谢了兄弟…阿桦！” 杨清桦：…… 怎么滴，咱俩这关系，白天做兄弟，晚上做夫妻是。 其他人走着路也笑着打趣。 杨溪俊在杨母背上拍着手起哄： “兄弟，爹娘，兄弟！” 杨清桦闷声走路，绷着脸不说话，但耳尖却红得滴血。 沙滩还行，平坦好走，路过礁石区就难走了。 杨母作为长辈，一个劲的叫众人慢着点走，注意看路。 好不容易走到阿公阿嫲这边，众人将麻袋放在板车上，才歇口气。 阿公阿嫲第一时间不是看货，而是摸了摸杨溪俊的小脸蛋，逗了一会才有心思看货。 “不得了，那么大的青蟹，这个斑马皮皮虾也大，好好好。” 阿嫲喜得见牙不见眼，阿公也在旁边乐得合不拢嘴。 杨父这会看了都觉得童瑶真厉害，难得说出一句成语： “不错，我们家真是否极泰来，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杨母她们都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听着就吉利，夸了杨父好几句。 杨父自豪的微笑。 只有知道意思的杨清桦和童瑶尴尬的抹汗。 杨清桦中学毕业，成绩相当好，那时候环境乱才没继续上学。 童瑶是后世手机玩多了，知道点意思。 如果没记错，否极泰来的意思是逆境达到极点，就会向顺境转化，也就是坏运到了头好运就来了的意思。 他们老杨家好像，没有啥逆境？！ 不过看到得意洋洋的杨父，他们选择闭嘴。 走在路上，阿嫲建议道： “要不咱们直接拉去有富那边卖，省得来回跑。” 童瑶看了看桶里的货，确实有一些可以卖给姐夫，点头应下，又问胖妞几人的意见。 胖妞几人现在已经隐隐将童瑶当成带头人的意思，自然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童瑶见她们同意，又道： “这只大青蟹和斑马皮皮虾不卖，下午我拿去县城。” 阿嫲没说话，杨母倒是急了： “咋不直接卖啊，拿去县城干啥，那么老远，车费都要多少，万一卖不出去咋整。” 童瑶只好慢慢解释： “卖得出去，而且价格比姐夫那边价格更高，这可是稀罕货，县城三家大酒楼呢，大把有钱人去吃饭，人家肯定要吃好的、吃贵的、吃有牌面的。” 杨母想了想这也有道理，她没去过县城，肯定没有童瑶知道行情，自然也信服。 杨大嫂在一旁酸溜溜道： “我看你就是想卖完了再去县城买东西，可别卖了钱又花光了。” 童瑶翻了个白眼，讽刺道： “就算我去买东西那也是我辛苦挣来的钱，大嫂你操心个什么劲，你想买还没有钱呢，再说了，我男人都没反对，关你什么事。” 杨大嫂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别人凶起来她又跟个乌龟似的缩头。 挪步到杨清杰身后不敢搭话。 杨母抠门性子上来，听到杨大嫂说的话也有些担心，但童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家里各房挣的私房钱都归各房管，她这个做婆婆的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狠狠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告诫自己，忍住，宋小花，不能犯病！ 到了收购点，有好事的人又围了上来。 看到几人桶里的大青蟹等海货，惊叫连连。 眼热的问童瑶她们在哪里抓的。 童瑶她们能如实说吗，谁都知道发财只能自己偷摸发。 “就在码头沙滩周围呗，也就是运气好，大家让一让，我们要去卖货了。” 到了赵有富收购点门口，童瑶将桶里的货拿下去。 杨母就叫人搬马氏贝，虽说几分钱一斤，但童瑶捡了两大麻袋呢，架不住量大，少说也有两百多斤， 值个十多块钱也是收益。 童瑶又拦住： “娘，这些不卖，咱们回去开，好久没吃马氏贝肉了，咱们今天吃。” 杨母心疼得很： “那么多呢，你想吃咱们留几斤下来，回去娘专门挖给你吃，我们不爱吃，太多了。” 童瑶只能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意思就是搏一搏能不能挖出海珍珠。 杨母长长的哎了一声。 她、她只能又狠狠的掐了一把手心，撇过脸，疼心的点头同意。 童瑶见婆婆同意，乐滋滋的进收购点卖货。 赵有富见她们手上拿的好货，顶着啤酒肚就冲过来帮拿。 “好啊，青蟹老祖，从来没见过啊，还有那么大的斑马皮皮虾，我也没见过，其他个头也不错，好好好。” 就…就那么热情的一个人，胖妞她们都不好意思说皮皮虾不卖。 只有童瑶脸皮极厚的蹲下身，从竹筐里拿出那只大青蟹，皮皮虾在桶里不用拿。 但里面也有几只沙爪和泥爪，这些倒是可以卖。 钓了那么久，也不是每次都有斑马皮皮虾，小八爪鱼肯定有的。 又将之前的海螺捡出来，把该卖的货分拣好。 童瑶笑眯眯对着赵有富道： “姐夫，这些是我要卖的，青蟹老祖和三只斑马皮皮虾我不卖，准备拿去县城卖。” 赵有富拍着啤酒肚大喊： “咋不卖给我啊，价钱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爹多少年了都是给我收货的，你也卖了几次海货给我，还信不过吗。” 无论赵有富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童瑶都不为所动。 赵有富越是激动，胖妞她们越是心动。 童瑶说的对，去县城肯定价格更高。 不然童瑶姐夫咋会那么多废话呢。 最后赵有富只能唉声叹气的给童瑶她们称重。 货款没多少，也不用走账单，直接结现钱。 童瑶一个人收入就三十二块五毛六分钱，胖妞她们稍微差一点。 但最多也有二十块左右，最少的也有十五块。 这年代人民币最大面值就是十元，也叫大团结。 十张大团结，又加上几块几毛几分的票子叠加在一块，相当可观。 童瑶倒是淡定，胖妞她们都差拿着钱亲几口了，这是她们第一次赚到那么多钱啊。 果然跟童瑶去淘海是对的！ 杨大嫂和杨二嫂看得心跟打麻绳结似的，死死的拧住不得解。 跟上来的村民看到赵有富拿着大团结和散票分到童瑶她们手里，羡慕嫉妒死。 转身就去拿工具淘海，她们也要去捞钱！ 第89章 孙大娘好开心 胖妞几人收好钱一致决定麻袋的马氏贝先放在童瑶家，等她们吃完午饭再过来开，就连斑马皮皮虾也给童瑶一起拿过去。 这算是对童瑶的无比信任，毕竟那些虾也值不少钱。 童瑶无所谓的应下， 几人走出收购点，依次告别回家。 杨溪俊在杨母背上乐颠颠的和她们唠嗑。 大人聊天他听不懂，可不耽误他参与，一个劲的嗯嗯啊啊对答如流。 准备要经过村里小卖部的时候，他早就忘了晚上爹娘的叮嘱，激动的指着小卖部的方向喊： “娘，有钱，买买！” 好么，这是看到童瑶兜里有一叠大团结，知道有钱了，闹着买呢。 童瑶握紧口袋，绝情拒绝： “不买不买，咱家要存钱，将来买船，挣到更多的钱再买。” 想来这个饼对杨溪俊没啥用，他也听不懂，抱着杨母的脖子撒娇。 童瑶心不心软不知道，抠门如杨母都受不住，摸出兜里的一毛钱就向小卖部走： “阿嫲给你买，咱不求人。” 杨溪俊高兴得找不着北： “阿嫲好，阿嫲好，爱你啊。” 哎哟，好一个不求人，好一个小甜饼。 童瑶无奈的很，跟上杨母，自家孩子要买东西肯定不能让婆婆给钱的，不说啥，就说两个嫂子那关就不好说。 刚踏进小卖部，就听到她儿子熟练的和小卖部的老板打招呼，随后一顿猛如虎的操作： “这个，买！\" \"这个，俊俊要，买！” “糖糖吖，买！” 杨母抹了抹脑门子的汗，大孝孙啊，阿嫲万万没想到你那么饥饿消费啊，这一毛钱看是不够了。 童瑶上去呵斥了他一句，就给他买了一包陈皮糖，一分钱搞定。 想法很美好，可是小家伙可不依呢，念念有词道： “哥哥要，姐姐要。” 开小卖部的孙大娘夸道： “小花你家小孙子可真懂事，我家小孙子有吃的就顾着自己，哪里会想到家里的哥姐。” 杨母眉笑眼开的在一旁谦虚，心里自豪得不行，自家小孙子就是那么可爱，连这个孙姐妹见到了都得夸。 童瑶在一旁看了会，都想翻白眼，可不得夸吗，臭小子次次来都能给她冲业绩。 今天挣了钱，童瑶也不抠搜，拿了六包递给小家伙拿着，付钱。 突然看到有方便面，童瑶眼神一亮，这方便面经常吃受不了，但久不吃又忍不住怀念。 拿了六包，问孙大娘多少钱一包。 “两毛。” 杨母吓了一跳，嚯的一声就问： “这玩意就这么一丁点，就卖两毛啊，比面粉还贵，面粉才一毛多一斤，有啥好吃的。” 童瑶倒是理解，在这个年代方便面还没有真正的打开市场，不贵才怪。 孙大娘笑眯眯道： “哎呀，别看它小，好吃着呢，里面有个料包都是大骨头汤炖的，还有牛肉粒，我进货的时候，给我孙子泡了一包，整个院子都是香味，吃完面，最后把汤都喝光光，你吃一次就知道了。” 杨母连连摆手，再好吃也不吃，那么贵，跟吃自己的肉一样。 童瑶也想着给杨母尝尝味道： “没事，娘，赚钱了就尝尝呗，我买。” 杨母心里受用得很，可还是想童瑶省点钱，这会有外人在，她也不好意思不给童瑶面子。 动了动嘴唇最终没说啥。 童瑶多拿了四包，付了两块钱。 孙大娘快速的抽出塑料袋给装上，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夸童瑶懂事，杨母有福气。 杨溪俊在杨母身后起哄： “娘好，有福气。” 蹦得杨母都快站不稳，心想，小孙子这段日子肯定又胖了！ 童瑶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 “臭屁，就会说好话哄人。”随即和孙大娘告别。 孙大娘看着两人走远，念叨： “哎呀，这母子俩真是散财童子，我的小卖部没有她们可不行。” 可不是吗，孙大娘看这方便面在镇上卖得不错，利润也好，一个冲动上星期就进货回来十五包。 村里的小娃子看到了想买，可是手里没钱。 大人倒是有钱，可是一打听价格，跑得比谁都快。 孙大娘一包都卖不出去，今天童瑶一口气买十包，她不高兴才怪。 童瑶回来的路上才被杨母念叨，说她兜里有钱就会乱用，赶紧把钱交给杨清桦管着。 杨清桦看媳妇手里拿着一大袋子的方便面，脑门子突突。 这人，进一次小卖部两块多就花出去了，咋还好意思说儿子的。 不过最近她表现得不错，他也不说啥，紧闭嘴巴推车。 童瑶被念叨得头大，将兜里剩下的三十块五毛八一股脑塞到杨清桦兜里，扭头对杨母道： “行了，我的娘，上交了。” 杨母这才舒服，夸了一句不错。 杨清桦看了一眼兜里的钱，莫名的也想跟着老娘夸了。 回到家，家里的孩子第一眼看的不是自家爹娘，而是冲到童瑶身边谄媚： “小婶，累不累啊。” “小婶，喝水，我特地给你打的，还是阿太烧过的水。” “小婶，我帮你捏肩膀。” “我帮你捏腿吖。” 童瑶这待遇，让他们爹娘都怀疑是不是亲生的。 童瑶毫无压力的享受了一会，才指使一旁看热闹的儿子分陈皮，一人一包。 “这是你们弟弟给你们买的，你们可要谢谢弟弟。” 杨母从厨房探头叮嘱，家里孩子还小，从小就让他们知道俊俊对他们的好。 以后长大了，看到俊俊是那个样子，也能帮衬一把。 这才是杨母的真实想法。 几个小孩围在杨溪俊旁边一个劲的谢谢弟弟，还摸摸他白嫩的小脸，拉拉小胖手。 杨溪俊吃得头都不抬，被几个哥哥姐姐骚扰得不耐烦，跑到娘身边躲着。 童瑶看他吃了一小半，将陈皮没收： “吃一点就行， 马上要开饭了，一会吃不下饭。” 杨溪俊不高兴的哼哼，跑去阿嫲那边告状，断断续续的对阿嫲控诉，后面还说娘坏，是坏蛋。 阿嫲笑呵呵的听着，也不说话。 童瑶都不知道这臭小子哪来的胆子，敢整这出。 去厨房扯了一根竹条出来追上去。 杨溪俊瞬间躲在阿嫲身后瑟瑟发抖。 童瑶比划了两下： “胆子肥了你，敢找靠山，娘是不是说了要适当吃零食，吃那么多零食牙齿烂掉，还吃不下饭饭，吃不下饭饭就长不高。” 阿嫲将小家伙扯出来，交给童瑶教育，拍拍屁股走人。 杨溪俊被教育了一顿，中午老老实实的大口吃饭吃菜。 期间还摸了摸圆嘟嘟的小肚皮，闹不明白娘为什么说自己长不高，明明自己很肉嘟嘟。 第90章 姐给你开一个海珠出来看！（加更完毕！） 饭桌上，一大家子人都吃上了传说中的方便面。 考虑到家里有小孩，童瑶买了五包三鲜味的，还有五包是红烧牛肉味的。 童瑶还让杨母加了青菜海鲜贝类进去，醇香的汤水，加入了海鲜又弥漫着一丝清甜。 极富弹性的面条在香气里穿梭,吸饱了那汤之后，散发出特别的美味， 吃上一口，滑过唇齿之间的味道绝了，中还夹杂着青菜菜的新鲜，实在是极为好吃的享受。 杨母都忍不住夸道： “怪不得卖那么贵，这口感和我们自己做的面条就是不一样。”随即又加起一粒泡发的牛肉粒尝了尝，扁嘴到： “怪不得说无奸不商，就这，还说是牛肉粒，我们螺肉都比这个好吃几倍。” 童瑶肩头耸动的笑个不行： “娘，人家这还真是牛肉粒，只不过是风干的，要是新鲜的肯定经不住留那么久，放在里面早就臭了，和我们鱿鱼干一样的道理。” 杨母还是觉得有种上当受骗的滋味： “那还是我们的鱿鱼干好吃。” 阿嫲插嘴道： “瑶瑶买回来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挑拣啥，按照你的抠门经，这辈子都吃不上一根方便面。” 其他人偷笑个不停。 桌上的小孩开心得不行，靠着小婶终于吃上传闻中的方便面，中午他们一定要出去炫耀。 超级好吃，要是小婶还能买一次就好啦，他们肯定拿去村口干吃。 村里有钱的一两家孩子时不时就拿着方便面出来，用拳头打碎，将料包洒进去，抓一把出来吃得爽死了，他们看着都流口水。 杨溪志抬头对童瑶说： “小婶，以后还能给我们买不，我们帮你干活。” 杨母骂道： “你们小婶买一次就不错了，还想叫她再买，你当小婶是开银行的，不要钱啊，叫你们娘买。” 杨溪志不敢顶嘴，只能低头小声反驳： “我娘才不会买，小气得要死，没有小婶一半好。” 杨大嫂在旁边气得不行。 童瑶想了想： “行，下午小婶去县城一趟，你们一会帮小婶开贝壳，开完了小婶明天再给你们买。” 桌上的小孩欢呼得要跳起来，尖叫得房顶的瓦片快要掉下来。 杨母使劲拍了拍桌子： “都给我闭嘴，老实吃饭，吵吵什么。” 随即骂了童瑶一句： “就你会惯着他们，整天花钱。” 童瑶笑了笑，喂小家伙吃面。 这不是马氏贝太多了吗，个头又比一般的螺小，光靠她们几个要开到啥时候。 至于让两个嫂子帮开，还是算了，最近两个嫂子对自己的意见可不小。 让她们白白给自己开，她们肯定不愿。 要是让她给工钱，那她也不愿啊。 童瑶是个口味喜辣的，就爱吃红烧味的方便面，杨清桦给她单独盛了一碗。 喂完儿子吃完不辣的，她又用另外的筷子吃辣的。 杨溪俊看着娘吃的津津有味，嚷嚷着也要吃， 童瑶说自己的辣，小孩子吃不了，他也不听。 只好夹了一根，在汤里刷一刷喂他。 即使这根面条没有辣椒，但也有辣味，这给杨溪俊辣得整张小脸皱在一块，张着嘴巴吐舌头直喊： “好呐，好呐，娘。” 童瑶给他喝水，笑道： “现在知道了，还吃不吃。” 原本以为小家伙不敢吃了呢，谁知道人家舔了舔小嘴巴，回味了一会，喊着还要。 得，这口味，是遗传童瑶了。 杨父也在一旁哈哈笑： “这小子口味不像我们，就遗传你了，上次去村里买辣条，刷过水都吃得津津有味。” 杨溪俊喝一口水吃一根面，吃得摇头晃脑的。 童瑶也是看他吃得大半饱了才喂他。 杨清桦这会吃饱了，看桌上还有一点红烧牛肉面，夹进自己的碗就要喂儿子。 杨溪俊扭过头嫌弃得不行： “不要，不要。” 杨清桦没好气的掰过他的头： “就你毛病多，赶紧吃，不吃就没有了，你娘都没吃饱呢。” 杨清桦想揍他小屁股，咋地，亲爹的口水就嫌弃，亲娘的就可以，惯得他。 杨溪俊被硬塞了一根方便面，张嘴就吐掉，转进童瑶怀里，抬头委屈极了： “呐死啦，哼。” 童瑶瞪了杨清桦一眼： “你就不能涮一下清水，从碗里捞出来的沾着辣椒油。” 男人带娃就是粗心，只要活着就行。 杨清桦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的刷了刷水。 杨溪俊埋头在童瑶怀里不肯吃。 杨清桦将碗递给童瑶喂，自己去院子里开螺。 童瑶喂完儿子也跟过去帮忙，好奇的问道： “怎么样，开出海珍了吗。” 杨清桦一言难尽的看了童瑶一眼，指了指地上一小碗的螺肉，让童瑶自己看。 童瑶看到碗里的乳白色螺肉，呵呵一笑： “看姐给你开个珍珠出来。” 杨清桦挑了挑眉，笑道： “那我拭目以待。” 说干就干，童瑶戴上手套，拿着工具就埋头猛开。 一个、没有，两个，也没有，一个又一个，都没开出来。 杨清桦看到小半碗都是螺肉，别说珍珠了，毛都没有。 杨母收拾完碗筷过来，看到沮丧的童瑶，嘲笑了几句。 转头又叫两个儿媳过来帮忙： “别瞎忙活了，出来帮忙。” 两个嫂子面上带着一丝丝不情愿，杨母叉腰道： “咋滴，我叫不动你们了是不是，开出来的螺肉你们不吃吗，那么硬气晚上就别吃饭。” 两人这才过来帮忙。 杨母骂骂咧咧： “真是惯的你们一个个。” 可不是惯的吗，最近帮着童瑶杀鱿鱼都有工资，她们还指望童瑶这次也给呢。 谁知道童瑶叫都不叫。 都说入奢易，入俭难，两人如今就是这么个想法。 几个大点的孩子也过来帮忙。 都是农村家的娃，六岁就能站在炉灶自己做饭了，此时更是手法熟练的开个不停。 叫他们帮家里干活百般不愿意，做这些倒是没有怨言，更何况还有童瑶的方便面吊着。 比童瑶还快呢。 胖妞几人吃完午饭赶过来，将孩子丢在院子里和杨溪俊玩。 “怎么样啊，开出来了没。” 几人看了一下地上的碗，全是螺肉，哪有啥珍珠。 不由失望的连连叹气。 第91章 开海珍珠犹如接好运。 开了好长一段时间，童瑶几人都有些意兴阑珊。 胖妞抬头扭了扭脖子： “唉，早知道就别捡那么多了，这不是要我命吗。” “可不是，开得我手疼，浪费时间，快一点钟了，等会别来不及去县城。” “别开了，要不。” 童瑶眼看这么下去不行啊，她必须鼓舞士气，将手套摘下来，借口去上茅房。 来到院子，看到院子里玩得开心的儿子，猛的冲过去抱住。 “来，儿子，给娘摸摸你的小红手。” 杨溪俊一脸懵逼的看着娘，童瑶跟一阵风一般，刮了杨溪俊一下就飞走。 回到胖妞几人身前，叉腰嚎了一声： “我觉得我又行了，马氏贝，老娘又回来了。” 众人：…… 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 童瑶搓了搓手，戴上手套，在地上一大堆马氏贝中挑选了一个大个头，朝东边拜了拜，念叨： “龙母保佑，妈祖保佑，财神爷保佑。” 众人眼皮子直跳，要不要她们去给整三炷香。 童瑶凝重的撬开马氏贝，众人注意力被吸引过来，齐齐屏住呼吸。 打开后用螺丝刀巴拉着螺肉，童瑶突然一声呼吸急促的出声： “哎呀我草，真的有，啊啊！” 众人围在童瑶身边看着她手里的这颗海珍珠。 大约12大，圆形。 表面光洁，颜色呈彩虹色。 童瑶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其他人只知道好看，并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激动。 童瑶只好跟她们解释： “我和你们说，马氏贝开出来有白、黑、金、粉以及紫五个色系。 这种珍珠特点，就是是颗粒大、光泽出色，颜色也是白色和金碧色多，珍珠越大越圆，越值钱。 深海蓝色、浓紫色和金绿这种鲜艳的颜色比较值钱。” 胖妞忍不住问： “说了那么多，那你这颗值钱不。” 童瑶也不想满着大家，继续说呗： “我这颗彩虹色，算是马氏贝珍珠中最为稀有的一种，有钱人专门喜欢这种，佩戴起来独一无二嘛。 正因为这个，马贝珍珠也有“梦幻之珠”之称。” 这一普及让众人看童瑶手里的珍珠更耀眼了。 阿嫲甚至去屋里拿出三炷香出来，小短腿嗒嗒的跑去给龙母的小神像供奉。 “龙母显灵了，多谢龙母保佑我瑶瑶。” 杨清桦激动的摸了摸，有些纳闷问童瑶： “阿瑶，你咋知道那么多。” 童瑶心口一跳，谎话随口就来： “那啥，我之前去县城溜达听人说的呗。” 胖妞几人纳闷： “啥时候听说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童瑶继续编： “就是你们去茅房的时候呗，咱们去县城有时候分开逛，又不是时时刻刻粘在一块。” 众人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夸了童瑶两句。 杨母更是对童瑶改了观念： “要不说读什么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就应该像我们瑶瑶一样，多出去走走。” 杨大嫂扁了扁嘴，要是她也跟童瑶似的，肯定被骂死。 童瑶说了那么多话，口渴得很，杨清桦麻溜的去倒水投喂。 童瑶喝完水看着手里的珍珠，爱惜得不得了。 到了后世马氏贝在华国主要的养殖海水珍珠贝种，以其光泽柔和、硕大凝重而为人们所喜爱。 童瑶她们这边更是华国马氏贝海水养殖珍珠的一大产地。 大小规则普遍都是6-8。 想要养殖超过8或者更大的马氏贝珍珠，一次只能植入一粒核，这就让养殖户的成本大大降低，所以普遍都会控制在6-8。 养殖的都那么小，更别提童瑶这颗野生的，能达到这个尺寸，绝对是发了。 胖妞几人收到了鼓舞，埋头大力开马氏贝，万一她们也开出一颗呢。 不要啥珍贵的，就平常的白色也行。 童瑶将珍珠递给杨清桦收好，看到胖嘟嘟的儿子跑过来，一把抱住人，稀罕的狠狠亲了两口： “真是娘的大宝贝。” 又捏了捏他的小胖手：“哎呀，看我儿子这该死的小红手。” 杨溪俊晕乎乎的被自家老娘蹂躏，又晕乎乎的被放地下玩。 杨大嫂蹲在地上开着马氏贝，带着一份责怪又九分讨好： “瑶瑶，你说你，去淘海叫外人也不叫自家人，我平时对你也不错，明天开始你家的衣服大嫂帮你洗，下次淘海就带上我呗。” 杨二嫂听见就没有自己，也急着表功： “瑶瑶，也带上我呗，平时鱿鱼干我都帮你拿出去晒，收回来，二嫂对你可没话说啊。” 童瑶无语的说杨大嫂： “什么叫外人，都是我好姐妹，你平时不也去海边淘海吗，哪里用我带。” 转头又怼杨二嫂： “我都付工资给你们了，帮点是应该的。” 胖妞几人被童瑶维护，心里舒服极了。 杨大嫂和杨二嫂被怼得不敢说话，只能埋头干活。 童瑶也加入了大队伍。 陆陆续续开了好一会，一个海珍珠都没有。 胖妞几人唉声叹气，杨母倒是乐观： “要是真那么容易能开出来，大家都去开贝壳算了，还种地出海扛麻袋干啥。” 话音刚落，胖妞就在旁边尖叫： “我去，我也开到一颗！” “什么。” “快给我看看，哎哟，是金黄色的，可惜个头没有童瑶那颗大。” 几人围着胖妞看她手里的海珍珠，6左右的大小，也是圆形，表面光滑。 童瑶她们看了一会，继续开。 没啥好说的，这批马氏贝有好货是肯定的，开出多少就看个人运气了。 她们也不讲究谁是谁的，反正倒成一大堆，一起开。 就跟接好运似的，几人竟然陆陆续续开出来海珠。 就连杨二嫂也开出一个。 童瑶连开出两个，杨清桦也有一个。 每个人手上大小不一，形状和颜色也不一样。 阿艳手上的还是水滴形状的，大概7，颜色呈淡粉色。 杨大嫂看大家都好奇的围上去，没人注意到自己。 握紧手中的8，圆形紫色马氏珍珠，心脏砰砰跳。 杨母一开始就说清楚了，家里人要是开出来珍珠，一律归童瑶。 可现在杨大嫂开到这一颗，听童瑶这个颜色值钱得很，要是她能拿去卖…… 越想杨大嫂就不想给大家发现。 第92章 真是我的好大儿 就在杨大嫂趁着大家伙注意不到她，背过身就要将珍珠往兜里藏，杨溪志跑了过来喊： “哇，娘，你也开到一个紫色的珍珠耶。” 杨大嫂：……草，真是我的好大儿！ 众人惊讶的围过来，杨大嫂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把手里的海珠递给童瑶。 童瑶接过，乐滋滋的把玩了一会，交给杨清桦收着。 马氏贝很快被大家开完，可能运气用完了， 再也没开出来一颗马氏贝珍珠。 不过大家见好就收，能开出一颗就不错了。 童瑶是大赢家，一共有7颗，三颗自己开的，分别是12彩虹色，9乳白色、6淡黄色。 加上杨清桦开的一颗8白色。 杨母开的一颗6粉红色。 杨二嫂开的7白色，杨大嫂8深紫色。 其中最珍贵的就是彩虹色和深紫色，其他五颗都是大众色。 好在这些马氏珍珠的形状都是正圆珠型。 圆珠，指形态为圆形的珍珠，按圆度分为三种,即正圆珠、圆珠和近圆珠。 胖妞她们都是大众色，正圆型。 阿艳是第二个赢家，开了两颗，一颗正圆型6呈金碧色的马氏珍珠，一颗正圆型。 童瑶能开到那么多，一来是运气好，二来也是家里人多帮忙。 胖妞几人也不在意这些，甚至还催促着童瑶赶紧收拾收拾，抓紧时间去县城。 这会是下午两点多，去县城的小客车肯定是没有的，只能靠脚走。 走到县城应该五点半这样，童瑶也不知道去到县城珠宝店关门了没。 但总要去试试，桶里的青蟹和皮皮虾留不到明天，大酒楼晚上还有大老板吃饭，肯定能卖出去的。 童瑶让杨清桦将彩虹色的马氏贝珍珠收好，这个可是极品，不留着天理难容。 卖珍珠啊，杨母好想去！ 这辈子都没出过村，这一次是真的好想。 童瑶见婆婆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好笑道： “娘，换身衣服一起去呗，下午也就是去宅基地的活，你少半天不去也行，咱们人多，回来的时候不怕别人打劫。” 杨母一听打劫，立马应声回房换衣服。 阿嫲要不是腿脚不便，她都想跟着去。 杨溪志眼咕噜一转就问童瑶： “小婶，那…那我祝你挣大钱，回来的时候别忘了我的方便面哦。” 童瑶摸了摸他的头： “行，忘不了，一会我把钱给阿嫲，让阿嫲带你们去买。” 杨溪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给自家老娘就行，转念欢欢喜喜的对童瑶道： “小婶你放心去县城，我们在家帮你看俊俊。” 童瑶看玩得开心的杨溪俊，刚想说啥，胖妞她们就催促童瑶快点准备，磨叽啥，随后抱起自家儿子回家带东西。 童瑶也火急火燎的和杨清桦回房间收拾东西。 等两人和杨母收拾完走出院门口的时候，杨溪俊看着她们走出门的背影，呆愣了一会，立马追出去。 “娘，娘，俊俊啊。” 童瑶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得跟着去的，拿起臂弯的背带，熟练的背起。 杨清桦也笑着将手上的小草帽给他戴上。 杨溪志跑出院门眼巴巴的看着童瑶几人走远，羡慕得抠门缝。 阿嫲上前拉着他哄道： “走，阿太带你们去买方便面。” 杨溪志悲催的心情瞬间被方便面治愈，蹦蹦跳跳的和阿嫲去小卖部。 杨母换上新衣服，头发梳得利索极了，头抬得高高的走在童瑶身边。 童瑶嘴角微勾，随即又是一阵心酸。 的确良衬衫，直通黑裤，脚下是缝缝补补的布鞋。 这就是农村人的新衣服，还是杨母结婚的时候买的，几十年过去了，还能保持那么新，就知道平时有多么爱惜，不是大日子绝对不会拿出来穿的。 童瑶又想到自己爹娘，重生回来都在忙，这次卖完货还有马氏珍珠，有一大笔钱。 她要买布料给家里长辈从头到脚做一身崭新的衣服，过几天抽空回娘家一趟。 村里的大娘看到杨母这身行头，惊讶的问： “小花，去哪呢，穿得那么利索。” “哎哟，小花今天不去忙宅基地，那么有空。” 杨母哈哈大笑，语气透露着自豪和一丝炫耀道： “那啥，我跟阿桦和瑶瑶去县城卖青蟹，本来说不用我这个老家伙去了，可是他们非要我陪着才安心，哎，没办法，这个家没有我不行。” 后面那句话都是平时童瑶说出口的，杨母都被传染了。 村里几个大娘嘴角抽搐，这话说得没法接，谁不知道童瑶三天两头就背着胖儿子组队去县城玩啊。 告别几个险些翻白眼的大娘，童瑶几人又和胖妞她们在村口相遇。 胖妞几人也都背着儿子，没办法，家里也没人帮带，只能走哪带哪。 几个孩子以前经常能跟娘去县城玩，那会还懵懂，根本不知道哪里跟哪里。 现在最大两岁，最小就是杨溪俊一岁半。 几个孩子长大了点，知道是去玩，开心得在后面叽叽喳喳叫喊。 一声大过一声。 就属杨溪俊和牛牛两个喊得最大声，还是带头的。 杨清桦揍了两下儿子的屁股这小子才停下。 胖妞也呵斥儿子几句，两个带头的孩子不吱声，其他几个也安静下来。 大人这才松口气。 本来还以为要徒步走到县城呢，没想到走到半路突然有架拖拉机从后面开过来。 突突突——吱。 童瑶一伙人拦住拖拉机。 打眼一看，哟呵，还是熟人。 她们村专门开拖拉机的陈广进，和杨父杨母年纪差不多，也快五十岁。 这年头能开拖拉机可是个厉害人，村里人也都叫他陈师傅。 杨母乐呵呵的打了声招呼。 陈师傅也不墨迹： “你们是去哪呢。” “去县城，陈师傅呢。” “那正好，我也是去县城接人，你们一起上车，走路要走到啥时候。” “呵呵，那就多谢陈师傅了。” “客气啥，自己村的，平时路上碰到都能坐。” 几人上车，陈师傅垂手猛的摇了几下曲柄，拖拉机重新启动。 一路突突突的行驶。 第93章 看不起人的酒楼 拖拉机的速度比不了小客车，小客车三十分钟就能到县城。 拖拉机愣是要一个钟头，拉驴似的到了县城，差不多是下午四点。 陈师傅停下拖拉机，和童瑶一伙人分开。 童瑶带着众人直奔大酒楼。 县城有两个大酒楼，分别是醉满楼、锦航大酒店。 前面是老牌酒楼，后面是近几年新开的，引进西式餐饮文化，听说是京都的女东家过来开的，偶尔还会有外国人来呢。 别看锦航大酒店是新开的，几十年后也就它能屹立不倒，翻新扩大位置之后更豪华。 这两个酒楼也是童瑶她们这边四周县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别的县城都比不上他们有排面。 更别提镇上那一两个小酒楼了。 锦航大酒店花样也多，大老板吃完饭还可以去楼上的卡拉ok耍。 不过如今还是干不过这个老牌酒楼，童瑶也先选择去老酒楼。 童瑶带人来到醉满楼，装修复古，充满年代感，前门来来往往有不少人进去吃饭。 她们提着铁桶，身着灰扑扑的衣服裤子，补丁也不少，就连穿着最讲究的杨母，和这些人比起来都仿佛是两个阶级的人。 除了童瑶，其他人都露出自卑的神情，没办法，贫富差距就跟刻在骨子里似的。 杨母更是直躲在童瑶身后寻求安全感。 童瑶考虑到自己一伙人是来卖货的，也不是进去吃饭，就带人绕了一圈来到后门。 本来还以为后门没有人可以直接进去，谁知道刚踏进门，就被一个老保安拦住。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童瑶指了指杨清桦手上的桶： “大爷，我们是来问问看，你们酒楼还收不收大青蟹和皮皮虾。” 童瑶还以为这位大爷会看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去问负责人，谁知道人家直接摆手，跟驱赶苍蝇似的： “去去去，不收不收，这点小蟹小虾我们不稀罕要，也不看什么时候了，我们大厨早就采购好了。” 童瑶气结： “什么人啊，啥小蟹小虾，你都没有好好看我们的货，这么好的货不要你们别后悔。” 胖妞几人经常来县城，胆子也稍微大那么一丢丢，跟着童瑶说了几句。 大爷在这个大酒楼工作，什么人没见过，以为童瑶几人要惹事，声音大了起来： “赶紧滚，不然我就叫安保来了，也不看看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大酒楼什么海货没有。” 杨清桦面色难看的挡在童瑶前面，就要上去揍人。 杨母别看在家里敢呛声，出了外面本能的萎缩，看这个大爷那么凶，还说叫人来，畏惧的拉着童瑶和杨清桦走： “瑶瑶，阿桦我们去别处问问，咱们不卖给他们，大不了回去给你姐夫，再不济咱们自己吃也行。” 童瑶看到婆婆实在怕得紧，还是第一次来县城，要是闹起来她更不敢来了，只能憋着一股子气走人。 胖妞几人走出醉满楼还在和童瑶骂骂咧咧。 什么狗仗人势，仗着在酒楼上班就看不起人。 还是老牌酒楼呢，招人怎么是这种品性的。 童瑶骂舒服了才和她们继续去锦航大酒店。 刚经过大门，就被一个稚嫩的男孩叫住： “胖妹妹，妹妹。” 几人停住脚步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背带裤身穿小衬衫的精致小男孩跑过来。 童瑶和杨清桦一眼就认出这个男孩子。 这不就是上次他们救过的小男孩吗，好像叫顾南。 杨溪俊一下子不太认得出来，在童瑶背上茫然的低头看人。 “妹妹，你怎么头发那么短了啊。” 杨溪俊看了好一会，又听到熟悉的嗓音才想起，从背带里伸手： “哥哥啊，是俊俊。” 后面追上小孙子的顾老爷子，训斥了两句： “南南，爷爷不是说过了吗，不能随便乱跑，要是…吖，是你们啊，哎哟，可让我好找。” 顾老爷子惊喜不已，天知道他派人找了这对夫妻多久，一直都没消息，想不到今天那么巧，让他小孙子又遇见了，这就是缘分啊。 童瑶和杨清桦客气的说了两句。 顾南站在童瑶身边，抬脚尖去拉杨溪俊的小胖手： “妹妹，你下来陪哥哥玩啊。” 童瑶赶紧纠正： “不是妹妹，是弟弟。”随后又向顾老爷子抱歉道：“老爷子，你看我们这还得去卖货，改天有缘再聚一聚。” 顾老爷子好不容易碰到孙子的救命恩人，怎么可能轻易放人走。 探头看了看杨清桦几人桶里的货，惊讶出声： “嚯，那么大的青蟹，还有这皮皮虾个头也那么大，这是什么品种的，怎么和我平时吃的不一样。” 顾老爷子是京都人，又是刚调过来，对海鲜不太了解。 童瑶跟他科普了一下，顺便说她们要拿去锦航大酒店卖。顾老爷子喜笑颜开的一挥手： “害，那还说啥，不就是卖货吗，我认识人，跟我走。” 童瑶几人对视一眼，内心欣喜的跟着老爷子走。 她们也担心去锦航大酒店会遭遇一样的待遇，要是货卖不出去真的砸在自己手里。 回村不被人笑才怪。 她们是从锦航大酒店的大门进入，不愧是京都来的有钱人投资，装修金碧辉煌。 酒店负责人看到顾老爷子带着一群人进来，笑眯眯的迎上来。 边打招呼边用余光打量童瑶这群人。 为首这个背着孩子的年轻媳妇，灰色对襟上衣、宽松黑色长裤打着补丁，脚穿补丁布鞋标准的农村打扮，胜在长得好看，气质也好，给人自信大方的感觉。 身旁的男人也是灰色穿着，穿着解放鞋，略有些紧张。 至于其他人，那是更拘束了，还时不时小心翼翼的偷看。 顾老爷子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负责人很懂眼色的叫人过来，大厨很快过来。 是个很有吨位的大胖子，年龄四十岁左右。 后厨这会忙着呢，听到酒店经理叫他过去，心里不耐烦极了。 这种什么大人物关他一个厨师啥事，真是吃饱了撑的。 不过谁让人家权力大呢。 大厨看到童瑶几人水桶里的货，双眼放光。 只有厨师才知道这些食材有多难得，专业的人看专业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老天，你们去哪里搞到的好货，这青蟹比平时收购的青蟹还大，之前我还收了只两斤一两大的青蟹王，你这只可是王中王，还有这只斑马皮皮虾又一斤半以上了。” 大厨蹲在地上看着货就扒拉个不停。 童瑶听到大厨说那只青蟹王的重量咋那么熟悉。 第94章 我要娶你当老婆，可以吗。 “黄师傅，你之前收的那只青蟹王，老板是不是姓赵啊。” “啊，是啊，你咋知道。” 好么，童瑶和师傅一来一回的对答，就知道上次那只青蟹王也是童瑶淘海抓到的。 黄师傅甚至还气愤的说： “哎呀，你早说还有那只东星斑也是你抓到的啊，你直接拿过来就行，上次给醉满楼那边收了，气死我。” 负责人擦了擦汗，打断两人兴致勃勃继续的对话，大人物还在等着呢，可不能怠慢了。 黄大厨意犹未尽的拿着桶里的货去后厨，杨清桦和胖妞跟过去结钱。 顾老爷子几番劝说，才让童瑶几人跟他去包厢吃饭。 “没事，一会有人带他两人过来，我们先进去，这次可别偷偷走啊。” 童瑶失笑。 一行人进了大包间，杨溪俊终于可以下来玩，乐淘淘的去找新伙伴。 阿艳她们也将儿子放下来，小萝卜头很快就凑在一块玩耍， 顾南好伤心，小脑袋百思不得其解，追着杨溪俊问： “你怎么不是妹妹啊，你要是妹妹我长大了就娶你，你可以当我老婆。” 杨溪俊听不懂老婆是什么，但是他知道顾南说自己是妹妹。 不高兴的丢下他跑去跟其他人玩。 顾南追上去拉着他，不给走。 顾南比他大一岁多，力气大一圈，一时间两个小家伙僵持住。 杨溪俊被他拉着手疼，瘪了瘪嘴就大哭。 童瑶本来和顾老爷子聊着天，被儿子的哭声吓了一跳。 顾老爷子看到自家小孙子抱着杨溪俊，不停的给他擦眼泪。 两人走过去分开小家伙。 童瑶问杨溪俊怎么哭了，杨溪俊埋在童瑶怀里抽抽搭搭说不出话。 顾老爷子也在一边问小孙子，还以为小孙子会和平时一样闭嘴不愿出声，谁知道顾南冲过去抱着杨溪俊，扭头道： “爷爷，我想娶弟弟可以吗，他好可爱，就像爸爸娶妈妈一样，我想让他当我老婆，然后他跟我一起睡觉，一起吃饭。” 顾南的父母才去世不久，之前都是跟着爸爸妈妈。 顾南的父母上学时出国留洋，成年了才回来为国效力，称呼上也更新颖，他从小就听着爸妈叫老公老婆。 顾老爷子听他说到小儿子夫妻俩的时，心情难受一瞬，转而又听到这番童言童语好气又好笑。 “不行，男人和男人不可以结婚，你可以把俊俊当成你弟弟，还要问俊俊愿不愿意……” 顾老爷子耐心的和顾南讲道理。 童瑶在一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是接受过后世的信息爆炸，自然知道华国虽说不能男男结婚，但是对他们的感情也给予了包容。 但她万万没想到顾南这小子年纪小小就那么肤浅+颜控，居然看上自家儿子的脸。 好在两家人来往不多，不然她真怕来个啥青梅竹马、小小年纪就弯了。 上辈子她儿子成年后也跟个小孩一样无忧无虑，她和丈夫也没想过要给他结婚。 这个情况，别家女儿嫁过来委屈了人家，可作为俊俊的父母，她们又心疼自家儿子，索性就不让他接触这些情情爱爱比较好。 顾老爷子给顾南翻来覆去的讲道理，顾南还是抱着杨溪俊不舍得松手。 不过也松了力道，哄着杨溪俊： “俊俊，我可以做你哥哥吗，对不起，刚才是哥哥拉疼你了，我们去玩。” 听到顾南叫自己去玩，杨溪俊又离开童瑶的怀抱，开开心心的和哥哥去玩。 童瑶：…… 所以小孩子的世界真的不是她们大人能懂的。 一个小插曲过去，杨清桦和胖妞走了进来。 阿艳几人兴奋的问她们卖了多少钱。 顾老爷子也笑呵呵的凑热闹。 杨清桦和胖妞看到顾老爷子脾气很好的样子，也不在意的说出价格。 胖妞几人都是一两只斑马皮皮虾，加起来也就一斤重左右，不过锦航大酒店给的价格高。 不到一斤重的一律给35元一斤，一人差不多35-38元这样。 童瑶是三只斑马皮皮虾。 一只1斤六两，一只一斤三两，超过一斤的是65元一斤，卖了1885元，其他两只不到一斤重 最后一只三两重，卖了105元。 大青蟹那么大的个头，给的价格简直比码头收购点多一倍，三块钱一斤，四斤一两，卖了123元。 一共赚了322元。 童瑶和杨清桦最近收到的钱不少，这会见怪不怪的收好钱和顾老爷子唠嗑。 杨母心脏怦怦跳，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县城大酒店给的价格那么高，三十多块钱啊，比老头子出海一天赚的都多。 胖妞她们也不遑多让，虽说今天上午在收购点卖了十多块钱。 可那不是全靠量要价吗，这可是单单两只皮皮虾就有三块多，激动的交头接耳。 不一会酒店负责人笑眯眯的推开包厢，拍了拍手，后面的服务员上菜。 童瑶几人看到陆陆续续上来的菜品。 “这不是斑马皮皮虾吗，还有这大青蟹，老爷子你这是…” 杨母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自家刚卖出去的海货。 顾老爷子哈哈大笑： “哎呀，按照你们这边的话，这是难得遇见的好货，你们别客气，不光是要感谢瑶瑶和阿桦上次对我家小孙子的救命之恩，还有一个也是老爷子我想尝一尝。” 杨母本来还想说什么，最后也被老爷子这番实实在在的话给安抚住。 接下来还说啥，吃呗。 不愧是大酒店，考虑到有老人小孩，大部分都不放辣。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白灼！ 小孩子洗过手，坐在娘怀里吃得开心不已，甚至还用手抓。 杨溪俊有样学样，捧着青蟹腿吃得津津有味。 顾南坐在杨溪俊旁边照顾他吃饭，忙得不行。 一会自己吃，一会又去投喂弟弟。 看到杨溪俊大口吃着自己递过去的肉肉，他心里坚定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长大后他一定要娶俊俊，天天喂他吃肉肉！！ 爷爷说的当哥哥一点也不好。 俊俊叫那么多人哥哥，万一忘了他怎么办。 第95章 你来我往的推拒 童瑶见顾南小大人似得将儿子喂得挺好，直接将儿子让给他喂。 不是她压榨童工，而是她每次喂儿子的时候，顾南这小家伙就会用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她。 感觉自己跟他抢活似得，行行行，既然你想喂，给你喂，老娘还乐得清闲。 杨溪俊也不排斥顾南喂饭，估计是两人打下了深厚的友谊，吃得小胖脸一鼓一鼓的，时不时还摇一下小脑袋，扭头对顾南笑。 顾南：俊俊好可爱！ 小孩子吃得开心，大人也吃得尽兴。 刚开始进包厢杨母还拘束得紧，不太敢坐。 实在是这个什么包厢也太大，太豪华，太干净了，坐上去都怕自己的裤子将凳子弄脏咯。 别说杨母，就连胖妞几人也一样，勉强坐在凳子上，束手束脚的不敢碰桌面。 相比之下杨清桦倒是淡定，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内心怎么怯场，表面都不会表现出来。 童瑶则是落落大方，上辈子刷手机视频，啥高档酒店没见过啊，这才哪到哪。 不过她也不会觉得家人和姐妹们丢脸，要是她没重生，估计比她们还要拘束。 有顾老爷子和童瑶的暖场，几人才放松下来。 饭桌上的饭菜太丰盛，海鲜她们作为海边人自然认识。 但有有些煮法又奢侈又讲究，她们可从来没见过没吃过的。 通过酒店负责人彭宏升每上一样道菜就在旁边介绍。 也不光有童瑶她们的海货，顾老爷子还点了别的菜。 人多菜也多。 有些菜让杨母等人惊讶的不行，就说红酒炖青蟹。 瞧瞧，她们渔民最多也就用黄酒炖，红酒是啥，听都没听过。 还有海参鲍鱼、甚至还有她们这边海域没有的帝王蟹。 连外国人吃的牛排都有。 彭宏升不愧是大酒店的经理，情商高。 上牛排前还叫人在一边帮切好，再上座。 西式的餐具也撤下去，孩子不懂那是啥，问他的时候，他还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温声科普。 转而又向顾老爷子和童瑶她们解释，这是孩子多，刀叉用着不安全。 这话就连顾老爷子都听得舒服。 这个锦航大酒楼是他京城老友的孙女开的，平时他都会来这边捧场。 那个醉满楼他也去过，说实在的，不管是员工素质还是饭菜口味都不如这边。 彭宏升对自家恩人态度不错，没有看不起人，也不枉他多番照顾。 通过交流，顾老爷子对童瑶这两夫妻的人品有了一定的了解。 越聊就越觉得童瑶和一般的乡下渔民不同。 见识更广，谈话间进退有度，这种气度让他忍不住惊叹。 杨母和胖妞几人看到童瑶和顾老爷子聊着他们听不懂的天，默默低头吃饭。 嗯，这个鲍鱼好好吃，怪不得卖那么贵，他们码头收购站一年到头也收不到一斤，赶紧吃！ 杨清桦则是觉得自己媳妇真的变得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让他心里痒痒的，一直看不够。 和他一样心痒的还有一个小兔崽子呢。 顾南看着脸色红扑扑对着他傻笑的杨溪俊，觉得俊俊好好看，好可爱。 杨溪俊是看娘吃红酒青蟹，他也闹着吃，童瑶不给，他就趁着童瑶扭头说话的时候偷偷探头吃。 童瑶碗里的青蟹都是杨清桦剥好放碗里的，还浇上红酒汤。 这就便宜了杨溪俊，吃完童瑶碗里剩下蟹肉，丁点汤都喝光光。 红酒炖的青蟹，给杨溪俊给整迷糊了，反应迟钝的任由顾南摸摸脸。 小孩子在角落玩，大人在桌上互相聊天。 “哥哥~啊。” 杨溪俊歪头叫了顾南一声。 顾南拉拉他的小手： “弟弟，你可以跟我回家吗，我家有好多好吃的。” 杨溪俊被他摇晃得站不稳，一个屁股蹲坐下来，仰头跟着学： “好吃啊~” 即使俊俊听不懂，但是顾南也开心得不行，转头看到大人不注意这边，凑近抱了他一下。 又小大人的摸摸头，笑得满足： “对，真乖。” “乖~俊俊乖。” 杨溪俊和顾南玩了一会，脑袋有些晕，下意识的就要去找娘。 顾南看他揉着眼睛，知道他要睡觉了，牵着他去找童瑶。 童瑶看到儿子满脸通红，看了下自己的碗，暗道糟了。 抱起儿子，给他喝了几口水。 杨母在旁边心疼得不行，又观察了一会，松了口气道： “没事，青蟹只是沾了点啥红酒，煮的时候蒸发得差不多，脸蛋虽然有些红，没有呕吐、精神头好得很，没啥事。” 童瑶也知道幼儿的知识，反复查看了大半天才松下口气。 顾南内疚得和童瑶道歉： “对不起瑶瑶阿姨，都怪我没有看好弟弟。” 童瑶哪能责怪他，笑着说没事，跟他解释弟弟没事。 饭局接近尾声，一个年轻男人穿着武装部的衣服拿着一大堆礼品进来。 顾老爷子笑眯眯的让他交给童瑶，又拿过一个信封直接塞给她： “瑶瑶，阿桦上次你们走得急，我想好好感谢你们都找不到人，你们也知道我家的小孙子的情况，可以这么说，他比我的命还重要，这些谢礼准备得着急，肯定是不够的，我们交换了地址，以后咱们两家就当一家人一样来往，老爷子我在这边还行，有啥困难的尽管来找我。” 童瑶还没来得急说话，身旁的杨母就将她手里的信封还回去，受宠若惊道： “老爷子，你看你，整那么客气干啥，就像瑶瑶说的，这事谁遇到都会搭把手，咱们不讲究这个，都说了是一家人，你这样就见外了，今天请我们那么多人吃这顿大餐，这事就算过去了。” 顾老爷子横眉竖眼的还回去，嘴里直说不行不行，一定要收下。 杨母一个劲的拒绝。 老爷子和杨母你来我往的推拒，一个硬给，一个硬还。 童瑶几人头不停的随着两人的动作转动。 头都快转断了。 童瑶实在受不了的一把抢过： “行了行了，你们别推了，我收还不行吗。” 杨母嗔怪的说了童瑶两句。 顾老爷子倒是哈哈大笑，直夸童瑶爽快。 第96章 珍珠竟然被杀价 童瑶又叫杨清桦和胖妞几人帮拿一大堆的礼盒。 既然是顾老爷子愿意给，那她就大大方方的收下呗。 一伙人在彭宏升的欢送下楼。 临走前彭宏升还对着童瑶道： “以后你们要是还有好货直接送过来就行，直接让前台叫老黄带你们去过称。” 童瑶没想到还能通过顾老爷子搭上这条线，乐滋滋的应下。 殊不知，彭宏升也不完全是因为顾老爷子的面子。 而是通过后厨老黄得知童瑶一家潜力无限，今后海货肯定不会少。 好货难遇啊，他们酒店就缺这好货，而且还不差钱。 顾南眼巴巴瞅着童瑶背上的杨溪俊，再次问自家爷爷： “爷爷，我们真的不能把弟弟带回家吗。” 顾老爷子和大伙听到他的童言哭笑不得。 “不行，弟弟也有自己家，等爷爷放假了带你去找弟弟玩，好吗。” 顾南听完才勉强答应下来。 童瑶几人和顾老爷子告别后，来到了珠宝店。 县城有好几家珠宝店，现在才五点半，还开门呢。 胖妞几人兴致冲冲的走进去。 店员看到几人进来，上下打量了一会，就确定这几人是来卖珍珠的。 一般来买珍珠的都是有钱的富婆小姐们，穿着不说珠光宝气但也时尚奢华的，这群人可不是这样的。 态度很好的向前： “你们好，是来卖珍珠的吗？” 沿海地区，大多数人都是淘海、出海，有不少穿着朴素的人过来卖海珍珠，店员也见怪不怪。 胖妞几人看向童瑶，这会她们已经将童瑶当成带头人。 童瑶也回了个笑容，和店员说明了缘由。 店员将她们带到后院，里面有个老师傅，专门鉴定珠宝的。 胖妞几人这会可不拘束了，争先恐后的掏出自己的马氏贝珍珠。 老师傅接过胖妞手里的马氏贝珍珠，稀罕的哟了一声： “你们运气不错啊，海水珍珠稀少，这马氏贝珍珠更是难开，这都给你开出来了。” 胖妞憨笑： “哈哈，那可不，不光我，我们几个姐妹都有，就她，看到没，第二胖的那个，她足足开了七…六颗。” 童瑶：大姐，我这是丰满+圆润，不是胖！ 胖妞记起童瑶让她们对外说六颗，差点说漏嘴。 老师傅瞪眼： “我的天，不是，你们开了那么多，什么时候马氏贝那么好开了。” 由不得老师傅不相信，胖妞几人陆陆续续拿出自己的珍珠给他看。 老师傅今年六十多，双手保养得极好，小心翼翼的接过珍珠，被眼前的真相震惊得差点拿不稳。 “好好好，极品，好货。” 说着就着迷的拿着马氏贝珍珠鉴定。 首先观察珍珠的表面，真正的海水珍珠表面通常有一些不规则的生长纹理。 这是由于贝壳在形成过程中不断分泌珍珠质所致的。 如果珍珠表面过于光滑，没有这些纹理，那么需要进一步确认其真实性。 老师傅一边检验一边和童瑶几人科普。 童瑶她们肯定是货真价实的海水珍珠，出于礼貌，还是心不虚的听他念叨。 检查完珍珠的表面，老师傅又依次检查它们的重量。 海水珍珠通常具有一定的重量感，密度相对大， 第三步童瑶就看到老先生闻了闻珍珠，表情看不出啥变化，紧接着又用专业的小针就要刮。 杨母心疼的上前阻止： “我说老师傅，你怎么还用针刮啊，万一挂坏了，你们又不收，那我们多吃亏。” 老师傅已经百分之八十确认这是真的海水珍珠，宽慰了下杨母： “放心，真正的海水珍珠不会轻易被刮伤的，只有人造的组织才会留下明显的划痕，你瞧，这会不是好好的吗。” 杨母松了一口气，闭上嘴，向前走几步紧盯着老师傅鉴定。 所有步奏完成，老师傅才喜笑颜开的对童瑶几人定价。 “虽说你们的马氏珍珠稀有，但你们也知道咱们省份就是一个小省份，买得起稀有珍珠的一般都是高端消费者，一般人也买不起，这就需要我们珠宝行的运作，后期还得加工，成本就不少，所以这价格嘛……” 童瑶听得头疼，直接说价格得了呗，咋那么墨迹： “那就赶紧报价，这会都那么晚了，我们回到家天都摸黑了。” 老师傅被打断有些不太高兴，深呼吸道： “根据颜色、尺寸、大小、形状、光泽、瑕疵等因素来看……” 好么，这给他一说，童瑶转身就拉人走。 胖妞她们还心动得不行，不太想走。 啥啊，她们这些大部分珍珠尺寸都差不多大。 乳白色、淡黄色、粉红色只给10块钱一颗。 童瑶那颗深紫色还有阿艳那颗金碧色是稀罕色，才给30块钱一颗，阿艳还有一颗水滴型的才给五块钱。 童瑶知道这年代的钱贬值得厉害，但没想到这个老师傅那么黑。 再怎么她也是个识货的啊，能忽悠得了其他人可忽悠不了她。 老师傅看着童瑶要走人，急忙拦住： “哎呀，等等，价格不合适可以谈谈嘛，生意不就是有来有往吗，说走就走，你们这些人…” 童瑶看胖妞几人实在想谈谈，只好停下来听老师傅继续忽悠。 果然，讲到嘴干，价格也就多加几块。 童瑶这会是真的忍不了： “走了，实在不行咱们留着，过几年肯定升值，反正也不着急用钱，留着当传家宝都行。” 胖妞几人被这老师傅整得失望又恼怒，头也不回的跟着童瑶走人。 钱不钱的先不提，关键是太气人了，怎么说也是海水珍珠啊，那么难得，咋就那么坑人。 老师傅冲出门对童瑶他们怒骂： “海腿子，牛气什么，我愿意收都不错了，还想卖上天价。” 刚说完就见一个穿着贵气十足的成熟女人带着人拦住童瑶： “你好，我刚才在店面听到你们里面争吵，是有马氏贝珍珠吗，我后面的姐妹很喜欢，想问一下可不可以出售给我们，放心，价格绝对公道。” 老师傅内心震惊，这县城，这么财大气粗也就那么几个，这个人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童瑶看向来人…的身后，哦豁，这个富婆身后居然全是外国人。 外国的好啊，如今这年代外国人不差钱，她就爱赚外国人的钱！ 第97章 外国人的钱好赚！ 通过双方礼貌介绍。 童瑶她们才知道这位打扮精致贵气的女人是锦航大酒店的东家，叫苗英姿。 苗英姿见双方人太多，在这也不方便，笑着邀请童瑶几人去锦航大酒店详谈。 童瑶等人莫名想笑，没想到她们刚吃饱饱的从酒店出来，又被叫了过去。 不过她们还是跟着人过去。 苗英姿和好几个姐妹叽里呱啦说着童瑶她们听不懂的英语。 在杨母她们看来，这比她们本地话还难听得懂，跟听鸟语差不多。 胖妞几人小声和童瑶嘀咕： “唉哟，这就是洋妞，瞧着头发和眼睛都和我们不一样，穿的啥稀奇古怪的，露胳膊露腿，就差露肚皮了。” “对啊，之前我听了一嘴，有个词叫啥，金发…对，金发碧眼！” “这鼻梁可真高，跟老鹰的鼻子似的。” “听说她们生的孩子跟个娃娃似的，好看得不得了，洋人生的孩子，叫洋娃娃。” 杨母也忍不住插嘴： “看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不过按我说，还是没有我家瑶瑶好看，我家俊俊肯定比啥洋娃娃好看一百倍。” 童瑶偷笑，自家婆婆有些时候还挺可爱的。 胖妞几人使劲盯着前头的外国人，再转眼上下认真的打量童瑶，集体叹气： “小花婶，你说的有道理。” 杨母观点被她们赞同，一下子忘记了拘束，昂着头自信的啪嗒啪嗒行走。 杨清桦也就打招呼的时候看了一眼，随后就不再注意那些人，沉默的跟在媳妇旁边，做个保镖。 来到酒店，彭宏升看到东家回来，激动的上前迎接，点头哈腰简直称得上谄媚！ 看得童瑶几人大为观止，干一行爱一行，看来这个彭经理果然很爱他这份工作。 通过苗英姿的吩咐，彭宏升这才注意到童瑶她们，惊讶叫出声： “怎么是你们。” 苗英姿疑问：“你们认识？” 彭宏升这才和苗英姿说起童瑶她们的事。 一来二去的，就这么有缘分呗。 苗英姿知道童瑶夫妻俩和顾老爷子的关系，更热情了。 最后的马氏贝珍珠更是开出高价，比那家坑人的珠宝行高多了。 苗英姿好几个外国姐妹对华丽的珍珠非常喜爱 ，拿在手上夸个不停，甚至还拿在脖子上比比划划，神色激动。 女人嘛，就没有不爱珠宝的。 乳白色、淡黄色、粉红色给她们150块钱一颗。 童瑶那颗深紫色还有阿艳那颗金碧色是稀罕色，给220块钱一颗。 在一群外国女人里，有个年轻的很喜欢阿艳那颗一颗水滴型马氏贝珍珠，她觉得很特别，给了50块钱一颗。 胖妞四人都是开出一颗，都卖了150块。 阿艳一颗金碧色，加上水滴型的，一共买了270块。 童瑶最多，五颗大众色加上一颗稀有的，卖了970块，加上货款，今天日赚10022块。 童瑶和杨清桦笑眯了眼，这可是这一千啊，工人可三年的工资！ 大海啊，真是一个大宝库，寻到宝就不愁发不了财。 童瑶心满意足的就要和有钱人苗英姿告别。 苗英姿和童瑶交流了一阵，也熟络起来： “我比你大五岁，你叫我苗姐，我就叫你瑶瑶，不提你和顾老爷子的关系，就单说今天我们酒店送的好货以及这些海珍珠让我姐妹满载而归，我都用给安排好了。” 说完就吩咐一旁的彭宏升去准备车送人回去。 苗英姿性子也是女强人，语气带着不容拒绝道： “啥也别说，现在天色那么晚，你们几人的孩子都睡着了，走夜路不安全，我叫车送你们回去。” 童瑶高兴的直感谢，这太好了。 让她们走回去肯定得三个多四个钟头，有车坐谁还愿意靠双脚走啊。 杨母和胖妞几人感激地对苗英姿说了几句恭维话。 苗英姿客气又礼貌的回了一句。 安排完，她就带着姐妹去忙别的事了。 童瑶她们都不介意，有钱人嘛，都忙 她们能理解。 在门口等车的过程中，几人从包袱里给背上的孩子披上花布毯子。 都是当妈的人，出来肯定会备着孩子用的小衣服，水，花布毯子就为了以防万一。 夕阳西下，几个孩子玩了一天，精力耗光，早就睡得打小鼾儿。 胖妞几人起起落落的心情终于缓下来，这才有心思问童瑶： “瑶瑶，那个顾老爷子给你啥礼品啊，我们这一路走来帮你提的手都要断了，要不要打开看看。” “对啊，我也好奇，感觉东西挺多。” “肯定是精贵玩意，都能来大酒店吃饭，还坐大解放回去，肯定不差钱。” “是啊，还有那个信封，肯定是大团结，要不打开给我们看看呗。” 几人都没有什么恶意，纯属为自己姐妹高兴，同时又带着一丝好奇。 人都这样，对未知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心。 童瑶笑着瞪了她们一眼： “想的美，现在大晚上的，又在外面，打开是好东西，万一有不怀好意的人盯上，直接上来抢怎么办，县城也乱。” 杨母听完立马警惕的左顾右看，生怕四周暗处有人，小声呵斥胖妞几人： “你们几个，别怪大娘教育你们，在外面钱财，值钱的东西可得藏好了，财不外露知道不，回村也一样，别到处说今天卖了多少钱，别人问，你们就说卖了货几块钱。” 胖妞几人不觉得杨母多嘴，反而感激的直点头。 胖妞转而又担心： “小花婶，要是村里知道我们开出马氏贝珍珠咋办，还有一会不是坐车回去吗，再加上手上这些东西，咋说啊。” 这都不用杨母多说，童瑶从挎包里掏出两个大麻袋： “来，都放进麻袋里，别人问起就说是鱼线，县城想便宜，我们买回去织。” 胖妞几人一言难尽的看着童瑶。 “你咋想的，怎么出来还带麻袋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套谁呢。” 杨清桦更纳闷： “阿瑶，你啥时候带的啊，我咋不知道。” 童瑶哼哼： “麻袋方便实用，装啥都行，我家小宝贝累了直接铺地上给他睡觉，多省事。” 众人佩服。 “一会让人送我们到码头那条大路就行，不进村，不就没人知道我们坐车回来了吗。” “至于马氏贝珍珠被传出去，那就说卖了，十块钱一颗，反正她们也开不出来，真要开出来了那就让她们自己来珠宝店问，反正一时一个价，谁也不能怪我们。” 童瑶噼里啪啦一大段话说出来。 众人都快变成星星眼了，直赞叹童瑶这脑袋太聪明了。 童瑶无奈，这有啥聪明的，不过是她们很少出村，一时转不过弯罢了。 第98章 家有两宝等着 童瑶话音刚落，车就过来了。 彭宏升和童瑶打了声招呼，意思就是他要忙着酒店的事，就不跟过去了。 司机是本地人，知道地方，他会送回去的。 童瑶理解的对他挥了挥手，让他去忙。 走到驾驶座前的司机交代好在码头大路停。 司机得到彭宏升的提点，对童瑶态度好得不行，笑着说没问题。 童瑶这才带人上车，这是一辆大解放，后面有棚子，看得出来平时是拉货的。 驾驶室就一个副驾驶座，也坐不了那么多人，她们自然就坐在后面。 即使这样，童瑶几人也激动的坐在后面，稀罕的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童瑶见过后世不少豪车，但咋说呢，这大解放她两辈子都没坐过啊。 上辈子是没能力，没本事，大解放淘汰了都没摸过。 这辈子可真出息啊。 童瑶看儿子快醒的样子，赶紧让杨清桦叫醒。 “阿桦，叫儿子醒醒，之前不是还想坐车车吗，这会坐上啦，他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杨清桦失笑，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 杨溪俊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睡不着，又一直被爹摸脸，呆萌的睁开大眼睛。 睡了两个多钟头，吃的那丁点红酒炖青蟹早就散了。 他揉了揉眼睛，反应迟钝的看看爹，又被娘解下背带抱在怀里。 下意识的就想去抓自己的口粮。 童瑶握住他的小手，亲了亲，柔声道： “俊俊，你看，我们在坐车车耶，你不是想坐车车吗，现在阿嫲，爹娘都陪你坐在车上哦。” 杨母也坐在旁边摸摸他的小脑袋，一口一个心肝小宝贝哄。 杨溪俊清醒了过来，感受到和平时不一样的动机，指了指车棚： “啊～黑黑。” 童瑶给他介绍： “这是汽车的车棚，我们现在坐在后车厢呢，你看向外面。” 车棚后面是开放似的，天边有晚霞，完全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杨溪俊被童瑶包着花布毯子坐在怀里。 看向外面不断倒退的花草树木以及时不时起烟尘的道路。 小嘴巴长得大大的，双眼清亮亮的不停扭头看爹娘和阿嫲，小手指指着外面，激动的蹬小短腿。 也不会不表达他的不可思议，只能用动作和眼神示意。 童瑶亲了亲他的额头： “车车是不是很厉害，比我们走路还快。” 他高兴的嗯嗯点头，小嘴巴才有功夫学嘴： “腻害，腻害，哇～” 不一会胖妞她们的孩子也陆续醒来。 几个孩子在陌生的环境醒来，第一反应就是要害怕要哭，下一秒就有熟悉的双手和嗓音柔声哄，他们看到是自家娘，安下心来。 这才有心思打量起这个车车，跌跌撞撞的体验，还有后门的风景。 对于他们来说那是非一般的体验，不一会车里就响起孩子叽里呱啦的声音。 疑问声、笑声、呐喊声各种声音交集在一起，车顶都要被掀翻。 前面开车的司机听到一群小孩的起起伏伏的声音，不时伴随着年轻媳妇想呵斥声，嘴角微微上扬，想家了！ 他想媳妇，想孩子了，送完童瑶她们回去，他就能回家咯。 孩子的声音哪怕有些吵，但在寂静又破旧的乡村道路上总是充满了生机勃勃。 让人忍不住想要向往。 到地方后，童瑶给了一块钱给司机做辛苦费。 尽管人家是按照吩咐送她们回来，但人情嘛，总是要给的。 这年代最讲究人情味，人家给你搭把手，没有钱给个馒头都让人乐呵。 开车的司机心里暖暖的，想不到童瑶还会给自己辛苦费，年纪轻轻就那么会做人，怪不得是东家亲自安排车送回来。 这年头能坐上大解放，绝对是顶有面的事。 可人家就是不进村炫耀，这样的人甚至闷声发大财，低调行事，是个干大事的。 司机师傅拍着胸口和童瑶几人道，以后来锦航大酒店有啥事就找他。 这台是民用大解放，酒店里也就他专门负责开，除了每天早上拉货也没啥事。 只要是市区内的运输，他闲着的时候，都能帮童瑶拉。 童瑶客气了几句，直说去县城有时间叙旧可以，但是用车倒是不必了。 都是普通渔民，今天也是运气好，能得到东家的青睐，以后估计也不会交际。 司机笑得一脸深意，也理解的点头。 几人告别，重新背起孩子回家。 杨溪俊还在指着后面离开的大解放，意犹未尽的念叨： “车车啊，走了。” 杨母走在旁边，把他的小手放回花布毯子里包着： “对，以后咱们有机会再坐， 俊俊乖，我们把手手放回去，晚上凉。” 杨溪俊也就伤感了几秒，一下子又被杨母逗得哈哈大笑。 刚进村，就见阿公阿嫲站在榕树下，微微佝偻着背，焦急走来走去。 看见童瑶一伙人阿公阿嫲眼神一亮，仿佛找到了精神气一般，腰板子都挺得直直的，哪里还有方才毫无生气的样子。 老两口小短腿快速的小跑过来，童瑶看到他们心里暖得不行。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今她们家有两宝，无论去到哪里，家里都有两个老人惦记，这种感觉真好。 带着人边小跑边喊： “阿公，阿嫲，你们慢点，小心点脚下。” 杨溪俊也想他们了，在童瑶背后侧头高兴的大喊： “阿太～太公啊！” 唉哟，这可不得了，老爷子和老太太跑得更快了。 其他在榕树下的老头子和老太太们瘪嘴，心里颇不是滋味。 四人不去戏班子真是可惜了。 不就半天没见孙媳妇和曾孙吗，跟半辈子没见似的。 杨家老两口一下午在他们耳边嗡嗡嗡个没停。 他们要是七老八十就好了，偏偏六十多岁，耳朵还好使着呢，被迫接受就很无语。 阿嫲摸着童瑶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又看杨溪俊面色红润，心落到肚子里，嘴上还念叨： “咋那么晚才回啊，天都擦黑咯，我和你阿公生怕你们在外面碰到啥不好的事。” 阿公在一边呸呸呸： “老婆子，你别乱说话，快呸几声。” 阿嫲赶紧呸三声，笑道： “对对对，不说这个，吃了没，都饿坏了，家里给你们留了饭菜。” 胖妞几人也笑容满面的和童瑶一家人告别，满载而归的各回各家。 第99章 贵重的谢礼 童瑶刚进院门口，就见公爹眼巴巴的看着门口，脸上的担心想让她忽略都忽略不了。 “爹，我们回来了。” “阿公吖。” 杨父收回眼神，故作沉稳的恩了一声道：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家里老人担心得饭都不下，下次可别那么晚回来。” 这话说的，阿公阿嫲都忍俊不禁，明明是他自己也惦记，非要拿他们老两口做借口。 杨溪俊被放下来，就跑到阿公阿嫲身边腻歪，杨父过去一把抱起，颠了颠估摸重量，才放心的放下来抱着逗。 童瑶让杨清桦将两麻袋的东西放下来，还没歇口气，家里的孩子就围上来。 “小婶，这是什么啊。” “小婶是不是赚大钱了啊，还买吃的。” “哇，好吃的。” 杨溪俊在杨父怀里挣扎，下不来只能着急的喊： “我的，我的。” 杨大嫂和杨二嫂也眼尖的看着，但也不好意思问。 杨母就知道这是顾老爷子送给童瑶一家的谢礼，让她收回房间。 嘴里给家里人解释： “这是上次阿桦和瑶瑶救下的小男孩家人送的礼。”杨母顿了顿，看了两个儿媳妇一眼又意有所指道： “别说我偏心，人家专门送给瑶瑶一家的，虽说现在还没分家，但该是谁的就是的，我做婆婆的最是公正，你们要是有本事，也可以见义勇为，到时候收的谢礼我也不插手。” 杨大嫂、杨二嫂无言以对，这人是那么好救的吗，说的跟大街上随处可见一样。 童瑶见阿公阿嫲也好奇的看着，身边的孩子又围在身边好奇的发问。 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意思拿回房间自己打开，反正婆婆说是自己的，那就打开给大家看看呗。 童瑶一边打开还说着大义凛然的话： “哎呀，见义勇为是传统美德，我也不图人家的谢礼，可是人家非要给，没办法，只能收下了，阿桦，以后咱们再碰到，还得继续出手啊，没有啥感谢也没关系，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杨清桦帮着打开，无奈的笑了笑。 阿嫲欣慰得很： “不错，我们瑶瑶就跟领导说的那什么一样，思想觉悟高，大家都得学习学习。” 随着童瑶和杨清桦打开，大家吸了口凉气，乖乖，这也太贵重了。 名贵的茅台十瓶，杨清桦默默的揉了揉肩膀，怪不得回来的时候那么重。 还有十条华子，三大包大白兔奶糖、三罐橘子罐、两罐精美铁盒装的巧克力曲奇饼干。 这是友谊商店才有卖的，只有童瑶能认得出来，其他人见都没见过。 其他的一个大麻袋全是布料。 她们拿回来的时候就能猜到，一个大麻袋都塞不下，还得单独拿。 还好顾老爷子那边贴心，外面包的严严实实的，村里人也看不出是个啥。 4匹白色确良布料、4匹蓝色纯棉布料，白色质量好，蓝色耐脏又不老气。 一匹布料都能够做一个成年人的套装，真正意义的从头到脚。 童瑶摸的爱不释手： “我今天还打算去买布料的，这会不用了，真不错啊。” 杨母本来还高兴得嘴角咧开，听到童瑶的话，心里直庆幸： “还好有顾老爷子送，不然让你去买，又得花老大一笔钱，刚到手的钱又得花…” 阿嫲笑着打断： “好了，说这些干嘛，瑶瑶，你救的这个小孩家里真富贵，出手也太大方了，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 在这年代，这样的谢礼比最高规格还牛！ 童瑶这些东西让一家老小目瞪口呆一会。 小家伙们兴高采烈的闹着吃糖，开罐头。 传说中的橘子罐头啊，只能过年的时候看村里有条件的人家吃，他们一大堆孩子巴拉在人家门口看得口水直流三千尺。 童瑶也不小气的直接分他们一人几颗大白兔奶糖，正想将罐头打开，就被杨母拦住： “给几颗糖甜甜嘴就算顶不错的了，橘子罐头收好，等过节的时候再吃，这些烟酒娘帮你拿去小卖部卖了。” “留两条烟，还有留两瓶酒…”童瑶顺便说要带一条烟和分茅台准备过几天回娘家。 杨母对童瑶要带回娘家的烟酒倒是没说啥，倒是念叨几句： “家里就不用留了，你爹他们少抽点烟，这不是啥好东西，酒家里也泡有蛇酒。” 童瑶好一番劝说才留下两条烟，两瓶酒。 童瑶也知道这时候华子和茅台是稀罕物。 可家里老人忙碌一辈子，现在有好东西，她还是下意识想留给家里人，又不是大花大用，别人送的，体验一下嘛。 至于留着保值，她对这些不太热衷。 真正炒茅台的需要资本，首先，茅台的价格高昂，她们普通消费者难以承担。 其次，茅台作为一种酒类产品，有着明显的保质期限制。 即使是存放在最理想的条件下，茅台也只能保持一定时间的优质品质。 因此，如果将茅台仅仅视为投资或收藏品，其价值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降低。 所以童瑶根据自家的实际情况和经济能力来判断，还是不要盲目跟风和过度追求盈利。 收藏海珍珠啥的她倒是完全没问题。 童瑶将一条华子给阿公他们分，烟这东西，对男人来说那是精神粮食。 阿公给儿子分了两包、三个孙子分了两包，自己留了四包。 几个男人分到烟，快速的放在口袋里，生怕有人抢。 尤其是杨父，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瞄准某个小胖墩的位置。 很好，他正在角落着迷的抱着那曲什么饼干，没注意到自己！ 杨父随即放轻脚步，一溜烟跑到屋里，藏好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出来。 阿嫲看到他这副样子，笑得不行，念叨道： “老鼠见到猫，一物降一物。” 杨母快手快脚的拿竹篮将烟酒一装，就跑去村里小卖部卖。 两个嫂子看着地上的布料，还指望童瑶这个大方的弟媳能分点布料呢。 谁知道童瑶将的确良布料、还有纯棉布料单独分给杨父杨母一匹、阿公阿嫲一匹，就拿回去放着。 唯独没给她们。 杨大嫂刚想的说两句，童瑶一个眼刀子过来，杨大嫂瞬间闭嘴。 最近的童瑶更有气势了，惹不起，惹不起。 杨大嫂和杨二嫂从童瑶这边讨不到好处。 只能对着自家孩子谩骂，将他们手里的大白兔奶糖没收，就留一颗。 杨二嫂会做人，说出的话倒是让人舒服： “刚吃饱饭，吃那么多糖干啥，你们小婶给的，记得感谢小婶，平时多帮小婶干活，照顾弟弟，听到没有。” 杨二嫂家一个八岁的男娃杨溪国机灵的大声回答： “知道啦娘，我们平时最喜欢俊俊了。” 旁边四岁的弟弟杨溪强，嘬着糖，抬头也跟着学：“我最喜欢俊俊。” 童瑶对着杨二嫂态度好了点，她就喜欢聪明人，妯娌之间嘛，不求处得跟亲姐妹似的，有点分寸感总会。 搞得跟宫斗似的有什么好的。 阿公阿嫲和杨父在院子里看到其乐融融的气氛，内心欣慰得不行。 院外突然走来一个中年男人，嘴里喊着杨父： “阿广，在家不。” 第100章 邓家来人 邓文明走到院子里看到一大家子人看过来，也不惊讶。 坐下来道： “我听说你家阿桦要买船，上门来问问，我家前两年去船长订了一条，和老梁一样最近交船。” 杨父震惊： “老邓啊，你家瞒得真够紧，愣是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出来。” 邓文明哈哈大笑： “这不是求稳吗，船没到手不敢声张。” “那是，还是你稳当。” 邓文明和杨父你来我往的交谈中，童瑶她们也了解清楚情况。 他家里换的可是大船，而不是和阿艳家一样的25米的铁皮船。 大船足足有三十多米，专门出公海用的，价格高得让童瑶她们想都不敢想。 就阿艳家那条都得要一万左右，邓文明家的这条价格贵几倍不止。 邓文明也说自家肯定是拿不下这条船的，是和家族的几个兄弟一起合股买下来的。 童瑶心里了然，邓家不管是现在，还是前世几十年后，都是他们村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 上辈子还隐隐听说邓家就在这几年靠出公海走私发家。 现在政府和海警虽说抓公海走私严格，但还是有不少人为了发财，知法犯法的多的是。 童瑶也不管别人家的事，反正自家不碰那些就是了。 邓文明家要卖的船是12米的蛋家船，比大伯母家的长一两米，但也一样的窄，没有相同长度的铁皮船宽。 值得一说的是，邓文明家的采油机是年头刚换的。 本来还不想换呢，谁让老机器突然罢工，新船又没到，总不能在家闲着，邓文明一家人咬咬牙就换了。 船最贵的也就是机器设备，所以邓文明要价也高，560块，上面的手抛网、排线勾、炉具都有。 童瑶和杨清桦心动得不行，要是昨天来问，他们还会犹豫，但今天手上可有一大笔钱，买这条船绰绰有余。 不过有杨父在，童瑶也不出声，给长辈出面。 最后一番讨价还价，价格降到520块，再低邓文明就找别人了。 他也是看杨家最近风头正盛，又放出消息要买船，才上门问问看。 船对渔民的重要性不用提，更何况是以船为家的蛋家人，跟他们第二个家差不多。 一般不是换新船或者出事都不会卖船的，渔民想买船也很难找到二手的船，买新的又没钱。 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杨父和邓文明谈妥明天看船，童瑶抓了一小把大白兔奶糖给他： “邓叔，拿回去给孩子甜甜嘴。” “哈哈，那么客气干啥，这可不便宜，快拿回去给家里孩子吃。” “家里还有，一个村的别客气。” 邓文明这才不推脱，拿着一把大白兔奶糖回去。 内心对童瑶改观了不少，平时忙着出海，听家里女人说童瑶怎么怎么不好，如今看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谣言不可信嘛。 杨大嫂和杨二嫂羡慕得不行。 啥时候她们家也能买得起一条船啊，虽说手里有点存款，但五百多块的船是买不起的。 忙到现在，童瑶肚子闹起空城计，直接上桌开饭。 阿嫲和阿公乐得找不着北，一个劲给童瑶夹菜。 阿嫲笑着道： “瑶瑶和阿桦真出息，现在有自己的船，以后能吃出海，阿嫲安心了。” 阿公可惜得不行：“要是我年轻十多岁，肯定要跟着你们出海，我们做长辈的，帮出力是应该的。” 随即斜了一眼杨父，意思很明显。 杨父无奈：“爹，你别瞅着我，那艘船那么窄，就能让阿桦一家三口在上面作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去帮忙，脚都不够站。” 杨大嫂和杨二嫂心里提了提，要是公爹去帮忙，那家里的大船就是自家男人开，到时候分钱就多了，可惜。 杨父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儿媳在想啥，咳了咳才点明： “虽说我不去帮忙，但这船也是阿桦一家自己出钱买的，挣得钱也归他们自己，当然亏也自己承担，你们心里也别不平衡，建房子的钱是我们老两口出的，做老子的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阿桦家的房子要建大些，我也多补贴点，反正我和你们娘、阿公阿嫲都跟阿桦一家，偏心是肯定的。” 杨大嫂几人都没不敢吱声，公爹就是一家之主，她们再搞事，说不定真的啥好处都要不到不说，还会被赶回娘家。 童瑶咽下嘴里的红薯饭才说话： “没事，爹，等我们换铁皮船的时候你再来帮忙，阿公你就在家帮忙我们收鱿鱼干呗。” 杨父嘴角抽抽，童瑶最近真飘，铁皮船那么贵，哪能说换就换。 不过难得她有志气，也不打击，说了句：“行，那就等你换铁皮船，到时候爹就去帮你。” 人逢喜事精神爽，童瑶和杨清桦心满意足的吃完饭，这才猛地想起啥。 “儿子呢！” 好么，夫妻俩自顾自的吃完饭，这才想起自家儿子没吃。 阿公他们也没注意，大家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没见到人。 就连几个孩子都不在，怪不得那么安静。 童瑶叫了几声，也没见应声。 大人焦急得不行，这么晚了不会还出去。 就在杨大嫂她们要出院子找的时候，童瑶在自家房间找到了人。 “杨溪俊！” 就见杨溪俊坐在床上傻乎乎的给一群娃子分巧克力曲奇饼干。 听见娘严厉的喊声，他还露出小米牙笑，小门牙沾着黑乎乎的一小块饼干。 就…可爱又埋汰。 这么一大盒的饼干，几个孩子也吃不完，就吃了三分之一。 杨大嫂拿起鞭子就打，不用说肯定是杨溪志主犯。 平时最滑头，就会哄骗家里的弟弟妹妹分吃的，家里的孩子也就他能有力气打开盒子。 童瑶叹气，孩子静悄悄，势必在作妖啊。 也不管大嫂怎么揍孩子，抱起杨溪俊摸了摸他的肚子。 果然鼓鼓的，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屁股： “跟个老鼠仔一样，留不了隔夜米是，吃那么多，晚上积食你别哭。” 阿嫲去屋里拿出山楂干煮水，山楂干煮水喂给孩子喝能助消食。 杨溪俊吃得饱饱的，被打了也不哭，抱着童瑶的脸，凑到她面前： “香香，娘，好次。” 童瑶闻着他扑面而来的香甜味道，哼声： “那么贵的饼干，不香才怪，这次吃开心了，接下来几天别想吃零食。” 杨溪俊听不懂，抱着童瑶腻歪。 这么小的娃，讲道理他也不能完全明白。 但是大点的娃统统被杨母教育。 一个个在院子里排排站，伸出小手，杨母拿出竹条一个个打。 “知不知道错了，特别是你，杨溪志，明知道俊俊还小，就哄着他拿饼干开，大人的东西要问过大人，同意了才能拿…” 孩子们被重重的刷了几鞭子，眼泪直接下来。 哆嗦身子，抽泣认错。 第101章 贵圈真乱啊 杨溪俊在童瑶怀里埋头躲避，太可怕了，原来偷吃被打吖。 小家伙努力降低存在感。 可惜他爹不放过，将他提溜起来，脱掉裤子，直接上手。 不一会，杨溪俊哇哇大哭的冲童瑶伸手。 “呜呜，救命~” 童瑶好气又好笑： “还会叫救命，你爹打你就好好受着，谁让你今天犯错了。” 阿嫲刚煮好山楂水出来，看到杨清桦在揍曾孙，其他曾孙也泪眼汪汪的被罚站。 和童瑶一样坐在旁边等着，小孩子哪有不挨打的。 反正山楂水也得等凉了才能喝，等着呗。 杨溪俊肿了一大圈，捂着小屁股在童瑶身边打转。 红着小眼圈离杨清桦远远的。 打也打了，道理也讲完了，童瑶就要抱起他。 “啊，痛痛。” 屁股一碰到童瑶的大腿，小家伙疼得弹起来，小胖脸皱成一团。 “痛就站着。” 童瑶让他继续站在旁边，阿嫲摸了摸碗边的山楂水，端起来喂杨溪俊喝，又叫杨大嫂她们去锅里盛出来喂孩子们。 这些孩子吃了这么多饼干，不喝山楂水消化一下，晚上肚子疼得睡不着。 喂完水洗完澡，童瑶一家人才回屋。 ——砰砰砰。 门外传开敲门声。 童瑶去开门，杨母将一叠钱塞她手里： “八条华子卖了36块，八瓶茅台是76块，一起112，你收着。” 杨母说完就回房休息去了。 童瑶乐滋滋的将钱拿放在床上。 杨清桦也没想到居然卖了那么多钱。 平时这种金贵的东西，他们农村人几乎没听说过，更别说价格了。 童瑶没啥惊讶的，这年代五粮液也才十多块钱一瓶，茅台大差不差也就这样，反正有钱进就行。 童瑶和杨清桦坐在床上清点存款。 夫妻俩头碰头数着钱，忽然觉得身边安静得一批，顿感不妙的转头。 “草，忘记了。”杨清桦惊呼出声 “艾玛，还真是。” 顾老爷子给的信封给搞忘了，一直压在枕头下。 就见小家伙背对两人，因为屁股太痛，趴在枕头上拆开信封，自言自语地玩着一张张大团结。 之前一群孩子在屋里偷吃饼干，也不会翻动屋里的东西。 翻东西这种事家里是严令禁止的，他们也不敢。 杨清桦去拿小家伙的信封，人家还生气的不给： “不要不要，俊俊的。” “想吃巴掌吗。” 杨溪俊立刻松手，气鼓鼓的爬到一边，不想理这个坏爹。 童瑶笑得倒在床上，将小家伙拉在怀里： “俊俊，这个是钱钱，没有经过爹娘的允许，你不可以拿哦，来，娘给你一分钱，明天去买糖糖。” 杨溪俊这才高兴得趴在童瑶腿上玩一分钱。 夫妻俩将信封里的钱倒出来，谁知道还有一封信。 顾老老爷子的字，那是一个笔锋有劲+洒脱，总之就是好看又潦草，全是连笔。 童瑶小学二年级都没读完，后世通过手机也就认识一些简单的字，正楷字放在她面前都不一定认得全，别说这龙飞凤舞的字了。 头疼的交给杨清桦看。 杨清桦捏了一下她的脸，就看了起来。 “啥啊，老爷子说了啥。” 童瑶见他看着看着眉头就拧成川字，有些焦急的发问。 杨清桦只好说给他听： “老爷子信上说，那事就是他大儿媳妇整出来的，老爷子有人证，大义灭亲的将人送进去，儿子和小辈们说老爷子偏心，还要求他去将人放出来，可谓是内忧外患，所以先给我们两百块的谢礼，等他处理完事情再亲自登门感谢。” 童瑶听得目瞪口呆，这…都是啥事啊，连连叹息： “贵圈真乱啊，咱们救人根本不图这些，老爷子太仁义了，可惜没有电话，改天咱们去市里面卖鱿鱼的时候，亲自去跟他说说，整那么客气就见外了。” “你先把嘴角的口水收收。” “好的呢。” 床上都是大团结、几块的、毛票、分票一大堆，非常可观。 夫妻俩数得手快抽抽才数完，之前的存款加上今天赚的足足有183485元。 夫妻俩晕乎乎的坐在床上傻笑。 “买一条船足够，二手铁皮船要攒攒，鱿鱼干卖完差不多了。” 杨清桦不太看好，一想到鱿鱼干需要一千三的本钱，瞬间就觉得手上的钱不够用了，担心道： “鱿鱼干谁知道生意咋样，还是先别想这个，咱们明天就可以去试试水，咱们是渔民，海上讨生活，还是出海靠谱。” 童瑶不管这些，高兴道：“反正咱们终于有自己的渔船啦，哈哈。” 杨清桦弯唇轻笑，是啊，怎么说现在也是有船的人家，已经比村上好了不少，也比以前的日子好多了。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两人又在考虑是手抛网作业、还是延绳钓，或者下地笼。 杨清桦出过海，懂得多，说起来滔滔不绝： “手抛网非常吃力气，而且还要跟踪鱼群，还不一定能遇得到呢，咱们是夫妻俩，俊俊又不跟人，只能和我们待在船上，所以这个还是放弃。” 童瑶想起自家儿子的好运，插嘴： “手抛网要放在船上，不然碰到鱼群，没有网捞，咱们这能心疼的拍大腿。” “行，听你的，那就延绳钓，邓叔船上有一千个钩，都是整理好的，我们平时用，也就挂鱼饵的时候要花点时间，每天下午回来请村里的老人帮整理就行，用不了几个钱，也省下我们的时间。” 童瑶激动的点头，随即问道：“那地笼呢，要不要放，反正头天放，隔个一两天去收也没问题。” 杨清桦没忍住亲了亲她的脸： “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地笼先不放，咱们刚买到船，先熟悉熟悉，干好一样再慢慢来，我还得教你开船呢。” 童瑶不说对海上的知识全都懂，但大部分知识都会的，开大船她都会呢。 推开他，瞪了一下：“干啥呢，也不注意点，你儿子还没睡。” 杨溪俊也瞪着爹学嘴：“干嘛呢，哼。” 杨清桦捂住他的眼睛，继续亲啄了一下，小声问：“那晚上可以？” 童瑶也小声的回答：“不可以，悠着点你，小心擦枪走火。” 杨清桦：猝！ 该死的手术，还得憋好几天，枪都生锈了都。 杨溪俊听不见爹娘说话，左右摇头，闹翻天：“坏爹，坏坏。” 杨清桦回神放开手，难得父爱满满的凑过去亲了一下他。 谁知道人家嫌弃得直拿小胖手擦脸，语气嫌弃的不行：“哼，不许。” “我是你老子，亲你一下咋了。” “闹子，不许！” “你是老子，看我不揍你。” 童瑶头疼的分开一大一小：“行了行了，别吵了，收好钱赶紧睡，明天要去看船。” 第102章 第一次出海 翌日一早，童瑶吃完早饭，就和杨父、杨清桦去码头看船。 买船是大事，哪怕是二手船也不例外。 杨父第一次让杨清杰两兄弟出海，他今天特意留下来去帮童瑶看船。 来到码头，邓文明早早在船上等着，看到童瑶他们过来，掐灭手中的烟招手。 杨溪俊在童瑶背上热情的学着摇手。 惹得大伙乐得不行。 其实检查船也主要检查机器，船体、承载吨位大概4吨、吃水多深，最后没问题再开到码头外开几圈。 检查没问题一手交钱一手交船，再去村长那边写个买卖合同。 其实也不用报备，说白了，要是没有柴油机，也就是个摇橹的小木船，村里不少人家都有。 但咋说都是五百多块钱买的，为了不必要的纠纷，童瑶还是谨慎为好。 至此童瑶和杨清桦的第一艘船到手，童瑶在船上鼓舞杨清桦： “阿桦，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出海。” 杨父头疼：“这不是胡闹吗，一会我去买点鞭炮来放，咋说也是买船了，用点鞭炮驱逐邪恶，也祈求你们出海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童瑶觉得没必要啊：“爹，咱们这就是二手船啊，也不是新船，用不着那么…招摇。” 杨父被她噎住，不懂说啥，看向杨清桦，反正是他们两口子的船，自己决定。 杨清桦也赞同童瑶的想法：“爹，咱们还是低调点，最近咱家出的风头挺大的，这时候应该低调行事才对。” 杨父沉思片刻，不得不佩服现在两夫妻的做人做事，唉，老咯，跟不上年轻人的思想。 摆了摆手回家：“行，你们看着办，船没问题我就去宅基地那边了。” “好的爹，爹一路走好。” 杨父回头瞪了童瑶一眼。 童瑶高兴过了头，一时嘴快，赔笑道：“说错话，嘿嘿，爹一路平安，一路顺丰，顺顺顺。” 杨父没好气的笑着指了指她，背着手走人。 杨清桦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张嘴啊，现在咱们也出不了海啊，没有鱼饵咋整延绳钓。” 童瑶不在意的摆摆手手： “没事，船上不是有手抛网吗，箩筐都留给我们，我们就去碰碰鱼群，要是碰不到，咱们就当去溜达一圈，你顺便教我开船。” 杨清桦觉着也行，媳妇发话，那就去呗。 出门前，阿嫲就知道童瑶大概率控制不住心动要出海，给她一根以前长长的布条，都是穿坏的衣服绑在一起的。 还有木葫芦、铃铛、吃食、饮用水统统塞给童瑶带上。 这会倒是方便童瑶，将儿子解下来，放到船中间，中间有个木棚，遮阳挡雨用的，还挺宽敞。 将木葫芦给他背上，铃铛挂在脚腕，布条绑在他小胖肚子上，长度就够他在船仓中间活动，另一头绑在船边。 这就是古老的蛋家人带孩子方式。 杨溪俊开心的在船上跑来跑去。 拿着他的小青蛙叽里咕噜说话。 杨清桦在开船，见童瑶安顿好儿子，喊她出来学开船。 “来了来了，俊俊你自己在这玩哈，娘去干活了。” “恩恩！” 一般情况下，只要童瑶在他视线范围内，杨溪俊都不会闹。 童瑶耐着性子听杨清桦教导，指南针、掌舵、辨认仪器啥的讲了一大堆，就着急的上手。 “等等，我再跟你讲解几天，咱不能立马上手。” “没事，你就看我的。” “……” 说又说不听，力气又没有她大，杨清桦只能贴在童瑶身后，小心翼翼的看她操作。 童瑶开局就飙船，一顿操作猛如虎。 蹲在船舱玩耍的杨溪俊一个屁股蹲。 小屁股的红肿才消大半，这会猛地坐下来，疼得嗷（↗）的一声： “疼啊，我的娘~” (?o﹏o?)！ 而他娘体会不到儿子的痛苦，差点上演速度与激情。 杨清桦脑门子突突的从身后揽住她： “我来，你技术过关了，很牛，快把船舵给我。” 童瑶最终只能不舍的交出船尾舵。 舵是附设于船体外，利用船帆航行时作用于舵叶上的流体动力而控制船帆航向的装置。 通常由船叶和船杆组成，一般位于船尾，又称船尾舵。 童瑶看了一会杨清桦在海上航行。 一览无际的大海，一艘小船在海上行驶犹如鸡蛋，随波逐流，脆弱又带着一丝坚强。 童瑶无聊的坐回甲板上抱儿子逗。 “娘，鱼鱼哦。” 好么，小雷达报信。 杨溪俊坐在童瑶怀里，扒拉在船边，指着左边海底的鱼群。 童瑶傻眼。 明明杨清桦从这边行驶过去，愣是没注意。 她也一样，刚才望天发呆呢。 童瑶不得不佩服自家儿子。 “阿桦，开慢点，有鱼，我去拿手抛网。” “啥，啥鱼啊。” “我没看仔细，你慢点……我草，一大群巴浪鱼群在水底，现在赶上我们了。” 童瑶实在是太震惊，太惊喜啦。 上午买船，此刻就来一个大吉大利！ 巴浪鱼爽啊！ 巴浪鱼的旺汛期在她们这片海域主要集中在3至5月和9至10月。 现在是六月底，没想到还能给童瑶碰到这一大批巴浪鱼群。 巴浪鱼，学名鲐巴鱼，青花鱼，池鱼。 一般体长也就20-35厘米，不到三两重。 别看这鱼小，人家可是群体作战的，海面上看着是一小群一小群的跃出水面捕食，童瑶敢肯定，海下绝对是密密麻麻，超级庞大的一大群。 巴浪鱼哈~ 属于肉食性鱼类，嘴里长有尖锐锋利的小獠牙，被它们鱼群包围住的上百斤大鱼休想逃过，能被分食得就剩下骨头，也有“海中食人鱼”的称呼。 鱼体呈纺缍形，尾柄短而细，表皮青蓝色，肌肉微红色，系暖水性中上层鱼类。 属于平价鱼，价钱也比较便宜，是市民常食用的青皮红肉鱼类。 风青皮红肉的鱼类肌肉，含血红蛋白均较多，组胺酸含量较高。 不光市民，就连渔民都非常喜欢吃，通常新鲜吃，或者晒成鱼干都非常美味。 童瑶估计姐夫也就给六分钱一斤，便宜是便宜，但耐不住量大啊。 童瑶思索完也就几分钟的事，将手抛网拿出来就动手！ 杨清桦知道她会用手抛网，放心操控着船慢慢在巴浪鱼群旁边，方便她使力。 第103章 三条大鲈鱼相伴开餐 童瑶瞄准巴浪鱼群的位置，一个侧身倾斜，腰腹使力，手中的网抛出去，估摸了一会收网。 “娘啊，太重了，这得几百斤鱼，我吃奶的力气都使上来了。” 童瑶咬紧牙关拉网，真真是用人力拖，船上也没有滚动轮，气煞她也。 杨清桦看她拖得艰难，下锚停船，快步上前帮忙。 杨溪俊听到娘的叫声，想冲过去围观，可肚子绑着布条，只能伸出尔康小胖手： “娘，奶～” 童瑶还有闲心，咬紧牙关回道： “奶个蛋，现在你娘忙着呢，去找你的小青蛙。” 杨清桦也在使劲拉网，补了一句： “听话，不然打屁股。” 杨溪俊：“！” 嘴里念叨：“好阔怕～” 带着小青蛙回去继续围观爹娘拉网。 果然不出童瑶所料，海里的巴浪鱼群肯定是遮天盖日，不然咋那么重。 拖上来一看，夫妻俩狂喜： “四百多有了。” “你这估摸得不太准，也就三百多斤，肯定不足四百斤。” 行，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 童瑶也就是甲板上活蹦乱跳的鱼，数量太过庞大估摸错了一丢丢。 “打开活舱，先将鱼放进去。” “好。” 杨清桦应了声就将活舱打开，这活舱装不了多少鱼，满打满算一千斤，舱板还是用一块一块木头拼凑的，打开费劲。 之前提到载重4吨，是指船舶允许装载的最大重量。 包括货物、船员以及渔具家伙什的重量，还有食物、淡水、柴油、备品和供应品加在一起。 童瑶夫妻俩如今有船，总比以前啥都没有强，反正甲板上也能放鱼。 童瑶不等杨清桦放鱼，她直接拿起手抛网继续撒网。 不急不行，这鱼又不是傻的，可不会呆在原地等她捞～ “阿桦，放得差不多就行了，快来帮忙，不然鱼全跑了。” 杨清桦大致将鱼推到活舱，急忙去帮忙。 “爹说的没错，你这力气，估计比我都大，不来出海可惜了。” 杨清桦和童瑶合力把第二网鱼拖上船，弯腰撑腿，喘了几口气才调笑童瑶。 男人都有些喘气了，作为女人，童瑶愣是没啥事。 也就拖网上来的时候使劲，等网拖上来，深呼吸几口气就行。 “呵呵，估计是我爹遗传的，我们家的人别的没有，就是有一把力气，之前在家闲惯了，最近干活多了，力气越来越大。” 杨清桦想起自家岳父，毛骨悚然，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 他家岳父是个奇人，比他大伯这个笑面虎还可怕百倍，童瑶嫁给他回来不久，就又懒又馋的，他也没敢说几句。 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岳父…太好了！ 对人“好到怀疑人生，掏心掏肺的那种”。 就是…人家能真心疼爱你的同时也不耽误半夜爬起来打死你！ 你还找不出人家半点错处，还得感谢人家杀头之恩。 他岳父这就是这么个人物！ “阿瑶啊，快捞鱼，我们回去留点，晒鱼干过几天给爹送过去。” 瞧，童父就是那么会拉拢人心，即使杨清桦有些畏惧，但更多的还是关爱。 童瑶笑眯眯的应声，继续抛网。 第三网鱼群明显少了一大半，就几十斤。 “阿桦，去开船，跟着巴浪鱼群走，今天不网个够，我们不回家！” 杨清桦没说话，老实的去开船。 船开得快，很快追上跟着巴浪鱼群。 “哎呀，快去另一边，有青鲨。” 不用童瑶提醒，杨清桦直接调转方向，去到另一边。 海面上一条长一米八左右的成年青鲨，体青灰色，背鳍黄色有黑边，腹鳍、臀鳍黑色，尾鳍深叉形，黄色有黑边。 这可是有攻击性的肉食性鱼类，背鳍露在海面，游泳迅速，又喜好抢食。 巴浪鱼围剿毛虾捕食，而青鲨则狂吃巴浪鱼。 巴浪鱼也不是好脾气，成群结队的围剿，你一口我一口，咬的青鲨表面伤痕累累。 这只青鲨也是个暴脾气，又贪吃，时不时甩一下身子，像远处游，同时像四周的巴浪鱼群大吃特吃。 童瑶估计它的心理是：反正皮外伤都受了，不吃白不吃，吃你吖的！ 童瑶顾不得看他们种族大战，赶紧捞鱼。 杨清桦倒是起了心思： “阿瑶，我估计这些巴浪鱼很给力，说不定一会这条青鲨就能被干死，我们趁着它们差不多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再怎么样。” 童瑶差异：“你要抓那条青鲨啊？” “是啊，有这个想法，等会再看看，咱们先抛网。” 她们去到海域不算深海，几十年后，这个地方绝对不可能有鲨鱼的，因为都被捕捞严重，鲨鱼变少。 这年代海洋资源丰富，多得捞不完，所以沿岸海域也时常碰到鲨鱼之类的大鱼。 收购点也收，不犯法，随便捞。 童瑶没有那么高深脱俗想法，反正大家都捞，她凭啥不捞啊。 几十年后海洋生物的稀少，也不是她一家人造成的，她没那么大本事。 先解决温饱，才能谈理想。 童瑶点头开始抛网，她到底生疏，纱网也不够大，杨清桦也比她强那么一点。 能网那么多鱼，纯属鱼群大，闭着眼也能捞。 要是杨父在肯定要笑掉大牙，跟他这个老江湖比，这些年轻人还是嫩了点。 “草，大鲈鱼！” 换了地方，一大包的鱼货一解开，杨清桦就惊叹出声： “又是几条贪吃的鱼，估计也知道海上食人鱼的可怕，只敢在旁边偷偷摸摸捡漏。” 童瑶乐得找不着北：“可不是吗，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我们收了。” 甲板上的巴浪鱼中间，有三条一米三左右的海鲈鱼，重量四十斤上下。 真是赚到了，想不到这三条海鲈鱼那么大，简直堪比鲈鱼王！ “三条大鲈鱼结伴来吃大餐，哈哈。” 童瑶笑得不行。 鲈鱼是一种凶猛的鱼类，通常单独行动，也只有在繁殖季节才会成群结队。 3-6月也是鲈鱼的繁殖季节，估计是被这些巴浪鱼群吸引过来的。 杨清桦也在一旁憨憨的笑，没想到自家媳妇现在说话那么有意思。 人力拖了四网鱼，夫妻俩也有些乏力，只能休息会，累伤了可不好。 童瑶甩了甩手道： “等回去，咱们搞个滚动轮，不然每次靠双手拉网，手不用要了。” “别急，我们才第一次出海，也是新人运气能碰到鱼群，滚动轮挺贵的，刚买船，歇一歇。” 第104章 青鲨 渔船的滚动轮是一种辅助设备，用于帮助渔船拉网进行滚动和移动。 不论是拖网渔船，还是手抛网，在渔民收网时，将网绳头挂在滚动轮上，它就能自动收网，这给渔民省下不小力气。 渔船有大有小，所以滚动轮的价格，规格、质量等因素而异，没有一个固定的价格。 像童瑶家的船，滚动轮的价格在上百块这样。 买是买得起，可按照杨清桦保守的性格，肯定是求稳的。 童瑶也只能先放一下放，夫妻俩本是一体，互相理解才能过一辈子。 他们歇了一会，才去开船追巴浪鱼群。 “快抛，阿瑶，那条青鲨没力了，快沉下海了。” “好，看我的。” 童瑶一个纱网，尽量将手抛网撑到最大，抛向那条在海面上的青鲨。 此时的青鲨在海面上微微翻滚，表面上有些许坑坑洼洼，胜在体型长，重量达到一百多斤能和沙丁鱼群大战好几个回合。 不过如今它力气也被耗光光，要是没有童瑶捞上来，它也只能沉底被鱼群分食的命。 自然界就是这么弱肉强食，何况是海洋生物。 这一网是最重的一网，童瑶八辈子吃奶的力都使上了，愣是没拖上来。 “阿桦，快来帮忙，最后网大爆！” “好，来了。” 杨清桦火速停好船，过来帮忙。 夫妻俩拖得那叫一个吃力，面目狰狞得鱼看了都要翻肚。 这年代哪有啥美不美，丑不丑的，能吃饱就是大事。 童瑶和杨清桦结婚三年多，啥样没见过，此时眼里只有一大包网的鱼货！ 杨溪俊才不嫌弃爹娘呢，在船中间跳起来，握紧拳头挥舞，学着娘平时的口头禅： “加油！爹娘～” “奥利给～奥利给！” 每一次夫妻俩拉网的时候，听到儿子鼓舞士气，都差点破功。 实在是崽子太可爱，太搞笑了。 小奶音不标准归不标准，但人家气势足足的。 好不容易将最后一网拖上来，夫妻俩直接瘫坐在地上喘气。 “他娘的，真要命。” “呼～老娘的力气耗空了。” 童瑶喘着气说完，就麻溜站起身解开网。 还没缓过来的杨清桦：……媳妇好牛！ “哟呵，这条青鲨还行，可以卖，坑坑洼洼也没想象那么多。” 童瑶解开网，直接用工具将青鲨干死，不然等它恢复点力气，被干死的就是她们一家三口了。 众所周知，鲨鱼最值钱的部位是鱼鳍。 因为鲨鱼鳍中有鱼翅，这个鱼翅才是最主要的东西。 鱼翅的细丝状软骨，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和经济价值。 鱼翅的口感和营养价值取决于其来源和加工过程，其中以鲨鱼的背鳍和胸鳍最为珍贵。 其他部位也能吃，肉可以鲜煮、爆炒、也可以炸，更可以鱼干。 鲨鱼的肝富含营养，可以提炼成鱼肝油，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鲨鱼肝中含有的大量脂肪油、维生素a、多种酶类等成分，能够滋补身体、明目养颜，还可以提高身体免疫力。 但是鲨鱼肝可不能多吃，过量食用可能会导致身体不适，或者中毒。 青鲨~ 童瑶想到这里舔了舔唇： “唉，好想吃鲨鱼鳍，不知道啥滋味。” 杨清桦也是知道鲨鱼价值之处，他走过去左右翻了翻鲨鱼，犹豫道： “要不，咱们拿回家让娘煮了？” 童瑶笑得不行： “我就说说而已，这条青鲨还能卖，你要是拿回家，娘能连夜把你煮了祭龙母。” 杨清桦想到自家老娘的抠门，也失笑： “那就拿去卖，等以后咱们条件好了，再遇到就留，到时候娘也不会说啥，再不济今后有条件了，我专门买一整条给你吃。” 童瑶听着心跳莫名又有些加快，唉，这男人，前世咋就是个闷葫芦，临死才表白。 嗯，前世自己那性子，确实很难让人想说情话，不抛弃就不错了。 童瑶真是为上辈子的自己感到羞愧，不过也就一秒，下一秒瞬间满血复活： “没事，以后肯定会遇到，咱们一家人吃鲨鱼宴怎么样。” “好，听你的，我休息好了，去开船回码头，你分拣一下鱼货。” “行，小问题。” 童瑶看他去开船，才弯腰走进船中间，看看儿子。 “俊俊，娘忙完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饿了吗。” 杨溪俊兴奋的指着船的大鲨鱼： “鱼鱼，大鱼！” “这是青鲨，是鲨鱼，会吃人的，现在死了， 没事，以后在海里遇见要躲开知道吗。” 知道个屁，小不点能懂啥，呆愣愣的扑进童瑶怀里，只挑自己喜欢的说： “七鲨～” “念青…别扑娘怀里，全是鱼腥味，臭死了。” “不要，不要！” 童瑶无奈的抱着儿子。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句话用在自家儿子身上那是真真的。 哪怕前世她人老珠黄了，自家儿子还是爱娘，力所能及的事，只要是他懂，只要他会，他都用自己为童瑶做。 嘴里还会乖巧的对她说：“我是娘的宝贝，我长大啦，我要照顾你。” 明明他自己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却努力学着大人表达爱。 童瑶眨了眨发红的眼睛，亲了亲他的额头： “娘喂你喝水水，爹开船呢，一会咱们就回去了，今晚娘给你煮好吃鱼鱼好不好。” “好哦～” 杨溪俊紧紧抱住童瑶，开心的摆腿。 童瑶给他带上小帽子，解开布条，卸下水葫芦，背在背上，去甲板上分拣货。 杨溪俊一出到外面，就开心的指着鱼发问。 童瑶一边分拣鱼货，一边跟他介绍。 听不懂是听不懂，可是杨溪俊能有娘陪伴就很开心啦。 而且爹也在旁边，他只觉得此刻满足得不得了。 杨清桦开着船，看着妻儿在辛勤分拣，莫名的和儿子心神合一。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幸福不过了。 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有滋有味。 家有贤妻，万事顺！ 希望他媳妇一直保持下去，他肯定是一天你一样爱她护她。 就算…就算保持不下去，那也没啥，大不了他多干点。 一家人回到码头已经来到中午了。 杨家人焦急的等在码头。 一家人担心得午饭都不吃了，就怕阿桦两口子在海上出事， 不然怎么那么久还没回来！ ps：惊喜加更，宝贝们，好消息，咱们的书登上新书榜30啦，哭死咧，你们太棒啦，俺无以为报，只能加更啦。 第105章 好廉价的青鲨 等童瑶他们的船停好，一家人蜂拥而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船上的一大堆鱼。 杨父反应过来一马当先冲上船，欣喜道： “你们是遇到巴浪鱼群，运气太好了。” 杨母高兴的叫杨大嫂她们去赵有富那边拿竹筐过来，而后紧跟其后上船。 “老天爷，那么大的青鲨。” 阿嫲在杨清杰的搀扶下上船，看到鲨鱼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担心的去看童瑶一家，直到确认她们没事才说话： “这条鲨鱼成年了，这鱼长大了会吃人，你们怎么敢抓它啊。” 童瑶闻言笑着给阿嫲解释： “我们看到这条鲨鱼和巴浪鱼打架，这条鲨鱼打不过，眼看就要沉海，不捞上来可惜，阿嫲别担心。” “那就行，以后可得小心点，要是你们爹跟着就好了，他懂得多。” 杨父看着坐在一堆鱼货里的大胖孙子，眼角抽抽，这么小的船，要是再来一次鱼货，他跟着站在哪？ 童瑶看到码头上的家人，就将背上的儿子放下来，反正有的是人抱。 杨母看到对着自己笑眯眼的小孙子，立马心疼的抱起来。 杨父他们等筐子来了就帮忙拣货，一筐接着一筐的巴浪鱼抬上岸，围上来村民羡慕的七嘴八舌： “好家伙，那么多巴浪鱼，发财了。” “老杨家最近太走运了。” “阿桦一家听说还开出是珍珠，现在又网到那么多巴浪鱼，看着上千斤。” “卧槽，还有一条上百斤的青鲨。” “这小船也就去到近海，我们的船应该也能到，怎么不给我们遇到。” “哈哈，叶老三你就吹，你那摇橹的小木船，摇到手断都去不了多远。” 童瑶一家人可不管他们的羡慕嫉妒恨，挤开人群将鱼搬到收购点。 赵有富看到打头抬筐的童瑶，笑得见牙不见眼： “瑶瑶你们悄没声就将船买了，也不通知姐夫一声，我好买两封鞭炮给你们庆祝庆祝。” “姐夫，就是二手小船，大费周章不合适，别说话了，快帮称重。” “哈哈，行行行，我前阵子就提议让你们家买船，那么好的运气不出海可惜了，你看，开门红这不就来了吗。” 赵有富说着话也不耽误他称重。 童瑶和杨清桦一共捞了四网，只有第三网有九十多斤，其他大鱼小鱼加在一块网网爆。 杨父在一旁傻眼，要知道手抛网在爆网的情况下需要两个大男人使老大劲才可以拉上来。 女人的力气天生就小于男人，爆网男女合力拉个一两网就了不得了。 没想到这会竟然有四网。 杨父想起在船上守着的杨清桦，累得跟死鱼似的。 看人家童瑶，还有余力扛筐呢。 那条青鲨表面实在太多坑坑洼洼，好在鱼鳍没事，能卖得价钱。 大伙好奇围在青鲨旁边，纷纷在猜多少斤。 最后在赵有富不断加加减减的砝码中得出，足足一百二十斤。 四周围传来大家伙的抽气声。 “那么重，之前阿浪家捕回来的那只差不多大，才有七十多斤。” “发财发财。” 童瑶问姐夫这条鲨鱼能值多少钱时，赵有富抽了一支烟，愁着道： “你也知道我们收鲨鱼就图它的鱼鳍，肉也不值钱，还都是一整条收，这条鲨鱼就给你三十八块，实在是外面的坑坑洼洼人家不一定能卖钱。” 童瑶皱眉，怎么那么便宜，不由怀疑的看向姐夫： “姐夫，你可别唬我，虽说青鲨的鱼鳍值钱，但是肉还有内脏啥的也能卖钱啊，就连软骨都能磨粉，药店都会收购的，这条青鲨那么大，外表是被破坏了点，但影响也不大啊，加点价。” 赵有富苦着脸： “啥话都让你说了，一家人姐夫也不能坑你，真的加不了。” “加得了，快点，还得称巴浪鱼呢，还有鲈鱼。” “什么，还有鲈鱼？” 赵有富看着杨清刚最后抬上来的鲈鱼。 三条一米多长的鲈鱼，每条超过三十斤。 赵有富这会也不压价大青鲨了： “这样，这条大青鲨最多给你40，多两块已经不少了。” 童瑶估摸了一下，两块钱确实顶不错，在这个年代的购买力很强。 接着就开始称鲈鱼，三条一共112斤，2128元。 上次和阿艳去孤岛淘海那两条是66斤，卖了1254元，还得分，这次可全是自家的，还是自家的船好啊！ 巴浪鱼刚过千斤，1010斤，这鱼便宜得要死，6分钱一斤，卖了606元，讲价都讲不了，大家都这么卖。 赵有富写好12188的单子交给童瑶。 “你家不是有好几张货单吗，晚上一起拿过来给你结钱。” “行。” 童瑶略微嫌弃的看着一筐筐巴浪鱼，那么多鱼，和青鲨、海鲈鱼没法比，还是大鱼值钱。 杨母看她表情就没忍住说几句： “一百多不老少，平时你公爹他们吃出海一天就二三十块，顶他们出海两三天了呢。” 童瑶收好单子：“知道了，走，回家吃饭，忙活大上午饿死我了。” 阿嫲笑眯眯的挤开杨母，拉着童瑶回家：“走，阿嫲煮好了，咱们回家吃饭去。” 杨母瘪嘴小声嘀咕：“啥你煮好的，明明是我煮的，就会借花献佛。” 杨溪俊这会也摸着小肚子，跟着杨母扁嘴：“俊俊，饿死鸟~” 杨母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肚子： “好，阿嫲带你回去吃饭，你娘也真是的，带你出去也不记得喂吃的，你阿太不是准备了鸡蛋啥的吗。” 童瑶这才记起还有吃食：“在船上，路过码头叫阿桦拿下来，这不是碰到鱼群了吗。” 阿嫲担心的回头摸着委屈巴巴的杨溪俊： “我可怜的俊俊，要不留下来跟阿太，跟你爹娘出去他们忙起来也顾不上你。” 杨溪俊这段话倒是听懂一点，头跟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 看他抗拒得厉害，阿嫲只好要心疼道： “好好好，下午阿太帮你缝一个小挎包，方便放鸡蛋和别的吃食，饿了你直接拿出来吃。” 大人们也不知道小家伙能不能明白阿嫲这段话的意思，反正只听到他一个劲的喊饿。 第106章 这鱼对孩子好！ 路过码头，童瑶喊了一句杨清桦： “记得拿阿嫲准备的吃食，都在篮子里放着的。” “知道了。” 杨清桦抱着篮子下来，差点拿不住。 实在是上午用力太大，篮子里的吃食不少，军用水壶也有，加在一起重量可观。 杨父瞅了他一眼，一把拿过，语气略带嫌弃： “就这…还不如你媳妇呢。” 杨清桦小声反驳： “那么多网鱼货，平时你们都用滚动轮拉网，肯定不能体会，还嫌弃我，爹，你行你上？！” 杨父恼怒的作势要踹他一脚，杨清桦一溜烟追上自家媳妇。 只留杨父在后面干瞪眼：“有条小船就能耐了，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杨父想起最近童瑶的收获，说不定过几年还真能给她买一条二手铁皮船，到那时自己也才五十多，还能继续出海。 他暗下决心，到时候肯定要去搭把手，阿桦两夫妻还年轻，做老子的，哪能放心。 其实…其实他也想蹭一下童瑶两口子的运气。 男人啊，谁不喜欢刺激与惊喜，杨父也一样，没看阿公都惋惜的拍大腿吗。 回到家，杨母拿起童瑶特意留出来的一桶巴浪鱼去井边杀。 这鱼便宜，再加上今天童瑶挣的多，杨母也没说啥，叫上两个儿媳忙活。 午饭早早就已经做好，但为了等童瑶一家，都没碰呢。 此时在厨房锅里温着，杨母索性拿出来，再添个菜，也就是巴浪鱼。 杨母煮海鱼很简单。 放入一点菜油热锅，撒一小把粗盐在锅底四周，把海鱼放进去，两面都煎透，加入榄子，少许水，闷熟了就出锅。 连姜都没放，但是这么做出来的海鱼就是不腥。 因为加入腌制的橄榄，鱼肉还透着橄榄味，味道又甘又甜又香，回味绵长。 她们这边还有一句俗语：“榄子送饭，锅底刮烂。” 村里家家户户都种有橄榄树，秋天成熟时，杨母都会摘下青橄榄，给橄榄冲脱核，与剁碎的山姜、盐搅拌均匀腌制。 腌制好的橄榄易于储存，随吃随拿，本地人叫榄子，平时焖肉、焖虾、焖鱼、焖蟹都会加入。 当然，村里人偶尔也会换口味，煮海鱼就放自己腌制的酸黄瓜、萝卜缨等。 杨溪俊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口水都流到肚子了，迫不及待的拍桌： “好香香～” 童瑶拿手帕帮他擦了擦口水，想让小家伙转移注意力： “嗯，阿嫲煮鱼呢，煮的是我们网到的鱼哦，就这桶里剩下的这些，还记得叫什么吗。” 杨溪俊注意力转移了一点，转头看看桶里的鱼，盯了好一会才大声叫： “粑…粑粑鱼！” 童瑶忍不住乐，粑粑…谐音“爸爸”也可以说“粑粑（便便）”。 其他人也跟着笑，她们不懂“爸爸”这个音，但是小孩子经常说哦粑粑嘛，这么一想，就觉得好玩。 杨大嫂笑了一下，就不过脑的说： “巴浪鱼孩子吃了会变聪明，瑶瑶，一会你多喂俊俊吃点，县城医生不是说他以后是傻子吗，咱们多给他吃点，说不定就好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童瑶抱起儿子，将他脸侧埋在胸口，单手捂住他露在外边的耳朵，一把踹翻板凳，狠毒的盯着杨大嫂： “你是不是有病，医生说我儿子以后有可能智力发育不好，谁说是傻子了，还是你侄子，你就这么见不得他好是吗，以后我家杀鱿鱼也用不上你帮忙，还有，今后我家要是有什么事，无论是好是坏，都跟你们大房一家毫无关系。” “童瑶，你说的是什么话！”杨父沉着脸出声，随即骂向杨大嫂： “还有你，到底是心思多还是嘴巴快，你自己清楚，看最近家里条件起来，尤其是阿桦一家，你心思就多起来了是，平时就不阴不阳挤兑童瑶，我们杨家不要这样的儿媳妇，阿杰你让她收拾包袱，滚回娘家去。” 杨清杰二话没说，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媳妇，就去房间收拾东西。 自家媳妇最近确实欠收拾了，回娘家几天反省反省也好。 祸从口出的道理，连他这个没文化的人都懂，更何况今天说的还是杨溪俊，那是他的亲侄子啊。 童瑶被公爹喊了一句，内心不平，气愤的又踢翻一张板凳，别的都可以商量，但是说到自己儿子，那就是她的大忌。 傻子！！她儿子怎么可能是傻子！ 就算前世智力六岁，可自家儿子自理能力都有，天真可爱，这是傻子吗！ “玛德，老娘还不伺候了，收拾包袱回娘家去。” 童瑶怒气上头，撂下话就要回房收拾行李。 杨清桦猛地拉住人，刚想大声说童瑶几句，就看到她对自己露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心猛地一颤，哆嗦道： “我…我收拾行李，带上我，媳妇。” 童瑶气消了一点，带着男人回屋。 阿嫲第一次见到童瑶表现出的这一面，就像她以前出海，有一次看到一艘渔船，碰到海里的海兽（鲸鱼）带着幼崽出来，将幼崽当着母海兽的面，活活杀死，再捕捞上船。 目睹全程的母海兽发出悲鸣的哀嚎，就连远远观望的阿嫲都能听见。 那么大的海兽，通灵性，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撞击渔船，那时没有禁枪，哪怕被枪打，母海兽也豁出性命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那艘渔船最终沉底，船员没一个活着回来。 有大海兽在，阿嫲一家人也不敢上前营救，私心里也并不想。 大海兽她们渔民从来不会捕，因为她们认为是大海的神灵，充满畏惧和敬畏，谁能想那艘船的人会那么残忍。 如今的童瑶也和那只母海兽一样，保护自己的幼崽，哪怕是在婆家，长辈都在，她也不惧。 阿嫲能明白，所以此刻也红着眼，拿着棍子直接抽向杨大嫂： “不管你是不是我们杨家的媳妇，我今天都得打你，你也有子有女，换作别人这么说你的孩子，你是什么感受，你还有没有心。” 杨大嫂直接哭着向童瑶道歉，畏惧的喊不要赶自己回娘家，她再也不敢了。 她真的好委屈，这次她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啊，这鱼…这鱼真的对孩子好啊！ 第107章 童子鸡来啦！ 杨母刚将鱼铲到碗里，就听到院子里的吵闹声，将鱼放在案台上，擦了擦手就走出去： “吵什么呢，开饭了还吵，一天天的…” 杨母话被院子里的场景打断，公爹和自家男人正蹲在地上面含怒气，烦闷的抽着烟。 院子中间跪着低头哭泣的大儿媳，被婆婆用棍子抽打。 其他人都不在，估计都在屋子里不敢冒头。 杨母心惊的走上去，拦住婆婆问： “娘，咋啦，怎么还打阿杰媳妇，刚才家里那么多小辈，这不是闹笑话吗。” 阿嫲累得气喘吁吁，缓了口气才和杨母解释。 杨母听完，火从心头来，捏紧木棍，接着打。 院子里又响起谩骂和哭泣声。 四周围邻居听到这，都以为杨母又在揍童瑶，说实话，这声音…好久都没听到了呢，怪想念。 介意邻居关系，她们也不着急围上去，等一会消停点再去，好歹给阿桦媳妇留点面子，毕竟她最近对她们挺好的。 人啊，要知道感恩～ “咋啦这是，我家不孝女又不懂事了是，我家不孝女从小就是这样，吃得比谁都多，长得又高挑又圆胖，亲家母快停下，我领回家教育就成，” 门外突然想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杨母停下动作，就见一个矮个子的中年男人将板车拖到门口，急忙的领着媳妇和三个儿子进门。 来人是童瑶的爹，还有童瑶的娘，两个哥哥，一个弟弟。 最近家里十多亩稻谷和瓜果收上来，出米比以往都多，他寻思好久没见自家女儿了，就特意过来送大米。 越是临海村庄的土地就越不好种水稻和一些瓜果，土壤盐碱，不够肥沃，气候也有一定的影响。 自从童瑶嫁进杨家，童父隔三差五都要从隔壁县城过来送大米瓜果，还是拉着板车，凌晨走到大中午才到。 亲家做到这份上，杨家是非常敬佩和欣喜的。 同时也说明了童家对童瑶的疼爱。 童父在院外的时候就听到打骂声，心里就想是不是自家闺女被婆家揍了。 这他娘的哪里成，要揍也是自己揍啊，哪能被别人揍的。 等进院子一看，哦哟，居然不是自家闺女，好神奇！ 童瑶在屋里收拾行李到一半，就听到老爹的声音，惊喜的抱着儿子出来。 “童子鸡！娘，大哥二哥，小弟，你们咋来啦。” 童父抬起手就…抱过胖外孙，再暗搓搓打量一下自家闺女，心下的石头放下来，很好，四肢健全！ 这才笑骂：“都跟你说上万次了，喊爹，别他娘叫我这个外号，没大没小，你个小鸡仔。” 不怪童瑶叫自家老爹这名字，实在是，童父的名字真的出名啊。 当初童老爷子和童老太太年轻要生他的时候。 当晚上做梦，梦到一个观音菩萨送了一只童子鸡来给她吃，醒来记忆犹新，大着肚子，扛着刀就将家里唯一的鸡刀了。 还是童子鸡，鸡刚吃完，童父就出生。 老爹老娘一琢磨，干脆叫叫童子鸡！ 后来～村长看不过去，隐晦的提了一句，要不改了，娃娃以后长大了不被人笑吗。 可老两口就是摇头摆手，不改不改，观音菩萨送来童子鸡，咋能改。 最后村长只能让他们取个谐音：童子吉。 老两口勉强答应，这事传出去，村民口口相传之下，苦逼的童父从小到大都被叫童子鸡。 后来去县里，也被县里认识的人叫童子鸡。 因为他刚改革开放就敢包田，包山干大的，被县里送业绩，可不就出了名吗。 童父三个儿子，后来一个女儿。 他头脑是十里八村最精明的，人际关系也是最好的，就连过几年村长退休了都要将位置给他，这就很牛了。 反正家里老小都叫童父外号，老人家吩咐的，这可是观音菩萨寓意的，有福气！ 童父几十年来也习惯了，这会说一句童瑶就叫三个儿子抬东西进来。 阿公阿嫲带头真心诚意的招呼童父一家人。 杨父杨母以前是单纯觉得童父做亲家不错，可女儿不太行啊，面上总是带着几分客气。 如今可不一样，童瑶已经不是以前的童瑶了。 人家大不了回娘家，能带走到人可太多了。 阿公阿嫲那态度，肯定也要跟着走的，儿子和孙子更不用说。 这哪能行，大儿媳妇走，也不能童瑶走！ 因此杨父杨母在饭桌上对童瑶小心翼翼又讨好，对杨家人也一样。 至于杨大嫂，被杨清杰拉回去，暂时反省去，午饭别吃了。 吃完饭，女人和孩子都下桌，只留男人在桌上喝酒。 杨溪俊坐在外公怀里开心的不得了，他对童父不陌生，毕竟时不时都来，对他又好，他很喜欢外公。 此时对着外公兴奋的说他最近的所见所闻。 最长就知道说四个字，还是一两次能说出来，大部分都是一两个叠词往外蹦，有时候还颠三倒四的，大人都听不懂。 不过童父还是耐心陪着，笑眯眯听着他的童言童语，时不时夸张的应几句。 杨清桦就招呼几个小舅子喝酒，将茅台和华子拿出来孝敬。 童父看着杨清桦毫不心疼的倒酒发烟，不动声色挑了挑眉。 童母则拉着童瑶进房间说贴心话。 “瑶瑶，你看俊俊都一岁多了，你也别像以前在家一样，得勤快点，贤惠点…” 童瑶怀念不已听着娘的叮嘱，也不搭茬。 上辈子爹娘因为杨清桦刚去世，她们在来医院的路途中出了车祸跟着一起去世了。 家里兄嫂弟媳都责怪自己，嫂子和弟媳巴不得不来往。 只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虽然对自己骂骂咧咧，但家里有啥好吃的，好用的都会给自己准备一份。 这辈子……只要自家男人没事，爹娘肯定也不会有事。 童母叮嘱了一大堆，看到童瑶乖乖的听她说话，还怪不习惯的，她顿了顿： “也…也不用太听娘的，有时候也别贤惠勤奋过头，其实…意思意思就行。” 童瑶失笑： “娘，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你到底是想让我做个贤妻良母，还是想做个懒馋媳妇。” 童母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 “贫嘴，你从小就跟你爹一样精，别装糊涂，娘说的意思你肯定知道，嫁了人还和以前在家一样吗，以前在家里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108章 杨大嫂被送回娘家 童瑶吃痛的摸了摸肩膀，自家老娘这力气，大得飞起。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反正她爹娘的力气就是比一般人要大，生下的子女，正正得正，力气也遗传到更大。 童瑶爹娘两人都矮。 爹就1米63左右，娘1米54。 两个哥哥高一丢丢，1米67左右。 到了童瑶和小弟，那就是给童母扬眉吐气，谁说爹矮矮一个，娘矮矮一窝的。 她女儿1米72呢，小儿子现在17岁，身高都1米80了，男孩子还能再长长，到时候肯定有1米82！ “娘，我现在可勤快了，我和阿桦都买小船了，就是你以前见过的那种，有棚子，里面能做饭，一家三口出海都没问题。” “啥玩意？！你再说一次！” 童母站起来，不可置信的喊出声。 连门外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童父抱着杨溪俊跑进门，小家伙还焦急的喊：“傻玩一！娘！” 小奶音卷着舌头学说话，童瑶差点听成：煞笔玩意！ 童父问两人这是咋回事，怎么喊那么大声。 童瑶只好带两人出去，到饭桌上慢慢唠。 童瑶组织语言慢慢说最近想收获和改变，杨母忍不住在一旁补充，话里话外都是夸童瑶如今真不错。 童父几人听得傻眼，他家闺女是真的能耐啊。 短短半个月，挣到那么多钱，小船都有了。 不是海边人，都知道船对渔民来说有多重要，但是也贵啊，年轻夫妻几百块钱能买下来一条小船，太了不起了。 童父喜滋滋的啄了一小口茅台，红着脸微醺道： “我家闺女遗传到我，就属于大器晚成，这期间也不乏阿桦的照顾和支持，你们老杨家也真心疼爱我闺女，咱们做父母长辈的，只会盼着儿女平安、健康、幸福，一开始我就看中你们老杨家的优良家风，老话说家和万事兴，今天来，看到亲家母和大儿媳妇相亲相爱的一幕是咋回事…” 杨母：…… 童父开头几句把在场的杨家人说的心口舒服，直到后面才说出自己想问的地方。 实在是没吃到瓜，心痒痒。 杨家人面面相觑，这事，别的还行，说出来没心理压力，可…事关童瑶和俊俊，他们要是敢说，童父敢掀桌。 童瑶现在是气消了一半，特别是中午没看见杨大嫂在，也在屋里听到阿嫲和杨母的处理方式，更顺了。 和老爹说的一样，家和万事兴，以后不搭理大嫂就是了。 童瑶给自家爹夹了一筷子鱼肉： “没事，就是大嫂说话没把门，惹娘生气了呗，爹，这鱼还是我和阿桦上午第一次出海捕回来的呢，平时你也很少吃到海鱼，多吃点，哥，小弟，你们也多吃点。” 童父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一圈，才笑着吃鱼。 “小鸡仔，家里山上的果都成熟了，晚点带俊俊回家玩几天再回来，家里地方宽敞，哎，之前我看你整天闲着没事干，今天来决定叫你回家长住的，家里米多，多两张嘴随便吃，不然给亲家添麻烦多不好，过年过节再回来。” 童父都叫被闺女童子鸡了，他平日也叫闺女小鸡仔，自己的种，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杨家人头皮一紧，这…这聪明人说话就是让人脑门疼。 人家先扬后挫的语法，就真的高级。 童父知道今天这事肯定是杨家大儿媳惹到自家闺女了，还不占理。 就是要杨家给个说法。 不拿说法出来也好说，那自家闺女和外孙就接回去呗。 家里又不是养不起，至于逢年过节给不给回来，呵呵，那就两说了。 杨清桦喝了点酒，焦急的给岳父倒了杯酒，嘴笨也不会说话，只能讨好的笑了笑，蹦出一句： “爹，我…我吃的少，力气大，我也可以陪着瑶瑶过去住吗。” 杨父心里直骂娘，人家三个儿子，不招上门女婿，你眼巴巴的上去干嘛。 谁知童父倒是点头，不动声色道： “行，都来，家里大把活呢，今年我包的山地多，忙不过来，你来了正好。” 杨父杨母再也忍不住，同时出声： “不行！” 童父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拿起酒杯和杨父碰杯： “哎呀，亲家别急，我开玩笑的。” 杨父杨母松了口气。 “你儿子去岳父家长住的，这不是跟上门女婿一样吗，我三个儿子呢，不缺，但是我闺女和外孙接回去总没问题，我缺得很。” 杨父杨母心猛然一梗。 杨父只好苦笑道： “唉，亲家，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咋回，今天这事啊，也怪我……” 杨父顿了下，见孩子都不在院子里。 只剩下杨溪俊窝在童父怀里昏昏欲睡。 都是自家人，瞒着也不好。 只能说杨清桦去结扎的事。 他小心翼翼的看童父脸色，见他弯唇对示意继续，杨父才敢说小孙子的情况。 童父一家人听完，神情各异。 童父还是笑着喝酒，没见半分慌张。 而童母则是百感交集，感动女婿的举动，因为他对俊俊的父爱是实实在在用在行动上。 又心疼女儿一家子，今后可咋办好。 瞬间眼泪就下来了，抹着泪一个劲摸着杨溪俊的小手。 童大哥童二哥则是沉着脸，低头喝酒，心里想啥外人就不而得知了。 只有17岁的童翔扯着公鸭嗓热血道： “没事，姐，等我结婚了，过继一个臭小子给你，到时候让他照顾俊俊。” 童瑶内心感动，但是却拒绝了，揶揄出声： “行了，都十七岁了还在公鸭嗓变声呢，毛都没长齐，这份心意姐领了，大人的事，还用不着你操心。” 童翔听到毛都没长齐，脸立马黑红的假装埋头夹菜。 童母拧了童瑶胳膊一下，嗔怪道： “这话是女人家说的吗，也不嫌害臊的，你这张嘴，是不是欠。” 童瑶连忙讨饶，唉哟，自己这不是上头了就不拘小节吗，以后注意就是了。 杨父也是个果断的人，当着童父的面让杨清杰将哭得不能自已的杨大嫂送回娘家。 先待着，啥时候童瑶开口原谅了再接回来。 童父心里十分满意，嘴上还劝解呢。 说什么一家人怎么能如此计较，阿杰媳妇肯定不是故意的啊，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杨父一言难尽，亲家现在才出来做和事佬是不是有点晚了。 大儿媳妇这会都快到娘家了。 童父可不管，说完他该说的就继续喝酒。 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受了委屈就得做父母的找公道。 人心都是偏的，他也不例外。 杨溪志在屋里扒拉着门边，看到娘被送走，抱着两个弟弟和小妹无声哭泣。 三个孩子还小也不懂，看到哥哥哭，他们也跟着哭。 童瑶看着心里也不好受，但看到怀里睡着的儿子，狠心扭头回屋。 要是外人说当着自己面说自己儿子是傻子，童瑶早就动手了。 可这是妯娌，目前…还不能打，再来一次，她绝对人狠话不多，打得她屎都出来。 不会说话没关系，她慢慢用拳头教。 第109章 小姑第一次给他们买好吃的耶！ 最后童父一家人消了消酒才推着板车回去。 童瑶将布料，鱿鱼干，大白兔奶糖这些都分了点给爹娘拿回去。 阿嫲和杨母更是拿出家里晒的杂鱼干贝类给童父几人。 童母和阿嫲她们推来推去，看着跟打起来似的。 最后童母拗不过，只能收下这些东西。 杨清桦还偷偷拿出50块钱，让童瑶拿给岳母。 自己娶了人家宝贝闺女，有条件了，孝敬岳父岳母是应该的。 童瑶包在一张红纸上，悄悄塞进童母口袋，也没告诉她。 童父再三问童瑶要不要回去，童瑶最近都要忙，只能说能中秋节再回去。 “行，那到时候你们再回来。” 童瑶看着走远的爹娘，哥哥弟弟喊了一句：“童子鸡，你们路上慢点知道吗。” 童父骂骂咧咧的回头，捡起路边的小石子轻飘飘的扔向童瑶： “回去，你个小鸡仔。” 童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杨清桦揽着她，给她擦眼泪： “别哭，阿瑶，等过几天忙完了我陪你回去。” “哪里忙得完，等中秋节再回去。” “行行行，听你的，乖，别哭了。” 两人小声的在门口说话。 杨母和杨父在院里对视一眼，无声勾了勾唇。 亲家说的没错，家和万事兴。 杨家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有病就得治，不行就直接扔了。 杨二嫂在屋里心里后怕的不行，对着杨清刚道： “还好，我没惹事，平时对童瑶可好了，对俊俊也好，不然被赶回家的就是我了。” 杨清刚失笑，拉她坐下来： “都是一家人，就跟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样，缺了谁都不行，最近童瑶办出来的事，你瞧瞧，那件事不是正确的，也能赚钱，你再看看童瑶的爹，胆大心细，人情世故直击人心，听说在村上很有声望，近几年童家直接成村里的有头有脸的大户，咱们啊，脑子不行，但是跟着童瑶一家屁股后面走，不能吃肉，总能喝口汤。” 杨二嫂直点头赞同： “对对，我也发现了，童瑶的运气就是不一样，脑子也厉害，以后我对她更好才行，不说别的，只要不惹她，她对我们都不错的。” 杨清刚和媳妇在屋里慢慢达成某种信念，仿佛童瑶是传销头头似的，跟着童瑶混，总能过好日子。 两口子好险喊出经典口号：想成功，先发疯，跟着童瑶冲冲冲！ 杨母早就看到童瑶塞给亲家的钱咯。 情报头头，善于发现一切线索！ 但她也没说啥，心里更没有啥儿媳妇补贴娘家的不满。 童瑶也就是最近赚到钱才有钱补贴的，以前…以前都是亲家来了，反过来补贴。 唉，杨母想到这，突然为亲家感到高兴是怎么回事。 童母回到家才发现布里的红纸包，眼睛干涩了一会，才颤颤巍巍的打开，看到五张大团结，眼泪瞬间下来。 童父看着泣不成声的老妻，哈哈大笑： “不亏是我童子鸡的闺女，不开窍则已，一开窍一鸣惊人，我都是菩萨送来人间历劫的仙童，我女儿怎么会差到哪里去，福来福来！” 童母被他逗得噗嗤一笑，鼻子忽然擤出一个水滴吊坠！ 童母：社死！ 家里的老人孩子笑得直拍大腿。 笑完了，两个老人家才笑眯眯的夸童瑶和童父，甚至连童母都没放过。 童家三兄弟眼巴巴的问：“我们呢？我们就真的没有存在感吗！” 童父嘴角抽抽：“去喂猪，杵在这干嘛。” 童家的孩子叽叽喳喳的吵翻天，嘴里叫着小姑真好，小姑终于买东西给他们了耶。 童母头疼的将大白兔奶糖分出去，一人一颗多的没有，其他的全收起来。 嘴上的还道： “这些留给你们小姑和俊俊回来再拿出来。” 至于茅台，和大半条华子，她一会就要拿去小卖部卖，能换不少钱呢。 …… 童瑶下午开饭前，拿着单据去姐夫那边换钱，好几张呢。 快到月底，杨父去屋里拿着单据也跟着去。 走到半路碰到阿艳背着儿子，阿艳和杨父打了声招呼。 童瑶好奇问她去干嘛。 “恭喜啊，今天听村里都在传你家有小木船了，第一次出海就捕捞到上千斤的巴浪鱼，还有青鲨、大鲈鱼，我后面才去你姐夫那边，叫我吃完饭拿单据过去换钱。” 童瑶才想起，上次出孤岛的时候还有单子没有结。 码头所有收购点都差不多，对于固定的渔船都是按月结。 对童瑶她们这种不固定卖海货的，量小直接给，量大就等回款过几天再拿单子去结钱。 阿艳难得看到童瑶一个人，揶揄道： “你家大胖小子呢，不做跟屁虫了？” 童瑶抽了抽嘴角：“呵呵， 顾老爷子昨天送的谢礼，有不少吃的，臭小子现在抱着盒子满院子跑呢。” 杨父给童瑶说的也笑了一下： “可不是，今晚估计都能抱着铁盒子睡。” 阿艳不知道啥铁盒是啥，童瑶边走边跟她解释。 三人来到收购点，赵有富夫妻俩笑眯眯的叫了声杨父，然后又和童瑶、阿艳打招呼。 月底结钱的人多，赵有富和杨清英早早准备好钱。 有单据在，结钱快得不得了。 回去的路上，阿艳叫杨父和童瑶明天去家里吃饭。 阿艳家前天换的船，船要在县城那边试水，又要买食材做贡品以及炮仗钱纸蜡烛香啥的回来，昨天才开始通知亲戚。 阿艳的男人叫梁德文，梁家和杨家关系不错，梁父昨天出海碰到杨父也通知了一声。 今天阿艳主要也是叫童瑶的，最近她们忙于搞钱，阿艳没来得急说一声。 童瑶应下来后才和阿艳分开。 回到家，果然看到杨溪俊这臭小子抱着曲奇饼干盒子在廊下扭屁股蹦跶。 看到童瑶回来，他还举着铁盒子跑上前： “娘，开开，俊俊吃。” “大嘴巴子你吃不吃。” 小家伙听不懂大嘴巴子是啥，小嘴巴一张一合就喊：“吃~” 杨父等人被他逗得哭笑不得。 第110章 呵，自己洗！ 杨溪俊最近被严令控制零食，吃不成饼干和大白兔奶糖不说，反而被吃了一顿鞭子。 此时在饭桌上闷闷不乐。 童瑶喂他吃饭，他也闹脾气不吃。 “行，现在不吃晚上别闹着肚子饿。” 童瑶将他放到地上，不搭理他。 小家伙大眼睛瞬间起水雾，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阿嫲她们心软。 杨母也心疼，说了童瑶一句： “可不就是你成天给他买好吃的，现在都不爱吃饭了。” 童瑶懒得搭话，自顾自吃。 阿嫲见杨母说童瑶，心疼曾孙子又心疼孙媳妇，一时之间心疼不过来，只能骂杨母： “条件好还不兴瑶瑶买啊，再说了，昨天你自己还带着孩子去小卖部买呢，你这就叫做贼喊捉贼，孩子不吃晚饭就不吃，肚子饿了再说。” 杨清桦维护自家媳妇，骂了杨溪俊两句： “不吃饭就去一边呆着去，你娘不给你吃糖果饼干是对的，偶尔吃就行，你看村里的孩子有谁能时不时吃这些的，哥哥姐姐都很少能吃到，还不知足。” 杨溪俊被爹骂得不高兴，转过身子对着爹娘重重哼了一句，就哒哒哒跑到角落蹲着。 还背对众人呢，周身都发出怨念又可怜的气息。 童瑶和杨清桦不搭理他，叫阿嫲她们吃自己的，臭小子就是欠收拾了。 阿嫲和阿公心不在焉的吃着饭，吃一口看一眼角落的杨溪俊。 杨清杰今天也没啥胃口，媳妇今天被赶回娘家，家里几个孩子都没人夹菜。 杨溪志和一个八岁的弟弟，两兄弟年纪大还能自给自足，自己吃得不亦乐乎，至于娘，这会缓过来他又觉得超级爽。 终于不被骂，也不被揍啦，又没人管，简直不要太爽。 年纪小的6岁和3岁一个儿子和女儿就要杨清杰夹菜，女儿还得喂。 杨清杰忙得头大，孩子吃饭也不好好吃，吃一回玩一会的。 “赶紧吃，别看弟弟，不然一会你就跟着他蹲角落。” 杨清杰呵斥了一句，两个孩子才慢悠悠的吃饭。 童瑶吃完饭，坐在躺椅上消食。 饶有兴致的看着还蹲在角落的儿子。 小萝卜头时不时转头偷看娘。 童瑶笑眯眯的看着他： “俊俊啊，刚才娘吃到外公送来的青菜，好好吃哦，怎么就那么鲜甜呢，哎呀，好像还有西瓜，娘去拿出来开先，吃完饭来一口西瓜最爽了。” 杨溪俊被她说得流口水，控制不住小短腿跟上去。 阿嫲笑得不行，从厨房拿出留给他的饭菜。 “来，阿嫲喂你吃饭。” 杨溪俊这才流着泪，坐在阿嫲怀里大口大口吃饭。 童瑶开完西瓜，家里孩子围上来分西瓜吃。 “好好吃。” “好甜啊，小婶。” “小婶好甜。” 童瑶笑眯了眼：“对对对，小婶最甜。” 杨母吃着西瓜笑骂了一句：“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杨溪俊吃着饭，看到哥哥姐姐围在自家娘身边，急着就要从阿嫲怀里溜下来。 阿嫲都控制不住，只好将碗给童瑶喂。 童瑶擦了擦嘴，喂他吃饭。 杨溪俊这会能坐在娘怀里才安心。 “还闹不闹吃饼干了，娘给你的时候才能吃知道吗，不能每天闹着要。” 杨溪俊摇头晃脑的假装听不见，还拿着沾满菜汁的小嘴去亲童瑶。 “啊呀，别亲，快吃你的。” “亲啊，娘。” 笑笑闹闹喂完儿子，休息一会才帮他洗澡。 杨清杰看杨溪俊洗完，才动身去给家里几个孩子兑水。 家里的木桶、木盆多，都是阿公自己做的，纯手工，省钱又实用。 杨清杰从来没有帮自家孩子洗过澡，杨母在一旁用热水泡碗，还担心的问要不要搭把手。 他大咧咧的摆手，直接说不用。 心想孩子洗澡有啥难的，丢进盆里捞出来就完事了呗。 四个娃，那就是两个大的一个盆，两个小的一个盆。 打完水，也不分男女，统统叫过来脱衣服。 平时杨大嫂都是给小女儿单独洗完，再给三个男娃洗。 几个孩子从来没有一起洗过，这会新奇得不行，哇哇大叫跳进盆子里。 地上全是湿哒哒的水，黄泥地，湿了埋汰得不行。 杨清杰也不管，将毛巾丢给他们，霸道地命令道：“自己洗。” 随即就转身出去给他们找衣服，打算一会再过来给小的穿衣服就行。 童瑶刚丢儿子在床上给杨清衣服，过来帮洗碗，路过时就听到大哥这霸总的话。 脑门子的汗都出来了。 这…这就跟她之前看到的搞笑短视频似的。 童瑶脑补了一下： 在商界叱咤风云的霸总，有一天坐在马桶上冷笑一声说；“自己出来。”，可是那里面仍然毫无动静。 霸道总裁危险地眯起了深邃的眼眸说：“很好，便便！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童瑶没忍住笑出声。 在盆里的几个娃，看到老爹出去，不一会就开始用水打仗。 童瑶转身去喊大哥过来管管。 她家就一个小奶娃每天帮他洗澡都跟打仗似的，更别提大哥家四个。 “大哥，你别坐着了，去帮几个孩子洗澡。” “不用，他们自己会洗。” “两个娃才多大，咋会自己洗。” “怎么不会，都会走路了，肯定能。” 杨母出来听到两人的对话，走到童瑶旁边，进去屋里就打了一下杨清杰的胳膊骂道： “能个屁，几个孩子搞得屋里全是水，刚骂了几句才消停，快点过去看看。” 杨清杰这才闷声拿着衣服去看孩子。 几个孩子也就被杨母骂的时候老实，见杨母走了又开始打闹。 杨清杰进来脑袋嗡嗡的，地面上全是水，孩子盆子里的水都少了一半。 一个个头发湿哒哒的在泼水玩。 “别泼水，老实洗澡。” 杨清杰这才拿着毛巾给几个孩子搓澡。 小女儿头发长，他也不会用皂角，直接用清水过一遍了事。 终于给孩子洗完澡，他身上都湿了一大半。 童瑶在院子里帮忙洗碗，好笑的摇头。 这才是洗澡呢，晚上睡觉才有得闹。 反正没分家前，大嫂别想回来了，大哥自己慢慢熬。 分家后，各过各的，碍不到她的眼。 好好的日子不过，整这出，以为自己是好惹的。 第111章 好多存款 等杨清桦洗完澡回来。 夫妻俩拿着又坐在床上数钱。 之前都是一小部分现钱，又加上单据上的数字，没啥真实感。 今天可是全部的钱收回来了啊，床上一小圈的钱。 两人先将面值大的放在一边，再去归类面值小的。 现在天气热，大人晚上在屋里都是背心加短裤，小孩子火气旺，更不喜欢穿衣服。 杨溪俊洗完澡被套上小衣服，见爹娘注意不到自己，在床上自己胡乱脱得光溜溜。 脱完了又在娘后面贴贴，童瑶被他勒着脖子喘不过气，巴拉他去一边玩。 小家伙松手，一个猛扑，就扑到一堆钱上。 嘎嘎笑的将钱撒得满天飞。 “杨溪俊！” “去和你的小青蛙玩！” 夫妻俩好不容易归类好大团结，又被这臭小子扑乱，呵斥了几句。 杨溪俊被爹娘不痛不痒的骂了两句，也不怕，坐起来双眼亮晶晶的对童瑶提意见： “一起嘛，俊俊帮。” 童瑶拿出几分钱，给他坐在后面玩。 一二三四都不会，还帮忙，玩去。 好不容易数完，两人面面相觑，童瑶嘴巴长大得能塞下一颗鸡蛋，杨清桦手动帮她合上。 笑道：“不是早就知道咱家有那么多钱吗，怎么还那么惊讶。” 童瑶星星眼：“以前是加上单据的数字，和现在不一样。” 杨清桦看着床上用绳子绑好的钱，也不由心热。 除去买船和给岳父的五十块，日常花销倒是少，足足剩下来还有一千三百九十七块两毛三分！ 童瑶摸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让杨清桦放到盒子里： “快藏地下去，拿几块钱出来备用就行，对了阿艳家明天庆祝新船，咱们得去买两封鞭炮。” 杨清桦笑着点头，就动身藏钱。 木床也不高，杨清桦一米八几的个子得趴下去才能放好。 杨溪俊看着奇奇怪怪的爹，觉得好玩，背过身子滑溜下床，一个屁股蹲就坐在杨清桦露出来的腰上。 “你个臭小子，找打是不是。” 杨溪俊好玩的甩腿，小胖手抓着床沿，嘴里喊：“驾驾！” 童瑶刚才还在整理乱糟糟的床，没想到儿子又去闹人。 没好气的将他抱起来，拍了他屁股一下：“你爹的腰不能坐啊，还要用呢。” 杨清桦从床底爬起来，捏了捏她的嘴： “多久没用了，唉。” 童瑶：…… 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关灯睡觉。 早上六点，童瑶和杨清桦双双起床。 去阿艳家不急，庆祝新船也讲究吉时，梁父请人算出来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多。 所以童瑶他们也不用去那么早，像杨母吃完早饭会去梁家帮忙，她们小辈就不用。 第一次有船，肯定先出海。 昨天杨父叫两个儿子留下杂鱼小虾给童瑶，甚至还出腰包花了两毛钱跟别家买了两大筐杂鱼小虾，生怕童瑶不够用。 阿嫲和阿公凌晨五点就起来帮童瑶切好鱼，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盆里，小虾不用动。 这些鱼虾作为诱饵，都是延绳钓需要用的。 延绳都在船上，邓文明卖给童瑶之前就整理好了，因此童瑶和杨清桦也不用再拿回来整理。 洗漱完，童瑶就想将儿子丢给阿嫲和阿公带，反正就出去一上午，下午就回来。 阿嫲笑呵呵的直点头：“行，阿嫲帮你看，你们放心去。” 夫妻俩吃完饭，准备好东西就出门。 童瑶走在路上，忽然感觉怪不习惯的。 平时背着儿子，小家伙时不时黏糊糊的贴贴，叽叽喳喳的对话可有意思了。 杨清桦见她唉声叹气嘀咕想儿子，安慰道： “没事，难得今天不用带孩子，我们两个人也能清净清净，实在想得很那我们回去叫他起来。” 童瑶想归想，但真要她回头叫醒儿子，又得穿衣服，把屎把尿，哄着吃早饭又打消了念头。 “快走，好不容易二人世界，多浪漫。” 杨清桦笑着跟上脚步。 这会才六点，码头上的大船几乎没有，全都在凌晨一两点开出海了。 就一艘崭新的铁皮船停在码头，童瑶一看就知道是阿艳家的。 杨清桦看得眼热：“这就是梁家的船，真不错，对比旁边的小木船，可真大。” 童瑶跟着点头，码头上也就剩下十多艘小木船。 这会也依次开出去。 有的村民看到童瑶和杨清桦上船，还惊奇的打招呼： “邓家的船是卖给你们啊。” “哎哟，童瑶现在长进了，都会跟着阿桦出海了。” “年轻人就是要勤快点，有劲一块使，想不发财都难，可不能跟以前一样懒。” 童瑶听到这话有些郁闷，转头问旁边摇橹小木船上的村民： “叔，那婶子怎么没跟你出来啊，我前天还看她在大榕树下嗑瓜子吹牛打屁呢。” 那个大叔瞪眼：“咋跟长辈说话的，阿桦你也不管管你媳妇。” 杨清桦发动柴油机，喊道：“我媳妇说的没错啊，叔还是叫婶子出来跟你一起出海，有劲一块使，想不发财都难。” 大叔被杨清桦呛声，就想开船靠近骂一通，可看到牛高马大的杨清桦，还有高挑圆润的童瑶，默默的调转方向，嘴里喊着： “哼，懒得跟你们说。” 童瑶还懒得搭理他呢，阴阳怪气。 码头上其他小木船也纷纷开走，有柴油机的少，大多数都是摇橹。 规格也是五六米长，一米多宽，有的是中年夫妻俩一起，有的是单独一个中年男人，也有五十多岁的男人。 和童瑶杨清桦一样是年轻夫妻的倒是没有。 小木船主要也是放地笼、要么固定放网。 固定放网就是将渔网的一端用木桩、铁锚等固定在海里，然后将另一端开船驶向合适的距离固定好。 等到合适时间再去收网就行。 还有少部分和童瑶一样，用延绳钓，他们本地人也叫放排钩。 可不就是排钩吗，延绳钓也就是一根干线上系结许多等距离的支线，支线末端结有钓钩和诱饵。 再通过浮漂、沉子等装置，使干线沿水平方向延伸，保持在一定的水程。 延绳钓的干线长度不等，有的数百米甚至千米以上，支线上面挂着几百几千个支线和钓钩。 童瑶他们这组延绳钓是300个钩子，整理盘旋在盆子里也非常可观。 300个钩子也不算多，毕竟之前邓家也不是主要放延绳钓的，他和两个儿子主要就用这条船放地笼，放网。 那些地笼和渔网也不见在船上，用久了不值几个钱。 童瑶也不可能去追着人家要，乡里乡亲的为这些闹起来不好看。 放延绳钓最好还是傍晚去放，第二天早上收。 夫妻俩今天纯属于试一试水，先打好配合，找点罢了。 杨父杨母昨晚听到童瑶说出来，深深叹息，这不是闹着玩吗。 幸好童瑶补上第二天下午再好好放排钩，两人才没说什么。 第112章 夫妻俩叹气骂娘 杨清桦将船开到合适的海域，停船亲自挂鱼饵，一边给童瑶讲解。 “阿瑶，挂鱼饵在延绳钓上要按照顺序挂，不然容易缠绕或打结，挂好鱼饵就将钩饵码到盆边的泥巴上。” 一般装延绳钓的盆边都会筑上泥巴，后世就会用泡沫，这样在利于固定钓钩。 童瑶肯定会的啊，但是自家男人不知道，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听得仔细。 不一会就上手。 300个钩子，一个个挂鱼虾，得一个多钟头。 切碎的鱼块直接勾住就行，小虾则是勾住它的背部。 消耗的鱼虾也大，还是杨父有经验，要是靠着自家渔船留下来的还真不够。 童瑶感慨不已： “这鱼饵挂着可真费劲，还好有阿公阿嫲帮忙，不然我们在船上还得花时间剁鱼。” 杨清桦整理延绳钓，点头赞同： “对，大船都不放延绳钓，我也是第一次搞这个，想不到那么费功夫。” “太耗鱼虾了，咱们天天跟家里拿，时间久了估计大嫂二嫂又得心里不平衡，毕竟我们的出海的钱也是自己收。” 杨清桦手上的动作一顿，诧异的看着她： “怕啥，爹发话她们还敢闹啥，本来爹就跟我们，帮着我们有啥不对的，你昨天不是还敢赶大嫂回家呢，现在怎么那么怂。” 童瑶切了一声： “我可没怂，就是没话找话说呗。” 杨清桦呵呵一笑：“那你去开船，开慢点，我来放线。” 童瑶起身去开船，船慢慢行驶，拉扯着延绳行驶一段距离，杨清桦提醒差不多了，童瑶才停船。 放好延绳钓，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着急的话，等两个钟头收钩，不着急等明天上午来也成，全看个人意愿。 童瑶夫妻俩就属于着急的这类人。 期间可以时不时拉扯一下支线，让水下的鱼饵动一动，吸引鱼过来吃饵。 也可以不动，海水也不是静止不动的，哪怕是海底，通过海面的风以及地球的运转都会带动着海水摇动。 童瑶懒，停船后就躲到棚子里坐着。 杨清桦倒是时不时拉扯支线。 “阿桦，好无聊啊，儿子不在，都不能玩了。” 童瑶这会是真想念儿子了，要是他在还能和他玩，茫茫大海上就自己和杨清桦，也不懂说啥。 杨清桦可不想念自家臭小子，放下手中的线，看了看四周，没船。 走近童瑶，坐下来就抱着人，亲了亲她的嘴唇。 低沉道：“有我不行吗，要那个臭小子干嘛。“ 童瑶一把推开人，抹了抹嘴：“哎呀，草，早上吃韭菜了你，一边去。” 杨清桦：…… 怨念又可怜：“你也吃啊，我都没嫌弃你。” “那多谢你不嫌弃之恩，行了，兄弟。” “白天又是兄弟了，昨晚上搂着我还一个劲的叫老公最好，最爱你了。” 童瑶咳了咳：“现在怎么那么嘴贫，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杨清桦耳尖发红，又不敢说话了。 心里嘀咕，这不是被你带出来的吗，话少又嫌弃，话多也要说，女人啊，真是矛盾。 亲不了，杨清桦只能拉过她肉嘟嘟的手，把玩了一会才笑道： “你这手倒是和儿子一样，胖乎乎的，还有小涡涡。” 童瑶任由他玩，自豪的笑道： “你就偷着乐，没听说过，媳妇要找胖胖的，生活才会旺旺的吗。” 童瑶瘦不下来，吸收好，也不像胖妞那么胖，但是也比村里大部分女人胖，反正坐下来肯定有一圈游泳圈，她不在意这个，反正健康就好。 杨清桦失笑的伸手，捏了捏她肚子上的游泳圈：“恩，你说的对。” 夫妻俩如今结婚两年多，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出来相处。 哪怕是前世，童瑶也极少和杨清桦这么放松的呆在一起，那时候他太忙，一个人养着妻儿，几乎是忙到晚上才回来。 童瑶和儿子也早早睡觉，夫妻俩除了干那事，几乎没啥交流。 现在这样，童瑶只觉得岁月静好，看着还年轻健康的男人，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侧脸。 “阿桦，辛苦你了。” 杨清桦不懂她为啥说这话，村里的大部分结婚的男人都和自己一样啊。 每天为生活奔波，就为了家里妻儿吃得饱，穿得暖，他不觉得有啥辛苦的。 不过此时他也闭着眼享受着童瑶的抚摸脸颊。 夫妻俩没有一开始的尴尬，这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聊村里家里，儿子一大堆能聊呢。 两个钟头转眼即逝，夫妻俩动身收线。 童瑶搓了搓手，期待极了：“不知道上什么大货，嘿嘿。” 杨清桦也期待，忙收线， 拉扯第一根支线上来时，杨清桦预感就不好，这不是大鱼的手感。 虽说延绳钓是“只取大鱼，不伤小鱼”的捕捞方式，可此时杨清桦扯线的手感就跟一斤左右一样。 童瑶见他不说话，也屏住呼吸等他拉上来。 等杨清桦拉上来，童瑶哎呀一声：“沙光鱼啊，好家伙，长到一斤了。” 这鱼，学名也叫光鱼、傻鲇鱼、鲇光鱼、海楞嘣等，别的地方会叫它扔，楞。 不过大部分地区也会叫它沙光鱼。 是底层鱼类，皮肤呈灰色或者灰背腹黄色。 头又大又扁，看起来就跟胡萝卜似的。 在各地沿海地区广泛分布，产量高，那么…也不值钱。 这年代的收购点都不乐意收，渔民都是拿回自家吃，属于杂鱼。 沙光鱼一般的说法只有一年的寿命，清明前后开始甩籽后停止进食，最后饿成一根棍状沉入海底，这波操作知道后世的专家都不知道是啥原因。 反正一年一茬，十月后它们个头会长到最大。 一般长到20-35厘米，2两-4两大，一斤左右的极少见。 杨清桦摘下钩，将鱼扔给童瑶，也不气馁：“没事，这鱼个头大，味道也不错，算是给我们开个好头。” 童瑶将鱼丢进筐，笑道：“对，还有那么多钩呢，不怕。” 然而今天不懂啥原因，上来的鱼全是廉价鱼，个头也才一斤左右，最大的就一条2斤的比目鱼。 也叫鲽鱼、偏口鱼等，长得像蝴蝶似的，两只眼睛长在身体的一侧，身体扁平。 是着名的经济鱼类，都经济了，也便宜的要死。 童瑶和杨清桦收到末尾都忍不住叹气，他娘的，这运气没谁了。 怪不得现在延绳钓的人那么少，大鱼哪有那么好钓的。 第113章 实在不行领养一个？ 两人也就念叨了一会，看见钓线全乱糟糟的放在筐里又起身去整理。 这玩意一时半会弄不好，童瑶提议回去再让杨母她们一起帮忙，要是没空就请左邻右舍的大娘帮弄。 三百个吊钩，三四个大娘来整理，工钱也不到五分钱，大把人干。 吃完晚饭闲着也是闲着，能赚外快谁不要啊。 杨清桦也嫌麻烦，同意她的想法。 夫妻俩看到三个水桶和箩筐装满了鱼，又嘿嘿笑。 “也不错啦，杂鱼就杂鱼，也能卖得上价钱，好歹咱们是爆钩，运气可以来，晚上再让大婶们加两百个钩，凑够五百个，延绳钓也是钓，咱们今天又没有空军。” 杨清桦听到空军这个形容词很有意思，笑了好一会。 “你说的在理，这些杂鱼卖了也能值个4块钱，除去柴油1块钱，还有晚上五分钱人工，咱们也能剩下2块多，要是多两百个钩，下午放，明早收肯定更多大鱼，肯定翻倍赚，比以前我去码头跟人出海好。” 童瑶摆了摆手： “这话就说得保留了，哪有娃娃夜夜哭，哪有瑶瑶天天输，一个月出海十多天，总会碰到一次好货，咱们绝不服输！” 童瑶想到前世自己刷小视频，关注的一个出海主播，人家也是出海放排钩的，出海十多天，也不是每次都有好货啊。 但是只要得一次好货，就能抵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了。 这出海有时候也跟卖房子似的，开张吃半年，半年不开张。 杨清桦被她说的话，笑得不行。 可又觉得还有道理，他们现在还是用延绳钓钓鱼，说是钓鱼佬也没错。 自家老爹勤勤恳恳出海几十年，奋斗出家里的老房子，养活家里老小，已经算不错了。 可是前阵子运气爆棚网到一网黄唇鱼，直接给他们三兄弟建房子分家，这不也是出海几十年，总能碰到一次好货的道理吗。 童瑶和杨清桦休息了一会就开船回家。 延绳钓也确实耗时间，早上七点到海面上，挂鱼饵一个多钟头，放线等鱼上钩又要三个钟头，收钩又要一个多钟头。 这么一算，回到码头都两点半咯。 还是没有大个头的鱼，要是钓到大鱼，还得溜鱼，那就更久。 童瑶剥了两个鸡蛋，自己吃一个，又往正在开船的杨清桦嘴里塞一个。 杨清桦扭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才专心开船。 吃完鸡蛋，童瑶又吃红薯。 红薯还是童父送来的，黄心，水分足，不好剥皮，童瑶索性直接吃。 还不忘塞给杨清桦，夫妻俩吃完东西，喝完水，也差不多到码头。 船进入码头的海口时，童瑶就隐隐约约看到杨母抱着儿子的身影。 “阿桦，那是不是娘和咱家儿子啊。” “好像是，不急，马上就到了。” 等船停在码头边，童瑶不光看到婆婆和儿子了，也听到儿子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 那声音时高时低，时不时还剧烈咳嗽。 童瑶不等杨清桦停好船，就急忙的下船。 杨清桦在后面担心的喊她慢点。 童瑶充耳不闻，眼里只有儿子。 杨溪俊看到娘，就在杨母怀里蹬腿，双手伸向跑来的娘。 “娘…咳咳…呕！” 这声娘叫得小声，跟嗓子被撕裂似的，不一会又假性呕吐起来。 童瑶心里猛地抽疼，这是哭了太久，伤到声带了。 一把抱过儿子，童瑶双眼发红的不停给他抚摸后背顺气。 “好了好了，娘回来了，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好不好，我的乖乖。” 童瑶抱着他走来走去的哄，杨母在一旁看得心里难受。 她也不知道说啥好。 杨溪俊早上起来还乖乖的给阿嫲穿衣服，笑得可甜。 等下床看不到童瑶，就开始满院子找，茅房、鸡窝都没放过。 阿嫲跟他说爹娘出海去了，中午就回来，这孩子就开始哭了。 哭得跟天塌了似的，饭都也不吃。 也不发脾气，站在原地不给抱。 谁抱都不给，阿嫲阿公拿他没办法。 等他哭累了，他自己又跑回房间，爬上床盖着被子继续哭。 杨母回来想抱着哄两句都不行，尖叫又大哭的往角落躲。 累了还小睡了一会，醒来继续哭，啥也不吃 ，水也不喝就这么折腾到下午一两点，杨母估摸童瑶差不多回来了，才跟他说去码头，他才给抱。 这孩子和所有孩子都不同，只有待在娘身边才有安全感。 杨母都不知道童瑶和儿子今后咋办，有这么个孩子，两人怎么能脱得开身。 若说儿媳妇嫌弃她们，不给孩子给她们带，杨母还能说两句，可人家瑶瑶大大方方的放手，想带就带去。 这种情况，杨母丁点不会怪童瑶的，只觉得心疼她，带孩子也难，就她和婆婆是过来人，哪能不知道。 杨母拍了拍童瑶： “你带他回去喂点水，你阿嫲这会蒸好鸡蛋羹，也喂他吃点，一早上啥都没吃，唉，这孩子…” 童瑶感激的对婆婆点点头，才带儿子回家。 杨母上船帮杨清桦抬货。 “娘，我来搬就行。” 对于儿子的关心，杨母很受用，看着筐里的鱼货，她心情好了几分。 “没事，娘能搬得动，不错，今天第一次用延绳钓能钓到那么多鱼货，怎么说也比以前好，娘也放心了。” 杨清桦还有些担心儿子，和杨母问儿子今天是咋回事。 杨母叹了口气，才和他说起。 杨清桦听完也无奈，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再怎么调皮，哪能不心疼。 又因为他以后的情况，杨清桦也感到深深的无力。 杨母看不得他这副丧气的样子，骂道： “做这副样子给谁看，欠骂了是不是，你们现在生活好过多了，一个儿子还怕养不了吗，人家童瑶都没说啥。”杨母看了看四周没人，又小声骂道： “当初你自己一声不吭去结扎，要是没有这事，你和童瑶还能再要一个，不说啥，以后你们老了，弟弟妹妹都能看顾着点俊俊这个当哥的，实在不行，娘帮你打听打听，外地有没有困难的家庭，你们要回来养一个，反正周围村子有不少外地嫁进来的媳妇，去问问总能问道。” 杨母说着又发愁：“别人家的总不如亲生血脉好，就怕养不亲，不说别的，就看你大伯，和你爹是亲兄弟，都对咱家这样，血亲都不靠谱，更别提没血亲的…” 第114章 没精神头的俊俊（为总榜好姐妹加更，感恩） 杨清桦见娘误会自己了，还越说越离谱，赶紧道： “不是啊娘，你咋想那么多呢，我不是愁这个。” 杨母不解：“那你是刚才苦着脸愁啥。” 杨清桦瞥了她一眼，瓮声瓮气道：“就…就是臭小子太粘我媳妇了，好不容易两个人能待在一块，以后这种机会更少了。” 杨母：…… “滚去抬货，真是比童瑶还会气我，平时她说话不着调也就算了，你现在比她还行。” 杨清桦不敢说话，老老实实的去抬货。 母子俩卖完货，才回家。 到了家，就看到童瑶喂着杨溪俊吃蛋羹。 小家伙神色厌厌小口小口吃，吃一口还要抬头看一眼娘。 看一眼才肯继续吃一口。 杨清桦大上午就吃一个鸡蛋，两个红薯也不顶饿，这会饿得不行。 阿嫲本来坐在童瑶旁边的，见到孙子回来，就去厨房拿碗出来，要给他盛红薯饭。 杨清桦哪能让阿嫲动手，接过碗就去打饭。 “阿瑶，我帮你打碗饭。” 童瑶听到杨清桦的声音，才回过神，回头应了句喂完儿子再吃。 大男人不如女人细心。 他也不觉得儿子半天不见娘有啥大不了的，自顾自的给她打了一碗饭。 “阿瑶你先吃，忙一天也饿了，这臭小子现在跟吃猫食一样，有一口没一口的，得喂到啥时候，等会我来喂。” 杨溪俊听到爹又说自己，一上午的脾气爆发出来，扯着嗓子尖叫抗议。 肿成核桃的双眼还不满瞪着爹。 童瑶怕他又伤到声带，抱着他起来走了两圈，哄了两句。 小家伙情绪才平稳下来。 杨清桦没想到儿子闹得那么厉害，发出的声音跟破铜锣一样，吓得不敢惹他，低头吃饭。 童瑶继续喂他吃完一碗蛋羹，见他终于露出一个笑脸才松了口气。 杨清桦吃完饭，就坐在旁边看童瑶抱着儿子吃饭。 阿嫲摸了摸杨溪俊的手，只要有童瑶在身边，小家伙谁碰都行，这会也只是埋头在童瑶怀里老老实实的。 “一会我去点香，放你们床头，给孩子压压魂，顺便去给龙母小相上柱香，刚才孩子去了码头，阿桦你晚上拿一件俊俊穿过的衣服到码头，一路喊他回家，进屋把衣服盖在孩子身上睡一觉就好了。” 她们这边孩子被吓到，情绪不稳就会用阿嫲说的老方法稳固孩子情绪。 特别是这种没满十岁的孩子，老人家说一般都说没站稳，越是情绪激动，越是容易招惹脏东西。 童瑶和杨清桦没说啥，就听老人家吩咐就是了。 不管有没有用，让老太太安心，他们做父母的也图个安心。 阿嫲拿一个小碗，装着沙子，将香插上，就用火柴点燃，放在童瑶一家三口的枕头边，枕头染上香散发的气味，孩子晚上睡的时候会闻到，以此来驱赶不好的情绪和邪灵。 杨溪俊现在的精神头也确实不如往常，不爱搭理人，沉默地埋在童瑶怀里。 杨母担心的说： “下午阿艳家庆祝新船，瑶瑶你就带着俊俊在家，那边人多，炮仗噼里啪啦的吵得很。” “行，那娘你们去。” 阿嫲见童瑶不去，她也不想去： “那我也不去了，家里得留人，我和瑶瑶在家，我也顺便煮点吃的给她俩。” 杨母故作吃醋： “行行行，就知道你疼你家孙媳妇，你在家就在家，家里还有鱼，最近家里的鸡下蛋也多，我拿几个鸡蛋出来，晚上你们煮。” 阿嫲笑着拍了她一下，看现在气氛不太好，老太太也有心想活跃，开玩笑道： “我就疼，咋地啦，谁让你长得磕碜。” “我长得磕碜啥，你没见阿英和阿桦长得多精神，就是遗传我的。” 杨母有心想说杨清杰和杨清刚也长得不错，但又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只能哼哼两声，不搭理她。 童瑶和杨清桦笑出声。 说来奇怪，杨母确实长得不错，但杨大哥和杨二哥就是没遗传到，光遗传杨父了。 额头宽大，脸也方方的，鼻梁不高，就很大众脸。 杨清英和杨清桦长得都很好，不然杨清英也不会嫁给条件相当不错的赵有富。 人啊，特别是这个年代，哪有啥慢慢谈恋爱。 相亲看中长相，跟媒婆打听人品不错，隔几天就结婚。 像童瑶和杨清桦这样，纯属见色起意。 看对眼后，就跟家里人说愿意。 杨母有经验，还会和媒婆打听童瑶人品如何。 媒婆收了童父的好处，闭着眼就夸大其词。 什么这姑娘性格乐于助人啊，十里八村最是开朗，长得精神，屁股又大，好生养。 别看她长得圆胖，其实吃得跟猫食似的，在家里喝口水都能肥嘟嘟，娶回家省事又好养。 杨母当初听得笑眯眯，娶回家当场哭唧唧。 一顿干三大碗米饭，村里婆娘打架冲第一，这就是助人为乐？！ 有心再找媒婆念叨几句，人家媒婆直说不接受无理由退货，娶都娶回家了，闭着眼认。 不过…如今杨母对童瑶完全改观，三个儿媳妇，最中意最疼的也是童瑶。 “瑶瑶，今天娘得去阿艳家，筐里的线就不能帮你整理了，等会我去叫周围几个大娘吃完饭来帮你弄啊，估计三点多会放炮，你到时候记得捂着俊俊耳朵，别吓着了。” 杨母穿着崭新的衣服，打扮利索的出来，不放心的叮嘱童瑶。 童瑶坐在院子里抱着儿子，眉开眼笑的点头。 阿公和杨清桦也要去的，这种场合，男人没有啥大事，都得过去，这也是给主家面子。 今天是杨清刚和杨父出海，他们出海回来换身衣服直接去。 杨清杰早早就过去帮忙了。 家里很快就剩下阿嫲和童瑶。 阿嫲也不无聊，拿着一块绵布给杨溪俊做小挎包。 这还是顾老爷子做谢礼的布，阿嫲自己不舍得用，光想着杨溪俊了。 “阿嫲，这布你留着自己做衣服，改天我拿去胖妞家，用她家的缝纫机做快点。” 阿嫲用针刮了刮头发，含笑抬头： “不用，阿嫲老了，穿那么好的布浪费，你们年轻，穿着好看，一会阿嫲房里的布你也拿去。” “谁说的，阿嫲，你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看的老太太，穿上一身新衣服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阿嫲被哄得笑眯了眼： “就你会哄我，老人家哪有啥好不好看的，一脸的褶子。” “那也是好看的褶子，比谁都好看。” 两人在院子里其乐融融的聊天，杨溪俊在娘怀里慢慢睡着。 ps：这是感恩榜一姐妹的加更，今日份礼物收益到目标照样加一章，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冲冲冲！ 第115章 送扣肉回来的男人（礼物加更！） 家里孩子早早就跟着杨清杰去阿艳家玩了。 村里难得又热闹，小孩也都过去热闹热闹。 船都买了，也不差这点钱请吃饭。 大部分村民阿艳家都叫了，极少部分没叫的，就是在村里人狗嫌的人家，例如张三炮这种。 这年头人情味浓。 村里人也不会真空手去，就像杨父杨母，都会给个一两块吉利钱，寓意出海能捕捞到好货，财源滚滚来。 条件一般的人家也会给个几毛的，再不差点的，自家的杂鱼蔬菜啥的都会带过去。 每个人也会自己带凳子，拿碗筷过去，要是阿艳家桌子不够的就热情的搬桌子过去。 家家户户也会派一两个妇女过去帮忙，那么多人吃饭，不打下手哪能行。 阿艳家新买的船，请了大半个村的人，可以说是大席。 别看农村大席卫生环境差，和城里的酒店没法比，但是食材绝对是新鲜的，也不会吃坏肚子。 童瑶抱着熟睡的儿子，想到村里做大席做的菜，不争气的流下口水。 “阿嫲，也不知道娘会不会打包点菜回来。” 阿嫲古怪的笑了一声： “别怪你娘不疼你，实在是…阿嫲我活了几十年，搂过那么多席，没有一次是吃饱的，想让她打包饭菜，绝无可能！” 童瑶这才想起如今农村家庭条件，确实无法实现打包自由。 “唉，可惜，早知道一大早我就带俊俊一起出海，啥事都没有，这会咱都坐在席上开心得飞起。” 阿嫲竟然被她说得差点流口水，不由可惜地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杨溪俊，小家伙还在童瑶怀里打小鼾呢。 “没事，等下次，听说那啥…老孙家你知道不，老孙家的老爷子听说快不行了，也就这几个月的功夫，咱娘俩到时候再去搂一顿。” 童瑶大受惊吓，艾玛，这话她不敢接啊，自家阿嫲跟阎王爷似的，直接给人下生死通告还是咋滴。 “阿嫲，这话你可别说啊，咱们…等我买新船的时候，也请村里吃一顿。” 阿嫲笑得不行： “有啥不敢说的，老孙家那个老爷子都八十多了，当时你太爷在的时候，天天和咱家干仗，嘴毒得很，就说他，哼，算了，咱们也不去他家吃，抠搜得很，肯定没几个菜，阿嫲还是等你买新船的。” 阿嫲话刚说完，杨父和杨清刚就从外面推板车回来。 杨父看到还有娘和童瑶还在家，有些奇怪： “你们怎么没去阿艳家，那边刚从码头祭拜完回来，一会估计开席了。” 童瑶指了指怀里的儿子： “今天早上和阿桦出海放排钩，这娃上午就闹得不行，我和阿嫲就不去了。” 阿嫲神色严重的接话： “可不能去，孩子是吓到了，晚上还得叫啊桦拿衣服去码头定神。” 杨父了然，家里那么多孩子，每个都这么过来的，大哭大闹，发烧重感冒都得叫魂。 “行，那今天的鱿鱼我就放在这，吃完饭我叫阿桦三兄弟回来杀。” 杨父好不容易能和老兄弟喝喝酒，肯定是要叙叙旧吹吹牛的，吩咐几个儿子就行。 童瑶嗯了一声，就继续和阿嫲聊天。 这会也差不多四点，不着急做饭。 等杨父出去，阿嫲才动身去洗米。 童瑶将儿子抱回房间睡，打算去做菜啥的，自己在家也不能让老人家做。 刚放床上，杨溪俊就惊得睁开眼，嘴巴扁得跟小鸭子似的，声音沙哑的哭不出来。 童瑶立即抱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乖啊，娘在呢。” 这种情况也睡不了，童瑶用背带将儿子背在背后。 杨溪俊小胸脯叠着娘热乎乎的后背，闻着熟悉的气息，也不闹，小手贴在脸颊边继续睡。 晚饭就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吃，两菜一汤搞定。 一个榄子焖杂鱼，一个韭菜鸡蛋，一个蛤蜊枸杞菜汤。 做好饭菜，童瑶将儿子叫醒，抱在怀里喂饭。 小家伙还是不太肯吃，勉强喝了几口汤，又转身抱着童瑶，不愿意开口说话。 阿嫲心疼得直念叨： “肯定是白天吓到了，一会我去叫阿桦早点回来，天黑就拿衣服去码头。” 说曹操曹操到，杨清桦捧着两个大碗进院门。 “阿嫲，阿瑶，还好来得急，阿艳听说你们在家带俊俊，都没过去，特意留了菜，娘叫我先送回来。” 其实不用杨母说，杨清桦也打算厚着脸皮问阿艳他们给自己留饭菜，阿嫲和媳妇儿子都在家，他也吃得也不安心。 阿嫲笑眯眯的站起身，接过一个大海碗 “你吃了没，我们随便吃点的了，人那么多，拿回来多不好看。” “没事，就是人多才注意不到我，有后门呢，我走后门回来的。” 不走后门不行，村里妇女看到可以打包饭菜，能把阿艳问得头大。 阿艳家又没有婆婆持家，靠着阿艳这个年轻媳妇很难应对村里的大娘。 阿艳家里两个大男人对这种事又不好意思和女人说道。 阿嫲这才放心的坐下，自己就算馋，也不急吃，反倒是一个劲给童瑶夹菜： “瑶瑶，你多吃点，这个扣肉难得，阿嫲都几年没吃到了，想不到今年阿艳家那么舍得。” 扣肉选用猪五花肉和梅菜一起做的，村里人过年都舍不得吃这一口，也就好几年才咬牙狠心做一次。 那也得家里养猪才行，留着一小半吃，一大半卖出去。 有生产队的时候，她们这边是家里申请养猪，养了一大半交给生产队，自己可以留一小半。 改革开放后，家家户户都能养，自己吃还是卖出去都行。 杨家前几年养猪，后来家里孩子多，忙不过来，就没有再养。 童瑶也夹一块扣肉给阿嫲： “我阿嫲最疼我，嘿嘿，我们一起吃。” 两人吃着吃着就觉得不对劲，扭头看着杨清桦，异口同声出声： “你咋还没走？” 杨清桦摸了摸鼻子： “我不想去了，就在家里吃，现在回去，那边都开席了，没位置坐，况且他们都喝酒，我不爱喝。” 阿嫲起身给他拿碗，边走边埋怨： “怪不得装那么多菜回来，原来跟我们抢菜呢，我就说啥时候那么懂事。” 第116章 神奇的方法 童瑶三人吃完饭，将鱿鱼干收回来，锁上门。 推着今天的新鲜鱿鱼去海滩边清理。 半路遇到杨二嫂，她刚吃完饭就着急回来，生怕童瑶等不及就去清理鱿鱼。 一天不干那就是少了一天工钱啊，现在她缺钱，非常珍惜童瑶的这活。 杨母还在那边等着收拾。 现在的农村妇女怀孕了也没有那么小心翼翼，照样干活。 杨二嫂如今才怀孕一个多月，身子灵活得很，让童瑶她们先去，她回家拿工具。 童瑶嗯了声，就去帮杨清桦推板车。 杨溪俊出门了也在娘背上贴贴，反正别想让他离开娘半步。 到了海边，童瑶放他下来活动活动，小家伙不如往常的活泼好动，就坐在娘身边，乖巧的看她杀鱿鱼。 嗓子说不出话，还会时不时摸摸娘的手臂，看向他时，他就会指着自己的嗓子，示意得很明显： 自己嗓子好痛哦，娘快看！ 脸上的小表情可怜兮兮。 童瑶亲亲他的额头，捧场极了： “唉哟，我家宝贝可真可怜，嗓子都哭哑了呢。” 每次被童瑶夸张的一哄，小家伙就会拿头贴着她的手臂蹭一下，小鼻子抽了抽，假装自己很严重的样子。 阿嫲在旁边看得心都化了，怎么会有那么可怜又可爱的小家伙。 杨清桦在一旁手起刀落的杀鱿鱼，时不时给臭小子翻个白眼。 戏精！博同情！跟自己抢媳妇！ 刚来码头的时候，和自己发脾气哼唧，怎么没见这臭小子露出可怜的模样。 杨父现在每天都会留三百多斤鱿鱼，再跟别人收一百斤，凑够四百多斤给童瑶。 加上后面来的杨二嫂，四百斤鱿鱼也得处理到天黑。 好在杨大哥和杨二哥后面赶过来帮忙，天刚擦黑几人就能清理完回家。 看童瑶帮儿子洗完澡，杨清桦立马拿着儿子换下来的衣服去码头。 回来时，嘴上一路叫：“杨溪俊，回家了。”直至家门口。 今天的杨溪俊经历太多，童瑶搂着他拍两下就秒睡。 但睡得不安稳，睡睡醒醒，一点小动静就被吓睁眼。 杨清桦回来开门，尽管声音放到最小，但小家伙还是被惊醒，抽抽搭搭的哭了好一会才又睡着。 童瑶接过杨清桦拿回来的小衣服，盖在儿子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方法有效果，盖上衣服，小家伙还真窝在童瑶怀里睡熟了。 夫妻俩都不由感叹，还是老祖宗有智慧，玄学这种事，传承了几千年，有一定的道理。 童瑶想了一会鸡皮疙瘩都起了，好怕阿飘啊。 “阿桦，睡过来点。” “干嘛，平时贴你近点，又被你嫌我热。” “快点的，不要让我数到三，1…” “来了，媳妇，我不光贴近点，还抱紧紧的。” 童瑶被他侧身搂在怀里，无声的勾了勾唇，美滋滋的睡觉。 翌日。 童瑶凌晨五点半就醒了，今天担心儿子，夫妻俩也打算睡晚点。 到了六点半，童瑶实在睡不下去，生物钟自然醒，没法睡。 童瑶动身起来，杨清桦躺在床上惊讶道： “你不睡了吗？大半个月了，你起得越来越早，以前都是太阳晒屁股才起。” “闭嘴，少说话，一会吵醒儿子，你来哄。” 杨清桦瞬间闭嘴，他才不想哄，除了吵架，他们父子俩很难和平共处。 杨溪俊被爹娘的声音吵醒，睁开眼，难受的揉了揉眼睛，嘴里直喊娘。 童瑶转身抱他起来，给他穿衣服。 小家伙今天早上起来，相当神奇。 又恢复往日的活泼好动，嗓子也没事了。 穿好衣服还跟他爹吵架。 “爹，坏蛋，吃屁屁。” 抬个小屁股就往他爹的方向发射\"仙气\"。 “杨溪俊！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哈哈哈，打烂，打烂，爹！” 杨母和阿嫲在院外洗衣服听到童瑶房间里的吵闹声，松了一口气。 孩子没事就好，每天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童瑶抱着他出房屋，他又小炮仗一样的冲到阿嫲和杨母面前。 “阿太，阿嫲~。” 说完还上去给人糊一脸口水，阿嫲和杨母也不嫌弃，眼睛成一条缝，自夸他懂事，听话，嘴甜…巴拉巴拉，全是夸夸！ 童瑶无语： “杨溪俊，过来刷牙，早上起来要刷牙知道吗。” 杨溪俊这才从阿嫲身边磨叽过来刷小米牙。 伺候完小祖宗，时间都来到八点了。 还好现在童瑶和杨清桦是自家的船，无所谓时间。 阿嫲和杨母给她们带了吃食，童瑶去屋里拿了些饼干和大白兔奶糖出来。 分给阿嫲和杨母，自己再装点出海吃。 家里的娃也一人一颗。 杨溪志他们也分了，大人的矛盾，牵扯不到孩子，童瑶以前该怎么对孩子们的，现在也一样。 一家三口收拾完就出门了。 杨溪志羡慕死了，手里的糖都觉得没有以前的甜。 俊俊的娘真好，还会带着一起出海，又大方。 他娘呢，哦对…他娘回娘家咯，哦耶！ （\/?＼） “走，今天哥哥带你们去掏鸟蛋！” “哇，好玩，走走走。” “掏鸟蛋咯，掏鸟蛋咯。” 几个孩子疯跑出门，杨母在后面咆哮： “杨溪志，别爬树你听到没有，不可以带弟弟妹妹去海边玩水。” “知道了。” “知道啦。” 一群孩子头也不回的随口应声。 杨母骂骂咧咧的转回头，看到家里还有一个三岁的孙女，头疼。 本来这孩子都是跟大儿媳妇的，大儿媳妇现在被赶回娘家，昨天倒是跟大儿子。 今天大儿子出海，只能交给杨母带了。 杨母和杨父都是那种不愿带娃父母，儿女好不容易拉扯大，还让她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孙子孙女吗。 她们宁愿去干别的，挣点钱贴补儿女，时不时逗逗孙子孙女就好。 阿嫲和阿公倒是喜欢孩子，阿公坐在院子外编着竹筐，顺便帮童瑶看鱿鱼。 阿嫲也坐在旁边缝缝补补。 老两口能坐在院门口定定看着孩子，但是让他们跟着孩子跑跑跳跳，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下降，受不了长时间弯腰走动。 三岁的娃，活泼好动的，怎么可能乖乖坐在院子门口玩。 杨母跟在她屁股后面，喊得嗓子都冒烟，还不如让她去宅基地帮忙呢。 第117章 钓 “大”鱼 童瑶和杨清桦打算去放完延绳钓就回来，第二天早上收。 来到码头停船处，仅剩下童瑶一家的船。 夫妻俩登上船，杨清桦去开船。 童瑶准备解下背带，让儿子下来，谁知道杨溪俊紧紧抱住她的脖子不愿下来。 “窝不下，娘不要。” “行行行，不下就不下。” 童瑶索性背着他，背带紧实得很，也不怕他掉下来。 走到甲板上，清晨的阳光顷纤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微风吹拂在脸上舒服无比。 柴油机的声音太大，小家伙在童瑶身后开心的欢呼。 “哇，好猪服！” 稚嫩可爱的小嗓音居然能超过开船的噪音。 小家伙见到大海开心得不得了，和昨天的状态一对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今天杨清桦多开了几海里，换个地方放排钩，昨天那个地方没啥鱼。 到了地方，童瑶哄了一会儿子，将他放在船仓，绑好布条给他一片小饼干啃。 钩鱼饵那么久，一直背着也累。 挂完饵，杨清桦开船，童瑶放线。 放完线，夫妻俩也不着急往回赶。 走到船舱休息会。 “感觉这么等也浪费时间，要不咱们让娘她们做地笼，反正都是要隔天收，正好一天忙，一天收，这样时间安排得满当。” 杨清桦听到童瑶的建议，思考了一会，有些犹豫不决： “这样的话，咱们就是这投入有点大了。” 童瑶啧了一声： “你得这么想，投入越高，收入越高，延绳钓就算加了500个钩，没有大货的情况下，每天估计也就赚5块钱，加上放地笼，我们收入能翻倍，家里的鱿鱼生意做到八月份，我算了算，估计明年年底都能买上二手铁皮船了。” 杨清桦听到二手铁皮船，心热起来，心一横： “好，那就听你的。” 童瑶这才满意，将儿子拉过来撸。 杨溪俊脾气好得不得了，即使被娘揉脸，他也不生气。 仰着脸笑，忽然间，小家伙发现了船顶的放着一样东西，指着问： “娘，是什么？” “啥？” “娘，看。” 童瑶抬头，惊喜不已： “哎哟，想不到这邓家那么有闲情逸致，棚顶上还放着鱼竿。” 杨清桦也看到了，猫着腰挪步到船头，站起身将鱼竿抽出来。 船的棚子是竹子编织的棚子，呈半弧型，鱼竿竖着绑在内棚顶，也不怕掉下来。 童瑶见他拿下来，建议道： “阿桦，要不咱们钓鱼，回去也没啥事，咱们像昨天一样，两个钟头左右收延绳钓看看。” 杨清桦皱眉： “钓鱼没有鱼饵啊，我还想等明天早上来收，不然没啥大货。” 童瑶迷之相信自家儿子的运气，拿过鱼竿起身： “有咱们大胖儿子在，你怕啥。” 杨清桦猛然想起儿子的运气，不由看向一旁举着小青蛙玩的儿子。 他挪过去，两双大手握着儿子的小胖手猛搓： “儿子，爹今天来沾沾你的海运。” 杨溪俊挣扎的抽出小手，一脸抗拒： “不要～臭爹。” 杨清桦这时看小胖墩仿佛闪着金光，被骂也不在意： “乖儿子，给爹摸一下又不会咋地，爹娘赚钱买船，带你征程大海。” 童瑶不理会他们，走到甲板上拉了一根延绳钓的支线上来。 刚放下去也没鱼咬钩，上面的小虾还在，童瑶将小虾取下来，钩在鱼竿的钩子上。 三百个钩子呢，鱼饵大把，拿个小虾影响不大。 童瑶抛竿，扭头叫杨清桦过来帮拿着。 杨清桦吸完崽，兴致满满的去到船头帮忙。 童瑶将鱼竿交给他，扭头就去找儿子。 “儿子啊，来，给娘摸一下你的小胖手。” 换成娘，小家伙可愿意了，主动伸出小手： “嘻嘻，娘啊。” “恩，我们俊俊真乖，太好了，娘亲一个。” 童瑶将布条延长了一点，抱着儿子来到船头。 杨清桦笑眯眯的扭头和童瑶商量： “阿瑶，第一杆给我钓呗，看我给你钓个大鱼。” 童瑶也想钓第一杆，钓鱼跟开盲盒似的，能让人上瘾，不过自家男人想先钓，那就钓。 “行，那就让你先，第二杆给我钓。” “好嘞，老婆真好。” 童瑶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小家伙也在娘怀里翻了个小白眼，对爹重重哼了一声。 杨清桦好笑的看着娘俩搞怪，随后扭头盯着浮漂。 “阿桦，动了动了。” 杨清桦也激动的不行： “好，等会，给它咬深一点。” 浮漂猛地下沉，杨清桦立马向上提鱼竿，感受到手上的重量，他上扬的嘴角瞬间放下。 果然提上来的是一条三两大的白蜡鱼。 这种鱼属于鲷科，棘鲷属，学名琉球棘鲷，又叫白立。 上唇有白色像喝了牛奶一样，眼睛圆圆的，背上有一道刺，刺线是一条黑线，鱼尾也一样，肚子是白色，嘴巴牙齿很多。 清蒸，香煎都很鲜嫩好吃，后世也有人用来做刺身。 白蜡鱼！ 经济鱼种，码头收购也很便宜。 小的3分钱一斤，大的八分钱至一毛二一斤，看个头大小。 最大能长到6-7斤。 童瑶看着杨清桦一脸囧的表情，心里乐的不行，碍于男人的面子，她没笑出来。 杨溪俊就完全不给面子了，拍着手掌，哇了一声： “鱼鱼，好小哦。” 杨清桦学他哼了一声：“有本事你这臭小子来钓，鱼竿都拿不动，还敢嘲笑你老子。” 杨溪俊学着哥哥姐姐对他做鬼脸，小手拉着脸上的肉肉往下，吐舌头：“略略略。” 童瑶放下儿子，赶紧上去接过鱼竿，劝了劝： “哎呀，你和奶娃娃计较啥，也不错啦，正愁着没鱼饵，赶紧用刀切块，就用它来钓大鱼。” 杨清桦老实干活，背过身子还碎碎念： “这片区域肯定没有大鱼，全都是小鱼。” 童瑶：…… 自己运气差就差呗，还怪大海，啧啧。 杨清桦将小鱼块挂在鱼钩上，洗了个手，就去蹂躏儿子。 杨溪俊被他捏脸，气得哇哇大叫。 童瑶抛完竿，冲杨清桦喊：“你小声点，把我的大鱼吓跑了。” 杨清桦委屈：“明明是这臭小子叫的。” “你不惹他，他能大喊大叫吗。” 第118章 大青斑 “哦哟，来了来了，大鱼大鱼。” 童瑶刚等了几分钟，浮漂就猛地下沉，水里的鱼力气不小，她一时没注意，被拉得前进一步。 杨清桦惊喜的放下儿子，起身到童瑶旁边，就要接手，童瑶扭头嚷嚷： “别，我来拉。” 笑话，这种和大鱼极限拉扯的感觉刺激十足，怎么可能让他来。 杨清桦摸了摸鼻子，乖乖的去拿手抄网等着。 钓到大鱼不能直接拉上来，因为直接拉上来，鱼在挣扎的过程中，鱼竿和鱼线容易断，所以得溜鱼，让它力气耗尽，再拖到船边用手抄网捞上来。 童瑶足足溜了十分钟，才将这条鱼拖到船边。 杨清桦探身一看，震惊： “卧槽，大老虎斑，发财了。” 杨溪俊费力的扒拉棚边看，小不点就看到一点点鱼影子，这也让他兴奋得不得了，学爹大叫： “哇敲，哇敲，花财啦。” 童瑶失笑，喊杨清桦别傻眼呆着，赶紧用手抄网拉上来。 我们瑶瑶钓到的老虎斑~ 杨清桦将鱼捞上来，横抱着老虎斑咧嘴笑： “阿瑶，这条老虎斑估计有25斤左右，好久没见那么大的老虎斑了。” 童瑶也激动的摸了摸，随后用桶打海水： “取钩放在桶里，大货就要有大货的待遇，住单间。” 杨清桦笑得不行，将鱼放好，搓了搓手，讨好的对童瑶道： “阿瑶，我还想钓。” 童瑶上头得不行，刚才溜大石斑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这会不太舍得让出来。 杨清桦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做出一副和儿子同款表情，可怜兮兮道： “给我钓一杆呗。” 童瑶犹如昏君一般，鱼竿塞他手里：“行，许了。” 杨清桦乐滋滋的钩上白蜡鱼块，抛竿钓鱼。 这人，人菜瘾还大。 上钩又慢，鱼又小，全是半斤左右的鱼。 还不服输，童瑶想接竿，都被他哀求的拦住，还大喊自己下一次一定能上大鱼。 童瑶都快笑得腰疼： “有你真是我的福气，全是小鱼，不愁没鱼饵了。” 杨清桦不服输回头： “放心，我这次肯定钓得上来。” 童瑶不想回话了，这句话说了无数遍，每次上鱼都毫无惊喜。 时间过了两个钟头，童瑶有点饿，从篮子里拿出鸡蛋剥。 “来，儿子，娘帮你剥鸡蛋。” 不一会，杨溪俊就双手捧着鸡蛋，用小米牙吃得津津有味。 童瑶看着现场的小吃播，也吃得不亦乐乎。 杨清桦舔了舔嘴唇： “阿瑶，阿嫲不是煮了三个鸡蛋吗，给我拿一个呗。” “行，我帮你剥好。” “嘿嘿，老婆真好。” 杨清桦吃完鸡蛋没一会，鱼钩就动了，这次的手感和之前不一样，海底那条鱼的力气不小。 “大鱼来了。” 童瑶好奇的围观，就五分钟的拉扯，这条鱼就被拉到船旁边，童瑶用手抄网捞上来，吹了声口哨： “不错啊，是条火点鱼，居然有六斤多。” 这鱼价格不错，收购点两毛钱一斤，值个一块二左右，油钱回来了。 又名勒氏笛鲷、黑星笛鲷，属于鲈形目笛鲷科笛鲷属的一种海洋鱼类。 它的体侧褐色至红褐色，腹部银白，体背有一黑斑，黑斑2\/3在侧线上方，成鱼体长可达50，最大的成鱼可达十斤以上。 童瑶估计这片海域下有珊瑚礁，因为钓上来的鱼，都是喜欢栖息于礁石及珊瑚礁区域。 杨清桦第一次钓到一斤以上的鱼，差点热泪盈眶。 童瑶将鱼放在另一个桶里，拍了拍手起身： “来，到我了，咱们再钓一会就收排钩。” 杨清桦蹲在桶边，伸手不停摸着火点鱼，头都不抬的应声。 阿桦钓的火点鱼~ 童瑶失笑道：“就这出息！” 小家伙也站着叉腰：“出息！” 杨清桦不和这一大一小计较，他的心情无人能理解。 人比人这能气死人，童瑶没几分钟呢，就钓上一条和杨清桦一样的火点鱼。 小家伙抱着娘的腿，激动的蹦跶：“娘腻害。” 童瑶哈哈大笑，这条鱼居然有十斤左右，比杨清桦那条还大。 杨清桦忍了忍，没忍住：“臭小子，就会夸你娘。” 童瑶咳了咳，收竿：“行了行了，我们收排钩，收完回去让娘叫人做地笼。” 夫妻俩这才开始收排钩。 杨清桦老老实实的让出位置：“你今天手气旺，你来。” “行，我来。” 手气旺不是没有道理的，童瑶不断的拉第一根支线，一条银白色的大鲳鱼就在水面上挣扎。 “阿桦，快捞，六斤重的大白鲳，爽死了。” “来了。” 排钩是长长的一排在海面上，也就只能收几根支线，就得开船。 此时要是有三个人就方便了，一个拉鱼，一个用手抄网捞鱼，最后一个开船。 不过夫妻俩已经陷入了收好货的喜悦中，丝毫不在意麻烦。 童瑶之后收的两百多钩都是常见的海鱼，便宜得很，不过每条比之前重不少，3-6斤这样，比这条好多了。 当然空钩也有，三分之一都是空钩，这很正常。 “最后几钩，希望能上大货。” 杨清桦停好船，站在童瑶旁边祈祷。 童瑶猛地转身去找儿子： “来，小宝贝，亲娘一口，来点鼓励。” 俊俊坐在棚子边，玩着小青蛙，听到娘的呼叫，乐颠颠的抬头糊了童瑶一脸口水。 何止一口啊，好几口呢。 杨清桦在船头笑得不行，戏谑道：“以后咱别供妈祖了，每天伺候这位小爷就行了。” 童瑶煞有其事点头： “对，说不定咱家儿子和我爹一样，是观音菩萨座下的仙童，下凡体验生活来了。” 杨清桦嘴角抽抽，这人还真能扯啊。 童瑶和儿子腻歪了一小会，就去拉最后几钩。 延绳钓的线长，拉到船前也要绕手几圈呢。 “卧槽，阿桦，大青斑，快来。” 杨清桦不可置信的看着水里的青斑： “咱家儿子还真是仙童啊，这运气！” 捞上来的大青斑，足足有三十多斤，属于市面上最常见的石斑鱼之一，也属于中大型石斑鱼。 体长能长到一米多，体重可达十几二十公斤。 大青斑是她们这边的叫法，因为身上带有橘红色的斑点，并且具有五条不规则的横带，正式名称叫橘点石斑鱼或者点带石斑鱼、斜带石斑鱼。 第119章 大赤嘴 大青斑虽说是常见的石斑鱼，但无论如何人家也属于石斑鱼啊。 大青斑哦~ 再怎么也比一些平价鱼贵，后世野生价格50-60元一斤，越大越贵。 如今收购点也给三毛多一斤，算不错了。 童瑶等杨清桦放好鱼，再持续收线。 这两根线拉上来的鱼小，不过也是老虎斑，一条3斤，一条5斤。 夫妻俩忙着收线，没注意到有一艘渔船开到旁边。 一个妇女出声： “原来是阿桦和童瑶啊，我说是谁呢，你们今天收获不错啊。” 童瑶和杨清桦看过去，是村里的渔民李大刚一家。 他们也是蛋家渔船，长11米，宽1米5，不过是手动摇橹，一家四口在船上。 夫妻俩今年30岁，大儿子10岁坐在船头甲板上，小女儿4岁和杨溪俊一样，用布条圈在船中间。 李大刚平时也是做延绳钓和地笼。 童瑶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小梅婶，你们是放好地笼了？” 小梅婶没想到童瑶现在会跟着出海，诧异了一下，才笑道： “是啊，早上放完地笼和延绳钓，正准备回去的，远远看到你们在捞大鱼，好奇过来看看。” 做海的，看到别人上大鱼，只要能见到，都忍不住想上来凑两眼。 “也没啥大鱼，就几条老虎斑。” 小梅婶恭维几句：“哎哟，老虎斑可是好货，我们平时拉上来一条都满足咯，你们能拉上来几条，运气比我们好。”随后又补了一句：“多重啊。” 童瑶哪能傻乎乎的真说啊，在海上捕鱼，除非人家真的看到，瞒不住才说。 自己有大货，遇到好人还行，要是遇到小心思多的，人家直接能上手抢的。 不是童瑶小心眼，把人往坏处想，而是海上作业就是如此，什么人都有。 她笑着摆了摆手：“没多重，几斤而已，婶子先不说了，我们还要收线呢。” 小梅婶一家也不走，就在旁边看。 这让童瑶和杨清桦万般无奈，总不能熬着，童瑶只能让杨清桦收线，他拉上个小鱼也不错。 然而事与愿违，杨清桦刚拉到一半，就感觉不对劲，太沉了，水里那条鱼的拉力也大。 李大刚是个老手，看到这个情况两眼发光，半个身子探出去，激动得唾沫横飞喊： “阿桦，肯定是大货，别急着拉，溜一溜，耗它力气。” 小梅婶和她儿子也激动的探身看。 杨清桦欣喜的大喊：“好。” 没想到他还能峰回路转，最后一线还能上大货！ 童瑶看了看对方，在看看自己和阿桦，放心了，反正自家这边体型比对面强。 转而激动的看杨清桦一拉一松拉线。 足足过去三十分钟，这条大鱼才浮出水面。 李大刚站在船上巴掌拍得啪啪响：“牛啊，居然是条大赤嘴，发财了。” 杨溪俊本来还好奇的看着对面呢，此时听到熟悉的词，呆愣一会，跟着拍手大喊： “花财啦~” 李大刚一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童瑶费力的用抄网捞，要不是她力气大还真搞不定。 一米多长，四十多斤的赤嘴鳘鱼在甲板上非常可观。 这种赤嘴鳘鱼是80年代常见的大型海洋鱼种之一，属于高经济鱼种。 自古就有：“有钱吃鳘，无钱免吃”的说法，可见它的价格有多昂贵。 贵的不是鱼肉，而是它的鱼胶，给孕妇产子时用，赤嘴鳘鱼胶具有较好止血作用。 对咯血、吐血、产后血崩等症有药到病除的效用，亦是妇女妊娠期所选的上乘补品。 又能有利于产妇顺产。 大赤嘴太长啦，上传图片放不下，各位友友大概看~ 童瑶和杨清桦喜得嘴巴都合不上，李大刚也在一旁看得羡慕，砸砸嘴道： “老天爷，我们村几十年都没见过那么大的赤嘴，这条赤嘴估计有四十八斤了，鱼胶都有四两多重，是不是因为你们老杨家换宅基地了，风水好，接二连三的发财。” 童瑶害了一声： “哪里啊，我爹那次网黄唇鱼的时候，可没有换宅基地，估计是我和阿桦刚买了船出海，新人手气旺罢了。” 李大刚听到这话，心里平衡了些，赞同的点头： “对，咱老渔民的海运和新人比，确实没那么旺，当初我第一次出海也网到…” 童瑶和杨清桦听李大刚说了好一会想当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刚捞到大货，直接扭头走人又不太好，一个村的，等会回去人家传出去他们夫妻俩看不起人就不好了。 童瑶是不在意这种，可人活在世上，耐心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她不愿做全村的公敌。 直到李大刚儿子受不了，催促老爹快点回家，李大刚才回过神，歉意的对童瑶夫妻俩笑道： “瞧我，人到中年就忍不住和你们年轻人多说两句，耽误你们了，走走走，咱一起回去，回到码头肯定轰动全村。“ 李大刚跟自己捕捞到似的，急哄哄的开船。 小梅婶也没想到童瑶和杨清桦脾气那么好，能听自家男人唠叨半天，她男人就有这毛病，兴致来了拉着人说个不停，对童瑶善意的笑了笑。 将鱼放好，杨清桦开船回码头。 童瑶在船舱里陪儿子： “俊俊，来喝点水，娘摸摸你的小肚子，哎哟，都饿扁了，娘不是和你说饿了就从篮子里拿东西吃吗。” 小家伙不觉得自己肚子扁扁，屏住呼吸，撑得自己小肚子鼓鼓的： “娘，圆圆。” 童瑶戳了一下，小肚子一下就缩回去了。 “哈哈，好好好，圆圆，乖，先吃玉米。” “不好吃，要肉肉。” “不能挑食，肉肉回去吃，现在先吃玉米，我们要荤素搭配，以后长高高。” 杨溪俊只好皱着小眉头啃玉米。 这次出来的海域有点远，船开了半个钟头才到码头。 今天好货不少，收线时间长，花了不少时间溜鱼，这会都下午四点了。 阿公阿嫲，杨母也在码头等着。 码头上全是大船，一般这个点，大船也刚好出海回来。 所以杨母她们不光是担心童瑶一家，其实也顺便等杨父，帮他拣货。 第120章 震惊到村民 童瑶夫妻俩回来挺晚，码头好位置早就没了。 只能偏远的找个角落停好。 杨父今天倒是回来挺早，位置好得不行，杨母她们也在帮拣货。 童瑶背上儿子，走到岸上，正要去姐夫那边拿筐。 背上的小家伙眼尖的看到阿公阿嫲在杨父的船上，挥舞着小手兴冲冲的喊人： “阿公，阿太啊。” 嚯，这一声，老两口瞬间抬头，小短腿捣腾得飞快，还不忘丢下一句： “阿广，我们去帮瑶瑶拣货先。” 杨父直起腰，念叨：“那边有啥拣的，我们今天货不少，你们就是想去看小胖墩的。” 杨母心不在焉的拣了一会，啪的丢下鱼货，也跑了。 杨父：…… 童瑶还没走到收购点门口呢，赵有富就抱着筐出来，兴奋得不行： “瑶瑶，听说你们捕捞到一条四十多斤大赤嘴，走，姐夫帮你去。” “啥，大赤嘴！” “四十多斤？我滴龙母娘娘咧。” 跟上来的阿公阿嫲心跳加速，惊叫出声。 “瑶瑶，俊俊我来了…呼…啥大赤嘴，哦哟，赤嘴啊。” 杨母好不容易跑过来，气都没喘匀，就听到阿公阿嫲的惊呼，刚开始跟着问，反应过来也尖叫出声。 童瑶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本来还想给家里一个惊喜呢，想不到李大刚跑过来说了。 一伙人马不停蹄的赶去码头。 让先回村的小梅婶传出去，消息跟风似的，吹遍码头，吹遍村子。 一时间，源源不断的人都冲童瑶那边赶过去。 杨父纳闷怎么人都往那边走，身边回来拿渔具的老大哥看到他们父子三人，诧异道： “阿广，你家阿桦两口子钓上一条四十多斤的大赤嘴，你不过去瞅瞅啊，不愧是网到黄唇鱼的人，可真淡定，我先去看了。” 老大哥说完，也不等他们回话，就着急忙慌的跑过去，不跑快点，没位置啦。 杨父呆愣，嘴唇哆嗦了好一会，才扭头对两个儿子说道： “那啥，我去帮忙，你来俩在这拣货。” 丢下这句话，杨父跑得比谁都快。 杨清杰和杨清刚来两兄弟也震惊得愣在原地。 杨清杰作为大哥，认为自己很有权威，咳了一声命令道： “阿刚啊，哥也去…” 杨清刚将手里的鱼塞给他： “不，你不想，爹说了，咱俩在这拣货。” 杨清杰瞪眼，觉得自己血脉压制不住二弟了。 童瑶那边一筐接着一筐的货抬下去，桶里还有货呢。 看得周围的人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不得了，那么多好货，还以为就只有一条大赤嘴，想不到还有几条老虎斑。” “不止不止，又来一条三十多斤的大青斑。” “那条火点鱼有十斤了，延绳钓果然能上大鱼。” “那不一定啊，我也做延绳钓的，也没上过那么大的鱼，这还得看运气。” “那阿桦夫妻俩运气也太好了。” “对啊，你看阿桦娶的媳妇，圆乎乎的，生下的儿子也是个大胖小子，看着就有福气。” 好么，村里人聊着聊着，居然聊到童瑶旺夫，杨溪俊是个福宝。 之前村里对童瑶的印象差得不行，如今好像忘记之前的话从她们嘴里说出口似的，对童瑶一顿夸奖。 赵有富捧着大肚子，艰难的蹲下来，爱惜的摸着一筐又一筐的鱼。 稀罕完，才对童瑶和杨清桦竖起大拇指： “真不错，一会姐夫去联系县城的买家过来，稀罕货他们肯定能给高价。” 童瑶还以为姐夫直接收呢，没想到还帮他们联系人，这样的话，那赚头就大了啊。 一家人也不说啥客气话，到时候给姐夫点的介绍费就行。 “姐夫，记得联系锦航大酒店的经理，跟他说我名字，他认识的。” 赵有富惊讶了一瞬，也没说啥，起身让人抬这些鱼到收购点，他去打电话。 杨父好不容易赶过来，鱼都没见到，就听到去收购点了。 只好又捣腾老腿去追人。 来到收购点，扒拉开人群，村民看到是杨父，让给他进去，期间还不停的跟杨父打招呼，问话啥的。 杨父一律笑笑：“回头说，回头说，我先去看看我小孙子。” 众人：…… 好清新脱俗，大鱼不看，看孙子。 杨父来到童瑶他们身边，也没急着看鱼，拉了拉杨溪俊的手，逗了两句才看筐里的鱼。 “天，不是说只有赤嘴吗，咋还有这些好货。” 阿嫲与有焉荣极了，一米五的个子显现出一米八的气势，神采飞扬道： “这是我们瑶瑶和阿桦出息呗，叫啥…一鸣惊人。” 杨父呵呵笑两声： “娘，之前我网到黄唇鱼咋不见这么夸我。” 阿嫲这时候耳聋了：“啥？你说啥，娘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杨父不知道说啥好。 赵有富刚好回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爹，你来了正好，你那边有啥好货不，一会买家来了，一起卖，价格更高。” 杨父呐呐道：“我…我那边也就一些梭子蟹，鱿鱼，还有别的平价鱼。” 赵有富：“那算了，呵呵，咱们先过这些常见的货。” 杨清刚两兄弟早早就将鱼货抬过来了，过秤算账。 今天杨父收获也不错，除去油钱，能有三十多块。 童瑶这边也有些平价鱼，索性给姐夫收。 咋说也是延绳钓，比不了拖网渔船的货，一会就称完算账。 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卖了十六块五，比第一次放排钩好十多倍，同样的等两个钟头，第一次两口子才卖五块多。 好货也先过秤。 三条3斤7两，5斤6两以及25斤8两的老虎斑，两条6斤2两和9斤8两的火点鱼。 一条大青斑37斤2两，赤嘴鳘鱼足足49斤7两，这几条值钱的鱼没卖，等着人来收呢。 众人知道大赤嘴就差三两到五十斤，可惜得不行。 “就差这么点到五十斤，可惜啊。” “是啊，咋不长到五十斤呢，凑整多好。” “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们能有一条十斤的都不错了，还可惜呢。” “老黄，你这么说，我心情又不好了。” “哈哈。” 第121章 日收五百多！ 酒楼的买家从县城赶过来需要时间，童瑶他们都想回家吃个饭再来了。 出于礼貌，还是耐着性子坐在收购点等待。 四周围的村民竟然也跟着等，让回家都不回。 就连村长都眼巴巴的过来凑热闹。 乡下人也不讲究，直接席地而坐，三三两两的吹牛打屁也不觉得无聊。 半个钟头后，一辆桑塔纳停在收购点门口，下来一个穿着精英打扮成熟女人。 来人就是锦航大酒店的东家，苗英姿。 帮打开车门是打工人彭宏升，放古代绝对要叫小彭子。 村里人哪里见过小轿车啊，随着苗英姿走进来，他们呼吸都轻了几分。 赶过来的孩子们，更是吵翻天的围着小车转悠，也不敢摸，只敢围成一圈新奇的议论。 就连杨溪俊都从杨父怀里跑出去，蹦跶着喊： “车车，车车！” 阿嫲不放心的追上去看着，人多，这小子就是个小不点，万一被挤摔倒就不好了。 童瑶看到儿子有阿嫲跟着，也放心的上前和苗英姿打招呼。 不愧是做大生意的，再次见到童瑶夫妻俩，疏离中又不失客气。 态度让人很舒服。 苗英姿含笑道： “阿瑶，前几天还说有好货通知我们，没想到那么快就消息了，刚巧我今天没啥事，跟着宏升过来。” 童瑶带着人看鱼： “我们也没想到，实在是龙母保佑。” 苗英姿对她们这边渔民信奉龙母也知晓，很捧场道： “你们夫妻俩为人善良，龙母肯定会多加照顾。” 童瑶被夸得笑咪咪的，两人一来一回的聊了几句，就开始步入正题。 苗英姿也不客气了： “这些鱼都不错，尤其是这条赤嘴鳘鱼，刚好我大姨下个月就生了，买回去做鱼胶正好，这些鱼都要了，价钱方面不会让你吃亏的……” “等等，嘴下留鱼！” 门口突然出出现两个中年大胖子，喊完话气喘吁吁的抹汗。 来人是县城醉满楼的负责人，姓牛。 另一个还是熟人，是上次在海鲜市场买童瑶鱿鱼干的老板，姓肖。 童瑶和杨清桦一眼就能认出来，无他，实在是这个吨位，还有脖子手上的大金链子太有辨识度了。 肖老板顺完气，看见是童瑶两人，喜悦道：“原来是你们啊，哎哟，老弟老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大哥。” 牛经理看到他们认识，急了，上去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醉满楼的经理，你这条赤嘴我要了。” 童瑶和杨清桦对视一眼，默契的对此人没啥好印象，在场还有两个老板呢，咋那么霸道，上次去醉满楼就没有好印象，如今对着牛经理的态度更甚。 肖老板瞪向牛经理： “老牛，你这就不对了，咱们后面到的，先不说先来后到，但是公平竞争也要遵守，哪有这样的。” 牛经理切了一声： “有富的货我一直都有收，我价格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理应给我啊，是，有富。” 赵有富真是叫苦不迭，这个牛经理，脾气就是这样，平时明里暗里都叫自己有好货优先给他，当然好处也给自己不少。 但这会可不是他能做主的啊，鱼货的主人在这呢。 赵有富歉意道： “牛经理啊，这次可不是我说了算，我最多算是个中间人，货是这夫妻俩的，你跟她们说去。” 赵有富也不说阿桦和童瑶是自家人，万一被牛经理用亲情牌说嘴咋整。 苗英姿倒是让步：“大家都想要，那不如咱们公平竞争，阿瑶，你看行不。” 童瑶没啥意见，心里乐滋滋，竞争好，这就是跟后世一样，拍卖呗，价高者得。 接下来，两个大男人争得面红耳赤，苗英姿时不时淡定的插嘴。 不说大小姐风范，妥妥就是一个优雅的富婆加御姐，让村里的年轻男人看得眼都直了。 他们啥时候见过这种人物啊。 甚至有些结了婚了男人都忍不住盯着看，被一旁的媳妇狠狠捏了一下才回神。 杨清桦对这个女人没兴趣，和自家媳妇时不时窃窃私语。 等几人终于争论完，这条鱼最后的归属是苗英姿，没办法，谁让人家财大气粗，自己的酒店自己做主。 牛经理始终是个经理，考虑方方面面，只能放弃这条鱼。 而肖老板是有钱，但是也没有苗英姿那么资产丰厚，他也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靠捣腾干海鲜去外地卖起家的，暴发户就是他的代言词。 不过苗英姿也会做人，她只要这条赤嘴鳘鱼，其他的好货就让给两位。 这下大家都皆大欢喜，两人总不至于空跑一趟，大肉吃不上，小肉也不错嘛。 而童瑶和杨清桦也异常满足，你好我好大家好。 49斤7两的赤嘴鳘鱼卖了500块，按照正常来说应该是470块就差不多了。 多出来的钱，也是苗英姿看童瑶投缘，最重要的是体谅渔民的不容易。 夏天炎热，童瑶和杨清桦忙了大半天，衣服是湿了干，干了湿，头发也一缕一缕的巴在头皮上，苗英姿站在身边都能闻到咸汗味。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渔民，没有哪天不忙的，早就对身上的汗味免疫了。 就连童瑶也一样，反正大家都这个味，无所畏惧。 跟苗英姿这种富贵人不一样，还喷香水呢。 童瑶也不羡慕，对自己的认知很正确。 其他的鱼都是牛经理和肖老板给现钱。 三条野生老虎斑牛经理要了，35斤1两，六毛五一斤，卖了22815元，给了个整数2282元。 大青斑和火点鱼肖老板包下，大青斑比老虎斑便宜，三毛八一斤，胜在个头大，37斤2两，卖了14136元。 两条火点鱼给了高价，收购点两毛收，他直接给两毛四，由此可见，赵有富赚中间差价还是不少的，卖了384元。 肖老板也学着牛经理四舍五入，给了1798元。 童瑶夫妻俩今天一共赚了5573元，比杨父他们一个月出海都多。 就连中间人的费用，苗英姿都帮给了，这让童瑶不知道说啥好，童瑶热情的邀请她上家里搓一顿去。 第122章 哦哟，又发财！ 苗英姿婉拒了，实在是急着回去处理这条鱼，说着下次一定来。 彭宏升将鱼收拾好，艰难的扛到车前，为难的了： 这车帅是帅了，就是没有后备箱啊，放哪呢。 总不能放在后座，让老板和大鱼坐在一块。 苗英姿站在车外，也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开这辆车来了。 这年代也没有查车。 最后，彭宏升用自己的智慧，将鱼用麻袋装好，放在副驾驶，还贴心为这条尊贵的赤嘴系好安全带。 鱼没死透呢，半死不拉活的状态，在副驾驶时不时动一下。 童瑶狂擦汗，这要是在后世交警查车，肯定以为他副驾驶上绑着个人。 大白天的就敢给人套麻袋，光明正大的绑架。 太刑了这小子！ 苗英姿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只能催促启动车子。 村里人见此情况，一时之间竟然不羡慕开小车的有钱人了。 ——还没有他们的板车方便，更别提船了，啥鱼都能装。 杨溪俊在一众小孩里，跟着笑，还使劲拍手蹦跶，学他们喊： “哦~哦~麻袋茄茄，走咯。” 小家伙人小小的，声音倒是比谁都大，就属他喊得最欢。 童瑶怕财神爷听到，几步跑上去抱起这个臭小子，握着他的小嘴，不停在他耳边叮嘱： “嘘，小声点，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不小心听到的苗英姿：…… 早知道给470了！ 苗英姿离开后。 牛经理也跟童瑶等人告别，将鱼筐绑在车座，大胖子骑上二八大杠，扭着大屁股一左一右的艰难骑行。 众人都忍不住偷笑，小孩子被大人揍了一下，不敢再起哄，只能捂着嘴巴好笑的目送。 村里的人见热闹看够了，也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去。 出海回来肚子饿得不行，也累挺，回家吃饭好补觉，凌晨还得出海呢。 肖老板不着急走，多嘴的问了一句童瑶和杨清桦： “你们家还晒鱿鱼干不，我顺道一起收了，上次收购的拉到内陆卖，反响非常不错，你们要是有，记我号码，以后鱿鱼干都收。” 嚯，童瑶双眼放光，这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从上次卖鱿鱼回来，每一天都收鱿鱼，新鲜鱿鱼足足有两千七百多斤。 当然，昨天收的新鲜鱿鱼还没干透，本来前天的鱿鱼也干不了这么快的。 可今天的日头太狠了些，前天杀的鱿鱼，阿嫲今天中午就赶紧收回来，再晒下去就过头了。 童瑶看杨母她们大咧咧的就想说出口，赶紧先拉住人。 杨母她们不懂童瑶啥意思，不过按照最近童瑶的脑瓜子，肯定有啥事不能说，老老实实的闭嘴。 童瑶看着门外没人，让杨清桦将肖老板拉到一边。 杨清桦老实的照做，夫妻俩和肖老板嘀嘀咕咕好一会才回来。 杨母她们满脑门问号，这三人怎么跟密谋啥大事似的。 直到童瑶带肖老板回到家，称鱿鱼干，结完钱。 又吃完晚饭，杨母才知道童瑶和肖老板说了啥。 童瑶见家里人都个忙个的，她才凑近杨母和阿嫲身边解释： “阿嫲，娘，这个鱿鱼干生意，肖老板有门道，说是有多少收多少，你们说，现在是鱿鱼的旺季，离八月中还有一个多月，减去天气不好啥原因，总能出海二十多天，咱们可以收村里的鱿鱼干啊，有多少收多少，咱们赚个差价。” 杨母的阿嫲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童瑶，嘴巴张张合合。 杨母好一会才道： “你这脑子那么好用，以前咋就知道吃完就睡，睡醒就拉呢，早拿出来用，估计你爹娘，包括我们都能跟你吃香喝辣的了。” 阿嫲嫌弃的拍了杨母一下： “瞧你这说的啥话，我们瑶瑶要是早早就用脑子赚大钱还能看上阿桦吗，还能看上你这个事多的婆婆吗，县城的条件好的年轻小伙随便瑶瑶挑。” 杨母被阿嫲这么一说，还真给绕进去了，不停点头： “对对对，还是以前懒点贪吃点好，老话说先成家后立业，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说完随即笑眯眯的一拍手，看了杨清桦一眼： “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童瑶觉得…好爽，感觉自己站起来了。 对，老天爷就是让她这个懒人先苦后甜，经历了人间疾苦，体会人生百态。 这才让她重生回来，改过自新，成为一个富婆，包养全家人！ “哈哈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童瑶果然是天选之女！” 童瑶没啥文化，勉强记住前两句，觉得很符合自己。 自己想得爽翻天，忍不住大声喊出来，吓得众人一跳。 杨母清醒过来，手法娴熟的拿起旁边的扫把挥过去： “闭嘴！发羊癫是不是，等下我就喂你喝符水。” 阿嫲也拍了拍胸口，小短腿冲去屋里拿三炷香出来给龙母上香： “龙母莫怪，龙母莫怪。” 杨溪俊在门口听了一嘴，看到娘被打，小家伙冲过去拦着杨母，嘴里蹦出叠词： “莫怪，阿嫲，莫怪。” 其他小孩也跟着闹： “阿嫲莫怪小婶，阿嫲莫怪小婶。” 家里被童瑶整得鸡飞狗跳，杨父这些男人们坐在院子里偷偷抽烟，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 等好不容易停下来，杨母才气喘吁吁的坐下，和阿嫲继续听掰扯。 “哎呀，娘，你真是脾气暴躁，改天我去跟神婆求点消气符回来给你带着。” “你还说是不是。” 阿嫲在旁边呵斥： “快住嘴，好好说。” 童瑶和杨母才停止拌嘴。 “娘，阿嫲，这次你们也知道鱿鱼干是九毛七一斤，2250斤的新鲜鱿鱼，晒干也就675斤，卖了65475元。 咱们后期从村民收购上来的鱿鱼干，那我们就收七毛一斤，为啥呢，就因为肖老板许诺了，只跟我们收，那就让点利给他，他今后也不按照九毛七收，一律八毛七。” 阿嫲和杨母不太懂这个，倒是杨父在旁边脑子转得快，笑呵呵道： “不错了，我们村有大船的虽说少，但是每天捕捞的鱿鱼加起来都有上千斤，加上放网，放地笼的小木船也有个几百斤。 那晒干也有五六百斤，这么一算，咱们一天就净赚54块，咱们按照出海二十多天算，能净赚一千三百多…哦哟，卧槽，那么多！” 杨父自己边说边在地上用石头画圈圈叉叉算数。 别人也看不懂，反正他就能算得大差不差。 算到最后他自己手都拿不稳石头，一时间傻眼！ 不光是杨父，众人也被他越算越火热，看着地上鬼画符，仿佛是金山一般！ ps:咋办，友友们…我也有点感觉现在好少人看一样(?_?)呜呜，这几天发那么多章，大家都好安静哦～其实我经常反反复复看你们的评论，很开心，哈哈 ……俺继续努力，写精彩的剧情，让大家感兴趣参与进来！ 求催更，段评，评分 第123章 娘，你说的好极了！ 杨二嫂最缺钱了，这会看到地上公爹算出这笔钱，忍不住开口： “爹啊，这笔钱，属于我们公家，到时候分家的时候……” 杨父抬头看了一眼她，在看向其他的儿子，开口道： “你们三个怎么说。” 杨清杰想起没归家的媳妇，缩了缩脖子，憨笑道： “我…我都听爹的。” 杨父恩了声，问杨清刚：“阿刚你呢。” 杨清刚看了一眼自家媳妇，磨磨唧唧道： “我也…我也觉得算公家的比较好，每天那么多鱿鱼大部分都是跟我们大船的收，大不了本钱从出海的大船分呗。 现在又没分家，大部分都是一家人帮忙的，后期和村民收鱿鱼干也事多，阿瑶和阿桦又忙着出海，其实…也没帮啥。” 杨父照样恩了一声，问向杨清桦：“老四，你觉得这钱要充公吗？” 杨清桦直接道： “我听阿瑶的，她说不行就不行。” 杨父收完意见，也不问童瑶，直接下决定： “你们的意见很好，但是我是一家之主，我不听，你们也知道，分家后，我和你们娘，甚至阿公阿嫲都跟老四一家，别看他们两口子现在挣的钱不少，可养四个老人，一个儿子，压力比你们都大，你们也别装可怜，这么多年你们的家底，到底有多少，你们自己清楚。” 杨父说完，看了大儿子和二儿子一眼，两个儿子没啥表情，愣神听着。 再看低头不断绞手的二儿媳妇，他呵了一声。 最后才看向头昂得高高的童瑶，嘚瑟的样子，让他眼睛疼。 童瑶可太爽了，本来她还想在最后开撕呢，想不到公爹直接出手，美死她咯。 杨父别过头再次强硬开口： “本来我不想说，可你们也知道老大媳妇，回娘家那么久，没有童瑶开口，绝对不会让她回来的，你爹我原本对你们三个儿子一碗水端平，架不住当初说分家的时候被两个儿媳妇嫌弃，还踢来踢去，有句话叫啥，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这鱿鱼生意的钱都归阿桦，老二媳妇你帮忙，就给你和之前一样的工钱，不愿意干拉到，反正村里大把人，你想自己干也行，自己去找买家。” “对了，船是我的，能给你们两个儿子用，也可以收回来，你们不服气可以出去单干，我不拦着。” 杨父说出那么决绝的话，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疼。 他作为父亲，一万个希望家里的儿女能团结，和睦，互帮互助。 可钱啊，确实是好东西，但有时候又是个毒物，有些人还没拿到，光闻着味都能毒得面目全非。 血缘亲戚在他们眼里不如钱来得实在，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这种人，这种事发生了太多，特别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 为了活命、金钱、利益背叛出卖亲人的数不胜数。 旧社会走过来的人，最能清楚当初的动荡。 阿公和阿嫲红着眼，佝偻着身子坐在凳子上，不曾言语。 杨清杰和杨清刚也确实被老爹的话伤到心，甚至心里有一丝嫉妒杨清桦。 可当他们看到眼眶发红的父亲，默默擦泪的母亲，那点嫉妒消失不见，整颗心都是对父母和阿公阿嫲的愧疚。 杨清杰握了握拳，上前跪在杨父面前： “阿公阿嫲，爹娘，你们别伤心，以后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儿子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她要是还这样，我就和她离婚。 娶妻娶贤，如果她愿意改，我多教她，阿桦和童瑶比我们有担当，有孝心，我以后多跟他们学习。” 杨清杰也有儿女，还是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设身处地想想，如果他老了，也面对和爹一样的情况，他会不会偏疼小儿子，他想，他也一样会的。 人就是如此，谁对我好，我会对他更好。 杨清刚脑子一直是三兄弟中转得最快的，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紧着着也跪在杨父面前： “爹，我错了。” 其他的不用多说，杨父就能知道二儿子说的错，是什么错。 杨二嫂意识到自己开头的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是再这么贪心下去，最后的下场也如大嫂一样。 杨二嫂恨不得自打嘴巴，怎么会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跟着跪在杨父身前，流着泪低头道： “爹，我…我也错了，怪我一时糊涂。” 杨父一滴泪最终冒了出来，他快速的侧头擦掉。 杨母走到三人身前，扶他们起来，哑声道： “好，好，你们三兄弟，还有妯娌之间要好好的，不求你们别的，就求别有小心思，有劲一起使。 记住了，付出，一定会有回报，别看阿桦两口子现在赚得多。 但是她们付出的也不少，同样是出海，她们自己掏腰包买船，鱿鱼干也是她们拿出那么多的本钱，万一亏本了呢？谁又替她们还。 人啊，要知足常乐，珍惜手里有的，别想他人碗里的。” 童瑶被大家感动了，尤其是杨母这番话，简直是她两辈子听过婆婆最有质量的话。 “娘，说的好，会说你多说点！” 童瑶鼓舞的不停拍手，小胖墩在她怀里也很给力鼓掌： “多说点，多点点~” 杨母愣是被童瑶整的破涕而笑，其他人也跟着笑。 杨溪志他们这些大孩子也被大人从房里放出来，跟着仰天大笑。 反正不懂大人笑什么，跟着笑就是了呗。 一时间杨家院子里全是笑声，蔓延着前所未有的气氛，温馨而和谐。 在这一刻，大家仿佛觉得有什么从心里升华，有些想法，有些关系变了。 一群没啥文化的人，也不知道咋表达，统统哈哈傻笑。 笑完后，杨母和阿嫲兵分两路。 杨母是个大嘴巴，去村里串门，告诉她们自家要收鱿鱼干，自个晒，晒干检查没问题，自家有多少收多少。 阿嫲就去找老姐妹，童瑶要做地笼网，村里老人家也能做。 做得比年轻媳妇、中年大娘还好呢。 老经验人了，区区地笼网，手拿把掐的。 童瑶在家伺候小爷洗澡。 小爷今晚调皮捣蛋得要死，一大盆的水，被他蹦跶出去大半盆。 期间还用小手舀水泼童瑶。 气得童瑶拿鞭子出来： “杨溪俊！你再泼水试试。” 杨清桦也抓住机会，站在旁边呵斥： “臭小子，是不是找抽了。” 一脸懵逼的俊俊懵逼一脸，刚才爹娘还说自己是小祖宗呢，现在咋混合双打上了！ 【好开心(●°u°●) 」，评分上来了，一高兴就火速加更回馈大家，感激！】 第124章 大家都想发财 天气就跟杨家人作对似的。 昨天还是烈日当空照，第二天就开始刮风下雨。 说台风天，又不像，没到那个地步。 但让渔船出海，又出不了。 不光杨家人恼火，村里人也恼火得不行。 收到最新情报，杨家发福利，要带她们发财。 家里出海的恨不得觉都不睡，连夜出海。 他娘的，这破天气，村里骂娘声一片接连一片。 童瑶和杨清桦倒是不受影响，经过昨晚清点家底，如今她们家已经有260648元的巨款啦。 正所谓家里有粮心不慌。 对待儿子都宠溺得不得了。 导致小家伙在家里都是一副小祖宗模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家里溜达。 看到院子溜出来的鸡都要上去踹两脚，小少爷就是那么牛逼！ 杨父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总是觉得是老天爷给他们老杨家警示。 直到小少爷过去命令他： “阿公，走，买糖！” 杨父收起心思，穿上雨衣，抱起小胖墩就往小卖部走，没办法，谁让这是他金孙呢。 家里的小孩看到阿公又带着杨溪俊去买糖。 非但不嫉妒，反而冲着追上去。 阿嫲在操心的拉住领头羊，拿了两张大人的雨衣，让一帮小孩顶在头上，才放出门。 反正见者有份！他们老杨家的孙子已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孩子王啦。 分一点零食，谁都得听他们的，玩打仗游戏，都是他们当将军呢。 童瑶拿着布料去胖妞家借缝纫机的功夫，自家好大儿早就从小卖部出来了。 小卖部跟送财神爷似的，亲自抱着杨溪俊出门。 末了还亲亲热热的挥手： “俊俊，下次再来啊。” 杨溪俊在阿公怀里闷声，敷衍的回答： “来哦~” 杨父直接气笑，这是什么品种的祖宗。 童瑶最近都在忙搞钱，好久没有和姐妹聚一聚了，到了胖妞家，就嗑瓜子可劲唠嗑。 这天气，刮大风，下大雨，一般人都不出门。 也只有童瑶她们这种闲得浑身刺挠，非要找事干的人，才会出去串门。 杨父纯纯是属于被迫出门。 童瑶和胖妞激动的聊了没半个钟头呢，阿艳几人就依次赶过来。 孩子抱在雨衣里，一脱下雨衣，孩子丢堂屋，自己找小伙伴玩去。 娘也要找自己的小伙伴玩咯。 六\"仙女\"碰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东家长西家短，王二狗李麻子隔壁的二栓子通通聊了个遍。 胖妞家里一地的瓜子壳，都是自己人，胖妞才不在意。 反正回家前姐妹都帮打扫。 几人聊完村里八卦，又聊童瑶最近的事。 阿艳对童瑶佩服得不行： “瑶瑶，没想到啊，你这人认真起来，赚钱能力真厉害，我公爹都说了，要是出海了，家里的鱿鱼都晒干，给你家收购，不卖给收购点了，这一来二去，我们家都能挣不少。” 六个人中，之前也就阿艳家里有船，童瑶不算，毕竟之前杨清桦都是做船工的，家里的船没他的份，现在可不一样了，童瑶夫妻俩条件越来越好，家里长辈也偏疼。 胖妞家里卖猪肉的，条件好，也不羡慕。 其他四个人就不一样了，家里没船，想做这份生意都做不成。 她们最近也被童瑶渲染，勤快了不少，也渐渐的明白家里男人不容易，朋友之间，突然有一个富裕起来，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影响。 招娣超级想赚钱的，可她又不懂咋赚钱只能求助童瑶： “瑶瑶，我也想赚钱，我男人腿得养三个月，这三个月都得吃老本，我最近也在家做渔网，今天特意看下雨，你们不出海，特意出来问问你，你脑子灵活，帮忙想想法子呗。” 矮妹也一样，心里光着急，嘴笨又不会说，一个劲的：“我也是，我也是。” 而阿娇那就是童瑶死忠粉，直接拍桌子： “瑶瑶，你说，让我们怎么干，我们就听你的，放心，咱们姐妹虽然情比金坚，但也要明算账，该分你多少钱，直接开口，你拿大头。” 此话一出，就连胖妞也被鼓舞，矮妹、招娣、阿娇纷纷跟着； “对，我也是，我也是。” 童瑶被她们都得吓了一跳，喃喃道： “大家…大家都那么缺钱吗。” 众人异口同声：“缺！” 这给童瑶整不会了，实在是她脑子也就这样啊，哪里会做啥生意。 家里最近赚钱都是靠她家小少爷的啊，这话她又不能往外说。 至于鱿鱼干，纯属话赶话，灵光一闪才想出来的。 胖妞几人看着童瑶不说话，在一旁揉脑袋沉思。 她们下意识放轻呼吸，不敢打扰聪明人思考。 童瑶想了好久，才终于想出来一个法子。 “要不，你们也买一条小船，投资虽然大，但是收获也不错，慢慢来，勤快点，总能赚。” 这年代海货还是不少的，再怎么样也能赚钱。 矮妹几个听完在心里默默算。 算到最后，几人一脸茫然对童瑶道：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家里有没有钱啊。” 童瑶：…… “不是，你们连家里有多少钱都不知道吗，就算不拿钱，你们家男人总会告诉你们。” 矮妹挠了挠脸： “没有啊，以前咱们那样，我男人能三不五时给我一毛钱就不错了，现在我天天在家里帮忙，他对我可好了，我也没问。” 阿娇点头，转而想到什么，对童瑶诧异： “那啥，瑶瑶，你之前不也和我们一样吗。” 童瑶好尴尬，好像…确实是哈，也就她重生回来第二天，阿桦才说的。 “那要不，你们回去和自家男人商量商量，钱够的话就买一条和我差不多的，不耽误带孩子，要是钱不够，就买一条摇橹的小木船，没有棚子也无所谓。” 她们之前也听家里男人说过想买船，但是人的胆子真不是和童瑶夫妻俩一样。 没有家里帮忙，靠自己，老本全花光，瞻前顾后想半天也不敢买，一直这么耗着。 胖妞好艰难插嘴： “我家就是卖猪肉的，总不能用猪肉去海里做啥延绳钓。” 童瑶：…… 第125章 小树不修不直溜 童瑶想了半天，只能对胖妞道： “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了吗，你让你公爹多养猪呗，以后自己杀，自己卖，赚钱了还能搞个养猪场，你家又靠后山，山周边好像还有个池塘，到时候沤粪啥的方便。” 童瑶顿了顿再次开口： “况且像猪肉加工品也不少，什么猪肉条啊，腊肉，肉松、肉脯、腊肉、香肠火腿肠啊啥的，方便存放，运输也方便，到时候卖出去更有市场。” 童瑶不知不觉就想到后世的所见所闻，越说自己越起劲。 而胖妞刚开始听着还能听得懂，听到后面就双眼冒金星。 其他人也一样，五个人目光呆滞望着童瑶。 直到牛牛跑过来，哈哈大笑：“哈哈，娘，你们系不系傻啦。” 胖妞回过神，拽过儿子，啪的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冷酷道： “滚。” 牛牛不愧是牛牛，挨了一巴掌，还笑嘻嘻的去找小伙伴玩耍。 胖妞对童瑶道： “瑶瑶啊，你说的养猪场我觉得不错，至于其他的，我也听不懂，太为难我胖妞了。” 童瑶失笑： “没事，你就先跟家里人商量养几头猪呗，你也没啥事，在家喂喂猪，要是财大气粗，那就直接建个小猪舍，雇信得过的大娘帮喂，你平时就做个监工就行，后面的事咱们以后再说嘛。” 胖妞这才眉开眼笑： “行，这个好，我能听懂，等晚上我公爹和男人回来，跟她们商量商量。” 几人心中有计划，聊也聊不下去，纷纷操起儿子，披上雨衣，火急火燎的回家。 剩下童瑶你看我，我看你。 童瑶突然想起啥，拍了一下额头： “艾玛，我忘了，我是来借缝纫机，做衣服的啊，咱们唠了大半天，正事忘干了。” 胖妞拿过她放在一旁的布料： “行啦，我这几天没事，你报尺码给我，我在家帮你做就行了。” 童瑶乐得有姐妹帮干，还皮了一下： “不错嘛，咱们胖妞以前懒归懒，但是琴棋书画、缝缝补补样样精通，以前那是不想干，而不是不会。” 胖妞恼怒的差点将布料扔她头上： “赶紧帮我扫地，我去给缝纫机上线，一会把你嘴巴缝起来算了。” 童瑶利索的拿起扫把，手脚麻利的扫地。 上次给自家爹娘俩匹布料，童瑶也没留，寻思下回去县城再买。 可阿嫲心疼她，非要将自己的一匹的确良和纯棉布料给她拿过来。 纯棉布料也就截下一块给杨溪俊做小挎包了，剩下大半呢。 家里有老人孩子，童瑶也和大家的思想一样，先给老人和孩子做。 等她和阿桦去县城了，去买布料回来再做就行了呗。 的确良给阿公阿嫲一人做一套，夏天用的布料也少，做两个人刚刚好。 纯棉的布料适合孩子，童瑶比比划划了好一会，让胖妞做了一件小t恤，一条五分长的小背带裤，剩下的布料做一个小帽子，头顶做两个兔子耳朵，家里有多余的棉花，兔子耳朵塞进棉花。 等冬天的时候小少爷带了之后肯定可可爱爱。 孩子的衣服小，做起来快得不得了。 缝纫机咔嚓咔嚓这么不断运行，胖妞在童瑶的指点下，很快就做好一顶帽子。 蓝色的纯棉帽，有两个小耳朵看起来就可爱十足，还保暖。 胖妞稀罕得不行：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做出来的，好看，帮你做完，看看家里还有布料不，给牛牛也做一个。” “行啊，等冬天了给他俩戴上。” 胖妞和童瑶聊了一会，继续给杨溪俊做小背带裤和小t恤。 童瑶力气是大，让她去挑猪粪都行。 让她做这种手工活，那就是鬼见愁。 上辈子试过，就是粗心大意干不好，缝出来的就是四不像，还穿不进。 后来杨清桦都叹气，自己缝了起来，条件好了之后，就是出去买。 清仓大甩卖大把，省钱耐穿还抗造！ 再不济还有拼多多，99包邮值得拥有！ 胖妞很够意思，一直帮童瑶做衣服到下午四点多，童瑶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她停下： “谢了姐妹，时间差不多了，好像…你该煮饭了，明天再继续也行，咱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 这话换成别人，关系不熟绝对会认为童瑶不会做人。 可是按照胖妞她们的关系，不觉得有啥。 童瑶来胖妞家也大方的拿糖啊这些，人情就是你来我往，感情自然好。 胖妞收好布料和线： “行，那就明天说，你一会留下来吃饭呗。” “不用了，家里估计在做了。” “唉，这会又忍不住羡慕你了，家里有阿嫲和婆婆真好，你二嫂也不错，回去就能吃现成的饭菜。” 童瑶觉得这一点，婆家长辈和妯娌真是没话说，对胖妞笑了笑： “哎呀，啥样都有好有坏，像我婆婆说的，知足常乐。” 童瑶说完就披上雨衣回家，胖妞送到院门口叮嘱： “你路上慢点，别跑着回去，路滑，听到了没。” “行，知道，你回。” 童瑶回到家，脱下雨衣，将儿子的帽子衣服裤子放房间。 走到门廊下。 杨溪俊就从杨父屋里跑出来，小炮仗一样的跑到童瑶身前站定。 双手叉腰，小脸皱成一团，愤怒道： “娘，泥去哪？”没等童瑶回话呢，他又跟个小皇帝似的命令人： “哼，过来，抱我。” 哎哟，这给他能的，最近被人宠得无法无天了，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童瑶眯了眯眼，转头装做找东西。 杨溪俊昂着小脑袋，闭着眼等她抱呢，等了半天都等不来，睁开眼看到娘在找东西，他不懂就问： “找神么？” 童瑶回过头：“呵呵，找竹鞭呢，我的小宝贝！” 杨溪俊危机感上来，猛地抱住娘的小腿，乖乖巧巧、小甜饼似的叫娘： “俊俊爱你~” 童瑶弯腰抱起这臭小子，拍了一下屁股。 “小树不修不直溜，看你还敢牛气。” 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哼笑：“什么时候又偷吃零食了，老实交代。” 杨溪俊埋头在她脖子里，小声辩解： “没有哦，阿公给。” 童瑶无奈摇头，这理由，也只有这个臭小子能编出来了。 公爹那么抠门严肃的一个人，绝对不会主动给家里孩子买零食。 家里孩子都不敢闹去小卖部，也只有这个小家伙敢叫人去。 第126章 热不热啊？ 睡到半夜，童瑶被一声惊雷声吓醒。 下意识的想看儿子有没有被吓到，晚上小家伙都是睡在里侧。 摸了一下空空如也。 童瑶有些心急，坐起来正想去开灯。 杨清桦被她的动静吵醒，跟着起身，小声问怎么了。 “儿子呢？” 杨清桦熟练的摸索床头，将横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家伙抱起来： “这不是吗。” 童瑶放心了，重新躺下来：“这臭小子，睡觉咋到处翻滚呢，吓我一跳，把他放中间。” 杨清桦放好儿子，躺下来后，摸黑拉过她的手安抚： “你们娘俩睡觉不都一样，睡熟了到处翻。” “我可没有。” “是是是，你没有，睡。” 翌日一早，童瑶就被儿子吵醒。 杨清桦洗漱完，推门进来，让她多睡会，外面下小雨，不好出海。 童瑶翻身坐起：“不睡了，这小家伙都起了，我也别想睡。” 杨溪俊坐在娘怀里指着柜子：“穿，好看。” 不用童瑶动身，杨清桦就去木柜子里拿出昨天胖妞做的新衣服。 童瑶无奈：“我还说要洗一下再给他穿的，就不能给这臭小子看到，唉。” “都干净啊，不用洗。” “看上去干净，实际上很脏的，从棉制成布，要经过众多工序，肯定会沾污细菌，残留有化学物质，对人身体不好。” 杨清桦没想到童瑶懂得那么多，对她笑了笑： “没想到你经常去县城长那么多见识，这匹棉布阿嫲知道你要给俊俊做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洗过了，放心。” 童瑶直呼好家伙，自家男人都会给自己的聪明找借口了呢：“行，给他穿。” 杨清桦就要儿子穿衣服，突然看到裤子不像裤子的背带裤为难了。 “这两根带子是干啥的。” 童瑶接过来： “这叫背带裤，你上次没看到顾南穿吗。” 杨溪俊动来动去的看着爹学嘴：“背带裤，没看嘛~” 杨清桦挠了挠头：“啊，不记得了，当时没注意，好像真有两根带子来着。” 小家伙穿上一身崭新蓝色的小t恤加背带裤，开心得在床上蹦来蹦去。 杨清桦看着帅气的儿子，满满的自豪：“果然是我的种，像我，长得精神！” 童瑶失笑，这人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儿子明明是像自己好。 懒得搭理他们父子俩，去院子外洗漱。 不一会杨清桦就出来了，童瑶刚刷完牙，诧异的问他：“儿子呢。” 杨清桦嘴角抽了抽： “你刚出门，就叫我给他拿镜子，现在正坐在床上照镜子臭美呢，不舍得出来。” 童瑶失笑，嘀咕一句：“这么臭美不知道随了谁。” 杨清桦欲言又止的直直看着她。 童瑶洗完脸就从屋里大喊：“杨溪俊，出来刷牙，快点的，不然揍屁股。” 屋里的小家伙显然是听到威胁了，大声回：“娘，好哦。” 早上七点还是下小雨，咋说也是六月底，大夏天的，就算下两天雨，天气闷热得不行， 杨父也没有出海，正坐在饭桌上慢悠悠的喝小酒，吃杂鱼。 做海的渔民上了年纪，大部分人都有风湿，只要有时间都会在家喝点酒去去湿气。 酒也是自己用海蛇泡的，家家户户都有。 阿公也在旁边喝两口。 杨母和阿嫲吃饭快，这会就坐廊下做童瑶的地笼网，过一会阿嫲的老姐妹也会过来帮做。 童瑶和杨清桦坐在饭桌上喝粥，杨父还问起杨溪俊咋不见出来。 夫妻俩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啊。 杨父话音刚落，屋里就跑出来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童瑶差点一口粥喷出来。 杨父也笑得不行。 就见小家伙穿着短款背带裤，短袖t恤清爽的装扮。 这打扮没问题，问题是这糟心孩子。 自己翻出童瑶昨天带回来的棉帽！ 胖妞还做了双层，塞了点棉花，厚实啊！ 童瑶看向桌边，扭屁股臭美的小家伙，没忍住骂道： “真是憨狗不知六月天！” ”噗嗤！”杨父嘴上的酒喷了出来，咳了两声哈哈大笑。 阿公和杨清桦包括杨母她们也笑得不行。 这孩子非要自己戴个棉帽，两个长长的小兔耳垂吊在脸颊边。 可爱是可爱了，也真的憨啊，这得多热。 童瑶将他的帽子脱下来，带去洗漱。 小人还紧紧的抓住帽子： “不要，俊俊戴。” “这是冬天戴的，现在大热天的，一会热死你。” “就要！” 童瑶拿他没办法，只能给他戴着，抱去去洗漱。 最后才坐在桌边，喂小家伙吃饭。 他还时不时摇头晃脑的甩着兔子耳朵。 杨父喝着酒问他热不热。 小家伙明明热得时不时挠头了，嘴却硬得不行： “不ye~” 杨父哭笑不得。 吃完早饭，杨父带着三个儿子去宅基地忙，虽然出不了海，但是建房子倒是没问题，披个雨衣照样能干活。 杨父刚出门，来帮做地笼网的老太太们过来了。 童瑶和杨清桦要做六排，工作量挺大，自家人做的话耗时久，不如请人来一起帮干。 杨二嫂帮着做，介于最近二嫂的表现，童瑶也不吝啬，一样给工钱。 人家都踏踏实实帮干活了，不给工钱也不好。 阿嫲和杨母不要工钱，反正她们分家都跟着童瑶，帮着就是应该的。 地笼网是用铁丝做为骨架，网围在骨架上制作成四方形。 可以折叠，一条地笼网拉长开也就三米，当然也可以做更长的，童瑶不打算做那么长，拉起来也费劲。 一条地笼网有十六个骨架，内部是相通的，展开就是正方形的小网笼，小网笼两边都有间隔式诱鱼洞。 地笼网两端是圆锥形网袋，鱼虾只能进不能出。 童瑶洗完衣服，就帮着做地笼网。 村里几个老太太们看到童瑶加入，夸了几句，阿嫲笑眯了眼。 杨母在旁边也欣慰得不行，总有一种：“吾家有女，终出息”的感觉。 杨二嫂在旁边也跟着笑，丝毫不见羡慕嫉妒。 童瑶被夸的差点高歌一曲，嘚瑟得不行。 “哎哟，弟媳，你们在做地笼网呢。” 第127章 被扫地出门的大伯母 从门外走进来了两个中年妇女，进院子将伞一收，其中一个将塑料袋装的瓜子花生放在堂屋桌面，就满面笑容的走到阿嫲身边坐下。 这个是童瑶的二伯母，另一个赔笑的是大伯母。 童瑶大概是知道今天二伯母来是为了啥，上辈子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她三儿子结婚。 这会子是来叫她们家喝喜酒的。 二伯母家是一个大女儿，二儿子已婚，要结婚的是三儿子杨清兵，今年20岁，娶的隔壁村的，女方家也是做海渔民，剩下一个小女儿，17岁，还在家帮忙，没结婚。 果然二伯母就对着阿嫲开口： “娘，弟妹，还有几个大娘，见你们一起在这，我就不一家一家的走了，后天我家清兵结婚，到时候一起过去喝杯喜酒。” 村里有人结婚，条件不错的主家都会请大部分村里人。 这年头猪肉最值钱，海鲜最贱，海边人请喜酒也花不了多少，反正海鲜多，随随便便就是几个菜。 结婚是喜事，几个老太太也笑眯眯的应下，又八卦的问了下女方的情况。 二伯母也跟她们介绍起来，即使现在改革开放了，但蛋家人能娶到隔壁村的媳妇也很值得自豪。 就像当初杨清桦能娶到隔壁镇的童瑶一样，当时也轰动全村。 像杨大嫂和杨二嫂就是本村的，也都是蛋家人。 此时二伯母说起来也为自己儿子骄傲得不行，还说给他们新婚夫妻买了大伯母家的小木船，到时候两口子也有谋生的出路，做父母的不用担心了。 杨母和阿嫲哼笑了一声，看都不看旁边低头帮干活的大伯母。 童瑶也不搭理她，听说大伯母的船在村里放话半个月了，都没人买，最后只能卖给二伯母，还是降价了，三百块钱卖的。 现在跟着二伯母来自家，就不知道是要干啥了。 “娘，干干，要吃。” 杨溪俊和姐姐玩腻歪了，就跑到童瑶身边提要求。 童瑶看着他汗都滴下来了，愣是舍不得脱下帽子，拉到怀里打商量： “吃饼干可以，但是你要把帽子脱了，也不嫌热。” 几个大娘笑得不行。 杨溪俊被笑的不好意思，躲进童瑶怀里埋头不肯面对众人，也不说话。 童瑶抱起儿子去屋里，和他反反复复要求了好一会，才同意脱下帽子。 帽子一脱下来，头发都闷得半湿，给小家伙脱下帽子，他还长吁一口气，晃脑袋更快了。 “该，现在知道脱帽子舒服了。” 童瑶拿干毛巾给他擦干汗，才去拿饼干。 两盒曲奇饼干，一盒没拆开，还有一盒吃了大半，就剩下几块。 童瑶给他抱着铁盒子出去和家里小孩子们一起吃。 小家伙乐颠颠的抱着盒子出去分享。 经过阿嫲她们的时候，几个没见过这个饼干盒的大娘纷纷问这是啥啊，看着就金贵。 而且杨溪俊身上穿的布料，一看就是崭新的棉布，样式穿起来也新奇，大胖小子白白嫩嫩，在一身蓝色的衬托更白呼了，让她们这些老太太看着都稀罕，真精神！ 啥时候童瑶那么有钱了，这几次就算捕鱼挣了钱，她们也没想过是童瑶一家自己拿。 没分家，都认为是交给杨母，毕竟村里没分家的都是这样。 阿嫲又自豪的和她们说童瑶见义勇为的事，人家送的谢礼，具体送了啥她也没说，就说她们看到的布料和饼干。 老太太们没想到童瑶还有这高尚品质： “怪不得瑶瑶淘海都能有好货，是个有善心的，龙母以后肯定多多保佑。” “是啊，心肠好的人，运气不会差。” 童瑶都被她们夸得不好意思了，自己何德何能啊，被长辈们这么螺旋夸，太爽了。 大伯母眼神闪了闪，想到家里老头子的交代，忍痛的从兜里掏出钱，整整两百二十块。 十块钱的大团结有十多张，其他都是一块两块和毛票分票，一叠钱呢。 大伯母将钱递给杨母，勉强的笑了笑： “弟妹，前几年加起来欠了你一百六十六块八毛五分二厘，上次清立的事，又借了你家五十，一起是两百一十六块八毛五分二，上次阿广来家里说买船，大嫂的态度不好，多添三块多，凑够两百二，就当赔礼了，你…” 杨母不等大嫂说完，就将钱一把夺过，呸了两下口水细细的数钱。 大伯母面色不太好：“你看你，大嫂还能给不够吗。” 杨母头都不抬，呵斥：“别吵。” 大伯母不敢再吱声，委委屈屈的蹲在地上帮忙。 直到杨母数完，确定好钱才有功夫搭理她： “大嫂，你这不是给，是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借给你十多年都没还，三块多就当利息了，上次阿广去你家买船，你把我男人和两个儿子扫地出门我可没忘，想让我原谅你们一家，没门。” 杨母说完就去屋里放钱。 阿公阿嫲和杨母一个态度，大儿子一家就是这样的人，没救了，最近不过是看自家条件好起来，才想着来还钱，巴结巴结，方便以后占便宜。 大儿子娶了这个媳妇，分家后，他们老两口可没见过老大一家过年过节送啥好吃的过去竹排那边。 老两口分家后就决定自己住的，谁也不跟，老了躺床上三个儿子儿媳轮流照顾点就成。 现在嘛，跟瑶瑶就行，瑶瑶心地好，以后瑶瑶和阿桦出海，他们就在家里帮着她打理后方，养鸡养鸭晒鱼干啥的总能帮得上忙。 所以杨母说那句话的时候，阿公阿嫲也没意见，低头干活。 大伯母内心的火就上来了，忍不住小声骂骂咧咧： “这不是翻脸不认人吗，我都来还钱了，还给我甩脸色，不是说还钱的都是大爷吗，这会我倒是来做孙子了。” 阿嫲直接拿气扫把，往她身上挥舞： “你给我滚，老娘还在这呢，你想当谁的大爷，以后你们老大一家别来贴着我们家。” 有打架的地方，少不了杨溪俊。 不知道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手上拿着平时娘打他的小鞭子，冲到阿嫲跟前，挥舞鞭子，跺脚大喊： “滚！滚！滚！” 童瑶将他拉回来，这孩子像极了后世大妈吵架时跺脚呐喊： “退！退！退！” 第128章 姐妹们，开搞！ 大伯母被阿嫲打得伞都来不及拿灰溜溜的冲出院外，淋着雨回家。 二伯母心有戚戚，还好自己不是个搅家精。 大嫂家的船便宜卖给她，今天特意找到自己，让自个帮说点好话的，这个情况，还是算了。 二伯母在院子里说了几句好话，然后又让大家到时候记得去喝喜酒，就拿着伞匆匆回去。 儿子要结婚，她要忙的事也多，不久留了。 阿嫲跟京剧变脸似的，将大儿媳妇扫地出门后，这会抱着杨溪俊笑眯眯的和老姐妹聊天。 家家都有这种人，活到这把年纪了，老太太们见识了不少，此时也调整好心态继续边唠家常边忙活。 第二天倒是不下雨了，又刮起风。 杨父在家里恼火得要死，这风刮的真是邪门。 陆地上还不算大，等他去码头上开船感受一下，海上的风刮得大浪飞起，根本出不了海。 只能带着三个儿子继续去宅基地忙。 童瑶老老实实在家帮忙做地笼，也不像以前一样，出去找姐妹溜闲。 忙了没一会呢，胖妞几人就过来找她去赶海。 刮风也还行，又不是下雨，刚好能去赶海。 按照童瑶以往的运气，她们跟上瘾似的，得着机会就想叫童瑶去一次。 杨母不同以往，笑眯眯的帮童瑶收拾赶海工具，甚至还帮杨溪俊打包好，给童瑶背上： “去瑶瑶，这几天家里的淡菜干，还有贝壳也快没了，多捡点回来，娘看好你哦。” 童瑶：…… 好时尚的婆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谁重生了。 阿嫲心痒难耐的很，扭扭捏捏的去拿两把五爪耙，自认为很有道理的和众人道： “瑶瑶好像忘记拿耙子了，我去送送，你们忙。” 说完就不管院子里一伙人的表情，小短腿捣腾着追上童瑶。 阿公都气笑了：“阿瑶淘海啥时候用过耙子，这老太婆，自己想去不早说，还找这借口。” 杨母和几个老太太也笑的不行。 杨二嫂站起身，拿了两个铁桶，紧随其后： “阿公，娘，那啥，阿嫲和瑶瑶好像忘记拿铁桶了，我去送送。” 众人：…… 好蹩脚的借口，现在都流行这么离谱了吗。 杨二嫂是真的佩服童瑶，每次淘海都能淘到好货，偏她每次都错过，这次说啥也要跟着瑶瑶屁股走了。 走到码头的童瑶，看到追上来的阿嫲和二嫂，挠了挠头： “阿嫲，二嫂，你们不在家吗，二嫂做地笼网有工钱，你不赚钱啦？” 杨二嫂跟小媳妇似的，磨蹭到童瑶跟前：“二嫂…二嫂也想跟你淘海，行不。” 童瑶无所谓的点头： “淘呗，大海那么大，海岸线那么长，想咋淘就咋淘。” 杨溪俊在后面拍手：“淘呗~淘呗。” 众人笑笑就一起往老地方走。 离海边越近，就越能感受到刮风之大，呼呼的吹。 怪不得杨父说出不了海，这风，确实出不了。 经过码头沙滩的时候，童瑶远远看看一眼，果然没有人出来淘海，估计是听到家里男人说海面风浪大，就懒得出来，在家织渔网赚钱岂不是更好。 阿嫲看见杨母给杨溪俊穿上长袖长裤这才放心下来。 当娘的人哪能不关心自家孩子的，胖妞几人背上的儿子也穿了长袖长裤。 走到老地方，礁石区童瑶她们都不做停留。 杨二嫂看着密密麻麻的蚝蛎、贝壳心热得很，纳闷的问童瑶： “瑶瑶，这里那么多货，咋不挖啊，还走啥。” 都不用童瑶回答，阿嫲就抬起下巴，斜了她一眼： “礁石的货又不会跑，回头再来挖呗，咱们是来赚钱的，当然去找值钱的海货咯。” 杨二嫂失笑：“是是是，还是阿嫲懂。” 阿嫲傲娇的哼哼，加速脚步。 童瑶跟上去扶着她：“阿嫲，风大，又都是礁石，你别走那么快，头别昂得那么高，看路。” 阿嫲这才老老实实的慢下来。 走到红树林，童瑶才让大家停下来。 “姐妹们，开搞！” 阿嫲、胖妞几人以及背上的孩子呐喊出口号：“奥利给！” 给杨二嫂吓了一跳，要是她见识到后世的信息，肯定能脱口而出：瑶瑶在搞传销吗，老小通杀。 此时的杨二嫂尽管被吓了一跳，但是有童瑶这的一声，心里不知不觉也跟着激动起来。 红树林啥最多，那肯定是青蟹啦。 特别是今天刮大风，对红树林的生态环境产生一定的影响，也改变了潮汐和海水流动的方向和速度，这些变化对青蟹的栖息和生存状态多多少少都影响到。 童瑶打头没走几步呢，就碰到三只大青蟹横着跑，跑的方向正是海里，一般大风、或者台风来临青蟹大概率会躲到海里，避免受到伤害。 童瑶手脚麻利的踩着一直青蟹，给它来一个五花大绑，那两只可能是目睹了童瑶的现场绑架，顾不得兄弟的处境，跑得飞快。 童瑶心急得喊阿嫲： “阿嫲，快来，这里有两只大青蟹，别给她们跑了。” 阿嫲走得慢，红树林泥泞，穿着雨鞋不好走，落在后面了，听到童瑶叫她，高兴的回话： “好好，来…哎哟，阿嫲来不了了，这边也有。” 阿嫲走了几步，就看到从旁边窜出来一只一斤左右的大青蟹。 童瑶只好快速绑好一只，去追那两只大青蟹，个头那么大，可不能放过！ 胖妞她们接二连三的惊叫出声： “哎哟，我这里也有两只。” “我这里也有，妈呀，又来一只，跑得好快。” “两只！！我的天，一斤有了，发财啦。” 杨二嫂手脚都忙不过来了，她也发现了两只，好刺激好爽！ 果然得跟着童瑶混，有肉吃。 童瑶都来不及呐喊了，这片红树林大得很，搬家的青蟹真是太多了，两只手都抓不过来。 “要是你爹在就好了，两个人比一个人抓得多。” 杨溪俊可不爱，手里的小青蛙差点甩飞：“不要，爹不来，娘来。” 童瑶弯腰低头绑青蟹，不耽误她和儿子吹牛： “为啥不要，你爹对你那么好，昨晚还帮你洗澡呢。” 杨溪俊自己也想不出来，反正就是反骨到底，就一个劲说爹不好。 【姐妹们，起来晚了，本来以为要加更的，没想到礼物刚好4399圆子！！不到50，俺就捂住存稿啦， 哈哈哈，大家努力努力～现在催更每天2400这样，催更3000加更一张，突破50收益一样加更哈！ 爱你们哦 ～- ?(??)】 第129章 发现有沙虫！ 青蟹大军疯狂跑，童瑶大军疯狂追。 忙活了三个钟头，童瑶大军最终败下阵来，人力有限，搞不过搞不过。 童瑶找了个地方，将儿子放下来喝水，喂鸡蛋。 不得不说，如今杨母对童瑶一家是明目张胆的偏心了，家里小孩除了大哥家四岁的杨溪莉，其他孩子都没有鸡蛋的。 就连杨母自己都没有，毕竟谁家大财主能这么大方啊，天天拿十几个鸡蛋来吃。 阿公阿嫲是不舍得吃，杨母偶尔才煮一次鸡蛋改善伙食。 而童瑶和杨清桦，杨溪俊每天都是一人一个，杨二嫂怀孕了也分到一个。 童瑶剥好两个鸡蛋，将一个给儿子，自己的一分两半给阿嫲吃。 阿嫲不客气的一把接过，恩，老操作了。 杨溪俊用小胖手捏了两块，给阿嫲和童瑶： “吃吃！” 童瑶和阿嫲对视一眼，这孩子，懂事了又完全没懂事。 就手上那两小块，比指甲盖大一丢丢，真是太大方了。 童瑶也不客气，低头吃过。 阿嫲更不客气，乐呵呵的接过这点鸡蛋，吃完了还直夸小家伙：“我们俊俊真孝顺。” 杨溪俊这才眉开眼笑的捧着鸡蛋吃。 胖妞几人也坐在旁边给儿子吃东西，赶海多了，干粮和水都带有，几人都坐着吃东西。 杨二嫂吃完鸡蛋，又拿起玉米啃，笑得满面春风： “这次真是发财啦，咱们抓了几桶满满当当的大青蟹。” 胖妞也高兴的附和： “是啊，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青蟹，还好我们带了桶。” 阿嫲害了一声： “早十多年我们也见过，那会是来台风前，码头那片沙滩跑了好多大青蟹，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抓得腰酸背痛，不过那时候有生产队，抓回来也不是我们的，最多能在吃大锅饭的时候喝点汤。” 童瑶几人沉默了，那段日子的老百姓确实过得难。 阿嫲絮絮叨叨跟她们说了一会，见她们都沉重的不说话，又转移轻松点的话题，那段灰暗的日子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越来越好就行，说那么多让小辈跟着难过多不好。 气氛放松下来，几人才开始和阿嫲说说笑笑。 招娣眉开眼笑的看着两个铁桶的青蟹，本想说点啥，又有些担心道： “可是咱们桶都装满了，一会再抓怎么装。” 童瑶摇了摇头，斜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傻，青蟹绑好腿，倒进麻袋不就行了吗，一会继续用桶装，装完了又倒进麻袋。” “哈哈，招娣你是不是笨。” “早上还提醒我们带麻袋呢，你现在又转不过弯，一根筋。” 招娣和几人笑闹了几句。 阿嫲年纪大了，童瑶让她留在这里看小孩，就不让她跟着辛苦了，阿嫲摸了摸发酸的腿，答应了下来。 童瑶本想拿着桶出发，看到脚边有阿嫲拿的两把五爪耙，一起带上，分一把给二嫂： “二嫂，咱们拿耙子过去，挖一下看有啥好货，放在这里孩子多，也不安全。” “行。” 童瑶去到红树林，继续抓青蟹，抓了一会，玩心起来，就拿起五爪耙挖沙地。 “卧槽，那么多沙虫。” 胖妞几人听到童瑶的惊呼声，跟着过来，也跟着惊喜。 “这块沙地真好，竟然有沙虫。” 杨二嫂也拿着靶子过来，欣喜得不行。 沙虫学名方格星虫，沙肠虫，长得有点像蚯蚓，但是比蚯蚓粗大，身上有一个个小方格，圆筒状。 没有蚯蚓那么深色，没有清理的时候，就是偏淡的粉红色。 生长在海边滩涂的沙质地，对栖息环境十分敏感，一旦海滩收到污染就不能成活，也有“环境标志生物”的称号。 所以胖妞才会说这片沙地好，码头那边的滩涂因为有大把船航行停靠，柴油啥的对海水也有污染，导致沙虫极少。 沙虫营养价值极高，有人把它誉为海里的冬虫夏草，特具补肾壮阳之效。 味道鲜美独特，肉质鲜嫩清香，晒干了价格更贵。 后世的沙虫，新鲜的30-50一斤，晒干的看质量，300-800左右一斤。 贵死个人，一般家庭平时也舍不得买来吃。 现在童瑶村里很少有人挖沙虫来卖，挖到一点新鲜的留着自己吃。 就算收购点说要收沙虫，价格给得不错，大部分人也不愿去挖。 这玩意在码头那边极少，要出到没人涉及的沙滩去挖。 这会沙滩没开发，杂草丛生，而且挖沙虫非常耗人力，也看运气，不是啥地方都有的，挖一天得三四斤就不错了。 收购点新鲜的就给8分钱一斤，还不如她们在家织渔网来得多。 童瑶问了阿嫲收购点的价格，直接骂人了：“这些收购点的人，仗着消息落后，可劲黑人。” 赶过来凑热闹的阿嫲诧异： “这玩意那么贵啊，我看有富他们都给八分钱一斤，也不错啊，要是不卖给他们，咱们也不知道卖给谁，咱们都很少去县城，镇上都是逢年过节，家里有啥事的时候才去。” 不怪阿嫲感到收购点不错，村里人真很少出去，平时缺点日常的东西，在小卖部买就成。 童瑶给阿嫲解释： “要是晒干去县城海鲜市场卖，能卖到3-6块钱一斤，上次我和阿桦卖完鱿鱼干就逛过干货店，他们那边就是这个价格。” 阿嫲啧啧个不停，不过还是帮赵有富说话： “唉，做生意的就是这样，大家都这个价，有富要是给得高，容易被他们排挤。” 童瑶也没说啥，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则，她也管不着，反正自己去卖货的时候，姐夫别黑她就行。 胖妞几人闻言，看沙地上蠕动的沙虫就跟看金子似的。 那还说啥，挖！ 杨二嫂一马当先，手里的靶子都快挥舞出残影了。 胖妞几人左看右看，拍大腿：“我们没带靶子，咋挖。” 童瑶能说啥，只能让她们派两个人回去拿呗，顺便让她们叫悄悄叫杨母一起过来，人多力量大，这片红树林的沙地那么大，货也多，不挖太可惜。 家里的其他老太太就不叫了，这里目前是她们的秘密基地，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第130章 麻袋里的是啥啊 童瑶力气大，沙地上沙虫又多，一挖一个不吱声，她挖起来一把抓起一两只，搞里头！ 等杨母她们赶到的时候，童瑶早就挖了半个铁桶。 杨父和三个儿子也巴巴的扛着耙子跟过来。 ”爹，阿桦，你们怎么来了，宅基地那边不忙吗。“ 杨父选了个风水宝地开挖，还能有功夫接话： “哎呀，那边有工人，挖沙虫要紧。” 尤其是中午吃完饭听到胖妞急忙的过来，和老妻嘀嘀咕咕几句就跑了。 杨父好奇的问了一嘴，杨母才悄没声的跟他说沙虫的事。 这还得了，宅基地算啥，那边是投钱，沙虫是进钱。 杨母在旁边挖沙虫，看到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得火热，她也插入话头。 杨清桦来到这边就在童瑶身边闷头干活，话不多的人，在哪都是这样。 可他忘了，自己还有个冤家儿子。 杨溪俊原先和小伙伴玩得投入，没注意杨父他们过来，想起娘了，转身往娘那边瞅一眼。 坏爹来了，这还得了！ 不顾阿嫲的呐喊，小炮仗一样冲过去，穿着小雨鞋，艰难的来到童瑶身边，就叉腰喊爹： “坏爹，背窝。” 杨清桦没忍住又和他吵起来。 一大一小越吵越大声，谁也不服谁，一个要背，一个不肯背。 童瑶没忍住呵斥： “都闭嘴，再吵回家就喂你们吃鞭子。” 这两人才停下来，杨溪俊小胖手拉着爹的裤子边边，倔强的抬头，就是要他背。 杨清桦没法使力，只能抱他回去，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骂道： “到底你是我老子，还是我是你老子，磨人精。” 怀里的小家伙拍手笑嘻嘻，可爱得不行。 杨清桦还是第一次背孩子，弄半天也不会，还是阿嫲搭把手才背成功。 小家伙在爹身后，感觉视野宽敞了不少，小嘴巴长得大大的：“哇，高高。” 杨清桦别扭得很，不过背后有个暖烘烘的小家伙，感觉也不错。 胖妞几人新奇的看着杨清桦背人，村里都没出过一个男人愿意背孩子的。 就连她们自家男人也一样，陪着孩子玩一会行，但是真让他们上手带，能愿意带孩子一个钟头都不错了。 杨清桦被看得尴尬，默默得背着儿子走到偏僻角落开挖。 父子俩就不能好好相处，刚开始气氛和谐得不得了，你一问我一答，不知道哪句话惹了火，就开始争执起来。 童瑶她们远远听到动静纷纷哭笑不得，无奈摇头，也不搭理他们。 杨母都不知道说啥好，这片沙虫也太泛滥了，跟打窝似的，靶子将沙子耙开，两三条沙虫就被翻出来。 捡都捡不过来。 童瑶更加牛，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啥，每次翻开沙子，五六条连串来。 一伙人挖到四点才恋恋不舍的收工，要不是人得吃饭，她们真愿意在这不眠不休的挖下去。 出了小路口，杨清杰去拉板车。 货太多，得去拉板车来，今天绝对是村里有史以来淘海界的天花板。 胖妞她们每人一个麻袋都是青蟹，一个铁桶也装满青蟹，还有一个铁桶都是满满当当的沙虫。 光是搬货出来都花了不少功夫。 板车来了将货都堆上去，铁桶只能拿手上。 沙虫她们选择自己清沙晒干，要是肖老板收的话，童瑶就一起卖给他，要是不收就拿去县城卖。 这批沙虫都是极品货，个头大，童瑶不愁卖不出去。 回到村里也没啥人，都在家里做饭呢，刮着大风，出玩的孩子都极少。 因此童瑶他们推板车回来的时候，没有惊动村里人。 胖妞几人将沙虫放回家，又急忙赶到杨家一起去收购点卖青蟹。 收购点大多数关着门，毕竟没人出海，开门喝西北风的滋味着实承受不住。 童瑶来到姐夫这边，大门半掩着，门缝里飘出菜香。 背上的小家伙口水滴在杨清桦脖子上，还嘟囔着：“香香，俊俊饿。” 这会再饿大人也没吃的给啊。 阿嫲和杨母心疼得不行，推门进去，杨母就去后院大女儿那边瞅瞅去，饭菜做好盛一碗出来喂孙子。 赵有富在后院帮看孩子呢，看到岳母进来，连忙迎上去： “娘，你来了，吃了没，一会就能开饭。” 杨母摆手：“不着急的，你去前院，瑶瑶她们等着。” 赵有富双眼发光，大粗腿急匆匆的跑出去。 看到八个麻袋绑的严严实实，源源不断有蠕动的动静，麻袋里的螃蟹绑了腿，也没本事戳破麻袋。 他震惊了： “妈吖，袋子里的是啥。” 童瑶含笑：“你猜。” 赵有富笑着指了她一下：“还让我猜，我可猜不出来。” “姐夫，那你就打开看呗。” 随着赵有富打开一个麻袋，一句卧槽的国粹吐露出来，脸上的表情就当初跟娶了媳妇似的： “瑶瑶，你们真牛逼，那么多青蟹，从哪里搞的，这两天我们这边都没啥货，有也是零星几只青蟹，个头还没你们这批那么大。” 童瑶也就笑笑，哪能告诉他在哪里抓的，就算是姐夫也不行。 这种天去淘海的人也有，不过都走不远，也就在码头附近转悠，头天没啥货，也不乐意去了，在家织渔网稳。 所以赵有富这两天相当于没钱进账，这下子可不一样了，靠着童瑶，他是这两天收购点第一个赚钱的，还不少。 赵有富给童瑶他们过称的期间还感慨 “还好我娶对人了，不然这滔天富贵不知道落谁家。” 这就是变相的夸奖童瑶了。 童瑶都不知道说啥好。 心虚地转身摸了摸儿子的小手，跟着感慨： 还好我生对人了，不然这滔天富贵可轮不到她。 杨母端了一碗满满当当的饭菜出来 “阿桦，解下背带，我先喂俊俊吃饭。” 杨清桦急忙解下背带，也不知道托着点，童瑶急忙过去接住他背上的小家伙。 “下次解背带的时候，单手托住儿子屁股，不然背带一松，他就会掉下来。” 杨清桦老实的点头：“好。” 这让胖妞几人羡慕死，看，童瑶她男人真好啊，这代表还有下次呢。 不行，回去必须得让自家男人背着儿子晃悠到睡着！ 招娣男人：媳妇，别忘了我腿断！ 【加更完成，大家好给力～(?▽?)】 第131章 小卖部冒出一个熟悉的人 这次红树林那边的青蟹真的不要太多，大大小小都有，童瑶几人肯定挑个头大的抓。 所以每一只的个头都在一斤以上，可也没有到三斤。 青蟹王不是那么好遇到的，不然也不会在县城卖那么高的价钱。 即便如此，赵有富也满足得不行，童瑶她们亦然。 赵有富先帮童瑶称青蟹，在单据上记好数字。 轮到杨二嫂和胖妞她们的时候，几人跟商量好似的，拿出一个两斤重的青蟹丢在旁边的空竹筐。 童瑶好笑道： “你们留回去煮吗，不错，咱们不能都卖了，留点给自己吃。” 谁知道几人纷纷摆手： “给你的，几次跟你出海都能有好货，给钱就俗了，拿青蟹回去。” 就连第一次跟童瑶出海的杨二嫂也留了一只最大的，看了看自家男人，才开口： “瑶瑶，二嫂也是头次跟你出海，前几天的事，那啥…今晚我亲自清蒸给你吃。” 童瑶这会被她们整得蒙逼，咋…咋那么煽情了，老娘真是顶不住啊。 她将青蟹拿出来还给她们： “行了，赚点钱不容易，该说不说的，我早就偷偷在家里留了五六只了。” “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你又偷偷留好货了？” 一旁喂杨溪俊吃饭的杨母忍不住想： 这可是青蟹啊，一斤都能卖一块多，四五只那得多少啊。 手里的饭都抖掉了不少，重新舀了一大口饭，不管三七二十一塞杨溪俊嘴里，再次开口： “你们都别留，拿去卖，钱、钱啊，不要啦。” 杨溪俊被塞得一嘴的饭，吐出一半，猛地摇头： “不要啦，俊俊…不要啦。” 童瑶几人忍不住哈哈大笑，捏着嗓子跟着小家伙喊： “不要啦，不要啦，钱钱我们不要啦。” 杨母气半死，战术性捏手心，稳了稳心神，背过身不理这些年轻娘们。 少数服从多数，杨母说不过，只能继续给小祖宗喂饭。 赵有富也在旁边笑得不行，村里有这些青春活力的年轻人，他都感觉年轻几岁。 童瑶也没要胖妞她们的青蟹，让她们留回去熬汤，孩子喝了长力气，对老人、年轻人也好。 胖妞几人看她实在不要，只好自己留了下来，不多，就一只，毕竟她们知道钱来得不容易，家里也需要钱。 经过童瑶的指点，家里人都同意她们的建议，在四周村里打听，计划买船的买船，胖妞公爹也计划抓几头小猪回来养。 杨二嫂比谁都缺，可她还是留了下来，以后对童瑶好总是没错的。 最后算单子的时候，童瑶是2345斤的青蟹，受最近大风影响，价格涨了，一块六一斤，卖了3752元。 嘿嘿，没法儿，童瑶上午抓的时候，是两个人，阿嫲老手艺人了，又快又麻利。 童瑶速度不输阿嫲，而且还有力量，不用歇口气，两人抓了三个麻袋，两个铁桶的青蟹。 麻袋是50斤装，铁桶也差不多，除去家里留的几只，就剩这么“点”了。 胖妞几人都是一个麻袋，一个铁桶，铁桶堆得高高的，也有一百一十斤左右，卖了170-180块这样。 杨二嫂直接拿着单据狠狠亲了一口，一天时间赚了那么多，简直要爽升天。 童瑶和胖妞几人也淡定不到那里去，不断抚摸单据，艾玛，又是赚钱的一天，果然努力就会有回报啊。 几人告别赵有富，各回各家报喜。 杨溪俊吃饱饱，跌跌撞撞的冲在前面带路，杨母跟着跑： “俊俊，停下来走，刚吃饱可不能跑。” 然而小家伙才不管呢，你叫你的，我冲我的。 直到童瑶出手，他才老实下来。 走到小卖部，杨溪俊不受控制的停下来。 对着小卖部望眼欲穿，碍于娘在，只能站着看，～不敢进去。 孙大娘跟有感应似的，居然笑眯眯的出来迎接小财神爷： “哎呀，我们俊俊来啦，快进里面吃糖，今天没来，阿嫲都想你了。” 童瑶呵呵笑几声，对孙大娘尴尬道： “大娘，今天就不买了，改天的。” 没等孙大娘说话，就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人抢话： “买，我给俊俊买。”见自己说得太急，又跟童瑶几人打招呼： “阿嫲，娘，瑶瑶，阿桦，二弟妹你们吃了没。” 竟然是杨大嫂，她娘家就在村里，前几天不敢冒头，今天才忍不住出来。 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被杨清杰不给脸面的送回娘家，她怪过也恨过，谁都冤谁都恨，觉得好不公平。 他们家不是个硬气的，根本不会帮她出头。 她在夜里睡不着，愣生生偷偷哭到天亮。 农村房间少，她晚上只能将就睡在堆放农具的屋里，用破烂的草席打地铺。 早上五点就要起来给一大家子洗衣做饭，稀饭没喝两口，又被嫂子指使去剁菜帮子喂鸡鸭，淘海也要干。 她和娘说过，可她娘咋说，就说未出嫁前也都是做这些活，咋地，被赶回来了就不会做了？ 难不成让你兄嫂养你这个闲人吗，人家童瑶是男人愿意养，你男人愿意吗。 父兄还好，每日见到自己在家也就是沉着脸不和她说话，可是亲娘和几个嫂子就不一样了，明里暗里的骂自己。 她亲娘骂她不懂事，当初嫁人前是这么教她的吗，现在被赶回来，让她们丢尽了脸面。 嫂子们说她是搅家精，现在是被赶回来一段日子，说不定过不久就被休了，杨清杰也会找别的女人给孩子当后娘。 最后这句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垮了杨大嫂的不服与傲慢、自视清高。 她这才知道在婆家的日子多好，婆婆也不错。 甚至分家还能让自家一个老宅，童瑶之前也对自己那么好，她怎么就那么不要脸，那么糊涂，去搞小心思，弄到如今这个地步。 杨大嫂想起这些来，泪流满面，背过身擦了擦，独自去小卖部买了一瓶麦乳精给杨溪俊抱着。 以前她还经常填补娘家，杨清杰看不过去才受不了的要管钱， 买麦乳精这钱是她最后的私房钱，回娘家每天藏在里衣里的，不敢用，哪怕偷偷去在自家孩子的时候，也忍着。 小孩子懂啥，也没有隔夜仇的说法。 杨溪俊只知道又得大人买好吃的，乐颠颠的抱着麦乳精跑到娘跟前： “娘，好吃哒~” 第132章 杨母：今晚的菜色，废心！ 童瑶还记得当初她骂自家孩子傻的事，接过儿子手中的麦乳精走到杨大嫂面前，还回去： “不用你…” 杨大嫂生怕童瑶说出不好的话，没接过麦乳精。 转身就要离开，走几步回头，面露愧疚的对童瑶说了一句： “阿瑶，大嫂回去了。” 童瑶举着麦乳精，眼神复杂的看着杨大嫂矮小瘦弱的背影，久久不言。 阿嫲走上前，拍了拍童瑶的手，叹息道： “收下，人这辈子啊，总有脑子转不过弯的时候，人生长长，谁有保证自己不会犯错，她既然知道低头了，就且看着，等分家的时候再说。” 童瑶勉强的对阿嫲笑了笑，背起呆萌的儿子回家。 看着怀里依赖自己的儿子，莫名有些心酸。 自家孩子有她在呢。 那杨溪志他们呢，虽然每天白天乐呵呵的，晚上的时候哭闹声总是不断，哭着找娘。 童瑶想起阿嫲的话，她上辈子不也是脑子转不过弯，一辈子匆匆忙忙虚度了时光，丈夫去世，花了十多年才明白过来。 这是她上辈子犯的错，重生是老天爷给她机会弥补，她又何尝不试着给大嫂一个机会。 等房子建好时。 杨清桦走上来宽慰： “阿瑶，没事，只要你不开口原谅大嫂，爹娘就不会让大嫂回来的，我们的儿子肯定会好的。” 童瑶眼泪唰的流下来，单手抱儿子，另一只手抬起来用手背一把擦过，横着脖子没说话。 她知道自家儿子是好不了的。 前世儿子满六岁，她和阿桦就带着儿子去外省医院检查，没用。 条件好点后，她们夫妻俩甚至不远万里带儿子，坐几天几夜的绿皮火车到京城大医院也是如此。 所有的专家都是可惜又无力的冲她们摇头。 当时专家说的是： 你们小县城医疗落后，出生的时候没及时抢救，孩子错过了最佳治疗的黄金时间，再怎么治疗都是提高不了他的智力。 别看现在是看着聪明，机灵好动，这个年纪的娃大多都是如此。 等到了六岁后，她儿子就不再长智商。 体现在接受知识和人情世故上。 甚至比普通六岁孩子还不如，六岁孩子上学能学多少，他反而学不了，更学不下去，就是不感兴趣，慢慢教都不行，不会就是不会。 越来越大，他的说话，动作，表情别人一看就知道不一样。 眼神透露着天真和纯粹，偶尔又带着懵懂，说话也稚态。 这种种迹象，都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动作和表情。 杨清桦手足无措的跟在身边，不懂怎么安慰。 阿嫲和童母在后面怎么可能听不到，走在童瑶身边，挤开杨清桦给她抚背。 杨母此时却说道： “没事，瑶瑶，以后娘都跟着你，没啥大不了的，我们俊俊永远开开心心的做个贴心小宝贝多好。” 阿嫲接话： “可不是，阿嫲活到一百多岁，陪着你们，你们也给我长命百岁，咱们陪着俊俊，我俊俊那么可爱，阿嫲可舍不得丢下他。” 杨清桦总算能说话了，在一旁鼓励宽慰： “阿瑶，放心，我也顾好身体，陪伴你们更久，还要多赚钱，养你们。” 童瑶何德何能，有那么好的家人，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杨溪俊见娘哭了，双手笨拙的给她擦泪，时不时用胖嘟嘟的脸贴着她，难过呢喃： “娘不哭，俊俊爱你～” 这就是她的贴心的小宝贝。 哪怕掉进大海的那一刻，她都不曾放弃，拼尽全力让他上往上游，可惜… 上辈子都养得好好的，没道理这辈子过得更差。 她要将悲痛化为力量，不向命运屈服，将命运的掠夺转换为馈赠的能力。 如果没有这份持之以恒的母爱，谈何重生，谈何改变，谈何逆袭，加油，童瑶！ 童瑶重拾信心，破涕而笑，伸手想抹鼻涕，停顿了下，转向杨母。 杨母跑了几步，回头骂骂咧咧： “死一边去，想糊我一身鼻涕。” 阿嫲也下意识快步，咳了咳辩解： “阿嫲饿了，先行几步。” 只有杨清桦不嫌弃，伸手帮她抹干净，顺手…擦在儿子身上。 怪不得杨溪俊天天喊他坏爹。 这人可不是坏吗，哪怕伸手扯片草叶子擦也行啊，至于吗，往小少爷身上抹。 就这样，杨溪俊又和老爹吵着回家。 童瑶也不是个悲秋伤春的人，她的难过只在一瞬间。 此时将儿子丢给杨清桦，拿过他手上的铁桶： “你们继续，我先回家放桶。” 父子俩看到童瑶开心起来，莫名有一种默契，没有再吵，转而笑闹回家。 杨二嫂跟在身后，目睹全场，心里酸酸涨涨的，同样为人母，她设身处地想想，估计比童瑶还绝望。 以后她要对童瑶一家更好一点，闹啥闹，同为女人，也都是一家人，团结友爱多好。 回到院子，杨父他们在家通沙虫，全家出动，下午挖的沙虫足足有一百六十多斤。 大概十斤新鲜沙虫才能晒出一斤，童瑶家里这些晒成干能有十六斤。 这么多不是童瑶一个人挖的，到时候卖了钱也放在公家，童瑶和杨清桦对此没有意见。 杨二嫂他们更是没意见。 杨父他们洗干净了沙虫，将沙虫放左手上，弯曲对折，用一根筷子直接对准沙虫末端捅穿。 先通一边，再通另一边，沙虫就会随着竹签翻面，再去掉里面的沙子完事。 也可以直接竖着通，从头撸到尾，沙虫也会自然而然的反面。 杨父几人手速快得不得了，几秒钟一只。 看童瑶她们回来，还问了下卖青蟹的情况。 得知二儿媳妇卖了一百多块，童瑶更是卖了三百多块，杨父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心火热得不行，童瑶就赶个海都能赚那么多钱。 他算是明白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就童瑶海运最好，忍不住想张嘴提个意见，要不家里的大船，给童瑶一家开算了，他也能搭把手。 可又看到旁边老实帮干活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艰难压下了心中所想。 最近童瑶一家赚的钱比这两房只多不少，要是把船给童瑶夫妻俩。 这两个儿子估计得吃土，不，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晚上和老妻算算钱，等分家的时候，给童瑶两口子分多点，赶紧买个二手船，他好跟着上船。 杨父长长叹了口气，他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老父亲了。 晚上的菜色丰富得不行。 童瑶让杨母将六只大青蟹全熬汤，新鲜沙虫也和韭菜炒了两碗。 当时杨母直接背过身子狠狠揉了揉心口，挤出一个好婆婆的笑容，艰难的开口： “娘这就做！” 要不是今天童瑶哭了一场，她说啥也不会这么奢侈！ 第133章 终于吃上肉的夫妻俩 今晚饭菜丰富是丰富了，就是太补肾！ 众所周知韭菜、沙虫、青蟹可是男人的加油站，这三样菜下去，杨清桦感觉自己小腹跟着火似的。 晚上给儿子洗澡的时候，杨清桦在旁边怎么看怎么碍眼。 小家伙在盆里玩水时，感受到一股来自老父亲的杀气，硬着头皮抬头看了一眼。 “娘~呜呜。” 童瑶被湿淋淋的小崽子扑过来，胸口湿了一片，恼怒的瞪向杨清桦： “你什么眼神，吓着我儿子了。” 杨溪俊有娘在，瞬间来了胆子，给爹泼了一把水：“吓俊俊，哼。” 然而他爹根本没功夫搭理他，直勾勾盯着媳妇若隐若现的某个地方，感觉自己鼻子有些发热… “杨清桦！！你流鼻血了。” “爹，xie~” 杨清桦一抹，果然是流鼻血了。 童瑶直接用儿子的洗澡水给他擦：“仰头，举高手，我帮你拍拍额头。” 这是民间流传的老方法，孩子流鼻血都会高举手臂，童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从小到大父母都这么教。 就算重生也不一定啥都知道，夫妻俩就这么憨，一个敢教，一个敢听。 小家伙坐在盆子里傻乎乎的学着爹举双手，同时放了一个响屁。 水中屁，美滋滋。 杨清桦没忍住低头，空手捏了一把他：“你可真是爹的好儿子。” 小家伙洗完澡，在院子里跑。 杨清桦将麦乳精拿出来，泡给院子里的小孩喝。 浅黄色的粉末在碗里泡开，甜滋滋的味道在院子里蔓延开。 一群小孩激动得哇哇大叫。 杨溪俊也跟着兴奋，在爹周围转圈圈拍拍手。 杨清桦今晚难得做个慈父。 亲自抱起小家伙，喂他喝麦乳精，忽然在耳边哄诱： “俊俊，喝了爹泡的麦乳精，今晚早点睡知道吗，半夜别起来闹，一觉到天亮。” 有好喝的，小家伙半懂不懂的乖乖点头。 童瑶在旁边翻了个白眼，结扎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天了，来就来呗，还哄小孩干啥。 杨溪志在旁边跟小狗喝水似的，珍惜的舔一下，再停一会。 童瑶笑了笑： “还有呢，这瓶是你娘买的，小婶给阿嫲收着，每天早上泡给你们喝。” 杨溪志开心得一碗干了，嘴一抹，向院子的老爹开口： “爹，我娘不在家真好，咱们继续让娘待在外婆家，下次让娘再买。” 众人：真是孝出天际！ 杨清杰直接将这个臭小子撵回房： “喝完了赶紧滚回去睡觉。” 杨清杰也通过杨母的嘴，得知傍晚自家媳妇的事，心里欣慰了一丝，知道向童瑶道歉就好，待着，啥时候童瑶原谅了再说。 杨清桦也抱着儿子回房，亲自给他抹蛤蜊油，拍小圆肚子睡觉觉。 “听小羊~爹。” “啥小羊。” “喜羊羊~“ “啥玩意？” 童瑶今晚被杨清桦安排在外侧，听着他们碎碎念昏昏欲睡，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杨清桦被自家儿子闹得脑门子突突，一会又是要听故事，一会又吵着去尿尿，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又让人摸着他的小耳朵。 从来不知道这兔崽子睡觉那么多事。 童瑶睡到半夜，忽然被身边的男人吵醒。 “几点了。” “不知道，估计十一点，老婆~侧个身子。” 农村的老木床吱吱呀呀，童瑶生怕吵醒儿子，推了推身后的男人。 “要不，咱们去地上。” “老婆，你…你好会。” 小半个月了，夫妻俩终于吃上肉，双方满足得不行。 童瑶差点想点烟了，咳…… 不过瘾的拉着男人的手：“歇好了吗，再来一次。” 杨清桦：！ 两次了，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干啊。 还好最近吃得补，抗造。 次日六点半，夫妻俩神清气爽的起床。 杨溪俊好难过，因为早上起来，爹不和自己吵架了呢。 无论他怎么闹，爹都对自己和颜悦色的。 阿嫲，杨母以及二嫂早早就去二伯母家帮忙。 家里小辈结婚是大事，杨父今天特意不出海，也跟着过去，看有啥能帮忙的。 改革开放后，大部分蛋家人上岸，蛋家水上婚礼已经很少见。 偶尔才有一些新人举行这样的婚礼。 今天三堂哥结婚也是在陆地上举行，开席时间在中午。 家里就剩下童瑶一家三口，火速穿衣洗漱，喂儿子饱饱的，就去到二伯母家。 院子里大部分都是大娘，在洗菜，清理海鲜，拔鸡鸭毛。 年轻媳妇也有，就连胖妞几人也来了。 童瑶和二伯母打了个招呼，就去找姐妹吹牛。 二伯母一家喜气洋洋，杨清兵作为新郎官，打扮得精神抖擞，的确良衬衫，黑裤子，胸前缝着一个大红花。 杨溪俊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打扮，跑到杨清兵面前，仰着头看得双眼发直。 小家伙看起来可可爱爱，杨清兵抱起他颠了颠… “嚯，这给胖的，以后堂叔也生个和你一样的大胖小子，一会带你去接亲好不好。” 小家伙埋头摸着他的小红花：“俊俊要~” 杨清桦过去拍了一下他的手： “不能要，这是新郎官要带的，知道不。” 杨清兵不介意的摆了摆手，转头叫娘给小家伙剪一小块红布做花。 新郎官都不介意，杨清桦也随着小家伙。 杨溪俊胸前也有一朵小红花啦，高兴得露出小米牙。 虽说不举行水上婚礼，但是接新娘还得用船去接。 二伯家没有二手铁皮船，就借杨父这艘过去。 小家伙兴致勃勃的要去，看到娘也在身后跟着，才放心的待在杨清兵怀里。 隔壁村离童瑶她们村挺远，开船二十分钟才到对方海域。 也没有码头，周围几个村的码头，平时卖货停船都在童瑶这边。 临近隔壁村，女方家里也是有船人家，十多米的铁皮船，早早在开到村边海域等着。 新娘站在船头，周边有年轻的姐妹，还有女方家人亲戚，男女老少加起来有十多个人。 见到新郎的船靠近，喜娘开声叹唱： “爷娘养娇身勤劳养大女，养大女儿无恩来还，父母恩情还未报，要我过乡实难舍，离家远去难舍爹娘……” 第134章 三堂哥婚礼 新娘唱的是，“摆歌堂”，表达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和与家人依依不舍之情。 两船相靠，杨溪俊听到跟着人家高高低低的唱，语音不全唱得超级开心。 童瑶将他抱过来，让三堂哥去接新娘。 新娘唱罢，接着举行“饶台围”仪式。 两边人在船头一张四方台上摆上红烛，一整只鸡，桔子，红枣花生，纸球。 台边四角置放四碗糯米饭，和一盏青灯。 如今都是从简，新郎接过新娘来到船上，两边人就边唱叹边开船往新郎家开。 从天地、龙王龙母妈祖、观音、花王圣母、日月唱到祖父母、爹娘、兄嫂、舅父等，把他们的信仰、理想、希望、感恩充分表现出来。 这让小家伙看得目瞪口呆，小嘴巴张得大大的，童瑶给他塞了一点红枣，他才合上，美滋滋的吃红枣。 到了二伯母家，村里大部分来喝喜酒的人到齐。 阿嫲和阿公坐在主桌，两人中间有两个空凳子，老两口转头和身边的人吹牛，一只手牢牢放在板凳上。 有老头老太太过来，想坐下时，老两口异口同声：“这里有人了！” “有啥人啊，这桌都是咱们老人家，干嘛不让坐。” 阿嫲将凳子拉到自己身前：“你少管，去别处坐去。” 来人只好憋着气去找位置。 童瑶抱着儿子走过来，差点笑死，她家阿嫲好像在说：“社会的事，你少管。” 阿嫲背对大门，现场闹哄哄的，也没注意到童瑶一家回来。 老两口听到杨溪俊大声喊人，才惊喜的回头，将凳子放好，招呼人过来： “瑶瑶，阿桦，坐这。” 童瑶一家三口笑着坐下，等了一会，新郎新娘一伙人才来到门外。 阿嫲捂住杨溪俊的小耳朵，小家伙还不懂这是为啥。 不一会，门外就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吉时到，鞭炮响。 阿嫲悄悄和童瑶说话： “瑶瑶，你看，前天我们还愁没席可搂，今天放开吃。” 童瑶咽了咽口水：“好，阿嫲放心，我手速快得飞起。” 杨清桦差点憋不住笑，这两人真是活宝。 果然，菜一上来，童瑶十八般武艺上场。 愣是靠着她，喂饱一家老小。 桌上有经验的大娘都抢不过她。 农村吃席全靠抢，不抢就等着饿肚子。 你让我，我让你这种彬彬有礼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杨溪俊都吃到打嗝，摸着小肚子嘟囔：“好饱，好饱。” 新娘叫韦燕妮，长得五官清秀，腼腆的跟在杨清兵身旁给各桌敬酒。 童瑶站起身以茶代酒，祝两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小家伙也跟着凑热闹，举着爹的杯子：“贵子，贵子。”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新娘害羞得脸红彤彤的，又忍不住偷看小家伙。 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希望自己也能生一个像他一样好看精致的男娃。 酒席接近尾声，大伯和大伯母心里难受得不行。 连二十岁的杨清兵都结婚了，自家儿子今年二十九还没结婚，急死个人。 平时不是没给介绍，可是这儿子眼光高，别说本村，连周边村的姑娘都看不上。 非要娶个县城的，大伯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能由着他。 更糟心的是，现在又和杨父一家关系闹僵。 同住一个村，大伯父又不是眼瞎耳聋，小弟一家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不缓解关系，以后可不好\"借钱\"呐。 大伯父看到桌上就剩下几个喝酒的男人，端着酒杯走到杨父身边坐下： “阿广，我前天都让你大嫂将钱还回去，你看你，老大不小了，咋气性还那么大，亲兄弟闹成这样，岂不是让村里人看笑话。” 杨父哼笑一声，拿出童瑶给的华子，珍惜无比的抽出一支，放在鼻尖陶醉的闻了闻，才点上。 大伯父嘴角抽了抽，显摆啥呢，跟谁没抽过似的。 “阿广，你说话啊。” 杨父抽了好几口烟，才慢悠悠的回答： “说啥，我又不怕被村里人看笑话，上次你可把我当兄弟，任由你媳妇把我父子三人扫地出门，我这人从小就记仇，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让我原谅你，没门。” 大伯父没想到一向老实听话的三弟敢这么对他这么说话： “我是你大哥，就算到死都改变不了，没大没小…” 大伯父刚想说他胆子肥了，就见一个小胖墩过来，站在阿广面前，严肃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胆子比阿广还肥，敢叉腰命令人。 “阿公，不许抽！” 杨父跟老鼠见到猫似的，立马将抽到一半的华子硬生生用充满老茧的手摁灭，完了珍惜的放回烟盒里。 大伯父额角青筋暴跳，这小弟咋的抠搜成这样。 杨父才懒得搭理他，赔笑地抱起小家伙哄道： “知道了，阿公不抽，你吃饱了没。” 杨溪俊这才满意了，眉开眼笑的说自己饱饱。 大伯父再想说点什么，就见这小家伙竖起眉毛看着自己：“抽烟，不许。” 杨父赶紧抱着这小家伙走人，招呼都没打。 大伯父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别管他，管阿公就行了，抽没了咱爷俩又得搂席。” 大伯父：…… 童瑶本来打算吃完留下来帮收拾座椅，被杨母叫回去，说这里有她们中年妇女就行。 既然这么说，童瑶也心安的和阿嫲回家。 至于后面闹洞房就是三堂哥兄弟的事，人多挤都挤不进去，童瑶也没啥兴趣看。 杨家大点的小孩爱凑热闹，杨母叫不回也就不管他们了。 参加完三堂哥的婚礼，天气大好。 童瑶夫妻俩也开始出海放排钩。 地笼网也没做好，工序多。 杨母和二嫂也忙着宅基地的事，只能剩下阿嫲和几个老姐妹做。 童瑶也不急着收排钩，头天下午去放，第二天早上再收回来。 没啥大货，每次收入也就在六块钱左右。 这也很正常，运气这东西，难讲。 龙母也不可能次次给童瑶一家发财，总得照顾点别家。 八月中，鱿鱼干全部卖完。 四十多天，大部分时间，天气都不太好，来来去去就能出海十四五天。 渔民就是这样，靠天气，靠运气吃饭。 一家老小也要吃喝拉撒用，别看每次出海赚得不少，但是平均下来没见多少。 来到九月中，房子终于建好，杨大嫂被接回来，正式分家！ 第135章 分家：杨父丢的王炸 石头房建起来不费啥事，也就是上梁的时候需要人力。 上梁是大事，习俗太多。 提前祭梁，上完梁，主家放鞭炮，撒糖，同时也要请亲戚、工人吃饭。 这些有长辈在，童瑶跟在后面就行。 杨家建了两栋带院子的石头房，一大一小。 大的那栋，围上院子，有三百平方。 一间堂屋，四个房间，两侧有两个小屋。 一间小屋做厨房，一间是放杂物。 院子中间是压水井。 后面是菜园子，旱厕。 这栋是分给童瑶和杨清桦。 小栋的就是150平方，两个房间，一个堂屋，两个小屋，院中间是压水井，后院是菜园夹旱厕。 和童瑶那边大差不差，差别在房间没那么多。 这在村里绝对算是大户。 …… 这天晚上，杨家人吃完饭，大人和小孩洗完澡。 杨父叫上一家人，就着烛光，坐在堂屋，正式谈分家。 杨大嫂昨天回来后，变了不少，此时听到分家，心里哪怕高兴，也不敢多说话。 坐在角落，抱着女儿低头降低存在感。 杨二嫂则是高兴得不得了，分家后不光有自己的小家，还离童瑶一家那么近。 老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忍不住挪了挪凳子，往童瑶身边靠。 被挤一边去的杨清桦满脑门问号。 杨母清了清嗓子先开口： “房子建好了，床也重新打好，明天将被褥衣服、碗筷搬过去就行，老房子留给老大家，至于还剩下多少钱，就让你们爹跟你们说。” 杨父拿出一本老旧的本子，翻开看了又看，才接话： “咱家有收入和支出，我都记在本子上，前两年老家这边才翻新，加上一家老小花销不小，没网到黄唇鱼前，家底就剩150块。” “后来的黄唇鱼卖了2240块，还有银鲳鱼132926块，上次的沙虫干96块钱，这两个月出海赚的钱375块，咱家存款是419026。” 此话一出，大家都震惊了，原来他们家那么有钱呢。 杨父好一会才继续： “这两个月满打满算出海十五天，每次收入也时高时低，卖完货是457块5，除去柴油22块5，机器也要维修，去了60块，最后才剩下三百多。” 杨清杰对杨父害了一声： “没事，爹，你说多少就多少，咱们听你的。” 杨父瞥了他一眼： “不说清楚你们也不知道家里到底多少钱，支出都花在哪，你们以后有自己的小家，到时候也能学着点……” 杨父教育了一会，才接着道： “本来打算建两栋两间石头平房的，分家后也能分你们钱，哎呀，谁让我们能跟童瑶阿桦呢，房子建大了，花得就更多了呗。 咱家请了十五个工人，三个老师傅，每人一天4块5，十二个工人，每人一天3块5，一天的工钱就要55块5，建了60天，一共是3330块。” 杨清刚没忍住说了一句： “妈呀，这工钱也太高了。” 杨父瞪了他一眼，骂道： “所以说我要跟你们说清楚，不然以为是老子的搞鬼。” 杨清刚赶紧解释： “爹，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惊讶 ，近几年我们村很少人建房子，平时我们闷头出海，又不注意这个，就是有点不可思议，你别上火。” 杨父这才顺了顺气，哼了声继续： “别看工钱高，但咱们不包人吃喝，要是包吃喝，米面粮油肉两个月加起来也要两百多块钱，咱们渔民又没有种田，大米全靠买，大米多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工人干苦力，一天得造几碗饭，算来算去也要那么多钱。” 这么说哥嫂四人才转过弯来，老实继续听。 童瑶不在意这个，反正自家不会吃亏就是了，这时候还是别插嘴好。 杨溪俊待在娘怀里都听昏昏欲睡，听阿公念叨这种他又听不懂。 但娘说是自己个乖孩子，不能调皮插嘴～ “买沙子、黄土这些花了500块，水泥地、盖瓦片花了200块，上梁摆酒50多，这两个月家里花销也去了十块左右，最后剩下150块钱。 我和你们娘决定给阿桦俩口子，毕竟我们四个老人都跟他们，这就意味着将来我们老了，也不用你们管，多分点钱你们没意见。” 作为儿子的大哥二哥纷纷摇头，表示没意见。 杨大嫂和杨二嫂被公爹算得头晕眼花，最后没啥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杨父见他们都同意了，才再次说话： “至于船，我决定是分给阿桦夫妻俩，你们手里这么些年也有存款，可以和阿桦一样买个木船，或者去码头搬货、跟船出海都行。” 此话一出，杨大哥和杨二哥心里一个咯噔。 这么多年他俩都是跟着杨父出海。 改革开放才5年，就这五年赚的钱，才归渔民自己，以前都是上交生产队。 加上物价飞涨，每年的收入都不同。 这五年，每个月也要上交大半，两房存下来的钱七百不到。 杨二哥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要是能跟着爹出海，他明年还能交上千块的超生罚款。 两兄弟和媳妇都难受得无法呼吸，没有一丝分家的喜悦。 光得一个空房子有啥用，能有来钱的生计才是主要的。 童瑶和杨清桦一脸懵逼，他们真没想到杨父会把大船分给自家。 实不相瞒，夫妻俩本来打算分家后买一艘二手船的。 她们这两个月卖自家鱿鱼干，赚了1512块，从村民那边赚的中间商差价810块。 除去自家开小灶以及七七八八的开销，还剩不少呢。 又加上今天分的150块，已经足足有5463块2毛。 买一条新船肯定不够，毕竟要上万块，但买一条二手铁皮船绰绰有余。 杨父知道童瑶一家有钱，买一条二手船是够的，不过咋说呢。 他就是偏心得明目张胆，老大老二有手有脚的，干啥不行，儿子也多，现在辛苦点，老了享福。 养四个老人不是容易事，现在他们能动还好，要是不能动了呢，那阿桦夫妻俩就不轻松了。 再加上还有个俊俊，更难。 所以别看童瑶他们目前有点钱就是觉得厉害，路还长呢，他不分船给他们咋行，趁着年轻多赚钱。 杨父说完让他们各回各屋早点睡，明天要收拾东西搬家，事多着呢。 分家太刺激，杨父丢了一个王炸出来，三房怎么可能睡得着。 童瑶和杨清桦坐在床上你看我，我看你，久久不能言。 杨溪俊坐在中间，小脑袋左转右转，茫然极了。 一个猛扑到童瑶怀里，捧着她的脸，抵着额头，奶声奶气问： “娘，肿么了。” 童瑶好笑的将他拉在怀里，探身拿铁皮小青蛙给小家伙到一边玩： “乖啊，和你的爱宠玩去，爹娘要谈事情。” 小孩子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趴在枕头上叽里咕噜的和爱宠交流感情。 杨清桦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啥，他也没想到家里的铁皮船老爹会分给自己。 在他的心里，赡养父母，妻儿本来就是应该的事。 第136章 放一条船出去吧 “阿瑶，那我们还买船不。” 童瑶被问得一愣，一时没接话，转动脑子想了想。 “我觉得还是买，钱留着只会越来越不值钱，还不如买条船，可以作业赚钱，相当于钱生钱，咱们国家发展越来越好，你没发现吗，去年咱们去县城吃一碗羊肉粉才几分钱，现在直接一毛多。” 杨清桦露出和儿子同款迷茫：“不知道啊，没发现，我就今年和你去县城吃过一次。” 童瑶瞬间心疼了，这男人，唉。 “那你看码头收购的鱼货，今年是不是涨价了。” 这个杨清桦倒是懂，可是还是不明白： “那咱们再买船，就是两条船，开不过来啊。” 童瑶只好慢慢教夫：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就像隔壁镇，有大户人家，别人船多的情况，就是放一条船才出去给船老大，油钱、工人钱、机器维修是船老大负责，卖货利润是对半分，咱们可以把一条船放出去。” 这事算是正常操作，哪怕是后世也是如此。 要么就是给个保底工钱，每个月赚得多会分10利润，这么算下来也和利润对半分差不多。 只是她们村有两条船的人家没有，大家对这个也不懂。 杨清桦听她这么一说，瞬间明白过来： “那就是租船出去呗，咱们出一条船，坐着等分钱，然后咱们自己还有一条船，又能钱生钱。” 童瑶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对头。” 杨清桦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和童瑶商量： “那，那咱们可以将船租给大哥和二哥吗，自家人，给他们用船咱们也放心。” 咋说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杨清桦自然想大哥二哥能过得好。 平日里大哥二哥帮自家杀鱿鱼，好几次去淘海搬搬抬抬他们也没二话。 不说别的，就说建宅基地，他们夫妻俩要出海，是一点忙都没帮。 延绳钓的两筐鱼虾饵料也是分出来给他们，宅基地全靠大哥二哥轮休时去帮忙。 按理说分房子三房都有份，都要去帮忙，但杨清桦和童瑶确实去得少。 童瑶也想到了这个，就说她和大嫂闹出来的事。 知道是大嫂的错后，大哥二话没说就将大嫂送回娘家，有些男人可不会这样，是非不分的男人之多不少。 一个大男人出海回来还要照顾四个孩子吃喝拉撒，不是件容易事。 晚上孩子哭闹也是大哥去哄，大半夜都能听到隔壁孩子哭声。 直到分家，童瑶开口可以接大嫂回来，大哥才去接。 平日里对杨溪俊也又抱又哄，看得出来是真心疼爱这个侄子。 做大哥的，能做到这个份上确实不错。 二哥二嫂也不错，平日里能帮忙就帮忙， 可能和童瑶重生回来改变有关，也许因为自家赚钱，硬气起来了。 不管啥原因，童瑶认为只要别对自家有害，懂得权衡利弊，看清形势就是个聪明的。 她喜欢有分寸感、识时务的人。 人活着就是要有价值，没有价值的人是不会被人需要的，这就很可悲了。 “行，明天和爹说一声，让他打听附近村子有谁要出二手铁皮船的，爹人脉广，顺便和大哥二哥说一下，看他们同不同意，不同意我们另外找人。” 杨清桦高兴的抱着童瑶，大大的亲了一口： “好，我媳妇真好，谢谢你。” 杨溪俊听见响声了，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 这还得了！ 爬到两人旁边，钻到两人怀里，帮娘抹了抹脸：“哼，我娘。” “我媳妇！” “我娘！” 童瑶举起巴掌：“再吵!” “媳妇别生气。” “娘，不要~” 等两人安静下来，童瑶又说道： “阿桦，要是大哥和二哥同意，咱们就直接给他们开着，从开的那天算钱，不然咱们直接换爹这条船出海，搬渔具麻烦，小船也没人开。” 这倒是，买二手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买到的。 要是他们直接换大船，小船哪怕是卖出去，也得有人买，丢在那边一天就是可惜一天的钱。 童瑶也想抽个时间去县城逛逛。 这几个月几乎没去过县城，天晴出海，下雨在家清理渔网，洗衣带娃一天都没闲过。 “咱们手上有那么多钱了，明天上午搬完家，又不出海，去县城逛逛，快过中秋节，紧接着又是过年，买点布料给一家老小做新衣服，再买台缝纫机，不然老去胖妞家借也不好。” 杨清桦现在手宽得不行，非常大款的挥手： “去，明天咱们搬完家就去，看下家里有啥缺的，一起买。” 童瑶被他勾引得兴致一来，站在床边欢呼： “耶耶，我老公最好了。” 杨溪俊哈哈大笑的在床上学娘扭屁股蹦跶： “耶耶，脑公最好…啊！” 杨清桦打了一下他的屁股：“谁是你老公，我是你爹。” “我系你爹，哈哈哈~” 杨清桦被他气笑了，真是欠揍。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咋说童瑶上辈子也是活到了58岁，对广场舞曲那是热衷无比。 反正这种歌曲几十年后才出呢，她只是兴奋时在家里唱两句，到时候她们都七老八十了，谁还记得这码事。 要是冷不丁下问起，她也装无赖：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小崽子都不乐意跟爹吵架了，跟着娘唱歌跳舞扭屁股： “发发的～虎蝶~” - (??)- 杨清桦含笑看着母子俩扭屁股摆手唱歌。 砰，砰——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没等杨清桦起身开门，就传来杨母怒吼的声音： “大半夜了，鬼喊鬼叫什么，踩得床板嘎吱响，童瑶，别逼我大晚上的扇你啊。” 杨清桦挑了挑眉，看向瞬间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母子俩，笑着对门外道： “知道了，娘去睡觉。” “知道个屁，你能管得住她，我跟你姓杨，不光跟你姓杨，我还能喊你娘…” 杨母嘟囔着慢慢走远。 童瑶忽然冒出个头来一段rap：“哟哟！切克闹，咱娘说话有一套~” 杨清桦噗嗤一下笑出来，揉了揉她的毛茸茸的脑袋： “你这嘴啊…” 没等他说完，童瑶怀里就钻出个小人：“药药～切克爹，一套～” 杨清桦：？！ 一家三口小声嘻嘻哈哈了一会才入睡。 半夜，床板吱吱呀呀响起。 童瑶拍了一下身上的男人，小声道 “去地上！” “马上了。” 童瑶：“啊？那么快的吗！” “特娘的！” ps：不要说女主圣母啥的啦，这本书真的不是大女主爽文。 我看过一个读者评论，很赞同。 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亲情，是好事也是坏事。 冷血可以得到很多利益，但是也会让自己失去亲情，凡事有得有失。 面对大极品，女主不会放过，而面对知错悔改的中立小反派，看情况而定。 第137章 搬家 翌日早上六点。 童瑶神清气爽的在院子里洗漱。 杨母纳闷的问： “今天咋是你先起，阿桦呢。” 童瑶顿了顿，心虚的用毛巾摸了一把脸： “那啥，阿桦在帮俊俊穿衣服呢。” 杨母不在意的继续洗菜。 童瑶洗漱完回屋，看到父子俩还在呼呼大睡，放轻手脚。 杨溪俊睁开眼，趴着滚来滚去，才弓着屁股起来，看到娘在叠衣服，惊喜的叫人： “娘啊。” “嘘，你爹在睡觉呢，过来，娘给你穿衣服。” 杨溪俊扭头看睡得不安稳的爹，好奇的趴在爹身上，小手摸了摸他的脸，指着自己的眼睛开口： “爹，黑黑的。” 童瑶尴尬的咳了咳：“你爹昨晚不乖，被娘揍，所以你平时要听话知道吗。” 杨溪俊怕怕的点头：“俊俊乖~” 母子俩的谈话吵醒杨清桦，他坐起身，下意识的摸了摸腰，看到满面红光的老婆。 哀怨的眼神递过去。 童瑶立即背过身，帮儿子穿衣服。 怪难情的，这不是重生之前加上最近的时间，旷了二十来年了吗。 一家三口收拾完在饭桌上吃饭。 今天要搬新家，杨父也没出海。 童瑶将自家要买船，还有放船给大哥二哥的事说出来。 杨母等人目瞪口呆，嘴里的饭都忘了咀嚼。 杨大哥和杨二哥欣喜若狂，实在没想到童瑶和阿桦会那么好。 两人是跟杨父出海太久了，待在老父亲身边太久，忽然让他们走出这个舒适圈，心里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两兄弟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才下决定，搬完家就去码头找散工，有船能让他们跟出海，那就跟船，爹说的对，有手有脚的还怕养不过妻儿吗。 童瑶看到久久不能回神的众人，失笑了一下： “爹，那船的事，就交给你了，在船没回来之前你就带着大哥二哥一起出海，出海的钱每个月从我们这边分三分之一给你。等船回来，你就跟我和阿桦一起出海，顺便带带我们，每个月分你百分之十的利润。” 公爹如今没到五十，出力也多，就算跟了自己，手里总要有点钱。 杨父没来的得急开口呢，杨母就嗔怪道： “你爹不用分啥钱，帮衬你和阿桦是应该的。” 童瑶笑了笑： “咋不用，爹可是老船长，出的力多着呢，手里有钱心不慌，平时你们想买点啥也方便，娘，咱家的伙食费也交给你。” 杨母还想说啥，阿嫲就拍了拍桌子，笑眯眯道： “行了，都是一家人，我们瑶瑶要孝敬那你们，那就收着，反正到时候你们走了，还不是瑶瑶和阿桦的…” 众人抹汗，阿嫲说话真是百无禁忌。 杨父欣慰得不行，虽说决定分船给老四，但也有些担心老大和老二，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种，童瑶两口子能拉拔他们，这就皆大欢喜了。 杨父望向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老大老二： “好，那就按照阿瑶说的来，老大老二你们可要好好感谢阿瑶阿桦，现在能将船放出去的人不多，只要她们两口子开口，村里大把人争，这种好事可不多，平时要多爱护船，听到没有。” 杨大哥和杨二哥高兴得直点头，对童瑶和杨清桦夸了好几句。 两个嫂子也感激得看着童瑶，探身给她夹菜。 吃完饭，就开始收拾东西搬家。 杨家新房这边太偏僻，靠近沙滩和码头，周围一个邻居都没有，就他们两栋一层的石头房。 新房那边的床和桌子板凳等大件都是花钱新打的，所以他们只用拿各家碗筷、被褥衣服过去就行。 杨大哥和杨大嫂也帮推着板车过去。 东西都搬来新家，杨母阿嫲在收拾铺床。 童瑶也在收拾，两口子东西不多。 杨清桦锁上木柜，看着水泥地，可惜的直摇头。 “咋啦，你摇头干嘛。” 杨清桦看了看床底，叹了一口气： “唉，没有黄泥地方便，咱们的家底不能藏了，放木柜子我怕被人撬开。” 童瑶失笑： “怕啥，平时阿公阿嫲都在家，你实在担心，一会我们去县城，买个好点的锁头回来呗。” 杨清桦这才安心的点头，环顾起新房。 这年代的人很少会拿钱去银行存，刚改革开放没多久。 银行的制度也没完善，之后倒闭重组的也不少，童瑶决定等形势稳定好再存。 再一个家里的钱还需要买船啥的，用钱的地方太多，存也不好存。 也没啥好看的，顶多是干净点，大致规格也和老房子那边一样。 杨清桦摸了摸新木床，摇了摇，果然没有声响。 看到在床上蹦跳的儿子，他会心一动： “乖儿子，来。” 杨溪俊满脸问号的走到爹面前，用方言奶声奶气发问： “咋啦~” 杨清桦抱着他撸了一下，指了指隔壁屋： “我带你去隔壁屋看看，那边有个新床，你想不想看。” 杨溪俊很感兴趣：“想！走走。” 童瑶看着杨清桦抱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哼笑了一声。 隔壁房间是留着杨溪俊年纪大点睡的，现在就是一个空床。 目前留着备用，要是家里来人，也能睡。 他们搬新房不打算大操大办，就请在自家亲戚过来吃顿饭就行，算了日子也是过几天。 喝了酒，住得远的亲戚，就方便在这间房睡。 杨清桦将儿子放地上，循循善诱： “俊俊，你现在一岁半了，是个大孩子，又懂事又乖巧对。” 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听大人夸自己长大懂事的。 被忽悠的杨溪俊，高兴的摸摸床： “对！俊俊乖。” 老父亲乐开了花，继续道： “乖孩子就像你阿志哥哥一样，可以自己睡。” 杨溪志一溜烟跑进来玩，就听到四叔的话，反驳道： “不对，四叔，我是和弟弟一起睡。” 杨清桦烦闷的赶人，等杨溪志出去。 他才拉着要跟出去玩的儿子道： “俊俊，你阿志哥是有弟弟，才没办法自己睡，你没有弟弟啊，咱们都一岁半了，今晚可以自己睡，好不好。” 老父亲这么长一段话，让小家伙站在原地想了好久好久～。 就在杨清桦以为小家伙会答应的时候，人家直接给了他一个小巴掌。 “哼，坏。” 杨溪俊迈着小胖腿跑出去，还气呼呼的费力关上门，将爹锁在里面。 小嘴嚷嚷： “爹长大，寄几睡，我要娘睡～” 院外的人捧腹大笑。 三岁的杨溪莉待在杨大嫂怀里，也指着自家老爹： “爹长大啦，你要自己睡。” 杨清杰：！ 第138章 不断掐人中的杨母 被大家意味不明调笑的杨清桦，黑红着脸躲进房间不出来。 杨溪俊赖在童瑶怀里也不出来，小眉毛都要竖上天了。 童瑶将他抱出去，看到阿嫲半眯眼穿针线，放下儿子： “阿嫲，我帮你穿，一会咱们去县城，你和阿公也去，我给你们配个老花镜，顺便带你们去逛逛县城。“ 阿嫲连连摆手： “你们去就行，阿嫲年纪大了，走不了那么远。” 童瑶哎呀一声： “那咱们去申请拖拉机呗，最近村长说了，村里没啥事，要是谁要借拖拉机跟他说一声，给师傅一点油钱就行。” 不得不说现在的政策，越来越宽松。 不像年前那阵，拖拉机没急事，大家都别想用。 杨母走出来就听到童瑶这大款语气，没忍住骂了一嘴： “都要买船了，还出去县城，钱多烧的，到时候没钱我看你怎么办。” 骂完童瑶又去屋里骂杨清桦： “躲在这干嘛，你也是，手也越来越宽…” 杨清桦被老母亲念叨得头疼： “娘，你别骂了，去就去呗，难得搬家，看家里有啥缺的就去买，你去吗？” “去！” 杨清桦无语的瞥了老娘一眼，回答得那么快，那还骂啥。 杨母还会给自己找借口呢： “看啥看，我不去万一你们乱花钱咋办，我去找村长申请拖拉机，你们快点收拾一下。” 童瑶和阿嫲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不过阿嫲也死活不敢去，生怕给小辈添麻烦。 杨溪俊可是见过世面的崽，兴冲冲的跑去阿嫲屋里，抱着草帽出来，递给阿嫲： “阿太，戴戴，走~” 阿嫲看着双眼亮晶晶、催促自己的小家伙，心里暖得不行。 阿公转身就去屋里拿帽子和挎包： “走走走，咱们大半辈子都没去几次，现在也不知道外面变成啥样了，看一眼少一眼的，去看看去。” 阿嫲被说服了，那就去呗。 拖拉机开到门口，童瑶还问大嫂和二嫂她们去不去。 哪怕家里孩子闹着要去，她们也用武力解决，对童瑶直摆手： “你们去就行了，好好玩，家里乱哄哄的，二嫂一会帮你扫下院子。” “是啊，你们去就行，一会大嫂和你大哥帮你在门口种两棵橄榄树，老家那边有苗。” 童瑶也只好和她们挥手， 陈司机手动启动，拖拉机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杨溪志羡慕的看着拖拉机开走，焦急的大喊： “小婶，我们帮你扫院子，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不能给我们买虾饼啊。” 童瑶在拖拉机下大声应了一声。 经过村子，不少村民看到童瑶一家人坐在拖拉机上，惊奇的打招呼。 阿嫲扭头开心的大喊： “哈哈，没啥，就是去县城买点针头线脑，我瑶瑶也要叫拖拉机去，我说费那事干啥，可她偏偏不听，你们要帮带点啥不。” 这赤裸裸的炫耀，让陈司机差点开沟里去。 村里人都不懂说啥好，枕头线脑小卖部大把，哪里用去县城买。 小家伙也自豪的从童瑶怀里探头，热情邀请村里人： “走哇，去玩~” 童瑶无语的拉他坐好：“别吵吵，一辆拖拉机坐不下那么多人。” 吵吵闹闹到县城，童瑶抽出一块钱给陈司机，让他下午五点这样再过来一趟。 陈司机乐淘淘的收下，这算是赚外块咯，回去就给村长几毛钱意思意思，剩下的都是他的，何乐而不为。 别的村子开拖拉机的赚得盆满钵满，每天定时定点开去县城。 就他们村，十天半个月没人出去一趟，要不是村长安排事情偶尔要用，这拖拉机早晚落灰。 现在中午十二点，一家人没吃午饭。 童瑶打算带一大家子去国营饭店搓一顿。 杨母秉着“来都来了”思想，跟着童瑶一起进去。 阿公阿嫲包括杨父，在来县城一路上，眼睛都快不够用了，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老天，没想到现在县城那么繁华，道路比几十年前的好多咯，骑二八大杠的人穿着光鲜耀眼，居然还能看到两三辆小轿车！ 这让三人忍不住束手束脚，感觉自己和县城里的人格格不入。 童瑶将儿子塞给杨父抱，能转移点注意力。 杨溪俊在杨父怀里，摸了摸他布满皱纹的脸，笑咪眯哄人： “阿公饿，俊俊饿。” 杨父瞬间被小家伙治愈： “好，阿公饿了，俊俊也饿了是不是，我们去吃饭去。” 来到国营饭店，六个大人，一个小娃娃，点了两个荤菜，两个蔬菜，一碗汤。 服务员穿着白大褂，点菜的大姐也牛气得不行，毕竟铁饭碗的工作是她们的底气嘛。 童瑶也没说啥，反正能正正常上菜，吃上饭就行了呗。 态度不好归不好，饭菜分量足足的， 红烧肉大块又美味，自然……也肥得很。 童瑶是不爱吃肥肉，自己吃掉瘦肉，将肥肉丢给小家伙吃。 杨溪俊好养得很，啥都吃，还是典型的肉食动物，肥肉嘎嘎造。 油汪汪的小嘴巴冲娘笑： “好次~好次！” 大人被他这小模样弄得食欲大开。 吃完饭，童瑶开始带着家人买买买。 供销社的大姐，都快将童瑶供起来咯。 两百块的缝纫机，买！ 红的、蓝的、灰的布料，买！ 日用品是，买！ 水果罐头，各种糖果，买！ 杨母碍于有外人在，不敢吱声，只不过一直在掐人中，让杨父哭笑不得。 拉着老妻出去： “行了，给他们年轻人买，我们出去等着。” 杨溪俊跑到一辆二八大杠旁边，蹲着摸、站着摸、转圈圈摸~ 让看着他的阿嫲阿公都忍不住掏兜包下！ 杨清桦头大的要将他抱走： “乖啊，咱们家没钱，去找你娘。” 杨溪俊贼精的和爹套圈圈： “有~爹有，买嘛~” 一旁的销售大姐忍不住笑出声： “这台是凤凰牌的，别看要一百八，但这是大牌子，耐用，卖得也最好，现在买我们能帮你安装一个前车篮，平时带孩子买菜也方便。” 杨清桦：…… 从哪里看出来，他是一个买得起二八大杠的人，并且像有钱的县城人一样，奢侈到骑车带孩子去买菜！ 大姐忍不住看了看远处豪气消费的童瑶，对着杨清桦意思很明显：是的，你们有钱！ 杨溪俊看爹抠搜的样子，小大人的叹气，跑到娘身边。 撒娇卖萌：“娘~车车哟，买嘛~” 被儿子萌得上头的童瑶，大手一挥：“好，买！” 第139章 照相馆闹事 家里有钱了，买辆自行车不过分。 要不杨母咋说不能给童瑶拿钱呢，多少钱都不够她花的。 就这么一小功夫，缝纫机、自行车、手表都有了。 主要是出海，要是有个手表也方便，不用看天估摸时间了。 童瑶本来还想给杨母或者阿嫲买一个的，家里有一个好估摸她们回来的时间嘛，被杨清桦拦住了。 “别买，阿嫲和娘不用，你要是敢买，娘举着菜刀，站在你床头一夜，你信不信。” 童瑶缩了缩脖子，呐呐的让销售大姐放下手表： “那，那买个挂钟总行了，方便。” 这个杨清桦倒是没说啥，那就买呗。 缝纫机太大件，开了收据，等回去前，让陈司机过来一趟就行。 等童瑶出来，杨母：！ 大包小包的挂在二八大杠上，俊俊坐在车后座小胖腿都快摇成风扇咯。 杨母手抖的指着童瑶，舌头都打哆嗦： “你…你…好大胆！” 童瑶笑眯眯的上去挽着她： “娘，走，咱们去给阿公阿嫲配老花镜，顺便咱们去照个全家福。” 杨母被吓得差点倒地不起，谁让童瑶力气大。 几乎是半抬着她走到眼镜店，又半抬着去照相。 “来，笑一个，喊茄子！” 杨溪俊坐在阿嫲腿上，露出小米牙萌哒哒的大喊：“茄子！” 杨母含泪露出八颗牙，脸上的笑容要有多勉强就有多勉强。 看得童瑶等人笑弯了腰。 照相的师傅也觉得好笑，这家人老小都能看出开心不已，就这个做婆婆的，古古怪怪。 “下星期过来拿照片，对了，要不要照个双人照，单人照的，难得出来一趟。” 童瑶连忙将叫阿公阿嫲、杨父杨母一起拍双人照。 “阿嫲，娘，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拍一张嘛，放在屋里看着都开心。” 杨母想说点啥，就被童瑶劝了劝： “娘，生活不止柴米油盐酱醋茶，也要懂得享受嘛，等你到老了再看照片里的自己，这就是美好的回忆。” 照相馆师傅高兴得一拍手： “说得好，拍照的意义可不就是这样，一会你家小胖墩拍照，我给他拍得跟个福娃娃似的。” 小胖敦看到人家拍手，他也兴奋的拍拍拍！ 杨母拿童瑶没办法，正想答应，门外就走来一对母女。 “老板，快帮我女儿再拍张照片，拍好看点，上次你拍的那张就不行。” 一个五十多岁，烫着这个年代流行的短卷发的妇女。 后面跟着年龄28岁左右的女人。 照相馆的老板无奈得不行，回头苦笑道： “沈大花，你都带你女儿来拍十几张了，人啥样拍的就是啥样，还能拍出个花来吗。” 沈大花恼怒的将十多张一寸照拍在桌面，嚷嚷开： “看看，你拍的这是啥，我女儿多好看啊，给你拍得多磕碜，相亲十多次了，次次不成，人家男方一瞅照片，立马将照片甩媒婆手上，不怪你怪谁，赶紧的，给我拍一张。” 杨母和阿嫲一脸吃到瓜的表情，不由看向那个女主角。 艾玛，那…那确实怪不得老板，这年代又没有啥p图，人啥样大概就是啥样，属实为难老板了。 这个大妈的女儿，梳着麻花辫，方脸盘，大蒜鼻，倒三角眼，嘴型是很明显的地包天，1米52左右的身高，穿着不合身的橘色布拉吉裙子，快拖地了。 让老板拍成天仙不成？ 童瑶倒是没觉得有啥，别人长得咋样也不关自己的事嘛，看了看新买的表，这时间都三点多了，得抓紧时间了。 见老板和那个大妈还在争执，不由开口： “师傅，那啥，能给我们先拍吗？赶时间呢。” 谁知道那个年轻的女人在一旁不爽的开口： “你急什么，长得跟个胖狐狸精似的，等我拍完你再拍。” 童瑶瞪眼： “狐狸精就狐狸精，你凭什么加个胖！” 随即又道：“再说了，我们先来的，你没看到啊。\" 杨溪俊是个护娘崽崽，跑到娘面前，学着娘晚上教他的搞笑动作。 一边铿锵有力地跺脚，一边用类似击剑的动作指着对方愤怒大喊： “退！退！退！” 年轻女人看到这个小家伙和童瑶长得九分相似，都他娘的比她好看，自己28了，想起自己的初恋，是被一个好看的狐狸精勾走，也生了个大胖小子，怒从心起，大骂出口： “你个兔崽子，怎么那么没礼貌，信不信我揍你。” 童瑶将孩子捞回来，沉着脸： “你骂谁呢，是不是脑子有病，不讲道理是，行，那我打你的时候也不讲道理。” 说着就将孩子递给杨清桦，谁知道这个女人居然冲过来拉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扯。 童瑶骂了一声，直接撸起袖子用力拧着她的手腕，反剪在她身后，压着她弓身。 女人吃痛的大喊。 杨溪俊立马蹬着脚下来，跑到女人身前，小腿跟在家踹鸡一样，不断踹她。 “坏人，打你，打你。”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让沈小花呆愣在一边。 回过神，尖叫着冲上去和童瑶撕巴。 杨母拦住人，直接上手抓着沈小花的卷发： “干嘛，欺负我儿媳妇是不是，丢吖灭，老娘打死你。” 阿嫲也上去二打一。 场面就这么的乱成一团，男人不好插手，喊又喊不听，在一旁干着急。 杨溪俊也着急，太忙了他，这个踹一下，那个踹一下，小短腿都跑不过来了。 老父亲抓都抓不住，人家还会绕圈圈。 不知道这小子打哪学来的。 照相馆老板看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头疼的拿起凳子拍在桌子上： “都停下！是不是都想进派出所。” 这下子，双方人才停下来。 童瑶放开人，磨平凌乱的衣角： “哼，放你一马，下次再敢招惹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杨溪俊叉腰： “哼，打一次！” 母女俩被童瑶三人单方面揍，头发和衣服统统乱糟糟的，脸还被挠花了。 本想仗着自己是县城人放狠话，但看着童瑶狠厉的目光，只好放狠话： “你…你们给我等着。” 童瑶点头：“行，我们等着。” 她怕个屁，反正又不是她先动手的，这叫自我防卫！ 第140章 大爷说的好事 可能是童瑶她们表现太过彪悍，照相馆老板态度极好的给她们拍好照。 阿公阿嫲以及小家伙的单人照居然不收费！ 一张全家福，三张夫妻照、阿公、阿嫲、杨溪俊都有一张单人照。 七张照片，三张不用收费，彩色的太贵，一律是黑白色，按照尺寸大小，一共是8块6。 童瑶让杨清桦给钱的时候，啧了一声，怪不得现在的人极少拍照，八块六相当于八百六了呢。 幸亏童瑶没念叨出来，不然肯定被杨母大喷一顿，上百块的二八大杠和缝纫机都买了，八块钱还在感慨，找揍。 拍完照也才四点，和陈司机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钟头呢。 童瑶看着二八大杠，忍不住又搞事了： “我们第一次买二八大杠呢，不在县城溜达一圈不合适，走，阿桦你推车，给俊俊坐后面，咱们遛一遛车，阿公阿嫲，爹娘，你们还没去过县城的海鲜市场，我带你们看看去。” 杨清桦现在一向是媳妇说啥就是啥， 闷头就推着车走。 炫耀这种事，就没有谁能拒绝的。 特别是这年代的二八大杠，相当于后世的豪车，他们村有自行车的也就三家人。 大伯家原先也有，后来卖出去了，如今就剩下村长家，和胖妞家，没了。 杨家人骄傲的推车，绕了大半个县城，才来到海鲜市场。 连大家异样的目光他们都当成了羡慕。 县城那么大，也不是每家每户都能买得起的，杨家人不高兴才怪。 来到海鲜市场，没啥人，这个点了，大门都半掩着。 “鱼鱼！” 杨溪俊坐在车座后，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个地方，意思就是他来过这个地方，有好多鱼卖。 童瑶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小脸： “对，我们俊俊好聪明，还记得这里呢。” 阿嫲他们也夸奖小家伙。 门外的嘈杂，看门的大叔出门看了看。 “哎哟，是你们啊，这会都关门了，你们是来…玩？” 这个大爷一眼就认出了童瑶一家三口，惊喜的走上前捏了捏杨溪俊的手。 杨溪俊不太记得这个老爷爷，抽出小手埋在爹的背后，时不时拿眼睛偷偷看。 童瑶从袋子里掏出一小把水果糖递过去： “是啊，家里长辈难得来一趟县城，带过来逛逛。” 大爷善意的冲童瑶点头： “不错不错，是个孝顺的。” 大爷说完，随即想到了啥，左右看了看，让童瑶他们跟他进去。 那神神秘秘的模样，让童瑶一家人好奇不已。 跟着他走进去，大爷还关上门。 没来过这里的阿公阿嫲四人，下意识抱紧身前的包裹。 杨父四处瞅瞅，就要找趁手的工具了。 大爷哎呀一声： “别怕，我是有好事，来，你们看到这个门面没有。” 童瑶一家看向大爷指着的门面，木门开着，里面大概有三十五平方，走进去一瞧，居然还有一个小水井，连着一间小房间，开着后门。 童瑶难以置信开口： “大爷，该不会是这家铺子要…要转…” 大爷立马打断： “嘘，小声点，旁边住着人呢，对，这家店铺是要转卖，我们这边前年重新规划，年前建好，四月份摇号抽签选商铺，这个位置好着呢。” 童瑶纳闷： “那么好的位置，咋要转出去啊。” 大爷呵呵一笑： “这是个年轻男人买的，背着父母交了钱，家里父母保守，说他刚赚了点钱，不留着娶媳妇就拿钱出来买铺子，这不是败家是啥。 家里逼着他卖出去，那男的说租出去，父母也不给，说回本慢。 当初三千块钱盘下来的，要卖3500呢，这么贵，肯定没人买，拖了好几个月呢，实在没办法，只能将价格降到两千五，可就是这样，都没人买，大家都想等他再降点再出手。” 童瑶眼神一亮，这个地段好啊，几十年后可是黄金地段。 人家可不是卖海鲜，直接做一个加工饭店，游客来这边买海鲜，拿过来煮，手加工费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放在现在也是，就算买下来不用，也能租出去，回本慢点也不怕。 再说自家做海的，后期晒鱼干啥的，拿出来卖也行。 大爷看到童瑶有想法，笑呵呵道： “大爷看你们有缘才跟你们说这个消息的，别人我才不说。” 童瑶哪能不知道其中原因，有缘是小方面，最大的是有好处。 她们要是买下来，肯定给大爷一些好处费的，行业规矩嘛。 再说这个地段，啥消息都瞒不过，现在是打价格战呢。 杨清桦不知道买铺子有啥好，但是这段日子来，童瑶做出的决定，让他不由自主的信服。 看着她和大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他也没说啥。 杨母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想说话又不敢。 童瑶和大爷打听完消息，就拉着自家人去院外慢慢跟她们解释。 大爷识趣的在里边抽烟等。 杨母终于能说话了，可话到嘴边又不懂说啥，结结巴巴道： “阿…阿瑶啊，这…这两千多啊，咱咱真出出手啊？” 阿嫲也结巴了： “今天…花…花的钱比我这辈子花的…都多啊。” 阿公和杨父是男人，能大致理解童瑶的想法，蹲着没插嘴。 杨溪俊左看右看，也结巴喃喃： “阿…阿瑶呐！” 童瑶没好气的捏住他的嘴：“啥都学，娘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这个铺子地段好啊，你们不信问阿桦，咱们上次来的时候，挤满了人，买啥都能赚钱。” 杨清桦跟着点头。 “而且，这里的铺子是政府签合同，不怕被坑，我和大爷打听过，这里的商铺租个摊位卖货都要交钱的， 一个月固定交80块到90块，主要看地段，这个铺子位置好，交90块。” 说完童瑶看着他们发热的眼神，继续加猛药： “而且随着以后发展越来越好，肯定要涨价，你们想，我们要是盘下来，租出去一年就是一千多，三年不光回本，还能赚钱呢，那要是涨价呢……” 抠搜如杨母，被童瑶如此这般这么一说，第一个跳出来支持，转向杨清桦： “阿桦，掏钱，咱买！” 第141章 全村羡慕 杨清桦为难的挠头： “没钱啊。” 童瑶惊呼出声： “咋会没钱，咱家的钱呢。” 杨清桦无奈： “谁出来带那么多钱啊，也就是你说买缝纫机和布料啥的，以防万一，我才带了 八百块， 坐车吃饭四块钱， 缝纫机210块， 布料、麦乳精水果罐头、拍照这些50块， 自行车180，手表120，这就去了564块多。” 杨母以为童瑶就买了自行车、布料、手表，没想到居然还买了缝纫机，这会都头疼的看着她，咬牙切齿道： “这一趟出来，你真是可劲花，还买船呢，买了这个铺子，拿啥买船。” 童瑶心里有谱呢，抱紧儿子，揉了揉才笑道： “放心娘，二手船没那么贵，够的，这个铺子咱们讲价嘛，让他便宜点。” 摸了摸儿子的小红手，自信得不得了： “放心，回去我就出海，到时候看我的。” 上辈子她们母子俩整个人都献祭给大海了，这辈子龙母保佑一二，不过分。 杨母被气得不想说话，最后一家人也拿她没办法。 总归是个铺子，看得见摸得着，在县城有个铺子绝对是村里的独一份，这是莫大的荣耀。 让老杨家的人都能炫耀一辈子的事，买就买。 不得不说，杨家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炫耀基因在，不然童瑶还得费不少功夫说服。 大爷看到童瑶说要买，喜笑颜开，也知道这会她们没带钱，就说明天早上来就行，他帮约好人，到时候谈拢直接去政府办公室办理就成。 童瑶一家告别大爷，才急冲冲的往约定地点赶，到了县城门口，陈司机早早等着了。 童瑶不好意思的掏出一小把水果糖递过去： “辛苦了陈叔，来，装点糖果回去，给孩子甜甜嘴。” 杨清桦跟着递烟，两口子会做人，陈司机面上带笑，接过烟，客气的摆手： “没事，我也刚来没一会，现在没啥事，也不耽误事，上车。” 童瑶眼疾手快捏住儿子的小嘴： “得了，你在家管阿公就行了，还要管天管地的是不是，一会揍屁股。” 这孩子都不知道啥毛病。 自从杨父天天夸他管得好，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村里碰到男人抽烟都要冲过去指指点点。 村里男人看到他奶呼呼的说叠词，哭笑不得。 关键是小家伙是真的关心自己，说啥抽烟不好，摸着小心脏说痛痛。 能咋办，没人能抵得住这小萌物，收烟宠着呗。 陈司机手抖着开到供销社，停下车，接下来他震惊了！ 就见童瑶和杨清桦合力将缝纫机抬上拖拉机，放在二八大杠旁边，还不用他搭把手。 陈司机看着回不过神，阿嫲推了推她的老花镜，咳了一声，明知故问道： “ 陈侄啊，咋啦，烟都烫手咯。” 陈司机回过神，将烟踩灭，对着阿嫲竖起大拇指： “大娘，你们家日子是越过越有奔头了啊，缝纫机就不说了，二八大杠都买了，还有那么多东西，发财了。” 阿嫲拿下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刚想说话。 杨母就抢话，谦虚无比道： “哪啊，家里刚建了房子，当初我们阿桦娶瑶瑶的时候没有条件给她买三转一响，天天在家里闹，这不，我们就带她来买了吗。” 童瑶双眼一亮，凑到杨母面前期待开口： “娘，三转有了，那明天你再带我来买一响呗。” 杨母瞪过去：“滚蛋！” 童瑶缩了缩脖子，嘀咕： “又不是叫我小宝贝的时候了。” 杨母气笑：“一天天就会嘴皮。” 杨溪俊扑到杨母怀里： “俊俊、宝贝吖。” 杨母抱起小家伙亲一口：“对，我们俊俊是阿嫲的小宝贝。” 陈司机羡慕的看着杨家人，哎呀，看看人家，气氛多好，不像家里老妻，和儿媳妇天天干架。 拖拉机开到村子，后面跟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起哄得哇哇大叫。 惊动正在吃饭的村里人，出来一看，老天爷啊，纷纷捧着碗跟上去。 等拖拉机停在新家的时候，围了好一大圈的人。 “阿广媳妇，你家买那么些好东西啊，太有钱了。” “哟，童瑶手上还带着手表，天哦，老杨家现在对童瑶可太好了。” “你才知道，童瑶现在可了不得，给杨家挣不少钱呢，不对，给我家也挣钱了，上次鱿鱼干就挣了不老少。” 阿嫲又戴上老花镜，站在人群中享受着一群老太太吹捧。 “啥，你家孙媳妇买的，你老头子也有？老姐妹，你享福了。” 有眼尖的看到阿嫲手上带的崭新银手镯，惊叫出声： “娘咧，这银手镯不会也是童瑶帮你打的，那么粗，听说古代穿金戴银，这个银手镯对老人家好，老姐妹你现在可真是享大福了。” 阿嫲丝毫不谦虚，举着手晃悠： “呵呵，本来我家瑶瑶还说给我买金的，我说不买，我家瑶瑶死命给我买，最后才在县城买个银的，你说说，这么孝顺的孙媳妇去哪里找。” 杨母嘴角抽搐，拉着这个老小孩回来，嘴里向众人解释： “家里前阵子赚的钱，建宅基地，又买这些大件，早就锅里没米了，唉。” 众人又想起老杨家最近放话要买二手船，有些不太信： “不是说买船吗，咋会没钱。” 杨母再次哭笑，是真情实意的哭穷： “别提了，最后这点家底，全被这些孩子搂空咯，咱们老了，说也说不过，只能随了他们的意。” 杨母这么一说，村里人心里瞬间平衡了。 也是，老杨家建了两栋新房，又跟小儿子，不巴结点儿媳妇怎么行。 可这个童瑶真能花钱啊，估计老杨家四个老人的养老钱都花完了，啧啧。 童瑶被拿出来顶缸，接受村里大爷大娘们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一时间，好爽！ 这样好啊，今后她要干啥，买啥，都无所畏惧！ 村里人羡慕嫉妒恨也没用，家里宠着呗。 这样一来，村里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平衡几分，生活在村子里，都要和人交流，得罪全村人那是傻子才敢的事。 第142章 家里多一个小俊俊！（为桑榆啦啦啦小可爱加更！感恩！） 童瑶美滋滋的想完，就哼着小曲进家。 哦豁，除了锁起来的房屋，家里被两个嫂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就连杂物间的渔具、农具都放得整整齐齐。 童瑶对两个嫂子那是越来越满意了啊，就跟改过自新的自己一样，知错就改，积极向上！ 杨溪俊和亲娘一样，雄赳赳的巡视新地盘，满意得不得了。 小少爷满意了，就得让别人满意。 他从胖肚肚里掏出大白兔奶糖，给围在身边的哥哥姐姐分。 就连半大不小的杨溪志都老老实实的只能在院子中间排队。 “哥哥给…姐姐给～” 太多哥哥了，小家伙分不清，谁都叫哥哥，最后一个才轮到比他大一岁半的姐姐。 孩子们拿到糖，围在杨溪俊旁边吹彩虹屁： “俊俊你真好。” “俊俊，哥哥最喜欢你了。” “哥哥超级喜欢你，走，哥哥带你去玩。” “姐…姐姐也带你去玩。” 杨溪俊瞬间高兴得踮了踮脚，傻呆呆的点头，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出门玩。 ( ? ? ? )俊俊好开心～ 童瑶她们忙着收拾刚买回来的东西。 大嫂二嫂在厨房做饭，虽说刚分家，可今天童瑶带着长辈一起出门，回来晚，两个嫂子懂事、也会来事。 对于童瑶买了缝纫机和二八大杠，两个嫂子羡慕是羡慕，可也不像以前那样心里不平衡。 毕竟跌了那么多跟头，足以让她们分清是非对错。 两个嫂子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好，家和才有万事兴。 童瑶她们逛县城时，买了肉回来，家里淡菜干，鱿鱼干也有。 杂鱼小虾是刚才二伯母送过来的，晚上就这么简简单单做一顿。 童瑶今天忙活了一天，黏糊糊的，锅里有热水，就先洗澡。 家里也没左邻右舍，她随心所欲的边洗澡边高歌一曲。 杨母在厨房煮着菜，都能听到她高音又怪异的歌曲，时不时“嘿嘿嘿～”，让她加盐都手抖。 一不小心加多了半勺盐，气得杨母直接将锅铲递给大儿媳。 抄起柴火堆旁滑溜的竹鞭骂骂咧咧的冲洗澡房去。 两个嫂子好笑摇头。 院子里抽烟的男人看到杨母拿竹鞭出来，忍不住拿手指头直接摁灭烟头。 被烫到也不敢吱声—— 谁知道杨母的目标不是他们。 几个男人又拿火柴点燃摁灭的烟屁股。 这可是阿公偷偷去县城买回来的红梅呢，好烟。 趁着小少爷没回来，赶紧抽！ 杨母走到洗澡房前，拿鞭子啪啪打了两下门，里面又喊出一声高歌：“嘿嘿嘿～” 杨母烦死她，这人都洗多久了，还在唱，骂道： “童瑶，你洗到哪了？！” 童瑶搓背正嗨呢，听到也回一句： “洗到副歌了，娘。” “啥玩意？” “再见～妈妈～嘿嘿嘿～” 杨母真是要原地生天，这倒霉儿媳妇，好不了几分钟就开始闹人。 打不了儿媳妇，可以打儿子！ 杨母冲着偷偷抽烟的杨清桦就唰几鞭： “俊俊都说了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这个当老子的还抽。” 杨清桦是个憨实的，被打了也不跑，蹲在原地抱头，还珍惜的吸了最后一口，才敢回话： “娘，干嘛专挑我打，我老子也抽啊。” 杨母被转移注意力，向旁边的杨父唰了一鞭，恼火道： “你这个做老子的，带头领三个儿子抽烟，是不是能耐了。” 杨父被刷得低头，嘶了一声才反驳： “干嘛打我，我老子带头的，有本事你打他。” 杨母可不敢，反正她打了男人和儿子，邪火压下去，丢下鞭子去厨房继续做饭。 阿公捡起鞭子，哼笑： “你媳妇没本事打我，但是老子有本事打儿子，给我看鞭。” 等童瑶乐呵呵的洗完澡出来，看到杨父被阿公单方面唰了几鞭，偷笑了几声。 杨清桦咳了咳，给她使了个眼色。 童瑶才过去解救公爹。 杨父莫名的对童瑶产生一丝感激，这太神奇了。 没一会呢，一群孩子就跑回来。 一群孩子护着小祖宗回来。 杨溪俊怀里还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黑不溜揪的团子。 他跌跌撞撞的跑到童瑶面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虔诚向童瑶开口： “娘，小俊俊～” 童瑶：…… 杨清桦没忍住捏着他怀里的黑团子，啧了一声： “儿子，这是狗啊！” 杨溪俊着急的抱回狗崽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纠正爹： “系…小俊俊，哼～” 杨清桦傻眼： “你叫俊俊，它也叫俊俊，那你俩都是人，还是你俩都是狗？” 杨溪志哈哈大笑： “四叔，你是俊俊爹，那你也是狗啊，小婶也是狗，阿公是你爹，他也是狗…我们全家都是狗！哈哈哈太好玩了。” 这欠揍玩意，都不用杨大嫂出手了，杨父就拿起竹鞭狠狠过去。 就这半大不大的熊孩子最讨人嫌，脑洞大得很，啥都敢说。 杨溪俊不懂阿公现在为什么生气，还要打哥哥。 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关心。 只见他疼爱的抱着怀里的狗狗，再次凑到娘跟前： “娘，小俊俊，饿了。” 童瑶好笑的拿过他怀里的狗崽子，看着两个月左右大，捏起来一看，还是母的。 在杨溪俊怀里乖巧得不行，来到童瑶手里就开始激动的乱叫乱蹦。 童瑶捏住它的后脖子，呵斥一声： “老实点，再叫就把你炖了。” 在绝对的强势面前，一切反抗都是渣渣。 狗崽子被捏着后脖子，立马夹紧尾巴，哼唧出小奶音。 童瑶带狗崽子去厨房，拿个缺口的碗，放点红薯饭，奢侈的浇了小半勺肉汤拌饭，放地上看它吃不吃。 狗崽子一开始还不敢吃，杨溪俊蹲在旁边哄了好一会，才慢慢吃起来。 杨溪俊小大人似的，学着平时娘哄自己： “小俊俊，真乖，棒棒。” 童瑶嘴都笑歪了，她儿子真是取名废。 她想了想，不如叫齐天大圣，但是这会西游记没出来呢，那么…… “俊俊啊，咱们叫它吗喽，好不好。” 吗喽是她们这边叫猴子的方言。 杨母在旁边瘪嘴： “还不如我孙子起的名呢，你起的是啥名，叫小黑完事了呗。” 童瑶哈哈笑： “你叫小黑，等出院门口喊一声，一群小黑都冲出来。” 杨母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杨溪俊左看看右看看，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叫小俊俊，多好听啊。 杨父收拾完孙子，这会走进来问道： “你们别想着名了，哪来的狗？” 第143章 山上受伤的母狗 童瑶和杨母才想到这个问题，不由问一旁看狗崽子吃饭的杨溪俊。 杨溪俊被三个大人追着问，为难极了。 ！( ? ? ? ) ！ 小胖手抱住脑袋，断断续续说了一段： “俊俊，在、那里…抱的…小俊俊啊。” 众人：崽，你说了跟没说有啥区别？ 童瑶一拍脑门： “瞧我，真是急上头了，问他还不如问阿志。” 杨父也拍脑门子，转头喊还在捂屁股的杨溪志过来。 杨溪志进来就老老实实开口： “我们跑到后山玩，没注意俊俊，要回家了，才看到他抱来的着一只小狗过来。” 杨父火气立即上来： “后山荒得很，有豺狼吃小孩怎么办，平时都叫你不要带弟弟妹妹们去后山玩，找抽了是不是。” 杨溪志被杨父骂得害怕，可又不敢出去。 童瑶拦住要抽鞭子的公爹： “一会咱们吃完饭抱狗崽去看看，说不定是别人家跑出来的。” 那也只能这样，万一是别人家跑出来的，不还回去也不好说。 杨溪俊知道娘要把小狗送回去，一个劲的说不要还，是俊俊的。 叫他吃饭都不愿意吃。 