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之后,替身他不装了》 第1章 今晚侍寝 1、双男主+双洁(身体)+马甲+打脸+非典型火葬场; 2、前冷漠霸道后忠犬攻vs假痴情真无情毒舌受,攻有一对双胞胎儿子(非亲生); 3、文中人物三观请不要上升到作者本身,大家可以抨击文中人物,但请不要抨击作者。 正文: “楚少,您现在在哪里?” 楚言熠怔忪须臾:“在学校。” “您几点下课?” “五点半。” “我五点半来学校接您。” “好的,谢谢邱哥。” 挂了电话,池裕偏头问:“谁的电话?” 楚言熠没什么表情地回答:“金主司机的。” “找你干嘛?” “金主传召,今晚侍寝。” 楚言熠走到玄关处穿好鞋,似想起什么,朝池裕道:“我没开车来,你送我到学校。” 池裕:“干嘛不让对方直接来这接?” 楚言熠眼中浮出浅浅的笑痕:“你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a大的穷学生。” “对哦。” 池裕后知后觉地点头,起身去拿车钥匙。 五点四十分,a大校门口。 楚言熠上车后,深深缓了口气,露出个略显歉意的笑:“抱歉邱哥,让你等久了。” 清澈透亮的嗓音,宛如流淌的山涧清泉,悦耳动听。 邱良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青年。 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上既有干净清爽的少年气息,也有清冷雅致的贵公子气质。 长得清瘦白净,骨相轮廓优越,面部线条流畅,嘴唇棱角分明,鼻梁挺拔优美,眉目精致漂亮。 整张脸犹如上天精心雕琢过,皮相和骨相皆佳。 “楚少,您客气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华锦园。 楚言熠的金主叫宋砚西,是宋氏集团的总裁,华锦园只是他偶尔的落脚之处。 除了每周固定来打扫卫生的阿姨,这里没有伺候的佣人。 虽然金主半年前已经让人告诉他房子密码了,但除非金主传召,其他时间楚言熠几乎不来这里。 输入密码进屋,立即拿起手机点外卖。 一小时后外卖送达,知道宋砚西没有这么快回来,楚言熠打开其中三盒:香辣黄鳝、紫苏牛蛙、酸辣藕尖,坐在桌旁悠哉悠哉地吃起来。 吃完后打开窗户,让屋子里的气味散出去,再把外卖盒用黑色垃圾袋装好,拿到厨房扔进垃圾桶。 反正宋砚西从不进厨房,也不怕被他发现。 明天走的时候带出去扔掉,神不知鬼不觉。 这半年多来,他都是这样做的,宋砚西从来没有怀疑过。 做完这些后,他又将剩下的几盒提到厨房,打开倒在盘子里,再端到餐桌上摆放好。 入秋过后,天黑得比较早。如今已是深秋,不到晚上六点就天黑了。 远处高楼的霓虹灯早已被点亮,闪烁着耀眼璀璨的光芒。 楚言熠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大闹钟:19:35,预计着宋砚西快下班了,他拿起手机点进那个备注为【狗男人】的聊天框,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击起来。 【楚言熠】:宋先生您下班了吗?什么时候到家? 【楚言熠】:我今天晚上做了清蒸鲈鱼、虾仁炒腰果、干煸西兰花、水煮牛肉,对了,还炖了老鸭汤,都是您爱吃的。 【楚言熠】:宋先生,我爱您〔亲亲〕。 接连几条消息发出后,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复就切换页面,玩起了游戏。 玩游戏玩得有点投入,等眼睛感觉到酸涩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宋砚西每次让司机把他接来,一般八九点就会过来,很少像今天十一点了都还没来。 心想对方今晚大概不会来了,楚言熠也懒得等了,上楼进入客卧洗漱。 跟了宋砚西快两年了,这个地方他来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进去过主卧。 一直以来都是睡在客卧,宋砚西每次要办事时都是来客卧,结束后就回到主卧。 两人不管身体如何负距离接触,却从未在同一张床上过夜。 想着宋砚西今晚不过来,明天醒来也不用腰酸背痛,他心情放松,很快进入睡眠。 睡得迷迷糊糊时,楚言熠感觉自己突然被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笼罩了。 紧接着,有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进了睡衣里,揉捏着腰侧肌肤。 楚言熠直接睡意全无,伸手打开床头灯。 柔和灯光下,一张棱角分明、冷峻无比的脸赫然映入眼帘。 他眨了眨眼,声音和眼睛一样温柔多情:“宋先生,您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去把菜热下?” 宋砚西按住他,眉间微蹙:“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透过这几乎微不可察的蹙眉,楚言熠看出他现在心情不好。 闻到男人呼出气息中的淡淡酒味,他小心翼翼问:“宋先生,您喝酒了?” 宋砚西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伸进他睡衣里的大手已经从腰侧游走到胸前。 楚言熠身体下意识地颤栗了下。 下一瞬,男人高大强健的身体覆了上来,略带醉意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 楚言熠身体瞬时有些僵硬,伸手轻推了推他胸膛:“宋先生,您先去洗澡……唔……” 话没说完,他很快就疼得狠狠倒抽一口凉气。 男人向来霸道,在这方面从来不会顾及他的感受。 楚言熠喘着气,胳膊环在对方脖子上:“疼……” 宋砚西俯视着眼前的人,精致的面庞莹润如玉,水润的唇瓣柔软诱人,卷翘的眼睫如蝶翼微颤,眉梢眼角尽是撩人风情。 他眼神温柔了瞬,待视线重新落到那双颠倒众生的多情眼时,眼神里的温柔骤然消失,骨节明显的大手覆上他的眼睛:“忍着。” 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也没有丝毫温度。 楚言熠知道自己这双眼睛是最不像那个人的,所以宋砚西每次不是让他闭上眼睛,就是伸手遮住他的眼睛,或者直接用领带将他的眼睛蒙住。 第2章 搬过来住 天光大亮,阳光透过未完全拉上的窗帘缝隙钻了进来,惊醒了床上的人。 楚言熠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望着天花顶好一会儿,等眼睛完全适应了光亮,才坐起身下床。 宋砚西每次心情不好就会发了狠的折腾,特别是昨晚的那股狠劲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咽了。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陈淮竟给自己发了条短信。 【麻烦楚少中午送饭过来,宋总想吃清蒸鲈鱼、虾仁炒腰果、干煸西兰花、水煮牛肉、老鸭汤。】 短信显然是狗男人让陈淮发的,这些菜正好是昨晚狗男人没吃上的那几道菜。 “把老子折腾得这么惨,还要老子给你送饭,谁给你的脸!点这么多也不怕把自己吃死!” 骂归骂,楚言熠还是认命地点了外卖。 等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外卖刚好送达。 动作熟练地拆开包装,分别倒进保温盒里。 因为经常去给宋砚西送饭,公司的前台都认识他,看到他后直接放行了。 宋砚西办公室在28楼,楚言熠面无表情地敲了敲门。 “进来。” 听到里面传出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他伸手轻推开门走进去,仿若变脸般露出抹乖巧温顺的笑:“宋先生,我来给您送饭了。” 男人眼睛盯着手中文件,头也未抬:“放下。” 楚言熠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识趣地说:“宋先生,我先走了。” 脚步迈至门口,手刚握上门把手时,听到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 “等下。” 楚言熠回身,眼睫低敛:“您还有什么事?” 宋砚西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干净白皙的脸庞,时间沉寂半晌后:“从今天起,你搬到华锦园来住。” 狗男人脑子被屎堵了吗? 怎么突然让自己搬到华锦园去住? 半年前让助理告诉他密码,给他华锦园的钥匙时,都没有让他住进去的意思。 白月光不是快要回来了吗,干嘛还让自己搬进去? 到底是发什么疯?难道是打算利用自己去刺激白月光? 楚言熠在短暂的怔然中回过神来,眉梢微弯,眸色清亮的多情眼中潋滟着温柔深情的光。 “好的,宋先生。” 用完美的演技将乖巧听话的情人扮演得淋漓尽致。 宋砚西冰冷的眸中掠过些许满意,视线重回文件上。 “宋先生,您工作别太辛苦了。” 楚言熠退出办公室,乘着电梯到一楼,刚出了电梯就遇上了宋砚西的朋友荆修远。 “哟,这不是砚西的小情人嘛,你叫什么来着?” “荆少好,我叫楚言熠。” 荆修远睨眼打量他片刻:“来给砚西送饭啊?” 楚言熠微微愣了下,像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是的,荆少。” “听砚西说你厨艺不错,改天也让我尝尝你的厨艺?” 楚言熠露出礼貌的微笑:“这得看宋先生的意思。” 荆修远看着眼前眉眼精致的漂亮脸蛋,很多人在这张脸面前都会沦为庸脂俗色。 这张脸漂亮还是其次的,关键是脸上那双颠倒众生的多情眼透露出的那股“劲儿”——太勾人了,都能把直男看弯。 他总算明白宋砚西为什么明明心里有人,还愿意把人养在身边近两年。 即便不喜欢这个人,看着这么一张脸也能赏心悦目。 楚言熠除了和小涟长得有几分相似外,恐怕更吸引宋砚西的是他眼睛里流露出的那股勾人“劲儿”。 荆修远呵呵一笑:“你对砚西倒真是死心塌地。” 楚言熠当做完全没有听出他语气里流露出的嘲讽,从善如流地说:“宋先生帮了我很多,是我的恩人。” “恩人?我看是恩客。千金可买倾城笑,你跟着砚西不就是图他钱,何必说得这般大义凛然。” 如果刚才荆修远的话是不自觉地染上嘲讽,那么现在就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嘲讽。 楚言熠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眸底深邃如黑色旋涡,脸上没有气愤、羞恼和难堪,甚至连半分波澜都没有。 短暂的沉默过后,楚言熠神色认真无比道:“荆少这么关心我,是喜欢我?” 荆修远一噎:“……” “看你这羞窘的样子,该不会真喜欢我?!” “咳咳咳……” 荆修远霎时咳声震天,一张俊脸更是被呛得通红。 楚言熠脸上露出一种类似于了悟释然的浅笑,语气真挚:“谢谢你的喜欢,但我不喜欢你,我只喜欢宋先生。” 荆修远被这突如其来的笑意晃了下眼,好半天,他停止咳嗽,拍着心口稳住气息后,咬牙切齿道:“谁喜欢你了?!” 楚言熠早已走出公司大门,什么都没听到。 荆修远在原地愣了会儿,进入电梯来到28楼办公室。 宋砚西刚忙完工作,打开保温盒正吃着饭。 “这就是你那小情人给你做的饭菜?” 宋砚西动作优雅地夹了块水煮牛肉放进嘴里,没有回答他的话。 荆修远在他对面坐下:“你小情人的厨艺看起来还不错,不仅闻起来挺香,就这色泽搭配看着都让人食欲大增。” “砚西,你不介意我尝尝?” 宋砚西淡淡瞥了眼他,不置可否。 荆修远知道他这是同意了的意思。 楚言熠有时候来送饭,宋砚西会让他陪着一块吃。 为了以防万一,他每次都准备了两副碗筷。 荆修远快速拿起剩下的碗筷,一点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把每道菜都尝了遍后,他咂着嘴巴:“砚西,你家小情人的厨艺确实不错,比得上酒店厨师了。不过……” 宋砚西夹菜的手在空中顿了瞬,眸光探究:“不过什么?” 荆修远又夹了筷子清蒸鲈鱼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了番,才不疾不徐地说道:“我总觉得这些菜的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吃过?” 宋砚西轻撩起眼皮看他,低沉着嗓音:“他只给我一个人做过饭。” 荆修远解释道:“不是说我以前吃过你小情人做的饭,我的意思是前段时间好像在哪家店吃过类似的味道。” 第3章 不会玩脱 宋砚西漠然的视线扫了扫快要被清空的几个盘子:“这几道菜是他特地为我学的。” 荆修远笑道:“我知道他对你死心塌地,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你就别炫耀了。对了,他跟了你快两年了?” “还差两个月两年。”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嘛。说真的,他跟了你这么久,又对你死心塌地,难道你对他就没有点什么别的想法?” 宋砚西神情冷漠:“不过是个床伴,能有什么想法。” 要不是楚言熠乖巧懂事、不吵不闹、干干净净,他也不会将人养在身边这么久。 “没有想法就好。”荆修远浅浅松了口气:“小涟快要回来了,在小涟回来之前,你还是早点将他打发走。” 宋砚西眉头微拧:“你怎么突然提起他的事了?” “我这不是来时,刚巧在一楼碰到他,就顺便和他说了几句话。” “你们说了什么?” 荆修远微愣了下:“也没有说什么,就互相打了个招呼。” 宋砚西透过他有些心虚的表情,看出两人绝对不止互相打了个招呼那么简单。 但他没有多问。 毕竟只是花钱养的小玩意儿,闲暇之余用来解决下需求而已,只要乖巧听话不出去乱搞,自己没必要分出心思放在他身上。 至于荆修远,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觊觎自己的东西。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荆修远一秒言归正传:“郁霄表弟开了个高尔夫俱乐部,邀请我们大家去给他撑撑场子。你有没有时间,到时大家一起去玩玩?” “顺便把你那小情人也带上,圈子里很多人还没见过他,大家都想看看能在你身边待两年的人长什么样。” 宋砚西放下碗筷,慢条斯理地问了句:“什么时候?” “下个周末,你答应去了?” “看情况再说。” …… 楚言熠从公司大门出来,邱良早早等在那了,说是宋总吩咐让他跟着去搬东西。 住在学校只是个幌子,故而他在学校宿舍根本没什么东西,随便打包了几套换洗的衣物。 反正别墅里什么都有,里面的所有东西,包括衣柜里的一排排衣服,都是宋砚西让人按照白月光喜好准备的。 邱良看见他只提着个袋子出来,讶异了下,什么也没问,尽职尽责的将他送到华锦园。 把东西放进客卧后,楚言熠接到了池裕的电话。 “小熠熠,在哪?” “不准叫我小熠熠!” “好好好,不叫不叫,快说你在哪?” “金主家呗,还能在哪。” “晚上一起吃饭?” 想着金主昨晚过来了,今晚应该不会过来,楚言熠应声:“好。” 池裕选的是家比较上档次的海鲜店。 他将菜单推到楚言熠面前,豪气冲天道:“不用客气,今天哥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楚言熠接过菜单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毫不客气地点了店里几道比较贵的海鲜。 反正池裕是池家小公子,有的是钱。 服务员离去后,池裕突然后知后觉地说:“我忘了你昨晚才侍寝过,今天不宜吃海鲜,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楚言熠不以为然:“菜都点了,还换什么换。” “不换地方,你确定自己的身体能吃海鲜?” 楚言熠端起茶喝了口,无所谓道:“有什么不能吃的。” 昨晚狗男人确实折腾得够狠,但他并没有受伤,吃海鲜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很快,楚言熠点的珊瑚蚌、水晶蟹、玫瑰龙虾全都上桌了。 这家店的服务很周到,在上桌前已经去好壳了。 “我听人说宋砚西心头的那抹白月光快要回国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那你到时怎么办?你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都没有让他爱上你,等白月光一回来,宋砚西铁定会抛弃你的。” 楚言熠夹了条蟹腿放碗里,不以为意:“抛弃就抛弃呗。” “我搞不明白你两年前回国,费尽心思接近宋砚西到底图什么?明明你自己根本不爱他,为什么要想尽办法让他爱上你?” 楚言熠埋头嚼着蟹腿肉,没有说话。 在池裕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漫不经心地吐出几字。 “图他钱。” 池裕猛翻白眼:“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这话别说我不信,就连你自己都不信。” “那就图他脸。” “我承认宋砚西长得好,家世顶尖,是无数男女趋之若鹜的对象……” 说到这,池裕话头一转:“但是这个狗男人冷漠霸道、自以为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有,最最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器大活烂!” 楚言熠眉眼微挑:“你又没试过,怎知他器大活烂?” “咳咳……”池裕被呛得连咳几声:“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嘛。” 楚言熠:“……” “小熠熠啊,你可以让他爱上你,但你千万别假戏真做爱上他。他可是个有白月光的人,你只是他白月光的替身。” “我和他没有精神的交流,只有肉体的翻滚,你不用担心我会爱上他。” “爱情本就是源于肉体的翻滚。” 楚言熠轻嗤:“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冲动可笑,仅睡一觉就爱上对方了。成熟理智的人至少要多睡几觉,试试对方活好不好,再决定爱不爱。” “……”池裕一时无语,过了片刻:“总之,你玩归玩,别玩脱就行。” 楚言熠自信一笑:“不会玩脱的。” “养鹰都有被鹰啄了眼的时候,你也别太自信了。” 楚言熠不置可否,池裕也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话锋一转:“等下吃完饭,我们去酒玩,顺便叫上楚临?” “不去。” “为什么不去?你昨晚才侍寝过,他今天又不会来找你。” “忘了告诉你件事,他今天开口让我搬到华锦园去住,我下午已经把东西搬过去了。” 池裕“啊”了声:“他白月光都快要回国了,现在反而让你搬过去住,宋砚西到底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大概是脑子被屎堵了呗。” 池裕敲桌子:“……正在吃饭呢,请文明用语。” “那就是他脑子被狗啃了口,突然抽风了。” 池裕:论毒舌没人毒得过楚言熠。 结束后,楚言熠没在外面多逗留,直接打车回去了。 池裕本说要送他回去,可他不想池裕被人认出,让宋砚西知道他和池裕的关系,便拒绝了。 楚言熠哼着首英文歌,心情不错地输入密码,打开门。 刚纳闷客厅里的灯怎么是亮着的,就被沙发上坐着的人给惊愣住了。 第4章 爱极了他 宋、宋砚西怎么过来了?! 以前要来都会让人提前通知他的,今天怎么没有让人打电话通知他?! 楚言熠神色微怔了两秒,来不及深思,立即眉眼弯弯露出欣喜的笑:“宋先生,您来了。” 对上宋砚西没什么温度的目光,不等他开口,楚言熠主动解释。 “今天突然从宿舍搬了出来,没来得及跟室友们说。我晚上请大家吃饭说一声,顺便感谢了下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宋砚西微眯了下眼,性感慵懒的鼻音应了声“嗯”。 摸不准他到底有没有生气,楚言熠体贴地问了句:“您晚上吃了吗?” “没有。” 他错愕了瞬,习惯性地微笑:“以为您今天不会过来,冰箱里没有准备食材。我给您煮碗面条,可以吗?” 宋砚西皱了下眉,点头。 楚言熠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般进了厨房。 幸好狗男人没有挑剔,否则叫外卖的事铁定会露馅。 他虽然不会做饭,但煮个清水面条或者煮个荷包蛋还是可以的。 好在昨晚外卖点的老鸭汤没有被他倒掉。 从冰箱里拿出老鸭汤倒进锅里热了几分钟,重新盛出来后,往锅里倒了些许水。 等水沸腾时,楚言熠抓起把面条扔了进去。 几分钟后将面条从锅里捞出,放进碗里。 看着清汤寡水的面条,觉得有点太敷衍了,便又从冰箱里拿出个鸡蛋,煮了个荷包蛋卧在面条上面。 虽然卖相上有点差强人意,但有老鸭汤打底,味道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楚言熠端着面条出来时,宋砚西已经换上家居服,老神在在地坐在餐桌旁等着了。 “宋先生,您请用。” 将面条放到他手边,楚言熠在对面坐下。 金主没发话前,他不能随便离开。 看着宋砚西骨节分明的手握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条吹凉放进嘴中,楚言熠心里下意识有些紧张。 好在男人咽下后,只是眉头微蹙了蹙,并没说什么。 陪着男人吃完面条,楚言熠刚想开口请旨“跪恩”,却听宋砚西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今天遇到荆修远了?” 楚言熠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很快便想明白了,缓缓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是。” 宋砚西眉眼比一般人要深邃许多,冷琉璃似的深棕色眼睛即便在柔和灯光的映照下,也看不出一丝暖意。 “他和你说了什么?” 楚言熠低垂眼帘,盯着碗里剩下的面汤,心不慌脸不红道:“荆少说喜欢我,不过我拒绝他了。” 某会所正搂着含羞带怯的少年上下其手的荆修远,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宋砚西眼皮微微掀起,眸底压着锋利的冷光:“为什么拒绝?” 敏锐的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楚言熠目若秋水地望着他:“我只喜欢宋先生。” 暖色灯光落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佛疏朗静谧夜空中闪过的一抹璀璨星光,耀眼明亮又含情脉脉。 宋砚西身上的寒意渐渐散去,几不可察地勾勾唇角。 楚言熠把碗筷收进厨房洗完出来时,客厅里已经没有了宋砚西的人影。 想到对方可能是进去书房处理工作了,他上楼回了客卧洗漱。 宋砚西不是个热衷于那事的人,以前也只是每周传召他一次。 昨晚才要了,今晚肯定不会要,洗漱完后楚言熠直接爬上床睡觉。 刚进入睡眠没多久,就被笼罩在身上的气息给弄醒了。 他茫然睁开眼,对上一双深棕色的琉璃眼睛,里面沉淀着某种意义不言而喻的色彩。 “您……” 楚言熠脑子慢半拍地转动了下,刚张口发出第一个音节,对方一只手覆上来盖住他的眼睛。 狗男人脑子又抽风了吗? 早知道就不该给他煮面条的,让他饿死得了。 免得吃饱了有精力来折腾自己。 “等等!” 楚言熠撑着他的胸膛,推他。 宋砚西眉间顿时紧蹙:“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滚犊子! 楚言熠心中恨不得将狗男人千刀万剐,脸上丝毫不露端倪,眸含秋水地望着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宋砚西不由想到了昨晚的楚言熠。 明明很不舒服,却还是极力配合他。 看来楚言熠真的爱极了他。 虽然自己不会喜欢他,也回应不了他的感情,但却很享受他这种全心全意的爱。 宋砚西心情愉悦,鬼使神差地,另一只手撩开对方黑发挡着的额头,俯身落下一吻。 楚言熠身体顿时僵硬。 狗男人脑子到底是被屎堵了,还是被狗啃了口,突然抽风了? 以往,狗男人可从来都没有吻过他。 今天怎么会突然发神经吻他了? 幸好是吻在额头上,没有吻在唇上。 这要是吻在唇上,他绝对会控制不住地一脚将他踹下去。 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宋砚西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放松。” 楚言熠强压下心中的不悦,顺从地放松下来,直至失去意识。 合上眼帘的瞬间,楚言熠心里忍不住咒骂:狗男人,太t不是人了。 第5章 都是装的 宋砚西连续来了两天后,没再出现。 楚言熠乖乖在华锦园待了三天,从邱良那里旁敲侧击到狗男人出差去了,大概还要两三天才回来,他那颗安分了几天的心终于坐不住了。 “下午好,楚先生。” 楚言熠走进一家高端私人养生会所。 “你好。” 他面部轮廓圆润,皮肤白皙细腻,像瓷器般光泽柔润,五官精致漂亮。嘴角眉梢带笑时,宛若初春绽放的桃花,明艳动人。 这么一张脸丝毫不让人觉得男生女相,反而带着三分贵气,三分清冷,三分张扬,还有一分散漫。 楚言熠是会所的常客,iggy是他的固定技师。 “您今天打算选择什么服务?” 楚言熠想了两秒钟:“先来个水疗浴,再来个全身按摩。” “好的楚先生,请跟我来。” 楚言熠跟着年轻帅气的iggy进去房洗了水疗浴,排完毒、舒缓神经后,iggy又给他做了全身经络按摩,穴位推拿。 iggy按摩手艺精湛,穴位找得很准,结束后他身心是说不出的舒畅。 心情愉悦地走出会所,拿着手机准备约池裕出来吃个饭,晚上再一起去酒浪,只是还没来得及拨号,就碰上了荆修远和一个漂亮妖媚,打扮庸俗的少年。 少年像个软体动物般靠在荆修远怀里。 已经正面撞上了,楚言熠也没法当作视而不见。 他面露微笑,礼貌打招呼:“荆少下午好。” 荆修远狠狠剐了他一眼:“托楚少的福,好得很!” 楚言熠眼睫很是无辜地眨了眨:“荆少,你看起来似乎对我有意见?难道是我有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了你?” “要是有的话,请你一定要说出来,我好知道下次该怎么继续得罪你。” “你!”荆修远气得哑口无声,深呼吸了下,缓了缓,咬紧牙根:“你为什么要和砚西撒谎说我喜欢你?砚西因为这事特地打电话过来警告我。” 听着他的话,楚言熠一点也没觉得意外。 那晚他就是故意那样说的。 宋砚西打电话警告荆修远,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楚言熠微弯起嘴角,似笑非笑:“你喜欢我难道不是事实?” 荆修远几乎从牙根蹦出话:“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 “你是没有说过,可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也没有否认啊。不否认,不就是默认吗?” 荆修远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他,干瞪着眼:“你别自作多情,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妖媚少年微抬下颌,神情轻蔑又鄙夷:“你别仗着自己有张狐媚脸,就妄想勾引荆少!荆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楚言熠目光几不可察地冷了瞬,没有理会少年,微笑着看向荆修远:“荆少,可以请你和你身边这位先生借一步说话吗?” 荆修远面露疑惑:“你有什么话不能这里说?为什么要借一步说话?” 楚言熠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头:“这里说话有点不方便。” 荆修远也没有多想,冷哼:“这里除了我们,又没有其他人在,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不想说就别说,反正本少是不会借一步说话的。” 楚言熠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红唇微微勾起:“荆少要是不愿意移步的话,那我只好打电话给宋先生,说荆少正在对我行不轨之事。” 宋砚西占有欲可怕,他不要的东西,即便是扔掉也绝不允许别人染指。 前几天因为楚言熠莫须有的诬陷,宋砚西都特地打电话过来警告他。 这要是…… 荆修远双眼快要喷出火来:“去哪里?” “荆少,请跟我来。” 楚言熠领着二人来到附近没有人的小巷子,停了下来。 妖媚少年很不耐烦地瞪他:“你到底想说……” 话还未说完,随着“砰”地一声响起的还是有少年的惊呼。 事情只是在瞬间发生,等荆修远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少年早已捂住左脸,摔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吐掉口里的血痰,脸上又硬生生地挨了一拳。 楚言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眼睛里漾着恶魔般的笑:“哎哟,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鼻子是整的,一不小心就把你鼻子打歪了。” 少年赶忙用手捂住歪了的鼻子,颤抖着身子:“你、你……” 荆修远回过神来,怒视着他:“楚言熠,你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你干嘛动手打人?” 楚言熠忽视掉少年眼中的狰狞和愤怒,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下衣服。 “我在教他做人,让他以后别用排泄器官和人说话,这样很容易挨揍的,知道不?” 荆修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刚才要借一步说话,就是因为他骂了你,你要避开摄像头动手打他,是不是?” 楚言熠挑起眉:“看来酒色还没完全掏空你的脑子,你的智商还不至于对不起你荆家的列祖列宗。” 荆修远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青年:“楚言熠,你平时在砚西面前的温顺懂事、乖巧听话都是装的?!” “别太惊讶,”楚言熠直勾勾地对上他视线,声音性感又迷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你此刻看到的我才是真实的我。” “你就不怕我把今日之事告诉砚西,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听着他威胁的话,楚言熠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你觉得宋砚西会相信你的话吗?我温顺懂事、乖巧听话的形象早已深入他心,以他自我为是的性格,只会认为你罔顾他的警告,对我还存着觊觎之心。” “知道我为什么要避开摄像头才动手吗?就是为了不留下证据。但凡你脑子稍微聪明点,在我动手的时候就该拿出手机来拍照或者录视频。” “有了证据,你去找宋砚西说,他或许会相信你。只可惜,你的智商有点欠费。” 楚言熠的笑还在继续,可荆修远听着他的笑声,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再见,荆少。” 看到青年轻启红唇,愉悦地朝他挥手,荆修远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楚言熠……刚才那个真的是楚言熠吗? 宋砚西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第6章 引起轰动 豪华张扬的法拉利驶入某个高档别墅区,保安笔直地敬了个礼。 楚言熠回到自己家,把车钥匙随意扔在玄关柜上,换了鞋子径直往二楼而去。 屋子里面的装修是洛可可风格,轻盈、华丽、精致又不失低调奢华。 灰色的真丝地毯,米白色的顶级皮具沙发,巨大的钻石液晶显示屏嵌在白墙中。 不说里面的其他装饰和陈设,单单这三样东西已经是价值千万以上了。 在寸金寸土的帝都,能够住在这片别墅区的人,非富即贵。 楚言熠在房间里刚换好衣服,池裕的电话就来了。 “你咋回事?不就是回去换个衣服吗,怎么磨蹭这么久还没来?” “夜生活才刚开始,你急什么。” “别废话了,快点过来。” “半个小时后到。” 豪华张扬的法拉利驶进闪烁着霓虹灯的街道,在一家名为“夜遇”的酒门口停下。 楚言熠下车后,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员,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充斥在耳旁,他抬眼寻找着池裕的身影。 “言熠,这里。” 卡座上坐着的池裕看到他后,站起来朝他招手。 楚言熠一出现,所有能看到他的人目光一瞬间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知道自己有副好相貌,从小到大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对于这些火辣辣的视线,他早就习以为常,旁若无人地走到池裕身旁坐下。 “帅哥你好,能交个朋友吗?” 一坐下就有女生上前来搭讪。 楚言熠动作熟练自然地伸手揽过旁边的池裕,微笑着婉拒:“抱歉,我今晚已经有伴了。” 上前搭讪的女生悻悻然地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小声嘀咕一句:“为什么长得好看的男生都是一对?!” 池直男裕:我们不是一对!!! 楚言熠要了杯鸡尾酒慢慢喝着,面对时不时上前来搭讪的男女,都被他用池裕做挡箭牌给挡回去了。 这时周围灯光突然变暗,舞池中心灯光骤然开启,随着c上台激情开麦,不少男女进入舞池,疯狂地扭动着身躯。 池裕也起了兴致:“暗夜中的精灵王子,一起上去扭扭?” 楚言熠略略思索,放下酒杯,起身和池裕一起步入舞池。 摇晃的红酒杯 嘴唇像染着鲜血 那不寻常的美 难赦免的罪1 …… 锋利的高跟鞋 让多少心肠破碎 弯刀一般的眉 扞卫你的秘密花园2 …… 伴随着音乐的响起,五颜六色的灯光旋转着,在不同角度交织汇聚,照在舞池中的人脸上。 穿着黑色真丝衬衫的楚言熠,衬衫敞开了两粒扣子露出胸前一小片雪白肌肤。 贝齿轻咬着一朵某个女孩送给他的玫瑰花,在舞池扭动的身躯,像是魅惑人心的妖精,又像是夜幕下的黑精灵。 每个动作都充满了极致诱惑,直叫人肾上腺素飙升。 舞池中跳舞的不止楚言熠一个,但他却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个,其他人皆成了他的陪衬。 四下观看的男女为他痴迷,为他疯狂尖叫。 即便隔着一层楼和一道紧闭的门,坐在二楼包厢的荆修远仍旧听到了一楼的疯狂尖叫声。 他蹙眉问身边的陪酒少年:“楼下是什么情况?” 陪酒少年想了想:“应该是she在跳舞。” 荆修远有些好奇:“she是谁?你们这的dancer吗?” “不是,他是我们这的一位客人,被大家称为暗夜中的精灵王子。虽然不常来,但是每次只要他上台跳舞,必定能引起轰动。” 楚言熠和池裕跳了会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舞跳得真好,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楚言熠看向前来搭讪的男子,长得还行,人模人样的。 他挑了挑眉,懒懒散散道:“好啊。” 对方眼底掠过欣喜,连忙将左手端着的酒递了过去。 楚言熠接过男人手中的酒杯,轻晃了晃,然后缓缓举起来。 就在男人以为他要喝时,楚言熠直接将酒泼在了男人脸上。 “你不愿意喝可以拒绝,为什么要拿酒泼我?” 迎上对方如同喷火的眼神,楚言熠漫不经心地勾着嘴角:“加了料的酒我可不敢喝。” “谁在酒中加了料?你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男人几乎要咬碎牙龈。 “下次在酒中加料前,记得把杯沿擦干净。”楚言熠将杯子在他面前晃了下:“你看这上面还残留着白色粉末呢。” 见事情败露,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即刻灰溜溜的走了。 楚言熠将玻璃杯放到桌子上,池裕脑袋凑过去盯着杯沿看了看:“白色粉末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哪有什么白色粉末,我诈他的。” “诈他?你怎么知道他在酒中下药了?” “他眼神飘忽,明显是不怀好意。”楚言熠眼神鄙夷地看向他:“亏你还自称夜店小王子,难道不知道别人递过来的东西,或者离开自己视线的东西都不能入口吗?” 池裕讪笑:“我这不是看他长得人模人样,一时没往那方面想嘛。” 楚言熠了然点头:“我现在总算明白你十八岁那年为什么会被人骗走精子了。” 池裕汗颜:“……不带这么揭人短的。” “这不是揭你短,而是……” 灯光闪过眼睛的那刻,看到走进来的人,嘴中的话戛然而止。 我艹! 楚言熠忍不住骂了句国粹。 宋砚西不是出差了吗?! 邱良明明说他还要两三天才回来,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内心既震惊又慌乱。 在他的印象里,宋砚西是绝不会来酒这种地方的,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夜遇”?! 【注12歌词出自萧敬腾的《王妃》】 第7章 和我接吻 宋砚西手里拿着个精美的小盒子,身旁跟着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后者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正殷勤地说着什么。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楚言熠都能看出宋砚西神色间的不耐烦,男子却丝毫不察,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话。 不知宋砚西开口说了句什么,男子大张着嘴巴,呆愣在原地。 宋砚西不再理会他,与左边身材高大的男子并肩朝这边走来。 对于左边这个男子,楚言熠见过两三次。 男子叫郁霄,是宋砚西的朋友。 郁霄和宋砚西身高差不多,也同样气场强大,气质卓然。 从进来的那刻起,不少人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宋砚西无论是气场,还是自身气质,都与这种喧嚣嘈杂的俗气场所,格格不入。 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势仿佛寒冬枝头凝结的冰凌,冻得那些对他抱有想法的人望而却步。 酒总共三层楼,三楼不对外开放。 二楼全是包厢和卡座,一楼中间是圆形舞池,舞池左边是楼梯,楚言熠和池裕就坐在离楼梯很近的卡座。 只要宋砚西上去二楼,绝对能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两人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好死不死的是要上去二楼,且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 楚言熠与宋砚西正面相对,只要对方一抬眼就能看到他。 要是被看到,自己辛苦营造出来的人设就会崩塌,两年的伪装也会跟着前功尽弃。 在宋砚西抬脚踏上楼梯的那刻,楚言熠想也没想地扑在池裕身上。 池裕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脸懵,不明所以地问:“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楚言熠压低嗓音:“宋砚西来了。” 池裕震惊地“啊”了声,欲抬头去看,却被楚言熠一把将他脑袋给按住了。 “宋砚西正在上楼,你别乱动,假装和我接吻,快点。” “哦哦。” 池裕双手立即环住他腰,楚言熠将他压在沙发上,捧着他脸做出激烈拥吻的样子。 忽明忽暗的光线闪烁着,两个在沙发上交叠着激烈拥吻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映入眼帘。 也就是这一刹那,宋砚西感觉压着人吻的那个人,背影莫名有些熟悉。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却感觉像是……楚言熠?! 印象中,楚言熠从来不穿黑色衬衫。 况且,他此刻正在华锦园乖乖待着,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宋砚西很快否定了心中涌出的莫名想法。 二楼豪华包厢内,灯光半明半暗。 偌大的包厢里坐着荆修远、几个富家少爷,还有今天的寿星白子瑜。 剩下的就是盘靓条顺、娇嫩可爱的少年,以及穿着清凉、身段妖娆的美女。 包厢门被推开的刹那,白子瑜眼睛闪闪发亮地看向宋砚西,清亮的少年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砚西哥,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宋砚西将手中精美的盒子递了过去:“生日快乐。” “子瑜,生日快乐。”郁霄也将准备的礼物递给他。 “谢谢砚西哥和霄哥。” 白子瑜长了张白净清秀的娃娃脸,眼睛弯成月牙时,脸颊陷下一对讨人喜欢的小酒窝,显得很是乖巧可爱。 那几个富家少爷是白子瑜的朋友,自然知道宋砚西的身份,此刻见到人后,连忙起身诚惶诚恐的问好。 宋砚西刚走到沙发旁坐下,就有长相娇媚,身材曲线玲珑的美女贴了过来。 对方还没靠近,便被他冰冷的眼神给吓得僵在那里。 荆修远轻笑:“性别不对,就别凑上来了。” 话落,那些盘靓条顺的男孩们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只是碍于宋砚西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势,大家踌躇着一时不敢上前。 终于有个少年端起桌上的杯子,大着胆子走了过来,含羞带怯地望向他:“宋总,我敬您一杯。” 少年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唇红齿白,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水汪汪的,很是惹人怜。 宋砚西只淡淡瞥了眼便收回视线,不予理会。 白子瑜隐藏在昏暗光线下的目光,恨不得直接在少年身上射出几个洞。 少年端着酒杯尴尬地愣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郁霄见状,淡声道:“去旁边坐着,别来打扰他。” 白子瑜偷偷看了看宋砚西,鼓足勇气端起酒杯:“砚西哥,我敬你,谢谢你来给我庆生。” 宋砚西端起杯子碰了下他靠过来的玻璃杯,一口饮尽杯中液体。 荆修远给他杯中添上酒:“砚西,你不是去国外出差了吗,怎的突然回来了?该不会是为了给子瑜庆生,特地赶回来的?” 白子瑜抬起水汪汪的小鹿眼看过去,眸中隐隐带着期待。 知道宋砚西向来不喜踏足酒这种地方,故意选在酒庆生,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看他愿不愿意为了自己踏足这种他向来不喜的地方。 在人出现的那刻,白子瑜满心欢喜。 即便宋砚西是因为他的哥哥才愿意踏足这种地方给他庆生。 宋砚西双腿交叠,深色西装线条笔挺,姿态随意优雅,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 听了荆修远的话,脸上露出几分被揣度的不愉:“工作提前完成了而已。” 白子瑜低眸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郁霄看出宋砚西的不愉,转移话题:“砚西,周六带上楚先生一起去我表弟开的高尔夫俱乐部玩玩?” 宋砚西微微沉吟了下,轻点头:“好。” 闻言,荆修远蓦地想到下午发生的事,犹疑了许久,试探着说:“砚西,楚言熠跟了你这么久,你了解他的情况吗?” 楚言熠是什么情况,在决定包养他的那刻,就已经让助理查清楚了。 a大金融系的学生,目前是大四在读,g省人。 父亲患有严重肾病,已经在帝都第三医院住院两年。 当初楚言熠就是为了父亲的医药费才跟了他。 虽然他不会把心思放在楚言熠身上,但对于楚言熠的基本情况还是了解的。 宋砚西轻掀眼帘,漫不经心地扫了他眼:“不了解我会将他养在身边两年?” 第8章 今晚过去 荆修远嘴唇张了张:“我感觉他脸上似乎戴了面具,真实的他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砚西,你确定他真的喜欢你吗?” 宋砚西眸光渐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荆修远默了几秒:“砚西,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了解的他并不是真实的他,他对你的喜欢可能是假的?” 郁霄:“喜欢一个人是假装不了的,人的言语可以骗人,但眼神不会骗人。” “我虽然只见过楚先生两三次,但我发现他每次望向砚西时的眼神是满含情意的。” 宋砚西忍不住微勾了下唇角,脑海里浮现出楚言熠那双颠倒众生的多情眼,每每凝视着自己时,眼中灼热的情意能叫人沉溺。 郁霄说得对,言语可以骗人,但眼神不会骗人,宋砚西笃信楚言熠是爱他的。 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是发自心底的爱他。 叮—— 桌面上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一声。 宋砚西抬眼一瞟,是楚言熠发过来的消息。 解锁屏幕,点开消息。 【楚言熠】:宋先生,听邱哥说您出差了,大概还要两三天才回来。这些天我想您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这几天不在国内,楚言熠依旧像以前那样每天早中晚都会发消息给他问好,而且每次后面都会附带一句【我想您】或者【我爱您】之类的话。 听邱良说他这些天除了去学校上课,一直安分地待在华锦园等自己回去。 因为好几天没见着自己,情绪低落到没心情做饭,几乎都是叫的外卖。 楚言熠向来乖巧懂事,就算再怎么情绪低落,也不会闹脾气。 看完消息内容,宋砚西唇角勾起的弧度逐渐扩大。 以前从来没有回楚言熠消息的习惯,这次却鬼使神差地回复了一句。 【今晚过去。】 陡然看到宋砚西的回复,楚言熠仿佛见鬼般盯着手机看了良久。 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您出差回来了?还在公司加班吗?什么时候过来?】 宋砚西看了眼发过来的消息,关闭手机屏幕后扔在一旁,不再理会。 白子瑜小鹿眼睁得溜圆:“砚西哥,谁发消息给你?是你养的那个小情人吗?” 宋砚西唇角微扬了扬,没说话。 郁霄笑道:“看砚西的神情,除了楚先生还能有谁。” 荆修远:“楚言熠和你说了什么?” 宋砚西眼神冷冷地看向他:“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别觊觎我的东西。” 荆修远:“……” 没有证据,砚西果然不相信他的话,反而还误会他对楚言熠存了觊觎之心。 不管楚言熠伪装的目的是什么,自己一定要找到证据让砚西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白子瑜暗暗咬牙,一个哥哥的替身竟然让砚西哥上了心。 不仅答应周末带对方出来玩,还为了对方警告荆修远。 哥哥再不回来,恐怕就要被替身给取代了。 楚言熠发消息本就存着试探之意,也没指望他回。 宋砚西向来不会回他消息,今天破天荒回了消息,已经让他比见鬼还惊悚。 过了几分钟后,楚言熠编辑了几个字。 【好的,我等您〔爱心〕】 面无表情地发送出去,他收起手机朝池裕道:“走,回去了。” 池裕撅嘴不满:“玩得好好的,干嘛要回去?” “宋砚西今晚要过来,我得马上回去。” 闻言,池裕不再说什么,拿起车钥匙和楚言熠起身往外走。 楚言熠让池裕替他把车开回去,自己打车回到华锦园。 浓郁的夜色下,别墅门口的花坛里盛开着的玫瑰花香气馥郁,扑鼻而来。 这是宋砚西专门为白月光种的白玫瑰。 除了华锦园,其它几处经常落脚地方的花坛里也都种了。 这种白玫瑰是比较少见的进口品种,如玉般温润洁白,纯洁又高贵。 就像宋砚西心头的那抹白月光。 比起这种白玫瑰,楚言熠更喜欢张扬热烈的卡罗拉红玫瑰。 明艳大方,有着玫瑰独有的风情与高傲。 深秋的夜晚,晚风拂过面颊,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他蹲在花坛边玩弄了会儿花朵,就进去了屋子。 回到房间,冲完澡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垂在额前,不时有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纯白色的棉质睡衣上,晕开浅浅的湿痕。 从抽屉里找出吹风机插上电。 吹干头发后,拿起手机常规操作——点外卖。 宋砚西身为宋氏集团的总裁,平时工作忙,应酬也不少,经常会不按时吃饭,好在他平日的饮食颇有讲究,清淡为主,没有落下胃病。 楚言熠为扮演好乖巧体贴的小情人,拿起手机叫了份温润滋补养胃的药膳。 宋砚西吃不吃无所谓,重点是让他看到自己时刻想着他念着他的心。 外卖到达后,他提去厨房倒进瓦罐里,开着最小的炉火慢慢煮着,伪造成是他熬的。 夜深人静,偌大别墅里安静得有些可怕,即便把客厅所有的灯都打开,依旧令人从内而外感到孤寂冷清。 楚言熠向来喜欢热闹,非常讨厌这种孤寂冷清。 他把客厅里的电视打开,声音开得异常大。 抱着手机玩了几把消消乐,困意袭来,很快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宋砚西打开门,发现客厅里的灯全亮着,电视正在播放着广告,沙发上歪躺着个身影,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松了松领带走过去,准备出声把人叫醒,视线意外闯入一张恬静、全无防备的睡颜。 侧脸完美精致,360度无死角,嘴角微微抿着,呼吸清浅平和。 暖色系的灯光照在青年身上,纤长卷翘的眼睫在眼底投映出一小片扇形阴影。 身上的纯白色睡衣和米色沙发几乎融为了一体,黑色的头发又与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整体相得益彰。 宋砚西眼睛看着,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许是感知到他的目光,楚言熠睫毛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一双漂亮的水润眼眸在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时,微微怔然了几秒。 很快,他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宋先生,您回来了!” 第9章 一见钟情 宋砚西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怎么睡在这里?” 楚言熠羞赧地笑了笑:“我等您回来,等着不小心睡着了。” 宋砚西眉梢轻挑了下,没说什么。 暖色灯光轻盈地映照在他面庞,五官的凌厉感被稀释,让人萌生出柔和的错觉。 楚言熠怔然半秒,想着自己点的药膳粥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他一秒起身,站直身体:“宋先生,我特地给您熬了粥,您要喝吗?” 宋砚西今天从国外回来,下了飞机马不停蹄地赶去公司开会。 开完会后又赶去酒给白子瑜庆生,空腹喝了点酒,此刻还真饿了。 见他点头,楚言熠进去厨房把火关掉,用毛巾包着瓦罐双耳端起。 一转身就看见宋砚西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这会儿正站在门口盯着他看,眼神里似乎带着审视。 宋砚西的骨相线条凌厉分明,配上浓墨重彩的五官,显得冷峻霸气,又不失成熟稳重。 他的眼眸深邃幽深,不带情绪地看过来时,眸底像是淬了冰般冷冽,又好似幽深寒潭般深不可测。 楚言熠很难从他冷峻的面容上窥见情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看,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睛,错开男人的视线。 他忐忑地把粥端到餐厅摆在餐桌中央,盛出一碗放到男人手边,特意放软声音:“宋先生,您尝尝味道如何?虽然我尝试做过几次,但今天是第一次给您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闻着浓郁的香气,宋砚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轻吹了下,放进嘴里。 楚言熠在对面坐下,目光期待地望着他。 “味道怎样?好不好吃?” 宋砚西下意识地又舀了一勺入口:“有股淡淡的药味。” “我想着您工作忙,经常忘了吃饭,特地在里面放了莲子、芡实、薏仁、山药、茯苓,可以强健脾胃,增强免疫力。” 楚言熠垂眸安静片刻,低声说:“您要是不喜欢,我下次就不放这些东西了。” 宋砚西眼睫微敛,看不清眸中表情。 片刻之后,缓缓吐出两字:“还行。” 楚言熠瞬时弯起漂亮的眼睛,嘴角噙着温柔笑意:“您喜欢就好。” 宋砚西出身于帝都顶级豪门宋家,商场上他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生活中他优雅从容,将豪门贵公子的良好教养刻在骨子里。 就连坐在那里喝粥也是气质与仪态并存。 楚言熠安静地注视着他,心里哼哼:喝个粥也这样端着,有必要吗?我看着都累得慌。 你要是在床上也能像这样端着,我何至于受那么多罪。 宋砚西掀着眼皮,视线不动声色观察着对面的人。 楚言熠看着自己的目光温柔又痴缠,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自跟了自己之后,除了每月让助理替他父亲支付的医药费,他几乎没有对自己提过要求,反而为了自己特地学厨艺。 学会后,只要有时间他都会去公司给自己送饭。 一年多以来,每天早中晚从不缺席的问好,下雨了提醒自己记得带伞,变天了嘱咐自己多加衣服。 在床上,无论自己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都极力配合。 有时候自己心情不好,不小心把他弄伤了,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 那双多情眼每次看着自己时总是含情脉脉,欲语还休。 分明是爱得很深,爱得痴缠隐忍。 自己每个月来华锦园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个人在一起最多的时候也是在床上,楚言熠到底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还爱得这般死心塌地? 宋砚西狭长双眸漫不经心地从他身上掠过:“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楚言熠心头微微一跳,抬眸,眼神清澈透亮地迎视着他:“从您在会所救下我的那刻。” “这么早?” 宋砚西微微眯起眼角,深棕色的眼眸中流淌出来的目光锐利,又带着明显探究。 “是,我对您一见钟情。您不仅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全家的恩人。如果不是您包养了我,我爸爸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宋砚西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像是要被他眸中流露出来的滚烫情意包裹、浸透。 因为感恩而喜欢一个人,宋砚西并没有怀疑这种狗血老套的答案。 毕竟他自己也因为感恩而喜欢着一个人。 想到那个人,宋砚西深邃似海的眼眸瞬时变得冷漠无比:“楚言熠,我不阻止你喜欢我,但我希望你能时刻谨记,我们之间只是金钱维持的交易关系,而不是恋爱。” 楚言熠立刻发挥出媲美奥斯卡影帝的精湛演技,眼睛愣愣地望着他,水雾逐渐弥漫上双眸。 在眼泪忍不住快要流出时,他低垂下眼,声音夹杂着一丝隐忍的哭腔:“您放心,我会好好守着自己的本分,不做僭越之事……” 许是他此刻的样子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宋砚西稍稍缓了下语气:“你这种自我感动的喜欢对我来说是多余的,我可以给你物质上的满足,但不会在感情上给予你任何回应。” 啧啧,狗男人! 话不要说得太满,给自己留点余地,免得将来被狠狠打脸。 楚言熠心里嗤之以鼻,脸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嘴唇哆嗦着喃喃道:“我知道的,我从未奢望过你喜欢我,只求你不厌恶我就好了……” 他这般有自知之明的温顺模样让宋砚西很满意。 “周六有没有时间?” “您……您有什么事?” “作为你听话的奖励,周六带你出去玩。” 楚言熠嘴角痉挛似的一抽:狗男人,谁稀罕跟你出去玩。 “真的吗?周六不用去学校上课,我有时间的。”眼中透着满满希冀。 宋砚西挑眉斜睨他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谢您,宋先生。” 看到小情人眉开眼笑的样子,宋砚西心里更为满意了。 虽然不喜欢楚言熠,但很享受他的乖巧与体贴。 除了金钱和物质方面,偶尔给听话懂事的小情人一点其他方面的奖励,未尝不可。 第10章 折腾狠了 宋砚西喝了两碗粥后就没再喝了,楚言熠收拾了餐桌,把剩下的粥倒掉,洗了碗和瓦罐。 从厨房出来时,宋砚西坐在沙发上朝他招手。 楚言熠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脚步微顿了下,还是顺从地走过去,在旁边坐下。 “宋先生,您……” 没等他把话说出来,宋砚西却伸手一把将他拽了过去。 看到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欲色,楚言熠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尼玛的!刚吃饱就想着那档子事! 平时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狗男人,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就是个实打实的衣冠禽兽。 作为被金主包养的小情人,即便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也没有权利拒绝金主爸爸的求欢。 宋砚西抬眼打量着眼前的人,与那个人长得有五六分相似,嘴唇鼻子脸型都很像,唯独不像的是眼睛。 那个人是温润秀气的杏眼,楚言熠却有双漂亮至极的多情眼。 眼眸深如点漆,眼形似若桃花,睫毛纤长卷翘,眼尾微微上翘,眼神似醉非醉。 含情的双眸中氤氲着水雾,眼尾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不加掩饰的滚烫情意从潮湿迷蒙的眸中迸溅开来。 宋砚西怔愣片刻,扯下脖子上的领带蒙住他双眼。 一个多小时后,楚言熠本以为终于可以结束时,谁知又被狗男人抱回卧室开始新一轮的征伐。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终于恢复了安静。 宋砚西翻身下床,离去之前扫了眼床上蜷缩着的人。 面颊泛着潮红,眼尾渗着眼泪,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还没有从余韵中缓过来。 视线下移,宋砚西眼神沉了一瞬。 楚言熠的皮肤很白很敏感,稍微用点力就留痕。 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痕迹。 宋砚西收回视线,回到自己房间洗澡。 每次他来楚言熠房间只是办事,办完事即刻离开,从不与他一起过夜。 除了睡觉不喜身边有人外,主要还是觉得没必要跟一个花钱养的小玩意同床共枕。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未来伴侣才有和他同床共枕的资格。 