童瑶直接动用武力解决，这小家伙才老实吃饭。 吃一口要低头看一眼脚边的小狗。 …… 今天阿嫲吃饭尤其显眼。 频繁给家里小辈夹菜，笑眯眯叫大家吃。 童瑶收拾完儿子，心情愉悦，同样不断给长辈和家里孩子夹菜。 就连两个嫂子都没放过。 杨母见这两人，哪里是夹菜，明明是炫耀！拍了拍桌子： “我们自己会夹菜，用不着你们，刚买了个银手镯和手表显摆啥，平时在村里收敛点，不然被说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娘俩。” 大家伙憋笑吃饭。 阿嫲推了推新买的老花镜，讨好的对杨母笑笑。 童瑶也摘下手表塞进杨清桦兜里，老老实实吃饭。 吃完饭，杨母和两个儿媳收拾碗筷。 童瑶抱起儿子，杨清桦拎起狗崽子就去后山。 杨父也要跟着去，不为别的，就怕到时候是别人家的狗崽子，万一说自家偷出来的那就不好了。 有个长辈在也好说理。 阿嫲拿了两个头灯出来给童瑶带上： “带着去，别看现在天还没黑，等你们回来的时候估摸也差不多了。” “行，那我们走了啊。” 家里小孩想跟着，被两个嫂子骂回去。 后山在村围，离老宅倒是近。 从新家这边走过去要二十分钟。 童瑶没想到自家儿子跑那么远： “杨溪俊，你可真能耐，跑那么远。” 杨溪俊只顾着爹怀里的小狗，没功夫搭理娘。 童瑶扭过他的头：“是不是前面抱回来的？” 杨溪俊摇头。 三人只好往前走，越走越不对劲。 这年代的山林荒得不行，全是大树，杂草，往上走更是陡峭。 杨父停下脚步： “俊俊啊，你是不是从别人家门口抱的。” 杨溪俊摇头，又向杨清桦伸手。 童瑶看他心思都不在这边，扯了旁边的狗尾巴草，长长的一条。 比划了两下子，这小子才肯说话。 “在那边，俊俊发现。” 童瑶满意摸了摸他的小脸： “这就对了嘛，非要逼你娘出手。” 通过杨溪俊的指路，来到一处稍微宽敞的平地。 明显有动物生活过的痕迹，杂草被压平了一小块。 天色渐晚，大致能看清楚轮廓。 童瑶说了小家伙几句，就让杨父打开头顶。 “我天，怎么有血迹。” 杨父吓了一跳，杂草边沾着半干不干的血迹。 童瑶和杨清桦也吓出了冷汗。 以后还真是要看好儿子，就算跟着家里孩子出去，大人也不放心。 孩子都爱玩，上头了哪能有功夫看顾弟妹。 这么远的地方，都给杨溪俊摸上来了，要是出个啥意外可让她们做父母的怎么办。 “这么荒的山，估计还有狼，回去再抽杨溪志一顿才行。” 杨父骂骂咧咧了一阵，四周找了找，也没发现啥。 童瑶接过头灯，仔细看了一下血迹，稍微走远了一点，又没有血迹了。 就在她想放弃回家时，就听到远处有几声微弱的狗叫。 “爹，阿桦，快来。” 两人往童瑶这边走来。 杨清桦找了一根木棍，才打头往那处动静走。 “这只狗咋回事啊。” “被啥打了？” “不对，感觉是被什么咬了。” 就见草丛里有一只黑色的母狗，下半身沾满血，后腿以奇怪的姿势趿拉在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头都抬不起来，沾着血痂的肚皮微弱起伏。 听见人类的说话声，勉强翻起獠牙，龇牙咧嘴。 即使进气多出气少，骨子里的野性依然存在。 杨溪俊哪怕被童瑶立即捂着自己的眼睛，但还是看到了一点，吓得回身抱住娘： “娘，俊俊怕怕。” 童瑶不停抚摸他的后背，没好气道： “现在知道怕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跑那么远。” 汪，汪！ 杨清桦怀里的小狗显然认出自家娘，焦急的叫了两声。 地上的大狗听到熟悉的小奶音，回光返照似的抬起头，费力睁眼。 杨清桦将小狗崽放地上。 地上的母狗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撑起最后一口气望了童瑶她们一眼，狗眼里的一滴泪水滴答下来。 咧了咧嘴，似乎对她们轻轻叫了一声，才舍得断气。 童瑶难受地叹息了一声： “阿桦，你回家拿个锄头来，咱们给它埋了。” 杨清桦应了一声就往家里赶。 杨父见惯了生死，倒也没有童瑶那么伤感，摇了摇头： “是只野狗，咱们村这样的野狗不少，咱们养了它的狗崽子，给它埋起来是对的，不然给村里那些二流子看到估计就拿回家炖咯。” 村里吃狗肉的人不少，特别是这个年代，缺肉缺粮，也不管是不是病狗，看见就拿回家杀了吃。 村里二流子见村里单独溜达出来的狗，趁人不注意直接偷回去杀都正常。 杨溪俊懵懂的不行，也不知道阿公和爹娘说啥，只知道在娘怀里嚷嚷： “小俊俊呢。” 童瑶好笑： “叫吗喽，以后交给你养了啊。” 杨父险些笑出声，童瑶这名给取的，还好狗崽子听不懂人话。 杨溪俊也不太满意，抗拒得很： “娘，不好dg。” “好听，你要不要养。” 杨溪俊被娘拿捏住，只能同意。 “娘，俊俊抱，吗…妞。” 杨父直接抢话： “现在不能抱，等明天回去洗干净才行。” 他拎起在母狗身边趴着的吗喽，母狗也不知道被什么咬死的，万一有啥不干净的咋整。 没过一会，杨清桦就拿着锄头过来，将这只母狗埋了。 三人下山，童瑶借着头灯看了看手表，才晚上七点多，突然心血来潮： “爹，阿桦，时间还早，我们去海滩逛一圈，看看有啥好货。” 【友友们，快，帮忙点点催更、评论、评分，活跃起来，我每天都想看你们动态！！ 万一…俺又加更了呢，嘿嘿～ 对了，今天上午十点才发现升作家等级了，意味着可以插入图片啦，之前的章节有时间再补，后面发的会安排上 （当然，作者也是百度百科，大家凑合看哈，放图主要是为了让你们省事～(?w＜ )★。】 第144章 夜间淘海 杨父无语： “哪有人大晚上不睡觉，特意去海边淘海的，闲的慌。” 这时候，还真没有人像童瑶一样，想着晚上去淘海，吃完早早就上床睡觉。 可耐不住童瑶一个劲叫唤，杨父和杨清桦只能随了她的意。 就当去消消食了。 在村里还不觉得风大，从新家穿过，来到海滩这边风哇哇的刮。 还好晚上给杨溪俊穿了长袖长裤，不然非得感冒。 “哎哟，晚上淘海果然有好货，那么多青蟹跑出来。” 童瑶看着浅滩边密密麻麻，横着跑的青蟹，个头也不小。 杨父震惊： “是不是要来台风了，那么多青蟹跑出来。” 转而又念叨：“怪不得，我听他们说昨晚出海，海面上风老大，差点想连夜开船回来。” 童瑶和杨清桦已经听不到杨父的念叨了，将孩子和吗喽往杨父怀里塞： “爹，你快回去叫娘她们来，记得带多点线和铁桶，麻袋也带上，我们先去看看。” 杨父和怀里的两小只大眼瞪小眼，最后只好默默带娃回去摇人。 童瑶和杨清桦去周边扯了一些枯草梗，就地取材绑螃蟹。 “我滴妈，这只够大，一斤多。” “我这只比你那只大，估摸有两斤。” “艾玛周边还有不少，跑海里去了。” 两人忙手忙脚，嘴也不闲着。 好一会，杨母才和阿嫲她们才过来。 就连二哥、两个嫂子也来了。 大哥留在家里看孩子。 童瑶对于杨父叫她们过来也没说啥，海滩青蟹那么多，来就来呗。 不光有青蟹，各种贝类都有，个头都有杨溪俊小拳头那么大。 杨溪俊在杨母背后兴奋得大喊： “奥利给！” 童瑶笑得不行，这孩子来沙滩，见人多就还会喊口号。 阿嫲非常捧场，跟着喊。 杨大嫂看着童瑶和杨清桦丢进桶里的大青蟹，心口砰砰跳： “天啊，发财了发财了。” 杨母将绑螃蟹的绳子递给她： “别叫了，喊那么大声把人引过来我揍你，跟我去那边抓。” 头灯就三个，没有头灯的就跟在旁边抓。 天完全黑沉下来，杨溪俊在杨母背上待了一会，就闹娘了。 杨母只好将他给童瑶背。 大多数小娃娃晚上都闹娘，跟谁都不行，家里三岁的杨溪莉同样在杨大嫂背上昏昏欲睡。 童瑶背上儿子，刚低头就看到一只六两左右，周身发黄的青蟹。 她小心地将这只螃蟹绑好，对着头灯照： “哦哟，黄油蟹！” 黄油蟹长这样滴，仅供下可爱们参考哈。 正常看这只青蟹和青蟹没啥区别，但透过光就能看到这只和一般青蟹有明显的差别。 跟生病变异似的，全身各处，包括关节处都是金黄色，关节处的黄油透光流动。 杨父听到她惊叫，走过来看： “什么黄油蟹，这不是长大的奄仔蟹吗。” 童瑶重生回来也不太记得这边的方言，愣了好一会才想起。 她们这边渔民见这种青蟹长大后，肥过了头，膏油积聚过多，也不像别的青蟹长大无法重壳、脱壳，少了一轮发育过程，所以都叫奄仔蟹。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爹，这种螃蟹听说是一千只出一只，收购点那边收购给什么价格。” 杨父莫名其妙： “一样的价钱啊，个头又不大，最多是黄膏多点，我桶里都有两只。” 阿嫲在旁边也纳闷： “哪有那么稀罕，我这桶里都有两只啊。” “我这里也有一只。” 杨清桦看了看桶：“啊？奄仔蟹吗，我这里有三只啊。” 童瑶裂开了，这…这就是贱卖啊。 在后世，这种野生黄油蟹就是极品螃蟹，蟹中之王。 五两以上属于a级，450\/只以上。 b级350\/只以上，较差的c级250\/只。 她看过一个新闻，在广州那边，有一只顶级半斤左右的黄油蟹市价要两千左右。 没想到这会这么不值钱，想想也是，这种螃蟹也就在90年代后期开始，才从香港那边吹起，一直影响到了珠江三角洲。 “完了完了，连爹都不认识。” 童瑶惋惜得不行，其他人顾不上她的失落，兴致冲冲的追螃蟹、绑螃蟹。 杨溪俊在后面玩着娘的大耳垂，催促： “娘，抓抓。” 童瑶收起心思，加入抓螃蟹队伍。 不一会她想起明天要去县城买铺子，想到了个有钱人，抬头像阿嫲她们喊： “你们帮我多抓点奄仔蟹，我明天拿去锦航大酒店问问。” 就搏一搏运气呗，看看苗富婆识货不，这种有钱的人，国门都出了，估计港澳那边也去过，万一那边这会流行起来了呢。 杨母叹气： “我刚刚还想放生呢，这种螃蟹膏多是多，就是个头小，还不如个头大的青蟹。” 阿嫲在旁边接话： “瑶瑶叫你抓就抓。” 杨母也就念叨几句，最后还是专门找这种黄油蟹绑。 两个嫂子也专门抓这种螃蟹，反正听瑶瑶的没错，要是锦航酒店不收，卖给收购站也行。 一家人第一次晚上淘海，新鲜劲足足的。 也是运气好，碰到了青蟹夜间活动。 蛤蜊都看不上，专门挑螃蟹绑。 爽死个人。 直到杨母问童瑶几点了。 “十点了娘。” “哎哟，那么晚了，不抓了赶紧回去。” 说完这句话，还庆幸： “这手表贵是贵了点，但是戴在手上确实方便。” 童瑶哼笑： “那可不，我就说给你们买一个，带在手上拉风又实用。” “又欠了是，阿桦，你看着点钱，别给这人忽悠去。” 杨清桦抬着桶走在后面，不出声。 一个是自己老婆，一个是老娘，怎么搭话都是错，还不如不说话。 回到家，童瑶给呼呼大睡的儿子擦身子。 天色太晚，洗澡就算了，明天再说。 青蟹全部放在木盆和桶里，放一般的水，常温下可以存放五天这样。 表面铺上渔网，再用密集的竹筐盖好，以防蚊子进去叮咬。 青蟹被蚊子叮上，一叮一个死。 睡到半夜，童瑶被一个小胖墩摇醒： “娘，马妞，抱抱睡。” “马什么妞，等会老娘给你一个大逼兜，狗不能上床睡。” “呜呜，娘~要马妞。” 大半夜的，童瑶被他吵得身心疲惫。 硬是按着小家伙躺下来，连哄带骂半个钟头才肯睡。 第145章 卖黄油蟹 翌日一早。 童瑶正在吃早饭。 大嫂和二嫂就拎着桶过来： “阿瑶，这桶是奄仔蟹，你一会不是去县城吗，顺便帮我们拿去卖呗，不管卖不卖得了，车费我们出怎么样。” 童瑶呼噜下最后一口粥才出声： “行，那一会去姐夫那边卖青蟹，顺便称一下重量，你们心里有个数。” 这样再好不过了，两个嫂子眉开眼笑的。 虽说她们相信童瑶不会坑人，但是这么直接，让她们怎么不高兴的。 两个嫂子见童瑶吃完饭，又帮着收碗筷。 杨父今天没跟着两个儿子出海，毕竟今天童瑶要去县城谈铺子。 没问题就买下来了，这可是大事，他也要去！ 昨晚的大青蟹有几桶，要先拿去姐夫那边卖。 如今是中秋前，属于螃蟹的旺季。 青蟹以及各种蟹尤其多，收购点每天收最多的也是螃蟹，价格自然而然的降下来。 之前大个头都是一块五，如今个头大的却给一块三一斤，个头小的一块左右。 童瑶这边的多了四个长辈，昨晚的青蟹个头也大，卖了1986元。 每个长辈给了五块钱，阿嫲她们也不客气，乐呵呵的收下。 大嫂就一个人，卖了385，二嫂两口子，买了796。 几十块钱可是大钱，两个嫂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好事的村民看得心动，打算今晚也去沙滩看看。 少部分村民撇嘴不愿去。 像上次童瑶她们发现沙虫，她们也冒险去别的荒滩找。 有是有，忙活一天才挖了两三斤，晒干才几两，卖给谁？ 收购点只收新鲜的，八分钱一斤，还不如她们在家织网，勤快点一天能赚个五六毛。 拿去镇上或者县城卖，不说她们敢不敢。 一斤都不到的量怎么卖，童瑶她们又不收，村里人想想又放弃了。 童瑶也不是不收，主要是这么一点，得收到啥时候，肖老板去外地了，她也不知道卖给谁啊。 圈子就那么大，除了渔民还是渔民，目前来说童瑶真迈不出去步子。 卖完青蟹，回家拿钱，收拾东西等拖拉机来就能出发。 杨溪俊想去抱小狗，阿嫲将狗崽子拿走： “下午太阳大，阿太烧水帮它洗洗，现在不能抱，埋汰。” 杨溪俊跟在阿嫲屁股后面走，急得不行： “不不，俊俊抱啊。” 童瑶站在门口跟着笑： “那你跟娘去县城，还是在家陪吗喽。” 杨溪俊停下小步伐，看小狗，又看娘。 县城好玩耶，吗喽也好可爱！ 小家伙纠结得呆愣在原地。 童瑶也不催他，培养他发散思维。 杨溪俊想了好久，想不出来，只能仰天瘪嘴呜呜哭。 童瑶抱起他，给他擦了擦眼泪： “好了好了，不哭，那先跟娘去县城，回来你再陪吗喽玩行不行。” 杨溪俊可怜兮兮的摇头，童瑶问他那怎么办。 这小家伙想半天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拖拉机刚好过来，童瑶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拿起好东西就抱着人上拖拉机。 小家伙跟生离死别似的哭。 童瑶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自己嘴里。 杨溪俊立马停止哭声： “娘，俊俊要~” 杨父和杨清桦失笑，这贪吃鬼。 阿嫲两个老人和杨母今天留在家里，家里事多，不去凑热闹了。 陈司机有点纳闷： “你们拿奄仔蟹去县城干啥，收购点不是收吗。” 童瑶只能说市里有熟人想吃，打着哈哈过去。 他们是提前出发，到了县城也没到约好的时间，童瑶三人就直奔锦航酒楼。 哪怕童瑶几人穿得灰扑扑不起眼，门卫也不敢怠慢。 这可是经理交代过要好好招待的人。 听到童瑶说是来卖青蟹的，门卫带她们去大厅等会，就跑去后厨通知。 没一会的功夫，胖乎乎的黄大厨就跑过来。 大厨的眼睛毒辣，也识货，一眼就看出这是难得的黄油蟹，满膏满黄的。 不过他也只是个大厨，不好开价，最近螃蟹多，大多都是大个头的青蟹，这种黄油蟹还真少。 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高价收，只能通知彭宏升过来。 彭宏升也是本地人，别说去什么港澳，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去过市里。 他是个打工的，不好定价，只能打个电话给东家问问看。 不过还是挺会做人的，和童瑶说，要是给不了高价，那就按市场价格收，不会让她们白跑一趟。 童瑶感激的说了几句，就让他先去打电话。 等了好一会，彭宏升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不用说，看见他脸上的喜意，就知道肯定是好事。 果然，彭宏升用帕子抹了抹汗才开口： “也是你们运气好，东家晚上招待一大批港城来的客人，这个季节他们那边就是吃这个的时候，出三块五一斤收，你们看要不要卖。” 童瑶惊喜得直点头： “卖，肯定卖啊，咱们过秤。” 生怕人不答应，童瑶直接提起满满当当的两个大铁桶跟在黄大厨后面。 黄大厨帮称螃蟹的时候都在舔嘴角： “这玩意跟吃金子似的，一块多一只，不知道好不好吃。” 童瑶跟着流口水： “是啊，我也没尝过，早知道留几只下来就好了。” 杨父在旁边翻白眼，要是让家里老妻知道这螃蟹三块五一斤，这个月肯定跟猫头鹰似的不睡觉，夜里都能瞪着眼睛去海滩抓螃蟹。 称完结钱。 这种螃蟹不愧是稀少，童瑶一家那么多人抓也就抓了十八多只，大嫂是六只，二嫂是十只。 大多数4-6两一只。 童瑶卖了315元，大嫂105元，二嫂175元。 走出锦航酒店，杨父还在问童瑶： “阿瑶，今晚我们还去不，明天再拿过来。” 童瑶摇了摇头： “不了，今晚去不一定有螃蟹群，下午回去也要放排钩，得睡早点，而且苗东家也就是今晚招待港城那边的客人，那边的人识货，今天才能卖那么高价，明天可不一定了。” 杨父这才惋惜地放弃，不过很快又提起精神： “我跟你们说，二手船有消息了，隔壁村有人出，等过几天我开船碰到了问问去，没问题了咱们就拿下。” 童瑶和杨清桦哎哟了一声，这可是好消息啊。 第146章 疯狗一家 童瑶夫妻俩因为杨父这个好消息心情愉悦得不行。 走路都带风。 “这不是阿广吗，怎么村里不能卖海货了？要跑到县城来，自从分家跟了小儿子，现在和童瑶一样，越来越不着调了。” 童瑶三人刚经过醉满楼就听到一声刺耳的男声。 寻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大伯父一家。 刚才说话的正是大伯父。 大堂哥杨清立打扮人模狗样的站在旁边， 头抬得老高，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杨父也不客气： “哟，我说怎么有狗叫声，原来是我的好大哥啊。” 大伯父涨红着脸骂人： “这是在县城，阿广你有没有素质，让别人看笑话。” 童瑶哼笑： “大伯父，你自己就是笑话，还说我们。” 大伯父和大伯母还想说些什么，大堂哥拉着他们进醉满楼： “走了，跟他们这种穷酸人说什么，最近不过是运气好，赚了点钱就开始嘚瑟，咱们等着他们被童瑶败光。” 杨父和杨清桦冲过去就要打人，被醉满楼的伙计拦了下来。 “干什么，想在这里闹事是不是，等会我叫保安了啊。” 童瑶沉着脸看着得意洋洋的大堂哥，骂了句： “走着瞧，狗东西。” 杨溪俊鼓起小脸，也生气了： “坏蛋坏蛋，打你打你。” 大堂哥冷笑一声，拉着父母上楼。 杨父和杨清桦被拦下来，只能等回家的时候再找他算账。 童瑶不知道大堂哥伤好了之后去做什么，居然那么不把人放在眼里，肯定是没干好事。 以后要多留意着，这人跟疯狗似的，哪天被咬一口就不好了。 杨父一路上都在骂大伯一家，用方言骂，啥不好听骂啥，打不到也要过一个嘴瘾。 直到杨溪俊学着：“丢啊灭~丢啊灭。” 杨父才住嘴，这话在他们这边挺脏的，孩子学了不好。 由于碰到大伯一家疯狗，三人情绪都不好，板着脸一下午。 导致去海鲜市场，商量店铺的时候，讲价、签合同尤其顺利。 讲价说多少就多少，本来是两千五的，直接降价到2485，给了大爷五块钱中介费。 这时候的政府办事也还行，态度不好的有，但态度好的也不少。 办起来麻溜得很，交完钱盖完章，大爷拉着对面一家三口跑得飞快。 杨清桦给完钱，才放松下来，摸了摸脑袋，憨笑： “咋跑那么快，咱会吃人似的。” 杨溪俊竖着小眉毛，两只手放在小脸旁边，学老虎叫： “嗷呜~俊俊吃人。” 杨父失笑，轻踹了杨清桦一脚： “走快点不好吗，就怕扯皮，快去贴红字。” 这还是大爷在他们讲价的时候，颤颤巍巍帮他们写的，生怕他们不给中介费。 就是个店铺出租告示，上面的联系电话是村里的号码。 贴在高点的地方，海鲜市场有大爷看着，别人也不会发神经撕下来。 现阶段童瑶一家没法自己营业，租出去最划算。 过几天中秋节，童瑶又去供销社扯了两块布、麦乳精、一条平价烟，打算回娘家的节礼。 杨父和杨清桦在门口等，看到现在越发懂事的童谣，对杨清桦夸了句： “不错，老话说得好人前教子，枕边教妻，和你爹一样，上道。” 杨清桦悄咪咪摸了摸腰，心想，老爹，这事挺废腰，不知道您老怎么看。 这句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口，怕再被踹一脚。 童瑶买完东西出来，他们才坐着客车回去。 毕竟拖拉机也不是专门派她们老杨家用的，下午三点多，小客车刚好返程，合适。 这年代的小客车，啥都有，人挤人。 鸡鸭鱼老百姓也拿上车，更没有什么礼让二字，抢到座位就是你的。 还好童瑶力气大，速度快，小客车一开门，立马冲进去占位置。 末尾位置最好占，坐在外侧，将东西一放，后面的杨父和杨清桦一来就能坐。 杨溪俊第一次坐客车，在娘怀里捂小鼻子； “娘，臭臭。” 杨父坐在里侧，含笑打开车窗： “阿公开窗了，真是个小祖宗。” 小家伙在家没少被长辈叫小祖宗，此时嘎嘎笑的给阿公比心： “小祖宗，俊俊系。” 童瑶看到他学自己比心得有模有样的，宠溺的摸了摸他小脑袋。 杨父心都被萌化了，恨不将车窗砸开，开得大大的。 探头喊前面的老大哥： “大哥，劳烦你开个窗，我孙子坐车就晕，一会要是那啥，也影响你不是。” 大爷条件反射打开窗： “哎哟，开呗，老弟你还怪疼孙子的。”扭头一看，笑得不行：“你家这大胖孙子可以啊，换我我也疼。” 杨溪俊现在有点人来疯，有娘在身边也敢和别人说话，竖着小眉毛指正： “俊俊不胖~肉肉好。” 小家伙摇晃自己的小胖手，意思是长肉肉好。 大爷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被他们的动静吸引看过来。 嚯，还不胖呢，低头看人都有双下巴了呢，不过长得可真白嫩。 有些大娘甚至插嘴问童摇给孩子断奶了没，又看到童瑶放在脚边的好东西，语气艳羡： “闺女，你们家肯定顿顿吃肉。” 童瑶擦汗： “没有的，家里也就偶尔吃。” “那也条件好，我们都是过年吃一次，哪能时不时吃啊。” 这话童瑶没法接咧，别看他们家现在条件好起来了，要是让杨母时不时卖肉那是比登天还难。 全靠童瑶给钱给胖妞男人，隔三差五早上留肉，阿嫲负责威压才吃得成。 一路上和大爷大娘吹牛，时间过得也快。 到童瑶她们村，就剩下个人，还是隔壁村的， 要不怎么说童瑶她们村的村民消息落后呢，小客车每天一趟，愣是没有她们村的人上。 要不是童瑶叫人停车，师傅直接就略过。 回到家，阿嫲和杨母着急的问怎么样。 童瑶拿出合同给她们看，两人心里的石头才真正的落下来。 而后想到她们家也是在县城有商铺的人了，腰板挺得直直的，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 第147章 花钱日 “阿瑶回来了啊。” 大嫂原本在老宅门口织渔网，听到大儿子回来欢呼童瑶她们回来了，收好渔网就兴冲冲赶过来。 童瑶恩了声，就从杨清桦兜里掏钱，将黄油蟹的钱结给两个嫂子。 两个嫂子乐开了花，一晚上的功夫就赚了那么多钱，简直是捡金子。 杨母转身就想去拿火钳继续抓，杨父拦住了。 他就知道老妻不会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 “别去了，这会大白天的有啥青蟹，而且这个黄油蟹也是运气好才卖出去的……” 杨母和两个嫂子听杨父这么解释，失望得不行。 只能聊点别的呗。 杨母嘴巴大，说漏嘴。 两个嫂子自然而然从她嘴里听说童瑶在县城花了两千多块钱买了一个铺子。 给她们又惊又吓的久久不敢说话。 老天，这童瑶是真能花钱啊，最近买了那么多东西，又要买船，天。 买船买铺子要是亏了咋办，这么想着都不由同情杨清桦了。 还好她们是个本分的，不敢闹出那么大的事。 随即又想到，万一亏钱了，四个老人会不会跟回自家啊。 两个嫂子打了个寒战，脑门子冒汗。 童瑶咳了几声，看两个嫂子眼咕噜乱转，抽出竹鞭挥了挥手： “两位好嫂子，又犯病了是，要不要我给你们治治病，话说到前面，现在可是分家了，你们不想来往也随意，出门左转谢谢。” 两个嫂子瞬间清醒，二嫂赔笑： “没，阿瑶，嫂子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怕你要是亏了咋办，嫂子为你担心。” 阿嫲拿扫把作势赶人： “去去去，嘴上会不会说话，你现在三个月，也显怀了，少出来晃，还好我们这边没有邻居，不然这时候就让阿刚送你去孤岛去，还有阿瑶买商铺的事，谁都不许说，你们娘家人也不行，听到没有。” 二嫂叫苦不迭，只能给童瑶道歉回家。 大嫂现在可是被童瑶搞出毛病来了，只要童瑶声音大点，她就立马跟个小鸡仔似的。 再大的心思都不敢有，比杨清杰说的话都好使。 “阿瑶，前几天你不是说要做衣服吗，大嫂帮你，呵呵。” 童瑶乐得有人当劳动力，让阿嫲带大嫂去踩缝纫机。 最后才拿着鞭子不停轻声拍打手心，严肃的打量杨母。 杨母见她跟打量砧板上的鱼似的，就考虑着今晚是清蒸还是闷住了，下意识立正站好，结巴问： “干…干嘛啊。” 童瑶无奈： “娘，你昨天还说我不能出去炫耀，现在你看看，是谁大嘴巴。” 杨母小声辩解： “我也没出去说啊，就在家里说。” “在家里说也分谁，你跟大嫂二嫂说，万一她们说给娘家听呢，或者说给村里玩得好的姐妹们听呢。\" 杨母厉声：“她们敢！要是这样我就让阿杰和阿刚休了她们。” 童瑶扶额： “娘啊，儿大不由娘，现在都分家了，大哥他们有自己的小家，现在能听你的，以后呢，特别是不住在一起，关系也变得不如以前。” 这话是真话，以前杨母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又住在一块，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家里儿子儿媳对杨母肯定不敢顶撞。 现在呢，和童瑶说的一样，分出去了，钱财在手，又不归他们管。 孝顺父母全靠儿女良心，人家就跟大伯父一样，过年过节不搭理，谁也说不了啥， 毕竟分家的时候写了字据，钱、船包括房子，也建得最大最好，这种种都归童瑶和杨清桦，父母养老自然也跟童瑶一家。 杨母被童瑶说的低头抹泪，伤心得不行，谁说没有落差，她最近整宿都睡不着。 突然一大家子不归她管了，家里小孩也变少，总归是不一样的。 童瑶搂着她的肩膀，拍了拍： “娘啊，分家有分家的好，你不用操心一大家子，每天想干啥就干啥，我不是买了瓜子吗，你每天去大榕树下和你姐妹吹牛嗑瓜子都没人说你。 你要是乐意，睡到太阳晒屁股都行，而且孩子少也有孩子少的好，平时见到娃，你就乐呵呵的享受下天伦之乐，又不用你带，以后老了我和阿桦伺候你。” 童瑶说完，看了下坐在院子里抱着小祖宗，支着耳朵听的公爹，没忍住悄声说： “而且以后社会发展好了，咱娘俩老了，给你请个帅小伙，当护工，美滋滋啊。” 杨母刚感动没一会，就被她这话给雷的抽鞭子。 日常童瑶被打又上线。 婆媳俩你追我逃的满院子跑。 杨父和杨清桦很好奇童谣到底说了啥，让老妻（娘）心情跟天气似的，说变就变。 没错，童瑶就是故意的呗，人就不能听好话，说点欠揍的多好。 让她婆婆顾不得伤感，立即跟母老虎似的，她心才安稳。 又能让婆婆锻炼身体，两全其美嘛。 今天还真是童瑶和杨清桦的花钱日。 杨父上午在县城才说有人要卖二手船。 傍晚人就找上门。 杨母见外面有人喊，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追赶，哼了一声去开门。 童瑶脸红扑扑的跟上。 “小花啊，好久不见，你们老两口可真厉害，给两个儿子建了那么好的房子，我就说去老宅那边见不到人，还是周边邻居说你搬到这边跟小儿子，才找到地方。” 来人是一对和杨母年纪差不多大的夫妻。 认识杨父杨母，都是做拖网渔船的，杨母年轻的时候也和杨父一起出海，打过交道。 杨母笑眯眯的请人进来。 “大林子，小凤，进来坐。” 小凤婶看到童瑶，夸了几句： “这是你小儿媳，长得真精神，人也胖呼。” 童瑶好想学着儿子嚷嚷：瑶瑶不是胖，是肉肉！ 可惜她是个知书达理的美丽媳妇，呵呵，只能微笑的端茶送水。 杨母话里嫌弃，但隐隐透露着自豪： “害（↘）！也就这脸和体格能看了，平时可比孩子还皮，不说这个，你们今天来是…” 小凤婶善意的笑了笑，才说起正题： “这不是听说你家要买二手铁皮船吗，我家…唉，儿子多，长大了闹腾，嚷嚷着分家。 家里就这条船，谁都想要，我和大林打算把船卖了，谁也别想要，我们两口子打算拿出大部分钱，给五个儿子分，剩下点钱，我们夫妻两买个小木船，在近海放点网，赚点养老钱就行。” 第148章 船好贵，咋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小凤婶在跟杨母说起乌七八糟的家事时，大林叔也蹲在院子里和杨父抽烟。 童瑶将儿子抱去玩马喽，他才分不出心神管阿公抽烟。 杨母听完感慨得不行，让小凤喝点白糖水，心里够苦了，嘴里甜甜。 小凤嫂早已经看开了，这会喝着糖水还笑呵呵的。 那能咋办，日子总是要过的。 以前有生产队的时候，谁不羡慕她家有五个儿子的，壮劳力值钱，换得粮就多。 现如今呢，没有生产队了，各家挣钱各家花，挣多花多，挣少花少。 社会在变好，老百姓的要求也变高。 娶个媳妇都要花大价钱，想跟以前一样，背两袋粮食换一个媳妇？ 想都别想了，这会找这样的媳妇难咯。 要么就是二婚带娃的，要么就是穷沟沟里，娘家跟蚊子似的吸血，就等着闺女嫁过去好补贴娘家。 真的想找彩礼少，性格好，娘家得力的姑娘啊…梦里啥都有。 童瑶捅了捅看热闹的杨清桦： “你看，你娶了我赚到了，我彩礼少，当初嫁给你，我爹还倒贴钱，家风又好，我肤白貌美大长腿，人美又心善，给你生儿大胖小子，现在又勤快又能赚钱，哎呀，怎么那么好的女人就便宜你小子了。” 杨清桦：…… 说得他快信了。 小凤婶听得都笑岔气。 杨母将手里的瓜子壳丢过去： “滚去看你的大胖儿子，一起玩马喽去，吵得我头疼。” 童瑶哀怨的走人，边走边念叨： “唉，不识货啊不识货。” 杨清桦险些笑出声，现在他媳妇是越来越好玩了，每天在一起都是乐呵得不行。 小风婶嗑着瓜子，羡慕得不行： “你和你儿媳感情真不错，家里有这么个活宝，你们也不无聊，哪里像我家五个儿媳啊，各比各的能算计，酸话都敢当着我的面说，我是想赶紧分家了，落个清闲。” 随着几人聊天，杨母又留下人吃饭。 大哥二哥听说童瑶他们买了商铺，也拿着新鲜的鱼虾过来，吃完饭男人就在桌上喝酒。 杨溪俊吃完饭就在院子里和小狗你追我跑，大嫂和二嫂的孩子也过来玩。 院子里热闹得不行。 这小家伙你说他不爱小动物，看马喽就知道了，他宁愿自己少吃一口，都要喂狗崽子。 说他爱，他又能趁这大人在桌上吃饭，溜达去鸡窝，扯着鸡脖子走出来。 “娘~刀鸡鸡，喂…马妞。” 都不用童瑶开口，杨母将碗砰的一声，搁在桌上，就急忙上前将鸡从他手里救出来。 杨母心疼挽救奄奄一息、快翻白眼的下蛋鸡。 童瑶冲杨溪俊竖了个大拇指： “你可太行了，我的大儿子，这只鸡可是你阿嫲的命根子，一天下两蛋呢，你都能给拖出来刀，啧啧。” 杨溪俊听不懂好赖话，真以为娘在夸他，在原地垫脚尖蹦跳，拍手转圈，小米牙都笑出来了： “俊俊棒，刀它！刀它！” 杨母气得骂人，大的被骂，小的也被骂。 小凤婶和大林叔和大家伙笑得不行。 大林这会是真的羡慕了： “你们家啊，一天天的可真热闹。” 杨父拿酒杯和他碰了碰，眉目含笑： “可不是，一天天的闹得人哭笑不得。” 等停歇下来，才谈起船的事，大林叔那条船和杨父的差不多，也是拖网渔船，机器都是用了几年的。 不过起网机和滚动轮是前年刚买的，船身比杨父的长，足足有19米，承载的重量也更重，放鱼的活舱比杨父大多了，还是两层的船舱，下面有固定了个木架子床，大人睡都没问题。 那就代表着价格比一般的二手铁皮船要贵。 一般的铁皮船两千四至两千六差不多了。 大林叔这艘要三千二，杨父听了都吓一跳，看到童瑶和杨清桦为难的神情，大概也知道他们钱估计也剩不了多少。 这两口子有啥事都表现在脸上呢，在场的人都看出来。 小凤婶和大林叔来了那么久，自然知道是童瑶两口子买船，只能心里叹息，估计也没戏了。 三千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们两口子也是放话给四周村子，愣是没有一个人能买得起的。 今天来也是和别人打听了最近老杨家动静不小，还以为能包下自家的船，没想到也是难。 杨父只能和大林两口子你来我往的讲价，船大是大，可耗油也多啊，再说柴油机也老了，说不定用一两年就要换呢。 最后大林两口子愿意少一百块，这是他们的极限。 这年代的一百块，相当于一万块钱了，这算是做出大让步。 杨父不知道童瑶和杨清桦两人还剩下多少钱，不由看向两口子。 好么，不看还好，一看又知道两口子没钱了。 杨母不由瞪了一下两人，都那么穷了，最近还买买买，要不是她拦着点，真应了之前的想法。 一家老小全吃土，这个家真的靠她宋小花。 杨父能说啥，他们老两口也没钱啊，一大笔钱拿去给儿子建房子分家，余钱都给童瑶两口子了，身上就今天童瑶给的五块钱。 早知道一百五自己拿了。 杨母和杨父都想吃后悔药，可惜这世上可没有这玩意。 童瑶只能动了动聪明的大脑： “那啥，大林叔，你看，你们老两口不是要买小木船吗，我们家就有，当初五百二买的，转手卖给你们，五百行不，柴油机都是新的，没开几个月呢，明天你们可以去看看，到时候合适的话，就抵扣一下。” 这么一说，大林叔和妻子对视一眼，这样倒也行。 不过： “你那小木船是从邓家买的，都过了几手了，价格便宜点，我们就这么抵了。” 童瑶搓了搓手，嘿嘿笑： “那也行啊，我们小木船少一点，那你的大船也少点，叔，我听说你家大船也是十多年前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不也好几手吗，咋样啊。” 大林叔酒都快喷出来，笑着指了指童瑶，对杨父道： “你家这个小儿媳脑子转得可真够快的。” 杨父拿酒挡住唇，轻笑。 第149章 剩三毛 这会咋谈都是空话，毕竟大小船的实况都没见到。 大林叔和小凤婶吃完饭约好明天早上去看船，合适了在谈价钱。 得，这还有啥好说，只能笑着送人出门呗。 关上门，两个哥嫂都在。 见童瑶和杨清桦蹲在院子里不停搓手，无奈了。 哥嫂私人嘀嘀咕咕了一会，才派出两个嫂子走过去。 大嫂摸了摸兜： “阿瑶，你看你们还缺多少，大嫂多的没有，一两百还是能支持的，现在兜里没有，一会我回去拿。” 没办法，一两千的支持，杨大嫂真拿不出来，她也是最近表现好，丈夫才跟她说家里的存款，七八百块钱，借个一两百，家里能承受得住，多了，孩子咋办，吃喝拉撒都得用钱啊。 杨二嫂同样表态： “二嫂也一样，两三百能借，最近跟在你后面赚了点，二嫂也记在心里，不过你也知道，二嫂肚子里有一个，到时候也怕罚款不够。” 不光童瑶和杨清桦感到意外，就连阿公阿嫲，杨父杨母都不敢相信。 这两个儿媳怎么那么大方了。 杨父直接就背过身，对两个儿子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他儿子，终于学到他教妻之道咯。 杨清桦见到老爹的动作，眼皮子直跳。 童瑶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算不明白，又用石头在地上圈圈叉叉。 最后不客气的跟两个嫂子开口： “大嫂二嫂，这样，你们一人就借我五十呗，明天要是钱够了就立马还你们，不够就月底。” 两个大嫂心里松了口气，相视一笑，摆手： “不着急还，你拿去，以后有啥好事叫着点我们就行。” 童瑶一挥手，大包大揽： “行，等我船到手，我就带你们去淘海。” 杨母无语： “淘海还开船去？你是不是有病，走几步路就能去海滩了，费油。” 童瑶哼哼： “娘你不懂，附近海滩有啥好淘的，咱么你要去孤岛知道不，去那边的人少，货多。” 大哥和二哥狠狠点头： “对，孤岛确实海货多，而且没人去，我们要不是怕没运气，浪费油钱，不然也想去的。” 杨母还能说啥，只能收拾碗筷，碎碎念： “真是钱多烧油，跟老鼠仔一样，留不了隔夜米，刚有钱就花光光。” 走到厨房门一看，杨母瞬间气得火冒三丈： “童瑶！！过来看你的好儿子。” 童瑶被喊得条件反射就往厨房走。 一看到地上的杨溪俊就两眼发晕，头疼喊人： “杨清桦！！快过来看你家的小少爷。” 杨清桦进屋一看，直接抱起地上的小家伙，顺手拿出鞭子，来一顿竹笋炒肉。 不打不行，这孩子真是少爷作风，把刚买回来的麦乳精开得满地都是。 自己吃一口，还要喂狗崽子一口。 家里其他孩子不乐意跟这个奶娃娃玩，吃完饭又出院外找村里小伙伴玩了。 这不就方便杨溪俊了吗，麦乳精是吃完饭，童瑶开了泡给家里孩子喝的。 泡完就掩盖上，放在厨房桌面，这小家伙会自己搬小板凳拿。 院外，杨清桦脱掉小家伙的裤子，轻抽几鞭子。 杨溪俊就嚎得跟死了爹似的： “哇！！呜呜。” 杨清桦被他的小嗓门喊得头疼： “不许干嚎，老子都没用力打你呢，是不是会说过，要吃什么跟爹娘、阿太和太公她们说，长辈会给你拿，今天你这样，这叫偷，知道吗。” 杨溪俊哭得正在兴头上，老爹说啥他几乎听不到。 一个劲的跺脚，仰天大哭。 杨清桦见他听不进，轻唰了几鞭子。 等他声音小了再重复之前的话。 老子教训儿子，家里人都不会阻拦，蹲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 最后杨溪俊才抽抽搭搭的认错： “呜呜~俊俊错了。” “还敢不敢了。” “呜…嗝~爹，不敢鸟~” “是谁不敢。” “俊俊不敢鸟…” 等孩子被收拾完，童瑶才过去抱住小少爷哄。 “儿子啊，唉，乖啊，娘疼你，下次想吃的时候叫娘，娘去跟你爹申请。” 杨溪俊脸埋在娘怀里，委屈得不要不要的，摸着她的耳朵： “马妞也吃~” 童瑶语塞： “这个，娘可不敢保证，爹娘现在都欠钱了，给你吃肉都费劲，还惦记狗。” “淘海~钱钱。” “行，那咱明天买船了，就带你去淘海，赚钱钱，到时候再给马喽喝麦乳精。” 杨母直接轻拍了一下童瑶的后脑勺： “还给狗喝麦乳精，我看你想上天。” 童瑶赔笑： “这不是哄小祖宗吗。” 杨母这才满意去洗碗。 马喽小肚溜圆，趴在童瑶脚边直打嗝，跟着小祖宗混，狗生不要太爽。 一家人洗洗睡。 今晚杨父又不用出海，明天又是大日子，老父亲真是太忙了。 翌日六点。 大林叔和小凤婶早早就来到杨家。 童瑶招呼人吃饭，他们都说吃过了，只坐在院子里等。 两口子看到童瑶一家人才吃早饭也不着急，看到桌面上的筒骨粥，还有韭菜炒鸡蛋，各种蛤蜊海鲜。 心里暗暗心惊，乖乖，不过年不过节，杨家人早饭就吃得那么好。 怪不得没钱咧，伙食那么好，多少钱都得花光。 不由看向胖乎乎的童瑶和杨溪俊，又望向气色好得不行的两个老人，日渐长肉的杨父杨母、杨清桦，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果然娶啥媳妇，就吃啥菜啊。 吃完饭，童瑶将儿子丢在家。 夫妻俩就带着杨父去看船。 第二次买船了，有经验。 最多看下机器运行状况，船吃水深度。 最后开出码头，转悠几圈，没有问题就行。 同时，大林两口子也看童瑶的小木船。 都是附近村子的，还是熟人，要是有啥问题，来家里找人就行。 双方也拍着胸脯保证，十天半个月内，出现大问题就来找他们。 不磨叽，价钱也爽快。 童瑶小木船降价到480块，大船也降价到3080。 用小木船抵扣，最后只用给大林叔两口子2600块，从哥嫂那边借的钱没用上。 但童瑶夫妻俩真的真的只剩下三毛钱，多一毛都没有。 第150章 台风晚上登陆 小木船去村长那边签个合同工，大船就得去公社登记。 收据以及证明都得办好。 别看现在渔船的买卖法律不完善，但是大船还是要统一登记备件，统一管理。 至此，夫妻俩终于换上二手铁皮船。 哪怕没剩几毛钱，但换船也是一件大喜事，童瑶三人眉开眼笑回家。 两家人看船，找村长时都没惊动村里人，村长又是一个嘴严实的，尽管内心震惊也没想过外说。 杨父三人一路顺畅的往家赶，碰到熟人就打哈哈过去。 临近院门口，就冲出来一个小炮仗。 杨溪俊吗喽都不抱了，在童瑶面前站定，怒气冲冲的冲三人哼哼。 ?( ??w?? )?！！ 啥也别说了，这就是家里小祖宗不高兴了呗，得哄！ 杨父抱起杨溪俊往家里走： “唉哟，我们俊上午乖不乖啊。” “哼！” “今天和吗喽玩的开不开心。” “哼！” “阿公带你去小卖部。” “好哦，俊俊爱你～” 杨父：…… 早这么好哄，他就花一分钱带去小卖部！ 杨母在这方面又不骂骂咧咧了，还从兜里掏出五分塞给小家伙，笑着让他去买。 小家伙甜滋滋的给杨母比心： “阿嫲～俊俊爱你！” 童瑶好嫉妒，觉得好不公平哇，冲上去和杨母比心： “娘，给我五分，瑶瑶爱你～” 杨母给了，但又没完全给，一个大逼兜呼童瑶肩膀上： “死一边去，你个老帮菜。” 童瑶失落的要死： “好好好，娘你可真是太偏心了，等我明天开船去孤岛，也偏心不带你。” 杨母惊喜得哎哟一拍掌，从兜里掏出五分： “船买下来了啊，不错不错，咱家可是有两条船的人家咯，全村有一份，好儿媳，来，娘给你五分，去买糖。” 童瑶美滋滋的收下钱，顺便拿过儿子手上的： “儿子，你还小，不能拿钱，娘帮你收着。” 转而又叫阿桦给公爹一毛钱，去小卖部，也不能老让老人家出钱，她可是懂事的儿媳妇。 杨清桦从兜里拿出三毛钱，一分两分的加在一起有二十多张，呸了下口水，认真的数出一毛钱，转头要递给老爹。 杨父早就走到门口了，一言难尽的回头： “唉，不用了，爹现在兜里的钱都比你手上的多。” 杨清桦懵逼。 就…他爹啥时候那么有钱了！ 杨母切了一声，小声开口： “你以为咱们老两口就真的剩下一百五给你们啊，哼，小瞧我们了。” 童瑶和杨清桦双眼亮晶晶的开口： “那…爹娘你们可真厉害，有多少哇。” 杨母自信无比的甩头： “我和你爹还有两块钱私房钱，厉害。” 夫妻俩顿时心口就酸酸胀胀的，面上没带出来，笑哈哈的夸杨母。 看着杨母得意洋洋的走去门口织渔网，童瑶和杨清桦才沉默回屋。 她们双方父母就是这样，劳累一辈子，啥好的都留给儿女。 对儿女都一样，不偏心，女儿出嫁，只要家里有，都是最高规格的陪嫁，彩礼也不拿。 童瑶爹娘更是倒贴了不少，就指望婆家看在嫁妆的份上，对女儿好。 两口子暗暗下决心，吃完午饭就去拖网，延绳钓和地笼也放上，搞钱！ 钱能解决百分之八十的烦恼，剩下的百分之十交给自己，百分之十交给老天！ 刚有这个想法呢，老天爷就开始给夫妻俩打脸。 杨父带着杨溪俊回来没一会，天空高云出现。 大片的马尾状的卷云不断增厚，太阳被卷云遮住，逐渐阴沉。 新家离海滩近，杨父一看就暗道要遭。 海浪明显加大，海水也在不断上升。 这就是准备来台风了。 其实动物已经有警示了，前两天包括昨晚的青蟹成群出来，一般情况下不会有这种现象，只有准备来台风。 村里的广播立即播报，由越海过来的某某强台风，预计今晚登陆。 台风期间，请勿外出，尽量待在家中，确保自身安全。 台风来临，请务必关好门窗，请勿在户外逗留，避免发生意外。 大致就这个意思，杨父和杨清桦赶紧去码头将刚买的二手船开到避风港。 顺便看看杨清杰和杨清刚两兄弟回来了没。 刮台风船在海面上就如同蝼蚁，分分钟没船没命，这不是开玩笑的。 杨母和阿嫲在家收衣服，关好鸡鸭，门窗这些。 童瑶背着杨溪俊去隔壁看看二嫂。 都是一家子，又怀着孕，家里两个孩子要照顾，二哥又不在家，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杨二嫂看到童瑶过来帮忙，心里暖得不像话。 这阵子她怀孕开始显怀了，也不敢出门，最多晚上没人的时候，去童瑶那边坐坐。 白天放儿子出去，就大门紧闭，一个人在家织渔网。 害怕又孤独的，这会童瑶过来，不用她帮忙，光是坐着陪自己，都让人满足。 “阿瑶，来，吃糖。” 童瑶看着二嫂拿出来的水果糖，这还是自己前几天给两个侄子的，估计是不舍得多吃，留给二嫂二哥。 两口子也舍不得，就拿来道客。 这个年代的农村很常见，家里有好东西，第一反应不是自家吃。 而是能卖钱的卖钱，不能卖钱的就留着逢年过节送礼。 一个是礼仪传统，贵重的食物，送给亲朋好友或者尊贵的客人，是表达尊重和感激之情，也就是礼尚往来的道理。 二是物资匮乏，家里买不起啥好东西，留着送礼不用自己花钱买。 三是，社会地位和面子问题。 童瑶也不客气，剥起糖往嘴里丢： “二嫂，家里门窗啥的关好了没，柴火啥的搂进屋了吗，没弄的我帮你搭把手。” “不用，这些我都做好了，你就陪我说会话就行，这分家后，我又怀上了，没个人说话，怪不习惯的……” 童瑶听了好一会， 才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她。 杨二嫂吓了一跳： “咋又还回来，昨天不是说了吗，不着急，你们先用着，要是不够二嫂再借点给你。” 童瑶失笑： “不用不用，心意领了，我们讲好价钱，家里的钱刚好够，就还给你了，我也和阿桦也不喜欢欠钱，身上背着债，喝水都不安心。” 第151章 拿不住钱的两姐妹 杨二嫂这才接过钱，拍了拍胸口： “吓二嫂一跳，我还以为出了啥事，我们两个嫂子以前是有点小心思，但这会啊，也明白过来了， 现在二嫂家条件不太好，没法养老人，将来条件好了，不说养四个老的，八个老的都没问题。” 童瑶不好说什么，就笑着听。 人人都有自己的道，看自己怎么修。 聊了好一会，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喊声。 杨二嫂现在不见人，童瑶抱着儿子走出院子一看，有些惊讶： “招娣你们怎么来了，晚上刮台风不在家里躲着还有功夫出来找我？” 招娣和胖妞五人居然抱着儿子过来，站在二嫂门口也没进来。 胖妞笑眯眯的招手： “怕啥，台风晚上才来，现在还没有刮风，不急，大忙人，快带我们去你家，还不知道你新家怎么样呢。” 阿艳也兴奋的开口： “可不是吗，咱们多久没见了，要不是我男人和公爹开船去避风港，碰到你男人他们停船，还不知道你家买了船，可以啊，这才多久，就买了新船。” 童瑶边招呼她们几人往家里走，边回话： “啥新船，就一艘二手船，刚好碰到隔壁村有人出船，凑巧。” 胖妞家里即使不是做海的，但也知道二手船贵得很，心里很为童瑶高兴。 几人来到家里，杨母见到她们来也笑呵呵的拿出瓜子糖水。 杨母以前见到胖妞几人就没好脸色，不骂几句算是给童瑶留面子， 如今童瑶和胖妞几人越来越靠谱，杨母对她们的态度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还把几个小娃娃带出去，堂屋留给她们吹牛。 胖妞几人见杨母出去后，才对着童瑶竖起大拇指： “阿瑶你不错嘛，最近越来越有家庭地位啦。” 阿艳嗑着南瓜子，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糖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就是，以前我们来找阿瑶都不敢进门，现在居然能有这个待遇。” 聊完这个，又开始问童瑶买那艘船多少钱。 听到要两千六，她们都羡慕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次童瑶提议阿娇、招娣、矮妹她们买船。 也就阿娇买了一艘蛋家船，柴油机的。 招娣和矮妹没买成。 童瑶最近也一直忙，没来得及打听具体原因，这会才问两人。 矮妹一脸嗑着瓜子道： “家里我不拿钱，问了之后才知道家里没啥钱。” 童瑶感到不对劲： “不至于，我记得我们去淘了几次海，加上马氏珍珠，不说五百多的蛋家船，买个七八米的摇橹小木船都可以啊，也就两三百。” 胖妞和阿艳、阿娇听童瑶这么一算，纷纷附和： “对，是不是你男人不信任你啊，你每次和我们淘海的钱都上交，到底有多少钱你心里也有个数啊。” 胖妞直接拍桌子： “不会是你男人拿钱补贴婆家了，还不如你自己拿钱呢。” 矮妹别吓得哎哟一声： “怎么能说补贴，我们没分家，家里人多，我们上交钱是理所应当的。” 童瑶无奈，几十年的事了，她也记得不太清，没想到矮妹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听说后面是家里公婆去世了才分家的，家里为了财产吵得打起来，几个兄嫂和她家通通翻脸。 想到这，童瑶不得不提醒： “我记得你男人是三个哥哥，一个弟弟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子，孩子加起来都有十多个，那么多人住在一起，你家就一个儿子，上交三分之一的钱也行，再不济自己留一点呗，咋不分家啊。” 矮妹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我婆婆说人多力量大，住在一起才好互相帮忙，我男人也说这样好，以后自家的孩子上学啥的家里会出，这样省心。“ 转而又憧憬： “不过我公婆说了，等过阵子他们给几兄弟买一艘二手铁皮船，家里几兄弟轮流出海，阿瑶，就跟你家之前一样。” 童瑶嘴角抽搐，自家公婆还算好，几兄弟出海只拿三分之二的钱，三分之一和淘海啥的钱不管，自家可以拿。 她也这么跟矮妹说出口，就看矮妹自我判断了。 胖妞在旁边插话： “而且你家就一个儿子，也不能再生了，你兄嫂好几个呢，这么一算好像挺吃亏。” 矮妹可不觉得： “吃亏啥，我男人的小弟前年刚结婚，也是一个儿子，他家不也一样吗，兄嫂孩子多，以后是我们占便宜。” 童瑶扶额：“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 胖妞几人也劝了好久，这矮妹就是不开窍，就觉得自家肯定占大便宜，认为自家男人说得有道理。 这还咋劝，只能问招娣看看她是啥情况。 谁知道招娣更离谱。 招娣一脸幸福： “我爹娘最近提着麦乳精这些过来，让我中秋节回去，说我小弟的儿子下个月满月，到时候让我回去帮庆祝庆祝，还有我娘生辰也到了，也要我回去。” 童瑶和胖妞阿娇三人对视了一眼，满脸问号 胖妞不懂就问： “你娘家不是说和你断绝关系了吗，咋又往来了。” 招娣喝了一口红糖水，翻了个白眼： “啥啊，都是一家人，哪能说断绝关系就断绝的，我爹娘他们老了，知道我这个做女儿的好呗。” 童瑶抓重点： “不是，你娘家来找你重归于好，关你买船啥事？” 招娣尴尬了一下，才道： “这不是我看娘家太难了，就拿了点钱回去吗？” 童瑶几人都翻白眼了，几人为她着急，说出的话也直白： “不是，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娘家在你没钱的时候不搭理你，现在听说你家有点钱了又巴结上来，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对，你男人不说吗？” 招娣被她们说的一愣： “我男人没说啥啊，他爹娘最近也对我们可好，虽说分家了，但是最近都来帮忙。” 童瑶不懂说啥好： “那你男人是不是也拿钱孝敬爹娘了？” 招娣呐呐的点头。 童瑶几人都无奈了，没想到矮妹和招娣赚钱了，这么拿不住钱，被家里三言两语就套路过去了。 招娣见她们不说话，最后居然开动脑筋对童瑶开口： “阿瑶，我们家现在还有点钱，买一条二手的小木船不够，还差一百多这样，要不你借我呗。” 第152章 都是钱闹的 童瑶不知道招娣怎么想的，居然能跟她说出这句话。 “不是，你咋会想着跟我借钱啊。” 招娣不认为有什么问题，还笑得开心道： “我们几个就你家现在最有钱了，外面停着二八大杠，刚才还看到你另一个屋里有缝纫机，你看，又戴上手表，二手船刚买，帮衬点姐妹呗。” 矮妹双眼发光： “对啊，顺便借点给我，要是我们家自己能买二手小木船，可以夫妻两一起出海，多好。” 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转头又问胖妞和阿艳也借点。 胖妞瓜子都磕不动了： “你俩这是脑子被门夹住了，要是你们家真的没钱，实在困难，不用说别的，我肯定会借给你们，可现在是你们自己把钱补贴给婆家娘家，自己作的，咋好意思的。” 招娣不乐意了，勉强说道： “胖妞，你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你们娘家从小就对你们好，嫁人了婆家人也不错，哪里像我们，我们从小就没得过父母的好话。 嫁人了婆家也不冷不热，现在家人对我们掏心掏肺的好，我们不回馈点什么，对不起生我们，养我们的爹娘。“ 矮妹一秒共情，红着眼眶附和： “对啊，我婆婆和哥嫂们现在对我们家可好了，我儿子现在都每天得吃一个鸡蛋呢，咋说也是我男人的亲生父母和亲哥嫂，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童瑶被这两人说得脑都乱了，这是有多缺爱啊，能让婆家娘家人恭维几句就感动成这样。 可…感动归感动，回馈归回馈，起码也要自己有条件的情况下再补贴家里。 就像她自己，重生回来，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哪怕再想爹娘，也没敢回娘家。 虽说自家爹娘不会嫌弃，但自己做了母亲后，最能知道，父母不希望儿女带多少钱、拿多少东西回家，唯一希望的就是儿女自己要过得好，吃得饱穿得暖。 只有自己过好了，对父母才是最大的回报。 她也是最近有点条件了，才会给婆家娘家带些好吃好用的。 父母知道儿女不是打脸充胖子，他们也才安心。 当然，这是对于真心疼爱儿女的父母，对于那些跟吸血虫一样的极品父母不适合。 童瑶更没想到这两姐妹咋会这么开口，上辈子自家一直都是没啥钱，几人也这么相处得不错，没想到这辈子带着她们几人赚钱了，就连借钱也觉得理所当然。 碍于姐妹一场，她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招娣，矮妹啊，不是我不想借，而是我们家最近开销大，你们也看到我们家现在买了这么多贵重物件，家里都不剩下啥钱。 如今想借都借不了，我觉得你们孝敬家里长辈没错，但是也要看下自身能力，适当而行，当初要是先买船，有个来钱的活计，比什么都强。” 胖妞和阿艳阿娇纷纷附和，认为童瑶这番话说得在理。 可招娣和矮妹听着就认为童瑶是故意不借钱。 招娣说话也带着几分恼火： “不借就不借呗，阿瑶你何必装穷，还说那么多道理，家里长辈都开口了，我们也不好意思说不给。” 矮妹平时和招娣也玩得好，很支持： “我觉得招娣说得对，阿瑶你就别装了，谁会把老本全部投出去，自己一分不剩，都是姐妹，跟我们还说这种假惺惺的话，最近也就是跟你赚了点钱，以前你家没钱的时候，我们都对你不错。” 童瑶面色也不好了起来，不用她说话，胖妞和阿艳阿娇直接炮轰两人。 几人开始吵起来。 招娣和矮妹就认为，胖妞三人和童瑶关系好，自然会帮着。 以前童瑶、阿娇家条件也和她们差不多，远不如胖妞和阿艳，现在两人条件好起来，就看不起她们。 童瑶烦得不行，现在又不是以前没改革的时候，家里有钱都得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被拉出去批斗。 如今自家有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呗，借钱她也不是随便借，像矮妹和招娣一样，借过去还不一定能买得成小木船，婆家和娘家不扒拉去才怪。 杨溪俊原本在另一个屋里玩，听到堂屋的吵闹，好奇的跑过来。 “娘，吵吵。” 童瑶抱起儿子，头疼的拍了拍桌子： “别吵了，天色都那么晚了，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先回去，都是姐妹，为了这点事吵也不值得，矮妹和招娣你两回去想想……” 招娣和矮妹瞪了童瑶和胖妞、阿艳、阿娇一眼： “还有什么好想，我们条件不好，不配和你们做姐妹了，也跟你们处不来，走了。” 两人说完就去屋里抱起儿子走人。 这让童瑶和胖妞三人无奈，这都是啥事。 胖妞三人没立即走，帮童瑶一起清扫瓜子壳啥的。 胖妞叹气： “这两人估计就是最近被家里捧得太高了，脑子不清醒，过几天咱们再去找她们。” 阿艳放好板凳接话： “行，这两天刮台风，顺便刮一刮她们的脑子。” 童瑶赞同：“看看，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咱们也不勉强。” 阿娇狠狠点头： “对，合不来就算了，当初我们都是跟你淘海才赚了点，我听你的买船，我男人都说，自家有船比以前去码头做散工赚的还多，特别是我们分家了，压力更加小，我家里公婆和娘家也不是招娣矮妹那样，各家过各家的。” 童瑶这会没说啥，看外面开始刮风，就让她们赶紧回去，不然一会走不了。 几人离开后，杨母和阿嫲才从屋里出来。 杨母啧了两声： “我就说让你别买啥二八大杠和缝纫机，你看招人眼红了，等过阵子啥阿猫阿狗都上门借钱，我看你咋办。” 阿嫲就不乐意杨母说这话： “你别说阿瑶，家里二八大杠你不是天天让阿广教你骑？学了几天都不会，要是给你学会，估计你都天天骑去村里溜，缝纫机还不是你用得最多，有钱还不能让人花了啊，哪来的道理，借是情分，不借是本分，谁也说不出理。” 童瑶放下儿子，走过去笑眯眯地给阿嫲捏肩膀： “对啊，还是我阿嫲懂得多。” 杨母被说的不好意思，看向外面阴沉沉的天，岔开话题： “这都多晚了，你爹和阿桦咋还没回来。” 还真是白天别说人，话音刚落，杨父和杨清桦就走进院子。 阿公在廊下编簸箕，担心的问他们杨清杰和杨清刚回来了没。 杨父抱起杨溪俊颠了颠，才开口： “回来了，我和阿桦刚到码头，就见他们开船回来了，台风要来，风浪大，今天出海的鱼货都不错。” 阿公放下心，笑着道： “台风来临前是这样，还好老宅那边是前几年刚翻新，瓦片也是新补的，刮台风也不怕。” 村里一些老人之前和阿公阿嫲一样，都住在岸边的竹棚。 阿嫲担心念叨：“也不知道，那几个老姐妹搬到村里住了没，要是没搬，这台风可顶不住。” 杨父掐了一把杨溪俊肉嘟嘟的脸才接话： “娘，放心，我回来的时候特意去看了，她们都搬到儿子家住了，那边都锁着门。” 阿嫲这才放下心来。 蛋家老人都这样，不出海后，只要能动，都不爱和儿孙住。 更喜欢在岸边建竹排，靠海而居，面朝大海，听着海声，她们心里有归属感。 一家人又检查了一遍。 确认家里的东西都收进屋里，才开始煮晚饭。 吃完饭早早洗漱，各回各屋，迎接暴风雨。 ps: 本书所有的民族风俗都属架空，物价啥的都一样，小可爱们就当成平行宇宙看，千万别代入现实哈！！ （主要还是俺最近玻璃心了，扛不住骂，本来想不看评论的。 但又怕自己有错别字来不及修改，或者你们有什么提议我没看，太难了′～`） 第153章 台风天后的好货 入夜，老天爷好像发脾气似的，打完雷，紧接着狂风大作，不一会儿，狂风夹着暴雨倾泻而下。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 要不是家里是新房，换成老旧的房子，瓦片都掀飞。 简直是外面下暴雨，屋里下大雨，谁都没法睡。 杨溪俊被吓得睡不着，爬到爹娘中间，钻进娘怀里，嘟囔着： “俊俊怕怕—(?o﹏o?)” 童瑶迷瞪着眼给他抚背，柔声安抚： “不怕不怕，爹娘都在呢。” 小家伙情绪安稳下来，又开始闹人： “吗妞怕怕，要抱来。” 杨清桦拍他屁股，没好气道： “你老子还怕呢，怎么不见你关心我。” 杨溪俊拿小短腿踢老爹： “哼，吗妞，娘，要吗妞。” 大半夜的，即使外面刮着台风，童瑶也累得不行，有些温怒道： “不听话是不是，你的吗妞在堂屋睡得好好的，不用抱进来。” 小家伙偏不听，一个劲的喊。 杨清桦拉起蚊帐边的线，开灯将闹人的杨溪俊放地上： “那你自己去抱。” 杨溪俊光脚站在地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鼓了鼓脸，扭身就要去开门。 杨清桦立即把灯关了，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外面大风呜呜的吹。 杨溪俊害怕的哇的一声哭起来。 杨清桦打开灯，骂道： “还去不去。” 小家伙站在门口，泪眼汪汪的喊娘。 童瑶叹了一声，下床将他抱起来，擦干净他的脚丫。 “好了，娘在，吗喽在堂屋睡觉不会害怕的……” 照例哄了好一会，小家伙才睡着。 孩子开始长大，奇奇怪怪的需求就越多，大人也不能什么要求都答应。 一晚上有小家伙这么一打岔，童瑶凌晨五点就睡醒了。 翻来覆去好一会，干脆起床。 这次的台风不长，刮到凌晨就停了，外面下着小雨，风也不大。 家里人都没起，童瑶洗漱完，顺便煮粥。 煮完粥就等着杨母起来煮菜，毕竟自个煮菜耗油，被杨母严令进厨房。 看了看表，五点半，家里人没醒，隔壁二哥家也漆黑一片。 童瑶索性穿上雨衣，开门去看看外面咋样。 照例装了两个麻袋，老赶海人了，万一海滩边有好货没东西装怎么办。 打开院门，一阵狂风扑面而来。 要不说家是遮风挡雨的避风港。 风力在家里还感受不到，出了院子就被刮得人脸上生疼。 童瑶望了一下四周，心里嚯了一声。 路边大一点的树都被台风刮得弯了腰。 小树直接倒地不起。 边走边念叨： “看来昨晚的台风还挺大。” 等她走到沙滩时，不由目瞪口呆： “我天，那么多好货。” 入目所及，海岸线全是扇贝、海蛎、各种蛤蜊被台风刮上来。 这还说啥，赶紧捡！ 童瑶专挑个头大、值钱的捡。 “还好姐抢到先机，带了两个麻袋。” 弯腰捡了一个麻袋，童瑶起身活动了一会，一直保持弯腰的姿势，腰也受不住。 童瑶捡完两个麻袋，感觉不对劲。 “不行，得回去摇人，不然这么多得捡到啥时候，等晚点村里人起来，抢都抢不过。” 童瑶将两个麻袋搬到隐秘的杂草旁，就匆匆跑回去。 回到家，杨母她们都起床了。 “阿公阿嫲，爹娘，快，去海滩。” 杨母纳闷： “外面下着小雨，风也大，去海滩干啥，吃饱了闲的。” 童瑶哎呀一声: “整个海滩全是海货，你不去就不去。” 杨母几人惊呆了： “不是，有啥好货。” 童瑶来不及解释，随便说了几样，就去房间叫醒杨清桦和儿子。 毕竟，没有儿子在，感觉少了点啥。 杨清桦一听海岸线全是好货，赶紧给呼呼大睡的儿子穿上厚实的衣服。 想来，夫妻俩都觉得没有自家大儿子，这个家不行。 六点多了，平时杨溪俊也差不多是这个点起床，睁眼就看到爹给自己穿衣服，嚷嚷着要娘。 杨清桦将他丢给童瑶，小家伙又换了个人似的，甜甜得给娘一个亲亲。 童瑶跟他贴了贴，才带他出院子。 火速的把屎把尿，刷小米牙。 阿嫲端着凉好的粥出来，在旁边喂他喝了小半碗粥。 童瑶自己也火速呼噜一碗，拿了个鸡蛋剥开，一会让小家伙在背上捧着吃。 小雨停了下来，童瑶也不用穿雨衣。 杨父和杨母早就推着板车出发咯。 阿公还去旁边叫杨清刚起来一起去，甚至回老宅叫杨清杰。 海滩全是货，肯定是想着自家人，晚点村里人反应过来，还捡个屁哦。 童瑶和阿嫲带着孩子来到沙滩。 这会是七点，天气阴沉，也不像以前一样，天光大亮。 沙滩这边也只有杨父杨母、杨清桦、杨清杰夫妻俩，杨清刚六人。 杨二嫂显怀在家。 几人捡得头都不抬，嘴角都咧得极大的。 语气里全是喜悦。 “这些平时都待在海底，一般情况可看不到，赶紧捡，这种能卖上价钱。” “哎哟，这种扇贝还会跑。” 童瑶倒是见怪不怪，这种扇贝和老实扎在沙里的蛤蜊不一样。 生活在浅海底沉，被昨晚的台风带上来，搁浅在沙滩上的没法跑，但是靠近海浪的扇贝，借着海水，张开壳游得比谁都快。 杨母看到杨清桦一个劲的捡海蛎，嫌弃道： “你别老实捡海蛎，又不值钱。” 杨清桦看了童瑶一眼，不说话，听话的捡扇贝，等见杨母注意不到自己，又去捡海蛎。 海蛎也不光是长在礁石和岸石边，有些海蛎也生长在浅海中，跟生蚝一样大，成个成个的。 海滩边甚至还有生蚝。 杨清桦专挑这种捡。 童瑶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好好加油啊，男人。” 杨清桦吓了一跳：！ 小家伙吃饱喝足心情好得不行，在童瑶后背大喊： “爹，加油啊，奥利给！” 杨母几人听到小家伙的呐喊，本想笑着回头，就看到杨清桦两只手各捧满海蛎和生蚝，众人笑容僵在嘴边。 杨大哥和杨二哥是过来人，暧昧不明的冲杨清桦笑了笑，将桶里抓的青蟹拿出来，海蛎全倒他桶里。 “大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二哥的也给你。” 杨清桦面色发红，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将桶里倒进塑料袋，追上走远的童瑶。 杨父几人瞬间哈哈大笑。 杨母也笑着骂了一声。 童瑶来到礁石这边，都不用儿子叫，就发现几个水洼全是海虾。 杨清桦过来一看，卧槽了一声，直接上手捞： “天啊，这几个水洼全都是，个头真大，发财了。” 童瑶从桶里拿手抄网递给他，得意洋洋道： “还是我聪明，工具准备的齐齐的。” 第154章 梭子鱼＝海狼鱼！ 不愧是礁石区。 大大小小的礁石都有，大礁石能抵挡住昨晚的大浪。 低矮的礁石就没办法了，不少鱼虾都被冲刷上来，也没退潮，海水也蔓延到低矮礁石上，人是没办法下去的。 这时候就得用上手抄网，深一点的地方，还得用上手抛网。 童瑶看着她们带来的两个铁桶，寻思这样也不行，跟杨清桦说回去拿点竹筐来装虾。 反正虾一会也臭不了，晚点就卖给姐夫，姐夫那边会立马冰上，不怕不新鲜。 童瑶走到沙滩，见到姐夫和三姐也来了。 想来也是阿公去通知的。 赵有富看到童瑶走过来，欣喜问道： “阿瑶，是不是有什么好货。” 童瑶随口道： “没啥好货，就一些海虾，被打到礁石水洼里，我过来带簸箕装。” “哟，什么虾啊。” “剑虾和九节虾这些。” 赵有富两眼发光，拿着桶就想过去，杨清英拉住他： “人家阿瑶先发现的，你去另一边看看。” 赵有富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对童谣不好意思道： “哎哟，姐夫好久没来赶海了，忘记这规矩，对不住哈。” 童瑶笑着摆手： “没事，你还没过去呢，要是过去我肯定给你…” “大嘴巴…子哦，哈哈。” 小家伙在背上熟练接话。 童瑶假装骂了他一句，这孩子天天听婆婆骂人，各种好赖话都会点。 赵有富不在意的笑，掐了小家伙一把： “你这小家伙现在越来越皮实了。” 童瑶说了几句就去板车那边拿竹筐，看到叠得老高的竹筐，嘴角抽了抽。 看得出来，肯定是自家婆婆的杰作了。 拿了三个竹筐，看到竹筐下面居然压着手抛网，童瑶将手抛网带上。 这时忍不住给婆婆点了赞，考虑得面面俱到，聪明的脑袋，简直跟她一模一样！ 童瑶全然忘记刚才看到一大堆簸箕的嘴角抽搐。 刚走没两步，就看到胖妞和阿艳、阿娇走过来。 “怪不得我们去你家找不到你，原来你们一家在沙滩。” 阿艳吐槽： “听我公爹说昨晚的台风刮得老大，他们在老宅那边整宿没睡，屋里漏水，拿盆和碗接了一晚上的雨水。” 说完看到沙滩上的贝类，惊叫出声： “哇，那么多好货，天啊。” 童瑶笑眯眯的让她们回家拿东西，叮嘱道： “别惊动村里人，叫家里人来就行，能多捡一会是一会。” 胖妞三人赞同，不和童瑶多说，赶紧回去。 这片海滩靠近码头，比较偏僻，刮完台风，村里人一时间也想不到要过来，倒是便宜的她们。 童瑶拿着东西去礁石那边。 杨母她们一路捡扇贝、蛤蜊，离得远，也没注意到童瑶。 童瑶走到杨清桦这边，看到两个铁桶全装满海虾，地上还有一对海虾不断蹦跶。 杨清桦直起腰，锤了锤： “还好你来了，海虾太多，我快捞不过来。” 童瑶看了看周围的水洼，大部分都被杨清桦捞完，小部分水洼里还有成群的海虾，密密麻麻的在里面蹦跶。 水洼的海水不比大海，虾多就氧气少，如果不涨潮，或者没人捞，这些海虾肯定活不了多久。 童瑶将铁桶里的虾倒进竹筐后，才接过手抄网： “我来捞，你把地上的虾扒拉到竹筐里，顺便休息会。” “好。” 哪怕背上背着小家伙，童瑶也不受影响，手脚麻利得不行。 杨溪俊在娘背后待习惯了，眼神亮晶晶的看娘捞虾，时不时问： “娘，虾虾啊。” “对，这是九节虾。” 娘俩你一言我一句的对话，也不觉得无趣。 家里竹筐大，捞完所有的虾，也就装了一筐半，大概有一百多斤。 夫妻俩见虾捞完了，就去别处看看。 童瑶拿起手抛网： “阿桦，我们找片礁石围起来的浅水区抛一网看看呗。” 杨清桦有些担心: “不知道多深，要是太深鱼跑了也白费功夫。” 这童谣哪能知道啊，她也没下去量过。 “没事，抛一网呗。” “行。” 这片礁石区童瑶和杨清桦从来没来过，越走越远。 这种被礁石围起来的浅水区有很多，不一会就找到了一处地方。 三面都被大礁石围起来，有一面直通大海，这个地方好。 童瑶摸了摸自家儿子： “好运来，好运来。” 杨清桦也期待的摸了摸。 轮到爹，小家伙是一百个抗拒，抽出小手： “走开走开。” 杨清桦眼咕噜一转：“阿瑶，你要抛网，我来背儿子。” 童瑶闻言，也觉得背着娃抛网不方便，解下背带给他背。 小家伙瞪脚不愿。 老父亲抓住机会狠狠的骂了几句，还捏了好一会他的小胖脸。 童瑶不搭理这两个冤家，整理手抛网，蓄力抛网。 看到童瑶抛网，一大一小也不吵了，期待的看着海面。 抛网跟开盲盒似的，永远不知道拖上来的会有什么好货。 让人期待又上头。 童瑶感受到手上的重量，一直好重，有大货！叫个不停！ 父子俩期待的眼睛睁得老大。 等终于拖上来，杨清桦惊呆了： “海狼鱼！” “梭子鱼！” 杨清桦纳闷：“这不是海狼鱼吗，梭子鱼是啥。” 童瑶看着地上的三条一米多长的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海狼鱼也叫梭子鱼哦~ 她不在意摆手： “哎呀，一样一样，梭子鱼也叫海狼鱼，之前去县城听别人介绍的。 这种鱼是鲈形金梭鱼科鱼类，听说还有\"丢了车和牛，不丢梭鱼头\"的美称。 这种鱼拿来做炖鱼头汤超级好吃，阿桦，你吃过没？” 杨清桦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迷茫摇头： “没吃过，以前爹捕捞到直接卖了，肯定舍不得留下来吃的，我去做船工才两三年，遇到的过这种鱼，船老大只结钱，不分鱼。” 童瑶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肩膀： “咱们留一条下来。” “可是娘…” “没事，肯定还有，咱们多抛点，娘不会说啥的，这种鱼不是喜欢群居吗，肯定还有，可惜咱们的船不在码头，不然咱们开船在这片海域拖几网。” 杨清桦闻言，也可惜的拍巴掌： “要不我去开船回来。” 童瑶看傻子似的： “避风港离我们这边那么远，你骑二八大杠过去都要半个小时，而且这会又开始刮风了，台风前后，天气都是反反复复，你开船去海面上，爹肯定也不给。” 这倒是，别看台风过去了，海面上的风浪绝对不平静，一般渔民会观察一两天，确定没事了才会出海。 杨清桦等这三条海狼鱼缺氧没气了才放进竹筐。 “还好这种鱼是细长条，不然还真装不下。” 童瑶兴致勃勃道： “不知道还有没有！！” 杨清桦期待的看着她： “要不…要不我来抛一网？” 第155章 这臭手啊 童瑶无情拒绝，只因自己没过够瘾！ 海浪鱼又叫梭子鱼不是没有原因的。 别看这三条一米二左右，但是也就是三十多四十斤。 身体细长呈长圆柱形。 它吃的东西很广，在海底就用它尖尖的嘴巴，犬牙状的牙齿刮食沉积在底泥表面的硅藻和有机碎屑。 下巴还阔大，看着就像地包天。 两边背鳍分开，全身横线明显，眼睛周围的颜色略带红色的黄色。 最长能长到一米八。 较常出现在珊瑚礁和礁石附近，还是海洋中最团结的鱼，成群结队，能引起海狼鱼风暴。 杨溪俊瞪眼看着簸箕里的鱼，大喊 “坏人，坏人。” 童瑶和杨清桦不懂儿子这话是啥意思。 童瑶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啥坏人？” 杨溪俊指着死去的鱼嘴巴： “像…坏人。” 童瑶和杨清桦看了看鱼，瞬间爆笑出来。 两人直接笑得直不起腰。 小家伙是想起上次在照相馆的女人了。 她和这海浪鱼一样，都是地包天。 这小屁孩咋想的呢，居然能奇奇怪怪的联想到这出。 童瑶笑完才拍了一下他的小手： “没想到你这小家伙那么记仇，记性真好，这都能记住，那个阿姨人不好，可不关这三只鱼的事哦。” 杨溪俊被夸得开心极了，身子用力往两边摇摆。 杨清桦背着他，差点蹲不稳： “别摇晃，你老爹都快被你摇摔了。” 这还得了，小家伙最喜欢和老爹反着干，于是更用力的摇。 两人一个喊，一个摇，默契十足。 童瑶起身继续。 见到童瑶继续，两人又不吵了，两眼亮晶晶的在旁边等。 “卧槽，还有，这次是四条，阿瑶我来解开。” 童瑶爽死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能网上来四条，甚至还有几条杂鱼： “不知道姐夫收多钱一斤。” “这个我知道，春季和秋季的时候这种鱼最多，也是旺季，价格估计给五毛左右。” 童瑶眼神一亮： “那么高，发财了，这几条赚一百多了，咱们中秋节有钱买肉肉了。” 杨清桦笑眯了眼： “哈哈，是啊，过几天中秋节，我还担心回爹那边没钱呢，这下不怕了。” “对，我在抛几网，多捞点。” 杨清桦心动得不行，搓了搓手： “要不我也抛几网看看。” 童瑶过够瘾，就让他来。 钱嘛赚不完滴，捞鱼的乐趣不可得多。 一起参与才有趣嘛。 夫妻俩也不嫌麻烦，把小胖墩换来换去的。 杨清桦兴致勃勃的抛网，等网上拉的时候，直接骂道： “他娘的，晦气！” 童瑶和杨溪俊笑跟个鸭子似的，嘎嘎乐。 就见地上的手抛网居然拉上来居然是一块烂木头，还有几条不值钱的傻呆鱼。 童瑶笑得泪花都出来了： “你这手，早上上厕所的时候是不是没洗手，咋那么臭的。” 杨清桦都气笑了，伸手捂了一下她的口鼻，让她问一下：“老婆你闻闻看。” 童瑶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拿走拿走，臭死啦，全是鱼腥味。” 杨清桦嘿嘿笑： “谁让你冤枉我，刚才抓虾，又放鱼，没有鱼腥味才怪。” 他也就抛了一网，觉得自己运气不如童瑶，只能去背儿子。 杨溪俊在村里一众小孩哥中，的确算脾气顶顶好的。 频繁被爹娘换来换去也不生气，此时到了老爹背上还笑着喊： “臭系啦，爹臭系啦。” 夫妻俩笑得不行。 有了杨清桦的臭手气在，童瑶接下来不抱希望，很随便的抛了几网。 果然，上货也很随便，海狼鱼没有，就几条杂鱼小虾，相当敷衍她们。 看时间快到中午了，杨清桦还没吃早餐，童瑶就让先回家吃饭。 一个竹筐就能装四条海狼鱼，还冒尖呢。 只能将三条放在装着半筐虾的竹筐。 统一抬到礁石边，杨清桦留在原地看鱼虾，童瑶去推板车过来。 礁石边也能看到海滩。 不出所料，海滩挤满了人。 村里男女老少统统拿着簸箕去浅滩处淌着海水捞扇贝、还有拿铁桶拣海蛎蛤蜊的。 连板车都推来了。 童瑶见自家人不在原地，估计是走到远处了。 海岸线太长，走远也正常。 走到半路，碰到招娣和矮妹凑在一起弯腰往桶里丢海蛎。 她也没将昨天的事放在心上，喊了两人一声。 谁知道两人居然装作没听到，低头自己说自己的。 这还有啥好说的，她也不可能热脸贴冷屁股。 走了一段路还听到两人在议论自己和胖妞她们。 童瑶无奈的摇头，都当娘的人了，咋还跟小孩子似的分帮结派玩。 碰到胖妞和阿艳两人，她打了声招呼。 胖妞走过来，面色不好的说： “阿瑶，你不知道，刚才我碰到招娣和矮妹，打招呼还不理人。” 阿艳语色也不好： “不理人就算了，还对我们两瞪眼，这什么人啊，以前咋没发现她们气性那么大。” 童瑶无语： “一样，我刚才也跟她们打招呼，我还以为昨天的事就当翻篇了，谁知道她们气性还挺大。” 胖妞切了一声： “不跟我们来往就算了呗，我们也不跟她们玩。” 童瑶和阿艳被她这孩子气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不过胖妞说的她们很赞同，朋友之间，条件不对等，慢慢开始疏离的也不少。 童瑶笑着道： “那就不理了，反正咱们以后多勤快点赚钱，让自家生活好过点，管好自己就成。” 阿艳手一拍： “对，希望以后她们别后悔，还好今天我们来找你，抢到先机，不然跟村里人一样，后面才来，都没什么好货了，你看， 我现在拣的蛤蜊都小了，卖不上钱，只能自家吃。” 胖妞也给童瑶看自己的桶： “我也是，今天我公爹和男人都没出摊，特意过来拣海货，来得早，捡了好多，卖给收购点比他们一天赚的钱都多，不过现在不行了。” 童瑶看向海滩越来越少的贝类，这会剩下的也就是空壳的海贝，以及小一点的蛤蜊。 有些老人家还拿着五爪耙来耙沙，挖蛤蜊蛏子。 看样子就是要把海滩翻一遍才罢休。 童瑶收回眼神，问胖妞和阿艳看没看到自家人。 胖妞指了指远处： “前不久还和我们一起在这块海滩，如今在那边。” 童瑶大致看到了阿嫲她们，随便说了两句就过去找人。 现在来拣海货是一家人扎堆。 分两个人搬运，一个人搬到板车上，一个人运回家。 第156章 沙滩上的混战 杨家是杨清杰杨清刚两人负责搬运。 杨大嫂早早就被派回去煮午饭了。 阿嫲她们就负责拣。 童瑶见到她们，过去问： “准备回去吃饭了没，人那么多，都被拣得差不多了。” 杨母看着桶里小蛤蜊，叹气： “可不是，我们就捡了两个钟头，就来了几个村民，她们通知自家，自己人又通知娘家，一来二去人越来越多。” 阿嫲笑着点头： “是这样，有好处都想着自家人。” 阿公一早上的可忙坏了，就是专门去通知人。 通知二儿子，又通知老妻的娘家人。 儿媳妇的娘家人，娘家人也有娘家人啊。 呼啦啦没一会就那么多人了。 童瑶听她们说着娘家人脑袋发晕，看到杨大哥回来，赶紧叫人： “大哥，你快去让二哥推板车来，跟我走，我要拉货。” 嚯！童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一家人还拣是啥啊，赶紧去帮忙。 赵有富早就蹲在旁边看儿子了，这会听说童瑶有货，扛起儿子就一马当先跟上。 推着板车只能绕外面走。 没办法，海滩上人多，孩子也兴奋的追逐打闹，惹得大人骂声起伏。 居然还有要打起来的，童瑶走近点去凑了一下热闹。 “胖妞，你怎么和人吵起来了。” 胖妞叉腰指着一个中年妇人： “这个老虔婆，趁着我去背孩子的时候偷我的扇贝，她旁边那一桶都是扒拉我的。” 那个中年妇女叉腰瞪眼，丝毫不见心虚： “什么叫偷你的，明明是堆在那里没主海货，写你名字了吗。” 胖妞走上前推了她一把，胖妞庞大的身躯，推得矮小的中年妇人一个踉跄坐沙滩上，一个浪打上来，湿了一屁股，她索性一拍大腿就要嚎。 胖妞呸了一口唾沫骂道： “我看你是人老了眼瞎，你没看到我簸箕盖着吗，我家的簸箕有记号，你还给我丢一边。” 童瑶走过去将翻面的簸箕拿过来： “大娘，这就是你不对了，想要扇贝，现在海岸边还有，自己去捞，偷拿我家胖妞的干嘛，哪有你这么干的。” 围上来的人也指指点点。 有些认出来的，还劝童瑶和胖妞： “这不是招娣老娘吗，胖妞阿瑶，你们关系挺好，算了，让她拿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啊，就一簸箕扇贝，关系好，给了就给了。” 不提还好，提了童瑶两人更无语。 招娣老娘是隔壁村的，居然跑到她们村来拣扇贝，几个村子都有沙滩，她们沙滩没有吗。 台风又不是只刮她们村。 胖妞冲那两个说风凉话的人骂道： “说得好听，那你们和招娣都是一个村的，自己人，你们怎么不送一簸箕扇贝给她。” 那两个人立马不敢应声，这让她们平白无故送人，谁愿意。 本来扇贝就越来越少。 她们还是淌着水，用簸箕在海水里使劲捞，才捞出来那么几个。 中年大娘听到别人叫童瑶和胖妞的称呼，又想起自家女儿最近和她起，这几个人家里条件好。 那还说啥，直接理直气壮道： “你们两就是我招娣说的姐妹呗，家里条件那么好，几个扇贝都计较，还是不是姐妹。” “不是！” “不是！” 童瑶胖妞异口同声。 赶来的招娣刚好听到这话，面色发沉，拉起老娘； “娘，走，谁稀罕她们这点扇贝。” 招娣老娘见到女儿过来，立刻换上笑脸，一拍屁股起身。 “好好好，听我家招娣的，不稀罕她们的。” 招娣听得得意洋洋，对着童瑶和胖妞仰头哼了一声。 童瑶看她老娘桶里满满的扇贝，直接过去拿过来，倒胖妞桶里。 “你干嘛！” “你没有眼睛吗，我们胖妞都亲眼看到你行盗了，要回自己的扇贝有什么不对吗。” 胖妞挡在童瑶身前，等童瑶倒完才接过桶丢给她们。 招娣气得推了胖妞一下，胖妞纹风不动！ 招娣只好跳脚大骂： “胖妞，童瑶，你们太不是人了，是不是欺负我们家没人。” 招娣男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养了两个多月的腿，家里赚到钱也不舍得买骨头肉补补，尽是填补自家和老婆娘家了，伤养得自然就满。 童瑶大堂哥受得伤比他还严重，前天都能完好无损的去县城了，可想而知食补是有多重要。 “怎么回事。” 招娣见自家男人过来，腰板子更直了。 “阿国，我和你说，童瑶她们……” 招娣婆婆一大家子也陆续赶过来，就连矮妹也和自家男人围过来。 胖妞和童瑶对视一眼，这特么的是要打群架啊，妙啊~多久没活动了。 就在她俩摩拳擦掌时，杨母气势汹汹的拿着火钳过来： “童瑶，在外面等你多久了，在这干嘛，干架是不是。” 童瑶更兴奋了，冲到杨母身边告状： “娘，她们要和我干仗，你儿媳妇要被她们欺负哭了。” 杨母：…… 杨母转眼就看到面色不善的招娣一群人，联想到昨天这个招娣和矮妹还跟童瑶借钱。 钱不成还搞武力借？这还了得。 杨母将童瑶往身后一带，拿着火钳就冲上去： “干什么，没有王法了是不是。” 见到杨母气势汹汹过来，招娣和阿娇本能的往后退。 她们的老娘和婆婆可不怕，站出来用方言满嘴喷脏话。 杨母一个人骂不过四个，阿嫲和阿娇阿艳的婆婆过来，加入战场。 中年妇女骂人狠得不行，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童瑶这些小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童瑶一人顶几个，抓到一个就往沙滩上甩。 反正沙滩是软的，也不怕摔坏，最多有点贝壳隔屁股。 招娣和矮妹看到童瑶竟然敢对自己老娘动手，她们也冲上去和童瑶打。 胖妞一个吨位过去，坐倒两。 女人打架，男人也没法参与，只能在旁边干喊。 而从村里别的妇女，看得津津有味，叫她们拉架？没门，这刺激的吃瓜现场，最好别停。 童瑶这边战斗力强悍得不行，招娣和矮妹那边根本招架不住。 打得她们哎呀骂娘。 童瑶一听骂娘，又来劲了，打得她们叫不出来为止。 第157章 望眼欲穿的大小男人 直到村长迈着老腿跑过来，这场混战才停止。 村长寒着老脸呵斥： “你们是不是闲的，台风刚过就打架，童瑶赶紧放开招娣的头发，还有你，胖妞，赶紧起来，再压才去人断气了，你们站旁边咋不阻止，是不是都想吃席。” 童瑶和胖妞放开人，老实乖巧的站在杨母旁边。 童瑶给杨母和阿嫲整了整乱糟糟的头发。 阿嫲和杨母心里暖得不行。 杨母面上却是沉声让她赶紧带杨清杰两兄弟去拉货。 这里由她解决。 童瑶见村长还在背着她们训话，悄咪咪的溜人。 杨清杰和杨清刚两兄弟围观了童瑶揍人整场，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娶的媳妇没那么彪悍。 怪不得平时小弟说话都不敢大声，换他们，他们也不敢啊。 童瑶扭头看到两个大哥看自己的眼神怪异无比，纳闷问： “大哥，二哥咋啦。” 两兄弟一个哆嗦：“没…没啥。” 童瑶也不管他们了，加快脚步去找自家两个宝贝。 到了地方，就见一大一小蹲在礁石下，踹着手，别过头谁不看谁，时不时还神情激动的对骂。 “阿桦，俊俊！” 一大一小转头看向童瑶，双眼放光： “老婆！” “娘啊~” 杨溪俊迈着小短腿，张开双手跑向娘。 童瑶喊了一句： “看路，别跑那么快。” 然而小崽子才不管，越跑越快，要不是童瑶跑过去抱住人，绝对摔个狗吃屎。 抱住人，童瑶拍了拍他的屁股： “这里全是石头和空贝壳，摔了刮花手手和脸怎么办。” 杨溪俊抱着童谣的脖子紧紧的，依恋在她脸旁，仿佛找到了归属一般。 “娘，泥好久~“ 杨清桦看到童瑶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过去帮她整理，担心的问她咋回事。 杨清杰和杨清刚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干架了呗。” 杨清桦心口一跳，连忙上下检查童瑶： “又和谁干架了，有没有受伤。” 童瑶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我还从小打到大，你见我怕过谁。” 杨清桦见她没受伤，才放下心，张嘴说了她几句。 童瑶不耐烦听，让一旁看热闹的大哥二哥赶紧搬货。 两个大哥才回过神看货。 “卧槽，海狼鱼，那么大条。” “哦哟，还有七条，虾也有那么多，怪不得没看到你们在海边拣贝壳，原来在礁石区拣好货了。” 两人激动的说完，就想去礁石区看看。 杨清桦拦住他们： “别去了，我和阿瑶早就逛得差不多了，也就剩下青口螺和蚝蛎，要是还有大货我们还能留着吗。” 两兄弟这么一想，还真是，转头又羡慕童瑶夫妻俩的运气。 杨清杰抬着箩筐上板车，憨笑道： “怪不得你们夫妻俩三个月就能换两艘船，海运比我们好。” 杨清刚很为童瑶他们高兴： “确实，刚买了船刮完台风就来个开门红，好兆头，等你们出海我带你们去咱哥俩经常去的海域，那边鱼况不错。” 童瑶和杨清桦神秘的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童瑶谦虚道： “啥换两艘船，都是二手的，铁皮船还是用小木船的钱抵的，不然真不够。” 杨清杰在前面推车，回头道： “哎呀，怕啥，不够大哥这边有，你们开口就是了。” “对，二哥这边也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童瑶感激两个大哥，不由说道： “大哥，二哥，明天要是不刮风，咱们一起来这片海域，这海狼鱼成群出来的，我估计这边还有不少，咱们来溜一圈看看，要是运气好，咱们能爆网，你们也攒点钱，到时候把家里的铁皮船合伙买下来，这样利润就是你们两家分。” 童瑶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大哥二哥对自家好，自己肯定也不吝啬。 杨大哥和杨二哥内心喜悦，不管买不买得起，有童瑶这么鼓励，内心充满干劲。 “好，那明天咱们就来这边拖网。” 几人边说边推车，到了海滩边见到零星几人还在锲而不舍的耙沙滩。 大部分人都回家吃午饭了，杨母几人也都散会回家。 回到家，就见杨母笑眯眯的在分拣贝类。 童瑶问道： “娘，村长这就放过你们啦？” 杨母收起笑容，哼了一声： “啥叫放过我们，本来就是招娣她们那边的错，怪不得我们，老村长还想把我们抓起来不成。” 童瑶一想也是。 杨母看到板车上的货，哎哟一声，重新拾起笑容。 “发财咯今天，家里的值钱的贝类也分拣出来了，老大老二，你们家的在这边，走，咱们先拿去你姐夫那边卖，趁着她们还在吃午饭，咱们要抢占先机，不然下午再去买不上好价钱了。” 童瑶对杨母夸得不行： “哇，我的娘，你居然还会成语，好厉害。” 杨溪俊在童瑶怀里捧场：“阿嫲，腻害。” 杨母眉开眼笑，直夸孙子懂事。 家里的孩子也围上来： “小婶，又赚钱啦，买糖咯。” “小婶好厉害，我帮小婶推车。” 杨大嫂在一边拿鞭子： “去去去，玩你们的去，就会哄你小婶。” 家里孩子被打得哇哇乱跑，院子里瞬间吵闹得不行。 童瑶让杨清桦带儿子去吃饭，她早上垫了一碗粥，这会还能顶得住，打算跟大哥二哥去收购点。 阿嫲拿着玉米饼出来，塞在童瑶和两个大哥手里： “你们先垫垫肚子，可不能饿着。” 童瑶接过饼就啃起来，杨清桦也拿了一个，就想跟着童瑶一起去。 童瑶记得上辈子他就是因为饥一顿饱一顿的闹胃病，让他老实在家吃饭。 杨清桦不敢反抗，只能抱着闹腾的儿子去吃饭。 货多，一板车也拉不完，只能一车又一车的拉。 到了收购点，也有几家人开始排队称货。 聪明人哪里都有，宁愿不吃午饭，饿着肚子都要来称货。 赵有富见童瑶他们来了，笑容满面的让他们插队。 有两家人本来想说点啥，可赵有富叉腰喊： “咋啦，我自家人，没有点特权说的过去吗。” 说完又看向板车上的货，更硬气了：“再说了，你们有虾吗，有海狼鱼吗。” 【俺休假归来咯，久等了大家，爱你们哟～】 第158章 三百多的收入！ 排队的几家人看到七条海狼鱼和海虾，一个个不可置信。 “阿桦，你们两口子不是也在海滩拣扇贝吗，咋有这种好货。” “是啊，我们也就抓到几只青蟹，这算是不错了，没想到你们还有鱼虾。” “个头真大啊，加上今天你娘她们拣的扇贝，蛤蜊这得值大几百了。” 不怪他们这么估计，实在是今天大家伙收获都不错。 特别是刚才赵有富说了，刮台风前都没有货，扇贝难得，现在收购大的三毛五，小的三毛。 青蟹也恢复一块五，其他的海货就不用说了。 不过由于今天台风吹过，海岸线那么多货上来，赵有富他们收购点的人怕别的地方也一样，量大了，价格自然降下来。 下午再拿来他只能先写单子，具体多少钱一斤，要等送货完才知道。 一早上的时间，每家每户都能收入一百多块钱，大家都笑开了花。 村民们高兴了，也不在意童瑶她们赚多少。 毕竟像童瑶和杨清桦这种好运气也就他们一家，大部分还是普普通通的收入。 总有比自己收入低的人家。 人啊，就是要有对比，看到别人比自己还惨，他们就开心。 童瑶听他们议论，就能知道价格了。 赵有富也不嫌麻烦再说一次。 “我回来前就跟娘说了，让你们早点来，哈哈，没想到你们真来了，不错，机智。” 童瑶：…… “姐夫，说正题，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赵有富被她噎了一下，咳了声继续： “海狼鱼平时给的价钱是五毛一斤，现在给你们五毛五，九节虾个头大，我给你一块二，涨了一毛，剑虾两毛三……” 童瑶听着姐夫报完价，心里默默点头，这个价确实对得起台风天的价格，还是那句话，赶紧称，不然下午不值钱就难办了。 海虾混合在一起，几人只能花功夫重新分拣，旁边等着的村民也过来帮忙。 童瑶他们快点称完才到他们，快点搞完能早点回家吃午饭，饿死人。 一筐一筐的鱼虾贝壳过程。 童瑶这边的货是多得不行，人多嘛。 扇贝大的有270斤，卖了945元，小的300斤，90块。 稍微值钱的血蛤、蛤蜊这些60斤，17块。 蚝蛎不卖，本来杨母想让童瑶他们拉上的，奈于杨清桦紧紧抓住竹筐，只能骂了一句晦气，放弃了。 海浪鱼252斤，卖了1386元。 九节虾26斤，312元，剑虾这些是505斤，卖了1162元。 一共收入38292元，童瑶拿着单据的手都在抖。 这可是家产啊，家里就剩下三毛钱，可想而知这笔收入有多珍贵，换后世那就是三万多，一上午的时间，想都不敢想。 不过，扇贝这些的钱，要分点给阿公阿嫲她们的。 毕竟……童瑶上午就捡了两麻袋，一百斤这样，杨清桦就不用说了，跟海蛎杠上了，能拣出十斤扇贝都不错了。 咋说童瑶都能剩下大部分，美滋滋。 杨清杰两口子也给力，硬生生捡了180斤扇贝，还抓到两只青蟹，一共卖了62块。 杨清刚就不行了，一个人捡了90斤扇贝，卖了30块。 尽管如此，两兄弟也不觉得有啥，出海比这收入还低，还得凌晨出去，下午三四点回来。 这才一上午，几十块钱，简直就是捡钱。 几家排队的村民看到童瑶他们收入那么多，笑得满面春风的，丝毫不见嫉妒，反而被她们的好心情感染，迫不及待的想要称货，好落袋为安。 后面赶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要排队到下午。 别的收购点也排着长队。 童瑶三人喜滋滋的拿着单据回家。 杨母和杨父看到单子直接热泪盈眶，天知道他们多怕自家今年过中秋吃不上肉。 这下终于不怕了，童瑶两口子也有钱买肉回娘家咯。 不然亲家知道他女儿连块猪肉都带不回去，又要喜出望外的上门来接人回去。 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说的就是他们亲家。 童瑶将单据交给杨母，让她明天去跟姐夫拿钱，就不管了。 饿死人，赶紧吃饭。 杨清桦帮她打水，拿毛巾，让她洗手洗脸，又盛好饭。 伺候得童瑶舒服极了。 直到童瑶看到桌上的清蒸海蛎，眼角发直： “阿桦，这…你们中午就开海蛎吃了啊？娘不是留到晚上吗。” 杨母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我说留呗，这人非要吃，有什么办法。” 童瑶神秘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男人，那么急的吗。” 杨清桦吓得捂住她的嘴巴，沉着脸呵斥： “吃你的饭，多什么嘴，家里那么多海蛎，送人浪费，还不如自己吃。” 杨清杰两兄弟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得饭都喷出来。 这话说的，都是男人，是不知道谁。 杨清杰想到家里的女人，自打从娘家回来，最近也挺猛，不行，他们的赶紧吃，多吃，给自己加加油！ 只有杨清刚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谁让他老婆怀孕，头三个月，不敢不敢。 童瑶吃到一半，感觉家里有些不对劲，咋过分安静： “阿桦，咱家好大儿呢。” 杨清桦给童瑶夹菜的筷子一顿，迷茫了： “不知道啊，之前在屋里跟吗喽玩，这会应该在。” 童瑶也跟杨母似的随口骂了句： “你就不能细心点，男人带娃还真是活着就行。” 杨清桦讪笑，起身要去找儿子。 阿嫲在堂屋缝衣服，回过头道： “不用找了，和啊志他们去村上玩了。” 杨父在院外解释： “没事，出去玩前我交代阿志了，让他看好弟弟妹妹，就在村里玩，不能去海边和后山。” 农村人对自家孩子糙惯了，不觉得在村里有啥危险。 杨父今天太过高兴，全然忘记上次杨溪俊独自上山抱狗崽子的事。 童瑶内心有些焦灼，别人家孩子能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哥姐跑，可自家儿子可不一定。 大部分时候，不太爱和哥姐玩游戏，蹲在一边自个玩自个的。 有时看到好玩的花花草草，会直接呆在原地不走，别人叫也不应声。 童瑶平时溜娃都是耐心的等他看完，才领着走。 杨溪志是个十岁的大孩子没错，可大孩子也有他的游戏要玩。 最多能在周围边玩边看一会，玩得入迷了，谁还管什么弟弟妹妹。 童瑶越想越不放心，加速扒拉几口饭，放下碗就去找儿子。 第159章 为娘今晚想刀你 风雨刚过，家里需要收拾，上午捡回来不值钱的贝壳蛤蜊乱七八糟堆在一起，得分拣出来。 空壳的也有不少，屋里屋外都是活。 大家伙看杨溪俊跟着家里孩子玩，就没咋注意。 看童瑶面上焦急，才想起杨溪俊和一般孩子不一样，这下子众人开始急了起来。 放下手上的活去找孩子。 一家人火急火燎的出门，一上午就去了沙滩和码头，村子里没注意看。 边喊孩子边看村里的环境，才震惊到心口上。 昨晚大家换了新家，又忙了一天，哪怕台风再大，也累得直接都睡过去。 这会子才真正的感受到这场台风的可怕。 村里凌乱一片，全是被台风吹倒的树木杂草， 大树还好，小树是连根拔起，直接挡在土路中间，路过的村民得搬到路边才能正常行走。 几家老旧的房子，房顶瓦片直接被吹飞半边，跟秃头似的。 家里小年轻在屋顶修补，中年的老爹就在竹梯中间，老娘在下面给抵备用的瓦片，老人家在梯子旁边搭把手扶梯子。 尽管面上愁苦，可看到人来，还是扬起笑脸热情的打招呼，见到童瑶一家亦是如此。 “老杨头，你们那边怎么样，没啥事。” 今天倒是没有用万能招呼：吃了没。 而是换了一句。 阿公收起焦急的心情，也含笑回话： “没啥事，就是门口刚种下的树遭了殃，后院的菜也全都坏菜咯。” 这家老头子不好意思笑道： “唉哟，我是忘了，你们家起了新房，今年肯定没事。” 中年男人抵着瓦片上去给儿子，不耽误他回话 “哎呀，爹，杨家不光今年没事，以后都没事咯，石头房好啊，能顶几十年的。” “看我这嘴，老杨头莫怪，昨晚台风老狠，刮得我们一家人都没法呆，睡都没地睡，家里后院篱笆墙都倒了一片，鸡鸭全跑出去，抓了一早上才回来几只。” “可不是，不光我们家的这样，村里好多户人家都是，一早上捡完扇贝就急着回来找鸡鸭。” “还有几家更难，家里养的猪和牛犊子都跑出来了，在村里的还能找回来，跑后山去那就难找咯。” 阿公几人内心再焦急，还是耐住性子听了几句才插嘴，就问他们见没见到自家小孙子。 几人点头又摇头： “你家小胖墩前头还见在我家附近玩的，后来哥哥姐姐跑了，他跟着走了几步停下， 我还问他回不回家，他就蹲在我家篱笆墙外看蚂蚁，说不回去，等我转头一看，人又不见了。” 这让童瑶无奈了，就知道是这个情况。 只能谢过这家人，分头找。 杨清桦不愿意和童瑶分头，就要跟着一起找。 走在路上童瑶还在骂他： “你真是欠打，都说了让你看好儿子，你看到哪里去了，净看海蛎了，今晚你就给我去隔壁睡。” 说完不解气，还狠狠拍了他一下： “你儿子才一岁半，话都不会说成句，你就放心他跑出来，要是出啥事了我这辈子都恨死你。” 杨清桦被骂得不敢吱声，心里后悔不已。 主要是他从小就在村里皮实长大的，会走开始就自己满村跑，家里大人去生产队干活，也没人带，他不也好好的长大吗。 自家儿子天天能和自己干架，能有啥事。 孩子现在都一岁九个月了。 最近活泼好动的，反应也机灵，说话虽然比同龄孩子慢吞吞了些，也正常啊。 他心里就认为县城医生的话不靠谱，万一说错了呢，万一自家儿子不是那样呢。 童瑶见他不说话，内心烦闷不想理他，自顾自的问村里人，又喊儿子名字。 要是童瑶知道杨清桦这么想，真是想跟他干架。 现实就是现实，老天爷这辈子给自己重生，给儿子一点好运。 她不敢奢求老天爷再给她开个金手指，给得多，总要付出多。 要是老天爷要她这条命去换儿子的正常，那她直接就给，万一要的是她儿子的呢，这绝对不可能，童瑶做不到。 宁愿自家儿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她也不要劳什子金手指。 重生回来，她有手有脚的，老实出海，本分赚钱肯定能养好儿子。 随着童瑶找了大半个村子，挨家挨户问了人，就是找不到人，她心里乱成一团线，乌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 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杨清桦揽着她的肩膀，红着眼眶道： “没事的，我们儿子没事的，我继续找，你别哭，没有以后了，再有以后我绝对打死自己。” 童瑶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心里涌上深深地无力。 只能抱着一线希望： “回家看看，说不定阿公阿嫲她们找回来了。” 杨清桦握紧她的肩膀： “肯定找到了，我们刚才问村口的老人，没有陌生人进村，也没见孩子跑出去，不可能被人拐了，后山那一片的人家也问了，都没看到陌生人，小孩更没有。” 童瑶被他安慰了一通，心里才稍微松了一丝。 走到家，看到家里小孩都回来了，杨父他们还没回。 童瑶焦急的问杨溪志： “阿志，俊俊呢。” 杨溪志知道做错事了，心里一慌，眼泪直接出来，哭着喊： “呜呜，小婶，对不起，我没看好俊俊，出门…出门的时候还跟着的，到老赵头家我们就去爬树打仗了，回来找人就不见了。” 童瑶双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杨清桦扶着她坐在凳子上。 阿公阿嫲和杨父他们刚好回来，面上的焦急和失落肉眼可见。 不用问，童瑶就知道找不到自家儿子。 童瑶双眼发黑，就要晕过去。 阿嫲过来给她掐住人中，第一次对童瑶严厉道： “不许晕，孩子没找到你别把自己给身体搞垮了，一会就叫村长用广播喊人集合，一起找。” 童瑶缓过劲来，才振作起来要起身去找人。 一家人就要出门的时候，门口突然进来个开心的小胖墩。 “娘～刀鸡！刀鸡！” 杨溪俊一手拖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童子鸡。 小胖手精准得很，直接掐住鸡脖子，费力的拖拉着进门。 童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发颤，手抖着指着小家伙： “娘…娘没力了，不然今晚非得刀你～” 第160章 罚站 阿公和阿嫲他们看到杨溪俊安全回来，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内心在自责。 都是长辈，也不好对小辈认错，只能装作各自忙手上的活。 小家伙不知道娘为啥一脸泪的坐地上，拖着鸡上去，将鸡一送： “娘，不哭，俊俊给鸡~” 童瑶抱住他，平复了好一会心情，才关心起他手里的鸡： “你哪来的鸡？” 杨溪俊说得清楚才怪，叠词一个劲的蹦，就是说不清楚自己去哪里抓的，小手指着外面。 阿嫲上前拿过鸡，端详了一会： “不知道是谁家的，上午大家都急着去海滩扒拉贝类去了，回来才发现家里的鸡跑出来，不少人在找。” 大家伙都不知道说啥好，这鸡都长一样，也不知道谁家是谁家的。 当初分家时，家里就几只鸡，还有一窝小鸡仔，加上几只鸭，三房都平等分了。 童瑶和二嫂这边鸡舍是刚建的，鸡也没丢。 杨大嫂上前看了看： “这两只鸡，尾巴咋有黑墨墨。” 杨溪志见大人没怪自己，又活跃起来，凑上前一瞧，兴奋的大叫： “娘，咱家的鸡，哈哈，我昨天下午和弟弟借隔壁二栓子哥哥钢笔墨水染的啊，这样就不会认不出来了，看，我们聪明，” 杨溪志话音刚落，阿嫲手里的鸡立马翻白眼升天。 杨大嫂：…… 无奈开口： “早上起来就看到老宅鸡棚篱笆塌了一边，三只鸡全跑到菜园子啄菜吃，我也没管，着急忙慌的去海滩，唉，死了就死了，今晚顺便在这边炖了。” 大儿媳妇都这么说了，杨母眼急忙慌的拿鸡去厨房。 杨溪俊在娘怀里自豪的挺起小肚腩： “俊俊腻害~” 得，不用说了，怪不得找不到这小家伙，原来是溜达去老宅后院抓鸡去了。 童瑶扶额，抱起小家伙进房间教育。 “去，墙壁上站好，小短腿绷直，手放在裤边，别乱动。” 小家伙头一次被罚站，还以为娘和他玩呢。 兴致冲冲的按照娘说的办。 站的四不像，童瑶过去手把手扶正。 她不着急训话，去外面拿了竹鞭进来，坐在床上欣赏。 站了没一会，小家伙坚持不住了，感到不舒服，抓耳挠腮的。 童瑶用鞭子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小手，严厉出声： “不许动，老实站着。” 杨溪俊被打了一下，才明白娘不是跟自己玩，这是惩罚的新花样。 大眼睛立马雾蒙蒙，做出可怜状： “娘~” 童瑶哼了声，刚想说话，杨清桦走进来。 杨清桦见到儿子安全回来，蹲院里反思了好久，这才鼓起勇气进来。 看到儿子贴着墙壁站得溜直，眼神含泪也不敢动。 而他老婆手拿鞭子，沉着脸坐在床上，他下意识就要转身出去。 “站住，过来，你也站旁边去。” 杨清桦苦着一张脸，跟着儿子排排站。 童瑶这才开始教育一大一小。 “做爹的明知道自己儿子两岁不到，就放心他出去，你心得有多大，我就去卖个扇贝鱼虾的功夫，你人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杨清桦老老实实的站着低头受教育，不敢再惹她。 童瑶实在没办法，早上心疼他没吃饭，只能自己去卖，谁知道人给看丢了。 杨溪俊见娘没骂自己，只骂老爹，在一旁幸灾乐祸：“就系，坏爹。” 童瑶向小家伙挥了挥手鞭子： “闭嘴，我还没说你，和哥哥出去玩要跟家里说一声，不然爹娘找不到你会担心的，知道吗。” 童瑶说完，见小家伙呐呐的点头，又重复说了几遍直到他真的明白，才继续： “跟哥哥出去玩，要跟紧哥哥姐姐，不能乱跑，要是路上发现好玩的，你也要跟哥哥说一声，哥哥同意了，你就在原地玩，别走远，不然哥哥回来的时候会找不到你。” 童瑶这么说也是以防万一，孩子总会长大，不可能一直黏在父母身边。 小孩子爱和大孩子玩，这是肯定的，她们父母总不能拦着。 她在找孩子时的绝望，再到孩子自个平安回来，内心挣扎了好一阵，才想通。 自己重生回来，就过分保护儿子 ，这种做法会让他和前世一样，性格变得软弱，过分依赖爹娘，和其他孩子也有些交流障碍。 她得学会适当放手，把握好度才行。 儿子就算智力障碍那也是之后的事，谁知道未来怎么样… 如今大人也有大人的事要干，每天跟在孩子屁股跑，啥事都不用干了，家里真喝西北风。 童瑶刚说完这句话，杨溪俊突然跑到她跟前，抱着她的腿，小脑袋搭在腿边开口： “娘不在，俊俊找。” 童瑶懂他的意思，抱起小家伙，摸了摸他的小手，温声道： “俊俊是在家里见不到娘，就跟哥哥出去找娘，对吗。” 小家伙直点头，还大喊：“对！” 童瑶感动了一秒，感觉不对劲，转头又问： “找娘就找娘，你怎么又去抓鸡了？” 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费劲巴拉的解释： “鸡鸡，俊俊家的，刀了，娘吃。” 童瑶和杨清桦失笑，童瑶瞪了杨清桦一眼： “笑什么笑，继续站。” 杨清桦闭嘴，老实罚站。 童瑶才慢慢教孩子： “那边不是咱们家，这里才是，鸡是阿志哥哥家的，不能随便抓，咱家的也不行，知道吗，想吃鸡了，要跟大人说。” 自家好大儿不知道打哪学的，小小年纪就执着于抓鸡。 她几个月来就刚重生回来吃过一次，可想而知鸡在这年代是多金贵了。 杨溪俊现在可乖，童瑶对他说啥，他就乖乖点头。 童瑶教育完儿子，默默在心里反省了一番，才让小家伙和老爹一起面壁思过： “你俩在这好好罚站，我去忙了。” 杨清桦说出第一句话： “站多久啊，老婆。” “半个钟头。” 童瑶丢下这句话就出门。 留下屋里一大一小干瞪眼。 吵架是不会吵架的，杨清桦看着脚边的小不点，动了动嘴唇，想说点啥，最终没说出来，空话没用，还是看他表现。 童瑶来到院子里，看到桶里十条白鲳，还有杂鱼小虾，想到吃不成海狼鱼，不由摇头叹气。 白鲳哈~ 杨母在一旁拔鸡毛，看她这副可惜的模样，无语道： “别想了，那么贵的海狼鱼肯定得拿去卖，这些白鲳都三毛一斤呢，你还摇啥头。” 阿嫲这回也帮杨母说话： “这一大堆海贝里还能挑拣出几斤扇贝，晚上一起和鸡炖，够吃了。” 童瑶也只是馋海狼鱼的味道，上辈子吃过几次，滋味非常不错。 这次不能吃也没啥，明天出海要是捞到多的，留一条，家里人肯定不会说了。 实在是家里这会买铺子和铁皮船这些没钱了，想多赚点钱，能理解。 【宝子们抱歉哈，今晚更新延迟了一个小时。 冬至回老家吃饭，又刚好是表弟领结婚证，一起在家烤火聚到十二点十分才回到市里租房。 2c的天气，开着小毛驴四十多分钟，冷的我浑身发抖，洗了个澡才好点，望各位理解一下哈。】 第161章 礁石区放地笼 今天海滩上也不光有贝类，鱼虾也有。 不少人家在海水冲刷的沙滩边、礁石地下都能捡到鱼虾。 不过都不大，鱼大的就一两斤重，品种太多，值钱的有，不值钱的也有。 虾也是海虾，半大不小，量又不大，卖也不好卖，阿嫲她们捡回来自己吃。 童瑶自己抛网，分拣出来都有半竹筐。 竹筐是五十斤重，大概有25斤。 阿嫲她们人多，拣了一筐半。 童瑶想了想，向阿嫲她们道： “小鱼小虾得弄到啥时候，下午没事，我和阿桦拿去放地笼和延绳钓。” 阿嫲有点担心： “现在海面浪大，开船去不安全，你就在海滩边放地笼得了。” 童瑶点头： “行，那我放在礁石区那边，海水深，方便放。” 说完去拿地笼网出来，地笼有六排，需要鱼虾做诱饵，一筐刚好。 “阿桦，出来放诱饵，一会咱们去放地笼。” “来了。” 杨清桦火速的跑出来，终于不用罚站了！ 老爹都出来了，小家伙也屁颠屁颠的出来。 在童瑶周围小心翼翼的转悠一圈，见娘没骂自己，又开开心心得扑在娘身后嘻嘻笑。 童瑶在放饵料，被他闹得没法干活，站直身子走到另一边： “别闹，去跟哥哥姐姐玩。” 家里大点的孩子被大人喊过来挑拣贝类，小点的就在旁边玩。 大人就在撬海蛎。 杨溪俊看了看哥哥姐姐，不愿意去： “不要，跟娘。” “那你在旁边看着，别扑我。” “好哦~” 阿嫲和阿公丢下海蛎，过来帮忙，人多快得很，等所有地笼放上诱饵，就抬上板车，拉去礁石区那边浅海放。 这回童瑶背上儿子去了，这家伙又不跟家里小孩玩，阿嫲她们也在忙着，没工夫看。 杨清桦推着板车笑道： “今天放地笼下去，明天早上收上来，有鱼虾刚好放延绳钓，村里有船的估计也是明天才出海，想要小鱼小虾做饵料也没有。” 童瑶点头： “恩，风雨刚过，就算今天大家捞了鱼虾，也留着自家吃，估计不会卖。” 杨清桦没想到这个，听童瑶说出来，忍俊不禁： “咋可能不卖，村里不少人家这次台风损失不小，巴不得卖钱呢。” 童瑶想了想，确实也是这样： “那回去就买两筐，以防万一，要是明天地笼没有货，也能备用，咱们放在姐夫那边，不会坏。” 两人说着走到码头这边的土路。 码头沙滩都要走这条土路，别的地方太荒，不好走，有时候人想走过去，一不小心就能踩到便便。 这时候没有公共厕所，人有三急，有些人来不及走回家，就会找地方就地解决。 童瑶看见码头排起长龙，都是卖扇贝这些的。 杨清桦也看到了，啧了一声： “还好我们去得早，要是现在去肯定能排到天黑。” 童瑶赞同： “不光去得早，咱家靠近沙滩，比人先一步到，专挑值钱的捡，省去分拣的功夫。” 可不是，后面去的人家，直接用簸箕铲，不管空壳的海贝，统统装竹筐里，回家再分拣。 空贝壳会倒在土路上，这样一来，村里的土路因为有贝壳打底，越来越结实。 穿过沙滩，居然碰到招娣一家，婆家娘家都在，推着板车慢条斯理的往家走。 招娣看见童瑶和杨清桦推着地笼，哼了一声，不搭理童瑶。 童瑶照样没搭理她，自顾自的走。 海滩上也有零星几家人淌水继续用簸箕捞。 偶尔能捞出一点蛤蜊，扇贝早就没有了，估计跑海里去了。 童瑶和杨清桦找了个方便放地笼的点，将地笼放下去才回家。 海滩那边放不了，除非拉着地笼游到深一点的海水区放。 一般放地笼是开船去深水区放，沙滩这边极少人放，水位浅，船容易搁浅。 回到家，杨清桦拿竹筐去村里收鱼虾。 童瑶帮开海蛎。 杨二嫂听杨清刚说今天在童瑶家吃饭，拿了自家的口粮过来。 童谣这边桌椅不够坐，只能去二哥家搬桌椅过来。 杨溪俊终于能吃到鸡肉，小胖腿在凳子下疯狂摇晃。 “鸡鸡好吃~” 大嫂家两只半大不小的鸡，一只四斤左右，正宗的童子鸡。 家里人多，一人能分到几块就很不错了。 童瑶给他喂了一口鸡皮，才在桌上出声： “等过几天就是中秋了，我们和阿桦回娘家，咱家的鸡也杀了，到时候大嫂你们过来吃饭。” 无论怎么说，也是自家小儿子去抓鸡的，大嫂没计较，她也不能装作没看到。 杨大嫂笑着点头。 吃完饭，休息了会，把桌椅板凳抬回二哥家。 一家人洗漱早早睡。 凌晨五点，童瑶和杨清桦早早起来。 老人家起得早，童瑶刚洗漱完，就见阿公阿嫲起来烧火煮早饭。 没一会杨母和杨父也起来了。 见童瑶和杨清桦起得那么早有些诧异。 等童瑶说一会要出海，家里人才知道这是要出海了。 杨父出门看海水。 阿公着急忙慌的煮鸡蛋，搜罗家里有啥好食物。 虽说是二手船，但第一次出海，都需要准备点贡品去船头祭拜龙王龙母，保佑一帆风顺。 阿嫲则去屋里给龙母小相烧香祭拜。 “爹，你咋买炮仗回来。” 童瑶见杨父抱着两封炮仗回来，有些绷不住。 杨父放好炮仗才解释： “咱们第一次出海，不放炮仗怎么行。” 看了一下堂屋的挂钟，才五点四十，他还得意呢： “我看完海水，不错，船能出海，我特意去小卖部敲门买回来的。” 童瑶对他竖起大拇指。 粥刚煮好，杨清桦和杨父先吃，吃完他们先去避风港开船回来。 杨父还去杨二哥那边要船钥匙，顺便帮他们开船回来。 这时候家里的二八大杠派上用场，村里人都是靠着腿走过，得花一个钟头呢。 杨清桦他们到时候直接把自行车放船上就行。 杨清桦骑着车搭着杨父，一路摇铃出村。 惹得村里人羡慕不已。 幸好村里小孩没起床，要是起床了，铁定饭都不吃，跑出门跟着自行车跑。 六点多，童瑶给睡得迷糊的儿子穿衣服裤子，抱起洗漱。 晚上睡得早，小家伙的睡眠时间是足够的，醒了也不闹，乖乖的享受老母亲的伺候。 第162章 到底是气还是不气 喂完小家伙，杨父他们正好回来。 阿嫲将吃食放进铝饭盒里，水也装好，放在竹篮里给她们带上。 还有十多个鸡蛋，一些鱼干，水果，钱纸蜡烛香香都装在竹筐里。 阿公还去老宅那边砍了一个芭蕉剁，方便在船头插香。 几人来到码头，不少人陆陆续续开船到码头。 还有些妇女从家里拿渔具、渔网过来放上船。 杨母也带着两个儿子和杨大嫂搬渔网啥的抬上两条船。 船开去避风港前，渔民都会将船上的渔具搬回家，不然放船上，开到避风港那么远的地方，不被人偷了才怪。 看到童瑶他们登上另一艘船，都不可置信的冲童瑶他们喊话： “哎哟，童瑶啊，你们买船了啊？” “老天爷，啥时候买的，前天不是说准备买吗。” 有些人心里莫名平衡道： “怪不得小花说没钱，这么大的船家底得掏空咯。” 杨母和童瑶在船上大声回了几句，就去帮忙。 杨父放好贡品，烧香敬酒，这条船主要是童瑶和杨清桦、加上个杨父一起开。 杨父作为长辈打头，童瑶他们跟着拿香拜。 就连杨溪俊都被解下背带，一脸懵懂的跟着拜。 杨父祈求了几句，才上香烧钱纸。 拜完等了一会最后再把鞭炮挂船头，点燃放炮。 周围几条船上的人等放完炮，和和气气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开船出海。 杨母和杨大嫂将二八大杠、贡品这些拿回去。 至此就算完成出海祭拜。 换了新船，小家伙不适应，童瑶就将他背在背上。 由于杨清桦会开铁皮船，杨父也没管他，就叫上童瑶在旁边教她开船。 童瑶耐心的听公爹现场教学，杨溪俊在娘背后只打哈欠，时不时看看外面的大海。 “爹，往那边开，咱们去收地笼，顺便看看有没有好货。” “你们昨天放地笼的位置水深吗，太浅了大船开不过去。” “深的，我和阿桦特意看过了。” 杨父点了点头，朝童瑶说的位置开过去。 杨大哥和杨二哥也开船跟着。 杨父纳闷： “这两个傻小子不去拖网跟着我们干啥。” 童瑶尴尬的笑了笑： “这不是…昨天我网到海狼鱼吗，和大哥两人约好今天去那片海域放网试试，能不能网到海狼鱼。” 杨父无语的瞥了童瑶一眼： “网到才有鬼，你们以为海狼鱼是傻的吗，固定在那个点不走，越是成群结队越是跑得快，发现一片海域有吃的，跟蝗虫过境似的，吃完就走。” 童瑶见公爹这么说，都有些不确定了。 看了看紧随其后的大哥二哥，默默祈祷今天有货，不然油钱又得浪费不少。 到了下地笼的地方，童瑶和杨清桦去收地笼。 杨大哥他们停船在周边喊话： “我们现在周围拖几网看看，要是没有海狼鱼就去老地方拖网了。” 童瑶忽然想到啥，就立即道： “恩，你们拖完等一会，我们过去凑凑。” “行。” 六排地笼，杨清桦先拉第一排上来。 见到里面的货，忍不住骂了一句： “怎么那么衰，就几只小虾，几条小鱼。” 童瑶看到网里的货，感到奇怪： “不是，都放了一晚上了，不至于一点货都没有啊。” 杨父走过来看了一眼，骂道： “不会是被偷网了，谁那么缺德带冒烟的。” 村里偷网偷地笼很少，几乎没有的，这让大家没法判断。 杨清桦也搞不懂： “不知道啊，会不会是我手气差，阿瑶你来拉第二排。” 童瑶只能接手第二排，等拉上来一瞧，她都忍不住骂娘了： “没错了，肯定是被偷网了，一模一样的情况。” 杨父嘴痒，想抽烟了，看到童瑶背上的杨溪俊，忍了忍： “估计是昨天台风天，没人放网，有人看到这里有地笼网，就过来偷上了。” 童瑶两人也只能认为是这样。 杨清桦这会庆幸不已： “还好阿瑶叫我去买了两筐鱼虾，不然今天的延绳钓诱饵都不够，只能拖网。” 杨父内心欣慰得不行，现在童瑶做事越来越可靠。 第三排上来也是空空如也。 “娘的，第一次出海就给我们来这出，不行，我得去烧会两张钱纸去去晦气。” 杨父念叨着就去烧纸。 “哎哟卧槽，爹，别去了，这排有货，爆网！” 杨清桦叫老爹回来，指着童瑶手里的地笼网。 童瑶喜滋滋的拉上来。 长形的地笼网大部分都是带鱼，夹杂了一些兰花蟹和杂鱼。 兰花蟹有力的夹子直接夹住一条带鱼，那条带鱼的尾巴半断不断的。 现在是秋季渔汛，也是带鱼捕捞的旺季。 带鱼是洄游性鱼类，到了秋冬季节，会成群结队从北到南往返迁移。 她们这边是南海，称南海带鱼，又称黄鳍带鱼、黄金带鱼。 鱼体呈银灰色，全身充满盔甲不锈钢铮亮的质感，尾部短，双眼虹膜金黄色。 特点是背鳍和胸鳍为淡黄色。 兰花蟹和黄海带鱼！ 身宽6-10厘米，最长能长到一米左右。 童瑶这排普遍是40-70厘米，十五斤这样。 一个地笼最多也能网二十来斤的货。 不过这足以让杨父和童瑶三人高兴了，带鱼价格高啊，三毛多一斤呢。 “阿桦，别傻乐，快把鱼倒活舱冰上，不然不新鲜了。” 童瑶她们出海前就在姐夫那边买了冰块，放在活舱内。 她们下地笼的水深大概在六十多米这样，带鱼出水后，体内的肺泡承受过多的刺激导致局部出血就会引发死亡。 这也是为啥市场上买不到新鲜带鱼的原因。 杨父去开船，下地笼也是隔段距离放的，需要慢慢开船到旁边收。 第四排上来的也是带鱼，不过没有前头那网那么多，估摸有十斤左右。还有一些皮皮虾和杂鱼。 拉到第五排的时候，童瑶没忍住惊呼出声： “妈呀，三只一斤多的红膏蟹。” 杨清桦显然也看到了，跟着激动了一把： “怪不得说中秋前后是吃蟹的季节。” 童瑶被说得口水都要流了，珍惜的摸了摸，忍痛丢给杨清桦绑。 红膏蟹不是螃蟹的某个品种，其实就是某个品种蟹发育成熟的雌蟹，黄会多。 一般是梭子蟹和青蟹，青蟹会居多。 童瑶这三只是梭子蟹，一斤以上属于6a级别，价格会卖得更高。 红膏蟹 （梭子蟹) ——————————— 最后两网上来也给童瑶和杨清桦惊喜，这爆网的程度。 让她们又想起被偷的两排网，忍不住狠狠骂了几句偷网贼。 第163章 瑶鱼 最后两排还是蟹多，夹杂着一些小鱼小虾。 啥蟹都有，兰花蟹、梭子蟹、石头蟹…… 捅了蟹窝似的。 值得高兴的是有四只两斤多的青蟹，美得童瑶和杨清桦笑容满面。 童瑶收完蟹，喊杨父开船去找大哥他们。 两个大哥在远处拖网，从童瑶他们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蚂蚁似的小船影子。 杨溪俊在后面指着那个小点： “娘，小蚂蚁~” 童瑶失笑，摸了摸他的小手： “对，大伯他们的船好像蚂蚁哦。” 小家伙见娘赞同自己的观点，在后面高兴的手舞足蹈。 杨清桦碍于昨天有愧于他，一天一夜没骂儿子了，此时也是嘴痒： “别蹦跶，不然掉海里怎么办。” 小家伙对爹没有好脸色，哼了一声，抱住娘的头不停的么么么。 开了十多分钟，来到大哥他们旁边问了下情况。 两条船都是单船拖网，采用尾拖底层作业的形式。 拖网渔船在开始拖网的时，通过海水流动的特性，推动网两侧加装的挡水板，带动渔网打开网口。 船刚开始会加速前进，放完网就会放出两根曳纲，渔船会按照方向和速度前进。 他们这种渔船都会保持3-5\/小时海里的速度，匀速前进。 一般拖动两到三个小时才会起网。 碰到鱼群会更快起网。 所以杨父也保持和他们同行的速度，打了几声招呼就各忙各的先。 收地笼和来这边花了一个多小时，杨大哥两兄弟这会也不着急收网。 杨父索性停船和童瑶他们一起钩延绳钓的饵料。 “有爹在，我们这五百个钩子的延绳钓耗费时间都缩短了不少。” 杨父听童瑶吹一波彩虹屁，嘴角使劲上翘。 船边有船栏，童瑶放心地将儿子放下来。 用布条绑住他的小肚子上，另一头绑在自己的手臂，这样也不怕他出事。 杨溪俊在船上不会乱跑，趴在童瑶背后玩着小青蛙，时不时哼不成调的歌： ”小螺号~滴滴滴~吹。” 三人听着觉得好笑不已，偶尔逗几句小家伙。 杨父觉得还是和童瑶一家出海好玩，和两个儿子没话说，无聊得很。 花了一个钟头挂完饵料，童瑶站起来锤了锤腰： “爹，挂完饵了，咱们找个海域放，还剩不少鱼虾，地笼也重新放下去，明天过来一起收。” 杨父拍了拍手，也站起来踢了踢腿： “行，我开船过去看看你大哥他们收获怎么样。” 童瑶也有些期待，就想看看有没有海狼鱼。 船开到杨大哥那边，他们刚还在起网。 起网时，渔船会慢速前进，慢慢收绞曳纲。 杨二哥会将网板固定在网板架上，继续收绞网具，直到网从船尾的围滑道拖到甲板上。 这时就会停船，过来拖最后的网上来。 童瑶喊了一声二哥： “怎么样啊，有没有海狼鱼。” 杨二哥感受了一下网的重量，放在滚动轮上： “不知道啊，我刚才拉了一手，感觉挺有重量。” 杨大哥停好船，也过来看。 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滚动轮拉网上来。 杨父眼尖的喊了一句： “啊~是瑶鱼，估摸有九十多斤，这是台风天过后，瑶鱼群回来捕食了。” 童瑶有些失望： “还真没有海浪鱼。” 杨父笑着摇头，就说海狼鱼肯定跑了，咋可能固定在这边。 两个大哥倒是不失望，笑呵呵道： “不错了，这一网属于爆网，能卖个十多块钱，瑶鱼现在收购价给一毛多一斤，差不多两毛，赚了。” “对，哈哈，今天来这边第一网开了个好兆头。” 瑶鱼属于软骨鱼纲，全身骨骼为软骨构成。 它的品种太多，和魔鬼鱼不是一种鱼，但都属于软骨鱼纲。 虽然两种鱼大致看是挺像，但细看外观还是不同的。 瑶鱼具有较大的尾鳍和背鳍，魔鬼鱼只有头鳍和吻鳍。 瑶鱼体型较小，最大能长到25米左右，而魔鬼鱼能长到八米左右。 攻击力来比较，肯定是魔鬼鱼厉害，也凶得不行。 图一是瑶鱼，图二魔鬼鱼，种类很多，大家大致参考哈 童瑶看大哥和二哥收网，顺便喂小家伙吃东西，出来三四个钟头了，大人不觉得饿，小孩不行，饿得快。 船上有锅炉，淡水也有，将铝饭盒放锅里隔水加热就行。 童瑶看了看表，十二点了： “爹，阿桦，咱们顺便吃午饭。” 杨父去挑了些小虾小蟹出来： “行，热完饭，咱们顺便煮个虾蟹汤，你娘放了点青菜在篮子上。” “好。” 饭菜热好，大哥和二哥他们也跨过船，来这边一块吃。 这就是家里有两条船的好处，方便又热闹。 童瑶和儿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饭，满足得不得了。 虾蟹汤新鲜得不行，童瑶给他剥一个虾，杨溪俊还嚷嚷着喝汤。 “俊俊喝~” 都不用童瑶动手，杨父就积极的用碗装了半碗汤过来。 “来，阿公喂你，这会也半凉了。” 小家伙扭头给杨父喂汤喝。 喝一口冲杨父眯着眼笑，笑得可甜可甜啦。 萌得杨父这个心哟，恨不得下海潜水搞点海参鲍鱼来煮给孙子吃。 吃完饭，大哥和二哥就带童瑶三人去常去的那片海域拖网。 一般他们村有船的都有固定的海域，别的船看到这片海域有船，都会下意识的远离。 换另一片没船作业的海域拖网，这也是渔民不成文的规定。 差不多在这边，杨大哥他们就去拖网了。 童瑶悄咪咪的让小家伙指了个方向放延绳钓。 儿子这个运气，还是别露出来了，自己和阿桦知道就行。 小家伙直接就指了一个靠礁石岛的地方。 童瑶也真敢相信，直接就喊公爹开往那片海域去。 杨父扭头喊： “那个孤岛附近的海域我们都没去过啊，不知道鱼货怎么样。” “没事爹，去试试呗，放完延绳钓咱们刚好托一网回家了。” 杨父见童瑶坚持，就开过去呗。 杨清桦一整天的，默默的做个工具人，话少的人，只能干活。 其实杨父和三个儿子出海也差不多是这样。 除了必要时候交流，平时的时间还真是看天望海，谁也不说话，有代沟，交流不上来。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哦～】 第164章 野生海带满礁生蚝 到了那座孤岛附近，杨父就停船给杨清桦和童瑶放延绳钓。 放完延绳钓和地笼的时候，童瑶眯眼眺望了一下那座孤岛。 “艾玛，爹，快掉头，咱们上孤岛！” 转而又道： “别掉头了，叫上大哥他们，岛上有好货。” 介于童瑶的好视力，看到那座岛的礁石下长着密密麻麻，一大片的海带。 简直发财！ 杨父听童瑶一会说掉头，一会说不用，搞得纳闷不已。 童瑶走上去欣喜道： “爹，我跟你说，那座岛礁石区全是海带，快叫大哥他们过来挖。” 杨清桦在童瑶旁边跟着高兴喊： “对，我也看到了，好多野生海带！” 童瑶默了默，这野生不野生的，还真不好说。 她们这边是南海属于亚热带海域，而海带是一种在低温海水中生长的大型海生褐藻。 也就是说海带生长于水温较低的浅海中，野生的海带会附着在海底岩石边上。 但是咋说呢，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已经有对海带的袍子改进为“夏苗法”，大大提高了单产。 60-70年代又通过遗传育种获得了新品种，现在不少发展好的渔村已经开始摸索养殖了。 当然那也是在别的省份，她们省还是没有的。 这批海带估计也是飘扬过海来的暖温带性种类。 也叫南海型，体型会较短，羽状列缺较浅，袍子叶接近叶部，南海这边养殖或者自然生长的都属于这个类型。 根本不可能是冷温性种类！毕竟气候导致她们这边的海水不会常年温度过低。 冷温性种类在北方海域那边呢。 不过养殖的都在海里长大…味道，看个人喜好。 南海和东海的海带口味都鲜美，营养丰富。 这会就是因为他们这边海带少，收购点给的价格非常不错。 杨父惊喜得船都快开不稳了，连连回头不确定的问： “真的是海带？没骗我。” 杨清桦冲到他面前，十分确定的点头： “是啊，咋可能骗你，我们先去叫大哥他们来。” 杨父差点想直接掉头回去直接开采， 看在血浓于水的份上，还是叫上两个憨儿子。 “唉，行，为父真是对你们三兄弟太好了啊。” 杨清桦呵呵笑了一声，瞥了老父亲一眼。 杨父瞪眼： “难道不是吗，咱们这边海带很少见，有也是零星几斤，上次还是老杨家采了一千多斤，收购点抢着要，六分钱一斤呢。 别看它便宜，耐不住量大啊，一千斤都能卖六十多块，是咱们出海两三天的钱。” 杨父说完想到了什么，呵呵笑了一声，叫杨清桦到身前，小声道： “听村里老杨头说，海带还有那什么…温补肾阳，具有一定的壮阳效果，阿桦啊……” 杨清桦瞪了老爹一眼，转身走人。 出了船舱，看到吹着海风，傻乐的老婆，忍不住捶了一下腰，心里感叹： ——此生娶了此娇妻，华佗在世也难医啊~ “阿桦，快来，你看那边有只海鸥，好肥。” “娘，刀它~” 杨清桦笑着走过去，陪妻儿看海鸥。 杨大哥两兄弟在远处拖网，都在这片海，杨父熟悉得很，二十多分钟就能招到人。 杨二哥在甲班上，看到靠近的童瑶三人，大声问道： “你们咋来了？放完延绳钓不拖网吗？” 童瑶激动的不行，语气透露着喜悦： “二哥，你快叫大哥开船跟我们走。” “啊？可是我们刚拖网一个钟头啊。” 杨父探头骂道： ”拖毛网，快跟着去，有一孤岛的海带，你那点网别拖啦。” 童瑶和杨清桦转头看老爹。 童瑶没忍住： “爹，你可真是危言耸听，夸大其词，你光听我们说了。” 杨父装耳聋，加快调转船舵，飞快前进。 管两个儿子信不信，反正他的父爱传递到了。 想来杨大哥和杨二哥是对老父亲的爱保持着盲目相信，着急忙慌的跟着童瑶他们后面跑。 两人还在船上大喊兴奋呢。 杨大哥大声向甲班上的二弟喊： “阿刚啊，这次发财啦，一海岛的海带得有多少啊，几百斤有了。” 杨清刚也喜出望外喊： “大哥，我就说跟童瑶一家混没错，何止几百斤，几千斤都有！” 两兄弟太过于激动，声音尤其大。 还好海面就他们两艘船，不然别人非得跟上不可。 童瑶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擦了擦额头的汗。 几千斤都出来了，这得多疯狂，多白日做梦。 两艘船绕着礁石道行驶一圈，想找个合适的地方上岛。 越转，两艘船的人越兴奋。 就连童瑶都忍不住疯狂了，这根本不是白日做梦啊。 这个孤岛够大，礁石和岩石多得很，三分之一全是海带，又粗又长条，全部采完估摸有上千斤不止。 尽力找素材了，各位小可爱们就凑合看看哈。 而且！！ 上面居然还有满礁石的生蚝，这就牛逼了！ 可…… 该说不说的，这个岛是真的难停船，也是真的礁石多。 好不容易找个位置停船，他们还得拿着麻袋，箩筐，工具淌水走过去。 水能到腰部。 不过这点困难算什么，童瑶他们巴不得再来点呢。 船上童瑶准备一家子两套衣服，杨大哥他们作为大男人，肯定不会准备这些。 这就是女人的细心之处了。 到了岛上，杨父喜滋滋的找个地方换干净的衣服裤子。 湿的放在树杈上晒一会就干，这会太阳大得很。 杨溪俊在童瑶背上小屁股湿了小半，被童瑶脱光光，在平地上跑。 笑哈哈的给童瑶追。 “哈哈，溜屁股，俊俊白。” 这小家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杨清桦一把抓过儿子，让童瑶去大礁石后面换衣服，他来帮儿子换就行。 杨大哥和杨二哥等不及，直接就去挖生蚝。 杨二哥迷茫了一下： “哥，咱们不是来挖海带吗。” 杨大哥捅了捅他： “先挖生蚝！！” 杨二哥嘿嘿笑了一声： “懂了，大哥你得加油了，和阿桦一样。” 杨大哥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就你话多，就你有嘴是，明天让你媳妇帮你缝了，我是看这里生蚝那么大，收购点给的价格肯定高，先挖这个。” ………………………………………… 【ps:其实这章写海带灵感是之前有个读者在评论区说想看海带篇，我就特地写出来了。 希望你还在追这本小说，也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你的预期，望天天开心哈~ 我去百度上查几个小时海带生长情况的资料，好难找全资料。 卡文几乎一个下午，我才敢动笔写，只能这么设定了。 作者也不是八零年代的人，很难知道当时的南海有没有野生海带。 搜索出来的结果，说有，又说没有，答案不一，大多写近代养殖的新闻。 就连八零年代海带在码头的收购价都找不出资料，大家要是有知道的可以留言一下，我回来改一下价格。 实在不行，友友们就当一个架空世界，完全虚拟化，哈哈。 能让你们有点莫名的爽感就行。 最后说一下，那年代很多物价确实模糊了，哪怕我去各种软件查资料都查不出来，问家人也不懂咋开口，小可爱们就大概这样看。 关于有一个读者说女主说话太现代风，恩，有时候写小说偶尔也带点搞笑的地方，大家能乐一乐。 毕竟我要是写女主是个老实巴交，埋头苦干的妇女。 我自己都觉得写不下去(＞﹏＜)，内心会闷闷的，小说会变得有些枯燥乏味。 也是我偶尔写到激情之处，想起刷短视频的经典梗，灵感一来，连想到女主的人设，就忍不住皮一下。 嘿嘿，当然也可能是我目前文笔不够饱和，只能慢慢学习着。 要是太多读者不喜欢这样，我后面可以改变一下哈，接受大家的意见。 爱你们哟~ 轻喷哈，继续努力！】 第165章 我的小祖宗啊！ 这人，就有从众性。 当两样相等价值的东西摆在眼前，人多的地方就自然而然的吸引人去干！ 童瑶换好衣服出来，看到大小男人全都在低矮礁石区挖生蚝去了。 杨溪俊大多数时候都是个乖巧的孩子，只要确定童瑶在身边，他一向不会乱跑。 杨清桦让他蹲在旁边看自己挖生蚝，小家伙就老实的待在身边，不乱动。 童瑶走到他们身边，摸了摸乖儿子的小脑袋，才仔细看挖下来的生蚝： “卧…敲～，这些生蚝那么大呢，一级大生蚝啊。” 杨父他们闹不明白啥级不级的，只想拼手速。 杨清桦也挖得头都不抬，但还是空出嘴问了一下： “阿瑶，啥一级啊。” 童瑶看竹筐里还有螺丝刀，就拿在手上，找个位置撬，大致说了下： “这个就是以生蚝的重量指定标准呗，一级是大生蚝5两左右，二级3～4两左右，三级就是2两左右。” 杨清桦点头表示明白，夸了一句： “还是我老婆聪明。” 两个大哥翻白眼。 杨父都忍不住骂人。 “挖你的生蚝，油腔滑调给谁看。” 童瑶也不知道他男人整这出，心里很受用～晚上必须犒劳，嘿嘿嘿！ 杨大哥忍不住接话： “这么麻烦，不就是大中小吗，收购点也都这么收，大的贵，按个收，七分五一个。 中等的四分五一个，小的不值钱，按斤卖，一分钱一斤。” 童瑶都忍不住爆粗口了，太便宜了，这一片大多都是一级大生蚝，一个5两以上绝对有。 她们得挖一百个才有七块五，也得五十斤。 这片矮礁石才这么几米的地方，大多数都是陡峭的高处礁石。 上面是挺多货的，但是危险啊。 “大哥，二哥你们别往上爬了，再找找别的地方上去。” 杨大哥在一处尖锐的礁石夹缝站稳，才乐呵呵的回头喊： “没事，阿瑶看二哥的，我的妈，这里的生蚝更加大，六两有了，快比我手巴掌大了，草…这礁石壁那么尖。” 说什么来什么，就在杨二哥撬生蚝的时，由于左手需要受力，按到旁边的礁石上，直接扎破手掌心。 杨父在下面担心的喊他： “别上去了，给老子下来，这边那么多，你非要跑上去，实在不行再去别处找，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老子没吃你孝敬呢……” 杨二哥被杨父骂得头大，也不敢上去那么高，小心的下来。 见他走到跟前，小家伙有模有样叉腰骂人： “给闹子下来～把屎把尿～养大！” 杨二哥松开手，吐了泡口水止血，没忍住用另一只手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老子是你二伯，没大没小。” 小家伙转身抱住娘，嫌弃得大喊： “娘，二啵，脏脏！” 童瑶可不同情他，幸灾乐祸： “该，谁让你好的不学，坏的学。” 杨二哥笑了笑去别处挖生蚝去。 杨父指使道： “你别挖了，就这么点地，我们挖就行，阿杰阿刚，你俩拿刀去割海带，一条海带也差不多是一个生蚝的价钱，都一样，刚好你们身上湿着，下海去。” 小娃娃才选一样东西，他是个中年男人，两样都要！ 两个大哥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拿起工具和箩筐，去割海带。 杨清桦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不用去。 童瑶两辈子都喜欢吃生蚝，无论是清蒸沾上酱油芥末，还是烧烤配上自制的蒜蓉辣椒，全都爱！ “这些生蚝不知道肥不肥，可惜咱们没到火炉下来，不然直接水煮几个尝尝鲜。” 杨父拿着手中的生蚝，估摸了一下： “应该挺肥的，其实…吃生的味道也好。” 杨清桦猛点头：“对，生的更肥更鲜美，还更补！” 童瑶：“！” 杨溪俊一直听她们说什么肥肥肥，还以为是肥肉呢，此时小祖宗上身，流着口水命令阿公。 “阿公，开开，俊俊吃！” 说着不管人答不答应，他自己在旁边生蚝堆拿了一个生蚝就要走向杨父。 杨父正眉笑颜开的点头呢。 童瑶接过： “娘帮你开，阿公忙一天了，给阿公休息休息。” 也不能一直让长辈辛苦，作为孩子多父母，她们都在呢，这点小事她来。 杨父倒是无所谓，被孙子需要的感觉挺好，被儿子儿媳孝顺也挺好。 童瑶想开着呢，想到了： “杨溪俊，这是生蚝，生的，你个小不点吃啥。” 小孩子才不管，他认定的东西就要开： “俊俊吃，开开，快哦。” 杨父哈哈大笑： “开给他呗，不能亲眼看到，他可不会罢休，反正这玩意生的新鲜是新鲜，但是腥也是真的腥，小娃娃一闻就皱鼻子。” 童瑶笑着逗了一下杨溪俊： “确定开吗，开了之后要吃完，不能浪费知道吗，阿公和爹娘，大伯二伯撬这些生蚝好辛苦的，手都快出血了。” 这给小家伙急的，一会看看娘的手，给她呼呼，一会又想起肥肥的生蚝。 童瑶也不逗了，麻利用一字螺丝刀撬开生蚝。 生蚝一打开，童瑶忍不住流口水： “嚯，那么肥，肉质白嫩细致的，qq弹弹，不愧有海中的牛奶的美称！” 网上找的哈，侵删~ 杨清桦和杨父看过去，都忍不住咽口水了，哪怕没熟，看起来真的很诱人啊。 更何况是吃货小家伙。 他嗷呜一口就咬上童瑶手中的生蚝。 一口下去，一小半都没了。 童瑶三人呆愣在原地，谁也没想到这小家伙能那么…馋啊。 “噗～不好次！” 没嚼巴两下，小家伙就吐出来。 杨清桦珍惜的想接住他嘴里吐出来的生蚝肉，这年代啊，啥都缺，哪能这么浪费。 小家伙小手直接一抹，把那点生蚝肉甩地上。 杨清桦看了看地上，看了看儿子。 骂道：“小兔崽子，真浪费。” 童瑶和杨父翻白眼，异口同声： “你是不是有病！” 童瑶见儿子吐掉了，准备自己吃了剩下的生蚝。 刚想抬手放嘴里，就眼尖看到生蚝肉里有一抹白色的影子。 随后爆出一声尖叫： “啊！！我滴天，我的小祖宗欸！吐的好！” 第166章 疯狂的二哥！ 就见童瑶用手捣鼓那颗生蚝肉，紧接着拿出一颗珍珠。 咱们就想象女主开这颗珍珠是这样的，网文嘛，爽就完事啦，嘿嘿。 杨父和杨清桦心跳加速，依次惊呼出声： “海珍珠？” “生蚝里咋会长出珍珠来啊？” 杨父忍不住给杨清桦说嘴： “咋不会，以前我年轻的时候，咱们村的老刘头还开出一颗，没有阿瑶手里这颗大，听说卖了几块钱呢，当时的几块钱多值钱啊，你想想。” 杨清桦都不用想，嘴巴一开一合： “发财了，老天啊。” 童瑶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那边埋头割海带的哥俩。 跑过来，看童瑶三人围成一圈跟发现大宝贝似的，杨清杰忍不住过去探头看。 “哎哟，这是珍珠啊，那么大，哪里发现的。” 杨清刚挤不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抓耳挠腮的不行：“啥珍珠啊，快给我瞅瞅。” 童瑶将珍珠递过去给他看。 “我草，真的珍珠啊。” 一听童瑶解释是在生蚝里找到的，这可不得了。 杨清杰立即蹲在地上在一堆生蚝里撬生蚝。 连着开了六七个，生蚝肉太大，杨清桦和杨父生吃了两个就不行了，只能装进旁边的塑料袋。 杨二哥也兴致勃勃的在旁边开。 杨父无语： “你们一直在开生蚝，海带咋办。” 杨清杰憨笑： “海带又不值钱，珍珠值钱啊，要是咱们开出一个，顶多少海带啊。” 杨清刚也开得头都不抬，一个又一个的开，用手捣鼓里面的生蚝肉稀巴烂，恶心巴拉的不行。 杨父真是嫌弃得没眼看，他继续去撬生蚝。 两人开了半个塑料袋都没开出一个。 越来越失望，有些不确定问前面撬生蚝的童瑶： “阿瑶，你这颗珍珠真的是生蚝里开出来的吗？” “对啊，是不是运气好捡到的，我们开了半袋子了咋一颗没见到。” 童瑶走过去，巴拉塑料袋瞅了瞅，嘴角抽搐： “大哥二哥，你们也太埋汰了。” 小家伙蹲在娘身边也看到里面的生蚝肉，十分嫌弃： “埋汰！粑粑！” 杨清杰丝毫不在意的摆手： “没事，这些等我们回去，晚上直接闷榄子吃就行，你快说说。” “对，这都是小事，我还真不相信能开出来。” 那童瑶没办法了，摊了摊手： “确实是生蚝里开出来的啊，生蚝珍珠哪有那么好开的，据说两万个生蚝才出一颗生蚝珍珠，而且有大有小，有些跟米粒一样。 而且它只是外形类似于珍珠，但不是真正的珍珠。 就是生蚝的结石。 生蚝受到外物刺激会分泌一种物质把它包裹起来， 慢慢就变成了珍珠，一般是圆形或椭圆形，表面有光泽，大多是白色和米色。” 两个大哥听完有些失望，就连一旁猛开生蚝的杨清桦都呆滞了。 “阿瑶你知道得真多，这样的话，那还开啥啊，都不一定能开出来。” “唉，咱们没这命。” 两个大哥说完就起身换工具，还是去割海带。 杨清桦也想将开到一半的生蚝放下了，碍于开到一半不好丢，叹了一口气： “那我最后开这个就算……啊，我草，珍珠！！” 童瑶抱起儿子就过去围观。 两个大哥丢下工具又跑回来。 就连杨父也跑过来看。 童瑶拿起他手中的珍珠和自己的作对比： “可惜比我的小那么一丢丢，不过也挺大的了。” 两个大哥羡慕得眼眶发红，蹲下继续！ 亲眼所见的冲击力太大，就连杨父都加入了开生蚝大队。 童瑶无语： “不是，咱们撬多点，回去再开不行吗，现在开和回去开有什么区别吗。” 三个男人异口同声： “有区别！” 杨清杰抬头，跟吸了那啥似的红着眼道： “今天我非要开出一颗，不然不回家。” 杨清刚也陷入癫狂： “我也是，龙母龙王保佑、妈祖保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给我出！” 童瑶：…… 杨父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杨清桦没忍住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二哥，不至于。” 杨清刚红着眼眶抬头： “你不懂，这叫玄学。” 杨溪俊趴在娘背后跟着起哄： “哦~哦，给窝出~” 众人哭笑不得。 杨二哥冲小家伙竖了个大拇指： “二伯的好侄子，看二伯现在给你开出一个，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给我出！……啊！！珍珠珍珠，真的出了。” 众人看到杨清刚手里那颗珍珠，倒吸一口气： “好玄学，好大的生蚝珍珠！” “还是米白色的，阿刚啊，真给你叫出来了。” “哇哦~棒棒！” 童瑶第一时间拿出自己的珍珠出来对比。 “妈啊，二哥你这颗比我的大一圈。” 杨清刚笑得见牙不见眼，笑得哈喇子都要流下来到了。 给众人稀罕了好一会，他才乐滋滋的收起来。 杨父和杨清杰没开到出来，持之以恒的继续。 杨清桦和杨清刚开到了一颗，显然对童瑶说的那番话听进心里，转移阵地去撬生蚝。 因为分家了，两个大哥自己开的放到一边，就连海带都是。 两个大哥属于租童瑶的船，海货到收购点卖完是和童瑶平分，故而需要和童瑶一家分开放。 杨父撬到的自然是和童瑶夫妻俩的放在一起。 童瑶撬了好一会就不乐意干了，重复的动作让腰腿受不了，再加上还有个小家伙时不时趴在她背上粘人。 站起来活动了一会。 “爹，大哥你们还在开呢，回去开呗。” 两人也觉得一直开着有点浪费时间。 “行，那就最后一个。” 好么，不知道这老天爷是不是跟他们闹着玩。 最后一个的时候，杨清杰居然开出了一颗生蚝珍珠。 杨清杰面色发红，嘴巴哆嗦的说不出话，手抖得珍珠都快掉下去。 杨父嫉妒得不行： “拿稳点，掉下去滑花就不值钱咯。” 童瑶轻笑，海水珍珠比淡水珍珠硬度高。 因为它生长在深海中，受到的压力更大，这使得它的表面更加光滑、坚硬。 即使是这些生蚝珍珠也一样，长成珍珠的概率堪称百万分之一。 他们这次能开出来这四颗属于运气爆棚了。 童瑶留着他们继续撬生蚝，打算去四处看看，也不能一直撬生蚝，多无聊啊。 小家伙眼疾手快的跟上： “娘，等俊俊~” 第167章 失而复得的海狼鱼 去溜达怎么可能没有她家小胖墩呢。 童瑶将放树杈上晾晒的背带拿下，摸了摸： “这太阳给力，干透了，来，娘背你。” 杨溪俊用小手正了正小草帽，熟练的爬在童瑶背上，等着背背～ 童瑶绑好背带，拿上铁桶工具，顺便拿了两个麻袋出发。 杨清桦见母子俩去溜达小，不放心叮嘱： “你们别去太远，太高的礁石区也不别去啊。” 童瑶挥了挥手：“知道了。” 这座孤岛够大，刚才开船绕了一圈花了好一会，童瑶记得有一处是一小片滩涂。 “儿子，不知道咱娘俩还能不能遇到啥好货。” “布吉岛哦。” “我也是，艾玛，大海真是宝藏，啥都有，比开盲盒还过瘾。” “过瘾～” “那可不，娘看看这边怎么走。” 童瑶和儿子有一句没一句的吹着牛，就走到新的礁石区，这片礁石有高有矮。 靠海的外边被岸石挡住，岸石如同小山一般高。 童瑶绕了一大圈，发现一个小坡可以走。 “咱们从这地方过去。” “去～” 童瑶穿过这片礁石，来到一小片滩涂区。 说是滩涂，其实也不然，还有一块块礁石间隔着。 童瑶回想刚才礁石区那边的各种生蚝和贝壳，可惜得不行。 “要是你阿嫲她们在就好咯，那么多货，够咱们挖几天的了。” “好咯～” 童瑶是个嘴碎的，儿子听不太懂，但也不耽误她和儿子唠嗑。 小家伙听着娘的碎碎念不觉得无聊，跟着学，可有意思啦。 “改天挑个时间，咱们让你阿嫲和大伯母一起过来，不然那么多海货待着这多孤单啊，咱家热闹，请它们回家做做客，是儿子。” 童瑶说得跟真的似的，语调上扬，鼓舞得小家伙使劲拍手大叫： “对对，回俊俊家。” 童瑶说话不耽误她走路，走路不耽误她抓青蟹。 就这一会的功夫，给她抓了四只大青蟹。 当然还有别的猫眼螺等海螺贝类，小鱼，小虾。 这些，童瑶通通看不上。 这年代海资源可太丰富了，走几步，都能脚踩一只大蛤蜊，没意思，毫无惊喜～ “小祖宗，咱们又遇见大货啦！！” 童瑶惊喜得直呼出声。 小家伙在她背上歪头一看： “哇，好多鱼鱼！” 童瑶十米外，几块礁石围起来的浅水区，有四五条一米多长的海狼鱼！ 童瑶激动的跑过去，站在礁石上哈哈大笑： “我就说这海狼鱼还有，今晚非得留下一只煲鱼头汤！” 紧接着童瑶嘴角压下来，为难了： “不行啊，儿子，咱们装备跟不上啊，徒手抓不了，回去拿手抛网才行。” 小家伙嗯嗯了一声，紧接着又指着另一边喊娘： “还有鱼鱼，娘看！” 童瑶顺着看过去，另一处浅水区居然还有几条，个头还大得不行，看样子是昨天台风天潮水原因，游过来觅食，潮水退了搁浅在这边。 童瑶高兴的在旁边转了转，看看还有没有。 “行，估计没有了，先不找了，地方那么大，咱们还是顾着眼前。” 童瑶说完就带儿子回去。 花了二十分钟才走回杨清桦他们这边。 发现他们还在锲不舍的撬生蚝，啧啧，男人啊！ “爹，阿桦，别撬了，我在那边发现海狼鱼了，有八九条，一米多长。” “海狼鱼！！” “八九条！！” 杨父惊得螺丝刀一撇，扎到左手食指，疼得撕了一声。 还好他手上的老茧够厚，没出血，缓了一会急忙的去找手抛网。 童瑶让杨清桦给儿子喂点水。 杨清杰两兄弟也想跟过去看看，但怕童瑶误会，踌躇了一会，才开口： “阿瑶，大哥去看看行不，我帮你们抓。” “二哥也去，多个人多点力。” 童瑶唉哟一声： “去呗，海狼鱼成群结队觅食的，那边滩涂浅水区多，说不定还有，带上竹筐和麻袋。” 这还说啥，哥俩喜滋滋的拿竹筐跟上。 杨父神清气爽的走在童瑶身后，嘴角和合拢：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阿瑶咱们第一次出海就有个好兆头，以后肯定顺顺当当。” 转而看了看礁石上的海货又发愁： “生蚝，海带，海狼鱼，还有这边那么多好货，咱们搞不过来啊，全都要也不搞不过来。” 此话一出，杨清桦三人也焦灼上了。 杨清杰挠了挠头 “爹说得对，我和阿刚，前天拖了一个钟的网，捞上来也就一点货，都不值两块钱的，要不是你们说有海带…” 杨清刚赶紧抢话： “要不是阿瑶说这边有海带，我们今天拖最后这网估计也不值啥钱，谁知道现在居然那么多货，咱们是先搞啥呢。” 杨清桦摸了摸口袋的两颗海珍珠，忍不住上前拉了拉儿子的小红手。 杨溪俊烦他，抽出被握得紧紧的右手，发现抽不出，学娘举起左手，示意老父亲： “放开，俊俊要打！” (╬◣w◢) 杨清桦摸了摸鼻子，放开手，哼了一声： “回家老子揍你。” 杨溪俊才不搭理他，转头玩小青蛙。 父子俩吵架惯了，童瑶她们见怪不怪，也不搭理他们。 自顾自兴奋的讨论今天的收获。 到了海狼鱼这边，杨父一马当先抛网。 四条海狼鱼被捞上来。 杨清杰两兄弟蹲在旁边激动的围观了一会，就去四处找。 杨父和杨清桦又去另一边捞那几条。 童瑶见他们估计要找一会，就把儿子放下来，天气热，背着娘俩都不舒服。 小家伙下来就拿着手抄网，像模像样的捞鱼。 童瑶笑着在旁边看，时不时扶一下。 小家伙是个贪心的，捞完这个小水洼，得了几只小虾小蟹，又往别处走。 老母亲能咋办，跟着呗。 带娃没个轻松的时候，好在她儿子还不算闹腾，爱玩也是偶尔，大多数比较粘她点罢了。 “小祖宗，这个水洼别捞了，太深了。” 小家伙跟上头似的，就要捞！ 台风天刚过，小的水洼还好，清澈见底。 大的水洼以及连接大海的浅水区那是相当混浊的。 海水发黄，也不是碧蓝的样子。 杨溪俊两只小胖手费力的抱住手抄网，捞啊捞～ 一不留神捞上来一条鱼！！ 看到这条鱼的那瞬间，童瑶眼珠子瞪得溜圆… 第168章 要不我也带家里两个臭小子来吧 童瑶僵着身体蹲下来，双眼崇拜的看着自家儿子。 杨溪俊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网里的鱼，不懂就问娘： “娘，介是什么，圈圈。” 童瑶回过神，抱着儿子来一个超大声的么么哒： “这是金手镯啊，我的儿，哈哈哈。” 就见手抄网里是一条红鲷鱼，身体形状高而扁,头部和眼睛比较大,背鳍上有棘刺,外观特征突出。 咱们小少爷钓的红鲷鱼来咯~大家快夸夸~哈哈 大概三斤重，体型扁扁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条鱼的头部卡了一个金手镯！！ 不知道是不是海里太顽皮，钻进金手镯里玩，一不留神卡住了。 然后一不留神被她家小少爷钓上来了。 童瑶想将金手镯撸下来，将鱼放生了。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自带赎金，就不吃了。 “艾玛，脱不下来啊，儿子，咱们还是请他回家做客。” 来回拉扯加折腾，这条红鲷鱼早就死透透的了。 杨溪俊欢喜的摸摸鱼，双眼亮闪闪的发出邀请： “鱼鱼，回俊俊家，吃肉肉。” 童瑶笑得不行，到时候就不知道这条鱼还能不能吃到家里的肉肉了。 将鱼放进铁桶里，抱着儿子回去分享好消息。 杨父和杨清桦网完另一个浅水区的鱼，又去四处找。 海狼鱼不愧是家族团结的鱼群，出现在某一个海域，就很可能引发鱼群风暴。 两个大哥在别处水洼也发现搁浅的海狼鱼。 一人起码网到七八条。 每次发现鱼时，两人兴奋得哇哇叫。 惹得杨父和杨清桦心痒难耐，没一会他们也发现别处也有。 喜出望外的就去抛网。 因此童瑶走过来的时，人影都没有，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激动的呐喊。 当然还有杨父气急败坏的谩骂。 “阿桦，给老子先捞，尊老爱幼你懂不懂，瞧你这死出，一说一个不吱声。” “还有你们两个臭小子，声音小点，吵得老子心情不好。” 惹得小家伙在童瑶怀里拍着小巴掌跟着嚷嚷： “不吱声~不吱声！” 童瑶闻声过去： “爹，你们网到几条了。” 杨父立即换上笑脸，冲过去喜滋滋道： “我和阿桦网了十二条，个头大得很，每条都有三十多斤，哎哟，今天真是……老天爷，你这桶里的鱼…不是，你这桶里的大金手镯。” 杨清桦和不远处的两个大哥一听大金手镯，蜂拥而上。 看见童瑶桶里这条红鲷鱼卡着大金手镯，一连激动的爆粗口。 “我的老天，阿瑶，你这运气大哥服气了。” “金手镯啊，这条鱼是龙母派过来的。” 实在是太震撼，金手镯啊，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贵重物件，太值钱啦。 农村人有几个有大金手镯的，就连银手镯都少。 童瑶给阿嫲买了一个银手镯，她见天就出去老姐妹面前显摆，就足以见得金银首饰在这年代有多珍贵了。 要不是当时要留钱买铺子和船，阿嫲都有了，咋说也要给自家奶奶买一个，这次的海货卖钱了，去县城再买。 等她有钱了全家一个，小祖宗必须从头到脚安排上，晚上给他戴上，跟个金娃娃似的站在床上扭屁股，画面感肯定拉满。 童瑶在他们的惊呼声中幻想好一会，直到小家伙拍了拍她的脸颊： “娘，理俊俊~” 童瑶幻想破灭，讨好的嗳了一声。 “娘在呢。” 杨清桦瞬间就知道这是自家儿子搞到的，巴结着凑上去： “儿子，爹也在呢。” 小家伙在童瑶手腕上，熟练地撅屁股就要给他一个乾坤大屁。 杨清桦相当熟练的跳开。 童瑶一秒放下小家伙： “儿子，你这屁真是说来就来，不去海里放可惜了。” 噗！~ 众人捂着鼻子，假装被熏晕。 小家伙放完屁，还扭了扭屁股，嘻嘻哈哈的围着他们跑。 气氛一派和谐。 两个大哥看着眼热，杨清杰忍不住说出口： “带娃娃来就是乐呵，是不是因为你们带俊俊来，心情好了，运气才会那么好。” 杨清刚一向喜欢跟风童瑶两口子，激动道： “你二嫂怀孕，带娃也辛苦，要不我也把家里两个臭小子带来，说不定能有两个金手镯呢。” 杨父屈起食指和中指给他一个爆枣： “你还是吃屁，带孩子来谁看，你家那两个臭小子有多能闹你当爹的不知道吗，有我们俊俊一般乖吗。” 杨清刚捂着额头，嘶了一声，哀怨道： “不带就不带，爹你打我干嘛，疼死了。” 杨父哼哼，懒得搭理他，转而叮嘱众人： “一会我拿刀取下金镯子，你们回去谁别说，本来我们家最近动静就大，这次这些海货还好说，要是发现个金手镯，肯定被举报，让咱们上交。” 说完特意点名杨清杰两兄弟： “你们回去也别跟家里媳妇孩子说，知道没，人多嘴杂，人心经不住考验，你们也看出来了，阿瑶和阿桦海运比你们好，以后咱们两条船一起出海，有阿瑶他们拉拔你们，不会有错的。” 都不用杨父说，两个大哥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同时点头如捣蒜回应。 童瑶因为前世的原因，是知道一些法律法规的。 民法规定，拾得漂流物、发现埋藏物或者隐藏物的，参照适用拾得遗失物的有关规定。 然而，这个规定并未明确提及无主物先占取得制度，因此拾得人不能取得所有权。 拾得人应当将拾得物交还失主，或者交给公安机关， 如果一年内无人认定，则归国家所有。 这年代，这大海，人海茫茫，她上哪找失主。 信不信，她要是回村里交给村长，或者公安机关，肯定一大群人跳出来说是自己的。 再一个，她童瑶就是一个俗人，可没有那么大的情怀，能扒拉回家肯定扒拉的，上交毛线。 又不是什么文物或者古董，这些金银珠宝就自己收着。 杨父问童瑶现在几点，沉思片刻道： “那咱们最后去割点海带，就收工，剩下的这些海货等明天叫你娘他们过来。” “行，太多货，咱们几天几夜都搞不完，慢慢来。” “阿刚过来和我扛竹筐。” 【抱歉啦我的小可爱们，存稿太多昨晚定时完直接睡着了，刚睡醒才发现发错章节，给大家加更一章，以表歉意~~~ 求催更、求评论、求小礼物哦~哈哈，存稿多，大家别把作者当人看，使劲送，我使劲加更！】 第169章 太阳毒辣啊 好不容易抬回去，众人休息了一会，才继续去割海带。 童瑶背着儿子，找低矮的礁石区割。 这片海带不知道是不是没人采过，三四米长，厚得很。 童瑶撕下一小片放嘴里尝了尝，皱着眉评论： “真脆，不过有点腥，还挺咸，微微苦涩，不好吃。” 身后的杨溪俊听到娘一本正经的评论，嘴里发出清脆的咀嚼声。 好奇的伸出小手，嘴馋嚷嚷： “娘，俊俊要~” 童瑶拍了一下他的手： “你怎么啥都吃，屎不臭你都想吃，这玩意不好吃，等回家煮熟了再给你。” 杨溪俊瘪了瘪嘴，缩回手继续玩小青蛙。 割完海带，几个大老爷们淌着水费劲巴拉的拉上船。 还好海水够深，这些海带和海狼鱼、麻袋里的生蚝在水里有浮力。 他们就是搬抬的时候要用大力，也还能承受得住。 渔民有时收入是挺高，但也辛苦，这份钱同时伴随着风险。 抬完海货，一伙人包括杨溪俊，全身是汗，晒了一天太阳，身上火辣辣的疼。 男人都不爱戴帽子，嫌碍事。 就童瑶和杨溪俊带了草帽，脸上倒是还行，胳膊和脖子暴露在外面，晒得通红。 不用说，回去肯定是要脱皮。 童瑶出海次数也不算太多，这三个月天气时好时坏，出海天数加起来有一个月这样。 虽说晒不黑，但是脸上还是有了一些明显的晒斑。 就算擦了椰油防晒也没用，沿海城市海边紫外线太强。 除非她全副武装，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话又说回来，这装扮，本来人没被晒中暑，反倒是被闷中暑了。 而且海上这么套头装扮，站甲板上，给别的船遇到。 脾气刚一点的，直接抄起工具开干，胆小的直接掉头跑。 没办法，海上讨生活就是这样，海盗多得很。 童瑶他们这边沿海村庄，有一个村在以前是海盗出身，那个村的人性格彪悍又霸道，看到船有大货直接抢。 海盗盯上你，你就别想跑，人家追上你，船都能抢了不算，把男人打一顿，丢海里，生死全看命。 要是有年轻的女人，起了邪念的海盗直接把人糟蹋一顿，管你船上有没有老公孩子。 所以杨父才说家里两艘船好，都在一个海域开船，发生啥事有个照应。 “娘，俊俊辣辣~” 小家伙坐在船舱，跟个猴子似的抓耳挠腮。 这会辣，童瑶也没法，正想去拿点淡水给他洗洗。 杨父拿着冰块走进来： “来，阿公给你冰块，包在小毛巾里，给你缓缓。” 童瑶接过冰块，包在小毛巾里给小家伙降温: “你看阿公多疼你，这冰块贵的很，平时都不舍得用，劲给你了。” 小家伙被娘用冰块这里擦擦那里擦擦，舒服了，对着阿公一个劲的撒娇。 可怜又可爱的小模样，让杨父直接抱怀里拿胡子轻扎两下。 孩子跟着大人出海遭罪得很，太阳毒辣晒得小娃娃难受，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娘背上。 七月份最热的时候，童瑶的背，小家伙的肚子和大腿全是痱子，疼得洗澡的时候嗷嗷叫。 杨父晚上都能听到他们屋子里传来小家伙的哭声。 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小家伙每天眼巴巴的跟着童瑶，也不哭不闹，甚至有时候比他们还敬业，这点罪受就受，没办法的事。 回到码头，阿嫲阿公，杨母杨大嫂都站在码头上翘首以盼。 她们身边还有不少老人和妇人在等家里的船开回来。 看到自家的船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 货不货的比不上人平安。 杨母让家里二老在岸上等着，她带着大儿媳妇先上童瑶的船。 上了船看到满满当当的海货，两人嘴巴张得老大。 杨大嫂反应过来，惊叫出声： “我的娘唉，那么多海带，还有海浪鱼，瑶鱼也有，发财啦。” 杨母拍了她一下： “小声点，没见过世面似的。” 等她看到角落竹筐还有带鱼和各种蟹，不淡定了： “哎哟我xx，阿瑶啊，你们是今天是爆网了。” 杨大嫂委屈得不行，小声嘀咕： “娘，你还说我，喊得比我还大声。” 然而杨母已经沉迷在一大堆海货的喜悦中，听不到周遭的嘈杂声。 她们这边的惊呼声引来周围村民的注意，纷纷跑过来围观。 看到他们一筐接着一筐的往岸上抬货。 阿公和阿嫲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些村民一个个对着两老惊呼： “哦哟，杨家阿公，你们家又发现好货了。” “天啊，怪不得杨家阿嫲你能戴上银镯子，刚换上船，这又来一批海货。” “这是啥…海带！！几百斤有了。” “不止，阿杰他们那条船也有，两条船加起来有一千来斤了。” 脑子说完又问一旁的童瑶： “阿瑶，你们去哪里搞到的，快说说。” 这童瑶怎么可能说，只能学着她家小祖宗，给大家指着那片大海： “就在海的那边…那个海岛找到的啊。” 众人：…… 小家伙站在地上也指着茫茫大海： “在那边…俊俊找。” 小家伙的童言童语惹得大伙乐呵呵的，也不再关注童瑶他们到底去哪里找到的。 大海那么大，他们南海的岛屿数不胜数，谁知道是哪里，换他们发现这么个好地方也不会往外说。 大部分人瞬间打消念头，孤岛是有，可也危险，要是一个不慎摔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她们不一定有那个运气能遇到海货，孤岛大多数都是贝类海螺，几分钱一斤。 值钱的少，真花一天的去撬，还不如拖网来得快。 消息传的快，赵有富在帮别的船过秤时，听到童瑶她们回来的消息，把单据丢给杨清英，马不停蹄的推着板车冲到码头。 实不相瞒，他赵有富现在就指望着童瑶夫妻俩赚钱呢。 只要是她们出海，他就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在家等。 果然，到码头岸上一看，他拍了拍啤酒肚，哈哈大笑。 生意人嘴马厉害得很，把杨父和童瑶他们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这人，真会说话，会说多说点。 赵有富跟专业夸夸似的，将他们从岸边夸到收购点。 过称的时候，杨父都在迷糊呢。 第170章 要是多几条船多好啊 在称海狼鱼时，不用童瑶说，杨母留了三条下来，还留了几条别的大鱼、带鱼。 杨父和杨清桦抛网时，也不光有海狼鱼，别的鱼啥的都有一些，不过量不大。 童瑶有些诧异： “娘，你今天那么大方的吗。” 杨母嗔了她一眼： “你后天回娘家过中秋，趁着这两天天气好，晒成鱼干给你拿回去，还有这些生蚝也晒的点。” 她们这边过中秋嫁得近的还行，远嫁过来的，会提前一天回去过中秋礼，晚上回来。 至于在不在娘家过节全看自个。 童瑶嫁过来三年，过年过节的节礼都是童子吉过来送礼，直接反过来。 以前童瑶那样，杨母和两个儿媳妇也最多嘴上说说，半点不敢拿她如何。 童瑶爹娘时常带着四个儿子过来送特产，面子里子人家娘家都做到了，婆家不感激都不行。 赵有富全部算完将单据给童瑶。 童瑶看着单据上的钱，浑身疲惫消失不见，感觉啥都值了。 带鱼一共257斤，杨母留了十斤下来，三毛五一斤，卖了55元。 三只红膏蟹，42斤，赵有富给的价格高，一块六一斤，卖了672元。 孤岛那边童瑶也抓了好几只青蟹，加上地笼网的四只，有194斤，台风天后，不少青蟹跑出来，价格也低，一块二一斤，卖了2328元。 海狼鱼老样子051一斤，十二条，杨母留了三条，还剩9条，285斤，卖了14535元。 海带没多少，主要是人力不够，就割了700斤，他们这边大量出现的海带少，而且童瑶这些海带品相又好，赵有富给七分钱一斤，卖了49块。 其他小虾小蟹就不卖了，留着回家吃。 童瑶的货一共卖了23015元。 大哥二哥那边也不错，快过节，媳妇娘家都在本村，需要送节礼，每人留了两条下来。 一条拿给杨母过节杀了大家伙吃，一条给媳妇拿回娘家。 当然，船不是他们的，他们就按照收购的价钱，两条多少钱就给童瑶多少钱。 童瑶也不客气的收下了，反正自家留的海狼鱼也会拿出一条来给大家一块吃，公平。 杨大嫂在旁边也笑眯眯的，还说自家两条都给杨母拿回去，她上次被娘家伤透了心，从此不打算走往。 杨母更不客气，接过来放筐里，不来往好，大儿媳妇那个娘家就是有好处巴上来，没好处不理的。 两个大哥剩下14条海狼鱼，卖了2244元， 瑶鱼92斤，一毛七一斤，卖了1564。 由于他们先割了海带，所以比童瑶她们多，有800斤，卖了56元，一共29604元。 分童瑶一半，剩下14802，两人也能分7401元，除去柴油消耗，也能有73块。 这也不错了，比别人出海一天赚二三十块好多了。 童瑶一家更能赚，加上大哥的两条海狼鱼，和分一半的钱，今天的收益44141元。 生蚝就不卖了，留回家里开。 杨大哥和杨二哥推着板车一起回家，将生蚝抬回各自家，放回板车就回家吃饭。 忙了一天，快饿死人。 院子里，阿公和阿嫲一直笑着说家里有两条船就是好，一天的收益比一个月都多。 再来多几条，那都不用出海咯，光坐家里收钱就行，跟以前的地主一样舒服。 杨父抱着杨溪俊直稀罕： “可不是吗，再来几条船，我们家俊俊就是真正的小少爷咯。” 杨溪俊被杨父的胡渣弄得痒痒，笑着得直躲。 童瑶见气氛那么好，跑去关院门。 将怀里的金手镯和两颗生蚝珍珠拿出来。 杨母本来还想招呼他们吃饭呢，看到童瑶拿出来的东西，瞬间被金灿灿的金手镯吸引。 凑到童瑶身边发问： “我的老天爷，阿瑶，哪里来的大金手镯，你不会去海上打劫来的。” 童瑶：…… 阿嫲摸了摸手上的银镯子，脸上的惊喜不亚于杨母，甚至还做对比： “乖乖，比我手上这个银镯子还大一圈。” 阿公这辈子第一次见金手镯，眼睛瞪得溜圆，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杨父抱着杨溪俊坐在饭桌上叫人： “别急着看，快来吃饭，饿死了，吃完饭再说。” 杨溪俊也饿了，小手拍桌叫娘： “娘，吃饭饭，俊俊饿饿。” 杨父去盛饭喂他，他又不要，童瑶只好将金手镯给杨母她们拿着稀罕，去喂孩子吃饭。 杨母和阿嫲这顿饭吃得尤其艰难，吃一口得看一眼大金手镯和两颗珍珠。 幸亏童瑶没告诉她们是生蚝里开出来的，不然饭都不吃，直接去开生蚝去了。 小家伙吃着饭，看见阿太和阿嫲一直盯着大手镯，忍不住自豪的嚷嚷： “俊俊捞，棒棒。” 众人诧异的看着他，忍不住问童瑶： “真是俊俊捞到的啊？” 这让童瑶咋说，又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打击他，只能含糊： “恩差不多，我带他去一处水洼捞出来的。” 大伙就以为是童瑶抱着小家伙捞出来的，笑着夸小家伙两句。 杨溪俊被夸得开心极了，一个劲拍手，喂饭都扭头不肯吃。 “别嘚瑟，赶紧吃饭。” “俊俊棒，厉害~” “行行行，你棒你厉害，快点吃完最后一口。” 一家人饭没吃完，门就被敲得砰砰响。 杨母将桌上的手镯和珍珠交给童瑶收好，才起身去开门，边走边奇怪的念叨： “天都快黑了，谁啊。” 一打开门，就见童子吉夫妻俩带着小儿子过来，三人一脸汗的站在装满特产的板车边。 “哎呦，亲家，怎么那么晚过来，快进来吃饭。” 童瑶见到自家爹娘和小弟来了，惊喜的抱着儿子走过去： “童子鸡，娘，阿翔你们咋那么晚过来，我和阿桦大后天一早就回去的。” 童父抱过杨溪俊，笑着走到饭桌前： “这不是今天下午家里交完公粮了吗，顺便送一车给你们，家里这房子建得不错啊。” 杨母一拍巴掌： “来的巧， 家里建房子原来定好日子是中秋节后请你们来吃饭的，前两天老神婆来说后天请亲戚邻里来吃饭更好，我还打算明天让阿瑶去村长那边打个电话通知你们的，这下不用了。” 童父笑眯眯的点头。 童瑶也是杨母说出口才知道时间改了的事，不过也没说啥，新家请人吃饭不是大办，纯属请亲属过来热闹热闹，认认门。 看着满身大汗，脸上沾着黑漆漆的烟尘，浑身可以说是狼狈的父母老弟。 童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忙去厨房拿碗筷出来。 杨母也赶紧多烧了几个菜。 杨父去屋里拿酒出来招待。 第171章 童父一家来啦 杨父吃饭间问起童父今年收成怎么样，下次人来就行，不用送那么多粮食果蔬，做农民的也不容易。 童父摆手： “亲家这就见外了，今年收成好，你们做海的又不种稻谷，家里有就送过来，不用花钱去外面买。” 童瑶眼眶发红的看着老爹，啥收成好，不过是让她在婆家能直起腰杆子罢了。 八零年代初，杂交水稻虽说开始大面积推广，但也没普及到她们这边偏远的小城市。 到八零年代中期，杂交水稻才占全国稻作播种面积的50。 “爹，咱家是种双季稻吗。” 童父没想到自家闺女居然还懂双季稻，欣慰点头： “对，咱家今年年初开始种双季稻的，虽说种子贵点，还要花钱买化肥，农药，但是产量是比单季稻高。” 童翔听到老爹说稻谷就浑身一抖，夹菜的手都抖了起来。 童瑶看到他手抖，抓过他的手一瞧，果然，全是结痂的水泡，就连肩膀都是挑稻谷时的压痕，青紫了都。 童瑶心疼的皱着眉。 童翔笑着抽回手： “姐，没事，刚双抢完，大家伙都这样，你没看爹，手上全是，哈哈。” 小年轻笑嘻嘻的不在意，可童瑶和杨家人的心都辛酸得不行。 老人家都说“吃得双抢的苦，何事不可为”，就能知道双抢的苦可见一斑。 早稻三月到四月，早春温度低要下田插秧，到了七月，又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收割，抢收早稻后，马上又要抢种晚稻，这就是双抢。 晒完稻谷，国家又要开始收公粮。 那会村里大喇叭会播报： “各位村民请注意，乡里已发通知，从明天开始我们得交公粮了，三天之内必须完成，有些人不要存在侥幸心里，想抗粮不交，交皇粮那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是抗不过去的。” 现在他们这边是每家每户，一亩交一百多斤，必须无杂质，干燥，饱满，一半抵农业税，一半是无偿上交国家的。 到了年终算提留款，农民家里还要交几十块人民币。 农民还得有人情世故、孩子上学的开销，一年到头几乎不剩下啥钱。 能勉强维持温饱就不错了，可作为土里刨食的农民，又出不去打工，不种地，又能干什么呢。 就连初中毕业的童翔也是回村跟着家人种地。 直到2006年国家才取消交公粮的制度，那时的老百姓们恨不得连夜放鞭炮庆祝。 童父一大家子没分家，劳力多，还能有多余的粮食拉过来给杨家。 像别人家人口少的，自家吃都不够，出门赶集还得借钱去，用粮食抵。 童瑶以前在娘家在做姑娘，除了种地种田这些特殊时期帮忙，其他时候也就在家里瘫着。 爷奶和爹娘宠着，家里嫂子也不敢有啥意见。 童瑶嫁人前后无疑是幸福的，可如今她宁愿不要这种幸福，只想好好努力，回报家人。 童父吃完饭，本想连夜赶路回去，童瑶和杨父几人都让他们留下来。 童瑶左思右想，想到一件事情，激动的开口： “爹娘，阿翔，别急着回去，明天跟着我们去孤岛，那边海带和生蚝一大片，咱们去搞钱。” 杨溪俊跟着激动，在院子里转圈圈： “搞钱咯~耶耶。” 杨父一拍手： “对，那座孤岛海货多，亲家，你们在家里住两天，咱们全扒拉回来，能挣不少，咱们回来开生蚝，说不定还能开出生蚝珍珠。” 童父三人不是海边人，听说生蚝能开出珍珠惊呼不已： “生蚝居然能开出珍珠？” “我就听说我们河蚌能开出珍珠，你们这边海里的生蚝也能开？” “姐，真的吗。” 眼见为实，童瑶直接将大金手镯和生蚝珍珠掏出来。 童父卧槽了一声，直接看向手镯。 童母拍着心口道： “闺女，你现在可真能花钱。”转而小声凑到她耳边担心的嘀咕： “你咋敢买金手镯，等会被揍，爹娘可帮不了你啊。” 杨溪俊看到他的大金手镯又出现，冲到娘怀里，指着金手镯大喊： “俊俊捞的，棒棒。” 童母一时反应不反过来： “啥，捞上来的？还是我外孙捞的。” 爹娘和小弟问题太多，童瑶都不知道先回答谁。 还是杨父在旁边笑呵呵的慢慢解释。 童父听完，忍不住仰天大笑： “哈哈，不愧是我童子鸡的闺女和外孙，菩萨座下童女、童子是也。” 喊得太大声，惊动隔壁的杨清刚夫妻俩带着孩子跑过来。 阿嫲眼疾手快的收起大金手镯，只留下两颗珍珠。 杨清刚今天喊太上老君得了一颗珍珠，现在还沉迷于玄学无法自拔，抱着儿子冲到院子就喊： “什么，菩萨显灵了？在哪呢，我杨清刚一家老小来拜见菩萨。” 进到院子，他看到童父张开双臂哈哈大笑，其他人包括杨溪俊都半张嘴巴他。 杨清刚冲进来这句话，让他们嘴巴又张大了一圈。 杨二嫂拍了他一巴掌，才笑呵呵的跟童瑶他们打招呼。 童瑶反应过来，赶紧叫醒自家老爹： “童子鸡，人来了，别幻想了。” 童父收起胳膊，咳了咳，矜持的与杨清刚夫妻俩打招呼。 那高洁的姿态，就跟人家来拜见他似的。 童母忍无可忍，给了他一肘子： “在家丢人就行了，还丢脸来这边，信不信我抽你。” 童父一秒收起气势，笑容满面的招呼杨清刚他们坐。 杨二嫂来不及坐，从兜里掏出珍珠： “阿瑶，听说你们今天开出两颗，家里那些你们开了没，有没有。” 这……童瑶几人才反应过来，家里还有几麻袋的生蚝没开呢。 杨母和阿嫲立即去拿工具。 杨二嫂笑笑： “原来你们也没开啊，我们刚吃饱，听到你们这边热闹得很，就过来看看。” 杨二嫂说完本想回去开的，但是想到人多热闹些，就叫杨清刚拿板车回去拉自家的过来一起开。 童瑶叫杨清桦： “阿桦，你去给二哥搭把手。” 杨清桦老实的跟着二哥走。 童翔是个会来事的，屁颠屁颠的跟着姐夫去帮忙。 开珍珠呢，谁不激动，童父是个讲究的，用盆洗干净手，还去给龙母上了一炷香，才去蹲着开。 童瑶看他一系列的操作，忍不住扶额。 她爹就差焚香沐浴了，开个生蚝而已，至于么。 第172章 开生蚝（礼物加更哈） 童瑶家里灯火通明，杨溪俊和两个哥哥在院里开心的玩闹。 你追我赶喊得老大声，还好童瑶这边四周围没有邻居，不然肯定好奇的过来围观。 没一会呢，杨清杰就过来推板车，杨母问他来干啥，还得用板车。 杨清杰憨笑挠头： “我们也来这边开，人多热闹。” 人都爱往热闹的地方凑，这会才八点半，老宅那边周围邻居早早就熄灯睡觉了。 杨清杰夫妻俩本来也想关灯睡觉的，但想着生蚝珍珠，毫无睡意。 家里太冷清，杨大嫂就让杨清杰就过来看看童瑶他们睡了没。 杨清杰一来，就见到一大堆人在开生蚝，啥也别说了，赶紧加入。 杨母嫌弃的摆手： “去，让你媳妇在家哄孩子睡，都过来吵死人。” 杨清杰充耳不闻，他媳妇肯定也要加入的，这个点，父母不在家，孩子能睡才怪。 没一会，杨清杰夫妻俩就带着四个孩子过来。 院子里更吵闹了。 大人骂都不管用，孩子停了一会，继续吵。 没办法，杨大嫂和杨二嫂只能叫大点的孩子过来一起开。 剩下杨溪俊和杨溪莉、杨溪强三个小的围着吗喽叽叽咕咕，这才安静了下来。 生蚝珍珠可不好开，童瑶一伙人足足开了一半，都没开出来一颗。 童翔甩了甩手，耐不住性子站起来： “姐，感觉开不出来啊，我去喝口水，歇一会。” 童瑶摆了摆手： “行，你去，厨房有麦乳精，你用碗泡开，给孩子喝，自己也喝点。” 童翔听到有麦乳精，跑得比猴子都快。 他长那么大，喝麦乳精的次数，一个巴掌能数得出来。 杨溪志和两个弟弟，一个堂弟在一旁开生蚝，开得心不在焉的，不停探头看童翔在院子里泡麦乳精。 童瑶见他们开了好一会，就叫他们也去那边喝。 四个小子欢呼一声，说了句小婶最好，立马丢下螺丝刀去院里喝麦乳精。 童父和童母对视一眼，看向习以为常的杨家人，心里暗暗心惊。 杨家如今的生活水平那么好了吗。 童父看向勤劳的闺女，心酸酸的，闺女不懂经历了什么，如今改变那么大。 今晚亲家还一直夸自家女儿厉害又勤快，他…他都有些后悔让女儿嫁那么早了。 想他闺女在家，老人疼，他和老妻也疼着，多在家宠两三年多好。 等看到女婿放下工具去给闺女端麦乳精时，又放下心来，起码女儿嫁的男人对她好。 在观察一阵亲家也对自家女儿是真心好，童父此时才真正的放心。 童瑶也不好意思自己喝，起身去给长辈都倒了一碗。 一众长辈都叫童瑶别浪费，他们不爱喝甜滋滋的东西。 “没事，喝，甜甜嘴。” 童母看了看杨母，轻轻拧了童瑶一把： “你这孩子，咋还那么大手大脚的，家里不容易，孩子喝就行了，我和你爹不喝。” 杨母收起心疼，笑着劝人： “亲家母，你们别客气，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家里现在条件好起来，也离不开阿瑶辛苦出海，再说了，你们养育闺女不容易，把那么好的闺女嫁到我们家，现在阿瑶回报你们，咱们可要好好享福。” 这话说的童母包括童父都眼睛发红，楞神看着懂事的闺女。 杨溪俊在童翔膝上吨吨吨，不到一分钟呢，他就喝完啦，熟练的跑到爹身边让他抹嘴。 又跑到外公身边： “歪公~好喝，俊俊喂。” 说完，小大人一样，把着碗边就喂童父喝。 童父这才笑眯眯的喝完。 杨溪俊喂完外公非常有成就感，还会拍拍童父的胳膊： “歪公，乖，俊俊爱你。” 被小家伙打岔，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童翔见外甥那么可爱，抱着稀罕了好一会，才去继续开生蚝。 随意拿了一个，本来不抱希望的打开，谁知道就在他要随意丢生蚝头在碗里时，一颗又大又圆的珍珠掉在地上： “啊，我开出珍珠啦！！” “哦哟，我天，真的珍珠，真大啊。” 杨二嫂直接拿出自家的那颗对比，忍不住捂嘴叫： “天，我这颗就够大了，没想到阿翔这颗比我的还大一圈。” 童翔笑出十八颗白牙，把珍珠递给童瑶，自豪道： “姐，看老弟厉害，帮你开出那么大的珍珠。” 童瑶眉眼弯弯的点头： “厉害厉害，一会姐给你零花钱。” 童母啧了一声： “给他干啥，这孩子跟你一样拿不住钱，有钱就会去小卖部买吃的。” 童父赞同： “就是，过年收到红包，都会偷偷藏几分钱，一溜烟花完，没结婚前就不能给他拿钱。” 杨母笑得不行： “阿翔快十八了，亲家可以去媒婆那边打听了，咱们以前，十六七就结婚了，现在的孩子倒是结婚晚。” 童母就这个话题和杨母聊了起来。 准备成年的童翔，听到老母亲热火朝天的谈论自己的亲事，红着脸和童瑶嘀咕： “姐，你要是给我零花钱，别嚷嚷出来，你看，爹娘知道了，肯定不给我拿。” 童瑶也小声嘀咕： “行，等回去我偷偷拿给你。” 姐弟俩小声的嘀嘀咕咕，杨溪俊好奇的在旁边听。 想到了什么，就跑去房间，从自己的布袋拿出唯一的一分钱，举着钱跑到娘身边。 把钱递给童翔： “舅，给，去买糖。” 还一个劲的拉童翔往外面走。 院子里的人看到这小家伙的举动，捧腹大笑。 童瑶笑着将小家伙拉回来： “大晚上的，买什么买，明天让小舅陪你去。” 哄好小家伙，大家伙又开始开生蚝。 接好运似的，童父一不留神就开出一颗。 “艾玛，我也开出一颗，哈哈。” 众人又围过去，童父这可没有二嫂和童翔那颗大，但也不错。 收到了鼓舞，大家伙精神奕奕的开。 等所有的生蚝开完。 童瑶这边居然人手开到一颗，算下来一共有11颗，童翔开的那颗最大。 杨清杰夫妻俩开到五颗，平均大小，夫妻俩满足得不行。 杨清刚夫妻俩今天运气不错，也开到五颗，有一颗仅次于童瑶那边最大的那颗。 第173章 没安全感的孩子 开完生蚝已经来到晚上十点，家里小娃娃顶不住，两个嫂子先带回去睡觉。 杨溪俊睡觉不能离开娘，让他一个人在屋里是不可能的，童瑶只好带他回屋里睡觉。 顺便将今天的生蚝珍珠和大金手镯收好，家里越来越多压箱宝贝啦。 童瑶乐滋滋的摸了摸盒子里的美乐珠、彩虹色马氏贝珍珠，还有今天的大金手镯。 “除了没有票子，全是硬货，不错不错。” 没办法，收购点卖货的钱都是结单子，她们家现在有铁皮船，赵有富就让她们一起月结，每个月的月初去那边结钱就行。 现在童瑶和杨清桦夫妻俩也不分谁管钱，全放在木箱里锁着，两人有钥匙，花钱的时候说一声，开箱拿钱就成。 杨溪志和童翔在院子里跟着大人收拾。 杨溪志叽里呱啦的不停跟童翔说他们海边赶海有多爽。 给童翔激动得不行，直接就问杨清桦： “姐夫，一会咱们去赶海不，阿志说上次你们晚上去赶海抓了好多螃蟹，你带我去呗。” 都不用杨清桦说话，杨母就拍了杨溪志一巴掌： “怎么那都有你，一会跟你爹回去睡觉，大晚上的赶什么海，不嫌蚊虫咬。” 杨溪志笑嘻嘻的摸后脑勺： “阿嫲，我今晚想跟阿翔舅睡，就不回去了。” 杨母更无语： “家里就一间空房，今晚你阿翔舅还要和你四叔他们挤，你睡地板吗。” 家里房间少，晚上童母和童瑶睡，杨清桦和童父，童翔睡。 杨溪志双眼一亮： “好啊，现在天气那么热，拿草席铺地板睡还凉快呢。” 童翔是家里最小的，和村里同龄的玩得一般，难得和杨溪志聊得来，听他说海边的事就很过瘾，特别是淘到好货的时候，不由征求杨母： “对，就让阿志留下来，我在家热了都拿凉席铺在堂屋睡。” 童翔开口了，杨母不好拒绝，只能随了他们： “你们不嫌地板硬就睡。” 童母在旁边说了童翔几句，这孩子又坚持，也不管他了。 阿嫲去屋里拿了一床厚点的花被辱出来： “九月晚上冷，盖厚实点，别给着凉了。” 嘿嘿，阿嫲拿的被褥大概是这样的，比这床被褥大一点。 两个小子被大人同意一起睡，接过被褥欢天喜地的去铺地板。 童母和杨母在后面骂： “别忘了洗澡听到了没有。” “阿翔，你也是。” 童父他们来的时候没想过夜，换洗衣服都没带来。 好在家里条件好了，童瑶给一家人都多做了两身衣服，杨父和杨母把新衣服拿出来给他们穿。 童母见是新做的，赶紧还过去： “亲家，这是新衣裳啊，你们都不舍得穿，使不得使不得，我们穿旧的就行，换下的衣服晚上洗，晾一晚上，明早就干咯。” 杨母直接将衣服放她手上，笑道： “客气啥，衣服做了就是穿，谁穿都一样，这还是阿瑶跟我们说的呢，我和你说，这布料还是上次阿瑶救人那老爷子给的，做两套不够，阿瑶又去县城多买了布料回来。” 说完怕童母觉得有啥，又道： “阿瑶还给你们买了，打算中秋拿回去，没成想你们先过来了，呵呵。” 童母心里又欣慰又不敢相信，乖乖，她女儿这么花钱，亲家都不说的吗。 杨母看懂童母想表达的意思，不在意的摆手： “换以前啊，我肯定是得说她两句，毕竟是一大家子住一块，吃穿都得省着用，现在分家了，阿瑶和阿桦也有船出海，能赚不少，孩子出海辛苦，买点好吃好穿的，那就让她们买，更何况还是买来孝敬我们老的。” 还有一句话杨母没好意思说，就是不给童瑶花尽兴了，万一没动力咋办，好不容易肯跟着阿桦出海，她是万分鼓励的。 童瑶走出来听见杨母的话，直接对杨母夸大拇指： “娘，你现在说话可太中听了，我喜欢。” 杨母笑骂了几句。 童母瞧着女儿和婆婆相处得那么好，心里为女儿高兴不已。 杨清桦也拿自己新做的衣服给小舅子，听到杨母的话，嘴角勾了勾： “娘，穿着，这身衣服我爹娘都没穿过，你们身形差不多，合适的，直接穿回去，到时候我和阿瑶再去县城买布就行。” 嚯，杨清桦这大款的语气，把杨母都惊到了，碍于亲家在场，她只能忍住没骂儿子。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个人，行动上不阻止，不代表嘴上不想骂，纯属忍不住。 童翔洗完澡，穿着姐夫的新衣裳出来，杨清桦比他高点，衣服裤子都有些长，得挽一节才行。 哪怕不合身，他也高兴的在屋里左右转圈展示。 杨溪志羡慕得不行： “阿翔舅，这身衣裳你穿上可真精神，好看。” 童翔摸了摸布料： “衣服真好，的确良的呢，我的衣服全是补丁，还是第一次穿那么好的衣服。” 杨溪志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补丁，哈哈大笑： “就像我娘说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童瑶和杨清桦走进来。 看见童翔稀罕新衣服，杨清桦笑着道： “姐夫这身你穿着不合身，家里有布料，等回去了咱们一起带回去，让娘帮你做一身。” 童瑶接话： “爷奶和爹娘都做两身。” 童父半躺在床上笑眯了眼。 这让童翔高兴得找不着北，在地上被子里打滚： “哈哈，姐夫真好，我姐真好。” 杨溪志眼馋得不行，直接开口问： “小叔，小婶，你们还缺儿子吗，看我怎么样，我现在读三年级了，可以帮干活了，给我做两身呗。” 杨清桦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一边去，让你爹娘做，小叔和小婶不缺儿子，家里有个小祖宗都够烦的了。” 小祖宗说不得，老爹一说，隔壁屋子就传来大哭声： “呜呜，娘，我的娘。” 童瑶赶紧跑过去哄孩子。 童父一言难尽： “这孩子咋那么粘娘呢，阿瑶离开半分钟都不行。” 杨清桦习以为常： “可不是，阿瑶上茅房都得跟着去，臭小子一个。” 杨溪志嘎嘎笑： “俊俊就是粘娘精，哈哈。” 童瑶回到房间，开灯侧躺在哇哇大哭的杨溪俊旁边，哄了好一会才肯睡。 睡了小手还紧紧的抓着童瑶胸口的衣服，生怕娘走。 童母躺在旁边愁得不行： “还好阿桦结扎了，要是再来一个那么粘人的，你头都大，干啥都不行。” 童瑶给儿子拍了拍后背，宠溺的亲了亲他的小额头，才回娘的话： “不要了，我们有俊俊就行。” 童母失笑： “随你们，想清楚了就行，只要你过得开心啊，娘就放心了。” 第174章 欠揍的小弟 早上六点，童瑶一大家子全起床了。 都是干惯活的人，习惯了这个点起床，想睡也睡不了。 阿公阿嫲五点半就起来咯。 家里就剩下小孩还在睡觉。 童父三人在廊下和杨父他们激动的讨论一会要去的孤岛。 三人从来没有出过海，对开船出海新奇得很。 童父一口一个我亲家真厉害，我女婿也牛，不愧是老杨家啊。 夸得杨父嘴都合不拢，同样是长嘴，咋他亲家说的话就那么中听呢。 洗漱完，准备吃早饭，孩子才陆陆续续醒。 杨溪俊洗漱完，开始小霸王似的巡视场地。 拖着吗喽的半边身子溜溜达达。 看到跑出来的鸡，丢下吗喽就去踹两脚，嘴里熟练的喊： “去~回去，俊俊刀哦。” 跑出院子的鸡听到熟悉的“刀”，立马扭着鸡屁股回笼。 小家伙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去抱吗喽溜达。 这年纪的孩子狗都嫌，吗喽被死命抱起，两条后腿趿拉在地，拖着满院子跑。 力气又大，两个多月的吗喽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杨溪俊，放下吗喽，过来吃早饭。” 有童瑶的解救，吗喽才感受到人间有真爱。 杨溪志回家刷完牙，随便呼噜一碗稀饭又跑过来。 带着后面好几个小萝头。 “小婶，今天我也想跟你们去孤岛，成不。” “我也去，小婶。” “我也要，我也要，小婶啊。” 一时间，所有小孩都围在童瑶身边。 杨溪俊坐在娘怀里，大方得不行： “去去，兜去，俊俊带。” 童瑶头疼得不行，赶紧赶人： “回家问你们老娘，她给你们去，小婶就带。” 一群年纪小的孩子还不知道大人的险恶，纷纷跑回去问娘。 只有杨溪志留在原地不动。 他才不傻，回去问老娘，觉得换来一顿竹笋炒肉。 果然，直到出门，家里弟弟妹妹哭着被送回来，阿公阿嫲在家里看孩子。 杨二嫂家的两个都送过来了。 杨溪志会说话，各种好话不要钱似的夸童瑶。 童瑶看了下他的小身板： “行，勉勉强强算半个壮劳力，去就去。” 杨溪志一下就蹦得老高，笑嘻嘻的走到童翔身边，默契的击掌，挤眉弄眼的。 要去孤岛，童父她们都换回自己的衣服。 沿海城市，现在还是热天呢，衣服薄，晾一晚上就能干。 童瑶怕爹娘和小弟不习惯坐船，给他们拿了老爹带来的一袋桔子，还让他们戴上草帽。 不得不说，童瑶的桔子拿得真对。 从没坐过船的童家三人组，刚开始坐船还挺好，发现童瑶一家竟然换铁皮船了，欣慰又高兴。 而后兴致勃勃的欣赏大海。 过了十多分钟，就被晃得晕头转向。 三人趴在船边哇哇大吐，船边跟着一群快速游走的鱼，嗷嗷吃。 要不是嫌弃它们吃过呕吐物，杨父真想下网拖一路。 杨溪志看着都心疼： “小婶啊，阿翔哥他们把早饭都吐完了，好浪费啊。” 童瑶嘴角抽搐： “要不，你下海去，吃回来？” 这话说的，杨溪志都呕了两声： “小婶，你好恶心。” 童瑶也被自己恶心到了，瞬间笑得不行。 杨父真是哭笑不得，将袋子里的桔子剥开，拿着桔子皮给他们闻。 “来，闻着桔子皮会好受点。” 童父和童母闻着桔子皮才缓过来一点。 童翔有气无力的猛吸桔子皮： “姐，做渔民出海也太遭罪了，还是我跟爹做农民种田好。” 童瑶呵呵笑： “干啥都不容易，你以为挣钱轻松啊。” 童翔倒是不一样，提精神道： “我们村有好多小年轻都去外地打工，赚老多钱了，还有人去港城那边进录像带啥的回来卖，更加挣钱，你说我去行不。” 童父给了他一脚： “你别想，外地哪有那么好干的，一年才回来一次，我们村大栓子过年都不能回来，还是前几天回来的，好家伙，跟出去逃荒似的，瘦的全身不见二两肉，胡子拉碴，精气神都没有。” 童瑶没想到自家小弟脑子倒是挺灵活，敢想着出去闯，但是她还是以她的经验劝道： “你一个初中毕业，毫无背景的农村小子，到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不说本地人排不排外，就算有工作，你也是去充当最廉价的劳动力。 国家刚改革开放，一线城市什么工作最缺人，就是那种最脏最累最重的工，干有毒有害的活，做巨大\"工业机器\"中最为细微的\"螺丝钉\"，为了点钱，劳累身体不值得。” 看到童翔目瞪口呆的模样，童瑶再道： “而且进录像带，你见他们在哪里卖的吗。” 这个童翔肯定知道，反应过来道： “村里同龄的小郎经常去县城，他和我说，那些人都是在火车站和汽车客运站卖，有时候去桥底下卖，小郎前天还说要我和他去跟他们进货卖。” 童瑶面色一沉，严肃出声： “不许去，他们这是非法销售，这些录像带大部分全是非法录像带，走私来的，你要是敢去，腿给你打断。” 上辈子老弟仗着这点小聪明，刚成年就和同村的小年轻出去打拼，不懂经历了什么，几年后腿瘸回村，钱也没有带回来。 家里出钱治好后也落了个后遗症，走路一瘸一拐，最后找了个同村的二婚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嫁过来，刚开始挺好，后来发现这女人极品又搅家。 老爹直接让小弟要么离婚要么分家。 小弟也被折腾得不行，离了婚再也没结婚，在村里种田了一辈子，再也没有如今的开朗和意气风发。 这辈子她不希望小弟再走上辈子的老路，等忙完这阵看看。 家里铺子现在也没有人打电话过来，估计也没人看上，到时候做点小生意。 让父母和小弟一起帮看店，她爹娘的人品大家都看在眼里，绝对不会做出私藏的事。 县城越来越繁华，半大小子学坏就在一念之差。 有父母看着更稳妥，也不怕他学坏。 童父和童母面色一怒，直接上手打： “听你姐说的没有，不给去，不然不用你被抓，我们先把你腿打断了，哪里也去不了。” 童翔被打得哭着大喊冤枉，嚷嚷自己不去，只是这么说而已。 不是童瑶把事情说得严重，而这个事情就是事实。 这年代，走私严重得很，改革春风吹满地。 就连他们镇上，偶尔都能遇到走私商贩骑着自行车，在隐秘地方出售走私手表、录音机、录像机、录音带、尼龙折叠伞、涤纶针织布这些东西。 有时候都能来她们村庄卖，不少妇女也会去卖。 桥头这种附近，最多走私贩，什么都有，走私香烟大把。 而这些走私贩大多都是和她们沿海的走私船交易，合伙经营。 跟韭菜似的，公安抓都抓不赢。 直到明年，有一个震惊全国的严打案件发生，枪毙的，抓坐牢的一大把，这些走私的才消停了一些。 童瑶不想自家小弟去触碰这种犯法的事，她们都是老实人，赚点本分钱就行。 看到小弟被揍得缩在角落，她才走过去道： “没事，姐买了个店铺，到时候看看能做什么生意，到时候你去帮姐看店，姐给你开工资。” 童翔眼神发亮，脸上的鼻涕眼泪一抹： “真的吗，姐你可太厉害了。” 童父童母现在才知道自家女儿在县城买了个店铺，震惊在旁边，久久回不过神。 第175章 岛上发现椰子蟹 童父和童母被童瑶的惊天炸弹，砸得晕头巴脑。 杨母在旁边自豪得不行，她都憋死了，这消息也就自家人知道，不能出去炫耀，此时忍不住跟亲家巴拉巴拉一大堆。 从童瑶和杨清桦怎么出海捞到第一桶金，到她们去县城卖马氏珍珠一路说到目的地。 童父三人听得心惊肉跳，晕船都好了。 童翔看着自家姐姐和姐夫崇拜得直想抱大腿，呐喊姐姐求带。 杨溪志都挪到童瑶身边坐，眼巴巴道： “小婶，你收下我这个大儿子，我不想读书了，带我来出海，我赚钱养你。” 童瑶：…… 杨溪俊从杨父怀里冲到娘怀里，霸道得推开杨溪志： “系俊俊娘，不要不要，哼。” 童瑶哭笑不得的拉回小家伙，对杨溪志道： “小婶不用你养，你好好读书，考个大学，以后报答你爹娘，还有太公阿太，阿公阿嫲知道吗。” 杨溪志皱着脸： “我不想上学，听不懂，回回不及格，我想跟着你们出海。” 杨父自家上手揍孙子： “你小婶让你好好读书，难不成还会害了你吗，兔崽子，听你娘说你上星期考试得九十九分，感情你是偷偷改成绩，看我不打死你。” 这下糟了，童瑶都没想到这孩子胆子那么大，敢偷偷改成绩单。 童瑶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准备放中秋，杨溪志你怎么不去上学，是不是逃课？” 杨溪志被打得更重了，这孩子看着今天老娘忙碌，也不说要上学，就兴冲冲的跑来跟着出海。 童瑶他们都多久没上学了，也不知道家里孩子上学的时间，家里要上学的孩子早就上学去了。 至于杨清杰做老爹的，那更是孩子上几年级都不知道，每天忙着出海了，孩子活着就行。 杨大嫂早上从老宅那边直接搬工具上船，根本没注意。 到了孤岛，杨大嫂看到她家大儿子也在，气得直接拿火钳抽。 “啊，娘啊，别打别打，你儿子要被你打死了。” “打死你得了，今年虚岁十一就敢逃课，当初生你不如生个蛋。” 杨溪俊在娘背上开心得摆摆手，幸灾乐祸得不行： “哈哈，哥哥系蛋，蛋蛋。” 杨清桦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 “你也一样，生你不如生个蛋，整天气老子。” “你系蛋，哼，坏蛋，坏爹。” 童父三人被他们这么一打岔，终于回过神来看四周。 “那么多海货啊，哎哟，这是啥，血蛤？那么大。” “一大片全是生蚝，哎呦，这得开出多少珍珠啊，快挖快挖。” “发财啦，发财啦。” 从没淘过海的人，看到孤岛上的海货，恨不得扑上去挖。 就连杨母也兴冲冲的淌水过去，身上湿了也不管，直接开挖。 杨父他们来过一次，淡定得很。 杨父有条有理的指挥人： “男人跟我走，咱们先把这个岛的海带割了，女人留在这边撬生蚝，太陡峭的别上去，不能要就算了。” 众人听着杨父的安排，各司其职，开始干活。 童瑶也在挖，生蚝真的多，挖得人全身酸疼都挖不完。 挖到中午，众人才坐下吃午饭。 杨母拿了锅和淡水、食材来，直接在岛上找石头搭简易炉灶。 带着童母和杨大嫂洗菜。 杨清杰俩兄弟去岛上捡树木枯枝烧火。 这个岛是真的大，连椰子树都有一排。 她们村也有椰子树，村里人多，椰子成熟了，小孩就会去打下来，根本留不到大人吃。 童瑶叫上杨清桦和童翔一起去敲椰子吃，好久没吃到椰子了，她也馋得不行。 也不用爬上树，直接捡石头砸下来就行。 又不是拿去卖，砸得几个是几个。 童瑶背着儿子去周边找合适的石头。 童翔和杨溪志来了兴致，想爬上去。 童瑶赶紧呵斥： “不许爬，椰子树溜直，爬上去摔下来能把你们腿摔断，和我们去找石头。” 两人只能失望的跟着童瑶去找石头。 童瑶就椰子树周围找，看到一块巨石下有不少石头，过去拿。 没想到刚过去，掰开大点的石头一看： “啊，阿桦，快来，有椰子蟹，好大。” 杨清桦搂着石头跑过来，就见大石缝下有一只七斤重的椰子蟹： 椰子蟹哈，图片来源于网络，侵权小可爱可以我，我删哈。 “阿瑶，你先在这看着，我去拿线和火钳来，别自己抓啊，它不会主动攻击你的，但是惹了它，手指头能把你夹断。” “知道了，你去。” 童翔和杨溪志闻声感慨，他俩也是第一次见椰子蟹，兴奋的哇哇怪叫。 “啊啊啊，姐，这只是什么蟹啊，好大。” “这是椰子蟹，我听我太公说过，村里都没人抓过，好大啊。” 杨溪俊探头，看到椰子蟹也激动的喊蟹蟹～大蟹蟹！ “你们小声点，吓得它跑里面去了，阿翔，你快去砸一个椰子来，咱们开个椰子做诱饵。” “好，阿志走，跟小舅去砸椰子。” 两个小子走了，童瑶感觉世界瞬间变安静，只剩下一个小家伙，在背后叽里咕噜自言自语。 成不了气候。 童瑶这才嘴角流着口水看着椰子蟹，妈呀，想不到她能遇到国家保护动物。 椰子蟹在1996年被列入濒危物种红色名录。 83年离96年远着呢。 童瑶可不是一个“兔兔好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的人，只要不触及法律，能吃的就吃。 她们这边椰子树也少，就连孤岛有椰子树的都少，造成椰子蟹更少了。 也不知道收购点识货不，要是不收，她拿去锦航大酒店去，那边苗富婆肯定识货。 椰子蟹在湾湾那边可是火得不行，童瑶没吃过，但是也刷过视频嘛。 听说肉质鲜美，它的腹部脂肪多，特别是它的八只足，味道更像龙虾的尾巴一样美味。 因为吃椰子这些长大，肉质里拥有独特的椰子味。 湾湾那边的人，喜欢用腹里的黄膏调入米酒一起吃，听说是强精妙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她家男人肯定恨不得连夜把岛掀了，就为了找椰子蟹。 第176章 椰子蟹太美味了吧 童翔和杨溪志打了几个椰子回来给童瑶。 她找了个尖锐的石头，将椰子对着石头直接往下砸，椰子立即开了一个口。 里面的椰子汁水溜了一点出来，童瑶赶紧给几个小的喝几口。 童翔和杨溪俊第一次喝，砸砸嘴回味。 童瑶问他们好不好喝。 三个小子异口同声大喊大叫： “好喝！” 童瑶没好气道： “小声点，又吓着椰子蟹了。” 童翔和杨溪志立马闭嘴，把食指放嘴边小声道： “嘘！知道了小婶。” 背上的小家伙也有样学样，小胖手放在嘴边，大喊： “知道哦，小婶。” 两个小子哈哈大笑。 童瑶：…… 杨清桦刚好拿线和火钳过来。 石头缝太深，火钳也不好抓。 她只好将椰子砸大点的口子，用线绑了一块大石头，在缠住椰子。 最后将椰子放在石头缝外边一点， “行了，咱们先在在周围找找看还有没有，等会椰子蟹闻到椰子的香味就会出来觅食，椰子绑了大食肉，拖不进洞里，到时候就只能乖乖给我们抓。” 杨溪志好奇发问： “小婶，那要是椰子蟹发现椰子上绑着石头，拖不到洞里，放弃椰子爬回洞里怎么办。” 童瑶瞪了他一眼： “不会，椰子蟹没那么高的智商，它要是有这智商，如今在洞里等着被钓的就是你了。” “噗！哈哈哈！” 杨清桦和童翔捧着肚子笑得要死。 杨溪志也被童瑶说的笑出声： “小婶，你说话可太有意思了。” “咱家就你废话多，赶紧找。” 椰子蟹白天经常躲藏于海边阴凉的树林、石头及珊瑚礁之下，晚上才会出来觅食。 童瑶他们也专门往这种地方找。 估计是这座孤岛之前没人涉足，也可能是椰子蟹这种生物太过强悍，寿命高达六十年，除了人类，可以说是没有天敌的存在。 童瑶几人找到了好几处都有椰子蟹。 有的在椰子树根下，大大咧咧的啃椰子，有的藏在石头缝里。 甚至有一些还打洞呢。 暴露在椰子树下的好抓，大家伙个头大，好抓也好绑，直接丢铁桶里。 在石头缝里的椰子蟹，位置浅，杨清桦直接用火钳夹出来，深的只能用椰子做陷阱了。 打洞的也是如此。 童瑶他们找了好一会，杨母骂骂咧咧的照过来： “快过来吃午饭，你们打几个椰子怎么打那么久，还要我来请…哎哟，椰子蟹！还有没有，我帮你们端饭过来，你们继续啊。” 童瑶四人：…… 就说这老娘，该不会学过川剧变脸。 继续是不可能继续的，忙了一上午，肚子饿得不行，童瑶四人一窝蜂跑回去吃午饭。 有两位娘在的地方就是不一样，不说色香味俱全，起码饭菜热热乎乎的，吃的大家伙心满意足。 就连童瑶想吃一只椰子蟹，杨母都直接用锅白水煮。 只是背过身时，掐了一把大腿，又回头看了一眼亲家母，心里才得劲。 童瑶差点原地起来载歌载舞庆祝了，碍于人多，她勉强压住了激动。 杨溪俊得了老娘真传，知道阿嫲要煮第一次见的椰子蟹，是好吃哒！ 小家伙趁着大家伙不注意，自己拽掉衣服裤子，激动的扭屁股唱着不成调的歌： “肿么也飞不出、发发的虎蝶~哦哦哦~” 童翔和杨溪志笑得直接栽倒： “哈哈哈，俊俊好搞笑。” “阿翔哥，哈哈，我跟你说，俊俊最喜欢扭屁股了。” 杨父他们也被这小家伙逗得笑半死，这孩子唱歌扭屁股到一半，见气氛好得不行，还想去给大家来一个童子撒尿。 杨母赶紧抱着他去旁边撒尿，撒完还拍了一巴掌他白嫩嫩的小屁股： “就你能，你一泡尿下去能给大家来运还是驱邪。” 把完尿，骂骂咧咧的给他拿好衣服裤子。 杨溪俊觉得好好玩啊，跑远就要再跳一次。 被杨母抓住又打了一巴掌才老实。 椰子蟹最长能长到一米长，最重能达到16斤以上。 童瑶他们抓了四只，最大的有10斤，最小的2斤，其他两只是6斤和8斤。 童瑶挑了八斤的煮了，大家分着吃椰子蟹时。 纷纷竖起大拇指。 杨父作为老渔民都是第一次吃： “怪不得这椰子蟹那么少，真好吃，咱们村好久以前也有，估计就是因为好吃，被吃绝户了。” 童父他们也一样，第一次吃，啃得头都不抬的恩恩赞同。 童瑶简直是吃得来不及说话，杨溪俊见娘迟迟不肯投喂自己，张着小嘴跟嗷嗷待哺的小鸟似的： “啊啊，黄黄，俊俊吃。” 童瑶赶紧将一点椰子蟹黄塞进他嘴里： “行了，小孩子不能吃那么多，剩下的，我们帮你吃了哈。” 杨溪俊嘴里吃着蟹黄，乖巧点头，等吃完又忘记他答应的事，嚷嚷着叫娘给。 童瑶举起巴掌： “蟹黄没有，大嘴巴子有，吃不吃。” 小家伙学聪明了，摇头得跟拨浪鼓似的： “俊俊不吃，要蟹黄~” 童瑶将他丢给杨清桦教育，自己吃去了。 别看杨溪俊平时老和爹吵架，但那是杨清桦没真沉下脸收拾他。 一旦杨清桦认真的沉着脸，按着他待在怀里的时候，小家伙可不敢招惹。 只要孩子产生了自我意识，父母引导得好，他们通常都会看大人脸色行事。 童瑶和杨清桦上辈子自己都过得一团糟，杨清桦忙着赚钱养家，童瑶文化低，也没见过啥大世面，更别说育儿经，只知道宠着，或者带孩子出去玩，自然而然疏忽儿子教育。 这辈子夫妻俩虽然忙，但也抽出时间关注儿子。 因此小家伙比上辈子机灵了不少，此时见爹沉着脸看自己不说话，害怕的埋头进他怀里，不敢再闹吃蟹黄，时不时抬头偷瞄爹的脸色。 见他脸色好点，还会黏糊糊的嘟囔： “爹，俊俊爱你~” 就这软乎乎的小崽子，杨清桦瞬间心软，给他喂了一口饭。 小家伙嘴上说着爱老爹，但也不妨碍嫌弃老爹的口水： “不要，俊俊饱饱。” 杨清桦呵了一声，自己吃： “行，你不吃就乖乖待着。” 【礼物加更完成！耶！】 第177章 忘记了！ 童瑶啃完最后一节椰子蟹腿，才想起问杨父： “爹，姐夫收购点收椰子蟹吗？” 杨父被问的一愣，为难道： “旧社会时，椰子蟹大把，你太公他们抓到都是自家吃，到了我们这一辈村里椰子蟹毛都没见一只， 只有这种孤岛有，听你阿公说这种蟹是晚上出来活动，谁闲着大晚上的出来抓，还不一定有人收，能不能卖钱的我也不知道啊。” 杨母觉得这老头说的跟没说一样，无语道： “拿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不能卖咱们留着自己吃，明天家里请人刚好凑个菜，多的就让亲家拿回去给家里尝尝。” 童瑶啧了两声，放在后世她婆婆是既奢侈又真刑，敢用椰子蟹招待亲友。 一顿饭吃完，就会喜提银手镯一对，外加踩缝纫机三年～ 童瑶幽默的想了一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母看她那样就知道心里没好皮，碍于亲家母在，她只能哼哼两声。 童母她们很少吃海鲜，见杨母这么大方，赶忙摇头拒绝，两个老娘又在你来我往的客气。 童瑶他们看得津津有味。 杨清桦看了眼船，才猛然想起： “爹，阿瑶，咱们是不是忘记收延绳钓和地笼网了。” 童瑶立即站起身： “走走走，本来应该上午收的，这会不知道大鱼死了没。” 杨父不紧不慢起身： “死不了，才一夜而已，哪能那么容易死的。” 童父倒是知道地笼，但是延绳钓就不知道了，不由问两个大哥延绳钓是啥。 听完两个大哥的普及，童父心痒难耐表示他也想去。 童母一把拉回来： “去什么去，你啥都不懂，耽误阿瑶他们干活，这么多生蚝和海带，都不够你忙的。” 童父只好回到原地，这次跟着阿瑶出来可太好了，更说这些海带的价钱更不错。 他们农民没啥来钱的路子，家里也是去年包的山，果树还没结果，家里人口有粮食属于吃的饱，但是让他拿出钱来，那是真没有啊。 就这，他们老童家还算村里不错的人家了，起码有多余的粮食。 这次的海带亲家说了，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割，钱到时候分两份。 生蚝一家三口挖自个的，拿去卖给码头也行，自己开生蚝珍珠也行，都属于他们。 童父万万想不到，自家女儿现在那么出息，都能带着老父亲赚钱了呢。 童瑶让童翔和杨溪志两人去椰子树那边多下点陷阱，等他们要回去的时候太阳刚好下山，椰子蟹估计也出来活动了。 到时候大抓特抓。 童母见闺女直接安排人，看了眼亲家，劝到： “阿瑶啊，这椰子蟹也不一定卖得了钱，抓了万一卖不出去不就可惜了吗，还不如让阿翔他们一起帮割海带撬生蚝。” 童翔和杨溪志在一旁哀嚎，半大小子，是真的不愿跟大人干这种枯燥的活。 打椰子多好玩啊，晚点还能看看有没有椰子蟹上钩，这种才有成就感。 两人纷纷向童瑶求救。 童瑶霸气摆手： “没事，让他们去，收购点不收，咱们去一趟县城，家里有自行车，方便。” 哦豁，这句话，又让两个小伙子星星眼了。 童母都忍不住捶了她一下： “多大的人了，也不沉稳点，跟个孩子一样胡闹。” 杨母现在可相信童瑶说的话了，特别是县城外面的事，童瑶知道的比她们都多，这会维护童瑶： “亲家母，听阿瑶的，就让阿翔她们去。” 两个小子欢呼一声，拿起线就冲。 杨母又骂人了： “用石头打椰子就行，千万别爬树，给我知道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特别是杨溪志，听到没有。” 杨大嫂不用说，直接对着自家儿子开吼。 童母跟着喊童翔： “阿翔，你比阿志大，懂点事知道没有。” 童翔比杨溪志大七岁，杨溪志要是出了啥事，亲家变仇家都有可能。 两个孩子跑得头都不回，大声回知道了。 童瑶也背起儿子，和杨清桦、杨父一起去开船收延绳钓，地笼网。 放地笼的地方离孤岛不远。 但延绳钓就远了，延绳钓是钓大鱼，由于童瑶想上大货，选深些的海域。 杨父开船，开了几海里就到了收地笼的地方。 一海里等于1公里(千米)，码头到这个孤岛开船过来也要一个多小时，相当于陆地上距离三十多公里远。 这个孤岛也算是挺远的地方。 地笼网的浮标还在老位置，杨父把船停下来。 童瑶和杨清桦收地笼，地笼在水下有阻力，又湿了水，得用劲拉上来。 不过对于成年人来说，这都是小意思。 杨父走过来骂了一句： “他娘的，这次没人偷网了，这么远的地方，我就不信还敢来偷。” 童瑶和杨清桦想起被偷地笼的事，都忍不住跟着骂。 上次那两排地笼绝对爆网，值个两三块钱的。 童瑶一家又不是大户人家，拿钱不当钱看，两三块钱心疼得很。 地笼网陆续拉了三排上来，还行，没有爆网。 浅海也没有啥大货。 这个季节是螃蟹的旺季，拉上来几乎都是梭子蟹，拉了三排，有个三十斤左右 公的母的都肥得很，梭子蟹价格也不错。 分大小，大的三毛一斤，小的两毛二一斤。 这三网掺杂着一些小杂鱼，小白虾，加起来有十斤左右。 杨父在一旁帮分拣，边开口： “小鱼小虾单独放，留下来，等回去的时候顺便在村里近海旁放，明天家里请酒，后天你们回亲家那边过中秋，我和你娘来收就行。” 这会杨父又不怕被偷地笼了，反正他不信那个贼还敢偷！ 童瑶和杨清桦自然是爹说啥就是啥呗。 最后三网上来梭子变少了，就十斤左右。 倒是有几斤皮皮虾、章鱼、鱿鱼，四条一斤左右的红杉鱼。 皮皮虾和鱿鱼价格还行，但是量少，杨父留着自家吃。 红杉鱼更便宜，行情好一毛钱一斤，旺季直接八九分钱一斤，是他们南海的经济鱼类。 也叫“红三”和“瓜三”，四斤重更卖不上钱，杨父也留了下来。 红杉鱼啦！ 最大的货就是一条六斤重的海鳗鱼，滑不溜秋跟蛇似的，只要是害怕蛇的几乎看到就跑。 海鳗鱼，种类很多，阿瑶网到的是这个sai滴~ 童瑶三人不怕这玩意，还可惜的流口水呢。 童瑶看着桶里的海鳗指给身后的小家伙认： “俊俊，这是海鳗，长得跟蛇一样，你怕不怕。” 小家伙探头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摇头： “俊俊不怕~抓抓，好吃！” 嚯，这小子还真是个小吃货，啥都想吃。 第178章 斑王 放下地笼，杨父继续开船去收延绳钓。 到了延绳钓的地方，居然有一艘渔船在拖网。 要知道这片海域平时都是杨清杰两兄弟在作业的，附近海域的渔船大多都是周围村的人，肯定不会过来。 同样的，杨大哥他们也不会随便去别的海域，换位置也要看看有没有船作业，要是有他们就会继续换地方。 不知道这艘船是谁家的，规矩都不守。 童瑶和杨清桦站在甲板上使劲望远处的渔船，就想知道是谁家的船，拖网的速度还挺快。 不过杨父也没说啥，还和童瑶道： “估计是这两天你大哥他们都去孤岛上了，他们以为这片海域没人，就过来了。” 转念又安慰自己似的： “大海也不是咱家的，谁都能来，管他了，咱们先收延绳钓。” 童瑶搓了搓手，期待道： “看看能不能出好货。” 杨父一步上前： “嘿嘿，爹先来。” 难得老爹有这兴致，童瑶就让他先来呗。 童瑶拍了拍手，为杨父助威： “奥利给，爹加油，祝你拉出来一条大鱼！” 有加油打气的时刻，自然少不了杨溪俊。 在后面激动得拍拍手，给阿公加油。 这气氛、这鼓励，给杨父整得一秒进入状态。 忍不住双手搓了搓： “好，爹给你们拉上来一条大货。” 杨清桦看着他们亢奋的样子，忍不住在后面弯唇。 海上的波浪吹动着延绳钓的浮标不停飘。 延绳钓的线很长，有没有大鱼谁也不知道，只能不停拉线上来才得知。 杨父戴着手套不停的拉线，快靠近船边时才感受到手上鱼线的重量。 老道的渔民惊呼出声： “大鱼！绝对大鱼。” 童瑶和小家伙目光灼灼的盯着海面。 杨清桦期待地拿手抄网在旁边候着，不一会就看到水面来了一条大鱼的身影。 鱼来到水面，压强的变化，使它不停的在水面翻滚，海面上激起水花，时不时还碰撞船身。 “卧槽，大鱼。” “我的天，爹，真上大鱼了。” 杨清桦和童瑶同时惊呼。 海面上浮现一条巨大的身影。 小家伙比他们大人还激动呢，小嗓音喊得都破音了： “啊啊，大鱼鱼！” 杨父面上没说话，咬紧牙关费力的溜鱼，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鱼溜到鱼没力气了，也没法捞上来。 只因手抄网根本捞不上来，杨清桦不讲究的直接脱掉衣服和裤子，只剩一条裤衩下水拖鱼。 好不容易将这条大石斑拉上来，杨父和杨清桦累得直接瘫坐在甲板上。 童瑶忍不住摸了摸这条大鱼。 杨清桦奇怪道： “爹，阿瑶，这种是啥鱼啊，看着像石斑鱼，但是石斑鱼又没那么大，我们码头几乎没见过。” 杨父坐在旁边也仔仔细细辨认，最后直接下定论： “石斑鱼，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总有一个种类是个头大的。” 可不是吗，这条鱼都有一百斤左右了，要不是杨父拉的那根延绳钓是粗线，鱼钩也大，溜鱼技术又高超，这条石斑鱼早脱钩跑了。 海洋那么大，无奇不有，杨父也没文化，村里的船也都是在近海，远洋没去过，很多鱼都不认识也正常。 就算在近海，也有大把鱼是他没捕捞上来过，能知道一部分鱼也是别人捕捞上来围观看到的。 童瑶肯定认识啊，笑了一声，找个借口解释： “我以前和胖妞他们去县城海鲜市场逛，那天刚好没收摊那么早，我见过。” 杨清桦和杨父嘴角一抽。 啥海鲜市场没收摊早，俊俊一岁大的时候，童瑶几个姐妹不知道迷上县城啥热闹，隔三差五的凌晨五点就起床，六点背着家里孩子出发去县城。 赶到那边八九点，人家海鲜市场肯定还有一部分没收摊的咯。 童瑶见两人揶揄的目光看着自己，咳了咳正色道： “这也是好事嘛，不经常去县城咋能让我知道这么多是。” 杨清桦含笑： “行，你说啥就是啥，那你说说这条是啥鱼。” 童瑶恩了一声才道： “爹说的没错，这条确实是石斑鱼的一种。” 杨父忍不住自信的呵呵笑了一声，童瑶看了他一眼继续： “这鱼叫鞍带石斑鱼，俗名龙胆石斑，龙趸这些，看个地方叫法，体型是石斑鱼中的大哥大，最长能长到两米七，最重能有440公斤，也被叫做斑王。 咱们这里少是因为它主要分布在湾湾海域和国外那边，咱们这边有是有，纯野生的很少见。” 这不是童瑶瞎吹，而是07年开始他们南海和东海这边还真开始人工养殖这种鱼。 鞍带石斑鱼~ 杨父搞不明白： “现在的鱼不都是海里捕捞的吗，还能养啊？” 童瑶瞪眼： “咋不能，爹，你没出去过，不知道有些大渔村都开始搞养殖了，像东星斑这些都能自己养。” 此话一出，让两个没见过世面的男人震惊了。 杨清桦倒是有些想法： “那瑶瑶，我们自己养的话，就不用出海了呗。” 杨父踹了他一脚： “你会养吗？说得比唱的好听。” 杨清桦期待的看着童瑶。 童瑶嘴巴一张一合： “我也不会，老实捕鱼。” 搞养殖哪有那么容易，得学习技术，得包海，得买鱼苗七七八八的，她童瑶不是大佬，搞不来啊，大海那么大，还是做个本分渔民。 杨父在一旁欣慰的点头： “没错，还是我们阿瑶靠谱。” 说完就将这条鱼处理好放进货舱冰起来，保持新鲜。 杨父哼着歌乐滋滋道： “这条鱼估计你姐夫也会联系酒店那边的负责人过来收，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童瑶眼神发亮： “哎哟，那好啊，椰子蟹都不用拿去县城了，咱们直接问看。” 杨父两人听童瑶这么一说，更开心了，感觉今天真顺。 杨清桦见老爹拉上来一条大鱼，他心痒得不行，急切的冲过去拉剩下的线。 童瑶对于自家男人的手气不太抱啥希望，这人的运气就是那种百年来一次。 就连杨溪俊都在童瑶背后打哈欠，看天、看海、看船板，就是不看亲爹。 杨父懒洋洋的拿着手抄网在一旁等。 杨清桦：…… 你们这样搞，我都没激情了啊！ ps:鞍带石斑鱼查了好久资料，确实是后面才开始养殖的，野生的会有少量。 估计作者查到的资料也不全，各位友友们看个爽感，全当架空。 （作者狗头保命） 第179章 厚颜无耻的一家人 不得不说杨清桦的手气真的很难评价。 500个钩子，除了第一个钩子是杨父拉上来的斑王。 有495个钩子全是他拉上来的，鱼嘛，有！ 人家几乎钩钩上鱼呢，但是…上来的200钩左右1斤到15斤的廉价马头鱼。 这种鱼，在二三十年后市场价格15-25一斤，算是卖得不错。 在这会野生数量是真的多，价格肯定便宜，码头才给7分钱一斤。 杨清桦拉上来的两百多斤马头鱼，有白马头鱼和红马头鱼。 阿桦拉上来的白马头鱼和红马头鱼！ 其他的200多钩更廉价了，1分钱一斤的杂鱼，几乎卖不上价钱。 这些卖钱也能有个十四块这样，换在今天之前杨父肯定得夸。 但谁让有个斑王在呢，更别提最近童瑶的好手气了。 杨父和童瑶真的要笑不活，碍于给杨清桦面子，只敢偏头偷笑。 童瑶安慰道： “阿桦啊，马头鱼也不错，这个月的柴油钱回来了，那啥，杂鱼就留着晒鱼干。” 杨父抹了一把笑脸，勉强恢复正常： “对，快冬季，咱们家的鱼干得囤起来了，不错，很不错。” 杨清桦一身汗，随意的用胳膊抹了抹，大喊： “还有五个钩子，再来！” 童瑶和杨父对视了一眼，都不忍心打击了。 杨清桦拉剩下五钩，更惨！ 直接空钩。 没等童瑶调整好表情，就听到由远及近的柴油机声。 童瑶看过去： “哎哟我敲，这条船疯了吗，开那么快。” 只见离她们有七百多米远的船正朝着她们这个方向加速过来。 杨父都吓的去启动自家的船，生怕那条船撞上自家的船。 没等他开始启动开船，这条船就直接逼近。 可想而知速度有多快。 堪比擦肩而过。 不止是船和她们擦肩而过，还有一群黄条鰤从船周围快速游过。 杨清桦惊呼： “鰤鱼！” 童瑶这次看清楚了，也惊呼出声： ”黄条鰤！“ 这种鱼主要分布不在她们这边，主要在黄海和渤海以及一些国外海域。 不过由于是中上层暖温性洄游鱼类，到了8月下旬开始她们会洄游到黄海南部以下。 她们南海这边也会有不少这种鱼。 岛国那边的人经常用这种鱼做刺身，分布少，在那边价格也贵。 在华国辽省半岛多称其为“黄犍子”“黄犍牛”。 成鱼体长一般在60-80之间，最大可达近两米，体重上百斤都有。 力气大得很，也因力大无穷犹如犍牛而得名。 但在她们这边黄海和渤海地区，这种鱼是经济鱼种，后来也开始大面积养殖。 黄条鰤体型极好，尾部分叉很深，又极具力量，快速游动时，如发射的“鱼雷”般加速前进。 经常团体围剿、追杀小鱼群，这些小鱼群逃得慌不择路，就会蹦出水面拼命逃窜。 这也必然会迎来大群的海鸥“趁火打劫”。 黄条鰤鱼~ 童瑶三人头顶围着一大群海鸥，这群鱼也是奇怪，围剿在这边就停下来团伙堵鱼，不跑了。 杨父看旁边的渔船在不远处停下来起网，他索性熄火下锚，继续窝着，毕竟还有五根延绳钓没收。 童瑶看着海面下的鱼群，激动喊： “阿桦，愣着干啥，快拿手抛网捞鱼，不然一会鱼跑了。” 童瑶没说的是，这些鱼群在这边逗留时间长了，天空的海鸥越围越多，肯定会吸引别的渔船过来一起捕捞。 要是这群鱼再加速跑远，渔船都不一定追得上。 不用说，杨清桦快速去竹筐里拿手抛网出来。 海面的小鱼群被黄条鰤围成一圈，这群黄条鰤不停的穿梭捕食。 而他们的渔船正在它们中间，更方便捞鱼了。 一网下去就拖上来上百斤。 童瑶和杨清桦足足捞了三网上来。 个头有大有小，杨父负责放血，这就是三人出海的好处了。 三人忙得热火朝天，连身边有渔船靠近都不知道。 “哟，我以为是谁，原来是童瑶啊。” 童瑶和杨清桦在等滚动轮拖网的空档，看过去。 童瑶听到来人说话，有些意外，不过也回话道： “恩，矮妹你家啥时候买船了。” 矮妹也是背着孩子，跟着公爹和婆婆，自家男人出海，闻言得意道： “就能你家买船，我家就不能买了吗，这群黄条鱼可是我们赶过来的，就当我们之前是姐妹的份上，我们也不跟你们计较了。” 人家都那么不客气了，童瑶同样不给脸： “你有病，这群鱼明显是追鱼群过来的，之前你们在远处一直追我就不说啥了，追不上还死命追，差点撞上我们，咋开船的。” 矮妹男人和公爹抓紧时间抛网，船上没有滚动轮，只能人力拖上来。 她婆婆倒是在旁边分拣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自家儿媳说的话可没错，这群鱼本来就是自家赶过来的，能让她们网几网，还多亏她们呢，没想到这个童瑶不感激就算了，还敢骂人。 矮妹婆婆丢下鱼，走到矮妹旁边气势汹汹骂童瑶： “你个童瑶，嘴会不会说话，长得胖里胖气，想不到心也那么毒，我家矮妹之前多照顾你，说翻脸就翻脸，这群鱼没有我们赶过来，你们网个皮，我不叫你们分一半给我们，作为感谢就不错了。” 这话说的，不光童瑶生气，连杨父和杨清桦都站起来。 对面两个男人也刚好拉回网，正好歇会，女人吵起来了，两个男人也不说话，默认的意思。 杨父问矮妹的公爹： “老王头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作为老渔民，这群鱼是不是在捕食，我不信你不明白，前头开船那么快，差点擦到我们船身，要是出事了算谁的。 况且这片海域是我二十多年来经常作业的地方，这两天忙着没来罢了，不信你去问附近海域的船，你们刚换铁皮船，我也没说你什么……” 矮妹公爹也是个不讲理的，直接插嘴倒打一耙： “什么你的我的，你要这么算，这群鱼还是我们先遇到的，你赶紧把甲板上的鱼还给我们。” 好么，有老王头的撑腰，对面的三人更牛了，对着童瑶三人大骂特骂。 童瑶三人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喷回去。 就连杨溪俊都在娘后面骂人，小胖手指着对面，激动的大骂，口水直喷到童瑶脸庞： “她妈嘟、坏蛋、俊俊打、丢内脑母~” 第180章 引起众怒的老王一家（礼物加更） 童瑶和矮妹一家骂归骂，手上的活也没丢下。 嘴里被对方骂得心火升起时，手上的劲全用在拉渔网上。 他们一家的船不知道跟谁买的，老旧破烂，外面的漆也掉得差不多了。 更没有滚动轮，全靠几人轮流咬牙用臂力拉网。 童瑶这边比他们轻松多了，手抛网一抛，收网时直接将网绳放在滚动轮上，趁着空虚大骂特骂。 对面也就矮妹背后的小家伙能轻松骂人。 大人骂大人，孩子骂孩子。 两个小家伙骂得唾沫横飞，杨溪俊体型大，声音又大又尖锐，隐隐占上风。 童瑶她们也不管，至于什么小孩说粗口骂人会不会不礼貌。 笑话，人家都站在自己对面开骂了，还讲个屁文明。 海上的孩子，还是男孩子，被人欺负了，没点血性反抗怎么行。 可能是她们这边太过于热闹，鱼群也是拼了命想吃瓜。 不一会又有两三群鱼围过来。 有黄条鰤鱼群也有别的鱼群，来得好，童瑶她们统统拿下。 海鸟也越聚越多，在别的海域作业或者经过的几条渔船，全都开过来。 做海的渔民都知道，只要海面上有一大群海鸟就必定有鱼群。 由于童瑶和矮妹两家人又忙、又得抽出功夫骂人，没注意到几条渔船靠近。 “哎哟，老杨、老王你们这是吵啥，嚯，那么多鱼。” “老李也来了啊，快网，碰到大鱼群了。” “好嘛，果然又是老杨和小儿子一家，最近你们运气真不错。” 杨父停止骂战，抽空向旁边相熟的几人大喊回话，有两条是隔壁村的，还有两条是自己村里的人。 阿艳男人和公爹也在，船停在童瑶家右手边。 所有的船围成一圈，各自激动的抛网，趁着空隙兴奋喊话。 阿艳公爹向杨父大喊： “哈哈，老杨，最近看着你家赚钱，我们羡慕得很，这回终于轮到咱们跟你喝汤了。” 杨父也哈哈大笑： “大家一起发财，快捞。” 老王头看到又有三条船过来捞他的鱼，捞就捞，好话全和老杨头说，气得直接骂人： “什么跟着老杨头喝汤，这群鱼就是我赶过来的，要不是我，你们捞个吊毛……” 他媳妇也在骂： “一群的吊毛，回码头要分我们点，不然不给你们捞。” 矮妹见童瑶又撒了一网，恨得眼睛发红，自家这条船是公爹昨天刚买的，不光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欠了不少外债。 船属于公家，家里几个兄嫂轮流跟着出海。 童瑶家的二手船属于她自己的，最近又赚了不少钱，怎么还贪心的跟自家抢鱼。 矮妹全然忘记之前和童瑶的姐妹情，指着童瑶怒骂： “童瑶，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那条鱼那么大，本来应该是我们的，你回码头了还给我们。” 这不说童瑶一家，就连周边四条船上的人都无语了。 纷纷骂矮妹一家： “老王头，是不是想干架，这群鱼什么时候就是你家的了，你还是龙母儿子不成，会命令这些鱼群过来捕食。” 几条船不光有男人，还有两个中年妇人，是跟着自家男人出海的，借着空档，叉腰大骂： “丢你老母嘿，老王家，别以为你们是隔壁村的我们就不敢打你们，海里的鱼货，遇到了，只要没进你网里，都属于大家的，谁捞到算谁的。” “就是，别看我嫁到隔壁村了，我娘家几个兄弟，等我回去就让娘家人上你们家干你们。” 女人彪悍起来比男人还猛，一时间都是这两个女人的骂声，还…还有杨溪俊这个小家伙的骂骂咧咧。 因为童瑶三人要网鱼，她把杨溪俊放下来，绑在甲班里侧边，有船护栏也不怕孩子有啥事。 给他喂了水，小家伙顺了顺脖子，站在船甲板上叉腰继续大骂。 嘴里叠词一个接着一个蹦，隔壁两个大娘骂什么，他精准的学关键词，跟着骂。 给矮妹背后的儿子整不会了。 实在是昔日的小兄弟骂得太脏、语速又太快，他都跟不上节奏。 矮妹一家眼看几条船的人快拿上棍棒来揍人，吓得不敢再开口。 几条船的人看矮妹一家不再作妖，也懒得理她们，抓紧时间抛网。 有时候手抛网比拖网实用，更灵活，特别是碰到大鱼群时，船只太多，不好开船拖网，这时候手抛网就派上用场了。 杨父在挑拣鱼货时，和童瑶两人惋惜： “早知道让你大哥他们也跟来了，这么多鱼，他们没网到实在是可惜。” 童瑶恩了一声道： “确实，这会咱们也不可能开船回去叫大哥他们过来，一来一回费时，鱼群早跑了。” 有钱肯定想着自家人，不光童瑶一家这么想，别家也一样。 做父母的，恨不得多买一条船，让家里儿子人手一条。 幻想很美好，可惜现实手中可没有那么多钱，家里能有一条铁皮船都不错了。 老渔民贼精，发现鱼群便少了点，又将筐里小鱼小虾倒入海面，给鱼群打窝。 要游走的鱼群见海面上有吃食，又蜂拥而上。 童瑶她们也是如此，本来留着筐里的小鱼小虾放地笼的，这会放毛线。 直接打窝，下地笼不一定有货，现在海面上可是大把的鱼。 有舍才有得，小鱼换大鱼。 “爹，阿瑶，阿桦，我天啊，那么多鱼群。” “我说你们收个延绳钓怎么那么久，原来是碰到鱼群了。” 说曹操曹操到，童瑶他们网入迷时，杨清杰两兄弟不放心，开船出来找了。 杨父惊喜的抬头，赶紧道： “别啰嗦，快捞鱼，鱼群快散了，捞得多少是多少。” 杨清杰两兄弟二话没说，立即找出手抛网，朝着鱼群翻腾的地方抛网。 人力有限，童瑶三人网了好一会，体力跟不上，只能一屁股坐在甲板上休息。 看着他们捞鱼。 杨溪俊见大家都不骂人了，闲得不行，小家伙一下闲，就忍不住搞事。 “娘，哦憋~” 童瑶火烧屁股似的起来，抱着孩子就给他拉。 小娃娃都是直肠子，开口要拉屎拉尿，你不快点过去，他们根本憋不住，直接拉裤子里。 第181章 王家网上大家伙（章 提示：小可爱们请勿吃东西看！） 现在像童瑶她们这种十多二十米的拖网渔船设施没有二三十年后那么好。 没有厕所，一般都会弄个马桶。 放在一层船舱，方便完将马桶拿出来，放在角落就行。 要是船上都是男人，更方便，马桶都不用准备，在宽阔的海面上观察一番，没别的船。 直接撒向海里，来个大的，屁股向外一撅，海风一吹，稀里哗啦直入大海。 童瑶本想抱着小家伙去马桶里拉，但这孩子憋不住，没办法只能把着往船外拉呗。 别的船看到也见怪不怪，自己捞自己的。 拉粑粑能感染人，矮妹背上的娃看到杨溪俊畅快淋漓的抖腿拉。 他也来了感觉。 矮妹忽然感到背后一凉，熟悉的味道一来，顿时解背带，破口大骂： “臭崽子，你是不是哑巴，拉屎不会喊人吗，拉到老娘背上，看我不打死你。” 矮妹儿子本来就急得不行了，被老娘骂得一个哆嗦，感觉又上来，拉得也更多了。 船上瞬间飘散着“芳香”，矮妹婆婆也跟着骂。 骂完孙子又骂矮妹。 乱哄哄的闹成一团。 气得老王头拿着手抄网打在甲板上： “都给老子闭嘴，吵吵什么。” 杨溪俊被娘把着，视野宽阔，看到矮妹船上的热闹，笑得嘎嘎的。 小嘴巴在笑，小屁屁飞流直下三千尺。 热得水里的鱼群蜂拥而上。 童瑶眼角抽搐，瞟到杨清桦还想拿手抄网捞底下的鱼，直接骂人： “杨清桦，你是不是欠揍，你儿子在上面拉，鱼在下面吃，这些鱼你非要捞吗吗。” 不是童瑶矫情， 她也知道茫茫大海，鱼啥都有可能来两口。 但她没看见就不嫌埋汰，亲眼看到了那真是打死她都不想要这群鱼。 作为罪魁祸首的杨溪俊，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锅，也不认为娘嫌弃，反而记仇的跟着娘骂老爹： “爹，欠揍，娘打！” 杨父在旁边看着杨清桦的举动都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 “去那边捞，你就缺这几条鱼了？” 杨清桦可惜的看着儿子屁股下的那群鱼，放下手抄网念叨： “我不是看到有条大的吗，不捞可惜。” 童瑶：…… 她默默把小家伙抬高点，生怕大鱼跃出水面，直接越出水面，在儿子屁股下狂吸自助餐。 “好了没。” “娘~不好好，还要哦~” “快点的，不然鱼飞上来咬你屁股。” “俊俊怕。” “怕就快点的。” “好…好了，娘。” 矮妹婆婆在对面给孙子清洗，矮妹去船舱用淡水擦洗换衣服。 她公爹和男人继续抛网。 一不留神给他们捞上一条大家伙。 周边的人看着他们费力的拉网，纷纷惊呼出声。 “妈啊，那么大的魔鬼鱼。” “草，怎么给他们捞到了。” “怪不得鱼群散开，原来是来了那么个大家伙。” 他们也就惊呼两声，转而又担心的出言： “老王头，你的手抛网都包不下了，可得小心点。” “实在不行就放了，拖上船万一出啥事咋整。” 这条魔鬼鱼两米六左右，在海下双翼展开，快顶两个人站在一起那么长。 网上搜索的素材哈，矮妹一家网到的魔鬼鱼比这只小一丢丢，图片上是3米长。 大货是大货，但这种大家伙渔民不小心网到也是放生，宁愿手抛网破了都不敢要。 海里大的大鱼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可你要是惹怒了它，它也不是吃素的，致人于死命都有可能。 特别是魔鬼鱼，众所周知魔鬼鱼是有毒的。 它们的毒素集中在尾巴上的毒刺之中。 这个毒刺是三角状的，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魔鬼鱼会将这根毒刺刺入敌人的体内，然后趁机逃跑。 有经验的渔民捕捞到魔鬼鱼会用工具压住魔鬼鱼的尾巴，在用刀直接割掉。 童瑶一家默不作声的看着。 她觉得矮妹一家可不会放弃，有些人宁愿冒着风险也要大货，劝有啥用。 和童瑶想的一样，矮妹男人和她公爹咬牙继续拉网。 而她婆婆将孙子交给收拾出来的矮妹，听到大家伙劝他们，不但不感激，还破口大骂： “你们就是眼红，咸吃萝卜淡操心，鱼都没了，还留在这看什么看，我们家没问你们分鱼货出来就算了，还敢耽误我家挣钱。” 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大家伙懒得再劝。 走是不可能走的，收获那么多鱼货，今天大家都稳稳的发了一笔财，急啥，继续围观。 矮妹婆婆见骂不走众人，只能去帮忙拖网。 矮妹背上儿子，炫耀般的对船上的童瑶喊： “童瑶，也不光是你运气好，我们家运气比你们还好，当初我和招娣问你们三个借钱的时候，你们还不舍得呢，这条魔鬼鱼卖钱了，我借给招娣，哼，我俩才不求你们。” 童瑶真的觉得矮妹怕不是脑子不好，无语喊： “行行行，你们两姐妹最好，最有钱，我们抠门，矮妹你心眼真的比梭子针还小，几百年前的事还拿出来说。” 矮妹立即想要骂人，她婆婆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她肩膀，骂道： “败家婆娘，这是你的鱼吗，这是你的钱吗，这是公家的，借你老母，满甲板的鱼，赶紧分拣去。” 矮妹不敢反抗婆婆，只能老实去分拣鱼货。 她婆婆嘴里不过瘾，又骂童瑶： “嘚瑟什么，我家矮妹跟你借钱还不借，又懒又心毒，活该我儿媳妇她们不跟你处。” 童瑶火气上来，转身要找趁手的东西扔过去。 杨溪俊听到骂战，见娘弯腰找东西，他忽然从鱼堆里发现条半大不小的鱼，叼着一个黑黑的海胆。 他冲过去抱着鱼递给娘： “娘，打打！丢！” 童瑶眼神一亮，戴着手套直接将海胆拿下来。 她才不会浪费鱼呢。 “俊俊真不错，看娘砸不砸她就完事了。” 矮妹婆婆还在骂童瑶。 童瑶可不惯着她，一个抛物线扔过去，海胆直接砸在矮妹婆婆指指点点的手上。 “唉哟，疼死我了，草你娘的童瑶，你敢砸我。” “是啊，怎么滴，满嘴喷粪，不砸你嘴上算不错了。” 矮妹见婆婆被童瑶砸得大喊大叫，气头上，直接用船上的鱼砸过去。 童瑶身体灵活的躲，小家伙更是直接被杨清桦用竹筐罩在里面。 矮妹砸了好几条鱼砸不中，气得直接拿大鱼砸。 杨清桦用手一接，丢到甲板上。 童瑶在船上一个劲的拱火，嘴上骂得不行，内心乐开了花。 多砸点，她们还赚了呢。 矮妹婆婆缓过劲来，直接给了矮妹一个大逼兜： “败家婆娘，砸你娘，给人送鱼，看我不打死你。” 第182章 暴躁的魔鬼鱼 矮妹家男人和公爹与网里的魔鬼鱼拉扯得快力气耗光了，也能没拉上来，家里的婆娘又在吵打。 两个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开骂： “草拟吗，你们两个婆娘是不是找打，这条鱼没力气了，赶紧过来帮拉上来。” “矮妹你特么的过来帮忙。” 矮妹婆婆这才收手去帮忙。 魔鬼鱼被经验老道的老王头溜了三四十分钟，这会也是没有力气挣扎了。 顺利的被四人拉上来。 老王头一家看着网里的大家伙笑得见牙不见眼。 旁边围观的人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条魔鬼鱼快沾满整个甲板，乖乖，真大啊。” “发财了，老王家运气真好。” “对啊，一船的鱼货加上这条大魔鬼鱼，今天的大赢家。” “几百块钱有了。” “何止几百，估计几千都有了。” 他们也是凑热闹，吹牛逼，从几百块钱直接吹到几千块钱。 给老王头一家听到，那是整个人浑身舒畅。 他们一家刚换船就捞了这么多货，终于体会到老杨家的爽感了。 童瑶他们休息好了，也看完热闹，两条船上的人商量着准备走人。 都四点多了，孤岛上的家人还在等呢。 老王头见杨父要去开船，忍不住冲杨父趾高气昂的炫耀。 杨父不想搭理他，自顾自的走上二层开船。 就在杨父准备开船时，老王头那边竟然传出惊叫声。 童瑶和杨清桦都忍不住扒拉船栏看过去。 就见老王头一家人尖叫的逃窜。 得意洋洋的一家人只顾着向周围人炫耀，以为魔鬼鱼恢复力气没那么快。 大意地直接将网打开，没有束缚的大魔鬼鱼，恢复了点力气，记仇得很，直接用尾巴一甩。 差点打到老王头，幸亏他躲得快，不然不死都难。 魔鬼鱼又不是上岸即死的鱼，收到惊吓的魔鬼鱼，一哆嗦就出事，能把一艘小船直接摧毁。 根本不是闹着玩的，要不几条渔船上的人之前怎么不计前嫌的劝老王头。 老王头一家还好是靠近船头，一家人全跑到船舱躲。 他们家的二手船没有两层船舱，就只有一层，十六米这样的船身，位置还挺宽。 暴躁的魔鬼鱼在船上四处翻腾，强而有力的“双翅”一拍，船上大部分的鱼直接被它扫出船舱，掉进大海。 老王头一家在船舱里，隔着玻璃心疼的大喊大骂。 童瑶一家人老小嘴呈o字型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又好看又好怕。 周围的渔船也一样，看着一大批鱼掉进海里，心疼都不敢心疼。 巨大的魔鬼鱼足以让他们畏惧。 既然老王家安全的躲进船舱里，他们也不用按照海上公约去救人。 大魔鬼鱼发了一阵脾气，才费劲的挪动巨大的身子，从船尾拖网处滑入海里。 拖网渔船的船尾统统没有护栏，这是方便放拖网，倒也方便魔鬼鱼回归大海。 老王头一家看到魔鬼鱼滑进海里，一时间不敢出来。 因为这玩意真的记仇，还能用有力的双翼跳出水面，体型越大跳得越高。 离得远看魔鬼鱼“飞”翔是一种享受，要是它的攻击目标是你，呵呵，打到也没啥事，不过是请全村吃席而已。 杨父他们几条船见魔鬼鱼下海，直接将船开得远一些。 童瑶抱着儿子，拉上自家男人直接躲船舱里。 甲板上满满当当的鱼货也不敢再分拣。 别的船也是如此。 老王头一家还在船舱里惊吓惋惜的回不过神，没来得及开船。 果然，那条魔鬼鱼到了水里，恨极了渔船，见老王头的船没走，在海里用双翼不停撞击渔船。 要不是老王头的船够大，早就被它撞击稀碎。 船大、又下了锚，魔鬼鱼拖不了船，撞了一会船，又飞出水面，穿过老王头的船。 童瑶他们几条船离远远的看着，也没走。 主要是怕万一老王头一家出了啥事，他们渔船看到了不去搭救，犯法。 海上公约如此，不管渔船是否在作业，碰见了受伤、落水的人必须停止作业，前去搭救。 阿艳公爹停船在童瑶旁边，忍不住和童瑶一家后怕道： “我就说不能抓那条魔鬼鱼，劝了也不听。” 阿艳男人咳了咳： “爹，倒也不是不能抓，是老王一家太嘚瑟，心大没直接割尾巴，有个成语叫啥来着…” 杨清桦文化高，直接道： “得意忘形，狂妄自大，没有趁它病要它命。” 阿艳男人笑哈哈的夸： “对对，还是阿桦有文化。” 阿艳老爹也和杨父垮了几句。 童瑶看着自家男人也觉得他有文化，自己重生归重生，但是这脑子，它还是那个脑子。 她从小不爱学习，看到课本就头疼发晕。 后世条件好了买盗版智能机，她刷视频看到那些难懂的视频直接划过，没意思。 还不如看点赶海、捕鱼视频。 这种成语，偶尔脑子短路能来一句自己会的可以，让她立即想，她不行。 杨清桦见自家媳妇崇拜的看着自己，用自认为很帅气的动作，撩了一把短发，偏头看她，嘴角发出一声哼笑。 童瑶瞬间扭脸：打扰了！ 身旁的杨溪俊都看不下去了，小拳头框框砸耍帅的爹，嘴里哼哈喊： “要泥命，要泥命，喝哈！” 杨清桦被儿子打的羞恼，颇有些气急败坏的以为与儿子吵架。 小崽子刚经历过骂战，凶得很，丝毫不怕，小嗓子气势足足的。 “臭屁屁，俊俊好看，泥不好。” “放屁，我是你老子，肯定比你帅。” “俊俊帅！” “我帅！” 船上的人被这对冤家父子逗得哈哈大笑。 童瑶被父子俩闹得哭笑不得，见魔鬼鱼发完脾气，远离矮妹家的船游走，她们也启动船回去，这才让公爹开船回去。 其他的船见状也赶紧开船回码头卖货，那么多鱼货，回到码头肯定轰动整个码头，想想他们就激动，火烧火燎的开船回去。 阿艳公爹叫上杨父： “老杨，走，你们开前面打头。” 杨父笑道： “你们先走，我媳妇和亲家都在孤岛呢，亲家难得来一趟，带他们体验一下赶海。” 阿艳公爹诧异： “是童瑶爹娘，怪不得了，不靠海确实可以体验一下，你这亲家当得好啊，特意搭出海来赶海，村里沙滩大把蛤蜊…” 阿艳公爹和她男人忽然对视一眼，想到最近老杨家卖的海狼鱼和海带…… 第183章 回到孤岛 阿艳公爹和她男人心里闪过好奇，不过看杨父不想多说的模样，也释然摆手告别。 孤岛大把，谁发现好货都不可能说给外人听。 有时自家兄弟都得防着，他们梁家和杨家都是做海的，关系不错，更何况童瑶和阿艳关系也好，孤岛的事就烂在肚子里，别往外胡咧咧。 要是往外说，有些有船的人，看到童瑶一家三不五时能卖海带、好货绝对会尾随。 在利益面前，极少人能遵守道德。 童瑶一家人不知道阿艳公爹两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就算知道了也没事，因为这个岛的好货大部分都被她们搞完了。 苦日子过来的人，不怕苦不怕累，岛上值钱的海货，全都要。 一下午的时间，杨母童母两个妇女打头，水都没喝几口，嘴唇起皮也不顾。 埋头挖、埋头割。 孤岛上大部分海带、生蚝差点被她们挖断子绝孙。 岛上大是大，但也不是满岛都是海带和生蚝，经不住她们这么撵着岛死薅的。 蚝蛎蛤蜊都挖了不少呢。 童瑶她们登岛时，已经五点半了，沿海地区九月份依然炎热，太阳下山也晚。 此时依然是阳光普照大地，只是没有中午和三四点钟那么毒辣罢了。 童瑶解下小家伙，给他换上树杈上的衣服，才让他在地上跑一会。 杨母几人挖的一堆堆的海带、生蚝、贝类全都堆在岛上空地上。 童瑶让杨清桦去叫人回来准备回家，她在原地归拢工具。 好一会，杨母几人才抬着好几筐的贝类回来。 别看童母童父两人身材矮小，但人家力气大，一个人就能抬一个筐。 走在不平的礁石上，稳当得很。 童瑶上去接过杨母和大嫂一起抬的竹筐，轻松抬起，还边问人： “阿翔和阿志他们呢？” 杨母和杨大嫂羡慕又肯定：童家人果然是菩萨派下来历劫的人家啊~ 童母放好竹筐，摸了摸额头上的汗道： “去抓那什么…螃蟹了，一下午就来帮忙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个小子就不愿干了，非得去抓。” 杨母锤了锤腰接话： “可不是，半大小子就爱搞七搞八，海带和生蚝能赚钱，都乐意干。” 杨大嫂手痒地扯了一根草： “欠揍了呗，看我晚上不打烂他屁股。” 这话说的，小少爷都看不过去。 杨溪俊冲到杨大嫂面前，伸手示意： “不许打，给俊俊。” 杨大嫂哟了一声，将手里的草抬高逗人： “你这小胖墩，胆子倒是挺大，敢管大伯母教训儿子来了。” 杨溪俊人小小的，气势足得很： “大啵母，不打，不好，给俊俊。” 这么个小人，严肃起来逗人得不行，杨大嫂忍不住逗他： “大伯母不给，你能咋滴。” 杨溪俊迷茫了，呆呆的看着杨大嫂。 扣了扣手指，我我我…了半天，想不出能干嘛。 想不出来的事他下意识的跑到娘身边，拉着娘走过去： “娘，走走，打打。” 童瑶非常宠儿子，跟着儿子走到杨大嫂身边。 妯娌默契的对视一眼。 童瑶抽出大嫂的草鞭子，往小家伙屁股上刷了一鞭子： “我儿子真棒，现在都知道自己找鞭子，送上娘面前吃鞭子了。” 杨溪俊被唰了蒙逼，扁嘴委屈，要哭不哭的。 童瑶哼了一声，严肃道： “不许哭，今天你阿志哥不好好上学，大伯母打他是对的，还有，娘不是告诉你，要尊重长辈吗，家里长辈对我们好，不能打，知道吗。” 说完又想起大嫂以前的尿性，没忍住补了一句： “对咱们不好的，欺负我们的，也不用客气。” 杨大嫂本来在旁边看得乐呵呵的，听到童瑶的话，面色一僵。 想起之前自己的糊涂事，看热闹的心情全无，老实干活。 杨溪俊听不太懂娘说的这段话，站在原地好一会，才跑到杨父身边，钻进他怀里求安慰。 杨父眉开眼笑的抱着他哄，一口一个小祖宗。 还时不时引导他尊老爱幼。 童父也在旁边发挥他的语言技术，小家伙被阿公和外公哄得可好了，立即开心的拍拍手： “对~俊俊乖乖，好孩子，不打人~” 童瑶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去忙她的事。 杨清桦和童翔、杨溪志三人半个钟头后才回来。 杨清桦和童翔两人扛着一个大竹筐。 童瑶走过去看： “哇，一筐的椰子蟹，表现十分不错，完美完成任务。” 童翔和杨溪志骄傲得欢呼一声，他们觉得超级好玩，又有成就感。 特别是童瑶还毫不吝啬地给予夸奖和肯定，成就感瞬间拉满。 兴奋的和童瑶说他们今天下午的经历。 你一言我一句越说越来劲。 童瑶伸出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他们住嘴。 两人不明白童瑶为什么要他们停下来，不过还是听话的闭嘴等指示。 童瑶让他们凑近点，小声道： “今天你们表现很好，要是这些椰子蟹能卖钱，分你们每人一块钱， 以资奖励。” 两人瞬间激动，就要大喊的时候，童瑶啧了一声： “别叫，还没说完呢。” “哇，姐，还有奖励啊？你太好了。” “阿翔哥，我没骗你，我小婶现在是全家最漂亮、最善良、最大方的人，不，是全村最…” 童瑶脑门子突突的打住： “得了得了，大可不必，夸得小婶都飞上去了，那什么…要是卖不出去……” 童瑶坏心思的顿住，两个小伙子屏住呼吸，一脸焦急问： “姐，要是卖不出去就没有一块钱了吗。” “小婶，你那么好…你那么胖呼呼…” 童瑶一巴掌扇杨溪志后脑勺上： “闭嘴，你才胖，不会夸别夸了，小婶求你。” 杨溪志嘶嘶直叫，纳闷嘀咕： “我没说错啊，咋不让我说呢，村里都找不出你和胖妞婶那么胖的，村里人都说娶到你们这么胖的姑娘…嗯，是有福气。” 其实杨溪志想说的是，村里人之前说他家小婶、胖妞婶要是不懒的话，谁家娶进门肯定有福气。 可现在小婶她们不懒了啊，那他也没说错。 童瑶举起巴掌： “有福气就有福气，说什么胖。” 杨溪志不敢再说话，怕再被打。 童瑶稳了稳情绪，这侄子的嘴蹦出来的话，就让人想揍他解气，怪不得大嫂天天打： “要是椰子蟹卖不出去，我也给你们每人五毛钱，这是给你们的奖励，以后再接再厉。” 五毛也不少了，他们过年所有的红包加起来好像都没有五毛呢。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跟疯了似的大喊出声。 吓得周围人一跳。 第184章 阿瑶，你们夫妻俩是玩高端局吗 两个小子太过欣喜，高呼出声。 “耶，我姐太好了，居然给我一块钱奖励。” “哦~还得是我小婶，超级好！” 杨母和童母两个老母亲闻言，立即开始收拾孩子。 童母骂完儿子，再教育了女儿一番： “半大小子拿什么钱，给他一分能全部花光，养成大花大用的习惯。” 童翔委屈： “是我姐给我的辛苦费，我们今天那么辛苦，而且…” 童翔没说出心里的话，以前姐姐在家的时候，过年红包爹娘都给她一半去小卖部买吃的，轮到自己又不行了呗。 杨溪志也被杨母和杨大嫂骂得头大。 两个小子眼看零花钱没了，不由向童瑶求助。 童瑶挠了挠鼻子，赶紧跑路，没办法，这是血脉压制，不敢硬抗。 两个老母亲说得也有些道理，小孩子拿那么多钱确实容易养成坏习惯，她是个听劝的人。 那就给一毛两毛意思意思，她小弟和杨溪志平时也懂事，只要大人叫他们干活，二话没说就干了。 孩子是真心诚意帮忙的情况下，给他们点奖励，鼓励的同时又能让他们为自己能帮上忙而自豪，也能知道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 童瑶在俩孩子帮忙搬东西的时候悄悄传递消息。 两个半大小子瞬间眉飞色舞起来。 杨母和童母哪能不知道童瑶搞得小动作，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失笑。 临近十五，这会时间到了五点，潮水开始大落潮。 孤岛上原本的海水到腰，要淌水过去才行。 现在退潮到大腿，方便童瑶他们抬货上船。 杨母几人搬货到船上，看到杨清杰两兄弟一人一艘船，使劲往货舱里塞鱼。 “老天，那么多鱼，我们这些海带都快放不下了。” “何止是海带快放不下啊，就连我们的这些蚝蛎都难放。” 童父直接道： “啧啧，还是我女儿和亲家厉害，有能力捕捞那么多货，咱们人都站不下咯。” 这话夸得人通体舒畅，即使知道他是夸张的说法，杨父也忍不住走到童父身边，拍着他胳膊哈哈大笑： “不至于不至于，规整规整，两艘船还是可以把你们安全送回家的。” 杨清杰和杨清刚在帮放鱼货时，发现货仓里的斑王，两人在船上激动讨论了半天。 见到童瑶她们来了，迫不急待的问童瑶。 杨父无语的催促： “问啥问，赶紧滚去开船，太阳快落山了，等会收购点关门，我看你们卖个屁。” 两个大哥闻言内心也焦急起来，麻溜去开船。 童父三人还特意去看了那条大鱼，他们哪里见过那么大的鱼啊。 童父和童母还好，惊讶归惊讶，沉得住气。 童翔就不信了，目瞪口呆的蹲在货舱边，缓了一会才尖叫出声： “姐啊，这是什么鱼，太大了，你嫁给姐夫真好，能经常出海，出海可太好玩了，我都不想回家种田了。” 童瑶给儿子洗了一把脸，将他的小胖手伸出来给小弟看： “你以为出海就是好玩啊，你看你外甥的手臂，晒得快脱皮了。” 杨溪俊被娘当展示，配合得委屈巴巴道： “俊俊脱皮呐，辣辣~” 可不是吗，白天大太阳，给他穿上长袖又热，小家伙自己都不愿穿。 童瑶给他擦椰油防晒用处也微乎其微，晒就晒着，晚上回家多擦点蛤蜊油，冬天再养养。 童翔伸出自己黑漆漆的手臂，哈哈大笑： “姐，你看，我比俊俊还黑，今天去礁石区挖生蚝的时候还被刮了几道…” 童翔笑着说出口，到了后面表情压下来，忍不住抱起小家伙。 嘴上啥也没说，内心却是体会到了姐姐和姐夫的不容易，也体会到渔民出海危险系数到底有多大。 童父和童母在一旁淡笑看着他们说话。 在他们眼里，女儿现在越来越懂事，这是好事。 至于辛苦，作为老百姓辛苦劳作是应该的，他们也习惯了，只要父母儿女吃得饱穿得暖就是最大的满足。 杨溪志也看完鱼也兴冲冲的跑到童翔旁边坐下，有他在，童翔也重新笑闹起来。 两人一起逗杨溪俊，杨溪俊被逗得大喊大叫。 童瑶含笑看了一会，才扭身看海面上的日落。 此时太阳逐渐落下海平面时，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的渐变色。 海面上反射着夕阳的光芒，呈现出一片胜美的海洋景色。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空气，感受大自然的美妙和宁静。 风景美，人也美，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杨清桦坐在她旁边，看没人看过来，悄悄地握了一下童瑶的手。 童瑶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抽出手，反手就要一巴掌过去。 杨清桦紧紧握住一下，就放开她的手： “老婆，晚上我多吃生蚝，嘿嘿…” 童瑶没忍住失笑，伸出巴掌比了一个数。 杨清桦瞬间面色一僵，板着脸去角落扒拉生蚝，专挑大的捡，今晚楼它。 童父和童母不经意进间看到杨清桦的举动，忍不住扶额。 童母坐到童瑶身边，隐晦道: “阿瑶啊，你…那什么。” 童瑶蒙逼：“娘，我什么。” 童母支支吾吾了好一会，也不肯说。 童瑶更蒙逼了：“娘，有啥你就说啊，这是干啥。” 童母瞥了一眼不停扒拉生蚝的女婿，心一横： “你也别太馋人，仗着年轻就…折腾，顾着点身体。” 童瑶还以为是啥事呢，原来是这个，哎哟了一声： “娘啊，你咋还操心这个呢，放心，我们知道的。” 老母亲这才放下心，谁知道童瑶又嘀咕： “再说，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想干就能干的，明明是他又菜又爱玩。” 童母血压瞬间上升，自家女儿说的这话怎么那么欠揍，拧了她胳膊一下： “你要上天是，哪有女人这么说话的。” 童瑶被拧得龇牙： “娘轻点，我是你亲闺女，谁说我是要上天，我是童子鸡的女儿，下凡历劫来的，你对我好点。” 童母拧得更狠了： “还下凡历劫，整天听着你爹神神叨叨的，你要是天上的仙家，阿桦是不是触犯天条了，下来陪你这么拼命的整。” 童瑶搓了搓手臂，怨念： “你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不关心你女儿去关心他，懒得和你说。” 童母此时真和杨母一样，直想脱下鞋直砸过去。 女儿她疼，女婿对女儿好，她也疼。 按理说做娘的也不好打听女儿夫妻之间的事。 实在是这两天女婿的行为让她一言难尽。 从家里带过来的枸杞干活，女婿看到眼睛都发绿咯，早上就泡了一大碗喝。 这怎么能让她不多想，要不是结扎了，她真以为这两口子要二胎呢，不然咋会那么补。 【今天的礼物加更哈，最后三天，辛苦大家帮看点小广告，咱们冲冲榜(?▽?)】 第185章 怎么又是老杨家赚钱多 杨清桦感受到身后传来一道视线，转头一瞥，就见丈母娘眼神一言难尽里又带着一丝丝怜悯地看着自己。 他打了个激灵，手上的生蚝掉落在地。 他尴尬的咳了咳： “娘，怎么了。” 童母笑了笑，动了动嘴唇想说啥，童父拉了她一把： “唉哟，孩子他娘，你快来帮我捶两下后腰，今天咱们去孤岛干了一天的活，可真废腰， 做海也不容易，赚的全是辛苦钱，阿桦啊，你和阿瑶出海久了估计也受不住，爹下次给你们拿蛇鞭酒，和你们海蛇酒不一样。 那个蛇酒是爹自己泡的，滋阴壮阳又祛湿散寒，特别是你们出海久了容易有风湿病，它对风湿性病特别好…” 杨清桦听着老丈人东扯西扯一大堆，有些茫然的想： 大家出海都累啊，有风湿病也正常啊，家里有海蛇酒，他还想送一坛给老丈人呢，为啥老丈人还要送给自己。 童父看到他憨厚又愚蠢的神情，没忍住扭开脸。 …怪不得当初能被闺女骗到，这个憨憨靠实力结婚，老丈人也只能帮到这了。 旁边的杨溪志是个话多的，听了一嘴，忽然站起来摇头扭腰笑着道： “童阿公，我一点也不累，腰也可好了。” 童翔握着怀里杨溪俊的胖手欢呼： “爹，我也觉得不累，我可以在姐夫家住几天吗，出海比种地好，岛上好多海货，跟宝藏一样。” 杨母从驾驶舱出来，听到杨溪志的话，没好气道： “小孩子家家有什么腰，怎么哪都有你，今天你逃课的事你娘还没找你算账，等你回去看她不扒了你的皮。” 童翔接着被童父童母炮轰一通。 两个小子扁嘴哼哼。 杨溪俊消化完大人的话，突然站起来，跑到童父面前挺着小肚皮喊道： “歪公，俊俊腰，好好，看~” 小家伙肉嘟嘟的小圆肚，大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找不出腰来咧—— 不过谁让人家长得可爱呢，三个长辈立即换了一副笑脸，对小家伙上下其手摸着夸： “对，我们俊俊的小腰最好～” “唉哟，外公看看，我们俊俊的腰圆不圆～” “俊俊饿了没有啊，哎呀，外婆给你剥红薯吃。” 杨溪志和童翔两个难兄难弟哼哼得更大声了。 特别是杨溪志，刚才还说自己小孩子没有腰，那小胖墩又有了？！ 童瑶拍了拍两个小子的肩膀： “没事，你们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肤浅的，她们只看脸，不注重你们的内在优秀，你看我那么完美的一个人，不也经常被骂吗，看开就好。” 两个半大小子一脸无语，好想骂两句这个人，但…唉…算了。 两艘船一前一后加大马力回码头，临近码头时，已经到了六点半。 大部分渔船已经回码头称完货了。 大半收购点的门也都半开不开，在后院吃饭。 童瑶她们找好位置停船，没走到岸上，就见阿公阿嫲带着家里的孩子迎上来。 赵有富也第一时间推板车冲过去。 两个老人家看见她们平安回来，心里的大石头放下来，第一时间没去看货，而是先拉着童瑶和杨溪俊嘘寒问暖。 直到确认没啥事，才转头去看过。 赵有富也一样，是看老丈人呢一家老小都平安回来，才乐滋滋的去帮忙。 别的老板都是坐在收购点等货上门，而他是亲自帮忙。 没办法，谁让这是他老丈人呢，一家人嘛。 更何况，童瑶一家出海了不得，他收购点现在越来越离不开她们两口子了。 早知道童瑶有这运气，他说什么也要先借钱给她们买船，自己也能更早发财。 生意人，互利互惠嘛。 赵有富帮搬着海带，脑子里飞快运转想了一通。 上千斤的海带啊，他多报一分钱，就能多赚十块。 加上一些海货，也能赚不少……等等… 随着海带搬上车和一些平常见的螃蟹杂鱼搬上岸，再加上7筐的黄条鰤赵有富以为差不多了。 谁知道货舱里还有鱼货！ 赵有富站在甲板上看着她们又从货舱里拣黄条鰤出来，惊喜道： “卧槽，咋还有黄条鰤，不是就六筐吗，今天码头有四条船回来，说你们遇到鱼群，他们也网到三四百斤这样，我以为你们也差不多…” 童瑶将儿子交给阿嫲带着，就加入大队伍帮忙，一个个的忙得要死，没功夫搭理赵有富。 赵有富此时也并不需要回答，他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一筐又一筐的黄条鱼分拣进筐，又抬上岸。 紧接着又看到： “妈呀，这么多黄条鰤就算了，还有椰子蟹！草草草，这是鞍带石斑鱼！” 童瑶听着赵有富在耳边激动大喊，粗犷的声音吵得她不耐烦： “姐夫，别喊，来搭把手，将这条鱼抬上板车，竹筐放不下。” “好好好，姐夫抬！” 介于赵有富中气十足的惊呼，临近岸上收购点的几户人家瞬间知晓，上到80下到3岁，全都捧着饭碗出来凑热闹。 也就做收钩的老板能认出鞍带石斑鱼，毕竟他们偶尔能出去外面谈生意，同时也见见世面。 一个个收购点老板，对赵有富羡慕嫉妒得滴血，怎么好货都让这胖子收了。 家里老人有些认识这鱼的，忍不住给不认识的人科普。 人多，声音也大，小孩子听了一嘴就忍不住跑回家传递消息。 农村没娱乐节目，知道童瑶一家又网到上百斤的大鱼，唉哟喂，不得了，大新闻！ 没多久，村里老少全捧着碗出来瞧，还在吃奶的娃都被老娘抱出来围观。 有些人抢先一步站在前面，可以看到收购点里的大鱼，忍不住扭头告诉后面的人。 激动得嘴里的红薯干饭喷出来都不管，大家也不在意，抹了把脸接着问。 什么，老杨家卖了一千三百多斤的海带！ 老杨家捞到一千五百多斤的黄条鰤，老天啊，又得发财！ 啥啥啥，那条鱼叫斑王？不知道价格，还有两筐的椰子蟹！妈呀，这玩意都能抓到，也不知道价格？ 一会赵有富叫酒店的人来收？ 天，这真是好货不愁卖啊，县城大酒店的人都不嫌路程远，连夜赶回来。 老杨家这次得赚多少钱哦—— 第186章 大解放下来了一个小男孩 童瑶一家来不及回应村民的热情问话，实在是货太多。 在旁边给赵有富搭把手抬上过秤，将能卖给赵有富的统统卖完。 赵有富写完单子看筐里的椰子蟹，商量道： “椰子蟹我不懂酒店他们收不收，咱们先过称，还有那条鞍带石斑鱼也过称，到时候他们来了直接报价就行。” 作为收购点的老板，这点信用还是有的，来人收货也不会说不相信他，人家收完货回去也会过称，一来二去的自然知道赵有富没有虚报斤两。 童瑶恩了一声，和杨清桦抬上称。 赵有富不断的加加减减砝码，最后精准的算出鞍带石斑鱼1015斤。 他心里高兴得不行： “厉害，上百斤的又是另一个价，这条鱼能卖上好价钱。” 同一个种类，能长到上百斤，价格会直接翻一倍。 尤其是有钱人卖鱼，人家不求啥美味，就求一个大！ 鱼越大，代表他越有面！ 童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姐夫，他们估计没那么快过来，我们先回家吃饭。” 赵有富哎哟一声： “别回去吃了，来姐夫这里吃，家里煮好的饭菜了，为了等你们，我们都没吃。” 童瑶摆手拒绝： “不用，家里也煮好了，我们回去就能吃饭。” 今天家里就阿公阿嫲在家，两个老人，老胳膊老腿的又要看一个不用上学的小侄女，童瑶估计也来不及煮。 但她宁愿回去再煮，也不会在姐夫家吃饭。 一大家子那么多人哪里好意思。 杨母和亲家将要留的鱼虾蟹搬上板车，进来叫童瑶回去吃饭。 赵有富挽留不成，只能交代童瑶： “那下次来家里吃饭，明天早上我和你姐早点过去帮忙，对了，你们一会吃完饭顺便把单据带来，后天是中秋，几个老板提前结钱，我手头上有现钱，提前把钱给你们，不等月初了，手里有钱大家伙也好过个节。” 童瑶欣喜得直点头，家里是真的缺钱，本来还有三毛存款的，零零碎碎花了两毛多，她和阿桦就剩下几分钱。 钱全写在单据上，也不能拿单据去付钱啊。 童瑶一家回到家，老两口饭菜都煮好咯。 “我阿公阿嫲就是厉害，看着菜还冒着热气呢。” 两个老人被童瑶夸得眉笑眼开来，老人家就怕家里小辈不需要，这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拖累。 现在他们腿脚还行，能帮得上家里的忙，童瑶又经常夸奖他们，让阿公阿嫲干劲十足，仿佛年轻了十岁呢。 杨母这次可大方啦，亲家过来，明天又摆酒，留了四只红膏蟹、十多斤的梭子蟹还有两百多斤的杂鱼小虾下来。 “亲家，红膏蟹你们估计很少吃，我现在就去蒸这四只出来给你们尝尝，梭子蟹也蒸点，来到咱家别的没有，海鲜随便吃。” 童母赶紧拦住： “不用不用，留着啊，明天不是要亲戚来吃饭吗，好几桌呢……” 杨母霸气摆手： “我们今天不是撬了那么多蚝蛎贝壳吗，再不济还有那么多杂鱼呢。”说完又指了指杨清桦的位置： “那边还有几百斤的生蚝，这些整出来，大把菜。” 童母见劝说不成，只能跟着过去帮忙，不过心里却是暖得不得了。 亲家越是对她们娘家人好，越说明对自家女儿满意。 杨母要加菜，杨父和童父就在廊下和老人吹牛等着。 两个男人年纪都快五十了，劳作一天，体力不如年轻人，聊着天顺便休息。 童瑶和杨清桦在院子里分拣海货。 杨溪俊一回到家，就跑去抱吗喽，小大人的哄狗崽子： “马喽吖，在家家，乖布乖，俊俊想哦~” 想来狗崽子也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哪怕被杨溪俊抱得趿拉两条狗腿在地，它也不挣扎，一个劲的嘤嘤嘤。 童翔在旁边嘴角抽搐的看了一会，忍不住道： “俊俊，你就不能蹲下抱吗，狗崽子都被你勒死了。” 杨溪俊一听勒死，吓得赶紧蹲下来抱，心疼的就要用小嘴去亲吗喽… 童翔冲过去捏他的小脸： “不能亲，狗多埋汰。” 杨溪俊摇了摇头，挣扎开，嚷嚷：“不不、要亲要亲。” 童翔不知道小外甥还有这么闹腾得一面，又不是家里经常见的皮猴子，一时间不懂咋办了，只能扭头喊童瑶： “姐，快来看我小外甥，他要亲狗！” 童瑶立即起身： “杨溪俊，你是不是想吃鞭子了，说了多少次，不能抱，更不能亲吗喽，把你老娘的话当耳旁风是。” 杨溪俊见老娘来了，立马放下吗喽，跑去杨父那边躲。 童瑶见他跑了，骂了几句才继续去忙。 童翔屁颠屁颠跟在老姐后面。 一家人很快就吃完饭，童瑶去屋里拿单据准备去收购点。 杨父几人自然要跟着去，他们也好奇椰子蟹和斑王到底能卖多少钱。 杨溪俊都不用说，跟屁虫似的跟上。 阿公阿嫲和杨母童母在家收拾，顺便看家。 来到收购点，人还没来呢。 赵有富拿板凳出来给童瑶几人坐。 杨清英拿着瓜子糖果出来给童瑶几人吃，顺便把三个孩子带出来和杨溪俊玩。 她们家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7岁，二儿子和三女儿是双胞胎，兄妹两长得不像，今年五岁。 孩子坐在门前追逐打闹，大人在廊下了谈天说地。 等了二十多分钟，一辆大解放停在空地上。 车上先下来一个小男孩，向收购点猛冲，苗英姿在后面喊都喊不住。 顾南见到杨溪俊，高兴的大喊： “弟弟！哥哥来啦。” 而后看到童瑶又叫：“瑶姨好。” 童瑶笑呵呵的应了一句，内心惊讶顾南怎么跟着苗英姿来了。 顾南又礼貌的跟杨清桦几人打完招呼就去找杨溪俊玩。 几个月不见，杨溪俊早就把这个哥哥忘记啦，见到顾南冲过来拉他，小家伙一把甩开，跑到娘怀里躲。 顾南追上去，站在童瑶面前焦急问： “瑶姨，俊俊怎么不理我啊。” 童瑶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安抚了一会： “俊俊，这是顾南哥哥，以前我们去县城的时候，一起吃过饭……” 童瑶慢慢和他回忆，小家伙才记起一点点，顾南也在旁边时不时补充几句。 杨溪俊偷瞄了好一会顾南，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就是那么奇妙。 不一会就和顾南玩了起来，两个小家伙手拉手去找杨清英的三个小孩玩。 ———— 【顾南出场是剧情需要，咱们俊俊有个小哥哥也不错哇，大家别上纲上线的哦，兄弟情！嘿嘿。】 第187章 顾老爷子送来的节礼 小孩子玩，大人也办正事。 苗英姿和彭宏升随后才赶过来。 这两人来得慢是因为拿东西。 苗英姿拿着几个精致的礼袋，里面装什么大家伙都不知道，不过看得出来，肯定是贵重物品。 彭宏升则是拿顾南小少爷的行李艰难的走在后面。 童瑶见两人这副模样走到跟前，纳闷的问： “苗姐，你们这是？” 苗英姿将礼袋放在童瑶身前地上，拿出精致的手绢擦了擦细汗，才道： “顾老爷子送来的节礼。”她说完又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玩闹的顾南： “包括那小子，顾老爷子上北京办事，让我送孩子过来请你们帮带几天，你看看…” 童瑶手一挥： “没事，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家条件不好，想放多久放多久。” 童瑶对于多个孩子在家吃饭毫不介意，顾老爷子上次给的谢礼太多了，瞧瞧，现在苗英姿拿来的礼品，哎呀…来嘛来嘛，一个小孩子吃得多少。 苗英姿失笑： “阿瑶你这就见外了，你们能帮看几天孩子，顾老爷子和我感激都来不及，这孩子不挑食，也没有啥忌口，你们吃啥他跟着吃就行， 顾南就只喜欢和你儿子玩，在县城家属区别的孩子都不搭理，昨天知道要来你家，他连夜收拾行李，本来明天来的，谁知道你们今天网到了大鱼，他等不及就跟着上车来了。” 原先顾老爷子是想让她看，得知她没空，转而想起童瑶，就让她送过来看看，农村家里人多，压力大，特意让她准备了不少东西。 童瑶夫妻俩的人品顾老爷子看在眼里，经历上次的事，他是万万不敢给家里人带。 京城那边处理对家事情危险，带上孙子怕出啥事，放在村里更好些。 童瑶和苗英姿说了两句，就去收购点看鱼。 她特意让姐夫先打电话给锦航酒店，先看看那边需不需要，再通知别家。 谁知道苗英姿刚好在酒店，听到有大鱼，直接让赵有富别通知别人了，她直接要了，刚好明天要招待湾湾那边的老板，价格方面绝对公道。 赵有富可是知道这位东家的实力，人家这么说他也乐得轻松。 苗英姿第一眼没看鱼，先看到称旁的椰子蟹，惊呼： “椰子蟹！阿瑶你们居然抓到椰子蟹，这个蟹我们酒店很难收到，昨天湾湾那边的几个商人还问我有没有椰子蟹，这下可好，不用我再让人找了。” 这年代椰子蟹是多，那也是在有椰子树的孤岛。 有些村庄是有椰子树，但是极少出现椰子蟹啊。 有那么几只都被自家吃了，拿去卖收购点也不收，不吃留来干啥。 消息的堵塞，让渔民很少知道这个商机，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冒险，半夜三更去孤岛去抓。 拖网不香吗，费劲扒拉的去抓有啥意思，还得找有椰子树的孤岛，浪费柴油钱。 苗英姿接下来也和童瑶说了，本地人老板识货的才会吃椰子蟹，一般不识货的不一定会吃。 不像湾湾那边，椰子蟹多，几乎人人都知道能吃，好吃，价格也卖得不错。 还让童瑶今后再发现，可以卖给她，锦航酒店每天的客人那么多，总有识货的。 童瑶她们的这个沿海城市确实是个偏远落后的，但咋说呢，起码也是沿海，离越越这个小国家又近，有些聪明的老板，不管是做正经生意还是不正经的都会来这边寻觅商机。 苗英姿也不是第一次和童瑶他们做打交道，将鱼和椰子蟹交给彭宏升抬上车，她直接从包里拿钱交给童瑶。 赵有富作为中间人，介绍费苗英姿也一起给了。 童瑶不用给，美滋滋。 苗英姿叫顾南过来，她蹲下叮嘱了一番，才回县城。 顾南有俊俊这个弟弟万事足，见人走了，他又拉着俊俊去疯跑。 童瑶带了斜挎包来，拉开包示意一旁的赵有富： “咳咳，姐夫啊，那啥别笑了，你看是不是把我家的钱结了。” 赵有富摇头失笑，让杨清英去屋里拿钱。 来围观的村民围在门口都没走，在外面双眼发光的看接下来赵有富给童瑶结多少钱。 童瑶又不傻，咋可能给别人见到结多少钱啊，和姐夫一起走到里屋。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喊人： “哎呀，阿桦媳妇，进去干啥，就在外边结钱呗，咱们也想看看你们家这个月赚了多少钱。” “对嘛，放心，一个村的，有啥不放心的，我们又不会上手抢。” “咋可能可能上手抢，一会我们护送你回去。” “哈哈，你这老孙，还护送呢，老杨头几个儿子在这，哪里用你护送。” 杨父和童父见他们越说越起劲，只能出去应付一二，不一会村民又和他们扯东扯西、天南地北的开始吹起牛来。 两个大哥在杨清桦身边期待的搓手，他们拖网的单据都是给童瑶保管。 童瑶每个月来和赵有富结钱，他们就等童瑶回家结钱。 这次海带的钱也一起分，生蚝就归他们自家。 生蚝珍珠这纯属运气，两个大哥能开出来，就说明他们有这个财运。 毕竟生蚝也不太值钱，留在家开了晒干，能开出珍珠最好，开不出就当个干菜也行。 再一个这次童父童母去孤岛拉的海带，生蚝，也放在大哥和二哥那条船上。 一家人大钱上分清楚，这种小事就不必计较太多了。 童瑶收了一大包的钱，将已结的单据放挎包里，眉开眼笑的走出门： “走！我们回家！” 这声回家可是有含金量的回家，杨清桦走到媳妇面前，亲自护送。 杨父、童父和两个大哥也赶紧过去，将童瑶包围在中间走人。 这阵仗，村里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童瑶结了一大笔钱，一群人跟上凑热闹，老杨家今天分钱，他们说什么都要知道，扒墙头也要看！ 童瑶见家里男人们的举动，眼角青筋直跳，从包里掏出一把菜刀，转头对村民道： “各位大爷大娘，不用跟了。” 一群村民立定在原地，害怕的摆手，勉强笑道： “哎呀，阿瑶啊，我们…我们就是回家，咱们一条道。” 第188章 分钱啦（礼物加更哈） 童瑶走了几步，感觉不对劲，好像少了啥。 她停下脚步，杨父几人也跟着停下来，纳闷问： “阿瑶，咋停下来了，走啊。” “闺女，天黑了，赶紧回去。“ “媳妇，走走走，别怕，我在你旁边呢。” “弟妹，大哥在你左边，没有人敢上手的。” “二哥手上拿着棍棒，谁上来我给他一棒，打他个半身不遂。” 童瑶被逗笑了，这才继续走，走了没两步，忽然转身： “哎哟，卧槽，我儿子没带回来啊。” 不怪她爆粗口，实在是最近出海发现的好货太多，一个个震惊的卧槽，她都习惯了。 一句卧槽带来好几个卧槽，一时间卧槽声在黑暗的道路中连绵起伏。 今晚上千块钱的货款，又拿着苗英姿送来的礼品，让他们喜悦得不行，忘记小胖墩了。 几人赶忙往收购点赶。 收购点门前挂着瓦数不高的灯，几个孩子还在热热闹闹的玩。 大人走了也不知道，而赵有富夫妻俩在屋里对帐，收购点每天的账单不少，又要给各家结钱，每天对账到十一二点才忙完。 所以赵有富夫妻俩也没出来管孩子，听到外面玩闹声，证明孩子还在外边，不担心。 童瑶走回来，看到儿子和顾南手拉手的被哥哥姐姐追着跑，喊了一声： “俊俊，顾南回家了。” 杨溪俊这才发现要回家了，拉着顾南冲到童瑶面前，抬头对娘道： “娘，哥哥回，俊俊家。” 童瑶点点头： “对，哥哥也去咱们家，这几天都在咱们家住，你开不开心。” 杨溪俊开心得抱住顾南，大喊： “开心，哥哥好，俊俊爱你。” 顾南也高兴的狠狠抱住杨溪俊。 童瑶将两人分开： “行啦，回家再抱，天黑，娘抱你，顾南让你阿桦叔抱你好不好。” 顾南看了看黑漆漆的杨清桦，摇了摇头，拉住童瑶的衣角： “谢谢瑶姨，我自己走就好了。” 童瑶见他坚持，那就让他自己走，叮嘱他小心点。 杨清桦打开手电筒，走在他们旁边。 回到家，杨溪俊拉着顾南去看吗喽，童瑶放心的让他们自己玩。 天黑下来，杨二嫂也来到童瑶这边。 一大家子凑齐，童瑶单据给杨清桦，让他算要分多少钱。 实在是七七八八的钱得在纸上算，她没这个耐心，又算得慢，她来分钱就好。 先将自家单独的钱算出来。 今天的地笼网的梭子蟹和那条海鳗卖了976。 孤岛上的海带，七分钱一斤，童瑶夫妻两和杨父夫妻两卖了504。 黄条鰤三毛八一斤，捞了六网，9575斤，卖了36385。 273斤的马头鱼七分钱一斤，卖了1911。 斑王看着大，价格也还行，四毛二一斤卖的，一共4263元。 椰子蟹价格高得离谱，10斤以下3块5一斤，10斤以上55一斤，就一只大的，102斤。 其他都是3-8斤，两筐的椰子蟹，有一个筐没装满。 10斤以下的椰子蟹，282斤，卖了987元，大的那只561元。 童瑶一家今天的收入就有67343元。 这是童瑶有史以来出海靠铁皮船赚的最多的一次，以前是淘海和小木船，加上卖马氏珍珠、鱿鱼干啥的，才会有那么多的收入。 童瑶的船还没拖网呢，不知道拖网的情况如何，一家人期待得不行。 众人知道椰子蟹的价格欣喜得七嘴八舌讨论，这也太赚钱了，杨母更是恨不得连夜就开船去孤岛抓。 杨父死死拉住老妻： “胡闹啥啊，大晚上的，咱们知道那座孤岛有椰子蟹，以后就去下陷阱抓呗，早上放陷阱，下午回来了顺便抓回来，隔天再拿去县城卖。” 杨母这才安静下来，看了眼大家揶揄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呵呵，以后咱们出海就去抓，比我们拖网还赚钱，对。” 童瑶扶额： “娘啊，咱也不能经常去抓，一个月去两三次就行，要给它们繁衍生息，不然就会像咱们村子一样，一年到头都看不见椰子蟹的影。” 杨母一拍巴掌： “对，这就叫割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得给它们养养，养好了咱们再割，一茬又一茬的，哎哟哟。” 杨溪俊和顾南溜达进来，小家伙想娘了，补到娘怀里，拍拍手学嘴： “哎哟哟~” 大家被逗得失笑，顾南也挤进童瑶怀里和杨溪俊玩。 童瑶被两人挤得不行，不过也没推开两个娃，揽着她们看杨清桦继续算钱。 杨大哥两兄弟这个月出海的钱加上今天的，每人这个月截止，赚了21195。 童瑶抱着孩子分不了钱，杨母拿着包，仔细数了一叠钱交给两个儿媳妇。 杨大嫂和杨二嫂拿着钱笑得见牙不见眼，两个大哥在旁边跟着喜笑颜开。 他们不能和童瑶一家比，不是每个人都有童瑶一家的运气，更何况她们是两条船。 村里有二手渔船的人家，天气好的情况下，出海14-15天这样，除去机器维修，柴油消耗也就是赚个160，这还是和一大家子分呢。 这个月又有台风，能出海的时间更少，赚了一百多块钱可是厉害的了。 童父一家三口也分到钱啦，今天的海带赚了49块钱，至于一些贝类，他们都给女儿，毕竟明天还要办喜酒。 爹娘撬的生蚝童瑶留给他们自己开，开出珍珠就是他们的。 两个大哥也是如此，至于能不能靠生蚝珍珠发财，就看各自的运气呗。 童瑶给杨父杨母一人一百块，阿公阿嫲一人五十块钱，这几个月四个老人帮家里不少忙呢， 更别提杨父还跟着出海，杨母在家洗衣做饭、捯饬家务。 虽说跟了她们，但是老人家身上有钱傍身，能让他们更有安全感。 平时家里小的闹着去小卖部，也能拿出钱不是，这里重点指杨溪俊这个小祖宗。 只要爹娘没注意，他就会黏糊糊、甜叽叽的叫两个老人去小卖部买零食。 买不买贵的不要紧，重要的是要卖！ 一分钱的糖拿在手上，他都能乐呵一天，跟他娘当初没钱也要去县城闲逛比，更牛了些： 堪称——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滩上。 第189章 听说了没，你大堂哥要结婚啦 除去给四个长辈的钱，童瑶在心里大致算了算，自家还有一千两百多的存款。 多努力点，过两年再换条新的大船，设备更好点，也能跑远点。 童瑶将钱当着大家的面给阿公阿嫲，老两口乐滋滋的直接收下。 而给杨母时，她推了回去： “爹娘不要，都跟你们过日子了，帮你和阿桦是应该的。” 童瑶笑着塞她手上： “娘，你们就拿着，爹跟着我们出海教我们不少，出力也大，就算去请个船工一个月也花不少钱呢，手里有钱你想买啥也方便。” 童瑶没忘记买船后家里公婆只剩下两块钱，家里有啥需要的都是婆婆和老两口掏钱买。 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得买，就没有轻松的时候，手里没钱怎么行。 阿嫲拍了拍口袋，笑着开口： “阿瑶给你，你就收着，有钱还不好啊，再说了等你死后…” 杨母连忙收下钱，打断老太太的话： “行行行，我收我收，你这老太太，怎么啥话都说呢。” 老太太才不管，反正她就是这么想的，阿瑶孝顺的钱就收，反正她和老头子死后啥都是她们两口子的，痛快收钱，别让小辈担心才是。 杨溪俊看到阿太和阿公有钱啦，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阿太怀里撒娇： “阿太发财~俊俊爱你。”嘴甜了没一会，就用小胖手指外面：“糖糖吖，阿太走。” 阿嫲话还真笑眯眯的要起身出去。 童瑶赶紧呵斥了一句小家伙： “杨溪俊，天都黑了，还去买，阿嫲兜里的钱都不够你买的。” 阿嫲一秒坐下，摸了摸的兜，和小家伙默契的对视一眼，故作严肃道： “对，天黑了，咱们不能去买。” 杨溪俊最近和阿嫲有着莫名的默契，不能去买也不闹，窝在阿嫲怀里乖得很。 顾南在童瑶怀里窝着舒服得很，瑶姨有妈妈的感觉，他喜欢。 杨溪俊看到小哥哥腻歪在自家娘怀里，瞬间呆不住了，冲到童瑶怀里，挤开顾南，嘴里霸道的喊： “系我娘，哼。” 好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顾南懂事得不行，被挤开也不和他争，待在童瑶旁边继续和小家伙玩。 两个小家伙，你动我一下，我动你一下，又嘻嘻哈哈起来。 童瑶也不理他们，继续和大家伙说话。 大哥和二哥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追逐打闹，两个嫂子时不时骂几句，声音才小了点。 就在她们说得起劲时，院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杨清桦将斜挎包里的钱拿回屋，童瑶见他走近屋里才起身去开门： “谁啊，大晚上的…” 开门一看，童瑶吓了一跳。 来人既然大伯父一家，还有二伯父二伯母。 最近大伯父一家可没和他们家来往过，相当于断绝关系了。 二伯父一家还时不时过来送点海鲜啥的，毕竟老两口在这边，偶尔送点吃的也正常。 大伯父一家这次可不一样，穿金戴银的，就大伯母，耳环、脖子、手腕都是金饰品。 大伯父和大堂哥更夸张，脖子戴着大金链子，大伯父手拇指上还带着金板指，大堂哥是手袋金表。 相比之下，二伯父夫妻俩就朴素多了。 大伯母一把推开童瑶，跟个花孔雀似的走进门。 大伯父更是理都不理，直接进门。 至于大堂哥，直接瞪了童瑶一眼才进门。 三人走得太快，童瑶想拦住人都来不及，只能憋着气跟进去。 二伯父两人走在旁边做和事老： “阿瑶啊，你别往心里去，他们…唉。” 二伯父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二伯母笑着小声和童瑶道： “阿瑶，你们家最近没和你大伯父一家来往，你们是不知道，好家伙，你大堂哥明天要请酒，听说娶了个县城的媳妇，家里有钱得很， 最近你大堂哥又在市里认识啥大老板，又是出公海又是卖货的，太有出息了，还跟我和你二伯说，让你两个堂哥跟他们干。” 童瑶愣在原地，这大堂哥也太能了，短短几个月，搞那么大的动作，都不知道自己是重生的还是大堂哥是了，不过她还是担心问道： “二伯母，那大堂哥叫阿伟和阿兵堂哥去跟他干，具体说干啥了吗。” 二伯母腰板子都挺直了，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绽放得更大： “你大堂哥是个好的，有钱了没忘记拉拔家里兄弟，昨天还跟我们说，两个工作，要么跟大船出公海，虽说十天半个月不能回家，但是工资给得高啊，要么跟市里的人出省做买卖。” 童瑶刚想问具体的情况，就走到堂屋了，二伯母也屁颠屁颠的跑到大伯母身边，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童瑶也就将疑问压在心下，看看这次大伯父上门是来干啥。 走到杨清桦身边坐下，两个小家伙立即跑过来，小胖墩要抱抱，大的那个要贴贴。 童瑶拿了张小板凳给顾南坐旁边，又抱起儿子坐膝盖上吃瓜。 阿公和阿嫲见大儿子一家这副装扮过来，没给啥好脸色，先前的笑脸也拉了下来。 大伯母环顾了四周，新房子是比之前的老宅好点，但是家具啥的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不想自家有收音机，家具也是新买的，贵得很，穷家！ 又见童父童母也在，还穿得老旧衣服，大伯母瘪了瘪嘴，嘀咕了一句： “穷酸亲家。” 哎哟呵，这欠揍的话，不用童父童母骂人的，杨父和杨母沉下脸。 杨母可不叫她大嫂，直接就不高兴道： “李大妞，来我家找事是，嫌我亲家穷，你好意思，你连亲家都没有…” 大伯母向前走了几步，在灯光下伸出她手腕上的大金手镯： “看看，看看，这是啥，我亲家买的。” 杨母呸了一声： “你哪里来的亲家，打脸充胖子。” 杨母的话说到点子上了，大伯父站在堂屋里好一会，此时才舍得开尊口： “今天我们来，是请你们明天去我们家喝喜酒的，明天清立结婚，爹娘到时候你们去坐主位，咋说清立也是您们头一个孙子，你们不去不行， 阿广啊，你也懂事点，上次的事大哥就不和你算账了，明天过去早点帮忙。” 第190章 大堂哥拉拔 大伯父话音刚落，杨清立就将手中的两个首饰盒拿到阿公阿嫲面前打开。 首饰盒里放着两个崭新的银手镯。 阿公阿嫲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 二伯母倒是快步走上去，就要拿起银手镯打量。 杨清立将首饰盒啪的合上，差点夹到二伯母的手，吓得二伯母恼怒道： “清立，你咋回事，我就看两眼，有钱了还那么小气。” 杨清立看都不看二伯母，将首饰盒轻扔在阿公和阿嫲怀里，就转身去坐一边。 这副趾高气昂又不尊重老人的样子，让童瑶几人看得来气。 杨溪俊平时对好人和坏人的气息有自己的自觉，看到杨清立把盒子、扔到阿公阿太身上，立即从童瑶怀里下来，冲到老两口面前，伸手拿起两个盒子往外走。 大伯母见到他的动作，嗤笑了出声： “眼皮子浅的兔崽子。” 刚说完呢，就见杨溪俊抱着两个首饰盒扔到院子里，扔完还跑回来阿公阿嫲身边，小胖手叉腰，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眉毛皱在一块，大喊： “哼，俊俊扔掉，埋汰。” 阿公阿嫲心里热乎乎的抱着他直呼小祖宗、小心肝。 就刚才大儿子说出的话，说是请他们去，实则就是命令，还有那两个银镯子，说是给，瞧杨清立那态度，跟施舍没两样，生怕他们老两口扒拉上去，瞧不起谁呢。 阿嫲摸了摸手上的银镯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她早就有了。 大伯母出去捡回银镯子，小家伙力气大，扔地上时，银镯子直接从盒子里掉出来。 她捡回来后，拿在手上细心的擦了又擦，还一个劲的翻来覆去的检查有没有刮花，发现被水泥地刮花了几道，跳脚得指着杨溪俊骂。 小家伙可不怕，在阿嫲怀里比她骂得还大声，今天在海上经历过骂战的小胖墩，已经不是以前的小胖墩啦，叠词脏话一个蹦一个出来。 让老两口一时间目瞪口呆，这…这还是他们那个软乎乎、说话甜滋滋的小祖宗吗。 就连顾南都惊呆了，他这个弟弟那么虎的吗。 童瑶见小家伙骂得差不多了，血性也有人陪练了一回，端了杯水走过去： “俊俊啊，咱喝口水，放她一马。” 小家伙瞬间闭嘴，从小鼻子哼哼出气，喝水水。 大伯母气得上下起伏，人老了，肺活量不行，要不她肯定和这个兔崽子大骂一天一夜。 她缓了缓，嘴里干，想喝点水，奈何此时场景不适合，只能忍着口渴想骂童瑶不会教孩子。 大伯父出言阻止： “爹娘，我看你们跟着阿桦她们也受气，又要帮看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这样，你们过去跟我过，到时候也不用干啥，在家里等吃就行，安享晚年。” 大伯母瞪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是，咱们不是来叫老两口和阿广一家去家里帮忙吗，怎么叫老两口过去跟我们，当初分家老两口谁都不跟，凭什么要我们养，等我们清立结婚后，儿媳妇还得伺候他们，想得美。” 大伯父被她当众出言下面子，面色沉得滴水，看了眼儿子，发现儿子也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 他叹了口气，只能尬着不说话。 童父看了这场大戏，内心一箩筐的话都快忍不住了，这他娘的比村里放的电影还精彩，怪不得女儿以前说杨家真好玩，可不，三不五时有戏看，换他，他也愿意嫁啊。 嘶~，童父脸上的表情太过丰富，童母立即拧了一把，他疼得嘶了一声，才恢复面无表情。 杨父站起来直接赶人： “赶紧走，爹娘不会跟你们这些畜生，养你们都不如养村里的旺财，以后别上门来，埋汰谁呢。” 大伯父被他的话气得糊涂，忘记妻儿不愿意养两个老人的事，指着杨父厉声： “干嘛干嘛，你这个做儿子的还能替老子做决定是不是。” 二伯父站在两人中间苦着脸劝： “大哥，小弟，你们两人加在一块都上百岁了，老了老了怎么还闹这出，都是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 阿广，大哥说话一直都是这样，你从小到大也都知道，刀子嘴豆腐心，这次不光是请你们去喝喜酒，清立亲自过来，就是想拉拔家里堂兄弟， 你三个儿子，天天出海也赚不了几个钱，清立现在认识大老板，人家有大船，出公海半个月这样，回来就能分一大笔钱， 不愿意冒着风险出海也可以出外省，清立和那个老板出货，年轻小伙就负责卖，也有分成，赚得不老少，你看看…” 杨父可是记得童瑶说的走私生意，清立学历是小学，家里又是渔民，凭什么能赚那么多钱，除了这种不正当的事，还有啥， 就算他是真正靠着自己打拼出来的…说鬼话，真有那么容易，他杨湖光早就成大老板了，还轮到这毛头小子。 因此杨父直接转身拒绝道： “不看，我家三个儿子没那能力，老老实实在近海开船挣点养家的钱就行。” 二伯父勉强笑道： “你也不问问三个儿子，就擅自决定，到时候我儿子和村里的小年轻得清立的拉拔赚钱，他们到时候怪你这个爹，你到时候可怎么办。” 杨父没好气的看向三个儿子： “你们怎么想，自己说。“ 杨清杰看了眼自家老婆，杨大嫂听得云里雾里，也就大概知道跟着清立出公海或者外省能赚大钱，可她经历过娘家的事，知道知足常乐的道理，瞬间摇头，不想自家男人出去。 杨清杰接受到老婆的意愿，又看向老爹和童瑶夫妻俩，最后挠头憨笑道： “我…我听我爹的，不出去，在近海开船挺好。” 杨清刚见大哥表态，他也看了眼杨父和童瑶夫妻俩，至于他老婆，早就躲进屋子里了，现在显怀了，肯定得躲着人。 杨清刚脑子活络，还知道问杨清立： “清立哥，听二伯说你还要拉拔村里人，船多大啊，要那么多人。” 杨清立摸了摸手腕上的金表，好一会才舍得回答： “出公海肯定远洋货船，人家老板是外商，有钱得很，不止一条船，你管那么多干嘛，就直接说去不去，不然说我这个做堂哥的没拉拔自家人。” 大伯母在旁边下巴都快昂上天了，这就是她儿子，出息！ 第191章 纯金三件套 杨清刚也不介意杨清立的态度，接着问： “那，那出公海要签什么…那啥。” 他也就是在海上，碰到别的渔船大老爷们说过，具体要签什么，他也不知道，反正就知道正规的公司要船员出海，都要签什么来着… 童瑶在一旁补充： “出远洋要办理正式用工手续，还要签订劳动合同，一般合同期限可能为8-10个月，期满后是下船休假1-2个月后继续上船工作。” 83年海员证在人大常委会刚通过，到了84年1月1号才正式施行。 但八零年代，海上的检查在重要的出港口查船员证件严格，有些地方还是有疏忽，不少运洋大船钻漏洞，特别是在公海走小国海域，被抓到大不了就跑，有些厉害的，那就直接走关系。 杨清立没想到童瑶竟然懂那么多，内心诧异了一瞬，随即不耐烦道： “有什么合同，出海回来给你分大钱不就完事了吗。” 杨清刚笑了笑，又问他，那去外省是做什么生意的。 杨清立不耐烦的遮遮掩掩道： “能干啥，不就卖点咱们这边的海鲜，本钱都是我来出，卖钱了你们分百分之七十给我，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你们纯赚的，就这百分之三十，每个月都能让你赚三四百了。” 嚯，这么多，这还是二伯父二伯母第一次听杨清立说出明确的钱，心里火热得不行，看大伯父三人的眼神都拉丝了。 杨清立说完就问杨清刚： “怎么样，你去不去，去的话等我结完婚了我带你去县城。” 杨清刚嘿嘿一笑： “我不去，嘻嘻。” 杨清立没忍住草了一声，没好气道： “不去你问那么多干嘛，他妈的。” 转而又问杨清桦： “你呢。” 杨清桦也嘿嘿一笑： “我也不去，嘻嘻。” 杨清立：…… 场面一时被两兄弟整得寂静无比。 这时杨溪俊这个小胖墩哒哒哒的跑到大伯母身边伸手： “给我介个。” 大伯母懵逼，看着小家伙精致的小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由想到不久的将来，她也能抱孙子了，心一软就将首饰盒递过去。 小家伙抱着首饰盒就跑到阿嫲身边坐下，笑得甜甜的： “窝爹不去，嘻嘻。” 大伯母手上空荡荡的，心也空荡荡的，场面太过寂静，她又不好意思开腔骂人，只能憋着一口气坐着。 大堂哥起身叫上老父亲走人： “行了，你们不去就不去，明天我结婚你们记得过来早点帮忙。” 大伯母看着小胖墩晃悠着大银手镯，心疼得无法呼吸，补了一句： “记得带大红包。” 杨父杨母一脸菜色，还是童父出声了： “哎呦，我说亲家，明天咱家不是要请亲朋好友上门吃饭吗，我的亲家啊，你看你，忙碌的大半辈子，给儿子建那么好的石头房，老家那边又翻新得那么好， 可太有本事啦，作为亲家，我认为，必须好好请一顿，这是喜事，人来了就是把祝福带来了，图啥份子钱啊，咱不是那样的人。” 杨父和杨母才反应过来，自家明天还要请亲朋好友来庆祝新房，这他娘的，和杨清立撞一块了，还不知道办不办得成，可日子都选好了，错过了好日子说啥也不行。 杨溪俊听说份子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还问阿嫲，阿嫲跟她解释了一会。 他小脑袋瓜子啥也没清，就独独记得上门的要给自己大红包，这可不得了，小家伙急忙冲到大伯母面前伸手。 大伯母跑得比兔子都快： “没有没有，我没有，你们明天别来。” 小家伙可惜的看着大伯母跑路，又看向大伯父和杨清立。 两人嘴角抽搐，快步出去，大伯父出门前还贴心道： “那啥，既然你们明天要请人来新房吃饭，那就不用去了，爹娘你们就在阿广家。” 就这…大伯父一家人真是，发了财还改不了一毛不拔的性子。 阿嫲拿着首饰盒的大银手镯给小祖宗戴着玩。 白嫩肉嘟嘟的小手各戴一个银手镯，喜庆极了。 阿嫲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俊俊戴这个手镯真好看，阿瑶你来，你戴着也好看。” 童瑶笑着摆手： “就当大伯他们拿过来孝敬你们的，你和阿公收着。” 阿嫲举着右手，摇晃着手上的银手镯： “阿嫲戴你给我买的这个就够咯，你阿公戴这种浪费，不给他，你拿回去。” 阿公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没敢说话。 童瑶将银手镯放回盒子里，放在阿嫲身边，让她收着，以后自己想戴再说。 阿嫲见童瑶不肯要，不再推搡，笑着收好，说等以后孩子长大娶媳妇了再给。 这个问题嘛，童瑶沉默了。 杨溪俊摇晃着小手，扭屁股： “好看，好看，俊俊好看。” 顾南单凤眼眯了眯，小短腿跑回屋里，拖着一个礼袋出来，拿到杨溪俊面前，蹲下身子打开，不一会就拿出来三个首饰盒。 “俊俊，哥哥给，这个好看，你戴这个好不好。” 杨溪俊扭头看见他手里打开的盒子，小嘴巴张得大大的： “哇，闪闪，俊俊要~” 顾南眉眼上的笑意更大了，拆开一个又去拆下一个。 童瑶等人围观上去瞧，随着顾南拆开三个盒子，里面全是金灿灿的首饰。 一条粗大的金链中间挂着大块纯金，上面有“长命富贵”的字样，这是一个长命锁，看着就超有分量。 还有一个盒子是一对小金手镯，能调节，方便带手上。 最后的盒子是一对戴脚上的金镯子。 童瑶心里大惊，这…这顾老爷子送来的节礼也太贵重了，回来就在忙，没来得及看。 她还以为会是月饼或者麦乳精这些，没想到会是金灿灿的三件套。 上次捞到金手镯她还想着以后有钱了给自家儿子打个几件套金首饰呢，没想到这会直接实现了。 杨溪俊不懂这个那个的，看见金灿灿的东西他就兴奋，喊哥哥给他戴上。 顾南是个好哥哥，直接上手给小胖墩戴上。 童瑶看到热情高涨的两个孩子，不好阻止，既然老爷子都送那么贵重的礼物了，那…那她就帮看好孩子，以后出海碰到啥海鲜送过去些。 再多的…她们家目前是没能力了。 杨母几人回过神，看着顾南，不由感叹： ——人家这才是真少爷啊，她们家小胖墩最多算个野鸡少爷！ 第192章 开！全都开！ 和童瑶心大要收下顾老爷子金贵礼物不同。 杨母和童母两位老母亲是操碎了心，老话说无功不受禄，即使童瑶和杨清桦之前救了顾南，那也是上次的事了。 作为贫民老百姓，她们认为路见不平，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搭把手救人是应该的。 不图人家啥，再说上次顾老爷子送了那么多谢礼，也算是了了这桩事。 现在送这三件纯金的首饰，自家要是收下，今后她们又应该回多重的礼，让她们送对等的金首饰给顾南，不说舍不舍得，主要是没那么多钱。 家里刚开始好起来，童瑶夫妻俩一千多块的存款，将来还要生活呢，咋个办哦。 杨母拉住乐淘淘的杨溪俊，严肃道： “俊俊，这是贵重的东西，咱们不能收知道吗，脱下来还给哥哥。” 杨溪俊小胖脸都皱巴起来，懵懵的看着杨母。 杨母又强调了一遍。 杨溪俊扁嘴点头，但小胖手还是紧紧的抓住脖子上的长命锁，反骨得很。 顾南着急上去抱住杨溪俊： “奶奶不给弟弟脱好不好，这是我爷爷送给弟弟的，我家里有好多金疙瘩，我爷爷说都是我的，我爷爷还说，他的也是我的，那我送给弟弟，你应该尊重我。” 好么，京城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逻辑都能比上大人了，快四岁的顾南，礼貌又霸气。 让杨母一时愣住。 杨溪俊抓住机会，拉着顾南跑到娘怀里待着，希翼的看着娘。 快两岁的小家伙，咬字不太清楚，表情倒是到位： “娘，俊俊的，俊俊要，好不好嘛～” 童瑶看他亮晶晶的小眼神，和自己相似的容貌，怎么看怎么萌，这还有啥说： “好，顾南哥哥给你的，那就是你的。” 转头又摸了摸顾南的脑袋： “放心，等你回去，瑶姨送你礼物带回家哈。” 她们家可是有家底的人家，火焰珠那种贵重的不送。 那生蚝珍珠送几颗完全没问题，而且院子里还有那么多呢，一会全开咯。 顾南贴着童瑶的手臂，期待出声： “瑶姨，你可以送弟弟跟我回家吗…” 他四岁了，爷爷和他说爸爸妈妈已经去世的事，爷爷每天都很忙，他只能一个人在家里看小人书，玩玩具。 家族里的兄弟姐妹一点也不好，家属院的那些小伙伴也不好玩，他想要弟弟陪他一起玩，这样他就不用一个人了。 小小的人因为父母双亡，家里经历的事，被迫早熟，说出的话也比同龄人有逻辑。 童瑶听他絮絮叨叨说出口的话，联想之前老爷子说的事，不由想起自家儿子，要是没有她和阿桦，可怎么办。 父母的爱是世界上最无私伟大的，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不由心疼的抱起顾南，拍了拍他的后背： “弟弟不能跟你回去，不过你要是无聊，可以来瑶姨家里住，和弟弟玩，好不好。” 童瑶说话轻柔，让顾南想起了以前他妈妈也是这么抱着他，温声诱哄，一时间哇的一声哭出来，紧紧抱住童瑶： “妈妈～呜呜~妈咪～南南想你。” 在场的人皆是被这孩子给吓了一跳，转念想起童瑶说起这孩子的身世。 当时童瑶还是笑着说出口的，来往不深，重点还是放在自己英勇救小孩的事上，大家也就一乐呵。 此时孩子思念母亲的哭声，让阿嫲都红了眼。 杨母和童母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厨房烧水。 男人不知道说啥，只能蹲在走廊默默看着。 童瑶抱着孩子不停的安抚，这给杨溪俊急得在旁边团团转，使劲往童瑶身上扑，生怕这个哥哥抢娘： “娘～妈妈～妈咪，俊俊爱你，我的妈，我的妈。” 两个孩子，一个悲伤大哭 ，一个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童瑶一个头两个大，抱起顾南，和小家伙商量： “俊俊，娘在呢，娘也爱你，哥哥哭了，娘要哄一下，你去跟你爹。” “不要，我要娘，妈咪～” “嗯嗯嗯，你娘在这…杨清桦，过来。” 杨清桦从廊下走进来，抱起儿子： “你爹在这，跟爹去看吗喽，你的吗喽饿了…” 杨溪俊被童瑶肯定说出也爱自己，心理安心了不少，又被爹转移注意力，不怎么闹人了。 不过也不跟爹，倒腾小腿下来跑到童瑶身边，紧紧的贴在她后背。 顾南哭了好一会才停下来，抱了抱童瑶，下地去屋里扒拉礼品。 少爷不愧是真少爷，家里送来的东西样样精贵，大人小孩围在顾南是那边看得起劲。 友谊商店的巧克力、饼干、夹心糖果、还有港城那边的奶粉、麦乳精等。 怪不得彭宏升和苗英姿两人到收购点累得气喘吁吁，好一会才跟上顾南的脚步。 估计是顾老爷子考虑到孙子在童瑶家住，孩子多，怕自己孙子闹着吃，以童瑶家庭情况又没法买，所以这次买的都是小孩吃的。 和上次的茅台烟酒差别巨大。 顾南的四个行李箱除了衣物，其他全是好多吃的，玩的，小人书，就连录音机都带来了。 童瑶不禁咋舌，这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啊，苗英姿说就过来住几天，这架势，跟常住似的。 杨溪俊眼疾手快的指着奶粉，还知道礼貌的问顾南： “哥哥，开开吗，俊俊吃，马喽吃。” 小奶狗知道有吃的，围在杨溪俊身边一个劲的叫。 其他孩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在旁边起哄，这个可以吃吗，那个可以吃吗。 顾南少爷霸气一挥手： “吃，全都吃，咱们打开！” 所有孩子瞬间哦哦哦～激动的大喊。 杨母冷笑了一声，将手里的长长竹鞭递给童瑶，童瑶默契接过，大步走上去，一竹鞭摔在地上： “老娘请你们这些兔崽子吃竹笋炒肉要不要。” 杨溪俊早就被娘教育出条件反射啦，小胖手抱着的奶粉啪叽掉在地上，跑到一边摇头： “俊俊不要，老娘不喂～” 其他的孩子害怕的跑到一边，实在是这玩意被家里喂多了，一听屁股就隐隐发疼。 只有顾南这个没吃过的，还傻憨憨的笑: “瑶姨，竹笋炒肉是什么，好吃吗，我想吃，不过我们先吃这些东西，我爷爷说这些都是我的…哇、好疼、呜呜、我不吃了，瑶姨！” 童瑶可不管顾南在家里是怎么受宠的，来到她家，有不好的习惯一视同仁，竹笋炒肉送上。 第193章 玩具太多啦 顾南被童瑶轻唰了几鞭子，不敢豪横，只能从精致的行李箱里往外拿玩具。 小汽车、小飞机模型等等，农村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玩意，兴奋的围在顾南旁边问东问西。 他们也不敢上手碰，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顾南先问杨溪俊喜欢玩什么，小家伙见到什么都新奇，眼睛快不够用了，旁边的哥哥姐姐催促让他快选。 杨溪俊为难的看一地的玩具，最后选了一个小汽车，拿在地上嘟嘟嘟的玩。 顾南见他选了，就让其他的哥哥姐姐选。 童瑶在旁边见他们玩得起劲，交代了一句不能粗心弄坏，玩完了要还给顾南，才转身出去给两个孩子打热水洗澡。 出门看到自家老爹又开始烧香拜龙母，无奈极了： “爹，咋又开始拜龙母了。” 童父虔诚的拜完，才有空回话： “今晚不是连夜开生蚝吗，爹得操作…恩，拜拜神，祈求保佑你老爹我今晚开出大珍珠， 本来爹想拜观音的，这边都信龙母，那就拜这个，反正都是神，一样一样。” 童瑶无话可说，只能祝老爹好运。 帮孩子打好水，叫两个小家伙过来洗澡。 两个嫂子也喊家里孩子回家洗澡睡觉，晚点大哥和二哥两人过来一起开生蚝。 一帮孩子玩到兴头上来，哪里肯回家。 一个个都叫嚣着在杨溪俊家里住，晚上不回去了。 杨大嫂想起明天要读书，又看向一旁捣鼓收音机的杨溪志，怒火上来，直接扯过鞭子揍人。 杨溪志被老娘在后背上狠狠唰了一鞭，疼得放下录音机转头： “娘，你干嘛又打我。” 杨大嫂又往他小腿唰了一鞭，骂道： “还问干嘛，你今天逃课的账我还没有跟你算，赶紧带弟弟妹妹回家，不然你们皮都要脱一层。” 杨溪志没想到老娘还记得他逃课的事，和身旁的童翔说了一声，一溜烟跑回家。 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见大哥跑了，跟风似的放下玩具跑回家。 杨大嫂拿着手电筒在后面骂人： “跑慢点，乌漆嘛黑的，等下摔了别给我哭。” 杨二嫂也叫家里两个儿子回家，这两个小子也精，见杨溪志被打了，不敢挑战自家老娘的威严，跑得比谁都快。 童翔悠哉悠哉的拿着收音机出去和阿公阿嫲听。 屋里就剩下杨溪俊和顾南两个孩子在嘀嘀咕咕的玩，童瑶进来叫人都不搭理的。 “杨溪俊，带哥哥去洗澡，不要让我数到三。” 杨溪俊立马放下玩具，拉着顾南去洗澡。 顾南顿了顿，才和童瑶说要找他的小毛巾和小睡衣。 童瑶扒拉了旁边的行李箱，问他穿哪件，顾南张嘴说都可以，等她拿了一套蓝色的小睡衣时，这孩子又说要黑色的，还要带什么什么图案的，洗澡也要专属的玩具，毛巾又要蓝色的。 童瑶啧了一声，只能继续扒拉。 不是自己的娃，要是杨溪俊敢这么费劲，直接揍屁股，穷讲究。 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和小伙伴在一个盆里洗澡，新鲜又好玩。 你碰我一下，我摸你一下，弄得童瑶衣服全湿完。 给孩子洗澡就是这样，有小伙伴在旁边，不泼水仗就跟白洗一样。 童瑶给他们洗完头，该搓洗的搓洗，就放他们在水里玩一会，站起来扭了扭腰。 两个娃一对比，她家儿子确实胖呼得很，还没抽条。 每个孩子开始抽条的时间都不一样，像阿艳他们家的孩子现在已经开始了，就连胖妞家的孩子也一样，就她家儿子还是个小胖墩，可爱得很。 顾南快四岁了，很明显的开始抽条，杨溪俊一个藕节的小胳膊都快顶他俩了。 两个娃，一个可可爱爱，一个帅气，童谣不得不感慨： 女娲捏人，不露两手你们不知道为什么是我补天！ 童瑶欣赏了一会，才叫杨清桦进来一人抱一个穿衣服。 给两个孩子洗好，丢到床上自己玩。 因为要开生蚝，大人都没洗，打算连夜开完生蚝再洗。 明天家里请酒，人多嘴杂的，万一开出生蚝珍珠必然惊动全村人，最近她们家出的风头太大，低调点好些。 童父三人今天去孤岛撬的生蚝有三百多斤。 童瑶他们撬了四百斤，杨清杰夫妻俩也很给力，撬了两百斤这样。 杨清刚一个人才撬了不到一百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也就撬了大上午，下午和杨清杰开船出海找童瑶了，老婆怀孕，少了一个人，量自然也少。 童瑶看到生蚝太多，最近也吃得腻歪，忍不住提了个建议： “我们把生蚝熬耗油，之前开的晒干还没吃完呢，这会又来，吃也吃不完。” 杨母也觉得上次晒干还有不少，分给亲家拿回去家里还剩几十斤呢，她们住在海边，不愁海鲜吃，闻言就起身去打水： “行，那咱们连夜熬，家里瓶瓶罐罐可能不够，老大老二你们去家里拿点过来，熬了各家平分，亲家你们也拿点回去，你们不近海，估计很少吃，这个啊做菜的时候放点，鲜得很。” 杨清杰和杨清刚两兄弟放下手里的生蚝去家里拿瓶瓶罐罐。 童母笑着应下，这些生蚝不是啥贵重物，就跟她们家的瓜果蔬菜似的，拿就拿。 她们那边煮菜调料少，炒菜放点菜籽油，再加点盐和酱油完事，喜欢吃辣就单独放点辣椒。 不近海又讲究的人家会买蚝油，贵得很，一般农村家里也不舍得花这个钱去买。 童瑶想起后世的蚝油，几乎家家户户都会买回家提鲜，价格也有点点小贵，当然，要是土豪家庭，那当她没说。 而且还是勾兑的耗油，像现在这样的纯耗油几乎很少，只因成本太高。 在没有任何添加剂的情况下，纯熬煮，一百斤生蚝才出一两斤的蚝油。 还得开、洗、煮、炖，这几个环节下来得花好几个小时。 不过在现如今童瑶一家来说，生蚝是的，不用买，最多费点柴，花点时间罢了。 不出海，时间大把，熬煮的时候让杨清桦三兄弟轮流守夜就行。 童瑶开了一会，开不出珍珠，自然，院子里的众人也没有一个人开出来的。 她索性脱掉手套洗个手，去屋里看两个娃在干啥。 第194章 今晚的珍珠赢家 童瑶进屋看两个小家伙，哦豁，乖得很，趴在床上看小人书。 顾南自己看得半懂不懂，但这也不妨碍他给杨溪俊讲解。 杨溪俊一边儿耳朵进，一边耳朵出。 时不时看一眼小人书，又举起他的小青蛙，和顾南嘀咕： “蛙蛙，俊俊宝贝，娘买~” 顾南就会摸一摸他手里的小青蛙。 小家伙满足的笑笑，继续听哥哥天马行空的胡扯。 童瑶走进来，拍了拍两孩子的小屁股： “好了，准备睡觉了。” 第一次和小伙伴睡，他微妙的感受到这是自己的底盘。 狂得很，披着被子站起身，连跑带蹦，大声拒绝： “不要，俊俊不睡，哥哥不睡。” 顾南经常换环境，这会习惯得很。 立马跟着杨溪俊在床上蹦跶。 两孩子本来挺安静的，童瑶一来，不知道戳中他们什么脑回路，玩劲瞬间起来。 童瑶头疼，碍于晚上不兴打孩子，只能拍了拍手： “俊俊是不是乖孩子。” “俊俊是！” “那要不要带哥哥睡觉。” “不要~” 算了，还是打，太欠揍！当娘的忍不了。 “那你要鞭子吗。” “俊俊睡着啦~呼呼~” 童瑶好笑的坐在床边给他们拍肚肚，两个小家伙装模作样的闭眼打小小呼噜。 小孩子就是如此，装着装着给自己整睡着。 童瑶守了一会，将被子掖了掖。 也没关灯，继续出去忙。 这会才晚上九点多，阿公阿嫲年纪大了晚上睡得晚，这会在厨房里烧火煮耗。 童瑶看了一圈，纳闷问： “阿桦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童瑶不在意的找了个位置继续开，边问： “开出珍珠了吗。” 不问还好，问了众人瞬间难受。 杨母摇头叹气： “阿瑶啊，怪不得你说这个生蚝珍珠难开出来，我们快开完了也没出一颗。” 童母好笑地看向童父： “孩子他爹，你不是焚香祭拜龙母了吗，咋不见开出来一颗。” 童父尬笑： “哎呀，人家龙母也要睡觉的嘛，都这么晚了。” 童瑶几人被他说得哭笑不得，知道最后剩下一个生蚝，巧的是在童父手上。 这运气，还真得说，不说真不来。 童父刚为龙母找借口，就哎呦一声，手上的生蚝肉里露出一颗大珍珠。 童母跟着哎呦一声，凑上前瞧： “这颗好像比阿翔开的那颗还大。” 童瑶赶紧围上去看： “还别说，好像真比那颗大。” 其他人都围在童父身边看那颗生蚝珍珠，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这颗珍珠到底有没有童翔开的那颗大。 声音太大，童翔终于的收音机中抽离，将手中的生蚝肉丢碗里，凑上去看了看： “哎呀，好像差不多，姐，你直接拿出来对比呗，在猜来猜去还不如直接拿出来比比。” 童瑶没好气道： “你不懂，这叫气氛、参与感。” 童翔扁了扁嘴继续去老位置坐下开生蚝。 童瑶说归说，还是回屋里将那颗最大的生蚝珍珠拿了出来。 “哎哟，亲家你这颗比阿瑶的大。” “看来还得拜龙母，我现在就去。” 众人见童父那颗生蚝珍珠比童瑶手上的大不少，心热得不行。 好在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真去给龙母上香，不然阿嘛又得去买一批钱纸蜡烛香回来。 童父将手上的珍珠交给童瑶： “来，拿着，当初你嫁人，家里穷，也没有给你一件像样的嫁妆，爹今天开的这颗大珍珠就当补当年的嫁妆。” 童父眼眶红了红，童母也背过身抹了抹眼泪。 童瑶被老爹这番话整得心里难受，怎么叫没有嫁妆呢。 当初嫁给杨杨清桦时，家里困难，没有多存款，爷奶爹娘还是拿出家里五十块钱给她做陪嫁，甚至去供销社买了不少价格昂贵的物品给她带过来。 更别提爹娘三不五时还送粮食果蔬来。 而她呢，前世是怎么心安理得的接受父母对自己的付出的。 童瑶无尽的愧疚，回过神来，将珍珠放在老爹兜里： “爹，不用给我，我压箱底多着呢，你和娘拿着，家里不容易，后天咱们回去，经过县城去问问，这些生蚝珍珠能卖多少钱，卖了钱咱们去买…” 童母在旁边就要伸手去将珍珠拿出来，杨母走过来笑道： “亲家啊，我们阿瑶现在懂事孝顺了，你们收着，留着也要，卖钱也好，咱们阿瑶出息了。” 既然亲家都这么说了……童母和童父含笑对视了一眼，欢欢喜喜的收下。 其实杨母想说的是，亲家你们赶紧拿着，不然放童瑶手里，第二天去卖钱，分分钟花没。 阿桦现在被童瑶带得一模一样，童瑶要买啥，二话没说亲自去开锁拿钱。 杨母想到这，环顾了院子里一圈纳闷道： “阿桦呢？” 这是在童瑶之后，第二个人问了。 众人再次摇头，表示不知道，自从家里的生蚝开始下锅煮，人就不见了。 杨母疑惑的嘀咕： “去茅房也不用那么长时间啊，一个多钟头了，这人怕不是长痔疮。” 话音刚落，就见杨清桦捧着一碗刚煮好的生蚝出来，边吃边道： “你们吃生蚝吗，刚捞出来。” 众人一言难尽，这男人是有多虚啊，最近天天吃生蚝、喝枸杞都不腻吗，也不怕流鼻血。 尤其是童母不由自主的看向童瑶，目光藏着隐晦和谴责，童瑶瞬间尴尬。 站起来，走到杨清桦身边拍了他一巴掌： “吃吃吃，一天天的，就知道吃，晚饭没吃饱是不是。” 杨清桦小心翼翼的护住碗里的好东西： “孤岛上的生蚝那么大，煮好了肉质更甜，沾着黄芥末和酱油吃，鲜得很，阿瑶你吃吗。” 童瑶差点想说吃个屁，忍了忍，只能让他吃。 自家男人最近出海也累，咳…咳，补补是应该的！ 杨清桦一个人蹲在院子里吃，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憨笑道： “咋都看着我，你们要不要吃，自己去阿嘛那边用碗装，都在木盆里，晚了就拿去晒了啊。” 杨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厨房。 接下来是童父、杨清杰、杨清刚。 就连童翔都去盛了一碗出来，蹲在姐夫身边呼呼吃。 杨清桦没忍住说了一句小舅子： “半大小子吃那么多干嘛，又没用。” 童翔没听清，扭头询问： “姐夫，你说啥。” “没事，你少吃点，小心流鼻血。” “可是…姐夫你都吃一碗了啊，我才吃半碗。” 杨清桦：…… 第195章 咱家儿子是行走中的大团结！ 童瑶她们这边熬蚝油要把水烧开，再将生蚝放进去。 煮个半个小时左右，就将蚝肉捞出来。 有了蚝肉的熬煮，整个锅里的汤就变成乳白色，看起来真的很像牛奶。 杨清桦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拿一个小碗盛出一碗直接喝。 哪怕有生蚝淡淡的腥味也不管，一碗干了。 看得阿公也跟着干一碗。 男人啊，至死都爱这种补肾的美食。 童瑶吃了几个杨清桦碗里的生蚝就腻歪得不行： “你继续吃，我去洗澡了。” “嗯嗯，等我吃完也洗。” 杨清桦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拉童瑶大战三百回合，奈何家里房间少，他还得和老丈人睡。 不过…没关系，他先攒着，好饭不怕晚！ 童瑶洗完澡出来，看到他看着自己，眼神里都冒着火花，快忍不住拉他去小树林了～～ 唉呀，只怪旷得太久，她童瑶啊…可太稀罕他杨清桦咯。 走到他身边，趁大家伙没注意这边，指尖在他肩膀上游走了一轮 ，冲他眨了眨眼，做了个飞吻的动作…闪身走人。 杨清桦：！！！！！ 要命，自家老婆怎么那么会！要不是有个小祖宗，要不是结扎了，他真想再送她一次龙凤胎，咳… 杨清桦赶紧吃了一大口生蚝压压惊。 童瑶走进屋里，微弱的灯光照耀着…他儿子脖子上、手腕上、小腿上散发着金光的金首饰！ 童瑶羡慕的走到儿子身边，忍不住捧着他小胖手上的金手镯摸了又摸。 嘴里小声地蹦出一大摞筐酸话： “唉，你娘都没有，怎么你这臭小子有呢！果然啊，我生的崽子，运气会差到哪里去～” “你不知道，你娘两辈子都没带过金首饰呢。” “哎呀呀，儿子啊，要不娘帮你收起来，改天去县城里融了，咱娘俩一人一个，用红绳穿好，戴在脖子上。” 梦中的小家伙也是个爱金闪闪的，感受到有人要抢他的金闪闪，一个大逼兜打在童瑶脸上，嘴里秃噜出梦话： “坏人～打屎你！” 童瑶摸了摸发疼的脸，深呼吸默念：亲生的，亲生的！ 到时候她赚钱了肯定全身上下戴满黄金！不走出去，就在屋里戴…… 不，她还要买一床的黄金首饰、金条，在上面愉快的翻滚，比小崽子更闪！ 她童瑶很俗很俗，作为一个女人，就爱这种黄金啊，珍珠啊，一切值钱的玩意，当中就属黄金排榜首！ 童瑶脸上的表情太过猥琐，让洗完澡回来的童母忍不住转身出门，不确定要不要去跟亲家要碗符水喂喂，就怕她女儿中邪了。 童瑶听到动静，赶紧回神，出门拉回老娘： “干啥去啊，睡觉了，都多晚了，你先去睡，我去看看阿公阿嫲睡了没。” 童瑶推老娘进屋，就去厨房叫老两口去睡觉，不给熬夜！ 阿嫲阿公早早就洗完澡了，见童瑶过来催促回去睡觉，内心暖洋洋的，阿嫲嗳了一声，迈着欢快的小短腿和老伴回去睡。 老人家嘛，有小辈宠着，越活越像个老顽童，阿嫲和阿公自从跟了童瑶，一天比一天欢乐，精气神比同龄老人都好。 童瑶见阿公阿嫲乖乖去睡觉了，又去看其他人。 老爹和小弟屋里关灯，童瑶就在外面喊了一声，见他们睡觉才放心。 杨父杨母不用说，越来越会享受，分家后杨母不用带孙子，杨父出海没压力，两口子过日子那叫一个舒心。 杨清桦三兄弟今晚轮流看炉火，杨清杰和杨清刚回去睡会。 此时是杨清桦在看，见到童瑶进来，立即起身去拉童瑶的手 ，顺便关上厨房的门。 童瑶无奈： “你干嘛，跟做贼似的，这种天气，关门不热…唔…” 杨清桦直接上嘴！ 顺便过了一下手瘾，才拉着媳妇坐下来。 童瑶舔了舔嘴唇，回味道： “还好你刷了牙，不然一嘴生蚝味，埋汰。” 杨清桦忍不住又扭头亲了亲她，笑道： “再埋汰也是你男人。” 说完又想起今天童瑶看儿子的眼神，还有老丈人给珍珠的事，他温声道： “咱们家也有一千两百多存款了，你嫁给我三年多，我都没有给你买过什么首饰，当初嫁给我…我也没能力给你，等后天跟爹娘回去那边，经过县城，给你买金耳环，金项链，还有大手镯，咱们不等金铺打，直接买做好的。” 童瑶吸了吸鼻子，感动得不知道怎么说好，没想到他那么细心观察，知道自己喜欢黄金首饰，不惜花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家底去给自己买。 童瑶靠在他肩膀上，细细回忆…其实上辈子他也一样对自己好，只是家里没那个钱，他没办法给予更多。 只能选择出去闷头卖苦力，赚钱养家，让妻儿吃饱穿暖就是他能给予的全部。 童瑶拉过他的手，吻了吻： “不用，咱家的钱留着，家里不是有一个大金手镯吗，我不缺。” “那是从鱼身上脱下来的，虽然没生锈，但是终归是别人戴过的，连鱼都戴过，不好…” 不得不说，纯金的首饰，在海里当真不会生锈，那金手镯童瑶她们估摸了一下，有有个20-30克这样。 阿公以前出海、杨父又是老渔民了，就连杨清桦和童瑶都能大差不差的估计出来。 她们的手和眼就是称，大概的重量肯定能估摸出来的。 “阿桦，现在咱们县里黄金多少钱一克来着。” 杨清桦摇头； “不知道啊，上次咱们去县城只是帮阿嫲买银手镯，买完就溜，金铺都没进。” 童瑶语塞，她闭眼慢慢回想了一下前世的金价，再结合如今的购买力： “我估摸应该五十多一克，大城市的金铺不坑人，估计会到六十多。” 杨清桦呆愣在原地，结结巴巴到： “那…那么贵啊，我一直知道黄金贵，但…但想不到那么贵，咱们手上这个大金镯岂不是值个一千两百多！” 童瑶使劲点头： “对啊，还有，这黄金越留越值钱，它能涨价，要不怎么说黄金保值呢，还是富贵的象征。” 杨清桦连忙想起自家儿子，嫉妒道： “阿瑶，咱们儿子收到的黄金三件套，可是实打实的重，加起来估计有五十多克，那可是小三千块啊，咱家儿子走一步都是大团结的象征是。” 童瑶：！ 夫妻俩猛然想起这档子事，着急忙慌去屋里扒拉小胖墩身上的黄金三件套！ 没收！赶紧没收！小孩子家家戴什么黄金首饰。 爹娘先保管，以后长大了不还！ 第196章 仗义的姐妹 夫妻俩火急火燎地冲到屋里给童母吓了一跳，忍不住小声道： “你们两人干啥，跟火烧屁股似的。” 童瑶和杨清桦来不及回答童母的话，探身去将儿子挪出来。 小家伙睡相极其不好，刚睡着还挺好，睡了一会，小脚丫直接搭在顾南肚皮上，脑袋都歪在人家头顶上，两手大赤赤的摆开。 被娘移动也不醒，估计是船坐多了，受得住晃荡。 童瑶和杨清桦对着儿子上下其手，将他的金灿灿全都褪下。 童母在一旁赞同的点头，还小声道： “晚上我们帮他脱还不给，满院子跑，就是不给近身，这小贪财的模样也不知道随了谁，这会趁着他睡着了脱下来好，不然这么贵重的金子给他带身上，别人看到了不抢都难。” 童瑶将儿子的三件套交给杨清桦放柜子里，这才回老娘的话： “可不是吗，这年头不说拐子，抢劫犯也多，就是我们村里都有不三不四的人，见到他戴这些玩意把孩子掳走，拿金子的拿金子，卖孩子的卖孩子，一举两得。” 童瑶自己说完都忍不住心里后怕，还好晚上的时候小家伙戴上只有自家人知道，要是传出去，家里不被贼光顾才怪。 童母打了她一下： “你这嘴没把门，这话可不兴说，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童瑶也跟着呸了几声，杨清桦当着岳母的面开锁收好金首饰，就和两人说了一声，出去看炉火去了。 童瑶和童母见时间也不早了，赶紧拉灯睡觉。 早上六点，童瑶醒来看了看外侧，她娘早就起来去外面帮忙了。 果然还是老一辈人勤快啊，童瑶去院子里洗漱。 家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来帮忙，有杨二嫂的娘家人，还有胖妞、阿艳、阿娇都带着儿子来了。 三人的儿子在院里和杨溪莉、杨溪强玩，大人不给他们大喊大叫，五个孩子就在院子里嘀嘀咕咕。 杨溪莉是大哥大嫂带过来的，杨溪强是二哥带过来。 胖妞和阿艳两人没有婆婆，阿娇婆婆也过来帮忙。 同村几人玩得好，杨母和杨父又会做人，因此几家关系都不错，除了招娣和矮妹两家，现在几乎不来往。 就连二伯母也带着女儿杨清秀过来。 童瑶有些诧异，今天二伯母竟然不去大堂哥那边帮忙，要知道那边结婚可比自家小打小闹的请亲戚吃饭忙得多了。 按照昨天二伯母的巴结劲，很难让童瑶不多想。 直到看到接下来的一幕，童瑶有些懂了。 杨清秀在洗菜，童瑶就见她老弟屁颠屁颠的辛勤帮压水。 童母和二伯母在另一边你说我笑的边杀鱼边说话。 童瑶蹲在水沟旁边刷牙边瞄老弟，这也太神奇了点，一晚上过去老弟竟然有些开窍了。 两人的年龄虽说相当，但也要明年才成年啊，太早了点。 童翔被老姐目光灼灼的盯着，脸热了热，不好意思的扭脸。 童瑶嘴角抽抽，想说点啥，差点被嘴里的泡沫呛到，只能咽下想说的话。 胖妞三人等童瑶洗漱完才凑上来吐槽。 女人嘛，最是八卦，就这最近招娣和矮妹的事翻来覆去说了又说。 阿艳还无语道： “阿瑶，我跟你们说，昨天晚上你们不是网了上千斤黄鲥鱼吗，我男人回来跟我说你们海上的事，你家后面回来不知道，矮妹一家真是太过分了，她婆婆泼辣无赖得很， 在码头上和我公爹他们一直闹，说什么那群鱼是他们家赶过去的，我们家和老孙家甚至隔壁村两条船的人都要分她们家一份，一家分三分之一的鱼给他们家，不然就去告诉村长。” 童瑶和胖妞以及阿娇三人不可置信。 童瑶呸了一声： “不要脸，昨天在海上也这么跟我们说的，差点被我们揍，想不到回到码头还不甘心。” 胖妞纳闷： “那矮妹不说话吗，咋说之前都是和我们玩的挺好。” 童瑶和阿艳翻了个白眼，这事童瑶最有发言权，呼噜完最后一口粥，抹嘴道： “别指望矮妹顾忌之前的姐妹情了，在海上骂得我头都臭，她婆婆直接就说矮妹和招娣跟我们绝交得好……” 童瑶心里有火，把昨天海上的事说了一遍。 阿艳昨天也只是听他男人说了大概，男人一般不会说这种家长里短，就说了大概，所以她也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阿艳握了握拳： “不行，我也要跟着我男人他们出海，不然又碰到这事，你吃亏，娘的，欺负咱们没人。” 阿娇在旁边看得起劲： “我们家现在用小木船也赚了点钱，阿瑶等等我，等我家多存点钱，明年就可以买二手船了，到时候咱们几条船一起作业，碰到事也不怕。” 胖妞家不做海，不过也表态： “阿瑶，没事，我们家现在养了一大批小猪仔，到时候我家打算在村里支个摊子，我在家门口卖猪肉，到时候不卖给她们两家。” 童瑶被几人弄得哭笑不得，不过心里都暖暖的，她的这三个姐妹人品真不错，现在各家都好起来，而她家也隐隐比三人家好一丢丢，感情依然不变质。 童瑶刚想继续唠嗑，屋里就传来小祖宗撕心裂肺的哭喊。 胖妞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 “你家小祖宗醒咯，还不去伺候。” 阿艳笑得更开心： “听你婆婆说，你儿子最近可是小少爷，轻易惹不得，还不去看看你家小少爷哪里不开心了。” 阿娇补充一句： “你家又来了一位，哈哈，伺候俩。” 童瑶没好气的骂了她们几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国家不给生二胎，不然她指定祈祷她们一胎三个，个个都是小祖宗。 她起身叹了口气，去屋里看孩子。 走进房间，就见顾南抱着自家儿子哄，拉拉小手、摸摸小胖脸都没用。 他自己都是个孩子呢，能懂事的哄这个哭闹不止的弟弟，已经算非常厉害了。 见到童瑶进来，顾南松了一大口气，将杨溪俊的小脸转到门外看童瑶，自己就去旁边围观。 第197章 怄气的小家伙 小家伙见到娘，哭声立停，张开手要抱抱。 后知后觉感到手上的重量不对，空荡荡的，没有昨天的金闪闪！ 又开始呜呜，抽噎着在童瑶怀里指自己： “金金，俊俊的，不见鸟，呜呜…坏人偷，娘打坏人。” 真诚的小家伙，给予亲娘极大的信任，丝毫不觉得是爹娘掳走的，只以为是坏人趁他俊俊睡着偷走了。 童瑶呵呵一笑，不会瞒着他： “爹娘帮你收好了，你还小不能带着出去，万一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杨溪俊万万没想到，坏人竟然是爹娘，一时间难受得无法呼吸，抬头看着老娘，而后重重的哼了一声，离开娘的怀抱去角落里，自己拉上被子盖上，eo了~ 童瑶哭笑不得，先不搭理他，招呼顾南过来给他穿衣服。 顾南不懂就问： “瑶姨，弟弟不能戴吗，他好喜欢啊，现在都生气了，能不能还给弟弟啊。” 被子里的小家伙动了动，小屁孩移过来了一丢丢，肉眼可见的偷听。 童瑶只能慢慢解释： “你送给弟弟的金首饰要花很多很多钱买的，有些坏人看到了，不光会抢，还会将弟弟抱走，让弟弟再也见不到爹娘，见不到你，可不可怕。” 顾南想起之前被人抱走的事，害怕的点头： “可怕，那我们就不给弟弟戴了，我有玩具，我给玩具给弟弟玩。” 小家伙听见娘说了一大段话，半懂不懂，但是他知道再也见不到爹娘会很可怕，顾不上怄气，立即掀开被子，挤到童瑶怀里，抱着她的脖子，依恋道： “俊俊要娘，俊俊不戴。” 童瑶含笑亲了亲小家伙，见顾南希翼的看着自己，也亲他一下。 顾南害羞的在床上蹦跶，开心极了。 杨溪俊看到哥哥在床上玩得开心，他也要起身去玩。 童瑶赶紧拉住： “穿衣服，你看哥哥都穿好衣服了，一会要去刷牙洗脸，吃早饭，你哥哥姐姐还有牛牛和狗蛋哥哥都在外面呢，俊俊要不要和他们玩。” “要~俊俊要玩。” “嗯，那就听话。” 顾南听到外面有别的小伙伴，又看看杨溪俊，下床霸道的拉着弟弟一起出去。 童瑶给他们洗漱完，又喂早饭。 顾南能自己吃，杨溪俊还得喂，他见到哥哥姐姐都围在旁边，着急的大口大口吃饭，童瑶喂什么他就吃什么。 而顾南就难了，吃不惯海边人的早饭，一个劲的喝粥，青菜也不爱吃。 杨母见他不肯吃，去厨房煎了两个鸡蛋出来，两个小孩一人一个。 童瑶夹生蚝和青菜到他碗里： “都吃完，不能挑食，不然瑶姨揍。” 杨溪俊在童瑶怀里学嘴：“吃完吃完，不然俊俊，揍！” 顾南抖了抖身子，不甘心的顶嘴： “可是我爷爷说，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爱吃就不吃，我想喝奶粉…” 童瑶无语，这顾老爷子也太无脑宠孩子了些，怪不得顾南那么瘦，抽条的阶段，更应该营养均衡。 童瑶严厉道： “别一口一个你爷爷，哪怕你爷爷来也救不了你，老实吃，要不然瑶姨再给加你个菜。” 顾南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期盼的问童瑶家啥菜。 “竹笋炒肉，下饭得很，你要不要。” 这道菜顾南昨晚刚吃过，摇头跟拨浪鼓似的，老老实实吃饭吃菜。 杨溪俊被揍多了，听到这个菜，小身板都坐直溜了，嚷嚷着： “俊俊好乖，娘不打。” 童瑶笑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圆滚滚的小肚子： “行了，你饱了就在旁边等等哥哥，一会带哥哥去玩。” “好~” 几个小孩围在旁边眼巴巴的看，除了昨天见过顾南的杨溪强和杨溪莉，还敢凑上前。 牛牛、狗蛋、柱子都站的远远的，好奇的偷看顾南，不敢说话。 顾南穿着和农村小孩不一样，小衬衫九分裤脚踩小皮鞋，吃早饭，嘴角沾到菜汁，还会拿手帕擦擦，太讲究了。 他们有些不会吃饭的，娘喂饭，嘴角粘到啥，娘直接用饭勺一刮完事。 而牛牛更是每天在院子里和小鸡同吃，嘴里有饭粒，手一抹，顺便给小鸡啄走，汁水粘手上直接抹在鸡身上，家里的鸡和他感情好，也不跑。 不像杨溪俊，和家里的鸡那是天敌，跑不快就容易被这小子抓了刀。 童瑶都没注意顾南的讲究，自家孩子嘴角粘菜汁也是用木勺子一刮，瞬间干净。 两个小家伙吃完饭，童瑶直接放他们去玩。 杨溪俊用手背抹了一把嘴，看到手上有些汁水，咕哝着： “埋汰~” 哒哒哒的跑去院子里劈柴的老爹身边，小嘴凑到他后背一抹就去玩。 杨清桦坐在凳子上顿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跑远的儿子，习以为常的继续劈柴。 由于今天大堂哥大办喜酒，请了全村人，童瑶家里来的人很少，少了一大半人，刚好能凑齐四五桌。 都是真正的亲戚，阿公阿嫲的几个兄弟姐妹也来了。 这批蛋家渔民都在这个村子里，阿公和阿妈的哥姐们都八十往上了，腿还能走的，用树枝当拐杖，慢悠悠的过来。 弟妹还都是六十多，腿脚利索，也早早过来。 至于家里的儿子女儿，同村的都去童瑶大堂哥那边喝喜酒。 杨母娘家同样给面子的过来。 二伯母家也一样，男人都去那边，她和女儿过来。 二嫂娘家人亦是，大嫂一家人是从来没露面，估计是怕大嫂回来告状，不敢来。 村里人就是这样，杨大伯和杨父闹别扭是他们两兄弟的事，他们作为亲戚和乡里乡亲不管这个。 亲戚属于来往好，会分两批人过来吃饭。 胖妞和阿艳、阿娇的男人以及公爹及给面子，没有去童瑶大堂哥那边，反而来到童瑶家。 像招娣和矮妹她们是全家老小都去，好在没有路过童瑶新家这边，要是路过，肯定要吐泡口水才走。 人性复杂多变，有些关系交善难，交恶容易，只因一点理由，说翻脸就翻脸。 来童瑶家的人，第一眼看到顾南都好奇的问这是谁家的孩子，这做派和打扮和他们村里的娃都不一样。 杨溪俊就会拉着顾南冲到人面前介绍： “俊俊哥哥吖！” 第198章 到底是谁偷网 小家伙说得一脸认真，大家伙皆是一愣，而后细细打量。 好在两个孩子长得不像，顾南五官没有半点像童瑶和杨淸桦的。 不然众人真以为童瑶和杨淸桦未婚先孕，偷偷生了个大儿子出来。 杨母在旁边笑着让杨溪俊带顾南去玩，她才在旁边解释。 这是县城一个老爷子家的孩子，那边有事，就让孩子过来玩几天。 众人边帮忙，边继续问这个老爷子看起来是个有钱人，不然这孩子怎么穿得那么富贵。 行为举止和她们农村家的孩子天差地别，老杨家是咋认识这号人物的。 说起这个，杨母就来劲了，从童瑶救人开始，又到认识锦航酒店的东家慢慢说。 给大家伙说得一愣一愣的，一个个话里话外全是恭维杨母的话。 一个老太太经竟然夸奖童瑶： “你家小儿子娶的媳妇好啊，勤快聪明，关键是心善，这就是善人有善报，遇到贵人了。” 这个老太太住在海边竹排，台风才回儿子家住。 她不怎么关注村里的事，此时童母说啥她跟着夸呗。 杨母：啊？ 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这个老太太。 又看向另一边和姐妹嗑瓜子，哈哈拍大腿大笑的童瑶。 杨母：…… 这老太太来了好一会了，眼神估计不太好使。 童瑶聪明是真的，善良也是真的。 至于勤快…嗯…那也只是出海照顾孩子很勤快，外加一个花钱勤快。 在家里，那是跟大祖宗似得，饭菜家务都是不干。 有时候饭都是她帮打，送到她面前，洗澡都要阿桦帮打水，就差帮亲自洗了。 不怪杨母产生这念头，这年代的女人很传统，嫁给渔民，能跟出海的出海。 回来还要做饭洗衣做家务，照顾孩子，伺候男人公婆，朴实又任劳任怨。 她自己都是这么过来的，也就是出了童瑶这么个儿媳妇，她才被带偏了。 不过咋说呢，杨母这人确实是一个知道变通的人。 知恩也善良，分家前被两个儿媳妇推来推去，两个儿子也不做表态。 是童瑶站出来的。 包括这段日子对她们四个老人的好。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放在心上呢。 童瑶这个儿媳妇真不错，比所有儿媳妇都好。 伺候就伺候，因为她，家里条件越来越还好了。 没有童瑶的带领，走不到这一步。 杨母回过神，站起身去厨房装了一大盘花生，还泡了红糖水给童瑶： “阿瑶啊，娘给你们拿点花生，光有瓜子怎么够，也别顾着说话，多喝点水，娘看你嘴唇都干巴了。” 胖妞几人羡慕的看着童瑶被婆婆关心，忍不住为她高兴，阿瑶婆婆对童瑶真是越来越好了呢。 童瑶接过杨母递手上的海碗，手都抖了，这莫名其妙的关心，她瑶瑶好怕啊！ 杨母笑呵呵的盯着她喝完水，又亲自将碗拿回厨房，这才继续去另一边继续和大娘们吹牛。 胖妞啧啧个不停，童瑶对她翻了个白眼，将一把花生塞她手上，问她啧什么，多吃点花生去。 胖妞嚼着花生嘀咕：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童瑶笑道： “知福知福。” 阿娇忽然在旁边起了个话题： “阿瑶，你公爹是不是去放地笼了啊？” 童瑶点头： “嗯，我们昨天留了不少杂鱼小虾，我公爹拿了点去放地笼。 明天中秋，凌晨我就要和我爹娘小弟回家过节，我公爹说他凌晨四点多去收地笼，有大货就让我们带回去。” 阿娇又问： “那你公爹是不是在咱村沙滩礁石那边放啊？” “对啊，还是借我二堂哥的小木船去放的，开大船没必要，不光耗油又不方便停船。” 她们村有小木船的人家，放地笼和延伸钓以及固定网都是大概在那边。 因为近礁石区，那边货多，要是放在别处，没什么大货。 这是鱼群、虾蟹根据生态环境选栖息地，毕竟礁石区那边有吃食。 别的地方很少，没有吃的鱼群虾蟹去别处最多游玩会， 不会长久栖息。 阿娇无奈叹息： “那你们别指望了。” “为啥，是没有大货吗，不至于，又不是大船拖网作业，一网打尽…” 阿娇赶紧打住童瑶的话： “大货肯定有的，虾蟹也大把，我们家本来也在那边放地笼和延伸钓的。 但是最近不知道是那个天杀的玩意儿，专门偷货，我们家是七排地笼，天天被偷两三排，延伸钓也被偷，不光我们家，别人家也被偷。” 童瑶咂舌： “那么嚣张。” 阿娇更气了： “可不是，我家还有好几家直接换了个位置才好点。 你公爹凌晨就去放网，我来的时候没碰到，不然我就让他换个位置，这偷地笼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我们不可能白天晚上啥事都不干，就去那边等着抓人。” 童瑶和阿艳、胖妞赞同的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每个村几乎都有小偷小摸的人，怀疑都怀疑不过来，就连童瑶老爹种菜种果都有人偷，手脚不干净的人太多。 除非把他抓个正着，不然真拿他没办法。 放到后世都是这个道理，后世国家科技发展起来，有摄像头还好，抓人一抓一个准。 这年代没有摄像头，天黑后，没有路灯，村里漆黑一片，更别提茫茫大海。 说起这个，童瑶几人都有些心情不爽，这种无力感谁碰到谁知道。 还好阿娇一家换了地方，损失也是之前的事。 童瑶和阿艳家是拖网渔船，去的也是近海作业，没有这个担心。 杨溪俊和小伙伴玩了好一会，想娘了，又跑过来，蹬腿爬上童瑶膝上腻歪。 童瑶给他擦汗擦后背顺便喂水，又给顾南来了一遍。 顾南喝完水，在旁边叫他继续去玩，他也不搭理，埋在娘怀里嚷嚷： “俊俊要娘，不玩。” “哥哥寄几、去~” 顾南拿他没办法，只能坐在童瑶旁边等他。 牛牛几人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叫他们去玩，见叫不动人，就转身继续玩。 胖妞几人拉住儿子，给他们擦汗，摸了摸后背果然湿乎乎的，拿出自己带的毛巾给他们擦干，喂点水才放人。 第199章 出去见世面吗，赚大钱的那种！ 到了两点，正式开席。 老一辈的坐一桌，虽然同村，腿脚利索的还能经常聚在村头树下唠嗑，腿脚不便的是极少见到，更别提同桌吃饭。 阿公阿嫲也难得和自家兄弟姐妹同桌吃饭，因此老两口没有和童瑶她们坐。 像杨父杨母就和亲家、同龄的一起坐。 童瑶自然是和胖妞几人坐，几人都带着孩子，加上各自的男人一桌满满当当。 杨母提前盛一份出来，让杨清刚送过去隔壁。 杨二嫂的亲娘自然知道是啥情况，不过嘴巴闭得紧紧的，谁问都说自家女儿最近不舒服。 杨母一家也是这么应付过去的，大家也不在意，抓紧吃饭才要紧。 童瑶她们这边农村办酒席招待会有个经验老道的男人掌勺。 这个人就是胖妞公爹，童瑶她们家怎么说也有五桌人，需要做的菜就不少。 大部分是海鲜，各种榄子、萝卜缨、酸菜搭配炒！ 大菜就是炖猪蹄，五花肉炒白菜、猪油渣炒菜心、香菇。 再来一个鲜美的泥虫汤，这个泥虫和沙虫不一样。 泥虫是她们这边的叫法，有些地方叫泥丁\/泥钉，学名可口革囊星虫。 体长比沙虫小一些，大概10厘米，呈圆筒状，像似钉子，前端较细、表皮灰黑。 生活环境更不同了，泥虫是生活于有淡水注入的海边浅滩咸草地里。 营养价值也比沙虫稍微低一些，具有滋阴补肾、清热去火、增强免疫力等功效， 但自然鲜味比沙虫更胜一筹，口感嘛因人而异。 有些人觉得泥虫好吃，有些人却觉得沙虫口感更好，毕竟沙虫有“海人参”的美称嘛。 童瑶她们村大部分喜欢拿泥虫来炖汤，加些葱花段进去汤就已经鲜得不得了。 作者在海边的时候超级爱吃泥虫，丝毫不觉得难接受~哈哈 有些人却喜欢用来做刺身，加点白酒和村里种的小青柠腌制一两个钟头直接开吃。 还别说，喜欢吃这口的人就能体验泥虫刺身的爽口，鲜清爽脆丝毫没有泥味和腥味。 特别是蘸点黄芥末和酱油，鲜得患有风湿病的老人家大吃特吃。 膝盖痛是膝盖痛的事，关他们嘴巴啥事。 刺身这个童父三人就吃不了了，他们更能接受煮熟的泥虫。 童瑶加上前世几十年，那是真的改变了她的胃口，是一个合格的海边人啦，吃刺身吃得那叫一个欢。 惹得怀里的小家伙一个劲的嚷嚷也要吃。 这是个小吃货，啥都要吃，特别是看娘吃得香，那是闹得不行。 童瑶给他夹了一个煮好的泥虫，小家伙嗷呜一口吃掉。 又指桌上的泥虫刺身，童瑶又给他夹煮好的泥虫，一来一回，小家伙自己都忘记刚才要吃啥来着。 顾南坐在童瑶身边，童瑶时不时给他夹菜，讲真，一个人带两娃是真的来不及吃饭，忙得顾不上投喂自己。 杨淸桦帮顾南夹菜，这臭小子和杨溪俊一样矫情，不愿吃。 杨淸桦只好给童瑶夹，到了童瑶碗里，童瑶直接夹给两个小家伙，这两孩子又吃上了。 让夫妻俩真是哭笑不得，这和左手过右手有什么不同，小孩的心思真难懂。 就连胖妞几人的儿子也一样，自家老爹夹的菜一律不吃，就爱吃娘夹的。 牛牛在家宁愿和鸡一块吃都不愿和老父亲凑合。 在场的老父亲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孩子太小，真想使劲揍，矫情！ 小娃娃就这样，平日里老爹忙，跟娘多，大部分时间都和娘黏在一块，更习惯娘。 童瑶她们喂完孩子，就直接放到一边玩，当娘的才能吃饭。 杨淸桦几个男人才吃饱了就坐在桌上喝酒聊着天。 几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成家后各自顾着妻儿、赚钱养家难得聚在一块。 借此机会几人推杯换盏地畅聊。 童瑶她们吃饱了也开始喝点小酒，她们这边女人都会喝点小酒。 毕竟住海边，年纪大了多少都有点风湿病，不喝点去湿气可不行。 更何况还有些女人是跟着出海的，更得喝。 杨清秀在旁边刚吃饱，坐着喝茶，忽然和童瑶开口： “堂嫂，清兵堂哥跟我们家说，我准备成年了，初中毕业就一直待在家。 没出息又没有能力挣钱填补家里，就让我过阵子跟他出去见世面，我不知道…” 杨清秀话刚出口，对面的童翔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 见众人被自己的动静吸引过来，他赶紧低头捡茶杯。 用茶水洗了洗，借机忙碌，实则支起耳朵继续听。 其他人均被杨清秀的话惊到，被童翔的动静打岔，抬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听。 童瑶心里暗骂了句没出息，才转头问杨清秀： “那你爹娘怎么说，还有你想不想去，最重要的是大堂哥有没有跟你说出去是干嘛。” 童瑶的一连三问，让杨清秀呆愣了好一会，她想了好一会才搭话： “这是前两天的事，我爹不同意，但是我娘一开始也认为我出去见世面挺好的，不说挣钱回家，起码能认识…” 杨清秀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对面的童翔，脸红了红，没继续说这句话。 童瑶耐心的等了她一会，才继续问然后呢。 杨清秀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不太好意思开口。 杨淸桦他们这几个男人瞬间干杯喝酒，聊别的，不过和童翔一样，支起耳朵偷听。 杨清秀涉世未深，还真以为他们不关注自己了，才继续： “我爹昨晚不知道跟我娘说了什么，今天早上过来就说我不去就不去。 我自己的想法是不想出去。 大堂哥说是县城有个大酒楼，好像叫什么醉满楼的。 现在开始装修搞卡拉ok，让我过去做服务员。 工资开得可高，说消费的都是有钱人，人家知道的多，随便跟我说几句都让我学到不少。 村里有不少和我同龄的姐妹都被大伯母游说，她们没出过村，都不太敢去。 但家里的娘都想着她们出去能挣大钱，能贴补家里，就让她们节后也跟着大堂哥出县城。” 杨清秀慢悠悠的说完这一段话，童瑶听完心里狠狠的一抽。 这特么的，大堂哥真够恶心的。 这年代有啥能让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女孩出外面就能够收入不菲，除了犯法的事，她真想不出有别的事。 第200章 童家父女二重奏 胖妞几人也听说这事，就连他们男人都知道。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给童瑶和杨淸桦听。 自从大堂哥杨清立准备办喜事，找了个好亲家，大伯母满村炫耀。 说啥亲家是县城造船厂的老板之一，老有钱了。 他儿子因为娶了他家女儿，帮介绍认识了不少大老板。 路子比村里人广了去了，现在能拉拔你们一把，你们就偷着乐。 也就童瑶一家忙于出海挣钱，最近很少和村里人闲聊八卦。 村里人压根藏不住消息，知道杨父一家和大伯父那边闹得狠，更不会上来说嘴。 就连童瑶，最近都很少和胖妞几人聚会闲聊，知晓八卦自然落人一步。 童瑶消化了一波，才继续和杨清秀说道： “你不去是对的，堂嫂经常去县城，又认识锦航酒店的东家，那些卡拉ok，大老板是多，但是好的大老板少， 人家是见过世面，阅历也不少。 但将这种事拿来和咱们说，未必适合我们。 要真有正经的赚钱路子人家自己都赚不够，凭什么和我们没关系的人说呢。” 杨淸桦在一旁猛点头，他老婆就是会说话。 他就是明白这个道理，但碍于这个是自己堂妹，男人和女人又不好说这些知心话，阿瑶说最合适了。 杨清秀理解童瑶的意思，转而又问： “那大堂哥为啥说在那边上班会赚大钱啊，还说我们就是去做跑腿，帮那些老板上上酒，站旁边候着就行，工作轻松钱又多。” 童瑶差点忍住骂人，这大堂哥只会忽悠村里未出嫁的小姑娘了。 这年代的卡拉ok很少有包厢的，就在楼上搞一个大厅，昏暗的音乐，一堆男男女女听嗨歌喝酒跳舞，要啥服务员。 真要有那么豪华，要服务员也是要极少人。 而且那些老板什么的男人喝多了，那接下来就不知道是什么事了。 农村姑娘一开始可能会被吓到。 可毕竟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性格最容易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给点票子，买点首饰分分钟到手。 别以为苗英姿什么都不懂，快三十岁的女强人，来到这边开大酒店做卡拉ok，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童瑶是因为上次有稀罕的马氏贝珍珠才会认识这类人。 后来也是因为有稀罕的海货好，又有顾老爷子和顾南的原因，稍微打点交道。 要不然童瑶是不会多加来往，道不同不相为盟，不是一类人根本没法来往。 童瑶想到着，看见一脸好奇又单纯看着自己的杨清秀和童翔，只能隐晦说道： “这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好人有，坏人也不少，在那个什么你说心思不纯的人，喝了酒，看上年轻的小姑娘，他们又有钱，会怎么做呢。” 童翔秒懂，立即抢话： “那种人会对年轻的小姑娘干坏事！”说完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头。 杨清秀被他说的吓了一跳，快成年的姑娘了，该懂不该懂的自家老娘都会教导，反应过来的杨清秀脸由红转白。 哆嗦着看童瑶： “堂嫂，那…那大堂哥叫我们村那么多年轻小伙和年轻姑娘，这…这是不是不好。” 童瑶联想大堂哥的尿性，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聪明全用在歪门邪道上，上辈子是几年后才结婚，娶了个县城双职工的女人。 四年都没有小孩，后来离婚了，又娶了两个，一个比一个离谱。 这辈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蝴蝶效应，让大堂哥提前结婚了。 还准备祸害那么多人，真是让童瑶不知道咋办好。 她毕竟没有预知将来的事，这会村里人都指望着跟大堂哥赚大钱。 她眼巴巴的上去和人说大堂哥不是啥好鸟，让你们去赚违法的钱，必然会引起公愤。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她只能和在场的人说说其中的利害关系。 在场的人肯定会传出去，至于村上人听说了之后怎么抉择，那就看命了。 毕竟这年代靠着不正当生意发家的人不少，有些人压根不管违不违法。 哪怕这事踩钢丝走在危险边缘都不回，能赚到普通人一辈子赚不到的钱，他们何乐而不为。 胖妞和阿艳两人娘家也在本村，都有未出嫁的小妹以及堂妹表。 他们男人家里边也有，听了童瑶和杨清秀的对话，纷纷沉默下来。 而童父坐在隔壁桌，自然谈听说了这事。 桌上的人就着杨清立的事大说特说，尤其是喝了点酒，更是神情激动地滔滔不绝。 童父和童瑶不愧是父女，虽说是童父是个农村老汉。 不像童瑶似的，因为重生的原因知道一些几十年后的事。 他仅用自己微薄的见识，独特的智慧，高超的语言给桌上的人表达。 桌上的中年男人和妇女愣是被他说的拍桌大骂大伯一家不是人。 又骂杨清立更是狼心狗肺，坑他们村里的年轻人。 童瑶这桌瞬间搬着板凳，拿着酒杯过去凑热闹。 杨溪俊更是玩都不玩了，拿着扫把冲到童父这桌参与，挥舞着扫把大声怒喊： “歪公，走，俊俊刀坏人，刀刀刀！” 小家伙现在是真的有血性，上头得很，比喝了酒的大人还醉。 但凡多两粒花生米，他都能去后院拖鸡出来，给众人现场表演刀鸡！ 童瑶将他手里的扫把拿去放好，童父哈哈大笑的抱起外孙继续和大家伙吹牛。 顾南自己滴溜溜的跑到童瑶腿上坐着听。 他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杨溪俊的爬腿技能，只要童瑶腿空着，杨溪俊又不坐，他必然爬腿，坐得比谁都稳。 饭吃完，杨母带人收拾桌子洗碗。 吃完饭大家都不走，坐在院子里吹牛。 时不时喝一口酒，也不用下酒菜，光听童瑶说她们最近出海的奇遇、童父家乡的事迹就津津有味。 有童父和童瑶在，众人聊得贼过瘾，就连八十多岁的老爷子老太太都不愿回家咯。 杨溪俊在童父怀里得意洋洋，时不时骄傲的喊： “俊俊外公~俊俊的娘~全系俊俊的。” 众人被他傲娇的小模样搞得啼笑不已。 第201章 一群人跑村！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太阳开始落山，大家伙准备回家。 还没起身呢，就见到门外进来几个人。 来人是大伯母夫妻俩，还有杨清立。 这三人是老埋汰了，大家见怪不怪。 新奇的是杨清立带着新婚老婆、岳父丈母娘过来的。 这个新婚老婆的模样…众人一看，心里直接平衡了。 杨清立模样是不错的，怪不得能得老丈人拉拔。 这财运…是他该得的。 童瑶一家人认识这个新娘，这人就是上次照相馆碰到的极品女人以及她的极品老娘。 母女俩见到童瑶一家，想起上次的事，怒气上头就要骂人。 不光她们记仇，杨溪俊这个小家伙更记仇。 从童父怀里下来，站在他身前，运气呐喊： “坏人来，俊俊刀，地饱天！！” 吴美艳瞬间抿唇收下颚，气势一歇。 而她老娘想到今天是女儿的大喜日子，不能闹。 憋着气看向大伯父和大伯母： “亲家，这就是你的小弟一家是， 上次我和你们说在照相馆遇到穷酸农村人，越穷越没有素质。” 说完不看大伯父一家的脸色还补了一句： “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我算是见识到了。” 在场的谁不是农村人，而且还是在他们村这么骂人。 之前又有童父和童瑶的科普，管你是不是县城人，抄起趁手的家伙什就冲过去打。 妈的，惯的你！ 阿公阿嫲见一大群人都追了出去，老两口留下来关好门窗，才抄起木棍紧随其后。 大伯父一家还想带亲家过来看老两口，顺便炫耀一番。 刚打个照面，话没出口就被一院子的人追着打。 这特么的，真是没法说理。 特别是杨清立腿伤刚好点，不宜跑动，因此就落在后边，被后面的人拿着扫把不停地打腿打胳膊。 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洞房都没入，就被追得满村跑。 他奶奶的，真倒霉！ 确实是倒霉，但凡他岳母不说那几句话还好。 说了那几句话，谁服气，人活着不为别的，就为拼一口气，不能忍！ 更别提在童瑶家的这批人还是喝了点酒的，胆子比海都大。 杨溪俊跟着大部队冲，拿着娘经常揍他的鞭子跑得快极了，喊得比谁都凶： “打屎~打屎，不要跑，俊俊追不上。” 杨淸桦跟在小家伙后面都快笑岔气了。 顾南一把拉起他，兴奋的跟着跑。 瑶姨家可太好玩，太刺激啦，这里的人说话又好听。 他顾小少爷超级喜欢这里的！ 一群人边怒骂边跑，愣是绕了村里一圈，最后还是老村长出来阻止的。 “童瑶，胖妞你们给我站住，怎么又是你俩胖媳妇打头打群架，这个村的热闹全是你俩带起来的。” “还有后面几个老爷子、老太太，你们也给我站住，拄着拐杖还跑得那么快，万一摔出个好歹咋整。” “旁边那个小胖墩，你给我住手，人小脾气还大，拿着鞭子就牛了是不是，谁家的孩子，赶紧带走。” 老村长气糊涂了，换在平时，慢慢认，指定能认出这小胖墩是童瑶家的，这会是烦死。 一帮人围着五个人不停地骂骂咧咧，又时不时动手，五个人跑不动，抱头蜷缩在一块，童瑶和胖妞还贴着人按住，怕人暴起伤人。 这场面…谁见到都以为是童瑶她们在欺负人。 童瑶见老村长来了，摸了摸鼻子，操起不停骂骂咧咧的儿子闪出圈外，还对着村长讪笑： “呵呵，村长好啊，这…这是我家的小胖墩，我这就抱回去，那啥，孩子饿了，我回去喂点饭。” 老村长嘴角抽抽，还孩子饿，看那孩子肚子圆鼓鼓的就不像是饿的，还凶得很。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童瑶家请人吃饭，还有杨清立结婚。 两家都请了他，但作为村长，这种酒席他很少去。 村里酒席多得很，家家都去，他家有多少钱都不够随礼的。 所以不是谁家发生了啥特大事情，老村长几乎不会上门。 “站住，你先别走，来说说这是啥事，地上的人抬起头，你们是不是我们村的人。” 吴美艳第一个抬头，村长艾玛一声，后退了好几步。 差点直呼哪来的丑东西，辣他的老眼。 被人追跑，满身大汗，一出汗。 新娘妆容全花完，这年代的新娘妆，素是很素。 但是大红嘴唇和脸颊的腮红肯定是化得重的。 结婚嘛，就是要红红火火，看着喜庆。 好看的人妆花了都是一种破碎凌乱地朦胧美。 不好看的人，妆花了那是一种鬼见了都发愁。 吴美艳就是这种鬼见愁，汗打湿了大红唇，咧嘴呜呜骂童瑶，牙齿上还粘着斑斑点点的口红。 她又爱美追求时尚，家住县城，又有时下最豪华的22寸大彩电。 看到港片里某些女演员的妆容，她也要求化那种浓妆艳抹的。 花花绿绿配着的眼影搞上，眉毛化黑，五官又不出色，这给整出一个东施效颦。 去喝喜酒的年轻小伙，别说闹洞房了，酒喝几口纷纷回家睡觉。 村长艰难的站在原地听她连骂带咒的说事情原委，认了好一会，又问童瑶是不是这么回事。 轮不到童瑶接话，一旁的老爷子和老太太直接出面说清楚。 以村长的年纪，在他们眼里是个后生。 但对于这个一村之长，老爷子老太太们是相当尊重的。他们也不颠倒事实，有一说一的说出来。 相对的，村长也是对村里这些老长辈们十分敬重。 要是童瑶她们这些小年轻说出来，村长可能还考虑事情的真伪，但换做老长辈们，直接就相信。 村长沉着脸，没好气的问向杨大伯： “阿强，我不管你们两兄弟怎么平日怎么不和，可是你带着亲家到阿广家骂人就过分了， 你家办喜酒，人家阿广家也请亲朋好友庆祝新房。 好端端的被人骂上门，谁能高兴，更何况还是骂我们村是穷山村，骂我村里人出去就是刁民，不打你们打谁。” 村长就差指着杨大伯鼻子骂不要脸、吃里扒外的东西。 杨大伯被骂得连连道歉，儿子是娶了个县城有钱的媳妇。 可那也是县城的事，他们一家终归要在村里生活。 他年纪也大了，人老讲究落叶归根，惹了村长和村里人，到时被赶出村，他到死都不能合眼。 尤其是他经历过蛋家之前的艰辛，现在他们能组成一个村。 平日里一村人不管怎么闹，只要不是真正的杀人放火，他们都不可能离开族人。 在外村遇事，本村绝对是一致对外的。 第202章 姐，快看，海滩那边有动静 吴美艳老爹是个脑子精明的，家里婆娘引起村长不喜，又被童瑶一家带着人追打，连忙跟在大伯父身边赔不是： “村长啊，这都是个误会，我家妻女之前和这家人发生过冲突， 今天猛地认出来换个人也一样恼火，不过今天这事是我家婆娘有错在先， 打也打了，这事就过去，今天还是两个年轻人的大喜日子，还被打了…” 吴美艳老爹说到这里都忍不住叹息。 这都是啥事啊，这家人跟他们老吴家反冲，遇见就没好事。 大伯父夫妻俩在旁边不停的认错，大伯母还时不时摸摸后背。 沿海地区哪怕到了九月份，天气依然炎热，身上穿的衣服自然就薄，大伯母心里忍不住骂人。 不知道是哪个狗东西，拿着鞭子刷她后背，火辣辣的疼。 村长望天长长舒了一口气。 每天处理村里这些事，他脑袋疼。 要是好事他也不至于那么难，但尽是鸡零狗碎的事。 村长工资不高，甚至低于当地的最低工资标准，几乎可以说没有。 他们村又是偏远沿海城市的小渔村，村干部待遇不如那些大渔村好。 要不是村里人的信任和选举，老村长还真想赶紧退休下来。 跟家里儿子出海捕鱼多好，童瑶一家最近赚得不少，他老村长十分心动。 只能说老村长对当村干部这种事不热衷，是一个心朝大海的男人。 换成别人，巴不得干到八十岁，能管理一个村的人，多威风啊。 老村长想了会，才看向杨父： “阿广，你大哥和他亲家都道歉了，这是你亲哥，打断骨头连着筋，又住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大了也不好看，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 杨父看逐渐黑下来的天色，摆了摆手： “行，这次的事我不跟他们计较，以后别上门来烦人，我们家不待见。” 老村长刚想说一家人怎么闹得那么绝，大伯父就瞪眼了： “你以为我们想上你家啊，你家还有金子不成，要不是爹娘跟你小儿子过，怕老两口被你们一家虐待，我才懒得去。” 话音刚落，阿公立即开口： “你还是继续懒，别来，我们老两口和阿桦童瑶过得舒坦得很，用不着你操心。” 大伯母哼了一声： “爹娘，你们可真是越来越不会享福，我们家条件可比你…” 阿嫲拿着棍子上去： “你家条件好，管我们家啥事，谁爱跟你们就跟，反正我们老两口看不上，再多说两句我继续打。” 杨溪俊听到阿太说\"打\"字，又来劲了，在娘怀里挥舞着竹鞭怒喊： “打！鸡续打！” 大伯母借着月光瞧见杨溪俊手里的鞭子，后背火辣辣的感觉又来了。 村长站出来赶人：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天都黑下来了，赶紧各回各家。” 众人见村长都发话了，和童瑶一家说了几句，各回各家。 二伯一家从头到尾都懵逼得很，童瑶一家追着人，他们也跟着追。 如今散场了，二伯父与面色不佳的大伯父和杨父打了声招呼，带着家人回去。 童翔眼巴巴的看着走远的杨清秀，童瑶拍了下他的后脑勺骂了句： “出息！” 几个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儿女扶着他们回去。 童瑶从裤兜里掏出手电筒，嘿嘿一笑： “哈哈，我就知道要打到天黑，特意把手电筒拿出来了。” 杨淸桦宠溺的笑笑，拿过他手里的手电筒在旁边照路。 童瑶抱着儿子，边叮嘱顾南牵紧衣角，看好脚下的路，别摔了。 顾南乖乖的应声：“知道了，瑶姨。” 杨溪俊抱着娘的头，木马亲一口，好玩似得学人： “知道啦，瑶姨~” 童瑶没忍住拿过他手上的鞭子比划两下： “就你最能学嘴，好的坏的都学了去。” 杨父几人在旁边笑得不行。 阿嫲拿过童瑶手中的鞭子，笑着给小家伙解围： “会说点话的娃不都这样，别人说话觉得好玩，不学两嘴浑身刺挠。” 杨溪俊笑嘻嘻的又学： “刺闹~俊俊刺闹~” 童瑶抓了抓他的小后背： “刺挠娘帮你抓抓就好了。” “哈哈~痒痒~不要不要。” 娘俩说说笑笑，众人在旁边含笑边走边看，气氛好得不行。 回新家要经过码头的沙滩，童翔跑上前，问杨淸桦拿手电筒。 杨淸桦以为小舅子要帮照路，顺势给他，谁知道这小子直接将唯一的光亮照到沙滩那边。 手电筒猛地打转，让童瑶瞬间停下，路太黑，石子又多，不停下不行。 童瑶没好气骂人： “童翔，皮痒了是不是，赶紧给我照路。” 其他人也停下来，童父童母紧接跟着骂： “童翔，你是不是找揍，好好的路不照，你照那边干嘛。” “等下老娘就抽死你。” 童翔脸皮厚，照了一会，兴奋道： “姐，爹娘，你们快看，沙滩上密密麻麻的是啥啊。” 哎呦喂，童瑶几人一听说密密麻麻瞬间不骂人了，赶紧催促他照远点看看。 童翔将手电筒往远处照，手电筒光亮有限，大概也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大片，像是什么甲壳动物，叠高高似得，时不时走动。 童瑶几人适应了月光，这会也不管乌漆嘛黑，直接让童翔打头，一起去海滩看看。 杨清刚抱起四岁的杨溪强，让八岁的杨溪国牵紧杨母的手。 童瑶让杨淸桦抱顾南走。 大晚上的，小孩子腿短，走进沙滩这条小路杂草石头多，摔了还没啥，要是一不小心出来一条蛇就麻烦了。 不光是顾南，包括杨溪强两个孩子都是晚上第一次来沙滩，激动的哇哇叫。 大人还行，心里隐隐带了些好奇，小孩子不得了，他们觉得这样好刺激，好好玩。 杨溪俊也就上次带吗喽找娘的时候，晚上出来抓过螃蟹，他早就忘啦。 这会也跟着三个哥哥叽里呱啦乱喊乱叫。 童瑶被吵得头疼，骂了好几次，几个孩子才安静下来。 还好她们周边没邻居，不然这动静，早就跑过来跟着了，一传十，十传百，啥好货都轮不到自家咯。 童父和童母同样是第一次夜间赶海，昨天去孤岛淘海货，晚上又开出一颗生蚝珍珠，让他们上瘾了。 这会走得比谁都快，将众人的期待感直接拉满。 杨父和阿公也在后面讨论，如今快中秋节，农历八月份，是什么虾蟹的汛期，海滩那边估计是什么什么蟹。 第203章 夫妻鱼 今晚是农历十四，他们这边海水的潮汐是上午十一点，潮落是下午五点半左右。 再次涨潮是晚上十一点半，这会是晚上八点多，潮水已经退下去不少。 淹没在海里礁石和一些滩涂就会露出来，往往这时候海滩上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海货。 杨父和阿公两人不停的讨论会有啥，这给大家伙说得热情澎湃，最好多点好货，他们又能赚钱啦。 童瑶几人越走越近海滩，自然也看到了一海岸线的东西。 看着跟海怪似得，大部分都是一对凑在一块，还有一些海浪那边爬上沙滩，个头大的背着个头小的上岸。 童父皱眉： “我以为是啥，原来是夫妻鱼。” 童瑶指着密密麻麻开口： “确实是夫妻鱼，也叫中华鲎（hou四声）。” 为啥杨父会叫夫妻鱼，是因为这种中华鲎在繁殖的季节里，一旦结为夫妻，便会形影不离。 雌性体型比雄性大，很容易分辨出来，雌性通常会背着雄性上岸繁殖产卵。 渔民在岸上见到，都是一对一对的，所以才会叫夫妻鱼。 但它们长得并不像鱼，也不是鱼，第一眼看像蟹又像龟，头胸甲略呈马蹄形，腹部呈六角形两侧具棘刺，尾部是一根长的尾剑。 是真正的“生物活化石”，最早存活于四亿多年前。 几乎没有天敌，毕竟全是壳，又没有肉，血是蓝色的，很少有生物愿意吃。 这就导致了它们不用进化也能繁衍至今。 中华鲎~ 不过在1956年国外一个内科医生发现了它们的血液有一种特质。 那就是它们蓝色的血液有血蓝蛋白，会在中华鲎受伤受到病菌的侵袭时，会自动形成一层黏黏的隔膜，将细菌封住。 从而防止病菌在鲎的体内扩散，这种免疫机制让人类大为惊叹。 要是用在医学上，可以快速检测人体是否感染细菌。 这一项发现引起了轰动，国外从70年代开始对这种鲎开始了抓捕研究。 到了1995年，研究人员很快就研究出一种试剂。 现在八零年代初，华国也在少量研究，还没对外公布。 大多数渔民根本不知道这种中华鲎的血液那么有用。 直到九零年代初期，消息公布出去，才引起沿海地区的轰动，渔民开始了大肆捕捞卖给制药公司。 让中华鲎的数量濒临灭绝，在2021年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早前也有放出消息这种中华鲎要着重保护，可有不少人听说这东西是国家保护动物还是\"活化石\" 不管是出于新奇还是什么，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疯狂吃起来。 有些地方或者国外有些大排档还有“酸甜中华鲎”的菜，在当地相当受欢迎。 说是有毒，但是还是抵挡不住吃货的疯狂。 杨父他们作为渔民，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学名，只知道不值钱。 童父三人没见过这玩意，看杨父有些失望，不明所以问： “这玩意不值钱吗。” 杨父点头： “码头都不收这玩意，除非拿去镇上买给专门收购的， 一分钱到两分钱一对，我们这边多得很，每年四月底到八月底会上岸繁殖产卵，特别是退潮的时候最多。” 童母看这些中华鲎长得全身是壳，也问道： “这玩意能吃吗，要是能吃的话…” 童父摆手： “这种夫妻鱼，不到一斤都是幼崽，有毒性吃不了， 以前村里有人吃过，全身红肿发痒，要不是送去卫生所及时，估计都救不回来。” 童母吓的只拍胸口： “怪不得这么多，吃又吃不得，咋还有人收。” 杨父笑笑： “成年的可以吃，没有毒，不过全身是壳，丢炉火里烧熟，要么用水蒸，吃它里面的籽，不过好吃，我们以前在生产队，粮食少，会时不时抓来吃， 县城有人收也是拿来做勺子啥的，它的壳坚硬，大小不一的弯在木片上。 家里用来炒菜、洗锅、做喂猪勺都行，家里有大把，等明天你们回去给几个给你们带回去，好用得很。” 大概这样哈~ 童母这才想起来炒菜时用的炒菜勺还挺好用的，不像他们那边就是用木头做锅铲，铁的买不起，就用木头做。 童瑶知道这种中华鲎对人类的贡献巨大，镇上收购估计也是卖给医药公司。 供他们抽血研究，壳也会被做加工生产，见杨父他们嫌弃得不行，她也不想去多嘴。 即使后面被人类大肆捕捞到灭绝，她如今不想赚这个钱，能多繁殖点就繁殖点。 作者：（不是女主圣母，大家可以去看看中华鲎对人类的贡献哈，作者看两天的资料，人类因为它们的血液，已经受益太多…哎，我自己是真的不忍心去写抓了卖钱，希望大家能理解。） 大人这会也不着急回去，蹲在地上看这些中华鲎爬来爬去。 顾南从来没见过，好奇又兴奋的蹲下看。 杨溪俊也闹着下来看，童瑶将他放下来，站在他后面由他看，时不时叮嘱： “只能看不能摸，不然扎你们的手。” 中华鲎外壳包括尾巴都没有毒，只是在幼崽的时候吃它才会引起中毒，不去招惹它吗，它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杨溪国看了一会就没意思了，见顾南和杨溪俊看得津津有味，在旁边拉人： “走，我们去抓别的，我爹经常抓回家给我们玩，不好玩。” 童瑶她们村的渔民不吃这种中华鲎，时不时都能遇见，大人就会抓一对回去给自家孩子玩，反正几天都不会死，丢在院子里给孩子追着跑也挺有趣。 家里穷，大人不会给孩子买玩具，抓这种会怕不伤人的中华鲎最合适了，也是他们对孩子表达疼爱的一种方式。 顾南看了一会也无聊了，叫杨溪俊去旁边看看，大人都在周围，不能走远，但是小范围还是能活动的。 杨溪俊到了晚上，几乎不跟人，哪怕是最近同吃同睡的顾南都不行。 小家伙站起来扑到童瑶怀里，摇头不肯跟着去。 杨溪国见叫不动人，拉着自己憨憨弟弟去旁边玩沙。 杨溪强平日里最喜欢跟自家哥哥，几乎是哥哥去哪就去哪，小哥俩自己去一边玩。 童瑶见顾南站在旁边眼巴巴的看小哥俩，一手一个拉着他们在附近看看： 杨母叫旁边的杨清桦： “阿桦，拿着手电筒跟上，天黑别走那么远，附近转转就行，我们坐在这边聊会。” 童父三人在沙滩上借着月光边捡螺边说话，忙得不得了。 “好。” 第204章 新手运气 童瑶弯腰牵了一会两个小家伙，松手放他们自己跑，娃太矮，这事费腰。 顾南一溜烟跑出去耍。 杨溪俊只在爹娘身边蹦蹦跶跶，时不时弯腰捡蛤蜊海螺，看完又丢下。 杨清桦跟在儿子屁股捡，手装不下只能卷起衣摆装： “退潮了，沙滩上好多大蛤蜊，猫眼螺个头也大。” 童瑶自从有了二手船，出海碰到了不少好货，家里又有压箱底，有点小飘，对于这些买不上钱的蛤蜊十分看不上，家里目前也不缺这些，她挑值钱的捡。 凑到他兜里巴拉了一番，扁嘴： “你就不能捡点值钱的血蛤和海螺吗，这种不值钱。” “可是个头大啊。” “个头大又卖不出去。” “可是大啊！” 童瑶无语，不搭理他，自己也低头找，不一会就发现了好东西： “哎哟，是只大青蟹，可惜没有绳子，这么拿回去也拿不了。” 杨清桦让她等会： “你叫两个小家伙回来，你们在原地待着，我去扯点草过来绑。” 童瑶今晚喝了不少酒，本来经过那场闹剧清醒了大半，来到海边吹了点风，又有些微醺起来，脑子也不太够用，没想到青蟹还可以扯细长的荒草绑。 反应过来，她对杨清桦夸道： “好，还是我老公聪明，你去，我和孩子在这边等。” 杨清桦含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又转头叫两个孩子过来，才放心去扯草。 顾南见到大青蟹，好奇的蹲下来用沙子不停的洒。 杨溪俊也学着他这么玩，好好的一只大青蟹险些被他们埋了，大蟹钳不停的挥舞挣扎，两个小家伙兴奋得哇哇叫。 要不是童瑶用脚踩着，这只螃蟹早就给他们一钳子，可想而知这种小孩子，不光是人嫌狗厌，连螃蟹都看不下去了。 童瑶这两天照顾俩个小家伙，疲惫得不行。 顾南再怎么早熟也是个三岁多的娃。 在童家熟悉了人和环境，又有弟弟在。 调皮爱玩的天性一下子就爆发出来，惹得童瑶有时候都忍不住上鞭子。 杨溪俊乖的时候可乖，调皮的时候比谁都调皮，又爱学人，有时候顾南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今天家里忙，大人顾不上，顾南拿饼干和奶粉出来。 杨溪俊去抱吗喽出来，两人一狗悄咪咪的在屋里里偷吃，也不叫别的孩子，还是童瑶进屋里拿东西发现的。 一地的狼藉，俩个小家伙双手乌漆嘛黑，抓着罐子里白色的奶粉变了个色。 他们还吃得津津有味，自己一口又喂吗喽一口。 顾南简直就是入乡随俗，接受度极高，仅仅一上午的时间就变得不拘小节。 “好了，这只螃蟹再被你俩洒下去，被沙子淹没就找不到了。” 顾南哈哈大笑： “瑶姨你骗小孩，你踩着它呢，才不会找不到。” 杨溪俊才不听老娘的，抓一把沙子继续洒，人狠话不多。 童瑶见说不听他们也懒得搭理了，反正沙子洒在她脚面也挺舒服的。 杨清桦扯了小把草过来，几根长条的草交缠在一块，拧成一股草绳子，才去绑螃蟹，见到螃蟹全是沙子，骂了几句： “两个臭小子，搞得全是沙子，绑都不好绑。” 说完将手电筒给童瑶拿着，他将螃蟹拿去海水边洗。 童瑶拍了拍他们的小屁股，继续赶牛似得往前走。 顾南跑最前面，一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东西，摔了个跟头。 童瑶赶紧打着电筒跑过去，见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拍了拍手，还知道和童瑶说没事。 “叫你不要跑那么快，你看摔了，沙滩上也有石子的……哎哟，不是石头啊。” 顾南爬起来，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捧起地上的海螺，兴奋的跑到童瑶面前。 童瑶一瞧，忍不住羡慕了，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这小家伙运气真好啊，四大名螺都给你找到了，还是排行第三的螺。” 顾南不知道她嘀嘀咕咕的意思，不过他知道童瑶很喜欢，献宝似得奉上： “瑶姨，送给你。” 童瑶差点喜极而泣，这孩子也太好了，不过她不是个坑孩子的大人： “瑶姨不要，你找到就是你的，你拿去卖钱还是留着啊。” 顾南见童瑶不要，立马又道： “那我给弟弟，这个好大，好好看。” 可不是又大又好看吗，起码有十斤重，他抱起来都费劲。 唐冠螺的种类有太多种，咱们顾南找到的是这个哈！ 杨溪俊在旁边看着，本来还挺高兴的，见娘一直夸哥哥，吃醋的转头抱手手： “哼，弟弟不要~” 这让顾南急了，他丢下螺就去哄杨溪俊： “弟弟不要生气，这个好好看啊，哥哥送给你好不好。” 杨溪俊蹲下来摸沙子，哼个不停。 当娘的哪能不知道自己孩子是啥性子，童瑶过去夸了他几句，这小家伙才不吃醋了，黏在娘怀里指着地上的螺要看。 顾南抱起地上的海螺拿过去给他看，童瑶见他们又和好了，松了口气。 这么大的唐冠螺说不定还有珍珠呢，顾南家里条件不错，估计也不会拿去卖，等回去问他看要不要开了，万一有珍珠也不错。 现在唐冠螺还没有被列为国家保护动物，童瑶开得安心。 杨清桦刚好过来，看到那么大的螺，惊讶了： “我的天，那么大的海螺，咱家儿子找到的吗。” 杨溪俊抬头看老爹，指了指顾南： “哥哥找，不是俊俊。” 杨清桦哟了一声： “顾南厉害啊，这种海螺很少见，没想到你能捡到，啧啧。” 杨溪俊哼哼：“坏爹！” 杨清桦早就免疫了，不搭理他，继续和童瑶讨论。 听到童瑶说这是唐冠螺，有几率能开出海螺珠，杨清桦看顾南的眼神更热了。 这孩子是啥运气啊，第一次来海滩就能捡到那么大的海螺，尽管能开出海螺珠的几率小，但也不妨搏一搏，果然找海货讲究运气，而新手的运气是最爆棚的。 最近家里能开出生蚝珍珠给小两口极大的信心，自信爆棚。 夫妻俩围着唐冠螺热情讨论，童瑶还时不时给杨清桦科普。 杨溪俊见爹娘一直在夸夸哥哥，他也要夸夸，忍不住拿起地上的手电筒在四周寻找。 顾南赶紧跟上。 第205章 红鱼 童瑶和杨清桦说着话时不时看孩子，反正俩孩子拿着手电筒在周围瞎晃悠，不会出啥事。 童瑶让杨清桦拿着唐冠螺，她借着月光沿着潮水抓螃蟹，时间越晚，潮水退得越下。 不少礁石都露了出来，不光有各种螃蟹，其它鱼虾都有，在小水洼里蹦跶。 童瑶和杨清桦没带铁桶和麻袋，没有拣鱼虾。 要不怎么说一旦退潮，白天就有村民来碰运气，那是真的有货啊。 村里人偶尔也能捡到值点钱的海货，只不过人多捡，分到自己手上的钱自然而然就少了， 像后世，各种海洋资源少了下来，如今的海货是真的多。 像童瑶最近经常能遇到国家保护动物就是这个道理，只要运气好，多多少少都能遇到。 童瑶绑了几只螃蟹转头喊不远处的两个小家伙： “俊俊，顾南快过来，准备回家了。” 杨溪俊拿着手电筒照过来，大喊： “俊俊布回，淘海海~” “我要陪弟弟淘海！” 童瑶哭笑不得，和杨清桦走过去抱人回家。 杨清桦难得夸自家儿子： “不亏是我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养家。” 童瑶无语： “你儿子那是觉得好玩，才多大点，你就指望咱儿子养家，怪不得整天被小家伙骂，该。” 杨清桦龇着大白牙笑道： “谁让咱们儿子海运比我们好，你说对不对。” “对屁，这话只能咱俩知道，任何人都不能说，懂不懂。” “知道知道，我不会说的。” 就在夫妻俩说出杨溪俊海运好时，小家伙就在那边兴奋的叫娘： “娘，大鱼鱼！” 童瑶心神一震，赶紧跑过去。 杨清桦快步追上。 杨溪俊和顾南两个小家伙都快走到礁石区这边了，俩个小家伙小胳膊小腿上不去，就在下面找。 一不小心就给杨溪俊发现了礁石下潮水处有一条大鱼，小家伙不愧是渔民的后代，看到大鱼完全不害怕，站在旁边激动的蹦跶喊娘。 童瑶走到他们身边，借着手电筒的光线一看，那条鱼因为退潮，搁浅在了礁石浅水下，因为身体太过庞大， 游不回去，只能在浅水面上不停的翻滚露出整个身体。 童瑶细细分辨了一下，才欣喜叫出声： “儿子啊，好样的，这么大的章红鱼。” 杨清桦自然能认出来： “上百斤有了，比以前我做船工拖网捞到的还要大，不过挺像咱们网到的黄条鰤的。” 童瑶喜滋滋的点点头，看了看这条鱼的位置，水位才到膝盖，海水还算能看清，没有尖锐的礁石： “阿桦，反正大晚上的没人看你，这鱼快没气了，你直接抱上来。” 杨清桦点头下去捞。 章红鱼是鰤鱼种类的一种，有些地方叫红甘鱼、杜氏鰤、红甘鲹、红魽,学名是高体鰤。 主要栖息于较深的礁石区海域，最大的体长约150，一般的在35-50左右。 成鱼体色变化大，鱼背蓝灰或橄榄色，有时带粉红色光泽。 分布于世界热带及亚热带海域，栖所区域较广，在大西洋、印度洋、特别是地中海海域都比较常见。 在华国主要出现在南海，它们从春季至夏季从南向北索饵洄游，自秋季至冬季从北向南产卵。 在十一月的时候这种鱼最是肥美，童瑶恨不得时间快点到十一月，趁着它们的产卵期，大捞特捞。 这种鱼后世拿来做刺身口感非常好，经济实惠 章红鱼~ 又好吃。 童瑶蹲着给杨清桦照明： “你慢点，小心点脚下的礁石。” “好。” 杨溪俊也蹲在娘身边，忽然摇了摇她的胳膊，大声道： “娘，俊俊腻害~比哥哥害~” 小家伙说话不太清楚，叠词加上东一句西一句的词汇。 童瑶想了一会，才明白这孩子是好胜心的心理，之前她和阿桦夸了顾南不少，他不服气了，这会是要和人家做对比。 童瑶失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又摸了摸另一边的顾南，嗯了一声： “俊俊好厉害，顾南也好厉害，比我们大人都厉害哦。” 小家伙这才满意的继续看老爹抓鱼。 顾南看得眼睛眨也不眨，好大的鱼，他还是第一次见。 一百多斤的鱼，和童瑶差不多重，好在这条鱼所在的位置不难走，杨清桦用了大半力气将它抱到童瑶身边。 童瑶等他休息了会，一把抱过这条出气多进气少的章红鱼： “走，咱们回去找爹，他身上有小刀，抓紧时间放血，不然卖不上钱。” 要不是童瑶力气大，这条鱼肯定需要两个成年人抬，不然休想走那么远。 杨溪俊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前面跑，顾南担心的跑上去牵着他： “弟弟，要慢点跑。” “俊俊腻害~” 杨清桦笑得不行，这嘚瑟的小摸样，不就是发现一条搁浅的大鱼吗，谁…嗯，确实了不起。 他又往旁边看了看横抱着鱼，步伐稳当的童瑶，头也昂得老高。 这就是他的妻儿，牛！ 童瑶抱着鱼回到杨父他们这边，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去拿的头灯和水桶麻袋，一个个弯腰在潮水边拣海货。 “家人们，姐回来了！！！” 杨母和童母听到童瑶大声的呼喊，心想：这人又特么抽风了！ 等她们抬头一看，惊呆了，心思立即转变：这风抽得好啊！ 几人全部围上去，惊喜十足地一通感叹： “我滴个龙母娘娘，上百斤的章红鱼啊。” “我们在这边咋没遇见大鱼，全是贝类和虾蟹。” “还有一大群你侬我侬的夫妻鱼，，还是阿瑶你们运气好。” 杨父从裤兜里掏出钥匙串，上面有一把折叠刀： “来，你们往边上站点，我给鱼放血，一会拿去有富阿英那边卖。” 杨溪俊站在大鱼旁边，小巴掌拍在鱼肚上，傲娇道： “俊俊腻害，大鱼大鱼。” 小家伙表达不清楚，众人还以为他想要夸奖，在旁边笑眯眯的夸他几句。 杨溪俊更得意了，在沙滩上蹦蹦跶跶。 杨清刚遗憾的在旁边开口： “早知道我就跟着你们了，说不定还能遇见其他大鱼。” 童瑶呵呵笑，这事谁知道呢，全凭运气。 要不是儿子不甘心继续找，她们夫妻俩也不会往那边走。 到了明天早上这条大鱼估计就是别人的了。 虽然死了，但只要没发臭，都能卖点钱。 第206章 又有钱进账 从海滩到收购点的路还挺远，让童瑶一个人抱鱼过去也不现实。 力气再大也有耗光的时候，将这条鱼抱过来，童瑶就去了大半力气。 好在杨母她们拿了大竹筐和板车过来，将鱼放在竹筐里抬上板车推过去就行。 给鱼放血很快，抬上板车几人就往收购点走。 两个头灯外加一个手电筒，照耀着路面亮得很，大点的杨溪国拉着弟弟跑在前面开路。 顾南看了看杨溪俊，也想拉他跑，可惜人家不搭理。 杨溪俊人小，今天走不少的路，这会累了就要娘背着走。 杨清桦体恤她累，就要抱起儿子。 哪知道杨溪俊情绪激动的大喊不要，非得童瑶，谁抱都不给。 童瑶甩了甩胳膊，背起儿子，心里无奈的想，老天也让她遗传这把子力气，估计就是用来伺候小祖宗的。 杨溪俊在娘背上，恢复了嘻嘻哈哈，又变成一个乐淘淘的孩子。 一路来到收购点，离村子远，没惊动村里人。 收购点的大门全部关闭，依稀有几家的门缝透着光出来，看样子是没睡。 童瑶看了看表，晚上十点十分，也差不多这个点睡觉了。 来到赵有富门前敲门，赵有富夫妻俩早上去童瑶那边帮忙，下午又喝了点酒以及追着人跑，这会早就睡了。 敲了好一会门，才见灯亮起来，开木门的声音伴随着赵有富郁闷的喊声：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过来敲的的门，最好是有要紧事，不然看我……啊！爹娘，阿瑶…你们咋来了。” 杨父本来因为大鱼心情不错，听到女婿这话，瞬间拉下脸没好气道： “咋了，老子来敲门还敲不对了是，你要怎么着。” 赵有富清醒了过来，赶紧赔笑： “啊呀，我不知道是您，还以为是谁呢，来来来，快进来坐，大晚上的你们是来…” 赵有富说到一半，立马打住话头，跑到后面看： “老天，那么大条章红鱼，爹娘你们大晚上的还去淘海啊。” 杨溪俊跑到筐子旁边拍拍： “俊俊淘海！” 赵有富捏了一把小家伙的脸蛋： “好好好，俊俊是个勤快的。” 也不光有章红鱼，还有两筐能卖钱的贝类虾蟹。 啥也别说，先过秤。 童瑶问了一嘴： “姐夫，这条章红鱼一米三了，1204斤，明天又是过节，价格应该高点。” 赵有富笑眯眯的拍了拍筐子里的鱼： “高，肯定高。” “那多少钱一斤。” 赵有富收起笑脸，端详了这条鱼才道： “章红鱼虽说也是鰤鱼，但在我们南海经常见，比不了黄条鰤。 上百斤的章红鱼外面也是两毛五收，自家人又是过节，不少人明天都不出海，鱼货少，我给你两毛八一斤怎么样。” 童瑶没想到那么便宜，上次黄条鰤二十斤以上都能卖五毛八了，这条章红鱼怎么说也是难见的上百斤，三毛钱都不到。 她只能看看能不能讲点价： “姐夫啊，明天有钱人都回家过节，肯定是想买条大鱼一家老小吃，你就涨点价，三毛二一斤。” 赵有富被她这价给讲得，忍不住想摸兜拿烟了，刚起床没有带烟，摸了个空。 杨清桦笑呵呵的从兜里拿大前门出来，抽出一支烟递给他，这还是今天追大堂哥的时候，掉地上，他眼疾手快的捡起来了。 平时家里小祖宗管得严，他们抽烟都得偷摸着来，现在他们家抽烟的次数都比以前减少了大半。 杨溪俊竖起眉毛看赵有富顿云吐雾，想冲过去阻止，被童瑶按住了，丢给顾南带一边玩去。 赵有富想了一会才点头又摇头道： “阿瑶啊，姐夫也不吭你，你要是让我给你三毛二一斤肯定是不行的，姐夫都没赚头了，这样，各退一步，取个整数，三毛一斤，怎么样。” 童瑶想了想，这个价也差不多了，不指望用现在的价钱和后世的对比，勉勉强强。 “行，那就这样。” 赵有富看童瑶答应下来，也高兴不已，这样下来他也能赚点，又看向另一边的竹筐，哎哟一声： “那么大的海螺，你们咋不一起称啊，这种螺贵，说不定能开出珍珠，壳也值钱，县城的有钱人最喜欢买回家做摆件，还有的拿来收藏呢。” 不光是赵有富，就连村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有些大海螺能开出海珍珠。 不过这几率是真的少，大部分人都不会奢侈的留着自家开，能卖点钱还好过搏这个微乎其微的几率。 童瑶指了指一边玩闹的顾南： “是这个小家伙捡到的，想来他家里不缺钱，留着壳给他回去做纪念也好。” 赵有富想起顾南的家庭，赞同又惋惜的点头： “行，不卖就不卖，我去拿钱过来。” 赵有富货款回来有现钱结，起身去屋里拿钱。 杨清英穿戴整齐跟着出来，看到童瑶一伙人急忙上去打招呼倒水。 杨母拦住了： “不用整这些，结完钱我们就回去了，你快去睡。” 杨清英哪能睡得着，爹娘一家都来了，站在旁边说话，看着自家男人结钱。 童瑶这条章红鱼卖了3612元，十多斤贝类，和螃蟹一共卖了442元。 阿公阿嫲和杨父杨母也淘了不少能卖钱的贝类螃蟹，一共卖了205元。 童瑶让他们自己拿，家里平时需要买的一些肉类和日用都是杨母买，留着刚好做伙食费。 没办法，童瑶不是全能，又要出海又要带孩子，让她再兼顾家里，是真的很难去管这些琐事。 而杨清桦更忙，家里就他和杨父两个壮劳力，不出海的时候，上山拣柴火劈柴，船的维修维护都是他们在弄。 所以啊，家里有老人真的能让她们省事百倍，老了走不动让童瑶夫妻俩照顾也是应该的。 童母他们三人的卖了158元，童瑶一样让他们自己收着，父母恩也不能忘。 至于二哥，卖了8块钱，这还是撵着两个儿子帮捡了不少。 不过咋说呢，大晚上的睡也睡白睡，能赚几块钱，几十块钱真算了不得啦。 一家人心情相当愉悦。 临走前杨溪俊还不忘让老爹带上唐冠螺，小家伙霸道得很，认为哥哥送给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呗： “爹拿，俊俊滴~” 第207章 守株待贼 当爹的是时候教育儿子了，边走边道： “不是你的，这是你顾南哥哥捡到的，人小还霸道，等回家揍你屁股。” 顾南在旁边纠正： “阿桦叔，我已经给弟弟了，是弟弟的。” 杨溪俊在童瑶背上喊得更大声了： “弟弟的！” 杨清桦和童瑶的心理一样，认为孩子好不容易来家里住，还捡到那么大的海螺。 拿回去作纪念挺好的，只能和顾南道： “顾南啊，弟弟家住海边，下次阿桦叔带他再去找就好了，这个海螺你就拿回去，你看，你第一次淘到那么大的海螺，拿给你爷爷看，是不是很厉害。” 说完见顾南在一旁思索，杨清桦继续和儿子讲道理： “俊俊，这个海螺就给哥哥拿回家，你想要的话，下次爹再带你去拣，海里大把，咱们拣更大的好不好。” 童瑶众人擦汗，这人说的跟大海是自家后花园似得，想要啥去后花园拿就行了。 吐槽归吐槽，杨清桦在教育儿子，众人也不插话，顺着路慢慢走。 杨溪俊听不太懂，只知道这个海螺不是自己的了，猛的摇头： “不好不好，俊俊的。” “是哥哥的，下次…” “不系，哥哥给，俊俊的。” 杨清桦都被他带偏了，急忙道：“哥哥没有给。” “哥哥给！” “没给！” 好家伙，和两人就不能好好讲道理，说着说着又大声起来。 顾南还没想要不要带回家呢，被两人吸引得转移注意力：本少爷还是看八卦先！ 童瑶呵斥了一句，和顾南商量 “顾南啊，回去瑶姨把螺肉取出来，明天早上煮，这样俊俊也能吃，相当于你送给俊俊一部分海螺了好不好。” 顾南想了好一会，才点头说好。 杨溪俊是个小吃货，听到能吃，立马嘴巴闭得紧紧的，拿屁股对着老爹。 杨清桦哭笑不得的拍了他小屁股，见童瑶和小家伙同款大眼瞪向自己。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去前面开路。 阿公阿嫲在他们拉货来码头时，就先回家烧水。 杨父和童父几人在后面继续吹牛，亲家难得来一次，又聊得来，几人恨不得聊三天三夜。 杨清桦不知不觉走到前面去了，在经过沙滩的时候。 见到沙滩那边停小木船的地方，有条船往远处开。 他打着手电筒找过去也看不到人影，回头和童瑶几人说道： “谁啊，大晚上的还开着小木船出海，一般不都早上去收地笼网吗。” 就连他们拖网铁皮船都是凌晨一两点出海，海域远，不提前不行。 自家的船刚买，没拖过网，等中秋节回来也要开始一两点出去了。 杨父也纳闷，顶着头灯照到小木船那边： “好像是你二伯家的船，这条小木船是你清兵堂弟夫妻俩开，没听你二伯说他们晚上出海啊。” 童父好奇： “不是说小木船晚上都不出海吗，你二哥的儿子还挺勤快。” 杨父纳闷： “不对啊，村里小木船都不会晚上出海的，阿瑶现在几点了。” 童瑶看了看表： “十点半…”说完猛地想起今天阿娇说的事： “爹，不是清兵堂弟出海，是偷网的开他的船去偷网，爹你今天放的网要被偷了！” 杨父瞪眼，童瑶继续跟他说今天阿娇告诉她的事。 今天事太多，她也就大概问杨父放网的位置。 一听那个位置就是阿娇经常说的偷网贼爱光顾的地方。 家里请亲朋好友热闹得很，杨父又高兴，童瑶就没有扫兴的说这件事。 杨父骂了一声： “你们先回去，阿刚阿桦，你们跟我在这里等，他娘的，偷我的网，看我不打死他。” 杨清桦也跟着骂一句： “头一次估计就是他偷的，还好我们不是在经常在那边放网，不然三不五时被这么偷，亏死。” 杨清刚将孩子交给杨母带回去，跟着骂： “你们先回去，这个煞笔真是不打不行，村里人被他偷多少次了，我几个兄弟今晚也跟我说这事了。” 童瑶叮嘱一句： “你们先把人揍一顿，记得把货带上，一起送到老村长那边。” 杨父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好，还是阿瑶聪明，我刚想着打一顿就算了，这种人就要送去村长那，给大家伙看看，不然下次又偷，除了咱们家谁也不知道。” 有些话杨父没说，那就是那个人看就有他们一家知道，万一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就不好了。 童瑶点头和他们说了几句就带着人回家。 童翔不愿回去，非要跟着杨父三人去守株待贼，童瑶硬是叫人回去了。 这种半大小子性格最容易冲动，下手也没分寸。 要是把人打出个好歹，到时候把自己赔进去就不好了。 回到家，阿公阿嫲见杨父三人没跟着回来，担心的问童瑶咋回事。 童瑶跟两个老人说了这事，阿公阿嫲骂骂咧咧了好一阵才停歇。 阿公拿着唐冠螺去吊起来，掏螺肉。 童瑶按捺住期待，帮两个脏小子洗完澡，准备找衣服自己洗个澡。 杨母早就帮她兑好水了，倒也方便。 童母在廊下看着她们俩婆媳的相处，笑得合不拢嘴。 女儿这个婆婆啊，和自己这个做亲娘的差不了多少咯。 童母没啥文化，不遑多让这个成语也不认识，总之就是这个意思。 童瑶洗完澡，去屋里看两个小家伙还在床上甩被单追打，大声叫了几句都不停。 转身去厨房将鞭子拿出来，两个小小家伙才老老实实躺下来。 “娘，讲讲！” “瑶姨，我们还要听故事。” 童瑶只好坐在床边给他们继续说昨晚的睡前故事，边给他们拍拍肚子。 两个小家伙今天累得够呛，被这么拍着小肚皮，又听着童瑶温温柔柔的嗓音，没一会就睡着了。 童母洗完澡进来，准备关灯睡觉。 童瑶轻身起床： “娘等会。” “你要去干啥，尿桶不是在屋里吗，你要去拉屎啊？” 童瑶无奈： “我去看看那个海螺能不能开出海螺珠。” 童母被她勾起期待，灯也不关了，一马当先出去先看。 童瑶哭笑不得地看着走得飞快的老娘。 第208章 前世的月光族！ 童瑶含笑关上房门，扭头一看，差点吓她一跳。 屋子里阿公阿嫲、童父三人加一个杨母一齐围成个圈，见童瑶出来，齐刷刷的看过来。 “你们都不睡觉吗？” 众人异口同声： “不睡！” 童瑶搓了搓手，笑眯眯道： “那我也不睡！” 现在家里有杆秤了，将秤砣拿下来，用称钩勾住螺肉，秤杆压在板凳上。 唐冠螺口朝上悬空在板凳旁，螺肉受不了螺壳的重量，慢慢的就会从螺壳中脱出来。 老式杆秤，网上找的，侵删哈，画圈的地方就是勾螺肉的地方！ 唐冠螺太大，这会也就吊出半截肉，想要找螺肉里的珍珠还得等螺肉全部脱落出来。 一般海螺珍珠都会长在螺肉内，需要翻找才行，运气好刚开始脱落出来就能找到了。 想来一群人运气不太行，不然也不会眼巴巴的继续等。 童瑶拿了张板凳过去，坐下才问： “你们翻前面的螺肉都没有啊？” 几人都快翻白眼了，杨母啧了一声： “你不是白问吗，要是我们能找出来还坐这等啥。” 童瑶笑了一声： “我不是看你们太安静了吗，制造点气氛。” 童母都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 “还用你制造气氛，等会开出海螺珠，气氛直接上来咯。” 童翔有些好奇： “姐，你说这个海螺开出的珍珠会不会跟我们开出的生蚝珍珠一样啊。” 童瑶摇了摇头： “这个海螺是帝王唐冠螺，开出的珍珠几率比生蚝珍珠还小，高出几万分之一，所以价值更昂贵。 开出的珍珠有白色、淡黄色，淡粉色等，而且珍珠表面还有明显的火焰纹，漂亮得不行。” 杨家人对于童瑶时不时对他们的科普已经见怪不怪了。 统一认为是之前去县城见过的世面。 童家一家三口来不及为如今的童瑶骄傲。 光是听她说唐冠螺珍珠的稀有以及价值连城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了。 童翔目光火热得不行，随即又可惜道： “妈呀，可惜这个螺不是我们捡到的，珍珠是顾南的。” 童父拍了他一下： “这么贵的珍珠，能看到就够你乐呵了，你还想七七八八的干啥。” 童母在旁边跟着拍了他一巴掌： “你爹说的没错。” 童瑶无语道： “你们也真是的，这么稀有的珍珠哪能说开出来就开出来啊，能开到生蚝珍珠都是咱们极大的运气咯。” 这下所有人都瞪向童瑶。 杨母好久没骂她了，现在真是憋不住： “你这嘴真想帮你缝上，大热天的也没有冷风，怎么净说风凉话。” 童瑶脸皮厚，随便她骂，还笑呵呵道： “我又不是乌鸦嘴，我这是陈述事实啊，能有那么大的螺壳，吃点螺肉就不错了，开出唐冠螺珍珠真的难。” 哪怕是后世，信息大爆炸的时代。 她也极少见有新闻报道有人能开出来啊。 如果真的有开出来的，估计也是藏着不曝光，那这个当她没说。 该飘的时候飘一下，太飘了童瑶怕迷失了自己，如今也是想着最坏的结果呗。 杨母和童母两个老母亲在旁边听她说得直咬牙，骂又不好骂，童瑶说的还真是事实。 阿嫲在旁边给童瑶解围： “阿瑶说得确实是这个道理，这种海螺我们以前拣了不少，虽说不值钱，但也是要上交给生产队的。 粮食少，生产队直接开了放在白开水里煮，放点葱花加点盐就是一个汤，喝了管饱就成。 那时候那么多海螺，都不见开出来，现在就这一个，大是大了点，也不见得能开出来。” 阿公在旁边接话： “对，反正咱们能吃点肉就行，螺壳挺漂亮，孩子难得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这螺壳带回去也好。 以后长大了还能知道自己在海边拣了那么大的螺，了不起。” 说起这个，童瑶又想到顾老爷子送的纯金三件套，本来还想着理所当然的收下算了。 谁让顾南太过可爱，刚好家里有一颗大的生蚝珍珠，拿这个送回礼。 到时候顾老爷子可以做个珍珠吊坠给顾南戴，挺好的。 明天路过县城打听一下生蚝珍珠的价格。 太贵了就送个小点的，要是没那么贵…呵呵，那就礼轻情意重嘛。 想来顾老爷子也不会计较这种差价，童瑶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和大家说起这个事： “爹，你记得放好生蚝珍珠啊，明天咱们经过县城直接去问问多少钱，合适就卖了。” 童父和童母对视一眼，说了句行。 能卖钱最好，现在自家缺钱啊，现在这个年代的政策。 谁知道过几年会不会又变回以前那样。 以前不少有钱人的家底都被抄家咯，啥都剩不下，还是换钱合算，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童父也是这么和童瑶说的，童瑶思索了一会，也觉得老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生蚝珍珠还是卖了，她家要计划换大船，缺钱！ 像要留着升值的想法，童瑶觉得，日子过得紧巴。 守着这种东西到几十年后，人都七老八十咯，那会换钱有啥用，享受不了多久就嘎了，亏死。 美乐珠和彩虹色的珍珠就当她们家的好运珠，这种留着还不亏心。 至于重生前，哪怕阿桦还活着，他们家也是一穷二白，一家三口吃喝拉撒用就用不少。 阿桦走了之后，童瑶带着儿子在村里养殖大户那边打工。 每个月赚两三千块钱，养殖水产品生意一般，高工资没有，只能是给这个价。 哪怕儿子能帮点力所能及的事，但也不可能像个成年人一样去干活。 单单说给鱼喂食，刚开始跟他说放多少，他能记得。 等好一会他又不太记得了，小孩子心性。 看到海里的鱼争着吃食好玩，兴高采烈的和鱼聊天，不停的给鱼喂。 还好童瑶即使赶了过去，不然鱼排内的鱼全吃的翻肚！ 老板和老板娘也看她带着个天真烂漫的儿子不容易。 能照顾的，也就是给她们娘俩包吃包住。 再多的，他们也没办法。 做老板压力也大不是，特别是越到后面生意越难做。 童瑶自家儿子又是吃货，零食啥的买的最多。 衣服裤子鞋子一年才买两次，还是换季才买。 去拼多多和人家拼单，买那种一送一的，这就导致了她是月月光！ 估计也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给她们母子两早点嘎，来个重生。 老天爷肯定在天上骂骂咧咧： 给你一次重新来的机会，我还让龙母这个好友关照你儿子几分。 你要是再靠拼多多九块九包邮，你就给我噶！ 童瑶是个幽默的性子，自己脑补得笑嘎嘎的。 杨母和童母对视一眼，默契的一巴掌拍她大腿上，几乎异口同声道： “你有病！笑得跟煞笔玩意似的。” 童瑶疼得摸了摸大腿，怨念道： “你们真是我的亲娘，打得我白皙又细嫩的大长腿都肿了。” 这下别说两个老母亲了，阿嫲都忍不住想摇头翻白眼。 见过童瑶自恋，没想到这么自恋。 第209章 真有钱啊！ 一家人说说笑笑间，唐冠螺壳掉落在地，而螺肉悬挂在秤杆上。 童瑶急忙取过来翻找，其他人凑近期待的围观。 螺肉腥味重，滑腻得不行，在巨大的海螺珠诱惑下。 不论是童瑶还是其他人都不在乎这些小事。 可童瑶翻来覆去的翻找，螺肉被她弄得恶心巴拉的，别说海螺珠了，一粒石子都没有。 众人脸上的期待瞬间变成失望，这泼天富贵看来是不属于他们…嗯？ 好像本来就不是他们的螺啊，这么一想，众人心里的失望竟然微妙的好受了不少。 童瑶捏了捏手里的螺肉，笑道： “没有唐冠螺珍珠也不打紧，起码有那么大的螺壳，还有螺肉呢。 娘，一会用粗盐腌制，明早煮个螺肉粥，鲜得很，顾南吃了也不亏。” 杨母看着那一坨被童瑶捣鼓得稀巴烂的螺肉，没忍住嘴角抽搐，这螺肉真费盐啊！ 不过杨母想归想，嘴上什么也没说，拿着螺肉去清洗腌制。 这会没有冰箱，家里又不是收购点，没有冰块，只能晒干或者用盐腌制。 这样可以保存久点，不会因为天气炎热而发臭。 童瑶洗完手，也没有回房睡，在院子里坐着，用竹扇扇凉等杨清桦他们回来。 阿嘛她们自然跟着等，杨父三人没回来，咋可能睡得早。 童瑶她们村是沿海渔村，到了九月份还是热得不行。 特别是新家这边，之前都是荒草多，大树也没有，晚上睡得浑身是汗。 童瑶想花钱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如今没有空调，买个电风扇多好啊。 不是她顶不住热，而是疼爱小祖宗嘛，晚上热得一身汗，多难受哦~ 这想法童瑶也只是想想，目前不敢买，家里就一千二的存款。 要票的电风扇，小的70-80元一台，二道贩子不要票的80-90元一台。 而落地的电风扇，规格大，价格更高，要票的160-180一台，不要票的180-190一台。 童瑶不知道别的地方价格是怎么样，反正她们这边就是挺贵。 所以说八零年初的电风扇的价格是挺高的。 因为这时候大家的工资水平较低，而电风扇属于家庭电器中的大件。 童瑶要是敢买个烧电风扇回来，童母和杨母两个老娘能骂她几个月。 平日里用电都省着用，哪怕现在是大晚上，都是关着灯摸黑坐着纳凉。 可想而知这年代的电费是多么昂贵了。 谁家要是有电风扇，跟后世比较的话，就跟家里有小汽车似的，威风得很。 就像顾南带来的收音机，白天的时候可出风头了。 不光杨家人，就连来杨家吃饭的亲朋好友都坐在一圈稀罕的听黄梅戏。 要不是新家离村子远，大半个村的村民都得过来听。 童瑶想到这个，好奇的问杨母： “娘，我听说大伯母家如今有黑白电视和收音机啊。” 杨母轻哼了一声： “可不是吗，今天你是没听到她们说，你大伯母满村炫耀呢， 说什么黑白电视和电风扇是她亲家陪嫁的，收音机是儿子买的。 刚买回来村里一大帮的人去看，就看了两天，就被你大伯母赶出来了，不给看，村里人都在背地里骂娘。” 童瑶好奇得不行，连忙追问为啥。 就连童母也好奇道： “对啊，这年头能买得起电视机这种可是不得了，我们村别说电视机了，收音机都没有，村里人去凑热闹也是正常。” 杨母见童瑶两人捧场，她来了兴致，跟仪式感似的。 神秘兮兮地看看四周，挺了挺腰杆，又一个躬身探头，唾沫横飞道： “我跟你们说，这人也是好玩，满村炫耀自家有钱，电视一装好，就通知全村去她家，白天听收音机，晚上看电视。 这可不得了，村里一大群人搬着板凳带着瓜子花生过去。 有些人怕抢不到位置，捧着碗、抱着娃直接去看，当时你大伯母被大家夸得鼻孔都昂上天咯。” 杨母说到这里，摸了摸嘴角的唾沫继续： “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娘快说。” “亲家母快说快说。” “小花你说啊。” 杨母很满意自己能勾起几人的好奇心，幸灾乐祸道： “村里一年放一次电影你们知道，那场景人多，村里的人全去看。 爬树的爬树，抱孩子的抱孩子，人挤人，你大伯母家那几天差不多就是这个热闹劲。 她家种的橄榄树和青枣树都被踩折咯，围墙一排的半大小子，人多热闹是热闹了，但是散场的时候，人家拍拍屁股走人。 你大伯母家全是一地的果皮瓜子壳，这给她恼火得一晚上睡不好。 听周围邻居说凌晨还能听到你大伯家的吵架声。 你大伯和你大堂哥骂她大嘴巴，瞎几把炫耀。 就连他们赶人，村里人都不肯走，嚷嚷着再看一集。 这回光家里电费要交，还得打扫到大半夜。” 童瑶啧啧个没完，这可真是不懂该说谁好。 大伯母不去炫耀，不主动邀请村里人，人家也最多在门口凑热闹看看。 既然都邀请人进门看了，那人家就不客气咯。 村里人看见你丢瓜子，我也丢，你丢我丢大家丢，反正不用她们扫。 在她们心里，村里人扫地不花多大功夫，多正常的事，看完我就走，明天我还来。 童母在旁边哎哟一声： “那可真是烦人，还好我们买不起这些东西，不然白天黑夜家里都是人，不说打扫家里，这也不安全，一个不注意，就给村里手脚不干净的摸进屋里咯。” 阿嘛在旁边直点头： “对，就是，还好今天家里来人听收音机，我们说是顾南的，我们也不管见天放，过几天人家还得还回去。” 阿嘛说完，又怀念道： “还别说，这收音机里面的黄梅戏、放的歌可真好听。” 阿公终于搭上话了，笑呵呵道： “还能听戏曲呢，整点了就报钟点，随后就是播报天气，可真方便。” 童父一拍巴掌： “哎哟，那家里有一台收音机你们出海多方便，明天下不下雨，刮不刮风都知道了。” 阿公狠狠点头： “就是就是，村里大广播也就来台风前通知，平日里都靠咱们自己看潮水变化来判断。” 童父接话道：“我们种庄稼是看天气，通常都看天上的云层……” 童瑶听着听着就一拍大腿： “要不咱们明天去县城买个收音机！” 众人：…… 第210章 阿嫲阿公的家底 大家伙看着童瑶默默不说话。 杨母忍不下去了，没好气道： “你知道收音机多少钱一台不。” 童瑶肯定回到啊，激动回答： “我知道，看牌子的，大牌子两百多三百，杂牌几十块一百块。 要不要票都差不多这个价格，咱们肯定买大牌啊，不光功能多，还耐用。” 杨母和童母额角青筋暴跳，童母先开骂了： “我看你是最近赚了几个钱就飘上天，家里的狗都喂奶粉。 你咋那么能呢，我都怀疑你投错胎了，上辈子是千金大小姐，这辈子投胎成我闺女真是委屈你了。” 童瑶被骂得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 “谁说的，上辈子我也是从你肚子里蹦出来的。” 最后这句童瑶感觉自己被搞连坐： “再说，家里的狗喝奶粉又不是我喂的，是屋里那个小祖宗喂的，你骂他去，骂我干啥。” 童母耳尖的听到她这一大段话，气得肝疼。 还好嫁出去了，不然留在家里她得提前更年期： “你是他娘，我不骂你骂谁，老话说子不教，母之过，俊俊就是被你带得不知柴米油盐贵，花钱跟流水似的。” 杨母听得爽极了，亲家母真是想她所想，说她所说。 这位亲家母能处、以后还得好好处！ 童瑶差点笑出来，老娘既然还挺有文化，老话都改了： “娘，人家是子不教，父之过，就算是母之过，那我这样，还不是你教出来的。” “噗嗤！”童翔抱着收音机没忍住笑了出来。 立马被老娘瞪了一眼， 吓得低头不敢再笑，生怕引火上身。 童母站起身想去拿扫把揍一顿在说，童父拉住人，维护闺女： “哎呀，别生气，都说富养女，穷养儿，咱们家虽然是农民家庭，但就这么一个闺女，不疼她疼谁。” 童父说完又和杨母道： “亲家母啊，我家女儿这性子从小就被我们惯出来的，自家孩子自家疼。 你也有闺女，咱们成为亲家几年，我是发现了，阿英性情和人品那么好。 当初要娶你家闺女的年轻小伙怕是从家门口排到镇上咯，最后嫁给村里收购点的阿富。 你女婿家里条件多好啊，这就能看得你家闺女从小到大被你教育得真好。 这见识，没有从小的富养，早就被村里毛头小子骗去咯，是。” 要不怎么说童父会说话情商高呢。 这番话让杨母听得通体舒畅，同时还对童瑶的更疼爱了。 是啊，自家闺女自家疼，人家捧在手心的姑娘嫁到自家臭小子，又生了那么可爱的小祖宗。 如今阿瑶要照顾孩子又要出海养家。 自己要是不心疼，多该死啊。 杨母用怜爱又心疼的眼神看向童瑶。 月光太亮，童瑶视力又好，扭头一看，吓得差点卧槽了出来。 她婆婆啥时候用过这眼神看过人啊，让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童瑶搓了搓胳膊，感觉对自家老爹的口才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由道： “爹啊，你是不是专攻心理学啊。” ——不然怎么会拿捏人心得如此精准。 童父听不懂啥意思，不过不妨碍他继续开口： “阿瑶啊，收音机爹就不买了，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 不过嘛，你有闲钱倒是可以买一台。 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买了一台回家，你们出海多方便。 你阿公阿嘛在家里无聊了可以听，老人家就应该多享受，是，亲家母。” 杨母在旁边狠狠点头。 童瑶更是大声鼓舞： “对，买买买，爹，明天咱们去县城就搞一台，中秋节先放给爷奶听，回来了再拿回来，阿公阿嫲继续听！” 童瑶算了算家底，买一台可以，两台估计谁都不答应。 她转念想起生蚝珍珠，看看卖得多少钱，要是价格不错，倒是可以买两台收音机。 家里爷奶从小到大对自己那么好，不能只顾着阿公阿嫲，自家爷奶也要孝敬。 哎呦，童瑶这么想完，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太孝顺了，太优秀了。 童父坐在凳子上笑眯眯的点头。 阿嫲哎哟一声，直接站起身。 拉开院子里的灯线，不等众人问她去干啥，小脚跑得飞快回屋。 等出来时，拿了巴掌大的布包，她布满皱纹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拆开。 里三层外三层的布被拆开，里面是一叠钱还有一对银手镯。 这对银手镯是杨溪俊薅来的，由于被他砸过，上面有几条划痕。 阿嫲笑眯眯的递给童瑶： “阿瑶，你数数，阿公阿嫲家底都给你，看看够不够买。” 童瑶看了看阿嫲充满疼爱的眼神，脸上泛着自豪的笑意。 童瑶眼眶红了红，没说话。 沉默地接过布包，数了起来，阿嫲和阿公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童瑶用得上他们老两口就好，他们可厉害了呢。 十五张大团结是童瑶分钱的时候给的。 有一百块是童瑶上次分钱给的。 还有一些1-2块面值的票，再加上毛票分票一共有一百八十块两毛八分钱。 这就是两个老人家的家底。 一辈子为儿女奔波劳累，大部分钱是童瑶给的。 仅有十多块钱是自己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不怪老人家疼童瑶，哪怕是儿子儿媳、孙辈们都没有童瑶对他们老两口那么细心。 不管是物质还是陪伴，都给了老两口。 阿嫲还在旁边笑呵呵道： “本来还有多了五毛的，这几个月带咱家俊俊去小卖部给花掉了。 不光给他买点吃的，偶尔家里其他娃娃看到也闹着买，一来二去的就没咯。” 阿公在旁边支持道： “平时咱俊俊懂事，不会闹着买，时不时才带他去，小娃娃嘛，哪有不喜欢吃零嘴的，偶尔吃点没事。” 阿嫲想到了啥，突然哼了一声： “家里几个孩子的娘倒是抠门，逢年过节也不见给点红包给我们老两口，这不就是阿瑶请他们孩子吃吗。” 人心都是偏的，阿嫲年纪也七十了。 偶尔也会跟个孩子似的不高兴，会钻牛角尖。 阿公倒是在旁边劝道： “都是自家孩子，咱们平日里偶尔织渔网也能赚点，买就买呗，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啥，计较多了自个还恼火。” 第211章 偷网之人 阿嫲嗔了老爷子一眼，转而又高兴得催促童瑶拿去房间里放好。 童瑶将钱还给阿嫲： “阿嫲，我和阿桦够买，哪能用你和阿公的钱，你收着。” 阿嫲可不要： “你有是你有，我们给是我们给，人老了也用不到钱，再说，你买收音机回来我们还能享福，一样的。” 童瑶失笑，只能数出二十块钱，剩下的给阿嫲： “那我就收二十块，剩下的别给我啊，你们手里有钱，平时还能给孩子买点吃的，要是你们缺啥，也能有钱去小卖部买。” 阿嫲说不过她，只能收下来，浑浊的老眼滴溜一转，看向杨母： “你也去拿二十块钱出来，你和阿广手里拿那么多钱干嘛。 家里买菜够了，你这抠搜劲，家里孩子闹着买零嘴你直接给大嘴巴子，不像我……” 杨母被她说得头疼，起身去屋里拿钱，花钱图个清静。 童瑶朝阿嫲竖起大拇指，阿嫲笑眯眯的去屋里放钱。 杨母刚将钱交给童瑶，没来得及心疼，杨父三人进院。 童瑶利索将钱揣兜，见三人憋屈的表情，疑问道： “爹，你们没抓到偷网的人吗。” 杨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直接坐在廊下道： “抓是抓到了，被我们逼问，说是一天偷点。 今天偷我们家的地笼最多，足足装了三大筐，没想到是这个人，我们拿人都没办法。” 杨母关注点不同，在旁边着急： “我天，三大筐的海货，怎么的也值个两三块钱。 最近不是经常偷吗，那也有十来块了，拿人没办法归没办法，你们咋不把货带回来，真是……” 童瑶更不明所以： “娘说得对，到底谁啊，没把人送村长那边吗。” 杨清桦见老爹郁闷得很，索性接话： “没送，鱼货也给她了，是村里的王娟。” 杨母和童瑶几人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人，在村里出了名的苦命人。 童瑶都不知道说啥好，难道这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童父一家三口听得云里雾里，纳闷的询问这个王娟是谁。 咋还是个女的，而且凭啥放过啊。 阿嫲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才慢慢和三人解释。 这个王娟是个孤儿，原本不姓王，姓李，今年十六。 四岁的时候父母在海上出事双双去世，留下一个两岁的小弟。 这样的身世确实苦，但更苦的还在后面。 一个村的，总该有爷奶亲人。 可爷奶一大家子不是人，不光不养着孩子，家里的破房屋都给占了去。 村长出面说理，李家老太哭天喊地不愿意还。 声称家里人多又困难，又多养了王娟小弟，不够住，不得分人住在王娟家吗。 而王娟是个不祥的跛脚赔钱货，她们养不了。 那时候哪怕是打压封建迷信，可说的人都是背地里说，村长拿他们也没办法。 王娟出生时左眼有一圈猩红的胎记，村里人认为是不祥。 村里做海的又迷信，亲生父母也是这么认为。 甚至出生八天，亲生父母就把孩子扔进后山。 还是邻里上山砍柴发现抱回来的，村长得知后，上门发了大火。 直言要是你们敢丢孩子，直接送去给公安，到时候什么后果自个承担。 这给夫妻俩吓的破了胆子，再也不丢这孩子。 可到底是女娃，王娟娘一年多没有怀上，夫妻俩更把气撒在这个孩子上。 不是打就是骂，一岁多的孩子硬生生被打折了腿。 狗娘养的夫妻俩，孩子腿折也不搭理。 任由她哭喊，最后惊动邻里，才憋着气给孩子随便点草药敷上。 孩子腿伤好是好了，可落了个跛脚。 第二年王娟有了小弟。 王娟那时刚好两岁多，常年睡柴房又吃不饱。 父母出事后还以为会命运好点，谁知道又被爷奶有一家赶出家门。 村长出面都没法子，一家子泼皮无赖。 就说家里苦，送他们去公社劳改都不愿养，村长你愿意养你养。 村长自家困难，带回家养了几天。 可家里老娘和媳妇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老娘拿麻绳吊在屋里，哭着说家里现在都吃野草杂粮。 你要是不把孩子送走，那就等着送走我。 村长无奈只能把孩子安排到后山一个小破屋，力所能及的给她些被褥，吃食。 孩子可怜，可村里人也穷，哪怕背地里说不详，但也会时不时去给她送点吃的。 几天后这孩子被村里出海回来的独眼王牛收养，改姓王。 两人都是身世相当，从此相依为命。 王牛王牛，人如名，勤快憨厚如老黄牛。 被村里多年没有孩子的三十岁夫妻抱养回来。 那时王牛五岁，村里人均不知他们是从哪里抱来的，夫妻俩嘴巴严实。 刚开始对王牛百般好，神奇的是第二年怀上，还生了个儿子。 接下来那是跟母鸡下蛋似的，接连生了四个儿子。 家里有了儿子，王牛自然没用了。 夫妻俩是王牛一口饭吃，但也就把他当家里的黄牛。 干不动了，不是打就是骂，左眼生生被打瞎。 父母都这样对待他，那四个儿子自然也有样学样。 父母年迈去世，几个兄弟成家加盖的石头房、彩礼，一半都是王牛给他们劳累来的。 他已经快四十岁了，矮小又驼背，赚不了几个钱就被几兄弟被赶到后山住，断绝关系不再来往。 王牛感激他们一家给的那口饭让他活到如今。 当时没说话，就拿了仅有的有一身破烂衣服，一床烂草席去后山生活。 两年后收养了王娟，一养就是十五年，他今年五十多岁，给隔壁村的船做船工。 巧了，那家人是招娣婆婆的女婿。 知道王牛的为人，使劲压迫。 一个月给的工钱是普通船工的三分之一，还说看他可怜才会给这个工作，不然谁要你。 童瑶村有铁皮船的人家少，大部分都是给外村人做船工，王牛这情况，一般人还真不会请。 王牛哪怕被骂，也感激地一直跟着干。 前些日子搬货砸伤了腿，出不了海，在家养伤，家里穷，没钱补身体。 王娟知晓自己的身世，更把王牛当亲爹看待。 心里焦急，有一天被招娣婆婆支招，才会去偷网，卖货的钱只能分三分之一。 第212章 拿人没办法 阿嫲苍老的嗓音，在院子说着王牛和王娟的悲惨人生，童父三人听完久久不能回神。 而童瑶她们哪怕已经知道两人的事，再听阿嫲说一遍，还是心口沉闷。 王娟被招娣一家指使偷网，还是杨父后面说出来的。 杨母回过神后，终于能感受到杨父三人的憋闷，叹道： “这个招娣婆婆，真是越老越不是人。 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什么歪心思多，你们把鱼货给王娟，那岂不是还要分大半的钱给招娣一家？” 杨父哼了一声： “咋可能给她家，想得美，我们带着王娟连夜去有富那边卖了，钱给王娟收着。” 童母被带到王娟的角度看问题，有些担心： “那明天招娣一家看到王娟空荡荡的箩筐，咋交代。” 杨父声音略微大声道： “还交代，我不把王娟带到她们家算好的了。 要是问起，我们就让王娟如实说，要是敢闹，就让她去找村长评理。” 童父接话： “王娟是可怜，但偷网的行为不可取。 得让她以后别干这事，半大不小的孩子，最容易走错路。 哪怕是因为家里困难，也不能这么干。” 杨父赞同点头道： “是这个道理，我和她说了，还把兜里的三块钱给她。 先拿回去给王牛买点骨头补补，那孩子也是…不知道咋说，不愿意和人说话。 好在心地还是好的，当时低头抹泪，最后才敢说出一句： 叔，等明年我毕业，赚了钱就还你，以后不会干这事了。” 童父就这个话题和杨父聊了起来。 童瑶感叹不已，王娟也是可怜，在村里没人看搭理。 有些欠揍的孩子，看到了还会追在她身后说贬低的话。 因为缺陷，王娟自卑，胆子小，在村里几乎见人就躲。 在学校也是受欺负，被孤立，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自信得起来。 不走上极端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了。 至于指使这个招娣婆婆，目前还真拿她没办法。 哪怕自家找上门，人家能直接否认不是她们出的主意。 至于说偷网卖的钱，呵呵，钱票都一样，你们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我家出海赚来的。 你们又怎么知道不是这个王娟污蔑自家，反正我不承认你们拿我没办法。 招娣婆婆也聪明，知道王娟平日里不可能自己去卖货，偷了鱼货就混在自家的鱼货里。 反正自家买了小木船，放网的地方和大家的不一样。 早上收货早上卖，货多就说是运气是爆网。 每天多个两三块钱的货大家也看不出什么。 至于晚上王娟大晚上的出去，还拿钱回来。 王牛怀疑怎么办，这个好使，就让王娟和王牛说是去别家帮织鱼网。 人家看她可怜，多给点工钱，合情合理。 王牛脑子简单，对王娟的话没有怀疑。 在村里几乎不和人打交道，自然不会亲自去感谢，王娟说是谁家就信谁家。 他还和王娟说别拿人家那么多工钱，人家里也不容易。 童瑶猛然想到一个事，对着杨父开口道： “爹啊，我记得清兵堂哥的小木船不是柴油机启动的吗，那王娟没有手摇把，她怎么开船。” 杨母几人才想起这个关键的问题，七嘴八舌的追问。 杨父气闷的一拍大腿道： “说到这个我真是不懂说啥好，当初你二伯不是买你大伯的吗。 好么，买回来没用一个月，柴油机直接报废，你二伯去和他们说道，被骂了回来，最后只能换成摇橹的，这不就方便王娟出海了吗。” 说完，他又一言难尽道： “还好当初我们没买，不然亏死。 我不知道咋说你二伯一家，跟个狗似的舔人。 这事出来，他们还能去巴结他们，你清兵哥过完节还要跟着清立去县城，说是去外省做帮卖货。” 杨母啧啧： “今天还说了这事不靠谱，你二伯和二伯母不给清秀去。 倒是让清兵去，燕妮是六月底嫁过来的， 估计是怀上了，不然也不会着急让清兵出去赚钱。” 杨父不知道这些女人家的事，只是说了别的： “倒是清兵的大哥没去，老老实实做海。” 阿公和阿嫲听得操心，怎么说都是自己孙子。 杨清立不算，杨清兵还是挺懂事的。 平日里都会过来看看他们老两口，出海回来有多余的杂鱼小虾，也会送过来点。 两口子没来得急继续操心。 童瑶屋子里就传来喊娘声，伴随着哇哇大哭。 童瑶疾跑进屋，刚推门，就见小家伙半挂在床边，小手一用力，短腿摇晃两下光脚下地。 看见童瑶进来，泪眼婆娑的张开手，哭着喊： “呜呜，娘，去哪了。” 童瑶心疼地一把抱起，亲了亲他，不停的摸着他的小后背，嘴里柔声道： “好了好了，娘在家呢，就在外面忙。” 杨溪俊清醒过来，双手环着娘的脖子： “娘不忙，俊俊要娘。” “好，娘不忙了，乖啊，娘给你拍拍，我们继续睡好不好。” 童瑶抱着他在床边走动，来回哄。 顾南早就被杨溪俊吵醒了，坐在床上看着她们，揉了揉眼睛，才开口： “瑶姨，弟弟好胆小，我像他那么大，爸爸让我自己睡，不给粘妈咪。” 童瑶哭笑不得： “你记性那么好啊，一岁多就能记得爸爸让你自己睡。” 顾南在床上滚来滚去： “是我爷爷说的，我爷爷从来不骗人，说我从小就很勇敢。” 本来杨溪俊快睡着了，听到这话，不高兴的扭头，冲顾南大声道： “窝的妈咪，哼。” 顾南懵逼，不懂弟弟为什么生气，倒在枕头上看房梁。 童瑶哭笑不得，和杨溪俊商量： “俊俊去床上睡觉觉好不好。” 杨溪俊回过身搂紧童瑶，气哼哼道： “不不，哥哥坏，要抱。” 童瑶只好坐在床边横抱他，拍背哄睡，顺便拍了拍顾南的脑袋，让他接着睡。 顾南乖乖点头，一秒入睡。 这样的孩子多省心，童瑶看向怀里的小家伙，没好气的捏了捏他的小脸： “就你能磨人。” 杨溪俊要睡不睡的，提起一丝精神，仰头对娘甜甜的笑，小声道： “俊俊爱你。” 童瑶想起王娟的遭遇，低头摸摸他的小脸： “嗯，娘也爱你，娘不求别的，就求我们俊俊身体健健康康的，爹娘再努力点。” 她絮絮叨叨的在床边说话，怀里的杨溪俊抓着她垂下来的发丝慢慢睡着。 即使睡着了，小家伙的手都不曾放开那一缕发丝。 第213章 回娘家过节咯 杨清桦走进来看到童瑶抱着孩子侧躺，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 “老婆，辛苦了，快睡。” 童瑶转身含笑： “嗯，那你快去洗澡，早点睡，凌晨起来要坐车。” “好。” 明天中秋，童瑶夫妻俩和童父一起回去。 因为有板车，坐客车不方便，早上的时候就去村长那边借拖拉机。 过节没啥事，村长批准了，到时候给师傅油钱和车费就行。 杨清桦出去后，童母才走进来，拉灯睡觉。 凌晨五点童瑶起床，看到身边就剩下呼呼大睡的小家伙。 童瑶找出新作的衣服换上，编了个鱼尾辫，她前阵子头发剪至肩膀，自己编倒也方便。 “乖乖，怪不得这个发型那么复杂，编起来还挺好看。” 童瑶看着车镜子里的自己，美！实在是太美了！ “老娘的脸果然好看。” 童母走进来就听到她自恋的话，瞧着这发型确实挺好看，但是嘴上没忍住道： “你老娘在这，一早起来就臭美，赶紧去洗漱。” 童瑶仔细看了看自家老娘的五官，摇了摇头： “娘，还好我长相随我爹，不然遗传到你的大脑门，得……哎呦。” 童母一巴掌拍她后脑勺上： “滚。” “好的呢。” 童瑶出院子刷牙洗脸，见阿嫲端着菜出来，没见公爹和婆婆纳闷道： “阿嫲，爹娘呢，这才五点多，咋没见人。” 阿嫲放好菜，笑眯眯道： “你爹三点多就去收网了，你娘也早早起来给你收拾好带回去的节礼，发现少了猪蹄，去胖妞家买了。” 胖妞男人和公爹两三点会去跟人收猪肉。 有时候也会顺便搭把手帮杀，到了四点这样就会拉回来，吃个热乎的早饭才会拉到镇上卖。 杨母过去也刚好合适。 童瑶了解的点头，她婆婆确实好，这些事情都会亲手包办，自己和阿桦到时候给钱就行。 “阿嫲，家里过节的东西都全了没。” 阿嫲笑着摇头： “都有呢，你两个嫂子都拿来了，昨天阿英和有富拿了月饼这些过来，家里啥都不差。” 转而想起了什么，笑意淡下来： “就是你和俊俊不能陪阿嫲咯。” 童瑶拧好毛巾，走到阿嫲旁边笑呵呵道： “没事，我们早点回来哈，今天过节记得多吃点，身体棒棒的。” 阿嫲听她说早点回来，笑容才重新续上，连连说好。 杨母刚好回来，拿着一大袋子的东西。 “娘，你拿这一大堆都是猪蹄啊？” 杨母笑容满面的走到童瑶身前，打开给她看： “你嫁进来三年家里没啥好的给你拿回娘家，反倒是亲家经常送东西来。 现在家里条件好，本来说买一对猪后腿给你拿回去的，谁知道胖妞家里做了猪肉丸。 她听说你回娘家，送了两斤给我拿回来，让你带回娘家，胖妞真不错。” 童瑶笑眯眯的点头，胖妞确实对她们这些姐妹没话说： “那娘，咱家不是还做了鲈鱼鱼丸吗，等晚点拿点给胖妞。” 杨母笑着点头： “娘知道，等晚点的，对了，节礼你看了没。” 童瑶摇头，杨母拿着大袋子走到堂屋角落，给她念叨： “咱们靠海吃海，什么不多就是海鲜多。 这个麻袋是杂鱼干，这个是虾皮，这个小点的麻袋是虾干，还有前阵子留的鱿鱼干、沙虫干，这种耐存。” 见到童母过来，杨母又教她怎么保存： “亲家母，你们看太阳大就时不时拿出来晒晒……” 童母一早起来就见杨母不停的给她们装各种干，这也太多了。 吓得她上去阻止，奈何亲家太过霸气，你来我往一会。 童母败了下来，只能以后多送点自家的特产过来。 童瑶同样感动得很，去屋里数了昨天阿嫲和杨母给的四十块钱。 晚点放在童母枕头下，家里缺啥到时候直接买。 把钱放好，她又给两个孩子收拾行李。 这次回娘家她和阿桦打算住个一两天，太久没回去了，不住也说不过去。 杨清桦走进来，让她叫孩子起床，他来收拾。 童瑶可不敢给他收拾，男人粗心，经常带了这个不带那个： “俩孩子的衣服我放在床头，你去叫他们起来，顺便给他们穿衣服。” 杨清桦看了眼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孩子。 下意识摇头，顾南还好，脾气稳定，他儿子不行，一早上睁眼看到老爹，不吵个二十分钟才怪。 “我来收拾，你去叫孩子。” 童瑶无奈，这个人真是怕儿子到这份上，都不知道谁是老子。 童瑶看了看表，时间还早，索性道： “那你去外面看看有啥帮忙的，我一会再收拾。” 杨清桦看了看门口，没人进来，探头亲了她脸庞一下： “好。” 童瑶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叫醒两个孩子，先给迷糊的顾南穿衣服裤子。 最后才给趴在自己背上的儿子穿。 杨母和童母见她要收拾行李，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漱。 全部整理完，又火急火燎的吃饭，差不多七点，天光大亮。 门外传来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一大堆孩子的吵闹，过节不用上学。 村里的孩子见到拖拉机，饭都来不及吃，丢碗就跑出门在后面追，老娘在后面拿鞭子骂都不管用。 杨溪志带着弟妹冲进门，看着童翔有些不舍： “阿翔舅，你就回去了啊？等你过节还过来不。” 童翔也有些不舍，遗憾道： “估计得等下次送特产才能过来了，哎。” 童瑶嘴角抽搐的看着这两人，一个虚岁十一，另一个虚岁十八。 怎么玩到一块的，没有代沟的吗。 童瑶拿出两块钱，悄悄给两人拿着： “上次答应你们的，椰子蟹卖出去一人给一块钱，你们自己收好，要是被你们娘发现了 没收可别怪我。” 两个孩子第一次得那么多零花钱，心脏怦怦跳，差点呐喊出声。 被童瑶提醒，赶紧收好。 杨溪志对着童瑶小声道： “小婶你放心，我一会就去小卖部买快速面和辣条，给弟妹也买，在外面吃完才回家，到时候我都花完了，我娘知道也没辙。” 第214章 卖完生蚝珍珠 童翔眼神发光： “阿志，你这方法不错，等我回家下车就去买，吃到嘴里才是自己的。” 童瑶不管他们，孩子不管多大，有钱指定拿不住，买吃的就买呗。 陈广进在外面问她们可以走了没，童瑶走出门招呼人： “陈叔，你吃了没，没吃进来吃点再出发，今天辛苦你了。” 陈广进笑呵呵摆手： “不用客气，我吃过了。” 说话间，童父和杨清华推着板车出来，抬上拖拉机。 童母和杨母也拿着其他的东西放上去。 70-80年代的板车与拖拉机，各地有出入，大家就大致看看哈~ 陈广进拿过杨父递到手里的烟，在旁边抽着等，也不管她们放多少东西，反正给了钱的。 童瑶每次用拖拉机都比别人大方，陈广进最喜欢她们家用拖拉机了。 童瑶进去叫两个小家伙上车。 杨溪俊背着阿嫲给他缝制的斜挎包，兴奋的冲到院子角落抱吗喽： “吗喽，走，歪公家。” 童瑶脑门子突突： “杨溪俊！！去外公家不能带吗喽去。” “俊俊带~” 小家伙站在原地抱着吗喽的上半身，固执的一直喊带。 童瑶直接去解救吗喽，抱着儿子直接出门，嘴里没忍住骂道： “带你娘，就你最磨叽，顾南快跟上。” 杨溪俊啊啊叫，挣扎着指着后面的吗喽： “娘~带带，带娘！” “嗯，带，你娘就在这。” 把两个小家伙抱上拖拉机，杨母叮嘱道： “阿瑶，你们去县城记得买月饼啊。” “好。” 拖拉机启动，一群小孩起哄的跟在后面喊。 他们都没坐过拖拉机呢，看到童瑶几人 在拖拉机上，激动得跟自己坐一样。 杨溪志跑最快，看见杨溪俊能坐拖拉机，羡慕得不行。 做小叔小婶的儿子真好，吃好吃的，坐好坐的，哎，他咋不是… 杨溪志跑到小卖部这边，想起兜里的钱，瞬间放弃追赶。 喊着弟妹去小卖部，今天消费，哥买单！ 童瑶家是隔壁县城的，像童父他们靠着双腿走过来，凌晨两三点出发，走走停停，下午四五点才到。 足以见得有多远了。 坐拖拉机比走路快多了，中午就能到。 不过童瑶她们要去县城卖生蚝珍珠，估计会一两点到。 到了县城，陈广进找了个位置停，坐在拖拉机上等她们。 毕竟是耗人时间，大过节的还要送她们，杨清桦递了一包平价烟给陈广进，辛苦他等会。 陈广进笑呵呵的接过，冲他们摆手： “没事，你们去，时间多得很。” 童瑶抱着儿子，杨清桦抱着顾南。 过节县城人特别多，都是出来逛街买东西的，孩子自己在路上走不安全，不抱着不行。 杨溪俊来过县城，一点都不怕，开心的看东看西，见到冰糖葫芦就叫娘买。 童瑶哪有时间买，只能哄着人一会再买。 杨溪俊听到一会买，也不闹，乖乖的继续看别的。 这次去的珠宝店不是上次那家，那家太坑人，换了一家差不多大的。 这次倒是顺利，人家不仅实话实说还给童瑶几人做解释，生蚝珍珠她们收的。 平日别人拿过来的都是米粒大小的，或者稍微大点，按克数算钱。 五块钱一克，一斤卖到两千五百块，比黄金还贵。 这样的生蚝珍珠规则不圆润，暗淡无光泽不能用来做装饰品，但是可以磨成粉。 配上别的滋补药材炖汤，对小孩最有营养，但不能给婴儿吃。 对成年人和老人也极有营养，不少人都会特地买回家吃。 而童瑶和童父的生蚝珍珠个头圆润又有些许光泽。 是极其稀有的生蚝珍珠，人家直接按测量珍珠直径来给高价。 至于这家店为什么这样算又收来干嘛，童瑶就不在意。 反正重量也让她们过一遍，换算出来自己不亏行。 店员按照童瑶的要求先称重。 童瑶一共有十二颗，其中最大的一颗有16厘米，32克，按克算才值个16块。 这年代16块差不多等于后世的一千六百块，这么一对比，杨父和杨母和童翔都高兴得不行。 家里种地，一年到头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就十多块，这怎么不让人高兴。 不同珍珠各种成分含量不同，天然海水珍珠密度一般都是每厘米261~285\/克这样。 生蚝珍珠比不过从海螺里开出来的海螺珠，密度小了些。 而童瑶和杨清桦最近赚了不少钱，表现得极其淡定。 旁边的老师傅，看着夫妻俩的表情，心口提了提，这夫妻俩咋感觉不差钱的样子，一会按照直径大小给钱不会被提价。 按克算肯定没有按直径算值钱。 童瑶和杨清桦商量了片刻，把第二大颗的生蚝珍珠送给顾南，就当留个纪念。 最大那颗没舍得，哎，都是穷闹的，不能和顾老爷子比豪横。 童父三人间夫妻俩要留下一颗送给顾南也没说什么。 纯金三件套的价值和这颗生蚝珍珠对比，那肯定是纯金三件套值钱，做父母的只会认为闺女没吃亏就行。 童瑶那颗最大的给的价钱是两百九十块。 其他个头小，胜在圆润有光泽，最小的那颗给了四块钱，一共卖了三百二十。 童父那颗比童瑶的大不少，卖了三百三十块，比童瑶所有的加起来多了十块。 就说这离不离谱，按照整颗卖直接翻了好几倍。 双方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童瑶接过钱，让杨清桦收好。 实在是自己要抱娃，等会要买啥不方便掏钱。 这么一大笔钱，肯定不会放在斜挎包，扒手一扒一个准。 被偷了，人家开工吃一年，足够小偷乐呵的。 童母喜出望外的接过钱，直接背过身往裤腰内的口袋里塞。 农村妇女没啥讲究，反正童父和童翔都背对身挡着呢。 店里的人看到了也没表现出异样，看得出来这家店的老板培养员工非常有一套。 童瑶出门立马带人往百货商店跑，她可没忘记要买收音机。 童母这辈子自家那边的县城都没去过。 来给闺女送瓜果蔬菜都是走镇上的路，喝口水歇一歇继续走，也不做停留。 还是当初儿子女儿结婚，要买东西才会去镇上的供销社。 这会站在县城的百货商店，看着里面的人群。 一个个穿着工装，好看又工整，摸了摸衣角的补丁，站在门口踌躇，退缩道： “阿瑶啊，你和阿桦去就行，我们在门口等。” 本来童母想说别买了，那么贵的东西。 可看女婿都支持，女儿嫁了，有自己的家庭，她做娘的也不好阻止。 童瑶一把拉过老娘： “没事，别怕，你女儿在呢，爹、阿翔，跟上。” 第215章 买收音机 男人胆子大些，童父和童翔两人哪怕身穿满是补丁的衣裳布鞋，也丝毫不觉自卑，昂首挺胸的进去。 图为上世纪80年代江苏无锡“第二百货商店”，当时非常繁华，女主县城的百货商店比这个落后一些，侵删~ 杨溪俊进到百货商店眼睛都不够看了，待在娘怀里看得可清楚，小胖手指着一大圈花花绿绿的糖果，小奶音在人群中响起： “娘，全都买！” 一群人看过来，哪怕厚脸皮如童瑶，都忍不住躲在杨清桦后面： “儿子，几个菜啊，你敢这么豪横。” 杨溪俊馋得口水都留在肚皮上： “俊俊想吃，娘买买。” 童瑶跟他打商量： “你不是还要买冰糖葫芦吗，娘给你买冰糖葫芦就行了。” 杨溪俊不依： “不好好，全买嘛。” 这就是要闹人了，童瑶骂了几句，带他去另一边排队买收音机。 在百货商店排队的人只多不少，但是收音机那边倒是人少些，毕竟是大件，没有条件的人家几乎不会去买。 也有不少带孩子来的人，和杨溪俊一样，看见琳琅满目的糖果走不动道，大喊大闹的要买。 人太多，没有空地，要不然他们直接躺地上撒泼打滚，折磨得家长头疼。 相比之下杨溪俊还是稍微收敛的，出来陌生人多的地方，他多少都有点恋娘，也有些害怕。 童瑶呵斥几句就老实的埋在童瑶脖颈处生闷气。 顾南坐在杨清桦臂弯上看得津津有味，他爷爷不会带他来这种地方，要吃什么都是有人买回家里来。 他家里多的是糖果零食，而且很多都比这里的好，所以没有和其他孩子一样馋得流口水，只是好奇的打量。 “爹娘，你们去那边排队，咱们买点月饼糖果啥的回去。” 杨清桦说完就从隐秘地方掏钱，递了几张大团结给他们。 童父接得心安理得，女婿给的，不要白不要。 童母嗔了一眼他，没好气道： “你这个人真是，还给阿桦。” 童瑶赶紧叫他们去排队： “娘，阿桦给的你就拿着，难得过节。” 华国万能劝人语录：难得过年、难得回家、来都来了。 还有：孩子还小你就别计较了，吃了没。 各种各样的劝人语句，让人不好意思再争辩。 童母也一样，闺女说出这句话，心想算了，转头去另一边排队。 童瑶这人，曾经没钱都要来县城逛，现在有钱了自然得买。 杨清桦在旁边也不说啥，只因童瑶和他说： “该省省，该花花，一分不花是王八。” 他不想当王八，老婆要花使劲花。 反正家里有船能挣钱。 杨溪俊眼睁睁看着娘什么都买，就是不帮自己买饼干糖果，抬手摸着娘的耳垂哼道： “娘不买，王八！” 童瑶气笑了： “你娘是王八，生的你就是小王八。” 杨清桦在左手抱顾南，右手拿一袋子的战利品，轻笑： “小王八，爹出去给你买葫芦。” 杨溪俊转过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老爹： “哇~王八爹，走走。” 杨清桦：…… 顾南在旁边哈哈大笑： “你们三个都是王八，哈哈。” 童瑶和杨清桦对视一眼，这句话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阿瑶，这孩子是不是跟阿志玩多了，说话怎么那么像。” “对，还记得上次阿志说咱们全家都是狗，屁股被打得几天都肿着。” 顾南屁股往上挪了挪： “我是王八，瑶姨别打。” 童瑶和杨清桦被他逗得笑出声。 买完该买的，几人去找陈广进，路过卖冰糖葫芦的时，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一串。 杨溪俊举着冰糖葫芦串，高兴的摇晃： “王八好，王八好！” 童瑶：…… 这次买了收音机花了两百二十，好在她们县城不要票，不然还真买不了。 这个新闻倒是和书中的物价挺符合，嘿嘿，大家大致看下收音机就行 别的地方童瑶不知道要不要票，估计有些地方要，有些地方不要。 反正她前世这个时候也没去过别的省份，不太了解情况。 收音机的价格也因地而异，童瑶脑子没那么精密，反正县城都是这么卖，她就这么买。 还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花了不少钱，相当于这次卖生蚝珍珠的钱都花光光。 杨清桦成功被童瑶洗脑，赚钱嘛，就得花，家里还有存款呢，过完节回来再出海赚就行了，不怕。 陈广进看到童瑶几人买别那么多东西，吓了一跳，连收音机这种大件都买了。 回过神，去帮拿上车，还对童父道： “你这女儿女婿真孝顺，过节还买收音机回娘家呢。” 童母赶忙解释： “哪里哪里，这是他们两口子给家里阿公阿嫲买的，想着特地来县城，买了等回去了再拿回家里。” 这个童母得解释清楚，不然等陈广进回村传出去，就该说自家闺女嫁出去了，还一个劲往娘家巴拉东西。 不管亲家在不在意，但是这口舌，童母丁点不想让自家闺女惹上。 陈广进笑着启动拖拉机： “那也买了不少东西，你家闺女和女婿真孝顺，不像我家…” 陈广进伴随着拖拉机的声音大声喊话，语气中的羡慕遮挡都遮挡不住。 家里又不是没儿子女儿，一个个成家了都没见带啥回来，反而觉得老爹开拖拉机工资高，让他多贴补他们，哎，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童父童母坐在拖拉机后面大声的谦虚，嘴角却是咧到后脑勺咯。 路不平，拖拉机时不时就得颠簸一下，人坐在后面也跟着颠儿颠。 上了车童瑶给杨溪俊和顾南把签子上的冰糖葫芦没收，一人分一颗给他们拿手吃，这样安全。 顾南本来还挺爱干净的小心翼翼的吃，生怕沾到衣服上，但看见杨溪俊如猪仔吃食一般，他也觉得这样更好吃，学着来。 两个小家伙因为拖拉机的颠簸，吃得满脸满手都是，黏糊糊的。 童瑶笑着看他们吃，转脸就把冰糖葫芦和其他人分完。 两孩子吃一个就那么邋遢了，再来几个直接不能要。 杨溪俊吃完见没有了，也不介意，反正手上还粘有糖渍呢，小少爷慢慢舔。 童瑶看着儿子学着吗喽舔舐的动作，眼疼的别过眼。 吃吃，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沾上少许灰尘，味道一下就上高速了呢。 【20-50万字的书测昨天结束了，换了一个封面和书名，因为系统原因，老读者包括我自己后台显示的都是原本的封面和书名。 我特意上传给大家看看，个人挺喜欢的，嘿嘿。 《渔民：懒媳妇重生，靠崽惊艳大海！》 我凌晨刚醒，看到后台没啥大动静，不出意外。 书测了一个寂寞，扑街的嘞。 心情也不太好，大家可以帮点点催更，看个的礼物。 当然要是不方便就算了，随遇而安啦—— 第216章 童家奶奶 这孩子吃到兴头上，还抬起沾满糖渍的小嘴亲娘， 一会又举着满是口水的手让她也舔。 童瑶骂也不听，他觉得好玩极了。 一路上，众人光听着童瑶的骂骂咧咧就不觉得无聊了。 拖拉机走大道，必然经过童瑶娘家这边的县城。 大家伙光在拖拉机远远看着都能感受到它的热闹非凡。 镇上的路都是挺好走的。 但进村的山路就不行了，童瑶娘家山多，堪称山路十八弯。 拖拉机走过黄土路，车后尘烟四起。 戴上草帽都不管用，特别是童瑶和两个小家伙。 脸上本来就有黏糊糊的糖渍，灰尘沾上直接不愿走，少爷变山鸡。 杨溪俊也不觉得糖好吃了，看着脏兮兮的顾南，直呼: “哥哥埋汰。” 童瑶好笑： “你自己更埋汰，好意思说哥哥。” “俊俊帅！” “呵呵。” 拖拉机来到村口。 童瑶来不及感慨与怀念，就见村口一群大娘精准的站起来。 眼神瞬间扫射过来，随后开启交头接耳模式。 哎哟喂，这些村口大娘厉害得不得了。 村东张三死了只羊，传到村口李四死了娘。 这…就是村里有名的情报大队。 童母瞬间挺直腰板，吸气、运气准备与之交锋。 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惊动村里人。 不一会在附近玩闹的孩子蜂拥而上，追在拖拉机周围疯跑。 陈广进熟练的放慢速度。 这速度，是真的慢，人快走两步都能轻松跟上。 村口大娘看到车上行驶过来，看到车上的人，立即跟上。 边走边大声问： “哎哟，是童子鸡一家啊，你们从女婿家回来了啊，这次怎么坐拖拉机了啊。” “哎呀呀，胖瑶也回来了啊，穿得真好，又胖了呵呵。” “阿瑶啊，你现在出息啦，居然包拖拉机送爹娘小弟回来。” “不错啊，童子鸡你家女婿现在也出息了。” “哈哈，胖瑶啊，你家小胖墩随了你，又胖了，车上怎么有个男娃，这是谁啊，看着不像我们村里人啊，穿得可真精神。” 童瑶听着一群大妈。 左一个胖瑶，右一个胖瑶…… 面上欲言又止了好一会，默认了。 没办法，她从小到大确实胖呼，谁见了都叫她胖瑶。 最近家里伙食提高，那…那是又胖了点。 她不是易瘦体质，吃得好点，体重立马上来。 倘若长得矮点的话，就是一个小圆球。 还好自己长得高，看着可以勉强说丰满。 做人嘛，脸皮得厚，自恋得靠自己 童母面上笑呵呵的大声回话，心里极其暴躁。 村里的大娘啊，面上夸你，等转过背就是另一番话了。 拖拉机停在童家，童家的小孩一窝蜂从院里出来，尖叫高兴的喊人，又围在童翔身边叽里呱啦。 杨清华给陈广进结完钱，童父请人进去喝茶顺便吃饭。 陈广进看到村里因为过节，大人小孩热热闹闹，心里归心似箭，连忙摆手。 帮着往下抬东西，抬完启动拖拉机回家。 童瑶爷奶见到童瑶回来，笑容灿烂的围在身边嘘寒问暖。 童奶第一时间不是看地上的节礼，而是直接拉着童瑶和杨清桦进自己屋里，从木柜里拿出五个鸡蛋： “阿瑶啊，你们先吃点鸡蛋，垫垫肚子。” 童奶见其他人都在外面，凑过头和童瑶小声道： “快点吃，这是阿奶这段日子攒下来的，别人我都不给。” 童瑶和杨清桦感动得不行。 童奶摸了摸杨溪俊的小脸嘀咕： “这怎么跟个小花猫似的。” 杨溪俊很少见到童奶，有些认生，躲进娘怀里，侧着脸给童奶摸，他也不反抗。 童瑶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 “俊俊，这是娘的奶奶，是你的外太奶，你看外太奶对我们多好，还给我们拿鸡蛋……” 童瑶巴拉巴拉一大堆，杨溪俊才对着童奶乖乖的笑，不过还是不开口喊人。 各地风俗不同，叫法也不同。 杨清桦的奶奶，杨溪俊叫阿太。 像童瑶这边，她的奶奶就孩子叫外太奶。 （作者就用自己这边的叫法，各位理解下哈。） 童奶慈爱的看着童瑶和杨溪俊，孩子不叫人也不在意，坐在床边帮拨鸡蛋。 拨完一个才注意到顾南，好奇的问童瑶这是谁家的孩子。 童瑶笑呵呵的给她解释，童翔端着脸盆推门进来： “姐，娘说让你们先洗脸洗手再吃东西。” 童奶见童翔进来，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口，见没人跟着，松了口气嗔怪道： “你这孩子，吓我一跳。” 童翔翻了个白眼，哼，他奶奶就是这样。 以前姐姐在家就对她最疼爱，姐姐出嫁了还是对她最疼爱，没天理。 童瑶让杨清桦出去拿自家包袱进来，里面有自家用的毛巾。 杨清桦嗯了一声出去。 童奶老短腿一伸，利索下床，又去木柜里扒拉出两条崭新的毛巾递给童瑶： “阿奶这有，新的呢，用这个洗。” 童瑶笑着接过，低头洗毛巾时，双眼发红，泪水蔓延在眼眶，忍着没落下。 童奶见她接过毛巾，喜笑颜开。 又去翻箱捣鼓，一个劲往外拿好东西。 嘴里絮絮叨叨全是话： 什么上次你爹娘带回来的饼干和奶糖我都留了一半呢，特意等你回来。 还有你大姑送回来的节礼也偷偷留了，阿奶都藏得好好的。 童家人哪能不知道这个小老太太的动作。 童父童母放纵着，其他人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童家老爷子，那更是老伴干啥他就跟着干啥。 童奶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 自己藏起来好吃的东西，冷不丁拿出来，糖果饼干过期了都不知道，有些难得的水果也是发霉了。 自己又不舍得吃，一心留着童瑶回来吃，要么就是时不时偷摸拿出来给童父吃。 这就是她的爷奶，偏心疼爱她爹乃至她的爷奶。 至于为什么那么更疼爱，谁知道呢，或许一切都是缘分。 给孩子洗完脸，童奶一人给塞了个鸡蛋，给三人慢慢吃。 童瑶叫她吃，她也不吃，童瑶直接把蛋黄塞给她： “奶，你吃蛋黄，我从小到大不爱吃。” 童奶这才笑呵呵的接过，这会倒是记性好，还能回忆道： “阿奶记得呢，以前啊，好不容易给你煮个鸡蛋，你这丫头，气死人，宁愿把蛋黄抠出来给鸡吃，自个都不愿吃，你说气不气我。” 童瑶也想起来这事，不由看向自家儿子，哈哈大笑道： “阿奶，你不知道，这小子，在家刀了不少鸡呢。” 童奶一拍巴掌笑道： “要不说你爹叫童子鸡呢，当初阿奶生他的时候，也是去鸡窝刀了只鸡才生下来的，俊俊最像我，和鸡有仇。” 童瑶：！ 第217章 童家两个嫂子 童母站在门口刚想和杨清桦进来，立马转头。 她要去看后院关好鸡窝。 这一大一小的祖宗，一言不合又得刀家里的鸡。 得关好后院的门，还要锁死！ 杨清桦看着脚步匆匆的丈母娘，差点笑出声。 童瑶见杨清桦不光拿他们的包袱进来，还拿了她给爷奶买的礼物。 笑着夸了一句，起身拿过来，给童奶打开： “阿奶，我和阿桦现在有铁皮船了，出海挣了不少钱，给你买了一个银手镯，给阿爷买了一个银扳指。” 当然童瑶也给阿公买了一个，等回去了再给他。 有钱了肯定要孝顺对自己好的长辈，童瑶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大花大用。 反正她就是这样做的，看到长辈为她自豪又乐呵，她心里舒坦。 阿奶这辈子都没戴过首饰，更别说银手镯了。 当即吓了一跳，神神叨叨的很： “菩萨显灵，保佑我家阿瑶……” 没等童瑶插嘴，童奶念叨到一半卡住，转头问童瑶： “对了阿瑶，阿桦家信奉哪位神仙来？” 童瑶条件反射：“龙母！” “哦好，龙母显灵了，龙母显灵了，保佑我家阿瑶和阿桦…” 念叨完又老短腿一伸，小脚捣腾飞快，去菩萨小像前上香。 同样的老太太，同样的迷信！ 童瑶和杨清桦，两大两小一脸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顾南听到院子外的动静，想出去玩，拉着杨溪俊的小手： “弟弟，走，我们出去一起玩。” 杨溪俊猛地抽回手，缩回娘怀里： “俊俊不去，要娘。” 小家伙换了新环境，不愿跟别人玩，只知道粘着童瑶。 童瑶知道他得缓一会，让顾南自己去玩。 顾南来村里一阵子了，又有童瑶关爱。 性格比在自家开朗不少，见弟弟不去，他自个兴冲冲的去找童翔。 杨清桦也跟着出去看看，顺便搭把手。 由于儿子得缓缓，童瑶没出去，先给他在屋里找点安全感。 童奶上完香走进来，才坐在童瑶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体己话。 童瑶嘴甜得很，哄了老太太几句，她才乐淘淘的戴上银手镯。 童家老爷子拿了张板凳进来，听她们聊。 偶尔插嘴问童瑶在杨家过得怎么样，出海累不累，又问鱼货的问题。 童瑶耐心答话，童奶直接拿起银扳指给老伴： “快戴上，以前可是地主家才有这种银的扳指戴呢。 我们阿瑶买的，等我们明天去村口坐，那些老头老太肯定羡慕得不行。” 老爷子接过，拿在手上细细打量，眯着眼念叨： “这是银的啊，还雕花，看着这工艺…” 童奶一把拿过来： “你戴就戴，不戴就不戴，说这些一大堆狗屁不通的干啥。” 老爷子瞪眼： “谁说我不戴，说两句都不行。” 童奶哼了一声，才把扳指给他。 两个老人戴上童瑶给他们买的贵重首饰，心里开心得不行，和童瑶聊了好一会就开始心不在焉了。 童瑶哭笑不得，抱着儿子起身： “爷奶，走我们出去看看。” 哎呦，老头老太太起身，跑得比谁都快。 在院子里装模作样地转悠一圈，双双一溜烟跑出门。 至于去哪里，童瑶都不用猜，肯定去他们的老友圈炫耀了。 童瑶大哥二哥坐在院子里笑呵呵的和杨清桦聊天。 大嫂二嫂也围在童瑶身边聊家常。 大哥家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最大的儿子9岁，最小的女儿3岁。 二哥家里三个儿子。 最大7岁，最小2岁，比杨溪俊大几个月。 这些孩子，包括顾南早就跟着童翔出去了。 大人叫也叫不听，索性随他们。 反正平时也是在村子里随便玩，到点了回家吃饭。 只有杨溪俊哪里都不愿去，下地都不肯。 童瑶心提了提，自家儿子之前无论是在家还是去县城，都不会那么怕生，粘着她啊，今天是咋回事。 担心的摸了摸他的头、又让他张嘴看小舌头。 没有发热，舌头也正常。 小家伙对着爹娘、童父童母又笑嘻嘻的，即使不愿意开口。 就是甚至对别人不敢说话，童二嫂逗了他几句。 直接埋头在童瑶怀里不肯转到外面。 童瑶只能将这事放在心里，等回去带儿子去大医院检查检查。 童瑶肯定想儿子情况变得比前世好。 但是这个想法她压了下来，害怕奢望变成失望。 她不求别的，就指望去医院检查后，确认身体和前世一样能健健康康的就行。 两个嫂子见童瑶拿回来那么多节礼，甚至还有收音机。 就连家里两个老人都戴上银首饰了，担心童瑶是掏空家底来买这些东西。 连连追问： “阿瑶，你咋买那么多东西回来，花了那么多钱，你婆婆知道咋办。” 童大嫂说完，又道： “大嫂这里有私房钱，不多，就两块钱，一会拿给你。” 童二嫂也道： “二嫂家有两块五，等会回屋拿给你，下次回来别买那么多东西，日子还长，要花钱的地方多。” 两人说话没避着童父童母，大大方方的。 虽然没分家，但是童母对两个儿媳真心好，自己赚的私房钱都给她们自己收着。 家里现在没那么多钱，公婆说有钱了给她们建土房，再分家。 这几年先存点钱，克服克服就行。 这有啥，都是苦日子过来的人，一点小困难不怕。 其实分不分家她们做儿媳的无所谓，实在是家里长辈对她们好。 家里有多少钱都是放在明面上的，每个月都给大家看看账本。 不认识字的就用嘴说呗，反正圈圈叉叉大家都认识。 童父是个会看人的，当初和老妻给儿子挑儿媳妇。 那是看了又看，选了又选。 两个儿子急了他都不见着急。 才选出来童大嫂和童二嫂，果然两人嫁进来后，三观超级正，对待一家老小都极其孝顺。 人是将心比心的，童家对待儿媳妇跟亲闺女似的，她们怎么可能不会对童家人好呢。 童瑶想起前世，两个嫂子见自己好吃懒做，劝了又劝，可自己当时脑子被门夹了，唉，不提也罢。 两个嫂子从慢慢失望到直接不来往。 后来阿桦去世，自己和儿子得到了两个哥哥和老弟时不时的救济。 要是没有两个嫂子默许，大哥二哥也不会那么顺利帮助自己。 童瑶心里愧疚得不行，好在这辈子不会了。 她先过好自己，才能好好的报答家人。 这会也差不多下午三点多了，童母叫两个儿媳搭把手。 童瑶拿出背带，背着儿子跟过去帮忙。 童母看见没说啥，女儿懂事了她高兴。 两个嫂子抢过童瑶手里的活，让她带孩子出去，这里有她们就行。 第218章 你们两个山佬～ 童瑶见两个嫂子这么说了，索性走出去解开背带，放儿子下来。 这孩子，今天是真的难搞。 杨清桦走到童瑶身后抱他，准备放地上自己玩。 小家伙两条小腿都蜷缩起来，不愿沾地，哭喊着要娘抱。 童瑶估摸是之前很少带他回来，就算带也是以前懵懂喝奶的时候。 如今长大了点，忽然来那么远的地方，心里有些不习惯。 她也只能先这么宽慰自己了。 童瑶快速脱好背带，将儿子接过来： “好好好，娘抱你。” 杨溪俊待在娘怀里吵闹声瞬间停止，眼眶湿漉漉抱着娘。 杨清桦拿过童瑶手里的背带，皱着眉道： “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咋那么认生呢，不会是受凉了。” 童瑶让他贴了贴儿子的额头，问道： “我刚才就检查了会，没有发热，你感觉呢。” 对于老爹贴额头，杨溪俊没有抗拒，只要待在娘怀里就行。 杨清桦感受到儿子额头的温度，松了口气： “没事，估计是得习惯一会。” 童瑶嗯了声，让他去和大哥二哥继续聊，有啥帮忙的就搭把手。 杨清桦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去陪两个大舅哥唠嗑。 两个嫂子拿着童瑶带回来的海鲜出来，见童瑶抱着杨溪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给他熟悉院子。 童大嫂对着童瑶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上次自家男人回来，也跟她说了杨溪俊的情况。 她是心疼童瑶又心疼孩子。 孩子长得是真的好，白嫩圆呼，甚至比她们自家的孩子都俊。 可是却有这缺陷，不知道童瑶和阿桦今后咋办，真是老天爷不开眼。 童二嫂见她叹气，赶紧道： “嫂子，别操心这些，孩子会好的，突然来家里肯定不习惯，有些娃娃天生这样。 像我家建峰不也一样，别看他现在乐呵的跟着几个哥姐出去玩，跟我回了娘家也是赖在我身上不肯喊人，更不愿出去玩。” 童二嫂说的是她两岁大的儿子，全名童建峰。 童大嫂想起自家三岁的女儿，笑着点头： “你这么说也对，我家丽丽以前和俊俊那么大的时候，带她回娘家也是认生。 两个哥哥姐姐都没有她胆小，回娘家就和几个表哥姐疯跑。” 两个妯娌边说边压水洗肉，洗菜。 轮到童瑶带回来的海鲜，她们麻爪了。 虽说她们娘家是隔壁县的，但是也不靠海啊。 嫁过来这边，更不靠海。 所以这些海鲜不知道怎么洗。 索性螃蟹全剪开，好刷干净。 杨父凌晨去收地笼网，哪怕被王娟偷了两排，还剩下四排，这四排都是爆网。 起码有七十多斤的海货，见童瑶她们坐拖拉机回来。 这样好，多方便，全给她拿回娘家。 两斤大的老虎斑、鲈鱼、青蟹、梭子蟹、皮皮虾、鱿鱼、对虾等。 这些海鲜虽然零散，但全加起来也非常可观，拿去卖都抵个几块钱。 童父直言拿去卖钱，节礼够多够好了。 杨父对亲家十分舍得，卖啥卖，你们带回去尝尝。 “阿瑶，快来，你看这些咋清洗啊。” “哎哟，这个螃蟹差点夹我手，阿瑶快来。” 童瑶听到两个嫂子叫自己过去，转头一瞧，差点忍不住笑了。 青蟹啥的公爹都绑好了，两个嫂子以为死了呢。 直接剪开绳子，满地乱爬。 童瑶走过去，笑着道： “大嫂、二嫂，你们洗别的，这些海货我叫阿桦来清洗。” 童二嫂心有余颤的指着地上满地爬的三只青蟹： “你快叫阿桦来，哎哟，这螃蟹的钳子可真吓人，我不敢抓。” 童大嫂在旁边惊叫： “阿瑶，你快看，它跑草堆里了，妈呀。” 杨溪俊被两人逗得笑出声，忽然在娘怀里大声道： “俊俊不怕，爹抓抓。” 两个嫂子的举动让小家伙适应过来，转头就喊老爹过来。 杨清桦听到动静，跑过来帮忙抓螃蟹。 童伟和童华紧随其后。 童伟手法不娴熟的抓起一只梭子蟹叹道： “阿瑶，海边的螃蟹就是比我们河蟹大。” 童华抓着另一只摇头不赞同： “大哥，你这说法可不对，只能说海蟹普遍比我们河蟹大，但也不是一定的，前年阿旺抓到的一只河蟹，比这几只都大。” “那是个别，多少年了，才发现那一只，当初好像还卖了五毛钱呢，啧啧。” “那也是事实，反正你说的不对。” 童华说完，童伟立马大声骂人。 两兄弟从小吵到大，童华从小就是喜欢反驳人的，没少被人揍。 两兄弟吵得激动，没注意手里的梭子蟹。 劲松下来，梭子蟹的钳子直接夹到两人的手指上，疼得两兄弟只哇乱叫。 童瑶头疼的呵斥一声，哥俩忍着疼安静下来，夹着大拇指的螃蟹悬挂在空中。 “你们别大喊大叫，螃蟹受到惊吓了夹得更狠，快蹲下来，让螃蟹在水盆里。” 两个大哥本来还想直接扯的，但越扯螃蟹夹的越紧，疼得他们咬牙骂娘。 童瑶单手抱着儿子蹲了下来，拍拍水中螃蟹的背，螃蟹一会就放开钳子。 两个大哥的拇指得到解救，还好两人做惯农活，全是老茧，倒是没出血。 再一个这两只梭子蟹也不算大。 “老天，疼死人了，这螃蟹一会我得吃两个。” “还是我们河蟹好，长得不大，夹人不疼。” 童父过来一人给一巴掌： “当爹的人了，性子还那么虎，说这话都能吵起来，吵起来就算了，还被螃蟹夹，怎么不夹你们脑门。” 杨溪俊在旁边笑着拍小手： “笨笨，哈哈。” 童父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可不是，你大舅和二舅都是笨得很，还不如我们俊俊聪明。” “对对~” 童伟和童华面色一囧，老爹也真是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他们，一点面子都不留： “爹，我们不是渔民，才会失手的。” “对啊，爹，要是你来抓，你肯定也不会。” 童父哼声： “谁说你爹不会，想当年你们老爹我年轻的时候，上山下河摸鱼虾，什么没干过。 就前天，我还和你们小妹一家出去出海呢，知道啥是椰子蟹吗，足足有十斤重，我还吃过呢，你们两个山佬！” 第219章 投胎在娘肚子里，是你的福气 童父说起和童瑶一家出海的事滔滔不绝。 更是说开出生蚝珍珠的事： “生蚝珍珠知道吗，有这么大一颗，我们中午拿去县城卖，你们猜多少钱。” 哎哟喂，这下不光是童伟两兄弟，就连童大嫂和童二嫂的菜都洗不动了，急忙催促童父别卖关子，快说。 碰巧老太太和老爷子刚炫耀回来，就见他们围在井边听儿子吹牛逼。 哟呵，有八卦！ 老两口脚步加快至童父身边，连连追问吹到哪了。 童父：…… 人最喜欢有人捧场，一旁的童华不顾爹铁青的脸色。 唾沫横飞的给爷奶重复老爹出海的经历和奇遇。 这给两个老人听得连连惊叹，什么噢哟、天啊、我滴娘哎、卧~ 最后一个说到开出生蚝珍珠时，老两口忍不住爆粗口了，瞥到一旁的杨溪俊，硬生生忍了。 奈何杨溪俊现在适应环境了，恢复了他的某种天赋，把外太公的话补全。 小嘴巴一张一合： “卧敲！” 除了童父童母，其他人看过来。 童瑶：…… 打了他小手一巴掌： “现在又不是吵架，不需要你冲锋上阵，给老娘憋着。” 小家伙搂着娘嘎嘎笑。 好在童家人都是大老粗，又是农村人，小孩子时不时蹦跶几个粗口实属正常，反正他们听到了打一顿就行。 童父紧接着道： “生蚝珍珠我卖了三百三十块，关键是就一颗！” 童瑶捧场道： “还真别说，咱爹运气真好，我有十二颗，留了一颗第二大的，全部卖了还比爹少十块钱，你们说厉不厉害。” 嘶！！！ 几人震惊了，一个个不可置信的看着童父。 童华忍不住再次大喊： “咱爹不愧是童子鸡，就是牛逼！” 童奶与有焉荣，摸了摸童父的肩膀，双手合十虔诚道： “菩萨保佑！当初我生你前，菩萨叫我去刀童子鸡，这就证明我生的孩子是个不凡的，儿啊，你就感谢娘，投对了胎。” 童奶这番话，几十年了，天天得来几句。 童父也不烦，笑呵呵的点头。 弄得童瑶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家儿子的脑袋嘀咕： “儿啊，你也感谢娘，要不是你当初跑得快，投胎到我肚子里，这童子鸡的外孙啊，可轮不到你。” 杨溪俊抬头看看娘，懵懂的学着童奶双手合十： “布沙保佑！” 童家所有人都双手合十，念叨着菩萨保佑。 杨清桦看得额角青筋暴跳，这童家人咋上到老下到小都那么迷信呢。 估计明天路边捡到一分钱都的烧香拜观音。 他们杨家渔民做海是挺迷信的，但和童家相比，绝对是有过之而不及！ 一家老小保佑完又继续兴高采烈的讨论。 童伟和童华都忍不住羡慕老父亲了。 童伟不由问童瑶和杨清桦： “啥时候再去孤岛淘海啊，带上我行不。” 童华推了一下大哥，对童瑶指了指自己： “阿瑶，别带大哥，大哥要在家整理稻田，忙得很，而且他人笨，不如我机灵，带我，我给你抓椰子蟹，生蚝我也要抓。” 生蚝！！！ 杨清桦看着二舅哥眼神发亮，直接拉人到一边嘀嘀咕咕。 两个男人不知道说了啥，就听见童华一下一个卧槽： “真的假的啊，那么神奇啊，真的好？” 童华的截胡，给童伟气得半死，站起来赶紧跟过去，不一会，跟着童华一样，一口一个震惊。 三人真是跟啥神秘组织似的，让老爷子心痒难耐，也想跟着过去。 童父一把拉住老父亲： “爹啊，你就别过去了，那玩意…嗯，呵呵。” 童老爷子看到他支支吾吾的，更好奇了，非得过去听。 童父这会真是被气半死，这个女婿，怪不得在家经常被亲爹揍，还不讨儿子欢心。 娘的，自家老爷子七十多了，听那玩意有啥用，老来得子吗。 童瑶见老爹冰冷的眼神不断扫射到杨清桦身上，赶紧扭头骂了杨清桦一句： “杨清桦，嘀嘀咕咕啥，赶紧过来。” 怀里的小家伙来劲了，有骂白不骂，喊得比老娘还大声： “桦桦，过来，打打！” 杨清桦背部一凉，赶紧丢下两个舅哥跑到老婆儿子旁边献殷勤。 他这不是给广大男性科普吗，再说了，又是老婆娘家哥，好处不得巴着自己家吗。 就是有点可惜，家里没有新鲜的生蚝，不然今晚肯定煮！ 童父显然是知道点好处的，咳了咳掩耳盗铃： “那啥，等下次咱们再去那个孤岛挖生蚝，不说啥，万一又开出珍珠呢，是。” 杨清桦一百个支持： “对，下次爹你带大哥二哥一起去。” 童伟和童华兴奋点头。 童瑶扶额： “你们想得美，上次咱们去都挖了大半了，留下一小半给它们繁衍，看啥时候咱们运气好，再找到一处孤岛有这种生蚝再说。” 四个男人失望得不行，连连叹气。 搞得童老爷子满头问号。 童母走出来喊人： “洗个菜怎么洗那么久，饭都烧好了。” 两个嫂子赶紧将洗好的菜拿进厨房。 童母环顾院子，又叫童瑶： “阿瑶，你去村里叫孩子回来吃饭，童翔也真是的，半大小子还跟家里一群小的闹，半点不懂事。” 童瑶讪讪起身，如果她没猜错，小弟肯定是拿着零花钱去小卖部了。 和家里说了一句，就抱着儿子出门找一群兔崽子。 杨清桦被两个舅哥拉着打听还有啥海货是对那啥有用的，一时之间去不了。 哎，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童瑶走在村里，大爷大娘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好奇的问她今年过节咋回来了。 童瑶边走边笑着回话，不怪村里人觉得奇怪。 她嫁给杨清桦三年，确实很少回来。 头年是怀孕，第二年是生了杨溪俊。 今年是第三年，年没到，中秋节倒是回来了。 别家出嫁的女儿，是过年过节前送礼回娘家。 而她是爹娘带儿子提前送特产过去，村里人每次都说童父童母太疼女儿。 又说童瑶嫁得不好，净靠娘家补贴。 再结合童瑶之前在村子里是懒出名的，还传出被夫家打。 哪怕童母之前拿出杨家给的鱼干啥的证明都没用。 这种鱼干腥得很，又不知道咋煮，肯定是不值钱。 久而久之，童母也不愿辩解了，一人难敌众口。 第220章 大哥的豪华聚会 这次童瑶回娘家，坐着拖拉机回来，左邻右舍听到动静哪能不出来凑热闹。 从拖拉机上抬下来的节礼一大堆，麻袋装的肯定是鱼干。 其他贵重如布料、烟酒、麦乳精、饼干糖果放在罐子里都是直接看到的。 不出一会的功夫，全村老小都知道童瑶回娘家带的贵重节礼。 因此村里大娘见到童瑶抱着儿子出来，一个个热情得不行。 又在不经意间看到她手腕上戴的手表。 大娘大爷们不由想起童家老两口戴的银手镯和银扳指。 眼里的羡慕和好奇藏都藏不住。 不知道这个童瑶啥时候发财了，那么豪横。 童瑶笑得嘴都僵硬了，才走到小卖部。 小卖部一堆的孩子，有些孩子因为过节家里姑姑什么的难得回来。 多多少少都会给点零花钱，一溜烟出来买辣条。 没钱的孩子捧着个红彤彤的癞葡萄围在旁边啃。 别的孩子舔一口辣条，他们吃一口癞葡萄。 主打的就是：观看现场吃播下饭。 癞葡萄不是葡萄，反而像苦瓜，她们村家家都种有，是孩子爱吃得水果。 它既能当菜吃，也能当水果吃。 在它没有熟的时候就能用来煮菜吃，味道和苦瓜差不多，也是苦涩的。 而当它成熟了，变红了以后就能当水果吃了。 吃的就是包裹在种子上的少量瓜囊，吃起来一点苦味没有，挺甜。 里面的籽是吃不了的，把包裹着籽的红衣剥出来，籽随便丢。 被大人知道了挨骂死，这个籽拿回家可以再种，丢地上多浪费。 小时候村里大把，我们很喜欢捏开它红色的籽，好玩~嘿嘿。 杨溪俊看得流口水，指着那些小孩手上的辣条和癞葡萄： “娘，俊俊吃~” 童瑶无奈： “咱们是出来找人的，不是带你出来寻吃的。” 杨溪俊哪里听得进去，口水流一肚子。 童瑶巡视一圈，没找到小弟和家里一圈孩子，估计去找地盘分赃了。 刚好自己好久没吃辣条了，摸了摸兜，很好，有一分钱！ 豪迈的抱着孩子进去，买了一片大辣片，先在门口吃再说。 一群吃癞葡萄的小孩又围了过来，换一位吃播！ 小卖部的老大娘一言难尽地看着蹲在地上吃辣片的童瑶。 这个童瑶，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以前小时候时不时就来买，也是蹲在门口吃，惹得一群孩子看。 现在嫁出去了，带着儿子蹲在门口吃，一群孩子看。 就很值得怀念！ 童瑶舔干净辣片上的辣椒，再给儿子吃，这样辣片上的辣椒几乎没有，小孩子偶尔吃点也没事。 反正她就是个农村妇女，让她斯斯文文的搞个清水洗一洗再给孩子吃，不行，她嫌累。 再说这年代，小娃娃没有几个没吃过爷奶爹娘的口水的，正常。 杨溪俊接过一小片，丝毫不嫌弃，吃的津津有味。 指了指旁边哥哥姐姐拿的甜瓜： “娘，这个也要。” 童瑶吃了一口辣条点点头： “等回去娘给你摘，外太奶和外婆种了好多。” 杨溪俊点点头，等吃完了又忘记刚才娘说的。 眼巴巴的看着别的哥哥姐姐吃癞葡萄。 旁边一个黑黝黝的小女娃，忽然递了一个癞葡萄给童瑶： “姑，我还有一个，给弟弟吃。” 童瑶笑着接过，将剩下一半的辣条给她： “谢谢你，辣片分你吃。” 她用手撕的，并没有沾到自己的口水，别家小孩吃也没啥。 当然，就算沾口水也没事，不讲究。 毕竟童瑶小时候都经常和哥哥弟弟一起分一片，你一口我一口的更加美味。 小姑娘欢天喜地的接过，没有立即吃，而是撕下来分给旁边的哥哥和妹妹一起分享。 其他孩子七嘴八舌的挤到童瑶身边： “姑，还要吗，我家院子里全都是，我摘给弟弟。” “我家也有，我全摘给弟弟，给我一片辣条就好。” “我家没有，不过我爷爷家有，姑，你等我呗，我和哥哥去给你摘来。” 童瑶不停抹汗，她万万没想到一片辣条的魅力那么大。 能让这些孝子贤孙一言不合就把家里的癞葡萄薅空了。 “那啥，你们见到我家孩子没，就是童翔几个，还有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娃。” 几个孩子肯定认识童翔啊，那是他们的大哥！ 几个吃辣条的孩子围过来，指着外面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去秘密基地了。” “对，大哥说不给我们跟。” 一个两岁大的小女娃，奶声奶气道： “嗯，大哥说了。” 童瑶无语，怪不得老弟在村里没同龄人愿意跟着玩，都快成年 ，还是孩子王。 童瑶站起身，指了指自己道： “放心，孩儿们，我是你们大哥的姐，他都得叫我大姐，你们带我去，他要是敢怪你们，我收拾他。” “好！大姐！” “遵命，大姐！” “大牛，去前面给大姐开路。” “遵命！” 小卖部的大娘：…… 看着童瑶跟着一帮孩子去找人，她只觉得庆幸： 还好童子鸡的闺女嫁出去了，要是嫁本村，这些孩子估计更不得了。 一群孩子在前面跑，嘴里大喊： “冲啊，给我冲啊！” 杨溪俊也在娘怀里蹬腿举手呐喊： “冲啊！俊俊冲啊！” 童瑶好笑的放他下来，他又站在原地不肯走，举着手要娘抱。 “跟着哥哥姐姐跑啊，多好玩。” “不要，不要，娘抱。” “懒死你得了，在村里多牛气，在这里跟猫似的。” 童瑶抱起儿子，骂骂咧咧的跟在后面。 杨溪俊被娘抱起来，又兴奋的跟着喊。 脑子里跟有个发条似的，待在娘怀里恢复正常，离开娘怀里停止不动。 一群孩子跑到一处空地，说是空地也不然。 只能说空地上是平整没有杂草，但却有大大小小的稻草堆。 小时候的稻草堆比这个还多，哈哈。 一群孩子在七拐八拐的穿过稻草堆，来到一处最大的稻草堆站定。 童瑶也站定，放下孩子弯腰拨开稻草堆。 嚯！ 就见童翔、顾南以及七个童家孩子坐在里面吃得满嘴辣椒。 地上摆着一大堆零食，快速面，袋装辣条，糖果，无花果丝等等。 还有生的红薯、癞葡萄中间还有一个本地黑皮西瓜。 这简直就是豪华聚会！ 第221章 稻草堆 这种稻草堆，孩子都会把最大的一个，中间掏空，做个秘密基地。 童瑶小时候也经常玩，那也是十四五岁的时候。 谁能像自家老弟十七岁了，还和一群小孩子待里面的。 童翔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老娘找来了，见到是老姐，才松了一口气： “姐，进来吃啊。” 童瑶无语望天，没好气道： “等下你姐就给喂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大嘴巴子。” 童翔慌忙探头： “咋啦，这里还是你小时候带我玩的呢。” “你真是老鼠留不得隔夜米，留着慢慢买不行吗，一口气买那么多，今晚家里做了那么多好菜，你们不吃饭了啊。” 童瑶说完又赶紧道： “赶紧收拾好，回家了，顾南别吃了，快点的。” 小家伙钻到里面，打掉顾南手里的无花果丝： “快点的，别吃呐。” 顾南立马收到口袋里，将手上吃到一半的无花果丝给杨溪俊： “俊俊你吃。” 杨溪俊屁股一扭爬出去： “哼，埋汰，俊俊不要。” 小家伙完全忘了自己刚吃过娘舔过的辣条，双标得明明白白。 顾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吃掉，再舔干净手指才出来。 童瑶看着沾满泥土稻草的顾南，啧啧啧个不停。 不知道顾南回去，顾老爷子会不会高兴有这么一个入乡随俗的大孙子。 一个个孩子爬出来，就剩下童翔在后面收尾。 一块钱的购买力非常大，相当于后世的一百块，买了一大堆零食。 吃完的没吃完的全装塑料袋里。 童瑶拉几个孩子，摸了摸他们的肚子。 几个大的还行，没吃多。 还有两个最小的，三岁的童丽丽，两岁的童建峰。 小家伙们要是吃多了，晚上肯定吃不下晚饭，万一吃积食了就难办。 还好俩孩子肚子还扁扁的，没吃多。 童翔笑嘻嘻的凑到童瑶面前： “姐，你弟怎么说也是他们小叔，怎么可能给他们吃多。” 童丽丽赖在童瑶怀里，指着童翔的袋子： “小姑，我还想吃。” 童瑶笑着拿过童翔手里的袋子： “好，明天再吃，小姑先拿着，我们回去吃肉肉，吃月饼好不好。” 现在的孩子就没有不馋肉和月饼的，一个个围在童瑶旁边喊小姑。 童瑶头大的看着一群孩子： “你们是哪家的啊？我咋不记得我有那么多侄子侄女，去去去，赶紧回家找你们小姑去。” “我们小姑没有你好，你做我们小姑。” “对啊，我们小姑没有那么大袋的辣条。” “还…还没有叫我们回家吃肉肉。” 一群孩子围着童瑶喊。 快到饭点了，家里的大人都出来找孩子。 老娘通常都指使远嫁回来的女儿出去叫孩子，这样可以让女儿轻松轻松，家里儿媳也不会说嘴。 因此一小群小姑从这边走来，拿着鞭子先赏自家侄子侄女一顿竹笋炒肉： “你姑对你好不好，啊，还请你吃炒肉呢。” “呜呜~我不要你这个小姑。” “再喊，等下再喂你吃，吃饭了不知道回家，还出来疯跑。” 童瑶咳了咳，看向几个没有小姑的孩子： “你们还想要小姑吗。” 几个孩子一窝蜂跑回家： “不要小姑，我要我娘。” “我也不要，哥哥等我。” “姐姐等我啊。” 杨溪俊扑到童瑶怀里唧一口： “我要娘~” 童瑶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招呼顾南过来。 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单手抱起，一边一个走回家。 童翔也一边抱一个，年龄大的几个在前面跑。 “哦~回家吃肉肉咯。” “哦哦~回家吃月饼咯。” 顾南在童瑶怀里笑得可开心，时不时和杨溪俊打闹。 杨溪俊好一会没见到顾南了，想得不行，嘻嘻哈哈的和他玩。 回到家，童母见到童瑶手里拿着塑料袋，结果一看全是零食。 童瑶免不了被老娘拧胳膊骂了一通。 童瑶看着不断向自己双手合十的老弟，暗暗瞪了他一眼。 吃是你们吃，锅是我来背。 不过也是自己给的钱，不好把老弟供出来，默默忍着老娘的怒火。 好在童母没有杨母那么彪悍，骂也骂几句。 见几个孩子还有肚子吃晚饭，瞪了童瑶一眼就放过她了。 童瑶嬉皮笑脸的对老娘道： “我娘真好，瑶瑶爱你。” 童母嗔了她一下： “滚蛋。” 杨溪俊站在地上，左看右看。 小脑瓜子不懂咋想的，突然学着娘平时教自己的样子，双手举过脑袋，勉强做了一个心形： “歪婆，俊俊爱你。” 童母跟吃了蜜似的，抱起小家伙直稀罕： “哎哟，我们俊俊可真是外婆的小心肝，外婆也爱你。” 童瑶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区别对待，哼。” “赶紧找碗筷喂我外孙吃饭，搁这碍眼。” “知道了呢。” 杨清桦极有眼力见的跟在童瑶身后，走进厨房帮拿碗筷。 见没人进来，忽然凑近童瑶耳边： “阿桦爱你。” 童瑶手里的碗差点摔地上，这男人，要是被老娘知道她在大过节的把碗摔了，又被骂，没好气道： “滚蛋，拿碗。” “好的呢。” 杨清桦老实拿碗，心想，这话白天说不好，还是晚上说。 每次自己晚上说，自家老婆都会说老公真好，再来一次。 呵，这女人！ 要心又要身，可真磨人。 童瑶见他一脸猥琐的看着自己，没忍住： “你干嘛，赶紧拿碗出去，别逼我大过节的揍你。” “好、好的，这就拿出去了。” 晚上的饭菜比过年还丰盛，童家的孩子今天可太幸福。 又得吃零食又得吃肉肉，还有从来没吃过的海鲜。 小姑回来真好！ 几个大点的孩子边吃边问童瑶： “小姑，你在家里住多久啊。” “对啊，小姑，你明天还在家里住。” “我喜欢小姑回来。” “小姑，一会吃完饭，我们能吃大白兔奶糖吗。” “还有月饼，月饼好吃！” 几个孩子饭粒都喷桌子上了，童大嫂和童二嫂直接开骂： “吃你们的饭，吃饭别说话。” “饭都喷到桌子上了，看我一会揍不揍你。” 童瑶笑着喂着儿子，还能答话呢： “你们快吃，等晚上再吃月饼。” 几个孩子欢呼了一声，被老娘骂了一句，又老实坐下吃饭。 第222章 拉拔娘家？ 童母忍不住瞪了童瑶一眼： “就你能的，这会说这个，他们还能好好吃饭才怪。” 随后又对一群小孩道： “你们小姑和小姑丈在家里住几晚呢，把心放回肚子里。 现在给我好好吃饭，桌上的米给我捡起来吃完啊，不然阿奶揍。” 童瑶满面笑容听着，可下一秒怀里的兔崽子大声喊： “哦哦~月饼，月饼。” 顾南跟着起劲，饭都不好好吃了，也跟着喊。 童瑶这会知道两个嫂子的恼怒了，不骂两句真的不能忍： “赶紧吃饭，别喊，顾南别偷偷丢青菜，不然明天早上瑶姨给你吃一碗青菜。” 顾南苦着脸，用手拿起桌面上刚丢的青菜，一把丢嘴里，嚼嚼咽下去。 别的孩子也一样，桌上的米粒也一样用手捻起直接塞嘴里。 粮食精贵，家家户户都如此。 就连大人吃完饭后，碗里几乎不剩一粒米。 杨清桦夹了一大块丈母娘做的红烧肉到童瑶碗里。 童瑶一看，艾玛，这也太肥了。 不过没事，自家儿子能解决。 夹起红烧肉，将肥的那部分伸到儿子面前。 杨溪俊头都不抬，嗷呜一口，咬掉肥肉，剩下的瘦肉给娘。 母子俩默契得很。 晚饭吃得差不多，女人和小孩先下桌了，还剩下男人在喝酒。 各地饮食习惯不同，童瑶娘家这边很少有女人喝酒。 童父将他自己泡的蛇酒拿出来，给杨清桦说了一大堆这个酒的好处。 吹得跟仙饮似的，杨清桦喝了一小口，瞬间龇牙咧嘴。 等劲一过，一股火力涌上喉头。 他立即一口又一口！ …… 刚吃饱又不能吃月饼。 家里一群小孩全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声音都快把瓦片掀飞咯。 大人骂也骂不听，非得拿鞭子出来才好使。 除了杨溪俊，他不熟悉外家的表哥表姐，乖乖的待在娘怀里乐呵呵的看。 顾南现在是人来疯，早就和童家的小孩玩成一片了，跟着他们玩捉迷藏。 童翔蹲在院子里看月亮，转头看到姐姐抱着外甥坐在姐夫身边。 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让他猛的想起一张秀气的脸庞，不由红了脸。 童母哪能不知道儿子的想法，不过如今年龄没到，说亲也要到明年。 在童瑶家里时，算是和杨清秀的娘简单的谈了谈想法。 那边表达的意思就是： 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个要求。 她娘听说自家还没分家，那就是家里条件不太好呗，也担心女儿嫁过来过得不好，话也说得明白。 等俩孩子年纪到了，可以说亲。 但是她们女方做父母的肯定希望分家，小两口轻松点。 童母想到这个，心里沉了沉，家里现在没啥钱，三个儿子呢。 家里前年开荒包山，买果树花了不少钱，去年刚还完债。 今年就剩下几百块，加上今天卖的生蚝珍珠，也才一千出头。 不建砖瓦房，哪怕是泥房都不太够，哎…发愁。 童瑶见自家老娘拧眉看着老弟，还以为老弟又犯啥事了，惹娘不快。 转而看到一脸思春的老弟，又看了看家里的黄泥瓦房，才知道老娘的担忧。 她娘家条件放在以前确实不错，建的土房多，院子也大。 但放在现在，村里大部分人家，儿女结婚后都分家出去单过。 就她们家，还有几户人家没分家。 她们家还好，两个哥哥娶的媳妇性情好，一大家子住也没发生啥口角。 那几家儿子多，一家四五个儿子。 娶了媳妇生的儿女也多，一大家子为点鸡毛狗碎的事成天吵，闹得人不安生。 童瑶想到这，就问老爹家里现在种什么果树。 虽说自己重生，但几十年过去了，仅仅知道自家现如今是种果树，但种的品种不太清楚。 前世自己就知道爹送来什么吃什么，哪里知道家里的事。 童父喝了口酒，志得意满道： “家里种的果树多，柿子、橙子、柚子、梨这些，种得最多的事葡萄，这葡萄苗是我跟县城熟人买的。 我们这边很少有人种，像别的省份种葡萄厉害，一个村子的人都种，人家种得早，去年就开始卖了，卖得不错。 咱家种得晚，要明年夏季才结果收获。 明年咱家的水果都成熟了，摘下来我挑到乡里周边卖，你大哥二哥拉到县城里那边。” 童父说到这，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仿佛见到了家里水果大卖的场景。 随后又道： “到时候你和阿桦记得带俊俊来摘回家吃，没空的话爹娘送过去给你们。” 童瑶笑眯眯点头： “没事，爹到时候，你打个电话到村里，我们回来帮摘，人多摘得快，这些果树都要等明年才成熟吗。 我还想着我和阿桦在县城里有店铺，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可以拿水果过去卖，不用辛苦挑去周边卖了，我们那边水果少，肯定好卖。” 童父一拍巴掌惋惜： “这倒是个好法子，就算老爹我租你们的店铺都成。 但是都没成熟啊，就自家山上以前种的野柿子成熟了，还有土芭蕉，这些自家吃还好，拿去卖不够，而且人家不一定乐意吃。” 山上的野柿子一般指未经人工选育的柿子。 果树高大，难爬，果实通常比较小。 颜色为黄色或橙色，表面比较粗糙，果核大。 不过成熟后是橙红色，口感软绵，水分含量比脆柿子高。 童父新种的柿子是脆柿，经过人工选育的新品种。 果实较大，肉质松脆而不硬，果汁多且无涩味，青色的摘下来，腌制后可以直接食用。 也可以做柿饼，就是后世水果摊经常见到的柿子。 小时候家里有一大颗野柿子，树长得太高了，我们小孩爬上去拿着竹子敲下来。 童瑶见老父亲惋惜，她也一样，家里那个店铺目前为止没人打电话过来。 她们回来前，老爷子还再三跟她们说肯定帮看着招租的红布，不会有人扯掉。 通过相处老爷子为人是不错的，要是店铺租出去他也得点辛苦费，不至于骗人。 再说了店铺换了锁头，又有市场巡查，还会时不时查店铺归属人。 谁要是不识相的直接撬锁占用，那就等着吃牢饭。 八三年啊，抓严打最严重，县城那么大的地方也敢乱来，不要命啦。 童瑶不是啥经商奇才，这时候出去做生意，她想不到啥挣钱。 像别的小说里，男女主去广省那边倒腾啥东西回来卖，在她这里行不通。 她和阿桦就是个渔民，还要带小祖宗，哪能去冒这个险。 两家一边是做海为生、一边是种地为生。 鼓励他们出去经商？ 抱歉，老实人干不来，出去指定被人家忽悠去噶腰子，到时候弄得家宅不宁。 她目前还是努力出海，拉拔娘家人的事只能后面看看。 第223章 月饼 聊了差不多，家里小孩肚子空出位置来，周围邻居那边传来小孩吃到月饼的叫声。 童家这边的孩子急了，围着童母快点开他们心心念念的月饼。 童瑶娘家这边吃月饼前要供月神，供完月神才能开。 月饼一般都是巴掌大的。 70年代的月饼还是青红丝馅的，包着瓜子仁，芝麻仁。 馅饼的料特别足，质地很硬，一块月饼能啃半天才啃完。 到了80年代初，改革开放，人民生活条件逐渐好起来，现在出了莲蓉和豆沙馅的月饼。 谁家能吃上这两种陷的月饼，绝对能让孩子吹一年的。 这可是“奢侈”、“家里有钱”的象征。 这次的月饼和以往的不同，童瑶特地叮嘱娘买的。 青丝、莲蓉、豆沙馅都有，这给一家老小吃得眉笑眼开。 两个老人珍惜的吃一口，慢慢咀嚼，然后还要和童瑶说这个豆沙馅的很好吃，又说别人放了多少糖、怎么怎么做。 说得一板一眼的，就像这月饼是自个出来的一样。 家里的小孩则是拿着分到的月饼冲到隔壁炫耀。 顾南见杨溪俊不去，那他…就不管咯。 兴冲冲的举着月饼跟在一群孩子后面跑。 不一会，童家院门口聚集了一群孩子。 站在中间的童家孩子吃一口月饼就要形容一下豆沙月饼有多美味。 惹得其他孩子感觉自家的月饼都不香了。 院外孩子只哇乱叫，院内大人也热闹的聊着天。 童大嫂和童二嫂心里颇为感慨，谁能想到呢。 以前家里小姑子还要她们给零花钱，现在嫁人懂事了，会拿东西回来孝敬一家老小了。 按理说家里有懒馋的小姑，做嫂子的应该嫌弃才是。 但谁让家里老人和公婆都对她们好呢。 小姑子长得好看，嘴也甜，在家不干活归不干活。 但人家不挑是非，又帮看孩子，自己和丈夫吵架，小姑子直接一个大逼兜打在两个哥哥身上，护着她们两个嫂子。 爹娘给钱，去小卖部买吃的，总是悄悄给她们两个嫂子一份。 这样的小姑子，她们很喜欢。 如今懂事了，更喜欢！ 童奶见一帮男人光顾着喝酒吹大牛，月饼都不吃，这可不行，得沾月神的保佑，尤其是她儿子，必须吃。 童奶扭头喊了一句： “童子鸡，快点来吃月饼，别喝了。” 童父只能放下酒杯，招呼女婿，带着儿子去吃月饼。 童瑶呵呵道： “吃着月饼赏着月，绝配！” 杨溪俊坐在娘怀里，吃着月饼好好的，听到外太奶叫人，又听到娘说话。 他看了看手里的月饼，不知道想到什么，闹着下来，四处溜达。 童瑶以为他现在开始适应了，开始玩，没搭理他。 小家伙哒哒哒的跑到童母面前，指着关起来的后院门： “歪婆，开开。” 童母纳闷： “开门后院门干啥。” 童母以为小孩子要拉了，放下月饼，抱起孩子就去开后院门，茅房在那边，不开没办法进去。 不一会，童母就铁青着一张脸，将孩子丢童瑶怀里。 童瑶懵逼，低头看了看委屈的儿子，向老娘道： “咋啦娘，不是带你外孙去后院茅房吗。” 童母没好气道： “去毛，这臭小子，差点把我后院的鸡霍霍了，经过鸡窝旁边，他就闹着下来，我还以为他要在外面拉，谁知道这孩子闷头冲去鸡窝里拖一只鸡出来。” 童母说完还学着杨溪俊的语气喊： “过节，刀鸡鸡，绝配。” 众人被童母说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童瑶直接笑得快拍大腿了： “哎哟喂，我的儿啊，大过节的，可不兴刀鸡啊。” 童奶笑得眼角泪花都出来了： “怪不得他刚才看了我和你爹好一会，估计是听到我叫童子鸡，想起今晚过节没吃到鸡肉，乖啊，明天外太奶给你刀鸡吃。” 今晚菜太多了，猪肉和鱼丸都没煮完，鸡肯定也不杀了。 没想到这孩子能联想到这个。 一院子的人都笑得前仰后俯。 童母也被气笑了，捏一把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 “怪不得你阿嫲不给你进后院，别人是鬼见愁，你是鸡见愁。” 小家伙见大家看着他笑，不好意思的躲进娘怀里，不一会有露脸出来跟着嘎嘎笑。 童父几人吃了一块月饼，继续喝小酒。 童瑶看了看表，九点，该给孩子洗澡睡觉了。 童母和两个嫂子去外面叫孩子回来。 找好衣服，先给两个小家伙洗澡。 童家的孩子依次排队，一个个洗完澡，又被赶回屋里睡觉。 童瑶和杨清桦带着两个孩子住她出嫁前的屋。 童母过节前去村委打电话回来通知家里，童瑶一家过节回来。 哪怕如今都是泥房泥地，但也被两个嫂子大嫂得干干净净的。 就连旧被子都是洗好的，暴晒过的被子闻起来就有一股阳光的味道，非常舒服。 杨溪俊和顾南在床上打打闹闹，童瑶喊了两句才出去洗澡。 童奶刚好进来： “你去洗澡，阿奶帮你看。” 童瑶笑着点头： “行，那你在旁边看着就行，太吵了你就去厨房抽鞭子来。” “不吵不吵，乖着呢。” 老人都是隔辈亲，最喜欢热热闹闹。 童瑶见阿奶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孩子，放心的出去。 洗完澡出来，见到几个男人还在喝，不知道聊到什么，杨清桦激动得不行。 她走上去听了几句，忍不住无语。 大哥和二哥跟他说晚上去抓鱼，家里没有地笼网，也没有手抄网，抓毛线。 不一会大哥又说他们这边有个湖，连接江边支流，淡水鱼多得很。 说不一定能抓到鳖！ 鳖对男人多好啊，杨清桦一听，双眼冒光，本来喝得微醺，现在直接醉了。 撸起袖子就叫老丈人拿头灯和网出来，他带两个舅哥去抓鳖。 童父今晚兴致好，喝多了，在旁边不停的点头，笑着说： “好好好，爹给你们拿。” 嘴上说着好，站都站不起，这就是喝多了。 童瑶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大晚上的抓什么鳖，还喝了酒，是不是有病，再说了，家里没有地笼网，空手抓吗。” 第224章 家里男人都去干啥了 喝了酒的男人，胆子就是大。 童伟作为大哥，挺直腰板扞卫妹夫的尊严： “小妹，你咋回事，男人在这里说话，你上来…唉哟！” 童瑶和刚过来的童大嫂双双出手，童大哥被打得两边胳膊火辣辣的疼。 童大嫂没好气道： “小妹夫妻俩说话，有你什么事，喝多了你就给我去洗澡睡觉，胡咧咧个什么劲。” 童瑶从小就和两个哥哥是冤家，打打闹闹长大的。 就是嫁人后才没机会对骂，此时也没好气道： “不许喝了，再喝下去我看你直接上升为封建思想了，什么男人说话，女人不能插嘴，大哥你是不是小人书看多了。” 童父也拍着桌子指着童伟骂： “怎么跟你小妹说话的，喝点马尿就横了是，你老子还在这呢，赶紧给你小妹道歉。” 童老爷子在旁边骂得更大声。 童大哥腰板子都快弯到桌底了，弓着背头抵着桌子迷糊喊： “不喝了，阿瑶，大哥错了，阿红快扶我进去，我走不动。” 杨清桦躲在童瑶身后，以免殃池殃鱼。 这大舅哥，喝点酒就感觉自己又行了。 杨溪俊光着脚，拿着鞋子从屋里冲出来，站在童伟面前骂人： “打你，打你，欺负娘，哼。” 童瑶抱起儿子，给他拍了拍小脚丫，笑着道： “好了好了，俊俊不生气，你大舅喝多了，说话不对，刚才给娘道歉了啊。” 小家伙将鞋子狠狠丢在地上，冲童伟哼了一声，小脸气鼓鼓的。 所以说，酒不能喝多，有时候说的话不过脑子，好好的过节给闹的气人。 童伟被扶回去，步子都走不稳，七扭八拐，嘴里还不停的给童瑶道歉。 童瑶看了看桌上的人： “阿爷，爹，你们也洗澡准备睡了，不能再喝了啊。” “哎好好，我们不喝了，那什么，阿桦，赶紧去洗澡去。” “是啊，晚了晚了，明天还要起来去看稻田，是得睡了。” 童母才忙完出来，听二儿媳妇说了一遍刚才的事，边收拾桌面边骂大儿子。 大儿子就是个憨的，缺根筋，从小就爱和童瑶斗嘴。 现在各自成家，还以为和小时候吗，真是欠骂。 童奶见童瑶抱着儿子进来，后面还跟着杨清华，起身交代了几句就去外面了。 杨清桦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还只敢坐三分之一，对着童瑶小声道： “老婆，这可是大舅哥说的话，不是我说的，我们家是你最大，你说啥就是啥。” 童瑶根本没当回事，将儿子放在床上，转头道： “嗯啊，没事，我大哥那人以前在家没少和我对骂。 小时候都打不过我，被我揍多了，今天喝多了想找回场子呗，呵，也不看看我是谁。” 杨清桦：…… 这一对兄妹真的好神奇，关注点从来不一样。 不得不说童瑶说对了，回到屋里的童伟闷着被子默默流泪。 他娘的，好不容易找个借口能找回当大哥的感觉，想不到还是被群殴。 小时候被小妹揍，长大了说两句还被小妹拉着媳妇揍。 他心太苦，比黄连还苦～ 童瑶看了看杨清桦： “你没喝多，能不能找衣服，不行我帮你找。” 杨清桦摇了摇脑袋，本来想说可以，但看着老婆，难得想撒个娇： “我…嗯，老婆~我喝多了，你帮我找呗。” 童瑶点点头起身帮他找。 床上没有娘拍拍的杨溪俊一骨碌坐起来： “娘拍拍，俊俊睡。” “等会，娘帮你爹找衣服。” “不帮不帮，爹寄几找。” “你爹喝多了。” 杨溪俊刚想说什么，就见自家老爹得意洋洋的冲自己笑，还做一个鬼脸。 这还得了，杨溪俊冲到老爹面前，绕到后面，扒在老爹的背上哼哈喊： “坏爹坏爹。” 顾南也看到了，觉得好玩，冲过去挤在杨清桦怀里使劲蹦跶： “坏爹坏爹。” 这傻小子，玩到兴头上，爹都能认错。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给杨清华闹得晕乎乎。 这会是真的要吐了，没好气道： “赶紧下去，你爹我快被你们摇吐了。” “不要不要，哈哈。” “好玩，好玩。” 童瑶找好衣服才解救他： “没事你惹孩子干啥，该，去洗澡。” “老婆，等他们睡了，你帮我洗呗，我醉了~” 童瑶指着门口： “我数三声，三…” 砰！ 木门一秒关上，屋外的男人跑得飞快。 杨溪俊高兴的在床上蹦跶： “哦哦~坏爹走咯，耶！” “坏爹走了，耶耶！” 童瑶头疼： “别跳，一会木床被你们跳塌，赶紧睡觉，三…” 两个孩子立马躺下，睡前故事都不用说，秒睡！ 童瑶难得感慨，男人啊，不管大小，都得给他们紧紧皮，不然真能上天。 第二天一早，童瑶给两个孩子收拾好，带去吃早饭。 边喝红薯粥，边纳闷问童奶： “阿奶，爹和阿桦他们呢，大早上的去山上忙了？” 童奶坐在旁边笑着道： “昨天你大哥不是惹你生气吗，六点就去村尾老黄那边借土笼和鱼竿了，说给你弄点鱼虾回来吃，给你消消气。” 童瑶失笑： “算大哥还有点良心，阿桦也跟着去了？” “嗯，我们这边很少有人会弄那些，就老黄家会去湖里下点土笼套鱼虾。 人家能借就不错了，肯定不能教咱们。 还得你爹和阿桦跟着，不然你两个大哥别说鱼虾了，毛都钓不回来。” 为啥童瑶她们村鱼虾泛滥都没人抓。 主要是村里人都觉得野味和鱼虾不能作为主食，种植粮食才是重点。 年轻人没事去钓个鱼，抓抓虾，再去掏个鸟窝，指定被村里人骂个头臭。 这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象征。 除了这个原因外，还有就是淡水鱼虾要不少佐料来煮。 直接白水煮腥得很，不是困难得没办法，几乎没人吃得下去。 当然有钱又有闲的富农除外。 最后一个是安全问题，淡水鱼也有贵的。 但是得费人力财力去抓，哪怕是水性好，去深点的水域放网那也怕出事。 因此童瑶村里人都是以种粮食为主，蔬菜杂粮为辅。 不会去搞这些鱼虾卖钱。 第225章 憨憨大哥 童瑶想了一会，才对自家奶奶道： “确实是，以前家里条件不好，爹还时不时偷偷去下土笼，弄鱼虾回来给我们补补。” “可不是吗，这个还是你阿爷教的呢。” “那阿爷呢。” “他…比谁都积极，大早上的就带着人去找点了。” 童瑶都不用问了，家里除了在吃饭的两个，估计全都去了。 倒是有些担心家里的农活咋办。 童奶给顾南剥了一个鸡蛋，放他碗里才笑道： “阿瑶你别担心，家里现在一大片水稻刚种下去，不用人经常看，山上的果树时不时看看就行，不耽误。” “那就行，一会吃完饭我带两个孩子去看看去。” 童母去院子里抓了蔫了唧的一只肥鸡出来。 杨溪俊饭都吃不下了，屁股一滑，从娘膝上跐溜下来。 冲到童母旁边，小胖手精准的抓住鸡脖子，那只鸡豆豆眼都快瞪大了： 又特么是这个小子，它鸡生吃得那么胖容易吗，就想有个好体格活久点。 谁曾想，如今是提前投胎了！ 下一秒，这只蔫了唧的被杨溪俊刀得气息全无。 童母扬天深呼吸，低头看着对自己笑嘻嘻的孩子，还甜滋滋的叫外婆今晚吃鸡！ 童母不忍骂孩子，只能骂当娘的： “你看你儿子，就等不了几分钟吗，我的鸡唉，这可是我后院最肥的一只。” 童母凄凄惨惨的叫嚷，像极了她婆婆。 童瑶憋得难受，嘴里的红薯都咽不下去了，伸了伸脖子才顺利咽下去。 童奶给她倒了碗水过来顺顺，才对童母道： “行了行了，你这只鸡本来就留着阿瑶回来杀的。 早死晚死都是死，我们俊俊多孝顺，还不用你费劲抓鸡脚鸡头呢，直接放血完事。” 童母疼惜的摸了摸鸡翅膀，唉声叹气的去院子里用开水烫鸡毛。 嘴里念叨着这只鸡平时吃得最多了，每次喂食第一个冲出来，哎，实乃好鸡啊。 童瑶笑呵呵道： “娘，没事，我回家前帮你买一群小鸡仔回来，给你养啊，别伤心。” 童母心里暖洋洋的，嘴里却哼哼： “钱多没地方花，养那么多鸡哪有功夫喂，耗我多少烂菜帮子。 家里的米糠还得省着喂，再说了，那么多鸡也没有这只那么精神那么肥。” 童瑶笑死： “娘啊，就是这只鸡太肥，我们俊俊才想刀了孝敬你，别的他还看不上。” 小家伙昂首挺胸的站在童母旁边。 看了一眼盆子里的鸡，再看一眼娘，晃了晃脑袋： “肥肥，歪婆吃~” 童母哭笑不得： “行，今晚外婆杀了大家吃。” 难得女儿和女婿回来，杀只鸡不过分。 两个嫂子在旁边笑得不行，这孩子如今看着挺聪明的，估计以后没事了。 童瑶喊了一声： “杨溪俊，过来继续吃你的早饭，不能浪费粮食。” “好~” 吃完饭，童瑶给童奶放收音机，小老太太拿着收音机就坐在门口，一群的大人小孩坐在门口听。 一边听还不停的恭维童奶，这给小老太太美得脸上的皱纹都开成了一朵菊花。 童瑶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叮嘱童母记得拿几个破竹篓、簸箕出去给父老乡亲们扔瓜子果皮。 别不好意思开口，不然一会扫地都扫死人。 童母哪能不知道： “知道，你娘我脸皮厚，我办事肯定稳妥。” “行，那我带孩子走了啊。” “去，给顾南戴个帽子。” “不要，我不想带。” “行，那你就晒着。” 顾南来村里几天，人黑了一圈，小孩子嘛，不耐烦戴草帽，黑点没事，反正大家都黑。 除了杨溪俊，戴不戴都不黑，此时童母帮他戴上帽子，他也乖乖的戴。 整个人就是乖巧的孩子，谁能看得出来他前不久还刀了一只鸡呢。 童家也就童瑶肤色遗传到了童母。 而杨溪俊也遗传到了，三人晒不黑，其他人嘛，那是一律乌漆嘛黑。 基因就是这么神奇。 童瑶村里有个大湖泊，一眼看不到头的那种。 湖边长满大树荒草，童瑶只能寻着记忆找过去。 毕竟路是人走出来的，童父他们估计也是从这边走到湖泊边。 果然，走了半个钟头，终于见到童父他们。 一群男人拿着自制鱼竿站着钓鱼，旁边还有铁桶。 大点的孩子就在后面的野柿子树上攀爬，能摘到的就用手摘，摘不到的就用长竹子敲下来。 小孩子在下面用衣兜接，熟透的野柿子掉地上就裂开，用衣兜接可以保持完好。 村里大把野柿子树，就连这种荒山、湖泊旁更多。 反正吃完，果核乱扔，扔到合适的土壤里，它又长，可想而知这年代的野果树真的多。 顾南立即冲上去就要爬。 童瑶在后面骂： “顾南，不能爬，就在下面捡，还有你，童翔，别带他们爬那么高，小心点。” 男人带娃哪能仔细，大致看了会，小的都在下面，树上都是大的。 那就是安全，农村不管男娃女娃哪有不爬树的，技术比让他们都好，老父亲们放心！ 童父几人看到童瑶来了，笑着叫她过去看他们钓上来的鱼。 童瑶叹了口气，叮嘱顾南几句，又让童翔看着点孩子，才过去瞅瞅。 “哟，草鱼和鲫鱼啊，五六条了。” 童父握着杆回头： “哈哈，三条草鱼都是我钓的，每条都差不多有三斤，怎么样，你爹我厉害。” 童瑶笑着点点头，内心毫无波澜，实在是她连几十斤的石斑鱼都钓过，这三斤左右的草鱼，还真是没啥惊喜啊。 童伟殷勤的凑到童瑶身边： “小妹，你看，这条草鱼和这条鲫鱼是我钓的，晚上大哥给你煮汤。” 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两个红透的野柿子递给童瑶： “来，吃，大哥特地留给你的，没舍得吃。” 童瑶嘴角抽搐的接过野柿子，没眼看那两条不到一斤的鱼。 更没眼看旁边竹篮里满满当当的野柿子。 这大哥，确实是个憨憨。 不过童瑶没跟大哥计较这些小事，让他继续去钓鱼。 童伟心里的石头落下，憨笑着去旁边钓鱼。 童瑶走到杨清桦身边，还没开口说话呢，就被塞了一杆鱼竿： “阿瑶，来，给大家展示！” 第226章 老黄家爷俩 童瑶接过简陋的自制鱼竿，怀疑的看向杨清桦： “这个鱼竿，是早上你随便做的。” 杨清桦点头： “对啊，大哥早上就借到两杆鱼竿，我们几个都想钓，只能自己做呗。” 童父在旁边呵呵笑： “你老黄叔那渔具倒是多，他最乐意钓鱼，大小鱼钩和鱼线都有。 他那边有打磨好阴干的竹竿，还是生长期四年的淡竹呢，给我们随便做。” 童华羡慕道： “小妹，你不知道，老黄叔家里现在可有钱了，听说他儿子去外地做生意发了财。 他现在就每天钓钓鱼，偶尔下下网，你看地上，手抄网，手抛网都有。 他还说呢，时不时要去你们那边跟人出海呢。” 童爷爷又羡慕又嫉妒： “对啊，他家老爷子还有金扳指，老黄头现在走在村里都不拿正眼看我。” 童瑶抹了抹头上的汗，自家爷爷这话都酸到她了。 看了看地上的渔具，这老黄叔确实是个专业的。 不光是个钓鱼佬还能兼当渔民，不过： “那老黄叔在湖里钓到啥超大鱼种不，要是钓到过，我们估计只能钓中小鱼了。” 老爷子嘴角幅度立马上翘： “呵呵，啥啊，钓到毛大鱼，全是这种一两斤的草鱼鲫鱼。 下土笼也是一些河虾河蟹，村里人看到都摇头。 有钱的人就爱搞七搞八，还不如我们种一亩稻谷来得实在。” 童伟忍不住怼童瑶： “阿瑶啊，不是大哥说你，做人别太自信。 人家老黄叔在这钓了几十年了，都没钓上来大鱼。 你以为大鱼那么好钓啊，大哥给你钓几条鲫鱼够你吃了。” 童华这次赞同大哥： “对，咱们就事论事，要用事实说话，你们出海捕鱼和我们在湖里钓淡水鱼是两回事。 阿瑶，话别说得那么满，不然你钓不上来，压力多大啊，这样不好，得改改。” 童父一巴掌拍在童华后脑勺上： “一天天的就你能说大道理，你以前读书怎么不努力点，考个大学还能光宗耀祖，去做个老师我就服你。” 阿公放下鱼竿也给了他一巴掌： “当初我和你爹供你读书多辛苦，最后读上二年级就哭着跑回来，嚷嚷学校吃人，你丢不丢人。” 童华捂着后脑勺跑到旁边，委屈喊： “小妹也读到二年级哭着回来啊，干嘛只说我。” 童父捡起脚下的小石头砸过去： “你能跟你妹比吗，你妹是谁，你是谁。 但凡你能有阿瑶一样高，一半聪明劲你不认字我都不说你。” 童华侧着身子闪躲： “小妹从小都会从家里找吃的出来，吃得好能不高吗。 我要是也翻家里吃的出来，你们不打死我才怪。，而且…我也认得几个字啊。” 童父气得都不想钓鱼了，指着骂： “你再顶嘴，老子今天就抽你。” 童瑶上去阻止： “行了行了，别吵了，还钓不钓鱼。” “钓！” “那就赶紧各就各位，那么大声，鱼都被吓跑了。” 童父拉起钓竿，看到空荡荡的鱼饵，没忍住瞪了一眼童华： “都是你，害得老子的大鱼跑了。” 童华在旁边不敢吱声，没一会又和童伟讲起大道理来。 这人就是讨人嫌，惹了老爹又惹老哥。 童伟骂了几句不乐意和他待，走到童瑶旁边沟个蚯蚓继续钓鱼。 没啥技巧，反正就是一根竹竿、鱼线加鱼钩，湖面的浮漂还是一个木头做的。 就那么简单粗暴的鱼竿，都能让他钓上来鱼，可想而知这湖的鱼货多得泛滥。 童瑶将儿子放下： “你去找顾南哥哥玩吗，还是跟你娘钓鱼。” 杨溪俊看看那边在树下玩的哥哥，又看看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娘： “俊俊要娘。” “好，那就跟娘钓鱼，咱们钓个鱼王上来好不好。” 小家伙被娘的士气鼓舞到，坐在地上拍拍手，大喊： “好！鱼王！” 母子俩自信得不行，童父没忍住在旁边道： “阿瑶啊，你鱼钩没上饵~” 童瑶拉上鱼竿，尬笑： “呵呵，不好意思，忘了忘了。” 童父嘴角抽搐，旁边的童伟差点笑出声。 杨清桦拿着一个竹筒过来，打开喂儿子喝完水，就没啥事的坐下来等。 反正自家老婆的运气，是儿子赐的，他不着急。 没等一会呢，就来了一对父子。 一个老头子居然穿着中山装，崭新的黑布鞋，手不停的指指点点，就跟领导下乡视察工作似的。 一个中年男人倒是穿着朴素，正常的农民打扮，不过身上的衣裳没有补丁就是了。 童爷爷看见来人，哼了一声，都不想打招呼了。 来人正是村里有钱人家，老黄头父子俩。 中年男人黄卫国看见童父笑呵呵的打招呼： “童子鸡啊，钓上来几条了，哟，不错啊，五六条鱼，个头不错。” 童父和村子里的关系处得好，就连老黄头都聊几句： “你小子运气比我儿子好多了，平时他都钓不上几条，老头子我爱吃鱼，回回都得让他去买，多钓点。 等晚点叔跟你买，有多少买多少，家里儿女晚点回来。” 童父摇头失笑： “黄叔，那你就高看我咯，我今天也就钓到两条。 桶里其他几条还是我儿子钓的，你瞅瞅，这一家老小全在这钓，大半天的才得这几条。 叔家里人丁兴旺啊，看来我一会得多钓点，别说买，直接送，这鱼竿还是借你们的呢。” 随机又看向黄卫国手上拿着鱼竿和铁桶，眼咕噜一转道： “哎呀，阿国啊，这里有个好口，来这边来。 今晚多钓点回去，家里吃到你钓的鱼，叫什么…富贵有余是。 要是过年吃到就是年年有余，哈哈，我文化不过关，不知道是不是这么说，你别介意啊。” 父子俩被童父说得眉开眼笑，来不及和其他人打招呼，急冲冲的钓鱼。 他们家不差钱，差的就是一个心意嘛。 家里吃到自己钓的鱼，意义不同。 童瑶看着和黄家爷俩打成一片的老爹。 再看看旁边气鼓鼓一直瞪着人的爷爷。 他还小声的骂骂咧咧： “呵，马屁精，龟儿子，都不顾及老子心情。” 童瑶差点说出歹竹出好笋这句话了。 人和人的性格，真是各有千秋啊。 第227章 钓上大鱼了 “爷爷，快看你的浮漂，别骂了。” 童老爷子这才继续钓鱼。 这条湖里的鱼挺好钓，几人陆陆续续上钩，就连后面来的黄家爷俩都钓上来两三条了。 说大也不大，就两三斤重，常见淡水鱼种。 就童瑶的浮漂纹丝未动。 童伟在旁边揶揄道： “阿瑶啊，刚来不是说钓鱼王吗，呵呵。” 远处耳尖的黄卫国惊叫： “鱼王？啥鱼王，谁要钓？” 童父扭头瞪了童伟一眼，转头对黄卫国笑呵呵道： “哎呀，我闺女说着玩的，她嫁到渔村，出海捕鱼惯了，一时反应不过来，还以为咱们这边的淡水鱼也挺好钓。” 黄卫国面上的惊讶转为哭笑不得： “我说是谁，原来是你家胖瑶，这湖大，我估摸肯定有大鱼，能活那么大，什么是好吃的没见过。 这些大鱼精得很，不好钓啊，我钓了几十年咋没见钓上来。” 老黄头赞同自家儿子的话，大气道： “可不是，胖瑶那丫头我喜欢，以前我没少给她零花钱，呵呵，要是胖瑶钓上来鱼王，我老头子直接高价买了。” 童父看了看胖乎乎的闺女，这孩子，还真是招村里老人喜欢。 小时候就经常去人家怀里撒娇，惹得人脑一热，心一软就抱去小卖部消费。 哪怕早些时候村里没有小卖部。 家里有好吃的都舍得拿出来分点给她。 去的都是条件不错的人家。 条件不怎么好的，笑眯眯打个招呼就溜。 绝对不给人家添麻烦，跟个小人精一样。 如今长大嫁人，村里老人偶尔想起来都会来家里问问她咋还没回来。 童瑶在不远处喊道： “黄爷爷，你说的啊，一会我钓到鱼王就卖给你哈，吃了我的鱼王，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作为亲儿子，杨溪俊相当会配合，站在原地开心的蹦了蹦： “爷爷，长命百岁，哦哦~” 老黄头笑得露出金牙，不停的好好好，胖瑶最乖，小胖墩也乖。 童老爷子哼得更大声了，全是马屁精，哼！ 童瑶笑嘻嘻的对自家老爷子道： “阿爷，我钓两条，一条给你，一条给黄爷爷，你们都长命百岁。” 老爷子这才喜笑颜开，不停点头： “好好好，阿爷不要大鱼，有我阿瑶这句话，阿爷就长命百岁咯。” 童老爷子话音刚落，童瑶的鱼竿就有动静了。 童瑶猛地感受手中的力道，直接喊出声： “我的鱼王来了，妈呀，黄叔，还好你的鱼竿做的得好，不然非得折断。” 杨溪俊兴奋得不行，想去抱娘的腿欢呼，杨清桦眼疾手快的抱住儿子，严肃道： “你娘和鱼搏斗呢，不能过去，不然打到你。” 杨溪俊看了看爹板着脸看自己，呐呐的点头。 杨清桦这才抱着儿子站到旁边看。 一群人冲过来围观，鱼竿都放草地上了。 钓啥鱼啊，看鱼王才是要紧的事。 童瑶手里的鱼竿中部快弯到水面上了，脸上狰狞得不行。 没办法，水里的鱼太猛，以防鱼竿被拖走，她得时不时用全力。 黄卫国不愧是专业的，这鱼竿和鱼线鱼钩，哪怕放在后世，都能吊打国外进口的高科技鱼竿。 方便又耐用，还能钓大鱼！ 童瑶深呼吸，咬着牙不停的骂娘。 没办法，在这种刺激的时候，没有点国粹总感觉差了点啥： “啥鱼啊，手感真像拉头牛，力气快追上老娘了，哎哟喂，靠，又来。” 骂归骂，但是童瑶感觉到和大鱼拉扯的感觉真刺激。 鱼竿没有收线放线的功能，童瑶只能力气集中在手上和腿上。 不停的前后移动，太高放低鱼竿，有时候还得踩到水里。 还好两个大哥提前在前面试试深度，不然鱼跑不要紧，摔个狗吃屎才是真的。 这时候没人在意童瑶的爆粗口，就连他们都跟着不文明了。 老黄头和童老爷子在旁边转动着手里的扳指。 目光紧紧盯着湖面时不时冒头翻滚的大鱼： “哎呦我草，是什么鱼，那么大，感觉比老子长得都长。” 童老爷子都忍不住和老黄头和解了，指着湖面的水花用方言道： “捏，就在那边，看见咩，好大一条，感觉是条花鲢。” 老黄头年纪比他大，看不太清，但见的世面比他多多了。 反驳道： “乱来，花鲢哪有长那么大的，一般长到到三四十斤都算稀奇了，这条鱼的身影绝对七八十斤，不是花鲢。” “我孙女不一般，钓的也不一般，不行吗。” “吊你公龟，你这老小子，和你说了不是就不是，脾气没有你儿子半点好，真是气死人。” “你放屁，我脾气比他好多了，我说是就是。” 好好的，鱼没钓上来，两个老爷子就用壮话对骂了，吵得激烈得不行。 惹得杨溪俊在爹怀里又学了一门语言技术，小胖脸转来转去，好玩的学： “丢泥公龟，捏，些屎了内。” 童瑶家乡的方言类似于两广地区。 改革开放后，老黄头的儿孙们出去做生意，短短几年发家。 小辈经常带他去广省玩，会的口头禅更杂。 回来村里和人对骂，村里人学了去，又去和别人对骂。 一传十，十传百，呵呵，村里人人会。 杨溪俊现在已经很牛了，好的他学，坏的他更要学，还会学以致用。 晚上和老爹吵架得时候都能用上，老父亲都骂不过他。 此时老父亲打了一下他的嘴巴： “小孩子家家不许学，不然送你回家。” 杨溪俊瘪嘴。 “不许哭，你是个小男子汉，知道吗。” “丢内…” 啪！ “还学不学。” “不学鸟，俊俊爱你~” “嗯，爹也爱你，乖点，看你娘拉鱼。” “好~” 两个老爷子见小孩子在身边学嘴，才不好意思的停下来，瞪了对方一眼，扭头继续看童瑶拉鱼。 童父和黄卫国离童瑶最近，你一句我一句的教童瑶怎么拉鱼，生怕童瑶把鱼溜跑了。 黄卫国眼馋的恨不得亲自上手： “胖瑶，快快，往后退，抬高一点点鱼竿，对，它缓过气来了，再拉。” 童父在旁边又不停的嚷着另一套方式。 童瑶一个都不听，咬牙拉自己的。 全是圈外人，姐才是女王！ 第228章 七大姑八大姨来啦 随着童瑶和湖里的大鱼拉扯四十多分钟，双方力气耗了不少。 不，准确来说，是湖里的鱼力气比不过童瑶的蛮力。 逐渐拉出水面，来到了湖边。 童伟和童华激动得扑到湖里，衣服裤子全湿透也不在。 两人一人抱头，一人抱尾，咬牙合力抱上岸边。 鱼上岸，气息微弱，没了力气。 这下不光是大人震惊得无法开口，就连一群孩子都跑过来，倒吸一口。 实在是这条鱼太大了，他们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鱼，堪称巨鱼。 而小家伙挣扎着下来，扑到娘怀里，骄傲的大喊： “娘钓，俊俊娘，超鸡厉害。” 童瑶虚虚环着儿子坐下来喘气。 杨清桦在她旁边帮她揉胳膊，他对淡水鱼不认识，这条鱼比以前网到的海鱼都大，忍不住开口： “这是啥鱼啊，咋长那么大。” 童伟和童华更不知道了，摇摇头不确定道： “鲤鱼，长得像鲤鱼，不过鲤鱼没那么大。” 黄卫国必定是知道这条鱼种类的。 此时蹲在地上，比划解释： “不是鲤鱼，这是青鱼，前阵子我去隔壁县城农贸市场见过，不过那条比这条小一大圈，才六十斤。 青鱼头宽平，没有须，颜色比较暗，你们看，是墨黑色的，鲤鱼的背部颜色淡。 而且有时候鲤鱼的尾巴是红色的，或者嘴巴、胡须是红色的。” 青鱼~ 童瑶喘匀气点头： “对，两种鱼都是常见鱼，鲤鱼和青鱼都属于硬骨鱼钢，鲤形，鲤科，所以外观都是相同的。 不过两种不是同一种鱼，青鱼属于青鱼属，鲤鱼属于鲤属。” 黄卫国抬头看了童瑶一眼，惊叹道： “胖瑶啊，你咋懂那么多，你不是读到小学二年级就哭着回来了吗。” 童瑶咬牙切齿： “哭着回来的是我二哥，我是笑着回来的。” 一伙人忍不住笑出声，这好像没啥区别，无论是哭着还是笑着，都是读到二年级啊。 杨清桦站出来维护自家老婆： “我们阿瑶现在懂的比我这个初中毕业的都多，她以前经常去县城玩…嗯，学习，有时候在家里还让我读报纸给她听，知道不少知识。” 童瑶：听我说，谢谢你，我直接变成不认字了，报纸全靠听读！ 童伟兄弟两不太关心这个，只是问青鱼和鲤鱼哪个贵。 这个童瑶懂啊，刷短视频什么知识不懂点，笑道： “肯定最贵啊，青鱼、草鱼、鲢鱼、鳙鱼、可是被称为四大家鱼，菜市场常见其他三种鱼，而很少见到青鱼，因为这种鱼适合生活在长江以南的平原地区，体型又大…” 童瑶说了一大堆，好在没说养殖青鱼成本太高，不太受养殖户喜欢。 后世就是浙省那边喜欢养，地理环境合适，只不过那边养殖青鱼的养殖户也不多就是了。 说这些没啥用，重点是这条鱼上百斤，更贵！ 两个大哥双眼冒光得不行，贵啊，贵就好办！ 黄卫国笑着点头： “哎呀，我们胖瑶就是厉害，这鱼估摸有一百四十斤，天哦，鱼那么大，一锅炖不完。” 老黄头一摆手： “没事，一锅炖不完，咱们两锅，今晚全鱼宴。” 转头对童瑶道： “胖瑶，刚才你还说钓鱼王卖给爷爷呢，爷爷吃了长命百岁，呵呵。” 童瑶看了一眼气鼓鼓的自家爷爷，又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老爷子，嘿嘿笑道： “那也得回去称一下，看看多少卖给你们合适。” 老黄头大气摆手： “放心，不会亏了你，一个村子的，必须照顾。” 老黄头说完看向儿子： “你小子给胖瑶照顾，别坑人啊。” 黄卫国哭笑不得： “坑啥啊，胖瑶比你儿子知道的都多，放心，不会亏的。” 两个大哥回去拉板车，童瑶在这边等着。 闲着也是闲着，钓一杆玩玩。 这给大家伙整无语了。 老黄头忍不住在旁边道： “胖瑶啊，你难不成还真想再钓一条上来啊。” 童老爷子哼哼： “不行吗，光你能吃鱼王，我就不能吃吗，我也要长命百岁。” 童瑶好笑回头： “行嘞，阿爷我给你钓再钓一条上来。 怎么说这条青鱼都是被我钓上来了，那它的七大姑八大姨啥的应该担心了，一担心就上来找鱼了。” 童老爷子：…… 杨溪俊在娘身边转圈圈： “来俊俊家玩，哦哦~” “对，咱们娘俩请它们回家吃饭，刚好今晚你外婆杀鸡，大吉大利，今晚吃鸡又吃鱼！” “耶，吃鸡咯，俊俊刀滴~” “对，我们俊俊最棒。” 杨清桦忍不住扭头憋笑，他老婆和儿子真是天真又无邪，同样傻乎乎的。 童老爷子和童父宠溺的看着她们母子俩，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和放松。 其他小孩围在鱼旁边激动讨论。 只有老黄头在旁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湖面，他不信！ 果然，接下来童瑶钓上来的鱼不是草鱼就是鲤鱼。 一个个都巴掌大小，就跟好运用完似的。 童老爷子笑呵呵的帮解鱼钩，一直鼓励： “没事，咱们再来，钓到这些鱼阿爷今晚吃了一样长命百岁。” 童瑶丝毫不气馁： “好，再来！” 直到童伟和童华推着板车过来，后面跟着一长串的人。 两人是个大嘴巴的，回到家里看到一堆人坐在门口听收音机，就兴冲冲的巴拉巴拉一顿说。 这还听啥收音机啊，赶紧去看鱼！ 不过村里人和童父童母关系都好，帮忙收尾才来。 因此时间才耗得久了些，至于怎么判断，且看童瑶大半桶的鱼！ 童奶走在最前头，别看老太太年纪大，腿脚利索得很。 “阿瑶啊，你阿奶来啦。” “你娘也来了。” “你大嫂也来了。” “你二嫂也来了。” 一群人但凡有点关系的全喊上口号，童瑶都想叫她们喊奥利给咯！ 毕竟是她的经典嘛。 没等她回话，就感受到手里的拉扯，湖面的浮漂猛地下沉，她头都没回大喊： “哎哎哎，别喊别喊，我的鱼王又来了。” “来来，俊俊家吃鸡。” 童母脚步一顿：！ 小祖宗，咋又扯上鸡了喂。 第229章 花鲢 童瑶在不断拉扯湖里的鱼，大家伙全都围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盯着。 偶尔还发出惊叹的交谈声： “胖瑶真厉害啊，已经钓了这么大的鱼，现在又钓一条。” “是啊，发财了，这么大的鱼得卖多少钱啊。” “几十块有了，老天，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鱼。” “我也第一次见，想不到这条湖真有大鱼。” 这人是个年轻小伙，说到这忍不住拍大腿惋惜： “早知道我也拿我阿公的鱼竿过来了，说不定我也能钓上来一条。” “哈哈，二狗子你就是痴人说梦，黄叔钓多少年了，都没见他钓上来一条，就凭你也想钓上来？” 二狗子梗着脖子道： “那万一我运气好呢，胖瑶不也第一次钓。” 一旁的小伙子扁嘴： “你跟胖瑶比，小时候她走路都能踩到狗屎，这叫狗屎运，人家能踩到狗屎，你能吗。” “那我不能！” 两人的讨论声太大，让拉鱼的童瑶一个踉跄，水里的鱼差点拖杆子跑路。 二狗子想搏一搏的心思瞬间熄灭，家里的活那么多，他要是见天就去钓鱼，老娘不打死他才怪。 周边有小心思的村民闻言，心里琢磨一会，火灭了。 是啊，黄卫国这老小子钓了几十年都钓不上来一条，他们凭啥钓上来。 有这功夫还不如种两亩菜地，挑去乡里菜市场卖，直接能收钱，多稳。 以前有生产队，大队里只要你干完自己的活，下工去湖里钓点鱼虾，给家里打牙祭是可以的。 大队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这边是偏远贫困山村，上面要求不严格。 大队粮食不够，村民吃不饱，不给他们自己找吃的，饿死了算谁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童瑶花了十多分钟，将湖里的鱼拉上来。 这条是花鲢，没有那条青鱼个头大，估摸有三十多斤。 花鲢哈 其实在拉扯间，童瑶感受到手里的力道，大差不差能判断湖里的鱼大概重量。 几十斤的大鱼，村民可没见过，一个个兴奋的围在两条鱼旁边议论。 有几个爱吃的，唾沫满嘴飞： “花鲢炖酸菜可以啊，再放点蒜蓉辣椒，大方点，淋上菜油，哎哟，香的咧。” “放酸笋也可以啊，做个酸笋鱼，那么大一条鱼炖不完，一半拿来煮汤，清蒸也行，家里孩子可以吃。” 童瑶听着都咽口水了。 这条鱼，说好了，是给自家吃，大不大都不影响，又不卖钱。 就算去卖，花鲢也不值钱啊。 哪怕在后世，童瑶那时候去菜市场买过几次，6块多一斤。 大点的花鲢，头值钱，能卖到十多块一斤。 不过也有批发的，特别是去农贸市场买，四五块钱一斤的都有。 现在嘛，童瑶问老爹： “爹，花鲢咱们这边有卖吗，多少钱一斤。” 童父这个是知道的，喜滋滋开口道： “四分钱一斤，这条鱼能值个一块多，嘿嘿，明天可以拿去农贸市场那边卖。” 童瑶直接道： “不卖，留着自家吃，我要煮给我阿爷吃的。” 童老爷子心里高兴极了，不过听说值一块多，还是拿去卖： “阿瑶，桶里还有不少鱼呢，阿爷吃这个就行，这条大鱼拿去卖。” “不卖，不卖。” 有脸皮厚的大娘哎一旁插嘴： “阿瑶，你们和条花鲢留着自家吃，桶里那么多鱼也吃不完，要不分两条给我。” “是啊，我也要两条，家里好久没吃鱼了。” “我也来两条。” 这几个大娘也真敢好意思开口，这些鱼又不是她们钓上来的，说分就分。 拉扯上来不用力气啊，自家又不是地主，咋可能分出去。 不过碍于都是村里的大娘，她没出面说，转移话题让自家男人和两个哥哥抬鱼上板车。 那几个大娘见童瑶不搭话，急忙上前追问。 童奶和童母上去拦住道： “哎呀，啥分不分的啊，我们自家都不够吃，家里人多，今天一顿，明天一顿都没咯。” “可不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家里全是小子多，都不够吃的。” 有些相熟的想盘点关系占便宜，也被童奶挡了回去，谁家都不容易。 她们家也就阿瑶回来能吃那么好，平时还不是就着咸菜下饭。 好不容易有鱼，自家都不够吃呢。 童家毕竟在村子里人缘好，几个大娘见占不到便宜，也就叹了口气作罢了。 一群人回到童家，准备称那条青鱼。 家里是杆秤，可是鱼太大，杆秤根本称不了。 还是黄卫国让随后跟来的大儿子去大队部借的称。 这样一来就好称了，这条青鱼长一米六左右，重量1788斤。 一群人哗然，包括童瑶。 大家看童瑶的眼神都热了，七嘴八舌道： “胖瑶啊，你可真厉害，这条鱼没有你长，但是比你胖咯。” “对啊，胖瑶钓胖鱼，哈哈。” “哎哟，那老黄家得给多少钱啊，上百斤的大鱼。” 童瑶来不及听大家伙左一个胖、右一个瑶。 只觉得自己真牛逼啊！ 不聪明的脑子，又想了想，好像后世有个新闻记录！ 有人钓到最大的青鱼，个体长度在18米多,体重则在100多公斤。 不管是不是野生的，也是相当厉害了。 老黄头一家人在旁边笑眯了眼，家里小娃娃围着青鱼团团跑。 嘴里大喊： “今晚吃大鱼咯，哦哦~” “我阿爷买大鱼给我吃咯~” “大鱼大鱼！” 杨溪俊在爹怀里喊得更厉害，一个劲解释： “俊俊的鱼，大鱼俊俊的。” 杨清桦差点控制不住怀里的儿子。 喊得太厉害，童瑶都被他叫回神，从杨清桦怀里抱过小家伙。 童瑶指了指旁边的花鲢： “俊俊，这条也是咱们家的，那条大鱼我们卖给黄阿爷好不好。” “不好，不好。” “这条也是大鱼啊。” 小家伙就指着青鱼喊： “这条大，俊俊要。” 童瑶怎么说都没法，杨溪俊就要那条大鱼。 老黄头不在意道： “没事，等会阿爷家煮了，胖瑶你带孩子来家里吃。” 杨溪俊摇头： “来俊俊家吃。” 童瑶哭笑不得，这孩子，等等，青鱼好像不止是鱼肉值钱。 它体内的有一样东西更贵！ 第230章 青鱼石 青鱼体内大概率会出现青鱼石！ 青鱼石并不是青鱼体内的石头。 而是为青鱼枕骨下方咽喉部，用来辅助压碎螺蛳等硬质食物的角质增生。 青鱼石又称鱼惊石、鱼精石、鱼枕石。 干透后坚硬如石。 清理鱼时，刚取出来的青鱼石是淡白色的。 经过打磨后的青鱼石会呈现出嫩黄色，形状可随意打磨。 深度打磨后颜色会变成粉红色，要是用花生油泡，会使青鱼石变成漂亮的酒红色。 不管什么颜色、形状，青鱼石打磨后通体透亮、与琥珀、蜜蜡非常相似。 成色不亚于一般的玉石，很受文玩界青睐。 极品的青鱼石更是卖出高价。 不光如此，有些地区的人们奉为珍稀物品。 他们会串绳系在小孩手腕上，据说有驱凶辟邪，防小孩惊吓，还有纳福纳禄的作用。 大人会上盐腌制一两周，让咸味入内，家里孩子遇恐慌惊吓的时候。 将鱼石给他们吸吮，成人遇惊悚感含于舌下，能让他们消除不良的感觉。 青鱼石，大家感兴趣可以去看看，贵不贵的俺也买不起，哈哈，书里写出来图个乐呵。 当然，这是不是真的，童瑶也不知道。 反正这纯野生、品质好的青鱼石在后世卖得贵就对了。 但如今，也不知道老黄家知不知道这种鱼会有青鱼石。 黄卫国见杨溪俊闹着要这条大鱼，危机感上来，连忙和家里人嘀嘀咕咕一阵。 黄家人竟然帮劝散围观的村民，谈价钱的事就让他们两家自个商量，大家知道鱼的重量就行。 咋说黄家也是村里的大户，又加上童父在旁边好言好语相劝。 村民乐于给两家面子，热闹看到这里就行了。 卖多少钱又不是自己的，知道了只会羡慕嫉妒恨，一点情绪价值都没有，哼。 不得不说童瑶娘家村里的民风真不错，全靠村长带领得好，嘿嘿。 黄家和童家大人或坐或蹲，全围在院子里。 童瑶一家三口蹲在鱼旁边，农民踹，非常应景。 其他的孩子就围在两条鱼旁边叽里呱啦议论。 大家都不开口说话，那童瑶就先开口了啊，她看向黄卫国道： “黄叔，你知道这个鱼有青鱼石吗。” 黄卫国点了点头： “叔不光知道，还见过呢，不过那玩意不值钱，之前隔壁县的杀鱼扔给小孩玩了。 你想要啊？一会杀鱼，要是有你来拿呗。” 童瑶嘴角抽抽，就知道是这样，怪不得后世啥啥都是珍品，啥啥都是保护动物。 实在是这年代物种太多了，大家伙都不在意。 上山下海碰到后世的保护动物，能吃的吃，不能吃的不愿看。 童瑶只能道： “这青鱼石打磨后，跟宝石似的，晶莹剔透又好看，据说小孩带的能驱邪……” 童瑶说了一大堆青鱼石的好处，还说了今后能升值，让黄卫国考虑要不要自己留下。 这条鱼咋说他们家都要买下来了，里面的青鱼石理应是他们的。 果然，老黄头听到那么多好处，值不值钱的不要紧，关键是对孩子好，那肯定要啊。 尤其是老黄头的老伴、以及家里的儿媳妇们，与童瑶肯定道： 自家要！ 这会轮到童家人这边急了，这玩意那么好，自家卖了岂不是亏了。 童老爷子看了看杨溪俊，转头就对着黄家人道： “我们不卖了，不卖了，你们想吃鱼，这条花鲢送给你们都行，这青鱼石我们俊俊要戴。” 小家伙站在娘面前，挺挺胸脯： “俊俊戴哦~” 童瑶失笑，不知道说啥好。 黄家人急了： “都说好的事，咋能说不卖就不卖呢。” 老黄头更离谱： “我们是想吃鱼肉吗，我们是稀罕胖瑶！ 胖瑶小时候最喜欢我了，我以前天天带她去小卖部，如今好不容易回来钓条鱼卖给我，那我不要，岂不是伤孩子心。” 童瑶抹汗：老爷子扯远了啊！ 不过一个青鱼石，自己现在说出来真是骑虎难下，留到以后保值是保值，但是找谁收是个问题，自己又不认识啥文玩界的人。 能不能开出青鱼石两说，品相如何又无法判断。 如今是真不好喊价。 不过嘛，童瑶是要说清楚的： “黄叔，这条鱼要是能开出青鱼石，那根据青鱼石的品相出价，怎么样，要是您不同意，我们家就留着自己吃。” 毕竟后世青鱼石真的贵，小小的吊坠。 差的也要十几一克。 好的几百上千一克都有。 所以看的上眼的，成色好的吊坠都几千上万都有。 要是这会便宜卖出去，她会哭死。 黄卫国一家最不差钱了，此时他笑眯眯道： “这个你放心，咱们一会开出来再说，先商量这条鱼多少钱一条。” 黄卫国心里甚至在想，不过是鱼石，再贵能贵过黄金？ 实不相瞒，自家几个儿子在外面做买卖，过节回家孝敬他的都是黄金。 村里隐形富贵人家，非他老黄是也。 童瑶看了看身边的家人，见她们喜滋滋的点头，才一拍手掌： “好，黄叔开价！” 童家人默默退到一边，深藏功与名。 没错，她们就是团伙\"作犯\"，咳咳。 阿瑶刚才趁着上茅房的功夫，和老娘说明原因了，老娘和其他人嘀嘀咕咕。 才会开始和黄家争抢，目的就是抬价。 这青鱼石，留在有钱人手里，那叫物超所值。 留在她们差钱的人手里，那叫石头，没啥用。 以后再卖？不不不，早点买，她们能早点花。 黄卫国丝毫不知道童家人的默契，蹲在地上道： “叔实话实说，市场上的青鱼，普通的每斤八分。 二十斤以上每斤的一毛到一毛二，看市场变动。 四十斤以上每斤是一毛八到两毛，六十斤往上轮条卖。” 杨清桦和童瑶点点头，这是公道话，不管淡水鱼还海水鱼，确实是越大的鱼，越是论条卖。 黄卫国见童瑶点头，继续道： “超过六十斤是十五到二十之间，超过八十斤是二十五到五十块。 你这条1788斤，算你180斤，叔给你六十六块，寓意也好。” 黄卫国看到童瑶没答话，转而道： “毕竟青鱼石另外算价钱，这个要等一会杀鱼才能算。” 童瑶被黄卫国说得头大，这算来算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亏了还是赚了。 —————— 【宝子们，青鱼的价格真的难算啊，查了资料有人106斤的卖到七万，也有几千块。 淡水鱼在八零年代的价格很难查，下章就取个等价，大家多理解哈。】 第231章 回娘家的第一桶金 童瑶想到青鱼石可以另外算钱，心里稳了些，爽快道： “那行，叔，咱们把鱼搬到你那边，开鱼取石！” 既然童瑶都那么爽快了，黄卫国更爽快，站起身招呼几个儿子： “走，咱们将鱼拉回家，开鱼去。” 一伙人呼啦啦的跟着鱼到黄家。 童瑶抱着委屈巴巴的儿子，亲了亲： “好了，等娘回去，娘去海里给你钓大鱼好不好。 咱们不稀罕这条鱼，海里的鱼还有黄金呢，对不对，金灿灿亮闪闪的黄金，我们俊俊喜不喜欢。” 小家伙被娘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瞬间高兴得拍拍手： “俊俊喜欢亮晶晶~” “对，我们俊俊最乖，娘给你钓一大堆亮晶晶。” “好哦！俊俊爱你。” 众人跟在身后，莫名感觉童瑶好无良，连小娃娃都画大饼。 青鱼太大，不好杀。 还好黄卫国是个熟手，毕竟钓不到大鱼，但是出去看市场的人杀过，手起刀落间，鱼被他分解得明明白白。 尤其的开到头部时，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把玉石划破了。 青鱼石不好取，黄卫国和童父一起上阵。 童父帮扶着鱼头，黄卫国用剪刀剪开鱼鳍，然后把大关节掰开。 掰开后就看到一枚和骨头颜色不一样的黄色心形异物。 这个异物就是青鱼石，黄卫国用螺丝刀将青鱼石轻轻撬出来。 童父将这颗青鱼石放盆里洗了洗，一圈人围上去看。 这枚青鱼石背部白色，凹面是黄色。 有杨溪俊的肉手那么大。 童瑶看了看，毕竟买过那么多珍珠，估摸克数还是可以的。 估摸有八十多克，晾干后估摸会缩水。 童父将青鱼石给一旁眼巴巴看着的黄卫国。 黄卫国也不知道咋弄，指了指这枚青鱼石问童瑶。 童瑶思索一会才道： “叔，你就青鱼石放在阴凉无风、避光干燥的地方，给它自然晾干个半个月以上。 那时候的青鱼石，橙中带粉，到时候给它原上油保养。 具体打磨的就去县城珠宝店问问，或者卖青鱼的摊位上问问，总会有人知道的。” 黄卫国的大儿子忽然道： “爹，你给我来弄，我在外地认识人，他知道这个。” 黄卫国点点头： “行，那这个青鱼石价格咱也不懂，胖瑶你说说看。” 童瑶看了看他手里的青鱼石，这枚青鱼石确实够大。 后世50~70克的青鱼石，在全国市场上很少见。 这枚大概有八十多克，更很少见了。 但成品毕竟还需要保养和加工，要是保养不好，裂开都有可能，风险也大。 这个童瑶也和黄卫国说清楚，见他没意见后，才道： “这枚青鱼石没阴干，到时候阴干估摸有六七十克左右，三百二一枚吗，叔你看行吗。” 嘿哟，这价格，童家人脸都热了，这不是讹人吗，咋那么贵。 黄家其他人也不是冤大头，纷纷出来说不愿意。 童瑶摊手： “那不行我就不卖了，自己保养，留着给我儿子戴。” 她也没报虚价，开动脑子使劲回忆青鱼石的收购价的。 前世老人家一个，闲的时候，不刷视频干啥，鱼货方面的知识她最知道了。 她敢说无论是海水鱼还是淡水鱼，她比在场的了解一点。 她瑶瑶啊，最是公道，不可能坑人滴。 黄家人反对的也就是儿媳们，她们觉得这颗青鱼石腥得很，看不出有什么好。 不耐吃不耐用的。 就算对孩子好，那就一颗，老爷子给谁啊。 老黄头别看如今老了，他从小可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哪怕大革命那会被抄家。 他们家还是偷偷存了不少好东西下来，狡兔三窖嘛。 不然他家怎么会刚改革开放就富裕起来呢，做生意不要本钱吗。 老黄头一挥手： “咱们买了，这个寓意好，家里每个孩子轮着戴，一人戴两个月，嘿嘿，全来福。” 童瑶对老爷子竖了竖大拇指： “要不怎么说您家现在越来越发达，有您这个有智慧的大家长在，福禄寿喜财统统来。” 哎哟喂，不亏是童子鸡的闺女，得到了真传，嘴讨喜。 给老黄一家老小说得嘴都快笑歪了，掏钱更快了。 还一个劲的留童家人一起吃饭。 童家人笑呵呵的婉拒了，借口家里还有鱼要清理呢。 童家人喜滋滋的到家里，看着童瑶手里拿着一大叠票子，一个一个都不肯挪步。 杨溪俊直接扑到娘怀里嘴甜道： “娘发财，去小卖部~” 童瑶大方的抽出…一分钱！ “给你给你，一边玩去。” 杨溪俊看不懂这是多少钱，反正娘给了就开心，拿着一分钱在旁边转圈圈。 顾南也学着弟弟，扑到童瑶怀里： “娘，恭喜发财！” 这孩子给憨的，娘都分不清了，众人一下子笑出来。 童瑶笑得前仰后俯，抽出一分钱给他去旁边玩。 其他小孩见到，一个个大喊娘恭喜发财。 这下子他们亲娘笑不出来了，抽起鞭子教育： “你老娘在这。” “来来来，再认错娘试试，是不是跟你说过，过年了才能讨封包，你当小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一群小娃娃被打得满院子跑，哇哇哭。 童瑶也不管，两个嫂子教育得好，孩子养成这个坏习惯不好。 自家孩子她早就教育过了，只能对自家人撒娇，大人给不给全看大人心情。 没有得到钱也不能闹，小孩靠教育，一遍不听就多来几遍。 这样一来，他们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童父起身： “走，我们去把那条鱼杀了，晚上吃鱼。” 童母念叨： “这不是有鸡了吗，咋还杀鱼，海鲜还没吃完呢。” 童父无语： “不杀留着明天都臭了，一只鸡不够吃，海鲜全是壳，不够吃。” 童母翻了个白眼： “行，啥都不够吃，我看你今晚能吃多少。” 童瑶道： “娘，那条花鲢吃不完用盐腌起来，明天不会坏的。” 童母点头： “行，你快点把钱收好。” 一大家子没想过让童瑶把钱分出来，哪怕童瑶如今条件在慢慢变好。 但她钓的鱼，卖了多少钱也是她的本事。 一码归一码，童家人心里平衡得很。 第232章 晚上湖面的动静 童瑶钓回来的小鱼有一桶，都是两三斤左右。 这种鱼拿去乡里菜市场卖是能卖，可几分钱一斤。 量又不大，估摸有个十多斤，卖出去几毛钱。 走那么远的路，人累半死，不值当。 淡水鱼做鱼干是可以，但是用佐料加盐腌制，才能拿去晒。 童母怎么可能浪费盐去腌，直接让两个媳妇拿去给亲戚送去。 一家几条，也够一顿了，今晚添个荤菜也不错。 村里人情就是这样，你来我往的。 之前在湖边，童家亲戚都没去看，家里活也忙，这会中午估摸是回来了。 中午全鱼宴，大家伙吃完，童父和两个大哥、童翔去地里和山上忙活。 杨清桦也跟着去，毕竟来到老丈人家了，不干点活怎么行。 童母自然是在家洗洗刷刷，每天家里的活也不轻松。 童瑶在家给爷奶开收音机听，心里打算回去就不带这个收音机回去了。 这条青鱼的钱再买一台收音机绰绰有余。 两个孩子被童瑶哄去睡午觉，只要有条件，童瑶都会让孩子睡个午觉。 有利于身体嘛，至于其他孩子，童瑶是没办法了。 年龄大的明天才上学，不抓紧玩怎么行。 小的跟着哥哥姐姐在院门口跑，习惯了都。 童瑶一下午都坐在院门口陪着爷奶还有村里人听收音机。 偶尔还回答村里老人的疑问，例如啥家里出海都干什么啊，鱼货怎么样。 童瑶也会问问老人家身体怎么样，家里收成如何。 有之前和童瑶玩得来的姐妹，嫁到本村的少，大部分嫁到隔壁村。 嫁到本村的抱着孩子过来和童瑶寒暄，来来去去也是东家长西家短。 童瑶也不觉得无聊，难得悠闲，和村里人叙叙旧挺好。 等自家儿子警报拉起，童瑶拍拍屁股起身，去屋里伺候小祖宗。 晚上饭菜丰富得很，海鲜、鸡肉、鱼肉吃得大人小孩满足得不得了。 尤其是杨溪俊，吃着鸡皮、嚼着鸡肉美得很。 家里人多，童母也不像杨母一样，杀了鸡会特意留鸡腿下来。 全砍成一块一块的，这样家里人都能分两块不是。 杨溪俊吃完鸡肉，喝一口鸡汤，再来一口嫩滑的鱼肉，笑眯眯喊： “绝配~” 童母失笑： “可不是绝配吗，鸡鸭鱼肉，如今就差鸭了。” 杨溪俊双眼亮晶晶的，动了动身子喊： “俊俊刀，歪婆开门！” 童母被噎得半死，喝了口鸡汤骂道： “就你能耐，啥都想刀，家里就两只老鸭了，外婆留着过年的，等你过年再来刀。” 童瑶给儿子塞了一口饭： “吃饭，就你话最多，等会被外婆揍，娘可救不了你。” 杨溪俊鼓着腮帮子嚼饭饭，本少爷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捏！ 吃完饭，童伟坐在院子里打算抽口烟，忽然站起身： “爹啊，我们是不是忘了收土笼啊。” 童父嗯了一声： “好像是，那你和你弟去收，顺便把鱼竿和抛网、手抄网这些给你黄叔送回去。” 童华站起身，扭了扭腰点头。 杨清桦顺便跟两个舅哥去。 童瑶在家一下午，无聊的很，看了看太阳刚下山，抱起儿子，拉起顾南跟上。 家里孩子都想去，被两个嫂子叫了回来。 收个土笼用不了多久。那么多孩子去反而添乱。 家里孩子失望的在院子里玩。 童翔兴冲冲的跟着去，反正在家也无聊，出去消消食。 走到半路，童伟忽然道： “你们在这等会，我和阿华去还渔具。” 童瑶叫住人： “回来再还，黄叔家挺远，一来一回要等你们挺久，天都黑了。” 童伟没好气道： “你知道天都黑了还带着孩子跟过来，这不是添乱吗。” 杨溪俊眉毛都竖起来了： “就来！不乱，不许说。” 童瑶在一旁点头： “就是，大哥，听到我儿子说的没，不许说。” 童伟哭笑不得，捏了捏杨溪俊的小脸： “就你最凶，你表哥表姐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杨溪俊才不怕他，反正欺负自己娘就不行。 小家伙对童伟做了个鬼脸，重重的哼了一声。 顾南也对童伟做了个鬼脸，童瑶呵斥了两个小家伙两句。 众人来到湖边，天色暗了下来，几个男人去拉土笼。 其实土笼也就是竹子做的地笼，只不过没有网。 大概这样哈。（侵删） 这种笼子童瑶她们这边叫土笼，放饵料在两侧。 鱼虾、黄鳝知道里面有食物，会从底部大口钻进去吃食。 地笼进口大，出口细，它们进去了出不来。 早上借了老黄家两个大土笼，在水里有重量，需要人合力拉上来。 童瑶在不远处看孩子，将手中塑料袋的鱼杂和鸡杂丢到湖里。 能吃的鱼杂和鸡杂童母在早就留下了。 这些不要的童母本想留着喂鸡鸭。 童瑶想着今天也钓上来了两条大鱼，回馈一下湖里的鱼。 毕竟这两条鱼的七大姑八大姨痛失亲人，弥补一下它们受伤的心灵。 童瑶被自己幽默到，在湖边笑个不停。 杨溪俊还以为娘生病了呢，吓得赶紧让娘蹲下来，小额头贴了贴，半懂不懂道： “娘病病，吃药药~” 顾南在旁边哈哈大笑： “瑶姨生病啦，弟弟我们回去喂瑶姨吃药药！” 童瑶笑容一僵，站起身带着孩子去看几个男人拉土笼了。 “怎么样啊，有没有货。” 两个地笼拉上来，几个男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缓口气。 童瑶也不知道有没有货，只能开口问问。 杨清桦用手摇了摇，笑道： “有的，不知道是啥。” 童伟和童华三人惊喜道： “估摸还挺多，等会倒桶里就知道了。” 这还不简单，几人合力将鱼货倒地上，一会挑拣到桶里就行。 “哎哟，阿桦，有两只鳖！” “这边也有两只！” 童瑶看着地上的鱼虾黄鳝，量还挺多，不过个头都不大。 几个男人第一时间居然不看这些鱼虾，而是兴致勃勃的抓鳖。 童瑶搞不懂男人奇奇怪怪的心理活动。 站在地下帮忙挑拣。 河蟹也有，太小了，这种就丢回湖里。 几个男人将鳖单独放在一个铁桶里，才过来帮忙。 两个孩子好奇的蹲在桶边看，童瑶不许他们伸手摸，说咬手手。 两个小家伙乖乖的不敢伸手。 挑拣完，一人拎着两桶走起。 就在走到先前童瑶扔鱼杂鸡杂的地方，湖面传来一片水花声。 第233章 刀鱼 童瑶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惊呼出声： “阿桦，大哥二哥阿翔，我天，你们看那片银白的鱼。” 三人快步走近。 童伟和童华借着头灯一瞧，喜得心脏加速，控制不住道： “小妹，我草，是刀鱼！！” “卧槽，发财了，居然碰到刀鱼了，几年前多得泛滥，近两年几乎看不到。” 童瑶一手抱一个冲上去看，也惊喜道： “天，那确实是发财了，我刚才丢鱼杂和鸡杂的时候还挺安静的。 估计是小鱼小虾过来捕食，刀鱼跑过来吃小鱼小虾。 哈哈，这是小鱼小虾吃鸡杂，刀鱼吃虾米。” 童伟和童华听不太懂，不过也不影响他们的喜悦，转头就叫童翔将手抛网来撒网。 童瑶及时阻止： “等会，叫阿桦来，你们不会。” 童翔立即将手抛网给姐夫。 杨清桦二话不说接过手抛网，整理一下网，站稳下盘，转身蓄力，将向那群刀鱼的方向抛去。 手抛网在空中最大程度的张开，一网下去，谁都别想逃。 等网坠沉入湖底，杨清桦咬牙将沉甸甸的手抛网拉上岸。 湖面上的刀鱼群还真的空前绝后的多，整个水面的野生刀鱼都是密密麻麻的状态。 童瑶知道，这是因为这种鱼有趋光性。 夜晚见到灯光时，它们会聚集并朝着灯光游去。 趋光性鱼类有很多种，后世很多渔民会通过灯光捕捞趋光性鱼群。 鱼群翻腾的景象让人喜出望外，光靠杨清桦撒网能累死他。 童伟和童华淌水下去用手抄网和土笼捞。 居然也能捞上来不少。 童瑶将俩孩子交给童翔带，去帮杨清桦搭把手。 童翔不会手抛网，只能带孩子。 杨溪俊这会高兴得不行，站在小舅身边踮着脚尖唱歌呢： “刀个刀个刀，哦哦~杀、鸡、刀！” 好么，这孩子见一帮人兴奋的喊刀鱼，不知道勾到他那根神经。 唱起了平时童瑶用来调侃他的改编歌曲《杀鸡刀》。 顾南在旁边拉着他的小手一起唱。 随着两个小家伙唱着不成调杀鸡刀，湖里的刀鱼被捞上来大半。 当然光靠童瑶夫妻俩是不可能捞那么多的，后面两人负责抛。 童伟和童华负责拉。 童瑶今天耗费力气太大，立即喊停： “好了，还剩下的咱们就不捞了。” 杨清桦赞同，他们出海遇见鱼群也不会赶尽杀绝，总要留一部分繁衍生息。 只有童伟不太想收手，拿过地上的手抛网想继续： “小妹，难得见到那么大一群刀鱼，不捞可惜。” 毕竟家里现在缺钱，能多赚点钱多好。 今天看到小妹赚了几百块，说他不羡慕是假的。 不过都是一家人，他也不至于有别的坏心思。 童瑶无奈： “大哥，这个湖泊有刀鱼，说明这里水质适合它们繁衍生息。 现在为啥刀鱼越来越少，就是因为人类大肆捕捞，赶尽杀绝，给它们留点后下来，以后不至于面临濒临灭绝。” 不是童瑶瞎吹，后世有新闻报道，在70年代刀鱼产量能高达三千七百吨。 而到了83年，产量直接下降到三百七十吨，足足缩了十倍。 而到了2002年，产量不足百吨，2011年更是仅为12吨。 没办法，越是稀少越是值钱。 在2012年一次拍卖，一条长453厘米，重65两（325克）的刀鱼被收入世界纪录。 还拍出了59万元的高价，后来更是有6000-7800一斤的刀鱼。 最低也4000以上，昂贵得不行。 那么贵的鱼，人们不得不为之疯狂。 大肆捕捞、还有工厂建得越来越多，往长江排污太过影响环境。 长江刀鱼不稀少才怪。 在政府还没有开启“长江十年禁渔”期间，华国也公开说明了，很多区域是禁止售卖刀鱼的，但还是有人非法捕捞。 好在2015年底，被列入《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 …… 刀鱼也称长江刀鱼，学名长颌鲚（ji四声）。 刀鱼、鲥鱼与河豚并称为“长江三鲜”，而刀鱼是三鲜之首。 刀鱼肉质细腻、腴而不腻，味道鲜美。 身形如刀而得名，体型长而细，呈椭圆形，体长一般30-40厘米之间。 最大能达到50厘米以上。 长江刀鱼，挺好看的还~ 头部相对较大，嘴巴呈尖锐的喙状，背部呈蓝绿色，腹部呈银白色。 整个身体线条流畅，灵动而优雅。 喜捕食小型浮游生物。 童伟想了想，也放弃了继续捞鱼，起身道： “那地上那么多刀鱼，我和阿翔回去拿竹筐和板车过来拉。” 童瑶很满意大哥的态度，笑着点头： “好，那你顺便叫爹一起过来，动静小点，别闹得左邻右舍都知道。” 童伟边走边边摆手： “我知道的，你们在原地别乱走，别下湖啊，晚上危险。” “知道了。” 杨清桦坐在地上，指着一堆刀鱼： “这种鱼以前我们在近海也捞上来过，它们也能在海里生活吗。 看起来倒是和带鱼颜色像，不过带鱼没有那么白，而且头嘴也不同，带鱼体型更长更细。” 童瑶笑道： “嗯，刀鱼和带鱼是两种不同的鱼，刀鱼是洄游鱼类，平时生活在近海地区。 到了每年2-3月份会从海里游到江里，在淡水河流湖泊中进行繁殖。 繁殖后他们会在第二年带领肥育的幼鱼进入海水中生长。 主要分布在长江、黄河、钱塘江这些淡水流域，我们村这个湖链接长江，估计是从那边游过来。” 童瑶说完又笑道： “这种刀鱼挺有意思的，在海里不是成群结队，但洄游到江河口，就喜欢成群结队的在水里聚集。” 杨清桦拿去一条鱼，舔了舔唇： “不知道好不好吃，我还没吃过呢。” 这就说到童华心里了，他舔了舔唇道： “我知道啊，几年前我们还吃过呢，卖又不值钱。 村里人见到都懒得铺，最多随随便捞几条回去打打牙祭。” 童瑶没出嫁前也吃过，不过重生都回来，相隔几十年，早就不记得味道了，不由催促童华道： “二哥，说重点啊。” 童华嘿嘿笑： “哎呀，急什么，想当年……” 童瑶拿起一条鱼扔过去，他才老实道： “春天的时候才好吃，就是清明节前，它的肉质是最鲜美的时候，也是最肥的时候。 其他时候不好吃，我们都不爱，个小，刺多，肉还少。” 童华说完又不嫌一手的腥味，直接挠了挠头，憨笑道： “也不知道现在的县城的人咋回事，有钱的人特别喜欢吃这种鱼。 不好吃又贵，他们还愿意买，搞不懂。 村里大部分人又很少出县城。 哪怕有出县城的知道这种鱼贵，可春天的时候要插秧，插完秧想抓，但家里又没渔网，也不会抛网，老人家也不给年轻人下水。 至于老黄家，嗯，那家人有网，也会抛，但人家不差钱，偶尔抓几斤吃而已。” 童瑶哎呀一声： “二哥，你知道还挺多，那现在多少钱一斤啊。” 第234章 上千斤的刀鱼 童华想了想道： “你们不知道，想当年这个鱼跟白菜一样便宜，几分钱一斤，去年我兄弟结婚，阿瑶你还记得不，外村的阿刚，以前还跟我打听你来着，嘿嘿，哎！” 童华被杨清桦扔了两条鱼，他躲了一下，赔笑道： “妹夫别生气嘛，我小妹也就脸能看，人家后来在我们村里一打听，跑得比狗都快，哈哈。” 童瑶真是想揍亲哥了，没好气道： “二哥，怪不得你没少被村里人揍。” 童华一囧： “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咳咳，言归正传。 那什么，就是去年我和阿刚去县城买结婚的家伙什，去农贸市场逛了一圈，看到有刀鱼买，上前一问，乖乖，四毛二一斤，贵的不行。” 杨清桦咂舌： “那么贵啊，比我们一些海鱼还贵，相当于一些难得的海鱼了。” 童华自豪道： “可不是吗，我们这边有些淡水鱼贵的很，你们听说过中华鲟吗，我去县城听说的，要是捞到那个…” 童瑶赶紧打住二哥这个危险的念头： “二哥，这个你别想，那个现在是国家禁止捕捞，说不定过几年是国家保护动物，你要是捞到去卖，过年我们得去县城给你送饭了。” 童华震惊： “啥，这种鱼啥时候不给捞啦，想当年多得很，春季好吃的咧。 我也就去年听别人吹牛的，不过现在是真的没遇见，这种大家伙估计也少了。” 童瑶抹了抹额头的汗，看了看黑漆漆的大湖，转头郑重交代童华： “二哥，要是以后再湖里发现那种鱼，你千万别捞去卖 ，通知公安局，或者林业局啊，海洋管理局这些的，交给他们就行了。” 童瑶不得不提醒，她们村里的湖太大了，这年代挺多后来保护动物都会有机会出现。 农村人很少去县城，又不认识几个字，就算认识他们也不舍得买报纸看看，自然接收不到最新政策。 抓到当下珍贵的野生动物，值钱就卖，不值钱自家吃。 管它们什么保护不保护的，他们自己都饿肚子呢，吃了再说。 童华见童瑶严肃的表情，再结合现在小妹确实知道得多，还是听小妹的，不然说不好真得进去。 他点头道： “二哥知道了，我们这边啥林业局和海洋管理局我都不知道在哪，就知道公安局。” 童瑶笑道： “你知道公安局就行，公安最伟大，为人民服务。” 杨溪俊扑到娘怀里，磕磕绊绊唱歌： “窝在马路边，~到一分钱，交给、警察蜀黍、里边，哈哈…” 这是50年代的歌曲了，顾南听爷爷教过，唱的比小家伙还清晰大声。 今晚这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咋回事，唱歌兴致高得很。 调也不准，他们就是乐意唱。 童瑶三人好笑的听着两个小家伙五音不全的唱歌。 过了好一会，童伟和童翔带着童父、童母以及童大嫂、童二嫂过来。 童瑶没想到那么多人过来： “娘，大嫂二嫂你们怎么也来啦。” 童母和两个嫂子看到一地的刀鱼惊喜得话都说不直溜了： “哎哟喂，菩萨保佑啊，这么多刀鱼，发财咯。” “这哪里是一地的刀鱼啊，是一地的钱哟。” “去年和阿华去隔壁村喝喜酒还听他们说这鱼贵，想不到今天给咱们遇到了。” 童父哈哈大笑： “我闺女和我外孙有福气，今天不光钓到鱼王赚大钱，想不到晚上出来遛个弯还能碰到刀鱼，这泼天的富贵啊。” 童父看着胖乎乎的一大一小，越看越觉得有福气，闪着金光的那种。 嫁给阿桦真是可惜，要是留在家里…嘿嘿。 杨清桦见老丈人看自己的目光要多刺眼有多刺眼，献殷勤的上前拿过他手里的竹筐： “爹，来，我来拿，走那么远的路累了，呵呵，您在旁边看着就行。” 童父笑嘻嘻的将筐子递给他，嗯，这个女婿不错。 女儿嫁给他不亏。 童母把背带递给童瑶： “一会路不平，你背上俊俊，阿翔，一会装完刀鱼，你抱顾南。” 童翔在地上给刀鱼装筐的动作一顿，幽怨的看着老娘嘀咕： “以前咋不见对我那么好，我三岁的时候还叫我去田里帮插秧呢。” 童母在旁边轻轻踹了他一脚： “就你话多，叫你插秧我都后悔了，把我的秧苗拔了不少，好意思抱怨。” 童翔嘿嘿笑了一声，埋头装鱼。 童大嫂忽然道： “这么多刀鱼，得多少斤啊，明天拿去哪里卖好。” 童父看了一会也过去帮忙，顺口道： “估摸有一千多斤，明天拿去农贸市场卖呗，啧啧，阿瑶啊，你们真不错，累不累。” 【在那个年代刀鱼还是有不少的，所以作者在写的时候就安排上千斤。 老规矩，不要较真哈，纯当看个爽感。】 童瑶在一旁装框顿了顿，直起腰，甩了甩发酸的胳膊点头： “还行。” 童母心疼女儿，赶紧接话： “你别拣了，在旁边待着，今天又是钓鱼，又是拉网的，我们来就行。” 其他人纷纷附和，哪怕力气再大，人也不是铁打的，怕童瑶胳膊拉伤，明天抬不起胳膊就难搞了。 童瑶感受了一下，确实挺累，转身去旁边坐着休息，指使两个小家伙过来帮自己捏胳膊。 杨溪俊疼娘，勤快又熟练的给娘捏胳膊，还抬头亲亲她： “娘辛苦，俊俊帮按。” 顾南也有样学样，动作不娴熟，全靠蛮力按，偶尔也亲亲童瑶的脸颊： “瑶姨辛苦啦。” 童瑶爽得不得了，这就是养崽的乐趣啊。 调皮归调皮，贴心的时候恨不得让人抱在怀里一顿蹂躏。 上千斤的刀鱼，四个成年人捞上来相当吃力，回家的路上全靠其他人推板车。 这次捞上来那么多刀鱼，放在以前都不够看的。 但在这两三年来说算是奇遇。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村里人睡得早。 童瑶她们动作也小，没惊动人。 要不然大家伙知道湖里有那么多刀鱼，第二天绝对全村人上去捞。 家里没有手抛网，那就去别村借。 周围村庄有些人家会捕鱼，家里都备有。 今天太晚了，老黄家的渔具也只能明天去还。 家里一群小孩都没睡呢，围在院子里玩鳖，大人不让他们大声吵闹。 他们就小声嘀咕，一个个精神得不得了。 第235章 出发县城卖刀鱼 家里两个老人看见那么多刀鱼，笑得见牙不见眼。 在家里忙前忙后，一会让童瑶几人喝点温水，吃点面糕。 一会又去烧水，给孩子们洗澡。 童瑶让老两口别忙会了，她去舀热水都被赶了出来。 童奶笑眯眯道： “今天我们阿瑶累坏了，去堂屋坐着，阿奶来就行，人老了闲不住，力气活帮不上，这些不费力的活还是能干得动的。” 童老爷子给灶炉里添柴，抬头笑道： “阿瑶你叫阿桦吃点甜点垫垫肚，忙了一晚上肚子也饿了。” 童瑶只好哭笑不得的出去，把儿子和顾南叫过来，摸了摸他们的肚子，问他们吃不吃面糕。 两个小家伙开心的点头。 其他小家伙瞬间围上来，一个个也闹着要吃。 娘骂都不听，童瑶笑着给孩子一人分点。 杨溪俊吃着吃着，忽然和娘撒娇： “娘~~俊俊喝甜甜~” 童瑶懵逼： “啥甜甜，这碗里的水挺甜的啊，你喝！” 杨溪俊皱着脸摇头，指着童母的屋： “歪婆有，甜甜，要喝。” 童伟的大儿子童建宇在一群小孩里是年龄最大的，今年九岁。 突然凑到童瑶面前悄咪咪道： “小姑，你买回来的麦乳精在阿奶房间，你去拿来泡给俊俊喝，阿奶肯定不骂你。” 童瑶觉得也是，见他人小鬼大的样子，忍俊不禁起身： “行行行，小姑去。” 童瑶起身去问老娘： “娘啊，麦乳精你放在哪里啊，拿出来给瑶瑶喝喝。” 童母在院子里仔细分拣刀鱼呢，大小都在筐里，不分好浑身不得劲。 听到童瑶自信又恶心巴拉的话，笑容落下，转头骂道： “大晚上的喝啥麦乳精，早上刚喝完，两瓶麦乳精都不够你们造……” 童母骂骂咧咧的起身去给童瑶拿麦乳精去。 童瑶看向童建宇： “谁说小姑不被骂！” 童建宇嘎嘎笑： “小姑厉害，你看，你去和阿奶要，她就给，我们去问肯定吃鞭子。” 童瑶哼了声： “要是这两个小家伙去问，你家阿奶肯定亲自帮倒好，喂到嘴边。” 童瑶说着说着，就觉得后悔，早知道派这两个小少爷去就好了，自己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 一群孩子可不关心童瑶奇奇怪怪的心理，反正能喝到香喷喷的麦乳精就够他们开心一整年了。 喝完麦乳精，童奶走出来喊： “阿瑶，帮孩子找衣服，水兑好了。” “哎，来了。” 一家人洗洗睡，凌晨三点多童家大人全部起床。 厨房炊烟升起，老人家觉少，知道童瑶她们天不亮就要去县城卖刀鱼。 凌晨两点多就起来烧热水，煮干饭这些。 县城离村里远，吃口热乎乎的早饭，比什么都强。 老人家还煮了干粮给她们带上，饿了垫垫肚子，外面东西贵，自己带也能省钱。 本来童父不让童瑶去的，毕竟童瑶去了，小祖宗也得跟着。 孩子凌晨三点起来受罪。 但咋说呢，童父几人没去过县城卖东西，收粮食多余的能卖，都是直接卖到乡里打米的地方。 就算地里的菜蔬成熟，也是拉去乡里菜市场卖。 县城那么大的地方，他们多少有点怯场，童瑶嘴巴厉害，又经常过县城，让她带去最好不过了。 童瑶当时大手一挥： “不怕，小家伙可以继续在背上睡，不闹挺，再说了节后回家，渔船拖网也要凌晨一两点出去，孩子得习惯。” 没办法的事，孩子不跟人就要换个带法。 苦日子过来的人，这点困难有啥克服不了的。 童瑶三点多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先叫醒顾南，亲声问他要不要去。 顾南累了一天了，这会恨不得再睡五百年，迷糊摇头： “不去不去，我要在家玩。” 童瑶松了口气，给他拉好被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温声道： “行，那你就在家乖乖睡觉，醒了就叫人啊。” “嗯，呼呼~” 童瑶再给自家儿子穿好衣服，童二嫂拿了一件儿子的厚衣裤进来，轻声道： “凌晨凉，给孩子多穿点，阿峰比俊俊大几个月，衣服裤子都合适，给孩子穿上。” 童大嫂刚巧也拿了个小被单进来： “我就猜到阿青会拿衣裤给你，这小被单一会给孩子包上再背，暖和，不会受凉。” 童瑶笑着接过，给儿子包上。 先抱出去，等到县城再背上。 老式背带哦（侵删） 没到六个月的孩子最好不要背在背上，对孩子腰椎脊椎这些发育不好，还容易发育成o型腿。 哪怕如今杨溪俊没到两岁，童瑶也是能不背就不背。 一会去到县城没办法了才会背上。 家里板车大，能装上千斤的粮食，自然也能装上千斤的刀鱼。 昨晚童父用塑料膜铺在院子里，将竹筐里的刀鱼倒出来，平铺在地上。 夜里温差大，哪怕没有冰，放了几个小时肯定没坏。 至于说去找村长借队里的拖拉机，那倒是不用了，拖拉机声音大。 凌晨四点柴油机一响，左邻右舍怎么的也要披着衣服上来瞅瞅是咋回事。 童瑶这边去县城还需要开介绍信，讲明你要去干嘛。 如果是随便逛逛，那自然不用。 因此昨天童父连夜就去找村长开好介绍信。 村长和童父关系好极了，知道他们去县城卖刀鱼。 还叫童父早点去，不然赶不上早集。 回来的时候顺便帮他带包烟…咳咳。 童父笑呵呵的从兜里掏出一包闺女买回来的友谊烟递给他。 男人嘛，最爱烟、酒这两样东西。 老村长眉笑眼开的将童父送到门口，关上门立即打开盒装烟，抽出一支点上，飘飘然的蹲在门后抽起。 吓得起夜的老娘差点一个布鞋丢过去，还以为半夜家里遭贼了呢。 板车上一筐筐刀鱼叠好，用麻绳绑好出发。 童伟在前面拉，童华和杨清华在后面推。 童翔背着挎包、手里拿着东西，激动的跟在后面，睡不够啥的不存在。 得去县城见世面耶，多刺激。 童瑶则是抱着呼呼大睡的儿子，睡了一晚上，胳膊早就恢复过来了。 得力于最近经常干活，不然换做以前，第二天起来胳膊不酸才怪。 累了就童翔抱。 小家伙被折腾来折腾去也不醒，睡得跟小猪仔似的。 第236章 农贸市场 凌晨差不多四点出发，走到县城，已经七点多。 县城的农贸市场来来往往有不少人。 以前不同地方的农贸菜市，虽然穿着灰扑扑，但面上都是朝气蓬勃，很热闹 来县城买菜的大部分都是城里人，有些在厂里上夜班，身上还穿着工装呢。 其他大部分都是大爷大娘，带孩子的、不带孩子的都有。 有的是一个人过来，有的是老两口一块来买菜。 还有和老兄弟、老姐妹一块来的。 场面热闹的不行。 黄金位置肯定是没有了，这些位置是县城摊贩的固定位置。 也有和童瑶他们一样从村里拉板车过来卖东西的。 买啥的都有，瓜果蔬菜鸡鸭鱼肉。 改革开放，春风吹满地。 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发现商机肯定要快人一步。 “哎呀，童子鸡，你咋来县城啦，快来，这里有好位置。” 角落一个穿着打扮不错的黝黑矮小中年男人。 见到童父一家人，热情的向童父打招呼。 童父看了看那边的位置，叫童瑶几人跟上。 来到中年男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眯眯道： “哎呀，我说是谁，原来是大力哥，你也出来卖葡萄橘子啊？” 李大力哥俩好的拍了拍童父的胳膊，指着旁边的位置： “等会说，来，叫你几个儿子把板车推到这边卸货，我这里没人，随便放。” 这个位置偏僻得很，过来买东西的人少，摊贩更少，位置大把。 童父给他递了一支烟，叫童伟几人卸货。 李大力借过烟，从后面框里拿出个矮板凳给童瑶做： “你是童子鸡家的小闺女，呵呵，还是第一次见，果然长得像，哟，孩子也长得好。” 童瑶笑着点头，抱着呼呼大睡的儿子坐下，听两人唠嗑。 原来李大力是童父前年认识的，当时童父包了山，整好山地，正愁着不懂种啥果树赚钱。 刚好李大力就拉着树苗和果子来各大村里碰运气，就此认识上的。 他是县城周边村子住的人家，刚开放，他胆子大，脑子一热就敢去别的省买树苗回来。 毕竟他之前先实验种过，出来的果子好吃得不得了。 回来后，还以为县城周边的村庄会跟他买，谁知道人家看都不看。 还是县城有地方种果树的人家，乐意买几棵回去门前种。 可是这也不行啊，一棵两棵的买根本解不了他的难。 家里的钱全压在树苗上，家里媳妇老娘抬头骂。 哪怕家里的山地种满，也种不完。 去偏远的村庄逛了个遍，农家人一听纷纷摇头。 啥葡萄啊，山上大把野葡萄，酸得要死，卖个屁。 还有其他的野柿子等，全是酸得，谁会买。 家家都难，不舍得用一大笔钱买果树，哪怕是一棵都不愿意。 最后碰到了童父，才把这批果树卖完。 童父会来事，两人哪怕不经常见，关系都是跟拜把子兄弟似的。 李大力见往下抬的居然是刀鱼，诧异道： “你们去那捕捞的啊，现在这种鱼可不愁卖，我们县城都很少有。” 童父眼神闪了闪，笑容更大了： “是，一会给你带两斤回去，对了，现在县城刀鱼价格怎么样。” 李大力美滋滋道： “哎呀，兄弟你可真没把我当外人，等会我装果给你带回家吃，家里大把，别客气哈。” 随后道： “我跟你说，这鱼贵得很，四毛六一斤，你们这是发财了。” 童父嘴都笑歪了，但还是谦虚道： “哎呀，不至于不至于，都是辛苦活，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这群鱼，还是我女婿是渔民，闺女也学会两手，这才捞上来，不然我们光看到江里有也不敢下去，水深危险，又不会手抛网。” 童父说完看了看稀稀拉拉的人，再次道： “这么贵的鱼，不知道大家买不买哦，大家伙都往市场中心那边走。” 李大力也愁道： “可不是吗，好位置根本轮不上咱们，哪怕经常来都不行，那些都是在县城住的人，他们也精，没有铁饭碗，就去和村里进货，拉来这边买。” 童父这会又反过来安慰人了： “怕啥，这个位置还行，人家总要货比三家，多走几步就到了。 再说了，哪怕不来，里面摊子的瓜果蔬菜总会有卖的差不多的时候，人家总要看看有没有新鲜的，咱们好饭不怕晚。” 李大力瞬间憨笑起来： “对对对，还是老弟你会说话。” 两个人聊着天，童瑶听得入神，怀里的小家伙醒了都不知道。 杨溪俊睡够了，睁开眼看到在娘怀里，心安。 转头看到时在外面，坐起身抱着娘的胳膊： “娘，哪里？” 童瑶回过神，抱着小家伙起身： “这里是县城啊，来，娘给你洗把脸。” 从家里带了老式暖水壶，里面都是热水，冷水方便带，竹筒装就行。 凉白开就用军用水壶装，就连脸盆都带了。 带着孩子，带这些东西也就费点力气拿，大家伙都不嫌麻烦。 杨清桦赶忙去板车兑水，捧着盆过来。 童翔再将挎包递给童瑶。 里面装着毛巾，还有帕子，刚好给杨溪俊随便擦擦小米牙，洗洗脸。 杨溪俊被爹娘伺候完，精神过来，左看看右看看。 摸着小肚子： “俊俊饿~” 童瑶正想从斜挎包拿鸡蛋和玉米红薯，童父站起来摆手： “出来了你和阿桦带孩子去吃碗馄饨，这个不要票，这里有爹在，你大力叔熟悉这边，不用操心。” 童瑶点点头，和杨清桦这孩子出农贸市场。 除了农贸市场，卖吃食的多得很。 童瑶这个县城啥不多，就是豆浆油条、包子馒头、米粉、馄饨啊这种最多。 饺子倒是没有卖，不知道是啥原因。 馄饨还是做起来方便，这边的老板乐意干这门生意。 找个馄饨摊位两人就要了一碗馄饨喂杨溪俊。 大人现在还不饿，打算卖完刀鱼再说。 杨清桦坐在旁边担心道： “阿瑶，你说咱们的刀鱼卖的出去不，刚才我不好意思说，但是这会看见好像卖鱼虾的好少。” 童瑶喂一口儿子，抬头道： “不知道啊，你没走完农贸市场。 估计有固定位置是专门卖鱼虾水产的，这边近长江，也有人专门开船在长江捕捞鱼虾的。” 第237章 不许学吗喽叫 这会冰运不成熟，从沿海渔村推板车或者拖拉机过来这边县城卖新鲜海鲜不现实。 不说别的，拉过来也要好几个小时，渔民又出海又捕鱼的没工夫弄。 收购点更不愿意，租用拖拉机本钱大，而且村里不可能天天给你用。 所以几乎都是沿海本县城内部消化。 至于内陆那边，更是无人涉及。 大卡车都是用来运送重要、珍贵的物资，咋可能去运送海货。 没有权力、财力以及胆魄都不会去搞，就连海鲜干货目前很少有人敢送到隔壁县城卖。 至少童瑶在这边农贸市场没见到。 来摊位吃馄饨的人还挺多，也有带着孩子来的工人。 估计是下班，或者还没上班。 这会能在工厂上班可是光荣的事，人们恨不得一天24小时穿工装。 体面又彰显身份，何乐而不为。 要来县城卖刀鱼，是来干活的。 童瑶和杨清桦都没穿家里新做的衣裳。 衣服裤子、布鞋都是一块块补丁，就连杨溪俊都是如此。 没办法，小家伙皮起来也皮，昨天熟悉家里，狂野得不行。 给他做新的衣服，一不留神他就弄脏弄坏。 家里条件还不支持野鸡少爷一天三套的换。 和童瑶一家做一桌，有个穿着不错的四岁男娃，父母都穿蓝色工装。 工装上印着某某机械厂，一家三口见没位置，才和童瑶她们拼桌。 男娃会自己拿勺子吃馄沌。 他吃一口馄沌，再喝一口汽水。 这还挺正常的，但这孩子也是好玩。 喝一口汽水，还要转头对着杨溪俊喝下，咕嘟喝完一口，还做出好喝的表情，又啊一声。 这模样，跟喝仙酿似的。 这给杨溪俊馋的，紧紧盯着人家喝汽水。 娘塞在嘴里的是啥都不知道了，反正就是机械似的咽下去。 对面的父母都不好意思了，骂了自家孩子一句： “吃你的，嘚瑟什么，快点，一会还要去买菜。” 男娃被骂了也不怕，还把汽水伸到杨溪俊面前： “弟弟喝吗，好好喝。” 杨溪俊嘴里又被塞了一口馄饨，迟钝的摇了摇头。 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哥哥跟他说话。 猛地往童瑶怀里钻，怕生。 他不敢和这个哥哥说话，只敢小心翼翼的偷偷看。 童瑶摸了摸他的后背，对旁边的小男孩道： “谢谢你啊，真是有礼貌的哥哥，弟弟吃馄饨呢，你喝。” 对面的年轻夫妻见童瑶夸自己儿子有礼貌，对童瑶友善的笑了笑。 随后聊起两人是来县城干嘛。 一来一回的，双方就这么认识了，名字都知道了呢。 这年代人情味浓，男孩的娘直接叫童瑶名字： “阿瑶啊，一会吃完我们跟你去摊位，好久没吃刀鱼了，买两斤回去用油炸，好吃得很。” 童瑶也爽快道： “好，一会吃完了我带你去，就是位置比较偏僻，多走两步。” “多大点事，你们才辛苦，凌晨三四从村里推板车过来，农民辛苦，一会我多买两斤，呵呵。” “哎哟，那感情好，承蒙关照了。” “哈哈，看不出来嘛，你挺有文化的。” 童瑶被夸得脸红，天杀的，她憋半天才想起这个词啊。 杨清桦偏头勾了勾唇。 杨溪俊仰头喊娘： “娘，喝甜甜，好不好。” 童瑶豪气道： “行，阿桦去给你儿子买瓶汽水。” 杨清桦老实起身去商店买汽水，也不是小气的人。 难得来县城，他买了7瓶。 给童父几人也买了，至于刚认识的夫妻三人肯定是不会请客的。 北冰洋汽水，一毛五一瓶呢，喝完瓶子拿回去，五分钱一个。 北冰洋汽水 贵的要死，买给自家人还没啥，平白无故请刚认识的人，他还做不到。 童瑶见到他拿塑料袋装着7瓶，震惊了，这人现在可真会来事。 还好两位老母亲没跟着，不然非得心疼死。 家里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可从来没喝过汽水，村里大部分人也没喝过。 小卖部更是没有卖，只有镇上和县城有，毕竟是热门汽水，稀罕又贵。 童瑶没装大方叫旁边的夫妻喝，家里条件没到那地步，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当然，对面夫妻俩毫不在意，两人也没想到杨清桦一口气买那么多瓶。 他们是县城人没错，但夫妻俩工资一个月加起来就六十多块。 也就家里孩子闹着喝才会十天半个月买一回，自己都不舍得喝呢。 一时间，夫妻俩有些怀疑到底谁是县城人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 童瑶抱着儿子起身： “梁姐，吃好了，走呗。” “好好好，走。” 走回去的路上杨溪俊闹着想喝，被童瑶训了几句： “刚吃饱不能喝，一会再喝，再叫就揍了啊，别以为出来就不敢揍你。” 杨溪俊扁了扁嘴，委委屈屈的趴在童瑶肩膀上看马路。 杨清桦平时骂归骂，关键的时候还是疼儿子的。 悄咪咪开了一瓶，用吸管给他喝一口 小家伙一下子被汽水刺激得眯眼皱眉。 等劲过了，瞬间被汽水得味道俘获。 高兴的大喊： “好好喝，俊俊爱你” 杨清桦手中高举的汽水，瞬间藏到身后，没忍住小声骂道： “傻蛋。” 果然，童瑶听到儿子喊话，扭头瞪了杨清桦一眼： “说了等会再喝，现在喝涨肚子。” “俊俊不涨。” “闭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汪汪。” “不许学吗喽叫。” 旁边的一家三口好笑的听着母子俩斗嘴。 童瑶进到农贸市场，买菜的人明显少了些，毕竟都八点多了。 该买的也买完了，她们来得确实晚。 心里不由担心，自家的刀鱼该不会卖不出去。 万一卖不出去就完蛋了，留又留不了。 做鱼干又不值当，这个月份在江河还有湖泊的刀鱼，大部分都是发育起来的鱼苗。 大刀鱼少，毕竟繁殖完，就剩下雌性刀鱼在江河产卵，带幼鱼。 雄鱼大部分还是会游回大海。 【作者脑洞大开想的，别当真哈。】 到了摊位上，没想到居然有不少人围在摊位上挑选刀鱼。 旁边的李大力开心得不得了。 刀鱼好卖，他旁边的水果生意也被带了起来。 人家买完刀鱼，看旁边的葡萄橘子不错。 想着来都来了，那就来两斤。 第238章 公安来了 和童瑶一起过来的夫妻俩很给面，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需要。 两人足足买了十斤，笑呵呵的对童瑶说家里亲戚都住在县城。 关系好，一家分点还怕不够呢。 听得童瑶几人连连咂舌，县城人很有钱啊，走亲戚都送那么贵的鱼。 像他们，就送点自家种的蔬菜果子。 海边渔民就是送点杂鱼小虾。 夫妻俩买完客气的叫改天童瑶有空上家里来玩。 童瑶也高兴的说好好好，改天一定。 相逢即是缘，有缘江湖见嘛，哪能真的去，嘿嘿。 夫妻俩走后，来买刀鱼的人慢慢变少。 童父他们才有功夫美滋滋的喝汽水。 童翔喝了一口就爱上了，一打听价钱，放弃了。 老姐给的零花钱全花完了，瓶盖都买不起。 再看看自家老爹，算了。 他要是闹着让爹买，得到的肯定不是北冰洋汽水，一定是北冰洋父爱。 还是拳拳到肉的那种爱。 童瑶看着还有一半的刀鱼，不得不感叹。 这年代的县城人，购买力好强好强。 有些人不愿意买的，毕竟四毛六一斤。 可邻居都买了，自己不买，感觉自己不如他似的。 不就四毛六而已吗，买！ 这鱼难得，买两斤不亏！ 等回家反应过来，这爱攀比的性格真该死啊！ 不管咋说，童瑶她们是收到钱了，这会乐得不行。 不过随着人越来越少，临近十点，大家反应过来了。 童父皱眉道： “快晌午了，太阳越来越大，这鱼留不了啊，再晒会得发臭。” 童伟看了看，比童父还愁： “那咋办啊爹，这会肯定没人了，还剩下四五百斤，拿回家也臭了啊。” 童翔灵机一动： “爹，大哥，既然拿回家会臭，不然我们拿去送人，一人送两斤，做善事。” 童父拖鞋直接打： “你是不是投错胎了，上辈子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几百斤的刀鱼说送就送。” 就连旁边的李大力都忍不住想帮好兄弟揍儿子了，真是个毛头小子，不知道父母赚钱艰辛。 童瑶拦住老爹： “别打别打，阿翔有回馈社会的心值得表扬。” 童父穿好鞋，哼哼了一声，童翔腰板都停止了，头昂得高高的，就知道他姐懂他。 可童瑶接下来的话，让他觉得终究是错付了。 “爹，要打回家再打，一会还要阿翔推车呢。” 童父满意的点点头，用手指虚指小儿子。 意思很明显，爹先忍忍，回家再爱你。 童瑶想了想，忽然想了一个办法： “爹，咱们兵分两路，你和大哥二哥去附近厂门口问问，他们食堂收不收，不是说这鱼领导爱吃吗，咱们去看看人家后厨的人要不要。” 童父眉头松了松，笑道： “这倒是个办法，人喜欢跟风，也喜欢稀罕物。 刚才卖给不少人，听他们说现在有人捕捞到刀鱼，很少拿来市场卖。 都是直接内部消化出去，至于卖给谁，咱们猜也能猜到，去试试看。” 童瑶笑着点头： “那感情好，我和阿桦阿翔去酒楼问问，看看他们要不要。 酒楼的有钱人多，里面的厨师也厉害。 一样食材能做出大把花样，味道肯定也好，跟咱们买了不愁卖不出去。” 这还有啥好说的，那就收拾箩筐，准备出发。 李大力很够意思，见他们板车不够用，还把自家板车给她们： “拿去用，我卖水果的，晚点收摊也没事，在这等你们。” 童父笑着递了根烟过去，啥也没说，兄弟自在心中。 童瑶背上儿子才跟着板车出发。 这边县城酒楼还是有两三个的，咋说也是一个县。 又有机械厂和纺织厂，酒楼也大。 讲真童瑶没嫁给杨清桦前，没来过县城。 到了后来是来过，但那会酒楼都倒闭了，呵呵。 杨清桦和童翔更不知道了， 不过没关系，下巴上面一张嘴，问就行了呗。 挺有意思的，人家看到他们卖刀鱼，指完路走几步就回头： “哎，给我来两斤，好久没吃这鱼了，搞点回家。” 幸好出来的时候准备了两把称，够用。 自家肯定是没有的，昨晚杨母连夜去邻家借来的，人家问大晚上要称干啥。 童母还开玩笑说称家里的鸭，打算过两天杀呢。 人爱抽热闹，见有人在摊位前围着，他们也来。 又特么秉着来都来了，带点。 就这么的，童瑶板车前的人越来越多。 还好没有位置偏僻，目前没遇到城管，不然还以为非法卖啥。 童瑶人太多，只能让想买的大家伙排个队。 不然人挤人危险，又容易丢东西。 大家一听，这年轻媳妇还挺好，会为他们着想，那一会多买一条半条的。 直到背上杨溪俊学着小舅呐喊： “刀了刀鱼，没有鸟~” 童瑶自己都感觉玄幻得很。 这年代也太好发财了，还是说这货给力。 果然八零年代初不少人发财，都是有点道理的。 物资匮乏，敢出来做生意的人少，牵一头猪在县城走两圈都能赚大把钱。 当然这是童瑶的夸张比喻，两百多斤的刀鱼，全卖完。 还有一些大爷大娘看到有人围在这边，后面赶过来凑的。 人多得不行，童瑶只好大喊： “货没了，大家散了。” 没买到刀鱼的人怨念道： “好不容易碰到好货，居然卖没了。” “是啊，这批货真好，比上次老王偷偷拿过来的好多了。” “哎哟，你也得老王拿来的那批货啊，我也觉得没有刚才那小子买的好。” 一群人讨论童瑶的货，给迟来的巡逻的公安吓了一跳。 连忙掏出手铐和电棍大喊： “都站在原地别动，我们是公安，来跟我们说说卖的是啥货，摊贩老板是谁，出来。” 这给大家吓的，特么的，不是改革开放了吗，不会买卖东西又要进局子了。 童翔和杨清桦吓得脸都白了，公安啊，不是，那么倒霉。 他童翔还没娶清秀呢，就要进牢房了吗。 他杨清桦补了那么久，一肚子的子弹都没用呢。 而且…而且他儿子都没长大啊，不会就得进去了。 两人越害怕越想得离谱，这年代见公安就跟见到阎王爷似的，怕得要死。 杨清桦上次是救人，那意义不同，这次他们是真犯事了。 苍天、龙母娘娘、妈祖、观音菩萨啊。 阿桦求庇护！ 第239章 机械厂 只有童瑶和杨溪俊不怕。 大的认为自己又不是走私，买点土货咋犯事了。 小的那是直接从衣服兜兜里掏出刚才外公给的一分钱。 递给打头的公安，笑眯眯唱： “窝在马路边，捡一分钱，给警察蜀黍~哦哦，里边。” 打头的公安差点没绷住，艰难维持表情，严肃道： “你们在卖什么，刚过来就听到一群人说什么好货，是不是违法走私的产品。” 童瑶指了指远处颤抖的大爷: “公安同志，我们是农村来的，卖的就是土货，现在货卖完了，那个大爷拿着，您可以检查。” 带头的公安板着脸，边走边道： “你说是土货就是土货了，必须要检查…啧，我说是啥，原来是刀鱼。” 其他公安也去检查几个没走的人，发现他们手里拿的竹篮全是刀鱼。 没忍住回头问童瑶： “真没有刀鱼了啊？给我们称两斤也行啊。” 童瑶差点绷不住笑，遗憾又惋惜的摇头： “没有了，刚卖完，不知道我爹那边还有没有。” “那你爹在哪？” “不知道啊，应该这会在机械厂。” “行，刚好我们这边巡逻完了，我们跟你走一趟。” 好么，就这样，四五个公安跟着童瑶三大一小走人。 童翔和杨清桦全程恍惚，就很梦幻，他们何德何能啊，得公安护送。 回村吹牛，不得炫一年的。 期间杨溪俊这小家伙还坚持的伸着小胖手，要将一分钱上交给公安。 这个不要，那就给另一个。 这一分钱，他小少爷给定了！ 几个公安都被他执着的动作感动了，这孩子小小年纪，又唱又念，毅力可嘉，很是当警察的好料子，追犯人肯定不能放他跑。 最后杨溪俊被童瑶举起的巴掌给镇压了。 这孩子气人，好声好气讲道理他不听。 捡的和自己的不同，他就说自己捡的，你说气不气人。 好采童瑶没教她捡到一块钱要交给警察叔叔。 不然等他认识一块钱，非要做散财童子咋整。 愁人得很。 走到机械厂，看到好几个穿领导衣服的人站在大门边，围着童父和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点头说话。 童父三人忙得汗都来不及擦。 谁能想到啊， 他们来到充满神秘又严峻的工厂大门前。 心里准备做了一大筐，还是不敢上去问门卫，实在是差距太大。 和里面偶尔走动的铁饭碗工人比起来，他们真的纯属土包子进城，胆怯得不行。 还是童父壮了壮胆，走去门卫室敲门。 人家门卫大爷板着脸，严肃打量一番才道： “来干嘛的。” 童父平时的高情商都吓没了，结巴道： “卖…卖鱼的。” “哦，我们是机械厂，卖机械的，不是菜市场，你走错了。” 童父下意识点头就走，还不忘礼貌道：“哦，好的，多谢。” 等走到摊位前，和两个儿子蹲在门口旁边愁的猛抽烟。 门卫大爷见三人还没走，背对人蹲在地上，偶尔还小声交流。 这模样，咋看咋像来密谋搞事的啊。 岂有此理，青天白日就敢密谋他们国营机械厂，也不打听打听他老白是谁。 老白拿着棒子就走出来，指着童父三人喝道： “怎么回事，还不走，我可告诉你们，我可是陆军三团的退伍老兵，一个打你们十个。” 这给童父三人吓得烟都烫嘴了，急忙用大拇指和食指生生将烟摁灭。 童父苦着脸赔笑： “大爷啊，这就走，我们父子三人从村里过来，在农贸市场忙到现在，鱼也没卖完。 你们厂子大，特意拿过来你们要不要，便宜点卖都行，谁知道你们不要，我们就想着抽口烟歇歇脚。” 老白虽说臭着脸，但嘴上却道： “好，只要不是闹事就行，我们机械厂后厨每天都会固定跟农贸市场进货。 不会向外面乱买，万一吃出问题咋办。 再说了，啥草鱼。鲤鱼哪里没有，你们还不如去周边居民区转转看。” 这老爷子说话的语气虽然不好。 但人家却是真的给童父三人解释，还顺便支了招。 童父自然是感激的，想着估计卖不出去。 从身后板车将刀鱼装了半斤出来递给他，半斤可两毛三呢，不少了。 老白摆手： “你们也不容易，这些草鱼我都吃腻了，你们…嗯？！谢了老弟。” 老白本来是没注意看的，太阳一照，被银白的刀鱼闪了一下眼。 等他眨了眨眼，看到是刀鱼，立即眼疾手手快的接过。 老白见自己有些冒犯，咳了咳，仔细看父子三人。 衣衫褴褛，其中一个布鞋还露了个洞。 一个比一个瘦，一个比一个矮。 汗水淌在枯黑的父子三人脸上，真真是显出了农民的艰辛。 但三人的眼神却是清亮又正气，老白心里叹了口气道： “你们在这等会，我去问下后厨看看他们要不要。 这鱼是今年二月份开始火起来的，领导都爱吃，估摸会要。 我也是好久没吃了，你们在这等着啊，别走。” 童父用肩膀随意摸了摸汗，微微弯腰道： “好好，我们不走，老爷子您人好，辛苦您了。” 见老人子要走了，童父赶紧叫住人： “老爷子等会的，不管卖不卖得出去，我多送你一斤。” 老白还从兜里抽出两毛三给童父，摆手走得干净利落： “虽然老爷子我退伍了，但是咱们军人，不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等着。” 童父三人站在原地，敬重地向老爷子背影做了一个不标准的敬礼。 老白头用余光看到，布满皱纹的脸动了动，嘴角微勾。 这就是他们国家的人民群众，他们军人誓死保护的人民群众啊。 勤劳淳朴又善良。 随后就是童瑶带五个公安来的场景了。 老白做好事不留名，后厨一来就去岗位上兢兢业业守岗。 童父见到闺女和女婿回来，高兴的抬头。 看见公安，手里的鱼差点都装不稳了。 而厂里的领导和厨师们也吓一跳，还以为这批货有啥问题呢。 纷纷问童父： “你家刀鱼没啥问题，咋公安都来了。” “是啊，是不是放了啥，这我们可不要。” 第240章 搓一顿先 等童瑶上来解释，问童父能不能匀八斤十斤的出来给公安同志。 童父三人和机械厂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机械厂的领导更放心了，公安都来买，那这批货、刀鱼，肯定没问题。 他们甚至多匀了十斤出来给公安同志，保家卫国的军人、公安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受人民群众的敬重。 钱都不用公安同志出，他们机械厂包了。 童父哪能答应，直言说自己送给公安同志。 人家公安给两边整得不好意思，几人从兜里凑了凑钱，将钱放摊位前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童父几人是啥呢，看把我们公安同志给吓的。 卖完货，到了大中午。 在县城里肯定不能数钱的，一挎包的钱。 童父慎重无比的抱在身前，走哪带拿，人在包在，人没包还在。 想要抢钱，除非从他童子鸡尸体上踏过去！ 任谁都能看出他抱着一斜挎包的贵重物品，不是钱或者黄金首饰还有啥。 童瑶没忍住接过： “爹啊，你别那么紧张，越是这样，别人越盯着，斜挎带调短点，自然点，你看 ，这样不就行了吗。” 童翔笑哈哈的跑上来： “对啊，爹，你看你多搞笑，跟没见过世面似的，走一路别人看一路，看我姐这样，胖得很，人家都不知道她身前背个斜挎包，呵呵…” 啪！啪！ “噢！呜！” 童父和童瑶直接给一巴掌打在他后背上，真是忍不了这个臭小子。 打完同时默契道： “你非要老子在大街上抽得你死去活来是不是。” “你非要老姐在大街上抽哭你才高兴是不是。” 童翔两手捂着脸，委屈得不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打，他明明说的是实话啊。 童华在后面推板车，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脸。 还好今天进城前，他媳妇叫他少说话，不然在县城被人揍，她远水救不了近火。 看，他媳妇多有先见之明，他今天可没说话哦。 收拾完童翔，几人一起回农贸市场。 李大力见他们推板车回来，走上去一瞧，不可思议道： “你们全卖完了啊？太快了，我还以为要卖到下午。” 童父眉开眼笑道： “我们也没想到，走，咱们去国营饭店搓一顿，今天全靠大力哥帮忙指点，不吃一顿说不过去。” 李大力在旁边反招呼道： “咱哥俩谁跟谁，不说这个，你们运气好，碰到刀鱼群，这个不愁卖，我帮不上啥，国营饭店就不去了，走，去哥家里吃。” 这可不行，童瑶赶紧劝道： “大力叔，家里的果苗还是靠你才种上的，咱县城哪有这些果苗啊，结出的果实又好。 今天来县城没有你帮忙我们可没那么顺利，你和我爹好久没聚一聚了，于情于理都让我们请一顿，叔你放心，咱们就简简单单吃一顿。” 话都说这份上了，李大力也不好意思在拒绝，笑着点点头，对童父道： “你这闺女啊，真得你真传，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虎父之下无犬子、犬女啊。 你几个儿子，还有你女婿也勤快孝顺，哈哈，老弟啊，你就等着享福咯。” 童父也哈哈大笑的夸赞。 两人你夸我，我夸你，花样百出。 让童瑶背上的杨溪俊蒙圈大喊： “歪公，俊俊饿鸟。” 童父和李大力这才收拾东西上板车出发。 来到国营饭店门口，找了个地方放板车，给完保管费才走进饭店。 县城的国营饭店还需要粮票啥的。 童父倒是带了，但是不太够，一时有些为难住。 李大力一叠票拿出来，豪气的让童父选，粮票而已，他有！ 粮票+国营饭店，好像国营饭店发过，哈哈，顺道再一起放（图片来自于网络，如有侵权联系作者删哈） 童父也不和他假客气，大大方方的选粮票，看看今天的有啥菜。 让闺女选，他带人去找位置。 六个大人，一个小娃娃。 童瑶选了大部分都是肉菜，就一碟青菜，一个汤，加上大米饭，足够。 大中午的，还是在外面，肯定不能喝酒。 就这么着，童瑶让杨清桦和童翔在这排队等号。 她找到老爹，将儿子解下来。 杨溪俊又乖又害怕的猫在娘怀里，偶尔看看周围。 童瑶知道他来到陌生的环境会不习惯，搂紧儿子给他顺顺背。 顺便和老爹几人聊天，干坐着不说话多没意思。 四周的人也聊得热火朝天呢，来国营饭店的不是人人都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老规矩。 童瑶几人也不怕吵到别人。 等饭菜端上桌，李大力没忍住道： “阿瑶啊，这一顿就是你说的简简单单？这是过年的饭菜了。” 必点的红烧肉。 甚至鸡鸭鱼都有，艾玛，真是吓死人。 童父笑道： “这不是见到老哥就如同过年吗，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也第一次见我闺女和女婿，就连我家这个小祖宗你都第一次见，难得有机会。” 李大力笑着转头看向一旁，吃得喷香的杨溪俊，顿时肚子咕咕叫。 孩子饿得快，熟人吃饭不计较这些。 童父赶紧招呼一声： “吃饭吃饭，吃完咱们再说，家兄弟，别客气。” 李大力二话不说，立即开动。 童父几人也是从凌晨四点忙到现在，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饱再说。 等吃饱饭，众人聊了几句才出国营饭店，李大力叫童父上家里喝杯茶水，顺便吃晚饭。 童父笑着摆手： “下次的，从县城回村里要走三个多钟头呢，回到家天得擦黑，带着孩子不方便，老哥见谅。” “行，那下次你可一定来啊。” “好好，一定一定。” 李大力将板车的水果直接搬了一筐过来，才推着板车回家。 路过商店，还将北冰洋汽水的瓶子还了，三毛五呢，不还岂不是亏了。 还完瓶子，童瑶发现这会居然还有肉包卖，她直接买了一家人吃的份。 这不是来都来了，卖完刀鱼，她们都上国营饭店吃饭了，家里人都没吃上呢。 带点东西回去不过分。 童父直接让童瑶从斜挎包里掏钱，家里每人都有一个，肯定是从里面扣钱。 他童子鸡可是公平公正的大家长。 肉包子竟然也要粮票，好在李大力塞了一些给童父，这才够。 一两的粮票，一毛钱一个肉包子，十六个一块六。 离谱得不行，怪不得没啥人吃得起，相当于一百六十六个肉包。 猪肉真精贵，怪不得胖妞家里有钱。 贵归贵，但是人家是真的皮薄肉厚，一个肉包子二两大，香的很。 杨溪俊都馋得不顾圆溜溜小肚皮喊： “俊俊要吃！” 童瑶只好拿出包子给他闻一遍，随后才道： “回去再吃！” 杨溪俊：(,,?? ??,,)！ 第241章 卖完货回到家 回家的心情与来时的忐忑不同。 一千多斤的刀鱼全卖完，又得去国营饭店吃一顿。 回去的路上，除了童瑶一家三口，童父几人一直在兴奋的讨论县城的事。 没想到做生意的那么多，而且骑着二八大扛的人更多。 他们村就老黄家有一辆，啥时候家里也有一辆就好了。 说到口渴了，又停下来喝水。 竹篮的水果都没碰，到家了和家人一起吃。 只有小家伙闹着吃葡萄，葡萄他从来没见过更没吃过。 童瑶想着走了好一会了，可以给他吃点葡萄。 从篮子里拿过一串，打开军用水壶，边走边冲洗。 洗完递给他：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诺，给你，里面有籽，不能吃进去知道不，” 小家伙坐在板车上，高兴的接过葡萄。 养成好习惯，第一颗先摘下来给娘，接下来是爹、外公…全部人都有了，最后才是他自己。 这懂事的小模样，和他闹着吃葡萄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酸酸甜甜的葡萄好吃得很，特别是中午吃了荤菜，更解腻。 童瑶回味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赚钱的法子，不由向老爹道： “爹，我们家种的也是这种巨峰葡萄吗。” 童父惊讶： “我闺女可以啊，居然认得出来，没错，咱家的也是这个。” 童瑶笑眯眯道： “呵呵，以前在那边县城见过，我也是第一次吃，八分钱一斤。” 童父诧异： “那么贵，你大力叔才卖五分钱，足足贵了三分钱。” 童瑶今天也没注意大力叔的葡萄，没想到两个县的水果价格差距那么大： “爹，那明年咱家的葡萄成熟了你和大哥二哥可以拉到我们那边卖。” 童父摇头叹息： “葡萄和橘子这种不同，现在路不平，哪怕我们挑着担子去都难免会压坏。 你放稻草都不行，不然你大力叔早就租个拖拉机运送了。” 童瑶可惜了一会，随即想到自己本来的想支招的就不是这个啊，被老爹带偏了： “那咱们可以酿葡萄酒卖。” 童父更摇头了： “你老爹我不会酿啊。” “我会！” 不光童父震惊，其他人也震惊了： “阿瑶，你真牛，葡萄酒都会。” “对啊，葡萄酒可贵了，我们刚才在县城商店看到有瓶装的，好家伙，贵死个人。” 童瑶点点头赞同，现在的瓶装葡萄酒价格确实高。 属于一种相对奢侈的饮品，只有少数人才消费得起。 而且现在农民自酿酒可以卖，法律法规还未完善，管得相对宽松。 想到这，童瑶对着老爹嘀嘀咕咕： “爹，我和你说啊，酿葡萄酒还是挺简单的。 第一呢，咱们必须的注意卫生……然后买大坛子、冰糖如此这般就成了。” 童父听完，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闺女啊，不说这酿葡萄酒要那么多麻烦，更不提能不能卖得出去。 就说你要买那么多冰糖，你娘估计会连夜拿谷耙叉你回婆家。” 想想道那画面就好玩，作者不知道咋画，大家可以随便涂鸦啊，好解压。 想来童瑶也知道自家老娘的威力，摸了摸肩膀，讪讪道： “那，那就当我没说。” 她不是灵机一动吗，自家种的葡萄老多了，挑去卖得卖到啥时候。 能酿成葡萄酒多好，先酿一点试试呗，满是机遇的时代，不去尝试咋有机会成为富一代。 等以后要办啥证，就去办呗。 童父见她不吭声在旁边走着，还以为失望了呢，笑道： “没事，等回去爹多跟你娘说说，咱家的葡萄明年才成熟呢，那么长时间，我天天晚上给她念叨，烦也烦死她，嘿嘿。” 童翔又跑上来犯贱了： “爹，你这叫铁锤磨成针对吗。” 童父忍无可忍，直接拖布鞋打： “你他娘的，老子花钱给你上学，你就读成这鸟样，这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看我不打死你。” 童翔被抽了一鞋，疼得跑得飞快： “爹啊，你的鞋臭死了。” 父子俩追追打打，后面的人幸灾乐祸呐喊： “爹，打得好！” 小家伙葡萄都不吃了，让娘抱他下来，跟着外公追人。 边跑边兴奋的喊： “俊俊刀你，哦哦~” 一家人说说笑笑回到家已经六点多了。 太阳下山，天色有些许晚霞。 村里各家各户炊烟袅袅，出来玩的小孩都少。 到了饭点，回家吃饭要紧。 回到家，童母几人看到童瑶几人安全回来，心里的担心彻底放下。 “快来喝茶水，歇一歇，准备吃饭。” “哎呀，卖完了啊。” “那么好卖啊，我还以为多少都剩点回来。” 老两口问了几句，赶紧去倒水，让他们喝点水缓缓劲。 顾南玩得浑身是泥，见到童瑶一家回来了，冲到三人面前叽里呱啦的说今天有多好玩。 杨溪俊也一天没见到哥哥了，兴奋的围着他转圈圈，就是不给他拉手，嫌埋汰。 童瑶抱过顾南，握着他的小手一打开，果然，全是泥。 只能带着孩子去洗手洗脸。 其他孩子见板车上有水果，激动的叫大人开。 童瑶喊了一声： “都过来洗手，洗脸，不然不给吃啊。” 喊完又叮嘱童母： “娘，板车有个竹筐有肉包，你拿出来蒸会，热一热，一会吃。” 一群小孩更兴奋了，叫得大声得不行。 惹得隔壁的老邻居捧着碗跑到墙边看。 农家的篱笆墙矮得很，踮个脚尖就能看到院里的场景。 纷纷对童母打招呼： “哎哟喂，翠兰啊，我还以为你家出啥事，那么大动静。 原来是童子鸡几个回来了，咋买那么多水果。” “呵呵，胖瑶在家就是不一样哈，是不是昨天卖给老黄家的鱼值老多钱了啊，今天就去县城逛了。” “你们去县城逛咋还带那么多竹筐。” “哟，买那么多包子呢。” 童母不擅长扯谎，况且平日里和周围邻居自家关系处得不错，这给她难住了。 实话实说，感觉又不太合适，只能看向自家男人和闺女。 童父拿了个菜篮子拣橘子，一家分点，才笑道： “青鱼不值钱，也就个头大，卖得点，不多不多。 这不是县城有个兄弟吗，家里蔬菜熟了就送点过去。 你们也认识那人，就是卖树苗的那个，这橘子还是他送的，你们尝尝看，味道好的话，你们也可以跟他买树苗。” 第242章 分钱 两边邻居接过橘子，笑着道： “哎呀，我们家哪有这个钱买树苗，刚给家里儿子建好土房，分家出去，家底都掏空咯。” “可不是，不分家，几个儿媳在家吵得不行，现在就剩我们两口子住还舒服得很。” “还是你家媳妇好，当初就应该让你帮我儿子看看，你童子鸡的眼光好。” 一个老头子很给面子，放下碗直接拨了橘子，尝了尝，竖起大拇指道： “怪不得这树苗贵，种出来的橘子确实甜，等你家的果成熟了，我跟你换一两斤回去。” 邻里邻居都是拿自家的东西换，知道卖得贵，那他们就拿多点换呗，不让童子鸡吃亏就行。 在村里生活，就是这样你来我往的，真收钱也不好意思。 童父笑眯眯道： “好，到时候来换就行，要让我真送有点难，家里第一批成熟， 本钱都没回来呢。 你们看我一大家子住在一块也挤得慌。 得快点回本，建好土房，分家出去，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咱们做父母的也省心。” “可不是这个道理，做父母的劳碌一辈子都是为了儿女，你们快去吃饭，到时候忙不过来叫我们帮摘果子。” “对，远亲不如近邻，别跟我们客气。” 童父乐呵呵的他们聊了会，听到老妻叫开饭，才拿着菜篮子回堂屋吃饭。 童瑶早上特地留了一些刀鱼出来，让娘晚上用两种方法做。 一个用姜丝清蒸，一个用猪油炸。 清蒸刀鱼童母还愿意，但用猪油炸刀鱼？！ 气得差点把童瑶放油里炸了，还好童瑶是凌晨出发前说的。 说完就溜，没被老娘继续骂。 童母晚上不知道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设，还是做出来了。 还别说，这个季节的刀鱼确实不肥，清蒸味道也就那样。 刺多，肉也不怎么好吃，有点柴。 反倒是用猪油炸的不错，酥酥脆脆的，童母厨艺不错，火候控制得非常好。 哪怕…哪怕不舍得放猪油，但也做得美味无比，鱼刺酥软。 都能嚼嚼直接咽下去。 吃起来和普通的炸鱼有明显的区别。 至于啥区别，童瑶说不出来，除非亲自尝尝，嘿嘿。 小家伙见童瑶吃得美味得不行，他馋得叫娘给。 童瑶夹了一块鱼腹部的肉，给他尝尝味道。 杨溪俊唧唧，美得快冒泡了。 “好次~还要。” 童瑶再给一点就收手，喂他吃别的菜。 猪油炸的热气，小孩子不能多吃。 顾南也想尝尝，童瑶夹一丢丢给他，尝点味道就行。 吃完饭，小孩被赶到院子里玩，大人来到童奶屋里数钱。 一斜挎包的票子跑铺在床上，哪怕是童父和三个儿子都激动的搓手。 毕竟他们当时忙得够呛，来不及细看。 童父负责收钱找钱，更没注意。 童瑶和杨清桦可是见过一大笔钱的人，心里的激动少了些许。 啥也别说，大家开始数钱！ 刀鱼有大有小，分大中小卖。 价格自然也分清楚。 小的卖四毛，中等的卖四毛三，大的卖四毛六。 买前他们只是估摸有上千斤，并没有称总重量。 太麻烦，家里也没大秤。 除去自家留的、送了两斤给李大力，还有路上压坏的。 最后除去中午吃饭的钱、买包子的钱。 就连汽水钱童父都报销给闺女了。 最后还剩6025元。 这么算出来真是惊呆了大家。 童瑶喃喃道： “怪不得这鱼后来别人连苗都不放过，那么赚钱。” 童父啧了一声： “可不是，早上一开始没人来。 我还去农贸市场专门卖鱼的地方转了一圈，都没看到有这种鱼卖。” “爹，我们拿到机械厂的时候，那几个领导看到刀鱼眼睛都冒火花了，这是领导专吃的鱼啊。” 童伟挠头有些可惜： “要是把最后那些捞上来赚得更多了。” 童瑶瞪了他一眼： “全抓完它们怎么繁育，等它们繁殖好了，一代又一代。 知道割韭菜，一样的道理。 割完一茬又一茬，这叫可持续性发展。” 童奶更是打了童伟一下： “听你老妹的，咱们种庄稼都知道留种继续种，没这个脑子就听话。 没叫你做个行善积德做个大善人，但是这种让鱼断子绝孙的事你想都别想。” 童父听到老娘说行善积德，又想起今天小儿子要拿几百斤的刀鱼去送人。 心里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险些站起身去拿扁担再打一次。 童翔一溜烟跑到童瑶身后躲着，亲爹怎么能在那么快乐的时刻打他呢： “爹，快分钱啊，别瞪我。” 童父这才转头，数着钱分。 六百多块钱，分两份，自家一份，童瑶两口子一份。 其他人看到也没说啥，他们没分家，老爹拿钱是应该的。 而这些刀鱼确实是童瑶回来了，才遇见。 而且捞上来还是童瑶和杨清桦出了大力。 他们不会用手抛网，就算能遇见鱼群，也只能下水在边缘用少抄网和土笼费劲巴拉的捞点。 万万不能捞那么多上来。 手抛网可是一下能上两三百斤的鱼货，实用得很。 当然没有技巧也很难掌握这门技术。 童瑶和杨清桦没想到能直接分一半的钱。 童瑶还没出声，倒是杨清桦侧头和她嘀咕了一会，才道： “爹，我和阿瑶也只是捞上来一部分鱼，其他鱼也是大哥二哥一起捞的，更何况拉鱼回家、分拣、再到拉去县城卖。 都是大家伙帮忙的，所以我和阿瑶就拿三分之一就行。” 童瑶本来也想和杨清桦先商量的，不管是不是娘家，这次的刀鱼她和阿桦确实是分三分之一。 按照人头都是这么分，再怎么说她和阿桦也是两个人。 上千斤的鱼，从湖边装筐，再到回家分拣都是活。 拉去镇上更累，爹和大哥二哥小弟闷声卖力拉。 爷奶爹娘和嫂子在家里帮忙活吃喝、就连她们换下来的衣服两个嫂子都帮洗了。 生怕她累伤胳膊，顾南在家也照顾得妥帖，理应这么分。 童瑶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让长辈贴心得不行，他们家的幺女如今真的长大懂事了。 两个嫂子更是心里暖得不行，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而是自己的付出，阿瑶看得见，还夸她们了呢。 第243章 到家啦，我魅力真大 最后童父也没说啥，闺女和女婿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分呗。 分完钱，大家伙聊了会才散。 童瑶自然伺候两个小家伙洗澡。 杨溪俊就出去跟着玩了一会，衣服裤子全是土，脏得不行。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玩的，童瑶都怀疑他是不是趴在地上打滚。 顾南更不用说，衣服裤子脏了没啥，关键是整个人都沾上泥。 搓下来一层层灰，给他们搓泥都花了不少时间。 还好有童奶在旁边帮忙，不然更慢。 给孩子洗完，大人洗。 第二天一早，童瑶一家就准备坐拖拉机回家。 住了两个晚上，也差不多了，都有活要忙。 本来是要走到乡里坐客车的，但特产太多。 农村啊，人情味浓。 不光是童家亲戚，就连左邻右舍，甚至与童父一家关系好的村里人都给童瑶拿了了不少自家种的玉米红薯等特产。 老黄头见童父家今年的果子没成熟，自家的特意种的名贵水果成熟了啊。 全都给童瑶安排上，难得回来一次。 其他婶子们也一样，野柿子、黑皮西瓜都拿了不少。 家里啥不多，就是这些不要钱的农作物多，都拿回去。 这让童瑶感动得不知道说啥好，说不用那么多还非要给呢。 童奶背过身子，抹了抹眼，才回头笑着道： “阿瑶，过年的时候记得早点回来，阿奶给你留好吃的。” 童瑶抱了抱奶奶，哽咽道： “好，奶回去。” 转而叫童翔： “阿翔，给阿奶她们开收音机听。” 哦豁，其他人一听收音机，立马转身到门口找位置，还笑着对童瑶挥手： “阿瑶你快回去，一路顺风啊。” 童瑶忍不住笑道，这些可爱的村里大爷大娘啊。 童家没上学的孩子有些舍不得小姑一家走，足足追到了村口，才喊： “小姑过年早点回来。” 顾南大喊： “好，我一定会回来的。” 童瑶：…… 村里大伯将拖拉机开到了杨清桦这边的县城才停下来。 童瑶得再买台收音机，反正这次回娘家发了一笔小财。 青鱼和刀鱼一共赚了586块，不花点出去，心里难受。 买完收音机，又买了肉包子，这边县城真好，不用票，爽死童瑶咯。 给顾南和小家伙一人一瓶北冰洋汽水。 喝完把瓶子放家里，等下次再拿回来换钱。 拖拉机大伯买了一包烟，麻烦人家等了那么久，意思意思不过分。 一家人回到家已经到下午两点。 拖拉机轰隆隆的进村，村里没上学娃跟在拖拉机后面跑。 村口的老人见到童瑶一家回来了，笑着打招呼。 来到家门口，童瑶给完钱，让大伯进来坐会，喝杯茶水，吃个午饭再回去。 大伯笑着摆手： “不坐了，阿瑶过年早点回村，要拖拉机接你打电话到村里，村里不用拖拉机我来接你。” “行，那大伯注意安全。” 阿嫲和阿公终于见到童瑶一家三口回来了，差点当场落泪。 阿嫲一个劲的拉着童瑶的手抚着： “我们阿瑶终于回来了，哎呀，手又肉乎了点，阿嫲放心咯。” 童瑶哭笑不得的揽着阿嫲进院子。 阿公则是单手抱着杨溪俊，另一只手牵着顾南进院子。 嘴里问在外公家好不好玩啊，有没有想太公。 顾南大声喊好玩。 杨溪俊则是依恋的抱着阿公的脖子，腻歪得很。 小手摸着阿公的大耳垂奶声奶气道： “俊俊爱你，想太公。” 这给阿公稀罕得不行，还是他的小心肝贴心。 杨母这三天过得颇有些不是滋味，没有童瑶一家三口的家，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吃饭都不香了，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不会说啥煽情的话。 站在一边眼巴巴的听童瑶她们说话。 直到见到一院子的特产，才插上话： “阿瑶，你们是咋带那么多特产回来，我亲家没事，咋跟去打劫似的。” 童瑶失笑： “娘啊，放心，你亲家没事，大部分特产都是村里人送的，对了爹呢。” “哎哟，我亲家在村里人缘可真好，你爹和你大哥他们出海了。” 杨清桦诧异： “爹自个开一条船啊。” 杨母跟打开话匣子似的： “没有，和阿艳公爹开一条船呗，阿艳现在也带着狗蛋出海。 她公爹见你爹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不如和他一块出海几天，等你们回来了再说。” 杨清桦点点头，又问： “那出海的货咋分啊。” 杨母笑道： “阿艳公爹说咱家出船，和柴油，他也就出个力，给三分之一的钱就行，这两天鱼货还不错。” 杨母边说边和童瑶几人分拣地上的特产，还没聊一会，杨大嫂就带着孩子过来。 手里还拿着篮子的青菜： “阿瑶终于回来了，离得远，我听隔壁邻居说你们坐着拖拉机回来，我才急忙赶过来。” 童瑶指着地上的一堆特产： “大嫂，你来得巧了，我就不用送这些蔬菜瓜果过去了，一会你回去顺便拿。” 杨大嫂笑眯眯的点头，没来得及说话呢，就被隔壁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众人看过去，就见杨二嫂在围墙旁边露出个头，高兴的喊： “阿瑶啊，你可算回来了，二嫂家有吃的，你快来。” 杨母忍不住指着她骂： “你给我下去，是不是又踩个板凳扒墙头了，自己也不看看啥情况。” 杨二嫂讪讪笑了笑，赶紧缩回头，下凳子贴着墙壁听。 杨母骂完又忍不住对童瑶道： “你二嫂真是气死人，这两天见你没回来，见天搬张凳子扒墙头问。” 童瑶忍不住摸了摸脸： “啧啧，想不到我魅力那么大，就回去两天，二嫂都扒墙头一天三问了。” 杨母瞪了她一眼： “呸，咋那么不要脸，你二嫂是没人说话，在家闲发毛了。” 童瑶哼了哼，去桌上拿出还热乎的包子给大家伙分： “你们吃着，我去给二嫂送去。” 杨母看到手里的大肉包，感动得又骂人了，没办法，嘴痒： “钱多烧的，肉包多贵啊，回去一趟更能花钱了。” 杨清桦咬了一口，维护媳妇： “娘，阿瑶买给你吃还说嘴，不吃你给我，再说了，这次我们回去…” 第244章 村里的事 杨清桦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今天纯属是让老娘知道他老婆能花钱，但也能赚钱。 哪怕语调平平，也给杨母几人说得目瞪口呆。 咋，咋同样是回娘家，她们就不能发财呢。 哦，对了她们的娘家在本村，没有淡水鱼。 一个说，四个听，太过聚精会神，就连小家伙用包子喂狗都没注意。 杨溪俊三天没见到他的吗喽啦，这时抱着吗喽，不停的摸摸。 时不时用脸贴贴，嘴里还学着大人哄： “吗喽吖~俊俊肥来，乖不乖…想俊俊吗。” 吗喽听不懂，但能认人，更能认肉包子。 嘤嘤嘤了一会，就用嘴去咬肉包子。 杨溪俊抬起手，再用力捏了一点点喂它。 顾南可太大方了，直接把自己的肉包子分成两半： “弟弟，哥哥有，喂哥哥的。” 杨溪俊是个小吃货，平时娘也跟自己说粮食精贵，肉包子更贵，这是他第二次吃到呢。 哥哥喂当然最好啦，他狠狠点头，嘴甜道： “谢谢锅锅。” “不客气，肉包子而已，我爷爷天天买给我吃。” 杨溪俊大口大口的吃包子，太好吃啦。 大哥家两个孩子，在旁边吃得头都不抬，肉包子他们第一次吃。 村里没有卖，爹娘更不舍得去镇上买。 此时只觉得还是小婶好，她一回来就有好吃的，他们最喜欢小婶。 童瑶将四个包子拿过去，杨二嫂可太开心了。 可不是因为肉包子，而是和童瑶说话有意思。 经常说她们不知道的事，感觉自己能亲身经历似的。 当然肉包子确实好吃就是了。 屋里刚睡醒的杨溪强，听到外面有动静，自己下床走出门。 他才四岁，也不用上学，来到堂屋就闻到肉包子的味道。 兴奋的叫小婶，又被塞了个肉包子，瞬间扑到她怀里不愿出来。 说完话，杨二嫂回屋拿了饼干和糖这些给她带回去： “这是我娘中秋的回礼，我如今大着肚子没法跟你二哥回家送节礼，我娘特意给他拿回来，你拿回去吃。” 杨溪强突然道： “小婶，我娘好小气，我和哥哥想吃才给一点点，说等你回来要送给你的。” 杨二嫂骂了一下： “就会乱说，早上刚吃完又忘记了，吃啥都不够。” 说完又冲童瑶道： “这份是留给你的，大嫂和爹娘那我都让你二哥提前给了，也没多少，一家分点尝尝味。” 童瑶笑着点头： “好，那多谢二嫂了，等晚点让二哥来家里拿点特产回去，也不是啥稀罕的，就是自家种的东西。” 杨二嫂哎哟一声： “你还别说，最近我可喜欢吃酸溜溜的果子，就等你拿过来给我解馋。” 童瑶啧啧： “不是说酸儿辣女吗，二嫂啊，你肚子里这个不会是儿子。” 杨二嫂脸都拉下来了： “可别，家里两个儿子就够调皮了，再来一个更吵，家里的存款刚够交罚款，以后还得给他们建房子、讨媳妇得累死人。” “没事，二哥勤快，日子越过越好，现在困难点，以后老了享福。” 两人说了会，童瑶就拿着东西回去。 杨溪强捧着包子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喊： “小婶，等等我，我去找俊俊玩。” 童瑶带着他回到家，就见大人在热火朝天的吹牛。 两个小家伙围着吗喽玩，杨溪强兴冲冲的跑过去。 小家伙们凑一堆玩闹，童瑶也不管他们，走到院子里帮规整东西。 杨母突然压低声音道： “阿瑶，我和你说，中秋节那天晚上可出大事了。” 童瑶震惊： “啥大事啊。” 杨母指了指外面： “你不知道，那天咱家不是抓到王娟吗，她第二天下午就和王牛过来，王牛一来就让她跪下，还拿出五块钱给咱们。 说是那天夜里他看到闺女眼眶发红的回来，感到不对劲，逼问之下才知道做了这个糊涂事。 特地带人过来认错，感谢你爹没有抓王娟去见村长，还说以后会教育好闺女。 至于招娣一家人，他没办法去找人算账，毕竟他还得跟那家人的女婿出海。” 童瑶点头，心里也了然，王牛和王娟两人相依为命，老的老，小的未成年，咋和王家人吵。 至于自家，当时没有拿到证据，更没法找上门。 杨母说完又道：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道接连两个晚上，又有人被偷网，有一家忍不了，硬生生停木船那边蹲了一晚上。” 童瑶和杨清桦诧异。 杨清桦更直接： “是谁啊，不会是招娣家。” 杨母抽了抽嘴角： “说是也是，但偷网的人不是她家的人。” 童瑶郁闷： “啊？难不成又是招娣婆婆指使人去？” 杨母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才道： “可不是，这婆娘真是够坏的，唆使张三炮去呗，张三炮是谁，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偷鸡摸狗，人家抓到他了直接打半死，最后送去村长那边。” “然后呢。” “别急，听我说。” “好的娘。” “然后那个张三炮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把招娣婆婆供了出来，还说装鱼货的筐都是她家给的。 这还得利于张三炮老娘抠门，不舍得出竹筐，这下子，人证物证都在，不就一说一个准。” 童瑶和杨清桦听得想拍大腿，这场大戏没凑上，可惜啊，早知道早点回来了： “最后村长咋办啊。” 杨母哼声： “能咋办，就偷一个晚上，卖了两块钱，全吐出来不说，还贴钱赔给人家。” 杨清桦有些不明白： “赔给谁啊？要是听说得赔钱，那不是个个都说自家在那边放网了吗。” 阿嫲都忍不住了，给他解释： “村长又不蠢，直接带人过去那片海域呗，谁家的网还能不知道吗，做有记号呢。” “那就赔了钱，人送公安吗。” “送啥公安，被偷网的人也说送公安的。 但是两家老人都躺地上撒泼打滚，还说送公安让她们就拿刀架在脖子上，直接在村长家门口抹脖子。” 杨母也可惜： “这两家泼皮无赖的老人真是没法说，最后村长气得用村里广播连播了两天这事，两家人现在都没脸出门咯。” 第245章 童瑶，有你电话！ 说广播，广播就来。 村长大嗓门在喇叭里响起，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指名道姓。 老村长文化程度不算高，前因后果说完，就开始爆粗口。 管它难不难听，村里出了这种小偷，还是搞到他面前来，不骂留着过年吗。 骂完又喊再有下次，管你们老子娘闹不闹自杀，直接送公安给我蹲牢房去。 最后听到一声电话铃响起，他才关掉大喇叭结束。 童瑶和杨清桦听了个爽，这才让是亲临吃瓜现场嘛。 一家人活也干完了，坐在院子里刚起话题聊会天，就听村里大喇叭又又传出声响，一段电流声过，就传来老村长憋闷的声音： “童瑶，童瑶，我知道你刚回来，有电话找，赶紧过来接。” 这还是老村长第一次用大喇叭叫人接电话。 平日村里很少有电话打过来找村民的，毕竟大部分都是本村嫁本村。 外村来的媳妇少，就算有那么几个，也是让家里人来传话，电话费贵。 真要有人打电话过来，老村长会安排村里干活的人叫，才不会大喇叭喊。 可想而知这次的电话多光荣了。 童瑶麻溜起身，扯了扯衣角，矜持道： “哎，你们看看，刚回来都没歇口气，就有人来找，我可真是太忙了，没办法，谁让咱身份在这呢，现在的我啊…” 杨母好久没骂她了，自己送上门的，她宋小花就不客气了啊： “现在的你让我很想打，给你三秒出门，不让然，呵呵。” “娘，再见。” 童瑶一溜烟跑出门，两秒钟的用不到。 这爱装逼就跟婆婆爱骂人一样，控制不住。 杨清桦不放心的跟上，阿嫲悄咪咪的跟在后面。 杨清桦好笑的停下来等她： “阿嫲啊，从树后面出来，我看到你了，跟就跟呗，知道你不放心阿瑶。” 阿嫲这才从树后面出来，笑眯眯的上去： “这不是怕你觉得阿嫲碍事吗，走快点，也不知道谁找阿瑶，不会是亲家那边。” “不知道啊，估摸是我老丈人他们不放心，打电话来问问到了没。” “也是，阿瑶那么好的闺女，不担心咋可能，你也是，回来了不知道打个电话回去。” “这不是忙忘了吗，开拖拉机的大伯回去自然会说的啊。” “别人说的， 跟亲口说一样吗，你也别那么抠门，电话打过去就一句话的功夫，要不了几个钱。” “好好好，我的错。” 两人边说边走，而童瑶比他们快多了。 到了村委，直奔村长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石头房，一张旧桌子，配个椅子。 后面是老旧的木柜，锁着村里的资料。 童瑶来到门口先敲门： “村长，我来啦。” 老村长见她还挺有礼貌，笑道： “嗯，进来，你直接，没挂断。” 童瑶来不及问是谁，接起电话。 对面居然是顾老爷子的声音： “阿瑶啊，这几天辛苦你帮带我家顾南了，孩子调皮得很，你没被气到。” “哎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您啊，辛苦啥啊，顾南听话得很……” 童瑶说了好一会，就没话说了。 打电话就是这样，你一停，对面又不说话，感觉跟断线似的。 童瑶不确定的喂了一声，转头喊门口抽烟的老村长： “村长啊，是不是电话线坏啦，咋没声音了。” 老村长没好气回头： “咋可能没声音，电话线谁敢偷。” 对面的老爷子被两人逗笑出声，咳了咳道： “阿瑶啊，电话线没坏，就是…有个事。” 童瑶松了口气，还以为村里电话线被噶了呢： “没事，您有啥事说呗，咱两家谁跟谁，我没钱！” 顾老爷子：…… 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童瑶咋说话一阵一阵的逗人笑。 不过倒是让他敢说出口了，语气轻松道： “其实就是顾南的事，京城这边我一时半会走不开，但是老让你们辛苦带着也不好意思。” 顾老爷子说到这顿了顿，似乎不好意思开口。 童瑶以为是啥是呢，害（↘）了一声： “小家伙懂事得很，随便放几天都没事，您是不是想孙子了，等着我一会叫他过来和你说几句。” 顾老爷子及时叫住人，语速快速道：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完，是这样的，经历过上次的事，家里乱七八糟的人都解决完了。 但老爷子我现在就信你和阿桦，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送孩子上来。 放心，我知道你们也要忙出海，出海一天多少钱，我给多少钱，火车票啥的我也统统包了。 我还要在京城带几个月，就这么一个孙子，实在挂念，就麻烦你们了。 刚好我老友的儿子从海外做研究回来，他专门攻儿科的，我顺便给孩子做个全身检查。” 一大段消息给童瑶听得迷糊，但最后“全身检查”四个字她听得最清楚！ 当即道： “老爷子，我们送，对了，您那个老友的儿子还能多帮我家俊俊检查不，实不相瞒……” 童瑶也不瞒着老爷子，把儿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老爷子听完，心疼得不行，杨溪俊他见过，挺机灵聪明的孩子啊，看不出有啥问题。 哪能想到还有这出，他二话不说： “放心，阿瑶你带过来就是了，我和你说。 我那个老友姓欧阳，医学世家，也就当初动荡了才下放，还好村里人好，没被磋磨… 当时也是耗尽家底送儿子出去留学，才躲过一劫，那孩子现在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中医西医都在行。 我安排明天早上的火车票，检查费用不用担心，老爷子我包了。” 童瑶眼眶都湿了，欧阳姓的她知道，几十年后是大名鼎鼎的儿科医生。 上辈子她和阿桦没能力，那种级别的专家，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真的难预约到号。 哪怕人家会固定出义诊她们也排不上队。 她和阿桦不可能啥事都不干，天天去医院门口蹲着，也要讨生活啊。 再一个有需要的孩子多，专家就这么一个专家，看不过来。 没想到这辈子能让她遇到，幸运啊。 第246章 开介绍信，出远门。 童瑶连连感谢了好几句，才道： “老爷子放心，我们有钱的，您帮的够多了，这样，我先找村长开介绍信，收拾东西。” 顾老爷子沉默了一会，提醒道： “那一会有个姓古的小伙子会到你家拿介绍信，还得你们村长出示证明，讲明情况。” 童瑶连忙应声， 挂了电话，童瑶这才着急忙慌的跑出门口叫外面的村长进来。 发现阿嫲和阿桦也站在门口，两人刚过来不久，见童瑶严肃着脸听话，两人只好在门口焦急的等。 这会见童瑶脸上的焦急，两人把心地的疑问压了压，先给她忙事，忙完再问。 老村长听说要开介绍信，问了去哪里，听说要去京城。 吓了一大跳，又问去那边干嘛。 毕竟这年代介绍信是重中之重，没有介绍信是出不了远门的。 不能坐火车、住旅店连结婚都不能。 而且担保人是他来签字，盖章，不问清楚，出了啥事咋整。 童瑶只好说送顾南回京城，一会也有人出示证明。 老村长听完才放心给她开介绍信。 来的是童瑶和杨清桦，加一个杨溪俊的。 至于顾南，自然有老爷子那边来安排。 开完介绍信，杨清桦忽然让童瑶等会他。 随后杨清桦找村长说了下，就打个电话回老丈人村里。 童瑶今天刚回来忙到现在，一时忽略要打个电话给老爹。 她也认为拖拉机回村，老爹他们去问一声就行。 没想到杨清桦如此细心，她心里暖洋洋的。 殊不知还是阿嫲提点的呢， 打完电话，三人才往家里赶。 走在路上，童瑶才笑着和两人解释。 阿嫲和杨清桦听完，两人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他们家小祖宗能去首都给专家看，确实比他们县城的医院好。 县城的医院始终是落后的，连脑部ct都没有，全靠基础检查判断。 谁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呢。 童瑶心里想着的事，万一这辈子老天爷保佑，她儿子真的好了呢。 毕竟如今说话早，机灵劲和前世比起来更快表现出来。 不是说上辈子儿子木讷，而是没那么早，起码到三岁后才有如今的机灵劲。 两辈子相比，同样的年龄段，他脸上的表情还有肢体动作都是前世不能比的，这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童瑶三人激动的回家，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阿公和杨母，包括杨大嫂也高兴得不行。 赶紧给她们收拾行李。 杨大嫂看到童瑶几人忙碌着，她先去隔壁。 人啥时候过去的，童瑶几人都没注意，毕竟忙着呢。 出远门要带的东西多，童瑶绞尽脑汁想起模糊的记忆。 好一会才记起，从他们市里坐绿皮火车到京城，要用三天三夜。 真正意义上的三天三夜，不夸张，实在是远。 从村口坐客车到县城，又要从县城坐大客车到市里，这才上火车。 这年代的火车，很少有直达的。 能买到直达的车票，也要在各大停靠站停好一会。 至于说飞机，这个别想咯。 哪怕是顾老爷子都搞不来几张机票，他自己和孙子坐行。 但是让童瑶一家坐，那是真的无能为力。 童瑶这个城市没有开机场。 出远门能坐飞机，是普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事。 买飞机票必须要带有单位的介绍信，提前申请才行。 况且能坐飞机的大部分是公家的干部，机票是可以拿回单位报销的。 老百姓能坐上火车已经算是厉害的了。 杨母直接拿着童瑶和杨清桦的衣服裤子去缝纫机上缝缝补补。 为的就是在里面缝个大点的内兜。 她是没见过火车，但也知道出远门要注意钱财。 放行李上不安全，只有贴身放着才安心。 直到杨父和两个儿子回来，她们都在忙碌着。 杨父还哈哈大笑的抱起跟着大人转悠的杨溪俊呢。 “阿公的乖孙子，终于回来了，想阿公了没。” 杨溪俊被他的胡子扎得痒极了，嘎嘎大笑。嘴里大喊： “想阿公啊，痒，哈哈。” 杨父这才放过他，抱在怀里好一通稀罕。 杨溪俊确实想杨父了，黏在他怀里不下来，嘴里一直断断续续跟他说话。 等杨父吸完小孙子，这才看到院子里大包小包的行李，纳闷道： “阿瑶啊，咋那么多行李嘞，我不是记得去亲家那边没带那么多吗。” 童瑶放下刚打包好的行李，这才有功夫回话。 把去京城的事又说了一遍。 杨父笑容顿了一下，紧紧抱了一下怀里的杨溪俊。 感觉心里踏实了点，才重拾笑容： “好，是得去看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汽车熄火的动静，伴随着孩子的吵闹。 就见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的男人站在门口喊： “这里是童瑶和杨清桦家吗。” 顾南转身看到熟人，惊喜的冲出去： “古叔叔，这里是童瑶家，快进来坐啊。” 古大壮：…… 少爷，几天不见，咋觉得你改姓了呢。 瞧，他们顾小少爷亲自给自己倒水了呢，感觉跟主家招呼客人似的。 童瑶见这位大哥不可置信的盯着顾南看，咳了咳，将介绍信递给他： “您就是顾老爷子说的古大哥，这是介绍信，对了，户籍用吗。” 古大壮点头又摇头： “听老爷子说你们也去京城给孩子检查，最好带上。 不过是你们自己拿，我就拿介绍信给你们买火车票，明天早上过来接你们去车站。” 童瑶感激的笑了笑： “好，多谢古大哥提点，家里晚饭准备做好了，一会吃个饭再回去。” 古大壮笑了笑起身： “客气了，我先回市里买票。” 这是顾老爷子再三叮嘱的事，连夜敲醒火车站负责人的门都得办妥了。 不谈别的，就凭老爷子的奉献，这个照顾都得给的。 就这样，古大壮来也冲冲，去也冲冲。 跟一阵风似的，干净利落走人。 童瑶一家反应过来，敬畏得不行，果然是当兵的，做事果断。 一家人晚上吃饭时，除了家里两个小家伙，大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心里压着事，吃不下饭。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才给两个孩子洗澡。 童瑶今晚打算给他们早点睡，坐在床上给他们讲睡前故事。 阿嫲和杨母推门进来。 两人把身上所有的钱拿给童瑶。 加在一块三百多块钱，一股脑给她带着。 童瑶叹了口气，就拿了一百： “阿嫲，娘，留两百在家里，有啥急事能用上，我和阿桦有钱。” 阿嫲和杨母就留了五十块： “给孩子检查时大事，家里不缺啥，快拿去，得平平安安的回来。” “可不是，不管孩子有事没事，检查了，确定身体健健康康的就行，你们也要平安回来。” 童瑶眼睛掉了一滴泪，背过身擦了擦，转过头笑道： “哎哟，我的阿嫲，我的娘嗳，看给我整得眼睛直发痒。” 她手一伸，把手背的湿润亮出来： “瞧，都尿尿了。” 杨母瞬间感觉自己要手痒了！ 第247章 火车站 有童瑶的插科打诨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杨清桦刚给两个哥哥家送完特产回来。 走进屋里见孩子都睡着了，童瑶三人坐在床边小声谈话。 他默默去衣柜找衣服，出去洗澡。 女人聊天，男人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阿嫲和杨母不放心的继续叮嘱，恨不得自个跟着去。 足足到杨清桦洗完澡回来，两人才不舍的回屋睡觉。 心里藏着事，杨家除了小孩，大人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杨父本来夜里一点多要出海的，也没去，实在是不放心童瑶一家。 阿公阿嫲凌晨两点多就起来烧火煮早饭，还煮了鸡蛋、玉米、面饼。 这些在方便带，到时候童瑶和杨清桦带着孩子在火车上方便吃。 出门在外，什么都得花钱，家里人做的干净又卫生。 童瑶和杨清桦三点半起床穿衣。 两人眼底都有淡淡的黑眼圈。 要是光送顾南回去还没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但牵扯到儿子。 夫妻俩心里是又期待又担心。 童瑶洗漱完，随便吃了点早饭，才去伺候两个孩子起床。 火车上人多不方便，最好还是给孩子先吃点家里热乎的早饭。 两个小家伙明显睡不够，顾南还好，大了点，帮穿完衣服，杨母抱着出去给他洗漱他也不闹。 杨溪俊就不行了，叫不醒，睡着穿衣服。 穿完衣服又睡着洗漱。 喂早饭都差不多是睡着吃。 闹到时不闹，就是迷糊。 童瑶也不勉强他，不吃就不吃了，等坐大解放的时候再给他吃点鸡蛋啥的。 时间来到凌晨四点半，古大壮来了。 阿嫲叫他随便吃两口早饭，他笑着摆手： “不吃了，从这里赶到市里火车站得三个多钟头，八点半的车，我们得抓紧时间。” 阿嫲叹了口气道： “行，我给阿瑶她们带了不少鸡蛋和干粮，一会上了火车你们再吃。” 古大壮是跟着童瑶一家一起去京城的，倒不是为了专门送顾南。 而是顾老爷子让他去京城有别的事吩咐。 这些是机密，不便和童瑶一家解释就是了。 古大壮和杨清桦两个男人负责抬行李上车。 杨清杰和杨清刚也过来帮忙。 就在准备上车的时候，两个嫂子过来了。 一人拿着一个塑料袋的东西过来。 杨大嫂将塑料袋里的吃食递给童瑶： “阿瑶，这是大嫂给你煮的几个鸡蛋，还有家里的面茶糕，你上车记得吃。” 杨二嫂如今三个多月的身孕，肚子显怀了，披着杨清刚的衣服出来。 太久没出来了，慌忙看了下四周，发现没人才松了口气。 将塑料袋快速递给童瑶： “阿瑶啊，这是二嫂昨晚就给你做的酱油八爪，在火车上方便吃。 你一定记得吃啊，穷家富路，咱们带有吃的，外面东西再贵也不怕。” 童瑶感动得接过，怪不得昨天大嫂听说自家明天要出远门，就着急忙慌去隔壁了。 原来是去和二嫂商量去了。 时间太赶，童瑶和杨清桦只来得及说了几句，就得上车出发。 车子出发，童瑶让古大壮打开车窗，探头让后面追车的家人别跟了。 阿公阿嫲几人这才停下来，大喊早点回家啊，我们在家里等着呢，有啥事就打个电话回来。 期间杨大嫂还特意大喊： “阿瑶，记得上车先吃我们煮的东西，知道了没。” “好嘞！” 童瑶笑着喊完，才转回车里，和杨清桦对视一眼，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思念。 这还没上火车呢，就开始觉得外面再好，也不如待在家人身边。 古大壮看了一眼后视镜，羡慕道： “你们家人对你们真好，现在不少年轻人都想着出去大城市发展。 哪怕是去广省那边进厂打工，一天累死累活干个十多个钟头，都比在老家好。 殊不知在家乡发展，工钱少点是少点，但是回家能吃口热乎饭，陪伴在家人身边也是种幸福。” 童瑶笑笑： “是啊，各有各的好，外面机遇大，能多赚点钱，家乡固然是好，但是工作少啊。 像我们这边，县城里有工作都轮不到我们，我和阿桦没有啥文化，就是出海打打鱼，能解决温饱就行，不奢求别的。” 古大壮听童瑶说出这番实诚的话，笑得更真诚了，点头道： “那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像我当初退伍回来也是想着出去外地发展。 可当兵那么多年，离开家乡和家人太久，索性一咬牙一闭眼，就直接申请回来咱们家乡。 还好遇到顾老爷子，不然我在县城估计也没啥好工作，只能在武装队那边做底层员工。” 童瑶嘴角抽了抽，这大哥好凡尔赛，武装部啊，哪怕是底层员工也比一般人好太多了。 她和阿桦要是去县城找工作，扫大街的估计都轮不到他们。 如今县城也是有扫大街的环卫工作，还是由政府和环卫部门招聘的。 那种组织一般都是有本县城的大爷大娘哄抢，啧啧。 有人一出生就是在罗马。 她啊，不敢奢求这辈子能穿着布鞋走到罗马，就指望一家人能健康快乐，吃饱穿暖就行。 古大壮和童瑶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也不觉得无聊。 至于为啥两人开口，那还不是杨清桦是个话少的，出了外面，不是必要的时候，绝不开口，高冷得明明白白。 两个孩子，睡得呼呼的。 杨清桦和童瑶一人抱一个，大解放颠啊颠，睡得更舒服了。 大解放足足开了三个钟头，才到火车站。 古大壮找好位置停车，和杨清桦将行李搬下来。 车站旁边走过来一个穿武装部工作服的小伙子过来搭把手。 这个年轻小伙是古大壮的手下，一会得帮开大解放回去。 童瑶只觉得这次出行，真是沾顾南的光了。 本来在娘家时，她也打算过节回家，和杨清桦带着儿子去外省医院给儿子做个检查的。 要是顾老爷子没有拜托她们帮送顾南回来，估计她们夫妻俩没那么轻松。 直到检完票，找到位置，坐上火车，杨溪俊和顾南才睡醒。 票是卧铺，还是硬卧，人比较少。 不像硬座那边，哪怕不是春运，也是人挤人。 事实上，火车票不算特别贵，老百姓咬咬牙还是能坐得起硬座的。 像卧铺的票就难了，尤其是是软卧，贵是其次，还需要一定行政级别的特殊人群才可以订到。 还要出示乘坐人的单位介绍信，想童瑶和杨清桦是地地道道的渔民，自然没法买软卧票的。 第248章 南南，你爷爷在此！ 八零年代的绿皮火车~ 古大壮订的火车票位置不错。 车厢里有十一个的隔间，每个隔间有六个卧铺。 上中下三个卧铺对立，古大壮订了三个卧铺。 童瑶和杨清桦一人带一个孩子睡在下铺，古大壮一个人在中铺，倒也刚好。 卧铺订的人少，这个站点居然没上什么人，这个隔间就童瑶几人。 艾玛，小可爱们快夸夸俺，给不给力~ 顾南起来洗漱完，稀里糊涂的吃完早饭，上大解放就睡。 而杨溪俊更是睡神，此时在火车上都睡得香甜。 童瑶将他放在里侧睡，还打起来小呼噜。 这孩子今天倒是能睡，不知道是不是累到了，平时六点多七点就能醒。 童瑶冲杨清桦示意： “阿桦，你把大嫂和二嫂给的吃食拿来，咱们吃点东西。” 夫妻俩凌晨四点随便对付几口，现在八点半，肚子倒是有点饿了。 杨清桦点头，转身将塑料袋递给她。 童瑶接过时，还叫古大壮下来一起吃。 古大壮翻身坐起，下来坐在杨清桦旁边，笑着道： “好，我在部队习惯了，带的压缩饼干，想着不麻烦家里，随便对付几口就行，今天倒是有口福。” 童瑶哭笑不得，谦虚道： “我两个嫂子随便做的，不是啥好东西…啊，我的妈！” 杨清桦和古大壮被童瑶的惊呼吓了一跳，赶忙看过去。 就见童瑶手里打开的塑料袋里，装着面茶糕、五个鸡蛋、几个玉米。 这些倒是没啥，而是里面压着一卷钱。 厚实得不行，橡皮筋都快捆不住了。 童瑶红着眼打开，就见里面有： 1角、2角、5角、1元、2元、5元、10元。 全都是充满褶皱，看起来是保存良久，不舍得用。 童瑶急忙打开二嫂给的另一个塑料袋，果然，里面也是一卷钱。 杨清桦看着久久无言。 古大壮想起什么，百感交集道： “怪不得出发前，你们两个嫂子一直叮嘱上火车一定要先吃她们的，还说啥穷家富路，哎，这是真亲戚啊。” 童瑶紧紧抓着钱，看了看窗外，才回过头道： “可不是，我也真是没想到她们会一声不吭的把钱放塑料袋里。” 童瑶说完脸庞有东西淌下，弄得鼻子有些痒，没忍住用手背擦了擦： “这两个嫂子啊，害我眼睛又尿尿了。” 杨清桦和古大壮没忍住笑出声，好好的感人气氛，被童瑶整得，咋觉得那么哭笑不得呢。 童瑶吸了吸鼻子，见门关着，数了数钱。 大嫂和二嫂两家人跟商量好似的，钱都是一样的。 一家给了五百块钱。 钱数出来，古大壮都震惊了。 五百块啊，如今这年代，老百姓家里能有几个是有那么一大笔钱的。 童瑶夫妻俩就带儿子上京城检查罢了，居然能给那么多钱。 关键是人家还不明说，直接就这样放在塑料袋里。 这是给，不是借。 借钱当面说清楚，还要立字据。 哪怕是给，也是得说一大堆，自家多不容易啥的，还不一定能给那么多。 古大壮真的没想到童瑶和杨清桦的哥嫂能那么无私。 扪心自问，哪怕是他自个家的哥嫂，绝对做不到这个地步。 别说古大壮没想到，就连童瑶和杨清桦本人都没想到。 分家前后，家里哥嫂和自家闹出不少事，但是如今真正面临大事时，他们二话没说就给了那么多钱。 这估计也是他们家里一半的存款，甚至大半。 这种不要回报，不带任何目的性的关心和帮助，真的很难不让人动容。 童瑶感觉自己不是重生，觉得是穿越了，咋这辈子哥嫂们都不一样了呢。 嗯，上辈子也不至于加害她们一家，但是这种帮助还是少的。 童瑶想不出啥原因，但知道这是好事，一家人其乐融融，互相关心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童瑶收好钱，把袋子里的吃食分了吃。 刚咬一口鸡蛋，杨溪俊就醒了。 一起来就找童瑶，稳定下来，见居然不是在家里，他懵逼了： “娘，哪里？” 童瑶喂他喝口温水，才解释： “我们在火车上，送顾南哥哥去找爷爷，爹娘顺便带你去玩，开不开心。” 杨溪俊呐呐的点头。 童瑶喂他吃阿嫲做的鸡蛋饼，这个用白面卷鸡蛋做的，小孩早上吃这个比较合适。 杨清桦拿着两个陶瓷缸去外面接热水，准备给孩子泡奶粉。 顾南带来的，没喝完呢。 顾南也被鸡蛋饼的香味馋醒，直接下床跑到童瑶这铺床坐。 童瑶递给他鸡蛋饼，给他捧着慢慢吃。 杨溪俊也学着捧着吃，吃着吃着就开始被窗外的景象吸引。 扭头入神盯着窗外看，手里的鸡蛋饼都不知道吃。 要不是童瑶一直盯着，接得快，不然他手里的鸡蛋饼绝对掉卧铺上。 没办法，只能喂他吃。 三天三夜的火车，有小孩子在，大人也不觉得难熬。 经过不少站点，陆陆续续上来人，童瑶几人的上下铺都来了人。 没有带孩子的人家，都是中年男人。 穿着干部衣服，在车上也挺有礼貌，和童瑶几人打了招呼。 有的看书，有的看报，无聊的时候又和童瑶几人聊天。 巧的是，三个中年男人也是去京城的。 有一个是京城本地人，有两个是去京城出差。 别的隔间也热闹，带孩子一家三口也有，有时候也吵得不行。 相比之下，顾南和杨溪俊简直就是小天使。 偶尔在床上调皮捣蛋，被童瑶呵斥几句又黏糊糊的扑到童瑶怀里缠着她讲故事。 到了京城，同样是杨清桦和古大壮拿行李。 童瑶背着杨溪俊，前面抱着顾南走在前面。 刚下车，就见顾老爷子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外面。 小伙子举着牌子，上面写着： “顾南，你爷爷在此！” 认字的人看到这标语，纷纷看过去。 然后嘴角弯弯的离开。 童瑶认识点字，这几个字写的没那么龙飞凤舞，自然也认识。 看到时，也一言难尽了好一会。 顾老爷子看到童瑶几人，激动的摇手： “这边这边。” 顾南看到几天没见的爷爷，也想得很，在童瑶怀里兴奋的大喊： “爷爷，爷爷！” 第249章 愁啊 童瑶快步走到顾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先是感激了童瑶和杨清桦几句，再着急的抱过孙子颠了颠。 面上笑呵呵道： “阿瑶啊，你们养娃有一套，十天的功夫，我们南南都胖了几斤。” 童瑶哭笑不得，才十天左右呢，哪里可能长几斤的肉。 老爷子这是夸猛了。 顾南开心的抱着爷爷，叽里呱啦一顿说。 顾老爷子抱着他边走边回话，还抽空叫童瑶几人跟上。 走到停车的地方，童瑶将儿子解下来，抱上车。 顾老爷子一直听着顾南说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话痨得不行。 顾老爷子心里感慨万分，孙子现在的性格很好。 以前闷得很，不太愿意和人交流，他都要怀疑孩子是不是因为失去双亲，又遭遇上次的事，弄的心理出现问题。 不然他也不会让童瑶夫妻抓紧时间帮送上来，特意去老友儿子那边检查。 如今看到顾南活泼的模样，顾老爷子是真的狠狠心里松了口气。 对童瑶夫妻俩更感激了。 顾老爷子的根基在京城，住的地方也更靠中心区，是一个四合院。 童瑶抱着安静的儿子走进院子里。 艾玛，这就是有名的京城四合院啊。 顾老爷子这座四合院处于幽静深巷之中，独家独户。 一看就是近年翻新过的二进院子，外形和色彩保持了传统的四合院风格。 院落宽敞，花草丰茂，规整摆放。 看起来景致幽雅，安恬静谧。 室内则是暖气、上下水、卫生间等符合现如今的现代化设施和高档装修。 童瑶心里暗暗咂舌，顾老爷子真挺有钱，真有权。 羡慕归羡慕，但她没啥想法。 首都这种繁华的地方不适合她们，还是她们小渔村好。 有山有海，最重要的是有家人。 顾老爷子是真的将小孙子放在心肝上，哪怕下了车，依然抱在怀里。 十天不见跟十年不见似的。 他笑呵呵的对童瑶和杨清桦道： “来到这里就当自个家一样，不要拘束。 别看这院子大，这还不如你们家呢，人多热闹，南南不在身边，就我一个老头子住，空旷得很。” 杨清桦客气的笑笑，童瑶脸皮厚点，笑道： “哎呀，老爷子还不知道我吗，肯定当自个家一样，不客气不客气，那啥…我们住哪啊。” 顾老爷子哈哈大笑，带她们去放行李。 他就是喜欢童瑶这性子，真实又大方。 杨清桦拿着行李跟在后面，至于古大壮早就跟着车去忙了。 他来京城是带着任务的，和童瑶夫妻俩不同，自然也不是住顾老爷子这边。 顾老爷子带童瑶两人进屋，就抱着顾南出去等着。 童瑶和杨清桦简单收拾了一下，才有心思观察一下房间。 杨清桦感慨道： “阿瑶，这里真大啊，一个房间比我们家里堂屋还大。” 童瑶放下小家伙，坐在床上问他： “那你喜欢这里吗。” 杨清桦摇头： “还是咱家好，这里感觉待着不习惯，就跟顾老爷子说的一样，没人气。” 童瑶笑得不行： “这叫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杨溪俊不太喜欢这里，他又扑到童瑶怀里嚷嚷： “娘，肥家家，想吗喽。” 童瑶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就想吗喽啊，你不想阿公阿太，还有…” 童瑶把家里的人说了个遍，小家伙头都点不过来了，着急转圈圈： “想想，俊俊想，肥去。” 杨清桦一把抱起儿子： “等明天爹娘带你去玩，玩完再回家好不好。” 杨溪俊来到这种陌生的地方，尤其需要爹娘。 紧紧的抱着爹，点头： “好，快点点。” “嗯，那咱们就快点玩完。” 童瑶拍了他一下： “什么叫快点玩完，你这话说得欠揍。” 杨清桦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歧义，连连改口。 父母轻松的气氛让小家伙感受到了，没那么害怕。 倒是开朗了不少，指着外面想去看。 杨清桦将他放下来自己去： “走呗，爹娘跟着你。” 杨溪俊走了几步，快到门口时，又跑回童瑶面前。 扒拉着童瑶的腿： “娘抱，走走。” 夫妻俩叹气，别家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认环境。 他们家的就是这样，不知道是好是坏。 童瑶想起上辈子，那时候孩子小，都在村里，几乎不出去。 到了十二岁这样，一家三口才到县城那边讨生活。 儿子同样是认环境。 杨清桦要去外面工作没办法带，只能童瑶在家带着他。 杨溪俊是娘去哪他就要跟去哪。 留他一个人在家是绝对不行的。 哪怕童瑶早起去买个菜，他醒了都在屋子里哭着找人。 见童瑶回来了，才委屈巴巴的指控，下次一定要带俊俊。 能念叨一整天，做梦都是这句话。 童瑶收起心神，此时看着怀里的儿子，忧愁爬上脸。 这么一看，又感觉儿子好像和上辈子差不多。 对明天的检查更忐忑了几分。 马上到中午了，童瑶来不及多想。 将从自家带来的各种海鲜干货拿出来。 为啥行李多，其实也是装了这两大麻袋的干货。 见顾老爷子，肯定得准备些东西。 精贵的她们也送不起，这些特产要多少有多少。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 果然顾老爷子看到这些干货时，咽了咽口水夸赞： “还真别说，老爷子我想吃这口挺久了，自家晒干的，劲道。” 童瑶笑着点头，将这些干货拿到厨房。 等吃完饭，见到儿子乐呵呵的和顾南在院子里玩玩具。 童瑶心里又感觉有了几分希望。 这真是养儿一百岁，忧心九十九。 顾老爷子这两天特意空出时间，此时坐在院子里看了看杨溪俊。 转头对童瑶道： “你们把俊俊以前的病例带来了吗。” 童瑶立即点头： “带了带了，出生证明这些统统带了。” 顾老爷子点头宽慰道： “那就行，别担心，老爷子我活到这岁数，啥没见过啊。 人这辈子要经历的苦难太多，没什么比健康的活着更重要。 俊俊这孩子不说别的，圆乎乎的一看就健康，比顾南两岁多的时候还胖点呢。” 童瑶和杨清桦对视一眼，笑出声。 老爷子这个安慰真是清奇。 顾老爷子见夫妻俩笑了，跟着笑道： “这就对了，没有什么比孩子健康更好，再说了，你们家儿子聪明着呢，刚才还问我家里有没有鸡。” 童瑶和杨清桦笑得很大声了。 童瑶揶揄道： “那您咋回答的啊。” 顾老爷子哭笑不得道： “我给他说家里没有养鸡，还问他问鸡干啥，你们猜他咋说。” 童瑶和杨清桦都不用猜的，异口同声道： “俊俊刀鸡！” 顾老爷子：…… 好准，不亏是亲爹娘。 第250章 顾老爷子觉醒了！ 夫妻俩大声喊出这句话后，在旁边和哥哥玩车车的小家伙立马抬起头。 跟触发什么似的，跑到爹娘面前站定。 大眼睛聚精会神，小胖手在虚空中抓抓，喊道： “俊俊刀刀！喝哈！” 这下子给三个大人逗得捧腹大笑。 童瑶一把抱起喊话的小胖墩，亲了好几下道： “怎么那么可爱啊，我的小祖宗。” 顾南也拿着玩具车跑过来，钻进爷爷怀里兴奋说话： “爷爷，我和你说，弟弟好厉害，他在外婆家里刀了一只好肥的鸡。” 顾老爷子笑得行了，喘了口气才接话： “是吗，那被揍了没。” 不怪顾老爷子说这话，目前在农村，鸡对于老百姓来说那是珍贵得很。 不是逢年过节几乎不可能杀的。 一个小娃娃去把鸡给霍霍了，屁股不被打开花才怪。 顾南骄傲的挺挺小胸脯： “才没有，俊俊的外婆还煮了鸡汤给我们吃呢，可好吃了。” 顾老爷子惊讶的看向童瑶： “你娘可真疼孩子。” 童瑶笑着点头： “可不是，不光我爹娘疼孩子，我婆婆更疼，家里人都宠得不得了。” 杨溪俊骄傲大喊： “俊俊宝贝，小祖宗~” 顾南也大喊： “我也是爷爷的小祖宗，对，爷爷。” 顾老爷子目光慈爱得不得了，摸着他的小脑袋直点头： “对对对，我们南南是爷爷的小祖宗，小心肝。” 杨溪俊哼哼： “俊俊是，哥哥不是。” 童瑶纠正： “哥哥是爷爷的小祖宗，你是爹娘和家里长辈的小祖宗，你们都是祖宗。” 童瑶说完，自己都绕得头晕，感情这俩孩子都长辈份了？ 顾老爷子笑得泪花都出来了，哎哟，家里好久没那么热闹了。 这次童瑶一家三口的热闹，能让他这个老爷子回味好久了。 怎么办，他舍不得这家人走了啊。 一下午的时间在说笑间度过。 顾老爷子家是雇有做饭的阿姨，厨艺好极了。 童瑶一家三口吃得头都不抬。 杨溪俊唧唧猛猛吃，小胖腿摇晃得不行。 亲娘用手使劲压都压不住。 “好次~炒鸡好次！” 小家伙胃口好，顾老爷子看得下饭极了。 顾南回到爷爷身边，又开始挑食，这个不吃那个不吃。 顾老爷子怎么哄都不行。 直到童瑶出手： “把青菜吃了，不许挑食，粮食来得不太容易，不然瑶姨揍。” 顾南眼疾手快的抓起桌面上的青菜丢嘴里。 让顾老爷子看得目瞪口呆。 看到小孙子再也不挑食的样子，顾老爷子陷入了沉思。 怪他，因为小儿子夫妻俩的去世，又为上次大儿媳妇密谋绑架，大动干戈后的断绝关系，让他更加疼爱小孙子。 这样溺爱孩子不是对他好，是在害他。 哎，老了啊。 年轻时在战场的杀伐狠绝，如今年纪上来了。 在孩子教育方面倒是不如童瑶夫妻俩做得好。 吃完饭，坐在院子里消食时。 顾老爷子对童瑶和杨清桦感慨道： “老爷子我啊，活了大半辈子，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唯独对不起老妻和儿女们，几个儿女因为我疏忽教育，如今一个比一个不像话……” 童瑶和杨清桦默默的做个听众，听着老爷子回忆想当初。 至于顾老爷子的老妻，在十多年前因病去世。 和妻子育有，三儿一女。 最骄傲的是小儿子，顾南的爹。 他…哎，顾老爷子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剩下两个儿子和女儿却是目光短浅，不成器。 如今因为他的断绝关系，也不再往来。 如今他得好好活着，看着小孙子长大成家才真正的松下来。 当然以前的溺爱是行不通了，如今的顾老爷子，觉醒了！ 在院子里蹦跑的顾南。 因为爷爷投过来的目光打了个寒颤。 他哒哒哒的跑过来，指着屋里： “爷爷，我想吃巧克力，在瑶姨家都没有。” 顾老爷子好声好气道： “刚吃完饭，明天吃，不是说晚上吃甜的不好吗。” 顾南哼哼，对自家爷爷大声道： “我就要吃！爷爷给我吃嘛，弟弟也要吃。” 顾老爷子深深地看他一眼，回屋。 顾南笑着跑去拉杨溪俊： “弟弟，一会哥哥给你吃巧克力，你肯定没吃过，超级好吃，好甜。” 杨溪俊听到吃的哪能不兴奋的，颠了颠脚尖： “好好，俊俊次。” 童瑶咳了咳： “杨溪俊，娘是不是说过，晚上不能吃甜食。” 杨溪俊嘴角扁下来，水汪汪的大眼委屈的看着顾南。 这是在自己家呢，顾南胆子大得很，对童瑶道： “瑶姨，一会我爷爷就拿出来了，就给俊俊吃呗，超级好吃的，你肯定没吃过。” 顾老爷子拿着军用皮带出来，呵了一声： “是吗，今晚爷爷喂你吃更好吃的，你从来没吃过。” 不一会，顾南的哭声在院子里响起。 他亲爱爷爷喂他吃了“超级好吃”的皮带。 顾老爷子也就轻轻抽了几下，顾南嗷得满院子都是他的哭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被爷爷抽，悲从心头来，一声比一声大。 他感觉以后这玩意爷爷会经常喂他吃了，崽生好苦，真的好苦。 杨溪俊都被吓得躲在娘怀里，小脑袋摇晃得厉害： “俊俊不次，不甜不甜。” 童瑶捏了捏他的小脸： “嗯，以后要乖点知道吗，小朋友晚上不能吃甜食，不然你的小牙齿会被虫虫咬，把你的牙齿全咬烂了，你怕不怕。” “怕怕，不要不要。” “那以后乖不乖。” “俊俊乖。” 教育完孩子，才给两个小家伙洗澡。 一夜无话。 凌晨六点，童瑶和杨清桦的生物钟准时叫醒。 走出房门，看见顾老爷子居然比他们起得还早。 居然在擦皮带！！ 童瑶感到很玄幻，小说里不应该是老军长一大早起来就打一套军体拳吗。 顾老爷子将皮带擦得油光水滑，才对童瑶道： “你们怎么不多睡会，我们七点才出发。” 童瑶笑了笑： “不睡了，平时在家里起得很早，昨天也是坐车累了。” 童瑶和顾老爷子说了两句才和杨清桦去洗漱。 第251章 医院检查 夫妻俩洗漱完，才去叫醒两个小家伙。 介于昨晚顾南被自家爷爷抽了一顿，这孩子一晚上都没搭理最爱的爷爷。 抱着小枕头来和童瑶夫妻俩睡。 来都来了，童瑶和杨清桦也不可能赶孩子走。 床够大，那就一起睡。 洗漱完，顾南都对着爷爷爱搭不理的。 直到老爷子抽出皮带，这孩子笑得可甜： “爷爷，我们出发，不是要玩吗。” 瞧，顾老爷子早上擦皮带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效果不就来了吗。 顾老爷子上车前还对童瑶和杨清桦悄声道： “看，还是军区发的皮带好用。” 童瑶嘴角抽了抽，老爷子啊，也不止。 她家里柴火堆放着的鞭子也挺好用的啊。 由于要去给儿子全面检查，都没给孩子吃早餐。 童瑶怕父母也要抽血，所以让杨清桦也没吃。 杨清桦嘴上说不至于，但身体上却听话的没吃。 顾南更不用说了，老爷子特地预约老友的儿子给他检查的。 咋可能让他吃早饭。 医院倒是不远，开了十多分钟就到了。 这个医院是京城有名的医院，各种科室都有。 医生的水平，以及医疗设备都是最先进的。 毕竟是华国首都，不先进说不过去。 两个小孩子来到医院，感觉到不对劲了。 顾南最先出声： “爷爷，你骗我，这里不是好玩的地方，我要去好玩的地方。” 顾老爷子亮了亮皮带： “听话，等检查完爷爷再带你去。” 顾南扭头闷声往前走。 顾老爷子哭笑不得喊人： “走错了，回头，从这边上楼。” “哦，好的呢，爷爷。” 杨溪俊来到医院就埋头在童瑶怀里，不知道是不是记得六月份老爹带自己来的事，身体抖得不行。 就这医院，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儿科这边全是小孩的哭喊，孩子不怕都难。 就连顾南走在儿科长廊上，都跑回爷爷身边，拉着手走。 孩子再怕，该检查的依然要检查。 顾老爷子带夫妻俩走进一间门诊。 里面坐着一个男医生，看着三十五岁左右，带着眼镜。 国字脸，面无表情抬头。 见到是顾老爷子，才笑着起身招呼。 两人打了招呼，顾老爷子这才介绍童瑶夫妻俩。 童瑶倒是认识这位医生，后世有名的儿科专家，叫欧阳铮。 前世那也是在手机新闻上认识，人家可不认识她。 这辈子见到真人了，她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和杨清桦在旁边等着。 顾老爷子今天特地让欧阳铮空出时间给顾南和杨溪俊检查。 欧阳铮不光是给亲爹面子，最重要的是顾老爷子是敬重的老军长。 就连顾南的爹娘都是他在海外留学时的校友。 他看起来三十五岁，实际年龄二十九。 没办法，欧阳铮专注于医学，学着学着就长得急了。 先给顾南基础检查。 也就是身高、体重、头围、胸围等检测。 再是血压、心率、呼吸、脉搏。 检查记录好之后，欧阳铮再用听诊器，听诊顾南的心脏和肺部。 这个主要检查顾南的心肺是否有异常的脉动，或者异常的呼吸声。 欧阳铮面对孩子时，专业又和蔼，偶尔还会用幽默的语句逗逗孩子。 让他转移注意力，放松下来，这样孩子会更配合检查。 完全看不出来和大人打招呼的一言难尽。 检查完顾南的心肺功能，再检查口腔的牙齿。 主要看牙齿是否排列整齐，是否有龋齿出现。 最后是视力、听力等检查。 检查完后，欧阳铮开了张单，让顾老爷子带着顾南去做血液方面的检查。 也就是孩子最能嚎的环节，抽血！ 顾南笑着检查完，一点不适应都没有。 屁颠屁颠的跟自家爷爷出门，期间还回头和杨溪俊喊： “弟弟，到你啦，好好玩哦，哥哥先去那边啦。” 杨溪俊懵懵的对着顾南点头，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好玩。 面对医生，童瑶和杨清桦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这就是对职业的敬重，对两人来说，医生是伟大的，救死扶伤。 但又是未知的，两人此时只觉得紧张和焦虑，带着一丝恐惧。 因对医学和疾病了解不多，担心儿子的健康状况。 无法做到平静。 夫妻俩整得怀里的杨溪俊都害怕了，扭着身子抱着娘不肯看对面的欧阳铮。 欧阳铮摇头失笑，换了一副平易近人的语气：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人，你们看看，把孩子都吓得不敢面对我了，父母的情绪，能直接的影响到孩子，你们怕，孩子下意识也会害怕。” 欧阳铮的一番话，让童瑶放松下来，抱歉的对他道： “对不起啊，医生，那什么，怪我们，担心则乱。” 欧阳铮笑了笑道： “顾老爷子昨天把你们儿子的情况跟我说了，历史病例带了吗。” 杨清桦赶紧将病历本双手递给他，恭敬道： “带了带了，介绍信，户籍也在。” 欧阳铮点头，双手接过。 病历上记录的是杨溪俊出生时以及今年六月份的情况。 县城的医生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好几页，这些是医生专用的字体，童瑶和杨清桦看不懂，但也知道孩子情况复杂。 欧阳铮不着急给孩子做检查，而是仔细看历史病例。 童瑶和杨清桦紧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 生怕医生一笑，生死难料。 而欧阳铮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的看完。 看完后对童瑶两人微笑： “好，孩子之前大致情况了解清楚了，我先给他做基础检查，情况不一样，我后面会用到中医检查。” 欧阳铮拿了一本新的病历表，记录好信息才开始做检查。 顾南来的一遍，杨溪俊也照样来了一遍，还多出最后的中医细查。 不过杨溪俊比顾南难搞。 没办法独立配合，欧阳铮嘴都说干了，脸也笑僵了，就是不行。 杨溪俊非要童瑶抱着，欧阳铮一靠近就哭喊。 不肯让他碰。 不知道是不是对医生有阴影，表现出来就是前所未有的抗拒。 童瑶只能抱着哄了好一会，杨溪俊都不听，甚至还大哭着要回家。 没办法，欧阳铮只好让童瑶带到外面溜达一圈，先安抚孩子情绪。 童瑶抱着孩子走到走廊，声音柔得滴血，都不能让他安静下来。 童瑶只好将孩子给杨清桦抱，童瑶站在孩子面前。 看着他泪眼汪汪的伸手要娘抱，狠狠心，举起巴掌： “还哭吗。” 杨溪俊瞬间闭嘴，小手放下来，抽抽搭搭的抽泣摇头。 童瑶：…… 早知如此，娘就不做慈母了。 第252章 缓慢进步 童瑶看小家伙不再哭闹，才抱过孩子进门。 欧阳铮一直在门口默默观察，见到童瑶进来，面上没表现出异样。 给委委屈屈的杨溪俊做完基础检查，才开口： “你们先去做血检尿检，检查完将孩子带来，我给他做一个盖塞尔智能发育检查。” 这个童瑶和杨清桦不懂是啥。 杨清桦六月份带孩子去医院检查时，基础检查没问题。 县城的医生就观察孩子面部表情，再做专业引导。 当时杨溪俊也是哭着找啊啊乱叫，不会说话，挣扎得厉害，根本不配合。 医生没办法，只能给了这个结果。 如今的杨清桦才知道那时候孩子是要找娘，要回家。 至于童瑶，她的记忆则是上辈子的事，孩子六岁多才带去省医院检查。 童瑶回想了下，好像也是做了什么测试。 韦式啥来着，时隔三十多年，这个专业名词真的让童瑶记不住。 她只好问欧阳铮，这个检查是给孩子测智商的吗。 欧阳铮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 “对，这个盖塞尔评估测试是国外一位儿童心理学家盖塞尔研究出来的，为观察和评估儿童行为的发展进程，提供标准化步骤。 专门用于出生16天到小于6岁的儿童。 包括五个领域： 适应行为、大肌肉运动、精细肌肉运动、言语、个人-社会等……” 童瑶被他说的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就文化低，这么多专业词她脑子反应不过来。 就连初中毕业的杨清桦也闹不明白，眉头拧成八字。 欧阳铮耐心解释： “我看过你们历史病例，孩子在围生期，也就是说生产时脐带绕颈严重，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孩子…” 说到这里欧阳铮顿住，转而道： “先带孩子去抽血，记得父母也要抽血检查，还有别给孩子吃东西。” 夫妻俩赶紧起身，微微弯腰道： “好好好，我们这就带孩子去，谢谢医生。” 欧阳铮微笑道： “不用，去。” 见夫妻俩抱着孩子出门，他才靠在椅背上闭眼回想杨溪俊从进门到现在的表现，以及之前的历史病例记录。 此时的欧阳铮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童瑶和杨清桦走到抽血区。 排队的孩子不少，顾南才刚抽完血，在顾老爷子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光顾南哭，几个正在抽血的孩子也在嚎，抽完血的更是嚎得厉害。 这场面，让杨溪俊害怕得直接一头闷在娘怀里不愿看。 孩子再害怕也得检查啊，不然能咋办。 顾老爷子对童瑶夫妻俩打了声招呼带着孩子回欧阳铮那边。 排了好一会，才轮到杨溪俊。 小家伙本来就死死埋在童瑶脖子旁，等护士给他扎针时，才反应过来。 仰头那个嚎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呜呜，丢内恼母啊，俊俊疼死鸟，娘啊，爹啊，救命，我敲哇~些咩蒙！” 童瑶和杨清桦：！ 护士的针头都快拿不稳了，这孩子…打个针反应也太急了些。 童瑶和杨清桦是又心疼又好气。 还带着一丝丝尴尬，自家儿子语言天赋也太清奇了些。 杨溪俊声音又大得出奇，周围还在哭得娃，愣是被他一通国粹吓得一声不吭。 这让其他的家长都不知道该感谢好，还是感谢好。 这孩子明明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呐。 直到尿检检查完，童瑶和杨清桦抱着儿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待不住，实在是待不住。 自家儿子太能骂，整个科室都是他的哭嚎加谩骂声，专业大娘来了都未必能走一个回合。 回到欧阳铮那边，顾南乐呵呵的坐在爷爷腿上吃东西呢。 顾南验血报告下午才出来。 欧阳铮给他做完盖塞尔智能发育检查，可以吃东西了。 这个测试通常需要20-40分钟。 在测试时，对测试医生要求比较高。 需要具备有一定的儿科临床、儿童保健、儿童发育的经验或经历，且取得标准化培训资格的医生完成。 测试医生必须遵守职业道德，遵守保密原则。 不能将测验方法和评分标准公开宣传，影响其使用的标准性，以致失去测试意义。 所以等童瑶到来时，老爷子带着顾南在外面等候。 顾南都来不及和弟弟打招呼，就被带出去了。 气得他连吃两个小笼包。 杨溪俊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一早上被折腾到现在没吃早饭。 现在又被欧阳铮各种测试，他完全懵逼外加不配合。 年仅29的欧阳铮经验丰富。 专门攻儿童心理学和儿童脑科，其中的知识和临床经验是真材实料的。 这个测试最终还是做完了。 三个大人，一个孩子都累得够呛。 期间欧阳铮还进行反复测试和加强测试。 欧阳铮拿着测试表，看了好一会，才开口： “通过这个发育测试表，对孩子各个能区的发育状况能做出一个全面的了解，但也只是测试参考，不能代表一定。 事实上你们孩子的日常情况，你们夫妻俩都能了解到。” 童瑶抱着儿子的手紧了紧，杨清桦左手放在童瑶肩膀上按了按。 无声安慰，有他在，别怕。 欧阳铮将测试结果说出来： “杨溪俊的适应性行为dq 65，大运动dq 98，精细动作 99，语言dq。” 欧阳铮说到这，咳了咳，才道： “108，个人-社会68。” 童瑶焦急问： “欧医生，你说这个我们也不懂啊，我家儿子是好还是不好。” 欧阳铮定定看了好一会依赖在童瑶怀里的杨溪俊，语气平缓： “你们儿子在五项领域中，有两项存在发育落后和受限。 其他三项发育迟缓处于相对稳定性状态，也就是说缓慢进步。 那两个迟缓的原因很大可能是生产时，孩子窒息缺氧的原因，不排除其他原因不明的而独立存在。 孩子还没吃东西，最好带去做个脑部ct检查。” 童瑶和杨清桦什么都没听清，就听清“缓慢进步”四个字。 夫妻俩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再坏的原因都想过，如今听到这四个字。 就像干渴的独行者行走在沙漠中，突然遇到一滴泉水。 夫妻俩激动得站起身： “做，我们现在就去做。” 欧阳铮示意两人重新坐下，看了看夫妻俩朴素的装扮，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目前我们国内的脑部ct少有，去年十月份我国才真正研究出来，可以用于临床使用。 我们医院算是国内排行前三的大医院，这个脑部ct是有的，就是价格会高一些。” 童瑶和杨清桦异口同声： “做，我们有钱做。” 夫妻俩就差从兜里掏钱出来了证明了。 “要一千二这样，能接受吗。” “我们现在就交钱！” ———— 【作者查了好多资料，也问过家里人。 在八零年代初，脑部ct只有大医院有，县城医院极少。 79年，我奶奶得脑膜炎，是在村里开介绍信去市人民医院检查。 我姑说照的是黑白的，很贵，当时花了家里好多钱。 我不知道个别地区怎么样，大致这样写。 这篇文大多数物价，我都大概都问过家里长辈，有些她们知道的都会说给我听。 但是如今四十年过去了，她们也很难想起太详细的价格问题。 就像让我回忆小学或者初中买的一瓶矿泉水价格，我躺床上想了一晚上都记不起来。 我现在三十多，脑子都有点糊涂成这样。 更别提家里长辈那么大年纪了，大家多多包涵哈。 具体资料我会放图在下面，作者已经尽最大能力做到真实。 实在不行就当私设，别纠结检查价格哈。】 第253章 生命仅属于自己 （作者声明：本章节所有医学诊断均为虚构，不要带入现实的医疗情况！） ————— 拍脑部ct快。 杨溪俊闹累了，没心思折腾。 只要童瑶和杨清桦陪在身边，他就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等ct片子的时间里，童瑶紧紧抱住被折腾大上午的儿子，杨清桦喂他喝小米粥。 所有检查都做完，已经可以吃东西了。 这个粥还是顾老爷子途中送来的，送完粥就带着顾南去忙了。 没办法，他本来回京城办要紧事的，能抽出两天时间是万幸。 没想到现在两天时间都没有，一通电话过来，他又得开会了。 太久没见到孙子，只能走哪跟哪。 顾老爷子怕她们不知道坐公交车，还特意让童瑶夫妻俩坐三轮黄包车回去。 这年代三轮黄包车满地走，也是繁华城市中常见的交通工具之一。 比起旧社会的人力拉黄包车，现在的三轮车黄包车更省时省力， 老式三轮黄包车 顾老爷子交代完这才急冲冲的往外走。 童瑶和杨清桦也顺便喝了点粥，吃了小笼包。 吃完午饭，拿完片子，医生午休了。 夫妻俩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只能拿着片子，抱着儿子走到医院外。 找了个有树荫的阴凉地方，一家三口直接坐下来。 这医院是有凉亭有长凳的，但是日头晒，阴凉的凳子早就被人占了去。 这年代没条件的人多了去了，能凑合就凑合。 杨溪俊揉了揉眼睛，现在是困得不行了。 童瑶将他打横抱，柔声道： “乖，娘给我们乖宝拍拍背，睡觉觉啊。” 杨溪俊迷糊得不行，但还是固执的伸手捏住娘的耳垂才肯安心睡着。 杨清桦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看向旁边的哄儿子睡觉的妻子。 动作自然的将她额前一缕青丝宛入耳后。 哪怕此刻身处他乡，条件简陋得连个凳子都没有，但一家三口能在一块，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两人也不敢走太远，今天身上装了钱。 哪怕所有检查花了一千两百多，她们还剩下一千四这样。 夫妻俩自己剩下的存款有三百九十多，剩下就是阿嫲和杨母给的，还有两个嫂子给的。 这些钱都是家里的血汗钱，回去再还回去，要是被偷了就完蛋了。 再一个也是怕两点欧阳铮上班了排不上号。 毕竟顾老爷子就让他空出半天时间，下午人家也得忙。 “阿瑶，你靠着我眯会，昨晚没睡好，等到点了我叫你。” “没事，还有一个多钟头，咱俩说会话就过到点了。” 夫妻俩慢慢聊着天，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童瑶和杨清桦看时间到了一点半，立马抱着熟睡中的儿子到欧阳铮的门口等着。 杨清桦去拿化验单，早上问过时间，两点前就能出来。 顾南的不用拿，到时候顾老爷子会安排。 童瑶来得早，到了两点，身后排了一长串的人。 都是带着孩子过来问诊、复诊的家长。 普遍都是穿着不错，一看就是本地人多。 极少有像童瑶一样穿着少许补丁衣裳的年轻妇女。 童瑶不是个对外在条件要求高的人。 家里就做了一套新衣裳，她和杨清桦昨天换洗下来，今天穿着以前的衣裳。 13：56分，杨清桦着急忙慌拿着化验单赶了过来。 14：00欧阳铮开门，见到童瑶夫妻俩有些诧异： “你们拿完ct片子怎么不直接过来，我还等你们到十二点半。” 童瑶愣了一下， 歉意道： “不好意思，我们看拿完片子都十二点了，怕打扰您休息。” 欧阳铮笑着摇头： “真是闹了个乌龙，没事，这会有验血报告也正好。” 欧阳铮看了眼睡着的杨溪俊，没忍住捏了捏他的小胖脸： “这小祖宗早上可真能折腾人，这会倒是睡得跟个小猪仔一样。” 童瑶和杨清桦被他的逗趣，心情放松了不少。 欧阳铮坐回位置，接过片子和报告单，严谨又仔细的查看。 足足看了半个钟头，才对童瑶和杨清桦开口： “你们夫妻俩没有任何遗传性疾病，孩子的身体发育十分健康，甚至比同龄孩子多身体还好。 而且他的智商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是偏高的。” 童瑶和杨清桦差点热泪盈眶，这…这也太好了。 没等两人高兴出来，欧阳铮突然拿出脑部ct给两人看： “但…你们看这个地方，孩子大脑第一发育高峰是三岁，第二发育高峰是六岁。 但杨溪俊的大脑发育接近于三岁，就是说直接从现在一岁八个月高速发展到三岁左右。 而且还在持续上涨，这个速度太快了，但通过他表现出来的语言能力、反应能力、动手能力却跟不上。 你们再看这个地方，中枢神经系统细胞发生异变导致直接坏死。 使孩子大脑功能出现异常，影响到了他的智力发育。 也就是说在他出生时，因为绕脐严重而导致的缺氧。 当时的医生能在黄金时间抢救回来已经是万幸。 抢救过来时，以当时的医疗条件来说，没办法及时做出大脑检查。 错过了那段时间，他现在哪怕智力发育比同龄高，但他在五到六岁时，大脑发育会立即停止。” 欧阳铮指着片子给她们讲完。 放下片子，手肘抵桌，看了一眼杨溪俊继续： “而且你们肯定也发现了，他现在一岁八个月，对母亲的依恋性极高。 我观察过，从进入医院开始，他对周围的环境、以及除了父母外的人非常抵触，一直要待在母亲怀里。 这孩子是个高需求的宝宝。 高需求宝宝形成的原因有先天遗传因素也有后天原因。 你们夫妻俩检查结果显示，没有先天遗传因素，就只能是后天原因。 后天原因太多，孕期母亲不良情绪刺激、家庭氛围、以及孩子自身感知问题，很难确认。 这种孩子在生活中，对外在环境很敏感，如果环境出现了变化他就会感到不安。 还有长时间离开父母，他会反应剧烈、过度敏感，有严重的分离焦虑。 你们要付出更高精力来照顾这个孩子，也不要轻视宝宝的特异性。 哪怕他智商在六岁会停止，但慢慢的这种高需求会转化成洞察力。 哪怕没有成年人的智商，他的警觉性能力也会比一般人强。 你们回去后，放松心态，适当的满足宝宝的需求，要认真观察和研究他，找到适合他的教育方式。 这样对于你们，对于宝宝都是好事，省心很多。” 