宋砚西离开后,楚言熠在床上躺了十多分钟,才拖着酸痛不已的身子下床进去浴室清理。 …… 昨天晚上到凌晨三点多才结束,等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上床睡觉已经将近凌晨五点了,导致第二天未能在七点半的闹钟下准时醒来。 等他无意识地把闹钟按掉后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他现在眼睛有点肿,声音也是沙哑的。 胳膊上、脖子上、身上都是印子,根本没法出门。 明年春夏系列新品服装的样品已经做出来了,上午十点要去公司开样品会议,现在显然是去不成了,只能打电话通知助理把会议时间改成下午两点半。 午饭过后,楚言熠用冰块敷了下眼睛消肿,从仅有的几套衣服里找出件纯白色的长袖立领衬衫和一条亚麻浅棕色休闲款西裤换上,再搭配一件休闲款的同色小马甲,整个人显得清爽干净又时尚潮流。 身为一名服装设计师,在服装搭配这块,他向来眼光独到。 抬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发现脖子上的痕迹并没被完全遮住,在没有丝巾的情况下,只好去一楼从医药箱里找出两个创可贴贴上。 楚言熠要去的地方是星熠大厦,而星熠大厦好死不死的就在宋氏集团对面,中间只隔着一条几十米宽的大马路。 为了防止宋砚西或者认识他的人看到,如非必要,他几乎是不来这的。 这次的样品会议,事关公司明年第一二季度的销售额,作为主设计师兼公司老板的他,必须得参加。 宋砚西立于落地窗前,一手插进裤兜里,一手端着咖啡,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视线不经意地瞟到马路对面那个走进星熠大厦的背影,有些意外地微眯眼。 喝完咖啡后,他用座机拨打内线。 助理陈淮敲门进来:“宋总。” “联系下楚言熠,问他在哪里。” 陈淮稍稍讶异了一瞬,拿出手机拨打楚言熠的电话,并打开免提。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宋砚西脸色顿沉:“再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继续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 星熠大厦25楼会议室。 样品经理:“按照您的吩咐,分别做了两版样衣,这边的样衣是采用机器刺绣,这边的样衣是采用手工刺绣,您请看。” 楚言熠认真看完后,走回原位坐下:“手工刺绣的这版可以达到合格要求,但是机器刺绣的这版不行。” 样品经理:“这已经是经过几次试做后,从中挑选出来的最满意成品。对于机器刺绣这版样衣,您有哪些地方觉得不满意?” 楚言熠:“机器刺绣出来的图案外观太过呆板,缺乏层次感和立体感,背面连线太多,显得不够精美,没有手工绣出来的图案鲜明,有灵气。生产时,把机器刺绣改为纯手工刺绣,绣线改用蚕丝线。” 样品经理:“手工刺绣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如今会的人并不多,绣娘恐怕并不好找。” 生产经理:“大规模生产如果改用纯手工刺绣,需要大量人工,到时有可能会拖延生产进度,没法按期交货。” 计划经理:“手工刺绣所用工期较长,且蚕丝线价格也比较贵,会导致人力、物力、财力消耗过大。” 楚言熠:“我们‘玲珑世家’走轻奢路线,设计上追求高端优雅,品质上更要精益求精。” “我在设计这两个系列服装时,特地融入了部分国风元素,纯手工刺绣更能诠释这一元素。” “大家不用担心找不到绣娘,h省有一个大绣庄,里面有不少绣娘,我们可以和绣庄达成合作。” “对了,计划部重新做份成本预算,不得超过原本预算的10;生产部重新预排生产进度,必须保证按期交货。大家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第11章 开完会,楚言熠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同一人。 陈淮身为宋砚西的助理,找他除了传达宋砚西的话没别的事。 楚言熠想了想,拨通陈淮的电话。 “抱歉陈助理,先前手机调静音了,未能接到你的电话。” “楚少,您现在在哪?” 楚言熠顿了下,陈淮不会无缘无故过问他的事,刚才打他几个电话,极有可能是宋砚西看见他进去星熠大厦了。 “今天没有专业课,我就没去学校了,此刻在宋氏集团对面的星熠大厦。” “您怎会去星熠大厦?” 楚言熠面不改色地撒谎:“这边的玲珑世家招实习生,我过来面试。” “玲珑世家是做服装的,可您学的是金融专业?” “我面试的是他们行政岗位的实习生。” “明白了,打扰楚少了。” 陈淮挂掉电话,立即进去办公室给宋砚西汇报。 “宋总,刚才楚少回电话说,他去对面的玲珑世家面试实习生。” 楚言熠现在是大四,确实需要找实习工作。 “玲珑世家好像是个成立没多久的小服装公司,我记得他学的是金融专业。” 明白老板是想说专业不对口,陈淮解释道:“楚少面试的是行政岗位的实习生。” 顿了顿,他试探着开口:“我们公司也在招实习生,要不让楚少来……” 宋砚西冷声打断:“不必。” 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情人,偶尔送饭过来让楚言熠进出公司已经是他的底限了,怎么可能公私不分到把小情人弄到公司里来上班。 宋砚西挥手让陈淮下去,陈淮刚走至门边,又听他说道:“再打电话问问他回去没有,没回去的话,你开车送下他。” “是。” 楚言熠开完会又去样板房转了圈,离开公司时已经五点多了。 陈淮坐在车里,看到他从星熠大厦出来,缓缓摇下车窗,喊了声“楚少”。 楚言熠坐上车,眼睛望向窗外,有些疑惑地问:“陈助理,是宋先生让你送我回去的吗?” “是的。” “为什么?” 平时来公司送饭,回去时宋砚西都没安排司机送他,今天反而安排总裁助理特地送他回去。 对此,楚言熠很是吃惊和不解。 明白他惊讶和不解的缘由,陈淮心想老板对小情人太不上心了。 不过他也没摸清老板为什么突然让自己送楚言熠回去,便以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我只按宋总的吩咐行事。” 就算只是个包养的小情人,怎么也陪了他快两年了,阿猫阿狗养两年都会有点感情,何况是个人。 可他们老板倒好,两年了依旧把楚言熠当个床伴或做饭的保姆。 现在只是安排自己送他回去,都能让楚言熠这么惊讶,可见平时老板对人家是多么不在意。 陈淮从反光镜看向后座的美丽青年,坐姿优雅,仪态贵气。 明明家庭条件不怎样,可无意间流露出的优雅贵气,比那些豪门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公子还像贵公子。 这也是陈淮跟他不多的相处中感到违和的地方。 但查到的资料的确表明楚言熠出身于普通家庭,家境困难。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住院,堂堂国内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也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 跟了老板将近两年,楚言熠低调、温顺、听话,事事以老板为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心里爱老板爱到骨子里了。 只可惜老板心怀白月光,即便他再怎么掏心掏肺,都无法捂暖一个已经心有所属之人的心。 自己曾经几次委婉暗示过他别动真情,可他并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依旧动了真心。 眼看老板白月光快要回国了,楚言熠到时得知自己只是白月光替身恐怕要崩溃。 陈淮收回视线,无声地叹了口气,替他感到不值。 楚言熠并不知道陈淮心里的百转千回,他抱着手机正与池裕微信聊天。 【池裕】:我查到了,昨天宋砚西出现在酒是为了给白月光的弟弟庆生。 【楚言熠】:知道了,谢谢。 楚言熠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在国外出差的宋砚西昨天会突然回来了。 只因白月光弟弟过生日,就不惜丢下工作亲自赶回来参加。 呵呵,他对白月光可真上心! 关闭手机屏幕,楚言熠闭目养神。 …… 晚上没了宋砚西的折腾,楚言熠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次日准时在七点半的闹钟下醒来。 进去浴室洗漱一番换好衣服下楼时,听到餐厅传来碗碟碰撞的细小声响,他探头去看,宋砚西坐在餐桌旁优雅地用着早餐。 楚言熠脚步顿了顿,脸上露出明显意外的神情。 宋砚西昨晚什么时候过来的? 此刻不应该已经去公司了吗?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吃早餐? 宋砚西生活作息规律,不管头天晚上睡得多晚,第二天六点半准时起床,在健身房锻炼半小时,司机会在七点半准时来接他去公司。 以往他每次醒来后,从没在别墅里看到过宋砚西的身影。 楚言熠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大闹钟,现在都已经八点零五分了,宋砚西却坐在这里吃早餐,着实让人意外。 与以往西装革履的模样不同,今天的宋砚西身着一身石灰色休闲装。 头发也不是梳着露出额头的大背头,而是三七侧分。 没有摩丝定型过的头发,不像以往那样打理得一丝不苟,额前发丝微乱,添了抹凌乱感的清爽帅气。 即便是简单的纯色休闲装,穿在他身上依旧能彰显出矜贵优雅的气质。 印象中,还是第一次看到宋砚西如此穿着。 楚言熠愣了愣,抬步走过去,乖巧打招呼:“早上好,宋先生。” 宋砚西应了一声,挑眉斜睨他一眼:“坐下吃早餐。” “嗯。” 楚言熠点头,拉出椅子坐下。 别墅没有佣人,这些早餐显然是陈淮按照宋砚西的口味买来的。 宋砚西偏爱中式早餐,因饮食方面颇为讲究,早餐一般是牛奶、鸡蛋、粥、饺子或者粉\/面。 楚言熠从小在国外长大,偏爱三明治、吐司、沙拉、面包、意面等西式早餐。 比起粥和饺子,他更喜欢豆浆油条。 今天除了饺子和牛奶,剩下的就是鸡蛋。 犹豫几秒钟,楚言熠拿起一个鸡蛋剥壳。 第12章 “您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宋砚西目光在他剥得坑坑洼洼的鸡蛋上逡巡几秒:“今天是周六。” 楚言熠咬了口鸡蛋,一时没明白过来:“周六怎么了?” 宋砚西面容冷峻,声音突然像是淬了冰:“你忘记我前天晚上说的话了?” 楚言熠眼皮抽了抽,蓦地想起狗男人前天晚上说周六带他去玩的事,旋即弯了弯眼睛,亮晶晶的黑色瞳孔带着温柔笑意:“没忘,我一直期盼着周六的到来。” 漂亮的多情眼注视着人的时候,能让人从他眼睛里看到满满当当的自己。 这样纯白而满含爱意的眼神,毫无疑问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和占有欲。 宋砚西不再说话,慢条斯理地端着牛奶享用。 楚言熠平时食量不算小,今天的早餐并不合他口味,慢悠悠地吃完一个鸡蛋后,就没什么胃口了。 刚抽出张湿纸巾擦完手,就听宋砚西道:“把牛奶喝了。” 楚言熠看了看右手边放着的鲜牛奶,他向来不喜欢喝牛奶,何况还是充满奶腥气的鲜牛奶了。 只是金主都发话了,作为乖巧听话的小情人,自然不会违背金主的话。 无奈地伸手端起,刚抿上一小口,唇舌间便被浓郁的奶腥气占据,楚言熠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确定这玩意真的难喝,他也不小口喝了,干脆憋着气一口喝完。 用纸巾擦完嘴,主动开口:“我们今天去哪玩?我的穿着合适吗?要不要重新换身衣服?” 也许是被他刚才皱眉的表情取悦到了,宋砚西微扬着唇角:“不用换,你这身衣服很好看。” 楚言熠略显意外,有些难以相信“很好看”三字会从他口中说出。 宋砚西将杯中剩下的牛奶喝完:“昨天去面试,结果如何了?” 楚言熠抬眼撞上他看过来的眼神,眸色微僵了僵。 他怀疑宋砚西知道了些什么,但对方问话的语气又很随意,不像是知道什么。 楚言熠不做多想,垂下眸光:“现在还不知道,要等电话通知。” 宋砚西身体后倾靠到椅背上,姿态慵懒随性:“什么岗位?” “行政助理。” 见他挑了挑眉没再问,楚言熠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华锦园虽只是宋砚西偶尔的落脚之处,但别墅里的独立车库里却停着十来辆各色各型的豪车。 用过早餐后,宋砚西在满目琳琅的车钥匙中,挑定了顶配的雷克萨斯ls。 楚言熠还在想他不会想自己开车,却听对方道:“会开车吗?” 楚言熠迟疑点头:“会。” 宋砚西把车钥匙扔给他:“你来开车。” 楚言熠拿着车钥匙,拉开驾驶座车门坐进去,宋砚西老神在在的坐在后座,俨然把他当成了司机。 车子启动后,除了导航的声音,车内一片安静。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看到偌大的高尔夫俱乐部,楚言熠下车吸了口清新空气,有些意外狗男人竟是带他来打高尔夫。 今天来的人除了荆修远、白子瑜,还有几人是楚言熠不认识的。 那几人包括白子瑜看向他的眼神都是蔑视不屑的。 通过他们之间的谈话,楚言熠才知道宋砚西是来给郁霄表弟新开的高尔夫俱乐部撑场子的。 所谓的带他出来玩,只是将他作为一只宠物展示给那些没见过他的人看而已。 白子瑜眼神轻蔑地将楚言熠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砚西哥,他就是你包养的小情人?怎么长得和我哥……” 宋砚西冷声打断他:“他叫楚言熠。” 听出他语气中的淡淡不愉,白子瑜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 郁霄路上遭遇堵车还没到,大家便在俱乐部里面的休闲室喝着咖啡等他,楚言熠觉得有些无聊,和宋砚西说了声去了洗手间。 等他出来,在拐角处却忽然和一个边走边玩手机的男子撞上了。 楚言熠虽然尽力避开了,但由于过道窄,男子又只顾着玩手机,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撞了下。 “哪个走路不长眼的狗东西,看到本少也不知道让让路!” 男子是荆修远的朋友,叫周鼎。 楚言熠微微一笑:“狭路相逢遇到狗,我从不给狗让路。” 周鼎收起手机,猛地抬头:“你不过是宋总包养的小玩意,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在本少面前叫嚣!” 楚言熠薄唇轻启:“你这满嘴喷粪的味道,显然是今天出门忘记刷牙了。” “我劝你能不说话最好别说,如果实在要张嘴说话,麻烦先去洗手间用水漱漱口好吗?免得待会你这臭嘴一张开,大家都被你熏吐了。” “你!”周鼎被气到失声,眼睛凶狠地瞪他。 “哟,你这恼羞成怒的凶狠样子,跟我家狗抢食的凶狠样子,简直绝配。”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别以为攀上宋总就狗仗人势,今天本少非得替宋总好好教训你。” 拳头还没落到楚言熠脸上,手腕就被捉住,死死按在墙上。 周鼎吃痛地皱紧脸:“你个下贱的东西,知道本少是谁吗,还不赶快放开本少!否则本少要你好看!” “我有必要知道你是谁吗?在我眼里你只是一条乱吠的狗而已。” “我这人呢,向来睚眦必报。别人骂我一句,我揍他一拳;别人捅我一刀,我灭他全家。你刚才骂了我四句,我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楚言熠瞬间紧握成拳,往他身上招呼。 周鼎比楚言熠高半个头,身材也比他壮硕,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肚子上硬生生挨了几拳后,就被楚言熠一脚踹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周鼎疼得呲牙咧齿,嘴里疯狂骂着:“贱人!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楚言熠又是一脚踹上去。 周鼎整个人“砰”地一声撞在墙上,脑袋嗡嗡作响,全身都叫嚣着疼痛。 “你只要再骂一句,我就双倍还回去。”楚言熠嗓音性感迷人,吐出的话却如同恶魔的可怕咒语:“你要不要试试?” 周鼎浑身一震,立即刹住欲骂出口的话,眼睛发红地怒瞪着他,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 楚言熠将他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纳入眼中,愉快地轻笑了下,踩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第13章 回到休闲室的时候,郁霄已经来了。 楚言熠只见过郁霄两三面,对他印象却还不错。 郁霄温和有礼,从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看他。 见他在和宋砚西说着话,楚言熠没有过去打扰。 郁霄表弟岑扬开口:“既然表哥已经来了,我们现在出发去球场。” 大家配备好球杆准备出发时,荆修远突然道:“周鼎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他人?” 白子瑜:“表哥去洗手间了。” 话音刚落,周鼎一瘸一拐地出现了。 荆修远目露疑惑:“老周,你不是去洗手间了吗,怎么突然就一瘸一拐了?” 周鼎没有回答他的话,目光直直地落在楚言熠身上,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白子瑜小鹿眼微睁:“表哥,你为什么盯着砚西哥的小情人看?对了,刚才你们一前一后的都去了洗手间,难不成你们在洗手间发生了什么?” 明显意有所指的话让大家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楚言熠。 楚言熠眼神淡淡地瞥了瞥白子瑜,心中冷哼:好一个茶艺高手,泡得一壶好茶。 宋砚西眸色冷沉地看向周鼎,眉眼带着几分凌厉:“周鼎,怎么回事?” 周鼎收回视线,咬牙切齿道:“没事,我只是不小心在洗手间摔了一跤。” 楚言熠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对于周鼎的回答并没觉得意外。 在动手的时候,他就料定周鼎碍于面子不会将事情说出去。 不过就算周鼎说出去也没关系,反正那里又没有监控,自己完全可以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是宋砚西的人,周鼎想来也明白这个道理,才隐忍着没说。 荆修远视线在楚言熠和周鼎身上来回逡巡几秒,嘴唇微张了张,最终欲言又止。 宋砚西凌厉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瞥了眼楚言熠,未再问什么。 众人坐上高尔夫观光车前往球场。 球场离俱乐部很近,不过五六分钟就到了。 宋砚西和郁霄一边打球一边说着话。 两人的技术都不错,进球数几乎差不多。 宋砚西每次进球后,白子瑜都给他欢呼捧场,楚言熠默默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你们只知道他是宋总包养的小情人,我来告诉你们个劲爆的,那个楚言熠啊,只是个替身!他跟宋总的白月光,也就是子瑜的哥哥长得很像!” “真的吗?他真的只是宋总白月光的替身?” “当然了,子瑜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吗。” “听说宋总白月光快要回国了,到时正主回来,你们说宋总会如何选择?是选白月光还是选替身呢?” “这有什么可选的?要是换了我,白月光和替身都要,坐享齐人之福哈哈哈……” “替身终究是替身,正主都回来了,还留着赝品干嘛?宋总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白月光!” “听说楚言熠对宋总死心塌地,爱宋总爱得死去活来,他要是知道自己只是替身会怎样?会不会想不开自杀?” “宋总只把他当作白月光的替身,他却爱上包养他的金主,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几人的声音都不大,但那些话却一字不落地钻进了楚言熠耳朵里。 他心中毫无波澜,随便他们怎么说,反正和宋砚西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目的达成后,他就会离开。 见宋砚西和郁霄玩了一阵准备停下来,他去车上拿水给宋砚西喝。 没想到手刚伸出去,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楚言熠抬眼一看是白子瑜,并且和他拿的还是同一瓶,两人的手不言而喻的碰到了一起。 白子瑜显然也没想到会和对方同拿一瓶水,他猛地缩回手,那嫌恶的样子仿佛楚言熠是什么肮脏的物品,碰下就能脏了手似的。 楚言熠目光冷然一瞬,换了瓶水拿起来。 当他准备将手中的水递向宋砚西时,就见白子瑜先一步递了过去,眉眼弯弯道:“砚西哥,喝口水。” 宋砚西微微颔首,接过拿在手中,并没有拧开瓶盖喝。 楚言熠手在空中滞留几秒,旋即转向郁霄,面露微笑:“郁少,您喝水吗?” “我正好口渴了,谢谢。” 郁霄接过后,拧开瓶盖连喝了两口。 宋砚西看到楚言熠朝郁霄露出的温柔笑意,眉宇微皱。 “楚言熠。” 听到喊声,他扭头,眼睛疑惑地眨了眨:“宋先生?” “会打高尔夫吗?” 楚言熠一愣,摇了摇头:“我不会。” 宋砚西放下水,将球杆递向他:“过来,我教你。” 白子瑜撒娇:“砚西哥,我也不会,你别教他,教我好不好?” “你想学,让阿霄教你。” 听着他不容拒绝的话,白子瑜跺了跺脚,眼睛狠狠瞪向楚言熠。 宋砚西见楚言熠站在原地未动,微蹙眉心。 楚言熠不想过去,假装为难道:“白少想学,要不您还是教白少。我今天是第一次接触,怕自己学不会给您丢脸,还是不学了。” 宋砚西把他的推辞当成了争风吃醋,冷声命令:“过来。” 楚言熠迟疑地走过去接住球杆,按照他的指示站好。 他一站定,宋砚西便靠了过来,楚言熠身体下意识紧绷。 除了在床上,两人还从未如此靠近。 男人呼出的热气拂在耳后根,楚言熠身体越发紧绷。 “放松,别僵着身体。”宋砚西拍拍他的腰:“膝盖微微弯曲,上身略前倾,背部保持直立。” 楚言熠按照他说的照做后,宋砚西低沉磁性的嗓音又贴着耳朵响起:“眼睛目视球,调整好球杆的方向和身体的朝向,将球杆顺着预定的挥杆轨迹向后摆……” 宋砚西手把手认真地教学把大家看愣了,不少人眼睛里露出明显的不可思议。 在他们印象中,宋砚西从未这样教过谁打高尔夫球。 当年白涟学时,宋砚西也只是在旁边指导,从未像这样手把手地教,还耐心地教了一遍又一遍。 白子瑜眼睛死死盯着楚言熠,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 贱人!竟敢明目张胆的勾引砚西哥! 第14章 周鼎目光阴恻恻地落在楚言熠身上:“宋总对他倒是挺上心的。” 荆修远嗤之以鼻:“不过是个花钱养的小玩意,砚西才不会对他上心。” 周鼎仿佛确认般问:“宋总真的没把他当回事?” 荆修远点点头:“只要小涟一回来,砚西就会把他赶走。” 周鼎闻言,被恨意充斥着的眼中闪过阴毒算计的光芒。 荆修远不曾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似想起什么:“老周,你真的是不小心在洗手间摔了一跤吗?” 周鼎表情僵了僵,旋即摇头:“不是。” 荆修远面露疑惑:“那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周鼎怒目切齿:“是被楚言熠打的。” “楚言熠为什么打你?” “他走路不长眼撞到了我,我说了他几句,他就把我打了一顿。” 荆修远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周鼎的话,毕竟前几天楚言熠就因为自己的小情人骂了他一句,他就动手打了小情人。 “你先前为什么要撒谎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跟砚西实话实说?” “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毕竟跟了宋总两年,我摸不清宋总对他的态度,只能隐忍着不说。” 洗手间没有监控,楚言熠敢肆无忌惮的对周鼎动手,显然也是料定了周鼎不会说出去。 荆修远满心都是如何让宋砚西看清楚言熠的真面目,就连他带来的小情人拉着他撒娇,他都没心情哄他。 见白子瑜走过来,他倏地抬眸问:“子瑜,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前几天给哥哥打电话,他说还要等两个月。” “还要等两个月?”荆修远幽幽一叹:“小涟再不回来,赝品怕是要取代正主了。” 白子瑜心里虽担心宋砚西对楚言熠真的上心,嘴上却嗤声:“一个替身,有什么资格取代得了哥哥。哥哥和砚西哥七年的感情,还救过砚西哥的命,可不是谁都能取代哥哥在砚西哥心中的地位。” 在宋砚西耐心地教了几遍后,楚言熠终于学会了。 宋砚西带着他挥了几次杆:“按照我教的,你自己练习一会儿。” 楚言熠点头:“好的。” 宋砚西松开他的手,走到休息处,看着他挥杆练习。 楚言熠技术水平不怎样,球杆却挥得有模有样。 “砚西。”荆修远走了过来。 宋砚西瞥他一眼:“有事?” 荆修远犹犹豫豫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砚西,其实周鼎并不是不小心在洗手间摔了一跤,他是在洗手间被人打了。你知道打他的那个人是谁吗?” 周鼎虽是荆修远的朋友,但宋砚西向来不喜周鼎,跟他接触也不多,因而对于周鼎被谁打了他并不感兴趣。 荆修远看他一副不想知道的样子,只得说道:“他是被楚言熠打的。” 宋砚西微微皱起眉头:“楚言熠为什么要打周鼎?” “他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周鼎,周鼎说了他几句,他便动手打人。” 宋砚西冷笑一声,显然没有相信他的话。 荆修远有些急了:“砚西,楚言熠在你面前的温顺懂事、乖巧听话都是装的,真实的他并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这样。” 宋砚西眼睛看向安静挥杆的楚言熠:“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伪装成另外一副样子?” 荆修远顿时语噎:“……我不知道。” “楚言熠跟了我将近两年,他是什么性格,我很清楚。”宋砚西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修远,看来你并没把我的警告当回事。” 荆修远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砚西,我真没对他存着觊觎之心。楚言熠在污蔑我,我真的不喜欢他。” 宋砚西不置可否,荆修远急得抓头挠腮:“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宋先生。”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宋砚西略略抬眼,对上了一双带笑的多情眼,眼睛里面弥漫着星光。 宋砚西淡淡地“嗯”了声,没说什么。 楚言熠注意到荆修远一直在盯着自己,故意微笑着说:“荆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您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荆修远还没来得及张口辩解,就被宋砚西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他立即收回视线,将欲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下。 之后,宋砚西和荆修远比了一会儿球。 荆修远水平还不错,但对上宋砚西也只有被完虐的份。 临近中午,大家一起收拾东西回到俱乐部,在俱乐部用完餐休息了两个小时,下午又去球场玩了会儿。 回到华锦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宋砚西去泡澡后,楚言熠也回了房间放水洗澡。 心知狗男人今晚肯定要做那档子事,他洗澡的时候故意把速度放慢了。 洗完后也没立即出来,而是拿着毛巾对着镜子擦头发。把头发擦得半干后,才打开浴室门。 果不其然,狗男人穿着浴袍坐在床边。 楚言熠脚步顿了顿,走过到他面前,轻轻喊了声:“宋先生。” 宋砚西慢悠悠抬眼:“洗完了?” 楚言熠“嗯”了一声,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怎么感觉宋砚西看他的眼神有点冷,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审视。 “楚言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楚言熠愣了愣:“宋先生,我……” 宋砚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蓦地想起上午打球时,荆修远和周鼎凑在一起说完话后,荆修远又凑过去和宋砚西说了许久的话。 宋砚西可能是从荆修远口中知道了他打周鼎的事,他说的“有事瞒他”应该是指这事?! 下一瞬,他就听宋砚西道:“你上午在洗手间动手打了周鼎?” 楚言熠低头敛去眸底的心虚,张嘴辩解:“我没有打他。” “那他为什么会一瘸一拐?” 哦,看来狗男人并没有相信荆修远的一面之词,这是要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了。 楚言熠稍稍思索,组织语言:“我从洗手间出来碰到周少,他低着头玩手机,我虽然尽力避开了,但还是被他撞上了。” “周少骂我走路不长眼,讽刺我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都忍了下来,但他却对我动手动脚,我情急之下只好朝他裤裆踢了一脚,趁机跑开。” 第15章 这番半真半假的话听着找不出什么破绽,可他不知道荆修远是怎么跟宋砚西说的,宋砚西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见男人一言不发,神情晦暗,楚言熠内心有些忐忑,他低垂着眼睛,眼睑下压:“宋先生,我真的只是踢了周少一脚,没有动手打他。” 停顿了下,他又道:“周少长得那般高大壮硕,就算我想动手也打不过。宋先生,请您相信我。” 对上那双满是忐忑不安的眼睛,宋砚西神色不明:“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 周鼎是出了名的风流好色,尤其喜爱长相出众的少年,他的长相恰巧符合周鼎的口味。听着宋砚西的问话,他几乎可以笃信宋砚西相信了他的话。 楚言熠心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故作懂事地说:“周少是您的朋友,我只是您包养的情人,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影响您和周少之间的关系。” 将近两年的时间,他已经将宋砚西的性格摸索得差不多了。 现在每次面对宋砚西时,他的演技越发纯熟,堪比奥斯卡影帝。 乖巧懂事的模样,再配上楚楚可怜的语气,显然是把宋砚西忽悠住了。 宋砚西眼睛看着他,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之后,他拍了下腿,意思不言而喻,楚言熠却一时没明白过来。 直到男人说“过来”,才反应过来男人是什么意思,他顿觉周身一阵冰冷。 狗男人不是已经相信他的话了吗,现在怎么突然要求他做这种事?! 见他愣在那里不动,宋砚西脸色顿沉:“怎么,不愿意?” 楚言熠浑身一震,咬紧下唇,没有说话。 宋砚西鼻腔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笑声:“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知道今晚注定是躲不过,他咬了咬牙,顺从地走过去。 半个小时后,宋砚西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 楚言熠抬起头,在明亮的灯光下,能清楚看见他眼睫上挂着的泪珠。 眼眶泛红,额头的碎发软软地耷下去,显得乖巧又可怜。 他这副模样大大地取悦了宋砚西,先前心中升起的怀疑渐渐烟消云散了。 包养了楚言熠将近两年,最清楚他是什么样。温顺又乖巧,不管自己提什么过分要求,都不会拒绝。 这样温顺乖巧、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两副面孔?! 想到自己被对方满心满眼地爱着,宋砚西有种胸口被填实的感觉。 他淡淡地看着楚言熠,难得心软了下,逗猫似的摸了摸他脸颊:“去漱口。” 楚言熠含着泪水的眼睛轻眨了眨,乖巧点头。 漱完口出来,本以为宋砚西应该走了,没想到男人还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楚言熠心里冷了冷。 宋砚西见他愣在那里:“想什么呢?” 楚言熠一双泪水还没完全干透的眼睛望向他,摇头:“没什么。” 看着他红肿而水润的嘴唇,宋砚西轻笑一声:“过来。” 心知今晚是避免不了,楚言熠走过去主动解开自己的浴袍带子。 ……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斑驳地洒进房间里。 有些凌乱的床上,楚言熠翻了个身。 昨晚宋砚西不知为何,动作比以往轻了许多。即便如此,他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不少痕迹。 起床进去洗漱室,刚把牙膏挤在牙刷上,外面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打他电话,想来除了池裕也不会有谁,楚言熠不理会,继续刷牙。 电话自动挂断后又打了进来,楚言熠依旧不理会。 直到对方锲而不舍地第四次打来时,他终于刷完牙从里面出来,拿起手机一看,打电话过来的并不是池裕,而是楚临那个熊崽子。 “喂……”声音有些沙哑。 “哥,你嗓子怎么了?” “没事。”楚言熠转移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 “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要多少?” “两、两百万。”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楚临小声解释:“我把车借给朋友开,他不小心把别人的车撞了。对方那车价值千万以上,要我朋友赔偿两百万修车费。可我不知道我朋友驾驶证前段时间被吊销了,作为车主,我也要承担相应赔偿责任。” “报警了没有?” “报了。” 楚言熠身体不舒服,连带着语气也不怎么好:“你个小智障,赔什么赔,直接跟警方说那不是你朋友,是偷车的贼。” 电话那头的楚临:“……” 第16章 说归说,楚言熠还是耐着性子问了详细情况。 “你在那里等着,我半个小时后到。” 随便收拾了下自己,换了身衣服,立即赶往交警队。 看到楚临身边站着的熟悉身影,楚言熠这才反应过来楚临朋友撞的竟是宋砚西的车。 四处张望了下,宋砚西貌似不在,只有助理陈淮在。 怕陈淮知道他和楚临的关系从而查出什么,楚言熠果断止步,掉头。 还没来得及转身,楚临那个小智障却仿佛看见救命稻草般大喊一声:“哥!” 陈淮闻声,扭头看过来,楚言熠避之不及,只得面露微笑,淡定打招呼:“陈助理。” “楚少?!”陈淮怔了怔,探究的目光在楚临身上转了一圈:“您和他认识?你们是兄弟?” “……”楚言熠眸色微僵了瞬,很快恢复如常:“我们是同校同学,因为同姓楚,我又比他大,所以他就叫我哥。” 楚临不知道他为什么否认两人的关系,但也没有犯蠢去揭穿。 想到刚才交警问询基本信息时,楚临确实回答的是a大学生,陈淮便没多想,相信了楚言熠的话。 楚临在借车的时候没有确认清楚对方的驾驶证情况,虽是在不知道对方驾驶证被吊销的情况下将车借了出去,依然要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 楚临的朋友,也是他的同班同学,对方家境一般,完全没有赔偿能力,作为车主的他需要负全责,两百万的赔偿他全额承担。 楚临家境不错,可家里管得严,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两万块,他没钱赔偿,又不敢打电话向家里要钱,无奈之下才找楚言熠。 两百万对于楚言熠来说真不算什么,可他现在的人设是a大的穷学生,是为了给父亲治病而卖身的小情人,肯定是拿不出两百万的。 楚言熠看向陈淮,假装为难道:“陈助理,我同学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可不可以分期付款?” 陈淮犹豫了下:“我打电话问问宋总。” 楚言熠点点头,陈淮拿着手机去一旁打电话。 几分钟后,他挂了电话过来:“楚少,宋总看在对方是您同学的份上,不追究他的责任了。” 楚临一时没明白过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淮:“意思是你不用赔偿了。” 楚临开心道:“谢谢!替我谢谢你们宋总!” 陈淮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宋总是看在楚少的面子上才不追究责任的,你该感谢的人是楚少。” 楚临立即狗腿道:“哥,谢谢你。” 楚言熠目光冷冷地瞥了瞥他:“以后长点心,别再把车随便借给别人了。” “我知道了,哥。” 从交警队离开,陈淮回了公司,楚言熠返回华锦园。 想着宋砚西给他免了两百万赔偿,自己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对金主的感谢。 楚言熠拿起手机,拨给了宋砚西,对方大概在忙,没有立即接听,他耐心地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 宋砚西自早上来到公司,一直处于忙碌的工作状态。 刚将各部门呈上来的文件批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眼角余光随意地扫了下来电显示,他攒起眉心,神色略显意外。 楚言熠平日里乖巧听话,几乎从不跟他提要求,床上也很配合,是个非常完美的床伴。而更让他满意的一点是知分寸,懂进退,不粘人。 即便拥有他的私人号码,除了每天从不缺席的问候消息,也从不主动打电话联系他。 跟了他这么久,楚言熠打电话给他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更别说在他工作的时候打电话过来了。 想到陈淮先前电话里说的事,宋砚西大概明白他打电话过来的原因。 “宋先生,您在忙吗?” 楚言熠声线有些沙哑,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什么事?” 宋砚西嗓音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透过听筒传出有些失真,楚言熠缓慢而真诚地说:“宋先生,谢谢您。” 宋砚西工作的时候,非常不喜欢被人打扰。此刻听着楚言熠略显沙哑的声音,不由想到昨晚被那张红润小嘴包裹的温热舒爽,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情愉悦地轻笑了下:“你准备拿什么来谢我?” 楚言熠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怔愣半晌:“我今天做了三色豆腐、龙井虾仁、蒜蓉蒸排骨,中午给您送过去。” 听着他乖巧温和的语调,宋砚西微勾唇:“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能像昨晚那样,用嘴感谢。” 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楚言熠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嘴上却故作害羞地“嗯”了一声。 结束通话,他拿着手机在app上找到那家经常光顾的店,点了刚才说的那几道菜。 一切准备就绪后,打车来到宋氏集团,畅通无阻的进入电梯来到28楼。 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敲门半晌无人应答,这时候秘书梁晴走过来:“楚少,宋总正在开会。” 楚言熠朝梁晴温柔地笑了笑:“谢谢告知,我去接待室等他。” 宋砚西结束会议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陈淮跟进办公室问:“宋总,您今天中午是在公司食堂就餐还是我给您在食膳轩订餐?” 宋砚西想起楚言熠说要送饭过来,摇了摇头:“不用。” 陈淮不再说什么,退出办公室。 楚言熠在接待室等了半个多小时,梁晴进来说宋总已经开完会了,他提起餐盒朝办公室走去。 敲门进去后,宋砚西抬眸望向他:“怎么现在才来?” 楚言熠解释道:“我半小时前就到了,来的时候您正在开会,我便在接待室等着。” 因为他曾经规定过,他不在办公室时,办公室不允许外人进去。 以两人的关系,楚言熠虽然算不上外人,但他一直把这条规定谨记在心。 清楚缘由后,宋砚西没再说什么,示意他把餐盒打开,把饭菜摆出来。 楚言熠来之前已经吃过饭了,宋砚西却要求他陪着一块吃,他只好拿起碗筷陪着吃。 用完餐后,宋砚西马上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楚言熠提着餐盒离开。 以往他都是自己打车回去的,这次宋砚西却破天荒地让司机送他回去。 第17章 楚言熠回去后午休了个多小时,又打车去到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 他进去包厢后点了杯咖啡,边拿出手机看时事新闻,边悠闲地喝着咖啡。 半个小时后,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格子衬衫外套着一件略显宽大的棕色夹克,衣服显然是穿了有些年头了,都有点褪色了。 他头发偏长,没打理过的头发,看起来乱糟糟,其中还有一缕在头顶翘了起来。 如此穿着打扮与咖啡馆的高雅格格不入,他却浑然不在意,拉出椅子,懒懒散散地坐下:“真不好意思,让你等我。” “没有,是我早到了。”楚言熠把餐单递给他:“喝点什么?” 在男子翻着餐单时,他按铃唤来服务员。 男子合上餐单,朝服务员道:“一杯印尼麝香猫咖啡,谢谢。” 服务员离去后,他看向楚言熠:“楚少约我来有什么事?” 楚言熠开门见山:“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 “一件大概八九年前的事。” 男子食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可不好查。” 楚言熠抿了口咖啡,笑道:“我知道你的能力,价钱随你开。” 男子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亮得仿佛在发光:“你要查什么?” 楚言熠拿起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我要查的东西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男子掏出手机细细看完,斩钉截铁道:“五十万。” “多久能有结果?” “时间隔得有点久,查起来没那么容易。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个月。” “好。”楚言熠拿起手机爽快转账。 男子喝完咖啡离开后,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又唤来服务员续上一杯咖啡,安静地坐着。 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清来电显示,他立马弯眼笑了起来:“妈。” “熠熠,你什么时候回家?” 楚言熠想了想:“年底。” “离年底还有两三个月,你能不能提前回来?” “妈,发生了什么事?” “你哥下个月初结婚,你得回来参加他的婚礼。” “结婚?!”楚言熠不由惊讶:“他不是上个月才离婚吗,怎么这么快又要结婚了?” 他哥大学一毕业就和世交家的女儿结婚,生下两个儿子,却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短短四年便以离婚收场。 离婚半年,他马上娶了个小明星入门。结婚不到两年,上个月又离婚了。 这次离婚还不到两个月,他又要结婚了,还真是无缝衔接。 “他这次的结婚对象是谁?” “安德鲁公爵家的小公子。” 楚言熠无语半晌:“他不是一直只喜欢女人吗,这次怎么连结婚对象的性别都换了?”换的对象还是他自己好朋友的弟弟。 “唉,谁让你哥不小心睡错了人,把人家公爵家的小公子睡了,还被媒体给拍了下来。要不是两家将此事压了下来,早就闹得沸沸扬扬,全国皆知了。” “本来两个大男人睡一觉也没什么,但小公子不知为何非要让你哥负责任。安德鲁公爵向来最宠小儿子,便提出两家联姻。” 楚言熠听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哥不喜欢男人,他怎么会答应?” “不知道,也许是自知理亏。反正安德鲁公爵提出联姻时,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行,那我尽量这个月底回去。” 楚言熠准备挂电话时,又听对方道:“你弟弟越来越不听话了,仗着身份不仅在学校里三天两头惹事,还早恋。我打算明年让他回华国读书,在华国没人认识他,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也就没法仗着身份胡作非为,惹是生非了。” “反正你以后会在华国发展,你弟弟被宠得无法无天了,他谁都不怕就怕你,你把他带在身边,好好管教他。” “好。” 挂断电话,楚言熠把咖啡喝完,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六点了。他准备起身离开,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陈淮打来的。 “你好,陈助理。” “楚少,您现在在哪里?” 听了陈淮的问话,楚言熠眸光瞬时变得冷然。 以往,陈淮每每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一般是通知他晚上侍寝,不会直接问在哪里。 难道宋砚西已经在开始怀疑他了,派了人监视了他?如果宋砚西真派了人监视他,以他的警觉不可能发现不了。 思量一番后,楚言熠如实回答:“我在外面的咖啡馆,刚喝完咖啡准备回去。” “在哪个位置,我过来接您。” 楚言熠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原来并不是宋砚西怀疑他了。 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陈淮后,他继续坐在包厢里等着。 陈淮来得很快,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楚言熠虽然纳闷宋砚西让陈淮来接他做什么,但也没有主动开口问。 直到车子在一家私房菜餐厅门口停下,在应侍生的引领下,走进去看到桌旁坐着的男人,才知道宋砚西是要跟他吃饭。 和宋砚西在外面吃饭,这还是第一次,楚言熠有点费解他的行为。 宋砚西品味挑剔,且非常注重隐私。这家私房菜餐厅环境雅致,私密性极好,还是会员制的,非会员者餐厅不接待。 他落座没多久,几道精致可口的私房菜立刻被服务员端了上来。 楚言熠看了看桌上的几道菜,全都是偏清淡的,显然是按照宋砚西的口味做的。 他的口味偏香辣,面前的这些菜看着色香味俱全,却不符合他口味。 楚言熠安静地夹菜,不怎么说话。 宋砚西瞥了眼低眉安静温和的人:“你和谁在咖啡馆喝咖啡?” “没有谁,我一个人。”楚言熠撒谎。 那家咖啡馆是池裕开的,而那个包厢是他专属的,外面没有摄像头。男子也是他特意安排人领着避开监控进去包厢的,宋砚西就算想查也查不到。 宋砚西沉默地看了他片刻:“为什么一个人去咖啡馆?” 楚言熠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待在家里有些无聊,便出去走走。本来约了同学的,只是他突然有事来不了,我只好一个人去了。” 第18章 宋砚西没再多问,以前让陈淮查的资料上显示楚言熠人际关系非常单纯,除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和宿舍室友,在帝都没什么朋友。 楚言熠又那么喜欢他,他不担心楚言熠背着他和谁约会什么的。 菜不符合口味,楚言熠吃得索然无味,宋砚西浑然不觉。 他们平常很少同桌吃饭,更别说在外面吃饭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加上平常也是一周见一次,每次见面都是床上交流,宋砚西不了解楚言熠的喜好。 当然,更多的是不屑去了解。 最近这段时间,两人见面的次数虽然多了,但宋砚西是话不多的人,楚言熠则是根本不知道要和他聊什么,因而除了最开始两人说了几句话,整个用餐过程都相对沉默。 楚言熠默默地扒拉着米饭,宋砚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知是谁打过来的,他在接通电话时,表情立马变得温柔,连说话的语气都没了平时的冷漠,全程温柔宠溺。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宋砚西,平时看起来冷漠又冷硬的男人竟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打电话之人极有可能是他白月光,楚言熠看了他片刻,在他快要结束通话时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低头夹了块鸡肉放进碗里。 挂了电话宋砚西没说什么,楚言熠却敏锐的察觉到他心情不错。 宋砚西是这里的会员,不需要买单,吃完后两人直接离开。 “砚西哥,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欣喜的少年音陡然响起,楚言熠抬眼一看是白子瑜,旁边还有一对中年夫妇,是他的父母白忠旭和周柔。 一家三口显然也是来这里用餐。 “砚西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 白忠旭满脸堆笑的和宋砚西说话,宋砚西淡声回答:“我已经吃过了,正准备离开。” 周柔的视线却落在宋砚西身后的楚言熠身上,眼神里闪过明显的愕然,而愕然过后便是探究。 这时,白忠旭也注意到他的存在了,在看清楚言熠的长相时,目光同样也有些愕然,但他毕竟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没有周柔表现得那么明显。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我们似乎在哪见过?” 楚言熠微微一笑:“我姓楚名言熠,在今天之前我与您应该没有见过。” 白忠旭沉吟一瞬:“不知为何,我觉得你看起来有些眼熟?” 楚言熠仍旧微笑着:“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很多,也许我恰巧与您认识的人长得有几分相似,故而您才会觉得我眼熟。” 白忠旭点点头,白子瑜却道:“爸,你觉得他眼熟,那是因为他……” 宋砚西语气淡淡地打断他:“伯父伯母,你们进去用餐,我们先走了。” 他大步离去,楚言熠连忙跟上。 白忠旭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楚言熠背影,白子瑜疑惑问:“爸,你在看什么?” 他收回目光,面色如常:“我们进去。” 三人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周柔问:“子瑜,跟在砚西身后的人是谁啊?” 白子瑜语气不屑:“砚西哥包养的小情人。” 周柔眼眸微睁:“他就是砚西包养的小情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妈,难道你没看出来他长得像哥哥吗?要不是和哥哥长得像,砚西哥也不会包养他。” “这么说,他是小涟的替身?!” 其实比起像小涟,她感觉对方更像那个贱人,特别是那双多情眼简直那个贱人如出一辙。 当年那个贱人和白忠旭离婚后,带着五岁多的儿子离开帝都,从此了无音讯。 这些年,白忠旭虽然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及过那母子俩,但是背地里却派人一直在找他们。 周柔看了眼白忠旭,将心中冒出的想法压下。 白子瑜咬牙切齿:“明明只是个替身,砚西哥昨天不仅带着他和我们一起玩,今天还带着他出来吃饭。” 一直沉默听着两人对话的白忠旭开口:“这么说,砚西对他上心了?” 白子瑜愤懑道:“是啊,哥哥要是再不回来,说不定就要被替身取代了。” 周柔朝白忠旭看过去,语气带着一丝埋怨:“当年我就不同意小涟出国,你非得同意。要是他不出国的话,凭着砚西对他的感情,说不定两人早就成了好事。” 白忠旭声音沉了几分:“出国是小涟自己坚持的,他想达到一定高度再与砚西比肩,这样别人也不会把他当成依附砚西的菟丝花,从而看轻他。” 周柔不以为然:“论家世,十个白家都比不上一个宋家。砚西从出生起便是天之骄子,小涟就算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砚西的高度。” “与其拼了命的努力与他比肩,还不如牢牢抓住他的心。只要抓住了砚西的心进入宋家大门,谁敢看轻他。唉,小涟就是自尊心太强了。我担心这样下去,他反而会失去砚西。” 白忠旭:“小涟当年替砚西挨了一刀导致心脏受损,砚西不可能移情别恋的。” 白子瑜哼声:“怎么不可能移情别恋?哥哥那时才出国一年,砚西哥就包养了小情人。虽然砚西哥包养对方是用来缓解相思之苦和解决生理需求,但难保那个小贱人凭着心机手段上位。” 白忠旭沉吟着没有说话,周柔不知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尴尬:“子瑜,回去后你给小涟打个电话,让他提前回国,别等两个月后了。要是砚西真移情别恋了,他到时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连带着白家也会失去仰仗。” 白家原本不过是帝都的三流豪门,九年前因为白涟救了宋砚西,攀上了宋家,两家从而有了往来。 在宋家的照拂下,白家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已经从三流豪门跻身二流豪门了,隐隐有向一流豪门迈进的趋势。 宋砚西因救命之恩对白涟心生好感,虽然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但谁都知道他喜欢白涟。 只要白涟能把握住宋砚西,进入宋家大门,白家肯定会更上一层楼,跻身一流豪门指日可待。 第19章 宋砚西今天穿了一身暗银色西装,衬得他气质冷然,身材比例非常好。手腕上的腕表是江诗丹顿限量版,价格比一辆超跑还贵。 楚言熠默默看了眼闭目养神的男人,眼睛遂即转向窗外,望着窗外飞掠的街道,心里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有些不可思议。 先是宋砚西因为他免了楚临的赔偿,然后又让陈淮去接他一起吃晚饭,现在又与他一同回华锦园……在白月光即将要回来的时候,宋砚西今天的行为着实让人费解。 两人回到华锦园,各自回了房间洗漱,楚言熠以为狗男人今晚铁定要做的,谁知洗完澡在床上躺了将近半小时,也没见对方过来。 他实在太困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睡过去了。 次日醒来时,宋砚西已经离开了。 不知为何,从搬进华锦园开始,宋砚西来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以前宋砚西是每周传召他一次,现在却变成了天天来。 虽然不是每天都要做,但楚言熠还是不希望他来得太勤。 因为只要宋砚西晚上过来,他都得准备饭菜。 担心经常叫外卖被发现,在点外卖时只好要求店家把点的菜全加工成半成品,将每道菜的配料调好送过来,等到宋砚西来了后,他倒进锅里随便炒炒,也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楚言熠目前是大四在读,平时除了涉及到专业课的学习和考试,他几乎很少去学校。 前几天和宋砚西谎称自己面试成功了,现在每天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出星熠大厦处理公司事务,而不用担心被怀疑。 宋砚西连续来了一周后,又是好几天没再过来。 楚言熠公司成立不到半年,正是忙碌的时候,每天公司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倒是无暇去想宋砚西为什么最近没来了。 这天下午,他刚从公司样板房出来,手机就响了,是陈淮打来的。 “楚少,您下班了吗?” “还没有。” “您几点下班?” 楚言熠看了眼腕表时间,现在是四点不到:“五点半。” “可以提前下班吗?” “有什么事?” “宋总让您今晚陪他参加一场生日宴会。” 楚言熠表情微怔,作为公司老板,他可以随时离开,但演戏要演全套:“我现在去和主管请假,看能不能提前下班。” “好的,我等您电话。” 十多分钟后,楚言熠打电话告诉陈淮说主管同意自己提前下班了,陈淮马上开着车来到星熠大厦门口。 上车后,楚言熠问:“陈助理,离宴会开始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宋砚西除了带他去参加过两次私人聚会,可从来没带他参加商务宴请或者宴会,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带他参加生日宴会? 最近宋砚西一些行为真的太过令人费解了,他想来想去都没想明白原因。 “我现在送您去做造型。” 陈淮透过反光镜看了眼后座皱眉的青年,同样也有些费解。 不是爱老板爱到骨子里吗?听到老板带他参加生日宴会的事,怎么脸上没有产生半点惊喜和激动的情绪,反而是皱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陈淮心想也许是宋总第一次要带他出现在大家面前,心里太过紧张才会这样。 车子在一家高端私人造型会所门口停下,陈淮领着他进去里面,造型会所的总监ji很快迎了上来:“陈助理好。” 陈淮微颔首:“给楚少做造型。” ji从身后跟着的助手中接过化妆包:“好。” 楚言熠长得好,根本不需要化妆,不过ji还是给他化了简单的底妆,提升了下气色。 头发做完造型,一人捧着已经准备好的修身西服走了过来,ji道:“楚先生,请您去把衣服换上。 楚言熠目光瞥过去,看到衣服颜色,心中嗤笑一声。 宋砚西的白月光就喜欢穿白色衣服,别墅里的衣柜全都是白色衣服。 楚言熠并不喜欢白色,宋砚西也没有开口要求他一定要穿,因而衣柜里的衣服他几乎没有动过。 等他换上礼服出来时,屋内的人包括陈淮眼中都露出了惊艳之色。 此刻,楚言熠就像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高贵、优雅、漂亮,只待今晚宴会惊艳整个在场的人。 ji看着眼前这张精致漂亮的脸,暗暗感叹:果然男人美起来,根本没女人什么事。 “这身礼服穿在您身上仿佛量身定制,真是太完美了。相信您今晚一定会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等会儿宋总见了估计都要……” 猜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楚言熠微笑着打断他:“谢谢。” ji常年为富豪圈子里的人服务,对于圈子里的那些事也知道不少,自然也听说了宋总养了个小情人的事。因而见到陈淮亲自领着人来,想起自己听到的传闻,他很快便猜到了楚言熠就是宋总包养的小情人。 富豪圈子里虽然没几人见过楚言熠,但对于他的评价可不少,且大多数都是充满恶意的,嘲讽他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竟为了钱愿意被另一个男人包养。 经过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接触,不说样貌,单单对方的谈吐和见闻就让ji刮目相看。 