欧阳铮尽量平缓又通俗易懂的给夫妻两人解释。 杨清桦脸唰的白了下来，双眼空洞的站在原地。 而童瑶则是亲了亲熟睡的儿子，背过身默默流泪。 这个结果和上辈子的医生们说的一模一样。 那时孩子6岁半、12岁半、16岁半都去各地医院检查过。 得到的结果大差不差，都是孩子对父母依恋度高，大脑有一处中枢神经坏死。 目前来说国家没有药物，也没有手术能治疗。 人类大脑这个地方太过错综复杂，医生手术中稍微出现一点错误，严重的就可能导致瘫痪等。 没有医生敢打包票一定能治好，也不敢开刀，更是找不到对症的药，怕孩子吃出问题。 只能让她做父母的平日里多做交流沟通，多干预孩子。 欧阳铮摘下眼镜，惋惜道: “目前的营养神经、营养脑细胞等药物药物我不推荐你们给孩子使用。 孩子才一岁半，吃了药极大可能会发生后遗症。 我家学中医，之前用中医的方式检查过，这孩子的问题不是针灸和中药能治好的，要是你们不放心可以带孩子给家父看看。” 童瑶转身对欧阳铮表示感谢，拒绝了。 顾老爷子昨晚和她们夫妻俩说过，欧阳铮的中医是老爷子言传身教。 如今欧阳铮不光是中医和他爹不相上下，更是西医也了得。 欧阳铮接触过太多儿童病例，治得了的他必然会帮孩子治好。 但如今他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能宽慰道： “事实上像俊俊这个情况，也是罕见。 一般这种生产时，因严重缺氧而导致中枢神经坏死的婴幼儿，在一岁多乃至成年，不光是智商迟缓、停止的问题。 严重的还会脑瘫，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 俊俊啊，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欧阳铮说完不忍道： “你们可以等等，等孩子大点，我们国内的医术，医疗设备更发达完善，你们再来检查。 再不济，等条件好了，可以去国外看看。 目前来说，国外的医疗设备和手术临床经验比我们国内的好。” 杨清桦一个男人，眼眶红得滴血，抬头克制住内心的情绪。 童瑶用手背摸了摸泪，抬起头，眼神迸发出坚韧的光芒： “不用了，没事，我儿子是最好的，我不需要他未来考取功名，成家立业。 这孩子从我肚子里拼了命爬出来，还坚强的活得好好的。 他不是我们做父母的作品，他的生命属于他自己，这辈子我还陪着他，怕个嘚。” 童瑶站起来给欧阳铮鞠了一个躬，拿过病历，扭头叫一旁坚定看着自己的杨清桦： “走，回家。” 欧阳铮看着夫妻俩走远，久久不能回神。 双拳紧握，喃喃道： “女性本弱，为母则刚。” ——————— 作者总结： 这几章去大医院检查，是评论区看到读者们的建议，特意写出来的。 若有读者留意，俊俊的问题作者在简介以及第一章时，已埋下伏笔。 开书前，作者对阿瑶、阿桦、俊俊的性格特点、人物设定早已定好。 10月初动笔，到现在1月中。 五十多万字，大家也能看出来端倪。 上天给童瑶一次重生已经是最大的极限。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 不能再给她一个智力正常的俊俊。 起码在正文完结前都是如此。 但在完结后，作者会给我们俊俊写独家番外，一定美满。 本文主旨： 【童瑶和杨清桦前世贫苦，这一世夫妻同心发家。 物质条件相差极大的情况下。 两世都不曾放弃、抛弃智力不高的儿子，甚至给他全部的爱。 这种父爱如山、母爱似海，是我想写的。】 【我亲爱的书友们，不要在生气时说刻薄的话，怒气很快就会过去，刻薄的话会伤人一生哦。】 我知道，既然选择写网文，就必须要内心强大，要面对所有书友们的反馈。 很感激大家在章节、段落、书籍评分中给出留言。 这本小说能让你们有心情抒发（无论好的坏的）也挺不错。 也让我感受到写小说这件事很棒，非常开心遇见你们。 所有评论我都会看，永远保持谦卑的态度，努力学习，慢慢改进。 弃书不用告知，祝弃书的宝子们身体健康，天天开心，一帆风顺！ 留下来继续看的小可爱们也要健康开心，发财暴富，我们扬帆起航！ 第254章 逛逛去 夫妻俩走出医院，看着车水马龙的首都街道。 繁华又陌生。 有些穿着光鲜的家长，或抱、或牵着自己的孩子。 不管家长还是孩子，脸上浮现的笑容都是幸福的、对未来充满期待的。 童瑶和杨清桦站在原地许久，最后两人泛红的眼睛对视一眼。 异口同声道： “走，逛逛。” 说完后，两人笑出声，接着哈哈大笑，直到笑出泪花。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对年轻的夫妻，忍不住投来异样的眼光。 童瑶和杨清桦心态彻底改变，去他的未来，先把握现在。 儿子再怎么样，都是他们的最爱的宝贝。 只要有他们在的一天，儿子就是天底下最幸福快乐的孩子。 杨溪俊从爹娘的笑声醒来。 大眼睛眨巴眨巴，突然张开双手抱住娘的脖子，嘟囔： “俊俊爱你。” 童瑶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亲亲发顶： “娘也爱你。” 杨清桦不顾行人投来的目光，亲了亲儿子的小手： “爹也爱你。” 杨溪俊看到爹娘眼睛通红，眼角带泪，他摸了摸爹娘的脸： “不哭不哭。” 杨清桦用手将童瑶眼角的泪花擦干净，站直身： “来都来了，我们去逛一下首都，不着急回去。” 童瑶抱着儿子颠了颠： “走咯走咯。” 杨溪俊立马开心的摆手： “哦哦~走咯。” 一家三口不熟悉这里，碰到路人就问天安门往哪里走。 路人是个老爷子，他是本地人，一口京腔地道得不行，也热情得很。 直接带着他们去，边走边道： “你们带孩子来医院看病？。” 童瑶惊讶道： “对，老爷子你咋知道。” 老爷子指了指后面： “刚才坐在树下就见到你们了，笑得那么开怀，应该好了。 我和你们说，这个医院有个医生厉害，别看他年轻，医术了得。 他老爷子是中医大拿，身上的本事都交给他了，那个医生叫欧阳铮，中医和西医都在行，我孙子就是他治好的。” 夫妻俩听着老爷子满面笑容的夸赞，两人也不打岔笑呵呵的听。 即使欧阳铮没办法给儿子医治，他们也不会去诋毁。 世界上疑难杂症那么多，医生不是神，能帮治好是好事。 不能治好犯不着去责怪医生。 瞧，这老爷子的孙子不是人家给治好的吗。 老爷子看夫妻俩乐呵呵的听着，真以为他们孩子治好了。 他看了看杨溪俊，竖起大拇指： “你们儿子长得真好，白嫩得很，我孙子现在两岁，一岁的时候欧医生没过来这边医院。 别的医生给开了不少药，老话说是药都有三分毒，伤了点根基，孩子瘦得不行。 直到今年年初我们带孩子去给欧医生看，孩子现在不光病好了，还长肉了，呵呵。” 老爷子简直就是欧阳吹，一路吹到天安门。 “你们要不要拍照？那边有个专门给人拍照的，多出点钱，他们能跟你走，你们想去哪拍就去哪拍。 进到故宫里面还有一辆红旗轿车，可以站在旁边拍，也可以进去拍，价格也还行，照一次收费两毛。” 这个年代拥有私家轿车的家庭非常少，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来的，来到天安门，都会去小轿车那边拍个照留念。 老爷子十分热情，该说的都给童瑶夫妻俩说了，拍拍屁股走人。 童瑶和杨清桦看了看老爷子的背影，笑得不行。 杨清桦挠了挠头： “这老爷子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童瑶放下儿子，甩甩手： “对啊，还是个社牛。” “啥是社牛。” 童瑶揶揄道： “就是社交牛逼症，哈哈，在陌生人面前不胆怯，不怕生，能够游刃有余地沟通呗。” 杨清桦笑着看向她： “那你也有社交牛逼症。” 童瑶瞪了他一下： “你还是个社恐呢，走，去那边找人，咱都来到天安门下了，不拍照不合适。” 杨清桦嗯了一声： “听你的。” 童瑶拉着儿子就走过去，小家伙走了两步就站在原地不肯走了，伸手要人抱。 杨清桦弯腰抱起，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白长小短腿了，走两步就要抱。” 杨溪俊指了指天安门： “爹，高高。” 杨清桦第一次来，看到天安门也狠狠的被震撼到，天安门啊，是他们华国人眼中国家的象征。 它有五百多年的厚重历史内涵、高度浓缩的中华古代文化和现代文化。 也是华国人心中的国家地标。 但作为孩子的爹，不能没见识，此时也只是绷着脸，漫不经心道： “嗯，是挺高。” 夫妻俩带着儿子找到照相的人，在这边做照相生意的人非常专业。 黑白底照片有、彩色照片也有。 不管是黑白底的还是彩色的都要去国营照相馆洗印。 照片出来慢，只能童瑶留下地址，到时候让他们寄过去。 一来一回得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能移动的照相机，可想而知价格肯定不便宜。 夫妻俩也不舍得多拍，就在天安门、故宫小轿车旁抱着孩子拍一张。 杨溪俊见到小轿车移不开眼，非要童瑶抱他去里面坐。 因此一家三口又坐在小轿车里拍了一张。 嘿嘿，胖俊俊非要坐上去的小轿车~ 三张彩色的照片，花了三十块。 掏钱的时候，童瑶手都发抖，艾玛，这会拍照真的贵死。 一下就花了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难得来一次，以后估计她们也不会来这边，拍了就拍了。 拍完照片，一家三口继续在天安门广场逛逛。 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条件都不错。 热闹得不行。 甚至还有老爷子老太太带着孙子孙女出来玩的。 这很常见，但不同的是这几个小孩不用抱、不用走。 人家是骑着铁制的儿童三轮车溜溜达达。 爷爷奶奶弯腰跟着跑。 杨溪俊见到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胖手一指，对着娘喊： “茄茄，俊俊想要~” 童瑶摊手： “你想要娘也办不了啊，娘都不知道哪里有卖。”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闲着的老太太，凑过来道： “哎呦，你家孩子可真胖呼，这个在我们这边家里小娃娃几乎人手一辆，在百货商店就有，离这里不远，你们从这边走出去，左转……” 童瑶和杨清桦：…… 这首都人也太热情了，这份热情真费钱啊。 第255章 儿童小三轮 杨溪俊按耐不住，身体扭成麻花，东南西北的指： “走走，俊俊爱你，买买。” 童瑶和杨清桦能咋办，只能带着娃去买了。 不是溺爱孩子，而是今天小家伙又是挨饿、又是抽血一通折腾。 不给孩子点补偿，夫妻俩心里愧疚。 这个铁制儿童三轮车不用票。 但也贵得吓人，20块钱一辆。 卑微的作者查了资料。有个人说四十年前老爸给他买的，27一辆，还有的是18块，各地价格不同哈。 怪不得他们那边没有，这么贵，谁买啊。 哪怕是县城的，买个铁皮青蛙啥的给孩子，都算奢侈了。 花半个多月的工资给孩子买这个车，疯了。 疯了的童瑶夫妻俩，今天脑门子热直接买了。 夫妻俩在来的路上商量了，儿子这个情况以后不送去学校，打算自己教。 买了不少儿童启蒙书籍。 小家伙看着蓝色的车车，高兴得口水滴答流： “哇。” 喊完一声，还会回头亲亲爹表白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俊俊爱你\"就是他的表达爱意的最直接方式。 对着亲近的人，小家伙一口一个俊俊爱你，给人哄得五迷三道的。 “娘，俊俊骑。” 童瑶扛起车就走： “回去骑，这里人多车多，犒劳完你，轮到我们了。” 杨溪俊今天可听话了，回去骑就回去骑。 他摸了摸小圆肚子，可怜兮兮抬头对爹道： “扁扁，俊俊吃肉。” 杨清桦嘴角抽抽： “今天你一辆车就吃了咱家大半个月的肉肉，爹娘没钱了。” 杨溪俊指了指前方： “回家家，粗海，布鱼赚~” 童瑶放慢脚步和他们并肩走，听到儿子的话，笑得不行： “不错啊，现在知道要爹娘回家出海赚钱了，你个鬼灵精。” 杨溪俊对娘伸手要抱： “娘抱。” 童瑶将车放地上，抱过儿子： “阿桦你拿车，我们去找地方吃饭。” 杨清桦二话不说拿起车，跟在后面。 来到京城，怎么能不吃烤鸭呢。 童瑶问路人，哪里有烤鸭卖。 找到地方，一只烤鸭要8块钱。 夫妻俩狠狠心直接要了一只。 再来两碗米饭，搭配面皮酱料吃。 店里有桌位，师傅将烤鸭帮切片才让人上桌。 老师傅之前还跟童瑶介绍呢。 说他们这里是传承老店，选上好的鸭子，用果木炭火烤制，肉质肥而不腻，外脆里嫩。 果然，片好的烤鸭，色泽红润，烤鸭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 夫妻俩馋得直咽口水。 小家伙急得都想拍桌子了，太馋崽了啊。 童瑶给杨溪俊擦干净手，拿了一只鸭腿给他捧着吃。 杨溪俊举起鸭腿让娘先吃，童瑶笑着指了指桌面： “俊俊吃，桌上还有。” 小家伙这才嗷呜咬了一大口，边吃边点头，开心得不行。 杨清桦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她碗里： “阿瑶，快吃。” 童瑶点头，直接夹起来放嘴里。 哎哟喂，不愧是名菜，那滋味绝了。 鸭皮脆色艳，鸭肉鲜嫩可口，烤得恰到好处 不管是搭配大米饭还是用面皮蘸酱料卷着吃，都是美味十足。 一开始杨清桦还不知道为啥要上面皮，差点夹起面皮直接吃。 还是童瑶笑着指了指旁边桌子的人，凑近小声道： “你看，他们咋吃的。” 杨清桦看了好一会，恍然大悟： “那么讲究啊，我还以为直接吃呢。” 童瑶笑道： “卷着吃也挺好吃，味道不同，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吃，管他呢。” 杨清桦还真吃了一次，皱着摇头： “还是卷肉吃好，光吃面皮不好吃。” 童瑶笑死： “你还真试啊。” 杨清桦咽下才轻笑： “不是说实验出真理吗，不试试咋能知道什么口味好。” 小家伙啃了一个鸭腿，指着面皮： “娘，要那个。” 童瑶给他卷了一个，小家伙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眼睛睁得大大的，含糊不清道： “好次啊，哇。” 童瑶眉眼弯弯： “吃一口饭，不能光吃肉。” 一家三口吃完着名的烤鸭，才回顾老爷子的四合院。 回到四合院，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娘在摘菜。 见到童瑶一家三口回来了，站起来擦手，笑道： “哎呀，你们回来了啊，我帮你们倒水去。” 童瑶拦住大娘： “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来。” 大娘见童瑶好说话，笑眯眯点头： “行，那大娘就摘菜了，这会四点多，顾老爷子估计六点才回来，你们饿了没，饿了我先给你们下碗面去。” 童瑶摸了摸肚子，差点打个饱嗝： “不用不用，我们随便吃了点回来的。” 和阿姨打完招呼，童瑶去屋里收拾行李，和阿桦打算今晚和老爷子说一声，明天早上就买火车票回去了。 杨清桦在院子里教杨溪俊骑小三轮车。 这车子三个轮，孩子坐在上面不怕摔。 就是小胖墩手短腿又短，骑得尤其艰难。 甚至脚尖才够得到脚踏，够到之后，又乱蹬。 死活找不到要领，车子半天不见动两下。 这给孩子急得直接双脚着地，推着走。 杨清桦：… 老父亲教不动了，坐在廊下看他推车，时不时还得提醒： “推慢点，别被碰到小雀啊。” 没办法，这车子有一跳杠，车把下也有一条。 小家伙又不懂控制，兴奋了小短腿捣腾得飞快。 杨溪俊猛地停下来，站在原地不动，喊人： “爹，小雀哭啦。” 杨清桦差点笑死，站起身抱起孩子： “是尿尿，不亏是你娘的亲儿子，一个眼睛尿了，一个小雀哭了。” 一旁摘菜的大娘笑得菜都摘不动了。 下午六点，老爷子带着顾南回来。 顾南跑着进来，看到弟弟在推车，一把抱住人： “哥哥回来了。” 杨溪俊指着车车，骄傲的大喊： “车车，爹娘买，俊俊的。” 顾南放开杨溪俊，眼热的看向车子，转头对后面进来的爷爷委屈道： “爷爷，我也要。” 顾老爷子一挥手： “买，明天爷爷就帮你买。” 顾南开心得蹦起来： “耶耶，我爷爷真好。” 杨溪俊不是小气的娃，见哥哥想玩，他艰难的从车上下来，让人随便玩。 这个车三岁多的孩子也能骑，顾南适应了两下，在院子里骑得开心极了。 杨溪俊尖叫着在后面追。 顾南见弟弟跟不上还停下来等，见他差不多追上了，又加快速度向前骑。 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哈哈大笑的你追我骑。 第256章 打道回府 吃完晚饭，童瑶和顾老爷子说明天要回去的事。 顾老爷子心里实在舍不得他们走。 家里好不容易那么热闹，小孙子又和杨溪俊玩得开心。 但总不能留人一辈子，再说他也有工作要忙，只能惋惜道： “好，那我一会打电话让人给你们订票，我下个月也回那边了，到时候咱们再聚。” 童瑶笑着点头： “行啊，到时候我们出海有好货拿些给您尝尝。” 顾老爷子笑着摆手： “哪里用你们拿来，我到时候休息了带顾南去你家里吃。 不用特地准备好货，你们吃啥我们就吃啥。 咱们两家就跟一家人一样相处。” 顾老爷子说完起身去屋里拿了个信封出来： “辛苦你们前段时间帮带南南，又不远万里的帮送过来。 老爷子我知道你们缺钱呢，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直接给钱。” 童瑶推了回去： “您这是跟我见外，我和阿桦还得谢谢您呢。 帮我们订火车票，还介绍欧医生给我们孩子看病，这次我们说是送顾南，其实就是来给俊俊看病的。” 顾老爷子将信封直接塞到杨清桦兜里，瞪眼道; “拿着。” 社恐杨清桦：！ 板着脸的顾老爷子非常能唬人，杨清桦不敢反驳，只能求助的看向自家老婆。 童瑶笑着点头： “既然老爷子那么坚持，那我们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顾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夫妻俩是他孙子的救命恩人，他怎么感谢都不够。 最近麻烦了人家不少，他老人家不感谢点什么，真的愧对于他们。 顾老爷子回过神，看了一眼和孙子玩闹的杨溪俊，转头问道： “那咱们俊俊的情况是咋样，能不能…” 顾老爷子说到一半停住了，几乎不敢看夫妻俩的神情。 这孩子…怕是治不好啊，要是能治，夫妻俩不至于回去那么快。 今晚吃饭时，他就想问了，实在是夫妻俩的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像是孩子治不好的情况。 在饭桌上乐呵得不行。 童瑶和杨清桦笑着对视一眼。 杨清桦释怀道： “欧医生说脑部有一处中枢神经坏死，治不好。 没事，我和阿瑶身体好着呢，活到七老八十没问题。” 童瑶自信得很： “对，我们身体好得很，陪伴孩子更久。 一辈子长长，我们慢慢教，不要求他啥，会认识简单的知识，生活能自理，天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顾老爷子被夫妻俩乐观的心态震惊得愣神。 好一会才拍手叫好： “对，就是这个理，别管别人现在有孩子就幸福了。 你们看我这老头子，现在六十多，妻子走了，儿女指望不上。 至于南南，以后我走不动了也不用他管。 时间到了，谁死都得受罪，谁都得死，爱咋地咋地。 你们看我有些年纪大的老哥们，现在有些儿女不孝顺的，直接去部队养老院，那些儿女还不是没有去看。 只要咱们脑子还清醒，就没人敢欺负，那些老哥们在养老院舒服自在得很。 到时候我不去养老院，在家里直接死了就死了。 身体直接上交给国家，国家爱怎么摆弄都随便，反正我死了，啥都不知道。” 顾老爷子这话一出，换童瑶和杨清桦震惊了。 童瑶定定看着顾老爷子，只把人看不自在，她才啧啧道： “老爷子啊，您这精神状态当真是无敌又领先，我们两口子要向您学习。” 杨清桦忽然道： “那我死了不在家里死，我得去海里死，贡献给龙母。” 童瑶哭笑不得，自家男人这番话，让她差点以为也是重生了。 毕竟上辈子他没在海里噶呢，这辈子得弥补遗憾。 顾老爷子瞪眼： “你咋那么迷信呢， 上交给国家多好，造福社会。” 杨清桦没那么伟大的信念，摇头道： “我不，我就要死海里，我们那边，老了能死海里是福泽。” 就这么的，两人都快吵起来了。 现在活得好好的，非要考虑死后的事，就很迷幻。 幸好大娘回家了，不然非得吓得辞职。 这是什么牛马主家，活得好好的，非要讨论死。 在院子里玩闹的小家伙被他们的动静吸引过来。 顾南直接扑到爷爷的怀里，小手抱着爷爷的脖子害怕的喊： “我不要爷爷死，爷爷不许死，要一直陪着南南。” 顾老爷子停止争执，将孩子抱在膝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好好，爷爷一直陪着我们南南。” 顾南这才心安。 杨溪俊不明白什么死不要死的，见哥哥这么说，他也钻进娘怀里嚷嚷： “娘不屎，爹不屎，全都不屎~” 童瑶听他一直屎屎屎的，感觉一来，放下孩子： “是不死，别卷舌，娘先去…” 丢下孩子她就去稀里哗啦去了。 杨溪俊站在原地看着跑得飞快的娘，下意识想追上去。 被亲爹一把捞起： “在这等着，不对，该洗澡了，今晚要早睡，明天咱们回家了。” 顾南一听弟弟要回家，立马从爷爷怀里下来，拉着弟弟： “不要回家，弟弟陪我玩。” 顾老爷子无奈： “弟弟不能一直陪你玩，他有他的家。” “那我也去他家。” “你也有你的家，你不要爷爷了吗。” 顾南为难的站在原地： “那，那爷爷也去。” 顾老爷子哭笑不得： “不行，爷爷要工作，不然怎么养你长大。 咱们下个月就回去弟弟那边了，到时候爷爷带你去找弟弟玩，好不好。” 顾南难过得不行，好一会才勉为其难答应： “好，那爷爷不能说话不算话。” “不会，爷爷最讲信用，明天带你去买小车车。” “耶，太好啦。” 孩子注意力容易转移，没到真正分离的时刻，他都不会闹得厉害。 一夜无话。 凌晨五点，童瑶夫妻俩起床洗漱。 再帮儿子穿好衣服，一家三口随便吃了点。 将行李放上车，出发去火车站。 顾老爷子站在门口喊道：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来个电话。” “好嘞，老爷子回去。” 火车是早上八点，时间绰绰有余。 在搬行李的时候，司机居然从后备箱拿了一大堆礼品。 这些都是顾老爷子送的，没跟夫妻俩说。 这让夫妻俩感动得够呛。 上车后，见车厢目前没有同行的人，悄咪咪打开顾老爷子给的信封。 第257章 一家人团聚 童瑶和杨清桦现在可太缺钱了。 本来妥妥的一个千元户，来北京一趟。 除去还给家人的，仅剩下351块。 他们不俗一把真的很难啊。 因此夫妻俩看到信封里五十张崭新的大团结时。 夫妻俩差点惊呼出声，艾玛，五百块啊。 顾老爷子也太大方了。 来京城来回的路上花个六天，待了两天。 顾老爷子包吃住行，还给这么一大笔钱，还有一大堆礼品。 这样有超能力的老爷子很难让人不爱啊。 杨溪俊看了到爹娘看着钱钱笑眯了眼。 他突然从身前的兜兜里掏出一大把…票子！ “俊俊有，嘻嘻。” 童瑶和杨清桦看过去，双眼瞪得跟牛眼睛一样大。 小家伙觉得好玩，将票子一把撒得高高的。 眼睛也学着爹娘瞪大，小嘴变成o形喊： “哦哦~好看哦。” 童瑶反手就按住人中，抖着嗓子问： “我的少爷啊，您哪里来的那么多票子啊。” 杨清桦脑子想得更离谱： “少爷啊，你不会改行了，现在开始行盗了，老爷子不会连夜开着车追过来。” 童瑶笑道在床上： “哈哈，你是不是憨的，你儿子多大啊，他要是真的有这个能力，我们直接连夜扛火车跑路好了。” 杨溪俊哈哈大笑： “俊俊有，哥哥给。” 此话一出，夫妻俩才笑声停止。 杨清桦一张一张的捡好钱，啧啧道： “阿瑶，这些都是昨晚顾南偷偷给自家儿子装的，瞧着都有十块钱了，还是毛票，零花钱都给自家儿子了。” 气氛太好，童瑶忍不住皮了。 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开玩笑道： “哎，看我儿子，小小年纪这交友能力杠杠的，好好处啊，以后能少奋斗十年。” 杨清桦捏了捏她的脸颊，没好气道： “好的不教，专门教这种，这些钱咱们收好，等下次顾南来的时候还给他。” 童瑶摸了摸发红的脸，点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皮一下嘛，这不是鼓励我儿子交朋友吗，对，你看家里的一群娃我们儿子都处得好好的。 孩子总得社交，有个好朋友挺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杨清桦叹气道： “人家啥身份啊，长大了谁还记得咱们儿子这个穷小子。” 童瑶就听不得这话，拍了他一巴掌： “啥叫穷小子，我们做父母的争取让他做富二代，而且我儿子可听话了，他长大了，跟着出海帮忙。 咱们赚了一大笔钱，多买几条船放出去，有能力就买点房子租出去。 老了一家三口都不用劳累，住在村里大别墅收钱，多爽。” 杨清桦想想也觉得挺美，心情不由变好起来，搓了搓手道： “对啊，我们还有那个价值连城的龙珠、马氏贝珍珠、大金手镯，哎哟，这么一算，好像咱们也挺有钱的哈。” 童瑶哼哼： “这算啥啊，以后钱越来越不值钱了，咱们趁着年轻多挣点，不过，咱们也要爱护好身体，别钱挣到了，人没了。” 杨清桦忽略他她最后这句话，心里越想越热，恨不得现在就回村开船出海。 夫妻俩对未来斗志满满，这年代海里资源丰富得不要不要的。 哪怕没有儿子的好运气，也能赚到钱。 杨溪俊只要爹娘在，他就觉得幸福和安心。 现在皮得不行，这个蹭蹭，那个摸摸，开心得大喊大叫的。 完全记不起来远在京城哭得歇斯底里的哥哥。 顾南一早上醒来，发现弟弟回家了，这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在家里闹得顾老爷子头疼。 真是恨不得立马开车追上火车，给孙子打包送走。 三天三夜的火车，夫妻俩是真的坐得够够的。 这辈子都不想坐火车了。 纵使火车是卧铺，但毕竟带了不少贵重物品，又加上一个孩子。 夫妻俩轮流休息，怕遇到小偷和人贩子。 到了站，童瑶用背带背孩子，身前力所能及的拿一些东西。 杨清桦大包小包的扛。 这年头坐车的人都是这样，全都是大包小包的。 刚下火车，就见杨父杨母还有两个哥哥在外面喊人。 如今有电话很方便，出发前，童瑶打电话到村里，通知家里人大概什么时候到，他们坐客车回去就行。 没想到杨父几人竟然从家里过来了。 “爹娘，大哥二哥，你咋来了。” 杨母拿过童瑶手里的行李，笑着道： “还不是家里两个老人不放心，让我们凌晨三点就起床过来了。” 杨父和两个哥哥也赶紧去帮杨清桦分担行李。 童瑶笑嘻嘻的揽着杨母： “哎哟，某人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想我了，还舍不得说。” 杨母看了看肩膀上的手，嘴角弯了弯，也不抖开，但嘴里不饶人： “哼，就你这把嘴能说，黑的能说成白的，快点走，不然抢不到位置了。” 童瑶和杨母一路斗嘴，男人就在后面笑着听。 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来得好。 童瑶一家三口从中秋节一直忙到现在，他们见不到人，饭都吃不香。 这不关分不分家的事，而是有童瑶一家三口在的日子里。 他们才觉得圆满，没啥文化，不知道咋形容。 反正就是能时不时见到人，他们心里的石头才真正的落下来。 杨溪俊好久都没见到杨父杨母了，坐在客车上非要黏在杨父怀里。 时不时回身紧紧的抱住杨父，抬头甜甜喊人。 杨父心里软得跟什么似的。 杨母在旁边吃醋： “哎哟，我们俊俊怎么不说爱阿嫲啊。” 杨溪俊立马转头冲着杨母伸手： “俊俊爱你~” 杨母这才心满意足，笑得跟捡到钱似的。 童瑶没眼看，轮到她说瑶瑶爱你的时候，得到的绝对是一个白眼。 哼，区别对待。 一家人花了几个小时，到县城换车，才回到村口。 给大家伙累得够呛。 村里人见到童瑶几人大包小包的回村，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 “哎哟，阿桦啊，你们是去哪啊，这段日子都见不着人。” “是啊，阿瑶，不是从娘家回来了吗，这又是打哪回来的。” “哎哟，这大包小包的，拿的是啥。” 有几个大娘直接就想上手巴拉。 第258章 两块？？？ 村里有些人是真的不讲究，脸皮也厚。 好奇心比猫都重，不看一眼能连夜睡不着。 杨母哎呀一声： “别上手，没啥没啥，他们是送人回去了，那小孩你们记得不。” 围上来的人被杨母转移注意力，童瑶几人赶紧加快脚步回家。 到家里，进堂屋，那些人就围在家门口热闹的讨论。 童瑶一家人来不及管，阿公阿嫲正在嘘寒问暖呢。 “阿瑶你们快喝口温水，阿嫲加了白糖的。” “喝完水快吃饭，阿公特地去胖妞家里割了一刀五花肉呢。” 杨溪俊在阿公怀里拍拍肚子： “俊俊饿，要肉肉。” 老两口立马忙活起来。 这就是家有两老如有两宝。 童瑶一家三口归家时，老两口给足了温暖和疼爱。 一家人吃完午饭午饭，才开始讲去京城的事。 杨溪俊指着自己的小三轮车，臭屁得不行，非要大家看他骑。 杨父十分捧场，直接将孩子放在车子里。 而后起身，双手抬起准备鼓掌，等着小家伙骑得飞起， 谁知道人家小短腿岔开，双手放在车把手上，推得飞快。 杨父：…… 他干巴巴的放下手，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忍不住喊： “小祖宗唉，你慢点，小心点小雀啊。” 家里小孩过来看到这么个新奇的车车，激动的围在杨溪俊旁边转。 时不时喊杨溪俊让自己玩玩。 杨溪俊是个大方的，自己玩了一会，就慢吞吞的下车： “俊俊给，一个一个，玩。” 哪怕小家伙说的是叠词，家里小孩也明白。 杨溪志是家里最大的，这么小的车他玩不了。 但是他能负责指挥： “这个车好小，只能阿莉和阿强玩，其他的人不能玩，知道吗。” 剩下三个大点的孩子，遗憾的蹲在地上，纳闷的问童瑶： “小婶，咋不买大点的给俊俊哇。” 童瑶指了指杨溪俊： “这么小的车，你们堂弟都骑不上，再大点的他能行？” “我们可以搭俊俊啊。” 童瑶无奈： “再大点的贵，小婶买不起，你们可以让家里的娘买呗。” “啊，那不要了，我们还是看着弟弟妹妹玩。” 杨母在一旁悄悄问杨清桦： “阿桦啊，这车多少钱啊。” 杨清桦比了一个二。 杨母小声惊呼： “两块啊，那么贵。” 杨清桦欲言又止得的看着自家老娘，不忍心说了。 童瑶嘿嘿笑： “娘啊，不系这个价哦。” 杨母倒吸一口凉气： “二…二十啊，我…” 杨母一通电报发出来，让院子里的杨溪俊都站着尿了一泡。 童瑶赶紧去给孩子换裤子。 换完裤子出来，见到杨母不得劲的走来走去。 杨母看着那一丁点车子，死活想不通，就这么一丁点东西。 咋花那么贵呢。 童瑶以防她一晚上睡不着，只能撒个谎： “不是我们买的，顾老爷子送的。” 果然，杨母立即眉开眼笑： “嘿嘿，那挺好，那挺好，这车啊，看着就好，哎哟，俊俊啊，快去推车给阿嫲看看。” 这人，变脸跟变天似的。 童瑶现在都恨不得打嘴，早知道不说了。 家里人知道他们去京城花了不少钱，现在不心疼钱才怪。 杨清桦揉了揉她的头发，居然用低沉的嗓音低声道： “好了，没事，没钱咱们再赚就行了，我喜欢你这样逗人的性子，不用自责，乖。” 童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艾玛，你特么的吓我一跳，这嗓音。” 杨清桦额角青筋暴跳，瞬间收手。 他还是看着儿子推车。 晚上吃饭，大哥和二哥一家都过来了。 中秋节没能聚上，趁着这次机会一家人好好吃个饭。 家里因为童瑶一家回来，热闹得不行。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说话。 童瑶将两个嫂子给的钱还了回去。 杨大嫂推回去： “家里现在还有呢，你们这次去京城给孩子看病花了不少，拿着。” 杨二嫂叹了口气： “阿瑶啊，这几个月，我们都赚了不少钱，你先拿着急用。” 童瑶笑着将钱放她们手上： “能有多少啊，都记着账呢，我都清楚，这都是你们一半的存款了。 这次孩子去医院检查确实花了不少，不过我们都够的。 我能有那么好的哥嫂，是两辈子修来的福气，快收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哥嫂几个见到童瑶这么说了，这才笑着收好钱。 家里长辈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一下子仿佛年轻了十岁。 家和万事兴啊，他们老杨家，现在越来越好了。 至于杨溪俊的情况，童瑶和杨清桦没说。 家里人默契的没问。 能那么快回来，什么结果，其实心里都明白。 何必问出来呢，以后自家多帮衬点。 尤其是杨大嫂，分家闹出那么多事，她心里只觉得，能有这样的婆家，是她的福气。 如今啊，她是看得开，对她好的，只有婆家人了。 童瑶又将阿嫲和杨母给的钱还给她们。 两人没说什么，收下了。 反正她们的就是阿瑶一家的，拿着就拿着。 给完钱，童瑶才拆开顾老爷子的带回来的礼品。 顾老爷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好烟好酒统统有。 燕窝麦片、奶粉麦乳精、糖果饼干全搞里头。 大人小孩围着这些礼品双眼冒光。 “这顾老爷子，也太有钱了。” “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啊。” “怪不得回来的时候要装麻袋，顾老爷子估计也怕被抢。” “太贴心了，这老爷子。” 家里小孩，跟生根一般，围在好吃的旁边不走。 他们也不闹，就这么看一眼好吃的，看一眼童瑶。 只有杨溪俊敢，东西太多，他指不过来，只能着急的在原地转圈圈： “娘娘娘，我的娘。” 童瑶被他念叨得头大，忍不住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杨母： “娘娘娘，我的娘，您看着办。” 杨母嘴角抽了抽，将一袋子饼干拿起来，招呼孩子过来： “每人一小块，不能闹，不然一块都没有，听到没有，特别是你，杨溪俊。” 杨溪俊猛点头： “俊俊好乖，不闹。” 杨母被他气笑了： “还不闹，最能磨人的就是你，去玩。” 第259章 阿娇家换船 家里小孩有吃的有玩的，也不管大人在聊什么。 童瑶和杨清桦坐在院子里听杨母聊八卦。 杨母聊得也就是村里大娘小媳妇的事，说得唾沫横飞。 其他人哪怕听她天天吹，此时也不打岔，再听一遍。 等她差不多说完，杨父才说最近捕鱼的事。 因为杨清杰和杨清刚算是租用童瑶夫妻俩的渔船。 所以出海回来，杨母会去码头接货，顺便拿单子回来，晚上好记账。 今天是10月2号。 来到秋季，这个季节的鱼肥，也有不少洄游性海洋鱼群从北游回她们这边过冬。 因此杨清杰两兄弟最近的鱼货非常不错，每天除去柴油这些消耗，能有25-30块。 当然不光是他们，村子里乃至南海其他渔村都是如此。 只要到了大批鱼群汛期，渔民们在这段时间都会不喊苦不喊累的出海捕捞。 杨父说着说着，想到了前几天的事，忽然拍大腿道： “阿瑶，你那个姐妹，叫阿娇。” 杨父说完还神秘兮兮的顿了顿，童瑶有些惊讶，赶紧追问： “是啊，爹，阿娇咋啦，不会是我姐妹发财了。” 杨父啧了一声，用羡慕的语气道： “可不是，我还记得，那个阿娇上次来咱家吃饭，她还感谢你，说听你的建议买了小木船。 她男人不用去码头搬货了，短短三个月左右，她们一家三口出海，赚了钱换上二手铁皮船了。” 童瑶震惊得不行： “我的老天，阿娇两口子那么牛啊。” 可不是牛吗，童瑶和杨清桦说白了，还是蹭自家小祖宗的运气才能从家底几十块，到如今小船还二手铁皮船。 要知道正常捕鱼，没有个几年的功夫，还真没办法换上铁皮船。 渔民出海看天气，沿海地区天气变化大。 一个月里有半个月能出海就不错了，一个月赚一百多块钱。 每年都有台风天，个把两个月不能出海是常有的事。 而且冬季天气冷，刮大风下大雨的情况下，又得待在家。 来到清明时节雨纷纷，那更是难。 加上家里开销大，一年到头当真存不下什么钱。 再一个，你有钱换船，也要有人出船啊。 对他们渔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船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有了它，渔民一家老小的生计才有保障。 所以渔民轻易不会将渔船卖出去。 买新的又贵，十多米的拖网渔船，往往需要上万。 这年代万元户少之又少，极少人会买得起新船。 可想而知，阿娇这会能换新船是多厉害了。 杨父看了一眼童瑶和杨清桦，眼神中饱含欣慰。 笑着道： “要不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呢，阿娇夫妻俩前几天换了地方放网，第二天凌晨去收网的时候，网到了几百斤金鲳。” 童瑶感觉不太对，疑问道： “金鲳不是夏季最多吗，通常那时候会有成群结对出现，现在都秋季了，咋那么好的运气碰到鱼群。” 不等杨父开口，阿公接话： “今年我们这边夏季热得很，就今晚都闷热得要命。 这种鱼喜热，我们这边水温合适它们生长，所以哪怕现在是十月初，都有不少金鲳出现的。” 童瑶点点头： “那几百斤金鲳应该也才卖到一百多，哪能买得了二手船。” 不怪童瑶疑惑，她们几个姐妹玩得挺好，家里大致情况都会说两句。 虽然不知道具体家底，但是有没有还是知道的。 又是一个村的，祖宗十八代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有钱没钱还不知道吗。 杨父对童瑶笑了笑： “可不是，单凭这金鲳肯定是买不了，但谁让人家网到大黄鱼呢，直接卖了一千多块。 当时全村都轰动了，而且第二天就有隔壁村的人过来找阿娇夫妻俩，问她们买不买船。” 童瑶和杨清桦这会一脸激动。 童瑶为姐妹高兴得不行： “那可真是运气好得不得了，有钱了又碰上有人上门来卖船。” 杨清桦则是搓了搓大腿，惋惜： “这么好的鱼获啊，要是我们早点回来，肯定也能捞到大黄鱼。” 杨父翻了个白眼： “你在想屁吃，大黄鱼是你想捞就能捞的吗，你爹我出海几十年都没捞过几条。” 阿公也无语： “别说你，就连我以前出海，也就捞到一网，而且还得上交生产队，更亏。” 杨母确实说起另一个话题： “我听说那家人卖船，是要家里几个儿子要跟着清立去外省做生意赚大钱，就连清兵中秋节过后都跟着出公海了。” 童瑶心抖了抖： “天，大堂哥都游说到隔壁几个村子了？” 杨父叹息： “可不是，别说附近几个村子的青壮年了，就连本村有几个年轻小伙都跟着去。 上次你和你爹在家里说的那翻话，大家伙都你传我，我传你。 全村都知道清立说的赚大钱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但耐不住这几个年轻小伙心头热啊。” 童瑶无奈： “那也真是没办法了，咱们该说的都说了。” 阿嫲担心得不行： “你二伯和二伯母当时都不让清兵去，但是劝不住。 清兵说家里媳妇怀孕，他想多赚点钱，等明年可以另外建栋石头房，不用和哥嫂挤在一块。” 二伯父和二伯母家倒是分家了，但是还是住在一块。 没办法，家里没钱另外建房子。 一家老小住在一块，难免有磕磕碰碰。 杨清兵不想麻烦爹娘，选择自己出去挣钱。 童瑶听到这也不知道咋说，只能宽慰道： “那咱们就等过段日子清兵堂哥回来看看，万一出公海正经捕鱼呢。” 杨父这会倒是不太信： “真的出公海捕鱼能开那么高工资？” 童瑶倒是不知道这个工资的事，连忙问： “爹，那大堂哥开多少工资啊。” 杨母几人也好奇，这种内部机密，她们哪里可能知道。 也不知道杨父是咋知道的，几人连连追问。 杨父看了看在院子里玩闹的孩子，才小声和众人道： “我也是听你二伯说的，你们听了可别说出去。” 杨父见大家伙点头，才道： “听说一个月有两千多块，一年的话，能有上两万块呢。” 嘶，大家听完，倒吸一口凉气。 妈呀，咋那么高的工资。 第260章 阿瑶，要不你别出海了吧。 这可太吓人了，怪不得二伯父和二伯母两人没有死命拦住想发财的儿子。 一个月两千多啊，啥概念，他们有二手船的渔民一年都未必能挣到那么多。 有小木船的别说一年能赚两千了，能赚几百块就谢龙母保佑咯。 由此可见，在绝对的金钱诱惑下真的很难保持初心。 童瑶想到这，有些疑惑发问： “爹，那大堂哥肯定也跟其他人这么说。” 杨父余光瞥了院子里的杨溪俊，见小家伙玩在兴头上呢！ 他背过身，悄默声撕开顾老爷子送来的好烟，点上一支抽上才回话： “你大堂哥肯定也说了，不过工钱给的没有清兵那么多。 你二伯说是照顾自家兄弟才会给这个价钱。 其他的都不让去公海，只能去外地做生意，清立出本钱，卖多卖少就看自己。” 杨清刚按耐不住问了一嘴： “那卖啥啊，二伯跟你说了没，我去问大堂哥他都叫我滚。” 童瑶憋笑，二哥不是找抽吗，人不跟去，又一个劲的打听人家详细情况。 杨父急忙怒骂杨清刚： “你是不是动歪心思了，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去，以后别喊我爹。 不对，你去了，说不定都没机会叫我爹了，这么高的工钱，有命挣，就怕…” 杨父说到一半，看了眼老两口，不再开口。 老人家面前，说这些怕他们伤心，怎么说都是他们的孙子。 阿嫲叹了口气： “阿刚啊，你爹说的对，可千万不能去。 我们老了，就想看你们在身边好好的，不求你们能发大财。 在村里安安稳稳的开船出海就行，阿兵没出发前我还过去劝。 劝不听就随他，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杨清刚见爹和阿嫲都误会自己，赶紧摇手： “不是啊，我不想去，就是好奇他们出去做啥生意。” 杨父这才舒坦了，将烟屁股摁灭，捡起来收到衣服口袋，咳了咳道： “做什么生意你二伯没说，估计他也不知道，不光他，就连本村要跟去的那几个小伙子都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就全村传遍了。” 杨清刚摸了摸鼻子： “搞那么神秘，怪不得村里老人都不放心跟着去。” 童瑶点头： “是啊，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畏惧的，心里没底，咋可能去。” 杨父起身拍了拍灰： “行了，阿瑶和阿桦赶紧洗洗睡，今天坐火车回来累一天了，今晚我继续和老梁出海，你们后天晚上再去。” 杨母看了看童瑶，突然道： “阿瑶，要不你就在家，给你爹和阿桦出海就行。 拖网都是晚上一两点出去，俊俊又非得跟着你，晚上孩子出去遭罪。” 杨父沉吟片刻，也点头支持： “对，阿瑶你和俊俊在家就行，出海有我和阿桦，也忙活得过来。” 童瑶可不想啊，那她不趁着年轻多挣点钱，等老了岂不是又得拼多多？ 更何况，儿子的隐藏运气，不出海多可惜啊。 至于遭罪，那肯定是要遭点罪的，这就是现实。 只能到时候给孩子包裹好，拿个小枕头、被单，放在一楼小船舱，用布条绑好睡。 童瑶组织一下语言才开口： “娘啊，我待在家干啥啊，你让我做饭，又耗油盐。 让我做衣服、种菜，我又不会，洗衣打扫倒是会，这种活儿分分钟完事。 那就闲下来了对，闲下来后呢，我就忍不住想去县城，去县城，那就得花点票子，呵呵。” 这番话一出，一家人面色各异盯着童瑶。 杨母手抖了抖，梗着脖子道： “那，那你还是出海，别待在家了，家里有我呢。” 杨父抹了一把脸，呐呐道： “其实…阿瑶啊，你和我们出海挺好的。 至于俊俊，没事，我在一楼小船舱那边早就给他做了一个小木床，到时候睡在上面就行。 就连你那两个姐妹，她们都带着孩子出海。 咱们蛋家的娃娃，都是受龙母保佑的孩子。” 杨母缓过神，更加支持了： “对，出海好，比去县城好，那啥，娘去帮你们兑水。” 杨母说完赶紧溜，生怕童瑶想留在家里。 不怪杨母想多，就连童瑶自己都不确定会不会恢复以前那样。 毕竟人都有惰性，适应了舒服的生活方式，就不想去努力。 俗称摆烂人生！ 别看她重生回来赚了不少，但是花的真的多。 在婆家、娘家、县城、京城都控制不住要掏钱买买买。 她总觉得家里缺点什么，这一想，好么，啥都缺，兜里有钱，那就买呗。 所以为了自己不要变成越来越懒，还是得勤劳干活。 杨清杰和杨清刚赶紧带着自家媳妇和儿女回家。 生怕童瑶说出不想出海的事。 不知道为啥，童瑶不出海，他们总觉得好像有点可惜。 至于可惜啥，他们也不知道。 估计是太久没见童瑶一家上大货了，还怪想念的。 万一又像上次一样，带他们喝点汤呢。 他们海边人迷信，认为一个人有海运，那就是真的有。 一般人比不来，童瑶就是这样的人。 童瑶看着做鸟雀散的众人，嘴角抽了抽。 哎呀呀，家里人也太不经逗了。 看了看院子里推车的儿子，喊了一嘴： “宝贝儿子，快过来，娘有好东西给你。” 杨溪俊扭头惊喜的看着娘，推着车快速过来。 心里急，动作跟不上，左边小胖腿慢吞吞的跨过车杠，才喘口气跑到娘怀里： “娘，好东西~” 童瑶将阿公做的木锤放他手里： “来，给你娘捶捶背。” 杨溪俊高兴得拿起木锤，跑到童瑶背后给她哒哒哒的锤。 “哎哟，我儿子真厉害，左边点，嗯对啦，就是这个位置，舒服。” 杨母刚兑水出来就见童瑶舒这大爷模样。 忍了忍，还是没成功： “快点找衣服，孩子多大点，你就让他帮你捶背。” 童瑶笑嘻嘻起身，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夸了句真棒。 才对杨母道： “娘啊，这你就不懂了，我看了书的，书上说，这个行为能增进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还能培养俊俊的孝顺心，最后呢，还能让他拥有关爱他人的品质。 你看看这是锤背吗，这简直是母爱啊。” 杨母哭笑不得： “你还看书？我记得过节前阿桦不是叫你认报纸上的字吗，认得几个了？” 童瑶立即转身去找衣服，不想再提这事。 第261章 找胖妞 倒不是童瑶认不全，而是报纸上的字，有些笔画复杂的她看得头疼。 杨清桦念出来了，她能知道是这个字。 但是这男人，又让她用笔写出来。 写就写呗，还被笑话了一通。 气死她，干脆就认字，先不写了。 等过段日子慢慢来，大不了等儿子会写字的时候，她跟着一起写。 反正她会认字就行，又不是靠写字赚钱，不着急，不着急。 杨母看童瑶落荒而逃的背影，没忍住笑出声。 笑完了坐在凳子上，看了眼小胖墩： “来，小祖宗，给阿嫲捶捶背。” 杨溪俊：！！！ 这天晚上，童瑶一家三口睡得爽极了。 回到自家就是让人感到安心。 童瑶生物钟六点准时报到，看了看外侧，发现杨清桦早就起床了。 洗漱完也见不到人，喝着粥纳闷的问阿嫲： “阿嫲，阿桦呢，大早上的也不见人。” 阿嫲给她夹了一块咸鱼才笑眯眯道： “他看家里的柴火不够了，和你阿公去后山那边砍柴去了，你阿公还说后山的土芭蕉结果了，砍点回来放熟了给你们吃。” 童瑶笑着点头： “我阿公真好，好久没吃土芭蕉了，就想这口呢。” 阿嫲笑着点头，还没说两句呢，就见童瑶屋里出来个小人。 她赶紧放下起身去将人抱起： “哎哟，我们俊俊起来啦，咋不叫阿太，光着脚出来，地上凉。” 杨溪俊看到娘在堂屋喝粥，才安心下来。 抱着阿太的脖子贴了贴，才指了指屋里： “俊俊穿穿。” “好好好，阿太给你穿衣服。” 童瑶见阿嫲带着孩子进去，她安心的吃早饭。 老太太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曾孙了，这会肯定稀罕得不得了。 她也不去打扰一老一小培养感情。 吃完早饭，她拿收音机出来教阿嫲放。 家里人都不会放收音机，当时刚买回来，第二天就着急忙慌的去京城。 村里就大伯母家有收音机和电视机，阿嫲她们肯定不会去问她们的。 因此这个收音机就空放着。 阿嫲带着老花镜，乐呵呵的学。 老太太是个好学的，童瑶愿意教，她乐意学。 这年代的收音机一般都是电台节目。 包括时间、天气预报、音乐、新闻、评书、戏曲、小说连播等多种类型。 这会是早上七点多，放的是新闻和报纸摘要。 阿嫲喂着杨溪俊吃早饭，一边竖着耳朵听。 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还是阿瑶回来好，家里热闹。 童瑶听了一会，就听到严打的消息。 哪怕最大的一次严打过去了，现在国家依然抓得紧。 特别是走私。 私人直接非法收购走私进口的其他货物、物品，没有合法证明就售卖。 还有外海、内海、领海运输进出口物品。 童瑶和阿嫲对视了一眼，继续听。 这个新闻不知道村长那边有没有关注，起码看报纸应该知道。 在村里开会或者用大喇叭说一说。 让大家伙都知法守法，做个好公民。 童瑶想了好一会，也就不想了，村长估计也知道，但没在村里说这事，她也没办法去说嘴。 童瑶站起身，问了问儿子： “俊俊，娘去找牛牛家，你要待在家和阿太待着，还是要跟娘去。” 杨溪俊嚼着鸡蛋，小仓鼠似的咀嚼了一会，才奶呼呼开口： “俊俊在家~阿太玩。” 阿嫲笑容更大了，给他刮了刮嘴角： “好好好，我们俊俊在家和阿太玩啊，一会阿太看你推车车。” 杨溪俊嗯嗯点头，笑得开心极了。 童瑶乐得轻松，和阿嫲说了声就去找胖妞。 好久没见姐妹了，想念得很。 童瑶来到胖妞家，见胖妞家门开着呢，站在门口喊人： “胖妞啊，你猜猜谁来了。” 胖妞从院子里出来，见到童瑶惊喜的不行： “哎哟，我说是谁，快进来，多久没见你了，现在你可真是大忙人。” 童瑶见她手上拿着潲水桶，逗趣道： “哎呦喂，现在我们妞那么勤快啊，居然在喂猪。” 胖妞举起喂猪勺作势要拍。 童瑶赶紧闪身走几步： “老天哦，多日不见不说想念，咋还上手了呢。” 胖妞放下猪勺，笑骂了两句，才叫她跟上。 边走边道： “不是听你的吗，我们家抓了十只猪仔回来养，养在我家后山那边。 我公爹叫人过来帮建猪舍，那个人是隔壁村的，以前他在镇上的养猪场干过。 就说猪粪不能直接排到池塘里，家里养一两头猪还行，像我们养那么多。 产的猪粪就多，到时候臭得要死。 那个池塘和周围的土地直接不用要，长久以后，方圆几里都臭气冲天。 人闻着对身体也不好，让我们弄个啥化粪池，麻烦得很。” 童瑶讪讪笑，这提议还是她提出来的，没想到那么麻烦。 胖妞显然也想起这个，无奈得不行： “后来我公爹狠狠心，花钱让他做了个化粪池。 到时候做肥料发酵好，还能卖给那个人，他说到时候来收。 至于拿来干啥，我们也不知道，反正能卖钱就行。” 童瑶嘿嘿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 “你家公爹是个有远见的，知道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先做好环保，现在国家经济好起来了，不少人开始养猪，都是直接排户外，这样搞不得。 以后国家开始抓环保了，发现这种情况这直接罚款。 看看，现在你公爹就叫未卜先知，而且还能卖发酵后的猪肥，慢慢的就回本了。” 胖妞也自豪得勾起嘴角，随后又叹了口气道： “谁知道啥时候回本哦，我们住海边，没啥给猪吃的，猪饲料都要跟那个人买，一来二去的，成本就大了。” 童瑶啧了声： “你家不是有丢荒的地吗，花个时间翻翻，种红薯呗，红薯梗和叶啊啥的都能喂猪。” 童瑶说着舔了舔嘴角道： “而且红薯叶直接炒蒜蓉多好吃，我娘给我带了酸笋，今晚就去扯点红薯苗，炒个干椒酸笋红薯苗，好吃的很。” 胖妞瞬间忘了回不回本的事，擦了擦嘴角： “那等会我去你家拿点酸笋，晚上也做一个，这个菜去你家吃过，好吃得很。” “好，没问题！” 第262章 少爷车 两人说着说着就话题跑偏了，来到猪圈开始喂猪。 童瑶也帮着喂，十头猪仔是才两个多月大。 什么人养出什么猪，白胖得不行。 你挤我，我挤你的抢猪食。 童瑶目光炯炯的盯了一会，指着一头最肥的开口： “这头好，出栏的时候做个杀猪菜最爽。” 胖妞一拍巴掌： “这个主意好，到时候出栏了这头卖给你，到时候我家帮你杀，杀猪菜的时候别忘了我们就行。” 童瑶没好气道： “我也就说说，啥家庭啊，能买一只猪。” 胖妞很看好童瑶： “我觉得你的家庭到时候肯定行，瞧你，回娘家玩了几天，又出去外地玩，现在回来明天又开始赚钱，姐妹啊，杀猪菜就看你的了。” 童瑶可不敢吹牛逼，只摆手： “别对我有太大指望，我不行。” 胖妞转头又想了个主意： “要不这样，等到时候出栏了我们几家一起买呗。 别看我家是养猪，但是成本也高啊，现在你们三个家里都有二手船了，四家合力买头猪还是没问题的。” 童瑶想了想： “那到时候再说，等猪出栏要明年呢。” 胖妞赞同，放好桶，关上门和童瑶下山。 在后山养猪，有围栏都不放心，白天她干完活会上来守着，晚上公爹会过来这边住。 胖妞锁好门才回童瑶的话： “那确实是，不过杀猪菜我们村都没有，好像北方那边多，我都有没吃过呢，还是听我公爹说起的。” 童瑶挠了挠头： “我也没吃过，听别人吹牛的，呵呵。”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院子里，童瑶不见牛牛，问胖妞： “你儿子呢，刚过来的时候就想问了，还以为在睡觉。” 胖妞坐在椅子上嗑瓜子，随意道： “跟我男人和公爹去镇上卖猪肉了，现在皮得不行，和镇上隔壁摊位的小孩玩得上头，天天都闹着去。” “小孩都这样，有新的小伙伴恨不得晚上一块睡。” “可不是，回来的时候都哭着回来的。 现在阿艳和阿娇都带着孩子出海，你嘛，更不用说，现在咱们是越来越忙，孩子都凑不到一块玩。” “呵呵，那有啥办法，都得忙于生活嘛。” 童瑶和胖妞挺久没见了，聊得过瘾极了。 快中午时，阿嫲带着杨溪俊过来： “阿瑶啊，回家吃午饭了。” 杨溪俊跟着喊： “阿瑶呐，吃饭哦~” 胖妞见杨溪俊小短腿跨在车杠上，推着车进院子，笑得不行： “哎哟喂，这小车可真好，你儿子咋不骑啊。” 童瑶笑着将儿子抱坐在车子上： “来，给胖婶骑一个。” 杨溪俊用力的伸长短腿瞪，也不得章法，车子走了两步，童瑶鼓励着继续。 显然小家伙有自己的想法，一溜烟就双脚着地推了起来。 童瑶扶额： “等回去娘再教你。” 胖妞指了指车子问童瑶： “这车在外地买的？多少钱啊，不知道我们市里有没有，改天也给牛牛买一辆。” 童瑶觉得姐妹嘛，价格也没啥不能说的： “市里估计有，这小车子还挺贵，二十块买的，呵呵。” 胖妞咋舌，细细看了看着蓝色的小三轮，摇了摇头： “真是辆少爷车，你们夫妻俩也真是疼孩子，我不舍得，算了算了。” 要不怎么说八零年代小孩有辆这种小三轮绝对是全村最靓的仔呢。 贵，家里都不舍得买。 童瑶笑呵呵道： “我们本来也不舍得啊，但是难得去一次外地。 买就买，千金难买家里小祖宗开心，牛牛回来带去我家玩，到时候来骑。” 胖妞拿起潲水桶： “行，等下午点我去你家拿酸笋，吃完饭带牛牛去你家。” 两人说完就散会。 童瑶和阿嫲走出胖妞家。 “来，俊俊，娘教你骑，别老推，小雀不要啦。” 杨溪俊低头看了看小雀，一屁股坐在车上让娘教。 童瑶弯腰教着他一路骑回家，阿嫲笑咪咪的在后面慢慢走。 碰到同村的人也惊奇的上来瞅瞅，阿嫲在旁边跟她们吹牛。 不一会呢，村里不用上学的娃都围了上来。 兴奋的在旁边叽叽喳喳，不知道是不是太吵了，给杨溪俊烦的不行。 他莫名的就学会了骑小三轮车，小短腿倒腾车踏板快得很。 童瑶在后面追着喊： “看路看路，别骑太快。” 村上的路不平，碰到坑坑洼洼有石头的地方，还得童瑶帮抬。 回到家，童瑶都累得够呛。 村里孩子也在童瑶新家院外眼巴巴的看。 有大人在，不敢上去抢着骑。 杨溪俊骑了一路，累了，对院外的一群小孩招手： “来，俊俊给，一个一个。” 院外的小孩看了看童瑶，还知道礼貌的问： “阿瑶婶，我们可以骑吗。” 童瑶笑着挥手： “俊俊说可以骑，你们骑，排队啊，不许打架。” “耶，阿瑶婶真好。” “耶耶，我们排队。” 杨母去外面淘海回来，就见家里一大群孩子。 没说两句，杨清桦和阿公也回来了。 一家人见一群孩子不愿回家，也不管了，在堂屋吃午饭。 孩子太多，童瑶一家也不可能让这么多小孩都在自个家吃。 反正这些孩子饿了自己会回家找吃的，再不济家里大人也会找过来。 果然吃到一半呢，孩子的爷奶就找来了。 笑眯眯的和童瑶一家打招呼，见童瑶家里竟然放收音机。 哎哟喂，那可不得了。 直接回家，拿着板凳，端着饭碗过来坐在院门口边吃边听。 杨母客气的让她们进院子，她们也不进。 这些村里人被杨清桦大伯母给骂得不行，早就知道来别人家里听收音机，得有点分寸感。 这倒让童瑶一家人松了口气，不用她们讲规矩就好。 吃完饭，童瑶一家人坐在院门口和村里人吹牛。 聊天的同时也不耽误手上的活。 都没有闲人，大家伙拿着渔网在这边织。 阿公和杨清桦劈柴，整理院子。 直到下午三四点，人群才散。 因为杨母和童瑶几人要去码头接货，家里两条船回来了。 童瑶推着板车在后面，杨溪俊骑着小车车在前面开路，威风得不行。 杨母看着童瑶和杨溪俊一个喊一个应，嘴角的幅度迟迟未落下。 第263章 鱼旺季来了 到了码头，不少渔船都回来了。 摇橹小木船回来最早，十月份入秋，这个季节不少鱼群都开始屯膘准备入冬，活跃得不行。 因此渔民们最近的收获都不错，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满载而归。 见到杨溪俊坐着小车子在岸边等，都笑着上去逗几句。 杨溪俊自豪得挺挺小胸脯： “小车车，俊俊滴。” 整个小人臭美得不行。 赵有富带着龙凤胎过来，两个孩子才五岁，不用上学，见到杨溪俊，高兴的围上来。 不一会，杨溪俊就被表哥表姐拉去收购点门口玩。 阿嫲赶紧跟过去看着，码头人多，离海边近，孩子玩上头，不小心出啥事可咋整。 童瑶见到阿嫲过去看了，也就放心的继续在码头上等。 见到有人回来，还顺口问了句鱼货咋样。 大家见到童瑶一家也热情得不行，说两句就去抬货。 有些收获不错的，一筐一筐的鱼货往上抬。 看得童瑶和杨清桦恨不得立马出海。 看着别人收获满满，自己只能心痒的看，这种滋味哟，谁懂呐。 不一会，就见阿娇背着孩子下船，她身后是她男人和公爹。 拖网铁皮船和小木船不同，拖网渔船更大。 阿娇夫妻俩刚买船没多久，家里公爹肯定不放心夫妻俩开，要跟着几个月才放心。 阿娇见到童瑶回来了，高兴的快步上来，先和阿公、杨母打招呼，才对童瑶道： “阿瑶，你总算回来了。” 童瑶摸了摸她身后的儿子，笑呵呵道： “是啊，不回来赶紧出海，家里得喝西北风咯，不错啊，你家换新船了，我晚点去小卖部买两封炮仗，晚上出海给你放一下，红红火火。” 阿娇笑着拍了她一下： “不用不用，二手铁皮船，又不是新船，不搞这么麻烦，还得多谢你啊，要不是当初你提的建议，我们家也不能有今天的好生活。” “害（↘），咱俩谁跟谁，不说这个，对了，今天网到啥好货了没。” 阿娇笑道： “今天不错，章鱼和黑鲳这些多，这会是章鱼旺季了，有船的人家都是章鱼多。” 阿娇说完就和童瑶挥了挥手： “先不聊哈，我先去拣货。” “行，去。” 杨母见到阿娇走远，才对童瑶调侃道： “你们这几个村里的仙女啊，如今变化可真大，谁能想到呢。” 童瑶骄傲得不行，对杨母抬了抬下巴： “娘啊，这还得有我带头，你说说，我咋那么优秀呢。” 杨母笑着斜了她一眼： “是是是，你最优秀，真是脸皮厚。” 两人笑着调侃几句，就见三条船一前一后回到码头。 是杨父和大哥二哥，还有阿艳一家。 童瑶三人赶紧过去接货。 阿艳见到童瑶，高兴得找不着北，背着儿子上来说了好一会话才帮着拣货。 童瑶见到框里几乎全是章鱼，对杨父道： “爹，最近真是章鱼的旺季啊，看不少渔船框里都是章鱼。” 杨父笑得见牙不见眼： “可不是吗，拖网上来多多少少都有章鱼，我和你老梁叔去放地笼，拖上来的也是章鱼多，带鱼也有不少。” 章鱼的旺季来了，这时候的章鱼又肥又嫩，好吃得不得了。 章鱼种类高达两百五十多种。 有些章鱼卖得贵，有些章鱼卖的便宜，不了解章鱼口味的往往傻傻分不清楚。 就例如之前童瑶抓的泥爪和沙爪，是小型章鱼。 生活在浅海和潮间带中，别的地方也叫望潮。 价格那么贵，就是体型小，肉质好吃又有营养。 杨父他们抓的是普通的章鱼，个头大，周身偏红。 码头收购的价格便宜些。 大章鱼（石巨、红巨） 她们这边直接就叫大章鱼，有些地方叫石巨、红巨。 当然还有别的品种，个头比石巨小点，眼睛下方有个金色的圈圈，也就叫金耳朵。 学名叫短蛸章鱼，她们这边叫小章鱼，闽南会叫猴水。 短蛸哦 这可不是蓝环章鱼，蓝环章鱼是全身密布蓝色的圈圈，办点、或条纹，就像豹纹一样，这种章鱼是剧毒。 嘶~俺看到都觉得有毒~ 蓝环章鱼的河豚毒素是唾液腺中的细菌所制造的，一口就能杀死一个人，并且无法抢救。 它尖锐的嘴里能穿透潜水员的潜水衣，同时能喷出剧毒墨汁，足以使一个成年人在几分钟毙命。 不过这种章鱼个性害羞，喜爱的躲藏在石头下，晚上才出来觅食。 在她们这边很少见，就算有那个运气碰到，也离得远远的，毕竟这种越好看的生物，渔民越是不敢碰，一碰就容易见龙母和妈祖。 它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它收到了很大的威胁。 短蛸章鱼家里自己做也很简单，水里放姜片，煮开水，搅拌一会，它会成一个章鱼花，口感特别脆。 童瑶看着一筐筐章鱼，忍不住对杨母提建议了： “娘啊，咱们留几只小章鱼今晚吃呗。” 杨母拣货的手一顿，动了动嘴唇想说点啥，就被杨父打断： “行，阿瑶你按照咱家的人头捡，顺便多拣几只给阿艳家，今天是和老梁一起出海的，货款三分之一分的，咱们自家留了，也不能让他吃亏。” 公爹都开口了，童瑶手脚麻利的往桶里拣，还不忘拍马屁： “哎呀，我爹可真好，最大方了，哎呀呀，那么好的公爹都给我童瑶遇见了。” 杨父听着都觉得爽快，哎呀，可不是吗，全村都找不出他那么好的公公了。 杨母都被她气笑了，低头拣货也不说话。 反正现在分家了，想留就留。 她们一家人得养好身体，活久点，陪着俊俊更长点。 鱼货挑拣道筐子里，再用放在板车拉到赵有富收购点过称。 今天收获不错，大哥二哥那条船，除去柴油消耗，卖了28块。 童瑶一家能赚14，这就是家里将船放出去的好处了。 啥都不用干，光出条船，每天坐着收钱。 杨父这条船除去柴油消耗，卖了18块。 有6块钱是阿艳公爹的，给的是单据，最近都是记着账的，没有直接给钱。 童瑶打算晚上将阿艳公爹这几天的钱先结出来。 毕竟她和阿桦都回来了，能出海，不用再和老梁叔合伙。 第264章 被人霸占海域 卖完货，童瑶一家人走出来。 杨父抹了一把汗，见到杨溪俊和两个外孙在玩，笑着过去摸了摸几人的小脑袋： “俊俊，走，和阿公回家，阿敏和阿军要不要去外公家玩。” 赵敏敏和赵建军欢呼的大喊要去。 杨清英出来叫两人回去吃饭，吃完饭再去。 两个小孩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杨溪俊骑着他的少爷车哒哒哒的在前面开路。 杨父看得尤其欣慰，终于不用怕小祖宗会膈到小雀了。 碰到不平的路，车子骑不动，杨父还会上去连人带车抱到平坦的路上，让他继续骑。 杨溪俊甜甜的对阿公喊一句： “俊俊爱你。” 喊完又继续哒哒哒的骑着开路。 杨父听完这句话，感觉浑身的疲惫瞬间消失，心里美得不得了。 回到家，童瑶帮着洗菜洗海鲜。 阿公阿嫲在院子里帮忙砍杂鱼。 今晚凌晨出海得继续放延伸钓，地笼网，这些都需要诱饵。 家里两条船剩下的杂鱼小虾留了下来。 除去三家吃的，剩下的就留来做诱饵。 胖妞过来拿酸笋，顺便将一斤五花肉和两斤筒骨过来。 这是杨母和她家公爹留的，胖妞公爹出发前就留了。 用盐腌好，放到塑料袋上，放在水盆里也不会臭。 胖妞和童瑶上午聊得太嗨，一时间忘记了。 之前童瑶不在家，家里一直没买过肉。 童瑶回来了，就提议三不五时吃点肉，家里补补力气。 杨母心疼归心疼，但也答应了下来。 家里小祖宗跟个小老虎似的，太久不给他吃肉，能嚎得屋顶瓦片飞咯。 吃完晚饭，家里来了不少大人小孩。 大哥二哥家的小孩都来了。 胖妞、阿艳、阿娇都带着自家儿子来。 就连杨清英也带着三个孩子过来吹牛。 家里放着收音机，热闹得不行。 在场的有些夜里都要出海，也就待到六点多就散场了。 童瑶给杨溪俊洗完澡，让杨清桦看着，自己抓紧时间洗。 洗完出来哄儿子睡觉。 夜里一点多，杨母敲门： “阿瑶，阿桦，起床洗漱了。” 童瑶迷迷糊糊应了声，转身钻到杨清桦怀里腻歪了一会。 杨清桦闭睁开眼，扶了扶她的后背，哑声道： “老婆，起来了。” 童瑶嗯了一声，立即起身穿衣服。 夫妻俩洗漱完，杨母和阿嫲刚好煮好饭菜，顺便给她们准备好铁饭盒。 还有一个是顾老爷子送的保温饭盒，圆筒的，有分层，非常高端又方便。 里面装的肉粥，上面是肉蒸蛋，还有青菜。 这是给杨溪俊准备的，等早上孩子起床了打开来吃，还是热乎的。 凌晨出海前，吃的是干饭，管饱。 童瑶和杨清桦、杨父洗漱完清醒了些，在堂屋吃饭。 杨母和阿嫲则去屋里收拾杨溪俊。 这孩子睡眠质量好得很，阿嫲帮他穿衣服都不带醒的。 杨母拿着斜挎包把他的小毛巾和备用的衣服裤子、背带等放进去。 童瑶吃完饭，就用薄被包着孩子出发。 三人出门晚，来到码头上不少渔船都出发了。 大哥和二哥还在等着他们。 家里有两条船，最好一起出发，碰到啥也好有个照应。 上了船，杨清桦开船，杨父见他太久没开，不太放心的在旁边拿着指南针时不时念叨几句。 杨清桦指着前面开路的船： “爹啊，大哥和二哥不是在前面开路吗。” 杨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他们开路是开路，你都多久没开船了，我不得看着点啊，船前就一盏照明灯，万一碰到礁石你都不知道。” 杨清桦见老爹说了一大堆，他也不吭声了，说一句来十句，头疼得很。 童瑶则是将孩子放在小木床上，绑好布条，盖上被子完事。 小木床上铺着被褥，四边都有边，杨父和阿公搞了好几天才弄好的。 看着这个小木床，就知道他们有多疼家里的小祖宗了。 童瑶安排好儿子，就走到甲板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晚上海面上一片漆黑，也没啥好看的，海面风还行，吹在童瑶脸上，闻着有些微咸。 渔船跟着大哥二哥那条船行驶到平时作业海域。 居然有三条船在海面上停留，排成一排。 童瑶站起身去找杨清桦和杨父。 杨父摸了摸孙子的脸才从小船舱出来： “阿瑶啊，咋了。” “爹，你看那边怎么有三条船，这片海域不是你和大哥二哥经常来的吗。” 距离有点远，杨父老了，眼里不太好，眯了眯眼，只看到三条船得床头灯，纳闷道： “是啊，昨天还没见有别的船，是不是阿娇和阿艳家的。” 童瑶感觉不对： “不会，阿娇和阿艳家两条船，多出来的一条谁的。” 杨父也闹不明白了，和童瑶上二楼喊杨清桦跟上杨清杰他们，去看看。 杨清杰两人也在前面速度放慢，等着呢。 两条船并排开，杨清刚喊着话： “爹，我们上去看看不，这片海域一直以来就是我们待着的，没道理别人过来就占了。” 杨父担心道： “行，阿刚和阿杰说别离太近，看看是谁。” 海上讨生活，碰到不熟悉的渔船，都不会贸然靠近。 毕竟不知道人家船上有几个人，脾气怎么样，万一碰到那种心思歹毒的要抢船揍人，就遭了。 尤其是远处是三条船，童瑶家里就两条船，发生点啥，根本搞不过人家。 对面那三条船也不动，开着灯不知道在捣鼓啥。 童瑶这边两条船靠近了一丢丢，杨父喊话： “对面是哪家的啊，咋来这片海域作业，这边海域平时也没见你们来啊。” 对面拿起手电筒就扫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老杨头是，这片海域我们先来了，你们去别处作业。” 这话给说的，感觉跟强盗似的。 干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很多规矩并不是白纸黑字写在教条上的。 而是一代一代渔民从事这一行当立下的准则。 不光他们这边这样，几乎所有渔民都大差不差。 渔民通常会默认彼此的作业区域，尽量避免在别人的作业区域内捕鱼，以减少纠纷。 杨父听到对面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立马喊话。 第265章 落荒而逃 一个村的人，杨父听出来了，童瑶几人自然也能听出来。 杨清刚立即对杨父和童瑶喊道： “他娘的，这不是老王头吗，最近老碰到他在我们海域边缘，见他离得远，我们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今天直接过来了，爹，我们靠近点和他们说理去，” 杨父也有些上火，乌漆嘛黑的，看又看不到，光靠远远的喊也不是个事。 他想了想同意了： “行，开过去，别靠那么近。” “好。” 童瑶皱着眉站在船上，这片海域鱼货不错，公爹年轻那会，分到船就过来这边作业了，几十年都没走，可想而知这是个好口。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霸占了。 要是今天说不清楚，就难搞了。 换地方不是说换就能换的，附近的海域全都有人了。 她们村有铁皮船的人家少是少了点，但隔壁几个村也有啊。 铁皮船开不到远海作业，大部分都在这一圈作业。 要是换地方，她们不好找，而且还耗费柴油钱，麻烦的很。 童瑶这边两条船慢慢逼近，对面也是嚣张得不行。 几个手电筒直接扫过来，完全不讲理。 船慢慢靠近，总算看清楚人了。 可不就是矮妹一家吗，另外两条船倒是出乎意外了。 竟然是招娣一家，还有招娣男人的姐夫一家。 招娣男人有个姐，嫁到隔壁村，也是有船的人家。 童瑶看见昔日两个姐妹，不知道骂什么好。 这两人真是跟没长脑子似的，还拿着手电筒不停的扫过来。 童瑶纳闷，招娣家之前不是没有渔船吗，咋开始买船了。 现在的船那么好卖？钱从哪来？ 童瑶是真的太久没跟她们来往了，杨母也没跟她说过两家的事。 胖妞几人就更不用说了，来往都不来往，懒得打听。 童瑶毕竟没有在人家家里安装监控，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 这事还得老一辈的人先开口，她转身去小木床看见儿子睡得跟小猪似的。 放心的从斜挎包里拿手电筒出来，他娘的，你们照我，我也照你们。 谁家没有手电筒似的。 杨父见童瑶和杨清刚也照了回去，嘴角轻勾，开始喊： “老王头，你咋回事，做海那么久了，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你都忘了是。” 老王头撑在船头喊回去： “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别扯什么老祖宗不老祖宗的，大海又不是你家的，我们先来这边，就是我们的海域，你们去别地去。” 老王头说完，他媳妇也在旁边喊： “就是，今天我们来这边没人，肯定来这边作业啊，谁让你们来那么晚，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旁边那条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船上有三个人。 一个是他老爹，还有一个竟然是王牛。 王牛抬头见到是杨父一家，想出口说点什么，刚开口就被那个男人踹了一脚： “有你啥事，去弄网，准备下网了。” 王牛勇气瞬间被一脚踢没，赶紧去忙活。 男人走到夹板上直接骂： “这边海域我们三条船要在这边作业，你们赶紧滚去别的地方，不然别怪我们来硬的。” 杨父火都起来了： “草泥马的，你那个村的，那么嚣张，大海确实不是我家的，论起先来后到，越是我们家先到的，这片海域我们几十年都在这作业，你们讲不讲理。” 要是没人作业的海域，你们先来就先来了，谁也不会说啥。 但这是杨父待了二三十年的海域，老王头三家人过来霸占，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童瑶和杨清桦、杨清杰两兄弟也站在船头跟着骂。 真是欺人太甚，他们话都没说两句，就骂过来了，不骂回去当他们好欺负。 然而那三条船仗着船多、人多也不讲道理。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直接放话： “丢内老母嗨，再吵吵我们就开船过去干架，回村也不怕你们老杨家，你们老杨家几兄弟都闹崩了，看他们帮不帮你们，草。” “开船开船，看我们不撞船，大海写你杨字了吗，扯什么老祖宗，老祖宗管不了，现在是我们活人的天下，娘的。” “草，抄家伙，干死你们。” 招娣和矮妹两个年轻媳妇也被他们带得热血上头，骂得比谁都凶。 昔日姐妹算什么，在个人和家族利益面前，都得靠边。 本来她们看着童瑶三人日子越来越好就不舒服了。 她们现在也不差啥。 招娣虽然是家里借钱买船的，但是总归是有船人家了，腰板子硬得很。 杨父见他们来真的，骂了几句就赶紧叫杨清桦和杨清杰开船跑。 在海上别扯什么骨气，不占优势的时候，能跑就快跑。 不然人家把你揍一顿，扔海里，命好能飘到孤岛，遇见救助船就没事。 命不好淹死了人家也没事。 反正没人看见，死了就死了。 人啊，好人坏人都有，坏人想搞你，从来不讲道理。 他们也不需要道理，别跟他们扯什么道德，心都是黑的，道德算个屁。 童瑶捶了捶甲板，憋屈得不行。 人不够多，船也不够多，这闷亏不吃也得吃。 回村找场子都难找。 跟对面说的一样，杨父和两个哥都闹崩了，没啥人帮。 至于让村里人帮，最多能帮你骂几句，让她们上去干架，绝对不会的。 又不是招惹到自个家，凭什么为你们老杨家拼命。 再一个这三条船，有两条船都是本村的，不好帮。 要是纯外村的人，肯定二话不说就上去打了，牵扯到本村，村里人都会说几句理，出来调解。 对面三条船也不是真的想撞船，象征性追了几海里就放过童瑶一家。 毕竟撞船损失大，要是出啥问题了，作业都做不成了。 还得回去修船，不合算。 童瑶一家飙船跑路，见后面的船没追上来，两条船才碰头并靠。 几人坐在甲板上足足骂了二十分钟才停。 “爹，咱们得重新找海域了，这几个强盗来的，妈的，气死我了。” 杨父抽了支烟，缓了缓： “那就重新找，阿瑶现在几点了。” 童瑶看了看表： “现在差不多五点。” 杨父低声骂了一句才起身： “真是气人，走了，重新找地方。” 童瑶站起来开口道： “爹，把指南针给我，我来开船，你们歇会，明天咱们叫上阿艳和阿娇过来，咱们找回场子。” 杨父不太放心： “我来，你就开过一次。” 童瑶直接走到驾驶室： “放心，看我的。” 杨父将指南针塞杨清桦手里，喊道： “快，快过去，你站旁边看着。” 第266章 一群海鸟 杨父将指南针给杨清桦，立即去小船舱看孙子。 果然，没一会，船就开始猛的加速。 杨父左手死死抓着木床边，右手紧紧握着小祖宗的手念叨： “孙孙诶，你娘开船的速度果然名不虚传，年迈的阿公都快遭不住了。” 小家伙都不带翻身的，小呼噜打得密集。 完全遗传了老娘得睡眠质量，只要睡着，一切动静都吵不醒他，除非自己愿意醒过来。 杨清杰开着船在后面跟着，站在他旁边的杨清刚都忍不住擦了擦汗： “大哥啊，开快点啊，跟不上了。” “别吵，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说两句都不行，要不我来开。” “等晚点给你开，换来换去更跟不上了。” 童瑶开着船，看了看指南针，经过周围的海域，果然有拖网渔船在作业。 要么是一条船，要么是不远不近的两艘船。 这种海域不能待，别人已经在这边作业了。 童瑶一家不是老王头那些人，不可能上去抢占人家的海域。 那些船见到两条船过来，速度慢了会，见两条船行驶过，又恢复原本的作业速度开始拖网。 “阿瑶，咱们开去哪啊。” “不知道啊，海上那么大，我开着看看，合适就停。” “还好有备用柴油，不然真怕回不去。” “放心，我心里有数。” 童瑶开了两个钟头，才找到一处没有渔船作业的海域。 把船停好，才走出去： “爹，咱们就在这边。” 杨父看了看： “行，这边不错，有两个孤岛在，也有些暗礁，鱼货估计不错。” 杨清刚站在船边喊： “爹，阿瑶阿桦，我们先拖网了，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行，去，别走太远，这片海域我们也不熟悉。” “知道的。” 杨清杰和杨清刚的船开远，童瑶三人开始找位置放地笼。 放完地笼又开始串诱饵。 这会都七点了，朝阳升起，阳光照在湛蓝色的海面上，天海一色。 美得像一幅画，童瑶一家人没这个兴致去欣赏，忙碌得不行。 木床上的杨溪俊拱了拱屁股，坐起，看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起床。 扁了扁嘴哭着喊娘。 童瑶赶紧抬头： “娘来了啊，等会。” 放下小虾，去铁桶里洗了洗手，赶紧伺候小祖宗起床。 小家伙见到娘才不哭喊，抽抽搭搭的在娘怀里待着。 童瑶给他洗漱完，他才清醒过来，露出个甜甜的笑。 嘴里叽里呱啦的说话。 童瑶将保温盒的肉粥打开，用勺子喂他吃早饭。 这时候就体现出船上有多一个人的好处了。 不然夫妻俩带着娃出海，得忙得更晚。 杨溪俊吃完早饭，乖乖的坐在娘旁边，他也不乱动，絮絮叨叨说话： “娘， 车车。” 童瑶给鱼钩挂饵，头也不抬回话： “在家呢，晚上回去骑，不是给你带了太公做的小木马吗，小青蛙也有，你玩这两个。” “小青蛙，呱呱呱~” 杨溪俊本质上就是个乖巧的孩子，不会乱跑乱动，所以童瑶也放心他待旁边。 刚吃饱，让他自己在船舱里待着肯定不行的。 背在背上对胃也不好，只能这样了。 渔民都不容易，不光要冒着生命危险出海赚钱。 像童瑶夫妻这样的，还得带着孩子出来。 有些地方就是兄弟俩、父子俩、或者中年夫妻出海。 很少有带着孩子出海的。 他们这边不论这些，毕竟蛋家祖辈都是一家老小待在一条船上出海。 生活啊，哪能容得了她们那么讲那么多规矩。 船上有个小家伙，时不时逗一逗，一早上的糟糕心情都消散了大半。 下完延绳钓，他们才开始拖网。 拖网得2-3个小时起网。 杨父开船，童瑶夫妻俩就坐在甲板上陪着儿子看带图的书。 这是从京城买的，小家伙看见上面的字画指着问。 这些基本都是80年代的儿童绘本，挺怀念的。 找了一本，上面的字都不复杂的，童瑶大致都能认出来。 手指指着一行行字大声的给小家伙读。 可惜杨溪俊不爱看那些字，更不爱听，指着那些鲜明的画问： “好看，娘，系什么。” 童瑶读得磕磕绊绊，见儿子不用读了，乐得转移思路。 “这是蘑菇啊，这个蘑菇是紫色的，哥哥姐姐在上面玩。” 杨清桦听着童瑶之前磕磕绊绊的读字，好笑得不行。 不过也没说什么，听着一大一小在旁边大喊大叫。 杨溪俊不是个爱学的，看了一会就腻歪了，待在娘怀里玩小青蛙。 时不时看海面上的风景。 孩子不闹，夫妻俩乐得轻松，坐在甲板上闭目养神。 凌晨起来，这会也有点困，能休息会是一会。 忽然间，杨溪俊指着天上飞来飞去的一群海鸟喊： “娘，爹啊，鸟啊，多多。” 童瑶和杨清桦睁开眼，看着远处一大圈海鸟，惊喜得提高嗓音叫人: “爹，快开过去，那边好像有鱼群。” 杨父眼神不太好，但是远处一大群海鸟自然见到的，高兴的回话： “好，爹看到了，这就开过去。” 海面上有海鸟群就意味着有鱼群啊，渔民最喜欢碰到的场景。 童瑶兴奋的不行，和杨清桦念叨： “阿桦，想不到今天能遇到鱼群，本来因为早上的事恼火得不行，还以为运气不咋好呢。” 杨清桦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 “那片海域他们占了没事，我们明天找场子回来就行，秋季到了，从北往我们南边洄游的鱼种不少，咱们的运气不会太差。” 童瑶点头： “可不是，不光是洄游，不少鱼群都会开始觅食，吃肥点好过冬，嘿嘿。” 杨清杰和杨清刚想来也见到了海鸟群，他们从远处跟了上来。 这片海域远，很少有渔船过来，太耗油。 所以这群海鸟群，也就童瑶一家两条船发现。 当然，别的地方肯定也有鱼群，海洋实在太大了。 海生万象，奇迹无限。 杨父的船先到，童瑶一家三口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数不出话。 海面上鱼群翻滚、海鸟依次下降到海面捕食。 鱼群周围还有三条鲨鱼在捕食 鲨鱼远处还有一群海豚围剿鱼群。 鲨鱼和海豚，一个是鱼类，一个是哺乳动物。 但是它们都是海洋里的食肉大户，而且有在同一个地方捕食的习惯。 所以，只要有鱼群，它们总是会同时出现。 不过，两种动物各有各的生活习性，互不干扰。 杨父探头出来喊： “你俩干啥的，来玩啊？快拿手抛网干活，我位置都选好了。” 第267章 杰克风暴 杨清桦回过神，将娃递到童瑶怀里： “阿瑶，我来抛网，你看娃。” 大鱼群啊，谁见了都想露一手。 童瑶下意识点头，将娃抱往船舱固定好，交代他乖乖的，就去帮忙。 杨父从二楼下来，看见扒拉船舱门边的杨溪俊。 小娃娃可怜巴巴的模样，让杨父心软了软。 然后他默默的拿起小木床的背带，将他小圆肚的布条解开。 杨父蹲下来转头道： “来，阿公背你。” 杨溪俊跟变脸似的，笑嘎嘎的往杨父上熟练一趴。 杨父麻爪了，这背带咋用啊。 别说孙辈了，就连儿女他都没背过。 没办法，只能回忆平时看童瑶背杨溪俊的动作这么一绑。 完事！ 小家伙无所谓谁背，这会能在阿公背上看鱼鱼开心得不得了。 激动的在杨父背后拍手叫喊： “奥利给~鱼鱼！” 童瑶忙碌中，回头看了眼，见公爹背着儿子，放心的喊了一声。 太过忙碌，考虑不了其他。 海面上少量鱼群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银白色的光。 刺眼得不行，他们也是眯着眼凭感觉捞。 鲨鱼也不是一直在海面上，时不时潜入海里捕杀鱼群。 就连海豚都在海里分工合作。 两个种族离得远，鱼群那么大，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咱们互不干扰。 茫茫大海中，各种各样的鱼都有。 种类数不胜数，鱼没拉上来，童瑶和杨清桦也不知道是啥鱼。 杨清桦运气不错，一网下去拖上来的手感沉甸甸的。 童瑶看他拉得吃力，连忙过去帮忙。 杨父站在旁边探头看，也看不清是啥鱼群，高兴得不行： “啥鱼啊，咋一会泛光呢，而且时不时往下游。” 童瑶咬着牙关，勉强道： “不知道啊，拉上来才懂。” 杨父不再打扰她，看了眼旁边刚赶过来的杨清杰两兄弟，指了指喊道： “你们去前面点，这群鱼又那边去了。” 杨清刚来不及回话，赶紧回头和杨清杰交流： “哥，往左前方开，就那边，有几条鲨鱼露鱼鳍那边，别靠那么近。” “好，你准备好手抛网了没。” “准备好了，你就看我的。” 两兄弟慢慢开远，去追鱼群。 鱼群也不傻，越是庞大的鱼群，它们受到威胁时，就会往海里游，不停的分开，又集合。 更何况这群鱼几乎不露出水面，游速也快。 位置不停变换，不光海豚和鲨鱼要追。 渔民开船也得追着。 至于正在作业的拖网，在鱼群面前不值一提，先给它拖着。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谁也不知道拖网下面有没有货。 眼前的鱼群确实实实在在的，手抛网更灵活，这时候派上用场。 童瑶和杨清桦将鱼群拖到甲板上，才看清楚是什么鱼。 童瑶惊呼： “六带鲹，怪不得游速那么快，阿桦，你这一网预判得准。” “白夹啊，怪不得那么大的鱼群。” 杨父说完，赶紧跑去开船追。 杨清桦知道这种鱼，但是这么大的鱼群确实很少见： “这水底下的鱼群肯定大得不行，不然咋会时不时露出水面。” 童瑶眼睛亮晶晶道： “可不是，这鱼和海浪鱼一样，最容易形成鱼群风暴，它们鱼群风暴叫啥…额对了，是杰克风暴。” 杨清桦对她时不时的科普很喜欢，赶紧问啥是杰克风暴，咋那么洋气。 童瑶和杨清桦一边解开网包，一边闲聊似的和他科普。 她前世刷视频看到的，这种鱼形成的杰克风暴美得不行，让她记忆深刻。 杰克风暴~ 这种鱼学名六带鲹，别名甘仔鱼、红目瓜仔。 有些地方叫领航灯、白鱼、红眼仔，青颠等。 这种鱼怕冷，是红肉赤身鱼。 分类学上属于鲈形目、鲈亚目、鲹科。 幼鱼的时候体侧会有5~6条暗色横带，长大会消失。 侧线开始处上方有一黑色鳃盖斑。 极大的老成鱼全身黑色。 幼鱼图片太难找啦，这个去博主那边找到的，作者也没本事去钓一条上图，大家凑合看看哈。 一般体长为60厘米，最大体长120厘米。 截止2012年已公布最大重量18公斤。 六带鲹在我国沿海皆有分布，其中在南海盛产。 当然也广泛分布于大西洋、印度洋、太平洋等。 主要栖息于近沿海礁石底质海域。 小鱼群游，大群鱼群白天常见于河口、珊瑚礁及岩礁附近。 当它们身体长到42厘米时，就会进入繁殖期，通常会聚集在一起。 在童瑶这个地方的海域，因为天气原因，每年九月到十月开始进行繁殖产卵。 杰克风暴也是指鱼群大量聚集，呈圆柱体状，形成风暴的场景。 听说鲹科鱼类在形成鱼群还会发出类似“杰克”的声音。 鲹科鱼类特别喜欢集群，故而称之为杰克风暴。 尤其是鲹科鱼类的六带鲹最出名，它们太喜欢集群了。 而且它们休息时，也常会形成这种风暴集群的形态。 集群相对来说更为安全。 它们在白天离得很远都能够很容易被发现，因为阳光穿透水面会在它们银色的鱼鳞表面形成反光。 怪不得吸引鲨鱼和海豚，这么显眼包的鱼群，就连海鸟都吸引咯。 童瑶美滋滋的不行，这种鱼群通常在1~96米深海生活。 可惜没潜水装备和摄影机，童瑶敢肯定，水下肯定是超大群风暴。 不然不会惊动那么多海上掠食者。 杨父背着娃，开到杨清杰两兄弟船旁，喊话： “阿杰，阿刚，你们网到了没，鱼群还在这边吗。” 杨清刚和杨清杰刚拖了一网上来，刚想喜滋滋的回话，一抬头差点笑喷。 就见他们年迈的老爹，背着个红背带，背上趴着个小胖崽。 这画面咋瞧咋喜庆，还透露着一丝搞笑。 “笑个毛，赶紧说，一天不被老子骂就不舒服是不是。” 杨清杰咳了咳才喊： “还在，你没看到海豚群都没走吗。” 童瑶和杨清桦早就抛网了，等杨父吩咐，鱼群早跑了。 杨清杰和杨清刚见童瑶夫妻俩又抛了一网，赶紧加快速度跟上。 两条船足足抛了四网才算完。 一人抛两网，鱼群也七零八散的分开，也不知道它们水下的队伍还剩下多少。 杨父也看鲨鱼和海豚群都各自散去才叫他们别追了。 渔民捕鱼往往不会赶尽杀绝，剩下的估计也不多，留着它们繁衍生息。 童瑶突然抬头： “爹，快起网，拖网还在下面呢！” 第268章 好鱼！ 甲板上几百斤六带鲹给杨父高兴坏了，直接把拖网给忘了。 连忙背着小胖墩去起网。 杨清杰和杨清刚反应过来，也赶紧去起网。 由于两条船不停的走走停停追鱼群，也没有按照常规速度拖网。 谁都不知道拖网里到底有没有鱼。 反正已经有那么多六带鲹今天早就赚到了。 杨清桦去收绞曳纲，将网板固定在网板架上。 童瑶帮忙将网具固定在起网机上，让起网机慢慢拖网上来。 杨清杰和杨清刚那条船没有起网机，得两人合力拖网上来。 杨清刚还有功夫喊话： “你们那边咋样啊，我们这边感觉没啥货，网的重量轻得很。” 童瑶看着起网机的速度，扭头回话： “我们这边也一样，估计没啥好货，刚才又是鲨鱼又是海豚的，估计海里的鱼都冲散了，不躲起来才怪。” “那倒也是。” 起网机将拖网慢慢拉到甲板上，童瑶和杨清桦不是很期待。 还有功夫扭头去和两个哥哥吹牛。 童瑶砸砸嘴，蹲下准备看拖网的鱼货，忽然站直身体，瞪眼喊： “哎哟，我的妈，鱼王啊。” 杨清桦被她的鱼王给惊得赶紧低头，下一刻： “卧槽，三刀鱼！它们咋被我们网上来了。” 杨清杰和杨清刚在听到两人的惊呼，焦急得不行。 将网拖上来，大致看了一眼，里面没啥好货。 赶紧去到甲板上探头看。 “真的是三刀鱼啊？这个鱼超级贵，快举起来给我们看看。” “是啊，快给我们看看，网到多少条啊，要是真的，发财了啊。” 童瑶将其中一条举起来给他们看： “鹦鹉嘴、斑马身、梅花鹿尾，没错的，是香江那边拥有美称的鱼王。” 三刀鱼哦，很漂亮。 三刀鱼的学名是花尾鹰螉，俗称“斩三刀”或“山刀”，名“三刀”。 为啥叫三刀鱼呢，因为这种鱼的鱼身比较厚，清蒸时难蒸熟。 所以过去渔民都会在蒸鱼前在鱼身上剁上三刀，方便蒸熟入味。 三刀鱼主要分布于我国东南沿海、西太平洋暖水域等。 生长在咸淡水交界处，近海沿岸的礁石、沙泥底的海域。 杨父听到几人的欢呼，停好船，急忙下来看： “哎呦，好鱼啊，今天运气没得说，早上被赶得要死。 想不到给我们找到一个风水好的海域，怪不得有这个鱼，这边离孤岛礁石那么近。” 童瑶高兴得不行，将这些鱼单独放在铁桶。 至于其它不值钱的杂鱼小蟹，框里待着。 杨清桦笑出见牙不见眼： “爹，这一小网三刀鱼有二十多斤了，估计能卖不少钱。” 杨父蹲下来不停的摸鱼，嘴角咧得老大： “可不是吗，这鱼去年老梁也网到十多斤，当时八块钱一斤，今年好多鱼货都涨价了，估计你姐夫也会提价。” 童瑶啧啧个不停，也就是现在鱼货资源丰富，能让她们有运气网到。 在以后可是可遇不可求。 杨溪俊在阿公背上待得不舒服，蹬腿要下来。 杨父赶紧将孩子放下，童瑶过去接了一下。 公爹这乱七八糟的绑，难怪孩子会不舒服，小胖腿都翘上天了。 不过童瑶也乐呵呵的夸了好一会杨父。 这年头年轻男人背孩子的几乎没有。 更别说老人家会用花背带背孙子了。 夸！狠狠夸！ 杨父本来心情就不错，被童瑶夸几句，恨不得又背上孙子去开船。 杨溪俊可不愿意了，抓着水桶看鱼鱼，死活不愿抬头。 时间都快到中午了，童瑶提议热午饭吃，肚子饿得咕咕叫。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一致同意，凌晨一点多吃饭，现在这会是真的饿得不行。 杨父挑了十只剑虾出来用淡水白灼： “阿瑶，你和俊俊吃点虾。” 童瑶看了筐里还不少剑虾，索性多煮几只，一人分点： “爹，你们也吃，这些剑虾不贵，在船上奔波劳累，更得养好身体，别不舍得吃哈。” 杨父笑眯眯的吃着虾： “好好。” 大哥二哥也探过身子分到几只剑虾。 平时他们出海中午就吃家里带的干饭咸鱼青菜，热都不热，直接吃。 网到的货拿回家卖钱重要，他们不舍得煮。 男人也不讲究，反正现在天气还没冷，饭菜冷了一样能吃。 也就是童瑶一家回来了，他们才会停船一块加热。 如今能吃热乎的饭菜和新鲜的白灼海鲜，感觉真不错。 吃着饭，几人又聊起海域被老王头抢了的事。 杨父看了看鱼货，纠结道： “老王头估计是看我们一家这几个月网到不少好货，对那片海域的鱼货起了心思。 其实那片海域的鱼货也还行，都是近海，鱼的种类大差不差。 我们也就是运气好能遇见罢了，今天刚换到这边， 我感觉这边的鱼货比那边好，咱们明天去抢回海域，这边咋办。” 杨清杰在对面也愣住了，回过神，快速嚼巴嚼巴，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才道： “爹，不管咋样，咱们不可能被他们这样欺负啊，不争馒头争口气。” 童瑶支持： “对，咱们晚上叫阿艳和阿娇一起帮忙，铁定要找回场子的。 不然今天我们网到这些鱼货回去，老王头他们又眼红的跟上来，岂不是又得让出去了。” 杨清桦和杨清刚更支持了，必须要抢回海域。 自家都在那边作业几十年了，不可能说让就让出去啊。 这样一来岂不是乱套了，看上地盘就去抢，那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杨父沉思片刻点头同意，说到后面语气拔高： “行，那晚上我们和他们两家说说，抢回来看看那老梁他们要不要在那边作业。 之前老梁还说他那片海域的鱼货不怎么样，换过来更好。 咱们来这片海域，要是他们敢再欺负过去，让老梁他们开船来找我们。 咱们四条船，还怕他们不成。” 杨清杰狠狠被老爹鼓舞到，探头喷饭喊： “爹，今晚我去准备好锄头砍刀，干死他们。” 杨溪俊嗖的一下站起来，握着小拳头挥舞： “打打，俊俊打，嚯嚯！” 童瑶筷子的虾仁被他挥舞到地上，无奈得很。 杨清桦将小家伙面前的虾仁捡起来，吹了吹扔嘴里： “大人说话有你这个小屁孩啥事，瞧你激动的，浪费粮食。” 第269章 地笼网卡住了？ 吃完饭，渔船继续拖网。 童瑶她们也就拖最后一网差不多了，毕竟一会要去收延伸钓和地笼。 杨清杰他们只是拖网，不搞延伸钓这些，拖两网合适。 杨清桦开船，给杨父休息。 童瑶带着不停喊打喊杀的杨溪俊去睡午觉。 这会海面上太阳烈得很，好在一楼小船舱位置挺大。 将被褥啥的收好，小木床上就剩下草席，小家伙躺在上面，享受娘给他用竹扇扇风。 “娘，拍拍睡。” “好，给你拍着呢。” “歌歌，俊俊听。” “知道了，闭眼睛。” 童瑶轻声给他唱儿歌，小家伙没一会就睡着了。 杨父靠在遮阳的地方，听着歌声慢慢闭眼。 船舱和甲板旁边搭了个遮阳的竹棚，平时用来遮阳的。 不然夏季太阳毒辣，渔民戴着帽子在海上漂泊也受不住。 人类的智慧是无限的，再恶劣的环境也能找到方法解决问题。 如杨父所说，这片海域的鱼货资源确实不错。 杨清桦最后一网拖上来，直接爆网。 童瑶带着儿子和杨父在甲板上喜出望外的用筐装鱼。 杨清桦停好船，乐滋滋的过来帮忙： “我就说滚动轮怎么拖得那么慢，原来是上百斤的红衫，还有些零散的虾蟹杂鱼。” 杨父眉开眼笑道： “不错不错，红衫虽然不如白夹值钱，但是这一网鱼货也有十多二十块了，值我们平时一天的货钱咯。” 杨溪俊现在犹如一个合格的小渔民，在娘旁边兢兢业业的拣鱼进竹筐。 听到阿公笑眯眯的说话，他拿着一条红衫鱼凑到阿公面前，做出凶狠的样子： “阿公，鱼鱼咬你，夹你哦~” 小家伙可可爱爱的模样让杨父真想捏一下小脸，可惜手上全是鱼腥味，指了指一堆鱼： “我们俊俊真厉害，快把鱼丢筐里，回去阿公带你去小卖部。” 小家伙一听小卖部，哎哟喂，开心的使劲干活。 童瑶拿出一个小桶： “爹，我挑点红衫鱼留出来，咱们晚上煮，挺久没吃了。” 杨父赶紧点头： “好好好，拣，多挑点，晒点鱼干，送点给亲家，这个鱼吃着好，又吉利。” 童瑶开心点头： “我爹真好，红杉鱼最近肯定还有，我们多网点，留多点晒干留过年吃。” 杨父乐得多挑点到桶里，鱼不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阿瑶说话他爱听。 红衫鱼是南海的主要经济鱼，产量大，又是主要分布的地方。 也叫金线鱼，她们过年饭桌上最喜欢吃这种鱼。 外观主调色由红、黄、金线组成。 特别喜庆，很迎合喜庆和好兆头，寓意年年有金（线鱼）。 金线鱼体侧扁，体长8-19，鳞片呈金色，有光泽，侧线呈金黄色，故名金线鱼。 俗称可多了，好多沿海人都叫金丝鱼、红衫鱼、刀鲤鱼等。 通常都是指生物分类学中的金线鱼科，金线鱼属下面的鱼类。 在我国目前有分布记录的共有十三种。 市场常见的有三种，分别金线鱼、日本金线鱼、深水金线鱼。 感兴趣的小可对比一下，我前年在北海那边吃过，现在不在那边了，味道都忘记了，大家可以说一下口感，嘿嘿。 种类不同，口感也不同，价格更不同。 童瑶一家网到的是市场上口碑最好的金线鱼，哪怕在这个年代鱼类资源丰富，价格也非常不错。 杨父抬头看向远处停船的杨清杰两兄弟，站起身： “不知道你们大哥二哥收获怎么样，我们开船过去问两句，顺便把延伸钓和地笼收了。” 童瑶和杨清桦也看过去，点头同意。 杨溪俊拣了好一会，累得趴在娘背后黏糊： “俊俊累鸟~” 童瑶侧头蹭了蹭他的小脑袋： “我们俊俊今天太棒了，会帮拣鱼货了，超级厉害。” 杨溪俊高兴的抱住娘，大喊： “俊俊炒鸡，腻害~” 杨父将船开到杨清杰两兄弟旁边，童瑶站起身问： “大哥二哥，怎么样。” 杨清杰本来要开船继续拖网的，停下动作高兴喊： “不错，差不多一百斤的红衫，你们呢。” “我们也是红衫，那你们先拖网，我们去收延伸钓。” “好。” 两人说完各自开船作业。 杨父继续开船，找到延伸钓的浮漂停船开收。 今天是童瑶夫妻俩那么久第一次出海，运气爆棚。 延伸钓收了一个多小时。 上来的好货也不少，除了黑鲷、海鳝、火点这些鱼，还有一些杂鱼。 但最值得高兴的是这边石斑鱼居然也有不少。 钓上来两条老虎斑，一条3斤，一条8斤，能卖到个好价钱。 童瑶三人乐得合不拢嘴，这片海域真的好。 可能是远，大部分人不舍得花柴油跑过来，资源好得不得了。 收地笼的时候，四排都是章鱼多，还有些梭子蟹、兰花蟹。 有些螃蟹和虾因为打架都缺胳膊断腿的，这些卖不出去就留着自家吃。 准备收最后一笼的时候，杨父在船舱上偷抽烟。 童瑶亲了亲儿子，小声念叨： “最后一排地笼，来点好货，咱们今天完美收官！” 杨溪俊嘟着小嘴，回一口娘的脸，高兴大喊： “耶耶，家家，小卖部~” 杨清桦哭笑不得地将他抱怀里打屁股。 一大一小又相爱相杀了起来。 童瑶懒得搭理他们，继续拉地笼。 地笼网在海里有海水的阻力了，拉上来得用点劲。 童瑶拉最后一排地笼的时候居然有些拉不动，纳闷的扭头： “阿桦，最后一排是不是卡到海底的石头暗礁中间了，咋拉不上来。” 杨清桦放下儿子去拉了两下： “不会那么倒霉，要是卡石头缝里这个地笼就要不了了，咱们又得花钱重新做。” 童瑶摇了摇头，接过来，咬牙用力扯，好一会终于扯上来，感受到手里的重量，不太对劲的念叨： “阿桦，我咋感觉地笼被啥拖住了，重量不对。” 杨清桦扯过绳子： “我来试试，哎哟，还真的是重，不会是勾到什么了。” 海底沉船、或者各种东西都不少，谁也不知道勾到了啥。 地笼网又不可能进大鱼，只能猜测是不是勾到什么烂木头。 杨父抽完烟，探头喊： “咋那么久啊，收完了没，收完了我开船回家了啊。” 第270章 早知道就不抢海域了 杨父喊完就下来瞅瞅，童瑶见他下来才解释了两句。 杨父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等阿桦拉上来看看，估计是勾到什么了，还好能拉上来，不然只能剪断绳子了。” 童瑶这会倒是觉得要是能认识人就好了，到时候可以跟他买个潜水装备多好，海底资源更多，小青龙、海参鲍鱼啥都有。 想想就美滋滋，不过目前国内市面上很少有人卖潜水装备。 卖也贵的离谱，都是国家专业打捞人员这些用，或者有钱人买的。 哪怕几十年后也贵啊，几千到上万不等。 潜水装备在这个年代的价格可想而知有多贵了。 他们渔民几乎不会买，更不知道跟谁买。 除非认识走私的人，让他帮买才行。 杨清桦用了些力不断地往上拉，童瑶紧盯海面。 杨溪俊抱着娘的腿，踮脚尖看： “娘，系什么哇。” “不知道啊，等你爹拉上来就知道了。” “好哦~” 就在杨清桦将地笼慢慢拉出水面，就见到一只巨型章鱼紧紧包裹在地笼上。 杨父来不及惊呼，赶紧倾身探出身子去捞。 这种是太平洋章鱼，个头大，可食用，无毒，放心捞。 这个头的章鱼啊，不捞上来一晚上睡不着！ 童瑶看了看这只章鱼的个头，和杨父对比，瞬间放心下来。 她探身帮忙： “阿桦将地笼拉近船边。” “好，在拉呢，这章鱼个头真大，几十斤了，怪不得那么重。” 章鱼的触手滑溜得不行，杨父和童瑶刚抓上去，这只大章鱼抬起身子，冲两人喷了一口墨汁，松开地笼，优哉游哉的扬长而去。 留下一脸黑漆漆的两人面面相觑。 童瑶眨巴眨巴眼： “娘的，不愧是世界上最聪明的无脊椎动物，三个心脏和九个大脑，跑得比谁都快。” 杨父可惜的抹了一把脸，纳闷道： “这章鱼确实聪明，可惜跑了，这只大章鱼要是抓回去能值老多钱了。” 童瑶也抹了把脸： “没事，爹，咱们今晚回去想想法子，明天来抓这只章鱼！” 杨父哭笑不得： “你都说它那么聪明了，不跑到别处才怪。” 童瑶黑漆漆的脸，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嘿嘿，没事，我们用点诱饵吸引，最好把它的老伴也馋过来，我们一只卖，一只做白灼八爪鱼、红烧八爪鱼、爆炒八爪鱼、刺身八爪鱼！” 杨清桦和杨父笑得不行： “好好好，你说啥是啥。” 杨溪俊都不快认识娘和阿公了，左看看又看看，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两个黑漆漆的人太吓崽了。 童瑶坏心思的将沾满墨汁的脸使劲的蹭小家伙： “来，娘爱你哟。” 杨溪俊呆愣的被她蹭了一脸，扁嘴嚷嚷： “不爱不爱，脏脏。” 杨父也来不及清理，先帮杨清桦分拣好，也笑着用手刮了刮小家伙黑漆漆的小脸。 这下子孩子更黑了，杨溪俊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只能懵逼的站在原地看这个看那个。 其实大部分章鱼的墨汁是没有毒的。 其实章鱼体内的墨汁主要成分是水。 之所以是黑色的原因是因为墨汁含有肉眼看不见的黑色颗粒，用来迷惑敌人视线用的。 童瑶和杨父也放心的逗一逗小家伙。 直到小家伙跳脚骂人两人才带孩子随便洗洗。 反正晚上还得洗澡，现在就将就将就。 杨清桦开船去找大哥和二哥。 杨清杰和杨清刚刚好分拣完最后一网。 见到杨清桦开船过来，招呼一声，开船回码头。 两条船一前一后行驶。 中间还遇到阿艳和阿娇，杨清桦放慢速度。 三条船不多并排行驶，童瑶和她们打招呼。 杨溪俊也在背上和他的小兄弟们喊话。 船在行驶，也不好多说啥，最多问下大概今天的鱼货网得怎么样。 大概说了几句就各自行驶，有啥回去再说。 回到码头，杨母和杨大嫂，阿嫲在码头上等着。 其他人也在上边等着自家人回来。 童瑶一家见到老王头三条船早早回来，人都在码头上搬货呢。 见到童瑶一家回来，还得意洋洋的冲他们笑。 气得童瑶一家骂了好几句。 老王头几人回骂了几句，才推着板车去别的收购点称货。 阿艳和阿娇两家人包括杨母几人连忙问怎么回事。 童瑶只能道： “等晚上说，阿艳阿娇你们吃完饭来我家一趟。” 杨父也跟她们公爹说了一声。 自己人就要不整客套话了，等事情办完再请人吃饭。 都是海上讨生活的，啥事都明明白白，两家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 两家人没来得及想啥，就被童瑶两条船上的好货震惊了。 “那么多红衫！可以啊，老杨啊，你们今天发财了。” “等等，还有六带鲹啊，这鱼你们是碰到鱼群了，运气真好。” “石斑鱼、黑鲷也有，果然延伸钓容易上好货。” 赵有富推着板车，气喘吁吁的赶过来。 没喘匀气呢，就听到一小群人在大声议论好货。 他赶紧挤上前： “哎哟，爹啊，大哥二哥、阿瑶阿桦，你们可算回来了，快把货抬上来。” 不用赵有富多说的，立马将货抬上去。 其他人见这边那么热闹，不急着拣货，赶紧过来凑热闹。 见到最后抬上来的是三刀鱼，眼都看红了。 一个个羡慕又酸溜溜得不行。 “咋阿桦和阿瑶一回来就有好货了啊。” “是啊，又发财咯，老杨家运气真的没法说，怪不得买上收音机了。” “不光老杨家啊，老吴家运气也好，前阵子的大黄鱼，直接换铁皮船了。” 有个年轻媳妇也背着儿子在旁边酸溜溜道： “可不是吗，以前就童瑶几个最懒，现在勤快的跟着出海倒是能赚大钱了，啥时候轮到我们家啊。” “会不会是码头这边宅地基风水好啊，等我有钱了也建在那边。” “可得了，那老吴家也不住在那边啊，海运不能这么论。” 童瑶可不管别人怎么议论，急着称货回家干饭。 反正自家正经出海捕鱼，这运气的事，谁都有，能不能赚钱就看运气大小了。 阿嫲听着大家的艳羡声毫不在意。 只是拉着杨溪俊念叨个不停： “俊俊啊，一会阿太带你去小卖部啊，今天可真是辛苦阿太的心肝了。” 第271章 日收上百 出海早出晚归，吃不好睡不好的，大人都累得够呛，别提小孩了。 但杨溪俊竟精神十足，小胖手不停指着小卖部的方向: “俊俊棒，娘说买，可以。” 这小模样，谁都看得出来他急得不行。 偏偏又跟人解释他今天干活了，老娘说能买好吃的。 阿嫲笑着给他擦了擦脏兮兮的脸，嘴里好好好的答应。 消息传得快，老王头几家人也听到了，后悔得拍大腿。 他娘的，要是不跟老杨家抢海域，今天这么多货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了。 老王头几家人称完货，来不及仔细看单据，着急忙慌过去看。 童瑶一家人对于村里人的围观都习惯了。 不光童瑶一家，其实有船的人家都差不多。 只要他们出海网到稀罕货，都会轰动码头。 这种受人关注吹捧的感觉非常让人高兴，大家伙都没想着低调。 再一个，想低调也低调不了啊。 你网到好货总归要卖给码头的，根本低调不了。 老王头三家人看到后面上称的是三刀鱼，而且还有二十多斤，赵有富直接给九块一斤，足足卖了两百多！ 这让他们嫉妒得面目扭曲，心里恨死童瑶一家了。 原本他们是嫉妒童瑶一家在原来的海域捕到几次好货，三家商量了好几天才决定强占的。 特别是这个季节，鱼货多得不行。 按照鱼群旺季，那片海域肯定能赚不少。 今天去那边作业一天，其实也比平时多几块钱，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还觉得抢对了。 谁知道童瑶一家又他娘的发财了，这让老王头脸黑得不行。 邓铁柱旁边咬牙切齿： “王叔，你不是说老杨头这片海域的鱼货不错吗，今天我们三条船的货加起来都不如他们的多。” 邓铁柱也是是招娣男人的姐夫，招娣家的船也是通过他介绍买的。 他脾气和人品是不好，但是对媳妇娘家人还是可以的，不光帮介绍，还借了几百块给招娣一家买船。 借钱给媳妇娘家，自家老娘可不乐意，在家天天骂娘，说自家都过不好了，还有钱借出去，一天能挣几个钱，就敢这么借。 他在家也是烦得不行，听老王头说那片海域不错，就联合起来一起抢海域，想多挣点钱，堵住老娘的嘴，自己压力也没那么大。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为多几块钱高兴，就亲眼看到老杨一家发财的消息。 老王头贪婪的盯着童瑶接过一大笔钱，忍不住烦闷道： “草，你问我，我问谁去，人家今天就是能遇到大鱼群能咋办，总不能今晚跟着他们。” 邓铁柱听他说完，眼神一亮，赶紧拉着老王头走出人群，期间被王牛堵着，忍不住推了一把： “滚一边去，在这碍事。” 王牛驼背的身躯弯得更低了，低头跟上去。 邓铁柱撇了一眼也不管他，反正就是个廉价的船工，平时不爽随便打骂，跟个龟孙子似的，他根本没把这个王牛当人看。 赵有富给的价钱不错，自家人肯定不会坑人。 但咋说呢，他也要生活，多多少少都得赚点。 因此他给童瑶给的价钱比别的收购点高。 宁愿少赚点，也不会搞七搞八。 童瑶对比一番，放下心来，知道姐夫能给这个价格不算奸商。 要不然她宁愿卖给别的收购点，或者辛苦点，拉到县城商铺去卖了。 两网六带鲹，一共430斤，一毛一斤算，买了43块。 这鱼是经济鱼，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上好吃，肉质有些硬。 价格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还行。 三刀鱼是大头，卖了2412元。 红杉鱼除去自留的，卖了80斤，，卖了96元。 两条老虎斑卖了715元。 其他的章鱼和一些虾蟹卖了6块。 一共收入30675元。 今天柴油消耗大，毕竟要找海域，除去柴油消耗，有个三百出头。 算是非常不错，一次出海顶别人出海大半个月的收入了。 而杨清杰两兄弟收入比童瑶少了一大半，今天收入965元。 除去柴油消耗90块出头，分一半给童瑶，一家能有二十二块五。 别小看二十多块，别人家有船的，平时没有大货收入都未必有那么多。 即使有，也是得和老爹兄弟分，到手头也就几块十多块这样。 但也比去码头做搬工好多了。 所以啊，知足常乐很重要，世界上那么多人，总有人比自家还难的。 村里人见到这收入已经羡慕麻了。 大家伙想了想，比起老杨家和老吴家之前上千的日收来说，这次的童瑶一家的收入也算不得什么。 这么一想，他们心态居然莫名的放平了。 童瑶一家走回家，大家伙没热闹可以看，各自散去。 杨溪俊得阿太买一分钱的零食，开心得不得了，在前面蹦蹦跶跶的开路。 家里其他孩子也得自己老爹买一分钱的零食，同样开心得飞起。 跑跑跳跳的跟着大人回家。 童瑶回到家，直接坐在躺椅上不愿动弹，累得要死。 杨父和杨清桦也一样，出海真的累人，回到家只想休息。 杨溪俊回到家抱着吗喽叙旧，一会又骑着少爷车在院子里溜溜达达。 精神得不得了。 阿公还给他在车后面做了一个竹筐，方便小家伙装点花花草草。 谁知道人家直接拿来装吗喽，搭着吗喽兴奋得不得了。 骑到人面前，他还骄傲的让人看： “俊俊好，吗喽坐车车。” 院子里的人被这个小家伙逗得不行，嘴里夸张的对他夸了又夸。 杨溪俊这才满意的继续骑着少爷车溜达。 休息了一会，杨母叫开饭。 一家人这才吃饭。 吃完饭又开始清理鱼，红杉鱼拉了不少回来。 趁着天气好，杀完刚好晒鱼竿。 还有延伸钓的饵料需要砍，阿公阿嫲就坐在院子里剁。 至于延绳钓整理，童瑶直接花钱给二嫂和大嫂弄了， 延伸钓收回来都需要整理，有些大鱼咬钩太深。 童瑶她们都是直接剪钓鱼钩，这就需要重新做钩子。 卖货的时候，姐夫会特意跟人说这是延伸钓上来的鱼。 卖鱼的时候和顾客说清楚，小心鱼钩。 第272章 半夜忽然醒来的小孩 童瑶看大家都在忙，起身去找衣服。 给小家伙先把澡洗了，自己也顺便洗个澡。 刚洗完澡，阿艳和阿娇两家人就过来了。 阿艳和阿娇的儿子立马跑去和杨溪俊骑小车车。 杨溪俊早就骑累了，见两个哥哥要骑，他大方的从车上下来。 跟在后面跑，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 童瑶和阿艳、阿娇聊了会，等杨清杰和杨清刚过来。 杨父才和两家人说今天的事。 这让两家人气得够呛。 老梁头破口大骂： “这个老王头就是搅屎棍，年轻的时候就看不惯他，想不到现在老了心更毒了。” 老吴更是骂得要死： “他娘的，不光老王头，那个老罗也不是个好鸟，在村里闷不做声的，有铁皮船就变得不守规矩。 又不是没做过海，老祖宗的规矩都不守，老杨，明天咱们跟着你去干他们。” 杨清桦和阿艳、阿娇的男人是好兄弟，也在旁边激动议论。 童瑶则是和阿艳阿娇两人在无奈讨论招娣和矮妹。 真的是看不出来，以前还玩得挺好，谁能想得到如今变成这样。 这都不是姐妹之间的翻脸了，直接变成家庭对战。 三家人直接拍板，晚上出海的时候，带上家伙，一起出发干他们。 别说有的没的，无规矩不成方圆，要是人人这么强盗，岂不是乱套了。 老梁在旁边突然开口： “我等会回去叫上侄子开我那条船跟上，这样咱们有五条船，还怕他们三条船不成。” 老梁也就是阿艳公爹，家里换了新船，原来的二手船也没有卖。 和童瑶一样，把船放给大哥一家用，分成也是收一半。 杨父笑呵呵的点头： “行，等明天晚上你们都来家里吃饭，我们家这事多亏你们帮忙。” 老梁和老吴摆手，不论是几家的关系，还是论海上的规矩，只要出海，都是一家人，出手帮忙是应该的。 如果他们遇到麻烦，杨父一家也会出手帮忙，一个道理。 杨父直接定下： “你们直接来就行，不整那些虚的，就当我们聚一聚。” 老梁和老吴这才点头，到时候他们拿点海鲜这些来，不能光让老杨家出大头。 事情商量完，准备先回去休息，凌晨还要出海，得早点睡。 就在他们起身时，院门口忽然来了一个人。 杨父见到来人，有些惊讶： “阿牛？你咋来了。” 王牛低着头，不敢看人，在院子里踌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 “今天…我…我在船上本来想跟邓铁柱说两句的，但是…” 杨父叹了口气，摆手： “没事，你也不容易，这是怪不到你身上去。” 王牛这才松了口气，抬头快速看了一眼杨父，又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才下定决心开口： “下午在码头上我听他们说，今晚…今晚出海要使坏，说是要跟着你们去新的海域，还说等你们要是有大货，他们直接上手抢，你们要小心。” 王牛说完不敢再多留，驼着背走出院门。 杨父一群人久久回不过神。 良久，童瑶才出声： “欺人太甚！我们都没找他们麻烦，他们还敢来招惹我们。” 杨父阴沉着脸，哼了一声： “还敢上手抢，呵呵，还真以为我们拿他们没办法了。” 老梁冷笑连连： “既然要搞事，那就别怪我们了，老杨，我先去叫人。” 老吴也起身： “我去叫家里几个儿子一起出海，欺负咱们没人，呵。” 两家人气愤的说完就走去叫人。 童瑶建议要不要叫上村长，这事万一闹大，不管啥原因，总要有个主持公道的人。 杨父摇头： “事情没发生，光靠咱们到村长面前空口白话这么说，村长未必信，反而还觉得咱们多事，咱们自己解决。” 童瑶叹息，还真是这个道理，没有确切的证据，别说叫村长，就算叫公安都没用。 杨父看了看童瑶，再看乖乖待在她怀里的杨溪俊，为难道： “阿瑶，凌晨你和俊俊在家，到时候肯定得打起来，带着孩子出去不安全。” 童瑶本想点头，怀里的杨溪俊忽然开口： “瑶瑶去，俊俊去，打打！” 严峻的气氛就这么被小家伙打破，大家伙被他弄得笑出声。 杨母捏了捏他的小脸： “你棍子都拿不稳呢，还去打架，小小一个人，气性比你阿公还大。” 杨溪俊跑去院子里拿出扫把，挥舞得飞起： “打、打、打！” 童瑶笑得不行： “好了，早点睡，怎么哪都有你。” 一家人商量完，早早睡觉。 阿公和阿嫲操心，十二点就起来烧火煮饭。 煮好了也不叫人，就坐在院子里时不时低声说话。 杨清桦一点多起床，担心吵到妻儿，没开灯。 童瑶睡得不熟，听到动静跟着坐起来，不放心的抱住他： “要不我也去，我力气大，一个打三都没问题。” 杨清桦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 “没事，不用你，有我们呢，你刚好在家休息。” 童瑶没办法，只能跟着他起床。 等两人走出房门，就见杨父和杨母，阿公阿嫲都坐在堂屋里。 见到两人起来，杨父指了指桌面： “阿桦洗漱完来吃饭，阿瑶你要不要吃点。” 童瑶摇头，坐在廊下看着杨清桦洗漱。 没一会呢，就见杨溪俊揉着眼睛光着脚从屋里出来。 这特么的就吓人，这孩子平时这个点几乎睡得死死的。 谁能想到他今天晚上竟然起床了。 童瑶还以为是自己不在他身边突然惊醒的，赶紧过去抱人继续睡。 谁知道小家伙一溜烟跑到杨父怀里不愿出来。 小胖手指着外面： “打打，走。” 众人：！ 童瑶扶额： “祖宗啊，你这血性也太大了，一晚上过去了，你还记得要去干架呢。” 杨父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哄： “俊俊乖啊，继续睡觉觉，阿公和你爹不是出去打架，我们出去捕鱼，今晚和你娘在家睡觉，行不行。” 小家伙抱着杨父的脖子，脑袋抵在他肩膀上： “不不，俊俊去，要去。” 这给一家人麻爪了，这孩子从来没有这样过。 就连爹娘都不知如何是好。 第273章 人到齐，人跑了？ 小家伙今晚突然醒过来，困得不行都不愿离开杨父的怀抱。 杨母在旁边摸了摸杨溪俊，无奈开口： “小娃娃就是这样，以前阿桦几个也是，偶尔也会半夜三更起来不肯睡，骂又骂不听，我们大人也不知道这些娃在想些什么。” 阿嫲忍不住神神叨叨了： “是不是龙母托梦给我家小祖宗了啊，或者菩萨托梦。 阿瑶啊，你爹不是菩萨座下的童子吗。 那我们俊俊不就是菩萨座下童子的外孙吗，这么多身份加起来，龙母和观音总会照顾几分。”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忍得辛苦。 这咋孩子睡不着觉咋又跟天上的神仙扯上关系了。 感情她们家小胖墩还是神仙关系户呗。 童瑶看了看身躯瘦矮的杨父，咳了咳，没忍住道： “爹啊，要不我也去，你看我，一个都能顶你两了，打架没我感觉差了点啥，对。” 童瑶好久没活动手脚了，确实有点技痒。 她老爹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兵，后来因伤退伍，回来就教儿女一些拳脚功夫。 家里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没学出啥名头，反倒是她从小在村里干架，嫁人了来婆家帮人干架。 童瑶这人，说白了就是投错胎，要是个男人绝对是大哥。 杨父看了眼站在院门口的童瑶，尤其是和一米五二的老妻一对比，那真是明显的差距。 不光和女人比，在他们南方，童瑶的个头都比大部分男人高大。 好像…似乎她不去真有点可惜。 杨父沉吟片刻才道： “行，你去就去，估计也不会打起来的，最多吓吓他们，放几句狠话。” 他们这种渔民对于抢地盘找回场子，一般都不会打起来。 大部分都是大船欺负小船，或者几条船欺负一两条船。 仗的就是人多，气势吓人而已。 又不是不要命的海盗，非要上去烧杀抢劫。 童瑶赶紧回房拿洗漱的用具： “阿嫲，帮我找根大棍子，粗的长的，哎呀呀，太久没干架了，今晚不知道先打谁好。” 杨父杨母：…… 杨母看向一旁不敢吱声的杨清桦，莫名有些同情儿子是怎么回事。 阿嫲和阿公仔细想了想杨父的话，也觉得没啥大事，他们这边去的人多，又一个村的人，不至于会闹大。 阿嫲和阿公兴冲冲的去找棍子去了。 杨溪俊抬起头嚷嚷： “阿太太，俊俊要，打打。” “行，阿太帮你找根小的，一会你抱着睡。” 杨母不放心的去收拾东西： “今晚我也去。” 杨父头疼： “你去干啥，本来人就够多了，你还去不是添乱吗，随便放几句话就拖网干活了，哪有时间送你回来。” 杨母没好气道： “一会我孙子睡着了我不得看着啊，你们一个个的想去干架，不可能让我孙子睡得迷糊的去打人。” 杨父看了看抱着棍子洗漱的童瑶，觉得有几分道理： “行，那就去。” 话音刚落，就见院门口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杨父诧异： “二哥，阿伟，大半夜的你们咋来了。” 二伯父拿着锄头走到廊下，绷着脸道： “出那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的说一声，还是我见到老梁路过家门口问了一嘴，我们老杨家又不是没人了，怎么可能被这些逼崽子欺负。” 阿公哼了声： “谁让你平时跟着你大哥混，都说别让阿兵跟着去，你做老子的也不拦着……” 阿嫲推了他一下，阿公才没继续说，板着脸坐在堂屋，耳朵确实竖起来听着。 二伯父一秒破防，脸也绷不下去了，愁道： “谁说我整天跟着大哥混了，这不是没拦住阿兵吗，他跟着阿立出去，我们也担心，不得经常去大哥那边打听消息怎么行。” 杨父抱着孙子转了身道： “那阿兵出公海了没。” 二伯父更愁了： “不知道啊，出去了又没给我们电话号码，我们都不知道去哪找人。” 杨清伟打岔： “爹，别说这个了，反正年前会回来，到时候就知道了，准备出发了没。” 杨父摆手： “你们就别去了，不是还要出海吗，别耽误事，我们三家人呢，人多。” 二伯父瞪眼： “去，耽误一天不出海也没什么，你的事要紧，一家人总不能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还以为我们老杨家没人了。” 杨清伟点头，扬了扬棒子： “就是，小叔有我们呢，怕啥。” 杨父感动了好一会，才道： “好，那就多谢二哥了，今天这事老弟我记住了。” 二伯父没好气道： “两兄弟说这个干啥，打断骨头连着筋，快点准备。” 阿公和阿嫲在旁边满意的点头，这才像点样子。 童瑶收拾好，杨母抱着杨溪俊跟着出发。 二伯父走在路上，皱眉看着杨溪俊。 就见小家伙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看着自己。 二伯父坚持不下去，扭头和杨父道： “你不是闹吗，哪能带着孩子去的，路都走不稳的娃娃，去了碍事。” 杨溪俊不高兴了，在杨母怀里哼得老大声： “泥碍事，俊俊腻害，打人，打打。” 二伯父被他气笑，呼噜了一把小家伙的脑袋： “行，你厉害，赶紧睡，等你一觉起来事情都解决了。” 小家伙这才乖乖闭上眼，小手抓住阿嫲的衣襟，反正别想丢下他。 你说这孩子，说他懂事，可这么晚的还非要闹着出来。 说他不懂事，又知道娘要去打架，不方便抱他，这会给杨母乖乖的抱着。 小孩哥的心思难懂，实在是难懂。 今晚他们确实来的晚，来到码头，都不剩下什么船了， 就只有老梁头和他大哥带着两个儿子，加上老吴三家人蹲在码头等他们。 童瑶走上前，问他们： “老王头三家人走了吗。” 老梁头憋闷道： “走了，刚才在码头还和我们骂了几句呢，对我们竖手指，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要不是有人拉架，我们都和他们打起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也就是老梁头大哥的大儿子，梁永辉扔掉烟头骂： “马勒戈壁，全是狗玩意，见我们人多也不敢上手，就光过嘴瘾了。” 童瑶几人皱眉，这可不行，今天大家人多出来就是把这事情解决的。 人家不搞事，那就白浪费大家时间了。 都要讨生活，不可能跟着他们天天闹。 这种人就跟苍蝇似的，没事就上来膈应人。 第274章 咋把酸菜缸扔海里呢？不过日子啦？ 一伙人蹲在码头上，愁得不行。 童瑶提议： “要不这样，梁伯你们三条船先在老地方作业，你们海域都是差不多靠在一起的。 我们先去新海域放延伸钓和地笼，再拖一网，到时候天也亮了。 他们差不多能拖个一两网，不是要抢我们的货吗。 那我们两条船充当诱饵送上门，那边有两个孤岛，你们在侧边等着，到时候我们引过去，反手堵截，再揍上一顿。” 这方法让大家伙眼神一亮，一个个拍手叫好。 “这个好，他们出发前还说你们今天不敢出海了，被他们吓怕了，那个地方以后就是他们的了。” “对，可嚣张了，他们也有五条船，说啥不怕咱们。” 童瑶一家人震惊。 杨清桦疑问： “啥时候他们也有五条船了，别的船都不干活啊？” 梁勇辉冷笑一声： “是邓铁柱村里兄弟的，来给他撑场子呗，估计也就是在码头上帮着喊，出海了肯定去自己海域作业了，就算不去，咱们也不用怕，我们人多。” 可别小看渔民的关系，往往做海的都讲义气。 人以类聚，心肠坏的人自然有他们的狐朋狗友。 这年代别说出海有势力分布了，就连内陆也一样。 不说别的，摆摊做生意都得分帮结派。 更别提今后有古惑仔之类的电影电视剧出来，那更是掀起一阵帮派热潮。 七十年代的混混在农村插秧搞生产，八十年代知青返乡，有一部分回乡没工作的年轻小伙，直接变成街溜子。 又是改革开放，各种乱。 公安警察也是难，管都管不过来。 所以80年代啊，真的是个充满矛盾与混沌的年代。 不光是遍地黄金，还有遍地混子。 童瑶没想到连阿艳和阿娇也来了。 阿艳没有家里没婆婆，孩子交给堂嫂带。 他儿子不粘娘，随便丢。 而阿娇是把孩子交给婆婆带着，这会阿娇站在童瑶旁边，激动的握着棍子。 两人就差童瑶发话了，太久没干架了，手法都生疏了呢。 都不是什么贤惠媳妇，她们本来在村里就是爱凑热闹，哪里有女人打架就去哪的人。 让她们学着在家织布做饭？不，还不如让她们出海干活来得爽。 今天这事，别人船上也有女人，男人也不可能去打女人。 别的船上女人可不是吃素的，九阴白骨爪上场。 抓得着男人就一顿挠，谁受得了这个。 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童瑶她们上场了。 更何况，童瑶男人都照样干翻，在自己有绝对实力面前，就是得自信。 说她是泼妇也行，悍妇也好，反正她就是个大老粗女人，无所畏惧。 童瑶见大家都同意，举着棍子手一挥： “兄弟姐妹们，走，咱们开干！” 阿艳和阿娇大喊： “干，奥利给！” 杨溪俊被她们喊得一激灵，闭着眼举起小拳头，奶声大喊： “奥利给，娘，打！” 喊完继续睡。 其他人：…… 阿艳和阿娇的男人，包括杨清桦脸热的不行。 拉着自家媳妇赶紧上船，不行，太特么羞耻了。 二伯上童瑶的船，杨清伟上杨清杰和杨清刚的船。 五条船柴油机发动，一前一后出海。 路途中遇到摇橹几条摇橹小木船，船上的人艰辛的摇橹。 看着五条船飘飘然行驶，羡慕得不行。 有铁皮船就是好啊，看着就霸气。 闻着柴油味都是香的，他们得努努力，早日买上铁皮船。 童瑶两条船来到新海域，一条船开始拖网。 杨清伟跟着学，家里再攒攒，明年咬咬牙也能买一条。 现在先学学技术。 而杨父和二伯父几人开始串鱼饵。 童瑶和杨清桦商量，今天二伯父和杨清伟跟着出海，晚上回去就一人给三块钱工钱。 就是正常船工一天的工钱，人家怎么说也是凌晨跟着出来，这会又帮着干活，给工钱是应该的。 杨清桦自然是同意的，笑得春风得意，童瑶小声道： “我何德何能娶到那么好的老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童瑶的心哦，瞬间膨胀起来，拍了拍他的胳膊： “好兄弟，你以后好好跟着姐，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杨母没忍住扔了一块杂鱼过去： “就你能显摆，赶紧干活。” “好嘞，我的娘。” 二伯父笑得不行，以前还觉得童瑶懒馋，阿桦娶了这样的媳妇难免会劳累。 没想到如今阿桦的日子倒是越过越好，而且家里两老和三弟两口子都跟着阿桦童瑶过。 这在他们这很少见，能养着四个老人，这是极大的孝顺。 而且通过相处，发现童瑶这个人说话挺好玩，和她出海不会无聊，时不时有这么个人活跃气氛挺好，时间过得快。 他们近海捕捞渔船还好，凌晨去当天下午回。 无聊也能忍忍。 要是远洋渔船就难了，出海几个月或者半年，时间长的两三年。 那么长的时间漂泊在海上，天天面对茫茫大海，生活枯燥又乏味。 这种时候人的心理很容易变得烦躁，船上那么多人，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的。 一来二去就有矛盾，一件小事能引发血案的不少。 所以有个性格开朗幽默的人调节气氛很重要。 二伯父想着又忍不住担心自家儿子，也不知道咋样了。 没等他深想，就见童瑶拿着一个大陶瓷缸出来。 他纳闷问童瑶： “阿瑶啊，咋拿你阿嫲腌酸菜的陶瓷缸出来了，哎哎哎，你咋还扔海里了，小花啊，你儿媳妇不过日子啦。” 杨母看不过去，站起身丢下一句： “你问问我的好儿媳，我去看我家小祖宗请去。” 童瑶晃了晃绳子，笑眯眯道： “哎呀，二伯父，你担心，我家日子过得好好的呢，这陶瓷缸我绑着麻绳呢，上面还有浮漂，嘿嘿，我拿来抓大家伙的。” 接着童瑶又去箩筐里掏出一串绳子，上面挂着铁皮罐子和陶瓷小罐子，装麦乳精的罐子都有。 这都是家里洗干净空闲的，童瑶昨晚吃完饭，磨了好一会杨母才给她弄来的呢。 二伯父丈二摸不着头脑问： “你这是搞什么，咋全扔海里，你要钓鱼啊？” 第275章 别吹牛了，赶紧叫孩子起床 杨父哭笑不得道： “她这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吗，昨天我们在这边跑了一只大章鱼，她气不过就要用瓦罐钓上来，那些小罐子也是钓小章鱼的。” 二伯父闻言，有些不理解，这个季节是章鱼的旺季不错。 但他们这边的老渔民都是下地笼或者下网捞上来的。 要么就是村里妇女趁着海水退潮在沙滩里淘海得点。 从来不会像童瑶今天这样用瓶罐抓。 “章鱼不是爱钻进石头缝里吗，咋还爱钻进瓶瓶罐罐里面？而且那个大扛也太大了，这得多大的章鱼啊。” 童瑶都忍不住科普了，边放瓶子边道： “这些章鱼都喜欢钻进瓶罐或者石头缝里，是因为它们对狭小、封闭的环境有特殊的兴趣，也是它们天生求知欲和好奇心。 它们的智商高的咧，和六七岁小孩一样聪明。 通过钻进石头缝隙、瓶罐这些地方来躲避天敌，或者找到食物，这让它们感到安全。” 二伯震惊： “阿瑶啊，你咋知道那么多，那么聪明咋不考上初中呢，再努努力考上清华北大，全村都光荣了。” 童瑶笑得不行： “还考清华北大呢，我去县城烤地瓜都够呛，看到课本我就头晕眼花，要不是嫁给阿桦，我都懒得打听这些。” 二伯父哭笑不得：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不爱读书，啥时候咱家也能出个大学生哦。” 杨父才不指望呢，家里大的小的都不爱学习，写作业全靠拿鞭子打，上学哭得跟上坟似的，算了，不抱希望就没有失望。 杨清桦则是心里暖洋洋得低头忙活。 只因童瑶刚才说了，嫁给他才去了解这么多海洋知识。 瞧，他老婆多爱他啊。 一个看到课本都晕倒的人，能为了他去县城学习，如果这都不是刻骨铭心的爱，他吃三斤屎！ 好险童瑶没听到他这个闷葫芦在自我感动，不然铁定让他快去炫三斤。 二伯父说完才想起大章鱼的时，有些好奇问杨父： “阿广，那天你们真的差点抓到大章鱼啊，有八九斤吗，虽说旺季，但最近章鱼的价格也相当不错，比那些几分钱的巴浪鱼值钱多了。” 码头章鱼收购按个头大小，也按种类。 最低也是一毛多一斤，最高就是泥爪和八爪这种小型章鱼。 别看小，那是真的好吃又贵，不管是现在还是几十年后，口感和价格都被人们一致认可。 杨父将另一盆的延绳钓拿过来，继续串，漫不经心道： “当时那只章鱼扒着地笼浮出水面的，阿桦拉得够呛，我估摸有十多二十斤。” 二伯父差点勾到手，嘴角抽搐： “你这不是吹牛逼吗，你咋不上天，那么大的章鱼肯定生活在深海啊，咋会在咱们这边近海。” 杨父无奈： “那我哪里知道它咋回事，它就是来了呗，想不开我有什么办法，你问我，我不可能问它啊。” 童瑶在一边嘿嘿笑： “二伯父，那只章鱼是太平洋巨型章鱼，分布在太平洋的温带海域。 也不光生活在数百米的深海的。 浅海区域也是它们生活的海域。 我们这边是南海，属于太平洋西部海域，当然也有啦。 而且这只不算大，在浅海随便生活。 我要是钓得上来，我让你亲自问问它呗，它还能预知未来呢。” 【ps:海洋太大，各种生物都有，作者查了资料这种巨型章鱼南海确实会有哈。】 二伯父此时终于知道为什么弟妹老是想揍童瑶了，这人太欠了啊。 他都气笑了： “行，我等你钓上来，章鱼怎么会预知未来啊，你是不是被你阿嫲传染了，咋神神叨叨的。” 童瑶摇头： “非也非也，我阿嫲那是心中的信仰，这只章鱼会预知未来滴，到时候我告诉你它预知了啥，二伯父，你就看我的。” 二伯父背过身干活，不想搭理她了，这童瑶肯定是符水喝多了， 放完延伸钓和地笼，杨清桦开始拖网。 出来晚，拖完网估计都七八点了。 杨母在这期间就准备一大家伙吃的东西，昨晚众人光顾着说事，没吃好，早上煮点面条。 面食在他们这边算好是难得，也就是今天有二伯和杨清伟在，杨母才会舍得带出来。 要是自家人，肯定煮点红薯干饭配点咸鱼干完事。 还有一人一个鸡蛋，这是童瑶强烈要求的，补身体。 剩下的就是小祖宗能吃上肉粥和蒸蛋。 童瑶也帮着忙活，时间过得快。 时间到，起网。 这片海域真的好，又是爆网。 两百多斤的红衫，掺杂着少量杂鱼、梭子蟹、红花蟹、对虾等。 这些就忽略不计了。 二伯父在一旁拣鱼装筐，乐呵呵的对杨父几人道： “还是拖网渔船好，一网下去二三十块，比我们阿伟用小木船放网、放地笼好多了。” 杨父谦虚： “这不是刚转来这片海域，你也看到了，这片海域没人来，所以鱼货多点。 再一个也是阿瑶和阿桦刚回来，头几次出海运气会好点，平时我们也不行啊，凌晨一两点出来，拖个几网到下午回家，就十多二十块。” “那也比小木船好，哎呀，现在你三个儿子日子越来越好了，尤其是小儿子，你是享福了。” “你说这话就早了，我还没到六十呢，身体还行，哪能享福。” 童瑶在一边不停的对对对： “我爹说的没错，我爹现在身体可好了。 我让我娘天天好吃好喝的给他养着，还喝蛇酒去风湿。 我爹就跟壮年似的，厉害着呢，现在出海不是劳累，是享受是怀念，是征程大海！ 还顺便教导我们几个儿女，让我们学习丰富的捕鱼经验，对，爹。” 杨父被童瑶一口一个我爹厉害，一口一个征程大海给夸的，老眼都笑成眯眯眼了。 嘴角弯得都张不开，不停的点头。 二伯父看着老弟仿佛年轻了十岁的精神气，心里都忍不住羡慕嫉妒恨了。 家里有个会拍马屁的就是好啊。 谁能想到呢，阿桦这么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能娶到这么个能言善语的媳妇。 但凡他也有这么个儿媳妇拍马屁，那他直接出钱给儿子一家买大船。 他也能带着小辈征程大海！顺便传授经验！ 杨母在一旁勾了勾嘴角，大喊道： “童瑶，又吹牛逼了是，赶紧去伺候你儿子起床，面煮好了。” “来啦来啦，哎呀我的娘，您就不能帮我伺候一次吗，我这抬着筐呢。” “想得美，整天伺候你还不够，小的还要我伺候，咋不上天。” “行行行，我这就去。” 第276章 王牛反水 童瑶叫醒儿子，帮他洗漱完，再喂他吃面。 小家伙睡了一晚上，精神得不得了。 还记得要打架呢，拿着阿太给他的小棍子，不停的哼哈喊。 童瑶没好气道： “别喊，面都喷出来了，吃完饭再喊。” 杨溪俊见到老娘要发火，立马老老实实的抱着小棍子吃面。 杨清杰那艘船也停在旁边，两条船并在一块，过来吃早饭。 唏哩呼噜完，才说起今天拖网怎么样。 没想到杨清杰今天运气比童瑶她们还好，第一网也爆网了。 而且还是鳐鱼。 童瑶乐呵呵道： “大哥你们运气真不错，碰到鳐鱼群了。” 杨清杰喜出望外道： “可不是，今天这网鳐鱼群顶平时一天工钱，赚了。” 杨清刚忽然道： “那咱们可以去抢…嗯，去找他们算账了，老王头那边估计也差不多了。” 说干就干，一伙人吃完饭，休息了一会，立马开船出发。 这一次，属于他们的海域，必定要夺回来。 渔民，不管男女老少都没有怂蛋。 杨母带着杨溪俊坐在船舱门口，都拿着棍子防身呢。 谁敢近身直接捅残废。 童瑶两条船特意开到阿艳和阿娇三条船那边。 三条船在同一片海域相隔不远停船。 估计也是刚吃完饭，见到两条船从这边开过来。 打头的是红彤彤的船身，老远就认出这是杨父的老船。 三条船立马启动柴油机汇合。 老梁头和杨父都是开船二三十年了，熟悉彼此海域地形，碰面不用多说啥。 就让杨父先开船走，他等二十多分钟再跟在后面绕道走，停在岛旁埋伏。 童瑶两条船开到远远来的海域，就见到三条船正在起网。 见到童瑶两条船过来，他们都不带怕的，直接停船。 来到近前，童瑶一家人还没开口，邓铁柱就开喷了： “哟，怎么，不死心啊，还敢过来，都说了这片海域是我们的了，昨晚是不是怕我们找你们麻烦，不敢出来，现在又雄气了是。” 他刚说完，王牛就忍不住站起身，鼓起勇气劝： “出海都…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吵吵。” 邓铁柱阴沉着脸回头，一拳打了过去，王牛矮小的身子被他打倒在地。 邓铁柱心里不舒坦得又补上一脚。 二伯父忍不了，直接骂： “马勒戈壁，你个外村人，敢打我们本村人， 当我们吃素的是不是，日你老母嗨。” 老王头指了指杨父： “老杨啊，想不到你五十多岁的人了，被我们骂还回家找二哥，你咋不把你爹叫过来。” 这他妈谁能忍，杨父直接挑衅： “叫你娘，狗比王大炮，你再说一个试试，看我揍不揍你。” 杨父骂完，对面的人立即破口大骂。 都不是啥文明人，什么难听骂什么。 童瑶这边也骂回去。 打架之前总要有唇枪舌战，预热氛围。 没一会呢，对面邓铁柱就忍不住了了，看着自己这边三条船，对面两条，完全不再怕的。 拿着钩子就要勾童瑶这条船并拢，准备干架。 他后面有四个男人，一个是老爹，一个是大哥，另一个是二哥，最后一个是蜷缩在地的王牛。 他们三个也拿着木棒在不停的向童瑶这边桶。 而老王头那边两条船则是靠近杨清杰那条船。 杨清杰没熄火，跑起来快，两条船瞬间追上去。 而童瑶她们也是大意了，将船靠得太近，杨父回头大喊： “阿桦，赶紧开船！！” 杨清桦急忙发动柴油机，可惜船启动起来需要缓冲。 邓铁柱那边不加王牛，就有四个男人，三个青壮年，一个五十多岁。 而童瑶这边是三个男人，其中两个还是五十多岁。 这么一对比，打起来的话肯定是童瑶这边吃亏。 眼看着邓铁柱要跨过护栏登船，就见王牛忽然起身，将跨在护栏上的邓铁柱推进海里。 这一变化，让两边人都反应不过来。 等邓铁柱老爹三人反应过来，直接怒骂王牛： “草泥马，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给我死。” “我们家给你一份工作，你竟然敢推我弟下海。” “先别打，把二哥捞上来，我看他扭到腿了。” 邓铁柱大哥狠狠踹了几脚王牛，立马跳水去救不断挣扎的邓铁柱。 这人也是倒霉，跨在栏杆上的时候碰到腿，被推到海里还没开始游，就他妈的被疼得双腿抽筋。 邓铁柱小弟拎着缩成一团的王牛，直接扔海里： “吊你十八辈祖宗，以后休想上我家的船，马勒戈壁，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也不看自己什么吊样，敢推我哥，给我去大海喂鱼。” 这一家人，大的小的都特么的嚣张成这样，当着童瑶一家人的面就打人，还直接推海里。 杨父这边船慢慢行驶，童瑶直接扭头喊： “娘，抱好俊俊，爹，二伯扶好船边，阿桦，加大马力，撞他们。” 杨清桦也被这家人气到，直接撞了上去。 对面的船没启动，直接撞得对面的船一个倾斜。 童瑶指了指王牛的方向： “阿桦，开过去，我们救人上来。” 那边的人被撞得七荤八素，邓铁柱刚上来，腿还在抽筋，脑袋又磕到船边 ，疼得抱头骂娘。 王牛也是生命力强悍，求生欲望够强，被狠狠踢了好几脚，还有力气不断地像童瑶他们这边游。 来到船边，杨父和二伯父弯腰将人拉上来。 人刚上来，杨清桦就掉头。 邓铁柱老爹气不过，亲自开船在后面追。 童瑶在船上比了个中指，大喊： “赶紧来追你祖宗，追不上你们就是孙子。” 这给邓家三个男人气得，直接开大马力嗷嗷追。 杨溪俊在杨母怀里兴奋的挥舞棍子，比亲娘喊得还凶： “追啊，追祖宗！” “孙子！孙子！嘿！” 杨母拍了拍他的小嘴： “谁是你孙子呢。” “阿嫲~” 杨母气节，正想打两下纠正，就见小家伙对她笑得可甜： “俊俊爱你，阿嫲~” 这还让人怎么打得下去，杨母都气笑了。 这种情况，别说啥孩子教育，该锻炼胆子就锻炼。 以后这种事只多不少，孩子没有胆子可不行。 男孩子抗造，受欺负了就给我干他。 第277章 又来送人头 老王头那两条船追到孤岛那边就感觉不对劲。 看到忽然从侧面包抄过来的两条船，想掉头都来不及。 而杨清杰两兄弟这条船直接掉头拦住他们。 老王头两条船也不敢真的往上撞，被迫停下来。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童瑶那条船又从侧面拐进来。 而后面的邓家三人直接无脑追。 老王头两家人内心暗暗叫苦： 他娘的，有陷阱啊兄弟，你又来送人头，草！ 杨清桦拐进来直接掉了个头，从侧面追回去。 邓家三兄弟完全是愤怒上头，还以为杨清桦要过来和他们硬刚，速度不减反增，直接冲。 还没碰到边呢，杨清桦就错开了。 邓铁柱三人视野开阔，立马前面有五条船围在一块。 远远就认出来了，特么的。 那其中三条船是敌军啊！他们正包围我方友军两条船！ 然而邓铁柱父子三人想掉头已经来不及了，直直向前开！ 杨大哥三条船本来也没熄火，扭转船舵，加大马力往两边避开。 邓家父子这条船直接撞上老王头和招娣的船。 速度太猛，两条船被他撞得倾斜半边。 人扶不稳，直接掉海里。 还好船没有直接侧翻，不然翻下来直接压死她们。 船回海平面上，摇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童瑶五条船包围住，用钩子合并几条船。 童瑶喊话： “兄弟姐妹们，开干！” 一群人分工明确，留几人看船，大部分人全部上去揍人。 刚上船的老王头等人被揍得抱头蜷缩。 这种人，你不打他们够够的，下次就是他们打你。 童瑶面对昔日姐妹可没心软，木棍打、九阴白骨抓挠、拳拳出击。 不矩什么招数，打爽就行。 招娣和矮妹也不是吃素的，上手挠。 童瑶后退侧头躲避，而后一人给一脚，直接打趴。 “他娘的，当初跟我混的时候就知道我不是好惹的，现在还来害我家，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招娣恨恨的瞪着童瑶： “放你娘的屁，谁愿意跟你混，要不是你娘家经常补贴你，我们稀罕跟你来往才怪。” 矮妹也扭头骂： “就是，你们三个一副大小姐的样子，没有公主命，还有公主病，也不看家里什么条件。 要不是你们分我们好东西，我们才懒得跟你们耍，你看看村里有谁愿意跟你们来往。” 杨母背着杨溪俊就冲过来踹： “让你说我们家阿瑶，丢内黑憋，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你们以为是古时候啊，娘家和婆家愿意宠着她管你们逼事。 以前分你们好东西那是情分，现在看来就是白眼狼，不跟你们来往才是对的。” 两人婆婆嗷的一下就冲上来打杨母，被身后的杨溪俊拿着木棍挥舞得直推。 好巧不巧，这孩子高度刚好戳到两人的眼睛，疼得她们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喊。 童瑶立马冲过去踹人： “敢打我娘，敢打我儿子，我特么揍死你。” 杨溪俊在后面喊得老大声： “俊俊打，打打。” 一群人被打得半死不拉活，躺在地上哀嚎。 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害怕，直到被拳拳到肉才知道疼，知道求饶。 童瑶哼了一声： “兄弟姐妹，给我抢，鱼货、渔具能拿的全部拿。” 老王头喊： “等我回村我就告诉村长，举报你们抢劫。” 童瑶呵呵笑： “行，你去告，我们有王牛这个人证在，你说村长听谁的。 本来就是你们抢海域在先，还对我们恶意谩骂，甚至还说要埋伏我们。 在村里说出去，别说村长，就连村里人都不会放过你们。 你今天去告，明天我们还敢揍、敢抢！ 我不信你们家有那么多家底来耗。 欺负我们家人少，呵，我告诉你们，我们几家都有娘家，娘家还有娘家。” 别说老王头了，邓铁柱都被童瑶恶霸的话吓得瑟瑟发抖。 一时搞不清这他娘的谁是男人啊。 招娣想骂几句，刚起话头，就被童瑶喝道： “在逼逼两句，我们就把你们船上的机器全搬走。 你们就守着空船等救援，等不来就飘到孤岛做野人。 我家的船还要去维修，看在一个村的情分上，维修费我都没跟你们要。 更何况邓铁柱还当着我们的面要谋杀王牛。 我们都是人证，报公安都不怕。” 被压在甲板上的邓铁柱刚哼唧几句，童瑶大声喊： “是不是要说王牛也推你了，呵呵，你上船就辱骂殴打，人家那是正当防卫，完全可以去医院验伤。” 反正童瑶自己也不是非常懂法律，但是是非对错她知道。 不是她们家挑起的头，不是她们家先去欺负人，这就是理。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挨打了还需要人家嘴上假惺惺道歉的人。 打了我，我他妈必须打回你。 别谈什么文明，别人给过自家文明吗。 要是没有昨天王牛晚上过来的提醒，她相信，不管今天还是以后，只要她们出海捕鱼，船上的货都别想要。 直接被这三条船抢光光，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个道理。 老王头三家人被童瑶一番话吓得连连道歉，个个以后不敢了。 童瑶突然上前狠狠踹了一脚邓铁柱。 邓铁柱被她踹得撞到竹筐，童瑶沉着脸： “特别是你，邓铁柱你还敢不敢再抢，还敢不敢再使坏。 你长久以来踢王牛叔的时候就是这种疼，你好好的记住。” 邓铁柱捂着剧烈疼痛的肚子，哭出声： “姑奶奶，不敢了，以后见到你我绕道走，不，见到你家儿子我都绕道走，这事都是老王头唆使的，不管我的事啊。” “哼，我不关心你们谁唆使，反正这事在今天就了了，以后咱们在各自海域作业，谁也不干扰谁，不然…呵呵。” 一群人连连点头： “好好好，不敢，我们以后不会了。” “错了错了，姑奶奶。” 童瑶几人教训完人，拿着战利品扬长而去。 留着老王头三家人在船上唉声连连。 招娣婆婆忍不住给了招娣一巴掌： “你个贱媳妇，一个劲唆使我们来抢童瑶一家的海货，童瑶是人吗，她能招惹的吗。” 招娣婆婆捂住左眼，又给了一巴掌骂道： “他娘的，就连她那个兔崽…小祖宗都是狠的，戳得我的眼左眼都疼死了。” 矮妹婆婆也在旁边打矮妹： “丢内黑憋，你也是个蠢货，放着自家海域不好好出干，非要去抢人家的海域。 这回好了，鱼货渔网全被抢走，哎哟，我的祖宗，右眼疼死了。” 第278章 停船吃午饭 童瑶这条船打头，后面四条船加大马力跟在后面。 杨清桦开着船，问旁边的童瑶： “老婆，现在几点啊？我们要开去哪？” 童瑶看了看表： “光跟他们你追我赶，又干架抢东西花了好几个小时。 现在十一点，差不多能吃午饭了。 我们开远点，找个地方停下来分赃顺便吃午饭。” 杨清桦看了看指南针，有指南针在也不怕迷路，点点头： “行，是得开远点，不然等他们反应过来，召集其他两条船追上来就难搞。” 童瑶失笑： “怕啥，他们船上的备用柴油都被我们抢完了，而且一个个都被咱们揍得半死不活，还有个屁力气干架。” “那也得开远点，他们船上没有备用柴油，但别的两条船都有，停太近他们追上来不好，安全第一。” “行，那咱们往远海那边开，尽量开远点。” 老王头那三条船也是真的够阴险，打定主意晚上要抢她们两条船，买了几大桶备用柴油，气死个人。 好在童瑶她们五条船有准备，出发前也买了好几大桶备用柴油，随随便便跑。 杨父在甲板上探头看了看凹陷下去的船头。 童瑶下来问道： “爹，咱们的船没事。” 杨父扭头眉头都拧成八字了，听到童瑶的问话，眉头松了些： “船倒是没事，就是回去得修，估计得花个几块钱。” 童瑶笑道： “没事，几块钱而已，她们三条船的鱼货每家分一分，也能卖个二十块这样，我们还赚了呢。” 杨父这才笑了出来： “那倒也是，这些人真是活该，本来咱们就不想这么强盗的，谁让他们搞出这种事。” 杨母坐在甲板上嗔怪： “什么强盗，我们又不是莽围村那些人。 那些才是真正的海盗，远远见到你都得追上来抢，我们这就跟阿瑶说的什么正当防卫一个道理。” 杨父瞥了她一眼，哭笑不得： “你这人，净会说这些大道理，不过这倒是没错，莽围村那离我们这边远着呢。 海域都不在我们这边，咋可能碰到，就连之前打伤阿立的那群人都遇不上，跟咱们这边不搭噶。” 童瑶听着公婆聊着隔壁两个县的巨头，额头冒汗。 这两个县真是净出牛人，莽围村包括它附近几个村都是隐藏海盗，拖网只是副业。 而另一个县那几个村，就是隐藏走私，近海拖网啥的几乎不干，人家有大船，出公海的。 公婆也就这么八卦，跟她们确实没啥关系。 五条船都有备用柴油，能开多远就开多远。 反正柴油都打劫了不少，今天随便开。 而且还抢了不少鱼货，今天纯赚二十多块，就当放松了。 杨父都忍不住感叹： “怪不得莽围村那么有钱呢，这干上一票都能顶我们出海半个月了，人家机器啥的都搬走，咱们啊，老实人，太善良。” 杨母拍了他一下： “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呢。” 杨父看了眼懵懂的小孙子，嘀嘀咕咕： “孩子才多大点，他听得懂啥。” 杨溪俊抬头对阿公喊： “干一票！” 这回杨父直接被杨母轻踹了一脚。 王牛从始至终都缩在角落，低着头听一家人吹牛，没吱声。 童瑶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转移话题： “爹，我去叫阿桦停船，这都靠近远海了。” 杨父出海多年，自然知道这个地方还没到是远海呢。 他们这种规格的拖网渔船跑不了那么远，因此这边也没船。 当然也有可能人家规格大点的船不在这个海域作业，海洋太大，碰不到正常。 还有一个这年代有船的人家还太少。 光是他们这种十多二十米的铁皮船都少有人家买得起。 更别提二十多米，三十多米的大船了。 五条船并排停下来，人全往童瑶这边两条船走。 有钩子，将船并拢在一块，人从船边过来就行。 不一会，两条船就站满人，一共十七个大人，一个小不点。 热闹得不行，杨母和童瑶几人开始做午饭。 男人在分货，全堆在童瑶一家两条船上也不行，赶紧各自分点。 老王头三条船估计是拖了两网，目测有八九百斤的鱼货。 不过没什么好货，平价鱼，能卖个一毛多的那种。 五条船，一条船分两担。 他们这边习惯叫担，就是大竹筐，一筐装一百斤这样。 一条船能分个一百八十斤往上，不到两百斤。 这让大家伙乐呵得不行，二十多块啊，爽死。 更别提他们还打劫了淡水、粮食、柴油、渔网、渔具等。 反正能除了机器，和船，能拿的全拿，堪称雁过拔毛。 吃着饭，阿艳指了指远处跃出水面的鲸鱼： “哎哟，你们看，那边有海兽。” 童瑶看过去，就见三四头虎鲸在海面上嬉戏游玩。 给儿子塞了一口饭，才接话： “那是虎鲸啊，贪玩得很，堪称海洋街溜子。” 阿艳和阿娇看过来。 “阿瑶，这是虎鲸啊。” “为啥贪玩啊它们。” 两人年纪还小的时候和家人出海，年纪大点就上学很少有机会出海了。 读完小学，不读了，回家偶尔帮忙，也没有出海。 等嫁人了，更是机会少，也就最近才跟着出海，对海洋的这些鱼类也不是特别了解。 男人们还比较了解，毕竟经常出海能碰到。 听到两人的疑问，都不用童瑶回答，阿娇男人就给阿娇和阿艳指远处。 “你们看，左边那头虎鲸皮不皮，把魔鬼鱼都抽飞上天。” 阿艳男人接话： “呵呵，抽魔鬼鱼算啥，有一次我和我爹还看到有头虎鲸用它的尾巴抽飞海豹呢，足足抽飞离海面十几米。” 阿艳抽气： “那么恐怖啊，要是拍在人身上，不死都去半条命。” 童瑶笑了笑： “放心，它们对咱们人类不感兴趣，一般情况下，人类不招惹它们，它们才懒得理我们。” 杨清桦好奇问向阿艳男人： “那上次你们见到虎鲸抽飞海豹，咋不开船去接啊，一头海豹值不少钱。” 童瑶无语： “你敢跟它们抢玩具，它们等会就来抽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第279章 白天的大黄鱼，价格减半 杨清桦嘿嘿笑了笑，和大家伙商量： “离远海越近，鱼货越多，咱们要不在这边拖两网再回去，反正时间还多得很，而且柴油用两三天都没问题。”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一致认同，来都来了，不拖几网多可惜。 啥也别说，吃完饭，各自回船休息了会，开始干活。 王牛跟着杨清杰两兄弟走，这条船人多，那边又没有起网机，跟着那边好干活。 他闲不住，身上的伤缓过来了，不干点活浑身不得劲。 童瑶一家也没说啥，反正回去照例给工钱呗。 怎么说王牛今天的反水也是为了自家，给多他也不要，按照正常工钱给，王牛才点头答应。 二伯父也跟着过去，这边不能随心所欲抽烟，憋不住。 没办法，小祖宗在，控烟控得死死的。 杨父和杨清桦都是偷摸抽。 五条船分开走，不可能都在一个地方拖网。 童瑶带的杨溪俊去船舱。 这孩子经历过大战，激动得不行。 童瑶哄了好一会才睡着。 她也有点累，和呼呼大睡的挤一挤，补个觉。 杨父开船拖网，杨清桦和杨母索性也找个角落休息。 拖网两三个小时呢，能休息就休息，养好精神才好干活。 杨父开着船都不停的打哈欠，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提神。 到了时间，杨父喊话： “时间到了，阿桦，快起来。” 杨清桦瞬间睁眼，起身伸了个懒腰，回道： “知道了。” 杨母和童瑶也起来了。 童瑶让杨母看着小家伙，她去帮忙。 有起网机省力，网包拖到甲板上，杨母和杨父探头喊是啥鱼。 童瑶笑容满面的回头： “爹娘，爆网了，大部分都是马鲛鱼。” 杨父满意得喊： “鲅鱼好啊，十月份了，这个月份也是它们的旺季，虽然没有五月和六月多，但是也不错。” 杨母刚想说话，杨溪俊就翻身起来了，得，啥也别说了，先伺候自家小祖宗。 童瑶和杨清桦打开网包，网包一打开，上百斤的鱼货直接散落在甲板上。 忽然间，童瑶和杨清桦惊呼了一声，立马扑上前挡住甲板上的几条鱼。 杨父和杨母被他们的声音吓了一跳。 杨母抱着孩子出来。 杨父下锚停船，着急忙慌过去。 童瑶不顾身上的鱼腥，赶紧让杨清桦拿筐和水桶来。 两人将十多条鱼盖得严严实实的才松口气。 杨父走到近前问： “咋回事啊，怎么见你俩都扑进鱼堆里了。” 杨清桦喜出望外道： “爹，这片海域真好，刚才咱们网到大黄鱼了。” “什么！！” “大黄鱼！！” 杨父和杨母心跳加速的喊出来。 艾玛，大黄鱼啊！ 杨父这辈子就网到一次，还是几条而已，还得上交生产队。 这次他开船，能网到十几条，这可是天大的运气啊。 杨父激动的不行： “多大一条啊。” 童瑶笑得开心死： “有一条最大，有四斤多，其他的就两斤多，这是一小群大黄鱼，不算多。” 杨母不停摸着小祖宗的胖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可以了，可以了，十多条呢，能卖得个好价钱。” 杨父赶紧把桶抬到小船舱，避光打开，给最大的一条放血。 其他两斤的多的不用放血。 太小了，体内的血都没多少。 把十多条大黄鱼，放进鱼舱里冰好，杨父才坐在甲板喘口气。 他时而皱眉，时而叹息： “哎呀，要是晚上捕捞到就好了，白天的大黄鱼见光了，银白色的，不值钱了，晚上才是金灿灿的呢。” 大黄鱼，网络上找的，嘿嘿，小可爱们随便看看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也不知道这十几条大黄鱼能被捕捞上来。 她们是底层拖网，大黄鱼不喜强光，白天都会在底层处觅食游动。 到了黎明、黄昏、晚上或大潮时会上浮。 渔民通常也会在晚上才会捕捞大黄鱼。 因为其体侧下部各鳞片下有一个金色皮腺体，可分泌金黄色素使其呈金黄色。 然而，这个金黄色素极易被紫外线或强光分解而褪色。 所以白天捕捞的大黄鱼一般呈银白色，卖不上好价钱。 到了夜晚紫外线光照不强的时候，大黄鱼又会变成金黄色。 但是这大黄鱼也不是好捕捞的啊。 除非养殖，不然全凭运气。 大黄鱼生殖季节有春、秋两季，生殖期时，鱼群分批从外海越冬区向近海作生殖洄游。 在生殖季节鱼群终日发出“咯咯”、“呜呜”、“呱呱”的叫声，所以它们也叫黄瓜鱼。 童瑶和杨清桦也可惜得不行，白天捕捞的大黄鱼和晚上捕捞的完全是两个价格。 这时候的大黄鱼，说实话，和后世天价野生大黄鱼比，那是没法比。 一两斤重的大黄鱼六毛多一斤，两斤以上的八毛多一斤。 还好不是在70年那会，沿海地区的野生大黄鱼多如牛毛，供应充足。 拿着票去买，最便宜时，才卖一毛钱一斤。 那会白菜才几分钱一斤，猪肉六毛。 杨父也想到了这个，心里安慰了几分： “再便宜也有三四毛一斤，也能卖个九块十块的，可以了。” 杨母哎呀一声： “要不咱们在海上住一晚得了，晚上咱们再捞大黄鱼，那不就行了吗。” 杨父都气笑了： “你想得美，大黄鱼能那么好捞的，这几年近海难遇到，也就是咱们今天跑那么远才碰到这么十多条，还住一晚，爹娘不担心死才怪。” 杨母讪讪的笑了笑，和旁边的小家伙拣货。 小家伙将鱼捧到筐里，还扭头凑到阿嫲旁边念叨： “想得美~想得美~” 这让杨母气得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 “就你能学嘴，干活干活。” 杨溪俊嘻嘻哈哈的走到娘身边腻歪： “俊俊棒棒，娘。” 童瑶笑着夸了几句： “对，我们俊俊棒，继续干活啊。” “好！！” 童瑶看大家伙都在挑拣鱼，手痒得不行： “我来开船，说不定能网上啥好货。” 杨父欲言又止，想到童瑶的好运气，没吱声。 杨母担心道： “阿瑶啊，你行不。” 童瑶挥手： “女人不能说不行，我又不是没开过，看我的。” 自信满满的童瑶走到船舱，等杨父他们收拾好网，开船。 她开路好一会，等杨父喊： “咋还不下网啊。” 童瑶摇头： “开远点下，这边四条船来回拖，咱们避远点。” “那你别开太远了，一会他们找不到我们。” “行嘞，知道的。” 那四条船也是刚起网，离得远没打招呼。 看童瑶她们开远了，这四条船也鸡贼，跟在后面走。 童瑶扭头看了看，啧啧个不停。 没一会，就看到远处右边出现遮天蔽日的海鸟群。 童瑶忍不住扭头喊： “卧槽，爹娘，阿桦，你们看右边，海鸟群，发财了！！！” 第280章 海天盛宴之沙丁鱼风暴 不是童瑶不讲文明，实在是远处庞大的海鸟群，她两辈子真的第一次见啊。 不光是童瑶第一次见，就连甲板上的三大一小也是生平第一次见。 可怕、真的可怕！ 奇景、真的奇景！ 杨母捂着心口，指着远处对杨父道： “阿广啊，这得多少海鸟啊，那么多。” 杨父心都快崩出来了： “数不完，根本数不完，老头子我也是第一次见，鱼群是有多大啊。” 杨清桦抱着儿子不停的亲： “儿啊，咱一家三口真是征程大海来了。” 杨溪俊擦了擦脸，看着远处的海鸟不停的喊： “刀刀！刀鸟鸟！” 童瑶这条船看到海鸟群，后面四条船肯定也能看到。 加大马力冲呢，童瑶几人都能听到后边四条船踩传来的尖叫声。 掺杂着惊喜、高兴、好奇！ 要不咋说越往远海、乃至公海走，鱼货资源越多呢。 童瑶飙船开了十多分钟才到海鸟群近前。 后面的船也随后赶到。 大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海风。 一个个忍不住大喊： “卧槽，看不到头的海鸟群，这得几海里啊。” “你们海面上翻起的白色泡沫，等等，我看见沙丁鱼了！” “我的妈，确实是几海里得沙丁鱼群，要是在陆地上，那就相当于几公里长，两公里宽了。” “老娘啊，我也看到了，沙丁鱼群，卧槽，我们发财了，碰到它们从北边到我们南边迁徙！” 什么是海天盛宴，这就是海天盛宴。 沙丁鱼迁徒真的是一个很庞大的风暴，作者没瞎写哈，渔民碰到不亚于中大奖！ 沙丁鱼体长一般20厘米左右，在大海里确实弱小，所以它们为了抵御大鱼的猎食，会采取抱团求生方式。 尤其在一年一度的迁徙时间里，更是要抱团游动，这也让它们的目标更加明显。 大海中的沙丁鱼群可以汇聚成数以亿计的群体，绵延几公里长的鱼群，就像一条巨大的黑色丝带。 而童瑶她们碰到的沙丁鱼风暴更大，更壮观！ 杨父瞪大眼睛，大喊： “别喊了，快拖网，我看到有好多深海鱼，快拖快拖。” 杨父喊完就去换童瑶下来，没办法，童瑶力气大，一个顶他老头子三个。 其他人反应过来，立马开船拖网。 海面上不光有数不胜数的海鸟围绕，时不时冲入海面上捕食沙丁鱼。 还有其他的深海鱼以及一些海洋霸主都有。 沙丁鱼风暴！ 而且还是超大风暴，人的肉眼仅能看到海面翻腾的水花。 这是密密麻麻一整条海岸线的沙丁鱼翻腾起来的。 海面上看到的沙丁鱼群数以万计都不止，加上水下的征兆大风暴，绝对有上亿条沙丁鱼。 不光人类发财，海里的大型肉食鱼类也争先恐后的吃大餐。 童瑶看着海面上聚集大量的海鸥、鹈鹕、军舰鸟、剪水鹱等海鸟。 海洋霸主和深海大鱼也有不少。 布氏鲸、虎鲸、鲨鱼、海豚、海狮、海豹等。 以及鲹鱼、旗鱼、剑鱼、鬼头刀、马林鱼… 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深海大鱼，往往有大鱼群的时候，它们都会来捕食。 最让童瑶惊喜的是居然见到不少的金枪鱼群，这他娘的金枪鱼啊！！ 蓝鳍金枪鱼、大目金枪鱼、黄鳍金枪鱼和长鳍金枪等。 就这些深海大鱼，足以看得出来这一次遇到的沙丁鱼风暴有多么恐怖了。 童瑶直接扭头一口亲在杨母脸上： “娘啊，娘，我的娘，这次发财咯，哈哈，干完这票咱们一年不用出海都行。” 杨母都来不及反应了，红着眼看向鱼群，大笑道： “可不是吗，今天不网到天黑不回家，不对，咱们今晚不回去了，明天早上再回，好不容易碰到鱼群，不抓够本得拍大腿。” 童瑶不停点头： “哎呀，对对对，今晚连夜追着鱼群跑，还好咱们打劫了不少柴油和淡水食物，够我们五条船消耗。” 杨清桦笑着插嘴： “还有冰块和箩筐，我们都抢来了，哈哈。” 童瑶捏了捏儿子的小胖手： “这就是老天爷都帮着咱们，哈哈，不然没有柴油和淡水这些，追都追不了。” 杨母只能不停点头： “对对对，不光老天爷帮咱们，连龙母都帮咱们，瞧咱们的海运，厉害了。” 杨母说的还真没错，谁也不知道这群沙丁鱼打哪洄游过来的。 反正秋冬季节来临，它们就会漂洋过海来到南边海域过冬。 来到近海自然分散开，童瑶她们也不知道这些沙丁鱼要游到哪，反正跟着跑就行。 有指南针在手，不怕丢。 拖网渔船好啊，能拖到深海鱼，要是手抛网就难了，就说金枪鱼这种游速快的鱼，很难用手抛网网到。 而且童瑶这条船有起网机，更省事。 大鱼群，都不用等两三个小时，一个小时杨父直接起网。 童瑶和杨清桦就要解开网网包。 杨母赶紧叫停： “艾玛，阿桦，快，先拿棒子来打晕这条旗鱼，” 网包里有一条两米长的旗鱼，被困在沙丁鱼中间，标志性的尖嘴不停的摆动。 旗鱼哦~ 这个尖嘴牛得不行，甚至能扎穿船底的钢板。 要不是它被网兜里几百斤沙丁鱼挤压住，不然真的戳破渔网逃出来。 它们来到甲板的三件事，那就是捅人、捅人、还是他娘的捅人。 船上的童瑶一家逃过能发财，逃不过只能请全村老小吃席。 杨清桦拿出棍子，在网兜里找到旗鱼隐隐约约露出来的头部不停的敲打，直到旗鱼不再动弹，才解开网包。 童瑶拿出棒子再用力补上几棒子，鱼嘎！ 将鱼放血，两人喜滋滋的将鱼拖到角落放着。 不急单独放，他们有预感，一会还有深海鱼。 杨父探头喊： “别浪费时间拣鱼，整理好网，我继续拖。” 童瑶和杨清桦应了一声，赶紧整理拖网。 杨母没好气道： “你倒是看准地方拖网啊，别搞上来这种尖嘴的鱼，往那种金枪鱼方向拖。” “知道了知道了，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不是金枪鱼游得快吗。” 杨父念叨完，继续拖网。 鱼群多得要死，其他拖网渔船也是一个小时左右就起网。 经过时，还笑哈哈的喊话： “阿瑶阿桦，你们收获怎么样，我们这边刚上一网，网到一条黄鳍金枪鱼，发财咯。” “哎呀呀，我这边网到一条大马林，不错不错。” 这让童瑶和杨清桦羡慕得要死，看着角落上百斤的旗鱼，恨不得自己去开船。 第281章 又来深海大鱼 将甲板上的沙丁鱼先大概装筐上面铺上冰，再将旗鱼推到货舱里冰上。 大货就要有超级待遇，货舱里冰块多得很。 这又得感谢老王家了，这三家人真是好人啊。 光想着能打劫他们的船，咬牙买了一大批冰块，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杨母背着杨溪俊在旁边帮忙。 三人刚把鱼归拢完，又起网了。 童瑶一家还算轻松，别的船不舍得花钱买起网机。 货又多又沉，只能停船，几人合力手动拉网上船。 还好这次来的人多，没有起网机他们也能咬牙用臂力往上拉鱼。 第二网不知道网到了什么，起网机吱吱呀呀的缓慢拖动。 童瑶和杨清桦急得不行，只能去船尾适当拖拉，才快一点。 等鱼货拉到甲板上，打开鱼包，两人尖叫喊出来： “爹娘，黄鳍金枪鱼，啊，有一百多斤。” 黄鳍金枪鱼~ 杨父直接停船，下来亲自放血，摸着鱼笑得露出后槽牙： “哎呀，这网拖得好，咱们网上黄鳍金枪鱼了，有一米二差不多有一米三了，爽啊。” 杨母都忍不住扭头夸了一句： “不错啊，刚才还说让你网金抢鱼呢，这次就网上来了，虽然不是蓝鳍金枪鱼，但这也可以了。” 不管啥时候，蓝鳍金枪鱼都比所有金枪鱼都贵。 蓝鳍金枪鱼号称金枪鱼之王。 是金枪鱼中生长最慢的鱼种，广泛分布于北半球的太平洋和大西洋深处海域中。 体长一般1-3米，大者长达3米多，体重可达700多千克。 蓝鳍金枪鱼在金枪鱼中属于稀有贵族，全身都是宝。 在南海，黄鳍金枪鱼在童瑶她们这片海域广泛分布。 这个鱼在这边市场还是能常见的。 杨父哼哼，这还是可以呢。 要知道这黄鳍金枪鱼可不是他们这种小型拖网渔船说网就能网到的。 童瑶笑眯眯道： “哎呀，我爹可厉害了，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深海鱼，值不少钱呢。” 杨父满意的对童瑶竖起大拇指： “对！” 小家伙也在后面拍拍手： “阿公腻害哦~牛牛！” 小家伙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杨清杰那条船传出激动的呐喊。 离得远，也听不清喊啥。 杨父站起身开船过去看。 来到近前，童瑶才喊： “二伯、大哥…你们喊啥呢。” 二伯父老眼射出喜悦的光芒，大喊道： “我们网到一条蓝鳍金枪鱼，哎哟卧槽，足足两百多斤，今天真是发财咯。” 蓝鳍金枪鱼~ 杨清刚笑呵呵道： “还好我们聪明，跟在你们后面，哈哈，不然在那边也不能碰到大鱼群。” 童瑶四人羡慕得不知道说啥好，刚才还羡慕阿艳家网到黄鳍金枪鱼呢。 这次她们自己网到了，又碰到大哥二哥他们网到蓝鳍金枪鱼。 虽说最后会分成，但和自己亲自网上来是两种感觉啊。 童瑶起身，直接开船： “走走走，咱们也网一条上来，我刚才看到两群蓝鳍金枪鱼了。” 真不是童瑶夸大事实，而是他们几条船跟着沙丁鱼群跑。 这边又靠近一丢丢远海，深海鱼不少。 碰到鱼群不上来吃等到何时？ 遮天盖日的海鸟、加上看不到尽头的沙丁鱼群，这特娘的今天真的发财。 也不光他们五条船看到海鸟群，别的渔船也看到了。 不少渔船都加大马力冲过来。 靠近童瑶他们，一看，好嘛，都不认识。 不过咋说呢，出海都是一家人，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分开拖网。 拖网渔船可以利用拖曳袋形网具来捕捞海洋底层及中、下层鱼群。 因此拖网渔船可以调节海底作业位置。 童瑶她们的拖网渔船也是调节在表面作业，专门抓沙丁鱼与在海面捕食的深海大鱼。 至于鲸鱼和海豚啥的，他们不会捕。 往往都会远远避开，对于鲸鱼和海豚，他们这边渔民认为是海洋的义鱼，海洋的使者，不会去碰。 至于华国别的地方会不会，他们也不知道。 反正他们不抓就是了。 至于小rb那边，那是真的什么都不放过。 专门有杀海豚节、鲸鱼什么的，被全世界人谴责都不改。 童瑶避开鲸鱼，和海豚群，往别处开。 得抓紧时间拖网，鱼群是庞大，但是时间越来越长，不断过来的渔船也越来越多。 人家那种船还是二十多米的大船。 一网下去收获满满，和她们这种十多米的拖网渔船厉害多了。 到时候船多起来，大家都不得不停下船用手抛网捕捉。 没办法的事，你挤我，我挤你，怎么开船。 鱼群游走，也要慢慢跟着跑，跟排队上前似的。 一个小时，网满，童瑶起网。 杨父和杨清桦费力的在船尾帮助起网机起网。 打开网包得那一刻，同时扭头看向童瑶，异口同声喊： “阿瑶，牛逼！” 只见网包里少量的沙丁鱼，其中有一条两百多斤的蓝鳍金枪鱼。 别看蓝鳍金枪鱼长得慢，又难得。 但蓝鳍金枪鱼体型通常比黄鳍金枪鱼体型大。 蓝鳍金枪鱼是金枪鱼家族中体型最大的成员之一。 体长可达458厘米，成年体重在150公斤以上。 甚至有记录的最大捕捞体重为648公斤。 而黄鳍金枪鱼的体型相对较小。 这还不算什么，里面还有一条一米多长的鬼头刀。 艳丽的绿色，在阳光下漂亮的不行。 鬼头刀~ 鬼头刀学名，鲯鳅，体延长侧扁，前部高大，向后渐变细。 头大，背部很窄，成鱼头背几呈方形。 因其狡猾的捕食方法，被称为海中狐狸。 在渔民口中，鬼头刀还有另一个称号叫飞鱼虎，意即在海上捕食飞鱼的老虎 为啥能和蓝鳍金枪鱼一起捕捞上来，就是因为这种鱼很喜欢吸附在金枪鱼和剑鱼身侧。 也是它们的伴生鱼。 这回好了，伴生在老大哥身上，一起飞天上船，美滋滋。 杨母笑眯眯的看着鱼： “哎呀，这个鱼就是好看，绿油油的跟韭菜似的。” 杨清桦给这条出气多进气少的鬼头刀放血，放完血这条鬼头刀颜色开始慢慢褪色变成灰白。 杨溪俊在阿嫲背后看着鱼的颜色居然会变色！！ 他急忙喊老父亲： “爹，绿没鸟～爹绿啊！” 杨清桦差点回身打他屁股，这他娘真是他好大儿，一天天的真是被气死。 “别喊，你老子没绿，是鱼绿，不对，是鱼由绿变灰。” 杨父笑得刀都快拿不稳了，差点把宝贝金枪鱼给划拉错了位置。 童瑶停好船下来，不停地摸着蓝鳍金枪鱼，自豪道： “还得是姐出马，这蓝鳍金枪鱼爽死啊。” 杨母这次没怼人，反倒是夸得不要不要的： “对对对，还得是我们阿瑶，快，再去拖一网。” 童瑶刚想点头，就见周围船越来越多，皱眉道： “不行啊，咱们拖不成了。” 不光他们，别的船也一样，只能不远不近的停船，用手抛网开始抛。 第282章 李大翠一家 沙丁鱼群延绵成十多海里的海岸线，并且在缓慢游动。 海鸟群如同黑压压的乌云。 在附近海域作业的大小船自然能看到，纷纷开过来捕捞，船只也越来越多。 因为渔船拖网都有规定的作业路线，还需要掉头来回拖网。 所以船只距离不能离得太近，这样很容易发生撞船事件。 大家只能停船，用手抛网人力捕捞。 实在没有手抛网的，只能往远处开，开到没船只的尽头才开始脱网。 话又说回来，船只多得地方，肯定是大鱼群中心啊，深海鱼也集中在这边呢。 开远的渔船因为来得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深海鱼捕捞不到，那捕捞沙丁鱼呗。 虽然几分钱一斤，但是一网上来就有几十块钱呢。 今天能碰到这批大鱼群的船只全都笑发大财啦。 大家争分夺秒的咬牙拉鱼。 远处那些拖网渔船也不敢一次性拖太多鱼。 实在是网包太大，船上人少，没有起网机没法拉上来。 至于那些大船就赚麻了，人家设备齐全，一网上来能有八九百斤至上千斤呢。 看得童瑶和杨清桦都忍不住想换船了。 杨清桦抛完网，童瑶去帮拉，夫妻俩合力拉上来。 杨母背着孩子没法帮忙，杨父上前搭把手。 三人拉上来，看到里面又网到一条深海鱼，瞬间感觉耗费力气也没啥了。 这种难得遇见的大鱼群，累一次直接能躺一年，爽啊。 从中午捞到黄昏，杨母赶紧做饭。 其他四条船也在开到旁边，开始做饭。 一伙人累得够呛，吃完饭，坐下来休息。 大家一起喊话，决定今晚不回去了，追着鱼群跑，货舱还能装鱼。 不光货舱，甲板也能放鱼啊， 给我捞！在海上讨生活的渔民，啥都不怕，就怕没鱼货！ 附近的渔船都羡慕得不行，他们是二十五米左右的拖网船。 但不是专门的远海渔船，那种船一般都要三十二米以上。 他们这种船也就是离近海出远点的海域，凌晨出去，晚上回来。 海域远，耗费的时间、物资就多，他们不太舍得准备那么多粮食出海个一两天。 远海和远洋是不一样的。 远海指的是离海岸线较远的海域。 而远洋则指的是远离陆地、深海大洋的海域。 而远海和近海也是不一样。 在渔业领域，近海捕捞和远海捕捞也是有区别的。 近海捕捞需要使用中型船只，航行到离海岸线100英里以外的海域进行捕捞。 而远海捕捞则需要使用大型船只，航行到离海岸线更远的海域进行捕捞。 童瑶怕家里阿公阿嫲会担心，皱眉道： “咱们在海上过夜，阿公阿嫲见咱们一直不回去，怕他们操心得身体出问题。 不光阿公阿嫲，就连大嫂二嫂，还有阿艳她们也担心，咱们要不要派一条船回去通知。” 这倒是个问题，他们出海很少有过夜的，都是当天去当天回。 这次几家人都知道他们出来干架来了，晚上都不回去，怕要报公安。 杨母想了想，看向一旁的大儿子和二儿子： “要不让你大哥二哥回去，你们二伯父几人也刚好能回去。” 二伯父直接摆手： “我不要，我不回，我要出海。” 杨清伟也不愿意，难得碰到这种奇遇，他不太想回去。 杨母看了看周围，一不小心就看到熟人，惊喜的大喊： “大翠啊，你们也在这边呢。” 对面是一家四口，两个和杨母杨父年纪一样的中年夫妻。 船上还有一对年轻夫妻，开着十七米的拖网铁皮船。 此时也是坐在船上歇口气，听到有人喊。 中年妇女，李大翠转头惊喜道： “哎呀，小花，你们也在呢，老头子快开船过去点。” 中年男子笑着慢慢开船过去。 船多，只能开出去，再拐弯转头才能开进来。 两条船逼近，这才聊起来。 李大翠喜滋滋道： “哎哟，你们船上的好货也不少，本来我们在那边海域作业的，看到远远就有几条船往外开。 我们好奇心上来，就跟上来，谁知道碰到沙丁鱼群了。” 杨母看她们甲板上堆着一甲板的沙丁鱼，还有好几条深海鱼，夸个不停： “不错啊，大翠，你们抓到不少好鱼，这几条深海鱼都顶两三千斤的沙丁鱼咯。” 李大翠面上难掩激动，不停点头： “可不是，我家老头子还说呢，前年听到隔壁县几个村的渔船都碰到沙丁鱼群了，那场面比这个还大，就是可惜那会咱们县的村庄没遇见，错过了。” 两个你来我往的聊，童瑶也知道这个李大翠和杨母是娘家亲戚的亲戚的亲戚。 反正隔壁村的，杨母刚结婚那会认识的，反正很少来往。 但是这会见到了倒是能聊得上来。 杨母听闻她们不打算追鱼群，没办法，柴油不够、淡水粮食也不够，只能等会回去了。 反正都在童瑶她们码头上卸货，杨母就让她们回去给收购点的赵有富带话。 让他通知家里老两口，还有别的家人，就说他们晚上不用回去了，大概明天早上回。 李大翠艳羡道： “你们准备得可真充分，咋想的啊，就猜到能遇到鱼群。” 杨母摆手： “那里是我们猜到啊，这是遇上糟心事了……” 杨母本来就不打算瞒着老王头三家人的事，这种人敢这么干，就别怕她情报局头头把消息扩散出去。 果然，李大翠一家四口听完，纷纷谴责老王头他们。 刚好邓铁柱还是和他们一个村的，真是没想到啊。 虽说平时邓铁柱那人脾气不太好，村里人也就认为是不太好相处。 谁知道海上作业规矩都不守，这不是等着群骂吗。 李大翠拍着胸口道： “老姐妹，放心得，等我回去说出去，让他们老邓家没法抬头做人，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强盗，要是人人都这么干，咱们还怎么在海上作业。” 李大翠男人也拍着甲板骂： “可不是，这小子真是无法无天，我们这些老一辈的还没死呢，就敢这么干。 等我回去上他家说理去，他老爹还是明事理的，要是不管教管教，我就跟村长说理去。” 这是真的触及到大家伙的利益问题了。 不说别的，他们也是出近海海作业的，哪天这小子要是看他们网到货多，就起了心思，搞阴招，那大家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这人怎么着也要把他们按死了，敢学强盗那一套，也看他们周围几个村的人答不答应。 第283章 怎么全是尖嘴鱼 李大翠一家怒骂完，童瑶赶紧叫她们继续抛网，这个位置好，趁着鱼群没跑，赶快抛，能多抛一网都是赚到的。 平日里累死累活干一天才赚个二十来块，如今一网就有大几十块啊。 这是直接捡钱，不抓紧时间干，还等啥。 李大翠一家反应过来，感激的对童瑶笑了笑，二话不说瞄准位置抛网。 啥位置呢，就是海面上有深海鱼出现的地方，要是运气好能网上一条，抵上几百斤的沙丁鱼呢。 杨父手痒得很，一直都是童瑶夫妻俩抛网，他也想啊。 童瑶将网给他： “爹，你来。” “哈哈，好好好，爹网一条大鱼给上来哈。” 童瑶和杨清桦趁此机会休息休息。 吃饭前拖了几网，虽说有起网机，但是也要两人拉到甲板，这个费点力气。 后来又连抛两网，鱼群大，网包也更大，花费的力气更不小。 这会两人的手臂都是酸得不行，人力有限啊，只能换着来。 不光童瑶夫妻俩如此，别的渔船也一样。 有起网机的渔船少之又少，大部分靠人力，看着海面上的一大片鱼群和深海鱼只能惋惜。 不过他们都是借着吃饭的功夫休息，休息完又继续。 不敢停，完全不敢停，这时候谁敢停下来，谁拍大腿后悔。 再抛两网就得回去了，回去晚收购点关门了咋整。 而且柴油也不够他们追着鱼群跑了。 杨父将手抛网张开最大化，过了一会咬牙拉上来，发现拉不动，童瑶夫妻俩赶紧过去帮忙。 三人合力拉上来，童母直接拿着木棒敲鱼，边敲边骂骂咧咧： “你个老头子，拖上来的都是这种尖嘴鱼。 真是气死我，你们别解开手抛网。 不然跳出来捅人就难搞，哎哟，他娘的，网又坏了一个洞。” 杨父没功夫顶嘴，立即让童瑶两人先抓紧网口，他去甲板旁边拿出木棒帮着敲鱼。 手抛网里几百斤的沙丁鱼包裹着一条剑鱼，这条剑鱼一米五六长，目测一百斤左右。 在手抛网里不停的挣扎，嘴里还咬着两条沙丁鱼。 真是吃货鱼十足了，死都不愿意松开嘴里的鱼。 杨父怂了唧的去将鱼放血，瞥了一眼老妻，见她脸色好点，嘿嘿笑： “这鱼好啊，卖到个好价钱。” 杨母刚想哼哼两句，就见隔壁李大翠一家发出惊喜的欢呼。 李大翠扭头对杨母道： “哎呀，小花啊，你们这个位置好啊，我儿子往上一条大青鲨。” 杨母笑呵呵回： “那你们运气真不错，抓紧时间再来。” 李大翠男人愁道： “最后一网咯，我们家这手抛网不行，网了好一会了，渔网都破了好几个漏洞。” 杨父站起身准备抛网，停下来大喊： “网破点没事，我家的也漏洞多，反正咱们都是冲着大鱼去的，沙丁鱼网不到就算了。” 李大翠男人笑眯眯点头： “是是是，别说了，再抛这网就回去了，天都黑下来了。” “好，那最后一网争取网条大货上来，完美收工。” “哈哈，老杨啊，借你吉言了。” 杨父笑着点头，瞄准有大出没得海面抛网。 不一会，童瑶和杨清桦又去帮忙。 三人脸红脖子粗的调整呼吸，手臂的肱二头肌猛地收缩，手臂前侧的肌肉凸起。 费力将手抛网拖上船，杨母又骂骂咧咧的拿起棒子敲鱼： “又是尖嘴鱼，这是啥鱼啊。 跟刚才那条咋有点像，但是又感觉体型不一样。 这条更大，我说老头子，你就不能网点圆嘴鱼吗。” 杨父这会倒是闷头不说话，杨清桦十成十遗传到他这点。 反正别跟女人讲道理，她们不明白，让着点不说话，她们消气了再哄两句就翻篇了。 这是杨父结婚几十年的经验所谈。 这些都是深海鱼，杨母以前刚结婚跟着出海，也是在近海，很少跑那么远。 码头那边也很少有深海鱼，认识的鱼种都是常见的近海鱼，这些鱼长得像，不懂也正常。 童瑶忍不住接话了： “娘，爹是真的牛啊，海洋三剑客都给他网上来了，简直是了不得的个人物。 这是马林鱼，也叫枪鱼，刚才那条是剑鱼。 剑鱼属于剑鱼科，而马林鱼属于旗鱼科。 你看，它们的外形也有不同，剑鱼的上颌向前延伸呈剑状，而马林鱼的上颌则用来狩猎…” 嘿嘿嘿~ 杨父低头嘴角咧的老大，嘿嘿，阿瑶就是会说话，和亲家公一样一样的。 好听，爱听，多讲！ 杨母边听边看甲板上的鱼，点头道： “对对对，确实不一样哈，那货舱那条是旗鱼是。” 童瑶哎呦一声： “娘啊，你真聪明，一学就会，不像我，一学就废。” 杨母被她说的哭笑不得，对低头默默拣鱼的父子两道： “你们先把鱼放血，放到货舱里先，这些沙丁鱼一会再弄。” 父子俩笑了笑默默干活，童瑶和杨母尽量用竹筐先装鱼。 还好打劫的竹筐多，哎呀呀，老王头三家今天真是送福利来了。 李大翠一家最后一网还真是借了杨父的吉言了，网上一条黄鳍金枪鱼。 一家人放完血，对杨父几人狠狠夸了几遍，最后才惋惜的开船回去。 开船前还保证一定通知到位，我们办事你们放心。 不光李大翠一家开船回去，其他十多米的铁皮船也依次开船回家。 天色都黑下来了，所有的船只都打着头灯，海面上一时间各种头灯闪烁。 剩下童瑶她们五条十多米的渔船，还有十多条二十多米的渔船还在作业。 船只变少，海面宽敞，鱼群不断变化游动，他们直接开船追着鱼群拖网。 童瑶和杨清桦也能松口气，坐在甲板上休息。 到了晚上小家伙就不愿跟杨母了，窝在娘怀里，开嗓唱儿歌。 五音不全？歌词不会？ 没关系，影响不大，小不点自信得飞起。 童瑶几人坐在甲板上哈哈大笑的大夸特夸： “哎哟，好听，太好听了。” “哇，我们俊俊唱得太好了，比收音机里唱的还好听。” “我儿子不错，有老子几分风范，唱得好，继续。” 小家伙瞬间跑到甲板中间。 晃晃脑袋，扭扭屁股～ 披着被单那个嚎唱啊，吓得水里的鱼游得更快了。 驾驶舱的杨父不得不加快马力拖网。 内心还感慨呢： 晚上的鱼就是活跃，游速快的咧~ 第284章 赚钱了就想买船啊！ 到了晚上八点多，除了童瑶这边五条船，其他的船熬不住了。 柴油不够，又没有淡水食物，只能惋惜不已的回家。 鱼群继续向内海游，谁也不知道它们要去哪个地方。 童瑶她们继续追，反正柴油够够的，又有杨父他们三个老渔民在，完全不怕回不了家。 差不多十点，杨父停船，几条船也停下来起网。 最后一网爆网，爽得飞起。 童瑶和杨清桦摸着两条蓝鳍金枪鱼，喜滋滋的冲着杨父喊： “爹，牛逼！” 杨父停好船下来，看到甲板上的两条蓝鳍金枪鱼，笑得合不拢嘴。 晚上鱼群确实活跃，阿娇那边更惊喜，又网到一网大黄鱼。 足足一百多斤，个头又大，值个几十块上百块了。 这会的大黄鱼单价不高是真的，收购点一两斤重的六毛多一斤。 但大家伙能赚个几十上百块，高兴得恨不得连夜放鞭炮！ 每个年代都有它的特色，作为老百姓他们也不懂年代时局，只知道拼命的活着，努力过好日子就行！ 童瑶眼馋得不行，站起身，决定用手抛网抛一网搏一搏。 抛网前使劲亲了好几下自家儿子： “大儿子，娘爱你。” 小家伙兴奋的呐喊： “俊俊爱你~” 童瑶晃了晃微微酸疼的手臂，用力抛网。 杨母心疼的念叨： “手臂不用要了啊，还网，等明天碗都拿不动，我看你怎么办。” 童瑶回头嘿嘿笑： “没事，明天娘可以喂我吃饭。” 杨母气笑了： “想得美，还要我喂你呢，你以为你是奶娃娃。” 童瑶嘿了一声抛网，看着铅坠沉下海，她才有空回话： “对对对，看本宝宝给你们拉上一网大黄鱼！” 杨母都忍不住翻白眼，真是比不过这个人的自信，脸皮也贼厚，她没眼看。 杨清桦站在童瑶旁边帮忙。 沙丁鱼群跑远了，他们也不打算追，再追下去油不够回家了。 不过还有零丁几条大鱼在水面游动，童瑶也就搏一搏运气。 童瑶拉网上来感觉手上的重量，还不错，有货！ 杨清桦帮忙拉上来，杨父和杨母探头望过去。 “我去，真给你搏上来了啊。” “娘明天喂你吃饭啊，我的阿瑶！” 运气这玩意啊，就得喊出来。 越是喊，它越来。 你一直唱衰，就会一直衰。 人啊，就得自信！ 一网金灿灿的大黄鱼在甲板上蹦跶，杨父和杨母赶紧起身遮住灯光。 四人手脚麻利的给重量上来的大黄鱼放血，其他它一两斤重的大黄鱼直接放回货舱冰着。 甲板上满满当当的全是沙丁鱼。 好货全在货舱下冰着，但也就剩下角落能放了。 童瑶哎哟个不停： “我就说嘛，黄瓜鱼啊，到了晚上呱呱呱的叫，刚才我隐隐约约听到水下有声音，你们听没听到。” 三人摇头： “没有啊，你幻觉。” “我也没听到，大晚上的估计是累坏了。” “对，阿瑶啊，你快去休息。” 童瑶也觉得是累坏了，想着网黄瓜鱼，想出出幻觉了。 没等她起身呢，水面上就传来“咯咯咯”、“呱呱呱”得声音。 一群金灿灿的大黄鱼快速游过。 童瑶站起身大喊： “爹啊，快点开船！！我估计网到黄瓜鱼的族老了，这群黄瓜鱼都来寻仇了。” 杨父来不及笑，赶紧去开船。 其他船看到童瑶这条船开船，立马跟上。 童瑶大喊： “快点下网，大黄鱼鱼群，兄弟姐妹们，给我追。” “好的大姐，追追追。” “下网了下网了，我们加大马力冲到你旁边。” “我们冲左边。” 不要小看大黄鱼的鱼群，它们喜欢集群洄游，在集群产卵时会发出叫声，渔民通常会通过聆听叫声来判断鱼群的大小和密集程度。 五条船出动，海面上的大黄鱼纷纷潜入海底，海面上偶尔能听出咯咯咯声。 追了好一会，渔船停下来，没办法，柴油机声音大，鱼群不冒头，声音掩盖住，完全追不了。 几条船起网，一个个都爆出惊呼声。 “妈呀，大姐，我们这边网到上百斤大黄鱼！” “大姐，我们这边也网到上百斤。” “大姐，大姐，我们这边也…” 杨父和杨母哭笑不得，这些年轻人真是活力满满，一个个的都被童瑶带歪咯。 童瑶艰难蹲在地上拣大黄鱼，嘴上倒是激动得不行： “晚上出海是真的过瘾啊，难怪大家喜欢夜间出海，还喜欢夜钓，鱼群真的多。” 杨父点头： “可不是，隔壁县的渔村有大船的，都是出去几天几夜的，听说每次回来都有好鱼。” 童瑶都忍不住了： “爹，等咱们有了钱，去船厂订一条三十多米的大船，咱们也能出海几天，还能去远点。” 杨母哼哼： “海上风浪那么大，你漂泊几天，不要命啦，而且谁知道会不会遇到海盗。” 杨父没好气骂道： “你个老婆子，说着个干啥，不吉利。” 杨母赶紧打嘴巴： “呸呸呸，龙母莫怪，龙母莫怪。” 打完嘴巴才讪讪笑： “我这不是担心吗，你们要是出海几天，家里两个老的不得担心死哦。” 童瑶嘿嘿笑： “不会，天气变化无常，咱们又不是经常出去，一年出海加起来，都没有在家待的多，等过几年大家条件好起来。 十多米二十多米的渔船大家咬咬牙都能买，渔船多留，近海的鱼货就少了，咱们得先占先机。” 杨清桦脑子转得快，倒是赞同： “阿瑶说的没错，爹娘，你们看今年，光是我们村，都有好几家买二手铁皮船了，更别说隔壁几个村子了，要是再过几年，渔船只会越来越多。” 杨父沉默片刻，才道： “行，等咱们攒够钱就买一条，咋也不能落后，伟人都说了，落后就得挨打，咱们得占先机。” 童瑶满足的点头，反正三十多米的渔船贵着呢，没有两万以上别想买。 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买的，起码得明后年。 “不过，咱们倒是不急买那么大的，咱们可以买二十五六米的，再不济买二手的也行，到时候咱们这条船放出去，我们开新的。” 杨父和杨母无语： “你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兜里一千块钱都没有，就敢打上万块的主意。” “就是，你这不就是纯纯吹牛逼吗。” 第285章 荒岛上有宝藏？ 收拾完鱼，五条船又并拢在一块。 众人商量了好一会，决定开船往回走，碰到有孤岛就登岛将就过夜。 海边的孤岛危险系数不大，能登上去你就登。 放心，绝对不会有东北虎、奥特曼、哥斯拉这种的生物的。 至于什么蛇鼠之类的不用担心，有火呢，船上也有雄黄药等。 出海的渔民多多少少都会准备，备用药都有，就是以防万一。 不得不说，他们是真的跑得远，离自家那是真的不知道多少海里了。 反正船上有油，能回去就行。 船没开一会，就找到一处方便上孤岛的地方。 他们下锚停船，打着手电筒，拿着淡水和食物、工具登岛。 小心翼翼踩着礁石，走到宽阔的沙滩处，众人才停下来。 几个青壮年的男人打着手电筒去找柴火。 杨母就带人打着手电筒找石头搭建简单的炉灶。 杨父还修着木棍搭建三角架，方便架起锅。 老渔民了，准备的锅都是有饵的，就为了方便在荒岛上方便煮东西。 杨溪俊待在娘怀里兴奋得不得了，这对小娃娃来说真的很刺激。 爹娘阿公阿嫲都在身边，周围还有熟悉的家人。 还有他最喜欢的大海，这和之前去陌生的大城市不一样。 家人的陪伴加上大海的亲切感让杨溪俊调皮得不行。 差点脱光衣服裤子在沙滩上遛小雀。 哪怕是初秋，沿海地区，这会也热得不行。 不怪孩子想脱衣服凉快。 大人都想下海降个温，顺便洗洗澡。 奈何这会男女老少都有，忍着，明天回去洗。 童瑶抓住小家伙，给他涂点花露水。 荒岛蚊虫多得很。 大人抗造，小娃娃不行，不擦点明天全是包。 花露水还是之前去京城买的，价格也有点点贵。 大概这样的，也有别的，作者大概找出来的，怀念一下。 她们村里的娃娃哪里会用这个，咬到包就用指甲钉个十字架，解痒又方便。 也只有童瑶和杨清桦舍得给孩子买。 阿艳和阿娇闻着香喷喷的小家伙，忍不住叫童瑶给她们来两滴。 “这个味道好闻，等下回我们去县城看看有没有卖。” “对，感觉闻着人精神不少。” 小家伙可喜欢娘给他擦香香了，扑到娘怀里扭身子： “俊俊香香，娘闻。” 童瑶闻了闻，点头： “不错，汗味加上花露水的味道，娘都被你香迷糊了。” 小家伙听不懂好赖话，还以为娘夸他呢，兴冲冲的喊： “哦哦~糊咯~” 阿娇和阿艳笑个不停，这孩子真虎，和自家娃一样。 想到自家孩子，两人笑意减了几分，阿艳担心道： “也不知道我家狗蛋这会在干啥，昨晚就让我大堂嫂帮着看，白天起来没见到娘，今天晚上又没见到，估计闹人得不行。” 阿娇也担心不已，不停的念叨自家娃。 童瑶宽慰两人几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碰到了大鱼群，你不趁机捞点，那咋整。 这种机遇人这辈子谁知道能遇到机会。 起码杨父他们这一辈人就没遇到过，高兴都来不及呢。 家里孩子有人带得好好地，一晚上不见就不见，有啥办法呢，爹娘都得奋斗啊。 阿娇和阿艳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转而谈起其他的话题。 至于孩子的爹，那是真的没有当娘的操心的，对他们来说肯定是抓紧机会赚钱才重要。 家里孩子啥时候都能见，可钱不是啥时候都能赚的。 杨溪俊摸了摸小肚子，伸手拉过童瑶的手摸： “娘，肚子扁，饿饿。” 童瑶摸了摸，确实是扁了，这会都十一点了，孩子平时这时候都呼呼大睡了。 今天跟着出来三餐肯定没怎么吃好，这会也只能等着杨清桦他们拣柴回来煮海鲜面。 船上有木炭和起火的，就是都来到孤岛了，顺便在这边找柴火更好。 就没有从船上拿下来，图个方便。 童瑶把儿子打横抱，摸了摸口袋，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给他吃着先： “乖，一会爹回来了就能煮面了啊。” 杨溪俊乖乖舔着糖： “嗯嗯，俊俊乖~” 童瑶笑着亲了亲他的小脑袋。 母子俩的互动，让阿艳和阿娇更想自家的娃了。 虽说自家娃调皮又捣蛋，但是乖的时候是真的乖，当娘的哪能不想。 只能忍忍了，这会也没办法回去。 一天忙下来，人也累，连夜开船回去，就是疲劳驾船了，不安全。 不一会，杨清桦几人就抱着干树枝回来了。 杨母也立即烧水煮面。 杨清桦摸了摸儿子的小手，说道： “刚才我们去找柴火，发现这个地方有点怪。” 童瑶不明所以： “怎么怪啊，大晚上的。” 其他没去拣柴的也纳闷： “这个不是荒岛吗，有啥啊，野鸡？螃蟹？” “荒岛一般不都是有这些吗，你们也没走远，能发现啥。” “难不成有海龟蛋？” 杨清桦听到这个，失望道： “毛海龟蛋，我们是发现这个岛好像有人来过，走进去发现有一条人开出来的道。 但是我们也不敢走太远，看到有干树叶、树枝随便拣点就回来了。” 杨父无语： “有人来过不是正常吗，你看今天我们不就来了吗， 孤岛那么多，总会有些人过来的，不说淘海，就像我们一样，晚上回不去，上岛歇歇脚总会有的。” 王牛突然出声： “不一样，这是人经常走出来的道，和我们随便砍点荒草荒树不同。” 童瑶双眼亮晶晶道： “难不成有人在这藏宝藏？咱们要是去找出来，岂不是发财。” 杨母都忍不住怼了一句： “谁啊，那么傻缺，跑那么远来藏东西，大家好穷得叮当响，藏啥东西。 刚开始闹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地主家值钱的玩意全被没收，还有些老古董都被砸稀巴烂。 真要是谁运气好聪明的，藏了点值钱的东西。 这两三年早就拿出去用咯，留着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又来一次，早点吃进肚子才好。” 童瑶被杨母的理论都快说服了，换了个话题： “娘，说得好有道理，那人家不可能开条道进去拉屎。” 杨母：…… 她快忍不住把锅铲扔过去砸人： “快吃面了，提什么拉屎，懒人就是屎尿多，天天搞这种，等我反手就一锅铲。” 众人都被童瑶婆媳两逗得不行，也不再深究这个话题。 管这个孤岛上有啥，不关他们的事。 大晚上的，毒蛇多，有命去找，真怕没命回。 就在童瑶几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身后就有一群人的脚步声。 一个尖锐的男声喊道： “你们是谁，来这干什么！” 第286章 刀疤脸一群人 童瑶这群人猛地回头。 就见到为首的一个强壮的刀疤脸阴沉着脸盯着他们。 而喊话的是一个瘦小的年轻男人。 一时间双方气氛开始僵持住。 杨溪俊突然笑嘻嘻喊： “来拉屎~的” 童瑶想到刚才自己的预言，忍不住抱住儿子转身勾唇。 其他人也想到了，严肃的表情都绷不住了。 气氛就这么被小家伙给搞得松了几分。 杨父咳了咳出声： “我们渔民，太晚了，随便找个荒岛过夜，你们又是谁啊，没听说有人买荒岛啊。” 对面看童瑶这边的人确实衣着褴褛、浑身狼狈，一看就是出海捕鱼一天劳累出来的。 再加上有老有小，还有妇女。 刀疤脸男人扭头跟瘦小的男人说了句什么，就见瘦小男人带着一群人返回去。 大晚上的也就刀疤脸拿手电筒，其他人都没拿。 童瑶这边远远看着感觉好像搬着什么东西，又不像。 反正那边的人就是跟自己家似的，对地形无比熟悉。 说撤退就撤退。 就留刀疤脸和瘦小的年轻男人走过来。 刀疤脸勾了勾唇，语气还算平和道： “我们也是出海捕鱼，随便找个荒岛过夜，你们是哪个村的。” 杨溪俊喊： “蛋蛋村滴~俊俊是。” 杨父摸了摸孙子的脑袋，笑着道： “我们是蛋家村的，你们呢。” 反正他们本来就是蛋家村的人，确实是捕鱼找个荒岛过夜，没啥不能说的。 刀疤脸看着杨溪俊，笑了笑： “我们是长沙镇的。” 至于哪个村，刀疤脸没细说说。 杨父一家人看着他的刀疤脸，差不多就知道是谁了，更是不敢追问。 内心一阵骂娘，这真是运气不好啊，遇见谁不好，遇见这帮人。 今晚该不会被灭口。 然而刀疤脸看着小家伙，笑得和善极了，还逗了几句： “小家伙，叔叔饿了，能不能蹭口吃的。” 杨溪俊看娘，见娘望天，他只能摸了摸肚子： “一分钱，娘卖鱼鱼，一分钱。” 好么，这孩子还能记得当初去卖刀鱼的时候，要收钱了。 刀疤脸笑得不行，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他。 杨溪俊笑嘻嘻的拿着钱递给娘： “俊俊棒棒，钱钱，娘给你。” 童瑶嘴角抽搐的接过钱…往兜里塞。 咳了咳： “那啥，大哥，饿了就吃两口，就你们两个人啊，别的人可没分，我们十多个人呢，怕是不够。” 刀疤脸摸了摸杨溪俊的脑袋点头，大家伙一脸懵逼的坐下来。 一脸懵逼的和这两个奇奇怪怪的人吃面。 就真的懵逼啊，大晚上的，突然出现一帮人。 莫名其妙的给钱，就讨两碗面。 为首的刀疤脸还和童瑶一家三口聊起来了。 就梦幻！ 刀疤脸呼噜完面，抹了一把嘴才笑着道： “我好像见过你们一家三口，感觉背影有点像。” 童瑶纳闷： “没有，我们咋印象。” 一旁瘦小的年轻男人突然一拍脑袋喊：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六月份，你们一家三口那会是推着板车回娘家，经过我们码头。” 刀疤脸记忆也清晰了： “对，就是那回。” 童瑶和杨清桦懵逼： “啊？我们咋不记得。” 刀疤脸松了口气： “呵呵，黑灯瞎火的，你们没注意是正常的，看见你家儿子我觉得喜庆，我家也有个独苗苗，比你儿子大十多岁呢，皮得不行，学也上不好。” 杨母都忍不住插话了： “别说你家娃不好好上学了，我们家几个孩子都不乐意读书的，拿鞭子抽都不乐意。” “大娘啊，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可不就是，我拿着棍子抽都不乐意上学，天天逃课出去混。 气死人，老子那么辛苦在外面…赚钱，就指望他考个大学光宗耀祖，谁知道他娘的比我这个当老子的还混。” 不爱学习的娃可太多了，在坐的各位都忍不住加入话题。 一个个兔崽子骂的不停。 杨溪俊听得都迷糊了，童瑶赶紧给他用烧好的温水洗了把脸，顺便擦擦小米牙，抱在怀里拍着睡。 一群人聊到一点钟，刀疤脸这边来了个中年男人附耳说了什么，刀疤脸才起身告辞。 童瑶一家人等人走了一个小时，才彻底的全身放松。 惊恐啊，对面人那么多，万一真想灭口咋办。 还好他们能装疯卖傻，一问三不知，反正就是来荒岛过夜，天不亮就走。 你们该干啥就干啥，我们全当眼瞎耳聋，看不到听不到。 其他人见到童瑶一家人大松口气，纳闷问他们咋啦。 杨父这才和他们说这刀疤脸可是不得了。 杨父能知道刀疤脸也是大伯母透露的。 村里其他人信息不太灵通，那边和本村也不搭嘎，自然不知道人家是干嘛的。 童瑶能知道还是几十年后爆出来的事。 那时候的刀疤脸可真是有钱人，不懂怎么混出来的，反正人家没啥事。 这种人太深不可测了，不是她们普通人能懂的。 其他人听完才浑身冒冷汗，艾玛这他娘的，还和人家笑呵呵的吃面呢。 还谈论育儿经呢，这得多大的心啊。 童瑶笑了声： “没事，反正人都走了，管他们干啥呢，反正咱们不去岛上闲逛，过几个钟头就走了，咱们眯一会。” 其他人才放下心，直接在沙滩上拿麻袋垫着合眼。 童瑶见周围一圈都撒上雄黄粉，就叫人把火熄灭。 虽说靠沙滩，但是周围也有枯枝树叶，海风也有点。 万一带点火星啥的飘出去，引起火灾就不好了。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啥苦没吃过，熄火就熄火呗。 童瑶夫妻俩躺在麻袋上，给中间盖着被毯的儿子挡风。 而刀疤脸一帮人根本没走，人家只是绕到荒岛背后上道，放完货休息。 瘦小男人问向旁边的刀疤脸： “大哥，那帮人要不要我带人过去。” 瘦小男人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会都在孤岛上，反正干完了就丢海里，鱼吃了骨头都不剩。” 刀疤脸瞪了他一眼，抬脚要踢： “滚你妈的，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这桥段都是电影里学的。 你以为还是古代啊，现在出人命咱们谁都别想跑。 再说了，我啥时候让你们搞出人命来了，那些人都是普通渔民，犯不着。 那个小胖墩和我儿子小时候一样胖呼，这叫啥，这叫缘分，别他妈乱来。” 瘦小男人赔笑着躲到一边： “行行行，我知道错了，那群人看着确实是第一次来岛上，还说早上就走，上次丢的货肯定不是她们干的。” 刀疤脸面色立即不好： “草，抓到人，我他妈的揍半死。 下次得换个地方了，你们先把火灭了。 这次消息放出去，估计晚点会来，到底是谁，来了就知道。” 瘦小男人：…… 大哥刚才你还说我们不是那样的人，你这上来就揍半死！ 第287章 快点拿家伙，人追上来了！ 童瑶一伙人今天累得够呛，睡到打呼。 一呼噜声跟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响，偏偏没人被吵醒。 而荒岛背面那边战况激烈，打得热火朝天。 这个荒岛面积大，登岛的地方多。 童瑶她们也是运气好，下半夜来了四艘渔船。 打头的那艘二十多米长，其他三艘船都是十多米的拖网渔船。 本来打头那条船看到童瑶她们五条船停在岛前边，打算先劫船的。 但老大想了想，这次过来是专门搞刀疤的，不能打草惊蛇，索性绕到岛后停船。 看到刀疤他们的三条船，老大纳闷问身边的人： “这岛上咋多了五条船，还有别人？” 身边的一个毫不在意道： “今天听村里渔船说遇到沙丁风暴了，这几条船贪心呗，捞了一晚上，回不去不得找个荒岛休息，误打误撞上岛了。” 老大贪婪的笑了笑： “这次我们人多，足足三十个人，等我们收拾完刀疤那帮人，再过来搞他们。” “老大就是聪明，我们到时候又有刀疤的货，又有鱼货。” “哼，何止，还得加上船，对了，别把刀疤那群人打死了，半死不活的扔海里喂鱼，能不能活看他们的命。” “大哥，不搞死他们等他们回去报公安咋办，现在可是严打。” 老大回身给了那人一巴掌，骂道： “你踏马是不是脑子有病，他们屁股都不干净，怎么可能去报警，你见以前我们被刀疤打的时候报警了吗。 这是规矩，死了认宰，不死下回搞回来，谁他妈去报警，公安是我们能招惹的吗。” “可是刀疤他们真的怪啊，生意干那么大都没事，不会是我们国家啥秘密组织。 老大小声点，万一刀疤他们发现，跑了咋办。” “跑你老母，船都在这边，他们跑去哪。 哪有那么多神秘组织，你以为你看电影啊。” 刀疤那边又不傻肯定有所防备。 今天开了三条船，但是也有二十个人。 刀疤估计来偷货的人七八个这样，没想到足足三十个。 干这行的树敌多得很，蛋糕就那么大，谁不想平分，但刀疤没想到是莽围村的人。 莽围村的就跟海盗似的，漂泊在海上拖网，碰到船就抢，不参与进货啥的，他们咋知道这个地方的。 哪个王八羔子透露出去的，草了。 刀疤能叫刀疤，就没有怂的，带出来的人也不怂。 两帮人打个照面就掏出木棒这些开干。 （ps：作者就不写刀具和别的哈，这些容易被审核，小可爱们谅解哦。） 童瑶一家三口睡的鼾声起伏，童瑶平时也不打呼，今天实在太累了。 童瑶梦到下雨了，吓得赶紧睁眼，梦中惊醒视线看得不清楚。 她感受了一下也没下雨啊，然后一个转头，就见兔崽子睡得四仰八叉，小胖腿横在她肚子上。 这没问题，问题是这兔崽子睡梦中也不妨碍他滋尿。 不知道啥时候自己蹭掉小短裤，月亮弯弯的小水柱直往她身上浇。 心里默念亲儿子，亲儿子！ 顾不得浇透的衣服和裤子，童瑶立马抱着儿子起身跑到外边。 啥也别想，先给儿子把尿。 杨溪俊尿完就醒，迷糊的看着娘，打了个小哈欠： “娘，累累。” 童瑶叹了口气： “你娘更累，你爹也真是的，说了别给你喝那么多水，偏不听，咋不尿在他身上。” 杨溪俊听着娘絮絮叨叨，打了个激灵，感觉来了，立马喊人： “娘，俊俊哦憋。” 童瑶看了看位置，离得那边睡着的人挺远的。 周围也有啥不安全的，嗯了一声： “把这呢，你拉你的。” 没一会，杨清桦就打着手电筒找过来： “孩子尿了？” 童瑶叹了口气： “嗯，你给他喝水多了，今天不光大人累，小孩也累，尿急了醒不来喊人。” 杨清桦笑了笑，用手电筒照了下四周，见没啥危险才关掉，蹲在旁边等着： “这不是正常吗，大哥六岁还偶尔会尿床呢，被娘打得够呛。” “那是你，我咋听娘说当时是揍你。” “咳咳，不是我，娘年纪大了，记错了。” 夫妻俩小声说这话，好一会杨溪俊才喊人。 给孩子收拾完，就准备回去。 没走两步，就听到远处有动静。 杨清桦打开手电筒照过去，就见瘦小的男人费力的背着刀疤跑过来。 来到近前，才看清刀疤双腿流着血，声音微小，急促喊： “快叫你们的人拿家伙，快点，后面的人一会追过来了。” 杨清桦和童瑶吓得来不及多想，赶紧跑回去喊醒人。 “兄弟姐妹们，快起来干架！” 出门在外，危险系数多。 尤其是今天他们还经历过和老王头三家人的打斗，就不可能把木棒啥的丢船上。 杨父杨母一群人被叫醒，赶紧拿家伙，打开手电筒集合在一起。 脸上的表情凶狠无比，完全看不出来刚才还在睡梦中。 随后跟上来的瘦小男人和刀疤震惊了，这群人咋比他们还专业。 就连杨溪俊这个小家伙都摆脱困意，拿着自己的小木棒在娘怀里奶凶奶凶的喊： “干！！奥利给！！” 刀疤思索完赶紧道： “你们把手电筒关了，男人把上衣脱下来，在小路旁边荒草那边埋伏，记住套头打，别让他们看到你们的脸，别报名字。” 童瑶这群人动作利索极了，跟常年打架的老手一般。 十三个莽围村的人追上来，为首的老大喊： “刀疤，你他娘的别想跑，打伤我十几个兄弟，操你娘的，今天不打死你们两个我给你们姓。” 后面有一个突然喊： “别以为你们跑到这边就没事了，一群渔民有几分本事，一会干完你们就轮到他们，船上的货别想留。” 其他人跟着喊： “抢船，草。” “听说有一大批海鱼，全都抢。” “发财了，哈哈。” 童瑶这边人本来还觉得刀疤两个人把人引过来有点缺德了，听到这群人的话，特么的，感情不光跟刀疤这群人有仇。 还对他们的船货打上主意了，这还有啥说的。 套头！必须套头！冲上去干！ 童瑶这边的人见他们人一出小路口，立即动作了起来。 莽围村的人刚气喘呼呼的喊完话，眼神只看电筒照亮的沙滩。 没注意小路边两侧，这会人都没看清，就被手电筒照到眼睛，紧接而来就是木棒敲打在身上的痛感。 童瑶这边的人睡了一觉，恢复了不少力气。 用木棒打得不过瘾，上脚踢，用拳头打。 莽围村来的都是青壮年，按理说肯定比这边杨父杨母这种上了年纪的力气大。 可谁让他们先跟刀疤那群人打了一架，人的力气总有用完的时候。 第288章 五花大绑 童瑶抱着娃不妨碍她伸腿踩踹人。 谁倒下立马上去补腿，狠狠踢了好几脚，疼得人直接起不来。 蜷缩在地上唉声连连，头上被套了全是汗味的上衣，人都看不清，气死个人。 杨溪俊打不着人，急得不要不要的： “娘，打不到，打不到！” 童瑶没功夫管孩子，那边又倒了一个，急需她去补脚啊。 十三个人，愣是被童瑶这些人打得倒地不起。 杨母叫杨清杰和杨清刚去船上拿麻绳过来，将这些人来了个五花大绑。 童瑶让人把这些人拖到角落待着。 杨溪俊这才被放下地，小短腿跑过去闷不吭声的踹人。 童瑶和杨清桦等他踹了两脚才抱走，这小家伙气性大得很。 特别是这种被人打上门来，不给他发出来，晚上睡梦就是踹爹娘了。 刀疤坐在地上，瘦小的男人身上带着急救的东西，给他简单包扎。 干这种拿命搏的活，他们都会随身带简单的急救用品。 刀疤缓了缓，才对童瑶一伙人道： “今天我刀疤两兄弟多亏你们搭救了，你们是我刀疤的救命恩人，放心，以后…” 童瑶赶紧打住，她可不想和这些人有啥以后啊，客气摆手： “大哥，这事不能这么算，我们这也是正当防卫，要是不揍他们，就等着被他们揍，还被抢船扔荒岛，我们这叫凑巧了。” 童瑶都不知道说啥好，也太倒霉了些，随便找个岛休息，谁能想到居然碰到这两帮人。 遇到一边的就够那啥了，谁知道一天能遇到两。 杨父坐在地上都想自打嘴巴，今天自己还提起这事。 这两帮人和自家离得远，咋也不可能碰上。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晚上，他可是一辈子勤勤恳恳的老渔民啊，啥时候喊打喊杀过。 刀疤听出童瑶的意思，难为情道： “实在是没办法，我一帮兄弟都在岛后面倒地不起，不光我一帮兄弟，还有莽围村的十多个兄弟都在那边躺着，能不能请你们和我们过去一趟，以防万一。” 杨母皱眉，摇头成拨浪鼓了： “去，去啥啊，还打啊？，我们就是渔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会就走了，放心，我们绝对不…不掺合你们的事。” 刀疤看了看自己的腿，和一旁头部包扎的兄弟。 叹了口气，指了指角落五花大绑的十三个人开口： “绑着的那些人也伤得不轻，等我们走的时候丢孤岛上，总有人过来这边作业，他们也死不了。 但是我那边有受伤的兄弟，还有不少货，光靠我们兄弟两也搞不定。 大娘，你们放心，那些货不是啥走私货，我们出公海干活，碰到岛国渔船和别的国家干仗，有个货船在后面保不住，我们去偷摸来的。” 说到这刀疤还傲娇的笑了一下，他们中华儿女，对岛国这个国家感官真的好不了一点。 尤其是这个年代，出远洋公海最容易碰到，恨不得上去跟他们干架。 童瑶这边人纷纷叫好，搞岛国的货好啊，她们帮了！！、 刀疤笑了笑，再次开口： “今天这事从这起就从这了，以后咱们不会再牵扯，就算帮我刀哥最后一回，兄弟我必有重谢。” 杨母拿不定主意，下意识看向童瑶。 其他人也看向童瑶，没办法，今天发生的事，大部分都是童瑶牵着他们走的。 就连王牛也一样，他从海里被救上来，缓过劲后，别的人也不懂怎么安排他。 童瑶只好出面安排了，因此一天的时间里，都是童瑶叫他去干啥就干啥。 杨清桦更是如此，几个月来，童瑶决定的事都是正确的，他习惯听老婆的了。 童瑶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想了想刀疤的话，也觉得这事，反正就在这里了了。 莽围村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这边人长啥样，不会过来找麻烦。 两个村子离得远，海域作业也不一样。 今天要不是她们追着鱼群跑远了，也不会遇见，那…必有重谢是。 “行，那我们帮了，重谢啥的我们不图，就是看大哥你俩伤得不轻，人也义气，呵呵。” 童瑶也没瞎说，这刀疤哥不管他是干啥的，起码见到她们在岛上歇脚没有恶意满满的打骂，更没有用武力驱赶。 刀疤松了口气，正准备让身旁的兄弟背着自己过去。 谁知道杨清桦直接蹲下来一把背起： “我看你兄弟也受伤了，我背你。” 刀疤被杨清桦举动搞得愣了愣，反应过来勾了勾唇： “多谢了，兄弟。” 杨清桦又闷不吭声了，童瑶抱着儿子赶紧开口： “大哥，你给我男人指路，我们跟在后面。” 刀疤立即指路，一帮人打着手电筒跟在后面。 小路真的难走，穿过荒草，还得走礁石区过去。 也不知道那个瘦小的男人怎么背着刀疤抹黑跑过来的，人类在逆境中真的能爆发出极限，就真的很厉害。 瘦小男人走在杨清桦身后还在说呢，别看他瘦小，力气可不小。 不过也是那些兄弟拖着人，才没被莽围村的人追上来。 要是被追上，估计他们这群人真的折在这边。 刀疤回头看了看趴在娘怀里睡熟的杨溪俊，感慨道： “还好有我这帮兄弟，不然我家臭小子就要成孤儿了。” 瘦小的男人拍了拍刀疤的后背： “大哥放心，我有事都不会让你有事的，北大不会没爹的。” 童瑶接话： “大哥，你儿子叫北大啊？” 刀疤哥哈哈大笑： “可不是，我叫陈彪，人跟名一样，彪得很，脾气也不好，读书更不行，家里就剩下我们父子俩了。 我寻思给我儿子起个好名字，就叫陈北大，希望他长大了能考上北大，谁知道这臭小子不争气……” 可能是今晚大家伙都经历过一些事，也或许是以后都不会打交道。 刀疤也乐意跟童瑶他们说两句自己的事。 刀疤名叫陈彪，家里父母前几年得了重病，医生说要去大医院看。 可家里穷，哪能看得起，向村里借钱，村里人不错都借给自家。 谁知道花了一大把钱救治，最后没能救回来。 媳妇又是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也走了。 一个大男人，欠了村里一屁股债，还要养个嗷嗷待哺的儿子。 能咋办，只能出去找机会。 可以说他啥都干过，啥都经历过。 最后结识了一个有钱人，他摸出门道，就开始慢慢干海上倒腾货。 在这期间带着自己村里的人还有附近几个村的人开干。 跟他出来干的也都是过命的兄弟，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 现在国家鼓励个体经营，他现在已经逐步申请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 以后政策再好点，他还想办个私企，专门搞海上运输啥的。 只是海上运输很难弄，他自己也在走关系，摸索中。 只能说一边倒腾货物，再带着兄弟慢慢来。 童瑶一群人听得津津有味，这刀疤要是没撒谎，那就是妥妥的一个草根小伙出去社会打拼，回来带着乡亲父老发家。 童瑶也当故事听，没有任何想法搞海上倒腾货物。 这些都是踩线，她对这些不了解，更没有关系去走。 国家不让干的，她童瑶绝对不会去干。 这种钱她没有胆子更没有脑子去挣。 最多买几条渔船，出海捕鱼赚钱。 像今天能遇到鱼群就挺好，大家伙都能受益。 辛苦是辛苦了点，但是赚的钱都是实实在在的，头不疼，心不虚。 第289章 我们的好大哥 艰难的走到地方，就见两帮人分开躺在地上。 童瑶这边人都有草帽，帽檐压下，乌漆嘛黑的，哪怕有手电筒，照耀的地方有限，也看不清她们面孔。 两帮人一个个皮青脸肿的捂头、捂腿、捂手哀嚎。 时不时还强撑着身体的疼痛，咬牙对骂。 突然见到一个戴着草帽，遮住大半边脸背着人从阴影处走出来。 刀疤的兄弟们看到背上的大哥，纷纷喜极而泣。 而莽围村的十多个人面露惊恐。 他们老大呢，怎么没见人。 而且刀疤居然在一个男人的背上，这是被搞死了吗。 莽围村这些人本质上来说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抢到东西有钱分就爽。 要是出事，肯定是自顾自己跑。 老大？呵呵，管你死不死的。 童瑶这边见到他们往海滩外爬，赶紧跑过去补刀…脚！ 直到十多个人蜷缩在地上，抱头蜷缩才绑好。 瘦小男人跑到一个岩洞里拿了药包出来给兄弟们包扎。 陈彪指了指岩洞，转头对童瑶和杨清桦道： “货都在岩洞里，麻烦你们帮搬上船了，等会兄弟们还需要你们抬一把。” 帮人帮到底，童瑶这边人二话没说开始忙活。 童瑶让杨父和二伯去砍了几根树杆过来做简易的担架。 麻包袋和绳子直接绑在树杆上。 一般面积够大的海上孤岛都会有树。 例如椰子树、棕桐树、龙血树、罗汉松等。 就连野果树都有，谁也不知道是种子怎么漂洋过海来到岛上的。 或许是海鸟这个搬运工、或许是以前的人类。 大自然太过神奇，历史太过悠久，如今的人们无法细究。 杨清桦带着人抬货，这些货都用木头箱封好，也不知道里面是啥。 他们也没那个好奇心，闷声干活。 费力的将人和货都抬上陈彪的三条船。 童瑶这群人就要走人，陈彪喊住人。 “等等。” 童瑶悄咪咪搓了搓儿子的小胖手，面上装作疑惑的回头： “咋啦大哥，天都快亮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回家吃早饭，你们也早点回去，你儿子在家等着呢。” 杨清桦在一旁憨厚的点头。 陈彪只觉得童瑶夫妻俩真是太朴实了，帮了他们那么多，还让他们早点归家，哎呀呀，怎么有那么朴实无华的渔民。 陈彪指了指三个木箱： “这个两个大木箱是我送给你们夫妻俩的。 小木箱是给其他人的，你们拿回去分了，好东西，你们都用得上。” 童瑶摆手拒绝： “哎呀，都说了咱们不图这些，出海都是一家人。” 陈彪看着火速走到面前摸箱子的童瑶：…… 陈彪哭笑不得，最后跟夫妻俩人附耳指着两个大木箱嘀嘀咕咕了好久。 说完才指了指不远处的四条船，大声道： “看见那几条船了没，你们夫妻俩挑一艘开回去自己用。” 杨父杨母一群人血压都快上来了，这泼天的富贵啊。 童瑶都激动的手抖，指着四条船： “这…这…大哥你也太大方了些，那艘…” 陈彪看她指着最大的那艘，嘴角抽搐： “二十多米的那条？那条我…” 童瑶手抖得不行： “不不是啊，大哥，我是手不听使唤，阿桦，赶紧帮我按手。” 杨清桦一把抓住老婆的胖手，咳了咳道： “大哥，你也太客气了，我们不用…而且这开回去，万一他们找上门咱也不好说。” 陈彪一挥手： “那就左边那艘船，直接开走，我是看你家小胖墩投缘，你夫妻俩也不错，送给你们了。 放心，你们村子离他们远得很，见不到你们。 这批人刚才瘦子去收尾了，都是怂蛋，下次不敢再来招惹我们的。 我们两个村都有不成文的规矩，干不过活该赔船。 你们要是实在担心，回去后买点漆将船上的字用别的颜色盖上。 渔具啥的扔掉，去做登记的时候，你们就说前阵子跟隔壁县的人买的。 自家怎么买船又没人管，有钱就买呗。 要是谁敢说你们，你就来长沙镇大头村找我陈彪，我帮你们摆平。” 童瑶狠狠点头： “陈哥，你太客气了，这船…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的收下了。” 陈彪就喜欢这种不磨叽的，坐在甲板上让恢复过来的人带过去开船。 童瑶一群人屁颠屁颠的跟上，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说。 这特么的是一条船啊，价值几千块钱呐。 白得一条船，太爽，真的太爽。 而且陈彪还特意大声说出来了，是送给她们夫妻俩的，其他人也没法说啥。 至于莽围村那些人，有陈彪他们解绳子，白天有人过来作业自然会搭救。 童瑶一群人从头到尾都戴着草帽，晚上天黑，打手电筒都没往自几人身上打，对面看自己这边也不清楚。 没法看，都被打趴下了，看个毛。 而且他们说话也是离他们远远的，更不会认识童瑶一帮人是哪里的。 来时五条船，回去的时候是六条。 童瑶一群人怕陈彪后悔，简单收拾完东西赶紧开船跑路。 足足开了三个小时，六条船才下锚停船。 分成两排，三条船排在一块，船头对船头并拢。 童瑶背着娃，跟着人一起来到那条白得的拖网渔船上集合。 杨母见童瑶让人将带有标记的渔具丢海里可惜得不行。 但也为了以防万一，这些带有标记的东西还是别留了。 整理完，童瑶才让杨清桦打开小木箱。 阿艳他们也很好奇里面是啥，七嘴八舌的问： “这里面该不会是啥金条。” “或者是啥大黄鱼小黄鱼啥的。” “我也觉得啊，那个大哥连船都送给阿瑶和阿桦了，看着就是财大气粗的样子，搞不好真的是耶。” “我觉得会不会是银元啊这些啊，他们走私的不就喜欢用银元做交易吗。” 杨清刚说完就被杨父打了一巴掌后背。 杨父骂道： “去哪打听来的，咋那么清楚，这种东西不是我们知道的。 谁知道那些岛国人是不是走私，管他娘的，反正这个事刀疤老弟干得不错。 这木箱也挺大的，全装金子和银元得多少钱啊，谁的命那么值钱，搞这种。” 杨清刚摸着后背，讪讪道： “爹你别上火啊，这不是在家听收音机知道的吗，那天的新闻你自己偷偷抽烟去了，当然不知道。” 童瑶不理她们，直接用螺丝刀拧开螺丝。 第290章 大哥的命真值钱啊 杨父说的话让几个年轻的小辈冷静下来。 这个小木箱说是小，但那是和其他两个超级大的木箱对比。 要是没有大木箱对比，这个木箱也确实不算小。 随着童瑶打开，众人来不及打嘴仗，赶紧低头看。 “草，不愧是大哥啊，命果然值钱。” “卧槽，这得好几千块钱，啥命啊。” “也有可能是他们二十个人的命呢，该说不说的，要是没有遇到咱们，他们更惨，别说货了，人命都得丢几条。” “对啊，受伤又被丢在海里，我可听他们说了，那些莽围村的人坏得很，揍完人直接丢海里喂鱼。 你们想想，本来伤口就流血了，他们开船到海中央，再把人丢下去，鲨鱼闻到血腥味不来吃人才怪。” 众人越说越觉得莽围村的人真该死，他们打得轻了。 做人留一线这种事在那群人眼里根本不存在。 童瑶双眼亮晶晶的开始分手表。 没错，小木箱里躺着崭新的三十枚手表。 梅花手表，女款十五枚，男士手表是十五枚。 梅花手表是进口货，产地瑞士。 不管是留着以后的收藏价值，还是放在当下，都是非常流行的手表品牌之一。 像童瑶她们镇上是不用票，别的地方还用手表票买，一百多两百一块。 跟走私犯买，要用六个银元换，或者花更贵的钱买。 毕竟这种手表、自行车票、电视机票普通家庭真的很难搞到。 你没有票供销社都不卖给你，着急结婚或者送礼的，就会跟走私的买。 童瑶按照人头分，自家小胖墩不算，那么就有六个大人。 二伯父是父子俩、阿艳家三个、阿娇家三个、梁永辉父子三人、王牛所有人加起来是18个大人。 14个男人每人分一块男士表，4个女人每人分一块女士表。 （作者计算器快摁烂了，家人们，谁懂哇~） 然后还剩下12块，除了一块男士的，剩下全是女士手表。 童瑶再合理分配，自家是加上杨父杨母，就拿一块。 大哥二哥算是两家人，就分两块。 二伯家、阿艳家、阿娇家、梁永辉家、王牛一共五家人，那就五块。 最后剩下一块男表，三块女表。 童瑶为难了，看了一眼大家伙都拿着表差点流口水的模样： “最后四块咋分啊。” 王牛摸了摸两块手表，递给童瑶： “阿瑶，这手表精贵，今天你们还救我上来，我就不要了。” 童瑶推回去，笑道： “王叔，放心拿着，今天你也出了力，这手表你安安稳稳的拿着…” 王牛不擅长和人交流，见童瑶说了好一会，他才呐呐的收下，不过指了指剩下的手表： “那这些你们分，我就一个闺女，有两块是天大的好事，多了也…也带不上。” 童瑶低头默默看着自己两胖手腕都戴上了手表，她不好意思的咳了咳。 杨母帮她解下一块，气笑了： “这手表先别戴，回去不好解释。 你们也是，回到收购点人多，人家看着我们全都戴上手表，不得惊动一村老小啊。 知道的是出海追鱼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出海追人了。” 杨父默默摘下手表，放兜里！ 其他人也赶紧摘下来。 童瑶摸了摸鼻子： “我就戴一下，没试过两手戴手表的感觉，嘿嘿。” 杨母指着地上的手表： “还剩四块，我们老杨家和阿牛都不要，剩下的你们一家一块呗。” 老梁头摆手： “我们不要，都有四块了，着多出一块都不知道给谁带呢，再来一块更愁。” 老梁头也就是阿艳公爹，他老伴早早走了，多出来的是女士手表，还真用不上。 至于送亲戚，谁会送那么精贵的东西，这次送了，下次送啥。 搞不好亲朋好友以为你有钱，一个个上门冲你借钱或者送手表。 老爹老娘又不在了，更用不上。 其他人也摆手说不要，让童瑶拿着。 几乎每家都多一块女士手表，有老伴的送老伴。 至于送家里有老娘，想多了，他们老娘不会带那么精贵的手表，还会骂他们乱花钱。 一伙人商量过了，不会跟家里人说手表是白得的，一致说买的。 人多嘴杂，传出去不好。 就连童瑶白得的船也一样，大家伙全都选择守口如瓶。 而且这次碰上鱼群，还有这事，他们算是看出来了。 老杨家的海运是真的好，都是做海的，迷信得很。 今后多跟着老杨家混，不愁发不了财。 一块手表算什么，哪有和老杨家拜把子香。 更何况那个陈彪也说了，让他们跟着童瑶夫妻俩分，话里话外都是看在童瑶夫妻俩的面子上说的，他们更不会要。 童瑶一家劝了又劝，见大家都不要，那…那他们自家就要了啊。 童瑶将两块女士手表给大哥和二哥拿回去给两个嫂子。 剩下的一块男表，她打算给自家老爹，女式的给自家老娘。 自己分到的这块，和多出那块女式手表给阿嫲和自家奶奶。 家里俩个时髦老太太怎么能没有手表戴！ 至于家里的阿公和爷爷，有银扳指呢，以后再给他们买金滴。 童瑶一家五口（包括杨父杨母）共有7块手表，三块男士，四块女士。 分完手表，大家都喊着回家，一大堆鱼货呢。 还好冰块充足，不然还真怕臭。 他们也不好奇大木箱是啥，陈彪说了给童瑶一家，那就是童瑶一家的，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好奇。 凌晨五点从荒岛出发，耽搁了好一会，回到码头都下午四点多了。 这次是真的跑得够远，陈彪担心他们回不来，特意匀了些柴油过来。 不然回程够呛，开到隔壁县城的码头得去买柴油才回得来。 船上剩了些淡水和食物，他们还能随便对付几口，不然真的会吃生鱼片充饥。 船开进码头，其他渔船都陆陆续续回来停船，搬货的搬货。 码头上一群人挑担走动，忙得不行。 但远远的看到有两个老人坐在码头上，和匆匆忙碌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 等船停好，就发现是阿公阿嫲。 老头老太太居然在码头上坐着凳子等着，戴着个草帽眼巴巴的瞅着进船口。 十月份下午的太阳虽然不如夏天的毒。 但是沿海城市啊，气温也是热得不要不要的。 老两口就这么等，杨清英叫回店里吃饭也不回，非要在外面等。 杨清英没办法，只能把饭菜放篮子里端出来给老两口吃。 老两口边吃边等，反正就是反骨。 老爷子和老太太早上出来就没想过回家。 旁边还放着小小的少爷车，专门给小祖宗回来骑的。 第291章 大黄鱼可惜啊 童瑶一家本来在船上兴高采烈的笑呵呵的，看到老两口巴巴的等着。 心里的喜悦消散个彻底，涌上浓浓的愧疚和想念。 六条船刚找好位置停好，阿公阿嫲搬板凳、抱着小推车跑上来。 阿公着急道： “阿瑶、阿桦啊…你们终于回来了，吓死我，昨天老王头他们几家人鼻青脸肿的回来，还和大家伙说你们抢她们的货啥的…” 阿嫲赶紧骂道： “一群嘿憋，我昨天骂了她们一个钟头才不敢说话，后来李大翠一家回来跟着骂。 大家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指着他们鼻子骂，缺德带冒烟的几家人，昨天灰溜溜的回家，估计最近都不敢冒头了。” 老两口骂人的同时还不忘往童瑶几个身上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见到一个个身体没受伤，才放下心来。 杨溪俊被童瑶接下来，扑到阿嫲怀里撒娇： “阿太，阿太吖~” 阿嫲和阿公立马被他俘获，赶紧稀罕去了。 其他渔民见到童瑶几家人回来，全都放下手上的活冲上来七嘴八舌的问： “哎哟，阿广啊，听大翠一家说你们追沙丁鱼群去了？肯定有不少货。” 有人刚开口说这个，其他人都一脸惋惜不已的跟着喊： “老狗，你就是白问，阿广几家人肯定又发财咯，追了一晚上，怎么可能没货，大翠一家昨天都满船的货，可惜我们没遇到。” “就是，都不在我们这片海域，都快接近外海了，谁能知道那边有沙丁鱼群。” “昨天我还跟大翠一家不远不近的作业，看到大翠家跟着一条大船走，我懒得去，早知道我也跟上去了，省这油钱干啥。” “娘的，别说了，我隔壁镇的女婿昨天还提着烟酒上门，笑呵呵的说昨天他和他们村的几条渔船下午都遇上沙丁鱼群了。 几条船全部是满船的沙丁鱼，大货也有，昨天晚上喝酒我是越喝越想打女婿。” “啥话啊，你女婿赚钱了还会提烟酒过来孝敬你，你就偷着乐。” “你们几个别聊这些有的没的，阿广啊，快搬货啊，我们帮你搬。” “对对对，没有筐我们这边有，不为别的，就是想瞅瞅你们家有啥大鱼。” 杨父几人刚想笑呵呵的拒绝，赵有富和杨清英就气喘吁吁的推车板车喊： “大家都让让，别碰着你们了。” 好家伙，大家都被他们吓了一跳。 赵有富夫妻俩带着爹娘推着四辆板车过来。 上面全是堆得高高的箩筐。 杨清英看到爹娘和童瑶几人都没事，才笑眯了眼上前： “爹娘，大哥二哥，阿瑶阿桦啊，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在家都担心得睡不着。” 赵有富见到老丈人一家没事，才笑得开怀： “平安回来就好，家里做好饭了，一会来家里吃饭。” 赵有富爹娘也在旁边热情招呼杨父一家待会回家吃饭去。 杨父满意的笑着摆手： “行了，咱别站在岸上聊了，忙完再说，快搬货。” 阿艳几家人也急着赶紧过秤，都想知道深海鱼到底能卖多少钱。 结完单子好回家吃饭休息，累得要死。 巧的是童瑶两条船、阿艳家两条船、阿娇家一条船的货都是赵有富收的。 其他收购点的老板凑上来，眼神嫉妒得都能滴血。 以前也就罢了，大家的货大差不差都是这样。 可自从杨父网到黄唇鱼开始，老杨家时不时就搞大货，就连刚买船的阿娇家也一样，大黄鱼都有。 这让他们这些收购点的老板怎么能不嫉妒。 赵有富这小半年来，钱赚得盆满钵满。 气死个人，自己收的船咋不上点大货过来。 其中一个昨天收到李大翠一家的货，不敢说话，生怕触了几个哥们的霉头。 别看收购点的老板们一个个的称兄道弟，但内里的竞争可真不小。 五条船的沙丁鱼真是太多了。 先不提货舱里的，甲板上的就堆得人站不住脚。 也不知道童瑶几家人是怎么回来的。 童瑶几人也不解释她们分人坐一条船的事。 码头上的船太多，周围村子的船都停在这边呢，多了一条船都不带看的。 咋看，船挨着船，现在的拖网渔船都是木质铁皮船。 红的、白得、蓝的、黑的都有。 懒得看，反正都不是自家的。 哪里像以后，渔船还有钢质船、玻璃钢船。 拖网渔船种类也多。 单拖和双拖、底拖和中层拖。 近海拖和远洋拖、舷拖和尾拖的拖网渔船。 码头上的人不光看热闹，还帮忙挑拣、搬搬抬抬的。 人都在呢，不至于会浑水摸鱼。 大部分人都是质朴的，极少会有偷偷藏鱼的。 就算有个把，也被童瑶几家人蛮横抢揍老王头三家人吓到了。 童瑶几家人太彪悍，她们不敢搞。 五条船，七百多担的沙丁鱼忙了好一会才抬上岸。 光靠赵有富收购点的竹筐肯定不够用。 大家伙都纷纷借过来的给他们先用，几家人还回家拿竹筐。 就连收购点的老板都推着板车拉过来。 其他渔船都不着急称货，先把童瑶几家人的货称完再说。 实在是好奇几家人到底有多少货。 村里从来没有人连夜追鱼群跑的事，他们也想追。 谁让条件不允许啊，一来他们没遇见那么大的鱼群风暴。 二来哪怕是有机会遇到了，也没有柴油、淡水、食物去追。 天时地利人和都让童瑶几家人碰到了，再不抓紧机会，龙母都得气得骂人了。 沙丁鱼抬完，才到真正的大货。 “啊！！老杨啊，这筐是上百斤的马鲛啊，不错，这鱼我昨天也拖上来几十斤。” 马鲛鱼收购点给的价格还不错，每斤给两毛一。 比沙丁鱼值钱多了，童瑶一家自然是给它们好待遇，放货舱冰着。 接下来再将桶里的银白色大黄鱼拿出来。 大伙看到大黄鱼的第一眼，就是咂嘴惋惜： “哎呀，这二十多斤的大黄鱼太可惜了。” “可不是吗，阿广啊，你们运气不错，可惜就是白天拖上来的，价钱减半都不止哦。” 第292章 爹绿！ 杨父装深沉的没说话，给大家伙表面惋惜，实则内心有些许幸灾乐祸。 人啊，有时候就是那么鸡贼。 我知道你赚钱啊，但是看见你赚得没那么多，我就很开心。 童瑶在旁边看着大家伙面上替自家可惜，就差拍大腿了，就…挺夸张的。 也搭理他们了，直接往外拣鱼。 接下来村民们面目狰狞了。 只有赵有富哈哈大笑的搭手抬货，跟过年似的： “哎呦，两筐大黄鱼啊，快盖上，快盖上，别给光照到了。” “老天爷，剑鱼！旗鱼！！啊，还有马林鱼！” 赵有富不可置信的喊完，自己包括在场的村民看童瑶一家眼神都变了。 这种鱼在他们码头上极少见，别说难捕了，钓都不好钓。 猛鱼啊，力气大得很，这种鱼在近海偶尔看到，但游速快得不行。 去年本村一对父子头铁，追两条剑鱼，就被暴躁的剑鱼飞上船刺穿胳膊。 连船都被剑鱼刺穿，所以啊，这鱼能得一条就真的厉害了。 三条，往往是你有命钓上来，不一定有命拉上船。 童瑶赶紧打哈哈： “运气运气，这三条鱼在水里追鱼群耗光了不少力气，被我们拖上来又包裹在沙丁鱼群里，我娘直接框框几棒打死，呵呵。” 大家伙看了看旁边一脸和蔼的杨母，默默远离了几步。 看不出来啊，宋小花这人有点东西。 杨母笑容僵了僵，没好气的瞪了童瑶一眼： “抬鱼，赶紧的。” 童瑶嘿嘿笑着和杨清桦往外拖鱼。 村民们越看越控制不住表情管理，一个个面部扭曲，内心拧成麻花！ 羡慕？ 村民们：废话！！ 嫉妒？ 村民们：废话！！ 恨？ 村民们咆哮：超级恨！！ 可不管众人怎么想，五条船的好货都依次抬上岸。 赵有富赶紧和童瑶几人开口： “阿瑶啊，我想到你们有好货，但想不到你们有那么好的货，你们先把货抬去店里，我赶紧去打电话通知老板过来，这么多好货，姐夫我是吃不下啊。” 童瑶嗯了声： “理解的，去姐夫，介绍费肯定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赵有富笑眯了眼： “哎呀，一家人说这干啥，我去去就回。” 赵有富拖着啤酒肚吨吨吨的跑去打打电话了。 童瑶几人招呼人推板车到收购点。 二伯母和杨清秀、以及其他几家人的家人都来了。 家里小孩都放学回来，围在大人身边欢呼。 杨溪志带着弟弟妹妹抱着老爹的腿大喊： “爹啊，你终于回来了，我好…” 杨清杰难得抱起大儿子稀罕： “是不是好想爹，爹也想你们了。” 钢铁般的男人，难得温情。 他大儿子笑哈哈的喊： “哈哈，爹，大家都说你网到好多好货，我好想去买辣片，给我一毛钱。” 杨清杰一秒放下大儿子，拍了一巴掌他的屁股： “作业写了吗。” 杨溪志捂着屁股哇哇大叫的退后： “咋又问这个问题，娘刚揍我一顿。” 杨清杰气笑了，骂了几句才继续忙。 杨溪俊骑着他的少爷车在前面开路，大声唱着自己的调子： “阿太阿太、我滴阿太！阿公阿公，我滴阿公！俊俊、小祖宗~” 老两口带着一群娃娃跟在后面，笑眯了眼。 童瑶和杨清桦在后面挑着担子，莫名觉得自家儿子居然有几分唱歌天赋是怎么回事！ 这小词给他哼出来，还挺押韵。 所有的鱼都抬到收购点，让杨父杨母看着。 童瑶她们又去帮别家抬货。 不少人都帮童瑶几家抬了，再累也得帮着他们抬来收购点。 没道理别人帮了自己，自己拍拍屁股就过河拆桥。 不管人家心里怎么嫉妒，但是帮忙是实打实的。 有来有往才是他们乡亲父老们的情分。 大家伙看到童瑶几家人返回码头帮拉鱼货，心里暖得不要不要的。 怪不得童瑶她们海运好，赚大钱呢， 哪怕童瑶这群人浑身狼狈，眼底青黑一片，肉眼可见的疲惫。 但还是来帮他们把货抬上板车，推到收购点。 大家伙心里明镜似的，童瑶几家人的人品啊，真的没得说。 一个字，好！ 两个字，超级好！ 因此大家伙对童瑶几家人更热情了，还说老王头几家人以后要是再敢抢海域，就开船来海域找他们。 他们直接去干翻老王头几家。 要是有外村的敢找麻烦照样干。 就连村里摇橹小木船的村民都申请出战！ “阿瑶、阿桦，要是有人敢找你们麻烦，你们勾引来村边海岸线这，我们帮你干。” 杨清桦含笑点头，嘴上不知道怎么跟大家伙表达。 童瑶爽快的点头： “好嘞，哎呀呀，我们村里的大爷大娘、叔婶、兄弟姐妹们就是讲义气，大家伙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心肠好的咧。 我嫁给阿桦，融入蛋家村认识到大家伙，是我的福气。” 哎呦喂，童瑶这话给村里男女老少都夸了个遍。 这年代的大多数人说话方式都是含蓄的，内敛的，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和观点。 哪里像童瑶这么开朗善于表达自己的内心的啊。 一个个都火辣辣的看着童瑶，以前他们怎么没发现童瑶嘴巴那么能说呢，说的话还怪让人心喜的哩。 大家伙嘴上的笑怎么也压不住。 杨清桦明显感受到几个年轻小伙看自家媳妇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甚至偶尔瞥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忍不住前挡住那几个年轻小伙的目光，生怕自己如同儿子昨天说的一般： 爹绿了！ 好死不死，他家小胖墩骑着少爷车，后面的竹篮搭着那条鬼头刀。 在收购点门口大喊： “爹抓，绿绿，现在灰，爹绿，爹绿。” 鱼都被冰冻得梆硬，银灰色的鬼头刀惨兮兮的躺在竹篮里。 大部分尾巴拖拉出来，一群小娃娃围在旁边叽里呱啦的讨论。 杨清桦走过去一把将鱼抱起丢进筐里，绷着脸问儿子： “这么大的鱼，咱家拿来卖钱，你看看给你拖拉在地上，全是泥。” 杨溪俊皱着眉，仰着小脸拼命叠词解释： “哥哥、姐姐不信，鱼鱼绿，爹绿。” 杨清桦脸色更难看了，又是绿，他真的服了自家儿子。 阿嫲笑着上前解释： “哎呀，刚才我们在谈这个鬼头刀刚上船的颜色，一群小孩围上来说我们大人骗人，跟他们解释又听不懂，俊俊不就急了吗。” 第293章 沙丁鱼秤重 杨溪俊看见阿嫲帮自己解释，对着爹哼了一声： “俊俊急，急急急~” 杨清桦立马蹲身拉人到怀里好声好气道歉： “好好好，爹错了，知道你急着给哥哥姐姐解释，乖啊。” 周围当爹的诧异的看着杨清桦，表示不太理解，也不赞同。 他们做爹的哪有跟儿子道歉的，不抽烂他们屁股算好的了。 而且还是在外面，当着大伙的面认错，当爹的不要面子吗。 村里人受传统的影响，认为自己是长辈，就不会给自己的孩子去认错，哪怕做错事了，也觉得理所当然。 自己走过的路比家里孩子吃的饭还多，做爷奶爹娘的没有点威严怎么行。 那条鬼头刀得卖不少钱，老杨头还拿出来给曾孙搭着。 老杨家真是宠孩子，就不怕把孩子惯坏。 杨溪俊小眉头松下来，给爹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才开心的跑去骑他的少爷车，在门口和哥哥姐姐溜达。 站在收购点门口的村里人见了给他们这群小娃娃让个位置玩。 杨清桦见大家伙不赞同的看着自己，毫不在意。 当爹的误会儿子，认个错咋啦。 杨清桦要是和大部分人思想一样，那也不会知道孩子的情况，狠心去医院做结扎。 童瑶在旁边弯唇看着杨清桦，这就是她男人，优秀着呢。 这次有不少好鱼，童瑶几家人没有选择回家吃饭。 在收购点等着人过来。 赵有富打完电话回来，立即招呼先称鱼货。 沙丁鱼还有一些常见的鱼他可以直接收。 当然，其他的大黄鱼啥的也一起过秤，到时候人来了，价格合适直接给钱就行，不耽误大家时间，方便你我他嘛。 追了那么久的沙丁鱼群，鱼货自然不少。 童瑶这条船沙丁鱼一共9850斤，今年所有的鱼货都涨了不少，赵有富给9分钱一斤，卖了 886块五毛。 当然，杨母留了四百多斤出来，晚点回家晒干。 沙丁鱼便宜，晒鱼干吃刚好。 到时候给亲家分点，刚好。 白天捕捉的大黄鱼赵有富也收了，25斤3两，四毛一斤，卖了10块2毛。 马鲛鱼105斤2两，卖了22块1毛。 加上其他零零散散的鱼虾蟹，卖了30块。 这些货总共卖了948块8毛。 杨清杰那条船虽然没有起网机，但是人多力量大啊。 沙丁鱼比童瑶她们这边多了不少，足足有斤，卖了927块五毛。 加上其他的鱼虾蟹共卖了1030块2毛。 自然，杨清杰他们也和童瑶商量了，留几百斤沙丁鱼出来，多少钱直接扣他们那份钱就行。 他们海边人，顿顿要有鱼，等冬天来了，海里鱼货自然少，家里得多备点鱼干才行。 童瑶和杨清桦让他们多留点，这些沙丁鱼是二伯父子两、王牛一起捞上来的，到时候几家分分。 分船出去也要讲清楚分成的，这次大鱼群，大家伙都出了力。 留的沙丁鱼到时候扣出来给自家，剩下的钱再分几份出来。 人多分多点，人少分少点。 二伯父子三人包括王牛没想到自己还有钱拿。 二伯三人也只是想着这次主要是帮着童瑶一家打跑老王头几家人。 不争馒头这口气，老杨家不可能被人欺负。 后来碰到刀疤那群人，他们也得了几块表，这都是赚的了。 真是巨大的惊喜啊，还能分钱呢。 而王牛更是一辈子没遇到那么好心的人家，站在旁边差点抹泪了。 王娟放学回来，胆小的站在老爹旁边不停的揉眼睛。 厚厚的刘海，也看不清是不是眼睛痒才揉的。 现场人多，也没人注意着她的小动作。 童瑶无意间看到，人多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叹息。 上辈子自家是困难过的，但是遇到热心好人也不少，所以她能和王牛父女俩感同身受。 人在困难时，有人帮一把，哪怕不多，但是这份帮助，能让人记住一辈子。 如今自己一家人慢慢变好，力所能及的拉拔，她毫不吝啬。 圣母吗？或许是，她也不管了，只知道这么做不愧于自个的良心。 阿艳家有起网机，和童瑶她们差不多，也是卖了八百多块钱。 阿娇家和梁勇辉家是没有起网机的，靠着人力拉上来。 两家卖了七百多块这样。 赵有富结完单子，顺便招呼人把鱼货搬上货车，他爹娘负责看人搬搬抬抬。 接下来就是大货称重。 所有人都秉屏住呼吸等着呢，本来他们趁着称沙丁鱼的空档去称自己的货，称完着急忙慌赶过来，深怕错过。 来到这边见正在往秤上抬深海大鱼，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错过，必须要现场吃瓜才香！ 童瑶这条船大黄鱼2206斤。 一条旗鱼1804斤，一条剑鱼1053斤，枪鱼（马林鱼）2014斤。 鬼头刀321斤，两条大鲹鱼654斤。 一条黄鳍金枪鱼1255斤。 三条蓝鳍金枪鱼6706斤。 蓝鳍金枪鱼个头大，重量喊出来时，村里人眼睛都瞪大了。 “天老爷，阿广啊，你们是遇到蓝鳍金枪的大鱼群了，个头太大了。” “就是啊，听说蓝鳍金枪是所有金枪鱼种个头最大的，没想到今天真的见到了。” “哎呀，阿杰那条也大啊，足足两百多斤，发财咯，一条鱼得卖几百块。” “我见阿艳家也有一条，可惜死了，要是我也去，估计也有一条，妈的。” “哎呀，不说这种金枪鱼，就像阿娇家网到那条大青鲨也成啊。” “就是，阿娇家还有别的大鱼，羡慕死人了。” 几家都在沙丁鱼的大风暴里拖网，深海大鱼都有不少。 不光村民们羡慕，其他收购点的老板都激动得不行。 气人啊气死人，赵有富吃不下大鱼，他们吃得下啊，分几条过来也行。 这次赵有富介绍费肯定赚不少，那大肚子又准备大一圈了。 几家大鱼刚过完秤，来卖鱼的老板纷纷到来。 骑自行车的、摩托车的、货车的都有。 不光县城的来人，就连市里开酒楼的都来了。 难得见到极品鱼，不来分点咋可能。 由此可见赵有富如今认识的老板真的越来越多了。 第294章 开心如同过年 苗英姿倒是没来，彭宏升带着老司机过来的。 肖老板和牛经理也过来了，都是眼熟的人。 见到童瑶夫妻俩笑眯眯的打招呼。 他们好久没来这个村了，心想果然啊，又是这夫妻俩搞到大货。 看到被冰上的极品好货，一个个更是笑眯了眼。 这么多货好啊，不怕分不到了。 其他两个是市里面的少东家。 挺年轻的小伙子，骑着摩托车来的，花衬衫喇叭裤的，还戴个墨镜，时尚得不得了。 摩托车一熄火，一群小孩都没心思玩了，全跑去看摩托车。 家里大人赶紧追出去骂，喊他们别拿手摸，碰坏了家里都赔不起啊。 两个年轻的少东家，也不管这些大人孩子。 停了车走进收购点看货去。 杨溪俊骑着他的少爷车都不香了，索性推着车去找爹娘。 童瑶抱起儿子听大家伙讨价还价。 买卖嘛，不管有钱没钱的，不讲讲价都感觉少了点啥。 杨溪俊摸着娘的耳垂，指了指外面，凑近娘耳边小声说话： “娘，车车啊。” 童瑶往外看了一眼，笑着点头： “对，摩托车，你不是在京城见过吗。” 杨溪俊指了指自己的少爷车，又指摩托车： “俊俊家没，娘~” 这暗示，就真的摆在明面上了。 杨清桦回头捏了捏他的小脸： “别喊娘了，咱家买不起啊。” 童瑶笑着点头： “对，咱家现在买不起，等爹娘努努力，咱们以后再买啊。” 杨溪俊乖乖的点头，又指着那两个年轻小伙： “好看，花花滴。” 童瑶看了一眼，被两人时尚的装扮辣眼睛了，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 “你想穿啊，等过几天娘去县城给你整一匹花布回来，让阿嫲给你做，顺便给你烫个爆炸头，配个小墨镜，哈哈…” 童瑶边说边幻想自家儿子那造型，被雷得偷笑不已。 阿嫲凑上来建议： “哪里用去县城买，家里不是有不用的花被单吗，到时候让你娘改改就行。” “对对对，阿嫲这个建议好，等回去让娘做一身出来，儿子啊，你穿在村里绝对是整个村最靓的仔。” 杨溪俊不懂审美，在娘怀里笑嘎嘎的拍手： “俊俊靓仔！” 童瑶差点笑死，她儿子这话可真像广省那边的口头禅啊。 价格谈好，双方都爽快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来买鱼的老板们买到自己想要的鱼，心满意足的回去。 还和童瑶几家人笑着开口，下次有好货记得让赵有富打电话过去通知他们。 他们肯定第一时间赶到。 市里的两位少东家骑着摩托车在一群小孩的追逐中潇洒离村。 至于鱼，赵有富会安排上货车到时候统一送过去。 收购点老板们和收鱼老板有自己的沟通方式。 童瑶她们不操心，管好自己就成。 童瑶一家卖了3259块2毛。 和几十年后一条两百多斤的蓝鳍金枪鱼，卖出十多二十万不一样。 这会的金枪鱼按照一百斤左右一个价，一块多到两块收。 两百斤以上，翻倍，五块多到六块收。 一条金枪鱼下来，几百块这样。 不论是大黄鱼还是难得的金枪鱼，在八十年代初都是提不上价。 这年代一次出海能收入三千多块钱，是真的不错了。 毕竟也不能把鱼留到几十年后卖啊。 三千多块钱呢，将买船和去京城检查的钱都回来了，哪能不让童瑶一家开心的。 大哥二哥那边也卖了3050块5毛。 船是童瑶一家的，杨清杰兄弟俩那条船的货款肯定得分给童瑶家。 毕竟没有船，别说大鱼了，虾米都捞不着。 分了三分之一的钱给童瑶，剩下的三分之二他们和二伯王牛分。 大哥二哥拿大头就是了，毕竟分船出去也是给他们兄弟俩。 船的维修啥的都是他们负责，应该分大头。 其他几家也是收入两千多差不多三千。 赵有富也拿到几家给的介绍费，笑得见牙不见眼。 分钱的事不着急，先回家吃饭要紧。 杨父喊几家人明天出海回来一起上家里吃饭。 几家人都不再推辞，乐呵呵的答应。 将渔具、箩筐到板车上几家人一起回家。 至于两个大木箱，现在人多眼杂不好抬，等吃完饭童瑶一家人再过来拉回去。 码头上人多，木箱大件，封存得好，都用麻袋啥的遮挡，也不怕人偷。 一个个笑得的跟过年似的，这次出海真的爽死人。 简直是赚麻了，这种机遇要是再来一两次，他们几家成万元户指日可待啊。 哎呀呀，想想就美。 胖妞带着儿子跟着童瑶阿艳几家走回去，聊着聊着突然对童瑶道： “阿瑶，我不想养猪了，我也想出海。” 童瑶：…… 童瑶看着胖妞： “你们一家会开船不？” “不会哩。” “那你们一家会抛网吗？” “不会哩。” “那你们一家知道咋放延伸钓不。” “不知道哩。” 童瑶听她越来越不确定的回答，差点笑出声。 胖妞这语调是去镇上学来的，是河省那边的方言，怪好听的。 童瑶不由自主学着她的语气道。 “那说啥，农老老实实卖猪肉哩。” “…俺知道哩。” 童瑶：…… 胖妞刚回答完，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是真的想当然了。 自家还是跟猪打交道好，出海就算了，可别把船撞烂了。 童瑶听她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才笑道： “呵呵那就好，一会拿点沙丁鱼回去，这鱼用榄子闷煮鲜得很，晒干了也好吃，你要是没空杀就拿少点，等我们家晒好了，你过来拿。” 胖妞： “行，明天晚上去你家吃饭，我带点大骨和肉去，你们家不用买了。” “哪里用你家出肉，明天晚上人多，你得带多少，我家跟你们买。” 胖妞想到童瑶家今天确实赚了不少，点点头答应了，转而道： “我家听你的，现在做猪肉丸卖，卖得不错。 明天我拿三斤出来，你和阿艳阿娇分，自家吃啊，别煮给大家伙吃。” “行，你还别说，猪肉丸真好吃，你给我家多拿几斤，到时候给钱你。 放我姐夫那边冰着，等出海过去拿，煮面吃，等回娘家也买点回去。” 阿艳和阿娇也想要多几斤，但是她们没有收购点的姐夫啊，只能作罢。 童瑶一家人回到家，杨母和阿嫲烧火煮饭。 童瑶几人在院子里沙丁鱼，杀了好一会，童瑶就累得不行了。 其实不光童瑶累，除了阿公阿嫲，其他人也是累得很。 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还要高强度的干活，是个人都受不住。 童瑶站起身喊停： “这样，一会吃完饭咱们叫村里大娘来杀，几百斤的鱼，光靠我们要杀到啥时候，明天早上还得出海。” 杨父也甩了甩酸疼的胳膊，第一个赞同： “行，一会吃完饭去叫人过来，几百斤叫四五个人过来，手脚麻利一个多钟头完事。” 第295章 分配船 杨父说完，又想起那艘船，赶紧道： “一会吃完饭还得开船到沙滩这边，给船上漆啊，家里的漆够不，不够还得去村里小卖部买。” 渔村啊，小卖部肯定有油漆卖的。 这么大的商机，只要有点头脑的都会卖一些船只用具。 阿公对家里的一切渔具、工具了如指掌。 纳闷问道： “家里就剩下一桶红漆和一桶蓝漆，家里两条船不是上过油漆吗，咋又要上。” 杨父这才想起没跟家里两老说这事，立即跟老爹说起这次的事。 童瑶也将手表拿出来，阿嫲走出来看到手表，又听了这事。 老两口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被吓了一跳， 随后看童瑶几个大人，和院子里玩吗喽的杨溪俊都好好的，才心稳了几分。 等听童瑶说刀疤他们那些人以后再也不会自家来往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老两口摸着手表乐呵呵的： “那这么说，这些东西是人家感谢咱家的呗。” 童瑶笑呵呵的： “对啊，不光给咱家了，其他人都有…巴拉巴拉~” 阿嫲擦了擦嘴角： “那还是咱们家最多，呵呵。” 童瑶给她带上手表： “阿嫲，这个给你，放心戴，大家都有呢。” 杨父从兜里掏出手表卡擦戴在左手上，甩了甩手，欠揍道： “唉，这两天累死人了，我这手啊，都快抬不起来了。” 阿公咬牙切齿： “你有本事伸手过来，老子看看有多累。” 杨父一秒放下手，赔笑道： “哎呀，爹啊，不累不累，呵呵。” 杨清桦掏出自己的手表给阿公： “阿公，这个给你，阿瑶有一个了，我用不上，你戴着。” 阿公笑着摇头： “我不要，老家伙了戴这个干啥，给人笑话。” 嘴上说着不要，手却不听话的一把拿过来，眯着眼看表盘： “哎哟，还别说，这表盘够大，之前我们去镇上见别人戴的都没那么大，现在是六点半是。” 童瑶笑着给阿公戴好： “可不是嘛，我阿公眼神就是好，你过两天放心戴出去，村里大家伙都知道我们几家赚钱了，买个手表戴大家也不会说啥。” 阿公想脱下来，阿嫲笑着道： “行了，戴，一把年纪了，戴个表咋了，年轻时戴不起，现在我们阿瑶和阿桦出息了，咱们还不能享福了？谁也不能说啥，他们有钱就买呗。” 杨父挺直腰板附和： “我娘说的对，老村长都戴了呢，咱们戴也没啥，而且老梁头他们都有，肯定也戴。” 阿公这才笑眯眯的没再摘下来，笑着摸表，稀罕得很。 童瑶看了看自家的围墙，提议道： “爹，等过两天咱们把围墙建高点，看看哪里有碎玻璃或者贝壳啥的，给弄上，村里人都知道咱们几家如今赚钱了，万一遭贼就麻烦了。” 杨父点头： “行，过两天整上。” 杨清桦数了数自家的船： “咱家现在是三条船了，多出这条船放出去吗，给谁开啊。” 这倒是个问题，把船分出去必须找靠谱的人家，不然人家不懂爱护或者有好货都偷偷留下来，咋办。 童瑶想到王牛觉得这人不错，提议道： “爹，咱们可以把船分给王叔，一是他们家确实困难。 二来他出海经验老道，脾气嘛，咱们都看得出来，有点像包子性格。 人品也算可以，最重要的是善恶分明。” 杨父思索了一番，王牛比他大几岁，两人在村里也算知根知底，自家现在越来越好，一个村子的，能拉拔点也好。 杨父想到这，倒是提出个问题来： “你王叔现在年纪也大了，还得找个船工搭档才行。 可这找谁是个问题，我们自家人也就你二伯那边有个大儿子在村里出海，但也要开小木船，肯定来不了。” 童瑶这会是真的想到自己娘家了，老弟在家跟着种地也不是个事。 之前想他去店铺帮忙，但是没想好干啥，而且最近也忙得不行，没工夫操心店铺的事。 童瑶和杨父说到小弟的事，杨父想到童翔这小子人品确实可以，笑着点头： “那也行，那一会你去打个电话通知下，明后天过来，我到时候跟着王牛那条船教他，两个熟手带个后生仔倒也学得快。” 阿公在一旁接话： “对，这样好，一家人就应该互相拉拔，阿广你以后在那条船更好，也不怕出啥事。” 杨父不太愿意： “我就过去教十天半个月的，等王牛和阿翔磨合好，上手了，我就回来跟阿桦和阿瑶干，他们还年轻，得看着才行。” 阿公老渔民了，这会真的好想出海啊，突然开口： “哪里用你看，我身子骨还可以，跟着上船搭把手，带孩子随随便便的事，对阿瑶。” 童瑶看了看年迈的阿公，笑着道： “阿公啊，你出海了，就留我阿嫲自个在家？而且现在秋冬天了，风浪大，又冷，出海个一两天，你风湿病又犯了咋办。” 阿嫲立即骂道： “你个老头子净添乱，去啥，家里一大堆事还不够你干啊，前两天还喊着腿关节疼，人老了就得服老，在家。” 阿公被骂了一通，不敢再提出海的事，在旁边杀鱼。 童瑶见没煮好饭，就去村里喊人，顺便打个电话回去。 杨溪俊见娘要出去，放下吗喽骑着少爷车跟上： “娘，等俊俊啊。” 童瑶在门口等着小家伙过来，连人带车抬过门槛，才让小家伙在前面开路。 喊完人，去村长家喊人。 村长今天也听说她们几家赚大钱了，笑着恭喜了几句，才拿钥匙一起去村委。 童瑶打电话过去，见是老爹接电话，顺便叫明天和娘一起过来吃饭。 童父听说童瑶让童翔过去干活，心里开心得不得了。 女儿和女婿有出息了，没什么比这个更让父母高兴的。 童瑶没细说童翔要干啥，毕竟村长在门口呢，人多眼杂的，等明天来了再慢慢说。 打完电话，给村长一包烟，才带着自家小祖宗回家。 虽说打电话不要钱，但是这会是吃饭的时间，村长二话没说出来给她开门，该做到的人情得做到。 以后有啥事找村长，村长记得自家人是个会来事的，自然也会有个好态度。 现实社会是这样的，没有点利益，不熟的人，谁会帮你办事呢。 村长笑眯眯的揣着一包烟跟着童瑶回去，路上不停的夸童瑶一家人，还骂了老王头一家。 这家人以后他重点关注，再搞事情他绝对不会姑息。 童瑶嘴上也笑的感谢几句，走到小卖部才和村长告别。 进去买了几桶蓝色油漆，杨溪俊着急的指着辣条： “娘啊，辣辣。” 童瑶抱住人直接往家里带： “准备吃饭了，不能吃，不然挨揍，骑车去前面开路。” 杨溪俊见老娘来真的，只能委屈巴巴的去前面开路。 第296章 杨清刚的想法 小卖部的孙大娘见童瑶来买油漆，见怪不怪。 只要有铁皮船的人家都会来她这边买油漆。 她们这边的码头大得很，解放前政府鼓励他们上岸建村，特地在蛋家村距离不远的地方建码头。 好几个村的船都停这边呢，有时候懒得跑镇上买油漆，就来她的小卖部买。 渔船偶尔也需要保养，船行驶在海上，日积月累的被海水和雨水冲刷。 船底、船周以及船舱的油漆自然会掉色，因此渔民们就会买油漆重新上色。 童瑶买了三桶蓝色的，一桶白色的。 准备吃完晚饭再去给那条船上漆。 莽围村就是个海盗村，自己村的船全图黑色，非常海盗。 这次开到那个岛的船两条都是黑色的，剩下的两条，一条红色，一条蓝色。 不知道从哪抢来的，没来得及上色，童瑶选了蓝色的。 蓝色好上色，来个黑色和红色的不行，太难遮盖了。 黑色的又太过于标志性，她可不想当海盗啊。 反正这会的大多数船都是蓝色、绿色、白色，她们家重新上好漆也没人认出来。 回到家，童瑶问阿公： “爹和阿桦呢，出去了？” 阿公看了一眼表，煞有其事开口： “六点五十五分的时候他们去码头开船了，这会村民们正吃饭呢，也不会出来。 我们这边海滩上没人来，顺便把船开来这边，夜里趁着退潮，船搁浅在海滩上，刚好刷漆晾干，涨潮再开回码头就行。” 童瑶点点头，没开口呢，阿公又看了看表，严肃道： “我估摸七点二十二分左右他们就会到家门口。” 童瑶好险没笑出来，她们家阿公可真是个活宝。 杨溪俊哒哒哒的跑过去，窝在太公怀里看手表，小脸认真的嘀嘀咕咕。 啥也看不懂，就能说： “点点，六点点，回来啦！” 阿公乐呵呵的教他，两人鸡同鸭讲，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聊得非常上头。 童瑶拉出板车，将油漆、刷子、铁铲、铁锹、锄头、竹筐等统统放上板车。 再推去二哥家放着，一会家里来人杀鱼，看到他们出去也不好解释。 至于海滩上的船，大晚上的有树挡着村里大娘也不会过去看。 大晚上吃饱了闲的去海滩上闲逛。 干完活拿上工钱赶紧回家睡觉，早上还得起来干活呢。 童瑶来到二哥家，一家人刚好在吃饭，二嫂笑着起身叫童瑶快来吃饭。 童瑶摇头： “不用了，你们吃，家里准备做好了，对了你们家的鱼要不要一起拿过去杀，我叫了村里几个大娘过来，到时候多给点工钱就行。” 杨清刚直接点头了： “行，一会我拉过去，等晚点我顺便过去帮你们涂漆。” 一家人，也就不说假客气了，童瑶笑着说了几句就回家吃饭去。 杨二嫂喜滋滋的摸了摸手表： “阿瑶真好，这手表好看。” 杨清刚勾了勾唇： “是得感谢弟妹，本来这手表是大家决定给她们的，阿瑶直接给我和大哥一人一块，让我们拿回来给你和大嫂，而且这次能赚那么多钱也是托了阿瑶两口子的福。” 杨二嫂笑着给他夹了一条沙丁鱼： “对，你也辛苦了，咱们跟着阿瑶两口子好好干，平时有啥要帮忙的你多帮点，我现在没办法，等我出月子了再帮忙。” 杨清刚笑着低头吃鱼，今天和大哥能分九百五十块，心里高兴得很。 虽然不如阿桦一家，但是九百多呢，也非常不错了。 加上之前的存款，家里有不少钱了，到时候孩子生下来，罚款绰绰有余。 他肩头上的担子少了不少。 没错，他们今天沙丁鱼和极品鱼共卖了4080块7毛。 卖了那么多钱，肯定是占了人多。 人多了就得分钱，船也不是她们的，分给童瑶一家1365块。 剩下的2715块7就是他和大哥、二伯父子三人、王牛分了。 他和大哥百分之70,那就是1901块，一家950块5毛。 二伯父子三人分了543块，王牛分271块。 没啥公不公平的，他们没船的就是这么分的。 童瑶和杨清桦算是非常大方的了，要是租别家的船，肯定按照二分之一算。 管你货多货少，船是我出的，我收一半的钱，理所应当的事。 而像王牛和二伯他们也一样，直接给船工的钱，三块钱一天，两天六块钱。 货多船家会多给点杂鱼给你，这算是福利。 据杨清刚所知，附近几个村子有多余的船就是这么分的，就连镇上的也是这样。 还是得有自己的船啊，杨清刚大口吃饭，心境改变。 和大哥跟着阿桦和阿瑶努力干，钱够了他也买条船，到时候自己有船了不用分钱出去挺好的。 再不济也像阿桦夫妻俩一样，放出去，等着收钱。 自己和大哥开着阿瑶他们的船，分一半的钱，自家的船再收一半的钱，双倍收入，稳赚啊。 杨二嫂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未来的日子更有盼头了。 家里的孩子不懂爹娘说啥，嚷嚷着要吃鸡蛋，鸡蛋好吃。 吃完了一抹嘴，大的拉着小的跑去隔壁找杨溪俊玩。 杨二嫂大着肚子，不好跟过去，骂了几句，叫杨清刚一会让大儿子早点回来，作业都没写，就知道玩。 杨清刚嗯了一声，让她继续吃。 杨清刚脑子活跃，能想到自己多赚点钱买船，而杨清杰就没想过。 除了沙丁鱼没分钱，深海鱼这些都分好了，吃完饭，夫妻俩把孩子赶出门玩，就在把床移开，用锄头挖开黄泥，将钱放进铁盒子里，藏好。 夫妻俩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起身，去院子里杀鱼。 童瑶回到家饭刚做好，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饭。 吃完饭，四个村里的大娘刚好过来。 自备板凳和杀鱼刀，利索人，来到院子就一顿操作猛如虎。 童瑶收音机一开，几个大娘杀得更猛了。 就真的是很尽职尽责的大娘了。 半个小时后，童瑶给儿子先洗澡，早点哄睡。 一会大娘杀完鱼，阿嫲留在家陪孩子睡，她们得去给船上漆。 再累也得把这事干完，不然没法安心睡觉。 第297章 放心，有我童瑶在 杨溪俊那两天也没睡好，洗完澡出来，童瑶去收拾脏衣服的工夫，他自己就盖着被子睡得香喷喷。 还好洗完澡顺便给他擦干头发，不然非得着凉。 几个大娘杀完鱼，童瑶拿工钱给她们，大娘们笑眯眯的说下次杀鱼再叫她们来，保证杀得又快又干净。 童瑶呵呵点头，送几个大娘到门口，叮嘱她们路上慢点，才起身回去。 一家人去杨清刚家推板车，没出门呢，大哥就过来了。 没走两步呢，王牛和王娟也过来了。 王牛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们来搭把手，今天得你们给那么多工钱，这些鱼干是我以前晒的，你们拿回去吃。” 杨母看着筐子里个头小得不行的鱼干，面上笑呵呵的接过： “刚好我们家没有鱼干了，刚好能接上，等家里的沙丁鱼干晒完送点给你们家。” 王牛见杨母不嫌弃自个的鱼干，心里松了口气，脸上挂上笑容： “不用送，今天你们家还分不少沙丁鱼给我们呢，我就一个闺女，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够了够了。” 杨父在旁边笑着点头： “行，那没有了再过来拿，乡里乡亲的咱们好好处，以后多多来往，走，去给船上漆去。” 王牛重重嗯了一声，带着闺女跟上。 童瑶是个话多有趣的，有她在，气氛更热闹了。 王娟也被带得笑出声，心里的胆怯退却不少。 她觉得童瑶真好啊，长得好看，性格又开朗，还不嫌弃她。 和村里人不一样，和学校里的人更不一样。 童瑶问起王娟成绩怎么样。 王牛在旁边自豪得不行： “我闺女成绩是全年级最好的，班主任说让她好好学，等明年高考指定能考上大学。” 王牛说完，更感激杨家人了，红着眼，踌躇开口： “本来我这老头子还没钱供她上大学的，闺女也说明年读完高中就回来了，这次分了不少钱。 阿瑶啊，我…我打算把手表拿去县城问问了看，能不能卖了换钱。 到时候买条小木船，慢慢干，总能供她读完大学，你看行吗。” 童瑶看到王牛小心翼翼的模样，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这是怕自家人责怪他，毕竟手表是自家送给他们的，这转手就想拿去卖了换钱。 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干，邓铁柱那边又不要他做船工了。 年纪大了，去码头当散工别人也不要。 渔民只能靠海吃海，咬牙买条小木船慢慢干。 童瑶走到王娟旁边笑着道： “王娟你想上大学吗。” 王娟愣了一会，紧接着不停摇头： “我不想，我想明年回来陪着我爹出海。” 王牛急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成绩那么好，不上学跟着我出海有啥出息，是不是学校又有人欺负你，跟爹说，爹上学校去给你讨公道。” 王娟低着头，泪含在眼眶，哽咽了一会才开口： “没…没有，我就是想上完高中回来，你一个人那么辛苦，我长大了，可以陪你出海了。” 王牛在旁边红着眼转头，嘴笨不知道说啥，心里知道闺女是心疼自己才会这么说。 以前跟着邓铁柱干活，没少被拳打脚踢，半夜里都得偷摸起来抹药。 有时候闺女起夜见到了，流着泪过来给他擦药，问她怎么回事。 他只能说摔着了，但一次摔，不可能次次摔，孩子什么都知道，就是一直不说。 其他人想起父女俩的苦命，内心难受得不行，也不知道说啥好。 童瑶哎呀一声： “王叔，阿娟，我有个很好消息还没说呢，你们先别急着伤心。” 父女泪眼婆娑的转头，不解的看着童瑶。 童瑶笑呵呵道： “我们家不是有新船了吗，我们把这条船分给王叔干，我家小弟也跟着，到时候麻烦王叔多教点他。 要是有不懂事的时候你直接骂，至于分成，就和我大哥二哥一样，我们家拿一半，你和我弟拿一半。 当然你是老师傅，你拿大头。 以后我弟长大点，熟悉了，分成再说，怎么样？” 王牛和王娟不可置信的看着童瑶，傻眼了。 父女俩一辈子都没得到过人拉拔。 童瑶放出的好消息，让父女俩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无法表达。 夜里黑，童瑶也没注意两人的神情，继续道： “阿娟啊，成绩好咱们就好好上学，争取考研究生，博士啊这些，狠狠的考上去。 往大了说，今后能为咱们国家做贡献，往小了说，不给自己人生留遗憾。 学校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老师听，老师管不了，你就回村告诉我，我帮你找上学校去。 哪怕你以后考上京城，我童瑶也能不远万里上京城去给你撑腰做主。 怕啥，都是人，凭啥咱们被人欺负。 法治社会，学校不管，公安和家里能管，咱们是有理的一方，到哪里都别怕。” 童瑶想起上辈子自家儿子被那些逼崽子欺负，就气得不行。 谁家的孩子都是宝，凭什么被你们欺负，当爹娘的，豁出命都要去找学校找人算账。 她童瑶就是那么护崽，校园暴力是，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学校管不了，那咱们国家的公安大大能管，家长更能管，都别想好。 童瑶一番话，让王牛和王娟包括在场的人纷纷鼓掌。 也不知道是谁起头的，反正大家伙都被童瑶的话震撼到。 对啊，孩子学习好，就狠狠地读，考出去，别给自己留遗憾。 学校里欺负自家孩子，当家长的第一个出去护着，怕毛。 杨母红着眼鼓完掌，对童瑶竖起大拇指： “阿瑶啊，你说你那么能说，咋当初不好好学习啊。” 童瑶立即拿着铲子跑出去： “娘啊，我嘴能说，不代表我脑子能学啊，我都是孩子的娘了，你别逼我学习啊，大家快来干活。” 一伙人被童瑶逗笑了，气氛好得不得了。 这会船被搁浅在海滩上，微微侧翻，露出船底密密麻麻的藤壶和贝类。 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肯定起鸡皮疙瘩。 至于大木箱子，他们停好船的时候，就事先叫杨清杰兄弟俩一块拉回去了。 杨父拿着麻绳绑在船上，一伙人拉船，给船直接侧翻，这样更好清理船底的藤壶贝壳。 大家伙拿着工具用力铲，密密麻麻的藤壶掉下来。 这些藤壶贝类还能放竹筐里拉回家呢，回去挑拣出来也能吃。 不浪费是传统美德。 第298章 赶紧停船补觉 童瑶带着头灯用铲子用力的铲，一大片藤壶落在沙滩下。 其他人带头灯的带头灯，手电筒没法拿，在沙滩挖个洞，手电筒调整位置，用沙子埋上大半截完事。 边聊天边干活也快，一面的藤壶清理完，脚底下藤壶和贝类满沙滩都是。 大家伙再收拾进箩筐，抬远点放好。 再合力拉船，使之翻面，继续清理另一面。 王牛清理着就张口问杨父，两人年纪差不多，他直接喊名字了： “阿广，船上完漆估计要一两点了，你们还出海不。” 杨父叹了口气： “肯定是出不了，新海域那边还放着延伸钓和地笼，过了一天了，明天上午再去收。” 王牛笑了笑： “这些放个一两天都没事，主要是明天这条船上完漆就放在码头，村里人的船都开走了。 你们家那两条船大家伙都认识，这条船人家一看就是新上漆了，肯定会问起来，到时候咋解释。” 杨父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用铁锹刮了一片藤壶下来才接话： “实在不行我们连夜开到镇上码头，等明天上午收完货再开回来，到时候村里问起，我们就说早就跟人订好了，今天选好日子才开回来。” 王牛笑呵呵点头： “对，这样好，村里人多嘴杂，好奇心也多，大家伙也不傻，看到你们今天赚钱，早上船就在码头上，不说嘴都没办法。” 王牛是经常被村里人说嘴的人，对村里人的心理活动和言论异常敏感，也是担心杨家会被村里人说嘴，才提的建议。 杨母笑道： “阿牛啊，还好有你提醒，我们家都是心大的，还想着明天直接丢码头上就没事了，没想到这出。” 王牛不好意思的摇头： “我这是瞎担心的，你们家在村里人缘也好，大家伙也就好奇说两句，没啥坏心思。” 这倒是，阿公阿嫲在以前村里口碑还是不错的，现在嘛，就是年纪大了，爱去跟老哥们老姐妹炫耀几句。 那些老人家们对两人是又羡慕又酸，友谊的小船非常不稳。 杨父是年轻时就出海，很少有机会在村子里走往，大家伙见到也就打个招呼，随便说几句。 杨母倒是人缘不错，情报头头嘛，只要三观一致的妇女大娘们都乐意和她处。 童瑶是近半年口碑变好了，特别是卖鱿鱼那会，带着大家伙发了些小财，加上平时嘴巴会说，在村里那是有点扛把子的意思。 反正谁家大娘啊、媳妇啊和人干架干不过，就特地来找童瑶撑腰。 杨清桦三兄弟就和杨父一样，默默无闻，隐形人似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杨清桦三兄弟的好友也是这样的，闷声干活型，只有谁家请人吃饭，聚在一块才会聊几句，极少会聚在一块。 杨母听王牛这番话，心里开心得很，嘴上谦虚着呢： “嗐，啥人缘不人缘的，咱们村大部分人还是不错的。 那些老鼠屎咱们也不来往，啥都不怕，就怕那些老鼠屎来坏了咱家的汤，你这提议正正好，按你说的办。” 童瑶赞同得很： “对，小心能驶万年船，咱们听你的。” 王牛第一次被人肯定，激动得手速更快了，埋头使劲干活。 杨母劝都劝不住，人家跟打了鸡血似的。 人多，清理船底的藤壶也就用了两个钟头。 童瑶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了。 “阿娟，你先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别迟到了。” 王娟哭笑不得： “阿瑶嫂，明天星期天，学校放假。” 虽说童瑶比她大四岁多，但是王牛和杨父年纪相差几岁，村里辈分来说，她叫杨清桦叫哥，那童瑶就得叫嫂子了。 童瑶摇头： “那也不行，没成年呢，要早睡早起，好长个，平时多吃点，争取长高高的，听话，去睡觉去。” 王娟小时候就没吃好，王牛收养后，家里条件也不好，姑娘头发枯黄，长得也干瘪瘦弱，看得人恨不得赶紧给她多喂点肉，好好养养。 王牛也心疼闺女，在旁边喊人回去： “闺女，回去，这里有我们呢，睡好点，明早还要复习功课。” 王娟踌躇了一会，还是听话的回去了。 清理完藤壶，大家伙拿着刷子使劲用水刷洗一遍。 船底光洁后，才开始上漆。 蓝色的漆刷刷刷，这边刷完，等了海风吹半个钟头晾干。 大家伙也能休息休息。 晾干后再将船拉倒，刷另一边。 给船上漆不要技术，就是一直机械的动作费胳膊。 大家伙都累得不行，但还是咬牙坚持。 不坚持不行，得抓紧时间干完，不然潮水涨上来就不好刷了。 整个船底和船身都刷完，他们再用白色的油漆刷船身和甲板。 统统搞完，晾干后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还好是人多，不然就童瑶一家五口人，得忙到四五点点才完事。 大家伙把板车推回去，童瑶和杨清桦到家后也不能歇。 推着自行车出来，来到海滩边，上船等潮水涨得差不多了，再将船开到镇上码头。 本来是杨父和杨清桦去的，童瑶直接让杨父回去睡觉。 年纪大了，劳累了两三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怕他风湿病又发作，好好睡觉去。 她和阿桦还年轻，这种事交给年轻一辈。 杨父只能含泪回去睡觉，三个儿媳妇，就这个最暖心，最孝顺。 杨母都难得红着眼眶亲自送两人到门口，叮嘱路上慢点。 童瑶应了声就加快脚步去干活。 镇上码头大得很，和她们这边码头比，足足大一倍。 大部分船都出海作业了，还有几艘大船和几艘小木船停在码头上。 估计是要维修或者家里有啥事出不了海。 童瑶和杨清桦来不及多看，停好船，把二八大杠抬出来，抓紧时间回家。 累死个人，赶紧回去洗澡补觉。 回到家四点多，老人家觉少，阿嫲和杨溪俊一块睡着的，三点多就起来烧水煮稀饭。 见童瑶两人回来，赶紧兑水，让他们去找衣服洗个澡。 洗完澡出来刚好能喝稀饭，喝完就去补觉去。 看着两人洗完澡，坐在堂屋喝稀饭，阿嫲都心疼坏了。 她跟着喝稀饭，将煎蛋推过去： “你们别光顾着吃咸鱼，多吃点鸡蛋，鸡蛋补身体，吃完赶紧睡会。” 童瑶笑着夹起一块煎蛋放她碗里： “阿嫲，你也吃点，吃完睡会，这两天你也没睡好。” 阿嫲笑眯眯的点头： “吃，阿嫲也吃，家里有大把鸡蛋。” 第299章 小弟过来了 阿嫲看了看童瑶的房间，笑着喝了一口粥，侧着身子神神秘秘道： “家里养了不少鸡呢，上个月还有两只老母鸡抱窝了呢，鸡仔也多，可别给家里小祖宗去菜园子，不然啊…” 童瑶笑得不行，杨清桦也乐了，撇了一眼房门，对阿嫲道： “没事，菜园子娘锁得死死的，那臭小子霍霍不了。” 阿嫲咬了一口鸡蛋： “那可不一定，个头大的鸡馋嘴，有时候还会飞出来，小家伙见到就上去扯脖子，要不是我救得及时，咱家的大鸡绝对留不到过年。” 童瑶乐得不行： “我们家过年能不能吃鸡，还得看我们阿嫲，说明阿嫲厉害着呢。” 人老了有时候真跟个孩子似的，最喜欢听人夸，阿嫲骄傲得多喝了两口红薯稀饭。 咽下后才转口： “现在家里条件好，家里小祖宗爱刀鸡就给他刀呗，大家伙还能补补身体，你们出海也累，老吃鱼可不行，得吃点鸡肉、猪肉这些荤的才行。” 三人温馨的吃完早餐，洗漱完才去补觉。 阿嫲最近担心他们，也睡得不好，索性再去屋里睡会。 童瑶夫妻俩包括杨父杨母都睡到中午十二点多才起，足以见得有多累。 本来杨父还打算早上起来出海收延伸钓的，没想到愣是起不来。 杨溪俊睡到七点多就醒了，见到爹娘难得比他起得晚，好奇的挤到两人身边贴贴，拿着小青蛙和小木马叽里咕噜说话。 杨清桦被他吵醒，给他简单穿好衣服，带出去准备给他洗漱。 阿嫲和阿公早院子里干活，见到父子两出门，阿嫲拉过杨溪俊，让杨清桦继续睡觉去，孩子她来管。 不得不说，家里有老人，真的给杨清桦夫妻俩省事不少。 杨清桦转身回去继续抱着老婆睡觉。 杨溪俊洗漱完，吃完早饭，在院子巡视了好一会领地。 溜溜狗、踢踢鸡，无聊了又骑一会少爷车。 隔壁的杨溪强屁颠屁颠的来找他玩，杨溪俊乐呵呵的把少爷车让给堂哥玩。 他后面笑嘎嘎的追，不一会杨大嫂又带着杨溪莉过来。 今天要请人吃饭，杨大嫂将昨天留的鱼虾还有自家菜园子种的菜过来。 顺便看看有啥帮忙的地方，和阿嫲阿公聊了会，也说起杨清杰也没醒呢。 想来这两天大家伙出去追鱼群都累得够呛。 大人在忙，三个孩子在院子里追逐打闹。 阿嫲喊他们小声点，别吵到大人睡觉了。 杨溪俊立马停下来，食指凑到嘴边，小声对堂哥堂姐说话： “嘘，不吵吵，要乖。” 杨溪强和杨溪莉比他大多了，懂事不少，闻言也笑着点头，继续骑车玩。 杨溪俊玩了好一会，看太公和阿太都在忙，堂哥和堂姐也在玩得开心。 他站在原地愣了愣，闷头跑到屋门口，推开门又费力关上，蹬掉鞋子爬上床，找出自己的小木马和小青蛙。 站在床边看着老爹抱着娘紧紧的，哼了一声。 直接拉开老爹的手，挤进两人中间躺下玩玩具。 杨清桦迷糊的睁眼，见臭小子又回来，虚虚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继续睡。 小家伙玩着玩着就睡着了，中午夫妻俩醒了他都没醒。 两个哥哥也过来说话，院子里热闹的不行。 二嫂在墙头上探头，冷不丁探出个人头，吓得大家伙差点拖鞋甩过去。 杨母骂了几句，杨清刚拦住老娘： “娘，没事，我弄了个木凳，方便她站。” 杨母转移怒火： “站什么站，都两个孩子的爹了，你也跟着闹，一会家里来人，不说人多嘴杂，人家见到你媳妇伸个脑袋扒拉在墙头喊话，不吓半死啊，给我叫人回去。” 杨清刚立马走到墙头叫媳妇将头缩回去，杨二嫂听话的从木凳下来。 哎，这孕怀的，感觉错过了太多热闹。 但让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真真是不舍得，当娘的，不是到了绝路，肯定不会去把亲身骨头打掉。 杨二嫂知道这年头计划生育管得严，但她和杨清刚意外得了这个孩子，夫妻俩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生下来。 像童瑶和杨清桦，明知道杨溪俊的情况，没有选择要二胎，固执决定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就够了。 虎毒不食子，生而不养枉为人。 这年代有许许多多的苦难，有太多不称职的父母。 杨清刚夫妻俩以及杨清桦夫妻俩也不过是这年代的一抹缩影罢了。 童瑶刚洗漱完进屋，小家伙就醒了。 “娘，抱抱~” 童瑶抱着儿子稀罕了一会，给他收拾利索带出去一起吃午饭。 刚吃完，童父一家三口就来了。 童瑶高兴得不行，和杨清桦出去帮忙推板车进来。 看到板车上的土特产，童瑶心里感动又叹息： “爹娘，你们咋又带特产来啊，家里都有，就是叫你们来吃饭的，顺便说下阿翔的事。” 杨母给几人倒红糖水，笑着接话： “亲家啊，你们这就见外了，来吃饭就行。” 童母往下搬柿子，笑着絮絮叨叨： “这些都是乡里乡亲听到我们过来，家里种有，让我们带过来的，家里的就是些白萝卜、南瓜、茄子这些。 自家种的随便吃，今年萝卜好，我们带了三麻袋来。 等会切了晒干做萝卜干，孩子当零嘴吃都好着呢，阿瑶夫妻俩跟着亲家出海也能带上船，方便着呢。” 将东西抬下来，童瑶叫爹娘和小弟去吃点东西。 她都交代直接坐小客车来了，还靠着腿走过来。 哎，这份爱啊，难劝。 杨溪俊拉着外公指着自己的少爷车，自豪得不行： “歪公，爹娘买，少爷车车~” 童父抱起外孙，笑呵呵的逗几句。 童翔左看右看了一会，没见到想见的人，失落了一丢丢。 被童瑶瞪了好几眼，才笑呵呵的凑上前问： “姐，你终于想起老弟了，我在村里天天都盼着你的消息，我可不乐意在家种地了，想跟你出海，这次是不是让我跟着出海啊。” 童瑶勾唇点头： “不错，小脑袋瓜子挺聪明，这次叫你来就是商量这事的，就看你懂不懂事了。” 第300章 我也要手表～ 童翔激动的点头： “我可懂事了，姐，你是不知道，想当初你十七岁的时候还在村里玩呢，我都会种地了，比你懂事。” 童瑶脑门子青筋暴跳，拍了他胳膊一下： “好好的提什么想当年，英雄莫问出处知道吗，去吃你的饭。” 童翔被拍得龇牙咧嘴： “姐，你现在真像母老虎，说都不让我说了。” 童瑶举起巴掌： “再说。” 这波血脉压制得死死的，童翔立马闭嘴去吃饭。 童瑶叫院子里的爹娘先吃午饭，一会再唠。 童父一家三口吃完午饭，坐在院子里听童瑶说这几天发生的事。 三人的心被她带得起起伏伏、一惊一乍的。 等事情讲完，童父抹了一把脸： “刺激，太刺激了，闺女啊，爹听你说完，都不想种地了。” 童翔双眼冒光： “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遇到这等好事。” 童母骂了几句： “还好事，出海也不是闹着玩的……” 童母连说了二十分钟才停住嘴，当娘的肯定担心闺女，其次才是好处，光是听童瑶说这事，就知道出海捕鱼不平静，危险着呢。 童瑶笑着拿出手表给爹娘： “都过去了，我们还白得不少手表呢，爹娘你们戴着，这个拿回去给奶奶。” 童父童母差点原地站起，一辈子土里刨食的老农民哪里想过自己能拥有手表。 如今闺女直接塞过来三块，还一人一块，这…这泼天的富贵啊。 童父童母刚想说自己不要，留给亲家。 没开口呢，就见阿公阿嫲、杨父杨母拿着自个的手表晃了晃。 杨母笑着道： “亲家啊，我们都有，你们就安安稳稳的戴，白得的，不戴白不戴，阿瑶和阿桦孝敬咱们的，那就收着。” 童翔见老爹犹豫不决，蹲在旁边舔着脸问： “爹，你要是不戴，给我呗，我想…” 童父一把揣怀里，没好气道： “不，你不想，一边去。” 童翔脑袋耷拉下来，不再挑战老爹继续蹲着。 童瑶见老爹收下了，就剩下老娘还在一旁欲言又止。 只能亲自帮她戴上： “娘，你操劳一辈子，含辛茹苦养育我们儿女长大，如今我们真的长大成人了，你和爹就好好的享受我们儿女的孝敬，在家也要养好身体，以后还要吃你闺女的孝敬呢。” 童母听完眼泪就下来了，因常年劳作而粗糙的手掌，不停的抹泪。 她不是感慨女儿长大了会孝敬父母，而是如今的闺女让她当娘的感到心疼。 嫁人过来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以前只知道傻乎乎吃喝偷懒的闺女变得那么懂事。 要是童瑶知道，肯定告诉老娘，你女儿是上辈子经历了社会的毒打。 上辈子杨清桦在世时还好，去世了她带着儿子回村，流言蜚语和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 这些事不提也罢，反正她做人如做草。 踏实就好，风来，吹不倒，雨来，淋不跑。 童父深深的看了闺女一眼，面上宽慰了老妻几句，才和杨父继续聊。 两人有意岔开话题，谁知聊着聊着，越聊越投机。 不一会他们兴致勃勃的起身收拾东西。 杨母纳闷问： “老头子，你带着亲家上哪去？咋还带渔具。” 童母顾不上心里的心疼，连忙追问： “是啊，你们这是要干啥去。” 童父哎呀一声： “我们要出海收那什么延伸钓，快两天没收了，去看看有啥好货。” 男人至死是少年，尤其是童父听了闺女说海上的事，兴冲冲的也想去看看有啥好货。 童翔一把站起来，激动得不行： “我也要去，说不定又能白得一块表。” 童瑶起身无语道： “你在想屁吃，哪有那么多手表给你得，你以后跟着出海努力点，多干活挣钱，以后就可以买了。” 童翔想到明年自己就能说亲了，真得努力赚钱。 不能什么都靠爹娘，他要赚多点钱，真去自己能进建土房，三转一响也能自己出，这多有出息啊。 童翔握紧拳头，大声喊： “姐，我不卖手表了，我要多赚钱， 以后娶媳妇。” 童瑶：…… 众人：…… 杨溪俊骑着少爷车溜达到小舅旁边，一脸不赞同嚷嚷： “不娶不娶，要娘，要爹。” 小娃娃有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童言童语惹得大家笑出声。 大家伙笑了会才分工干活。 延伸钓确实得出海收一趟，再放下去也不是个事。 家里晚上还得请人吃饭，也得忙。 昨天赚了挺多钱，杨清杰两兄弟今天决定留在家帮忙，休息一天。 童瑶和杨清桦跟着出海，家里人多，夫妻俩留下来用处不大。 还容易被老娘撵过边，别妨碍她们干活。 爹娘都去了，杨溪俊肯定闹着要去的。 小祖宗在家地位杠杠的，谁敢不带他去啊。 因此杨父、童父、童翔以及童瑶一家三口出发去码头。 这会两点多，码头上就停着童瑶家的两条船。 其他的大船小船全出海了，最近天气都不错，渔民趁着天气好赶紧出海。 童瑶话还挺诧异： “阿娇和阿艳她们也出海了啊？居然起得来，可真勤快。” 杨父看了眼手表，有模有样的接话： “我今天十一点三十分起床的，吃完饭过来码头看了眼，他们的船还在呢，估计是比我们早出来点，两家人也放着地笼，不收不行。” 童瑶乐得不行，他公爹不愧是阿公的亲儿子，这显摆的动作简直了。 杨溪俊举着自己的小胖手，委屈巴巴的看娘： “娘，俊俊没有。” 童瑶抓着他的小胖手左看右看，凝重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众人的心，疼了又疼。 就知道童瑶昨天赚了钱，肯定得花点出去才舒服。 哎，还好她能赚，不然地主家也不能这么花啊。 谁知道童瑶话风一转，煞有其事道： “晚上娘回去用你爹的圆珠笔给你画一个，到时候你也有了，开不开心。” 杨溪俊不懂真假手表，他只知道他也有手表了耶。 笑得小米牙都露出来了，使劲拍手： “开心~俊俊爱你。” 众人：！ 第301章 拉个十条八条的上来 全都上船后，杨清桦开船，杨父叫童翔跟上，边走边教他认船上的机器以及指南针等。 既然要跟着出海，自然要从头开始学。 驾驶渔船知识多着呢，先了解渔船的结构、装备等。 还有航海知识，作业海域、安全技能、船的维修等。 换成别的老渔民不一定会教得如此详细，也不会如此耐心。 毕竟有一句谚语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但童翔作为童瑶的亲弟，算是自家人，杨父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他也不着急，先让童翔认识渔船设备和渔具这些基础的东西。 童翔半大小子，头脑灵活，对新鲜事物充满激情，内心激动，但面上却是虚心学习，也不插嘴。 这个态度，让杨父十分满意，他就怕童翔仗着年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心高气傲的不肯听。 童父和童瑶看着也很满意，这就对了，以前的学徒都得跟着老师傅打下手十多年，直到人家老师傅觉得你这人可以，才肯将手艺教给你。 如今的童翔是幸福的，全因有个好姐姐。 童瑶越想越觉得如今的自己可真是太牛了啊，早知道勤劳起来能有那么多好处，她上辈子就应该崛起。 童瑶晃了晃脑袋，算了，想这些没用，世上哪有后悔药，把握现在才是要紧事。 船开到新海域，先找延伸钓的浮漂。 两天没收了，浮漂早就被海风带到远处，不在原来的位置。 杨清桦开船好一会才找到，停好船干活。 童父抱着外孙，看着女儿手法娴熟的拉线，内心骄傲得不行。 以前女儿在家那是喊一喊动一动，现如今可真是大变样。 儿女啊，只有嫁了人才会慢慢懂事，扛起小家的责任。 童瑶刚拉第一钩，就感觉要上大货，惊喜的不行： “哎呀，看来之前的沙丁鱼风暴还是对这边海域还是有点影响的，要上大货了。” 杨父看了看海域位置，笑眯眯道： “是啊，我们追鱼群的时候，那些沙丁鱼游过这边，即使是擦肩而过也让海底的大鱼发生躁动，那天深海鱼多，有些鱼也太敢过去抢，游到这边看到诱饵就上钩了。” 童瑶不停的拉线，一条估摸八九斤的鱼拉到船边，不知道啥时候咬钩的，不见疯狂摆动。 童翔自告奋勇，拿着手抄网捞了上来，他不认识海里鱼，赶紧问童瑶： “姐，这是啥鱼啊。” 童瑶看了一眼，笑着给他科普： “我们叫敏鱼还有的地方叫米鱼、鳘鱼、敏子、鮸鱼等，每个地方叫法不同。 其实它学名是鮸鱼，鮸鱼有太多种了，以后钓到再慢慢给你认。 这条敏鱼有个部位很值钱的，就是它的鱼肚，可以做鱼胶，十斤鱼出一两胶，这只太小，鱼胶小，不太值钱。” 敏鱼（鮸鱼、米鱼） 杨父在一旁点头接话： “像之前我网到黄唇鱼也是有鱼胶，卖了两千多呢，你姐上次也钓到一条有鱼胶的大赤嘴，卖了五百块，嘿嘿。” 杨清桦看了看桶里的敏鱼，有些可惜： “可惜这条鱼十斤都没有，估计到收购点才买个三块多。” 哎哟喂，一条鱼就三块多啊。 和他们那边一条八九斤的草鱼啥的比，那可是值钱多了。 这给童父和童翔听得心头火热，摸了摸桶里的敏鱼感觉这就是金疙瘩。 童瑶继续拉鱼，心里也好奇得不行，沙丁鱼群刚过，想看看这五百个钩子能钓上多少好货。 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条敏鱼出现，接下来竟然有不少空钩，要么就是不值钱的鱼。 海鲶鱼竟然也有，童瑶收完百来个钩子，见老弟在旁边不停的搓手，索性让他拉线。 童翔笑嘻嘻的转头： “姐，看我给你拉上好货。” 童瑶想起说不定还真给他拉上来，毕竟新手运气嘛，她上前站在小弟旁边鼓励： “好，拉个大货上来，给你发零用钱。” 童翔更热情了，手里的线快了几分。 感觉手里的阻力有点大，扭头说话： “姐，肯定有鱼，我感觉拉上来有点力道。” 童瑶没说话，心想，小伙子第一次拉延伸钓，有啥经验啊。 不一会，她就被狠狠打脸了，来不及多想，激动的喊： “哎哟，好大一条，好鱼啊，等会，阿翔拉近点，姐来捞上来。” 童瑶说完，立马倾身将这条大石斑捞上来。 杨父开心得不行： “好久没钓到石斑鱼了，这条还是十斤左右的蝴蝶斑，值钱得很，十多块有了，哈哈，阿翔拉得好。” 蝴蝶斑只是他们这边的俗称，真正叫蜂巢石斑鱼。 有些地方叫网纹石斑鱼、花石斑等。 价格卖得非常不错，能钓上来就是赚到。 蝴蝶斑 童瑶佩服得不行，果然新手就是好用。 “阿翔加油，一会到那边再拉上两三条上来，今晚咱们蒸石斑鱼吃，好久没吃了，吸溜。” 童瑶还真的是太久没吃到石斑鱼了，重生回来就没吃过。 石斑鱼贵啊，不管在后世还是如今，都是价格高的海鱼。 渔民抓到根本不可能自己吃，全是拿来卖钱。 果然，杨父没说话呢，童父就心疼的开口了： “阿瑶啊，石斑鱼挺贵的，咱们还是留着卖好。” 童瑶真不是奢侈，也不是自私的想自己吃。 爹娘小弟这辈子都没吃过石斑鱼，难得来一次，怎么着也得尝一尝。包括婆家人都很少吃。 她要是说出来估计大家伙也不会答应，只能指了指小祖宗： “俊俊啊，想吃石斑鱼吗，滑滑嫩嫩的，可好吃了，和鸡肉一样好吃哦。” 杨溪俊在童父怀里口水都留下来了： “要吃，俊俊要吃，鸡肉肉~” 众人：…… 童瑶真是会忽悠娃，像鸡肉，但不是鸡肉啊。 童瑶觉得自个完全没说错，石斑鱼本来就有“海鸡肉”的美称。 特别是用来清蒸，鱼肉非常细嫩，肉质洁白，鱼皮绵软可口，满满胶原蛋，吃上一口，那口感真的类似鸡肉啊。 杨父愁得不行： “阿瑶啊，今晚家里人那么多，阿翔得拉多少条上来才够。” 童瑶鼓励自家小弟： “阿翔啊，石斑鱼领地意识强，还好咱家延伸钓支线间隔远，不怕它们离得太近会打架，还剩三百多个钩子，机会大把，快拉个十条八条上来。” 童翔打了鸡血似的点头： “好嘞，姐，我拉二十条上来。” 两个老父亲看傻子似的看着这姐弟俩。 还二十条，能拉上两条上来他们都烧高香了。 ——————————————— 辞旧迎新新一年，兔走龙腾又一天。 各位小可爱们新年快乐哦。 望龙年鸣锣问鼓，吉祥如意常相伴。 这是我在番茄的第一年，也是我真正入行写作的第一年，期间避免不了有写得不好的地方，还望各位小可爱们多多包容吖～ 爱你们，很爱很爱。 认识你们是我最大的幸运，在此送大家十个祝福： 一祝家祥和，二祝身健康。 三祝事成功，四祝心如意。 五祝父母壮，六祝钱财旺。 七祝友情长，八祝好运来。 九祝爱情甜，十祝万事顺。 春节快乐！！ 第302章 阿桦中空钩，阿翔中大鱼 童翔接下来也很给力，拉了不少黑鲷上来。 童瑶退而其次开口： “没事，黑鲷清蒸也好吃得很，蒸完倒点酱油、撒上香菜用热油一泼，哎呦，那原滋原味的口感绝了。” 杨溪俊举着小青蛙，流着口水，十分捧场： “绝了绝了~” 杨父和童父都被她说得口舌生津，两个老父亲狠狠夸了童翔几句： “阿翔，加油，再拉几条上来，咱们今天一桌两条鱼。” “对，阿翔，爹都没吃过黑鲷呢，多拉点，今晚配点小酒，过瘾得很。” 童翔抹了抹汗，呲着大白牙笑着点头。 杨清桦一个在驾驶室眼馋得很，眼看要换个位置拉延伸钓，赶紧叫杨父： “爹，快来，我有事跟你说。” 杨父还以为他有啥事，起身走到驾驶室，就见杨清桦立马走人： “爹，你开船，我去拉两手。” “你个兔崽子，就知道叫我来没好事，你那运气还不如老子呢，今晚别说吃黑鲷了，吃空气还差不多。” 杨父自顾自的骂了好一会才开船。 杨清桦走到甲板上，就见小舅子嘚啵嘚啵一直吹。 石斑鱼啊、黑鲷、白夹、红又鱼、软丝啊全是我童翔钓上来的，厉害得很。 杨清桦抱起一旁拍拍手的儿子猛撸，直到从头到尾撸了一遍，才放儿子去找娘。 最后一百个钩子，杨父停好船，杨清桦就冲过去拉线。 童瑶嘴角抽搐，抱着儿子转身玩小青蛙。 杨清桦的运气，连亲儿子都能唱出来了，小家伙举着小青蛙笑眯眯的看着爹唱歌： “俊俊爹~哦哦~小小鱼~啦啦啦~鱼小小！” 杨清桦转头瞪了亲儿子一眼，没好气道： “唱别的，不然回去揍你屁股。” 杨溪俊捂着小屁股，扭头扎进娘怀里，闷声唱别的。 童瑶摸了摸儿子，坐在甲板上看杨清桦展示。 童翔还不知道姐夫的绝活，在一旁双眼发光，等着老手秀： “姐夫，拉条大石斑上来，我姐说今晚想吃石斑。” 杨清桦自信得不行，唇角微勾，霸总发话： “呵，女人，就爱吃石斑，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猪肉，看我的。” 童瑶：…… 童父欲言又止的看着女婿，最终闭嘴了。 童翔点头附和： “对啊，石斑还不如拿去卖，鱼不好吃，我觉得猪肉好吃得很，红烧肉、炒五花肉、猪油渣都好吃。” 杨清桦又不赞同了： “鱼有鱼好吃，猪肉有猪肉的好吃，你姐爱吃鱼，说鱼有营养，养肝补血，还能让人变聪明。” “姐夫，那你天天吃鱼不。” “你不是废话吗，我们海边人顿顿离不开鱼。” “那你咋不聪明。” 杨清桦不想搭理小舅子了，埋头拉线。 不怪他亲儿子都会编儿歌唱了，实在是事实就是这么个情况。 空钩、杂鱼、空钩、杂鱼、空钩！ 就这么拉上来，童翔都忍不住出手阻止了： “姐…姐夫啊，你要不去开船，我来拉，你一定手累了。” 杨清桦转头盯了小舅子看了好一会，才负气的将延伸钓的线递给他。 小家伙看着爹臭着脸，他就开心啦，在娘怀里摇头晃脑的唱歌歌，小奶音大声得不得了。 杨清桦走到童瑶身边，将小家伙抱过来挠了会痒痒，看他笑得气喘吁吁才放过小人。 “哎哟，爹啊，快拿手抄网，大鱼大鱼。” 童父惊呼的拿着手抄网去捞鱼： “阿桦阿瑶啊，这条是啥鱼啊，咋那么大，捞不上来。” 杨清桦嫉妒得眼眶都发红了，怎么人和人的运气就那么不一样呢。 顾不上说别的，他拿着钩子附身去勾鱼。 童瑶看着那条奄奄一息的鱼惊叹： “艾玛，这条黄鳍金枪鱼咋能钓上来啊。” 杨清桦想来很有经验： “都快死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鲨鱼冲击散开的，那天鱼群太大，看到这边有鱼上钩，它就来吃鱼呗，你看它嘴里还剩了小半条鱼。” 就见这条黄鳍金枪鱼被钩子深深勾入嘴边，钩子上有一小节红衫鱼尾巴挂着。 金枪鱼万万没想到，这条红杉鱼嘴里有钩子，咬到一半也被勾住了，在海里猛游。 拖得延绳钓的线直接打结。 童瑶啧啧两声： “怪不得找了那么久没找到这一排延绳钓的浮漂，原来是被它拉走了。” 金枪鱼这种鱼石瑶一直游泳的，睡觉都不会停下来。 这是因为它们的鳃部退化，只能一直张着嘴游动，才能让水流通过鳃部，从而带来氧气。 如果它们停止游泳，就会窒息，而长时间的窒息它们就会死掉。 这条金枪鱼想来也是因为这排延伸钓的原因，游了好长一段距离，嘴疼又得游，这会真是要死了。 杨清桦给鱼放血，才笑着道： “这排延伸钓估计不能要了，回去重新做才行。” 童瑶丝毫不介意： “没事，这条黄鳍金枪鱼有七十多斤，能卖上百块了，一排延伸钓而已，再坏几排都没问题。” 童父和童翔瞪大眼睛惊叫： “闺女啊，这条鱼那么值钱啊，上百块！！” “姐！！零花钱翻倍啊！！” 两人的惊呼声太大，让驾驶室偷偷抽烟的杨父差点别烫到嘴，赶紧猛吸一口，熄灭烟头跑出驾驶室。 一出来就见到那条黄鳍金枪鱼，喜出望外大喊： “居然钓到黄鳍金枪鱼上来，我的娘哦。” 童翔雄赳赳，气昂昂的迈出几步，指着大鱼嘚啵嘚啵： “杨伯，这条鱼是我拉上来的，厉害。” 杨父对他竖起大拇指，笑眯了眼： “厉害厉害，看来阿翔的海运也是非常不错的，好啊，以后出海就不怕网不到好鱼了。” 童翔挠了挠脑袋，憨笑连连。 童父忍不住开口： “你刚摸鱼就挠头，就不能洗手再挠吗，瞧你那样子…” 这题杨溪俊会啊，小嘴巴接话： “埋汰~舅埋汰！” 童翔毫不介意的放下手，出海真刺激啊，做渔民真好，运气好上大鱼就能赚个上百块，哎呦喂，这比在家种地大半年收入都高。 他、童翔要做渔民！！搬来跟姐姐住！！ 不知道清英家收不收上门女婿，嘿嘿。 第303章 酸菜缸捞上来！ 童翔内心的想法童父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直接将他扔海里得了。 八字没一撇，就想着当上门女婿，出息！ 秋季真是丰收的季节，不光陆地上的庄稼瓜果蔬菜大丰收，就连海里的鱼群也多。 哪怕最后一排延伸钓被这条金枪鱼给霍霍了，也有一百多斤的鱼货。 将能卖的挑拣出来，七七八八加起来都能卖二三十了， 杨父将船开去收地笼，一般地笼放在离孤岛近的海域。 毕竟下面有暗礁、海藻这些，鱼货虾蟹通常都会在这边觅食。 杨清桦教童翔收地笼，其实海上收地笼和在淡水里收大差不差。 找到浮漂，拉线上来就行。 六排地笼依次收上来，货全倒在甲板上。 杨清桦又教他认鱼虾蟹。 青蟹也有几只，接下来是兰花蟹、梭子蟹这些螃蟹。 对虾、红虾、青虾都有十多斤，杨父不打算卖了，今晚请大家伙吃饭，留着回家煮，鲜得很。 接下来就是各种鱼了，童翔听得脑袋发蒙，虾蟹好认，毕竟长得相差大。 海鱼，对于他们不做海的人来说，可就太难认了。 特别是相差不大的鱼，那是真的听得脑袋大。 杨溪俊在旁边都晃晃小脑袋，嘴里嘀咕： “鱼鱼，全是鱼鱼。” 童翔忍不住跟着喊： “对，全是鱼！” 杨清桦无奈，也不和小舅子说那么多了。 今天小舅子被灌输了太多知识，给他回去慢慢消化，循序渐进。 童瑶看地笼都收完了，一拍巴掌： “既然地笼网收完了，我们就去收瓶瓶罐罐了，我的大章鱼，我来啦。” 童父搞不懂闺女的激动，疑惑问她： “小鸡仔，啥瓶瓶罐罐，你们还在海上捡瓶罐卖钱啊？” 童瑶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爹脑洞可真大。 杨清桦也乐得不行，在旁边解释： “爹，阿瑶是在海里放瓶罐钓章鱼，最近是章鱼旺季，她想到这个法子，也不知道行不行。” 童父意外的看了闺女一眼，哪怕觉得有点离谱，不过谁让他是闺女吹呢。 “我童子鸡的闺女就是聪明，肯定行。” 童瑶笑眯眯的点头： “对，肯定行，今晚咱们吃章鱼宴，白灼章鱼、红烧章鱼、辣炒章鱼，再磨点辣椒面，用竹签串上章鱼，放火炉里烤，辣椒面和盐撒上去，哎呀，好吃好吃。” 童瑶说得大家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杨清桦转头冲着爹大喊： “爹，加速加速！” “我加你xx……” 杨父骂骂咧咧的加大马力。 童瑶说完拼命的咽口水，大海里新鲜捕捉上来的章鱼真的美味得不得了。 瓶瓶罐罐的浮漂倒是没被吹跑，童瑶把它们串联起来，和阿嫲的酸菜坛链接好，不是台风来了，几乎吹不跑。 杨父停好船，忍不住过来围观： “阿瑶啊，快拉，看看是不是真的能有章鱼钻进去，对了还有那只大章鱼。” 不用杨父多说的，童瑶自己都期待得要死。 先拉小点的瓶瓶罐罐上来。 都是家里不用的陶瓷罐，要么就是小祖宗的麦乳精罐子，还有顾南之前来家里住，带的奶粉罐。 俩孩子都是奶娃娃，早晚都得吨吨吨。 不光自己喝，他们还大方得很，杨家的娃，去童家那边，还有童家的娃都一起喝。 包括吗喽都能被他们偷偷投喂，两罐奶粉全炫光。 陶瓷罐先拉上来，大家伙迫不及待的抓起来瞅。 “哎哟，还真有啊。” “我这个也有，不过罐子小，钻进来的章鱼个头小。” “我这个罐子大，里面的章鱼个头真大啊。” 章鱼哥真的太喜欢钻瓶瓶罐罐了，童瑶放了二十多个大小不一的罐子，全都有章鱼。 个头也大小不一，这可比放地笼或者去海滩边抓方便多了。 杨父对童瑶服气得不行： “阿瑶真聪明，哈哈，最近章鱼收购点给的价钱不错，这些章鱼能卖得个好价钱。” 童瑶舔了舔嘴角： “爹，这些咱们留着吃，等会我拉阿嫲的酸菜缸上来，里面的大章鱼咱们卖了就行，再说，等我们把章鱼挖出来，再放下去就行。” 杨父抹了抹头上的汗： “你还挺自信，大章鱼哪能说钻进去就钻进去的，上次都吓得跑远了。” “我们不是追着它逃跑的位置下罐子吗，都两天了，它胆子又回来了，爹，你得相信它的好奇心，章鱼贪玩着呢。” “嗯，好的，你说啥就是啥，那爹看你的。” 杨父这话要多敷衍有多敷衍了，反正他老杨头不信。 杨溪俊趴在娘背后笑着喊： “看泥的~~嘻嘻。” 童瑶嘿嘿一笑： “行，看我的！” 童瑶站起身去拉酸菜缸，这酸菜缸啊，是真的大。 放进海里又灌满水，是真的有七八十斤的重量。 杨清桦去搭把手，童翔看得脑门子大： “还好是粗麻绳，不然这重量拉上来，绳子不断才怪。” 童瑶瞪了老弟一眼，童父拍了他胳膊一下： “乌鸦嘴，不会说话去带你外甥去，哪都有你。” 童翔哎了一声，走到外甥旁边拉起肉嘟嘟的小家伙去一边待着去了。 酸菜缸是正面朝上拉上来的，麻绳在坛口绕了两圈，更方便拉上来。 酸菜坛大概这样哈，大家知道麻绳绑在啥地方了，嘻嘻~ 酸菜坛浮出水面，杨父和童父两人围在船边赶紧搭把手，还没来得及将海水倒海里，就见两条章鱼的大触手瓶口伸。 童父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章鱼，吓了一跳，手却牢牢抓住酸菜坛： “我去，那么大的章鱼啊，成精了。” 杨父赶紧喊： “咱们将坛口倾斜，海水倒点出去，不然太重了。” 里面的章鱼也聪明，感受到了危险，触角全部往外伸，看着就要逃跑。 童瑶立马去搭把手： “爹，先别倒海水了，咱们先抬上船，不然章鱼要跑。” “好好，来，一二三，走。” 酸菜缸被抬上船，里面的大章鱼掉到坛底，可这只章鱼体型太大，哪怕掉到坛底，触角还露在外面呢。 童瑶眼看着章鱼要跑出来，直接拿着筐子罩在酸菜缸上。 第304章 妙计 竹筐盖住酸菜扛的口子，章鱼是出不来，但是触手还压在外面呢。 童瑶不敢用力压，怕把章鱼压急眼了。 这就导致八条大触手不停的推竹筐。 众人都没法回神了，童父喃喃： “这章鱼真大啊，一缸装不下！” 杨父也是第一次见，回过神去竹筐里拿麻袋出来： “阿瑶你把竹筐拿开，我用麻袋打开，罩住酸菜坛，这只章鱼给它钻到麻袋里，这就方便多了。” 童瑶点点头，让杨父行动。 麻袋口还是挺大的，童瑶和杨清桦、童父三人一起帮忙，将章鱼的触角费力塞到麻袋里，再将大章鱼用力搞里头。 这才搞定这只大章鱼。 童翔看了看麻袋里的动静，再看看外甥的小胳膊，对比了一下，喊了一声童瑶： “姐，那只章鱼的爪子好像快有我外甥的胳膊大了，嘿嘿。” 童瑶扭头看着小弟举起儿子的小胖手，笑着点头： “对，这只章鱼…等等！” 童瑶说完就觉得不对劲了，问杨父和杨清桦： “爹，阿桦，你们还记得之前逃跑的章鱼多大不。” 杨父和杨清桦经童瑶提醒，回忆了一下，也有些震惊了。 “好像，好像十多二十斤。” “对，当时是我拉网的，看得最清楚，有差不多二十斤，触角没那么大。” 童瑶三人看向占据麻袋大半的章鱼，这只章鱼明显比那只大啊。 三人不可置信惊呼出声。 童瑶指着袋子： “妈啊，我们不会是把它大哥抓上来了。” “我…哈哈，草。” 杨清桦刚笑完，杨父就忍不住吐槽： “阿瑶，你咋那么能扯，我觉得是它大姐！” 这更离谱了！ 童父和童翔被三人的神猜测给雷得不行，章鱼有那么多亲戚吗。 童瑶也只是幽默了一下，谁知道公爹和自家男人有话是真敢接啊。 “我觉得这片海水咸度肯定很高，不然章鱼不会那么多，而且我们还挺深的，麻绳都用了上百米。” 杨父点头： “对，章鱼这玩意就喜欢在咸海域生活，这片海域的章鱼多。” 不同时间，不同海域的海水咸度不同 往大了说，海水的盐度因海域所处纬度位置不同而有差异。 还主要受纬度、河流、海域轮廓、洋流这些影响。 特别是在外海或者大洋，影响海水盐度的因素。 主要有降水，蒸发等。 在近岸的地区，海水盐度则是主要受河川径流的影响。 海水咸度的不同，在里面生活的各种海洋生物也不同，都是有依据的。 童瑶几人也不操心这些事了，知道这片海域有章鱼就行。 这就好办了，将瓶瓶罐罐继续投放下去。 哎呀呀，钓完一波又有一波。 收完所有的货，开船返航。 童瑶洗干净手，抱着儿子坐在甲板上，看着袋子里的章鱼，这脑子啊，它突然就来灵光了。 童瑶看向杨父： “爹，咱们要不多做点捕捉章鱼的工具，趁着这两个月的旺季，咱们能多抓点是多点。” 杨父见童瑶又有想法了，心里就是一颤。 最近童瑶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的，哪怕都是正确的，但保守的杨父，理智上还是犹豫。 他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才说话： “阿瑶啊，咱家没有那么多瓶瓶罐罐啊，别说咱家，就是村里都不多，你不会想去村里挨家挨户借？村里人不得追问啊，这一问不会都知道这个法子了吗。” 这年头渔民家里的瓶瓶罐罐少得很，多出来的也拿来装点虾酱、蟹酱、鱼酱、鱼露啥的。 就连牙膏皮都大有用处，村里人都存下来，村里时不时会有人来回收，能卖钱呢。 家里小孩有时候还会拿去换麦芽糖或者别的糖。 这也是村里小孩最热衷的事，家里大人骂都骂不听，他们总有办法拿去换。 童瑶主要是想到后世刷到的小视频，不管是本国还是国外，都有渔民专门做捕捉章鱼的工具，人家几千上万的做呢，收获也颇丰。 国外就有个渔村，每到章鱼旺季，渔民每家每户都会堆满罐子，那些罐子一个个串联好，放在家门口，出海了再搬上船丢海里做陷阱。 那些罐子是塑料制做的，众所周知塑料没啥重量，丢到海里肯定会漂浮在海面上。 那些渔民就会将水泥灌到罐子底部，增加罐子的重量，而且章鱼见到里面有沙子，更喜欢钻进去了。 还有些渔民是用陶瓷专门做罐子，有的是用有耳的陶瓷杯，更有直接串上千个海螺做陷阱的。 作者帮各位小可爱找出来了，免得大家辛苦去看，哈哈，主打就是贴心~ 童瑶不知道别的渔村或者国外的渔村有没有用这个法子。 但以她们村来说，还真没见到有人这么干。 要童瑶特地去找人做陶瓷罐子，或者塑料罐子那就没必要了。 成本太大，别说家里人，她自己都觉得费钱。 但是谁让她是个小聪明呢。 童瑶自豪的对杨父嘚啵嘚啵： “爹，你要是这么想，路就走窄哩。 咱家分到的山竹子那么多，平时你和阿公做竹筐啥的都做不完。 我们可以砍些竹子下来，锯成一个个竹筒，借村里黄伯家的电钻，钻个孔，用绳子串起来啊。” 杨父双眼一亮： “这倒是个好办法，家里山上竹子多，有人来收，你阿公还不给卖，说是留着自家用，但那么一大片的竹子呢，哪里用得完，有些竹子比我年纪都大。” 竹子粗看感觉都相似，但是种类还是很多的。 像他们南方这边就种碧玉黄金竹、麻竹、青皮竹、方竹、撑篙竹等等。 其中麻竹种得最多，它的笋子最是甜美好吃，无论是做黄笋还是酸笋味道都绝了。 杨父说完又想到一个问题，由于最近和童瑶说话多了，语气也带着幽默： “阿瑶啊，竹筒放海里也浮起来啊，总不能让章鱼自己拖下去，这也太难为章鱼了。” 童瑶闻言也忍俊不禁乐了，笑了一会才解释： “不是啊，咱们可以给竹筒灌点水泥嘛，重量不就上来了吗，反正能抓到十一月中呢，不亏。” 童父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个法子好啊，亲家，趁着我们人多，今晚我和阿瑶娘住在这边，明天帮你们干。” 杨父握了握拳，嗯嗯点头： “行，那就这么干！” 第305章 姐夫真伟大！ 几人越讨论越激动，恨不得连夜上山砍阿公的爱竹。 杨清桦开着船，看着甲板上坐成一圈的三大一小，心痒难耐。 这是说啥呢，咋那么起劲。 忍不住加大马力，船猛的加速，让甲板上的人晃了一下。 杨父忍不住转头狂骂： “杨清桦，你发癫是不是，加速不喊一声，等下我就抽你。” 杨溪俊都忍不住骂骂咧咧了： “坏爹，发癫系不系，俊俊不稳，抽你波！” 杨清桦探头喊了一句： “爹，你来开船啊。” 杨父骂得更狠了！ 杨清桦不想再被骂，赶紧闭嘴，不敢挑衅老爹。 童瑶转头喊： “阿桦，你别直接回码头，我们要去镇上码头开船回村，别忘了。” “我知道，阿瑶你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童瑶都不用想，这人肯定是想自己开船了，或者是无聊找人说话。 她才不想去呢，转头喊： “我没空啊，有事回去说，你好好开船。” 杨清桦：…… 呵，女人，等晚上的！ 到了镇上码头，童瑶看了看表，这会三点多，只有少部分渔船回来。 倒也方便他们开船。 渔船在这边停了两天，也没啥事，这年头还没有人敢在码头上投机器的。 至于投船，别想了，没有柴油机的摇把咋偷啊。 他们这条船的摇把还是陈彪那群人逼问下，才拿到的。 不同的柴油机，摇把也不同。 马力、牌子都有区别，就跟锁和钥匙一样。 柴油机是锁，摇把是钥匙，船要启动，这两样缺一不可。 新船是崭新的蓝色，船舱都是崭新的白色。 船身还写着红色的字呢，歪歪扭扭。 不用猜，这是童瑶写的，三个字加一个感叹号： “胖俊号！” 旁边还画了一个圆嘟嘟的小人，小人脑袋上还有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 最后再加上超强发挥的本国的国旗。 其实她们这边的渔船，每艘写了自家的姓氏。 常见的就是王某某家、李三家、王四家等。 自己的名字都会认的，实在不会的那就让人帮写。 这样便于自家人相认。 像童瑶这样写胖俊号的绝对是独树一帜。 杨溪俊一眼就看出来了，小胖手摇晃成花手了： “俊俊船，娘啊，俊俊船。” 童瑶抱着儿子，笑眯了眼： “对，那是我们俊俊的船，哎呀，当初娘应该写俊俊号的，多好念，等着，下次再来一条的时候，给你安排上。” 旁边的童父和童翔笑容一僵，看着自豪无比的童瑶，默念亲生的。 要是别人，真想喷几句啊，这得多盲目自信啊。 几千块钱的船呢，又不是几块钱。 反正他们头发丝都透露着不相信。 童瑶看着老爹和小弟的质疑的目光，哼了一声。 能不能实现再说，吹牛逼还不能让她吹了吗。 杨溪俊最爱娘了，抱着娘的脖子贴贴： “俊俊爱你，俊俊号~” 童瑶瞬间被自家儿子暖到： “好好好，还是我儿子好，娘爱你。” 母子俩闹了一会，才继续坐在甲板上看儿童书。 老规矩，杨溪俊挑他喜欢看的鲜艳图画，对娘磕磕绊绊早教并不感兴趣。 连童瑶教他数123，他都皱起小眉毛，拿着儿童书，背过身自己看自己的。 妥妥的厌学儿童。 童瑶耐心十足，儿子明年二月份才两岁，丁点大的娃娃，也不能要求他太多，慢慢教呗。 童翔忍不住教老姐认字了： “姐，来我教你，这个字你念错了。” 童瑶看着上面的字，挠了挠头： “不是念全吗。” 童翔扶额： “这是shuan，栓字，旁边有个木字旁，上面不是有拼音吗，阿、波、次、嘚你不会？” 童瑶尴尬的笑了笑： “谁还记得那么多拼音啊，这是全、哦不是，栓字，是，我懂了。” “笨死你得了，姐夫不是初中毕业吗，咋没好好教你。” 童瑶啧了一声： “你管呢，我们大人忙死了，一天天的出海，回来还要认字，每天认几个就完成任务了，还得认多少。” 童翔无语： “怪不得你没文化，大哥和二哥也不乐意学，啧，看来都遗传到老爹了。” 童父踹了他一下： “你教你姐就好好教，没大没小，啥遗传到我，当初我也是小学毕业，村里头一份，征兵的时候第一个选我，要不是家里没钱，我早考大学了。 你聪明，你咋不考清华北大，高中毕业证还是我拿着鞭子撵你去拿的，自己什么鸟样，好意思说我们。” 童父矮是矮，但他是1935年出生的，那个年代就是战争年代，当兵就是“抓壮丁”。 童父满十八岁时，也才1953年，那会国家也难，到处征兵。 他们也是因为没有饭吃，都说当兵不会饿死，就去当兵了。 哪怕童父就当了几年兵，但也绝对不后悔，更感到光荣。 能为国家效力，这是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 童瑶为老爹骄傲得不行，转头就拧了老弟一把： “咱爹可是当过兵的，为国为民效力，你这臭小子会不会说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错了，哎，姐轻点，谁说我不骄傲啊，我从小在村子里都说我爹当过兵呢，你不记得啦。” 童翔讨饶认错了好一会，童瑶才放过他。 也不认字了，等晚上回去叫自家男人教，这臭小子就不是当老师的料。 语气但凡客气点、平和点她都能学得进去。 童父拿起课本，他咋说都是小学毕业的，认字都能认全。 叫童瑶过来跟他学，童瑶见老爹和蔼得叫自己过去，那就学呗。 几分钟后，童父丢下课本： “你晚上叫阿桦教，是为父无能！！” 童翔在旁边快笑岔气了，又不敢大笑出来，只能背过身偷笑。 他姐夫脾气真好啊，就他姐这种厌学女同志都能耐心教。 童瑶拿着儿童课本去一边磕磕绊绊认字去了。 童父听着她一分钟读错几个字，脑门子青筋暴跳。 这该死的记忆又苏醒了。 要论家长最不耐心的是啥，就是晚上回家辅导儿女功课。 童父童母是恩爱夫妻，对儿女都一视同仁，对童瑶这个闺女更是疼爱。 那会的父母根本没有啥辅导儿女功课的，他们夫妻俩疼小闺女。 从她四五岁就教认字，好么，一学一个不认识。 最后丢到学校，村里的老师都想拿刀砍上门了。 就真的头疼，算了，孩子就不是那块料，别逼她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放过孩子，也放过自己。 童父走到甲板，默默的吹海风，顺便堵住耳朵~ 第306章 被喷了一脸墨汁的赵有富 童瑶打起十二分精神念自己认识字，念着念着眼皮子竟然有自己的想法，声音逐渐小下来。 眼看着童瑶的脑袋就要碰到甲板上，身前的坐着的杨溪俊听不到娘的咒语，纳闷的扭头看。 见娘要睡着了，赶紧向后挪动小屁股。 童瑶低下的额头刚好抵在他的小后背上。 童翔叹了口气，将老姐扶好，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睡。 他真的服了这个人，在船上念字都能给自己念睡着。 没谁了，怪不得一晚上能才认几个字，这几个字怕是用来催眠的。 杨溪俊丢下儿童课本，站在娘旁边，摸着她的脸颊，小声唱儿歌。 唱的正是童瑶平时夜里哄他睡觉时的歌曲。 童父转身，放下双手，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软得一塌糊涂。 从镇上码头开到村里码头，也才用了半个钟头。 比从陆地上骑自行车快了不少时间。 渔船挺好，杨溪俊轻声叫娘： “娘，醒醒啊，到家家。” 声音太小，叫不醒！ 还是童翔使劲摇晃，童瑶才醒。 “咦？我咋睡着了。” 童翔：…… 童父：…… 杨溪俊开心的扑到娘怀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大人听不懂的话。 渔民的船也纷纷回港，看到杨父开着另一艘船回来，好奇的上前问话。 “阿广啊，谁的船啊？” “该不会是你家新买的？看着还是新上漆的。” “啥时候买的？咋都没听到风声。” “是啊，昨天刚赚了一大笔钱，今天就买船，咋那么快。” 杨父红光满面的和大家伙打哈哈。 “我也是之前和阿桦他们去市里面听人说的，那边渔村我们村远，之前没钱，只给了定金，本来说年前才全部给完钱的。 也是运气好，让我们家昨天卖了好价钱，钱够了昨晚连夜去交钱。 顺便和那家人把漆上了，呵呵，大家伙快让让，我去阿桦那边帮忙。” 杨父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大家伙不再纠结船的事，再次好奇跟上。 边走边问： “你们今天去开船，还出海啊？” “哎哟，怪不得你们家发财呢，买船还要去放拖网。” 杨父笑着解释： “没有，这是前两天放的延伸钓和地笼，不收回来鱼都臭了，只能辛苦点去收回来先。” “那确实是，你们家做的钩子多，地笼都有好几排，放着不收可惜得很。” “阿广，你们这次钓到啥好货了？” 杨父谦虚得很，嘴里直言没啥好货，就是些杂鱼小虾，还有章鱼、软丝，和大家的货一样。 大家伙心理平衡了些，也不再跟着上去了，掉头抬自家的货。 杨父看着散开的村民，心里居然感到亿丢丢可惜。 老哥们，你们咋不跟上来啊，他就谦虚两句啊。 可人都走了，他也不能在码头上嚷嚷自家有大货，大家快来吃瓜。 而童瑶那边确实费力的抬货上岸，看见阿艳和阿娇她们回来，互相问了几句，这才各自去忙。 人啊，一旦勤劳起来，真的有瘾。 换成以前，阿艳和阿娇前两天累得跟死狗似的，绝对在家躺三天三夜不愿动。 但今天不出海，感觉少了点什么。 再一个两家也有地笼网，得去收回来。 索性和自家男人一起去收了，至于家里的娃，那就留在家给公爹带。 老梁头和老吴两人年纪和杨父差不多，快五十岁的人了。 儿子和媳妇让他们在家里休息一天，那就休息，顺便带孙子去童瑶家帮忙。 货全部抬上岸，赵有富跟个雷达似的，屁颠屁颠推着板车过来。 哪怕家里收着别家的货，他也交给媳妇和爹娘忙活。 不光是因为杨父是自家老丈人，更是因为童瑶和杨清桦夫妻俩是他的大客户。 只要他们出海回来，他总是亲自接货。 别问，问就是人情世故！ 货拉到收购点。 箩筐打开，赵有富看到黄鳍金枪鱼，眼睛瞪得溜圆。 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童瑶夫妻俩： “咋，咋还有金枪鱼啊？我的天，你们出深海了？” 童瑶无奈摇头： “我们又不是铁打的，那里还有精力出深海，这条黄鳍是被冲散的，刚好在我们放延伸钓的海域。” 赵有富是真的服气了。 “这都给你们钓上来，这运气没谁了。” 紧接着又看到一旁麻袋的动静，好奇又隐隐期待的问： “这又是啥好货啊？看着也不像螃蟹啊，章鱼也没那么大。” 杨溪俊瞪圆大眼睛，夸张的解释： “是大鱼，好大好大，娘抓抓。” 赵有富眉开眼笑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蹲下身去打开麻袋。 手速太快，让童瑶几人阻止不及。 里面的大章鱼因为被童父经常泼海水，这会还活蹦乱跳的呢。 感受到麻袋被打开，危机感上来，立即给赵有富迎面喷了一大团墨。 赵有富呆愣在原地，八爪鱼的触手立马缠上他的手臂。 吸盘吸住手臂的感受，谁被吸谁知道。 赵有富叫了一声，而他的手臂被大章鱼狠狠地缠住。 慌乱之中，其他的触手又吸住他另一只手臂。 赵有富艰难拨开， 越拨开越紧，眼睛又侵入墨汁，看不清，大喊： “我草，这么大的章鱼，快救命啊，我眼睛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快帮我拿开。” 童瑶和杨清桦赶紧上去扯开。 还好这只章鱼也是殊死一搏，这会力道小了不少。 杨清英来不及震惊老爹他们怎么抓到这么大的章鱼，赶紧去后院打了半桶水给赵有富洗脸。 章鱼墨汁很难清洗干净，赵有富索性晚上再慢慢洗。 匆匆洗了一遍，顶着黑脸给大家伙称货。 三十多斤重的大章鱼外加一条黄鳍金枪鱼。 这消息跟风一样，吹到整个码头的耳边。 顷刻间，赵有富的是收购点里里外外又围上人群了。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讨论老杨家今天又发财了。 有些人更是直接问老杨家在哪抓到的这只大章鱼。 还有黄鳍金枪鱼咋钓上来的啊，不好钓，是不是又去深海那边了。 对于这些，童瑶一家人都是打哈哈过去，咋可能直接说海域呢，只能说是运气好，那些沙丁鱼群带来的好货。 大家对于这个笼统的答案，心知肚明，一个个打起小心思。 第307章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咯 有些人想着童瑶一家老实能上好货，肯定找到好海域。 他们也是铁皮船，要不晚上出海的跟上去看看。 但这个想法刚想起，瞥到远处小心翼翼不敢上前围观的老王头几家人给劝退了。 他们要是敢跟着，绝对又被童瑶几家人群殴，算了算了。 有些人则是觉得童瑶家运气好，是不是因为宅基地的关系。 家里人多，有儿子未娶妻的人家，更是打起了主意，要不他们也在童瑶那边也建个宅基地。 说不定他们也走起运来了呢。 做海的人是真的迷信，对于运势方面的事情，那是真的上心十足。 好些有想法的人，犹犹豫豫的在旁边思考，准备回去和家里商量商量。 建石头房要花不少钱，也得看看家里够不够钱。 但看到阿艳和阿娇两家，又觉得不一定是宅基地的问题。 这两家不也住在村上吗，最近也赚了不少钱啊。 这让有想法的人家又退却了几分心思。 算了，还是再看看。 赵有富看到童瑶她们除了大章鱼还有黄鳍金枪鱼，居然还有蝴蝶斑，敏鱼也有。 可惜这条敏鱼小了些，十斤都不到。 “这条黄鳍和这只大章鱼我都能收下，价格就和昨天他们收购的差不多怎么样。” 赵有富和首先和杨父打商量。 杨父指了指童瑶： “你跟阿瑶说，我们家的货现在都是听她的，以后你也直接跟她说，她答应了就行。” 杨清英暗暗心惊，没想到小弟媳妇现在的家庭地位那么高。 连自家老爹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渔民都退居二线了。 不过想想最近童瑶说话做事都比她们有见识，这也正常。 真是看不出来啊，小弟媳妇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 以前咋会那么懒呢，她想不明白。 赵有富点点头，转头和童瑶商量。 他做为收购点的老板，有些人情关系也要走，有好鱼那就更好和别的老板说话，所以价格给的真的合情合理。 自己家人，他肯定不会搞鬼，尽量维持大家都受益。 童瑶在心里算了一波，也觉得姐夫给的价钱合理，那就卖呗。 赵有富见她点头，喜笑颜开的开单据。 童瑶收好单据，笑着邀请： “姐，姐夫，你们一家待会收完货，直接上家里吃饭。” 杨清英笑呵呵的点头： “好，今天娘就来通知了，对了，那两个水桶装了鱼虾，顺便抬板车里拉回家，今晚填菜，我们还得忙会，阿军和阿敏先跟你们过去。” “好嘞，那你们忙完早点过去。” 童瑶说完就去门口叫上三个小萝卜头回家。 童翔屁颠屁颠的跟在童瑶身边，一路欲言又止的模样。 童瑶疑惑问他： “干嘛啊你，闹肚子赶紧跑回家上茅房，在我身边旁边做这副鬼样子干啥。” 童翔一脸谄媚的帮她拿草帽，左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姐啊，今天老弟干活挺卖力的，不是说好有零花钱吗。” 童瑶气笑了： “干点活不是应该的吗，你行李都拿过来了，以后我还得包你吃住行，都没让你上交生活费呢。” 童翔瞪大眼睛： “啊？姐啊，吃住还得收钱啊。” 童瑶笑着摇头： “这不是老姐包了吗，没收钱。” 童翔抬起左手，给童瑶捶后背，语气有些耍赖： “嘿嘿，那…那不就行了吗，姐啊，你都答应我了，说好给我零花钱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童瑶被他念叨得头疼，拍掉他的手： “行了行了，回去给你五毛钱，半大小子手里拿那么多钱干嘛，以后你的工资我都交给娘，每个月留几毛钱给你零用，锤的是啥啊，还没你外甥专业。” “不要，别给你娘，我要自己收。” “你自己跟娘说，娘答应了，我二话不说就给你自己收。” 童翔一路哀嚎回家，怨念得不行。 回到家看到老娘，小心翼翼走上前， 刚说几句，就被老娘骂个狗血淋头。 得，半大小子没有尊严，气死了。 童瑶回到家，家里杨母带着大嫂和两个哥哥在忙活。 几人见到童瑶一行人回来，七嘴八舌的问今天收货咋样，船开回来了没，没出啥事。 童瑶喝了口水，才慢慢回答她们的问题。 阿公阿嫲包括两个老母亲听到船安全回来，心里松了口气。 听到今天又钓到金枪鱼、大章鱼这些，赚了166块7毛。 瞬间高兴得找不着北，哎呀呀，今天可真是大喜的日子。 昨天赚了不少钱，今天又赚了上百块。 家里又多了一条船，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啊。 杨母都想转圈圈了，哎呦喂，抠门如她宋小花。 本来今天请大家伙吃饭就得花几块钱买肉啥的， 没想到今天又有钱进账了。 她立即从兜里掏出几分钱，给家里孩子一人一分钱，让他们去小卖部买糖去。 杨溪俊将杨母给的一分钱放进自己的小挎包里，斜背着小挎包，骑着少爷车，呼啦啦的带着堂哥堂姐以及两个老表出门。 吗喽也跟在小主人身边跑，一群小娃娃就这么跑去小卖部买零食。 后面跟着一个半大小子，童翔拿到老姐给的五毛钱，乐颠颠的跑到小卖部买零食。 童瑶无语，就这臭小子，还跟自己说要自个拿工资。 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童瑶在家和阿公商量明天上山砍竹子的事。 阿公抽着水烟，沉吟片刻，点头答应： “行，那明天我和你们上山砍，有一片竹子的竹筒大，刚好合适，就是这水泥得去镇上买。” 杨父笑着接话： “那倒不用，老黄那边有，我在码头刚好碰到他，晚上叫他过来吃饭，跟他顺便谈谈这事。” 村里老黄是专门建房子的，不光给自己村里建，四周围村子有人要建石头房或者红砖楼房都过来找他。 他手底下的青壮年也有不少，通通过来跟他拜师学艺，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建房好手。 阿公刚想含笑说两句，就见小祖宗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他立马抱着水烟起身： “小祖宗回来了，我先躲躲，还差几口没抽完。” 第308章 阿广阿，阿广！ 杨溪俊骑着少爷车，嘴里含着大辣片，到了院门口。 慢吞吞的下来，下了车左手拿着辣片，斯哈斯哈了一会。 “娘，辣辣，好次好次，来吃~” 小家伙见小舅将自己的爱车抬进院，这才举着辣片跑到娘身前献宝。 童瑶看着他手里的辣片，沾满哈喇子。 笑得不行： “阿翔，你咋不帮小家伙拿着，看这辣片，全是口水。” 童翔给大家伙分零食，见大人都不吃，他才蹲下身咬辣片。 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 “小祖宗不给拿呗，自己站在门口舔了好大一口，辣得流了一肚子口水都没见他给我，咬在嘴里骑上车回来。” 童瑶也不知道说啥好了，自家儿子是真有点小霸道在身上的。 偏偏又对是个暖心孝顺的小家伙。 给他喂了点水，才撕下一块辣片，递给小家伙： “谢谢宝贝，这片拿给你爹，好东西咱们要知道分享，好不好。” 杨溪俊指了指坐在凳子上的阿太阿公： “先给～” 瞧，他就跟天生会疼人似的，尊老爱幼得明明白白。 当然，很多小娃娃都有这样的好品行，很大一部分跟父母言传身教有关，孩子都是小天使，来到人间，如同报恩一般。 老两口眼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 阿太晃了晃手里的无花果丝： “好孩子，阿太和阿公手里有，给你爹。” 小家伙这才放心的拿着辣片去给一旁忙活的亲爹。 他亲爹可太感动了，一口吃掉所有，差点咬到小胖手。 杨溪俊轻轻甩了一下手，闷声跑到娘身边领他的那一小份。 院子里的小孩今天幸福得不得了，居然能得一分钱买辣片！ 一个个舔着辣片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热闹得不行。 太阳渐渐下山，来童瑶家吃饭的人也多了起来。 老黄是自己过来的，阿广叫自己去家里吃饭，肯定是有事要谈。 要是带着一大家子来，那就不是谈事，是去讨人嫌的。 各家都不宽裕，他可是个懂人情世故的中年男人。 等老黄踏进童瑶家，他不淡定了。 院子里一群男女老少，院子和堂屋摆了好几张大圆桌。 阿广阿广，你啥时候那么豪横了？ 老黄一肚子的话，但老黄没说。 杨父哈哈大笑的招呼老黄入座，一群男人热热闹闹的聊起来。 童瑶和阿艳、阿娇、胖妞更是聊得热火朝天。 四姐妹现在条件慢慢好了起来，又有了自己的目标。 心态和以前的迷茫大不一样，眼里都发着光。 等饭菜上桌，四个姐妹没空聊了，只因自家小崽子来找娘了。 一个个就差喊：娘，饿饿，饭饭。 老黄见到一桌子的好菜，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这阿广自从跟了小儿子，生活条件也太好了。 老黄偷摸观察了杨父，这老小子红光满面的模样，跟以前真是相差极大。 瞧着头上的白头发都少了点。 在转头看了隔壁桌的杨家老两口，那精神气简直了。 比自家两老都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经常去外村忙着给人建房子，对村子里的村民很少关注。 但老杨家闹出的事，还是知道的。 好的坏的都有。 当初听说阿广分家了跟小儿子，说实在的，他内心不太看好。 不是说杨清桦人品不好，而是童瑶的名声，他听自家婆娘说了一嘴。 那会他和老妻夜里都低估着呢，就怕阿广夫妻俩跟小儿子没两个月就得闹出事。 没成想，闹是闹了。 但全是让他们羡慕嫉妒恨的事。 出海赚钱，买船，隔三差五卖肉。 瞧瞧，这会阿广手上还戴上手表了。 就连阿广爹娘、亲家两口子都戴着手表。 老黄越观察，越要疯。 没办法，人啊，难免有点俗。 杨父几人自从得了手表，心里想着不能装逼。 但他们管不住自己的手，嗒一下，手表就带上去了！ 不能怪他们，只能怪这双手有它们自己的想法。 吃完饭，男人们喝酒。 酒过三巡，杨父才和老黄说要买点水泥的事，顺便借多余的电钻用。 老黄还以为啥事呢，搞建筑的，啥不多，就是这种水泥啊、电钻多。 老黄一口应下，说明天给送上门来。 二伯父、老梁和老吴包括梁勇辉老爹四人连连追问杨父要买水泥干啥。 杨父本来想闭口不说的，毕竟这事还是自家知道的好。 但都是村里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自家到时候抓上来那么多章鱼，村里人看到肯定得好奇。 一家人抓到那么多章鱼，是大家伙眼里的靶子。 但几家人抓到那么多章鱼，那就是见怪不怪了。 杨父想了好一会，借着起身去茅房，走到杨清桦旁边扶了一下他的肩膀，捏了捏。 杨清桦秒懂的跟上，父子俩去到菜园子。 杨父才和杨清桦说这事： “你去和阿瑶说看，她要是点头答应，那我就和老梁头他们说，毕竟章鱼难抓，而且收购点给的价格不错，要是这个法子能成，旺季能赚不少钱。” “好，那爹你在这等会，我去和阿瑶说一声。” “嗯，去。” 杨清桦走到童瑶身边，坐下侧头和她说了好一会。 童瑶想了想，觉得告诉阿艳三家问题不大。 毕竟通过这次一起出海经历的事，几家人的关系更近了。 不提几家的关系，光说渔民出海真的要有自己人。 不是说拉帮结派，而是要处好关系。 关系的纽带，最好是能有利益共同体。 以后自家船越来越多，她还想买艘大船，出更远的海域。 国家发展越来越好，人民经济水平提高。 将来不管是村里还是整个市区，买铁皮船的人家会越来越多。 船多了，近海的海洋资源也会越来越少。 她只能不停的换船，先人一步，往更远的海域走。 那么她的亲朋好友也需要跟上脚步，争取大家一起发财。 互相帮助，互利互惠。 童瑶想到这里，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转头对杨清桦道： “行，你让爹跟他们说，至于村里人发现了…那也没事，他们愿意下本钱去捕捞也行，大海那么大，大家伙出海能赚更多的钱那是好事。” 杨清桦愣了一会，没想到自家老婆还有这么博大的情怀，知道拉拔村里人发家致富。 不过想到之前的鱿鱼生意，他笑了一会，悄默声捏了捏她的手才起身。 童瑶也不是啥大情怀，而是这年代的老百姓生活都难。 不管是她娘家村里，还是婆家村里，一年到头吃糠咽菜的人家大有人在。 她没啥大本事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只能在这些小事上慢慢影响。 只望世间百姓少点磨难，让她们这些老百姓能吃饱穿暖。 第309章 好想立马回家拿老娘的酸菜坛！ 要说村里有没有极品，肯定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但童瑶还是觉得这法子能让大家伙赚到钱，是件好事。 其实村里人大部分人都不错，有啥好点子，都会来和自家说。 例如哪里哪里海滩上有好货啊，叫杨母童瑶去挖。 地里的瓜果蔬菜熟了也会送点来。 例如村里来了卖货郎，便宜又实用，村里人也会特地跑过来通知她们去买。 有时候看她们忙不过来，家里砍了多几捆柴火都会送点过来。 还和童瑶说拿去烧，乡里乡亲的不说这个，不过是花点力气砍回来而已，她们最不缺力气。 甚至家里小祖宗骑着少爷车在村里溜达，村里大娘都会帮他抬车车，还送几个倭瓜给他吃。 所以啊，这都是浓浓的乡情。 阿艳和阿娇胖妞三人见杨清桦过来和童瑶嘀咕了一下。 几人打趣： “哎呦，老夫老妻了，还搞那么亲密。” “阿桦真是村里出了名的疼老婆。” “不光是疼，阿瑶家庭地位厉害着呢。” 三人说完，又八卦得不行，问刚才童瑶夫妻俩说啥悄悄话呢。 童瑶喝了一口酒，去去湿气，皱了皱眉，等喉咙火辣辣的劲过了才和她们解释： “你们一个个怎么那么能脑补，刚才是说正经事呢，好事，我跟你们说……” 童瑶和三人说完，阿艳三人默默喝了一口酒。 好一会阿娇才对童瑶道： “阿瑶啊，说真的，我们家现在条件好起来，真的得感谢你。 要是没有你当初的指点，我这会估计还在家做个懒婆娘，我男人还在码头上做散工。 来，咱们姐妹干一口，多的我也不说啥，我这辈子，能交到你们这些姐妹，值了。” 童瑶含笑和阿娇三人干了一口。 喝了点酒，几个姐妹都说了好一会真心话。 阿艳忍不住含泪道： “阿瑶，我当初看你跟着阿桦出海，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懒下去，拼着一股劲，勤快到今天。 累啊，真的太累，这段日子我是真的感受到了。 我男人和公爹出海不容易，以前我在家里真的饭都不愿煮，带孩子也就这样，有啥吃啥，他们出海回来还要煮饭，哎，以前的我真的不懂事。 他们看我跟着出海，也怕我太辛苦，叫我在家带孩子，和以前一样就行，我说不行，我不愿回到以前那样。” 阿艳本来是好好的自省谈心，谁知道下一刻就转了话锋： “其实就是出海的感觉太爽了，大海就跟个大宝藏似的，永远不知道里头什么惊喜等着我们。 而且很自由，又很有神秘感，咱们海边长大的孩子，对于海，真的没法说。” 阿娇狠狠点头，她也是这么个感觉。 童瑶对于海，是充满敬畏的，喝了点酒，也觉得阿艳说的很对。 她不是海边长大的孩子，但是对于大海，那种感觉真的没法说，只能自己体会。 胖妞和她们没啥共鸣，毕竟她是个杀猪卖猪肉的，咋共鸣？ 但是海鲜她爱吃，淘海她也喜欢，莫名的她也多喝了一口。 喝完纳闷问阿艳： “阿艳啊，你家婆婆不在了，那你们一家四口出海，没人在家煮饭烧水啥的，不麻烦吗？” 阿艳莫名其妙问： “麻烦啥，以前我也不干啊。” 众人：好有道理！ 阿艳见大家震惊住了，笑了一会又道： “其实晚饭是我娘过来帮忙煮的，我公爹每个月给点生活费给她。 我们就晚上出海的时候起来早点做饭菜，多做点，再带点到海上就行。 等我儿子上学了更方便，我娘会负责的，我跟着出海就行。” 阿艳说完又看向童瑶： “还是你好啊，家里四个长辈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和阿桦有四个宝。” 童瑶自豪的点头： “那可不，我家不光四个宝，还有我爹娘，我爷爷奶奶，哎呦，这么一算，八个宝呢。” 话音刚落，杨溪俊突然过来，叉腰皱眉纠正： “俊俊大宝贝，娘滴宝贝！” 阿艳几人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童瑶乐得不行，抱起儿子，亲了一口： “对对对，我的俊俊是娘的大宝贝，我的小祖宗诶。” 杨溪俊乐陶陶的坐在娘怀里，指着杯子： “要喝。” 童瑶给他闻了闻： “这是酒，小孩子不能喝，苦的，你闻闻。” 杨溪俊小脸皱成一团，推开酒杯： “不要不要。” 小家伙说完，又鬼精鬼精的粘着童瑶给他泡麦乳精。 童瑶刚想去给他泡，杨母就从后面桌过来： “我来带俊俊去，你继续陪姐妹。” 童瑶瞬间将儿子放下地： “去，带你的小伙伴们去喝。” 胖妞几人的孩子都在院子里玩呢，听说有麦乳精喝，立马跟上。 麦乳精是精贵，但是来家里吃饭的都是亲朋好友，对于这些童瑶不会小气。 不说如今自家几条船，又有不少存款。 而是大家伙来童瑶这边吃饭，都带了不少海鲜和肉啥的过来，烟酒都带有。 就连王牛都带了自己和闺女的粮食过来。 难得聚在一块，肯定要招待好客人。 而杨父也在和桌上的人说要用竹筒做陷阱，借此来钓章鱼的事。 在座的各位第一时间是不信，他们只知道章鱼喜欢在沙滩礁石上钻洞。 偶尔也见到过章鱼钻到地笼啊这些里面。 根本不知道它们还喜欢钻进瓶瓶罐罐。 这年头别说海滩上，就连村上都没有瓶瓶罐罐。 出现一个，不说村里老人，就连孩子都兴奋得很，第一时间去抢。 孩子玩具少，碰到特殊的瓶瓶罐罐第一时间就捡回去当玩具。 好看的瓶罐直接当宝藏，洗干净藏起来。 要不童瑶咋说这年头，捡垃圾卖都轮不到自个呢。 那是村里根本没有值钱的垃圾，村里人谁舍得买易拉罐的饮料哦。 杨父指了指桌上剩下零星的小章鱼： “你们吃的这盘就是今天我们阿瑶在海里用瓶瓶罐罐抓到的，今天那只大章鱼都是我娘的酸菜缸抓到的呢。” 哟，这么一说，大家伙心头热了。 恨不得回家赶紧问老娘拿自家酸菜坛去海里下诱饵。 毕竟章鱼现在的价格真的高，除了沙滩那边的小型八爪鱼。 海里抓的都是一毛三一斤，今天童瑶抓的那只，直接卖了二十多块钱。 你就说这海生活的章鱼值不值钱，比有些海鱼都贵。 就是难拖网上来，也难钓，更难抓。 他们这年代的渔民没有潜水设备，不会潜到海底去抓。 第310章 老村长连夜来找 这会的渔民几乎都是拖网、下网、延绳钓、下地笼谋生。 要他们去海滩边潜水找海货，那不是吃饱了闲的吗。 海滩边的浅水区能有啥海货啊，海螺、蛤蜊这种是有，但是不值钱啊。 至于近海潜水捞海货，想多了，他们是会游泳没错。 但是潜水下去十多米的海域，不是闹着玩的，危险系数大。 没有规范的热身运动，下水抽筋，淹死了白死。 再一个，海水是咸的，眼睛受不了、下海到了一定深度耳膜受不了， 而且长期潜水，肯定会造成听力损害，各种关节退化、呼吸道阻塞机率增加、视力减退、还有大脑损害。 所以啊，海底的货真的多得不行，但是他们没本事搞。 能有运气下地笼网到小青龙和海参那是天大的运气。 至少童瑶重生回来那么久，都没搞到过，要不咋说这玩意贵呢，真的难抓。 杨父说了一大堆，二伯父一拍大腿： “哎呀，阿广啊，我现在是真后悔让阿兵出去，现在什么个情况我们都不知道，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出海。” 说完又对老黄道： “老黄，你明天也给我家运点水泥来，我相信阿广，这次趁着章鱼旺季，咱们多赚点钱，等明年争取买条船，让阿伟和阿兵一起开，这不比跟着阿立去什么公海好吗。” 说起这个，其他老父亲都默默为自家儿子点赞，还好他们家的儿子听话，没有跟着杨清立出去，不然这会拍大腿后悔又担心的就是自己了。 杨父赶紧转移话题： “老梁，老吴那你们呢，我二哥说的没错，趁着旺季，咱们能多抓点是点，章鱼价钱还是不错的。” 赵有富在旁边很是鼓励： “对，你们尽管抓，我绝对不会压价，有多少收多少，现在鱼货都好卖，上次沙丁鱼那么多，不少老板抢着要，现在市里都开始做干货了，可惜我们在那边没有店铺，不然…” 杨父双眼放光，刚想说自家有啊，就见老村长抱着小孙女过来： “哟，那么多人呢。” 杨父来不及说啥，赶紧起身去招呼村长。 村长笑呵呵的放下孙女，转头看向童瑶和杨清桦： “阿瑶阿桦，跟我走一趟，有你电话，大晚上的，不知道谁那么着急，还打电话过来，还好我刚才去村委拿东西，不然错过了。” 童瑶纳闷的起身： “是谁找我啊。” 老村长摇头： “我没问，人家就说找你和阿桦，走。” 老村长看着小孙女去摸村里出了名的 少爷车，笑着道： “囡囡你跟阿公去村里还是在这玩。” 两岁的小女娃，笑眯眯的指了指车： “玩车车，阿公再见。” 老村长：…… 杨父笑呵呵的把她抱到车上玩。 杨溪俊随便她玩，反正他现在不想玩。 八点多了，小家伙晚上一般不会离开娘。 跑到童瑶身边要抱。 童瑶抱起他，和家里说一声，夫妻俩跟着老村长出门。 留下院子里的人猜来猜去，愣是猜不出是谁打电话过来。 阿嫲摸了摸手表，笑着道： “估计是顾南呗，前天就打电话过来要和俊俊说话，那孩子可真聪明，说是自己在家里打的电话，呵呵。” 大家伙又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聊。 童瑶三人来到村委，村长打开办公室，去找纸条。 有电话要过来找人，他都会记下电话号码，方便打回去。 杨溪俊指着电话，双眼亮晶晶的喊： “哥哥呀，娘，哥哥。” 童瑶很欣慰，自家儿子还能记得远在京城的好兄弟呢。 “嗯，前几天哥哥打电话过来，不过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哥哥。” 杨清桦笑着念叨： “估计不是，老爷子说他们下个月就回来了，这两小子三不五时就打电话，气死个人，特别是咱儿子，话都说不清，自己嘀嘀咕咕都能说好一会，也不知道顾南咋能有耐心。” 童瑶失笑： “谁知道呢，小娃娃的语言，只有他们自己懂。” 老村长将纸条递给童瑶，笑着道： “就是，我家几个小孙子也是，一天天嘀嘀咕咕个没完，我们都不知道他们说啥，只知道在耳边嗡嗡嗡个不停。” 童瑶笑着接过纸条，客气了几句才看上面两串数字。 果然一个是顾老爷子家的电话号码，一个是陌生的号码。 都不用猜，肯定是顾南那小子打过来的。 她先打陌生的号码，顾南那小子除了想弟弟、想她、想来家里玩，没啥大事。 杨清桦和村长去外面抽烟等着。 童瑶将儿子放在桌子上坐着，拨打电话。 电话刚打过去，那边就接通，传来一个男声： “喂，你好。” 童瑶也立马回道： “喂，我是童瑶，请问您是？” 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哎哟，阿瑶，我是肖大哥。” 童瑶诧异了一会，笑着道： “原来是肖大哥，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是有啥事？” “这不是巧了吗，我收了你们的沙丁鱼，之前还有别的鱼，家里都做成了鱼干，打算到去内陆卖的。 但是量太大，不好运输，我就去海鲜市场那边看门面，看到有招租的，问了门卫大爷，才知道是你家的店铺。” 肖老板顿了顿，又道： “我说妹子，你们夫妻俩在镇上买了店铺咋不卖点海鱼和干货啊。” 童瑶也想啊，只因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从娘家回来就去京城了，出海没两天又碰到鱼群，一天天的真的没工夫整。 嘴上谦虚道： “新鲜的海鱼不好运输，我们出海回来还得推板车去县城卖，路途远，推到县城麻烦， 村上的拖拉机也不是说借就能借的，卖新鲜的真是没办法。 那边也没有冰，不知道上哪买，这些都要跑呢，最近也忙。” 至于干货，她是能晒，但是买就很麻烦，家里公婆各有各的忙。 自家爹娘大哥大嫂也要忙自家的农活和果山，眼看明年就收成了，今年肯定盯着才行。 肖老板也不客气了，直接道： “那这样，你的店还不错，哥跟你们租，最近囤货不少，等下个月这样，你们多晒点鱼干，跟村里也收，到时候有多少我收多少，价格好商量。 至于租金，现在这边也有不少租出去的店铺，一个月九十块。 你要是担心我忽悠你，到时候你们也要来县城的，过来打听就行。 要是同意的话，我直接跟你租四年怎么样。” 他噼里啪啦的一顿话说出来，砸得童瑶脑袋都快发懵了。 第311章 谁是你堂弟妹 童瑶脑子是懵，但是毕竟是有前世的记忆。 租个四年，妥妥的亏啊。 有点脑子的都不会直接签四年的租赁。 她买的那个位置真是黄金位置，海鲜市场有四个门，她的店铺是正门进去不远。 今年开始做生意的人多了起来，明年更多，根本不愁租的，直接签四年租金又不涨，那她这个房东真的会哭死。 童瑶想完，也客气的回复肖老板： “肖大哥，直接租四年可能不太行，毕竟我店铺的位置你也看过，确实是不错…” 肖老板那边更是直接插嘴： “哎呀，老妹啊，我知道我知道，那个位置确实好，但是你们不是住在村里吗，平时还要出海捕鱼，哪有时间做生意，不说租了，你直接卖给我都行，我打听过了，当初你是两千五左右买的，我直接给你两千六怎么样，多个一百呢。” 童瑶都想骂人了，这人真是无奸不商啊，自己都没答应租呢，现在他就说买，哪有那么好的事。 肖老板见童瑶这边一直没说话，也觉得这话有点冒昧。 这年头能买到店铺，很少转手卖。 当时他在外地，家里人也没通知。 根本不知道海鲜市场这家店铺要卖，要是知道早就下手了。 现在想买，真的有钱都难买到。 这次囤的鱼干杂货实在是多，要是能租两三个店铺就好了。 他有个体商业营业执照，又在外地认识老板。 不光卖鱼干，别的货也有。 进货都是正规的，绝对不是走私货，根本不怕查。 肖老板对童瑶抱歉了几句，才道： “是大哥我想岔了，老妹你别介意哈。 那这样的，你和家里商量，看看租不租、租多久。 决定好明天早上给我来个电话。 我这边囤着货，还挺急，最好是明天决定租，就直接过来签合同。” 既然肖老板给自己台阶下了，童瑶也爽快的回话： “没事，都理解，那我等会回去和家里商量商量，明天早上给你回电话哈。” “好好，那就这样。” 童瑶挂完电话，杨溪俊扬了扬手里的纸条： “娘，到俊俊~” 童瑶：…… 童瑶只好再打个电话给顾老爷子那边。 那边很快就接通，果然，顾南这小家伙欢快的声音响起： “歪？是瑶姨吗，弟弟呢。” 童瑶笑着嗯了一声，就把电话给小家伙。 再将纸条肖老板的电话抄下来，老村长的那张压在茶缸下。 有陌生打电话过来，老村长都会记录好，保留好通话记录，下次再打来的时候他也知道通知谁家。 杨溪俊捧着电话，喊得老大声： “歪，系俊俊波，哥哥啊~” “弟弟，哥哥和你说…巴拉巴拉…” 杨溪俊压根听不懂，但不妨碍他也絮絮叨叨的大喊。 两个娃鸡同鸭讲，童瑶看了两分钟过去，咳了咳，对儿子喊： “说完了吗，不能说那么久，电话费贵，跟哥哥说拜拜，下次来家里玩。” 杨溪俊嗯嗯点头，大喊： “哥哥再见，来玩。” 啪叽一声，手法娴熟的把电话挂了。 顾南那边还在说得起劲，就被挂了电话，叹了口气，转头去找爷爷，让他快点带他去俊俊家，太无聊了。 童瑶带着儿子出门，刚想和村长说自己打完电话了，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就是吴美艳，她在外面正在单方面的和村长聊得起劲。 听杨母八卦得知，吴美艳自从嫁给杨清立，极少回村。 大部分都是往娘家跑，在村里很少见到，没想到今天竟然回村了，大晚上的还来村委。 杨清桦正在门口巴巴的等着呢，见老婆出来，立马走上前。 两人还没说啥，吴美艳就转身哟了一声： “堂弟妹啊，听说你家又买新船了，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家，赚了一笔小钱不存着，还拿去买船，到时候…” 老村长真是忍无可忍了，重重咳了一声： “阿立媳妇，你要打电话赶紧去打。 阿瑶家刚买船你不说吉利话就算了，还想说晦气的话。 大晚上的尽找事，我们渔民买船是喜事，最听不得晦气话，听说你爹也是造船厂的，没教你这些规矩吗。” 童瑶狠狠的瞪了吴美艳一眼： “谁是你堂弟妹，我们两家早就断绝来往了，别乱认亲戚，再满嘴喷粪我一巴掌过去。” 杨清桦狠狠骂了几句，他可没什么不骂女人的规矩，何况吴美艳都诅咒自家发不了财，换个性别，他直接上手了。 杨溪俊更是护犊子的崽崽，小奶音骂得可脏了。 吴美艳被老村长和童瑶一家三口骂得头臭，重重的哼了一声，憋着气去里面打电话。 童瑶瞪着她走进去，才转身继续和村长等着。 毕竟村长一会还得去自家接孙女，一起来的，肯定一起回去呗。 吴美艳来到办公室小声骂了几句： “小人得志，一家子穷鬼，买条小船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 吴美艳骂完解气了几分，才打电话给杨清立。 杨清立不在本市，带着人去外地忙生意了。 夫妻俩就新婚的时候相处了半个月，之后都是聚少离多。 好在有杨清立在外地的大哥大。 没错，大哥大！ 1983年9月份刚发布了商用摩托罗拉新款大哥大，他就能买得起。 几万块钱的手机，在这个年代什么概念。 可想而知为什么吴美艳会瞧不起童瑶一家人，同时也瞧不起村里人。 她愿意回来，不过是享受婆家的吹捧罢了。 要不是家里父母和杨清立让她低调点，她早就是村里的名人了。 电话接通，杨清立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通过电话，还能听到嘈杂声、音乐声、男男女女调笑声。 吴美艳立马跟舔狗似的开口。 杨清立通过岳父的搭线，早就混出名堂了，现在根本不把老丈人一家放眼里。 在外面小蜜大把，随便敷衍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吴美艳盯着挂断的电话，心里烦闷了起来。 无意间看到桌下压的纸条，见到一串熟悉的号码。 这不是肖发财的电话吗，一个县城的，吴美艳老爹又是造船厂的，自然认识肖发财这个后起之秀。 吴美艳看了看门口，想到童瑶也在打电话，再看向纸条。 她冷笑了一声，拨打电话过去。 第312章 家里的意见 童瑶和村长聊了好一会，才见吴美艳出来。 吴美艳和村长道了句谢，对童瑶冷笑一声就回去了。 童瑶一脸莫名其妙，犯不着因为这种脑子进水的人生气。 等老村长关好门，才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老村长还在说杨清立的事： “不知道阿立是带村里年轻小伙、姑娘去干啥。 又没有留电话，做父母的也担心。 他们去问阿立家里问，那边也不说，真是愁死人。 他们做父母的又都跟我反映情况，我帮上门问了几次，得到的消息，都说在外面好着呢，扯了一大堆，啥消息都没有。 哎，我去县里开会，上面说现在走私、老鼠会啥的严重，让我们村长多和村里普及。 之前我就大喇叭说过，村里大部分人都听进去了。 但是还有好几个贪心的，怎么说都不听，我现在就怕阿立是搞这种的，到时候真的完了。” 童瑶和杨清桦耸了耸肩，也无奈得很。 童瑶只好宽慰老村长： “村长，不是说过年前他们会回来吗，到时候啥情况就知道了，你说也说了，他们都不听，咱也没办法，只能盼着没啥事。” 老村长满腹心事的叹息一声，不再谈这事了。 谈也没法谈，他作为老村长，担心村民上当受骗。 对于杨清立，结婚的时候就找过了，杨清立说是干合法的事，让他放心，他也没办法说什么。 现如今本村几户加上隔壁几个村的人都来问他家里孩子的情况，他能去哪里知道？ 去县里上报，又没证据，万一杨清立就是带大家伙干正经生意呢。 他真是太难了，只能像童瑶说的一样，等年前杨清立带人回来再说。 回到家，院子里的人都问是谁打电话来，大晚上的是不是有啥急事。 童瑶和大家伙说是顾老爷子，至于肖老板的事就没说。 等人散了自家人再谈论，村子里还不知道自家在县城买铺子的事。 目前先别说，说出去大家伙自会觉得自家现在越来越有钱，招人眼红，没啥实际性的意义。 大家伙聊了一会也就帮忙收拾桌椅板凳，该扛回家的扛回家。 收拾完各回各家。 老村长也带着小孙女回家。 小孙女还不愿呢，指着少爷车就说让爷爷拿回家。 杨溪俊急了，一屁股坐在车上，摇头拒绝： “俊俊滴，不能回家，俊俊家玩。” 囡囡不肯，当即撒泼打滚要爷爷拿回去。 老村长抱起孩子，就说明天给她买一辆，顺便还问童瑶镇上有没有卖，多少钱买的。 老实人童瑶摇了摇头： “咱们镇上目前没有的，市里面估计有，二十块一辆，呵呵。” 老村长心口一颤，立马和小孙女改口： “咱快回家，等以后也要给你买。” 老村长是说完，抱起正在满地打滚的小孙女走得飞快。 杨溪俊见人终于走了，哼了一声，骑着自己的少爷车回屋里。 杨母在旁边反复吸气呼气，这车的价格啊，真是听一次她就心疼一次。 童瑶看家里就剩下自家人了，赶紧和大家伙说肖老板要租店铺的事。 一家人心里激动得不行，终于有人租了啊，这个店铺买下来到现在都几个月了。 问都没人问，他们还以为本钱都赚不回来了。 杨母算了算租金，先表达自己的想法： “阿瑶啊，那还啥好商量的，咱们就租给那个肖老板，你看一个月90块，一年…” 杨母拿着树枝在地上圈圈叉叉了一会，才开口： “一年就是一千零八十块，四年就是四千三百二十块，哎哟，这么一算，不光本钱回来了，还能赚一千多块钱呢。” 童母赶紧点头支持： “对，稳赚一千多块钱啊，这就跟旧社会的地主一样，啥都不干，躺在屋里就能舒舒服服的收钱。” 阿公和阿嫲也在旁边拼命点头，想来老两口也是这么想的。 童瑶问两个老父亲，还有杨清桦的想法。 杨父想了想，也觉得老妻说得有道理： “我也觉得直接租四年给肖老板好，这样一来，咱们也不用操心。 在家收钱就行，你说咱们要是做生意，也没手艺啊。 海鲜市场那个地方，全是杂七杂八的海鲜，腥味重，不好做吃的。 我们出海的鱼货也不可能拉过去卖，太麻烦。 拉过去要想鱼货不变臭，那就得买冰存着，本钱大不说，要是天气热，箩筐上全是冰。 板车拉过去，冰化弄成一板车的水。 咱们又不像你姐夫那边，有专门的货车运送。” 杨父说完又想起鱿鱼干，叹了口气： “至于卖干货，没人能去那边看，家里各有各的忙，亲家那边也有庄稼和果山，找不出人。” 童翔在旁边举手： “我可以去啊，可以叫我去。” 童瑶哼了一声： “你老实出海，半大小子一个人去县城，家里都没人放心。” 几个长辈齐齐点头，觉得童瑶说的对。 不说童翔干货靠不靠谱，就说现在县城越来越繁华了，乌七八糟的人也多，万一孩子顶不住诱惑，或者被别人唆使干不好的事咋办。 童父看了闺女，心里倒是有不同的想法，但是他没说出来，反而说了别的： “阿瑶啊，你和阿桦咋想的，我们几个老家伙见识不如你们年轻人，你和阿桦去过首都，眼界也广，你们说说看。” 杨父认为亲家公说的对，他们几个老的说这些，不一定能符合如今的形势，还得听听年轻人的，特别是童瑶的。 他期待的看着童瑶： “对，阿瑶你说说看。” 童瑶给予自家男人没发言，拉了拉他的胳膊： “阿桦你先说说看。” 杨清桦挠了挠头，憨笑： “我…我不知道啊，听你的就行。” 童瑶：…… 杨父杨母没眼看。 童父则是对这个女婿更满意了，女婿肯定有想法的，但是出于对自家闺女的爱护，他选择在后方默默支持。 夫妻之间相处，最怕意见不合，两人唱反调，也怕双方都想做强势的一方。 如今女婿在大事上愿意做出退步，怎么能不让他这个老丈人满意。 第313章 蓝蓝的颠公～ 童瑶内心也感动了一瞬，才和家里人开口： “我觉得，租四年肯定不好的，咱家店铺属于海鲜市场的黄金位置。 租金肯定每年都在上涨，据我所知，去年租金还是八十块左右，今年就涨到九十，说明啥，就说明店铺的市场行情是真的不错。” 这话说出来，有理有据，大家伙齐齐点头。 童瑶见家里人都同意，干脆道： “租肯定是租，就按照季度租。” 童瑶说看看向自家老爹，再次开口： “爹，明年家里的果不是成熟了吗，等明年咱们店铺不用租出去，你们可以直接拉果在店铺里卖，我们明年多晒点鱼干，也可以拉到店铺里卖，一举两得。” 童父笑着没出声，闺女这想法和自己心里的想法达成一致了。 中秋节的时候闺女就和自己说了这事，他考虑了挺久，觉得可行。 今年家里确实忙，果树成熟得除草、梳果、下农家肥等等。 还有家里种的庄稼也多，都得忙，腾不出空去店里忙。 明年就不一样了，怎么也能空出手来去店里的。 杨父同样觉得可行： “好，那就按照季度租，租两个季度，租到明年四月份，亲家那边的果也陆陆续续成熟，我们这边三四月份刚好是有些鱼群的春汛期，到时候多晒鱼点干，刚好接上。” 童母皱着眉，有些担心： “阿瑶啊，那咱们这样租，肖老板能答应吗，人家本来就想租四年的，看着就是长期租的，我们就租六个月，人家又不是傻子，哪里愿意哦。” 童瑶摊了摊手： “那咱也没办法啊，直接租一年，那就到明年十月份了，到时候咱们得错过多少赚钱的机会，不租就不租。 明天我和阿桦顺便去县城一趟，把红布改一改，说咱们店铺按季租，有人租就租，没人租就等明年咱们自己开店。” 杨母想了下，六个月，就损失五百多。 本来四年可以赚四千多的，现在直接不要了。 平时卖海货给女婿，上次鱿鱼干是直接卖给肖老板的。 这样就等于有人固定收，稳赚不赔。 童瑶说明年自家做，她咋觉得那么不靠谱呢，万一县城没人买怎么办。 杨母揉了揉太阳穴，起身道： “那你们看着办，我去兑水给小祖宗洗澡了。” 童母也想不通，她索性也起身去帮忙。 杨父和童父哪能不知道老妻在想啥，这会也没法好好跟她说，只能晚上再好好解释。 阿公阿嫲倒是乐呵得很，阿瑶说啥就是啥呗，阿瑶有福气，他们老两口别拖后腿就行。 反正店铺是自家的，租不租还不是自家说来算，亏也亏不到哪里去。 老两口摸着手表笑眯眯的坐在凳子上听他们聊。 杨父安排了一下事情： “那今晚我和你娘去放延绳钓和地笼就行，不拖网了，早上放完回来休息会去山上砍竹子，阿桦和阿瑶你们今晚睡好点，明天去县城。” 杨父说完再看向童父和童翔： “阿翔今晚一起出海，今晚你也和你阿牛叔认识了，你们开一条船拖网，他人好，你机灵点，跟他学着先，打打下手。” 童翔第一次被安排工作，还是出海呢，积极的点头。 童父自告奋勇： “那我早上就和老爷子去砍竹子。” 都是眼里有活的人，商量了完就打算洗洗睡。 杨母和童母帮杨溪俊洗完澡，童瑶找好衣服顺便接上。 洗完澡出来，就见老娘在床上教儿子认字。 童母以前是不认识字的，但嫁给一个小学毕业的男人。 多年耳濡目染，也大差不差认识了。 但都是讲壮话、白话这些的方言，普通话自然也不标准。 童瑶走进来就听到老娘一本正经的教人。 本来本子上那段话是： “蓝蓝的天空白云飘飘，一群大雁往南飞。” 童母愣是读成： “南南滴癫公白云表表，一菌大雁往南飞。” 杨溪俊躺床上，玩着小青蛙嘀嘀咕咕，偶尔跟着学两句，喊得好大声： “癫公，癫公，飞走鸟~” 童母也不管，继续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往下读。 童瑶都快笑岔气了， 童母看闺女在床上笑得打滚，恼羞成怒的将本子丢她身上，骂骂咧咧的起身： “些灭蒙，笑什么笑，以前你普通话还不是老娘教的。” 童瑶抱着小胖墩不停的笑： “是是是，我娘最厉害，哎呀，最好了，我们那边的话咋说来着，我娘靓乱跌，哈哈哈。” 童母气笑了，出门洗澡去，懒得理她。 也不懂这人大晚上的发什么颠，有啥好笑的，她们那边的人不都这么说普通话吗。 杨溪俊也跟着笑哈哈的喊： “歪婆，靓乱跌~哈哈。” 这孩子都被彻底带偏了，她们方言“靓乱跌”，就是形容很漂亮的意思。 杨父杨母这边的白话其实也和童瑶娘家那边差不多，两边交流也都用白话，都能听懂。 大家伙都极少用普通话交流，像顾南来这边，长辈才会用蹩脚的普通话，反正听不听得懂，就全靠自己理解。 杨溪俊还记得亲娘要回来给他画手表呢，伸着小胖手期待的要童瑶画。 童瑶只好答应明天早上再帮他画。 第二天一早，童瑶吃完早饭，去村里打电话给肖老板。 本来还以为肖老板不会租呢，没想到还真租了，六个月就六个月，让他和杨清桦快点来县里签合同。 童瑶回来的路上还觉得这人真急啊，肯定是收了不少鱼。 就是不知道自己晒的，还是请人晒。 不过这也是别人的事，她就确定人租就行。 一家三口骑着二八大扛出门。 童瑶抱着杨溪俊坐在后面，杨清桦嗷嗷骑。 有自行车就是方便，不用靠双脚走。 也不用花钱去坐客车。 就是慢了点，到了县城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来到海鲜市场，居然热闹得很。 几个月过去，四周的店铺大部分都是卖新鲜的鱼虾蟹，蔬菜，猪肉等。 大多数是常见的鱼，极少有深海鱼。 至于金枪鱼、马林鱼这种好货那是真的没有，毕竟大酒楼或者大老板都会直接买了，根本轮不到店铺买。 在这边干货倒是少得很，就一两家店铺。 生意也不错，看来鱼干生意开始慢慢起来了。 第314章 原来是你。 大爷一如既往的热情，带童瑶店铺，边走边跟童瑶夫妻俩念叨： “这几个月是有不少人来问现在店铺的租金，但是一听每个月要九十块，他们都没敢下定决心租。 没想到前几天肖老板回来一眼就看上你们的店铺。 之前我还想通知他来着，去他家里打听，说是去外地了，电话又没给我，他家里人嫌店铺贵，还不如何以前一样，进货直接去外地卖。 谁知道肖老板回来，知道家里人错过了这店铺，气得和家里吵了好几天。” 童瑶难能不知道大爷这是邀功呢，笑着掏出一包烟和一小把糖递给他： “哎呀呀，那我们这店铺能买下来，真得多谢大爷您啊，以后还有谁家要卖店铺的还请先通知我们，村里电话您也有，方便，呵呵。” 大爷笑眯眯的收下烟和糖，拨了一颗递给杨溪俊： “好好好，大爷我帮你盯着呢，之前就有两间店铺要卖，没等我打电话通知你们，就被人买了，那家人财大气粗得很，在我们县城也厉害，啧啧。” 童瑶好奇得很： “大爷，那两间店铺位置在哪啊？多少钱卖的。” 大爷神秘兮兮的指了指童瑶斜对面的位置： “看到没，就在你家店铺的对角，两个位置连在一块，位置又好，而且比你的店铺还大，都是六十平方的。 当初摇号的时候，那家人连摇出来的，大家伙都震惊的很。 是两兄弟一起买下来的，后来好像是家里人得了重病，没办法只能卖出去，一间这个数。” 大爷比了个数，童瑶和杨清桦瞪大眼睛。 艾玛，一间店铺四千多，两间就是八千多，快小一万了啊。 童瑶算了算自家现在的存款，也才六千多，当初要是知道也买不起两间啊。 大爷摆了摆手： “还好没通知你们呢，要价四千八，贵得要死。 以后有合适的再通知你们，不过这店铺真是水涨船高，明年不知道是啥价，要不是家里有事，大家伙都不会卖的，精着呢。” 童瑶赶紧接话： “大爷，没事，以后有店铺出售你通知我就行，贵点就贵点，到时候咱们借点钱，估计也能买。” 大爷乐得介绍生意，反正他有好处费，贵不贵的也不关他的事，都是买家和卖家自个谈。 “好，你们就看我的，我还没退休呢，得干好几年，放心，这块地方我熟的很。” 话音刚落，就见肖老板从远处走过来。 脖子的大金链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眼得不行。 抬手打招呼，上面的金手表又刺了众人一下。 就…很财大气粗！。 杨溪俊摸了摸自己的胖脖子，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嗯…昨晚童瑶给他用圆珠笔画的。 他默默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看着娘没搭理自己，只能坐在门廊下看着不会动的手表嘀咕。 肖老板哈哈大笑的走到童瑶几人面前。 “哎呀，老妹啊，昨天和你们说是租几年，但晚上有个熟人打电话过来说有两间店铺要租给我，你们看，就是斜对面那两间。” 童瑶三人看过去，诧异了一下。 没来得及说话，肖老板又奇怪的问童瑶： “你是不是认识我那个熟人，而且关系不太好，她昨天还让我别租你们的店铺。” 童瑶满脑子问号，有些不确定的问肖老板： “大哥啊，你那熟人是谁啊？我们家就是普通渔民，不认识这号人物啊。” 肖老板也觉得莫名奇妙，不过那边说别让自己说出去，他也没说出来： “没事，这事不打紧，早上电话的时候就决定租你家两个季度了，我还庆幸呢，要是你们答应租四年，我还真没办法租，六个月的时间刚好处理完我手上的货。” 童瑶皱了皱眉，实在想不通肖老板说的人是谁，刚才大爷还说拿下对面那两个店铺的人在县城厉害得很。 要是租给肖老板，到时候事情会不会变得麻烦。 她想完，犹豫了一会，才说话： “大哥，你不是说那边让你别租我们这边吗，你租了她那边不租给你咋办。” 肖大哥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 “嘿嘿，我早上就和她签了四年的合同，而且租金四年都不变，要是她反悔，可是要付违约金的，这叫兵不厌诈。” 童瑶和杨清桦对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们家昨天才说租四年太亏了，今天就有人直接租出去，也太…蠢了些。 肖老板说完，赶紧催促童瑶两口子去签合同。 他大把货呢，早点开门能早点赚钱，本钱压了大半。 童瑶和杨清桦仔仔细细看了合同，才签字按手印。 顺便去相关部门备份，才各自告别。 童瑶拍了拍包，笑眯眯的对两个宝贝开口： “哎呀，今天收入五百多，咱们去买买买！” 杨溪俊抱着娘的小腿，扬起脑袋，开心地蹦跶： “哦哦~娘赚钱咯~买糖糖、辣辣、甜甜！” 杨清桦抱起儿子给他骑在脖子上： “走，两个败家的小祖宗，爹带你们去买东西去。” 童瑶笑着追上去，一家三口去供销社买买买。 主要买些棉布料，冬天要来了，得做点厚实的衣裳。 一家老小，包括娘家爷奶爹娘都买了。 小弟来家里出海了，也得买他的布料。 不然一家老小冬天穿新衣，老弟穿着补丁衣服，她这个做姐的良心过不去啊。 以前没条件是没办法，现在自己和阿桦有条件了，对家里长辈和辈都是十分舍得。 杨清桦笑着帮拿着大包小包，对于自家老婆的大采购，没有一丝不满。 一家三口刚出供销社，就见吴美艳和她娘穿着光鲜的迎面走过来。 吴美艳嗤笑了一声： “店铺没租出去还有心思买那么多东西呢，金山银山都被你们败光，不对，你家那点钱还不配叫金山银山。” 童瑶听她说店铺的事，眯了眯眼： “原来是你叫肖老板不租我们的店铺。” 吴美艳高傲的点头： “对啊，就是我，怎么样，呵呵，还想来县城混，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什么身份，你们不过出海赚了点辛苦费，得意什么。” 童瑶懒得跟她掰扯，从斜挎包里抽出合同： “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们签完合同了，就不打扰你大小姐逛县城了。” 童瑶说完，吴美艳母女两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杨清桦冷笑了一声，拉着自家老婆走人。 第315章 阿瑶勇敢飞，大娘永相随 回去的路上，杨清桦面色难看的骂人： “真没想到大堂哥，不对，是杨清立娶的这个媳妇那么狠毒，居然搞这种招数。” 童瑶背着儿子走在旁边，一脸赞同： “可不是，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之前那家子人还骂我们家，这种人以后见一次骂一次。” 杨清桦推着车，侧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道： “那倒不用见一次骂一次，浪费口水，以后懒得搭理他们就行。” 童瑶狠狠道： “那也要骂，昨天娘还和我说呢，大伯母和大伯父在村里见天的跟人说咱家怎么怎么的。 一天天的颠倒是非，污蔑我们，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杨清桦想到这个也觉得气得很，都不知道大伯父这两口子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不光骂自家爹娘，连阿公阿嫲都骂。 说两口子偏心，还脑子糊涂，大儿子和大孙子不疼，偏偏去疼小儿子一家。 还和村里人说以后老两口要是出啥事，他们绝对不管。 你说说，这是为人子女说的话吗，不求他们孝顺，起码别咒亲爹娘出事。 村里人都看不下去了，说他们几句，还被骂回来。 大伯父和大伯母两人要不是经常给村里人好处，非得被骂死。 一家三口下午两点多才到家。 回去全靠双腿走，自行车后面和前杠都搭了不少东西，坐不了人。 杨溪俊都是一会自己走，一会童瑶背。 家里也忙得热火朝天，锯木头的锯木头，和水泥的和水泥，就没有闲人。 童翔没回来，和王牛出海呢。 大哥和二哥也出海了，毕竟弄这个要不了那么多人。 阿艳和大伯母以及家里堂嫂，也就是梁永辉的老娘和媳妇。 阿娇是和自家婆婆过来的。 几家人昨天决定一起出钱买水泥，和麻绳，共同做竹筒陷阱。 刚好童瑶这边偏僻，地方也大，村里人目前还不知道。 有好奇的几个大娘问，杨母也和她们说这是做章鱼陷阱的。 大娘们都不信，决定观望观望，要是这法子可行，那就自家做。 大娘们回家一说，家里老婆子们纷纷过来童瑶家帮忙。 老人家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她们觉得这个法子无论行不行。 起码童瑶一家不藏着掖着告诉了她们，那就得知恩，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搭把手也好。 有家里老太太们以身作则，大娘们也放下手上的活过来搭把手。 就这样，童瑶家里里外外还真的来了不少人。 有些人看着没位置，就回家拿柴刀上山帮砍竹子。 当然，砍的是杨父一家的， 呵呵，万一这法子可以，那自己的竹子刚好够用。 几家人决定一家做两千个竹筒陷阱，先试试水。 村里老太太见童瑶一家三口大包小包的回来。 和阿嫲讲话的语气里都浓浓的羡慕： “老姐妹，你现在是享福了，看看，阿瑶两口子今天又买东西回来了。” “就是啊，现在我们村里最享福的就是你们老两口，瞧瞧你们老两口手上的手表，时髦得很。” 阿嫲老脸都笑成一朵菊花咯，戴着老花镜，左手戴着银手镯，右手戴着手表。 一个劲的摆手： “没有没有，啥福气不福气的，你们这些老家伙就会逗我笑。” 老姐妹们被她不停晃动的右手整得不上不下的。 童瑶将一大堆布料拿下车，喊阿嫲和两位老娘： “娘啊，你们别忙了，来挑下布料，看看我买的你们喜不喜欢。” 阿嫲立马丢下竹筒，麻利起身： “阿嫲来了，我帮亲家奶选选，你们年轻人不懂我们老人家喜欢啥，我最懂了。” 童瑶笑呵呵的点头： “行呗，布料买得多，阿嫲你随便选。” 一群老太太们真的要羡慕死，她们都多久没换新衣裳了，自己不舍得买，小辈也没钱买。 一个大娘看了看手下的竹筒，喊童瑶： “阿瑶，你快来看看我手上的昨天竹筒咋样，这是我早上帮忙砍的，专门挑竹筒大的砍，这法子真的能行啊？” 童瑶上前拿起竹筒端详片刻，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以的，大娘你回家和大伯商量下，你们也搞点水泥来做，这样的竹筒能抓3到5两的章鱼，今天放，隔天收。 要是一千个竹筒都有章鱼，那就有四百多斤呢。 两天能收入四五十块钱，这钱跟白捡似的。 趁着章鱼旺季，咱们多赚点钱，大家今年过个好年。” 老太太和大娘们听到童瑶的话，心里激动又感激。 “好好好，等他们出海回来，我们就跟他们说。” “阿瑶现在真是大变样了，大娘就喜欢你说话爽快，以后有谁跟你过不去，你就跟大娘说。” “对，跟我们说，别怕，谁要敢跟你们家过不去，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大娘们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了，热情得不行。 这就是利益共同体带来的效应，最大的原因，是大家伙知道感恩。 有些人，童瑶哪怕直接把钱送到她们手里，那些人反而还会怪你给的不够多。 就像招娣和矮妹一般，当时就让童瑶四姐妹意难平了好一阵。 童瑶和大娘们说了一会，才去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买了不少水果糖，给来帮忙的大娘们一人分几颗。 大娘们心里更暖了，不过自己不舍得吃，都决定装回去给家里孩子们吃。 童瑶笑着没说啥，大部分长辈都这样。 看到小祖宗又抱着一罐新买的麦乳精去找吗喽，童瑶赶紧过去收拾儿子。 这孩子对吗喽真是爱惨了，有好吃的从来没落下过狗子的。 有自己一口吃的，绝对不会饿着吗喽一口。 导致狗随小主人，现在也是只小胖狗！ “杨溪俊，松手！” 小家伙紧紧抱住麦乳精，可怜兮兮的不肯放： “俊俊爱你，俊俊爱你。” “爱也没用，把麦乳精给娘。” “吗喽要，饿饿。” 杨母拿着鞭子出来： “饿什么饿，中午才喂过，赶紧松手，不然阿嫲喂你吃竹鞭。” 杨溪俊扁了扁嘴，将麦乳精松开，抱着吗喽去骑少爷车。 第316章 迟迟不见回来的王牛两人 今天周末，杨溪志几个不用上学，全都跑来童瑶家里玩。 杨溪志机灵得不得了，拿着竹筒跑到童瑶面前邀功： “小婶，你看那边堆得整整齐齐的竹筒，都是我带着弟弟妹妹干的~” 童瑶哭笑不得，这孩子心思都写脸上了，还以为她看不出来呢。 去堂屋拿了大白兔奶糖，一人分一颗。 杨溪志拿到大白兔奶糖立即撕开吃进嘴里，喊着奶糖喊： “唔…谢谢小婶，小婶最好了。” 其他小孩也跟着喊： “小婶好，最好。” “我最喜欢小婶了。” “对啊，小婶比娘好。” “小婶的糖，好甜~” 一个个小马屁精，童瑶挥手： “去一边吃去。” 孩子一窝蜂跑了。 杨溪俊哒哒哒跑上来，站在娘面前，抱着胖手哼了一声，转脸生闷气。 这是记得她不给麦乳精呢。 童瑶转身就走，生气去，老娘惯的你。 杨溪俊见娘没有哄他，站在原地石化了！ 好一会才跑到童瑶身边晃悠。 童瑶坐在凳子上锯竹子，头都不回赶人： “别来这边，去那边玩去，锯子危险。” 杨溪俊不但不去，反而上前两步，扒在童瑶背后，抱着她嘀咕： “娘~” 童瑶笑了笑： “嗯，还生气吗。” “不气不气。” “嗯，吗喽吃过饭了，不能喂它喝麦乳精，你看哥哥姐姐都很少喝，你还喂吗喽，不是找揍吗。” “不要揍，俊俊爱你~” 童瑶回身抱起小胖墩，笑着亲了一下，放他在旁边： “娘也爱你，去和堂哥堂姐们玩去，娘忙着呢。” 杨溪俊不去，绕到后面扒在娘后面陪着她干活。 院子里的娃见杨溪俊又粘娘了，见怪不怪的自己玩。 年纪小的轮流骑着少爷车在院门口溜达。 过了两个钟头，大娘们起身喊童瑶： “阿瑶，走，去码头接货去。” “你阿嫲说四点了，船也回来了，咱们走。” 童瑶收拾收拾，和杨清桦带着儿子跟着大娘们去码头接货。 阿公阿嫲和杨母、童父童母、大嫂都留在家忙。 阿艳和阿娇也跟上，家里的船也回来了，得去搭把手。 至于儿子，自然是留在童瑶家玩。 来到码头，大哥二哥的船早就回来了，往岸上抬货。 童瑶看王牛和小弟还没回来，心里担心得不行。 两人第一次搭档出海，可别出什么事了。 杨清桦按了按她的肩膀，沉稳的嗓音发出： “没事的，别看阿翔在你面前跟个孩子似的，其实懂事着呢，王叔人脾气也好，开船经验也足，以前跟邓铁柱他们出海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开船。” 童瑶被他沉静的语气安慰到，心里松了几分，索性先去帮大哥二哥抬货。 等所有的货抬到板车上，童瑶看了看表，都五点了，也没见王牛他们回来。 童瑶让大哥二哥先去收购店，她和杨清桦在码头等着。 大哥二哥应声先去收购店。 夫妻俩等了二十多分钟，才见到自家涂着湛蓝色的船开进码头。 杨溪俊一眼就认出来了，指着船喊： “俊俊船，爹啊，娘啊，回来鸟~” 童瑶彻底松了口气，蹲下身抱起儿子去等船停好。 回来晚，王牛只能把船开到角落停好。 童瑶夫妻俩上船，问他们： “王叔，阿翔你们今天咋回来那么晚，不是和大哥他们一个海域吗。” 王牛嘴角含笑，低头卖力搬货。 而童翔一脸春风得意，几步来到童瑶身旁欣喜道： “姐啊，你不知道，我们晚上出海，本来是要跟着大哥他们一起在原来的海域作业的，后来杨叔说让我们这条船跟着他去新海域那边。” 童瑶点点头，将儿子放下，拿着筐帮拣货，边问： “嗯啊，然后呢？” 童翔来不及忙活，唾沫横飞的说着今天的事： “然后我们就拖网呗，第一网王叔说算是爆网了。 鱼货能赚十多块钱，非常不错了。 没想到等第二网的时候，我们碰到电鳐群，拖上来上百斤电鳐不说，还用手抄网捞到不少鱼，全是被电鳐电晕的。” 童瑶眉开眼笑的看向货舱： “哎哟，还真是，这么多电鳐，你们运气真好。 电瑶大的四毛七一斤，小的每斤两毛一。 加上其他的鱼虾蟹，再除去柴油费，今天你们出海能有七八十了。” 童翔听着老姐这么一算，双眼瞪大，心里默默算了算，七八十块啊，那自己都能分到几块钱了。 “哇，姐，那我和王叔今天能分到好几块钱耶，出一次海几块钱，一个月出海十几次，那就有上百块了，乖乖，也太多了。” 王牛搬货的手顿了顿，跟着喜上眉梢，不过还是开口解释： “不一定每次都爆网的，出海全靠运气，有时候一天能有十来块钱都不错了。” 童瑶自信的接话： “现在大海的鱼货好，只要我们勤快点，不靠啥运气，也能赚个二十块左右，努力干总会越来越好。” 杨溪俊捧着鱼喊口号：“奥利给！” 船上的人被小家伙逗得不行，几人边说话边收拾鱼货。 卖完货，童瑶收好单据，等月底的时候统一结钱。 这次王牛和童翔首次搭配出海，运气确实好，卖了76块8毛。 童瑶夫妻俩分一半，王牛和童翔的分成是六四开。 意思是王牛拿百分之六十，童翔拿百分之四十。 王牛就有23块钱，童翔有15块4毛。 本来童瑶说要七三开的，毕竟王牛是船长，童翔培养出来也算是大副。 她和杨清桦算是东家。 王牛那会是拼命摇头，死活不愿拿那么多。 他认为自己能拿百分之二十就算是顶天了，哪能想到童瑶一家人还让自己拿百分之六十啊。 这也太玄幻了些。 心里更是感激童瑶一家，这家人太好了，他王牛磋磨一辈子，头一次遇到这么好心的人家。 他珍惜都来不及，哪能占那么大的便宜。 最后童瑶好说歹说，王牛才同意拿百分之六十的分成。 几人乐呵呵的走出收购点，就碰到招娣一家人。 她们也是刚称完货，招娣婆婆瞪了王牛一眼，看到王牛笑容满面的模样心里就气，憋不住破口大骂：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女婿给你做船工不感激就算了，还推他下水。” 第317章 大晚上的抬木柜干啥 招娣婆婆说完，又一副假好心的对着童瑶开口： “童瑶啊，这样的人就是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敢把船分给他，小心那天也被反水。” 招娣面色难看的拉了拉婆婆示意她别说了。 最近童瑶四姐妹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自己在婆家和娘家听说了，在家里骂得不行，还一个劲对她说怎么不跟童瑶几人打好关系。 说她们几个要是和以前一样关系那么好，她们也能蹭点好处。 说这些的时候，婆家和娘家仿佛忘了当初是支持自己绝交的啊。 还没完，两家骂完之后态度变成以前一样。 甚至说态度恶劣的比以前更甚，婆家在家一个劲的让自己干活，儿子也没有鸡蛋这些吃了，苦不堪言。 娘家又让自己拿钱回家补贴。 丈夫也怪自己。 不光招娣这样，连矮妹也一样，她们俩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心里甚至有一丝后悔和童瑶几人闹僵。 要是关系和以前一样，如今童瑶也带着她们一起发财了。 就像那次沙丁鱼群，怎么着也会叫上自家的。 招娣越想就越难受，偏偏婆婆还不听，又追着童瑶阴阳怪气。 她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娘，够了，别说了。” 童瑶听招娣婆婆说了几句，都懒得和这种煞笔的人纠缠了。 和自家男人说的一样，浪费口水。 听到招娣的呵斥，她回头意外的看了一眼。 招娣婆婆愣了一下，随机扬起巴掌就打在招娣脸上： “你跟谁叫唤呢，老娘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看我不打死你个懒婆娘。 就很你娘说的一样，是个不招人待见的赔钱货，以后别跟着出海，我们鱼货一天比一天少就是因为有你这个倒霉催的。” 招娣婆婆打了一巴掌不解气，抡起手掌不停的拍打招娣肩膀。 招娣男人和公公在一边冷眼瞧着，也不开口阻止，显然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招娣背后的儿子更是胆小的不敢吱声，仿佛被打惯了。 招娣含着泪，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声童瑶。 童瑶皱了皱眉，抱着儿子快步回家。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心没那么大，能圣母到能原谅招娣。 当初骂自己的时候，招娣可没嘴下留情。 算计自家的时候不也是眼都不眨吗。 王牛脸色发白的跟在后面，童瑶和气的安慰道： “王叔，别想多了，招娣婆婆说的那些话我们就当放屁，你是啥样的人，我们心里清楚得很。 你为人好，心肠比邓铁柱他们好百倍，以后阿翔还辛苦你帮带带，他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就骂。” 童瑶说到前面几句，王牛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他听到后面几句时，来不及多想，赶紧道： “阿翔好，人也机灵，而且人也谦虚，懂事，我乐意教。” 童翔在旁边笑呵呵的点头，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边说边走，王牛到了岔路口，就要和童瑶几人分开回家。 杨清桦叫住王牛： “王叔，这桶杂鱼小虾你拿回去吃。” 王牛摆手： “不用不用，家里还有呢，你们留着放延伸钓。” 杨清桦直接给他拿回去： “家里大把杂鱼小虾，我大哥他们那条船也留着，延绳钓今晚才去收，地笼也有不少货，够用的，你拿着，吃点新鲜的。” 王牛见推辞不过，只能笑着接过。 提着桶，因为驼背而佝偻的瘦小身躯慢慢往家里走，但脸上却是露出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童瑶几人回到家，刚好能吃晚饭。 最近章鱼多，天天都有一盘章鱼。 杨母十八般厨艺上阵，每次都换着花样煮。 每天吃，童瑶几人都腻歪得不行。 尤其是杨溪俊，见到碗里的章鱼足，小脸都皱成一团了。 “俊俊吃肉肉，不吃介个。” “吃完这块，爹给你夹肉肉。” e=(′o｀)))唉！ 杨溪俊苦着脸，犹如嚼蜡一般，将章鱼足咽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只有童父三人吃得起劲。 海鲜真好吃，特别是螃蟹和皮皮虾，他们最爱吃，鲜甜得很。 十月份，公蟹肥，好吃得很。 皮皮虾就瘦了，而且量也小，一斤两斤的，童瑶就没卖，留着自家吃。 吃完饭，大家伙休息了一会，才继续忙。 竹筒倒入水泥，等水泥干透，之后才用电钻在竹筒口打两个桶，方便穿细麻绳。 今天下午人多，竹筒锯了几千个，顺便灌入水泥。 水泥也不厚，一天一夜就能晾干。 忙活了一会，童瑶去找儿子洗澡。 “杨溪俊，在哪呢，来洗澡了。” 屋里传来小家伙兴奋的声音： “娘，俊俊不见鸟~来找。” 这就是孩子喜爱的躲猫猫游戏，怎么玩都玩不够。 童瑶配合着大喊，又四处找。 杨溪俊傻乎乎的，童瑶喊一声，他应一声。 院子里的人都笑得不行。 童瑶走进屋子里，就见小家伙蹲在两个大木箱中间躲着。 等等…大木箱！！！ 童瑶拍了一下脑袋： “我天，这两天真是忙晕了，好东西忘记拆开了。” 童瑶顾不上陪儿子玩了，快步出去喊人： “阿桦，阿翔快来抬木箱出去。” 杨父几人还纳闷着呢，疑惑的问： “啥木箱啊？阿瑶你要收拾衣物啊？” 童母都忍不住嘀咕了： “大晚上的抬木柜出来干啥啊，吃饱了闲的啊。” 杨母跟上： “不给孩子洗澡，把木柜抬出来做什么，衣服不都还没做吗。” 童翔吃饱了都不太像懂，但老姐叫，只能哀怨的起身： “哎，歇两分钟都不行，又得干活。” 杨清桦倒是知道木箱里是啥，见众人误会了，本来想开口解释的。 但是…嘿嘿，给大家一个惊喜。 童瑶也是这个想法，挑了挑眉不说话。 童翔进屋里见到是两个大木箱，好奇心上来了： “哎哟，姐，这两个木箱就是那些海盗，不对，是刀疤哥送你们的，里面是啥啊，不会有是手表。 这要是手表也太多了，要不然就是…” 童翔自己脑补了一下，想起友谊商店见到的东西，惊呼出声： “该不会是两台电视机，哇，发财了啊。” 第318章 好东西 童瑶和杨清桦对视了一眼，看向狂喜的童翔。 内心充满无奈，这孩子在想屁吃呢。 谁家好人能送两台电视机啊。 童瑶气淡神宁的打破傻孩子的幻想： “不是手表，也不是电视机，更不是收音机。” 童翔惊喜被打破，但也不气馁，追问童瑶： “那是啥啊，木箱子还挺大。” “别废话，赶紧和你姐夫抬出去，一会打开就知道了。” “好嘞。” 杨父和童父坐不住，被刚才童翔的惊呼声提醒。 才想起刀疤还送了两个大木箱的事。 两位老父亲赶紧进屋抬另外一个木箱。 木箱抬出去，中间就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小胖墩。 童瑶在院外喊了一声： “杨溪俊，时间到了，快出来。” 小家伙看了看手上的圆珠笔画的手表，像模像样的点点头，起身去找娘。 边跑边嘀咕： “点点，到了，俊俊赢！” 大家伙都围着木箱，七嘴八舌的问。 童瑶和杨清桦默契的用工具打开木箱上的螺丝钉。 随着木箱的打开，杨父几人就见到看不懂的东西。 杨父蹲在地上指着东西问童瑶： “阿瑶啊，这啥啊，像柴油机，但是又比柴油机小。” 童父也不认识，指着上面的一行字： “还有外国的字母，说的是啥啊，拿来干啥的。” 杨母和童母则是拿起黑色的布料： “这是上衣？咋那么奇怪，那么紧绷，咋穿出门？” “哎哟，还挺有弹性，这啥布料啊？我们都没见过。” 童翔则是一脸懵逼的指着大木箱里的管子： “姐，姐夫，这咋还有管子啊？而且这个是干啥用的，不会是含在嘴里的。” 小家伙则是拱着屁股费劲的要抱一个像鸭子脚掌似的东西，喊娘： “娘，呱呱呱，小娃娃，脚脚。” 杨清桦笑呵呵的挠头，指着木箱里的东西解释： “这是陈大哥送的，说是可以潜到海里，国外的货，好像叫啥…深水装备，咱们国家很少，要么是专业打捞队用，要么就是有钱人买来用的。” 他当时听陈彪说了一大堆，他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是干啥用的，至于怎么用也大概懂一丢丢。 杨清桦大概说完，大家伙双眼放光。 尤其是阿公和杨父，能潜到海里啊，那…那岂不是发财了啊。 赶紧追问： “阿桦啊，那这个咋用，安不安全啊。” “对啊，那这个管子是我们下海里能呼吸的，能下海多深啊，会不会出啥事。” 阿嫲和杨母、童母则是半懂不懂的指着木箱子： “这么多东西，都是啥啊，怎么用。” 杨清桦被问得头大，赶紧求救童瑶。 童瑶肯定知道的，笑着给大家一一解释： “这些装备是潜水装备，这个机器是供气机，是潜水装备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它作用是为我们在海底潜水的时候提供呼吸所需要的氧气。 简单来说，就是让我们在海底也能呼吸自如。” 童瑶说完，大家伙双眼放光的看着这台机器，哎哟喂，真是大宝贝啊。 比柴油机都牛，怪不得他们这些老百姓从未见过。 能让人在海底呼吸的机器啊，真厉害。 童瑶说完又指向其他的东西，分别说出名称和作用： “这个是气管、呼吸器、面镜、潜水衣裤、手套、脚蹼（pu）、手电、铅块、它们的作用是……” 作者查了许多资料，八零年代初是有潜水装备的哈吗，只不过相当贵，国内极少。 童瑶慢慢说完，给院子里的人缓慢消化。 她自己也需要冷静冷静，当时，刀疤哥跟她们嘀咕的时候，她大概听了会。 当时又有新船又有手表、鱼货那么多收获。 她还真不太记住这个潜水装备。 现在真正的潜水装备摆在眼前，才真的喜上心头。 好齐全的潜水装备，没想到自家能拥有！ 这年代的潜水装备普通渔民或者老百姓几乎没见过。 有钱说的都难买，得找专门的人买，或者跟走私关系好，人家才冒着险帮你带。 潜水装备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几十年后，价格都是挺贵的。 几十年后休闲潜水装备，都要小一万块。 要是装备更好的，那就更贵。 也不是说现在的渔民们不会潜水捕捞，只能说也有小部分的渔民会潜水捕捞作业。 他们也不叫潜水服，就叫水靠。 材质也是用鱼皮或者整张鲨鱼皮缝制，下水能起到保暖和减少水阻的作用。 但在她们这个沿海城市倒是没有遇见过。 童瑶知道也是上辈子刷视频，无意间知道的。 估计在别的地方沿海渔民正在用，谁知道呢。 “娘啊，呱呱~” 童瑶没欣喜几分钟，就见好大儿费力的拿着脚蹼往头上戴。 赶紧一把拉过杨溪俊，将他手里的脚蹼拿下： “你个倒霉孩子，也不嫌埋汰，这是戴脚上的。” 杨溪俊摇头晃脑的在娘里呱呱呱学青蛙叫。 众人才回过神，赶紧指挥杨清桦打开另一个箱子。 箱子打开，杨父眉开眼笑得拍着大腿： “哎呀，还有一套，哈哈，等明天我拿去水里试试。” 阿公忍不住站起来了： “阿瑶啊，阿公也想去，在水下不用费力气，我觉得…” 童瑶捂着脑袋： “阿公啊，你先别觉得，听我说，去海里潜水别看着简单，实际上这是是一项高风险的运动。 对我们的身体有一定的要求，还要有技巧，不然水下压强那么大，咱们得心脏和耳膜各种气管也会受不了，严重的还会让我们的身体出现问题……” 童瑶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潜水的危害。 阿嫲都忍不住对阿公念叨： “老头子 ，你就别下水了，好好在家忙活就行，一大把年纪了还想七想八。” 阿公动了动嘴皮子，不敢再搭话，蹲在地上摸木箱。 杨父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 “阿瑶啊，你看我行不。” 杨父说完，瞥了一眼瞪着自己的老爹，小声嘀咕： “我爹不行，我可行！” 童瑶看着一个两个都想下水的人，头疼得很。 公爹都快五十岁了，还想着下水呢。 她只能打哈哈了： “等以后再说，我先教阿桦，到时候咱们先下水试试。” 杨清桦嘿嘿笑，挺直腰板，跟斗胜的公鸡似的。 童翔巴巴的看着老姐： “姐，我也想。” “你都没下海游过，急什么。” “可是我在咱家湖里游过啊，天气热的时候一天下湖三次。” “大海的湖泊不一样，起码海水是咸的，而且海里有毒的生物多，万一你好奇碰到了，就完蛋了。” 童翔指了指地上的潜水服： “你刚才不是说这些潜水服，可以保护我们的身体不受水下环境的伤害吗。” 童瑶无奈： “以后再说。” 童母拍了童翔一下： “别缠着你姐，洗澡去，晚上还得出海。” 第319章 空军！前所未有的空军！ 用潜水装备的事先不着急，这两天得抓紧时间做竹筒陷阱。 童瑶夫妻俩也没跟着出海，在家里帮忙。 足足忙活了两天，竹筒陷阱才做好。 童父童母也坐着拖拉机回去。 童瑶给爹娘带了不少布料，还有海鲜回去。 童翔自然是留在这边的。 这小子鸡贼得很，得童瑶给几毛钱，屁颠屁颠的买辣条、零食去杨清秀面前献殷勤。 童瑶每次看到都觉得想揍老弟。 谁家老弟追小姑娘是送辣条的啊。 偏偏杨清秀还羞羞答答的吃个不停。 两边父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都是在眼皮子底下送的，没有单独出去过，他们放心得很。 这天夜里一点半，杨母敲门叫醒夫妻俩。 童瑶几天没出海了，真是不愿起床。 抱着杨清桦磨叽了一会才起身穿衣。 丢下一身火的杨清桦慢慢平复。 忙活完，抱着呼呼大睡的杨溪俊出门。 没有路灯，只有手电筒照耀出一束光。 耳边传来海滩传来的海浪声。 几人夜里起来还迷糊着，简单打了个招呼，一起往码头走。 来到码头，倒是热闹了些。 大家伙都是这个点出海，船头的照明灯一个个亮起。 碰到阿艳阿娇她们，童瑶和她们打了声招呼。 她们也是抱着呼呼大睡的孩子，默契的笑了一声，各自上船出发。 三条船出海。 大哥和二哥在原来的海域作业。 童瑶和杨清桦开一条船，杨父和王牛、童翔开另一条船。 两条船去新海域作业。 童瑶趁着这段时间，去船舱和儿子睡会觉。 渔民出海都差不多，夜里一两点起来人也累。 不用开船的渔民，找个角落赶紧补觉。 不然身体真扛不住。 过了大半个钟头，到了海域，童瑶给儿子绑好布条。 起身去外面先放竹筒陷阱。 两千个竹筒摆放整齐在甲板上，杨清桦慢慢开船，童瑶负责放下海里。 简单得很，每个竹筒相隔一米的距离，两百个成一排。 竹筒里有水泥为载重，抛到海面上，直接沉入海底。 每一排都有个大浮漂，在海面上作为记号，方便收的时候找到。 两千个竹筒还是非常可观的，童瑶放了一个钟头。 放完竹筒再放地笼网。 最后才是给延绳钓穿诱饵。 童瑶对杨清桦说个不停： “还是爹在好啊，咱们都不用忙那么久了。” 杨清桦十分赞同： “对啊，没想到放竹筒还花挺多时间，爹他们那条船有三千个竹筒，估计更久。” “对啊，我说做两千个就行了，王叔还说多做点，啧啧，真勤快。” “呵呵，估计是王叔想报答我们，老人家也不知道做什么报答，只能拼命干活，我倒是怕他身体扛不住。” “没事，爹和阿翔都帮着呢，王叔就负责开船。” “那倒也是，其他人都做了两千个，不知道明天收上来怎么样。” “这哪能知道啊，不过旺季，大差不差都能赚，竹子都是自家的，就花点力气砍，水泥也没花多少钱，电钻用的电费大家伙平摊，这么一算，本钱也小。” 杨清桦听她说完，笑着点头，继续低头忙。 今天没有杨父帮忙，夫妻俩忙了快两个钟头才忙完。 放完延绳钓，早上六点多了。 童瑶看着海面上升起的朝阳，起身去叫醒儿子： “太阳公公升起咯，小祖宗也要起咯，老娘又得去伺候咯~” 杨清桦在甲板上热着早饭，听她跟念顺口溜似的，眼里满是宠溺。 小家伙睡得好极了，洗漱完就给爹娘糊了一脸口水。 夫妻俩满脸幸福的看着儿子黏唧唧的，享受着亲子时光。 这就是养崽的乐趣了，父母再苦再累面对儿女时，一切都值得了。 一家三口吃完早饭，童瑶去开船拖网，给杨清桦带着儿子，顺便能休息会。 杨清桦给儿子做早教，念得口水都干了，他儿子鸟都不鸟。 又给他唱儿歌，他儿子直接用小胖手捂着小耳朵。 杨清桦刚想停下来埋怨，视线里就出现一个放大版的胖脸： “爹，难听啊，别唱唱，俊俊爱你。” 杨清桦：…… 老父亲拿掉儿子的手，抱在怀里拍了一下屁股，哼道： “你自己唱都没好到哪里去，好意思说我。” 杨溪俊可不认为自己唱得难听，立马大声唱起来： “哦哦~我滴爹系，坏坏爹、颠公爹，难听爹~” 也不知道他那里找的调调，反正就是不妨碍他乱七八糟唱。 杨清桦脑门子青筋暴跳，捂住耳朵，大吼： “我的祖宗，你可别唱了，真要命。” 他越吼，杨溪俊唱得越大声。 一来二去，父子俩又开始吵起来。 现在这父子俩版本升级了，吵架20！ 直接用五音不全的音调唱歌吵。 童瑶开船开得烦得不行，柴油机就够吵了，这父子俩更吵。 没忍住探头： “鬼喊鬼叫什么，小声点。” 甲板的声音总算小了下来。 没一会又特么响起，童瑶再骂，声音再小。 这两个多钟头的拖网，就是在一家三口吵闹声度过。 起网的时候，童瑶都没忍住骂娘了。 “你俩真是欠揍啊，好好的鬼喊鬼叫，把我的鱼群都吓跑了。” 杨清桦看着拖网里十几斤的海货，这真是前所未有的“空军”！ 抱着儿子默默缩在角落里，一大一小同款表情看着童瑶。 童瑶扭头指了指他俩，见父子俩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 心里叹了口气，开始拣货。 货少就算了，还都是青占鱼。 青占鱼在秋季也是旺季来的。 在她们海域的汛期是9月到12月最多。 但是也太倒霉了些。 十斤都不到，青占鱼本来就够低价了，三分钱一斤。 其他几斤还都是不值钱的杂鱼小虾。 你说说，怎么能不让童瑶无奈。 看着童瑶面容严肃的在拣鱼，两人不敢动。 杨溪俊黏黏糊糊的喊： “娘，俊俊爱你。” “老婆，阿桦爱你。” 童瑶气笑了： “爱我你们就少喊几句，别把我的鱼群给吓跑了。” 杨清桦看着角落里的装备，忍不住提议： “老婆，下水吗？两套潜水装备都带来了，试试。” 第320章 比个心，老娘下海咯 童瑶双眼冒光，将最后一条鱼放进桶里，起身往角落走，嘴里不忘调侃自家男人： “哎呀呀，瑶瑶爱你的咧。” 杨清桦得意的向小不点挑了挑眉。 “娘，俊俊爱你，俊俊爱你啊！” 小家伙不服气的站起身喊。 “好好好，娘也爱你啊，跟爹玩。” 小家伙才得意洋洋的看着老父亲，学着挑挑眉。 杨清桦捏了捏他的小胖脸： “哼，和老子抢媳妇，惯得你。” “惯滴你，哼哼！” 童瑶懒得管甲板上的冤家父子，将其中一套潜水装备搬出来。 两套潜水装备都在这条船上，别的船都不会用。 而且这潜水装备是他们家的宝贝，就一家子知道，谁都没说出去。 大哥二哥以及大嫂二嫂肯定是知道的，不碍事。 几人嘴巴都严实，不会往外说。 至于王牛，目前还不知道，包括阿艳他们几家人都不知道。 当时只知道陈彪送了两个大木箱，并不知道里面是啥。 毕竟童瑶她们开箱的时候都不在现场。 今后要不要告诉他们，童瑶一家认为，以后再说。 尽管知道关系都靠得住，但自家的事，还是别什么都往外抖落得好。 童瑶将机器和气管连接组装，杨清桦拉着儿子在旁边学。 童瑶尽量放慢动作和语速，边干活边教。 等全部装好，童瑶拿着潜水服去船舱里换。 她出海前都会带着备用的衣服，也让大家伙尽量带上备用的。 哪怕全是补丁，破破烂烂的一套都得整上。 毕竟出海突发情况太多，万一衣服湿透了还能换。 童瑶换完衣服出来，杨清桦条件反射的咽了咽口水，捂住儿子的眼睛。 杨溪俊可太烦这个爹了，吵架就算了，还整天动手动脚。 童瑶无奈，这男人也太无语了，小娃娃懂个啥。 杨清桦看着自家老婆穿着从未见过的紧身衣，一米七二的身材，直接 被衬托得凹凸有致。 尤其是两个大…大包子，咳咳！ 童瑶出来没注意他的眼神，反而是憨笑的捏了捏肚子上的肉，拍了拍： “哎哟喂，又胖了点，姐身上还挺有肉哈。” 杨清桦喉结咽了咽口水，狠狠点头，动了动嘴唇，难为情开口： “老婆啊，这衣服也，也太那啥了，要是有谁经过看到了，那咋办啊。” 童瑶低头看了看，也觉得有些不妥。 不说别的渔船经过，偶然间会见到的事。 就说等杨父教童翔出师了肯定会过来这条船。 杨父这人，自从跟了童瑶夫妻俩出海，那是一个上头。 再也不乐意和其他人开船了。 教童翔还是看在童瑶以及亲家的面子上，上船前还幽怨的看着童瑶夫妻俩。 就跟抛弃了他似的。 尤其是现在又有潜水装备吊着，那更是不得了。 童瑶一家三口吃早饭的时候，他还让王牛开船过来看一眼，说了几句酸溜溜的话才离开。 童瑶想完，就和杨清桦道： “没事，等晚上回去我让你娘帮我做一件上衣和短裤，到时候套在外面就行。” 实在是这年代的人都保守，对于这种显身材的衣服裤子大家伙都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每个年代有每个年代的思想。 童瑶自己都是这个时代走过来的，很能共情。 这都是小事，自家男人提醒了就解决呗。 杨清桦见自家女人答应自己，丝毫不觉得自己管得宽，喜滋滋得不行。 童瑶不着急带目镜、穿脚蹼，在船上做专业的热身运动。 前世她都在鱼排上工作了，哪能不知道潜水。 老板和老板娘偶尔也会潜水玩一下，员工福利，也会带上她们母子俩。 有钱人嘛，做生意也不耽误别人放松。 “阿桦，我刚才叫你检查完设备，现在你来跟我学热身运动，潜水前一定要做好热身，这个是重中之重。” 杨清桦起身，看着自家老婆做奇怪的动作，不解问： “我会游泳啊，水性好得很，身体也好，干啥还要做这个啊，奇怪得很。” 童瑶转头瞪了他一眼，严肃道： “都说了这个很重要，你就跟着学。” “好好好，学着呢。” 童瑶看他跟着学，她才边做边解释： “我们潜水前做这个，主要是为了预防肌肉抽搐。 还有头晕、下水忽然出现休克等意外情况。 还能提高咱们身体的温度和心率，增加肌肉的血液供应。 下水里更能提高身体的灵活性和反应能力，做好这些我们潜水才能降低意外，知道吗。” 杨清桦没想到潜个水还有那么多危险，更不知道这个热身运动能有那么多好处。 “好，我知道错了，你看我现在手伸得对不。” “嗯，继续，顺便再跟我耳压平衡，下水的时候也要经常做，这样避免我们下潜耳膜受伤。” “好嘞，嘿嘿。” 杨溪俊看着爹娘在上下左右摆动手脚，还以为在跳舞呢。 他也站在甲板上胡乱挥舞小手手，踢踢小脚，顺便还疯狂扭屁股。 学了个四不像。 一家三口在甲板上挥舞，就跟在甲板上跳几十年后的广场舞似的。 王牛在远处开着船无意瞥见，差点握不住船舵。 这家人出个海咋还跳上舞了呢，啊啊啊？ 咋还扒下来了呢？ 王牛有心想找人吐槽，但杨父和童翔都找地方补觉去了。 他是个话不多且老实巴交的王牛！ 算了，这一家三口可能感情好，亲子交流和他们不一样。 王牛默默把船开得更远了。 实在是不敢苟同，也怕童瑶夫妻俩见到自己尴尬。 童瑶做完热身运动，穿上脚蹼，戴上护目镜，再将手抄网、自制网兜拿上。 对甲板上还在扭屁股的儿子叮嘱一声： “宝贝，你跟着爹在上面等娘哈，爱你们哦。” 童瑶给父子俩比了个心，就跟个鱼似的下海。 杨溪俊扭屁股到一半，就见娘比心，他也兴冲冲的比完心。 看到娘跳下水，他懵逼了一下，立马扒拉船栏就要跟着跳。 老父亲一把抱住儿子： “吓我一跳，你娘去海里捞金闪闪呢，等会就上来。” 杨溪俊有些着急： “娘，俊俊娘，俊俊要娘。” “等会上来，爹继续和你跳舞，来，扭屁股。” 杨清桦都拉下老脸和他扭屁股了。 杨溪俊注意力被转移了，跟着爹在船上唱歌歌扭屁股。 远处拖网来回的王牛：…… 这个阿桦没事？ 他默默把船开得更远了！ 第321章 心理阴影 童瑶在海面游了好一会，先给身体适应适应。 十月份刚入秋季，海水温度不凉。 更何况有潜水衣互暖，童瑶感受了一下，觉得问题不大。 本来想和甲板上的父子俩比个的手势，让他们放心的。 谁知道一大一小背对自己扭腰摆胯的，她无语的一头扎进海里。 下潜的过程中，水压随之而来。 童瑶重生回来都是在海面开船作业，从未下过水。 倏然，她心跳漏了一拍，瞳孔缩减。 想到前世和儿子被大浪卷入海里的窒息感，仿佛被人禁锢住，四肢僵硬无力摆动。 童瑶重生回来几个月，差不多都是顺风顺水的状态，在这件事上疏忽了。 明明嘴里喊着呼吸器，她愣是忘记呼吸，上辈子死前在海里的窒息感太过强烈。 尤其是她要将儿子送上海面的那一刻得无力感。 海面波涛汹涌，海底更惊险。 可能是台风来的前奏，鱼排被吹得七零八落。 儿子为了保护她，被散落下来的鱼排打到头部，鲜血染红了海水。 他依然不忘紧紧的举着娘送上海面，直到脱力，才松开手。 那会她都五十八岁了，拼着最后一口气去拉住儿子向上托。 没成想，母子俩还是献祭大海了。 童瑶脑子全死前的一幕，这是死前的心理阴影，她内心知道，一时间无法克服，只能随着铅块慢慢下沉。 就在窒息感越来越强，隐约听到自家男人和儿子的嬉笑声，她才猛地清醒过来。 她重生了，一切都在改变，她此时此刻正在海底，要是死了，儿子怎么办，家人怎么办。 不，她不确定这次要是死了，老天会不会给自己机会再来一次。 她不要赌这个不确定，她要活！！她要活在当下！ 童瑶咬紧呼吸器大口呼吸，摆动四肢。 在海底越游越灵活，直到这一刻童瑶才是真正的克服心理阴影。 童瑶下潜深度几米的时候，她停了下来，透过护目镜，看到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充满了神秘而美丽。 有一些表层鱼类自由又惬意的缓慢游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它们与大海。 童瑶欣赏了一会，才继续向下潜。 越潜越感到激动，这片海域真的是个风水宝地啊！ 尽管是近海，但这片海域的海底深度不一。 阳光照耀到的地方，能看到极致漂亮的珊瑚礁，各种形态各种颜色都有，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除了珊瑚礁，还有幻境般瑰丽的海洋植物。 鱼儿成群结队的游弋在珊瑚之间，更有姿态万千的鱼类在这里繁衍生息。 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童瑶用手电筒照过去，居然看到好一条极品石斑。 童瑶拿着网兜的手都抖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抓到这条估摸三斤重的东星斑，二十六就到手！ 童瑶来不及去珊瑚礁区，直接向东星斑游过去。 空气管足够长，而且陈彪送的两套潜水设备真的杠杠好，不是休闲潜水装备。 而是专业的，一般打捞队才会使用。 能下潜深度可想而知。 童瑶这会也才潜到十多米这样，还有更深的海域，她不敢去，第一次潜水，就十多米差不多了。 再深的地方，她得适应适应才敢去。 东星斑在暗礁石旁缓慢游动，可能它在思考人生。 手电筒的强光照过去，它都不带跑的。 等童瑶游近，它更没反应，自顾自的缓慢游动。 童瑶小心翼翼的拿着手抄网逼近，等手抄网靠近东星斑时，童瑶猛的一捞。 童瑶使劲摆动了一下脚蹼，心里骂骂咧咧。 显而易见，东星斑跑了。 作为身价高昂的石斑鱼，它可不是吃素的，动作十分敏捷。 直接躲到暗礁缝里，鱼头还面向童瑶，鱼眼睛转动，鱼嘴不停开合。 童瑶觉得它在骂娘，不，是在骂自己这个两脚兽。 几个菜啊，敢抓老子。 也不打听打听老子为什么登顶石斑鱼之首的。 当然这只是童瑶内心歪歪东星斑的想法。 她也知道东星斑难网，也就算了，转头去珊瑚礁那边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来到珊瑚礁，童瑶忍不住在水下扭了一下屁股。 七八只在礁石边排排队的龙虾啊，每只都有六七两大小。 童瑶心里美滋滋，这个头大的就喜欢和个头大的玩啊。 她喜欢！ 小心翼翼游到礁石边，童瑶左手操起手抄网，网口倾斜，网底抵着海底泥沙靠近小青龙。 右手抓住一只小青龙的触角。 左右手合力，将四只龙虾全部捞进手抄网。 其他的小青龙察觉到危险，尾巴一蹬，直接跑到礁石缝里去了。 童瑶丝毫不在意，反正有四只呢。 她将这四只小青龙抓到自制大网兜里，兜口拉紧，里面疯狂挣扎的小青龙怎么也出不来。 完美！ 童瑶心里估摸一下时间，下水才十分钟这样，感受一下身体的状态，还能再战十多分钟！ 童瑶继续找小青龙。 有些值钱的鱼她没办法抓，手抄网一旦靠近，它们就跑。 鱼儿在海底的游速快得很，一旦跑到礁石缝隙里，她就拿它们没办法了。 当然，也有一些海虾群、鱿鱼、墨鱼、小管、软丝群。 要是个头有个好几斤重，她还能用手抄网捞一下。 但这些个头都不太大，童瑶果断放弃。 在小青龙面前，它们都是弟弟啊。 咱得抓大哥！ 这年代海底的资源真多啊，几乎无人涉及。 礁石和珊瑚礁又广，海底的小青龙泛滥得不行。 童瑶抓完四只，稍微游一两米，立即在珊瑚礁边缘碰到好几只。 有些小青龙还在平坦的泥沙底部趴着呢。 好抓的童瑶直接用手抄网，不好抓的就用双手抓住一只小青龙的触角。 至于跑掉的，那就跑，没关系，跑了一只小青龙，还有千千万万只小青龙。 海底下礁石有大有小，地形有深有浅。 太阳在每个时段都会变换位置，所以有时候也有照耀不到的地方。 太深的海底，那是肯定照不到的，只能靠手电筒。 童瑶足足抓了二十多只，就准备上潜了。 就在她要向上游得时候，手电筒忽然照到一块阴暗区。 童瑶眨了眨眼，不太确定的游过去。 第322章 花龙和小青龙 就在童瑶游过去时，忽然看到海底泥沙处看到一只目测三斤左右的花龙。 童瑶立即冲过去。 哎呀妈，花龙啊，和网兜里的小青龙不一样。 花龙学名也叫中华锦绣龙虾，据说在古代，中华锦绣龙虾被称为“神虾” 身体呈现出红色和蓝色的条纹，头部同样有两条长触角。 在我国主要分布在南海和湾湾海域。 是龙虾中体型最大的品种。 童瑶记得前世有记录显示。 在闽南那边，有个渔民捕到一只全身接近60厘米，重达55斤，据说卖了六十多万。 而小青龙体型较小，全身呈青色，一般都是2-3两、4-7两大小。 南海属于太平洋，是太平洋西部海域，有这两种龙虾哈，大家伙就看个爽感，勿考究哦~ 两种龙虾在南海均有分布，童瑶会遇到也不稀奇。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野生中华锦绣龙虾自2021年5月起被列为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养殖的中华锦绣龙虾需要达到售卖规格，才可以售卖。 现在嘛，童瑶可就大胆抓了。 靠近这只花龙，童瑶找好角度，猛的伸手抓住它长长的触角。 花龙个头大，尾巴不停的拍打挣扎。 要不是童瑶控制得好，不然还真被它尾巴连环拍几尾巴。 童瑶没来得及激动，就看到这只花龙腹部有密密麻麻的虾籽。 这是只抱卵的龙虾，童瑶只能放生了。 不管是雌蟹，还是雌性龙虾。 在发现它们抱卵，渔民都会将其放生，以此保护其繁殖和种群数量。 童瑶继续往刚才看到的暗礁处游动。 差不多游到地方，童瑶用手电筒一照。 她上一秒还是有些失落的，在下一秒直接挥动手臂疯狂摇摆。 就见这个巨大的礁石区，上面扒着成百上千的鲍鱼，个头大小不一。 居然看到有一个双头鲍！！ 鲍鱼“几头”是衡量鲍鱼大小的常用量词。 指的是一斤里包括几只大小均匀的鲍鱼。 头数越少，意味着鲍鱼的个头越大，价格也越高。 民间有“千金难买双头鲍”的说法，这也说明个头越大越稀少，也代表越珍贵。 童瑶感觉自己真是眼力好啊，运气也真好，那么多鲍鱼，捡不完根本捡不完。 她仔细看了一圈，有些礁石上居然还有不少极品海参。 童瑶心里爽得不要不要的，立即去挖鲍鱼。 但是她忘了自己没带螺丝刀和小铁锹。 鲍鱼这种生物吸盘的吸附力超级强，如果没有工具靠手撬开，完全行不通。 你用力它也用力，没有手套的情况下，手都能被鲍鱼的壳刮伤。 童瑶只好先放弃，去捡海参。 海参其实也和鲍鱼一样，分几头参。 海参和鲍鱼不同，海参能晒干。 新鲜的海参分头数也和干的有差别。 童瑶专门挑大的抓，丢到手抄网里将就装。 放到自制网兜里，怕被那些龙虾霍霍，这就不值钱了啊。 捡了十斤左右，她就感到身体到了极限，再不上去休息，真的会噶。 反正这些海参鲍鱼不会跑，她果断往上游。 刚从海面露头，就见自己离自家的船还挺远。 童瑶慢慢游过去。 “老婆，你终于上来了，我在岸上急死了。 还以为你出什么事，要是爹在就好了，我不用看着兔崽子，跟你下去多好。” 杨清桦蹲在甲板上，抱着激动的儿子大喊。 杨溪俊想娘，想得都快哭了，喊得比老父亲还大声： “娘，我的娘，快来，俊俊爱你。” 童瑶没答话，露出头立即摘掉呼吸器，大口呼吸。 护目镜也随即摘下，缓慢游到船边。 在海底还不觉得，露出水面身体的疲惫感就立即来了。 潜水捕捞果然需要体力，没有好的身体还真干不来。 “你俩别喊。” 一大一小立马闭嘴，杨清桦帮忙拿网兜，和手抄网上甲板。 来不及细看，就俯身拉着童瑶上来。 童瑶上来直接躺在甲板上不愿动了，只想好好休息。 不过这样对身体不好，起身就要脱掉脚蹼。 杨清桦赶紧帮忙，童瑶侧头亲了亲儿子，摸了摸他的小脸： “娘也想你了，别扑上来，娘身上湿，来，陪娘做做运动。” 童瑶起身带着儿子做拉伸，让体力慢慢复原。 杨清桦紧紧盯着童瑶，直到一大一小做完才有心看网兜里的东西。 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心跳猛地跳动，就跟当初第一次见自家老婆的场景一模一样！！ 童瑶：？你礼貌吗？ “卧槽，老婆，小青龙！那么多只，手抄网还有海参！” 童瑶笑眯眯的点头： “我发现一处礁石，不光有海参，还有超级多鲍鱼，双头鲍都有，可惜我没带工具，不然高低整上来。” 杨清桦：！！ “我来，我去！” 杨清桦立马站起身脱掉衣服，去搬另一套潜水装备出来。 童瑶喊住人： “等会，你又不知道在哪，去毛线，而且你从来没有戴上装备下海底，不然出事咋办，要我陪着。” 杨清桦愣了一下，失望地转身： “哎，那我先收拾这些小青龙和海参。” 童瑶嗯了一声，先去甲板上换衣服。 她得休息个把钟头才下水，首次下水太过频繁对身体不好。 哪怕海底的货多得不得了，但她还是要保养好身体才行。 换完衣服出来，用淡水随便洗一下头，就在床上抱着儿子稀罕。 小家伙在娘怀里都不肯出来，还嚷嚷要陪着娘一起下水。 童瑶哄了一会，他才乖乖的点头。 杨清桦放好小青龙和海参，笑呵呵的坐在童瑶身边： “没想到海底那么多好货，以后咱们都有不用拖网了，天天下去拣，简直是捡钱。” “天天下去，你身体受不住，而且没到三十呢，风湿就来了，甚至比阿公和爹的风湿更严重，还容易得减压病和皮肤病。” 杨清桦被听她说这话吓了一跳： “真有那么严重啊？啥是减压病，还有皮肤病是啥，我只知道咱们渔民容易得风湿。” 童瑶严肃开口： “减压病就是咱们潜水时，气体过快地从血液和组织中释放出来，引起身体各组织气泡形成。 身体就会表现出如关节疼痛、皮肤瘙痒、呼吸困难这些。 皮肤病是由于咱们长时间下潜到海里，皮肤长期接触水、鱼、海鲜这些物质。 容易引起手部、面部等皮肤过敏、湿疹、皮炎…” 第323章 哎呦喂二人组！ 杨清桦被她说得吓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道： “那，那么严重啊，老婆，那一会你别下去了，咱们一天下一次就行。” 童瑶摸了摸他的手，柔声道： “没事，一天下个两三次没事，咱们也不是天天下，还是得开船拖网的。” 杨清桦还是有些担心： “真的吗，我怕要是你年纪轻轻的得风湿还有那啥减压病这些咋办。” “ 不会的，平时我都有喝药酒，还有补气血的东西。 啊，对了，一会叫爹过来看儿子。 我教你下水，咱们今天捞多点，明天开始拖网和收延伸钓啥的就下潜不了了。” 童瑶说完又一拍手掌： “咱们多搞点，把个头小的小青龙、鲍鱼、海参留下来自己吃。” 杨清桦也想到这个，这些海鲜虽然贵，但是有好东西肯定是自己先吃。 养好身体才能陪儿子更久，才能赚更多的钱。 杨清桦想完，立即去开船。 童瑶去船舱角落将备用衣服找出来，一会在潜水服外面套上正正好。 她看了看表，这才十点，一会和阿桦潜一次，吃个午饭，下午拖两网刚好回家。 童瑶抱着儿子坐在甲板上，和他打商量： “儿子，一会跟阿公在船上等爹娘好不好。” “要娘，要爹，不好~” “那怎么办，爹娘不下海捕捞海货，你的肉肉、麦乳精、糖糖、辣条都没钱买咯。” 小家伙懵逼得不行，指了指船： “网网啊，娘。” 童瑶没想到他还知道拖网呢，不过她能胡扯： “今天爹娘只拖了一网，你看那边，那小半筐的鱼不值钱，一会爹娘下水就能抓更值钱的海货，晚上回去你又能吃肉肉了，开不开心。” 杨溪俊被亲娘说得小脑瓜子不够用了，胡乱点头： “开心，俊俊肉肉。” “那跟阿公吗。” “要跟，要肉肉~” “好嘞，我宝贝真乖。” “俊俊乖~” 母子俩在甲板上胡乱忽悠，杨清桦在驾驶舱郁闷开船。 他真是搞不懂，为啥王牛把船开得那么远。 这都开了十多分钟了，还没到。 浪费柴油哇，王叔！ 好不容易开到追上不停开船作业的王牛。 杨清桦就见他居然加大马力！ 他真是想骂娘！ 好在童瑶大喊出声： “王叔，停下船，有事。” 王牛擦了擦汗，这才停下船。 他这不是怕这一家三口尴尬吗，尤其是阿桦。 一个大男人，在船上扭腰摆胯的，谁见了都想跑啊。 童瑶的喊声惊醒杨父和童翔。 两人起身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走到甲板上喊。 “阿瑶，啥事啊？” “姐，你们拖完第二网了？那么快啊？” 童瑶等杨清桦开船靠近他们的船，才笑着解释： “我们没拖网，爹，你来我们船上。” 杨父嘿嘿一笑： “好好好，爹这就过去。” 说完心疼的把手表脱下来，给他拿着。 自从有了这个手表，他觉得可太方便了。 以前看时间全靠看太阳，没有太阳就自己估摸。 现在有了它，那是怎么用怎么方便，他拉个屎都要看表！ 不过能去阿桦两口子的船上干活，那手表就不值一提了。 杨父拍了拍童翔的胳膊： “阿翔，表你拿着，方便看时间。 你先跟你王叔好好拖网，开船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事，慢慢跟着他学，我先过去帮忙了。” 童翔羡慕得很，他心里隐隐觉得是啥好事，但是老姐没说，他也不好问。 王牛是个话少又忠心的人，既然童瑶不说，那他就老老实实开船。 童瑶笑着和王牛喊： “王叔，等吃午饭的时候你开船过来哈。” “好好，行。” 王牛见杨父跨到童瑶夫妻俩的船上，确定安全才发动柴油机，继续开船作业。 杨父上船就抱着小胖墩用胡子呼噜好一会。 直到小家伙嘻嘻哈哈得笑得直喘气，他才笑眯眯地问童瑶： “阿瑶啊，是不是又有鱼群啊？” 童瑶神秘的掀开竹筐： “爹，你看这三个铁桶里有啥。” 杨父探头看过去，孙子都快抱不稳了，喜出望外得不行。 “老天哦，1、2、3…足足二十六只小青龙！个头真大，还有估摸十斤的海参！！” 杨父左手抱着娃，右手不停的扒拉铁桶数，数完后，后槽牙都笑出来了。 “哎哟喂，阿瑶，你和阿桦拖网上来的啊？不对，拖网根本不可能网到这些啊，难道你们提前收地笼了？” 杨清桦觉得老爹真是榆木脑袋，那么大潜水机器放在船边，还有卷起来的空气管，他是真的看也不看啊！ “爹，你不至于老眼昏花，你看看这些装备，是阿瑶潜水下去捞的，地笼网网小青龙都够呛，咱们村很少网到，你真是糊涂…哎呦。” 杨清桦难得有机会怼老爹，还没说舒服呢，就被儿子用小拳头锤了一下。 小家伙双手叉腰，学着娘平时骂自己的词，护阿公： “没礼貌！！不可以！” 杨清桦磨了磨后槽牙，没好气道： “老子还是你爹呢，你更没礼貌，看我不打你屁股。” 杨父拉过孙子，瞪了杨清桦一眼： “打什么打，你皮痒了，敢说老子，我孙子这是看不过去了，说你两句咋了。” 杨清桦小声反驳： “我是他老子…” 童瑶头疼的赶紧打住： “好了好了，阿桦快去开船，咱们赶紧下去撬鲍鱼。” 杨父注意力立即被童瑶的话转移，瞪大老眼，惊呼： “啥？！还有鲍鱼啊！我天，发财了，发财了，陈老弟送的这什么机器可真好啊，哎呦喂。” 杨父惊喜得话都说劈叉了，小家伙笑呵呵的尖叫： “哎哟喂~哎哟喂！” 童瑶笑眯眯的在旁边看一老一小不停的喊。 等杨父平复完心神，她才说海底的情况。 说了好一会，杨父又拍大腿哎哟喂了。 他真的好想下去啊，海底的世界太牛了，货也太多了。 小的那个见阿公又怪叫， 他也拍着大腿哎哟喂~ 童瑶嘴角抽搐，这就是没得聊了。 索性给他们继续感慨。 她起身去找螺丝刀，顺便去船舱换潜水衣。 还得找另一个自制网兜出来。 这是她这两天让阿公做的，以备不时之需嘛。 瞧，今天不就用上了吗。 第324章 好东西不要太多！！ 童瑶不着急换潜水衣，潜水衣下水后变湿。 重新穿上的感觉，哎哟喂，谁穿谁知道。 童瑶决定最后再穿，先将另一台潜水机器搬出来安装好。 杨父拉着孙子过去在旁边好奇的左看右看。 不是不想帮忙，而是这个机器安装太复杂，装完这个装那个。 他这个老人家想搭把手都无从下手。 童瑶将两台机器隔了一大段距离，空气管分开放好，才去拿网兜这些工具。 杨清桦开到地方，停好船兴冲冲去船舱换衣服。 童瑶和杨父、杨溪俊在外面等了又等，就是不见人出来。 杨父忍不住骂骂咧咧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换个衣服都换那么久。” 说完就冲船舱喊： “杨清桦快点的，磨叽什么，都没有阿瑶半分利索。” 船舱里面传来杨清桦支支吾吾的声音： “知…知道了。” 几分钟后，杨清桦才走出来，尽管身上套着旧上衣和长裤，还感觉硌得慌。 要不是面子问题，他真的很想扯一扯裤裆！！ 怎么国外搞那么奇怪衣服，紧绷得人难受。 童瑶笑着走上去： “穿习惯了就好，这套衣裳能在水下保暖，还能提高安全性，我先去换衣服去。” 杨清桦见童瑶走进去，才跳脚得拉拉扯扯。 杨父直翻白眼： “阿瑶都说习惯就好，做这副鬼样子干啥，还好是在海上，没有别人看，不然笑死你。” 杨溪俊笑嘎嘎的： “鬼样子~爹鬼样子~哈哈哈！” 杨清桦尴尬的放下手，赶紧做热身运动。 杨父看着他做奇奇怪怪的动作，忍不住想怼两句。 等他看到小家伙也哒哒哒的去挥舞小胖手、小短腿、顺便再扭扭屁股。 杨父咽了回去，扬起笑脸鼓掌： “好好好，我们家小祖宗跳得真好。” 杨溪俊见阿公夸他，顿时更来劲了，不光手舞足蹈，还能唱歌呢。 等童瑶出来也跟着做热身运动。 哪怕下水过一次，再第二次下水也需要再次热身。 杨父：…… 童瑶乐呵呵的对杨父道： “爹啊，我们潜水都得热身，这叫热身运动。” 杨父立马起身跟着学： “好好好，爹也学，等下次爹也下去捞好货。” 童瑶看公爹不甘心的模样，那就跟着学。 反正到时候有她在旁边看着，不会出啥事。 热完身，夫妻俩穿上脚蹼，戴上护目镜，默契下水。 小家伙兴奋的在甲板上喊： “俊俊爱你，爹娘呀~~” 童瑶给小家伙比了个心，看小家伙乐淘淘的学。 她才放心的教杨清桦摆动脚蹼，顺便海面上游动一会，适应好了才下水。 杨清桦刚潜到海里，通过护目镜看到海底的环境。 惊艳得又不动了，伸手拉着老婆不停的指指点点。 童瑶眉眼弯弯，对他点了点头，握了握他的手，示意向下游。 杨清桦到了海底，就看到成群结队的鱼，渔民血脉瞬间苏醒。 快速摆动脚蹼要去追鱼。 童瑶哭笑不得，这人和自己差不多，看到鱼群恨不得全装进手抄网。 可是这人始终是人啊，在海底没有鱼叉、鱼枪的情况下，拿它们根本没办法。 童瑶追上去，拉着杨清桦，让他停下来，摆了摆手，指了指下面。 杨清桦追了一会，也反应过来，根本抓不了。 只能遗憾又可惜的放弃，跟着童瑶往别处游。 经过珊瑚礁，他看到好多只小青龙啊！！！ 又忍不住去追了！ 童瑶见他去抓小青龙，行，小青龙价格也高，那就抓呗。 夫妻俩一起去抓小青龙，过瘾得不行。 至于一些吸附在礁石上的海螺，放过了，夫妻俩要抓大货！ 童瑶刚抓到一只三两大的，正要放进网兜，就被他拉了一下手。 手里的小龙虾趁着这个意外，直接逃了出去，气得她猛地转头，就要捶他。 就看到他举着一只估摸五斤左右的花龙伸到自己面前。 童瑶在狂喜，瞬间忘记因他失手的小青龙。 举起两个手掌，握拳，露出大拇指，表扬！ 杨清桦内心激动得很，难得闷骚的举着花龙疯狂挥舞。 童瑶快要笑死，这人双手抓着花龙，双腿并拢扭动，真想只蛆啊~~~ 杨清桦扭了一会，将花龙放进网兜，仔细拉紧网兜口的绳子，这才对童瑶比了个心，继续找。 童瑶估摸时间才过去十分钟这样，再找几分钟就带他去挖鲍鱼。 她经过珊瑚礁，忽然看到两块长在暗礁上的珊瑚枝。 童瑶心跳都快了几分，赶紧游过去。 珊瑚啊，收藏价值高着呢。 不光是海洋环境保护，还可以做装饰和珠宝。 更可以工业应用，做成过滤材料，用于水处理和空气净化。 药用价值也高，尤其是红珊瑚，也被认为具有滋补强壮、活血化瘀的作用。 最后是文化象征，在某些民间文化中，珊瑚被视为吉祥物，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 红珊瑚在历来就被视为吉祥富有的象征，在古代更是被皇室视为珍宝。 珊瑚和珊瑚礁不能混为一体。 是两种概念。 珊瑚是一种海洋生物， 可以进行各种生命活动。 而珊瑚礁则是由珊瑚等钙化生物所建造的礁石。 珊瑚礁不是生物，可以说是一种地质构造或生态环境。 珊瑚礁哦~ 珊瑚最常见的颜色是红色和粉红色。 而最珍贵的珊瑚颜色是红色，尤其是浓郁的牛血红色。 这两块就是极品的牛血红珊瑚。 牛血红珊瑚主要分布在湾湾海域至岛国海域。 其他海域也有，就是四成的分布情况，不算多。 抛光后的牛血红珊瑚哈，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哦） 童瑶没想到给她遇到了红珊瑚。 别问咋知道，只因她将两枝珊瑚挖出来，为啥叫两枝，因为这是活珊瑚。 表面有黄粉色的薄膜，这些薄膜是珊瑚虫覆盖导致。 童瑶用手轻轻抠了抠，露出里面的颜色才确定是红珊瑚的。 宝子们，这是红珊瑚的活枝哈。 在这年代卖不高价，等几十年后就是赚死。 尤其是牛血红珊瑚已经达到了几十年难遇的境地。 因此牛血红珊瑚价格愈发昂贵。 品质好，没有虫眼等因素，每克能上万元。 普通级的每克从几十元到几千元不等。 要是做成摆件，那就是按件卖， 价格上万元甚至四五十万的都十分常见。 至于童瑶咋知道的，懂的都懂，手机里啥都有！ 童瑶将两个巴掌大的牛血珊瑚拿起来，装到自制的挎包中。 没错，她童瑶就是那么有常识。 直接让婆婆做个简易腰带绑在腰间，方便挂着个挎包！！ 第325章 双头鲍 仔细绑好挎包，她才追上沉迷于抓小青龙无法自拔的男人。 童瑶拉了他一下，示意跟上。 杨清桦低头看了眼网兜里的龙虾，乖乖跟上。 在游过去的过程中，杨清桦有些担心，他和老婆的往兜里装着小青龙，等会鲍鱼装进去是没问题的，但是海参咋装啊。 那东西软绵绵的，经不住爪子造。 海里的龙虾虽然没有两双大钳子，但腹部是有不少对足的。 越大的小青龙，它们的对足越坚硬有力。 杨清桦一路担心到鲍鱼暗礁边，等手电筒一照，他浑身血液沸腾。 艾玛，密密麻麻的鲍鱼啊！！ 他和童瑶刚开始见到一样，那不着急挖，先游动着观察一下。 紧接着他就在海藻丛生的礁岩底发现有好几只大海参。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全部捡起。 没错，就是捡。 海参这玩意可不像鲍鱼，得需要螺丝刀撬开。 它们都是乖乖巧巧待在原地，一捡一个准。 几只海参双手刚好拿完，接下来就麻爪了，放哪里？ 童瑶从旁边递了个网兜给他。 杨清桦反手就给了一个大拇指。 还是他老婆聪明。 童瑶高冷的点点头，去挖鲍鱼。 挎包大得很，放两个网兜都没问题。 网兜又不要钱，她让阿公做了好几个呢。 将网兜折叠好塞进挎包，方便又实用。 童瑶拿着螺丝刀先去找双头鲍。 先前就看到了一个，肯定得挖大的啊！ 收购点价格也不知道给得怎么样。 鲍鱼海参很少收到，也就台风天过后能收到一点。 台风天后，有些海参鲍鱼会被大浪拍打上岸边，村民们捡到就是中大奖了。 还有就是碰到特大台风，地壳运动得厉害。 有些海底的暗礁会被地壳运动而挤压上海面。 而这些暗礁上，往往就会有很多海参、鲍鱼、海螺、小青龙等。 第一时间发现的渔民那就是发了大财。 也是龙母追着喂饭吃！ 童瑶想着都觉得羡慕，她听阿嫲说，前年就有一场超大台风，阿艳家男人和家公就遇到了。 也是那次机遇，让阿艳家买了第二条船。 还有六七十年代那会，有别个村的人遇见过，可惜上交生产队了。 童瑶很快挖到一个双头鲍，喜出望外的用螺丝刀挖。 足足有她的巴掌那么大，放在手里掂量了一番。 估摸有六两左右，顶级双头鲍啊，简直是人间极品。 味道肯定好极了，童瑶馋鲍鱼了！ 将双头鲍放到新网兜，继续找！ 找的过程中，她也不忘挖其他个头小点的鲍鱼。 挖了好一会，她终于找到了第二个。 童瑶放好第二个双头鲍，忍不住双手合十，虔诚地摆拜了拜。 老天爷真好、龙母真好，瑶瑶爱你们。 摆完她继续挖，这次挑九头鲍挖，打算今晚回去自己吃的。 个头大的家里人肯定舍不得吃，个头小的留点回去她们不会说嘴。 童瑶估摸了一下时间，还有几分钟这样。 她得去找海参了！ 疯狂摆动脚蹼，离开暗礁，来到旁边有大叶藻类的泥沙底找。 海参很喜欢生活在这种地方，童瑶都不用仔细找，立马发现好几只。 嘿嘿，海参！ 海参被称为“海中人参”啊，营养丰富，男女老少都能吃。 多抓，多抓，今晚拿几只回去煮。 新鲜海参很容易煮，清理去沙后，要么煮粥，要么清炖。 咳咳，也可以炖鸡。 最后一个童瑶是不指望的，还炖鸡呢，杨母留着过年才杀。 今晚要是杀她的鸡，她能连夜睡不着。 老一辈省吃俭用惯了，舍不得吃喝是人之常情。 也就分家后，童瑶和杨清桦出海赚了点钱，家里条件提高不少，杨母手缝勉强宽了点。 童瑶越游越远，忽然看到两个粉红色的珊瑚，还怪好看的咧。 直接收到斜挎包里，回去给儿子玩。 至于牛血珊瑚，肯定是要保存好，这个留着升值呢。 童瑶转身去找杨清桦，叫他上去了，这次潜水快三十分钟了，超过四十分钟人会受不了。 见到他背着自己，小心翼翼的抓着什么东西。 童瑶加速游动，绕到他面前，就见他抓着两只海马伸到自己面前。 还空出一双手，伸到童瑶腰间，两人距离拉近。 童瑶透过目镜都能看到他的眼神在发光的盯着自己。 童瑶：…… 众所周知，海马有壮阳的功效。 童瑶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他几句，指了指上面，示意上去了。 杨清桦猛点头，左手抓着两只肥大的海马，右手抱着童瑶一起向上游。 夫妻俩浮出水面才分开，距离船挺近，没两下就游到了。 杨父抱着杨溪俊，见到夫妻俩游过来，笑眯眯的放下杨溪俊去帮忙。 还没伸手呢，就见杨清桦抓着两只海马递到面前： “爹，快帮我拿海马，这两只单独放啊！” 杨父：…… 杨父无语的接过海马，顶着杨清桦重视的目光放好。 杨清桦这才和童瑶将网兜的货递上船。 等全部的货放上船，夫妻俩才依次上船。 杨清桦上船直接躺下喘气： “我的天，在水下还感觉不到，上了船才觉得这活还真累人。” 童瑶坐在旁边平复呼吸，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才起身叫他起来活动活动。 杨父来不及细看网兜的货，先给两人拿水壶。 “你们先喝点水，都下去半个多钟头了，不累才怪。” 夫妻俩活动完，才喝水换衣服。 等两人收拾出来，就见到杨父抱着小祖宗在傻笑。 杨父见她们去收拾，才有心思看满满当当的网兜。 越看嘴角咧得越大，全是值钱的好货啊！！ 杨父等两人出来，他才开始解开网兜挑拣。 好东西就要一起看，这样才刺激。 杨父和杨清桦分拣，童瑶没法帮忙，小家伙粘在怀里不肯出来。 杨父看到网兜底下有两个双头鲍，立即拿在手上，双眼瞪大，惊呼道： “我的龙母娘娘哦，双头鲍！！” 杨清桦没撬什么鲍鱼，净抓海参去了，因此他也不知道童瑶居然挖到双头鲍了！ 之前他听童瑶说有双头鲍，还以为她哄自己玩呢。 哪曾想，居然是真的！ 杨清桦赶紧凑老爹身前，跟着惊呼出声： “阿瑶啊，水下还有没有啊，早知道我就不捡海参了，去找双头鲍多好。” 杨父听他说完，满肚子腹诽。 这会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双头鲍固然珍贵，但是海参也值钱啊。 第326章 我王牛，死了都值得！ 杨父转脸懒得看杨清桦，继续从网兜里挑拣货。 没弄清楚童瑶网兜里的小青龙呢，就听到小祖宗大喊： “大大，虾虾，哇，爹棒~” 杨父好奇的转头一瞧，就见杨清桦抓着一只大花龙显摆。 杨父嫌弃脸瞬间换上慈父脸，笑眯眯道： “阿桦不错啊~那么大的虾虾都给你抓到了，哎哟喂，村里从来没见过呢，肯定卖大价钱！” 这前所未有的温和、这叠词！！ 随机就能吓死一个好大儿。 杨清桦一个激灵，手劲一松，大花龙掉到甲板上。 杨父立即去抓起，直到紧紧抓住活蹦乱跳的大花龙，他才松了口气。 心疼了一秒大花龙，下一秒就骂起： “干嘛你，二十多岁的人了，拿个龙虾都拿不稳，要是掉海里，我立马大义灭亲……” 杨清桦被骂得头大，背过身闷头拣货。 杨父骂完才心里才舒坦。 童瑶笑得不行，看来冤家父子这个属性真的会遗传。 杨父舒坦了，这才满面春风的指着这些海货对童瑶道： “阿瑶啊，这些货不知道你姐夫会不会压价，咱们要不要拿去县城卖啊。” 童瑶笑着摇头： “那倒不用，姐夫估计会打电话给老板收，他自己肯定没办法定价的，和以前一样给点介绍费呗。” 杨父想了想女婿的为人，也觉得自己这么想有点那啥，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找补： “咱们和你姐夫虽然是一家人，但是不妨碍明码标价对。 做生意的最好是一码归一码。 我们渔民赚的都是辛苦钱，肯定是谁给高价就卖给谁。 我这个做老丈人的最讲道理了。” 童瑶觉得公爹说得有道理，买卖可不就是这样吗。 她们的货够硬，和陌生人做生意都得讲究价高者得，更别提是亲戚。 亲戚之间最好一开始就表明好态度，一是一，二是二。 不然亲戚还以为你是个好说话的，那下次有更大利益的时候，就不一定能坚守本心了。 人的欲望会越养越大的。 童瑶想完，对杨父夸了好几句。 杨父见童瑶也赞同自己的观点，这才松了口气，笑呵呵的起身热午饭。 杨清桦跟着去搭把手。 童瑶带着儿子收设备，一遍教他认桶里的几种珍贵的海鲜。 小家伙撅着屁股看桶里的小青龙，时不时还伸手去摸。 童瑶叮嘱他： “杨溪俊，不能碰大的那只虾虾知道吗，就看小的。” “好哦，娘，吃吃。” “小吃货，等回家再吃。” 杨溪俊听到不是现在吃，瞬间不搭理老娘了。 童瑶听不到他回答，转头看了一眼，见他老老实实的扒拉铁桶看虾，放心的继续忙活自己的。 刚放好机器，就见这小家伙抓了一只二两大的小青龙出来。 童瑶刚想喊他放下，就见这小家伙看都不看她，转头对杨父喊： “阿公吖，俊俊爱你，煮了！” 好么，这干脆的语气，跟他要刀鸡的时候一模一样。 杨父转头，就见小家伙摇摇晃晃，抓着一只小青龙的触角，拖拉到他面前。 杨父哭笑不得的拿过小青龙： “行，阿公这就煮。” 杨清桦怨念的看了一眼老父亲，刚才他说要拿只小青龙来煮，大家尝尝鲜，还被骂了好一会呢。 杨父瞪了他一眼，起身去看桶里的小青龙。 桶里的都是个头小的，加起来有十只。 大的有二十只，另外放好了。 杨父挑了两只出来，一会用清水煮。 剩下的七只晚上拿回家，都是2-3两大，卖肯定是能卖上价的。 但是童瑶说的对，有好货家里吃不到，岂不是亏大发了。 赚钱再多，都不如有个好身体好。 不得不说，杨父的心态真的好极了，比杨母开明多了。 中午，王牛和童翔也过来一起吃。 都带了饭，一起热热就行。 童翔从来没见过小青龙，刚上船就追着姐姐和姐夫激动发问。 童瑶喂儿子吃饭呢，没工夫搭理他。 杨清桦将小青龙的肉分给他，才笑着跟他介绍这个是什么虾，怎么抓上来的。 王牛在旁边大口吃饭，听到是下海里抓的，饭都吃不下去了，紧张的问杨清桦： “阿桦，你下海抓啊？下海可危险得很，眼睛受不住，可别……” 杨清桦见王牛误会了，赶紧解释： “王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有装备下海的。” “啥？装备、什么是装备？” 杨清桦见他王牛见到小青龙的第一反应是关心自己，由此可见王牛这人还是可靠的。 转头见童瑶对自己点点头，他才慢慢和王牛解释。 王牛越听越心惊，咽下嘴里的饭菜，才结结巴巴道： “那…那危险不，这装备岂不是让咱们渔民随便下水了？水下可有不少好东西。” 这话说完，王牛见大家伙都看着自己，他心紧了紧，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 “你们可要把这东西藏好，别让别人知道，要是大家伙知道你们有这个机器，肯定眼热说酸话，要是有坏心眼的，直接上船偷了去。” 大家伙相视一笑。 童瑶对王牛笑着点头： “放心王叔，你说的我们都明白，也就我们家里人知道，还有你知道，阿艳阿娇她们两家都不知道呢。” 王牛见童瑶一家如此信任自己，心口暖洋洋的，拍了拍胸口保证： “你们一家人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呢，你们就是王牛的恩人，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童瑶看着王牛憨厚又忠心的模样，心酸得不行。 王牛就是这么个知恩图报的人啊，从出生到现在，被欺压了大半辈子。 有时候真的会觉得，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专挑苦命人。 童瑶面上大大咧咧，语气却柔和得不行： “王叔，我们不是你的恩人，咱们啊，就处成一家人，互相帮助，以后咱们肯定会越过越好，大家一起发家致富！” 王牛眼眶瞬间发红，端着饭盒的手都在发抖。 心里涌上一大股暖意，王牛在这一刻只觉得他这辈子能结交杨家人，死了都值！ 童翔大声叫好： “姐说的对，我们都是一家人，发家致富！” 小家伙在娘怀里一秒共情，举着小肉手欢呼： “奥利给！奥利给！” 这小不点，喊得嘴里的龙虾肉肉都喷出来了。 大家伙被他喊得一愣，随机笑出声。 杨清桦边笑边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小块小青龙肉肉丢嘴里。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当老子的永远不会嫌弃儿子。 更何况，小青龙真的贵啊！ 第327章 嘘，别喊！ 杨溪俊喊完，才发现嘴里没肉肉了，糟糕！ 低头在脚边找了找，没有哇。 童瑶将一块龙虾肉递到他面前： “别找了，那块你爹吃了，张嘴。” 小家伙嗷呜一口，鼓着腮帮子看向一旁大口吃饭的爹。 也不知道咋想的，从娘碗里捻起一块龙虾肉递到他嘴边： 杨清桦愣了愣，抬头问杨溪俊： “咋啦，今天不护食啦？” 小家伙弯了弯和童瑶相似的大眼睛，抬高小胖手直接喂到爹嘴里。 杨清桦钢铁般的心，瞬间软成一塌糊涂。 边咀嚼边和儿子说： “乖，快吃你的。” 杨溪俊萌哒哒的点头，咽下饭菜才甜甜的对爹喊： “俊俊爱你~” 其他人看着都觉得心里暖的不行，这孩子啊，是个贴心的。 童翔恨不得原地结婚，到时候他要一个大胖小子，不对，大胖姑娘也行。 只要是他和清秀的，都好~ 童翔边想，边乐呵。 童瑶几人看着他吃着饭笑得一脸猥琐，恨不得扭脸一边。 春天都没到呢，这小子咋就提前发春了！ 吃完饭，各自开船拖网。 童瑶给儿子简单洗漱完，就带去甲板上哄睡。 哪怕孩子跟着出海，午睡都保持着。 条件不好，那就创造条件嘛。 童瑶这条船下午拖了两网，好消息是，爆网！ 坏消息是，全是青占鱼。 童瑶挑拣鱼进箩筐的时候，无奈得不行。 杨父倒是心态好，还宽慰童瑶呢： “没事，这鱼便宜是便宜，但是青占鱼晒干也好吃，我们留两担回去晒鱼干，到时候给亲家送点。” 童瑶看着甲板上几百斤的青占鱼，也觉得晒鱼干不错。 卖钱真卖不了啥，三分钱一斤，卖个十多块钱。 换在平时十三块确实不少了，但和船上那些海参鲍鱼比，那真的差别巨大。 回去的路上，和王牛那条船并排开回去。 童瑶问他们那边的鱼货怎么样。 没想到，鱼货还挺不错，除了海鲈鱼、红三鱼、鲷鱼这些。 居然还网到一条三斤大的老鼠斑。 童翔高兴的举着老鼠斑展示。 童瑶对老弟竖起大拇指，赶紧喊： “真不错，快放进桶里，不然一会掉海里就完蛋。” 童翔被吓得差点拿不稳，赶紧放桶里。 “姐，听王叔说这条老鼠斑能卖十多块耶，石斑鱼真值钱。” “对啊，老鼠斑比老虎斑和大青斑贵多了，红斑和老鼠斑是公认的最好的一级石斑鱼，今天你们运气好得很呢。” 童翔双眼冒光，大喊： “姐，那下次我给你搞红斑上来！” 童瑶：…… 好自信的小伙子，人家红斑不要命的吗。 极品石斑鱼哪能那么好搞的。 能拖网上来一条老鼠斑就是天大的运气了啊。 童翔和王牛网到的那条老鼠斑还挺好认的。 头长嘴尖，形状酷似老鼠而得名。 身体是奶白色，黑色斑点布满全身。 老鼠斑，咋感觉又有点地包天呢，哈哈！ 在石斑鱼中，辨识度非常高，而且外形也挺好看的。 肉质，吸溜~ 一个字：好吃！ 几十年后野生老鼠斑价格贵得很，市场上卖得是每斤是800~1000块。 具体价格看大小、品质等。 如今收购点给的价格是六块多一斤。 华国人不骗华国人，童瑶真的两辈子都没吃过。 童瑶想到着，忍不住对老弟喊话： “阿翔，阿翔。” “咋啦姐。” “下次搞条老鼠斑上来啊，姐给你五毛钱。” 童翔：！！ “好啊，好啊，那王叔也要。” “行行行，你们网到一人给你们五毛钱。” 杨父听着两人瞎几把吹，抱着大胖孙子狂擦汗。 这两姐弟一看就是亲生的。 瞧瞧，红斑、老鼠斑说搞就搞，仿佛大海是他们家后院似的。 不过看到网里的好货，他有激动是怎么回事。 渔船开到码头，童瑶看了看手表。 哦豁，都四点半了。 难怪码头停放那么多渔船。 岸边阿公阿嫲、大嫂、赵有富早早就等着了。 船停好，几人兴冲冲的上船。 阿嫲身体好着呢，见到童瑶几人没啥事，赶紧抱着小祖宗去岸上等着， 阿公则是留在船上帮拣货，等看到海参和鲍鱼这些货。 他反手就掐住人中，保持镇定！！ 大嫂和赵有富第一时间也是上童瑶的船，其他两条船自给自足，都是成年人了，就不用帮了！ 两人看到铁桶和竹筐的好货，忍不住掐了掐手。 童瑶赶紧让他们盖上，小声道： “这些东西别露出来，盖上盖上，我们悄默声弄到收购点。” 杨父也赶紧小声说： “先抬青占鱼，还好我们停的位置偏移，没啥人问。” 这是回来的路上说好的，得低调点。 不然旁边渔船上的人见到那么多好货，不轰动全村才怪。 他们家最近出的风头有点多啊，赚的钱也不少。 还是照顾点乡亲父老们的小心脏，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赵有富和杨大嫂嗯嗯点头，仿佛是个老实巴交的船工，兢兢业业的搬货。 阿公呼吸顺畅后，装模作样转身： “你们这边都是青占鱼，我去看看阿牛和阿杰他们去。” 两边渔船上的人本来想问下杨父他们今天收获咋样，听到阿公的话，转头看过去。 果然啊，好几筐全是青占鱼，他们瞬间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闷头挑拣鱼货。 事实上，他们心里平衡得不要不要的。 还好自家网了不少鱼货，比青占鱼值钱，他们还是别问阿广了。 不然阿广以为他们是炫耀怎么办。 大家伙这么想真是太好了，童瑶一家人就喜欢这么贴心的村里人呐。 将鱼货抬上板车，遇到相熟的人，杨父和和气气的打招呼。 等到收购点，就见阿艳和阿娇两家人在秤货。 还有其他家渔船的人在排队。 两人见到童瑶回来，哎呀一声，就跑到童瑶面前七嘴八舌的说今天出海的事。 童瑶含笑不语的先听姐妹说，她也不插嘴。 赵有富聪明得很，让童瑶一家先去后院喝水吃点面茶糕。 给其他家先秤，童瑶一家等后面再秤。 大家伙见到赵有富终于不让老丈人插队了，笑得嘴角都咧开了。 哎呀呀，啥时候这个赵有富那么公平公正了啊。 反正自家能先秤就是好事，忙活一天累得要死，早过秤早回家吃饭。 第328章 先去小卖部消费一波 童瑶几人在后院和赵有富爹娘聊了好一会，赵有富进来告诉她们可以过去称货了，才出去忙活。 赵有富还不知道童瑶一家有潜水设备呢，见场内都没有外人，担心又好奇的问杨父： “爹，这些鲍鱼你们咋弄上来的啊，不会是阿桦下水抓的。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下海危险得很，而且对身体也不好，咱们就拖网就行，最近咱家也赚了不少钱，别让阿桦冒险了。” 杨清英在旁边抓着杨清桦的胳膊，仔细检查，最后还拍了他一下： “姐咋不知道你胆子那么大，近海的海域那么深，你以为闹着玩的吗，听你姐夫的，拖网就行，没有这些海参鲍鱼也没事，得顾着点身体，爹，你咋也跟着胡闹。” 赵有富爹娘也在旁边劝。 赵有富老娘担忧道： “亲家啊，咱们渔民拖网赚点辛苦钱就行。 海参这种海货固然珍贵，但比不过人啊。 不说会出啥意外，光说长期下水，身体都搞坏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挣再多的钱也不如有个好身体。” 杨父对女儿几人得关心十分受用，笑着解释： “你们都误会了，这些好货是阿桦和童瑶下去抓的。” 赵有富四人听得脑门子突突，童瑶咋也跟着下水呢，夫妻俩这是要钱不要命了吗，杨父作为老爹，不反对就算了，咋还笑呵呵的支持， 杨父本来还想卖个关子呢，就见他们眼神中带着责怪，赶紧改口： “我们有设备呢，就是上次那事……” 赵有富四人听到杨父慢慢解释，心中的担心才放下，随之而来是欣喜。 杨清英拿笔记着重量，笑意盈盈道： “阿桦和阿瑶戴着设备下水对身体没啥事就好，哎哟，这样咱家以后可就发财咯，海那么大，咱们随便捞捞都能赚个盆满钵满咯。” 赵有富搓了搓手，对童瑶道： “阿瑶，你们夫妻俩海运好啊，要是碰到啥沉船，捞点金子啥的上来，几辈子都不用愁了。” 童瑶没来得及反应，杨父几人集体抽气，卧槽，好像真是这样啊。 就算他们是个没文化的渔民，但也知道从古到今的沉船多得不行。 更何况他们这边海域离小国家近得很，要是碰到国外偷渡来的沉船。 那…那要是发现古董上报国家，还得表彰呢。 至于黄金啥的，那他们就要一点点奖励自家。 这样没问题，毕竟下海也挺辛苦的。 童瑶嘴角抽抽，打破他们的浮想翩翩： “你们想啥呢，沉船哪里是那么好遇到的。 咱们国家有大把专家呢，人家是专业打捞队，各种设备仪器多得不得了。 专家们对沉船啥的都有探寻和研究，哪里轮得到我们。 别管别想，交给国家就行，咱们老老实实下海捞点海鲜就行。” 大家伙瞬间清醒过来，对童瑶讪讪笑了笑，继续干活。 赵有富又对童瑶说道： “阿瑶，姐夫刚才去打电话了，那些老板让我连夜送货过去。 至于价格等他们看了货才能给报价，几个老板你也认识，就是镇上几家，还有市区两个少东家。 他们几家平分这些货，价格不会低…” 童瑶满意的点点头，笑容满面道： “那辛苦姐夫了，到时候介绍费和辛苦费咱们按照以前来。” 赵有富摸了摸大肚腩，憨笑： “哎呀，一家人，都好说都好说。” 等他见到童翔提着桶，见到里面的老鼠斑，笑得更憨了： “哟，阿翔不错啊，没想到你出海没几次，海运那么好，老鼠斑好久没见到了。” 童翔瞬间站直，挺直腰板自豪极了： “这是我和王叔一起网到的，哈哈，明天我还要网一条呢，我姐说要留家里吃。” 赵有富看到大高个的童翔，一肚子的腹诽，臭小子站那么高干啥，衬得他有富跟个矮冬瓜似的。 再听到他说明天还要网一条上来留自家吃，心疼得无法呼吸。 童瑶真是飘了啊，那么贵的老鼠斑都下得去嘴。 等他见到童瑶留在桶里的小海参、小鲍鱼、小青龙时，都想反手掐人中了。 赵有富颤颤巍巍道： “阿瑶啊，你这些咋不卖啊，个头小是小了点，但也比一些海鱼之前啊。” 童瑶大气的摆手： “不卖不卖，留着回家吃。” 她还假客气的问赵有富： “姐夫，你们要不要，按人头抓，今晚加个菜。” 杨清英赶紧挥手赶人： “不要不要，我们吃了整夜睡不着，拿回去。” 赵有富老娘跟着摆手： “阿瑶你快拿回去，心意咱们领了，那啥…回去的时候，躲着点你娘啊。” 童瑶心塞，将桶放板车上，让杨清桦推回家。 她抱着儿子先去小卖部买点零食解解馋。 杨溪俊和表哥表姐玩得满头大汗，见到娘真的带自己去小卖部，高兴得原地转圈圈。 最后差点把自己晕趴在地，还好童瑶去抱了起来。 “真是个皮猴子，和表哥表姐说再见。” 杨溪俊笑嘻嘻的和老表们挥手，兴奋的跑到前面开路。 小卖部的路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去小卖部买完零食，童瑶和阿嫲、杨溪俊一起坐在小卖部门口吃零食。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先的，起码要等杨母骂完再说。 沈大娘看着排排蹲吃零食的两大一小，一言难尽极了。 吃辣片的孩子她见过不少，但是老太太和年轻媳妇她是真的没见过。 果然活得久了，啥都能见到。 童瑶吃完，才拍了拍屁股起身： “阿嫲吃完了吗，吃完咱们回家了。” 阿嫲津津有味的吃完最后一口，笑着起身： “嘶，这辣片还挺辣人，不过久久吃一次确实开胃，好吃得很，怪不得娃娃们爱吃。” 童瑶回味了一下，感觉阿嫲说得真对啊。 辣片真好吃，不光小孩爱吃，她们大人也爱啊。 至于阿嫲吃会不会对身体不好，童瑶有分寸呢。 没分家前，她没少买去和阿公阿嫲吃，就分老两口一点点，开开胃就行。 吃完回家，一进门就见杨母板着脸对她们哼了哼。 第329章 父子俩的合作 嘴上倒是啥都没说。 童瑶从兜里掏出一包陈皮撕开，递给她： “娘，你嗓子是不是不舒服，肯定是上火了，来，你的好儿媳给你买了陈皮，吃一口，咱们下下火。” 杨母一把拿过，抓了一小把丢嘴里，剩下的递给她： “我上火还不是你们一个个不省心，海参鲍鱼小龙虾都敢留下来。 家里才挣了点钱，平日里我隔三差五去买肉回来还不够啊。 你们看看，村里谁家能有经常吃肉的，也不知道节省点，那些海参啥的拿去卖了多好。” 童瑶听婆婆越说越过瘾，又要滔滔不绝了，赶紧塞了一把陈皮到她嘴里： “嘿嘿，娘别光顾说话，吃点陈皮，你看，村里小孩都吃不到呢，我特意买给你吃的。” 杨母这才闭了嘴，继续杀海参。 童瑶蹲下帮忙，阿嫲几人见杨母不念咒了，这才围过来一起干活。 杨清桦想到他的好东西，赶紧去角落的桶里拿出来。 一脸讨好的对杨母道： “娘~~~，你看我抓到两只海马，今晚咱们杀只鸡炖。” 杨母转头一看，心都颤抖了，举着刀开骂： “杨清桦！！你欠揍了是不是，海马你不拿去卖钱，竟然留下来，还要我的鸡炖，今晚我就刀了你炖海马……” 杨母一顿输出，骂得杨清桦手里的海马都快掉地上了。 海马是一种外形奇特的鱼类，别称水马、龙落子、马头鱼等。 也是一种珍稀的海洋动物，更是世界上唯一由雄性孕育下一代的动物。 它们很好区分性别，雄性海马有一个腹囊，俗称育儿袋，明眼就能看出来。 主要分布在南海、东海和弯弯海峡等海域。 其中南海是世界上最大的海马产地。 在华国海域一般是管海马、刺海马、克式海马和三斑海马。 南海常见的四种海马类型哈 杨清桦抓到的两只是三斑海马，在海马里，体型较大。 成体长约10厘米，最长可达17~19厘米。 值得一提的是，海马在2004年5月15日被我国列为二级重大保护动物。 之后市面上销售的几乎都是合法养殖的海马。 俗语有北方人参,南方海马。 新鲜的海马炖汤、泡酒、油炸等。 晒干的海马又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材。 具有多种药用功效，比如强身健体、补肾壮阳、舒筋活络、消炎止痛、镇静安神、止咳平喘等。 一般也会拿来泡酒、炖汤，甚至磨成粉冲温水服用。 最猛的就是磨成粉后，撒一定量在白酒上。 男人喝了之后，那是功效哟，谁试谁知道。 新鲜海马和干海马功效相同，只是晒干后的海马更好保存。 因此，价格也是非常贵的。 对于收购点来说，海马真是可遇不可求，毕竟它们通常生活在海底，尤其喜欢在海草较多的海域。 台风后，偶尔会被大浪拍上岸边，渔民能捡到能高兴好几天呢。 收购点几块钱一只收上来，村民们都跟白捡钱似的。 殊不知收购点收了之后，精得很，村民不敢出去卖，他们敢啊。 晒干了卖给药店，30-100块钱一斤。 所以也不怪杨母骂杨清桦，这可是几块钱一只的海马啊。 吃的是海马吗，吃的是金钱啊！ 杨清桦被骂得头都大，捧着海马去厨房躲风头。 见老娘还在院子里骂，他一个手起刀落，就将两只海马分解了。 这可是好东西，他要吃！！ 杨母骂得越大声，他手速更快了。 等杨母进厨房一看，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拿起鞭子就抽，杨清桦拿着两只海马跑出厨房。 杨母丢下鞭子，没好气道： “我告诉你，今晚你想吃就自己煮，别想老娘帮你煮，家里的鸡不许动，敢动我的鸡，我今晚刀了你。” 杨清桦看着手里的两只海马，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玩意用清水煮咋吃啊。 没有鸡根本吃不下，拿来炸老娘肯定不给。 哎，太难了。 杨清桦捧着海马看向自家老婆。 童瑶吃瓜得爽死了，冷不丁接收到杨清桦投来的求救信号。 童瑶：…… “要不你吃海马刺身，原滋原味更补。” 杨清桦脸都皱起来了： “这是什么重口味，我不要，老婆要不你去跟娘说说，咱家好久没吃鸡了。” “呵呵，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杨清桦求救无望，看向老爹和阿公阿嫲。 三人直接背过身，拒绝得明明白白。 杨清桦只能将海马放在压水井旁的碗里，失落的蹲在院子里发呆。 童瑶几人自顾自的忙活，今晚都有那么多好菜了，还想吃鸡呢。 想得挺美！ 杨清桦还真不敢去后院直接抓鸡出来，老娘的家庭地位杠杠的，惹不起。 直到他看到溜溜达达从面前经过的杨·刀子·俊！！ 杨清桦欣喜抓住小祖宗，亲了一大口： “真是一场始料未及的遇见，突如其来的惊喜，儿子，爹带你去玩！” 杨溪俊本来还想擦脸说爹埋汰，但一听老爹说完，高兴的拍手。 “玩玩，爹，陪俊俊玩。” 杨清桦见大家伙都没注意这边，赶紧让他小声点，神秘的抱着儿子往后院走。 杨溪俊还以为爹跟他玩游戏呢，食指抵在嘴边做了个嘘声。 直到老爹带他来到后院子前，他疑惑的用方言问： “做咩啊？爹，做咩啊？” 杨清桦嘘了一声： “小声点，爹先打开铁丝，一会放你进去。” 后院的木门杨母用铁丝缠绕好，就是为了防止鸡跑出来，也防止杨溪俊推门进去。 杨溪俊一听放他进去，某些记忆袭来，刀鸡血脉苏醒。 岔开小胖腿，握拳运气准备冲锋。 门一打开，杨溪俊猛的冲进去，直奔鸡窝。 杨清桦赶紧喊： “少爷，你别抓老母鸡啊，你阿嫲留着带鸡仔的，到时候爹也保不住你，咱们挑那边那几只，对对对，就是它，这个肥！” 要不咋说：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呢。 小家伙在屎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他控住了鸡的生死。 在刀鸡这条道上，他比老爹都牛。 家里条件好起来，杨母养了不少鸡鸭，鸡窝都用黄泥建了两个。 因此两个鸡窝大得很，小家伙闷头冲到鸡窝里面，老爹让他抓哪只，他就办了哪只。 鸡飞狗跳了一分钟，小家伙就拖着一只鸡出来。 鸡疯狂摆动翅膀、脚也蹬得飞起。 按理说小娃娃这么抓鸡挺危险，但小祖宗是一般的小娃娃吗。 就见他用一双小胖手精准的掐住鸡脖子，越蹦跶他掐得越狠。 顺便用身子去压住鸡。 鸡：…… 这只鸡很快就奄奄一息，没力蹦跶。 老父亲很欣慰啊，走到得意洋洋的儿子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狠狠夸。 内心无比感慨： 你爹本来吃不起，全靠我儿不放弃啊。 第330章 吃鸡全靠娃 在小家伙抓鸡的时候，杨清桦一直在旁边看着呢，有危险了就会去搭把手。 哪曾想，他儿子压根不用老父亲出手。 “儿啊，出去后你就跟阿嫲说，你想吃鸡知道吗。” “好好~肉肉好吃，俊俊要~” “嘘，小声点，你把鸡拖出去，爹在后面关门。” “好好~” 父子俩跟做贼似的出去。 到了后院门口，杨清桦眼疾手快的拉住要跑出去报喜的儿子： “等会等会，爹先关门，一会你别说爹带你来抓的，跟阿嫲鸡自己跑出来的，知道了吗。” 杨溪俊懵逼的站在原地，不吱声。 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已读不回！ 杨清桦见儿子等着自己，赶紧关好门，让儿子先在这等会，他先走。 反复叮嘱几遍，见杨溪俊点头，他才快速走到院子里。 见到童瑶几人还在压水井边忙活，他积极的过去帮忙。 童瑶刚才没见到他在院子里，也没在意。 估摸是偷偷抽烟去了。 杨清桦见没人关注自己，心里松了口气，装模作样的帮着压水，随后看到小祖宗拖着鸡出来，他更能演了，惊呼出声： “哎呀呀，我的小少爷诶，你咋刀阿嫲的鸡出来了啊。” 嗙—啪！ 厨房里传来铁盆落地的声音。 杨母冲了出来，瞬间看到院子里自己最自豪的那只肥鸡，被杨·刀子·俊拖在手里。 小家伙还费力的拖到她面前，扬起小脸喊： “阿嫲~~俊俊腻害，煮了！阿嫲开心，吗~” 杨母气息都不稳了。 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看似很愤怒，实则一点也不开心。 杨清桦差点笑出声，庆幸啊庆幸，用小祖宗拉出来顶缸可太机智了。 幸灾乐祸的杨清桦手掌一松，压水井的杆反弹打到下巴。 哎哟了一声，捂着下巴疼呼。 童瑶被杨清桦的吃痛声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赶紧起身去帮他看。 杨母本来还想骂儿子出气来着，看到杨清桦这模样，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等确定杨清桦没啥事，她才没好气道： “该，都是当爹的人了，压个水都能打到下巴。” 杨溪俊见阿嫲不搭理自己，赶紧拖着鸡上去： “阿嫲，鸡鸡，拔毛啊！” 杨母被他提醒，赶紧去抢救鸡，嘴里念叨： “快来给阿嫲看看，估计还能救救。” 杨溪俊一听，手上一用力，鸡立即没救。 杨母：…… 杨溪俊眉眼弯弯： “没救啦，阿嫲拔毛毛。” 院子里瞬间响起杨母的咆哮声，童瑶回房拿了一团棉花出来，给阿嫲几人堵住耳朵。 杨母骂着给鸡放血、骂着拔鸡毛最后含泪把鸡给炖了。 杨清桦捂着下巴，悄咪咪站在门口看到老娘把鸡分成两半，笑眯了眼。 心里默默嘀咕，一半和海参鲍鱼炖、一半和海马炖汤。 杨溪俊太小，不能吃海马炖鸡。 只能炖海参鲍鱼了，这个老人家和孩子都能吃。 杨溪俊可太开心啦，又能吃鸡咯。 而且还是凭自己实力吃的，围着娘和阿太叽里呱啦的说话。 太过激动，童瑶和阿嫲都听不清他说什么。 总之能看出这孩子自豪又高兴。 童瑶横了杨清桦一眼，意思很明显，晚上再算账。 随即喊儿子到身前问话： “俊俊啊，谁开门放你进去的，告诉娘。” 杨溪俊条件反射地往亲爹的方向瞧。 杨清桦心猛的提起来，猛地对着儿子眨巴眼。 杨溪俊看不懂，小奶音喊： “鸡飞出来，俊俊刀了，爹讲滴！” 杨清桦扶额，瞬间起身要出门，丢下一句话： “阿瑶啊，大哥说让我去他家一趟，一会回来。” 童瑶磨牙，这倒霉男人，真是气死人。 老两口笑得都岔气了，小声和童瑶道： “鸡杀了就吃，难得今晚能吃那么好，别跟你娘说是阿桦开门的。” “对对对，别说，家里鸡多着呢，今晚杀一只就杀了，俊俊也好久没吃鸡了，孩子多吃点肉好，快长快大。” 童瑶看着肥嘟嘟的儿子，就这小胖墩，还多吃肉呢，体重快超标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儿子也该管管了。 童瑶严肃的跟着儿子说了一大堆大道理，看到他懵懂的眼神。 就知道他又选择性听不懂了。 童瑶感到一丝心累，拿这个鸡见愁的儿子没办法。 好在童瑶是个心大的人，现在能赚钱。 确实是很久没吃鸡肉了，难得有珍贵的海马海参，煮就煮点，一家老小煮点好的补补身体也不过分。 晚饭刚做好，杨清桦跟掐着时间似的，准时出现在门口。 见到老娘对自己没啥好脸色，他松了口气。 没好脸色才是正常，要是举着棍子对自己笑容满面就是出大事了。 海马炖鸡还加了新鲜的螺肉进去一起炖。 浓郁鲜香瞬间飘出院子，隔壁的二嫂一家觉得桌上的饭菜都不香了。 杨溪强留着口水对爹娘嚷嚷： “爹娘，我想去阿公阿嫲那边吃饭，好香啊。” 杨二嫂拍了拍桌子，呵斥了一声： “不能去，家里不是有鱼有鸡蛋吗，平时爹娘怎么教你的，除非阿公阿嫲他们叫你们过去，你们才能去，直接过去不礼貌，家里那么好的饭菜还不知足。” 杨溪强不敢再造次，赶紧低头吃饭。 杨溪国八岁了，可会了，对娘道： “娘， 咱家不是养了鸡吗，那我们拿鸡去给阿公阿嫲不就行了吗。” 杨清刚、杨二嫂：…… 杨清刚喊大儿子赶紧吃饭： “家里的鸡等过年再拿去你阿嫲那边，赶紧吃你的饭。” “哎，啥都是过年，家里的饼干和糖，娘也说留到过年才能吃，那咋小婶就不说留到过年，俊俊天天能吃，我都想去给小婶做儿子了。” 杨清刚气得差点升天，他总算知道大哥大嫂的心情了。 杨溪志那兔崽子也是天天嚷嚷要做阿桦夫妻俩的儿子，他听着还觉得好玩。 轮到自己的儿子，就真的想揍死。 杨清刚屈起食指和无名指，给杨溪国一个五梗锤： “你想屁吃，老子辛辛苦苦出海挣钱供你吃喝读书，养你那么大，都没得吃你孝敬，你就想跑，吃你的饭，一天天话那么多。” 杨溪国捂着脑门子疼得龇牙咧嘴，见老爹面含怒气的看着自己，也不敢吱声了，老老实实吃饭。 童瑶刚好端了两碗鸡汤过来。 碗不算大，一个中等大小，一个是小碗，里面有些鸡肉： “二哥二嫂，家里炖了鸡，拿两碗给你们尝尝，这碗炖了海马，二哥吃就行。” 第331章 今晚喝海马炖鸡汤 童瑶一家今晚炖了鸡，二哥刚好在隔壁，味飘得老远，不送点过来那能成。 平日里，家里有好菜，各房都会互相送点。 也算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了。 杨清刚和杨二嫂还没说话呢，家里两个儿子就站起身欢呼的奔向童瑶。 一口一个小婶，喊得比爹娘还亲。 杨清刚两口子都无奈了。 杨二嫂对童瑶笑咪咪道： “那二嫂就不客气了，家里养了鸡鸭，过年抓几只过去煮。” 杨清刚听到是海马炖鸡，眼神立即就变了，忍不住对童瑶道： “海马可是好东西啊，阿瑶，你们抓到了咋不拿去卖…额，二哥懂了，呵呵。” 杨清刚猛然想到小弟的属性，立即秒懂。 杨二嫂好奇问： “今天有啥好事啊，娘居然同意杀鸡了，平时看得比命还宝贝。” 童瑶将鸡汤放好，哭笑不得道： “家里的鸡飞出来了，家里那个小家伙看见哪能放过，娘阻止都来不及，能咋办，只能炖了呗。” 杨二嫂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孩子真是跟鸡有仇的。” “呵呵，我阿奶也是这么说，还说遗传她了，见到鸡就忍不住想刀，行了，二嫂二哥你们吃着，我也回去吃饭了。” 童瑶无奈的说完，转身回家吃饭。 留下笑个不停的二哥二嫂。 到家里就见一桌老小流着口水等着自己开饭。 杨溪俊张开双手： “娘，饿饿。” 童瑶笑着过去抱起儿子坐在膝上，喊一句开动。 一家老小瞬间进入战斗。 今晚的饭菜真丰盛啊，海参鲍鱼小青龙、鸡肉鱼肉统统有。 过年都没这规格的菜，大家伙吃得头都不抬。 海马炖鸡杨母还加了新鲜螺肉进去，碗里的汤色香味俱全。 全部都是金黄色的汤，喝上一口鲜香得人都快晕过去。 童瑶咂咂嘴回味，真的感觉不到海马是啥味，全是鸡肉和螺肉的香甜。 不过香的不得了。 吃一口螺肉，螺肉爽口黏糯。 鸡肉更不用说，放在陶罐里大火转小火炖熟。 哪怕没有小火慢炖几个小时，那也是软烂入味。 至于海马嘛，早就看不到了，融化到汤里了。 再尝尝海参和鲍鱼，童瑶不得不感叹，不愧是顶级海鲜。 太好吃了！！ 小青龙虽然小，但是尾也有二两大。 杨母用来清蒸，保留最原滋原味的口感，尾巴的肉鲜嫩又紧实。 丝毫没有欣慰，感觉就像吃了一整个大海！ 小家伙都吃不过来了，左手抓着鸡腿，右手抓着龙虾肉。 只恨没有第二个嘴巴，坐在娘膝上，屁股摇摇晃晃的。 身后要是有个小尾巴，肯定摇成电扇。 杨清桦专门吃海马炖鸡，他一个人就干了三碗汤。 吃完饭还和阿公杨父喝蛇酒，补得浑身火热。 一家人对于今晚的饭菜满意得不得了。 杨母的确心疼，但是吃到嘴里的那一刻，瞬间觉得…小祖宗这鸡，刀得好啊！ 她喝着鲜美的汤，居然悟出了一个道理。 自家确实是普通渔民，也确实需要省钱存钱。 但是存钱也不是在吃喝方面为难家里人。 阿瑶确实花钱大，但是买的都是改善一家老小的东西。 包括吃喝也一样，最近家里老两口身体和精神头比去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吃得好，天天能听着收音机忙活。 偶尔还带着小手表、银扳指、手镯去村里和老友们叙旧。 杨母都能相信，老两口绝对能长命百岁。 包括她和老头子，白头发都少了不少呢，风湿病也好久没发作了。 这都是好迹象，杨母甚至觉得只要童瑶不是胡乱大手大脚花钱。 以后她想吃啥买啥都依了她。 童瑶可不知道自家婆婆喝两口鸡汤都能悟出人生哲理。 要是知道，肯定让小祖宗天天干一只鸡炖汤喂婆婆。 吃完饭，一家人收拾完碗筷，坐在院子里忙手上的活。 家里的活多着呢，渔网破了需要缝缝补补。 竹筐也要多编点总之各有各的忙。 只有杨溪俊这个小娃娃骑着少爷车，满院子溜达。 吗喽吃饱了不愿动弹，他就将狗抱到少爷车后面的篮子里趴着。 继续搭着吗喽玩。 杨清桦蹲在院子里看着儿子，渐渐的感觉海马炖鸡的威力来了。 浑身充满了力量，看着儿子的眼神也越来越深。 干脆起身去屋里给儿子找衣服，又去厨房打水。 今晚打算让娃早点睡，老爹今晚要加班！！ 准备妥当，他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看不见月亮，啧了一声。 心里祈祷今晚快下狂风暴雨，最好晚上不用出海。 今晚老婆肯定是不能睡的，要是凌晨出海双腿走不稳咋办。 童瑶：？ 你礼貌吗？ “宝宝，快来，爹有好事找你。” 杨溪俊哒哒哒的骑着少爷车到老爹面前，抬头问： “做咩啊？” 杨清桦抱起儿子，走进厨房，边走边嘀嘀咕咕。 童瑶见他哄着儿子洗澡，满意得很。 笑呵呵的跟阿嫲聊天，丝毫不知道自己晚上也得跟着加班。 杨清桦帮儿子快速洗了个战斗澡，抱去屋里擦干头丢床上。 见小家伙不肯穿衣服，他也好脾气的不强求。 拿起儿童书给他念咒语，语气平平，毫无情感起伏。 杨溪俊自然不乐意，披着被单要和老爹玩打架游戏。 好父亲忍了，陪他玩。 直到童瑶回来找衣服，他还好脾气的陪着玩呢。 童瑶洗完澡出来，他维持不住好脾气了。 站在床边喊： “赶紧睡觉，不然揍屁股了。” 杨溪俊才不理，见到娘回来，又要娘跟着玩。 杨清桦看着精神十足的好儿子，头疼得不行。 他找衣服先去洗澡，等回来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小家伙窝在老婆怀里睡得香甜。 童瑶自己也昏昏欲睡，等杨清桦关灯，她瞬间睡着。 杨清桦：…… 他摇了摇自家老婆，没醒。 不过没关系，侧着身子更好。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今晚的海马不能白吃啊。 童瑶从他的动静中醒来，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堵住了唇。 年轻夫妻火气旺，童瑶一秒沉入了加班的爽感中！ 第332章 半夜惊雷，大雨打瓦片～ 新家的木床结实是结实了，但床上还有个不到两岁的小家伙呢。 动作再小声，夫妻俩也不好意思。 只好拉上隔布，将加班的场地转到书桌上。 还好家里重新打得书桌够大够稳，不然童瑶这肉乎乎的体格坐上去，非得散架。 今晚的阿桦已经不是曾经又菜又爱玩的阿桦了。 童瑶以前也就嘴上皮两句，但真让她说心里话，自家男人是真的很猛的。 他如今虚岁二十二，正是精力旺盛，恢复及时的好时候。 几个月前结扎完，童瑶没让他干力气活，又想方设法给他补身体。 如今真真是蛮力莽劲跟使不完似的。 阿桦埋头猛加班啊，直到晚上十二点，童瑶不得不小声告饶，各种好话都说了个遍。 杨清桦扬眉吐气，邪笑的不肯放过，歇了一会又开始新一轮的大战。 童瑶只好支支吾吾的说： “老公、亲、亲爱的，晚上还得出海。” 杨清桦喘着气，亲了她一口，才道： “没事，今晚老公去，你在家继续睡。” 童瑶欲哭无泪，爽是爽了，但是也真的费体力啊。 女人和男人的体力终究是有差别的。 就在童瑶要羞恼的认输时，屋外一个闷雷加闪电响起。 童瑶也被吓得一个挥手，将桌上的墨水打翻。 内心直觉完了。 杨清桦也在最后关卡，这一声闷雷让他瞬间丢盔弃甲。 童瑶喘了几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有几分着急： “快抱我去床上，一会要是打响雷，儿子该吓醒了，还有桌布…” 杨清桦恢复些许力，才抱着她去床上，给她套好衣服，才开灯。 随后胡乱套好短裤，不着急看桌上的狼藉，又看向角落呼呼大睡的儿子。 这才松了口气去看桌子，杨清桦虎躯一震。 完蛋，一大块桌布全被墨迹染黑。 童瑶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才转身去看。 语气小声又懊恼： “还好把账本收好，说一百遍了，晚上记完账盖好盖子，快把桌布收拾了。” 杨清桦怨念的边收拾边嘀咕： “我盖上有什么用，臭小子要用钢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盖上还跟我对骂，说要学习，一二三四不会写，就是乱画圈圈。” 童瑶乐了： “家里不是有圆珠笔吗，你拿那个给他画。”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臭小子什么性子，看我用钢笔他也要用，我放个屁他都要抢着放。” 童瑶借着微光打量，这人虽是嘴上嫌弃儿子，但脸上的表情却全是慈父的宽容。 童瑶笑着道： “那是儿子在崇拜你，你是他亲爹，在他眼里那就是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小家伙心中充满了敬仰、信任，所以你干啥他都要学习，以后你也上点心，给儿子正确的引导，别带他去刀鸡，今天的事……” 杨清桦本来听前半句嘴角还翘得老高，直到后半句差点腿软。 艾玛，自家老婆大人可真会先扬后抑啊。 就说今天的事咋没被说呢，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杨清桦唯唯诺诺道： “知道了，这不是补身体吗，不然怎么伺候你，你今晚不也说老公真棒吗…” 童瑶被他哽了一下，当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快点把桌布拿去泡，明天再洗，都十二点了，还能休息一个钟头，一点多要出海。” 童瑶话音刚落，一声惊雷响起，来不及多想，赶紧去抱儿子去了。 这雷来得突然，杨溪俊被吓醒，下意识的呜呜咽咽要找娘。 睁开眼看到娘在身边，又拱着屁股滚到娘怀里，才心安下来。 童瑶捂着他的小耳朵，见他继续睡着才松了口气。 杨清桦回来后，心满意足的抱着妻儿道： “我刚才出去风大得很，这雷接二连三的打，一会就下大雨了，今晚肯定不用出海了。” “嗯，那刚好，今晚能休息一晚。” 夫妻俩伴随着惊雷和大雨小声说着枕边话，直到雷声小下来，两人才睡着。 下雨天解压又好睡，一家三口睡到九点才起。 小家伙睡醒起来，就在床上闹爹娘。 摸摸娘、抠抠爹的眼睛，嘎嘎的笑。 一会又这个亲一下，那个亲一下，最后又拿着小木马小青蛙去亲爹娘。 自言自语道玩得开心极了。 童瑶和杨清桦昨晚酣畅淋漓的搞事情，消耗体力无疑是巨大的。 童瑶睁开眼，想抱着圆嘟嘟的儿子撸了一会，转身时哎哟一声。 扶着腰，瞪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杨清桦也醒了，讨好的给她按了好一会。 童瑶才哼唧的才起身换衣服。 杨清桦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光溜溜趴在老婆身后的儿子，起身拉过儿子： “粘娘精，臭小子，一大早起来就吵人，给你娘轻松点行不行…” 杨溪俊可不服输，爹骂他，他骂爹，崽崽不服输！ 父子俩今日份相爱相杀又开始了。 童瑶早就习惯了，换好衣服，做了一下伸展运动，感觉身体恢复了点。 扯了扯衣角，拿着洗漱用品出房门洗漱去。 刚把门开了一个缝隙，大风就从门缝里挤进来，赶紧关上门： “阿桦，外面还在下大雨，风也大，给儿子多穿点，你也多加一件。” “行。” 等父子俩穿好衣服，小家伙又闹着要戴有兔子耳朵的帽子。 老父亲能怎么办，只能给他戴上。 一家三口洗漱完，吃完早饭，就各自忙各自的。 杨父几人在廊下修补渔网、编竹筐。 雨大没办法出海，家里的活也不少。 小家伙见雨太大，不能骑少爷车玩，只能抱着吗喽在爹娘身边玩。 帽子的兔耳朵太长，吗喽转动脑袋去想去咬。 一个咬一个躲，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下午两点，雨又彻底停了，乌云散开，太阳公公又露了出来。 沿海陆地的天气就是那么奇怪，没法说理。 杨父倒是心情好得不行，笑道： “昨晚雷打的够大，紧接着又是大雨，我还以为这场雨要下个几天，还怕延伸钓和竹筒没法收，没想到这会又出大太阳，下午我去码头看看风浪怎么样，要是风浪小，晚上能出海收回来。” 阿公点头： “估摸能出去，昨晚风浪大也好，延伸钓能收获不少。” 童瑶倒是欣喜： “不止延伸钓啊，海面风浪大，海底也不平静，我们放下的竹筒陷阱肯定能收获满满。” 大家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啊，听童瑶这么分析，那家里放的两千个竹筒， 要是一半都有章鱼，那就是四百多斤啊。 四百多斤那就有四十多块钱咯。 成本才多少钱啊，也就是水泥和电费要点钱，竹子自家的，人工不算。 简直是大赚啊。 第333章 冒出冷汗 童瑶看着家人的笑脸，脸上的笑容也更大了。 起身去屋里将珊瑚拿出来。 小家伙从来没见过珊瑚呢，放下吗喽，钻进娘怀里好奇问： “介个是什么，好看。” 童瑶之前捞到船上，直接放斜挎包里了，回来后也忙，放房间也没怎么管。 将两个粉色珊瑚给儿子把玩。 杨父几人也不懂这珊瑚有什么用。 阿嫲奇怪的问童瑶： “阿瑶，这也是你海底捞上来的啊？以前有台风刮上来，但是没那么好看，我们都不乐意捡。” 杨母看着小家伙高兴的拿着珊瑚嘀嘀咕咕，再看童瑶手里两个巴掌大的红色的珊瑚，倒是有些喜欢： “还别说，这个红色的我第一次见，看着也挺吉利，拿来给孩子玩倒是不错。” 杨母甚至想童瑶多捞点，反正这种海底又不要钱，总比二十块钱的少爷车好。 童瑶猛地摇头，摸着红珊瑚，给她们解释： “这个可不能给小祖宗，这东西名贵着呢。” 嚯，说到名贵，阿公和杨父、杨清桦瞬间放下手上的活，搬着板凳过来听童瑶吹…哦不，听科普。 童瑶看到大家伙都看过来，爱不释手的摸了摸，才开始科普： “珊瑚生活在海底，我们渔民也很少下海底找，不知道它的珍贵也能理解。 其实珊瑚最早出现在明清两代。 尤其是红珊瑚，古代帝王，大臣也都喜欢用红珊瑚做成各种盆景等艺术品来展示富有程度。 汉武帝将珊瑚树做成的盆景直接供奉在神堂里，可见红珊瑚具有高的财富价值。 别说皇帝和大臣了，就连古代贵族女性都喜欢佩戴有珊瑚珠的饰品。” 杨母听完，本来还以为着珊瑚不要钱，给孩子随便玩呢，这会眼神直接变了。 看到小孙子嘻嘻哈哈的拿着两个粉色珊瑚打架。 心疼得无法呼吸，双手使劲交握，废了好的力气，才没出手拿回来踩，颤声道： “那…那这俊俊手上的这粉色的贵不，哎哟，乖孙子，别打了，你看都刮坏了。” 杨溪俊正玩得上头呢，觉得手上的粉色珊瑚好好看，他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丝毫不闻阿嫲的话，扭过身子继续玩。 阿嫲几人也心疼得不得了，在旁边抓耳挠腮支支吾吾，但最终疼爱和宠溺占了上风，没出声阻止。 童瑶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宽慰家人： “没事，这个粉色的有瑕疵，不值钱，给小家伙玩，我手上这个才是最贵的，可惜就是小了点，要是遇到像小树一样大的，二三十年后说不定上万一克呢。” 嘶—— 集体抽气声，他们丝毫不怀疑童瑶说假话，童瑶在县城的见识，哪次说出过错。 童翔双眼亮晶晶的对童瑶道： “姐，那现在这红色的多少钱啊。” 童瑶想了想，才道： “这个在我们市里面估计卖不出高价，但是拿到京城那边卖。” 童瑶说完，猛地想起，自1980年华国加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以来，红珊瑚已被列为禁止随意买卖和捕捞的对象。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禁止和限制进出境物品表，红珊瑚被列为禁止出境物品，即在国内发现的红珊瑚不允许带出境。 同时，只有获得《水生野生动物经营利用许可证》的商家才可以售卖红珊瑚。 采集红珊瑚也需要相关部门颁发的特许证，最好是在公海或者国外开采。 拿回境内也需要办挺多证件。 童瑶想到这里一个头两个大，这都是几十年后的规定了，这会才八三年，也不知道有关部门对珊瑚的规章制度是什么样的。 尽管现在管控得不算严格，但要是大胆拿去卖，细究起来是真的会被处罚的。 能有这种好货的大多数都是认识人，通过走私买卖。 她肯定不会去干这事， 想了好一通，童瑶愣是冒出了冷汗，赶紧道： “咱家有红珊瑚先别说出去，这个是一种受国家保护的濒危物种，想要卖好像要办什么许可证才行，阿桦，过几天咱们去市里渔政部门问问看。” 杨清桦慎重了起来，有些担忧道： “那咱们到时候要拿红珊瑚去问问吗。” 童瑶摇了摇头： “不拿，这红珊瑚是挺少的，到时候拿出去，我怕…” 童瑶后面的话没说出口，除了童翔不懂啥意思。 倒是杨清桦和杨父几人都明白童瑶后面的意思，红珊瑚珍贵，到时候拿出去问，遇到好的领导还好，要是遇到狭隘的，惹来的就是麻烦了。 童瑶皱着眉打量手里的红珊瑚，现在完全感受不到它的珍贵，这完全是个烫手山芋。 丢回海里，不舍又心疼。 留着，又怕惹来牢狱之灾。 杨父叹了口气，犹豫道： “咱们也不认识有门路的人，这会都不知道该咋办，不对，阿瑶，咱们不是认识顾老爷子吗，他在京城，知道的多，而且和我们家关系也好，不至于会说出去，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看。” 童瑶一拍大腿，对啊，她咋没想到这个。 现在才八零年代初呢，很多人在海里捞到的珍贵生物都没想过要合理买卖，大多都是私下交易。 法律也不成熟，申请这些合法买卖的许可证往往很容易通过。 这个证必须得办，就例如海马啥的，有这个许可证买卖就方便多了。 尤其是红珊瑚这种，能给科学研究、人工繁育、公众展示展演、文物保护或者其他特殊情况，这些机构都需要收购的。 她到时候许可证办完，卖给科学家不就行了吗。 至于人脉，那问问顾老爷子呗，他人脉多，科学家肯定也认识。 也不是麻烦老爷子，珍贵的东西，能给他用来做个人情也挺好。 以后自己经常下水，到时候发现的好东西更多， 能给科学家研究的那就给科学家呗，不能给的那就放回大海。 童瑶想完，直接没收了儿子的粉色珊瑚，哄着下次给带白色的，白色的随便玩，不犯法。 这个粉色的就算了，收好收好。 放好珊瑚，童瑶又火急火燎的去村委打电话。 今天刚好周日，顾老爷子也在家，童瑶就说自己手里有红珊瑚。 是地笼网勾上来的，不知道能不能卖，好像听说要办理什么许可证，特地来问问老爷子。 顾老爷子那边知道国家最新消息，但对于前几年国家发布的濒临海生物保护法还是有些不熟悉，只能让童瑶先等会，他打个电话给老友问问。 京城顾家，是军事世家，对于人脉方面那是童瑶这种小渔民想都不敢想的。 童瑶恭敬又老实巴交的挂了电话，蹲在村长办公室等着。 村长忙着呢，给童瑶开了门就去隔壁和底下的人议论村里的事了。 对于童瑶隔三差五要打电话也不好奇，打呗，反正电话费又不要钱，他上次的烟都没抽完呢。 第334章 闲在家的第一天 等了半个钟头，顾老爷子才打电话过来。 童瑶首先听到顾老爷子含笑的语气，就知道这事能成。 果然，顾老爷子给了一个电话，说是老友的电话。 童瑶连连感谢，打了过去。 对面传来的声音，是个老爷子的声音。 听起来倒是中气十足，语气带着略微焦急。 直让童瑶确认，是不是红珊瑚，颜色怎么样，外表如何，是不是活枝，在哪片海域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还有一些专业术语，童瑶哪里懂这个。 她只能挑着能回答的回答。 老爷子也知道童瑶作为渔民，肯定不知道专业的知识。 只能让童瑶明天上午去渔政局一趟。 他手上有项目，万分可惜，最后也是没办法过来。 其实他倒是想招呼人手，带着专业设备去童瑶发现红珊瑚的那片海域勘察的。 红珊瑚的其主要产地有四个，包括华国湾湾海域、岛国南部岛海域、夏威夷群岛周边海域及中途岛海域、地中海意大利半岛南部海域。 南海海域也有，就是极少，很少有人发现。 再一个，就算发现了，人家也不一定会上报，直接卖黑市、熟人老板，既不用承担风险，又能赚钱。 所以老爷子倒也没说什么，就让童瑶明天上午去市里渔政局找一个姓陈庭军的人。 这个陈庭军是渔政局的局长，到时候辨认红珊瑚。 至于那个经营许可证就不用办了，毕竟童瑶也不是专门售卖珊瑚的。 倒是会给童瑶两口子办一个什么特许证，下次再勾上来珊瑚可以通过这个证件拿过来渔业部门上交，当然，政府也会以市场价格回收。 顾老爷子那位老友是老科学家，当领导的心肠好，体恤渔民的辛苦，也表扬童瑶捞到红珊瑚就上报给国家，这种精神值得鼓励。 他会让陈庭军以按照市场价格收购，到时候会给京城科学馆研究。 本来老科学家还愁着研究项目的事，这会见顾老爷子认识渔民捞到牛血红珊瑚，恨不得立即过来收购上来。 童瑶忙不迭点头，挂完电话，喜气洋洋的蹦了蹦。 哎呀，别留以后了，还是赶紧卖了。 哪怕以后能卖上好价钱又咋样，这会的一块钱购买力都杠杠的。 先卖钱到兜里才放心，以后可得多捞点珊瑚，到时候卖卖卖卖。 等回去把消息给家里人一说，全家人松了口气，这才喜气洋洋的开始围在一起七嘴八舌交流。 童翔握着拳道： “姐，啥时候我也能下水，到时候我帮你捞珊瑚。” 童瑶不置可否，敷衍道： “等着，你多跟你姐夫学习海里的知识，等差不多了再让你下水。” 童翔握拳狠狠点头，转头就去烦姐夫了。 杨溪俊本来都忘记好看的珊瑚了，这会童翔提起，他迈着小短腿在童瑶旁边转圈圈，嘴里不停的要求： “娘，三湖好看，给俊俊玩嘛~” 童瑶被他转得头晕，只能提溜小家伙在院子里帮种树。 几棵半大的橄榄树还是昨天二伯母拿过来的，看到童瑶院子里光溜溜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一拍手，立马去家里后院挖了几棵半大的过来。 海边夏天太阳毒辣，家家户户都有树。 杨清桦和杨清刚两家搬过来就忙着出海，光在门口种了点树，院子里倒是没种。 这会童瑶给儿子一个小锄头，给他蹲在一边自己挖泥土。 孩子注意力好转移，有别的玩，他在就忘记什么粉珊瑚、白珊瑚了。 大人就用锄头和铲子在院子里挖大坑。 种完树，才下午三点多，晚饭也不着急煮。 童瑶看到竹竿上染成黑色的桌布，上去摸了摸。 没想到中午出大太阳，几个小时居然干透了。 桌布大是大，但是也薄。 说是桌布，其实就是薄布，当初童瑶用那么大的粉色布料做桌布还被杨母说了一两天呢。 美其名曰浪费、奢侈！ 拿来做夏天的衣服都能做两三套了，拿来做桌布这不是找骂吗。 童瑶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 不用桌布不行啊，家里小家伙最喜欢用各种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小孩子就是这样，对什么都好奇，有了笔，桌面上画，身上画，反正能画的地方他统统画。 还好墙壁是石头墙，要是刷了白漆，他能画成一面黑乎乎的墙。 杨母看到黑乎乎的桌布，眼疼的不行，没好气道： “你们两个大人还不如小娃娃，平时俊俊画几笔还好，你们倒好，直接把墨水打翻，这么一大块布浪费了。” 童瑶和杨清桦心虚的对视一眼，老老实实的不敢搭话。 杨母见没人顶嘴，说了一会，好没趣的闭嘴，低头摘菜。 她停嘴了，杨溪俊可来劲了呢。 难得老爹犯错误，他跑到爹身边，叉腰晃兔耳朵念念叨叨、指指点点。 话说不清，反正就是要说。 杨清桦烦他，转身去劈柴。 小家伙跟个小尾巴似的，爹在哪他在哪，爹劈柴，他就站在旁边骂骂咧咧。 “爹不乖，俊俊乖，布布黑黑，是爹弄，不听话，浪费费……巴拉巴拉。” 杨清桦烦不胜烦，偷摸瞪了儿子一眼，意思就是让他赶紧闭嘴，得这个机会就来教育亲爹。 磨牙小声道： “去玩你的，别来我旁边念紧箍咒，下次你犯错了，我可不帮你。” 杨溪俊哼了一声，更大声了，瞬间眉飞色舞的继续。 杨清桦狠狠的劈柴，心里想，果然儿子就是来讨债的，老话说的对。 院子里有小家伙的小奶音，热闹得不行。 童瑶寻思着布也用不了了，不如拿去废物利用。 转身去找缝纫机，自己在里面捣鼓。 拿着杨溪志偷摸带回来的粉笔头描绘， 没画完呢，就见杨清秀进来。 童瑶笑着道： “阿秀来了啊。” 杨清秀也回个大笑脸，开朗道： “是啊，我娘让我送点芭蕉过来，家里芭蕉捂熟了，大家伙都尝尝。” 杨清秀自从上次来喝新房酒后，和童瑶关系好得不得了。 只要童瑶在家，她都会过来找童瑶说话。 再一个嘛，童翔最近又来这边住了，对于情窦初开的杨清秀，自己也想过来悄咪咪观察。 娘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她会和童翔订亲，要是感情好就先结婚，等年纪到了再去领证。 村里的人都是这样，十七八岁就开始打听合适的人，相看后觉得合适，就合八字，先订亲，过完订亲礼，挑个好日子，过彩礼结婚。 从相看、订亲、结婚都会同年进行。 等到了法律年龄就会去登记。 第335章 强盗帽子 当然，杨清英和童翔肯定私下交流过的，两人都互相喜欢。 童翔甚至还悄悄和杨清英说，等他在姐姐，姐夫这里赚钱了，他打算在这边买宅基地建房子。 他喜欢出海，更喜欢跟着亲姐和姐夫一起干，而且家里都在种地，家里又有两个哥哥，用到他的地方很少。 他到时候赚钱了，来这边建房子，离姐姐近一点，杨清英又能在本村。 杨清英当时看着童翔一腔爱意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要是结婚后能离娘家近点，这是所有女人的渴望，谁又愿意远嫁呢。 童翔也说这是自己的想法，到时候赚到钱足够建石头房了，他就跟家里提，要是家里不答应，他跟姐姐说，肯定能行。 对于亲姐的能力，他百分百相信。 更何况在他心里，对姐姐的感情比两个哥哥还好，他就想离姐姐近点咋地了。 甭管童翔怎么想的，作为他最爱的亲姐此时丝毫不知道。 见到未来的弟媳问自己在干啥，她笑眯眯道： “这布也用不了了，我打算拿来练练手，做个…额，做个帽子。” 童瑶倒是对杨清英成为未来的弟媳满意得不得了。 说起来，杨清英上辈子也是嫁到外地的，媒婆介绍了个在县城做生意的男人。 那男的刚开始还在县城做生意有房的，等到九零年后期生意亏本，就带着杨清英回到本地发展了。 后来传出那男的做生意失败后，性格大变，又毒又酗酒，最后还在外面有小三。 杨清英脾气隐忍又善良，一味的忍了下来。 最后五十多岁就撒手人世了。 这一世的杨清英因为有童瑶有意无意的带着，性格开朗了起来，见识又提高了不少。 这会搬了凳子在旁边，叽里呱啦的说着自己最近做的事。 童瑶含笑的在踩缝纫机。 杨清英看她像模像样的裁剪缝纫，还夸了几句呢。 直到她看到成品，杨清英没来由的发毛。 “堂嫂啊，你这是要做帽子，这…这是帽子？” 童瑶挠了挠头，也觉得有点为难自己了。 她倒是和胖妞一样，做个可可爱爱的帽子啊，但是看是一回事，自己做又是另一回事。 她拿着圆溜溜的帽子给杨清英套了一下，尴尬笑道： “呵呵，有点小了哈，那啥…我记得了，我是给俊俊做的。” 童瑶咳了咳，理直气壮的朝院外喊： “宝贝儿子，进来。” 杨溪俊在爹身边念叨的口干，跑去拿自己的水壶，灌了水刚想继续，听到娘叫自己，决定放过老爹，去找他最爱的娘。 杨清桦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松了口气，这念紧箍咒的儿子总算走了。 杨溪俊跑进来，甜甜的喊一声杨清英，在扑到娘怀里： “娘，俊俊爱你。” 童瑶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嗯了一声，将他的帽子拿下来。 看到头发全是汗，没忍住念叨： “你也不嫌热，娘给你做了个薄帽，戴戴看。” 杨溪俊嗯嗯点头，左看右找自己的新帽子。 杨清英拿起胖妞帮做的帽子： “这帽子真好看，还有个小耳朵，刚才我进来就想说了，见俊俊在和堂哥说话，没让他叫过来看，这会看着觉得真不错。” 童瑶笑着揶揄道： “对，胖妞和阿艳她们也给孩子做了一个，你喜欢到时候也做一个，留着以后孩子用，呵呵。” 杨清英脸蹭的红了起来，拿着帽子的手紧了紧，不敢说啥了。 童瑶最喜欢看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害羞了，哎呀呀，想想曾经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的啊。 如今啊，她加上上辈子的年龄，都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了。 让她对自家男人有这种脸红心跳的情窦初开，那纯属见鬼了。 重活一世，在爱情方面终究做不到轰轰烈烈。 她现在就想好好的陪伴爱人，陪伴儿子，以及家人。 更想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收回思绪，将手里的乌漆嘛黑的帽子套在儿子头上。 这帽子，对于小家伙来说，又太大了。 跐溜一下直接把将整个脑袋盖住。 童瑶没忍住大笑起来： “这真想给人套麻袋，要是给眼睛和嘴巴剪个洞就像抢银行的小强盗了。” 小家伙被戴得难受，小胖手将帽子掀起来，头一次对娘发出怨念的嘀嘀咕咕。 童瑶玩心大，哄着儿子再戴一次，用粉笔头给他小眼睛和小嘴巴画了个圈圈做标记。 然后拿下来剪了三个洞，再给他戴上，看到小强盗的儿子，笑得前俯后仰。 杨清英回过神，看着古里古怪的小家伙，也忍住不住跟着童瑶笑了起来： “堂嫂，你还别说，这帽子这么戴还真好玩，都认不出是俊俊了。” 童瑶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 “可不是，这装扮最适合抢劫了。” 杨溪俊见两人笑着看自己，他也跟着笑了起来，缠着娘给他照镜子。 童瑶起身出去找了个镜子给他照。 小家伙看着自己的新奇造型，一个劲的哇哦，又摸了摸小脑袋： “耳朵，娘，要耳朵。” 童瑶嗯嗯点头，给他去搜刮不用的棉花和布。 杨清英蠢蠢欲动，提议自己帮缝兔耳朵。 童瑶乐得自己不用干活，让她随便弄。 童瑶看剩下那么多布，还能做十多个帽子呢，不如全部拿来做这种帽子。 别的不说，秋天风大，到时候能戴着防风多好。 反正拿去当抹布也浪费，全整上。 她给杨清英说了一通，全部做这种帽子， 杨清英：…… 想到堂嫂玩心大，没想到能那么大。 还做十多个这种帽子，这要是分给大家伙戴着出海，这形象。 她没法想，一想就觉得…挺有意思。 小家伙戴着新的小帽子，兴冲冲的跑出去炫耀。 阿公阿嫲几人看到小家伙的造型，笑得见牙不见眼。 大家越笑，杨溪俊越兴奋，依次跑到几人怀里，额头抵着大人的额头吓唬人： “嗷呜~俊俊吓你哦。” 奶唧唧的小家伙故作小老虎的模样，逗得大家伙更乐了。 杨母边笑边说童瑶： “也就你娘有这奇奇怪怪的想法，还别说，这帽子挺防风的。” 要不说咋说是婆媳呢，心意相通，想到的就是出海能防风。 阿嫲抱着小家伙笑道： “可不是吗，多做几个，给阿广和阿桦也戴上，风大也不怕，海上的风吹多了头疼。” 第336章 专注的小家伙 杨父和杨清桦对视一眼，父子俩纷纷哭笑。 这帽子戴上去成什么样子，码头上的人不得笑死。 童瑶和杨清秀在屋里努力开干，童瑶还去给杨清桦、杨父、童翔量头围。 其他人的帽子也参考这个比例，帽子做大点，能套在脖子呢，保证防风。 远离头疼！ 没一会王娟也来了，带着鱼虾过来，说是王牛闲不住，早上拿地笼去礁石边下的地笼，昨晚风大雨大，收获不错。 家里就两个人，吃不完，拿过来给童瑶家晚上煮。 童瑶又叫她过来聊天，聊了一会又给王娟拿个帽子回去： “你拿回去给王叔，就说是出海要戴上，能防风。” 王娟看了看手里是露出三个洞的帽子，再回想刚才看到杨溪俊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对自家老爹默默同情了一丝丝。 脸上的胎记更像一朵花，让她整个五官都更好看了起来。 还别说，王娟脸型和五官是真的很好，脸上的胎记反而更像锦上添花。 以前的王娟自卑又内向，现在和童瑶来往多了，童瑶整天夸夸夸，又一个劲的开解王娟，让她慢慢自信了起来。 如今整个人焕然一新，腰背挺直，刘海也全扎了上去，再也不自卑。 只因家里条件好了起来，又有了童瑶的撑腰，学习也更好。 学校里敢欺负她的人，她都说给老师听，回来还说给爹和童瑶听。 童瑶有一次就直接带着杨母、王牛上学校跟校长说了一回。 校长和老师都是负责的，对校园暴力的问题狠狠地整治了一番。 学校加强监管，预防和打击校园暴力事件的发生。 抓到严重的直接退学，至于后面要打击报复，呵呵，真以为县城公安是吃素的吗。 这时候也是严打最严重的时候，未成年是没办法吃牢饭，但是拘留和罚款是可以的。 再怎么样也是未出社会的学生，听到学校的退学处理，以及公安的拘留。 那些欺负弱小的学生，早就夹着尾巴做人了，哪里敢闹。 所以说，校园暴力哪里都有，但是受害孩子的勇气就是家长给的。 欺负我，我就告家长、告老师、告公安。 至于有背景的，那也不怕，闹大了就不信谁还敢包庇你。 这是我们充满法律社会的华国，正义永在。 王娟拿着帽子回家，杨清秀继续帮着做帽子。 “阿秀，一会在家里吃饭，等晚点让阿翔送你回去。” 杨清秀没来得及开口呢，童翔就蹲在门口殷勤答话： “好的姐，保证完成任务。” 杨清秀害羞的低头干活，婉拒的话咽了回去。 童瑶笑骂了老弟几句，去外面帮杨母做晚饭，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晚上吃饭时，杨溪俊闹着要戴着帽子吃饭。 一桌子的人忍俊不禁，最后以童瑶揍了几下屁股才肯脱下帽子老实吃饭。 吃完饭，童翔送杨清秀回去。 杨父坐在廊下忽然道： “阿瑶，我明天也陪你们去，咱们中午回来再出海把竹筒和延伸钓收回来，时间来得及。” 杨父本意是觉得，有他这个年纪大的人一起跟着去渔政局，能给阿桦两口子壮壮胆。 毕竟是渔政局，他这辈子也没去过啊。 尽管他也有些胆怯，但谁让他是当爹的呢。 童瑶转念一想，就知道公爹这是担心他们。 “好，那咱们早上起早点，到村口坐客车去市里面。” 杨父听到童瑶答应下来，心里满意极了，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 杨母也想去，红珊瑚能不能卖钱不打紧，主要是怕到时候出个啥事。 她一个农村老妇人，到时候厚脸皮的撒泼打滚，总不能拿她咋样。 杨母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才说出来： “那啥，要不我也去，阿瑶啊，要是有啥事，爹娘都在，你们也不会吃亏。” 童瑶哭笑不得： “能有啥事啊，咱们是拿红珊瑚交给政府的，那个老爷子是老科学家，拿来研究的，这是好事，哪能吃亏。” 杨母愣是不答应，支支吾吾的表达，就是要跟着去。 童瑶和杨清桦没法子，去就去，就当带着爹娘去渔政局一日游了。 “去玩，俊俊去玩。” 杨溪俊待在阿嫲怀里，啥都没听懂，但是直觉知道明天又能去玩了呀。 立马兴奋的冲到屋子里拿出自己的斜挎包。 童瑶跟着进去，低头看着儿子亮闪闪的一双大眼睛，话没来开口，手里就被塞进一个花花绿绿的斜挎包。 得，这小崽子让她帮收拾出门的东西呢。 童瑶只能好声好气说明天才去，这会先去洗澡。 小家伙倒是好玩，眨眼的功夫，自个脱干净衣服，光着屁股冲去厨房，要杨母帮打水洗澡。 杨母笑骂着帮他打水。 童瑶拿着小被单过来，包住光溜溜的小胖墩防止着凉。 洗完澡，小家伙更是省心，闭眼就要睡觉，嘴里还念叨： “宝宝睡觉，去玩去玩。” 童瑶和杨清桦无奈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只能去洗澡。 听儿子的，赶快洗澡睡觉。 一夜无话。 早上五点半起床，洗漱，吃完早饭。 童瑶装好两块红珊瑚和粉珊瑚，带着人出门。 阿公阿嫲担心陪着走出村口，叮嘱出门小心些，办完事就回来。 童瑶点头答应，再安抚老两口几句，见乡村小客车来了，就让阿公阿嫲先回家。 客车上几乎不见本村人，一般没啥事，村里人几乎不会出去，还是别村的人多。 大家伙要么是去镇上、要么是去县里或者去市里。 条件好点的人家，三不五时去外面采买东西，顺便也逛逛。 家里一般的人家，大多数是家里要办喜事，挑个时间把家里的鸡鸭拿去卖了，再去外面买物件。 小娃子也有不少，大多数是男娃，女娃极少。 都是家里大人带出来见见世面。 因此车上热闹又拥挤。 好在童瑶一家人能抢到位置，杨溪俊坐在娘怀里，探身目光炯炯的盯着人家竹筐里的鸡。 童瑶一开始还没注意。 大娘顶不住杨溪俊的专注，她笑着对童瑶道： “年轻媳妇，你家娃是想吃鸡肉了？我跟你说，我家的鸡个顶个的肥，现在买也省得去县城挑挑拣拣，我家小儿子过几天结婚了，寻思卖几只鸡出去，能买点结婚用品，你看看…” 杨母在旁边一个哆嗦，赶紧抱过孙子，笑着解释： “老姐客气了，我家里也有大把鸡呢，昨天刚吃鸡肉，不买不买，你这鸡却是养得比我家好，拿去县城不愁卖。” 大娘看了看杨母怀里的小家伙，内心直呼不信。 你家孙子口水都流到肚子了，肯定是好久没吃过鸡肉了。 第337章 到底是谁不安常理出牌哇？ 大娘想着又觉得不对，看这孩子也不瘦啊。 肉乎乎的团，脸蛋白皙又圆溜，五官精致好看。 露出来的手臂和小短腿都是一节一节的藕节状。 穿着的衣裳也崭新好看，家里是不穷的。 又和车上的干瘦黝黑的娃子们一对比，他跟有钱人家的娃似的。 哪里像村里孩子，她忙不迭去看孩子的家人。 头前抱小家伙的肯定是孩子娘，细细看着，娘俩五官的确是像。 都是白胖又好看的。 孩子爹黑是黑了点，抿嘴不说话，气势倒是有些冷，但五官也是极好看的。 乡下大娘没文化形容，翻来覆去就只能内心感慨这一家三口真是长得好。 又看看杨父和杨母，也能看出五官不错，可毕竟是老渔民，面上饱经风霜的脸，再配上灰沉沉的衣裳，大娘心里平衡了不少。 想来也是和她一样是个老渔民嘛。 等杨父无意间抬手，大娘看到他手腕上的大手表。 大娘：…… 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起码她戴不起。 童瑶一家人可不知道这位大娘心里的弯弯绕绕。 他们确实挺久没出来了，看着外面的风景，总感觉外面的变化真大啊。 镇上、县城、市里这三个地方越来越繁华了。 不说出来做生意的人了，光是出来逛街赶集的人都多了不少。 镇上可能感觉不到多少，但车到县城时，光看街上行人。 尤其是赶在时髦前线的青年人，好些人脸上戴着黑亮黑亮的蛤蟆镜。 上半身穿着花衬衫或蝙蝠衫。 下半身是喇叭裤，裤腿大得出奇，偏偏那臀部啊，包得老紧了。 脚踩火箭头皮鞋，拉风得不行。 就差肩膀上扛上一台双卡收音机。 这身装扮要是去跳迪斯科、霹雳舞，绝对是全场最靓的仔。 还有些成熟的男人，有身份有工作的，更是穿起了紧身西装。 最后是年轻女人，装扮潮流又时尚。 布拉吉不再是紧销货，如今姑娘们穿的是各种颜色的修身长短裙，牛仔套装等。 饶是童瑶和杨清桦也有些看得感慨不已。 他们前段时间是去过在京城里，也见过类似的打扮，但那会哪有心思观赏啊。 童瑶所在的城市是小城市没错，但也不是封闭的城市，大城市流行的东西，她们这边也有的。 只是会流行得慢一点，贵一点。 物流不给力，传递的信息也落后。 就像首都和一线城市一家淘汰的服装，她们这边才刚兴起。 一件花衬衫大城市淘汰价格，她们这边却卖得更贵。 而大城市正在留下的服装，她们这边也有，但会稀缺，也会更贵罢了。 杨清桦话少，就算感慨了一会 ，嘴上没说什么。 童瑶却是转头和杨父杨母兴高采烈的聊了起来。 自己重生了没错，但能再次亲眼见到改革开放初期的社会变化是另一种心境。 有感慨，有新奇也有浓浓的骄傲。 是为祖国的慢慢变得繁荣而骄傲。 童瑶本就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她也并不想趁着八零年代大好的机遇去干大事赚大钱。 现实就是很残酷。 让一个小学没毕业，上辈子又碌碌无为的童瑶去逆袭成为一个知名商人，这不是扯淡吗。 不提每个城市的商业世家会不会打压。 光是买彩票，她又记不住号码。 买股票更惨，股票要去哪里买她也不懂，平常老百姓根本不会去关心股票的事。 没有那个资本，也没有那个脑子。 去搞房地产，是真的没命搞，这年代房地产水深得很。 搞房地产的，通常是有黑白两道的势力，童瑶要去插一脚，还没弄明白呢，就被黑势力砍手砍脚了。 这是真事，不是那一行最好还是别去插手。 童瑶最多以后有钱了，多买几套房子，做个包租婆还靠谱点。 也就是目前没钱搞，童瑶选择性回避，只想老老实实做擅长的事，多出海挣钱。 杨母想起上次见到市里两位少东家也是这么打扮过来，和童瑶哎哟惊叹个不停。 没想到现在一些县城年轻人都是这副打扮，一个劲感慨，老咯老咯，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咯。 杨溪俊被转移注意力，扒着车窗看，见到好几个孩子都是剃光了头。 他摸摸自己的呆毛，好奇的问童瑶： “娘啊，光光，我的发发，为嘛？” 童瑶听着他颠三倒四的童言童语，跟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瞬间乐得不行。 杨母几人不知道她笑啥，还是前座的大爷抱着孙子扭头过来搭话： “哎哟，这县城人就是有钱，我前几天带我家孙子去县城买东西打听来的，说是电影院看电影，有个叫少林寺弟子的电影。 这些小娃娃看了之后，嚷嚷也要当小和尚，上山学功夫。 大人烦得不行，只能带他们去剃个头，就当也是个小和尚了。” 杨母和杨父笑得不行，也能理解，她们村过年也有人来村里放电影。 一般都是抗日电影，村里小孩看完天天打仗。 杨母哭笑不得道： “没想到县城也有放电影的，我们村上放电影估计要等过年那会了。” 大爷的小孙子四岁了，倒是个机灵的，探过身子喊： “不是放电影，是电影院，爷爷说要花钱买的。” 说完又去闹爷爷带他去看，给他爷爷整得上不去下不来。 农村人哪里有钱去看电影啊，来不及和杨母杨父吹牛，赶紧去哄孙子。 杨母啧啧个不停，和童瑶说： “没想到县城的电影要收钱，还是我们村里好，虽说人多了点，但是去早点，也能占个好位置。” 话音刚落，就见自家小祖宗跃跃欲试看自己。 杨母：…… 杨溪俊又看最爱的娘，小嘴一张： “娘，俊俊爱你，要…” 童瑶立即捏住他的小嘴，笑着点头： “就知道你这小家伙没憋好话，等下次出来再看，办完事咱们还得出海呢，乖啊。” 杨溪俊听到娘答应下次再看，心满意足的点头，嘴上不能说话，大眼睛弯成月牙。 到了市里，童瑶一家人下车。 也没去过渔政局，只好向人打听。 知道了位置，花了半个钟头才到渔政局。 沿海城市，渔政局还是挺大的，门卫也是年轻小伙。 童瑶拿出介绍信，再说明来意，直言找陈局长。 年轻小伙原本一脸严肃，听闻是找陈局长，神色松了松，带他们上楼。 小伙话不多，到了二楼办公室门口，让童瑶一家人在外面等候，他先去里面通报。 童瑶将斜挎包给杨清桦，一会让他拿出来给陈局长看。 她得抱小家伙，没法出面。 这孩子和以前一样，去到陌生的地方，尤其是城市，他就只要娘抱，谁都不跟了。 等了一会，年轻小伙出来，让她们进去。 陈庭军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国字脸，目光清正，两鬓有些发白，个子不高，和杨父差不多。 肤色黝黑，一看就是经常下基层考察的领导。 见到童瑶一家人来，严峻的面容有些缓和，心里知道这是自己老师说的渔民，这家人有些背景，竟然和京城顾家有关系。 不过有一说一，这家人发现红珊瑚知道上报，人品确实可以。 他在渔政局当局长，知道的里头弯弯道道多着呢。 海上是丝绸之路是没错，但违法捕捞、走私货物更多。 一般渔民发现这种珍贵的红珊瑚或者别的东西，肯定是私下交易，绝对不会明面上报给官方。 爱国的人是多，但也有少部分人更爱钱啊，能多赚钱触及法律底线又如何。 海太大，海警管也管不过来，对于近海往往不会花心思巡查。 远海和公海也也很难管，政府海警人员少，要紧事又多。 都是守在本国海域边缘巡查，再多的，就难了。 所以能见到有渔民认识红珊瑚，发现了还上报过来。 陈庭军心里是很钦佩的，带着几分客气的打招呼。 本来还以为要客套几句才能看到红珊瑚，没想到这家人不按照常理出牌。 介绍过姓名后，那个叫杨清桦的年轻男人直接打开斜挎包，将两块珍贵无比的红珊瑚以及粉色的珊瑚啪叽放桌上。 “陈局长，就是这个，我们拉地笼网勾上来的，快看。” 这话说的，好像急着赶下一场似的。 陈局长一番官腔给咽回肚子里。 第338章 价格先等会，咱们先办证 他转身看到两块巴掌大的红珊瑚，眼睛瞪得老大，转身去里间拿出一副手套戴上。 再小心翼翼的拿着两块红珊瑚仔仔细细的辨认。 最后闭了闭眼，万分确定的张口： “真的是天然的红珊瑚，表面还有生长层，这种表层都属活，可惜打捞上来慢慢干裂了。 20年长一寸，300年才能长一公斤，还不可再生，当真是海底精灵，你们这两块加起来估摸有一斤重。” 陈局长来不及和她们细说，再拿出专业的设备称重，保存。 最后更是丢下童瑶一家老小兴冲冲的去给京城老师打电话。 童瑶一家老小呆愣愣看着那位脚底抹油，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陈局长。 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年轻小伙觉得有些尴尬又好笑，从来没见过自家局长那么冒失过，还带了点没礼貌咧。 年轻小伙只能为自家没礼貌的局长善后，他咳了咳，指了指木沙发道: “先坐，我们局长去给京城领导打电话，等打完电话就过来和你们商量后续的事情。” 童瑶笑着点点头： “好，没事，领导先忙。” 随后将儿子放在沙发上，从他面前的口袋拿了块红薯干给他慢慢吃，转移点注意力。 小家伙本来还想继续要娘抱，但看娘也坐了下来，他才松了口气，乖乖的捧着红薯干吃。 吃一口又埋头在童瑶的臂弯里，整个小人就是不好意思。 一会又转头悄悄观察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年轻小伙看到这小孩长得精致可爱，打开了话匣子。 “小朋友多大了，脸皮薄的咧。” 杨母此时放松了下来，见有人喜欢自家孙子，愈发骄傲的给年轻小伙介绍自己的小孙子，后来还反问多大了，哪里人，结婚了没。 灵魂三问，让年轻小伙莫名觉得压力巨大，这不就是自家老母亲语气吗。 童瑶几人好笑的看年轻小伙紧张又羞涩的回答问题。 杨母最后惋惜不已，哎，可惜自己没有适龄的女儿，不然还能借此机会做个媒。 再想想村里适龄的姑娘，暗自摇了摇头。 村里适龄的年轻姑娘也不行啊，要么就是人才不行，人木讷，估计这小伙子也看不上。 长得不错的，又订了亲。 再好看点的，被杨清立唆使出去了，那几个心思多，还是别祸害人家了。 再一个，现在也见不到人。 年纪大的妇女总是热衷于给人牵红线。 就在年轻小伙快顶不住的时候，陈庭军满面春光的走门。 陈庭军看到童瑶一家人，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似乎有点怠慢这家人了啊。 随后看到童瑶一家人舒适的坐在沙发上，桌上也有茶水，他赞许的看了一眼手下。 童瑶一家见到陈庭军来了，脸上带着不介意的笑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啊。 杨母甚至悄咪咪搓了搓手指，哎呀呀，看着大领导的表情，还挺满意。 估计…估计能有点奖励，不要多少，几块钱也行啊，起码能报销车费，剩下的，回头再去农贸市场买只鸡回去。 家里还剩点小海参呢，今晚再炖个鸡，小祖宗今天在车上看到鸡都快馋哭了。 陈庭军是个人精，难能看不出来这家人的小心思。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家人贪心，毕竟换成他，能得这种珍贵的红珊瑚，上交后也想政府能给点鼓励和奖赏，人之常情嘛。 他对童瑶说： “童瑶同志，之前你和我老师打电话，想必你也知道他那边和国家申请了特许，我们按照市场价格跟你收购。 由于是用于科学研究，价格肯定不像珠宝店那些成品那么贵，毕竟珠宝店那些是进口过来的，进海关和办证都是成本。” 童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听陈局长的铺垫，估计也卖不了太多钱，但能给国家做奉献，管他呢，有点鼓励就行。 她此时的心情都和杨母的心境统一了，有个几块钱也行，等会一家老小能去吃点好吃的也不错。 陈庭军絮絮叨叨的铺垫了一大堆，看到童瑶一家人没什么不满，心里满意了几分。 这家人思想觉悟真高啊，不错。 陈庭军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杨溪俊看这个国字脸的伯伯津津有味的喝水水，他也捧着自己的水壶也一口，学着咂嘴，表现出水很好喝的样子。 陈庭军没忍住笑了出声： “这小子倒是好玩。” 童瑶尴尬的摸了摸自家小家伙的小脑袋，这孩子咋啥都学。 “好玩~” 杨溪俊大着胆子念叨一句，又笑着喝了一口，反应过来，躲在娘臂弯里不好意思了。 陈庭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才道： “具体价格等会有两个专家过来订，我是能看得出来，但真正要上报给国家的，还是要专业的人来写数据上交，来，你们先填这个表，然后跟我去市公安局和政府那边找领导签字盖章。” 杨父本来听着陈局长扯一大堆官腔，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最后又说要专家过来才能定价格，他内心有些欣喜。 还没等回味呢，又要填什么表，还得去公安局和政府，这是干啥啊。 老父亲心情跟过山车似的，纳闷又担心的问陈庭军： “领导，那啥，这咋又要填表，这个是干啥啊。” 陈庭军笑着安抚： “老哥别担心，这个是珊瑚开采特许证，有我老师做担保，以后你们家再钩到珊瑚直接送过来，我们都按照市场价格收。 下次你们再遇到直接用海水养着，第一时间送过来，像今天这两个直接死了，没法再养着研究，我们国家打算研究人工养殖珊瑚，这对以后海洋环境有莫大的影响……” 陈庭军并不认为童瑶一家能再钩到红珊瑚，或者是别的珍贵珊瑚，毕竟珊瑚生活在深海，没有专业潜水设备，怎么可能再遇到。 要是那种白色的珊瑚，估计还能偶尔钩到点，别的，就算了。 他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去跟上面领导打这个申请，反正他不能理解。 不过他也乐得卖个人情，毕竟这事也有顾老爷子的担保。 童瑶听完，内心都活跃了起来。 哎呀呀，她知道以后珊瑚是能人工养殖的，其实在古代都有人搞养殖了。 就是麻烦。 俗话说“千年珊瑚万年红”，珊瑚多难生长，古代专门给皇家贵族提供珊瑚的渔民。 那是发挥了顶级的智慧，老渔民们没有潜水设备下海底打捞没关系。 他们会在发现珊瑚的海域，将铁网沉到海底，令珊瑚贯网而生。 每年能长高两三尺，然后待其长成珊瑚树，再拉起铁网。 珊瑚长得慢，通常这一辈放下铁网，等到了下一辈再收获上来。 爷爷放，孙子捞，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 你看，古人这来钱的法子有智慧，童瑶佩服得不行。 第339章 给你们锦旗要不要 童瑶知道陈庭军对自家有潜水设备的事毫不知情。 更知道陈庭军帮自家办这个特许证，也只是卖顾老爷子和那位老爷子一个人情。 童瑶不在乎是不是有人情，反正以后自家要是再发现珊瑚，那就能直接给政府收购。 这年代珊瑚多得很，她们家不采，也有别的人采啊。 别以为就他们家能搞到潜水设备，别人也不傻，大家都是做海的，有点钱的渔民，肯定也会跟走私犯卖潜水设备的。 得到的好东西，人家有门路也会悄咪咪出售。 童瑶暗暗决定，要是自家能买大船就好了，到时候可以出公海捕捞。 大把的鱼货先不说，光是发现沉船或者珊瑚等珍贵的东西，除去上交给国家的文物和分成，其余的自家能光明正大的占有。 谁也说不出反对。 公海不属于本国，也不属于别的国家，不受任何国家主权管辖和支配。 渔船只要在公海发现那些东西，都能私人拥有。 童瑶越想，就越干劲十足。 哎呀，自己得努力挣钱买大船啊。 近海算什么，远海和公海才是挑战呢。 不光是为了以后能赚大钱养老，而是人都爱拼搏、爱挑战。 上辈子的童瑶能摆烂就摆烂，重生一次，她是要上进上进再上进。 童瑶好心情带动的家人，杨清桦几人心情也好了起来。 几人不知道童瑶内心的想法，只以为以后能靠着潜水设备多捞点珊瑚卖钱。 这么想着，生活充满了干劲啊。 至于杨溪俊，他更不懂了，他只知道娘抱自己的紧紧的，摸了摸娘上扬的嘴角，他也好开心哦。 再看看自家亲爹、亲阿公、亲阿嫲都笑眯眯的。 他本来就对人的情绪变化有万分的敏感，看到家人心情好，他也心情好得不得了。 小声在娘耳边唱歌歌，嗯，刀鸡歌。 小家伙有预感，今晚又能吃鸡腿啦。 杨母走在后面听着小祖宗的刀鸡歌，嘴角瞬间往下压。 碍于人多，她没有多说什么。 童瑶一家人跟着陈庭军跑了一大圈，好在陈局长有吉普车，不用用脚走就是好啊。 按照几十年后的法律法规，办个特许证，可要等政府考察大半年才办得下来。 这会，仅仅用了一上午就搞定。 而且还是没有期限的，这就很爽了。。 完全就是此时政府对这方面的法律还未完善，再一个就是。 朝中有人好办事，这是古今中来的道理。 办完证，回到渔政局。 两个专家已经鉴定完毕，他们对于两块极品红珊瑚价值多少钱不在意。 只在旁边兴奋的和陈庭军说着专业术语，语气中全是对于极品红珊瑚的热衷与痴迷，还说着到时候亲自送到京城，他们要跟着一起研究。 “娘，俊俊饿饿，要肉肉。” 小家伙跟着跑了一上午，这会是真的饿了。 委屈巴巴的站在地上抱着童瑶的小腿撒娇。 童瑶蹲下来抱起儿子，哄道： “等一下下娘带你去吃肉肉，来，先吃红薯干。” 没办法，十月份红薯丰收，无论是沿海地方，还是童父那边。 红薯太多了，家里将剩余的全做成红薯干。 农家孩子兜里啥都不多，就是不要钱的红薯干最多。 杨溪俊脸都皱成红薯干了，机械似的往嘴里塞红薯干，嚼嚼两下，咽下去后将剩下的红薯干怼到旁边的亲爹嘴里。 “爹吃干干，俊俊不吃。” 亲爹：…… 这红薯干，哎，不光小娃娃不想吃，他们大人也不爱啊。 红薯干也是红薯啊，从小到大吃得烧心，完全不想吃。 可这是自家儿子喂了，含着泪也要吃完。 杨清桦啃完一根红薯干，陈庭军终于和两位专家谈完了。 他写了张单子，上面是两块红珊瑚、两块粉色珊瑚的鉴定、重量、价格。 又自己签上字、两位专家签字，最后又给童瑶一家人看。 “这是最后的定价，你们仔细看看，同意的话就签字，签完字再盖章，按理说钱等上面审核完在再结给你们。 但你们家里远，来一趟不容易，我先垫上，到时候上面钱发下来，我就不让人送过去了，你们看行不行。” 童瑶一家人看着上面的报价，心脏怦怦跳。 艾玛，吓死人。 这两块极品红珊瑚确实不错，按照市场价格来算，给118元一克。 一共是5021克，592478元收购。 粉色珊瑚有瑕疵，而且这年代也不值钱，价格真正提高也在二三十年后。 但怎么说也是粉色，颜色喜人，而且也有一定的药用价值，上面要研究的。 两块6321克，13元一克，82173元收购。 一共是674652元。 童瑶签字时都在手抖，纯属激动的。 别管以后值多少钱了，留以后再卖出去，也得有能力卖啊。 估计没卖呢，就等着去牢里过年了。 现如今可是光明正大给政府呢，六千多块钱啊，跟白捡没两样。 她们一家人出海大半年，存款才七千四百多。 这会家里存款是一万四百多了耶，哎哟哟，八零年代的万元户啊。 至于陈庭军说了什么，童瑶一家只顾着晕乎乎的点头。 反正就是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庭军再写了一张结款说明，这个到时候也要跟上面说清楚的。 看童瑶一家人签字的时候，他心里羡慕得要死。 居然和蛋家村的老村长心神合一。 好想退休~好想和童瑶一家一样出海啊。 海里的资源好多啊，随随便便都能赚几千块钱。 陈庭军在渔政局干了十多年，知道有些运气好的渔民在海里发现可多稀罕物了呢。 以前有生产队，政府最多发个锦旗，或者几个陶瓷缸。 改革开放后，可以随意买卖。 哪怕奖励提高，渔民发现什么稀罕物，也都很少上交了。 宁愿自己卖出去，悄咪咪赚钱。 陈庭军想到这里，更是狠狠表扬了童瑶一家人，甚至想给个锦旗，去村里宣扬宣扬。 到时候渔民们发现啥好东西，特别是沉船啥的，能积极上报给国家。 童瑶一家人不太想高调啊，到时候村里人问珊瑚卖了多少钱，政府肯定会如实说出来的，这一来一回的闹出不少事非。 童瑶只好说不用锦旗了，等下次她们发现啥古董啊、文物啊，到时候再给锦旗也不迟。 陈局长：…… 好自信的年轻媳妇！ 第340章 运气真好 反正童瑶最爱画饼，管以后能不能发现呢。 先把饼画出来，吃不吃就不关她阿瑶的事了哈。 好在陈庭军也不强求，红珊瑚确实难得，要是说出去，渔民知道能值那么多钱，一个个的不好好捕鱼，冒着生命危险下水找珊瑚怎么办。 到时候出事就麻烦了。 是他考虑不周，刚好钱取回来，陈庭军将钱递给童瑶。 他是看出来了，这家人就是说话办事的就是这个叫童瑶的年轻媳妇。 将钱给她准没错。 果然，童瑶将钱收好，其他人一点反对的意见都没有，理所当然得很。 童瑶笑咪咪的邀请陈局长和两位专家去国营饭店吃饭。 陈局长帮了那么大的忙，请人吃顿饭是应该的。 谁知道陈局长还是个刚正不阿的领导，婉拒了童瑶的请客。 哪怕今天童瑶一家人赚了他好几年的工资，他也不愿意去让老百姓破费。 童瑶只能内心感慨陈庭军和两个专家真是好领导啊。 “行，那等下次有机会，几位领导再来家里吃饭，都是家常便饭，到时候可别拒绝。” 陈庭军和两位专家笑着点头，嘴里说着好。 心里知道这是客气话，肯定没下次的。 除非童瑶一家人真的运气好，能发现好东西上报。 还得让他们渔政局出人去海域勘察的地步。 这完全不可能的事嘛。 童瑶一家人和陈庭军三个领导热情的交流完，才喜滋滋的出了渔政局大门。 一出大门，杨清桦、杨父杨母心情完全放松下来，内心的喜悦重新涌上心头。 一个劲的拉着童瑶叽里呱啦。 直到小祖宗抗议大喊： “饿死鸟，俊俊饿死鸟，要肉，要肉肉！” 一家人勉强按捺住狂喜，抱娃一路狂奔去国营饭店。 赚钱了赶紧带崽吃肉去。 吃完饭，时间都一点多了。 杨父还想回去出海呢，童瑶开始出幺蛾子，一个劲的给杨父找理由。 今天赚那么多钱，怎么办呢，那得花点。 赚钱不花那就没动力了啊，爹，咱们就花点。 出海肯定出海，夜里出海也一样的，只不过推迟了点。 杨父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啥，叹了口气没答话了。 一旁冷眼旁观的杨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眼看童瑶转脸要搞定自己，杨母碎了口： “行了，别说了，咱们把家里缺的东西都买了，难得出来一趟。” 童瑶嘿嘿一笑，拉着婆婆就往供销社和友谊商店跑。 看到友谊商店居然有奶粉，还不用票。 买！ 哎呀，如今市里变化可真大啊，84年快来了。 童瑶记得一些大城市已经取消一切票据了，他们这些小城市也开始跟着取消。 如今很多东西都不用票了，真好啊。 祖国经济发展越来越好了，她们老百姓的日子也好起来咯。 童瑶来到桥底，走私犯聚集地，都是从大城市冒险进货来的。 看到一些好看的衣服，还有牛仔的布料。 牛仔布料好啊，耐脏又耐穿。 买！ 童瑶给家里老人家买成品的衣服，过年得穿新衣嘛，不买点怎么行。 老爷子都穿唐装，自家父亲和公爹穿中山装。 老太太们就买新款的成品衣，有点像有钱人家穿的旗袍套装。 还带毛绒呢，她们海边的冬天不算冷，刚好合适。 给自家亲娘和婆婆买的是好看的毛呢外套，村里人几乎没人穿，可在有钱发达的城市，潮流着呢。 杨母看到童瑶花钱如流水，不敢说话。 嘴里念叨了几句，手却是摸着毛呢外套不愿意放下。 内心觉得这布料、还挺好的哈。 过年穿这身，村里的老姐妹不得羡慕死啊，一想想那场景，杨母话都说不出来了。 童瑶给自己和杨清桦买的是牛仔套装，别说，牛仔布料的版型，不管啥时候都流行。 给自家儿子也买了一套牛仔背带裤，还有小花衬衫，再加个小帽子。 老弟住在家里，也买一套。 尺寸买大点，里面穿秋衣秋裤也能保暖。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赚大钱买就买呗，杨父丝毫不会说啥，抱着自己的中山装恨不得当场换上。 杨溪俊更是拉着娘在桥底一排排摊位前逛，看到好看的就撒娇要买。 他还记得有个京城的顾南哥哥，也要给哥哥买。 最后童瑶也给顾南买了一套同款的牛仔背带裤，小花衬衫，小帽子。 买完衣服，他们又去菜市场逛逛，得买点肉菜，顺便看看市里面的菜市场都卖些啥。 市里的菜市场确实够大，卖啥都有。 新鲜的，干货都有。 鸡没买，毕竟家里有肉鸡呢，杀一只就行。 小鸡仔村里大把，拿钱去和村里人卖点就行。 倒是看到一个老人家卖兔子，大大小小的兔子都有。 杨溪俊瞬间走不动了，指着兔子说好可爱，要买。 童瑶想起炒兔肉、麻辣兔头，买！ 小家伙还不知道娘答应买兔子是为了过年要煮兔肉，他开心的在原地踮脚尖拍手。 嘴里甜丝丝的喊俊俊爱你。 童瑶神秘的笑了笑，最后将这家的兔子全买了。 老人家自家养的，还以为童瑶一家要自己养呢。 将如何养兔子狠狠说了一通，连竹子编制的笼子都给她们。 “笼子我编得好着呢，上客车也别怕兔子乱拉，下面这一层刚好能接住，回家了拿出来就行，回家也和我一样编这种笼子，编大点好养。” 童瑶一家人蹲着身慢慢听，大兔子有十五只，公母都有。 小兔子有十只，公母都有。 小家伙蹲在笼子边，小心翼翼的摸小兔子。 一家人买东西的时候兴致勃勃，要回去的时候犯了难。 大包小包不算，兔笼就够大了。 杨母反应过来了，开始忍不住念叨。 杨母是个狠人，谁都骂，最后更是狠狠骂了自己一通。 童瑶几人偷笑得不行。 准备走到车站，看到本村的拖拉机，几人眼神一亮。 童瑶赶紧高声喊人。 陈师傅开着拖拉机哒哒哒的靠近，看到童瑶一家人又是大包小包的。 心脏又受到了暴击。 同样的年纪，阿广怎么那么幸福！ 自从分家跟了小儿子，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 瞧瞧，给自己递烟的时候，手腕上的手表真是刺眼。 陈师傅内心腹诽得不行，嘴上还笑着恭维几句。 童瑶一家人见陈师傅要回村，空车呢，这还说啥，直接搬东西上车。 老规矩，给车费的呢。 陈师傅拍了拍兜里的车费，笑容瞬间真诚极了。 本来是来市里帮老村长办事的，虽说油费能报销，但是回去的钱能赚外快啊，这就是白捡的钱，不要白不要。 第341章 巧克力，你肯定没吃过吧 兜里有外快，陈师傅很开心。 人一开心，就开始展示高超社交能力，拖拉机哒哒哒的声音都不能掩盖住他的声音。 态度热情无比，明明不怎么来往，却表现得跟自家亲戚似的。 天南地北、家长里短啥都能聊。 杨父和杨母也跟着吹，一路吹到镇上。 镇上的路上，又遇到有人拦拖拉机，一两个是自己村的，还有几个是周围村子的。 人家上来也没给钱，毕竟镇上回去也不远。 但大家伙都从自己竹篮里掏出好吃的给陈师傅。 陈师傅不介意，吃的也行啊，家里大人小孩都能吃，哎呀呀，做拖拉机师傅可太好了。 陈师傅很开心，一开心又开始跟大家伙吹牛。 吹啥呢，就吹杨父杨母如今生活怎么怎么好，儿女懂事，尤其是杨清桦和童瑶，现在可真是有出息，隔三差五就带他们老两口出去见世面。 你看看，还买兔子呢，他们村里很少有人养兔子。 最多是半大小子上山打野兔子，一般情况下毛都打不到。 身手厉害的才能打到一两只，他们这边很少吃兔肉，沿海人肯定是吃鱼虾多，住海边，鱼虾大把，还不要钱。 谁会去打兔子和野鸡啊，费事又难抓。 杨父和杨母听着大家伙的吹捧，头发丝都透露着喜悦和骄傲。 偏偏嘴上的话又谦虚得很，狠狠压住上翘的嘴角，怎么看怎么别扭。 童瑶埋在自家小胖墩后背偷笑得不行。 杨清桦也偏头偷笑，悄咪咪捏了捏自家老婆肉乎乎的手，缓解情绪。 杨溪俊不知道大人的打机锋，津津有味吃小饼干，吃一口又回头喂娘吃一口。 不一会车上又上人了，一对母子。 男孩子正是本村新晋的小霸王林浩军，今年四岁。 说起来，林浩军也是上个月才回村上生活，之前是在跟着父母在军区家属院生活。 他父亲林大海今年三十二岁了，25岁才回来结婚，28岁得了这么个儿子自然是宝贝得不行。 林大海在外地当兵，上个月退伍回来在县城渔政局工作。 刚回来也没安排家属院，家里一琢磨，那就让林大海的妻子秦红带着孩子回村里生活。 秦红是县城人，父母都是县城中学老师，性格也文静，自然是婆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浩军一回来，那是跟村里同龄孩子打得难舍难分，最后以大获全胜告终。 亲爹当兵的，从小耳濡目染，牛气得很，瞬间收获了一大批小弟。 介于杨溪俊经常跟父母出海，两人没打过交道。 他今天跟着母亲去县城外婆家回来，上了车看到有个好看的小胖墩坐在旁边。 胆子大的林浩军立即侧头问： “喂，你是哪个村的。” 杨溪俊猛然听到这个小哥哥在问自己，语气有些凶，吓得躲到娘怀里。 机械式咬小饼干，不敢搭话。 “问你呢，你是哪个村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浩军，不许这么没礼貌。” 秦红温声呵斥了儿子后，对童瑶歉意到道： “不好意思，家里孩子不懂事。” 童瑶捏了捏儿子的小手，对秦红笑道： “没事，每个孩子性格都不一样，我家这个就有些认生，熟悉了也是个小话唠。” 秦红嫁给丈夫就随军了，很少回村，上个月回来又和丈夫忙安置家里。 村里的老少都没认全呢，自然不太认识童瑶。 最后两人一通介绍，秦红才知道是一个村的。 童瑶翻找了一下记忆，上辈子林大海好像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因公牺牲了。 在年底还是84年头来着，时间太久了，她记忆有些模糊。 当时林家没办丧事，低调处理的，她就听了一嘴，自然不记得。 国家给了抚恤金和岗位补偿。 最后秦红带着儿子去县城生活了，也没和婆家断绝关系，逢年过节都会带着孩子回来。 童瑶对秦红很敬佩的，只因上辈子她比自己强。 自己是四十岁才带着儿子讨生活的，而秦红是三十三岁丧偶，她孤身带着儿子生活，没有再嫁，供完儿子读完军校。 林浩军也懂事，毕业了在部队里如鱼得水，一路高升，娶的媳妇也是个能干的，秦红也不用带孙子孙女，选择回村养老。 回来村里时，秦红早就退休了，那会和自己也有些来往，算是老姐妹。 大家都是伟大的母亲啊。 只不过童瑶上辈子没啥本事，儿子跟着自己劳碌。 童瑶不会羡慕，更不会拿对方优秀的儿子和自家小宝贝对比。 在她心里，自家儿子独一无二，长大后懂事又可爱，健健康康长大就是最大的优秀。 想到这里，童瑶摸了摸黏在怀里的儿子。 这辈子你爹身体会好好的，也会和娘一起陪伴你。 咱们家日子会好起来的。 童瑶想完，才和秦红聊了起来。 秦红也没想到能和童瑶聊得来，她没什么姐妹，随军后各家忙各家的事，回村才一个月，更不可能认识人了。 以后要在村里生活，能认识个聊得来的姐妹多好啊，都是当娘的，话题也多。 两人在聊，林浩军看着杨溪俊蠢蠢欲动。 他通过大人的对话才知道原来这个好看的小胖墩是本村的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村里的娃都是脏兮兮的，又黑又捣蛋，鼻涕流到嘴巴都不擦。 以前家属院的孩子也差不多，无论男女都是上山下河套鸟蛋，虎得很。 他哪里见过那么干净白嫩的小孩。 以前在军区大院他见过一个女孩子玩洋娃娃，娘说那个女孩子是军区领导的女儿，跟个小公主似的，家里可多洋娃娃了。 那个女孩子还拿出来给他们看过，当时他觉得有什么好看的，不懂这些女孩子的玩具怎么那么奇怪。 如今看到这个面前的小孩，他终于能知道那些女孩子的心理了。 太可爱了，太好看了，比洋娃娃好看多了。 林浩军难得的有耐心，再次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我有巧克力你吃吗，我外公买给我的，这个你肯定没吃过。” 杨溪俊本来就有些内向，听到这个陌生的哥哥又跟他说话，猛地埋在娘怀里。 缓了一会又悄咪咪的露出一只大眼睛观察，看到哥哥手里是熟悉的巧克力。 他眼神微微发光，但还是摇摇头，小声道： “俊俊吃过，哥哥给。” 拖拉机声音大，大人又热络的聊着天，林浩军听不清。 他探身凑近杨溪俊，将手里的巧克力塞到杨溪俊怀里： “你说啥，给你吃，别人我都不给呢，只给你，以后你就跟哥混。” 杨溪俊巧克力递回，声音稍微提高，礼貌道： “谢谢哥哥，俊俊家有，哥哥给滴，窝不要。” 林浩军觉得这个小孩比村里的不一样，好有礼貌。 可他的性子本就是个霸道的，撕开巧克力直接塞进小家伙嘴里： “你家肯定没有巧克力，你吃，原来你叫俊俊，以后你就叫我军哥，快吃。” 第342章 来钱日 香甜的味道充满了口腔，杨溪俊双眼发光。 不舍得用手拿出来，鬼灵精的叼在嘴上，抬高身子凑到娘面前，含糊道： “娘，唔…甜甜，哥哥给，俊俊能吃吗。” 童瑶和秦红聊得起劲，对孩子的互动没太注意，这会见到儿子的询问，她看了眼，吓了一跳。 居然是巧克力，在这年代巧克力是真的贵，有些家庭经济条件好点的家长也就买点大白兔奶糖、水果糖、花生糖、玉米糖给孩子吃。 农村家庭则是逢年过节才会买点水果糖等，像巧克力这种糖，农村家长几乎不会买的。 就连童瑶那么爱花钱的人，在友谊商店看到有巧克力卖，抱着娃扭头就走。 家里的巧克力是顾老爷子上回送的，她每天给儿子数着吃呢，珍惜得很。 这会看到儿子叼着巧克力，下意识就想说家里有。 哪里知道秦红笑着对杨溪俊温声道： “哥哥喜欢你呢，吃吃，哥哥还有呢。” 杨溪俊瞬间双眼放光看着娘。 童瑶哭笑不得，点点头，再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饼干分给林浩军。 杨溪俊得到允许，将巧克力拿在手里，小口小口的吃，珍惜得不得了。 还有空对旁边的哥哥眉开眼笑的道谢： “好好次，谢谢哥哥。” 童瑶在家就严格控制小家伙吃糖，让家里投喂的长辈们收敛点。 因此小家伙吃糖的次数是真的少得可怜，这会能吃一块巧克力，对这个大哥哥的感激可想而知。 林浩军没心思管手里的饼干，只顾着看新认的小弟斯文的吃巧克力。 哇，这个小弟吃东西真像小老鼠啊，脸颊肉嘟嘟的，超级可爱。 还会对他笑呢。 迷迷瞪瞪的又从兜里掏出两块巧克力塞过去。 杨溪俊嘴里说不要不要，俊俊家有，谢谢哥哥，小胖手却诚实的将巧克力塞到肚子的小兜兜。 这动作，跟他娘当初收刀疤哥船的时候一模一样，口不对心极了。 秦红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只觉得童瑶的儿子太可爱了。 童瑶扶额，平日里再怎么教育儿子，她也不能改变遗传啊。 只好弯腰从袋子里拿了一些糖果送给林浩军。 虽然不如巧克力贵，但是架不住数量来凑，人情就是你来我往的，大家都不尴尬。 和秦红也知道这个道理，看到童瑶的举动，她更加决定以后要和童瑶好好来往。 不光是聊得来，更是对童瑶人品的喜欢。 两个大人继续热情聊天。 林浩军也抱着糖果和杨溪俊叽叽喳喳的吹牛，把自己的战绩统统说了个遍。 杨溪俊本性就是不喜欢打打闹闹的，不懂这个哥哥为什么那么喜欢打架。 不过他是个乖孩子，不会打断别人的吹牛。 毕竟自家亲娘也爱吹牛 ，他习惯了。 林浩军看到杨溪俊乖巧的听他说自己的战绩，心里对这个新认识的小弟更喜欢了。 拖拉机回到村委，童瑶一家人下车后，秦红拿着大包小包往家里走。 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扭头看了看，她儿子呢？ 突然一看，就见他儿子屁颠屁颠的跟着童瑶一家人回家， 秦红：…… 知书达理、性格文静的秦红，头一次做出和性子相反的举动，放下大包小包，叉腰大喊： “林浩军，你给我回来！” 林浩军拉着杨溪俊步子一顿，老娘第一次发火，他还是有些害怕的，只能遗憾的对小弟说下午再来找他玩。 杨溪俊急着回家，小祖宗忙着呢。 回家要先抱吗喽，还要骑少爷车、换新衣服、放好糖果等等。 对于这个新的哥哥要不要和自己玩，可有可无。 敷衍的点点头，果断抽手跑到娘身边做个小尾巴。 回到家，童瑶看到赵有富也在。 好奇的问: “姐夫来了啊，吃了没。” 赵有富笑呵呵的点头： “吃了吃了，我也刚来没一会，听阿嫲说你们出门了，这是去哪了。” 童瑶几人去卖珊瑚的事，阿公阿嫲肯定知道的。 但咋说呢，自家的事，没必要谁都说，哪怕是亲孙子亲孙女都不会说。 更别提赵有富还只是个孙女婿，他们老两口才不会说呢。 至于童翔，夜里就跟王牛出海了，别看他是个年轻小伙，但嘴严得很，该说不该说的，心里明白着呢。 童瑶对于珊瑚能卖几千块钱的事，也不想声张，只和赵有富说去市里办点事，顺便也带杨父杨母去买点东西。 赵有富深知童瑶性子，最近赚了不少钱，阿瑶要是不出去花点，估计整夜都睡不着。 丈母娘跟着出去，肯定是怕她乱花钱。 赵有富心里想了一大堆，默默看了一眼地上的一大堆东西，嘴角抽搐。 抬眼同情的看了一眼杨清桦，哎，娶这么个爱花钱的媳妇，得挣多少钱啊。 等他看到杨溪俊从兜里掏出巧克力分给阿公阿嫲。 双眼都瞪大，扭头看杨清桦的眼神更同情了。 媳妇是个大花大用的，儿子也不遑多让。 哎，同样是男人，阿桦也太苦了点。 杨清桦不懂姐夫奇奇怪怪的眼神，只低头去给儿子倒水。 出去那么久水壶的水早没了。 杨溪俊分完巧克力，看到爹去倒水，立马缠着要泡奶粉。 赵有富：惊！吓人！ 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小胖墩抱着精贵的奶粉追人。 童瑶神经粗大，不懂姐夫一惊一乍的模样是为了什么，还以为他最近遇到啥大事导致的呢。 “姐夫，这是这些糖果你拿回去给阿党他们吃，对了，这会来是有啥事吗。” 赵有富收起表情，才从兜里拿单子和钱出来，笑眯眯道： “你们前天的海参鲍鱼小青龙卖了好价钱，这是单子，单价都在上面，双方签好字的，你们看看。” 童瑶也想起来了，哎哟一声，今天是个好日子啊，钱来钱来~ 本来还以为要过两天才能收钱呢。 阿公阿嫲几人也激动的围了过来，想看看现在的海参鲍鱼价格怎么样。 杨母看到单子拿那一刻，心情舒爽无比。 此时也不心疼出门一趟花那么多钱了。 毕竟今天赚得太多了嘛，花一百多块钱怎么了！ 第343章 童子军们的帮忙 单子上记录得详细。 因为她们算是第一手，算不上零售，价格也不算高。 二十只小青龙，5-7两的1块一斤，8-9两是1块5一斤，一斤到一斤五的2块一斤。 因为他们这边离越越海域近，小青龙个头普遍挺大的，大多数都是8-9两。 一斤以上的才两只，更大的也有，但当时好货太多，时间又有限，抓不赢。 小青龙卖了26块4毛。 五斤的大花龙是个大家伙，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花龙，先别提营养价值，光是个头就喜庆又够面。 苗英姿当时得知，直接以166块钱的高价收了。 童瑶看到这价格心情高高低低的起伏。 你说便宜，但这会的一百多块钱能当万把块钱花。 你说贵，童瑶又想到之前看到的新闻。 在2015年和2017年，闽南和浙省的渔民曾多次捕获重达4斤至66斤的中华锦绣龙虾。 其中一只66斤的龙虾被估价为100万元。 还有重生前一年，浙省海域的一名渔民捕获了一只重达225公斤的中华锦绣龙虾，被估价为40万元左右。 童瑶只希望过几年经济好点，有什么拍卖会啥的，她能再抓到大花龙，到时候价格更高。 看到海参鲍鱼那一栏，自古以来海参鲍鱼都是高级海鲜，单价也非常不错。 海参十多斤，按照个头卖，1-10块钱一斤不等，卖了55块3毛。 双头鲍按只卖得，一共47块，其他的鲍鱼就是按斤卖了。 6头鲍才六毛一斤，常见的是5头鲍，八毛一斤。 四头鲍1块5一斤，三头鲍2块2一斤，共卖了30块。 单子一共是324块7毛。 童瑶数好钱，按照老规矩抽出钱给赵有富。 没想到赵有富摆手说不用，苗英姿帮给了。 童瑶对这位不差钱的富婆感激得不行，哎呀呀，真是大好人啊。 以后有好货一定优先给锦航酒店。 赵有富给完钱聊了一会，看到堂屋一大堆好东西，心脏一紧，赶紧告别。 赵有富被刺激到了，他要回去赚钱！ 看到阿桦一家子三不五时就买东西，要说他不羡慕是假的。 别看他是开收购点的，但赚的钱还真不如阿桦一家。 收渔民的鱼再卖出去，就赚个毛利差价。 像阿桦和童瑶出海有好货，他也能稍微赚多点。 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家里也舍不得大花大用的。 杨溪俊坐着小推车，捧着奶瓶喝奶，美滋滋极了。 奶瓶是买几罐奶粉送的，秉着白得的，不用白不用，老父亲直接就给他用上。 还别说，自家儿子抱着奶瓶喝奶的模样可真好看啊。 奶呼呼的，猛男看了都心软。 童瑶看了也没说什么，奶瓶确实方便，比用碗来泡奶粉好多了，不怕洒。 只要控制使用时间就行，也不能长期用，容易给孩子会增加患龋齿的风险。 下午不出海，一家人都在种菜。 秋天到了，瓜果蔬菜都丰收上来，也开始换冬季能种的菜。 种子都是童父童母送来的。 她们这边冬天不冷，适合种挺多蔬菜。 例如葱花香菜、萝卜洋葱、花菜、西兰花、冬瓜。 豆类就种甜豌豆、蚕豆、黄豆。 蔬菜也有油麦菜、芥蓝、芹菜、大白菜、小白菜。 后院地方不大，种完后院又去自留地种。 下午光是种种种就忙得够呛。 还好阿公阿嫲勤快，地翻好，也沃好肥，省事得不得了。 杨溪俊自从用奶瓶喝了一次奶，他爱上了！ 喝完奶就不愿放下，以前的水壶也不用了，就用奶瓶装水，还让阿太给他弄个布条挂在脖子上。 就这么的，小家伙身前挂着个奶瓶，骑着少爷车跟在大人后面跑。 大人在地里忙，他也哒哒哒的过去帮忙递种子。 勤快得跟个小蜜蜂似的。 听到夸夸，他兴致勃勃的跑得更加快了。 不一会，林浩军带着自己一帮小弟过来找杨溪俊玩。 “俊俊，走，我们去玩打仗。” 杨溪俊不爱玩打仗，他喜欢听夸夸，喜欢跟家人在一起。 果断的摇头 “不去，俊俊要种菜。” 林浩军不懂种菜有什么好玩的，刚想说什么，一群小弟七嘴八舌的说话： “大哥，我们去玩，俊俊不爱和我们玩的。” “对啊，他是粘娘精，离了娘就哭，不好玩。” “大哥，走，我们自己去玩，种菜有什么好玩的，我可不爱干活，我奶见天叫我帮除草，烦死了。” 林浩军最不喜欢别人教他做事，更何况这些都是小弟。 哪有小弟教大哥做事的，没规矩。 他又看了可可爱爱的杨溪俊，内心更加觉得还是这个新收的小弟好，乖巧又听话。 “你们自己去玩，我要帮俊俊种菜。” “什么？” “大哥，你…你要跟粘娘精玩？” “大哥，打仗多好玩啊，你为什么喜欢种菜。” 一群小弟不可置信极了，不是他们不喜欢和杨溪俊玩。 第一杨溪俊经常跟着父母出海，就算不出海，杨溪俊也粘着爹娘，不爱出来，虽说同村，但他们也很少见到杨溪俊。 二来杨溪俊看着白白净净的，穿着也好，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最后一个，还是因为杨溪俊年纪小，两岁多的娃，能玩啥，跑快点都能摔，有什么意思。 他们都是四五岁的男娃，最不喜欢跟年纪小的玩。 家里弟妹都不乐意带，更别提别家的了，再可爱也不行。 对于大哥要种菜的事，他们无语极了。 他们也知道林浩军家里条件好，家里人都说他爹是当兵的，还做领导呢。 现在又在县城啥渔政局工作，小孩子也不懂渔政局是什么。 潜意识里就知道这个大哥不光打架厉害，家里条件也好，和他们不一样。 所以哪怕林浩军语气不好，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听到林浩军要和杨溪俊种菜，他们哪怕不爱干农活，也跟在后面干活。 童瑶一家人纳闷的看着一群童子军，村里的小泼猴们啥时候那么懂事了？ 说了不用帮忙，人家还不愿呢，一个劲的在屁股后面帮忙。 本来要忙到五六点的活，愣是提前了两三个小时。 童子军可真强大啊。 第344章 不可置信的林浩军 杨溪俊小脸红扑扑的在童瑶身边转悠。 第一次有那么多哥哥来找他玩，内心雀跃极了，但是又不敢搭话。 别看他在家是个小祖宗，雄气得不行。 一旦去了外面，人多了起来，他就变成一个小鹌鹑，只敢跟在娘身边胆怯的偷偷观察。 童瑶干脆让林浩军带着自家儿子去一边忙去。 林浩军性格大大咧咧的，开朗得很，闻言上前拉杨溪俊。 杨溪俊停住脚步，踌躇不安的看着娘。 童瑶笑眯眯的给他勇气： “宝宝乖，你今天和哥哥一组，娘和爹一组，咱们来比赛，看谁更快。” 小孩子最有胜负欲，杨溪俊听到要比赛，瞬间忘记内心的胆怯。 双眼发光，大声喊： “好，俊俊第一名，俊俊棒。” 杨清桦配合童瑶，一脸不服气对自家儿子道： “那可不一定，你都不敢跟哥哥过去，肯定是我和你娘第一名。” 这下不光杨溪俊急了，连林浩军都急得不得了，赶忙拉着杨溪俊跑到旁边挖坑。 “俊俊，快走快走，我们要拿第一名。” “走走，第一名~” 两个小孩，大的那个拿着小锄头挖坑，小的那个斯斯文文的丢种子，还会用手小心翼翼的扒拉好。 阿嫲在一边教他们正确的种。 其他的童子军们听说要比赛，精神一振，哎呦，这个好玩，纷纷热热闹闹的加入战场。 童瑶中途回去拿了些水果糖出来，对这群孩哥们喊： “孩儿们，加油啊，你们谁干得好，一会瑶婶给你们发糖，两个人一组，前三名多得两颗糖。” 童子军们可太激动了，从来没说过干农活还有奖励，还是水果糖呢。 这比在家帮干活好啊，更比去玩打仗好耍。 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嗷了一声，加快手上的速度！ 跟狗刨坑似的，泥土四溅。 最后童瑶让杨母选出前三名，多给了两颗糖，其他的童子军人手两颗。 杨溪俊和林浩军很不幸，最后一名。 没办法，杨溪俊人小，心里急动作却是慢吞吞。 知道的是在干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当监工。 每次林浩军抛的坑太大或太小，他浑身不得劲，蹲下来自己修修补补，满意了才开始数种子丢坑里。 而林浩军心粗得不行，跟推土机似的，一路抛坑， 也不会回头看种得怎么样。 他几乎没干过农活，心里认为俊俊丢种子就行了呗，有啥难的。 直到大家伙都忙完了，他回头一看，差点原地爆炸。 自己都挖三排坑了，杨溪俊还在第二排逗留。 等他上前质问，就发现小家伙甜甜的对自己笑，还奶呼呼的说哥哥腻害，俊俊棒，第一名~ 活不会干，嘴倒是甜。 这让他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只能埋头帮着杨溪俊把剩下的种好呗。 最后林浩军这个一向争强好胜、脾气暴躁的小霸王默默认下了倒数第一名。 童瑶招呼一声回家。 这群小孩哥含着糖，围在杨溪俊和林浩军旁边叽叽喳喳，屁颠屁颠的跟着回家。 童瑶：…… 家里家外全是孩子的笑闹声，杨溪莉和杨溪强也从外面玩回来，见到人那么多，立马跑过来一块玩。 童瑶也不管这群孩子了，放好农具，洗手洗脸就坐在院子里休息。 看了眼时间，等半个钟头可以去码头接货了。 大哥二哥、王牛和童翔两条船都出海，得去搭把手。 “杨溪俊，过来喝水。” 童瑶喊了一嗓子，就见小家伙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摸了摸后背，果然，全是汗。 童瑶去屋里拿了一条毛巾擦了擦，顺便垫在小后背。 倒在碗里的水还不愿喝， 非要用奶瓶喝。 童瑶只好给他的奶瓶装水，小家伙稀罕得不得了： “俊俊爱你~” 表达完，立马含着奶嘴喝水，眼睛完成了小月牙，舒坦得很。 喝完水，又挂上自己的小奶瓶，踮起脚尖亲了亲娘，才去继续玩。 这黏黏糊糊的样子，童瑶没忍住笑了笑。 随后又喊了一嗓子： “你们谁口渴了没，过来喝水。” 一群小孩异口同声： “谢谢瑶婶，我们不喝。” 童瑶应了声： “行，一会渴了就来喝水。” “好~” 休息够了，童瑶起身叫上杨清桦去码头。 杨清桦老实的起身，去院子里推板车。 杨父和阿公随机跟上。 杨母和阿嫲在家里准备晚饭。 杨溪俊见爹娘要出门，急了，赶紧叫人： “娘，娘，俊俊要去。” 童瑶脚步一顿，笑着回头： “在家跟哥哥姐姐们玩呗。” “不要不要。” “行，走呗。” 杨溪俊没有立即跑过去，而是转头去找少爷车，这是他的去码头必备排场。 少爷车别的男娃骑，杨溪俊站跑过去小声喊： “哥哥，俊俊要车车。” 车上的男娃正大喊大叫的玩得正尽兴，没听到杨溪俊的要求，继续骑车追人。 杨溪俊见这个哥哥不理自己，只能焦急的跟着跑，声音提高了一点： “哥哥，俊俊要车啊。” 依然没听清。 林浩军本来旁边玩的，看到杨溪俊要哭不哭的追车，他跑过去问： “俊俊怎么了。” 杨溪俊停下来，磕磕巴巴的对林浩军解释： “俊俊要去…去码头，车车，哥哥骑，俊俊没有了。” 林浩军捏了捏杨溪俊肉乎乎的小脸，手感真好啊，肉乎乎的还会回弹。 心满意足的捏了一把，这才帮他去把车拿回来。 杨溪俊骑上少爷车： “谢谢哥哥，俊俊爱你~” 随后哒哒哒骑车去找爹娘。 林浩军脸瞬间涨红，这小孩咋那么黏糊。 他可是看过电视机的大哥，大人才说爱你，哪有小孩说的。 杨溪莉在旁边看了一会，鼓起勇气跑过去对林浩军小声道： “阿军哥你咋啦，俊俊最喜欢说这句话了，他开心的时候就爱和我们说俊俊爱你，是不是好好玩。” 林浩军不可置信： “不是大人才会说吗，小孩子怎么能说，我在外公家看电视都是大人说爱你。” 杨溪莉小小的脑袋想不通为什么，她又没看过电视。 不过她难得有机会和林浩军说话，嘴上开心道： “谁说的，我阿公阿太还会对我们说呢，每次我们学着俊俊说的时候，我们阿太也会说爱我们啊。” 林浩军：…… 好新潮的一家老小，比电视上还厉害。 第345章 延伸钓太牛了 林浩军没话说了，他丢下试图一直跟自己说话的杨溪莉跑出去。 杨溪莉小大人的叹了口气，转身去院外找别的小伙伴玩了。 对于新回村的林浩军，她们这些小朋友都想和他一起玩。 毕竟林浩军和村里的小孩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杨溪莉也不用知道。 但是林浩军不爱和女娃玩，见到女娃就带人跑，于是就有了刚才杨溪莉的打招呼。 这也是小朋友们的团体分裂，大多数男孩子很少愿意和女孩子玩。 不是歧视，而是大家玩法都不一样。 男孩子上山下河套鸟蛋，女孩手牵手玩丢沙包，摘花捻草扮家家。 就……真的很难玩到一块。 杨溪俊更奇怪，就爱跟着爹娘出海，黏在家人身边，所以哪怕是杨家的男娃女娃们，都很少和他玩。 最多杨溪俊在家的时候来一趟，不一会就去村里找小伙伴耍了。 严格意义来说，杨溪俊玩得来的小伙伴，也就是顾南了。 现在林浩军追上杨溪俊，又玩到一块去了。 童瑶看着两个孩子嘻嘻哈哈的追逐，老母亲的内心深感欣慰。 到了码头，童瑶让杨溪俊带林浩军去赵有富收购点那边玩。 赵有富两个孩子都在家门口，杨溪俊和林浩军过去刚好作伴。 一会船回来了大人要帮挑拣鱼货，孩子自己玩也能更省事点。 看着林浩军带着杨溪俊走远，童瑶才收回神等船回港。 先回来的是阿娇和阿艳两家，童瑶过去帮拣货，顺便问下竹筒陷阱的情况。 阿艳指着竹筐对童瑶，语气欢快： “阿瑶，你不知道，前天晚上那场大雨下得真好，我们家昨天特意没收，今天才收上来，两千个竹筒拉上来一看，就空了一百多个竹筒，其他都有货。” 阿艳男人在旁边满面红光接话： “可不是吗，有些竹筒里还钻进两只章鱼，个头也不错，三两多得个头，我们平时下地笼才收上来一两斤，阿瑶你可真厉害，这个法子让我们一回手收上来九百多斤。” 其实不用阿艳夫妻俩说，童瑶也看到了，甲板上一个个竹筐全是章鱼。 卖出去都有上百块，两天就能赚那么多，等下个月底章鱼旺季结束，上千块的收入都算底的。 老梁头搬着货，笑得见牙不见眼，拉着杨父一个劲的夸童瑶。 没想到啊没想到，以前都不爱动脑的童瑶，如今稍微一动脑子，居然这么厉害。 杨父自豪极了，看看，全村上下哪家儿媳妇比得过自家的。 童瑶帮抬了几筐章鱼，阿娇一家人抓住空档又拉着童瑶一个劲的感谢。 等看到自家两条船一前一后回来，童瑶才叫停。 喊上一脸骄傲的杨清桦拉板车跟上，童瑶走在前面抹了抹额角的汗。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被夸的感觉真好啊，要不是急着帮自家拣货，她还想再听听。 路过的村里人当然见到阿艳和阿娇船上一筐筐的货，心热的过去搭话。 之前在童瑶家帮忙的几个婶子和家里男人说过这个法子，他们赶紧帮宣传。 一来二去，码头上的船都知道竹筒的法子是童瑶想出来的。 一个个见到童瑶热情十足的打招呼，都问这个法子他们能不能学学。 童瑶笑眯眯解释： “叔婶们想干就干呗，方法阿艳两家都跟你们说了，也是前天下大雨，海上风浪大，章鱼刚好要找角落躲避，才收上来那么多，平日里无风无浪估计没那么多，大家伙看着办呗。” 一个大叔一摆手： “害，这个叔知道，就是这个法子是你想出来的，咱们也得问过你才行。” 童瑶心里对大家伙的礼节很满意，笑着道： “没事，这法子别处也使，我也是去市里听别人说的，刚好现在旺季，你们回去抓紧时间做竹筒陷阱了，不然旺季一过，章鱼越拉越少。” “好好，还得是阿瑶，讲情分，我们称完货就回去砍竹子，明天不出海了，空出一两天做这个竹筒陷阱。” “我就说阿瑶是个好的，上次鱿鱼干也是，带着我们全村人发财，阿桦啊，你娶这个媳妇没得说，大气。” “对，老杨头啊，你跟着小儿子，以后就等着享福咯。” 杨父饱经风霜的老脸笑成了一朵大大的菊花，疯狂摆手： “没有没有，哪里哪里，劳碌命劳碌命，大家伙都有福。” 大家伙看着他手腕上的大手表默默推车走了。 这还劳碌命呢，手摇得再快也没用，别以为他们没看到大手表，呵！ 大哥二哥和王牛童翔的两条船停好，童瑶三人上去帮忙。 看到王牛船上满满当当的章鱼，童瑶心里更满意了。 刚才看到的鱼货毕竟是别人家的，哪有看自家的好。 王牛性格内敛，也不会邀功，见到童瑶和杨清桦上船，他老实巴交的笑了笑，就低头干活了。 只有童翔围着老姐转，手上的活慢条斯理，嘴却跟个机关枪似的突突突。 “姐，姐夫，你们不知道，我和王叔有三千个竹筒，大部分都上章鱼了，我还特意数了数，就有五十多个没有章鱼钻，其他都有。” 童瑶艰难的上船，看着没地方下脚的甲板，她纳闷道： “你们咋不放船舱啊，章鱼都放甲板上。” 不说还好，说了童翔在一旁做委屈状： “姐，你可得给我奖励，你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就帮抓竹筐上的章鱼了，我们带了好多竹筐出来，全装章鱼，没法盖，这些章鱼狡猾得很，一个个往外爬。” “好好好，辛苦了，说重点。” 童翔目的达成，才兴高采烈欢呼： “嘿嘿，王叔见你们没时间收竹筒，昨晚我们就拖了一网，到了天亮先收我们的竹筒，然后再去你们那边收竹筒和延绳钓，哦对了，地笼也收了。” 童瑶这才了然的点头： “怪不得，我就说咋那么多章鱼，那甲板上也是章鱼。” 童翔哼唧： “可不止，你们船上的章鱼我和王叔都在竹筐里做记号了，今天拖了一网还行，鱼货能买个几块钱。 但是你们延伸钓太牛了，钓上来好多石斑，你不是说想老鼠斑吗，今天也有，而且比上次我中的那条还大。” 童瑶震惊： “什么！？中了几条石斑鱼？那条老鼠斑有多大？” 第346章 赚大钱了怎么办？先去小卖部消费一波 这回不用童翔表现了，王牛将角落的三个铁桶提出来。 童瑶就看到大铁桶里全是石斑鱼。 这一瞬间，童瑶感到脑袋发晕。 不是，那么多石斑鱼，这得多大的运气啊。 王牛嘴角勾了勾，可想而知他也没想到童瑶她们放的延伸钓能中那么多条石斑鱼。 不过想了想，还是通过经验讲道理： “前天刮了一晚上的大风大雨，你们选的那个位置好，离孤岛礁石远一点，这些石斑都跑过去躲风浪，咬了勾可不就多了吗。” 童翔捧着那条五斤大的老鼠斑炫耀： “姐，你看，我拉上来的，这条比上次那条重多了，我上次答应你一定要让你吃上石斑，我厉害。” 童翔平日里再怎么懂事，也有个火辣辣的少年心，爱炫耀，爱听姐姐夸奖，此时就跟个狗狗似的，后面要是有他条尾巴，肯定快摇断了。 童瑶用平日里夸自家好大儿的语气，极其夸张的夸奖老弟： “哇， 我们阿翔太厉害了，今晚我们留一条石斑下来清蒸，给你吃最嫩的鱼腩，而且这次还给你和王叔都发额外奖金，开心吗。” 童翔手上的鱼差点掉下甲板，涨红着脸瞪了一眼老姐，恼羞成怒道： “我…我才不吃鱼腩，我又不是小娃娃，给小祖宗吃去。” “哈哈哈~” 童瑶三人笑出声，逗半大小子可真好玩。 由于货太多，大哥二哥那边搬上岸了，这边都没搬完。 杨父带着两个儿子索性过来搬着先，货先放在岸上。 也不怕有人浑水摸鱼，阿公在上面看着呢。 大多数渔民都是本村的，人品也还不错，不至于会偷。 真有不要脸的小偷小摸也就那么几个，本村外村都有。 码头上人那么多，他们也不敢。 杨清杰和杨清刚见到童瑶夫妻俩，七嘴八舌的说今天的收获。 两人也不知道咋想的，都是今天才收竹筒陷阱，昨天出海忍了一天，就是不收。 就因为童瑶一家没出海，既然童瑶一家没收，他们也不收。 今天开船过去看王牛帮收竹筒，他们才急不可耐的收上来。 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跟着童瑶两口子的节奏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莫名的相信童瑶两口子，反正童瑶干啥，他们就跟着干。 果然，今天收上来，两千个竹筒，有上千斤的章鱼。 一毛三一斤，能卖一百五十多呢。 加上鱼货，今天有一百八的收入。 除去给童瑶两口子的一半，他们一人能有四十多。 杨清刚脑子聪明，一整天都在掰着手指头算。 下个月底章鱼旺季结束，除去刮风下雨几天，两天收一次。 拖网收入加上额外的章鱼收入，他和大哥除去柴油和船维修，保底也能有个五六百块进账了。 今天是十月十三号，旺季结束才十一月底，哎呦，这么一算，那就是差不多两个月就能赚五六百啊。 按照他们现在的租船分成来算，一年赚个千把块算是大运气了。 这五六百顶他们干半年，怎么能不让他兴奋呢。 杨清刚回来的路上就和大哥唾沫横飞。 给杨清杰听得心脏怦怦跳，他脑子的确没有那么机灵，也没有阿刚那么会算，但他不妨碍他爱听阿刚吹牛逼啊。 一路上兄弟两人，一个真的吹，一个真的听。 两人开心得过年似的，一见到老爹和童瑶夫妻俩，跟见财神爷似的。 杨父先前上船就被两个傻儿子拉着一通吹，这会真的招架不住。 货抬完，就拉着老爹拖板车去收购点，留下童瑶几人慢慢承受。 为父先行一步！ 童瑶和杨清桦被两个哥哥说得头疼，赶紧让他们去收购点借板车去。 赵有富收购点有两辆板车，今天阿艳和阿娇两家人章鱼多，抽不出时间来帮忙。 看到两个舅哥来拿板车，松了口气，还让他们去和阿瑶解释，不是姐夫不想去，而是姐夫这边太忙。 杨清杰和杨清刚了然的点头，说着没事，一溜烟推着板车跑。 他们还没吹完呢，得赶紧回去继续吹。 等所有的货收完，赵有富给大家伙写完单据。 王牛和童翔的船今天收入230块1毛，每人日收五十八，童瑶先记账，月底统一发钱。 由于他们帮童瑶一家收了竹筒和延伸钓，童瑶做主，多给一人发三块钱的奖金。 现场给的，王牛推脱不过，只能哼哧哼哧收下了，心里暖得很。 童翔拿着三块钱奖金，笑成个二傻子似的，也不敢去小卖部买零食了，和童瑶扬言要多多存钱，明年要娶媳妇，要娶清秀过门！ 童瑶一帮人笑得直不起腰，这话是能拿出来说的吗。 在场也有本村人，不出第二天，全村老小都知道童翔这小伙子不敢买辣片，大喊存钱娶清秀了。 童翔看到大家伙都在调笑自己，也知道说错话了，红着脸、揣着三块钱先跑回家。 童瑶的章鱼和延伸钓、地笼收入也不错，特别是三桶石斑鱼。 值钱着呢，光是那条老鼠斑就卖了33块2毛。 收入202块3毛。 加上两条船的抽成，今天收入407块5毛。 哎呀呀，怪不得大家都要当船老大，多几条船就是好啊。 跟包租婆似的，坐在家里就能收钱。 这日子过得也太爽了。 杨父开心得都不知道怎么好了，今天自家真的赚麻了。 珊瑚卖了六千多，海参鲍鱼三百多，船货收入四百多。 杨父掐了掐手，转头出去找金孙。 “阿公的小祖宗哎，小卖部走起！” “俊俊爱你~” 杨溪俊少爷车都不骑了，扑到阿公怀里就要抱。 杨父抱着小祖宗去小卖部消费去了，后面跟着一溜娃娃。 打头的是三个外孙，赵建党七岁，放学回来了，一听外公说要去小卖部，赶紧带着弟弟妹妹跟上。 林浩军紧跟在身边，小卖部谁不喜欢啊，见者有份！ 童瑶走出门，看着杨父的背影，哭笑不得。 将少爷车放上板车，和阿公几人走回去。 一群人心情好得不得了，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赶。 第347章 新交的好姐妹 走到小卖部，童瑶让阿公几人先回去，自己和阿桦在外面等人。 几人没啥意见，先行回家。 童瑶看着小卖部的热闹，笑着对杨清桦道： “怪不得孙大娘每次见到咱儿子都双眼放光，非得抱一抱，我算了算，咱家小祖宗一个月得来小卖部十多次。” 杨清桦暗搓搓看了自家媳妇一眼，小声道： “好像有十次是你带来的，零食都买一大堆。” 童瑶一哽，哼声： “哪有买零食，我这是带儿子出来消消食，家里缺东西不得来小卖部买吗，再说了，我买零食，你没吃？” 杨清桦宠溺的看着她笑： “是是是，我老婆来小卖部是锻炼身体，顺便买点家里需要的东西，还特意给我买吃的，我老婆对我真好。” 童瑶嗔了他一眼，嘴角轻扬，咳了咳刚想说话，就见远处来了一小群小孩。 “得，老杨家的小祖宗们全来了，这会孙大娘更高兴了。” 杨溪志带着弟弟妹妹飞奔上前，他放学就跑去找杨溪俊玩。 其实主要是找童翔玩的，没想到三叔家那么多小孩。 连小妹也在，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新回来的林浩军和自家堂弟交上朋友了。 他早听说了，林浩军打架牛得很，怕自家软乎乎的俊俊被欺负。 谁知道小妹跟自己说，林浩军对俊俊可好了。 杨溪志不相信，非得亲眼看到才行，见到二叔回来，他着急的上去问俊俊怎么没有回来。 二叔说阿公带到小卖部买东西了。 这还得了。 杨溪志也不管眼见为实了，先带着弟弟妹妹去打劫阿公先。 “小叔小婶，俊俊呢。” 童瑶指了指里面： “还在挑呢，你们进去还来得及。” 杨溪志眼神一亮，含糊说了一句： “谢谢小婶，小婶真好。” 随后拉着弟弟妹妹冲到小卖部。 杨父今天心情好，也不管是不是自家的小孩，在场的都给买。 小孩的零嘴不贵，一分钱两分钱的，买就买呗。 杨父想想几个月前，给孙子孙女们花个两毛钱都心疼，如今…哼！ 杨父看了看手上的大表： “还有两分钟，你们快点选，今天阿公买单。” “耶，阿公真好。” “阿公最好了。” 杨溪俊挑了一包酸梅粉，张开小手要抱。 等杨父抱起来，他木马亲了一口，黏黏糊糊喊： “俊俊爱你~” 在场小孩一愣，紧跟着七嘴八舌的学着说xx爱你。 加上自己的名，一个个热情高涨的喊。 孙大娘笑得不行，这些孩子真好玩，还别说，长辈得儿孙这句话，比什么都好使。 孙大娘决定晚上吃完饭也拿着好吃的哄哄自家孙子孙女喊。 林浩军撕着大辣片扔进嘴里，听着耳边各种爱你，小脸爆红。 村里的小孩可真热情，和以前家属院的小孩不一样呢。 他看着白白嫩嫩的杨溪俊，内心觉得还是俊俊喊得好听。 杨溪志看了一眼林浩军，眼咕噜一转，对阿公怀里的杨溪俊下来： “俊俊，下来跟阿志哥走，我带你回家。” “要抱~” “阿公累了，下来，阿志哥牵你。” 没等杨父说不累，杨溪俊就乖乖的下来，被杨溪志拉着跑出小卖部。 杨父瞪了大孙子一眼，小白眼狼，哼。 童瑶见一群小孩先跑回家，也没说什么。 实在是孩子多了，吵得很，能自己玩就放他们自己玩，大人不用带更好。 一家人回到家，童瑶拿着单子去房间收好。 再出来帮杨母搭把手。 林浩军和杨溪志在外面争吵，一个说俊俊是自己最好的小弟，以后要罩着他。 另一个说，不用你罩，这是我杨家的人，关你啥事。 一来二去两人就打了起来。 杨溪志十岁，体格比四岁的林浩军大。 可林浩军身体素质也不是开玩笑的，打架又有技巧，愣是压着杨溪志打。 杨溪俊抱着吗喽，吃一口酸梅粉，吸一口奶瓶里的水，在旁边拍拍手，喊加油，奥利给。 童翔出来一看，笑得不行。 抱着小胖墩： “你说你，没事长那么可爱干啥，这要是换成两个女孩子为你打架，还以为…” 童翔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没继续说，自己真是老姐说的恋爱脑，看到是啥都想跟情情爱爱扯上边，该打。 童翔收回思绪喊了声： “行了啊，阿志别打了。” 杨溪志被林浩军压在地上揍，咬牙切齿： “阿翔舅，快来帮忙，明明是这小子压着我打。” 林浩军气喘呼呼喊： “哼，我就说我罩着俊俊，就你这堂哥，打没两下就趴下了，好意思。” 童翔放下外甥过去分开两人： “得了得了，闹什么，都是一个村的，大家一起玩不就行了，你们这些小屁孩真是幼稚。” 一听幼稚，两个小孩忘记了恩怨，纷纷瞪着童翔。 童翔坏笑： “瞪什么瞪，毛都没长齐还学打架，哎哎哎，别追我打，两个臭小子。” 童翔话没说完，就被两个孩子追着跑。 院子里的人出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又回去继续忙。 秦红刚好过来，喊了自家儿子一声： “阿军，回家吃饭了。” 秦红喊完，又拿着一把菜和面茶糕去找童瑶。 村里人来往就是你送我一把葱，我送你一把青菜。 再闲聊几句，一来二去关系就好得不得了。 “红姐，留下来吃饭呗。” 童瑶看着秦红走出院子，跟在后面留人。 秦红柔声笑： “家里做好了，改天大海休假回来了，你们都来家里吃饭。” 童瑶确实想两家处好关系，不说上辈子和秦红的要好关系，就单说秦红的为人，她都想再做一回姐妹。 重逢即是缘，珍惜总没错。 童瑶想完，也大方的答应下来： “行，到时候提前一天跟我说，天气好能出海，也好留点好货下来。” 杨母将今天留的鱼虾拿了些出来给秦红带回去： “阿红，你们家不出海，这些鱼虾拿回去吃，平时没有了过来拿。” 秦红笑着接下： “好，我们家不出海，到时候有啥想吃的，我来跟你们家买点，可别跟我客气，平日里买菜也是买，一样的，你们出海也不太容易。” 杨母笑容更大了，一个劲点头： “行行行，你们年轻媳妇说啥就是啥，咱们两家关系好好处，有空就来玩。” 杨母和秦红的婆婆是姐妹，处得不错。 这会看到秦红有意来和阿瑶结交，自然是高兴的。 第348章 熟悉的配方 童瑶和秦红走出门口，看到杨溪志和林浩军两小孩还在疯狂追童翔。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笑了笑。 童瑶温声叫自家儿子过来，这孩子都看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张大嘴巴哇个不停。 听到娘叫他，迈着小短腿扑到娘怀里要抱。 秦红眼热得不行，看看人家儿子，跟个小甜糕似的。 再看看自家儿子，秦红恨不得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 从小就皮，不省心。 秦红是个温婉的性子，喊出声也是温温柔柔的： “阿军，别跑了，回家吃饭。” “阿翔舅别跑，我要打败你！” 秦红：…… 秦红觉得自从回村，自家儿子更皮了，慈母人设快维持不下去了呢。 运了运气，大吼了一声： “林浩军！！停下来，回家了。” 这嗓门吓得童瑶母子一跳，尤其是童瑶，她对秦红的印象还停留在上辈子，当时的秦红五十多岁了，岁月的洗礼下，无论是外在内在都更显温和。 而如今这个河东狮吼的秦红，童瑶惊讶之余，觉得也不错，真实又鲜活。 林浩军也被吓了一跳，赶紧老实的跑回来。 秦红吼完，反应过来有些羞恼，不好意思的看着童瑶。 童瑶善意的说： “秦姐没事，孩子小时候都闹挺，我家这个别看现在乖得很，有时候也跟个皮猴子似的，不大喊几声他能上天。” 杨溪俊扁了扁嘴，捏着娘的耳垂哼唧： “娘系皮猴，窝不系。” 童瑶啧了一声，又和秦红说了几句。 秦红松了口气，笑道： “阿瑶你不知道，我家这个可比俊俊皮，以前在家属院没少被他爹揍，现在他爹在县城工作了，很少回来，家里人又宠，我在家说他两句公婆就说长大了就懂事了，这个月越来越难管教。” 童瑶叹了口气，可不是吗，林大海是林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如今退伍回来又能在县城工作，在林家的地位也更高。 老人家对林浩军这个突然回村常住的孙子更是爱屋及乌。 别说管教了，含在嘴里都怕化咯，见到秦红对孙子语气重点都要出来打圆场的。 秦红苦笑一声，羡慕的看着童瑶，偏头小声道： “今天来你家才一会，我就能看出来了，你家公婆这些长辈对你真好，你说啥他们都不会反驳，这样的婆家太好了。” 童瑶也不谦虚，深感赞同，宽慰秦红： “没事，你们才刚回来一个月呢，老人家正稀罕着，浩军是个善良的孩子，不会长歪，等着，回头叫我娘经常去找你婆婆玩，灌输点好思想。” 童瑶说完自豪一笑： “秦姐，不是我吹，我娘是全村，哦不，是十里八村最好的婆婆，我平时教育孩子，她都在旁边拍手叫好，唱反调啥的，不存在，而且家里儿媳超级好。” 走出来叫童瑶回去吃饭的杨母：！ 杨母本来做好饭了，想按照老规矩先说两句阿瑶过过嘴瘾的，没想到听到这番彩虹屁。 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杨母老脸通红的转身回去。 不亏是她最中意的儿媳妇，今晚加鸡腿！ “娘，今晚又杀鸡啊，真香，阿瑶呢，一会吃完饭叫她过来找我啊，我这里有好吃的瓜子。” 杨母转头看到探头探脑的老二媳妇，好心情瞬间熄灭： “你找骂是，又他娘的爬那么高，不要命了？什么瓜子要阿瑶去吃，我看你就是闲的，赶紧滚回去吃饭。” 秦红听到身后杨母的骂声，转头用质疑的目光看着童瑶。 意思是：这就是你十里八村最好的婆婆？ 童瑶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 “饭做好了，秦姐你们留下来吃饭呗。” 秦红感激的笑道： “改天，家里煮好了，我们先回家，等你有空再来找你说话。” “行，那回去慢点。” 林浩军捏了捏杨溪俊的小胖腿： “俊俊我回家吃饭了，明天来找你玩。” 杨溪俊饿了，心不在焉的点头：“哥哥再见，拜拜。” 童瑶说了句： “阿军明天下午再来找弟弟玩，白天弟弟要跟着瑶姨出海。” 林浩军想留下来继续问话，被老母亲拉了回去。 童瑶见两人走远，才叫远处打闹的童翔和杨溪志： “别打了，回来吃饭，不然我拿鞭子了啊。” 一大一小停下来赶紧跟上。 杨溪志虽然想在这边吃饭，但是爹娘说要回家吃，只能遗憾的和童瑶说了一声，拉着院子里的弟妹回家。 童瑶见孩子们不在自家吃饭能理解。 她叫一声是善意，留下来吃饭也没啥，小孩子能吃多少，自家也不是小气的人。 不留也正常，毕竟都分家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呗。 晚上吃饭气氛很奇怪，众人看到杨母一个劲的给童瑶夹菜，鸡腿、鱼腩、鸡蛋一股脑的夹。 搞得童瑶受宠若惊，还以为自家婆婆被人魂穿了，咋对自己那么慈眉善目呢。 “够了够了，娘你也多吃点。” 杨母看到童瑶叫自己多吃点，夹得更多了。 童瑶伸手摸了摸自家婆婆的额头，奇怪道： “不对啊，也没发烧啊。” 又转头看了看院外： “该不会今天月亮从西边升起，可惜天没擦黑，晚点看看。” 噗嗤，杨清桦没忍住笑出声。 杨父三人跟着笑。 杨母：…… 算了，还是骂。 童瑶听到自家婆婆又骂自己了，心才放回肚子里，嗯，熟悉的配方，没被魂穿。 家里条件好起来，童瑶也训练自家儿子自己吃饭。 阿嫲给小家伙做了一个围兜，不怕衣服脏。 小家伙坐在娘腿上吃得津津有味。 筷子不会用，就用个勺子自己扒饭。 鸡腿这些太大块，就用手抓。 反正手洗干净了，随便造。 杨溪俊本质上是个小吃货，不挑食，也爱惜食物，掉在桌上的饭粒都不放过。 懂事又省心。 看着他吃的喷香，跟个现场小吃播似的，童瑶这些大人食欲大开。 吃完饭，在院子里消食。 童瑶见阿公拿着竹竿做鱼竿，有些好奇： “阿公，你前阵子不是做了一个吗，咋又做。” 第349章 拖钓鱼竿 阿公做的是最传统的竹制竿。 在这个年代这种竹制竿最盛行。 当然，普通老百姓想钓鱼，也没钱去买好鱼竿，通常自己做。 别看简陋，但很考验手艺，选的竹竿、粗细鱼线都有讲究。 竹子的品种那么多，不是每种竹子都适合做鱼竿的。 得上山仔细挑选，老人家有老人家的经验，他们知道什么竹子合适。 阿公挑了根粗鱼线，仔细上线，最后将钓线、鱼线等慢慢上好。 慢工出细活，阿公边做边和童瑶解释： “前阵子我和村里几个老头子去码头礁石那边钓鱼，发现有个地方石斑鱼特别多，村里的老李头不知道你认识不。” 童瑶点头： “知道，李家阿公住在村西头。” 哪能不认识啊，和自家阿公玩得好的也就那么几个。 村里老爷子们年轻时都是出海的好手，现在老了没法出海。 有些人家住在海边蛋家棚，有些跟儿女住。 老爷子们虽说出不了海，他们在家也不闲着，干点农活，制渔网、编竹筐、竹篮、用木头做桌椅板凳都不在话下。 但毕竟是老渔民，让他们不去搞点鱼货也不行啊，村里老爷子们偶尔会去近岸放地笼、放虾笼。 既能解瘾，又能给家里添道菜。 运气好的，网上好货还能拿去收购点卖呢。 无论是存着，还是填补儿女，或者报销烟钱都是好事。 何乐而不为呢。 童瑶没想到最近自家阿公开始发展海钓了。 估摸也是今年开始，家里条件好起来，阿公才开始搞的。 不过也是，和自家阿公玩得好的那几个老爷子，家里条件都不错，儿女不用操心，压力小。 闲下来的老爷子们自然开始找到自己的乐趣。 阿公笑呵呵道： “中秋节那会我就听你说在亲家那边钓到上百斤的淡水鱼，我一琢磨，咱们这边靠海啊，钓鱼更方便，前阵子我就叫那几个老家伙们去岸边钓鱼，还别说，我钓上来好几条呢。” 童瑶哇了一声，刚想捧场，阿公就开始幸灾乐祸道： “那个老李运气好是好，第二次就有一条大石斑咬钩，那条石斑大是大，可是也凶狠啊，那天老李的鱼线和鱼竿都被它扯断，气得老李头一夜睡不着。” “啊，后来呢。” 童翔听了好一会，觉得很好奇，在旁边积极的问。 阿公见听众那么多，兴致勃勃道： “当时我们安慰了几句，老李头过几天又做了一根鱼竿去钓，这老小子运气真的好啊。 没多久又有一条老虎斑咬钩，可惜他做鱼竿的手艺差。 别说溜鱼了，没几分钟，鱼线啪叽一声断咯，当时我们就笑出声了，被他骂个头臭，说我们嫉妒他，还说我们运气差。” 童瑶和童翔偷笑，这些老爷子可真好玩。 阿公也觉得好笑，嘿嘿一声继续： “风水轮流转，没半个钟头呢，我手上的浮漂就动了，那会差点没把我的鱼竿扯出去，还好我技术不错，溜了好久的鱼，上了一条十多斤的老虎斑。” “哇，十多斤的老虎斑啊，这个厉害。” 童翔很给力，他出海几次了，海里的鱼认识了一点，自然知道石斑鱼值钱，哪怕是老虎，都能卖六毛多一斤呢。 阿公自信得不行，傲娇的吹牛： “那可不，我运气可不比老李头差，我做的鱼竿子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的，别说十多斤的老虎斑了，上百斤都能拉上来。 以前年轻的时候，我还跟着出海，那会就钓上一条六十多斤的瓜仔，瓜仔可比石斑鱼凶猛，极其难钓。” 童瑶惊呼出声： “阿公，六十多斤的瓜仔，你用竹制鱼竿钓上来的？” 不怪童瑶吓一跳，实在是这种鱼有一股怪力，力气大得出奇。 瓜仔她们叫惯了，其实这种鱼叫是牛港鯵。 几十年后，喜欢海钓的人叫这种鱼gt牛港鯵、大g。 gt是英文简称，意思是巨大的鯵鱼。 人称海中的超跑、动力强劲、野性十足。 通体银白，也叫海上的银色杀手，把海鸟当成零食的狠鱼，常常跃出海面吃海鸟。 是鯵科鱼家族中的最强者，在珊瑚礁水域就是个小霸王。 钓鱼界为啥喜爱钓这种鱼，就是因为它的怪力鼎鼎有名。 一旦咬钩，瞬间就爆发强大的拉扯力，野性十足就像一只发狂的蛮牛。 能征服一只gt牛港鯵，是每个海钓人的梦想。 也怪不得阿公这会说起来那么骄傲。 看到童瑶既然认识，忍不住多说了点这种鱼。 阿公语气中透出怀念和遗憾。 怀念的是那次和牛港鯵的极限拉扯，哪怕阿公是个老渔民，也不妨碍他喜欢钓鱼。 遗憾的是，年轻时忙于生计，能钓鱼次数寥寥无几。 如今他70岁了，再也不能跟着出海了，哪怕是窝在船上角落帮忙都不行，更别提去大海中央海钓了。 童瑶安抚阿公： “阿公，等冬季不合适出海，我跟你去岸边钓鱼去，我们这边礁石区多，好口也不少。” 老人家喜欢有小辈陪着，阿公见童瑶不嫌弃自己这个老头子去钓鱼，反而愿意陪着自己，感动又欣慰。 “好，到时候咱们去，等会，我前阵子做了一杆鱼竿，我拿给你，那个适合边开船边钓，你船上那鱼竿就是垂钓，不得劲。” 阿公可是行家，海钓分好几种呢。 他说的是拖钓，也就是开着船，拖着钓鱼。 毕竟拖网渔船要开船作业，不可能专门停船给童瑶慢慢钓。 那就要做拖钓的鱼竿，这样拖网两个小时无聊了，还可以钓鱼打发时间。 阿公曾经也跟人学过做拖钓，自然是懂的。 拖钓主要针对生活在水深6-10米的鱼类，例如旗鱼、鬼头刀、烟仔、马鲛鱼、金枪鱼等。 因为它们游速快，又是攻击追食性鱼类。 拖钓就是用鱼饵模拟鱼类快速游走的状态，引诱这些鱼类攻击追食。 童瑶看着阿公拿了特制的鱼竿出来，眉开眼笑夸： “哎呦，我阿公做的鱼竿就是好，刚好出海拖网无聊，到时候钓条金枪鱼上来玩玩。” 阿公蹲在地上，一言难尽的看了童瑶一眼。 虽然大家都是吹牛逼，怎么你比我还能吹。 第350章 老杨家爷仨的私房钱之旅 阿公做的拖钓鱼竿或许比后世几千上万的高级鱼竿简陋，但是童瑶却丝毫不会小看。 民间能人多得很，他们做的工具外观或许比不上科技出产的好看。 但是性能却不容小觑，民间手艺人值得敬仰。 阿公刚想嘚啵两句，就见老伴黑沉着脸看着自己，阴阳怪气开口： “哟，有个人前阵子钓到十多斤的老虎斑啊，也没见某人拿回来啊，该不会拿去收购点卖了，肯定值个十块钱的，十块钱可不少，咋没见声响呢，哎哟，不会掉路上。” 阿公背脊一紧，冷汗都要下来了，见在场有小辈看着呢，硬气反驳： “哪有十块钱，就八块，我拿钱稳的很，怎么可能掉，加起来二十块钱都藏得好好的呢。” 说完就暗道糟糕，妈的，私房钱给桶出来了。 童瑶捂脸跑路，阿公这智商真是一言难尽，被阿嫲刺激两句就透露个彻底。 先远离战场，这二十块钱肯定保不住。 阿嫲呵了一声，站起身去窝里搜刮。 阿公气急败坏的追上去，脑子一抽又说错话： “哎哎哎，老婆子，你去那，我钱不在屋里，谁会傻到放在相框背后。” 童翔：…… 童瑶：…… 杨清桦以及杨父杨母：…… 这真是老了老了，智商也退后了？ 杨溪俊抱着奶瓶跟上去。 童瑶喊人： “杨溪俊，洗澡了。” 然而好大儿鸟都不鸟老母亲，小腿飞快的跟在阿太背后。 小家伙进到房间，娴熟的指着桌面上放的合照，孝顺的喊： “阿太，这里有，太公放，好多好多。” 阿嫲将相框扒开，果然见到一大把钱，叠得可真规整啊。 笑呵呵的拿出一分钱奖励小家伙。 “俊俊爱你~” 阿公头一次觉得小祖宗欠揍，早知道就不抱着他藏了。 谁说小娃娃记性不好，啥都不懂的。 娘的，私房钱没了。 相框大得很，是阿公阿太的合照。 之前去县城照相馆拍的。 童瑶斥巨资，将家里大合照、双人照、合照都用相框裱好。 除了童翔，其他人屋里桌面都放着呢。 京城那边的照片也回来了，还买了个相册保存好。 童瑶也没想到啊，真有人用相框藏私房钱，以前都是刷手机视频看到的，她还觉得离谱呢。 她转头就去自家房间也扒拉看看。 现在钱都是童瑶在管，杨清桦是认为童瑶越来越有主意，他也不想跟个老妈子似的管钱，月底负责帮算账就行。 两人每天形影不离，他用啥钱都是问童瑶要，和一开始反了过来。 可男人嘛，对于藏私房钱的爱好总是有点着迷。 杨清桦跟了上去，见到自家老婆打开相框，靠在门口轻笑： “我又不是家里老爷子，怎么会那么傻，会把私房钱放相框，多麻烦，多显眼啊……” 童瑶听着他说一大堆，满脸笑意，假装轻松开口： “哦？我倒是觉得咱家老爷子挺聪明的啊，放相框里高明得很。” “哼，放相框万一家里小家伙无聊掰开怎么办，一看就不安全。” “也对哦，那你认为放哪里最高明。” “当然是拿个铁盒子放在房梁上好，别说家里人能发现了，就算小偷来也不怕…额！” 杨清桦说完一拍脑门，小声草了一声。 该死的隔代遗传。 童瑶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房梁，嗤笑出声。 杨清桦一秒怂，关门，上前讨好道： “老婆~听我解释，我就是看到咱爹也藏了，觉得好玩，跟着学的。” 童瑶转身坐在床上，抱臂颔首： “学得好，下次别学了，自己取下来。” 杨清桦不敢再多说，老老实实的将板凳搬出来，踩上板凳，将饼干盒取下来。 童瑶瞪了他一眼，正准备打开，门就被小家伙撞开。 “娘，钱钱给你。” 杨溪俊举着一分钱上交。 童瑶探身亲了亲儿子： “哎呀，不愧是我的心肝宝贝，一分钱都会给娘，不像你爹，只会藏私房钱。” 杨溪俊依恋的抱着娘的腿，对亲爹哼哼： “爹不好，俊俊好。” 杨清桦自知理亏，只能暗自磨牙，偷偷瞪了这臭小子一眼，不敢呛声。 童瑶打开饼干盒，看到里面钱，一言难尽的看着杨清桦。 能把私房钱大费干戈藏到房梁，她还以为是多大一笔钱呢。 谁知道竟然是五分钱！ 童瑶看傻子似的看着杨清桦： “就五分钱，你怎么想的。” 杨清桦见自家老婆不是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快速的坐在床边，揽着她骄傲道： “我说了啊，觉得好玩，我们爷仨打赌呢，谁第一个被发现就得给另外两个一毛钱。 嘿嘿，这次老爷子熟了，一共欠我和爹两毛钱，这次老爷子完了。 私房钱肯定全上交，以后去钓鱼阿嫲肯定跟着，嘿嘿，这两毛钱不知道啥时候能凑到。” 童瑶哭笑不得，实在不懂他们爷仨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行，那你们玩，不过你把钱放到房梁倒是个好法子，等晚上咱们把家里的钱和传家宝全放上去，放木柜也不安全，小偷来开锁就玩完。” 杨清桦一拍巴掌： “行，等晚上弄。” 随后抱起小冤家，拍了拍他的屁股： “以后别跟别人说知道没。” 杨溪俊别看两岁大，但是对爹娘的秘密那是谁都不会说的，他知道秘密的意思。 而且对于外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会有些防备心理，小嘴严实着呢。 刚才跟着阿太进屋，那也是自家阿太，又不是外人。 杨溪俊捂着小屁股，哼了一声： “坏爹，爹最坏。” 童瑶捏了捏儿子，出去兑水给他洗澡： “给儿子找衣服，我先兑水去。” 出门，就见到童翔听着收音机，阿公蔫头巴脑的在编竹篮。 而公婆却不见人影。 童瑶看着某处房门紧闭，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看来今晚老杨家爷三的私房钱都得上交了。 也不知道杨父藏了多少，好奇，想知道。 好一会，杨清桦见自家老婆儿子在屋里洗澡。 他凑到阿公身边，蹲下，悄咪咪的比了个手势： “阿公，欠我一毛啊。” “滚！！！” 第351章 亲娘低语？ 夜里一点半，杨母准时在门口喊人。 童瑶迷糊的起床洗漱，看到小弟洗漱完，精神抖擞的坐在桌上吃饭。 不得不感慨，年轻就是好啊。 这么说也不对，自己才二十一呢，也是年轻人。 只能说半大小子精力好。 扭头看到唉声叹气的杨父，童瑶和杨清桦默契的低头扒饭。 看来昨晚上老父亲损失不小啊。 吃完饭，抱着熟睡的儿子出门。 杨清桦没忘记拿鱼竿，反正放船上就行，不碍地方。 阿瑶说得对，拖网的时候可以钓钓鱼，不指望钓上来，能打发时间也挺好。 来到码头，见到阿艳阿娇也抱着孩子，童瑶提起精神小声打了个招呼。 心里感慨，渔民不同意啊。 尤其是跟着出海的女人，孩子还小，不带上咋行。 阿艳没婆婆就不说了，阿娇有婆婆，但家里儿孙多，带不过来。 阿娇家是分家了，但公婆不跟阿娇夫妻俩，跟的是大哥。 公爹跟着出海，是担心年轻夫妻没经验。 阿娇夫妻俩也感激老爷子，每个月给三分之一的分成，而不是按照船工的钱给。 毕竟老爷子算是公爹，而且老吴头是老渔民，出海经验丰富。 跟着出海能开船，能教他们航海知识。 要是夫妻俩忙不过来，还能帮带孩子呢，这分成确实是应该的。 打完招呼，王牛上来和童瑶小声道： “今天我和阿翔就不跟你们一个海域了，阿杰说他们那片海域有个小岛周围章鱼多，叫我们过去跟着放竹筒。 等明后天村里人都做上竹筒，周围村里肯定也学，到时候发现阿杰那个地方肯定会跟着阿杰他们屁股后面放，我们先占位置。” 童瑶了然的点头： “行，那王叔你们就跟着大哥他们。” 没办法的事，大哥二哥那片海域确实够大，章鱼旺季，它们也会找海域待。 有些渔民那片海域章鱼少，他们肯定会找位置放。 到时候人家贴着边缘放，好声好气的说他们就放个竹筒，不在这块海域作业，自家拿他们也没办法。 说完话，童瑶上船放好儿子，布条绑好，才放心的走出甲板吹吹海风。 没想到今晚海风还挺大，她没忍住回小船舱拿出土匪帽戴上。 杨父开着船，冷不丁看到甲板上套头的童瑶 ，吓得船舵猛地打滑。 童瑶晃了一下，回头对杨父喊： “爹，咋了，要不要我去开船。” 杨父看着就露出眼睛和嘴巴的童瑶，声音发抖喊： “你别过来，别回头，爹能开。” 童瑶心大的笑了一声，回头继续享受夜间的海风。 杨清桦坐在甲板上乐得不行，这帽子真是吓死人，戴上去亲爹都不认识了。 童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给杨清桦戴上： “你也戴上，秋季海风大，能防风，海风吹多了以后老了头疼。” 杨清桦本来不想带的，但自家老婆这是关心自己呢，难得温柔，宠溺的任由他给自己戴上。 童瑶戴好又掏出一个，惋惜道： “可惜爹开船，等天冷了也叫他戴上，阿英做了好多，咱家出海的人都有，叮嘱他们戴上，也不知道戴了没有。” 杨清桦不忍心说出真心话，只能沉默的陪在身边吹海风。 船行驶了半个钟头，王牛和大哥他们两条船先行分开。 童瑶这边继续前进，又过了十分钟，童瑶往后看了看，觉得不对劲。 拍了拍杨清桦： “阿桦，你看后面那两条船是不是跟着我们。” 杨清桦回头看了看，不确定道： “应该不会，有些海域也走这边，我去跟爹说说看。” 童瑶跟上去。 杨父猛的见夫妻俩戴头套走过来，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虽说知道是谁，但是这两人本就长的比一般人高大，看不出五官，一前一后过来真的很像老人家说的海盗劫船啊。 杨父刚想叫他们摘下头套，就听杨清桦开口： “爹，后面那两条打着灯的船是谁家的，是不是跟着我们。” 杨父回头看了会，距离有点远，他也看不清楚： “那我放慢速度看看。” 童瑶和杨清桦摘下头套，视野开阔了些，打算等那两条船慢慢靠近。 没想到自家这条船放慢速度，他们也跟着放慢速度。 杨父加速，他们也跟着加速。 杨父骂出声： “不会是别村的，一般本村的不会搞这种事，要是有要紧事，我们放慢速度，也知道我们在等他们上来问问。” 童瑶烦闷得不行： “哎，大晚上的看不到船身，没法确定是不是我们村的船。” 杨清桦想了想，才道： “该不会想跟劫船，船上又没鱼货。” 杨父摇头： “劫船不至于，都是一个码头出来的，要是真要劫船，我们放慢速度他们早就追上来了，我估计是他们昨天看到王牛和阿翔抬出来那么多章鱼，还有石斑，眼红了。” 童瑶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可能是看上我们那片海域了，昨天的章鱼和石斑就不说了，之前也网到不少好货。” 杨清桦也郁闷了： “我们那片海域鱼货确实好啊，还有酸菜坛没收呢，打算今天去收上来。” 杨父看了眼船上的机器，放慢速度，担心得不行： “那咋整，咱们船上还有潜水机器，那片海域你俩还要下去抓海参鲍鱼，要是他们跟上，也不好下水了。 阿杰他们又分开了，要是今天他们强占海域，我们也争不过，” 杨清桦咬牙骂了声： “这两条船就是计划好的，特意等大哥他们分开才跟上来。” 童瑶当机立断： “咱们绕道，不去那边了，找新海域，带他们绕圈圈，反正船上柴油够。” 这也是经验之谈了，自从遇到沙丁鱼群，家里三条船每次出海都多买柴油，密封好放角落。 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咳咳…要是又遇到大鱼群呢，咋可能不做准备。 不得不说钱是人胆，放在任何时代都管用。 如今的杨父也是飘了，昨天都挣了一大笔钱，区区柴油费而已。 搞！ 换成以前，杨父心疼得要死，哪里像如今啊。 加大马力，盲目开。 船舱有航海图，也有指南针，随便跑。 童瑶悄咪咪去找自己儿子，先是亲了亲小脸，才小声低语： “儿子，儿子，来跟娘说，东南西北，走哪个方向。” 好大儿呼噜声更大了。 童瑶又不厌其烦的又亲了亲，保持恶魔低语，啊不…是亲娘爱语： “东南西北，东南西北，东南西北～” 好大儿翻了个身，皱眉嘟嘴: “呸~” “好嘞，往北边开！” 第352章 盲目又自信的一家子 童瑶迷之相信她们母子之间的默契，兴冲冲的去和杨父说往北开。 杨父对于童瑶的运气也迷之信任，船舵一扭，往北开！ 三人时刻留意后面的两条船，发现他们紧随其后。 阴得很，自家船保持匀速前进，他们也匀速。 明晃晃的告诉童瑶三人，我们就跟着你，怎么了。 “跟屁虫似的。” 童瑶说了一句，才去甲板上休息。 行驶了两个钟头，后面的两条船速度慢了下来。 两条船并排前进，一个年轻男人对隔壁船喊： “阿将哥，还跟着吗，他娘的，老杨头就是溜狗呢，两个钟头了，还没停船，船上的柴油不多，再跟上去我们就不够作业一天了。” 隔壁船姓蒋的男人，年纪在三十左右，阴着脸骂道： “你他妈的说谁是狗，不跟了，回我们海域作业去，浪费柴油，见鬼，老杨头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要跟他了，那么多柴油跑。” “咱们要不直接在这边作业呗，我看了，这片海域就一条船在作业。” “你作死啊，这片海域谁知道是那个村的人，万一人家附近有人，直接要人打上来，还不是我们吃亏。” “好，那阿蒋哥，你妹不是说让我们跟老杨头他们吗。” “跟个屁，那个赔钱货又没出过海，她说老杨头那片海域有好货你就信啊，别以为跟着杨清立那个丑媳妇出去混就了不起了，不就是个伺候人的。” 年轻男人缩了缩脖子，没想到阿蒋哥狠起来连自家老妹都骂。 不过阿蒋哥说的也对，他妹子又没出过海，前天穿金戴银的回来，听到他们八卦老杨家的事，就说老杨头那片海域有好货，让他们去抢海域。 他之前还想娶阿蒋哥老妹呢，以前长得娇俏，说话小声的一个姑娘，这次回来改变太大了。 变得更好看不说，最重要的好有钱！ 说话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穿得也暴露，他不喜欢这样的，回家当晚就淡了心思。 听说拿回家好多钱，说是找到好工作。 都是男人，他就算没见过世面，但也听说过。 外面啥好工作能有那么多钱啊，肯定和有钱人是那啥呗。 蒋大国一家人丝毫不介意，村里大部分人都是重男轻女，养女娃长大就是添补、帮衬家里兄弟的。 女娃生出来给口吃的就能养大，命比草还贱。 家里条件艰苦的不会给她们上学，而条件好点的会让她们读个一两年小学，知道简单的算数认字就行。 未出嫁前能帮家里干活，嫁人了能换来彩礼，嫁过去过年过节会拿钱回家，这就是如今农村女娃的一辈子。 可悲可笑的是，大部分农村女娃们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们的观念里帮衬家里兄弟是应该的，嫁人有了孩子依然舔着脸填补娘家。 因为她们知道，只有娘家是自己的靠山，只要娘家兄弟对自己好，自己在婆家才不会被欺负。 所以蒋大国小妹在外面赚钱了，不是自己存着，而是第一时间就拿回家也是这个观念。 她甚至觉得自豪，村里哪家的女儿和她一样有出息啊，家里父母兄弟们都捧着自己，还说下次多拿点，小弟要结婚了，家里不够住，肯定得建房子的。 父母还说到时候给自己留一间房呢，多好啊，村里哪个女娃有自己房间的，她以后就有。 蒋大国一家人对于小妹回来那天，热热闹闹的欢迎，等人走了，立马关起门各种嫌弃，还朝地上呸了一口唾沫。 谁说笑贫不笑娼，在八零年代的农村，他们哪怕接受消息不多，但也知道自家女儿出去卖是耻辱的事。 只要不往外说，谁又知道，人是臭的，但钱可是香的。 不然也不会放将大国小妹出去，能攀上大老板最好，不能攀上也能在外面上班寄钱回来。 周围村，有好几个姑娘都是跟着杨清立出去的，但回来的就将大国小妹一个。 蒋大国小妹骄傲的说村里几个姐妹是在外面混得不如自己。 蒋大国回想那天晚上，赔钱货趾高气昂的命令自己要找老杨头麻烦。 明里暗里是找童瑶麻烦，还说是吴美艳吩咐的，最好是找人抢船，让她们吃个大亏。 呵，一个赔钱货敢教自己做事，要不是看在拿回来的钱不少，他才懒得干这种蠢事。 这一回意思意思就行，真抢了，蛋家村的人不得掀了自家。 妈的，这些女人真以为过家家呢。 等下次小妹回来还让他干这事，肯定不是这个价了。 到时候得叫上莽围村那帮人才行。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惜命啊。 传言童瑶力气大得很，一个打十个，老王家三家人都干不过，这次他们才两条船，上去就是挨揍，哼，他可不傻。 不得不说，八卦传言真的传得广，还会夸大事实。 十里八村做海的渔民都听说了，蛋家村有个年轻媳妇出海，海上遇见别打招呼。 叫什么名字？哦叫童瑶。 啥样？哦，比男人高，还白胖好看。 为啥不能打招呼？力气大，一个打十个，尤其爱打架，更抢船，别去招惹。 十里八村有船的人家都在蛋家村这边码头停船。 船多，也不指望谁都认识童瑶。 大娘们爱干啥，就爱收集情报，并且传递情报呗。 回家不得和家里爷们嘚啵两句，一来二去就传出去了。 童瑶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是十里八村的名人。 只能说名声在外，有好有坏。 以前不好，现在更坏~ 童瑶看到两条船掉头： “爹，他们不跟了。” 杨父点头，继续开船，默契答话： “行，咱们继续开，找个没人的海域，直接作业，今天搏一搏，看看新海域有没有好货，延绳钓和地笼放完，下午直接收，不碍事。” 童瑶欣慰的看着杨父： “爹啊爹，你真是好样的，现在越来越默契了，已经习惯咱们如今的作业风格，没有固定海域，随机应变，全凭运气。” 杨父笑骂了几句，转念一想，还真是这样。 以前都是循规蹈矩的在固定海域拖网，自从跟童瑶夫妻俩出海，那是一个风里来雨里去，每次出海都是一个不确定。 第353章 爹，要赚钱了，快开船 不过，他这个老父亲还挺上瘾的，既刺激又有惊喜。 童瑶去甲板，和杨清桦开始给延伸钓挂饵料。 找新海域没那么快，她们刚才说是往北开，其实也在近海沿着海岸线走。 这些海域都有固定的船作业，继续开还可能遇到镇上、市里的渔船。 也有可能是隔壁县的呢，除非往近海外方向开，不然没法找新海域。 杨父秉着往北开，往远海方向开，就是这么盲目且自信。 等天微亮，才找到一个大岛屿。 童瑶借着早霞的微光四处观察，惊喜的对杨父喊: “爹，咱们就在这边，这个岛大得很，靠近点咱们放延伸钓和地笼。” 这个岛屿是真的大，还没被开发，童瑶地理不是特别好，也不知道是哪里。 只知道自家的船开了四个钟头才到达。 管他呢，大岛屿好啊，礁石区必然多，海下的海洋生态更好。 鱼货也更丰富，在这边作业不会亏。 杨父开了十多分钟，停好船，看着这个大孤岛，也是满头问号。 老渔民没去过那么远，通过时间、海图判断，只能肯定没到隔壁省。 不管了，反正他知道怎么回去就行。 而且海岛大说明周围海域的鱼货多，这是好事。 把地笼放好，又开始放延绳钓。 刚放完延伸钓，杨溪俊就起床喊人了。 一家人不着急拖网，先伺候小祖宗。 七点钟了，他们也饿得慌，吃早饭再说。 童瑶再给小家伙洗漱完，早饭也热好了。 杨溪俊最近沉迷于自己吃饭好厉害的自信中，不要娘喂，自己用木勺子一口一口的费劲吃饭。 童瑶用一块干净花布垫在小家伙的小腿上，这样防止肉粥掉下来。 自家儿子是个爱惜粮食的，每次掉出来的米粒都会捡进小嘴巴里吃完，甲板脏得很，有这条干净的花布刚刚好。 大人吃饭快，休息一会，也不等坐在甲板上正在努力喝粥的小家伙了，开始拖网。 新海域的海货如何，等会拖一网上来就清楚了。 原本童瑶还打算海钓呢，苦于没有诱饵，就此作罢。 等杨溪俊吃完早饭，帮他收拾干净，再拿出儿童读物教孩子。 童瑶给儿子慢慢读，不懂的字就问杨清桦，一家三口默契得很。 两个钟头过去，可以起网了。 杨父停好船，把杨溪俊抱到安全的位置看着，给童瑶夫妻俩在甲板上拉网包。 “哇，爹啊，这片海域不错啊，爆网。” 网包拖上船，童瑶就惊喜喊了一声。 杨父也好奇的看着网包，抱着杨溪俊走近。 “看看到里面是什么鱼，可别是青占鱼了，最近青占鱼旺季，大家伙都网怕了。” 童瑶和杨清桦跟着祈祷了几句，就去打开网包。 杨父看到网包的鱼，手上的大胖孙子都快抱不住了，快步蹲下： “哎哟喂，带鱼啊，没想到这片海域带鱼那么多。” 杨父说完，又想到了什么，理所当然道： “难怪了，十月头，也到了带鱼旺季，码头的船也有不少人家网到带鱼，不过也就百把斤顶天了，咱们运气真好。” 童瑶想起之前的事，乐呵呵道： “上个月咱们被偷地笼还气呢，那次地笼可有二十多斤的带鱼，要是没被偷，估计多个十斤。” 杨父和杨清桦也想起上个月被偷地笼的事，之前是趁着台风刚过，去码头礁石那边放地笼，没想到被偷了两排，可惜了好久。 上个月也才九月份，带鱼洄游到她们南边还少了点，现在十月份了，才是真正多起来的时候。 杨清桦边挑拣边高兴的接话： “我们经常作业的海域还是离陆地近了点，带鱼有是有，但也少，这片海域离陆地远，还没有人涉及，怪不得那么多带鱼。” 可不是吗，这网是真正意义上的爆网，三百多斤的货，带鱼就占了大半。 童瑶指了指竹筐的对虾： “不光带鱼呢，还有对虾也多，个头够大。” 杨父让小家伙离远一点，才蹲下帮忙，经验老道的指点： “这片海域对虾够多，秋季的海虾多，九月到十一月对虾口感最好，也是秋汛，一会我们拖网估计就是对虾多了。” 别看这会竹筐里才三十斤对虾，杨父就是能通过这一网的对虾数量来判断出来。 以前在老海域一天也才有六七斤左右的对虾，这片海域却多了一倍。 这说明这片海域对虾泛滥得很。 对虾贵得很，收购点给一块二一斤。 这三十多斤，能卖三十多块了。 加上两百多斤的带鱼，一共能卖一百多块，绝对是前无仅有的爆网。 杨父欣慰的看了童瑶一眼，哎呀，还好是听阿瑶的往北开，你看看，这不就往上好货了吗。 童瑶分拣着货，忍不住开口： “要不我和阿桦下海看看，说不定这片海域小青龙也多。” 杨清桦闻言，期盼的看着老爹，他也是这么想的。 没下过海底还不至于激动，可自从上次他和自家老婆下海底之后，就真正的上瘾了。 不提海底的资源，光是美轮美奂海底的世界都让他着迷。 毫不夸张的说，他有时做梦都梦到自己牵着老婆的手在海底探险。 美丽的海底世界、心爱之人、丰富的海货，杨清桦光是想想就向往了。 杨父哀怨的看了童瑶和杨清桦一眼，不情不愿道： “去就去呗，就是…啥时候到我啊，热身运动我睡前都在做一遍，被你们娘天天骂都没停下呢。” 童瑶摸了摸鼻子，敷衍道： “爹啊，等下次，这次我和阿桦先去看看这片海域怎么样。” 杨父叹了口气，认命的点头了。 童瑶和杨清桦乐滋滋的去换衣服。 十月份海水不算冷，而且潜水服有一定的保暖效果，这会都十点钟了，阳光充足得很。 换完衣服，一家老小在甲板上继续手舞足蹈做热身运动。 夫妻俩一前一后下水，在船周游了一圈适应了之后对儿子比了个心下潜。 没几分钟呢，夫妻俩就冒头向船这边游： 杨父担心喊： “咋了，是不是海底有鲨鱼啥的。” 海下不如海面看的那么安全，有鲨鱼这种海洋霸主也是正常的事，不怪杨父害怕。 第354章 带鱼岛 夫妻俩加速游到甲板上，童瑶这才激动得语无伦次道： “不不是，有鲨鱼也不怕，鲨鱼对咱们人类不感兴趣的，爹，快往那个方向开，老天啊，咱们要发财了。” 杨父舒了口气，拍了拍胸脯，才反应过来阿瑶好像、好像说发财了。 赶紧追问： “咋了，咋了，有啥啊，是不是那边有什么沉船啊。” 杨清桦镇定之后，翻了个白眼： “哪有啥沉船，是一群群的带鱼，我和阿瑶之前刚游没多远就看到了，全在中层追毛虾。” 童瑶都忍不住玄幻了，赶紧让杨父朝着那个方向开船下网。 她知道秋季到冬季是带鱼的旺季，也知道带鱼多。 但没想到这片海域真的那么多啊，简直是泛滥了。 刚才她和阿桦还想着下海底抓小青龙呢，没想到游了一会，就被远处银光闪闪的光芒闪到。 夫妻俩朝那片区域游过去，老远就看到密密麻麻的带鱼。 带鱼的水性很差，主要依靠背鳍和胸鳍的摆动，白天的时候它们会漂浮在海水中层，有些甚至会游到海面上休息。 而休息的时候，它们会头部朝上，身体笔直，双眼死死盯着头顶，缓慢摆动，到了晚上它们就会沉入海底。 刚才那密密麻麻的带鱼可是快速地颤抖游动的去追食物。 而食物就是庞大的毛虾群。 这座岛可真好啊，叫为带鱼岛不为过。 讲真，童瑶觉得玄幻不无道理，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那看不到头的带鱼和毛虾群绝对会选择原地去世。 她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得带鱼啊。 杨清桦还可惜对童瑶说： “阿瑶，可惜我们不是专业捕毛虾的船，要不然也发了。” 童瑶也遗憾的很： “可不是吗，我们村没有专门捕毛虾的，隔壁县城倒是有。” 这也是她们这边毛虾不是特别多，毛虾在华国沿海均有分布，又以渤海沿岸产量最多。 毛虾有很多种，华国常见的有6种。 分别是华国毛虾、岛国毛虾、红毛虾、锯齿毛虾、中型毛虾和普通毛虾。 是虾的一种，体形侧扁，长三厘米左右，额角短小，壳薄。 群栖于泥沙底的近海。 大家吃的虾皮、虾酱、虾油就是这种毛虾。 虾皮在渔民饭桌上也是必不可少的调味品。 煮粥、做汤、炒菜、蒸蛋都会放一小把虾皮调味，鲜香又有营养。 小孩子甚至会直接当零嘴吃。 有些没吃过的人，猛地听到虾皮还以为是没长大的幼虾、或是干脆把虾肉拨走，只留下皮，所以才叫虾皮。 实则不然，虾皮虽然小，但是体态完整，全须全尾得到，甚至连小小的黑色眼睛都非常清晰。 左边是毛虾，右边是干的，也叫虾皮，俺吃过，鲜香美味，好吃好吃！ 毛虾这种海洋生物数量太过庞大了，怎么吃都吃不完。 也是华国主要的经济作物，毛虾堪称生产队的楷模，一年就能当上奶奶，无论渔民怎么捕捞都赶不上它生的速度。 海里很多鱼都会吃毛虾，吃也吃不完，可想而知它们的数量有多庞大。 带鱼群也吃毛虾，碰到那么多食物哪有休息的道理，直接违背习性嗷嗷吃。 杨父开着船，听童瑶说了之后，遗憾极了： “我们的拖网缝隙太大，网不了毛虾，可惜了，要是专门的船张网就好了。” 一般捕捞毛虾都有专门的捕捞方式，渔民一般会用船张网、挂子网进行捕捞。 童瑶哭笑不得： “那也没办法啊，刚才我和阿桦看看过，海底好几处都是毛虾群，比带鱼群还多，除非它们能跳到岸时边或者岛上的海滩边，我们还能拿手抄网捞。” 船上的手抄网有好几个，网孔大小不一，适合捞毛虾的就得用网孔小的手抄网。 杨清桦抱着儿子在旁边听两人聊天，突然灵机一动： “要不咱们用手抛网呗，手抛网的网孔小，能捞上来。” 这回轮到杨父翻白眼了： “你是不是傻，那么多带鱼咱们不拖，去追毛虾群，带鱼比毛虾贵多了。” 童瑶赞同公爹的想法： “对啊，带鱼起码三毛多一斤，毛虾产量大才能卖得上钱，要是晒干了拿去卖虾皮才两毛多一斤，不合算。” 说到这个，杨父又来劲了： “啊，我忘了，毛虾一斤还能买两毛多，晒个半上午就干了，到时候随便挑拣点杂质就能卖了，哎哟，要不咱们吃完午饭抛一网试试？” 童瑶扶额： “毛虾又不是原地不动等着咱们去抛网，都是拿不准的事。 刚才我们看到几处海底有虾群，这会不知道游到哪里了，捞毛虾要看潮水、风向。 人家专业捞毛虾的船都得配合着下网呢，咱们随随便便抛一网就上来了？” 杨父嘿嘿笑： “那有那么神秘，阿瑶你看左前方水面上，银光闪闪的是带鱼，咱们网那边抛网不就行了，到时候带鱼有，毛虾也有，啥都有。” 童瑶死鱼眼，感觉自家经验老道渔民的公爹已经往发展神学了。 好在杨父也就说说而已，接下来还是老老实实的开船，保持匀速拖网。 带鱼群追着毛虾群的现象越来越多，好几处海面都是银光闪闪的样子。 还有不少海鸟围绕在海面上盘旋，时不时俯冲进海底捕食。 童瑶和杨清桦看得起劲，杨父扭头用遗憾的语气开口： “哎，阿杰和阿牛他们没跟来，不然今天咱家三条船又赚大钱了。” 童瑶笑道： “没事，明天咱们带大哥他们过来不就行了吗。” 杨父有些担心： “万一明天来了，这些带鱼不追虾群了咋办。” 杨清桦啧了一声： “爹，你就是乌鸦嘴，海域那么大，带鱼那么多，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 童瑶支持自家男人的说法： “对啊，这个岛大得很，还有不少礁石，有那么多带鱼和毛虾群，说明这一片海域的海洋生态好得很，肯定大把鱼货。” 杨父瞪了杨清桦一眼，听到童瑶的话，才放心下来，内心立马变得高兴起来： “呵呵，那明天咱们就让阿杰他们多买点柴油跟过来。” “卧槽，阿瑶、爹，你们快看那边的动静，不会是昨天阿公说的牛港鯵，一口就把那只好鸟咬住了。” 第355章 阿桦没空！ 杨清桦指着远处海面的动静开口，杨父和童瑶扭头看过去，艾玛了一声。 就见海面上两条大鱼跃出海面朝停留在海面上的海鸟张口。 可惜两条大鱼没有咬到海鸟，只是跃出海面几米就跌入海底。 杨父开船朝那边过去，好奇得很： “估计就是牛港鯵了，阿瑶不是说这种鱼喜欢吃海鸟吗。” 童瑶指着一只海鸟道： “你们看那只海鸟，还时不时下水呢，这是要报仇啊？” 杨清桦乐了： “还别说，那只海鸟真大，不知道是啥海鸟，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那条大鱼，就是在那个地方咬的海鸟，估计拖进海底吃了。” 杨父开船凑近，那只大海鸟可能是见船过来了，就往海岛方向飞。 童瑶转头就走，撂下话： “我去拿阿公昨天给的鱼竿，来个拖钓，这片区域牛港鯵那么多，刚好拖网上来有鱿鱼，今天要是钓上一条牛港鯵，阿公看了肯定乐呵。” 杨父和杨清桦抽了抽嘴角，这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反正船也在拖网作业，钓就钓。 “娘，娘。” 杨溪俊看着娘走到甲板上，在爹怀里蹬脚伸手。 “粘娘精，行行行，爹带你去。” 杨清桦和杨父说了一声，就抱着杨溪俊去围观童瑶海钓。 童瑶穿好鱼饵，就抛竿，船在作业，也不用时不时的动杆。 因为船行驶的过程中，鱼饵已经在模拟小鱼在海底游动的景象。 她用的是一整只软丝，大鱼肯定感兴趣追逐捕食。 渔船过来后，海鸟完全不怕，最多往高处飞，还有一些胆子大的，直接停在渔船边休息。 杨溪俊在爹怀里不能动，只能双眼发光、嘴角流着可疑的口水喊： “刀了鸟，刀了鸟。” 杨清桦笑死，将奶瓶怼他嘴里： “海鸟你也刀，啄你满头包，唆两口水解解馋，这个你就别想了。” 杨溪俊听不出好赖，被爹紧紧抱住，只能抱着奶瓶狠狠唆，双眼直直顶着海鸟。 最肥的那只海鸟估计是察觉到了死亡凝视，叫了一声起身飞走。 鸟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肯定是在骂娘。 童瑶扭头教育儿子： “俊俊啊，听到你爹说的没，海鸟不是家里的鸡。 海鸟的嘴巴和爪子很危险，啄到你好看的大眼睛怎么办。 眼瞎了就见不到爹娘了，什么都看不见。 会变成小瞎子的，爪子也会抓你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有小手小脚。 到时候会流血会痛痛，知道吗。” 童瑶说话的时候，杨清桦配合的捂住儿子的眼睛： “眼瞎了就是这样，什么都看不到，怕不怕。” 杨溪俊害怕的多唆了两口水，才放开奶嘴，伸手要娘： “俊俊怕，呜…娘，要抱。” 童瑶弯了弯唇，让杨清桦过来拿鱼竿，抱着小家伙安抚： “知道怕了就好，以后见到海鸟别冲动知道吗。” 杨溪俊埋头到娘怀里点头，乖巧的很，害怕劲过了，又抬头说话： “娘刀，俊俊不刀。” 得，这小人还挺聪明，知道自己征服不了海鸟，让娘去呢。 童瑶爱莫能助： “娘也刀不了啊，你抬头看看那些海鸟，飞得多快啊，娘没这个能力，这辈子咱们就别想着吃海鸟肉了。” “喝奶奶，娘泡。” 杨溪俊举着奶瓶，又想起要喝奶粉了。 奶粉又香又甜，他喜欢！ 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刚才想刀海鸟，这会想喝奶，毫无逻辑可言。 童瑶让杨清桦抱着小家伙去泡奶粉，自己在甲板上钓鱼。 泡奶粉哪有钓鱼好玩，她选择钓鱼。 杨清桦是真正意义上的好男人，对于妻儿的要求， 都是有求必应的。 抱着儿子去船舱拿奶粉。 船上这罐奶粉还是杨母出海时让带的，家里条件好了，自然不会委屈了孩子。 孩子喜欢喝奶粉，那就喝呗，童瑶买的时候专门挑选过，刚好适合1岁-3岁的年龄段的奶粉。 当然奶粉也相当贵，在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很少会买奶粉给家里孩子喝。 华国的乳制品行业才刚刚起步阶段，童瑶去市里友谊商店买的是进口的。 可想而知童瑶一家是有多疼杨溪俊了，说是家里小少爷不为过。 杨溪俊除了一日三餐正常吃，每天还会冲泡两瓶奶粉喝。 船上也有保温壶，水是晚上杨母烧开等凉得差不多才灌的，这会打开由于保温，刚好能泡奶粉。 杨清桦先将保温壶的水带入陶瓷缸，试了一下温度，才倒进奶瓶，再把用勺子舀奶粉，刮平后放入奶瓶。 盖上盖子用手轻轻揉搓，拧开盖排气，盖上盖子，才抱着儿子出去。 奶瓶上的奶粉融化得很好，丝毫没有结块，就真的很专业。 凉得差不多了，才给儿子抱着喝。 杨溪俊喝着奶，抬头笑眼弯弯的看着爹。 杨清桦低头看了一眼，难得没怼儿子，神色带着几分宠溺： “看什么，喝你的。” “俊俊爱你。” “就你会吹彩虹屁，早上跟我吵架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了。” 杨溪俊不说话了，喝着奶，眼睛发亮的看着爹。 在他的心里，娘是第一名，爹偶尔是第一名，和他吵架的时候是第二名。 对于小小的杨溪俊来说，爹娘是一定要在他身边的人，离开一分一秒都不行，他没办法想象，要是哪天没有爹娘了，他会怎么办。 有爹娘疼爱的孩子才是最幸福的孩子，只要有父母在，孩子什么都不怕。 所以他不愿意在家跟着太公和阿太，更不愿意跟阿嫲。 即使杨溪俊知道他们都对自己好、也疼爱自己，可是始终和爹娘不同，他想要的也只有跟在爹娘身边。 童瑶看见儿子萌萌的喝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 “哎呀，我儿子真是太可爱了。” 杨溪俊放下奶嘴，嘟起小嘴，童瑶灿烂的笑着侧头。 杨溪俊探头木马亲了一口娘，才喜滋滋的继续喝奶。 此时此刻，杨溪俊觉得自己是最最最幸福的小朋友。 童瑶刚转头，就感到手上的鱼竿猛地一沉。 第356章 白送都没人要的鱼 “妈啊，吓我一跳，还好抓稳了，不然鱼竿指定脱手。” 童瑶说完，立马感受到强劲的拉力，这种感觉和以前钓的鱼不同，也和延伸钓钓上的鱼是两码事。 海里的鱼劲头十足，童瑶双脚前后站，扎稳下盘。 两手抓住鱼竿，瞬间抬高抬杆，不一会，就得不断地移动脚步。 用腰力人为收线、放线带鱼。 船又在缓慢拖网作业，根本没办法停船，童瑶费的技巧和力气可想而知。 杨清桦抱着儿子快速移到旁边，大气不敢喘，好一会才开口： “中了大鱼了，阿瑶努力，阿瑶奥利给，可别挂礁了。” 童瑶忍不住大吼： “乌鸦嘴啊你，怎么可能挂礁。” 杨溪俊奶都不喝了，握拳助威，小嗓子都喊破音了： “娘加油油，奥利给~~” 小家伙已经是资深气氛组了，激动得杨清桦都快抱不稳。 杨父被一家三口的动静吸引，苦于要开船没法出去围观。 本来还以为童瑶要拖钓，也是解个闷，杨父没指望钓上鱼。 别说拖钓有多困难了，就是垂钓也不一定中鱼啊。 现在看着甲板上的童瑶在费力的拉鱼，这劲头就知道海里的鱼肯定是大家伙。 杨父心痒又手痒，探头喊人： “阿桦，你来，我有事和你说。” 杨清桦哪能不知道老爹的心思，肯定是自己过去开船，他可以出来看鱼。 呵， 还有事要说，这招还是他玩剩的呢，闻言头都不回喊： “阿桦没空！” “丢呀灭，你个逆子！” 童瑶此时根本没法听父子俩一来一回的喊话。 海里那条鱼拉力太大，爆发力特别强，她估摸就是牛港鯵了。 因为只有牛港鯵有这种怪力，这种鱼完全不怕柴油机的声音。 相反，船上柴油机的噪音越大，它被干扰之后，它捕食的欲望包括脾气会越来越暴躁。 杨清桦看着海面上飞跃起来的鱼，喊出声： “卧槽，阿瑶，这条鱼也太狠了，直接飞出水面，力气那么大。” 杨清桦看到那条充满蛮力的银色大鱼，手痒的不停搓儿子的小胖手。 他也爱钓鱼啊，尤其是这种蛮力大鱼，和阿公说的没错。 这辈子能征服一条就满足垂钓梦想了，因为中鱼拉扯的过程过瘾又爽。 船都被拉得晃了一下，还好杨父稳住船舵。 “阿瑶，啥鱼啊，可别勾到网了。” 童瑶咬牙不停的拉扯，一会屏气使劲，一会呼气放线，没法回答。 杨清桦保持着一丝孝心回答老父亲： “爹，是牛港鯵，绝对是大牛港，我去，力气大得很，阿瑶都快拉不住了。” 杨清桦说完，抄一起儿子就跑到老父亲身边，把人一放就跑： “爹，帮看小少爷，我去帮忙，” “你他…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杨父忍住了粗口，语调下降，温和的叫孙子站在旁边： “俊俊来阿公右边，嗯对，别出去，扒在舱门看就行。” 杨溪俊知道爹娘要忙，他也不闹，乖乖的抓住舱门探头看。 杨父看到小孙子那么乖，他也不骂逆子了，缓慢开船。 童瑶和鱼的搏斗过程中，还能露出笑声。 哎哟喂，此时此刻她童瑶能钓到珊瑚礁之王，真牛！ 仅仅是用阿公做的简陋竹制鱼竿。 想想几十年后有钱的钓鱼佬们，哪个不是用几千上万的精品鱼竿。 什么插接式海钓竿、伸缩式海钓竿、配坠海钓杆、船用海钓竿一大堆。 国产、进口各种卖，如今她真的想穿越到几十年后，将甲板上的牛港鯵和简陋鱼竿给他们看一看。 哎呀呀，别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猫都是好猫。 童瑶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喜欢钓鱼了，妈的，真的会上瘾啊。 特别是海钓，每次解锁新鱼种的时候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是实实在在的。 童瑶在甲板上恢复力气，这条鱼拉到船边还时不时用尾巴拍打水面。 狂得很，哪怕力气耗得差不多了，还能不留余力的搞事情。 杨清桦将这条鱼拖上甲板时，它还发出瓜瓜的叫声。 童瑶气喘吁吁笑道： “怪不得有些地方的渔民叫它瓜瓜鱼，叫的声音和瓜字真像。” 杨清桦煞有其事的点头。 看到这条一米四左右的鱼，他激动了好一会，才开始放血。 “阿瑶，下次我也要钓，太刺激了，这条牛港鯵有八十多斤。” 童瑶恢复力气，站起身捶了捶腰点头： “有了，怪不得费腰力，我差点脱杆。” 杨清桦下意识要起身给童瑶揉一揉，可伸手时，就见自己手脏的很，转身去洗手。 童瑶失笑： “没事，我恢复好了，你洗完手去叫爹停船，准备能起网了，他肯定要来看看这条鱼的，嘿嘿，刚才我好像听到爹骂你了。” 杨清桦不搭话了，洗干净手，也不动身，只扭头喊： “爹，停船起网了。” “好嘞，我的儿子~” 杨清桦抖了抖身子，怎么感觉老爹现在语气越好，一会揍得越狠啊。 自己也是做爹的，有时被自家儿子气到头的时，不也是这副语气吗。 童瑶和杨清桦随意将牛港鯵抬到旁边的竹筐上放好，才站在甲板上等滚动轮拖网。 牛港鯵这种鱼在几十年后的海钓人眼里，也只是一种乐趣，一种新奇的体验。 他们并不会吃这种鱼，钓手都会选择扔掉。 无他，就因为这种鱼肉质腥味很大，肉质粗糙又不好吃。 童瑶还记得上辈子，和儿子忙完一天的工作，她在厨房做晚饭。 二十多岁的杨溪俊，五官精致白皙，可脸上的表情却如同天真孩童一般。 他喜欢有关大海的一切，每天和娘工作完，就会撒娇要玩一会手机。 当时就是看到视频里有人钓到大鱼，欢天喜地的捧着手机来娘分享。 手机的屏幕里刷到单视频是在国外，那边有个地方牛港鯵特别多。 国内很多钓友都喜欢去那边钓牛港鯵。 为啥那个地方的牛港鯵会泛滥成灾，就是因为不好吃是原罪。 钓友钓上来，送给当地渔民，白送都没人要。 牛港鯵在后世无论是在国内的交易市场，还是在国际的交易市场都很低，升值不够运费和油钱。 晒干以后变成鱼干，味道会好一点点，除了这个法子，任何做法都口感怪异，无从下咽。 这是多少海钓人和当地渔民捏着鼻子总结出来的经验。 当时母子俩看完还傻乎乎的畅想未来，说以后一定要去那边钓一次牛港鲹。 童瑶收起心思，对于这条大鱼的价格不抱希望了。 也就是这年代肉类少，鱼肉也是肉。 码头能以几分钱收，她钓的这条有八十多斤，能卖个三四块钱。 换其他渔民，能网上几斤，十几斤的牛港鯵更不会卖，直接晒干自家吃。 第357章 带鱼爆网 滚动轮还在拉网，杨父停好船抱着孙子过来。 放下孩子，他快速看了一眼里面的牛港鯵。 “哎哟，这条牛港鯵还挺大哈，阿瑶厉害了，看得我都想钓两杆。 回码头你们阿公看到肯定乐呵，昨天才给你这条鱼竿，今天就钓上这么大的鱼了。” 杨父看到这条鱼也是开心的，重点是夸童瑶厉害和老人家开心，不提啥卖不卖得上价钱。 想来杨父自己都知道鱼大是大了，确实卖不上啥价钱。 童瑶倒是不在意钱不钱的，能钓上这么大的牛港鯵就当做乐趣呗。 杨溪俊探头看了看大鱼，抱着娘的腿，夸张的喊： “娘棒棒，钓大鱼鱼，我娘！” 童瑶三人失笑，她拉着小家伙往甲板旁边站，因为起网机已经在起网了，一会网包会落在甲板上。 杨父和杨清桦合力将网包拉到甲板上，两人喜出望外的打开。 “乖乖咙滴咙，爆网爆网，几乎全是带鱼。” “果然和阿瑶说的没错，赚钱了。” 父子俩相似的眉眼迸发出同样的惊喜，牛港鯵算啥，甲板上一大堆的带鱼才是真正的大头。 童瑶蹲下身挑拣带鱼，甲板上的带鱼个头大小不一。 大部分都是大个头，比之前在码头礁石边下地笼的还好。 她拿出一条笑眯眯道： “这片海域的带鱼个头大，还肥得很，姐夫估计能给个高价。” 杨父眉笑眼开，语气似玩笑话： “我们可谓是千里迢迢过来这边，船都开了五六个钟头，必须给高价，不然咱们不卖给他，自家女婿算什么。” 杨清桦抽空看了一眼自家儿子挂着的奶瓶，瓶里还剩下小半奶，压力瞬间上来了，一个劲点头： “爹说的对，得让姐夫提高点价钱，不然家里小少爷的奶粉钱都不够了。” 不是开玩笑，这进口奶粉是真的贵。 听说还是香江的“惠氏奶粉”，难得碰到不要票才能买到的。 之后要买还得要票据，老父亲还得去跟城里人拿钱换票呢。 这年代工业、农业都很不发达。 别说奶粉了，就连牛奶很少走进百姓家庭。 像“燕塘牛奶”只是凭票在一个地区才能买到。 老百姓眼里印象较多的就是“麦乳精”，还有就是少见的重省产“山城奶粉”。 进口的就是香江的“惠氏奶粉”，岛国进口的“雪印婴幼儿奶粉”。 昨天他和阿瑶在村里遛儿子的时候，村里人见到儿子抱着奶瓶喝奶，村里人都好奇的凑上来看。 有些大娘还夸童瑶身体好，孩子快两岁了还没回奶。 还说他们家现在真是发达了，去城里给孩子买这么好看的瓶子喂奶。 那时，夫妻俩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村里大娘也没啥不好意思，本来就没文化，想到什么就问啥。 童瑶之后解释这是奶粉，市里买的。 村里大娘追问后，开始抽气震惊，直说老杨家出了个小少爷。 她们家里娃喝的是啥，就出生时能喝几个月的奶。 可这年代缺衣少食，村里女人一个个都瘦巴巴的，生了孩子后，有奶水的人少，就够喂几个月。 有些家里困难的，生完孩子甚至没有奶，孩子都是喝米糊糊长大的。 所以童瑶嫁进蛋家村后，村里人一致认为童瑶这个人啊。 懒是懒，但人家确实有福气啊，白胖媳妇生下儿子后，身体棒，又有奶水喂了一年多。 如今又给儿子喝什么奶粉，啧啧。 村里孩子哪怕因为羡慕嫉妒杨溪俊，甚至不太爱和他玩，但也不得不承认，人家是投胎好啊，就跟家里大人说的一样，这是个小少爷。 童瑶笑着对杨清桦道： “等俊俊大点，咱们就去镇上买牛奶回来，牛奶也有营养。 等回去让娘多买点黄豆磨豆浆，咱们一家老小都喝，豆浆有营养，煮熟加点白糖好喝着呢。” 杨父和杨清桦听完，不敢反驳，收下的动作更快了。 而童瑶边干活，边滔滔不绝： “等回去让娘去镇上打铁铺子打个磨具，自个做点西红柿酱、沙拉酱。 然后烤点紫菜，给你们做章鱼小丸子，你们肯定没吃过，趁着现在是章鱼旺季，不吃章鱼小丸子可惜了。 ” 杨父和杨清桦听不懂什么番茄酱沙拉酱，在旁边一个劲点头就行。 童瑶也没指望两人听懂，她是真的馋了，边说边回忆做章鱼小丸子需要的材料。 西红柿酱和沙拉酱买不到，就只能自己做了。 简单得很，前世她通过短视频教程，也自己做过。 就是自己做出来的没有后世商场卖的好吃就是了。 童瑶怎么说也是个好母亲，又是个吃货。 几十年后经济发展好是好，但食品安全却是个大问题。 她是没办法挣大钱，但自己买食材做好吃的还是可以的。 自己做安全又卫生，还省钱，她经常捣鼓好吃的和自家儿子吃。 童瑶敢说，上辈子对于身体健康方面，她们母子俩可是到死都是白白胖胖的呢。 杨清桦是没办法，上辈子年轻时就累伤了。 跟个老黄牛似的，就会干活，到了后面她懂事贤惠了，怎么补都没用。 童瑶看了一眼如今健康强健的杨清桦，默默自豪，这辈子可不会了。 她重生后就有意识的给自家男人补身体，还给家人补。 几个月的滋补，她们一家老小的身体在村里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娘家人她也照顾到，不论是语言上还是行动上，所以娘家人身体也不错。 童瑶这个人，在这个年代是幸福的，没有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嫁人了婆家人不会磋磨她。 如今正经起来，当家做主，无论是娘家还是婆家都以她为中心。 她说的话，两家人都听，还盲目的执行，十里八村的年轻女人听说童瑶这个人，都是羡慕的。 至于为什么童瑶婆家人和娘家人以她为中心，就有得说了。 娘家不用说，童父童母从小到大就疼爱闺女，以爱为出发点。 婆家人嘛，除了阿公阿嫲是一进门就喜欢她这个孙媳妇，杨父杨母的转变过程就很耐人寻味了。 第358章 杨父有想法了 首先得童瑶肯收心改变，对阿桦和俊俊好，作为公婆，他们最大的希望其实就是希望儿媳妇能真心对儿子好，养好儿女。 其次才是对他们公婆长辈们好，至于能出海赚钱回家，那是锦上添花。 杨父杨母难道不知道童瑶两口子的存款吗，他们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真正的震惊和佩服。 别说十里八村了，就连整个县城，上万块的存款的人家一巴掌数得过来。 这年代的万元户不是说说而已，是真正能上报纸表扬的。 有表彰有锦旗的呢，光宗耀祖也不为过。 在他们这个偏远小城市就出来一个上报纸的人，是隔壁县城的人。 所以杨父杨母对于童瑶的态度，是真的比几个儿子和儿媳还好。 别说他们俗，杨父杨母也是这个封建年代出生的人，知道儿子儿媳有那么多存款，没霸占，没作妖。 当知道杨清桦结扎不再有二胎，孙子的智力长大还有问题，他们都默默接受。 甚至还能勤勤恳恳的帮衬，知道心疼童瑶一家的不容易，不往外说，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好公婆了。 此时杨父听到童瑶絮絮叨叨的说回家后要老妻买什么买什么。 他只是和儿子默契的对视一眼，加快手上的速度，手速快成残影了。 父子俩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拣货，抓紧时间拖网。 多一网就是多挣一网的钱，生怕他们赚钱的速度赶不上童瑶花钱的速度啊。 童瑶看到甲板上几斤毛虾，叹气： “这些毛虾是挤在带鱼中间被带上来的，啧啧，海里的毛虾可真多，要是有专网毛虾的网就好了，这样毛虾和带鱼一网打尽。” 杨父脑子难得动了一下： “我先把甲板收拾干净，现在太阳大，先将几斤毛虾放甲板上晒晒。 晒个两个钟头，水分能少点，好装到竹筐里面。 今晚回去我连夜去隔壁大兴镇老友家借网，你们可能不认识。 是我以前出海结交的兄弟，阿桦出生满月，家里条件好了点，多请了些人来家里吃饭，他还来家里喝过酒，那时还抱过你呢。” 杨父说完还得意的看了下杨清桦，意思就是没想到，你爹的兄弟比你还多。 杨清桦内心是无语的，但面上还是很捧场： “真的吗，没想到爹你还认识隔壁镇上的人。” 杨父更得意了： “那你以为，当初你爹也是一号人物呢，和隔壁几个镇上的人都认识，也就是现在老了，不怎么来往，过年的时候才会送点年礼。 那人叫林自辉，去年上他家的喝酒的时候，就听说他们家专门网毛虾了，三十多米的大船，带着几个儿子一起干。 我们这边毛虾不多，他们过完年就会出发到闽南那边专门网。 五月份回来我们这边随便网点过日子，等到了十一月份毛虾汛期，十月份就从我们这边出发去闽南，远的时候，他们还会去到浙省那边。 别看虾皮这玩意小，但是产量大啊，钱赚得嗖嗖的。” 杨父说着说着也觉得羡慕，之前他也动心，老林还让他跟着干呢，可惜前年没钱买大船。 童瑶双眼放光，心情澎湃了一会，有些担心; “爹，这会都十一月份了，林叔也不在家啊，他们家有网吗。” 杨父自信点头： “肯定有的，村里听说老林家网虾皮赚钱，机灵有钱的人家，专门带着节礼上门请教，买不了大船，他们就买二十多米的船，跟着老林一起去闽南那边网虾皮。 老林乐得很，收礼后做领头，带着他们去，去那么远的地方有自己人肯定好，船越多，当地人越不敢欺负。 大半村的人都是搞虾皮的，你说有没有网，有些人去不了那么远，就用我们这种铁皮船在近海网呗，收获也不错。” 一般跨省出海的渔民，都会组织村里的几条船一块去。 尤其是林自辉他们，是去闽南那边。 闽南渔民是个厉害的，那边渔民最信妈祖。 清朝时，康熙当帝，那时还开海关，也是海盗、倭寇横行的朝代。 人家闽、浙的渔民哪怕只有一条小渔船，就敢拜妈祖就杨帆出海。 那年代他们当真是勇士，当天拜过妈祖，他们的船第二天就敢开到菲律宾。 至于妈祖同不同意让他们干到国外，闽浙渔民表示： 只要船没翻，就是妈祖同意。 闽南那边的渔民非常抱团，也非常团结。 外地的渔船想去分一杯羹，是需要组队去的。 不然碰到闽南的渔民，人家真的能干你。 在这年代，那边的渔村比童瑶她们这边的渔村发展好。 绝佳的地理位置有之，也有闽南渔民团结一致。 在几十年后，闽南人不管是在内陆经商，还出海打鱼，也都是讲究一家富了，也要带动老乡一起富的人。 童瑶这边省份的人倒是想把经济搞得和闽南那边差不多，但很难，地理位置不够优越是硬伤。 童瑶想了一通，深知自己的能力有限，各海域渔村发展不是她能想的，还是顾好眼前： “爹，那咱们晚上一块去，借拖拉机去呗，要三张网，大哥他们也换上，到时候我们一起过来这片海域网。” 杨父心里的感受啊，真是一个欣慰，谁家儿媳妇有他家的那么好，会拉拔家人赚钱。 看看，自家儿子都没想到呢，儿媳妇就想到了。 不愧是童子鸡的女儿，脑子就是机灵。 杨父不得看向自家儿子，就见他蹲在甲板上，揽着小胖墩，一大一小用清澈又愚蠢的目光东张西望，时不时还斗嘴。 杨父心情瞬间不好了。 娘的，怎么就那么蠢呢，想不通。 杨父烦闷的去开船拖网了，眼不见心不烦。 童瑶指挥着父子俩干活： “你们别吵了，赶紧将甲板上的毛虾摊开，用阳光晒晒。” 杨清桦嗯了一声，又指使儿子干活： “儿子，你快两岁大了，要学会帮爹娘干活了，我帮你把奶瓶放旁边，对，就用手摊开就行。” 杨溪俊听话的帮干活，干了一会见爹不动，又站起来叉腰不服气： “爹帮忙，快来。” “爹累了，你干会。” “厚脸皮！泥脸皮厚，要打打。” 第359章 娘，俊俊弟弟饿 杨溪俊这娃，别看他时不时会对人甜言蜜语是个小甜包，但也有生气的时候。 以前会学着大娘们骂粗口，童瑶教育了几次，以身作则尽量不爆粗口。 平时童瑶被杨清桦气到，就骂他脸皮厚死了，就是一个厚脸皮的人，小家伙记住了，学以致用，生气的时候就会骂人厚脸皮。 童瑶寻思着也不是粗口，也没说他，小家伙就开始用这个词骂人。 杨清桦不愧是脸皮厚的，儿子骂了也不愿动，坐着听。 直到童瑶过去拍了两巴掌胳膊，他才利索的去帮干活。 “就几斤毛虾，还得我出马，哎。” 童瑶瞪过去： “没见过你那么脸皮厚的，你儿子都干活了，你好意思坐着。” 杨清桦不敢回嘴了，只敢在心里腹诽，你当娘的也坐着哇，还说我呢，哼。 杨溪俊这才舒服了，蹲下身仔仔细细的摊开虾皮。 童瑶夸了好一会，小家伙干活更仔细了。 杨清桦三两下干完活，就去童瑶旁边坐着说话。 小家伙还嫌弃的叉腰看老父亲，见他不动，只能一个劲骂厚脸皮，又蹲下身继续摊平。 杨清桦瞥了一眼，啧个不停： “阿瑶，咱儿子就是你说的强迫症，非得摊得平平整整，几分钟干完的事，非得墨迹。” 童瑶无奈： “这叫认真、仔细、谨慎，慢工出细活，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做事马虎，多学学你儿子。” 杨溪俊抬头得意得不行： “娘，看，俊俊腻害。” “对，我们俊俊最棒。” 杨清桦摸了摸童瑶的耳垂，含笑看着。 突然空中一只大鸟从天空中直直俯冲飞向童瑶这条船。 童瑶一家三口都没反应过来，这只大鸟就飞到船周。 “鸟鸟，娘，看。” 童瑶赶紧起身抱起儿子，抬头看着围着船飞的鸟，定眼一看： “哇，是短尾信天翁啊。” 杨清桦认不出来，只能觉得熟悉，这只鸟真大，全身羽毛白色，这只鸟飞得还有些奇怪： “阿瑶，我想起来了，这只鸟和之前那只鸟长得一样，就是被一条大牛港鯵吃的那只差不多，也是全身羽毛是白色的。” 童瑶惊奇： “不会，虽说信天翁平时都是单只或者成对活动，之前那只被吃的不会是它的伴侣，这是不是要来报仇，我们可没干啥啊。” 童瑶别的可能不太懂，但关于海洋生物知识她是百事通。 上辈子智能手机出来，信息大透明，老百姓想知道的知识用手机搜索就知道了。 她又在鱼排帮村里老板搞养殖，那肯定得多了解各种海鱼。 再一个童瑶在渔村生活了几十年，对于大海，是真的热爱，可不得专门搜索相关视频来看吗。 就跟大家喜欢看赶海、海钓、出海视频一样的道理。 信天翁这种大型海鸟是有美誉的，爱情里代表着忠贞不渝，象征着爱情忠贞。 信天翁对自己的爱情非常挑剔，也非常专一。 它们考察配偶一般需要一到两年，直至两情相悦才会相互接受成为伴侣。 当信天翁找到配偶之后，通常就会一直生活在一起，直到一方死亡。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我们梦寐以求的心愿，是信天翁代代相传的信仰。 别以为动物们不懂情爱，往往它们比人类更忠贞于爱情。 而且信天翁这种鸟也是鸟界的寿星，平均能活三十多年，有些还能活到七八十年之久。 不过如果伴侣遭遇意外死亡，它们也会再次寻找其它伴侣，但这并不影响信天翁在人们心中“从一而终”的形象。 童瑶想到这种鸟的典故，也说了出来，杨清桦默默地听着，没有再看围着船飞的那只信天翁，而是侧头温情注视她。 这是自己的妻子，也是自己要相伴到白头的人。 杨清桦伸手揽住童瑶的肩头，深情款款： “阿瑶，我也和信天翁一样，择一城终老，遇你一人到白首。” 童瑶没来得及反应，就拉着深情款款的杨清桦蹲下： “娘啊，这只鸟飞过来了，阿桦快抱头，不行，拿竹筐挡住。” 杨清桦：…… 不是童瑶不懂浪漫，而是这只鸟真的朝他们飞过来啊。 短尾信天翁是体型最大的信天翁，展开翅膀，有三米宽，成年的鸟有二十斤左右。 那么大一只鸟飞过来，谁不怕。 杨清桦抄起一旁的竹筐盖住头，就见这只信天翁速度慢下来，最后以奇奇怪怪、跌跌撞撞的姿势停在甲板上。 “娘，小鸟鸟~” 童瑶还以为自家儿子要尿尿呢，毕竟平时要尿了，他都会说尿尿，急了就会说小雀哭了、小鸟哭了。 童瑶忙低头看了眼。 “吓死我，我还以为你要尿尿。” 杨溪俊摇头，他蹲在两个大人中间，视线宽敞，小手放在脸边，指着那只大鸟： “看看，大鸟、小鸟在。” 杨清桦将竹筐拿开，夫妻俩才看到不远处甲板上那只信天翁旁边有一只幼鸟。 杨清桦瞪眼： “我去，怪不得刚才看这只鸟飞的姿势有些奇怪，原来是抓着这只小鸟，不会是它的幼崽，它有幼崽抓到我们船上干啥。” 童瑶呐呐的看着那只幼鸟，非常小一只，估摸就一两个月。 全身雪白，胎毛未退，全身是淡淡绒毛，此时呆呆的在甲板上，第一次经历这事，估摸这只幼鸟也挺懵逼。 而那只大只的信天翁却是转头看了竹筐里的那条牛港鯵。 它走近啄了几下，像是确认什么，最后走到幼鸟身边，低头推了几下，而推动的方向是童瑶一家三口这边。 咕咕—— 它对着童瑶一家三口叫了几声，定定看了一眼童瑶一家人，然后…毫不留恋的起身飞向海面。 当然是一阵风过来，这只海鸟才借着风起飞的，不然以它的体型很难在船上直接起飞。 童瑶一家三口风中凌乱，这他娘的是科幻片，好不真实。 “喂，那只鸟，你的娃不要？丢在甲板上是啥意思。” 不愧是鸟界最不靠谱的父母，把娃一扔就不管了。 童瑶刚喊完，就见那只信天翁停在海面上不动，十分钟后，就见一条牛港鯵忽然跃出海面咬住那只信天翁的脚拖到海里。 一时间，童瑶和杨清桦默默无言。 过了十多分钟，那只信天翁再也没有浮出海面。 “咕~咕~” 直到甲板上那只幼鸟的叫声唤醒夫妻俩，杨溪俊早就抱着那只幼鸟摸了。 说来也怪，小家伙是个鸡见愁，无论是自己的鸡还是别家的鸡，他见了都得上去刀。 而此时他对怀里的幼鸟却不是，爱惜的摸了又摸，还抬头对娘说： “俊俊弟弟，娘，弟弟饿。” 童瑶：！ 这傻儿子不能要了。 宝子们这是短尾信天翁哈，大家可以盲猜一下幼鸟出现有啥作用，嘿嘿。 第360章 神话，凤凰转世？ 童瑶都来不及缓神了，撸起袖子就去竹筐里找小乌贼喂幼鸟。 杨清桦一言难尽的看着傻儿子抱着傻鸟。 这只幼鸟是真的傻，完全不知道自己爹娘没了，此时舒舒服服的待在杨溪俊怀里咕咕叫，时不时还拿着脑袋蹭人。 “儿子啊，这是鸟，不是你弟。” “弟弟饿饿。” 快两岁的孩子能指望他懂啥，只听爹娘说这只小鸟的爹娘没了，好可怜啊，和家里的吗喽一样可怜。 以前爹娘不给自己叫吗喽弟弟，那这只小鸟可以。 杨清桦收起心思，和儿子讨论物种问题。 “这是鸟啊，是动物，就跟家里吗喽一样，是你的…嗯宠物，伙伴，要当你弟弟，他首先得是个人。 就像你阿强堂哥是阿国堂哥的弟弟一样，他们都是你二伯娘生的，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才是兄弟。” 杨清桦说了一大堆，都忘了要不要养这只鸟的问题，也没有考虑养不养得活。 最后自己都被绕晕了。 当爹的绕晕，当儿子的更晕，小家伙抱着鸟，跑到娘身边蹲着： “娘，弟弟饿，窝们喂它喝奶奶。” 说着就要去旁边拿奶瓶。 童瑶头疼的拦住： “等会，它不能喝奶，这是海鸟，吃鱼虾、鱿鱼乌贼。” 童瑶说着就让杨清桦去拿一双筷子，再用筷子喂幼鸟。 信天翁这种鸟是真的很好养，和人类也亲近，有时落到甲板上，渔民吃饭时，还会丢点食物给它们吃。 幼鸟饿了，筷子伸到嘴边，它张大嘴巴嗷嗷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父母在不在无所谓，它有吃的就行。 童瑶看着自家儿子傻乎乎的笑，还一个劲的在旁边摸海鸟，嘴上软乎乎的夸奖： “乖乖，好乖，俊俊爱你。” 当父母的能咋办，儿子喜欢那就养。 而且信天翁这种鸟现在还不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哪怕在三十年后成为保护动物，这只鸟早就大了，在村里学会飞翔后，估计早就飞走了。 说起来是童瑶一家极其幸运的，短尾信天翁自身繁殖能力低，加上人类为了取其羽毛而大量扑杀。 在1949年时，因为岛国羽毛收藏家的行为，短尾信天翁种群数量快速下降，并被公认已经在1949年灭绝。 直到1951年再次发现了信天翁。 而华国，是在1985年和1986年分别在湾湾那边海域见到。 其他地方数量更是稀少，导致信天翁濒危的原因，有大自然自然灾害、海洋污染，但更多的是人为原因。 有些地方适合它们生存，但那些海域又和人类的渔业区重叠。 数以万计的信天翁被人们捕捉金枪鱼、箭鱼、地栖鱼的钓鱼线上的钩子勾住，然后淹死在海里。 那种鱼线长达一百三十多千米，成千上万的诱饵钩子沉入海底随着船动，鱼追诱饵，而海鸟追鱼，从而误入罗网。 那种也叫“延绳钓”，但和童瑶她们这种延绳钓不同。 童瑶喂完鸟，看着未来的国一，瞬间感到责任感满满。 养就养，以后出海也带着，在小船舱做个窝，和儿子作伴挺好。 大人们忙碌，孩子也孤单。 “弟弟吃饱了。” 童瑶刚感慨完，就被儿子一声弟弟创飞。 跟小娃娃也不能说明白，没看老父亲说得口水都干了，儿子鸟都不鸟。 童瑶只好换个思路： “儿子，咱们给这只小鸟起个名字，你觉得叫什么好。” 杨溪俊瞬间忘记弟弟，皱着小眉毛思考。 杨清桦对童瑶竖起大拇指，他都喝半壶水了，自家儿子还是弟弟个不停，好气又好笑。 杨父从船厂探头问： “刚才那只鸟吓我一跳，我差点就要停船了，不过看到它飞下来的时候笨拙得不行，才放心，现在飞走了没事。” 杨父开船自然能看到甲板的情况，但幼鸟还不知道，这只幼鸟太小了，就一两个月大。 信天翁这种幼鸟，到了三四个月后才开始疯狂长个，那时候直接能长十多斤。 所以说这种鸟体型够大，连幼鸟都是如此。 而学会飞翔，那得经历过一年。 而且杨溪俊养的这只没有成年的父母带，还不懂今后会不会捕食呢。 童瑶甚至担心它不会飞，将来不会跟个走地鸡一样，儿子走哪它到哪。 杨清桦不懂自家老婆对于家里新成员未来的担忧，他难得逗自家老爹： “爹，没啥事，就是你又多了一个孙子，俊俊多了个弟弟。” “啥玩意，你不是结扎了吗，是县城医生的刀不够狠吗？” 瞧自家老爹这话说得，杨清桦小腹一紧，直接抱起儿子和幼鸟去找老爹理论。 童瑶笑得前仰后俯，自家男人好像每次都斗不过公爹。 杨清桦到了杨父跟前，指着幼鸟： “来，叫阿公。” “咕~” 杨父反手一个大逼斗打在杨清桦肩膀上： “你是欠打，家里之前有个吗喽喊你爹就算了，现在怎么搞了只鸟，哪来的。” “俊俊弟弟，阿公啊，好乖好乖。” “咕~” 杨溪俊和幼鸟的出声，让杨父火气憋回肚子里，哭笑不得的点头： “嗯，都乖都乖。” 杨清桦这才抖着肩膀偷笑，见老爹眼神警告，才慢慢说这只鸟的来历。 杨父满脸不可置信，忍不住双手脱离船舵拍掌。 “爹，赶紧扶着船舵。” “老天，这海鸟成精了，伴刚走，它也跟着，崽都不要了，怪事怪事，咱们得养着，这只鸟的爹娘那么聪明，说不定遗传了，哎呦，神鸟，比那传说中的凤凰还牛。” 杨父都被自己的神话说服了，本来渔民就迷信，听完这只鸟的经历，他都打算以后逢年过节把这只鸟供起来，烧点香，保佑出海平安了。 老的迷信，大的也迷信，杨清桦跟着爹嘀嘀咕咕。 “对啊，说不定这只鸟就是凤凰转世，爹，你看我岳父是观音座下的童子转世。 那我老婆和儿子就是童子的后代，天上神仙都是一家的。 那这只鸟估计也是来找家人来了，咱们回去得让阿嫲看看，逢年过节拜龙母的时候，也拜拜这只鸟。” 杨溪俊在爹怀里昂首挺胸： “俊俊小祖宗~” 跟过来的童瑶：…… 不知道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吗，凤凰转世到海鸟身上？离谱到如此地步，也就老杨家了。 童瑶原本以为童家够迷信了， 没想到还有更迷信的。 第361章 安排 童瑶嘴角挂着笑走到甲板上，就让老杨家爷三继续当神棍。 看了下表，已经到了中午，要准备午饭了。 出海没法吃得太好，但童瑶也尽可能的让一家老小吃上热乎的饭菜。 蔬菜都是从家里拿来的，米面粮油都有。 自从家里出海赚了不少钱后，杨母对于童瑶要拿粮食上船自己做饭也没有反对。 童瑶从竹筐里挑拣出几个兰花蟹，还有十多只对虾，小管也拿了点。 船上有炉子，有木材木炭，生火煮饭。 兰花蟹和对虾这些就用姜葱蒜爆炒。 最后是一道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蒜炒青菜。 杨清桦带着儿子过来帮忙，至于那只幼鸟，老老实实的待在旁边东张西望了。 杨溪俊被童瑶安排在旁边摘菜，他一边摘菜一边和幼鸟说话。 那只鸟倒是亲人，时不时叫两声，也不知道时不时回应，反正挺捧场。 午饭做好，先端到小船舱放着，锅碗瓢盆还有炉具先放在船尾。 杨父停船起网，起网机将网包拉到甲板上，没有立即解开。 一家人先吃饭，大人吃饭比孩子快，休息了一会，就让杨溪俊自己坐在旁边吃。 童瑶三人将毛虾收好，再打开网包拣货。 杨父再次见到一甲板的带鱼，还是被震撼到，手下动作不停： “哎哟，第二网又爆网了，那么多带鱼，阿瑶，这些个头小的单独挑出来，咱们留回家晒干，下个月阿翔回家刚好可以带回去给亲家尝尝。” 童翔过来出海，下个月初童瑶会发工资，刚好能带钱回去，顺便报个平安。 小伙子第一次得发工资，每天都干劲十足呢。 童瑶笑着点头; “带鱼多着呢，咱们再拖一网，明天大哥和阿牛叔他们也来，到时候大把，咱们多留点，冬季快来了，多囤点，对了，顾老爷子估计下个月也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也送点。” 说起这个，杨父也想到顾老爷子对自家的照顾，大手一挥： “那得留个头大的，还有村长那边也送点，最近咱们打电话村长多有照顾，关系得处好。” 杨父不是迂腐的人，人情来往他明白着呢，村长在村里话语权大，就像打电话这事，别人要打电话都得申请，他们家可不用。 这就是村长的权利了，这年代电话金贵得很，村干部管得严得很。 村民要打电话，村干部都得问得清清楚楚，确定没问题才给你打。 不然你就得去镇上电话亭花钱打，电话费贵得很。 童瑶想到今晚自家要去大兴镇借渔网，赶紧道： “爹，咱们留个三十斤出来，晚上去林叔家送点，借网的时候人家能好说话点。” 杨父对童瑶的做法赞赏不已，虽说他和老林关系不错，但老林不在家啊，家里就老林爹娘和媳妇、儿媳妇、孙儿在家。 空手过去和带海货上去是不一样的。 “行，三十斤带鱼也值个十块多了，到时候带点烟和面茶糕糖果过去。” 杨父准备这些礼看着多，其实也是应该的。 他们要借的网是大网，专门捞毛虾的，直接将铁皮船的拖网换下来，三张网到时候肯定得去别家借呢。 他和村里的人不熟，还得老林家出面才能借到。 杨父拖网的时候观察过，这一大片海域适合带鱼和毛虾生存，不然也不会那么多。 毛虾旺季到十一月份，带鱼旺季就久了，能直接捕捞到过年呢。 也就是说，他们得借一个多月，那么长的时间，送这些东西也不知道那边同不同意，到时候再看看，实在不行就租用，按天算，一天几毛钱就行。 杨清桦皱眉： “咱们码头不知道收不收毛虾啊，估计要拿到县城那边卖才行。” 杨父也跟着愁上了： “对啊，咱们村没有捕捞过毛虾，阿富也不知道认不认识老板收，运到大兴镇也远，走海路又耽误时间。” 童瑶想了想，想到个好主意： “咱们多买点冰，网上来后放货仓里冰好，运回村里自己晒呗。 晒干让娘叫上村里的大娘挑拣好杂质，我回去打电话给肖老板，他不是租咱们店铺卖干货吗，估计也卖虾皮，到时候咱们叫他过来收就行。” 杨父和杨清桦眼神一亮： “对，这样好，我们咋没想到这个法子，也就是晒的时候麻烦点，挑虾皮嘛，简单得很。” “嘿嘿，阿瑶真聪明。” 挑虾皮这活村里老小都知道啊，他们村虽然不是专门捞毛虾的，但沿海渔村嘛，毛虾旺季后都会有货车开过来，那些老板就会让村里大娘和年轻媳妇们挑选。 一天挑下来，称重后能赚个五六毛的工钱。 杨父和杨清桦就是渔民当惯了，想出来的法子都是直接卖。 很少想到能晒干后让人上门。 其实村里的渔民也一样，一辈子打鱼惯了，出海回来直接拉码头卖了就完事。 谁能想到卖干货，一天天的出海就够忙的了。 指望自家女人拿出去卖？别想了，她们出村都不敢，大字不识一个，出去都怕回不来。 最重要的是，村里人都是苦日子过过来的，花几毛钱坐车是真的舍不得。 除非家里有喜事，不然万万不会出村的。 这就是这年代农村人的现状。 不然也不会说这年代是黄金年代，只要敢走出村，敢第一个吃螃蟹，都能赚钱。 “娘，俊俊饱饱。” 童瑶起身去洗手，给小祖宗收拾碗筷，顺便洗脸洗手。 哎，锻炼孩子吃饭是好事，就是费孩子，也费娘。 小家伙不会用筷子，协调力也不好，用勺子都勉勉强强，不耐烦了就直接用手抓。 喂饱自己后，就开始玩得全身都是。 杨溪俊是个小吃货没错，饭菜都能吃完，但碗里肯定会剩下汤汁啥的，这时候别指望他能老实，往往会开始自言自语的玩过家家。 童瑶给他收拾完，小家伙就开始给娘找事了。 “娘，小凤要家家。” 嗯，家里新成员有名字了，爷三起名叫小凤。 本来叫小凤凰的，小家伙念不过来，直接叫小凤。 第362章 我也想钓啊 童瑶在船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适合给幼鸟做巢穴的材料。 “乖儿子，等咱们回家再让太公帮小凤做个家，太公会木工，咱们做个小木箱，再弄点稻草杂草啥的。” 童瑶和杨溪俊打着商量，杨溪俊摸了摸小凤，想了好久，才点头答应。 童瑶见他答应，松了口气。 自家儿子大部分时候确实乖巧懂事，但有时候闹起来，也是头疼得很的。 特别是要做某件事的时候，非常执着，不会撒泼打滚，但他会烦人。 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锲而不舍的，就跟杨清桦说的一样，跟念紧箍咒似的，让人头大。 下午就拖了一网，介于回去得花五个多钟头，得早点收工。 好在是爆网，延伸钓和地笼明天过来收，不打紧。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家里……我是一只小小鸟，怎么飞也飞不高~” “花衣~哦哦哦~飞不高~” 回去的路上，童瑶没啥事，就抱着儿子唱歌。 乱七八糟的唱，小家伙也乱七八糟的学。 主打的就是重在参与。 杨父坐在甲板上，默默挪了挪屁股，顺便堵住耳朵，当真是魔音绕耳啊。 和童父一样，老父亲同样心累。 杨父只要听到童瑶开始读书早教，还有小祖宗唱歌的时候，他恨不得去开船。 童瑶唱歌是不错，但读书是真的不行，怪不得上学的时候能让老师拿刀上门。 而杨溪俊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不爱跟着读书，唱歌是热爱了，可五音不全啊，偏偏这小家伙又盲目自信，唱歌喊得天上的海鸟都不愿靠近。 小凤要不是被紧紧抱在怀里，它真真想跳海，找自己去世的爹娘。 小幼鸟也没想到，娘当初把自己丢在甲板上时，没说过这家小孩哥唱歌要命啊。 等杨溪俊唱舒服了，杨父和小凤才感觉逃过一劫。 杨父摸了摸脑门上的汗，刚想说点啥，小祖宗就扑到怀里撒娇了： “阿公阿公，唱完完，好听吗。” 杨父到嘴的话拐了个弯，换成彩虹屁输出。 童瑶不打扰爷孙俩的温馨时光，去找自家男人闲聊了。 回到村里已经六点钟了，落日余晖洒在海面上，也洒在岸上两个矮小身影上。 “阿公，阿嫲，我们回来了。” 一个老头两手拿着矮板凳，老太太拿着少爷车快步上前。 “咋那么晚，家里饭菜都凉了，你们娘还说过来等的，我和你阿嫲叫她先回去了。” “是不是遇到啥事，别家船都回来了，就你们没有回来，问阿杰和阿牛他们，他们都说今天在老海域拖网，阿牛和阿翔死活不愿回去，还是我叫回去吃饭先。” 阿嫲刚说完，就见王牛和童翔从远处过来。 王牛驼着背，落后几步。 童翔是跑得飞快，上船后先和杨父打了声招呼，看了一圈，见三大一小都没事，松了口气： “姐，你们咋那么晚回来，吓死我了。” 童瑶摸了摸老弟的胳膊： “先把货抬上去，等到了收购点再说。” “好好，哎呦，咋那么多带鱼。” 童翔转头刚要抬货，就见货仓里都是带鱼。 王牛跟在后面上船，听童翔说带鱼，他还以为就一两筐的货，习惯性开口： “最近带鱼旺季，我们今天也网到十多斤，这时候延伸钓吃香，带鱼肯吃诱饵，今天放延伸钓的都收获不少带鱼呢。” 王牛最近和童翔一起出海，对这个小伙子感观很好，是个有礼貌的，不懂的就问，听完还呲着大白牙笑，一个劲夸他，对自己这个老头子也非常敬重。 看他年纪大了，童翔啥事都干，让他体验到了做师傅的感觉。 如今的日子真好啊。 童翔听完，一脸受教的表情： “嘿嘿，王叔说得真好，我先把这些带鱼抬出来。” 王牛刚想谦虚几句，等他看到一筐又一筐的带鱼出来，整个人呆住了。 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咋…咋那么多带鱼啊，老天爷。” 讲真，他王牛出海那么久了，第一次看到村里人出海能网到那么多带鱼，这一筐又一筐的，得有五六百斤。 杨父哈哈大笑： “快抬快抬，等会说。” 王牛脑袋发蒙的帮抬带鱼。 杨清桦将儿子抱上岸上，丢给老两口就去帮忙。 杨溪俊和太公和阿太黏糊一会，就娴熟的骑上少爷车，哒哒哒的骑去收购点摇人。 老两口赶紧跟上。 码头上几乎没人，都六点了，渔船出海都是四五点回来，这会六点多，大家伙都回家吃饭咯。 赵有富抽空吃饭，见到院外有人喊，端着碗出来： “哎哟，我们小少爷回来了啊，快进来吃饭，阿英你先招呼，我去推板车。” 赵有富扒拉两口饭，着急忙慌的拿筐推板车。 内心雀跃急了，不知道今天岳父和阿瑶夫妻俩又有啥好货，好期待。 至于人有没有事，看到老两口笑眯眯的神情，还有开心的小胖墩，那肯定没事呗。 老两口在码头等了那么久，赵有富一家早早就叫吃饭了，他们也不吃，就坐在矮凳上固执的等人。 杨清英放下碗招呼，老两口都不吃。 杨溪俊更是摇晃自己的奶瓶摇头： “喝奶奶，回家吃。” 阿嫲笑着解释： “俊俊回来的时候喝了点奶，现在还不饿，回家吃就行。” 杨清英这才放下心，刚想拿点水果出来让两老和小家伙坐着等会，就见两老一小跟阵风似的跑了。 杨清英放下碗出去一看，得，又去码头上围观去了。 她抓紧时间吃两口，嘴一抹跟着出去。 家里孩子也想放碗跟着去，被赵有富爹娘喊住，三个孩子才按捺住性子继续吃饭，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 赵有富爹娘也没管，实际上，老两口也十分好奇，嘴里咀嚼饭菜加快。 阿公阿嫲后面去的，所有鱼货抬上来，阿公见到地上那条大鱼，拍大腿惊喜喊： “阿瑶，这么大的瓜仔啊，你钓上来的吗，我昨天刚说呢，今天就钓上来了，哎哟喂，我今天中午还和几个老头说给你做了一杆拖钓竿，他们还不信能钓上鱼。” 杨清桦在旁边接话： “阿公，这条瓜仔是阿瑶钓的，就是用你做的鱼竿钓上来的。 这鱼力气果然大，当时阿瑶钓了好久，力气快耗光了呢，下次我也要钓。” 阿公闻言，都来不及看带鱼了，兴奋的摸牛港鯵。 看着家里的船心痒难耐，恨不得今晚就跟船出海再创辉煌。 第363章 打算 和阿公的关注点不一样，赵有富夫妻俩是看着几百斤的带鱼双眼冒光。 等所有的鱼货搬到收购点，赵有富依然是懵逼的。 称重时看到竹筐里个头比平日里收上来的还大，不可置信问出声： “爹啊，你们是开船到隔壁省了吗，这批带鱼也太好了。” 杨父傲娇的哼了一声，把话说清楚： “开到隔壁省我们怎么可能回来那么快，亏你还是搞收购的呢。 不过这批带鱼你可得提点价，那么好的海货，不多个一毛两毛的我们可不卖啊，你是我女婿也一样要明算账。” 赵有富一脸为难： “带鱼我们都是统一每斤三毛六收，再高个一两毛，女婿我都赚不了多少钱啊。” 杨父是个老实人，见女婿满脸为难的模样，苦着脸叹气，刚想说那就算了。 童瑶却是站出来，笑眯眯开口： “姐夫，你也说了赚不了多少，那就是还有得赚的。 这批带鱼大部分都是个头大，也就这边几担是个头小点的。 你拿出来和别家对比一下就能看得出来了，我们涨价，你出货给老板的时候也可以涨价的嘛，好货不怕卖。” 赵有富本来就是个商人，商人足利，能多赚点，他可不会往外推，在杨父说要提价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想按照原价收购了。 带鱼又不是海参鲍鱼这种稀罕海产，能在价格上提价。 这批带鱼确实好，他收上来肯定要跟老板提价的，只是没想到童瑶那么精明，直接说出来了。 赵有富面上也不太好看了，没等他继续打感情牌就听童瑶呵了一声： “姐夫，既然不肯提价那我们就把这些带鱼晒干卖给肖老板。 虽说麻烦了点，但是干货能卖到内陆，价格也比新鲜带鱼的贵。 接下来我们家也继续去捕捞带鱼，个头都差不多。 哎，那就卖这些对虾，对了，还有这条瓜仔你收不，不收我们就拿回家晒干自家吃了。” 童瑶也是故意这么说的，事实上在本地干带鱼比新鲜冰冻的带鱼便宜点。 冰冻的新鲜带鱼营养没流失，煮起来也更新鲜好吃。 而干带鱼是方便储存，本地也只有工人家庭或者不出海的家庭会买回家。 早上用油和粗盐煎，配上粥，方便又好吃。 但也因为是沿海城市，本地人并不会担心没有新鲜的海鱼吃，干货销售并不如内陆。 干带鱼方便运输，到了内陆，价格翻倍是正常的。 童瑶也不知道肖老板如今还走不走内陆的这条生意，毕竟他都在县城租了三个店铺卖干货和别的东西了，不一定会愿意收那么多干带鱼。 但不妨碍她和赵有富说出来，人啊，就得有竞争力，也要有压迫感。 站在商人角度，童瑶能理解赵有富的立场，可自家的立场也要表明了。 货是好货，坐地起价是要的，买卖都得一来一回才能做成。 赵有富本来面色不是特别好看的，等童瑶说要自己晒干卖出去，后面还有带鱼，这就是找到好海域了啊，哪里还敢拿乔，苦笑连连道： “哎，阿瑶啊，姐夫真是说不过你，我不愿提价也是不知道几个老板愿不愿意高价收，不然我早就提价了。” “姐夫，这可是你的问题了哦，我们的带鱼那么好，你有好货在手，还不能提价，那还有啥好说的。” 童瑶完全不吃卖惨和推心置腹这一套，货都是好货，鼻子下面一张嘴，要是赵有富说不动几个老板，那就趁早关门了，这有啥好说的。 赵有富抹了把脸，失笑： “行，那就涨一毛。” “五毛！” “阿瑶，你把我卖了。” “六毛！” “最高就四毛，不行你就晒干。” 童瑶见好就收，换上笑脸，从自家男人兜里掏出干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给赵有富： “哎呀呀，姐夫发财，来，抽支烟，写单子。” 赵有富失笑，接过烟别再耳后： “阿桦啊阿桦，你娶这个媳妇可真会做生意，咱家想不发财都难。” 也确实如此，杨清桦性格上是真老实，他也完全不会做生意，尤其是和自家人做生意，在人情世故上，他就没法开口了。 好在他是个听老婆的，只要在外面做生意或者重要场合，童瑶说话，他就老实的抱着儿子听，问他，他就咧嘴笑，再问，他就挠头憨笑。 杨溪俊抱着奶瓶晃悠大喊： “娘累累，奶粉钱，养俊俊，姑父发财，多给~” 好么，老子是老实的，儿子却不是，他还知道娘经常说的奶粉钱，会嘴甜的喊赵有富发财，多给点。 赵有富被小家伙逗笑，从兜里掏出一分钱： “就你机灵了，全村就你这个小祖宗喝金贵的奶粉。” 杨溪俊喊出经典语句，俊俊爱你，小胖手快速的接过钱放在兜里。 童瑶扶额，自家儿子这招不知道跟谁学的，每次都能哄长辈眉开眼笑的掏钱。 接过单据，上面数字是两百七十块，童瑶满意了。 随后一家才往回走，路上才和大家伙解释为啥回来那么晚。 顺便叫王牛今晚四点再出海，一会多买点柴油、冰，再多借点竹筐。 对了，还有伙食、衣裳、被褥等。 王牛听说要去那么远的海域过夜，担心道： “那咱们原来那片海域咋办，个把月不去肯定有人霸占，而且竹筒也得收上来。” 杨父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不慌不忙道： “没事，晚点叫阿刚去老梁头他们两家跟我们去那片海域捞带鱼，到时候回来再一起去抢回来，咱们五条船抢回海域分分钟的事，竹筒出海的时候收上船，到新海域放。” 王牛挠头： “新海域那么远，一来一回十个钟头，又要收竹筒，明晚回来都半夜了。” 童瑶更不着急了： “那咱们多带点淡水和食物，被子啥的也带上，住一夜不就行了吗。” 王牛愣了，这…这他还真没想过。 杨父都跟着挠头： “好像也不是不行，把你娘也叫上，到时候她煮饭啥的方便，那岛大得很，住一晚随随便便，就是有点刺激，别又遇到…” 杨清桦赶紧打住： “爹，别说，你快住嘴。” 杨父的嘴真跟开光似的，全家人都怕了。 阿公咳了咳： “那啥，要不我去帮带娃。” 童瑶几人被吓得侧头看人。 阿嫲赶紧拉着老头子走人，边走边骂： “七老八十了，你去干啥，跟着添乱，在家喂鸡喂狗还不够你忙的。” 第364章 一时间阿瑶目光呆滞 童翔在旁边听说要在孤岛上过夜，好奇又兴奋。 他上次就听老姐说了，那次过夜碰到两拨人马干架，老姐几家人除了一船的海货，还收获了一条船，还有手表、以及那啥潜水设备。 艾玛，能干架，又有奇遇，还不耽误拖网捕捞鱼货，可太爽了啊。 半大小子对这种事情，那是一个热血上头。 比准备娶媳妇都刺激。 一路上连蹦带跳的问，童瑶被他烦得不行，把小凤丢给他捧着，赶去给杨清桦应付。 杨清桦对小舅子是捧着的，问啥就回答啥。 回到家，杨母看到他们安全回来，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念叨。 一顿饭下来，童瑶几人愣是被念叨得头大，插话的功夫都没有。 等杨母说完，饭也吃好了。 她就是这么个人，不给她说痛快了一整晚睡不着。 吃完饭，杨父和童瑶又拿着几斤带鱼火急火燎的去找村长打电话。 杨清桦则是在家和杨母说今天的事，顺便让杨母拿面茶糕、水果糖这些东西，准备连夜去大兴镇。 老村长打开门，还没看清人呢，手里就被塞了一篮子的好东西。 随后兜里又塞进一包烟，老村长笑眯了眼。 哎呀，人是谁不重要，烟是个好东西啊。 童瑶笑眯眯的喊人： “村长伯，吃了没，家里今天出海网到不少带鱼，给您送点。 还有这大白兔奶糖，给孩子们甜甜嘴，哎哟，就一天不见，咋看您又年轻几岁。 哎哟，大翠伯娘好久都没见您了，跟村长伯一样，身体可真好，看着还真跟年轻十岁似的。 小囡囡快来，瑶婶给你大白兔大白兔奶糖。” 童瑶这张嘴真跟抹了蜜似的，把老村长一家，上到老下到小夸得迷迷糊糊的。 搞得一旁的杨父都茫然了，村长媳妇李大翠出了名的难相处，年轻时就强势，老了更不好说话，走在村里大家伙都不太敢搭话的。 面前这个笑颜笑语的村长媳妇还是传闻中的那个吗。 等童瑶热络完，老村长直接好兄弟似的搂着杨父往村委走了。 