特别是他仿佛刻在骨子里的优雅比ji服务过的那些豪门公子更像豪门公子。 ji觉得传闻不可信,楚言熠被宋总包养肯定是有什么苦衷,否则以他谈吐和涵养,以及国内名牌大学高材生的加持,在外头找份体面的工作完全不是难事,没必要接受包养被人笑话。 …… 晚上六点半,陈淮载着楚言熠在宋氏集团门口停下。 很快被保镖簇拥着的宋砚西出来了,他英俊高大,身着一身浅黑色西装,气场冷硬又强悍。 因五官棱角分明,眉目略显深邃,他不说话时,显得沉而冷,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不怒而威的王者风范,让人心生敬畏,不敢轻易靠近。 车门被打开,宋砚西在旁边坐下,楚言熠漆黑如墨的眼睛弯成半月牙儿:“宋先生。” 宋砚西看向他,眸光滞了滞,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不露声色地收回视线后,他语气淡淡地“嗯”了声。 第20章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车辆非常多,陈淮不敢开得太快,一路缓慢行驶。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地点,侍者恭恭敬敬地上前拉开车门。 宋氏集团的现任总裁,华国顶级豪门的继承人,宋砚西在圈内的地位可想而知。 如若不是白涟当年对他有救命之恩,宋砚西是决计不会来参加这种给家中小辈举办的生日宴会。即便是白忠旭生辰,也没资格邀请他前来。 下车后,楚言熠抬眸看到眼前有些熟悉的建筑,才知道宋砚西竟是带他来白家参加生日宴会。 白忠旭两子一女,今天正是他为女儿白姣姣举办的十八岁成年礼。 说是给女儿举办成年礼,其实不过是白家打着女儿的名义举办的一场商务宴会。 众所周知豪门不管以什么名义举办的宴会,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巩固关系、拓展人脉、资源置换。 对于豪门名媛阔太来说,也是彼此斗富炫耀,展现自我家族财富实力的最好舞台。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们是家族的代言人,也是家族的另类门面担当。 周柔作为白家的女主人,穿着国际大牌限量版高定,佩戴着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全身行头上上下下加起来至少几千万以上。 她带着女儿白姣姣满面笑容地游走在那些名媛阔太之间,可谓是春风得意。 宋砚西和楚言熠走进来时,在场的人一下子便把目光投了过来。 白家攀上宋家的事大家都知道,因而宋砚西出现在这,并没有多少人觉得意外,而令他们意外的是宋砚西身边跟着的青年。 这可是宋砚西首次带着包养的小情人出现在公众场合,而且还是在白家举办的宴会上。 青年穿着白色修身西服,衬得他腰细腿长,很是养眼。 额前垂下的碎发并没挡住精致漂亮的五官,反而显出几分少年气。 跟宋砚西以及白涟相熟的人,发现青年和白涟的确有几分像,但仔细看起来又不像。 青年比白涟生得更为精致好看,他眼睛黑白分明,瞳孔颜色生得很深,如墨般漆黑的眼眸,像被黑夜中的星光点缀过似的,晶莹剔透,耀眼迷人。 其中最为不像的也是两人的眼睛,白涟是温润秀气的杏眼,楚言熠却是眼角微微上挑的多情眼。 排除五官的那几分相似度,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青年和白涟都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白家人本来为宋砚西的到来感到高兴,但看到他身边的楚言熠,瞬时脸色有些难看。 在白忠旭和宋砚西说话时,白姣姣凑了过来,娇羞地喊了声“砚西哥”,宋砚西拿过楚言熠手上的精致礼盒递过去:“生日快乐。” 白姣姣高兴道:“谢谢砚西哥。” 自宋砚西一出现,身边围绕着的人越来越多,本来站在他身旁的楚言熠直接被大家挤了出去。 楚言熠干脆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吃东西,乐得轻松。 至于宋砚西把小情人带过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宴会,大家私下里都在讨论着此事。 白子瑜一脸气愤:“砚西哥到底什么意思?竟带着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家宴会上?!” 周鼎看向荆修远:“你不是说宋总心里只有小涟吗,为什么会带着他来参加姣姣的生日宴会?” 荆修远纳闷摊手:“我哪里知道。” 周鼎一直想找机会报上次被揍的仇,但因为对方现在还是宋砚西的人,他只能暂时按捺住。 本想着等小涟回来,楚言熠被宋砚西抛弃后,他再动手收拾对方,可如今宋砚西却带着楚言熠出现在白月光妹妹的生日宴会上,让周鼎越发摸不清宋砚西对楚言熠的态度了。 楚言熠没吃晚饭,此刻肚子饿得慌,吃完一块小蛋糕后,又起身去拿了块蛋糕和一些点心坐在角落里边看手机边吃。 对于那些人的小声议论,他充耳不闻。吃完蛋糕和点心,又喝了两杯果汁后,觉得肚子有些胀,便去了趟洗手间。 等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宴会厅时,发现光线不知为何突然暗了下来,整个宴会厅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楚言熠正纳闷着怎么回事时,耳边突然响起了悠扬的钢琴声。 他循着声音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宴会厅正中间墙壁大屏幕里坐在钢琴后的人,心里瞬时明白了。 此刻,屏幕里身着白色西服坐在钢琴后弹奏的人正是宋砚西的白月光——白涟。 白涟没能回国参加白姣姣的成年礼,便以视频连接的方式弹奏钢琴曲为她庆生,怪不得整个宴会厅突然鸦雀无声。 楚言熠看了看大屏幕里的白涟,目光下意识地转向宋砚西。 宋砚西注视着屏幕里那抹高贵优雅的身姿,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专注认真。 《第三钢琴协奏曲》一首不适合在生日宴会弹奏的钢琴曲,被白涟弹得形象神不像。 楚言熠嘲讽地勾了勾唇角,走回原来的位置坐下,对于屏幕里弹奏的白涟未再多看一眼。 昏暗灯光中,荆修远来到宋砚西身边,感叹道:“小涟果然天赋惊人,才短短三年就成了享誉国际的钢琴王子。” 宋砚西目光不离屏幕里的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天赋只决定,努力才成就终点。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他的努力。” 荆修远话锋一转:“砚西,你今天为什么带着楚言熠来白家?” 宋砚西侧着脸,昏暗灯光落在他清晰明朗的下颌线上,声音带着些许不悦:“谁让你来问的?” 荆修远眸色微闪,讪笑:“没谁让我来问,是我自己有些好奇。毕竟,你以前除了带他参加过两次我们几个的私人聚会,从未带他出现在商务宴会上。” 宋砚西眼睛从始至终没离开过屏幕里的人,漫不经心道:“我的人我想带去哪就带去哪。” 荆修远:“……” 第21章 屏幕里的白涟演奏结束,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宴会厅又变得亮如白昼,重新热闹了起来。 宋砚西从出现在宴会厅开始,身边就没少围着阿谀奉承的人,根本没时间顾及楚言熠。 楚言熠坐在角落里玩着消消乐,也是乐得自在。 “楚言熠!” 突然有人咬牙切齿的喊他名字,楚言熠抬眸一看是白姣姣,对方义愤填膺的模样明显是来找茬的。 “白小姐有事?” 楚言熠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视线重新回到手机上,手在屏幕上点了点退出游戏页面,然后又点了几下。 “你不过是砚西哥包养的小情人,有什么资格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你当我们白家是什么地方!” 白姣姣眼睛落在他的衣服上,蓦地又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还模仿我哥的穿衣风格!你就算长得像我哥,也不过是我哥的替身;模仿得再像我哥,也不过是个赝品!砚西哥是决不会喜欢你的!” 等她一顿输出完后,楚言熠收起手机,眼神冷淡地看着她:“白小姐,我不是草船,你的贱别往我这发。你们白家或许是很了不起,但我未必看得起。我在你们白家多站一秒,都觉得脏了自己的鞋。”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说我们白家!” 白姣姣气得跺脚,眼神瞥到楚言熠面前桌子上放着的红酒,想也不想地拿起。 楚言熠在她眼睛看向红酒时,就已经察觉到她要干什么了。 他立即站起身,在白姣姣将杯口倾斜,欲朝他泼洒的瞬间,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快速夺过她手中的红酒杯。 “白小姐,你的这张嘴比臭水沟的水还要臭,要好好洗洗才行。” 楚言熠毫不犹豫地将红酒泼洒在对方脸上。 红酒液顺着脸颊流下来,从脖颈流到白色的公主风纱裙上。 白姣姣狼狈地尖叫了一声,因为楚言熠是在整个宴会厅最偏的角落里,她的尖叫声并没引来人。 楚言熠放下酒杯转身走,白姣姣妆容模糊,脸上满是红酒渍,她气急败坏地厉喝:“站住!” 楚言熠回身望向她,语气不咸不淡:“白小姐还有事?” 他长相本就带有几分张扬,此刻眸色微沉的样子,眉眼不自觉的多了些凌厉的美感。 白姣姣被他陡然散发的凌厉气势弄得一愣,瞪眼片刻,磕磕绊绊道:“你、你泼了我酒还想走?!” 楚言熠笑眯眯地挑了挑眉:“谁看见了?” 白姣姣扫了眼四下,确实没有人看见,蓦地想到自己家安了监控,今天的监控全部打开了。 “没人看见又怎样,只要把监控调出来,你就百口莫辩。” 楚言熠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脸上不见丝毫慌张:“白小姐,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里是监控盲区,你就算去调了监控也没用。” “即便监控没有拍到,我身上这些酒渍就是最好的证据,只要我跟砚西哥说,砚西哥铁定会相信我。” “你可以去跟你的砚西哥告状说我拿酒泼你,但是你告状之前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言点开手机,放出一段录音,白姣姣刚才骂他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被录了下来。 “我只要把这段录音放到网上,白小姐的名声可想而知会变成什么样,以后还有哪家豪门公子愿意娶毫无教养、出口成脏的白小姐。” 他说完不管白姣姣脸上什么反应,潇洒转身。 白姣姣愣在原地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言熠离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弄脏的礼服,不想被那些参加宴会的名媛看笑话,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偷偷摸摸地避着人回二楼房间换衣服,却不想被白忠旭看到了。 他皱眉看着满身狼狈的白娇娇:“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白忠旭身边站着宋砚西和荆修远,想到楚言熠的威胁,她只好涨红着脸语无伦次地撒谎:“我、我刚才走路不小心和人撞到一起了,被对方手上的红酒洒到了身上。” 白忠旭并没怀疑,让她赶快回房间换衣服,白姣姣暗自松了口气,提着裙摆赶紧离去。 她一点也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宋砚西看到,从而在他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荆修远似想起什么:“对了砚西,你那小情人呢?我在宴会厅扫了一圈都没看到他人。” 听了他的问话,宋砚西这才想起楚言熠来,似乎从进入宴会厅开始,楚言熠就没有待在他身边了。 “不知道。” 荆修远试探着说:“要不你去找找他?或者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里?” 宋砚西语气冷漠:“他那么大一个人还不至于走丢。” 荆修远和白忠旭闻言,心里同时浅浅松了口气,看来砚西对楚言熠并没有真的上心。 楚言熠从宴会厅离开后,来到外面透气。 在外面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宋砚西从里面出来了,他连忙迎上去,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宋先生,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宋砚西看了看他,楚言熠生得很好,如墨的多情眼非常漂亮,五官也精致得毫无瑕疵。 一米八身高的他在一米八八身高的自己面前,矮了将近半个头。抬眸看自己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地微仰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嫣红透白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宋砚西不自觉地滚动了下喉咙,听不出半分情绪地吐出一字:“嗯。” 上车后,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就这样一路沉默的回到华锦园。 宋砚西上周连续来了一周后,这周有好几天没过来,楚言熠猜想狗男人今天铁定是要做的,便早早冲完澡做好准备在床上等着。 果不其然,没等几分钟,穿着浴袍的宋砚西过来了。 他看了眼楚言熠身上的浴袍,轻皱眉:“把浴袍脱掉,换上你在宴会中穿的那套西服。” 楚言熠怔然一瞬,很快明白了宋砚西想干什么。 因为他今天穿的这身西服和屏幕里白涟穿的是同一个品牌,虽然是不同系列,但在设计和版型方面非常相似。 楚言熠心里暗骂几句,拿起先前脱下放在一旁的白色西服欲进去浴室,却听宋砚西道:“就在这换。” 第22章 狗男人不仅让自己穿西服扮演他的白月光,还让自己当着他的面换衣服,真的是有点变态。 想到两人在床上没少裸裎相向,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对方看了,也没什么好扭捏害羞的。 他背过身去,手抓住浴袍的带子,解开。 眼前这具身体,除了有些清瘦外,身材比例非常好。 似是察觉到身后两道灼热的视线,楚言熠迅速拿起衣服裤子穿上。 他洗完澡后就只穿了浴袍,里面什么都没穿。现在把浴袍脱了换上西服,里面完全是真空。 “转过来。”宋砚西低沉的嗓音适时响起。 楚言熠依言慢吞吞地转过身,眼睛里的冷意在面向男人时收敛的干干净净。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宋砚西,如墨的眼眸里倒映出男人高大的身影,盈润透亮的眸子仿佛浮动着春情。 宋砚西深棕色的眼眸里渐渐染上了欲色,他走到床沿坐下,意思不言而喻,楚言熠脸上掠过一丝难堪。 见他愣在那,宋砚西盯着他的脸,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不愿意?” 楚言熠咬了咬下唇,默默地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砚西伸手轻拍了拍他脸颊,大发慈悲地说:“去漱口。” 声音懒洋洋的,带着餍足后的暗哑。 楚言熠起身去到洗漱室,等他从洗漱室出来后,身上的西服很快就松松垮垮了。 也许是穿着这身白色西服更像白涟了,宋砚西今晚是前所未有的兴致高昂。 等彻底结束后,楚言熠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狗男人餍足后,将他留在浴缸里不管他死活,披起浴袍回了自己房间。 楚言熠躺在浴缸里心底默默地将他骂了狗血淋头。 头天晚上被折腾得太狠了,第二天楚言熠没能去公司上班,直接在家里躺尸一天。 晚上七点多左右,宋砚西又来了。 见他一副仿佛被吸干精气神的模样,自知昨晚自己有点过分了,心里有些理亏,晚上也就没有继续折腾人了。 自这天后,宋砚西又连续好几天每天晚上都来,楚言熠觉得他很不正常。 搬到华锦园的这半个多月,宋砚西来得次数都快赶上以往半年加起来的次数了。 要说狗男人喜欢上了他,他打死都不信。 生日宴会那晚宋砚西看到白月光时,那专注热切的眼神,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回想着男人最近的种种举动,以及突然带自己去参加白家的宴会,只能说明男人突然的不正常,是和白月光有关。 想到这,楚言熠拿着手机在国外网站搜索白涟,很快就弹出了他的相关新闻。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半个月前的热搜: 华人钢琴王子与高富帅男子牵手搂腰,举止亲密 华人钢琴王子与千亿富少深夜酒店密会,次日清晨才离开 华人钢琴王子与富少男友豪宅大战三天两晚,恋情被实锤 楚言熠看了下时间,这几条热搜正是他搬入华锦园前两天被爆出的。 他总算明白宋砚西为什么突然让他搬入华锦园住,这半个多月为什么会来得这么殷勤,为什么会突然带他去白家参加生日宴会,一切因为白月光疑似恋爱了。 宋砚西的所有反常行为都是在利用自己刺激白月光。 想明白原因后,楚言熠心中一片平静。 这天下午,他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在得知对方约他见面时,心中微微诧异。 第23章 白子瑜打电话给他,肯定是跟宋砚西有关,楚言熠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次日是周末,楚言熠不用去学校也不用去公司,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等他一觉睡到九点多醒来,发现手机有好几通未接电话,全是来自白子瑜的。 因昨晚临睡前特地给手机设置了震动,故而没听到手机响铃。 最后一通未接电话,还是十分钟之前。 楚言熠把手机扔在一边,起床,洗漱。 刚洗漱完,电话又响了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白子瑜,他慢吞吞地走过去拿起手机。 任由铃声响了30多秒,这才慢条斯理地划向接听键。 “楚言熠,我今天上午给你打了五个电话,你竟敢故意不接电话?” 楚言熠讽刺地笑道:“白二少爷,我想不接电话就不接,难道还需要你的同意?再说,我跟你不熟,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 白子瑜被他的话堵了下:“楚言熠,一个小时内来木缘咖啡。” 完全是一副命令且不容拒绝的口气,说完还不待楚言熠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 楚言熠把手机丢在一边,撇撇嘴,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想见我,那你就慢慢等! 挂掉电话,他心情愉悦的给皮肤做了下护理。然后,慢悠悠地吃完早餐,换了身衣服。 待他赶到木缘咖啡时,白子瑜已经等了他足足一个小时,神色间满是不耐烦。 看到他姗姗来迟,白子瑜一脸怒容的质问:“我让你一个小时内到,你却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楚言熠,你故意的是?” 楚言熠无视他脸上的怒气,坐下后,笑眯眯道:“对啊,我就是故意的。你让我一个小时内到,我若乖乖听话,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 白子瑜被气得不轻。 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请问您喝什么?” 楚言熠微微一笑:“请帮我点一杯最贵的咖啡,谢谢!” 服务员:“好的,您稍等。” 白子瑜眼神上下打量他一圈后,眼底划过鄙夷,阴阳怪气地开口:“果然没见过世面,只会贪小便宜。” 楚言熠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视线在白子瑜脸上停留了一瞬,也阴阳怪气的回击:“不过是个靠母亲逼走原配成功上位成白家少爷的私生子,有什么好神气的。” 听到他的话,白子瑜身体一僵。 活了二十一年,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他的身份说事。 这些年经过周柔故意扭曲事实,几乎很少有人知道他母亲曾经是破坏白忠旭婚姻的小三,他是私生子。 那些人只会认为白忠旭的原配才是小三,是她勾引白忠旭,拆散了周柔和白忠旭这对有情人。 原配十八年前和白忠旭离婚后,就带着儿子消失在帝都了,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很少。 因而无论周柔在豪门阔太圈怎样扭曲事实,也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久而久之,大家几乎都认为他母亲才是白忠旭的正牌夫人,他是白家的正牌少爷。 白子瑜想不明白楚言熠怎会知道这事。 白老爷子注重白家名声,本来就不待见他们母子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白子瑜再怎么愠怒,也不敢破口大骂,做出有损自己形象和有损白家声誉的事。 “你胡说!明明是我妈认识我爸在前,是那个贱人勾引了我爸,破坏了他们的感情。” 楚言熠瞥眼望着他,眼尾吊起一抹轻蔑的笑:“你的小三母亲不知廉耻的勾引有妇之夫,三番几次的打电话骚扰原配,把原配逼成抑郁症,最后还害得原配流产。果然是小三生出的儿子,你这不知廉耻、颠倒黑白的本事和你那小三母亲有得一拼。” 白子瑜脸色惨白了一瞬,愤怒不已道:“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过是一个被砚西哥包养的替代品,连个情人或床伴都算不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楚言熠勾唇冷笑:“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虽然九年前,白忠旭把你们母子几人接回了白家,承认了你们的身份,可他并没和你母亲领结婚证。” “不知情的人以为你母亲是光鲜亮丽的白夫人,说到底不过是白忠旭接回家养着的情人而已。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却把自己当成只高高在上的凤凰,还自觉高人一等。” 楚言熠看着白子瑜,双眸中盛着淡淡的凉薄:“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就像那阴沟里的老鼠。哦,对了,你母亲不仅是不被周家认可的私生女,在认识白忠旭前还是个夜总会的陪酒女呢。” “有那样一个身份不光彩的母亲,你连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所以,你也别觉得自己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其实你的身份连我这个被包养的都不如。” “九年前要不是白涟救了宋砚西,攀上了宋家,你觉得白忠旭会接你们母子等人回去,认可你们的身份?” 白子瑜脸色越发难看,一阵青一阵白:“我爸既然承认了我们的存在,我就是白家名正言顺的少爷。在你这个被包养的替代品面前,我白子瑜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白家二少爷。” “呵呵。” 楚言熠突然就笑了,他搅动了下面前的咖啡,动作非常优雅。 “白二少爷,白家现在辉煌,你还能享有荣华富贵。等哪天白家没落了,以你的长相恐怕去卖都没有人愿意买呢。” 白子瑜的脸憋成了猪肝色,裂眦嚼齿:“你这样诅咒白家,就不怕我回去告诉我爸,让人收拾你?” 楚言熠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浑身都散发着冷漠的气场,让人感觉很嚣张,可偏偏又拿他毫无办法。 他又搅动了几下咖啡,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等着。” 白子瑜见他一脸平静,暗暗咬了咬牙,伸手端起自己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 不待他有下一步动作,楚言熠就道:“白二少爷想用咖啡泼我,在泼咖啡前,你最好看一下你的左上方。” 第24章 白子瑜动作顿住,目光迟疑地朝左上方看过去,卡座上坐着两男子,他们的桌上却没有咖啡。 看到两人还来不及收起的相机,白子瑜有些慌乱地低声道:“你叫来的狗仔?” 楚言熠耸耸肩,很是无辜地说:“我只是告诉他们在木缘咖啡可以拍到非常有价值的新闻,没想到他们就真的来了。” 白家因攀上了宋家,这几年风头正盛,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着。 特别是靠流量博人眼球的八卦狗仔。 “白二少爷,你可得注意点,千万别一时冲动,失态毁了白家声誉以及你高高在上的少爷形象。”楚言熠眨眼,“善意”的提醒他。 “你!” 白子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考虑到有狗仔在,又想起自己约楚言熠来的目的,只得强忍住将手中热咖啡泼出去的举动。 他“砰”地一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狠狠瞪了一眼楚言熠:“你别以为砚西哥带你去我家参加宴会,就妄想着取代我哥了。我哥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要是识相的话,最好现在主动离开砚西哥。否则等我哥一回来,你只有被砚西哥抛弃的命运。” “砚西哥?叫得这么亲密,看来你也喜欢宋砚西。” 被看穿心思的白子瑜一张嫩白小脸憋得通红:“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砚西哥喜欢的人是我哥,我、我才没有喜欢他!” 楚言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急着否认做什么?宋砚西虽然活烂,好在那东西尺寸还行,同时满足你们兄弟俩不成问题。反正他那方面需求大,你们兄弟俩可以共侍一人。” 白子瑜:“……你、你不知羞耻!” 楚言熠抿了口咖啡,继续道:“你砚西哥精力旺盛,每次都把我折腾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你这小身板太单薄了,要加强锻炼才行。否则以后到了你砚西哥的床上,他都没尽兴,你就晕过去了。” 楚言熠轻描淡写的说着,白子瑜的神色可谓是难看至极。 “楚言熠,砚西哥是绝不会喜欢你的!你要是敢对砚西哥耍心机手段,我绝不会放过你!”实在听不下去的白子瑜放下狠话,匆忙起身。 看他要走,楚言熠笑着挥手:“白二少爷,慢走。” 在对方转身迈步时,他却突然伸出脚。 白子瑜身体“砰”地一声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即便地板是红木的,没有摔在石地板那么痛,白子瑜手肘和膝盖也依旧摔破皮了,他痛得倒吸一口气。 看他狼狈地摔在地上,并摔了个狗吃屎,楚言熠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心情愉悦极了。 笑了一会儿后,他敛去眼中的笑意,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你有没有事,摔伤了没?” 话音刚落,白子瑜就怒声道:“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刚才要不是你故意伸脚绊我,我怎么可能会摔倒。” “白二少爷,你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有没有伸脚绊你,你等下调监控看看就知道了。” 他特意观察了监控,选了个监控死角才伸脚的,就算看了监控也没用。 楚言熠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到白子瑜身边,蹲下身子,扶人。 手还没碰到他胳膊,就被白子瑜挥手拍打:“滚开,你少在这里恶心人了,我才不要你扶。” “看来我的好心给错了人,被当成驴肝肺了。” 楚言熠直起身子,未再看趴在地上的白子瑜一眼。 从咖啡厅离开后,他来到了和池裕相约的餐厅。 等他点好菜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后,池裕道:“你一向守时,今天怎么迟到了半小时?” “来之前去见了个人。” “见了谁?” “白子瑜。” “你去见他干什么?” “不是我主动见他的,是他打电话约我见面。” “他和你说了什么?” 楚言熠眉目微挑:“你想知道?” 池裕点头:“想。” 楚言熠伸出右手,朝他勾了勾食指:“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可不能让别人听了去。” 池裕见他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也没多想,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头凑过去,眼巴巴地看着他。 “想知道啊~”楚言熠嘴靠近他耳边,恶趣味一笑:“我就不告诉你,哈哈。” “……” 苍天呐~ 这男人太恶劣了! 竟故意戏耍自己! 从此刻起,我要跟这个男人绝交三分钟! 只可惜,绝交还没到三秒,就被打破了。 池裕气呼着刚坐下,就听他道:“我大哥下个月初三婚,我得回家一趟。” “布雷特又要结婚了?!”池裕吃惊不已。 “嗯,这次的结婚对象还是个男的。” “你确定自己没有骗我?” 楚言熠无语:“我骗你做什么?” 池裕一脸不相信地说:“你要说布雷特结婚我相信,可你要说他这次的结婚对象是个男的……布雷特跟我一样,是钢铁直男,怎么可能会跟个男人结婚。” “这事是真的,你不信算了。” 见他不像是说谎,池裕正色道:“你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跟个男人结婚?难道他离婚没两个月就变弯了?” 楚言熠只好将事情的起因简单的说给池裕听。 “我就说嘛,直男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弯,原来他是被迫才结婚的。”池裕转而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应该是这个月底。” “到时我跟你一起。” “好。” 第25章 白子瑜涨红着脸回到家,周柔问:“子瑜,他怎么说?有没有答应离开砚西?” “妈,楚言熠嚣张得很,不仅诅咒白家,把我狠狠羞辱了一顿,还故意伸脚绊我,害得我摔伤了。” 白子瑜露出摔破皮的手肘和膝盖,周柔一脸心疼的让管家叫来家庭医生。 等到家庭医生给他消完毒包扎处理后,周柔道:“本来我以为你约他见面,警告他一番,他会有自知之明,没想到他这么不好对付。” “何止是不好对付,”白子瑜顿了下:“他还知道很多事,连你当年……做的那些事都知道。” 周柔神情微凛:“他都知道些什么?” 白子瑜将楚言熠说的那些话复述给周柔听后,她保养得不错的脸上,神情略微扭曲:“难道他是路云星的儿子?” “路云星和爸离婚时,她儿子都已经五岁多了。如今十八年过去了,她儿子现在应该已经二十四岁了。楚言熠目前是大四的学生,听人说还不满二十二岁。” 周柔心中的怀疑并没因他的话打消了:“那天在餐厅见到他的第一眼,我觉得他眼熟,并不是因为他像小涟,而是因为他像那个贱人。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和路云星一模一样。你爸觉得他眼熟,恐怕也是因为他跟那个贱人长得像。” “长得像又怎样?路云星姓路,就算她跟爸离婚后,让儿子改了姓氏,也是姓路而不是姓楚。” “如果她再婚后让儿子随了继父姓呢?” “可年龄对不上……” 周柔微微沉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让周鼎帮忙查查楚言熠的身份。这事要偷偷摸摸进行,别让你爸知道。他嘴上虽没说,这些年却一直让人在找那贱人。要是真让他找到那贱人,将母子俩接回来,白家可就没了我们的立足之地。” “我知道了,妈。” 周鼎虽和白子瑜是表兄弟,但因周柔是周家不被认可的私生女,跟了白忠旭之前在夜总会做过一段时间陪酒女,周鼎一直看不起他。 要不是九年前,白涟救了宋砚西,得了宋家的青睐,他们母子四人被接回了白家,周鼎才不屑与他们往来,承认他这个表弟。 白子瑜回了房间后,并没有给周鼎打电话,而是打给了荆修远。 得知白子瑜让他帮忙查楚言熠,荆修远最近刚好也在让人查他,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 “哥?” 和池裕分开后,楚言熠接到了楚临的电话。 “什么事?” 楚临就是个惹祸精,每次打电话给他准没好事。 “哥~”楚临委屈巴巴地又喊了声。 “到底什么事?”他语气冲了些。 楚临躺在床上瞅了瞅自己上了夹板的胳膊,委委屈屈地诉苦:“昨晚我和几个同学去酒玩,跟一群人发生了冲突,就和他们干了起来,我受伤了,此刻正躺在医院。” 这个熊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生非! 楚言熠揉了揉眉心:“伤得怎样?” “身上有两处外伤,右手胳膊骨折。哥,那些人太不是人了,仗着人多就把我们往死里揍,要是我们人跟他们一样多,我绝不会受伤。” “敢情你和人打架你还有理了?” “哥,这回不是我主动挑起事端的,是那些人欺负到我头上,我才忍不住动手的。” 楚言熠了解他的性格,明显不相信他的话:“对方怎么欺负到你头上了?” “他、他把我当成了出来卖的b,说给我五千块,让我陪他一晚。” 楚临妥妥的小奶狗长相,在酒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的确容易遭那些gay的骚扰:“对方是谁?” “听人叫他周少,好像挺有身份的。” 楚言熠大概想到是谁了:“你那些同学呢?” “他们只是轻伤,只有我伤得最重。” “报警了没有?” “报了,但做完笔录后,警方让那个周少赔了几万块钱医药费,就把人全部给放了。哥,我孤身一人躺在医院,身边没有人陪着,好可怜,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楚言熠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下午三点,对着手机道:“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楚临是他表弟,只比他小两岁,和他一样,同是a大金融系大四的学生。 楚言熠打车赶到医院,病房门是敞开着的,他在门口就看到了胳膊上着夹板的楚临正享受着同学的全方位服务。 床边围了四五个人,有人对他嘘寒问暖,有人坐着给他喂饭,甚至还有人给他捏腿的,哪里像他说的孤身一人躺在医院。 楚临一抬头就看到了楚言熠的脸,急忙道:“谢谢哥几个特地过来看我,你们先回去,我哥已经来了,有他照顾我,你们就放心。回去后告诉其他同学不用特地来看我,我只是胳膊骨折,也没有多大事儿。” “成,那我们先走了。” 楚临的几个同学见到楚言熠,纷纷和他打完招呼便离去。 等人走后,楚言熠把门关上,恨铁不成钢道:“说了多少回了,让你遇事别冲动,多长点脑子,怎么就不听。” “哥,我一个大男人被侮辱了,这不是脑子问题,而是面子问题。” “面子?面子能当饭吃吗?在对方人比自己多的情况下,你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当场动手。” “他把我当成b,对我动手动脚,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记住对方的脸,事后再套麻袋报复回去。” “我真想在你脑子里装个抽水泵,把你脑子里进的那些水都抽掉,看看你的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玩意。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生非,我教你的那些东西没有一个记住的。” 楚临除了右手胳膊骨折外,身上的两处外伤是被酒瓶扎的,伤在大腿上,每处缝了十多针。 “哥,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能不能别再骂我了?” 楚言熠目光冷冷地看着他:“骂你都是轻的,我都想打你一顿。” 楚临咽了咽口水,立马低头认错:“哥,我知道错了。从此刻起,我一定会牢牢记住你说过的话,再也不冲动行事了。” 第26章 楚言熠淡淡瞥了瞥,没说话。 以楚临那冲动惹事的性格,他的保证就像是放屁。 “哥,你晚上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楚临可怜兮兮地说。 宋砚西昨天没过来,估计今天也不会过来,楚言熠点头答应。 楚父刚巧也在这里住院,不过他住在六楼。 次日早上,楚言熠准备去看望楚父,没想到会碰上荆修远。 他装作没看见,加快脚步。 “哎楚言熠?”荆修远眼尖,三两步追了上来:“你干嘛去呀?” 楚言熠见走不掉,随口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望个生病住院的朋友。”荆修远眼神闪烁了下。 其实他让人查到楚言熠的父亲在这里住院,今天特地来医院想从对方口中打听些关于楚言熠的事。 “看望生病住院的朋友却空手而来,”楚言熠盯着他:“真的只是看望朋友,而不是来找我爸打听些什么?” 荆修远表情微变,装模作样道:“啊伯父也在这里住院吗?他生的什么病?住在哪间病房?我顺便和你一起过去看看他?” 楚言熠迈步走,荆修远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走。 到了病房前,楚言熠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他,神情冷肃:“我爸病了两年多,心理状态很不好,如果你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刺激到他,导致病情加重,我绝不会放过你。” 荆修远触及他冷冷的眼神,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什么是不该说的话?” 楚言熠没说话,回头推开病房门。 这是病房,里面有两张病床,其中一张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人。 楚母见楚言熠来了,脸上露出笑脸:“小楚来了……” 看到他身后跟着的荆修远,她顿了下:“小楚,他是谁啊?” 不待楚言熠回答,荆修远抢先道:“我是他朋友荆修远,在六楼碰巧遇上,听说伯父生病住院了,顺便过来看看。” 见楚言熠没说什么,楚母道:“小楚正好你来了,我出去给你爸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楚言熠点点头后,楚母走出病房。 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四五十岁,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脸上已经没几两肉了。 荆修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言熠,觉得楚言熠和楚父一点也不像,和楚母也只有轮廓两三分相似。 想起白子瑜的话,再细细观看了下楚父楚母的五官,他觉得楚言熠的确有点不像俩人亲生的。 楚父缓缓睁开眼醒来,见到楚言熠神情古怪了下,却还是对他笑道:“你上学挺辛苦的,没事儿就少过来,别耽误了学习。我这儿有你妈照顾,一切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楚言熠拉出凳子在旁边坐下,给他拢了拢被子:“大四课程没那么多了,你不用担心我耽误学习。我也就一个星期来一次,又不是经常来看你。” 荆修远上前打招呼:“伯父您好,我是楚言熠的朋友荆修远。” “哎,好,好。”楚父看着他,有些拘谨的应声。 楚言熠坐着陪楚父说话,荆修远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嘴,把楚父逗得直笑。 楚言熠不露声色地蹙眉打断他:“你去洗点水果来。” “怎么好让朋友去洗……” 楚父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后面几乎没声了。 荆修远笑道:“没关系的,伯父,我现在就去洗。”说着走出了病房。 楚言熠起身去关上病房的门,楚父目光了然地看着他:“荆先生和你的关系……” “不熟,他说是来看望生病住院的朋友,我猜想应该是来找你们打探些关于我的事。待会我离开后,他如果来找你打探的话,你知道该怎么说。” 楚父点了点头。 楚言熠有些不放心地又道:“以后不管是谁来打探我的事,你们都按照我以前教你们的去说。” “月底我会离开帝都,大概一周后才会回来,如果有人来找你们问我去哪了,你就说老家有小辈要结婚,我回去参加对方婚礼了。” “明白。” 荆修远端着洗好的水果站在门外,悄无声息的将门打开一条缝,见楚言熠拉着楚父的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站在门外听了会儿,除了楚言熠安慰楚父的话,一句有用的都没听到,只好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我洗完水果回来了。” 楚言熠戴上一次性手套,拿了个苹果削了皮切成小块儿,用签子叉着喂楚父吃了几块。 不一会儿楚母买了些生活用品回来了,楚言熠跟楚母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离开了。 走出病房,荆修远借口说去看望自己生病住院的朋友,楚言熠目光幽深一瞬,转身进入电梯。 荆修远确定他真的离开后,重新走到楚父的病房外,推开病房的门。 第27章 “大家都没意见的话,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散会。” 等到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发话,大家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宋砚西起身走出会议室,陈淮亦步亦趋地跟上:“夫人先前打电话过来,让您给她回个电话。” “知道了。” 宋砚西进去办公室,拿起手机,望着落地窗外对面的星熠大厦:“妈,您找我有事?” “晚上回家吃饭,大宝和二宝想你了。你一个星期没回来,两个小家伙天天念叨着你。” 听到大宝和二宝,宋砚西冷硬的五官柔和了几分。 “您是不是又要介绍人给我?” 被揭穿心思的宋母默了两秒:“看看怎么啦,万一你喜欢上呢?” “妈,您别费力气了。” “哎呀砚西,你都已经27岁了,工作再重要也得成家啊。我知道你喜欢小涟,可小涟不适合你。谁知道这些年他在国外有没有谈对象,你没必要在他那棵树上吊死啊。” “对了,我记得小楚跟在你身边已经快两年了。你要是不愿意见我安排的人,要不哪天你把他带回家来看看。宋家不讲究门当户对,只要对方品性好就行。” 宋砚西听着宋母一连串的话,脸上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您提他干什么?” “我觉得小楚挺适合你的。” 宋砚西下意识问了句:“哪里适合了?” “小楚能跟在你身边两年,说明他是真的爱你。否则,谁受得了你那狗脾气。” 宋砚西脑海里浮现出青年温顺乖巧的模样,有些烦闷地扯了扯领带:“妈,我先忙了,有什么话等回家再说。” 下班后,宋砚西还是让司机开车送他回了宋家祖宅。 “爸爸!” “爸爸!” 刚下车,两个长得粉琢玉雕的小肉墩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一人抱着他一条腿不撒手。 宋砚西蹲下身,面色柔和地问:“大宝、二宝有没有想爸爸?” “想!” 两个小家伙还不到五岁,长得白白胖胖,肉嘟嘟的模样很是可爱。 因是异卵双胞胎,五官并不是很相像。 每人体重至少到了四十斤,宋砚西却一手抱起一个,丝毫不费力气。 平时冷酷霸道的人,此刻完全化身超级奶爸。 晚上吃饭,不仅有宋家人,还有宋母朋友带着儿子。 男孩比宋砚西小五岁,性格有些内向,饭桌上很少说话,不小心和宋砚西的视线撞上,则是一脸害羞地低下头。 宋母内心觉得自家儿子找个女人结婚最好,奈何自家儿子只喜欢男人,她也只好听之任之。 反正现在已经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孙子了,找个男人结婚也没什么。 宋砚西晚上陪着宋父喝了几杯,一顿饭下来和男孩说话没超过三句。 宋母心知是没戏了,也没多说什么。 饭后,宋砚西陪着宋父说了会儿话,又陪着两个小家伙玩了会儿拼图,这才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 他闭眼坐在后座,揉着眉心缓解一天的疲乏。 心里纳闷自己两天没过去华锦园,楚言熠竟没有发消息过来问。 想到这,宋砚西突然睁开眼问正在开车的邱良:“楚言熠这两天在忙什么?” “楚少昨天上午十点左右出门后一直未回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楚言熠以前除了偶尔过来华锦园,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学校,宋砚西本就对他不上心,自然没让人掌握他的行踪,关注他每天做些什么。 沉吟片刻,他打电话给陈淮:“查查楚言熠这两天在忙什么,明天之内给我结果。” “好的,宋总。” 第28章 宋砚西虽问起楚言熠的事,但并没打算今晚过去华锦园,而是让邱良把他送到了常住的玫瑰花园。 楚言熠今晚没乖乖待在华锦园,此刻,正和池裕在某酒附近的阴暗巷子里。 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镖将麻布袋抬过来扔在地上时,池裕二话不说,一脚踹向袋子。 周鼎因为嘴巴里被塞了东西,吃痛后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楚言熠面无表情地摩挲着自己的手,他的手生得非常好看。 纤长白皙细嫩,指甲修剪得干净漂亮,上面泛着粉红色光泽。 这样堪比专业手模的手,会弹钢琴,画设计图,还会打架。 池裕虽特地带来了两个保镖,但替楚临出气这种事,楚言熠觉得亲力亲为比较解气。 他一声不吭,拳头毫不留情的砸上周鼎下颌,力道重得几乎能听到下颌咯吱响的声音。 周鼎痛得眼冒金星、眼泪直流,他蜷缩身子疯狂挣扎,但手脚都被绳子捆住了,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无用。 池裕也毫不留情地狠狠又踹了两脚。 剧烈的疼痛席卷,麻袋里的周鼎挣扎得越发厉害了,不停地在地上打滚哀嚎,却只听到“呜呜呜”的闷哼声。 把人揍得差不多后,两人才罢手离去。 走出巷子到了大马路上,池裕后知后觉地问:“言熠,你为什么要揍周鼎?” 楚言熠无语片刻:“他前两天晚上在酒把楚临当成b调戏,楚临冲动之下和他打了起来,他把楚临打得骨折住院了……” 池裕“啊”了声,后悔不已:“我刚才下手太轻了,应该多踹他几脚的。” 楚言熠笑了笑:“以我下手的力道,他至少得在医院躺半个月以上。” “对了,你回哪?” “华锦园。” “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池裕知他是不想暴露两人的关系,也就没坚持了。 楚言熠回到华锦园,打开门,屋内黑漆漆的,知道宋砚西没过来,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被丢在巷子里半死不活的周鼎在地上躺了半个多小时才从昏迷中醒过来。 手脚的绳子虽然解开了,但他却爬不起来。 只要稍稍动一下,浑身仿佛散架了般疼痛难耐。 “嘶~不知道从哪条阴沟里蹦出来的小杂碎,竟敢阴老子!等老子知道你谁,非得把你撕碎了喂狗!” 他呲牙咧嘴地骂骂咧咧了半晌,终于骂得口干舌燥,喘了几口粗气,这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电话让人来找他。 …… “宋总,关于楚少这两天的行踪已经查到了。”陈淮尽职地汇报:“楚先生前天上午十一点去了木缘咖啡和白二少见面……” 话刚起了个头,瞥见自家老板微蹙的眉头,陈淮硬生生停住。 “嗯?”宋砚西轻哼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十一点半,楚少离开木缘咖啡去聚膳园吃饭,两点左右又去了医院看望受伤住院的同学,并在医院陪护一晚。” “次日上午九点,楚少上去六楼病房看望他父亲时碰到荆少,荆少也跟着进了病房,至于他们在病房内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陈淮的汇报后,宋砚西皱着眉,若有所思:“他为什么会和子瑜见面,我记得他跟子瑜并不熟。” “我调取了咖啡馆的监控,虽然不知道俩人说了什么,但白二少脸上全程都是愤怒,楚少却一直面带微笑。白二少起身离开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楚少去扶却被白二少愤怒地拍开了手。” 陈淮看了他一眼:“宋总,此事是否需要找楚少问问?” 宋砚西不置可否,片刻后又道:“他去聚膳园吃饭,是和谁一起的?” 陈淮摇头:“楚少进去的是不对外开放的包厢,外面没有监控……” “聚膳园是谁家的产业?” “池家。” “查查他是否认识池家人。” “是。” “楚言熠受伤住院的那个同学叫什么?” “楚临。也是上次他把车借给朋友开时,不小心撞到您车子的那个同学。” 宋砚西听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陈淮离开后,宋砚西拿起手机拨打荆修远的电话。 “砚西,找我有事?” 宋砚西开门见山:“昨天你去医院做什么?” “……看望生病住院的朋友。” “哪个朋友生病住院了?” “是、是……”荆修远结结巴巴半晌都没说出是谁。 宋砚西音色倏地有几分冷冽:“阿远,你一而再再而三罔顾我的警告,看来我有必要采取些手段了。” “砚西!你听我说!”荆修远急忙道:“昨天我们只是碰巧遇上,我不知道楚言熠会去医院。子瑜让我帮忙查他,我去医院只是找楚言熠父亲探听些事,并不是特地去找他的。” “子瑜为什么让你查楚言熠?” “没说。” “那他让你查什么?” “查楚言熠的父母是谁,以及他是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 宋砚西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思索着白子瑜为什么让荆修远查这些。 “对了砚西,昨晚周鼎在梦色酒附近被人套麻袋拖进巷子打了,他现在发动着圈内的人脉关系,铁了心要把人找出来报仇雪恨。” 宋砚西不太感兴趣地问了句:“残了没?” “没有,不过就他那身伤至少得在医院躺半个月。” 第29章 “宋总,是送您回玫瑰花园吗?” 听了司机的问话,闭目养神的宋砚西缓缓睁开眼:“去华锦园。” 然而,当他赶到华锦园时,屋内没有像往常那样灯火通明,一片漆黑。 宋砚西伸手打开灯,眸子暗沉沉的。 桌上没有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也没有那张每次在他进门时迎接他的灿烂笑脸,以及那声温柔中略带欣喜的“宋先生,您回来了”。 “你在哪儿?” 接到宋砚西的电话,楚言熠眼眸诧异地微睁。 这可是男人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听着男人语气中夹杂的冷意,楚言熠蓦地想到定是男人今晚过去华锦园扑空了,这才打电话过来问。 以前宋砚西有什么事,都是让陈淮联系他,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 楚言熠定了定神色:“医院。” “为什么不在家待着?” 华锦园顶多是个落脚之处,宋砚西管那叫家,未免太可笑了。 楚言熠腹诽了一句,瞎话张口就来:“我爸突然身体不舒服,我过来看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挂了。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不是打电话,而是视频。 楚言熠手抖了抖,示意楚临进去洗手间后,才接通视频:“宋先生。” “楚言熠。”宋砚西声音沉了下去:“摄像头别对着天花顶。” 宋砚西的声音透过听筒钻进耳朵里,能感觉到明显的冷意。 楚言熠挪动手机,将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 屏幕里,宋砚西深邃冷漠的眸子幽幽地盯着他。 楚言熠看到他的眼睛就不舒服,食指和中指戳了下屏幕里的眼睛,像是要把对方戳瞎似的。 戳了几下后,他拿着手机晃了晃,故意让宋砚西看到病床。 “宋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清澈的眼睛里泛着疑惑。 看到他确实是在医院病房,没有撒谎,宋砚西眸子里的冷意才逐渐散去:“你爸呢?病床上怎么没人?” 楚言熠愣了下,瞎话再次张口就来:“我妈陪着他去做检查了。” “你现在马上回来,九点半前必须到家。” 楚言熠看了看手机时间,离九点半还有四十多分钟,他面露为难:“我爸这边……” 宋砚西完全不给他开口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视频。 楚言熠暗骂了句“狗男人”,把手机扔在一边。 这时,点的外卖到了。 从外卖员手中接过袋子,朝洗手间喊了声:“楚临,出来吃饭了。” 楚临从里面走出来,重新回到病床上:“哥,你刚才和谁视频,为什么让我避开?” 楚言熠拆着外卖,随口回答:“我老板。” “骗鬼呢。”楚临撇嘴:“你哪来的老板?” 和宋砚西之间的事,楚临并不知道,楚言熠也没有解释。 楚临明亮的眼睛忽然泛起八卦光芒:“哥,不会是你男朋友?” “不是。” “那他是谁?” “上次给你免了两百万赔偿的人。” “原来是他呀,可你上次不是说他是你的客户。” 楚言熠:“……” 楚临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今早在医院看到周少了,他好像受了伤。哥,是不是你做的?” 这事楚言熠没有隐瞒:“是。” 楚临不由有些担心:“听说他家里挺有背景的,他会不会报复你?” “瞎操心什么,快吃饭。” 想到他做事从不轻易让人抓到把柄的性格,楚临识趣地闭嘴吃饭。 从医院离开,楚言熠接到了楚母的电话。 “小楚,你那朋友今天又来了。” 昨天他离开后,荆修远又返回了病房,没说上几句话,楚母就以要陪楚父去做透析为由把他赶走了。 没想到荆修远还不死心,今天又跑去了。 楚言熠皱了下眉头:“他说什么了?” “刚开始是平常的聊天,后面话里话外都在打探你的以前的事,我们按照你教的半真半假的说了些,没敢说太多。他打探不出什么,直接说你跟我们长得不像,问你是不是我们亲生的。我们故作恼怒,把他赶出了病房。” “小楚,你说他会不会查出什么?如果真的查出了什么,我怕……” “放心,他查不出什么的。即便查出了什么,我也有办法让他闭嘴。”楚言熠道:“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诶,好……” 虽然知道荆修远在查他的事,但突然查起他的身世来,显然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荆修远不会无缘无故的查他身世,应该是白子瑜拜托荆修远查的。 看来有必要把荆修远约出来,让他放弃调查。 楚言熠站在街边等了一会儿,见一辆亮着“空”标志的出租车远远驶来,伸手拦了下。 上车后,他朝司机道:“在市中心随便转两圈,一个小时后送我到华锦园。”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楚言熠回到华锦园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 打开门,发现屋内亮着灯,目光扫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他脊背有些发凉。 万万没想到自己故意磨蹭这么晚回来,宋砚西竟坐在客厅等着,没有直接离开。 早知道他就不该故意让的士在外面转悠的。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宋砚西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一身深色西装显得深沉又严肃,他今年二十七岁,相貌英俊,仪表堂堂,是商场上人人皆知的冷面阎王。 触及到男人看过来的阴鸷目光,楚言熠感觉周身一阵冰冷,仿若置身在深冬或春寒料峭的季节。 不用想,他都已经预感到自己今晚会被折腾得有多惨了。 楚言熠定了定神走过去,轻轻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思量着措辞,小心翼翼地开口:“宋先生,我……” 宋砚西慢悠悠地看了眼腕表时间,打断他:“现在是十一点整,你晚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此刻,他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听着比他平时冷着脸不说话时还要吓人。 楚言熠略一抬眸,就对上了那双冷得让人心慌的眼。 眼神冷冽如寒霜,看不出丝毫波澜,也不带一点感情。 楚言熠心跳莫名其妙跳的有点快,他张了张嘴:“我爸肾功能重度衰竭,即便是长期住院透析治疗,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如果不换肾的话,他恐怕只有一两年可活了。我想在他有限的时间里多陪陪他,这才回来晚了。” 低垂的睫毛轻颤着,脸上适时地摆出几分恰到好处的难过。 “对不起,宋先生!我不知道您在家里等着我,” 说完后,楚言熠眼角余光偷偷瞄了瞄,见男人眼神虽冷,但少了先前的阴鸷,他下意识舒出一口气。 宋砚西眼眸幽深地盯着他,良久之后:“去洗澡。” 楚言熠缓慢地眨了下眼睫:“嗯。” 第30章 楚言熠进去浴室,刚把浴缸里放满水,脱掉身上的衣服,浴室门突然被推开了。 “宋……宋先生?”楚言熠光着身子,傻了眼。 狗男人这是要和他洗鸳鸯浴的节奏?还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抬眼,触及到男人眼中毫不遮掩的欲色,瞬间明白了。 “我还没洗澡。”楚言熠委婉说道。 宋砚西冷冷地看着他:“做完再洗。” “……” 等楚言熠拖着疲软酸疼的身体从浴缸里爬起来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他天生皮肤白皙细嫩,双腿膝盖此刻又红又肿。 男人见了后,脸上没有一点怜惜之情。 当他颤着腿来到卧室,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又开始了 楚言熠知道狗男人在惩罚自己,虽然膝盖疼得厉害,但也只能受着,不敢求饶。 以狗男人的性格,他越是求饶,惩罚就越重。 宋砚西自然也察觉到今晚的楚言熠异常乖顺配合。 楚言熠脸使劲往枕头上埋,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将枕头弄湿了一片。 “嗯?今天怎么不喊疼了?”宋晚西大掌掐着纤细的腰,暗哑着嗓音低声问。 他手劲大得厉害,楚言熠感觉腰间一阵疼痛,嗫嚅着道:“我……不敢。” 听到他卑微的回答,宋砚西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为什么不敢?” 楚言熠没吭声。 宋砚西:“嗯?” 楚言熠疼得呲牙,哆嗦着嗓音回答:“您在生气。” 宋砚西故意问:“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没有在您规定的时间……准时赶回来。” “下次还会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宋砚西满意地挑了挑眉,之前觉得楚言熠和白涟的性格差异太大,他并不是特别满意。 