村长媳妇更是依依不舍的拉着童瑶的手喊有时间来家里玩。 就没有人会不喜欢童瑶的，以前的童瑶是懒，见天就和姐妹出去逛，很少和村里人打交道。 如今真要交际起来，老少通杀！ 也怪不得两岁不到的杨溪俊嘴甜了，有这么个娘做榜样，他不会讨人喜欢才有鬼。 童瑶打电话给肖老板时，那边听说有虾皮，一口就答应要了。 虾皮他店里也有，但量小，这边不像黄海渤海那边，那边的是毛虾主产地，当地不少渔民都是专门捕捞毛虾的。 物以稀为贵，毛虾在童瑶这边价格确实贵上一丢丢，算是好事了。 肖老板还提醒童瑶下个月一定要记得晒鱼干，他统统收，最好月底就让村民晒好。 快入冬了，县城的人都开始囤干货，有些人有外地亲戚，又不靠海，新鲜的海鲜没法带回去，干货随便带。 因此肖老板的干货店可谓是供不应求。 他不光卖给散客，走南闯北的肖老板，他的人脉多着呢。 国营饭店、国企工厂、边防部队都有人脉。 这些地方工人多，食堂专门做大锅饭，食材方面自然是越便宜越好。 而鱼干便宜啊又好吃，更重要的是耐储存。 厨师长和肖老板十天半个月就订几百斤，边防那边人多，更是订上千斤。 其中的利润让肖老板乐开了花。 童瑶问他干带鱼要不要，价格怎么样。 谁知道肖老板才给四毛一斤，也就比新鲜的贵个两毛钱。 童瑶转念一想，这还不如直接卖虾皮算了。 杨父先打电话的，打过去时，那边刚好有人接听，等了半个钟头，老林媳妇才过来接通。 这才得知那边码头上是收毛虾的，新鲜的毛虾三分钱一斤，晒干后就是生晒虾皮，一毛五一斤。 这个价格算是真的不错了，比渤海那边价格高点。 物以稀为贵，果然没有错啊。 十斤新鲜的毛虾晒干后，出两斤多得虾皮。 这么一算，晒干后的虾皮比带鱼干赚钱多了。 也有可能是肖老板压价，他算是中间商。 收上来肯定是卖给来沿海进货的人，进货的人再运到内陆卖。 这都得经过多少手了，价格肯定被压得死。 童瑶遗憾，只能等明年店铺租期到了自家卖干货了。 这样一来，就没有中间商，价格也能跟市场门面价格上走。 今年忙得很，没法搞。 通完电话，童瑶和杨父和村长走回去。 村长听说他们准备网毛虾，吓了一跳： “网毛虾用的是专门的网，你们去哪找网啊，就算找来，船上的拖网得统统换下来，麻烦又费事，我们近海毛虾也少，老实拖网不行吗。” 杨父支支吾吾埋头走路，他也不好说今天的事。 自家被人追船才误打误撞跑那么远，还赶巧发现那个地方有毛虾带鱼，这弯弯绕绕的事让他咋开口。 童瑶就没有啥顾虑了，反正村长家又不出海，三个儿子都有出息，大儿子在县城边防工作，说来也赶巧，和林大海一个单位呢。 剩下两个儿子在市里国企工作。 这年头，人人都以有个铁饭碗为荣，村长家三个儿子都有铁饭碗，村里人没少羡慕。 哪怕村长媳妇李大翠不好说话，那也是恭谨着的，在她面前半点不敢说嘴。 四周没啥人，童瑶压低声音和村长说： “村长伯，我跟你说个事，别人我都不说，咱两家关系好，就告诉你，你是不知道，我们凌晨出海的时候……” 童瑶深得婆婆这个情报头子的真传，开头就是，咱俩关系好，我就和你说，别人我都不说。 是人都有好奇心，老村长一听开头，就忍不住点头了，对啊，我们两家关系就是好，快说快说。 童瑶神神秘秘的说完，老村长艾玛、老天、还有这事各种惊呼不停。 杨父真是佩服童瑶了，本来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事，愣是被她说得惊心动魄。 被气氛感染，杨父瞬间和村长称兄道弟，热络开口： “谢哥，你是不知道那只幼鸟可厉害了，是凤凰转世。 它娘当时就跟成精似的，把小凤凰这么往甲板上一放，就飞到海面上和大瓜仔大战几十分钟。 最后死于鱼嘴下，剩下小凤凰在我们船上，它也聪明，给啥吃啥，还会和我家小孙子对话，聪明得很。” 童瑶目光呆滞： 爹啊，咱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我想暗示老村长的明明是，有人追咱家的船，想让村长多关注，咋又扯上迷信了。 偏偏村长这个人还真信，大掌一拍，扯着杨父就要去家里看小凤凰。 第365章 老村长的期盼 走在路上，童瑶顺便问老村长村里的拖拉机晚上要用不，要是空闲的话他们家要申请。 老村长细问后，才知道杨父还认识大兴镇的林家，笑着道： “行，等会我们走到陈家顺便跟他说一声，不过柴油费啥的你们自己搞定，村里不报销啊。” 童瑶殷勤应声。 老村长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周围的土胚房，灯光又往下照，看到的是一条长长的灰土路，万分感慨： “我上星期去县城开会的时候还遇到那个村的村长呢，领导当时就夸那个村发展好。 特意在大会上指出一个叫林自辉的代表人物，带着整个村搞毛虾，有家里买不起船的，就和别家一起合伙买大船跟着出海。 国家改革开放才几年时间，那个村少部分人家都有钱建上红砖房咯。 经济好起来后，那个村的林自辉还组织村民捐钱修路，平平整整的水泥地面，可真好啊。 就下个月，咱们县城的报社就出几个风云任人物。 万元户听说过没，那个林自辉就在上面。” 老村长酸溜溜的说完，杨父面上倒吸一口气，夸张道： “哎哟我的娘，万元户啊，还组织修路，没想到我那个兄弟那么有本事。” 杨父瞥了旁边的童瑶，发现她比自己演得还浮夸，默默转脸。 老村长根本不知道童瑶家的存款，毕竟他又没有躲童瑶夫妻俩床下偷窥，现在只觉得杨父和童瑶两人一脸震惊。 结合最近老杨家的风头，估摸也没有达到万元户的地步。 闻言可惜得很，要是村里出个万元户上报，下个月报纸上也出现他们蛋家村了啊。 老村长转念又想到今天听来的消息，咳了咳道： “不知道咱们村啥时候也能出一个，不说修路啥的，能带着一村渔民们出远海打鱼赚钱也好。 阿广啊，阿瑶啊，你们可要好好努力，争取年前咱们村也能上报。” 杨父和童瑶敬谢不敏，这个出风头的事他们可不想，自家还是低调的好。 老村长赶紧道： “你们别整这出，虽说谦虚是好事，但是这万元户是好事啊，多光荣，有锦旗呢，大米粮油陶瓷缸都有。 我跟你们说，下午我特意去码头，村里出海的人全都放竹筒，章鱼那是上百斤的收，他们都说阿瑶的主意好，改天有空过来谢你。 我算算，两三天收一次，一次都能有几十上百块，这么一算，等旺季过后你们家的存款，嘿嘿。” 童瑶猛擦汗，老村长啊，你不去当村里会计真是可惜了。 眼看到陈师傅家，童瑶赶紧在外面喊。 陈师傅一家早早吃完饭了，这会也在院子里消食说话。 看到是村长三人，热情得很。 老村长长话短说，把话递给童瑶。 童瑶约了个时间，就拉着老村长往家里走。 陈师傅摸了摸兜里的烟，在门口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呀呀，又有外快了，真爽。 途中又遇到在门口玩得林浩军，这孩子一下午跑童瑶家里好几次了。 他还特意去码头等人，就是等不来俊俊回来，气得多吃了一碗饭。 这会见到童瑶，巴巴的就要跟着回家。 温婉的老娘在后面咆哮都没有用。 童瑶只好劝人： “红姐，没事，就让孩子跟着去玩会，昨天说好的，没想到回来晚了，等会我们送回来就行。” 秦红拿儿子没办法，看了看表，都八点多了，大晚上的，她也不好跟过去，家里也有事要忙，不好意思道： “那就麻烦你了，这孩子今天一个劲念叨要找弟弟玩，怎么劝都劝不住。” “害，多大点事，孩子能玩到一起是好事，那我们先回家，你别担心。” “行，改天我再去找你说说话。” “好嘞。” 林浩军早就不耐烦了，小炮仗似的往前冲。 童瑶三人快步跟在后面。 走到家门口，就见老杨家的娃以及阿艳阿娇的儿子都在门口蹲着，围成一圈。 中间喊得最大声的胖娃娃正是杨溪俊。 这孩子蹲在地上，左边是三个月大的黄色狗子，正是吗喽，乖得很，靠在小主人身边惬意极了。 右边是毛茸茸的幼鸟，半点不怕生，待在简单的稻草窝里咕咕叫。 童瑶看到这幅画面，难得诗意大发，小声感慨： 家里小祖宗真是左牵黄，右擎苍啊~ 林浩军大喊一声俊俊，就冲了过去。 看到那只幼鸟，惊奇的不行。 小孩们最喜欢的就是小狗小猫、以及各种小动物。 一群娃娃叽里呱啦的讨论。 老村长快步走过去看，哎哟一声： “这就是那只小凤凰啊，乖乖，那么多人围着也不怕生，不错不错。” 杨父兴致勃勃的过去继续吹。 童瑶笑着走进院子里，就见阿艳和阿娇两家人都过来了。 大哥二哥和王牛也在，一群人坐在院子里说今天的事。 看到童瑶来了，七嘴八舌的问。 “阿桦说没看清跟你们的人，会不会又是老王家，最近回码头他们看到我们几家人都是绕着走啊，最多暗暗瞪两眼。” “老王头那人从年轻就记仇，阴得很，等晚上去码头我们找他去。” “对，得问清楚的，怎么说都是一个村的，斗来斗去有啥用，好好出海赚钱不好吗。” “跟你们的那两条船咋那么精，特地等你们分开才凑上去，要不是你们跑得快，肯定得遭罪。” “听说你们开得挺远，网了不少带鱼，阿瑶啊，你们的海运不亏是全村最好的，这叫因祸得福了。” 童瑶笑着听了一会，赶紧打住，把安排先说出来。 “这个事不急，他们估计不想闹出事，跟了两三个钟头就掉头了，等之后再说，我们发现一处海域，有大量的毛虾和带鱼，趁着旺季，能多捕捞点是好事，这样……” 童瑶说完，阿艳和阿娇两家包括大哥二哥脑子都晕乎了。 惊喜、开心、激动…各种情绪涌上头，把一伙人砸得嗡嗡的，一时间院子里的人鸦雀无声。 老村长看了一会小凤凰就散步回家了，他也知道今晚老杨家得忙，又看到院子里那么多人，他也不好意思进去。 临走前充满期盼的交代杨父： “阿广啊，你们家要起来了，记得万元户的事啊，年前我再来问问。” 杨父：…… 第366章 社牛 杨父尬笑着送村长走了几步，才走进院子。 看到一群人脸上怪异的表情，鸡皮疙瘩瞬间冒出来。 他看向童瑶： “他们是咋了。” 童瑶摊手： “不知道啊，我就是把消息和安排说了一下，可能是高兴傻了？” 杨父哭笑不得，拍了一巴掌： “老梁、老吴别傻愣了，快回去准备点礼品啥的，没有的话就包个红包。 等会拖拉机过来你俩一起跟我们去大兴镇借网。 对了，阿桦，你带着你两个哥还有其他人去码头开船到沙滩这边，趁着涨潮，开近点，等我们回来估摸退潮了，方便把拖网换下来。” 杨父有条不紊的指挥，院子里的人才回过神。 接下来就跟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似的，机械式的各就其位忙活。 童瑶顺便交代阿艳和阿娇带多点衣物、生活用品、食物淡水等。 那边海域远，一来一回十个钟头，明晚肯定要在孤岛过夜的。 阿艳和阿娇连连点头，走到院门口，操起哇哇大叫的娃冲回家。 杨母和阿嫲不在院子里，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忙。 阿公内心超级超级想去，可是老伴不给，只能带着童翔窝在厨房准备干粮吃食。 大家伙都在忙，童瑶倒是闲了下来。 她走出门口把孩子们送回家找娘。 还好孩子都懂事，二哥家的两兄弟依依不舍的自己回家。 大哥家的四个娃早就被亲爹忘了。 杨清杰跟着去码头开船没法顾及孩子。 童瑶赶羊似的把一溜小娃娃往家里赶。 杨溪俊抱着小凤跟着跑，四个娃到了老房子，童瑶和大嫂说了两句，让她给大哥准备衣物吃食。 杨大嫂得知后，心动的问她能不能去。 童瑶指了指院子里的娃： “大嫂，你去了，你家这四个谁带。” 杨大嫂瞬间熄火，老老实实的给自家男人收拾东西。 童瑶出门继续送林浩军回家。 “瑶姨，你们大人今晚是不是要忙啊。” “对啊。” “那俊俊住我家，和一起睡，你们大人去忙，我来照顾俊俊。” 童瑶呵呵笑，没有立即拒绝，而是问前面疯跑的儿子： “宝贝，过来。” “做灭啊？” “你阿军哥今晚邀请你去他家一起睡，明天顺便一起玩，你想不想。” 杨溪俊跑回来，看向一旁的大哥哥。 林浩军哥俩好的单手搂住杨溪俊，热情道： “俊俊，今晚我们一起睡，我有好多玩具，我爹给我做小木枪，可好玩了。 往家里还有好多饼干，记得巧克力吗，我家有一袋那么多。 我娘还会做好多好吃的，等明天睡醒了，我带你去村里小坡那边玩打仗。” 林浩军张开臂膀夸张比划，意思自家有好多好多东西，吃的玩得一应俱全。 杨溪俊果然很心动，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犹豫不决的看向娘，他不懂怎么办好，希望娘帮她做决定。 童瑶耐心站在原地： “不着急，咱们去阿军哥家再说。” 林浩军高兴极了，不喊俊俊了，更亲密的喊弟弟： “对对，去我家，弟弟，我帮你抱小鸟，快跑，快跑。” 杨溪俊脑子晕乎乎的，条件反射点头，接着就是跟着跑。 到了林浩军家，院子里就三个人。 林浩军的爷奶，加上亲娘。 三人在院子里洗洗刷刷。 见到童瑶将金孙送回来了，老两口松了口气。 两老一直都是自己过日子，分家后点名了跟林大海，难得林大海退伍了，带着独苗苗回来。 林浩军才回来一个月不到，老两口稀罕都来不及。 见儿媳妇那么晚了还让孙子去童瑶家，嘴上不敢说，心里是不太爽利的。 可自家儿子对儿媳妇维护着，再一个儿媳妇是县城人，家里条件又好。 两老底气不足，有怨气也只能在心里念叨，万万不敢当面说出口。 秦红站起身尴尬的笑了笑，去屋里倒水招待。 童瑶是个社牛，坐在院子里和老两口东扯西扯，顺便拍拍马屁。 上到老下到小全夸一遍，老两口瞬间被哄得眉开眼笑。 等秦红出来，傻眼了。 她家公婆啥时候那么好说话了，自从她带着儿子回来，就头几天给个笑脸。 后来就是不冷不热的，相处得尴尬又难受。 她回娘家跟老娘抱怨了不止一次。 等再听一会，她真的佩服童瑶了，这嘴也太会说了。 童瑶适时的拉着秦红一起加入。 又特地对秦红婆婆说改天多去家里玩，自家婆婆在家无聊得很。 婆婆无聊了怎么办，那就要找人骂呗。 “哎哟，梨花婶啊，你脾气可太好了，记得平时多劝劝我娘学着温柔点。 让她别闲了就骂人，我娘那张嘴啊，跟机关枪似的，得着我们一家老小就突突突。 就我受到的伤害最多，偏偏我这人也是个小机关枪，在家我们娘俩就对着打仗。 我娘还说呢，要是我这脾气有阿红姐一半温婉就阿弥陀佛咯。” 秦红婆婆，也就是梨花婶，被童瑶说得笑个不停。 旁边的老林头也笑得手里的竹条都拿不稳了。 秦红更是脸红了，自己脾气真那么好啊，她咋不知道呢。 童瑶继续吹： “当时我就跟说，娘啊，你可别说我了，你这脾气要是有人家梨花婶一半温和，我早就勤快起来咯。” 梨花婶被夸得浑身舒爽，虽然和阿瑶婆婆是老姐妹，但是这人，就有点那什么攀比心。 梨花婶年轻时候长得不如杨母，村里不少年轻小伙都相中杨母的，当时她就挺不是滋味的。 好在杨母那人脾气直来直去的，相处起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后来各自结婚，杨母嫁得不如梨花婶，等后来林大海出息了。 梨花婶腰板子更直了，和杨母相处起来关系也更融洽。 这半年来，杨母跟着小儿子，儿媳妇也勤快出海，家里条件慢慢好起来。 梨花婶看在眼里，再对比自家儿媳妇，啧啧。 长相不如童瑶，又是城里人，自从带着孙子回来，生活习惯上难免有摩擦。 事实上，梨花婶不爽儿媳妇很久了，从怀孕闹着要随军，这事一出，她就如鲠在喉。 第367章 超生游击队 梨花婶做母亲的，精心培养儿子，毕业出来去当兵，后来娶了个县城媳妇，全村谁不羡慕。 接下来就等着抱孙子了。 谁知道儿媳妇要去外地随军，她含饴弄孙的梦瞬间破碎。 可想而知，对秦红的态度能好起来才怪。 如今被童瑶这么一夸，梨花婶再看看自家儿媳妇，嗯，端庄温婉，确实不错哈。 再对比村里一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儿媳妇，好像…更加不错了啊。 梨花婶心里的埋怨少了大半，对秦红和气道： “阿红，你带阿瑶去屋里看看两个孩子在干啥，这边我来忙。” 秦红闻言，瞬间感受到婆婆的态度，眼眶红了。 婆媳矛盾自古就有，哪怕是她娘家、本人条件好又怎么样。 嫁出去的女儿，始终要在婆家过日子。 婆婆要是对自己有介意，平日里的相处，难免会磕磕碰碰。 男人又不在身边，那种气氛和心情可想而知。 梨花婶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儿媳妇的手，没说什么，只温声道： “去。” 院子里的气氛莫名有些安静了。 社牛童瑶嘿嘿笑： “哎哟喂，啥时候我娘也这么温情款款对我，我能买鞭炮放一天一夜。” “噗嗤！” 童瑶这么一打岔，梨花婶和秦红笑出声。 梨花婶点了点童瑶笑眯了眼： “怪不得你娘见天要说你两句，你这嘴皮子比谁都厉害，鬼灵精似的，你们娘俩做婆媳啊，天注定的，这是好缘分。” 童瑶煞有其事的点头： “可不是，我娘离了我都吃不好饭了。” “你想得美，从村东头吹到村西头，送孩子回来半天了，也不见回来，快点的，拖拉机都到家里等着了。” 杨母叉着腰追过来，一进门就听到她儿媳妇又在别家瞎几把吹起来了。 童瑶哎哟一声，赶紧上去给婆婆捏肩: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娘来了，辛苦啦，我马上回去。” 童瑶说完就去屋里叫儿子。 杨母嗔了童瑶一眼，在院子里边说话边等。 童瑶一进屋，就见两个孩子蹲在地上玩玩具： “少爷，今晚您在哪睡呢。” 杨溪俊瞬间抱着旁边的小凤起身： “家家，要娘。” 林浩军急了： “弟弟，跟哥睡，明天我带你去玩。” 杨溪俊玩够了，这会谁都不要，只想跟爹娘。 童瑶安慰林浩军几句，就抱着儿子回家。 回到家，将儿子丢给回来的杨清桦。 她坐上拖拉机，一群人连夜赶往大兴镇。 好在杨溪俊现在也不一定非得跟娘，有爹在，他也能跟一会。 知道娘一会就回来，他也放心了，乖乖的跟爹洗澡睡觉。 去大兴镇的有杨父、阿娇阿艳两人的公爹。 童瑶肯定得去的，谁让她最近都是出主意的人呢。 要是童瑶你不去，三个老家伙都有点没底。 人老了思想保守，不太敢拼。 第一次要短暂改行捕捞毛虾，而不是传统的捕鱼，他们也虚啊。 指望杨清桦带着，哎，这人，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 跟他说两句，就是沉着脸嗯一声，接下来就不出声，一点心理安慰都没有。 也只有媳妇在旁边才话多点，面上的表情多一点。 还是阿瑶好，阿瑶能吹牛，胆子大，主意正。 有她在的地方，就别怕气氛尴尬。 去大兴镇的路上，童瑶嘴也停不下来，跟着几个长辈一通说。 热闹得很，惹得陈师傅这个话少的人也加入话题。 大兴镇不算远，九点出发，十点半就到了。 杨父知道林自辉家，直接停家门口。 说来也奇怪，这村的人真是奇葩啊。 都十点半了，大部分家里都开着灯，居然没睡。 陈师傅停车就感慨了： “这个村的路真好啊，居然有钱搞水泥路，我也就在县城和市里走过，啧啧。” 老梁头和老吴头下车，瞅了眼四周： “娘啊，这么晚这村的人还没睡啊，怪不得有钱修路，也太勤快了。” 杨父边敲门边道： “我去年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后来问老林才知道，这村的人统统做毛虾网的，还晒毛虾，毛虾网做好后，除了本村用，老林还找到门路卖出去，赚钱着呢。” 童瑶惊喜得不行： “哎哟，这感情好啊，我还担心那么晚了，林伯家没有那么多网，等会我们直接买网，反正春季也是毛虾旺季，到时候换上又赚一笔钱。” 老梁头和老吴头摸了摸兜： “好，直接买，放心，我们带够钱了。” “对对对，直接买，别借了，还是阿瑶聪明，阿广啊，你是有福气的，给小儿子娶了这么机灵的媳妇，等着享福。” 杨父自豪很，咳了咳： “哪里哪里，劳碌命劳碌命，儿孙自有儿孙福。” 陈师傅看着老杨头又摸手表了，他：…… 等看到三个老兄弟互相谦虚的同时，也不忘摸手表。 内心咆哮：娘的，显摆什么显摆，有手表了不起啊，他还是拖拉机手呢。 等了一会，里面的人才出来开门。 不愧是万元户，地基大，院子大，红砖楼房更大。 还是三层楼呢，一院子的人。 林自辉没分家，宝刀未老超能生，简直是超生游击队。 六个儿子，两个女儿。 五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结婚生子了，最后一个儿子听说才五岁。 当时林自辉夫妻俩都44岁了，还能干出一个儿子。 华国于1971年就开始推行计划生育政策，但把计划生育确定为基本国策并写入宪法是1982年。 林自辉小儿子78年出生，倒也没啥事。 直到79年初，村里渔业大队解放，林自辉敢闯敢拼，跟村里买大船，去外省捕捞。 见到一条捕捞毛虾的渔船翻了，他去解救，人家就传授他经验。 天时地利人和，林自辉直接逆袭。 成为村里的大名人。 当然，家里留下来的也只有老幼妇。 院子里有林自辉的爹娘、老妻、加上五个儿媳妇、十多个孩子、再加上一个五岁的老么。 童瑶几人看着大三层的红砖房，默默的无言。 真有钱啊。 再看看院子里的一大堆人。 真热闹啊。 第368章 儿子都是债 林自辉本人和五个儿子不在家，但爹娘和老妻都认识杨父。 相处起来挺融洽的，听闻来意，老两口二话不说，直接将家里的毛虾网拿出来。 想来也是做惯了生意，毛虾网非常大，怎么安装、怎么顺着海水捕捞、甚至怎么捕网、维护、保存都细细叮嘱。 人家也不藏私，该说的都说。 性情好得不得了，通过林自辉带着一村老小发家致富就能知道家风了。 童瑶这边五条船，得买五张网。 林自辉家里只有两张，老两口就带人去隔壁两家买。 专门捕捞毛虾的网做起来麻烦又需要大量人手，价格也贵。 还在这年代的人工不值钱，一张网八块钱，比拖网贵几倍。 像高端的网，这边没有的，也就是渤海那边有。 那边是专门的捕捞船，设备更齐全。 买完网，两老看院子里的礼品，又留童瑶几人吃个夜宵。 童瑶几人自然婉拒了，忙着回去换网呢。 两老只能笑着送人，叫杨父有空了带家里人过来聚一聚。 杨父好声好气的应声。 陈师傅全程围观，内心起起伏伏，没想到啊没想到，阿广几家居然开始搞毛虾生意了。 村里人刚跟他们搞竹筒陷阱，他们几家就开始边捞章鱼边捞毛虾了。 怪不得阿广三个老家伙能戴上手表呢，啧啧。 不过陈师傅也不打算在村里多嘴，他是多年的拖拉机手，平时跟着村长跑县城跑市里，该说的不该说的，门清。 他还指望多赚阿广家的外快呢。 陈师傅非常看好童瑶，是的，就是童瑶，而不是杨父几人。 他观察过了，自从童瑶跟着出海，时不时就有大货， 不说阿广其他两个儿子家，就说老梁、老吴两家都起来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龙母保佑，海运比谁都好。 他去外面的机会多，也认识外地的渔民，有信妈祖、龙王、大光华、木头公、三个始皇等等。 每个地方的信仰不同，但都统一吹嘘本村，总有那么一两个是海运滔天的人。 回回出海都能碰到大货，海运总比一般渔民好。 哎呀呀，世界太大，总有神乎其神的事的。 陈师傅开着拖拉机，耳边听着童瑶的大嗓门，内心更确定了。 这几年经济好起来了，村长跟他透过口风，说村里拖拉机可以低价购买。 不再属于大队部，陈师傅打算将拖拉机买下来，到时候赚的钱就是自己的了。 他们老百姓的日子好起来咯，感谢国家，感谢党，希望国家发展越来越好。 童瑶要是知道陈师傅内心的祝愿，绝对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会好的，以后咱们国家只会越来越强大，老百姓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回到家，童瑶将钱结给陈师傅，顺便抓了一大把糖给他拿回家。 陈师傅目光如炬的盯着老杨家，感动的开着拖拉机突突突走人。 五张网统一放在院子里，老梁头两个回家休息会，等十二点再推着板车过来拉网，一起去沙滩那边换网。 人力有限，考虑到接下来的大动作，他们打算凌晨五点再出海。 反正都要去孤岛过夜，晚点出海也没事。 童瑶抓紧时间洗澡，杨清桦还没睡，给她找衣服兑水，就回房等人了。 洗完澡，童瑶催着阿公阿嫲赶紧去睡觉。 老两口愣是要等童瑶和杨父回来洗完澡彻彻底底忙完才肯睡。 还问要不要热点饭垫垫肚子，怕两人肚子饿。 童瑶回到房间，看到角落的木鸟笼，明白了，这是阿公连夜做出来的。 还挺大，整个笼子四四方方的，铺满稻草和荒草，能给小凤保暖。 放水的卡槽都有。 跟兔子笼似的，下面有个卡槽，放着木板，专门接小凤的排泄物。 平日里方便清理。 小凤见童瑶来了，睁开眼睛小声叫了几声，继续睡。 童瑶失笑： “这鸟还挺乖的，好养活。” 杨清桦下床拉她： “上来睡觉，累一天了。” 童瑶应声，侧身摸了摸呼呼大睡的儿子，小圆肚起起伏伏。 闻到娘的气息，一骨碌滚到童瑶怀里，呢喃一声娘，睡得更香了。 杨清桦拉灯，搂着她。 夫妻俩长长舒了一声，内心彻底静下来，圆满了。 十二点杨清桦起床，童瑶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艰难睁眼。 杨清桦探身亲了一口，哑声劝： “你继续睡，我去换网，用不到你。” “嗯，夜里凉，多穿件外衣。” 杨清桦幸福的笑了笑： “好。” 五点到，杨母按时敲窗。 夫妻俩条件反射的起床。 困也没招，渔民的生活就是如此。 只能在船上再补觉。 阿公阿嫲觉少，早早就起来煮稀饭了。 大早上的没胃口，热乎乎的稀饭配着咸菜、咸鱼干刚好。 还蒸了鸡蛋羹补补。 吃完早饭，童瑶将好大儿包裹好。 小凤留在家里，老两口照顾着。 阿嫲养鸡是好手，不就是吃碎鱼和小鱿鱼啥的吗，简单。 孙女婿是开收购点的，去那边拿点回家，别说养一只小鸟了，一群都行。 该带的衣物、食物淡水啥的晚上杨清桦几个都扛上船了。 轻装上船就行。 潮水涨起来不好走，还好二伯父子俩把小木船开过来，几家人坐着小木船上船倒也方便。 二伯父子俩看着五条船开远，羡慕得很。 杨清伟搓了搓手： “爹，要不咱家也去买条二手船，跟着阿桦干，不会亏的。” 杨二伯算了算家里的存款，很是心动，但想起小儿子： “哎，等等，先打听打听，等阿兵过年回来再打算。” 杨清伟失落得不行，语气有些不好： “当初都说了别出去，现在好了，想找人都找不到，问大伯和大伯娘都没用，他们倒是穿金戴银，问两句还嫌我们多事，昨天娘过去还被那个吴美艳指着鼻子骂出门，呵。” 杨清伟比杨清立小一岁，按理说喊堂哥的，喊吴美艳堂嫂，但他不愿。 娘的，要不是杨清立默认爹娘和媳妇的做派，他们也不会这么嚣张跋扈。 别说自家作为血缘亲戚了，就连村里人对他们一家感观都不好。 杨二伯想起小儿子之前果断的做法，心跟着抽疼。 想骂人，人又找不到，他真怕儿子回来的时候缺胳膊少腿。 又想想出外地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关被打怎么办，这么一想心又疼了起来。 儿子都是债啊。 第369章 泛蓝的瞳仁 杨清伟看到老爹红着眼开船，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对小弟是又气又恼，挣大钱谁不想，可不是走弯路挣钱啊。 当时就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了，杨清立根本不是正经挣钱的，去了万一被抓咋整。 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这下好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要不是大伯那边说过年会回来，他早就扛着刀去逼人了。 要是过年回不来，他去报公安去，别说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了。 明摆着是要命的活，能全须全尾回家就不万事大吉了。 杨清伟烦躁道： “不管了，咱们不能指望阿兵回来，趁着有存款，要是隔壁几个村有二手船咱们就买，跟着阿桦两口子干，你没看到吗，就连阿牛叔都跟着赚钱了，这是正正经经的出海挣钱，比跟着杨清立好。” 杨二伯愁道： “那咱们不是学着竹筒吗，是不如二手船，但我们在近岸的礁石放千把个，也能赚……” “可得了，近岸的章鱼根本没有远点的海域多，每次就中两三百个竹筒，昨天村里有二手船的人就赚了六七十块，多的能上百块，连老王家都赚了五六十。 章鱼旺季到下个月，我们抓紧时间买船，跟着阿桦没错的。 刚才你没看到吗，阿桦他们五条船一起出海，今晚根本不回来，还是去捕捞带鱼毛虾，整旺季下来，保底赚一两千。” 杨清伟越说越心动，见老爹纠结的表情，犹豫不决，语气瞬间火起来： “就听我的，当初分家你和大伯不要船，你看人家三叔多聪明，要船钱生钱，现在阿桦又娶了个聪明的媳妇，更是不得了，人又大气。 不光拉拔村里人，更大方的拉拔我们亲兄弟赚钱，而且人家三叔三婶胆子也够大，童瑶提出的那么多事，那件不是新鲜事，他们就是敢同意，还帮着干。 你看你，还是做二哥的，都不如人家三叔。” 杨二伯被大儿子说得脸色铁青，因为小儿子导致的伤心全然不见，恼火咆哮： “你他娘的，说话就好好说，我是你老子，我做事有你说的份吗。 不就是买船吗，买，中午回去我就去打听。 你也好意思说人家阿桦，你看看你娶的媳妇，有人家童瑶一半好吗，在家里一天天挤兑阿兵媳妇，呵。” “我媳妇咋不好了，天天家里忙里忙外的，操持家里。” 杨二伯翻了个白眼： “操持家里有我媳妇，你媳妇能跟着出海网大货，我就服你。” “半斤八两，你媳妇也没跟着出海啊。” 父子俩吵急眼了，一口一个你媳妇咋咋咋，比村口的大娘还能叭叭。 动静太大，周边的摇橹木船哒哒哒的跑过来凑热闹，听了一嘴。 “哎呀，别吵吵，你们干啥呢，父子俩还比啥媳妇啊，还跟阿瑶比，咋比哦，那是个有福气的，又高又圆，一个顶两，啧啧。” “对啊，阿伟啊，不是叔说你，你媳妇小冬瓜的个头，又瘦又面色不好，你多打点鱼养养，这会吵啥。” 这回杨清伟顾不上和亲爹吵了，又和旁边两条船吵起来。 童瑶这边可就和睦多了。 五条船先到各自海域收竹筒，童瑶去船舱和儿子眯一会。 杨清桦和杨母也找个角落摊开麻包袋、盖上薄被补觉。 睡到早上八点，杨溪俊起床，大人才跟着起来。 给他洗漱完，保温饭盒的肉粥也变温了，小家伙坐在甲板上围着兜兜、握着勺子自己吃。 吃完饭，杨溪俊开始四处找小凤： “小凤呢，俊俊弟弟，不见啦。” “小凤在家呢，等改天带出来，我们今晚不回家，小凤在外面不安全。” 童瑶解释完，拿出玩具转移注意力。 好在杨溪俊是个懂事的小家伙，知道小凤在家就安心了。 跟着娘玩玩具，时不时转头看看天空，看看大海。 偶尔起身扑到娘怀里惊呼： “娘，海蓝蓝，好看。” “娘，太阳公公，好看。” “娘，海大大，舒服。” “俊俊爱大海，爱娘。” 杨溪俊喜欢大海，宽阔的大海让他心情非常激动。 出海无数次，但他每次都会扑到童瑶怀里又蹦又跳。 谁也没办法去理解他的内心，只能通过他的肢体语言和叠词来感受。 童瑶三人笑容满面的看着小家伙，听着耳边的浪涛声、三三两两的海鸟鸣叫声，随后又抬头看向湛蓝的海水。 天空、行驶在海面上的船只，彻彻底底和一望无际的大海融合在一起。 这一刻，她们尽情的享受着大海的美丽、灿烂与神秘。 而杨溪俊坐在娘的腿上，头在娘怀里摇摆，闭着眼不吱声了。 童瑶低头看着他，脸型圆嘟嘟的，又黑又密的头发，浓密的小眉毛，由于闭上了眼睛，睫毛显得长而密，往下看是挺翘又精致的鼻梁，翘着粉嘟嘟的小嘴巴。 童瑶一时之间被自家儿子迷得失神。 杨溪俊仰着头，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娘。 即使他还小，但那双眼睛好看得让童瑶产生怀疑，这好像不是遗传自己和阿桦。 细看之下，那双瞳仁比前世都大，而且还有些泛蓝。 “娘，木马。” 童瑶被儿子喊回神，晃了晃眼睛，将他抱起来，让他站在自己面前，再定眼看： “娘，阿桦，你们来，俊俊这瞳仁是不是不对。” 童瑶尽量保持镇定，抱着儿子亲了亲，才叫温声叫人。 杨母和杨清桦凑过来，让杨溪俊眼睛睁大，仔细观察。 两人心里打鼓，使劲的眨眼，再定定看。 杨母转头道： “阿桦阿瑶，你们靠近点，我看看你们的眼睛。” 童瑶和杨清桦对视一眼，张开眼睛给杨母观察。 而后三人又开始互相看。 杨溪俊不知道大人在干嘛，还以为在玩木头人游戏。 在旁边嘻嘻哈哈： “娘眨眼，输了，哈哈。” “爹输了，阿嫲输了，俊俊赢，俊俊最棒。” 三个大人勉强压下心绪，扯了扯嘴角跟着笑。 等孩子安静下来，才开始说话。 杨清桦是真的慌了： “咋回事啊，我记得我们去京城的时候，儿子瞳仁还是又黑又大的啊，现在咋有些泛蓝了，看着咋是深蓝色。” 杨母心跟着不稳： “当时你们去京城检查的时候，医生说身体没问题，可别有什么…” 童瑶斩钉截铁道： “娘放心，俊俊身体肯定没问题的，比一般孩子都好。” 第370章 登岛 接下来，童瑶又简单测试了一下小家伙的视力。 都好得很啊，远一点都能看得清楚。 包括听力她都观察了，没问题。 这就怪了，好端端的瞳仁怎么会变色。 饮食方面童瑶都是营养均衡，缺钙缺锌啥的根本不存在。 杨溪俊在全村同龄孩子中，可以说是身体最棒的。 胖是胖了点，但那是正常的婴幼儿阶段该有的身材。 哪怕是上辈子，儿子在快两岁的时候，瞳仁都是黑漆漆的啊。 后来二十多岁也一样，因为心性和孩童一样单纯，瞳仁比一般人都大，更黑点罢了。 童瑶心情糟糕得不行，自己重生半年的时间，按照以前听小说的经验。 年轻貌美的女主重生穿越有金手指不奇怪。 可…可自个没有啊。 要扯上一丢丢金手指，那就是自家儿子的海运问题了。 半年时间，出海无数次，也不是每次都有好货，本身这年代海洋资源又多。 这么一比又不是特别夸张了。 二来，那劳什子金手指能让儿子变聪明，她是一万个愿意。 但都去京城彻彻底底检查了，还是不行。 当时心灰意冷了一阵，她彻底不想了。 如今儿子的瞳仁居然变色，当真是无法用科学解释。 童瑶转念又想到，特么的，自己都能写重生了，儿子瞳仁变个色，好像…好像也挺正常？ 童瑶此时就是内心不稳，脑更乱，反复设想、推翻、再确认。 现在开始想自家儿子是不是什么二郎神、哪吒等等神仙下凡投胎了。 杨清桦注意到童瑶望向远方，脸色不停变化。 不顾亲娘在旁边，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 “没事，等我们后天带儿子去县城医院看看。” 杨母：“对，等后天回去去县城看看去，俊俊也没有不舒服，看东西比我还清楚，肯定没事的。” 童瑶被两人拉回现实，算了算了，不管了，到时候去医院检查再说。 童瑶抱着儿子的手臂紧了紧，不停的捏小胖手，感受到软滑温热的触感，她才放下一大半的心绪。 “娘，不怕不怕，俊俊爱你。” 母子连心，杨溪俊立即感受到娘的不安，依偎在她怀里安慰。 “娘不怕，来，娘教你读书认字。” “不要不要，要玩。” 好，大孝子接触到认字一事，瞬间远离。 杨母和杨清桦想起童瑶的魔音绕耳，不着痕迹的挪到角落。 童瑶呵了一声，从挎包里掏出故事书： “阿桦，过来教我认字。” 杨清桦哀嚎一声，认命的凑过来。 哎，他真的没少教啊，就连晚上在屋里的时候，嘴对嘴都教过。 有些人，她态度是积极的、认真的、努力的，但是总会时不时认错，还不过脑。 头天记得，过两天她又能念错。 童瑶也很无奈啊，她也没想到自己真的属于偏科，简单的字认识点，复杂的头脑晕乎。 算数倒是越来越好了，心算点简单的没问题。 前世的智能手机太棒了，开机看软件小图标。 小说能听，刷短视频有声音，手机计算器随便算，根本不用记住字。 童瑶握了握拳： “我可以的，今天我要认二十个字。” 杨清桦死鱼眼：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来，我们昨天的字认一认。” “好，这个字是……” 杨清桦看她又念错一半，崩溃了： “咱们先放弃认字，我们来认拼音，你把拼音认全，到时候跟着拼音念。” “好好。” 杨母抱着孙子默默离得更远了。 低头看了看孙子，她试图挽救一下，教着念一二三四。 “一一一，都是一，阿嫲，来玩小青蛙。” 杨母：…… 算了，世代渔民，还是捕鱼来得靠谱。 童瑶可不放弃，她认为是现在事太多了，精力没法集中，再努努力不就行了吗。 笨鸟也是鸟啊，能飞的。 嗯，没错，阿瑶加油。 杨清桦看她默默给自己打气，心软了软，宠溺的继续教。 船开了个把钟头，将竹筒陷阱收上船。 一家人乐滋滋的将几个竹筐的章鱼放到货仓存放。 旺季就是旺季，大部分竹筒都有章鱼。 少少都能卖个一百块出头。 可惜酸菜坛没中大章鱼，童瑶把酸菜坛带上。 换片海域，换下一位冤种章鱼哥骗骗。 直到十二点多，五条船才真正的到达地点。 杨父在这个超大岛屿绕了一会，找到一个方便上岛的地方停船。 中午了，得先做个午饭填饱肚子。 晚上要在岛上住，趁着白日，光线好，上岛看看，确定没有危险才安心。 一伙人上了岛，找个宽敞的沙滩，才开始忙活。 杨父带着老梁头和老吴头、王牛在远处洒雄黄等防蛇虫的药。 杨清桦、杨清杰、杨清刚、童翔带着和阿艳、阿娇男人去找石头、枯木，顺便寻寻岛。 童翔兴奋的围着杨清桦： “姐夫，姐夫，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宝藏啊，万一我们找出金银珠宝咋办哟。” 杨清桦呵呵一声，没搭话。 杨清刚和杨清杰介于这是小弟的小舅子，忍笑不语。 倒是阿艳男人梁德文笑出声： “阿翔啊，这个岛那么大，我们得找到啥时候才能找到金银珠宝，你也不想想，要是有金银珠宝哪里轮得到我们。” 吴建中赶紧打住： “可别说了，上次的事吓死人了，要是哪个走私犯来这边藏货，这事就大发了。” 杨清刚后怕的不行： “对对对，上次那个岛都没有这个岛的三分之一大，来了三十多个人，加上刀疤一伙二十多个人，一共五十多个人，这个岛那么大，不得来上百人啊，要是我们遇到了，跑都来不及。” 几个男人继续讨论上次的事，越说越心惊。 童翔又被科普一次，吓得躲在杨清桦背后： “姐夫，太可怕了。” 杨清桦回头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 “那你以为呢，不然怎么会有富贵险中求的话，老实捡石头。” 童翔咽了咽口水，老实的跟在杨清桦后面捡石头、捡枯木。 童瑶这边也忙，中午了，三个孩子饿得娃娃叫。 阿艳阿娇拿出饼干给他们垫垫肚子，杨溪俊不愿吃，闹着要喝奶。 童瑶只好给他泡小半杯奶，解馋的同时又垫肚子。 杨溪俊吸着奶，咕嘟咕嘟的喝得馋人，跟喝仙露似的。 其他两个娃看到了开始闹，他们也要喝。 没办法，童瑶拿出两个碗，给他们泡一点。 一会做饭了，孩子喝点垫垫就行，主食才是主要的。 狗蛋和涛涛第一次喝奶粉泡的奶，第一口就爱上了。 “好甜好香，好好喝。” “好喝好喝，娘买。” 谁家的娃不是宝呢，阿艳两家条件好起来，对儿子那是好不吝啬的，不说要什么有什么，在吃食和零嘴上通通满足。 两个孩子本来就和杨溪俊关系好，见到杨溪俊有，他们也要有啊。 阿艳和阿娇经常出海，还不知道童瑶啥时候买的奶粉，看儿子爱喝，她们以为和麦乳精的价格差不多。 纷纷问在哪里买的，要不要票，多少钱一罐。 等童瑶乐呵呵的说出来，两人脸色都变了。 “儿啊，还是喝麦乳精，这个娘买得起。” “对，麦乳精在船上，等晚上给你泡。” 童瑶笑得不行： “哎呀，买呗，等咱们捕捞完这批海货，还怕几罐奶粉钱吗。” 这话说的，出来到现在，一网都没下呢，还换了网，也不知道能不能有货，童瑶就开始吹起来了。 杨母在旁边直翻白眼，全村第一能吹牛非童瑶莫属了。 第371章 开门黑啊～ 不光杨母翻白眼腹诽，阿艳和阿娇更是直接怼。 关系好，开起玩笑也不居着。 童瑶信心十足，她也知道杨母三人，包括大哥他们都忐忑得不行。 毕竟是第一次换网捕捞毛虾，又是陌生海域，海里的鱼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秉着好几次的信任，就闭着眼跟了。 五个钟头的路程，再火热的心也慢慢熄火。 反正不指望赚大钱了，把柴油钱和伙食费赚回来就行，千万别空军啊。 吃完午饭，消食的时候，杨父再详细教捕捞毛虾。 毛虾的捕捞和拖网不一样，得看潮汐、潮向决定。 下网和风向、潮水要配合，放网要顺着潮水放，哪个潮水进虾、水面深度要放多少都有讲究。 这时候的渔船没有专业的设备探测，全靠老渔民的经验。 杨父几人是老渔民，但也是头一次搞毛虾。 总的也算是单拖网，海上讨生活的渔民，对渔网最熟悉，再难也不怕。 一天四潮水，渔船越大代表网越大，起网的间隔时间也越长。 甚至会六个小时起一次网。 像童瑶她们这种十七米左右的渔船，网不算大，三四个小时起一次网就行。 起网时有起网机还好，没有起网机全靠人力。 耗费的力气可想而知。 童瑶等回去让家里三条船都装上起网机，省时省力，以后能多点时间拖网。 昨晚买网的时候，顺便买了铁质的网筛。 这个是挂在船上，专门网毛虾的。 毛虾上来会带上一些杂鱼杂虾，要在甲板上筛选一遍才能装筐。 五条船分开走，不远不近的开始下网作业。 杨母跟过来真的方便多了，能带着孩子到船舱玩。 童瑶和杨清桦在杨父的提醒下，开始在甲板上放网。 先下锚，将网固定在海里。 这就不像拖网了，拖网是跟着船拖。 而大兴镇这些特制的毛虾网不用。 网分上纲和下纲，还有四个打结的网围。 上纲是浮漂，浮在海面。 下岗是有重量的，间隔的铅坠，沉在海底。 放网方便得很，起网的时候就比较麻烦。 起网机拖网上来，要人为码好网，上纲和下纲分开放，上纲要把浮球放在网里。 这样便于下次放网不会球跟球搅在一块。 而毛虾会通过起网，分别落到网中间，还有少部分会落到四个网围。 童瑶和杨清桦下网完成，花了大半个钟头。 都是生瓜蛋子，难免会有些生疏。 放完网，杨父继续开船到海岛边找位置放竹筒陷阱。 生活不易啊，干不死就继续干。 童瑶夫妻俩继续放竹筒。 放完两千个竹筒，又花了一个钟头。 童瑶看了看表： “怪不得要过夜，现在都下午四点了。” 杨清桦抹了抹汗，一脸赞同： “现在又是放网捞毛虾，又是竹筒陷阱、延伸钓、地笼，太忙了，还好后面这几样能间隔开，不然真的忙不过来。” 杨父停好船，抱着杨溪俊出来。 杨母拿着两碗糖水出来，看着两人满头大汗，心疼得紧： “快来喝点糖水，补充补充体力。” 有娘的地方就是好啊，好婆婆也算半个娘，童瑶喝着糖水美滋滋的想。 “阿嫲，窝也要。” 杨母赶忙又去给小祖宗兑糖水。 杨父看着忙前忙后的老伴，砸砸嘴： “花啊，小花，给我倒碗糖水喝喝。” 杨母上下嘴皮一碰： “自己没有手啊，你就开个船，能有多累，自己倒。” 杨父：…… 杨父哀怨的定定看着老伴，哼了几声。 杨溪俊举着奶瓶孝顺得很： “阿公喝，俊俊给，要乖。” 杨父感动坏了： “只有我乖孙就是会疼人，乖啊，你自己喝，阿公自己倒。” 杨母翻了个白眼： “一天啥事也不干，光装相就够你忙了。” 杨父自给自足的喝着糖水，只敢垂头腹诽。 才不跟你这个婆娘见识，头发长见识短，哼。 休息了一会，继续收延绳钓和地笼。 不收不行，都放一天一夜了，再放下去，鱼虾死完，不新鲜不说，还会腐烂。 或者被别的鱼啃食，卖不出去就亏了。 杨清桦一马当先冲到船边拉线。 有些男人，手臭瘾还大。 至死不服输，对自己的运气始终觉得是天下第一。 童瑶和杨母啧了两声，由着他拉线。 杨父没眼看，一听是不孝子拉线，他头都不回的去开船。 “阿瑶、娘、大儿子我给你们拉大货上来，石斑~石斑~中石斑！！” 杨清桦拉着线嘴里不停的大喊，气氛十分到位。 童瑶和杨母但笑不语，无声捧场。 “啦啦啦~爹爹哦~我的爹爹~” 杨溪俊都无聊的举着小青蛙哼歌了。 杨清桦恍然不听，沉迷在自己的祈祷中，一口一个石斑、东星斑、老鼠斑、老虎斑、各种斑的喊。 开门就是黑冒烟，一斤半的石九公，还被啃了半边身子。 “草，什么玩意。” 杨清桦气的解下钩子，将鱼直接扔到海里。 气呼呼的继续拉线： “不就不信了，一条石斑都没有。” 童瑶和杨母背过身偷笑，这人的手气啊，真的是不想吐槽。 “爹棒棒，大鱼鱼呢，浪费费。” 小家伙见爹把鱼丢海里，本能的觉得这是浪费，忍不住说了一句。 老父亲杠精附体，边拉线边怼儿子。 好么，父子俩又开始看不顺眼了。 童瑶和杨母坐在甲板上扶额。 “娘，阿瑶，你们咋不拿手抄网在旁边等着。” 童瑶：…… 杨母：…… 杨母忍不了了： “你真是没点数啊，拉了几十条线，全都是巴掌大的杂鱼，直接丢甲板我都嫌你手闲，你让我们网空气啊。” 杨清桦气哼哼的喊： “哪有巴掌大，起码一斤多，杂鱼也值钱啊，几分钱一斤，加起来有一块钱了。” 杨父听着甲板上的对话，早就不耐烦了，探头喊： “兔崽子过来开船，给阿瑶拉，再拉下去全他娘的是杂鱼，我怀疑你在家上茅房没洗手，赶紧过来。” 杨清桦低声骂了几句，让位。 童瑶见自家男人显摆够了，这才接手。 “娘，奥利给，大鱼鱼哦~” 第372章 鹦嘴鱼 童瑶对于小家伙的鼓励很是受用，她也好几天没有收排钩了。 之前下雨在家做竹筒陷阱浪费了两三天，后来又去县城卖珊瑚。 这么一耽误，还真是手痒。 昨天放延伸钓用的诱饵可是好货，拖网上来有不少海兔和鱿鱼、小鱼小虾。 统统拿来做延伸钓的诱饵了，按理说应该钓上不少好鱼啊。 童瑶转头看了眼某人的战绩，哎，半竹筐都是巴掌大的鱼，几分钱一斤，真是没谁了。 她瞬间不太抱希望了，找到浮标，探身收线。 杨父快步上前，积极的拿过老妻的手抄网： “我们还是头次在这片海域放延伸钓，一晚上过去了，不知道能上什么好货。” 显而易见，杨父直接选择性忘记杨清桦的开门黑。 只要他不承认，就能重拾期待，嘿嘿！ “好货~好货~” 杨溪俊窝在杨母怀里拍拍手。 童瑶被两老一小积极的态度感染到，信心也回来了，手上的动作加快。 “哎哟，哎哟，远处海面上是青色的身影，有点像青衣！” 杨父探身呐喊。 沿海有句俗语“一苏眉二青衣三石斑”，由此可见，青衣比石斑鱼还贵。 苏眉不敢想，青衣还是能搏一搏的。 杨母也抱着娃激动了： “乖乖，阿瑶快拉线，要是青衣就发财咯，三块多一斤呢。” 童瑶欣喜点头，快速拉线： “这条鱼居然没死，还在远处活蹦乱跳的。” 延伸钓鱼线还是挺长的，鱼在远处起起伏伏，很难看清。 等鱼拉到船边，杨父用手抄网打捞，第一眼就看到那跟鹦鹉嘴似的鱼嘴，面色一变： “丢阿咩，花啊，快拿剪刀来，这哪里是青衣，分明是鹦鹉鱼，鱼有毒，要不了。” 杨母赶紧从旁边将剪刀递过去。 童瑶好笑的看着手抄网里那条鹦鹉鱼。 长得挺像青鱼，它的嘴巴和鹦鹉也很像，可还真不是。 青衣的鱼身浅青，头部泛着蓝光，学名叫舒式猪齿鱼，牙齿神似猪刚鬣。 统称为“隆头鱼”也有叫“龙头鱼”的，其最大特征为头骨是一块整的，头部明眼看就是圆凸形状，还有漂亮的花纹。 而这条鹦鹉鱼也是全身青色花纹，周身却有粉红、黑、黄等颜色点缀。 体呈长圆形，甚侧扁，15厘米，一斤多。 头短而高，背缘呈锐嵴状。 嘴还挺大，伸嘴时，能看到牙齿凸出，坚硬而凶狠，更像鹦鹉嘴了。 两项对比，远远一瞧，还真挺像哈 不愧是珊瑚礁漂亮的鱼种之一，鹦鹉鱼的体色多种多样，常见的体色有红色、黄色、白色、红白色、蓝白色、青色等。 其中，红色的鹦鹉鱼最为常见。 可再漂亮也不能吃，卖不出去。 要是几十年后还好，能卖给那些有钱老板，有些老板喜欢养各种漂亮的鱼种。 现在就算了，还是放了。 鹦鹉鱼本身是没有毒的，只不过，鹦鹉鱼的食物中有些是有毒的。 鹦鹉鱼体内有分解消化毒素的器官，所以，鹦鹉鱼不会被这些毒素伤害。 但是，如果渔民在这时捕获鹦鹉鱼，而它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完全清除，那么鹦鹉鱼食物中的毒素就会转嫁给食用鹦鹉鱼的人类。 所以，许多渔民都不会卖，排钩钓到就用剪刀剪鱼线，丢回海里。 这条鱼咬钩太深，不然杨父就直接戴手套取鱼钩了。 杨母一个劲嚷嚷可惜了可惜了。 杨清桦停好船，靠在驾驶舱看过去，内心莫名平衡了，难得话多显摆： “哟，鹦鹉鱼啊，啧啧，爹，你就老实过来掌舵，我来拉线，巴掌大的鱼也比鹦鹉鱼好啊，阿瑶阿瑶，要不要我过去。” 这欠揍的模样，杨父脱鞋就扔过去： “滚一边去，看见你就烦，才第一根线，急什么。” 杨清桦躲了一下，气急败坏： “爹，臭死了，还扔鞋，我多大了，你还以为是小时候。” 杨清桦三兄弟小时候没少被爹拖鞋揍，那股酸爽气味想想就难受。 小心翼翼的捏着老爹的鞋子丢回去。 杨父没好气的穿好鞋，哼了哼，不想搭理这个不孝子了。 童瑶跟着哼哼，不服气的继续拉线。 “娘，加油加油，大鱼大鱼。” 童瑶心暖得不行，还是她儿子好，锲而不舍的鼓励。 “阿瑶，继续，咱们还有三百多个钩子，机会大把。” “对，继续拉，鹦鹉鱼不值钱没事，漂亮啊，娘好久都没看到了，这回也算大饱眼福。” 杨父杨母在旁边安慰鼓励，童瑶信心大涨，收手下的动作加速。 “哦豁，来了来了，大青斑，三斤多有了。” 杨父眼疾手快的用手抄网捞起，心头的惊喜。 杨母在旁边抱着大胖孙子乐得不行，默默的算了一笔账。 这条大青斑能卖个一块多，哎哟，再来几条这两天的柴油费和伙食费都赚回来咯。 不错不错。 童瑶笑了一声，继续拉。 “来了，来了，又是一条石斑，这条是老虎斑，一斤多，比大青斑值钱，就是个头比不上，也不错了。” 杨父手脚麻利的捞鱼。 接下来就是不停的中鱼。 小家伙看得眼睛眨都不眨，杨母算都算不赢。 三条大青斑，六条老虎斑还有鳗鱼、鲷鱼、鮸鱼、大牙点等鱼。 杨父看着她低着头在甲板上不停的画圈圈叉叉，想笑不敢笑。 只好咳了咳： “这些鱼我估计了一下，大概能有个二十多块。” 杨母支棱起腰板，手也不画了，一本正经点头： “好好好，这一回咱们柴油和伙食费都回来了，还能剩下几块钱，这片海域果然鱼货多。” 杨父赞同： “还是跑远点好啊，这片海域没人来过，下面的好货都泛滥咯，要是换平时的海域，哪里有那么多石斑。” 童瑶： “爹，还得是我们昨天的鱼饵好，等会收地笼咱们留点好鱼虾。” 杨父没来得及点头，杨母抢先答应，这会也不心疼了，能上好货谁还在乎那点鱼虾啊。 童瑶脱下手套回头喊： “阿桦，快开船转移位置，还有最后一排线。” 杨清桦这时大气不敢喘了，老实开船。 延绳钓都是一排一排的放，一晚上过去，位置早就打乱了，随着海浪四处飘。 只能通过显眼的浮标找寻。 第373章 要是青衣！！ 最后一排的延绳钓飘得远，船开了七八分钟才到。 之前就说了这座海岛够大，地形也奇怪。 西边是高高低低的山石、中间是各种杂草树木、四周边不光有礁石沙滩、椰子树还有难以行走的岸石。 十多米高的岸石树立在东面，人别想爬上去。 最后一排延伸钓直接飘到岸石下，杨清桦开船时还不敢靠近。 怕水位浅，船会搁浅，更怕有暗礁，船底刮到就完蛋了。 还是杨父用船上的竹竿打探海底、发现竹竿触不到底才安心开过去。 彼时，其他四条船也开过来凑热闹。 虾网早就放好了，还有两个钟头才能起网。 他们都是拖网渔船，不搞延伸钓和地笼，放完虾网无聊得很，索性过来看看童瑶一家收延伸钓。 “阿广，你们收完延伸钓了没。” “还差多少啊，要不要帮忙。” 老梁头和老吴头在旁边搓手提议。 杨父可不干，谁知道他们的手会不会跟某人一样臭。 闻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拒接： “那啥…呵呵，不用了，就差最后一排，阿瑶顺便收就行了，哪能麻烦你们。” “那行，我们来看看有啥好货。” “对了，之前上啥好货了没。” 说起这个，杨母就憋不住了，放下大胖孙子就一顿说。 四条船上的人听完，有羡慕的，有为之高兴的，更有嫉妒死的。 杨清杰和杨清刚在甲板上羡慕的看，王牛和童翔是真心欢喜。 而老梁头和老吴头是嫉妒得很，早知道他们也搞延伸钓了，才刚出来啊，阿广一家这批鱼就赚了二十多块钱了。 阿艳和阿娇是没心思想别的，孩子闹得很，就想去找俊俊玩，在甲板上叽叽喳喳的喊。 而她们的男人是看个热闹，并不想搞延绳钓，无他，延绳钓太麻烦了。 要请人做，还得整理，留诱饵，又放又收的，哪有时间搞。 童瑶默不作声的收线。 一百个钩子，一半空钩，有一半都是常见鱼种，还都死的，好在还新鲜，剁碎了能重新做诱饵。 老梁头和老吴头看了心情很微妙，艾玛，就这些鱼，能卖个两块钱就顶天了。 他们合理怀疑阿广媳妇是忽悠他们，就这战绩，还吹嘘啥啊。 可惜那些鱼都丢到货仓冰了，他们看不到。 童瑶不慌不忙的继续拉线，拉了一下，有些拉不动。 随即一股大力突然袭来，差点将童瑶拖到海里。 幸好童瑶如今海钓经验丰富，稳住了身形。 接着她扎好步子，不停的收线放线，还有功夫惊呼： “大货大货，哎哟，爹，把你的手套脱给我。” 童瑶戴有尼龙手套，可布料薄，如今的工艺也不太好，不如以后的厚实。 现在和海里的鱼拉扯起来摩擦大，得多加一副手套才行。 延伸钓的鱼线早就换了一批，就因为之前钓过斑王，以防又来一条。 她理直气壮提议换线，要更粗更结实的！ 甚至有一根鱼线是最粗的，下方接线的鱼钩都是超大号的那种。 嗯～没错，是阿公特意给的，据说是阿公的阿公传下来的。 儿孙都不给，就给童瑶了，偏心都放在明面上了。 质量自不用说，且看这根钩子竟然能一钩传三代，人走钩还在。 就能明白了~ 当时还被家里人知道童瑶特地换的大钩子，还被无情揶揄了几天。 后来再也没有中过大鱼，家里人更是笑的开心。 这回，呵，看谁敢笑，童瑶直接崛起！ 杨父浑身打了鸡血般，将手套脱下来。 杨母赶紧帮童瑶戴好，杨清桦早就上手接线咯，可把他激动坏了。 没人能懂他岌岌可危的男人心，天天都是巴掌大的鱼，毫无体验感。 扎住脚步，开始和海中的大鱼拔河。 童瑶不慌不忙交替戴好，才从意犹未尽的杨清桦手里接过鱼线。 线够粗，大鱼专用，鱼咬钩了就不怕跑。 一开始海里的大鱼还是精力十足，在海底横冲直撞，童瑶和杨清桦两个成年人也就趁着它喘息的功夫交替鱼线。 战况激烈时，两人还隐隐落入下风，双手都被粗鱼线勒麻了。 但两人依旧没放手，因为他们知道，海底这条鱼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物种！ 童瑶继续搏斗，杨清桦在旁边时不时帮着拉一把身形。 而其他人则是唾沫横飞呐喊： “乖乖隆滴隆，阿瑶抓紧线咯，别让鱼给跑了。” “啥鱼啊，也不见冒头。” “哎哟哟，越扯越远了，阿瑶快放会线，别硬拽，不然脱钩咯。” “这鱼肯定大，那么久还有力气。” 几条船上的人七嘴八舌的喊。 尤其是老梁头和老吴头，恨不得跨船亲自上手。 杨父激动得在旁边团团转： “还好听阿瑶的换线了，不然这么大的鱼肯定得跑。” 杨清桦点头： “就是，我就说听我老婆的，阿公的大钩子也好，怪不得这排线跑那么远，感情是这条大鱼拉远的，会不会是金枪鱼啊，上次那条金枪鱼也是拉那么远。” 大伙一听，又是一阵甜蜜的回忆，在场的渔船都是参与过那场沙丁鱼风暴者。 当时各种鱼满仓不说，各种深海鱼都网上几条。 阿桦一家第二天还能用延伸钓钓上一条黄鳍金枪鱼，这运气…这次也不是不可能啊。 “还是阿瑶有先见之明，早早就换了粗线，不然现在肯定脱钩。” “活该你们家发财咯。” “再来一条黄鳍，上百块钱又到手咯。” 好么，鱼影都没看到，一群人开始浮想联翩了。 语气难免带着一丢丢酸，没办法，真的很难不嫉妒啊。 就连童翔这个老弟，都龇牙咧嘴的嚷嚷了，之前他还帮拉到老鼠斑呢，其他常见石斑也有，可这回一对比，呜呜，根本不值一提。 他也好想中大鱼啊，听听，大家伙都夸老姐呢，他也想要夸夸。 “哎哟，这条鱼没力气了，阿瑶快拉过来。”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虽然还在海水里面，青绿色的，好像是青衣。” “我也看到了，要是青衣……” 老吴头说完，倒吸了一口气，娘啊，要是青衣，发大财了啊。 第374章 苏眉鱼 杨父和杨母想起之前丢海里的鹦鹉鱼，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接下来就有人反驳了： “不可能，青衣怎么可能长那么大。” 老梁回喷，等他一回想啥鱼能长那么大，木愣愣的不吱声了。 杨父和杨母听完，也想到了这茬，对啊，青衣不可能长那么大，鹦嘴鱼更不可能，那就是…… 皇天不负苦心人，童瑶和杨清桦携手博弈了大半个钟头，一条大鱼浮出了水面。 “卧槽，卧槽，苏眉鱼！！！” “卧槽，真的是苏眉！！” “老天爷，发大财啊，阿广、小花你们家阿瑶这手气，真他娘的服了。” 大家伙激动得纷纷爆粗口，随着这条鱼浮现在船边，体型巨大，鱼身呈长卵圆形，鱼头上高高隆起的额头，看着就像拿破仑戴的帽子。 这是苏眉鱼最明显的特征。 杨清桦没来得及说话，直接跳海里抱鱼。 杨清杰和杨清刚还有梁德文、吴建中也跟着跳下海搭把手。 娘啊，这么大的鱼，还是苏眉鱼，不去抱一抱，死了都合不上眼！ 童翔也想跟着跳，被王牛死死拉住了。 特么的，半大小子刚出海一个月不到就敢下海，他王牛得帮救命恩人死死拉住。 不然有个万一，他死了都合不上眼！ 童瑶：王叔，也不必如此实诚！ 这条苏眉鱼有多大呢，五个成年男人合力半个钟头才把它弄上甲板。 上了甲板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才真正的没气。 杨溪俊、狗蛋、涛涛三个三头身的娃，躺在甲板上竖着对比，才将将一样长。 真不是开玩笑，这条鱼估摸能有170厘米-176厘米，重量嘛，经验老道的老渔民掐指一算。 两百斤肯定有！ 杨母和杨父双眼冒金星的蹲着掐人中去了。 还得靠老吴头和老梁头放血。 童瑶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她比在场的人淡定些。 苏眉鱼是世界上最大的珊瑚鱼类，这条是成年后的苏眉鱼，后世看视频介绍过，世界上发现的最大的苏眉鱼年龄超过50岁，长达25米，重达191公斤。 苏眉鱼有不同的颜色哦，每只苏眉鱼面部都具有独特的花纹，撑成年后的特点就是大！ 没想到她能遇到，也怪不得两老要掐人中了。 苏眉鱼的价格是青衣的四五倍，按斤卖，这条鱼能卖两千以上。 但这条鱼那么大，那么漂亮，她们能按斤卖吗，必不可能。 肯定不会卖给姐夫了，得拿去县城卖，县城有钱的老板多，能拿下这条鱼多有面子啊。 而且苏眉鱼的美味无需质疑，营养不低于石斑。 别看它外形奇特，但肉质却非常美味，口感鲜嫩，不光能清蒸，还可以红烧、糖醋等等做法，这难不倒经验丰富的厨师搞个一鱼多吃。 只要把内脏清除干净，就不怕有毒素。 而野生苏眉鱼的口感，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现在才83年呢，等04年的时候野生苏眉鱼就成二级保护动物了，那时候可不能随意捕捞咯，吃一口蹲十年，不是开玩笑的。 杨溪俊趴在童瑶背后，自豪得不行，指着苏眉鱼喊： “我娘钓滴，大鱼大鱼，窝娘棒棒。” 其他两个娃期盼的看向自己娘： “娘，你也钓介么大的鱼，好不好。” “我也想要大鱼，娘快去钓。” 阿娇和阿艳头疼，一个劲摇头： “你换娘，这么大的鱼，娘钓不来。” “对，为娘钓不来，建议你们换个娘。” 两人和童瑶斗嘴多了，说话中不知不觉也更搞笑。 “是我娘，不要不要。” 杨溪俊一听，吃醋得不行，小胖手抱着童瑶的脖子紧了几分。 船上的大人纷纷笑出声。 随着这条鱼放到货仓里，大家伙才散去，一个个排队跨船。 想起刚才阿瑶一家船仓那么多好鱼，对这片海域的鱼货资源终于放下心。 看了看表，还有半个钟头才能收网呢，摩拳擦掌的祈祷时间走得快点。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啦。 杨母和杨父摸着怦怦跳的心脏去收延绳钓。 剩下的十多个钩子，全卷成一团，收上来得慢慢解开。 等明天再整理，得换线换钩子。 船上有备用的鱼线鱼钩，倒也方便。 “跟你爹去，娘身上全是汗，臭死了。” “不臭不臭，香香。” 童瑶见杨清桦换好衣服出来，让小家伙跟爹去。 天气闷热，刚才忙活了一通，身上黏糊得不行。 一会还得忙，换衣服也属浪费。 偏偏杨溪俊不肯，就要贴在娘怀里。 童瑶拿他没办法，只能虚抱着坐在甲板上。 杨父接替船舵，继续开船收地笼。 地笼网在另一个位置，开船要花点时间。 杨母让童瑶吃点饼干，喝点糖水垫垫肚子。 杨溪俊举起奶瓶，奶呼呼的要求喝奶奶。 杨母伺候完大的，又去伺候小的。 哎哟哟，杨母一想到阿瑶钓上的苏眉鱼，又有一大笔钱进账咯！ 态度那个温柔似水，恨不得亲自喂了。 杨清桦明明就在旁边蹲着，亲娘愣是看不见！！ 还是童瑶递了块饼干过去，他才没那么委屈。 童瑶让婆婆别忙了，一起过来吃点。 杨母这才停下脚步，坐在旁边傻乐。 童瑶吃得喷香，看了眼自家的船，提议道： “娘，阿桦，我们明天回去将拉到县城码头卖，姐夫肯定吃不下这条鱼，等卖了钱，咱们去造船厂看看，订一条二十多米，或者三十米左右的大船，可以跑更远，设备也更好。” 杨清桦自然是老婆说啥就是啥，点头支持。 杨母嘴里的饼干都不香了，才刚乐呵能有大钱进账，这又要花了啊？ “阿瑶啊，船大是好，但是要的钱也多啊，我听你爹说，老林家的就是三十多米的大船，要好几万，咱咋买。” 童瑶摆手： “娘，林叔那种船是专门捕捞毛虾的，和我们拖网渔船不一样，我们订二十多米的单拖网渔船，一万二三顶天了，再说现在订，也只是交定金，等一两年才能拿船，我们边出海边等。” 杨母伸长脖子，艰难的咽下饼干： “那啥，你跟娘说，家里有多少存款了，上万块钱的船说订就订，你咋眼都不眨一下。” 童瑶看向自家男人，挑了挑眉。 第375章 地笼也有好货啊 杨清桦咳了咳，昂首挺胸： “娘，我们家的存款，加上单据，已经有一万五了，这还是没加上这次渔船上的货呢，要是加上，保底有一万七。” “嚯！！等娘掐掐人中先！” 杨母掐着人中，脑子都不清醒了。 她估摸阿桦夫妻俩就有个七八千的存款，这还是加上卖珊瑚的钱。 毕竟童瑶是真的能花钱啊，哪怕没算上去县城的扫荡，平日里就是塞钱给她买各种肉、稀缺的水果、麦乳精糖果等等。 家里各种糖果没断过，人际来往作用大着呢。 听胖妞来家里说镇上有卖羊肉的，卖啥芒果等稀缺水果的，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让买。 家里鸡蛋每天都吃，老母鸡一天能下几个蛋啊，肯定不够吃的，又要买鸡蛋。 昨天还塞张纸图，过两天要她去打铁铺让老师傅打出来。 还买各种配料，哦对了，还要弄个小石磨，磨豆浆。 你说说，这么一算，杨母哪能想到还剩下那么多钱。 杨父是知道小两口肯定有上万存款的，但是他没和老妻细说。 毕竟杨母是村里情报头头，被老姐妹说上头了，人家一个恭维，憋不住说出去咋办。 因此杨父是真的瞒得死死的。 现在童瑶和杨清桦心无负担的说出来，是准备订船了，反正都要花出去了，杨母上哪说去？ “娘，你知道咱家的存款，记得别往外说啊。 村长还说让我们上报万元户的，光荣是光荣了，但是村里人知道后，大家伙嘴上是恭维咱家，话也得好听，但背地里肯定没好话。 有句话就叫，希望你过得好，但你别过的比我好。 这就是遭人嫉妒的事，还有一个，被二流子知道了，肯定得上门挖地三尺找钱。 就像今天，家里就剩下阿公阿嫲，夜里二流子组队来咱家，光靠两个老人哪里能跟他们斗。 丢钱是小，阿公阿嫲要是有个意外才是真的后悔莫及。” 童瑶本来还不想解释的，可看着自家婆婆恨不得找姐妹显摆的模样，不得不泼冷水了。 杨母确实是想回村后，好好吹吹牛的，不说自家有多少钱，就透露一丢丢，老姐妹们肯定得羡慕自己啊。 但这会听童瑶这么一说，后怕得拍胸口： “对，对，阿瑶你提醒得对，娘不说，回去谁要是打听，我就说家里没钱，对了，我还借了十多块给她们，等我回去要回来，都几个月了，都没还。” “啥，娘，你居然借钱，以前没分家，你拿钱最稳的啊，我兜里一毛钱都没有，也不见你给我点。” 杨清桦真的目瞪口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家老娘居然会借钱出去，多抠门的一个人啊，现在竟然大方借钱了。 这真是飘了啊，自己和家里阿公、老爹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买包烟还得打申请，十多块啊，一年的烟钱了。 杨母收到儿子谴责的目光，心虚得很： “也没借给外人，就是你三个舅娘，说家里困难，借几块救救急，没事，等回去娘就催催。” 杨母娘家都在一个村的，有三个哥，一个小妹。 小妹嫁到隔壁村，三个哥就在本村娶妻生子，家里也困难点。 三个哥都有摇橹小木船放网做延伸钓，勉勉强强能温饱。 三个嫂子平时没事就找她八卦，偶尔也拿点瓜果蔬菜过来， 杨清桦都懒得说了，三个舅是老实巴交的性子，但舅娘可不是啊，要说经常打秋风不至于，但三不五时的也要来一回的。 杨清桦看老娘打算回去就收钱，他也不好说什么。 以前家里困难，老娘从来不会接济娘家的，也就分家后，条件好起来，就开始显摆大方了。 得给老娘吃个亏才醒神，等着看，这次肯定是收不回来的。 童瑶也没说话，有自家男人出面，她就不做恶人了。 和小家伙抵着脑门玩游戏，小家伙笑得眉眼弯弯，不一会就要亲一口娘。 母子俩享受着亲子时光，玩得不亦乐乎。 杨父停好船，童瑶将儿子交给杨母，她动手拉地笼网的浮标。 杨清桦碎碎念的老爹说了一通，别管现在他们家是不是万元户，但十多块借出去，几个月都没动静，不说不行。 这次是十多块，下次就是百把块，以后就会有上千块。 就不能开这个头，亲戚知道你那么大方，不把你当冤大头真的对不起你。 三个舅舅家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儿女都成家了，压力又不大。 杨父听说了之后，喜悦不减，只面色一沉，将孙子给儿子带，拉着老妻去驾驶室教育去了。 平日里他在小事上是让着，但大事上绝对是说一不二的。 杨母期期艾艾的跟在后面，心扭成麻花，哎，老了，心怎么开始软了起来。 她自己也说不清，明明都是苦日子过过来的，现在条件好起来了，耳根子越发软。 娘家人这么一哭一求，她就想淘东西，淘钱接济几分。 童瑶暗暗冲自家男人竖起大拇指。 杨清桦勾了勾唇角，凑过去： “老婆，我表现不错，回去给我一块钱呗。” “要那么多钱干嘛，五毛！” 童瑶说完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地笼拉了上来。 “哦哟呵，居然有三只小青龙。” 杨清桦来不及委屈，看见甲板上的小青龙惊呼。 童瑶惊喜得很：“不错啊，有四五两大小，说明啥，说明下面肯定有大把小青龙。” “对，可惜人太多了，不然咱们就下去抓了，哎。” 杨清桦说完，遗憾的看着远处的四条船，万分可惜。 “没事，下地笼也一样，不光有小青龙啊，还有不少软丝和章鱼，哟，虾蟹也不少。” “可惜这些软丝被螃蟹啃了，卖不了。” “没事，软丝咱们晚上吃，章鱼好的留着，残缺的留来做诱饵。” “皮皮虾也有几只，可惜这个季节的皮皮虾不肥。” “好久没吃了，晚上拿来水煮。” 夫妻俩一来一回说话，一个拉地笼，一个挑拣，默契配合。 小的那个也在旁边帮忙，人小拿不了太多，他就一个一个放筐里。 第376章 你们好闲啊 “爹，开船换位置了。” 就拉了三个地笼上来，远处的浮漂有点远了，得开船才行。 杨父过来看了眼，心情瞬间被罐子里得小青龙治愈： “一二三…哎哟，十只小青龙啊，今天咱家真走运。” 杨母被说了一通，蔫头巴脑的跟在后面，这会看到小青龙，又听老伴和儿子的语气缓和下来，再看看儿媳妇也心情极好的没说自己，心情开朗起来： “全靠我们阿瑶了，要是换你俩，哪有这手气。” 父子俩没搭理她，杨父去开船。 杨母干笑了一声，她不懂尴尬这个词，只知道气氛好像有点沉闷。 童瑶充当气氛组，和杨母笑呵呵的聊了起来。 杨母这才好起来，杨清桦也时不时搭话。 说实话，由于地笼网沉在海底，拉上来的时候，不光是地笼网本身的重量，还掺杂着海水，重量那叫一个沉。 也是童瑶个头摆在那，力气比一般人大。 连收六网地笼，手劲不减。 全部地笼收上来，收获满满。 二十只小青龙，两斤多的黄山鱼、三斤多的皮皮虾。 软丝有十多斤，不过个头不大，就几两大，剩下的就是虾蟹杂鱼。 六排大地笼，总共有一百斤出头的货。 也不知道它们怎么想的，一晚过去了，就往地笼里钻。 一般来说都是用拖网或者延绳钓捕捉到，再不济就是闲了用鱼竿钓上来。 软丝有点像墨鱼，特别容易和墨鱼搞混。 和墨鱼最大的区别就是中间没有骨头，还有一个 软丝也叫柔鱼，软翅仔，属于鱿鱼的一种。 躯干尾端呈现出圆形，肉身透明光亮，新鲜的软丝用手摸着表皮一瞬，皮表瞬间闪闪发亮。 鉴别软丝是否新鲜，就用这个法子。 软丝也是鱿鱼中的贵族，口感自然也比常见的鱿鱼好吃，价格也更贵些。 这个是软丝哦~ 这个是墨鱼~ 总的来说，这些软丝有一半是可以卖的，剩下的一半早就被虾蟹摧毁得残破不堪。 没关系，留着自己吃也没事，反正还没臭。 晚上又多一个菜，嘿嘿。 收完地笼，检查了一番，发现破损小，还能继续放。 杨母、杨父、杨清桦快速的将杂鱼小虾剁剁，放到地笼放诱饵出，继续放。 一家人一致认为，这个地方是小青龙老巢，放在这个位置准没错。 实现小青龙自由不是梦。 放完地笼网，一家人摩拳擦掌冲毛虾网出发。 其实童瑶她们这种不专业的捕捞毛虾方式，和林自辉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简单概括，就是围网。 放网时，通过渔船改变位置，就是将片网放入海域中，通过渔船的牵引将片网形成一个包围圈。 利用毛虾的游动习性进行捕捞，当毛虾游入包圆圈时，由于网身的阻碍，无法逃出。 当然了，这种方法是无法及时判断捕捞网所在的水域是否有毛虾。 只通过简单的判断潮流、和海面风向来下网，当真是全靠运气。 至于经验，嗯，那真的没有，毕竟大家伙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五条船的同志们，真真是飘了啊，不怕亏本。 要是村里人知道这事，指定连夜不睡觉，摸黑彻夜吐槽，你们好好的拖网不干，非要整这出，亏本就不说了，还去千里迢迢跑那么远过夜。 海上多危险啊，要是碰到海盗、或者其他地方凶狠的渔民，只怕有命去没命回咯。 如今严打又怎么样，陆地上依然有不太平的事。 更别说宽阔无比的海洋上，什么危险的事没有。 凶狠的海洋生物、说变就变的天气，渔船又没有通讯设备，也没有天气预报能提醒。 出了事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童瑶她们也是家里有收音机，听了大概的天气，又和村长确认报备过才敢出来。 又因为有过一次追沙丁鱼风暴的经验，才敢出来的，不然得考虑十天半个月再说。 童瑶看了看表，纳闷了： “都四点二十了，大哥他们咋还没起网啊，统统在海面停着干啥。” 杨清桦和杨母双双摇头，表示俺也不知道啊。 童瑶喊了杨父一声，过去瞧瞧。 远处四条渔船排成一溜，愣是不动，就真的很显眼。 杨父开了二十分钟才到几条船跟前，童瑶纳闷的提高音量喊： “你们咋不起网啊，停在这干啥。” 阿艳举着白面馒头干笑： “吃馒头呢。” “吃点饼干呢。” “喝水呢。” “抽烟呢。” 几个大人说完，不甘示弱的狗蛋举着糖果奶声奶气的大喊： “吃糖糖呢~~” 童瑶：…… 也许是童瑶沉默了太久，童翔才站起身透露出来： “姐，阿、阿牛叔说…哎哟，不对…是大家伙说，你运气好，得等你打头阵，我们才好动身。” 王牛本来是个无神论，但…但最近因为童瑶一家好几次上大货，他也开始信奉龙母、海运了。 当时就提出来这方法，万事都有开门红嘛，得让运气好的先上。 他们在后面不愁没汤喝。 本来他就是壮着胆子一说，谁知道大家伙居然听了，还不慌不忙的停船吃喝唠嗑。 王牛很迷幻，自己啥时候有话语权了，刺激又忐忑。 因此童翔一提到他，他本性使然，不太敢出风头，拍了一下童翔。 童瑶听完，抽了抽嘴角： “行行行，那就不管你们了，我们先开船过去收网，你们也快点，收网得花个把钟头，早点干完收工。” “好好好，阿瑶你们先去，我们也收锚开船了。” “对，对，阿瑶加油，毛虾爆网啊。” “加油加油，阿瑶爆网！” “耶，加油~” “加油咯，哦哦~” “加油给娘，娘加油~” 大人喊完，后面又是三个小的跟着喊。 童瑶乐呵呵的回头： “好，大家都加油，都爆网。” 运气得喊出来，越喊越好运，没毛病！ 杨父开船到地方，停好船，过去帮忙收网。 杨清桦找到大浮球，这个是网头链接着铁锚，铁锚用来固定片网。 通过起网机将铁锚拉上来，杨父和杨清桦合力将锚抬到旁边。 随后又用起网机慢慢起网，童瑶在船边负责整理网，顺便抖一抖。 让毛虾尽量集中在网中间和几个围网洞。 第377章 起网机好累～ 杨父和杨清桦就在起网机旁边调整位置。 这种网毕竟和拖网不一样，得反复调整。 通过网上稀稀拉拉的毛虾，就能知道他们这个位置放对了。 起码有少量毛虾冒头嘛。 虽然不是很多，但要知道，起网机在拉网时，由于重力倾斜，毛虾会自动掉到网中。 起网机当时换的时候还挺新，这会它开始战战巍巍的想罢工了。 从未有过的工作量啊，哪怕是它这个小年轻也得腰疼~~ 自然，这是童瑶的解读了。 没办法，此时的起网机跟个老旧的机器似的，吱吱呀呀、哧哧卡卡的缓慢拉动。 “艾玛，肯定爆网了啊，起网机都踩超负荷了，之前咱们网沙丁鱼的时候都没有这动静。” 童瑶手脚麻利也不妨碍她嘴上嘚啵。 杨父和杨清桦在船尾帮着拉拽，好让起网机能减轻点压力。 两人感受到手上沉甸甸的渔网，咬牙坚持，没应声。 起网时，机器要轮番拉扯网上船，一个不顺就会搅到脚，是个危险的事。 杨母只好抱着孙子离得远远的，看到此情此景，也只是在远处喊： “阿瑶阿瑶，肯定是要爆网了，我看你爹他们都说不出话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杨父和杨清桦没功夫顶嘴。 只有童瑶有嘴回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肯定了： “对对对，娘，爆网爆网！” “天老爷哟，真是龙母娘娘保佑，等十五就给龙母庙供奉。 这次供奉鸡鸭鱼样样有，还有农历十二月十六的时候，我们家要上大香还愿，也不知道今年村里办不办庙会。” 杨母说着说着又操心起来了，她们村好早之前是有龙母庙的，也就是新中国成立后，1950年那会，当时杨母才十五岁，记得最清楚了。 上岸建村后，村长跟着这边的风俗，也开始信奉龙母。 人啊，总要有点信仰，尤其是渔民，又更需要了。 那时是每逢农历正月十五、十六，农历十二月十六村民都会举行祈福还愿的庙会活动，以答谢龙母娘娘一年来保佑渔民捕鱼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哪怕村里穷，也会热热闹闹的办一场。 可破破四旧来了，龙母庙被推了。 村里人担惊受怕得紧，只敢偷偷去龙母庙挖点泥巴回来做龙母小像，放在家里偷偷供奉。 风波过去后，缓了一年，村长才做主，重新建龙母庙。 村里没啥钱，村民家家户户也困难，根本拿不出钱。 只好全村人一起动手，去找石头山，一起砸石头，建了个小小的石头庙。 龙母的圣相还是村里会风水的老人家做的，用什么呢，只能用原来龙母庙的泥巴做的，两米高。 村长还说了，等以后村里娃娃长大有出息，家家户户条件好了，咱们就用全铜制作，表面还要镀金，做个五六米高的龙母娘娘。 这个愿望让村里娃娃被揍了好几个月，让你们天天上山下海顽劣。 得好好学习啊，只有学习好，考上高中大学，才有铁饭碗，才有出息。 龙母娘娘的金身就靠你们了，孩儿们。 杨母神游天外，就连网包拖到甲板上都没回神。 别管啥龙母娘娘的金色身了，此时家里的金孙就耐不住寂寞了。 “阿嫲，阿嫲，做咩咧，要下，要下，爆网啦！！” 杨母瞬间惊醒，放下孙子看过去，艾玛，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都不是一甲板的毛虾咯，简直是小山高的毛虾了。 童瑶三人没工夫看杨母走神，此时真的忙不过来啊。 甲板上全是毛虾，还有不少带鱼也拉上来了，甚至还有杂鱼小虾。 起网机根本拉不上来，还得她们三个人合力抬上船尾，起网机才勉勉强强运行，发挥它起网的职责。 这么大的网包，不说上千斤，起码有七八百斤。 真的前所未有的爆网。 童瑶用铁筛着毛虾，细小的毛虾掉落在甲板上，剩下的带鱼、杂鱼杂虾统统留在铁筛里。 将带鱼这些倒在一边，先不管，等后面再挑拣。 杨清桦用铁铲哼次哼次的铲毛虾，帮童瑶铲到铁筛里。 杨父则是用铁铲铲进竹筐里，忙得脚不沾地。 杨母走进，感叹倒： “怪不得这种网那么贵，原来真能网那么多毛虾啊。” 杨父催促： “可别说话了，快来帮忙，看到我后面的筐没，把它移到货仓，我们买了一大堆冰，抓紧时间冰上，不然不新鲜了。” “好好好，来了。” 一家老小瞬间忙活起来。 杨溪俊人小，只能在旁边挑拣鱼虾，带鱼出水就死了，不存在危险。 他还有小手套呢，更不怕虾虾戳破手。 人家是小小渔民好榜样，会分门别类哒。 庆幸昨晚准备的足够多竹筐，货仓也够大，装个一两千斤的鱼货完全没问题。 起网加上分拣、冰毛虾、鱼货足足了一个半钟头。 一家老小是真的累坏了，拿个麻包袋摊在湿漉漉的甲板上直接坐着休息。 累并快乐着啊，童瑶算了算这一网的收获，快速算了笔帐： “咱们去姐夫那边借的是一百斤的筐，加上咱家十多个五十斤的竹筐，算算，有五百多斤毛虾，晒干再挑选点杂质，应该有一百斤左右，能卖30块钱左右。 人工的话，到时候请一两个婶子帮忙，一天也就五六毛，分分钟搞定。 带鱼有五六十斤，卖个二十块左右，其他杂鱼小虾就不算了。 一网能赚个五十多块，这么看，和拖网差不多啊。” 杨父无奈： “哪能这么算，也就是咱们最近拖网能有货，你去村里打听打听，哪家拖网能有五十块的，一天下来有个十五块就不错了，只有运气好点才有二十块钱一天。” 杨清桦有些为难了，一面觉得自家老婆说的有理，一面又觉得老爹说得也有理： “那放网一天得等四个钟头，要不咱们把拖网也带上，上次我们拖网带鱼就有两三百斤一网，等毛虾的时候，咱们就拖网。” 第378章 上千斤的货 杨父酌情开口： “带鱼不着急，如今还不是真正的旺季，我们这边的海域要等十二月真正的寒流来袭，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带鱼旺季。 到时不止这片海域的带鱼会集群，就连我们老海域那边也多起来，咱们这会先紧着毛虾。” 杨清桦想反驳，就被杨父接下来的话说服了： “再说了，那么多活，你忙的过来吗，咱们又是延伸钓、又是竹筒陷阱、还有地笼，你自己算算，这不需要时间和力气？ 今晚要过夜就不算进去了，按平时我们作业时间算，凌晨一点多出来，加大马力冲，也要五点多到。 下午三点就得回去了，中间留给我们的八个钟头，出去吃喝拉撒两个钟头，就剩下六个钟头给我们忙……” 杨清桦被老父亲算得头皮发麻。 其实杨父还有个事压在心底的，他割舍不下蛋家村。 准确说是放不下村民。 虽然村里大多不同姓，可都是蛋家人啊。 阿公、杨父他们这一辈的人，并肩走过艰难的岁月，彼此间关系更亲厚、珍惜。 所以也尤其具有一族观念。 如今大部分村民的日子还是艰难的。 就说二手船铁皮船的人家，两个巴掌数得过来，自从村里渔业队解散，村里人几兄弟或者族里弟兄借钱买的渔船。 凌晨出海，下午回码头，互相帮忙搬抬就不提了。 他们在海上作业十四个钟头，不舍得吃不舍得玩命干，就为了还债，养活一家老小。 摇橹小木船就更难了，长时间职业，导致腰酸背痛，还伴着风湿，关键是鱼货有限，每天赚个一两块算多的了，一个月才有个八九块钱。 而老人家也不能闲，天气好就拿着渔网在村口织，顺便守村，怕有人贩子、小偷这些进村。 困难的人家也不光是他们渔民，杨父前段日子也听亲家说过，他们村里大部分农民日子也如此啊。 一日三餐桌上的菜有啥呢。 萝卜干、豆腐、豆芽、白菜、红薯叶等等蔬菜放几滴菜籽油焖熟填饱肚子。 去国营饭店吃饭，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自家要煮鸡、鸭、猪肉就更不用想了，只能等过年的时候才会大方一点，也仅仅是一点。 杨父没想过要当什么大善人，心底只是有一丝丝触动。 既然这个毛虾需要人手帮忙，那在赚钱的同时，自家也能请村里老人帮忙干一阵子。 每天给个几毛钱，干一天给一天，老人家们能舒心乐呵一整年的了。 杨父忧愁的想抽烟了，叹息一声，和童瑶两人说了几句心里的想法。 童瑶有所感触，可…也只能感触罢了。 她智商、能力都有限，没法改变此时老百姓的生活水平。 华国从古到今的历史变化，不是她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对比泱泱大国，自己何其渺小。 她只知道自己的国家会好的，会崛起的，老百姓生活更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无法往外说。 童瑶深深看了眼大海，回头装作语气轻快道： “爹，你这么算也对，毛虾在这边产量确实好，不怕空网，到时请村里人帮忙晾晒挑拣也花不了多少工钱。 咱们这样，下次就先放毛虾网，等延绳钓、地笼忙完，又能起毛虾网了，一天两次。 两网毛虾能赚六七十块，加上延伸钓和地笼网、竹筒陷阱，平均下来，咱们一天保底能赚一百八九，运气好能小两百。” 杨母听得内心直哆嗦，双手合十： “天老爷，龙母娘娘保佑了，龙母娘娘显灵了。” 这给整的，杨父立马带着一家老小向海面行跪拜礼。 感谢龙母娘娘的保佑，我们一家老小感激不尽。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童瑶虔诚跟着拜。 小家伙可能还不懂，但莫名的有些心灵感应，小脸难得绷着，拜完扑到娘怀里不吱声。 拜完龙母娘娘，一家人才继续忙。 得将货仓里的鱼货规整好，极品苏眉要放在最里面，用冰盖上，其他的鱼货放在外面，回码头的时候好搬货。 一家人再次看到这条大鱼，归家的心情更是达到了顶峰。 可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累了一天，必定要休息好，疲劳开船必定会出事。 再休息了一会，杨清桦去开船。 其他四条船刚好忙完，一前一后的往这边赶。 杨清桦想了一下，快六点钟了，还是别浪费时间，直接掉头开往海岛。 四条船明白了意思，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 童瑶在船上都能听到他们的欢呼声，想来收获也是十分不错的。 等几条船停好，童瑶从他们激动的言语中得知。 哪里是十分不错啊，分明是百分不错！ “姐，你不知道，收网那会，滚动轮把渔网拖到船尾就动不了了，没有起网机起网，可把我和阿牛叔愁在原地。 还是阿杰哥、阿刚哥过来帮忙拉动，滚动轮才继续干活，好家伙，上千斤的货，把我们四个爷们累得够呛。” 童翔抱着衣物被褥，踩在礁石上登岛，嘴上激动得停不下来。 其他人听他这个未成年的小子也自称大老爷们，啼笑不已。 在场的大人身体疲惫不堪，可耳边充斥着童翔激烈的话语声，疲惫竟能少了几分。 事实上，每条拖网渔船都有滚动轮，是常见的机械设备，杨清杰他们几条船也装有。 一般安装在在船体的底部，靠近船尾的位置。 它们通常由轴承和轮轴组成。 最主要的作用还是用来控制渔船的移动和方向。 除了这个主要的作用，还可以在拖网捕鱼中发挥辅助作用。 比如在拖网作业时，滚动轮被用来固定和支撑渔网，确保渔网在拖网过程中保持展开状态。 在起网时，还能帮忙拖动渔网至船尾。 自然的，没有起网机的情况下，还是需要两人合力将网包拖上甲板的，是个体力活。 而童翔那条船就是刀疤哥送的那条，比童瑶这条大一丢丢，滚动轮的尺寸也更大些。 可也有个致命的毛病，那就是机器老化严重。 上千斤的毛虾鱼货，它这个老机器拖起来尤为困难。 童翔巴拉巴拉说着，又挺起胸膛骄傲了，说自己和王牛叔也有去帮杨清杰他们拖网了。 四条船都会是上千斤的货，全都是互相帮忙才搞定。 第379章 去周围逛逛 童瑶表示理解，大手一挥： “等回去给两条船都装上起网机，顺便给修船的师傅检查一下三条船，该修的修，该换的换。” 杨母一听，苦着脸步伐更快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童瑶有钱进账必要花个痛快。 哎，买船、修船、换机器设备又是正经事，也是必须要干的事，她小花懂。 就是因为懂，才会痛心啊。 本来还以为自家是全村的有钱人家之一呢，谁知道根本没这回事。 等回去后，家底又是哗啦啦如流水般花出去。 到时别说全村首富，不变全村首负就不错了。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童瑶说完，王牛、童翔、杨清杰、杨清刚四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们是受益者啊，作为渔民，谁不希望自己开的船设备越来越好。 哪怕不是自己的，也发自内心的高兴。 省力就不说了，能节省不少时间呢，到时候能多拖一网，多赚点钱。 而且的拖网渔船有起网机的是少数，全村就童瑶那条船有。 这怎么不让他们高兴。 阿艳和阿娇在旁边很是异动，纷纷和自家公爹、男人商量，要不咱们回去也跟着换。 女人的心思终归和男人不一样，和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男人来说。 她们更贴心、心思更细致，能让家里男人不那么劳累，自然是好的。 家里最近赚了不少钱了，买个起网机也能负担得起。 再一个，和童瑶相处那么久，时常听童瑶说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人这辈子最悲哀的就是钱赚了，人没了。 这可不行啊，累死累活赚钱，没享受半分，两脚一蹬闭眼了。 艾玛，这滋味，想想就不行。 梁德文和吴建中自然赞同，转头看向自己老爹。 老梁头和老吴头看向走在前面的杨父。 好么，人家抱着金孙走得虎虎生威呢，半点不操心。 同样是累了一天，人家还能有体力抱大胖孙子，这就是差距啊。 同样的年纪，阿广咋比自己体力还好。 两人再借着晚霞观察杨父，特么的，白头发都比自己少多了。 不行不行，换，必须换。 不就是个起网机吗，区区几百块，他们有钱！ 阿艳和阿娇见公爹答应下来，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背着儿子脚步轻快了几分。 到了沙滩上，众人将东西放好，开始忙开。 这个岛就是个孤岛，也可以说是无人岛，童瑶一伙人早就将淡水、食物、锅碗瓢盆等放在这边了。 就连柴火中午那会也找了大把。 要从船上带的就是今天的海鲜鱼货。 童瑶一家将软丝和一些杂鱼海虾拿过来。 而其他几家是拿带鱼和毛虾。 先把米饭煮上，同时清理海鲜。 “想吃面面，海鲜、面面。” 这不，杨溪俊又扒在娘背后点菜了。 之前童瑶在家就下厨给小家伙煮过海鲜面。 不光有螃蟹和海虾，还有海螺肉、瘦肉。 最后撒上一点葱花，鲜得很。 在她们这边面食算是比较精贵的，一般人家很少吃面食。 童瑶不是北方人，可她还挺喜欢吃面食的。 事实上，出海的时候，有些面食更方便快捷。 例如饺子、干面条。 杨母偶尔会应童瑶的要求，夜里起来早点，和面包饺子。 童瑶三人凌晨起来会先吃水煮的饺子，杨母会在再蒸一笼，给她们带到船上，等早上的时候热一热就能吃了。 仅限于天气凉得时候，大夏天的肯定不行。 而干面条是去供销社买的，拿一些放船上存着，想换口味的时候直接煮就行。 一来二去的，杨溪俊就爱上了面食，尤其爱唆面条。 配上肉肉、虾虾，海螺肉，最后喝一口海鲜汤，吸溜吸溜，俊俊爱！ 童瑶转头就看到小家伙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模样，好笑的站起身： “那让你爹去船上给你拿面条下来。” 杨母哼了一声： “别去了，面条拿下来了，就在篮子里呢。” “耶，面面，面面。” 杨溪俊欢快的在旁边蹦跶。 狗蛋和涛涛凑过来一起蹦跶呐喊，他们也想吃，让娘也煮面条。 阿艳和阿娇为难了，她们很少吃面食啊，供销社的面条比大米还贵，所以不是逢年过节走关系她们几乎不会买的。 童瑶不是小气的人，一会就多煮点呗，两个小娃娃能吃多少。 阿艳和阿娇笑着点头，等过节的时候再加点礼。 这也不是见外，而是聊表感激的一种方式。 这半年来，童瑶对她们的拉拔，她们都记在心里。 不说之前，就说这次来这边捕捞毛虾和带鱼，其实童瑶大可以自家来，或者叫别家。 有钱赚，谁不来啊，相信大家都乐意捧着童瑶一家的，怎么可能会捣乱呢。 可童瑶有好处，都会想到她们姐妹，就连不出海的胖妞也照顾到了。 出海回来，特地留有海货送过去，去县城买了什么好吃的，也会带一份。 友谊并不是嘴上说说，而是会为对方着想。 自身有条件的时候，也不会忘了好友。 就像她们，村里要是谁再说阿瑶，她们第一个冲上去骂人干架。 自然，自家有好东西也会送过去给她。 不能出海的时候，她们会聚在一起聊天。 人生在世，不光要有亲情、爱情，还要有友情。 这样的人生，才是乐哉啊。 天色暗下来，饭还没煮好，童瑶拿着手电筒，打算去旁边礁石区挖点海螺。 无人的孤岛啥不多，就是各种海螺、贝类多。 杨母见童瑶要去挖海螺，操心道： “这不是有虾吗，软丝都有，还要啥海螺啊，天麻黑，多危险。” 童瑶笑了笑： “没事，近得很，饭没煮好，我顺便走一走。” 讲真，她今天上岛还没仔细逛过呢。 现在好不容易有空闲，不在附近逛逛，觉得太可惜了哇。 她的好奇心需要满足，就看看不过分，也顺便挖点螺肉给小祖宗煮面，一举两得。 杨母见说不动她，只能喊杨清桦跟着。 事实上，老母亲白操心了，童瑶刚站起身，杨清桦就屁颠屁颠的凑近了。 杨母看着自家儿子莫名觉得熟悉，咋跟家里的狗…嗯，吗喽似的。 第380章 米粒大小的石头也能卖钱？ 家里的吗喽是个粘人的狗子，除了小主人，家里人也粘，走一步跟一步的。 童瑶早就习惯杨清桦跟着了，自从重生回来，两人都没分开过。 除了洗澡、上茅房，当真是干啥都凑在一块，说是连体婴也不过分了。 哦，对了，还得加上一个小的。 杨溪俊是爹娘去哪他去哪，和小兄弟玩哪有和爹娘在一起重要。 兄弟可以有很多个，但爹娘只有一个。 本身就是个高需求宝宝，让他跟一般孩子一样，真的很难。 狗蛋和涛涛也要跟过去玩，在原地看大人杀鱼做饭有什么意思，去探险才好玩。 阿艳和阿娇只好放下手上的活，带着孩子跟上。 梁德文和吴建中怕礁石那边陡峭不平，索性也跟上。 随后，童翔也加入了。 队伍瞬间扩大。 海滩上就留杨母杨父等人在忙活。 这边没有什么男人不下厨的讲究，一个个手上都有货呢。 童瑶这边。 一伙人走到礁石区，不出意外的，就看到礁石上密密麻麻的海螺贝类。 啥也别说了，拿螺丝刀挖。 杨清桦将儿子塞到童瑶怀里： “阿瑶，你带崽，为夫看到了好东西。” 童瑶满脸问号，刚想问啥好东西。 下一秒就紧紧闭嘴了。 杨清桦看到了啥，那自然是男人的加油站咯。 海蛎算什么，生蚝才是无敌。 这个岛物资真是丰富啊，生蚝都是成片的长。 不光杨清桦发出猥琐的笑声，梁德文和吴建中也凑上去嘿嘿嘿。 想来，他们都懂，咱结了婚的男人不能放过加油的机会。 童翔不太明白，但他知道生蚝里有耗珠啊，嗷的一声跑过去。 “童翔，跑什么跑，看着点脚下，当心摔了。” 童瑶转头就呵斥。 童翔慢下来，回头应了一声，走到杨清桦身旁再控制不住自己了： “姐夫姐夫，我们要不要带麻包袋来啊，这片生蚝的个头比上次那个孤岛上的还大，说不定也有蚝珠啊，咱们又能发财啦。” “啥蚝珠？” “你们啥时候挖到蚝珠了？” 不明所以的梁德文和吴建中问出声。 他们并不知道生蚝也能开出大蚝珠，之前童瑶一家、大哥二哥两家，包括娘家人是去孤岛挖的，开出蚝珠之事并没有声张。 她连卖出去的钱都花光了呢。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这回事。 梁德文和吴建中只知道六月份自家媳妇跟着童瑶赶海开过马氏贝珍珠，生蚝也能开出珍珠吗。 好像，好像也有可能啊，以前吃生蚝的时候，偶尔能吃到米粒大小的硬物。 跟石头似的，当时还无语的吐掉了呢。 难道那些就是蚝珠？阿翔说的这个意思，好像蚝珠环能卖钱？ 梁德文和吴建中两人生蚝都敲不动了，连连追着童翔发问。 童翔支支吾吾不肯说了，此时才知道自己太过激动，忘了姐姐和姐夫都没和其他人说这件事。 他这会先说出来，好像不太好，毕竟有钱谁不想自家赚，何况生蚝珍珠一颗能卖几十上百块呢。 不由向一旁的姐夫求救。 然而杨清桦这会根本没有功夫搭理小舅子，眼里只有生蚝。 嘴里碎碎念： “这个大，哦呦，这个好像更大，都要都要，先吃两个补补，晚上要干一碗。” 童翔：…… “阿翔，问你呢，发什么呆。” “对啊，蚝珠是不是米粒大小的那种？之前我吃到过，还能拿去卖钱啊？” 童翔在原地疯狂挠头，完全顶不住了，就要张嘴说出来，就见一束光打过来。 随后从他身上飘过，精准的落到右边姐夫身上，就听到一声谴责的小奶音飘过来： “娘，爹不乖，吃生滴，肚肚痛。” 原来是不远处的杨溪俊照过来的，本来小家伙是待在娘身边帮忙打手电筒的，但小孩子嘛，注意力本来就很难集中。 和两个小伙伴蹲在地上照了一会，就忍不住拿手电筒找爹了。 果然，他就看到自家亲爹正在吃生的生蚝，娘说过了，不能吃生的东西，肚子会痛痛，爹又不听话了。 童瑶看了看铁桶里面的各种贝类海螺，加上阿娇阿艳的，够今晚吃的了，抱着儿子起身去自家男人那边。 “差不多了，我们去那边叫人回去。” 童瑶叫上两个姐妹一起过去。 阿艳和阿娇遗憾得不行： “阿瑶，我刚才看到好几块礁石下有小九石，咱们多挖点，回去用桶养着，明天一早回去还能卖不少钱。” “对，多挖点。” 童瑶哭笑不得： “咱们忙一天了，肚子不饿啊，这些海货又跑不了，后天来放网不是要等四个钟头吗，这个空闲的时间咱们就过来挖这些海货，你们也不用无聊的待在船上吃小饼干了。” 阿艳和阿娇一拍脑门： “真是忙了一天脑子也浆糊了，还是阿瑶脑子好使。” “可不是吗，我刚才还想吃完饭叫大家伙过来连夜挖呢，这个法子还真不行，连夜挖都没有时间睡觉了。” “所以啊，听我的准没错，今晚休息好，明天能早点回去。” 童瑶三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就到杨清桦这边。 童翔见到老姐过来了，立马求救， 三言两语就把话说给童瑶听了。 至于要不要说生蚝珍珠的事，老姐决定，他去帮姐夫挖生蚝。 梁德文和吴建中看童翔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两人顿时明白过来这生蚝珍珠的事估计是童瑶一家自己的门路，不管是能不能卖，还是专门卖给谁，都是个秘密。 他们几家关系再好，有些事也不好知道。 梁德文不好意思道： “阿瑶，我和阿中听阿翔说了一嘴，好奇问问，上次阿艳和你去淘海开出马氏贝珍珠就够厉害了， 没想到生蚝也能开出来珍珠。” 吴建中跟着解释： “对对，我们就是有点好奇，没别的意思。 以前我们在家吃生蚝还吃出米粒大小的硬石头，不知道是不是那啥蚝珠，嘿嘿，我们见识少，也想着问两句，你不想说也没事。” 阿艳和阿娇听童翔和自家男人的几句话，明白事情经过，抱着儿子在原地星星眼。 她们也没听说过生蚝可以开出珍珠，还能卖钱啊？ 第381章 简直是白捡的钱！ 阿瑶运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同样是吃生蚝，人家就能发现好东西，不愧是龙母娘娘照拂的人。 童瑶放下儿子，拉着他一起去找杨清桦。 边走边和几人说生蚝珍珠的事。 也没啥不能说的，生蚝能开出蚝珠的事，本来就是个运气问题。 要是阿艳阿娇两家人能开出来也是好事，她们三家关系本来就好，不至于瞒着。 大海那么大，海货那么多，自家又捞不完。 大家伙能凭借勤劳和运气发财是好事。 人际关系交往中，非常讲究平等。 无论是身份还是财富。 爱人、亲戚也好，朋友之间也好，一旦财富差距过大，关系自然而然会有变化。 童瑶这个人，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脾气好、憨直，堪称社牛。 但前世活到五十多，有些道理她比谁都明白，那就是永远不要考验人性！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面对人和事太重要了。 除去关系亲近的人，哪怕是村里人，能一起赚钱的方法，她也力所能及告知。 最后一个，童瑶是有小心思的。 她们家要订大船了，两年后要跑远点的海域，渔船需要的人手肯定更多。 掌舵的船长就要两个，船员要4-6个。 除此之外，还需要有两个人做饭。 她打算订20-30米之间的拖网渔船，这种渔船就不是现在的沿海渔船了。 叫近海渔船，而近海渔船能跑更远。 通常是靠近大陆海洋（渤海、黄海、东海、南海）捕捞的渔船。 近年来沿海的铁皮船越来越多，想要先人一步，肯定是要更大的渔船，开往更远的海域。 那个时候肯定需要更多的人，而人员的挑选，肯定是要熟人。 童瑶到时候先问下大哥二哥、王牛、阿翔愿不愿意跟着，要是不愿意，最后才会阿艳和阿娇两家人。 反正到时候他们的船可以租出去嘛，跟着自家出海除了底薪，还有一定的奖金。 童瑶相信阿艳和阿娇两家肯定愿意的。 至于说娘家大哥二哥，那就算了，他们本身就不是渔民，大船出海少则个把星期，多则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他们很可能不适应。 而且家里山地农田多，也不是说不干就不干的。 童瑶这会是提前打算了，所以关系方面更要打好。 一个生蚝珍珠的事算啥，眼光得放长远些。 也借这些事，多观察观察人品问题。 一个大船出海，要是网到大货，有人见财起异心就完蛋了。 还有就是大家伙都窝在一条船上，每天面对的就是茫茫大海，又没有啥消遣，心态很容易扭曲。 而用知根知底的熟人就有好处了。 童瑶内心的这些想法也就一闪而逝，面上却是大大方方的和阿艳四人说着生蚝珍珠的事。 四人听童瑶说完，内心只剩下感激和惊喜。 没想到啊，生蚝能开出那么大的蚝珠，而且还能卖到县城珠宝铺。 天老爷，那他们把面前这些密密麻麻的生蚝撬下来开蚝珠的话……！ 不说开出十多颗，就开出几颗就赚老大钱了哇。 听阿瑶说，上次她爹开出一颗大的，直接卖了三百块。 哦哟，简直白捡的钱！ 童瑶话刚说完，梁德文和吴建中就把手电筒塞到自家媳妇手里，奔向生蚝。 而阿艳和阿娇站在原地蠢蠢欲动，要不是要拉着自家儿子，恨不得亲自上场。 童瑶笑着摇头，扭头去教育自家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 童翔早就激动的跑旁边撬生蚝了老手艺人，几秒钟一个。 他要撬多多的生蚝，开多多的蚝珠，赚多多的钱，娶…1个媳妇！ 和众人热烈的发财梦不一样，杨清桦和杨溪俊一大一小是在斗嘴。 大的说就要吃，小的说不许吃。 说着说着就拌起嘴来，小的那个说话不如大的顺畅，气势和声音却不输与任何人。 杨清桦不是不爱儿子，他其实平常人家的父亲，爱逗自家孩子，看到三头身的孩子气得跳脚，小奶音哼哼唧唧的模样，就觉得爽了。 反正杨清桦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哪怕现在当爹了，自家老父亲还不是时不时和他吵架斗嘴。 而童瑶作为母亲，就得充当父子俩的润滑剂了。 “行了，行了，别吵了，你儿子说的对，吃生的不好，以后少吃点。” 这下换成杨溪俊爽了，拿着手电筒扭屁股笑嘻嘻。 杨清桦哀怨的看了眼童瑶，那眼神拉丝得不行。 随后又起身到童瑶身边耳语： “老婆，为夫不补点，怎么满足…” “别逼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你啊，好好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啊，那天晚上我们滚觉的时候，老婆，你缠着我再来…” 老话说得好，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童瑶在床第之事的调侃，杨清桦学了十成十，此番臊话，可以说是绝了。 童瑶如今真的感受到捡起石头压自己的脚的滋味。 童瑶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杨、清、桦！” 夫妻俩站在原地面红耳赤的说小话。 杨溪俊举着手电筒，小心的走了几步，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小耳朵动了动，打着手电筒就照过去。 瞬间发现了不远处海水坑里的热闹，小家伙着急的打断你侬我侬的爹娘： “娘，俊俊急了，理俊俊，快快。” 童瑶还以为儿子饿了，推开粘在身边的男人，走到儿子身边就要抱回去。 其实童瑶和杨清桦一直都分心看着杨溪俊的，见他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远，没有立即追上去。 这片礁石也不算陡峭，大多都是平整的，仅有几个高大的礁石，所以孩子走几步还算放心。 “不要回，娘看，好多鱼鱼。” 童瑶和杨清桦顺着儿子的手电筒照耀的方向看过去，瞬间不淡定了。 “我天，一群狗鲨！不对，不光有狗鲨，还有毛虾群。” “妈啊，毛虾咋跑海水坑里了。” 夫妻俩抱着儿子走过去，仔细一看。 真的吓人啊，数不清的狗鲨在海水坑里凶猛的追着毛虾大吃特吃。 偶尔有几条露出水面，手电筒一照体型更明显了。 第382章 数不清的狗鲨 那几条都是一米左右的身长，体色呈浅黄褐色、具棕褐色横纹，鳍上还有暗褐色小斑。 其他的狗鲨是小点的，五十到八十厘米，围剿这坑里的毛虾。 那些毛虾四处逃窜，有些直接在海面上弹跳，还有的甚至跳到礁石上。 童瑶低头快速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半，怪不得了，退潮时间也在这个点。 一群海鲨追到海水坑这边，由于退潮原因，海水坑这边的海水最深，它们游不出去，刚好大吃一顿。 而狗鲨有明显的习性，那就是它们是底栖性鲨鱼，喜栖息在沿海珊瑚礁区，尤其以潮间带最常见。 还是夜行性鲨鱼，白天常常蛰伏在礁区附近的海床上，夜间出来活动捕食。 狗鲨更是肉食性鲨鱼，主要以底栖鱼类、虾类、蟹类、贝类等为食。 但它们的个头不大，是小型软骨鱼类，也是体型最小的鲨鱼之一。 最大体长不超过一米五。 肉嘟嘟的狗鲨~ 而狗鲨无论是蒸、煮、炒、油炸、红烧、红焖味道都是鲜美可口的，身上都是软骨，脆脆的很有嚼劲。 渔民捕捞到狗鲨还会留一两条下来，自家吃。 除了好吃以外，还有药用价值。 用狗鲨鱼油涂在水火烫伤的地方，还能止痛，，更有防腐解毒的用途。 而一定量的狗鲨鱼肝油配中药苍术，水煎服用，还能治夜盲症。 最简单的就是用新鲜的狗鲨肉和绿豆一起煮，能治软包骨病、佝偻病。 市场价格上，狗鲨的价格也比童瑶之前捕捞到的青鲨贵。 青鲨几分钱一斤，而狗鲨则是四毛五一斤。 前年还是三毛多一斤呢，近两年来，鱼货全部上涨，这下子，童瑶两口子都没闲心看鱼虾大战了。 童瑶狠狠亲了一口儿子，喊杨清桦回去拿手抛网和竹筐，顺便叫人： “对了，顺便拉阿文和阿中一起，让他们也拿手抛网来，这个水坑那么大，我们两人抛不过来，多叫点人。” 别说梁德文他们了，就是童翔都离他们百米远。 一帮人被生蚝迷了眼，专挑个头大的敲，可不就越走越远了吗。 “行，那我拿这些螺回去，等咱们网完狗鲨大概能吃饭了，我把大哥他们叫上。” “好，人多力量大，抓紧时间，不然狗鲨就跑了。” 童瑶懒得回去了，在原地拿手电筒观察狗鲨。 让他顺便把儿子带回去，也叫梁德文和吴建中带他们的儿子回去。 煮面条还是很快的，孩子不经饿，先吃饱大人才放心。 杨清桦三个老父亲单手抱娃，空出的那只手提铁桶，稳稳当当的回去了。 阿艳和阿娇和童瑶一起跑过来。 “哇，阿瑶，那么多狗鲨。” “你这运气没谁了，随便走走就能碰到一大群狗鲨。” “姐，这就是狗鲨啊，我会抛网了，一会我来抛网。” 三人见到一大群狗鲨在海水坑翻涌，嘴巴张得老大，反应过来纷纷发出呐喊声。 又担心声音太大，吓跑海坑里的那群狗鲨，立即降低音量。 童瑶也降低声音和她们小声说话，她没有用手电筒直接照狗鲨， 主要是她听说有些鲨鱼种类可能会对强烈的光照产生回避行为。 万一强光干扰到狗鲨的视觉或者引起其他的生理不适，跑远了咋办。 然而，这个显然是童瑶多想了，且看童翔在旁边惊喜的声音就知道了： “姐，你看，我照的那个地方有好多小鱼小虾游过来啊，啊啊啊，有几条狗鲨也跑过来吃虾米了。” “阿瑶，我这边也是，天啊，好多狗鲨。” “我们一起照啊，好多好多，他们咋还没来啊。” 童瑶几人用手电筒照了好一会海面有些无聊了。 这个海水坑因为一群狗鲨疯狂捕食变得浑浊不堪，看不出深浅。 几人也不敢直接下去，一来没有手抄网，二来进入十月中，海上白昼温差大。 尤其是在大海上，海风呼呼的吹，她们也是登岛就穿上长袖才适应。 “那么多狗鲨，只能看不能抓可真是急死人。” 阿艳说完，就拿着手电筒使劲往海水坑边缘走，想找个低矮的礁石凑近看。 童翔脚步更快，一下就超过阿艳： “姐，哇，你快看，我捡到一个大海螺。” 他仅仅是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前面的路，就看到一个超大的海螺在礁石下，捡起来就跑到童瑶面前献宝。 童瑶拿起来看了一下，高兴道： “不错啊，果然退潮好货多，这个是响螺，有一斤半了，这样的响螺最好，太大了反而肉质太老，不好吃。” 阿娇无比心疼： “吃啥啊，那么大的响螺拿去卖啊，自己吃多可惜，能卖个几毛钱了。” 童翔一听能卖几毛钱，眼神刷的一下，变成狗狗眼看向童瑶，期期艾艾问： “姐~我的亲姐哎……” 童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把响螺扔给他： “给你给你，你想卖就卖，多捡点，卖多少都是你自己的。 最好能捡个唐冠螺啥的，开出的唐冠螺珍珠比蚝珠还值钱。 好孩子，去，能不能提前取媳妇就看你的了。” 这时候男人的梦想是啥，估计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童翔过开年就十八岁了，是个成年男人了啊。 闻言欢呼一声就跑到前面找海螺。 阿艳和阿娇用谴责的目光看着童瑶，这人啊，就紧着半大小子忽悠了。 童瑶摸了摸鼻子： “看啥啊，我说的是事实啊，上次来我家的那个孩子你们还记得不，小家伙就捡到一个大唐冠螺。” 阿娇呵呵笑了一声： “那开出来啥唐冠螺珍珠了吗。” 阿艳紧跟其后： “对啊，肯定开出来了，一颗珍珠卖了好多钱，以后娶媳妇的钱都有了呢。” 童瑶更尴尬了，瓮声瓮气道： “咳，那什么，开倒是没开出开，概率低嘛，不然那种珠子咋会那么稀有，肉是挺好吃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小哥俩干了两碗螺肉粥。” 阿娇、阿艳：…… 换她们肯定拿去卖了，自己吃多可惜，还好她们不是男人，也没有娶这个败家媳妇。 第383章 捞狗鲨 别看阿艳和阿娇两人现在挣了点小钱，条件比以前好了点。 但在花钱方面她们跟这年代大部分人一样，还是节省为主。 给孩子花钱不心疼，给自己花钱就不行了，那必不可能。 不得不说，童翔海运真的不错，同样是在周围礁石下找海螺，他就能找到五六个大响螺，几块钱到手。 阿娇和阿艳也能找到两个。 而童瑶，一个都没找到，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自从小祖宗被爹抱回去，运气也随之带走。 童瑶沧桑望天，苍天啊、龙母啊、妈祖啊，知道你们偏心，但也不用那么偏心。 好歹她也是孩子的娘，照拂一二又有啥呢。 “哎哟，姐姐姐，你看，我抓到一条大海鳗，好大啊，小十斤了，能卖多少钱。” 童瑶不想说话了，默默离老弟远点。 她终于能知道什么叫羡慕嫉妒恨了。 阿艳和阿娇瞬间扬眉吐气，哎呀呀，没想到一向运气比她们好的阿瑶也有今天，嘿嘿，好爽。 “阿翔，这条大海鳗快放桶里养着，二天回去卖个两块钱绰绰有余。” “哈哈哈，阿翔运气真好，就这么一会，赚了五六块钱了，继续继续。” 童翔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浑身疲惫一扫而空，压根没功夫搭理心情低落的亲姐。 人和人的悲喜当真不相通。 “阿瑶阿瑶，我们来了。” 没等童瑶怀念自家好大儿，杨父领着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 来的是杨父、老梁头、老吴头三个中年男人，加上吴建中、梁德文、杨清刚、杨清杰收四个青壮年。 至于杨清桦，作为没话语权的人，早就被老父亲强势留沙滩那边看娃打下手了。 王牛是个眼里有活的人，看那么多人过去，他索性就留在沙滩那边帮忙。 “嚯，真的有那么多狗鲨啊。” “等会我拿竹竿看看水深，哎哟，还挺深，抛网没问题。” “我来抛，把网给我。” 杨父三人兴高采烈撸起袖子就开干。 杨清杰和杨清刚各自找好位置，加入抛网大军。 大家伙也不分你我，先把狗鲨捞上来再平分。 童翔乐颠颠的拿着桶跑到梁德文和吴建中嘚瑟。 “阿文哥、阿中哥你们看，我捞到的好几个响螺，还有一条大海鳗，能卖六块钱呢。” 兜里仅有几毛钱的两个已婚男人立马眼红。 抄起手抄网就走到低矮的礁石区捞狗鲨。 狗鲨群太过壮大，五张手抛网在大海坑抛下，都不及它们三分之二。 杨父三人作为老渔民，也从未见过那么庞大的狗鲨群。 不过咋说呢，自从见过沙丁鱼群，他们已经勉强能镇定下来了。 管他呢，反正遇到了就是福气。 抓紧时间和机会捞就完事了。 “阿艳快拿铁桶来，我捞到两条狗鲨。” “不行啊，铁桶装着海货。” “那就拿竹筐来，反正一会拿去船上冰上，没事。” “阿娇，我也捞到一条狗鲨了，快拿竹筐来。” “来了来了。” 阿艳和阿娇着急忙慌的拎着竹筐过去。 杨父三人费劲的拉网上来，忙喊： “阿翔阿瑶你们别过去了，快来帮忙。” 童翔本来还想拿起一边空闲的手抄网去捞呢，听到杨父喊话，丢下手抄网就去帮忙。 “我去，好多狗鲨，数不清根本数不清。” “那就别数了，快捡到竹筐里。” 五网手抛网下去，上来几百斤的狗鲨。 全在礁石上活蹦乱跳，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而海坑里的狗鲨因为手抛网的缘故，它们必然能感受到了危险，向边缘四处逃窜。 这就方便了梁德文和吴建中，闭着眼都能用手抄网捞上来四五条。 每条差不多六十多厘米长，六斤左右。 阿艳和阿娇哪有功夫帮忙自家男人挑拣啊，两人不顾自家男人的挽留。 毫不犹豫起身，去拿手抄网过来。 她们才不要做助攻，自己捞才有成就感。 童瑶几人挑拣到麻木。 也不知道杨清桦怎么说的，杨父他们拿了二十大竹筐过来。 能装一百斤左右的鱼货，主打一个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挑拣完，杨父三人伸伸老腰继续抛网。 足足捞了三回，海水坑的狗鲨才逐渐减少。 这就没法捞了，剩下的狗鲨跑到石头底部藏起来，手抄网又不够长，淌水去捞又不值当。 大家伙索性放弃。 或站或蹲，看着一筐筐的狗鲨，累并快乐着。 本以为今儿个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夜晚，谁知道居然有这个额外的收获呢。 九百多斤的狗鲨都给她们捞上来了，五家人平分，保守能分到小九十块钱呢。 过个二三十年，这壮举绝对能上新闻头条。 童瑶狠狠感叹了一下，这年代的海资源果真丰富啊。 捞上来是爽了，但怎么搬回去是大难题。 这会大家伙又饿又困，坐在原地不愿动弹。 童瑶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四周： “爹，咱们把船开到那个位置，就近抬上船。” 杨父看过去，见那个位置确实不错，礁石不算陡峭，就是得用竹竿探探水位。 老梁头拿起竹竿就走过去比划。 “可以是可以，就是这会还在退潮，船开过来也得淌水走过去。” 梁德文在旁边无所谓的摆手： “淌水就淌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童瑶起身： “那就这么办，咱们是先抬上船，还是先吃饭。” “先抬，吃饭耽误时间，别看这些狗鲨这会还活着，一会吃饭回来都死个把钟头了，不新鲜。” 杨父拍板决定，大家伙哪怕再累，也得把最后这点活干完。 别看几家人如今钱赚得比村里人多，但他们敢拍着良心说，都是辛苦钱啊。 同样的时间，别人吃饱喝足，搁家里舒舒服服窝着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抱怨的意思，这是个甜蜜的负担，他们甘之如饴。 分人去开船，又将狗鲨抬上船，放到货仓里冰好。 船就放在原地，等凌晨六点潮水再次退潮，他们再淌水开船过去原地就行。 等终于能吃上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饥肠辘辘的众人话都来不及说，埋头干饭。 第384章 鹦鹉螺 杨溪俊三个小家伙吃饱了，窝在各自的娘怀里打哈欠。 童瑶将儿子打横抱，继续扒饭。 杨溪俊还没洗澡，想睡又不想睡的。 忽然指着角落的海螺，磕磕绊绊的方言说来就来： “娘，俊俊找滴，窝腻害波，开珠珠。” 随后又掰手指头安排： “买奶粉，还有肉肉、包几、糖糖、辣片……波。” 好么，人家早就知道海螺能开出大宝贝卖钱，自给自足的安排上了。 童瑶看过去，差点噎死，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饭菜，才恍恍惚惚发问： “儿啊，你从小就挺刑啊，啥时候捡到的海螺？！” 好大儿哪里懂亲娘的潜意词，要买的东西数好多，两个小巴掌数不过来了。 童瑶听他还在碎碎念，扒完最后一口饭，才压住心颤大声问人： “娘，阿桦，这螺是啥时候捡的啊。” 只见角落水桶边窝着一个差不多二十厘米的海螺。 海螺壳的螺口部呈白色，尾部有明显的红褐色的生长纹，从壳的脐部往前，越靠近螺口部，越像人的肥胖纹、妊娠纹似的。 这些纹路并不是凹凸不平，而是平滑又细密。 整个螺旋形外壳光滑如圆盘状，形似鹦鹉嘴，这不就是大名鼎鼎四大名螺之一的鹦鹉螺吗。 鹦鹉螺哈 鹦鹉螺确实有名气，童瑶前世就听鱼排老板喝多了和好友吹嘘。 说他88年跟走私犯买了一个鹦鹉螺壳收藏，谁知道没过一年呢，活的鹦鹉螺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海洋中的活化石。 还说今后会出法律法规，民间收藏鹦鹉螺壳是犯法的。 吓得他赶紧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博物馆。 果然，等到2019年就有明确的法律法规了，别管是否在当地购买、海边拾得或者接受朋友的馈赠，都是按照国家《刑法》中走私罪进行处罚。 鱼排老板那会整个人都不好了，还好他够机智，不然就得去牢里过年了啊。 当时童瑶就和老板娘在旁边用智能手机搜索鹦鹉螺的姿势。 不搜不知道，搜了吓一跳。 这种螺，居然在研究生物进化和古生物学等方面有很高的价值。 在五十年代，国外一个国家，还通过它作为原型，研制出世界第一艘核潜艇，命名“鹦鹉螺”号。 据说还能产出鹦鹉螺珍珠，不过概率极低就是了。 关于鹦鹉螺开出珍珠的新闻资料少之又少，难以查证。 杨母也吃饱了，抹了抹嘴，毫不在意道： “煮面那会阿桦领着三个孩子去海滩踩沙子捡到的，不知道是啥螺，本来我还想拿回去卖钱，谁知道是个死螺，一股味，吃也吃不了，好在壳好看，寻思等你回来问问能不能卖钱。” 童瑶一听，双眼冒光，早就把羡慕老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只觉得好运好得靠自家好大儿啊。 不过还得问问这个鹦鹉螺是不是自家儿子捡的。 转头问杨清桦： “这螺是咱儿子捡到的还是狗蛋和涛涛捡的啊。” 杨清桦吃生蚝头都不抬，哪里有工夫回答。 童瑶恼得拍了一巴掌： “说话，等会再吃。” “啊？哦，肯定是咱儿子捡的啊，我最后开一个生蚝吃先，哦哟，蚝珠蚝珠！” 杨清桦刚打开一个水煮生蚝，象征性用手扒拉生蚝肉，谁知道居然有一颗蚝珠露出来。 “我看看，哎哟，跟珍珠似的，阿桦你运气可真好啊，这颗蚝珠好大。” “对啊，我刚才开了三个生蚝，都没有蚝珠，都不抱希望了。” 梁德文和吴建中围在杨清桦身边稀罕的瞅。 杨父、杨母包括杨清杰兄弟俩也只是惊喜了一瞬，随即平淡无波。 没办法，他们见杨清桦手里的蚝珠也就一般大小。 和他们之前开的相比，也就算普普通通。 几人也不着急开，反正礁石那边大把，接下来有大把时间去敲。 但这不妨碍他们欣赏其他人的欣喜。 如同万人皆醉，唯我独醒一般。 老梁头和老吴头本来觉得人到中年，不必如此大补。 现在就不一样了啊，生蚝居然真的能开出蚝珠！ 开开开，锅里还有十多个生蚝，快拿。 杨清桦原先还在享受高光时刻呢，毕竟他拉延绳钓的运气就没好过。 他被全家老小无声嘲笑的时候，也不是不难过的。 可这会他又开到一颗蚝珠了啊，直接维护他岌岌可危的男人尊严。 怎么能不让他暗自嘚瑟呢。 没看到他两个好兄弟在旁边吹捧了吗，他阿桦站起来了！ 可没两分钟，人就跑了。 梁德文和吴建中看到自家老父亲去扒拉锅里的生蚝，急眼了。 来不及欣赏蚝珠，快抢！ 杨清桦将蚝珠交给老婆，赶忙上去抢： “哎哎哎，留两个生蚝啊，我没吃够呢。” 阿桦果然是阿桦，关注点始终如一。 人家开生蚝是在博蚝珠，他开生蚝是进补！ “那么大的生蚝你都吃五个了，别补了，再补流流鼻血了。” “就是，我们才开了两个，还能开三个。” 最后连童翔也加入抢生蚝大战中。 童瑶拉着儿子去看鹦鹉螺。 “娘，大螺螺，开开。” 童瑶应了声，拿起鹦鹉螺凑到鼻子闻了闻，瞬间要呕出来。 怪不得抠门如自家婆婆都不愿要，这个鹦鹉螺都不知道死多久了。 整个散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杨母拿着螺丝刀递给童瑶，有些嫌弃道： “你开，臭得很，俊俊拿回来我还说扔了，他非说要等你回来开，去海滩边开，螺肉扔海里，顺便用海水洗洗。” 说完就去烧水，一会洗碗要用，大人孩子也得简单擦洗擦洗。 淡水不多，供人简单擦洗身子还是够的。 童瑶看了一眼沉迷于开蚝珠的众人，默默的带着儿子去海滩挑螺肉了。 说实话，她对于能不能开出鹦鹉螺珍珠，是百分百不抱希望的。 就当满足小家伙热烈的期盼。 到时候开不出来，就拿鹦鹉螺壳哄哄也行。 鹦鹉螺壳也值钱啊，她不打算收藏，等明天回去打个电话给陈局长，问问看他收不收鹦鹉螺壳。 第385章 好看，卖了！ 过几年鹦鹉螺就列入一级保护动物了，通过这个就知道现如今的鹦鹉螺越来越少。 哪怕是鹦鹉螺壳，领导估计也收的。 鹦鹉螺基本上属于底栖生物，一般生活在50-300米深的海里。 除非台风天这种极端天气，不然很少被冲刷上岸。 这只鹦鹉螺也是死了一两天，不然也不会让海浪冲上沙滩。 它们主要分布于西南太平洋热带海区，马来群岛、湾湾海峡和南海诸岛也有分布。 不得不说，自家儿子捡得真好啊。 这个鹦鹉螺品相极佳，也够大。 童瑶拇指和食指伸直，大致比划一下，起码有20厘米左右。 她边走边回忆，好像鹦鹉螺品种共有2属、6种。 贝壳最大的是268厘米，但成年鹦鹉螺一般都不超过20厘米。 童瑶也拿不准手上的鹦鹉螺不知道是不是成年的鹦鹉螺。 “哦哦哦~啦啦啦~开螺螺、赚钱钱料，小祖宗赚钱钱料~” 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激动的跑在前面，唱着不成调的自编歌曲。 童瑶数了数，惊喜的发现，自家儿子会说七个字了啊。 “哎哟，宝贝唱得真好听，继续唱。” 杨溪俊大受鼓励，小炮仗的跑回来，围在娘身边豪迈开嗓。 等母子俩走到海滩边，杨溪俊已经唱得口干舌燥了。 可惜的是，七个字的歌词，再也没有发挥出来。 童瑶毫不气馁，正常两岁孩子的语言能力，会运用两个或三个不连贯词语。 叠词表达居多，发音也不是特别标准。 她儿子现在才一岁八个月，已经很厉害了。 童瑶下意识忽略欧医生的诊断，将： \"你儿子目前智商发育太快，等到五六岁智力会缓慢甚至停止发育的话压在心底最深处” 此时的童瑶满脸宠溺： “来，咱们来开宝贝咯，宝宝开不开心。” “嗯嗯~宝宝开心！” 杨溪俊蹲下来，看着娘用螺丝刀开螺。 “别蹲那么近，臭得很，娘找找。” 童瑶刚把螺丝刀插进螺肉里，那股味道更大了，忙叫小家伙离远点。 杨溪俊听话了，又完全没听话。 走了几步，扒在娘背后扭头看。 童瑶拿他没办法，把手电筒递给他拿： “那娘交给你一个任务，拿着手电筒帮照明，能不能做到。” “能，俊俊棒。” “对，我们俊俊最棒。” 鹦鹉螺肉不好挖出来，童瑶又不敢太用力，怕破坏鹦鹉螺壳。 想也知道，要是鹦鹉螺肉真的腐坏彻底，哪里轮得到杨溪俊闹着开。 指不定被喜欢吃腐肉的海洋生物把内脏吃个干净了。 童瑶用了十八般武艺才把大部分螺肉掏出来，而且还是在不破坏螺壳的情况下。 “艾玛，为娘可以做个专业的开螺师傅了。” “艾玛~艾玛。” “来，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有没有珍珠在此一举！！” “珍珠、珍珠！” “啊啊啊！！小祖宗耶，真的让你喊出来了。” 娘俩原本是漫不经心的边开边闲聊，对比开珍珠，其实母子俩更享受彼此陪伴和说话的气氛。 谁知道居然真的能开出来啊。 童瑶此时不嫌螺肉腥臭了，借着手电筒端详手里的鹦鹉螺珍珠。 花生米大小，呈正元形，周身淡黄色，纹理却和家里的美乐珠不一样。 家里的美乐珠比它大三倍，有如同火焰般的纹理。 而这颗鹦鹉螺珍珠是如同宇宙形成般的纹理。 在手电筒黄色光照下，更显温暖和神秘。 “好看，卖了！” 杨溪俊不愧是被全村老小叫小少爷的人物，小巴掌拍在老娘胳膊上，一语定乾坤。 童瑶：…… “娘先洗洗，等明天卖。” 童瑶没打算留着等升值，过个三十多年鹦鹉螺壳都没法买卖。 更别提手里的鹦鹉螺珍珠，到时候拿出去，怎么解释？ 那时头条新闻上绝对写： 爆爆爆！某渔村一位风韵犹存…咳咳，渔民妇女因非法捕捞鹦鹉螺，开出罕见鹦鹉螺珍珠，喜提百万？不，是喜提牢底坐穿！！ 童瑶想想就瑟瑟发抖，还是早点出手，如今家里缺钱，早卖早了。 “奶粉钱~辣条钱~糖糖钱……” 童瑶被他念叨得头疼，已读懒回。 拿着螺壳和珠子去清洗。 收拾妥当才拉着儿子回去。 开出鹦鹉螺珍珠是个天大的喜事，母子俩回去的路上，愣是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要不是大家伙注意力不在她们这边，早就吐槽了。 只因有人出风头了。 “姐，哈哈哈，我开出蚝珠了，比爹开的那颗还大，你瞧你瞧，你快瞧！” 童翔捧着蚝珠冲到童瑶面前报喜。 童瑶：…… 要不是自己兜里有一颗珍贵的鹦鹉螺珍珠，她都觉得老弟是天选之子了。 同样是开生蚝，他就能脱颖而出。 在场的人，除了杨清桦开出一颗半大不小的蚝珠，其他人愣是开不出来。 本来这个岛的生蚝个头就大，吃了晚饭，再来五六个生蚝，全都瘫在原地不愿动弹。 就连热爱生蚝至此的杨清桦也受不住了。 锅里最后一个生蚝，个头又比其他的大。 一个个yue得不行，你推我，我推你，是都不愿碰了。 秉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让半大小子的童翔消灭。 当时童翔摸了摸肚子，觉得还有一丝空隙，吃就吃。 诺，就给他开出来了。 一旁烧水的杨母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烧什么水啊，多吃一个生蚝能撑死吗。 别问，问就是后悔。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光杨母一个，其他人统统是这个想法。 瘫什么瘫啊，多吃一个生蚝能yue出来吗。 童翔悄么声凑到童瑶耳边道： “姐，等明天咱们拿去县城卖，我给你一半，你出嫁的时候我还在读书，没有能力给你嫁妆，这钱你自己收着，就当私房钱，知道没。” 童瑶看着比自己高大的小弟，是真的感动到了。 就是那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不光长大了，也懂事了。 “行了，明天带你拿去卖，钱你自己留着娶媳妇，你不是说要在这边买宅基地建房子吗，这才哪到哪，还差得远呢。” 第386章 出发回港 童翔又拉着老姐往旁边走几步，压低声量再三劝解，见老姐真心不要，只能就此作罢。 童翔转念一想，反正他这辈子就跟着老姐混了，以后娶了清秀不说，还把房子建在老姐村里。 两家离得更近，他能照顾到自家姐姐，还能撑腰一辈子呢。 这么想着，童翔再次欢呼起来。 杨溪俊仰着小脑袋看小舅，就见小舅捧着珍珠四处炫耀。 他拉了拉娘的裤腿： “娘，小舅的大，我们小，不够钱买。” 童瑶蹲下来抱着耳语： “我们珍珠比小舅的值钱，别怕，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说，知道吗。” 杨溪俊瞪大眼睛，捂着小嘴狠狠点头， 童瑶见大家伙注意力都在童翔身上，打算瞒着这事。 自家有多少好东西、有多少财产就没必要往外说了。 明天卖完鱼货，也就自家人去市里，阿艳两家也不会跟着。 至于王牛，哎，没有大事估摸都不会出村的。 杨母兑好水，叫童瑶拿毛巾过来给孩子擦洗。 “阿艳阿娇你们也带孩子过来一起洗，我兑了三盆水刚刚好。” 阿艳和阿娇笑着应声，把孩子的毛巾的衣服拿过来。 条件简陋，怕孩子被风吹得着凉，用树枝插在地上，把三面用薄被围起来挡风。 当然，大人擦洗的时候也更方便。 杨父带着老梁头和老吴头撒雄黄等蛇蚁药粉。 中午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在外围撒了一圈，现在是在睡觉外围撒一圈。 晚点是杨清桦几个青壮年轮流守夜，顺便看篝火。 等全部人洗完，把薄被解下来，铺在沙滩的凉席上。 众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并排歇息。 杨母想到前不久童瑶因为给孩子洗澡，塞给自己暂时保管的稀罕珍珠笑开了花。 不停的嘿嘿嘿。 杨父睡在不远处，默默转了个背。 其他人听着杨母大晚上的嘿嘿嘿个不停，就…真的瘆人啊。 也只有兴奋的三个小家伙不肯睡，跟着杨母嘿嘿笑。 被孩子这么一打岔，其他人才问杨母有啥事那么乐呵。 杨母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满含笑意： “可不就是乐呵吗，今天咱们都发财咯，等明天会村，大家伙一看，不得大吃一惊啊，全都羡慕我们，更别提咱们还要出来个把两个月，哎哟，这日子可真美啊，以前哪敢想。” “哈哈哈，对，还别说，想到那场景确实乐呵哈。” “那老王头脸得冒绿光了，哈哈。” “何止老王头，还有几家啊。 一直和我们不对付，学着做竹筒陷阱卖了一笔钱不感谢我们就算了。 还隔三差五对咱几家阴阳怪气，这次我看他们还敢拿白眼看我们。” “就是，本来我还想低调点，转念一想，低调有个屁用，你有钱没钱，该看不爽你的人一样看不爽你，还不如过好自己。” “怕啥，我们都是赚的是辛苦钱，该的的，又是正正经经的捕鱼，谁敢说，村长都鼓励呢。” “对啊，村长还上我家说万元户的事，让我年底报名，这么好的事，可惜我们家还差大半呢。” 说这话是老梁头，此时内心无比遗憾和失落。 万元户他们都听说过啊，谁家要是能评上，就是远近闻名的富裕人家。 这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光荣。 要是他家有上万存款，肯定第一个上报！ 今年拿出全部积蓄换新船，老船租给二哥一家。 几个月过去，新船的钱刚回本，剩下不到一千块的存款，哪有那么多钱。 杨父和杨母默契的又翻了个身，不搭话。 几人借着这个话题又聊了起来。 三个娃伴随着大人的议论渐渐睡着。 童瑶适时转移话题： “咱们明天先回码头放毛虾，把带鱼和狗鲨这些先卖了，然后咱们再开船到县城码头卖苏眉。” “对，咱们得一块去，那么大的苏眉，到时候卖了钱肯定招人惦记，我们人越多越好。” “那让有富先打电话给老板，他认识老板多，肯定有想买大鱼的，那个深航的女老板最有钱。” “不止啊，还有市里面那两个少东家也有钱，上次来村上还开摩托车呢，好家伙，咱们能坐一次摩托车就够吹嘘一辈子的了。” “那摩托车可真好看啊，油门一踩，呼呼的跑，拖拉机都跟不上，买一台得花一万块。” “何止比拖拉机快，比解放车都快，肯定要花好几万。” “我觉得要花十多万买的，听那两个少东家说是进口车，艾玛，进口啊，花老多钱了。” 说话的是吴建中，他今年和杨清桦同岁，儿子都差不多大，无奈的是他并没有去过县城。 是的，没听错。 他小时候是没条件去，等大了能赚钱，又娶妻生子，这算是有条件了。 可忙啊，少一天不干，妻儿就得跟着喝西北风，再一个胆子也小。 放在后世，人们会说他不是个男人，这点胆量都没有。 可真正处于这个年代，这个村的人才知道，日子苦不算啥，阶级不对等才是最可怕的事。 他小时候读书是光着脚上学的，被外村孩子欺压打骂是家常便饭。 刚开始破四旧，上面来了一大批被看章敲砸龙母庙，又挨家挨户冲家里搜刮。 家里有封建迷信的打、砸！ 家里有金银首饰，铜、银、锡器具全部抄走。 他们穷，家里哪里有这些贵重东西，可被看章也没放过他们，被狠狠揍了一顿才消停。 就这样，让本来就不敢接触外面的蛋家人，更不敢了。 自家媳妇能和童瑶几姐妹经常能去县城，他是支持又自豪的。 现在想到明天能去县城码头，还是大家伙一起去，吴建中冲破内心的阴影，狠狠吹牛逼，往大了吹准没错。 十万块的摩托车没毛病！ “嘶，那么贵，明天两个少东家不知道来不来啊，来了咱们去问问能不能摸一摸。” 好兄弟梁德文也热血上头了。 “叫…叫阿桦去问。” “阿桦，你明天见到人记得问啊。” 杨清桦： “我听我老婆的，我老婆会问。” 众人：真该死啊，他们的胃开始翻搅了！ 童瑶：…… 见大家伙越说越离谱，索性搂着自家胖儿子睡觉。 该交代的交代了，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今天大家伙也累得够呛，听到起伏不断的呼噜声，慢慢住嘴睡觉。 凌晨五点，除了三个孩子，大家伙都起床洗漱。 早饭简单，直接用大锅煮个海鲜粥、水煮蛋完事。 海鲜粥煮好，把孩子叫醒，简单洗漱，吃完搬东西上船出发。 第387章 称货 满载而归的众人加大马力，五个钟头的路程，愣是四个钟头到。 时间来到十二点，码头上空空荡荡，渔船都开出去作业了。 这倒是方便童瑶众人低调行事。 不过，码头岸边的一排老人是咋回事。 童瑶站起身揉了揉眼睛，就见五六个老爷子坐在小板凳上，手拿鱼竿并排垂钓。 而不远处是五六个老太太、七八个妇女围成一圈织鱼网。 中间放着个收音机，不用上学的娃围着收音机玩闹。 好么，别低调了，她家阿公阿嫲转移阵地后，队伍愈发强大。 五条船在码头转弯处冒头，阿公、阿嫲噌地一下站起身： “阿瑶他们回来咯，快叫有富。” 阿嫲还不忘交代杨大嫂去叫人。 杨大嫂难言激动，连忙应声： “好，我马上去，阿弥陀佛终于回来了。” 杨大嫂放下渔网快步跑去收购点摇人。 “快收鱼竿，我们也去瞧瞧。” “你们快去，我腿脚不利索，在这帮看这群皮猴子。” “哎呀，阿广几家又发财咯。” “可不是吗，这次可在孤岛过了一夜才回来，鱼货装满仓咯。” “哎，怪不得阿广他们能发财，大海上过夜可不是开玩笑的，危险着呢。” “就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发财也是应该的。” “昨天听我大儿子说，隔壁镇的渔村有两家人又被抢船了。” “嘶，我知道，听说是莽围村的人抢的，光抢机器就算了，连船都一起撸走。” “那阿广他们还敢跑海上过夜，胆子也太大了。” “胆子不大怎么发大财，就是可怜阿广家里老两口了，这两日天不亮就搬着凳子过来等。” “我们不也陪着等吗，快点跟上，看看有啥好货。” 一群老头老太太脚步蹒跚的边走边聊。 阿公阿嫲可没工夫听他们说话，一心想快点见到船上的家人。 船停好，童瑶见到阿公阿嫲焦急的站在岸边。 老两口面庞是苍老的，脊背是佝偻的，爱是溢出来的。 “阿公，阿嫲，我们回来啦。” “诶，好好，回来好。” 童瑶喊完，抱着儿子上岸，把孩子交给两老，笑容满面的宽慰几句，重新上船帮忙抬货。 村里的大娘们也上船笑眯眯的搭把手。 她们言语间带着浓浓的感激。 能不感激吗，因为童瑶的支招，不说各家各户，就说但凡用上竹筒陷阱的人家都小赚了一笔。 两天一收，今天下午回来又是一个轮转。 因此村里大部分人家对童瑶一家都是真心感谢的，如今帮抬点货算什么。 童瑶看着这些大娘们，搬筐的搬筐，挑担的挑担。 岸上的老爷子老太太们由于年纪大了，做不了太重的力气活，就在岸边整理、帮守。 她有些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在自己有能力了，会在能力范围内帮助他人。 因为通过这份帮助，得到的他人真心回馈让人舒心。 “还有啥没拿完的吗？” “阿瑶，这个铁桶大娘帮你拿上岸了啊。” “还有这床薄被全是沙子，我一会拿回家帮你们洗洗去，今天天气好，下午就能干，我晚上给你家送去。” 所有鱼货和日常用品、渔具都拿上岸，大家伙又帮忙推板车去收购点。 赵有富收购点就两台板车，哪里够装那么多鱼货。 是杨大嫂和一个大娘回村推来的，顺便招呼村里闲着的人一块过来帮忙。 大家伙看到毛虾一时有些诧异，阿瑶几家咋又开始捕捞毛虾了啊？ 等问清楚要自己晒后，又不意外了。 嗯，阿瑶家做什么新奇的事都不奇怪。 杨大嫂先领着人把毛虾推回家晒。 每家每户的户型都差不多，院子中间有个平整的地堂，专门拿来晒鱼干、咸菜。 大部分人家里的地堂都是平整的泥地，只有条件好的几家人才是水泥地。 像杨清桦和杨清刚两兄弟在沙滩那边的房子，由于是新建的，也铺了水泥地。 杨大嫂领着人自然是去新房子那边。 杨二嫂怀孕得躲在家里，肯定不能去她家的，能去的就是童瑶家了。 阿艳和阿娇也领着人拉毛虾先回家里晒。 要抓紧时间摊开晾晒才放心呐，不让那么多毛虾推挤在竹筐里，冰化发臭就完蛋咯。 村里的大娘们力气大着呢，来来回回推板车、搬搬抬抬不在话下。 路上还在热络的聊起童瑶几家人的鱼货。 老天爷，一筐筐的狗鲨、还有带鱼、石斑，连小青龙都有。 乖乖，这也太厉害了。 得跑多远的海域才有这么多好货啊，怪不得要在海上过夜。 童瑶这边。 赵有富一开始见到那么多毛虾，还犹豫着怎么开口。 他们村开收购点的都不收毛虾啊，更不认识收毛虾的老板。 几千斤的毛虾，他看着眼热又拿它们没法子，啤酒肚都搓出火花来了。 谁知道童瑶立即开口，说不卖，自己晒成虾皮卖。 赵有富脸色有几分变化，对啊，他咋没想到，要是他把新鲜的收上来，自己放在后院晒，再把毛虾卖出去，这么一来，不就赚不老少了吗。 可转念一想，冷静了下来。 他认识的老板中，都不是搞干货的。 除了那个姓肖的老板，但…那个老板就认童瑶和杨清桦。 一家人，肯定不能干出抢人生意的事，赵有富想了想，算了算了，反正还有那么多新鲜的鱼货呢，得知足。 别看赵有富如今认识的老板挺多，可也有局限性。 几乎都在村上码头守着，很少出村，有好货了就打电话通知了事，人家老板怎么可能拉你进他们的圈子。 所有货称完，童瑶见单据上的数字，除去苏眉鱼、毛虾，所有的货卖了98块8毛。 狗鲨四舍五入算个总数，卖了460块。 大家伙都知道是童瑶先发现的，没有想要平分的想法，纷纷说要几块钱就行。 童瑶却没有那么分，不是她傻大方。 那么多狗鲨，光凭借她们一家估计就拉个一网差不多了，实在是人力有限。 捞上来得分拣装筐，装完筐要抬着走过凹凸不平的礁石，再淌水上船。 这都不是容易的事，就说王牛，没有参与打捞，但后来也帮忙开船，抬货。 几家人是真的不计较这些，就像如今刚回来，谁不想回家舒舒服服的歇息，养养精气神。 可阿艳、阿娇拉扯着孩子忙完家里的毛虾后，还去童瑶家搭把手。 大哥二哥、老梁头几人还准备开船护送童瑶一家去县城卖苏眉鱼。 童瑶也是看大家伙都没有占便宜的心思，又知道感激。 索性就商量着平分。 老梁头和老吴头最后决定，这两天童瑶三条船出海捕鱼的柴油钱从里面扣，剩下的再分。 那就是除去十九块这样，一家有个88块。 跑那么远，一条船柴油就要花平时的两三倍，也就是6块多这样。 王牛和童翔、杨清杰两兄弟想拿44块就行，毕竟他们是租童瑶夫妻俩的船，鱼货卖完五五分。 童瑶则是觉得狗鲨是在孤岛捕捞的，大家伙当时都累得直不起腰，拼着最后的一口气把狗鲨弄上船，挺不容易。 她就把88块当成奖金发给他们，有钱才有动力干活。 几人听到能多得44块，笑得愈发控制不住。 握着拳头，今后好好跟着童瑶干。 第388章 县城码头 王牛那条船除去毛虾的钱没算，带鱼卖了128块。 分一半给童瑶，王牛和童翔六四分，加上88块的奖金一人有44块。 最后收入是王牛是82块，童翔70块。 童翔这小子还卖了响螺和大海鳝，足足卖了六块五，还没算上他兜里的大蚝珠。 童瑶觉得老弟这运气，上辈子种田耽误了，就应该来做渔民，发家致富不是梦。 杨清杰兄弟分的钱是每人106块。 阿艳一家是两百三十多，阿娇一家是两百二十多。 至于怎么分，那就是他们家的事了。 童瑶算了算，自家有356块8毛，不过得等月底结钱。 同样的，杨清杰他们也是等月底再分钱，各自记好账就行。 “姐夫，你来这边，我跟你说件事。” 童瑶见赵有富安排完，才走到他旁边叫人。 “行，我们去后院。” 没一会，赵有富急冲冲的跑出来，话都来不及说，去村委打电话去了。 收购点没什么人，大娘们跟着杨大嫂和阿艳阿娇忙去了。 老爷子老太太们在门外听杨母吹嘘。 杨溪俊三个娃和一群小娃娃追逐打闹。 童瑶走到杨清桦，低声道： “阿桦，你去家里拿户口本，咱们卖完鱼顺便带儿子去医院看看眼睛。” 杨清桦心下一沉，喜悦尽数退却。 赵有富回来后，打算跟着去。 阿公阿嫲不明所以，连连追问还要去哪。 其他老爷子老太太们也好奇得不行，跟着问。 杨母只好说阿瑶他们去县城换起网机。 起网机是大机器，得去县城设备厂才能换。 杨母把锅碗瓢盆这些东西放板车上，招呼人回家。 童瑶一伙人上船后，走海路去县城码头。 县城码头比村里的码头大了两倍，渔船也比村里码头多。 即使是上午十一点多，也有18-25米的拖网渔船回港，船工、苦力正在卸货。 关键是县城码头除了收购点，竟然有不少商铺。 这个码头怎么说也是一个县城最大的码头，直接带动了经济发展，头脑灵活的人早就发现了商机，开个小卖部卖烟酒都有赚头啊。 更有一些挑担卖菜的过来转悠吆喝。 走街串巷的鱼贩子也精明，会来码头和回港渔船直接进货，比收购点还便宜。 整个码头不说人声鼎沸，也差不离了。 五条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船刚停好，就听到码头上有人喊了。 童瑶听到自己的名字，打眼一瞧，嘿，不就是苗英姿、牛经理、肖老板几个老熟人吗。 三人本来就在县城，接到电话丢下手头的事立马赶过来。 应该算四个人，牛经理是跟自家老板来的，福满楼的老板一听是极品苏眉，跑得比牛经理欢快， 来的路上赵有富还和童瑶说呢，市里面的两个少东家正在赶过来的路上，让他们务必等待。 双方跟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似的，互相大喊。 码头上抬货的人停下手里的活，统统看过去。 内心腹诽，咋回事啊，怎么有老板开小轿车过来，还是个穿着华贵精致的女人。 再仔细一看，嚯，这不是锦航酒店的老板吗。 认出来的都是码头收购点的老板以及有船的渔民。 他们有好货都会通知，一来二去的可不要就是认识人了吗。 码头上的人见到童瑶这伙人把苏眉鱼抬到岸上，气氛瞬间沸腾起来。 “妈呀，那么大的苏眉！” “怪不得几个老板亲自过来，那么大的苏眉我也是第一次见。” “走走走，先别忙，我们看看去。” 赵有富脚步虚浮的站在岸边，至今都未回神。 天知道，他上船打开货仓看到这条苏眉鱼的那一刻有多震惊，两眼发晕，呼吸急促。 童瑶跟他说的时候，说了上百斤，他还以为是一百斤左右呢。 打电话的时候，他跟老板们说的也是一百多斤的苏眉鱼。 亲眼见到时，才知道自己将鱼想小了。 苗英姿等人看童瑶一家三口就跟看财神爷似的。 这么大的苏眉，卖回酒店一宣传，都不是挣不挣钱的事了，政府某些领导都能来赏脸啊。 想要做生意，人脉最重要，而和政府的人打好关系，有些事自然一通百通了。 苗英姿红唇轻启，含笑道： “阿瑶，咱们关系好，这条鱼你尽管开价。” 没等童瑶说话，和牛经理过来的福满楼老板急眼了： “苗老妹，哪能这么扯关系的，咱们过来不就是公平竞争的吗，那啥，阿瑶老妹对，我跟你说，这鱼咱们得好好说说。” 肖老板小眼睛滴溜一转，笑着上前： “阿瑶弟妹，阿桦兄弟啊，我认识个港城来的老板，有钱得很，他有事要忙，特地让我来买这条鱼，多少钱尽管开。” 好么，一个个都是不差钱的主呗。 童瑶哎呀一声： “各位老板，咱不着急哈，先把鱼量一量，再称重，看看多长，多重。” 苗英姿几人才反应过来，这鱼到底多重还不清楚呢，是得称一下。 “来来来，我店里有大秤。” “我店里也有，来我店里秤。” “这边这边，我的店更近，几步路就到，来我这边。” 码头收购点的老板们热情得不得了，都想沾沾好鱼的喜气。 色彩艳丽的苏眉鱼，沿海渔民统一认为是高级食用鱼类，价格高昂，更适合酒店收购，用做有钱人开高档宴会选用。 香江人更是认为苏眉鱼寓意着喜庆。 杨清桦几人抬着鱼，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纷纷让入一套路。 几人自豪之情迸发而出，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童瑶：…… 众人跟着过去，等收购点老板大喊出重量，气氛瞬间来到高潮。 “卧槽，210斤，妈啊，比去年黄船东那条还重三十斤。” “废话，我一看就知道比黄船东那条大了，哼。” “是咯是咯，你的眼就是秤，牛坏了。” “我记得去年黄船东那条苏眉被市长秘书买回去了，听说卖了小两千。” “乖乖，那这条得不得卖个两千六左右啊，收购点给的价是12块5一斤，我算得对。” “嚯，不得了，一条二手船的钱啊，发大财咯。” “有那么多钱，再买一条船都够了。” “买啥船啊，买电视机！” “我觉得买收音机好，比电视机便宜，还能留大半的钱。” “对啊，买台收音机全村老小都来听，热闹得很，再来块手表，给自家娘们买台缝纫机，哎哟喂，这日子美上天咯。” 人群里一个个掰着手指头算，越算越激动，就跟这鱼是自己钓上来似的，卖完钱怎么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主打的就是一个我有钱，我就这样花。 几个混在人群里的二流子对视一眼，退出人群走到角落处商量了。 哔哔——哔哔—— 一阵短促又响亮的喇叭声在人群外响起。 就见三辆拉风的哈雷摩托开过来，后面跟着一辆大吉普。 这排场，让在场的人纷纷回头。 “让让，大家伙往旁边站，留个位置给我们停车。” 第389章 卖鱼咯～ 这年头他们县城码头是没有停车场的。 自行车有专门保管的地方，摩托车、私家车、吉普车这种专门的停车场还是算了。 整个县城统共就没有多少辆，两个手巴掌都能数得过来，搞个专门的停车场没必要。 两个年轻的少东家，长腿一迈，蓬松的爆炸头一甩，潇洒停车。 正正停在人家收购点门口，十分嘚瑟又潇洒。 后面那辆摩托车是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子。 除了脸和身材不一样，其他都一样，嗯，一看就是玩得好的好哥们。 杨溪俊在童瑶怀里看得眼睛忘了眨，小嘴成o型。 小家伙想到自己在村里骑少爷车的时候，也要这么帅气！ 谁说小娃娃没有审美，快两岁的杨溪俊此时就想穿花衬衫、喇叭裤，让娘给他也弄个爆炸头，戴个小墨镜。 这造型，在村里骑着少爷车，绝对绝对帅呐！ 好险童瑶没注意怀里的小崽子的目光，不然她得呕血不止。 作为重生过的老母亲，她是知道几十年后的审美。 八零年代的爆炸头她个人欣赏不来。 等到九零年代，那种非主流发型……她阿瑶也…不太行惹。 前世九八年，她就在县城巷子里看到一群年轻小伙打架。 有个小伙顶着\"哥只是个传说\"的发型被堵墙角——头发一甩，右眼一露，看到眼前实况瞬间爆粗。 当时那小伙说啥来着…哦，对，是以下这句： “丢内老某，我以为你们2个人，没想到是8个人追我，草了！” 可想而知，那发型是有多厚，都雷人。 所以说啊，当时的父母看自家孩子不顺眼是有原因的。 自家儿子到时候要是因为崇拜那个，而搞个非主流发型。 童瑶绝对将其会塞回肚子重新生一次！ 可眼下别说杨溪俊了，一群渔民们也在旁边目光炙热盯着三个少东家瞧。 穿着时髦的少爷，没见过！ 哈雷摩托车，没见过！ 吉普车倒是见过，但是没坐过！ “天呐，阿桦，摩托车来了。” “对对对，阿桦，记得让阿瑶跟三个少东家问一下，能不能让我们摸两把过过瘾。” “姐夫，不对，姐，我也想摸一下。” 梁德文和吴建中以及童翔忍不住了，凑到童瑶和杨清桦身边小声嘀咕。 昨晚说好了哇，等摩托车来了让阿瑶去问一下，他们可没忘记。 杨清桦挠头，站在旁边看天看地，两耳失聪。 童瑶好笑的点头： “行，等会谈完我问问。” “好好好，阿瑶真好。” “嘿嘿，我姐最好了。” 两个少东家先带着人打招呼，顺便介绍跟着一起来的人。 着重介绍了吉普车下来的人。 “这位京城来的海洋生物学家汪教授，上个月刚来我们市接管海洋博物馆，听说你们钓到苏眉鱼，特地来和你们买这条鱼要做标本。 这位是渔政局的陈局长，收到时间第一时间和汪老赶过来看看情况。” “对了，还有这几位是记者，要拍照做采访，先登市报，省报可能也会登。” 其中一个少东家兴致勃勃的给童瑶一伙人介绍。 陈局长看到熟悉的胖娃娃，再看小家伙的父母，艾玛，他认识啊。 童瑶笑呵呵的打招呼： “哎呀，陈局长又见面了，咱们也太有缘分了，我还说买完鱼再去找您的，这下可真是巧了，汪教授好，各位记者们好。” 汪老和几个记者看到童瑶真诚的笑容，面上的笑意也真诚了几分。 陈局长则是直接抱过杨溪俊哈哈大笑： “你们这运气真不错啊，这么大的苏眉鱼闻所未闻，我也是第一次见，咋钓上来的啊？你们不是拖网吗，怎么还搞海钓？” 这个问题不光陈局长想问，在场不明真相的人统统想问。 也就是之前人人，闹哄哄的没法问，不然他们早就想问了。 几个记者赶紧招呼童瑶一伙人将鱼抬到显眼的地方拍照。 童瑶厚着脸皮问能不能把人也照进去啊。 娘耶，这可是能上报纸的好事，到时候保留下来老了回忆多美啊。 几个记者觉得这是个好素材哇，单单一条鱼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将钓上来的人拍上去，才更有看头。 就这么的，童瑶抱着大胖儿子，左边是杨清桦，右边是杨父，当然还有杨清杰兄弟俩、梁德文、吴建中、童翔、赵有富，就连看船的王牛也被叫过来。 童瑶抱着儿子，男人们抱着大鱼。 童瑶喊了一声1、2、3、笑！ 咔嚓—— 具有特殊意义的照片就此形成。 三个年轻少东家爱凑热闹，觉得和这么大的鱼拍照真时髦，真炫酷，让记者好友帮着拍几张。 最后连陈局长、王教授、苗英姿几人也去拍了。 还让把地址写给记者朋友，顺便付了钱。 特地让记者额外洗照片，寄给他们。 陈局长是个大方的好领导，顺便帮童瑶一家照片的钱也付了，让记者多洗几张一样的，让童瑶回去分一分。 而后又催促童瑶写地址。 童瑶挠头，让家里文化人杨清桦写了。 她怕自己写的字，别人不认识，寄错地址就完蛋啦。 这条鱼最后是被汪教授买走了，政府要买的鱼，做成标本放在市里博物馆，这是大事，苗英姿等人根本不会多说一句。 前年开始，国家开始重视和保护历史文化遗产，博物馆作为文化的载体，也逐渐受到广泛的关注。 她们这边是沿海城市，国家自然也开始重视海洋文化和海资源的保护，所以市里的海洋博物馆去年才建成。 海洋博物馆建成后，除了整理、归纳、收集海洋历史和文化展览。 还特地四处收集各种海洋生物标本，但效果不是很好。 本市连大点渔船都少，能有啥好标本。 政府的沉船古董打捞队都闲出鸟来了。 汪教授刚从京城过来自然想摩拳擦掌干出一些政绩。 没想到一个月不到，居然收到一条两百多斤的苏眉鱼，全国都没出一条啊，等回去他就打电话给京城博物馆好好炫耀炫耀。 哎呀，有个老友在闽南那边的海洋博物馆，也得打个电话啊。 不对不对，还有广省、青岛那边也有老友，都得问候问候。 汪教授越想越美，恨不得立马将鱼带回去。 没有人能逃得过炫耀的心理，今年60岁的王教授也不能。 当初来这个偏远小城市的时候，他就没少被老友们调侃。 说句实在话，童瑶她们这边的城市是沿海没错，但地理位置真比不上闽南和青岛那边。 闽南那边的海域靠近湾湾海峡，鱼货和沉船资源优势就比童瑶这边好。 青岛那边的海域靠近某朝鲜海峡，再过去一点就是岛国。 这种位置，穿过某朝鲜海峡就能到达岛国，你说这位置好不好。 要不是和平年代，渔民都想开船过去削一顿岛国人了。 国家刚改革开放呢，国人对岛国人的仇视表现得更直白些。 例如在路上见到了绝对要上去打一顿再说的那种。 虽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但想起来还是会痛。 第390章 稀罕的珍珠 也许是汪教授今儿个心情极佳，也许是鱼够大，给的价格大大超乎童瑶的些想象。 这条210斤的苏眉鱼，以16块一斤的高价收购，卖了3360块的高价！ 政府不可能给那么高价的，汪教授自己补贴了三分之一。 汪教授没有真正的经历华国那些年的动荡。 当时苗头不对，他就举家搬迁到国外发展，前年才受邀回国。 他回国后看到国家居然比有些国家落后那么多，心绪感慨万千。 在京都适应了两年，休假时还去几个大城市考察。 上个月来到这边，他没想到这边居然贫穷到如此地步。 在当地各个县城的码头考察了一番。 发现当地渔民的渔船设备比闽南、浙省那边还落后。 而且大多数都是摇橹小木船，装柴油机的小木船少之又少，二手铁皮船的数量更不用说。 这让他心理产生极大的落差感，因此真心体恤当地渔民的不容易。 让渔民的辛苦得到多点回报，这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嘛。 这才是给童瑶一家提价的原因。 简而言之，汪教授是个有钱的教授～ 老样子，还是汪教授先垫钱，童瑶签了单子。 上面会直接将钱报销打款给汪教授。 这就不关童瑶的事了，她现在拿到钱就行。 童瑶来不及摸钱，想起船上还有一个鹦鹉螺，小声的和陈局长说了一声收不收。 陈局长：！ “是成年的鹦鹉螺吗，还活着？” 童瑶大概说了一下大小，说是死的。 陈局长遗憾叹息，不过想到这个鹦鹉螺壳也蛮大的，转身问了下汪教授博物馆里需不需要。 汪教授：！ 别说，问就是要。 三人又低调的撤出人群，上船看螺去了。 大家伙哪有功夫关注童瑶三人啊，此时正围着三辆哈雷摩托车转圈圈呢。 杨溪俊被其中一个年轻少东家抱上摩托车坐着嘎嘎笑。 杨清桦几个青壮年包括杨父三个老伙计都沾了光，可以凑近摸两把。 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渔民让三位少东家非常欢喜。 就因为渔民们的没见识，才显现出他们的优越感。 家里老子让他们跟陈局长这些领导处好关系，反正陈局长他们去忙了，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听听渔民们的吹捧也是一种体验。 抱小家伙坐自己的车，单纯觉得这小胖墩长得顺眼。 虽然穿着破旧，衣服裤子都是褶皱，仔细看还有少许脏污。 但小脸小手都干干净净的，不吵不闹还会笑。 不像家里的小孩，只会哭闹、又娇气十足，看着就烦。 杨溪俊是有好看的衣服的，但出海嘛，童瑶怎么可能给孩子穿那么好。 农村孩子一般都是出街、逢年过节才会穿新衣新鞋。 童瑶也不能免俗，也只有不用出海的时候，才会给自家娃打扮打扮。 平日里还是算了，大家穿啥自家娃就穿啥。 家里有娃的都知道，再好看的衣服，穿他们身上，没过半天就变了个色。 杨溪俊再乖再有洁癖，他本质上也是个爱玩泥巴沙子的娃。 玩上头了，他才不管什么干不干净的，整个人躺甲板、沙滩上爬行都是常规操作。 船上，童瑶将鹦鹉螺从船舱里拿出来。 汪教授和陈局长看到第一眼，双眼发光。 汪教授专业知识说来就来： “谁能想到啊，鹦鹉螺在古生代几乎遍布全球。 但在经历数亿年的演变后，现在越来越少，我们做过调查，要是再过个二三十年，不采取保护措施，鹦鹉螺几乎要绝迹。 目前鹦鹉螺在南太平洋的深海里还存在着六种鹦鹉螺，这说明鹦鹉螺的数量在历史上有所减少。” 陈局长面色凝重道： “我们和海警部队那边做过交涉，他们抓捕到的走私犯里就有不少携带鹦鹉螺壳的渔船，从越越海域那边走私过来本国售卖。 卖家会用来做装饰品和工艺品，有些有钱人家会买来收藏或者做护身符，说是鹦鹉螺壳具有驱邪辟邪、避灾消灾的作用。 还有的卖给医药公司，医药公司会制作香袋或者敷在患处能缓解疼痛、治疗炎症。” 汪教授十分痛心：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好在近年来国家有关部门对鹦鹉螺的保护开始重视起来，相信再过几年，鹦鹉螺会被列入保护动物的条例。” 童瑶在旁边听得脑门子直冒汗，还好这个鹦鹉螺是死的，要是活的，估计要被汪教授和陈局长谴责了。 陈局长瞥了一眼童瑶，失笑道： “你不必紧张，现在鹦鹉螺还不保护，哪怕你捡到的是活的，我们也不会抓你。 不过最好还是放生，或者带给我们有关部门妥善处理，至于鹦鹉螺壳，现在可以买卖，犯不着害怕，起码在有关法律出来前，你是安全的。” 童瑶：……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童瑶摸了摸兜里的鹦鹉螺珍珠，更不想留了，眨眼就拿出来，期盼道： “那…那领导们，这颗鹦鹉螺珍珠你们收吗，是我在鹦鹉螺的螺肉里找到的。” “啥玩意？” “鹦鹉螺贝珍珠！我看看。” 陈局长和汪教授前后惊呼出声。 汪教授仗着年迈，先陈局长一步接过，细细查看，反复和童瑶确认： “真是从这个鹦鹉螺里找出来的？什么时候挖出来的？在那个位置发现的？” 童瑶下意识忘记臭烘烘的螺肉，仔细回想，拿着鹦鹉螺和汪教授比划。 汪教授大为惊叹，再搜寻脑海里的历史资料，得出结论： “这个位置找到的那就不奇怪了，六八年的时候我还在国外。 在我一个美籍华人的家里见到过，她当时那颗是乳白色的，火焰纹，非常宝贵。 还说要当传家宝珍藏，不会交给任何国家做展览。 由此可见，鹦鹉螺确实有能力产珍珠，这种现象在自然界中相对罕见，并非不存在。 前几年我还和老友研究过，得出一个猜想，鹦鹉螺珍珠想要产出珍珠，需要特定的环境条件和自然过程， 所以它们的数量相当稀少，大约只鹦鹉螺中，才能在去肉以后得到一颗可用的珍珠。” 陈局长听完，看汪教授手里的鹦鹉螺珍珠目光炙热了起来： “那岂不是全世界就两颗？我们国家目前能拥有的就这颗了？” 汪教授失笑：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民间不少有钱大户或者渔民们都拥有那么一两颗呢，谁有这种罕见的珍珠不是自己留着，还会拿出来给外人看。” 拿给外人的童瑶：……！！ 第391章 混子 童瑶觉得真的不能再听汪教授说话了，一听一个心梗。 她肯定知道好东西自己收藏更好啊。 可前面不是说了吗，几年后鹦鹉螺都成保护动物了。 再过个十多年，鹦鹉螺又提升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就连鹦鹉螺壳都不允许买卖，她收藏鹦鹉螺珍珠不是自找罪受吗。 就跟头顶悬着一把大刀，每天提心吊胆的提防它掉下来砍到脑袋。 汪教授也怕自己的话打击童瑶的积极性，咳了咳，拉近关系道： “不过我们阿瑶同志思想觉悟比大多数人都高，往小了说，可为我们市的海洋博物馆做出相应的贡献。 往大了说，那就是为我们国家海洋生物多样化的研究提供一大突破，这么大的鹦鹉螺壳，还有罕见的淡黄色鹦鹉螺珍珠足以让上面收到重视。” 这官腔打的，直接往童瑶脸上招呼了。 汪教授见童瑶没什么表情，快速的将鹦鹉螺一抱、珍珠一塞，招呼道： “那啥，时间不早了，阿瑶，走，跟我回市里，这颗鹦鹉螺珍珠得用专业设备评估，价格方面得跟上面申请，一来一回得下午才出结果，咱们边走边说。” 陈局长见汪教授给自己使眼色，上道的上前，笑呵呵道： “阿瑶放心，价格方面不会让你吃亏的。 还记得上次的红珊瑚不，我老陈打包票，绝对让你满意。 顺便带你家小胖墩过去，我大孙女今天中午也在海洋博物馆玩，到时候让两个孩子认识认识。” 这就有点拉近两家关系的意思了，陈局长如今可不敢小看童瑶一家。 红珊瑚加上这次的苏眉鱼、鹦鹉螺珍珠，哪一样不是珍贵的好东西。 有些人运气就是让人佩服，谁也不知道下回又有什么好东西。 他得好好处好关系啊，也得做好童瑶一家的思想工作，最好每次遇到好东西都上报，为国家做贡献。 政府不会亏待渔民们的，这是个双赢的事嘛。 二来，陈局长通过这两次，算了一下童瑶一家的财产，心里直呼卧槽。 他一个渔业局的局长，工资一个月才四十多，加上一些外快，一个月七八十。 在位五年，总存款一千块不到，资产居然不如人家一个捕鱼的。 谁懂他的心酸，谁懂！ 要不是当官能为人民服务，还有一点权力的诱惑，他老陈真的想下海了。 童瑶想到了什么，快步向前问道： “汪教授，陈局长，那啥，你们收蚝珠吗，超大的那种。” 没错，童瑶想到老弟的大蚝珠了，是真的大！ 大蚝珠必定生存在大生蚝里，那会听大家伙说，最后一个生蚝孤零零的躺在铁锅里，看着就胃里翻滚。 童翔当时吃完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要不是蚝肉顶在喉咙口，他能围着沙滩跑十圈。 童瑶觉得卖给珠宝铺子可惜了，不如卖给汪教授，到时候放博物馆展览多好啊。 以后大家伙进到海洋博物馆，看到生蚝居然能开出那么大的蚝珠，真牛逼！ 汪教授对于蚝珠没什么兴趣，蚝珠他见过的，小的很，大一点的他前几天在珠宝店见过，也就一般般。 价值和稀罕程度远不如兜里的鹦鹉螺珍珠。 要是童瑶说的是本地盛产的椰子螺，开出的美乐珠他还能心动。 碍于今天童瑶贡献巨大，他并没有拒绝，要是看着还不错的话，他自掏腰包买下来。 让珠宝铺加工做个项链，给自家老伴戴也不错。 又能卖童瑶一个人情，到时候有啥好东西记得第一时间上报就行。 所以说，打铁还得自身硬。 没文化、没见家世、没铁饭碗统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要有一定的能力被人看重。 领导关系这不就自动结交你了吗。 童瑶乐呵呵的和两位领导回去。 人太多，童瑶也没让自家老弟拿出来给汪教授过目，而是安排大家伙的行程。 汪教授把地址告诉童瑶，一伙人先回市里。 因为童瑶一家还要去市里，其他人先开船回村。 在此之前童瑶问了一下肖老板，认不认识卖起网机的老板。 肖老板自信的一挥手，转身就去电话亭打电话。 二十分钟不到，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骑着二八大杠过来。 随后童瑶一伙人留了两个人在船上，其他人跟着中年男人去店里拉机器。 还别说，这个中年男人还有来头呢。 叫吕自强，是市里造船厂主任的小舅子，改革开放，通过关系在县城开个小店，专门卖船舶机器设备，生意也就不温不火。 小配件卖得不错，渔民们能买得起。 但像柴油机、起网机这种大配件就有些难卖了。 柴油机一般不是用到罢工，渔民根本不会换。 而起网机，大部分渔民当真不舍得买，人力又不要钱，费点力拉网上船多好。 让他们花个几百块换起网机，想都不要想。 钱多烧的才会去买。 总之，这次童瑶这边四条船都要换起网机，吕自强高兴坏了。 大单，绝对是大单。 花了两个钟换完起网机，童瑶留下吕自强的电话。 顺便提了一嘴，要看船的意思。 好么，不提还好，一提吕自强上头了。 直接把店关门，跟着童瑶上船： “老妹，反正你们下午也闲，我带你们去市里看船去。” 童瑶：…… 然后就这么的，多带了一个社牛。 肖老板告别之前还叮嘱了童瑶，虾皮晒好记得第一时间打电话，他好安排人去拉货。 店里的干货都生意火得不行，急需囤货，不然肖老板也不会那么巴着童瑶。 可以说，肖老板如今鱼干生意已经做成县城龙头了。 别人也学着开，但是人脉并不如他多，他又不光在本县城卖，还让家里亲戚跑内陆。 风险大又如何，利润也高啊。 傻子才会老老实实的开个店现卖呢。 童瑶一家决定走水路，直接开船到市里码头。 市里人多，扒手也多。 童瑶将三千多块钱交给大哥拿回家，这才开船走人。 就在一家人悠哉悠哉开船到海中央的时候，一条船忽然从左边加速追过来。 童瑶看到那条船甲板上站着五六个青年小伙，面露凶狠，阴沉沉的看着自己。 吓得抱着儿子就去驾驶室叫杨父加大马力冲。 “艾玛，是他们啊，完了完了，老妹你们这条船马力行不行，可别被他们追上了。” 吕自强火烧屁股的跟上，苦着脸在童瑶旁边喊。 他非常后悔跟上船了，早知道改天再说，这回遇到这群混子真是倒霉，要是被追上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第392章 头铁的混子们 童瑶闻言面色大变，焦急的问： “吕大哥，这群人什么来头。” 杨父心也跟着紧了紧： “老弟，你们不是说八月份县城也严打吗，他们咋还那么猖狂。” 吕自强回忆起来，浑身打了个寒颤。 村里人住得偏远可能印象不深刻，但他们县城这边可真的亲眼目睹的。 两个月前严打指令一出，当天抓人无数，公安连夜买拇指大小的麻绳，县城店里的麻绳都卖脱销了。 听公安家属说，看守所关押犯人的房间人满为患，大半夜的都能听到枪声。 “是严打啊，可这群人当时不在我们县城，跟大船跑公海去了，他们领头的那个是县城造船厂厂长的儿子，他之前都不在县城作乱，一般跑公海搞外国渔船去了。 也就上个月回来，听说是厂长女婿叫他回来的，这个月都安分得很，走在路上最多瞪我们几眼，那眼神，看着能吃人似的，我们都是躲着的。 公安也没找到实际证据，不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 杨父脸都皱成麻花了： “不会是看我们今天卖大鱼，就打起坏心思了。” 杨清桦船舵一拐，吼到： “爹，闭嘴！！” 杨父老实闭嘴，想来他也知道自己的乌鸦嘴。 吕自强没心思搭理父子俩的打机锋： “肯定是了，听说他那个姐夫是个脑子聪明的，生意做得大不说，还没被抓把柄，上个叫小舅子回来，还叮嘱老丈人管着点小舅子，不能给他钱挥霍，看你们赚了那么多钱，他不就待不住了吗。” 童瑶回头，看到被远远甩在的船，心下安稳了几分，才疑惑道： “吕大哥，你怎么了解得那么清楚。” 吕自强不好意思的挠头： “嘿嘿，我姐夫在市里造船厂做主任，对县城造船厂的人和事都打听过，我作为小舅子也听我姐父说了点小道消息。” 他说完，也看向后面，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们没钱，租的渔船设备也不好，不然就完蛋了。” 不怪吕自强胆子小，捕风捉影，只怪他知道的小道消息太多了。 “你们别以为他们在县城老老实实的就没什么威胁，这种人跑过公海，说不定还那啥过人。 可怕着呢，你们想想，公海那种茫茫大海，哪个国家都没有权利管，发生点什么全怪自己命不好。 这群见过血的人能安安稳稳在县城猫着吗，说不定就像干一票大的，跑公海躲个几年，回来谁还记得。” “而且人家老爹还认识不少大船的人，塞儿子上船，分分钟的事，听说父子俩关系也不好，但怎么说也是亲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哪里可能不帮的。” 好么，吕自强开了话题后，大嘴巴就停不下来，一直叭叭叭。 吓得童瑶一家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觉得那条船就是索命的恶鬼，甲板上的五六个青年就是杀人犯。 艾玛，跑，赶紧跑！ 童翔想到老姐之前遇到的事，怕得到老姐身后求庇护： “姐，这群人和你们上次遇到的刀疤哥、莽围村的人比，谁更可怕啊。” “什么！！你们居然遇到刀疤，还有莽围村那群人？居然没sh…哎哟~” 童翔在吕自强说出那个字之前，勇敢的踢了吕自强一脚。 吕自强讪讪： “不好意思，我打嘴我大嘴，实在对不住，不过，老妹啊，你们真狠啊，遇到刀疤他们居然没事，你们是不知道，刀疤那群人……” 又来了，又来了，恐吓似的安利又来了。 童瑶头疼的打住，不想再听。 杨溪俊半懂不懂的听大人们说话，听到刀疤儿子，他记起来了这号人，笑眯眯的喊： “俊俊号！俊俊号！疤伯抱~” 吕自强啊了一声： “俊俊号不是你们开来的其中一条船吗，船身画的标记还挺好玩，就是字是谁写的，歪七扭八的，你儿子咋还喊刀疤叫疤伯啊，老妹啊，你这人脉…嘿嘿嘿。” 童瑶尴尬的咳了咳，又不想说话了。 然而她不想说，有的是人想说，杨父和童翔拉着吕自强在角落唾沫横飞。 “卧槽…哎哟…那么多人…还帮刀疤哥了，厉害啊你们…哦哟，哦哟~~” 吕自强一路惊呼到市里码头，后面的船头铁，愣是跟到码头。 童瑶招呼一声： “爹，阿桦、老弟，拿家伙！” 吕自强还没站稳，就见几人动作有素的去一个角落拿起菜刀、柴刀、铁棍。 就连小的那个也拿着一根小铁棍嘿哈挥舞。 吕自强：好一个海盗风的一家老小，在下佩服。 童瑶几人拿着家伙，一秒都没耽误，上码头。 两手空空的混子们：…… 好专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干这行的。 不过他们毕竟是青壮年，还混过公海，上了码头就追。 领头的混子喊了一声： “别跑啊，找你们有好事。” 杨清桦回头： “去你娘的好事，这招老子都用烂了，不跑才有鬼。” 领头的混子骂了一句： “他妈的。” 眼看追了几百米远，码头上的人被他们的动静吓得四处躲避。 码头上的人一脸懵逼，一时之间不知道谁是受害人。 你说前面跑的一家老小是，可人家拿着武器，小的那个在年轻媳妇怀里挥舞着小铁棍，小脸凶得很，嘴上也骂个不停，丝毫不见害怕。 要不是被追，都以为是行凶者了。 眼看被后面五六个青年追上，就遇见陈局长带人过来。 “艾玛，你们干嘛呢，快放下菜刀。” 陈局长刚和童瑶一伙人打照面，就见一家老小举着\"凶器\"迎面跑来。 他喊完后，错眼间就见童瑶后面的六个青年往回跑。 这还得了，在市里还敢那么猖狂： “你们几个快追上去，他娘的，不知道严打刚过吗，还敢造次。” 后面几个小伙子二话不说拔腿就追。 童瑶等人这才停下来，她放下儿子，大口喘气。 杨溪俊一落地，就做出招牌击剑动作，奶凶喝道： “打屎你们波，追不追？俊俊要打，要打屎去！” 陈局长噗嗤一声笑出来，按着小家伙抽走他手里的小铁棍： “好了好了，你这小子还挺有骨气，以后长大了不当兵可惜。” 第393章 大海你们家开的吧 这几个混子不愧是在公海跑过船的人，愣是花了一个多钟头才抓到人。 期间要不是遇到边防所巡逻队，还真抓不到。 陈局长带来的人就三个，想要对付这五六个混子，在人手上就是一大劣势。 巧的是，边防所巡逻队领头的人童瑶一家人都认识。 是秦红家那位，林大海。 杨父见到村里出息的后生，自豪得笑眯了眼。 林大海见到本村人，也十分热情。 他昨天刚和自家媳妇打电话，说在村里过得十分习惯又舒心，还和阿桦媳妇成为好姐妹，两家儿子亦是如此。 听说自家儿子一天要往人家里跑五六趟。 这倒让林大海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家小霸王有这一面。 想来，阿桦他儿子是个乖巧内向的。 林大海寒暄完，下意识看向儿子的小伙伴。 然后傻眼了—— 就见\"乖巧内向\"的杨溪俊，拿着小铁棍敲对着六个混子一顿揍。 还挺善解人意，一个不落，务必把\"关怀\"送到！ 小嘴叭叭的，比自家儿子还凶咧。 五个混子目光哀怨的看着大哥，穷只是一时的，忍几个月怎么了，非要这时候搞事。 这下好了，整个码头的人都看到他们被小娃娃揍。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带头哪个混子内心要呕血死了，内心无比后悔。 上个月就被姐夫叫回来，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反正每次他出海赚钱回来都得在县城花个痛快。 兜里有钱，在县城和哥们吃吃喝喝，偶尔花钱找女人玩玩。 反正没钱了就出海搞钱呗，等半个月过去兜里没钱了，他跟老爹说要带兄弟们出海搞钱。 谁知道，老爹不让了，说风头紧，等过完年再说。 不能出海就算了，那总得给钱安抚他。 呵，谁知道自家老爹跟吃错药似的，不给就算了，还劈头盖脸的骂他，说他没出息，就会拿钱出去做冤大头，请兄弟就算了，还花在那些女人身上，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这话说的，难道不死女人身上，死老爹身上？ 男人哪有不好色的，去红灯笼区找女人不是正常的事吗。 当时他就大闹一通，眼看老爹要妥协，可第二天姐夫就从外地回来了。 他姐夫三言两语就劝住老爹，这下好了，他没有亲爹的帮助，出不了海，钱又没有钱，憋屈死。 上午听兄弟们和他说码头有新鲜事，他和他姐在远处瞧了瞧。 他还没啥想法呢，有人就起了心思。 亲姐打了个电话回来，就让他去跟上去，恐吓这家人的同时，顺便说几句话。 到时候会给他一笔钱，他刚好差钱出海呢，这下刚好！ 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被边防所的人抓了，这下他更不敢说出那几句话了，雪上加霜事他才不敢。 早知道就不听他姐的话了，这下好了，听到局子里去了。 这是家人？特么的，他恨死亲姐和姐夫了。 老老实实给他一笔钱不就完事了吗，非要搞这种破事。 然而，不管带头混子心思怎么百转，通通都被背后的小家伙打散。 其他几个也不能幸免，一个个的面露哀求，算了算了，快把他们抓走，他们想去牢里过节。 林大海看差不多了，一本正经道： “陈局长，阿广伯……那我先把人带回去。 过几天我休假，陈局长，阿广伯，你们都到家里吃饭。” “好好，你有事先去忙，有空经常回家，也来家里吃饭。” 陈局长也客气了一句，看了看手表，发现一点半了，大手一挥，请童瑶一伙人回家里吃饭去。 童瑶哪能麻烦陈局长啊，就说自己请客，去国营饭店吃。 陈局长是个性情中人，平时没少带人去家里吃饭，拉着杨父就招呼大家伙跟上。 吕自强对于能攀上市里渔业局领导的关系，是非常欣喜的，但咋说呢。 人要有分寸感，更要识趣。 他今天刚和童瑶一家认识，哪能跟着一起去，半路就佯装有事，给童瑶留了联系方式，说改天看船的时候打电话给他，就撤了。 童瑶自然知道吕自强的心思，再一个毕竟是陈局长家，不是她自个家，让杨清桦陪他去坐车。 杨清桦经过商店的时候，买了包烟给吕自强，麻烦他今天跟过来。 顺便再买点烟酒糖果，毕竟要去陈局长家吃饭，也不能两手空空啊。 就这么的，童瑶几人在原地等十多分钟，就见杨清桦双手满满当当的回来。 陈局长嘴上说着干啥那么见外，就随便吃个饭，整这些干啥，脸上隐秘的表情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童瑶看着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陈局长家就在市里新建的海洋博物馆旁边，老家属小区，里面住的都是政府人员。 还有老门卫呢，一进家属院，气氛非常。 安静又肃静，对于童瑶这些人来说，非常不习惯。 还是农村好啊，落后是落后，但自由又轻松，地盘还大。 陈局长家是两层独栋小楼，有个小院子。 院门刚打开，一个四岁左右的精致小姑娘迎面跑来： “爷爷，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去博物馆看鱼鱼。” 这年头的人结婚早，陈局长今年47岁，孙子孙女都有了呢。 怀里的孙女是大儿子的，他和妻子也跟着大儿子住家属院。 大儿子育有一儿一女，大的那个六岁，上托儿所，不在家。 小的这个跟着奶奶在家，陈局长空闲时，会让老妻带着孙女去博物馆逛逛。 陈庭军拉着小孙女进客厅，招呼童瑶众人坐，亲自倒茶招待。 陈庭军的妻子石雨晴是个内向的妇人，标准的家庭主妇，结了婚在家带孩子，孩子长大了就在家带孙子孙女。 童瑶喝了一杯茶，起身去厨房帮打下手，被石雨晴细声细语的劝出去。 让童瑶在外面等开饭就行。 童瑶就在厨房待了两分钟，看到她摘菜都手抖了，理解的走厨房。 摸了摸鼻子，心想这算是社恐人士，她还别去打扰好了。 “娘，娘。” 好，小姑娘有个社恐的奶奶，不耽误她成为一个社牛小姑娘。 热情得杨溪俊都招待不住了，要找娘。 杨溪俊进屋开始，小姑娘就冲上去抱住好看的弟弟，热情的拉着杨溪俊去自己屋里玩娃娃。 男孩子的审美和女孩子不一样，要是小姑娘拿个铁皮小青蛙、小车、积木啥的，杨溪俊可能还会感兴趣。 但屋里一水的布娃娃、洋娃娃~ 杨溪俊：谢邀，弟弟告辞。 第394章 高价卖出 陈局长在渔业局工作，自然认识海关部门的人，那边抓捕走私时，货物会供内部人员挑选，价格会少一些，并且不用票据。 这算是不成文的规矩，陈局长自然也会…懂得都懂。 所以家里国外的洋娃娃、小汽车等等孩子玩具是不会缺的。 所以小姑娘将杨溪俊拽去看洋娃娃时，给杨溪俊看得双眼冒星星。 吃完午饭，陈局长带着小孙女和童瑶一伙人去海洋博物馆。 “阿瑶啊，你们终于来了，你这颗珍珠了不得，京都那边非常重视，专门派人过来护送过去，说是研究人员要研究写报告。 同时联系了好几个城市的博物馆和当地的渔业局，都没发现鹦鹉螺还能产出珍珠，这么说，起码在目前，属于我们国家的首粒鹦鹉螺珍珠就是你这颗。” 汪教授迫不及待的说完，眼光炽热的打量童瑶一家人。 艾玛，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谁能想到这一家普普通通的渔民，就能拥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童瑶隐秘的捏了捏手指，内心很想问，那…那记得多给点钱啊，领导大大们。 好在京都的专家们不知道童瑶内心的想法。 不然非得说一句：好家伙，你的算盘珠子都蹦我们脸上了！ 汪教授兴高采烈的说了在足足半个钟头。 陈局长不甘其扰，抱着孙女在博物馆玩去了。 童瑶忍无可忍，从老弟兜里掏出大蚝珠： “汪教授，那啥，你看看这个蚝珠，咱博物馆能收不。” 汪教授好不遗憾，他都没说够呢，低头看向童瑶手里的大蚝珠： “嘿哟，这么大的珍珠？不对，是蚝珠，生蚝里挖出来的对吗。” 说到这个童翔就不服气了： “怎么不是蚝珠啊，从我嘴里出来的，要不是我小心，这颗蚝珠绝对有我的牙印。” “好小子，你心真大，那么大的蚝珠你都敢咬，这颗比我在县城看到的那颗还大，县城那颗听说也是一家子渔民挖到的，早早就被订下了，要不是珠宝店说要留半个月招揽客人，不然我还不能看到呢。” 童翔刚想憨笑，反应过来哎哟一声： “汪教授，县城那个珠宝店是不是叫有福珠宝店？” “对啊，就是那家，我去的就是你们那边的县城，整个县城就没几家。” “哈哈哈，那颗蚝珠是我爹开到的，中秋节前拿去卖的，嘿嘿嘿，没想到。” 童翔中二的叉腰大笑。 童瑶觉得手痒了！ 汪教授又是嘿哟一声： “你们家可真是，这滔天的运气，啧啧，我都觉得大海是你们家开的了。” 童瑶赶紧讪笑： “哪里哪里，汪教授，这话可不兴说，我们也就是运气好了一丢丢，那啥，这颗蚝珠……” 汪教授迫不及待转身： “要！咱博物馆要的！” 按理说童瑶和童翔的两颗珠子是不能立马拿钱的，得通过上报、审批、盖章。 忙个几天才能收到政府的钱，但谁让如今的交通不便呢。 童瑶他们住的远，又是渔民，天气好就要出海，去村里都不一定在家。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童瑶那颗鹦鹉螺珍珠卖了5390块，这个价格也不是他们说多少就多少的。 是汪教授这个海洋生物学家带着好几个专业人士用各种仪器测定、再结合这颗鹦鹉螺珍珠的稀有程度，得出估价后，再打电话给市长，京都那边才确定下来的价格。 在这年代有五千多块钱，在老百姓的眼里，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以他们现在的年收入，不吃不喝也要存个十多年啊。 但在咱华国那么大的一个国家和政府眼中，五千多块钱却是九牛一毛。 尤其是对国家海洋文化中起到重要意义的情况下，五千多块钱批给童瑶一家渔民又是可行之事。 想想，要是科学家们通过这颗鹦鹉螺珍珠，研究出什么，其中的价值和意义就另说了。 就算不行，那等几十、几百年后，人们在博物馆里看到这枚珍珠，居然是从鹦鹉螺产出的，这是多么震惊和稀奇的事情啊。 童翔那颗蚝珠的名头没有鹦鹉螺珍珠那么响，纯纯占了个大！ 价格方面，汪教授和几个专家直接就能给了，海洋博物馆决定都没问题。 最后是卖了450块，童翔人生头一次赚了那么多钱，人都乐傻了。 握着汪教授的手使劲摇，然后把钱塞给老姐，抱着外甥在博物馆空地上疯狂跑。 杨溪俊笑声一向大，穿透了整个博物馆。 童瑶看了眼手表，艾玛，下午三点了。 赶紧跟汪教授、陈局长等人热情告别，等他们放假了，就上家里吃饭。 汪教授和陈局长也笑着说好，听他们还要去医院，陈局长开车顺便送过去。 到了市区人民医院，和陈局长告别，童瑶一家火急火燎的去大厅咨询挂号。 将户口本，介绍信给医护人员，拿着挂号牌去排队。 她们市区医院比县城大，科室也分得细一丢丢。 这个一丢丢就是针对县城医院，和镇上卫生所而言，和首都医院没法比。 首都医院可能还会分小儿眼科，这边却没有的。 看眼睛，无论是大人还是儿童都是挂眼科。 上个二楼左转就到了。 人不多，这年头看病的人少，老百姓有个小病小痛，压根不会来医院。 要是有不得了的大病，更不会来了，家里出不起这个钱。 小病熬，大病死，这就是这年头大部分老百姓的想法。 最前面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三十来岁，怀里是三岁大的男孩。 男孩左眼包着纱布，哭得撕心裂肺的。 杨溪俊一来医院就蔫了唧，埋头在童瑶怀里不愿搭理任何人，想来是想起上次抽血的经历。 这时他耳边又响起一阵哭声，杨溪俊吓得身子一个哆嗦，也跟着吚吚呜呜小声抽泣。 童瑶赶紧拍着儿子的后背安抚。 杨清桦握着儿子的手，轻声说： “儿子，没事啊，咱们就去给医生伯伯看一看，不打针的。” 杨父和童翔在旁边想安慰又不懂怎么开口，在一旁坐立不安。 话也说不出来，他们对医院也瘆得慌，这辈子就没去过医院。 旁边的女人被儿子哭得心疼又恼火，骂又不舍得。 第395章 检查眼睛 听到童瑶这边的动静，转头看了过去，就见一家老小穿着打扮就是农村里来的，怒火转移，理直气壮道： “能不能小声点，吵到我儿子了，没看我儿子正哭着吗，穷成这样还带拖家带口来市医院看病，” 女人想起自家儿子眼睛都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公婆视而不见就算了，丈夫还忙着生意，气就不打一处来。 连农村人都知道一家子过来陪孩子看病，她家儿子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气不气人？ 双方都觉得气！ 童翔这个大男孩最是激不得，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人就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丢呀灭，你再说一句，医院你家开的啊，专给你家看病吗，你家得有多少病人，一整个医院都得为你们家服务，妈的，就你家孩子精贵。” 那女人被这话骂得火气蹭蹭上涨，孩子都抱不稳了，站起身走过来，看着童翔上下打量一眼，嗤笑道： “穿个破洞鞋看个屁的病，来市里丢什么脸，我看你们回去都得走路，瞪什么瞪，再瞪一眼，信不信我让你没有好果子吃，什么东西敢咒我家，咒我儿子，我儿子不精贵谁精贵。” 童翔就没见过那么嚣张跋扈的人，指着自己白胖小外甥，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喊： “惹～你儿子那么宝贵，我好害怕啊，见到我外甥了没，他不仅是龙的传人，还是龙母的小辈，还是祖国的花朵，更是炎黄的子孙，我们拿出来说了吗。” 女人：…… 童瑶有些迷幻，她儿子那么有背景吗？她这个当娘的这么不知道。 还有，老弟，你是不是在家听我给奶娃娃讲故事多了，被洗脑了？ 童瑶清了清嗓子，站起来挡在老弟面前，眯起眼冷冷道： “整层楼都是你家孩子的哭声，我们都没说什么，你还有理了，先骂人的也是你，我弟说你几句就没有好果子吃了是，有本事你放下孩子，来打一架。” 女人被两个人的身高、气势震到。 内心腹诽：不是，放狠话不都这么放的吗，怎么就跳过这茬直接约架了？农村人啥时候胆子那么大了。 “吵吵什么，要吵出去吵，医院不是你们闹架的地方。” 诊室门口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也是他开口的。 另一个是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男人，眼眶发红，一看就是个病患。 医生出来，那女人瞬间闭嘴，抱着儿子，手上单子伸过去赔笑： “没什么没什么，钟医生您快帮看看我家儿子的眼睛，昨天就发炎了，抽血的单子刚出来，您帮看看。” 钟医生对于这个女人的身份有几分了解，哪怕人品不咋地，但也知道不好得罪，冷着脸接过单子，让她先进去。 随后对童瑶几人客气的问了几句，让她们先在外面等会，歉意的叹了口气，才走进诊室。 童瑶平复了下心情，让童翔坐下： “没事，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有这种不讲理的人，就当她是神经病，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先给俊俊看眼睛要紧。” 童翔磨了磨牙，抓了一把头发道： “我知道的，去年我和咱爹挑担去县城卖果的时候，也被一些有钱人看不起，有几个过分的公子哥还把筐都踢翻，说什么泥腿子进什么城，呵，说是有钱人，其实比无赖好不了多少，有钱人一点也不好。” 杨父看得多了，拍了拍童翔肩膀： “那也不一定，你看咱们这半年来认识不少有钱的人家就不错，人也对我们客气，这说明啥，说明有钱人也有好的。” 杨清桦： “对，爹说的有道理，也不光有钱人有好坏之分，像咱村里就有几家是不干人事的，就跟阿瑶说的，我们不惹他们，但他们要是惹了我们，咱们就干他们，谁怕谁。” 杨溪俊都被亲爹豪气到了，忘记来医院的害怕，握紧小拳头，奶凶道： “不怕惹，干他们哦！！” 童瑶被儿子可爱到了，捏了捏小脸： “嗯，谁要是欺负你，要告诉爹娘，爹娘饶不了他。” 童翔笑嘻嘻上前： “还要告诉小舅，知道吗。” 杨溪俊一本正经的点头，指着杨父： “还有…阿公，我阿公打打。” 杨父哈哈大笑： “对，真乖，谁敢欺负我们家小祖宗，阿公拿鞭子抽他。” 杨溪俊挥舞小手，笑着学： “啪、啪、啪，痛痛，啪啪~” 几个大人被小家伙逗得不行，小孩子的搞怪总是轻易点到大人的笑穴。 说笑后，杨父和童翔两人就沉默了，绷着神经坐在凳子上，想来还是怕医生诊断出杨溪俊哪里哪里不好。 童瑶见一大家子人在这等着也不是个事，就让杨父和童翔到医院周边走走逛逛，缓解缓解心情。 杨父和童翔也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在这反而添乱，索性就下楼走走去。 童瑶摇晃着儿子，轻松问道： “宝宝，眼睛痒不痒啊，痛不痛哇？” 杨溪俊现在已经不怕了，因为没有别的小孩哭声影响，又有爹娘在身边，仰着脸眨巴大眼睛，视力极好： “宝宝不痛痛，娘这里有毛毛，长出来啦。” 杨溪俊小胖食指差点怼到童瑶鼻孔里去了。 童瑶慈母笑容一僵，把儿子塞给他的老父亲。 “噗呲，哈哈哈～” 杨清桦憋不住，耸着肩笑出声。 童瑶没好气的瞪了父子俩一眼，揉鼻子～ 要不是有点文明在身上，她真想当众抠抠鼻子，把那根长出来的鼻毛塞回去。 “老婆，我帮你。” “滚！！” 一家三口笑闹了一会，门诊室里的人出来了。 那个女人抱着儿子，抹着泪出来，没功夫搭理童瑶一家。 童瑶夫妻俩懒得搭理，抱儿子进去。 “来了，那边还有张凳子，搬过来一起坐。” 钟医生揉了揉鼻梁，打起精神，继续问诊。 童瑶说明情况，钟医生先问杨溪俊是否有历史病历，可以先拿给他看一下。 又问起孩子饮食方面的问题。 童瑶从包里拿出厚厚的历史病历，还有在京都医院的拍片。 钟医生眼皮跳了跳，感觉这孩子有点棘手了。 钟医生看历史病历时，偶尔抬头看一眼杨溪俊。 小家伙倒是玩着娘的手指没什么反应，倒是爹娘大气不敢喘一声。 钟医生看完，什么也没说，就给杨溪俊先做视力检查、眼压检查。 眼压检查用的是指测法，主要是利用两个食指，放在眼球的上眼睑的上缘，两个手指交替来按压，感受眼球的波动感，可以评价眼睛，比如眼压高或者正常或者是低。 接下来是眼底检查、眼睑检查。 好了，所有检查完，钟医生肯定中带着几分诧异： “你们儿子眼睛没问题的，眼内并未发现炎症，目前在同龄孩子视力中，属于中上水平，比大部分孩子视力还好，就是这瞳仁确实反常。” “对了，你们应该早上来的，一家三口最好做个血常规检查，基因检查你们在京都做过，就不用做了。” 第396章 钟医生三观被震荡到了 钟医生说完，看了下童瑶夫妻俩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从村里赶过来的。 结合孩子多情况，心里颇有感慨，这对父母和大部分农村人不一样。 不是歧视农民的意思，而是如今老百姓生活都困难，来一趟城里并不容易。 考虑的不光是心理，更多的是经济问题。 再一个，生出一个智力障碍的孩子往往会丢弃。 这年代，不管是有钱人还是穷苦人家，大家的老思想都是养儿防老。 连钟医生本人也一样，扪心自问，他和妻子要是生了这样的孩子。 明知道以后智力会有问题，他就算不会丢弃，但也不会再多分多给他关爱，更别提多花心思去教导。 能给口饭吃， 养大成人就是极限了。 他还会选择生二胎，哪怕要交罚款，丢掉工作也得要多一个孩子。 “唉，其实你们之前也查过血常规和其他的检查。 孩子眼睛确实没问题，不会有什么病变，倒是你们父母辈，或者往上几辈有没有国外的血统，你们回家问过了没。” 童瑶和杨清桦对视了一眼，想了想。 童瑶摇头： “我家没有，都是华国人。” 钟医生看向杨清桦。 杨清桦诡异的沉默了一分钟，不太确定： “这…好像，家里阿公之前和我说过，我的祖太奶，好像是在从别的国家偷渡过来的。 当时船翻了，流落孤岛，被我祖太公是遇到了，两人就那么在海上漂泊，一直到建国后，我们蛋家人上岸就稳定了下来。 我当时还小，就听我阿公说了一嘴，具体的我不太记得了。” 钟医生又揉了揉眉心，这就离谱了，一问一个不确定，让他这个做医生的怎么下诊断。 混血儿很难检查出来，就拿验血来说，任何国家的人都是一样的几种血型。 只能了解家族史，或者从外观上可以看出来。 更别提杨清桦所说的这种，奶奶的奶奶的问题。 钟医生甚至有些幽默的想，自己要是有个神棍的兼职，倒是可以问下病人老祖。 童瑶自己能重生回来，挺信神灵的，既然医生检查没事，就归为隐性基因的问题把。 至于儿子瞳仁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问题，算了，等她这辈子再死一死，见老祖宗的时候再问。 童瑶乐观安慰完自己，好笑问道： “那我儿子这是返祖现象？” 钟医生和杨清桦一愣，艾玛，还真有几分歪道理。 钟医生又看了下病历，用一副为你好的语气开口： “你们渔民也挺不容易的，大风大浪的在海上作业。 京都医院那边的诊断说是现在大脑发育加快，五到六岁后大脑发育停止。 哎，相比之下，你们儿子眼睛的问题都算小的了，毕竟我检查后，他双眼的灵活性和视力都不错。 就是智力问题，教得好，他长大生活能够自理，可上学难啊，一年级都不知道能不能学完，以后你们老了，不管是孩子还是父母都遭罪。 其实可以考虑一下要个二胎，我可以给你们来个残疾证明，国家有这方面的政策，可以免交罚款。” 童瑶和杨清桦面色不好，杨清桦在中途就捂住儿子的耳朵，不让他听。 杨清桦语气强硬道： “我们不要二胎，我年头就在县医院结扎了，这辈子就这么个儿子。 以后老了再说以后老了的事，孩子我们好好教。 说难听点，我们夫妻俩到时候先走一步，孩子生活上能自理，也不比别人差。” 其他的不好，杨清桦这时不想深究，他也没办法深究，一个人一个命。 他和阿瑶这辈子能有这个儿子，就是天注定。 更是老天安排的父子缘分。 他的确是初为人父，从儿子猫儿大小养成现在会跑会跳会说话，会和他吵架闹脾气，也会孺慕的说爱他、粘着他，窝在他怀里撒娇。 这些点点滴滴加起来，已经让他对这个儿子割舍不开，也容不了儿子受一点委屈。 他无法想象，再来一个孩子，分走儿子唯一的父爱。 到那时候，这个孩子还剩下什么。 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说他离经叛道、自私自利也好，他杨清桦都认。 童瑶就更不用说了，两辈子的母爱不是说说而已，在儿子爱自己前，她这个母亲已经爱他很久了。 相信，每个深爱自己孩子的父母都是如此。 在孩子说出我爱你时，父母心里都会默念： \"孩子，在你爱我之前，我已经爱你很久了。\" 钟医生被这对年轻夫妻的想法，不对，应该是做法，震惊到了。 直白的说，是三观被冲击到。 他也四十岁了，从来没有见过真的有父母为一个孩子做到这个地步。 他亲生父母都偏疼聪明的大哥呢。 无关这孩子健朗与否，也无关孩子是男是女。 钟医生和妻子育有三女一子，三个女儿名字是钟肖娣、钟盼娣、钟来娣。 通过三个女孩的名字就能知道家庭地位，也能知道钟医生全家人又多想要一个男孩。 可以看出钟医生家最小那个男娃，有多受宠。 钟医生想起三个女儿处境，三个女儿聪明又懂事，比眼前这个孩子强多了。 他作为父亲，平日里见到妻子的偏心，还不是选择漠视，难道这不是放弃吗。 面对这对夫妻时，内心羞愧不已。 童瑶和杨清桦得知自家儿子眼睛没问题，瞳仁变化全当返祖，心情放松了下来。 也不介意钟医生之前说的那一大堆\"为你好\"劝解。 拿着诊断报告告别了好人医生。 一家三口乐拍拍屁股走人，丢下怀疑人生、深刻自省的钟医生。 她们没注意到，从进门开始，门边就有道身影从头听到位。 直到一家三口起身，门口那道身影才匆匆跑开。 “爹，阿翔，走，咱们去买买买！！” 童瑶可没忘记自己要买的东西，兜里有钱了，花点小钱犒劳自己的胃不过分。 杨父和童翔听闻家里小祖宗毛事没有，心下一松，情绪高涨的附和童瑶。 有些习惯，别人头一次看不习惯，等再多来几次，大家就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如今杨父、童翔、杨清桦就是这个心理。 走在路上，童瑶和杨父问起老杨家家族史的事。 杨父嗨呀一声： “真有这么回事啊，这是在你们祖太公那年代不算稀奇，村里人也懒得提，我们蛋家人天涯海角的跑，什么人没遇见过，以前不光陆地乱，海上也乱。 偷渡的人多着呢，越国那边就有不少男男女女偷渡跑过来。 当初还遇到岛国人呢，人少的，我们直接抢船，丢海里喂大鱼咯。 唉，别说以前了，听说这几年也有不少偷渡的，不过来我们这边的少，都是去湾湾那边多，去年我就听你们阿辉伯说的，他跑得远，见识多这呢…” 杨父讲古起来，那是比杨清桦还细致。 除了小家伙半懂不懂，童瑶几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走到热热闹闹的集市上，杨父才意犹未尽的住嘴。 第397章 买苹果 下午五点多的市里集市热闹十足。 街边的商铺围满了人，百货商店、杂货铺子、服装鞋帽铺子、书店、照相馆、食品店、钟表店、珠宝店等。 别看没有后世的花样多，但对于当代的人们吸引力是杠杠的。 买不买不要紧，凑上去看个热闹也行啊。 人群里大多穿着工装，这些工人想来也是刚下班。 少部分是老爷子老太太牵着自家孙子孙过来买菜啥的。 少量流动摊位是简陋的，不是三轮电动车、三轮摩托车、面包车这种工具售卖。 而是自制平板车，货物就放在板车上卖，简单又方便，再差点就是直接挑担，货物装在筐里卖。 这些摊位位置是显眼的，可又十分方便跑路。 只要巡检人冒头，会有人吆喝一声，而后一起跑。 杨溪俊要是能下来，直接走不动道。 因为啥呢，就因为这些流动摊位大部分卖的都是小吃。 一辆简单的板车上放着两个簸箕，簸箕上放着冰糖葫芦，老大爷坐在木凳上扯着嗓子叫卖。 “娘，糖葫芦，还有那个、那个、要要。” 得，不光杨溪俊闹，周边的娃娃们也是如此。 这些娃喊完，又看到旁边有油炸的面食品，什么麻园、牛耳朵、油果子。 除了这个，还有芝麻花生糖、。 这些甜丝丝的吃食不光好看，还有香味呢，无孔不入的飘入了孩子们小鼻子。 哎哟哟，娃娃们就跟老鼠掉进了米缸，能乖才怪。 在场能跟出来的娃，家庭条件都是不错的，大人也舍得买点零嘴回去。 像农村孩子，那就很少出来了，不年不节的日子，老百姓咋可能赶集。 童瑶一家子也同样如此，也就是今天出来卖鱼，卖珠子，才会来市区。 他们家如今的经济是好了，可也得出海啊，天气不好歇在家里，那也得忙家里的事。 一家人啥都不说了，老规矩，买！ 难得出来，又难得赚了那么大一笔钱，此时不买更待何时。 杨溪俊一手拿着，一手拿着糖葫芦开心的晃脑袋。 蓬松的在机器里滚得老大，白色的卷细丝交缠在竹棍上，圆溜溜的比小家伙的头都大。 杨溪俊也是头一次吃，凑上去闻了闻，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他也不会歪头，迎面就咬，黏糊糊的瞬间沾上额头、鼻子、下巴。 童瑶看他吃的欢喜，用手撕下一绺塞进嘴巴里： “用手撕着吃，娘帮你拿冰糖葫芦。” 杨溪俊刚才咬了一小口，软绵绵的入口即化，就像吃到了空气一般，咂咂嘴，那股甜甜的、黏黏的甜味刺激着味觉神经。 “好吃，好甜！” 小家伙兴奋的感叹完，用空闲的小手学着娘撕下来，他看向一旁的爹，伸手递过去： “爹吃，甜甜。” 老父亲十分受用，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谢谢宝宝，真乖。” 小家伙十分喜欢夸奖，转头又喊走在前头的杨父和童翔。 依次喂完，他才你一口我一口的和娘分着吃。 在旁边逛的路人看到小家伙这副懂事的模样，不见外的和童瑶夸道： “你家孩子教得真好，才那么点大就会孝顺长辈了。” “是啊，可比我家这个大方多了。” “真是好孩子，以后有福气咯。” 童瑶几人内心充满了骄傲和自豪，嘴上确实谦虚得不行，顺便夸了回去。 不得不说，这会人情味真的浓啊。 大街上谁也不认识谁，在一个摊位上排队，见到了就能聊起来。 一个大娘拉着孙女，晃了晃手里的篮子和童瑶小声说： “大妹子，你买苹果不，是个年轻小伙骑二八大杠过来卖的，听说是北方那边进货过来，贵是贵，可孩子吃了好啊，我们这边难得见到，你要不要买点回去。” 大娘也是听说童瑶一家是村里渔民，难得来一趟市区，有好东西就想介绍她买点回去。 更何况，她见这家人买了不少东西，看来也是村里有条件的人家，买点金贵的苹果估计也是愿意的。 童瑶双眼冒光，苹果啊，这个好吃啊，多久没吃到了。 上一次吃，还是上一次了呢。 她们这边的气候不适合种植苹果，都是北方那边种。 这会交通还没有那么发达，秋季是苹果丰收的季节，在北方是常见，在她们这边极其难得，村里的孩子们认识苹果，仅存于课本上，别说吃，见都没见过。 “大娘，在哪里卖啊，多少钱一斤。” 大娘压低声音指了指方向： “就在街道尾，你直走右转，看到有个修鞋的推车，再往里走点…” 大娘说完又比了个价格，杨父听完，傻眼了，不确定的问： “多少钱一斤？” 大娘面上带着几分优越： “一块钱呗，那个小伙子也实诚，说这苹果在北方是常见，卖六毛多一斤，可那也是北方，你想想，他跑老远的地方进货过来，上火车就不容易，一来二去的成本就得多少了，人家就赚个辛苦钱。” 杨父和童翔被老大娘这么一说，觉得好像有道理啊，一个劲点头，但内心还是觉得这苹果非常不可吗，他们不配！ 童瑶呵呵笑，对大娘说的成本是有些赞同的，但坐火车过来就假了。 谁家少爷脑子不好啊，千里迢迢跑北方进货，还给几百斤苹果买个火车票溜来南方出售。 真实情况肯定是家里有门道，认识开货船、货车捎带的。 扯这些也没啥意思，咱还是去买几斤。 童瑶一家人买完要买的，就去找那个年轻小伙买苹果去了。 跟着大娘说的路走过去，就见一个朴实无华的黑脸小伙站在街道尾，某个隐秘的角落。 是真的隐秘，两面都是墙，就前后两个路口，方便看人又方便跑路。 小伙紧紧贴着二八大扛，车座后是一根粗大的木棍横着，两边挂着竹筐，竹筐里放着苹果。 就一下午的时间，才卖了一半。 想来，苹果在他们这地界确实难卖。 太贵了，工资三四十的工人都未必舍得买。 童瑶一家人来的时候，年轻小伙并未看轻，实诚又不是很实诚的介绍了一番。 和大娘说的那段一模一样，意思是这苹果多精贵，多难得，又多么多么有营养。 对老人小孩身体都好，跟仙果似的，老人吃了长命百岁，小孩吃了聪明伶俐。 童瑶一家：…… 第398章 卖苹果的谢磊 童瑶知道苹果的营养成分，有句话不是说了吗: \"每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 这会是没办法一天一个的，童瑶见难得遇见，一口气买了三十斤。 直接把小伙子吓傻了，完全没想到这家人那么豪横，直接把他其中一个箩筐的苹果都包圆了。 没办法，一个箩筐装50斤，他中午出来就驮了一百斤，卖到下午五点，才卖了三十多斤。 年轻小伙看着比杨清桦还大，也就对于大娘和杨父来说算年轻。 小伙黝黑干裂的一张脸笑出洁白的牙花子，有个好玩的特点，两颗门牙中间有大缝，就是…两门牙各住单间，谁也不搭理谁。 小伙也知道美丑，平时都是抿嘴笑，今天可不管了啊，在大顾客面前，不笑就是对钱的不尊重。 他热情的拣水果，抽空看了眼童瑶母子俩，这母子长得真像啊，同样的好看，灵机一动就说： “大姐，你家孩子长得真好，我叫谢磊，叫我小磊就行。” 童瑶被一声大姐喊得说不出话，就几秒的愣神，谢磊抓住机会推销自己： “那啥，你们家想来也是常吃水果的人，我家有人跑大船的，不少稀缺水果都有。 在隔壁市区都有铺子卖水果的，像北方那边盛产的草莓、大枣、梨子、桃子、杏子…只要应季，我都有。 不光这个，就连越国、湾湾那边盛产的芒果…对了，还有一种，你们可能没见过，闻起来臭，但是吃起来香。 对身体特别补，人家那边称水果之王的榴莲，我给你留电话，你们要是不方便来市区，我可以送过去。” 谢磊说完拍了拍二八大扛，意思很明显，我有车，我可以跑遍世界的角落。 “当然，前提是你们要得多得情况下，就像今天这样，嘿嘿。” 谢磊说这句话的时候，极有眼力见的多送了两个苹果。 童瑶缓过神，舔了舔嘴角，这些水果，尤其是榴莲，她非常想念。 最后谢磊从兜里掏出一张烟皮，上面写着一溜号码，递给童瑶。 手法之娴熟，一看就这事没少干。 童瑶佩服了，这谢磊脑子可真灵活，抓住优势，发名片、送货上门的操作，简直是几十年后某些产业的前身啊。 一家人告别谢磊，东西太多，租了俩板车去码头。 上船后，童瑶洗了四个苹果，给杨清桦、杨父和童翔一人分一个，她和儿子分一个。 杨清桦摆手： “回去再吃，我先开船回家。” “行。” 红艳艳、圆溜溜的苹果，凑近鼻子旁，那种苹果特有的芳香散发出来。 童翔珍惜又变态的闻了又闻，看向童瑶： “姐，苹果闻起来好香啊，不知道好不好吃。” 杨父也稀奇的捧在手里瞅： “肯定好吃，和猪油一样的价钱，不好吃才怪。” 可不是吗，他们买了二十多斤的猪板油回去熬猪油，也是一块钱一斤。 平日里都跟胖妞家买，今天童瑶看到了，想起阿嫲说家里猪油用得差不多了，索性就买回去。 童瑶笑了笑： “吃了才知道口感，再精贵的东西吃进肚子里才能发挥它的价值，今天咱们赚大钱，爹，快吃，多着呢。” 童瑶说完，又看向童翔： “阿翔，回村里你去打个电话回家，让爹娘明天过来，今天买了苹果还有那么多吃的，让他们过来拿点回去，你放我这里的钱也给娘拿回去。” 童翔惋惜的摸了摸童瑶的布袋，嗯了一声，决定不纠结了，他还是吃苹果。 咔哧一声，红透的苹果被咬下一口，嚼了几下，脆甜的滋味俘获整个口腔。 “好吃，好吃，不光闻起来香，还脆甜脆甜的。” 童翔没功夫悲伤了，疯狂啃苹果。 看他吃得香，童瑶也忍不住了，将手里半个苹果递到嘴边，一口咬下去，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袭来，回忆涌上心头。 杨溪俊逛集市的时候，童瑶就给他吃了一点零嘴，这会还有肚子吃苹果呢。 小米牙啃着苹果，笑得可甜。 吃到一半停下，想起自家亲爹还没吃到呢，拉着娘去投喂。 要不怎么说杨清桦疼他呢，就冲这个孝顺劲，命都要给他。 回到村里码头，都六点半了。 熟悉的码头、熟悉的人。 没错，阿公阿嫲又搬上小板凳等着了，少爷车是老演员了，倒是车尾的篮子里窝着一只幼鸟，地上趴着一只小狗。 吗喽品种，难认。 粗看外观像土狗，仔细看又不太像，看它的狗爪，厚墩墩的，再观骨架，比一般土狗大，毛发是黑白两种颜色。 阿公还脑洞大开，说吗喽娘是条白色的野狗，野狗几乎不下山，一般都在后山跑，后山太大了，说不定是和狼生下来的呢。 童瑶当时还笑称，那吗喽就是狼狗呗。 随着吗喽越长越大，毛发越来越蓬松，和村里土狗的颜值拉开一大截，更不知道是什么狗了。 不过可以明确知道，吗喽长大绝对是条好看的母狗，十里八村第一大美狗的那种。 俺们的吗喽长大大概这样，嘿嘿，是不是大美妞~ 现在，和小主人一样圆墩墩的吗喽正在狂奔。 它已经一天一夜没见过小主人了哇，狗生思念！ 杨溪俊刚被抱到岸上，脚一落地，就奔向小伙伴。 “吗喽，吗喽，哥哥回来，乖不乖。” 不光狗子思念小主人，小主人亦是。 一人一狗黏糊了一会，又轮到一人一鸟。 小凤确实有灵性，见到杨溪俊来到少爷车边，扑通着小身子就要跨过篮子，要不是杨溪俊接住，它得掉下地。 童瑶一家提着大包小包上岸，去赵有富店里借板车推回家。 杨溪俊骑着少爷车，后面搭着小凤，吗喽邻头疯跑。 小家伙姿颇有几分\"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架势，大爷大娘在门口看到都笑个不停。 “哎哟，我们蛋家村的小少爷回来了啊，你娘给你买啥好东西了？” “我乖，娘买糖。” “哈哈，又买糖啊，十里八村的娃都没有你幸福咯。” “阿广啊，你们去县城换机器还买了啥啊，瞧着有一板车，不得了哦。” “是啊，发财咯，你们几家越来越好了，渔船都能换上起网机咯，了不得啊。”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几条船回来，村里不少人看到新机器了。 回村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村都知道童瑶家三条船、阿艳、阿娇家都换上起网机了。 第399章 阿嫲口中的祖太奶 童瑶笑呵呵的边走边打招呼。 杨父脚步轻快走在她身后，和相熟的人搭话。 在船上吃了苹果，肚子不饿，不着急回家吃饭。 他阿广脚不好，要走慢点~ 杨溪俊骑到林家门口，就被林浩军看到了，立马扔下一群小弟冲过来： “俊俊，俊俊！！今天我去你家跑三趟，前两趟你家门都关着，下午开了，阿太说你没有回来。” 杨溪俊见到林浩军也挺高兴，小孩嘛，就没有不喜欢和小伙伴玩的。 娴熟的停车，小短腿岔开，煞有其事的解释： “俊俊出海，要忙，回来料~” 两个小家伙在原地聊得火热。 童瑶见到秦红出来，也停下脚步打招呼： “红姐，吃了没。” 秦红笑着答： “吃了，吃了，你们没吃，上家里吃。” 秦红公婆听到热闹声，从院子里跟着出来，见到是童瑶一家，秦红婆婆热情道： “我说是谁呢，阿广、阿桦、阿瑶…来家里吃饭。” 童瑶笑着回绝，杨父顺便说起今天的事： “今天我们去市里办点事，还遇见阿海，好家伙，几年不见了，阿海可真气派，穿着板正，瞧着就精神，有出息，还说过几天休假了回来，到时候来我家吃饭啊。” 不是杨父恭维，是林大海确实是蛋家村有出息的小辈，高中毕业当兵，还当上部队的干部，退伍回来又去市里边防所工作。 整个村的人见到林父、林母，都是竖起大拇指，儿子有出息全靠父母教得好。 林父、林母听到杨父提起自家儿子，骄傲的同时，脸上笑成麻花。 还不停的追问在哪遇见的，自家儿子还说了什么。 秦红挺久没见自家男人了，也就上个月搬回来能有假，平日里联系就靠打电话。 可电话又不是想打就打的，一个月来，就前天在村委打过一次呢。 杨父和林父林母说话，童瑶和秦红说。 杨清桦和童翔看两人说个不停，推着板车先回家。 童瑶把能说的都和秦红说了，才和阿公阿嫲带着小家伙回家。 林浩军一溜烟跟上，秦红无奈的摇头，直说等晚点过去接。 杨父丝毫不急，坐在林家门口和大家伙侃大山。 难得去一趟市里，可太热闹了，不聊到天麻黑怎么行。 童瑶和阿嫲领着孩子回去，路上又问了阿嫲祖太奶的事，阿嫲年纪大了，有些事也记不住。 但是这些事她还记得点，明确的说是有这么回事，其实村里有不少村民的老祖都娶过别国偷渡来的女人。 没办法，这边和一些小国家太近了，那些小国家常年战乱。 老百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听说嫁给这边边境华国人能吃饱饭，还不必经历战乱，就跟着渔船偷渡过来。 而边境的华国人，不论是渔民还是别的，尤其是中年老光棍，家里穷，这辈子没指望娶媳妇的。 忽然有小道消息说有偷渡来的年轻姑娘过来，给点小钱给中间人，这些年轻姑娘就给口饭吃她们就愿意为中年老光棍传宗接代。 这…这双赢的事，他们心动了。 蛋家村的老祖们更生猛，专门开船去边境边打鱼边转悠。 旧社会哪里轮到媒婆介绍媳妇啊，本族人没适龄姑娘，他们自己争取呗。 怎么争取，肯定是抢啊。 遇到偷渡的女人，管你哪个国家的呢，只要不是岛国，他们统统抢。 你们国家战乱，养不活你对，没事，跟我过，我打鱼养你啊。 童瑶一边听阿嫲说往事，一边脑补，有些忍俊不禁。 阿嫲还在继续呢： “还别说，我就是看你阿公年轻长得俊俏才嫁的，后来他跟我说，他太公在夜黑风高的晚上，在孤岛上遇见一个是黄头发，蓝眼睛的女人，长得那个美啊。 语言不通都要抢上船，一代又一代的传下来，老杨家的人长相才不像你们祖太奶。 就是没想到俊俊倒是遗传到祖阿嫲的眼睛，还好头发像你，不然一头黄毛就…” 村里有个老神婆，破四旧前，她逢人就念： 头发发黄，又穷又忙，眉连印堂寿不长… 诸如此类的占卜话语，让听到的人又惊又怕。 老神婆凭借此项技能，给村民们跳大神，愣是养活了一家老小。 破四旧开始，老神婆才退出“神坛”，去村里帮挑猪粪，上个月又去胖妞家帮喂猪了，只能说，老人家身子骨依旧硬朗~ 童瑶摸了摸自己的黑发，想起杨清桦也是黑发，万分庆幸自家儿子遗传到了。 转念想，老杨家后代的五官确实不错。 不然她也不能看得上杨清桦啊。 想想，渔民出海风吹日晒，脸都晒成黑红黑红的，比同龄人都显老。 杨清桦的肤色和村里渔民同一个色号，胜在年轻，高大俊朗，才显出他的不一样。 童瑶从没否认自己对杨清桦是见色起意，当初相亲要不是他长得好，她早就跑路咯。 前世杨清桦去世后，她夜里时常思念起丈夫。 偶尔在手机上看到一些长得好的男明星，什么道明寺、啥啥啥的，她并不觉得有多帅气，当然也许是她审美有问题。 抛开情人眼里出西施，童瑶客观评价。 要是杨清桦晚生个二十年，去混个娱乐圈，绝对排得上号。 现在就算了，还是老实打鱼，80、90年代的娱乐圈是港圈的天下，没有关系背景，片头都轮不到他。 回到家，院子里一股腥味。 就见院子里铺满了毛虾。 家里有网片，铺在院子里，毛虾摊开晾晒。 下午太阳充足，风也给力，毛虾摊平暴晒一个多钟头，杨母几人就会给毛虾翻一翻。 让毛虾晒得更均匀，等明天再晒个两个钟头，毛虾就成虾皮了。 这是最原始的阳光生晒法，比那些熟虾皮更简单些。 生晒的虾皮不放盐，淡晒成品，鲜度高，营养也高些，不易返潮霉变。 晒完还不能直接卖，得挑选杂质，虾皮里混有海草、等细小杂质。 也就是沿海渔民口中的\"挑虾皮\"。 杨母刚热好饭菜，见到童瑶回来： “快来吃饭。” 童瑶笑着应声，指了指板车： “阿公，阿嫲，娘，板车有吃的，你们看看想吃啥，对了，还有苹果，饭后吃个苹果对身体好。” 杨清桦和童翔两个男人也是粗神经，回来也没顾得上卸车，身上黏糊，先打水洗澡。 第400章 墙头惊魂 杨母在厨房忙活也没来得及看。 阿公，阿嫲七十岁的年纪，还真没吃过苹果。 老两口走到板车旁，一样一样拿下来，看到竹筐里有那么多苹果。 阿公稀奇的不行： “这就是苹果，以前光听下方的知青说过，闻着怪香的。” 阿嫲手脚麻利的挑拣： “阿瑶，这苹果可精贵着呢，咱们留点就行，这大筐让亲家明天过来，拿回去尝尝。” 由此可见，童父童母作为娘家人，确实厉害。 三不五时的往老杨家送东西，石头都捂热乎咯。 阿公阿嫲、杨父杨母作为婆家，更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确切的说，是有知道回馈和感恩。 你对我好，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与此同时，我会对你更好。 这就是两家人关系越来越密切的原因。 童瑶洗完手，挑了四个苹果洗了，递给阿公，阿嫲和一旁不停捏手的杨母： “先尝尝，一会我让阿翔打电话过去，苹果一家一半，还有这些这些吃食也一样，娘，猪板油我吃完饭帮你切，今晚要熬出来，不然留不了。” 杨母被她塞一嘴的苹果，只顾得上点头答应。 抠门的宋小花没功夫嘀咕，苹果真好吃～ “我在外公家也吃过苹果，以前我好小的时候吃过，我娘说的。” 林浩军边吃边回忆想当年… 童瑶看着四岁大的娃，这以前是上个月，小小年纪还能讲古？ 杨溪俊还有半个肚子，看到大家都吃，他也想吃。 童瑶无情拒绝，叫他上桌吃饭。 天色暗下来，墙头忽然冒出个头： “阿瑶～～你回来了～～吖？” 一院子的人差点吓死，院子里就挂一个低瓦灯泡，昏暗的墙头伸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你说可不可怕。 那语调激动中带着颤音，童瑶差点没把碗扣自家儿子头上。 杨母气得拿起扫把： “老二媳妇，你他娘的……” 杨二嫂抱着肚子一秒缩头： “娘，错了错了，阿瑶，吃完饭过来找二嫂说话啊，我去晾头发了。” 没过十分钟，杨清刚就带着自家两个儿子来了，篮子里提着赔礼～ 今天去县城，他难得大方，买不少吃食，水果罐头、麦乳精、水果糕点等等。 赚钱了，给家里媳妇和两个儿子买点好吃的补补也正常。 杨母见到杨清刚就一顿骂，有林浩军在，她没说怀孕的事。 “等改天闲了和阿桦去把墙砌高点，不然老娘迟早被吓死，说了几百遍了，有啥事别爬墙头喊人，就是不听，猪脑是……” 杨清刚一个劲赔笑，点头称是。 唉，他媳妇太可怜了，怀着孕躲在家，平日里他要出海，家里小儿子又全村跑，没人搁家里陪她说话。 好不容易等阿瑶回来了，爬上墙喊两声还被老娘骂，自家媳妇怎么就那么可怜。 好险童瑶不知道杨清刚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得喷一句恋爱脑。 还得夸一句二嫂魅力真不错，把二哥吊成翘嘴了呢。 杨清刚等杨清桦吃完饭，拉着老弟在院子里聊天。 童瑶看了下，二哥拿来的赔礼，嗯，家里都有。 一罐水果罐头、大白兔奶糖、水果糖、饼干糕点。 杨母骂完心里舒服了，看到篮子里的东西，更舒服了。 今天老大老二从县城回来就送了不少东西回来，这回又拿来一点，不错不错。 不过，杨母又想到今天上门来的三个嫂子，又恼了起来。 切着肥肉和童瑶抱怨： “今天你三个舅妈过来帮忙晒毛虾，我还挺高兴，顺着就提了一嘴还钱的事，谁知道一个个说家里难。 等过年再给，又说咱家赚大钱了，这么还那么抠搜，几块钱就催。 我呸，我家有钱是我家的事，还亲嫂子呢，借钱的时候说过几天还。 这拖过多久了，回去还想给家里孩子顺点吃的，我算是看清楚了，这不是上门打秋风是什么。” 童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她花钱是大，但花的都是自家用。 几个舅妈和婆婆借的钱都有十多块了，放在一般家里，那是两三个月的生活费啊。 别管她家现在有多少存款。 给是给，借是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笔钱肯定要收回来的。 童瑶想完，看向杨母道： “没事，等过几天不用出海，我和你上门要钱去。” 杨母手下的动作一顿，不太愿意： “这…我们上门要钱是不是不太好，怎么说也是你们舅妈，都是一家人，他们说过年还，到时候再去问。” 阿嫲十分看不上，在旁边呵了一声，语气直接道： “你那三个嫂子，呵呵，之前家里没钱都时候就没少来家里借点米、拿点财米油盐，都说过年给，十个过年有了，她们还了吗。 就听阿瑶的，等空闲了咱们就上家里去要钱，亲兄弟明算账，之前老大家欠了百多块钱，你还念叨个十多年，轮到你家嫂子，又扯上一家人，糊涂。” 杨母被婆婆说了一通，脸垮下来，沉默切肉。 杨清刚十分了解老娘家的亲戚，逢年过节都得去走，难能看不出来人品，附和道： “娘，舅妈她们哪有那么困难，表哥表姐们都结婚生子了，还有两个表哥跟船出海，其他表哥又去县城码头做工。 连三个老舅在村里有小木船，平日里在岸边放个网，下个地笼，一个月都有十多块收入，就这条件，这么可能沦落到家里揭不开锅的地步。 就听阿瑶的，闲了上门要钱去。” 杨清刚语气并不好，无他，就因为小时候去三个舅舅家里拜年的时候没少被舅妈背地里阴阳。 说他们家穷，说杨母过年就会带几个孩子上娘家蹭吃蹭喝。 那会三个舅妈往往会把好吃的收到屋里，拿红薯芋头塞过来。 打红包更是抠门，三个舅妈会把孩子叫到屋里打听杨母封了多少钱，然后非得比杨母少个一分两分的。 三个舅妈啥都吃，就是不吃亏。 杨母瞪了一眼杨清刚，刚想骂几句不懂事，就听杨溪俊拿着棍子跑过来： “阿嫲，要钱去，走走。” 第401章 望梅止渴 得，家里小祖宗都发话了，当着小孩的面，杨母再怎么想发火，也不好意思，扯着嘴角，勉强笑道： “乖，等改天阿嫲带你去。” 杨溪俊严肃点头： “要去，记得波。” 童瑶几人就看着笑，没一会，杨父侃大山回家了。 杨母正愁找不到发泄目标，对着杨父就开口： “几点了，现在才回来，忙一天也不知道回家吃饭，怎么滴，吃饭还要去村里请你啊，我们都吃完饭了，你就等着收碗筷，一天天的，就你最能吹。” 杨父搞不清楚为啥又被怼，看了下大手表，呐呐道： “八点了。” 杨母运气，哼了一声，起身给他炒个菜不， 嘴上也没忘停歇。 杨父早就习惯老妻这把嘴了，家里的狗都得骂几句，跟她计较啥。 别说杨父，就连吗喽都练就出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夫。 童瑶切完肉，一手的油，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热水，杨清桦就从厨房端出来了。 童翔起身拿香皂出来递给童瑶洗手。 杨溪俊抛下哥哥们跑到娘身边蹲下，给娘洗手。 童瑶可太舒服了，瞧瞧，这日子过得，唉哟，神仙都不换啊。 杨清刚啧啧个不停，又看两儿子，大的追林浩军疯跑，小的追狗疯跑。 糟心！ 杨清刚起身说了几句，带两个糟心儿子回家洗澡睡觉。 “阿桦，你拿几个苹果给二哥拿回去。” 家里买了三十斤苹果，亲人之间分点。 大哥二哥回来的时候也拿了不少东西来，人情来往嘛，家家户户都这样。 杨清桦应声，起身去拿四个苹果给二哥。 杨溪强吞口水，嚷嚷爹给，自己要吃。 杨溪国年纪大，二年级的小学生，呵斥弟弟，又懂事和杨清桦道谢： “谢谢小叔小婶，阿强快说谢谢，要有礼貌。” 杨溪强抱着杨清刚的大腿，仰着脸跟着喊： “谢谢小婶，谢谢小叔，谢谢俊俊。” 他可没忘记小叔小婶最疼俊俊，娘说俊俊是小叔小婶的金疙瘩，平时要带俊俊玩。 杨溪俊听到堂哥跟自己说谢谢，礼貌的起来摆手： “强哥好乖，拜拜，慢走走。” 杨溪强不懂怎么回复堂弟了，这话怎么跟小婶哄孩子时说的话一样？ 没等他想清楚，被老父亲拉这回家了。 杨清刚父子三人走后，过了十分钟，秦红提着一篮子鸡蛋过来接儿子回去。 没等童瑶婉拒，秦红又从篮子边缘掏出一瓶茅台，笑道： “听我婆婆说，你们家鸡蛋不够吃，我家人少，老母鸡下的鸡蛋都吃不完呢，还有这瓶茅台，是我和阿海做火车回来在车上买的，家里还有一瓶呢，你们常出海作业，海上湿气重，喝点高度白酒刚好去去湿气。” 童瑶被秦红拿来的这份重礼震惊到了。 鸡蛋对乡下人的珍贵程度就不说了，谁家不是数着吃，半个月吃一回是常有的事。 有些人家都是攒着，拿去换粮食、油盐，或者拿去卖，根本舍不得吃。 茅台更不用想了，老百姓压根不会买。 这年代的茅台对于老百姓来说，是极其难买的，有票都不一定买得到。 要去国营商店排队，那边限量出售，排一个月都不一定轮得到他们。 除去这个，那就是价格了，8块钱一瓶，乡下人家收入才多少啊，日子不过了吗。 秦红也就是在火车上用票买特供价，7块五一瓶。 不是每趟火车都有茅台特供，全看当时铁路局的政策规定。 有时候仅供高级车厢和贵宾室摆放。 像童瑶一家三口当时坐的那两趟火车就没见到，不然童瑶肯定掏钱买。 没有限制的情况下，多多的购买。 由此可见，林大海在部队的职位还真是……有些耐人寻味啊。 童瑶把鸡蛋收下，将酒推回去，笑着和秦红解释这酒太贵重，他们家就不用了，让秦红留着自家喝。 话音刚落，就见阿公和杨父默契的背着手靠近茅台，咽着口水看看茅台，看看童瑶，又看看秦红。 童瑶：…… 秦红笑出声，拍了拍童瑶的肩膀： “都说了咱们两家关系好，就别客气了，改天再来找你说说话，我带阿军回去了。” 童瑶想着来日方长，既然两家都想处好，那就大方收下，转身去装几个苹果，吃食给秦红带回去。 直到晚上九点半，杨母熬出香喷喷的猪油渣，阿公和杨父、杨清桦爷仨坐不住了。 顶着杨母的紧箍咒，端着一小碗喷香的猪油渣坐在院子里陪着酒，美滋滋的喝起。 茅台肯定舍不得的，放在碗旁边下酒。 好一番望梅止渴，童瑶好笑不已，男人对酒真是迷之喜欢。 童瑶瞥见眼巴巴看着茅台的爷三，笑道： “要不要开来喝？咱们今天去市里忘记上国营商店看看了，不知道那边买茅台要票不，不要票咱们买个十瓶、八瓶回来，又能收藏又能自个喝。” 杨父拒绝了，精贵的酒还是拿来看，挺好的。 杨母刚从厨房探头，就听到这豪横的话，没忍住怼人： “还十瓶、八瓶，哼哼，地主家的媳妇都不敢这么买，过来拿猪油渣吃，你吃甜口还是咸口的？” 童瑶喜欢吃甜口，杨母就撒了点白糖在上面，用筷子搅拌两下，让她端出去吃。 瞧，这人还说童瑶是地主家的媳妇呢，杨母这番操作也跟地主家婆婆没差了。 她自己都没发现，如今生活习惯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换以前，猪油渣绝对留着煮菜放，还是一个一次的那种。 讲真，村里人顿顿海鲜都没问题，猪肉这种就算了。 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是过年过节才吃。 哪像现在的杨母，一出手几小碗猪油渣，还帮撒白糖的咧。 杨清桦夜里听自家媳妇分析过，这茅台酒一年比一年贵，留着说不定真能卖高价呢。 谁会嫌钱多啊，闻言立马支持： “阿瑶，等下次咱们去市里面看看，不要票咱们买多点回来放着，过几年卖出去。” 杨父和阿公很感兴趣的追问，杨清桦慢慢吹。 杨父喝高了些，笑得不行： “艾玛，照你们这说法，七零年那会，这种猪板油一张票，两三毛一斤，十多年过去，都一块钱一斤了，啥都涨价，那咋不多买点猪肉存着，过几年再买。” 阿公酒都快喷出来，没好气道： “喝两杯黄马尿就变猪脑，阿桦和阿瑶说的是茅台，这是白酒，才能放那么久，你买百八十块的猪肉回来能放吗，方圆十里都是臭味。” 杨溪俊窝在阿公怀里吃猪油渣，跟着嚷嚷： “肉肉要香，不要臭。” 阿公又给小家伙塞一口猪油渣，斜了杨父一眼： “你看，我们俊俊都知道肉不能变臭，你个猪脑。” 杨父才不搭理，继续和杨清桦夫妻俩吹牛。 猪油渣香味霸道，熏得隔壁二哥一家睡不着，杨清刚被两个儿子缠得受不了，又装了几个鸡蛋过来讨猪油渣。 杨母毫不客气的接过鸡蛋，赏杨清刚一碗猪油渣回去。 童瑶一家也就仗着离村里远，不然大晚上的绝对不敢熬猪油。 谁家不做人，大晚上的熬猪油啊，馋得家里娃娃撒泼打滚。 杨母和阿嫲等猪油晾得差不多才装进油缸里放好。 童瑶拍拍手起身，去屋里找衣服给娃洗澡。 夜里三点，起床出海。 渔民生活就是如此，不刮风不下雨，就得照常出海。 杨母在童瑶的熏陶下，也爱上了做面食。 家里有猪油渣，和白菜碎搅拌，放点葱花，再加点酱油和盐搅拌成馅，包成包子，放在蒸笼上蒸熟就行。 所以啊，不是她们南方人不爱吃面食，是没条件吃。 童瑶也就是没时间，她打算等不出海的时候，专门在家做好吃的。 铁锅炖大鹅、粤菜、川菜、甜品、面包通通安排上。 反正有钱啦~ 晚上夫妻俩算了一通账，加上赵有富那边未结的单据，已经有两万三百多的存款啦。 夫妻俩差点激动得睡不着，还是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架”才睡踏实。 第402章 出海日常 吃包子，装包子，抱儿子，赶码头。 五条船买完柴油，冰，跟着大部队出发。 出了港口，拖网渔船散开，开往各自海域。 五条船有经验了，马力加大闷头冲。 仅用四个钟头到带鱼岛。 是的，童瑶一伙人给这个岛命名为带鱼岛。 为啥呢，因为带鱼多，带鱼贵。 嘿，他们就是那么现实滴渔民喂。 杨母、阿娇婆婆也跟过来淘海。 今天下午童父童母才到，稍作休息，凌晨才跟着出海。 加大人手，是就为了带鱼岛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生蚝。 生蚝不管是整个卖，还是开蚝珠都有得赚。 除了生蚝，还有野生小鲍鱼、海螺贝类、贝类。 运气好能在礁石下抓到青蟹、沙爪、泥爪等。 从未被人光顾的孤岛，海货丰富得让你头皮发麻。 来，挖，人有多大胆，岛有多大产。 五条船运气好极了，早上八点到带鱼岛，天气依然晴朗。 海面上升起朝阳，丝丝缕缕的光线照耀在海面上，让人感到清新和希望。 渔民出海不会完全依赖村里大喇叭的天气预报，他们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打个比方，渔民凌晨出海，在海上作业几个钟头，海面忽然刮起风，浪也变大，那时候的渔民会立即停止作业，开船回港。 或是在家时，外面开始刮风下雨，这种情况，就会放弃出海。 村里大喇叭不能说没用，只能说要选择性听。 比如提前通知要来台风，渔民就会开船去避风港，打死不出海。 五条船默契的分开，各自找海域下网。 有杨母在就是顶用，起码杨溪俊起来有人照顾。 九点多下完网，给延绳钓上饵。 地笼是下午收，竹筒则是明天收，不着急。 其他四条船下完网急匆匆的登岛开干。 杨母在船上急得不行，仿佛错过了几百块，给延绳钓上饵料的手都快冒火花了。 童瑶叹息： “娘，咱们先干完手上的活，岛上的海货那么多，他们挖不完。” 杨母期期艾艾道： “你们三个干这些活就够了，要不…要不先把我放岛上去，能先挖点是点，万一碰到啥好货都轮不到我们了。” 杨父啧了一声： “你纯纯是吃着碗里看锅里，我们放好延绳钓，下午过来收，这不是钱吗。 还有地笼网，他们都没有，那我们不是多赚了一笔吗。 再说了，这个带鱼岛用脚走，也得用不少天走完，你想想有得多大，几个钟头凭那么些人能挖完？” 杨母闭嘴了，老实上饵。 每对夫妻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平日里杨母爱念叨杨父，杨父一般都待在她旁边默默的听，不会像有些男人，忍不了了直接打骂妻子。 但杨母真脑子不清楚，走岔路的时候，杨父会肃然态度，拉扯回来。 用杨父自己的话，那就是重振夫纲的意思。 杨母偏偏就吃这一套，就跟自家二儿子似的，被爱人吊成翘嘴。 童瑶在旁边看着觉得公婆这相处方式真熟悉，再一对比，艾玛，她和阿桦也差不多啊。 她嘴也挺碎的，不管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对杨清桦也爱碎碎念，他也都默默听着。 人难免会犯傻，童瑶也不例外，偶尔想岔的时候，杨清桦也会清醒的拉她回来。 估计有不少夫妻都是这种相处模式，挺互补的。 童瑶难得那么哲学又煽情，感到一阵头痒，该死，要长脑子了。 杨清桦见自家老婆又犯傻，拉住她的手腕道： “手上都是鱼腥，别挠头。” 童瑶不好意思的笑笑，扒在背后玩小木马的杨溪俊帮娘抓抓头： “好乖，娘乖，宝宝帮哦。” 最近的杨溪俊非常喜欢学习大人的行为方式、说话语气。 谁有困难了，他就上去帮忙，嘴上还要小大人夸奖： 好乖、真乖、棒棒等等。 这孩子就是想表达自己很能干，长大了，可以帮你了哦，你要乖。 童瑶嗯嗯点头： “谢谢宝宝，左边点，对，用点力哈，不错不错，我儿子真棒，真乖。”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童瑶和杨清桦平日里鼓励儿子独立自主的能力，善于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情绪。 这不，杨溪俊有样学样了。 老爹的稳重少言没学会，老娘语言艺术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杨母看着有趣，动了动肩膀，逗小家伙： “唉哟，阿嫲的这边肩膀不懂咋回事，酸得很，快抬不起来了，俊俊可以帮阿嫲捶捶不。” 杨溪俊快速给童瑶挠几下，着急问： “娘，好了吗，阿嫲疼，要俊俊帮。” 童瑶偷笑： “好了好了，你去帮阿嫲，哎呀，我们俊俊好厉害啊，帮娘挠头真舒服，又能帮阿嫲了，天啊，怎么会有那么乖的宝宝呢。” 杨溪俊被娘夸得飘飘然，捧着娘的脑袋快速亲一口，又走到杨母后面帮捶肩膀。 等所有的大人都享受完，杨溪俊小小的人飘不起来了，坐在甲板上抱着奶瓶疯狂吸，恢复体力。 放完延绳钓，时间来到十一点，刚好登岛挖生蚝。 就剩下童瑶一家没有过来，其他人挖得热火朝天。 阿艳和阿娇见到童瑶背着儿子过来，还招手叫： “阿瑶，来这边，这边平坦些，让三个孩子在这边带着刚好。” “对，这片礁石也矮，刚好方便我们边挖边看。” 童瑶笑着走过去，把儿子解下来，让他跟着两个哥哥玩。 杨溪俊和两个哥哥玩了一会，不知道因为啥，三个孩子就吵起来了。 童瑶三人呵斥几句，好歹安静下来。 三个孩子各玩各的，没安静几分钟，又推搡起来。 孩子吵闹的案子难断，童瑶三人只好把自家儿子都带在身边。 让他们帮忙干活，有活干就没工夫吵了。 果然，三个孩子跟着娘就安静了，帮忙放生蚝，一个个乖巧得不得了。 忙到十二点，大家伙生火做午饭。 五条船都有自己的锅碗瓢盆，有孩子的就做新鲜的午饭，没有孩子的直接把铝饭盒放锅里热一热就行。 吃完午饭，休息一小会，直接去收虾网。 五条船都换上起网机，省时省力，用不上那么多人，杨母和阿娇婆婆留下来挖生蚝。 童瑶这条船第一网收货比前天好，毛虾加带鱼、杂鱼杂虾都过千斤。 把货全挑拣装筐，放货仓冰上，用了一个多钟头。 童瑶看了看表，都两点半了，下定决心道： “爹，阿桦，咱们三点过来收延绳钓和地笼，然后直接起网回去。” 第403章 童母的担心 杨父犹豫道： “延绳钓和地笼明天收，延伸钓才放三个钟头，肯定没什么鱼上饵。 毛虾网一点多才放的，货更少，不如我们先去岛上挖生蚝，四点多过来收毛虾网，五点多回去刚好。” 童瑶一想，还真是这个理。 五条船收货大差不差，生蚝都没卖，留着自家开，晚上叫家里亲戚上家连夜开呗。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也有处得好，值得信任的亲戚，蚝珠的事自家亲戚知道也没事。 本来就凭借运气，你有本事就出海淘生蚝自个开呗。 南海那么多孤岛，只要你有船，随便搞。 好处告诉你，你自己有没有条件去、要不要去都是你自己的事。 但你在我家帮我开生蚝，开出蚝珠那就属于我的。 值得信任的亲戚自然会理解，毕竟蚝珠这事都告诉自己了。 开个生蚝，给工钱不至于，但熬出来的蚝油、晒干的蚝肉都能分到，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 还别说，一天收两次毛虾网，大家伙的货平均下来都有一千七百多斤。 五条船碰头时，互相算今天的货多少钱。 毛虾晒干能卖个七十多块，带鱼两三百斤，120-130之间。 其他的杂鱼小虾就算了，卖不出去，太小。 矮子里拔将军，能自己吃的就留下，不能留的喂鸡鸭。 童瑶这边算了，全留来做延伸钓的诱饵。 贝类没挖，没工夫呢，专盯生蚝搞。 卖完货，童瑶一伙人摩拳擦掌的回去开生蚝。 嗯，搏一搏哇，说不定能开出比童翔那颗还大的呢。 要是真开出来，拿给汪教授，不知道他该哭还是该笑。 五条船回到码头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码头停满了大小船只，五条船只好找停到角落。 除了童瑶他们，其他渔民早已收工归家，因此码头上是一片寂静。 可就是这么寂静的码头，却有一小群男女老少等着。 “爹，娘，大哥，二哥你们几点到的？咋不在家等着。” 童瑶见自家爹娘，还有大哥二哥走过来，欢喜的打招呼。 童父、童母慈爱的应声，童伟一把抱过杨溪俊挠痒痒，逗得杨溪俊嘎嘎笑。 童华笑呵呵的打完招呼，手脚利索的帮忙抬货。 童翔有小十天没见到爹娘他们了，平时忙出海不觉得，现在爹娘就站在自个面前，思念的情绪说来就来。 他站在甲板上猛地跳到童瑶这条船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被童父骂上了： “你还小是不是，隔得那么远就跳过来，等下摔个皮青脸肿我就抽你，明年就成家娶媳妇了，还不懂事，最近有没有给你姐添麻烦……” 童父骂完，变脸似的，笑眯眯的和杨父说话，问童翔在这边麻烦亲家了，要是不懂事直接上手抽云云。 杨父自然说没有没有，童翔懂事着呢。 客气的成分有，大半都是真心的。 童翔这小子会来事，嘴甜又勤快，他半点不觉麻烦，反而给家里增添了不少热闹。 杨父说的都是真心话，童父、童母听完心放下了大半。 把货卖完，一家人才推着板车回家。 童翔最近的经历可太多了，而且赚了好多钱啊。 觉得自己可牛了，比大哥二哥都厉害，一路上都说个不停，这给激动的，吃饭都快喷出来了。 又被旁边的童父骂了几声，才老实下来。 童父四人是下午到的，一样是推着一板车的粮食、应季瓜果蔬菜过来。 家里就阿公阿嫲在家热情招呼，童父四人坐不住，挽起袖子在家里帮忙。 童伟和童华见柴火少了，拿起柴刀就和阿公去后山砍柴。 阿公阿嫲怎么劝都劝不住，只能跟着去呗。 走在村里遇见村民时，一个个都羡慕得很。 直和老两口说你们亲家没得说，全村就你们阿桦有福气，能娶到童瑶这样的媳妇，人勤快会赚钱，娘家又好。 阿公、阿嫲眼睛都笑弯了，一整天都对童父四人笑。 童翔几人吃完饭，杨父和杨清桦没下桌，拉着童父和童伟、童华一块喝酒。 都是自家人，没啥不能说的，杨父倒豆子似的不停说。 童父三人听得眼都直了，不停的问，苏眉鱼长啥样，噢哟，那么大啊，还能上报纸？ 童母心脏怦怦跳，就小十天没来，咋发生那么多事呢，好精彩。 不过听到那苏眉鱼卖了多少钱时，她就沉默了。 童母给童瑶使了个眼色，童瑶起身，拉着亲娘到房间里说私房话。 童母担心道： “娘就不问你和阿桦家底多少了，光听你们最近的事，就知道不老少。” 童母说到着，想起今天过来吃到的苹果、厨房里满满一缸的猪油，还有不少精贵的吃食、物品，对童瑶语重心长： “闺女，你和阿桦赚钱了就多攒点，阿桦我不担心，他是个老实的，不会搞七搞八。 就是你，花钱没个数，你看看最近赚了点钱，又买了那么多东西，这怎么行。 你婆婆以前还能镇住你，现在都被你带歪了，哎，闺女啊……” 童瑶忍不住打岔： “娘，你就是瞎操心，我心里有数呢，钱存着就是死物，我又没有买别的，就买吃穿用这些啊，花不了多少的。” 童母哼哼： “是，吃穿用花不了多少，但你要看你吃穿用是什么…叫啥，就是你说的那个词，对，档次。 你看看，你们一家老小，吃穿档次和十里八村一样吗。 谁家孩子能喝奶粉、天天吃肉蛋，吃糖的。 不说这个，单说我们一件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你倒好，一年两季都得买布料做衣服，布料还精贵。” 童瑶听到这，真是有些不耐烦了，她没法和亲娘达成共识。 她娘思想就是省省省，一辈子都要省，给她买好东西，她感动的同时，还得说你乱花钱等等。 童母知道闺女不爱听这些，她放柔语调： “娘都知道，娘都知道，你有孝顺心，想我们吃好穿好。 可是闺女啊，你知不知道，娘自从知道俊俊这个情况，就整宿整宿睡不着。 娘是怕啊，怕以后你和阿桦老了，俊俊能照顾你们吗，你们又能庇护俊俊吗。 如今四个老人跟你们，现在他们身体是好，你和阿桦轻松。 等再过几年，两个老的有个大病小痛，在床上要你和阿桦照顾的时候，你们还能轻松吗。 好不容易把两老伺候走，你公婆年纪又上来了，你们夫妻俩接连着伺候，哎。” 童瑶默默的听，没有反驳，童母看了下闺女的脸色，柔声继续： “娘说话时难听了点，谁家闺女谁家疼，不说不行。 你也要想想以后的事，趁着你和阿桦年轻，多努力点，钱都攒下来。 兜里有钱心不慌，不说别的，起码四个老的有个大病小灾你们有钱带去诊所看，吃喝用度也不怕手头紧。” 童母说到这，又为自家闺女委屈，语气恨恨道： “你公婆也是，三个儿子，老大老二条件都不差，儿子也多，怎么偏偏就要跟你和阿桦。 两个老的跟你们就算了，你公婆怎么也要跟着。” 童瑶看着娘边说边抹泪，心里也难受。 她知道这是娘心疼自己，可是有些事，总要看开点，忙拿手帕给娘擦泪，决定和亲娘摊开聊： “娘，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但是咱得换个方向想，四个老人都跟我和阿桦难道真的不好吗。 我刚嫁过来，确实懒，名声也不好，全家就阿公阿嫲都对我好，有啥好的都叫我过去。 现在我和阿桦出海，两老在家看家，还能帮忙，我公公跟着出海，婆婆又操持家里。 要是分家就我和阿桦两个人，要带孩子，又要出海，哪有时间去忙这些事。 你看家里衣裳被褥、柴火、米面粮油、家里的鸡鸭、后院和自留地的菜… 这些都是阿公、阿嫲和我婆婆在顾着，这都是他们的功劳，是他们的付出，就冲这个，我就不能在他们老了就不管。 而且当初分家的时候说好了，四个老人走不动了，我们三家轮流伺候，不会出现那个情况。” 童母止住了眼泪，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心又疼了起来。 看着自家闺女，像是重新认识一般，她知道闺女最近半年来，慢慢懂事了，可没想到懂事到这个地步。 第404章 闺女啊…… 童瑶误以为亲娘是觉得自己在维护婆家，把头靠在童母的肩膀，笑着道： “娘，养儿方知父母恩，你和爹把我生下来，给了我生命，这是生恩。 养育我长大，这是养恩，生养之恩大如天，我拼了命也要好好孝顺你们。 现在你闺女出息了，赚的钱也不少，你就别想着省，买给你们的东西好好用，吃的东西就立马吃，你和爹，还有爷奶要养好身体，要长命百岁。” 童母哽咽出声，用一双布满老茧、发黄干瘦的手抚摸女儿的发丝。 童瑶闭上眼睛，一滴泪水划过鼻梁来到嘴角，她舔了舔，是咸苦的味道，但内心却觉得是甜的。 一个普通的人能得到机遇重生，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深夜时，她会害怕，这一切会不会是临死前的执念，会不会是黄粱一梦。 半年了，她心里压了太多事，没人可以理解，没人可以说。 再怎么变坚强，再怎么重生，她也是有爹娘疼爱的人，只要爹娘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身边对自己好的人是温热的，鲜活的，她才会觉得安心，才有动力，她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奋斗，让自己和家人吃饱穿暖，不为物质烦恼。 童母像女儿小时一样，一下一下抚摸童瑶的头，偶尔捏捏耳垂。 老母亲满足了，这肉感和小时候一样好，不错。 童瑶内心想，自己耳垂那么大，估计就是老娘从小捏出来的。 如今当母亲了，轮到儿子天天要摸着才能睡，哎，她饱经风霜的耳垂啊。 童母忽然说： “自从我和你爹知道俊俊的情况就在想法子，咱家啥情况你也知道，你大哥二哥就在家种田种果，没啥出息，离你又远，想帮你都没办法，难啊。” 童瑶直起身子，有些惊讶爹娘咋还操心这个事，赶紧道： “娘啊，你和爹就歇歇，别想这些，俊俊这孩子，我不说他以后会有大出息，结婚生子啥的我和阿桦也会不要求他。 这不代表我们放弃这孩子，我们会从小教好，他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医生都说咱们俊俊以后智商能到六岁呢，六岁大的孩子聪明着呢，要看当父母的怎么教育，你们就是瞎操心。” 童母眉目含笑： “是，我们俊俊以后会好好的，但是终归不一样啊，我们当父母的总要为子女想，总要给你们铺路，你管你嫁人还是生子，哪怕是你走不动了，只要我和你爹活着，就要想着你、操心你。” 童瑶难得听亲娘说这么宠溺的话，不好意思的仰倒在床上，盯着房梁傻乐。 童母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 “我和你爹教育出来的孩子，心肠不会坏，你大哥二哥哪怕成家了，都想着你呢。 但娘也跟你说实话，他们本身年纪就比你大，以后你和阿桦老了，也难看顾得到。 说难听的，估计他们都比你走得早，他们的儿女就别想了，一辈亲，两辈表，三辈四辈认不到，你大哥二哥本来就比你大。” 童瑶真是想跟娘说句牛逼，这话真是直击要害，上辈子两个哥哥的儿女长大成家，本来就离得远，关系哪能亲近。 老娘说的话是事实，她得认。 童母继续说： “不过嘛，你小弟和清秀明年结婚，我和你爹都问过他了，他说想在你家旁边建房子，以后也跟着你出海。 阿翔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他过来这边生活，就是考虑到你和阿桦、俊俊老了怎么办。 他说这辈子啊，就住在你旁边，老了他顾着，以后和清秀有了孩子，不管男女，都要从小教育好，让你们老了别怕，有他家的孩子顾着呢。” 童瑶目瞪口呆： “娘，老弟真这么说啊？” 童母呵呵笑了一声： “可不是吗，当时我和你爹都吓得够呛，也不知道他咋那么大的主意。” 童瑶急了： “叫阿翔过来说说，这可不行，啥想法啊，对人家阿秀不公平，对未来的孩子也不公平啊，人家凭什么要照顾我们一家，别人家都是扶弟魔，我们家出了一个扶姐魔，可别害了人家阿秀。” 童母淡定的拉住童瑶： “不用叫，我和你爹脑子还清醒，怎么可能让阿翔干这事，我们当父母的可以无条件帮儿女，别人可没这个责任，就像你说的，凭什么，谁家的闺女不是个宝，我和你爹说过他了。” “那就好，然后呢。” “最后我和你爹答应阿翔在这边建房子呗，顺便活动活动，把户口迁过来，待在我们那边也是一辈子种地。 虽说农民和渔民都一样辛苦，这年头干啥都辛苦，他出海赚钱，做个渔民挺好的，阿翔和阿秀有了孩子，就让孩子好好过自己的。 你是他姐，你老了他有这个心顾着你，总是好事。 还有俊俊，以后你和阿桦要是先走了，阿翔能帮你们看着，你们就放心。” 童瑶死鱼眼： “娘，你今晚可真行，不是大哥二哥先走，就是我和阿桦先走，您是管生死簿的。” 童母笑骂了童瑶一句： “这不是做最坏的打算吗，反正你们姐弟从小就好，住得近，本来就应该互相帮衬，以后阿翔有什么不好，你当姐的也看顾点，知道没。” 童瑶嘿嘿笑： “知道知道，娘啊，我就比阿翔大三岁，呵呵，到时候……” “呸呸呸，打住了，别提这个。” “行行行，对了，这是阿翔最近自己赚来的，让我交给你，工钱等月底我姐夫那边结钱再给你。” 童瑶打开柜门，将四百六十多交给童母。 童母拿着一叠钱，满脸难以置信，手直打抖，说话都结巴了： “咋，咋那么多，是不是你补贴的？这…这可不行啊。” 童瑶哈哈笑，给老娘解释清楚： “我补贴啥啊，阿翔晚上不是跟你说开了颗蚝珠吗，比爹开的那颗还大，就你和爹不信，那颗蚝珠卖给市里海洋博物馆，卖了450块，还有十多块是他在孤岛搞到的海货。” 童母目光呆滞，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闺女啊，你们是正经捕鱼？” 第405章 黄鳍鲷 童瑶笑死，神秘兮兮道： “不然呢，不是正经捕鱼还有啥，你是没见过，有些渔民出海都能碰到宝贝，像珍贵的鱼种、金银珠宝这种，这大机遇，出海一次富三代。” 童母被闺女说的激动不已，拍了五分钟胸口才平复下来： “娘不求你们有啥大机遇，踏实捕鱼，安安全全回家就行了。” 童瑶说好，最后又拿出纸笔鬼画符，粗粗给童母算了比账： “娘，我和你说，阿翔现在是跟着阿牛叔出海，收入要分我和阿桦一半，剩下的四六分。 如今是专门搞毛虾、带鱼、章鱼，等这些搞完，就是十二月底了。 除去天气原因，估摸能出海个四十天左右，再除去柴油和机器维修，估摸能赚个两千六左右，这下娶媳妇和建房子的钱都有了，你和爹也不用操心了。” 童母猛地站起身，走向桌边，看着童瑶手里的鬼画符，又不太确定了： “真的假的啊，你别哄娘开心，渔民出海都那么赚钱？” 童瑶叹息： “不，不是每个渔民出海都能赚钱，看老天爷给不给机会，也要看运气好不好，我这么算是往好的算，老天爷赏饭吃的情况下。” 童母：…… 童母不想说话了，出门放钱。 童瑶跟在后面出去，走进堂屋，就见阿翔抱着小家伙坐在桌边听长辈讲古。 杨溪俊见到娘，就不愿跟童翔了，挣扎下来，抱着奶瓶跑向童瑶： “娘，要你。” 童瑶笑着抱起小家伙： “好好好，跟娘去找衣服，一会和小舅洗澡澡。” “哈哈，好哦～” 童瑶喊童翔： “阿翔快去找衣服，今晚睡早点，爹，你们少喝点。” 凌晨三点，天气适合出海，一家人起床洗漱，吃饭。 童伟眼巴巴的跟着起床，最后被童父赶回去睡觉。 没办法，他被无情的安排回家务农，爹娘和二弟留在这边发家致富。 童瑶昨天在市里买了不少吃食，酸溜溜的话梅买了一斤。 在市里供销社有些东西确实要票，话梅也是散装，价格也贵，八毛一斤。 当时去买猪板油都要票，好在童瑶带有。 就算没有，其实也可以悄悄和人交换。 没错，是换，票据不允许买卖，只能私下交换。 在79年以前，她们这个偏远地区的农民会用以物置物的方法，用大米、花生这些农作物、或鸡蛋去换票据。 大队部明面上管，私下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穷了，不给老百姓换上换粮票，一家老小真会饿死。 而且乡下还是讲人情社会多，进入80年，几乎都不讲票来。 也就是去市区买大件，得要票买。 那你就可以自己想办法和人换所需的票据了。 别被人举报就行。 这是童瑶这边心照不宣的事。 一些流动摊贩的吃食有钱就能买。 这时候公安会三不五时抓流动摊贩，可人总要讨生活的，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打一枪换一炮。 暗里还有混混看着呢，交了些钱，他们会帮看人，巡查的公安未到，他们就通知你跑路了。 社会现象没法说，各个城市，各个地区都不一样。 也许有些地方治安很好，管得严，但童瑶她们这边，总是会有一些走在灰色地带的人群。 古今中外都是如此，明明暗暗，暗暗明明，掰扯不清。 童父三人太久没坐船了，不出意外的晕船。 童父、童母还好，起码有经验，又有话梅压着，能缓得过来。 童华就不行了，话梅都压不住胃里的躁动，吐得够呛。 童瑶看二哥面色不好，问他还坚持得住不，不行就开船送他回去，不然真出事了得不偿失。 童华靠在甲板上无力摆手： “没事，吐完舒服多了，再给我来两颗话梅，压一压就好。” 童瑶看他吃了两颗话梅，缓了两三个钟头，面色好了些，才松了口气。 到了地方，童瑶先让童父三人和杨母一起上岛。 而后童瑶夫妻俩、杨父才去下毛虾网。 下完网早上九点半了，杨溪俊最近跟着大人忙，也被影响到了，昨晚十一点睡，足足睡到九点半才醒。 醒来的时间倒是赶巧。 “娘，饿饿饿，饭饭、奶奶、肉肉。” 童瑶帮他洗着脸，小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童瑶亲了一口： “好，早上吃肉包子呢，你爹刚热好，还有蛋羹也蒸好了。” 在船上搞个满汉全席那等于是痴人说梦，可只是做这些简单的饭菜，确实十分方便的。 下完网，杨父和杨清桦快速分工合作，肉包子是杨母和童母凌晨做的，放炉子上和鸡蛋一块蒸就完事。 杨溪俊自己会吃饭，不用大人操心。 杨父继续开船去收延绳钓、地笼网、竹筒。 一个晚上过去，延绳钓收获十分给力。 黄鳍鲷收了五十多尾，1-6斤都有。 这种鱼在沿海地区都有分布，也叫黄墙，黄脚立，赤翅等。 它们通常生活在珊瑚礁和岩石附近的浅海水域中。 这种鱼的身体呈椭圆形，体长一般在30厘米左右，最大可达到60厘米。 因为他们的鳍呈现出明显的黄色，因此得名为黄鳍鲷。 黄鳍鲷哈 在南方海域，它们会在10月下旬至翌年2月游到近岸产卵。 杨父也在传授经验： “这种鱼到了秋冬季节最多，我们这个位置放得好，靠近岛屿，它们在这片区域形成小鱼群，这个岛大是大，可惜没有红树林，不然更多这种鱼。” 童瑶又拉上来一条，啧啧道; “看来真给我们碰到鲷鱼群了，全都是这种鱼。” 杨父笑道： “这鱼不错了，一斤两毛一呢，这会还不是最多的时候，等11月中那会，我们近岸才真正的多起来，可惜咱们不拖网，不然也有得赚。” 杨清桦还记得老爹怼自己的事，不客气道： “还拖网呢，这又是毛虾网、延绳钓、地笼、、竹筒、挖生蚝不够你忙的，要累死我们。” 杨父把鱼丢筐里，直起身就骂： “显得你了，上次就说你一次，还记到现在，这狗脾气，没大没小的，连老子都敢顶嘴。” 杨溪俊从杨父身后探头，孝顺的冲爹笑嘎嘎。 杨清桦不敢跟老爹顶嘴，倒是敢说儿子： “笑谁呢，老子也是你能笑得吗。”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小娃娃笑都有错了。 杨溪俊举着小青蛙冲爹叫： “嘎嘎嘎，青蛙笑爹咯~” 祖、儿、孙三人就是这么个相处方式，感情深不耽误他们打嘴仗。 童瑶不打算干涉，继续拉鱼。 直到童瑶拉上来一条六斤左右的老虎斑，他们才闭嘴。 收到第三网，拉上不少鱿鱼、软丝有个十多斤。 这个就不卖了，留回家晒干，积少成多卖给肖老板。 其他的就是些石九公、姑呆鱼、马头鱼这种廉价鱼。 卖，也能卖，可童瑶一家如今是看不上了，准备留着中午煮个鱼汤。 第406章 再遇东星斑 把剩下的延绳钓收完，果然还是黄鳍鲷多。 杨父数着竹筐，心稳了，笑道： “不错，这五排延绳钓能卖个七十多块，来了个开门红。” 说罢睨了一眼杨清桦， 吩咐道： “呆着干啥，去开船，收地笼了。” 杨清桦十分光棍的翻了个白眼，去开船。 今天的地笼收上来，货比延绳钓少些。 数量不够，质量来凑。 掉小青龙窝了，个头比上次还大，最小的四两大，最大的有八两。 足足有三十八只，粗粗算有个二十斤左右。 除了小青龙这个小惊喜，剩下的就是厚虾，三十多斤。 厚虾也叫蛎虾，有些地方叫鸡爪虾、红虾、小红虾、短沟对虾、厚壳虾。 鹰爪虾（厚虾、红虾），个头小是小，口感鲜甜鲜甜的，吸溜~ 它的学名为鹰爪虾，这种虾南海分布还行，黄海那边是主要产区。 个头不大，但是肉质鲜嫩微甜，虾壳薄而酥脆。 童瑶还挺喜欢吃这种虾的，特别是拿来白灼，沾上酱油芥末，一口一个，鲜得不得了。 杨母听话的留下五斤，中午白灼两斤，剩下的留回家煮。 竹筒陷阱是头一次在这边海域放，童瑶站在甲板上有些期待。 担心是不会担心的，毕竟有延绳钓和地笼的海货保障，今天已经破百的日收了。 要是这边的章鱼少，只能放弃了，劳累点，将竹筒陷阱放回原来的海域。 童瑶做的最坏打算没用上，估计是龙母不允许。 一个竹筒里钻进两只章鱼是常规操作，还有的是钻进四只。 个头大不大别管，反正龙母安排了。 童瑶三人收到手麻，不停的甩手。 两千个竹筒，仅空了二十个。 杨父和杨清桦频频甩胳膊，又是甜蜜的负担。 所有竹筒收完，又重新找位置放下海。 童瑶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 “阿桦，开到那边，还有酸菜坛没收呢。” 杨清桦探头拒绝： “多放几天，不一定有货啊，我们放了那么小半个月，就抓到一次大章鱼。” 童瑶啧了一声： “来都来了，拉上来不费事。” 杨父还以为杨清桦心疼柴油钱，不耐道： “阿瑶叫你过去就过去，哪来那么多废话，也就剩下开船的活轮到你，你要珍惜。毕竟你也没啥用了。” 杨清桦：…… 童瑶搂着儿子笑弯腰，公公这张嘴真损啊。 酸菜缸拉上来，杨父过去搭把手，本想倒海水的，刚倾斜就吓到了： “艾玛，阿瑶，快来帮忙。” 童瑶把麻绳放甲板上，过去帮杨父抬，粗粗看了一眼，瞪圆眼睛： “妈啊，这些章鱼不要命了啊，全钻里面。” “不不…不止有章鱼，还有一条五斤重的东星斑，怪了怪了，它咋还在吃小章鱼，饿死鬼投胎吗。” 就见酸菜缸周边趴满了章鱼，同时缸内挤满了章鱼，东星斑就跟掉进米缸似的，嘴里还咬着半截小章鱼足。 童瑶唏嘘：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拉上来速度不快，没想到这条东星斑跑都不跑。” 杨父将红彤彤的东星斑抓上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还活着呢，放桶里养着，哈哈，东星斑就是喜庆，俊俊快来摸摸。” 杨溪俊记得自己之前抓过一条，兴奋的上去抱住鱼。 杨父见到这幅画面，哈哈大笑： “哎哟，咱俊俊比家里那张年画里的胖娃娃还喜庆，好好好。” 可不是吗，白嫩精致的小胖墩，怀里抱着一条红彤彤的大鱼，谁看都觉得心情愉悦。 “娘，介个鱼鱼大，比俊俊鱼大。” 杨溪俊颠三倒四的说完，这条鱼受不了缺氧，疯狂挣扎，童瑶手脚麻利的抓过来放桶里。 杨父收起笑，抹了抹头上的汗，后怕得不行。 艾玛，还好阿瑶手快，不然这鱼从船边蹦下海，四十多块啊。 童瑶拉着儿子看桶里的鱼，随口道： “爹，听姐夫说月初的时候东星斑涨了五毛，不知道现在价格会不会降。” 杨父毫不在意道： “咋可能，石斑鱼难得，又不像别的平价鱼，那些鱼到了汛期就集群，收购点统一降价，这种不会，涨了就一直涨。” 童瑶也是无聊了随便说说，闻言又随便聊起收购点的事。 不光收购点，外面也一样。 什么东西都开始涨价。 说多不多，有些一分两分的涨，有些几毛、几块钱的涨。 全看是档次，也不奇怪，快到84年了，物价上调也是正常。 收购点则是许多鱼种调整价格，廉价鱼就不说了。 像金枪鱼、石斑鱼、鳘鱼这种珍贵鱼种统统涨价。 童瑶记得很清楚，自家儿子是六月中在海滩抱上来那条东星斑。 有四斤多，当时是8块五一斤，四个月的时间，已经是9块钱一斤了。 啧啧，怪不得八零年代的物价说不清，涨涨降降太疯狂了。 不过对于老百姓和渔民来说也算是好事，反正他们一般很少买东西，都是卖出去的多。 回到岛上，杨母一群淘海的人刚做好午饭。 童父、童母来孤岛淘过海，看到那么多生蚝、大海螺、贝类还算淡定。 童华就不行了，到了岛上花二十分钟缓过来，看到密密麻麻的海货，只恨自己没有分身。 尤其是打听到价格后，艾玛，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大嘴巴往胃里倒。 十分钟不到，他也不休息，拿起工具、铁桶、麻袋继续。 谁劝都没用，他不需要休息，他童华比渔民还专业，开搞！！ 他上午和童翔挖生蚝的时候，童翔嘚瑟又犯贱的说自己开出的蚝珠赚了四百五十块。 童华差点把礁石挖下来，这是生蚝吗，这是金子啊。 阿娇婆婆自然听说了，不过她只知道蚝珠的事，并不知道童瑶一家卖了多少钱。 童翔又不傻，怎么可能说出去。 童瑶一家也一样，就说个大概，阿娇、阿艳也不追问，等她们开出来再说。 蚝珠能卖那么高的价格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难开。 反正上次几家人从岛上挖了上百斤回去连夜开，一颗都没有。 阿娇婆婆还暗暗决定，等今天回去再开一次，要是开不出就卖了。 整个的生蚝也能卖钱，犯不着去搏。 那么多生蚝，拿来熬蚝油，不经放，分给亲朋好友也一家几瓶。 现在她们又没有冰箱，放久了会发臭。 晒干更吃不完，家里还有杂鱼干呢，留来过冬可以慢慢晒，不着急。 第407章 大渔民带小渔民 想把生蚝卖给收购点的不止阿娇婆婆。 阿艳一家还有王牛也不想继续开，想拿去码头卖，或者捡海螺、野生小鲍鱼、青蟹这种值钱的。 阿艳家上次是真的连夜开了一晚上，啥都没有，本来家里人就少，做那么多蚝油真的怕坏。 这年代沿海的渔村从来不用买蚝油，有些渔民不重口腹之欲，他们甚至懒得做。 生蚝村里礁石区少，只能把船来到近岸的孤岛挖，他们嫌麻烦，有那功夫还不如捕鱼赚钱。 而孤岛上的生蚝又长在礁石上，不是每个孤岛都平坦，有些陡峭得很，一不小心摔下来就麻烦了。 为了一点生蚝去冒险，不值当。 要说卖钱，几分钱一个，比大部分鱼货都便宜，累死累活撬下百来斤，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两者相比，渔民们觉得亏，不干。 王牛的想法被童翔知道，他十分仗义的同意。 不过也和王牛商量了，王牛可以去找别的，但是他继续挖生蚝。 两个选择，王牛找到的货，无论值不值钱，除去要分给童瑶的一半，其他都属于王牛，他就不分了。 同样的，他要是从生蚝里挖出蚝珠，分出一半给童瑶，他自己要是开出蚝珠，卖出的钱归他。 这就有赌运气的成分，好坏自己承担。 另一个选择是，两人不分你我，孤岛上的货合起来，将童瑶的那半分完，剩下的六四份。 童翔这小子脑子是灵活，无论王牛怎么选，他和王牛都不吃亏。 第一种分法，王牛在孤岛上专门找值钱的海货，这是见得到、有保障的钱。 如果按照第二种分法，童翔更赚，他又不傻，会抓漏洞啊，生蚝挖够了他就去找海货呗，到时候不用六四分。 老实的王牛，当然选择第一种了。 他还是觉得踏实找海货好，生蚝他不打算挖了。 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一辈子都苦，如今能被童瑶拉拔，是用上全部的运气，他不赌，也赌不起。 闺女成绩好，上次考试回来又是年级第一，这就是考大学生的料，上大学要花钱啊，他得多赚点。 两人把彼此的决定和童瑶一说，童瑶无所谓的摆手，随便他们决定。 反正自己是船东，所有的货都分自家一半，船员内部的事，她不管。 别说她不讲人情，艾玛，给两条船换起网机都花了七百多块，这都是钱啊。 狗鲨是狗鲨，那是大家伙出力，一码归一码。 杨清杰和杨清刚也有些闹矛盾，杨清杰觉得生蚝开出蚝珠的几率小，还不如搞别的海货。 另一个瘾大，十分自信自己能开出来，几颗蚝珠就是两三百，比海货值钱多了，为什么不搏一搏。 两人闹到童瑶面前，童瑶看了一眼杨清刚。 看不出来这个二哥内里既然有几分赌鬼的特性，可千万别去沾赌博，不然绝对会上头。 童瑶指了指童翔和王牛，把他们的两个分法说出来，让杨清刚两人自己选。 不出所料的，杨清杰和杨清刚选择了第一种。 童瑶点头： “那行，你们自己选择的，到时候赚不赚钱都是自己的事，可别后悔。” 杨清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知道了，真是，大哥这脑子转不过来，还来吵你。” 杨清杰也不好意思的说了句。 童瑶不介意道： “没事，这还是阿翔说出来的法子，呵呵。” 两人笑着夸童翔两句，就去忙了。 童瑶看着他们的背影，想到一件事，又看到大家都各自散去，索性先不说。 时间到了要去收虾网，杨母几人继续挖生蚝。 童瑶自言自语道： “算了，等收完虾网回来再和大家说。” 五条船各自取收虾网，今天海面风大，大家伙放虾网的位置不错，收获比昨天还好。 分拣完毛虾、带鱼又继续下毛虾网，四条船回岛上挖海货。 童瑶这边就不行了，延绳钓要整理，换鱼线、上钩子花了一个钟头，剁碎鱼饵，上饵花了一个钟头，才回岛上。 已经下午四点半了，趁着有阳光，继续撬生蚝。 礁石下有青蟹也顺便收了，丢铁桶完事。 杨溪俊、狗蛋、涛涛三个娃跟在各自娘身边，不能乱走，帮放生蚝、贝类。 他们倒是想聚在一起撒欢，可是大人不允许。 开玩笑，小孩子没定性，怎么可能放他们自己玩。 礁石区陡峭，一不小心就会被跌伤、划伤。 对比村里同龄的小孩，他们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 不幸的是太阳毒辣，带着个草帽，就这么跟着父母出海淘海捕鱼。 如今刚入秋还好，白天最高温度是三十度，等天气再冷点，就得老实待在船舱里躲海风。 夏天才是遭罪之时，三伏天，整个沿海地区都热，海上的温度就跟下火一样。 船行驶在大海上没有房屋、大树遮阳，温度升到最高，紫外线直逼人，船上没有风扇、空调。 躲在又挤又热的船舱压根不行，只能出甲板接受日头的暴晒。 好在夏天的时候，铁皮船都会拉一个遮阳网。 满是漏洞的那种塑料网，很薄。 它不耽误渔船行驶，能稍稍起到部分遮阳的作用。 幸运的是，这三个孩子起码能跟在爹娘身边。 身前背着小挎包，里面有吃的，村里小孩别说吃了，能天天闻都不错了。 这年代乡下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懂事得帮不行，还能帮家里大人干活。 大人自是不愿孩子这样遭罪，可不干活不行啊，不干活就吃不饱饭，孩子都养不活。 别看童瑶一家经常调侃杨溪俊是家里的小少爷、小祖宗。 她们内心十分清醒，这不过是逗孩子罢了。 谁家小少爷、小祖宗是这么混的哟。 晚上睡几个钟头就被抱上船出海，早上在大海中央睡醒，早饭船上吃。 吃完了，能和父母亲人玩一会小青蛙、小木马，网包拉上来，又跟在大人身后做力所能及的活。 渔民生出来的小渔民，勤勤恳恳，踏实过日子，周而复始。 然而小渔民却不觉得苦，三个小家伙放完最后一个生蚝拍拍手，从包里拿出大白兔奶糖： “娘，能吃糖了哦。” “吖，我今天最厉害，能吃一整颗。” “俊俊最棒，娘吃，俊俊吃、爹吃……吃吃吃。” 杨溪俊一个个数，童瑶笑着剥开一颗大白兔奶糖塞他嘴里： “都吃都吃，你再念下去，娘晕了。” 杨溪俊伸出半截大白兔奶糖凑到童瑶面前： “唔，吃！” 童瑶看着沾满口水的半截糖，头皮发麻： “娘给你兜兜塞了那么多，娘自己剥一颗就行，咱不用那么省哈。” “吃！” “巴掌吃吗。” “唔，俊俊不爱，糖糖好吃。” 第408章 生蚝干生意 把货归拢到礁石区，大家伙都在，童瑶开口道： “我有个主意，生蚝先别熬蚝油，拿去晒干。 我晚上打电话给肖老板，看看他收不收生蚝干，不收的话咱们留着自家吃。 你们觉得怎么样，要是实在担心，你们直接卖给我姐夫也行，看你们自己哈。” 生蚝干本地销路并不好，只有工人家庭会买，上次童瑶去市里面特意观察了，发现生蚝干在卖干货的铺子里有少量的货。 市里卖干货的铺子就两家，只有一家有卖。 童瑶也拿不准肖老板要不要，只能问问看。 阿娇婆婆欣喜道： “好好，阿瑶你说啥我们就干啥，那个肖老板就是上次来收鱿鱼干的，看着就富态，是个有钱人。 那晚上你问问，今天我们挖了两麻袋，要是那个肖老板不收也没事，咱们自家留着吃。 今天我还挖了十多斤小石九呢 这个能卖十多块了，不卖生蚝也没事。” 老吴头有些恼火，拉了老妻一下。 这人就是不会说话，人家阿瑶说提这个主意是拉着她们一块赚钱，是好事。 自家老伴前面那几句说得挺好的，后面那句就显得多余了，要是没有小石九顶着，阿瑶那边通知不收，那是不是就要怪罪阿瑶了。 老吴头想得多，他没忘记自家里日子好起来全靠童瑶一家拉拔，他可不想童瑶误会。 阿娇婆婆被拉了一下有些搞不懂，纳闷转头： “干啥，站不稳啊？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跟你孙子一样要人看着走路，懒得说你。” 老吴头长长叹了一口气，什么是鸡同鸭讲，他算是明白了。 童瑶不在意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把话再说明白点： “嗯，这事我也拿不准，要打电话过去才知道，回到村里有九点多了，也不知道那边接不接，你们自个决定啊，想直接卖给收购点也没事的。” 童翔走近，哎呀一声： “姐，这事有啥难的，生蚝能放，要是打不通就等明天呗。 明天咱们出海晚点，你去打个电话又花不了多长时间。 反正我是连夜开得，有没有蚝珠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心点，扣出来也不损坏蚝肉，肖老板收就更好了，不收也没事。” 童瑶拍了拍老弟的肩膀，勾唇笑道： “行，随你。”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挖了些生蚝，今晚上第二次开，他们还想搏一次的，阿瑶姐弟俩说的都有道理，那就连夜开来晒。 今天除了毛虾和带鱼，章鱼都能卖差不多七八十块。 区区生蚝算什么，那就开！ 把海货搬上船，差不多六点，童瑶给儿子泡了半瓶奶粉。 四个钟头的时间，足够杨母和童母两位老母亲发挥厨艺了。 大人随便吃点米糕、瓜果填肚子，小孩不行。 还在长身体呢，所需要的营养肯定是从主食饭菜中吸取。 白灼海虾鱿鱼，海鱼汤，蒸个鸡蛋，用猪油炒个青菜，煮点米饭。 小孩子饭量小，食材用不了多少，做起来也快。 杨溪俊也习惯了先开饭，坐在甲板上吃得欢实。 回到码头，童瑶先去找村长，给肖老板打电话。 刚到村长家，门一开，他就笑眯眯道： “阿瑶啊，万元户的事……” 童瑶哭笑不得，老规矩，上烟！ 她掏出一包烟，这烟是和姐夫拿的。 赵有富如今不缺烟抽，听童瑶要，直接回屋给她拿三四包。 童瑶笑着婉拒，只拿了一包。 剩下的，赵有富又分给阿公、杨父、童父三个长辈。 杨清杰三兄弟，眉头一皱，赵有富立马抱着啤酒肚去屋里又拿几包出来分。 唉，谁这三人是他的大舅哥、小舅子呢。 老村长眼疾手快的接过烟，大义凛然道： “不就是打电话吗，没事，我带你去，咱们两家的关系，哪里用回回送烟。” 童瑶嘿嘿笑： “唉哟，村长你戒烟了啊？戒烟好，吸烟有害健康，那这包大前门就还给我姐夫了” 村长停住脚步，伸手挽留： “哎（↗），我看看这么个事，哟，大前门啊，有富这小子发财了啊，不行，等会你打电话完我跟你去一趟码头，看来我们村藏龙卧虎啊～” 童瑶深藏功与名，和村长默契一笑。 童瑶拨打电话等待中—— 等了五分钟，那边没接，她无奈的想，也是，那么晚了，估计肖老板也睡了。 “喂，哪位？” 肖老板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看起来有些急迫。 童瑶不好意思的笑道： “肖大哥，是我，童瑶，不好意思哈，那么晚了打扰你休息了。” “嘿，是老妹啊，打扰啥，我正准备和兄弟去跳迪斯扣呢，啥事啊，虾皮晒好了？之前不是说有个一千斤我再去拉吗。” 童瑶：…… 城里人夜生活真精彩。 “呵呵，不是毛虾干，就是想问你收不收生蚝干，价格怎么样，要是收到话我过就安排人晒。” “哦，这事啊，有多少量。” 童瑶回来的路上就和家里人在船上算了，按照家里的传统生晒法。 一级大生蚝，六个出一斤干的。 二级，10-12个出一斤。 剩下的个头小，15-17个出一斤。 岛上的生蚝，一级的少量，大量是二级的。 最多撬个一个星期，不能全撬完 ，要留三分之一继续繁殖。 五家人，专门撬生蚝，每家每天能有个三麻袋，也就是两百斤。 大家都挺能吃苦的，区区生蚝不在话下。 晒干，平均算，一斤新鲜的出三两干的，每家60斤上下。 五条船加起来，那就是300斤生蚝干。 一个星期除去耗损，有两千斤左右。 童瑶报了个大致的重量。 肖老板那边停顿了一分钟： “那啥，老妹，这…你也知道生蚝干在我们这边不好卖，拉去内陆成本也高。 我不卖生蚝干的，只能跟你收五百斤试试水，要是销路好，我再跟你包圆，你看行不。” 童瑶心沉了沉，转而笑道： “呵呵，肖大哥你的难处我都知道，毕竟你也没去内陆卖过，就是…这个生蚝干你大概给个什么价” 肖老板也拿不准主意，让童瑶等会，他打个电话问问好友。 过了二十分钟，肖老板打电话过来。 第409章 一声声大姐，阿瑶要吐血。 “老妹，久等了哈，我就长话短说，现在收购点那边收生蚝都按大中小收。 这样，大的一斤给你五毛八，中等个头一斤2毛，小的一毛。 你也知道运去外地风险高。” 肖老板顿了顿继续： “我一直都把你们当自己人，今儿就把话敞开咯。 我也就是家里有人专门开货车跑外地，不然也不敢做这门生意的。 里面的风险我也就不卖惨了，老妹，你就考虑考虑呗，我俩都那么熟了，呵呵～。” 童瑶被这句意味不明的呵呵搞得异常反感。 囫囵一句，就问他是否能等个五分钟。 “没事，不忙不忙，别说五分钟，五个钟头都能等，嘻嘻。” 啪— 童瑶挂了电话，一秒都不带停。 娘的，什么妖怪。 不是她自恋，而是她听过肖老板的花边八卦。 没错，就是上次那个百事通吕自强爆出来的。 听说肖老板已经在外面包情人了，好几个呢，全都是身材丰满，年龄20左右的。 家里母老虎天天和他干架都管不住。 童瑶对自己的外貌和身材是从小到大都自信的。 无他，大环境使然，这个年月老百姓能餐餐吃饱就是天大的幸福。 后世的人们恨脂肪，在这会可是宝贝啊。 胖，代表着身份，代表着你家里条件好，也代表你能吃饱饭。 人胖了，抗饿，抗冻。 童瑶自己的想法，别管胖还是瘦，健康才是硬道理。 当然有点肉还是好的，起码冬天有脂肪抗冷，坐下来凳子不硌屁股。 她童瑶虽然坐下有小肚子，但是站起来没有啊，（低头露出的双下巴不算！） 皮肤也还行，红润健康，白皙不敢说了。 （出海确实黑了一丢丢，多了几颗晒斑，咳咳。） 可…可也熊大屁股圆，大眼睛双眼皮鹅蛋脸的。 上次去县城码头，就见肖老板的豆豆眼饱含深意的着过来，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当时就抱紧胖儿子，靠近自家男人，表示自己有家属了，别瞎鸡贼乱看。 唉，人长得太美了，谁懂啊！ 好险童母不在，不然大嘴巴子直接乎上去，生你不如生个棒槌，脑子进海水了。 童瑶借用村长的纸笔算了下，最后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 这肖老板也太奸商了。 新鲜的大生蚝一斤两个，按个卖，一个涨到9分钱，一斤干的要6个，本钱是054。 肖老板给五毛八，那就是说，童瑶她们才赚4分钱啊。 中等新鲜生蚝按斤卖，一斤10-12个，本钱015，肖老板给2毛，赚5分钱，小的也是五分。 为了这五分钱，要费力开，又得洗几遍，还要准备网格塞晾晒。 这些工序耗时耗力还看天气，童瑶不相信那么便宜。 上次她问过了，店铺里的生蚝干七毛一斤。 想想，这是本地，不代表内陆。 她回忆了一下，内陆有些地方非常喜欢吃生蚝干的，人家也不叫生蚝干，叫“金蚝”。 因为八九成干的生蚝被阳光晒干时，外表金黄金黄的，同时散发出另外一种味道，那就是腊味。 虽说味道没有新鲜的好吃，但是不妨碍它有高贵的身份。 珠三角地区，那边的人们就很喜欢生蚝干，过年过节都少不了它做蚝鼓、或者做别的菜肴。 童瑶把纸揉成团，憋闷的把电话打过去，就说不卖了。 为了这五分钱废那么多功夫，不值当。 肖老板那边诧异了一下，有些心虚道： “老妹，哥给的是公道价啊，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实在不行…咳，看在咱们关系那么好的份上，给你涨个一两分钱，这是极限了，不能再…” 童瑶客气打断，学着肖老板阴阳怪气呵呵笑，最后客气的挂了电话。 童瑶心情十分不好，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的人脉太少了。 不说别的需是她自己认识一些跑外地的买卖的人，绝对不用通过肖老板这个中间商。 或者自己能派人跑内陆市场，还得是自己人。 她们几条船出海捕鱼，有干货就让自己人到内陆卖，何愁不发财啊。 童瑶站在桌边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吃颗糖缓解缓解心情。 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嘛。 就在她翻斜挎包的时，就见有张烟纸壳，上面写着一串歪七扭八的电话号码。 童瑶定定看了一眼，脑里浮现出一双门牙…中间有条缝的人。 这不就是家里有货船的年轻小伙吗，叫谢磊的人。 童瑶死马当活马医，拨打电话过去试试。 等了好一会，有个中年女声传来： “喂，您好，这里是谢家，您找哪位。” 童瑶愣了一下，这…这么有礼貌的吗。 “额，那个，谢磊在家吗。” “谢少爷在的，您稍等。” 童瑶：！少爷？ 她揉了揉耳朵，确定没听错，上次在市区角落那个…脸长得饱经风霜，身穿粗布麻衣，脚踩补丁千层底布鞋的黝黑小伙是位少爷？ 童瑶心里莫名平衡了，艾玛，自家好大儿这野鸡少爷，也不是不能叫的哈，起码白白嫩嫩能唬人。 “喂，我是谢磊，您是哪位顾客吖～～” 这尾音，听起来就跟激动，就跟千年不开单似的。 谢磊在电话面前笑出大牙缝了，见旁边的保姆看过来，他赶紧捂嘴。 唉哟，不怪他，他发出的烟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家里老爸外加三个哥哥的烟壳都被他撕空了，都不见有人打电话过来。 哎，要是再不来点生意，他就要回家继承几十万家产了呢，他好惨。 童瑶大致介绍完，谢磊又激动的笑了： “大姐，我记得你，大姐你和你丈夫，儿子还好吗，苹果吃完了吗，没吃完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芒果……巴拉巴拉” 童瑶看了眼外面着急的村长，赶紧打断谢磊的水果推销： “那啥，芒果帮我来个三十斤，地址是……” “好嘞好嘞，大姐还要什么，我跟你说，我有草莓…” “那再来十斤草莓。” “好嘞好嘞，大姐还要吗，我这里…” 童瑶拔高声音：“别叫大姐！咳，那什么，上次听说你家跑货船是不，就是问一下，你们家做不做干货生意啊。” “你这么知道的，大姐！！” 童瑶微笑： “呵呵，我这边有生蚝干你家收不。” 谢磊惊喜出声： “嘿，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收海鲜干货去内陆卖！我收我收。” 童瑶：…… 槽点太多了，一时之间不懂怎么办好。 “我哥之前叫我别卖去市里水果了，让我去渔村打探海鲜干货的事，你有多少生蚝干，现在有多少货。” 童瑶心跳都加速了几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她忽略一声声大姐，直接说了情况。 谢磊让她等了一下，说回房拿笔记本。 二十分钟才回来！ 童瑶默默脑补了一下，这位真少爷的房间是有多远？ 第410章 老村长说的事 “大姐还在吗，喂，我跟您说，呵呵，我们家海鲜干货都是跟渔民收的。 价格最公道了，大的一块钱一斤，中等的六毛一斤，小的两毛一斤，而且还安排人去拉货。” 童瑶反手掐人中缓神。 妈呀，这价格…这价格恐怖如斯，比肖老板直接涨了好几毛的差价。 “还在听吗？大姐你觉得合适，我送水果给你时候顺便认认门。 到时候也是我去收，要是不行，那也没办法，我哥说了，整个省，我们谢家开的价格最公道了。” 谢磊说得理直气壮。 他们谢家不是本省人，但他们说是京城谢家啊，来这边明面上是做水果、海鲜干货。 暗里可是做别的呢，不至于违法，但也是黑白两道通吃。 童瑶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保持清醒，问下一个问题： “那行，到时候你过来，除了生蚝干，你们收虾皮、还有别的鱼干吗。” “吖，大姐又知道了，收啊，毛虾五毛一斤，我们不只是不光在华国卖，也出口的，鱼干也收……” 好么，少爷一出口，就知有没有。 所有的价格通通不一样，和肖老板给的简直是两个价。 童瑶冷静下来，想了下谢磊说的信息，搞出口贸易…嗯，这就有太多操作空间了。 而且听谢磊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就能想到他家的财力和资源。 老话都说先敬罗衣后敬人，也得看人，像谢磊第一次见面就如此朴实无华的富家之子，不多了。 童瑶暗道，谢磊一家和肖老板这种近几年刚起来的暴发户不是一个性质的。 怪不得两者收货差价那么大。 童瑶决定先把生蚝卖给谢磊。 毛虾和鱼干的生意，和肖老板说好了，做到这个月底，做生意不能出尔反尔。 这年代讲究诚信，小生意不是一张合同就能一概而论的。 自家店铺还租给肖老板呢，没必要把关系闹僵。 她得循序渐进，蚂蚁搬家，化整为零。 十一月和十二月还是旺季，到时候再卖给谢磊。 就算肖老板知道了，他也不至于不快。 说好了十月底，她童瑶卖了，之后的货你给不出高价，那就只能下次再合作。 村长见童瑶红光满面的出来，还被塞了几颗大白兔奶糖。 他忍不住又提了： “阿瑶啊，万元户的事，你也考虑考虑啊。 一个村出两个万元户，全市都得惊动。 你想想，报纸一登，你们家就出名了啊，整个市的人都知道你家是万元户。” 童瑶一脸严肃： “村长，我家没钱。 刚换了起网机，我花钱如流水。 你看，你嘴里的大白兔奶糖我就买了几大包。 我不光买这些，我还卖了猪肉炸猪油、还有羊肉……你说说，我家的那点钱能经得住我花吗。” 老村长差点被大白兔奶糖噎住，难以置信道： “怪不得，怪不得我前天晚上起夜，迷迷糊糊的闻到一点肉香。 我还以为是太久没吃到肉了，原来是你家炸猪油！老天哦，你家真不做人。 阿瑶啊，你这败家…你娘也不说说你。” 村长说完就把兜里的大前门和几颗大白兔奶糖掏出来，作势还回去： “这个留着，以后可省着点。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我这个当村长的，家里还是半个月吃一次肉呢，你家天天吃，这不行啊。” 老村长真是怕了，觉得自己再收童瑶的好东西，她就要变分元户了。 还是还回去，起码能让童瑶少买点。 童瑶快步走到前面，回头笑道： “您就放心拿着，我家虽然不是万元户，但是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 村长， 我拜托你个事，这几天让村民们有杂鱼的都留下来晒干，晒完拉我家去，两毛一斤收。” 大晚上的，老村长背都不弯了，老腿跑起来，几分钟跟上童瑶的脚步，惊喜喊道： “阿瑶，真的啊？这可是大好事啊。” 童瑶大声应声。 老村长激动完，又操心了： “杂鱼现在码头上就是四分钱一斤，你两毛钱收，这样你不得亏本啊，阿瑶，你可得考虑清楚。” 童瑶心里有数呢，要是按照去年的行情，肯定不敢这么干，可今年不同了。 改革开放差不多四年，不少人开始富起来，还带动了经济。 人们比以前过的好，兜里也敢花钱，物资匮乏的情况下自然造成物价上涨。 肖老板给的杂鱼干是四毛一斤，她能赚两毛。 而谢磊给的是五毛一斤，能赚三毛。 这生意好啊，她不用出去卖，就在村里收鱼干卖出去，多好。 而且肖老板和谢磊都保证过，只跟她收，价格也给到最低。 平时他们直接和渔民收，肖老板是4毛五，谢磊是6毛。 对于这个结果，双方都满意，不就谈下来了吗。 “村长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呢，就这么收，就麻烦村长通知了。对了，村长我那里有茅台，等大海哥回来，咱们一起聚一聚，喝茅台，呵呵。” 童瑶没说是林家送的，不然老村长心理不平衡怎么办。 老村长咽了咽口水，摸了摸兜，悄咪咪上前： “阿瑶，我跟你说，这事我就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 “好好好，我谁都不说。” “政府一直有给我们村发白酒票，这个白酒票能去县城国营商店买茅台。 每家每户按照人口数量和收入情况发放，还是限量的。 村里人哪有钱买国酒，都是喝自家酿的海蛇酒。 酒铺现在都不用票了，他们家里的白酒票都不用。 全换给我，我手里有不少白酒票呢，你要不要。” 童瑶目光发亮： “要，村长你有多少，我跟你换。” 村长比了数。 童瑶倒吸一口凉气。 村长鸡贼的笑了笑： “呵呵，我那么多酒票本来还说要给我儿子拿去单位那啥…你懂的。 现在我决定给你，我儿子认识县城国营商店的内部人员。 他们说只要有白酒票加上大团结，茅台你想买多少，他们就卖多少。” 村长夸张的说完，惋惜道： “可惜我没钱，不然一天喝一瓶茅台。” 童瑶：…… 真是没想到啊，老村长还有这么伟大的梦想。 不过老村长消息确实有用，茅台在这年代因为产量小，各大国营厂在外销售时，会采取限量出售。 就比如说，工人家庭每家每户一个月能卖买一瓶之类的。 还得带现金，票据，并且要排队。 当然，也有潜规则，那就是你要有特殊关系，他们会给你换专门的茅台酒票，加价。 通过这个，你就可以不限量购买，只要别太过分。 你要是上百瓶、上千瓶买肯定不行，容易被关系户打成猪头。 第411章 大家的收入 童瑶和老村长边走边说。 白酒票的事不着急，等过几天老村长儿子休假回来再安排。 到了收购点，毛虾都被推回家了。 杨母一下船就没停过，小跑回村叫人。 村里有相熟的年轻媳妇、大娘们，杨母老规矩的叫过来帮忙。 都是算工钱的，六毛钱一天。 她们都习惯童瑶几家人这个点回来，澡都没洗，吃完饭就在家里等。 来码头把毛虾抬上板车推回去，也就是童瑶家、杨清杰家、阿娇、阿艳家。 杨清刚和王牛家就算了，前者有媳妇怀孕，后者住后山，都不方便。 到了家，打水洗毛虾、洗完放网上仔细摊开晾干，这才结钱心满意足回家。 赵有富刚结完单据，见到老村长过来，热情的迎上去。 老村长偶尔会来收购点看看，平时他不太注意观察赵有富，上下打量了一番。 嘿，这小子穿得真不错，都整上花衬衫了啊，下身穿着黑色直筒裤。 不知道啥时候买上了手表，正在大粗手腕上戴着呢。 黑胖的身材，腆着大肚子，脸上挂着春凤得意的笑容。 老村长不懂暴发户形象，他只知道这年头能吃成胖子是了不得的事。 以前赵有富是小胖，如今有点家底了，舍得吃喝，是胖成球。 老村长十分肯定赵有富是个万元户，要好好给做思想工作啊。 童瑶看老村长拉着人去角落交流去了，和杨清英聊了几句，招呼大家伙推板车回村。 路上，童瑶说了生蚝干的事。 一个个精神一振，没想到还真被童瑶谈下来了，虽然不是那个肖老板。 “还是阿瑶厉害，认识那么多大老板。” “对，我就说嘛，鱼干都能卖，生蚝干咋不能，我们没事也会去礁石区挖回来晒，天气冷了不好淘海，早上放几滴油煎煎，粗盐一放，配粥配红薯稀饭吃正正好。” “不止啊，煮粥切碎放点进去熬，鲜得很，涛涛爱吃。” “过年和端午的时候拿来包粽子才叫好吃呢，和虾皮一块放，吃上一口，喷香。” “我煮汤也放点蚝干碎，鲜得很，我们海边人爱这么吃，不知道内陆那边喜欢不喜欢。” “害，你就是瞎操心，阿瑶说有老板收，那内陆人肯定也有爱这口的呗。” “那也是，阿瑶，老板给多少钱一斤啊。” 童瑶笑笑，将价格说出来。 “老天，给那么高啊，比鲜的高两倍。” “对对对，还好没卖给有富，不然得心疼死。” “阿瑶，这事能和家里亲戚提一嘴不，反正她们退潮都会去海滩淘海，见有生蚝就让她们挖点晒干。” “是啊，海滩那么大，生蚝也有的，就是要走远点。” 谁家没有个把亲戚，三姑六婆娘家人都是本村的，有好事自然想着给自家人。 童瑶想了想，有些无奈道： “这事，有利有弊，礁石区危险，要是不小心出个啥事，就怪上我们了，而且现在是秋季，不少廉价鱼群到了汛期，我让村长通知村民多晒点杂鱼干，这也是一笔进项。” 倒不是童瑶小气，大家伙知道生蚝干能赚钱，肯定全往危险的礁石区跑。 海岸线那么长，有些地方全是杂草，礁石陡峭凶险，根本没人涉及。 不管是组队去，还是孤身前往，万一出个啥事，肯定算她们家头上。 有些家里实在缺钱的，可能还会摇着小木船前往沿岸的孤岛上淘海。 不是每座孤岛都是平坦的，有些孤岛四周都是海水，退潮后，露出又尖又滑的礁石。 手脚并用都没法上岛，太滑了，要是掉下来，被尖锐的礁石横穿身子都有可能。 就算能登岛，那挖生蚝也不容易，很多生蚝都长在边缘的礁石上，挖的时候要小心又小心。 杨母几人都被滑倒几次了，童华更是胳膊和大腿都划破皮。 就这，还是童瑶再三叮嘱的情况下。 所以童瑶不建议大家告诉亲朋好友，过个十多二十年，她们这些沿海渔村会有政府过来开放，提倡渔民搞海产养殖。 那时候，渔民去淘海也更安全，如今先捕鱼为主，不着急。 不过村民们也不是没脑子的木头人，怎么可能等个十多二十年才去涉及没人光顾的礁石区或孤岛。 海资源越来越少，海产品越来越贵，为了生计，沿海渔民也会选择冒险。 童瑶对这种情况就没什么说头了，反正不是因为自家要收生蚝才去的，就不关她的事，牵扯不到自家身上。 大哥不说二哥，童瑶一家这半年来冒的险可不比村民们少，只不过比大家伙先行一步罢了。 童瑶想，自家要是出了事，肯定也是自家自己担着，富贵险中求嘛。 内心呸了几声，童瑶继续聊。 大家伙觉得童瑶让她们别告诉亲朋好友也理解，不说就不说，童瑶说的也有道理。 要是亲戚不小心淘海伤着了，第一时间找自己问罪，到时候好事变坏事。 不是还收杂鱼干吗，亲朋好友家里有铁皮船、小木船的都能搞。 说完这些，又说起今晚自家鱼货卖了多少钱。 杨父也和童瑶说家里的货都卖了多少钱，他没避着别人，称货的时候谁家有多少货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放心说。 童瑶笑着听，今天收入确实好，毛虾有两千三百多斤，晒干后除去杂货、工钱能有一百三十块左右。 带鱼卖了122块5毛。 延绳钓碰到黄鳍鲷鱼群，拉上来三百二十斤，卖了67块。 小青龙23块6毛，厚虾8块5，东星斑45块，章鱼120块3毛。 毛虾的钱先不算，其他的货一共卖了386块九。 其他四条船没那么多了，毕竟不放延绳钓、地笼。 不过有章鱼的收获，四条船相比，王牛那条船的章鱼最多，毕竟三千个竹筒，卖了124块8毛。 其他三条船是80-100之间。 毛虾重量，大家都回家都会记在本子上。 白天请亲戚在家里帮翻晒，也要做到心里有数。 换算价钱后，估摸有个100-130之间，带鱼也破百。 章鱼两天收一次，要取个平均值，加上毛虾带鱼，一天也有140-160的收入。 杨清杰兄弟俩和王牛童翔要分一半的钱给童瑶，每人每天到手三十多块钱。 毕竟要除掉柴油和机器维修的钱。 他们十分满足，比起村里有铁皮船的人家，已经很厉害了。 第412章 白酒票 过了两天，依旧是晚上十点到家，童瑶吃到了新鲜的芒果和丹东草莓。 谢磊白天送过来的，阿嫲和阿公在家，面带微笑的招待，肉疼无比的掏钱。 童瑶这边本地也有芒果，但产量少，也不好吃。 就这种不好吃的芒果，都能在县城、市区卖脱销。 乡下人几乎吃不到，无他，太贵了。 村里人表示，吃芒果不如啃红薯。 本省的水果种植技术还挺落后的，没有引进优质品种。 就拿丹东草莓来说，北方那边已经开始搞大棚养殖了，而且还是不同的品种。 她们这边草莓种植起步较晚，到了九零年代初才开始少量种植，中期后才开始稳步发展。 反正童瑶上辈子，直到零几年才吃到草莓，而且还死贵。 “好次，好次，酸酸甜甜，俊俊爱~” 杨溪俊坐在小板凳上一口一个，疯狂晃短腿。 杨母和童母看得心疼，不是心疼孙子\/外孙，是心疼篮子里的草莓。 这哪里是草莓啊，是龙肝凤胆，几块钱一斤呢。 童瑶一口气买了三十斤，让两家人实现了草莓自由。 童母死活不愿吃，坐在童瑶旁边左看右看，不舍得说外孙，只能说闺女： “阿瑶啊，买那么多芒果和草莓，一次吃完，今天白干，下次可别……” 童瑶将手里的草莓塞老娘嘴里，堵住未尽之语： “娘，先吃草莓尖尖，这部分最甜了，对。” 童母嗔了她一眼，咀嚼两口，果肉软糯清甜，草莓的香香飘入鼻息之间。 鲜红的汁水附在剩下的草莓上，香味更浓了。 童母暗暗点头，这果…贵有贵的道理。 杨母见亲家母被童瑶塞一颗草莓进嘴，丢盔弃甲， 那么…轮到她宋小花出场了！ “阿瑶啊，家里苹果还没吃完，你看看，家里除了苹果，还有土芭蕉、土柿子这些果子。 家里的水果都够多了，这芒果和草莓这次买就算了，下次可别急着买了啊。” 杨母想起回来时，婆婆说的话就后怕。 直说小伙子是个实在人，性格爽快又热情。 临走前还特意说下次想吃啥就说，他那边别的不多，稀罕水果最多，一样是送货上门，让她们别客气。 要是村里有谁家也想买，跟童瑶说一声，他一起送上门。 看人家小伙子说的是什么话，“还有下次！” 杨母光想就心疼得无法呼吸，家里出海赚钱不容易，收入也就比一般渔民好点。 可一家老小在吃喝方面花销也猛啊，每天的伙食费就得几块钱。 一个月的伙食费能破百，童瑶三天两头又要买别的好东西，花销又得提一提。 要是还跟这个小伙子买稀罕水果，艾玛，不敢想。 童瑶嗯嗯点头，同时塞了一颗草莓给杨母： “吃吃吃，娘，你先别说话哈。” 杨母艰难的吃完一颗，童瑶又塞了一颗，话被堵回肚子里。 哎，她小花老了，战斗力不比当年了啊。 童瑶此时只觉得草莓真是太好吃了，香甜诱人，柔嫩汁多。 也不知道谢磊一家是怎么做到的，从北方开船运过来，居然还那么新鲜。 谢磊从市里骑自行车送过来，是竹筐里放纸箱，纸箱在这年头挺精贵的，他还挺舍得。 纸盒底部铺上纸碎，放一层草莓铺一层纸碎，最上面放几条湿毛巾保湿。 童瑶不知道说什么好，几块钱一斤的草莓，用纸箱、纸碎、毛巾来运送。 谢磊真的不会亏本吗？ 童瑶自娱自乐的想了一会，一口咬掉草莓尖尖，将草莓屁股塞儿子嘴里。 杨溪俊懂事的一口口吃掉，反正娘不爱吃的肥肉也是他帮忙的。 他是娘的乖宝宝，要照顾娘。 阿公阿嫲吃了几个过过嘴瘾，就不吃了，人老了牙口不好，草莓有些酸，牙齿受不住。 童瑶把芒果拿出来，给两老吃。 谢磊送来的芒果也挺贵的，品种童瑶认不出，反正就是一个巴掌大小。 芒果属于夏季成熟，现在秋季，还能吃到芒果，实属不易。 大家伙边吃芒果边吹嘘谢磊的本事。 不佩服不行，人家能送来本地没有的水果、当季没有的水果，就很牛。 阿嫲想起还有事没交代完，起身回屋。 不一会，就拿了一叠白酒票递给童瑶，笑眯眯道： “这是下午村长送来的，他还交代了，等过几天他大儿子回来，让我们上他家吃饭，到时候再跟你说。” 童瑶入乡随俗呸了呸手指，数票子，数完后双眼发光： “啧啧，老村长手上的票真多啊，足足九十张。” 阿公小声接话： “从上个月就有村民跟他换，现在这些是这个月的，大家伙又用不上，两个鸡蛋就能换一张票，老村长家里没那么多鸡蛋就换别的呗。” 阿公右手搓了搓，童瑶懂了。 杨母叹气： “这么多酒票，月底就到期，老村长给你干啥啊。” 童瑶呵呵笑： “你猜。” 杨母才懒得猜，只关心童瑶是不是又要搞什么，猛地想起前几天，童瑶好像说要买茅台！！ “你，你不会是拿去买茅台，老天爷，要死啊，这得买多少瓶啊。” 阿公、杨父、童父、童母、杨清桦、童华、童翔不淡定了，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 童瑶头疼，懒得解释了，只是肯定的点头道： “村长透露了，六张白酒票换一张茅台票，除了这个，原本八块钱一瓶，要多加一块钱，也就是九块钱一瓶。 你们别说出去，去村长家吃饭的时候再和阿天哥商量。” 老村长家大儿子叫谢胜天，今年35岁，老村长托关系，让他去县城政府单位上班，职位不知道。 反正每次回来都是小领导姿态，性格随老村长，憨厚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说白了，茅台这种国酒，几乎轮不到老百姓购买，一般都是特供给国有企业人员、事业单位等。 尤其是今年，票据并不是主要的，有关系加上多加点钱，想买自然能买。 杨母吸气： “那，那9块钱一瓶，还得搭上六张白酒票，艾玛，那上个月村长换那么多白酒票，都给他儿子买酒了？这得买多少瓶哦。” 白酒票不光可以买茅台，还能买别的酒。 供销社、国营商店、友谊商店往外销售不少酒呢。 限量的就需要拿票拿钱去排队，买不买得到看情况。 不限量的酒就简单了，兜里带钱，你可以往家里一箱一箱的抬。 第413章 ＂天选之子＂之童翔 这个阿公懂，他道： “村长是从中秋节开始收的，中秋节开始去镇上买米酒、白酒就不用票了。 村人要泡海蛇酒都是让红兵帮带，村长说上个月收的票没那么多，就三十多张。 说给他儿子了，不过村长家没有酒啊，不知道拿去干啥了，咱就别多问了。” 阿公说的红兵叫何红兵，是胖妞公爹，他在镇上卖猪肉，村里人极少出村，有什么要带的，经常会找他。 路费就给点自家种的农作物就行，也就是红薯、萝卜、青菜、花生、大豆…这些。 这些农作物看着不值钱，对胖妞家刚好。 他家人口少，一家人都围着猪转，没什么功夫种自留地。 种也是种几样，必备的红薯，萝卜。 其他的就没办法了，太忙。 听杨母说，胖妞家里都要请人帮种地，入秋前就把自留地和后山的地翻了，种红薯苗。 人吃不吃不要紧，猪得吃。 胖妞家又扩建猪舍、抓猪仔，现在养猪事业干得如火如荼。 没办法，何红兵在县城见识多，人家来买猪头就说本村有个养猪的万元户。 还顺嘴调侃何红兵肯定也是个万元户，这年代养猪、卖猪肉的都牛逼。 话题扯回来，童瑶给大家解释茅台的好处，不是为了喝，是为了收藏等升值。 具体以后升到多少钱一瓶，童瑶也不太知道，反正肯定比现在的8块钱一瓶多就对了。 大家听童瑶这么一忽悠，觉得自己又行了。 一个个掏钱要投资，这个要一瓶，那个要两瓶。 连杨母、童母、阿嫲都掏钱预定了一瓶。 童华和童翔要两瓶。 童父和杨父更狠，要三瓶。 剩下阿公期期艾艾的看着老伴，他没钱啊，他也想包下三瓶。 阿嫲经不住他那眼神，这么多小辈看着呢，不像话。 最后掏钱给童瑶要了四瓶。 童瑶笑呵呵的照单全收，让阿公别去钓鱼了，在家帮打个木酒柜。 到时候放童翔那屋去。 茅台是高度白酒，存放的时候别开封，竖起来放酒柜就行。 童瑶也不懂这么放对不对，反正她觉得人能待的地方，酒也能待。 家里是石头房，窗户做得大，冬天不算潮，夏天也不算热，就这么着。 要是二三十年后，这酒挥发、变质了那就代表她没这个命呗。 不然咋办，又不认识专业存酒大师，哎。 不得不说童瑶也是心态好，光有九张票，酒都没影呢，把它们的后续问题都安排好了。 杨溪俊一溜烟跑回房间，把自己空的奶粉罐抱出来，掏出一分钱递给童瑶： “俊俊要一瓶，买！” 众人大笑出声，这孩子怎么哪都有他。 童瑶煞有其事的拿过一分钱，郑重点头，逗他： “好的少爷，您预定的那瓶为娘已登记，请问是否需要多要一瓶。” 杨溪俊挠挠脸，想了好久，一本正经道： “少爷要！” “噗嗤”——“哈哈哈” 童瑶也忍不住笑了，伸手示意： “好的呢，少爷，需要您再给我一分。” 杨溪俊从奶粉罐里又掏出一分钱，随后不肯给了，严肃摇头： “不要了波，没钱啦。” 童瑶探头一看，就见奶粉罐里躺着两张一分钱，嘴角抽搐： “儿啊，你可省点心，我不是记得前几天你还有十多张一分钱吗，这都没到月底呢，怎么就剩这么点了。” 童瑶也不是时时刻刻看儿子，回来后也要忙自己的事，杨溪俊晚上回来都是跟着其他人。 她平日里更不会看儿子的存钱罐，让他自己分配。 杨溪俊舔舔嘴唇，看向阿公。 阿公委屈的看向老伴，解释道： “你把我私房钱都没收了，平时给俊俊买零嘴的钱都没有，可不就…” 大家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们也没想到年迈的阿公，兜里一分钱都没有。 给曾孙买零嘴还得要曾孙给。 阿嫲麻黑的脸都涌上了颜色，变成黑红黑红。 骂骂咧咧的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他，暗骂晦气，去厨房兑水给孩子洗澡去了。 大家伙低头偷笑，阿公可不觉得丢人，双手捧着一块钱差点要供上。 笑得见牙不见眼，拉着杨溪俊去角落嘀嘀咕咕。 估计是商量怎么花好，大家伙笑得更开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忙。 一连八天都是好天气，天空晴朗，不见下雨。 再也没有什么比天空作美更让渔民欣喜了。 天气好，他们就能照常出海捕鱼啊。 童父童母几人也回家了，岛上的生蚝，能挖的都挖了。 还有贝类、海螺也挖得差不多。 家里还有农活要忙，得回去继续忙。 期间，生蚝干卖给谢磊了。 在阳光充足的情况下，新鲜的生蚝3至4天就能晒干。 几家人挖了七天，前五天是挖生蚝，岛上生蚝多是多，但有些礁石区根本没法走。 剩下的两天专门挖别的了。 卖生蚝干的钱，几家人都差不多，一家三百多。 要是卖新鲜的，一家才有一百多这样，足足多了一倍的收入。 加上其他贝类，每家人也多收入一百块这样。 蚝珠，开出来的少。 阿艳家两颗，小指节大小，一家人挺满足的。 阿娇家是一颗，个头和阿艳家的差不多，也是知足常乐。 杨清杰、杨清刚、王牛没开出来。 童翔这小子就像天选之子一般，上个茅房出来，又开出一颗大的，比众人的都大，不过没破之前那颗得记录。 童父当时见到就忍不了一点，连夜沐浴更衣焚香净手。 阿嫲还贴心的给他找出最粗的香，一通操作下来，凌晨十二点整。 童瑶几人熬不住，早早去睡了。 童父和两老在院里嗷嗷开，皇天不负苦心人，三人一人开出一颗。 比阿娇，阿艳家的大。 童瑶凌晨起来，眼都没睁开。直接给三人竖起大拇指，八零年代卷王！ 童瑶和杨清桦没开出来，心态平衡得很。 这些蚝珠最后卖掉了，就在家里卖的。 童瑶完全没想到，她就来收货的谢磊提了一嘴，没想到人家真收。 财大气粗、经验老道，比珠宝店开的价还高。 第414章 我小磊很傻吗？ 阿艳那两颗不大，形状也歪七扭八，卖60块，阿娇的是32块。 阿公、阿嫲的分别是85块、90块。 童父的卖了110块，这次来童瑶这边十来天，赚了556块8毛。 没分家，童华赚的都上交。 他一点意见也没有，别看他和爹娘在这边十来天不回家，家里的活可多着呢，大哥大嫂在家照顾一家老小，还要忙农活，丝毫不比这里轻松。 他回家前还坐在凳子上不肯动，想留下来跟着出海。 出海真好啊，他不想做农民了，呜呜。 童父可不惯着他，连拉带拽的撵回家。 出海赚得多是多，但闺女就三条船，人员分配刚刚好，留在这干啥啊。 出来那么久，家里大把活，赶紧回家去。 童翔那颗卖了370块，加上生蚝干、贝类赚了473块5毛。 是的，就他一个人的收入，除去分给童瑶的一半，当初说好的，王牛没法分。 当然，王牛也没意见，这次他也赚了190块左右，老实人乐开了花。 无以为报，他给杨溪俊包了五块钱的红包。 不年不节的，他就给了，童瑶一家怎么劝都劝不住。 多说一句，王牛的驼背都驼到地上了，完好的独眼更是泛起泪光。 这让童瑶不忍再说，只能让儿子收下红包。 王牛这才露出憨厚的笑脸，脚步蹒跚的回家。 谢磊钱货两讫的时候还透露出来了，他收的蚝珠不做饰品，而是磨成粉给家里卖给东南亚那边的人，那边的有钱人爱喝蚝珠粉，对身体好，反正不差钱，他们就爱买。 童瑶直呼好家伙，谢家生意都做到东南亚地区了啊，厉害了。 这次的最大赢家还是童瑶一家。 没办法，同样是放毛虾网，每次他们的毛虾、带鱼都多出来百来斤。 又多出延绳钓和地笼。 挖生蚝，人也多，杨母的加入，就有四个人。 除去这些，她们家又是船东，两条船要分一半的分成。 童翔的蚝珠就不算了，那个是他该得的。 但生蚝干这些要分的。 村里收上来的杂鱼、毛虾也卖了。 是卖给肖老板，等第二批就是十一月中了。 最后一批是十二月底，到时候最后一批肯定没那么多。 童瑶不在家，肖老板来收货前就交代阿公，和肖老板好声好气的问能不能提价，要是不能提价她只好另卖给别人。 肖老板当时脸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就拉下一张脸，觉得童瑶一家不识抬举。 结完钱就走人，他内心想的是童瑶不可能找到买家，整个县城收干货的人他都认识。 呵，他走之前还去村里走动，游说村民把杂鱼干卖给自己。 不算他不守规矩，谁让童瑶让他提价的。 肖老板打算是挺好的，谁知道村里人都不愿卖，说童瑶给的价格更高。 肖老板问了多少钱一斤，把他气得一个倒仰。 他一毛八收上来的，提一毛钱是底线。 童瑶直接按照两毛收，比他还狠，不知道童瑶卖给谁，怎么那么有实力。 肖老板刚发家，不认识谢家很正常。 谢家那边做生意，口风十分紧，轻易不会告诉合作伙伴是谢家人。 真以为谢磊是有钱人家的傻儿子吗？ 错了。 谢家能在几十年的动荡中走出来，家族里就没有简单人物。 谢磊凭借自己的直觉，当时给童瑶的那张烟纸壳写的号码是独一份。 给别人的只能打到仓库里，是手下的人接。 呵呵，他来收货的时候，还不经意间童瑶一家别说出去，就叫他小磊。 童瑶一家早就有默契了，家里的秘密就多，该说不该说的都练出来了。 因此肖老板过来打听的时候，阿公阿嫲才会装傻。 你说谢磊这人精不精，看人死准。 肖老板高兴的过来拉货，阴沉着脸走人。 他要动关系打听打听，县城啥时候有这号人物冒头了。 所以，除去毛虾的钱没算，童瑶和杨清桦把毛虾的钱另外放，等毛虾旺季结束再统一算钱。 除去柴油、冰，伙食费，这十几天，童瑶一家赚了两千二左右。 童瑶一家欣喜的同时又有些烦。 他们这五条船都是凌晨三点出发，晚上九点至十点回来。 按理说村民们也很难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最近的鱼货赚了多少钱。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几家请人晒毛虾、开生蚝、晒生蚝。 晚上回港，别的收购点听到赵有富这边那么热闹，也会开门过来围观。 一来二去的，不止本村，隔壁几个村都知道童瑶几家最近赚大钱了。 本村有几家都有铁皮船，夜里在码头遇到童瑶五家人，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 有两家人问毛虾网好不好搞，他们也想搞毛虾能不能跟着。 其他的就问在那片海域作业，看童瑶几家人捕捞的带鱼挺多的，能不能跟去拖网。 隔壁几个村也是渔村，都是做海的。 渔船回港也是回蛋家村的码头。 这些人沾亲带故说不上，但也认识。 夜里在码头遇见，也跟着问，和本村人问都是一样的问题。 反正就是想跟着童瑶几家人一起去。 “我听隔壁镇有个渔村，都是一起去近海作业，他们跑得挺远的，阿广，我们一个村的，也带上我们呗。” “对啊，阿广，你们跑那么远也不安全，本村人，咱们船多有照应。” “放心，老王家早被我们撵走了，我家婆娘还帮你加晒毛虾呢，咱两家关系那么好，你可得带上我啊。” “嘿，阿广，我家小儿媳也在你家帮忙啊，放心放心，我们都懂规矩，等卖了货，我们提酒上门。” “阿梁啊，我家婆娘也在你家……” “老吴，我家那位……” 本村有铁皮船的人家都围上来打感情牌，隔壁村子的人不干了。 拼命挤开蛋家村的人，凑近童瑶一伙人，开始扯关系。 啥关系呢。 就是我这个姑、那个姨都跟你们认识，几个村离得那么近，乡邻乡亲的怎么说也要带一带，关系越处越好嘛。 童瑶他们刚开始肯定是客客气气的婉拒，村民们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不光凌晨过来问，白天也有人上家里扯关系。 第415章 村长啊，你大儿子再不回来，票据砸要手里了啊 村民们纠缠了好几天，见童瑶一伙人还是不让跟，就开始急了。 一个个跟着童瑶他们后面开船。 本村、周边村加起来有九艘铁皮船，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是真的无奈又心烦。 童瑶五条船停下来跟大家伙好声好气的解释，要开五六个钟头，别跟了，而且那边海域不一定都有带鱼和毛虾啊。 万一捕捞不到，这算谁的。 沿岸这边的海域最近鱼货也好，一些平价鱼种、杂鱼都到了汛期，捕捞上来，杂鱼晒干就拉来童瑶家里称重。 白天杨大嫂会过来帮忙，看顾老人的同时，顺便帮村民称杂鱼干。 阿公阿嫲大字不识一个，但会看称，也会看数字。 杨大嫂在本子上记录斤两、拨算盘算钱的时候，两老都在旁边看着呢。 钱也是老两口给，杨大嫂如今给童瑶一家办事大大方方的。 反正童瑶给工钱啊，就帮收干货，翻翻毛虾一天就有八毛钱。 总之，杨大嫂早上六点过来，跟打卡上班似的。 好在那些渔民都讲道理，听童瑶说年前都收杂鱼干，价格不会变，他们才老实的开船掉头回去。 这让童瑶这边大松一口气，实在是每天晚上被人堵着追问的滋味不好受。 听阿公、阿嫲说白天也有大娘拿东西上门，本村人、外村人都有，话里话外都是让两老晚上杨父提一嘴，赶紧答应下来。 要不是阿公、阿嫲见过世面，心态够稳，不然还真被说动了。 这些大娘太会捧人了，奉承的话一套一套的，把老杨家祖宗十八代都夸了个遍。 东西不算贵重，但东西下面有红包啊，这些大娘走起关系来，还真舍得。 不怪大娘们，实在是童瑶他们赚得太多了。 这半个月天气好，天天出海，这些大娘在家没事干就凑在一块帮算钱。 五条船的货，每天保底都有一百多块，半个月都有个上千咯。 乖乖，半个月顶他们半年的收入，怎么可能不心动、不舍得。 而且大家伙都知道童瑶夫妻俩是三条船，阿艳家两条船，这收入加起来，哎哟，可怕。 这天晚上回来，童瑶洗完澡和杨清桦躺床上愁道： “今天都29号了，过两天酒票就到期了，老村长家的大儿子咋还没回来啊，那么多酒票砸手里就完了。” 童瑶是真的担心啊，老村长给那么多酒票，她不能直接给钱换，这样意义就不同了，属于买卖票据。 她是把秦红给的那瓶茅台送给村长的，变相和村长换酒票了。 当时是阿公拿去的，村长眉开眼笑的收下了，就说二天上县城问问大儿子，啥时候休假回来。 谁知道回来后，村长颇为抱歉的说，他大儿子工作有变动，归期不定。 阿公也不好多说什么，回来见童瑶有些急，老人家决定第二天再登门问问去。 第二天上午去，就见村长脸色不对，阿公把这事先放心底，转而问村长遇到啥事了，看着面色不好。 村长惆怅的叹息，直说赵有富家底居然评不上万元户，让他白高兴一场。 阿公：…… 村长就像找到了倾听者，愣是拉着阿公说了大半上午，阿公更不好意思提酒票的事了。 杨清桦没有跟着童瑶担心，侧身搂着她，镇定道： “不着急，不是还有两天吗，实在不行，咱们后天休息一天，拿着票上县城、市里的国营商店看看。 买不了茅台，咱们买别的呗，像五粮液、泸州老窖、汾酒这些不也是白酒吗，上次我们在陈局长那吃饭还见他说起呢。” 童瑶抬头认真的看着自家男人，真是没想到啊，这人不出口则已，出口惊艳四方啊。 这三样酒都属国酒，在这年代的地位也属领先的。 童瑶笑呵呵的探头亲了他一口： “说的对，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里，光指望村长也不行，光买茅台也不行，咱咱们多买几种。” 杨清桦笑笑，扭头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儿子，翻身压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亲，低哑道： “老婆，你那啥走了五天了，我想~” 童瑶被他亲的情迷意乱，艰难的分出心神看了他一眼，流畅有型的下颚，唇上染上星点水泽，分外红润，再往上是高挺的鼻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动情的看着自己。 童瑶心跳加速，只有一个感想：玛德，又被他迷成智障了！！ 啥也别说，大色迷童瑶拉着自家男人下床，拉上帘子开始动次打次… 一个小时后，杨清桦坐在椅子把她抱在膝上恢复体力。 意犹未尽的亲着她道： “等过两年咱们在旁边建几间房，儿子大了刚好让他住过去，每次恩爱就跟做贼似的，哎。” 童瑶软如春水嗯了一声。 没等夫妻俩再来一回，天空响起闷雷，忽如其来的大风在屋外肆意作乱。 大风刮到关紧的门窗，风声却穿透进来，发出呼呼的响声。 童瑶拢了拢衣裳，起身去看儿子。 杨清桦检查了一下门窗，确认没问题后，才回床上躺好。 顺便把灯拉上，搂着童瑶舒服的舒了口气： “这个月几乎都是晴天，我还纳闷呢，没想到今晚就变天了，也好，地里的菜不用整天挑水淋了，我们也能歇息一天。” “是啊，连续出海半个月，人也受不住。” 童瑶她们这半个月，也就卖苏眉鱼、鹦鹉螺珍珠那天能歇息一天，接下来都是照常出海。 开船能在船上将就睡会，到底不如家里舒坦。 那么多毛虾、鱼货拉上船耗的体力是巨大的，人累得都没心思想别的。 夫妻俩这半个月也就今晚心情不错，才来了一次，往常都是沾床就睡。 两人说了几分钟小话，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大雨落下，伴着雨声陷入了深眠。 “马马、蛙蛙、下雨啦，怎么办，不出海啦。” 早上八点，杨溪俊先起床了，爬到爹娘中间，举起小木马、铁皮小青蛙小声的对话。 夫妻俩难得睡个懒觉，耳边传来儿子的童言童语只含糊的看了他一眼，继续睡。 第416章 前世那场风波 杨溪俊玩了半个钟头就待不住了，开始闹人。 一会爬到爹身上骑马马，一会又滚到娘怀里黏糊。 杨清桦庆幸自己是侧身睡，不然得被这个小胖墩压成半身不遂： “再闹打你了啊，起来就会闹人。” 杨清桦说完就起身教儿子穿衣服，可惜杨溪俊这孩子在这方面不太行。 一条裤子半天穿不进去，杨清桦被他整清醒了，叹了口气，耐心的慢慢教。 杨溪俊看爹明明帮自己穿好裤子了，又上手脱掉，让自己穿。 他一开始还觉得好玩，等自己上手两次，愣是穿不进，被自己气到了，仰脸就哭，还闹脾气拍打自己脑袋，呜咽喊： “笨，呜呜，俊俊傻，不聪明。” 杨清桦制止他打自己的动作，拉怀里不急不缓引导： “不笨，我们俊俊还没到两岁呢，不会自己穿衣服裤子很正常，你看，你都能把脚穿进去了，已经很厉害了对不对，以后长大了更厉害，我们慢慢来。” 童瑶早就醒了，坐起身在旁边拍手夸奖： “哇，原来我们宝宝要学自己穿衣服啊，好聪明。” 杨溪俊看看娘，又看看爹，见他们都不觉得自己笨，挺着小胸脯点头： “宝宝聪明，不笨了。” 童瑶继续道： “儿子啊，你看，晚上娘帮你洗澡的时候，你也会自己脱衣服、脱裤子啊。 穿衣服我们慢慢来，今天不会，明天我们再继续学，不着急好不好。” 孩子学会自己穿衣服不是一夜之间就学会的事。 童瑶夫妻俩不着急，对儿子谆谆教导，一边鼓励一边做演示。 杨溪俊在父母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心情好起来，乐意撒娇了。 直到肚子咕咕叫，他才闹着要下床。 杨清桦先穿好衣服，抱着儿子打开门。 房门一开，院外的气息吹进鼻息。 并不是大雨后清新的气味，也不是重重的泥土味，而是海鲜腥味。 这太正常了，最近家里一直在晒毛虾、杂鱼。 廊下放着昨天晚上拉回来的毛虾和杂鱼，一晚上过去，将将五分干。 阿公阿嫲他们起得早，一早起来看外面还在下小雨，就把屋里的毛虾抬出来放廊下摊开阴干。 不然堆在杂物屋里会捂臭，现在没有太阳也没事，毛虾个头小，廊下有风，吹个一天也能干。 童瑶看着父子俩的背影，笑容淡下来。 想到儿子刚才说骂自己笨、傻，小手握拳敲打脑袋，心如刀割。 也让她回忆起前世的风波，在孩子被学校劝退时，杨清桦结扎、杨溪俊智力有问题被全村老小知道。 那时已经分家了，杨父、杨母跟大哥过日子，阿公阿嫲住竹排那边。 杨清桦在码头做船工，跟船出海，童瑶一个人在家带孩子。 村民们不管出于什么心理，纷纷上门议论，出口的话就跟刀子似往心口捅。 说你童瑶长得好有什么用，又懒又败家，让杨清桦养不起第二个孩子，只能去医院结扎。 娶了你真是倒了大霉，龙母都看不下去了，让你生出来的儿子是个傻的。 还有人提出建议，说让杨清杰和杨清刚两兄弟商量，过继一个儿子给童瑶夫妻俩。 要不然，等你们老了，端屎端尿的人都没有，死了也没儿子摔盆。 谁让你儿子是个傻的呢，指望一个傻子能干嘛。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是非黑白他们并不在乎。 八零年代，在一个封建的渔村，村民们没有开明的思想，他们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对童瑶抨击。 别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渔村，村民们掀起的流言蜚语能逼死人。 村里的孩子更是拿着沙子、石头砸向院子里的杨溪俊，一口一个傻子的骂。 导致杨溪俊也觉得自己是一个傻子，性格变得更内向，也更胆怯怕人。 夜里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伤心了，就会用拳头打自己，责怪自己笨。 童瑶和杨清桦怎么安慰都无法开解。 杨清杰和杨清刚两兄弟一开始还会维护杨清桦一家，可两个嫂子听村民说要过继儿子，她们开始心慌。 又见公婆夜里和丈夫说起这个事，她们就不乐意了，愤愤不平起来。 连夜就和丈夫闹，敢过继自家儿子过去，就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杨大嫂更说带着孩子改嫁。 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省吃俭用养大，凭什么要过继给童瑶夫妻俩。 作为儿子的亲娘，她还没死，就不可能让自家儿子认别人做爹娘。 更别提，她们还没享到儿子的孝敬，去孝敬别人，还要去养一个傻兄弟，呵，想屁吃。 自己亲爹娘、亲弟妹都顾不过来，哪来的道理。 杨清杰和杨清刚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并不觉得自家媳妇和自己闹是坏事，反而有些埋怨爹娘，觉得他们偏心小弟。 尤其是杨清杰，爹娘都跟自家了，平时暗地里接济就算了，现在让自己过继儿子，偏心得没边了。 所以杨父、杨母那段日子也是难熬。 杨父白日里出海，回来了拿留下的鱼虾给童瑶，过年过节悄悄塞钱贴补。 杨母则是白日里在老大家伺候完孙子孙女。 忙完家务，又过来童瑶这边搭把手，顺便骂人，无敌的宋小花成为霸王龙。 她对所有生物无差别攻击，反正喘气的就别想从她嘴下安生。 村里大娘们能惯着她吗，必然不能的啊。 一群老太太、大娘们带着孙子孙女、手拿渔网，坐在童瑶家门口和杨母对喷。 童瑶把儿子劝回房间，站在门外对那些往家里砸石头的孩子骂，一群孩子也不怕她，拿着石头疯狂砸。 老太太、大娘们嘴上功夫厉害，把婆媳骂个狗血淋头，让那些孩子气势大涨，变本加厉的砸。 童父一家赶过来才侃侃熄火，可他们不能久待，让童瑶带孩子回娘家住，杨清桦和杨父杨母又不肯。 娘家人只能隔三差五来撑腰，治标不治本。 至于老村长，六十多岁了，她们这边是五年换一次。 换了一位本村的村长，威信不够，为人势利，没有好处、事情没闹大，他根本不会管。 第417章 打听出来的消息 还有一位从县城过来的村委书记，人家有关系。 过来这个小渔村只是来刷资历的，熬个三年，家人就安排去外省，并不想掺和村里的事。 是不是觉得很离谱，可现实就是如此，县官不如现管，村干部有好也有坏，村里的土皇帝就是这么来的 童瑶夫妻俩那会哪里有钱去和村干部拉关系，没办法了，只能带着儿子搬到县城生活。 县城人接受的新鲜事物多，知道杨溪俊的情况，也只是不让家里孩子跟他玩，明面上并不会多说什么，童瑶夫妻俩这才安稳下来。 童瑶坐在床边回想，幽幽叹息。 所以这才是她为什么跟村里人打好交道、愿意拉拔的原因。 人情是人情，最重要的还是给她们利益，并且还是互利互惠。 利益捆绑在一起，村里人自然会知道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 童瑶一家在村里的地位还是数一数二的，村里人能跟着赚钱，又亲眼看到童瑶一家越来越有钱。 不说捧着，起码明面上不会起冲突。 童瑶一家有事了，她们还愿意出面维护。 村民们就是那么俗气，你有钱了不起，我不敢惹，你带我赚钱，我能选你当村长都没问题，呵呵。 老村长：？？？？ 最近杨溪俊跟着出海，每天早出晚归，按理说和村里人没有交集的。 她们一家人并不会对他说什么笨、蠢、傻之类的语句。 那他从哪里知道这个词的呢，还清清楚楚的骂自己笨。 童瑶升起一股无名火气，儿子的情况除了自家人，别人根本不知道。 就算以后知道了，那也是以后再考虑的事。 她心里清楚，到时候说闲话的人只多不少，幸灾乐祸的人比比皆是。 童瑶不会因为别人背地里说自家儿子几句就发疯。 只要别当着自己的面、自家儿子的面说就行，背后怎么议论都随便。 可现在她们家没往外说，就有人暗地里对自家儿子说嘴，童瑶哪能好受。 童瑶穿好衣服，面色平静的洗漱完，吃完早饭。 外面又下起大雨，一家人没法出去，只能在堂屋里忙活。 阿公打木酒柜，阿嫲拿着一家子的衣服缝缝补补。 杨父、杨母在整理延绳钓，延绳钓线多而杂、鱼钩损失大，隔一段日子就要拿回来重新换线、上钩子。 也是赶巧，昨晚刚拿回来，今天就下大雨，有的是时间整理。 杨清桦带着小舅子在廊下修补毛虾网。 杨溪俊和吗喽、小凤交流感情。 童瑶走到阿嫲旁边帮她穿针线，不动神色问道： “阿嫲，最近村里都有啥人回来吗。” 阿嫲想了一下，原本的笑脸沉下来，没好气道： “前天你大伯母来咱家一趟，我还没来得及赶走，她就站在门口叫人，咱家白天都请人过来挑虾皮，有两人的儿子都跟着清兵出去的，你大伯母叫她们去她那边说事。” “然后呢。” “这两人回来就一脸古怪，问她们，她们只说是家里儿子赚钱了，让你大伯母将钱拿回来，别的没说什么。” 杨母回头诧异道： “那赚了多少钱啊？赚钱不是乐呵吗，咋一脸古怪？对了，阿兵应该也寄钱回来，二哥二嫂过去了没。” 阿嫲冷笑一声： “嗯，去了，昨天还拿东西上门孝敬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呢。” 众人没敢接话，阿嫲继续： “倒是没打听出她们儿子啥时候回来，哎，光有钱有什么用，人在外面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其他几个听说赚了那么多钱，又去你大嫂家拉她过来，好话一箩筐的递过去，让你大嫂乐得找不着北。 说下次也让清兵带出去，又说她儿媳妇怀孕了，前几天回来一趟，孕吐得厉害，还说什么……” 阿嫲说完，看向童瑶： “听说那个丑…吴美艳，她有个小弟，被抓进去蹲牢房，要蹲个把月。 说是上次在市里追你们，被抓住了，你大伯母还说等你回来要来找你说理，让我和阿公骂回去了。” 童瑶、杨父、杨清桦唰的一下转头看向阿嫲。 童瑶原本是想跟阿嫲打听自家儿子的事是谁知道了。 这下注意力被转移，拍着大腿，咬牙切齿道： “我就说嘛，那天回来，我们就在想这事，吕自强当时说那个打头的混子老爹是县城造船厂厂长，有个姐夫做生意厉害。 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巧合，想细问那个混子，可那会被阿海哥给带走了，边防所那地方咱们又不能进去，这事就这么悬着了。” 杨清桦骂了一声： “大堂哥娶的什么蛇蝎毒妇，人丑心还毒。 上次我们家租店铺的时候就搞鬼，这次又来，不行，我去跟大伯好好说说，什么人啊，和我们家有仇吗。” 童翔怒气冲冲的跟着姐夫起身，就要去厨房拿棍子。 杨父呵斥： “你们去什么去，那是你大伯，你们空口无凭拿着家伙上门闹，村里人怎么看。 再说了，那个吴美艳搞的都是阴招，现在也不知道在不在家，得不住人白费功夫。” 杨清桦和童翔愤怒的站在原地，臭着脸不说话。 杨父丝滑的把鱼线丢下，两手一背，颇有几分气度的看向院外： “外面雨停了，哎，好久没见我大哥了，我想、死、他了！是时候去看望一二了。” 一屋子的人嘴角抽搐。 阿公意味不明的跟着起身： “是，我也挺久没见我大儿子了，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走，咱爷俩去看看。” 杨溪俊抱着小凤冲过来，他记得大伯公，上次阿公说了，让他多抽烟…然后他们爷俩就能： “吃席啦，阿公带俊俊，走！” 这会轮到阿公嘴角抽搐了，小孩子能有什么错，有错的只能是大人。 阿公瞪向杨父： “你就在俊俊面前说这个？有你这样做人家亲老弟的吗，从小你和你大哥就不对付，我们就不说什么了，现在老了还咒你大哥…” 杨大伯现在确实挺嘚瑟的，偶尔还会拿东西过来孝敬阿公阿嫲。 虽然满嘴跑火车，老妻有时骂两老，他也会呵斥几句。 阿公阿嫲对于这个大儿子失望是失望，最多也只是不认、不来往，拿来的东西都扔出去罢了。 第418章 天大地大要账最大 并没有心毒的咒大儿子不好，所以对杨父教杨溪俊说这句话，有些恼。 杨父摸了摸鼻子，背着手快步走到旁边： “爹，我和大哥从来都是这么说话的啊，虽然现在不来往，但心底有彼此的位置呢。 你不懂我们之间的兄弟情，每天骂一骂彼此，关系会慢慢的和睦起来，走走走，我们去和他交流一下亲情去。” 别说阿公了，就连阿嫲都被杨父这肉麻又胡扯的话激起一地的鸡皮疙瘩。 阿嫲啐了一口： “天天听收音机，尽学这种歪理，你和你大哥怎么闹我懒得管，但是你以后别教家里孩子学这些不吉利的话，听到没。” 杨父怂了唧的应下，他也纳闷啊，他都不记得啥时候和孩子说的了，好像，好像是阿兵结婚那次说的。 谁知道这孩子冷不丁就记起来了，哎，以后注意点。 童瑶也拉着杨溪俊在跟前教育，以后这种话不许说，见他愣愣的点头，她才小声问最近有没有人跟他说什么。 小家伙这下又不记事了，见太公和阿公就要走出院门口，匆忙的摇头，指着门外： “娘，走哇，我们去。” 童瑶没办法，只能带着他跟上。 杨清桦没心思在家了，看了一眼老娘，提醒道： “娘，走，我们去三个舅舅家找人还钱。” 杨母放下鱼线，不太想去，就听他儿子学着老子，深情开口： “哎~我好久没见到我三个老舅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肯定是极好，不然舅妈也不会拿着黄桃罐头在村门口喂孙子吃。” “我的三个老舅唉，累死累活摇着小木船打鱼，还得欠外债，不知道家里的黄桃罐头有没有他们的一份，老舅辛苦了，阿桦我得去关心关心。” 杨母被他给臊的，涨红着脸起身： “你要死啊，搞这种，走走走，去要账去。” 杨清桦勾起唇角，浑身充满邪气，这给杨母整不会了，垫脚一巴掌过去，杨清桦肩膀被拍出声响，她心里舒服了： “不会笑别笑，流里流气的，真要命，麻利滚…跟上。” 阿嫲笑眯眯的迈着小脚跟上，去大儿子家有什么好的，去要账才有意思。 走在前面的阿公、杨父、童瑶母子、童翔一听，也觉得先去要账有意思，目标转移。 天空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偏偏不下雨。 一家老小气势汹汹的走进村里，路过村民家门口，里头人一看，吓得愣在凳子上。 妈的，大阴天的，你们一家人面无表情的从家门口路过，不是索命就是要账，会吓死人的好吗。 好不容易被允许出门的林浩军，见到杨溪俊眼神发亮，小炮仗似的跑过来： “俊俊，我阿嫲说你今天不用出海了，刚想去找你玩，哈哈，没想到你先来找我啦。” 杨溪俊竖起小眉毛，摇头： “要钱，俊俊没空。” 林浩军愣神，下一秒就笑开花： “哈哈哈，俊俊你说话真好玩，哥跟你去要钱啊。” 说完就拉起杨溪俊的手，捏了捏： “嘿嘿，肉肉的，比我堂弟的手还好玩，他的手好脏啊，天天玩泥巴，还黑黑的咧。你的手白。” 林浩军看了一眼对比，又笑： “哥哥的手也黑，还比你大波。” 林浩军回村有一阵了，听惯了本地方言，尾音也带了个波字，还挺入乡随俗的。 杨溪俊没少被家人夸，自信的晃了晃交握的小手： “给你牵，要说谢谢滴，有礼貌。” 林浩军放开他的手，又捏了捏他的双下巴，嘎嘎笑： “俊俊臭美，哈哈，你这里全是肉肉。” “好看、帅，娘说肉肉好，哼！！” “嘿，小不点还会说好看，我才帅，行了行了，别生气，你帅行了。” 两个小家伙走在前面，无厘头的说笑话，童瑶喊了一句停下，让他们在原地等会。 她才和秦红一家打招呼。 秦红见到童瑶难得在家，挺高兴的，不过今天有事，交代道： “阿瑶，中午来家里吃饭，阿海今天得休假了，九点多到家，咱两家聚一聚。” 秦红婆婆从外面走回家，刚好见到童瑶一家，满脸笑意上前： “我还说去你们家一趟，这下方便了，中午来家里吃饭，村长一家也过来，他大儿子今天回来，本来说去村长家吃饭的，但我想想不合适，要是村里人误会就不好了，索性都来咱家。” 听到村长大儿子回来，童瑶和杨清桦在内心松了口气，那茅台的事总算有消息了。 杨母喜道： “行行行，昨天出海留了不少好鱼好虾，还有胖妞留的两斤猪肉，一会拿过一块煮，阿桦啊，咱们就不去你舅妈家了，我们也过来搭把手。” 杨清桦挑挑眉，张口就喊： “儿子，我的宝贝儿子，过来，你阿嫲……” 杨母：…… 杨母嗔道： “你这个当爹的真有出息，有事没事就喊儿子。” 秦红一家不明所以看过来，杨母不好意思道： “那啥，梨花啊，我们先去我大哥家一趟，有点事，一会过来哈。” 秦红婆婆以为杨母一家有事要忙，理解的笑笑： “没事，不用来帮忙，就三家人的菜，我们能搞定，家里的菜也准备好了，你们只管抬桌子、拿板凳和碗筷过来就行。” 林家家庭条件不错，荤菜、海鲜一早就买好了，蔬菜自家有，就是人口少，桌椅板凳这些可能不够。 这在农家是正常情况，杨母自然说好，心里想的是早点要完账，好过来帮忙，哪能让老林家自个忙。 告别林家三人，童瑶一家老小调整好情绪，先来到宋保国家，也就是杨母的大哥。54岁。 院子是用泥土围起来的，里面是土坯瓦房。 还别说，泥土围墙建得挺高，人走到院门口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也是借着地势问题，让人老远看到里面的土坯房。 下了一整夜的雨，宋宝国也没出海。 他和老妻是跟大儿子过日子，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 第419章 一家老小完美配合 在县城码头做苦力，今天也没出海。 院里传来孩子嬉笑的声音，大人也乐呵呵的跟着搭话，气氛挺热闹。 童瑶几人示意杨母去敲木门，杨母踌躇不安，不肯敲门，实在是和亲哥上门要账这事她没干过啊，怪难为情的。 杨溪俊早就对几个舅公没印象了，他只记得爹告诉自己，是来要钱的。 阿嫲借了好多钱出去，不要回来家里就不能天天吃肉肉了，好吃的水果也没有啦。 想到这个可能，小家伙整个人就不对劲了，仰着小脑袋，提醒阿嫲： “要~钱……！” 杨母深呼吸，上前轻飘飘的敲门。 蚊子般的动静，里面的人毫不知情，除非他们是顺风耳。 杨清桦啧了一声： “娘，大声点啊，宝贝儿子，开嗓。” 杨溪俊岔开小短腿，吸气，大喊： “开门，俊俊来了波，还…” 杨母赶紧弯腰捂住宝贝孙子的嘴巴，要账就要账，开头就点破就那啥了哈。 院内的笑闹声猛停，随即就有几个小孩的声音响起： “有人来啦，我来开门。” “叫俊俊，是谁。” “哎哟，阿妹你真笨，是姑婆的孙子啊，前天我们还去姑婆家偷吃虾皮，阿嫲说过，你笨啊。” 偷吃虾皮？？ 杨母看了一眼婆婆。 阿嫲翻了个白眼： “看我干嘛，你这三个嫂子有事没事就带孩子来家里玩，虾皮晒干又香又脆，孩子见了能忍得住才怪。 你那三个嫂子还想顺几斤回去呢，哪次来不是往口袋里装，几个口袋全是连夜赶工缝的，又大又深，呵呵。 要不是我头天给她们一人两斤，第二天说要掏钱买，她们一天能顺十斤，呵。” 杨母本来的不好意思全然退却，内心生起火来。 孩子吃点没什么，婆婆头天也分了两斤。 但是三个嫂子再这么干就过分了啊，活不帮干就算了，三天两头来顺虾皮，这算怎么个事，有这样的娘家人，真是…真是丢脸。 今天周六，孩子不用上学，宋宝国大儿子有三儿一女，分别是14、10、8、4岁。 开门的是8岁的男娃，后面跟着4岁的女娃。 门一开，两个孩子见到面前7个大人，两个小孩愣在原地。 8岁的男娃见到熟人，冲上前拦住人： “阿军，你来我家了啊，之前叫你咋不来。” 4岁的女娃畏生生的跟在小哥后面，眼巴巴的看着林浩军，小声喊： “大哥好。” 宋保国和老妻前后脚走到院门口，见到杨母等人，热情的招呼进门。 宋大嫂笑着呵斥孙子孙女： “见到人怎么不打招呼，快叫人。” 两个孩子跟着宋大嫂叫人。 院子里坐着的两个半大孩子也起身叫人。 宋保国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也起身热情招呼。 宋大嫂去屋里笑容满面的去屋里找碗道茶水出来。 童瑶接过碗，客气的道谢，而后坐在凳子上淡笑不语。 宋大嫂最后才招呼杨溪俊和林浩军上前喝茶水。 林浩军哪里爱喝没滋没味的茶水，他在家喝的是甜丝丝的麦乳精，直接礼貌拒绝： “谢谢婶婶，我不渴。” 说完就想拉着杨溪俊在院子里玩。 宋大嫂面色僵了僵，心里有几分不悦，早知道林家条件好，可她没想到林家的小孙子连家里的茶水都嫌弃，哼，没教养。 轮到杨溪俊，杨溪俊笑得可甜可甜，举起自己的奶瓶，小嘴巴一张一合： “舅婆谢谢，俊俊有奶奶，舅婆还钱哦。” 说完就打开自己面前的兜兜，温馨提示： “放里面哦，舅婆好乖，舅婆棒棒，俊俊爱你~” 宋大嫂：(艹皿艹 )！！ 玛德，小姑子是不是故意的，自己不出面，就让孙子过来催债。 还有，这个小家伙怎么做到，用最甜的嘴，说出那么毫无亲情的话。 杨溪俊此话一出，宋宝国和大儿子、大儿媳尴尬得不行。 宋大嫂僵硬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杨溪俊的后脑勺，转头脸色就变得凄苦无比，对杨母道： “小花啊，你是知道的我们家的情况的，你大哥现在年纪大了，一到雨天，就犯风湿病，昨晚腿关节还疼，这场雨我看今天还得下，等天晴，你大哥还得缓几天才能摇着小木船去放网。 阿根又在县城码头做苦力，一年到头都没有什么钱，还要养几个孩子，哪像你们家，三个儿子都有出息了，特别是阿桦，你看看，三条船了，听说一个月收入就有几千块。 我也就今年见你家好起来，家里实在难，才跟你开口，统共才十多块钱，也…也没必要上门来要钱，这多不好看。” 宋大嫂说完，见杨母面色不好，又直白道： “我们家是没有钱还给你的，你知道的，哎。” 杨母被大嫂这么摆了一道，气得一个倒仰，内心直呼好熟悉，这个桥段怎么跟某人那么像呢。 杨溪俊脑子就是一根经，他不管大人之间的机锋，跟小尾巴似的追在宋大嫂身后，拉了拉宋大嫂的裤腿，坚持的敞开兜兜： “借俊俊钱，要还滴，我们都好乖，放这里吖。” 宋大嫂是真的心态不稳了，对这么个小娃娃又没法讲道理。 看向杨母一家人，就见他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这边。 宋大嫂：你们礼貌吗？ 宋大嫂吸气呼气，蹲下来支起笑容，她作为长辈，于情于理都能教导几句的： “俊俊啊，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你看看，你三个表叔和小表姐都没有插嘴，她们这是有礼貌，有教养，你怎么…” 杨溪俊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看向面前的舅婆，左耳进右耳出，又插嘴了： “俊俊小祖宗，最乖，舅婆，俊俊爱你~” 宋大嫂被小家伙接连表白两次，嘴边的话拐了个弯： “你怎么那么嘴甜！嗳、小祖宗乖啊，舅婆…舅婆也爱你，那啥，多少钱来着，舅婆去拿。” 得，没有人能顶得住小祖宗的糖衣炮弹，舅婆也不行！ 宋大嫂回屋拿钱去了。 杨母等人好像刚接收到信号，活跃了起来。 对着宋保国三人一顿寒暄，各种夸啊。 第420章 都回来了是吧，好啊 什么你家孩子长得真好，哎哟，听说考试成绩都不错，真厉害，以后肯定是个大学生。 小的没上学是，嘿，还别说，看着就是拿一百分的苗子，好好教，大学随便考。 吖，你家这院子打扫得可真干净，大儿媳妇一看就是个勤快又贤惠的。 童瑶更鸡贼，见大伯母往自家儿子兜兜里塞钱，就笑眯眯的从兜里掏出水果糖： “来来来，舅妈，你也吃糖，甜甜嘴。 我跟你说啊，我家里的虾皮还有不少，晒得香香脆脆的，买回家煮粥、煮汤、炒菜都放点，对大人小孩都好，营养着呢。 你知道不，来收货的老板说，他卖出去就这个数，跟我收是批发价。 我们是一家人，我给你打骨折，四毛钱一斤，买四斤送半斤。 这可是亲情价，你在县城里店铺里买也要六七毛一斤，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宋大嫂心不心动不知道，反正她儿媳妇是心动了，从兜里掏出钱直接定了十斤： “阿瑶，一会我跟你上家里拿，过两天我回娘家，我娘家不做海，吃点海鲜不容易，平时不舍得买，这次我买回家让她们尝尝。” 杨溪俊看到自己兜里又进账啦，兴奋的踮起小脚尖，一口一个爱你，哄得宋大嫂又掏出两分钱塞进去。 惹得三个孙子和小孙女在旁边看得眼红极了。 我的亲亲阿嫲，您是否记得曾经我们问你要一分钱时，您给予我们的却是…… 宋保国一言难尽的送童瑶一家老小出门，临了对杨父皮笑肉不笑道： “妹夫啊，你有这么个小孙子、小儿媳真是发财咯，怪不得一进门就见你喜滋滋的。” 自家婆娘是什么性子他能不清楚吗，抠门又爱占便宜，从她嘴里就别想听一句好软话，更别提想让她从兜里掏出一分钱了。 对她去小妹家借钱，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父母在时，家里就重男轻女，认为小妹就是要补贴他们三个做哥哥的。 宋保国理所当然的觉得老妻去小妹家不是借钱，是拿钱，压根没想过要还回去。 没想到这才一盏茶的功夫，小的搞定老妻，大的搞定大儿媳妇。 钱还回去就算了，还倒贴了几块钱。 杨父哪能不知道大舅子的秉性，内心十分看不惯，脸上却是哈哈大笑： “哎哟哟，大哥真会说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我家现在就是有这个小祖宗，还有机灵的小儿媳妇才越来越好，嘿嘿，我都笑发财啦~~~” 宋宝国暗骂晦气，板着脸送客。 杨父走了几米，还回头贱兮兮笑喊： “大哥回去，没事多笑笑啊，别板着一张脸，几十年都是一副苦瓜脸，财神爷看了都不愿进家门，要多笑笑，你们也能发财滴。” 气得宋保国指着杨父破口大骂： “狗性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嘲笑我，显摆什么显摆，不就是有点家底了吗。” 还别说，宋大嫂今早被童瑶一家老小刺激了一下，她突然就想明白了，与其去小姑子家打秋风，不如抛开曾经，跟小姑子打好关系，看看有什么发财的路子能带带自家。 宋大嫂是个彪悍的，侧身就给宋保国一个大逼斗，嗯，打胳膊上的。 “闭上你的狗嘴，晦气，阿广说的没错，别整天摆着个臭脸。 逢年过节烧香拜佛都有不见笑，龙母和财神爷看见你都能崴到脚。 清明节去摆老祖宗也是这张臭脸，保佑你发财才有鬼，走你，走你，回去对镜子笑去。” 宋保国：&(&& 宋大嫂不用回头就知道他肚子里没好话： “怎么了，感觉你又行了？” 童瑶一家老小又去剩余两家。 正所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杨溪俊时刻被老父亲叮嘱，咱们是去要债的，亲兄弟明算账，别管谁欠了咱家钱，咱都得用糖衣炮弹要回来。 这不，杨溪俊有了一次经验，他接下来两次都稳定发挥。 只要他记得自己是小债主，就能扬起笑脸跟紧欠债人（三位舅婆）。 一家老小板着脸去，笑容满面的回，把钱全要回来了，甚至还卖了500斤的毛虾。 雨停了，隔壁大娘们要出来收集情报了。 见到隔壁有热闹，就得去看啊。 这一看不得了，不是县城毛虾买不起，而是瑶家毛虾更有性价比。 四斤送半斤，嘿，我要八斤就能多一斤。 占便宜是大娘们的必备品德，平日里不舍得花钱的，今天痛快掏钱。 你四斤、我八斤、什么，你八斤送娘家，那我要十六斤，谁没有娘家啊。 何为高端的生意人，就如童瑶一般，提前铺垫、把握时机、抛出诱饵、一击致命。 大娘们不愧是情报局工作人员，时刻谨记自己的工作方向。 扛着毛虾，就去亲朋好友家、好姐妹家一通传。 十分钟不到，就集齐半个村子的人。 童瑶一家迈着豪气的步伐，领着一堆人回家。 哎，出门一趟本来就想简简单单要个债，没想到多出个两百多块。 卖给肖老板是三毛钱一斤，卖给村民是四毛。 除去送的，也才二十多斤，减去十来块钱，能多赚40多块钱呢。 虽说卖给谢磊是五毛钱一斤，可童瑶有心想和村里人打好交道，便宜点就便宜点。 反正都能赚，赚多赚少的问题罢了。 宋保国又被老妻拉来童瑶家，还没走近呢，就见里里外外全是人，热闹得不行。 宋大嫂看他又板着脸，阴阳道： “哟，刚才在家不是练得好好的吗，笑啊，怎么不笑了，是不爱笑吗。” 宋保国艰难的扯起僵硬的嘴角，给了老妻一个欲哭无泪的笑脸。 旁边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侧头耸肩，偷摸笑了。 把虾皮卖完，一家人把桌椅板凳抬上板车。 各家都不容易，童瑶一家把米粮、菜类都装篮子里，捆在板车上，带过去。 这些东西占位置，碗筷只能放篮子里提着。 小家伙非要骑着少爷车出发，并且要求带上卧龙（吗喽）、凤雏（小凤）。 第421章 林家做客 下过雨，村子里的路不好走。 泥泞得不行，杨溪俊是个虎的，专门往小水坑里骑。 骑过一个坑兴奋得叽喳乱叫，骑不过去的林浩军就在旁边帮抬。 篮子后面的小凤被颠簸的同时，还被泥水溅个透心凉。 人和鸟的愉悦并不相通。 杨溪俊是好玩的大叫，小凤是悲催的咕咕叫。 童瑶早已预判出此类情况，头疼的从斜挎包里掏出烂毛巾，将可怜巴巴的小凤包裹起来。 看在大儿子今天立功的份上，就少骂几句。 到了林家，林大海早就回来了。 老村长和他大儿子、两个孙子、一个小孙女也在。 童瑶一家笑呵呵的打完招呼，赶忙把桌椅板凳卸下板车。 林大海不见外的起身帮忙。 老村长家大儿子，谢胜天穿得人模人样，端起领导范坐在椅子上闻风未动。 老村长一个不善的眼神扫过去，谢胜天一秒破功，圆滑的笑笑，起身起帮抬桌子板凳。 杨父颇有几分受宠若惊，赶忙让他回去坐着，说起话来也带着几分文气： “阿天啊，你难得回来，快去陪你爹说说话，看你白衬衫西裤黑皮鞋，别给你蹭脏咯，这里有我犬子忙就行，阿桦，过来。” 杨清桦翻了个白眼，碎碎念。 “逆子，要造反是。” 杨清桦呵呵冷笑，接过谢胜天手里的板凳。 谢胜天被这父子俩逗乐了，不介意的摆手： “不碍事，碰脏了洗洗就行。” 梨花婶今天是真高兴，难得儿子回来，家里又来了客人。 这两家是她和老伴最想拉近关系的人家啊，哪能不欣喜。 老两口文化不高不要紧，重要的是他们心有沟壑。 不然也不会咬牙培养林大海这个儿子，现在他们老了，是年轻人的天下。 阿桦夫妻俩别看只是出海，和大家伙一样，是个渔民。 别看看不起渔民，渔民也分三六九等的，渔民发财看命，命好有福气的，出一次海就能富三代。 现在村里谁不是暗地里羡慕阿桦家四个老的，跟了小儿子后，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红火。 钱是人的胆，有钱万事不愁。 老林家夫妻俩比谁都清楚，阿桦和童瑶啊，就是村里这一辈的后起之秀。 不为儿子打点好关系怎么行。 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难事，万一哪天自家儿子需要人家阿桦夫妻俩帮忙呢。 所以说，多个朋友，多个出路。 老村长家就不必说了，一村之长，权力大着呢。 几个儿子都有出息，尤其是这个大儿子，听说明年要升一升，不把握住交好的机会就是个傻的。 梨花婶心中的弯弯绕绕别人不得知，只见她从厨房出来，就端着真诚无比的笑容道： “哎哟，小花啊，不是说别拿这些菜吗，你看你，怎么米面都拿来了，家里都有呢，这就见外了啊。” 林父也在旁边爽朗大笑： “阿广，你也是，今晚咱们喝茅台，哪里用带海蛇酒，我家泡了两坛呢，酒管够。” 杨父此时就是憨厚的挠头了： “我这坛是青蛇酒，去年抓了两条泡的，青蛇酒好，去风湿强。” 林父笑出声，自然是一个劲的给面。 老村长忽然叫童瑶到一边小声道： “阿瑶，你把茅台票带过来没有，还有这个…” 老村长大拇指和食指一撮，丢下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童瑶了然的拍拍斜挎包： “您就放心，上午梨花婶就说你们过来，我特意带来了，阿天哥，这事用我和阿桦陪着去吗。” 童瑶看向旁边的谢胜天。 谢胜天不动声色摇头，看了下四周，见林家人都避开这边，才小声道： “你把票这些给我，明天我让人把酒送到你家门口，多少票多少钱一瓶，我爹都跟你说了。” 童瑶和杨清桦对视一眼，默契的微笑，异口同声道： “说了，那就麻烦阿天哥了。” 谢胜天咳了咳，轻微点头，而后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童瑶夫妻俩和村长父子说定后，就去院里帮忙。 院子里热闹非常，梨花婶去后院抓了一只鸡，一只鸭出来。 杨溪俊看见鸡眼都冒红光了，不肯和几个孩子追逐打闹了，围在梨花身边团团转。 梨花婶一开始还以为这孩子喜欢鸡鸭这种动物，觉得她杀了残忍呢。 毕竟杨溪俊刚才过来，就抱着小鸟稀罕，时不时摸摸身边的小狗。 梨花婶好声好气的支开他： “俊俊，去和啊军哥他们玩，这里腌臜得很。” 说完又叫不远处的林浩军过来带人走。 林浩军欢呼一声，跑过来拉杨溪俊，谁知道拉不动。 杨溪俊伸出小手指着鸡，看向梨花婶： “俊俊帮，拔毛，吃肉肉。” 梨花婶：…… 杨母过来将梨花婶手上的鸡接过，鸡头、翅膀一抓，呵呵笑道： “梨花啊，这小子是个鸡见愁，我家的鸡都不敢放出来的，俊俊，来，帮阿嫲抓鸡脚。” 杨溪俊一秒都不带犹豫，手法娴熟的将鸡爪抓稳，还示意杨母可以开始了。 杨母把鸡脖子一抹，对准地上的碗里。 碗里装着少量水，放入少许盐巴，鸡血流入碗中，稍微搅动一下，鸡血会快速凝固。 她们这边鸡血不会扔，而是炖鸡时，后面再将鸡血放入。 炖出来的鸡血q弹入味，老人小孩都爱吃。 后世可能有挺多人不爱吃，但对这年代的人们来说，却是一道美味佳肴。 孩子们过年过节能分到一小块能回味好几天。 童瑶提着半桶沸水出来，杨母把鸡拿过去，见小孙子还紧紧跟着自己，哭笑不得道： “俊俊乖啊，阿嫲烫一会就拿过去给你拔毛，放心，活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杨溪俊这才停下来，去麻包袋旁边蹲着等。 拔完的鸡毛不会扔，农家人自有妙用。 小孩会选好看的羽毛做毽子，大人也会挑一些好看的放在家里孩子的课本上， 有防蛀的效果，剩下的会用沤肥、或其他。 鸭毛和鹅毛可以卖钱，过年过节会有人敲着铜锣上村里收。 杨溪俊抬头喊童瑶： “娘来，我们一起吖。” 童瑶还想躲懒呢，认命的过去。 她宁愿出海干力气活，都不爱一切家务，包括这种拔鸡毛、鸭毛。 可能她性格如此，不爱做家庭主妇。 第422章 勤劳的小家伙 未出嫁前，在家里有娘和嫂子操持，出嫁后有婆婆操持。 上辈子和杨清桦分家单过，那是没办法，儿子还小，丈夫要忙，她不干也不行。 等儿子十多岁，她就培养儿子，家里琐事杨溪俊都包了，做得慢不要紧，胜在细心。 丈夫去世后，儿子继续干。 母子俩回村去鱼排干活，养殖鱼虾，这种需要技术和力气的童瑶干得挺好的。 帮忙做饭也就老板和老板娘两个人的饭菜，简单得很，儿子打下手，她来炒菜就行。 童瑶有一下没一下的拔鸡毛，旁边的杨溪俊认真的表情仿佛要入党，小手翻飞，鸡毛快速脱落。 儿子比亲娘靠谱多了。 杨母看童瑶这手把式就闹心，挥手赶人： “去去去，你去帮压水，这里不用你。” 童瑶立马起身，撸起袖子去压水井那边帮忙。 梨花婶拔着鸭毛笑得不行： “现在的年轻媳妇啊，都不爱干这活了，阿红见到鸡鸭和鸟这种带毛的就怕，我还想老了给她接班呢。” 她们这边的农村是这样的，家里来客人，过年过节的时候，都是家里婆婆带着年轻媳妇忙后厨，大到买酒买菜，小到杀鸡杀鸭等。 男人就是在堂屋招待客人，或者忙别的事。 极少有男人下厨，真正会厨艺的男人，也就是红白喜事的时候专门掌勺。 杨母听梨花婶说秦红怕鸡鸭，连鸟都怕，心里有些稀奇，不过也不觉得有啥： “嗐，这都是天生的，就像我就怕蛇，阿瑶她们出海网到海鳝回来我都不敢碰，浑身起鸡皮疙瘩，去年我家那个跟别人要了两条青蛇回来，吓得我一夜睡不着。” 梨花婶听完，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偏头对杨母小声道 “可不是吗，好在我们家阿海收入不错，我和老林也不磋磨人。 不然阿红嫁到农村家庭不得被骂死，农村谁家不养几只鸡鸭啊，不舍得自家吃归不舍得，平日里总要人喂养，抓回笼，啧啧。” 婆媳之间总有说头，感情再好也忍不住和老姐妹说两句。 杨母避重就轻道： “所以说你和老林好啊，把阿海培养出来了，娶了个县城媳妇，阿红爹娘又是文化人，阿红长相和性格都斯斯文文的，村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梨花婶拔鸭毛的手一顿，定眼看向杨母。 杨母一时间没听到回话，转头一瞧，乐了： “这么看着我干啥，我脸上有腌臜？” 梨花婶笑出声：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啊，你这刀子嘴居然能说出好听的话来，和以前可不一样咯，跟着阿瑶两口子过日子，想来是舒心的。” 如今的杨母和没分家那会可太不一样了，面相比同龄人还年轻，见人都是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与人交谈不见忧愁，反而让人觉得舒坦。 杨母不否认这点，大方承认： “那肯定的，以前一大家子要操心，家里就一条老旧的铁皮船，加上阿桦去码头做船工，一年到头挣的钱将将够开销，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能舒心才怪咯。” “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你三个儿子都有出息，你和阿广就等着享福。” 杨母哼哼：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家里老大和老二没啥奔头的，全靠阿桦夫妻俩拉着，不然，呵呵。” 说完再次肯定： “我们两口子跟着阿桦才是福气，要是跟那两兄弟，才真是操心，我啊，现在就帮阿桦夫妻俩打点好家里就行，其他的也懒得管咯。” 杨溪俊听阿嫲说到这，抬起头认真喊： “阿嫲，要管俊俊波。” 杨母和梨花婶两人愣了一瞬，随即笑出声。 她们两个老家伙一来一回的聊天，就断定这个小家伙听不懂，没想到人家还真能接上话。 杨母慈爱的看着小孙子，柔声道： “好好好，阿嫲管你，好了，现在拔完鸡毛了，去找你娘洗手，和你阿军哥他们玩去。” 杨溪俊拍拍手，抱着小板凳，走到梨花婶旁边，继续帮忙。 梨花婶看了一眼远处玩得忘我的孙子，再看看面前的杨溪俊，羡慕得不行: “哎哟，小花啊，你这小孙子可真讨人疼，别人都在玩，他倒是能坐得住，会来帮忙。” 杨母骄傲中带着心疼： “平时跟着出海也乖，经常帮我们捏捏肩膀，挑拣鱼货，让他去玩也不去，这孩子啊，投胎来世上是来报恩的。” 下午三点开饭，外面下起中雨，只能把桌子抬到堂屋。 两张圆桌不算大，加上桌椅板凳才占堂屋一半的位置。 也许是老林家的堂屋太大的原因。 大家伙不在意这些细节，这会一众老小闻着饭菜的香味，只觉得饥肠辘辘。 四个小的坐在桌前只喊饿饿，要吃饭。 在别人家吃饭，童瑶就不让杨溪俊自己吃了，坐在旁边一口饭一口菜的喂。 杨溪俊平时自己吃饭动作不太协调，吃得慢不说，有时候还会漏得到处都是。 吗喽又在他脚边粘着，时不时流着哈喇子叫两声，杨溪俊注意力立马转移。 时常会把自己碗里的饭菜舀到它嘴边喂。 大人说几次都不听，小家伙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思维。 杨母每到这时，再也说不出自家小孙子是来报恩的话。 小娃娃们啊，乖的时候就是千好万好，调皮时、或做出大人无法理解的事时，也是够家长头疼的。 “娘吃。” 杨溪俊见娘一直喂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拿起自己的小木勺舀饭喂童瑶。 童瑶笑眯眯的吃完。 小家伙又舀碗里的虾仁喂过去，童瑶又低头吃完，同时夸了几句。 娘俩你喂我，我喂你，把一旁帮夹菜、剥虾的杨清桦忙得够呛。 林大海在隔壁桌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这一家三口可真有爱啊。 他默默的剥了一小碗的虾仁，不动声色的起身递给妻儿。 回桌吃了两口饭，侧头看了一眼，差点没气死。 就见他儿子一口一个虾仁，吃得头都不抬，完了还指使亲娘帮夹红烧肉。 秦红宠溺的夹了两块，就见林浩军用筷子一夹，手腕一伸，精准的喂到杨溪俊嘴里。 林大海、秦红：…… 第423章 不一样的娘 “谢谢锅锅，好好次，好乖。” 杨溪俊被投喂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吃着肉也不忘表扬林浩军。 童瑶赶忙道： “阿军你自己吃，弟弟碗里有呢。” 显然林浩军找到投喂的乐趣，三下五除二吃完自己碗里的饭菜，就指使自己老娘帮忙夹好吃的，去喂杨溪俊。 林大海气得够呛，真是逆子。 老村长的小孙女坐在童瑶这桌，她会自己吃饭，右边坐着秦红，时不时帮夹菜，左边坐着林浩军。 小姑娘见到林浩军喂杨溪俊，觉得自己也想被喂啊，戳了戳林浩军，后者被打扰了，一脸不快的回头： “干嘛呢。” “阿军哥，我也要喂。” 林浩军看着面前黑胖黑胖的丫头，一秒拒绝： “让你哥喂，我要喂我弟弟。” 小姑娘：…… 童瑶村里并没有小学，村里孩子要去隔壁村里上学。 谢胜天夫妻俩倒是住在县城单位房，放假才回来看儿女。 谢嘉学自己吃得爽，哪里记得照顾小妹。 而隔壁桌的老村长和谢胜天……男人带孩子活着就好。 反正孩子饿了自己会找吃的，不用他们操心。 童瑶看小姑娘都快哭出来了，只能起身坐在她旁边，小声道： “囡囡，瑶婶喂你好不？，” 小姑娘满意了，指着桌上的菜，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童瑶笑着给她夹。 小姑娘叫谢嘉楠，三岁大，亲哥叫谢嘉学8岁。 是谢胜天的儿女，也不懂谢胜天夫妻俩是怎么想的，孩子生下来一岁大，就送回村里，谢嘉学在隔壁村里上学。 谢嘉楠很喜欢童瑶，小姑娘觉她自己娘不一样，和家里阿嫲更不一样。 娘对哥哥最好，每次从县城回来，带些好吃的、好穿的总是先给哥哥，自己也想要，娘就会私下骂她不懂事，说自己是女娃，和哥哥不能比。 自己闹得狠了，晚上会被娘狠狠地捏胳膊、肚皮、大腿，还呵斥自己不能说出去，要是阿嫲问起就说是摔的，不然下次…… 阿嫲对自己和哥哥都一样，但是不爱夸人，总是板着脸，她有时候都不敢靠近。 谢嘉楠吃完饭也不愿离桌，窝在童瑶怀里听大人说话。 杨溪俊吃饭慢，等他被投喂完，就见自家娘怀里多了人。 这还得了，杨溪俊感到自己娘被抢走了，丢下意犹未尽的林浩军，跑到童瑶身前，闷头挤进去： “我的娘啊，娘，俊俊要你。” 童瑶呵呵笑着搂着两个孩子： “好了好了，都抱都抱。” 杨溪俊并不开心，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孩子，自己的爹娘只是自己的，别的孩子也有自己的娘啊，为什么要来抢他的。 “不喜欢你，你走。” 杨溪俊推着谢嘉楠，满脸不开心。 谢嘉楠也气了，虽然亲娘不喜欢自己，但明面上可不敢说什么的。 而且阿公和爹都宠她啊，她可不惯着杨溪俊，也吼了回去： “我才不喜欢你，我不走。” 俩孩子说着说着就拔高音量，还准备打起来。 童瑶被闹得脑壳突突的疼，转头喊杨清桦过来。 分开两个孩子，这个摸摸那个摸摸，温声道： “你们是不是乖孩子？” “俊俊是！” “楠楠是！” “那乖孩子是不会大吵大闹的哦，更不会打架，对不对。” 俩孩子不说话了，斗鸡眼似的瞪着对方。 杨清桦在隔壁桌喝酒的，刚才声音小，也没注意到，现在两孩子吵起来，童瑶又叫自己，他放下酒杯过来，抱起儿子哄道： “走，陪你爹喝酒去，你是小男子汉了，不能和姐姐吵架知道吗。” 杨溪俊瘪嘴，并不愿做这个男子汉，扭动身子不跟杨清桦，冲童瑶伸手，哭出来： “娘，呜呜，俊俊爱你，呜呜。” 小家伙哭得小声，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心疼，童瑶刚想起身，就被谢嘉楠抱住： “瑶姨。” 童瑶是真的头疼了，她搞不懂这姑娘咋那么粘她，就见过两面。 谢胜天对闺女的举动根本不当回事，以为是想娘了，放下酒杯，起身走过来。 抱起闺女笑道： “你娘过几天回来，就别和弟弟抢娘了啊。” 屋里的人也觉得小姑娘想亲娘了，笑着搭话。 童瑶松了口气，抱过默默流泪的儿子，坐在杨清桦身边，低头亲了亲儿子： “不哭了啊，姐姐也是想自己的娘了，你看，娘天天陪着你，姐姐却是好久好久才见到她娘一次，我们要理解姐姐好不好，你啊…” 童瑶说着说着，低头见儿子把头埋在自己肩窝抽泣，小手抱得尤其紧，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她一样，不忍再说下去了。 只能不停的抚摸他的小后背，给他顺气。 对面的谢嘉楠看见这一幕，幼小的心灵异常难受，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娘和别人的不一样，难道因为自己是女娃吗。 不，不是的，瑶姨不一样，和娘不一样，她就是有这种直觉。 孩子再小，她也能从大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举动分辨出来她（他）对我是否真诚。 小姑娘在爹怀里抖了抖，感觉自己手臂在隐隐发疼，低头绞着手指。 滴答—— 两滴泪，滴落在小手上。 童瑶等儿子缓好心情，才柔声细语的开解。 中心思想，你是娘的心肝、是娘的宝贝，娘最爱你，娘不会不要你。 给了儿子足够的安全感，后面才是让真正的引导。 杨清桦喝着酒，放在桌下的大手也紧紧握住儿子的小胖手，偶尔凑到儿子耳边说小话。 微醺的杨清桦，和平日里的沉默寡言并不同，他很乐意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想。 对杨溪俊说的话也更直白，什么爹和娘都爱你啊，爹只有你这个小宝贝，你娘是爹的大宝贝，爹这辈子最爱你娘，你这臭小子排第二。 然后见儿子拿小短腿踢自己，又笑着逗。 有爹娘哄着，杨溪俊心绪开朗起来，又变成爱笑的小祖宗。 桌上的老村长等人谈话间分出心神观察这一家三口。 内心暗暗咋舌，啧啧，阿桦夫妻俩这哪是养儿子啊，这是养祖宗。 这年代的乡下人养孩子，男娃又咋滴，哭了照样棍棒伺候。 打多了就老实听话了呗。 饶是在部队生活过得林大海、县城生活的谢胜天都瞧了个稀奇。 第424章 下落不明 他们在外面见到不少有条件的人家，他们对待儿女都是含蓄的，严肃的，逼急了也会上手揍。 嗯，林大海自己也是这样，反正不会像阿桦夫妻俩这么宠就对了。 偏偏阿桦的阿公阿嫲、爹娘都见怪不怪的表情。 这一大家子，有点意思。 童瑶见对面的谢嘉楠看着这边流泪，对视间，小姑娘又不好意思的低头。 童瑶笑了笑，把儿子放下来，让他去找姐姐玩。 “小凤刚喂完吃的，要不要和姐姐去看看，对了，刚才阿军哥一直喂你耶，我们是不是要去说谢谢啊。” 杨溪俊笑着点头，跑到谢胜天身边，仰着脑袋叫人，然后主动拉起谢嘉楠邀请她去看小凤。 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小动物的，谢嘉楠立马跟着出去。 林浩军和谢嘉学房间里玩玩具，见到杨溪俊和谢嘉楠抱小凤进来，不一会又玩在了一块。 孩子们玩得好，大人就继续喝酒聊天。 童瑶让杨清桦倒了一杯茅台，跟着喝。 林大海喝得有点上头，说起了上次的事： “阿广伯，上次那几个混混你还记得不。” 杨父今天才知道领头那个是吴美艳的老弟，这会听林大海说起，心底涌上不好的预感，拧紧眉梢问道： “嗯，叔记得，他们怎么了。” 杨父并没有说自己得到的消息，毕竟是听自家老娘透露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听大海侄说更有信服力。 林大海把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把不能说的压下，才道： “是这样的，那六个混子有个领头，叫吴松杰，跟你们家有亲戚关系，他姐夫是清立。 刚开始审问的时候，六个人统一口径，说并不是要找你们麻烦。 而是要给你们商量，能不能跟在你们一块出海，他们听说你们家最近拖网行情不错，赚了不少钱，才起的念头。” 林大海说完，看向杨父等人的面部表情。 杨父等人能有啥表情啊，一脸：他们没病？ 童瑶笑着抿了一口茅台，才开口道： “阿海哥，不满你说，最近要跟我们几家出海的人太多了。 渔民之间关系也复杂，哪片海域鱼货多，他们都想分一杯羹。 我们之前就在沿岸海域拖网，鱼货还不错，就被人跟盯上了。 胡乱开了五六个钟头，稀里糊涂的找到一片新海域，那边带鱼毛虾不错，才决定过去作业的。 这事也就是本村和周围几个村知道，远传不到县城。” 林大海没想到童瑶大大方方的说出口，举起杯子示意了童瑶一下，自己一口干了，才笑道： “呵呵，阿瑶脑袋瓜子真不错，确实如此。 我们这边渔村那么多，哪个村的渔民拖到好货也只是周边村落知道，传不了太远。 我们自然是不信的，再次审问后，其他五个混子才说实话，他们并不知道吴松杰和你们的关系。 只是在县城看到你们卖苏眉鱼赚了钱，起了心思，去通知吴松杰。” 这就说得通了，只是童瑶一家没搞懂林大海为什么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 林大海见童瑶一家丈二摸不着头脑，摇头叹息： “咱们一个村的，关系也好，只能把上头允许说的告诉你们。” 林大海面色凝重道： “杨清立前阵子回市里，待了几天就跑到外地，他…怕是有猫腻，上头查过，目前没有抓到把柄，但他已经被重点关注了，你们最好要小心点。” 老村长心口一突，酒都不喝了，急忙问： “阿海， 我跟你说，我们村有几个男娃，还有隔壁村都有男娃女娃跟他出去，一直都没有消息。 前几天阿立爹娘通知他们父母上家领钱，说是寄回来的工资，可人在哪都没说，会不会……” 林大海打断村长，起身给村长倒了一杯酒，自己先喝了，而后眼眶有些泛红，嗓音沙哑道： “谢伯，这个我不能说，目前只能等消息，我们要相信组织。” 屋里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黑沉沉的天空，忽然响起一道直击心口地惊雷。 众人被惊得差点叫出声，结合林大海说的话，吓出一身冷汗。 屋外的微风吹进来，众人更抖了。 这哪里是微风，是轻飘飘的阴风，怪吓人的。 几个孩子也被惊雷吓了一跳，争先恐后跑了出来找大人。 杨溪俊抱着小凤，扑到童瑶怀里： “打雷好阔怕，保护爹、保护娘。” 明明小家伙都吓得发抖，却勇敢的说自己要保护爹娘。 童瑶抱着暖呼呼的儿子，恐惧的内心才安稳下来。 谢胜天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住，起身抱过闺女，才觉得踏实。 秦红知道丈夫的工作性质，但林大海回来从来不会对妻儿说。 她也是头一次亲耳听闻这么残酷的事，居然是真实发生的。 这会拉着儿子，强硬的按在怀里，死死抱住。 重新响起孩子们的笑闹声，堂屋里沉重诡异的气氛才被冲淡些许。 阿嫲和杨母、梨花婶双手合十，祈求龙母保佑，老天也保佑。 林大海经历多了，沉稳道： “对了，吴美艳这个人，一直找你们麻烦，也被我们控制住了，就是她并不知道清立做的事，没法关多久。 而且她还是个孕妇，我们更不好多做些什么，前几天就回来一次。” 林大海担心的看向杨溪俊和杨清桦，这对父子的事传出来估计也是这几天的事，不知道到时候这一家人是否承受得住。 杨父想起二哥家的清兵也跟出去了，怎么说也是他亲侄子，哪能不担心。 想仔细问问林大海，可林大海却提起吴美艳前几天回来的事。 他只能继续听。 林大海又丢下一颗雷： “阿桦，这几天村里估计会议论你们家里的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杨清桦乃至童瑶几人心提了起来。 杨清桦犹豫的问道： “啥…啥事，我们家最近都被村里议论啊，都说我家如今运气不错。 之前还让我们带他们一块去那片海域，不过我们没答应，是不是有人借这个说事？” 第425章 心思各异！ 林大海也没有明说，只道： “我们昨天才把吴美艳带到边防所审问。 一般人进到里面都受不住，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倒豆子似的说出来。 吴松杰是她亲弟，那天确实是她出钱指使吴松杰找你们麻烦的，当天下午她还去了市区医院看友人，见到你们一家三口在医院里，在门口偷听了……” 林大海其实还瞒住了吴美艳其他的事，关于童瑶几家人的，这个是机密，没法说。 老村长只觉得杨父糊涂，怎么让小儿子去结扎，这要是他儿子，腿都被打断。 对杨清桦的做法更是不能理解，正常人家都是多子多福。 上头查计划生育严格的事他作为村长是再清楚不过的事。 可村里人偷摸怀上了，只要没举报到他这里，没被他看到，他都不管的。 也就是开会的时候花个十分钟做一下事项工作罢了。 再看老杨家两老，就见两人只是担心村里人知道了怎么办，并不责怪杨清桦去结扎。 这让老村长觉得，这家人真的疯了。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老村长，谢胜天和林家人也是如此。 林大海都32了，晚婚有了独苗苗是庆幸又宝贝的。 因为工作原因，妻子也去做了结扎，此时和杨清桦的情况一对比。 他真不知道怎么说了，说难听点，他儿子起码以后读书上学、娶妻生子都没问题。 而杨溪俊，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能行吗？ 在成长的路上，这孩子只有道不完的艰辛。 林大海没想过让自家儿子远离杨溪俊，孩子之间的友谊，大人不会插手。 就他来看，杨溪俊这孩子目前完全看不出来有智力问题，和同龄的孩子毫无差别。 秦红在童瑶抱着孩子回家前，还红着眼眶对童瑶说： 以后让林浩军多照顾杨溪俊，挑个日子，让杨溪俊认自己和阿海做干娘、干爹。 以后俩孩子就是结拜兄弟，林浩军长大了能顾着俊俊。 秦红从小读的书多，心思更细腻、感性。 她只觉得童瑶这个姐妹，杨溪俊这个孩子可怜，怕母子俩以后没依靠。 梨花婶当时的面色就冷了下来，使劲咳了咳，拼命暗示。 秦红依旧不理，只固执的拉着童瑶的手让她答应下来。 童瑶乱糟糟的心被秦红暖了几分。 她是真的没看错人，前世的秦红也是如此，心底好，为人真挚。 起码这个村里，有人知道了这事，她毫不介意，甚至对她们母子比以前更好。 童瑶拍了拍打瞌睡的儿子，婉拒了秦红，再宽慰几句。 意思是以后咱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只会越来越好，孩子有孩子的相处方式，咱们做大人的不干涉，一切看缘。 秦红听完，只好先答应下来，心里暗暗想，以后多找童瑶，多帮衬点。 林大海颇有感触，站在妻子身边也和杨清桦说出类似的话。 别管村里知道后怎么议论，不影响两家的交情。 林父林母是跟着儿子的想法走，既如此，他们做父母的只能支持了。 老村长缓了过来，只闷头喝了一杯酒，叹息一瞬。 儿孙自有儿孙福，更何况杨清桦父子…也不是他老谢家的。 老杨家都不操心，他一个姓谢的能说什么，家住海边，不代表管得宽。 显然童瑶一家并不关心林大海还瞒着别的，此时只觉得五雷轰顶。 村里人要是知道杨清桦一个大男人去医院结扎，杨溪俊以后的智力问题，绝对会用异样和质疑的目光看待。 光是这个童瑶一家还不至于担心。 可杨清桦遭不住村里人的说三道四，杨溪俊遭不住那些孩子的排挤嘲笑。 现在的林浩军几个孩子还能和杨溪俊玩，等村里所有的孩子都在林浩军面前说杨溪俊怎么怎么的。 让林浩军和杨溪俊玩，就别和他们玩呢。 到时候的林浩军还能如此吗。 成年人之间都会有排他性，人要合群，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他们会有自己的小团体。 这顿饭吃得童瑶一家人忧心忡忡，怎么和林大海、老村长先告别的都有些恍惚。 席间，老村长和谢胜天并未打听，但童瑶一家想着早晚都会知道，没必要瞒着。 果然，老村长和谢胜天听了之后，看杨清桦父子俩的目光完全不一样了。 谢胜天心思更直白，不影响他的利益，他可不会多嘴。 相反的，阿桦夫妻俩出海现在慢慢发达起来。 说不定他还要拉近关系呢，就像今天订的茅台，多出来的钱，他也能有点。 而且童瑶夫妻俩下个月还订，咳，互利互惠嘛。 别说他势利，大环境就是这样，单位里又不是只有他这么干，各行各业的门道多了去了。 有钱不赚王八蛋，上头赚得比他还狠。 而且这也是政策漏洞，好东西对老百姓限量，不代表对有钱有身份的人限量。 不然有钱人赚钱干嘛呢，不就是享受吗。 这么说，以前是用票据过日子， 每人每月半斤肉票，老百姓吃肉不易。 有钱有身份的人顶得住这样的日子吗，他们只要有钱，就能走关系弄到每天半边猪，每顿吃到吐都吃不完。 谢胜天在县城工作十多年，见这种不可告人之事比老爹都多。 他哥俩好的搭着童翔的肩膀走回家，他是发现了。 这小子脑子比阿桦还好，这份机灵劲去事业单位绝对能出头。 可惜这小子发誓这辈子就做渔民，要跟着姐夫和亲姐干。 谢胜天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拍了拍童翔的后脑勺，直呼可惜。 总之，童瑶一家人见林家和谢家父子的态度还不错，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许。 回到家，才反应过来，好像…好像真的到家了！！ 艾玛，还没来得及好好跟这两家做个友好告别呢。 起码去人家做客，要让主人家感到宾主尽欢啊。 回到家，杨溪俊又精神了，在堂屋和吗喽满屋跑闹。 童瑶几人坐在堂屋惴惴不安，一个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言。 阿嫲仔细回忆，想到了一些细节，用方言骂了一句，见众人看过来，她气呼呼道： 第426章 时间啊，过得飞快～ “我就说那天那两个婆娘怎么眼神怪模怪样的，原来是知道咱家的事。 你们出海回来，她们去码头把虾皮拉回家，见俊俊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就偷摸上去和我们俊俊说了几句，后来俊俊就喊什么不傻。 我耳背没怎么听清，那两个婆娘见我走过来，立马笑着岔开话。 现在想来，肯定是没好话，两个黑心肠的，有啥事不当面说，背地里欺负孩子算个什么事。” 阿嫲不说还好，说出来，杨母火气噌噌往上涨。 让童瑶捂住小家伙的耳朵，大开大合直骂了半个钟头。 每句话必带人体器官，完了摸一把发红的眼眶。 童瑶冷静道： “以后就别让那两个大娘过来了，这阵子村里应该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 我们找不到人咱们就休一天干一天，阿嫲，你接下来观察下，谁家不会落井下石，咱们再另选人过来帮忙。” 她眯了眯眼，冷哼道：“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全家人觉得童瑶最后这句话非常有深意，也十分精准。 是啊，古往今来，谁又会真的放着钱不赚呢。 杨溪俊似有所感，仰头看了一圈，最后握起拳头自信喊道： “俊俊厉害，出海赚钱，不笨滴。” 一家人既感慨又心酸，随即一想，孩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家里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啊，三条船呢，出海源源不断的赚钱，哪有时间去管村里长舌妇说什么啊。 去跟村里那些脑子不清醒的计较，是赚钱不香吗？ 而有脑子的，再怎么样，也不会当面给自家找不痛快。 童瑶一家在村里的地位不是吹牛吹出来的，是实实在在摆在村民眼里心里的。 过了几天，童瑶一家照常出海。 雨在当天晚上就停了，杨母老规矩，半夜三点就叫童瑶夫妻俩起床。 期间在码头上自然会遇见本村的渔民，他们频频看向童瑶一家。 尤其是杨清桦，以及童瑶…怀里呼呼大睡的杨溪俊。 杨父受不了他们欲言又止的神情，含着火气问过去： “你们瞅啥，有事说事。” 那些渔民磨磨唧唧、迈着小碎步走近，带头的那位老大哥，拍了拍杨父的肩膀： “阿广啊，没事，你们家的事我们全村都知道了，放心，有几个嘴碎的，我都让家里婆娘骂回去了。” 有了老大哥的打头，其他渔民纷纷仗义跟着道： “是啊，你也别骂阿桦，多疼点你家这个小的，我平日里在村里看见都聪明着呢，能有啥事。” “就是，想开点，咱们渔民出海什么没见过啊，有什么比得过生死的，呸，这嘴。 我不是这个意思哈，阿广，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大老粗，说的话也糙。 反正你家小孙子好着呢，想想以前村里那个烧坏脑袋的娃，你这个小孙子不知道比他强多少倍。” “就是，阿桦啊，结扎就结扎了，实在不行就让你兄弟过继一个儿子过来，不愿？那也没事，那你和阿瑶活久点，比你儿子久。” 童瑶、杨清桦哭笑不得。 哎，这些村民啊，别看他们说话难听，但是心地却是好的。 “等咱们不出海，让我家海龟过来找俊俊玩，我家海龟在家就爱照顾弟妹，保证照顾你们家孩子好好的。” 这个瘦小黝黑的中年渔民家里的大孙子小名叫海龟，村里渔民不会捕捞海龟，认为海龟寓意平安归来。 海龟、海归！这是个瑞祥寓意。 村里不少孩子小名都叫海龟，渔民们出海平安回港，走到门口都会大喊一声海龟，我回来咯。 屋里的孩子就会嘻嘻哈哈的跑出门迎接，这种喜悦与安稳对一家老小是无可取代的。 一个渔民说出自家海龟，就有好几个提起。 童瑶一家乐呵呵的点头，一个劲的说好。 王牛，阿艳、阿娇三家人早就知道了，没有问一句，也没有安慰，可怜。 平时怎么相处，现在就是怎么相处，未来也是。 这让童瑶一家感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舒心。 本来三家人关系就够好了，要是再亲口说出什么煽情的话，又觉得有些怪。 这种怪，不是指不好，而是太好，让童瑶一家浑身难受。 这事可以说完美过去了，全村老小传遍，对童瑶一家没多大影响。 确实有几家乱嚼舌根，大概就是那种看不得谁家好，无关是不是童瑶一家，只要让我看见你比我家过的好，我就不爽。 我不爽了我就要找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一起骂娘，全家老小齐上阵的那种。 不过，有句话叫：寡不敌众。 村里情报局大队又不是摆设，骂村里童瑶一家（财神爷）？ 呸，先问问我们情报大队的娘子军答不答应。 就这么的，这几家被全方位压倒。 连那几家的熊孩子都不放过。 是的，林浩军和杨家几个孩子带头，把满嘴喷粪的孩子全打个遍。 以至于，林浩军每天就是，吃饭、睡觉、打架架～ 就这么干了个把星期，愣是把那几家孩子打怕了。 没办法啊，上个茅房都被林浩军带人用石头砸茅坑，啪叽一个声响，紧接着……这种滋味谁受谁知道 ———— 直到十二月中的某天晚上九点二十分，童瑶一家出海回家。 打开院门，就见一名久违小男孩出现在家里。 一身穿着打扮，与简陋的石头房相比，周身仿佛闪着星光。 顾南穿着时下最时髦小西装，绅士范的坐在院中央，怀里抱着小凤，空出手摸着久别重逢的吗喽。 童瑶一家才惊觉，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来到了十二月中。 一个多月的时间，章鱼和毛虾捕捞完毕，船也换上了拖网。 这边的冬天不算冷，海水温度尚可，渔民并没有换上粘网。 虽然鱼货多多少少会减量，但影响不大。 章鱼是十二月初结束捕捞的。 童瑶夫妻俩收到两条船的分成有4224块，自家这条船是2456块，毛票分票就不算了，太过零碎。 毛虾是前天结束捕捞的。 加上两条船的分成，一共是3590块。 第427章 家底翻倍！ 带鱼是7250块，没办法，带鱼量大，单价也高，四毛钱一斤呢。 接下来迎来大汛期，童瑶三条船换上拖网正正好。 杂鱼干童瑶不光和村民收，自己也没有卖全晒干，甚至让赵有富也晒一部分。 赵有富开收购点，主要还是卖鲜货，不能没货交给老板，只能晒三分之一。 其他收购点全巴结上来，有样学样跟着晒，统一卖给童瑶。 这就不得不提悲催的肖老板，和家族权力巨大的谢磊了。 肖老板回县城后，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查，最终没能查到。 这还没啥，关键是谢家暗地里是真打压。 肖老板往内陆卖的干货都快干不成了，日子是过的苦不堪言。 有次特地带上厚礼上门，哪知童瑶夫妻俩的面都没见到，家里就两个老人家。 问两老十句，他们就耳背的回： “内广咩？啊？” 而后阿公就拿起鱼竿，走人： “我去钓鱼先，不得空。” 阿嫲则是把收音机调大声： “嘿，怎么听不清，唉老了老了，耳朵不好使，那啥，喝糖水，我不懂年轻人的事，老咯。” 就这么的，肖老板只能憋屈的告辞，去到收购点打听。 这一打听更离谱了，谁还不是生意人了。 赵有富带着所有收购点的老板，热情招待，把厚礼全分完，扯东扯西，就是不扯正题。 最后肖老板忍无可忍，问起童瑶收杂鱼干的事。 几家老板双眼亮晶晶的盯着肖老板。 肖老板暗道有门，赶紧追问。 然后就被气着了，这些地头蛇一个个的漫天要价，说杂鱼干你要收吗，真好耶，你真是个大好人，你去跟童瑶说啊，只要你给高价，她肯定卖给你哦。 肖老板：…… 他想把厚礼收回来走人的，哪知道这些狗东西一个个跑得比狗都快，抱着厚礼烂拖鞋都跑掉了，生怕他追。 就这么的，童瑶夫妻俩杂鱼干收入十分理想，共4000块。 相比起来，延绳钓和地笼稍有逊色，才1610块。 两个多月来，开销也有的。 家里人多，吃得也好，进入冬天，衣物要置办。 童瑶偶尔买好的也会让娘家人过来拿， 伙食费就去了三百块左右。 茅台花了两百七十块，第一次谢胜天送来15瓶，童父4瓶、童华童翔各2瓶。 他们当时也是说着玩，童瑶确真的给他们拿回去，重点建议要存着保值。 几人一摆手，别拿回家了，让童瑶统一存放。 阿公和杨父杨母本来也给了钱预订的，临到头也是闹着玩，反正他们的也是阿瑶夫妻俩的，随便童瑶这么保值。 杨溪俊那一分钱投资的一瓶，没有话语权，爹娘保管。 12瓶一箱，童瑶箱子都没拆，直接放木酒柜里存着。 多出来的六瓶用其他纸盒简单装好放在木酒柜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要不是童瑶经常和谢磊买水果，家里还没有纸盒箱呢。 第二次谢胜天拿回来也是15瓶，童瑶照旧。 这个茅台，她没打算放弃，打算一直买。 有关系还在，那就继续买呗，每个月买点，过年过节来一两瓶，其他的全存着。 接下来就是柴油和冰、渔船维护的开销了，这方面开销确实大，花了510块。 零零总总的算下来，家底翻了个倍，块。 看着挺多，实际上是累出来的。 这两个月来，有一大半的天数都是勤劳出海。 没有出海的日子，童瑶一家也不得闲，家里家外都得忙。 童瑶想去看船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接下来是要大力捕捞带鱼。 不同的海域、不同的鱼场。 这次不抓住机会，下一次带鱼群不知道会不会洄游到那片海域。 天气千变万化，洋流也会变。 洋流的变化有多种因素的影响。 地球自转、外部能源、海底地形、大陆漂移和地球外引力作用。 最重要的是排放物，全球目前工业发展已经在大力推广，并迅速发展。 这些因素加起来，就极大可能导致洋流的流动速度、方向、强度等发生变化。 而洋流对海洋环境是起到重要影响的。 简单来说，洋流有助于营养盐类的扩散、循环和分布，为海洋生物的生存提供条件。 非常明显的好处就是，它可以促进渔场形成，对气候和海运也有一定影响。 这些专业知识童瑶这些渔民是不懂的，她们只知道抓住眼前看得到的机遇。 大船什么时候都能买，庞大的带鱼群汛期却不易遇到。 这年代的海洋资源丰富，沿岸作业的渔船都能捕捞到大把带鱼。 这些天村子里的渔民一个个都干劲十足出发，收获满满回岗。 见到童瑶一家都跟看财神爷似的，因为童瑶之前教他们做的章鱼陷阱太爽了。 这就跟赚外快一样，不，比外快还赚。 而章鱼旺季结束，童瑶一家还收杂鱼干。 甭管是不是拖网作业的都乐开花。 村里老人家都能在岸边放围网，潮水一退，就去收网。 鱼货不算好也没事，杂鱼可以晒干卖钱啊，比新鲜的贵几倍不止呢。 “俊俊，哥回来了，想我了没。” 顾南见到杨溪俊，瞬间化身好大哥，一把抱住杨溪俊来回蹦。 还不忘开心的和童瑶、杨清桦打招呼。 杨溪俊十分想念这位…南哥！ 小家伙乐得找不着北，抱着顾南一个劲的说俊俊想，俊俊爱你。 这俩孩子两个多月未见，并不陌生。 因为时不时就打电话，离谱的是，顾南还让爷爷教他寄信、寄东西、寄照片。 没有回信他也乐此不疲。 是的，小小的娃，他们说真会来事啊。 村里电话肯定不能这么经常打，半个月打一回，固定的时间，晚上十点，两三分钟。 老村长特批的，别问他为什么，他不会说的。 不能出海的时候，老父亲、老母亲会穿上雨衣雨鞋，骑着二八大杠，负重前行，带着小祖宗去镇上电话亭，给两孩子煲电话粥。 没个十来分钟休想挂的那种。 顾老爷子对孙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不听。 自家孙子是真的挑人玩，回京城那么久，压根不搭理别的孩子。 男娃女娃都不行，脾气开朗的、内向的、古灵精怪的等等都走不到他心里去。 第428章 小顾来啦 顾老爷子三番五次带顾南去医院给欧阳医生检查心理问题。 得出结论：您家孙子十分正常，请带回去，希望别来得那么频繁。 毕竟有需要的孩子很多，有些困难家庭是千里迢迢过来的，耽误一分钟，就耽误别人一生。 顾老爷子没办法了，只能抱歉又内疚的给童瑶夫妻俩汇钱，美名其曰这是给误工费以及电话费报销。 他深知渔民挣钱都是不容易，下雨天又怎么了，人家下雨天也要在家里忙啊。 电话费又贵，他老顾怎么好意思让童瑶这对困难的渔民夫妻出钱呢。 这不，等一回到这边市里，他干脆利落的把糟心孙子连人带行李，打包送过来了。 别来折磨你爷爷了，我的乖孙子。 你好我好大家好。 顾老爷子临走前还将一个大信封塞阿公怀里，丢下一句： “不孝孙子就拜托您家照顾了，我有时间就来看看，不必送回来，不必打电话告知！！老顾我先忙工作去了。” 顾老爷子现在一听电话就耳朵疼，并不想接非工作性质的电话。 阿公暗搓搓摸了摸信封的厚度，十分无奈（开心）的笑了。 看顾南的目光宛若亲孙子一般。 阿嫲一把拿过信封，塞进顾南行李箱。 阿公：（千字\"好听\"的方言） 童瑶上去摸了摸顾南有些发凉的小手，赶紧从他的行李箱里翻出一件薄外套给他穿上。 十二月中了，她们这边夜里凉。 用阿嫲的话说，就是进入隆冬季节了。 白天天气晴朗时，最高温度能有23度。 到了夜里就会降到12-15度。 这温度童瑶她们觉得已经非常冷了，但对于长久生活在大陆的人，他们不太容易理解。 12-15度，对大陆上的人来说，才是初秋呢，穿一件短袖刚好。 在童瑶这边，你真穿短袖，也行，就是要稍微动起来，干干活，让身体热起来那就没问题。 像顾南这样，晚上坐在院中不动，就会觉得冷了。 也是因为地理位置不同，沿海地区湿度非常大。 湿度大遇上温度低，再加上几级的海风，就变成湿冷天气。 如果到了10°以下，那寒冷的感觉，就到了真正的隆冬天。 杨母去码头帮拣货顾不上，阿公、阿嫲又忙着煮饭菜给童瑶几人回来吃，也疏忽了。 童瑶又把顾南抓过来，看他穿了袜子，才放他继续和杨溪俊玩。 杨溪俊跟着出海，带的衣物也多，夜里穿成小粽子，头上戴棉帽。 白天温度升高，才给他换轻简的衣服裤子，帽子也换薄款，戴上小花口罩。 晚上开船回港，继续加衣物，口罩也得戴上。 行驶在海面上，海风太大了，童瑶怕他吹感冒，或者被吹得皮肤干裂。 童瑶把顾南的几箱行李搬到房间整理，俩个小家伙跟了上来。 顾南从见到杨溪俊就一直拉着手，现在蹲在童瑶旁边叽里呱啦，杨溪俊被他拉得一个踉跄，一下撞到顾南身上。 小哥俩哎哟一声，对视一眼后，又傻乐出来。 童瑶边整理边笑，亲昵地问顾南： “南南，你晚上和阿翔舅睡，还是和我们睡。” 顾南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跟俊俊睡！跟瑶婶和阿桦叔睡！” 之前顾南是叫童瑶叫瑶姨的，后来入乡随俗，叫婶，不用那么麻烦的叫杨清桦姨父了。 “好，你肚子饿了吗。” 顾南摸摸肚子，杨溪俊觉得好玩，他也伸手帮摸，还帮人回答： “阿南哥，饿鸟，要吃饭波，要乖。” 顾南觉得弟弟好像长大了一点，才两个多月不见，居然会说那么多话，稀奇的摸摸，依着他道： “对对，我饿了，瑶婶我带了好多好吃的，吃完饭我们一起吃啊。” 童瑶挑了挑眉，叫他张开嘴巴，顾南不明所以，不过乖乖照做。 “我看看你长蛀牙了没。” 童瑶觉得顾老爷子太忙了，没什么时间管顾南，平时都丢孩子在家自己玩。 安全问题不用担心，家里有保姆阿姨在。 估计还有专门的人保护顾南呢，毕竟就一个宝贝孙子。 童瑶检查了一遍，没发现蛀牙，满意的点点头。 顾南哼哼； “我爷爷现在对我一点也不好，没时间陪我，还老把我送去别人家和那些孩子玩，没意思，我想吃的东西都不能多吃，让我多吃饭……” 童瑶听着他不停的碎碎念，时不时插几句嘴，正确引导。 等收拾完，把信封打开。 顾南指着信封，豪迈道：“这个是我的生活费，别见外，瑶婶你就收着。” 童瑶嘴角抽搐，现在的孩子都那么老成吗。 收就收，她就不跟顾老爷子见外了。 这段时间家里晒的鱼干、蚝干、虾皮童瑶都寄了一份过去。 顾老爷子吃得开怀，每次打电话都一阵夸。 两家有来有往，关系也越来越好。 吃完饭、洗完澡。 童瑶和杨清桦累一天了，并排躺床上却睡不着。 床里侧俩皮猴子太吵，躺了没一会，就你摸我手、我摸你肚子，不然就是碰碰脚。 嘻嘻哈哈个没完。 童瑶喝了几句都没能打消哥俩的久别重逢。 要是顾老爷子在这，一定觉得自家孙子被人夺舍了。 这他娘的哪里是京城高冷小顾，分明是乡村小铁柱。 童瑶坐起身，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咳了咳，大声道： “不睡觉就揍屁股了啊，没玩够就穿衣服，放你们在门口玩去。” 顾南一把搂住杨溪俊，装模作样的闭眼，还鬼精的回答： “我们睡着了。” 小的那个学着打呼噜，大的一听，又笑了起来。 大的笑，小的也笑。 童瑶脑壳嗡嗡作响，一人赏一巴掌在小屁屁上： “明天你们都在家待着，夜里睡不好就别跟出海了，杨溪俊听到没有。” “不要，俊俊要出海，赚钱钱。” “我也要出海，我要去。” “那就老实睡觉。” 两个小家伙这才老实睡觉。 童瑶躺回去，想叫杨清桦关灯，侧头一看，这人早就睡成猪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支起上半身越过自家男人拉灯线。 屋里黑暗下来，童瑶刚侧身躺好，后背的杨清桦一个翻身，搂得死紧。 怀里滚进来一个小胖墩，耳垂传来熟悉的触感。 童瑶习以为常的调整呼吸，慢慢睡着。 凌晨三点，起床穿衣。 第429章 一起出发淘海 洗漱完，简单吃两口，杨清桦和童瑶一人抱一个。 杨母也跟着出海，将两个小家伙的东西放竹筐里，放上板车，出发。 五条船昨天回码头就连夜换上拖网，今天是农历十五，算是个好日子。 童瑶他们重新拖网，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大干一场。 竹筐、麻袋、木桶都带了不少。 农历十五大退潮，杨母和阿娇婆婆打算上岛淘海。 二伯母、杨清秀、阿艳两个堂嫂也跟了过来。 天气变冷，村里礁石区海货也少了，只要是大退潮，村里妇女一窝蜂赶去淘海。 人多海货少，她们就打算辛苦点，跟船去孤岛淘海，孤岛没人光顾，海货资源肯定比本村沿岸多。 童翔两点半就起床了，快速洗漱完，激动的找出头灯，撒丫子跑到杨二伯家接人。 走到码头，还悄声问杨清秀要不要上他那条船。 杨清秀看了一眼走到前面的老娘，红着脸回： “那一会我去问问我娘。” 童翔嘿嘿笑，见没人注意这边，伸手，拉了拉杨清秀的手，快速放开。 幸好是凌晨，四周漆黑，只有头灯在前方照耀，不然众人都能看到杨清秀脸红得都能滴血。 少男少女的春心萌动啊，冬日的海风都不能吹散几分。 走在前头的二伯母和杨母正在小声说话。 说起来妯娌两人这段日子很少碰面，杨母从网毛虾开始就一直跟出海。 不能出海的日子里，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不方便串门。 各家有各家的忙，谁也不会没事就上门闲聊。 二伯母在家根本不得闲，要和大儿媳妇操持家里，还得帮大儿子照看两个孙子，小儿媳妇怀孕四个多月，现在显怀了，也要注意着。 所以现在好不容易见到杨母，就忍不住多说几句。 “哎，阿兵真是够气人，光让大嫂他们拿钱回来有什么用，一个消息都不递，夜里起夜，我经过燕妮房门口都能听到哭声，还怀着孕呢，夜里老哭哪能好，这臭小子，回来看我不拿棍子抽他个半死。” 二伯母又气又担心，小儿子出去三个月了，大嫂那边给了一千多块钱，只说这是你儿子赚的工钱，别的闭口不言。 杨二伯和二伯母哪能放心，忙的时候还好，没工夫想七想八，等闲下来，就忍不住长吁短叹。 杨母也没法和二嫂说，林大海让他们等消息，目前对二嫂一家来说，最好的消息就是没消息了。 杨母只好说别的开解： “燕妮刚嫁过来没到一年，男人不在身边，一个人待在婆家也不习惯，不如让她回娘家住几天，这样心情能好点，再不济就让她娘家人过来这边吃个饭，留她娘陪她住个一两天的，反正两村离得近，就几步路的功夫。” 二伯母觉得这也是个法子，小儿媳妇性格腼腆，一看就是个内向的，在家说话都不敢大声，平日里也沉默寡言。 这样的人心思敏感，容易想多。 杨母见二嫂点头答应，又说起别的： “我看阿秀和阿翔如今相处得不错，阿翔那小子在家里住了几个月，我也看出来了，是个可靠的，人也机灵，阿秀嫁给他不会错。 而且最近阿翔跟着出海赚了不少，改天我叫亲家过来，你们商量商量把亲事先定下来，准备厚礼，去村长家坐坐，先宅基地的事办好。 户口等两人过两年领证了再迁过来，先跟村长提一嘴，让他心里有数就行。” 村长才五十五，退休还早呢，下一届选举很可能还是他。 杨母就打算让杨二嫂先跟村长透露点风声，到时候迁户口更顺利些。 要是迁不了也没事，反正先把杨清秀是本村人，批宅基地也有份，到时候出点钱买点地就行。 她没想过万一童翔在这边建房子，和杨清秀感情不好，房子归谁的问题。 这年代结婚就没有离婚的，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而且杨清秀是个极有主意人，说难听点，要是父母兄长上门闹，她都不会把自家房子让出来的主。 当然，杨二伯一家本身就不是这样的人，童父童母看人准得很。 其实这年代迁户口分好迁和难迁。 要是农村迁到城市户口，那就相当难了，一个农村人迁了户口，变成城市人，绝对是相当牛的一件事，能收到全村人的瞩目的夸奖。 什么看你家儿子、闺女多厉害，变成城市人，哎哟，变成城市户口咯，吃商品粮云云。 但你要是农村转农村，直系亲属投靠（父母、配偶、子女之间）、退伍军人、外地上学的毕业生转回农村。 那就简单多了，只要你拿着结婚证，户口本去村委。 迁入所在村的村委会同意，并开准迁入证明。 本村村委会准迁出证明，那就能迁。 两边证明签完，带上户口本拿去当地公安局办理就行。 这会农村迁农村的人少是少，也并不是没有。 只要你在村里不算人缘太差，不是打家劫舍的二流子，村委会几乎不会卡。 村长都没话说了，村委会干部更不会说什么。 带点礼上门找村长，村长自然快速帮你安排。 你说村长贪，又不太算。 亲戚之间有啥帮忙的，都会带点东西，一揽子青菜都好过空手上门。 礼多人不怪嘛。 全看你所求之事，他是否能办到了。 不犯法，不违法，是村委会职责范围内的事，他们收了礼，只会加快速度帮你办好。 这就是人情社会。 二伯母听杨母说完，总算露出个真心的笑出来。 想起小女儿的亲事，她和自家男人是十分满意的。 全村就找不出童翔这样的小伙子，半年前她还有些担心的，这半年来，听说和阿瑶夫妻俩出海赚了不少钱，起房子的钱都有了。 而且还在本村建房子，就建在阿瑶他们旁边。 全村的姑娘，就她阿秀能找到这样的好人家了。 不用外嫁，没有婆媳关系，男人有本事建房子。 二伯母想到这，腰板子都挺直咯。 真心诚意的对杨母道谢： “还是当初你让我看看阿瑶这个小弟呢，小花啊，这事我得好好谢你。 你就是阿秀和翔的媒婆，到时候包你个大红包，呵呵，我是看出来了，阿翔能有今天，全靠阿桦夫妻俩。” 第430章 那一片海怎么会发光？ 二伯母不等杨母说话，又羡慕道： “以前阿瑶刚进门我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你看，嫁进来才三年呢，你们家的日子就越过越好，全村谁家要是有一条铁皮船就算了不得的人家咯，你家是有三条，你们以后老了都不愁钱咯。” 杨母谦虚摆手： “嗐，以后得事谁也不知道啊，全都交给老天，我们现在还能动，多帮衬点，让阿桦夫妻俩安安心心出海。” “是这个理，当父母的一辈子就围着儿女转，不到走不动的那天，都得帮衬着。” 两妯娌说完，就去帮杨父、杨清杰他们搬东西上船。 童瑶和阿艳、阿娇也小声说完最近的八卦，说完各自抱着自家小猪仔上船。 杨清桦和童瑶把哥俩放船舱小木床上，绑好布条，盖好被子。 杨清桦走出去找角落补觉，杨母走进来，和童瑶躺下来睡会。 船舱不光有小木床能睡，小木床下面也铺上草席，天气凉下来，上面铺了一层旧棉被，躺上去盖上被子，睡下两个大人没问题。 如今家里条件越来越好，童瑶就没想过委屈自己、委屈家人。 像旧棉被这种好东西，一般人家可舍不得拿来垫。 童瑶却是把家里老旧的棉被全换上新棉被，娘家爷奶，爹娘也换上。 两个哥哥毕竟结婚生子了，童瑶就没管。 谁家小姑子那么多事，那么好啊，管到哥嫂、侄子侄女日常生活上。 童瑶只会在逢年过节带点好吃的给他们，别的就别指望了。 赡养爷奶、父母是为人子女的责任，童瑶本就是个孝顺的，上辈子是没能力，这辈子有能力了，她乐此不疲。 而童父是人间清醒的人物，童瑶买给他的东西，他十分珍惜，也舍得自己用。 一开始童瑶爷奶、童母是死活不用的，让童伟两兄弟连夜拉回去，就怕童瑶把家底掏空了，也怕婆家介意。 还是童瑶交代童父，童父劝下来的。 多来几次，童瑶爷奶、童母还真就习惯了。 自家旧的棉被，童瑶拿来做床垫，还拿了三床新棉被在上船盖。 像杨清桦在外面也能垫，身上盖着暖烘烘的新被子。 夜里渔船要行驶四个多钟头呢，天冷，身上穿得再厚，缩在角落也扛不住。 等到了地方，把棉被收在船舱就行。 船就是渔民的第二个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五条船行驶了三个钟头，就发现了异常。 杨父探头喊醒杨清桦三人： “快出来看啊，前面那片海域在发光。” 童瑶三人走到甲板上，眺望过去，吓了一跳。 本应该黑压压的海面，出现一个圆形的圈。 距离太远，也只能看到一个小圆圈，并不知道具体有多大。 这个圈是海面起的亮光形成，就如同发光的月亮。 “是发光鱼类，海里有啥啊，好像在缓慢移动。” “对啊，都没有灯光，它们咋聚集到一起了。” “太远了，看不清，快开过去看看。” 杨父发现的时候，把船速降下来，其他四条船追了上来，也看到了海面上的奇景。 一个个的也不睡觉了，纷纷出来喊话。 童翔这个傻大春，探出身子激动喊： “姐，你说会不会是夜明珠，在海里会发光的那种，或者是有什么宝藏从海底飘上来。” 旁边的杨清秀都想给他一拳了，自己选的男人脑子没问题？ 童瑶无语： “你小人书少看点，能不能有点常识，火星来的夜明珠吗，能浮在海面上。” 显然山里来的傻小子还有他的奇葩幻想： “万一是海里的大鱼顶在脑门上漂上来的呢，你看那一片，好亮啊。” 大家都不想搭理他了，想要知道是什么，开船过去瞅瞅不就完了吗。 五条船加速前进。 还别说，看着近，其实距离还挺远的，开了半个钟头才到为止。 来到位置，才发现这个圈更大了，五条船并排在边缘，显得尤其渺小。 童瑶用手电筒一照，被面前的大家伙吓了一跳。 就见一条巨大的鱼，身体呈亚圆形，大脑袋，极长的背鳍和臀鳍时而露出海面，看起来没有尾部。 “艾玛，那么大，原来是海陆空三傻之一的翻车鱼。” “丢呀灭，真是晦气，我还以为是啥呢，原来是一群翻车鱼。” “怪不得会发光，这么多发光鱼围着，不显眼才怪。” “阿瑶，你面前那条有三米了，老天，真大，要是别的鱼捞上来就发财了。” “去去去，可别发财了，这鱼不兴捞，要倒大霉。” 杨父几个老渔民暗骂晦气，一边看。 只要是渔民，都怕抓到翻车鱼，碰到了掉头就跑。 本来她们这边的渔民就比较迷信了，翻车鱼这种鱼，哎，它的名字就感觉不吉利啊。 出海捕鱼时遇到翻车鱼意欲不好，若不小心将翻车鱼打捞上来也要放生保平安。 对于渔民而言出海平安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之所以叫翻车鱼，是因为它们经常翻车，遇到捕食者会翻车、遇到天气好也会翻车、就连海浪打在身体上它也会翻车。 它们也叫称翻车鲀、曼波鱼、头鱼，国外有些地方叫太阳鱼，月光鱼。 叫太阳鱼是因为它们喜欢在白天附上海面侧翻晒太阳。 叫月光鱼就像今晚童瑶她们遇见的情形一样，晚上侧翻在海面上，会吸引来大量发光鱼类，在船上看到这一幕，就如同天上发光的月亮。 童瑶为啥称它们是海陆空三傻之一呢，就看此时的海面上这群翻车鱼，侧躺在海面上悠哉悠哉做发光鱼的肉饼。 这群发光鱼蜂拥而上的啃食，翻车鱼都不带动的。 有几条个头小的，被吃掉半边身子都无所畏惧，就是不跑。 也不是它们不愿意跑，是翻车鱼游泳技术太差，一秒游个40至70厘米是它们的极限。 因为它们的尾巴早已退化，就有两个宽大的背鳍，就连痛觉神经也全部退化。 翻车鱼要是有心里想法，估摸也是，大哥我又游不快，还不会痛，你抓紧吃。 翻车鱼 第431章 海洋街溜子追船 她们这边的渔民不会吃翻车鱼的，但在湾湾那边却很受欢迎。 翻车鱼的鱼肉乳白色，没有小刺，就像肥猪肉，口感独特，肉质中含有大量的胶质层，这种胶质层对人体有很多益处，例如能够提高皮肤的弹性。 那边最喜欢吃的还是它们的鱼肠，翻车鱼的鱼肠昂贵素有“龙肠”之称。 鱼肠做为那边的一道名菜，称为做成“妙龙汤”。 好不好吃童瑶不知道，她是没啥兴趣的。 刚想到这，就见不远处海面上有几条大家伙过来，童瑶用手电筒一照，惊呼出声： “爹，快去开船，虎鲸过来了。” 杨父本来就要开船跑路了，这会小跑去开船。 边跑边喊其他人开船走人。 五条船啥惊喜都没有了，只担心今天会不会倒霉。 翻车鱼的傻，是傻出是强大的，几条虎鲸过来，它们鸟都不鸟，乖乖的被吃。 几条虎鲸还有一条小的呢，吃到一半就贪玩的叼着半条翻车鱼追船。 渔船刚发动柴油机，缓慢起步，一不留神就给它追上来。 小家伙十分调皮，见到童瑶三人也不怕，一个起跃，就用尾巴将半条翻车鱼甩船上。 童瑶、杨母、杨清桦：…… 扔完还愉悦的游到船边，欢快的叫。 童瑶真是好气又好笑，把半边翻车鱼捡起来扔海里，骂道： “你个小街溜子，谢谢您送来的大礼，没什么回的，送你一个中指。” 渔民遇见翻车鱼都要掉头跑了，这下甲板上还来了半边，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 那条小虎鲸还以为童瑶在跟它友好交流，亲切的加速，在海面上漂亮的跳跃，叫了几声。 没等童瑶再多说几句，小虎鲸的爹娘、三大姑八大姨追上来了。 不愧是海洋中的街溜子、哈士奇。 小的贪玩，大的也贪玩，愣是追着五条船跑。 五条船：…… 五条船的人并不觉得这是人与动物的友好互动啊。 七大一小的虎鲸，在海洋界绝对是一道黑恶势力。 此时它们可能觉得是在和人类友好交流。 可你们对自己的游速没点数吗，大的小的加速冲。 大的和渔船并行，高兴了就猛跃水面，激起一大片水花。 时不时还用身体碰撞几下渔船，搞得行驶中的渔船晃出一段距离。 而且虎鲸的语言天赋也极高，能发出60多种不同的声音。 没撞船的虎鲸可能觉得这样好玩，一边叫一边追着撞。 那激动的声音，就跟村口大妈似的。 落在后面的小虎鲸嗷嗷冲，估计气急了，嘴也欠，发出的声音童瑶她们都能听出来，这是在骂娘。 还是那种含妈量极高的那种。 这翻动静，船舱睡觉的小孩都被吵醒了。 没办法，童瑶和杨母去船舱看孩子去了，还是扶着船边去的。 这一大家子的虎鲸是真的虎，别的渔船就跟了一只虎鲸。 童瑶这条船是三条，还会排排队撞船呢，撞也不使全力，跟逗你玩似的。 “娘，鱼叫叫，好听。” 杨溪俊迷糊的被娘穿好衣服，揉了揉眼睛，清醒了大半，指着外面稀奇。 “嗯，是虎鲸追我们呢，太调皮了。” 顾南也穿好衣服，穿着袜子下床，扒拉着船舱门口看，忽然看到一条好大的鱼跃出海面，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小心脏惊得怦怦跳。 害怕又新奇的喊： “啊啊啊，瑶婶，好大的鱼，飞出水面了。” 杨母把他拉回来，这时船又被撞了一下。 杨母：…… 杨溪俊瞪大双眼，指着外面： “娘，去外面哇，骂骂，鱼鱼坏，不乖。” 童瑶头疼： “外面危险，你看，船又在晃了。” “不怕，骂它。” 小家伙太坚持，童瑶把他带到船舱门口，抱着儿子，让他看清楚点。 顾南也站在旁边，踮起脚，伸头努力看。 杨母感受了一下，船晃动得不厉害，就弯腰抱起他，让他一起看。 没两分钟呢，杨溪俊就开嗓了。 五条船都放慢了些许速度，怕开太快，虎鲸一个猛撞，船会侧翻。 小家伙的小嗓音响起，老规矩，盖过柴油机的噪音，直接传入虎鲸的耳朵： “你们坏，坏蛋，要打，不许撞，抓走，些灭蒙！！！” 周边的虎鲸又激动了，那条小虎鲸好不容易追上来，听到稚嫩的小嗓音。 吖，好动听。 它也开始大声的回复。 同样是稚嫩的嗓音，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在黑暗的海面上响起。 七条虎鲸都围了上来，在童瑶这条船周边游，还一边叫。 童瑶：…… 童瑶放下儿子，让他扒拉着舱门口，快速拿了奶瓶过来，里面装了热水，这会边温了，她一把塞他嘴里，面色无比痛苦： “祖宗啊，您快住嘴，本来是三只虎鲸，这会是一家老小全包围上来，吵得我脑袋瓜子嗡嗡疼。” 然而小祖宗并不想，喝了水，润好嗓子，继续战斗。 不一会，顾南、狗蛋、涛涛也加入了。 这下子更热闹了。 五条船的大人：…… 小孩和海洋生物真的没有边界感吗，你们明明是不同物种啊，为什么凑在一块也能骂街。 被虎鲸追船是头一次，饶是杨父他们这些老渔民也是人生头一次。 心慌之下，开船的人也不管了，哪里宽阔往哪开。 遇见翻车鱼渔船已经行驶了两个钟头，此时是五点这样。 开了一个多钟头，六点多，太阳升起，五条船远远看到两座连体婴似的孤岛，就冲这两座岛开。 这群虎鲸可能是累了，反而停下来，缓慢的往回游。 五条船见它们不追，才敢平排停船。 四个小孩意犹未尽的住嘴，被大人猛灌温水。 杨母去热早饭，其他船也一样，大人还不饿，专门热给孩子的。 童瑶问他们要不要睡觉，哥俩拉着手摇头，精神奕奕得说，要去甲板。 童瑶给他们解开布条，穿上鞋子，带去甲板上洗漱。 伺候哥俩洗漱完，童瑶在甲板找好位置，铺上麻包袋，让他们坐在上面吃早饭。 早饭也简单，必备的水煮鸡蛋，热了一遍的蒸饺。 猪肉馅和虾仁馅的，凌晨就蒸好了，这会杨母热一热就行。 不得不提一句，面食真是太棒了，渔民出海必备。 第432章 小哥俩感情挺好 可惜如今大部分渔民消受不起，面粉太贵。 不过以后条件好起来，他们肯定会爱上一切面食的。 包子、馒头、饺子、馄饨、面饼、面条等等都是方便快捷的食物啊。 在船上做汤汤水水的饭菜太麻烦了，还是各种面食好。 童瑶给杨母安利后，杨母狠狠爱住。 小哥俩跟远处的连体孤岛一般，肩膀贴着肩膀，小短腿贴着小短腿，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童瑶和杨母、杨父、杨清桦见哥俩吃得好，就没有操心他们，在旁边给延伸钓上饵料。 其他四条船和童瑶这边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开远，开始拖网作业。 也不知道这片海域的鱼货如何，众人决定拖一网试一试。 来都来了，再开去带鱼岛又费时间，起码要一个钟头呢，还不如先开干。 实在不行再开回去。 杨母看了一眼哥俩，见小孙子笑眯眯的吃一口，又拿头蹭蹭顾南，而后又捏着一个饺子喂给顾南。 顾南低头就着杨溪俊的手吃掉，也拿头蹭蹭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杨母没忍住和童瑶三人笑道： “没想到这小哥俩这么久没见了，这次阿南过来，两小子倒是一点也不生疏，感情比以前还好上几分，哎呀，我原本以为俊俊对阿军就够好了，没想到还不如阿南。” 可不是吗，这段日子，只要杨溪俊在家，林浩军都要上家里找他玩。 晚上还不肯回家，非要和杨溪俊一起睡，被秦红拿鞭子抽回去的。 杨溪俊对林浩军，也就比堂哥堂姐们好点。 大多数都是林浩军围着杨溪俊跑，不像如今和顾南一样，顾南去哪他就去哪。 顾南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真跟亲兄弟似的，也怪不得顾南会那么喜欢杨溪俊了。 童瑶看了一眼，也觉得挺稀奇的，逗趣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南是俊俊的亲哥。” 杨父好笑： “亲兄弟也没那么好啊，以前阿桦小时候，和阿杰、阿刚两个哥都是整天抢吃的，一天到晚干仗，三兄弟就跟猫狗似的，不能同待在一块。” 杨清桦囧了囧，怪里怪气道： “那还不是以前没吃的，要是你那会天天给我们三兄弟买好吃的，好穿的，我也愿意喂大哥二哥的。” 杨父瞪了他一眼： “你的意思是怪老子没出息了？呵，养你那么大，养得那么好，你还不是靠阿瑶才吃得上肉，你这个当爹的比我还不如呢。” 杨清桦不可置信： “我是靠老婆的人？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我出海也出力啊。” 杨父呵呵笑了一声，想起这人的臭手，阴阳了一句： “你也就只能干点力气活了。” 杨清桦：翻来覆去就这句，呵，你不也一样吗，没有我娘，你都吃不上两个菜。 杨母和童瑶也不搭理父子俩打机锋，一天不吵几句估摸他们也不习惯。 反正手上的活没落下，随便他们。 “瑶婶，吃完了，要洗手。” “娘，洗手手波。” 童瑶刚好上完一箩筐的排钩，起身洗手，给俩孩子收拾去了。 收拾干净后，顾南拿出自己的飞机玩具、火车玩具、小车玩具、故事书、小人书、小儿图书在甲板上铺开，带着杨溪俊玩。 童瑶觉得有顾南在可太省心了，起码儿子不粘娘。 她也能松口气，甩了一下胳膊，见杨父三人把延伸钓上好诱饵，就提议去那两座孤岛找位置。 杨父应声，去开船了。 童瑶一家放延伸钓放的位置，喜欢靠近海岛，因为越是靠近孤岛，海底下的海资源更多。 一些浅海区鱼群喜欢在暗礁区、珊瑚礁区活动，就像石斑鱼、各种鲷鱼等。 虾蟹也一样，它们比鱼类还喜欢浅海区。 有时候蟹类还会上岸繁殖产卵，例如青蟹。 杨母哎哟一声，看着远处的渔船，懊恼道： “刚才慌忙停下来，忘记喊他们先把人放岛上再去作业了，今天十五，我看了下码头的潮水，这会正好退潮，还是大退潮的时候，等八点后慢慢涨潮，想淘好货就要等下午四点了。” 童瑶看了看时间，这会是七点十五分，等八点就开始慢慢涨潮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劝道： “没事，我们先去看看这两座孤岛好不好登上去，万一没有地方上去，退潮也白搭。” “也是，先放找位置放延绳钓和地笼，再让你爹围着岛周边转转。” 杨母说完，杨清桦有些担心道： “咱们今天碰到翻车鱼，不知道行不行啊。” 杨母骂了一句杨清桦： “呸呸呸，赶紧打嘴，说什么话，我们又没抓到……” 杨母卡壳了，显然是想到那个小街溜子丢上来的翻车鱼。 杨清桦一脸是是，我没说错。 惹来杨母五分钟的谩骂。 杨清桦无所畏惧，脸皮贼厚的混在小哥俩中间。 杨父开了十多分钟，在孤岛不近不远的位置停下，一家人开始放延伸钓和地笼。 事实上，童瑶一家这样挺麻烦的，有固定的海域还不觉得。 这会就跟以前蛋家老祖似的，在海上打野，四处飘。 去到新海域，鱼货情况未知，放延伸钓和地笼下午收。 要是那四条船拖网发现鱼货不行，那就要换到带鱼岛，又得花时间回来这边收。 五条船如今出海全凭运气。 像今天，运气好柴油费、冰块钱、伙食费能回来，要是空军，那只就…只能认命了。 谁让他们爱上了这种自由又刺激的出海方式呢。 放完延伸钓和地笼，八点半了。 现在毛虾网不干了，竹筒陷阱也放弃了，一家人足足愣了五分钟。 忽然之间感觉自己好闲啊，杨父咳了咳： “那咱们就找个位置拖网了啊。” 杨母看了下平静无波海面，不甘心道： “这边离海岛有点远，你开过去，绕转一圈，要是有位置你放我和阿瑶下来，俩孩子也跟着，我们上岛淘海去。” 杨父骂骂咧咧去开船了： “这两座孤岛连在一块，那么大，还绕一圈，浪费我柴油钱。” 第433章 岛上的连绵不断～ “叫你去就去，废话多，我今天出来就是淘海的，家里贝类淡菜都不够吃了。 我们天天忙，平时都是村里几个老姐妹送过来的，天天收人家拿过来的，你也好意思。” 杨母说的几个老姐妹是之前在童瑶家帮忙晒虾皮、挑虾皮的大娘。 她们隔两天就会在村里礁石区淘海，见童瑶一家前段日子忙，几个大娘就把童瑶一家的贝类淡菜包了。 现在不用挑虾皮了，再收下去，杨母也不好意思。 童瑶和杨清桦陪两个小家伙看儿童书籍，耳边是杨母的碎碎念。 杨父把驾驶舱的门一关，耳根清净了，舒舒服服的开船。 这两座孤岛连在一块呈长方形，五条船都在这个长方形长线这面。 杨父转啊转，就把后面四条船甩没影了，来到了背面。 也不是他特地开那么远，实在是没有好位置登岛。 长方形的岛，沿着正面的长线行驶花了二十分钟，等绕到侧面，又花了十分钟。 来到了背面，杨父绕了一段几分钟，发现还是没有位置，就想掉头放弃。 半个多钟头了，还不如直接拖网算了。 刚起这个念头，船头方向刚转，就听老妻打开门，大嗓门随即而来： “才走了半圈，剩下的半圈干脆走完，你这人，这就叫做事半途而废，快点开。” 杨父烦闷的加快速度，杨母一个踉跄，好在她的手一直扶着舱门，才稳住身形。 她气得拍了杨父一下： “她奶奶个腿，说你两句还不服气了是。” 杨父讪讪笑： “没有没有，我是看着你扶住门边才加速的，不然我哪敢。” 童瑶和杨清桦听到二楼传来的声音，捂着肚子笑。 夫妻俩想起今天的翻车鱼，也不是那么迫切的想拖网，说她们迷信也好，反正就当今天上午想休息半天。 正所谓家里有粮心不慌，忙了那么久，赚了那么多钱，放松半天也是允许的。 杨溪俊见爹娘捂着肚子，还以为肚子痛，着急的丢下玩具，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这个看看，那个摸摸。 操心的问： “娘，哪里痛？爹哪里？乖乖说，俊俊看。” 无良父母噗嗤一声笑出来。 顾南上去拉他回来： “哎呀，俊俊，瑶婶和阿桦叔不是肚子痛啊，是笑出来的，来跟哥哥玩。” 小家伙固执的不动，担心的摸摸童瑶的额头，童瑶不逗他了，拿下他的小手放嘴里亲了亲： “你阿南哥说的对，爹娘哪里都不痛，哈哈，去玩。” 杨溪俊小大人的叹了一口气，走了两步，忽然看向海面，指着前面喊： “娘，娘，好看，好多，看！” 童瑶和杨清桦看过去，惊叫出声。 “爹，娘，快开船过去！！” “有好多海星啊，我去！” 杨母顾不上骂人了，快步走出驾驶舱，眺望一眼，心跳猛地加速。 “阿广，全力前进！！！” 杨母大喊出声。 任谁看见这一幕，都得心态不稳。 不远处有海滩、礁石、岸石，这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那些海水覆盖的地方爬满了星罗棋布的海星。 黄褐色、红色、桔色、蓝色、紫色等，多种多样的海星漂浮岸边，形成一条包围圈。 船越开越近，就见岸边礁石上也吸附着挤挤挨挨的海星。 怪不得杨溪俊能看到，但凡注意这边的，眼睛没瞎，一眼就能见到。 而且五颜六色的海星还会动，像行走中的彩虹，难怪杨溪俊说好看。 杨父开船的手都在抖，人生在四十多年，他阿广也是头一次见那么大规模的海星啊。 以前还是个半大小子时，在村里见到过一次，但没那么多。 海边人不缺海鲜吃，那会一村的人都去海边捡，不是吃，也不是卖，而是如同清理害虫一样，打捞上来扔海滩上。 没办法，那会海里的海鲜多了去了，没人收购海星。 海边人不稀罕吃，这玩意全是壳，也就爪子那里有点籽能吃。 味道还不咋地，不香不臭没有海鲜味，而且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 为啥要清理呢，因为这玩意跟陆地上的蝗虫一样，所到之地寸草不生。 它们也是肉食性动物，掠食凶猛，还不挑食。 当它们大规模出现时，沿岸的海蛎子、蛤蜊、各种贝类、海参、鲍鱼一律吃个精光。 狠起来同类都吃，你说烦不烦人。 而且把它们撕成几块丢海里，它们每一碎块会很快重新长出失去的部分。 也就是能再生，繁殖能力十分强，成年的海星几乎没有天敌。 那会杨父他们不清理干净，岸边的各种贝类就被它们祸害个干净。 现在码头收购点倒是收购了，不过给的价钱很低，四分钱一斤。 少是少了点，架不住此时的量大啊。 这会才九点，潮水缓慢涨潮，这些海星被海浪不停拍打，有些甚至被冲击到海滩上。 艾玛，想想，这数量是有多么惊人。 啥也别说了，杨父找好位置停船，和杨清桦一起拿麻袋、箩筐、手抄网先行下船。 童瑶和杨母就给小哥俩穿雨鞋。 顾南上次过来，路过县城的时候，童瑶给他买了雨鞋，今天刚好能用。 礁石区不少水坑，怕他们弄湿鞋，冷到脚感冒了不好。 杨溪俊不肯戴口罩，摇着头嚷嚷快点下船。 童瑶只好再给小哥俩抹上蛤蜊油，收拾妥当抱下船。 杨父停在礁石区，从船边一跨，就能稳稳落在石头上，这一片石头不尖锐，登岛正正好。 杨父红光满面的叉腰： “要发财啊，一眼望不到头的海星，你们先捡，我开船去叫他们过来，看好娃。” 杨母哼了一声： “看你还说浪费柴油钱，要不是我……” “是是是，还好听你的，我先去开船叫人。” 杨母这才舒坦了，和童瑶就抱娃去海滩上捡海星去了。 俩孩子看得眼花缭乱，一到海滩就撒欢的拉着手跑： “哇，好多好多。” “瑶婶，这是海星啊，好漂亮。” 童瑶拿了两个手抄网递给他们： “不能用手碰，在海滩边用手抄网捞，捞到了堆在一处，知道了吗。” “好~耶，俊俊干活咯，赚钱咯。” “哈哈哈，我也要赚钱。” “行行行，你们都赚钱，回去给你们一人一分钱。” “哇，一分钱，娘好，给一分钱~” 第434章 哎，鸟界的爱情啊，就如那落叶一般感人 杨溪俊开心的喊完，就拿自己的手抄网捞，一网下去，小小的手抄网瞬间爆满。 他跑了几步，见没有海浪冲上来，就倒在沙滩上，转身又跑去捞。 手抄网是阿公给他做的，就跟后世孩子们的小玩具一样，阿公做了两个。 顾南来了，刚好一人一个。 别看杨溪俊比顾南小两岁，速度和动作比顾南熟练好几倍。 谁让小家伙干惯了呢，小小年纪就是个合格的小渔民。 顾南穿着就不搭噶，童瑶按照他昨晚上的审美要求，黑色长款背带裤，搭配白色毛衣，一件黑色的薄外套，头戴黑色圆顶帽。 就这装扮，捞一下，背带裤的带子就掉一下。 捞着捞着就站在原地和自己生气了。 童瑶踩着海水在远处捞，听到顾南在喊自己，扭头问怎么了。 就听顾南又气又委屈的站在原地，喊她过去。 童瑶走近一问，才知道这孩子和自己气上了。 “俊俊捞得比我还多，我才一点，我不想穿这条裤子了。” 童瑶一看，嘴角猛地抽搐。 自家好大儿忙得小短腿都冒烟了，自然是一大堆。 顾南这边才有杨溪俊的三分之一。 童瑶看了一下背带裤，就帮他把背带拉下来，两条带子在后面打结。 丑是丑了点，好歹能固定好裤头，也更方便。 顾南这下高兴了，上前抱了一把童瑶，道了句爱你，然后就冲去找杨溪俊： “俊俊，哥来啦，开干，开干。” 童瑶被逗笑了，扭了扭腰，继续去捞海星。 海滩上一大片全是被海水冲刷上岸的海星，她们不着急捡，先捞海面上的。 海面上用手抄网一捞一大把，大大小小都有，比慢慢捡方便多了。 杨母都捞了两筐咯，捞得嘴角都笑歪了。 这简直就是白捡的钱。 “那么多，捞个几天都捞不完啊，今晚回去打电话叫你爹娘过来。” 童瑶满口答应： “好，叫我大哥二哥也过来，太多了，叫村里人也不合适。” “那把你二伯和阿伟也叫上，对了，你三个舅婆也叫，前几天就送了不少吃的过来，呵呵，这三人倒是转性了。” 童瑶倒是无所谓，那么多海星，谁捞不是捞，而且海星泛滥起来不亚于一场灾难。 她记得以前看过的新闻，有个沿海省份，有个海湾由于海星泛滥，价值一个亿的养殖海鲜全被吃光。 庞大的海星群，渔民开了二十多艘船都捞不完，还是政府介入，派来三十多艘船才搞定。 “妈呀，这么多海星，堆起来真像芭蕉皮，看得我头皮发麻。” “老天哦，还好不是在我们村里发现的，不然岸边的贝类被它们祸害光光。” “嘿，可别这么说，那么多海星被村里人发现，两天的功夫就扫荡光咯，现在能卖卖钱了，你以为还是以前啊。” “就是，都不用两天，一天都能搞完，一传十，十传百，周边村子知道，全跑过来抢。” “哈哈，那还是我们自己发现好。” “别说了，快捞快捞。” “阿秀，你别光脚下海，去礁石那边捞，要不然你就像阿瑶她们一样，去船舱换雨鞋。” “娘，我没有带雨鞋啊。” “我带了，你穿我的。” “行，等会去。” 四条船的人听说后，麻利起网，发现鱼货一般般，果断跟着杨父过来。 原本还觉得杨父夸大其词，谁知道刚靠近，就被这场景砸个头晕。 一群人都没去礁石区，而是在沙滩这边捡。 同样是海星，数量如此多，自然是先捡宽阔平坦的沙滩。 礁石区那边先不急，海星没个几天不会散的。 这玩意因为消化快，是个大胃王，不吃个干净不会跑。 童瑶她们也不懂这地方为啥会出现那么多海星，懒得想了，又不是科学家，非要弄个一二三四。 杨父他们这一辈的以前在村里遇见过，出海捕鱼也听别人说起这事。 想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们是好渔民咧，海参鲍鱼贝类，你们别怕，俺们来帮你消灭天敌，嘿嘿。 这群海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的，从童瑶上岛开始，才零星几只海鸥扑食呢。 现在过了个把钟头，就来了一群海鸥。 所幸海星家族太牛批，这群海鸥吃到生二胎都吃不完。 没有人类抓捕，它们繁殖是相当快速的。 有几对海鸥吃嗨了，竟然在童瑶面前恩恩爱爱。 童瑶：没羞没臊的鸟！ 她难得文里文气来一句： “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碍于人多，杨母要笑不笑的瞅了她一眼。 其他听到的人也憋笑得厉害。 童瑶又抽空看了一眼，哟呵一声。 见众人看她，她就指着面前这三只鸟，无比感慨： “瞧这只黑头海鸥，刚才还使劲向那白头的挨挨蹭蹭呢，最后一个海鸥叼着一片荒草叶过来，来了一出横刀夺爱，啧啧，荒草叶落下，它们双宿双飞，就留黑头海鸥在这了……” 杨母听不下去了，梗着脖子道： “不捡海星你看什么鸟，悟出个什么门道来。” 童瑶弯腰边捡海星，边抒发才气： “娘，这就叫美鸟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可惜这只黑头海鸥，就像猪八戒和嫦娥的爱情，注定是个悲剧。” 说完她还捡起飘到脚边的烂叶子，叹了好长一口气： “海鸟界的爱情啊，就像这片落叶，不是绿了就是黄了。” 黑头海鸟绿不绿杨清桦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挺绿的。 他上前把童瑶脚边满当当的箩筐重重抬起，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 “今晚连夜教你看人民日报，多认字，作词感悟不太适合你。 对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每次你开始动脑子感慨的时候，我就感觉像做噩梦一样，乖，捡你的海星。” 此话一出，杨父几个中年人都憋红了脸，他们不能笑，要给年轻夫妻留点面子。 阿娇和阿艳两对夫妻就不客气的笑出声了，边笑边断断续续道： “哈哈哈，笑死我了，阿瑶啊阿瑶，你这…文化水平，怪不得…没能念完小学二年级。” “阿桦啊，辛苦了。” 第435章 热热闹闹捞海星 “教童瑶文化知识这条路上，任道重远啊…” 童翔更是跑过来， 无情的叉腰大笑： “姐，我觉得你也可以说，人多了，什么人都有，就像你这种搞笑的人，哈哈哈。” 童瑶抬起胳膊蹭了蹭侧脸，有沙子。 而后埋头干活，内心想着下一句应该怎么说。 一群没文化的，嘲笑自己这个没文化的有什么意思。 憋了好久，她才抬头喊一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众人：哈哈哈！ 虽然大家都没文化没错，但你好像特别没文化啊。 众人都觉得童瑶这人在某些地方动脑筋挺快的。 让她如秦红一般，温柔似水来几句人咬文嚼字，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 所以说啊，谁又是十全十美的呢。 不过大家伙都喜欢这样的童瑶就对了。 几家人关系要好，说说笑笑的忙起来也有趣，完全不会发生争执。 要是这些海星出现在村里岸边，呼啦啦的一群人，绝对不会是这幅和谐的场面。 四个孩子们见大人在不远处笑，他们也抬头乐呵一声，继续搭配干活。 狗蛋和涛涛没有雨鞋，也没有小手抄网，戴上娘做的小手套，在海滩上捡海星。 不是所有海星都可以食用，有些海星是有毒的，不仅不能食用，连碰都不能碰。 有种海星也叫“珊瑚杀手”，长刺海星，即棘冠海星，又名魔鬼海星。 周身密布尖锐的毒刺，要是被它的毒刺刺中会产生灼烧般难以忍受的疼痛，甚至产生更强烈的应激反应。 还有一种不可食用的就是海燕海星，华国主要分布在渤海和黄海一带。 童瑶这边很少，至少目前没见到。 这边的海星密密麻麻，五个角、六个角都有，大多数都是黄色和紫色可食用海星。 大人也怕有毒海星，叮嘱的同时，也让俩孩子戴上小手套捡。 有毒哇，别吃！！ 俩孩子还怪好的，捡满一篮子，就倒一半给杨溪俊。 “俊俊，哥又给你一半。” “我也倒了，你看，那么多。” 杨溪俊听到，就会笑嘻嘻的跑到两哥哥身边竖起大拇指，不急不慢的说： “谢谢，狗蛋哥哥，涛涛哥哥，真乖，等等，有奖励。” 小家伙把老娘这一套搬过来，这根无形的萝卜，把狗蛋和涛涛吊成小毛驴。 好险理智还存在一丢丢，知道给自家留一半。 大人也不管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他（她）们眼里只有面前的海星。 一个个撅着屁股，双手不停的捡。 童瑶起身捶了捶腰，看到旁边的阿艳、阿娇也正在捶，三人相视一笑。 默契的转头喊孩子。 “阿南，俊俊休息一会，知道吗。” “狗蛋带俊俊和阿南去喝水。” “涛涛也去。” 几个孩子欢呼一声，跑去喝水。 二伯母挨着杨母，也站起来歇歇，一分钟不到又埋头捡。 边捡边说： “哎哟，我就知道跟你们出来有好事，之前看你们一筐筐抬生蚝去阿富那边，我就想说了，能不能带我一块，哎，都是家里事多，等后天你二哥把船开回来，能不能跟你们出海？” 杨母有些惊讶道： “二哥啥时候买船了，咋一直没听说。” 二伯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打听了两个多月呢，我们村就不用说了，根本没人要出手，周边渔村也去了，都没声，还是阿伟一个兄弟月头过来透露的消息，隔壁县城有一家人要换大船，原本的铁皮船打算卖了凑钱，这才过去看的。” “多少米啊，船怎么样。” 旁边的杨父关心的问出声。 二伯母赶紧道： “阿伟和他爹去看过了，十七米多，船旧是旧了点，柴油机什么的都是好好的，就是没有起网机。” 老梁头笑笑： “嗐，没有起网机太正常了，我们也是跟着阿桦夫妻俩赚了点钱，才咬咬牙换上的，一台机器三四百，好点的五六百，那么一大笔钱，一般人家也不舍得。” 老梁头颇有几分感慨和自豪，哎，要不是自家和阿广家关系好，也不能换得那么快。 自家是有两条船没错，正常出海，要年底才能还完债，哪能像现在那么轻松，那么爽。 这半年他没少跟着阿广一家出海，不光把债还完了，还有快一万五的存款。 给二哥家开的那条船，只要照常出海，每天最低分成有15块。 最大头还是他家这两个半月出海赚的钱。 老梁头鬼精鬼精的，晚上回屋没事干，就找出笔和纸歪七扭八的算账。 不光算自家的，还把其他家的都帮算了一遍。 童瑶夫妻俩就不说了，家底肯定排第一，出海的鱼货，十次有七次都比大家伙多。 又是三条船呢，他估摸有个两万出头。 老吴头（阿娇公爹），他家虽然是一条船，但两家的鱼货都差不多，大差不差也有一万出头。 像杨清杰两兄弟、王牛、阿翔肯定不会上万，毕竟收成都要分一半给童瑶，分完后，还要对半分呢。 小小的蛋家村，藏龙卧虎啊。 老梁头和老吴头凡事跟着童瑶一家走，和老村长上报万元户什么的，既然童瑶一家没动静，他们自然不会冒头。 每次见到老村长都抬起朴实无华的渔民脸憨笑。 老村长愣是没看出来这两个老头是个万元户，不然也不会天天蹲在赵有富门口帮算账了。 赵有富高调得很，老村长问他还差多少，他自得又显摆的比了个数。 老村长心里是可惜又充满期盼的，这…这阿富啊，也差不了多少哇，我亲自盯着，年底肯定能上报了。 二伯母瞥了一眼老梁头，就见这人弯腰捡海星，还不忘奸笑。 就这鬼样子，谁还看不出来啊。 不过二伯母却被他给整得心头火热起来，咳咳，别误会，她是对小花一家火热的。 大儿子这两个月天天在家和老父亲对着干，只要闲了就对他不是眼睛不是鼻子的。 二伯母问了一下，才知道大儿子是急上火了。 杨清伟跟老爹提起要换船，老爹呢，慢慢吞吞、拖拖拉拉，跟驴似的，喊一喊动一动。 想了想还是放个图 第436章 小年轻的想法 要是不催他，他压根不着急。 直到亲眼见到童瑶几家每天那么多好货，毛虾都卖完了，二伯父才稍微有一点急。 怎么能不让杨清伟气。 二伯母知道后也对自家男人上火了，夜里就骂他： “嫁给你大半辈子，我算是看清了，就是懒脾气。 阿伟喊你去问船，你愣是拖了半个月才开口问。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明天早上别摇你那个小木船了，去问人去。” 母子二人双管齐下，才把二伯父这头老驴拉上道。 不然啊，还有得等。 杨清秀和童翔在一个地方，离其他人比较远。 童瑶等人也乐意给两个小年轻培养感情，童翔经常出海，和杨清秀相处的时间比较少。 不出海的时候，他也在家里帮干活，空出了一点时间，又帮带小外甥。 杨清秀一个姑娘，哪里好意思三天两头跑童瑶这边，村里人都知道她和童翔正在相看。 从村里走到童瑶家，村里人见到肯定会拿她逗趣。 这次出来，不光能见心上人，还能赚钱，杨清秀兴奋极了，和童翔小声道： “阿翔，以后我也跟你出海。” 童翔挠了挠头，看了一眼王牛： “可是，我和阿牛叔一条船就够了啊，不缺人。” 杨清秀真想揍他一顿，说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童翔见杨清秀面色有些不对，求生欲满满道： “阿秀，放心，咱俩的事已经定下来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存款都有三千五百多，等开年宅基地批下来，我也能有个四千多。 咱们结婚的钱，起房子足够了，你嫁给我不用那么辛苦。” 童翔出海几个月，肤色早就大不如前了，也就比杨清桦好一点，说到最后，麦色的脸可疑的发红，他小声道： “你就在家帮带孩子，出海有我呢。” 杨清秀羞涩的低头，麻利的捡了一个紫色的大海星，想了一会，极有主意的开口： “阿翔，来的路上我娘说了，等明天打电话让你爹娘来一趟。 咱们两家一起去找村长说宅基地的事，户口的事不着急。 咱们建石头房不用那么大，我也不用三转一响，咱们把钱省下来……” 童翔急了： “咋能不要三转一响，以前我家那情况是没办法，现在不一样了。 我自己赚钱了，我不能让你受委屈…你就，你就别想着省钱。” 杨清秀笑笑： “你听我说完，我是想咱们房子建起来也就花个千把块，剩下的咱们可以买条二手铁皮船。 这样咱俩也有自己的船了啊，结了婚我能跟你出海。 这样一来，就不用像现在一样，收入都得分好几份。” 童翔点头又摇头： “买船的事可以考虑，但是我要跟我姐的，她和姐夫要买大船。 到时候我要去大船上帮忙，阿牛叔也去，我们买的船可以租出去。 你就在家，每天下午去码头看货，每个月收钱就行。” 杨清秀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童翔一眼，就见他看的方向是…童瑶那边。 转念想到最近村里传出来的…堂哥结扎，俊俊… 杨清秀忧愁的叹了口气，最终理解的点点头： “应该的，那你就跟着，咱们的宅基地就选在阿桦堂哥旁边，以后能照顾点。” 等她嫁给童翔，叫童瑶的称呼会改为姐。 嫁人了称呼上通常会随男方叫，就是一时间需要适应。 童翔正打算跟杨清秀说自己对亲姐一家的打算呢， 没想到她竟然说出口了，心下松了口气，随之而来是欣喜。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杨清秀笑着捡起一个海星砸过去： “说什么呢。” 两个小年轻边打闹边干活，童瑶一伙人偷瞄了一眼，纷纷偷笑。 四个孩子喝完水，又一窝蜂跑到海边捡海星。 到了中午，潮水涨上来，不少海星随着海浪拍打到脚边，童瑶她们也不断往后移。 童瑶提议： “咱们做午饭，先休息休息，那么多海星，一时半会捡不完。” 杨母刚好捡完一麻袋，边拖边点头： “行，这岛上有不少枯草树枝，倒也方便。” 阿艳大堂嫂满面笑容道： “哎呀，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捡到中午了。 我带了饭盒，热一热就行，吃完赶紧过来捡，就跟捡钱似的。” 阿艳二堂嫂喜得不能自已： “就是啊，我还抓到两只大八爪，有一只足足有两斤多。” 杨清秀扬了扬桶，甜蜜道： “刚才阿翔也抓到一只，有五斤大呢，藏在海星下面，差点给它跑了。” “啊？那么大，我看看。” “啧啧，还真有五斤多啊，还抱着海星呢，这玩意也吃海星啊。” 童瑶也凑过去看，啧啧道： “章鱼是杂食性动物，吃海星也不奇怪。 我还抓到一只大青蟹，幸好在沙滩上，要是在海水里，肯定让它跑了。” 几人又看了一眼童瑶桶里的大青蟹，羡慕了。 有两斤大，这季节的青蟹都不爱出来，要么挖洞过冬，要么藏礁石底。 这会的青蟹瘦是瘦点，但因为量少，收购点是高价收啊。 这只螃蟹能卖个四块钱咯。 “娘，宝贝饿了。” 杨溪俊拿着手抄网，脚步慢悠过来。 童瑶见他累坏了，索性蹲下抱起小人： “知道了，现在就煮午饭。” “吃肉肉，吃虾虾。” “肉有，虾还真没有。” 杨父走了过来，笑呵呵道： “阿公这里有，刚才去礁石坑发现的，小半斤呢，就是个头小了点。” “哇，阿公好棒。” 棒不棒的不知道，杨父确实疼孙子。 吃完午饭，四个孩子精神亢奋，不愿回船上睡午觉。 大人就把草席拿下来，铺在沙滩上，让他们在上面玩。 哪能真指望小娃娃干活。 童瑶捞一会海星，就看一眼海滩上的孩子。 没等半个钟头，几个孩子就头碰头睡着了。 童瑶和阿艳阿娇放下手上的活，走过去给他们盖好被子。 海风呼呼的吹，孩子呼呼的睡，大人呼呼的忙。 下午三点，几个孩子睡醒。 杨溪俊揉了揉眼睛，抱了一下顾南，就喊娘了： “娘，娘，我的娘，来啊。” 童瑶提着桶走过去，放下桶，熟练的带他去礁石那边尿尿。 “阿南去吗。” 顾南感受了一下，摇头，趴在被子上缓神。 “要大大！” 得，童瑶只能带小祖宗走远一点。 第437章 “风水宝地”之炮弹鱼 （温馨提示：正在吃东西的小可爱们，吃完再看哈。） 童瑶抱着龟毛小孩哥穿过一块块礁石。 为什么说是龟毛，为啥要穿过，就因为杨溪俊这孩子拉屎都要讲究。 “我说儿子啊，你嗯嗯都要天时地利人和啊，穷讲究，尽整这些有的没的。 这里可以了，宽敞又有个小坑，你蹲上面刚好，再往前走就拉海里了。” “不要不要，去那边。” “咋地，拉泡屎还选风水宝地不成，得得得，去，拉完再收拾你。” 童瑶真是服气了，这臭小子一路上这不满意，那不行，都走一大段距离了，看他指的那个地方，就是浅海区了啊。 “那边海浪那么大，一群海鸟，你也不怕鸟啄屁股。” “哈哈，不怕，娘，去啊，木嘛～” “等会被海水打到屁股我还不用帮你擦了，省事。” 童瑶到了地方，也不给他自己蹲了，把这孩子恩恩~。 “哟，这只海鸟不是那位黑头哥吗。” 童瑶侧头就见这只熟悉的海鸥，头上一撮黑毛，正是刚才被心上鸟抛弃的黑头哥。 咕咕—— 海鸟还挺亲近人，小碎步挪到娘俩旁边。 杨溪俊笑着伸手： “乖乖，摸摸。” 这只海鸟还真过来给他摸，飞都不飞。 童瑶：…… “快点拉，玩什么鸟，你…哎哟，我的妈。” 童瑶一个不注意，就看见海水下面游动一群鱼。 这群鱼凶猛的在海星堆里啃海星。 是真的啃，其中最大的一条冒出水面，露出锋利无比的牙齿咔呲咔呲咀嚼海星。 人类嗑瓜子啥样，它就是啥样。 旁边两条小一点的靠近，它一个猛冲就干过去。 领地意识极强，谁来就干谁。 童瑶对比儿子屁股蛋离海面的位置，赶紧站起身，另外找地方： “儿子，咱们换这边，不然我怕这鱼蹦出来给你来一口。” “好丑，鱼鱼丑。” 可不是吗，这群鱼长得一个塞一个丑。 最大的那条半米长，其他的也就30-40厘米，脾气十分暴躁，啃着海星还不忘互殴。 这种鱼后世戏称“海底大炮”，叫炮弹鱼，也叫扳机鲀、扳机鱼。 体呈卵圆形，色彩艳丽，有肥厚的嘴唇锋利的牙齿，头部呈圆锥状，像个枪炮的子弹头。 炮弹鱼其中一种，看它的大牙齿，比作者的还牛逼。 炮弹鱼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性格也跟炮弹一样“易燃易爆”。 在繁殖季节，炮弹鱼为了保护巢区的安全，它们会袭击任何生物。 要是有潜水员靠近，它们会又快又猛的上前攻击。 也是攻击潜水员最多的鱼，据说它能一口咬断潜水员的手指，简直是潜水员噩梦的存在。 这种鱼最喜欢吃海星和海胆。 此时就如一颗颗重磅炮弹，向海星发起攻击，把海面上的海星冲散，再叼起海星在海面上啃食。 有些羞涩的炮弹鱼选择叼着海星潜入海底，掩耳盗铃咬起。 一般这种鱼领地意识极强，不会成群出现。 也就是海面上的海星太多，加上海水涨潮，这群炮弹鱼从珊瑚礁区域跑过来觅食。 “儿子，好了吗，可以了吗，咱们一会回去拿手抛网，嘿嘿，好地儿，选得好啊，以后多选，娘不嫌累了。” 童瑶不耐烦哄小孩哥了，敷衍夸两句，只想赶紧回去拿手抛网来一网。 这种鱼常年生活在珊瑚礁区域，拖网渔船很难拖到，收购点给的价也不错，一块多一斤呢。 炮弹鱼的皮硬的像盔甲，但不妨碍其鱼肉的美味。 清蒸、炖汤、红烧、干煎都美味十足。 “啦啦啦~哦哦哦~憋憋憋~” “啧，速度速度！！” 还唱歌呢，为娘急死了。 好在杨溪俊还是妥帖的，在老娘耐心告急解决完了。 童瑶抱着儿子快步走回去，到了海滩，顾南跑了上来： “你们好久啊，我捡到一个大海螺，看。” 童瑶本来想把儿子一扔，就走人的，被顾南拉着，只好敷衍一看： “我去，大法螺，可以啊你小子。” 就见顾南脚边的铁桶里，放着一个海螺。 尖锥形，像个大喇叭，表面是黄褐色鳞状花纹，螺口卵圆形，内壳为吉红色。 长有40多厘米，直径12-15厘米。 这个螺是分布范围很广的大型海螺，也是四大名螺之一。 又称法螺、凤尾螺，它们是珊瑚礁的守护者，也是海星猎手。 海星这玩意能破坏大片珊瑚礁，但凤尾螺是它们的克星。 法螺也做为一种古老的民间乐器，法螺的形状呈卷状，尾部有一个吹口，另一端有个漏气孔。 在佛教和道教的地位非常崇高，它被用于宗教仪式的庆典活动。 古代的部族和军队还会用它作为号角。 法螺 在八零年代，就用来吃了。 等后世，将会成为保护动物。 童瑶也没高尚的要让顾南放回大自然，她们不抓，还有别人抓啊。 而且…… “姐，姐，这边好多海螺，快来。” 看到了，天选之子童翔已经发现一窝了。 童瑶也不能跟大家伙说，别抓了，在未来这种螺会成为保护动物的。 得到的绝对是杨母喂她喝符水。 本来大家伙是一起捡海星的，童翔这小子去礁石区尿了个尿，就发现那片礁石水坑有好多法螺。 那个水坑又宽又大，海水现在又开始缓慢退潮，海螺冒了出来，就被这小子发现了。 其他人也赶了过去，童瑶看了一下，怪不得人少，原来去捡海螺去了。 童瑶还惦记着炮弹鱼呢，夸了两句顾南，匆忙去找杨清桦： “阿桦，快拿手抛网、竹筐，对了，手套也戴上，咱们去捞鱼。” “什么！！老婆，我来了。” 杨清桦提着一桶法螺跑过来，法螺得下水摸，太难搞了，还不如去捞鱼。 其他人听到了，纷纷问是什么鱼，多吗。 童瑶急着去捞，简单说了几句： “一小群，是炮弹鱼。” 杨父立马跟上： “哎哟，这种鱼凶猛得很，牙齿还厉害，我多拿一网过去，不然捞一回就被它们咬烂网。” 老梁头也不乐意找法螺了，光脚上岸，斯哈两下，穿上鞋： “一开始下水还不觉得冷，就这么二十多分钟就不行了，不能泡了，不然晚上风湿病发作，阿广，我拿网和你看看去。” 杨父笑呵呵道： “行行行，就差人帮捞呢。” 老梁头笑骂了一句： “不然呢，就几条炮弹鱼，我才不眼红，快走。” 其他人见童瑶说一小群，就没跟过去，留在原地找法螺。 法螺比海星贵多了，比一般的海螺也贵点。 肯定要先找法螺啊，反正海星那么多，不着急。 第438章 阿广你要不奋斗奋斗吧 童瑶让杨母先别找法螺了，在海滩上看四个孩子。 杨母摆摆手： “放心，你快去，我就在沙滩这边捡，叫几个孩子顺便捡点海星。” 童瑶又叮嘱了顾南一声，才带着人过去。 三个人跟着，杨清桦、杨父、老梁头。 炮弹鱼群待的位置还挺特别，就在两座海岛连接处，两面礁石相连，形成一个浅海区。 “嚯，那么多炮弹鱼，真猛啊，在水下都干起来了。” “那么多啊，这…这鱼以前拖网运气好能上来一条，嘿，水花都溅我脸上了。” 老梁头说完，杨父就拉着他后退一点： “别靠那么近，一会踩水里了，这鱼可不管你是谁，够得到就咬。” 老梁头哼道： “我哪能不知道，以前村里大刘子就被咬到虎口，现在还留着印呢。” “不知好人心，懒得理你，起开点，我要撒网了。” “什么啊，等下你网被咬破了，还不是要我借你，不行不行，我也要网。” “你网就你网，丑话说前头，这鱼可是我家的啊。” “小气死你得了。”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抛网。 童瑶和杨清桦在不远处找位置。 杨清桦看了下海面，笑着对童瑶道： “没想到这边还有个浅水区，挺大的，我们四张网同时抛也不会撞一块。” 童瑶想起什么，调笑道： “还不是你儿子，非要选风水宝地才肯解决人生大事。” 杨清桦理了理手抛网，一个蓄力，将网抛出，看网张到最大，随着铅坠沉入海底，才回： “啥人生大事？” 童瑶也刚好抛出去，挑了挑眉道： “拉屎呗。” 杨清桦：…… “草，不会拉海里了，这臭小子，等会屁股打八瓣，就会折腾人。” 童瑶指了指后面： “没呢，拉那边去了，矫情得很，唱了两遍歌才肯开闸。” 杨清桦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这鱼我得用手套挑拣。” “等会也要用手套，炮弹鱼上了岸还是活力十足，不小心就会被咬一口，巴掌大的鱼，一小块肉给你咬下来，你别当小事。” “知道了，还是我老婆关心我， 嘿嘿。” “快拉网，别嘴贫。” 杨清桦就此闭嘴，咬牙拉网。 童瑶也是卯足力气拉网，快速开口： “啧，还是海星太多了，这网估计大半都是海星，一会有得挑拣。” 杨清桦肱二头肌绷紧，不停的往身前拉网绳，咬紧牙关道： “没办法，要是没有海星也不能有那么多炮弹鱼聚集在这边。” 两人将网拉上来，就见网包外层布满海星，里面是不停挣扎的炮弹鱼。 杨清桦和童瑶快速解开网包。 童瑶庆幸道： “还好有海星在外面包裹着，不然这些炮弹鱼肯定把渔网咬破。” 杨清桦也同样庆幸，手抛网破个洞还能拿回去修补。 这么多炮弹鱼在网里发起飙来，还真搞个鱼死网破，这网就不止破个洞那么简单。 而是直接舍弃手抛网，让人重新做了。 两人从海星堆里抓炮弹鱼。 一条、两条、三条…… 杨父在不远处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炫耀般喊道： “阿桦，阿瑶，我们这边网上来十多条，个头都是四五斤左右，网也没破，你们那边咋样。” 杨清桦带着手套，捧着一条最大的站起来，被炮弹鱼挣扎间溅到水花子也不介意，得瑟笑道： “爹，我和阿瑶网得不多，也就一共网三十多条，这条最大，有八斤多，哈哈。” 这话让杨父闭了嘴，一旁的老梁头心里又羡慕又难受。 娘的，说好的几条呢，一网下去七八条，阿瑶夫妻俩那边一网十多条。 四网抛一次上来上百斤，玛德，玛德！！！ 杨父见老友那发绿的脸色，好笑的指了指竹筐： “行了行了，等回去分你两条，今晚拿回去煮，这鱼除了有点废刀，别的没毛病，好吃着呢，拿回去和五花肉一起炖汤，加点白萝卜，鲜得很。” 老梁头咽了咽口水： “五花肉我们家哪舍得买，半个月吃一回，前几天阿艳和胖妞买了几斤，吃完了，要等月底。” 杨父瞪了他一眼： “别跟我装相，你家啥情况我不知道啊，两条船，自己开一条，你二哥开一条，一个月最少有这个数，最近跟着我们出来，呵呵，那更多了，咋滴，有钱了还舍不得吃啊。” 老梁头还真点头： “你以为谁家跟你们似的，一天有两顿都有猪肉吃，不省着点这么过日子。” “少来，我看你是另有打算，快点继续。” 老梁头含糊过去： “能有啥打算，不就是给狗蛋留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家风水有问题，轮到我，就开始一脉单传了，以前阿文娘还在的时候，怎么努力都是阿文一个，我原本还想阿文和阿艳再要几个呢，可惜计划生育抓得紧。” 杨父小声道： “那清明的时候问问你们还老祖，让他们保佑保佑，咳咳，那啥，有钱了，罚款也交得起。” 老梁头心口跳了跳。 下意识看四周，发现这是在孤岛上，远处阿桦夫妻俩又在忙自己的，这才放下心，不过依然对杨父谨慎道： “阿广，这话我也就和你说，你听了就烂肚子里去，听见没。” “那你别说了。” 老梁头：…… 他选择相信老友，压低声音： “阿文和我说了，他和阿艳也想再悄悄要一个，要是怀上了就上孤岛躲躲，可狗蛋现在都两岁多了，两口子还是没消息，唉，我估计是我家风水出问题了，等回去找老神婆看看。” 老梁头随即又真心诚意道： “你要不也去找神婆看看？你家的事也不少啊。” 杨父不高兴了： “去去去，我家好着呢，没啥事，要看你自己去看就得了呗，扯我干什么。” 老梁头突然停下动作，认真打量杨父。 把杨父看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道： “你看什么看。” 老梁头忽然嘿嘿一笑： “阿广啊，我觉着你最近头发越来越黑了，瞧着比我们都年轻，你婆娘也没被拉去结扎。 我那还有海马干，回去拿两只给你补补，你们努努力，搞个老来子。 阿桦和阿瑶以后也能轻松点，不然四个老人要养，啧啧。” “滚蛋，老你娘，给老子干活。” 中年人之间的话题真是荤素不忌，两人一个嘿嘿嘿，一个气急败坏。 搞得远处的杨清桦和童瑶一脸莫名其妙。 第439章 红瓜子斑 炮弹鱼是相当难捞，游速快，网撒下去，收到惊吓的炮弹鱼一哄而散。 海面上漂浮着一大片海星，只能盲猜。 捞了三次，童瑶四人就此作罢。 一次比一次少，最后一次捞上来，零星几条。 老梁头更是一条都没有，全捞海星了。 “嘿，还别说，用手抛网在这边捞海星倒是不错，一网上来有小两百斤呢，就是胳膊受不住，人老了，腰腿也不行，哎哟，收工收工。” 老梁头捶了捶膝盖，这会是真疼了。 杨父活动活动双腿，感觉还行： “回去用姜水泡泡脚，阿瑶这几个月让我们天天泡，老爷子往年一到秋冬天就腿疼，今年也不见他喊疼了，你回去也试试，一家老小都泡上。” 老梁头笑着点头： “还是你老小子有福气，给阿桦娶了个好媳妇。” “得了，别说酸话，休息好了没，咱俩抬这筐，海星先放这边，一会过来再用麻袋装。” 老梁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用手抛网在这边捞海星确实牛。 本来海星就多，一网下去，最少有个两百斤上来，四张网同时捞了三次。 足足有两千斤左右。 要不怎么每条船都备有手抛网呢，每当遇到拖网渔船没法拖得鱼群，渔民就会拿出手抛网专门捕捞。 运气好的话，网上来的鱼群数量是相当可观的。 回到沙滩，大家伙见童瑶四人抬着两大筐炮弹鱼回来，法螺也不找了，全围上来稀奇的看。 “娘啊，那么多啊，我以为有一筐就不错了，没想到足足两大筐。” 阿艳大堂嫂看得眼都直了： “阿瑶，你们真是发财了，这两箩筐的鱼加起来有两百斤。” 阿艳二堂嫂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激动的捏了捏手： “妈啊，昨天我男人还网上两条，阿富给他1块1毛每斤，这些鱼两百块绝对有。” 老梁头这会又自豪上了，好像是他的鱼似的，指了指后面： “嘿嘿，何止啊，后面还有一筐半呢，一共有三百多斤的炮弹鱼。” 嘶—— 阿艳两个堂嫂、阿娇婆婆、二伯母、杨清秀纷纷嘶气。 老梁头一把抱起跑过来的杨溪俊，哈哈大笑： “你这小子倒是有福气，拉个屎都能碰见鱼群，下次急了别叫你娘带你去，叫梁阿公带你，知道没。” 老梁头边说边用下巴的胡渣蹭杨溪俊的脸，逗得杨溪俊左躲右躲的大笑。 杨父一把抱过自家孙子： “要叫也叫我这个亲阿公，自己没有孙子吗，狗蛋，快去找你阿公去。” 狗蛋撅着屁股嘎嘎笑： “阿公，阿公，你看我放个臭屁。” 老梁头抱起亲孙子啪啪打了两巴掌。 涛涛也学着撅屁股，在大人中间学。 小孩子的打岔，大家伙惹得笑个不停。 杨父提议道： “你们也别找法螺了，脚泡海水里那么久受不住，拿上手抛网去那边捞两网海星收工。” 杨清刚赶忙问： “爹，那边也有海星啊？你们咋用手抛网捞了？” 杨父捏了捏孙子肉肉的脸蛋，舒坦道： “可不是吗，孤岛这一面都被海星包围了，比这边还多，用手抛网比咱们弯腰捡还方便，一网下去两三百斤，大小都有，回去再分拣。” 杨清刚立马跑去拿手抛网。 老吴头也叫自家儿子去拿。 童瑶问杨母还有没有空麻袋，箩筐。 杨母忙点头： “有大把，我们刚才把海星抬到船上倒了一遍，货仓都装得满满当当的，等会咱们直接倒甲板上就行。” “行，那咱们过去。” 大家伙又转移阵地。 到了地方，其他人都被礁石上一堆堆的海星吓到了： “哎哟，那么多，你们就捞了一个多钟头，比我们捡两个钟头都多。” “是啊，我们两个钟头才捡个千八百斤，还是用手抛网好，早知道咱们就用手抛网了。” “海滩那边咋用啊，水位浅，海浪也大，那边礁石区石头多，更不适合抛网。” “这就是一个浅海了，又不太像，三面都有礁石围着。” “诶哟，我发现这里跟我们上次捞狗鲨群的位置差不多。” “别说了，快抛网，一会退潮了不好抛网了。” “怎么可能，这边水深，退潮不影响。” 五条船就五张手抛网，在场十九个大人，四个孩子。 分出五个人抛网，再分出几个人带着孩子捡海星。 剩下的就是把海星抬沙滩上。 角落抛网的童翔忽然尖叫出声： “啊，大石斑，红色的石斑，我网上一条石斑，姐，阿牛叔，快来看，这条是不是东星斑。” “什么，东星斑？？” “天哦，阿翔了不得啊，居然网到东星斑，我看看。” 童翔下网的位置比较偏，大家伙远远就童翔举着一条红彤彤的鱼，看着挺大，四斤左右。 纷纷放下手上的活围上去。 王牛离得近，一下就到童翔身前，打眼一看，略带遗憾道： “这是红瓜子斑，不是东星斑。” 童翔听出王牛语气中的遗憾，急切道： “不都是红色的吗，这个红瓜子斑多少钱一斤啊。”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见到这条红瓜子斑可不觉得遗憾。 老梁头上手摸了一把，接话： “红色的海鱼多了去了，这条红瓜子斑在我们这边不如东星斑贵，但也只是稍差一点点，怎么说都是石斑鱼，比大青斑和老虎斑珍贵，更好吃，码头给六块五一斤呢。” “对啊，阿翔运气真好，一条鱼抵我们捞大半天的海星了。” “这小子运气一向比我们好，气死人了，怎么说我也是地地道道的渔民，海运居然比不上一个刚下海的。” “快别说了，阿瑶运气比阿翔还厉害，几次都上大货，东星斑都遇见两次了。” 阿娇婆婆笑道： “你们这两姐弟啊，来当渔民是选对路了。” 童瑶听大家伙话题又偏了，赶紧道： “快抛网，快抛网，万一你们也上好货呢，这里海星那么多，底下肯定有不少石斑，它们也吃海星，说不定还有别的鱼。” 大家伙一听，浑身疲惫瞬间消失，快速将网包里的海星挑拣出来，继续抛网。 王牛见大家伙散去，才教童翔区分红瓜子斑和东星斑。 第440章 阿桦，你怎么可以抢父爱 童翔这一网除了一条红瓜子斑，大部分都是海星，掺杂着一些小鱼小虾米、海草等杂质。 王牛蹲下来挑拣海星的同时，和童翔道： “其实要分清楚红瓜子斑和东星斑也不难，就看它们的斑点的形状，和颜色，体型。 红瓜子斑外表颜色更鲜艳，就像这条，鲜红色的，是不是特别红。” 童翔一脸受教的点头，王牛笑道： “我之前在码头还见到有一家捞到一条橙红色的，鱼身布满橙褐色或者红褐色斑点。 东星斑身却不同，色泽有蓝色、红色、褐色或者黄色。 而且这两种体型也不一样，红瓜子斑体型比东星斑大，头也大。 东星斑体型比一般的斑鱼瘦长，头部细小……不过红瓜子斑和东星斑种类挺多，我看到的也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 宝子们将就看一下哈，大概找出来的。 童翔听完，就问了一个问题： “阿牛叔，那东星斑和红瓜子斑哪个好吃啊？” 王牛：…… 王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你看我像能吃得起石斑鱼的人吗？” 童翔嘿嘿笑： “咋不能啊，这条咱拿回去卖，等我再网一条上来，叫我姐煮了，晚上回去就煮，你来家里吃晚饭。” 王牛当即被欣慰到了，并未说出打击的话，只不停点头，呵呵道： “好好好，那阿牛叔就等你小子再网一条。” “哈哈，我要网两条，咱们吃一条卖两条。” “行，那就网两条。” 童翔熟练的把网一抛，看着海面，又不太确定道： “阿牛叔，万一没有咋办。” “没有就没有呗，有句老话叫知足常乐，咱们已经有一条红瓜子斑了，足够好了。” “嘿嘿，对，要知足常乐。” 童翔这边打了鸡血一般，其他人那边也如此。 杨清桦拉了一网上来，迫不及待的扒拉海星，找啊找，翻啊翻。 杨父抽着嘴角在旁边看着，受不了的蹲下帮忙。 杨清桦还不让呢： “爹，我来我来，你辛苦一天了，去看俩孙子去。” 杨父看向旁边捡海星的小哥俩，啧了一声： “得了，海星都被你翻成啥样了，别折腾了，没有就是没有，速度点，最后一网收工回家了，都五点半了。” 杨父见小儿子又露出那鬼表情，莫名有些父爱上头，软和道： “咱们这个位置原先就有一群炮弹鱼，这种鱼凶得很，没有别的鱼也正常。 再说了，我们刚才网了那么多炮弹鱼上来。 这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有别的鱼游过来，你看阿文和阿中他们不也没网到吗。” 杨清桦感动坏了，差点被老父亲迟来的父爱弄得热泪盈眶： “爹，你果然偏心我。” 杨父：大可不必这么感动。 不远处的杨清杰和杨清刚直接捡起海星砸向杨清桦： “杨清桦，欠揍是。” “当爹的人了，还抢父爱，要不要脸。” 几人还没说斗几句嘴呢，就听梁德文和吴建中爆出惊喜的欢呼。 “天，我网到三条炮弹鱼！” “啊，我也网到了两条，不对，我找找，嘿，还有两条。” 老梁头捧着鱼得瑟： “阿广你们看，这条炮弹鱼可真大啊，半米长，有十多斤了，哈哈，比你们那三百多斤的都大。” 老吴头也指着礁石上不停蹦哒的鱼得瑟： “阿中网的这四条也好啊，最大的七斤多，最小的也有五斤了，哈哈哈。” 杨父眼神复杂的看着小儿子，没法昧着良心安慰了。 三人站的位置并排，抛网的区域差不多，海底的炮弹鱼就是没有跑到杨清桦网下。 这有啥好说的，没鱼缘呗。 杨清杰哥俩耸着肩膀笑。 杨清桦默默捡着海星，并不想和那两家人分享收获的喜悦。 其实…其实之前的那些炮弹鱼也是自家老婆网的多，他没好意思说。 “唉，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就是有个好妻子，一个好儿子了。” 杨母忍了挺久，这会抢话了： “你知道就好，我早就想说了。” 杨父：“咳咳。” “咳啥咳，阿桦又没说错，阿瑶和俊俊本来就旺家。” 杨母又不是瞎子，她之前还担心儿子结扎身体会受影响，给两儿子建房子那会，家里日子过得紧。 阿桦刚去结扎，全家人，包括他自己都没想过要让他休息，吃点好的补补。 是童瑶这个当媳妇的强硬要求他留在家休养，三不五时就煮鸡蛋，买鸡，买猪肉，猪棒骨这些回来补身体。 海鱼也舍得留下来煮，水果更是没断过。 半年过去了，阿桦身体没出现什么问题，反而越来越好，比阿文、阿中他们还强壮几分呢。 至于俊俊，那就更不用说了，家里的开心果，小祖宗，贴心又懂事。 在所有孙子、孙女里面，杨母肯定偏心杨溪俊的。 哪有什么道理，全看缘。 要是她和阿广跟其他两个儿子，内心也一样偏疼杨溪俊，但是没法明目张胆，只能偷偷着来。 所幸现在是跟阿桦一家三口，不用她遮遮掩掩。 杨父能说啥，只能抖抖手抛网，接力抛最后一网。 二伯母走过来，听到弟妹改了性子一般，一个劲的夸童瑶娘俩，调侃了一句： “啧啧，小花啊，真是难得听你夸人，平时在村里就听你骂人最厉害。” 杨母利索的讲麻袋绑好，哼道： “那几个老虔婆该的。” 二伯母劝了劝： “一个村子的，你也知道她们就是那样的人，我们谁没被她们说过嘴啊。 就是几个大嘴巴，你骂她们，第二天她们就在村里败坏你名声，以后见了别搭理就行了，不然你骂一句她们骂背后骂十句。” 杨母想起就来气，瞪眼道： “背后骂就骂呗，我可不在乎，反正我也没少在背后骂她们。” 二伯母：…… 杨父乐出声，手上的网绳都快拉不稳了。 杨清桦、童瑶偷笑着上去给杨父搭把手。 二伯母性格上和杨母不同，她属于窝里横，在外面是老好人，现在也一样，好声好气劝解： “可不能这样，你现在是跟阿桦他们住得偏，最近也跟着出海，偶尔才来村里和大家说几句话。 大家伙对你印象越来越好了，以后见到那几个再和你吵，你就忍一忍，退一步。 笑着搭几句话，不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吗，她们看到你笑呵呵的说话，自然也会态度好的。” 第441章 偶遇老熟鱼 杨母一脸（你在说什么东西）的表情，转头拉了一把杨清秀，大着嗓门道： “阿秀啊，你以后可别跟着你娘学，在外面被别人指着鼻子骂都不敢吱声，就学三婶，别忍，给我骂回去，忍什么忍。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人家骂你娘你也骂她娘，谁没有娘似的。” 杨清秀偷摸喵了老娘一眼，见老娘白眼都翻天上去了，忍笑点头。 童瑶拍拍手，过来支持婆婆，想起以前刷过一个大娘人间清醒发言。 立即言语激动科普： “对对对，我娘说真对，有个大娘说的得有道理。 脏话说出来了，咱的心才能干净。 要是咽回去了，咱的心肝脾胃肾不都脏了吗 。 别人骂我们那是她有病，我们骂她还是她有病。 她没病她为啥骂我们啊，她没病的话，我们为啥骂她啊，对否！！” 杨母简直找到了知己，抓着童瑶的胳膊问： “哪家好大姐说的啊？是不是你娘家村里的，唉哟，好好好，好姐妹，娘和她能处，下次娘跟你回娘家去，你带我上门认识认识，我带厚礼去。” 童瑶狂冒汗，内心腹诽，艾玛，这是几十年后的网红大娘啊，我咋带啊，我滴娘唉。 二伯母完美二嫂的形象都快维持不住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婆媳，阿秀嫁给阿瑶老弟没问题。 童瑶看了下天色，夕阳西下，晚霞的余晖倾洒在海面上，显得迷人又温柔。 大家忙忙碌碌，脸上却不觉疲惫，绽放着丰收的喜悦。 “五点半了，咱们把这些海星抬船上回家。” 二伯母头一次跑那么远，听童瑶说回家，忙不迭点头： “好，小花来，我和你抬这筐，阿秀，你去帮阿翔。” “嗯，那娘你和三婶注意脚下的礁石。” 童瑶拿出背带放在背上铺好，叫不远处的儿子过来。 杨溪俊放下手中的海星，小心翼翼的走到童瑶背后，熟练的一扒。 绑好背带，童瑶要抱顾南。 顾南摇头： “我自己走就好了，我已经长大了。” 童瑶伸出手： “瑶婶牵着你走，路不平，一会摔了就不好了。” “好。” 阿艳和阿娇也拿出背带背儿子，双手拿着铁桶，走回海滩上船。 后面的人拿网的拿网，抬筐的抬筐。 来到船上，童瑶让杨母看着俩孩子，她过去帮抬筐。 跑了三趟，一群人才把货抬完。 时间来到六点半，出发回港。 延伸钓和地笼就不收了，反正明天还会过来。 俩孩子都有些饿了，童瑶泡了点奶粉给他们垫垫肚子。 杨母和杨清桦移了移竹筐，空出一个位置，给俩孩子简单煮点吃的。 杨清桦拿菜刀杀炮弹鱼，弄个清蒸鱼给两孩子吃。 杨母再煮个米饭，蒸个鸡蛋，炒大白菜差不多了。 顾南指了指自己捡到的大法螺： “瑶婶，煮这个螺。” 杨母搅拌鸡蛋的手都抖了一下，哎哟一声： “阿南啊，那么大的螺别煮了，回码头阿嫲帮你拿去卖，这么多菜，够你和俊俊吃了。” 顾南摇头： “瑶婶说这个螺拿来炒，脆脆的好好吃，我想吃螺肉。” 杨溪俊喝着奶，星星眼，期盼的看着杨母，吐露出一句： “阿嫲，煮了！哥哥吃。” 杨母：…… 童瑶好笑道： “桶里有不少螺呢，咱们留两个回家炒，等回家吃，好不好。” 顾南只好点头，把小半碗奶粉一口干了，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塞回兜里，转身抱住杨溪俊感叹： “俊俊啊，出海好累，你跟哥哥回家，我们天天在家玩。” 杨溪俊一秒拒绝： “不不，出海赚钱，好，不累。” “谁说的，又热又累，我今天还被石头碰到脚了。” 童瑶听顾南被碰到脚，赶紧让他脱鞋子检查。 顾南把鞋子脱掉，就见他右脚，白嫩的脚背上有一处小淤青。 童瑶按了按，见他小声嘶了一声，也没别的反应。 “碰到了咋不跟大人说，还好没碰到骨头。” 顾南大咧咧的晃着脚： “现在不疼了，哈哈，好痒啊。” 杨母看了一眼，不当回事道： “没事，小孩子皮嫩，等回去擦点药酒揉一揉，明天就好了。” 童瑶和顾南打商量： “要不明天你在家，村里也有小伙伴玩，有个小男孩叫林浩军，和你差不多大……” “我不去，我要跟你们出海，要跟俊俊待一起。” 杨溪俊放下奶瓶，回身抱住顾南，也跟着喊： “要哥哥，一起出海，娘啊、呜~” 孩子总爱跟孩子玩，杨溪俊尤其喜欢顾南，现在顾南来家里，他恨不得天天跟着，怎么可能分开，说着说着就哽咽上了。 童瑶无语： “行了行了，一起出海可以，但是要小心点，不能到处乱跑，碰到哪里了要马上和大人说，知道吗。” 顾南嗯嗯点头，表示下次一定说。 船行驶了一个多钟头，饭菜做好了，两孩子坐在甲板上你喂我，我喂你，黏糊的吃饭。 童瑶和杨母在旁边帮挑鱼刺。 行驶了半个钟头，就见到了老熟鱼。 那头小虎鲸屁颠屁颠跟在船边，发出愉悦的声音。 童瑶从竹筐里挑出两条炮弹鱼扔给它。 小虎鲸一个猛扎，潜入海里找炮弹鱼。 可能是吃掉了两条炮弹鱼，不一会又浮出海面，头部喷出水花，又快速的追上渔船。 其他的虎鲸从远处游了过来，发口哨声。 杨母无语的看向童瑶： “好端端的你又惹它们过来，一会又该撞船了。” 俩孩子饭都不吃了，站起来踮脚尖看虎鲸，大声喊。 几条船跟在旁边，甲板上的人也心有戚戚的看着。 童瑶嘿嘿笑，从竹筐捡了几条鱼，瞄准几只虎鲸的位置丢过去，见虎鲸跟着鱼潜入海底，她笑道： “没事，鱼多，今天要不是有它们，我们还不能发现这么多海星和鱼货呢。” 杨清桦也觉得和这群虎鲸挺有缘分的，拿起竹筐的一条稍大的炮弹鱼扔给船边的小虎鲸。 就见这条小虎鲸仰着脑袋，张大嘴巴，精准的接住鱼。 杨母欢呼： “哎哟，接得真好，没想到这条虎鲸还挺聪明的。” 四个孩子也在呐喊这条小虎鲸好厉害。 第442章 人闲下来就想钓两杆 也许是察觉到童瑶这些人类的善意，尤其是某位人类小孩不再和它们骂娘了。 这七大一小的虎鲸也不撞船了，跟在船边跟着行驶一大段距离，才停下。 一个个的纷纷在海面上表演杂技，有一头大虎鲸大半身子跃出海面，随即一个后仰倒下，激起一大片水花。 那条小虎鲸也跟着大虎鲸学，看着就十分聪明。 童瑶她们站在甲板上看了个稀奇。 杨母也不心疼投喂出去的炮弹鱼了，这群虎鲸刚才看似跟在船边追人，实则就是护送她们回程。 这些大家伙是有灵性的海洋生物，杨母朝那群虎鲸的位置拜了拜，嘴里祈祷着龙母保佑它们健健康康的。 杨母拜完，才和童瑶愁道： “这群虎鲸看样子就在那片海域生活的，这样就好，可别跑去公海那边。 听你爹说，公海那边还有专门捕捞鲸鱼的渔船，哎，真是搞不懂。 大海的鱼那么多，捕捞啥不行，捕捞这种大家伙。” 童瑶也说不清，有些国家就是这种做法，不光为了吃，也有为了研究的。 等到了九零年代有了海洋馆，虎鲸的处境更是艰难。 “哎，我们没法干涉别国的渔船啊，反正我们不会这么干就行了。” 杨母嘴角抽搐： “你爹说公海那些渔船都是四五十米的大船，我们这种铁皮船哪敢去招惹它们。 不过，这群虎鲸还挺有灵性的，可惜这次没多少鱼，不然我也喂几条。” 童瑶刚想说话，就听说怀里的杨溪俊举着手电筒大喊出声： “娘，娘，好多鱼鱼，快看。” 童瑶看过去，儿子都抱不稳了： “我的妈啊，鱼群鱼群，阿桦，快去叫爹放慢速度，我们放网。” 杨母哆嗦着手指，通知旁边的几条船： “阿刚、阿翔、阿艳、阿娇，快下网，快下网，我们碰到大鱼群了。” 五条船本来就是平排行驶的，这会一个个拿起手电筒照向海面，愣了一瞬，随即原地沸腾 “卧槽，卧槽，刺鲳鱼群，老天啊，好多好多。” “手电筒一照，海面上银闪闪的……” “快下网快下网，别闪了，追鱼追鱼。” “对对对，阿艳你把孩子带到那边，这边危险。” “娘，你帮带涛涛，我和阿中放网。” 这会都八点多了，夜间鱼群活跃，最容易碰到鱼群聚集的现象。 夜间出海最容易碰到鱼群，而且还是庞大的鱼群，多到你害怕。 有些鱼群，例如金枪鱼群、刺鲅鱼群等，这些鱼群来的快去得也快。 还有白鲳鱼群，就如今天童瑶她们遇见的刺鲳鱼群一样。 突然间整个海域白茫茫的一片，几分钟或十几分钟又游向别处，消失于海底。 这就需要经验老道的渔民去追捕。 童瑶、杨清桦这些年轻的渔民是没办法掌握的。 刺鲳在她们这边的旺季是4月至12月，这个时期的刺鲳肉质最为鲜嫩，全年可捞。 可能是这年代海洋气候的原因，也或许是海洋资源太过丰富。 童瑶她们这边刺鲳旺季在十二月中还在泛滥。 刺鲳在海鲜市场常见，是一种经济性鱼类，口味与白鲳鱼有些相似，肉质比较松软。 成鱼白天在海水的底层活动，晚上才会出现在表层水域觅食，以浮游生物、小型鱼类及甲壳为食。 各大海域都有，在这年代常以刺网和流刺网捕获。 因为刺鲳这种鱼种族数量较为庞大。 也叫肉鲫仔，肉鱼，瓜仔鲳。 平均体长也就9-16厘米，最大能长到三十厘米。 体短而高，极侧扁，呈椭圆形，头稍呈圆形，它们的特征是鳃盖上具有一块黑斑。 身体颜色为浅灰蓝色，具有银白色光泽。 刺鲳个头不大。 童瑶一群人用手电筒一照，差点被海面一群刺鲳闪瞎眼。 童瑶亲了一口大儿子，捏了捏顾南的脸蛋，把小哥俩塞给杨母： “娘，你带他们去船舱，我和阿桦下网。” “好好好，交给小花，你放心！” 杨母已经被海里的大鱼群震惊到了，小花都喊出来了。 “哈哈，小花，阿嫲小花~” “对对对，你阿嫲叫小花，走，阿嫲抱你进去，来，顾南，阿嫲牵你，跟上跟上。” “嘿嘿，小花阿嫲。” 童瑶和杨清桦见杨母把孩子带走，才加快手速放网。 杨父放慢船速，看两人手脚麻利的放完拖网，才提速跟上鱼群。 五条船形成一个弧形，追着鱼群拖网。 杨父和老梁头他们驾驶着渔船，还要看指南针，观察海图，确保不会在大海上迷失方向。 网放下去，童瑶就闲下来了，去船舱将饼干拿出来： “娘，阿桦咱们先吃点饼干垫肚子，一时半会也回不去。” 童瑶分完饼干，又让婆婆拿几块去给公公吃。 杨父开船肯定没法自己吃，要人喂的活，还是交给杨母。 夫妻俩吃完饼干，喝完水，杨母回来了。 两人再去甲板上忙。 要把箩筐的海星全倒到货仓里，一会好放刺鲳。 还好货仓有一半的空间，将所有的海星倒进去，货仓板都没法合上，塞得满满当当。 甲板左边排放着三百多斤的炮弹鱼，表面上放着冰，倒是不用担心。 看船上还有位置放鱼，夫妻俩松了口气。 其他四条船也调整位置。 拖网得两个钟头，还有半个钟头呢，童瑶坐在甲板上，看着海面，忽然激动地杨清桦开口： “阿桦，我好想……” 杨清桦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看向船舱，及时制止： “老婆，你…你干啥，在外面啊，给你拉手。” 童瑶翻了个白眼，拍开伸过来的手，起身道： “神经病，老娘想海钓了。” 杨清桦紧跟其后: “呵呵，老婆，我也想钓！这么大的鱼群，海底肯定有大鱼围剿，我肯定中大鱼！” 童瑶去角落将阿公做的鱼竿拿出来，杨父在驾驶室瞥了一眼，瞬间精神了： “阿桦，来开船，我和阿瑶钓两杆。” 杨父叫完，没听到回音，探头骂人： “听到没有，快点过来，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耳朵听不见是不是。” 杨清桦充耳不闻，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家老婆后面献殷勤： “老婆，有八爪鱼，我今天捡海星抓到的，咱们用这个钓。” 童瑶摇头，直接从筐里拿一条两个巴掌大的炮弹鱼出来： “你用刀划两道，用这个钓。” 杨清桦搞不懂： “八爪鱼好钓点，好多鱼都喜欢吃。” “没事，我先用炮弹鱼试试。” 第443章 剑鱼袭击渔船 左右两边的渔船离得不远，见童瑶还有闲心钓鱼，梁德文有些不可思议喊： “阿桦，阿瑶，你们咋还钓鱼啊，还有半个钟头起网了。” 杨清刚倒是稀奇的搓了搓手喊： “阿瑶，这是阿公给你做的鱼竿，哎哟，我看上好久了，老爷子死活不肯给，等会起网你借我钓一杆呗，下面肯定有大鱼，刚才我都看到有一条浮出水面追鱼了。” 杨清桦急眼了： “回去让老爷子给你做去，我都要排队呢，哪里轮到你钓。” 梁德文呵呵笑，拿手电动照了一下海面，建议道： “阿瑶，你往这个位置甩杆，看到没，这边鱼群密集，嘿，游得好快，又散了。” 渔船匀速行驶，海里的鱼群若隐若现。 杨清刚又喜又愁，喊道： “货仓都满了，甲板的位置不多，咱们也只能拖个两网，可惜了，那么大的鱼群。” 阿艳两个堂嫂在梁德文身旁遗憾。 童瑶将一整条炮弹鱼上饵，让杨清桦走到旁边，甩杆。 旁边的两条船见童瑶开始钓鱼了，纷纷闭嘴围观。 连开船的杨父、老梁头分出几分心神注意童瑶。 没等五分钟，就有鱼咬钩了，童瑶赶紧将鱼竿压低。 杨清桦激动的在旁边握拳： “阿瑶，加油啊，上鱼，上大鱼！” 两边船上的人也屏住呼吸，看童瑶拉鱼。 杨清刚见那条弯成弓状的鱼竿，再观童瑶费力拉鱼的身形。 一看就是中大货。 心头火热得不行，艾玛，自家老爷子做鱼竿出了名的好，他回去给老爷子带好烟好酒，咋地也要让他做一杆。 梁德文探出身喊： “阿瑶，别急拉，遛一遛它，别让鱼跑钩了。” 他大堂嫂忧心喊： “哎哟，中的是啥鱼啊，感觉挺有力的，阿瑶，行不行哦，小心点，一会鱼竿断了容易打到脸。” 二堂嫂拉了一下她，可别说风凉话了，没看阿桦都瞪过来了吗。 童瑶此刻也感到了困难，水底的鱼绝对是大家伙。 阿公做的这条鱼竿质量好是好，但毕竟不如一些专业鱼竿。 像之前延绳钓拉鱼童瑶丝毫不会担心，线够粗，鱼钩够大，鱼只要咬钩绝对不怕跑。 此时不行，童瑶都能看到弯曲的杆体有丝许裂纹，紧随着海里的大鱼拉扯至船边。 海面上水花四溅，是这条大鱼挣扎出来的动静。 童瑶手里的鱼竿咔嚓一声，直接断成两半。 杨清桦左手拿着手抄网，右手打着手电筒照过去，瞳孔猛缩，将手中的手抄网丢甲板上，跑去筐里拿剪刀，边大喊： “阿瑶，别拉了，别拉了，是剑鱼。” 童瑶听到是剑鱼，断半截的鱼竿差点丢海里。 杨清桦眼疾手快的拿剪刀剪掉鱼线，边喊旁边两条船的人： “快躲到船舱里，别看了，阿瑶钓到的是剑鱼，起码有三米多长，这家伙危险，你们快躲好。” 说完就拉着童瑶跑船舱里。 童瑶回过神，向杨父喊： “爹，快加点速，关好舱门，别露头。” 两条船的人一听是剑鱼，话都来不及说，着急忙慌的跑到船舱里躲着。 这和之前沙丁鱼群用拖网拖起来的不一样，那会起码有沙丁鱼挤在中间，不至于被剑鱼的箭状长吻刺穿拖网。 现在的情况是啥。 是童瑶的鱼竿好死不死，就钓到它了。 刚才明显是收到了威胁，在船边疯狂拍水翻滚。 要不是杨清桦及时剪掉鱼线，它真会蓄力飞出海面，攻击船上的人。 刺穿头部、脖子、心脏这些重要的部位只是大概率的问题。 不，准确的说，它不光会攻击攻击甲板上的人类，还会用它箭状长吻刺穿渔船。 这年代的渔船说是铁皮船，其实也就底部包裹着一层铁皮，材质还是木质的。 剑鱼攻击船只，即使它也因此拔不出长吻，但使船沉没是分分钟的事。 全看它老人家想不想这么干。 杨父和旁边两条船忽然加速，其他三条船还以为出了啥事，来不及喊，也跟着加速。 童瑶探头喊旁边的船，让他们传话，让甲板上的人都躲船舱里去。 那三条船一听是剑鱼，哀嚎声起伏，火烧屁股地躲到船舱。 饶是如此，那条剑鱼还是追了上来。 开玩笑，剑鱼的游速是一般火车的两倍，此时嘴里被鱼钩刺穿，疼得暴躁，不就找渔船发火了吗。 剑鱼用狭长的身体，猛的撞上童瑶这条船。 发现不解气，又加速游到船边，向外游开，加速再加速，一个猛跃，直接横着飞过甲板。 吓得杨清桦手里的手电筒直接掉下来。 很明显，他看到一跃而过的大家伙了，惊魂未定道： “好大的剑鱼，好猛，不止三米啊，直接飞过甲板，好险好险，没有落在甲板上，不然那些竹筐鱼货都得遭殃。” 童瑶真是欲哭无泪： “娘啊，这位大爷大晚上的还出来觅食，放着刺鲳不吃干啥吃我的饵，这下完蛋了，剑鱼这玩意还挺记仇的。” 杨母气急败坏的捡起手电筒，骂天骂地骂空气，愣是没骂童瑶。 童瑶抱着小哥俩庆幸不已，心有戚戚地想自家婆婆还是爱自己的。 杨母也不是不想骂，她是有几分理智在的。 谁知道海里有什么鱼，童瑶能钓到这么个大家伙，只能算她倒霉。 怪她干啥，没道理童瑶钓上好货就乐呵，钓上这种危险的海鱼就怪她。 杨母骂完，身心舒坦了，才担忧道： “可别让这条捅穿咱的船咯，不然才是真的玩完。” 话音刚落，船就收到撞击，倾斜了几度，颠簸了几下，好险没翻船。 船舱里的两大一小发出惊恐的叫声。 旁边两条船也传来尖叫声。 “些灭蒙，快出来，这条剑鱼捅穿船了。” 杨父在二楼呐喊。 此时童瑶这条船因为剑鱼的疯狂挣扎，也在左右摇晃。 杨母面色铁青，抖着手照过去。 就见那条大剑鱼的长吻刺穿船栏，在边缘露出来一截。 鱼的身体在海里，视线受阻，看不到。 童瑶安抚住两孩子，让他们跟杨母待在一块，和杨清桦开门出去。 杨父停船，小心翼翼走下来。 “咱们先拿家伙，别走太近，看下船漏水了没。” 第444章 因祸得福 讲真。 大家伙对眼下的情况，属实是小刀捅屁股，开了眼了。 五条船统统停船，缓慢起网。 余下的人全扒拉在甲板旁边，看童瑶这条船。 就见童瑶、杨清桦、杨父用棒子猛敲狂妄的剑鱼。 这大家伙也是搞笑。 脾气——发了。 船——捅了。 以至于回不去了！！ 目测四百多斤的剑鱼，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悬挂在船边。 长吻刺得太深，拔不出来，头部又被童瑶三人敲个半死。 剑鱼也挺想骂娘的。 船上的人见童瑶一家没啥事了，才继续喊： “卧槽，阿桦，这么大的家伙，你们咋拔下来啊。” “吓死人了，大晚上的乌漆麻黑，我们也不知道啥情况，现在停船见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果然是富贵险中求啊，这条剑鱼要是捅在船底，或者别的地方，你们这船得进水了。” 老梁头拍了自家儿子一巴掌，骂道： “去去去，别说晦气话，这叫财从海里来，你懂什么。” 梁德文憨笑挠头，继续拉网，等网包拉上来，他笑容更大了，没工夫关注童瑶这边。 其他几条船也一样，全都爆网了，有起网机在，完全不费力。 突然，童翔在船上惊喜地叫起来： “我的龙母娘娘啊，我们网到两条黄鳍金枪鱼！！！” 其他人顾不上解开网包，起身看过去： “啥？！黄鳍金枪鱼，阿翔你没看错。” 童翔抱起半米长的鱼，不服的声音响起： “咋可能错，阿牛叔告诉我的，你们看，有五十多斤呢，两条都差不多大。” 除了童瑶这边，其他人都羡慕嫉妒恨了喊了几句，才解开网包。 “哎哟喂，我们这网也有一条，哈哈。” “嘿，我们这边有两条黄鳍，就是比阿翔那两条小点。” “好事好事，大家一起发财，我这也有一条，这是碰到金枪鱼群了。” 老吴头快速的给金枪鱼放血，才笑道： “估计是一小群黄鳍金枪鱼，不过也不错了，每条船都网上一条两条的。” 吴建中忽然看向童瑶那边，喊道： “对了，阿广伯，你们那条船鱼货咋样，有没有网到黄鳍金枪鱼？” 吴建中不喊还好，大家伙都没注意到童瑶那边，这一喊，大家伙又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过去。 就见童瑶三人还在费力的折腾那条大剑鱼。 起网机吊起网包，拖在船尾，待在水下纹丝未动。 “阿广，你们咋用麻绳绑鱼啊？” “是啊，阿桦咋还下水了，大晚上的，海水凉。” 杨父上扬的嘴角ak都压不住，喊道： “不下水绑住没办法啊，这么大的鱼，起码有三百多斤。 死是死了，它的长嘴还卡在船边，拉又拉不出来，只能用麻绳捆好，绳头绑在船上。” 大伙这么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卡得死紧，得回码头才能想办法拔出来。 杨清杰兄弟两、梁德文和吴建中看杨清桦这么绑也不行，找出麻绳，直接脱掉上衣，就这么跳下水帮忙捆绑。 杨清刚下水哆嗦了一下，游过去，凑近看，吓了一跳： “我去，这条鱼真他娘大啊，不止有三百多斤。” 杨清杰在旁边游了一会，点头： “对，绝对不止，看它的这么粗长的剑嘴就知道了，阿刚，你拿着绳子绕过去，我两绑尾部，阿文和阿中在中间帮抬一下，这条鱼斜着穿过来的，我们尽量把它的身体平行船边。” 杨清桦闻言，就游到几人身边，将剩下的麻绳链接起来，提议道： “一会绑住鱼中间，我拿着绳头，潜过船底，直接将鱼和船绑在一块。” 十八米长的渔船，宽有五六米，对于水性好的杨清桦他们完全不在话下。 废了二十分钟，才将这条鱼五花大绑侧在船边。 杨清桦一上船，贴心的杨溪俊就抱着衣服上前： “冷冷，爹快穿，要喝热水，宝宝拿。” 顾南立马跑回船舱倒水，不一会就捧着陶瓷缸出来： “阿桦叔，快喝水。” 杨清桦笑着接过，喝了大半杯稍热的水，拿着衣服去船舱换。 船舱有备用衣裤，十分方便。 童瑶和杨父、杨母见杨清桦几人上来，交代他们快换衣服，顺便喝热水，给剑鱼直接放血，顺便解开网包。 网包打开，这下子三人的嘴角当真是翘到天上去了。 呼啦啦的鱼倒在甲板上，大部分是刺鲳鱼，杂鱼少量。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五条60-80厘米的黄鳍金枪鱼。 杨父眼疾手快掳的拣出来，边放血边激动道： “哈哈哈，这几条黄鳍金枪鱼抵得过那条大箭鱼咯。” 杨母看了看： “我们隔那么久才放血，会不会卖不上价。” 杨父： “没事，没耽误多久，现在放血就行。” 童瑶拿出小刀，给其中一条黄鳍金枪鱼小心的切了一道，见里面的肉质鲜红，才开口： “咱们是拖网上来的，也不是钓上来，它们困在网包里，挣扎得不算厉害，现在立马用冰块冰上，肉质也没被灼烧。” 杨父和杨母有些不懂： “啥灼烧，这黄鳍金枪鱼不就是放血完事了吗，还能把鱼肉烧坏？” 杨清桦走过来，摸了摸鱼，还真感觉有些热，稀奇道： “还别说，比我手都烫。” 童瑶来不及解释，赶紧将五条金枪鱼全洒上冰块。 好在这会买金枪鱼的人很少吃生鱼片，不然还真不好说。 童瑶慢慢给他们解释。 一般金枪鱼，尤其是蓝鳍金枪鱼，无论是拖网上来，还是钓上来，要立马放血并冷冻处理。 针对她们渔船的设备问题，也只能用冰块冰上。 因为金枪鱼在被捕猎后会疯狂挣扎，在剧烈的挣扎中，会让金枪鱼内部的体温迅速升高，高温会随着血液的流动贯穿全身，从而导致横纹肌溶解。 如果没有处理好降温，就会把鱼肉烧坏，这样的金枪鱼价格也一落千丈。 就如同这样。 还好这几条鱼一在网包里，而网包也泡在海里。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四十分了，海水温度降幅，能更好的给金枪鱼缓解上升的温度。 童瑶说完，杨父、杨母颇有感慨。 杨清桦也觉得稀奇： “阿瑶啊，你说你对这些海鱼那么了解，咋认字那么费劲呢。” 童瑶微笑看过去。 杨清桦立即闭嘴，挑拣鱼货。 杨溪俊扑到娘背后揉眼睛： “累累，娘，要抱。” 童瑶看向旁边也在揉眼睛的顾南，赶忙去洗手，抱着儿子，拉着顾南去船舱哄睡。 第445章 又是一次满载而归 童瑶给两孩子简单漱口，擦脸，让他们上木床上睡觉。 一天下来孩子也困得不行，两分钟不到打起小呼噜。 童瑶坐在床边，杨溪俊睡在外侧，空出来的手习惯性的捏着娘的耳垂。 童瑶趴在床边，慢慢的也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杨父和老梁头、老吴头商量着收工回去，刺鲳鱼群早就游远了，没法追。 箩筐装满鱼货就算了，甲板上还全是鲳鱼，没法下脚。 五条船乐滋滋的开船回港。 一路上心情尤其复杂。 祈祷着一会可千万别碰到鱼群啊，船没位置放了！！ 柴油和冰块、淡水、食物所剩不多，不支持他们继续追鱼群。 唉，好甜蜜的痛，谁懂啊。 老梁头、老吴头几人此时想让童瑶一家买大船的心达到了顶峰。 要是有大船，他们十天半个月不用回村都行啊，鱼群跑哪他们跟到哪。 赚个盆满钵满。 童瑶透露了，到时候他们跟着上船，碰到大鱼群，满仓回港，他们能有奖金的。 等回过神，又想起今天岛上的海星，还有未捕捞到带鱼。 心思又放回肚子里了，那…那还是慢买，先别急，等他们干完这一票。 回到村里，已经凌晨两点二十分了。 码头上依然热闹。 没办法，这会大家伙都在买柴油、买冰块、搬家伙上船，准备出海。 而童瑶五条船则是刚回来。 码头上的人看到童瑶他们回来，也不着急了，通通放下手里的活围上去。 有些脑子活络的，拔腿跑去收购点，拍赵有富家的门： “开门啊，阿富哥，你快开门啊，你老丈人他们回来了，快点快点，你别睡了。” 敲门的年轻小伙见屋里亮起灯，不等赵有富过来开门，丢下一句： “竹筐和板车都推上，肯定有好货，我先去帮忙了。” 屋里传来赵有富吃痛的声音，太胖了，跑太快，摔了个狗吃屎。 “丢呀咩，大晚上的喊那么大声，吓我一跳，阿英，快扶我起来，爹娘他们回来了，我们推板车出发。” “来了来了，你啊，少吃点不行吗，越来越胖。” “哼哼，你不懂，越胖说明咱们家越有钱，走走走，爹你也起来了？那刚好，咱们一起去。” 三人推了两辆板车，紧赶慢赶才到码头。 赵有富扒开人群，喊道： “快让个道，咋回事啊，那么多人围着，你们不出海啊？挤在一起干啥子。” 好几个人红着眼回头，没说话。 赵有富三人吓了一跳。 杨清英以为爹娘他们出啥事了，丢下板车，拔腿就跑到岸边。 一看之下，傻眼了。 就见阿桦领着一群人，光着膀子下水。 “来，咱们把绳子解了，你们先拖着鱼，一会再用绳子捆住鱼往外拉，把鱼嘴拉出来。” “好好好，放心，我们十个人拖着呢，放心解。” “先这样试试，实在不行，阿桦你用斧头把鱼嘴砍了。” “对，反正你这船明天肯定得修，也别心疼船了。” 水下的人都是村里和杨清桦差不多年龄的年轻男人，和杨清桦几个关系也好。 他们跟着老爹出海，见到杨清桦他们费力的解鱼，衣服裤子一脱，直接下海帮忙。 岸上的渔民七嘴八舌议论： “娘哦，这么大的剑鱼攻击船，多危险啊，你们还敢拉回来。” “不拉回来咋整，没看它的头都要陷进去了吗。” “乖乖，阿广啊，你们可真是…福大命大。” “说什么呢，阿广一家海运一向好。 这么大的剑鱼谁也不攻击，就攻击阿广的船。 而且专门戳在这个位置，这位置破了不至于漏水，影响不大。” “是是是，怪不得他们几家能发财，人家凌晨去，下午回来，你们是三更半夜才回来，唉，也是辛苦。” “可别辛苦了，一条大剑鱼，满仓的刺鲳，这辛苦给我，我也愿意啊。” 大剑鱼最终从船边拉了出来，船边缘破了个大洞。 十来个人将鱼拖到岸边，议论的渔民闭上嘴。 手脚麻利的帮忙拉住麻绳，海里的人向上举鱼，岸上的人帮忙拉。 一条大约三米，重量未知，估摸300斤以上的剑鱼躺在地上。 一个个渔民对这条大家伙上下其手。 童瑶和杨母先把两个孩子抱回家睡。 刚进门，阿公阿嫲就迎了出来。 杨母操心道： “爹娘，你们咋没睡，不是说了吗，我们出海不用你们等。 阿杰媳妇过来煮饭，你们吃饱了就洗洗睡，这么大年纪了，可别熬。” 童瑶跟着温声说了几句。 阿嫲笑呵呵道： “睡了睡了，我们昨晚九点钟就上床睡觉了，老了觉少。 一点多起来，回来就好，快把孩子放屋里睡觉去，我去厨房给你们煮点稀饭，顺便再煮几个菜。” 杨母和童瑶观察了一下两老的脸色，确实是睡醒起来的，这才放心。 阿公阿嫲担心归担心，但也对童瑶他们的出海方式给整习惯了。 不回来就该吃吃，该睡睡，养好身体别让家里人担心才是硬道理。 反正他们下午会去几趟码头，阿瑶她们回来就是惊喜，没有回来那就在家里等。 给哥俩盖好被子，童瑶才和杨母出去帮忙。 见阿公紧巴巴的跟在身后，杨母叹了口气，把手电筒递给老爷子。 叮嘱童瑶扶着点，她留下家里帮忙。 童瑶笑呵呵的应声，刚想扶，阿公生龙活虎、神采奕奕的往前面走。 “我身子骨好着呢，不用扶，阿瑶快跟上，你和我说说今天出海遇见啥大货了。” 阿公预感准得很，要是没好货，童瑶他们才不会回来那么晚。 当然，不好的情况他不会说，也死死压在心底，家人出海只想平安归来，绝对不会想别的意外，不吉利。 童瑶笑眯眯的把今天遇见的事细无巨细的说阿公听。 听得阿公热血沸腾，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乖乖隆地咚，真刺激，阿公想去，阿瑶，我悄悄给你六块钱，你带我去，柴油钱我报销，成不。” 童瑶：…… “阿公，你啥时候又有六块钱了啊？之前不是就一块吗。” “我前天带俊俊去你大伯家一趟，哼，俊俊喊他一声伯公，给个大红包咋地啦，喊一声给十块钱，我和俊俊对半分。” 阿公说完之后，拿着手电筒的手摆啊摆。 童瑶赶忙让他照着点路，老爷子才老实下来。 童瑶直感叹，老小孩老小孩。 果真人老了，还真跟小孩似的。 不信就看童瑶婆家和娘家的老爷子、老太太们～ 第446章 怎么那么多海星？好便宜。 阿公毕竟年纪大了，脚步再快也比不过年轻人。 童瑶边放慢脚步边和阿公聊。 阿公听到自己心爱的鱼竿被那条大家伙给弄断时，脚步停了下来。 童瑶内疚不已，正要宽慰几句。 就听阿公只惋惜一声，抬起步子道： “没事，竹子做的鱼竿断了就断了，只要不是阿公给你那个祖传大钩子掉海里就行。 那啥…俊俊说他回来把那五块钱给我，等你们不出海，我再带他去你大伯家转一圈。 再来个十块钱，我就有二十了，小磊说他那里有进口海钓杆。 好家伙，那种海钓竿死贵，要二十块一杆，等阿公买给你，你知道是啥材质不，听说是玻璃钢材质的。” 阿公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让童瑶差点扭到脚。 然而老爷子还在继续。 童瑶听得额头直冒汗。 阿公是越发沉迷于海钓，在村边礁石区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可家里人不给他出海啊。 老爷子就出鬼主意了，找村里几个老头子去后山砍木头，折腾了半个月，弄了个木质小船，用竹竿划到沿岸海域钓鱼。 当然，凭借几个老爷子，也跑不了多远就是了。 按理说用竹竿钓鱼阿公也满足了，可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老渔民。 征程大海的梦想，不分年纪、不分方式方法对。 更何况，童瑶让他认识了谢磊这么个有来路、有门道的推销狂热份子。 谢磊来家里的时候，两人躲在门口嘀嘀咕咕，一拍即合。 你有钱，我有杆，那还等什么，干。 然后老爷子就把自己六块钱的私房钱作为定金交出去了，等宝贝曾孙子回来，再忽悠个五块钱…再之后…完全可行啊！ 童瑶想，阿公现在跟自己说，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毕竟她有钱。 果然，阿公说完，又不肯挪步子了，站在原地拿手电筒照天照地。 童瑶无奈的拿过阿公手里的手电筒： “行，那咱们买两杆，我出钱。” 阿公开头还装模作样婉拒，后面才道出他的小心思： “哪里用你出钱啊，反正我改天再带俊俊去你大伯家转一圈就行，就是…阿瑶啊，你可别跟你阿嫲说我有私房钱，不然阿公就完咯。” 童瑶失笑： “知道了，我不和阿嫲说。” 而后道： “我买就行了，你这私房钱留着， 不过，以后可别再划着小木船出海了，海上风浪大，不安全，等过几天我和阿桦带你们出沿岸钓鱼去，就在周边海域，不跑远，给你们过过瘾。” 阿公一听这话，这有啥不答应的，连连点头。 童瑶觉得阿公现在真跟几十年后的老头似的，生活条件上来了，在村里听来人说什么什么产品好，他们就热衷于掏钱购买。 好在不是买什么唬人的保健品、或者不实用的东西。 不然真得头疼。 阿公现在身体也好，闲暇之余去钓钓鱼也不错，消遣时光的同时，还能放松心情。 钓不钓得上另外说，全当满足老爷子不能出海的遗憾。 谢磊这人也确实靠谱，没说大话。 还告诉阿公呢，说今年国家还建立什么钓鱼协会，在一些圈子里流行什么台钓。 就是湾湾那边流行过来的，特点是装备齐全，动作规范，上鱼率高，娱乐性、竞技性强。 也分休闲钓和竞技钓，台钓技术适用于淡水和海水，十分受大陆这边一些人的喜欢。 在这年代喜欢台钓的，也就是有身份有地位得到退休老爷子们，或者是有钱老板、富二代。 童瑶记得现在只是小范围流行，之后随着海峡两岸经济、文化的频繁交流，还推出什么全国钓鱼比赛。 童瑶也是刷短视频知道的，她对这种钓鱼比赛这种不太感兴趣。 让她分清专业鱼竿都难。 别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都是好猫。 反正她钓鱼不讲究什么鱼竿，技术，只要求上鱼杆子别断就行。 阿公那条鱼竿断了，她还挺可惜的呢。 当然，阿公听谢磊说那些，也只当八卦。 他对富人流行的台钓没半点想法，只对谢磊说的进口鱼竿感兴趣。 目前国内也有玻璃钢制钓竿，只是这方面才刚起步，价格也昂贵。 而国外有些国家的经济稍微好一些，对鱼竿材质的研究比国内早一步。 童瑶觉得谢磊对阿公绝对是保留了点，这会国内玻璃钢钓竿要二十块一杆是肯定的，进口的绝对不止。 但谢磊能卖阿公这个人情，她也不戳破，顶多以后多买点水果呗。 走到收购点，鱼货都抬过来了。 渔民们也不急着出海了，一个个辛勤的帮五条船挑拣鱼货，帮忙抬到板车上。 还有些渔民特地跑去别家收购点敲门，借板车和箩筐。 太朴实、太热情了。 连锅碗瓢盆、旧衣物都帮拿到收购点，根本不用杨清桦他们操心。 大家伙刚看见五条船上的刺鲳，渔民们还七嘴八舌的议论呢。 就今晚，不光童瑶这群人遇见刺鲳鱼群，本村矮妹和招娣一家也遇见了，还有隔壁村的李大翠一家也同时遇到。 三家人是晚上八点钟才回来的，这个时间点大家伙刚吃饱饭呢，一听说这事，通通跑过来围观。 “老王头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咯，上千斤的刺鲳，比你们还多，货仓塞个满满当当，甲板上都有不少。” “对啊，一毛五一斤，三家人今天就赚了两百多块。” “运气真好啊，我这几天在自个海域就遇见一小群刺鲳，没这个财运。” “是啊，阿广，你这条船是六担，三百来斤，我算算，嘿，五十多块钱，也不错了。” “还别说，你们五条船，每家都差不多，这遇到的刺鲳群也不小啊，咋捞那么点，要是我肯定继续追鱼群。” 杨父听到这，表情相当精彩，憋着坏，就是不说，挪一下竹筐，扭一下手腕看表。 等过了几分钟，角落的竹筐、货仓打开，听到众人的惊呼。 他低头掩住上扬的嘴角。 “卧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广几个肯定有大货，怪不得不追鱼群，原来货仓全塞满了。” 这个中年渔民是本村的，刚才还在心里想，阿广真是脑子不清醒，遇见了刺鲳鱼群还好心放过。 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人家船都满了还追个屁。 “我看看，有啥大货。” “乖乖，黄鳍金枪鱼啊，还有几担的炮弹鱼，这是什么，这么多海螺啊，不对，这是法螺，卖得贵。” 等货仓里的货拉出来，大家伙傻眼了。 “草，咋那么多海星，这玩意便宜死了。” “别说，你还别说，海星便宜是便宜，可这也太多了。” 杨父他们一整天光捞海星了，能不多吗，占了四分之三的货舱。 目测足足有一千七百多斤，渔民们看杨父几人的眼神都变了。 第447章 剑鱼重量出来了 童瑶和阿公来的时候，杨父他们正被渔民们\"逼问\"。 阿公急冲冲上前： “怎么个事，咋都围着我家阿广~” 杨父被老爹突如其来的关怀整得打了个哆嗦： “爹啊，那么晚了，你不好好睡觉，出来干啥。” “老子的事你少管，大家伙咋回事啊，有事好好说。” 阿公见一大群人言语激动、唾沫横飞将杨父一伙人包围在中间，还以为出了啥大事。 渔民们见老人家过来，心里的澎湃忽然降了下来。 一个接着一个追问，阿公才知道这群人是想跟着出海捞海星。 渔民都知道，能捞到那么多海星，肯定是某个孤岛那边大规模出现。 祖祖辈辈都做海，对海洋生物出现的规律他们自然了解。 阿公听到这里，一个拍掌，看向童瑶，眼里的祈求都实质了。 杨父一伙人也看向童瑶，渔民们的追问他们可没答应，就等童瑶过来发话。 他们心底始终觉得有童瑶在就有主心骨，而且她大事上比他们更能拿得定主意。 再一个，也是因为童瑶和杨清桦隐瞒了自家儿子的事。 大家伙就认为每次收获那么好，都来自于是童瑶强大的海运。 做海的渔民，是迷信的，在一个人拥有绝对的运气面前，他们选择追随、听从她（他）。 在场的渔民见老杨头都做不了主，反而看向阿桦媳妇，就知道这事还得看童瑶。 因此，这些渔民态度无比诚恳的问童瑶，能不能跟着去，海星这玩意繁殖快，泛滥起来对海洋环境影响巨大。 他们跟着去，能快速解决掉，又能跟着照应一二。 五条船发现大量海星的事绝对瞒不住，第二天肯定会传到县城。 县城那么大，渔村又不止他们这边几个。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家可不管明的还是阴的，专门派家里媳妇、年轻小伙过来盯着。 只要童瑶几家出现在码头，他们就打电话通知，在必经海域等着，见到童瑶几条船出现就跟上去，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每条船都有特殊的标记，蛋家村如今外来媳妇也有不少，周围村里又有亲戚。 沾亲带故的传来传去，哪能不认识童瑶几家人的渔船呢。 大家伙这么说出来，除了想跟着捕捞海星，也是真的想照应一二。 小家庭都有派系之分，更何况村与村、县与县、市与市、省与省、国与国。 出海讨生活的渔民经常分帮结派。 海上大船欺负小船是常有的事。 这些渔民别管是蛋家村的，还是周边村子的，他们就想大家伙处好关系。 童瑶几家人这段日子出海发了不小的财，他们又不是眼瞎，自然知道大概情况。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现在就想和几家人攀上关系，哼，赚钱的事，他们比谁都积极。 童瑶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利弊分析的清清楚楚。 只能感慨，集体利益真强大啊，大家伙心思确实摆在明面上了，让我们跟你出海赚钱，遇到啥事，我们保护你。 嗯，这不就是保镖的活吗。 童瑶咳了咳，大家安静下来。 她比并没有立即做出决定，而是问向在场的长辈： “阿公，爹、阿梁伯、吴伯、牛叔……你们觉得呢。” 对童瑶的轻重，长辈们心里格外舒坦， 不过，他们齐齐头摇成拨浪鼓，用肢体动作表达，我们不知道，我们没有觉得。 童瑶又问自家男人、杨清杰两兄弟、梁德文两人。 童翔就算了，就是个姐吹，此时正星星眼看着童瑶。 阿娇、阿艳、二伯母等人先回家了。 杨清桦几人也是没有什么意见，全听童瑶的。 童瑶把尊重给出了，既然决定听她的，那她…以后就直接决定了。 “那片海域比较远，开船过去来回八个钟头，今天发现的海星确实多到泛滥。 大家伙想跟着去自然是可以，但是我不确定明天那些海星还在不在，要是不在，大家伙肯定会浪费油钱，那这个事……” 童瑶还没说完，一个和杨父差不多大的渔民就出声了： “阿桦媳妇，没事，这是规矩，我们自然懂。 要是我们跟过去没有海星肯定不会怪你，大海那么大，谁知道这群海星会去哪。 反正咱们去那边没有海星就直接拖网呗，拖网没货更不会怨你。 我做海几十年了，别的不信，就信命。 该是我的财运那就不会跑，不该是我的，肯定是龙母娘娘照应我，让我别发这份财，特地保我平平安安回家就是最大的福气，大家伙说对不对。” 老渔民就是那么豁达讲道理，此话一次，大家伙全都出言附和。 童瑶见龙母娘娘都搬出来了，只好道： “那行，各位叔伯，你们也看到了，我家的船都被那条箭鱼给捅破了，明天白天得修一修。 二来今天我们几家人也累得够呛，打算明天白天休息一天，凌晨三点出海，大家伙要是想跟着去，那到时候再跟着。” 回来的时候大家伙就商量了，明天休息一天，顺便给船上的机器上上油，看看哪里需要维修的，顺便修补修补。 大家伙欣然同意，赵有富见终于轮到自己出场了，赶忙颠颠的跑过来笑道： “哎哟，都三点半了，大家伙该出海的就出海，可别耽误了你们，阿瑶啊，来来来，咱们先过秤。” 见赵有富出来赶人，渔民们哼了一声，不急了。 一个二个撸起袖子帮抬筐分类鱼货，又去皮过程。 反正后天跟着出海赚钱，急什么啊，先把热闹看完。 杨清英圆珠笔都快在单据上戳出火花了。 海货太多了啊，这还没开始用算盘算账呢。 箭鱼直接卖给赵有富了，给的价格大差不差，童瑶懒得再拉去县城卖。 这条剑鱼长3米2，重达355斤7两。 赵有富喊出来的时候，大家伙都震惊了。 有记性好的，立即道： “阿广，你们十月头那会遇见沙丁鱼群不是也网到一条剑鱼吗，那条剑鱼好像才一百斤出头，乖乖，这条可比那条重多了。” 杨父内心雀跃，面上却带上忧愁： “可不是吗，上次也是幸运，和沙丁鱼一块拖上来，才没事，这次可不一样，我亲眼看到这条鱼从船身飞过，好险没落在甲板上，不然啊……” 杨清桦也心有戚戚的接话： “这还不止，这条大剑鱼了刚落海里，缓过劲立马发狂的追上来，直接攻击渔船，要不是龙母保佑，让它攻击的位置偏移，我们这条船指定的沉下海，哎……” 大家伙听完，后怕不已，觉得杨父一家真是福大命大。 换他们……呸，不能想不能想。 第448章 一家四口的既视感 见杨父和杨清桦将事情说得那么惊险，阿公又在旁边心颤。 大家伙别说嫉妒了，晦气话都不会说，一个劲的安慰，又贺喜他们因祸得福，往好的方面想，又赚钱了啊。 杨父自然顺杆而下，露出劫后余生的笑脸。 赵有富鬼精鬼精的让童瑶别卖了，明天借村里拖拉机，他跟着拉到县城海鲜市场去。 到时候肯定又轰动全县，说不定再次上报纸呢。 这条剑鱼可比那条两百多斤的苏眉大，博物馆估计很感兴趣哇。 童瑶连连拒绝，十月中排钩拉上来的苏眉鱼，十一月照片和报纸都寄了过来。 自家在县城出的风头可太多了，这会还是低调点。 赵有富可惜不已，最后只道： “那…那我明天叫阿桦他们一块拉去行不，放心，就当我收购的，之前那条剑鱼一百斤出头，每斤是一块一收，现在这条给你一块五，成不。” 童瑶哪能不答应啊，心里对姐夫的上道十分满意，她还指着筐里的鱼： “姐夫，你看，现在鱼货都上涨了，我们这些黄鳍金枪鱼和炮弹鱼、刺鲳、海星…是不是也…” 赵有富瞪眼： “你这是抢钱，坐地起价！黄鳍金枪鱼要是上百斤我能给你涨点，但你们这些都是50到80斤的，咋涨，特别是你这五条，放血也太晚了，我刚才用刀看了眼鱼肉，品相不太行，我没压价就不错了。” “害，姐夫，你这话就亏心了，咱们又不是出口到国外，有些国家的人喜欢吃刺身，我们这边目前不爱这口，不至于被压价的，还有炮弹鱼也难得啊，涨点价，几毛钱也行啊。” 童瑶好说歹说，赵有富捏着鼻子提了价。 除了海星不行，老板从他这边收走，通常不会拿去市场卖。 这会的人不爱吃海星，全是壳，没什么吃头。 那些老板收新鲜的回去晒干，卖给药店、酒坊。 海星可以作为传统的中药材，它的药用价值高于食用价值。 具有强身健体、预防扁桃体炎、提高生育能力、疏通经络、调节免疫功能等作用。 酒坊收回去，会用高度白酒泡出药酒，能祛风除湿、疏通经络、有效缓解人们因风湿引起的骨痛。 当地的渔民也会用干海星自个泡药酒，杨父他们就留了不少。 海星本来就便宜，晒干的也便宜，童瑶不打算晒干卖。 就算谢磊收，那也是没几个赚头，还麻烦，家里的事就够多了。 全部卖完，和大家伙告别，火速回家。 家真是温柔的港湾啊。 走近炊烟袅袅，进门的那一刻，暖黄的灯光，满心等待的家人，撒丫子跑来的小狗，忽然惊醒，在堂屋咕咕叫的幼鸟。 童瑶和杨清桦、杨父满身疲惫消散几分，随即感到饥肠辘辘。 是真的饿，一下午到凌晨，他们就吃了些许饼干垫胃。 童瑶边吃边决定，以后出海一定多带点淡水和食材。 下午给孩子煮吃的他们大人也要跟着吃。 饥一顿饱一顿，长期以往，胃真的要坏，身体也会出问题。 阿嫲和阿公连连点头，直说家里种了不少菜蔬，多拿上船。 阿嫲趁着童瑶她们吃饭，偷摸溜出去。 半个钟头才提着两吊猪肉、两斤排骨、一斤筒骨回来。 嗯，老太太这是跟胖妞买肉去了。 童瑶回屋拿出生活费给阿嫲，鼓励多买。 阿嫲也不推辞，笑呵呵的收了。 杨母最近跟着出海，家里缺啥都是阿嫲买。 老太太不用出村，卖啥肉都找胖妞，她家男人和公公在镇上有铺子，除了猪肉，别的肉也能帮带。 酱油啥的村里小卖部就能打，实在缺了什么，也是找胖妞。 童瑶深深觉得胖妞家越来越有钱也是有迹可循的，村里代购嘛。 村民们不给钱归不给钱，但别的可不吝啬，瞧，胖妞家瓜果蔬菜这些都省了，有时候还有鸡蛋收呢。 洗漱完，童瑶和杨清桦坐在书桌前核算今晚的单据。 主要是杨清桦算，童瑶看。 剑鱼卖了533块6毛，五条黄鳍金枪鱼是385块7毛。 炮弹鱼单价不错，每斤一块一，卖了391块6毛。 刺鲳不多，就拉了一网，260斤2两，一毛五一斤，39块。 海星纯粹是走量，70块4毛。 法螺，在他们这边还是算海螺卖，价格也可以1块1一斤。 杨母三人找了半个铁桶，个头巴掌大，卖了27块5。 顾南那个大法螺童瑶寻求意见，小孩哥大手一挥，卖了！ 说要攒钱养好哥们（某溪某俊），谁让杨溪俊的零花钱全孝敬给家里老爷子了呢。 那奶瓶罐至今仅剩一张皱皱巴巴的一分钱。 没错，回来的时候，阿公就跟在童瑶后面收孝敬了。 美其名曰这是小祖宗稳赚不赔的投资。 他买了鱼竿，肯定钓大鱼，钓了大鱼往收购点一卖，嘿，钱不就来了吗。 童瑶：…… 总总原因，童瑶就帮顾南那个大法螺卖了，介于壳不错，赵有富给了十五块。 将来法螺不可随意捕捞、不可买卖和使用，童瑶也不想留着。 对比需要时刻关注国家保护野生动物的消息，还不如尽早出手。 捞海星时也抓到一些青蟹、八爪等零星海货，卖了6块钱。 这一趟，赚了1453块8毛。 其他四条船由于没有大剑鱼、没有炮弹鱼，收入自然不如童瑶这条船。 那看跟谁比，对于村里人来说，这一趟还是发了笔财。 王牛、童翔那条船是321块4，杨清杰两兄弟少一点，290块8毛。 阿艳家260块5毛，阿娇家245块7毛。 去远点的海域鱼货资源还是比沿海丰富的，回港晚和身体上的劳累也就微不足道了。 童瑶和杨清桦商量，明天开船去县城修的时候，顺便去市里造船厂看船。 有合适的就付个定金，让那边加紧时间造船，过个一两年能拿船。 杨清桦一听要订新船了，还比原来这三条大，兴奋的抱着童瑶翻滚。 不论什么品种的男人，对于这些船啊，车啊，就没有不热爱的。 更何况作为渔民的杨清桦，买船如建房啊。 “啊，坏坏，呜呜。” “压到我弟了，阿桦叔，你们好吵啊，俊俊乖，哥抱。” 得，夫妻俩也就抱着翻了个身，吵到两个孩子了。 哄孩子继续睡，童瑶和杨清桦老实关灯，黑暗中杨清桦忽然道： “咋觉得咱家多了个儿子，真像一家四口。” 童瑶也是如此的想法，调笑道： “哎，可不是吗，全都是少爷，难伺候。” “嘿嘿，你是我的心肝祖宗。” “啧，鸡皮疙瘩起来了，睡觉。” 第449章 顾南篇 大早上的，童瑶夫妻俩还在睡，小哥俩先醒。 童瑶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继续睡，心里默默收回临睡前说的那句难伺候的话。 顾老爷子对唯一的孙子确实是疼爱到骨子里的。 但又不是完全溺爱。 顾南没有起床气，也不闹人，利索下床从凳子上拿起衣服穿。 家世摆在那，顾南的衣物无一不是精致的，小小年纪就展现出挑剔的性子。 一定要按照自己的要求搭配，穿戴整齐后，顾南光是站在简陋的屋子里，就能给人一种难以忽视的世家子弟感。 其实在村子里，村民见到顾南，轻易不敢上前搭话。 因为村民们看见他，就觉得不是一类人。 来自于他举手投足体现出的地位差。 “阿、南南哥，啦啦啦，来来来，俊俊说…” 床上光着屁股翻跟头的杨溪俊却完全感受不到，自言自语了一会，就冲床边的顾南伸手。 顾南弯了弯狭长的眼眸，走上前帮杨溪俊穿衣服。 小哥俩默契十足，大的帮穿，小的抱住人黏糊。 童瑶只觉得舒心，她能再睡五百年。 昨天忙到凌晨，才睡三个小时，现在儿子有人照顾太棒了。 杨清桦翻了个身，睁开眼，看到这副场景，破天荒的叫顾南过来。 顾南满脑门问号走近，杨清桦可能是没睡醒，想起临睡前和老婆的感慨，摸了摸顾南的脑袋，嘀咕一句： “大儿子，干得好，我和你娘继续睡，今天你弟就交给你了。” 顾南：…… 没等他说话，就见阿桦叔又翻了个身，面朝里抱着人继续睡。 “交给你~哥哥，俊俊交给你，好吗。” 杨溪俊听懂了，爬过来猛地抱住顾南，学嘴。 抱着怀里的小孩，再看床上打起小鼾一对年轻夫妻。 顾南心口涌入一丝热流，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刚才阿桦叔那句话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记忆里的某个早晨，他父亲好像也这么说过。 不过并不是让他照顾弟弟，是让他带着玩具去客厅玩，父亲要抱着母亲继续补眠。 现在…只剩下自己和那个掉了漆的玩具。 爷爷对自己是很好，可他太忙了，陪伴自己的时间少之又少。 那些来找自己玩的男孩、女孩他只觉厌恶至极。 因为他知道这些孩子接近自己的心并不纯粹，是家里大人特意叮嘱的。 家长在身边时，那些所谓的小伙伴对自己笑得虚假无比。 而等家长离开，单独相处时，就对他表露出不屑、厌恶的神情。 顾南父母的智商极高，作为两人的结晶，他的智商只会更高。 再加上幼年失去双亲，家族间的暗潮汹涌，他被迫早熟。 在家时，为了让顾老爷子安心，他会收起自己内心的阴暗。 对来家里的客人，礼貌又懂事。 在心理医生面前，他会表现出对方以为的正常。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在扮演一个所有人眼中的好孩子。 真实的顾南，却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孩子。 一开始他要给杨溪俊打电话，写信，顾老爷子不允许的。 可他总有办法让爷爷答应。 顾老爷子回到这边工作，他提出要来找俊俊住，顾老爷子同样是反对。 顾南第二天就露出不愿和任何人相处的举动，不吃不喝，连过两天，顾老爷子才答应送他过来。 其实顾南近两年种种迹象，顾老爷子哪能察觉不到孙子已然性格大变。 可心理医生说没问题，他只好自己操心。 既然孙子喜欢那一家三口，那就随了他的愿。 不过，在送过来的某天晚上，顾老爷子坐在顾南床前，和他说了杨溪俊的情况。 末了，顾老爷子脸色复杂，望进顾南的眼睛深然道： “我知道你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现在你还小，会觉得俊俊可爱，惹人疼，你总想去找他玩。 我为什么不想你和他过多接触，是因为爷爷知道。 将来你长大了，会有自己的生活，交友圈子，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到了那时，就像…说好了一起长大，而他却留在了童年。 你会因为各种原因对他逐渐疏远。 甚至忘记那个偏远的小渔村还有一个从小长大的弟弟在等你。 他和你不一样，俊俊这辈子不会上学，永远跟在父母身边，他也永远如孩子一般天真烂漫。 人和人越是相处，感情就会越深。 他们一家三口是你的恩人，就因为如此，我不想俊俊将来因为你的疏离而伤心。 爷爷想的是，你可以偶尔看望他们，长大了多加照拂，但不能过多来往。 但现在看来，你并不是这么想的，对吗。” 顾南不装了，用一种超乎同龄孩子的神情，和爷爷对视了好久，固执的点头，一字一声道： “爷爷，我想去找他，上次俊俊来家里，去医院回来，我就知道了。 第一次见面，我就决定他是我弟弟。 等我长大了，我不会丢下他，等瑶婶、阿桦叔老了，我会照顾俊俊的，也会照顾瑶婶和阿桦叔，他们…很好，和你，和爹地妈咪…一样好。” 顾老爷子在昏暗的房间，眼睛发胀，用力按了按孙子的小肩膀，下定决心： “等你长大，我把顾家交给你，你扛起顾家的同时，也不要忘记俊俊，这是你的责任。” 顾南抱紧赖在身上的小家伙，他想，爷爷说错了。 杨溪俊不是自己的责任，是他难以割舍的心脏。 人失去了跳动的心脏会死，他失去了杨溪俊也会死。 没人知道顾南为何会对杨溪俊有这种偏执的想法。 只有顾南本人能给出答案。 他和父母一起被抓走的那几天，是他亲眼看到双亲被人折磨致死。 得救之时，山洞里只剩下一个浑身捆着麻绳幼童，被歹徒扔在不成人样、毫无气息的双亲中间。 那段黑暗，连顾老爷子都不敢再提，只一个人带着做完心理疏导的孙子回家。 在顾南第二次被绑架，出现走在阴暗巷子时，他冥冥之中有种预感。 这次没人救自己，下一刻、或者是等不到第二天升起的朝阳…… 他就会如父母一样，变成一具冷冰冰的躯壳。 可上天让他遇见了杨溪俊，那个坐在椅子上喂自己吃麦芽糖的小家伙，很甜。 他不要光，不要救赎，只要自己会跳动的心脏，他找到了。 而这颗心脏始终如一、永远鲜活、永不背叛。 顾南甚至想，小家伙父母总会老去，会比他先走，那他只有自己了。 现在、未来，我需要他，他亦离不开我，不是吗。 “哥哥，俊俊饿，好饿好饿~” 杨溪俊见哥哥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不动，忍不住摇晃他。 顾南神色轻快，捏了捏他的手，去桌上拿出两人的洗漱用品，带他去院外洗漱。 童翔刚打电话回来，见到顾南帮自家小外甥擦脸，哟了一声; “阿南不错啊，越来越有哥哥样了。” 他说完，就要拿过顾南手里的小毛巾，帮小外甥继续擦脸。 谁知道顾南一个抽手，将小毛巾放盆子里，礼貌笑道： “我们洗好了，阿翔舅吃早饭了吗，如果没吃，就先去吃早饭。” 童翔也没在意，摸了摸肚子，嚎了一声，跑去吃做早饭。 杨溪俊见小舅跑走，急了： “阿舅，舅，等等俊俊。” 顾南快手快脚收拾完自己，拿起水盆拉人： “乖，我们放好这些就能吃早饭了，来，跟哥走。” “好哦，快点点。” “嗯，很快很快。” 第450章 钱没捂热就没了 饭桌上，就只有阿嫲坐在旁边看一大两小吃早饭。 本来阿嫲还想帮夹个菜，喂个饭什么的。 可有顾南在，她毫无用武之地，只能坐在凳子上，慈爱的看！ 阿公一大早去村上了。 现在八点多，杨父杨母和童瑶夫妻俩还没起。 童翔毕竟年轻，睡了几个小时就醒了。 昨晚童瑶交代他今天早点起，去村委打电话给童父，让他今天带童母和大哥二哥过来。 岛上那么多海星，哪能不叫自家人。 阿公也是去叫杨母娘家人。 最近杨母三个嫂子表现不错，还钱了不说，还每天都来家里一趟。 不是送点自留地的菜，就是来帮忙。 有时杨大嫂要收杂鱼干太忙，她们就自发帮两老做饭。 阿嫲去厨房说自己来，她们还不让呢。 杨大嫂拿个板凳让老太太坐门口，直说有她们三个就行，你老人家就等着吃。 杨母和杨父听了之后，胜感欣慰，和阿嫲简单粗暴道： “既然她们那么积极，那你们就享受，都是亲戚嘛。” 阿嫲当即笑逐颜开道：“好好好，那我就享受了。” 吃完早饭，童翔回屋补觉。 阿嫲坐在院门口缝缝补补。 小哥俩在院门口遛鸟逗狗。 “俊俊，阿南，走，咱们去找你大伯公。” 阿公背着手刚走回家，见到俩孩子，心底就开始冒坏水。 “嘻嘻，去，骑车车，要钱钱，伯公发财。” 杨溪俊如今去找大伯公，比谁都积极，迈着小短腿就溜进院子里，拿他的少爷车去了。 阿嫲看着一老两小的背影，对大儿子产生了几分同情。 这头肥羊，算是跑不掉了。 十一点，童瑶几人起床了，刚吃完饭，赵有富就兴致冲冲的进门摇人。 杨父问他：“吃了没，没吃来吃点。” “吃了吃了……” 打完招呼，赵有富就让杨父、杨清桦快去收购点。 “刚把鱼货卖完，我就去村委叫拖拉机了，咱们快把那条大剑鱼拉去县城海鲜市场。” 杨父问道：“阿杰阿刚、老梁头他们叫了没。” 赵有富：“叫了叫了，都在收购点等着呢，就差你和阿桦呢。” “行，等我扒完这口饭。” 童瑶忽然说自己也去。 赵有富还以为童瑶要去县城买东西，了然的点头： “行，那一起去，拖拉机够坐。” 反正这会又没交警查车，拖拉机在路上，碰到人就拉，直到拖拉机后座挤得满满当当为止。 赵有富刚说完，阿公带着小哥俩眉飞色舞的回来了。 赵有富见他们高兴的神色，打趣道： “嘿，阿公，你们是捡到钱啦，那么高兴。” 阿公爽快道： “可不就是捡到钱吗，哈哈。” 杨溪俊还沉迷在喜悦中，颠颠跑到赵有富面前，仰着小脑袋，大眼睛弯了弯，小手合十，摆了摆，嘴甜喊： “姑父，恭喜发财，命命百岁，俊俊爱你，红包拿来。” 赵有富眉心一跳。 这熟悉的动作，这熟悉的甜言蜜语。 赵有富熟练的从兜里掏出两毛钱，给两孩子一人一毛。 童瑶扶额，刚要出言制止小家伙，就被赵有富豪气万千的打断： “呵呵，没事，俊俊说的吉利话我喜欢，没多少钱，全当给孩子买糖了。” 杨溪俊上去抱了一下赵有富的大胖腿，让赵有富乐得没边，又掏出两毛钱。 童瑶：…… 毁灭，孩子她娘干扰不了。 杨溪俊拉着顾南跑到童瑶旁边，从兜兜里掏出这一趟的收获。 两张十块钱，六张一毛钱，十张一分钱。 “娘，给，哥哥和我滴，发财发财。” 童瑶被塞了二十块7毛，一脸茫然。 杨母嚯了一声： “爹，你带两孩子去抢钱啦？咋那么多钱。” 杨父差点被鱼刺卡喉咙，咳了几声，才顺畅，被杨母骂了一声，他才接话： “是啊，爹，这…这是干啥去了，哪来的钱。” 阿公：“你们猜。” 大家伙：…… 还是阿嫲从院门口走进来解释的。 二十块是大伯父给的，除去赵有富给的四毛，其他的就是村里玩得来的老头们给的。 大家伙听完，对老爷子深感佩服。 好一个父子情深。 因为两家的事，村里人没少明里暗里戳大伯父脊梁骨，说什么有钱了，还苛待亲生父母，和阿广这个小弟也老死不相往来。 乡下讲究孝道，血缘亲情。 阿公阿嫲在村里名声一向不错，而童瑶一家如今拉拔村民们，名声比谁都好。 大伯父一家可不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了吗。 因为阿立越来越有出息，家里和以前今非昔比。 可钱再多又如何，父母兄弟不待见，村里人说三道四。 这种滋味让大伯父和大伯母十分难受。 因此大伯父对老爷子来家里那是一百个欢迎。 阿公一个眼神，大伯父秒懂。 既然老爹和老娘不肯收他的孝敬，那就用另一种方式嘛。 不就是给小辈红包吗，害，他有钱，来一次给一次。 阿公见老伴回屋放针线，他扭头对童瑶使劲眨眼。 童瑶对老爷子直呼666。 将钱还回儿子： “你们长大了，自己的零花钱自己安排。” 杨溪俊呐呐的点头，看看娘，看看哥哥，跟着念叨： “长大，俊俊长大。” 随后好像明白了，就拉着顾南跑进房间找存钱罐。 童瑶跟着进去，提前把顾南那个法螺的十五块递给他： “阿南，这是昨天你捡到那个法螺卖的钱，瑶婶知道你在家也自己拿钱，诺，收着，再接再厉。” 顾南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劳动赚到钱，心潮澎湃的接过钱，就想放到杨溪俊的奶粉罐里。 童瑶想到一会来忽悠娃的老爷子，她阻止顾南的举动，拿出一个铁盒子递给他。 知道这孩子听得懂，这样那样的解释一番。 顾南无奈的看着撅着屁股乐颠颠放钱的小家伙，小大人的叹了一声。 童瑶好笑的拍拍他的小胳膊： “所以瑶婶才和你说，别和俊俊的钱放一块，阿公还差十块钱买鱼竿，也就这一回了，咱们祈祷他以后钓到好鱼，这样俊俊的本钱就回来了。” 说完，童瑶快速出门，她得去找村长开介绍信，一会得去市里。 顾南接着又是忧愁的叹息，单独放好钱。 杨溪俊看看哥哥盒子里好少钱钱，他又抓了一把塞进去： “给，俊俊分。” 顾南眼疾手快收好，盖上盖子。 “乖孙子，小祖宗，太公跟你说……” 阿公来了，小祖宗的钱没了。 第451章 卖鱼真快，出发二场 童瑶开完介绍信回来，杨清桦也收拾好了。 赵有富刚来挺亢奋的，可这会又泰然自若站在旁边等童瑶安抚儿子。 也不清楚这人是个什么品种。 有顾南在，杨溪俊不太粘爹娘了。 夫妻俩走出门时，小家伙还趴在顾南后背笑着说拜拜。 既如此，夫妻俩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一行人坐着拖拉机来到县城海鲜市场时，刚好一点半。 这个点海鲜市场没什么人，让赵有富好生失望。 他怀念上次童瑶他们抬着苏媚鱼招摇过市、引人注目的场面啊！！ 拖拉机刚停好，守门的大爷走了过来，看到是杨父和童瑶夫妻俩，热情打招呼： “咦，是你们啊，老长时间没上县城了，艾玛，那么大的剑鱼，我说这个点了怎么上头来人了，感情是奔这大家伙来的，啧啧，你们运气不错啊。” 通过杨父的介绍，赵有富等人也跟大爷认了个熟脸。 这个点海鲜市场没什么人，大爷还想打个盹呢，谁知道海鲜市场的领导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看那群人的派头，只觉得不简单。 杨父同样热情的递烟，童瑶则是娴熟的从斜挎包掏糖递给大爷。 大爷不见外的接过烟，把糖往口袋一塞，问了一句小胖墩怎么没跟来，而后熟络的带他们去拉板车过来。 剑鱼刚拉进大门，就见到两个领导派头的中年男人领着一群人走过来。 童瑶和杨清桦等人见到那群人，真是百感交集。 无他，来人正是汪教授和记者朋友。 童瑶猛地看向赵有富。 赵有富自豪的抬起双下巴，对童瑶做了个口型： “没想到！” 童瑶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听耳边传来汪教授特有的亢奋声： “嗨呀，没想到咱们那么快又见面了，我看看这条鱼，嚯，真大，好好好，这条鱼目前来说，是本市发现最大的剑鱼了，在馆里做个标本，当科普正正好。” 两位中年领导没想到童瑶这伙人认识市里的汪教授，不等他们打官腔，来个场面话，旁边的几个记者就兴奋的向童瑶一群人收集素材。 大爷珍惜的摸了摸夹在耳后的烟，又拍拍兜里的糖，内心直呼了不得。 没想到啊，这家人作为普普通通的渔民，竟然认识那么多领导。 以后得多帮忙看店铺了，还要看看有没有转让的，要是有，他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过去。 想来这家人不差钱，多盘几个店铺不在话下。 赵有富上次特地厚着脸皮问来的电话，打电话的时候精准找到卖家，把大剑鱼长度、重量报给汪教授他们。 汪教授办事一向快，把价格一说，双方没意见，立即结钱给赵有富。 赵有富533块六毛收上来，卖了550块，赚了16块四毛。 其实收购点也就是赚个差价，要是赵有富卖给其他收鱼的老板会多赚点。 毕竟鱼越大，买的老板就越多，通常是几个老板竞价，是给高价他就卖给谁。 但赵有富这次不愿多赚钱，而是选择卖给汪教授，政府关系和纯粹的生意人不一样。 而且这回还能上报纸呢，这会的人们对上报纸是万分向往的。 有面子，还能出名，怎么能不热衷呢。 咔嚓—— 一位年轻的女记者正在给大家伙拍照。 汪教授和两位中年领导、杨父、童瑶夫妻俩、赵有富站在中间，杨清杰、杨清刚、老梁头父子俩、老吴头父子俩站在两边。 拍完照，赵有富屁颠屁颠的掏钱让女记者到时候多洗几张照片，留下地址，到时候寄过来。 女记者想到刚才汪教授对这群渔民的态度，她客气的接过钱，答应下来。 汪教授着急回市区，婉拒童瑶几人邀请的饭局，闻言放假会去村里坐坐，急冲冲上大解放走了。 两位中年领导自然客气的婉拒，说还有工作，紧跟其后走人。 童瑶看了看时间，两点半，自家租给肖老板的店铺都没来得及看，让陈师傅开拖拉机去市区造船厂。 除了杨清桦，杨父等人被童瑶安排的二场惊得缓不过神。 虽然知道童瑶夫妻俩透露出要买船的意思，但没想到说走就走啊。 包括杨父，他还以为要临近过年才去呢，没想到那么快。 其他人缓过神，心思也有些被调动了起来，家里存款不少，要是价格合适，他们好像也能订一条小的…？ “放心，我和我姐夫打过招呼了，他在厂里专门等你们呢，近两年买船的渔民多了起来，县城和市区的造船厂忙得很。 一般人订船都需要排队，没关系的要排好几个月呢，造一条十多米的拖网铁皮船要大半年，多等几个月，那就的一年半，时间不等鱼啊，还好你们认识我……” 在拖拉机上慷慨激昂言语之人正是吕自强。 童瑶去开介绍信时，就给他打电话询问是否有空。 好么，人家就等着这个电话呢，张嘴就是一通嘚啵。 这会在拖拉机上也止不住嘴。 这人很是吹嘘自己，声称自己是关系户，童瑶她们认识他可是太幸运了，太有用了。 还说县城造船厂技术不如市里的，而且县城造船厂黑得要死，有门道的人都不愿去县城造船厂看船。 吕自强有的没的说了一路，童瑶捡有用的听。 县城造船厂接的单子都是10-15米的木船，摇橹的多，加柴油机加钱。 16米-18米的拖网铁皮船订单很少，这两年才接了十单。 六单正在做，没交船。 20米-28米的大船就两单，一条23米的拖网渔船，今年交货，一条是28米的拖网渔船，明年年底交货。 渔船种类很多，按照作业水域不同，有淡水渔船和海洋渔船。 海洋渔船分深海远洋渔船、近海渔船、沿岸渔船。 县城造船厂做的多为沿岸渔船，跑不了多远。 当然，市区也好不到哪里去，深海远洋渔船就近年来就两单，近海渔船的单子比县城好点。 按照捕鱼方法来划分，渔船分为拖网渔船、围网渔船、延伸钓渔船、流网渔船以及渔业辅助渔船。 童瑶这边渔民大多是拖网作业，买小木船的多为延伸钓或者搞围网。 因此，两个造船厂主攻拖网渔船。 这年代造船厂技术相对落后，渔船材料多为木质，铁皮船也就是船底包铁皮。 第452章 市里造船厂 木质渔船在这会产量最大。 技术成熟，成本又低，大部分渔民买得起。 钢铁类渔船销量也可以，先发家的渔民们想更新渔船设备，咬咬牙也就买了。 玻璃钢制的大型渔船，买的渔民就少之又少了。 事实上华国玻璃钢渔船的开发时间并不算晚。 第一艘拖网渔船是255米，是73年造成的。 随后，各个沿海省份的造船厂陆续开发，也取得相应的成绩。 但又因为玻璃钢渔船造价较高。 渔业界对这种新材质渔船缺乏认识的等原因，推广困难。 听吕自强打听来的消息，当年卖出去的拖网渔船没到十年就出现了不少问题。 最后没办法，政府只能无偿赠送给当地捕捞公司。 童瑶她们这边这几年根本没人订玻璃钢渔船。 再有钱的渔民也不会去对嘴提玻璃钢三字。 吕自强在渔船方面的知识确实了解颇深。 童瑶等人端着一脸受教的神情直到市里造船厂。 上辈子杨清桦专门跟人跑船，童瑶对渔船的信息知道个大概，并不如吕自强了解深入。 因此，在吕自强科普的时候，她并未插嘴，不是内行人，还是多听多看较为妥当。 拖拉机停在造船厂大门口，陈师傅也跟了上去。 难得有机会参观造船厂，他走在后面暗搓搓激动了一把。 吕自强就跟来到自己家似的，熟络的和守门的大爷打招呼，就领人进去。 市区最大的造船厂，占地面积是极大的。 建立在海边码头的造船厂，有厂房、机床、船台、船坞、红砖房子的家属区。 这个造船厂是清代就建立的，可以说是历史悠久。 可并不是几十年后残旧的建筑、锈迹斑斑斑斑的零件的历史感。 如今的造船厂正处于一个欣欣向荣的时代。 五十年代翻新了一次，隔了三十年，逐渐走向改革开放，也就是1980年，又翻新了一次。 整个造船厂、包括崭新的大铁门、围墙在这个年代呈现出了生机和活力。 走进大门，来到空地上，入眼就是闹中取静的两棵高大黄桷树。 再走到厂房，简易的工棚下面，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搬搬抬抬、敲敲打打…… 工人们在各自岗位上忙碌着，焊接的火花四溅，机器的轰鸣声此起彼伏。 还有一些工人正在边缘处锯木头，木屑飞舞，卷起一圈圈劳动和创造的气息。 吕自强看童瑶一群人看目不暇接，他自豪的在旁边提高嗓门介绍。 看够了，童瑶等人才随着吕自强去找他姐夫。 环境安静了点，童瑶对吕自强感慨道： “阿强哥，你一路上跟我们说的太谦虚了。 刚才在厂房就见好几条十多米的渔船，虽然是半成品，但也非常厉害了。” 其他人狠狠点头，今天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市里的造船厂那么大，看着也繁华。 耳听不如眼见，他们真正见到那么多工人建造渔船的时候，才真的感觉到…新渔船，贵有贵的道理。 杨父也跟着道： “对，不止是拖网渔船，我看还有两条已经做好的货船，有二十多米，这是大单，是谁家定的啊。” 吕自强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道： “这两条是厂长签下来的单子，来定的人神秘得很，没怎么出面，估摸过几天才派人过来去船坞试水。” 老梁头啧啧道： “还别说，咱市里的造船厂就是不一样。 刚才我远远瞧了一眼船坞，停了不少船，这些船是？” 这回不用吕自强介绍了，走过来的瘦高男人。 三十五岁左右，有些秃顶喂，但不影响人家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息。 “阿强，这就是你说要买船的渔民。 幸会幸会，我是阿强的姐夫，是市里造船厂的主任，叫张建船，叫我阿船就行。” 童瑶等人嘴角弯了起来。 这名字起得真好，艾玛，张主任的爹真有远见啊， 张建船看童瑶等人上扬的嘴角，并不在意，他还非常自豪呢。 他这名字就是为造船厂而起！ 也早习惯别人一听自己名字就忍不住联想。 家里三代都在造船厂工作，对造船那是真的执着又热爱啊。 双方介绍完，张建船提议道： “咱们是先去我办公室喝口茶，还是继续参观？都没事，我顺便给你们介绍介绍。” 其实张建船一直在二楼办公室观察童瑶这群人呢。 也知道她们看了挺久，但依然选择贴心的方式。 张建船深知客户就是上帝的道理。 童瑶是看得差不多了，问杨父和杨清桦他们还要看不。 老梁头他们倒是无所谓，买船的也不是他们，主要看童瑶三人怎么决定。 杨父也怕耽误人家领导时间，先去了解了解情况，反正刚才看了挺久了。 吕自强也在旁边详细介绍，可以了。 见他们不去，张建船就邀请众人去办公室喝喝茶详谈。 他边走边回答老梁头的问题，自家小舅子带来的人，他态度也亲近几分，称呼一句老梁哥： “我们造船厂属于国企，不光接散客，嗯，散客也就是市区来的渔民，还接政府、军方、周边省份的单子都接。 造船厂别看只是造船，还要承担全市大部分的船舶维修和淘汰等任务。 现在摇橹小木船有逐步淘汰的趋势。 渔民们都喜欢购买机动船，也就是装上柴油机的渔船。 虽然我们这边大多都是订拖网渔船，但近两年也有些渔民开始尝试订购其他种类的渔船。” 这个杨父懂，附和道： “确实是，就像我一个兄弟就是带领村里订了好几条专门捕捞毛虾的渔船。” 张建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试探问杨父： “你那个兄弟是不是姓林。” 杨父赶忙点头：“对对对，是他，张主任难道也认识？” 张建船含笑点头： “是啊，刚开始他是去县城造船厂定的，后来不知道咋回事，几番周转，又来我们这边订了。” 杨父知道一些内部消息，没明说，打哈哈过去。 来到办公室，张建船和吕自强给众人看座倒茶，才道： “你们过来是想看哪种渔船，可以和我说说。 我们船厂可以说是整个市区最好的，大部分都能做。 想来阿强也跟你们说了，在价格方面绝对公道。” 第453章 和张主任详谈 张建船他对自家小舅子业务能力是认同的。 该说的肯定都跟这些渔民说完了，他选择直接切入主题。 他从谈话间得知，知道要买船的就是一对年轻夫妻加上一个老大哥。 喝了一口茶，看向这位老大哥。 老大哥杨父也学着喝了一口所谓的好茶，一个不注意，艾玛，烫嘴。 他砸砸嘴，喝不惯这些，还是家里的豆浆、凉白开好。 杨父看向阿桦夫妻俩，他没啥说的，反正他只负责开船，交给年轻人就行。 童瑶放下茶杯，对张建船道： “是这样的，我们是想订一条20多米的钢制拖网渔船。 就像刚才看有一条，船舱和驾驶室是两层楼，鱼仓大点，机器配置更完善点……” 童瑶把大致要求说完，最后问了一句： “订了需要排队多久，大概多长时间能交船。” 张建船耐心的听完童瑶的要求，见她说得头头是道。 最后问的那句，让他眼神闪了闪，这家渔民还挺不差钱的哈。 啥都问了，就是不问多少钱。 童瑶确实是不担心钱的问题，二十多米的拖网渔船，贵不到天上去。 在她看来，现在国内的造船技术是有些简陋，但她丝毫不嫌弃。 一个年代就干一个年代的事。 真轮到几十年后，渔船造得好是好。 可问题来了，那会的鱼货少啊，设备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她们家目前不打算跑太远，在近海跑个几天。 渔船的船舱够大，能让她们遮风挡雨睡好觉，鱼仓可以装更多的鱼就挺好的了。 不是远洋，一般不用太担心大风大浪的问题。 张建船徐徐道来： “就拿你们看的那条23米的拖网渔船材质来说，是木制材料，设备是差些，最晚两年交船，价格一万二左右。 相对钢制拖网渔船，设备会更高端，不过钢制船我们这边定的少。 造价更高，光是大设备我们就要去别的省份那边调配过来，工期的话自然比一般渔船久。” 他思索一番，打包票道： “正常来说，二十三米的渔船工期会到差不多两年交货。 要是你们也定这个标准的，手头宽裕，直接全款。 我安排专门小组给你们优先建造，一年半左右能交船。” 童瑶内心直接否决全款的支付方式。 现在还没有完全了解，先听听大家的想法。 杨父和杨清桦一家之前买的是二手船，船没问题，就直接全款。 没买过新船，对支付方式和工期不太了解，看向买了新船的老梁头。 老梁头点头道： “这么算确实快，我家那条十八米全新的拖网渔船是县城做的。 当时交了定金，说是要排队等，愣是等了两年半才交船，不过时间久有时间久的好处。 能让我们多干两年多，挣多点再交尾款。” 而后直接提醒道： “话也说回来，我们作为买方，全款买船压力太大，而且谁也不知道到时候家里有没有啥事。 交了定金就代表有太多不确定的风险，当然，市里造船厂的信誉我们是相信的。 阿广啊，不着急，你现在还没有和张主任说要多少米的船呢。” 杨父反应过来，确实是这个道理，感激的对老梁头笑笑。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人多来就是有好处。 张主任也知道全款不太可能。 只不过是看这家渔民买船心切，又不差钱的样子，想着他们能不能接受。 他把这个话题打哈哈过去，给童瑶这些人仔细说明渔船的性能问题。 杨清刚有些心痒痒，问张建船： “张主任，像16米-18米的拖网渔船多少钱一条？” 张建船笑了： “那得看什么材质，还有你要选什么设备，要是木质的，设备没什么要求，现在是六千多，一年半就能交船。” 杨清刚：“打扰了，咳咳，那啥，我就问问。” 张建船鼓励道： “没事，可以先交定金嘛，一年后交船呢，有那么长的时间出海赚船钱，不用担心。” “算了算了，我回头看看周边有没有二手的渔船要出手。” 杨清刚对自家的存款心知肚明，还是买二手的好，新船他不配。 托阿桦夫妻俩的福，他家存款有七千出头。 看着多，可等媳妇生完孩子要交一千多罚款。 哎，听说今年超生罚款又涨价了。 家里除去日常开销，加上媳妇肚子里那个，他就要养三个孩子啊，哪敢一口气拿去买新船。 有这个想法的事大多数，杨清杰赞同道： “阿刚这想法不错，新船确实贵。 手头不宽裕还是看二手的，压力也小，你两个儿子，以后读书，将来娶媳妇都得花钱。” 这么一说，老梁头父子俩和老吴头父子俩想跟着买新船心思也淡了下来。 算了算了，现在赚的钱还是存起来好，未来十多年都不怕了，怎么说他们也是万元户。 童瑶要是知道他们有这想法，真的会提醒一句通货膨胀的问题。 现在有家有一万块是挺厉害的存在，等到了九零年代末，万元户早就消失了。 还是钱生钱比较靠谱。 张建船生怕童瑶一家也有这个想法，赶紧打住话题： “钱留着就是个死物，倒不如拿来买船，跟我买船的不乏一些有钱的渔民。 有个小伙子说得挺有道理的，买了渔船出海捕鱼是源源不断的来钱。 像买三转一响这种也就图个面子好看，哪有渔船来得实际，是。” 话糙理不糙，童瑶赞同一半。 三转一响不光是能图个面子，关键是还能享受，也使自己心情愉悦啊。 不过她也不会傻乎乎的直接反驳张主任就是了，反而道： “那二十八米的钢制拖网渔船多少钱啊？”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张建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内心先长舒一口气： “我拿纸笔来，你详细说一下要多少米，具体设备问题，我再给你估算大致价格。” 他去拿纸笔和报价表时，回想这年轻媳妇说啥来着？ 啊！钢制渔船啵！还是28米！ 妈啊，我的妈，大单子来了！ 阿强之前打电话过来，说是买船，直跟他说个大概。 他估计是十多米左右的铁皮船。 他当时还觉得不错，18米的铁皮船不小了，他也能得个不错的业绩。 后来说20几米，他以为是23米的木质拖网渔船呢，内心就喜悦得不行。 可最后…我去，28米！还是钢制的！！ 可真要命啊，这单要是谈下来，他上升副厂长稳了。 第454章 咨询船价 童瑶三人把具体要求定下来。 张建船回来，根据童瑶说的要求谨慎记录。 钢制拖网渔船在八零年代初期技术已经初步成熟。 船体结构设计也更加合理，也有了初步的导航和通讯设备。 当然，华国在八零年代的科技水平、经济水平，使钢制渔船的制造工艺，仍需不断地改进和优化。 张建船把钢制材料渔船的建造技术以及风险、成本都和童瑶一家说得很明白。 再次提醒童瑶定的这条船价格不会低。 因为这是他们造船厂接到第一单28米钢制拖网渔船。 厂里会从大城市那边请高级工程师过来全程跟进。 单单是拖网渔船网具大小与渔船的马力配合，就是一个重要而复杂的设计。 造船厂毕竟是国企，有专门的研究人员，可以往都是造10多米的钢制渔船，还是政府需要用的，民用还是第一次。 可以这么说，童瑶要是定了这条船，将会是本市第一艘中型钢制拖网渔船。 对造船厂而言，意义是巨大的，必须要万分重视。 没办法啊，省份太落后了，不然汪教授也不会那么照顾童瑶这些渔民。 根据要求，28米的钢制拖网渔船，采取的是时下流行的尖头型。 作业范围是单船中层拖网，又叫“变水层拖网”。 在深海，这种中层拖网作业更灵活。 它不受水深、海底地形和地质限制。 以调节曳纲长度为主来掌握控制网具所在的水层，也是专门捕捞中上层的作业方式。 底层拖网对海洋资源是毁灭性的伤害。 童瑶想，要是她是小说里的人物，可能会让心爱的读者们骂个狗血淋头。 明明是个捕鱼佬，还非要说什么爱护海洋，这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唉，要她童瑶能有个高智商头脑，可以考上个清华北大，她也想为国家，为海洋资源做出贡献的。 现实就是那么现实，她只会用自身蛮力出海捕鱼养活自己，养活一家老小。 现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在渔船的作业方式上做出改动。 话说回来，童瑶定制的这条船要求船舱空间加大，加固六张上下铺。 分隔开，其中一间是自家人住的，船员需要8-12名。 船的载重约40吨，420匹马力，抗风能力8-10级。 童瑶让船舱空余的地方隔断做个小厨房 ，一个简易的淋浴间，一个卫生间。 船上带有澹水箱，鱼仓更大。 28米的拖网渔船在她们这边，算是大型拖网型渔船了，不光是可以跑近海，准备充分，跑深海也是可以的。 也就是张主任去过那些大省份参观造船厂，见过更大的，才会说这是中型拖网渔船。 越大的拖网渔船发动机都是有两台。 出深海，正在作业的发动机万一出个啥事，备用的能用上。 就跟后世的小汽车有备胎差不多。 起网机、圈网机等等都算上。 报价算出来，童瑶的心颤抖了。 这价格虽然没贵到天上去，也飘离地面。 四万块左右，还只多不少。 大家伙都被当场吓到： “咋…咋那么贵啊，老天。” “是啊，看着也没多多什么啊，不就是船舱大了点，装的鱼多了点。 还有个什么无线收发报机、对讲机、导航雷达定位、还是海事电台啥的，这些也不顶用啊，还不如捕鱼实在。” 张建船心中有数，对童瑶她们做出解释： “根据阿瑶同志的要求，需要几个设计师傅重新设计，添加的设备也不少。 想要一年交船，我们还需要上百人不分昼夜的赶工。 当然，贵的也是通讯设备的和导航这些仪器。 我们船厂给你们安装的导航雷达是进口的，进口的雷达会比较贵。 说句良心话，国产的是便宜些，可性能稍逊色于进口。 渔民出海风险高，在安全方面不容闪失，我建议安装进口。” 童瑶理解，目前的确是这样，国内工业起步对于某些国家是晚了点。 以后性能好起来再买国产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是，这价格真的不美丽啊！！ 童瑶以为两万左右就行了，没想到这会的钢制渔船贵得那么离谱。 玛德，落差太大。 不过她转念一想，以后的钢制渔船、铝合金渔船28米的也要上百万。 还有电视机、冰箱、空调等等，唉，贵有贵的道理。 这会没有这些，这个价格…这个价格好像又有点合理了起来。。 不过还是再观望观望，讲讲价什么的，不行就订28米木制的。 张建船继续道： “渔船装上通讯设备，可以用对讲机更好的沟通，要是遇见了紧急情况，也能通知船员支援和帮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遇到海盗袭击或其他危险。 可以通过渔船无线电话机向其他船只或海洋巡逻队发送求救信号。” 吕自强也在旁边补充： “这不是我姐夫坑你们，别看这玩意贵，是真的有用处。 别的省份中大型渔船大部分都会装上，我们市里中大型渔船是少了点。 但你们买了船，肯定会走到别的省份，到时候遇见别的渔船。 也能用这个通讯设备进行沟通，过几年渔船只会越来越多，有这个还是好的。 而且海事电台有天气播报，实用性更强。” 这么说，杨父三个老渔民倒是能接受，心疼归心疼，但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 而接下来，张建船解释导航雷达，让杨父三人差点拍掌叫绝。 “导航雷达我是强烈建议装上，驾驶舱会安装一个显示屏。 像你们出海，在黑夜、雾天这种时候，导航雷达能引导船只出入海湾、通过窄水道和沿海航行。 在能见度不良的情况下，它可以确保船舶的安全航行，避免船只撞击其他物体或者船只。 雷达会扫描到海面上的具有一定大小的物标投到显示屏上。 你们驾驶船的时候，可以通过显示屏对物标船的标绘。 判断物标船和本船是否存在碰撞危险，更可以求取避让措施，核实避让行动的效果。” 第455章 同志，那位女同志。 童瑶就坐在旁边微笑，这两样装是要装的，就是价格真的不美丽啊。 “张主任，价格方面是不是能优惠点，四万也太贵了。 现在谁家有个万把块都能笑几年了，便宜点我们回家向家族里借点钱，咬咬牙先背债买，慢慢回本。” 张建船为难了，叹息道： “老实说，我自己算出来都吓了一跳，能理解你们觉得贵。 这是钢制材料，你们看这几个设备，都需要从外地调配过来。 我们厂里还要请专业师傅过来，我倒是想便宜点，可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想必你们也明白。 要不你们可以定木质机动船也行，造价便宜些。” 童瑶嘴角抽抽，这话说的，要想买木制的她还费工夫打听钢制的干啥呢。 钢制安全性能和耐用性比木制机动船好多了，能买的情况下，自然选好的。 张建船见童瑶面色不对，缓和语气道： “你们是阿强的好友，我还特地报最低价，绝对优惠了。 要是你们去县城造船厂，那边要价更高，而且还不一定有门路。” 童瑶愣了愣，再观张主任的神色。 她太熟悉了，脑海中的一位漆黑矮胖形象浮现出来。 赵有富每次砍价的时候都是这样叫苦，又扯上感情牌。 童瑶开始和张主任一来一回的过招，在场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两人说的话都是华国话，怎么连在一块我们就听不懂了呢。 童瑶只好跟张主任说了一下钢制材料目前的隐患，以及未来的发展。 好一番抑扬顿挫，外加画大饼，螺旋夸，张主任告饶了。 “这样，我明天查一下这些设备准确的报价，然后再跟厂长沟通。 争取给你们一个大点的优惠价格，你们后天来一趟。 我把准确价格报给你们， 你们再确定要不要订。 放心，只要定金交了，立马帮你们安排造，不用排队。” 童瑶笑意满满道： “好好好，那就辛苦您了。 我们一直听阿强哥说您是位经验丰富、专业能力强、领导能力厉害的人，闻人不如见面。 短短交谈就让我们这些小渔民钦佩……巴拉巴拉。” 张建船被童瑶恭维得浑身通畅，再看在座一群老实巴交的渔民。 怪不得让这位好看的年轻媳妇领头，要是他，他也愿意当个背景板，有嘴替的感觉真省事啊。 告别张建船和吕自强，童瑶众人上拖拉机。 没有外人在，大家伙自在起来。 就连陈师傅也加入了热聊。 轰隆隆的拖拉机，丝毫不影响陈师傅的大嗓门： “阿广啊，阿广，你们家了不得啊。 四万块的大船都买上了，船开回码头，全村…不，整个县城都得轰动咯。” 杨父：“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来看看，家里哪有那么多钱。 我们父子几个就是嘴笨，见到做领导的就慎得慌，还是阿瑶去忽悠的，哪里敢真买。” 陈师傅可不信： “哼，休想骗我老陈，你和老梁、老吴几家，可是咱们村最有钱的了。 连王牛都比大家伙过得好，哎，谁能想呢。 这老小子苦了大半辈子，能遇到贵人相助，比我大个五岁，日子可比我过得舒心。” 老梁头： “阿陈，你这话算是说对了，何止王牛啊，我和老吴都得贵人相助呢。” 老吴头哈哈大笑，对杨父调侃: “说的对，贵人阿广，来说两句。” 杨父哭笑不得，笑骂老友几句，而后交代道： “没影的事，那么贵的船哪里买得起，先别和村里人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遭来祸事可不好。 这事啊，也是我阿广拜托你们先瞒着，今晚来家里吃饭，难得不用出海，咱们喝两杯。” “行，这有啥好说的，我老陈嘴严得很。” “哈哈，那今晚我不带酒去了，阿广，我想喝茅台。” “我也…” 杨父恼怒： “啥茅台不茅台啊，你们想都别想，就上次林家送了一瓶。 阿瑶留着以后喝，就像那个什么女儿红，放个十多二十年，那时候喝滋味才好呢。 我家有自己炮的海蛇酒，我亲家还拿了两坛银环蛇酒，都是好东西。” 老吴头撇嘴： “哼，行行行，那就喝蛇酒得了。” 童瑶和谢胜天买茅台的事没说出去，大家伙原本也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还真有一瓶。 童瑶看到远处的友谊商店，叫停： “陈师傅你们等会，我去买点东西。” 陈师傅习惯了，自觉停车。 童瑶顿了顿，问大家伙要不要去。 陈师傅连忙摇头，来市区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别提去友谊商店那种外宾消费的地方。 倒是老梁头和老吴头跟着下车，拍拍兜： “阿桦，你带我们去国营商店，我们去买点好酒，茅台估计是难买，不要票的还是可以的。” 杨清桦本来想陪着自家老婆去友谊商店的，见梁叔四人要自己带过去，只好叮嘱童瑶几句。 童瑶让他别担心，先行离开。 杨父没什么要买的，就和杨清杰兄弟俩坐在拖拉机上等。 陈师傅接过烟，眼神艳羡地看着几人的背影。 童瑶就别提了，论花钱方面谁也比不过她。 反而是没来过市区的老梁头、老吴头父子四人让陈师傅刮目相看。 真是今夕不同往日啊，有钱了就是不一样，胆子也大了起来。 许是感受到了老陈的热切目光，老梁头、老吴头回头露了个欠揍的笑脸。 陈师傅切了一声，继续抽烟。 童瑶走着走着，路过一个偏僻的角落时，被人小声叫了一声： “同志、那位女同志。” 童瑶看了看身旁，没人，而后指了指自己。 角落那人是个27岁左右的男人，肤色挺白，五官…不周正。 “对，就是你，那啥，你是要去友谊商店吗。” 童瑶没回答，谨慎的端详对方。 没想到对方比童瑶更谨慎，退了几步，又小跑到一边。 小心翼翼的看童瑶后面，发现没人跟，他松了口气，微微弯腰，小碎步跑到童瑶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吆喝： “同志，换钱吗，换外汇券不。” 第456章 “倒汇”黄牛 童瑶听完那句话，心下也松了口气，原来是“倒汇”黄牛大军之一。 在改革开放初期，这种通过“倒汇”赚差价的黄牛还挺多的。 外汇券是这年代的“特殊货币”，专门给来华访问或探亲的外国人、归国华侨和港澳台同胞提供方便， 1980年华国银行发行了“外汇兑换券”。 外国人士或海外华侨用外币在银行兑换，可以在特定的友谊商店、免税店、宾馆等地方使用。 一些国内华国人也能从海外亲戚那里获得外汇券，有面子的同时还能去友谊商店买进口奢侈货物。 没有外汇券的有钱华国人想买进口稀缺货，就会跟黄牛们兑换。 一般都在隐僻的角落找人兑换，黄牛们会用手上的外汇券价值比同样面值的人民币高出30以上与来人交换。 比如100块外汇券，黄牛们能换130块以上的人民币。 这些黄牛精明得很，不光和国内华国人换，他们会和外国人换。 一些外国人来华国懒得去银行兑换，就会拿外汇券换人民币。 外国人有了人民币，不再局限那几个固定场所，而是可以在各处消费。 黄牛们得到了外汇券，用处更大了。 除了和国内人换钱，还能去友谊商店这些地方购买紧销货，倒卖出去。 这种巨大的诱惑，让这些不法黄牛们陷入疯狂，担着进被拘留的风险也要干。 童瑶想到这，快步走到角落，对这个黄牛道： “你有多少外汇券。” 五官不周正的黄牛暗道生意来了，对着童瑶露出招牌笑容。 童瑶：…… 别笑了，更不周正了。 黄牛再次确定周围没人，轻轻打开身前的斜挎包，从里面掏出一大叠外汇券： “有面值100块、50块、10块、5块、1块、5毛、1毛，你要换多少都行，这边是成套的，我特意捆好的。” 童瑶叹为观止，真专业啊，这是些外汇券是1979年版的，1980年正式发行。 收藏价值有一点，不是特别巨大。 第二版是1988年发行，只有100元和50元的面值。 到了1994年取消外汇券的收藏。 童瑶知道这个还是前世老板娘说给她听的，秉着收藏越久越值钱，老板娘一直没出手。 童瑶兜里有五百多的外汇券，是和谢磊换的，友情价，多收了百分之二十的差价。 她犹豫要不要多买一套用来收藏，这个黄牛拿出来的一套，看着还挺新的。 黄牛见这个女同志魂游天外，着急催促： “怎么样啊同志，你换一百块的外汇券，我多收你三十五块，前面就是友谊商店了，你换了就能直接去买高档货。” 童瑶正在算以后卖出去能赚多少呢，听他还要多收那么多，她立马打消了收藏的念头： “你比大白天还黑，多收那么多，我也是有外国亲戚的，今天要不是预算不够，我没打算换的，哎，算了。” 黄牛打量了一下童瑶，他内心满是看不上。 长得好是好，可这灰不溜啾的打扮，鞋子都是千层布鞋，还外国亲戚呢，咋那么能编。 没等接着讲价，童瑶转身就走。 跟这个黄牛换一套要花个244块7毛，等三十多年后，能卖个5000-6000这样。 赚个四五千差价，算中不溜秋，和茅台没法比。 算了，不想搞。 童瑶以前听小说，人女主重生到六七十年代，囤一版邮票，几十年后卖个上百万。 那才叫血赚。 还有1980年的生肖猴票，一版80张，品相好，能卖到上百万。 她见过，也是老板娘收藏的。 前世的老板娘就是收藏狂魔，怪不得人家那么有钱啊，啥都收藏。 可惜现在是83年了，邮票出的生肖是猪猪邮票，几十年后才值个五千多。 唉，同人不同命啊。 童瑶惋惜的走了几步，后面的黄牛追了上来，做贼似的悄声商量： “这位女同志，别走啊，这样，我一百块外汇券收你多30块行不行。” “15块免谈。” “嘿，你还不如去抢劫，哪有这样砍价的，我们这边就是个小城市，外汇券发行得少，来来去去也没多少洋人过来消费，大多都是内部消化了，没有点关系还搞不到呢。” 童瑶停下脚步，看了下四周，阴暗的小巷子，空无一人。 很适合干一票，她决定采纳这个提议： “我也觉得抢劫好，大哥 ，来，详谈。” 黄牛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压低声音： “草，你…你他么的是后巷帮放出来的铒，我就知道，你这娘们看着白净 ，盘亮条顺的 偏偏穿得那么破烂，一看就是红灯笼区……” 童瑶嘴角往下压，眼睛半眯，撸起袖子把这个叽里呱啦的黄牛提溜回角落。 真是提溜，这位青年男人160的身高，在172的童瑶面前就如同领鸡仔。 实在太吵，嘴巴有点欠，上武力心情愉悦。 “等、等会，我告诉你，我是背后是有人的啊，我们也是有帮派的，你敢抢我的外汇票，敢揍我，不超过十分钟，我兄弟就来了。” “嗯，好的，没事，那我先揍你一顿，把你送公安，怎么样。” “草草草，轻点，我胳膊要断了，你是公安家属。”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把包拿过来。” 童瑶直接把小个子的斜挎包抢过来，见他想反抗，童瑶凶狠的眼神横了他一眼。 “呜…妈的，你不是公安家属，你是电影里穿便衣的女公安。 一般女人可没那么凶，还那么高，呜，别抢我的外汇券行吗，呜，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不能自理的老父亲。” 这位黄牛个小，胆子也有点小，居然眼眶发红的抽噎了起来。 童瑶真是服气，这人聒噪不说，做不成生意也没什么，非要追上来叽里呱啦。 她手脚麻利的选了两套未开封的外汇票塞自己斜挎包里，再找出400块钱丢给他： “行了，两套333块2两毛，多出66块8毛，你差不多赚百分之20，可以了，不亏。” “嗝…啊？你…你不打劫了吗？” 第457章 友谊商店的某一角 男人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打了个哭嗝，小声问。 童瑶无语： “不是，大哥，你这胆子…亏你还是做黄牛的呢。” “什么黄牛？我不是牛，我是人，我才干这个两天，开了两次张，前头那个老大姐可没你那么可怕。” 童瑶：…… “得了，拿钱走，后会无期。” 童瑶懒得掰扯，换完外汇票就了事。 男人看着这个彪悍的女人走远，内心的那股惊恐卸了下来，腿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把钱放回斜挎包里。 他也不想那么没出息啊，这娘们刚才揪着自己领子的时候，力气好大。 谁说女人力气小的！！ 二十个他加起来也不够人家摁头揍的。 刚才眼神跟见过血似的，谁不怕。 许是这哥们太能脑补，有了一种劫后余生感受，放松后，忽然笑了出来。 多出了六十多块，老爹的药又能续上了。 童瑶走进友谊商店，人还挺多，大部分是条件好的人家，洋人也有几个。 这也不奇怪，再怎么样，童瑶这个城市也是沿海城市。 有钱闲出毛的外国人过来游玩、或者做生意也是正常的。 童瑶穿过琳琅满目的高档区域，来到卖女性专门用品的地方。 过几天来例假，她得买卫生巾。 说来也是心酸，要是她重生回80年，这个城市根本没有卫生巾卖。 也就是在今年年初，才从大城市进货来的。 原因还是当地政府要招待外国人，那些外国女人来例假了，发现这个偏远沿海城市居然没有卫生巾卖，当时就和外交人员反映这个问题。 她们不觉得女性用品有什么不能说的，在她们国家，百分之80的女性已经用上卫生巾了啊。 就因为这个，童瑶这边的友谊商店才进货了大量的卫生巾。 都是进口品牌，童瑶没找到国产的。 有些重要的东西，总会迟来一步。 卫生巾这种女性用品，在华国，直到90年代末，才有一半的女性用上。 现在大部分华国女性用的是什么。 条件艰苦的用草木灰、稻草、草纸。 条件好一点的，用月事带、卫生纸，童瑶就是从第一次来月事开始，那几天不停的用温水搓洗月事带。 她娘还不许她晒到外面明显的地方，只能晾在掩人目光的角落。 到了成年，条件稍微好点，童母会带童瑶去镇上供销社买一刀一刀的卫生纸，垫在月事带上。 白色的、粉红色的、微黄色的。 这种纸质量很差，粗糙又硬。 那几天压根不想走动。 这几个月童瑶奢侈的买卫生巾，得出海啊，不用这种方便的卫生巾可不行。 她们村的渔民没有闽南或者浙省等地那么忌讳。 觉得女人来月事了是污秽，不吉利，不允许上船。 蛋家渔民祖辈都生活在船上，女人在船上生孩子都是认为好事，自然不忌讳这些。 她出海偶尔见到依然在海上生活的一家子蛋家渔民，一大家子就在一条船上过日子。 船大点的，会在上面种些姜葱蒜，还会种点野花，养些土猫土狗陪伴孩子。 “阿瑶同志，你来啦，老样子吗。” 一位30岁左右的销售大姐见到童瑶走近，热情的招呼。 这位大姐见到童瑶就知道来大单了，她这个角落专门卖女性卫生用品的。 业绩凋零得闻者落泪，一个月能卖出两百包都算牛了。 没办法，市里女洋人少，人家过来又待不久，忽然来月事了，发现没有带卫生巾，才会过来购买。 还有少部分顾客就是有钱的太太和大小姐们。 这些人听大城市那边的有钱女人都在用这个，她们不管是追求时尚还是什么，也乐于尝试。 买了之后发现这种叫卫生巾的还真不错，好用又方便。 自此以后就成了老客户。 话又说回来，市里有钱人家太少了，老客户月月购买都不到一百包。 职工家庭的女性就别想了，一个月两口子加一块，就40-60块，根本不敢消费。 而且国内女性对月事是相当隐晦的，有些被老思想荼毒过深的女人，提起月事就觉得这是什么恶心的事。 这位大姐一开始被分配来卖这些女性用品，还回家哭了几场，内心恨死了负责人。 待了两年了，调岗位又没办法，她只好接受事实。 童瑶笑着道： “李姐好，那啥，给我来20包。” 李大姐心灰意冷的心，只有童瑶这种朴实无华的小财神能抚慰了。 听到20包，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唉哟，好好，大姐跟你说，这个牌子好，上个月进货的，老美那边生产的，比小日子这些个好多了，唉，不知道咱们国家啥时候自己能生产。” 李大姐一边帮童瑶装，一边念叨： “还是算了，这玩意太贵，生产了我们也用不起，不瞒你说，我每个月看你来买啊，我的心就在滴血，还不如去供销社割几刀卫生纸呢。” 童瑶客气道： “没办法，我是渔民，来月事了也得出海啊，好在身体好，也不疼，用这个更省事。” 李大姐恍然，看童瑶的眼神变成了心疼： “你们渔民也不容易，好在妹子你是有福气的，来事了身体也利索。 不过你也注意着点，别仗着年轻就豁祸身子。 买完这个你也去买点红枣、枸杞、桂圆啥的补补气血。 现在天冷了，我们菜市场有时候会卖羊肉，运气好的还会碰到老大爷拉山羊过来整只卖。 你连这个都买得起，想来也有点家底，改天去农贸市场逛逛，牵两头羊回去养着，过年了也能杀羊补补………” 本来李大姐还觉得自己苦的，看这个妹子比自己还难，有了对比，怜惜之下就停不下嘴了。 童瑶没有打岔，笑着听。 她没觉得自己苦啊，反而觉得自己很幸运，两辈子都没有经痛，也就生儿子的时候疼个把钟头。 不过，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就是了。 家里买了大把红枣桂圆，枸杞是爹娘拿过来的。 童瑶还和谢磊买了北方特产阿胶，除了小祖宗，家里人隔三差五吃点补身体。 沿海城市湿气重，到了冬季，冷空气过来，一不小心就会感冒。 第458章 肥宅快乐水 这时候就不是湿气入体那么简单了，那是寒气入体。 阿胶不光女人能吃，男人也可以。 反正不是天天吃，隔三差五吃点刚刚好。 童瑶见李姐说得差不多了，掏出外汇券给她。 李大姐立即闭上了嘴，开始数钱。 20包卫生巾，一包里面20片，一片7毛，一共花了两百八十块外汇券。 童瑶还得加上差价，那就是336块人民币。 她每次付钱时，内心也不是风平浪静的，在骂骂咧咧了几分钟，才舒坦了。 自己一个月用两包，亲娘和婆婆每个月一包。 两位母上大人快五十岁了，还没到更年期呢，身体倍棒啊～ 这玩意两位老母亲觉得贵，刚开始并不愿意用，骂了童瑶三天三夜。 最后童瑶下死命令，她们才用上。 用了之后，就真的爱上了。 这会的卫生巾没有小翅膀，就是长条形的，背面有个胶条，撕开贴在小裤上就行。 走来走去相当舒坦，不耽误干活，也不会侧漏。 关键是不搁那个地方。 用过稻草、月事纸的女人都知道那种难受，走两步就搁得刺疼。 月事带，也贵，农村女人不怎么舍得。 童母也就是心疼闺女，才在成年给她买的，月事纸垫在上面稍微舒坦点。 她反而用草纸，收稻谷了就用稻草垫垫完事。 女人就得心疼自己，童瑶大手一挥，直接让两位母上大人实现卫生巾自由。 玛德，赚那么多钱不对自己好怎么行。 童瑶提溜着箩筐，看了下手表，差不多五点。 她快速买了两罐奶粉，还有一斤巧克力，几盒饼干，糖果。 最后居然看到了快乐肥宅水，也就是可口可乐。 她咽了咽口水，没忍住买了两箱。 三毛五一瓶，一箱24瓶，花了16块8毛。 瓶子到时候拿过来回收，七分钱一个。 童瑶背着箩筐走出友谊商店。 今天带了五百多的外汇券就全花光。 就剩下两套崭新的外汇券，童瑶不打算用，放家里存着。 带出来五百块人民币，还剩一百块。 童瑶最后看了一眼友谊商店，望天长叹，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进去一趟花了不老少。 “算了算了，虱子多了不怕痒，享受当下最要紧。” 童瑶很会安慰自己，说完这句话，脚步轻快了起来。 等走了几分钟，看到供销社，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宠幸下一个小妖精去了。 半个钟头后，童瑶背着冒尖的箩筐，双手提满大包小包。 走到拖拉机前。 杨父、杨清桦动作统一的仰天长叹。 其他人忍俊不禁。 陈师傅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哟呵，阿瑶回来啦，买了啥啊，友谊商店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里面的东西都要外汇券，你是和那个新老板换的。” 新老板指的是谢磊，他每个月都会过来收杂鱼干。 有时候还会过来这边送水果，村里人熟得不能再熟了。 有些村民，看到好果子，忍不住凑钱跟着买。 童瑶大大方方的把箩筐打开： “嘿嘿，没啥，天气变冷了，我买点布料呗，还有棉鞋，也买了几双……” 陈师傅就是想调侃几句童瑶花钱大，等真见到人家有理有据说出来时，他酸了。 人家阿瑶把一家老小吃喝拉撒用全安排得明明白白。 自家几个儿媳妇还在为分家的事闹，听说自己这个公爹要准备买拖拉机，在家啥事不干，就会吵吵。 说什么分家谁养爹娘，拖拉机就归哪房。 他人都没死呢，就想继承拖拉机了，造孽啊。 老梁头和老吴头眼尖的看到奶粉，想到家里小孙孙。 老梁头就问童瑶： “阿瑶，这奶粉贵不贵，要多少外汇券，等下次小磊来帮我问问，能不能跟他换点，你下次来市里带上阿艳，让她也买一罐。” “顺便带上阿娇，后天不是还来造船厂吗，晚上我和你去村委，咱打电话问问小磊，他不是住在市区吗，到时候直接换就好了。” 童瑶满口答应： “行，等回去就打电话，这个奶粉也还行，不算贵……” 童瑶说了价格，老梁头和老吴头肉疼无比，不过孙子就一个，再心疼也舍得买。 看自家孙子黑不溜秋的，头发有些枯黄，和人家俊俊一比，真是天差地别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咱们歇再一天，一块来市区。” 吴建中接话： “对，也顺便让阿娇买点衣物啥的，快过年了，今年咱家都穿上新衣。” 老吴头听儿子这么说，坐在拖拉机后面满意得不行。 梁德文见老爹斜着眼看自己，机灵的表态： “我们家也是，阿瑶，后天带上阿艳，她没来过市区，麻烦你多少照顾点。” “没问题，包我身上。” 只要你们不心疼钱，呵呵。 杨清桦嘚瑟得没边，自家老婆就是好，长得好，家里家外一把好手。 缓过神，杨清桦又想到自家老婆好像在家里也不用干啥…那家里就算了，有阿嫲和老娘。 小衣啥的也有他呢，阿瑶跟着出海够辛苦了，就别让她忙那么多。 杨清杰看到童瑶买了不少吃的，懊恼道： “早知道我也下车买点吃的，家里几个小子天天闹，特别是阿志，今天早上还让我买北冰洋汽水，完了，回去又被他念叨。” 杨清刚也是这个想法： “阿瑶你上市区的供销社买东西要票不，我和大哥以为要票，今天出来急，忘记带票了，就没去买。” 童瑶：“大部分不用票了，都能买。” 这下不光杨清杰两兄弟了，老梁头父子、老吴头父子、赵有富纷纷后悔。 大老爷们有时候真比不上女人细心，这下回去家里孩子得闹得不安生了。 童瑶打开箱子，拿出一瓶可口可乐： “这个可乐是稀罕货，我买了两箱，你们要不。” 赵有富稀奇的接了过来，黑色的液体，有些怀疑： “这…这能喝吗？咋跟中药一样。” 童瑶：“好喝得很，又甜又麻，喝一口你就爱上这种饮料。” 赵有富不置可否： “多少钱一瓶啊。” “三毛五一瓶，友谊商店两瓶起卖，因为没有分票。” “乖乖，那么贵，一瓶能买两瓶北冰洋汽水了。” “对啊，这玩意不愧是在友谊商店卖的，顶十多斤新鲜杂鱼。” 大家伙越说越起劲，拿着手里的可口可乐看个没完。 最后一人掏出一块二，每人要了三瓶回去尝尝。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么贵的饮料，他们没有想占童瑶便宜。 第459章 娘家人又来搞钱啦 童瑶不见外的收了。 陈师傅也要了三瓶，她没收钱，都跟着跑一天了，哪好意思收钱啊。 陈师傅只好道： “那等会到村里柴油费就不用了，晚点还去你家吃饭呢。” 童瑶： “不用不用，我们家用拖拉机挺多次了，后天还得用车呢，这饮料就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鲜。” 陈师傅这会是真心实意的羡慕老友了，真是有福啊。 他晚上带点好菜过去，今晚老杨家请客，人也多，带点鸡蛋、腊肉啥的再适合不过了。 回到村里，六点半不到。 村里上学的孩子早就回家了，都在村里成群的跑。 见到拖拉机回来，一窝蜂上来起哄： “哦哦~拖拉机回来咯。” “我要坐拖拉机，慢点慢点。” “我也要坐，哥哥等我。” “瑶婶，瑶婶，买好吃的回来咯。” “小少爷又有好吃的啦。” “快追，快追。” 一群孩子见拖拉机放慢速度，一个个都想爬上来。 大人喝斥都不管用。 拖拉机到了大队部就停了下来，童瑶几人拿东西下车。 交代陈师傅一会上家里吃饭，童瑶等人才往家里走。 一群孩子分成两派。 大孩子在拖拉机上爬上爬下。 小点的屁颠屁颠的跟在童瑶背后走。 到了岔路口，大家伙分开先回家。 只有童瑶、杨父、杨清桦、杨清刚往新家那边走。 后面那群小不点围在童瑶几人身边问东问西。 “妈咪、我的妈咪，想你想你～” 童瑶刚走到新家岔路口。 就见她儿子骑着小车子，小短腿捣鼓成风火轮，向自己飞奔而来。 童瑶蹲下身，伸长手，准备手力刹车。 杨溪俊想娘的那颗激动的心哟，只想着快点骑，压根没想到要刹车。 还是顾南跑在后面，及时拉了一把小三轮。 童瑶省了力，摸了摸顾南的脑袋，抱起儿子： “娘也想你了，今天和哥哥在家好不好玩啊。” 杨溪俊点点头又摇摇头，依恋得不行，拿脑袋埋在拱来拱去。 有点无奈。 身后那群小不点看到杨溪俊出现，带头的那个稍大的男娃不知道说了点什么，其他孩子跟着一哄而散。 好在童瑶一家并不在意，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小孩的心思不会去计较。 阿嫲跟在后面，笑道： “好玩得很，今天阿军也来了，跟阿南打起来了，还是俊俊左哄右哄，才熄火。” 杨清桦嚯了一声，抱起顾南检查了一下，发现没受伤，松了口气笑道： “咋还打架了，跟阿桦叔说说。” 顾南不太习惯的扭了扭，发现挣脱不开，干脆挂在杨清桦身上，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不解释。 童瑶和杨父也挺好奇。 林浩军是村里的小霸王没错，顾南一直以来脾气都不错的，没想到竟然打了起来。 童瑶伸手捏了捏顾南的脸蛋，笑着说： “咱们阿南哥哥现在还生气呢。 没事，不想说就不说了哈，吃完饭瑶婶给你喝好喝的，嘿，不知道你喝过了没。” 杨溪俊抬起头，看向顾南： “阿南哥好，最好。” 童瑶颠了颠儿子，拿头蹭他鼻子，忍俊不禁： “是是是，你阿南哥最好了，阿军哥每天眼巴巴的来找你玩，也不见你说两句好话，小没良心滴。” “哈哈，好啊、都好，娘痒，哈哈。” 阿嫲拍了拍杨清桦怀里的顾南，笑着道： “都好都好，今天阿南在家又乖又懂事，带着俊俊在家帮了不少忙呢。 阿军后面也跟小哥俩玩得不愿回家，还是他阿嫲拿鞭子过来喊回去吃饭的呢。” 顾南见瑶婶没有责怪自己，也没说小孩子不能打架之类的，他放松了下来，好奇问： “什么好喝的啊？” 杨父丝毫不觉得小孩子打架是什么要紧的事，村里孩子就没有不打架的。 哪家娃不是一天打三回，上午干自家需兄弟姐妹，下午又和好，出门干村里娃。 他挺喜欢顾南这孩子的，闻言举了举怀里的箱子道： “你瑶婶说这是可口可乐，你阿公在家里买过不。” 顾南舔了舔小嘴巴，回味道： “喝过，爷爷说不能喝多，一个月给我买一瓶，这个好好喝。” 杨父和顾南就这么边走边聊。 刚进门，就见童父童母、童伟童华在院子里帮忙抬杂鱼干。 最近只要能出海，村里渔民和隔壁村的渔民，都会在下午时间用麻袋或竹筐装上板车，送杂鱼干过来。 院中间水泥地铺上竹席，把杂鱼干倒上面，阿公阿嫲和杨大嫂会大致挑拣。 刚开始也有村民耍小心思，以为童瑶家不会检查那么细致。 就会往里面加点杂质，沙子、小石头、海草各种各样的东西穷出不尽。 有的就会故意晒得半干，压压称。 杨大嫂三人第一次会让这些人家拿回家返工，再有下次就别送过来了。 至此，这些耍小心思的人家才老实了。 “爹娘，大哥二哥，几点到的。” 童母从屋里走出来，帮女婿卸下箩筐，接话道： “中午就到了，阿翔说有急事，我们不敢耽误。 让村里拖拉机送过来的，来了才知道凌晨才出海，白白浪费钱喊拖拉机，这臭小子。” 童瑶放下儿子，正要上去帮忙，杨溪俊扒拉着她的腿往上爬： “妈咪、要抱。” 大下午不见，粘糊劲起来了呗。 小家伙和顾南待久了，说话也洋里洋气的。 童瑶抱起儿子，一边和自己亲娘搭话。 “娘，这四双棉鞋你拿回去，爷奶一人一双，你和爹也有，尺码我都记着，还有这个棉布。 天冷了穿厚点，对了，我前段日子买了阿胶，你也拿点回去。 你们隔三差五吃点，打碎了放陶瓷缸里，用少量白糖，用开水搅拌，水温下来直接喝就行………” 童瑶阿胶什么时候吃，几种吃法都给老娘说清楚。 童母看了眼厨房，又看笑咪咪毫不介意的阿嫲，她叹了口气： “这不是以前地主老财家吃的吗，我们吃不值得。 我们身体好得很，哪里用吃这些，你们出海费力气，还有你阿公阿嫲年轻出海，有风湿病，你们吃就行。” 童瑶向阿嫲求助。 阿嫲接受信号，优雅的踢踢腿，抬抬手，扭扭胯。 童母闹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第460章 快快乐乐长大 阿嫲舞完，气色带上几分红润，上前道: “阿瑶她娘，你瞧，我身体好不好。” 童母愣了愣，打量片刻，肯定道： “好好，看着比我娘好多了。” 阿嫲心花怒放： “那是，这还是阿瑶让我经常吃这些阿胶啊什么的，我做这个叫广场舞，也是阿瑶教的。 每次收音机放上戏曲，我就跟着跳，还别说，越跳越上劲。 村里不少老姐妹过来跟着跳，身体也越来越好，你回去经常吃，经常跳，叫上老亲家一块。” 村里老太太是一绝，她们总能找到好办法。 转圈圈跳、摘菜跳、抱着小曾孙（孙女）跳…… 厉害的能边织渔网边踢腿。 童瑶源自于让家里老人身体越来越好，不能出海的时候，她也拉着婆婆一块跳。 只要说锻炼身体，长命百岁，一个个都上头了。 童母接受度不是很好，见阿嫲一边说一边拉着她的手教，连连告饶： “老亲家唉，等会等会，我吃，我拿，不说了不说了。” “那不行，你多住几天，我得教你跳明白，家里也有收音机，放戏曲了就在旁边跳。” 老娘有阿嫲在，童瑶不用费口舌了，抱着儿子走远。 顾南抱着可乐跟在后面： “现在能喝吗，瑶婶。” “不行，小凤喂了吗。” “喂了喂了，我和俊俊就喝一口可以吗。” “不可以，喝了一口还有一口，我看透你们小哥俩了，去找你今晚的睡衣，先帮你们洗澡。” 童瑶坐在凳子上，放下儿子指使小哥俩去找衣服。 杨溪俊腻歪不够，还想赖娘身上。 童瑶作势要去拿鞭子。 这小子火烧屁股似的拉着顾南跑去房间。 童瑶：…… 童翔跟偷腥的猫似的走进来，还没说话，从隔壁跑过来一个程咬金。 “阿翔舅，你今天都不用出海，我放学就跑来找你，咋不见你，你是不是去小卖部了。” 杨溪志可算逮到童翔一回了。 阿翔舅经常出海晚上才回，天气不好不能出海的时候，他又上学，放学回来经常找不到人。 碰上他放假，一大早过来找人，又看不见。 这份兄弟情他杨溪志快维持不下去了啊。 童翔抽了抽嘴角，他能怎么和这位小哥们说，我要准备当你姑父了，现在就先别约。 “那啥，阿志，作业写了吗。” 杨溪志：…… “哼，阿翔舅我不想和你好了，跟我爹娘一样，真讨嫌。” 童翔乐了，上去勒住杨溪志的后脖颈： “哟，脾气越来越大了啊，敢说你姑…你阿翔舅了。” “哎哎哎，疼，仗着你长得高就来这招，三婶，救命啊～～” 童瑶快乐的看着热闹，等他们闹了一会，才出口道： “你爹今天买了好喝的汽水，再不回去就没咯。” “什么！！啊，我先回去，不然被抢完了。” 杨溪志拔腿就跑。 童瑶喊了一声： “一会来家里吃饭，叫你娘一块过来，知道了没。” “知了，知了，回头来。” 童翔蹭到老姐身边，舔着脸问： “姐～我的亲姐嗳，今天买了啥饮料啊，还有啥好吃？” 童瑶伸手： “你没喝过的可乐，要喝吗，四毛一瓶，给我三毛五就行，瓶子回收。” 童翔哀嚎： “我没钱啊，问娘要，我钱都在她那呢，要不先赊账，等月底发工资了你直接扣。” “呵，你倒是聪明，等吃完饭再喝。” “嘿嘿，我就知道我姐心疼我，我姐最好。” “一边去，别学你小外甥说话，肉麻兮兮的。” 童瑶说完，就觉得房间安静过头了，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童瑶和童翔对视一眼，抬脚就往房间方向走。 推开房门。 唰—— 小哥俩动作迅速的背过身，拉上帘子遮挡。 童瑶看着屋里的狼藉火气上涨。 开封的饼干盒、床上的花花绿绿的巧克力纸、开封的奶粉… “杨溪俊！！顾南！！癫了是不是。” 大人不能要求一个四岁的娃、一个两岁不到的娃能够克制。 但不代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大人不能生气。 童瑶回家先回房放好钱票，出了院子，一个没注意，她娘把东西放屋里了。 可能是觉得今晚要来客人，杨母也在忙，她急冲冲的放房间里就去帮忙了。 就这么二十多分钟，这俩孩子就能趁人不在淅淅索索的开东西。 童翔把小哥俩提溜出来，看着自家小外甥躲在顾南后面，跟小仓鼠似的鼓动腮帮子，没忍住笑出声： “哈哈，姐，你看你儿子，小脸全是奶粉沫，咦，这个黑黑的是那啥巧克力，甜的咧。” 童瑶扶额，指了指墙角： “去，老规矩。” 顾南和杨溪俊娴熟的去角落找好地儿，手拉手面壁。 童翔蹲在地上左瞧瞧，右看看，啧啧个不停。 童瑶拍了他一下： “你一边去，别碍事。” “昂，好，姐我想吃一颗巧克力。” “吃你就吃，别插话。” “好嘞，我走了啊。” 童瑶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的看俩孩子。 顾南紧张的抬头看了一眼，一秒低头，脚步挪动，挡在杨溪俊前面。 童瑶哼了一声，轻声问： “说了吃完饭才能吃，你们急什么呢，吃了多少颗巧克力了。” 杨溪俊在后面走出来，小胖手张开，伸出来报数： “1、1、1、1多颗，妈咪～” 童瑶转头抹了一把脸，这就是孩子典型的： 遇到事了：妈！ 没遇到事：妈！ 童瑶回头恢复严肃的神色： “还想吃晚饭吗。” 大的老实点头，小的摸摸肚子，诚恳点头外加语音播放： “想，好想吃。” 童瑶： “好想吃啊，那想着，今晚饿着，别站着了，把房间收拾干净。” 顾南抿嘴，拉着杨溪俊一起收拾。 收拾到一半，他认错了： “瑶婶，对不起，我不应该带弟弟一起先开这些吃的，要等晚饭吃完才能吃。” “嗯，不错，还有呢。” 杨溪俊见娘不生气了，起身抱住童瑶的大腿蹭了蹭，露出黑漆漆的门牙，伸出小手指比了比： “害有，害有，一次一点点，只能次点点。” 童瑶克制住，以免被他萌到，指了指顾南： “去和你阿南哥一起收拾，别躲懒，你们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当当，享享，好哥们~” 第461章 金子做的船吧？ 两小子收拾完，童瑶让他们继续面壁。 “东西放在这，我出去帮忙，你们要开就开，想吃就吃，记住了，有难一起当，好哥们~” 杨溪俊听到耳朵了里的是： 你们是好哥们哟，吃，娘给你们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顾南顿感不妙，赶紧拉住了一把跃跃欲试的小家伙。 崽啊长点心， 你娘让你吃没错，但是吃了今晚小屁股要不保啦，晚饭也别想啦！！ 啊，不对，今晚已经没有晚饭了，那就是再吃的话，明天早饭也没有了。 “不吃了，瑶婶，你让弟弟吃晚饭，弟弟会饿坏的。” 童瑶回头看向顾南： “没事，饿一顿不会坏的，你摸摸他的小西瓜肚鼓不鼓。 顾南哥哥全喂给俊俊弟弟了，啧啧。 小孩子吃多了糖果，巧克力，牙齿就会被小虫子咬得黑漆漆的，难看不说。 还疼得哇哇大哭，以后长不高了怎么办呢。” 顾南脸都吓白了，连忙抱住懵懵的杨溪俊，叫他在张开嘴巴看。 果然看到牙齿表面黑一块，白一块，他红着眼喊童瑶： “瑶婶，快来看，俊俊牙齿黑了，小虫子咬他。” 杨溪俊扭头，闭嘴舔了舔： “没有咬，好吃，甜。” 童瑶不吓顾南了，蹲下拉过两个孩子，让杨溪俊张嘴： “这是巧克力，还没有小虫子，弟弟现在还小，不知道饥饱。 你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瑶婶知道你是个好哥哥，我们以后一起教弟弟。 让他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知道什么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好不好。” 顾南抽了抽鼻子，忽然埋头在童瑶怀里： “好~” 童瑶心颤了颤，这次顾南过来，他的对杨溪俊的所作所为，都是一种无条件的付出，有时候对待他们的小心翼翼，她都看在眼里。 童瑶摸着顾南的后背： “你也不能多吃，你爷爷是伟大的军人，平日里很忙。 瑶婶不忙，以后瑶婶多教你。 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可以问阿桦叔，家里的人都能问，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你可以把俊俊当成你弟弟，一起陪伴长大。 但他不是你的责任，你还小，瑶婶说的你可能不明白。 你只管开开心心的就好。” 顾南环住童瑶的脖子，轻轻点头，固执的问： “我可以把俊俊当我弟弟，对吗，瑶婶。” “对。” 顾南心里压着的那颗石头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拨开云雾的笑容。 杨溪俊不太懂，乐颠颠的拿头拱人： “瑶婶、妈咪、哥哥、弟弟，哈哈。” 童瑶和顾南被他拱得歪了下身，默契的痒痒小家伙。 杨溪俊笑了一会，觉得不公平。 在窝囊和生气之间，他一个嘿哈轻轻打了两人一拳，背过身，选择了生窝囊气。 童瑶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 “好了，玩着玩着咋还生气了，去跟阿南哥找衣服去。” “调皮，不，乖得很~” “顶嘴呢，快点的。” 童瑶看着小哥俩找衣服，带他们出去洗澡。 洗到一半，来人了，家里热闹了起来。 阿艳、阿娇两家，陈师傅、赵有富一家、大哥一家、二哥和两个儿子、王牛王娟父女俩都到了。 家里托人做了一个大圆桌，备客用的，再去二哥那边搬一张桌子过来就行。 童瑶给哥俩穿完衣服，就让他们去院子里和一群孩子玩。 出汗不至于，把吗喽和小凤拿出来当吉祥物就够这群孩子蹲的了。 吃完饭，才九点多凌晨三点出海，没敢喝多，小饮罢了。 杨父和老梁头几人说起今天造船厂的见闻，没去过的听得聚精会神。 听到童瑶和杨清桦要订的那条船要四万多。 阿公阿嫲、杨母、童父几人不淡定了 ，酒都喝不下去。 童母皱巴着脸，难以置信道： “这船是金子做到，好几万块，我的妈，阿瑶阿桦啊，要不算了，日子刚好起来，买这船钱不够不说，还得欠债，不行不行。” 杨母也不支持： “对啊，咱家也是最近半年赚了点，大家伙都是自己人，我们家啥情况你们都看得明白。 要是一万多的船，凑凑交个定金，一年多的时间回血，能考虑考虑。 这条船可不行，要不别订了，阿瑶啊，家里有三条，在村里算是数一数二了。 真有一万多块钱，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还是存着好。” 杨清桦等杨母说完，才发表意见： “咱先讨论讨论，不一定订那条，张主任不是说后天才给确定的价格吗， 到时候看看，阿瑶也说了，钢制的船确实比木质的好，保养得当，能开十多二十年呢。 以后要是有什么新设备，往上加装都行。 沿岸的鱼货资源慢慢变少，就不说我们村这边了，其他渔村有不少人家已经开始订铁皮船了，有些还定更大的。 想来沿海资源不能满足大家伙了，以后只会越跑越远。 伟人说过，落后就得挨打，我们先一步总好过跟在后头。” 杨母和童母沉默了下来，坐在旁边拿筷子归拢鱼骨头。 老梁头沉凝片刻，提议道： “要不这样，咱们几家一起出钱买，分股，谁出的钱多，谁就多占几股，怎么样。” 老吴头第一个出声支持，摆着手指头算： “我觉得这个好，阿广，之前你们不是说了吗，订了大船让我们跟上船，我数数，我们家三个、老梁家三个、阿牛和阿翔，加上你们家几人来着？” 阿公凳子一晃，积极抢答： “加上我，四个！！” 阿嫲把酒杯挪他面前，赶苍蝇似的： “喝你酒去，有你啥事。” 末了看了下，才道： “大船得有人做饭，小花也去，我们两口子身体好着呢，在家里不用操心，阿杰和阿刚媳妇每天都过来，这么算，那就是四个了。” 老吴头看了下，没见到杨清刚媳妇，不过不重要，他点头道： “那就有十二个了，刚好，阿牛和阿翔最近赚了点。 出钱也出个千把块，不出也行，那就按照船工给，跑大船工资都高，我也赞同阿瑶说的，每个月抽点奖金发，有钱有动力嘛。” 杨清杰兄弟俩不干了，就差拍桌子抗议。 杨清刚憋不住话，不满道： “我和我大哥肯定要跟的啊，咋说都是阿桦亲哥，都姓杨。” 第462章 想合股 杨父心里有些受用，但二儿子这话这么说可不行，容易让老友和阿牛他们心存不满几，张嘴喝道： “阿刚你怎么说话的，跑大船最讲究人和心。 出了海都是一家人，在海上可怕的不是大风大浪，怕的是人心不齐，因为这个原因，出的事还少吗。 我们虽然不会跑十天半个月，少则两三天，多则个把星期，大家伙都在一条船上，有福了一起享，有难了互相扶持。” 在杨父怀里的杨溪俊老懂了，今天娘刚罚站了呢，小嘴一碰，就对着杨清刚道： “二伯，不乖，有福享，难难当，好哥们~” 老梁头和老吴头两人原本听杨清刚说那些话，心里就不得劲。 每个人都有人有私心，也难免会为自家着想是没错，可分事啊。 出海是大事，不是开玩笑的，你搞什么你家我家，这种明显分内人外人的话，嫌死得不够快？ 年轻人经事就是少，他们这些老家伙当真不放心让小辈们开大船出海。 好在杨父解释了，他们心里好受些。 有杨溪俊打岔，老梁头和老吴头是真有点看不上杨清刚了。 人家两岁的娃都懂的事，你这么个二十多岁，当爹的人怎么就不懂。 王牛没半点不满，反正他只听阿瑶夫妻俩的，叫干嘛就干嘛。 他就是这样的人，40岁之前死命对王家人好，直到被赶走，心灰意冷了才离开。 40岁之后，隔壁邓铁柱给他一口饭吃，他又当牛做马了，要不是被推海里，他还选择跟。 一根筋的人，脾气跟牛一样倔，认了谁就跟谁。 童翔大差不差，不过他更脑子更活跃，反正童瑶是她亲姐，怎么可能不顾他。 再说了，还有童子鸡在呢，老爹就在身旁微笑喝酒、眼睛嘀溜转。 童翔半点不操心，稳如老狗。 而阿艳和阿娇，无条件相信好姐妹童瑶。 梁德文、吴建中，则是无条件相信好哥们杨清桦，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有什么不可信的。 杨清杰拉了二弟一把，抬起酒杯赔罪： “梁叔，吴叔…我这二弟从小小时候被我揍多了，脑子不好，嘴也笨，我给你们赔个不是，你们别生气，我爹说的对，出海都是一家人，咱们蛋家人更应如此。” 杨清刚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赶忙跟着大哥自罚三杯，认错又表态。 老梁头和老吴头见杨清刚肯舍下面子知错赔礼，这才放心。 年轻人是有傲骨的，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年轻力壮，比他们这些老家伙厉害，这可不行。 老渔民的出海经验是千金不换的，阿桦这一辈想真正的独立掌舵，还有得学呢。 陈师傅看了个稀罕，和杨父几人碰杯，忽然道： “那啥，你们订了船，原来的船是不是要有人开，我家两个儿子在县城跟人跑船，这给别人跑船工钱也就这样，还不如租条船单干，我先预定一条，到时候你们可得先想着我啊。” 杨父哪敢应下，谦虚道： “这事都没谱呢，现在还谈着怎么订，要是真有那天，肯定优先考虑你。 你两个儿子不错，每次回来都叫我上家里喝酒。” 陈师傅对家里两个儿子是满意的，就是媳妇娶得不咋地。 想到这，陈师傅喝了一口酒，勉强笑笑。 童瑶目前不太想合股，自家第一艘拖网大船，而且还是全市钢制28米的第一条，意味着她们能比大部分渔民先跑深海。 丰富的鱼货资源，比周边渔村先一步，这么大的利润，她当然想着自家啊。 现在他们几家看着不错，到时候合股了大船，利益面前，她也不敢保证关系依然会像现在一样和谐。 日久见人心，先让他们跟上船看看，有机会了再合股搞一条大船。 80年代、90年代、乃至跨入2000年的20世纪，有二三十年的时间给她们发展捕鱼大业呢。 童瑶压住澎湃的情绪，缓声道： “那啥，我觉得先不着急，我是这么想的，订是要订，价格降下来再说。 降不下来就订木质的，反正交百分之三十的定金，我们家也能慢慢凑钱。 还有两年时间呢，实在不行，爹…你回头借我点。” 童瑶向自家老爹疯狂暗示。 童父眼神闪了闪，用酒杯掩住嘴角的笑意。 在外人看来，就是童父慢条斯理的举动中，透露出胸有成竹、深藏不露，总之，唬得老梁头等人不要不要的。 跟他过了半辈子的童母，感觉心跳有些快，这死男人，咋越看越…咳咳。 实则只是童父在装逼。 过完内心的戏瘾，他才用那磁性，哦不，是压着的嗓音道： “嗯，行，就定那条钢制的，我到时候回家跟我爹要钱。” 大家伙：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好行，啃老啃得如此理直气壮，也只有童子鸡了。 童翔噌的一下转过身，控诉： “你爹，呸，我阿公，他啥时候那么有钱啦。 当初人家被看章来村里，吐了口唾沫嫌弃得大门都没进，不对，那会家里穷得没门。 咱家是不是什么落魄的世家啊？破船都有三千钉呢，乖乖，阿公藏得好深。” 童翔越说越兴奋，最后还上头了： “早知道咱家有点家底，我也不用那么拼命自己娶媳妇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多好。” 童父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我又没说问他要多少钱，一毛也是钱。” 童瑶捂脸，不想听了。 童翔也觉得够了，就不应该幻想自己还是个富三代。 童父见逗得差不多了，正经起来道： “我没钱，我认识的几个过命的兄弟家底不错，到时候开口就行，闺女你就订那条，爹看好你，好好干。” 童瑶这才淡定了，对老梁头几人道： “叔，其实，你们要是有钱，可以一起合伙订。 张主任和那个阿强哥也说了。 市里、县里两个造船厂现在借的单子里，有好几单都是和家族、村里几家合股订船的。 都一样，我们家这次是没办法合股了，下次一定。” 老梁头和老吴头心动了，不过没行动，不是和童瑶一家合股，他们不太敢。 海运得信啊，还是跟童瑶一家跑大船。 第463章 阿公：我的好大儿 杨清刚看向自家大哥： “哥，要不咱俩合伙订一条，不用那么大，就18米这样的。 排队也要一年半后才交船，咱们不着急，等新船到了，咱们可以继续跟阿桦他们出海，租出去稳拿钱，怎么样。” 杨清杰比较保守，家里存款才五千多，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呢，不敢冒险： “要不咱们打听二手的，二手铁皮船才三千左右，这个稳妥点。” 杨清刚不赞同： “二手的现在难找啊，一般人都不会出手，二伯家都打听了好几个月，才碰上一条，新船有新船的好，设备新，开得久。” 杨父不参与，坐在旁边听听就行。 两个儿子的性格就是这样，老大保守求稳，老二急性子，脑子也有点，不多。 掰扯来掰扯去，就一个结果，啥都不成。 老梁头和老吴头在旁边出主意，通过两人的话，大概也能知道他们的家底。 老梁头道： “订也行，我们打听了，木质18米拖网铁皮船，现在才六千多，顶天了七千块。 先付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两千左右，一年半的时间，足够你们赚船钱了。” 老吴头跟着鼓动： “是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你看阿桦夫妻俩，大船都敢借钱搞。 你们怕什么，勤快点，你再怎么运气不好，一个月两百块总有，一年两千多，生活所需再省点，可以搞的。” 杨清刚一拍桌子，吓了大家伙一跳，他红着脸，不知是喝酒上头，还是激动的： “对，大哥你搞不搞，不搞我自己订，后天去造船厂直接订。” 杨清杰瞪眼： “你颠了是不是？” 杨父冲二儿子翻了个白眼： “颠公。” 杨溪俊悄咪咪学翻白眼，小声喊：“颠公~~” 被走过来得顾南轻打了一下手：“不许学，要睡觉了，跟哥走。” 杨父把小家伙交给顾南带回房间。 一家人再次感慨，家里有顾南在真是太省事了，小祖宗有人带，简直爽死。 带孩子不是件容易事，孩子毕竟不是个玩偶，他（她）们会跑会跳。 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跟个永动机似的停不下来。 这一秒窝在你怀里黏糊，下一秒就要你带去玩。 玩的还是你追我跑的无聊游戏，或者抓猫逗狗、摘花捻草。 大人往往没有耐心去迁就他（她）们，这时有个差不多同龄的孩子就好多了，脑电波在一个频道上。 更何况，顾南又比一般孩子成熟稳重。 说句难为情的话，快两岁的杨溪俊玩兴头上，他屎尿来了，真能站在原地不动嗯嗯。 顾南比亲爹娘还贴心，帮着小家伙清洗屁屁，换裤子。 （ps：低龄段的孩子会有这种情况太正常了，作者家里五岁大的侄子，前天还干了这事，被我堂姐边洗边揍。） 杨溪俊抱着顾南的胳膊，摇着走： “颠公~南，阿南，颠公~嘻嘻。” 两孩子去睡觉了，阿艳和阿娇也抱着熟睡的儿子告辞。 九点钟，大家伙考虑到夜里还要出海，就散了。 不过在走之前，还帮着收拾桌椅板凳，阿娇婆婆留下来帮洗碗什么的。 至于订船什么的，慢慢想，不急。 买船是大事，光去一两次造船厂就订下来也不科学，总要多跑几次的。 半个钟后，院子里剩下自家人。 杨母憋不住问童瑶： “阿瑶，咱家钱够不，不够的话，以后咱们就省点，我去跟你们三个舅借点，大事上他们还是帮的。” 童母愁上眉梢，估算家里的钱，和童瑶道： “咱家里今年也有点积蓄，能凑个千把块。 阿翔的明年要结婚搞房子，不能动，家里也就这个情况了。” 童母说完，想到了什么，看向童父道： “对了，她爹，你刚才不是说能借到钱吗。” 童父回答了又完全没回答： “能是能的，就是你给我穿厚点。” 童母：“啊？干啥啊，你要借多少，还得穿厚点兜着走？” 都是自己人，童父也不装了，期期艾艾道： “不， 是横着走，穿多点是为了抗揍。” 童母不大的双手握紧，别问，问就是拳头硬了。 阿公出言解救童父： “不用不用，等我明天去我好大儿家走一趟，他现在就愁着怎么花钱呢，老子帮他花点不过分滴。” 童瑶哭笑不得，赶紧打住： “不用不用，刚才就是借口，第一条船我和阿桦是不想让人参股才这么说的，等后天张主任报价出来，比四万块少点，完全能定。” 童翔嘿嘿笑： “少点是多少点，少一万也是少点，两万也是少点。” 童父作势踹他： “你姐说行就是行，赶紧洗洗睡，哪都有你，后天你也收拾收拾，咱们去县城买定亲礼，还得备礼去村长家谈宅基地的事。” 童翔脸色瞬间变成红扑扑，一溜烟跑了。 家里长辈听童瑶和杨清桦说家里有这个钱定，他们把心先放放，各自洗漱，准备歇下。 凌晨两点，厨房里升起炊烟。 是杨母和童母先起床做饭。 童瑶想起来帮忙，刚起身，就被杨清桦摁怀里，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乖，再睡会，昨天都忙坏了，我等会先起来看看。” 童瑶脑袋有些晕沉，最近的忙碌，让身体有些吃不消，索性继续睡了。 就这么深度睡眠一个小时，对身体机能还是有好处的。 童瑶洗漱完，喝了半碗温水，感觉好多了。 简单吃完饭，童瑶走进房间看了眼小哥俩，对身边的杨母小声道： “要不让他们在家，有阿南在，俊俊没啥事。” 杨母犹豫了下： “万一又像上次哭岔气可咋办，当天晚上都起烧了。 今天离了你一下午还行，起码上午跟着你的，这次可不一样，一大早起来就看不到你，小祖宗不得嗷翻天。” 今晚上陆地上的风力不算大，温度也就12度这样。 出了海就不一样了，风力难免加大，温度也低个一两度。 童瑶不想孩子跟着受罪，给他们掖了掖被子，打算去问下阿嫲昨天俊俊在家的情况。 第464章 集合，出发！ 刚要走，就见杨溪俊一骨碌坐了起来，费力睁眼看着童瑶，扁嘴喊： “娘，娘。” 杨母一脸：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童瑶也不多说了，抱住儿子用被子包起来哄了哄： “娘在呢，小渔民出海咯，要不要去。” 杨溪俊伸出手抱住童瑶的脖子，闭眼软乎乎的应声： “要，俊俊开船，抓好多、好多鱼。” 杨母抱着熟睡的顾南，童母进来帮拿衣服，忍俊不禁道： “我们俊俊可真厉害，能开船了。” 呼呼—— 回应童母的是杨溪俊的小呼噜声。 童瑶把他的手塞进小被里，出门。 来到码头上，童瑶吓了一跳。 黑压压的一群男人蹲在岸边，或闲聊、或抽烟。 中年妇人、年轻媳妇是站在旁边东家长李家短小声八卦。 杨二伯一家都来了，二伯母、大儿子杨清伟、杨清秀。 杨母三个哥嫂在其中。 梁勇辉一家也来了，老父亲、老母亲、媳妇三人。 老梁头的第二条船就是租给他们的。 童瑶真是服气了，大家伙就差拖家带口过来了，消息传达得相当到位啊。 见童瑶一家过来，全站起来，欢天喜地的围上来寒暄。 大家伙： 财神爷来啦，全体起立！！ 杨母和童母也被一群妇女同志们围着恭维。 说了会话，有些会来事的，积极的从童瑶她们板车上抬渔具、箩筐上船。 年轻媳妇们在童瑶身边夸熟睡的小哥俩。 什么俩孩子长得真好咧、比小猪仔睡得还香，是个有福气的云云。 童瑶扬起不失礼貌的小脸一个个回复。 等杨父他们买完柴油和冰块，大家伙才纷纷上船。 蛋家村总共九艘拖网铁皮船，周边三个村子加起来是28艘。 三十七艘船陆续出了码头，行驶在海面上，场面就壮观了起来。 这也是几十年来，四个村子的二手渔船统一出动。 颇有几分千钧一发的气势。 然而，他们只是平平无奇的捕鱼佬罢了。 就这，也让码头哼哧哼哧摇撸的渔民们羡慕半死。 杨清伟站在新买的二手船驾驶室边，转头看到那些伶仃飘散的小木船，想到昔日他和老父亲也是其中一员。 “捏捏捏，爹，你看，之前叫你积极买船你偏不听，要不是我兄弟认识人，现在吭哧摇撸的就是我们爷俩了。” 杨二伯凌晨起来困得很，撑起精神开船。 大儿子在耳边跟旱鸭子似的嘎嘎嘎，恼火道： “喊屁，等下我一脚踢过去，让你跟着他们一样继续摇。 买船家里就剩十多块钱，你几个孩子上学、一大家子吃喝拉撒用，阿兵媳妇过几个月就要生娃了，看你怎么办。 生你两个兔崽子还不如丢茅坑算了，老子辛苦大半辈子福没得享，还要出海帮你们养娃。” “爹，这话说几百遍，我耳朵都起茧了，你看人家三叔、梁叔、吴叔不也一样出海。 对了，还有阿牛伯，比你大一岁，人还比你勤快，人家说什么了吗，就你会念叨。” “我懒得跟你吵，就没个当人家儿子的样。 要不是没法改户口，我都想把你踢出去。 把阿桦写进来，看人家怎么当儿子的，老子说十句，他不敢回一句。” 杨清伟翻了个白眼： “别人家人家，你有我这个孝顺的好大儿就偷着乐，阿桦那是话少，逼急了还不是和三叔对骂到嘴干巴。” “你少说几句，这次人家阿桦立马找上门喊我们跟着来。 你以后对三叔一家可要真心待着，别整那些歪心思。 一笔写不过两个杨，我们老杨家要拧成一股绳，互相扶持，知道没。” “爹，你这不是说废话吗，我早八百年就跟你说过了，跟着阿桦夫妻俩干，不会差的。 你看，我们刚把船开回来，就能跟着出海捞海星了，这叫什么，这就叫先见之明。 靠你那懒性子，船明年都不一定有影。” “你过来。” 杨清伟闹不明白他爹要干嘛，走近了点，就见他爹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扭头继续开船，沉默了。 “干啥？叫我过来你又不说话，困了？早说我来开，你又不信我。” 杨二伯依旧没说话。 “爹，爹？嘿？颠啦？” 杨二伯看着前面行驶在黑暗海面上的渔船，吐露出一句： “我懒得颠，本来想大义灭亲，踢你下海的，现在我懒得动，等到地儿再说。” 杨清伟：…… 要行驶四个小时呢，杨清桦本来想补个觉的，奈何两个大舅哥开始晕船了。 童华还好些，有了一次经验，只出现头晕目眩的征兆。 童伟比他严重点，头伸出船边，呕得不行。 杨清桦只好拿出野生的小青柠檬给他吃。 这种果子在他们这边太多了，酸得掉牙，一般拿来腌制，煮海鱼的时候放点。 新鲜的直接拿来煮鱼也行。 童瑶挺喜欢吃烤鱼烤虾的，闲了就给杨母安利。 烤秋刀鱼的时，用小青柠檬切成个小口子，把里面的汁水挤到刚烤好的秋刀鱼肉上，会让肉质比较松软鲜嫩可口。 这会就算了，童伟一口咬开小青柠檬，酸得天灵盖都快掀飞。 好处总算不想吐了。 杨清桦在甲板上照顾两个大舅子，童父接受度良好，还有兴致和驾驶舱的杨父谈天说地。 童瑶和两位老母亲半坐在船舱补觉。 杨母睡不着，担心道： “阿瑶，你说这次那么多人跟咱们过去，万一到了岛上，海星都跑走了咋整。” 童母昨晚在家里就听他们说那个岛上的海星怎么怎么多，没亲眼见过，这会听杨母说，也跟着担心了： “是啊，刚才在码头上，看他们的兴奋劲，我也没好意思说，这要是没有海星，会不会怪咱们。” 童瑶觉得两位老母亲就是有点那啥…杞人忧天啊。 “不会怪咱们的，来之前我都说清楚了。 海星不是死物，它们啃食完贝类啥的，自然会走的。 说白了，就跟赌博一样，运气好它们还在原地，运气不好那就啥也没有。 而且没有海星，那就原地拖网呗，在哪里拖不是拖，换片海域，说不定海货还比原来的多呢。” 第465章 到达海星岛 童母觉得闺女说得对，放心了不少。 然而杨母并没有被安慰道，更愁了： “那片海域海货不行啊，上次老梁他们四条船拖了一个钟头这样，上来的海货一百斤都不到，还是些不值钱的鱼虾。” 童母被杨母说得睡意全无，追问道： “是…是吗，那能卖多少钱啊，别柴油钱都赚不回来。” 杨母失笑： “那倒不至于，挑挑拣拣有个五六十斤，卖个十块钱这样是可以的，我们跑那么远的地方，柴油钱花个七八块，要是像村里这些渔民，就在沿岸海域作业，一天两块钱的柴油钱顶天了。” 童母：…… 她施施然道： “小花啊，一网就有十块钱了，这还是鱼货不好的情况下，我们农民种地一个月有十五块收入就不错了。” 童瑶看她娘酸溜溜的语气，笑出声： “哎呀，我的娘啊，做渔民收入不一定的，今年下半年得力于天空做美，要是碰到连续一两个月刮风下雨，渔民可以说是颗粒无收，而且出海风险大啊，要是遇到个…” 话没说完，就被两位母上大人混合双打。 “赶紧呸几声，不吉利。” “就是，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 童瑶呸了几声，叹息几声，她这是话赶话，实事求是啊。 有了娃后，长辈统一语气：当娘的人了，当爹的人了，咋还不懂事。 “得了得了，你们赶紧补觉，就睡几个钟头，你们不困我困。” 童瑶懒得宽慰她们了，爬着小木床酝酿睡意，伸手捏了捏两个孩子的手： “你们可真爽，在家有床睡，夜里有人抱，上船也有地儿睡，哎，你个臭小子，敢踢你亲娘。” 童母嗔怪：“该，人家哥俩睡得好好的，非要作怪。” 五条船领头，到了八点，天光大亮。 美丽的朝阳，碧蓝的海，正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啊。 杨父开着船，刚凑近，就发出狂喜的声音： “天老爷，一天一夜没来海星居然多了出一圈。” 并排的几条船是本村的渔民，听到杨父的声音，赶忙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看过去。 “啊，海星！好多海星，太可怕了。” “卧槽，简直是泛滥成灾，不可怕，哪里可怕了，简直是白捡的钱。” “哈哈哈，阿广啊，老梁、老吴啊，阿牛啊，你们简直就是财神爷咯。” “还有阿桦几兄弟，阿瑶三姐妹，全都是财神爷。” “快找位置停船，别喊了。” “对对对，前面的，你们往里开开。” 甲板上的杨清刚探身喊： “你们往前开，那边有海滩，直接停海滩，淌水过去。” “好好好，还好多带了一套衣服，不然遭殃咯。” 看到那么多海星，三十多条船上的人精神亢奋起来，一个个快活的喊话。 别看海星才四分钱一斤，量那么大。 他们一条船来的人就有3-5个人，捡一天怎么也有两千多斤，卖个上百块不在话下。 现在的人不怕苦不怕累，就怕没钱赚。 淌水算什么，腰酸腿疼算什么，只要不是瘫痪，就往死里干。 童瑶五条船在老位置停好船，给孩子穿衣服的穿衣服，搬东西的搬东西。 杨父和老梁头还不忘叮嘱大家伙注意安全，注意点脚下。 “有锅碗瓢盆的都拿下来，吃食也拿下来，等会吃点东西再开干，中午直接在海滩上吃。” 停在五条船旁边有三条船，是同村的，纷纷应声： “好好好，我们早上煮了红薯，一会和虾酱对付两口就行。” “放心，我们都带了铝饭盒，装有红薯干饭，配点煎咸鱼完事。” “哈哈，我今天吃得好点，娘家前阵子送了点玉米面过来，半夜蒸了粗粮馒头，沾点蟹酱蘸着吃方便得很。” 其实这才是这年代普通渔民的日常伙食，农民也差不多是这样。 每日的荤腥少之又少，能填饱肚子就行。 童瑶抱着儿子看向这些黑瘦矮小的渔民们，躯体是饱经风霜的，精神却是富裕的。 仅因为童瑶几家人带他们过来遇见了海星群，腰酸背痛的辛劳一天，回码头就能有个好日收。 这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内心更是对童瑶几家人充满感激。 童瑶能生在这个年代，接触到这年代的人们，心里充满了庆幸与感激。 90年代，00后那些孩子们可能生活比这年代的人们好，可压力却是巨大的。 童瑶这会的人苦是苦了点，但只需要照顾好家人，能够吃饱饭穿暖衣就满足了。 后世的那些普通孩子们，有些却被房贷车贷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多年轻的后辈，表面上是买车买房了，可他们开心吗？每天睁开眼就是房贷车贷。 要是三个月不上班，家里真会揭不开锅。 住在小区里，哪里有田地自给自足啊。 加上后世生活节奏是越来越快，在物质方面又有了更高的追求，真真是一刻也不能停歇。 有钱有势的人例外，可华国那么多人口，终究是普通人占大半。 童瑶亲了亲怀里的儿子，她和阿桦得好好努力，让儿子无忧无虑的长大，不为物质烦恼。 就让她的小宝贝做个地主家天真无邪的小祖宗。 “娘，要蛋蛋，滑溜溜，好吃，想吃。” 杨溪俊到了海滩上也不愿从娘的怀里下来，坐在娘怀里刷着小米牙，含糊提要求。 童瑶应声： “好，你和阿南哥都有，你阿嫲和外婆在蒸着，把水吐了，别咽下去。” “咕噜、咕噜，呸，好啦，要洗脸。” 顾南快速拿起毛巾往杨溪俊脸上擦。 狗蛋和涛涛也在旁边刷牙洗脸，一觉醒来就到了岛上，两个小家伙亢奋得不行，催着娘加快速度，他们要去玩。 得到的是老娘爱的小巴掌，全打小屁股上了，哥俩嗷得老大声。 大家伙坐在一块吃早饭，笑出声。 一个中年渔民嚼着干饭道： “还别说，有几个孩子在，心情就不一样了。” 他媳妇白了他一眼： “那可不，天天面对你这张老脸，谁欢快不起来。” “嘿，我哪里老，人家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花。” 他媳妇拿脚踹了他一下： “你说谁豆腐花呢，我年轻的时候还是村花呢，净插你这坨牛粪上了。” 第466章 大娘们八卦 大家伙被夫妻俩逗得差点喷饭，咳了咳，就剩下一阵哈哈哈。 乡下人没什么讲究的，对这个妇女说什么牛粪一点也不介意。 有这夫妻俩说相声似的斗嘴，他们吃得喷香。 快速吃完饭，渔民们和童瑶几家人说了一声，就拿起家伙去捡海星去了。 受了童瑶一家的影响，几家人也注重养胃，早上宁愿麻烦一点，也要吃上自己煮的热乎饭菜。 虽说不讲究什么“早上吃得好，中午吃得饱，晚上吃得少”的规矩。 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得自己煮的。 饭菜飘香涌入海滩上捡海星的妇女们的鼻息中。 她们精准地捕捉到香气里的肉味，对几家人的家底再次刷新了认知。 其中一个矮小长脸的妇女望童瑶那边看了一眼，和旁边的老姐妹道： “啧啧，这条件，真是了不得啊，大早上的就炒起肉菜了。” 老姐妹被馋得咽了咽口水： “一家人炒还没那么馋人，几家人都炒上，这味道真是难熬，我刚吃了几个红薯，肚子饱着呢，也被勾出馋虫来了。” 有人起头，聚在一块区域捡海星的妇女们都加入话题。 “我家上次搁那一吊肥肉炒红烧肉都是中秋节了 家里炼有猪油没错，平日里也就给男人出海肯放点，家里老小多久都没吃过荤腥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住海边还算好了，再不济也有这些鱼虾蟹、海螺贝类吃，要是想六几年闹饥荒，不近海的地方，啃树皮充饥都有。” “还别说，我听我男人提起过，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六几年，北方有些地儿，不近海，地里颗粒无收，饿得没法子，观音土都吃，听说死了不少人。” “可别说那会了，我想想就胃抽抽，我们渔民也没有粮，饿得没办法哪有力气出海捕鱼。 也就只能在村边礁石挖蛤蜊这种吃，人那么多，村边礁石就一条海岸线，不少城里夜里都偷摸过来呢。” “还是现在好啊，瞧，这海星可真大。” “哈哈，是是是，也多亏阿瑶几家人了，这么多海星得捞个好几天呢。” 开启话题的长脸妇女是隔壁村的，这会见聊到童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抓起箩筐，走到蛋家村一个妇女前，拉关系道： “老姐妹，你们村如花是我家男人堂嫂的大姑，我和她也有些沾亲带故，前几天听她说阿瑶她男人结扎了啊？还有她儿子这里真不好？” 长脸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示意。 蛋家村的妇女直起腰，面色不善的打量她。 见对方只是单纯的问问，也没什么坏心思，她淡淡道： “嗯，这事我们全村老小都知道。 阿瑶一家虽说不介意我们背后讨论，你可别到她们面前说嘴，惹人伤心。 眼看阿瑶一家日子好起来了，以后有钱了还愁啥。” 另一个蛋家年轻媳妇也直起身道： “就是，别看是几家人一块带来的，可拎起来，还是阿瑶一家先发现这地方的。 他们几家人都是阿瑶拿主意，我们能过来这边捡海星是托了阿瑶的福，要知道感恩的。” 长脸妇女想到自家杂鱼干还是送到童瑶家的呢，反应过来，讪讪笑： “哎呀，你看我，年纪大了，脑子拎不清，我也就是话赶话说到这，呵呵，我看阿瑶儿子长得可真好，十里八村找不出第二个，可惜了。” 蛋家妇人把海星重重丢桶里，叉腰看她： “可惜啥可惜，皇帝不急太监急，过好自个的日子就得了呗，管那么多干啥子。” 长脸妇女被怼了这句，有些气不顺。 人就是这样，讨论事情的时候被人怼了，心里都会计较几分。 她心里哼了一声，面上确实和气，可说出的话阴阳得很： “我可没那个本事管，人家天天吃肉喝汤 ，比我家条件好多了。 就是看阿瑶还年轻，长得好不说，腰细屁股大的，看着就好生养。 偷偷生一个老二，以后能照顾大哥的又能照顾父母，阿瑶夫妻俩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现在阿瑶和阿桦都三条船了，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哎，钱赚得再多有什么用。 搞得不上不下的，以后也是难，我看着心都不好受。” 啪—— 蛋家妇女直接把手里的海星扔过去，压低声音骂： “丢内老母嘿，你个黑鳖，刚才吃的不是饭，吃的是粪 ，嘴那么臭，我们村的事你叽歪个屁，用的着你难受，这辈子你都吃不上三个菜。” 长脸妇女被气得气息不稳，抖着手指过去，你你你个不停。 年轻媳妇快跑几步，拍掉长脸妇女的手，郑振有声道： “指我娘干啥，那么大的年纪了，一点礼貌也没有。 人家阿瑶好心带你过来赚钱，你背后就这么说她的吗，也不怕遭报应。 怪不得和村里那个如花处得好，一路货色，你不知道她在我们村就差人人喊打了吗。 我儿子比俊俊小一岁，等他走稳当了，就让他上门找俊俊玩去。 你说这话也真是还好笑，阿瑶夫妻俩老了又咋滴，我们又不是死了，一个村的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少操心点，先顾着点自己。” 长脸妇女被一个小辈这么指着鼻子骂，脸都绿了，磨着腮帮子瞪着她。 长脸妇女的几个老姐妹见这边气氛不对，赶忙踩着水过来劝： “唉哟，咋了这是，那么多海星呢，快点捡。” “是啊，是啊，一块出海的，为了点小事闹架不值当。” “是啊，大翠，你看你腿边，哟，这海星都爬上脚了。” 长脸妇女叫大翠，她见老姐妹解围，火气在肚子里走了一圈，看看平复下来，绷着脸捡海星。 蛋家这对婆媳重重的哼了一声，骂了一句别有下次，就去远处继续捡。 童瑶并不知道有人议论自己，这会吃完饭，带着小哥俩热热闹闹找地方捡海鲜。 杨溪俊吃饱了，心情愉悦，不要顾南牵，撒丫子往前冲。 来到海滩边，用迷你手抄网一捞，七八个海星就被兜里了。 他特意跑去童瑶身边，倒她桶里，挺起小胸脯自豪喊： “1，1…1多个，棒死了。” 童瑶:(●—●) 儿啊，娘也被你萌死了！ 第467章 大娘的八卦2 “孩儿们，为娘教你们数数，1，2，3…10。” 京城顾小少爷死鱼眼： 我中秋节那天刚好满四岁，加减乘除，已不在话下。 平日里自己就会看书，说句良心话，他觉得自己认的字比瑶婶还多。 这会他就在划水，童瑶喊他的时候，敷衍的动动小嘴跟着念。 “阿南，大声点哦，瑶婶没听到。” 顾南闭了闭眼，提高声音数数。 小天才腹诽：这届大人可真难带。 “哇，阿南哥哥真棒，会数到那么多了啊，1+10得多少吖。” 顾南：毁灭，他累了。 还好有杨溪俊这个积极分子在，他哼哧哼哧的往娘桶里放海星，抬起头自信喊： “1加1，得1。” 顾南眉眼弯了，他弟就是如此…可爱。 童瑶嘴角却压了，她儿子至今为止，只会数1，只爱喊1，多一个2都不待喊的。 “儿啊，来，娘给你两海星，你跟我喊2。” “娘啊～海星，1多个海星。” “2个啊，你看旁边这个紫色的海星……” “啦啦啦啦～111～哦哦哦～～” 童瑶干脆让今日教学就此结束，向杨溪俊竖了个大拇指： “牛批，儿子。” “牛批～哦哦～牛批。” 杨清桦走过来帮搬海星，就听他老婆又冒出谐音字了，好大儿撅着屁股捞海星，嘴里学着新词汇，他头疼道： “老婆，为夫教你有关牛的成语。” 童瑶:怎么个事？ 就见杨清桦用谴责的目光看她，指向喊牛批不停的小家伙。 她懵了，也没觉得自己说一句牛批有什么啊。 “那啥，牛批，牛的一批，不是脏话啊，这是对儿子的夸赞。 就是很厉害的意思，是我内心的感叹和赞扬，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杨清桦听完自家老婆的解释，也有些懵了，不确定道： “是、是吗？” 童瑶肯定点头： “就是啊，激动了咱就会说牛啊牛，我去，哎呀妈，老天…之类。 我都没说你经常用方言表达惊讶的词呢，什么我勺，丢内星，嘿某…” 杨清桦真想捂住她越说越离谱的嘴： “得了得了，我们还是说普通话，阿南听不懂方言。” 杨溪俊听这里，看了看顾南，跑到他旁边又用童母那边的方言问： “老表，你丁得懂，对咩。” 顾南被小家伙严肃的小表情逗乐了 ，学道： “嗯呐，对啵，我丁得懂滴。” 两个小家伙语言天赋加满，普通话，白话，以及童母那边的方言开始你来我往。 跑过来的狗蛋和涛涛也加入热聊。 杨溪俊三个娃年龄不如顾南，说话未免有些捋不直舌头，叠词满天飞。 但这不影响他们想要抒发情感的心。 四个孩子叽里呱啦，就跟有几十只小鸭子在耳边叫。 童瑶和杨清桦生无可恋，低头弯腰老实慢慢干活。 远处的长脸妇女的看到童瑶那边那么热闹，和几个老姐妹凑在一块小声道： “你们看那个打扮洋气的孩子，对，就是那个，听说是大领导的孙子，来头不小。” 一个老姐妹跟着打量了片刻，赞同道： “看着就贵气，我大伯娘的侄媳妇的小妹嫁到蛋家村，她见过那个大领导，厉害着呢。 开着军车进村的，那天阿瑶家围满人。 你说怪不怪，按理说阿瑶救了人孙子，给点厚礼完事了呗，咋送来村里好几次了，还住那么久。” 长脸媳妇意味不明： “谁知道呢，可能是看两孩子投缘呢。” 那老姐妹左看右看，确定没有蛋家村的人，才用蚊子大小的声音道： “你们说，会不会是要认干亲，阿桦不是去做结扎了吗，这辈子也没有孩子了。 俊俊认了这个有钱有势的孩子做哥，那福气啊，可比咱们的孩子好百倍咯。” 长脸妇女压了压内心的激动： “何止咱们的孩子啊，就是十里八村，县城、市里的孩子加一块，都不如俊俊有福气。” “什么！！这孩子家里来头那么大呢，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快说说。” 大翠矜持的不说了，几个老姐妹哪里肯。 吃瓜留一半，关系就得散。 几个老姐妹不肯散伙，对剩下的瓜抓心挠肺得紧。 手里动作不自觉加快，又不动声色靠近长脸妇女，好话不要钱的送过去。 大翠被吹捧得舒爽，这才压低声音告知： “我不是跟蛋家村的如花是亲戚吗。” “知道知道，这个不用说了。” “就是，我们都知道你和那个如花关系好，快说。” 大翠急着否认： “不是，谁说跟她关系好了，远房亲戚 都不算。” “是是是，你说什么是什么，说重点。” 见老姐妹实在急，大翠嘁了一声 ，才舍得娓娓道来: “这也是老杨家两个老的和那孩子的阿公在外边说笑被听到的，嗯，我们这边叫阿公，人家城市人叫爷爷。 这孩子叫什么阿南，我听阿瑶她们这么叫的。 这个阿南可是京都人，京都什么地方啊，咱华国的首都，能在那出生的人，那身份可不一般。” “嚯，这…这孩子是京都来的啊。” “那确实是金贵，京都来的咋会来我们这边鸟不拉屎的地儿？” “是啊，我们这边说是沿海市区，可在省里那么多城市中，那是最落后的了。” “我男人也这么说，咱这个市，比省里那些不靠海的还穷。” 大翠啧了一声： “穷有什么办法，别的地方再富也不关咱的事啊，你要是离了村里，讨饭都轮不到你。” “哎呀，就这么说嘛，快说回那个金贵的娃。” 是啊，说重点呗，数落我们干啥。 站在最边的大娘张口欲驳，被旁边人拽了不下，闭嘴等后续。 大翠仔细搜罗自己的情报，组织语言道： “那天也是如花离得近，听那个老爷子说什么家里就他们爷俩了，以后两家处成一家，让两孩子当亲哥俩初。 还说什么他来我们市里搞军防，等孩子成年了再回京都继承顾啥来着，反正听着就是厉害。” “嘶，人家就那么傻？大咧咧的说出来？” “哼，怎么可能，也就是那会没外人在，如花又碰巧去海边淘海，抄小路…跑到墙边听到的，不然这事还没人知道。” 这会别说大翠了，几个老姐妹都听得心口狂跳。 这一桩桩一件件听下来，对她们封建渔村的渔民妇女冲击巨大。 什么市区军防，乖乖隆地咚，她们们去镇上的次数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这两年可没有生产队了，儿子结婚要买点结婚用品，她们才会去镇上置办点。 穷人有穷人的过法，两条新毛巾也是结婚礼嘛。 真没有啥继承的啊… 反正她们这些穷人家不敢说这些的。 说句夸张的，老鼠来家里都得饿着走咧。 第468章 阿翔，快带我们去看看 “嘿，照你这么说，这对有来头的爷俩不就是想认干亲吗，肯定是家里没啥人了呗。 富贵人家想法和咱们不一样。 人家老爷子就是想给孙子找干弟弟陪着长大。 我家柱子和阿南差不多大，回头我带他上阿瑶家去。” “我家也有好几个孙子呢，对，石头和阿南差不多，回头咱俩一块。” “我家三毛也…” “我家白蛋也…” 大翠听着她们的异想天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还三毛石头还白蛋，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不瞒你们，原本我也打这个主意的，后来不提也罢。 自家看自家孩子哪哪都好，扪心自问啊。 就咱们几个的孙子那歪瓜裂枣、红薯芋头，一个比一个黑，人家精贵的小少爷眼瞎了吗，非得自个眼睛找罪受吗。” 这么说的话，几个老姐妹就不服气了。 “我家柱子长得多板正啊，凭什么看不上。” 大翠：“就凭你家柱子长得像根柱子，问他十句不带回一句的。” “那我石头也好啊，人聪明，还嘴甜。” 大翠：“你家石头可太好了，见天跑去大杨树下和一群大娘，老太太扯碎嘴子，村里老孙头和大儿媳妇爬灰的事就是他说的。” 石头的阿嫲脸热了热，这事她得第一手消息，孙子传的～ “这…那我家三毛可比他们好多了，懂事又听话。” 大翠：“头上的毛太少，晚上不用点煤油灯。” “那我家白蛋…” 大翠：“晚上点灯找不着。” 别说她大翠说话不中听，啥样的人就乐意跟啥样的人玩。 她们几姐妹，矮就不提了，毕竟村里没几个高的。 脸型却各有各的丑，自己是个长马脸，这些老姐妹： 窝瓜脸、大饼脸、苦瓜脸、鞋底脸。 好么，大翠狠起来自己都不放过。 就这，后代能好到哪里去。 别指望家里男人，也是红薯芋头。 大翠不是贬低粮食的意思，在村里调侃人长得不咋地，就会这么打比方。 几个老姐妹熄火了，特地回头看了一眼四个孩子。 唉，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四个孩子明明玩在一块，狗蛋和涛涛就是被顾南哥俩比了下去。 是的，就是那么不讲道理。 没人愿意贬低自家孩子，事实摆在眼前，她们得认。 那个顾南那种一看就是上层人家培养的孩子，周身散发的气质加上优越的长相。 这么说，就算让顾南穿上农村娃的衣服，也不能盖住属于他的光彩。 阶级不对等，有时候还真不是贬义词 ，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而杨溪俊，是村里娃不错，但人家精致的五官已经占了五分，剩四分是全家人付出心血，精养出来的。 在爱意中成长的孩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小太阳，暖到人心里。 最后一分，就是他的亲和力了，哪怕知道他的情况，小家伙走到你面前对你笑，你就能心生好感，没法说一句重话。 最让大翠几个大娘死心的是，人家顾南是真的不太搭理狗蛋和涛涛啊，拉着杨溪俊跑回去，又是擦汗又是喂水的。 算了，别搞了，不然大家都不开心。 莫名其妙的，大翠几个竟然对童瑶一家生感官复杂了。 感激、怜惜、钦佩、畏惧充斥在心口。 畏惧是知道童瑶家不一样了，一来是条件比她们好太多，二来是和大人物攀上关系。 人就不能太闲，闲了就会自己内耗，内耗完才能发觉自个的不足，才能反省自己的行为。 大翠就深感体会，罢了罢了，也别计较那么多了。 童瑶：？ 婶子你要不要听听在说什么？ 然而童瑶并不懂大翠婶的内心小作文。 大翠还在反思呢，自己说事就说事，也别因为刚才的吵吵对人家童瑶产生误解。 童瑶确实值得她大翠钦佩。 要是她大翠发现这么个地方，绝对不会告诉外人，一个村子的都不行。 忙到中午，女人们找石头搭建简易的炉灶。 男人则在岛上找枯枝树叶生火。 加上四个孩子，有165个人。 纵使有些人选择吃冷掉的饭菜，抓紧时间继续开干。 也还剩下六七十个人需要生火，这就意味着需要准备的柴火是个不小的工程。 童瑶几家人有经验，早上就搭好炉灶，找好柴火了。 这会正分工明确的干活。 连四个娃都在帮忙洗菜，洗虾。 留在沙滩上的大娘们见到四个娃那么懂事，恨不得把家里孩子也带过来练练。 看看人家最小的那个，戴着小帽子蹲在木盆边把菜洗得那叫一个利索。 哟，洗完菜还会在旁边帮添柴。 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杨母见到小祖宗来就头疼： “去去去，别来这里，小孩子玩火晚上尿床，这边有阿嫲就行了。” “火小小，要多多滴。” “够大了，再添两根枯树杈，锅里的大白菜就糊了。” “香香，大火烧字，搞里头。” 童瑶噗嗤一声笑出来： “哈哈，是大火收汁啊。” 杨母回头瞪了一眼： “还笑，快把他带走，真是亲母子，学你说话学得十成十。” 童瑶也没办法，多活了几十年，有短视频的洗脑，很难不说点新鲜词。 人嘛，活得快活就好，高兴了想说就说呗，重生了小心翼翼的这不能说，那不能说还有啥意思。 “阿南哥，快去带你弟过来。” 童瑶喊完，顾南就放下玩具去拉小家伙了。 童翔耐不住性子，和几个说得来的年轻小伙去寻岛了，这时忽然跑过来对童瑶道： “姐，你猜猜我去岛上发现啥了。” 童瑶起身走过去，看他空手回来，好奇发问： “啥啊？” 童翔欠揍的卖关子，嘿嘿道： “你猜。” 童瑶：…… 杨溪俊屁颠屁颠跑去扒拉小舅： “宝藏藏，哇。” 小家伙喊得大声，周围的大娘唰的一下站起来，跑到童翔身边问： “阿翔阿翔，你咋一个人回来了，我家阿鸿呢。” “是啊，我家阿峰没跟着回来啊？是不是发现啥好东西了？” “啊呀，是不是发现啥金银珠宝啊？” 海边人对孤岛有宝藏的事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这两座岛连在一块太大了，很有可能藏有什么宝藏的啊。 “天哦，万一是以前跑皇商的船过来藏宝，我们就发财咯。” “是啊，不过，也有可能是海盗过来藏呢。” 先回来的几个中年男人也兴冲冲的跑到童翔身边问： “我来的时候看海图，发现这边往南走就到南岛，往东边走，就是围岛了，乖乖，这么说来，这片海域可是跑货船的中转点啊。” “对对对，往西走直接能去越海，阿翔，快带我们去看看。” 童翔见大家问得那么起劲，他直接带人过去。 第469章 海鲢 童瑶和杨清桦也不淡定了，操起两个娃就跟在乌泱泱的人群后面走。 阿娇和阿艳也是如此。 阿娇佩服的对童瑶道： “阿瑶啊，看样子你老弟这运气比你还旺，宝藏都给他发现了。” 童瑶看着前面傻憨憨的老弟，不可思议道： “是吗，可阿翔好像没说是宝藏啊。” 阿艳：“肯定是，不然他也不会带咱们去，阿娇说的没错啊，今天我们和阿翔待在一处拣海星，他运气真的比我们好，连抓到两条三斤大的鱼，还有八爪，螃蟹。” 阿娇见姐妹赞同自己，把怀里的儿子往上提溜，点头道： “就是嘞，我就离他几米远，看他直接扑水里抓的，还好你让他过来出海，在家里种地可惜了。” 杨清桦三个大男人听她们姐妹聊天，没有插话。 内心对童翔又羡慕又嫉妒，他们弯腰一上午，除了扒拉海星，大点的鱼虾蟹影子都没见到。 童翔带众人穿过礁石区、又穿过泥泞的滩涂。 又沿着海岸线走过半人高的荒草、高高低低的荒树才来到地方。 童翔兴奋的指着前面的方向道： “看，我们发现了好多椰子树，阿鸿哥他们都爬上去摘椰子花呢，还有几颗树上还有野果，对了，我们找到好多海鸟蛋，大家伙分分。” 众人：…… 大家伙还以为童翔带过来抬宝藏，特么的，谁知道是叫过来分鸟蛋。 童瑶扶额，她就知道。 椰子树不像其他温带植物一样，挑季节开花结果。 它们全年都可开花，没有固定的开花时间。 夏季和秋季开花最多，冬季最少。 椰子花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熟，喜欢喝茶的渔民，就会拿来晒干泡茶。 椰子花 椰果也一样，在这个季节当然也有，就是比夏季和秋季少。 大家伙骂骂咧咧了一阵，见童翔厚着脸皮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男人分批在周围找海鸟蛋。 海鸟蛋小是小了点，但也是极有营养的，味道也好。 来都来了，那就找点。 大娘们就在下面接椰子花、椰子果。 大娘们仰着头叮嘱： “别全摘了，留点开花结果。” “知道了，我们就摘点，这里椰子树多得很。” 童翔在下面边拣椰子花，边可惜： “可惜不是热天，不然还能抓椰子蟹。” 杨溪俊记得椰子蟹的味道，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转头看童瑶： “娘，黄黄，好吃，要吃。” 童瑶往他嘴里塞了一点椰子花嫩芽： “这个也好吃。” 杨溪俊嚼嚼，皱着眉吞下去才摇头： “不要，不好吃。” 童瑶往嘴里塞了点嫩芽，嚼了嚼： “还可以啊，挺脆的，还有点淡淡的甜味。” 可惜对于小孩子们来说，这点甜味比不过糖果，他们不爱。 顾南见瑶婶让自己也尝尝，他立马拉着杨溪俊跑过一边躲着。 等男人们找完鸟蛋回来，众人才返回海滩。 吃完饭，大家伙继续捞海星。 杨父和老梁头带几个交好的兄弟去捞炮弹鱼的礁石区。 那边就是天然的海星坑，上次捞了二分之一，一天一夜过去，又布满了海星。 用手抛网直接抛，比弯腰捡方便多了。 偶尔还能网上来几条海鱼。 杨清桦和童瑶、童翔下午没有在岛上捡海星，而是开船去收延绳钓和地笼。 俩孩子留在岛上，杨母和童母带在身边。 收延伸钓的时候，有不少鲷鱼，黄鲷、红鲷、黑鲷都有。 童翔这小子不甘于在童瑶旁边捞鱼，提议要拉线。 有人干活太好了，童瑶直接把位置让给他。 童翔好久没有体验拉鱼的感觉了，兴致勃勃道： “姐，你们放延伸钓离孤岛近，等我给你拉石斑上来。” 童瑶给予鼓励： “好，多拉几条。” 童翔颇有仪式感的吐唾沫搓手： “我拉了。” 童瑶嫌弃： “恶心死了你。” “嘿嘿。” 杨清桦也走了过来，看小舅子拉鱼，不阴不阳道： “这处没什么好鱼啊，岛背面那么多海星，说不定就是吃完这边再跑过去的，海底都没啥贝类了，哪有鱼过来。” 童瑶指了指后面的箩筐： “谁说的，我们拉了三排，鲷鱼就有百多斤。” 童翔拉着排钩，不满道： “就是就是，姐夫你手臭不代表我手臭啊。” “我…我实话实说都不行。” “唉哟，来了来了，居然还活真的，拉力不小啊。” 童翔感受到手里的拉力，喜滋滋的加快速度。 杨清桦不想说话了，他本来还想收一排的，小舅子拉上鱼了，看来剩下的两排轮不到他了。 海里不断挣扎的海鱼被拉到船边，银白色的长条身体一个翻转，暴躁的使命摆尾，想要挣脱钓钩。 童瑶赶紧把手抄网伸出去捞鱼。 童翔惊喜的喊出声： “哇，好长啊这鱼，半截身子都露出手抄网了，一米五多有了，哈哈哈，这是什么海鱼，值钱不。” 说完看老姐和姐夫都没回答，他看了一下两人的脸色。 “咋啦，你们咋不说话，这鱼是不是特值钱？都震惊得不说话了。” 噗嗤——杨清桦笑出声： “哈哈哈，阿翔啊，这条鱼可太值钱了，5分钱一斤的大海鲢。” “什么！！那么大的海鲢才5分钱？” 童瑶憋着笑点头： “是啊，这种鱼广省那边叫烂肉梭，肉质松散，刺还多，味道不太好，一般收购点都卖给做鱼丸的老板，打烂鱼肉做鱼丸，或者有些摊贩拿来做鱼饼。” 童瑶放完鱼，见老弟有些沮丧，笑着吩咐： “继续拉，这种鱼喜欢集群，一会可能都是它们，是碰到海鲢鱼群了。” 杨清桦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难得安慰道： “正常的，哪能每次上好货，你姐夫我十次里有九次都是这种廉价鱼，我都没说啥，看开点，小伙子。” 童翔神奇的被姐夫安慰道了，嗯嗯点头： “好嘞，我也觉得正常。” 如童瑶所料，最后的两排延绳钓几乎全是海鲢鱼。 碰到鱼群就是这种情况，一来就是一大批。 童瑶心态很好：“蚊子腿的肉也是肉，这四筐海鲢能卖个二十多块了。” 童翔洗完手，站在一筐筐的海鲢面前无奈极了，抬头间就看到远处有三条船开过来： “姐，你看那三条船，冲我们开过来了，这片海域还有别家的船？” 海鲢哈 第470章 怪事 童瑶打眼看过去： “好像是，奇怪了，我们上次过来没见有人在这边作业啊，又不是沿岸海域，咋有人跑那么远。” 杨清桦纳闷道： “对啊，那三条船也是十多米的铁皮船，太远了。 不知道是不是搞拖网的，要是拖网一般不会跑那么远，怪事。” 童翔见两人还在议论，抓毛喊： “姐夫，快开船，万一来打劫的咋办。” 童瑶看了看后面的岛，不急不缓道： “知道了，大部队在后面呢，我们等三条船到视线范围内再开，阿桦你先启动柴油机，方便跑路。。” “行。” 柴油机启动，杨清桦掉了个头，没急着走。 那三条船慢慢行驶过来，童瑶眯着眼睛才大致看清甲板上的人。 一条船站着两个年轻小伙，穿着普通，面相模糊。 远处那三条船的人也看到了童瑶她们，年轻小伙跑到驾驶室和开船的人说道： “哥，两男一女，看样子是过来捕鱼的，我看到他们船上的拖网了，还有竹筐上放着不少鱼，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开船的摇头： “算了，我们就是路过这边，不是巡逻的人就行。” 年轻小伙不在意的哼笑： “怎么可能是巡逻的，我们省海上巡逻队才多少人啊，巡逻船才这个数。 而且咱们那个地方又不在这个省的海域，这省份巡逻船更少，还都去边界那边了，离这边远着呢。” “小心能驶万年船懂不懂，出去和阿星喊话，不用理那条船，先忙我们的。” “知道了。” 童瑶三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着三条船左转，加大马力走了。 杨清桦满头雾水的开船去收地笼。 童瑶抓了抓胳膊，拿出海图看： “可能是盛江市的渔民，按照海路，开两个小时就到盛江，人家跑远点也正常，毕竟我们都跑了四个小时过来。” 杨清桦看了一眼，犹豫道： “也有可能是围岛的渔民，那边住的大多是客家人，开船过来一个钟头就到这里了。” 童翔大致能看得懂海图，在旁边指着地方问： “那我们在哪啊。” 童瑶大致指出来： “这个位置，哎，我们要抓紧时间定大船了，有不少渔民都有意识的跑远了，我们不能落后啊，有大船咱们开个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西沙群岛，那边的鱼货资源丰富得无法想象。” 杨清桦被童瑶说的内心火热起来： “明天咱们就去交订金，28米的船随随便便去。” 童翔双眼亮了起来，指着海图问： “姐，这么看，西沙群岛好远啊，有人住吗，有什么珍贵鱼种吗？” 童瑶想了一下，才道： “肯定有人居住啊，不过少，都是渔民，这个岛的文明程度比较原始。 不过好的是，海域和土地没有任何污染，堪称华国的马尔代夫，鱼货资源太多了，像金枪鱼，马鲛鱼，红鱼，鲣鱼，飞鱼，石斑鱼这种就比我们这边多。” 童翔不懂什么马尔代夫，光听那些鱼货就心潮澎湃了，随即道： “那海参鲍鱼小青龙这种岂不是也比我们这边多？天气热了咱们可以潜水去捞啊。” 童瑶和杨清桦眼神也亮了起来，说起来，他们就潜水的次数寥寥无几，现在天气冷了更没法下海了。 潜水设备和机器都搬家里放了呢，不然留在船上太占地方了。 三人收完地笼，开船回去找大部队。 延绳钓和地笼收起来费时间，一来二去花了三个钟头。 地笼有不少鱼虾，他们也直接用来做延伸钓的诱饵了。 回去再忙一个钟头，大家伙问了下时间，五点半了，决定回家。 每条船都装满了海星，趁着回去的时间，一个个都在甲板上分拣好。 大的海星四分钱，小的3分钱。 饶是如此，岛上的海星才消灭了三分之一。 要想捞完，还得来个两三天。 回到码头，所有收购点的老板都推着板车在码头上接人。 没办法，除了小木船，码头所有的拖网渔船全去捕捞海星了，他们也只能收购海星。 海星太多，大家伙都排着队称货。 等拿到货单的时候，大家伙浑身的疲惫穆然消失。 大家伙拿着货单热情交流： “哈哈，真好啊，比我拖网一天还赚钱。” “嘿，我们家今天卖了118块5毛，你家呢。” “我家和你差不多，比你少两块。” “哎哟，我家也差不多，顶我拖网五天咯。” “可不是吗，一样是累死累活，拖网一天能有20多块就算不错了。” “多亏阿广几家了，哈哈。” 大家伙拿到货单的这一刻，才真正的感受到童瑶几家人对他们的好意与拉拔。 先称完货的没急着回家。 反而留下来，帮童瑶几家人抬货上秤，需要拿回家的衣物、渔具等东西，都帮抬上板车绑好。 期间还不停的对童瑶几家感谢，好话不停。 杨父几人听着耳边的恭维，笑得那个开心啊。 原来受人赞美的滋味如此令人着迷，好爽，浑身愉悦。 彻底忙完，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半了。 阿公阿嫲没睡，估摸着时间，做好饭菜等着。 俩孩子这个点也犯困了，童瑶就把俩孩子放床上。 阿嫲端着一盆兑好的热水给他们简单擦身子。 童瑶松了口气，和阿嫲说了两句，出去吃饭。 回来的时候在船上简单煮了，他们都吃过饭，这会不是特别饿。 老人家煮了，多少都吃点。 童父听说童瑶明天要去看船，提议道： “那明天我也过去，叫阿伟来开船，让你娘和大哥二哥继续捞海星。” 童翔咽下饭菜，兴冲冲道： “爹，我来开，阿牛叔让我开过好多次了。” 童父不放心： “才开几次，还是生手，那么远的地方，还是让熟手开比较好。” 杨父笑道： “没事，明天我跟着，让阿翔开，我在旁边看，不会有啥事的，阿翔出海几个月了，也到上手的时候了。” 童翔跟斗胜的公鸡似的冲老爹看过去。 童父懒得看，对杨父道： “亲家，你明天不跟着去吗？” “你跟着就行，上次谈得差不多了我去用处不大，阿瑶懂得比我还多呢，就是不知道老梁头他们还去不去。” 原本计划是都去的，但这会去海星岛的人多了起来。 看样子四五天时间就能捞完，老梁头两家可能不舍得去造船厂了。 第471章 再次光临造船厂 吃完饭，唠了一会，排队洗完澡，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六点，杨父杨母、童母几人早就出海了。 童瑶和杨清桦夫妻俩把房梁的铁盒子拿下来。 杨清桦爱不释手的拿着一捆一捆的钱，问童瑶： “老婆，咱们拿多少出去。” 童瑶想想了想： “那条船上次大概谈的价格是四万左右，咱们拿一万五，还有粮票啥的也拿多点，对了茅台拿一瓶，到时候叫上张主任他们去吃个饭。” 这还是昨晚童父提议的，华国的酒桌文化从古至今都盛行。 美滋滋的吃个饭，喝几口小酒，事情谈下来就容易多了。 杨清桦一脸肉痛的表情把钱数好递给童瑶： “哎，铁盒子的空间都变大了。” 童瑶笑着道： “这铁盒子只是其中一个，上面还有三个呢，等两年后交船还要三分之二呢，到时候咱们很快就赚回来的。” “哎，对，快把钱放好，留个二十块出来就行。” 童瑶点头，把钱放在外套里面缝制的大口袋里才放心。 把铁盒子放好，夫妻俩走出房门。 院外阿娇和阿艳带孩子过来了，胖妞难得也在。 “阿瑶，你们可太忙了，要不是阿艳早上去叫我一块去市里，我还寻思啥时候能见你们三个呢。” 童瑶见到胖妞也高兴得很，打量了一下，见她红光满面，打趣道： “哈哈，最近伙食不错啊，瞧着又胖了。” 胖妞乐滋滋的捏了捏童瑶的胳膊： “你也是啊，还别说，你再多吃点，都能赶上我了。” 童瑶可不想再胖下去： “可别啦，我这样就行了，你注意点啊，太胖了也不行，三高容易上来。” “啥是三高？越胖代表我日子过得越好啊，我可不想瘦，阿娇阿艳你两得多吃点。” 童瑶脑门子突突的，给胖妞科普了一下。 院外响起拖拉机的声音，几人抱着玩上头的娃上车。 拖拉机刚响，阿嫲穿着崭新的衣服，背着小挎包跑过来： “我也去，阿嫲都没去过市里呢。” 童瑶笑着拉阿嫲上来： “昨晚还问你去不去呢，慢点上来，不着急。” 阿公站在门口，拿着鱼竿笑得一脸灿烂，讨好道： “老婆子，帮我买鱼线和鱼钩啊，我……” 阿嫲头都不回，催促陈师傅快点开车。 阿公：…… 不过他有后招呢。 “宝贝俊俊，记得帮太公买鱼线和鱼钩，不用几号线多大的钩，全都要，知道没。” 杨溪俊拍拍自己的小挎包，狠狠点头： “有钱，买，太公乖乖。” 大家伙：…… 阿公满意了。 拖拉机出村，童瑶好奇的看她家小宝贝带了多少钱： “儿子，你带了多少钱出来啊。” 狗蛋和涛涛三个娃也好奇，他们哪里有自己的零花钱啊，在娘怀里伸头看。 杨溪俊自豪的打开阿嫲给他做的斜挎包，拿出几张分票： “一分钱，一分钱，一分钱……” 童瑶傻眼了，他儿子喊了五声一分钱，代表他有五分钱。 “你可真自信，五分钱就想包下渔具店。” 胖妞几人闻言笑得不行。 偏偏小家伙还以为自己是个大佬，一本正经点头。 阿嫲嗔怪道： “这老头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招数越来越鬼，骂都骂不听。” 童父笑完，宽慰老太太： “都一样，阿瑶她爷在家也是这样，前阵子还和村里黄老爷子去湖里钓鱼，看人家的钓竿比他的好，回来磨了阿瑶她奶好几天，才给他买了一杆。” 童瑶感慨： “钓鱼佬哪里都有啊，不分地区，不分年龄。” 童父： “唉哟，你黄伯这次还想跟来呢，说是想海钓。 听我说是出海拣海星的，他也理解我们要忙，就没跟过来，只好等下次。 这次他先去别的渔船找老友出海钓鱼。” 阿嫲挺稀奇的： “听阿瑶说你们村那家人条件不错，经常出海钓鱼啊？” 童父羡慕道： “是啊，我们村黄家是村里先发家的人家，几个儿子都在外面做生意，源源不断的进钱，老爷子和我那个兄弟没啥事就钓钓鱼，消磨时间。” 阿艳啧啧道： “我们村最近不少老爷子流行钓鱼，不过都是图着自家吃，或者拿去卖，人家有钱的还当成乐趣来了。” 阿嫲唏嘘： “还真是，就跟以前的大户人家养猫养鸟一样，全当是图个乐趣。” 说完哼了一声： “要不是家里老头子钓鱼，是拿去卖钱的，我非得骂他头臭，一天天的吃完饭就跑去村岸边钓鱼，饭都要带过去吃，愁人。” 杨溪俊抓着阿嫲的衣服为太公辩解： “太公好，挣钱，俊俊给，太公说，给多点。” 小家伙颠三倒四的话，除了自家人，别人都不懂。 见众人追问，阿嫲没法，只好硬着头皮解释： “这老头子，脸皮厚呗，在我这讨不到钱和小磊买鱼竿，就抱着俊俊去问他大伯公要红包。 回来得了不少钱呢，老头子又哄了去。 还说什么鱼竿到了，钓上好鱼，连本带利的还给俊俊。” 童父想笑又不好意思，这老爷子也是挺奇葩的。 大家伙手说说笑笑到了县城，搭上路边等待的吕自强，继续出发。 有了吕自强这个话痨，气氛再次热闹起来。 到了造船厂，阿艳、阿娇、胖妞几人没有跟进去，而是带着孩子去市区逛。 她们没来过市区，兴致大得很。 又不是内向的人，和童瑶几人打了个招呼，约好时间，就背着孩子分头行动。 吕自强带着童瑶几人进造船厂，还没上楼呢，就见张建船带着一位50多岁的男人迎了上来。 来到近前，张建船稍微退了一步，让男人站在自己身前，笑容满面介绍： “这位是我们造船厂的杨船长，真是有缘分啊……扒拉扒拉。” 杨厂长见到童瑶几人，暗自打量了几眼，态度极好的伸手打招呼： “呵呵，贵客上门，有失远迎，来来来，上来喝茶。” 双方热情的打完招呼，才上厂长办公室详聊。 厂长办公室就是大，阿嫲拘束的坐在皮沙发上，只敢坐三分之一，紧紧挨着童瑶，不敢吱声了。 童瑶搂着阿嫲，察觉到阿嫲整个身子紧绷得厉害，安抚性的抚了抚阿嫲的胳膊，凑近她耳边轻声道： “阿嫲不用紧张，喝点茶水，听我们聊就行，领导不吃人的。” 怀里的小家伙，可可爱爱的冲阿嫲嗷呜一声： “嗷呜，脑斧来啦。” 阿嫲这才放松下来，握着曾孙的小胖腿默默听。 第472章 ＂外地＂工作的堂叔 杨厂长知道要买船的是这对年轻夫妻，不过两人旁边做的是家里长辈。 他把报价单递给童父： “同志，这是我们最终算出来的报价，你们都看看。” 童父客气的笑笑，接过报价单，粗粗看了一眼，压下心里的震惊，淡定的递给童瑶两人。 童瑶和杨清桦仔细看完，心都碎了。 上次张主任算的报价是四万出头，都没到元。 这次单子末尾写的是四万三千多。 不愧是刚起步的钢制材料，贵得明明白白。 杨清桦一贯高冷沉默，把主场交给老婆。 童瑶放下报价单，没说话，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 张主任见童瑶不肯说话，心里着急，想说点什么，见厂长也老神在在的微笑看童瑶。 算了，反正他就是个主任，这里没他说话的份。 童瑶喝着茶，同样微笑的看着杨厂长。 谈价格就是这样，谁先开口谁落了下乘，她不着急。 “1，1，1，木头人！” 小家伙见娘笑着不说话，他以为是玩游戏，直起身，竖起食指摇头晃脑的喊。 顾南起身把杨溪俊从童瑶怀里抱下来，拉到阿嫲旁边坐。 没了孩子多打扰，气氛恢复紧张。 杨厂长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位年轻媳妇那么沉得住气。 也是，能有勇气订那么大的钢制渔船的人家，自然不一般。 想到全市第一条28米的钢制渔船将由他们造船厂打造，他也不想丢了这笔大单，率先开口： “呵呵，阿瑶同志，这报价单是我们熬夜算出来的，你看这几个设备，我们还特地打电话给外省厂家再三讲价才谈妥的，绝对没有坑你。” 张主任见厂长开口了，立即接话道： “是啊，我们市造船厂的信誉你们也知道。 咱有一说一，我们厂里肯定也不是白白造船 ，那么多工人要吃饭，养家糊口，肯定是赚点的。 相信你们也去县城造船厂问过，他们的报价和我们的对比，估计高出不少。 这报价绝对是良心价了，按照你的要求，这些设备都是用时下最好的，渔船的设计，用到的……” 张主任苦口婆心说了一大串，见童瑶还是微笑，他麻爪了。 童瑶指了指几个设备： “领导啊，这几个设备更新换代太快了，技术方面不出年，肯定得升级。 我们渔民对船的要求看得重，也不想到时候老是换机器，上次咱们估算的价格可比这个还低呢。 而且这会的国内钢制渔船技术到底如何，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 我也是想着支持咱们造船厂，才决定订制的，这价格上，杨厂长看看能不能优惠点。” 杨厂长听童瑶说完，心也有些虚了，他也想挺直腰板说不能讲价，可人家一针见血指出来了。 要说铁皮船技术，国内各大造船厂都是打包票的，钢制完全不行，起步比几个国家晚太多了，技术成熟起来还得花十多年。 “唉，技术是一回事，这样，我们造船厂保证，你们订了这条船，保修期由五年升到十年，渔船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过来修。” 童瑶笑容大了点： “那谢谢厂长了，保修多送五年确实不错，不过，我们无论在哪个造船厂订这种大船都是这个说法，像昨天我们去县城造船厂他们还说给我们十二年保修呢。” 讲价嘛，货比三家总有好处的，童瑶一家没去过不代表不能胡扯，反正今天谈价格是今天的事，目的达到就行。 童父挑了挑眉，闺女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遗传自己十成十，不错不错。 阿嫲老实人，坐在旁边心虚又尴尬的卷缩脚趾头，昨天…昨天阿瑶她们明明去捞海星啊。 杨厂长和张主任对视一眼，暗自磨牙。 这个县城造船厂真是不要脸，技术没有他们市造船厂的好就算了，还敢抢生意。 童瑶笑眯眯道： “当然啦，咱们市造船厂的技术肯定比县里好的，也相信咱们市造船厂 我今天过来谈，就是听说市造船厂在杨厂长的带领下欣欣向荣。 张主任也是个极其负责任的好领导，上次介绍价格特别仔细，我想着，能不能少个四五千的，这样我们也不用跑别的省份了。” “什么！你们还要去别的省份？” “阿瑶同志啊，我说良心话，相邻的省份价格大差不差的，技术也差不多，除非你们去浙省那边，这一来一回既耽误时间又要白花钱。” 童瑶赞同道： “可不是吗，我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去别的省份订船我们也没法三不五时去看，这才觉得在咱们市订好一点，可这价格也太高了，一般渔民想都不敢想，要不是我爹大力支持，我也不敢订的。” 杨厂长几人看向一身朴素的童父，这…这位，上看下看也不像是个有能力支持的老父亲啊。 他们是城市人，见识多，别框我们。 童父高深莫测的拿起杯子喝茶，嫌弃的砸砸嘴： “闺女啊，忘记把家里你堂叔寄过来的好茶带过来给两位领导尝尝。 闽南那边茶叶不错，这不是看船吗，后天咱们打个电话给你堂叔。 他在闽南那边做生意，刚好领咱们去那边造船厂参观参观，天天听你说货比三家，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呵呵。” 童瑶扯了扯嘴角，老爹比自己还能吹啊。 还闽南堂叔，咳，她堂叔正在村里山旮旯锄地。 不过她也没拆穿，端起怀念的神色： “唉，说的也是，大红袍和铁观音家里都有，咋就忘带了呢，呵呵，阿强哥，等会回去你跟我们回家吃个饭，到时候带点茶叶上来给两位领导尝尝。” 吕自强看火都烧到自己身上了，连忙摆手说不用。 茶叶重要吗，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杨厂长和张主任感到了被抢生意的危机。 杨厂长等不及开口了： “呵呵，阿瑶同志，没想到你家还大有来头，堂叔还在闽南那边工作，那边的造船厂确实多，设备和技术也比我们这边好。 有句老话不是说了吗，远亲不如近邻，这话用在订船上也是恰当的。 你跑那么远订船，哪有在本市好，在本市你看造船进度，两三个钟头就能到，以后船的维护，也更方便。” 童瑶接过扑上来的儿子，笑眯眯道： “那就看价格能不能优惠了，您可是整个造船厂的掌权人，能少点，你好我好大家好，对。” 第473章 讲价 这话点醒了杨厂长，造船厂本来就是公家的。 赚得再多，他工资也不会涨到天上去，报价少点 ，对他影响不大。 而且他五十八了，等再过几年退休，给厂里拉了个大单，以后他大儿子接位置也能更有说服力。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把副厂长的位置安排给张建船先。 张家几代人对上升一个职位几乎成为魔怔。 一职传三代，人走职还在。 好在接替位置的都是老张家人。 为了打破家族职位之战。 张建船名牌专业大学一毕业，就回乡继承祖传职位。 从此以后策马扬鞭，一骑绝尘，只为升一档。 这小子几代人都给造船厂贡献啊，不给他一个副厂长很难收场。 杨厂长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捋顺了，对张建船给了一个暗示。 张建船是个人精，秒懂厂长的意思，这单子降下来的话，谈成后，他的职位也能上去了。 他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内心呐喊： 嗷嗷嗷，张家的老祖宗们，咱老张家后代终于…终于能当上造船厂二把手了。 你们在下面，头都磕破了，明年再也不用了，俺出息了，呜呜。 张建船把空间让给杨厂长，拿着厂长喝到一半茶缸去外面倒茶水，顺便把小舅子拉走。 杨厂长对张建船的举动表示十分满意，随即和童瑶继续拉扯。 童瑶好说歹说，杨厂长只能少500块。 嘴皮子都捞起皮了，杨厂长就是不愿降了。 童父看了看手表，适时提出： “艾玛，这都到了中午了，杨厂长啊，走走走，咱们去国营商店对付吃两口，这船啊，不着急，买个黑白电视机都得看好几天呢，这大船不得多来几趟吗。” 杨厂长自家都没黑白电视呢，听这他说起电视机跟说二八大杠似的，成功的被拿捏了。 “可不是吗，你家两孩子都饿了，唉哟，这小哥俩长得真好。 来，大伯抱抱。 豁！还挺重哈，比我家小孙子胖多了。 饿不饿，大伯带你去厂里食堂吃饭去。” 杨厂长抱着杨溪俊，颠了颠，就要领人去食堂吃饭。 童父哪能去食堂啊，食堂人多，不好谈话。 连忙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杨厂长、张主任、吕自强去国营饭店。 杨厂长习惯被人请吃饭了，觉得这家人确实会来事。 抱着小胖墩走到楼下，抱不动了，尴尬的放下小家伙牵着走。 杨溪俊现在不太怕生，在杨厂子办公室里待了几个钟头呢。 这个伯伯给他好几颗糖，他觉得是个好人。 小家伙走了一会，就要牵他阿南哥。 顾南本来就走在身边，一把抓起小家伙的手，带着小跑起来。 胖妞几人逛回来，坐在拖拉机后面等人，见童瑶一伙人出来，笑着道： “谈完啦？快来，我买了不少吃的。” “我也买了，中午了，饿了没。” “海蛎饼还热乎呢，给。” 童瑶分给杨厂长三人，招呼上车，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去。 造船厂地理位置离市中心还是挺远的，拖拉机开了十多分钟才到。 停好拖拉机，一伙人下车，呼啦啦的往国营饭店走。 服务员看他们人多，安排了包间。 要不怎么说是市区呢，近年来紧跟繁华城市的步伐，多加了包间。 人多分两个包间，胖妞三姐妹、陈师傅吕自强都去隔壁间，没有打扰童瑶一家谈事。 杨清桦给杨厂长两人发烟，童父把茅台拿了出来。 杨厂长两人见到茅台，看童瑶一家子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两人自然是喝过茅台的，不过次数不多就是了。 随手拿出茅台的渔民，可不是普通渔民了，绝对认识内部人。 茅台在这年代就是待客的最高规格，是待客人家庭条件的象征。 而被邀请的客人，也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倍有面子的一件事。 而杨厂长他们做领导的，在酒桌文化里一直挺热衷的。 大环境就是如此，人又不能反抗大环境，随波逐流之下，沉迷其中。 饭菜上来，有童父在，童瑶和杨清桦都不用上场。 童父八面玲珑的招呼，先让杨厂长两人心态放松下来吃菜吃饭，喝酒不着急。 杨溪俊最爱来国营饭店吃饭了，自己端着比脸还大的碗，用勺子吃的头都不抬。 勺子舀不了的肉肉，直接用手抓。 童瑶随他，反正洗干净小手了，抓就抓。 孩子有了自主吃饭的意识，压根不想大人喂。 全能阿南哥除外。 小家伙更喜欢哥哥照顾他。 因为人顾南是真的有分寸感，只有在杨溪俊来不及的时候，才会往他嘴里塞两口。 不然杨溪俊才不乐意，小家伙宁愿自己手抓饭。 有胃口好的杨溪俊做吃播，杨厂长两人吃得十分尽兴。 吃完饭，杨清桦开茅台，给岳父和两个领导倒酒。 酒过三巡，童瑶看杨厂长喝得心情舒畅，这才把话题引到船价上。 刚才她可是看见杨厂长和张主任一块去上外面说了一会话才笑着进来的。 价格方面两人通好气，她现在当着两个人的面直接提，也没什么事。 饭美酒美，童瑶和童父话更美。 杨厂长和张主任跟大热天喝了甜滋滋的冰饮料似的，爽飞天灵盖了！ 心情愉悦之下，少了一千多块钱，总价四万二。 这是他们商量的底线，按理来说最多八百块的，可谁让这对父女俩太会说了。 跟说相声似的，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夸了几遍。 造船厂前生今世也被拿出来赞扬。 关键是人家还准备充分，把钱都带来了。 这还说什么，赶紧签合同啊，到嘴的大单子别让它飞了。 回去造船厂的路上，童瑶又让送了一人一瓶茅台。 家里什么不多，茅台最多。 两瓶茅台就让杨厂长多送了两张拖网和兼做型渔具，同时还说了国家发出的实时消息： “你们现在这条船跑深海完全没问题，要是你们沿着临海省份走，通过停港添加补给，直接开到北方海域都行。 要是有勇气，你们直接能开到越国海域捕捞，在附近码头停靠补给，到菲国海域捕鱼都可。 可别小看渔船，旧社会的渔民，开着十多米的风帆船，直接跨国捕鱼。” 童瑶几人听着杨厂长激情澎湃的话语，疯狂擦汗，这厂长该不会是喝大了。 她们就是跑南海的渔民啊，没事跑到菲国干啥。 杨厂长涨红着脸，用完美的逻辑思维表示，他并未喝大，只是有些微醺罢了： “不过现在咱们国家随着船造得越来越大，导航和动力设备越来越先进。 国际海事的法规也越来越多，这就意味着，你们买了大船，就要遵守国家的海上法律法规。 今年九月份，国家发布了海上交通安全法，我们各大造船厂都接到上头的指示。 今年开始，在船厂订制的中大型货船、渔船的相关人员，都建议渔民参加专业培训，表现出色还能发证。 就像船长、大副、二副…等相应人员是重点要培训的。 当然，这对渔民来说，不是强制性要求的。 对于我们偏远小城市来说，能积极参加培训最好不过，证书可有可没有，我的建议是还是要，培训完拿个证确实好。” 第474章 家底大缩水，好想立马搞钱 张主任也知道这事，对童瑶几人道： “对，我们造船厂和市里派出所、渔业局都有紧密联系。 你们又安装了海事电台、导航这些，肯定要一块过来学习的。 最好选一个年轻小伙，脑子灵活，动手能力强。 以后专门在船上负责无线电操作和维修，电路也要学一学。” 吕自强生怕童瑶一家放弃装这个海事电台，连忙说其他的好处： “哎呀，你们有了大船肯定跑深海。 到时候在海上多则待十天半月的，鱼货多的情况下，你们可以和当地岸上码头、收鲜渔船联系。 码头会给你们报当地鱼货的价格，你们不怕浪费油钱，就直接开过去把鱼货卖了。 要是不想费柴油钱，直接联系收鲜渔船。 便宜个三分之一或者一半的价格卖给他们， 把鱼仓清空，继续捕捞。” 童瑶是知道这个的，一般去深海捕捞的大船都选择第二种，省油又能持续捕捞。 大船下一次网就是几千斤乃至上吨的鱼货。 这种就是走量不走价，船上补给充足，继续追鱼群。 其他人听吕自强说这个，心头的那把火烧得嗷嗷的，恨不得自己也想定一条大船。 杨厂长见此，心沉了沉，忽然严肃道： “你们没跑过深海，这里头的有个至关重要的抉择。 那就是选好船长，这个位置至为重要。 俗话说“老大一多，行翻船。” 大船必须要有位集权的指挥人，任何人都要听从船长的指挥。 所以，这个船长必须储备丰富得航海知识和技能。” 而后用更慎重的语气道： “还有一个危险性，那就是，我们这边离越国海域太近了。 往那边跑的大船经常被海盗、或者当地渔民打劫骚扰。 你们以为只是越国海域的人吗。 不是的，像缅国、柬国这些东南亚国家都有下海的黑势力人群，非常猖狂。 光是渔民和海盗还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那边巡逻人员会换上渔民便服，持武器拦截我国渔船。 这种事太多了，你们跑得越远就能接触越多。” 这把杨清桦吓得呆若木鸡： 别说了厂长，你成功的吓着我这个渔民了。 我家也就是想跑远一丢丢打鱼，这下子船都不太敢买了呐。 饶是童瑶这个重生者都吓半死了。 她两辈子加起来，哪里听过这么详细的海上劫难。 尤其是扯上国家之间海域斗争，不是身处在当代的内部人员，几乎很难打听到。 后世的新闻报道、各种平台，也是大致报道，并不会那么仔细。 真公布一五一十的公布出来，引起民众的恐慌怎么办。 杨厂长见童瑶她们脸色不对，放缓语气道：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你们多加提防就行。 远远看到不熟的渔船像你们开过来，那就加大码力跑路。” 杨清桦深感赞同，跑路他熟。 没上岸前，家里阿公，和老爹他们就在海上到处跑。 海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没有眼力早就见龙母了。 “话也说回来，无线电可太重要了。 你们万一出了啥事可以直接联系我国海军营救。 船员证，培训完我会联系渔业局帮你们办一个。 海员证最好也要办，不难的，又不用考试，到时候我帮你买说说。 这也是怕你们一不留神跑那越国海域。 大海太大了，又没有明确的分界线，万一你们被那边的巡逻队检查。 拿出海员证这些还能让对方忌惮。 好点的结果就是被那边军方扣押，我国外交人员立即会向他们要人。 最坏的结果…妈祖保佑，龙母保佑 ! ” 童瑶 : …… 杨厂长，谢谢您嘞。 不过童瑶倒是觉得这个证必须要的，这年头真不用考试，到时候认真培训就行。 海员证是国际航行的重要证件。 八零年代初要是在某些沿海城市，因地理优势的原因，不一定需要。 可童瑶她们这边就太需要了，我国着名的东市，和越国，就相隔一条石桥的距离呐。 步行十分钟，走过那座石桥就能到达越国。 越国老表会亲亲热热上前，和你手牵手，带你去他们国家买买买，给他们创造gdp！ 您说近不近。 华国海员证，是华国政府为海上航行的华国籍船员和渔业船员颁发的国际通行证。 方便华国海员在国际水域合法航行和作业，同时也提供为海员在海外提供保护。 在刚建国就设有了，不过当时并不完善。 也就军事，政府渔船工作的人员必须要有。 直到81年，华国重新修订，两年后又不断完善，才建议远洋渔民、船员培训办证。 正常来说，这会的近海作业渔民并不用这种证件。 如今华国渔民普遍文化低，大多数都是打字不识一个。 你让他们去培训，还要渔政渔港监督管理部门人员校考合格后，才能发证件。 没文化的渔民们会骂爹骂娘的。 人家日子够苦了，还要花时间搞这种。 毁灭 ，整个世界！ 所以，说白了，也就是官方建议。 这年代大多数远洋的大货船、大渔船大多不会搞这种证件。 船到手，去渔政部门登记完，风风火火出海开干。 童瑶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想到这个，也感到头秃了。 还好这些证件现在还不用考试，等九零年代要考试了才叫一个苦。 看来她得挑灯夜读了，以后船越换越大。 现在不考，不代表以后不考。 杨厂长说完，看童瑶抱着脑袋生无可恋的模样，气笑了。 “还好我不是你小学老师，不然得头疼啊，你们村里有扫盲班？有空了去学学，也不能做个大字不认的年轻人啊。” 童父没忍住笑出声，眼观杨厂长的表情。 他想到了曾经，自家闺女那位，年纪轻轻就被折磨得秃头的小学二年级老师。 而后，童父和杨厂长畅聊起来。 无非是自家闺女小时候多么让人头疼。 杨厂长想到家里也有这么一位厌学儿童，和童父简直是见到了知己。 育儿经说来就来。 两人八啦八啦，呱啦呱啦，聊得唾沫横飞。 到了造船厂的办公室才意犹未尽的住嘴，谈起正事。 —— 造船厂技术过关，价格合适，双方签完合同，交完钱就这么完美告别。 四万三千多的船，降价到了四万二千整。 交了百分之三十的订金，一万两千六百块。 最晚两年交船，期间可以随时过来看进度。 饶是如此，童瑶夫妻俩回去的路上都情绪飘浮不定。 家里加上未结的收据，有四万五千多的存款。 想到两年后得交块。 这两年，没有进账的情况下，她们就剩下四千出头的存款呐。 一家老小日常开销也不少呢。 万元户变千元户。 狗大户变狗户。 艾玛，急急急！ 夫妻俩头一次感到赚钱心切。 恨不得让陈师傅开快点，要连夜出海，赚多多滴钱。 第475章 买买买，不肥家 “娘，买线线，钩钩，不肥家。” 得，还有一个孝顺的太公的好曾孙呢。 童瑶只好让陈师傅开去渔具铺子。 帮阿公买鱼线，鱼钩。 延伸钓的鱼钩也要补了，顺便多买了点。 想到家里没肉菜了，又去市区菜市场买了点猪肉，排骨、猪大骨等等。 “娘，面面，要买，不肥家。” “知道了，知道了。” “娘，鱼丸几，要买，不肥家。” “知道了，知道了。” “娘，…要买，不肥家。” “闭嘴，不肥家你就在这逛到天黑。” 童瑶抱起小家伙，逃也似的离开菜市场。 亲儿子没办法，在娘胎里他就会选择性遗传。 例如这个疯狂购物基因！ 买完东西，上拖拉机回村。 吕自强没有跟着回来，大单子谈成，今晚去姐夫家庆祝了。 胖妞三姐妹见童瑶心情不佳，开解道： “阿瑶啊，刚买了大船，这可是咱们十里八村头一份，是好事啊，开心点。” “对啊，今晚我拿菜去你家，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我就叫你别买猪肉了，一会经过镇上去我家猪肉摊拿就行。 