后来见他乖顺,不吵不闹,心里逐渐对于楚言熠还是颇为满意的。 楚言熠性格好,随叫随到,事事以他为先,还为了他专门去学了厨艺。 他可以在楚言熠身上肆意的做一些永远不舍得对白涟做的事情。 最开始时,经常把人弄伤,楚言熠不仅没有一句怨言,还会用那双漂亮的多情眼温柔的看他。 宋砚西将人翻过身来,楚言熠目光迷离不解地看向眼前的男人,男人的眼中依旧冷漠,没沾染上任何情愫。 宋砚西盯着眼前这张双颊泛红的脸,以前觉得他这张脸与白涟至少有五六分相似,可现在细细一看,却发现他其实跟白涟长得并不像。 不仅眼睛不像,连脸上其他地方也越来越不像了。 他忍不住伸手覆住楚言熠的眼睛,细细端详片刻。 不知为何,怎么看都觉得两人没有以前那么像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白涟太久没见的缘故? 楚言熠搞不明白狗男人突然的举动是何意,却没有开口问。 因为他已经累的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砚西手从他眼睛上挪开后,手指摩挲着他露出迷离痴缠神色的眼尾,冷硬的下颌紧绷着:“前天和白子瑜见面,是你约的他?” 楚言熠愣了一下,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的讶异。 “是他主动约的我。” 宋砚西神情晦暗不明,楚言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又说道:“一开始我拒绝了,可是他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来,我只好答应去和他见一面。” 宋砚西饶有兴致地继续摩挲着他泛红的眼尾:“子瑜和你说了什么?” 楚言熠故意闪烁其词:“没、没说什么,就是约我喝、喝了杯咖啡。” “楚言熠,”宋砚西眼中冷光乍现,声音微沉:“别在我面前撒谎。” 楚言熠抬起柔顺的眼睛望向他,怯声怯气道:“……他、他让我离开您。” 宋砚西眸光微凝:“你是怎么说的?” 楚言熠早已习惯了在宋砚西面前满嘴瞎话,此刻被问及,他张口就道:“我说这得看您的意思,我是您的人,要是您开口让我离开,我会离开。但在您没开口前,我不能离开。” “听了我的话,他很生气,说我只是您养着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小玩意,让我识相的赶紧滚。” 也许是被那句“我是您的人”给取悦到了,宋砚西眼里的冷意逐渐散去,低下头亲了下楚言熠的耳垂:“以后少跟子瑜接触。” 过了会儿,他又补充道:“子瑜要是再约你见面,不用理会。” “知道了。”楚言熠乖巧应声,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试探着问:“宋先生,白二少的哥哥是生日宴会那天出现在屏幕里的那个弹钢琴的人吗?” “嗯。” “白二少说您喜欢他哥哥很多年了,他哥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只要他一回来,您就会抛弃我,跟他在一起。宋先生,白二少说的是真的吗?” 宋砚西眼神倏地仿若锋利闪着寒光的刀,冷得让人觉得可怕:“楚言熠,你僭越了。” 没有半点情绪外露的嗓音,透着浓浓的警告。 在他冷如锋刀的眼神凝视下,楚言熠心中默默酝酿着情绪。 一阵无声的沉寂过后,他抿紧嘴唇,小声道歉:“对不起,宋先生。” “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宋先生,只要您不赶我走,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眼神卑微而痴缠,眼眶里凝聚着的泪水,在话音落下的那刻,顺着脸颊缓缓流了出来 宋砚西沉默许久,缓缓开口:“真的怎么惩罚都可以?” 楚言熠泪水涟涟:“嗯,都可以。” 不知想到什么,宋砚西眼中突然露出零星戏谑的笑痕:“你确定?如果我你也愿意?” 知道他隐而未说的话是什么,楚言熠强忍着一脚将狗男人踹下床的冲动,垂眼掩住眸底的冷光,他咬着唇瓣,语气卑微:“……只要您不生我气,您想做什么都行。” 宋砚西轻笑一声,大发慈悲道:“算了,念你是初犯,姑且放过你。” 他翻身下床,披着浴袍离开了卧室。 第31章 楚言熠眸子动了动,抬手抹去脸上的水光。 啧啧,自己演技真不赖,挺有做演员的天赋。 要是进军娱乐圈,演哭戏绝对是手到擒来。 瞧瞧他刚才哭的多么真情实意、情真意切,说出的话多么符合卑微痴情的舔狗人设。 一想到宋砚西这么精明的人,被自己忽悠了近两年都没发现,楚言熠就忍不住想笑。 在床上放空思绪自顾自地乐了几分钟,他起身下床,拖着疲软酸疼的身子进去浴室。 清理完身体后,伸手关掉了一旁的夜灯,入睡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好像忘了跟宋砚西说月底离开帝都一周的事。 今天已经是25号,离月底只剩几天了,必须要尽快和宋砚西说此事才行。 宋砚西只要在华锦园过夜,邱良都会在早上七点半准时过来接他去上班。 楚言熠七点半起床,每次他醒来时正是宋砚西离开的时候。 第二天,他特地提前了半个小时醒来。 身子虽然酸疼得厉害,但还是打起精神下床,穿衣服。 作为服装设计师,随随便便穿搭一番,便展现出满满的高级感和时尚感。 将自己收拾好后下楼却没看到宋砚西,在楼上楼下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人,打电话问了邱良才知道宋砚西今天去a省出差,七点半的飞机,此时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得知宋砚西要去a省出差两天,楚言熠便没去公司,而是想办法搞来荆修远的电话,约他见面。 荆修远接到楚言熠的电话,虽觉得有点意外,但还是爽快答应了。 楚言熠约荆修远见面的地方是一家非常高档的私人会所——紫金丰泰。 荆修远乘着电梯上了三楼,推开包厢的门,楚言熠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包厢里除了他外,还有两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保镖。 楚言熠笑吟吟道:“荆少来了,请坐。” 荆修远没有立即坐下,而是手指着站在一旁的两保镖,冷着脸道:“楚言熠,这是什么意思?” “荆少不用在意他们,等做完该做的事,他们就会离开包厢,不会妨碍到我们的。” 触及到他脸上意味深长的笑,荆修远心里虽费解他话的意思,却没有问,看着楚言熠的目光多了几分戒备。 “动手。” 楚言熠话音落下,两名保镖快速将荆修远制住,将他口袋里的手机找出后又在他身上搜查一番,没找出其他电子设备来,这才放开他。 见俩保镖拿着他的手机出了包厢,荆修远不由怒道:“楚言熠,你干嘛让他们拿走我的手机?” “你不用担心自己手机里的东西被看到,我对你手机里有什么并不感兴趣。让他们拿走你手机,是不想你将我们之间的谈话偷偷录音。荆少放心,待会儿离开时,你的手机会归还给你的。” “站着说话容易腰疼,荆少还是快坐下。” 荆修远气极:“楚言熠,别以为这样我就抓不到你的把柄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抓到你的一个把柄了。” “哦?”楚言熠漫不经心地问:“不知荆少抓到我的什么把柄?” “你根本就不会做饭,什么为了砚西专门去学了厨艺也是是骗人的。你平时送到公司给砚西吃的饭菜,全都是从一日三餐私房菜馆点的外卖。” 楚言熠眸底掠过精光:“看来荆少还真费了不少功夫去查我啊。” 荆修远冷哼:“我要是不费功夫查你,怎能让砚西知道你的真面目。等后天砚西出差回来,我只要把砚西带去一日三餐私房菜馆,把你所谓的特地为他学做的菜都点上一遍,他就会知道你骗他的事。同时也会知道你这两年来一直在他面前演戏,接近他是别有居心。” “楚言熠,你完蛋了!砚西最恨欺骗,他要是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在骗他,到时铁定会把你赶走!” “是吗?”楚言熠脸上不见丝毫慌张,反而慢悠悠道:“我劝荆少最好别把这事告诉宋砚西,不然你会后悔的。” 第32章 “你这是在威胁我?” 楚言熠大大方方承认:“是啊,我在威胁你。”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荆修远嗤笑一声,言语间带着几分得意:“凭你也想威胁我?呵呵,楚言熠,你就做梦,我才不会受你威胁!” 楚言熠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没说话。 荆修远想让他难堪,故意道:“砚西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你知道当时在兰亭会所他为什么会救你吗?” 猜到他接下来大概要说什么,楚言熠如他所想般顺着话问:“为什么?” “因为你和子瑜的哥哥白涟长得有几分相像。你应该不知道,白涟是比我和砚西小两届的高中学弟,我们三个的关系非常好。不过说起来,要论关系最好,得数白涟和砚西。” “砚西本来准备等小涟大学毕业后就向他表白的,只是小涟为了追求梦想,三年前选择出国进修。如果当年小涟没有出国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和砚西结婚了。” 此刻,荆修远对面的楚言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没有卷起丝毫波澜,仿佛在观看荆修远一个人唱独角戏。 荆修远心中忍不住开始怀疑他真的喜欢宋砚西吗? 为什么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心有所属,会如此平静? 难道他的平静是装的? 荆修远决定再下一剂猛药:“砚西之所以包养你,也是因为你和小涟长得相像。换而言之,你只是小涟的替身。”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与小涟有几分相似的脸,你连靠近砚西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在他身边待两年了。砚西对你好,是把你当做小涟,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别妄想着取代小涟在砚西心中的位置。” 荆修远说完,眼睛不自觉地盯着他看,只见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依旧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按照他的设想,楚言熠得知真相后应该会深受打击,崩溃才对。而不是现在这样毫无反应,搞得他反倒像个跳梁小丑。 难不成他真的不爱砚西,所谓的爱到骨子里,都是装出来的? 荆修远捉摸不定楚言熠到底是真的不爱宋砚西,还是在假装平静淡定。 “荆少说完了吗?”楚言熠轻掀起眼帘,眸子露出浅浅的笑意:“你要是说完了的话,现在该轮到我说了。” 荆修远皱眉:“你想说什么?” “第一、不准让宋砚西知道我不会做饭的事;第二、把那些天天跟踪我的人给撤了;第三、不要再去医院骚扰我的父母。” 荆修远嗤笑:“楚言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会乖乖听的。”楚言熠笑容灿烂:“比起‘不会做饭’这个不痛不痒的把柄,我手上这个关于你的把柄,要是让你的亲朋好友知道,足以让你成为圈子里的笑话,宋砚西也会直接跟你绝交。”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手上能有我的什么把柄。” 楚言熠漂亮的眼眸半抬起:“荆少,你之所以一直以来看我不顺眼,是因为你喜欢宋砚西,对他有非分之想,我说的可对?” “我和砚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对他只是那种兄弟之间的喜欢,怎么可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荆修远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神色间甚至有了一丝慌乱。 “你喜欢宋砚西至少有十年了。可是宋砚西喜欢的是白涟,你为了让白涟主动离开,三年前便怂恿白涟出国进修。” 荆修远脊背渐渐发凉,张了张嘴,正欲开口辩解,却听楚言熠又道:“为了不让大家看出你喜欢宋砚西,你表面上装作喜欢漂亮妖媚的少年,其实暗地里包养了个刚毕业的男大学生养在森和绿城。” “那人原本只有身高、身材和宋砚西相仿,至于脸的话只有轮廓相似,是你花钱让他去做了微调,才让他变得和宋砚西有六七分相似。” “你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将人养在那里一年多了,你的亲朋好友全都不知道。你说要是让宋砚西知道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不仅想睡自己,还养了个跟自己长得像的替身在身边,他会不会觉得恶心,从而跟你绝交?” 楚言熠薄唇吐出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让荆修远仿佛置身在冰窖里,从头凉到脚。 他双手握得死死的:“什么和砚西长得像的男大学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再强调一遍,我和砚西从来都只是兄弟关系,你不要妄自揣测。” 楚言熠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神色难看到极点的荆修远,嘴角弯起:“没有证据的事,你觉得我会拿出来说吗?” 不! 森和绿城是高档别墅区,住的几乎都是各界名流或影视巨星,那里的进出管理非常严格,非里面的住户根本不可能进入到那里。 为防止有人偷拍,连别墅上空出现的无人机也会被小区保安想办法弄下来。 除了每周过去森和绿城两次,自己从未和他同框出现在某个场合,别墅里也没有请佣人,楚言熠手上不可能有什么证据。 荆修远定了定神,再次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楚言熠笑了,漆黑的眸中掠过戏谑和恶意:“天真。” 他将一直放于桌上左手边的信封袋拿起,从里面抽出一摞照片,一张一张地开始看,边看边道:“没想到圈子里鼎鼎有名的荆少,竟雌伏在别人身下,还真让人大跌眼镜。” “荆少腰真不错,竟可以弯到这种程度。啧啧,荆少真会玩……” 楚言熠语调轻扬,每看一张都做出评价,荆修远却脸色越发难看。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绕过桌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楚言熠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照片:“你到底在……” 看清照片上的人,荆修远感觉血液直往头顶猛冲,嘴中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每张都是他和别人的大尺度照片,有在落地窗边的,有在卧室阳台的,也有在泳池的…… 各种花样,各种姿势,各种动作……最起码有十多张,都是最近半个月拍下的。 第33章 愤怒与不堪铺天盖地而来,荆修远震惊又难以置信:“这、这、这怎么可能?!” “楚言熠,这些照片是哪来的?是不是你让人合成的?” 连无孔不入的狗仔想尽办法都没法拍到住在里面的那些影视明星的隐私,楚言熠到底是怎么拍下这些照片的。 楚言熠挑起眉:“荆少要是觉得照片是合成的,可以拿去鉴定。” “楚言熠!”荆修远猛地抓住他的手,双目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你究竟想干什么?这些照片到底是哪来的?” “呵,”楚言熠目光扫过自己被抓住的手,红唇微微勾起:“荆少如果再不放手的话,我会让门外的保镖把你四脚朝天的扔到紫金丰泰的门口,你信吗?” 声音平静,眼神却像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样,冷冰冰的。 荆修远浑身一震,猛地松开了手。 旋即,他看到美如蛇蝎的青年轻启红唇:“荆少,我刚才提的三个条件,你最好答应。不然,这些照片不仅会出现在宋砚西面前,还会出现在各大网站。” “到时别说宋砚西跟你绝交,就连荆家公司的股价也会大受影响。孰轻孰重,你最好掂量掂量。” 含着凉薄笑意的目光如同蛇类一样令人颤栗,荆修远咬着牙根:“我会把跟踪你的人撤掉,也不会再让人查你,你的事我会守口如瓶。这些照片……” “只要荆少信守承诺,荆少担心的事自然不会发生。对了,白子瑜是不是也让你查我了?” 荆修远再次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青年:“……是。” “他让你查我什么?” “你的身世。” “所以你才去医院找我爸妈打探我以前的事?” “是。” “告诉白子瑜,我的身世没有任何问题。” 荆修远神情复杂晦暗:“楚言熠,你到底是谁?伪装自己接近砚西到底有什么目的?” 楚言熠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充满怜悯地问:“你真的喜欢宋砚西吗?” 荆修远铁青着脸,沉默不语。 楚言熠也没指望听到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若真心喜欢一个人,对方在自己心中就是独一无二的,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代替得了他(她)。” 说完,他起身离开, 荆修远手紧紧攥着照片,无暇去想楚言熠最后这句话的意思,喃喃道:“楚言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此时此刻,他清楚的意识到楚言熠是一个美如蛇蝎的恶魔。 不!比恶魔还要可怕! 张扬的红色法拉利压着最低时速在市中心穿行着,楚言熠手握方向盘,眼前不断掠过刚才荆修远脸上的每个表情。 震惊、恼怒、羞耻、难堪……这些表情在他脸上交织着,可谓是精彩纷呈。 楚言熠愉快地笑了起来。 自荆修远发现他的真面目后,一直让人跟踪他,这事他知道却没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荆修远找去医院,查他的身世,他也不会把人约出来用那些照片威胁。 有了今天这一出,相信以后荆修远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 …… 酒精和香烟麻痹着神经,昏暗的光线下,荆修远端着酒杯,仰头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 “修远,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把我们大家叫出来玩,却自己一个人喝闷酒?” “是啊修远,以前每次出来玩你都会带着小情人,今天怎么没带着你那新换的小情人?” “听说修远前几天新换的那小情人,是个微博粉丝有两千万的大明星,修远花了很大代价才搞到手。” “看修远这闷闷不乐的样子,难不成还没玩过瘾就被对方给甩了?” “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荆少,怎么可能会因为被小情人甩了就闷闷不乐,借酒消愁。”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说不定修远这次还真湿了鞋呢。” “哈哈哈,说的是。” 众人爆出一阵大笑,荆修远没有理会,自己给杯中满上酒后,端起又要往嘴里灌。 郁霄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修远,别喝了,再这样喝下去,你就要醉了。” “阿霄,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夺,却被郁霄避开,将酒杯放得离他远远的。 岑扬关心地问:“修远哥,发生了什么事,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我开心着呢。”荆修远拨了拨衣领子,敷衍着道。 岑扬显然不是好忽悠的:“可是我感觉你很不对劲。” 郁霄也跟着道:“修远,你今天明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荆修远拿起桌面上放着的烟盒,抽出根烟递向他。 岑扬见状,忙道:“我哥这段时间戒烟呢。” “戒烟?”荆修远愣了下,把烟点上火,叼在嘴里,转头问郁霄:“你真戒烟了?” “正在戒。” “为什么要戒烟?” 郁霄转了转腕表:“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也少抽点。” 有人调笑:“什么抽烟对身体不好,还不是前段时间宋总姐姐在面对国外媒体采访时,说了句不喜欢抽烟的男人,阿霄才开始戒烟的。” “宋总姐姐下个月就要回国发展了,阿霄你可要抓紧时间戒烟啊。” “哈哈哈……” 众人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 郁霄喜欢宋砚西姐姐,喜欢了很多年,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荆修远指尖懒散地夹着烟,向后靠在沙发上。 郁霄温和说道:“修远,我们是兄弟,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荆修远连抽几口烟,许久之后,状似随口问:“阿霄,如果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对你有非分之想,想睡你,你会觉得恶心膈应吗?” 不待郁霄开口,就有人道:“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换了谁都会觉得恶心膈应。” “就是,被好兄弟惦记着自己的身体,能不恶心膈应吗。” 荆修远隐在阴影下的脸白了白,看向郁霄:“阿霄觉得呢?” “我虽不至于恶心膈应,但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舒服。” “那你会和他绝交吗?”荆修远又问。 郁霄:“不会直接绝交,但会尽量保持距离。” “修远,你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难道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对你有非分之想?” “修远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除了阿霄就是宋总。宋总喜欢的是白涟,不可能对修远有非分之想。” 岑扬猛地看向郁霄:“哥,是不是你对修远哥有非分之想,他今晚才会不对劲?” 郁霄:“……” “哈哈哈,谁都知道阿霄是直男,只喜欢女人。我宁愿相信是宋总对修远有非分之想,也不会相信是阿霄对修远有非分之想。” “难不成是修远对宋总或者阿霄有非分之想?” “我和砚西、阿霄是好兄弟,我们之间只有纯粹的兄弟情,谁也不会对谁有非分之想!我刚才只是随口问问,你们胡乱揣测什么!” 见荆修远脸色不对劲,众人忙打圆场:“我们当然知道你们之间是纯粹的兄弟情,大家就是开开玩笑,活跃下气氛而已。” 荆修远冷漠着脸:“这种玩笑大家以后别再开了。” 众人赔笑:“明白明白。” 荆修远无意间对上郁霄若有所思的目光,连忙抽了口烟,掩饰自己的心虚。 第34章 因为楚言熠月底要离开帝都回y国一趟,每个月最后一天的月会便提前到今天开。 此刻,偌大的会议室里坐着二三十人,全是公司的中高层管理。 “各部门的人员是否已经全部配置到位?” hr经理汇报道:“还没有全部配置到位,目前各部门欠编情况如下:营销部6人,业务部3人,采购部2人,财务部1人,仓储部2人,生产线36人。” 楚言熠:“生产线人手不够,会拖延生产进度。hr必须加大招聘力度,尽量在下个月初把各部门人员配置到位。” hr经理:“是,楚总。” 楚言熠:“生产线在人员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生产经理苦着脸道:“除了一些岗位严重缺人外,其次就是人员流失率高。” “是试用期内的人员流失率高还是试用期过后的?” “都有。” “员工提出离职时,部门主管是否有进行离职面谈,问清楚离职原因?” “……”生产经理摇了摇头。 楚言熠当即道:“从明天起,各部门如果有员工提出离职,经由部门主管同意后,给该员工一份离职预告书,员工拿着部门主管签名后的离职预告书到人力资源部换离职申请书。” “人力资源部在发出离职申请书前,必须跟该员工进行离职面谈,问清楚离职的原因。然后针对大家离职的原因进行分析改善,从而减少各部门的人员流失率。” 生产经理\/hr经理:“是。” 各部门汇报完人员问题后,楚言熠又道:“和h省绣庄合作发外刺绣的材料可有回来?” 仓储经理:“昨天已经回来第一批。” 楚言熠:“品质部是否有安排人员进行全检?” 品质经理:“已经全检完毕,合格率为90。” “合格率90,未免也太低了。”楚言熠微皱眉:“我记得当时和他们签署合同时,合格率必须达到95,否则那些不合格的件数就要按合同扣款。” 品质经理解释道:“楚总,合格率未达标,主要是有些印线不够清晰,导致刺绣出来的图案位置不正,偏移。” “既然是我们这边造成的原因,”楚言熠看向生产经理,对方马上道:“已经要求员工印完自检,不合格的全部重印,第二批和第三批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楚言熠点点头:“目前制作的春款服装三个月后会面市,这是玲珑世家首批面市的服装,不仅关系到品牌形象和口碑,也关系着品牌的后续发展,质量方面必须要严格把关好。对于那些制作出来后有瑕疵的成品,宁可销毁也不要流出去,明白吗?” 众人异口同声道:“明白。” 随后,其他部门也轮流进行了本月工作汇报。 楚言熠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各部门存在的问题。 “随着网络的迅速发展,如今网店发展也成为了重点。玲珑世家不仅和帝都的几大商场签了进驻合同,也和xx国际购物平台签了入驻合约。营销部从下个月开始分为实体营销小组和网络营销小组。” “公关部拟选出合适的品牌代言人,到时把名单交给我定夺。” “玲珑世家是新成立的品牌,需要通过明星代言来打响品牌知名度,在选择品牌代言人时,除了要与品牌的匹配度高外,还要有一定影响力和号召力。明星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品牌的形象,所以个人形象绝对要正面,不能有负面新闻。” “其次,对方代言的品牌数量绝对不能太多。要是让消费者经常在电视上、新媒体上或者其他地方看到同明星的不同品牌广告,各个品牌间会产生信息干扰,影响我们的宣传效果。” 会议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接近尾声时,楚言熠道:“两天后我有事要离开帝都,一个星期后才回来,工作上的事还是像以前那样,由杨副总代为处理。若有特殊情况,可以直接联系我。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楚言熠合上笔记本,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 不多时,助理姜鸣敲门进来:“楚总,您今天在公司食堂用餐,还是给您在食膳轩订餐?” 楚言熠看了眼腕表,才知道已经到了中午,稍稍沉吟:“在食膳轩订餐。” “好的。” 用完中餐,楚言熠在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午休了一个小时。 公司的生产车间并不在星熠大厦,而是在靠近郊区的工业园。 工业园离星熠大厦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楚言熠让司机将他送到那边,去巡查生产车间。 车间分为两层,每层楼有4条生产线,每条线有30-40人左右,目前总人数不超过250人。 巡查完车间后,他让人召集打版师,裁剪师、刺绣师、面料师、样衣师,拿出几张他新画的半成品设计图。 “你们先按照设计图,制作出样品。” 样衣师拿起设计图,埋头看了半晌:“这工艺挺复杂的,要求也挺高,有点难度。” 裁剪师:“设计图为什么不是完整的?” 楚言熠:“因为工艺比较复杂且要求较高,在完整的设计图画出来前,我想先看看制作出的样品能否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几个人凑在一起研究片刻后,面料师道:“如果面料用龟纹香云纱,应该能够达到您想要的效果。龟纹香云纱是香云纱面料中最好的,也是最贵的,就是成本有点高……” 楚言熠:“不用去考虑成本问题,你们只需告诉我能不能做得出来?” 几人想了想:“以我们几个的技术,应该可以做出来。” 虽然他们没有回答得很肯定,但楚言熠相信几人的技术。 这几人都是有着十多年经验的老师傅,是他特地重金挖过来的。 第35章 “楚哥哥来了!” “楚哥哥来了!” “……” 下班后,楚言熠来到慈心孤儿院,小朋友们高兴的喊着“楚哥哥”,纷纷围了过来。 看着一张张灿烂天真的笑脸,楚言熠蹲下身,面色柔和地问:“大家有没有想我啊?” “想!” 回答的不假思索,声音特别响亮。 楚言熠面色更为柔和了:“楚哥哥也很想你们,还给你们带来了礼物。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地上前来领礼物,好不好?” 这群小朋友,年龄最大的不过才十岁,最小的只有三岁,但都很听话。在楚言熠话音落下,他们就自动自觉的排好队了。 楚言熠把带来的玩具和糖果分发到每个人手上,那些保暖衣物则是让助理搬到里面去。 他不知道这些小朋友的尺码,衣物还是由刘妈妈发比较好。 助理搬完东西,楚言熠让他先回去。 和小朋友玩会儿,他熟门熟路地朝旁边的小屋走去。 来到有些破旧的小屋门前,楚言熠收步直身,深深缓了口气,才走了进去。 “刘妈妈,我来看您了。” 被唤作刘妈妈的女人是慈心孤儿院的院长,已经六十多岁了。 她无儿无女,一生都奉献给了孤儿院。 本是在家安享晚年的时候,却依旧选择留在孤儿院。 刘妈妈回头,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久久没有言声。 眼前的青年,五官精致漂亮,身姿卓然挺拔,宛若青松翠柏般气韵天成。 曾经那个软萌可爱的小家伙,转眼便长成了隽美的青年。 那双颠倒众生的多情眼简直和当年那个单纯天真的少女如出一辙。 “刘妈妈?”楚言熠又低低唤了一声。 刘妈妈这才悠悠回神,对着他神情柔和慈爱地笑了笑:“熠熠来了。” 楚言熠走到她身边,见她手里拿着盒止咳橘红颗粒,赶忙问:“刘妈妈您身体不舒服吗?” 刘妈妈含笑摇头:“不是我,院里有两个小朋友有点咳嗽,我想用止咳橘红颗粒冲开水给他们服下。” “要紧吗?要不我带他们去医院看看?” “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咳嗽而已。昨天裴医生来看过,说没什么大碍,喝点止咳橘红颗粒冲剂便行。” 楚言熠眉心微蹙:“裴医生是谁?” 刘妈妈:“上个月开始来给小朋友们义诊的医生,叫裴清越。” “他经常来吗?” “一个月来三四次。裴医生人很好的,不仅给小朋友们看诊,连小朋友们生病吃的药他也没收钱。” 说到这,刘妈妈突然问:“熠熠,你有没有对象啊?” “……没有。” “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您这思想未免太超前了。 虽然同性婚姻在十年前已经合法,但是仍旧有很多思想保守的人接受不了,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见他没回答,刘妈妈又问:“熠熠,你到底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楚言熠失笑:“男孩。” 刘妈妈:“裴医生也喜欢男孩,也没有对象。他今年二十八岁,你今年二十四岁,他比你大四岁,年龄上刚刚好。等他哪天来,我介绍你们认识。裴医生人很好、很随和的,我相信你们肯定能谈得来。” “……”楚言熠无奈,笑道:“我现在没打算谈对象。” 听他这样说,刘妈妈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她很好,很幸福。” “幸福就好。”刘妈妈轻叹了叹,犹豫着道:“……你回来帝都两年了,可有去见过他?” 楚言熠摇摇头:“没有,不过前不久我们碰到过一次,后面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朋友去参加了他女儿的成年礼。” 刘妈妈诧异:“那他认出你来没有?” “没有。” “你不打算和他相认吗?” 楚言熠语调有些漫不经心:“那种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的人,没必要相认。” 刘妈妈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当年始乱终弃,差点害死你妈妈,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的确没必要相认。何况,你已经有宠爱你的父亲了。” 楚言熠眉尾稍弯,露出沉静的笑意:“是啊,我已经有真正的父亲了。” “刘妈妈。” 屋外突然响起温和的男声,楚言熠扭头去看,门外站着的男子,身形颀长,长相出众,肤色偏白,气质清隽温润。 刘妈妈高兴道:“裴医生你怎么来了?” “天气越发寒冷,我给孩子们带来了些御寒衣物和预防感冒的药。” “我替孩子们谢谢你。”刘妈妈说完,给两人介绍道:“熠熠,这是经常来给孩子们看诊的裴医生。裴医生,他就是我前不久跟你提起过的熠熠。” “你好,我是楚言熠。” “你好,我是裴清越。” 两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握手两三秒便松开。 刘妈妈:“你们聊,我去烧壶开水。” 在她进去厨房前,楚言熠道:“刘妈妈,我先走了,改天再过来看您。” “呃好,路上小心。” 孤儿院所在的位置有点偏,经过门口的出租车比较少。 楚言熠站在那等了将近十分钟都没等到车。 裴清越开着车子从里面出来,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青年,将车子在他面前停下,摇下车窗道:“楚先生去哪,我送你。” 楚言熠微笑:“谢谢,我打车就行。” “这里交通不便,不一定能打到车。上车,楚先生。” 楚言熠想到现在是下班高峰期,经过这的出租车更少,心里思量了下,便没再拒绝。 上车后,裴清越问:“楚先生去哪?” 宋砚西出差去了,楚言熠不打算回华锦园:“锦绣苑。” “你住在锦绣苑吗?” “嗯。” 裴清越不由笑了起来:“我也住锦绣苑,你住哪一幢?” 楚言熠有些意外:“我住c幢,你呢?” “f幢。” 锦绣苑是帝都的黄金别墅区,随便一幢都要好几个亿。 能够住在锦绣苑的人,身份必然不简单。 楚言熠和裴清越皆如是想道。 “裴医生是怎么认识刘妈妈的?” “上个月,刘妈妈半夜抱着一个因肺炎发烧到40度的孩子来医院就诊,当天恰巧是我值夜班。得知刘妈妈是孤儿院的院长,孩子是孤儿院的孤儿,我便决定利用每个月休息的那几天去孤儿院给孩子们义诊。” “裴医生果然是医者仁心。” 裴清越笑了笑:“楚先生又是怎么认识刘妈妈的?” “我母亲曾经是这家孤儿院的孤儿,受过刘妈妈不少恩惠,所以我偶尔会代替母亲来看望刘妈妈和孩子们。” “原来如此。”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c幢停下。 楚言熠下车,裴清越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裴清越,是帝都第三医院的医生,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楚言熠双手接过裴清越递过来的名片:“我是a大的学生,没有名片。” “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孤儿院。” 楚言熠本想拒绝,听到后面那句话,犹豫着和对方加了微信。 第36章 次日临近下班时,楚言熠接到池裕的电话。 “下班没?” “还没,有什么事?” “我住的附近新开了家川味火锅店,店里生意非常好,每天排队都排到门口了,我好不容易订了两个位置,晚上我们一起去尝尝?” 池裕说的火锅确实勾起了他的食欲,可想到宋砚西今天出差回来,晚上说不定会过去华锦园。 “你约楚临,我去不了。” “为什么?” “狗男人今天出差回来。” “那行,我约楚临。” 果不其然,刚挂了池裕的电话,陈淮就打来了电话。 “陈助理。” “楚少,下班后请过来宋氏集团,晚上陪宋总出去吃饭。” 楚言熠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思量着宋砚西为什么晚上要和自己出去吃饭。 两人口味相差甚远,他嗜香辣,宋砚西口味偏清淡。 上次那顿饭就吃得他索然无味,更别说吃完后还碰到白家人。 他一点也不想和宋砚西出去吃饭,今晚只想吃火锅。 不过以宋砚西的性子,去吃火锅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这人虽然没什么原则,但在吃火锅这事上有自己的偏执,必须要和非常相熟的人才能愉快的烫菜、涮肉。 无论与宋砚西身体如何负距离接触,两人也只是身体较为熟悉的陌生人。 让他和宋砚西在同一个锅里烫菜、涮肉,有点接受无能。 楚言熠五点半下班,宋砚西是个工作狂,每天不到七点是不会离开公司的。 到了下班时间,楚言熠并没马上离开公司,而是在办公室继续画图。 晚上六点半,他才走出星熠大厦,从人行道横穿马路,来到宋氏集团门口。 突如其来的鸣笛声在耳际响起,黑色迈巴赫一个急刹车在他旁边停了下来。 昏暗的天色下,宋砚西从车里下来。 他今天穿了身银灰色西服,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从机场赶回来的。 楚言熠笑容乖巧地喊了声:“宋先生。” 宋砚西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径直大步走进公司。 跟在后面的陈淮朝楚言熠道:“宋总上去交代些事情,大概需要十多分钟,您是在楼下等还是一起上去?” 楚言熠摇头:“我就不上去了,在前台接待处等。” 陈淮没再说什么,连忙追上宋砚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说是十多分钟,楚言熠在前台接待处一等就是半小时。 前台的几个小姑娘知道他是自家老板的小情人,并没对他表示出任何鄙夷不屑,相反还主动和他聊天。 楚言熠和小姑娘闲聊着,因言语幽默,惹得大家笑出声。 宋砚西从电梯出来,正好看到楚言熠言笑晏晏的样子。 “宋、宋总。” 几个小姑娘看到突然出现的宋砚西,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楚言熠扭头对上锐利的目光,下意识倒抽一口冷气。 宋砚西的眼神并不凶狠,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楚言熠表情倏而僵了瞬,脸上忙扬起一抹乖顺的笑:“宋先生,您忙完了。” 宋砚西轻哼一声,满身寒气的越过他,往门口停着的车子走去。 邱良连忙恭敬地打开车门,宋砚西弯腰坐了进去。 楚言熠朝邱良道了声谢,也跟着坐了进去。 梅赛德斯-迈巴赫s级限量高定轿车,后座非常宽敞,坐三个人也会不觉得拥挤。 宋砚西上车后老神在在地坐在正中间位置,在楚言熠上来后也未挪动一下身体,这导致楚言熠即便已经贴窗坐着,另一侧身体依旧不可避免的贴着男人。 宋砚西不发一言,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楚言熠想忽视都难。 车子启动后,邱良很有眼力劲的把中间的隔板放了下来。 这玩意一放下来,本来宽敞的空间,瞬时变得狭窄了不少。 楚言熠有些无语,他们又不在后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邱良……不知说他什么好。 宋砚西靠在座椅上,微阖着眼,右手扣起指节向下摁着太阳穴。 楚言熠见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疲色,想到自己接下来有事要求他,便主动开口:“您是头疼吗?要不我帮您按按?” 宋砚西掀开眼皮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会按摩?” “会一点。” 见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关怀之色,宋砚西“嗯”了一声,将头靠在座椅上。 楚言熠跪坐在座椅上,抬起手帮他轻按着太阳穴。 手法虽比不上专业的按摩师,但力度把握得不错,不轻不重,十分舒服。 宋砚西自下而上地盯着楚言熠的脸,见他神色专注认真,漆黑的眼眸澄净明亮,如清澈见底的湖水。 他盯着看了片刻,垂下眼睛,声音懒洋洋的:“你学过?” “嗯,我妈经常头疼,我便跟老中医学了点皮毛。” “我休息会儿,你继续按,到了地点再叫我。” 察觉到男人身上逐渐散去的寒意,楚言熠暗暗松了口气,慢慢放松紧绷的肩背,轻“嗯”了一声,安静地给他按摩着两边太阳穴。 车开得很稳,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楚言熠本以为宋砚西睡着了,正欲开口叫他,没想到车子刚停稳,他就睁开眼坐了起来。 也许是休息了半小时的缘故,此刻脸上已没了疲色。 下车后,他抬手抚平了西装上的褶皱,才迈步往里面走。 宋砚西一身正装,楚言熠却是休闲帅气的白色小西服,里面搭配着黑色复古休闲衬衫,再搭配着黑色休闲束脚西裤,脚踩着黑色绑带马丁靴,裤脚全塞进靴筒内。 他比宋砚西矮半个头,跟在宋砚西身边,般配又养眼。 楚言熠本以为是两人吃饭,推开包厢的门才发现荆修远、郁霄、岑扬、白子瑜等人也在,剩下的几人他并不认识。 那几人起身和宋砚西打完招呼,对跟着宋砚西进来的楚言熠却是视而不见。 楚言熠不以为意,倒是荆修远看到他时,脸色有几分僵硬。 一向对他不屑的荆修远今天一反常态的对他笑脸相迎,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宋砚西正听着白子瑜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荆修远的反常,一边的郁霄注意到了,微微讶异一瞬后,朝楚言熠颔首笑了笑。 第37章 “砚西哥,我旁边刚好有位置,你坐这里好不好?”白子瑜一张笑脸带着些许期待。 “我坐阿霄那里。” 宋砚西越过白子瑜走到郁霄的右手边坐下。 楚言熠扫视一圈,现在只有白子瑜旁边有个空位。 他走过去,准备坐下,白子瑜立刻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走开!你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坐在我旁边!” 楚言熠垂眼遮住眼中闪过的冷冽锋利,声音十分委屈:“可只有您旁边有空位……” 白子瑜下巴微抬:“那又怎样?” 坐在宋砚西旁边的荆修远心里知道楚言熠是装的,奈何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他不得不站起来,朝楚言熠说道:“你过来坐我这里,我过去子瑜旁边坐。” 宋砚西瞥了瞥荆修远,眸底凝聚起几分冷凝。 郁霄有些意外一直看楚言熠不顺眼的荆修远竟站出来替他解围。 想到今天荆修远见到楚言熠时的反常行为,心想也许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荆修远改变对楚言熠的成见。 白子瑜撅嘴哼声:“修远哥,你和他换什么座位,他根本就不配与我们同桌吃饭。” 楚言熠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假装无措地眨了眨眼,微微偏头,神情委屈又难过地看向宋砚西。 “够了!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是我带过来的人,配不配与大家同桌吃饭,是我说了算。子瑜,你要是不愿意与他同桌吃饭,可以直接离开。” 白子瑜蓦地看向宋砚西,眼中露出浓重的诧异和不敢置信。 他没想到,宋砚西会为了楚言熠当着大家的面给自己难堪。 “砚西哥……” 白子瑜张了张嘴,见宋砚西眼神冷得像冰,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下。 宋砚西:“过来。” 虽然没有主语,但楚言熠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听话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荆修远坐在白子瑜旁边,不露声色地瞅着楚言熠,这副伪装出来的温顺乖巧模样,的确挺招人怜爱的。 怪不得商场上精明老辣的宋砚西被他骗了将近两年都没有怀疑。 就楚言熠这样的演技,不混娱乐圈还真是可惜了。 他在宋砚西面前演了两年戏,想必连对宋砚西的满腔爱意也是演出来的。 若不是楚言熠故意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现在恐怕也像宋砚西一样被楚言熠伪装出来的表象蒙在鼓里。 这两天,荆修远始终没想明白楚言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在图什么? 这里的晚餐,丰盛又寒酸。 丰盛是因为餐具很是气派,合金红檀木筷子,彩绘花瓣纹陶碗,白釉矾红描花大盘,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看起来典雅又气派。 寒酸是因为食物,虽然洋洋洒洒的摆了一桌子,每道菜都非常精美可口,但是盘子里的东西并不多。 这些菜几乎都是清淡的,将近二十道菜只有五道菜是辣菜。 那几道辣菜上桌,楚言熠还没吃上几口,很快就光盘了。 楚言熠看出大部分人都是嗜辣的,只是宋砚西的口味偏清淡,因而桌上的菜清淡为主。 看到那些寡淡的菜,楚言熠没什么胃口,随便扒拉几口碗里的米饭就放下筷子了。 先前不屑于跟楚言熠打招呼的几人,在看到宋砚西为了他当场给白月光的弟弟难堪,此刻大家对楚言熠的态度与先前截然不同了。 其中一男子举起杯子,朝楚言熠有些讨好地笑道:“楚少,我敬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楚言熠回以微笑,举杯和对方碰杯。 一杯酒下肚,剩下的几名男子也轮流着朝他敬酒。 楚言熠看了眼宋砚西,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没有拒绝。 他酒量虽不错,可连着几杯高度白酒喝下去,脑袋隐隐有些发晕。 “楚言熠,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是圈子里相熟的朋友聚会,大家一般不会带小情人来。我没想到砚西哥会带着你来,我当时太过意外才说了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给你赔杯酒道歉。” 白子瑜朝楚言熠端起酒杯,嘴上说着道歉,语气却非常敷衍,话里话外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暗含嘲讽。 他一双眼睛看都没看楚言熠,却是紧紧盯着宋砚西,看他的反应。 宋砚西正和郁霄说着话,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身上。 白子瑜眼睛比较长,上半部分是弯弯的半圆,眼尾微微上翘,笑起来的时候像月牙。 纤长的睫毛,圆圆的眼睛,笑起来陷下去的两个讨喜小酒窝,看起来特别可爱。 平心而论,白子瑜的长相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但性格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正所谓脸长得有多乖巧可爱,性格就有多令人讨厌。 楚言熠为了在宋砚西面前维持大度的小白花人设,假装没听出来他话里暗含的嘲讽,语气温和道:“我没有放在心上。” “那……我们一起喝一杯,喝了这杯酒我就相信你真的没放在心上。” 白子瑜虽是软着声音说的,可语气却透着不容拒绝。 楚言熠不想继续搭理他,端起杯子一口饮尽。 喝完后,他脑袋越发晕乎了。 白子瑜放下杯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看了看来电显示,高兴道:“我哥打电话来了。” 此话一出,包厢里很快安静了下来,荆修远下意识地去看楚言熠,对方垂着眼,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 白子瑜得意地接通电话,并特意打开免提。 “哥哥。” 电话里白涟温柔的声音响起:“我刚才打电话给妈,妈说你在外面吃饭。小瑜,你跟谁在外面吃饭?晚上外面不安全,吃完饭就早点回家,别玩得太晚,让爸妈担心。” “放心哥,我和砚西哥、霄哥、修远哥他们吃饭。” “原来是和他们呀,你晚上喝酒了没有?” 白子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喝了点。” “那你回去别开车了,要么叫代驾,要么叫司机来接你。” “我今天没开车来,等吃完饭我会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我的。对了哥,你要不要和砚西哥说说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把手机给砚西。” “我开了免提的,砚西哥听得到,你想和砚西哥说什么,快说。” 第38章 “晚上好,砚西。” 白涟的声音温如春风,让人听着非常舒服。 “晚上好。” 宋砚西声音冷淡,楚言熠却能感觉出他语气中不易察觉的温柔。 众人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 白子瑜得意又不屑地朝楚言熠冷哼了哼,楚言熠不理会,低头喝着茶水,宋砚西要和白涟说什么,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这时他手机响了,是池裕发过来的消息,一大串的火锅图片。 【太不是人了。】楚言熠愤恨地敲了几个字回应。 白涟和宋砚西客套的打完招呼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终还是白涟轻叹一声,率先打破沉默:“砚西,小瑜年纪还小,你帮我看着点他,别让他喝醉了。” 宋砚西惜字如金:“好。” 话音落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楚言熠收起手机,心里有些疑惑,宋砚西平常话少,可面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也不至于这般惜字如金?! 难道是两人吵架了? 这次不待白涟开口,荆修远道:“小涟,听子瑜说你会提前回国,是真的吗?” “嗯,我下周回国,到时可要记得来给我接机哦。”说着,白涟又补充一句:“我只是随口说说,如果你没空的话就算了。” “我们近十年的交情,必须得有空。” “谢谢,那我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白涟和宋砚西说了声“再见”,便把电话挂断了。 大家又继续吃吃喝喝,都默契的没有开口提白涟的名字。 楚言熠坐了会儿,借口去洗手间,来到外面的露台透气。 “楚先生,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刚在露台的藤椅上坐下,耳际便响起略显熟悉的声音,他扭头去看,发现竟是昨天才认识的裴清越。 楚言熠有些诧异:“裴医生怎么在这?” 裴清越走到他旁边的藤椅坐下:“我和朋友在这吃饭,不想醉酒只好借着尿遁躲出来了。你呢?” 楚言熠笑了笑:“我也是。” “上回听你说是a大的学生,不知道你现在是大几?” “大四。” “a大的金融专业在国内首屈一指。” “我正是金融专业。”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学金融的。” “那你觉得我像是学什么的?” “艺术,我觉得你像个艺术生。” “为什么?a大可没有艺术系。” 裴清越想了想:“你身上有种艺术家的气质。” 楚言熠笑道:“其实比起金融,我的确更喜欢艺术。不过因为一些个别原因,最终还是选择了金融。” 裴清越轻轻叹息:“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去学,挺遗憾的。” 楚言熠略一抬眸:“难道学医并不是裴医生所喜的?” 裴清越点头:“我最初是想学画画,后来因为我母亲才选择了学医。” “学医虽然不是你所喜的,但你却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医生。” “刚开始我是非常排斥的,可在学习和深入了解后,我逐渐喜欢上了医学,从而对医生这个职业产生了敬畏之心。” “那你现在彻底放弃了画画吗?” “也没有彻底放弃,闲暇之余会画上几笔。不过更多的是把它当成业余爱好,没有像以前那么执着了。” 裴清越是个很健谈的人,两人虽只是第二次见面,却有不少共同语言。 “楚言熠。” 猝不及防地被喊名字,楚言熠有些被吓到了,捂着胸口感受心跳,扭头朝声源处看去。 夜幕下,宋砚西身上的银灰色西服仿佛一层厚厚的银霜,即便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也能让人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 楚言熠身子僵了僵,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弯眼:“宋先生,是要回去了吗?” “聊得这么开心,不多聊聊,回去干嘛?” 楚言熠:“……”狗男人什么时候学会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了?! 裴清越立刻认出了人:“宋总,您好,没想到您也在这用餐……” 宋砚西冷着脸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往门口走去。 楚言熠神色讪讪:“裴医生,我先回去了。” “好,到时再联系。” 裴清越望着亦步亦趋跟在宋砚西身后的楚言熠,感觉两人关系不一般。 他不禁想到,前不久有人跟他提了一嘴宋砚西养小情人的事,难道楚言熠就是宋砚西养的那个和白月光长得像的小情人? 楚言熠跟着宋砚西上了车,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宋砚西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压就连前头开车的邱良都感受到了。 说不了解宋砚西,楚言熠几乎已经将他的喜好和性格摸索得清清楚楚;说了解他,楚言熠此时又完全t不到他为什么阴沉着脸,一副生气的样子。 想不出原因,他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两相无言的回到华锦园,楚言熠进去浴室洗漱。 披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刚吹完头发,宋砚西进来了。 男人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进入主题,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带着森冷寒意的目光在楚言熠身上打量了几圈,后者感觉自己仿佛被毒蛇冰冷的目光盯上了。 楚言熠抬头犹豫地看向他,开口喊了一声:“宋先生?” 宋砚西蹙着眉:“你和褚家那个私生子什么时候认识的?” “褚家私生子?”楚言熠重复着这几个字,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谁。 “今晚在千味阁露台的那人。” “原来您说的是裴医生啊。”楚言熠明白过来,一抬头,就看到宋砚西审视的目光:“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楚言熠摇头:“我和他不熟,只知道他是帝都第三医院的医生,叫裴清越。” 宋砚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一阵,阴着脸道:“不熟还聊得那么开心。” “……” 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狗男人在车上的冷气压是怎么回事了。 显然又是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作祟。 怕他今晚可劲折腾自己,楚言熠解释道:“今晚才刚认识,我上完洗手间到露台来透气,恰巧他也出来透气,便聊了几句。” “以后不准与他有联系。” 宋砚西的话通常没得商量,就像之前他只要有需求,一个电话过去楚言熠就必须乖乖过来。 楚言熠低眸,乖巧道:“我和他今天只是偶然遇到,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以后不会有联系的。” “没有留下联系方式,那他为什么说到时再联系?” 眼看着宋砚西的脸色有些变了,楚言熠忙满脸诚恳道:“真没留下联系方式,他那样说可能是口误。我们今晚只是偶然遇到,随便聊了几句,不过是互通名字的陌生人,怎么可能会相互留下联系方式。” “宋先生,您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查看我手机里的通讯录。” 宋砚西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满脸诚恳不似撒谎,便没再说什么。 随即,动作略显粗鲁地将人压倒在床上。 第39章 为了让狗男人同意自己离开帝都一周,楚言熠“丧权辱国”的任由狗男人拿领带缚住双手。 今晚格外漫长。 当卧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宋砚西慢条斯理地解开楚言熠手腕的领带。 将失去意识的人翻过身来,瞅着对方红肿的手腕,宋砚熠没有丝毫负疚之心,手捏着青年腰间软肉。 青年不仅腰细,腰间手感还特别好,软软的,令人爱不释手。 直到过足了手瘾,他才罢手。 目光缓缓上移至青年脸上,指腹摩挲着青年红润饱满的唇,慢慢往上到精致挺拔的鼻梁,再到紧闭着的眼睛。 青年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垂在下眼睑,上面还挂着一滴似落未落的细小泪珠。 宋砚西大掌盖住青年精致的眉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下半张脸,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笑起来如和煦春风的脸。 他动了动嘴唇,下意识地呢喃出两字:“小涟……” 如果这个时候楚言熠没有晕过去,就会看到男人眼中溢满着他从未见过的深情。 宋砚西怔然片刻,很快意识到眼前之人并不是心中想着的那人,迅速回神。 临走之前,他大发慈悲地扯过一旁的被子将楚言熠身子盖住,让他不至于被冻着。 第二天早上,楚言熠醒来发现自己手腕一片淤青的痕迹,手都要没知觉了。 所幸昨晚狗男人绑得不紧,不然他今天恐怕连拿筷子吃饭都费力。 身上很不舒服,他躺在床上缓了缓,这才爬起来进去浴室清理。 等从浴室出来后,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楚言熠有些意外地拿起看了看,是欧米茄海马系列最豪华款腕表,至少六位数以上。 宋砚西以往送他的所有东西,都是陈淮去挑选的,也是由陈淮交给他的,宋砚西只是吩咐一声,对于陈淮挑了什么也向来不关心。 像今天这般将东西拿到他卧室床头柜放着,还是头一次。 腕表虽然价值不菲,但楚言熠并不喜欢,只看了一眼就把它扔在一旁不理会。 他收拾完自己,下楼,发现宋砚西竟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着。 楚言熠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大闹钟,都已经八点十分了,狗男人怎么还在? 他纳闷不已,这还是第二次醒来后看到宋砚西人。 陈淮站在一旁汇报完事情,看到楚言熠下楼来,微笑着打招呼:“早上好,楚少。” 楚言熠轻点头,走到宋砚西面前:“宋先生。” 宋砚西抬头淡瞥他一眼,视线又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 陈淮适时出声:“楚少,宋总给您留了早餐,在餐桌上。” “谢谢。” 楚言熠走过去,看到餐桌上放着的牛奶、水煮鸡蛋和蒸饺,他顿时没了胃口。 奈何昨晚没吃多少东西,回来后又被折腾到了半夜,此刻确实饿得慌,只能将就着吃了几个蒸饺填填肚子。 宋砚西收起电脑,将它交给陈淮提着,走过来问:“吃好了?” 楚言熠点点头,宋砚西道:“走。” 楚言熠抬起眼皮,眸中漫上几分茫然和不解:“去哪?” “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楚言熠本想说今天不去上班,话到嘴边又马上改口:“要去的。” “我正好去公司,一起。” “呃呃,好。” 窗外下着小雨,透过窗,楚言熠看到路旁的绿植被雨水打湿后,叶子上的尘土被冲刷干净,变得绿油油。 他望着窗外出神之际,听宋砚西漫不经心地问道:“礼物喜欢吗?” 想到昨晚狗男人折腾自己的那股狠劲,楚言熠胸口便哽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语气十分敷衍:“多谢宋先生。” 宋砚西听出他的敷衍,很不满意:“不喜欢?” 察觉到他语气中隐带的冷意,楚言熠忙摇头,做出一副很喜欢的样子:“不是,只是觉得太贵重了,带着去上班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 “我一个每月拿着两三千块工资的实习生,却戴着将近百万的手表,容易让别人多想。” “自卑的人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楚言熠一时哑口无言。 宋砚西看他:“晚上我过去,准备好饭菜。” 楚言熠委婉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今晚恐怕……” 宋砚西轻笑一声:“今晚只吃饭,不吃你。” 楚言熠:“……” 坐在副驾驶的陈淮默默听着,突然发现自从楚言熠搬到华锦园后,老板就开始对他上心了。 不仅去华锦园去得勤了,还带楚言熠出席白家的生日宴会,昨天不仅带楚言熠参加圈子里的聚会,今早还特地打电话让自己把买来送给楚言熠的礼物给他,打算亲自送。 难道老板要放弃白月光,好好对待自己的小情人了? 陈淮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老板可是等了白月光三年,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白月光要回国了,应该不可能放弃。 车子在星熠大厦门口停下,楚言熠下车后朝宋砚西挥了挥手:“宋先生,晚上见。” 去公司交代了些事情后,楚言熠又去医院看望楚父楚母,并叮嘱了些话。 从医院电梯里出来,跟一个匆匆而来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言熠?!” 听到对方充满歉意的道歉声,楚言熠抬头,发现是穿着白大褂的裴清越。 他这才想起裴清越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裴清越略显意外:“你是来看病吗?” “不是,我爸在这住院,我来看望他。” “叔叔得了什么病?” “肾病。” “哦,”裴清越点头道:“抱歉言熠,有个急诊病人等着我去看,我得先过去了。” “好,裴医生再见。” “再见。” 第40章 下班后,楚言熠回到华锦园,拿起手机照常点好外卖。 大概晚上七点多,宋砚西过来了。 看到桌上摆着的热气腾腾的饭菜,他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吃饭的时候,破天荒的问楚言熠明天几点的飞机,并说让邱良送他去机场。 饭后,楚言熠收拾碗筷,进去厨房洗碗。 等他从厨房出来时,宋砚西正在露台打电话。 “宝贝,要好好吃饭,不可以挑食哦,不然会长不高的。” “……你们在家要听奶奶的话,在幼儿园不可以欺负同学。” “嗯,只要宝贝听话,爸爸过两天就回去看宝贝。” “……当然是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宝贝?” 楚言熠站在客厅不动声色地听了一会儿,觉得宋砚西的语气异常温柔宠溺。 更让他意外的是从宋砚西口中说出的“爸爸”两字。 一开始楚言熠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后面又听到了一次,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可宋砚西明明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在接近宋砚西前,他特地让人查过宋砚西,以及宋家人的资料。 除了宋砚西外,宋家其他人的资料都被保护得很好,只查到寥寥数语,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 宋砚西的资料就比较详细了,可资料上明明确确显示他是未婚状态,没有未婚妻,也没有跟女性交往过。 唯一的感情经历便是白涟,他和白涟虽然互相喜欢,但在宋砚西准备表白前,白涟出国了,他和白涟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过。 对了,宋砚西刚才还说到“你们”,显然是不止有一个孩子。 宋砚西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楚言熠皱眉思索着,直到听到男人说“宝贝晚安”,他才回过神来,假装自己刚从厨房出来。 挂了电话,宋砚西回头见楚言熠,并没有怀疑他偷听自己的电话。 “宋先生,我回房去洗漱了。” “嗯。” 宋砚西顷刻间又成了那恍若冰山般冷漠的模样。 在楚言熠回房后,宋砚西也上楼进去了书房。 “叮——” 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楚言熠拿着睡衣准备进浴室的脚步顿住,过去拿起手机一看,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楚言熠放下睡衣,编辑文字:【谢谢,麻烦再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 【宋氏集团总裁是否有私生子。】 【十万。】 【好。】 爽快地给对方转了十万过去,放下手机重新拿起睡衣进去浴室。 洗完澡出来后,连头发都没擦就打开电脑,登入邮箱点开对方发过来的文件,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看完后,楚言熠不禁有些诧异。 本以为九年前宋砚西被绑架,白涟替他挡了一刀,是白家或白涟的算计,没想到真的是巧合。 宋砚西当年在学校是隐瞒了身份的,除非白涟早已知道他的身份了,不然以白涟的性格,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会做出这种舍己救人的事。 楚言熠关了电脑,吹干头发,上床睡觉。 这一晚上,宋砚西果然没过来折腾他。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自然醒,洗漱完提着行李箱下楼时,邱良早已等候在别墅门口。 赶到机场和池裕汇合后,两人登上飞往y国的飞机。 下午五点多,也就是y国上午九点左右,飞机安然落地。 过完安检出来,一外籍男子即刻迎了上来,是布雷特安排来接他们的司机。 男子操着略显生硬的中文问好后,接过他们手中的行李,将其提到车子后备箱。 不出一个小时,车子在3000平米的欧式独栋城堡别墅门口停下。 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楚言熠和池裕从车上下来。 抬眸看到眼前的场景,两人皆目瞪口呆。 一米多宽的红毯从别墅门口延伸到脚下,红毯两边站着拿着喇叭唢呐,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数名年轻男子,以及穿着统一工作制服的数名佣人。 其中两名佣人还拉着长长的红色横幅,横幅上面印着“欢迎二少爷回家”等七个金色大字。 头发微卷的混血少年,穿着白色燕尾服,站在最前面,宛如交响乐团的指挥家般指挥道:“奏乐……” 旋即,喜庆洋洋的《欢迎回家》在耳际响起。 “欢迎二少爷回家!” “欢迎池少爷光临!” 整齐站着的佣人,适时异口同声地热情高呼,声音大的几乎震耳发聩。 池裕目瞪口呆:“这谁整出来的,整得好像迎接领导下乡似的。” 楚言熠无语:“想必除了布雷特,也没有谁了。” 池裕点头附和:“的确只有布雷特那不靠谱的家伙才能整得出来。” 喇叭唢呐大概吹奏了四五分钟,终于结束。 混血少年走过来,洋洋得意地问:“哥,池哥,喜欢我和大哥给你们安排的欢迎仪式吗?” 少年是楚言熠同母异父的弟弟——楚祁安,英文名ty,今年14岁。 楚言熠皱眉:“你和布雷特是从哪里学来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华国的电视剧里啊,我们最近看的一部华国电视剧,领导下乡时,老百姓红毯铺路,拉横幅,奏乐欢迎。” 楚言熠:“……你们为什么搞这么一出?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嘛?” 楚祁安挠挠脸:“大哥说你一去华国两年都不回家,显然是觉得家人不够爱你,才不愿意回家的。大哥说你这次回来,一定要让你感受到我们对你深深的爱意。” “哈哈哈……”池裕听了忍不住笑出声。 见楚言熠黑着脸,眼神冰凉,楚祁安立马甩锅:“哥,主意是大哥出的,弱小无助的我反抗不了大哥,只得按照他的命令负责执行,要怪你就怪大哥。” “明明是你自己主动参与的,你少甩锅给你大哥。” 穿着改良版白色旗袍,美丽优雅的女子从屋里缓步走了出来,她先是瞪了眼楚祁安,随即看向楚言熠:“熠熠回来了。” 楚言熠弯眼喊了声“妈”,池裕笑着打招呼:“楚阿姨好。” 楚云星温柔笑道:“两年未见,小裕长得越发帅气了。熠熠在华国这两年,麻烦你帮忙照看,阿姨谢谢你。” “楚阿姨您客气了,言熠向来独立,反而是我麻烦他的时候比较多。” “妈,别站着说话了,我们进屋去。” 楚言熠的继父艾伯特是y国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牌贵族——克里默家族的掌权人,他的身家在全球富豪榜上能排进前十。 艾伯特第一段婚姻是家族联姻,前妻生下一双儿女患病去世后,一次偶然的见面,他对儿女的钢琴老师楚云星一见钟情,并和楚云星结婚两年后生下楚祁安。 他虽不是楚言熠的亲生父亲,但却视楚言熠如己出。不仅让他享有克里默家族二少爷的尊荣,还让他上了克里默家族的族谱,拥有艾伯特财产的继承权。 楚言熠五岁前不知道什么是父爱,五岁后拥有的全部父爱是来自艾伯特。 18岁那年,艾伯特转给他克里默家族10的股份作为他的成年礼。 一栋市值二三十亿,专门以楚云星和他名字命名的星熠大厦,是艾伯特送给他22岁的生日礼物。 艾伯特前妻留下的一双儿女,因和楚言熠年龄相差不大,三人小时候又是一起跟着楚云星学钢琴,他们也视楚言熠如亲弟弟。 第41章 别墅占地面积非常广,大厅的前门处有一个打理精致的西式宫廷花园,还有一片修剪整齐的绿茵茵草地。 池裕以前也来过几次楚言熠家里,但每来一次就被别墅的豪华壮观给震撼一次。 特别是屋子里面的奢华程度,简直堪比古代的皇宫。 即便是自小出身富贵的池裕,每次见了都忍不住瞠目结舌。 塔丽莎是艾伯特的女儿,比布雷特小2岁,今年26岁,她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长相明艳大气。 她这时正和一年轻男子在花园里聊天,看到楚言熠和池裕走来,忙高兴喊道:“she,don!” she是楚言熠的英文名,don是池裕的英文名。 楚言熠笑着喊了声“姐”,池裕也跟着喊了声“姐”。 见塔丽莎没有给他们介绍身边男子的意思,楚言熠淡淡看了男子一眼,便进屋了。 “那两个东方男孩是谁?”男子扬着眉,望着楚言熠的背影,舔了舔唇。 塔丽莎不太乐意跟他说太多家人的事,只道:“我弟弟和他朋友。” 男子追问:“哪个是你弟弟?是左边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吗?” 见男子眼中露出仿佛看到猎物时的光芒,塔丽莎皱眉警告道:“别打我弟弟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你的家族也别想在y国混下去。” 男子忙讨好道:“塔丽莎,我是关心你,才多问了一句,没有其他意思。” 与此同时,别墅客厅。 楚祁安坐在一旁玩游戏,楚言熠、池裕陪楚云星闲聊着。 “妈,我大哥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布雷特一大早和霍尔去试礼服了。” 霍尔就是安德鲁公爵的小公子,布雷特三天后的结婚对象。 “那我爸呢?” “他带着团团圆圆去了安德鲁公爵家,商议婚礼上的一些事宜。” 团团圆圆是布雷特第一任妻子给他生的两个孩子。 “门口花园里和塔丽莎聊天的人是谁?” “伊泰伯爵的大儿子,前不久刚从国外回来。这段时间天天上门来找塔丽莎,一副追求她的架势,不过塔丽莎并不待见他。” 怪不得塔丽莎刚才没有介绍对方。 别说塔丽莎不待见他,男子刚才肆意打量他的眼神,让他极其不舒服。 “熠熠,你这次回来准备在家待多久?” “一星期。” 楚云星温柔地睨了他一眼:“就不能多待几天吗?” 楚言熠笑了笑,无奈道:“我也想多待几天陪陪您,可公司刚成立没多久,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 顿了下,他又道:“等我忙这段时间,到时我再回家多陪陪您。” 听他这样说,楚云星便没再说什么。 别墅的第一层是宴会厅、客厅和餐厅、厨房,二层是客房,三层往上便是家里各人的房间。 楚言熠住在三层,池裕被管家安排在二层客房。 他领着池裕到二层客房把行李放好,又领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参观。 临近中午时,艾伯特和布雷特回来了。 艾伯特身为克里默家族的掌权人,外人眼中的他冷酷无情,但面对家人时,他只是个慈爱的大家长。 “欢迎回家,我的小王子。”艾伯特给了楚言熠一个热情拥抱。 布雷特一双儿子,大的已经满了五岁,能说一口流利中文。 小的刚满三岁没多久,英文说的流利,中文只学会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姨姨、叔叔”这些简单的。 一家人简单的吃完午饭,楚言熠和池裕回房间休息倒时差。 次日上午,布雷特安排司机带楚言熠和池裕去看钢琴音乐会,两人闲着没事便听从他的安排。 进去会场坐下,才知道是白涟的钢琴巡回音乐会。 坐在 席位的楚言熠有理由怀疑布雷特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把他弄来看白涟的钢琴独奏会。 白涟穿着白色高定西服,坐在钢琴后面,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着,优雅模样如城堡里的王子。 “你觉得他弹的怎样?”池裕小声问。 楚言熠缓缓吐出八字:“匠气有余,灵气不足。” 池裕赞同道:“虽然我不懂音乐,但我觉得他没有你弹得好。你要是当年在音乐这条路继续下去,哪有他什么事。什么钢琴王子,我看是媒体和粉丝吹捧出来的。” 楚言熠不置可否,白涟的弹奏虽然灵气不足,但在造诣上还是下了苦功夫的,也没有池裕说的那么差劲。 只是,缺乏灵气的弹奏,让他很难再有进步的空间,钢琴艺术家这条道路注定与他无缘。 白涟连续弹奏了几曲,中场休息他在台上弯腰道谢。 直起身时,舞台上的灯光正好扫到楚言熠。 白涟看到他的瞬间,怔愣住了。 宋砚西的小情人怎么会在这? 难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等白涟回过神再去看时,舞台上的灯光已经扫向了别处,刚才那张令他愣神的脸,此刻已经隐匿在昏暗里,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紧接着,楚言熠和旁边坐着的青年站起来,转身离去。 白涟回到后台休息室,拿出手机给白子瑜打电话。 “子瑜,砚西的小情人是不是来了y国?” “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今天是我最后一站的y国钢琴巡回音乐会,我看到他在观众席。” 白子瑜纳闷:“哥,我记得你并没见过楚言熠,你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你前不久发过来一张楚言熠的照片给我看,我是因此认出了他,不过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那我打电话问问,看看楚言熠目前是否在帝都。如果在的话,说明你是看错了;如果不在的话,那说明你没有看错。” “好,我等你消息。” 白子瑜挂了电话后,马上给荆修远打电话,旁敲侧击一番,从荆修远口中得知楚言熠离开帝都回了老家的事。 白涟得知楚言熠回了老家参加婚礼,心想大概是自己看错了。 此刻,音乐会场外。 池裕不解地问:“你刚才干嘛突然拉着我离开?” “舞台灯光打到到我们那时,我发现白涟盯着我看,极有可能是认出我了。” “白涟又没有见过你,怎么认出你来的?” 楚言熠语气淡淡:“若是他见过我的照片呢。” 第42章 “宋总,是送您回玫瑰花园吗?” 下班回去的路上,邱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去华锦园。”话音刚落,他突地想到楚言熠回老家去了,便改口道:“回祖宅。” 宋砚西回到祖宅,最高兴的莫过于家里的两个小胖墩。 两个小家伙挤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嘀咕完后突然蹿到宋砚西面前,伸手去碰宋砚西的裤腿:“爸爸,我们今天在幼儿园学了画画,你来陪我们画画好不好?” 两个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向他,十分可爱。 在孩子面前,宋砚西那张冷峻的脸变得极为柔和,笑着点点头,随即陪着他们去房间画画。 大宝先拿起笔像模像样的在纸上画了个胖墩墩的小人儿,然后把笔交给二宝,二宝也照着画了个胖墩墩的小人儿。 宋砚西看着纸上两个四不像的小人儿,笑问:“大宝画的是谁啊?” 大宝想也不想地答道:“是二宝。” 二宝白嫩小脸立刻皱起来:“才不是我!我没有这么丑!” 大宝反驳:“就是你!我画的就是你!不信你问爸爸,这是不是你?” 二宝小嘴一瘪,眼巴巴望向宋砚西,一副快要哭的模样:“爸爸,这不是我!” 宋砚西看了看大宝,又看了看二宝,满脸无奈地转移话题:“二宝画的是谁?” 二宝有样学样地回答:“我画的是大宝。” “大宝画的是二宝,二宝画的是大宝,那爸爸把自己也画上去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立即拍手叫“好”。 宋砚西用画漫画的画法,将自己画在两人中间,大手牵着小手。 画完后,他准备放下笔时,却听大宝道:“还差一个妈妈,爸爸你把妈妈也画上来,让她和爸爸一样牵着大宝二宝的手。” 宋砚西神色僵了僵,视线对上两双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他只好在纸上画了个长发女子。 二宝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哇哦,这就是妈妈吗?” 宋砚西点点头。 大宝白嫩的小脸充满疑惑:“爸爸,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为什么我和二宝没有妈妈?” “你们有妈妈的,她很爱你们,只是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没办法陪在你们身边而已。” 二宝好奇眨眼:“爸爸,妈妈长得漂亮吗?” “很漂亮。” 大宝:“是不是和姑姑一样漂亮?” “嗯,”宋砚西点头:“她不仅和姑姑长得一样漂亮,也和姑姑长得很像。” 二宝天真问道:“那我们可以把姑姑当做妈妈吗?” 宋砚西顿了下:“可以,但只能在心里把她当做妈妈,不可以当着外人的面叫她妈妈哦。” 陪着两个小家伙在房间待了会儿,到了洗澡的时间,保姆过来领着他们去洗澡,宋砚西下楼时,发现家里意外多了个人。 长相漂亮的年轻女子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和宋母有说有笑。 女子肤白貌美,五官精致,眉目精心描绘过,穿着一身凸显她身材优势的紧身连衣裙,秀出完美好身材。 见到宋砚西下楼,她微笑着看向他:“砚西,好久不见。” 宋砚西深邃的眼眸露出淡淡疑惑:“你是?” 宋母笑道:“砚西,她是你章叔叔的女儿章慧,小时候你们经常一起玩,你不记得她了吗?” 宋砚西抬了抬眼皮,声音有些低沉寡淡:“您也说了是小时候的事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见章慧面色尴尬,宋母忙打圆场:“砚西从小到大就是这性子,慧慧你别介意啊。” 章慧笑了笑:“我了解砚西,不会介意的。” 宋母对知书达礼的章慧很是喜欢,晚上吃饭的时候,频频说起她是如何如何优秀,宋砚西听着却没理会。 章慧几次主动找话题和宋砚西聊,对方始终一脸冷淡,让向来自以为傲的她颇受打击。 饭后,宋母让宋砚西送章慧回家,宋砚西拒绝了。 等章慧走后,宋母便道:“宋家和章家向来交情不错,慧慧又是你小时候的玩伴,不管是基于两家交情还是基于你俩小时候的友谊,你都不该对她那么冷淡的。” 宋砚西:“您明知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又何必把您那些朋友闺蜜的女儿或者儿子叫来家里。” “慧慧不是我叫来的,她今天刚回国,特地来看望我,只是没想到你刚好今天回家,碰上了她。自从你和我说自己以后不会和女孩子结婚,我便再也没有给你介绍过女孩子。” 停顿片刻,宋母语重心长道:“砚西,我知道白涟是你的救命恩人,宋家一直很感激他,这些年没少在生意上提携白家。不是我对白涟有意见,但我真心觉得白涟不适合你。” 宋砚西安静听着,半晌,掀起眼帘问:“您为什么觉得白涟不适合我?” “你知道白涟母亲是怎么逼走白忠旭原配上位的吗?她当年插足白忠旭家庭,生下比原配之子大半岁的白涟,三番几次带着白涟上门去闹,把原配逼得抑郁,害得对方流产,最后不得不与白忠旭离婚,远走他乡。” “他母亲破坏别人家庭,的确是不道德。可做下这些事的是他母亲,小涟是小涟,他母亲做下的事不能算在他头上。” 宋砚西看似性情冷漠,但骨子里却念情重恩,当年白涟的救命之恩,他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这些年,不论白家有什么所求,只要不涉及底线,他都是能满足就尽量满足。 宋母长长地叹了叹,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对你有救命之恩的是白涟,而不是白家。白忠旭借着白涟对你的救命之恩,这些年没少打着宋家的名义行事,我相信这些你应该知道。” “就算你再喜欢白涟,作为宋氏集团的掌权人,我希望你能保持该有的理智,免得哪天宋家被白家连累了。” “我知道了。” 宋砚西从宋家祖宅离开,回去的路上,白涟打来了电话。 看到屏幕上那串熟悉的数字,宋砚西犹豫了下,手指划向接听键。 “下午好,砚西。” 宋砚西淡淡道:“华国现在是晚上。” “抱歉,我忘了华国和y国有七八个小时的时差。” 宋砚西有些诧异地问:“你在y国?” “是啊。” “去y国做什么?” “你忘了y国是我巡回音乐会的最后一站,我上次打电话跟你说过的。唉,你工作忙,没把我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也正常。” 温温润润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明显的委屈怅然。 “抱歉,”沉默半晌,宋砚西道:“你的任何事对于我来说都不是小事。” “砚西,你不用说抱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音乐会结束了吗?” “刚结束。” “回国的具体时间确定了没?” “已经确定了,下周五。砚西,你会来给我接机吗?” “尽量。” 第43章 楚言熠在华国生活了两年,突然回到y国,时差还未完全倒过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困意袭来,他随便吃了几口就上楼回房间睡觉了。 睡到半夜,突然被饿醒了。 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间,愣了下才想起自己是在家里,而不是在华锦园。 他挠了挠头发,摸着咕咕乱叫的肚子,想到自己房间里一点吃的都没有,只好下楼厨房找吃的。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别墅里非常安静,只有楼梯及过道间留着小灯。 从三楼下来,在二楼折角处,突然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好像是从二楼露台方向传过来的。 他摸索着朝露台靠近,说话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霍尔你干什么!放开我!” 楚言熠一怔,这是布雷特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带点咬牙切齿的羞恼。 霍尔昨晚和布雷特一起回来,吃完饭后便留宿了,没有回去自家。 此刻,布雷特不应该在三楼睡觉吗,怎么会跑到二楼客房来? 他来不及多想,就听到霍尔性感的声音响起:“干你!” 楚言熠忍不住好奇地又朝露台靠近了几步,然后看到霍尔将布雷特压在墙上亲了起来。 布雷特开始虽然挣扎着、推搡着,但很快就回应起对方来。 这什么跟什么? 直男都是这么容易弯的吗? 明明上个月还只和女人上床的布雷特,这么快就能毫无心理负担的跟一个男人接吻了?! 楚言熠觉得不可思议,心想布雷特可能不是纯直男,而是隐藏的深柜。 两人吻了好几分钟,结束时,布雷特涨红着脸气喘吁吁地骂道:“你这个精虫上脑的混蛋,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霍尔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你难道不是。” “老子就算发情,也是对着胸大屁股翘的女人,而不是你这种硬邦邦的男人。对着你,老子可硬不起来。” “是吗,那晚不知道是谁在我身下浪叫了一晚上。” “老子那晚是被人下了药。” “那昨晚呢?” “昨、昨晚……”布雷特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楚言熠躲在角落里,震惊地摸着下巴。 卧槽!一米八七的布雷特竟是下面那个?! 他看了看霍尔,霍尔虽然比布雷特小五岁,貌似比布雷特要高几公分,目测霍尔至少有一米九二。 感谢昏暗的灯光,布雷特和霍尔压根没发现边上还有个偷听者,在霍尔的强迫下,布雷特半推半就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开始进行少儿不宜的事。 布雷特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倒是很诚实,很快就被霍尔以绝对优势压倒了,身上的睡衣也被剥得七零八落。 这两人也太胆了,竟在露台就干了起来,都不知道去房间里的?就不怕被人看到吗? 楚言熠担心自己长针眼,不再看下去,下去一楼进厨房找东西抚慰自己一直在造反的肚子。 看到一边并排的两个大冰箱,他高兴地走过去准备拉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二少爷?” 楚言熠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个穿着佣人制服的外籍青年。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用英文问道。 青年回答:“刚刚,二少爷来厨房是找吃的吗?” “是的,我饿了。” 青年想了想:“我给您煮碗面条?您看可以吗?” “可以。”楚言熠点点头,在边上的小桌旁坐下等待。 不一会儿,一碗简单鸡汤面被青年端了过来。 面条上面搁着鸡蛋和青菜,看上去勾得人食欲大开。 “谢谢。”楚言熠高兴感谢,边吃边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去休息?” 别墅里伺候的佣人,以及花匠和保镖,加起来有五六十号人。 为此,在别墅旁边专门建了个两层的房子供他们休息。 青年憨笑:“我今天值夜班,厨房里炖着夫人明早喝的汤,得有人看着。” 想到二楼露台正在做着不可描述事情的两人,他又问:“你刚才进来前去哪里了,有没有上去过二楼?” “我没有上去过二楼。”青年紧张地摇头后,补充道:“除了每日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外,二楼和三楼平时是不允许人上去的,我不会违反规定上去二楼的。” 楚言熠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吃完后,把碗交给青年,他拍了拍肚子,上楼回了房间。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接可以吃午饭了。 楚言熠洗漱一番,把自己收拾好后,来到一楼餐厅。 餐桌上,所有家人都在,就连霍尔也在。 霍尔是个混血儿,他的母亲也是华国人。 楚言熠瞅了瞅并排坐着的布雷特和霍尔,想起昨晚在二楼看到的事,神情略显不自然。 他一进餐厅,坐在主位上的艾伯特打趣道:“我们的小王子可真是个小懒虫!” “我不小心睡过头了,父亲您就别笑话我了。”楚言熠尴尬地笑了笑,走到池裕旁边坐下。 拿起筷子刚夹上菜,就听楚云星道:“下午三点,会有人送礼服到家里来,你和小裕下午别出去了,留在家里试试伴郎礼服。” “伴郎礼服?”楚言熠嘴巴微张:“我又要当伴郎?” 楚云星点点头:“是的。” “我这是第三次给布雷特当伴郎了。” 池裕乐呵附和:“我也是第二次了。” 楚祁安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说不定还会有第四次。” 霍尔:“不会再有第四次。” 楚祁安撇嘴,口无遮拦道:“谁知道呢。大哥第一次结婚,婚姻维持了四年;第二次结婚,婚姻维持了两年;这第三次结婚,说不定维持不到一年,你们就得离婚。” 霍尔看向身旁埋头吃饭的布雷特,笑着道:“我们不会离婚的,你说是布雷特?” “是是是!” 霍尔无可挑剔的帅气脸上带着笑,可楚言熠感觉他语气中似乎带着威胁,而布雷特的语气中更是带着明显的咬牙切齿。 第44章 作为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牌贵族——克里默家族的继承人,以及y国贵族中的最高层——安德鲁公爵之子,布雷特与霍尔的联姻可谓是轰动y国的盛事。 结婚典礼是在占地面积将近5000平米的百年城堡举行。 这座城堡乃安德鲁公爵私人所有,从不对外开放。 如今只因最宠爱的小儿子结婚,安德鲁公爵便将婚礼场地定在这座百年城堡里。 今天出席婚礼的有y国或其他国的各界社会名流及商贾政要,就连y国王室也派了继承人来参加。 这样隆重盛大的场面,池裕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两年前作为布雷特的伴郎,见证过那场婚礼的豪华,可比起今天这场婚礼来,终究是小巫见大巫。 他站在入口处深呼吸后,才走过去与楚言熠,以及另外两位外籍伴郎站在布雷特身边。 浪漫恢弘的古典城堡配上奢华到极致的布置,令人瞠目结舌, 四处绽放着的香槟玫瑰点缀着整个婚礼会场,为其增添祝福。 随着一系列婚礼流程的进行,布雷特和霍尔在这里完成了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 楚言熠陪着布雷特敬完酒,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忽然有个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嗨,我叫卢卡斯。” 楚言熠抬眼看过去,男子是塔丽莎的追求者,伊泰伯爵的大儿子。 “你好,我是she。”语气极为冷淡。 “我知道,你还有个中文名字姓楚名言熠。”卢卡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东方男孩,你有对象吗?” “你是我见过最丑的y国男人,请你不要顶着这张丑绝人寰的脸在我面前晃悠,你会影响我今天的胃口!”楚言熠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恶之色。 搭讪被驳了面子的卢卡斯瞬间恼怒:“不过是个华国的黄皮肤杂种,也敢在我面前嚣张!艾伯特认你为继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作克里默家的少爷不成!” “嚣张?”楚言熠嘴角不禁扬起:“卢卡斯少爷,我虽是父亲的继子,但我是拥有父亲财产继承权的继子。如果今天不是布雷特的大喜之日,我一定会让你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嚣张。” 楚言熠留下满脸恼怒的卢卡斯,起身离开。 这时,塔丽莎朝他走过来:“she,卢卡斯在生气,你对他说了什么?” “他对我不怀好意,被我嘲讽了几句,恼羞成怒了。”楚言熠勾唇,淡淡笑了笑:“听说他正在追求你。姐,如果你看上他了,我会怀疑你挑男人的眼光。” 塔丽莎眉毛上挑,神情高傲,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华国有句话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给我塔丽莎提裙摆都不够格。你似乎也不高兴,他对你做了什么?” “辱骂了我和我的国家,看我的目光太过恶心。” “我让人替你好好教训他一顿?” 楚言熠饶有兴致地问:“你打算让人怎么教训他?” 美艳的塔丽莎撩了撩金色卷发,笑得妖娆:“让人把他那对令你觉得恶心的眼睛挖下来。” “太凶残了,我美艳迷人的姐姐怎能做这么凶残的事。” 塔丽莎“噗嗤”笑出声:“我天真善良的弟弟想怎么教训他?” 楚言熠清亮的眸子中浸着笑痕,显得眼瞳纯净无辜,然而吐出的话却如恶魔的低语:“他辱骂我的国家,辱骂我是黄皮肤的杂种,姐姐不如让人找几条畜牲陪他玩玩。” 塔丽莎红唇微勾:“好。” …… 这场盛大的婚礼持续了整整十多个小时,等把宾客送走,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楚言熠和池裕作为伴郎,虽然只是起吉祥物的作用,并没做什么事,但也累得够呛。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两人并没有急着回国,而是在y国玩了两天,又去两人以前就读的大学逛了逛,在周五这天才登上飞往华国的飞机。 下午五点,飞机准时在帝都国际机场落地。 两人过了安检出来,池裕突然道:“宋砚西来接你了。” 楚言熠闻言愣了愣:“他在哪?” “呐,那里呢。” 池裕伸手指了指,楚言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前面不远处停着那辆熟悉的迈巴赫。 后座车窗打开了三分之一,透过车窗楚言熠清晰地看到了车里坐着的人。 宋砚西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低着头敲键盘。 驾驶座上的邱良将前面的车窗都打开了,眼睛时不时地张望着出口处。 好在这下出来的人多,邱良并没看到刚从里面出来的楚言熠。 “走,别被他们看到了。” 池裕后知后觉地问:“宋砚西不是来接你的?” “当然不是。” “谁有那么大的荣幸能让他亲自来接?” 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的女孩跟来接她的另一个女孩说:“钢琴王子白涟今天回国了。” 另一女孩有点不相信:“媒体报道不是说月底才回来吗?” “媒体的报道都是捕风捉影的,不能信以为真。白涟真的回国了,我们坐的是同一趟飞机,他就坐在我旁边。不仅人温柔,说话声音好听,长得也特别帅。” 听着两女孩的对话,楚言熠没多少意外,池裕却不可思议道:“我艹!宋砚西的白月光竟然回国了?!” 说着,他看向楚言熠:“白月光回来了,你就会面临被抛弃的命运,怎么还这般淡定?” 楚言熠表情淡然,声音平静:“我不淡定,难不成去寻死觅活?” 池裕啧了声:“虽不至于寻死觅活,但你好歹有点反应啊。听到他白月光回来,你就不震惊意外吗?” 楚言熠:“意料中的事,有什么好震惊意外的。” 池裕盯着他,犹豫了数秒,神色认真地问:“言熠,你真的不喜欢宋砚西吗?” 楚言熠神色坦然地与他对视:“我要喜欢他,听到他白月光回来就不会是这种反应了。” 池裕迷惑不已:“既然不喜欢他,两年前你为什么要想方设法接近他?还把自己塑造成爱他爱到骨子里的卑微痴情舔狗人设?” 楚言熠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池裕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没再追问。 第45章 “宋总,白先生出来了。” 听了邱良的话,低头处理工作的宋砚西,忙将文件保存,把电脑关了收起来,转头朝窗外望去。 一身白色高定西服的青年,手拖着行李箱,款款走来。 晚霞的余晖温柔地洒在穿着白西服的青年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淡薄的红纱。 宋砚西微怔,或许是霞光太过温柔,他推开车门,一步步朝青年走去,埋在心底的呼唤破土而出—— “小涟。” “砚西。” 四目相对,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彼此,直至,白涟脸上露出温润的笑:“我回来了。” 他朝宋砚西伸出手,宋砚西亦伸出手,将他拥进怀里。 站在远处的池裕看着,嗤声道:“白涟怎么说也是有着不少粉丝的青年钢琴家,大庭广众之下和宋氏集团的总裁搂搂抱抱,就不怕被人认出,拍了照发到网上去?” 楚言熠语气轻飘飘的:“说不定人家巴不得被人拍照发网上呢。” 池裕眼睛眯缝思索一番,懵懂不解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言熠转身走:“自己想。” 池裕迷茫地看了远处拥抱的俩人一眼,快步跟上:“我想不明白,好言熠,你就告诉我嘛。” 楚言熠分析给他听:“白涟这次回来是为了宋砚西,他提前回国的事,虽然没有媒体报道,但粉丝是知道的,今天机场定然有媒体和粉丝在。” “他大概也知道这点,这才众目睽睽之下主动去拥抱宋砚西,可以让媒体顺藤摸瓜挖出他和宋砚西的旧事,增加他的热度和话题度。同时也告诉一些资本家,他和宋氏集团的总裁关系匪浅,有益于他回国后的发展。” “其次,宋砚西前段时间故意带我出席白家生日宴会,又带我参加圈子里的聚会,显然已经起到了很好的刺激作用。和宋砚西的拥抱估计也有利用媒体向我示威、宣誓主权的意思。” “卧槽!这个小白莲,才一回国就算计这么多!宋砚西不会看不出小白莲的算计?” 楚言熠冷笑:“有‘救命恩人’这层滤镜,再加上他自以为是的性格,即便看出来,也不会去相信。” 两人拥抱了十多秒后,白涟主动放开了宋砚西。 “我本以为你工作忙……不会来的。砚西,很开心你能来,谢谢!” 宋砚西张了张唇,过了片刻,柔和着嗓音说道:“工作再忙,也不至于来给你接机的时间都没有。” 邱良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宋总是将下午四点的会议改到明天了,这才空出时间来接您的。” 听到说宋砚西为了他更改会议时间,白涟满脸歉意:“抱歉砚西,耽误你的时间了。早知道你要开会,我就……” “一个不太重要的会议而已,可开可不开。” 闻言,白涟眉眼间皆是温润笑意。 “上车。” “好。” 上车后,白涟电话响了起来,是荆修远打来的。 “小涟,砚西接到你了吗?” “已经接到了,我们正在回去的路上。”白涟故作不悦:“你不是答应说要来给我接机的,怎么不见你人影。看来我们近十年的交情,都是塑料交情。” 电话那头的荆修远讪笑:“小涟,我本来是打算去给你接机的,只是得知砚西会去,我就没去了。” “为什么砚西来了,你就不来了?” “你和砚西三年未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故意和砚西说自己没时间去接你,还不是为了给你和砚西创造机会,让你们单独相处。” 白涟眼角余光瞥了眼宋砚西,嘴角挂起浅淡的笑意:“谢谢你,修远。” “嗳,你都说了我们近十年的交情,说什么谢呢。晚上我组局叫上大家,去紫金丰泰给你接风洗尘?” “明天,今天坐了七八个小时的飞机有点累了。” “也是,那你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我再组局给你接风洗尘。” “好。” 挂了电话,宋砚西道:“修远和你说了什么?” “说晚上组织大家给我接风洗尘,我让他明天再组局。” 宋砚西点点头:“你今天刚回国需要倒时差,得回家好好休息,晚上确实没必要和大家闹腾。” “宋总,是直接送白少回白家还是?”这时,邱良开口问。 宋砚西:“直接回白家。” 白涟眸底划过讶色,本以为宋砚西会先带他去吃了晚饭,再送他回家。 车子抵达白家别墅门口,白涟下车后,笑着道:“砚西,谢谢你送我回家,进屋去喝杯茶?” “不了,我公司有事需要去处理。” 平时虽然偶尔会通通电话和视频,可他们已经快半年未见了,砚西难道就不想和他多相处一下? 他这么急着离开,是要去见那个小情人还是真的公司有事? 白涟打量着眼前面容冷峻的男人,暗暗垂下眼,掩去所有沉思,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心:“健康的身体才是工作的本钱,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体。砚西,要劳逸结合,适当放松自己,别把身体累坏了。” 宋砚西神色柔和地“嗯”了声:“外面冷,你穿得太少,快进屋。” 他关上车窗,邱良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第46章 “小涟,砚西怎么没进屋来坐坐?” 白涟将手上的行李箱交给佣人,听到周柔问,他淡声回答:“砚西公司有事。” 白子瑜哼哼:“我看不见得是公司有事,听说那个小贱人今天从老家回来,他怕是急着去找小贱人了。” 白涟微微皱眉:“子瑜,你是白家二少爷,怎能说话这么粗俗不堪。这要是让外人听了,只会觉得白家教养有问题。” 周柔附和点头:“是啊子瑜,你在家里说话粗俗点没关系,以后在外人面前说话可别这么粗俗。” 白涟神情严肃:“在家里说话也不能粗俗,说多了就成习惯了,以后在外人面前想改都改不过来。” 周柔讪笑:“子瑜,你哥说的对。以后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说话都要注意分寸。你是白家二少爷,不能让人觉得白家教养有问题。” 白子瑜撇嘴:“知道了。” 见小儿子不高兴,周柔忙看向大儿子,转移话题:“小涟,你感觉砚西对你态度怎样,是否还像以前那般和你亲近?他不会真像子瑜说的,以公司有事为借口去找那小情人了?” “砚西对我态度还和以前一样。听他司机说,他为了去给我接机,特地改了会议时间,想来离开是公司真有事。我相信砚西,他不至于撒谎骗我。” 白子瑜:“上次圈子里聚会,砚西哥为了那小贱、楚言熠、当场给我难堪,现在圈子里不少人都在猜测砚西哥是不是喜欢上楚言熠了。哥,你既然回来了,可得要好好把握住砚西哥,别让他被楚言熠给勾走了。” “你弟弟说的对。”提到楚言熠,周柔想起上次交代白子瑜的事:“子瑜,楚言熠是不是那个贱……咳咳……路云星的儿子?” “我让修远哥查了,他不是。” “我不是让你找周鼎查吗,你怎么找荆修远查,万一让他知道以前的那些事……” “周鼎一向看不起我们,找他帮忙查,不一定会答应。找修远哥,他至少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不会拒绝。我只让修远哥帮忙查楚言熠的身世,又没让查其它的,他不会知道以前的那些事。” 听到他这样说,周柔勉强宽了宽心。 白涟开口问:“周鼎被打,可有查出是谁下的手?” 周柔微叹了口气:“周家一直在让人查,查了一个多星期了,还是一无所获。” 白涟稍稍思索:“他平时有得罪什么人,可以从他得罪的人里面去查。” “周鼎平时得罪的人太多了,根本无从查起。” “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住着呢,这几天应该会出院了。” …… 白月光既然回来了,宋砚西免不了要和白月光“秉烛夜谈,互诉衷情”,今晚百分百不会来华锦园找他。 楚言熠从飞机场打车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锦绣苑,池裕死皮赖脸地跟了来。 两人都不会做饭,楚言熠想起上次未能吃上的火锅,拿起手机在外卖app上点了火锅。 一个小时后,桌上热气腾腾的锅里红色汤水翻滚着,冒出一股股热乎乎的雾气,浓郁的香辣之气弥漫在整个客厅里。 两人都喜欢吃肉,桌上几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荤菜,除了海带,没有素菜。 池裕将牛肉、羊肉、毛肚、鸭血一股脑地放进去。 在里面滚了两三分钟,再捞出来时裹满了红花花的辣油,无需多余酱料。 一口吃进去,味蕾和整个神经都被那股火辣劲儿给占据。 楚言熠被辣得嘴巴通红,鼻尖冒着细碎的汗珠,伸进锅里的筷子却丝毫没有停顿。 火锅是喜辣之人的狂欢,池裕吃的满嘴是油,扯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又辣又烫真过瘾!” 两人大快朵颐地把锅里的东西捞出来吃完后,池裕又把虾滑、海带、鳕鱼片、牛百叶、猪肚等东西放进去。 楚言熠用漏勺捞了不少鳕鱼片放进碗里,拌了点香菜碎和蒜泥搅了搅,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鱼片滑嫩,味道鲜美。 “这鳕鱼片不能煮太久,不然味道不鲜美了,你赶快把剩下的捞出来吃了。” “哦哦好。” 池裕拿着漏勺伸进汤里,把鳕鱼片全捞进碗里。 楚言熠吃完鳕鱼片,又开始捞锅里的猪肚。 猪肚这玩意也不能煮太久,烫个五六分钟就可以了,这样吃起来才鲜嫩爽口。若是煮久了,嚼起来就有点费劲了。 将空腹填了个六分饱,往锅里捞菜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两人嘴巴这才有空闲聊天。 “如今宋砚西白月光回来了,他应该很快就和白月光在一起了。” 楚言熠眉目低垂,嚼着嘴里的猪肚。 “到时,你是不是就会离开宋砚西了?” 楚言熠抬起眼皮,散漫地勾了勾嘴角:“他们不会在一起的。” “怎么可能?!宋砚西可是等了白涟三年,如今白涟终于回国,说不定他们此刻已经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楚言熠打量眼睛睁圆的池裕一眼,一双多情眼水亮摄人:“滚到一张床上去那又怎样,总之我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宋砚西吗?你管他跟谁在一起?” 楚言熠语气幽幽:“宋砚西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唯独不能跟白涟。” 池裕一愣,下意识道:“他要和白涟在一起,你也阻止不了啊。” 楚言眉梢轻盈上挑,如墨般的眼睛中露出一个清浅自信的笑来:“那可不一定。” 池裕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眼,心里暗骂一句“妖孽”:“你要怎么阻止他们在一起?” 楚言熠从锅里捞了两块虾滑出来,过了须臾,才不紧不慢道:“如果两人之间隔着一条人命,他们就算再互相喜欢,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在一起。” 池裕一时愣在那里,缓了好几秒,才从他的话中回过神来,震惊地看向他:“言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要……” 楚言熠无语地打断他:“瞎想什么呢?生命诚可贵,我怎会那样做。” 池裕端起杯子小口喝了几口水,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爱上宋砚西了,不惜以生命为代价阻止他们在一起。” 楚言熠:“拜托!我可不是恋爱脑。” 第47章 池裕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楚言熠随意地瞥了瞥来电显示:丽娜,看名字便知是池裕这个花心海王的某个床伴。 池裕毫不避讳地拿起手机接通:“丽娜,我现在人还在y国,后天才回去。等我回国了再去找你,好吗?嗯,我也很想你,ua。” 池裕刚挂断电话,第二通电话迅速打了进来。 “珍妮吗?宝贝儿,抱歉啊,今晚不能过去陪你了。我下午出了点小车祸,现在人在医院躺着。没多大事,就是腿轻微骨折,宝贝别担心。诶,你别过来医院看我了,我出院后立马去找你。宝贝,我爱你,ua。” “喂?姗姗?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不方便接电话。等我到了地方再打给你,嗯,一定打。乖乖在家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ua。” 听完池裕的几通电话,楚言熠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家伙说起谎来完全不用打草稿。 俩人虽是要好的朋友,可对于池裕这种脚踏几条船的海王行为,他深深的鄙夷。 “你就不能找个人好好的谈恋爱吗,非得要脚踏几条船,搞那么多床伴?” 池裕用漏勺捞出块虾滑,放入酱碟拌了拌,咬上一口:“什么床伴,那都是红颜知己。” 楚言熠嗤了一声:“只在床上交流的红颜知己?” “谁说只在床上交流了?偶尔也会床下交流的。不过,我现在打算跟她们断了关系,准备定下来了。” 楚言熠疑惑地“啊”了一声:“什么意思?海王要上岸了?” “嗯,我遇到了喜欢的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愿相信海王会上岸。 楚言熠“呵呵”冷笑:“你所谓的喜欢,就是看见她的第一眼,想和她睡觉?” 池裕翻个白眼,眼疾手快地抢过锅里最后一块虾滑,神色认真道:“才不是想和她睡觉的喜欢,我是对她一见钟情,想和她定下来,让她做点点的妈妈。”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的。” 难得见他在感情方面认真起来,楚言熠点头:“行,你哪天把她约出来,我请你们吃个饭,顺便替点点把关下。” “好。” 一顿火锅,两人吃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池裕离开后,楚言熠把桌子留给明天来打扫卫生的阿姨收拾,便上楼进去房间了。 将身上沾有火锅味的衣服脱下来扔进洗漱室的脏衣框里,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蚕丝睡衣走进浴室。 热水从淋浴头喷洒出来,雾气很快弥漫整个浴室。 身体淋湿后,抹上沐浴露,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身上散发着清新的沐浴露香气,闻不到火锅味,他才擦干身子穿上睡衣,双手拿着干毛巾,边走边擦拭着头发。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传来“叮”的提示声,他不疾不徐地走过去,拿起亮着屏幕的手机。 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都已经晚上十点多,谁会这么晚还发消息给他? 楚言熠疑惑地挑了挑眉,解锁屏幕,一条最新的消息提醒映入眼帘,看到消息来信人是【狗男人】三个字,他指尖顿了顿。 宋砚西和白涟在一起,怎么还有时间给自己发消息? 他迟疑着点开消息。 【不是说今天回来,为什么人没在华锦园?】 宋砚西怎会知道自己不在华锦园?难道他过去华锦园了? 和白月光久别重逢,此刻不应该陪着白月光吗,为什么会过去华锦园? 难道他过去是要甩给自己支票,让自己拿钱滚蛋? 思及此,楚言熠干脆懒得回复。 坐在华锦园客厅沙发上的宋砚西,见消息发出去好几分钟了,还不见回复,便在手机键盘上敲击了几个字【马上回消息】发过去。 楚言熠擦干头发,准备上床睡觉时,发现手机屏幕又亮了下,拿起解锁。 又是宋砚西发过来的消息,还是以命令的口吻发的,他干脆把手机关机,眼不见为净。 第二天,正如楚言熠所想那般,网上热搜钢琴王子白涟回国,机场与神秘男子热情相拥。 也许媒体知道宋砚西的身份,所有照片都没有他的正面照,名字也只是用“神秘男子”四个字代替。 但有些厉害的网友还是经过抽丝剥茧扒出了他的身份。 不少网友猜测白涟和宋砚西的关系,有猜测是朋友,也有猜测是恋人的。 宋砚西早上来到公司,陈淮立即向他汇报此事:“宋总,您昨天去给白先生接机,被媒体拍下照片上了热搜。您的身份也被不少网友扒出来了,是否让公关团队撤掉热搜?” “撤掉。” 话音刚落,宋砚西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涟。” “砚西,网上的事你知道吗?” “刚从助理口中得知。” “抱歉,我不知道昨天机场会有媒体蹲守,把我们拍下来。砚西,网上的热搜,你能不能暂时别插手,让它在网上挂上一段时间,等它自己降下去?” 宋砚西微微眯眼,音色冷冽:“我想知道原因。” “父亲想让我代言自家公司明年早春新款男装,可我虽在国外有些知名度,但在华国并没多少知名度。为了销量,我现在需要热度和话题度。” “好。”宋砚西平淡应声后,挂了电话,朝陈淮道:“网上的热搜不用理会。” “是,宋总。” 陈淮退出办公室后,心里忍不住感叹:果然是白月光啊! 一向低调的老板,这回被人拍下照片上了热搜,连身份都被扒出了,结果因为白月光的一个电话就改变了主意。 这白月光在老板心中的份量果然非同一般! 唉,可惜了楚少的满腔痴情! 第48章 “楚总,经过综合评估和考察,男装的代言人,公关部认为殷闻声与品牌的适配度比较高。殷闻声本是模特出身,后来转型成演员,凭借着多部杰出的作品获得观众的喜爱和赞誉。” “他虽不像流量明星那样有话题度和号召力,但拥有很高的国民度。较为重要的一点是,他身上有股岁月沉淀下来的优雅气质,很符合我们品牌“华贵优雅,精致浪漫”的定位。” 楚言熠翻着公关经理递过来的资料,边看边听他继续说。 “至于女装的代言人,公关部则认为最近凭借在《骗局》中的出色演技获得最佳女配奖的虞澜比较适合。她身上那股独特魅力和气质,能很好的诠释出我们这个系列服装的核心理念,且她目前的人气、热度和话题度都很高。” “殷闻声和虞澜都是兢兢业业演戏的演员,咖位二线,身上代言也不多,在观众面前的形象也都非常正面,目前为止没什么负面新闻。” 公关经理说完,楚言熠恰巧将手上的资料看完。 他没有说话,拿起资料里夹着的两人照片左看右看后,这才说道:“确定他们有合作意向的话,把人约来公司,我想亲自见见再决定。” “好的,楚总。” 公关经理退出办公室后,楚言熠突然想起昨晚故意关机没有回复宋砚西的消息,今天还得把这事圆过去。 他稍加思索后,手指开始在手机键盘上敲打着:【抱歉宋先生,昨晚我下飞机时已经十一点了,由于太晚了,我便在机场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没有及时回复您的消息,是手机没电了,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的,请宋先生原谅。】 编辑完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破绽后,这才点击发送。 正在听陈淮汇报行程的宋砚西,听到手机消息提示声,拿开看了看,然后锁定屏幕扔在一边。 陈淮汇报完行程后准备离开时,被宋砚西叫住了。 “宋总,还有什么事?” “上次让你查楚言熠是否认识池家人,可有查到?” 陈淮犹豫几秒,如实说道:“楚少和池家小公子有过几次接触,两人举止有些亲密,貌似关系不错。” 宋砚西眸色微沉:“他是怎么认识池家人的?” “楚少是通过他那个叫楚临的同学认识的池家小公子。” 宋砚西未再多问,挥手让陈淮下去。 陈淮走出办公室,暗暗松了口气。 原以为老板叫住他,是让他去将楚言熠打发走,没想到只是问前段时间让他所查之事。 看来老板暂时还没有把替身赶走的打算。 楚言熠把消息发送出去后,没得到回复并没觉得多少意外。 倒是裴清越发了条微信消息给他,转发的是宋砚西和白涟的热搜。 裴清越转发这个给他看,显然是知道了他与宋砚西之间的关系,以为他不知道宋砚西和白涟之间的事,委婉地提醒他。 楚言熠编辑了【谢谢】发过去。 坐在办公室批了下文件,很快到了中午下班时间。 公司食堂的饭菜是按照员工口味来的,并不符合他的口味,因而他很少在公司食堂用餐。 独自去公司附近的食膳轩用完午餐,起身离开时,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she?” 楚言熠盯着对方,眼神逐渐凝住。 眼前的男人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穿着浅色西装,身形颀长挺拔,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不了解他的人会被这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给骗了。 “she,没想到你回了华国,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找你。”男人眼神激动热切地看着他。 楚言熠别过脸,眼神冰凉:“我跟学长并不熟,学长找我做什么?” “我找你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楚言熠抬腿就要走,可男人高大的躯体抢先一步挡住了他。 他脸色倏地一沉,眸中涌起一股凛人寒意:“让开。” 男人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自顾自地说:“你还是像以前那般冷漠无情,这两年我想你想得发疯,满世界的找你。你是不是还在恨我,这两年故意躲着我?” “恨?”楚言熠抬起眼帘,眼中尽是嫌恶之色:“你配吗?司均泽,我看到你只有恶心!” “she……”司均泽伸手欲抓住他的手,楚言熠却“啪”地一声狠狠拍开,越过他,直接朝门口走去。 司均泽望着渐走渐远的背影,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背,被打的地方已经微红,可见楚言熠刚才是下了狠劲打的。 他抬手轻轻抚上被打的地方,狭长的眼眸里一片阴霾。 楚言熠从食膳轩离开后,为防止司均泽跟踪,特地在外面转了一圈,才回到公司。 晚上下班,他不确定宋砚西今晚是否会过去,便直接回了华锦园。 刚点上外卖吃完,手机就响了,是宋砚西打来的。 “在家?我让邱良来接你。” 这是宋砚西第二次主动打电话给他,楚言熠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已经挂了。 让邱良来接他做什么? 他握着手机思索了会儿,没想明白。 邱良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楚言熠习惯性地坐上后座,摁下车窗欣赏着窗外的夜景。 “邱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等您到了就知道了。” 楚言熠没再问下去,邱良是宋砚西的专属司机,向来对他唯命是从。 没有宋砚西的吩咐,想从邱良口中问出点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49章 车子在紫金丰泰门口停下,楚言熠下车后,听邱良说道:“宋总在二楼v999包厢。” 顿了顿,邱良又补充了一句:“今晚是荆少组局,给白先生接风洗尘。” 荆修远组局给白涟接风洗尘,宋砚西为什么把自己也叫来? 难道就不怕白月光吃醋吗? 他突然有点搞不明白狗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楚言熠收敛思绪,朝邱良笑了笑:“谢谢邱哥,我知道了。” 他熟门熟路地上去二楼,目的明确地朝v999包厢走去。 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抬手推开包厢门。 