我家现在做猪肉丸卖，家里有不少呢，晚点我拿去你家煮，今晚咱们吃猪肉丸。” 童瑶见她们使劲开解自己，心里十分感动。 没再想心事，愉快的搭话。 阿嫲看童瑶眉开眼笑起来，她也跟着开心，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 老了没有力气出海作业，在外面又帮不上什么忙，生怕拖累家里。 她不知道阿桦夫妻俩这半年赚了多少钱。 只能小心翼翼地通过日常开销以及两人的神情判断。 像阿公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钓鱼。 并不是童瑶想的要消磨时间，培养爱好。 而是打鱼一辈子，老了没法出海赚钱，他没有安全感。 以前两老住在沿岸的蛋家棚，日常所需都是去海边下地笼，放放网。 两老身体不错，儿女每个月会送干粮过来，也没有什么日常开销。 自给自足，好赖自己扛，完全没有压力，也不用在乎家人的脸色。 现在不一样，跟了阿桦夫妻俩。 虽说平日里对老两口掏心掏肺的好。 吃穿用度都是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 可就是这种好，让老两口羞愧，就像空中楼阁，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们就是拖后腿的老人家，何德何能啊。 老两口每天睡着了都不想醒过来，生怕这是一场梦。 老人的想法总是藏在内心深处，万万不敢表现出来。 童瑶剥了颗大白兔奶糖给阿嫲吃，笑着问甜不甜。 阿嫲笑眯了眼，含着糖没法说话，一个劲点头。 童瑶又给老爹剥开一颗。 “啊～宝贝要吃。” 童瑶捏合小宝贝张大的嘴巴。： “昨天吃过一颗了，今天糖果份例取消。 别装可怜，哭也没用，小孩子不能吃那么多糖，你阿南哥也没有，明天再给你们。” 小哥俩听到没糖，抱在一起欲哭无泪，只能互相取暖。 牛牛带着狗蛋和涛涛在旁边吸溜得超级响，还特意喊出声： “甜死了，太好吃了。” “吸溜～大白兔奶糖最好吃了！” “嗯嗯，我还有一颗，要留回俊俊家吃。” 三个调皮捣蛋的娃见小伙伴不能吃，他们炫耀般的搞怪。 成功被自家老娘教育了，并没收了兜里另一颗糖。 “你瑶婶说的对，小孩子不能多吃，看你那牙都黑了，以后少吃点。” 胖妞看了下牛牛的牙…额，都不用看，这孩子的门牙都是黑的： “我还说没换牙前随便吃呢，看来也不行，昨天还喊牙疼，不能吃了，不能吃了。” “是啊，涛涛也有不少坏牙，家里麦乳精，水果糖不怎么据着他吃，真得控制起来了。” 以前家里条件不好，也没钱给孩子买好吃的，现在有了条件，给孩子可劲买。 牛牛三个小家伙幸福是幸福了，牙却坏了不少。 杨溪俊这下子不委屈了，站起来张着小嘴巴给大家看自己的小米牙： “白白，好看，啊！” 童瑶挑挑眉： “你现在知道自己好看了？平时娘没收你糖糖的时候怎么又发小脾气？” “不要了，娘乖，俊俊爱你。” 童瑶斜了他一眼： “尽会用糖衣炮弹哄人。” 小家伙冲童瑶做了一个飞吻，惹得大家伙笑个不停。 回到家正好做晚饭。 “俊俊，阿南，来，快来帮我掐菜。” “掐完了吗，真棒，还能帮我洗菜吗。” “乖孩子帮我洗碗，好不好吖……太厉害了，继续帮我……” 嗯，童瑶难得做饭，她嘴巴一张一合指使小哥俩团团转。 关键是小哥俩还乐淘淘的不计较。 正炒着菜呢，阿公左手自制鱼竿，右手提桶回来了。 “吖，阿公的心肝回来啦，买鱼线鱼钩了吗，嚯，那么多，哈哈哈，来，阿公香一下。” 阿公稀罕完曾孙，心花怒放的看自己的鱼线鱼钩。 阿嫲走出厨房，板着脸去看铁桶，就见里面只有两条巴掌大的石九公。 气道: “钓一天的功夫，你就拿回来两条小鱼？ 个老家伙，还不如在家帮收鱼干，对了，下午收鱼干的你来帮阿强媳妇搭把手了没。” 阿公摸了摸兜，老实上交两块钱： “帮了帮了，这是今天卖鱼的钱，钓了几条黑鲷，我可没藏私，不信你问老陶他们。” 阿嫲大拇指和食指仔细数手里的毛票分票。 确定是两块钱，眉眼才放松下来，喊了压水井旁洗菜的杨溪俊： “俊俊，来，你的本钱回来了一点，你阿公还欠你二十五块。 阿太帮你记着呢，收好了。” 杨溪俊欢天喜地的跑过去，湿漉漉的小手打开身前的衣兜： “阿嫲，恭喜发财，放介里。” 阿嫲把钱给他放好，掏出手帕给他擦干手： “去屋里放钱去，不然一会搞不见了。” “好好，见见，俊俊聪明。” 小家伙屁颠屁颠去放钱了。 阿公不舍的想跟，阿嫲叫住人： “去洗菜去，真当自己老太爷了，回来啥事不干。 阿南去看你弟去，这里有太公在，不用你了。” 顾南一秒起身，都不带留恋的。 阿公愤愤不平： “我上次还了四块钱，加起来都还了六块钱啊。 我才借了俊俊二十块，咋欠那么多。” 第476章 饭菜煮好，你们跟卧龙凤雏一桌吧 阿嫲翻了个白眼： “借钱没有利息啊，白借谁干，今天你这些鱼线鱼钩不要钱吗。 买鱼竿前不是说一杆上来就能发家致富吗，杆没到，我都怕你发家致负，负数的负。” “这是杆不好，我今天打电话了，小磊明天带鱼竿过来。 哼，我明天肯定上大鱼，大石斑，东星斑，老鼠斑，蝴蝶斑，芝麻斑…” “得了得了，这话你白天晚上都念，我看你念叨起来不一般，祝你好运。” 阿嫲现在说话学得童瑶，偶尔就来一句怼人话语。 现在怼完老板，神清气爽的去厨房帮忙。 进了厨房，发现没有自己的位置，又默默走出来盯孩子了。 胖妞三人也过来了，四姐妹难得聚在一块，有说不完的话。 童瑶掌厨，她厨艺还行，中不溜。 让她做吃食拿去卖，不行滴，容易亏本。 哎呀，这年代，只要肯放油，什么都好吃，什么都好卖。 可问题来了，油贵啊。 真像后世一样，起锅放热油，葱姜蒜小米辣、山姜八角、孜然粉等等搞里头，做这个什么小炒，爆炒海鲜啊。 完犊子，能亏死人。 也许有的人就是有这方面的天分，厨艺天生就是好，少油少盐、少配料都能煮出美味佳肴。 这种人肯定存在，但不是童瑶。 她只是平平无奇的煮菜小媳妇。 “艾玛，阿瑶，你要死哦，放一大勺猪油，你婆婆回来你得在她骂人榜首待七天。” “是啊，你也悠着点，刚买了大船，还有那么多钱没交呢，我可真怕你向我借钱。” “借钱没有，借命不给啊，你舀出来点。” 童瑶眼都不眨的把五花肉倒锅里： “什么是损友，看看你们就知道了，一会饭菜煮好记得和我家卧龙凤雏一桌。” “哈哈，你看你，还不是一样，啥样的人就交啥样的姐妹。” “就是，平时没少损我，今天我可找到机会了。” “哎哟，慢点翻炒，我坐炉口都被溅到不少油了，谋杀姐妹了你！！” 几姐妹在厨房里笑闹，院外杨溪俊几个娃也在追逐打闹。 林浩军和一群兄弟们在村里耍，听说杨溪俊回来了，丢下人就跑了过来。 不出意外的话，晚饭都要在这里吃的。 童瑶在家，晚饭就没有不丰盛的，鸡鸭鱼都安排上。 杨大嫂也从家里拿菜过来煮，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都带过来吃饭。 二哥家离得近，两个儿子不愿在家吃，让杨二嫂准备好伙食一起过来煮。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童瑶看了下时间，六点半。 她挺久没问村里的事了，前世也稀里糊涂的，问了下胖妞： “咱们村没有扫盲班。” 胖妞洗着碗，抬头道： “没有啊，知青回城后，我们村扫盲班就不开了。” 胖妞想到童瑶嫁过来是81年，她们村的早就没有知青了，不知道这事也理解。 “隔壁村的向阳村倒是开了一个，那个女知青下乡没两年呢，就嫁给村长家的大儿子。 村长安排她到小学教书，晚上在小学开扫盲班，村里给补贴。 我们三个村有些想认字的，吃完晚饭就过去学，咋了，你要去啊？” 阿艳笑道： “不用过去，阿桦不是初中毕业吗，他平日里也教你啊。” 童瑶看了下跃跃欲试的自家男人，答道: “今天难得有空，想去看看教得怎么样，你们也去啊。 以后条件好起来，我们可以去外省玩，多认字总没错的。” 童瑶要是像杨厂长一样，说读书认字能开智，胖妞几人一脸拒绝。 但要说为了以后能去玩，她们就不排斥了。 火速洗完碗，回家拿本子和圆珠笔，娃都不管了，丢在童瑶家。 她们去的是向阳村，算是周边村子人口最多的村子，不光有扫盲班，小学也有。 周边村子的孩子就是到那边上小学的，中学就得到镇上了， 对于孩子们来说，去向阳村学不学习的他们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能去玩。 一个两个都不乐意在家了，闹着童瑶和杨清桦，表达他们也要去。 童瑶叫上杨溪志和童翔： “你们也跟上，负责看孩子，给你们五毛钱，一会可以去那边买吃的。” 童翔刚伸手，杨溪志就抢先塞兜里： “小婶你就放心，我肯定看好弟弟妹妹。” 童翔磨牙： “好你个杨溪志，全拿了，快分我两毛五。” “不要，阿翔舅你都有工资了，怎么还和我抢，我都多久没摸钱了，走走走，俊俊、阿南…跟哥走。” 杨溪志嘻嘻哈哈的拿手电筒带头跑。 林浩军拉着杨溪俊赶紧跟上，顾南眼疾手快的拉住另一边。 “哈哈哈，慢点点，哥哥。” 杨溪俊被拉得差点摔跤，林浩军和顾南提溜住人，放慢脚步。 路过林家，秦红也跟上大部队。 童瑶想到秦红的高中文凭，询问她的意见： “我们村也可以开一个啊，红姐，你文化水平高，到时候你可以教大家伙认字，我们改天和村长说说怎么样。” 秦红波澜无惊的心底重新涌动了起来。 她以前和丈夫在部队就是在部队小学教书，现在回村里，丈夫那边没有家属院，无法跟过去。 而村里没有小学，向阳村的小学、镇上的小学都没有空位。 一个萝卜一个坑，没人愿意把位置让出来。 说起她爹娘，在县城教书又如何呢，也不是校长，有权利安排她。 有些学校空出来的教室位置，早就被校长和主任安排人了，轮不到别人。 她不想每天围着灶台转，她想把满腹学识发扬光大。 不管男女老少，她都能教。 可是秦红性子又是个不敢麻烦他人的那种，压住心里的激动，犹豫道： “村长每天那么多事要忙，我们拿这事去麻烦他也不好。” 童瑶想到老村长最近忙活的事，哭笑不得道： “咱老村长最近魔怔了，一天跑四五趟去收购点，就差当我姐夫做账房先生了。” 胖妞唉哟一声，接话道： “还别说，自从老村长听我公爹说隔壁镇那个养猪万元户。 他三天两头都来我家看猪仔，还说我家地够不够，不够找他批，多多养猪，争取明年咱们村也出个养猪万元户。” 第477章 老村长：等我消息 人就是不经念叨，胖妞刚说完，村长就从路口溜溜达达的走过来，都不用猜，从赵有富那边过来的。 看见她们一群人，精准的瞄准胖妞： “哎哟，你们这是去哪呢，胖妞啊，你家的猪咋样了。 我前天还去你家后山走了一趟，不错不错，有一批年前能出栏，我到时候帮你联系人收猪啊。” 胖妞扬起笑脸打招呼： “好嘞，先谢过村长了，我们这是去向阳村的扫盲班，准备学习学习，刚巧说到您呢。” “啊？啥事啊？你们几家是不是要申请…” 老村长现在只对万元户的事感兴趣，每天嘴里都离不开这事。 童瑶赶紧打断： “没没没，我们是想问一下您。 咱们村的扫盲班是不是可以重新开一个啊？国家鼓励咱们老百姓识字，争取不做文盲……” 老村长为难了： “这事啊，我们村有文化的就那么几个。 有的出去工作了，有的也要在村里忙出海，就像阿桦，他不也得出海捕鱼吗，没时间啊。” 这也是没办法，以前有知青下乡，老村长还能积极响应国家号召。 蛋家村和别的渔村不一样，以前那些知青被下放过来，多多少少都看不上他们的。 人家就有文化，对于传说中以船为家的蛋民，心里的歧视只多不少。 下乡十年时间，男知青、女知青根本没想过要娶蛋家村的人。 有些熬不住的，宁愿娶周边村子的年轻渔民。 童瑶见老村长面色有些不对，赶紧道： “哎呀，这不是有现成的人吗，红姐是高中文凭，给咱们村开扫盲班完全没问题。 你看我们，晚上六点多快七点了，想认字还得走二十多分钟去向阳村。 麻烦得很，要是咱们村有扫盲班，村里妇女同志，还有男同志都能去学学。” 老村长沉思片刻，不忘打量秦红。 大海是村里有出息的，娶了个县城有文化的媳妇，他是知道的。 村里开扫盲班明面上不能开工资，但是补贴这些肯定要的。 人家也不能白白干活，这样一来，就要去公社那边知会一声。 秦红见村长看自己，紧张的攥紧手心。 在村里，村长职权最大，成不成也就在他一念之间。 和以前在部队不一样，部队那边是照顾到军人家属，考察到她文凭和人品没问题，说安排就安排了。 老村长见秦红表现出来的拘束，宽慰道： “阿海媳妇，不用紧张，这事我明天和几个村干部开会讨论下。 没问题的话我去公社那边打声招呼就行，事成之后补贴可能没那么多，你介意不。” “不，不介意，不是，我不用什么补贴，我每天晚上闲着也是闲着，能教大家伙认字是好事。” 秦红读书多，情怀是不一样的，也可以说是一位理想主义的人。 她考虑的并不是利益问题，她想的是能让乡亲父老提高文化知识。 再也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这种帮助，让她觉得意义重大。 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这些人不图钱不图利去无私奉献，让人觉得看起来他们傻。 但正因为有这样理想主义的人，人类文化才能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老村长闻言会心一笑，没说什么，摆摆手： “得了，你们先去向阳村，事成了我再通知。” 村长告辞告辞后，秦红感激的挽着童瑶连说了好一会的话。 童瑶嗯嗯啊啊，就这么听着。 杨溪志拿着一片辣条走到旁边，津津有味的嚼嚼，对童瑶道： “小婶，你们都是大人了，咋还要读书认字啊，我还有一年就小学毕业了。 我不想上学了，想跟你和三叔出海赚钱，这多爽啊，你们是不是想不开啦，还要去认字。” 童瑶把他手里的辣片撕下一半，杨溪志更哀怨了。 童瑶吃着辣条哼哼道： “别想了你，你小学毕业才十二岁，未成年知道吗。 谁家招船工要招未成年的啊，好好上学认字，等你高中毕业再说。” “我们是一家人啊，又不是码头那些不认识的人，咋不能招我，阿翔舅今年还没满十八呢，他都可以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小婶啊~小婶，我的好小婶~” 杨清桦见这个大侄子缠着自家老婆吵吵，憋闷的给他一个爆枣： “别缠你小婶，半大小子了，你以为你还小啊，做样子给谁看，快放寒假了，期末再不及格我就让你爹揍你。” “啊，小叔，疼死了，我问小婶又没问你，疼疼疼。” “你小婶是我媳妇，听我的。” “哈哈，太好笑了，我不信。” “你小子这把嘴，怪不得天天被揍，别跑。” 跑跑闹闹到了向阳村小学。 杨清桦用手电筒照了过去，就见墙壁上写着标语，他大声念给糟心侄子听： “看到没有，钱可十年不挣，书非一日不读，还有那边，书中自有黄金屋，学会读书好致富。” 杨溪志手电筒都不带照过去的，拉着小妹就跑： “不听不听，小叔念经，我要去小卖部买吃的，走走走，跟哥走。” 杨清桦骂了句臭小子，就喊自家好大儿一块进去： “儿子，走，跟爹去学习，阿南也去。” 杨溪俊一听学习，小短腿拐了个弯，带着吗喽追阿志堂哥去了，边跑边嚷嚷： “小叔念经，念经，跟哥走。” 杨清桦：…… 好家伙，这就是他儿子，为了不学习，爹能喊小叔。 一群孩子有伴玩，怎么可能乖乖进去学习，一溜烟跑远。 向阳村是个大村子，即使没有路灯，家家户户都开着灯呢。 今晚风不大，大爷大娘三三两两的坐在门口聊天。 对于童瑶这些人的到来，见怪不怪，打了个招呼就继续聊自己的。 只要不是刮大风下大雨，都会有别村的人过来认字学习。 进了扫盲班，人挺多。 有年轻男女，中年叔婶们。 6-10岁的孩子也有，大多数都是女娃。 这些女娃无一不是穿着破旧的，想来是家里条件不好没法读书，或者重男轻女的家庭不让读书。 这些女娃不敢坐板凳，站在角落充当背景板。 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的眼睛是闪闪发光的。 能有读书认字的机会，她们紧紧抓住，没有纸笔也要过来学。 童瑶看末尾还有空位，抬脚走过去。 第478章 向阳村遇见的女娃们 童瑶几人坐好，教室里的人稀奇看了一眼，又转头继续跟着女知青学习。 女知青看着有三十岁，在村里待了十多年，彻底融入乡村生活，说话口音也带着本地话。 看着也和和气气的，对童瑶几人还笑着点点头。 接下来就在黑板上继续写字。 她教学针对的是成年人，不会从拼音教起。 而是先说这个是什么字，再一笔一划写完，让大家伙跟着读。 等读完，就让大家伙在本子上写。 差不多写完，又教下一个字。 扫盲班开了那么久，她总结了不少经验。 也不会教太复杂的字，而是从村民日常生活接触到的东西教起。 针对大家伙都是渔民，她着重教常见海鲜。 阿拉伯数字，简单的加减乘除也会教。 一堂课从六点到八点，语文数学各一个小时。 这个月教完大概，下个月又从头教起。 “好，这节课要学的就是这十个字，你们先自行写，然后再跟着念，加深记忆，等十分钟后，我过来教大家简单的加减法。” 童瑶抓耳挠腮的写字，歪歪扭扭写一个字，轮到下一个又有些不记得了，赶忙问旁边的阿艳： “这是啥字来着。” 阿艳挠着头，问旁边的阿娇： “娇啊，这字还记得不，比划太多了，我和阿瑶忘了。” 阿娇又望向胖妞。 胖妞望向秦红。 秦红温婉的笑了笑： “这个是镰字，咱们用的镰刀记得不。” 童瑶恍然大悟： “对对对，我就说那么熟悉，原来是镰刀的镰。” 杨清桦宠溺地单手撑着脑袋看他家笨媳妇。 在场的有不少是刚来扫盲班的外村人，听到童瑶几人的对话，蜂拥而上，感觉找到了知己啊。 “艾玛，这字也太难写了，你看我，一笔一划写出本子了，老师刚说完，轮到自己写，又不记得了。” “是啊，要不是这个年轻媳妇问，我也不记得这个字还跟我们家里的镰刀扯到一块。” “嘿，就是啊，这个位年轻媳妇，你叫啥，我看你认识不少字，肯定小学毕业。” 一位大娘问向旁边秦红，太好认了，这年轻媳妇往那一坐，就和她们不一样，一看就是读过书。 胖妞自豪道： “哎呀，可不，这是我们姐妹，大娘你叫她阿红就行，县城高中毕业的呢，我们是蛋家村的，过阵子也开扫盲班，就是她来教，大娘你哪个村的？到时候过来学呗。” 她就是个急性子，没影的事，胖妞就迫不及待说了， 秦红脸热得不行，赶紧解释: “还不确定的，到时候看村长怎么安排，刚才那位老师叫什么啊，我看她教得特别好，我没经验，在这边学更好。” 刚走进来的梁知青，也就是这里的女老师，闻言善意的接话： “没事，我这边每天过来的乡亲父老们多，我有时候也觉得教不过来。 回去还要备课，白天要在小学教孩子们，你们蛋家村能开个扫盲班是好事，有离你们村近的，可以就近过去，不用跑那么远了。” 原本问话的大娘见梁老师不介意，她笑意盈盈道： “我是十里村的，我们几个老姐妹晚上没啥事干，想着认认字，走过来得花半个钟头呢，离蛋家村确实近点。 对了，你们认识老杨家的人不，我男人和两个儿子跟着他们出海呢。 哈哈，这家人好啊，让我们村几条铁皮船的人家跟着去捞海星。” 另一个大娘兴致勃勃接话： “对啊，我家男人也去了，一趟都赚了百八十块呢，等会学完，我跟你们一块去码头接货去。 他们昨晚就是九点多快十点回来的，我们平日里都很少去码头帮拣货，这次货多，家里男人昨晚才叫我们过去的。” “哎哟，不光你们十里村啊，我们向阳村的铁皮船也跟了过去。 老杨家有个小胖墩，听说是十里八村长得最好的，哎呀，这孩子有福气，爹娘能赚钱，他以后啥样都不愁吃喝。” “我也听说那孩子的情况咧，可惜不可惜的另外说，反正那孩子有福气是一定的。” 童瑶听到这里，没有在意大家伙说自家儿子，大大方方介绍自己以及自家男人。 大家伙一听，吓了一跳，艾玛，还好她们没说人家孩子坏话。 不过听说这就是带自家发财的年轻夫妻，一个个不说阿谀奉承，讨好的话总会说的： “原来你就是老杨家媳妇啊，哎呦，那这个就是你男人了，你们夫妻俩长得真好。” “我刚才就想说这话了，刚才你们一进来，整个屋里都亮堂了起来。” “对啊，你们家小胖墩呢，咋没见来。” “好早就想看看了，我们村离码头远，平日里也不用我们拣货。 这次能见到你们可真有缘分，你们村可得快点开扫盲班，到时候我也去那边学去。” “一块去，到时候我拿点家里种的青菜给你，阿瑶妹子，我跟你说啊，我种的菜在村里是这个，好吃得很。” “我家的也好啊，上次我就想拿去你家了，家里的杂鱼干家里男人自己送。 我在家忙活也不得闲，让他送还说送两把菜寒酸多。 你说说这男人，咱乡里乡亲来往的，不就是送自家种的东西吗。” “对啊，我家杂鱼干也是家里几个儿子送的，让他们带点红薯过去。 他们还数落我，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懂个啥，这叫礼轻情意重对不。” “哈哈，你个曹婆，还懂成语了，看来在扫盲班学得不错。” 围过来的大娘们热络起来，教室的房顶都遭不住。 还是梁知青见时间差不多了，让她们回到自己位置去才消停下来。 一堂课学完，童瑶看了下后面眼巴巴看着自己…手上纸笔的女娃们。 她怜惜之下，把自己和自家男人的本子和圆珠笔给她们了。 让她们回去轮流写，等她们村开扫盲班了，都过去，她给准备纸笔。 为首的女娃穿着破洞的草鞋，脚指头都露出来了，这会不停的往回缩，但还是鼓起勇气婉拒： “不用不用，婶子你拿回去，我们回去能过来认字就满足了，不敢用金贵的本子。” “是啊，谢谢婶子，你拿回去，以后也不用给我们啊。 刚才让我们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谢你，我们不用这个。” 童瑶几人弄不懂为何她们那么抗拒。 还是一个头发枯黄，年纪最小的女娃眼眶发红道： “婶子你真好，我们不敢用，回去我家阿嫲和爹娘会骂得，还会把本子和笔拿给阿哥、阿弟。” 第479章 捕捞完海星 童瑶看到这些礼貌又懂事女孩，明明个比个聪明，对于知识是那么的渴望。 却因为家庭条件、家人封建思想所限制。 她心酸又无奈，摸了摸最小这个女孩的脑袋，柔声道： “那好，这次先这样，以后你们来我们蛋家村。 我给你们准备纸笔，你们在我们村里学习的时候用，不用拿回家。 到时候拿来我家里放好，要学习了就去我家拿。” 秦红直接出面道： “阿瑶，哪里用你啊，放在我这里就行，小姑娘们，读书认字是好事，你们能有这个意识，说明你们都是好样的……” 秦红说的话，比童瑶更仔细，也更鼓舞人心，在场的女娃们都眼眶发红，差点给秦红两人跪下来感谢。 有些大娘们和这些女娃同村，也在旁边力挺： “没事，你们尽管学，回去我和你家阿嫲和老娘说去，不能上学就算了，这不用钱的扫盲班还不让你们来，可说不过去。” “就是，大娘也帮你们，别怕。” “小莲，你家困难我也知道，你两个哥都能上学，咋到你就不能了。 回去我帮你说说，你都八岁了，再不上学就跟不上了，回去我找你娘说说。” 十多个女孩站在原地又害怕又燃起一丝希望。 有些家里没法给她们上学的，只能把希望寄托到秦红和童瑶说的扫盲班。 在那里可以用干净的本子写字，再也不用拿手写在掌心了，回家也不用偷偷用树枝在地上写。 有些女娃是家里条件明明可以让她们上学，可就是败在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上。 让她们在家当牛做马，给兄弟们换来彩礼，她们不甘啊，为什么呢，明明她们也是人。 她们能过来扫盲班，还是加倍干完活，家里人才同意的。 童瑶看了看时间，又宽慰了她们几句，这才走出村小学。 看着这些女孩们穿着破旧的单衣，蜷缩身子走远。 她缓慢收回了目光，苦命人太多了，全球首富都帮不完。 更别提童瑶这个全县首富都达不到的人。 她只能力所能及帮助眼前看到的。 到时候给村里扫盲班多准备点书本、纸笔，村里也有不少女娃没法上学的，到时候都可以用。 以后有能力了，能资助读不起书的孩子们上学。 看似童瑶在做可笑的砸钱行为，明明她今天还为付大船订金所心疼。 实则这并不是的，她不爱读书是自己的事，她不是不能。 这些孩子们是爱读书，可没条件读。 她希望通过自己的绵薄之力，让孩子们长大后，不再是一个被社会淘汰的人。 不求出几个寒门学子，只让孩子们认字写字，终归是不一样的，将来的发展也不一样。 就当行善积德，她乐意行这样的善举。 “娘，宝贝来了，嘻嘻。” 杨溪俊有一会没见到娘了，急着跑来小学找。 童瑶抱起儿子，摸了摸他的脑袋，教他念数字。 杨溪俊敏锐的感到娘心境变化，不像往常闻字色变，乖乖巧巧的跟着大声念。 同行的大娘们见到杨溪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打量了好一会。 对这个“十里八村的靓仔”心悦诚服，确实不是传言。 等听着他小奶音念数字，又觉得传言不可信啊，明明这孩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妥妥的，传言误我！ 回到码头八点半，赵有富见到童瑶几人回来，让她们去店里坐着等。 其他收购点老板娘也热情的招呼。 一来二去的，大家伙全都在收购点门口坐着等船回岗。 童瑶和胖妞几人先抱着儿子回家洗澡哄睡。 凌晨三点照常出海。 海星捕捞了四天，才彻底消灭完。 童父四人也坐着拖拉机乐滋滋的归家了。 捕捞了五天海星，童父四人赚了三百多块。 而且童翔和杨清秀也订了亲，双方家长带着厚礼去拜访老村长，把宅基地谈了下来，户口要等俩孩子到了法定年龄，领了证才能迁。 就在童瑶家右边，等过几天童父童母带着钱过来，把钱交给村长就完事了。 由于两人还没摆席正式结婚，杨二伯夫妻俩是个拎得清的。 让老村长和村里干部做见证人，写了一份合同，表明要是明年俩孩子没能结婚，女方会退买宅基地的钱给男方。 还有明年开春建房子的钱是男方出的，在结婚前，要是有变故，这钱也是他们女方退。 女方父母把足够的诚意摆出来，童父、童母也就不矫情了，签就签。 谁都盼望俩孩子能有缘有份，可计划不如变化的事谁也说不准。 宅基地和建房子的钱不少，都是童翔担着风险、辛苦出海赚回来的，作为父母他们总会为儿子留条退路。 —— 村里的扫盲班也开了起来，老村长带着村干部还有村民们特意把以前的知青点收拾出来。 扫盲班就开在知青点，离得近的村子也有不少男女老少过来学习。 反正不要钱，能学习谁不来谁说大傻子。 之前那十多个女娃也来了，不过少了三个，听说是那些大娘们去她们家里好一顿说。 那几个女娃的家人碍于面子也好，怕舆论也罢，最后的结果是让三个女娃上学了。 童瑶没法去扫盲班，太忙了，出海回来九点多，秦红老师早就回家改作业去了。 秦红有自己的一套教学方式，会少量布置作业。 也不难，就让乡亲们回家写两三个字交上来就行。 她针对的还是那些没法上学的孩子们，女娃占大多数，男娃也有。 有几个孩子还是漂泊在海上的蛋民。 他们光在村里有户口，但是不在村里住，还是一家老小在海上住。 台风来了才会把木船停在避风港，一家老小大包小包扛来村里知青点住几天。 都到了冬季，这些孩子穿的依然是鱼皮鞋，就是鱼皮做的鞋子。 一个是没有条件多买布料做鞋，二来是常年在船上居住，鱼货上来孩子们也要帮忙，穿布鞋不方便。 雨鞋别想了，比布鞋贵，一部分人家都买不起雨鞋雨衣。 雨衣雨伞也别想了，下雨就穿上自己编织的蓑衣遮雨。 第480章 咦？那三条船有点熟悉，在作业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童瑶出钱让村长买了不少书本和纸笔，给扫盲班出一份力。 书本是只要来知青点上课的人都能看，不能带回去而已。 纸笔就给孩子们在课堂上用，带回家也可以，但下次要完整带回来。 不是吝啬，而是童瑶通过一些女孩子和她说的事，就定下来这个规矩。 不是每个女孩子家里都允许她们在家用的纸笔的。 有些女孩子家人就是心偏，又爱占便宜。 让你这个女娃去上扫盲班已经是我格外开恩。 拿崭新的纸笔回来，不上交你就等着被揍，饭也别吃了，下次更不能去。 现实总归是残酷几分的，童瑶也不想让女孩们错失这个机会。 有些女孩家长看到别家孩子都带了纸笔回来，她们家孩子没有，就上来闹。 童瑶听了之后，直接摇人打上门。 不让孩子上学是，打孩子是，占便宜是，行，我先把你家砸一遍。 明天你们不让孩子来上学，我还来光顾。 恶霸行为对极品一向管用。 这些极品村长和村干部最看不惯，平日里碍于身份不敢太过分，现在童瑶一伙人在，他们爽了。 这些极品看搞村领导都没有，是真的作妖不起来了。 让她们去公社告？玛德，告到村领导都没用，去公社一样被赶出来，她们懒得花钱坐车去。 就这样，女娃爱学学，认了字，以后能嫁条件好的，高彩礼不愁了。 而被知识洗礼的女孩们，还能老老实实听家里人安排吗？必不可能。 到了那时，才是她们真正的崛起。 得到童瑶帮助的孩子们是懂事又感恩的。 平日里在家忙完自己的活，都会结队过来童瑶家帮忙。 这些孩子在家也需要捡柴，往往会多捡点，吃完晚饭过来的时候就结队背到童瑶家。 自留地的菜什么的都帮着除草浇水。 不要她（他）们帮忙都不行，阿嫲说得嘴起燎泡，这些孩子就是不听，你说你的，我干我的。 而几个村的村民也是如此，本来扫盲班就没有什么书本看的。 童瑶提供了书籍，他（她）上课的时候能边学边看。 书一直都是珍贵的，哪曾想他（她）们这些粗人也能摸到了啊。 不光能摸还能看，一个个都对童瑶一家感激不尽。 都是渔民，没啥送的，就送些海鲜贝类。 童瑶一家出海没空淘海，那些大娘们包了 ———— 今年南海带鱼大旺季真正来临，渔民们摩拳擦掌出海作业。 这天夜里两点半，七条船开船出发带鱼岛。 多加的两条船，其中是杨二伯父子俩。 杨二伯是个靠不住的，整个家全靠杨清伟拿主意，他认定了童瑶夫妻俩，那就跟到底。 杨父对于二哥父子俩跟自家，一百个愿意，甚至因为这事，他和二哥父子俩感情比以前更亲近了。 还有一条是就是梁勇辉父子俩。 老梁头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听阿广二哥也加入了。 他赶紧去问能不能多加一条船，反正海域那么大，抱团更好。 老吴头知道后，只暗自对自家兄弟恨铁不成钢。 哎，你们咋没有铁皮船呢，到时候也能跟上啊。 家里的这条船是小儿子夫妻俩的，说白了，他自己最多算个船长，每个月拿固定工资。 当然，阿娇夫妻俩也不会亏待老父亲就是了。 现在让阿娇一家多买一条二手铁皮船也不现实，现在的情况是有钱没船。 老吴头家里兄弟有五个呢，这些兄弟生得也多。 儿女儿孙一大把，那么多人要张嘴吃饭，开销就不小，自然拿不出钱合股，只能眼馋了。 再说其他渔民，他们捞完海星就不乐意跟那么远了。 路程那么远，柴油消费真的肉疼。 而且回来的时间太晚了，他们并不习惯这样的作息。 老海域隔了几天没去，他们还是想回到原来的海域作业，更熟悉些。 带鱼旺季的情况下，沿海也有啊，没必要跑那么远。 他们不想去未知的海域冒险，保守点好。 童瑶这条船行驶了三个小时，就和六条船短暂分开，开往海星岛。 昨天放的延伸钓和地笼得收回来，等收完地笼网，吃完早饭再开往带鱼岛。 杨母没跟过来，拖网作业不需要那么多人，家里就两老在，她不太放心。 虽说杨大嫂能过来看，那也只是饭点和下午收杂鱼干的时候来。 值得一提是，上次童父他们去和村长谈宅基地的事，童瑶一家也去了。 出钱申请扩大地方，家里要加建。 南方沿海地区不像北方，北方那边严寒地区。 冬天了下大雪，不宜施工，土地结块，房子到了夏天，也会有热胀冷缩的麻烦。 她们这边只要算黄道吉日，避开一些不宜动土的日子，就能开工。 而且也不算大动，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建几间石头房。 杨母得在家找神婆算日子，算好日子再请村里老黄叫人过来动工就行。 动工还得包工人一天日三餐，事多着呢，离不开她小花啊。 回到童瑶这边。 可能有海星光顾过一遍，在海星岛放延绳钓和地笼鱼货资源不太好。 杂七杂八的鱼虾蟹加起来都没有二十块。 聊胜于无了，童瑶一家收完没有再放下去，选择停船做早饭。 六点多了，杨溪俊睡得早，早饭做好他也起床了。 今天没有顾南，顾老爷子昨天过来接人回去的，说是京城至交好友过来，带孩子过去待几天，过几天再送过来。 顾老爷子现在把童瑶这边当第二个家，自己忙了就把孩子送过来，说今后休假了、过年过节也过来住。 知道童瑶家要加建房间，资金方面给予大力支持，好东西更是送来不少。 老爷子就是那么大款，就是那么豁达。 好评！ 饭菜煮好，杨清桦给自家儿子穿衣服。 小家伙坨成一小团埋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说没有阿南哥哥。 小可怜的样子，让老父亲看得心软成一汪海水。 这短短的几分钟，没吵架，只有满腔父爱。 等小家伙洗漱完，吃着早饭，父爱消失了。 “吃你就好好吃，把饭菜洒桶里什么意思。” “鱼鱼要吃，好乖，哥哥喂。” “你爹还要吃呢，也不见你喂，给它们吃啥，等会还不是要进我们肚子里。” “不要不要，先喂，再吃。” “你小子真是给老子气笑了，还懂先将它们喂饱再杀。” “哼，给闹子，笑了。” “快点吃，别叽叽歪歪个没完。” 童瑶和杨父看父子俩斗智斗勇，下饭得很。 两人吃完，在船上歇会，打算等杨溪俊吃完再开船出发。 就在童瑶想起身活动一会，就见三条船从海星岛侧面开过来。 “阿桦，你们看那三条船，是不是有些熟悉。” 杨清桦给儿子擦了一把嘴，眯眼看过去： “是有点，咦，这不是之前碰到的那三条船吗。” 杨父观察了一会，问道： “附近海域的渔民吗，是不是拖网过来了？看他们开得不紧不慢的。” 第481章 被打劫 杨父三人还未害怕，只因这三条船一副正在拖网作业的速度，匀速行驶。 关键是三条船没有像他们这边开过来，而是外开，开到他们前面去了。 杨父起身道： “也是怪事，我们在这边捞海星好几天了，也不见有别的船过来，今天倒是遇见了，我去开船。” 童瑶点头： “嗯，小心为上，咱们还是快点走。” 杨清桦见儿子还有几口，拿过木勺子，直接喂完。 童瑶在旁边帮小家伙擦干净小手小脸，把花布、围兜拿下来。 杨父刚掉转个头，意外就来了。 就见海星岛另两边冲出来两条船，前面那三条船瞬间掉头，加大马力冲他们开过来。 五条船形成包围圈，把童瑶他们这条船包围住。 这让杨父想跑都跑不了，本来船体就紧挨海星岛的岸石。 后面是岸石，左右边各一条船，前面三条船弧形包围。 这种情况下，饶是杨父这个老渔民都慌得一批，手脚发抖，骂道： “丢呀灭，遭殃了，阿瑶快抱俊俊进船舱，记得拿家伙，阿桦…” 童瑶和杨清桦看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子，慌了神。 好在还有理智在，童瑶见锅底冷却，双手抹了一把锅底灰，把自己和儿子的脸抹黑了。 顺便拿了一把菜刀，抱着儿子躲进船舱。 杨清桦拿着铁棍站在甲板上。 杨父加大马力，打算上岛躲躲。 可没等靠近，就被左边的船迎面而撞。 右边的那条船也堵住后路。 两条甲板上分别站着三位年轻小伙，这些小伙脸上挂着贪婪的笑。 其中一个剃了寸头小伙不怀好意到： “别跑了，我们前几天就见过，不是吗。” 另一个小伙子拿着铁棍，指着杨清桦喝道： “蛋家仔，把铁棍放下，叫你老子关掉柴油机，不然别怪我们下手太狠。” “快点，前几天你们可真热闹啊，三十多条船过来捞海星，现在海星没有了，没想到你们还敢单船过来。” “可惜没有什么鱼货，不过直接要船也行。” 这些人上次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家蛋民。 也只有蛋民会一家老小出海捕鱼，大部分渔民并不会这样，最多是中年夫妻俩一起出海。 其他三条船紧随其后，确定包围好，停船下锚，从船上拿出铁棍、木棒这些出来。 杨清桦看五条船加起来有十多个人，心凉了下来，知道今天逃不过被抢船了。 妻儿老小都在，他只好放下铁棍，推到船舱口： “你们劫船就劫，我们不反抗。” 为首一个中年男人，浑身煞气的走出来，其他人都给他让道。 中年男人二话不说，直接从甲板上跳到杨清桦这条船，煞气一笑： “呵，识时务者为俊杰，算你小子识相，我们劫财不劫命，不过，为了让你们封口，我得带你们走一趟。” 杨父从船舱下来，沉着脸道： “我们并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感兴趣，今天就当我们倒了血霉，我们一家老小都在船上，不想惹事，走一趟就不必了，把我们放岛上就行。” 中年男人气笑了，这特么的还能跟他讲条件？ 跟在后面的寸头小伙看着杨父这态度不爽，抬起脚，作势踹人。 杨清桦赶紧拉过老爹，寸头男人踢了个空，面色扭曲一瞬，抬起脚就要继续。 中年男人咳了一声： “行了，别耽误事，你去开船。” 随后对杨父和杨清桦道： “现在我好说话，别让我叫人动手，老实点去船舱待着。” 中年男人都不屑拿麻绳绑人的，这条船上自己人有七个，这一家老小翻不了天。 杨父和杨清桦压下心里的惊恐，退到船舱。 童瑶抱着儿子不敢冒头，这群人不知来历，光听他们刚才的对话就知道不好惹。 这种人对老人、女人、小孩一向不友好。 被气上头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杨清桦和杨父关上木门，本想把心里的惧怕露出来的。 看到一脸黑漆漆，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们的娘俩，憋了回去。 杨清桦顾不得老父亲在旁边，揽住妻儿，安抚道：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你们的。” 杨溪俊感到气氛不对，窝在爹娘怀里，握拳，小声说话： “不怕滴，俊俊打，厉害，不要怕。” 杨父坐在旁边，摸了摸孙子的小脑袋，重重点头： “对，有我们俊俊在呢，不怕的。” 杨溪俊站起来，吸气运气出拳，嘿哈嘿哈个不停。 童瑶三人看着天真又勇敢小人，心里的恐惧消退了大半。 怕啥啊，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没到最后的时刻，谁知道死不死呢！ 在门口的中年男人听到这家人还有心情哄孩子，挑了挑眉。 用眼神示意旁边两个年轻小伙看好人，径直走到甲板。 寸头男人看到角落还有锅碗瓢盆，摸了摸肚子，态度恶劣的推开木门，还没开口就被黑脸母子吓了一跳。 打量了一眼童瑶，见这个女人包着头巾 ，穿着粗布衣裤，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坨… “玛德，什么鬼东西，煞笔，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香的臭的都看得上。” 小的那个睁着大眼睛，指着人就要开骂，童瑶赶紧捂住他的小嘴，拉到怀里小声说明情况： “儿啊，这些人咱们刚不过，嘴下留情啊。” 小家伙只好悄悄握紧拳头，闭嘴了。 寸头男人打量了一下船舱，嗤笑一声： “神经，今天我们心情好，懒得和你们计较，把米粮好吃的都拿出来，哥几个饿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童瑶一家老小只好把吃得拿给他。 这群人可能是没吃早饭就出来干这一票。 在甲板上毫不见外的生火炒菜。 都不是什么好人，说的话粗俗得不行。 “我丢，这家蛋民比我家吃得还好，还有包子。” “就是，还有猪油，看，这是啥玩意，还挺甜。” “嘿，你他娘的还是奶娃娃啊，这个我见过，有钱人家孩子喝的奶粉。” “草了，真有条件，比我侄子吃得还好，怪不得那黑脸娃那么胖，大哥，这玩意我带回家行不。” 中年男人瞪眼抢过： “你个瘪犊子，我家儿子都吃不上呢，这瓶奶粉我拿了，那瓶麦乳精你拿回去。” “大哥，那这罐猪油我拿行不。” “滚滚滚，拿你就拿。” 第482章 小溜子，哥在这 这群人估计家里条件并不咋地。 见童瑶一家把不少好东西拿出来，就把人赶到甲板上猫着，开启地毯式收割。 寸头男人想着不对，冲到甲板上逼问童瑶一家： “喂，蛋家佬，把你们身上的票子交出来，别逼我们搜身。” 三人心头紧了紧，杨父和杨清桦无所谓搜不搜身，倒是童瑶不行啊。 无奈之下，三人只好把钱交了出来。 寸头男人数完，不满道： “怎么十块钱都不到，你们家吃喝用度那么好，居然带这点钱，是不是还私藏，特别是你这个娘们，你们女人最喜欢把钱放在里衣，赶紧掏出来。” 童瑶作状哭诉： “大哥，真没有啊，谁家出海还带一大把钱出来啊。 你也看我们一家老小吃得好，那是不能苦着孩子。 家里的钱全花在这上面了，能拿的都拿出来了。” 杨溪俊见娘哭了，赶紧站出来，从兜里掏出仅有的一分钱： “给，俊俊给，不要骂娘，叔乖。” 寸头男人接过一分钱，嘴角抽抽。 就见这黑脸小胖墩盯着自己，真诚地打开衣服兜兜，摇头成拨浪鼓： “没有了啵，俊俊没钱料，看。” 中年男人家有孩子，见不得这种欺负小孩的事，不耐烦道： “阿邦，合适点，没有就没有了，这条船都值不老少了。 准备到了，等会交给老大就行。” 寸头男人这才不甘心的坐在一边。 这些人完全不怕童瑶三人记住位置，随便他们打量。 童瑶和杨清桦没有海图和指南针几乎记不住位置的。 只有杨父能看得出来海路走向，这些人开船行驶了一个钟头，往围岛方向开。 但又远远达不到围岛海域。 就这么行驶了三十分钟，杨父三人就见到了中年男人口中的老大。 这位老大正坐在二十五米的铁皮船上，老神在在的围观赌徒们。 没想到，这群人的窝点就在大海上。 一条二十五米的铁皮船，不拉货，不捕鱼，上面有上百个男人。 或中年、或青年，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非富即贵。 这条船周边围着五条十七米左右的铁皮船，这些船上仅有五六个看守男人。 这群人杨父三人一个也不认识，想来不是他们这边的人，是隔壁湛市的。 至于为什么知道，听口音啊。 为首老大看面相大概五十岁这样，穿着富态，脖子上的金链必备，一张嘴就能见到他亮闪闪的金牙。 开头语就是童瑶三人听不懂的方言： “莫要逗娘，逗你奶急，这就是你们盯了几天的渔民？这黑脸娘俩是什么鬼东西。” 这就是看不上的意思，中年男人和一众小弟羞愧得不敢抬头，只涨红着脸待在老大旁边。 老大人不高，气场却有两米高。 甲板上下注的赌徒们见这个庄头脸色不羁，如被掐住脖子鸡，只安静下注，悄悄竖起耳朵听。 “做咩啊，某黑啊，俊俊某黑咧，内广咩。” 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就是了。 不能指望家养野鸡少爷能憋住。 他听到不懂的方言，忍不住友好～问人。 气氛一时间降到冰点，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 这下又多了一家喂鱼的。 童瑶把儿子拉怀里，犹如困兽般保护自己的幼崽。 老大面无表情地招了招手。 侧后方，一位身姿妖艳的女人摇摆着身姿，捧着盒子走过来，猩红的指甲在那双纤手上更显润白。 她很懂眼前男人喜欢自己何种姿态。 ——轻轻打开盒子。 举手投足之间就是极致的妖娆，咳咳，大概是如此。 女人动作熟练的给金主剪雪茄，点上。 而后身姿曼妙的捧着盒子走在旁边。 另一个长相清纯的女人拿着陶瓷烟灰缸上来，直接…跪在甲板上等待金主把雪茄抽完。 童瑶三人：…… 俺们村里来的，欣赏不来这种喂。 老大抽了两口，忽然笑了起来，对杨溪俊招了招手： “黑脸娃，过来。” 家养野鸡少爷继续刚： “不耐，不许抽啵，会咳咳，介里痛。” “哦？是么。” 纵使杨溪俊磕磕绊绊回答，那老大也没打断，逗猫似的听： “是滴，我阿公说，大伯公，抽多多，能…快快吃席。” 老大：…… 杨溪俊煞有其事，再次确认： “嗯，阿公说滴 ! ” 杨父：你阿公此时此刻只想说。 少爷您好久没有这么孝了。 阿公快被你孝死了！！！ 在场的人搞不懂什么情况，一大一小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吸烟有害健康聊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老大把抽了几口的雪茄直接丢陶瓷烟灰缸咯，让女人拿走。 和小家伙大眼瞪小眼几一分钟之久，老大对中年男人道： “得了，人看了，船你们收了也就收了，把人送回原处，孩子长那么大也不容易，懂我的意思。” 中年男人听出老大话里的意思，船以后就归他们，看这孩子顺眼， 另，老大今日不见血。 这家人托了孩子的福，送回那处孤岛就行。 “大哥说的是，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中年男人说完就催促童瑶一家上其中一条船，加大马力送回去。 童瑶三人知道此时不能做什么，船没了以后可以找回来，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会子啥话都不敢说，老实待在甲板上看着不断远去的窝点。 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在海上设赌场，而且完全不怕巡逻人员查。 这片海域不归童瑶他们省份的海警管制。 那位老大看了人，知道是隔壁省份的渔民，还是蛋家渔民。 说句大话，他本省海警都不怕，怎么可能怕隔壁省。 他们省份比这家渔民的省份大得多了，也更发达。 有人赌能让人倾家荡产，是个比鸦片还可怕的东西，一旦沾染上就戒不掉。 可这也是个一局暴富的通天机会。 他作为手段狠辣的庄头，通过这些上瘾的du徒，源源不断的进钱，何乐…而不为呢。 今天放走这家人，完全是看那个黑脸娃的有胆气，不孬。 还敢跟他对着骂呢。 看看人家的孩子，再看看自家的。 老大真想对童瑶一家怒喊： 看啊，我家孩子娇生惯养，你家孩子征战沙场！ 自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老大喉咙发痒，想抽雪茄了。 童瑶一家规规矩矩地坐在甲板上。 不敢反抗啊，船上那么多青壮年。。 童瑶真不是以一敌十的女英雄，最多力气比一般人大点。 要是她一个人还敢送人头。 但这会，自家男人，和家里老小都在一条船上呢。 真有个万一，这辈子嘎掉，号又得重开。 很麻烦，她瑶妹不爱麻烦。 童瑶苦中作乐的想。 船行驶十分钟，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咿咿呀呀的雀跃声。 杨溪俊忽地站起身，扒拉着船边，激动打招呼： “小溜子，小溜子，哥哥在介里。” 不远处那条小街溜子瞬间兴奋起来，嗷嗷冲。 后面的爹娘、叔婶、大姑大婶七只鱼无奈的跟上。 边游边不停骂熊孩子。 咋滴，你孤单了是不是，认人类幼崽做兄弟俩，要不要爹娘拼个二胎出来陪陪你。 开船的中年大哥几人，见到七大一小的虎鲸追上来，吓得脸都白了。 寸头小伙哪里见过这种人与自然，领几个兄弟跑到童瑶一家人身边躲着： “大大大…大姐啊，你们搞什么，妈祖献身啦？” “啊啊啊，别啊，要撞船了，卧槽，这这虎鲸咋还在船边抬起脑袋呢。” “娘，我的娘，这条大的在我这边，喷水溅到我了，妈祖保佑，妈祖保佑。” “好近，离我太近了，它冲我张大嘴巴，是不是要吃我，呜呜，。” 第483章 自己人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海星岛。 事实证明，妈祖和龙母娘娘们是不会轻易下凡，给街溜子们开智的。 街溜子们只是遵从内心的好感，对童瑶一家唠了一路。 到了差不多的海域，它们就悠哉悠哉该干嘛干嘛去了。 这让中年男人以及几个小弟整得惊魂未定。 怕真碰到邪事，把一家老小往礁石区一扔，火速走人。 一家老小穿过礁石区，来到海滩，望着自家的船渐行渐远。 海风吹来，更显凄苦。 “娘，脸黑黑，洗，船船没啦。” 杨溪俊对自家那条船招了招手，半懂不懂的问。 童瑶打起精神，从兜里掏出手帕，去礁石坑沾水，给他擦干净小脸蛋。 杨父和杨清桦谨慎的跟在后面。 杨父想了下，才道： “那些人一看就是湛市的，那个老大就不说了。 送我们回来的那几个，还有在甲板上下注的男人都说着一口湛市本地话。 你们说咱们的船还能要回来吗，看着那个老大打手那么多。 咱们报公安不知道管不管用。” 转而又愁道： “我们这边的公安也不懂能不能管隔壁市的人啊。 而且海防和渔政部门估计还要打申请，海上被抢船的事太多了。 好多渔民都只能报了案，这些部门也不舍得出动人员帮找，最后不了了之，咱渔民只能自认倒霉。” 杨清桦拧紧眉梢： “说的也是，要是公安和海警这些联合部门给力，也就没莽围村那些人什么事了，不少渔民被他们抢船，报案都没用，一村的土匪头子。” 童瑶啧了一声： “咱们肯定要报案，不能去县城报，县城公安和海防权力不大，得去市里。” 杨父想到市里有自己人，燃起希望： “对，咱们找大海去，他是咱们村最有出息的，现在不是在边防所吗，也管海上的事。” 童瑶不要抱希望，边防是边防，海防是海防，两个体系啊。 随即想到： “顾老爷子不是搞咱们这边的军防吗，到时候问一声看看能不能管。 还有陈局长，虽然在渔业局，但也认识海防的人。 那些人可是聚众赌博，在海上私设赌场，咱们国家历朝历代都有禁赌之举。” 杨父听到此话，有了信心，还能举例了： “就是，这个可是犯法的，染上了赌瘾的人，输光了家底是大多数。 十里村就有个老六子，年轻的时候还是个勤快人。 后来被人拉去赌钱，不光完家底输完，还欠一屁股债，刚开始亲戚还能帮帮他，可有了钱，他又去那些地方厮混。 输了钱回来，不光打父母妻儿，还满嘴谎话骗人钱，亲戚不肯再帮，他还卖妻儿老小。 最后落了个妻离子散，还被人砍手砍脚，一辈子就毁了。” 这人在十里八村可出门了，谁家年轻小伙动了要去赌钱的念头，父母长辈都会拿出来做反面教材。 通常会说，你去，去赌钱之前先去看看十里村老六子，他如今是啥样，你以后就是啥样。 有这个老六子的村子，周边村子的不少二流子都不太敢去私人赌场。 童瑶一家老小就这么坐在沙滩上讲古，等自己人开船过来接人。 不说点啥转移注意力真不行，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套衣物穿身上。 又不是热天，还能下海抓点鱼虾蟹。 岸边的风吹过来都透着一股凉意。 杨父更稀罕自家小祖宗了： “多亏咱们俊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张小黑脸都能让人心软乎，不然啊，咱们还真被人丢海里喂鱼。” 小家伙自信抬起小下巴： “俊俊花开，人爱，乖宝宝。” 杨父三人被他逗得心情好了不少。 童瑶拿黑脸就要蹭他： “对，我们家俊俊是小天使，谁都爱，太厉害了，来，娘贴贴小脸蛋。” “不要不要，埋汰埋汰，不乖，走，洗洗。” 童瑶懒得洗了，直接躺在沙滩上： “娘不洗，娘现在就想摆烂一会。” 这个词好应景，杨父和杨清桦索性也躺下来，短暂的放空大脑，享受摆烂人生。 等六条船意识到不对，开船过来找人的时候，就见三大一小躺在沙滩上，目光空洞望天。 “姐，姐，咋啦你们，那么久没见你们过来，没事，船呢。” 童翔急得直接从礁石区跑过来。 “阿桦，你们没事？遇到啥事了，船出问题了？沉海底了吗？” “不对啊，你们衣服没湿，我们找了一圈都没见船，还好阿翔叫来岛上看看。” 杨二伯没说话，只冲在童翔后面，看到自家小弟四肢健全，抖着手拉他起来： “和二哥说，遇到啥事了，有二哥在。” 杨父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听到自家二哥的话，像孩子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回家找家长告状一般。 杨父红着眼，挨着二哥，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在场的人听完后怕不已，也是头一次感到海上是如此凶险。 不是来自于自然灾害，而是人为的灾害。 杨二伯揽着杨父，时不时用粗糙的老手扶拍他的后背，无声安抚。 女人感性，阿艳和阿娇抱着童瑶轻声安慰，用手帕给童瑶擦脸。 “我们就不该先走，应该等你们收完延绳钓的。” “下次咱们可得一块走，出海船多人多不怕人欺负。” 童瑶感动在心里，看气氛沉闷，索性揶揄道： “也算这次运气好，我们去到那个窝点，有上百个人。 咱们七条船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遇见这种情况还是跑路要紧，别被人一窝端了。” 众人：…… 忽然有点煽情不下去了。 老梁头出言道： “好了好了，别伤悲秋月了，咱们快点回去报公安，一条船好好的没了，可不能这么算了。” 梁德文这些青年男人比较热血，握拳道： “咱们兵分两路 ，分一半的船回村，叫上咱们码头的渔船一块搞他们。” “对，四个村三十九条船，叫上家里兄弟，两百多号人，还不信打不过。” “草泥马，那些人不就是在湛江海域那边搞犯法的事吗。 怕个屁，我们又不是没人了，这些违法犯罪分子，就干他们。” 第484章 这位女同志不一般 前有杨溪俊小嘴突突对战不法大佬。 后有众青壮男人口头讨伐不法分子。 热血，实在是太热血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喊了半个钟头，童瑶三大一小，人都饿晕了，他们还没挪动屁股，依旧在纸上谈兵。 童瑶有气无力道： “各位大哥，别喊了，先上船，给我们整点吃的，回港再议。” 杨清伟、梁德文…童翔等人，一抹嘴角的唾沫，老实开船。 回到熟悉的海域，五点半了。 兵分两路 。 两条船，出发去市里公安局报案。 一条船是杨父三大一小，加童翔王牛。 另一条船是杨二伯父子俩、老梁头和老吴头。 在船上简单吃了点，到了市里码头，一伙人风风火火去市公安局报案。 都六点了，公安局大厅值班的只有两位年轻公安。 见到童瑶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差点以为是不法分子袭击公安局。 两位年轻公安刚实习，经事少，差点摸腰防备。 “公安蜀黍，俊俊报…报船 ，俊俊没船了 ，抢，坏人抢。” 童瑶夫妻俩平日里没少给儿子灌输安全意识。 在街上迷路了，找不到爹娘，谁都不要信。 一定要找公安叔叔说自己住哪里，爹娘是谁，自己又是谁。 今后长大了，遇见没法解决的事，爹娘又不在身边，也要想方设法找公安叔叔。 因此杨溪俊一见到戴着大盖帽，身穿制服的公安叔叔，大胆喊出冤情。 两位公安同志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打头的小娃娃边跑边喊冤。 放下腰间的手，两位公安同志扬起为人民服务的表情迎上。 “同志们好，是来报案吗，先进来讲明情况。” 童瑶一家老小不见外的进大厅，坐都没坐，童瑶就跟把来龙去脉说个清清楚楚。 公安同志钢笔唰唰唰的写，表情越来越凝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这位女同志问： “公安同志，请问一下这里有电话吗。” 一位方脸公安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头： “有的，你是需要联系家人吗。” 童瑶低头掏自制电话簿，头也不抬道： “不是，我还要给报案。” “啥？这不是在我们公安局报案吗？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局长了，等会局长会过来。 根据你说的情况，这是个跨省大案。 我们需要上报局长，局长要上报省区。 省区要和g省那边表明情况。 再通过g省的省公安局联系湛市公安局……” 童瑶就知道是这么个情况，也不说公安局有什么不好。 规章制度如此，她只是没法等着一层层的上报。 等一来一回，自家的船都卖到国外了都。 看样子那些人也不打算自己开，这个莽围村的那些人不一样。 莽围村那些人本质上还是渔民，起码人家副业是捕鱼嘛。 这些人呢，更看中到手的票子，船到手联系到人，通常走海路私自卖到小国家。 童瑶也不解释了，问过公安同志是否能打电话，得到同意后，就去旁边拨号。 先打电话给顾老爷子，五分钟不到，顾老爷子挂了电话，二十分钟到达。 然后是陈局长，这个点肯定是下班了，不过留了家属区电话亭的号码，联系起来也方便。 这会花了十分钟不到解释清楚，二十分钟到达。 最后一个是林大海，本村人，留电话是必须的，童瑶报着试试看的心态打的。 毕竟也不知道林大海出不出任务。 运气不错，等了五分钟，对面林大海的声音传来。 也不知道林大海之前当兵是什么兵种。 三分钟不到，就能理清事情来龙去脉，给童瑶一个海警联系电话，而后道： “我去和领导说明情况，本省海域，尤其是边境海域问题，我们边防现在也在管辖范围内。 这是大事，稍后领导可能会让我带他们过去。 你们…放心，有政府在，不会让这些不法分子逍遥法外” 童瑶一个劲点头，感激的挂了电话，随后继续。 旁边的方脸公安同志目瞪口呆。 通过这个女同志的对话，也能猜出来，她打电话的这些人，全是体系内的人。 他默默给抢船的这伙人点了根蜡。 艾玛，你看你们，好好的大好公民不当，非要干违法犯罪的事。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正义虽迟，但会到。 公安局的局长呼哧呼哧骑着二八大杠过来，抬腚，老长腿一撇，利索下车。 擦汗跑过来，见到童瑶一家老小，他上前和杨父几位老同志握手： “别担心，我们市的渔民不会受那群人欺负的，真好，真好，你们能活着回来。” 童瑶一家：…… 局长真心庆幸： “你们是不知道，那群人是真正的法外狂徒，从改革前就有帮派了，在海上用船做赌场已经有二三十年了。 有些输钱没能力还的人，直接被捆绑丢海里。 被抢船的渔民，大部分都没个好结果，女的先女干后发卖，男的废掉双腿，丢孤岛自生自灭。” 童瑶一伙人打了一个激灵，后知后觉之下，愈发毛骨悚然。 要…要这么说，她们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多亏了家里小祖宗，要是没有他，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金闪闪，牙齿金闪闪，咔咔咔。” 偏偏这位天真的小家伙不懂，他还意犹未尽的夸人牙齿好看，亮闪闪。 童瑶一伙人不懂用什么表情面对座位上摇晃小脑袋的小人。 老局长刚说完，两位警卫员护着顾老爷子进来。 老局长见到顾老爷子，敬重的敬了个军礼。 顾老爷子郑重地回之。 随后抱起倚在腿边的小家伙，见他没受伤，情绪不受影响。 还会巴巴的问阿南哥哥怎么不来。 顾老爷子放下几分担心，看童瑶夫妻俩、再看其他人。 除了面色有些发白外，身体和心理状态无大碍，他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局长见这群渔民和顾老关系竟然如此亲近。 立即让一旁年轻的手下拿椅子，让童瑶一伙人坐下缓神。 顾老爷子轻声说了什么，局长了然，把能说的消息说了出来。 对童瑶一伙人道： 第485章 都是活爹 “通过你们的描述，那位老大，也就是龙头。 他是湛市人，手下大多也是湛市那边，除此之外，还有少部分手下咱们这边的人。 去船上赌博的人群更是包括周边临海省份，因此我们两省公安局没少联合行动抓捕。 我们国家以前是啥情况，咱都知道，海防那边大多针对的是边境的非法船只。 对他们也就抓铺过一两次，那会他们打一枪换一炮，跟蛇似的，滑不溜啾。 近几年改革开放，又有变本加厉之势。 我们两省接到不少举报，联合过几次抓铺行动，毫无证据抓人。 这个龙头非常精明也非常小心，位置几乎不换，有时他并不会出现，派的是毫无案底的生人面孔。 开局时 ，不光有人在周围守着，还派人开船到附近海域巡逻。 我们上船搜查，没有非法武器，没有赌资，只说出海钓鱼游玩。” 老局长是咬牙切齿说完的，这一家渔民这次能见到龙头，是个意外。 他敢肯定，这会他们联合几方人手过去，这位老大绝对不会出现。 连位置估计都不换，船上依然是毫无案底的生人面孔，船上还有鱼竿，做足了闲散有钱人的派头。 顾老爷子冷哼了一声： “查不到只能算你们没本事，只要作案都有痕迹。 你有没有考虑过人家打通了某些关卡，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藏钱做法。” 话音刚落，就见一群人走进来。 领头是两个穿海警制服的老领导，后面是四个中年男人，两位年轻男人。 并排打头的是穿边防制服的两位老领导，跟着两位中年男人，其中一位是林大海。 还有两位渔业局领导，陈局长，以及一位中年男人。 简单介绍，这位中年男人是本市的市长，姓葛。 陈局长摇过来的，本来葛市长吃完饭正打算歇歇，谁知道老友火急火燎地闯进门，话没说两句，就叫他赶紧走一趟公安局。 葛市长懵逼的随便拿了件外套，跟着出门。 一路上没少埋怨老友，就因为偏远渔村的一家渔民被抢船，大晚上拉他这个市长过来。 娘的，有事不找公安这些部门，找他这个市长有什么用啊，他搞经济啊。 等进门看到那么多大佬在，还都是有实权的大佬。 尤其是这个今年刚调过来管省份军防的顾老爷子。 草草草，还好他来了，老友真好，他爱老友。 这些上了年纪的活爹，并且还是脑子清醒、颇有权力的活爹，执行力超强地拉着在场的人去会议室开会去了。 连三头身的小不点也没放过。 就说，有实权有魄力的活爹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会呼吸的人类。 干活，只要你能喘气全都给我干活。 巴拉巴拉…这个…那个…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 一个小时不到，会议结束。 童瑶一群上到五十四岁下到一岁十个月就这么懵逼的走出公安大门。 顾老爷子大手一挥，先去酒楼吃饭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童瑶再次确定，还是这位活爹最好，起码剥削完还管饭。 身处人情世故中，其他部门的人也不会跟着，各自回家加班加点。 饭菜刚上几道，顾南就和苗英姿到了酒楼。 “俊啊，我的小老弟，受苦了，来，哥看看。” “呜，哥，大哥，老表，俊俊想你。” 两孩子仅是分开一天一夜，如同生离死别后的重逢。 贴在一块抱头痛贴。 嗯，没错，小哥俩最新表达想念的方式，脸挤脸，互相伤害。 在场的大人看着这对小哥俩，心情变好了。 孩子就是有这种能力，能治愈一切不开心。 吃吃吃，聊聊聊。 晚上九点，散场。 顾南不肯回去了，破天荒的扒拉在杨清桦身后，要背。 得，只好带着这位南哥打道回府。 今晚顾老爷子不得闲，要和公安、边防、海警、渔业局这几个部门一把手讨论抓捕方案。 g省某些部门领导以及湛市部门领导连夜带人过来商讨。 开渔政船，走海路。 说来也无奈。 八零年代初，这两省海洋渔政船不超过两个巴掌。 而生产渔船，大小加起来共有上万艘。 这样的情况下，海上管辖力度和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它们对本省管辖内海域的渔船要管理、海上要巡逻、渔业要执法、渔船渔民要救援等。 要说特别的部门是有的，但那些部门负责特别事。 就如这次童瑶一家遇上的事，省内不法人员犯事，国家不可能派那啥去突突突。 只能尽可能的调动人员过来抓捕。 为啥八零年代、九零年代会有那么多人说下海赚钱。 懂的都懂。 童瑶一家没别的指望，只希望找回自家的船。 作为渔民，船就是她们的生计来源，损失了犹如被人在祖坟上蹦迪。 童瑶一家老小三条船，其中两条是辛苦挣回来的啊。 君不见，童瑶来着姨妈都出海。 君不见，杨清桦扛起所有体力活。 君不见，杨溪俊小小的人帮忙从未喊过累。 君不见，杨父快五十的人，顶着风湿痛咬牙出海。 太多君不见，道不尽，说不完。 童瑶一家老小的辛劳何尝不是当代渔民的缩影，何尝不是当代农民的缩影。 可他（她）依然充满活力的活着，充满希望的活着。 杨父在船上看两孩子睡了，越想越气，这才爆粗： “这些人要造天打雷劈的，要不是听那些大领导说起，我还不知道他们比畜牲还不如。 求财就求财，还要人性命，这些人啊，就差喝人血 ，吃人肉了，猪狗不如。” 童瑶心里也不好受，在局里办公室，听到的，看到的，有关于这群人的案件太多太多了。 童瑶想掏糖甜甜心里的苦，发现这不是自家的船了。 这些史爹的狗东西，连兜里的水果糖都收走了。 “爹，回去摇人，必须摇人，渔政船才三艘，带了家伙也不够。” 杨父闻言，摇头道： “那伙人就是刀口子舔血的人，万一有真家伙咋整。 我们就是光脚渔民，人家站在船上 ，手一摁，咱身上就漏了一个大洞。 要不是要带公安和解放军去，为了咱家的船，我都不想拿命去带路。” 杨清桦叮嘱童瑶： “明天早上你和孩子在家，我和爹去就行，要是待不住，你就和王牛他们出海，在沿岸海域，都不要过去。” 童瑶也知道事情危险性，闻言只好装作点头答应。 她也不想以身涉险。 但抢了她的船，害她一家老小差点被丢海里喂鱼，以前害了那么多人，以后还会害人。 这些人不亲眼看到他们…绳之以法，吃花生米，她活该再胖十斤！ 不能再多了！ 杨清桦和杨父见她如此好说话，心下松了口气。 然而回到村里码头的时候，父子俩这口气还是松得早了。 第486章 老爷子们感觉自己强得可怕 ”干，这些生儿子没p眼的，敢欺负我们村的人，阿广你们可算回来了，走走走，去干翻他们，把船拿回来。” “灭蒙更白，不就是隔壁省海域吗，我们这边的渔民又不是没船，开得到，直接走。” “想当年我还上过渔政船去过边境海域打仗过，别以为我老了，就提不动棍了。” 晚上十一点的码头，从未有过那么多人。 也是从未有过的热血。 这些话还是领头一群老爷子说的，左手拿手电筒，右手拿木棍义愤填膺。 战乱时代走过来的老爷子们，就不是个孬的。 童瑶一家带领四个村子大部分人出海发财，他们这些老人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听说船被抢了，怎么可能在家坐得住，全都出来给童瑶一家做主。 年轻的渔民、中年的渔民也是如此，都等着童瑶一家一声令下，出海干架，把船要回来。 杨父都不用找，他家老爷子正拿着最粗、最长的木棍站前头呢。 好么，老爷子眼中的跃跃欲试ak都压不住了。 杨父头疼，伸手把老爷子的木棒拿下： “老爷子们，你们先别急，爹啊，把木棍给我。 听话，大晚上的，你们年纪也大了，就在家待着就行，交给我们后辈。” 阿公感觉自己被嫌弃了，气恼道： “什么交给你们后辈，我们吃得盐比你还咸，你再胡说八道，我一脚踢你下海，拉都不拉，让你冷到痛风。 现在不抓紧时间去，人家跑了咋整，你们还在市里报什么案。 海上这么多年出过的事也不见他们管得住。 你看看莽围村那些人，有人管了吗，我们渔民自己解决比谁都快。” “就是，阿广听你爹的，我们四个村有铁皮船的人都在这。 柴油、澹水、食物都准备好了，直接开船出发，我们是老了又不是死了，大半辈子和大海打交道，坐船出海完全没事。” “阿广，我感觉我强得可怕，走！” 杨父看着这位老爷子，好像是十里村的老渔民，75岁了都，单手拄木头拐杖呢，内心确实强得可怕。 “我知道老爷子们是好心，也是真担心我们家，我杨湖广在这里谢过了，就是那些人和莽围村那些人不一样，那些人…” 杨父没说完，又被老爷子们打断，这个说怕个鬼，厉害能厉害过小日子吗。 那个说能厉害过海盗吗，能厉害过当初… 杨父一个头两个大，气急败坏道： “老爷子们啊，不是我说话难听，你们跟我出海，还没走几海里，我怕你们连镇医院都来不及进。” 老爷子们：…… 童瑶见大家伙安静下来，把熟睡的儿子交给杨母。 这才和大家伙解释，自家已经报案了，明天一早就有渔政大队出发前往海域抓捕。 不光如此，还将那些人有多穷凶极恶都说了。 在场的年轻、中年渔民们安静了片刻。 童瑶以为大家伙有所畏惧，不再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交给政府军人，不跟去了。 恰恰相反，他们不干，反应比一开始还激烈，明天早上也要跟着去。 这让童瑶一家既感动又无奈。 对于四个村子的渔民来说，童瑶一家对大家伙没得说。 不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为其出头绝对是要的。 既然有政府那边出面，他们还有啥好怕的。 人要多，气势要足，干就完事。 那些人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一块去，到时候把人抓回来，说不定还能得表彰呢。 谁说渔民们傻的，人家聪明着呢。 能帮助童瑶一家的同时，还能得名，一举两得。 到时候能在整个县城，整个市的出名。 童瑶一家好说歹说，大家伙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临走前还特地交代，他们凌晨五点去家里敲门，别想睡过头。 童瑶一家：…… 回到家，在阿公阿嫲、杨母关心中吃完饭洗完澡立马睡觉。 船被抢了阿公三人是心疼的，但没有什么比童瑶他们平安回来重要。 不过嘛，阿公阿嫲杨母，三人是翻来覆去，愁得睡不着。 杨父几大两小倒是睡得可沉。 累的～ 哐哐哐— “起床了，阿广，起床了。” “快开门，我看到你家灯亮了，快开门。” “我带了粗粮饼，还有鸡蛋，不用煮了，快开门。” 杨父几人早就醒了，刚洗漱完，就被院外嘈杂的敲门声提醒。 杨父深呼吸，把门打开，呼啦啦的一群人举着手电筒，或站、或蹲。 “吃了没，这才四点半。” “吃了吃了，快带上家伙，别磨叽。” “阿广，你们家几个人去。” “我家老爷子比我起得还早，想跟着去，被我拦下来了。” “我家的也是，昨天阿广说的对，老爷子年纪大了，留在家等消息就行，我们三兄弟带着儿子去。” “一样。” 杨父见他们亢奋的看着自己，没啥要说的了，请人进来，去堂屋端起温热的稀饭往嘴里倒。 童瑶眼疾手快的坐下，呼啦啦喝稀饭。 她比杨父还快，嘴一抹，就去厨房拿柴刀。 杨父刚放下碗，就见人家戴着海盗面罩，手拿柴刀在人群里安利上了。 “这个面罩打人劫船最适合不过，叔，你回家也做一个。 要是海上碰到不怀好意的渔船，你们人多。 不想让他们认出你，就戴上这个，除了这些，冬天还能防风…” 大家伙看着只露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黑面罩。 诡异的觉得…好像，确实，挺好？ 杨父和杨清桦还没来得及说话，屋里就跑出来一个同款面罩的小家伙。 “走，俊俊醒了，干架架。” 谁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啥时候醒的。 也不知道他啥时候摸出来这个面罩的，反正人家就是参与进来了。 顾南也跃跃欲试的去厨房找趁手的家伙，准备去海上干架。 俩孩子都是省心的，去就去。 童瑶和杨母几人再不想小哥俩去也没办法啊，人家自己找到“坐骑”，额，大叔们，要人抱着出门。 这些大老爷们觉得这次人多，38条船，上百个人呢，还有渔政船，安全得很。 两小娃娃跟着就跟着，有童瑶和杨母两个女人带在船舱里不碍事。 杨母把早饭利索的往保温饭盒一装，鸡蛋一拿，杂七杂八阿嫲早就放竹筐里了。 众人出发！！ 第487章 搜捕行动 38艘渔船威风凛凛出港，到县城码头和四艘渔政船集合。 渔政船比十多米的铁皮船更大。 最小的那艘，是本市的渔政船，木制材料25米。 28米的采用钢制材料，本省渔政船。 另外两条是钢制材料，同样28米，一条来自g省，另一条是湛市。 甲板上站满了英姿勃勃的解放军。 领头的是一身戎装的顾老爷子。 其他有关部门领头站在顾老爷子半步后。 一群渔民昨晚还口口声声说不太相信政府人员。 现如今亲眼看到上百个保家卫国的军人，庄严的站在渔政船上。 心头涌上的种种，尊敬、崇拜、信任……最终化为安心。 是啊，有用生命保卫国家，保护人民的军人在，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爷爷，出发，干他们！！” 顾南站在渔船，对自家爷爷发号施令。 顾老爷子：…… “不愧是您老的孙子，就是有魄力，得您真传啊。” 顾老爷子身后的一位中年男人夸上了。 “冲，些咩蒙，俊俊要打！！”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还叼着奶嘴的小胖墩喊上来。 小家伙喊完后，继续抱起奶瓶吨吨吨喝奶。 怎么滴，补充储备能量，等会拿出吃奶的力气干活是不是？ 顾老爷子笑了出来，挥了挥手，喊了一声出发。 四艘渔政船，38条铁皮渔船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发。 对于抢船的这群人，两省有关部门有所了解的。 本来几个领导是要大部队来往他们熟悉对方的窝点。 可根据杨父说的那个位置，发现人家位置已经变了，只好让杨父这条船打头带领。 杨父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只能先去看看。 不行再往周边海域搜寻。 行驶了四个钟头，到了上次那片海域，也就是老大抓人的海域，大家伙发现不对劲了。 一望无际的大海，只有三三两两的海鸟盘旋，船影都不见。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顾老爷子不动声色下令，把38艘渔船分成小队，每一队跟着一条渔政船。 渔政船有无线电通讯，可以随时联系。 童瑶几条船自然是跟着顾老爷子走。 越找下去，心越凉。 这都找了三个钟头了，除了三三两两拖网作业的渔船，根本没有发现。 行驶在另外两片海域的渔政船，也就是g省和湛市的。 几位领导有些不耐，觉得这次抓捕行动十分草率。 那伙人的龙头是他们省的没错，他们也时刻关注着，对于那个人有多狡猾再了解不过。 前前后后抓捕了多少次了，都让人逃脱。 昨晚就被顾老爷子骂得头大，深感丢脸。 就是因为那人的厉害，他们才需要从长计议啊。 得多方打探，他们也放过卧底过去，可刚上船就被辨认出来。 要不是他们巡逻人员解救及时，人早就被送去公海大船打白工了。 “老李，再找一个钟头，你和顾老说说，这次行动就到此为止，咱们回去再开会，拟几个方案出来，再行动。” 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开口，他是g省公安局副局长，姓霍。 老李，也就是g省海警二把手。 他恼火的瞪过去： “要说你说，昨晚被骂到凌晨三点还不够，面子里子都没了。 别看顾老如今只是来这个市搞军防，人家的权力是实打实的，根还在京都，没看见人家现在是两头跑吗。” “我…我这不是觉得咱搜寻下去也没啥结果吗，上头不也说了，要快狠准。 这意思不就是让咱们别浪费政府资源吗，我们省那么多渔民被海盗那些欺负，我们应该紧着他们啊。” “糊涂，什么我们省，他们省的，都是华国领土，都是华国渔民。 我们也都是华国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这个不用我跟你说了，老霍，你这思想觉悟怎么越来越退步了。” 霍副局长摸了摸空荡荡的头顶： “唉，您这话说的，你看看我的脑袋，天天搁单位搁家里操心，都没几根毛了。 这年头海上太闹腾，尤其是这两年，小事、大事都不断。 我不想把这群王八羔子抓了吗，我做梦都想。 你看看我右腿现在走路都不利索，就是五年前，和前龙头那啥的时候，被他揍的。 还有我这左胳膊这条疤，救援我们省渔民的时候，被那些海盗…” “行了行了，唉，老霍啊，我知道你的心是向着人民群众的。 就是这急性子能不能改改，海上搜捕行动你又不是没干过。 少则几天多则几个月的，这都是常有…喂，这里是…收到，立马过去。” 老李思想教育没上完，就接到顾老爷子的摇号。 “快快，老霍，整装集合，加大马力，找到人了。” 时间回到两个钟头前。 童瑶一家老小是坐王牛这条船。 虽说跟着顾老爷子行动，但也不是船挨船搜寻。 而是肉眼能看到的距离行动。 只要互相远远看到船身就行。 介于一开始是在海星岛被包围的，童瑶也就让王牛开往海星岛看看。 顾老爷子他们不远不近的跟着。 还没到海星岛，杨溪俊就指着远处向她们游过来的小虎鲸喊： “小溜来啦，哥哥在。” 小虎鲸这次游速非常快，发出的声音也不同。 而且还只是它一头小虎鲸，几头成年虎鲸都不在。 急切的语调，距离越近越能让人感受到。 “娘，小溜哭哭，呜呜。” 共情能力极强的杨溪俊，看到不停追船的小虎鲸，急哭了。 一会踮着脚尖指着小虎鲸，一会又回神抱童瑶。 童瑶心沉了沉，让王牛停船。 小虎鲸见船停了，头部跃出海面，对童瑶一家叫唤， 童瑶以为它受伤了，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就喊： “小溜子，你在船边游动两下，我看看你是不是哪里受伤。” 小虎鲸听不懂，只一个劲的张大嘴巴叫，叫了几声，又扎进海里，往外游。 童瑶想到曾经刷到的虎鲸求救渔船视频，就猜想会不会是小溜的家人出事了。 “王叔，你开船，跟上它，阿桦，你拿对讲机和顾老爷子说一声，看看他们跟不跟上咱。” 找自家的船先别急，眼下这条小虎鲸肯定遇见啥事了，急需她们的帮忙。 第488章 我说她们是你闺女，你信吗？（加更哈） 老爷子是陆军出身，可这不代表他不关心海洋生态问题。 他深知海洋资源对人类意义是重大的。 虎鲸作为海洋霸主之一，他…略有耳闻。 因此他得知情况后，二话不说直接下令跟上童瑶这条船，一起解救虎鲸去。 小溜子对童瑶一家，尤其是杨溪俊这个人类好哥们有天然的好感。 它嗷嗷冲在前面领路，时不时叫几声，就像催促哥们快跟上。 杨溪俊也不懂怎么回事，蓝白分明的大眼睛，眼泪哗啦啦的流。 童瑶心疼的抱着儿子，本想深情的哄，谁知人家压根不用。 把奶瓶一伸： “娘泡，要喝多多，力气大，帮小溜。” “得嘞，为娘白担心了。” 顾南原本在旁边急得团团转，现下见小老弟大口大口喝奶，他、他服气了。 小虎鲸带着渔船行驶了一个钟头。 童瑶几条船被眼前得场面又惊又累。 童翔指着远处的船： “姐，我叉，这不是咱们的船吗，直接拖网了？” 是的，任谁看到自家被抢的船被人大大咧咧的拖网就无法淡定。 还有更雷人的。 海面上6条渔船，全在拖网。 还有四条船只就停在周边围观，船上还有不少男人在优哉游哉的钓鱼。 中间那条最大的船更可恶，被围在中间正在用大网网虎鲸，船上的那个老大带着穿着不错的男人哈哈大笑，激动拍掌。 只因这些虎鲸发现了鱼群，正在捕食，他们起了歹心。 鱼群要，大家伙也要。 顾老爷子来的路上已经通知了三条渔政船赶过来。 毕竟虎鲸是大家伙，要是搁浅什么的需要大量人力解救。 有两条渔政船在半路就集合了，还有一条正在来的路上。 顾老爷子眼神幽深，下一秒坚定道： “各船听我命令，采取包抄围剿，不能放过一条漏网之鱼，必要时动用武器，生死、不论。” 一声令下，不光三条渔政船，连渔民开的渔船都跟着包围。 几乎他们刚露面，对面的船就已经慌了，开始加速逃窜。 为首老大眯眼，让人边开船边割网，成年虎鲸随即落回海底。 而后又用对讲机吩咐旁边四船挡住他这条船，赌资按照老规矩处理。 船在行驶中，老大看向鱼群翻涌的海面，露出波澜不惊的神情。 顾老爷子下令得还算及时，不一会就追上那些船。 就在准备要包围时，前面四条船减慢速度，一字排开。 随后从四条船的船舱内传出枪响。 前方那条船的为首老大骂了一声，拿起对讲机就骂： “蠢货，逗你个怂怂娘，猪脑子，你们看看你们拿的是猎枪吗，你们是猎人还是民兵队啊。 丢内老某，渔政船上全是解放军，人家一听就知道你拿什么枪，今年的严打还没过去啊啊！！ 草了个大草，完了，全得完。” 四条船舱里的人也是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才会脑乱地开枪。 而这种情况下，准头就算了，子弹全打海里去了。 他们听对讲机传来老大生无可恋、气急败坏的谩骂声，傻眼。 他们也是头一次被四条渔政船、三十多条渔船包抄追赶。 寸头男人哆哆嗦嗦的放下武器，鼓起勇气拿起对讲机，按键，抖着嗓子问： “老、老、老大，怎么、怎么办。” “鲁无浪鸟，没列用，等死！！” 老大话音刚落，就被四条渔政船包围住， 枪声随即而来，响了几声，就听到一个威严、洪亮、不可反抗的声音从大喇叭传来： “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然……” 顾老爷子只下令朝天开枪，领人站在甲板上，铮铮铁骨的老将军，临危不乱的解放军足矣那些人面露恐惧，不敢再反抗。 气性一散，一伙人选择停船投降。 四条渔政船的解放军训练有素的上船、缴纳武器，并制服一伙人。 “搜！” 解放军对六条拖网渔船、四条船、25米的船开始地毯式搜查。 童瑶一家未上前围观，而是叫上相熟的六条船去帮大虎鲸解渔网。 这头虎鲸被渔网包裹得太紧，在海面上难受的浮着，传来空灵又痛苦的唉声。 男人们直接把衣裤脱掉，活动了几下，就穿一条破洞的大裤衩，不惧寒冷下海帮忙割渔网。 周围的虎鲸知道人类在救援伙伴，也不上前捣乱，就在不远处盘旋，时不时叫几声，喷水。 小虎鲸围着童瑶这条船游来游去，发出感激又兴奋的呼声。 足足割了半个钟头，才把渔网割完，童翔浮出海面，感觉这种救援行为刺激得不行，和杨清桦、杨清刚几人把渔网拖上船。 杨母赶紧把热姜水端过来： “快，快喝，喝完换下裤衩，把衣服穿上，嘴都紫了。” 童瑶把船舱的被子拿出给： “你们都披上，别冻感冒了。” 几个男人排排蹲，披着被子喝姜水。 其他男人也是如此，在各自的船上喝姜水。 “小溜乖乖，俊俊爹，棒不棒，最厉害。” 杨溪俊扒在老爹身后腻歪了一会，又扒拉船边和小虎鲸聊上了。 童翔作委屈装： “大外甥，你小舅也在啊，咋不和小溜子夸夸。” 梁德文和吴建中也跟着委屈。 杨溪俊回头看看，呆愣一会，才反应过来，又扒拉船边依次夸。 小虎鲸兴奋的喷水，不一会又跃出头不停的摇摆。 杨溪俊也学着摇摆，小胖屁股也跟着摇一摇。 被解救的成年虎鲸小心翼翼的围在船边游，通过喷水的举动，看得出来它是开心的。 男人们换好衣服，七条船启动柴油机，找大部队。 他们因为要解救虎鲸，没跟上去。 七条船在前面行驶，虎鲸在后面跟。 那头被渔网困住的大虎鲸，一头扎进海底，不见身影。 “军长，我们就是出来拖网钓鱼，没有……” 一个钟头前这位老大还左拥右抱，风光无限，此时却是被带上“银手镯”，抱头蹲在甲板上期期艾艾。 顾老爷子冷哼打断： “你不是法盲，十分懂法，知道非法持枪是什么罪吗，还有船上的扑克、骰盅、骰子…” 甲板上一大堆赌具。 老大刚想说什么，就被顾老爷子呵斥： “别告诉我，你们是用这些消磨时间，放松心情，还有这几个…，别说是你闺女，穿着几片布料，特地出海伺候你这位老父亲，你自己信吗？” 老大狼狈的模样，老了十多岁，看起来就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还别说，真像这几个年轻貌美姑娘的老父亲。 第489章 放过咱家的船吧 陈局长憋不住火气，直接踢了一脚，指着人骂： “国际上已经成立的保护虎鲸的措施，我们国家积极响应。 目前还没将虎鲸列入水生野生动物范围内，但也对各大海域都对鲸豚类实施保护措施，你们现在也算非法捕捞知道不知道。” 如今的华国确实没有将虎鲸列为野生保护动物，但也在加强重视了，相关法规出来也快了，还有五年。 对于现在非法捕捞虎鲸，这个判定对于渔业局来说，他们完全能上纲上线。 这个权力必须有！ 悲催老大真的悲催了，自己尽力将这条船加上四条船都把赌资、赌具消灭了。 没想到其他船上的人那么傻，居然没消，还被搜出来。 猪队友，真是猪队友！ 而且他头一次想捕捞虎鲸啊，本来想要那条小的，没想到它跑得太快，只好抓大的、 蹲在后面抱头的男人躁动了起来，正在严打，他们知道这次肯定要进去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他们小有资产，不是内部人，只是上船那啥而已，虽然隔三差五都泡在船上。 但、但只要把知道的说出来就不会判得那么重。 “我举报我举报，军长，汪龙头认识国外走私船，他想要捕捞虎鲸卖到国外私人水族馆。” “我也举报，汪龙头每次都有人通报，还有每次巡逻人员来，他就让人把赌资，赌具放在渔网里，丢下海，等人走了，他们会下海捞起来继续。” “对，你们看五条船上都有私自买来的潜水设备，我们没说谎。” “还有，还有我二哥，还不上钱，被安排到公海跑大船了，没有工资纯纯干活。” “我也知道，同一个院子的xxx也被他们送去公海……” 好么，什么事墙倒众人堆，这就是了。 不光这些赌徒举报了，连内部中层、外围小弟们也反水，滔滔不绝。 两省随行来的公安、海警、边防笔录人员都快记不过来的。 越记越心惊，也有些无语。 这个汪老大认识的国外不法分子可真多啊，陆地上的窝点更多。 不过好在，这个汪老大近年来才接手大当家的位置，之前因为谋财而害命不是出自他手。 他接手后这几年，只是纯粹发偏财。 深挖的事，回去再解决。 顾老爷子二话不说，让几个领头人赶紧去船上利用无线通讯设备通知陆地各部门人员，实行抓捕。 几条船直接征用，带上人，按照原路线先用潜水设备打捞证据。 童瑶她们过来听了一会，就问顾老爷子是否能开会自己的船。 顾老爷子笑道： “必须的，你们直接开走，清点下有什么损失，还有之前被打劫的鱼货等损失都算好，回去我们政府会给你们弥补。” 顾老爷子扫了一圈渔船，用大喇叭夸赞、鼓舞加激励。 意思就是这次参与抓捕行动的每个渔民都有功，回去都有表彰。 这让一众渔民激动万分，恨不得童瑶一家再丢一次船，他们再来一次抓捕行动。 童瑶一家：谢邀，tui~ 然而渔民终归是好渔民，他们感觉没自己啥事了，又围上童瑶一家： “阿广，走走走，快去拖网。” “对啊，刚才那一大群鱼我都没看清，快回去。” “别墨迹了，再不回去鱼群不知道跑哪去了。” “没事没事，不会跑多远的，那么庞大的鱼群，游速不快，咱们看哪片天空有海鸟，就是那了。” “哈哈哈，搞快，搞快。” 跟在顾老爷子身后的几位领导还想说两句官话，体现体现自己的官威，就见这群渔民跑得比鸟还快。 当真是作鸟兽散。 不要怀疑任何一个渔民对于鱼群的热爱，此时的渔民们眼里只有鱼群！！！ “冲嗷！搞快点点，小溜溜冲嗷！！” 杨溪俊这个小渔民站在甲板上嗓子都喊劈叉了。 人类哪里有海洋霸主——街溜子们更了解鱼群呢。 报恩的小虎鲸催促着老爹老娘，七大姑八大姨搞快冲。 不出渔民们所料，鱼群没跑多远，就在一座小孤岛周围盘旋。 “艾玛，我去，我还说是啥好鱼群呢，原来是剥皮鱼。” “嘿，你还嫌弃上了，这么多的剥皮鱼，一网下去几百斤，你就偷着乐，快下网，叨叨啥。” 渔民们看到几海里的剥皮鱼在浮在海面上翻滚捕食，嘴上嫌弃内心却爽翻天了。 这种鱼虽然8分钱一斤，属于物美价廉的渔种，碰到大鱼群的情况，哪能不心悦的。 剥皮鱼在海鲜市场常见，也叫马面鲀，分为绿鳍马面鲀和黄鳍马面鲀，种类多达150种。 别名多了去了，不同沿海渔民不同的叫法，橡皮鱼、皮匠鱼、面包鱼、猪鱼、耗儿鱼、笛仔鱼……等。 嘿，由此可见它们分布海域有多广，就跟村里的狗子、翠花、大花一样，亲民啊。 老百姓爱吃，也吃得起。 剥皮鱼：看到俺酷哥性感的嘟嘟嘴了吗，用命换的！不躲跑，嘴一个~ 这种鱼长着一层粗糙、磨砂质感、坚韧富有弹性的鱼皮，得把皮剥去才能食用。 好吃得很，少刺多肉。 产量不必说，在华国，产量排在带鱼之后，是第二经济鱼类。 剥皮鱼眼睛不行，可鼻子功能好啊，喜欢逆水而游，通过这个特性，它们能不费力气地让水流通过鼻孔，用嗅囊分辨和寻找有气味的食物。 也因为有这个特点，决定了它们只能群居。 还不怕声响，群体密度大。 一般渔民见到剥皮鱼也都是集群的，这次童瑶她们遇见的正是越冬而来的剥皮鱼。 这些越冬的剥皮鱼白天浮上海面捕食，夜里下沉海底。 童瑶她们南海这边的剥皮鱼体型较小，一般不超过25厘米。 不过这些对于渔民们来说重要吗，完全不重要啊。 拖网就完事了。 海面上先不管，主要是拖中下层的剥皮鱼和其他鱼类。 鱼群庞大，海底不知有多少剥皮鱼，他们决定先拖一网试试。 实在不行再人力抛网。 渔船匀速作业，童瑶看着海面上撒欢捕食的虎鲸——略过。 撒欢捕食的青鲨、虎鲨——心痒痒。 “嚯，娘，阿桦，你们看到没，那道影子一闪而过，是蓝旗金枪鱼！” 杨母看向童瑶所指的海面，摇头： “娘眼神不好，没看到。” 杨清桦笑笑： “金枪鱼也吃剥皮鱼的，游速太快，一晃而过很正常，这鱼群那么大，海底肯定有其他凶猛鱼种在捕食。” 童瑶无比想念阿公做的海钓杆： “可惜了可惜了，要是阿公那条海钓竿没坏就好了，拖网好无聊，我还能掉一杆呢。” 杨母一脸后怕： “别搞事啊，我可不想再来一条剑鱼。 咱家这条胖瑶号已经经历过太多了，放过它，别给它退休时间缩短喽。” 还真是这么回事，胖瑶号被剑鱼捅的位置刚缝缝补补修好，没多久又被抢走，太难了它。 嘿嘿，有胖俊号，就要有胖瑶号，童瑶打算家里以后的船就起类似名称，胖船捞胖鱼，吉利！！ 第490章 快闭上你那…可爱死的嘴！ 已经钓过那么多条大货的童瑶，已经深深爱上了钓鱼，并加入资深钓鱼佬的一员。 童瑶摸着延伸钓最大的一根支线下那个…祖传铁钩，深情款款道： “娘，你不懂我，这根钩子曾经上来过一条极品苏眉。 那种惊喜，那种快乐，就如咱爹将你钓成翘嘴一样，你会忘记一切烦恼，全身心投入…” 小花脸红成一片，拍了童瑶一巴掌，咬牙切齿： “你tn…快闭上你那可爱死的嘴！！” 童瑶抿了抿嘴，看向自家男人，以求得到同道中人的赞同。 杨清桦看见自家老婆热情的眼神，脸也微微发热，咳了咳，扭头看海面。 童瑶想到什么，忽然摩擦铁钩激动道： “不知道阿公啥时候拿到新鱼竿，材质完全能钓深海大鱼。 你看这海面，都不用打窝了，不对，出海搞海钓根本不用打窝。 哎呀，可惜死了，啧。” 杨母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喷。 童瑶跟听交响曲似的，摇头哼哼。 杨母：…… 好在杨父解救了奇奇怪怪的氛围： “起网了啊，你们把两孩子带到一边。” 杨母拉着两娃退到安全位置，童瑶和杨清桦在起网机旁边辅助起网。 沉甸甸的网包拉上来，杨母忘掉烦恼，喜上眉梢道： “嚯，这么大的网包，几百斤了，还好还好，我们的拖网没被那些人霍霍坏了。” 打开网包，呼啦啦的鱼倒在甲板上。 剥皮鱼头部有一根长长的刺鳍，特别勾网，拖网外围勾满剥皮鱼。 也容易伤手，得戴上手套将其取下。 不过现在童瑶他们来不及清理拖网。 甲板上有一条两米长，一百多斤的虎鲨，被拖网拉上来了，正被杨父、童瑶、杨清桦拿木棒嗙嗙磅敲。 杨母站在角落喊： “艾玛，我就知道会网上来大家伙，行了没，放血赶紧的，我要挑拣鱼货。” 杨父等了一会，见这条虎鲨没气了，才快速放血： “戴上手套，两孩子也戴上，俊俊，阿南，你俩别抓鱼，在边缘捡点虾就行了，知道吗。” 杨溪俊戴上小手套，蹲在边缘捡对虾，乖乖点头： “好哦，乖宝宝。” 顾南捡虾不忘看着杨溪俊，怕自己小老弟捡嗨了，忘记危险。 杨父一边放血一边看甲板上的鱼，满意得不行： “不错，我还以为只有剥皮鱼，没想到网到十多斤马鲛鱼，啧啧，不愧是凶猛的鲅鱼，哪里有大鱼群，哪里就有它。” 童瑶也觉得不错，现在又没有禁渔期，一年四季都可捕捞马鲛鱼。 尤其是南岛那边，到了冬春两季康氏马鲛特别肥美，也非常多。 那边的人有个习俗，他们会在农历新年买马鲛鱼过年的习俗。 和g省，湛市会在清明前后买墨鱼祭祖的习俗一样。 也因为这个多年形成的传统习俗，在这期间，马鲛鱼卖的价格会上涨。 童瑶这边离南岛挺近的，多多少少收到点价格波动，冬季的马鲛鱼也会涨个五分钱。 像之前夏秋两季，童瑶他们捕捞到马鲛鱼就是每斤两毛一分。 现在是2毛六分，别小看五分钱啊，积少成多，还是相当客观的。 给那么大的虎鲨放血，场面还是不宜儿童观看的，杨母想捂住两孩子的眼睛，边道： “小孩子可不敢看，这可是虎鲨，会咬人，凶…” 小小渔民某俊完全不怕，侧头喊：“凶死啦。” 杨母看着死透透的凶猛虎鲨一时无言。 虎鲨：区区小逝，不足为惧，有本事去刀我好兄弟。 “姐～啊啊啊，我和阿牛叔网到一条两米半的虎鲨，哦哟，还有九十多斤的马鲛鱼，好爽好爽！” 虎鲨：…… 而童瑶也挺无语的： 呜呜，姐听到了，姐想已读不回，可以吗，翔、傲、天！ 杨父看了下自家装马鲛的箩筐，三分之一都没填满。 “唉，阿瑶啊，年初二回娘家的时候记得多拿点海鱼回去供太公太奶，祖坟冒青烟了都。” 看人家童子鸡的一对儿女，明明是几代农民出身，偏偏人家老祖宗在下面跨行业走关系，让这姐俩在海上运气爆棚。 “拜拜，恭喜发财，大吉大利，吃鸡鸡 ，吃鸭鸭，阿弥陀佛，保佑平安。” 老祖宗忙不忙不知道，家里小祖宗倒是忙坏了。 虔诚地朝着四个方位跪下、磕头、念念有词。 是阿嫲和童父手把手教学的没错了。 就是有点串词～ 杨母和杨父被调动起情绪，拉着童瑶夫妻俩一块拜了。 周围的渔民见到此画面，仿佛找到了潘多拉魔盒，海运的钥匙，财运的密码。 全都呼啦啦跟着拜。 场面之魔幻，让不放心过来看看的顾老爷子嘴角抽抽。 他好想跟这些渔民们说，要相信科学，迷信要不得。 但瞧着一个个憨厚老实的渔民那副虔诚的模样，算了算了，渔民有自己的信仰。 出海打鱼求生计，本来就是拿命去搏，没有心中的信仰也难以坚持下去。 顾老爷子这条渔政船开近，渔民们早就拜完了，开始兴高采烈的挑拣鱼货。 “南南，俊俊，想爷爷了没，真勤快，哈哈哈，阿广…你们这是大丰收啊。” 顾南和杨溪俊抬头，略带敷衍的喊了一声，立即投入工作中。 顾老爷子用一次开朗（慈爱），换来一生的内向。 他紧紧盯着小哥俩的背影，尤其是自家好大孙，险些想抽出皮带，给他一次永久的爷爱。 杨父见顾老爷子脸越来越尴尬，他赶紧缓和气氛： “哈哈哈，是、是不错，我们这些渔民今天出海可是碰到大惊喜了，没想到还能遇到剥皮鱼群，你看，这甲板的货，对了你们那边咋样。” 说起这个，顾老爷子神色好了不少。 都是参与进来的渔民，没什么不能说的，后续还要上报纸的，用这件事来给渔民以及潜伏在暗处的人敲警钟。 有些渔民已经先富起来了，一部分渔民有钱了就忍不住误入歧途。 而暗处那些不法分子知道政府部门对沿海地区打击程度之强，也会有所收敛。 想完完全全避免是不可能的。 不管地方有多落后亦或多发达，为利益冒险的人依然会存在。 多于少、明于暗的问题罢了。 第491章 肯干的人，运气不会差！ 他指了指渔政船某个位置： “呵呵，你看那几个湿漉漉的渔网，包的可不是鱼，是密密麻麻的票子，我们大致清点，足足有这个数。” 杨父几人吓了一跳，相邻停船的几条船也发出惊呼声： “我去，老军长，八千块钱啊，乖乖，这些人可真是有钱。” “啧啧，怪不得要人守着，在海上设个窝点就有几千块钱，娘啊，我们得捕十年的鱼才有那么多家底。” “老军长啊，那条海域那么大你们捞得那么快啊？” 都是大老粗，也不会遮遮掩掩，有啥就说啥。 顾老爷子听到这个，忍不住指向跟过来的虎鲸，感叹： “万物皆有灵啊…” 而后向大伙解释。 原来顾老爷子他们四条海政船上也有潜水人员，潜水设备也更先进。 又加上汪老大五条船的潜水设备，所提供的沉网地点，搜索起来还是可以的。 可难就难在，汪老大不说全，大概说了两次丢下海的地方。 几十条船追了一个多钟头，这种危急情况下，汪老大就不可能鸡蛋刚在一个篮子里。 渔船七拐八拐，这里丢点，哪里丢点。 还不只是渔网包票子，甲板下不少资产、金银首饰都放手抛网里丢下海了。 这就让搜索难度大大提升。 刚开始就找到两包渔网，上面大部分是票子，还有的就是王老大的大金链子、手表，其他人慌忙之下也塞了进去。 当时考虑到就是，咱有经验，过了这关头，捞起来就行。 海域太大，盲目的找也不是办法，快一月份的天气确实冷，潜水人员下海太久对身体想伤害是巨大的。 就在顾老爷子要下令终止行动时，被童瑶所救的那条虎鲸出现在渔政船旁边。 嘴里还叼着一包大渔网。 动物也记仇，这玩意困住它那么久，皮肤有不少被勒伤的地方，它能忘记才有鬼。 之前童瑶一家也说了，这片海域就是这一家虎鲸的常居地。 汪老大他们在它们海域内做窝点多久，它们就远远观察了多久。 就算汪老大去围岛那边的海域又如何。 科学研究表明，虎鲸的语言天赋甚至仅次于人类，它们可以通过近70种不同的呼叫交流。 隔壁海域有老表，用方言打招呼，八卦，对骂不在话下。 所以汪老大这群人只要没出南海，它们总会知道这群人类的地点。 要不是碰到鱼群，天性使然，这群虎鲸也不会靠近汪老大这群人。 而汪老大也如此啊，时不时见到虎鲸，他能不心痒痒吗，一头幼年虎鲸卖到国外，能值不少钱呢。 国外发达国家早就有私营海洋水族馆了。 在60年代，某个国家出了一部电影。 那部电影在国外的火爆，瞬间引来圈养鲸豚的热潮。 当时的国外某些商家发现了其中巨大想商机，开始捕捞鲸豚，尤其是幼崽，能从小训练，以供热情高涨人们去到海洋馆欣赏。 被童瑶她们所救的虎鲸智商之高，见顾老爷子让人拉起嘴里的网包，还不肯离开。 来回游，一会挡住在渔船周围，不给开。 见渔船人类停船了，它又游到前面带路。 虎鲸不厌其烦的引导，顾老爷子才大致明白它的意思，一块开船跟上。 也就是在追船的海域寻找。 可能是这条虎鲸这次在这片海域恨得透透的，一找一个准。 最后打捞上来的人民币足足8万多。 金银首饰这些还没估值呢。 83年的八万多什么概念。 童瑶一家是例外，那是有些许小祖宗的海运加成，又勤勤恳恳的拼命出海，才赚到四万多。 这会，普通百姓、普通渔民乃至职工家庭、正经个体户谁家有八万块以上的呐。 八万以上是要加上那些金银珠宝。 还有回去抄家，不光是汪老大的家，还有同伙。 全部查完，清点后，简直就是个大案件，能惊动整个南方沿海地区。 也引起国家部门高度相对重视。 说相对重视，是因为这个事件，在今年严打来说，又算是有些小。 而相比边境海域的作乱，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是的，这会南海边境海域并不平静，尤其是几个群岛，侵战不断。 这些大事，对于童瑶她们这些小渔民来说，有心无力。 还是好好捕鱼，实现丰衣足食。 顾老爷子大致说了点情况，就如同徐诗人所写一般：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自然也不会给他家好孙子一个眼神。 臭小子，从头到尾，要么围着好哥们转，要么撅着屁股，犹如一个老渔民，挑拣鱼虾蟹。 顾老爷子回去都是紧紧按着腰带走的。 就能耐着你了，好好的军三代不当，来当渔n代。 要不是他从小教的体能训练没落下，他绝对绑在腰上，天天训。 顾南在童瑶家住，确实每天按照爷爷教导做体能训练。 不能出海在院子里练，出海了在船上练。 他练他的，小胖墩睡自己的。 包括童瑶都一样，只要有时间，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 家传大力，不用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娘俩又不是顾南，今后要和自家爷爷一样保家卫国。 童瑶是老帮菜了，想去没机会。 杨溪俊是小帮菜，只爱大海，只做渔民 心酸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不符合当兵的条件。 “拖网拖网，搞起来！！” 忘掉不开心，珍惜现在，童瑶一声欢呼，渔民们纷纷下网继续。 海面上的剥皮鱼就这么着，拖中下层的，一网打尽不好。 渔民们今个高兴啊。 除去开船拖网的渔民只能动嘴，其他闲着的全都走出甲板上，慷慨激昂开唱： “东方红，太阳升……” 唱完一首，童瑶又起调国歌。 杨溪俊和顾南手拉手跟着摇头唱。 上百个渔民的爱国之心，随着歌声飘荡在海中，天空中，那一颗已经冉冉升起的太阳中。 虎鲸家族也叽叽喳喳的跟着嗷，吓得想来吃两口的海豚群骂骂咧咧的飞速游走。 夭寿，是大海疯了吗。 第492章 决定剥皮鱼晒干 海豚家族骂骂咧咧：这几位大哥大姐、还有那位小大哥怎么那么疯。 还和海面上的两脚兽哼唱，嬉戏。 脾气暴躁的三剑客也受不了，火车般的速度窜走。 这一口不吃也罢。 只有鲨鱼们和马鲛鱼群还敢在海底干饭。 干着干着就被干上船。 鲨鱼们、马鲛鱼们：干！！！ 六点钟，渔民们收工，载着满满当当的鱼货回港。 渔政船早就回去了，期间还来问这群渔民要不要一起回去。 奈何渔民们眼里容不下除了鱼外的其他生物。 渔政船摇摇摆摆的走了。 渔民们但凡转头看一眼，就是对鱼群的不尊重。 “回来，回来了！！” “快快快，老杨头给我让个道，我儿子和孙子回来了。” “你个老李头，别挤我，我家大小祖宗也回来了，看见没有，这两艘船，胖瑶号、胖俊号就是我家的。” 众人反应过来，把手电筒齐刷刷一照，不远处这两条船、如此有辨识度的刷漆，不是老杨家的还有谁。 “哈哈哈，好好好，恭喜恭喜，老杨头啊，你家船抢回来啦。” “是啊，等一天了，也没个消息抵回来，急死人了” 没招儿，四艘渔政船一回市区就加入行动组，又要规整信息。 顾老爷子几个领导又被上头下来的人拉去开会，诸如此类，忙的脚不沾地，一时间没想到要给村民们报个平安。 顾老爷子几个领导暗暗决定，只能给这次出发的渔民多做补偿了。 “可以可以，咱们几个村的渔民不孬，把船要回来，受点伤也没事。” “是啊，一个个衣服都带有血抹子，没缺胳膊少腿就好。” 被岸上男女老少围观的渔民们闻言，哭笑不得： “这是给鱼放血沾上的，我们碰上鱼群了。” 众人呆愣在原地，随即狂喜： “什么！！！” “我的好儿孙儿啊，有我几分真传，干架还不忘打鱼！” “唉哟哟，那么多剥皮鱼，甲板上全都是啊，还有马鲛鱼，娘的心肝肝嗳，可太有出息了。” 被70岁老母亲头一回叫心肝的54岁老大哥，黑漆漆的脸瞬间变成黑红，快冒烟了。 臊的！ 没看到不少人在偷笑了吗。 这几天天气不错，到了晚上也不算冷，码头上海风稍大。 老爷子老太太们吹惯了海风，不觉得有啥。 拢了拢外套就在岸边忙活上了。 杨清英上船，走到童瑶旁边，笑道： “阿瑶，孩子都在船舱睡？” “是啊，这会忙着呢，等把鱼货抬上岸，再抱他们回家睡。” “害，哪里用等，走，我和你把哥俩抱去我那睡，等会称货算账要不少时间，船上乌泱泱的乱得很。” 童瑶也不矫情了，弯腰进船舱抱孩子。 杨母跟在后面拿衣物。 赵有富在甲板上帮挪动箩筐，看到岳母出来，喊了自家媳妇一声： “阿英，你带娘她们回去歇息会，下点面条垫垫肚子。” “知道了，这还用你说。” 杨母赶忙婉拒： “不用不用，回家随便煮点就行。” 赵有富： “一家人，客气啥，家里大把吃的。” 童瑶包好儿子，想到了什么，对赵有富道： “姐夫，这些剥皮鱼就不卖给你了，我打算晒鱼干。” 赵有富瞪眼： “啥？剥皮鱼你也晒鱼干啊？杂鱼你晒鱼干就算了，这些剥皮鱼也晒，大家伙知道你还收剥皮鱼干，那肯定都不卖新鲜的了，你这是垄断了啊，我们收购点亏死。” 声音太大，杨溪俊动了动，童瑶赶紧拍了拍，压低声音道： “姐夫，瞧你这话，不是有不少马鲛鱼吗，你看，我们船上还有好几条鲨鱼呢，哪里会亏，最近带鱼可多了，我就不信你们不赚。” 赵有富被说中，支支吾吾道： “那，那也不能全晒干啊，总要留点新鲜的剥皮鱼给我，你看看，你们船上大部分全是剥皮鱼…” 童瑶打断他： “一码归一码啊，冬季剥皮鱼也有不少，有些人家也不一定晒干给我家收，姐夫，你今天要是收了剥皮鱼也别卖出去了，别家收购点的你加点价，收过来，请人过来杀了自个晒，再拉来我家，价格翻几倍。” 童瑶也是要收工的时候才想起剥皮鱼晒干卖比较合算。 反正谢磊连杂鱼干都收，剥皮鱼肯定没问题的，那就麻烦点，卖干的。 四个村子小木船不少，今天码头收购点也收了不少剥皮鱼。 姐夫刚好加个两三分钱，收来家里自己晒。 童瑶看他没说话，接着道： “有几家不是一直卖新鲜杂鱼和剥皮鱼给别家收购点吗，姐夫，你等会和几家老板说一下，问他们愿不愿意卖给你。” 那几家不愿晒鱼干的就是招娣、矮妹还有隔壁村那个邓铁柱一家、蒋家。 这几家是看不爽童瑶家，哪怕知道鱼干比新鲜的更赚，他们也拉不下脸拉去童瑶家。 不是没想过自己找销路，可那个肖老板上次来村里挺低调的，光打听了几家人就去收购点了。 招娣和矮妹家在村西头，偏僻得很，又要出海，就没碰到肖老板。 而后人家肖老板就没来过村里，错失了机会。 让他们去县城问人，又不敢。 不是每个人都胆子大，敢去县城的。 就拿老吴头、老梁头父子四人来说，要是没有童瑶一家带去，他们根本没有胆子去县城。 这年代农村真有那么多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发家起来的人，也不会那么少了。 招娣和矮妹这四家今晚根本没出来，听童瑶一家被抢船时，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了呢。 这次那么多人跟着出去帮抢船，他们暗地里嘲笑好久，一群傻比，二愣子。 浪费一天时间去帮人家抢船，不是傻子是什么。 四个村的渔民对于这几家十分看不上，也不在意他们在想什么，全当不存在。 赵有富想到店里今天收上来的两千多斤剥皮鱼，还有几家收购店也收了不少，心思活跃起来： “阿瑶，你看，你家里就老两口，忙不过来，要不咱们合作，这些剥皮鱼我出人力杀，晒，我这地方也大，利润咱们对半分。” 童瑶好险没翻白眼： “姐夫，大晚上的做美梦呢，不跟你说了……” “诶诶诶，别走哇，这多好的事啊。” 第493章 剥皮鱼干 童瑶不搭理后面呼喊的赵有富，麻溜抱娃上岸。 阿公阿嫲迎了上来，阿嫲掀开小被单，摸了摸杨溪俊温热的小手，放心了。 童瑶想到那么多剥皮鱼要啥，交代阿嫲： “阿嫲，一会你叫上经常帮咱家杀鱼的大娘上咱家。 今晚得连夜杀剥皮鱼了，不然留到明天鱼肉不新鲜，跟她们说加工钱。” 现在是十二月底，在童瑶这边还算深秋天。 今晚海风不大，一筐一筐的剥皮鱼堆积在一起，容易变质。 阿嫲连忙应声： “好好，她们都过来了，我去叫。” 这几个大娘家里都是小木船，这会出来纯属是带着三分关心，七分看热闹。 不是看笑话的意思，是大晚上的少睡点也没事，热闹可不常有。 童瑶见阿嫲过去，又交代阿公： “阿公，明天早上你先别去钓鱼，去找村长打电话，跟小磊说下剥皮鱼干多少钱一斤。” 阿公是知道怎么打电话滴，按按数字，拨打，等人转接，分分钟的事。 “行，刚好叫小磊快点把鱼竿送过来，我都把五块钱给他了，四根鱼竿咋还没送来。” 童瑶掏了掏耳朵，不确定问： “阿公，你说啥？四根鱼竿？我前几天不是说让小磊带两根吗？” 阿公算盘珠子都快蹦童瑶脸上了： “对啊，你两根，我两根，不就是四根吗。 没错的，我昨天特地交代了，有一根是我宝贝曾孙的啊，五块钱交四根鱼竿，没买错的！” 童瑶看了下怀里小猪仔睡姿，阿公口中的——宝贝曾孙！ “你确定这个小萝卜头能拿的动钓竿？” “小问题，我这个太公先用，等他大点了，再物归原主！” 童瑶：…… 算了，太晚了，先放过叛逆的阿公，明天再跟阿嫲告状。 杨清英抱着顾南，领童瑶进屋。 “把孩子放我和你姐夫这睡就行，我去煮点面。” 两孩子在船舱睡觉前都换好小睡衣，也不脏。 杨母和童瑶把家里备用的被褥都拿上王牛那条船，拿回自家的船立马换上了。 盖好被子，杨清英和杨母去厨房煮面。 童瑶怕他们认床，坐在床上陪了一会。 说起来，那伙人真是雁过拔毛啊。 今天童瑶一家刚上船，就发现箩筐、木桶、铁桶、锅碗瓢盆这些都被搬回家了。 更别提船舱的被褥了。 要不是小木床阿公用铁皮包边，请老黄来焊接。 他们估计能把小木床拆了回家烧火。 别问，问就是穷给闹的。 村里大娘们连肚子里的五谷杂粮都不舍得拉外面，自留地得用啊。 童瑶心里想着回家得算清楚自家的损失。 然后跟阿公阿嫲说一声，等顾老爷子他们派人来的时候好上报上去。 外面传来热热闹闹的声音，大家伙都拉着鱼货过来了。 童瑶起身想去外面看看，刚挪动屁股，就听自家儿子睡眼惺忪的睁开眼，伸出小胳膊软软的喊： “妈咪~” 童瑶：…… 拍了拍他的小胳膊： “快睡快睡，娘想去看热闹。” “要去，抱。” 童瑶看向呼呼大睡的顾南： “哎，你这八卦的体质，真是像你爹。” 童瑶不想在这坐着，抱起孩子，包好小被单出去了。 刚出门，这臭小子又睡着了。 童瑶：服！ 大家伙没有卖剥皮鱼，把马鲛鱼这些拉过来。 因此也没花多少时间。 大鱼群意味着大收获。 每家都有两千斤左右的的鱼货，光是马鲛鱼都有五六百斤。 加上一些在旁边捕食的鲨鱼、大鱼，都能买上百块。 村里人一直都有晒剥皮鱼的习惯，这鱼便宜得要死，到了冬天又多得泛滥。 家家户户都会留点下来晒。 大概2-3斤新鲜的出一斤干的。 一千多斤的剥皮鱼，能晒出四五百斤干货， 虽然不知道童瑶按照多少钱收，但是按照杂鱼干来说，他们总能赚不少的啦。 新鲜杂鱼三分钱一斤，干的童瑶给两毛。 这么算的话，剥皮鱼只多不少。 大家伙想到这里，不顾收购点老板的臭脸，围在童瑶一家人旁边恭维个不停。 收购点老板内心再不平也没用，他们抵不过社会在变化。 也不敢和人心所向的童瑶一家硬刚。 就是些鱼干而已，又不是所有的鱼货都晒干。 想到这里，收购点老板们脸色才好上几分。 “阿瑶，来吃面，先给他们忙。” 杨清英走过来小声喊。 童瑶抱着呼呼大睡的儿子去后院吃卖面。 杨清英见她抱着儿子吃面： “咋不放床上睡，抱着多累，俊俊还认床啊？” 杨母唆着面条，抬头道： “哪里是认床，是认娘，别管他，阿英你也吃。” 杨清英稀奇得不行： “我吃过了，你们吃，这孩子可真是够粘人的。 以前还小离不得你就算了，农历二月也满两岁了，我家那三个两岁大的时候都不乐意在我身边待。” 童瑶低头看了儿子一眼，笑道： “一个孩子一个性子，说不完。” “那倒是，反正也能带着出海，就是辛苦了点。” 杨清英说完，就起身去外面帮忙了。 小家伙闻到香味，闭着眼张开小嘴： “啊，吃。” 童瑶和杨母笑出声。 童瑶给他塞了一小根面条，就见他闭着眼睛嚼巴嚼巴，咽下去又张嘴。 “小吃货一个，睡觉都不耽误你吃。” 吃完面，杨清桦拿着货单进来： “咱家的货头一个秤，走，先回家。” 杨母指了指厨房： “你三姐煮了不少面条，来吃点。” “不用，回去吃就行，大嫂回去做了。” “那行，你去抱阿南。” 一家人回到家，杨大嫂刚做好饭菜。 大哥二哥也一块在这边吃。 六个大娘在院子里边杀鱼边和童瑶唠嗑。 夜里要出海，童瑶几人也没聊多久，洗完澡就早点歇息。 杨母今晚不用出海，拿着板凳在院子里和老姐妹们杀鱼。 那么多剥皮鱼，杀到童瑶她们睡一觉起来，才真正的杀完。 杨母也累得够呛，结完钱，才摧着腰去睡觉。 中途她还得准备出海吃的饭菜，还好有阿嫲帮忙，不然真是扛不住。 童瑶睡前还让她别跟着杀鱼了，能睡就睡。 可杨母不愿，她不盯着怎么行。 人心啊，谁又能说得准。 明天她又不用跟着出海，晚点睡也没什么咯。 童瑶也没法说啥了，这会闻着院子里的鱼腥味刷牙洗脸。 第494章 鱼肝油，猪吃了都说好！ 院堂上摆满正方形的网格，剥皮鱼铺在上面风干。 长条形的网格是斜靠在廊下、院子周边。 阿嫲还没睡，坐在童瑶旁边，让她慢慢吃，不着急。 童瑶夹一块红烧剥皮鱼，感觉这鱼肉确实好吃啊，肉多刺还少。 阿嫲煮鱼功夫老道，不见一点腥味。 “刚才阿何父子俩过来把鱼皮和鱼肝都拉走了。” 阿嫲说的阿何是胖妞公爹，家里这么多剥皮鱼的鱼皮和鱼肝，卖又卖不了，吃也吃不了，就让他们拿回去煮熟搅拌别的喂猪。 剥皮鱼的鱼肝是好东西，每年秋冬季节，剥皮鱼往往将脂肪存积在肝脏中。 所以在这期间，剥皮鱼的肝脏会猛长到体重的百分之二十。 这会儿的剥皮鱼肝足以媲美鮟鱇鱼肝和鹅肝的高级食材。 营养也更丰富。 无论是刺身还是熟食都需要第一时间处理。 喜欢吃刺身的，他们会用新鲜的剥皮鱼肝捣碎成沫，加上柠檬汁酱油，做成蘸酱。 剥皮鱼切成生鱼片，这么一沾。 那鲜味～嗷的一下冲飞天灵盖。 就差直接抱着整条鱼啃了。 童瑶他们没试过这个，无论是船上，还是家里都有柴火的，吃熟食更安全。 这个需要第一时间处理，也是防止剥皮鱼肝被鱼胆渗透和出现瘀血，导致不新鲜。 童瑶她们是拖网作业，也没法直接在船上现杀。 只有到了岸上，拉回家杀了。 有些鱼肝被鱼胆渗透不能要，直接扔掉。 没有被鱼肝渗透的就单独丢桶里，给胖妞公爹和男人拉回去熬煮。 剥皮鱼的鱼肝能熬鱼肝油，就跟熬猪油一样，就是费点柴火的事，简单得很。 给猪吃的就不讲究这些了，剥皮鱼的鱼肝没毒，熬出来的鱼肝油保存好，每天喂猪的时候加点进去。 猪吃了都说好！！ 剥皮鱼的皮人也是能吃的，以前渔民生活苦，渔船设备没有现在那么好。 才会把剥皮鱼炖烂填饱肚子。 现在就算了，家里养有鸡鸭猪的人家，煮烂喂牲禽。 等以后国家经济发展好了，还有人收剥皮鱼的鱼皮呢。 低价收购到厂里，做成明胶或者皮革制品售卖。 “阿何还给咱家两斤五花肉呢，我剁碎包了包子，一会你们拿上船，早上热热就能吃。” 阿嫲说到这里，眉眼都带着笑容。 童瑶看着老太太一脸赚到的表情，弯了弯唇。 老太太想到了什么，腰板直了起来： “不过我也没白占便宜，给了不少剥皮鱼给他们拿回去，能煮两顿呢。” “嗯嗯嗯，是是是，我阿嫲可不是占便宜的人。” 童瑶吃完，就让老太太赶紧去休息，都凌晨两点半了。 今晚童瑶三人多打了几桶水抬上板车，煤球和柴火也拿了不少。 准备中午在船上烧热水，给俩孩子洗澡。 跑得远真没办法正常给孩子洗澡，就回来的时候擦一擦。 童瑶夜里搓了搓自家儿子藕节缝，泥都能搓成小丸子了。 到了码头，大家伙原本是个忙个的。 凌晨起来挺困的，没啥心思捞。 但见童瑶一家来了，还是凑上来道： “阿广，你们今天可别跑那边了，这次的事吓死人，越远的地方越乱，咱们就在老海域拖网就行。” “对啊，咱们这边的冬季不像闽南和北方那边那么冷，沿海鱼货是不错的，没必要跑那么远。” “阿广，你们跟我走，我那片海域没啥人，渔获资源不错。” “哪里用跟你走，阿广你们家那片老海域我都帮看着呢，没人过去的。 上次老王家想过去我还叫别人上去说了两句，他们不敢去了。” “老吴，老梁你们那片海域我们也帮看着，直接过去。” 大家伙出于好心，纷纷劝说，让童瑶几条船别跑那么远了，要是再出事就糟了，这次还只是抢船，要是运气不好，被丢海里咋办。 他们就算想再来一次救援行动，人没了，咋救哦。 杨父和老吴头自然心领了，也觉得等这次风波过了再说，别跑那么远。 大家伙见他们听劝，心里舒服了不少。 帮着抬东西上船，连卖柴油的贩子都拉了过来，让人直接上船加满。 码头卖柴油的不光有收购点老板，也有二道贩子。 去收购点买柴油要自己拉，二道贩子更贴心，他们会上船帮你加满，储备柴油也加得满满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贴心。 老王头见到杨父的船要了回来，在自家船上吐了一口唾沫，小声骂了几声才舒坦。 算你阿广狗屎运，希望下次被丢海里去，哼。 这种小人的做派，杨父是没听到，不然绝对上船揍半死。 邓铁柱也嫉妒的看着王牛，这老小子现在可比他过得还好，气死他了。 越是对比，就越觉得没面子。 以前这老小子给自己干活的时候，可是穿着烂草鞋啊。 现在帮杨清桦夫妻俩开船，瞧瞧，手上都戴手表了，身上的布料比自己的还好。 妈的，越想越觉得自己没出息，可他悲催的想，自己也不能对这老小子干什么。 人家有人罩着，骂两句就被群殴了。 哎，晦气！ 童瑶七条船开往各自海域。 王牛继续和杨清杰他们走。 杨二伯父子俩是跟着童瑶他们这条船，去之前那片新海域。 章鱼旺季过了，也不知道那片海域有什么好货。 四点多就到海域了，杨父选择直接拖网。 渔船慢慢拖网，童瑶和杨清桦打着哈欠给延伸钓上饵。 等一筐一筐的延绳钓上完饵，一个小时过去了。 没事干，补觉去。 “起网了，别睡了。” “来了来了。” 网包上来，目测一百多斤。 不算爆网，一般般。 “还是远点的海域好啊，沿岸海域的鱼货没啥惊喜。” 杨父瘪嘴挑挑拣拣，嘴里也不停念叨。 网包里带鱼多点，毕竟到了旺季，就二三十斤，值个十块钱。 其他的就是不值钱的剥皮鱼和杂鱼杂虾了。 除去能晒干的，其他就值个两三块钱。 “你们选挑拣，我开船去岛边，把延绳钓和地笼放下去，放完两孩子也起来了。” 杨父没啥兴致挑拣了，选择开船去。 延绳钓放好，小神兽起床了。 叽里呱啦热闹得很。 吃完饭，继续拖网。 第495章 昨晚剥皮鱼的利润 碰到杨二伯父子俩，童瑶问了一下他们收获怎么样。 杨清伟倒是心态不错喊道： “还可以，带鱼多，七七八八加起来值个八九块的，拖到下午回去，也能有二十块这样了，你们呢。” “一样，也是带鱼多，还好有剥皮鱼，可以留下来晒干。” “哈哈，那是，以前还觉得剥皮鱼不值钱，网上来恨不得倒海里，现在能卖鱼干，倒是涨身价了，多亏你和阿桦啊。” 两边聊了会，渔船错开，继续拖网。 杨溪俊撅着屁股在甲板上看小人书，看了一会腻歪了，又去闹顾南。 俩孩子打打闹闹，第二网很快拉上来。 也和第一网差不多，童瑶和杨清桦慢吞吞的挑拣。 第二网上来后，杨父就停船了。 吃午饭，吃完午饭给两小臭屁洗澡。 洗完澡又是香喷喷的崽崽。 在沿海拖网的好处就是能回家早。 四点到码头。 大家伙一碰头，就开始问各家的鱼货怎么样。 打听到童瑶几家和自家差不多，渔民们心里微妙的平衡了。 “哎呀，阿广，你们家不错了，拖了三网有二十多三十块很厉害了，我家除去柴油钱，才二十块。” “哎哟，老李，你家可以啊，我家除去柴油才有个十五六块。” 这老大哥晃了晃手里的单据，苦哈哈的说。 童瑶几家心里十分不得劲，就像老话说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这几个月出的都是远海，虽然是大晚上回来，可每次都能赚上百块啊。 这会就拿个二十块左右，落差感满满的。 几家人神色恹恹的把剥皮鱼和杂鱼抬上板车，慢悠悠推回家。 刚进院，阿公拿着鱼竿，提着桶，走了进来。 “哎呀，今天回那么早啊，我都不习惯了，早上我打电话给小磊了，剥皮鱼的收购价也和我说了，哈哈，比杂鱼干还高。” 阿公准备说价格，林浩军带着一群孩子呼啦啦跑进来： “俊俊，阿南，走，跟我去玩。” 俊俊难得那么早回来，林浩军兴冲冲的来家里拉人了。 杨溪俊看向童瑶。 童瑶没什么不放心的，摆了摆手： “去，你们别跑去后山，也别去沙滩那边。” 林浩军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拉着杨溪俊就跑： “知道了，放心瑶婶，我们不去的。” 孩子们一窝蜂跑了，阿公才笑道： “小磊说剥皮鱼晒干口感不错，他们家和一般人的销路不同，价格给得痛快，大的5毛一斤，小的3毛一斤，我们收上来多少钱他不管。” 童瑶听到这个单价，满意了，露出今天最痛快的笑容。 杨父在旁边听完，跟喝了糖水似的，心里甜丝丝的： “那咱们就跟杂鱼干一样，大的3毛收上来，小的1毛5。” 无奸不商嘛，杨父做奸商已经有经验了。 他还在地上用树枝比比划划，振振有词道： “你们看，渔民八分钱新鲜的大条剥皮鱼，100斤卖8块钱，干的能晒33斤，能有卖差不多10块。 现在冬季剥皮鱼非常多的，一个月下来，大小剥皮鱼能晒千把斤剥皮鱼干，赚个三百多没问题，和新鲜的对比，那可太赚了。 新鲜的大条剥皮鱼能卖，一个月出海十五天，才卖95块这样。 小的剥皮鱼人家收购点都不要，大家伙只能拿回家晒干自己吃。 咱家就不一样，大小都收，村民们怎么滴也能卖个三百多。” 杨父把利润算出来，自己都被说服了。 杨母肯定是支持自家男人的，咔擦咔擦快速掐菜，点头道： “对啊，咱们就按照这个价收，过了这村没这店，阿瑶和阿桦你俩能认识小磊是本事，谁也没法说句不是，有本事他们也能认识收购老板嘛，对不。” 童瑶觉得在理，有钱不赚王八蛋： “行，那咱们就这么收。” 杨父想到家里两条船，犹豫道： “那你大哥和王牛他们，要不要涨点价。” 童翔听到这个，辛勤的跑到童瑶背后，捶后背，捏肩，讨好道： “我的亲亲姐姐，都是自家人，就别杀熟了，老弟给你按肩一个月怎么样。” 童瑶被按得舒服，脑子里转了一圈。 两条船本来就要分一半的钱了，想了想： “那就大的4毛，小的两毛。” “好嘞好嘞，我姐最好了。” “好好按。” “得嘞。” 闲着也是闲着，杨清桦去房间拿本子和笔出来算钱了。 “咱们昨天网了一千多斤的剥皮鱼，大的有756斤，小的760斤。 个头大的三斤出一斤，那就是252斤这样，5毛一斤126块。 小的四斤出一斤，大概有190斤左右，三毛一斤57块。” 童瑶几人听着杨清桦左手写写画画，右手巴拉算盘，嘴里念念有词。 童翔哀嚎了一声，童瑶侧头骂道： “干啥啊，赶紧按。” 童翔加重手里的力道。 “嘶，轻点，你要谋杀亲姐是不是。” “嘤~姐啊，我想到我和阿牛伯也差不多的剥皮鱼，还得分一半，心疼啊。” 童瑶哼哼： “没有我租给你船，你还在家里刨地，知足。” 童翔也就哀嚎一会，又兴冲冲让姐夫帮算钱： “姐夫，你快帮算我们这条船昨晚能分多少钱。” 杨清桦笑笑，快速巴拉算盘： “嗯，你们昨晚新鲜的鱼货卖了120块，剥皮鱼干就大致算，大小能卖138块这样，嘿嘿，除掉一半分成，阿牛叔拿77块，你有52块钱。” 童瑶扳着手指头美滋滋道： “哎哟哟，当船东可真爽啊，闭着眼能拿一半，两条船能拿，两百…两百多少来着？” 童翔使劲： “姐，是二百五~哎，后面加个十八！！” 二百五！！！ 大家伙看到童翔又亲姐被锤了，乐得不行。 杨父笑了一会，挪了挪凳子，见小祖宗不在。 给老父亲和小儿子发了支烟，暗搓搓问： “阿桦，你快算算，昨晚咱们那么多条船，咱家能赚多少差价。” 杨清桦叼着烟挑眉，杨父骂了一声，磨磨唧唧划拉火柴，给他点上： “到底你是我老子，还是我是你老子，啧。” 阿公探头： “给你老子点上！” 杨父：…… 三人蹲在角落，珍惜无比的抽上一口，飘飘然。 第496章 马什么达？ 杨母骂了一声： “臭死了，赶紧算。” 杨清桦这才继续算，好一会才算个大概： “这次咱们有30多条船，大家伙都遇到大鱼群，鱼货大差不差，大的剥皮鱼我们一斤赚两毛，小的是一毛五，大概1814块加1026块，那就是2840块这样。” 杨父差点被烟呛到，咳了几声。 阿公就在旁边目光闪闪的抢话： “真是发财啊，我天，就一个晚上，咱家就能进账小三千，剥皮鱼能网到二月底，那那那……” 杨清桦打破阿公的美好幻想： “阿公啊，你也是老渔民了，咋还能做美梦呢，冬季剥皮鱼是挺多，但那得遇到大鱼群，像今天，我们在沿岸海域拖网，剥皮鱼才百来斤，晒干才多少啊，杂鱼更别说了，有150斤这样，但咱家要放延伸钓，又得留100斤出来。” 杨父： “对，四个村里的铁皮船也有放延伸钓的，每天留的杂鱼都要上百斤，小木船就别说了，主打延伸钓。” 阿嫲门清，走过来道： “你个死老头，天天去钓鱼，也不知道回来帮秤杂鱼干，大家伙每天拿过来的杂鱼干有100斤就算多得了，想啥美事。”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呼唤声： “大梅婶，收杂鱼干了波。” “大梅阿嫲，我推车进来了啊。” “老姐妹，我们家今天杂鱼干不错。” 毫无意外，杂鱼干大队来也。 门外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推着杂鱼干过来称重量，喊着阿嫲的名字。 杨大嫂掐着点过来，见到大家伙都在院外排队，笑容满面的打招呼，走进门。 杨清桦去房间放算盘和本子。 童瑶让大家伙把杂鱼干抬进来，把院中间的剥皮鱼抬到角落。 杨母拿竹席出来铺在地上，让来人倒杂鱼干，检查没问题了再装袋，称重。 杨大嫂动作娴熟的算钱，阿嫲骄傲地昂头挺胸—掏钱！！ 上门卖杂鱼干的村民们经验十足，排着队还有功夫聊天。 今天难得见童瑶和杨母在家，拉着两人聊了不少八卦。 特别是本村大娘们，聊起来那叫一个激动。 “小花，阿瑶，你们知道不，马家那个小儿子，马飞达啊。 今年刚高中毕业，原靠同学关系，在隔壁县的机械厂当学徒工的。 他啊…啧啧，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前天带姑娘回来了，人姑娘不要彩礼，家里在隔壁县城，家里有钱得很，带不少嫁妆过来。” “可不，你没见马大娘这几天见人就炫耀。” “你这话，那姑娘我见过，长得比童瑶差点，没那么圆呼。 但人家人才和长相方面也是看得过去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不要彩礼不说，过来就被马飞达一家老小发红包。 孩子最少，那也都有一张大团结，换你儿子娶这么个媳妇，你不得放鞭炮。” “哈哈，我肯定放三天三夜呢，不过马飞达长得确实白净，有姑娘倒贴也正常。” “害，谁知道呢，那县城姑娘可真是…饿了，咋能看上农村小子，要是阿桦白净点，那是比马家那个强好几倍。” “哎呀，小白脸有啥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像人家阿桦这样才好，要人才有人才，要力气有力气，阿瑶一开始不也看上了吗，听说嫁妆也带过来不少啊……” “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马飞达这小子回村少，前天回来我特地他家坐了会，还别说，长得确实不错啊，高高大大的，要是没那么白，阳刚得很。” 大娘们年纪大也不避嫌，讨论得热火朝天。 马飞达长相比较符合这年代的审美，宽脸浓眉，肤色黑点就是那种刚毅阳光帅气。 杨清桦反之，要是皮肤白点，那真是正中大娘眼里的小白脸类型，和童瑶走出去，别人真以为这女人有点东西。 童瑶和杨清桦猝不及防被大娘们拿来和人家未婚一对做对比，在旁边好尴尬，疯狂擦汗。 童瑶想起那个马自达…啊不，马飞达，上辈子就是娶了隔壁县城的有钱媳妇。 也不知道女方家里是干什么的，就是不缺钱。 定亲女方家出三转一响不说，36条腿也包了。 婚前砸钱，婚后酒席全包，分家建房子都是女方出钱。 以后的生活上没的说，马飞达一辈子都没上过班，媳妇养着。 这对农村小伙来说，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十里八村的年轻小伙看到之后，都嫉妒得面目全非。 因此好几年，十里八村的年轻小伙，找对象比马自达来。 相亲对人家姑娘明说： 你嫁给我，得是城里人，不能要彩礼，还得带嫁妆，娘家要给力，人也要孝顺肯干，伺候一家我老小，这些条件都符合，我才勉强答应。 这…这不是纯纯欠大嘴巴子吗。 结果可想而知，慢慢的几个村的小伙子也接受现实，再也不敢这么整了。 但偏偏有个本村的二流子真就那么不同人。 把这个水准坚持到他带入土那天，老祖宗来接他下去的时候估计都是拿着菜刀来的！ 马自达这对夫妻也是两朵奇葩，几年后，爆出来，新娘是怀着孕嫁过来了，孩子爹却不是马飞达。 这够奇葩了，还有更奇葩的，马飞达不顾家人阻拦，心甘情愿养别人的孩子，毅然选择结扎。 还将孩子视如己出，夫妻俩恩恩爱爱，日子过得风风火火。 村里人不待见无所谓，人家有钱，人家日子过得爽就完事了。 童瑶想起这对夫妻，深感钦佩，人家这精神状态，真是领先她两辈子啊。 杨母听得爽极了，还拿出花生瓜子出来给老姐妹们吃： “别客气，吃！继续说，渴了这有茶水，随便喝。” 农村花生瓜子不要钱，自家种的，随便吃。 茶叶都是后山那边摘的野茶叶，不要钱，随便喝。 童父还送了不少野山茶过来呢。 野山茶确实比杨厂长办公室的红茶好喝啊，童父当时没说谎。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小祖宗哭嚷、喊娘声，以及一群孩子的争论声。 “呜呜，妈咪，俊俊疼，娘，要娘~~~” 第497章 小祖宗哭声一响，黄金万两？ 杂鱼干刚称完，杨溪俊就眼泪哗哗的嗷回来了。 童瑶站起来看向院门口的一群娃，气得差点往后倒。 就见打头的林浩军、顾南、杨溪俊手拉手进院。 一脸黑得看不出人样，衣服一道一道的全是泥、树叶、荒草叶…杂七杂八都有。 两个大的手里还拿着蜂巢，周围还有几只蜜蜂在旁边嗡嗡嗡。 谁说冬天没有小蜜蜂采蜜的？ 不，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告诉你。 这种行为是存在的。 蜜蜂冬天采不采蜜主要取决于当地的气候。 她们这边冬季平均气温13-19度，过年那阵子要是天气好，都能穿短袖过年。 所以有花开，蜜蜂采蜜也正常。 但…这不是这些熊孩子去搞蜂窝的理由啊。 童瑶两眼发黑吩咐道： “快，你们都给我过来，用肥皂水洗手洗脸。” 杨母没吭声，立马去打肥皂水。 大娘们看到是林浩军，就唏嘘上了： “阿军啊，昨天还带我家狗子去掏鸟窝，摔了个大头包，你这孩子真是够淘气的。” “哎，快去洗洗，看你们有没有被蛰中，等会你娘来又逃不了一顿打。” 话到一半，就见人群里还有自家娃，这还得了，赶紧拉去用肥皂水洗洗。 边洗边骂，一时间院子里全是谩骂声。 林浩军不愧是村霸，都不带怕的，抹了一把脸，疼得哎哟一声，缓过劲还能大笑出来： “瑶婶，放心，我爹说了，这种是蜜蜂，没有毒的，蜂蜜甜丝丝的。 我还点火去熏呢，唉，可惜出师不利，被蛰两下。 都怪顾南，叫他拉俊俊先跑，他笨死了，跑得跟乌龟爬似的。” 顾南也被蛰到脸了，这会忍着疼，骂回去： “你自己说有烟熏那些蜜蜂不会蛰人的，本来烤鸟吃就行了，非要去薅蜂巢。” “蜂蜜多好吃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的，这鬼天气，蜜蜂都少了。” 秦红怒气冲冲的进来，看自家儿子还有心思责怪天气，啪啪照着屁股打两巴掌。 听到儿子疼得嗷嗷叫，才忍着气给他拔刺，上完药。 老规矩，去厨房找鞭子。 林浩军老有经验了，不顾肿一半的脸，拿起半边蜂巢拔腿就跑： “哥走了，剩下那半边是你们的，哎呀，娘，你跑太慢了，哈哈。” 秦红都来不及和童瑶她们打招呼，扬起鞭子追人。 边跑边骂，细声细语、温情宠溺的亲母亲？知书达理的秦老师？ no，现在是秦?母老虎?红再次发威！ 童瑶和杨母给他们洗完脸，上完药，看着肿成猪头的小哥俩，同样是气得肝疼。 杨溪俊一头扎进娘怀里哭唧唧，碰到肿起来的半边脸，又疼得掉眼泪，还不忘飙高音。 童瑶咬牙切齿： “该，还好就被蛰到一处，不然有你受的。” 童瑶又把顾南拉过来检查，脸上被蛰了一针，穿着外套，胳膊没事，手背被蛰了两针。 “能耐了啊，你们小哥俩敢去招惹蜜蜂，下次还去不去。” 顾南猛摇头： “不去了不去了，瑶婶，我们不去了。” 童瑶把杨溪俊拉出来，让他站在身前，严肃问： “你呢，下次还去吗，一群孩子就你最小，跑又跑不过，不蛰你蛰谁，还好有阿南哥保护你，不然非得去卫生所打针。” 杨溪俊左脸又疼又痒，难受得听不进道理，只想在娘怀里寻求安慰： “呜呜，不去鸟，疼啊，妈咪，娘，痒痒。” 童瑶抓住他的手，把顾南也拉到怀里教导： “痒也不能挠，阿南也是，上了药过两天就好了。” 杨母和阿嫲也忙得够呛，杨大哥家里两个小的也去了，杨溪林和杨溪莉在两人怀里抽抽搭搭，直喊疼。 二哥家的杨溪强也去了，这会被杨清刚摁在怀里揍屁股。 杨大嫂要收尾，匆匆看了眼，就让阿嫲和杨母照顾。 村里小孩没少被蜜蜂蛰，不算什么大事。 只要不是马蜂、虎头蜂那些，大人都是用肥皂水洗洗，挤点牙膏敷上，然后棍棒伺候。 小孩也不傻，知道什么蜂能碰，什么蜂不能。 院子里全是大人的打骂声，孩子的哭嚎声。 童瑶拉起小哥俩回房教育。 “去，面壁去。” 顾南拉着杨溪俊熟练的找老地方面壁。 童瑶也不骂，沉默看着他们。 杨溪俊时不时回头，可怜兮兮的看童瑶。 童瑶不搭理他，顾南把小老弟的头按回来，小声说： “俊俊，老实点。” 杨溪俊平复下来，低头掏了掏兜兜，拿出一个小石头，献宝似的转身： “娘，好看的，给你，不生气嘛~” 童瑶原本还在板脸树立威信的，看到自家儿子手里的小石头，不淡定了。 杨溪俊见娘瞪大眼睛看自己手上好看的小石头，也不怕了，屁颠屁颠扑到娘怀里： “小蜂蜂在、里面，哇，好看。” 童瑶：! ! 这叫什么，小祖宗哭声一响，黄金万两？ 儿砸，给我哭！ 童瑶平复下心情，拿起黄色的小石头打量。 顾南觉得有门，也从兜里掏出一个： “瑶婶，你看，我也有找到一个，送给你，不要生气我们的气，不过里面没有小蜜蜂，红色的，好像血的颜色啊。” 童瑶探头一看，是真的不淡定了。 自古以来就有“千年琥珀万年蜜蜡”一说。 自家儿子拿的黄色小石头，里面有小蜜蜂，就是琥珀中的虫珀。 童瑶上辈子听老板娘吹嘘自己的珍藏，尤为记得那句： 虫珀的独特之处不仅在于它的科学价值，而是艺术价值。 每一颗虫珀都是独一无二的，价格不可估量。 顾南手里的是蜜蜡，也是琥珀的一种，都是有机宝石。 琥珀是透明的，能看到内部的纹理和颜色。 蜜蜡不是，它不是透明的，给人一种神秘感。 两者价格也有所不同，品相好的蜜蜡价格普遍会比琥珀高出一两倍。 童瑶看着两个小猪头，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 “唉，你们真是，天选之子啊，从此以后你们阿翔舅不配了。” 杨清桦走进来，满脑门问号： “老婆，不扒裤子，揍屁股吗？留过夜啊？ 诶，咋还稀罕上了。 来，你们小哥俩扒在床边，自己脱裤子，屁股撅好，打八瓣先。” 杨溪俊躲在娘怀里，理直气壮： “不打，八瓣，给小石头，娘不得打，俊俊乖。” 哎呀，大家看大家看，一个字，爽！ 第498章 山上还有石头吗？爹娘也去踢踢 顾南也靠近童瑶，用实际行动表示，瑶婶，既然收了贿赂，你得干活啊。 童瑶教育也教育了，这会也不想打孩子，这顿打，留过夜。 “这顿打记账，快，关上门，给你看孩子们的好东西。” 老婆发话了，杨清桦只能记在小本本上，掩上门走近。 “嚯，这是啥石头，挺好看的。” 对于杨清桦来说，他哪里知道这是琥珀，只觉得是好看的石头。 这年代的普通老百姓除了金子，钞票，他们能一眼看出来，这种东西还是不认识的。 童瑶要不是有多一世经历，她也是如此啊。 “嘘，这可不是石头，琥珀知道吗，是宝石的一种……” 童瑶眉飞色舞的叨叨叨。 杨清桦眼睛越瞪越大，两个小的也跟着瞪大圆溜溜的眼睛。 “天，你们哥俩什么运气啊，在哪捡到的？还有谁知道不？那边还有吗，带爹去捡捡。” 童瑶：…… 好么，几千几万年结成一枚的琥珀，给你说得跟大白菜一样，随地可捡。 不过，童瑶也兴奋了： “对啊，还有吗，大儿子，小儿子，快带爹娘去捡捡，不求多，咱一家四口一人一个就行。” 杨溪俊抱头，发呆。 顾南差点翻白眼了： “没有了，阿军烧蜜蜂窝的时候，一群蜜蜂追我们，我拉着俊俊跑到大松树下，被石头拐了一下，差点摔跤…” 杨溪俊有参与感了，疯狂点头，疯狂发言： “嗯嗯，大石头坏，俊俊踢翻去，然后…然后有小石头，捡起来，好看啵。” 顾南补充： “就是这样，俊俊踢了一脚，我也踢了两脚，那石头翻出来，就见下面有两颗这个…这个琥珀。” 童瑶和杨清桦惊呆了。 “真的吗，那棵大松树下还有石头吗，我们也去踢踢。” 顾南再一次觉得这一届大人比他们小孩还难带。 “没有了，全是枯草树叶。” 童瑶想通了，也是，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琥珀，这俩孩子歪打正着，运气爆棚罢了。 童瑶把顾南的那颗塞给他： “行，阿南你收好，等你回家拿给你爷爷保管，长大了再决定。” 杨清桦把玩着自家儿子那颗琥珀，和喝奶的儿子道理： “乖儿子，爹帮你保管，长大了你想看就看，行不，你看看，十里八村哪里找出那么好的爹，你就偷着乐。” 杨溪俊傻愣愣的点头，然后觉得不对，小眉毛竖起： “给娘滴，不给你，我妈咪滴。” 杨清桦揽着童瑶，对儿子得意道： “你娘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老子的，你爹的家庭地位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顾南懒得看，把手里的蜜蜡塞给杨溪俊拿着： “哥哥的是你的，我们不理大人，走，咱们放小盒子里去。” 童瑶把得瑟的杨清桦拍一边去，起身给两孩子拿铁盒子。 两个小家伙有一个共同的铁盒，用来装他们的大宝贝。 好看的贝壳、好看的石头、好看的糖纸等等，都放在里面，让童瑶和杨清桦帮放房梁。 童瑶把自家儿子的琥珀放进去，拍了拍小哥俩的脑袋，尽量给杨清桦找补： “你爹、阿桦叔刚才的话，你们就这么理解。 我们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收先要学会爱护自己，保卫自己的东西，然后才爱别人。 知道吗，现在，请保护好你们好看的小石头，爹娘不要你们的，不要随便给别人看，知道没。” 杨溪俊哇了一声，抱着顾南开心摇摆： “好，乖乖，不给看，我们、秘密，哥哥对吗。” 顾南得到童瑶的信任，自己和弟弟的宝箱里头一个大宝贝，内心雀跃，狠狠点头： “对，这是我们的宝藏，我们要保护好。” 杨清桦和童瑶相视而笑，给两个小孩在床边摇晃屁股研究，他们出去帮忙。 院子里人少了，杂鱼干称完，村民们着急回家揍孩子，不留了。 杨大嫂、杨二哥也带着孩子回去了。 想来，这一顿打是逃不了的。 杨母见童瑶两人出来，指了指后院： “阿瑶去拔点小葱出来，阿桦喂鸡去。” 家里总有干不完的活啊。 两孩子被蛰了一回，杨母骂是骂了，但也特地炖了鸡汤给他们补补。 她小花是当代最好的阿嫲，没有之一！ “来，阿嫲帮你们撕好鸡腿了，瞧你们这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待会去胖妞婶家看小猪去，认认亲戚。” 顾南在童瑶家住了那么久，也练就了屏蔽式听觉。 埋头干饭，吃着杨母帮撕碎的鸡腿肉。 杨溪俊抓起鸡腿肉，吃得欢乐，听到阿嫲说小猪，他还冲杨母学猪叫： “哼哼，小猪猪来咯～” 杨母差点被逗得喷饭，好气又好笑道： “吃你的，好赖话不分，也就只有你了。” “好次，鸡肉最好次，阿嫲明天还刀，还要。” “想得美，这个月都刀三只鸡了，你阿嫲明天得去村里抓鸡仔回来了。” “美美，刀鸭鸭。” 得，鸡没得吃，小家伙打上鸭子的主意，杨母心梗！ 今天童瑶几大两小难得在太阳落山前吃饱饭。 童瑶一挥手： “走，咱们遛弯去。” 杨溪俊欢呼一声，急切的推出自己的少爷车，把亲亲小凤抱到后车篮。 小凤快五个月大了，信天翁这种鸟啊，在四个月后，体型跟气球一样，疯狂长。 胖仔养的鸟，愣是给喂成胖鸟。 小凤如今非常胖呼，有十斤重了。 杨溪俊三十斤，抱个有自己三分之一重量的鸟，也挺费劲的。 呼哧呼哧把小凤放在后座，又怕小凤冷，去屋里拿花布拿出来，包得严严实实。 吗喽在旁边吃醋的汪汪叫，碍于小主人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它只敢冲小凤叫，不敢上嘴。 小凤可能是遗传了自家爹娘，脾气超好，也超呆。 你叫你的，我发呆我的。 童瑶揣着瓜子，领着自家男人和两孩子出门溜达了。 至于童翔，嗯，人家去丈母娘家献殷勤了。 “走，去找你胖婶去，看小猪。” 顾南摸了摸右脸，无奈跟上。 “哦哦~冲冲，娘等俊俊。” 童瑶放慢脚步，等小家伙骑上来。 第499章 你真能装啊，小老弟 杨二哥家的杨溪国放学回来了，听到动静立马叫上小弟跑出来： “等我，小婶，我们也去。” “来呗，慢点跑，不着急。” 刚走到村里岔路口，鱼腥味扑鼻而来。 家家户户屋里屋外全摆着网格，上面都晒上剥皮鱼干、杂鱼干、贝类淡菜、虾干也有。 这就是沿海渔村的常态了，熟悉的味道。 碰到不少大娘，童瑶又停下来和她们培养培养感情（八卦走一泼）。 这家唠得差不多，赶往下一家。 童瑶走走停停，和大娘聊得起劲。 杨清桦在旁边看着看着，竟然觉得自家老婆这个时候和村里大娘气质相符。 简直神奇！ 童瑶要是知道，绝对会告诉他，你没看错，别怀疑。 你老婆上辈子也是活到五十八岁啊，大娘们该有的八卦之魂，她一点也不少。 村里女娃们也在家门口三三两两扎堆，坐着翻花绳，站着跳皮筋，玩沙包。 大的男娃放学回来了，杨溪志也在村里玩，见到杨溪俊和顾南在村里，嗷的一声拉着弟妹跑上来： “阿俊，阿南，你们来啦，嘻嘻，快给哥颗糖，带饼干了没。” 跟着跑过来的杨溪华三年级了，知道不好意思了，扯了扯大哥： “大哥，这样不好，娘说咱们不能没礼貌，也不能…” 杨溪志就不爱二弟这种扭捏的性子，他从兜里掏出自己心爱的玩具，递给杨溪俊： “捏，哥给你玩，这可是我早上编的小蟋蟀，好看，阿南明天我再给你编一个。” 村里大点的孩子最会用草编小蟋蟀，杨溪志脑子灵活，手也巧，编的小蟋蟀活灵活现的，不少兄弟跟他要呢，他都不给。 杨溪俊眉眼弯弯接过来，大方的打开兜兜掏水果糖： “俊俊给，好多，都有哇。” 童瑶对小哥俩是有规定的，不能多吃。 但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宁愿望梅止渴，也不要每天发一颗。 杨溪华红着脸接过糖，掏了掏裤兜，把自己心爱的玻璃珠送给杨溪俊。 杨溪俊心安理得地接过。 杨溪林和杨溪莉天天都会去童瑶家，跟杨溪俊熟悉，不见外的接过糖，拉着杨溪俊一块玩。 顾南不敢拉，他们对这位小孩哥有距离感。 林浩军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走过来： “俊啊，你喝蜂蜜水了没，好甜啊，我挨了一顿揍，换了一杯甜甜的蜂蜜水，比糖水好喝多了。” 杨溪俊这才想起阿嫲放好的蜂蜜，想和娘提要求，转头，就见他娘和一群阿嫲聊得起劲。 看向蹲在地上和大伯他们聊天的爹： “爹，蜜蜜水，没喝，要喝。” 杨清桦听到不远处儿子的叫声，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听他说了小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知道了，先玩，回家让你娘泡给你们喝，刚吃完饭，你看你的小西瓜肚，都没位置放蜂蜜水了。” 杨溪俊这才满意的跑回孩子队玩。 年纪小点的男孩子玩啥，无非就是你追我，我打你。 对泥地总有莫名的热爱，非得躺上去翻滚才舒坦。 旁边翻花绳的女娃们看到这些男娃，一个个都是肿着脸打滚，眼睛疼的跑上前，说了几句： “你们男娃就是调皮，讨厌死了，整天在村里跑，真烦人。” “就是，还脏死了的。” 说着说着，还唱起来： “小猪头~地里滚，脏成一个小土猪~” 林浩军可不惯着，带着杨溪侄一群孩子上去揪一把为首女孩的羊角辫。 忘掉屁股疼、肿脸疼，拔腿就跑，还边拉眼皮做鬼脸： “略略略，来啊，来啊。” 杨溪俊玩上头哪里顾得上脸上的疼哟，也学着拉眼皮做鬼脸。 狗蛋、涛涛有样学样，这些小不点尖着嗓子咯咯笑，跟着大孩子跑。 童瑶见到自家儿子满头大汗地跟在林浩军、顾南身后追追跑跑，结束了八卦。 喊了俩孩子一声，问他们要不去胖婶家 。 小胖墩先表示： 没玩够！ 大的后表示： 没锻炼够！ 得，那两位小孩哥继续。 交待杨清桦看着点孩子，就和姐妹去胖妞家看小猪（继续吃瓜八卦）！ 阿艳和阿娇早就出来了，跟着童瑶说说笑笑的走。 矮妹和招娣两人在自家门口眼巴巴的看，说不出是什么心理，反正就是难受。 还没等琢磨出什么心理，就被婆婆拉扯回去干活。 杨清桦没去，在大树下和兄弟们吹牛。 “咦？阿达，那个男的是谁啊？” “哪个？哦，你说他啊，是我们村老杨家的，杨清桦，咋了。” 同样出来遛弯的一对年轻男女。 女的穿着时尚的套装，脚上是一双女士小皮鞋，烫着一头时髦的卷发。 看着比身旁的年轻男人大三岁。 这对男女就是村里最近的热门人物。 马飞达和陈洁。 陈洁目光一闪： “结婚了没。” 马飞达安静了片刻，反应过来，恼怒道： “干嘛呢，人家孩子都快两岁了，而且还结扎了，我告诉你，人家媳妇可比你……” 陈洁听到结扎，心动了不少，但听有媳妇，心思淡了下来，也没生气，反而拿捏男人死穴： “得了，你急什么，我不至于什么人都找，怎么了，给你的钱不要了？” 马飞达咬了咬牙，摸了摸兜里的大团结，再大的不爽也降了下来，一秒变脸： “说实话，我看到你第一眼还以为你是大学生，第二眼就想跟你私定终身，第四眼直接往后余生。 果然人美不怕巷子深，难怪你能戴大牌…手表，钱真香，下个月还有吗，老婆。” 陈洁也不懂是不是脑子某根经搭错了，笑得花枝招展，伸手揽住马飞达娇声道： “还没结婚呢，你表现好点，说不定婚期提前，下个月我就是你的老婆了，诺，这手表送你了。 你可真幸福，娶一个送两个，喜当爹，还能比别人少奋斗几十年。” 大抵是两人的的确是真“爱”，马飞达听完自家老婆的话，摸着手表，悠然自得，自豪极了： “那是，全县的男人都没我牛比，谁有我幸福，走，我们去打声招呼，请他们下个月喝喜酒。” “嗯呢，听我老公的。” 第500章 真离谱啊 好险十里八村的村民不知道这对极品的真实情况。 特别是马飞达这小子，人家软饭真吃啊， 不光吃，还端你面前大大方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吃。 把大家伙的三观丢地上摩擦，捡也捡不起来。 两人亲亲热热地往杨清桦他们那边走。 期间马飞达还给陈洁小声介绍他们家庭情况。 着重介绍杨清桦三兄弟、梁德文、吴建中这几个。 没办法，马飞达前天回来听自家老娘在单独跟他说村里的事。 这几家短短一年的时间，居然变化那么大。 马飞达在县城读高中是住校的，他们这边80年高中恢复三年制。 高三后他放寒暑假几乎不回来，他一个同学家里情况好，介绍他去干短期活。 去年高中毕业，他没考上大学，那个同学介绍他去隔壁县城机械厂做学徒工。 一来二去的就认识当地有钱的闺女，也就是陈洁。 所以这一年，马飞达根本没有回村，对村里的事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他娘还说杨清桦娶的懒媳妇不懒了，变勤快出息不说，还旺家呢，杨清桦家里条件越来越好，脱不开他媳妇。 还说杨清桦一家在村里的地位直逼村长，让他客气点，别招惹人家。 马飞达想到这里，又看向不远处玩闹的杨溪俊。 莫名有些同情阿桦哥了，哎，没自己有福气啊。 孩子不是自己的就不是呗，起码孩子以后没问题，老了有依靠。 自己和陈洁的婚事十拿九稳，媳妇家里是有钱的，一辈子不用愁。 杨清桦几人正聊着出海的事，就听旁边传来打招呼的声音。 转脸一看，艾玛，这对小年轻也太…太伤眼了。 在村里呢，而且周围孩子那么多，教坏小孩啊，哥们。 两人手挽着手，女的还把头靠在男的肩膀上，这黏糊又亲密的样子，村里大老爷们还真没见过。 这年代结了婚的夫妻都不会那么开放的，在外面几乎不会牵手。 杨清桦现在对自家老婆是爱得不要不要的，也就在两个人的时候，或者房间里会亲昵，在外面咋可能这样。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不好意思地打完招呼，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十分尴尬。 偏偏马飞达还浑然未觉，让陈洁给自己戴上刚得来的女士手表。 杨清桦几兄弟看到他戴着不合腕的女士手表，嘴角直抽抽。 马飞达从兜里把好烟拿出来发。 看到杨清桦几兄弟看着自己手上的烟，有些迷茫。 他内心的优越感瞬间上涌： “几位大哥，好久不见了哈，来抽烟，这烟是我对象给我买的，湾湾那边的烟呢，你们没抽过，没事，我家里有好几条，明天去全家坐，我给你们拿几包回去抽。” 几个男人：好装逼，好想揍他啊，怎么办！ 既然人家把话说得那么好听，杨清桦几兄弟也只好笑着搭话。 马飞达见他们拿出火柴盒，赶紧从兜里掏出精致的打火机： “哎哟，来，老弟帮点，这打火机啊…是我对象……” 几个男人：…… 你能不能别每句话都带上你对象，我们都知道你这软饭吃得香了。 “不抽，爹，要乖。” 杨溪俊一脑门汗的跑过来，严令制止自家老爹抽烟。 杨清桦把烟别在耳后，把儿子抱在腿上，拿出手帕给他擦汗： “知道了，爹没抽，你个管家精，渴不渴。” 杨溪俊摇头，坐在爹腿上休息，又让杨清杰几人不抽，费力解释，俊俊是为你们好，他不想和阿公吃那么多席。 杨清杰几人：…… 他们知道吸烟有害健康，谢谢！ 好在杨清杰几人习惯这孩子的做派了。 笑着拒绝马飞达，把烟别在耳后。 小家伙这才满意了，好奇地看向旁边的叔叔阿姨，发现自己不认识。 陈洁如今怀着孕，闻不得烟味，本来就想说了，但这些都是大老爷们，她也不好说什么。 谁知道突然跑过来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小小解救了她，因此陈洁多打量了几眼杨溪俊。 杨溪俊额前的碎发被老爹撸了上去，露出饱满的天庭。 哟，这孩子长得可不像他爹，五官可真好啊。 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陈洁内心的母爱说来就来，对杨溪俊发出慈爱的笑容：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长得真可爱。” 杨溪俊把脸埋在爹怀里，不太好意思。 杨清桦把他拉出来，笑着鼓励： “我们是小男子汉对不对，还是个有礼貌的小男子汉，来，跟爹叫人。” 杨溪俊闻言挺了挺小胸脯，把脸露出来，笑着喊人，又说自己的名字。 马飞达有几分诧异，他没想到阿桦哥的儿子长得那么好，这么看着，也不像他娘说的不聪明啊。 陈洁还不知道村里的事，这会听小孩甜甜的叫人，年轻小富婆内心被取悦到。 她一高兴，就开始大方。 就见陈洁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精致的红色钱包，抽出两张大团结塞进杨溪俊面前的大兜兜： “来，阿姨给你的零花钱，拿去买糖去。” 杨溪俊太熟悉这套操作了，见爹愣神，也没阻止自己。 他仰头笑得可讨喜，嘴里念台词似的喊： “姨姨，恭喜发财，大吉大利，平平安安，俊俊爱你~” 小家伙边喊边双手合十，小孩给长辈拜年讨红包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杨清桦几兄弟：…… 陈洁只觉得这孩子真讨喜，笑意盈盈的又从钱包掏出两张塞给小家伙。 这给杨清桦吓了一跳，这都不熟啊，上来整这出很吓人的好不好。 他赶紧从儿子兜里拿出钱递回去。 他不好跟人家对象说太多，只好跟马飞达道： “阿达啊，你对象太见外了，心意领了，快把钱收好，小孩子家家哪里敢拿那么多钱。” 马飞达摊了摊手，爱莫能助，又带着隐秘的炫耀： “没事，收着。 我对象就这性格，她高兴了出手就大方，拦都拦不住。 哎，你是不知道，我对象刚来我家……巴拉巴拉。” 马飞达足足炫耀了十分钟，让杨清桦恨不得自打手。 早知道就收下了，拒绝什么啊，害得大家伙又得听这小子念经。 不远处的大娘们早就看到这一出了，心思火热的拿着板凳，扯这孙子上来： 第501章 富婆的豪横行为 “哎哟，阿达啊，这就是你对象，长得真好看，打扮真贵气。 叫陈洁是，嘿，这名字可真好听，来，阿洁，坐，哪能站着呢，大头，叫人。” 有这位大娘巴上来，其他大娘也热情无比的巴结，又让自家孙子孙女叫人。 陈洁也是大方的，坐在凳子上，钱包一开，就给孩子发钱。 不是大团结，每个孩子一块钱。 远处玩闹的孩子看到了，一窝蜂跑过来排队说吉祥话领钱。 天大的好事啊，平时这些孩子哪里有过钱啊，过年红包都得上交给老娘，做孩子的也太难了。 大娘们笑得见牙不见眼，恭维得话说了一箩筐。 陈洁听得内心愉悦，发钱发得心甘情愿。 马飞达看着对象大把大把的发钱，心疼归心疼，但不敢阻止啊。 能娶富婆，就要承受人家的强势。 不然人家凭什么选你？ 别说他了，就连后面过来的马大娘一家都不敢出言制止。 马家人屁都不敢吱一声的模样，让大娘们内心平衡得不要不要的。 她们家儿媳妇娘家虽然穷，可在家可听自己的话啊。 做婆婆的，哪能让儿媳妇站在头上拉屎拉尿？ 这个点，大家伙都闲。 年轻小伙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 马飞达找到有钱对象的事，他们是知道的。 可没有亲眼见过人家怎么个有钱法。 现在亲眼看到人家对象发钱，不够的还让马飞达回去拿过来。 一个个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凭什么啊，凭什么马飞达这个小白脸就能找到有钱又长得不错的对象。 村里几个二流子也站在角落嫉妒的看。 其中一个叫曹富贵的眼都冒红光了，他和马飞达同岁，不过读书不好，小学毕业就不念了，回家啃老。 家里五个姐，就他一个男丁。 是父母的金疙瘩，五个姐出嫁了也疼他。 由此可见，曹富贵在家可谓是当大爷的存在。 也让他在二流子的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好命，当老大呢。 他本人175的身高，自认为是傲视群雄存在。 大半爷们比他矮，比他高的一个巴掌数得过来，可没有他曹富贵命好！ 此时看着马飞达的好生活，自信的曹富贵觉得自己路走窄了。 就马飞达这个白斩鸡都可以吃软饭，自己凭什么不可以！ 自己还要比他吃得更大碗、饭更软！ 曹富贵吊着一根草根，大摇大摆走过去 ，自来熟道： “阿达，出去混得不错嘛，还认识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啥时候结婚，结婚了还出去不。 出去了带我，以后哥绝对能找到更有钱的妞，到时候我罩你。” 马飞达：？ 不是，兄弟您哪位？我们很熟吗？ 他都快不记得这位了，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皱了皱眉。 不过只当他是嫉妒自己，这该死的优越感。 马飞达撩了一把额前的碎发，女士手表不经意展现： “我下个月结婚，我对象说了，结婚了在我家建房子，不用出去工作，她养我就行。” 曹富贵：！ 他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那你对象家里还有未出嫁的……” 马飞达不可置信，转头打量了他片刻。 嚯——哥们你怎么敢的？ 1米75这样没错，可你体重快200斤了。 又黑又胖就算了，你咋不注意卫生呢，牙齿黄黑还有味。 一脸青春痘就算了，还化脓了都。 五官、五官马飞达都不想评价了，以免这哥们破防。 马飞达忍了好久，最终忍不住这位兄弟的物理攻击，嘴里的味儿滂臭啊， “哥们，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曹富贵以为有门呢，凑近马飞达大笑两声。 马飞达：…… 他屏住呼吸，语速飞快： “我对象独生女，没有亲姐妹，堂表这些姐妹都没有。 对了，那啥，你这头发几天没洗了，一股味啊，还有你是不是不刷牙啊…我快被你熏孕吐、哦不，是熏晕吐了！！！” 曹富贵：杀人诛心！！ 他恼羞成怒的指了指马飞达，刚想张嘴骂人。 见马飞达对象看了过来，曹富贵嗷的一声跑了。 场面太热闹，童瑶她们走过来也被吓一跳。 “妈咪、娘，奶粉钱钱～” 杨溪俊见娘来了，跑上前给娘看自己的兜兜，等夸夸。 童瑶抱起儿子看了看，嚯了一声： “儿啊，上哪打的劫？” 杨溪俊指了指前面坐在凳子上发钱的陈洁： “姨姨给，好人！” 可不就是好人吗，狗蛋和涛涛、牛牛也拿着一块钱跑到娘面前表现。 他们精得很，发现杨溪俊跑回去了，也跟上去，排队排头头。 童瑶看了过去，就见顾南和林浩军满脸兴奋的排在中间。 “阿南，来，别排队了。” 顾南在那边摇头，这一块钱他要定了！ 童瑶笑笑，也不管了，反正人家富婆就图个热闹开心。 胖妞把自家儿子显摆的一块钱没收掉，才和童瑶道： “这姑娘什么来头啊，真有钱，家里事干啥的？” 阿艳数了数人头： “对啊，家里是不是开银行的，不差钱？咱村里的孩子都上百个了，一人一块钱，得上百块啊。” 阿娇打了个哆嗦： “我去，谁家那么有钱，让闺女带那么多钱来男方家啊？冤大头也不是这么当的。” 童瑶上哪里知道去，她自家好大儿还得到人家40块大洋呢。 “咱们管人家呢，有钱人的生活，咱们不懂，过去打个招呼，以后嫁过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对对对，去打个招呼去。” 童瑶四姐妹还没走几步，就发现挤不进去了。 她们几姐妹是出于礼貌，跟人和和气气打个招呼，感谢一番的。 和她们有不一样想法的年轻媳妇太多了，人家说想交好，顺便巴结巴结的。 这么有钱的姑娘嫁进村，和她处好关系，以后好处多着呢。 围在陈洁最前面的就是招娣和矮妹。 大娘们也不傻，她们知道自己跟年轻媳妇有代沟，没有话题聊。 可家里儿媳妇、闺女和人家差不多啊，派她们去刚好。 招娣和矮妹就是被自家婆婆捏着胳膊喊过去的。 两姐妹内心狠狠道，哪里用你们这些个老虔婆催促，我们巴结人都是老手了。 陈洁打完钱，也有些累了，懒羊羊的听着周围年轻媳妇恭维。 她乐意给孩子发钱，那是觉得孩子可爱，也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从小到大听的讨好的话太多了，面前这些年轻媳妇出于什么心思，她心里门清。 她可没有和她们扯上关系，当姐妹的想法。 此时的陈洁烦了，看了眼未来婆婆和妯娌。 不得不说，马大娘能生出马飞达这个有眼力见的儿子，那是相当有道理的。 嫁进马家的媳妇们，也被马大娘调教得服服帖帖，人情世故这方面，她们在村里也是排得上号的。 就见马大娘和旁边老姐妹嘀嘀咕咕几句话。 她们就走到陈洁身边清场了。 用实际行动告诉陈洁，老马家办事，你放心！ 陈洁眼前终于没人了，耳边也安静了不少，舒服的站起身，去找自己的小鲜肉—哦不，是马飞达！ 童瑶几姐妹坐在杨清桦他们旁边一块聊天。 聊的就是自家船的事。 上次不是被打劫了吗，顾老爷子说损失可以报给自家。 大家伙又聊到报多少钱好，还有这事怎么还没电话通知啊。 第502章 小年 马飞达本来听得半懂不懂的，就问是啥事。 这事四个村的人私下都知道的。 也就马飞达回来晚，马大娘沉溺在自家有个有钱儿媳妇的喜悦中，没来得及和儿子说。 顾老爷子还说事情忙清楚，会登报纸，那就没什么瞒的了。 童瑶她们就把前因后果给他说了。 后面走过来的陈洁也听得津津有味。 一来二去就和童瑶几人聊了起来。 童瑶几姐妹性格那是真没话说，以前条件差，也没想过占外人便宜，或者要巴结谁。 就在自家摆烂人生罢了。 如今家里条件好了，又有自己的生计，那是真的啥都不图，跟人来往也是开朗大方的。 这样的人，陈洁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就因为相处起来舒服，她倒是有几分结交点心思。 各自散去，马大娘又跟陈洁说几家人这半年出海发家的事。 陈洁眼神深了几分，想到自家祖传事业 她下定决心，以后要和童瑶几姐妹处上。 文革十年，陈家受到不少冲击，也就改革开放，这三年时间开始恢复元气。 想要达到曾经的鼎盛或更上一层楼，需要时间，需要某些人相助。 陈洁想的这些，童瑶几家人不可而知。 就算知道了，也觉得跟自己毫无关系啊。 我们就是朴实无华的渔民，别的真干不了。 好在陈洁不着急，她忙着婚事呢，两家碰面，决定下个月摆酒结婚。 相当有排面，不光一个村的人都邀请了。 周边村子但凡扯上点亲戚关系的都过去喝喜酒。 这么多人到场的情况下，人陈洁父母大手一挥，包吃包拿。 只要你家有喘气的，都过来吃席，不用带红包。 村民们一听，双眼亮晶晶，还有这好事？ 不过，这年代人情味重嘛，婚礼前天，乡亲父老们都去帮忙了。 童瑶几家自然也去了，还特地没有出海，留了两天空闲呢。 没办法，陈洁一家不知道咋回事，特地拿着新婚礼过来的，说是闺女头一次结婚，让他们几家人帮看着点。 童瑶几姐妹那两天真累啊，比自个结婚还累。 人多不算什么，关键是有钱人结婚有个特点，喜欢一条龙服务。 那就是出钱不出力！ 把钱交给男方，还有来帮忙的人，人家就不管了。 关键是陪嫁多，得帮忙看着。 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只是开胃菜。 还有彩电、洗衣机 ，电冰箱这种三大件。 84年的到来，这新三大件开始在上流圈子流行了起来。 而买得起新三大件的无疑都是土豪，还是有门道的土豪。 这三件，哪一样放在这会都是供不应求的存在，也是结婚的高奢品。 村民们人哪里见过啊，东西拉进村的时候，老马家门槛都快踏破咯。 那一刻童瑶几家人才知道陈洁父母让他们帮看着点，原来是这个意思。 总之，马飞达在十里八村的娶媳妇这方面，遥遥领先！ 喝完马飞达和陈洁的喜酒，第二天就勤快的出海了。 时间很快来到一月底。 这个月忙啊。 不是说出海忙，这个月因为天气原因，只出海12天。 其他时间童瑶家要加建房子。 交好的人家都过来搭把手，连杨母三个哥都过来了呢。 村里人同样不能出海，大部分村民都过来搭把手。 童父童母生怕粮食不够吃，从家里拉粮食过来。 好在童瑶交代坐拖拉机，不然童父他们还真和以前一样，推着板车过来。 童瑶家也只是往外围了三百多平的地盘，在旁边建六间石头房。 四间都有新床新被褥等，家里来人了随便住。 剩下两间拿来放鱼干这些。 考虑到以后晒鱼干越来越多，童瑶把三百多平都铺上水泥地。 人多帮忙就是好，一月中就搞定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四，也就是1984年1月26号。 是南方小年，童瑶一家老小一大早起来忙活。 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寓意干干净净迎新年。 要去镇上买钱纸蜡烛香以及置办年货。 小年得做年糕，做汤圆，做粽子祭龙母和灶神。 当然海鱼也少不了的，其他的水果糖糕都有。 童瑶几家也是日子越过越红火，才会准备得那么丰盛。 村里条件不好的人家，就是简简单单祭神。 当然，该有的几样都有的，对于村民们来说，祭神是信仰，也意味着来年神仙们会多多保佑自家。 孩子们那是热闹得过年一样。 因为小年要准备好多好吃的祭神啊，祭神后，孩子们就能吃到好吃的啦。 一年到头就盼着小年和农历新年呢。 顾老爷子也过来了，家里就他们爷孙两人，他又暂时调回来这边，小年就不回去了。 杨溪俊高兴疯了，早上起来就在床上闹人。 父母和哥哥都被他拱得头发乱糟糟。 “起床起床，给俊俊起床，啦啦啦～哦哦～过年咯～” 童瑶顶着鸡窝头扑过去拿头挠他小脖子： “是小年啊，我的崽，还没到过年，现在才六点，你可真能闹。” 杨溪俊大笑： “咯咯咯，痒啊，恭喜发财，妈咪。” 小家伙洋气十足，不怎么喊娘了，时不时就喊妈咪。 也有可能是对这个发音喜欢，小孩子的心，谁知道呢， 顾南撅着屁股在旁边穿衣服，刚穿好就被杨溪俊一个猛扑，侧翻在床。 他也没生气，转身就去挠杨溪俊。 小哥俩玩闹的声音传到外面，顾老爷子精神抖擞的打了一套拳，听到自家孙子的笑声，欣慰极了。 还是待在这边好啊，看着都有活力。 之前京城那边，孙子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也心疼。 不过，老爷子昨晚自家孙子那牛脾气，又不开心了。 亲爷爷都来了，这臭小子还不肯跟自己睡，气死人。 说什么，爷爷你能，你就哄俊俊跟你睡呗，他去我就去。 这不是说为难他老顾吗。 小家伙才多大点，晚上不跟爹娘跟他这个老家伙吗。 你顾南都四岁多了，以前在家自己睡都没问题，如今做这个样子没眼看。 “爷爷早上好。” 顾南一手牵娃，一手拿小盆走到院子里，和自家爷爷打招呼。 顾老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了一声。 “都几点了，现在才起床，一会多跑两圈。” 童瑶紧跟其后，听到这句，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这太阳也没出来啊，不晚？ 第503章 去找阿公钓个鱼 顾老爷子见童瑶出来，又换上笑脸，打了声招呼，悠哉悠哉的在院子里看小哥俩洗漱了。 吃完早饭，顾老爷子的警卫员开吉普车过来。 童瑶夫妻俩带着两孩子上车，去县城买东西。 顾老爷子坐在副驾驶，忽然道： “对了，明天可别出海啊，得去公社那边…” 顾老爷子交代的是明天要去公社那边领锦旗和奖励。 抓捕行动耗时差不多一个月，前天才收尾。 政府部门对童瑶一家做出补偿，还有上次参与抓捕行动的渔船做出表扬，还有相关表彰。 顾老爷子也只说给四个村都发锦旗，有什么奖励倒是没说，留着悬念呢。 这一手，让大家伙的心啊，拿捏得明明白白。 村民们昨天晚上听村里大喇叭通知，估计这两晚都睡不着了。 有二手船的人家，除了老王头那几家没去，其他都去了啊。 昨天下午一窝蜂的跑到童瑶家打探消息，一个个见到顾老爷子都是堆满笑容。 除了这事，政府那边还请来放电影的，明天表彰完，就在公社放电影。 公社就在镇上，明天十里八村的人都会去，那热闹劲儿，可想而知。 过年前，公社也会请戏班子或者放电影的来村里热闹热闹。 这次在小年就请人了，算是政府给的优待。 因为过年前还有一场呢。 没有表彰的人家，去看电影也爽啊，不平的心理淡了下去。 县城上人来人往，都堵车了。 不少人都出来买年货，摊贩也有不少。 顾老爷子只好让警卫员把车停在角落，一家人走过去。 杨溪俊好久没来县城了，家里太忙了。 杨清桦见人多，把他放在脖子上。 小家伙视野开阔，兴奋得不行，精准的找到自己感兴趣的： “爹，去那边～走走。” 杨清桦看过去，就见那边全是卖吃的，什么都有。 那种地方，孩子的聚集地，人多的很。 杨清桦头皮发麻： “人那么多，咱们挤不进去啊，先去农贸市场，不着急。” 童瑶见顾老爷子牵着顾南，她放心的跟上父子俩。 听到儿子在闹人了，赶紧把他抱下来，从兜里掏出水果糖： “一会去，不着急，今天时间大把呢。” 有了今天第一颗糖，小家伙不闹了，又探头找哥哥。 顾南拉着爷爷加快步子走过来。 童瑶递给他一颗，去农贸市场买东西。 所有东西买好，都十二点多了。 在外面摊随便吃了碗海鲜粉，才坐车回家。 刚到家，俩孩子早就睡着了。 把孩子抱到房间，又出来忙。 家里有不少人呢，童瑶家扩建之后地盘宽敞。 厨房也加大了，杨清杰和杨清刚俩家也拿着食材过来一块忙。 都是一家人，四个老人家都在这边，过年过节肯定得一起吃饭的。 包粽子、做年糕是大工程，大家一块忙速度快。 粽子有大肉粽，咸口的，里面放五花肉、绿豆、板栗。 还有一种又细又长的粽子，比较小，没有肉，没有味道。 用稻草做引子将黄荆草烧成灰，再用灰泡出来的水浸泡糯米一个晚上，包出来的粽肉黄糯糯的，qq弹弹。 她们这边叫凉粽，有的地方叫灰水粽、碱水粽。 直接吃或者蘸白糖、蘸沙蟹酱吃都行。 杨母数着人头包的，坚决不浪费，而且今天只是小年，不用走亲戚。 因此也没多少，早上就能包好。 这会正在厨房的大铁锅煮呢，得3-5个小时才煮熟。 年糕本地人叫大笼籺(hé)。 做法也简单，就是糯米粉加红糖还有小苏打不断搅拌，最后蒸熟就行。 年糕冷却后会变硬，好在这个季节经得放。 不管是走亲戚，还是出海带上船都方便，几家人多做了点。 今年杨母大方得很，红糖舍得放。 红糖加姜片清水一起熬煮，甜丝丝的香味飘满院子。 老杨家的孩子们在院子里盯着大锅流口水，撵都撵不走。 六个孩没有睡午觉的习惯，这会叽叽喳喳的叫杨母给他们喝红糖水。 他们爹娘抠搜得很，平日里好吃的很少买，老说供他们读书要花钱，家里负担重，没钱云云。 孩子们可不相信，哼，爹娘就是抠门，根本没有小叔小婶大方。 要不怎么说杨溪俊是村里最幸福的小孩呢，吃穿用度都是第一名。 杨母看着几个孙子和小孙女，赶人： “去去去，一边玩去，现在不能吃，祭完灶神和龙母才能吃。” 杨溪志听到不能吃，鬼精的跑去房间叫小堂弟起床。 小老弟睡什么睡，起来嗨。 杨大嫂头都不用回，直接骂： “杨溪志，别去吵人，今天不是大过年，照样打。” 杨溪志瞬间哀嚎，只能跑去找童翔听收音机。 “阿翔舅，咱们去阿达叔家呗，他家有彩电，我们看电视去。” 其他孩子也一窝蜂过来喊，要去看电视。 马飞达家的彩电太有吸引力了。 今天要不是小年，村民们得在家忙祭神，要不然啊，早就端板凳去马飞达家看电视去了。 村里小孩难得不用在家帮忙，一个二个的都往那边跑。 童翔对电视也感兴趣，去找童瑶： “姐，我想吃花生瓜子，我记得你屋里那两盘子是昨晚吃过的，不用祭神…姐啊～我的亲亲姐姐～” 童瑶白了他一眼： “鸡毛拔完了没。” “早忙完了，鸭毛也拔完了，没我事了。” “知道了，那你去拿，动作小声点。” “得嘞，嘿嘿。” 童翔立马飞奔。 看电视花生瓜子绝配！ 他一会叫阿秀一起去。 推开门，见两小子抱在一块睡得香甜，他轻手轻脚的去桌上装花生瓜子。 杨溪志几个孩子有礼貌的在门口等，跟偷腥的猫一样，捂着嘴笑。 童翔带着一群孩子看彩电去了。 院子里大人边忙边唠嗑。 童瑶左看右看，发现不对，问阿嫲： “阿公去哪了？早上吃饭也不见人。” 阿嫲想到死老头子最近的叛逆，气道： “去码头礁石区钓鱼了呗，得了新钓杆显摆得很，天不亮就和一群老头去钓鱼。” 童瑶：…… 顾老爷子劈完柴过来，他好奇问： “钓鱼啊，啥钓竿？听说钓海鱼挺过瘾的，老大哥钓到多少好货了？” 阿嫲想给自家老伴留点面子，支支吾吾道： “一会叫阿瑶拿给你看，我也不知道啥钓竿，复杂得很，好货…那啥…唉。” 顾老爷子和童瑶看到阿嫲这为难的模样，对视一眼，憋笑。 童瑶起身去给顾老爷子拿钓竿： “家里还两杆呢，昨天留了不少鱼虾回来，刚好做鱼饵，您去钓两杆呗，家里人多，也不用您帮忙。” 童瑶接好海钓竿递给他。 顾老爷子难得休息，也想试两手，闻言接过钓竿。 他还真没钓过鱼，拿着时下最高端的海钓杆，他麻爪了。 “这…这怎么弄啊，还挺重，怎么那么多线，轮子还能转动啊？” 童瑶怕他不会用，就带拿来拎一杆出来，和杨母她们说了一声，带顾老爷子去找阿公。 边走边跟老爷子说怎么用。 其实这年代的海钓竿也不复杂，主要也是材质比木制的好点，上大货不易断杆。 用途上，该上饵上饵，该抛竿抛竿。 第504章 人跑了？ 家里该忙的也都忙得差不多了，没啥地方需要童瑶的。 祭灶神在她们这边有个“潜规则”，那就是“女不祭灶”。 为什么呢。 民间传说，灶神是炎帝或祝融等神话人物化身的男性神，也是位美男子。 都是一位美男子了，女人在灶神面前跪拜，就等于拜倒在一位有杀伤力的异性男人的脚下，意味着，家里媳妇是不是要出轨？ 在中秋节时，“男不拜月”，也是这么个道理。 月神嫦娥是个绝美的女子，男人也不会祭拜，都是交给家里女性。 童瑶也只用黄昏前回来，去龙母庙祭拜龙母就行。 童瑶和顾老爷子说说笑笑穿过沙滩，来到礁石区。 就见七个老头子，和一个精神萎靡50岁男人，戴着线帽，排成一排坐在小木凳上垂钓。 走到近前，童瑶问自家阿公： “阿公，钓了几条啊。” 阿公视线都不带移动的，紧盯海面，感受手里钓竿是否有震动： “天气冷，沿岸的鱼不爱咬钩，都跑到深水区了，一上午就钓了三条大点的黑鲷。” 阿公用的是底钓，不用挂浮漂，鱼咬饵，杆尖会往下压，手上握的鱼竿也会有拉力触感。 老李头在旁边搭话： “今天东南风，风调雨顺，十钓九稳才对啊，咋就中几条小鱼。” 其他老爷子也忍不住搭话： “就是，老杨头，你换这个什么鱼竿也不中用啊，还不如我们自己做的呢。” “前天刚上条两斤重的老虎斑，卖了一块多了，开门红过了，哈哈。” “啧啧，小二十呢，啥时候回本哦。” “拉你大儿子来都没啥用。” 提起一旁的杨大伯，大家伙又换了话题，没有继续往他身上扯。 顾老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角落的杨大伯，没言语，让童瑶带他去旁边钓鱼。 童瑶看了一眼满头白发的杨大伯，心里一阵唏嘘。 这位真真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啊。 说来话长。 就在月中，自家房子刚建好，第二天请人吃饭，大家伙吃完饭，正在喝酒呢。 村里几个有名的大娘火速过来叫人。 直说县城来公安，老杨头，你大儿子家被人抢砸了，你大儿子要被抓走了。 这让阿公和杨父、杨二伯吓得赶紧起身过去。 杨大伯家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杨大伯两口子被公安套着银手镯拉在院外。 原来是杨清立在外面涉嫌非法走私、非法集资办什么空壳公司。 除此之外，与某些外资也有合作。 多重加在一块，恐怕得吃花生米。 多方行动，杨清立有人相助，给跑越越那边去了。 跟着出去的小伙子、大姑娘都被他忽悠去公海那边跑船了，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海警和警方已经和越方交涉，正在前往抓捕。 这期间公安只好先过来抓杨清立父母去调查，希望从他们这里知道线索。 那些小伙子、大姑娘们的家人知道后，哭天喊娘的恨不得杀了杨清立。 可杨清立不见人啊，只好把仇恨转移到杨大伯夫妻俩身上。 幸好有公安在，不然杨大伯夫妻俩真被打得命都没有。 杨大伯夫妻俩被带走后，家里被抢得一空，玻璃窗都被卸了下来。 浑水摸鱼的二赖子也有。 这种场面，杨父他们根本没法去管。 直到一星期后，杨大伯夫妻俩才如同行尸走肉般回来。 杨清立这人脑子不懂是什么做的，精得不像一般人。 外面干的事，一概不和父母、妻子说出口，妻子娘家也只是他的一个踏板。 杨大伯和大伯母没文化，儿子说在外面做生意赚了大钱，那自然是儿子说什么就信什么。 审来审去，得知父母亲属都没参与，公安也没办法定罪。 杨清立是健全的成年人，犯罪是需要自己承担法律责任，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没有代替他坐牢的义务。 而且家里的钱财、等等都被受害者带头抢个精光。 就连大门口的木门都被人卸下来，往家里扛。 要不是家里是石头房，太坚韧，村长又看着，二赖子都要大晚上的拿铁锹来拉回家了。 而吴美艳父亲也被调查了，多多少少知道点，被判了刑，听说蛮久的。 吴美艳他弟倒是没事，可能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吴美艳父亲没有让他知道太多事，也不给他参与。 以前儿子去公海跑船的事不算大，他散尽家财叫人封了口。 吴美艳她娘，听说回娘家投奔去了。 充分体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吴美艳拖着大肚子和老弟回村。 家属院早就被收了回去，姐弟俩也是没办法，回村起码能自给自足。 杨二伯和二伯母得知杨清兵也和那些人一样没有回来，恨死了杨大伯他们。 可这两人都剩半条命了，总不能直接把人杀了泄恨。 同时大家伙都把希望寄托到林大海身上。 林大海现在调到海警部，负责这事知道的情况更详细。 那段日子太乱了，村长也不能看着杨大伯这几人在村里被打死。 和村委干部商量，由大队部出面，帮平息受害人家的怒火。 再给破破烂烂的屋子简单修整，借钱给他们先买粮食这些，起码别被饿死。 就这么的，杨大伯四人才缓了过来。 怎么说杨大伯也是阿公阿嫲的大儿子，老两口拿出体己钱，接济杨大伯一家。 不多，就三十块买被褥衣裳这些东西。 冬天别冷死就行。 阿公介于之前大儿子给他提供了钱买钓竿，就分了一杆给他。 没有小木船，那就钓鱼卖钱，好歹也是一个来钱的路子。 童瑶对阿公阿嫲此举没什么看法，老人家总归是放不下亲生骨肉的。 反正她对吴美艳没有放过就是了。 拉着几姐妹去骂了几天，才心里舒坦。 之前算计自家她家，她还记得呢。 怀着孕又不能上手揍，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等生完孩子再算账，她非常记仇。 吴美艳如今哪里敢嚣张，整日跟瘟鸡似的，躲屋里咬着被子哭哭啼啼。 倒是他老弟牛叉，听到院外的骂声拿着棍子出来。 童瑶几姐妹能惯着他？都不用自家男人来帮忙，操起家伙就上。 把吴松杰揍得满地打滚，哭喊认怂。 后来伤好了，又去县城混了，不知道干啥去，反正三天两头不见人影，也没人关心就是了。 冬季钓鱼纯属闲得蛋疼。 天冷鱼都不爱开口，童瑶钓了两个钟头，只收获了空军！ 事实证明，别管海竿有多贵，钓不上鱼，就是废物。 “老爷子们，别钓了，回去拜龙母了，时间差不多啊，” 童瑶催促老爷子们收杆。 一群老爷子看着铁桶里巴掌大的海鱼，又看看童瑶桶里空无一物。 昂头挺胸的收杆，绕着圈，在童瑶身边无差别炫耀。 童瑶：…… 第505章 胖妞：我家的祖传杀猪刀不值钱 回到家，阿嫲和杨母她们正好提着祭龙母用的鸡鸭鱼这些出来。 阿嫲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老家伙，喝道： “还知道回来，还好没错过祭龙母的吉时，不然非得削你，快点放你的金贵鱼竿。” 阿嫲说完，又看向跟过来的大儿子，见他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模样，气不打一起处来： “你也是，做这个样子给谁看，今年没钱置办，我这个当娘的帮你家出了，记账，年后多钓鱼，搞点围网，把钱还上，把日子过起来，回去叫人。” 大伯父擦了擦眼角，挤出个难看的笑脸，弯着背快步回去。 阿嫲也是明白人，她补贴大儿子是拿自己和老伴的体己钱，没动童瑶夫妻俩给的。 老两口之前留了些钱，再加上阿公时常去钓鱼，都能赚点。 童瑶也没说什么，大伯父之前有钱的时候，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都给自家儿子不少红包，她是看在眼里的。 一码归一码，见到吴美艳她还是骂两句就对了。 杨溪俊难得穿上新衣服，显摆的冲在最前面。 去村里龙母庙祭拜完，才回家吃晚饭。 翌日。 早上八点，童瑶家就来人了。 胖妞、阿艳、阿娇都是老熟人，新加入的是秦红和陈洁。 拿着高板凳过来叫童瑶去公社占位置。 不去早点不行啊，十里八村的大娘抢位置猛得很。 早上就派家里孩子扛长板凳去占位置。 “阿瑶，快点啊，花生瓜子不用带，我们都装有，就带上茶水完事。” “是啊，叫阿桦和阿文他们先走，等会咱们拿凳子过去就让他们搁那坐，我们好去逛逛。” “哈哈，今天肯定热闹啊，估计县城那边也有人来看电影。” “啊呀，电影不是没看过，估摸是来看表彰大会的，我们都出名啦。” 胖妞可惜死了： “哎，早知道不卖猪肉了，这次你们都能上去领陶瓷缸和大米，我们家没赶上。” 陈洁咦了一声： “大喇叭不是说锦旗吗？还有这些东西啊？” 阿艳偷偷看了眼廊下的顾老爷子，挠头： “不知道啊，可能有，以前咱们村还叫生产队，得过一次锦旗，不也发陶瓷缸吗。” 童瑶收拾好东西出来，问小哥俩： “你们跟顾爷爷坐车，还是跟我们走路去？” 顾老爷子得先去公社和领导们会面，顺便谈些发展问题，和童瑶她们悠哉悠哉不一样。 杨溪俊背着小挎包，戴着小红针织帽，跑过来： “跟妈咪，哥哥走哇，找阿军哥。” 其他孩子也跟着冲。 童瑶和顾老爷子说一声，就带着阿嫲出门。 杨父、杨母不着急去，在家拾掇拾掇。 至于阿公，老爷子先钓鱼，下午再去。 也不怕小偷上门，两家的围墙早就加高了，上面还有碎玻璃，钉子。 家里又有吗喽做为警示。 村长叫几个村干部，晚上带着人巡逻。 防小偷意识什么年代都有，当村长也不是没脑子。 童瑶她们走到村口，碰到不少老太太都拿着板凳跟上。 见到阿嫲，她们小脚迈得飞快，上前打招呼： “哎哟，小梅，你们也那么早呢。” “嚯，拿那么多好吃的去啊，你们家日子真红火。” “可不是，昨天给龙母上香的时候，你们几家可是用大粗香，香油钱都捐得比我们多。” “怪不得你们发财呢，有舍才有得啊。” 别看村里龙母庙不大，但该有的功德箱还是设有的。 村长会请村里有声望的老人负责清点，到了一定份额，就会用来重建龙母庙或者给龙母重塑神像。 近两年，村里有铁皮船的人家还会去龙母庙请这些老人做龙母小像，放船上供着，以保出海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就和有些地方的渔民请妈祖小像一样，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习惯。 杨大伯一家的事影响不到童瑶一家，更影响不到阿公阿嫲在村里的人缘。 村里人谁不知道杨大伯和两兄弟闹掰了，就差老死不相往来咯。 平日里杨父见到大哥都是对骂的份，最近见到的机会更多了，杨大伯又抖不起来了，杨父就是单方面的怼大哥。 这种一拳头打棉花上的感觉，杨父并不喜欢啊，因此见到大哥，也就当不存在。 阿嫲压根不会被大儿子影响到自己。 能贴补也是看之前他发达了给家里小祖宗不少红包。 对她和老头子也算还行。 她能帮的也就仅此而已了，其他的可不管。 阿嫲和老姐妹们说说笑笑，童瑶她们走旁边也聊得火热。 主要是商量一会去哪逛。 童瑶好久都没去公社了，问胖妞： “胖妞啊，咱们几个就你去镇上次数多了，那边有啥地方好逛的？” 胖妞耸了耸肩： “镇上就那么点大，菜市场你们逛吗？” “不去，家里昨天买了不少菜呢，现在还有。” “是啊，没啥买的，去菜市场干啥。” 胖妞又道： “那去老街，虽说今天不是赶圩日子，但小年了，也热闹得很，而且不少商贩都知道今天公社放电影，估摸都来摆摊。” “对啊，这个好，好久没去老街逛了，不知道有啥新鲜的不。” “肯定有啊，我跟你们说，现在大胆出来摆摊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镇上又没什么人管，那些摊贩一个个可精了，卖小东西多方便啊，把布袋摊开就能摆。” “对，哈哈，跟打游击似的，冷不丁有巡逻的人来了，包袱一卷，就跑路。” 陈洁忽然问道： “那你们这边有没有古玩街？” 除了童瑶，其他人都惊讶出声： “啥东西？” “什么玩？玩具街？” “阿艳你可真笨，人家阿洁说的是古玩，老古董呗。” 现在又不是破四旧，大家伙都敢说出来了。 秦红倒是知道点，出言道： “我们县城有，不过不叫古玩街，就是开在文物局旁边的文物商店，政府允许的。 去年文物局还发出通知，谁家有祖传的古董在文物局的，提供族谱或者其他证明，就可以去文物局认领。” 胖妞不懂： “这种东西有啥好领的啊？几毛钱都不值。 我家那把祖传杀猪刀都卖给镇上废品站了，才换了一袋粗粮。 还是青铜做的，当时风声紧，我男人说怕出事，私下拿去换粮了。” 第505章 胖妞：我家的祖传杀猪刀不值钱 回到家，阿嫲和杨母她们正好提着祭龙母用的鸡鸭鱼这些出来。 阿嫲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老家伙，喝道： “还知道回来，还好没错过祭龙母的吉时，不然非得削你，快点放你的金贵鱼竿。” 阿嫲说完，又看向跟过来的大儿子，见他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模样，气不打一起处来： “你也是，做这个样子给谁看，今年没钱置办，我这个当娘的帮你家出了，记账，年后多钓鱼，搞点围网，把钱还上，把日子过起来，回去叫人。” 大伯父擦了擦眼角，挤出个难看的笑脸，弯着背快步回去。 阿嫲也是明白人，她补贴大儿子是拿自己和老伴的体己钱，没动童瑶夫妻俩给的。 老两口之前留了些钱，再加上阿公时常去钓鱼，都能赚点。 童瑶也没说什么，大伯父之前有钱的时候，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都给自家儿子不少红包，她是看在眼里的。 一码归一码，见到吴美艳她还是骂两句就对了。 杨溪俊难得穿上新衣服，显摆的冲在最前面。 去村里龙母庙祭拜完，才回家吃晚饭。 翌日。 早上八点，童瑶家就来人了。 胖妞、阿艳、阿娇都是老熟人，新加入的是秦红和陈洁。 拿着高板凳过来叫童瑶去公社占位置。 不去早点不行啊，十里八村的大娘抢位置猛得很。 早上就派家里孩子扛长板凳去占位置。 “阿瑶，快点啊，花生瓜子不用带，我们都装有，就带上茶水完事。” “是啊，叫阿桦和阿文他们先走，等会咱们拿凳子过去就让他们搁那坐，我们好去逛逛。” “哈哈，今天肯定热闹啊，估计县城那边也有人来看电影。” “啊呀，电影不是没看过，估摸是来看表彰大会的，我们都出名啦。” 胖妞可惜死了： “哎，早知道不卖猪肉了，这次你们都能上去领陶瓷缸和大米，我们家没赶上。” 陈洁咦了一声： “大喇叭不是说锦旗吗？还有这些东西啊？” 阿艳偷偷看了眼廊下的顾老爷子，挠头： “不知道啊，可能有，以前咱们村还叫生产队，得过一次锦旗，不也发陶瓷缸吗。” 童瑶收拾好东西出来，问小哥俩： “你们跟顾爷爷坐车，还是跟我们走路去？” 顾老爷子得先去公社和领导们会面，顺便谈些发展问题，和童瑶她们悠哉悠哉不一样。 杨溪俊背着小挎包，戴着小红针织帽，跑过来： “跟妈咪，哥哥走哇，找阿军哥。” 其他孩子也跟着冲。 童瑶和顾老爷子说一声，就带着阿嫲出门。 杨父、杨母不着急去，在家拾掇拾掇。 至于阿公，老爷子先钓鱼，下午再去。 也不怕小偷上门，两家的围墙早就加高了，上面还有碎玻璃，钉子。 家里又有吗喽做为警示。 村长叫几个村干部，晚上带着人巡逻。 防小偷意识什么年代都有，当村长也不是没脑子。 童瑶她们走到村口，碰到不少老太太都拿着板凳跟上。 见到阿嫲，她们小脚迈得飞快，上前打招呼： “哎哟，小梅，你们也那么早呢。” “嚯，拿那么多好吃的去啊，你们家日子真红火。” “可不是，昨天给龙母上香的时候，你们几家可是用大粗香，香油钱都捐得比我们多。” “怪不得你们发财呢，有舍才有得啊。” 别看村里龙母庙不大，但该有的功德箱还是设有的。 村长会请村里有声望的老人负责清点，到了一定份额，就会用来重建龙母庙或者给龙母重塑神像。 近两年，村里有铁皮船的人家还会去龙母庙请这些老人做龙母小像，放船上供着，以保出海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就和有些地方的渔民请妈祖小像一样，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习惯。 杨大伯一家的事影响不到童瑶一家，更影响不到阿公阿嫲在村里的人缘。 村里人谁不知道杨大伯和两兄弟闹掰了，就差老死不相往来咯。 平日里杨父见到大哥都是对骂的份，最近见到的机会更多了，杨大伯又抖不起来了，杨父就是单方面的怼大哥。 这种一拳头打棉花上的感觉，杨父并不喜欢啊，因此见到大哥，也就当不存在。 阿嫲压根不会被大儿子影响到自己。 能贴补也是看之前他发达了给家里小祖宗不少红包。 对她和老头子也算还行。 她能帮的也就仅此而已了，其他的可不管。 阿嫲和老姐妹们说说笑笑，童瑶她们走旁边也聊得火热。 主要是商量一会去哪逛。 童瑶好久都没去公社了，问胖妞： “胖妞啊，咱们几个就你去镇上次数多了，那边有啥地方好逛的？” 胖妞耸了耸肩： “镇上就那么点大，菜市场你们逛吗？” “不去，家里昨天买了不少菜呢，现在还有。” “是啊，没啥买的，去菜市场干啥。” 胖妞又道： “那去老街，虽说今天不是赶圩日子，但小年了，也热闹得很，而且不少商贩都知道今天公社放电影，估摸都来摆摊。” “对啊，这个好，好久没去老街逛了，不知道有啥新鲜的不。” “肯定有啊，我跟你们说，现在大胆出来摆摊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镇上又没什么人管，那些摊贩一个个可精了，卖小东西多方便啊，把布袋摊开就能摆。” “对，哈哈，跟打游击似的，冷不丁有巡逻的人来了，包袱一卷，就跑路。” 陈洁忽然问道： “那你们这边有没有古玩街？” 除了童瑶，其他人都惊讶出声： “啥东西？” “什么玩？玩具街？” “阿艳你可真笨，人家阿洁说的是古玩，老古董呗。” 现在又不是破四旧，大家伙都敢说出来了。 秦红倒是知道点，出言道： “我们县城有，不过不叫古玩街，就是开在文物局旁边的文物商店，政府允许的。 去年文物局还发出通知，谁家有祖传的古董在文物局的，提供族谱或者其他证明，就可以去文物局认领。” 胖妞不懂： “这种东西有啥好领的啊？几毛钱都不值。 我家那把祖传杀猪刀都卖给镇上废品站了，才换了一袋粗粮。 还是青铜做的，当时风声紧，我男人说怕出事，私下拿去换粮了。” 第506章 陈洁家是干这个的啊 阿艳想到了什么，就道： “我公公去年还网上来一个碗，他说是青铜做工，老旧又掉漆。” 童瑶唰的一下看向阿艳，人多，她又不好说海里捞的文物属于国有。 而且…而且她又不会看文物，万一阿艳家的那个是伪造的青铜碗呢。 陈洁内心灼热起来，面上不动声色问： “那，那个碗还在你家不。” 阿艳磕着瓜子，呸了一声，吐掉，大大咧咧到： “啊？谁留着一个破碗啊，当天我洗巴洗巴拿去给家里大黄做狗碗了，还别说，家里大黄是真嫌弃，二天收破烂的过来，我拿去卖了，才两分钱，多一分钱都不给。” 陈洁：…… 好么，这就跟山猪吃不了细糠一个道理。 再试什么古董，遇见不懂行的，都不如大白菜实在。 童瑶倒是松了口气，管它是不是，反正不在自家姐妹家里那就没事。 秦红却道： “哎，你不应该卖的，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万一你那个是盛世的青铜器呢，把它拿去文物局看看，要是真的，你们还能得表彰呢。” 阿艳不在乎道： “能得啥表彰啊，你都说县城文物局都让大家伙去领自家祖传的古董了，说明不值钱啊。” 这就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一样，秦红抿了抿唇，愣是不懂怎么解释。 陈洁接话道： “这不一样的，你在我们国家海域发现文物这些都要上交，不上交可是违法的。 像红姐说的，那是祖传的文物和古董，属于私人财产，可以去文物局认领，拿来收藏或者交易都是可以的。” 阿艳吓了一跳： “不是，那我们家发现那个没上交啊，不懂收破烂拉哪里去了，找也找不回来。” 陈洁安抚道： “没事，也只是你嘴上说说，又没人知道是不是青铜器，你以后还是别往外说，毕竟知道的人多了也不好。” 胖妞点点头，不过丝毫不担心： “哎呀，没事的，古董有啥稀罕的啊，还都得上交，啧，大把人在路上看见都不愿弯腰捡的。” 陈洁差点被五大三粗的胖妞淹死，她再次表达立场： “文物就不说了，但是古董这些自古以来都受达官贵人的喜爱，在圈子里还是有价值的。” 童瑶对陈洁小声问道： “姐妹，你家是开古董商店的吗？” 陈洁没想到童瑶那么敏捷，这都能知道，不过想到她最近带着几家人发家致富，理解了，大方承认道： “对，我家是搞这个的，是政府允许的，你们家有祖传的古董也可以给我看看，我给你们合适的价格。” 陈洁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家族里还有人专门在京都那边发展呢。 不说吹的，她二伯还在京都文物局做鉴定古董文物的专家呢。 这个城市古玩市场不行，但京都和某些地方可不一样啊。 从去年《文物保护法》政策出来，已经能从这层面接收到一个信号，那就是个人可以拥有收藏的权力了。 只要出示古董文物来路证明，合理合法，那就可以交易。 相信未来几年，古董古玩也会越来越有价值。 现在也不是说所有的古董都不值钱，要看是什么物件，也要看你卖给谁。 这年代大部分文物商店都把本国文物卖给外宾，不收人民币，只收外汇券。 在香江那边也有刚兴起的拍卖行。 陈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涉及。 圈子很重要，不然陈洁家怎么会短短两三年就重新起来了呢。 只能说大环境如此，各找各的道。 陈洁话音不算大，但胖妞几人都听到了。 胖妞一拍脑门，惋惜得不行： “哎，早知道我就早嫁进老何家几年了，杀猪刀可惜了啊。” 这特么的，让陈洁不懂用什么语言回答。 童瑶和阿艳三人噗嗤笑出声。 陈洁听着魔性的笑声，也被逗得咯咯笑，这几个姐妹可真有意思啊。 童瑶一拍手： “胖妞，别怕，姐带你去镇上废品站找回来，说不定你家的杀猪刀正在废品站大爷厨房呢。” 胖妞呼哧呼哧加快脚步： “对对对，快点走，我们去找杀猪刀！” 有一把杀猪刀吊着，几姐妹加快脚步。 前面蹦跑的娃，见到自家娘跟上来，还以为要揍自己呢，嗷的一声，小短腿飞快倒腾。 杨溪俊人小，被林浩军和顾南左右牵着跑，差点双腿离地。 他激动的回头喊： “妈咪，慢点，不要追啊，哈哈哈，好好玩。” 童瑶逗他玩，做鬼脸喊： “啊~~吃小孩的来啦，抓你啦，别跑别跑。” 杨溪俊饶是知道这是在玩，但也被刺激到了，尖叫的喊不要不要。 可能当娘的，都觉得这阶段的孩子不拿来玩太可惜了。 胖妞几人也在逗儿子玩。 狗蛋和涛涛、牛牛可不怕，还扯起路边的枯草枝战斗。 “我是小解放军，可不怕你，打打打。” “我是大将军，也不怕你，看招。” “我阿公系杀猪佬，看我杀猪，嘿哈嘿哈，手起刀落，一头猪。” 胖妞：…… 赶过来的老太太们见到这一幕，笑得板凳都快拿不稳了。 童瑶几人也笑得不行，陈洁更是扶着肚子，艰难忍笑。 嘻嘻哈哈走到公社。 果然看到不少人都来占位置了。 还好杨清桦他们脚程快，占了前排。 “爹，喝水水。” 杨溪俊把帽子扯掉，满头大汗的爬上爹的腿上坐稳，乖巧喝水。 童瑶拉着顾南坐在腿上，给他擦汗，把后背的毛巾拿出来，让他喝水。 “阿嫲，来喝水。” 阿嫲和老姐妹坐在旁边，笑着摆手： “还不渴，你们喝。” 杨清桦拿出饼干递给童瑶： “走过来饿了没，吃点饼干。” 童瑶接过啃了一口： “还行，不算饿啊，才半个钟头呢，一会我们去逛老街，你们在这吹牛。” “嗯，不看着板凳也不行，我们走了有人过来移位置。” 偷板凳倒是不至于，公社这里有专门工作人员看着呢。 马飞达也和杨清桦他们过来了，在一边给陈洁贴心的擦汗，喂水。 这热乎劲，看得老太太们眼疼。 哎，真真是改革开放啊，开放的不光是政策，年轻人的思想也开放了啊。 “阿翔和阿秀呢？” 童瑶问了一嘴。 杨清桦想到那两人，表情怪异，缓了一会回答道： “这两个小年轻比我们来得还早呢，天不亮就出发了，我们过来的时候还坐在一块偷摸手拉手，见我们来了，童翔那臭小子把板凳搬过来，又带着人去逛了。” 童瑶摆了摆手指头，念念有词： “距离春天还有两个月呢，到时候万物复苏，又到了万物交……” 杨清桦赶紧把咬到一半的饼干塞她嘴里： “你快闭嘴，我头疼又犯了，快和你的小姐妹玩去，别在这待着。” 第506章 陈洁家是干这个的啊 阿艳想到了什么，就道： “我公公去年还网上来一个碗，他说是青铜做工，老旧又掉漆。” 童瑶唰的一下看向阿艳，人多，她又不好说海里捞的文物属于国有。 而且…而且她又不会看文物，万一阿艳家的那个是伪造的青铜碗呢。 陈洁内心灼热起来，面上不动声色问： “那，那个碗还在你家不。” 阿艳磕着瓜子，呸了一声，吐掉，大大咧咧到： “啊？谁留着一个破碗啊，当天我洗巴洗巴拿去给家里大黄做狗碗了，还别说，家里大黄是真嫌弃，二天收破烂的过来，我拿去卖了，才两分钱，多一分钱都不给。” 陈洁：…… 好么，这就跟山猪吃不了细糠一个道理。 再试什么古董，遇见不懂行的，都不如大白菜实在。 童瑶倒是松了口气，管它是不是，反正不在自家姐妹家里那就没事。 秦红却道： “哎，你不应该卖的，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万一你那个是盛世的青铜器呢，把它拿去文物局看看，要是真的，你们还能得表彰呢。” 阿艳不在乎道： “能得啥表彰啊，你都说县城文物局都让大家伙去领自家祖传的古董了，说明不值钱啊。” 这就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一样，秦红抿了抿唇，愣是不懂怎么解释。 陈洁接话道： “这不一样的，你在我们国家海域发现文物这些都要上交，不上交可是违法的。 像红姐说的，那是祖传的文物和古董，属于私人财产，可以去文物局认领，拿来收藏或者交易都是可以的。” 阿艳吓了一跳： “不是，那我们家发现那个没上交啊，不懂收破烂拉哪里去了，找也找不回来。” 陈洁安抚道： “没事，也只是你嘴上说说，又没人知道是不是青铜器，你以后还是别往外说，毕竟知道的人多了也不好。” 胖妞点点头，不过丝毫不担心： “哎呀，没事的，古董有啥稀罕的啊，还都得上交，啧，大把人在路上看见都不愿弯腰捡的。” 陈洁差点被五大三粗的胖妞淹死，她再次表达立场： “文物就不说了，但是古董这些自古以来都受达官贵人的喜爱，在圈子里还是有价值的。” 童瑶对陈洁小声问道： “姐妹，你家是开古董商店的吗？” 陈洁没想到童瑶那么敏捷，这都能知道，不过想到她最近带着几家人发家致富，理解了，大方承认道： “对，我家是搞这个的，是政府允许的，你们家有祖传的古董也可以给我看看，我给你们合适的价格。” 陈洁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家族里还有人专门在京都那边发展呢。 不说吹的，她二伯还在京都文物局做鉴定古董文物的专家呢。 这个城市古玩市场不行，但京都和某些地方可不一样啊。 从去年《文物保护法》政策出来，已经能从这层面接收到一个信号，那就是个人可以拥有收藏的权力了。 只要出示古董文物来路证明，合理合法，那就可以交易。 相信未来几年，古董古玩也会越来越有价值。 现在也不是说所有的古董都不值钱，要看是什么物件，也要看你卖给谁。 这年代大部分文物商店都把本国文物卖给外宾，不收人民币，只收外汇券。 在香江那边也有刚兴起的拍卖行。 陈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涉及。 圈子很重要，不然陈洁家怎么会短短两三年就重新起来了呢。 只能说大环境如此，各找各的道。 陈洁话音不算大，但胖妞几人都听到了。 胖妞一拍脑门，惋惜得不行： “哎，早知道我就早嫁进老何家几年了，杀猪刀可惜了啊。” 这特么的，让陈洁不懂用什么语言回答。 童瑶和阿艳三人噗嗤笑出声。 陈洁听着魔性的笑声，也被逗得咯咯笑，这几个姐妹可真有意思啊。 童瑶一拍手： “胖妞，别怕，姐带你去镇上废品站找回来，说不定你家的杀猪刀正在废品站大爷厨房呢。” 胖妞呼哧呼哧加快脚步： “对对对，快点走，我们去找杀猪刀！” 有一把杀猪刀吊着，几姐妹加快脚步。 前面蹦跑的娃，见到自家娘跟上来，还以为要揍自己呢，嗷的一声，小短腿飞快倒腾。 杨溪俊人小，被林浩军和顾南左右牵着跑，差点双腿离地。 他激动的回头喊： “妈咪，慢点，不要追啊，哈哈哈，好好玩。” 童瑶逗他玩，做鬼脸喊： “啊~~吃小孩的来啦，抓你啦，别跑别跑。” 杨溪俊饶是知道这是在玩，但也被刺激到了，尖叫的喊不要不要。 可能当娘的，都觉得这阶段的孩子不拿来玩太可惜了。 胖妞几人也在逗儿子玩。 狗蛋和涛涛、牛牛可不怕，还扯起路边的枯草枝战斗。 “我是小解放军，可不怕你，打打打。” “我是大将军，也不怕你，看招。” “我阿公系杀猪佬，看我杀猪，嘿哈嘿哈，手起刀落，一头猪。” 胖妞：…… 赶过来的老太太们见到这一幕，笑得板凳都快拿不稳了。 童瑶几人也笑得不行，陈洁更是扶着肚子，艰难忍笑。 嘻嘻哈哈走到公社。 果然看到不少人都来占位置了。 还好杨清桦他们脚程快，占了前排。 “爹，喝水水。” 杨溪俊把帽子扯掉，满头大汗的爬上爹的腿上坐稳，乖巧喝水。 童瑶拉着顾南坐在腿上，给他擦汗，把后背的毛巾拿出来，让他喝水。 “阿嫲，来喝水。” 阿嫲和老姐妹坐在旁边，笑着摆手： “还不渴，你们喝。” 杨清桦拿出饼干递给童瑶： “走过来饿了没，吃点饼干。” 童瑶接过啃了一口： “还行，不算饿啊，才半个钟头呢，一会我们去逛老街，你们在这吹牛。” “嗯，不看着板凳也不行，我们走了有人过来移位置。” 偷板凳倒是不至于，公社这里有专门工作人员看着呢。 马飞达也和杨清桦他们过来了，在一边给陈洁贴心的擦汗，喂水。 这热乎劲，看得老太太们眼疼。 哎，真真是改革开放啊，开放的不光是政策，年轻人的思想也开放了啊。 “阿翔和阿秀呢？” 童瑶问了一嘴。 杨清桦想到那两人，表情怪异，缓了一会回答道： “这两个小年轻比我们来得还早呢，天不亮就出发了，我们过来的时候还坐在一块偷摸手拉手，见我们来了，童翔那臭小子把板凳搬过来，又带着人去逛了。” 童瑶摆了摆手指头，念念有词： “距离春天还有两个月呢，到时候万物复苏，又到了万物交……” 杨清桦赶紧把咬到一半的饼干塞她嘴里： “你快闭嘴，我头疼又犯了，快和你的小姐妹玩去，别在这待着。” 第507章 镇上废旧回收站 童瑶背好水壶，把斜挎包跨上，招呼阿艳几人出发。 杨溪俊几个孩子看看娘，又看看公社大舞台上一群小伙伴，为难了 。 “娘，想去。” 童瑶摇了摇手，让小家伙过来。 这孩子又站在原地不动，想来是舍不得这边的热闹。 “那行，你们小哥俩就在这玩，累了找阿太和你爹啊。” 童瑶也不乐意带娃啊，能轻松点谁不愿呢。 “某啊，要赶圩。” 小家伙急得方言都喊出来了。 杨溪俊拉着顾南跟上娘。 狗蛋几个也不玩了，从大舞台跳下来，被爹骂也不管，兴冲冲跟上。 得，当娘的又是带小神兽的一天。 童瑶放慢脚步，牵着孩子： “手牵手，不能乱跑，被拐子抓到要被砍手砍脚的，以后就见不到爹娘了，害不害怕？” 其他小哥们怕不怕不知道，杨溪俊倒是怕得不愿走，站在原地要抱。 童瑶娴熟的拿出背带，背起。 “阿南，要不要抱。” 顾南懂事的摇头： “牵着就好，我不会乱跑的。” “那行。” 胖妞几人也拿出背带背孩子。 抱着走路手臂受不了，还是背着习惯。 林浩军才不愿意老娘背，甩着手一溜烟跑到童瑶旁边，牵手： “我跟瑶婶走呗，娘你自己走。” 秦红要不是有点素质在，真想当街揍娃： “你瑶婶要背俊俊，还要牵阿南哥，忙不过来，赶紧的，老实过来，不然回去你皮都要被我打掉。” “略略略，我才不过去，哼，我只是牵手，又不要抱，哪里累着瑶婶了。” 童瑶笑着道： “红姐，不碍事，就牵着走，哪里要力气，咱们快走。” 秦红能怎么办，只能感激的笑笑。 胖妞对镇上废品站熟悉得很，一马当先： “不远的，从这条路直走五分钟，再左转、右转…就到了。” 胖妞带她们走小路，弯弯绕绕走了十多分钟，还真到了。 镇上废品收购站挺大的，是国营的呢。 能在里面当收购员也是令人羡慕的存在。 废品站外墙都是青砖，墙上还有伟大领导的语录。 之前留下来的“要斗私批修！” 与青砖外墙形成对比的是，锈迹斑斑的绿漆大铁门。 童瑶几人走进去，芜湖～那味道、绝了。 煤油味、腐臭味、鞋底味等等夹杂在一块，陈洁差点孕吐。 童瑶拿了颗话梅递给她压一压。 小孩子了不觉得这里脏乱，只觉得这里好多宝藏啊。 烂轮胎、铜丝铁片、烂塑料、五花八门的破铁皮玩具、废玻璃瓶、废报纸、本子、老旧物件等等。 艾玛，一个个闹着下来。 “来干什么的？” 一个六十多，满头白发的老爷子，坐在废品堆边，扭头喝道。 他左边还有个大磅秤，8岁的男娃和4岁的女娃估摸是老人家的孙子孙女。 懂事地在旁边帮忙呢。 右边是排着队过来卖废品的小娃娃、还有大爷大娘。 童瑶笑着从兜里掏出大白兔奶糖递给两孩子。 兜里必备的一包烟，拿出来，抽出一支烟递过去： “大爷，我家最近刚建房子，看看有啥桌子板凳能用不，淘点回去用。 唉，家里没啥钱，就来看看。 对了，这几个是我姐妹，今儿个不是公社放电影吗，来得早，跟过来看看。” 大爷原本板着脸，见自家大孙子和小孙女乐滋滋的吃上糖。 接过烟，又往童瑶几人看过，神色松下来： “把你们去那边看，别乱翻乱动，看着点娃，铁丝和玻璃多，看上了啥就拿回来给我看。” 废品站不光收废品的，也有些人家里穷，过来淘点能用的回去。 老爷卖了钱，登记好，公家会按照每个月都指标，多给点工资呢。 这种双方得利的事，老爷子自然是乐意干的。 这个年轻媳妇也会来事，他态度也好上几分。 童瑶与人打交道经验十足。 这年头和那大娘、孩子们打交道用糖，和男人打交道用烟。 统一标准嘛，不能免俗。 放下背后疯狂摆腿的儿子，童瑶就到大爷指的方向淘“宝”去了。 大爷指的那边都是归拢好的，破铜烂铁堆在一边，老旧书物堆在一边… 童瑶既然说了是看桌椅板凳的，那肯定做做样子了。 “阿南你带俊俊看看，有啥想…想要的就选好，一会去给大爷算钱。” 顾南疯狂摇头，表示没啥想要的。 京都小少爷头一次来这种地方购物，滂臭啊～兴致丝毫提不起来。 林浩军接受度良好，老鼠进米缸般，拉着杨溪俊疯狂扒拉。 笑话，你军哥可是敢拿石头扔粪坑的人物，区区废品站，犹如自家一般。 杨溪俊此时哪里有什么洁癖，看着一堆缺胳膊少腿的玩具迷了眼。 “介个好，要！” “唔，介个是吗喽，要！” “哇，猪猪！要！” 顾南拿手帕捂着口鼻，都快窒息了，跑去问童瑶拿手帕，再回来跑到杨溪俊旁边，用手帕不停的擦小老弟扒拉出来的玩具。 其他孩子也在玩具队里翻。 童瑶几姐妹根本不管，农村孩子怕什么脏，一会问老爷子打水洗洗完事了呗。 陈洁习惯了味道，站在童瑶旁边，跟她看桌椅板凳。 “唉，国营的就是有着点不好，收上来有年头的东西都会被文物局的人收走，除非运气好，碰到刚拿回来的。” 童瑶压根看不懂什么，装模作样的这个摸摸，那个瞅瞅。 “艾玛，青一色缺胳膊少腿，这是啥木箱啊？也没见被虫咬。” 陈洁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这是樟木，品质一般，做成柜子有些年份了，味道都散得差不多了。” 童瑶受教了，继续看。 “咦，这个小盒子不错，回家洗洗拿来给两孩子当点好看的贝类也行。” 她没说刚当首饰啥的，实在是她也没有啊。 陈洁本来没什么兴致看的，被童瑶的大嗓门吸引到，也就无意间一瞥，心里微惊。 她也不嫌脏，接过来仔细打量。 小盒子正方形，长宽高各20厘米这样。 陈洁小心翼翼的打开内部。 就见里面是两层木屉，以层板隔出上下左右多个空间，这些空间都有小格子，里面可以放首饰。 第507章 镇上废旧回收站 童瑶背好水壶，把斜挎包跨上，招呼阿艳几人出发。 杨溪俊几个孩子看看娘，又看看公社大舞台上一群小伙伴，为难了 。 “娘，想去。” 童瑶摇了摇手，让小家伙过来。 这孩子又站在原地不动，想来是舍不得这边的热闹。 “那行，你们小哥俩就在这玩，累了找阿太和你爹啊。” 童瑶也不乐意带娃啊，能轻松点谁不愿呢。 “某啊，要赶圩。” 小家伙急得方言都喊出来了。 杨溪俊拉着顾南跟上娘。 狗蛋几个也不玩了，从大舞台跳下来，被爹骂也不管，兴冲冲跟上。 得，当娘的又是带小神兽的一天。 童瑶放慢脚步，牵着孩子： “手牵手，不能乱跑，被拐子抓到要被砍手砍脚的，以后就见不到爹娘了，害不害怕？” 其他小哥们怕不怕不知道，杨溪俊倒是怕得不愿走，站在原地要抱。 童瑶娴熟的拿出背带，背起。 “阿南，要不要抱。” 顾南懂事的摇头： “牵着就好，我不会乱跑的。” “那行。” 胖妞几人也拿出背带背孩子。 抱着走路手臂受不了，还是背着习惯。 林浩军才不愿意老娘背，甩着手一溜烟跑到童瑶旁边，牵手： “我跟瑶婶走呗，娘你自己走。” 秦红要不是有点素质在，真想当街揍娃： “你瑶婶要背俊俊，还要牵阿南哥，忙不过来，赶紧的，老实过来，不然回去你皮都要被我打掉。” “略略略，我才不过去，哼，我只是牵手，又不要抱，哪里累着瑶婶了。” 童瑶笑着道： “红姐，不碍事，就牵着走，哪里要力气，咱们快走。” 秦红能怎么办，只能感激的笑笑。 胖妞对镇上废品站熟悉得很，一马当先： “不远的，从这条路直走五分钟，再左转、右转…就到了。” 胖妞带她们走小路，弯弯绕绕走了十多分钟，还真到了。 镇上废品收购站挺大的，是国营的呢。 能在里面当收购员也是令人羡慕的存在。 废品站外墙都是青砖，墙上还有伟大领导的语录。 之前留下来的“要斗私批修！” 与青砖外墙形成对比的是，锈迹斑斑的绿漆大铁门。 童瑶几人走进去，芜湖～那味道、绝了。 煤油味、腐臭味、鞋底味等等夹杂在一块，陈洁差点孕吐。 童瑶拿了颗话梅递给她压一压。 小孩子了不觉得这里脏乱，只觉得这里好多宝藏啊。 烂轮胎、铜丝铁片、烂塑料、五花八门的破铁皮玩具、废玻璃瓶、废报纸、本子、老旧物件等等。 艾玛，一个个闹着下来。 “来干什么的？” 一个六十多，满头白发的老爷子，坐在废品堆边，扭头喝道。 他左边还有个大磅秤，8岁的男娃和4岁的女娃估摸是老人家的孙子孙女。 懂事地在旁边帮忙呢。 右边是排着队过来卖废品的小娃娃、还有大爷大娘。 童瑶笑着从兜里掏出大白兔奶糖递给两孩子。 兜里必备的一包烟，拿出来，抽出一支烟递过去： “大爷，我家最近刚建房子，看看有啥桌子板凳能用不，淘点回去用。 唉，家里没啥钱，就来看看。 对了，这几个是我姐妹，今儿个不是公社放电影吗，来得早，跟过来看看。” 大爷原本板着脸，见自家大孙子和小孙女乐滋滋的吃上糖。 接过烟，又往童瑶几人看过，神色松下来： “把你们去那边看，别乱翻乱动，看着点娃，铁丝和玻璃多，看上了啥就拿回来给我看。” 废品站不光收废品的，也有些人家里穷，过来淘点能用的回去。 老爷卖了钱，登记好，公家会按照每个月都指标，多给点工资呢。 这种双方得利的事，老爷子自然是乐意干的。 这个年轻媳妇也会来事，他态度也好上几分。 童瑶与人打交道经验十足。 这年头和那大娘、孩子们打交道用糖，和男人打交道用烟。 统一标准嘛，不能免俗。 放下背后疯狂摆腿的儿子，童瑶就到大爷指的方向淘“宝”去了。 大爷指的那边都是归拢好的，破铜烂铁堆在一边，老旧书物堆在一边… 童瑶既然说了是看桌椅板凳的，那肯定做做样子了。 “阿南你带俊俊看看，有啥想…想要的就选好，一会去给大爷算钱。” 顾南疯狂摇头，表示没啥想要的。 京都小少爷头一次来这种地方购物，滂臭啊～兴致丝毫提不起来。 林浩军接受度良好，老鼠进米缸般，拉着杨溪俊疯狂扒拉。 笑话，你军哥可是敢拿石头扔粪坑的人物，区区废品站，犹如自家一般。 杨溪俊此时哪里有什么洁癖，看着一堆缺胳膊少腿的玩具迷了眼。 “介个好，要！” “唔，介个是吗喽，要！” “哇，猪猪！要！” 顾南拿手帕捂着口鼻，都快窒息了，跑去问童瑶拿手帕，再回来跑到杨溪俊旁边，用手帕不停的擦小老弟扒拉出来的玩具。 其他孩子也在玩具队里翻。 童瑶几姐妹根本不管，农村孩子怕什么脏，一会问老爷子打水洗洗完事了呗。 陈洁习惯了味道，站在童瑶旁边，跟她看桌椅板凳。 “唉，国营的就是有着点不好，收上来有年头的东西都会被文物局的人收走，除非运气好，碰到刚拿回来的。” 童瑶压根看不懂什么，装模作样的这个摸摸，那个瞅瞅。 “艾玛，青一色缺胳膊少腿，这是啥木箱啊？也没见被虫咬。” 陈洁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这是樟木，品质一般，做成柜子有些年份了，味道都散得差不多了。” 童瑶受教了，继续看。 “咦，这个小盒子不错，回家洗洗拿来给两孩子当点好看的贝类也行。” 她没说刚当首饰啥的，实在是她也没有啊。 陈洁本来没什么兴致看的，被童瑶的大嗓门吸引到，也就无意间一瞥，心里微惊。 她也不嫌脏，接过来仔细打量。 小盒子正方形，长宽高各20厘米这样。 陈洁小心翼翼的打开内部。 就见里面是两层木屉，以层板隔出上下左右多个空间，这些空间都有小格子，里面可以放首饰。 第508章 胖妞，我们服气了 这些小格子三个为一排，能随取出来，露在外面的一面有不同形状的镂空。 最下层是之字形的格子，朝上做了大小不一的格子，能把珠宝首饰直接放里面。 陈洁看完，就把小箱子还给童瑶，压低声音道： “这是清代的紫檀首饰盒，不是宫里出来的。 具体是清代哪一朝，回去让我爹看看，这古董不错，可以收着，问下老爷子可以出手不。” 童瑶嘿嘿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个手气啊。 “大爷大爷，这个盒子能不能…那啥换不？” 童瑶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卖，只能说换了。 大爷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扁嘴： “不能换，等会说。” 童瑶心里一沉，叹息了一声，把这个小木盒拿在手里，不舍得放回去。 她没啥心思看了，溜达去找儿子。 陈洁没跟过来，介于童瑶都发现好东西了，她也抓把劲，看看能找出什么古董不。 “儿啊，淘到啥宝贝了？” 杨溪俊昂首挺胸地指着地上一排玩具： “好多、好多宝贝，娘买。” 童瑶打眼一看，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艾玛，你就扒拉这些啊，我看看。 这些是啥…十二生肖？泥做的？ 有些地方都发霉了，青苔留下来的印记？ 你看看这个吗喽…不对，是猴子。 尾巴都少一截了，还有这个狗耳朵，两支耳朵尖都没了。” 童瑶越说越起劲： “果然不如我啊，阿南别擦了，你还不如拉你弟回家和泥巴呢。” “不要，不要，妈咪～俊俊要它们。” 童瑶抵住扑上来，双手脏兮兮的小家伙，啧了一声，拿他没办法： “你去问问那边那位爷爷，人家能不能换给你。” 还别说，杨溪俊这孩子有点审美在的。 地上的一排泥土做的虎兔龙蛇、鸡猴狗猪…直接凑齐十二生肖。 每个小动物都是成人两个拳头大，童瑶拿起一个： “还挺有重量的，实心泥，大爷大爷，这个泥土做的猪啊狗啊能换不。” 大爷这会忙完了，院子里就剩孙子孙女，走过来看了一眼。 好险没翻白眼。 “什么泥做的啊，这是古代陶土烧制的十二生肖，前阵子我捡到的，可惜文物局不收，你拿十二颗大白兔奶糖来换，它们就归你。” 胖妞跑过来，不可置信道： “得了，就这么个泥玩意还要大白兔奶糖啊。 吕大爷，你坑我姐妹啊。 刚才人多没跟你打招呼，这下你可别说不认识我啊。 捡到的又不要钱，人家文物局都不要，你还要那么多大白兔奶糖啊。” 吕老爷子也心虚了，不过看向舔嘴角的孙子孙女，他心肠又硬了起来： “那我捡到的就是我的呗，有本事你也去捡，反正我不管，就十二颗大白兔奶糖。” “不吵， 不吵 ，要乖，俊俊有糖，俊俊给。” 胖妞和童瑶额角突突，小猪队友就是这样来的。 散财童子不光散财有道，散糖这方面他也大方得很。 杨溪俊单纯觉得自己好喜欢，值得换啊。 小家伙从自己红色小挎包里往外发糖。 老爷子笑眯了眼，蹲下来边数边夸： “你小子有出息，不错不错，继续看，爷爷这里大把好东西。” 童瑶赶紧拿着小木箱示意老爷子： “大爷，那这个就送你给我，那么多大白兔奶糖呢。” 吕大爷这回真翻了个白眼： “你看大爷我想冤大头吗，这玩意刚才我说不能换，是因为你要拿票子买，人多不好说嘛，咳。 你也别说我坑你，这小木盒是人家祖传的。 前天去县城文物馆领回来，拿过来两块钱给我回收的。 证明都在我这呢，你出五块钱，我也写份证明给你。 文物馆知道是你个人的老物件，人家也不管的。” 童瑶佩服，老爷子真是生财有道啊。 起码拿三分之一的回扣。 陈洁在旁边眨了眨眼，轻轻点头，童瑶也就不计较了。 “四块行吗。” 没忍住啊没忍住，讲价的快乐谁懂。 “不行，我都没说五块钱加几颗大白兔奶糖呢。” 童瑶立马掏钱： “得得得，说不过您。 等会你可要让我两孩子挑两件小玩意啊。 五块钱和这么多大白兔奶糖都抵我家一个月伙食费了。” 大爷眼疾手快伸手拿钱，打量了下童瑶。 他带着五分无语外加五分复杂， 光看童瑶还不觉得是个富裕的 。 穿着比旁边几位都差点，没看衣裳都洗发白了吗，补丁跟不要钱似的往上造。 全靠长相撑着，要不然啊，比他这个收破烂的还磕碜。 童瑶：呸，姐是不想被你们看到我的美，更不想遭小偷惦记！ 旁边两孩子和当她的一对比。 那就跟保姆阿姨照顾小少爷似的。 小哥俩从里到外，都不是一般人家养得起的娃。 吕老爷子腹诽： 你要不说是孩儿他娘，我还往死里坑了呢，哼。 陈洁也找到了两样好东西，都是瓷器，跟个蒜头似的花瓶。 老爷子挑了挑眉： “这两件也是那些小年轻拿过来的，证明都有，价格…” 老爷子不会看古董，反正有证明，他都收，文物馆半个月过来挑拣一次。 文物馆的小伙也不乐意干这活，他们深深觉得，自己的部门也是个收破烂的。 每次过来都跟死了娘似的，耷拉着一张脸。 老爷子看了也晦气，有时候都懒得上报，地方一指，自己扒拉。 就这么的，不少古董玩意流落民间也是有一丢丢机缘的。 陈洁恰好是懂行的，利索掏钱。 胖妞看向厨房方向： “吕大爷，我家的杀猪刀呢，你还用这不。” 吕大爷用鼻孔哼气： “别提你的杀猪刀了，丢柴房落灰呢，钝得要死，切青瓜都费劲，你要就拿回去，改天让你爹拿一挂五花肉来就行。” 胖妞家和吕大爷关系还不错，她爽快答应，不见外的去厨房拿老何家的祖传杀猪刀。 锈迹斑斑、磕磕巴巴的杀猪刀拿出来。 童瑶沉默了。 这刀，别说杀猪了，杀地瓜都是费力。 是真费力气的事，杀猪刀二十多斤重，刀面宽大。 不知道的还以为何家老祖宗以前是干…那啥的呢。 陈洁咽了咽唾沫： “胖…胖妞，你男人祖上真杀猪啊？” 胖妞比划了两下，得意道： “那也不一定啊，我男人说，他祖太公以前还拿着这把刀跑镖局呢。 神奇得很，有这把刀，老何家祖太公押镖一路顺当，后来拿来杀猪，一刀一头，一刀一头。” 众人疯狂擦汗。 胖妞你心真大啊，有没有可能，你男人祖太公拿着这把刀押镖的时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呢。 第508章 胖妞，我们服气了 这些小格子三个为一排，能随取出来，露在外面的一面有不同形状的镂空。 最下层是之字形的格子，朝上做了大小不一的格子，能把珠宝首饰直接放里面。 陈洁看完，就把小箱子还给童瑶，压低声音道： “这是清代的紫檀首饰盒，不是宫里出来的。 具体是清代哪一朝，回去让我爹看看，这古董不错，可以收着，问下老爷子可以出手不。” 童瑶嘿嘿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个手气啊。 “大爷大爷，这个盒子能不能…那啥换不？” 童瑶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卖，只能说换了。 大爷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扁嘴： “不能换，等会说。” 童瑶心里一沉，叹息了一声，把这个小木盒拿在手里，不舍得放回去。 她没啥心思看了，溜达去找儿子。 陈洁没跟过来，介于童瑶都发现好东西了，她也抓把劲，看看能找出什么古董不。 “儿啊，淘到啥宝贝了？” 杨溪俊昂首挺胸地指着地上一排玩具： “好多、好多宝贝，娘买。” 童瑶打眼一看，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艾玛，你就扒拉这些啊，我看看。 这些是啥…十二生肖？泥做的？ 有些地方都发霉了，青苔留下来的印记？ 你看看这个吗喽…不对，是猴子。 尾巴都少一截了，还有这个狗耳朵，两支耳朵尖都没了。” 童瑶越说越起劲： “果然不如我啊，阿南别擦了，你还不如拉你弟回家和泥巴呢。” “不要，不要，妈咪～俊俊要它们。” 童瑶抵住扑上来，双手脏兮兮的小家伙，啧了一声，拿他没办法： “你去问问那边那位爷爷，人家能不能换给你。” 还别说，杨溪俊这孩子有点审美在的。 地上的一排泥土做的虎兔龙蛇、鸡猴狗猪…直接凑齐十二生肖。 每个小动物都是成人两个拳头大，童瑶拿起一个： “还挺有重量的，实心泥，大爷大爷，这个泥土做的猪啊狗啊能换不。” 大爷这会忙完了，院子里就剩孙子孙女，走过来看了一眼。 好险没翻白眼。 “什么泥做的啊，这是古代陶土烧制的十二生肖，前阵子我捡到的，可惜文物局不收，你拿十二颗大白兔奶糖来换，它们就归你。” 胖妞跑过来，不可置信道： “得了，就这么个泥玩意还要大白兔奶糖啊。 吕大爷，你坑我姐妹啊。 刚才人多没跟你打招呼，这下你可别说不认识我啊。 捡到的又不要钱，人家文物局都不要，你还要那么多大白兔奶糖啊。” 吕老爷子也心虚了，不过看向舔嘴角的孙子孙女，他心肠又硬了起来： “那我捡到的就是我的呗，有本事你也去捡，反正我不管，就十二颗大白兔奶糖。” “不吵， 不吵 ，要乖，俊俊有糖，俊俊给。” 胖妞和童瑶额角突突，小猪队友就是这样来的。 散财童子不光散财有道，散糖这方面他也大方得很。 杨溪俊单纯觉得自己好喜欢，值得换啊。 小家伙从自己红色小挎包里往外发糖。 老爷子笑眯了眼，蹲下来边数边夸： “你小子有出息，不错不错，继续看，爷爷这里大把好东西。” 童瑶赶紧拿着小木箱示意老爷子： “大爷，那这个就送你给我，那么多大白兔奶糖呢。” 吕大爷这回真翻了个白眼： “你看大爷我想冤大头吗，这玩意刚才我说不能换，是因为你要拿票子买，人多不好说嘛，咳。 你也别说我坑你，这小木盒是人家祖传的。 前天去县城文物馆领回来，拿过来两块钱给我回收的。 证明都在我这呢，你出五块钱，我也写份证明给你。 文物馆知道是你个人的老物件，人家也不管的。” 童瑶佩服，老爷子真是生财有道啊。 起码拿三分之一的回扣。 陈洁在旁边眨了眨眼，轻轻点头，童瑶也就不计较了。 “四块行吗。” 没忍住啊没忍住，讲价的快乐谁懂。 “不行，我都没说五块钱加几颗大白兔奶糖呢。” 童瑶立马掏钱： “得得得，说不过您。 等会你可要让我两孩子挑两件小玩意啊。 五块钱和这么多大白兔奶糖都抵我家一个月伙食费了。” 大爷眼疾手快伸手拿钱，打量了下童瑶。 他带着五分无语外加五分复杂， 光看童瑶还不觉得是个富裕的 。 穿着比旁边几位都差点，没看衣裳都洗发白了吗，补丁跟不要钱似的往上造。 全靠长相撑着，要不然啊，比他这个收破烂的还磕碜。 童瑶：呸，姐是不想被你们看到我的美，更不想遭小偷惦记！ 旁边两孩子和当她的一对比。 那就跟保姆阿姨照顾小少爷似的。 小哥俩从里到外，都不是一般人家养得起的娃。 吕老爷子腹诽： 你要不说是孩儿他娘，我还往死里坑了呢，哼。 陈洁也找到了两样好东西，都是瓷器，跟个蒜头似的花瓶。 老爷子挑了挑眉： “这两件也是那些小年轻拿过来的，证明都有，价格…” 老爷子不会看古董，反正有证明，他都收，文物馆半个月过来挑拣一次。 文物馆的小伙也不乐意干这活，他们深深觉得，自己的部门也是个收破烂的。 每次过来都跟死了娘似的，耷拉着一张脸。 老爷子看了也晦气，有时候都懒得上报，地方一指，自己扒拉。 就这么的，不少古董玩意流落民间也是有一丢丢机缘的。 陈洁恰好是懂行的，利索掏钱。 胖妞看向厨房方向： “吕大爷，我家的杀猪刀呢，你还用这不。” 吕大爷用鼻孔哼气： “别提你的杀猪刀了，丢柴房落灰呢，钝得要死，切青瓜都费劲，你要就拿回去，改天让你爹拿一挂五花肉来就行。” 胖妞家和吕大爷关系还不错，她爽快答应，不见外的去厨房拿老何家的祖传杀猪刀。 锈迹斑斑、磕磕巴巴的杀猪刀拿出来。 童瑶沉默了。 这刀，别说杀猪了，杀地瓜都是费力。 是真费力气的事，杀猪刀二十多斤重，刀面宽大。 不知道的还以为何家老祖宗以前是干…那啥的呢。 陈洁咽了咽唾沫： “胖…胖妞，你男人祖上真杀猪啊？” 胖妞比划了两下，得意道： “那也不一定啊，我男人说，他祖太公以前还拿着这把刀跑镖局呢。 神奇得很，有这把刀，老何家祖太公押镖一路顺当，后来拿来杀猪，一刀一头，一刀一头。” 众人疯狂擦汗。 胖妞你心真大啊，有没有可能，你男人祖太公拿着这把刀押镖的时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呢。 第509章 时间到，领导们，请开始你们的演讲 孩子们找到一堆感兴趣的，让老娘付钱。 好在不是啥稀罕的，两毛钱不到搞定。 废旧站确实没啥稀罕的啊，也就识货的人才被老爷子坑。 反正吕老爷子算盘子专门对大怨种，一坑一个不吱声。 “哎呀，你们洗完手回公社是，帮我也占个位置呗，这个长板凳你们扛去，嘿嘿，下次来我给你们优惠价。” 瞧，老爷子又在画大饼了。 关键是童瑶几个心甘情愿的吃了。 “饿饿，宝贝饿，吃吞、云吞吞。” 准备走到公社，街边的小吃食飘香传来。 杨溪俊抱着西瓜肚走不动道了。 其他娃也闹着要吃好吃的，粉啊、面啊、云吞、包子、虾饼、海蛎饼全都要吃。 童瑶几个当娘的只好带娃去吃午饭了。 吃完午饭，胖妞几人又去打包海蛎饼、包子这些吃食回公社。 回到公社，童瑶让杨清桦带阿嫲去吃云吞或者海鲜粉这些。 老人家还是吃点软乎的好，杨清桦也一样。 童瑶生怕自家男人这辈子胃没养好，平时都特别注意饮食习惯。 一群老太太羡慕的看着阿嫲去吃新鲜的吃食。 虾馅的云吞八分钱一碗，香菇肉馅的要一毛钱。 海边城市海鲜不值钱，肉和面可是精贵的东西。 老太太们哪里花钱去吃啊。 五个老太太从篮子里掏出煮红薯、一个凉粽，还有早上煎的杂鱼干凑合吃。 童瑶拿出五个包子递给五个老太太： “阿嫲们，你们吃点热乎的，大早上的过来占位置，等晚上才开始呢，这会风也大，可别吃冷的了，我去给你们看看有没有热水。” 老太太们受宠若惊的摆手拒绝： “阿瑶，你这是干啥，我们这些老婆子吃不得这些。 我们就爱吃点红薯，对肠胃好着呢，你留着给孩子吃。” “阿瑶你啊，咋还是大手大脚的，小花知道了可得骂你几天了。 快收好，你和阿桦不容易，可不能这么花钱，多存点家底，以后不愁。” 童瑶脑袋嗡嗡的，把包子塞在几个老太太手上，拿着她们的茶缸去接热水。 老太太们看到她逃也似的背影，无奈的念叨几句。 胖妞几人倒是在旁边劝： “李阿嫲，你们就吃，平时你们在村里可没少帮阿瑶一家，她都记得呢。” “是啊，听说上次如花婶在村里叭叭阿瑶一家。 你们还打上门了呢，哎哟哟，这可给我们吓了一跳，生怕你们有啥不好的。” 李阿嫲拿着包子没舍得吃，听到这她自豪道： “瞎操心，我们几个老的腿脚好着呢。 不说那个如花，连老王头她婆娘都被我们骂个头臭。” “就是，我们和脑子清楚着呢，阿瑶夫妻俩是个好的。 特别是阿瑶，对我们老一辈那是没话说，说难听点，家里儿媳妇、孙媳妇都没这么好。” “谁说不是呢，你们几个也是好的，阿嫲们都疼。” 童瑶回来，见老太太们夸得胖妞几人都不好意思了。 她脸皮厚得很，就道： “别夸了啊，你们快吃包子，等会都凉了，吃完喝点热水，我兑了糖。 别想着留给家里孙子孙女了，孩子有自个爹娘管呢，你们吃到了才是自己的，养好身体多享福。 你们身体好，长命百岁，也能多帮我骂极品嘛。” 老太太们听完最后一句，一时间无言。 不过倒也不扭捏了，咬一口包子，肉香味瞬间在味蕾里展开。 她们这些老家伙都七十多了，味觉都快退化咯，可这肉包子的味道咋就那么香哦。 有两个感性的老太太，混浊的老眼瞬间变成发红，泪花子流下来。 是啊，有啥好吃的总想着给孩子留，她们都多久没想过自己了。 昨晚小年，难得杀鸡，她们这些老家伙喝口汤都不舍得。 没办法，以前年轻生得多，儿子们娶了媳妇，又跟下蛋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来。 几个老太太家里人口多着呢，日子不算计着过怎么行。 童瑶理解归理解，但各家各个家的生活。 她也是看在今儿个难得凑在一块，又快过年了，看老太太们在冷风中吃着冷掉的红薯、凉粽，鱼干，心中不忍。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见不得老人家受苦，特别是对自家好的老人家。 “哎呀，梁阿嫲，喝口热水先，别给您噎着，不够吃我这还有呢。” 老太太们又被童瑶感动了，一个劲摆手： “够了够了，人老了胃都小咯，吃不了多少。” “是啊，你留回家吃，唉哟，小祖宗玩的是啥，上哪捡来的泥巴？” 得益于阿公阿嫲的言传身教，杨溪俊这个小家伙懂事又嘴甜。 村里老爷子老太太们见到杨溪俊都是宠着护着，一口一个小祖宗。 杨溪俊蹲在地上玩刚得到的小动物，这会热乎劲还没过呢。 小家伙对相熟的人都是热情的，小太阳似的暖人心。 拿起一个动物，走到老太太们面前，给她们展示： “阿太看，吗喽，狗狗啊，汪汪～” 小家伙学得可可爱爱，老太太们稀罕个不停。 “介个小猪，小猪仔，这样叫，哼哼～” “小鸡，咕咕咕～，脑斧，嗷呜～” “哎哟喂，乐得我这个老太婆都喝不下糖水咯，咱们小祖宗可真乖。” “哈哈，那你别喝了，倒给我喝，我可不嫌弃你。” “你个老太婆，就爱占便宜。” 狗蛋和涛涛三个小的也拿自己的宝贝加入，逗得老太太们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是此刻了。 到了下午四点多，公社挤满了人。 有些年轻小伙体力好，爬上围墙看，被安保大爷呵斥下来。 等大爷一走，又手脚麻利的爬上去。 还有些大点的男孩子，直接爬上围墙外的大树上霸占位置。 大人喊都喊不下来。 在场内的人也不安生，扒手趁乱偷东西的都有。 等人发现了，他们早跑了。 有些不幸的被当场抓到，直接就近送公安。 还有的人就是纯纯恶心，色心上头，站在人堆里，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都要摸一把。 吓得女同志尖叫回头，等回头又找不到人了。 还好童瑶她们来得早，占了位置。 杨母她们一点钟到，那会人不算多，还能找到人，坐在前排。 童瑶几人早就带小哥俩拉屎拉尿完了，等会再有只能猫着腰，从大舞台穿过去找公共厕所。 五点钟，顾老爷子拿着大喇叭在大舞台中间先发言。 老爷子身份国家认定的，比在场的领导们都高。 不想发言也不行啊，讲几句话也是讲，不然我们这些小领导哪好意思上台慷慨激昂呢。 第509章 时间到，领导们，请开始你们的演讲 孩子们找到一堆感兴趣的，让老娘付钱。 好在不是啥稀罕的，两毛钱不到搞定。 废旧站确实没啥稀罕的啊，也就识货的人才被老爷子坑。 反正吕老爷子算盘子专门对大怨种，一坑一个不吱声。 “哎呀，你们洗完手回公社是，帮我也占个位置呗，这个长板凳你们扛去，嘿嘿，下次来我给你们优惠价。” 瞧，老爷子又在画大饼了。 关键是童瑶几个心甘情愿的吃了。 “饿饿，宝贝饿，吃吞、云吞吞。” 准备走到公社，街边的小吃食飘香传来。 杨溪俊抱着西瓜肚走不动道了。 其他娃也闹着要吃好吃的，粉啊、面啊、云吞、包子、虾饼、海蛎饼全都要吃。 童瑶几个当娘的只好带娃去吃午饭了。 吃完午饭，胖妞几人又去打包海蛎饼、包子这些吃食回公社。 回到公社，童瑶让杨清桦带阿嫲去吃云吞或者海鲜粉这些。 老人家还是吃点软乎的好，杨清桦也一样。 童瑶生怕自家男人这辈子胃没养好，平时都特别注意饮食习惯。 一群老太太羡慕的看着阿嫲去吃新鲜的吃食。 虾馅的云吞八分钱一碗，香菇肉馅的要一毛钱。 海边城市海鲜不值钱，肉和面可是精贵的东西。 老太太们哪里花钱去吃啊。 五个老太太从篮子里掏出煮红薯、一个凉粽，还有早上煎的杂鱼干凑合吃。 童瑶拿出五个包子递给五个老太太： “阿嫲们，你们吃点热乎的，大早上的过来占位置，等晚上才开始呢，这会风也大，可别吃冷的了，我去给你们看看有没有热水。” 老太太们受宠若惊的摆手拒绝： “阿瑶，你这是干啥，我们这些老婆子吃不得这些。 我们就爱吃点红薯，对肠胃好着呢，你留着给孩子吃。” “阿瑶你啊，咋还是大手大脚的，小花知道了可得骂你几天了。 快收好，你和阿桦不容易，可不能这么花钱，多存点家底，以后不愁。” 童瑶脑袋嗡嗡的，把包子塞在几个老太太手上，拿着她们的茶缸去接热水。 老太太们看到她逃也似的背影，无奈的念叨几句。 胖妞几人倒是在旁边劝： “李阿嫲，你们就吃，平时你们在村里可没少帮阿瑶一家，她都记得呢。” “是啊，听说上次如花婶在村里叭叭阿瑶一家。 你们还打上门了呢，哎哟哟，这可给我们吓了一跳，生怕你们有啥不好的。” 李阿嫲拿着包子没舍得吃，听到这她自豪道： “瞎操心，我们几个老的腿脚好着呢。 不说那个如花，连老王头她婆娘都被我们骂个头臭。” “就是，我们和脑子清楚着呢，阿瑶夫妻俩是个好的。 特别是阿瑶，对我们老一辈那是没话说，说难听点，家里儿媳妇、孙媳妇都没这么好。” “谁说不是呢，你们几个也是好的，阿嫲们都疼。” 童瑶回来，见老太太们夸得胖妞几人都不好意思了。 她脸皮厚得很，就道： “别夸了啊，你们快吃包子，等会都凉了，吃完喝点热水，我兑了糖。 别想着留给家里孙子孙女了，孩子有自个爹娘管呢，你们吃到了才是自己的，养好身体多享福。 你们身体好，长命百岁，也能多帮我骂极品嘛。” 老太太们听完最后一句，一时间无言。 不过倒也不扭捏了，咬一口包子，肉香味瞬间在味蕾里展开。 她们这些老家伙都七十多了，味觉都快退化咯，可这肉包子的味道咋就那么香哦。 有两个感性的老太太，混浊的老眼瞬间变成发红，泪花子流下来。 是啊，有啥好吃的总想着给孩子留，她们都多久没想过自己了。 昨晚小年，难得杀鸡，她们这些老家伙喝口汤都不舍得。 没办法，以前年轻生得多，儿子们娶了媳妇，又跟下蛋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来。 几个老太太家里人口多着呢，日子不算计着过怎么行。 童瑶理解归理解，但各家各个家的生活。 她也是看在今儿个难得凑在一块，又快过年了，看老太太们在冷风中吃着冷掉的红薯、凉粽，鱼干，心中不忍。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见不得老人家受苦，特别是对自家好的老人家。 “哎呀，梁阿嫲，喝口热水先，别给您噎着，不够吃我这还有呢。” 老太太们又被童瑶感动了，一个劲摆手： “够了够了，人老了胃都小咯，吃不了多少。” “是啊，你留回家吃，唉哟，小祖宗玩的是啥，上哪捡来的泥巴？” 得益于阿公阿嫲的言传身教，杨溪俊这个小家伙懂事又嘴甜。 村里老爷子老太太们见到杨溪俊都是宠着护着，一口一个小祖宗。 杨溪俊蹲在地上玩刚得到的小动物，这会热乎劲还没过呢。 小家伙对相熟的人都是热情的，小太阳似的暖人心。 拿起一个动物，走到老太太们面前，给她们展示： “阿太看，吗喽，狗狗啊，汪汪～” 小家伙学得可可爱爱，老太太们稀罕个不停。 “介个小猪，小猪仔，这样叫，哼哼～” “小鸡，咕咕咕～，脑斧，嗷呜～” “哎哟喂，乐得我这个老太婆都喝不下糖水咯，咱们小祖宗可真乖。” “哈哈，那你别喝了，倒给我喝，我可不嫌弃你。” “你个老太婆，就爱占便宜。” 狗蛋和涛涛三个小的也拿自己的宝贝加入，逗得老太太们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是此刻了。 到了下午四点多，公社挤满了人。 有些年轻小伙体力好，爬上围墙看，被安保大爷呵斥下来。 等大爷一走，又手脚麻利的爬上去。 还有些大点的男孩子，直接爬上围墙外的大树上霸占位置。 大人喊都喊不下来。 在场内的人也不安生，扒手趁乱偷东西的都有。 等人发现了，他们早跑了。 有些不幸的被当场抓到，直接就近送公安。 还有的人就是纯纯恶心，色心上头，站在人堆里，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都要摸一把。 吓得女同志尖叫回头，等回头又找不到人了。 还好童瑶她们来得早，占了位置。 杨母她们一点钟到，那会人不算多，还能找到人，坐在前排。 童瑶几人早就带小哥俩拉屎拉尿完了，等会再有只能猫着腰，从大舞台穿过去找公共厕所。 五点钟，顾老爷子拿着大喇叭在大舞台中间先发言。 老爷子身份国家认定的，比在场的领导们都高。 不想发言也不行啊，讲几句话也是讲，不然我们这些小领导哪好意思上台慷慨激昂呢。 第510章 表彰大会 顾老爷子一身肃然的军装，拿着有线话筒走上台。 这气场，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同志们好……” 顾老爷子开始他的演讲。 杨溪俊坐在娘怀里，嘴里的水籺都忘了嚼，小嘴微张的盯着顾老爷子。 小家伙平日里见到的顾阿公都是和蔼的，对自己笑咪咪的呢。 哪里见过这么严肃的顾阿公啊。 他抬头看娘，又指着舞台： “顾阿公不笑，妈咪，妈咪。” 童瑶给他喂了一口水籺： “顾阿公是在给我们演讲呢，是在工作，乖乖吃。” 下午了，孩子也饿，杨母来的时候顺便在外边买了水籺进来。 天冷不好带饭，容易结块，直接在外面买热乎。 水籺是这边的特色美食，将大米加水浸泡后打成桨，在大米种加入煮熟的米饭又一一起打浆…… 工序比较麻烦，杨母她们没工夫做这个，一般就是摊贩愿意做来卖。 不过，确实好吃，一层一层的水籺，浇上特制的酱汁，口感非常嫩滑，男女老少皆宜，关键是不贵。 来镇上赶圩的时候，大人都愿意买回家给家里人吃尝尝。 水籺，确实好吃，软糯对胃好，大家吃过不。 顾南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坐在杨清桦腿上喝水，小后背挺得直直的，目不斜视，自豪的听自家爷爷发言。 和在场的小孩对比，那真是坐有坐样，站有站样，俗称别人家的孩子。 顾老爷子说完，杨溪俊也吃完了，摊在娘怀里溜肚皮。 台下呼啦啦一阵热烈的掌声。 其他领导依次上台。 领导们说官话是真的催眠，童瑶都打哈欠了。 但这年代的老百姓不觉得啊，难得见到那么多领导，还和他们说那么多激励的话，一个个拍掌叫好。 发言完毕，由葛市长给大家伙解释此次团伙的情况，抓捕过程，判决情况，以及此次参与行动的政府人员、渔民们…… 不知道情况的人听得目瞪口呆，艾玛，啥时候的事啊，海上也太可怕了。 怎么、怎么缴获了那么多钱，还有金银珠宝咧。 乖乖，这得几辈子才花得完哦，那些团伙也太有钱了。 可有钱没命花啊，违法的钱可不能赚，没听市长说了，好几个都吃花生米了吗。 还有三十多个要被关一辈子的，其他的也要坐牢好几年。 怪不得那么多领导来公社，原来是这事。 没等他们想明白，接下来，葛市长就开启表彰大会： “此次的抓铺行动，有几个村的渔民立了大功劳，正因为有他们的协助，我们此次行动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那么接下来就请参与本次抓铺行动的村代表，蛋家村村长、十里村、向阳村、大合村…这四个村长上台领锦旗。” 啪啪啪—— 又是热烈的掌声，四位老村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上讲台。 其他村的村长也过来了，此时的心情十分不美。 再看自家村的渔民，一个个抠鼻屎、摸脖子挠脑袋、兴致勃勃地交头接耳，差点气死。 你们可长点心，领导说了一大堆，你们愣是左耳进右耳出吗？ 攀比心、上进心、嫉妒心总有，别一个个事不关己的样子啊。 都是渔民，都是出海打鱼，下次你们遇到了这事，也团结一致立个功啊。 他们做村长的也能有上台从市长手里领一道锦旗。 咱们村在整个市都能出名啊。 尤其是县城周边的渔村村庄，怎么说也是靠近县城，地理位置多好啊，渔村那么大，渔船又比这四个渔村多。 怎么这种功劳就不是他们县城渔村立下的呢。 老谢村长在台上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一块了，市长啊，老天哦，他这辈子还能见到市长呢。 不对，不对，市长算啥，旁边的顾老军长才牛呢，就住在村里，哎哟喂。 你说说，你说说，哪个村长有他老谢有运道！ 老谢村长心里都快放烟花了，记者朋友在下面让他们站成一排拍照留念。 “这位老同志，先别笑，往旁边站站，你都快和顾老军长贴一块了。” 年轻的女记者声音洪亮，让台下的人听个正着。 再往台上一瞅，哎呀，这蛋家村的村长可真逗，跟见到心上人似的冲人家老军长笑，还一个劲往人身边站。 大家伙通通笑出声。 老谢同志听到台下的大笑声，脸红得都快冒烟咯，挪着小碎步远离一丢丢。 顾老爷子好险没笑出来，不在意的拉了一把谢村长： “谢同志，你就站我旁边，没事。” 老谢村长感激得不要不要的，看看人家大领导，说话就是亲切，这就是军民一家亲啊。 “照照，好看，俊俊想拍。” 杨溪俊知道相机是什么，更知道这个东西能拍出好看的人像。 小家伙指着女记者跟娘提要求。 童瑶抽了抽嘴角： “这可不是咱们想拍就能拍的啊，等过年爹娘带你去照相馆拍照片，咱们拍全家福。” “好好，拍拍，俊俊最帅！” “是咯是咯，我儿子帅得没边了。” 家里有不少照片呢。 不过和后世随时随地能拍照，随意洗照片相比，还是少了得可怜。 童瑶打算多带家人拍照片，留下美好的瞬间还挺有意义的。 如今照相机不好买啊，有钱都弄不到。 发完锦旗，葛市长又请参与行动的渔民派个代表上来领奖品。 不光有奖品，还有一张奖状呢。 就跟小学发给三好学生那种，不过上面写的是荣誉证书，表扬和鼓励之类的。 这是公社这边早就准备好了，之前问过四个村的村长要名单的。 童瑶家自然是派阿公去的，老爷子难得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装模作样的站起身，这里拍拍那里打打，十分有范。 阿嫲眯起眼，一个眼神过去，阿公立马屁颠屁颠的上台。 杨溪俊在娘怀里待不住了，好多人上去，自家太公也上去了耶。 他挪了挪屁股，要下来。 童瑶以为小家伙坐得不舒服，就放他下来活动活动。 谁知道小家伙腿刚落地，就倒腾小短腿跑去跟阿公。 童瑶哎了一声，想站起来把小家伙抓回来。 顾南就下来了： “瑶婶，我去带弟弟回来。” “那交给阿南哥了，冲，瑶婶在这等着。” “保证完成任务。” 顾南有模有样的喊完口号，就冲去抓人。 第510章 表彰大会 顾老爷子一身肃然的军装，拿着有线话筒走上台。 这气场，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同志们好……” 顾老爷子开始他的演讲。 杨溪俊坐在娘怀里，嘴里的水籺都忘了嚼，小嘴微张的盯着顾老爷子。 小家伙平日里见到的顾阿公都是和蔼的，对自己笑咪咪的呢。 哪里见过这么严肃的顾阿公啊。 他抬头看娘，又指着舞台： “顾阿公不笑，妈咪，妈咪。” 童瑶给他喂了一口水籺： “顾阿公是在给我们演讲呢，是在工作，乖乖吃。” 下午了，孩子也饿，杨母来的时候顺便在外边买了水籺进来。 天冷不好带饭，容易结块，直接在外面买热乎。 水籺是这边的特色美食，将大米加水浸泡后打成桨，在大米种加入煮熟的米饭又一一起打浆…… 工序比较麻烦，杨母她们没工夫做这个，一般就是摊贩愿意做来卖。 不过，确实好吃，一层一层的水籺，浇上特制的酱汁，口感非常嫩滑，男女老少皆宜，关键是不贵。 来镇上赶圩的时候，大人都愿意买回家给家里人吃尝尝。 水籺，确实好吃，软糯对胃好，大家吃过不。 顾南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坐在杨清桦腿上喝水，小后背挺得直直的，目不斜视，自豪的听自家爷爷发言。 和在场的小孩对比，那真是坐有坐样，站有站样，俗称别人家的孩子。 顾老爷子说完，杨溪俊也吃完了，摊在娘怀里溜肚皮。 台下呼啦啦一阵热烈的掌声。 其他领导依次上台。 领导们说官话是真的催眠，童瑶都打哈欠了。 但这年代的老百姓不觉得啊，难得见到那么多领导，还和他们说那么多激励的话，一个个拍掌叫好。 发言完毕，由葛市长给大家伙解释此次团伙的情况，抓捕过程，判决情况，以及此次参与行动的政府人员、渔民们…… 不知道情况的人听得目瞪口呆，艾玛，啥时候的事啊，海上也太可怕了。 怎么、怎么缴获了那么多钱，还有金银珠宝咧。 乖乖，这得几辈子才花得完哦，那些团伙也太有钱了。 可有钱没命花啊，违法的钱可不能赚，没听市长说了，好几个都吃花生米了吗。 还有三十多个要被关一辈子的，其他的也要坐牢好几年。 怪不得那么多领导来公社，原来是这事。 没等他们想明白，接下来，葛市长就开启表彰大会： “此次的抓铺行动，有几个村的渔民立了大功劳，正因为有他们的协助，我们此次行动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那么接下来就请参与本次抓铺行动的村代表，蛋家村村长、十里村、向阳村、大合村…这四个村长上台领锦旗。” 啪啪啪—— 又是热烈的掌声，四位老村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上讲台。 其他村的村长也过来了，此时的心情十分不美。 再看自家村的渔民，一个个抠鼻屎、摸脖子挠脑袋、兴致勃勃地交头接耳，差点气死。 你们可长点心，领导说了一大堆，你们愣是左耳进右耳出吗？ 攀比心、上进心、嫉妒心总有，别一个个事不关己的样子啊。 都是渔民，都是出海打鱼，下次你们遇到了这事，也团结一致立个功啊。 他们做村长的也能有上台从市长手里领一道锦旗。 咱们村在整个市都能出名啊。 尤其是县城周边的渔村村庄，怎么说也是靠近县城，地理位置多好啊，渔村那么大，渔船又比这四个渔村多。 怎么这种功劳就不是他们县城渔村立下的呢。 老谢村长在台上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一块了，市长啊，老天哦，他这辈子还能见到市长呢。 不对，不对，市长算啥，旁边的顾老军长才牛呢，就住在村里，哎哟喂。 你说说，你说说，哪个村长有他老谢有运道！ 老谢村长心里都快放烟花了，记者朋友在下面让他们站成一排拍照留念。 “这位老同志，先别笑，往旁边站站，你都快和顾老军长贴一块了。” 年轻的女记者声音洪亮，让台下的人听个正着。 再往台上一瞅，哎呀，这蛋家村的村长可真逗，跟见到心上人似的冲人家老军长笑，还一个劲往人身边站。 大家伙通通笑出声。 老谢同志听到台下的大笑声，脸红得都快冒烟咯，挪着小碎步远离一丢丢。 顾老爷子好险没笑出来，不在意的拉了一把谢村长： “谢同志，你就站我旁边，没事。” 老谢村长感激得不要不要的，看看人家大领导，说话就是亲切，这就是军民一家亲啊。 “照照，好看，俊俊想拍。” 杨溪俊知道相机是什么，更知道这个东西能拍出好看的人像。 小家伙指着女记者跟娘提要求。 童瑶抽了抽嘴角： “这可不是咱们想拍就能拍的啊，等过年爹娘带你去照相馆拍照片，咱们拍全家福。” “好好，拍拍，俊俊最帅！” “是咯是咯，我儿子帅得没边了。” 家里有不少照片呢。 不过和后世随时随地能拍照，随意洗照片相比，还是少了得可怜。 童瑶打算多带家人拍照片，留下美好的瞬间还挺有意义的。 如今照相机不好买啊，有钱都弄不到。 发完锦旗，葛市长又请参与行动的渔民派个代表上来领奖品。 不光有奖品，还有一张奖状呢。 就跟小学发给三好学生那种，不过上面写的是荣誉证书，表扬和鼓励之类的。 这是公社这边早就准备好了，之前问过四个村的村长要名单的。 童瑶家自然是派阿公去的，老爷子难得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装模作样的站起身，这里拍拍那里打打，十分有范。 阿嫲眯起眼，一个眼神过去，阿公立马屁颠屁颠的上台。 杨溪俊在娘怀里待不住了，好多人上去，自家太公也上去了耶。 他挪了挪屁股，要下来。 童瑶以为小家伙坐得不舒服，就放他下来活动活动。 谁知道小家伙腿刚落地，就倒腾小短腿跑去跟阿公。 童瑶哎了一声，想站起来把小家伙抓回来。 顾南就下来了： “瑶婶，我去带弟弟回来。” “那交给阿南哥了，冲，瑶婶在这等着。” “保证完成任务。” 顾南有模有样的喊完口号，就冲去抓人。 第511章 公社放电影咯 顾南脚步算是挺快的，然而快不过上头的杨溪俊。 这孩子跟在追上阿公，抬头看了一眼算是打招呼。 然后又看到台上冲自己笑的顾老爷子。 杨溪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闷头爬上舞台。 公社舞台是长方形，水泥建的，两边都有四阶水泥梯子，小孩上去也不难。 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胖墩上了舞台，冲到顾老军长旁边，虎了唧地打拳。 童瑶夫妻俩在坐在下面扶额。 儿啊，你的内向呢？ 这是怎么回事，抽抽了吗？ 顾南在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人了，就要拉着杨溪俊下去。 小家伙摇头不愿，又指着站在舞台中间的太公： “要去，太公领奖，俊俊领奖。” 顾南麻了。 弟啊，你棒这件事，全家都知道，但领奖没你啥事啊。 顾老爷子摸了摸小哥俩的脑袋： “行了行了，阿南你带俊俊去，多两个小孩不耽误事，还能帮拿陶瓷缸呢。” 这次发给渔民们的奖品还是挺多的。 五个陶瓷缸、两个军用水壶、两个铁盆、牙刷毛巾、一袋大米、一大瓶花生油。 每家再奖励50块钱。 舞台上领奖的几乎是老渔民，不是家里四五十岁的老爹，就是家里上了年纪的老爷子。 粗糙黝黑的双手，捧着奖状，笑出前所未有的光荣神采。 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他们从未想过在这个年纪还能有如此荣耀。 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领奖耶。 国家级别的老军长给他们颁发的，米面粮油是市长带领其他部门领导抬上来的。 就这待遇…老祖宗在地下都要摆席面庆祝三天三夜！！ 杨溪俊因为有顾南哥哥、太公在身边，爹娘又在下面鼓励。 小家伙才不怕，昂首挺胸的站在最中间，可可爱爱的抱着陶瓷缸傻乐。 年轻的女记者招呼大家站好拍照时，小胖墩可熟悉了，右手抱陶瓷缸，左手比v，大喊： “1、1、1、茄几！！” 在后面的老渔民原本不要好意思笑的，小家伙这一喊，逗得他们咧出一张大笑脸。 拍完照，老渔民们迫不及待领奖品。 嗨呀，光不光荣的先放一边，这些奖品才实在嘛。 政府可是好政府，特地批了一大笔资金，给30多条船颁发奖励。 要知道那些人都是带着武器的，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主要是给到场的人民群众，还有通过登报传达官方的立场。 华国公民们都是好样的，今后无论是在海上，还是陆地，碰到不法分子，不要害怕，积极举报，团结勇敢。 更要相信政府，相信华国军方的实力，永远保护我国公民。 同时，为国家打击犯罪分子的公民，都是英雄，我国政府大力支持。 爱我中华，保家卫国，人人有责！！ 顾老爷子拿着话筒，说完最后一句话，现场气氛燃了起来，大力鼓掌声、叫好声冲破云霄。 台下的孩子们都握紧小拳头喊起了口号。 大家伙对领奖下来的渔民们眼神都不一样了。 大多数都是佩服的、羡慕的… 杨溪俊左手牵着阿公，右手举着荣誉奖状跑过来。 小家伙觉得自己可太厉害了，自信的扬起小脑袋，在爹娘面前转圈圈。 童瑶和杨清桦笑笑。 随即从老吴头他们手里接过自家的大米、花生油。 阿公一个人也拿不了那么多，全靠他们帮忙的。 老爷子把信封递给童瑶，拿起一个军用水壶： “这军营水壶好啊，我要我要，用竹筒装水拿去礁石区那边不好当，一不留神就碰倒…” 老爷子有一百个理由来念叨，童瑶赶紧打住： “行行行，你和阿嫲一人一个，可别念了。” 阿公这才住了嘴，抱着宝贝水壶坐下来。 阿嫲天天在家哪里用水壶啊，递给杨溪俊： “给俊俊和阿南，哥俩出海拿来装水正好。” 杨溪俊把脖子上的奶瓶拿起来，喝一口，还对阿嫲啊了一声： “奶瓶瓶，正正好。” 小家伙可宝贝自己的小奶瓶，晚上睡觉都得抱着睡。 童瑶让阿嫲坐下来： “家里有大把水壶呢，都在柜子里，阿嫲你想用就拿，平时去村上和老太太吹牛正好带去，别不舍得用。” 阿嫲笑眯眯的说好。 颁奖结束，天黑了下来，寒风呼呼吹，依然吹不掉男女老少的热情。 只因大家伙就等着放电影呢，这才是来公社的目的啊。 孩子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在家人旁边开心叫喊。 杨溪俊也在娘怀里，拉着哥哥的手摇晃大喊： “哦哦～放电影咯～好看滴，俊俊喜欢！” 这年代都是露天电影， 电影放映员在这年代可是吃香的很，当之无愧的“铁饭碗”，一个月有四十多块钱，所谓一人工资全家吃饱，就是形容他们了。 两个年轻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裤子，亮皮鞋的电影放映员，在大家伙羡慕的目光中调整设备。 一张宽大的白色幕布，用尼龙绳绑在舞台两边的竹竿上。 再是架发电机、扯电线、上胶片……一番忙碌后。 在这会，算是豪华设备的电影放映机机打出一道白光。 电影开幕声响起，一颗五角星出现在黑白画幕布里。 今晚放的是《地道战》。 怀念啊，小时候村里放电影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老电影了，老百姓都看过。 不过大家伙丝毫不介意，的电影啊，看几百遍都是香的。 听说放完这一场，还有一部乡下没看过的电影呢，听说叫《少林寺》。 这是82年上映的，只能去县城电影院花钱看，这会政府出钱给乡下老百姓看，简直赚到。 童瑶看着随风吹动的幕布，照耀上的画面摇摇晃晃。 看了眼两边的家人，还有其他父老乡亲，全都是目光灼灼，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低头又看向自家儿子，饶是小家伙看不懂，他也不舍得动动小脑袋。 是了，重生回来那么久，确实没带小家伙去看过电影，可不就是新鲜吗。 童瑶怀念的看向大屏幕，不知不觉也看得津津有味。 一场电影下来，没有一个人离开位置的，全程无尿点～ 放映员拿着大喇叭通知大家伙抓紧时间去厕所，二十分钟后再放下一场。 第511章 公社放电影咯 顾南脚步算是挺快的，然而快不过上头的杨溪俊。 这孩子跟在追上阿公，抬头看了一眼算是打招呼。 然后又看到台上冲自己笑的顾老爷子。 杨溪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闷头爬上舞台。 公社舞台是长方形，水泥建的，两边都有四阶水泥梯子，小孩上去也不难。 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胖墩上了舞台，冲到顾老军长旁边，虎了唧地打拳。 童瑶夫妻俩在坐在下面扶额。 儿啊，你的内向呢？ 这是怎么回事，抽抽了吗？ 顾南在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人了，就要拉着杨溪俊下去。 小家伙摇头不愿，又指着站在舞台中间的太公： “要去，太公领奖，俊俊领奖。” 顾南麻了。 弟啊，你棒这件事，全家都知道，但领奖没你啥事啊。 顾老爷子摸了摸小哥俩的脑袋： “行了行了，阿南你带俊俊去，多两个小孩不耽误事，还能帮拿陶瓷缸呢。” 这次发给渔民们的奖品还是挺多的。 五个陶瓷缸、两个军用水壶、两个铁盆、牙刷毛巾、一袋大米、一大瓶花生油。 每家再奖励50块钱。 舞台上领奖的几乎是老渔民，不是家里四五十岁的老爹，就是家里上了年纪的老爷子。 粗糙黝黑的双手，捧着奖状，笑出前所未有的光荣神采。 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他们从未想过在这个年纪还能有如此荣耀。 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领奖耶。 国家级别的老军长给他们颁发的，米面粮油是市长带领其他部门领导抬上来的。 就这待遇…老祖宗在地下都要摆席面庆祝三天三夜！！ 杨溪俊因为有顾南哥哥、太公在身边，爹娘又在下面鼓励。 小家伙才不怕，昂首挺胸的站在最中间，可可爱爱的抱着陶瓷缸傻乐。 年轻的女记者招呼大家站好拍照时，小胖墩可熟悉了，右手抱陶瓷缸，左手比v，大喊： “1、1、1、茄几！！” 在后面的老渔民原本不要好意思笑的，小家伙这一喊，逗得他们咧出一张大笑脸。 拍完照，老渔民们迫不及待领奖品。 嗨呀，光不光荣的先放一边，这些奖品才实在嘛。 政府可是好政府，特地批了一大笔资金，给30多条船颁发奖励。 要知道那些人都是带着武器的，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主要是给到场的人民群众，还有通过登报传达官方的立场。 华国公民们都是好样的，今后无论是在海上，还是陆地，碰到不法分子，不要害怕，积极举报，团结勇敢。 更要相信政府，相信华国军方的实力，永远保护我国公民。 同时，为国家打击犯罪分子的公民，都是英雄，我国政府大力支持。 爱我中华，保家卫国，人人有责！！ 顾老爷子拿着话筒，说完最后一句话，现场气氛燃了起来，大力鼓掌声、叫好声冲破云霄。 台下的孩子们都握紧小拳头喊起了口号。 大家伙对领奖下来的渔民们眼神都不一样了。 大多数都是佩服的、羡慕的… 杨溪俊左手牵着阿公，右手举着荣誉奖状跑过来。 小家伙觉得自己可太厉害了，自信的扬起小脑袋，在爹娘面前转圈圈。 童瑶和杨清桦笑笑。 随即从老吴头他们手里接过自家的大米、花生油。 阿公一个人也拿不了那么多，全靠他们帮忙的。 老爷子把信封递给童瑶，拿起一个军用水壶： “这军营水壶好啊，我要我要，用竹筒装水拿去礁石区那边不好当，一不留神就碰倒…” 老爷子有一百个理由来念叨，童瑶赶紧打住： “行行行，你和阿嫲一人一个，可别念了。” 阿公这才住了嘴，抱着宝贝水壶坐下来。 阿嫲天天在家哪里用水壶啊，递给杨溪俊： “给俊俊和阿南，哥俩出海拿来装水正好。” 杨溪俊把脖子上的奶瓶拿起来，喝一口，还对阿嫲啊了一声： “奶瓶瓶，正正好。” 小家伙可宝贝自己的小奶瓶，晚上睡觉都得抱着睡。 童瑶让阿嫲坐下来： “家里有大把水壶呢，都在柜子里，阿嫲你想用就拿，平时去村上和老太太吹牛正好带去，别不舍得用。” 阿嫲笑眯眯的说好。 颁奖结束，天黑了下来，寒风呼呼吹，依然吹不掉男女老少的热情。 只因大家伙就等着放电影呢，这才是来公社的目的啊。 孩子们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在家人旁边开心叫喊。 杨溪俊也在娘怀里，拉着哥哥的手摇晃大喊： “哦哦～放电影咯～好看滴，俊俊喜欢！” 这年代都是露天电影， 电影放映员在这年代可是吃香的很，当之无愧的“铁饭碗”，一个月有四十多块钱，所谓一人工资全家吃饱，就是形容他们了。 两个年轻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裤子，亮皮鞋的电影放映员，在大家伙羡慕的目光中调整设备。 一张宽大的白色幕布，用尼龙绳绑在舞台两边的竹竿上。 再是架发电机、扯电线、上胶片……一番忙碌后。 在这会，算是豪华设备的电影放映机机打出一道白光。 电影开幕声响起，一颗五角星出现在黑白画幕布里。 今晚放的是《地道战》。 怀念啊，小时候村里放电影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老电影了，老百姓都看过。 不过大家伙丝毫不介意，的电影啊，看几百遍都是香的。 听说放完这一场，还有一部乡下没看过的电影呢，听说叫《少林寺》。 这是82年上映的，只能去县城电影院花钱看，这会政府出钱给乡下老百姓看，简直赚到。 童瑶看着随风吹动的幕布，照耀上的画面摇摇晃晃。 看了眼两边的家人，还有其他父老乡亲，全都是目光灼灼，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低头又看向自家儿子，饶是小家伙看不懂，他也不舍得动动小脑袋。 是了，重生回来那么久，确实没带小家伙去看过电影，可不就是新鲜吗。 童瑶怀念的看向大屏幕，不知不觉也看得津津有味。 一场电影下来，没有一个人离开位置的，全程无尿点～ 放映员拿着大喇叭通知大家伙抓紧时间去厕所，二十分钟后再放下一场。 第512章 什么动静？ 童瑶和杨清桦先带小哥俩去公共厕所，阿公阿嫲喝水少，摆手说不去。 那就和杨父杨母留下来看位置。 得留人的，不然你回来位置上绝对坐着别人，板凳都能不翼而飞。 杨大哥，大嫂也带着自家孩子跟上，杨二哥……几人都一样。 公社的厕所人实在太多了，排队都轮不上。 杨大嫂道： “公社后面有一大片杂草丛，咱们带孩子去那边，在这排队排到啥时候，走走走，赶紧去，不然杂草丛都轮不到我们。” 得，这个提议真不错，反正孩子上厕所，不讲究，那就去。 走在小路上，有更不讲究的大娘，直接把着孙子在路边尿。 会站的男娃排成一排，比谁尿得远，谁尿得高。 童瑶：…… 来到杂草丛这边，就碰到一群女娃结队进去，然后结队出来。 杨清桦几个大男人在远处等，没有过来。 童瑶和杨大嫂、胖妞几人也不讲究了，直接把孩子往角落带，裤子一拉，尿。 顾南在乡下待久了，脸皮都厚了，兴致勃勃的和杨溪志、林浩军这些差不多同龄的比谁尿得高。 杨溪俊这些小的就爱跟大孩子学，撅着屁股，嚷嚷自己最牛。 童瑶几个当娘的十分不懂男娃们的乐趣在哪，催促他们快点。 胖妞也有些急了，看周围没啥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议道： “阿瑶、阿艳你们去不，咱们结队往里面走点。” 不说还好，说了大家感觉蹭地一下上来了。 行，都是农村女人，也别讲究了。 就连王牛闺女，王娟这个大姑娘也憋不住了，跟着童瑶她们一块找地方。 去公社厕所排队都得排到尿裤子，人多得要死。 童瑶交代杨溪志和顾南几个大的： “你们在原地等，别乱跑啊。” 顾南牵着杨溪俊拍胸脯保证： “保证完成任务。” 小的那个也学着嗙嗙拍小胸脯，奶声奶气喊： “保证完成论务！！” 杨溪俊喊完还学着电影里面的解放军打枪，转圈射击。 狗蛋几个围在杨溪俊旁边一块玩。 咻咻咻、嗙嗙嗙—— 童瑶她们就往杂草丛走。 有意思的是，往里走了两分钟，还见到几个年轻媳妇、大姑娘走出来，想来也是急得受不了，只好结伴来这边。 人有三急嘛，理解了。 童瑶几人刻意往里面走，也没敢打电筒。 快速解决完，童瑶和胖妞几人正要小声询问，就听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又一道属于男人的粗犷声传来： “看不出来啊，你这娘们真骚啊，男人刚走，肚子里这个坐稳了没，就敢出来勾引老子。” 女人的声音献媚： “好大哥～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放心，快四个月了。 不过你动作可得和之前一样，要轻点呢，要不是你跟我弟来往。 我还不知道你那么勇猛，当初我结婚的时候远远看了你一眼，给我迷得整晚都睡不着。” 男人谁不爱听女人说自己强啊。 女人话音刚落，一旁的男人就忍不住抱上去上下其手，咕还不忘哝： “别的不说，你这身材比我家婆娘那干扁棒菜好多了。” 童瑶几姐妹，包括杨大嫂都特么的惊呆了。 王娟这个快成年的姑娘更是不好意思的躲在童瑶背后。 没捂住耳朵，毕竟这种惊天八卦，听一次就能回味一辈子的了。 不得不说，王娟这姑娘是有点八卦精神在的。 女的男人走了、怀着孕…男的也有老婆…！ 这信息量，放在什么时候都相当雷人啊！ 这口瓜，好大！ 童瑶几人哪里肯走，瞬间蹲下偷听。 杨大嫂被这对狗男女放荡的言语，刺激的动静给臊得脸皮发热。 搓了搓童瑶，小声惊呼道： “是谁家的媳妇？谁家的男人啊？咋那么不要脸呢，今晚风那么大，也不怕冷着腚，哎呀，这声音，是咬嘴巴，妈啊。” “嘘嘘嘘，大嫂小声点，别被发现喽。” 童瑶直接上手捂住大嫂的嘴巴，万一被发现了怎么继续听啊。 饶是前世见过不少世面，也被今晚这对男女偷欢给震惊三观了。 艾玛，实在是她以前只看过一些八卦新闻，或者刷短视频啊。 哪里亲临现场哟，童瑶娘家和婆家，两个村这种事真的少，就算有也没爆出来过。 像这种女方是怀着孕出轨的，男的也有家庭，这么乱来的事，真的没见过啊！ 离谱，真离谱，哎哟，是谁啊？好想知道。 女人气喘吁吁了一会，还不忘自己的目的： “好哥哥，我都跟你露水姻缘多少回了，这次我跟你说的事，你可帮我办妥了。” 男人动作停下来，兴奋道： “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没错，嘿嘿。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老子都坐牢了，还留着钱给你们姐弟，是个厉害人。 放心，我今晚回去叫上几条船一块去孤岛拿钱，确定是那个位置。” 女人语气有些愤愤不平： “怎么可能不确定，我爹特地告诉我弟的，还好我弟和我一条心，不然我还不知道呢。 你叫哪家人？说好了，三七分，我和我弟拿大头，你叫的船多，你自己分。” “哼，四六分，你说的那个地方那么危险，我不得叫黄婆娘娘家，还有，矮妹不是和你处得不错吗，她们家也叫上。 今天表彰大会还说呢，抓捕行动刚结束，后续可能派海上巡逻员时不时往那边走。 该死的老杨头几家，还去那个道捞海星，你爹也是煞笔，怎么还选那个地方藏。” “邓哥哥~别气，我知道最近你们受了不少委屈，等这次拿到东西，我们找机会找童瑶那几家的麻烦，特别是童瑶……” 后面的话，女人几乎是恨声说出口，把声音压低了少许，童瑶她们只听到只言片语。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四个村的渔船都过去。 他们几家虽然和大家伙不对付，上次没敢跟去，但是拿点好东西和邻居打听消息，还是可以的。 随后吴美艳的声音再次提声道： “地方是碰巧了，之前听说她们往那边捕捞带鱼，我就让我弟叫人去吓唬他们，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 倒也不是我爹这事，我爹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呗，后面去放的。” 童瑶几人听到着吸了口凉气，我去，怎么吃瓜到自家身上了。 还有，这声音、这信息。 这两人不就是吴美艳和邓铁柱吗。 邓铁柱是谁，是招娣男人的姐夫啊，隔壁村的。 胖妞按耐不住心里的震惊，凑到童瑶旁边低声问： “这两人怎么搞到一起了？吴美艳回村有一个月了吗？ 啧，啧，阿瑶，你说她肚子里那个是不是杨清立的啊？ 先前好像听说杨清立在外面也有女人，我去，感情这对夫妻，各玩各的啊。” “妞啊，先听先听，回去再问，我自己也懵逼呢。” 童瑶哪里知道啊，她又没有开天眼。 上辈子杨清立娶的媳妇不是吴美艳啊。 并且杨清立事情也没闹那么大。 反正这辈子好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她选择先吃瓜。 第512章 什么动静？ 童瑶和杨清桦先带小哥俩去公共厕所，阿公阿嫲喝水少，摆手说不去。 那就和杨父杨母留下来看位置。 得留人的，不然你回来位置上绝对坐着别人，板凳都能不翼而飞。 杨大哥，大嫂也带着自家孩子跟上，杨二哥……几人都一样。 公社的厕所人实在太多了，排队都轮不上。 杨大嫂道： “公社后面有一大片杂草丛，咱们带孩子去那边，在这排队排到啥时候，走走走，赶紧去，不然杂草丛都轮不到我们。” 得，这个提议真不错，反正孩子上厕所，不讲究，那就去。 走在小路上，有更不讲究的大娘，直接把着孙子在路边尿。 会站的男娃排成一排，比谁尿得远，谁尿得高。 童瑶：…… 来到杂草丛这边，就碰到一群女娃结队进去，然后结队出来。 杨清桦几个大男人在远处等，没有过来。 童瑶和杨大嫂、胖妞几人也不讲究了，直接把孩子往角落带，裤子一拉，尿。 顾南在乡下待久了，脸皮都厚了，兴致勃勃的和杨溪志、林浩军这些差不多同龄的比谁尿得高。 杨溪俊这些小的就爱跟大孩子学，撅着屁股，嚷嚷自己最牛。 童瑶几个当娘的十分不懂男娃们的乐趣在哪，催促他们快点。 胖妞也有些急了，看周围没啥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议道： “阿瑶、阿艳你们去不，咱们结队往里面走点。” 不说还好，说了大家感觉蹭地一下上来了。 行，都是农村女人，也别讲究了。 就连王牛闺女，王娟这个大姑娘也憋不住了，跟着童瑶她们一块找地方。 去公社厕所排队都得排到尿裤子，人多得要死。 童瑶交代杨溪志和顾南几个大的： “你们在原地等，别乱跑啊。” 顾南牵着杨溪俊拍胸脯保证： “保证完成任务。” 小的那个也学着嗙嗙拍小胸脯，奶声奶气喊： “保证完成论务！！” 杨溪俊喊完还学着电影里面的解放军打枪，转圈射击。 狗蛋几个围在杨溪俊旁边一块玩。 咻咻咻、嗙嗙嗙—— 童瑶她们就往杂草丛走。 有意思的是，往里走了两分钟，还见到几个年轻媳妇、大姑娘走出来，想来也是急得受不了，只好结伴来这边。 人有三急嘛，理解了。 童瑶几人刻意往里面走，也没敢打电筒。 快速解决完，童瑶和胖妞几人正要小声询问，就听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又一道属于男人的粗犷声传来： “看不出来啊，你这娘们真骚啊，男人刚走，肚子里这个坐稳了没，就敢出来勾引老子。” 女人的声音献媚： “好大哥～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放心，快四个月了。 不过你动作可得和之前一样，要轻点呢，要不是你跟我弟来往。 我还不知道你那么勇猛，当初我结婚的时候远远看了你一眼，给我迷得整晚都睡不着。” 男人谁不爱听女人说自己强啊。 女人话音刚落，一旁的男人就忍不住抱上去上下其手，咕还不忘哝： “别的不说，你这身材比我家婆娘那干扁棒菜好多了。” 童瑶几姐妹，包括杨大嫂都特么的惊呆了。 王娟这个快成年的姑娘更是不好意思的躲在童瑶背后。 没捂住耳朵，毕竟这种惊天八卦，听一次就能回味一辈子的了。 不得不说，王娟这姑娘是有点八卦精神在的。 女的男人走了、怀着孕…男的也有老婆…！ 这信息量，放在什么时候都相当雷人啊！ 这口瓜，好大！ 童瑶几人哪里肯走，瞬间蹲下偷听。 杨大嫂被这对狗男女放荡的言语，刺激的动静给臊得脸皮发热。 搓了搓童瑶，小声惊呼道： “是谁家的媳妇？谁家的男人啊？咋那么不要脸呢，今晚风那么大，也不怕冷着腚，哎呀，这声音，是咬嘴巴，妈啊。” “嘘嘘嘘，大嫂小声点，别被发现喽。” 童瑶直接上手捂住大嫂的嘴巴，万一被发现了怎么继续听啊。 饶是前世见过不少世面，也被今晚这对男女偷欢给震惊三观了。 艾玛，实在是她以前只看过一些八卦新闻，或者刷短视频啊。 哪里亲临现场哟，童瑶娘家和婆家，两个村这种事真的少，就算有也没爆出来过。 像这种女方是怀着孕出轨的，男的也有家庭，这么乱来的事，真的没见过啊！ 离谱，真离谱，哎哟，是谁啊？好想知道。 女人气喘吁吁了一会，还不忘自己的目的： “好哥哥，我都跟你露水姻缘多少回了，这次我跟你说的事，你可帮我办妥了。” 男人动作停下来，兴奋道： “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没错，嘿嘿。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老子都坐牢了，还留着钱给你们姐弟，是个厉害人。 放心，我今晚回去叫上几条船一块去孤岛拿钱，确定是那个位置。” 女人语气有些愤愤不平： “怎么可能不确定，我爹特地告诉我弟的，还好我弟和我一条心，不然我还不知道呢。 你叫哪家人？说好了，三七分，我和我弟拿大头，你叫的船多，你自己分。” “哼，四六分，你说的那个地方那么危险，我不得叫黄婆娘娘家，还有，矮妹不是和你处得不错吗，她们家也叫上。 今天表彰大会还说呢，抓捕行动刚结束，后续可能派海上巡逻员时不时往那边走。 该死的老杨头几家，还去那个道捞海星，你爹也是煞笔，怎么还选那个地方藏。” “邓哥哥~别气，我知道最近你们受了不少委屈，等这次拿到东西，我们找机会找童瑶那几家的麻烦，特别是童瑶……” 后面的话，女人几乎是恨声说出口，把声音压低了少许，童瑶她们只听到只言片语。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四个村的渔船都过去。 他们几家虽然和大家伙不对付，上次没敢跟去，但是拿点好东西和邻居打听消息，还是可以的。 随后吴美艳的声音再次提声道： “地方是碰巧了，之前听说她们往那边捕捞带鱼，我就让我弟叫人去吓唬他们，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 倒也不是我爹这事，我爹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呗，后面去放的。” 童瑶几人听到着吸了口凉气，我去，怎么吃瓜到自家身上了。 还有，这声音、这信息。 这两人不就是吴美艳和邓铁柱吗。 邓铁柱是谁，是招娣男人的姐夫啊，隔壁村的。 胖妞按耐不住心里的震惊，凑到童瑶旁边低声问： “这两人怎么搞到一起了？吴美艳回村有一个月了吗？ 啧，啧，阿瑶，你说她肚子里那个是不是杨清立的啊？ 先前好像听说杨清立在外面也有女人，我去，感情这对夫妻，各玩各的啊。” “妞啊，先听先听，回去再问，我自己也懵逼呢。” 童瑶哪里知道啊，她又没有开天眼。 上辈子杨清立娶的媳妇不是吴美艳啊。 并且杨清立事情也没闹那么大。 反正这辈子好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她选择先吃瓜。 第513章 信息量太大怎么办 男人讥笑一声： “阿杰那脑子，呵呵，要不是有你老子，成不了事，得得得，好宝贝，别生气，我不说了，等过几天风声小点再去，现在先别急。” “别等太久，我弟这几天在县城打听消息，说莽围村的那群人也在找东西，估摸是这次行动有关的。” 男人语气染上几分激动： “真的假的，那咱们必须找啊，无非是花点时间，要是都搞上船，岂不是发了。” “莽围村那群人知道这消息，还是一个边缘马仔打听出来的。” 女人说到这里，眼眸闪了闪，夜里黑，男人没发现。 她加快语速： “他们也只是知道大概海域，藏在哪个岛他们也不懂，不过也别担心，是藏在一片海域的。” 男人疑虑道：“是金银珠宝？到底是谁藏的？” 女人肯定回答： “是那团伙的三把手，他想跑路的，但城里公安查得紧，只能让心腹先把值钱的藏岛上。 那个心腹藏好了，回来传消息，正好撞到三把手就被抓的现场。 他也被抓进局子里了，不过，这人是个硬骨头，临死前只承认藏了，具体位置不肯交代，海警那段时间派出去挺多人，都没找到。” “哟，没想到阿杰还有这本事，消息灵通啊。” 女人意味不明地媚笑几声，而后自信满满道： “海域那么大，涉及的团伙太多了，警方怎么可能全找到，总有漏网之鱼。” 男人了然，大抵是心情极好，躁动起来： “这事就叫上自己人，人多嘴杂，消息泄露出去不好。 风声紧，后天再行动。 行了正事说完，快给我爽一爽，还有几分钟电影开场了，抓紧点。” 嗯嗯啊啊的声音准备响起。 童瑶几姐妹听不下去了，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直到走出杂草丛，童瑶才拍着胸口唉哟个不停。 杨溪俊眼疾手快地抱着娘的腿，跟着唉哟唉哟。 杨大嫂、胖妞、阿艳、阿娇同样不淡定，实在是信息量太大。 还有后面说的藏钱是怎么一回事，艾玛，越想越觉得好激动怎么办。 童瑶没耽误时间，蹲下抱起小哥俩，催促： “快，捞起娃，咱们快走，几分钟完事呢，咱们走出来都四五分钟了，再多说一句话人家就追上咱们了。” 胖妞几人：……… 好快一男的！ 几人没多言，加快脚步出去。 见到自己男人在岔路口说笑，放下孩子交给他们。 杨清桦见自家老婆脸色红扑扑，又一副吃到好瓜，好甜好甜的表情，他忍不住问： “咋了，你们在那边碰到啥稀罕事了？还是捡到钱了。” 不得不说，唯有枕边人最了解自己。 童瑶想到刚才听到消息，抛开吴美艳针对自己的话。 想得全是藏好东西，激动地握着自家男人的手，清了清嗓子： “咱们回去再说，大嫂你们也先别说，等回去来我家，咱们再徐徐道来。” 胖妞跺了跺脚： “我也去，我也去，可别忘了我，我不喂猪了，这次叫我男人一块啊，你看我们家这体格，扛五袋沙包都行。” 胖妞男人，何保国也在呢。 他听不懂自家老婆为啥让他去扛沙包，憨憨的挠头，怂怂的不敢问。 童瑶和阿艳几人打量了胖妞和她男人，还别说，真是耶。 夫妻俩这体格，不干点苦力太可惜了！ 去，必须去！ 反正大家一起听到的，俗话说听者有份，肯定要拉上胖妞一趟的。 童瑶庆幸，还好秦红没跟上来，不然她男人那身份，说不说都难。 不好黑吃黑啊～～～ 咳、咳，这个词好像挺应景的。 杨清桦几个男人看到自家老婆走在前面，头碰头的说小话，时不时传来猥琐的嘿嘿嘿声。 大晚上的就非常吓人。 “嘿嘿嘿～嘿嘿嘿～” 杨溪俊抱着老爹的脖子，突然直起身，顶着杨清桦的额头嘿嘿嘿。 杨清桦差点把这个臭小子扔出去，拍了几巴掌小屁股，没好气道： “皮痒了是，前天那顿打还记在账上呢，看完电影回去算总账，打八瓣。” “呜呜呜，娘～妈咪～要抱要抱，宝贝要你，爹打小祖宗！” 小家伙鬼精得很，一听要挨打，就开始假哭告状，要娘。 童瑶心情澎湃得很，转身抱了。 低头一看，额，抱错了，抱到京城小顾了呢。 “没事，抱谁都是抱，谁抱也是抱，阿南你看，人那么多，瑶婶抱你，还有那谁，哦，对，小祖宗是，你就和你爹在一块。” 杨溪俊：呜呜~ 顾南：…… 纵使童瑶她们位置在前排，但这会人也多啊。 第一批上厕所的都回来了，童瑶她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走回原来的位置。 刚到位置，电影开始了。 杨父四人可有经验了，放映前就去上了一趟厕所，全程不喝水，毫无尿意，继续看！ 童瑶和杨大嫂离得近，胖妞她们离得远些。 整场电影，杨大嫂四人难得对电影没兴趣，频频看向童瑶，一脸臣有事禀报的样子。 好在其他人都专注看电影呢，要不然早就发现她们的异样了。 童瑶也一样啊，哪里看得进电影，全程都在想刚才的事。 现在找人去抓那两人，不现实，因为邓铁柱是真的快。 哪个快，懂？ 那两人和自己这边人前后脚到的，已经回到位置上了。 就这，咋抓？ 吴美艳和那个邓铁柱私会，看来不是一天两天了。 想要抓现场，回去商量一通，分分钟能解决。 吴美艳提供两个消息，一是海星岛有她老爹藏的压箱底。 二是那处海域某个孤岛有团伙三把手的珠宝钱财。 最后一个消息，是个大致位置。 海域那么大，孤岛那么多，总不能一个一个找。 而且还容易碰到三方人手。 危险，太危险。 连童瑶都能想到，杨大嫂几人自然也想到了。 况且通过这次大会得到的消息，这群团伙的金额绝对是巨大的。 这么大的财富，童瑶她们这种普通小渔民，根本掌握不住。 把消息传递给政府比较好。 不过不是现在。 他们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把吴美艳老爹的压箱底找到。 怎么说不被政府察觉到她们黑吃黑又是个问题了。 哎，脑乱脑乱。 童瑶没想过把两个消息一起说出来。 这不是废话吗，她个人就是想，也要问杨大嫂、胖妞她们想不想啊。 回来的路上，她们就激动的说连夜出发了。 就这…童瑶要是说咱们不去，让官方派人去就行。 估计会被锤。 谁不是利己主义，童瑶自己都是。 别看她平日里对大家伙都大方，那是因为自家如今日子还算可以。 要是和上辈子一样穷，她不去和大娘们家里打秋风蹭点吃的才怪。 反正又不是什么历史文物，也不是什么枪支弹药核武器。 搞了！！ 童瑶激动的下决定，一巴掌拍在杨清桦腿上。 “嗷、嘶！！！” 杨清桦本来看电影看得贼爽，被自己女人大力一拍，嗷的一声，喊出来。 周围的人全看过来。 童瑶尴尬的收回手，盘着自家儿子的圆脑袋，假装很淡定。 第513章 信息量太大怎么办 男人讥笑一声： “阿杰那脑子，呵呵，要不是有你老子，成不了事，得得得，好宝贝，别生气，我不说了，等过几天风声小点再去，现在先别急。” “别等太久，我弟这几天在县城打听消息，说莽围村的那群人也在找东西，估摸是这次行动有关的。” 男人语气染上几分激动： “真的假的，那咱们必须找啊，无非是花点时间，要是都搞上船，岂不是发了。” “莽围村那群人知道这消息，还是一个边缘马仔打听出来的。” 女人说到这里，眼眸闪了闪，夜里黑，男人没发现。 她加快语速： “他们也只是知道大概海域，藏在哪个岛他们也不懂，不过也别担心，是藏在一片海域的。” 男人疑虑道：“是金银珠宝？到底是谁藏的？” 女人肯定回答： “是那团伙的三把手，他想跑路的，但城里公安查得紧，只能让心腹先把值钱的藏岛上。 那个心腹藏好了，回来传消息，正好撞到三把手就被抓的现场。 他也被抓进局子里了，不过，这人是个硬骨头，临死前只承认藏了，具体位置不肯交代，海警那段时间派出去挺多人，都没找到。” “哟，没想到阿杰还有这本事，消息灵通啊。” 女人意味不明地媚笑几声，而后自信满满道： “海域那么大，涉及的团伙太多了，警方怎么可能全找到，总有漏网之鱼。” 男人了然，大抵是心情极好，躁动起来： “这事就叫上自己人，人多嘴杂，消息泄露出去不好。 风声紧，后天再行动。 行了正事说完，快给我爽一爽，还有几分钟电影开场了，抓紧点。” 嗯嗯啊啊的声音准备响起。 童瑶几姐妹听不下去了，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直到走出杂草丛，童瑶才拍着胸口唉哟个不停。 杨溪俊眼疾手快地抱着娘的腿，跟着唉哟唉哟。 杨大嫂、胖妞、阿艳、阿娇同样不淡定，实在是信息量太大。 还有后面说的藏钱是怎么一回事，艾玛，越想越觉得好激动怎么办。 童瑶没耽误时间，蹲下抱起小哥俩，催促： “快，捞起娃，咱们快走，几分钟完事呢，咱们走出来都四五分钟了，再多说一句话人家就追上咱们了。” 胖妞几人：……… 好快一男的！ 几人没多言，加快脚步出去。 见到自己男人在岔路口说笑，放下孩子交给他们。 杨清桦见自家老婆脸色红扑扑，又一副吃到好瓜，好甜好甜的表情，他忍不住问： “咋了，你们在那边碰到啥稀罕事了？还是捡到钱了。” 不得不说，唯有枕边人最了解自己。 童瑶想到刚才听到消息，抛开吴美艳针对自己的话。 想得全是藏好东西，激动地握着自家男人的手，清了清嗓子： “咱们回去再说，大嫂你们也先别说，等回去来我家，咱们再徐徐道来。” 胖妞跺了跺脚： “我也去，我也去，可别忘了我，我不喂猪了，这次叫我男人一块啊，你看我们家这体格，扛五袋沙包都行。” 胖妞男人，何保国也在呢。 他听不懂自家老婆为啥让他去扛沙包，憨憨的挠头，怂怂的不敢问。 童瑶和阿艳几人打量了胖妞和她男人，还别说，真是耶。 夫妻俩这体格，不干点苦力太可惜了！ 去，必须去！ 反正大家一起听到的，俗话说听者有份，肯定要拉上胖妞一趟的。 童瑶庆幸，还好秦红没跟上来，不然她男人那身份，说不说都难。 不好黑吃黑啊～～～ 咳、咳，这个词好像挺应景的。 杨清桦几个男人看到自家老婆走在前面，头碰头的说小话，时不时传来猥琐的嘿嘿嘿声。 大晚上的就非常吓人。 “嘿嘿嘿～嘿嘿嘿～” 杨溪俊抱着老爹的脖子，突然直起身，顶着杨清桦的额头嘿嘿嘿。 杨清桦差点把这个臭小子扔出去，拍了几巴掌小屁股，没好气道： “皮痒了是，前天那顿打还记在账上呢，看完电影回去算总账，打八瓣。” “呜呜呜，娘～妈咪～要抱要抱，宝贝要你，爹打小祖宗！” 小家伙鬼精得很，一听要挨打，就开始假哭告状，要娘。 童瑶心情澎湃得很，转身抱了。 低头一看，额，抱错了，抱到京城小顾了呢。 “没事，抱谁都是抱，谁抱也是抱，阿南你看，人那么多，瑶婶抱你，还有那谁，哦，对，小祖宗是，你就和你爹在一块。” 杨溪俊：呜呜~ 顾南：…… 纵使童瑶她们位置在前排，但这会人也多啊。 第一批上厕所的都回来了，童瑶她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走回原来的位置。 刚到位置，电影开始了。 杨父四人可有经验了，放映前就去上了一趟厕所，全程不喝水，毫无尿意，继续看！ 童瑶和杨大嫂离得近，胖妞她们离得远些。 整场电影，杨大嫂四人难得对电影没兴趣，频频看向童瑶，一脸臣有事禀报的样子。 好在其他人都专注看电影呢，要不然早就发现她们的异样了。 童瑶也一样啊，哪里看得进电影，全程都在想刚才的事。 现在找人去抓那两人，不现实，因为邓铁柱是真的快。 哪个快，懂？ 那两人和自己这边人前后脚到的，已经回到位置上了。 就这，咋抓？ 吴美艳和那个邓铁柱私会，看来不是一天两天了。 想要抓现场，回去商量一通，分分钟能解决。 吴美艳提供两个消息，一是海星岛有她老爹藏的压箱底。 二是那处海域某个孤岛有团伙三把手的珠宝钱财。 最后一个消息，是个大致位置。 海域那么大，孤岛那么多，总不能一个一个找。 而且还容易碰到三方人手。 危险，太危险。 连童瑶都能想到，杨大嫂几人自然也想到了。 况且通过这次大会得到的消息，这群团伙的金额绝对是巨大的。 这么大的财富，童瑶她们这种普通小渔民，根本掌握不住。 把消息传递给政府比较好。 不过不是现在。 他们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把吴美艳老爹的压箱底找到。 怎么说不被政府察觉到她们黑吃黑又是个问题了。 哎，脑乱脑乱。 童瑶没想过把两个消息一起说出来。 这不是废话吗，她个人就是想，也要问杨大嫂、胖妞她们想不想啊。 回来的路上，她们就激动的说连夜出发了。 就这…童瑶要是说咱们不去，让官方派人去就行。 估计会被锤。 谁不是利己主义，童瑶自己都是。 别看她平日里对大家伙都大方，那是因为自家如今日子还算可以。 要是和上辈子一样穷，她不去和大娘们家里打秋风蹭点吃的才怪。 反正又不是什么历史文物，也不是什么枪支弹药核武器。 搞了！！ 童瑶激动的下决定，一巴掌拍在杨清桦腿上。 “嗷、嘶！！！” 杨清桦本来看电影看得贼爽，被自己女人大力一拍，嗷的一声，喊出来。 周围的人全看过来。 童瑶尴尬的收回手，盘着自家儿子的圆脑袋，假装很淡定。 第514章 嗷嗷哭啊，不分大人和小孩 顾南坐在杨清桦另一边腿上，同情的拍了拍阿桦叔的肩膀。 童瑶从自家儿子兜兜里掏出两颗水果糖递过去： “糖和电影，绝配！” 杨清桦抽了抽嘴角，接过糖，拨开。 一颗扔顾南嘴里，一颗扔自个嘴里。 杨溪俊仰着头，眼睛都不带离开幕布的，张开小嘴： “啊~~~” 童瑶拨开一颗塞他嘴里，万事大吉。 看着看着，童瑶又分心了。 侧头，就看到角落坐着小板凳落魄的大伯和大伯母。 哎哟，吴美艳这事要不要说哟。 毕竟大伯和大伯母两人对大儿子是真的失望得透透的。 心里也知道大儿子要是被抓了留得一条命在就不错了。 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吴美艳肚子里的那个。 无论是男娃还是女娃，都是他们大房的根。 最近大伯一家日子不好过啊，在村里被村民们不停的折磨。 对，是真的折磨。 受害者的亲属路上遇见除了骂骂咧咧，还得吐口唾沫的那种。 那些人家里孩子更是直接捡起石头砸过去。 还有些偏激的，从隔壁村跑过来往门口洒大粪。 这些家属是可怜，可当初童瑶几家都说了杨清立不是干正经事的，最好别让家里娃跟着出去。 最后怎么着，背地里还说童瑶几家多管闲事，见不得他们好。 这就是老话说的， 好言难劝该死鬼。 自从出了事还怪当初童瑶几家怎么不多劝几句，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局面。 你就说，好人难不难做。 童瑶要不是看在杨大伯可圈可点的做事风格，她也不会那么纠结。 大伯父之前得知自家儿子的事。 也没有选择落井下石，反而在村里维护。 有好吃的，见到杨溪俊过去都会让孩子吃，红包更是舍得给。 这就是可圈，可点就不说了，太多。 大伯母这人，就是一奇葩。 典型的暴发户心态，有钱了看不起所有生物的那种。 嘴里是没好话，可她又秉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心态对弱者大方施舍。 如今经历了这事，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现在坐在角落，都是缩在大伯父身后的状态。 这种种原因，才造成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大伯夫妻俩。 童瑶还来不及深想，就被怀里的好大儿一拳头打在下巴上。 “嘶，臭小子，你干啥呢。” 杨溪俊看不懂电影，但是他能看懂里面的热血武打动作啊。 主角是个和尚，带着一群少林寺和尚练功打斗。 艾玛，一脚三砖，速度之快，无人能及。 这让孩子们看得目瞪口呆。 小家伙在娘腿上挥舞小拳头，踢着小脚，一个不留声，就打到亲娘了。 杨溪俊目光紧盯幕布，十分敷衍喊： “妈咪，俊俊爱你~” 然后继续忘我嘿哈嘿哈。 童瑶：…… 电影放完，惊叹四座。 男女老少都没动，全都在原位回味电影里的剧情。 “娘，我要去剃光头，去少林寺当小和尚。” “爹，我也要剃光头，你送我去少林寺学武功，我不想上学，哎哟~” “我也当和尚，我要打败天下无敌手。” “我要练武功打八噶，啪啪啪，打打打。” 好么，大人还没回过神呢，家里孩子们已经有自己的梦想了。 闹着要剃光头，出家做小和尚去。 被家里大人揍得嗷嗷的。 杨溪志就十分热血，十分上头，还威胁爹娘要离家出走，他要去少林寺学武功去。 气得杨大哥领起兔崽子狂揍： “当个蛋，当了和尚你还想娶个屁的媳妇。” “哇呜呜，我不要媳妇，我要学武功，娘啊，回去给我剃头。” “剃你娘，你们几个小的别跟着起哄，特别是你，杨溪莉，你个女娃娃还闹着剃头，回去挨揍。” 气急败坏的不光只有杨大哥夫妻。 童瑶和杨清桦也在旁边骂孩子。 顾南还算理智点，如果忽略掉他摸着头发跃跃欲试的模样的话。 小的这个就不行了，在童瑶怀里揪着头发嗷嗷喊： “俊俊、要当小和尚，爹地、妈咪，爹啊，娘啊，不要头发，不要不要。” 喏，就是这种情况。 胖妞、阿艳她们也被兔崽子闹得脑袋嗡嗡的。 连夜出发什么的，早就被闹得支离破碎。 顾老爷子有事，派人过通知童瑶她们先带顾南回家，他最近几天都要在市里忙。 童瑶一伙人也就不等了，收拾东西走回去。 十一点半了，路上乌漆嘛黑。 但并不影响孩子们闹腾。 童瑶也是服气了。 这群小不点别看个头不大，但是人家是真能嚎啊。 又哭又闹的，愣是嚎到家。 到了家，阿嫲抱着小家伙柔声哄： “阿太的乖宝啊，腊月可不能剪头发，不吉利。 等除夕阿太帮你剃头，保证剃得溜光水滑的，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你看屋顶的电灯泡，到时候天黑，你往这一站，咱家都不用开灯咯。 多亮堂，多省电，咱家小祖宗可真厉害。” 杨溪俊仰着小脸看堂屋昏暗的电灯泡，吸了吸小鼻子，又摸摸脑袋，傻乎乎的点头： “小祖宗厉害波，阿太记得。” “好好好，阿太忘记谁也不能忘记给咱家小祖宗剃光头……” 阿嫲嗓音慈爱地絮絮叨叨，轻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背。 小家伙不知不觉在阿嫲的柔声中睡着。 童瑶抱着顾南坐在旁边听，顾南撑着睡意看了一眼，童瑶拍了拍： “阿南也快睡，除夕阿太帮你们兄弟俩一块剃，放心，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顾南感觉哪里不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奈何小孩身体熬不住，没等他想清楚，下一秒就睡着了。 把俩孩子放回床上，童瑶刚找衣服要洗澡，出了房门，就见家里来了一帮人。 额…是真的不能明早聊吗？ 事实证明，并不能！ 但凡你们听说某处藏着钱，你们能睡得早不？ 反正我们不能，必须得连夜搞啊，隔夜钱容易飞。 阿公和杨父、杨清桦、童翔本来还不知道啥事呢。 等听开朗的胖妞巴拉巴拉一顿说。 全都惊呼出声。 杨父都忍不住同情老大哥了。 “那啥…要不要叫我大哥过来啊。 这事，这事，哎，也挺惨的，儿子不在，戴不成绿帽了呢，那就老子帮戴戴…。” 阿公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屁股： “你说的人话吗，什么叫儿子不戴，老子帮戴。 你没病，你大哥本来就够惨了，这事一说，他不得想不开啊。” 哐当—— 老话都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 可这会都晚上了，人都不让说啊？ 灵验过头了。 杨大伯本来想把今天钓的这条大黑鲷连夜送来的，谁知道听到这么个炸裂的消息。 大家伙都等着杨大伯怒吼出声，谁知道。 “啊~呜~爹，是真的吗？” 谁知道大伯父五十多岁的人，竟然——竟然哭了？？ 这这这，大家伙都迷幻了，这人是不是被这一波，打击得太大了。 阿公抹了一把脸，招了招手，放缓声音： “来，来爹这来，爹和你详谈。” 大家伙：老爷子您好温柔啊。 第514章 嗷嗷哭啊，不分大人和小孩 顾南坐在杨清桦另一边腿上，同情的拍了拍阿桦叔的肩膀。 童瑶从自家儿子兜兜里掏出两颗水果糖递过去： “糖和电影，绝配！” 杨清桦抽了抽嘴角，接过糖，拨开。 一颗扔顾南嘴里，一颗扔自个嘴里。 杨溪俊仰着头，眼睛都不带离开幕布的，张开小嘴： “啊~~~” 童瑶拨开一颗塞他嘴里，万事大吉。 看着看着，童瑶又分心了。 侧头，就看到角落坐着小板凳落魄的大伯和大伯母。 哎哟，吴美艳这事要不要说哟。 毕竟大伯和大伯母两人对大儿子是真的失望得透透的。 心里也知道大儿子要是被抓了留得一条命在就不错了。 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吴美艳肚子里的那个。 无论是男娃还是女娃，都是他们大房的根。 最近大伯一家日子不好过啊，在村里被村民们不停的折磨。 对，是真的折磨。 受害者的亲属路上遇见除了骂骂咧咧，还得吐口唾沫的那种。 那些人家里孩子更是直接捡起石头砸过去。 还有些偏激的，从隔壁村跑过来往门口洒大粪。 这些家属是可怜，可当初童瑶几家都说了杨清立不是干正经事的，最好别让家里娃跟着出去。 最后怎么着，背地里还说童瑶几家多管闲事，见不得他们好。 这就是老话说的， 好言难劝该死鬼。 自从出了事还怪当初童瑶几家怎么不多劝几句，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局面。 你就说，好人难不难做。 童瑶要不是看在杨大伯可圈可点的做事风格，她也不会那么纠结。 大伯父之前得知自家儿子的事。 也没有选择落井下石，反而在村里维护。 有好吃的，见到杨溪俊过去都会让孩子吃，红包更是舍得给。 这就是可圈，可点就不说了，太多。 大伯母这人，就是一奇葩。 典型的暴发户心态，有钱了看不起所有生物的那种。 嘴里是没好话，可她又秉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心态对弱者大方施舍。 如今经历了这事，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现在坐在角落，都是缩在大伯父身后的状态。 这种种原因，才造成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大伯夫妻俩。 童瑶还来不及深想，就被怀里的好大儿一拳头打在下巴上。 “嘶，臭小子，你干啥呢。” 杨溪俊看不懂电影，但是他能看懂里面的热血武打动作啊。 主角是个和尚，带着一群少林寺和尚练功打斗。 艾玛，一脚三砖，速度之快，无人能及。 这让孩子们看得目瞪口呆。 小家伙在娘腿上挥舞小拳头，踢着小脚，一个不留声，就打到亲娘了。 杨溪俊目光紧盯幕布，十分敷衍喊： “妈咪，俊俊爱你~” 然后继续忘我嘿哈嘿哈。 童瑶：…… 电影放完，惊叹四座。 男女老少都没动，全都在原位回味电影里的剧情。 “娘，我要去剃光头，去少林寺当小和尚。” “爹，我也要剃光头，你送我去少林寺学武功，我不想上学，哎哟~” “我也当和尚，我要打败天下无敌手。” “我要练武功打八噶，啪啪啪，打打打。” 好么，大人还没回过神呢，家里孩子们已经有自己的梦想了。 闹着要剃光头，出家做小和尚去。 被家里大人揍得嗷嗷的。 杨溪志就十分热血，十分上头，还威胁爹娘要离家出走，他要去少林寺学武功去。 气得杨大哥领起兔崽子狂揍： “当个蛋，当了和尚你还想娶个屁的媳妇。” “哇呜呜，我不要媳妇，我要学武功，娘啊，回去给我剃头。” “剃你娘，你们几个小的别跟着起哄，特别是你，杨溪莉，你个女娃娃还闹着剃头，回去挨揍。” 气急败坏的不光只有杨大哥夫妻。 童瑶和杨清桦也在旁边骂孩子。 顾南还算理智点，如果忽略掉他摸着头发跃跃欲试的模样的话。 小的这个就不行了，在童瑶怀里揪着头发嗷嗷喊： “俊俊、要当小和尚，爹地、妈咪，爹啊，娘啊，不要头发，不要不要。” 喏，就是这种情况。 胖妞、阿艳她们也被兔崽子闹得脑袋嗡嗡的。 连夜出发什么的，早就被闹得支离破碎。 顾老爷子有事，派人过通知童瑶她们先带顾南回家，他最近几天都要在市里忙。 童瑶一伙人也就不等了，收拾东西走回去。 十一点半了，路上乌漆嘛黑。 但并不影响孩子们闹腾。 童瑶也是服气了。 这群小不点别看个头不大，但是人家是真能嚎啊。 又哭又闹的，愣是嚎到家。 到了家，阿嫲抱着小家伙柔声哄： “阿太的乖宝啊，腊月可不能剪头发，不吉利。 等除夕阿太帮你剃头，保证剃得溜光水滑的，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你看屋顶的电灯泡，到时候天黑，你往这一站，咱家都不用开灯咯。 多亮堂，多省电，咱家小祖宗可真厉害。” 杨溪俊仰着小脸看堂屋昏暗的电灯泡，吸了吸小鼻子，又摸摸脑袋，傻乎乎的点头： “小祖宗厉害波，阿太记得。” “好好好，阿太忘记谁也不能忘记给咱家小祖宗剃光头……” 阿嫲嗓音慈爱地絮絮叨叨，轻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背。 小家伙不知不觉在阿嫲的柔声中睡着。 童瑶抱着顾南坐在旁边听，顾南撑着睡意看了一眼，童瑶拍了拍： “阿南也快睡，除夕阿太帮你们兄弟俩一块剃，放心，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顾南感觉哪里不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奈何小孩身体熬不住，没等他想清楚，下一秒就睡着了。 把俩孩子放回床上，童瑶刚找衣服要洗澡，出了房门，就见家里来了一帮人。 额…是真的不能明早聊吗？ 事实证明，并不能！ 但凡你们听说某处藏着钱，你们能睡得早不？ 反正我们不能，必须得连夜搞啊，隔夜钱容易飞。 阿公和杨父、杨清桦、童翔本来还不知道啥事呢。 等听开朗的胖妞巴拉巴拉一顿说。 全都惊呼出声。 杨父都忍不住同情老大哥了。 “那啥…要不要叫我大哥过来啊。 这事，这事，哎，也挺惨的，儿子不在，戴不成绿帽了呢，那就老子帮戴戴…。” 阿公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屁股： “你说的人话吗，什么叫儿子不戴，老子帮戴。 你没病，你大哥本来就够惨了，这事一说，他不得想不开啊。” 哐当—— 老话都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 可这会都晚上了，人都不让说啊？ 灵验过头了。 杨大伯本来想把今天钓的这条大黑鲷连夜送来的，谁知道听到这么个炸裂的消息。 大家伙都等着杨大伯怒吼出声，谁知道。 “啊~呜~爹，是真的吗？” 谁知道大伯父五十多岁的人，竟然——竟然哭了？？ 这这这，大家伙都迷幻了，这人是不是被这一波，打击得太大了。 阿公抹了一把脸，招了招手，放缓声音： “来，来爹这来，爹和你详谈。” 大家伙：老爷子您好温柔啊。 第515章 你们都有中二病吗？ 杨大伯犹如一个老龄巨婴，奔向老父亲的怀里。 阿公：…… 阿公忍无可忍，一把推开，父爱也给得相当干脆。 蒲扇大的巴掌拍在大儿子背上： “干啥呢干啥呢，这么多人看呢，我不要脸的吗。 以前不是挺扛得住事的吗，现在给我撑住喽，多大点事啊，不就是……” 大伯父呜呜抹眼泪： “是啊，不就是大儿子跑了，家被抄了，人被打了，唯一的血脉还有可能不是老杨家的吗。 …爹啊，儿子扛不住啊。 这事换你，你比我哭得还大声呢。 儿子的命太苦了，比黄连还苦啊。” 阿公无言以对，他老了，拿不动刀了。 杨父十分看不上大哥要死要活的样子，以前都在他面前摆谱呢，现在闹哪样： “我说大哥，你苦就苦，可别扯上咱老杨家啊，老杨家那么多根呢。 你也往好处想想，还好咱知道得早，不然你还被蒙在鼓里呢。 再说了，这不是商量去找你亲家的家底吗，实在不行咱们一块去找呗。 运气好能找到了，大家伙商量商量也能分你一点。 没钱万事难，有了钱你起码还能过得下去。” 杨父这些话说得慢，用眼神示意大家伙意见，见没问题，才肯定说出来的。 大家伙对杨大伯挺同情的，对杨父说这话没意见。 有啥意见啊，本来就是人家亲家的家底。 他们、他们就是做个好人，帮忙找出来，得点份额罢了。 还别说，杨父话糙理不糙。 无论啥年代，没钱真的不行啊。 他们渔村，饿不死是真的。 但你煮个菜也要买盐啊，天天吃水煮菜谁能受得了。 身上要穿的布料，你也要买。 又不是原始社会，关键部位挡几片树叶就能出门。 就说杨大伯这个五十岁的人。 家里遭此一难，大队部帮简单修好门窗。 但那也是借钱给他的，到时候总要还的。 这还不包括那些受害者家属，隔三差五要上门闹。 人家儿子女儿现在还没回来，活生生的一条命，都成年了啊，要多少米粮养大的。 他们也不管了，反正跟你儿子出去的，你们做父母的就要负责到底。 杨大伯说自己苦，还真没掺杂水分。 含辛茹苦养大儿子，快30岁才结婚，突然发财了，还没享受一年，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杨大伯抹着眼泪，老眼通红，心绪平复了下来。 “对，小弟你说的对，先别管那对奸夫淫妇，咱们得去找钱出来，等我回来的，看我不……” 阿公哼了一声： “得了，也别说你那丑儿媳妇了。 你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公安都说他在外面有不少女人呢。 也不知道有没有娃沦落在外面。 啧啧，你说说，你是不是我捡来的？怎么教育孩子那么差劲。 你儿子儿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长得丑玩得花，比我们那年代还狂。 懒得说了，梅啊，你当初生老大的时候，没被人调换。” 大家伙狂擦汗，老爷子真不把他们当外人吗。 阿嫲骂了一声： “还调换，你想屁吃，当初嫁给你就在一条小破船过日子。 老大几个全是在船上生的，茫茫大海就咱家一条船，跟谁换？你告诉告诉我。” 阿公讪讪，只好挥手赶人： “得了得了，你们各回各家，收拾东西快出发。 这事多等一天就有变，轮着开船啊，别撞暗礁上，人我不担心，船坏了就亏死。” 末了还特地交代杨大伯： “你回去就跟你媳妇说一声，今晚在这边连夜织网还钱，你还欠我三十块钱呢。 记住了，这事别跟你媳妇说，你媳妇那人，就是藏不住事的。 要是找到东西，你就听大家伙的，他们怎么分你都得听着。 本来你就没份，大家伙也是出于同情心…” 阿公话说得漂亮，老吴头他们舒坦极了。 阿公重点是让杨大伯，要是分到钱，别拿回家，就放这边藏好。 就现在这种情况，杨大伯要是敢露财出来。 那后果、大家自己想。 阿公和阿嫲想到二儿子家的阿兵，老两口先把事压在心底，未说出口。 林大海前天回来私下说了，跟杨清立出去的那些男男女女都找到了，没有缺胳膊少腿。 只不过被压在大船上干苦力，女的，大家伙细想。 几艘大货船，不光有本国人，国外偷渡的海盗也有。 船上不法分子过多，还有危险武器。 如果军方突然行动，恐怕会适得其反。 因此只好秘密跟踪，同时调集各方人手，准备作战方案，最快也就是年前有消息。 林大海大致也就说了这些，详细的就是保密信息了。 也就是童瑶几家嘴严，和村长关系好，才听到一丢丢信息，不然还真没法打听。 童瑶一伙人老有经验了，全是行动派。 一个钟头就在码头上集合。 不到凌晨两点。 难得小年，又是冬季，风大浪大也不好出海。 渔民们准备歇几天，年后出海。 这就方便了童瑶一伙人。 这次出来只是知情人，别的都没叫。 杨清刚按理说他是不知道的，耐不住这人有个顺风耳，一听隔壁有动静，麻溜跑过来。 数人头就是： 杨大伯、杨父，童瑶夫妻俩、杨清杰兄弟俩、王牛童翔、老吴头父子俩、老梁头父子俩、胖妞夫妻俩。 一共14个人。 怕船多，她们只开两条船。回码头被人看到也没事，就说开船走水路，去县城修船。 船开出码头。 夜啊——是如此的寂静。 人啊——是如此的吵闹。 阿公交代休息好，可这会谁睡得着啊。 一条船7个人，分一个去开船，剩下的六个人坐在船边。 披着破棉被，激情澎湃说个不停。 童瑶这条船是杨父开船。 杨清桦夫妻俩、王牛、童翔、胖妞夫妻俩、杨大伯凑一块。 实在是太激动。 渔民啊，出海打鱼赚钱的那种 。 胖妞和自家男人就是买猪肉的。 这种类似于找宝藏的活，他们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喂。 何保国都把祖传杀猪刀拿出来了： “哦哟，我家这把刀终于回来了，要不是我媳妇回家跟我们说是什么古董，我和我爹还没想过换回来呢。 大爷竟然丢柴房落灰，简直暴殄天物。 我爹说我家这把杀猪刀可是立过汗马功劳的。 能砍能削，开膛放血、剔骨削肉不在话下，你们就放心，刀在人在，妥妥的 ” 童瑶：…… 这牛逼吹得前言不搭后语，我都不带听的。 可其他人却不觉得啊，尤其是今晚看了电影，那种感觉说来就来。 童翔都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摸完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阿国哥，我感觉这把刀赐予我无穷的力量。 此时的我，强大得可怕，等会我来开路，嘿哈！” 有了童翔中二开头，其他人也去摸。 嚯——好像、似乎、来劲了！！ 童瑶捂着脑门，无言以对。 冷静点行不行，这只是一把、杀、猪、刀！！ 第515章 你们都有中二病吗？ 杨大伯犹如一个老龄巨婴，奔向老父亲的怀里。 阿公：…… 阿公忍无可忍，一把推开，父爱也给得相当干脆。 蒲扇大的巴掌拍在大儿子背上： “干啥呢干啥呢，这么多人看呢，我不要脸的吗。 以前不是挺扛得住事的吗，现在给我撑住喽，多大点事啊，不就是……” 大伯父呜呜抹眼泪： “是啊，不就是大儿子跑了，家被抄了，人被打了，唯一的血脉还有可能不是老杨家的吗。 …爹啊，儿子扛不住啊。 这事换你，你比我哭得还大声呢。 儿子的命太苦了，比黄连还苦啊。” 阿公无言以对，他老了，拿不动刀了。 杨父十分看不上大哥要死要活的样子，以前都在他面前摆谱呢，现在闹哪样： “我说大哥，你苦就苦，可别扯上咱老杨家啊，老杨家那么多根呢。 你也往好处想想，还好咱知道得早，不然你还被蒙在鼓里呢。 再说了，这不是商量去找你亲家的家底吗，实在不行咱们一块去找呗。 运气好能找到了，大家伙商量商量也能分你一点。 没钱万事难，有了钱你起码还能过得下去。” 杨父这些话说得慢，用眼神示意大家伙意见，见没问题，才肯定说出来的。 大家伙对杨大伯挺同情的，对杨父说这话没意见。 有啥意见啊，本来就是人家亲家的家底。 他们、他们就是做个好人，帮忙找出来，得点份额罢了。 还别说，杨父话糙理不糙。 无论啥年代，没钱真的不行啊。 他们渔村，饿不死是真的。 但你煮个菜也要买盐啊，天天吃水煮菜谁能受得了。 身上要穿的布料，你也要买。 又不是原始社会，关键部位挡几片树叶就能出门。 就说杨大伯这个五十岁的人。 家里遭此一难，大队部帮简单修好门窗。 但那也是借钱给他的，到时候总要还的。 这还不包括那些受害者家属，隔三差五要上门闹。 人家儿子女儿现在还没回来，活生生的一条命，都成年了啊，要多少米粮养大的。 他们也不管了，反正跟你儿子出去的，你们做父母的就要负责到底。 杨大伯说自己苦，还真没掺杂水分。 含辛茹苦养大儿子，快30岁才结婚，突然发财了，还没享受一年，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杨大伯抹着眼泪，老眼通红，心绪平复了下来。 “对，小弟你说的对，先别管那对奸夫淫妇，咱们得去找钱出来，等我回来的，看我不……” 阿公哼了一声： “得了，也别说你那丑儿媳妇了。 你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公安都说他在外面有不少女人呢。 也不知道有没有娃沦落在外面。 啧啧，你说说，你是不是我捡来的？怎么教育孩子那么差劲。 你儿子儿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长得丑玩得花，比我们那年代还狂。 懒得说了，梅啊，你当初生老大的时候，没被人调换。” 大家伙狂擦汗，老爷子真不把他们当外人吗。 阿嫲骂了一声： “还调换，你想屁吃，当初嫁给你就在一条小破船过日子。 老大几个全是在船上生的，茫茫大海就咱家一条船，跟谁换？你告诉告诉我。” 阿公讪讪，只好挥手赶人： “得了得了，你们各回各家，收拾东西快出发。 这事多等一天就有变，轮着开船啊，别撞暗礁上，人我不担心，船坏了就亏死。” 末了还特地交代杨大伯： “你回去就跟你媳妇说一声，今晚在这边连夜织网还钱，你还欠我三十块钱呢。 记住了，这事别跟你媳妇说，你媳妇那人，就是藏不住事的。 要是找到东西，你就听大家伙的，他们怎么分你都得听着。 本来你就没份，大家伙也是出于同情心…” 阿公话说得漂亮，老吴头他们舒坦极了。 阿公重点是让杨大伯，要是分到钱，别拿回家，就放这边藏好。 就现在这种情况，杨大伯要是敢露财出来。 那后果、大家自己想。 阿公和阿嫲想到二儿子家的阿兵，老两口先把事压在心底，未说出口。 林大海前天回来私下说了，跟杨清立出去的那些男男女女都找到了，没有缺胳膊少腿。 只不过被压在大船上干苦力，女的，大家伙细想。 几艘大货船，不光有本国人，国外偷渡的海盗也有。 船上不法分子过多，还有危险武器。 如果军方突然行动，恐怕会适得其反。 因此只好秘密跟踪，同时调集各方人手，准备作战方案，最快也就是年前有消息。 林大海大致也就说了这些，详细的就是保密信息了。 也就是童瑶几家嘴严，和村长关系好，才听到一丢丢信息，不然还真没法打听。 童瑶一伙人老有经验了，全是行动派。 一个钟头就在码头上集合。 不到凌晨两点。 难得小年，又是冬季，风大浪大也不好出海。 渔民们准备歇几天，年后出海。 这就方便了童瑶一伙人。 这次出来只是知情人，别的都没叫。 杨清刚按理说他是不知道的，耐不住这人有个顺风耳，一听隔壁有动静，麻溜跑过来。 数人头就是： 杨大伯、杨父，童瑶夫妻俩、杨清杰兄弟俩、王牛童翔、老吴头父子俩、老梁头父子俩、胖妞夫妻俩。 一共14个人。 怕船多，她们只开两条船。回码头被人看到也没事，就说开船走水路，去县城修船。 船开出码头。 夜啊——是如此的寂静。 人啊——是如此的吵闹。 阿公交代休息好，可这会谁睡得着啊。 一条船7个人，分一个去开船，剩下的六个人坐在船边。 披着破棉被，激情澎湃说个不停。 童瑶这条船是杨父开船。 杨清桦夫妻俩、王牛、童翔、胖妞夫妻俩、杨大伯凑一块。 实在是太激动。 渔民啊，出海打鱼赚钱的那种 。 胖妞和自家男人就是买猪肉的。 这种类似于找宝藏的活，他们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喂。 何保国都把祖传杀猪刀拿出来了： “哦哟，我家这把刀终于回来了，要不是我媳妇回家跟我们说是什么古董，我和我爹还没想过换回来呢。 大爷竟然丢柴房落灰，简直暴殄天物。 我爹说我家这把杀猪刀可是立过汗马功劳的。 能砍能削，开膛放血、剔骨削肉不在话下，你们就放心，刀在人在，妥妥的 ” 童瑶：…… 这牛逼吹得前言不搭后语，我都不带听的。 可其他人却不觉得啊，尤其是今晚看了电影，那种感觉说来就来。 童翔都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摸完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阿国哥，我感觉这把刀赐予我无穷的力量。 此时的我，强大得可怕，等会我来开路，嘿哈！” 有了童翔中二开头，其他人也去摸。 嚯——好像、似乎、来劲了！！ 童瑶捂着脑门，无言以对。 冷静点行不行，这只是一把、杀、猪、刀！！ 第516章 大大的孤岛，我们找吖找吖找 何保国牛逼吹得童瑶都快睡着了。 杨大伯似乎清醒了过来，问了一声： “阿瑶你们只说东西在海星岛，那个岛大不大的？ 要是小点咱们不费啥功夫，要是太大，咱们也是抓瞎啊。” 童瑶闻言，打了个激灵，不困了。 和胖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回答。 因为她们也发现这个问题了，艾玛，海星岛大吗？ 绝对是大的啊，两个孤岛连在一块，占地面积就如同两个村子一般。 偷听的时候，吴美艳也没说具体位置啊。 得不到回答的杨大伯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抹了一把脸，再次开口： “早知道你们那么不靠谱，我就连夜把那姐俩绑上船了。” 童瑶抽了抽嘴角： “大伯，你把人绑上船，咱们过年就不知道在哪过了啊。” “哎，这…这可咋办。” 杨大伯唉声连连。 胖妞毫不在意道： “没事，咱们知道大概位置已经不错了。 他们明后天才出发，我们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呢。 要是找不到，就当去孤岛一日游呗，好久都没淘海了。 天气冷，咱们搞点新鲜的海鲜贝类也行啊。” 童瑶朝胖妞竖起大拇指： “妞啊，你这豁达的心态真不错。” 胖妞骄傲的笑笑。 童翔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 “放心的，肯定能找到。 海星岛就一处地方能上岛，他们上岛也不会把东西藏得那么远。 我们沿着四周找呗，总能找到的。” 杨大伯觉得童翔这脑袋瓜子才是好用呢，起码这小子说的消息靠谱。 童瑶想到小弟运气一向不错，双眼亮闪闪的盯着童翔开口： “翔傲天，这次找好东西就靠你了哇，好好干！！” 童翔：翔傲天是什么鬼？ 不过他非常喜欢老姐信任加崇拜自己的感觉，挺起胸膛拍两下： “到了地方我打头，看我怎么办事就完了。” 自信热血还得看年轻小伙。 大家伙都被童翔感染到，信心再次回来了。 开到海星岛要四个钟头，杨父开了两个钟头，王牛就去换过来休息会。 到了海星岛已经是两个钟头后，凌晨五点半。 进入小年，海风呼呼的吹，海浪翻滚。 事实上，渔民这一段时间都不怎么出海。 风大浪大，根本就不适合出海拖网，还不如在家待到过年。 还有6天就过年了，一年到头的劳累，休息个把星期也是可以的。 童瑶一伙人穿得多，女人包上头巾，男人戴上毛线帽，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 主要也是习惯海边天气。 上岛后，大家伙分散找。 说是分散，其实也在视线范围内。 没有选择分成几队，各自出发找东西。 毕竟是钱财，说得难听点，要是谁先找到了，先藏点贵重的在兜里，这时候咋办。 说什么都不好，关系也闹得僵。 几家人关系好是好，但这种时候，还是别考验人心了。 因为压根经不住考验，谁心里没有点小九九。 海滩背后就是荒草树林，他们拿着锄头镰刀边打草边找。 还别说，人专门想找一样东西的时候，是真的难找啊。 一伙人找到了中午，礁石区都没放过呢。 一无所获。 杨大伯都没耐心了，他骂骂咧咧道： “这个坏心眼的老屋，难不成挖坑藏起来了？找一上午都没发现，也太狡猾了，我就知道阿立学坏肯定是跟他学的。” 杨父翻了个白眼： “得了，你那儿子从小就心思多，哪有我三个儿子老实，先别找了，都来吃点东西。” 杨大伯梗着脖子想怼两句小弟，但一想到事实情况，算了，人家说的也没错。 大家伙一晚上没睡，找到现在也累得慌，纷纷走回沙滩吃午饭。 午饭也简单，就是带出来的年糕、粽子这类干粮。 随便填饱肚子就行。 童瑶一家是带了包子出来，这会冷了，只好就这保温壶的热水吃。 吃完午饭，继续找。 童瑶把头巾扯下来，擦了擦脸，看了下手表，提议道： “现在都一点多了，这样，咱们找到三点，要是找不到就放弃，回去都七八点了，太晚了。” 梁德文和吴建中不太愿意那么早回去，犹豫了一会，开口道： “再找找，找到五点再说。” “是啊，来都来了，找不到不甘心啊。” 童瑶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 “你们不累啊？” 这个问题就等于白问，大家伙都累得不想说话了，但就跟吴建中说的一样。 来都来了，找不到哪里甘心回去，起码、起码找到天黑。 童瑶见此也没什么好说了，只好妥协： “行，那就找。” 大家伙又稍微分开，继续往里面找。 忽然间，童翔拍了一下脑门： “艾玛，我怎么觉得我们找的方向错了呢。” 大家伙纷纷看向他，等下文。 童翔指了指乌糟糟的荒草，又指了指外围： “你们看，我们老想着往里面走，可越往里面就越多荒草，而且没人走过啊。 那个吴美艳不是说最近才藏的吗，这就代表她爹根本没藏在这边。 有可能人家压根没想着往里放，直接放外围岸石、或者树下呢。” 童瑶看了看外围，好像还挺有道理。 外围区域，她们只找沙滩那边。 其他地方根本没找过。 因为人的思维总是这样，越往里面走，越安全。 杨大伯不管东西在不在外面，先是狠狠夸了一顿童翔，随后提议： “那咱们就听阿翔的，走外面去，绕着岛走一圈，就不信找不到。” 杨父和大哥唱反调习惯了，下意识接话： “大哥，那找不到咋办，找不到咱们就回去了啊，我都快累死了，还不如出海拖网呢。” 杨大伯：…… “只要大家伙没意见，那就回。” 大家伙统一点头，他们自然是没意见的。 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都下午四点了，大家伙早就累得够呛，找不到算球。 童瑶夫妻俩和童翔走前面，找的时候特地看地面有没有松动。 万一吴美艳老爹扛锄头挖坑，往坑里藏咋办。 找着找着，童翔咦了一声，指着前方喊： “你们看前面，我们都走到椰子树这边了。 以前我们来这边好像没有那一堆枯草，那堆枯草看样子就是人砍下来，铺上边的。” 大家伙探头看过去，精神一振，撒丫子跑过去。 第516章 大大的孤岛，我们找吖找吖找 何保国牛逼吹得童瑶都快睡着了。 杨大伯似乎清醒了过来，问了一声： “阿瑶你们只说东西在海星岛，那个岛大不大的？ 要是小点咱们不费啥功夫，要是太大，咱们也是抓瞎啊。” 童瑶闻言，打了个激灵，不困了。 和胖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回答。 因为她们也发现这个问题了，艾玛，海星岛大吗？ 绝对是大的啊，两个孤岛连在一块，占地面积就如同两个村子一般。 偷听的时候，吴美艳也没说具体位置啊。 得不到回答的杨大伯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抹了一把脸，再次开口： “早知道你们那么不靠谱，我就连夜把那姐俩绑上船了。” 童瑶抽了抽嘴角： “大伯，你把人绑上船，咱们过年就不知道在哪过了啊。” “哎，这…这可咋办。” 杨大伯唉声连连。 胖妞毫不在意道： “没事，咱们知道大概位置已经不错了。 他们明后天才出发，我们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呢。 要是找不到，就当去孤岛一日游呗，好久都没淘海了。 天气冷，咱们搞点新鲜的海鲜贝类也行啊。” 童瑶朝胖妞竖起大拇指： “妞啊，你这豁达的心态真不错。” 胖妞骄傲的笑笑。 童翔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 “放心的，肯定能找到。 海星岛就一处地方能上岛，他们上岛也不会把东西藏得那么远。 我们沿着四周找呗，总能找到的。” 杨大伯觉得童翔这脑袋瓜子才是好用呢，起码这小子说的消息靠谱。 童瑶想到小弟运气一向不错，双眼亮闪闪的盯着童翔开口： “翔傲天，这次找好东西就靠你了哇，好好干！！” 童翔：翔傲天是什么鬼？ 不过他非常喜欢老姐信任加崇拜自己的感觉，挺起胸膛拍两下： “到了地方我打头，看我怎么办事就完了。” 自信热血还得看年轻小伙。 大家伙都被童翔感染到，信心再次回来了。 开到海星岛要四个钟头，杨父开了两个钟头，王牛就去换过来休息会。 到了海星岛已经是两个钟头后，凌晨五点半。 进入小年，海风呼呼的吹，海浪翻滚。 事实上，渔民这一段时间都不怎么出海。 风大浪大，根本就不适合出海拖网，还不如在家待到过年。 还有6天就过年了，一年到头的劳累，休息个把星期也是可以的。 童瑶一伙人穿得多，女人包上头巾，男人戴上毛线帽，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 主要也是习惯海边天气。 上岛后，大家伙分散找。 说是分散，其实也在视线范围内。 没有选择分成几队，各自出发找东西。 毕竟是钱财，说得难听点，要是谁先找到了，先藏点贵重的在兜里，这时候咋办。 说什么都不好，关系也闹得僵。 几家人关系好是好，但这种时候，还是别考验人心了。 因为压根经不住考验，谁心里没有点小九九。 海滩背后就是荒草树林，他们拿着锄头镰刀边打草边找。 还别说，人专门想找一样东西的时候，是真的难找啊。 一伙人找到了中午，礁石区都没放过呢。 一无所获。 杨大伯都没耐心了，他骂骂咧咧道： “这个坏心眼的老屋，难不成挖坑藏起来了？找一上午都没发现，也太狡猾了，我就知道阿立学坏肯定是跟他学的。” 杨父翻了个白眼： “得了，你那儿子从小就心思多，哪有我三个儿子老实，先别找了，都来吃点东西。” 杨大伯梗着脖子想怼两句小弟，但一想到事实情况，算了，人家说的也没错。 大家伙一晚上没睡，找到现在也累得慌，纷纷走回沙滩吃午饭。 午饭也简单，就是带出来的年糕、粽子这类干粮。 随便填饱肚子就行。 童瑶一家是带了包子出来，这会冷了，只好就这保温壶的热水吃。 吃完午饭，继续找。 童瑶把头巾扯下来，擦了擦脸，看了下手表，提议道： “现在都一点多了，这样，咱们找到三点，要是找不到就放弃，回去都七八点了，太晚了。” 梁德文和吴建中不太愿意那么早回去，犹豫了一会，开口道： “再找找，找到五点再说。” “是啊，来都来了，找不到不甘心啊。” 童瑶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 “你们不累啊？” 这个问题就等于白问，大家伙都累得不想说话了，但就跟吴建中说的一样。 来都来了，找不到哪里甘心回去，起码、起码找到天黑。 童瑶见此也没什么好说了，只好妥协： “行，那就找。” 大家伙又稍微分开，继续往里面找。 忽然间，童翔拍了一下脑门： “艾玛，我怎么觉得我们找的方向错了呢。” 大家伙纷纷看向他，等下文。 童翔指了指乌糟糟的荒草，又指了指外围： “你们看，我们老想着往里面走，可越往里面就越多荒草，而且没人走过啊。 那个吴美艳不是说最近才藏的吗，这就代表她爹根本没藏在这边。 有可能人家压根没想着往里放，直接放外围岸石、或者树下呢。” 童瑶看了看外围，好像还挺有道理。 外围区域，她们只找沙滩那边。 其他地方根本没找过。 因为人的思维总是这样，越往里面走，越安全。 杨大伯不管东西在不在外面，先是狠狠夸了一顿童翔，随后提议： “那咱们就听阿翔的，走外面去，绕着岛走一圈，就不信找不到。” 杨父和大哥唱反调习惯了，下意识接话： “大哥，那找不到咋办，找不到咱们就回去了啊，我都快累死了，还不如出海拖网呢。” 杨大伯：…… “只要大家伙没意见，那就回。” 大家伙统一点头，他们自然是没意见的。 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都下午四点了，大家伙早就累得够呛，找不到算球。 童瑶夫妻俩和童翔走前面，找的时候特地看地面有没有松动。 万一吴美艳老爹扛锄头挖坑，往坑里藏咋办。 找着找着，童翔咦了一声，指着前方喊： “你们看前面，我们都走到椰子树这边了。 以前我们来这边好像没有那一堆枯草，那堆枯草看样子就是人砍下来，铺上边的。” 大家伙探头看过去，精神一振，撒丫子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