瞬间,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目光迥异。 惊艳、探究、好奇、鄙夷、戏谑……一一汇聚在他身上。 早已习惯了各种不加掩饰的眼神,对于这些鄙夷不屑、轻佻戏谑的眼神他全部选择视而不见。 视线随意地扫视一圈,偌大的包厢里坐了将近二十人。 除了郁霄、荆修远、白子瑜、周鼎、岑扬这些熟人外,大部分是他不认识的。 宋砚西被众星拱月地围在中间,一身深色西装的他与旁边一身白色西装的白涟并排而坐,仿佛一对璧人。 宋砚西见他站在门口不动,像唤小猫小狗般朝他轻勾了下手指:“过来。” 楚言熠藏住眸底的不愉,抿着嘴角,露出乖巧的笑:“是,宋先生。” 宋砚西的左手边坐着白涟,右手边坐着荆修远,见楚言熠走过来,荆修远马上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出自己的位置。 白涟见状,朝荆修远投去不解的目光,后者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直视。 对于荆修远刻意的讨好行为,楚言熠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他走到宋砚西身边坐下,郁霄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半杯威士忌,递向他。 楚言熠没有拒绝,道谢一声接了过来抿了一小口才将杯子搁在桌上。 其他人饶有兴味的目光在他身上肆意打量着,白涟笑着道:“砚西,他是谁?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宋砚西伸手将楚言熠往怀中一带,语气淡淡:“大家都知道,没必要介绍。” 白涟神色微微凝滞一瞬,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可我不知道啊。” 楚言熠垂下眼睫,嘴角微微划出一点嘲讽的弧度来。 这白涟还真会装模作样。 明明知道他是谁,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作为宋砚西包养的小情人,身份尴尬着,白涟让宋砚西介绍,摆明是故意想让自己难堪。 一个是宋砚西的白月光,一个又是宋砚西包养的小情人,貌似这段时间还挺上心的,众人摸不清宋砚西的态度,只能缄默不语。 这一刻,包厢里的氛围安静到有些诡异。 “小涟,他是我的朋友楚言熠。” 郁霄开口不仅打破这过于安静的氛围,还抬高了楚言熠的身份。 “原来是楚先生。”白涟温和地笑了下:“看楚先生与砚西这般亲密,想来关系不一般,不知楚先生和砚西是什么关系?” 楚言熠也笑了下:“白少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那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两人脸上虽都带着笑,一个温和,一个乖顺,但众人却感觉空气中似乎夹杂着火药味。 白月光撕逼替身?替身挑衅白月光? 大家默不作声地看向宋砚西,左边是白月光,右边是替身,宋砚西会选择偏袒谁呢? 替身or白月光? 其实他们心里还是偏向于宋砚西会选择白月光。 宋砚西略带凉意的指腹轻轻捏着楚言熠的后脖颈,语气带着些许宠溺:“穿这么少,不冷吗?”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畔,楚言熠身子僵了僵,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卡其色简约卫衣,里面配着高领羊绒纯白色毛衣,看似穿得单薄,其实羊绒毛衣很保暖,更何况他里面还穿了保暖衣。 楚言熠抿了下唇角,乖巧回答:“……不冷,我穿了保暖衣的。” 白子瑜看到宋砚西旁若无人的和楚言熠调情,心里很是气不过,手肘碰了碰身边坐着的周鼎。 今天才出院的周鼎,扫了眼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白涟一眼,笑着开口:“宋总,今天的局是为小涟组的,您别光顾着和小情人调情啊。” “大家特地为小涟接风洗尘,您和小涟多年感情,怎么也得喝一杯。” 宋砚西撩起眼皮,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周鼎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白涟笑着打圆场:“我和砚西确实该喝一杯。” 说着,他朝宋砚西举起杯子。 宋砚西左手端起杯子和白涟碰了下杯,一口饮尽杯中液体。 随后,有人提议玩骰子。 宋砚西对玩骰子没多大兴致,侧头看了眼楚言熠:“你来玩。” 楚言熠并没听到男人说了什么,因为他脑海中一直在想今晚男人让邱良把自己接来,刻意当着大家的面对自己做出一系列的亲密举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昨晚他和白涟吵架了,假装和自己亲密是为了刺激白涟? 他想来想去,觉得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昨晚本应该和白涟在一起的宋砚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华锦园。 见他走神,宋砚西眸光微沉,手用力地捏了下他后脖颈。 楚言熠吃痛回神,抬眼不解地望向男人:“宋先生,怎么了?” 宋砚西把自己面前的骰子往他推了推:“你来玩。” 楚言熠不想玩,微低头撒谎道:“……我不会玩这个。” 宋砚西语调漫不经心:“没事,输了算我的。” 白涟眼底浮起一层复杂之色,眉头不自觉地微蹙。 荆修远适时插嘴:“输了要喝酒的,砚西你确定?” 宋砚西:“要玩就玩,何必废话。” 第50章 楚言熠假装自己不会,故意乱玩一通,连输了好几局。 每输一局,罚酒两杯。 因为宋砚西那句“输了算我的”,那些被罚的酒全部进了宋砚西的肚子。 将近十杯酒下肚,宋砚西眸子染上了几分醉意,他起身去了洗手间。 郁霄担心他醉了,也跟着出去了。 宋砚西一走,包厢里的氛围瞬间变得截然不同了。 众人看向楚言熠,那鄙夷不屑的目光赤裸裸,丝毫不加掩饰。 甚至还有一两道猥琐炽热的视线恨不得把他衣服扒得一干二净。 楚言熠陷在沙发的阴影里,端着先前那杯没喝完的威士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把众人当成空气。 “哎,宋总包的小情人长得真不错啊!” “可不是嘛,等他被宋总抛弃时,我非得搞来玩玩不可。” “看宋总今天对他的态度,应该没那么快抛弃。” “小涟可是宋总的初恋,如今初恋都回来了,我看应该很快了。” 这些人说话时没有一点避讳,完全不怕被他听见。 一旁的荆修远有些尴尬:“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你就当他们是在放屁。” 楚言熠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双眸冷得扎人:“那几个说话的人叫什么名字?” 荆修远对上他的眼睛,触及到眸中闪现的寒芒,心悸一瞬,低声回答:“崔凯、方奇、褚子阳、骆远昭。” 楚言熠挑了挑眉,起身走出包厢。 不知为何,荆修远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这四人似乎要倒霉了。 见他一走,白子瑜即刻气愤道:“哥,砚西哥今天把楚言熠带来是什么意思?” 白涟摇摇头:“我哪里知道。” 周鼎不由猜测:“小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宋总生气的事,他才故意带了楚言熠来气你?” 听了两人的话,白涟沉默半晌:“我才回来两天,除了接机那天,今天是第二次见砚西,能做什么让砚西生气的事。” “那就奇怪了。”周鼎纳闷:“可我感觉宋总刚才对楚言熠表现出来的所有亲密行为,有几分刻意,像是故意做给你看的。小涟,你和砚西之间有什么误会的话,一定要把误会解释清楚,千万别让一个赝品趁虚而入。” 白子瑜:“前几次,砚西哥不管是带着楚言熠去打高尔夫球,还是去我们家参加生日宴会,亦或者那天带着他来参加圈子里的聚会,我看到砚西哥都没对楚言熠有什么亲密的行为。” “哥,我觉得表哥说得对,你应该是无意间做了让砚西哥生气的事,他才故意用楚言熠来气你的。” 白涟抿了抿唇,蓦地想到热搜的事。 难道砚西是为此生气,今晚才会一反常态的对自己态度不冷不热? 可上午跟他说让他别插手热搜的事,他明明一口答应了。 白涟沉思间,宋砚西推门走了进来,在原位坐下,问荆修远:“楚言熠呢?” 荆修远喝了口酒:“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白涟眸底浮上一层黯然之色,看样子砚西并不只是把楚言熠当自己的替身,当解决生理需求的床伴。 一开始知道宋砚西身边养了个人,他是愤怒的。 甚至得知此事后,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没联系他。 后来想到是自己不顾他的挽留坚持要出国深造,才会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再后来得知宋砚西养的那个人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是自己的替身,他也就慢慢气消了。 当年在宋砚西遭遇绑架的时候,是自己替他挡了一刀,导致心脏受损。 有着这样一份恩情在,他笃定宋砚西是不会轻易移情别恋的,因此才会坚持出国深造。 这三年来,白涟一直都笃信着宋砚西对他的感情。 可听到说宋砚西带着楚言熠出席白家的生日宴会,又带着楚言熠参加圈子里的聚会,他的自信开始动摇了起来。 为了牢牢抓住宋砚西,他只能放弃国外刚步入正轨的事业,提前回国。 现在他明明已经回国了,宋砚西不仅没有提两人在一起的事,也没有将楚言熠从身边赶走,这让他意识到事情似乎逐渐脱离了掌控。 楚言熠径自来到紫金丰泰五楼,看到挂着“总经理”字样的门牌,他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楚、楚少?!”身形微胖的男子,猛地站了起来。 男子叫王百秋,是紫金丰泰明面上的老板。 “楚少,您有什么事?”男子恭敬问。 “从明日起,只要崔凯、方奇、褚子阳、骆远昭出现在紫金丰泰,直接让保镖将他们扔出去。” 王百秋斟酌着问:“他们得罪您了?” “嗯。” “我明白了。楚少请放心,以后紫金丰泰,他们与狗不得入。” 楚言熠满意点头,回到二楼包厢。 刚坐下,就听宋砚西问:“去哪了?”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出去透了下气。” 宋砚西自去了洗手间回来后,就没再喝酒。 晚上十一点左右,他揽着楚言熠的肩膀走出了包厢。 第一次被人揽着肩膀走路,楚言熠很不习惯,身体微微挣扎了下,想让宋砚西放开他,却徒劳无功。 上了车,两人并排在后座,楚言熠偷偷看了几眼闭目养神的宋砚西,心想狗男人虽然活差,性格霸道,但这张脸真他么英俊,堪比建模脸。 怪不得白涟和白子瑜都喜欢他,连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荆修远也暗恋他十年之久。 狗男人的这张脸和与生俱来的尊贵优雅气质,倒是挺适合做玲珑世家品牌的代言人。 不过,让宋氏集团的总裁去做服装品牌代言人显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也就在心里想想而已。 似是察觉到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宋砚西突然睁开了眼,侧眸看向他。 猝不及防地与之四目相对,楚言熠睫毛轻颤了颤,快速移开视线。 垂眼,睫毛下压,遮住眼底的些许慌乱。 第51章 宋砚西酒量不错,晚上喝了那么多酒,也只是微醺。 除了眼神有几分不甚明显的醉意,整个人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回到华锦园后,宋砚西没有上楼进去书房,而是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楚言熠进去厨房,从冰箱里找出个新鲜柠檬洗净,切片后去籽将汁液捣入玻璃杯中,再往杯中加入一勺蜂蜜,用温水冲泡。 “宋先生,喝杯水。” 楚言熠端着杯子走到宋砚西面前,男人抬眼看他,沾染上几分醉意的眸子此刻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迷离。 望着楚言熠眼中不加掩饰的关心,宋砚西伸手接过,刚抿上一口,眉心就不自觉地微蹙了起来。 “这是什么?怎么酸酸甜甜的?” “柠檬水。”楚言熠温声说道:“您晚上喝了不少酒,喝点柠檬水有助于解酒。” 宋砚西又喝了一口,舌尖顶了顶上颚,口感柔和,微酸微甜,喝起来很舒适。 他微蹙着的眉心逐渐放松下来。 待宋砚西喝完后,楚言熠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进去厨房清洗。 等从厨房出来时,见宋砚西还坐在沙发上,扣着手指节摁着太阳穴。 他走过去,轻声道:“又头疼了吗?我帮您按按?” “嗯。” 楚言熠脱掉鞋子,跪坐在沙发上,双手食指和中指在两边太阳穴以指腹为着力点,进行环形揉按。 望着头靠在沙发上,微阖眼一脸惬意的男人,楚言熠暗骂了一句,心想狗男人刚才怕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摁太阳穴,就等着自己给他按摩。 楚言熠一边力度均匀地揉按着,一边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宋先生酒量真好,今晚喝了那么多酒也不见有醉的迹象。” “你酒量也不差。”宋砚西闭着眼,淡声道。 楚言熠微愣,自己貌似没在宋砚西面前喝过酒,他怎么知道自己酒量不差。 对了,上次宋砚西带着自己去参加聚会,自己喝过几杯。 “我也就几杯的量,比不得宋先生的酒量。说起来上次陪您去参加聚会,还是我第一次喝酒。” 屁的第一次! 想当年他和池裕混迹酒时,啤酒都是对瓶吹,白酒、洋酒不知道喝倒多少人。 为了维持小白花人设,他才睁眼说瞎话。 也许是他在宋砚西面前的人设塑造的太成功,宋砚西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同学聚会不喝酒,你那些同学会同意吗?” 楚言熠眼睛眨也不眨地道:“我不喜欢喝酒,每次同学聚会我都借口说自己胃不好不能喝酒,他们也就没有强迫我。” “既然不喜欢喝酒,那天为什么没有拒绝?” “他们都是您的朋友,主动跟我喝酒,我不好拒绝。”默了默,他仿若自嘲般道:“以我的身份,我也没有资格拒绝。” “除了阿霄和修远,其他人不是我的朋友。” “那天不是你们朋友之间的聚会吗?” “是修远组织的聚会,我只是给他面子才去的。你不喜欢喝酒,以后若再有人跟你喝酒,你可以直接拒绝。” 楚言熠语气卑微:“他们能跟我喝酒是看得起我,我又怎好拒绝。” 宋砚西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你是我的人,有什么不好拒绝的。” 楚言熠心里嗤笑一声,不接话。 过了会儿,他又假装不经意道:“我今天在网上看到了您和白少的新闻。” 宋砚西倏地睁开了眼睛,眸中迸射出凛人冷芒。 楚言熠撞上男人冰冷的眸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随即,他听男人冷如冰霜道:“楚言熠,你想说什么?或者打探什么?” 临近冬天,屋里开着暖气,此刻楚言熠却只感觉到了刺骨寒意。 今晚宋砚西在包厢里的一系列反常举动,以及对白涟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生了试探之意。 现在看到宋砚西在自己提及白涟时的反应,他可以肯定宋砚西对白涟的感情丝毫没变。 在包厢里当着大家的面,故意与自己做出亲密的样子,是做给白涟看的。 至于宋砚西和白涟是不是吵架了亦或者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宋先生,您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想打探什么。我只是突然在网上看到您和白少的新闻,以为您不知道,想告诉您此事而已。”楚言熠抖着唇,声音摇摇欲坠:“宋先生,您是不是要赶我走了?” 男人保持着抬眼看他的姿态,无形中散发着冷冽的气压。 他正想回答,可见楚言熠眼底渐渐盈上水汽,苍白着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焦躁。 宋砚西移开眼,收敛起身上散发的冷气压,神色稍稍缓了缓:“只要你守住本分,不要太逾越了,我暂时不会赶你走的。” 听到狗男人暂时不会赶他走的话,楚言熠见好就收。 他眨了眨眼,将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硬生生逼回去:“我知道了。” 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屋内静悄悄的,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整个屋内静得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过了片刻,宋砚西道:“可以了,你去洗澡。” 洗澡意味着什么,楚言熠很清楚。 他回到房间洗完澡,吹干头发,宋砚西过来了,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 楚言熠还没来得欣赏下狗男人的公狗腰和六块腹肌,就被压在了床上。 也许是晚上喝了酒,宋砚西兴致比平时还要高。 不过今晚,他难得做了前戏。 虽然今晚宋砚西力道有所收敛,但被摆弄了两个多小时,楚言熠还是累得全身酸痛,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唇瓣被自己咬得嫣红,白皙透亮的面庞泛着薄红,漂亮多情的双眼漾着潋滟水光:“不要了……” 轻轻眨动眼睫,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缓缓流出。 一边说不要,一边又故意勾引人。 宋砚西暗骂了句“妖精”,最终还是打消了再来一次的念头。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食指,轻轻拭去楚言熠眼角的泪珠,并在眼角落下一吻。 【剧情没铺展开,一些铺垫没做好,直接进入追妻火葬场太过突兀了,各位期待死遁后剧情的小伙伴们只能稍稍等下了。作者写文不易,喜欢本文的各位小伙伴,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和用爱发电一下,谢谢!】 第52章 楚言熠身体微僵了僵,后知后觉地想到狗男人今天没有用东西蒙住他的眼睛,面对面做时,也没有要求他闭着眼睛。 这让他有些不解,不知道狗男人今晚是忘记蒙住他的眼睛了,还是白月光已经回来,不需要他这张脸了。 宋砚西下床,扯过一旁的浴巾在腰间系上。 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直接离开,没想到他却进去了浴室。 很快,里面隐约传来水声。 楚言熠有点纳闷,宋砚西今天干嘛要在自己房间的浴室洗澡。 以往完事后,他从不在自己房间多逗留,更别说在自己房间的浴室洗澡了。 身体实在疲累得很,楚言熠也无暇多想。 本打算直接睡的,可不清理干净睡觉,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闭眼躺在床上,准备等宋砚西洗完出来后,再爬起来去洗澡。 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身体突然被腾空抱起。 楚言熠吓一跳,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线。 他双手下意识地环上男人的脖子,有些不明所以地喊了一声:“宋先生?” 宋砚西没吭声,将他抱去浴缸里放着,然后走了出去。 楚言熠知道他是回了自己房间,反正也从没有指望宋砚西会给他清理身体。 能帮他放泡澡水,将他抱进来,想来是归功于今晚那杯解酒的柠檬水和舒心的按摩。 …… “合同我已经看过了,有法律漏洞的地方我也已经改好了。” 郁霄大学毕业后和同学开了家律师事务所,在业界也算小有名气,他目前是宋氏集团的法律顾问。 宋砚西接过郁霄手中的文件翻开看了看:“谢谢,辛苦了。” 郁霄笑道:“份内之事,毕竟我是领了你工资的。” 秘书送了两杯咖啡进来,郁霄端起其中一杯喝了口,状似无意地问:“听说砚宁后天回国?” 宋砚西点点头。 “你后天是不是要去给她接机?” “嗯,不过我有事走不开,你后天有时间吗?” 郁霄知道宋砚西故意给他创造机会,便道:“我后天刚好有时间,到时我替你去接她。” “好。” “昨晚回去后,小涟给我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无意中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郁霄又喝了口咖啡:“昨晚你和楚言熠故作亲密,大家都在猜测你和小涟闹了矛盾,你故意带着楚言熠去气他。” 宋砚西微挑眉梢:“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郁霄摇摇头:“我虽然不明白你昨晚带楚言熠过去的用意,但我肯定你绝不是为了气小涟。” 宋砚西“嗯”了一声:“确实不是在气他,而是在警告他。” “警告?”郁霄顿了一下,蓦地想到网上的热搜:“你是说网上热搜的事是小涟……?” 见他点头,郁霄思索几秒:“他在国内的名气虽不如国外,可依旧还是有媒体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回国的事也没有特意保密,媒体蹲守他不小心拍到你,你被爆料说不定只是巧合呢?” “帝都的媒体几乎都认识我,不经过我的同意,没有媒体敢把我的照片放到网上去,更别说爆料我。” 郁霄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之色:“帝都没有媒体敢爆料你,小涟才刚回国哪有能力让媒体不惜得罪宋家?” “这些年,不管白家举行什么宴会,白忠旭都会特意邀请我。我碍于小涟的救命之恩,几乎每次都去。长此以来,大家都知道白家和宋家关系匪浅。” “白忠旭又大肆宣扬小涟对我的救命之恩,以致帝都人人都知道白家和宋家关系密切。如果是小涟授意的话,那些媒体还是敢爆料的。” 郁霄若有所思:“小涟为什么要这样做?” “其实,我也是很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昨天热搜爆出来后,他打电话给我让暂时不要撤掉热搜,理由是白忠旭想让他为自家服装品牌代言,他在国内的名气比不上国外,需要热度和话题度。” 郁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涟想在国内发展事业,不管是想要资源还是名气,你都会不遗余力的帮他。可他偏偏选择这样做,导致网友扒出你的身份,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这些年,宋家给白家的已经够多了,可白忠旭仗着小涟对我的救命之恩,没少借着宋家的名义行事。小涟授意媒体爆出我,也是仗着我对他的情意,觉得我不会怪他。” “其实你完全可以和小涟直说,没必要利用楚言熠来警告小涟。楚言熠那么喜欢你,即便你不喜欢他,也不该利用他。” 宋砚西端咖啡杯的手顿了下,微抿了下唇角,神色有稍许不自然,语气却丝毫不以为意:“他本就是我包养的人,我对他做些亲密举动本就是应该的,谈不上利用。” …… 楚言熠在公司开了个早会后,便去医院看望楚父。 “最近身体怎样?” “你不用担心,已经好多了。” “我离开帝都的那段时间,可有人来找你们打探我的事?” “没有。” 问了下楚父的身体情况,又和他聊了一会儿:“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好。” 楚言熠离开医院时,意外在电梯里碰到裴清越。 医生上班时间都会穿着白大褂,可裴清越今天却穿了一身便装,楚言熠不由问:“裴医生今天没上班?” “今天轮到我休息。” “你来医院是?” “参加会议,现在会议结束我准备回去。你来医院是探望你父亲吗?” “嗯。” 裴清越抬手看了眼腕表:“快到中午了,一起吃个饭?” “好啊。” 不管是和裴清越相处还是和他聊天,楚言熠都感觉很轻松,便没有拒绝。 他没有开车来,恰巧裴清越开了车。 裴清越的车是辆比较低调的黑色奔驰gls300,楚言熠坐在副驾驶:“裴医生,我们去哪里吃饭?” “你想吃什么?” 楚言熠认真想了想:“去吃柴火鸡怎样?” 裴清越笑了起来:“我正想给你推荐一家味道不错的柴火鸡店……没想到我们竟心有灵犀。” 第53章 楚言熠笑了笑,没接话。 裴清越说的柴火鸡店离医院不远,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 把车子停稳后,楚言熠和裴清越下了车。 两人一走进店内,老板连忙迎了过来,热情打招呼。 裴清越和老板说话,语气熟稔随意,可见他是经常来。 选了个靠窗的卡座坐下后,老板拿来菜单,朝楚言熠道:“公鸡一只大概是2公斤左右,母鸡一只大概是15公斤左右,你们是选公鸡还是母鸡?” 裴清越看向楚言熠,后者想了想:“母鸡比公鸡营养价值更高,母鸡。” 老板:“整只还是半只?” 楚言熠:“半只。” 老板:“半只的话,两个人应该不够吃,可以在里面加一份排骨或者猪肚一起煮。” 楚言熠:“那就加一份猪肚。” “好的。”老板点头后,又问:“还需要其他配菜吗?” 裴清越示意他把菜单给楚言熠,楚言熠倒也没有推辞,接过便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道:“莴笋、木耳、平菇、白菜各一份。” 老板:“清汤还是加辣?” 裴清越看向楚言熠:“你吃辣吗?” “吃。” “那就加辣。” 老板应声拿着菜单下去,裴清樾给楚言熠倒了杯茶水:“自从知道你住锦绣苑后,我似乎没怎么看到你在锦绣苑出入。” 楚言熠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我很少在锦绣苑住。” “你平时都是住学校吗?” “不是。”裴清越既然已经猜到自己和宋砚西的关系,楚言熠也就没隐瞒:“住华锦园。” 华锦园是宋氏开发的别墅,楚言熠是宋砚西的情人……裴清越明白了他是住在宋砚西那里。 “关于我在锦绣苑的房产,希望裴医生帮我保密,别让宋总知道。” 裴清越骤然抬头看他:“我还以为锦绣苑是……”宋总送给你的房产。 猜到他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楚言熠毫不介意地笑了笑:“锦绣苑的别墅是我自己买的,与宋总毫无关系。” 能够自己买得起锦绣苑的别墅,想来是不缺钱的。 既然不缺钱,为什么会被宋砚西包养? 难道是喜欢宋砚西才以被包养的名义接近他? 裴清越内心满是诧异和疑惑,但也没有多问,趁着老板把备好的食材拿过来煮之际,他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 老板在锅里倒上山茶油,放入生姜爆香,将鸡肉水分炒干后,放入调味料翻炒了几下,再倒入水和少量红酒,盖上锅盖便离开了。 大概煮了半个小时,鸡肉和猪肚都熟了。 闻着散发出的浓郁香气,楚言熠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 裴清越边吃边道:“这里的柴火鸡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精选放养跑山鸡,每天现点现杀现煮,肉质紧实,肥而不腻,是我吃过的最正宗的柴火鸡。” 楚言熠点头:“鸡肉紧实不失嚼劲,连鸡皮吃起来都很有弹性,的确挺正宗的。” 吃完饭,裴清越得知他在星熠大厦上班,打算送他过去,被楚言熠拒绝了。 星熠大厦就在宋氏集团的对面,宋砚西警告过他不准与裴清越联系,要是被宋砚西看到,他到时还得绞尽脑汁编瞎话来忽悠。 晚上下班,楚言熠回到华锦园。 不知道宋砚西今晚会不会过来,他打电话问邱良。 得知狗男人不过来,楚言熠心情愉快地在外卖app 上点了海鲜大餐。 悠哉悠哉地吃完后,池裕打来了电话。 “在哪?” “华锦园,有事?” “我和舒娩今晚在千味阁吃饭,看到你男人和小白莲进了包厢,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听了池裕的话,楚言熠皱眉:“纠正一点,宋砚西不是我男人,顶多算是金主。” 顿了顿,他又道:“很快,他连金主都不是了。” “怎么,你要踹了他了?” “嗯,有这个打算。”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踹他?”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白月光都已经回来了,你还等什么等!不如现在就踹了他!到时我给你找一堆活好的小狼狗,让他们天天轮流给你侍寝。” “……”楚言熠一脸黑线:“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私生活混乱,天天做新郎,夜夜换新娘,世界各地都有丈母娘!” 池裕:“……” 不知想到什么,楚言熠突然道:“你认识的人多,帮我搞个高科技点的微型隐形针孔录像机。” “你搞这东西干嘛?” “你别管,我自有用处。” “那你什么时候要?” “尽快。” “好。” 池裕狐朋狗友多,头天晚上答应的事,第二天下午就有了结果。 于是约楚言熠晚上一起吃饭,打算介绍舒娩给他认识,顺便把东西给他。 舒娩是池裕新交的女朋友,也是那个让池裕一见钟情,生出想定下来心思的人。 楚言熠满口答应,给宋砚西发了条消息。 【宋先生,晚上部门聚餐,我要晚点回去。】 手机消息提示声响起时,宋砚西正在开会。 拿起手机看完消息内容,他眉心攒了攒,锁屏,将手机扔在一旁。 临近下班,没等到宋砚西的消息回复,楚言熠不以为意。 反正每次发过去的消息,宋砚西几乎都不会回复。 下班后,他直接赶往聚膳园。 聚膳园是池家的产业,也是晚上和池裕约好吃饭的地方。 “言熠,这是我女朋友舒娩。阿娩,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楚言熠。” 池裕介绍完后,楚言熠坐下不露声色地打量着舒娩。 柳叶眉,丹凤眼,瓜子脸,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低眉浅笑时,仿佛淡雅的桃花。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头乌黑秀丽的披肩长发,让她多了几分女人的韵味。 不论是长相还是谈吐都比池裕以前交往的人强多了。 这样骨相美和皮相美兼具的美人,的确有让池裕这个海王收心上岸的资本。 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楚言熠觉得她挺适合池裕的,可她的身份实在是…… 第54章 池裕对女人向来体贴,在舒娩面前更是前所未有的热情主动,整个用餐过程中全程在照顾舒娩,自己没吃上几口。 十八岁那年,池裕被喜欢的女孩算计,和她发生关系。 九个月后,女孩生下一个男孩,拿着池家给的五百万,果断留下孩子出国留学。 自那以后,池裕也去了y国留学。 在y国没人管他,他认识了一帮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天天和那些人瞎玩,乱搞男女关系,成了炮友床伴无数,脚踏几条船的海王。 现在他好不容易决定跟那些炮友床伴断了关系,愿意定下来,作为朋友,楚言熠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可想到舒娩的身份,他内心担忧不已。几次欲开口提醒,但看到池裕一副坠入爱河的样子,到嘴的话又生生忍住了。 饭后,舒娩去了洗手间。 池裕将提过来的袋子递给楚言熠:“你要的东西。” 楚言熠将东西拿出来看了看:“谢谢。” 池裕好奇问:“你要这东西想偷拍谁?宋砚西还是小白莲?” 楚言熠把东西放好,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如果说是我自己,你信吗?” 池裕脸上露出明晃晃的“你就忽悠我”的表情。 “刚才吃饭时,你几次看着我,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你想和我说什么?”池裕忽然开口。 “你……” 楚言熠张嘴刚发出一个音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下。 拿出来一看,是宋砚西发过来的消息。 【在哪?】 楚言熠稍稍意外了下,面无表情地编辑两字:【外面。】 虽然回了消息,但回的是废话,跟没回没什么区别。 【在哪?】 看到宋砚西又发过来的重复两字,透过手机屏幕,楚言熠都能感觉出他的不愉。 显然是被自己那相当于废话的敷衍回复气着了。 楚言熠只得回道:【聚膳园。】 【门口等着,我十五分钟到。】 什么意思?宋砚西要来接自己吗? 【好。】 楚言熠疑惑地收起手机。 池裕:“谁给你发消息?” 楚言漫不经心地回答:“宋砚西。” “他找你干嘛?” “不知道,他说他十五分钟就到,应该是要来接我。你下午给我打了电话后,我骗他说今晚是部门聚餐,要晚点回去。等舒娩从洗手间回来,你们俩先走,免得被宋砚西看到。” 楚言熠把先前的袋子又还给池裕:“这东西不能让宋砚西看到,你先拿回去,明天找个人送到星熠大厦前台,到时我去前台拿。” “嗯。” 说起舒娩,楚言熠又想起刚才还没来得及说的话。 “你和舒娩认识多久了?” “一个月了。” “你了解她吗?” 几乎没有犹豫,池裕道:“当然了解。” “那你可知道她是你富贵人家的小姐?” “这我知道,刚认识时她就告诉我了。” 楚言熠沉默半晌,将心底漫起的讶异压下去,微微蹙眉:“即便知道她的身份,你也愿意和她在一起?” “我对她一见钟情,和她在一起,让我找回了初恋的感觉。” 楚言熠满肚子的话,胎死腹中。 这时,舒娩回来了。 池裕说了声“我们先走了”,便和舒娩离开了。 楚言熠独自坐了将近十分钟左右,起身离开。 一出聚膳园的门,便看到路边停着的迈巴赫。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宋砚西深邃的眉眼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显得凛然清寒。 楚言熠犹豫片刻,朝车子走去。 车内暖气很足,楚言熠坐进去后,车窗被升起来,隔绝了外面的霓虹灯光。 宋砚西今天穿着一身含羊毛咖色针织西装,前额的头发全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光影投映在他脸上,侧脸轮廓线条分明,俊逸非凡,浑身显露着优雅高贵。 独特的木质芳香和雪松的深邃味道若有若无地笼罩在鼻尖,是香奈儿蔚蓝男士香水,也是宋砚西经常用的一款香水。 这款香水的香味很淡,闻着让人感到舒适和放松。 车如马龙的路上,车辆飞驰而过,楚言熠眼睛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心想宋砚西人虽不咋地,但在各方面的品味却很不错。 默默看着窗外街景,他没有问宋砚西是顺路才来接他,还是特意过来接他的。 不管是顺路还是特意,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氛围小小地沉寂了一会儿,宋砚西低沉的嗓音响起:“晚上部门聚餐没喝酒?”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有没有喝酒,难道闻不出来。 楚言熠露出一个略显甜意的笑容:“没有。” 宋砚西身体靠倒在椅背上,斜着眼看他:“找的还是胃不好的借口?” “……是。” “聚膳园是池家的产业,你和池家小公子很熟?” 楚言熠心下一惊,狗男人连他认识池裕这事都知道,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让人查过他。 他和池裕在y国读大学时就认识了,两人已经认识有五六年了,这个宋砚西肯定查不出来。 平时他和池裕见面的地方除了偶尔是酒,大部分时候就是一起吃饭。 每次吃饭几乎都是选在池家开的餐厅,且都在不对外开放的包厢里,即便查也查不到多少。 思索过后,楚言熠抿嘴:“……认识。” “怎么认识的?” 楚言熠瞎话想也不想的张口就来:“经过同学介绍认识他的。” “对了,我那同学叫楚临,前段时间他把车子借给同学开,结果不小心撞到您的车子,您还免了他二百万的赔偿费。” 见他说的和陈淮查到的基本吻合,宋砚西没说话。 倏地,他将楚言熠搂进怀里,右手探进人衣摆下方。 楚言熠震惊了一下,心里大骂狗男人精虫上脑。 他看了眼前面专心开车的邱良,赶紧握住男人的手,压低声音:“别在车里……回去再……” 莹润的脸上泛着淡淡红晕,漂亮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哀求。 宋砚西也没真的打算在车里做,便停下手,从他的衣服里撤了出来。 “回去得让我尽兴。” 于是,回去后是持续几个小时的奋战。 从客厅沙发,到卧室,再到浴室…… 狗男人是尽兴了,楚言熠却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明明今天点催更的有几百个,为什么一天的书评却只有三四条?各位宝啊,能不能给个带字的五星好评,我想看到文的评分出来!拜托了!】 第55章 作为a大金融系大四在读生,楚言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了。 大四课少,除了专业课外,其他课只要和学校打声招呼,可去可不去。 但长时间不去学校,难免会让宋砚西疑心。 楚言熠今天没有去公司,而是回了学校,认认真真的听了一天课。 下课后,楚临追上他:“哥,我们今晚一起去吃火锅好不好?池哥家附近那家火锅店味道真的挺不错,保证你去了不后悔。” “你自己去。” 最近宋砚西过来的次数有些频繁,自己晚上还是少出去为妙。 万一又碰上他过来,自己不在华锦园,还得编瞎话敷衍他。 撒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撒谎的次数多了,难免会被宋砚西发现端倪。 “你干嘛不和我一起去?” “我有事。” “有什么事?”楚临忽然道:“哥,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不会是上次跟你视频电话的那个宋总?” 楚言熠微微皱眉:“胡说八道什么?那个宋总只是我的客户。” “客户晚上跟你视频?”楚临一副显然不信的样子。 楚言熠懒得理他,欲抬步走,却被楚临抱住了胳膊,他抬起眼睫:“放手!” 楚临抱着不撒手,可怜兮兮道:“一个人吃火锅不香,哥你就陪我去嘛。” “放手!” 被楚言熠冷眸一扫,楚临吓得连忙松手。 楚言熠看起来随和,只要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脾气并不好,一旦发起火来,那就是六亲不认。 别说楚临害怕,就连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楚祁安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楚临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看着楚言熠打了一辆车离开。 恰巧又有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楚临二话不说地挥手拦车。 “师傅,麻烦帮我跟上前面那辆车。”楚临上车后,朝司机道。 “小伙子,你这是要干嘛?不会是想做什么违法的事?”司机立即警觉了起来。 楚临随口道:“那辆车上面坐着我哥,我怀疑他现在要去做对不起我嫂子的事。” 司机哈哈一笑:“原来你是要抓你哥的奸。” 楚临:“……” 捉奸倒不至于,他就是好奇他哥是不是偷偷交了男朋友,或者和野男人同居了。 一个月前,他哥从学校宿舍搬出去住,他就开始怀疑了。 不是没有旁敲侧击地问过池裕,可池裕跟他哥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人看起来虽不着调,嘴巴却紧得很,无论他怎么问都没问出什么。 最让他不解的是,他哥明明三年前就已经毕业于y国最好的设计学院,为什么两年前却花两千万给a大捐设施,成为该学校的插班生。 楚言熠坐车来到星熠大厦,在前台拿上东西,上车后发现那辆从学校门口开始一直在后面的车子,此时还跟在后面。 刚才让司机停车,他下车去拿东西,对方也跟着停了下来。 现在他上车走,对方也跟着走。 楚言熠微微沉眸,很快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楚临,为什么跟踪我?” 听着他宛若霜雪般的声音,楚临心里倏地打起了鼓,他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嗐,哥你说什么?什么跟踪?你被人跟踪了吗?是谁啊?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楚临,别跟我装傻!我知道你就在后面那辆车上,从学校门口跟了我一路。” 楚临太阳穴突突地跳,夭寿了,这都能发现?! 不愧是受过克里默家族精英训练的人! “哥……” 刚喊了一声,就被楚言熠无情打断:“我不管你跟踪我想知道什么,现在必须马上掉头回学校,否则我让舅舅断了你的零花钱。” 事关零花钱,楚临连忙哀嚎:“别啊哥,我现在马上掉头回去,你千万别让我爸断我零花钱!” 见后面的车子果真掉头了,楚言熠微蹙的眉心才渐渐舒展开来。 得知宋砚西晚上会过来,回到华锦园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手机点外卖。 一开始用外卖冒充自己做的饭菜,他其实挺忐忑的,生怕被宋砚西发现。 壮着胆子点了几次,见对方没察觉,便越发大胆了起来。 也许是他找的那家店是地地道道的家常菜馆,很符合宋砚西的口味,半年多下来,宋砚西不仅没有发现,甚至连怀疑都没有过。 说来说去,还是归功于宋砚西平时对他的不上心。 宋砚西要是对他稍稍上心几分,就能发现端倪。 楚言熠今天点的菜已经让老板加工成八九分熟了,等宋砚西回来,他只需倒进锅里装模作样地炒炒,再把配好的调料放进去即可。 宋砚西下班回来时,楚言熠正在厨房准备炒最后一道菜,听到开门声,他放下锅铲,从厨房走了出来,笑意盈盈道:“宋先生,欢迎回家。” 熟悉的笑颜和暖心的话语让宋砚西恍如冰山般冷漠的眸子滑过一丝暖意,他用鼻音轻“嗯”了一声。 楚言熠接过他手里的手提电脑包,又替他脱下外套,把东西拿去放好后,声音柔和地说:“宋先生,您先坐着休息下,等我炒完最后一道菜就可以吃饭了。” 楚言熠进去厨房洗锅、开火…… 宋砚西坐在沙发上,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内心陡然生出一丝满足感。 小涟回来后,他本应该用钱打发了楚言熠的,可自楚言熠搬到华锦园的这一个多月,他渐渐习惯了下班回到家,有温顺乖巧的人笑脸相迎,还专门为自己准备的美味可口饭菜,饭后再来一场身心舒畅的运动,释放一天的压力…… 逐渐习惯了这样舒心惬意的日子后,他来华锦园的次数也变得多了。 以前是一周见楚言熠一次,楚言熠住进来后,除了出差,他几乎天天过来,以至于到现在竟有点舍不得楚言熠的乖巧体贴了。 即便有点舍不得,楚言熠终归只是他包养的情人,他喜欢的人是小涟,等他和小涟在一起后,自然不能再将楚言熠养在身边,只能用钱打发了。 第56章 宋砚西一直看着忙碌的身影,目光不知不觉地下移到那截劲瘦的腰身。 家里开着暖气,楚言熠没有穿外套,上身只穿了件高领白色毛衣。毛衣不是宽松休闲款,有些紧身,完美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宋砚西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下,眼眸一点点地沉下去。 默默看了会儿,他突然起身,朝向来很少踏足的厨房走去。 楚言熠把配料倒进去翻炒了几下,菜可以出锅了,欲伸手拿碗将菜盛出来,还没来得及伸出手,突然就被宋砚西搂住了腰。 “唔……” 意识到男人想做什么,楚言熠眸底瞬间覆上了一层冰霜。 他忍下用手中的锅铲狠狠砸向男人头的冲动,假装羞涩地小声道:“宋先生,菜要糊了,能不能让我把菜盛出,先吃饭……” 宋砚西捏着他腰上的软肉,暗哑着嗓音:“吃什么饭,先吃你。”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宋砚西微顿了下,放开楚言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看清来电显示,他拿着手机,即刻走出厨房。 楚言熠将锅里的菜盛出,与先前已经炒好的三道菜一起端到餐桌上摆放好。 见宋砚西挂了电话,楚言熠朝他温声道:“宋先生,可以吃饭了。” 宋砚西收敛起眸子里的情绪,转过身:“不吃了,走了。” 他拿起外套披上,又在玄关柜拿起车钥匙,推开门时,脚步停顿,回过头来:“以后只要我不出差,晚上都会过来这边。” 楚言西微愣两秒,假装一脸开心道:“好。” 旋即,大门“砰”地一声关上。 楚言熠看了眼桌上摆着的饭菜,无所谓地笑了笑。 刚才眼角余光瞟到宋砚西手机上来电显示——小涟,不用想也知道狗男人是去找白月光了。 他不由心里冷笑,这白月光的魅力还真大,一个电话就能把华国顶级世家的继承人叫过去。 把桌上的菜全放进冰箱,从厨房出来时,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池裕的电话。 “小熠熠,你在哪?” 听到许久不曾被池裕叫过的小名,他眉头下意识地微皱,察觉出池裕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也就没说什么。 他淡声回答:“华锦园。” “宋砚西在吗?” “不在。” “你现在能不能出来?” “有什么事?” “来陪我喝酒。” 意识到池裕心情不好,楚言熠问:“发生了什么事?” “言熠,我失恋了。” 楚言熠:“???” 楚言熠:“……” “你们昨天晚上还如胶似漆来着,怎么今天就失恋了?” “唉,别问了,你快来夜遇陪我喝酒。” “行,我半小时后到。” 楚言熠挂了电话,去楼上卧室衣柜里拿了件外套穿上,连忙出门打车赶往夜遇。 池裕独自坐在一楼卡座喝着闷酒,楚言熠赶到时,他已经喝得有五六分醉了。 “小熠熠,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池裕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见他心情不好,楚言熠也就没计较被他再次喊出的“小熠熠”,他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说,怎么一回事?” 池裕一脸伤心难过:“电话里不是跟你说过,我失恋了。” “我知道你失恋了,可失恋有原因。你把我叫过来陪你喝酒,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失恋。” 池裕扑倒在楚言熠身上,扯着嗓子干嚎了起来:“小熠熠,我被骗了。舒娩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而是一家桑拿足浴店的按摩小姐。” 楚言熠略显嫌弃地推了推他:“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吗,她哪里骗你了?” “我知道?”池裕坐直身体,一脸懵:“我哪里知道?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被人拉着去富贵人家按摩,在里面看到她穿着暴露的工作服,我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可我昨晚问你知不知道她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你说你知道,刚认识时她就告诉你了。” 池裕哭丧着脸,难过道:“她是告诉我了,可我以为她说的富贵人家的小姐,是指有钱人家的女儿,谁能想到富贵人家是一家桑拿足浴店,她是里面的按摩小姐。” 楚言熠:“……” 池裕蓦地看向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舒娩是按摩小姐?” 楚言熠点点头:“我三个月前去富贵人家按摩,点过她的钟。”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昨晚不是跟你说过了。” “可我以为你也说的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你应该直接跟我说她是按摩小姐的。” 楚言熠:“……”这还成了他的不是了。 “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就算她是按摩小姐,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不会因为她的职业而看不起她,和她分手。” “不是我看不起她,而是我把她当女朋友,她却只把我当长期饭票。更重要的是,她还不止我这一张,同时有好几张饭票。” 楚言熠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是海王遇到海后,你动了真心,人家却只喜欢你的钱。” 池裕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今天发现真相后,我质问她,为什么脚踏几条船,为什么绿我,你猜她怎么说?” 楚言熠:“怎么说?” “她说绿你怎么了,其他男朋友都没说什么,就你事多!” 池裕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酒:“你说我那么喜欢她,就算她只喜欢我的钱我也认了。可她喜欢我的钱了,为什么还要去喜欢别人的钱,只喜欢我一个人的钱不好吗?” 如果不是知道池裕什么德性,听了他的这番话,一定会以为他是个恋爱脑。 楚言熠无语地想池裕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真的伤心难过,把他叫出来陪喝酒,更多的是为了发泄突然得知真相后的不甘和愤懑。 以池裕这个家伙的性格,如果真的伤心难过,只会默默待在家里谁也不见,哪会把他叫出来大吐苦水。 第57章 楚言熠低着头喝了口酒,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she,你也在这?!” 他抬头,见男人站在桌前,满是惊喜地看着自己。 “你跟踪我?”楚言熠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司均泽。” 司均泽眸光轻滞,无言地看着他半晌,张了张嘴解释道:“我是碰巧看到你,没有跟踪你。” 池裕并没有完全醉,尚余几分清明,骤然听到“司均泽”这个名字,猛地抬眼。 确定眼前之人真的是司均泽后,他想也不想地破口大骂:“司均泽!你这个王八蛋!人渣!你哪来的脸出现在言熠面前!你给老子滚,别在这里脏了言熠的眼!” 司均泽仿佛现在才看到他般,微笑着道:“原来don也在啊。好久不见,don。” 他径自在对面坐下:“也是,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应早该想到他来了华国找你。” 池裕讥诮地瞥他一眼,语气和神色皆是毫不掩饰的嘲弄:“司均泽,没想到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恶心。得亏你不知道言熠这两年在华国,你要是知道了跑来找他,铁定把他恶心死。” 司均泽面容难堪,眼中愠怒明显,可眼神触及到对面那双清润的多情眼,心中升起的怒火,突然莫名浇息。 他蹙起的眉峰慢慢舒平,不理会池裕的话,眼睛定定地望着楚言熠,素来稳健的语调出现了一丝忐忑:“she……当年我是欺骗了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我并没有对你造成伤害,当时你也报复得够彻底。如今已经两年过去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楚言熠看向他,眸光通透,凝聚着冰川般的寒冷:“原谅?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不计前嫌的原谅你?” 司均泽顿了几秒:“she,我很想你!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找你。” “两年来一直在找我?”楚言熠重复着他的话,不由轻笑了起来:“难道说……你现在爱上我了?” “是。”司均泽回答得很快,毫不犹豫。 “呵呵,”楚言熠直接笑出了声,尔后他抬起漂亮的眼睛,语调凉薄而冷漠:“司均泽,你玷污了‘爱’这个字。” 司均泽脸上神情凝固,沉默地注视着楚言熠良久:“she,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是真的爱上你了。不,或许在两年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只是当时太过于迟钝,爱而不知。” 楚言熠轻抬眼,看向他的眼神就像看路边的垃圾一样:“司均泽,你这副伪装出来的深情模样,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语气漠然、冷厉,不带丝毫温度。 司均泽怔愣着,有片刻的失语。 过了许久,他声音很轻,语气无比认真:“对不起!she……” “司均泽,”楚言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像是以俯视视角审视罪民的王子:“你这种虚伪恶心的人,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滚就是最好的道歉!我不想见到你,以后你看到我要么避开,要么直接绕道走。” “如果你再凑到我面前碍眼,我绝不会再对你客气。司均泽,今天我给你留面子,你最好也长点脑子。否则,难堪的只会是你自己。” 他径自离去,池裕连忙跟上。 司均泽坐在那里,神色略微扭曲狰狞,脸上的金丝边框眼镜也遮挡不住眸中的阴沉。 池裕喝了酒不能开车,楚言熠给他叫了个代驾。 上车前,池裕满脸歉意地看着他:“抱歉言熠,我没想到把你叫出来陪我喝酒,会让你遇到那个人渣。” 楚言熠目光平静淡然:“你不用觉得抱歉,今天并不是我第一次遇到他。” 池裕眨了眨醉醺醺的眸子,有些迷惑地开口:“你的意思是之前就已经遇到过他了?” “嗯,”楚言熠点头:“前几天在公司附近的食膳轩偶然遇到过。” 寒冷的夜风吹散了几分酒意,池裕脑袋稍稍清明了几分,他神色无比认真地看着楚言熠:“言熠,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信,免得又被他骗了。” “你觉得我会再给他欺骗我的机会?当年如果不是他伪装的太好,我也不会被他欺骗了。” 池裕握了握拳,语气凶狠:“如果他敢纠缠你,你就告诉我,我让人狠狠教训他。” “知道了。”楚言熠敷衍应声:“你快上车回家,外面有点冷。” 池裕离开后,楚言熠打开手机app,试图叫车。 突然出现的一只骨节分明的宽厚大掌挡在了手机屏幕上。 “别叫车了,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楚言熠默默收起手机:“不用了,接下来你恐怕不能开车了。” 司均泽面露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言熠漫不经心地活动着手指关节。 他的手皮肤白皙,手指修长漂亮,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这双手绝对是手控党的福利。 司均泽眼睛盯着他的手,思考着他的话。 楚言熠将十个手指关节活动完,眼眸里忽然弥漫出意味深长的笑:“因为……你手马上就握不了方向盘了。” 司均泽没作声,一下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然而,就在他皱眉不解时,楚言熠动手了。 司均泽猝不及防地被他一脚差点踹出胃里的酸水。 这一脚只是开胃菜,他捂着肚子闷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楚言熠已经欺身上前。 坚硬的手肘骨头快狠准地抵上他胸口,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脸上。 司均泽半边脸肿得不成样,怒吼道:“楚言熠,你疯了吗?” 楚言熠没有说话,手掰住他手腕,猛地反折。 司均泽仿佛听到了自己手腕骨头碎裂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难让他那张温润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司均泽看着比楚言熠高六七公分,却是个文弱公子,根本不是学了十多年格斗的楚言熠对手。 很快,司均泽双手以诡异的形状扭曲着。 楚言熠微喘了喘,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司均泽,我刚才警告过你,别再凑到我跟前碍眼,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你以为我是说着玩玩的吗?” 第58章 司均泽闷哼着,眼眸沉沉地望着他:“she,你到底是谁?你隐藏自己的本性跟在宋砚西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楚言熠眯了眯眼睛,漂亮的眼里闪过冷光:“看来你这几天没少调查我。司均泽,不管你查到什么,最好给我闭紧嘴巴。” 他走过去蹲下,轻拍了拍对方的脸,语气轻慢:“两年前我能让你在y国身败名裂,两年后我自然也有能力让你在华国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司均泽,别不把我的警告当回事。不然,你会后悔的。” 在他欲直起身子时,司均泽忽然用手肘去锁他脖子,阴恻恻的声音同时在耳畔响起:“she,我那么爱你,你却这样对我?!” 敢偷袭自己,自然要承受后果。 楚言熠一手抓住司均泽胳膊,一手摁住他肩膀,猛力将他摁在地上,拳头直往脸上招呼。 都说打人不打脸,楚言熠却向来信奉打人只打脸。 没一会儿,司均泽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就鼻青脸肿,像个猪头似的。 楚言松开了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淡淡:“司均泽,记住我的警告。” 司均泽身体痉挛般蜷缩了一下,在楚言熠打车离去后,他尝试了几次,都因为浑身痛得没法从地上爬起来。 有路过的人朝这张望,看到他躺在地上,连忙过来将他扶起,问他要不要报警,司均泽摇摇头。 楚言熠,看来冷漠无情这点,你始终都没有变。 敢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 司均泽露出阴鸷危险的笑。 以前一直以为楚言熠只是拥有y国国籍的普通华人,当初自己才会那样欺骗他。 直到两年前自己身败名裂,在y 国待不下去时,才意识到楚言熠的身份不简单。 托旧识在y国查他的身份,却什么都没查到。 能在y国只手遮天,如今又说出让他在华国毫无立足之地的话,看来楚言熠的身份背景深不可测。 车子四平八稳地停在华锦园门口,楚言熠推开车门下了车。 今天虽然只是在学校听了一天课,但他却觉得很累。 拖着疲累的身子木然地打开门,却愣在当场。 屋内亮着灯,难道是宋砚西回来了? 宋砚西被白月光一通电话叫过去,他想着男人今晚肯定不会再过来的,才放心的去陪池裕喝酒。 此刻看到阳台站着的人,太阳穴无来由地突突跳。 宋砚西竟然又过来了! 楚言熠呆愣几秒,快速回过神来,假装欣喜不已:“宋先生。” 站在阳台的男人倏地转过身,俊美的脸上弥漫着寒意:“去哪了?” 他上前几步,朝楚言熠靠近,眉头微皱了皱:“你喝酒了?” 楚言熠未说话,脑子飞速运转着,寻思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解释自己跑出去喝酒的事。 宋砚西哼笑:“不是说不喜欢喝酒吗?难道你是撒谎骗我的?” “不,宋先生,我没有骗您……”想到宋砚西有可能会查,楚言熠决定实话实说:“我真的不喜欢喝酒,今天是因为朋友失恋了,非得让我去陪他喝酒。我拒绝不了,只能陪着喝了点。不过我也就喝了两杯,没喝多少。” “朋友?是那个叫楚临的?” 楚言熠神情微僵:“……不是,是池裕。” “池家小公子?” 宋砚西既然知道了他和池裕认识,肯定早就调查过池裕。 楚言熠后脊背绷紧一瞬,点头:“是。” 宋砚西嗤声:“他失恋叫你去陪他喝酒你就去了,若是哪天他缺床伴,叫你去陪他上床,你是不是也愿意陪?” 楚言熠一时琢磨不明他这话的意思,只能道:“我们是朋友。” “朋友?”宋砚西刻意加重字音:“真的只是朋友?池家小公子朋友多得是,你不是他那个圈子里的人,他却和你做朋友?你们俩个真的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吗?” 楚言熠:“……” “池家小公子床伴无数、每天晚上睡在他床上的都是不同的人,他这样的人会失恋?楚言熠,你可真长本事了,竟学会撒谎了。” 楚言熠听着他这话,只觉得无比荒谬。 别说圈子里人都知道池裕是直男,就算池裕不是直男,自己也不可能和池裕有什么。 “宋先生,不管您信不信,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和他见面,都是选在池家所开餐厅的不对外开放的包厢里,你俩今晚没做什么,并不代表你们以前在包厢里没做什么。” 楚言熠咬着下唇,抬眼看向他,精致漂亮的眼睛氤氲着雾气:“宋先生,我和池裕在包厢里只是吃饭。池裕是直男,而我只喜欢您,是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您的事。请您相信我,宋先生。” 楚言熠外貌条件优越,做什么表情都漂亮,尤其是那双纯黑色的多情眼含着盈盈欲滴的泪水望着人时,眼中的专注和深情像是能把人融化。 看着这双干净透亮,满眼是他的眼睛,宋砚西微怔着缓慢地收回视线。 虽然选择了相信,但眼底的寒意并未褪去。 明知池裕是直男,楚言熠不会和他做些什么,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楚言熠是他花钱养着的,是他的所有物。 “就算你现在跟他没什么,可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他私生活混乱,你以后别跟他见面了,免得被他带坏了。” “知道了,宋先生。” 楚言熠嘴上乖巧应着,心里却不屑冷哼:狗男人,以后你可管不着了,老子很快就要踹掉你了。 第59章 次日上午,楚言熠在公司见了殷闻声和虞澜,对两人的外在形象还算满意,于是让公关经理和他们签下一年的代言合约。 下午,他去了趟生产车间,上次交给几位师傅的设计稿,如今成衣已经做出来了。 细细看了看成衣,发现成衣虽然在质量和做工上达到了他的要求,可是在设计上还是存在些瑕疵。 楚言熠拿着成衣回到公司,准备重新改设计图。 上次他让人查的关于宋砚西私生子的事也有了消息。 对方将查到的东西整理成资料发到他的邮箱,楚言熠点开资料发现关于宋砚西私生子的事只有寥寥数语,查到的东西非常有限。 虽然查到宋砚西确实有两个四岁多的双胞胎儿子,目前就读于圣恩幼儿园,但孩子母亲不详。 宋家人将他们保护得很好,除了一些亲朋好友,知道宋砚西有儿子的人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 白涟当年坚持出国,除为了音乐梦想外,还有些赌气的成分。 因为他无意间得知宋砚西有两个一岁多的孩子,追问他孩子是和谁生的,宋砚西始终都咬口不说。 经过荆修远一怂恿,白涟也就不顾宋砚西的挽留,毅然决然的出国。 看完这些调查资料,楚言熠也很好奇宋砚西孩子的母亲到底是谁。 他甚至怀疑过孩子可能不是宋砚西亲生的,可看到照片上那两张与宋砚西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心里的怀疑又很快打消了。 楚言熠捏了捏眉心,将资料重新装进文件袋,锁进抽屉里。 …… 入冬过后,天黑得很快,刚过晚上六点,窗外已经华灯初上。 宋砚西结束完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回到办公室靠在座椅上合眼小憩,陈淮敲门走了进来。 很多人羡慕宋砚西大学刚毕业就从宋老爷子手里接过宋氏集团这个偌大的商业王国,掌管着千亿财富。可没有人知道掌管这偌大商业王国的背后,是要付出比普通人多百倍千倍的辛苦和努力。 他的生活几乎是被工作填满,员工周末还能放假休息两天,而他经常连周末也不能休息。 拥有千亿身家,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平时却忙得根本没时间娱乐消遣。 除了偶尔跟朋友聚聚会,宋砚西生活中唯一的放松大概是花钱养了个长得像白月光的可心小情人在身边。 陈淮本是宋老爷子的秘书,五年前宋老爷子将公司完全交给宋砚西掌管后,他就被提拔成了宋砚西的助理。 自从跟在宋砚西身边后,每天看着他被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便知道他有多忙了。 如果不是宋砚西行事果决,工作效率高,他每天睡觉的时间几乎都达不到六个小时。 陈淮沉默地站在那里,宋砚西缓缓睁开眼,坐正身子,看向他:“什么事?” “宋总,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您今晚是过去华锦园,还是……?” 提到华锦园,宋砚西微沉下眼:“去医院。” 白月光昨晚进了医院,还住着院,老板自然是要过去医院看白月光的。 陈淮并没感到意外:“那您是在公司用完餐过去,还是去医院和白先生……” 话还未说完,宋砚西放在桌上的手机立马响起轻快欢畅的钢琴曲。 如果楚言熠在的话,就会听出这钢琴曲正是白姣姣生日会那天晚上,白涟视频连线时弹奏的《第三钢琴协奏曲》。 陈淮忍不住悄悄伸长脖子偷瞄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看到“小涟”两个字,立即明白是老板白月光的电话。 宋砚西伸手捞过手机:“小涟。” “砚西,”白涟清亮的嗓音,如同一汪清泉,沁人心脾:“你今晚会过来医院吗?” “晚点过去。” “来之前能帮我带个草莓慕斯吗?” “好。” 一个小时后,宋砚西出现帝都第三医院——白涟的病房。 陈淮把手上提着的餐盒放下,和宋砚西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白涟接过宋砚西手上的草莓慕斯,试图拆包装时,宋砚西出声道:“先吃饭,吃完饭再吃,不然等下就吃不下饭了。” 白涟讪笑着放下:“砚西,你还是那么爱管着我。记得以前,每次我饭前吃蛋糕,你都不允许。” 穿着浅蓝色条纹病服的青年嘴角弯起,笑容温和。 宋砚西拆着外卖包装,向来冷漠的眸子却浮现出淡淡的柔意。 白涟抿了抿唇:“砚西,谢谢你昨晚送我来医院。”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宋砚西盛了饭递给他:“吃饭。” “嗯。” 两人围坐在病房里的小圆桌,默不作声地吃着饭。 病房里的氛围有些沉默,白涟几次抬眼看他,见他一副专心吃饭的样子,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 饭后,白涟轻声道:“砚西,你变了很多。” “我?”宋砚西微愣一瞬:“哪里变了?” 白涟垂下眼,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失落:“你沉默了许多,以前我们相处时,你不会像现在这般话少。” 他拿起草莓慕斯咬了一口,轻叹:“真怀念以前的你,以前的我们。” 宋砚西收拾着餐盒的手顿了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由于宋砚西说过只要不出差都会过来华锦园,今天下班后,楚言熠从冰箱里拿出昨天没吃的菜热了一遍后摆放在餐桌上,等待着宋砚西下班。 平常没什么特殊情况,宋砚西基本不到八点就过来了,然而今天已过八点,他还没来。 楚言熠等的有点不耐烦,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时,却见裴清越发来了微信消息。 点开一看,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宋砚西和白涟围坐在一张圆桌吃饭,宋砚西低着头,照片中没拍到他的神情,对面穿着浅蓝色条纹病服的白涟却是微笑着,一脸温柔。 楚言熠看完后,给裴清越发了条消息:【白涟在你们医院?】 【是的,昨晚宋总送过来的。】 【他什么情况?】 【脚扭伤。】 原来昨天宋砚西着急赶过去,是因为白月光受伤了。 【在住院吗?】 【嗯。】 【伤得很严重?】 【轻伤,在家休养几天就好了,宋总觉得住在医院放心,便让人给他办了住院。】 【我知道了,谢谢你,裴医生。】 【言熠,我发照片给你不是想挑拨你和宋总的感情。】 感情? 他和宋砚西屁的感情! 楚言熠看着消息,正准备回复时,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作为朋友,我真心不想看到你受伤。】 裴清越误会他喜欢宋砚西,楚言熠也不想去解释什么:【裴医生,谢谢你的关心,我明白的。】 【很多人不喜欢攻,觉得他配不上受,这说明作者塑造攻的人设是成功的。攻前期的行为确实有些恶劣,可相比于那些虐文里挖女主肾、心脏的男主,他还不算特别渣。请大家不要把对攻的不喜欢上升到本文,因为不喜欢攻而给特意给本文差评。 本文终于有了评分,虽然70分有点低,但作者真诚感谢宝子们的五星好评。还没有评分的宝子们,麻烦给个五星好评,谢谢!】 第60章 消息发送出去后,他从通讯录里翻出备注为【狗男人】的号码,拨了过去。 宋砚西收拾完外卖餐盒,听到手机响铃,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后视线触及到屏幕上方来那串熟悉的数字时,手指凝滞了下,划向接听键。 “宋先生,饭菜已经快凉了,您什么时候到家?” 宋砚西看了眼低头吃草莓慕斯的白涟,语气淡漠:“我在忙着。” 楚言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您还在公司加班吗?晚饭有没有吃?需要我把饭菜给您送去公司吗?”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那您今晚还过来吗?” 听到小情人语气中隐隐流露出的期待,宋砚西唇角微勾:“晚点过去。” 挂断电话,白涟抬眸望向宋砚西,状似随口问了句:“谁的电话啊?” 宋砚西顿了半秒,收起手机,淡淡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白涟笑了笑,暗暗垂下眼,掩去眸中沉思。 宋砚西说晚点过来,楚言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 把桌上摆着的饭菜端到厨房倒进垃圾桶,洗完碗出来后,翻出部影片看了三分之一,困意袭来,楚言熠懒得再等下去了。 关掉电视后,本着不浪费电的原则将客厅的灯也尽数熄掉。 回房间洗漱完,身体摔进柔软的大床中,不消片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宋砚西从医院离开,司机送他回到华锦园已经接近十二点。 输入密码打开门,看到偌大的屋内黑漆漆的,眸中即刻闪现出不悦的情绪。 他明明说过会晚点过来,楚言熠不仅没有像上次那样坐在客厅等他回来,连盏灯都没给他留。 宋砚西“啪”地一声打开玄关处的灯,心想自己是不是最近对他太好了,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看来从明天开始得冷他几天才行,免得他恃宠而骄。 宋砚西回去房间洗完澡,披着浴袍来到楚言熠房间门口。 楚言熠在有光的时候会睡不着,卧室内床头柜的台灯他睡觉时向来不会打开,睡前还会特地把窗帘放下来,挡住窗外远处大楼霓虹灯闪烁的光亮。 宋砚西推开门时,卧室内乌漆麻黑的,没有一丝光亮。 借着走廊灯的光亮,他摸索着打开床头柜的台灯,然后关上房门。 卧房中的吊灯没有打开,只有床头柜台灯的朦胧灯光照亮着房内。 暖色调灯光让床上安睡之人的精致眉眼镀上一层暖辉,使得睡颜温柔又乖顺。 宋砚西坐在床沿目光不错地看了半晌,旋即俯身。 熟睡中的楚言熠呜咽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朦胧的视线中,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宋砚西弄得有点狠,楚言熠睡意朦胧的眸子迅速漫上一层水汽,纤长细密的眼睫被涌出的泪水逐渐浸湿。 “宋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砚西锋利的眉宇蹙着,深棕色眸子低垂,看向身下之人泛着情潮的脸,箍在腰侧的手掌倏地用力:“我不是说过晚点过来,为什么不等我过来就睡了?嗯?” 楚言熠倒抽一口冷气,眼泪从眼角流出,滑过耳畔,染湿鬓发。 他咬着发白的唇瓣,声调断断续续的:“我等到十一点……不见您回来……一时没忍住困意……这才回房间睡觉的。”嗓音在颠簸摆弄中透着明显的颤栗。 “为什么把客厅的灯全熄了,不给我留灯?” “我……我不想……浪费电。” 宋砚西轻嗤:“难道我还出不起这点电费?” 楚言熠哆嗦着唇:“我……下次……唔……保证给您……留灯。” “下次不止要给我留灯,还要等我回来,听到没?” “唔……听……听到了……” …… 次日,楚言熠拖着酸疼不已的身子来到公司。 将从家里带来的电脑摆上办公桌,然后点开里面某个加密的视频文档播放起来。 播放的内容正是昨晚在楚言熠卧房内发生的事。 楚言熠并没有骗池裕,他让池裕帮忙弄来微型隐形针孔录像机,不是为了偷拍宋砚西,也不是为了偷拍白涟,而是为了偷拍他自己和宋砚西。 播放结束后,他点击回放,从中截了几张不同角度的图,然后用虚拟号发出。 白涟听到手机有消息提示声,拿开消息,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照片,让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来医院看望他的白子瑜问道:“哥,怎么了?你脸色怎么突然变得难看?” 白涟将手机锁屏放回床头柜,深呼吸一下,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脚刚才突然抽了下筋。” 白子瑜不疑有他,关心问:“哥,好好的,你怎么会扭伤脚?” “前天晚上在家下楼梯时,不小心踩空了。” “伤得严重吗?” “不严重,轻微扭伤。” “可你都住院了?”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在家休息几天就行,可砚西担心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非得让陈助理给我办了住院。” 白子瑜陪着白涟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 白涟在他离开后,重新拿起手机,眸光深沉地点开匿名号码发过来的照片。 这些照片全都是宋砚西和一个男人的床照。 那个男人虽然看不到脸,大半个身体都被宋砚西的身体挡住了,但白涟百分百肯定他就是楚言熠。 这些照片也必然是楚言熠发给他的,用意无外乎是向他这个正主挑衅、示威。 白涟收起手机,温润的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一个砚西包养的替代品,竟敢舞到他这个正主面前,未免太可笑了。 自己不去找他,他反而主动找上了自己。 第61章 宋砚西自那晚过后,连续三天都没有出现在华锦园。 楚言熠猜到他是故意冷着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每天照样发信息问好,每条消息后面还附带着一句肉麻兮兮的【我想您】或者【我爱您】。 宋砚西看后几乎不予理会,也不回消息。 今天是白涟出院的日子,在公司批准完那些比较紧急的文件后,他立即赶去医院,接白涟出院。 白涟回国后,并没有住在白家,而是住在白忠旭买给他的市中心公寓里。 宋砚西将白涟送到公寓楼下,对方邀请他上去坐坐,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不了,中午我约了合作伙伴共进午餐。” 白涟看见他就要走,忽然喊道:“砚西。” 宋砚西望向他,后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三年未回国,周末我想去我们以前就读的高中看看,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宋砚西张了张唇,过了片刻,轻轻点头:“好。” 低调的黑色迈巴赫缓缓驶离视线,直至在视线中消失,白涟才缓缓收回目光。 不知是不是两人分开的时间有点长,他感觉现在已经完全不了解宋砚西的想法了。 刚才问他周末是否愿意陪自己回去学校看看时,他竟感觉出了宋砚西的犹豫和不情愿。 “砚西是喜欢上楚言熠了吗”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刚闪过,便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散了。 今天他本想将楚言熠发照片挑衅的事告诉宋砚西,经过多番思量,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一,楚言熠虽说是他的替身,但现在他已经回来了,宋砚西却完全没有将楚言熠赶走的意思,他暂时也摸不清宋砚西对楚言熠的态度; 其二,自他回国后,宋砚西对他的态度一直有点耐人寻味,既不主动亲近也不刻意保持距离。两人还和以前一样相处,可他总感觉不像以前那样亲近了,宋砚西对他有了疏离感; 其三,他和宋砚西认识将近十年,彼此之间互相有意,可终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目前两人正处于不尴不尬的朋友关系; 其四,他不能让宋砚西知道自己手上有他那些床照,万一哪天楚言熠故意泄露了出去,导致宋氏集团股价下跌,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他都会成为宋砚西怀疑的对象之一。 楚言熠既然敢把那些照片发给自己,摆明了是不怕他告诉宋砚西。如果他将此事告诉宋砚西,说不定反而落入对方的算计。 电梯门在十六楼停下,白涟走出电梯,输入密码打开门。 在玄关处换了鞋,他第一件事是从电视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分泌出情绪多巴胺,产生精神和情绪上的快感,这种感觉让人上瘾又清醒。 吞云吐雾之间,心中的烦恼和疲倦随之减轻,思绪不自觉的飘远。 三年前,无意间发现宋砚西有对双胞胎儿子,几次追问之下,从宋砚西嘴里只得到一句“孩子不是我亲生的”。 他当时并不相信,因为那两个孩子长得太像小时候的宋砚西了。 虽说当时两人并没有确定关系,但他却觉得宋砚西背叛了自己,不顾宋砚西的苦苦挽留,毅然决然的选择出国。 出国后,两人谁也没有联系谁,颇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其实,出国没多久后,他就后悔了。 几次生出想联系宋砚西的心思,可宋砚西在他出国后不仅没有去看过他,连电话都不曾打过,这让他有点放不下骄傲和面子,主动去联系。 就这样,两人足足一年未联系。 等到他终于肯放下骄傲和面子,打算主动联系宋砚西时,却从荆修远嘴里得知宋砚西包养了个小情人,心里既膈应又愤怒,于是又息了联系的心思。 半年后,从白子瑜口中得知宋砚西包养的那个人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是自己的替身,确定了宋砚西心里有自己,这才放下骄傲和面子,在宋砚西生日那天给他打了个电话。 因为他那次的主动,往后的一年半,两人也就不咸不淡的联系着。 逢年过节或双方过生日时,会给对方打电话祝福。 恢复联系后,宋砚西在国外出差时,也去看望过他两次。 两人在国外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宋砚西对他的感情没以前那么深了。 可他当时并没有在国外闯出什么名堂,如果回国的话,别人都会认为他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 他坚持出国,虽说有和宋砚西赌气的成分,但大家知道的却是他出国是为了追求音乐梦想。 他是个骄傲的人,在国外没闯出成就来,自然不能灰溜溜回国。 好在三个月前,他终于在xxx国际钢琴比赛获得了冠军,在公司的运作下他成为了大家口中才貌双全的华人钢琴王子。 脑海中思绪繁杂,白涟完全没注意到手中的烟卷已经燃烧到底了。 直到指尖传来灼烧的痛感,他这才回神,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第62章 楚言熠将那些照片发给白涟后,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人来主动找自己,心想白涟果然要比白子瑜和白姣姣聪明许多。 若是换了白子瑜或白姣姣,怕是在收到照片时就跑到自己面前破口大骂了,白涟却沉得住气,隐而不发。 看来是自己挑衅的还不够,需要再刺激刺激他。 关掉电脑准备下班时,池裕打来了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去涮火锅。 楚言熠有事要跟他说,便没有拒绝。 打车来到池裕家附近的火锅店,两人进去包厢,点好单后,楚言熠看向池裕:“今天之后,我们就别见面了。” “为什么啊?”池裕想不通。 “宋砚西已经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他让我以后别再跟你见面。” 池裕顿时愤愤然:“宋砚西这狗东西太不是人了了!和谁见面往来是你的自由,你只是他包养的情人,又不是他的私有物,狗东西凭什么管你!” 楚言熠很轻地笑了一下:“其实宋砚西不要求,接下来我也不打算和你见面了。” “言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接下来也不打算再和我见面了?你不会真听了那狗东西的话,要和我绝交?” 楚言熠嗤声:“为了个狗男人和你绝交,你当我是脑子是有坑吗?”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演了两年戏我也累了,我决定离开宋砚西了,”说到这,楚言熠的声音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下,隔了半秒,他又继续道:“白涟还有一个多星期过25岁生日,如果事情进展顺利,宋砚西或许在那天会跟白涟表白。等到白涟生日那天,你替我去给他们送份大礼祝贺。” 池裕困惑不解:“你为什么不亲自给他们送去?” “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池裕惊愕地看向他,见他还是那副散漫放松的模样,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说出的玩笑话,便迟疑着道:“你是开玩笑的?” 楚言熠细长瘦白的手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反问:“你觉得呢?” 池裕摇摇头:“虽说我了解你,可你接近宋砚西的目的,这两年来我始终不解。你不是愿意受委屈的性格,这两年你却隐藏自己的本性和锋芒,在宋砚西那里受尽委屈,明显是所图极大。” “如果你是为了报复谁或者报仇,以你的性格偶尔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是极有可能的。所以我没法判定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楚言熠错愕一瞬,旋即低声笑了出来:“我当然是开玩笑的。” 池裕下意识松了口气,重复先前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亲自给他们送去?” 楚言熠抬起眼睫,在灯影中与他对视,平静而淡然地答道:“我打算在白涟生日前离开华国回y国。” “言熠,”池裕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语气极为认真:“我们是朋友吗?” 楚言熠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见池裕脸上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真心实意地回答:“是。” “两年了,我始终不明白你接近宋砚西的目的是什么,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池裕的话问完,明显感觉到了楚言熠眼中的笑痕逐渐淡下去了。 在他以为楚言熠不会回答时,楚言熠的声音极轻,却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传入耳中:“为了报仇……” “三年前,年轻气盛的我回到华国,以为凭着自己的能力和克里默家族在华国的势力就能把对方整破产,结果却因为对方背后强大的靠山而失败了,最终导致一人入狱。” 楚言熠语气平静地讲述着,池裕能听出他声音里压抑的情绪:“如果不是布雷特赶来给我收拾烂摊子,我自己差点都没法全身而退。那时候,我才明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 “因为三年前的失败,我改用迂回手段去接近对方的靠山,本以为这样能助于自己达到目的,然而两年了却没什么进展,我只能改变计划了。” “在白涟生日前,你和我不要走得太近,我怕到时候宋砚西……会怀疑。” “怀疑什么?”池裕疑惑问。 楚言熠低头不语。 第63章 故意冷了楚言熠几天,宋砚西本打算今晚过去华锦园,奈何下班后,接到了宋夫人的电话,说是家里炖了汤,让他回去喝汤,只好让司机送他到宋家祖宅。 车子在院内停下,宋砚西下车后,刚走近大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笑声。 家里有客人? 难道又是母亲邀请了哪个朋友或同学的儿子过来家里,骗他回来相看? 宋砚西脚步顿了顿,伸手推开门,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两道身影。 其中的中年女人自然是他的母亲宋夫人,而另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青年……是白涟。 听到开门声,白涟率先朝门口望来,见是宋砚西,他扬了扬唇,神色略带欣喜:“砚西,你回来啦?” “你怎么会在这儿?”宋砚西边换鞋,边问着白涟。 白涟笑了笑:“我回国有几天了,还没来看过伯母,这不,今天没事,就过来看看伯母,倒是没想到你……今天会回来。” 宋母年过五十,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她嗔怨看向儿子:“小涟回国没几天就来看我,哪像你,我不打电话给你,你都不回家。” 宋砚西没接话,眼神四下扫了扫:“妈,大宝二宝呢?” 平时只要听到车子鸣笛声,两个小家伙就奔出去迎接他了,今天却没看到身影。 提到两个可爱的孙子,宋母眉眼带笑:“他们今天硬吵着要去游乐场玩,你姐和阿霄带着出去玩了。” 宋砚西把西装外套脱下交给佣人,走到沙发坐下:“出去多久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三点左右出去的,刚才你姐打电话回来,说晚上不回来吃饭。” 宋母看了一眼白涟,又看了一眼宋砚西,起身道:“你陪小涟说说话,我去厨房看看炖的汤好了没有。” 宋母进去厨房后,宋砚西一时不知说什么。 沉默片刻,他才道:“医生让你在家休养,你才出院没两天,就走来走去,会影响脚恢复的。” 白涟温和道:“本就是轻微扭伤,住院的那几天就已经好的差不多,现在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小涟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宋母从厨房出来,恰巧听到两人的对话,关心问了句。 白涟笑着回答:“前几天在家下楼梯时不小心踩空了,造成右脚轻微扭伤。本没什么大事,砚西担心有什么后遗症,非得让我在医院住了几天。” “没事就好。”宋母点点头:“饭菜已经好了,我们过去吃饭。” 厚重的红木桌上摆着几道热气腾腾的菜肴,三人坐下后,宋母高兴道:“小涟今天送了我一盆兰花,花朵开得没有一丝杂色。” 她转眼看向白涟:“小涟,谢谢你送给阿姨这么名贵的兰花。” “阿姨喜欢就好。”白涟嗓音温温和和的:“前段时间还没回国时,朋友邀请我去参加一个华人举办的兰花展。本来不想去的,后来想到阿姨喜爱兰花,自己马上要回国了,还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来看望阿姨。” “恰巧我在花展上一眼看到它,觉得阿姨应该会喜欢,便找到花的主人请他忍痛割爱。” 宋砚西抬眼淡声问:“什么品种的兰花?” 白涟轻声回答:“雪影。” 雪影,春兰第一名品,妥妥的贵族兰花。曾经最贵的时候,一苗都卖到了百万,可谓是兰花界的“香饽饽”。 宋母是出了名的喜爱兰花,白涟送她雪影,这礼物算是送到她心坎上了。 宋砚西看着白涟道:“谢谢,你有心了。” 宋母附和:“是啊,小涟真是太有心了。” “哪里,阿姨能喜欢,我很开心。” 宋母和白涟说说笑,宋砚西偶尔附和几句,整个用餐氛围非常融洽。 吃完饭后,佣人端了水果出来,宋砚西吃了几块,便打电话叫邱良来接。 将白涟送到公寓门口,白涟下车后邀请他上去坐坐,宋砚西拒绝了。 白涟眸色暗了暗,这已经是宋砚西第二次拒绝他了。 回国有些天了,宋砚西从来没有主动联系他。 除了前几天扭伤脚打电话给宋砚西,他先前一直找不到理由接近对方。 最后只能花大价钱托人搜集到这盆雪影,特地来看望宋母。 虽然没有特意告诉宋砚西此事,但他知道宋母定会打电话叫宋砚西回来。 本以为晚上借着宋砚西送他回来的机会,理所当然的邀请对方上去坐坐喝杯酒,增进下感情。 如果两人能借着酒意发生点什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他没想到宋砚西再次拒绝他了。 第64章 从火锅店出来,和池裕分开后,楚言熠并没有立即打车回去,而是独自漫步在夜色中。 冬日的夜晚,寒风呼啸着,刺骨凛冽。 楚言熠孤零零地走在路上,心里想着事情,好似完全没有感觉。 三年前,他太过于自大,不顾简怀的劝阻,一心想着回国报仇,结果报仇不成,反而连累简怀入狱。 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放弃报仇的念头。 两年前想方设法地接近宋砚西,原以为只要让宋砚西爱上自己,就能左右宋砚西的想法。 事实证明,没人能比得过白月光。 既然无论如何都胜不过白月光,那就让自己成为卡在宋砚西心中的一根深入骨髓的刺,让他永远没有办法拔出。 “言熠。” 温润平和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唤回了楚言熠的思绪,他像是终于回神似的顺声转头,略显意外地眨眼,晚上漫个步,竟也能遇见。 裴清越微笑着望向他:“寒夜不适合孤独,我可以与你同行吗?” 楚言熠微愣半秒,清亮的眸子浸着一点点笑痕:“可以。” 两个人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怎会在这里?” “和朋友在附近吃饭。” “现在准备去哪?” “回去。” “回锦绣苑?” 楚言熠摇头回道:“华锦园。” 裴清越神色讶异一瞬:“华锦园离这里至少有半个多小时车程,你走路回去?” “我散会儿步,等下打车回去。你呢?” “我夜跑锻炼身体,没想会在路上遇到你。锦绣苑离这只有几里路,我走回去就行了。” “你经常出来夜跑吗?” “没有经常,我一个月要值五六个夜班,也就偶尔出来锻炼下。” 与此同时,一束明亮的车灯划破静谧夜色,慢慢驶进一片别墅区,在一幢三层的花园别墅院内停下。 邱良转身看向后排座椅上,微微仰着头,闭目养神的男人:“宋总,到家了。” 邱良的声音特别轻,隔了两三秒,宋砚西慢慢睁开眼睛,深棕色的眸子沉静幽深。 他抬脚准备下车,目光突然触及到院内的大片迎风摇曳的白色玫瑰花,刚抬起的脚又收回去了。 故意冷着楚言熠,没过去华锦园的这几天,宋砚西一直住在玫瑰花园。 邱良定是见他在车上睡着了,不敢打扰,便直接将他送来了玫瑰花园。 宋砚西重新坐回去:“去华锦园。” 楚言熠和裴清越漫步了十多分钟,拦了辆出租车回到华锦园。 进屋后刚把客厅的灯全打开,院内响起了鸣笛声。 楚言熠看了看墙上的大闹钟,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有些意外宋砚西这么晚还过来。 幸好自己先一步进屋,否则又要面对狗男人的盘问了。 门被打开,他立刻调整好脸上的表情,露出恰到好处的欣喜:“宋先生,您来了?” 见他在看见自己的瞬间,纯黑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像是点缀漆黑夜幕的星辰,宋砚西微微翘了翘嘴角。 果然,故意冷他几天,即便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过来,也懂得乖乖的在客厅等着自己了。 楚言熠走到他面前,替他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微微仰起头,目光专注地看着他。 漂亮的多情眼中有万千星辰在闪烁,仿佛这世界的熙熙攘攘、纷纷扰扰都不存在,他眼中只有一个宋砚西,也唯有一个宋砚西。 “宋先生,这些天,我好想您。” 满满当当的直白爱意地烙印在黑色的瞳孔里,带着灼人的热度,宋砚西的心突然被一种奇妙的柔软情绪包裹着。 他故作冷漠地撇开眼,语气平直:“别发骚。” 开口时,声音不知怎么竟哑了几分。 楚言熠把外套拿去放好后,回过身来,目光灼灼:“宋先生,我去洗澡。” 洗澡意味着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看着楚言熠上楼去的背影,宋砚西舔了舔后槽牙,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了滚。 第65章 楚言熠洗完澡出来,一眼看到宋砚西坐在床边。 两三个小时后,卧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按照以往,完事后宋砚西会马上离开的,但今天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没有急着离开。 夜色浓郁,卧室内只有床头柜的台灯打开着。 楚言熠趴在床上,脊背的蝴蝶骨微微凸起,光滑白皙的背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宋砚西眼睛盯着青年的背,虽然青年在床上娇气了些,动不动就哭着喊疼,但不可否认的是,青年各方面都很符合他的心意。 不管是平时的乖顺体贴,还是在床上的表现。 这样一个符合自己心意的乖巧小情人,若是把他赶走…… “楚言熠。”男人突然喊了一声。 楚言熠登时愣住了,狗男人突然喊他的名字,是想说什么? 他动作缓慢地翻过身来,犹如才找回了神智般,有些不解地望向鬓角被汗水打湿的男人,眼睫轻轻眨动几下,挂在眼睫上的泪珠,顺着面庞缓缓滚落。 宋砚西呼吸蓦地一滞,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变成再次低呼他的名字:“楚言熠。” 这次的声音很轻,不知是不是错觉,楚言熠竟听出了几分温柔,他含羞带怯地轻轻“嗯”了一声。 宋砚西很满意他的反应,眼睛落在他红润的唇瓣上,抬起拇指把玩般摩挲着。 本就红润的唇,被他弄得像抹了层胭脂,嫣红如血。 宋砚西勾了勾唇角,满意地笑了。 盯着他殷红鲜润的唇看了片刻,鬼使神差地低头凑上去。 楚言熠一惊,猛地伸手推男人胸膛。 下一秒,伸出去的手骤然被抓住。 就在两唇即将碰触的时候,楚言熠猛地偏开了脸,宋砚西的吻落在了他耳边。 “楚言熠!” 宋砚西抓着他的手腕,怒意透过力道清晰的传达到他手腕。 上床是身体原始的欲望,接吻则是感情的传递。 即便他没有什么贞操观念,可以接受和宋砚西上床,但绝不会愿意和宋砚西接吻。 楚言熠转过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宋砚西,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样陌生平静的眼神是宋砚西从未见过的,他甚至在楚言熠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极致冷漠。 宋砚西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正欲细细辩看时,楚言熠纤长的睫毛已经低低地垂下,掩盖住了眸中神色。 “你这算什么,无声拒绝?”宋砚西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嗯?” 今天他自认为对楚言熠足够温柔,不仅耐心的给他做了前戏,过程中也尽量收敛了力道,楚言熠竟敢摆脸色给他看,拒绝他的亲吻。 从小到大,除了家人,没有人敢摆脸色给他看。一个花钱养着的小玩意,稍微对他好点,就得意忘形。 楚言熠摇了摇头,澄澈潋滟的多情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宋先生,您喜欢我吗?” “接吻是感情的传递,只有真心喜欢上一个人才会想和他接吻。我真心喜欢着宋先生,所以我希望宋先生是因为喜欢我才会想吻我。” 最后一句话,楚言熠说得很轻,像是羽毛在宋砚西心底挠了一下。 他微怔着,不自觉地松开手,翻身下床,离开了卧室。 楚言熠揉着浮现出刺眼红痕的手腕,想起刚才宋砚西的落荒而逃,心里嗤笑一声。 看来两年的演戏,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作用。 宋砚西回到主卧,进入浴室,打开淋浴头,任由冷水冲刷着自己,让头脑清醒清醒。 喜不喜欢楚言熠,他不知道,但那一瞬控制不住的想吻他是真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本周会进入死遁剧情。各位宝子们,五星好评走起来,谢谢!】 第66章 一夜荒唐过后,次日醒来楚言熠不仅全身酸疼,头也晕晕乎乎的。 从医药箱里找来体温计一量:385度,托着软绵绵的身体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拿了些感冒药服下,便匆匆打车赶往公司。 殷闻声作为玲珑世家明年面市的春夏系列代言人,同时也是品牌代言人,今天过来拍摄的代言广告,关乎着品牌面市后的影响力,他必须去公司亲自盯着拍摄。 拍摄场地在星熠大厦的十八楼,楚言熠下车后乘坐电梯直达十八楼。 “楚总好!” “楚总好!” “……” 摄影棚里早已布置好拍摄的背景素材,他一出现,工作人员纷纷问好。 楚言熠微笑着颔首,视线扫视一圈:“殷闻声人呢?” 助理姜鸣回答道:“去换衣服了。” “楚总。”姜鸣话落,殷闻声走了出来。 质地柔软、廓型修身的商务休闲款浅灰色暗纹优雅系列西装穿在殷闻声身上,显得舒适随性,同时有着独树一帜的优雅格调,与今天的拍摄主题“商务精英”契合度非常高。 因为楚言熠特地花重金请来了国际最具影响力的时尚摄影师,加上殷闻声在镜头面前的超强表现力,仅在上午就完成了两套春款的拍摄,另外两套夏款则等到下午再拍。 楚言熠头昏脑涨得厉害,上午拍摄结束后安排杨副总请大家吃饭,自己则打车去了医院。 他身体抵抗力向来好,基本上很少生病,要不是昨晚散步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冷风受凉,晚上又裸着身子被宋砚西按在落地窗前和浴缸里折腾了许久,今天也不会感冒。 等他赶到医院挂号量体温时,已经烧到了395度,而给他看诊的医生恰恰是裴清越,裴清越二话不说地给他开了住院单。 下午挂了几个小时点滴后,高烧虽然退下来了,但楚言熠浑身无力,又因是病毒性引起的感冒,需得住院观察,只好听从医嘱在医院住了下来。 下午,他打电话让姜鸣把他的笔记本电脑送来了医院。 拔掉输液管后,楚言熠将电脑放在腿上,打开电脑。 鼠标点击d盘里的加密视频文件,播放的内容正是他和宋砚西昨晚的“激情运动”。 楚言熠从中截取几张看不到自己脸和身体照片后,像上次一样用匿名号发给白涟。 关掉视频,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了下,他点开新的朋友提示,看到备注上写着:司均泽。 楚言熠轻皱眉头,直接点击加入黑名单。 …… 宋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陈淮将沏好的绿茶,递向荆修远时,后者连忙摆手:“我不喝茶,你给我泡杯咖啡。” 陈淮出去泡咖啡后,荆修远看向自打他踏进办公室里,脸上就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开门见山道:“小涟下周过25岁生日,你打算怎么为他庆祝?” 宋砚西抿了口茶,慢条斯理道:“你来找我就为这种小事?” 荆修远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小事?小涟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他的生日对于你来说竟成了小事?没出国前,小涟每次过生日,你可都是精心准备的。砚西,你最近到底在想什么?”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一言不发。 荆修远若有所思一会儿:“你不会是移情别恋喜欢上楚言熠了?” 宋砚西沉着眸子不说话,荆修远继续道:“三年前你和小涟闹了矛盾,你没有追去国外,却在一年后包养了楚言熠。如今小涟为了你放弃了国外的事业回国,你可不能辜负他。” “九年前,小涟为你挡刀心脏受损,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太好。他那么喜欢你,你要是真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楚言熠,这对他将是巨大打击。若是他承受不住打击,引起心脏……” “够了!”宋砚西沉声打断他,语调冰冷:“谁说我移情别恋喜欢上楚言熠了?” “你要是没有喜欢上楚言熠,小涟都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把楚言熠赶走?” 喜欢上楚言熠了吗? 不! 他并不喜欢楚言熠! 不把楚言熠赶走,也是有点舍不得他的乖顺体贴,享受他满心满眼是自己,全心全意的爱而已。 楚言熠那么爱自己,自己要是真把他赶走,他肯定会活不下去。 而且,他性子那么柔顺乖巧,又有一副招人觊觎的好相貌,离开他的庇护,不得被外面那些豺狼虎豹撕碎。 宋砚西有些恍惚地想。 荆修远见他走神:“砚西,你在想什么?” “楚言熠。”宋砚西下意识回答。 “你真的喜欢上楚言熠了?!”荆修远猛地拔高音量:“砚西,你不能喜欢楚言熠。你不了解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 蓦地想到楚言熠手上还握着他的把柄,荆修远只好悻悻然地闭嘴。 宋砚西冷瞥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上楚言熠了?” “你刚才说在想他。” “我刚才想的是他毕竟跟了我两年,就算让他离开,也得给他安排好后路。” 听到宋砚西打算将楚言熠赶走,荆修远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不管楚言熠隐藏本性接近宋砚西有什么目的,只要他不在宋砚西身边,就没法做出伤害宋砚西的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离开?”顿了顿,荆修远道:“小涟下周过生日,我想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生日礼物便是你的告白。” 第67章 荆修远离开后,宋砚西坐在办公室里,出神的想起高中时的一些事。 那时他高三,白涟是高一年级的学弟。 作为学校篮球社的社长,每场篮球比赛他都会参加。 而他的每场比赛,白涟都会站在人堆里用手机录像。 即便是有课,他还是会偷偷跑来观看。 高一时的白涟虽长得清秀白净,但个子不高人又瘦,在一众同学中并不惹眼。 如果不是有天荆修远提及此事,他并不知道白涟这个人的存在。 记得某次比赛结束后,他坐在椅子上擦汗,荆修远拿着瓶水走过来:“砚西,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个小迷弟?” “小迷弟?” “就是有个高一的小学弟,他不仅观看你的每场比赛,每次还现场录像。” 荆修远把水递给他,宋砚西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叫什么?” “白涟。砚西,你说他是不是暗恋你?” 宋砚西差点被水呛到。 荆修远拿着手机点开相册,一张清秀白净的脸出现在宋砚西眼前:“你看他是不是长得挺不错,听说学习成绩还不错,是高一的年级第一。对了,还听说他钢琴也弹得不错,你不是喜欢钢琴弹得好的男孩子吗,要不我让人把他约出来,你们认识认识?” 宋砚西随意瞥了一眼,推开他,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当天晚上,荆修远就发了段白涟坐在钢琴后弹琴的视频给他。 宋砚西打完篮球回到家,晚上又被宋老爷子带着去参加宴会,全程跟在旁边认人,根本没时间看手机。 等晚上再回到家,他已经累得眼睛都不想睁开了,自然也不会去看视频。 第二天,荆修远问他觉得白涟钢琴弹得怎样,他敷衍的回了句:还行。 如果不是后来他遭遇绑架,白涟冒死跟踪绑匪报警,最后还为他挡了一刀,他根本都不记得白涟这号人。 也就是因为那次的相救,他才和白涟熟了起来,后来看过他弹钢琴时的样子,听过他弹奏的琴声,便逐渐对他产生喜欢之情。 宋砚西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目光眺望向对面的星熠大厦。 荆修远说得对,小涟救过他的命,他不能辜负小涟。 所以,将楚言熠打发走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是一想到将楚言熠打发走,他心里就莫名涌起一股烦躁感。 向来很少抽烟的他回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出烟盒,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重新站到落地窗旁,眺望着对面那栋大楼,不知为何,香烟并没有舒缓情绪,反而心中越发烦躁、压抑。 宋砚西将烟盒里的烟抽掉一半,终于决定晚上回去和楚言熠说清楚。 同时,让陈淮准备好支票和华锦园那套别墅的过户书,明天去找楚言熠。 然而,宋砚西下班来到华锦园时,并没看到楚言熠人。 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一直在忙音状态,无人接听。 楚言熠吃着裴清越给他买来的饭菜,扫了眼来电显示后,任由手机响铃两遍,也没有接听的打算。 第三遍响铃时,裴清越恰好洗了水果出来,以为他没听到手机响,提醒他道:“言熠,你电话响了。” 楚言熠浑然不在意:“不管它。” 裴清越放下水果,眼角余光瞟到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狗男人】,心想能被楚言熠这样备注的定是他不喜之人,虽然好奇对方是谁,但也没有多问。 本以为宋砚西打了三通电话过来,自己没接他就会消停了,谁知楚言熠吃完饭,刚拿着裴清越递过来的水果咬上一口,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无奈地放下水果,捞过手机接了起来。 “宋先生。” “你在哪?” 听筒里传来对方冰冷的声线,楚言熠看了眼裴清越,哑声低语:“医院。” “在医院做什么?” “我昨晚着凉了,早上醒来身体不舒服,现在在医院住院。” “哪家医院?” 楚言熠心里一突,狗男人问他在哪里医院是准备过来,还是纯粹不相信他的话? “帝都第三医院。” “我打了你几遍电话,为什么不接?” “睡着了没听到……” 话音还未落下,楚言熠就听到“啪”地挂断电话的声音。 站在旁边听了通话的裴清越总算明白【狗男人】是宋总了。 楚言熠在通讯录将宋砚西备注成【狗男人】,难道他并不喜欢宋砚西? 可不喜欢宋砚西,为什么又愿意被他包养? 裴清越正欲张口问,这时有护士过来说有急诊病人,他只好带着疑惑离开了病房。 …… “司少,楚先生是在两年前成为兰亭会所的服务员,故意让人在宋砚西面前上演了一场逼良为娼的戏码,因面容与白家大少长得有几分相似,从而被宋砚西救下。至于他的身份以及接近宋砚西的目的,并没查到。是否将查到的资料匿名发给宋砚西?” 司均泽坐在别墅的露台上,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的他与夜色融为一体,金丝边框眼镜下的双眸透着几分阴鸷,在白色灯光下显得有几分阴森可怖。 想到楚言熠至今未查明的身份,以及那日警告的话语,他道:“不用。” 冬夜的寒风刺骨,在露台坐了一会儿,司均泽便回到屋内。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角落里亮着一盏孤零零的落地台灯,显得孤寂又冷清。 他姿态闲散地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看到还未通过验证的好友申请,“啪”地一声将手机扔在桌几上。 旋即,又从桌几上拿起烟盒抽出根烟点燃,修长的指尖夹着烟,司均泽吸了口烟,在烟雾缭绕中微眯起细长的眼睛:“she,你最好不是因为爱上宋砚西才接近他。” 脸上透着一股阴沉,与平时外人面前温润如玉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不是喜欢钢琴弹得好的男孩子吗”这句话其实是个伏笔,后面有大反转。至于反转是什么,宝子们自己去猜哈哈哈……】 第68章 十一月的早上,天蒙蒙的,宋砚西在健身房锻炼了半个小时,回到房间洗完澡穿戴整齐下楼时,邱良准时出现在别墅门口。 他一般是七点半出发,八点准时到公司。 上车后,宋砚西朝邱良道:“先不去公司,去三医院。” 邱良心里微惊:“您身体不舒服吗?” 自家老板饮食健康,平时都有坚持锻炼,身体素质好,免疫力强,一年到头几乎不生病。偶尔有个小病小痛,家庭医生都能解决。 除了每年例行的体检,他几乎不去医院。 宋砚西微微摇头:“楚言熠住院了。” 得知原因后,邱良试探着问:“需要给楚少带份早餐过去吗?” “带份。” 宋砚西出现在病房时,楚言熠刚睡醒,脑子还是懵的。 “宋……宋先生?!” 直到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他才慢慢缓过神来,想起自己在医院。 “怎么回事?” 楚言熠没想到他会一大早出现在医院,垂下眼睫回答:“前晚着凉,引起高烧。” “着凉?高烧?”听了他的话,宋砚西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退了吗?” “已经退了。” “退了就行,什么时候出院?” “医生说留院观察一两天,如果不再烧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楚言熠本就皮肤白皙,因为生病的缘故,脸色显得苍白,红润的唇也没什么血色。 加上身材纤瘦,此刻穿着医院的白色条纹病服,又盖着医院的白色被子,愈发显得苍白单薄。 看到他这副苍白憔悴的样子,宋砚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楚言熠之所以着凉发烧,是自己前晚把他按在冰冷的落地窗上弄了许久,然后又把他按在浴缸里弄到水冷。 知道自己前晚做的有点过了,他心里闪过一丝愧疚,特地放柔了嗓音问:“饿了没?” 楚言熠愣了一下,抬起眸子:“嗯。” “给你带了早餐,去洗漱。” 楚言熠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的袋子:“谢谢宋先生。” 等他下床洗漱完出来,见宋砚西端着碗坐在旁边,神情依旧淡漠,嗓音却带着几分柔和:“过来坐下。” 楚言熠坐下后,欲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碗,却听男人道:“我喂你。” 狗男人脑子又被屎堵了吗? 楚言熠心里暗骂一句,还没搞清他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宋砚西已经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递到嘴边了,他只得乖乖张嘴含粥。 整个过程中,别说首次喂人喝粥的宋砚西不自在,被他喂的楚言熠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周鼎来医院探望生病住院的周父,经过楚言熠病房门口时,透过敞开着的门,眼睛无意间看到宋砚西喂楚言熠喝粥的一幕,并用手机拍了下来。 宋砚西因为公司最近忙着一重大跨国项目招投标的事情,并没有在医院多待,等到喂完楚言熠喝粥,便离开了。 周鼎把拍到的照片发给白涟,白涟握紧手机,神情满是阴郁。 手指在键盘上编辑文字【怎么回事?】,消息还没发送出去,周鼎的电话打了进来。 “白大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 白涟暗暗深吸一口气:“你发给我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照片是我刚才亲自拍的。” “砚西在医院?” “嗯在,正在温柔的喂他小情人喝粥呢。他们那副你侬我侬的样子,我看了都牙疼。” “本以为宋砚西对你旧情难忘,只要你回来就没楚言熠什么事,结果你这个正主却比不过一个替身。照这样下去,我看楚言熠上位只是时间问题。” 白涟闻言,攥着手机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语气却极为平静:“不用这么快下定论。砚西虽然还留着楚言熠,但并不爱他。” 他的话立即引来周鼎的一声嘲笑:“宋砚西爱你,结果你连让宋砚西把楚言熠扫地出门都做不到。” 自那次在高尔夫俱乐部洗手间,周鼎被楚言熠打了一顿后怀恨在心,他一直默默等着楚言熠被宋砚西扫地出门的那天,好进行报复。 只要楚言熠还是宋砚西的人一天,他就算心里恨得牙痒痒,也不敢拿楚言熠怎样。 白涟咬了咬牙,忍着周鼎的嘲讽:“后天就是周六,砚西已经答应陪我回高中学校逛逛,我会有把握让他赶走楚言熠,和我在一起。” “是吗?说说看,你有什么把握?” 白涟不理会周鼎,直接挂了电话。 …… 晚上下班后,宋砚西准备回玫瑰花园,车开到某个路口,思绪微微一顿,不由想起楚言熠生病的事,便朝邱良道:“去医院。” 医院病房。 “来,把药喝了。” 楚言熠受外公影响,觉得中药副作用小且能调理身体,不喜欢吃西药,裴清越便给他开了中药。 此刻,他正端着一碗熬好的中药站在病床前。 楚言熠一口饮尽,将碗还给裴清越:“裴医生,我明天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裴清越没答话:“先前护士来量体温怎么说?” “已经不烧了。” “什么时候量的?” “四个小时前。” “我再看看。” 裴清越的手覆上楚言熠额头,动作极其温柔。 感受着他掌心传出的丝丝凉意,楚言熠敛了敛情绪:“我没骗你,真的不烧了。” 裴清越微笑着点头:“嗯,确实不烧了。”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带着凛冽寒意的声音突然在病房门口响起。 第69章 裴清越收回手,回头看向面色阴冷的宋砚西,语气温和地打招呼:“宋总。” 楚言熠转头看去,对上那双沉静幽深之下让人有些胆寒的深棕色眼眸。 本是暖气十足的病房,因为宋砚西的出现,令人发毛的寒意在空气中蔓延。 楚言熠有些意外地轻眨眼睫:“宋……宋先生。” 宋砚西朝裴清越扫了一眼后,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冷厉的眼神仿佛要把周遭一切都凝结:“你和他刚才在做什么?”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也就是裴清越用手给他试了试体温,判断他是否退烧而已。 自己长了眼睛不会看吗?! 楚言熠抬眸,触及到他冷得让人心慌的眼,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心中措辞着该如何回答,才能减轻男人的怒火。 “我在问你话。”声音冷得像是寒冬下雪时屋檐或者树枝上凝结的冰凌子。 虽然自己很快就要踹了狗男人,但本着“在岗一天,敬业一天”的原则,楚言熠温声道:“我们没做什么,裴医生只是在用手试我额头体温,判断我是否发烧而已。” 宋砚西眼睛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楚言熠知道他在看自己,神色坦然地任由他看。 平时都能泰然自若地在狗男人面前编瞎话,此刻是实话实说,怕什么。 宋砚西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有呢?” 还有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狗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言熠一时摸不着头脑。 宋砚西眸中弥漫着浓浓的寒意:“他为什么在这里?” 楚言熠与他对视几秒,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平静回答:“裴医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宋砚西不悦地皱眉,眉眼间透着阴霾:“上次我是怎么警告你的,让你以后不要和他联系,你却背着我和他往来。” 楚言熠怔了怔:“我一直都记得您的话,并没有主动联系裴医生,遇到裴医生纯属巧合” “巧合?”宋砚西低沉的声音打断他:“全帝都有那么多家医院你不去非得来这里,不就是知道他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好方便你们见面吗?” 楚言熠无语至极。 要不是知道狗男人的狗德性,听着这类似于拈酸泼醋的话,差点都以为狗男人喜欢上自己了。 “这家医院离公司最近,我当时身体极其不舒服,打车时便跟司机说‘送我到最近的医院’,我没想到司机会把我送来这里。” 宋砚西的话让一旁的裴清越听不下去了:“宋总,即便言熠是您的人,他也是自由的个体,您没权利干涉他和谁往来,也没权利干涉他的正常交友。” 他本想说“您包养的”,意识到“包养”二字有些难听,才措辞成“您的人”。 宋砚西眼神冰冷地扫向裴清越:“你既然知道他是我的人,在我没有腻了他之前,就该跟他保持距离,而不是明目张胆的觊觎我的人。” 裴清越抬眼直视着他:“宋总,我和言熠是朋友,不是您想的那样。”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朋友?”宋砚西嗤声冷笑:“明明有体温计可以量体温,裴医生却直接上手,你敢说自己没有存着见不得人的心思?” 刚才试体温时,确实存了通过身体接触和楚言熠拉近距离的小心机,此刻被宋砚西一语道破,他一时语噎。 裴清越的那点小心思,楚言熠自然早就看出来了,但想着住院期间,他对自己的照顾,忍不住开口道:“宋先生,您误会了,裴医生只是出于医生的职责,了解我的病情,并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宋砚西把视线移向他,眸底划过危险的情绪:“你在维护他?” “……” 见狗男人如此不可理喻,楚言熠干脆沉默不语。 裴清越见状:“言熠,明早护士来量过体温确定不烧后,你便可以出院了。” “谢谢你,裴医生。” 楚言熠朝裴清越感激地笑了笑,后者也是眼含笑意,眼睛直直看着他:“好好休息。” 这看在宋砚西眼里就变成两人眉来眼去、眉目传情了,他脸色顿时更加阴冷。 裴清越无视着他,跟楚言熠说话的语气越发温柔:“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楚言熠看出了他故意挑衅宋砚西的心思,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裴清越出了病房,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楚言熠和宋砚西。 楚言熠垂下头,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好在这种在狗男人面前演戏,伏低做小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见他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宋砚西那双看似沉静的眼神之下压制着某种不明情绪。 氛围凝滞片刻后,低沉的嗓音如同碎冰般响起:“你在想他?” 尼玛的狗男人,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在想裴清越?! 楚言熠低着头,懒得回答他这种不可理喻的问题。 宋砚西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说!你是不是在想他?” 男人手劲大得厉害,楚言熠手腕一阵疼痛,挣了下没挣脱后,他敛了敛情绪,抬眸轻声道:“宋先生,您在吃醋吗?” 宋砚西怔愣一瞬,不自觉地松开手,语气颇为轻蔑不屑:“荒诞!你不过是我花钱养的小玩意,有什么资格让我吃醋。” 第70章 话说的居高临下,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玩物而已”的意思。 楚言熠眨了眨眼,状似不解道:“您既然不是在吃醋,为什么要在意我是不是在想裴医生?” 宋砚西视线掠过楚言熠漂亮的脸,眼神猛地一沉,语气冰冷而霸道:“我花钱养着你,你心里就只能想着我。” 楚言熠心里“呵呵”冷笑,嘴上却轻声细语:“您是包养了我,可从一开始您就明确告诉过我,我们之间只是交易,让我恪守本分,不要对您心存妄想,您是不会喜欢我的。” “您给钱我付出身体,在交易关系存续期间,只要我不和别人发生关系,身体保持着对您的绝对忠贞,至于我的心里想谁或喜欢谁,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易,不是吗?” 宋砚西神情霎时不自然地一僵,虽然楚言熠话说的没错,可听后却无来由的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听到楚言熠说“我们之间只是交易,至于我心里想谁或喜欢谁,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易”,让他心里极度不舒服 宋砚西眯了眯眼眸,仿佛刚才神情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只是错觉。 他眸色深沉地打量着楚言熠,像是要把他看穿、看透:“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心里只喜欢我吗?难不成你对我的喜欢都是假的?” 楚言熠心里一突,抬起眼睛迎上他的视线,眸中漾着笑,说话的声音温柔却掷地有声:“宋先生,喜欢是有期限的。在明知您不会给予我感情上的任何回应,我还一厢情愿的喜欢着您,到头来感动不了您,被感动的只是自己。说不定,您还会因此觉得困扰。所以,我会慢慢放下对您的喜欢。” “我……”不会觉得困扰,你可以继续喜欢我。虽然我不会喜欢你,但我很享受你这种全心全意的喜欢。 刚张口发出第一个音节,宋砚西的理智飞快回笼,将欲脱口而出的话立即止住了。 这些话心里想想就好,说出来就有些无耻了。 楚言熠见他欲言又止,便不再说什么,宋砚西则是拿起手机打电话,让在停车场等候的邱良马上上来一趟。 楚言熠不明白他打电话叫邱良上来做什么,直到邱良手上拿着一摞单子出现在病房,宋砚西让他把病服换下来收拾东西时,这才知道宋砚西是让邱良上来给他办理出院的手续。 他只能认命地把病服脱下来换回自己的衣服,出院。 车上,楚言熠偏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宋砚西头仰靠在座椅上,双目微阖。 邱良从后视镜忍不住看了一眼后座自上车后一言不发的两人,心想老板和楚少在想什么,为什么都不说话? 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后车厢里的氛围好奇怪? 楚言熠看似在欣赏窗外的华灯初上,其实心里想的是已经发了两次照片给白涟了,白涟竟还如此沉得住气不来找他。 下周五就是白涟的25岁生日了,白涟要是不来找他,他后面的计划实施起来就不一定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他得必须想办法再刺激下白涟,让白涟这几日主动来找他。 楚言熠心里想着事情,并不知道旁边坐着的宋砚西突然睁开了眼睛,正眸色深深地盯着他的侧脸看。 少顷,宋砚西收回视线,重新阖上眼。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楚言熠在医院时说的那句“宋先生,您在吃醋吗?” 荒诞! 简直是荒诞极了。 吃醋是恋人间的行为,楚言熠只是自己花钱养着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床伴,他又不是喜欢楚言熠,才没有吃醋。 先前质问他是不是在想裴清越,也是因为他是自己养的,身心都属于自己,心里不该想着其他男人。 可看到楚言熠和裴清樾眉来眼去,有说有笑,自己心头莫名涌起的烦躁是怎么回事? 还有听到楚言说“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以及“我会慢慢放下对您的喜欢”,他心里的不舒服又是怎么回事? 直到回到华锦园,宋砚西都没有想明白。 一路无言的两人回到住处,宋砚西开口对楚言熠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去把自己洗干净了。” 你个精虫上脑的禽兽,你的脑海里除了交配就不能想点其他的吗?老子还没病愈,你就要迫不及待的发泄自己的兽欲了! 楚言熠心里大骂着上楼进去卧室。 半个小时后,他穿着睡衣下楼来,宋砚西正在通电话,听到“小涟”两字,心中顿时明白和他通话之人是白涟。 楚言熠黑白分明的眼睛瞬时闪过算计的光芒,他故意拔高音量,语气中带着令人遐想的暧昧:“宋先生,我已经洗好澡了。” 第71章 刚洗完澡的他,脸颊还带着热气蒸出的红晕,衬得脸上皮肤白皙娇嫩,而锁骨处外露的肌肤更是水嫩嫩的吹弹可破。 宋砚西抬起眼看向楚言熠,深不见底的眸子不自觉地染上几分欲色。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朝楚言熠招手:“过来。” 狗男人是什么意思? 明明和白涟通着电话,自己故意发出声音后,他不仅不让自己避开,反而还让自己过去,仿佛一点都不担心白涟听到。 难道狗男人又和白涟闹了矛盾,打算利用自己刺激对方? 楚言熠眼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下,觉得宋砚西真他妈的该去看看脑科。 喜欢人家又不主动表白,还时不时的利用自己刺激下人家,真不知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楚言熠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宋砚西低沉的嗓音逐渐不耐烦:“过来,听到没?” 他犹豫两秒,刚上前整个人就被捞了过去。 楚言熠陷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前,腰侧被男人结实宽厚的大掌箍着,知道电话没有挂,他故意“啊”的一声惊呼:“宋先生,疼!” 养了楚言熠两年,宋砚西自然知道他平时娇气又怕疼。 有时在床上自己稍微放肆点,他就红着眼眶哭得厉害。 见青年紧咬着唇瓣,一副很疼的样子,宋砚西嗓音低低地说了句“娇气”,箍着他腰间的手改为揉捏。 电话那头的白涟闻声,手指紧紧攥着手机,嘴唇紧抿,试探着道:“砚西,你在干嘛?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宋砚西仿佛这才想起白涟似的:“你有什么事?” 那边沉默数秒,才说道:“你不是答应周末陪我回去我们以前的高中看看吗,后天就是周末了,我想确定下你是周六有时间,还是周日有时间?” 宋砚西微怔了下,想起确实有这回事。 他手把玩着楚言熠腰间的软肉,眼里早已浸满了欲色。不过对于白涟,他总是多了份耐心。 “我明天问下助理行程,再给你答复。” 嗓音不自觉的带着几分暗哑,再加上楚言熠嘴里故意溢出的一声呻吟,让人不多想都难。 电话那头的白涟沉默片刻:“好,明天我等你电话。” 宋砚西结束通话,立即翻身将楚言熠压在了沙发上,眼睛盯着他:“你刚才是故意的?” 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楚言熠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生气,用疑惑且无辜的目光直直迎视着他:“故意什么?” 宋砚西神色不明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沉声道:“楚言熠。” 狗男人生气的时会这样叫他的名字,楚言熠身子一抖,却勇敢地迎视着他蕴含怒意的目光。 明知道他在和白月光通电话,还故意发出令人遐想的声音,在宋砚西眼里便是僭越。 狗男人双标得很,他可以利用自己去刺激白月光,但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做出任何僭越本分的事情。 反正已经引起白涟的误会,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宋砚西生气又如何,大不了就是被他折腾一顿而已。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发出声音。”楚言熠敷衍道歉。 宋砚西伸手钳住他的下巴,微微用力:“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我知道了,宋先生。” 宋砚西冷哼一声,很快就将楚言熠身上的睡衣扒掉了,接下来迎接他的便是一顿带有惩罚性质的折腾。 在沙发上被用领带捆着手弄了一次,他又被抱回卧室遭遇新一轮的摆弄。 楚言熠四肢大开地躺在床上,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 宋砚西俯视着他身上的痕迹,非常满意。 楚言熠眼睛半阖着,露出一线涣散的瞳孔,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宋砚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身体又压了上来。 生病还没痊愈,身体有些虚弱,楚言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 醒来后房间亮堂堂的一片,伸手摸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昨晚被折腾得太厉害,连定下的七点半闹钟都没有吵醒他。 身后传来的不适感太过明显,但身上似乎没有粘腻感,他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睫,貌似昨晚自己昏过去后狗男人有给他洗过澡。 哼,狗男人总算干了点人事。 楚言熠躺在床上暗骂着,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虽然精力恢复了些,但身体还是很虚弱。 拖着疲惫酸疼的身体进去洗漱,看到镜中那张纵欲过度的脸,想起昨晚宋砚西硬是逼着自己说的那几句“喜欢他、爱他”的话,心里不由有些好笑。 楚言熠想,宋砚西在商场上那么精明的人,两年来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还深信不疑自己说的那些违心话,怕也是因为他自大、自以为是的性子所致。 洗漱完,叫了个外卖填饱肚子后,照例从昨晚偷拍下的视频截了几张图发给白涟。 昨晚的刺激加上今天的这些照片,他就不信白涟还沉得住气。 在决定离开起,楚言熠就将公司的事全部交代好了。对于他是公司老板这事,也特地交代大家保密。 反正公司才成立半年,除了工业园区生产车间的人员,在星熠大厦的办公人员不足百人。 公司除了高层管理者,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玲珑世家的老板。 对于他身份一事,只需要交代一声让那些高层保密即可。 下午楚言熠也没去公司,待在华锦园休养生息。 晚上宋砚西不到七点就过来了,看着男人将手中提着的两个印有“食膳轩”字样的袋子交到他手上,楚言熠有些发愣。 宋砚西换好鞋,对愣在那的他道:“发什么愣,还不把东西提过去放好。” 楚言熠:“……” 我怀疑狗男人是被人魂穿了。 今天不仅提前下班,还特地买了饭菜回来。 他迷惑地提着袋子过去,拆开包装,把东西一一拿出来,在餐桌上摆放好。 等他洗完手出来,宋砚西已经换了身家居服下楼来。 “过来吃饭。” 楚言熠听话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第72章 饭菜很丰盛,但全都是按照宋砚西口味买的,看着那些清汤寡水的菜,他顿时没了吃的欲望。 好在有一份排骨粥,楚言熠只好端起排骨粥默不作声地喝了起来。 “身体好些了没?” 听到男人的问话,他只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狗男人今天不仅提前下班,还买了饭菜回来,现在还关心他的身体,这些反常的行为是对他昨晚的补偿吗? 楚言熠不觉得,反而觉得像是断头饭。 他琢磨着回答:“还有点疼。” “是后面疼吗?” “……浑身都疼。”楚言熠抬了抬手,故意露出纤细的手腕。 白皙的肌肤上那圈刺眼的淤痕,在控诉着始作俑者昨晚的粗暴。 宋砚西神色尴尬一瞬,放缓声音道:“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楚言熠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想让别人……怀疑您家暴我。” 宋砚西轻咳一声掩饰着脸上的尴尬,见楚言熠身上穿着自己昨晚给他洗澡后换上的睡衣,他转移话题:“你今天没去上班?” 楚言熠夹菜的手顿了顿:“我身体不舒服,今天请假了。” 宋砚西知道自己昨晚把人弄得惨了,完全忘了他病后身体还虚弱着的事。 昨晚倒也不是因为楚言熠在他和白涟通话时故意出声才发了狠的弄他,而是因为楚言熠在医院说的那些话,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郁气。 嘴上说是惩罚楚言熠的僭越,其实是在宣泄自己心中压抑着的郁气。 今天提前下班是想开口说让他离开的事,可此刻看到他黑眼圈明显,脸色也苍白着,到嘴的话又硬生生咽下了。 楚言熠看他一副摆明了有话要说的样子,不由问:“宋先生,您想和我说什么?” 宋砚西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摇头。 算了,还是等过一两天,他身体恢复了再说。 楚言熠和宋砚西向来没什么交流,见他不愿意说,干脆漠然地移开视线,低头专心喝粥。 宋砚西也没再说话,这顿饭吃得波澜不惊。 吃完后,楚言熠收拾完餐桌便回房了。 知道宋砚西今晚不会再做什么,洗漱完他直接上床睡觉。 次日睡到自然醒来,别墅里早已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回忆起前晚的电话,心想他大概是陪白涟回去高中,回顾俩人的青春去了。 此刻,京华一中。 校园内绿荫萧条的小道上,一深一浅两道身影并肩走着。 白涟今天穿了件白色高领毛衣搭配卡其色休闲小西装毛呢外套和黑色裤子,气质干净温润。 宋砚西也难得换下了严肃深沉的西装,黑色高领毛衣搭配驼色中长款休闲毛呢风衣和黑色裤子,气质沉稳内敛。 两人都长相出众,一出现在校园就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砚西,很多同学都在看我们,你觉得他们在看什么?” “鼎鼎大名的天才钢琴王子回校,他们自然不会放过目睹真容的机会。” 白涟不由笑了起来:“他们不是在看我,而是看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我有什么可看的?”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今天的着装很像情侣吗?” 他这么一说,宋砚西才意识到两人今天的打扮确实很像情侣装。 “虽然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但同性恋人毕竟是极少数。这些学生大概误会我们是情侣了,才会好奇打量。” 宋砚西不置可否,白涟话锋一转:“几年没来了,没想到这里还和以前一样。这棵百年香樟的生命力,还是这么旺盛鲜活。” 他走到树底下,高兴道:“每到夏天来临时,树底下坐满了歇凉聊天的同学。修远也很喜欢来这,他每次来时都喜欢拉上你,而你每次脸色都不是很好。” 青年俊秀柔和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宛若平静的湖面被微风拂过时泛起的涟漪。 宋砚西因他的话,眼神也露出一丝怀念,尔后跟着笑了起来:“是啊,我记得修远有天在这里跟一个女孩表白被拒绝后,还难过了一个星期。” “修远那时候还是喜欢女孩来着,到了大学就突然改变自己的性取向,喜欢男生了。”白涟突然定定地看着他,那双温润的杏眸中含着某些明显又暧昧的情愫:“高一时,我看到你在篮球场上矫健的身姿,每次心跳都会莫名加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砚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 宋砚西微怔一瞬,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语气淡淡:“17岁那年。” 白涟心中错愕不已,试探着问:“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看到某个男生,突然心跳加速?” 宋砚西没有说话,目光飘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白涟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不是他的初恋,他在17岁那年或许喜欢过别人,心中顿时有些难受。 两人心中各有所想,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氛围沉默许久后,白涟叹息一声:“砚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宋砚西转眸,对上他的视线,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怪你?为什么要怪你?” 白涟声音带着愧疚:“当年我偶然发现大宝二宝的存在,逼问你,你无奈之下说出他们不是你亲生的。而我因为看到他们与你长得像,不相信你,觉得你在骗我,执意出国学琴。” “这些年在国外,我时常半夜醒来,想起三年前自己不顾你的苦苦挽留,执意离开的那一幕。其实,早在出国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只是放不下面子和骄傲主动联系你。” “砚西,对不起!当年我不该怀疑你,也不该和你赌气,坚持出国。” “小涟,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宋砚西声音平静道:“毕竟那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值得你为了我放弃。如今你成为国际知名的钢琴王子,恰恰也证明了你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 白涟瞳孔微缩,声音艰涩:“砚西,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为了那个机会才出国的?” 宋砚西没有回答,就这么看着他,深棕色的瞳孔如褐晶石,内敛而深邃。 “虽然那个机会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可在我心中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你。三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怀疑你,要和你赌气……” “够了,小涟。”宋砚西的话听不出任何情绪:“如今三年已经过去,再提三年前的事于你于我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白涟眼神黯了黯,神情落寞:“砚西,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为了你回国的。两年前听到你身边有了别人,我难受到心脏差点窒息。一开始以为你只是玩玩,没想到你将他留在身边两年。每次一想到你身边有别人,我心脏就疼得喘不过气……” 听着他仿佛要碎掉的声音,宋砚西表情微凝:“你不用在意他,我已经决定好让他离开了。” 第73章 只可惜他的决定根本没来得及跟楚言熠说,便因为某个重大的跨国项目招投标一事,下午飞往国外了。 他这一出差就是几天,当回国后再次听到楚言熠的消息时,便是他的死讯。 白涟听到他这样说,见好就收。 两人在校园内又逛了半小时左右,宋砚西突然接到陈淮的电话匆忙离开。 白涟独自回到家,白子瑜迫不及待的打听情况:“哥,你今天和砚西哥相处怎样?他怎么说?” 周柔和白姣姣也双眼定定地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白涟隐去脸上的落寞,淡淡道:“砚西说他已经决定好让楚言熠离开了。” 白姣姣有点不确定地问:“砚西哥真的说要将他赶走了吗?” “嗯。” 得到肯定答案,三人脸上都露出明晃晃的笑。 白姣姣神色满是得意:“我就说砚西哥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哥哥,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个替身。” 想起上次被泼红酒的仇,她心里已经想了好几种收拾楚言熠的办法。 白子瑜同样也在想着等宋砚西把楚言熠赶走,如何收拾他以报上次被侮辱、被绊倒摔伤的仇。 周柔见白涟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不由问道:“小涟,砚西今天有没有跟你说其他的话?比如让你和他在一起?” 白涟摇头:“没有。” 周柔顿时有些不解:“砚西不是只喜欢你吗,他都决定将那个替身赶走了,为什么还不和你确定关系?” 白涟神情不自然地僵了僵,白子瑜猜测:“这周五就是哥哥的25岁生日了,往年哥哥生日,砚西哥都会精心准备礼物。他今天没有跟哥哥表白,说不定是想等着生日那天给哥哥欣喜。” 周柔想想觉得也有可能,便不再说什么。 白姣姣眼珠子转动:“哥,砚西哥虽然说要把楚言熠赶走,但我总担心他会成为你和砚西哥在一起的阻碍。不如我们想个办法,把楚言熠赶出帝都?” 她的话很快得到了白子瑜的附和:“姣姣说的对!楚言熠跟了砚西哥两年,就算是阿猫阿狗养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感情。” “砚西哥即便不喜欢他,能让他跟在身边两年,心里多少怕是待他有些不同的。只要楚言熠待在帝都一天,就会有跟砚西哥遇上的可能。我们不如干脆想个办法,让他乖乖离开帝都回老家,永远不要出现在砚西哥面前。” 白涟沉眸思索片刻:“你们先不要做什么,等我去找过他再决定。” “子瑜,你上次不是让人弄到过他的联系方式吗,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好。” 次日上午,楚言熠接到白涟约他见面的电话。 “可以,不过地点由我来定。” 白涟顿了顿:“你想在哪里见面?” 楚言熠唇角微勾:“紫金丰泰。” 在自己的地盘,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不用顾忌太多。 知道紫金丰泰是帝都新开不久的高档会所,白涟应声:“好。” 挂了电话,楚言熠站在自己住了两个月的卧室扫视一圈。 除了衣柜里的几套衣服,他在这里几乎没有其他东西。 为了扮演穷学生,那几套衣服也就百来块钱一件,都是些便宜货,完全没有带走的必要。 至于宋砚西送的那些礼物,能卖的已经被他卖掉,将钱匿名捐给刘妈妈的孤儿院了。 把必备的随身物品全部带上后,楚言熠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栋他住了两个多月的别墅。 因为三年前的失败,楚言熠这几年养成了做事小心谨慎,尽量不给人抓到把柄的性格。 所以在白涟进入包厢的那刻,里面候着的两名保镖像上次对付荆修远那样,立刻将他制住,检查完身上没有带录音的电子设备后,便把他的手机给收走了。 白涟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脸,恼怒道:“楚言熠,你为什么让人搜我的身,还拿走我的手机?” 楚言熠精致漂亮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搜你的身,拿走你的手机,自然是为了防止你偷偷录音。” 他动作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端起喝了口:“生气会使人得病,过度生气会导致死亡。白大少这么生气,万一猝死在这里,我还得背上责任。” “你!”白涟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气到失语。 他强压下心中翻涌着的怒气:“楚言熠,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发给我的?” 楚言熠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轻启双唇:“是啊。” “你发那些照片给我无非是向我挑衅、示威,可那又如何,你不过是砚西解决生理需求的床伴。砚西喜欢的人是我,如今我已经回来了,你要是识趣的话就该自己主动离开,而不是背着砚西搞这种小动作。” “白大少,别用你的智商来揣测我的行为。”楚言熠勾起唇:“虽然我看到你就像看到蟑螂一样恶心讨厌,但我不得不让你主动来见我。发那些照片给你,不过是为了让你主动来见我,如今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起身,朝门走去。 “楚言熠!”白涟怒喝。 楚言熠不理会,径自离去。 不一会儿,保镖将白涟的手机拿进来还给他。 白涟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便是检查里面的东西,发现除了楚言熠发给他的那些照片被全部删除外,里面什么都没有少。 【来了!来了!大家期待已久的死遁剧情明天终将开启!还没有评分的宝子们请动动你们矜贵的小手,给本文个带字的五星好评,谢谢! 为防止有些人跳章看,不明前因后果就给本文差评,前面若有人问男主哪章死遁,请大家务必不要说,拜托!拜托!拜托!】 第74章 宋砚西这次国外出差并没有带上陈淮。 经过两三天的忙碌,终于搞定项目的事,他在周三下午回国了。 见他进去办公室,陈淮连忙亦步亦趋地跟着进去。 汇报完这几天的工作,陈淮默默地站在那里听着男人发话。 埋头在文件中的男人在文件最后一页的末尾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微抬起眸看向他:“晚上在千味阁定个包厢,上次让你准备好的支票和华锦园的过户书也一并带上。” “宋总……”陈淮顿了顿:“您真的决定好让楚少离开了吗?” 宋砚西合上文件:“嗯。” 陈淮有点替楚言熠感到不值:“楚少那么爱您,这两年来尽心尽力的伺候您……” 宋砚西放下笔,将身体后倾靠向椅背,微微叹了口气:“小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辜负他。” “至于楚言熠,从一开始就跟他说的很清楚,我和他只是金钱维持的交易关系。我也早就警告过他,别在这段关系里动感情。是他没管住自己的心,动了不该有的感情。” 顿了顿,他又道:“虽然我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但我也给了他补偿,那些补偿足够他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陈淮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虽然他从不去质疑上司的决定,但此刻心里忍不住默默骂一句:渣男! 感情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吗? 你不能辜负白月光,当初为什么要包养楚少? 心里想着白月光,却又包养楚少做替身,看似深情,实则比谁都渣。 渣人者,人恒渣之。 楚少那么爱您,您辜负他的深情就不怕遭报应吗? 这些丢饭碗的话陈淮也就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宋砚西抬手看了眼腕表,朝他道:“你现在打电话问楚言熠在哪里,让邱良去接他。” 陈淮应声,当着宋砚西的面掏出手机打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听到陈淮手机传出的甜美女声,宋砚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陈淮:“……我再试试。” 宋砚西突然想起自己在国外出差的这几天,手机似乎没有收到过楚言熠的消息。 以往不管他会不会回复,每天早中晚楚言熠都会发消息给他问好,从不间断。 这几天却一条都没有,肯定是自己那天晚上做的太过分了,加上他出差的这些天没有过去华锦园,也没让人说一声,楚言熠大概是在闹脾气,才故意不发消息给他问好。 想到这,宋砚西出声制止正在拨号的陈淮:“别打了。” 陈淮愣了下,收起手机:“……千味阁的包厢还定吗?” 宋砚西拧了下眉头:“不用定了。” “那支票和过户书……”陈淮还想说什么,宋砚西却是摆了摆手,明显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只好告退。 在转身时,听宋砚西问道:“小涟生日会的事准备得怎样了?” 陈淮回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 宋砚西这次出差没带着他去,是为了让他准备后天白涟过生日的事宜。 虽然没有明说,但陈淮通过布置后的场地分析出来,自家老板应该是想在白涟生日那天表白。 宋砚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陈淮离去前,深深看了他一眼,对于老板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行为表示鄙夷。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宋砚西头仰靠在椅背上,合上眼,楚言熠精致漂亮的脸不自觉的在脑海里掠过。 楚言熠那个傻瓜,明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他,还死心塌地的爱着自己。 宋砚西一面嘲笑着他的天真,一面又暗暗感到满足。 被人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很棒,不用回应对方的爱,没有压力身心也轻松,还能享受着对方的温柔体贴。 楚言熠为他专门学了厨艺,在床上伺候得尽心尽力,长得也符合他心意。 让楚言熠离开,他心里也有点舍不得。 即便舍不得,可在楚言熠和小涟之间,他只能选择小涟。 宋砚西抬手捏了捏眉心,将楚言熠的身影从脑海里抹去。 这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荆修远的电话,他捞过手机接通。 “砚西,你出差回来了没?” “回来了,有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小涟住院了?” 宋砚西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他怎么了?” “感冒引起心脏不适,已经在医院住两天了。他知道你工作忙,一直没告诉你这事。如果你今天能抽出时间的话,就来医院看看他。” 想到白涟是因为九年前替自己挡刀才导致心脏不好的,宋砚西问道:“他在哪家医院?” “瑞康。” 瑞康医院是宋氏投资的高端私立医院。 “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宋砚西立即赶往医院。 “那天我离开时,你身体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感冒了?”宋砚西坐在床边问。 白涟轻咳了一声:“大概是那天和你回去高中逛时,衣服穿少了引起风寒。” 宋砚西轻皱眉:“你心脏不好,一个小感冒都能引起心脏不适,以后这方面要多注意点。” “我知道的。” 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衣服穿少了,而是他在见完楚言熠那天晚上,故意站在露台吹了半宿冷风。 选择在宋氏名下的瑞康医院住院,也是为了让宋砚西知道此事。 结果医院的人并没打电话告诉宋砚西,无奈之下他只得利用荆修远来告诉宋砚西他住院的事。 圈子里人都知道他是宋砚西的白月光,楚言熠是他的替身。可如今他回来有半个多月了,宋砚西不仅没有赶走楚言熠,也没有和他确定关系,于是大家都在猜测宋砚西是否移情别恋喜欢上楚言熠了。 本来以他的家世,是够不上宋砚西的圈子,但因为他是宋砚西喜欢的人,那些人才会看在宋砚西的面子上,让他融入圈子,捧着他。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引起宋砚西的愧疚之心,让他在后天的生日会上主动确定两人的关系,断了圈子里那些人的猜想。 宋砚西从医生那里了解到白涟已经没什么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他陪着白涟待了会儿,便驱车离开了。 本想过去华锦园的,想到楚言熠正在闹脾气,自己也已经决定好让他离开,没有过去的必要了。他掉头回了玫瑰花园,因而也就错过了早一步发现楚言熠离开的事。 【剧情预告:下章渣渣攻得知楚的死讯,亲眼见到他的骨灰盒……】 第75章 今天是周五,也是白涟的25岁生日。 宋砚西为了给他庆祝生日,包下了紫金丰泰的五楼宴会厅,安排陈淮将宴会厅布置得唯美浪漫。 知道白涟喜欢白玫瑰,宴会厅四面的墙都布满了白色玫瑰花,让人仿佛置身在花的海洋里。 来给白涟庆祝生日的众人看到眼前的花海纷纷惊叹不已。 穿着白色高定礼服的白涟,与穿着深色高定西装的宋砚西站在宴会厅中心,仿佛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个方方正正的巨大三层蛋糕,上面插了25根生日蜡烛,还写着“祝小涟生日快乐”。 岑扬从桌上拿了一杯饮料,边喝边道:“看这场地布置,砚西哥今天是准备向白涟表白了?” 郁霄:“应该是。” 岑扬:“那楚言熠怎么办?楚言熠可是跟了他两年。” 郁霄默了默:“砚西既然决定和小涟在一起,楚言熠那边他应该会安排好的。” 两人说话间,侍应生手捧着托盘走到白涟和宋砚西面前。 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红布下鼓鼓的一块。 “砚西,这是什么?”白涟含笑望着他,脸上充满了好奇。 宋砚西没有答话,而是示意侍应生掀开红布。 一块表盘上镶着细小白钻的腕表躺在昂贵天鹅绒盒子里,立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啊,这款腕表好像是十年前国际顶奢品牌名仕爵百年诞辰推出来的限量款,听说全球只有一百块,每一块都是天价,要足足五千万rb。” “宋总真是大手笔啊!看这腕表,足见宋总对白少的心意!” “是啊,宋总对白少真好,太让人羡慕了。” 白涟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心里十分受用。 旁边的白子瑜、白姣姣、荆修远闻言,眸中纷纷闪过一丝嫉妒。 宋砚西把腕表拿出来准备给白涟戴上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池裕、楚临、楚母三人气势汹汹地走到宴会厅中心。 楚母凶神恶煞般指着白涟怒骂:“你这个杀人凶手,害死了我儿子,竟毫无愧疚的在这里过生日,你还是人吗?” 众人因为楚母的话,纷纷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白涟也是一脸懵。 岑扬“啊”了一声:“她是谁,为什么说白涟害死了她儿子?” 荆修远见过楚母一次,自然认得:“她是楚言熠的母亲。” “楚、楚言熠的母亲?!”岑扬问:“楚言熠家中有几兄弟?” 荆修远以前让人调查过楚言熠,知道情况:“他是家中独生子。” “独生子?!”岑扬后知后觉惊呼道:“她刚才说白涟害死了她儿子,那楚言熠岂不是死了?” “楚言熠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可能,他是宋总的小情人,他死了宋总不可能不知道啊?” 全场哗然,就连宋砚西也愣住了,眼睛紧紧盯着楚母:“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楚母没有回答他的话,猛地抓住白涟的手腕,朝他又打又骂:“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害死了我儿子,我要杀了你!” 白涟挣扎着:“这位大婶,麻烦你冷静下。” 然而,愤怒中的楚母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不停地用手捶打着白涟,打得白涟狼狈。 白子瑜和两名富二代上前拉住楚母,白涟才得以脱身。 宋砚西看向站在一旁的池裕和楚临,目光锋利如刀:“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裕将手中提着的盒子,“砰”地一声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骨、骨灰盒?!” “楚言熠不会真的死了?” 再次全场哗然。 “楚言熠在11月25日那天自杀了,这里面装的是他的骨灰!”池裕盯着白涟和宋砚西,双拳紧握:“是你们害死了他!” 白涟愠怒:“楚言熠死了关我和砚西什么事?” 楚临双眼通红道:“11月25日那天你约他见面,结果跟你见完面回去后他就自杀死在他父母租的房子里。如果不是他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我们又怎会知道是你们害死了他!” 宋砚西目光看过来:“遗书在哪?” 池裕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扔了过去:“这是他留下的遗书。” 宋砚西展开纸看,众人也纷纷围了过去。 【两年前,在兰亭会所被宋先生救下的那刻起,我便对他一见钟情。 后来虽然不知道宋先生出于什么原因选择包养我,但我很感激他。即便他屡次强调我和他之间只是交易关系,让我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对他有任何痴心妄想,我还是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并且越陷越深…… 宋先生性情冷漠,就像一座冰山。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坚信就算是冰山也总有融化的一天。 为了让宋先生喜欢上我,我乖巧听话、温顺懂事,从不做让他不高兴的事。 两年来,我死心塌地的爱着他,尽心尽力的伺候他,无论他如何冷漠对我,我都没有丝毫怨言。 为了他,我利用课余时间去学了厨艺,学做他喜欢吃的菜…… 我全心全意的爱着宋先生,如果不是白先生今天约见我,告诉我真相,我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只是白先生的替身。 宋先生喜欢的人是白先生,因为我跟白先生长得有五六分相似,他当初才会在兰亭会所救下我,并包养我。 得知真相后,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为什么宋先生喜欢的人不是我? 为什么宋先生要把我当作白先生的替身? 为什么宋先生从一开始不说清楚我是替身? 如果从一开始他和我说清楚,我是不是就不会越陷越深…… 我可以接受宋先生不喜欢我,可我没办法接受被宋先生当作替身两年…… 我真的好难过啊……难过的像快要死掉一样…… 是不是死了,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心也就不会这么痛了……】 第76章 看完后,大家先是难以置信,随即神情迥异地看向白涟,唯有荆修远低着头,若有所思。 宋砚西手指紧紧攥着遗书,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目光却死死盯着白涟:“你11月25日那天真的约他见面了?” 白涟怔愣半晌,点头:“是。” 主动约见楚言熠的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宋砚西一查就能查出来。 他的回答让宋砚西即刻沉下了脸:“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的约见他?为什么要说他是你的替身?我明明已经跟你说过让他离开了。” 面对宋砚西的厉声质问,白涟心中颇不是滋味:“砚西,我确实约了楚言熠见面,可我并没说过他是替身的话。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说上几句话,他就离开了。砚西,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过他是替身的话,他的自杀也与我无关。” 宋砚西微眯眼审视着他:“遗书上白纸黑字的写着,难不成你觉得遗书是假的?” 楚言熠有时候来见他,他回来晚了,楚言熠会在别墅里边做课业边等他,他见过楚言熠的字迹。 白涟忽然怔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砚西。 白子瑜和白姣姣早就告诉过楚言熠他是替身的事,此刻听了宋砚西的质问,白子瑜张口就道:“楚言熠是在故意陷害哥哥。” “就是!”白姣姣也大声道:“楚言熠明明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什么?” 看到宋砚西彻底寒下去的脸,白姣姣吓得立马说不话来。 荆修远张了张嘴,想告诉宋砚西说楚言熠早就知道自己是替身的事,可触及到宋砚西冰冷的眼神,最终止住了。 白涟回过神来,朝宋砚西道:“子瑜说的对,楚言熠就是在故意陷害我,想离间我们的感情……” 楚临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我哥和你无冤无仇,值得他用生命为代价来陷害你吗?而且是你主动约见他的,又不是他主动约见你的。反正当时见面只有你们两个人,现在他又死了,你想怎么颠倒黑白都行。” 池裕咬了咬下唇,脸上充满了痛苦:“言熠今年才22岁,他的人生才开始,因为你的话,他结束了自己的人生。你是没有直接害死他,可你的行为与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 旋即,他转向宋砚西,双眼充斥着愤恨,声音不自觉提高起来,听着有点声嘶力竭:“还有你!你也是害死言熠的罪魁祸首之一!你可以不喜欢他,为什么要把他当替身?他那么爱你!既然一开始就挑明了是交易关系,为什么不挑明他是替身的事?” 被人这么兜头盖脸的质问,在商场上向来雷厉风行的宋砚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楚母突然挣开钳制,目眦欲裂地朝白涟扑上来:“你害死了我儿子还死不承认,你不得好死!” 先前吃了一次亏的白涟这次早有防备,在楚母扑上来时,猛地用力一推,楚母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 “你这个杀人凶手,害死我儿子也就算了,现在竟还想害死我这个老太婆!” 见楚母摔倒,池裕直接一脚踹在白涟的心窝,痛得他当场跪在地上。 “啪!”池裕借机又是一巴掌甩在白涟的脸上。 围观的众人:…… 池裕下手的劲不小,白涟左脸白皙的肌肤迅速充血肿了起来。 当他再出手时,宋砚西上前一步,喝道:“池裕,你发什么疯?” 白子瑜和白姣姣都被这一幕吓傻了,呆愣片刻才缓过神来。 “哥,你有没有事?”两人上前将白涟扶起。 白涟手抚着心口,一脸痛苦的样子。 池裕眼神愤恨地瞪着宋砚西:“我发疯?他害死了言熠,不仅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刚才还对言熠的母亲下手。他是你的白月光,楚言熠是他的替身,我打了你的白月光,你要替他讨回公道是吗?” 宋砚西愣了愣,冷冷道:“你在胡说什么?” 池裕嗤笑:“怎么,我说错了?难道他不是你的白月光?” 宋砚西脸上的表情有刹那的凝固:“够了,池裕。我和楚言熠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什么,你也没有资格在这里跟我大吼大叫。” 荆修远适时出声:“楚言熠的死跟小涟无关,他根本不……”爱砚西,怎么可能因为得知自己是替身就自杀。 后面的这些话,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毕竟楚言熠自杀一事,是真是假,他现在根本没法确定。 自己有把柄抓在他手里,就算楚言熠真的死了,谁知会留下什么算计他的后招。 楚临见闹得差不多了,便朝坐在地上的楚母使了个眼色,楚母瞬时嗷嚎大哭起来:“我可怜的熠儿,你才22岁啊,为什么就想不开!我和你爸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的供你上大学,指望着你将来给我们养老送终,如今却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着哭着,就昏厥过去了。 郁霄:“先送她去医院,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在郁霄和岑扬的帮助下,楚临将楚母背上,往门口走去。 池裕也连忙跟上,临走时不忘把骨灰盒带走。 【大家别觉得池裕对白涟做的太过分,若是你们知道他十九年前做过什么,就不会觉得池裕过分了。池裕对白涟下手,也是从楚言熠的口中知道他十九年前做过什么。】 第77章 池裕、楚临、楚母离开后,围观的人才逐渐缓过神来。 “楚言熠真的死了吗?” “看三人刚才那副悲愤的样子,应该是真的死了。” “你们觉得楚言熠是因为白少的话才自杀的吗?” “我觉得是,毕竟楚言熠那么爱宋总,突然得知自己是替身,一时想不开自杀是很有可能的。” “即便知道宋总喜欢的人是白少,楚言熠也没必要以生命为代价来陷害白少。况且,刚才宋总问白少时,白少也承认了是他主动约见楚言熠的。” “这么说,楚言熠还真是白少间接害死的。” “可不是嘛。” 听着大家的小声讨论,白涟唇瓣咬得发白,白姣姣吼道:“楚言熠才不是我哥害死的!他知道砚西哥喜欢我哥,临死前故意留下遗书诬陷我哥,目的就是为了破坏我哥和砚西哥的感情!他明明是个插在我和砚西哥中间的第三者,死了还要祸害我哥。楚言熠这个贱人死得好,他死有余辜……” 宋砚西眼底燃起怒火,厉喝道:“够了——” 白姣姣像是被按下暂停键,骤然安静了下来。 众人看了看宋砚西阴沉着的脸色,也赶忙闭紧了嘴巴。 宋砚西手上紧紧攥着那张遗书,阴沉着的脸上除了一片冰冷,看不出其他情绪,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时间仿佛静止般,荆修远几次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岑扬凑到郁霄身旁,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砚西哥听到楚言熠的死,竟如此无动于衷,看来他对楚言熠真的没一点感情。唉,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可惜了楚言熠……” 郁霄轻声道:“砚西从小情绪内敛,脸上看着无动于衷,并不代表他心里也无动于衷。” 岑扬微微讶异地挑眉:“难不成你觉得砚西哥对楚言熠有感情?” 郁霄顿了下,没有直接回答:“楚言熠跟了他两年,不是两天或两个月。” “他既然对楚言熠有感情,为什么还要和白涟在一起?如果不是刚才……此刻说不定他已经向白涟表白了。” “有时候决定和一个人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喜欢那个人。”郁霄沉默两秒:“小涟救过他的命,以他念情重恩的性子,决定和小涟在一起大概是出于……现在楚言熠死了,他和小涟以后只怕没有可能了。” 岑扬道:“楚言熠的死,他们两个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楚言熠死了,砚西哥若还能心安理得的和白涟在一起,我都会忍不住骂他一句渣男。” 这边两人小声说着话,那边白涟看向宋砚西:“砚西,你也认为是我害死了楚言熠?” 宋砚西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你不该自作主张约见他的。” 白涟怔怔地望着他,眸底划过明显的受伤神色:“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发那些照片挑衅我,你觉得我会主动去找他?” “什么照片?”宋砚西问。 “是……”蓦地想到手机里的照片已经全被楚言熠删除,白涟顿时有口难言。 见他沉默,宋砚西道:“小涟,楚言熠的死你难辞其咎。” 白涟只觉得他这话很是可笑:“我难辞其咎?砚西,你别忘了,是你包养了他,也是你把他当作替身,最该难辞其咎的人是你。我的确是主动约见了他,可我并没有说过他是替身的话。他的死与我无关,我心里不会有任何愧疚。” 宋砚西审视般地看着他,白涟脸色骤然发白,抖着唇道:“明明是他故意算计陷害我,你却因为那纸不知真假的遗书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我,给我定罪。我们认识将近十年,你和他才认识两年,难道我们十年的感情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 他紧紧咬着唇瓣,声音发颤道:“三年前如果我没有出国,根本就没他什么事。11月25日那天我约见他,除了说让他主动离开的话,根本没说其他什么。结果他现在死了,你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是害死他的凶手。砚西,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他,打算惩罚我这个杀人凶手,为他报仇?” 眼见他越说越离谱,宋砚西沉声打断:“小涟,我没有认为你是害死他的凶手,只是觉得你不该自作主张的约见他。” 沉默半晌,他道:“你说的对,他的死,我也难辞其咎。” 说完这句话,宋砚西转身离去。 “砚西!”荆修远想跟上去,却被郁霄拉住了:“他此刻心里应该不好受,你让他冷静冷静。” 荆修远脱口道:“楚言熠就算真的自杀死了,也跟砚西和小涟无关。” 郁霄突地看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荆修远眸光闪了闪,有些牵强的解释:“我只是觉得楚言熠两年前能为了给他父亲治病接受砚西的包养,说明他是很看重亲情的。他有年迈的双亲要赡养,父亲又重病在医院住了两年,因为得知自己是替身就抛下生养他的父母而自杀,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可能。” 郁霄思索着他的话,不置可否。 邱良坐在车上,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着,倏地看到宋砚西从会所大门出来,心里即刻诧异起来。 今天是白少过生日,听陈助理说老板要在今天向白少表白,应该没这么快就回去。 望着宋砚西脸色沉郁得如墨砚般浓稠的夜色,邱良心里突地一下,该不会是老板表白被白少拒绝了,才提前离场? 目光扫到宋砚西手上拽着的白纸,邱良又忍不住想:看似冷漠无情的老板,没想到这么纯情,还特地手写了情书表白。 现在情书还在老板手上,说明老板真的被白少拒绝了。 见宋砚西走近,邱良连忙收敛起脑海中的猜想,下车绕过车头,走至他面前:“宋总,是要回去了吗?” 宋砚西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邱良立刻拉开后座的车门。 宋砚西上车后,眸色沉沉地盯着手中的遗书。 许久之后,他将被攥得皱巴巴的纸张抹平,认真又专注地折好,放进西装外套左胸位置的口袋里。 邱良透过反光镜,看到他的行为,心想老板果然爱极了白少,就算表白被拒,还如此郑重地对待那封没有送出去的情书。 第78章 宋砚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不知道邱良在看他。 邱良默默看了会儿,收回视线,他觉得今晚的老板很是反常。 看脸上的表情倒不像是表白被拒绝后的伤心难过,反而像是在内疚后悔。 向来强大冷漠的老板脸上怎会出现内疚后悔的表情,定是自己看错了。 就在邱良心中暗自摇头否定时,宋砚西拿出了手机。 陈淮心想着今天老板给白月光庆生,待老板表白成功后,两人肯定会在紫金丰泰的总统套房大战三百回合,晚上应该不会再有他这个助理什么事了。 他素了半个月,今晚终于可以和女朋友好好恩爱一番了。 于是,当陈淮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刚把女朋友压在身下,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听到那特定的熟悉铃声,他只好认命地松开女朋友,过去拿起手机。 “宋总,晚上好。” “陈淮,楚言熠死了。” “楚、楚少死、死了?”猛然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陈淮被震惊到语无伦次。 缓了好一会儿,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楚少真的去世了吗?他是怎么去世的?” “自杀死的。” 听到宋砚西用压抑着的声音将生日会上发生的事简单明了地叙述完,陈淮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他知道楚言熠爱老板爱到骨子里,可没想到会爱到丢了自己的性命。 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就该直接告诉楚言熠他只是老板白月光的替身,而不是隐晦地暗示他别对老板动真心,眼睁睁地看着他越陷越深,最后失去生命…… 陈淮心里现在万分后悔。 同样的,专心开车的邱良听到宋砚西和陈淮的通话,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好在他是特种部队退役的,经过严苛的训练,心理素质足够强大,才没造成车祸。 “陈淮,查清11月25日那天,小涟约见楚言熠到底说了什么,还有他自杀的确切时间,是当场死亡还是送往医院抢救无效死的?若是送往医院抢救无效死的,你想办法从医院弄到抢救的经过。” 陈淮从呆滞中逐渐回神,有些慢半拍地应声:“……知道了。” 宋砚西挂断电话,头仰靠在座椅上,眼睛轻阖。 邱良再次透过反光镜看向后座,男人眉头紧紧地蹙着,冷峻的面容笼罩着一股沉郁之色。 了解他的邱良知道,越是看着平静漠然,其实心里在压抑着情绪。 楚言熠的死老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管他爱不爱楚言熠,毕竟是跟了两年的人,就这样突然没了,心中的内疚和自责是难免的。 邱良替楚言熠惋惜片刻,便不再多想,认真专注的开车。 前面五十米处出现分叉口,左边是去往华锦园,右边是去往玫瑰花园,邱良这次没有开口问。 在他准备将方向盘打向右边时,宋砚西突然睁开了眼,说道:“去华锦园。” “……” 邱良怔忪须臾,心想楚少都死了,老板还过去华锦园做什么?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 邱良下车去拉开后座车门,宋砚西没有像往常一样当即下车,而是沉默地坐在那里未动。 邱良也没有催促,默默地站在车门旁等着。 大概过了将近十分钟,宋砚西突然出声问:“你说人死后会回魂吗?”开口的声音有些干涩嘶哑。 邱良怔了怔:“民间有头七回魂的说法。” “头七回魂?”宋砚西默了默,喃喃自语:“他是11月25日死的,今天是11月29日,这才是第五天,还没到他回魂的日子。” 邱良不知他说这话的用意,沉默着没接话。 宋砚西的上半张脸隐在黑暗里,看不到脸上的神情。 过了片刻,他嘶哑着嗓音又道:“后天是他的回魂日,你说他会回到这里来吗?” 邱良如实回答:“民间传言,人死后第七天,灵魂会回到生前的家中,和亲人做最后的告别,然后投胎为人。” 宋砚西未再说什么,下车后径直朝别墅门口走去。 邱良回头望了望,不知是不是夜色浓郁的缘故,他觉得宋砚西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萧索。 心想楚言熠死了,老板除了愧疚自责,似乎还有些难过。 宋砚西打开门进屋后,将客厅里的灯尽数打开。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觉得心里也有些空荡荡的。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上去二楼,脚不自觉地朝楚言熠的卧室走去。 房间里面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被子被叠成了豆腐块,安静地躺在床上。 走到床边坐下,认真打量着这个楚言熠住了两个多月的卧室。 偌大的卧室里面除了床、衣柜、床头柜、书桌,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书桌上空无一物,床头柜上摆着个本来就有的小台灯。 宋砚西起身打开衣柜的门,里面除了他让人准备的各季节衣物外,旁边的角落里挂着几件与这些格格不入的廉价衣服,是楚言熠经常穿的那几件。 将衣柜门关上,他进去洗漱室,里面同样除了每月让人准备的洗漱用品,也没有楚言熠的个人用品。 宋砚西这才意识到楚言熠住了两个多月的地方,除了衣柜里他留下的那几套衣服,整个房间里几乎没有一件与他有关的东西。 楚言熠是把这里当作酒店入住,还是担心自己会随时赶他走,不敢把自己的个人物品带过来? 看着这空荡荡的卧室,宋砚西找不到答案。 【大家觉得攻听到受死,表现得太平静了,没有被虐到。但我想说攻现在还没有爱上受,心里有的只是愧疚和后悔。等他意识到自己爱上受的时候,那才是虐他的开始。攻的感情转变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合理过程,若是因为听到受死了,就立马表现出痛不欲生的模样,会显得攻的感情来得莫名其妙。 本文不会换攻,至于那些希望换攻的宝子们看到这里可以弃文了。虽然攻渣,但还没有渣到十恶不赦。比起那些虐文里把人送进监狱,割腰子挖肾的男主,本文的攻还算纯良的了(狗头保命u?w?u,请勿喷作者,要喷就喷渣攻!)】 第79章 被楚言熠死亡的事这么一闹,生日会自然没法再继续下去。 宋砚西前脚离开后,白家三兄妹后脚也跟着离开了。 回到白家时,白忠旭和周柔还没睡,正在客厅看电视。 见到三人这么早回来,周柔诧异不已:“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小涟今天生日,子瑜和姣姣也不陪他多玩会儿。哦对了,砚西今天有没有和小涟确定关系?他送了什么生日礼物给小涟……” 三人刚进屋,就面对周柔一连串的发问,白姣姣气呼呼打断她:“妈,你就别问了,今天哥的生日会全被楚言熠那个贱人给毁了。” 白子瑜也气愤道:“砚西哥今天明显是打算向哥表白的,可因为楚言熠那个贱人,不仅将哥的生日会毁了,还让哥背上了杀人凶手的名声,与砚西哥产生了隔阂。” “怎么一回事?”这下连白忠旭也诧异了。 白涟沉着脸一言不发,任由白子瑜和白姣姣你一句我一句的将生日会上发生的事,七七八八的讲出来。 听完后,白忠旭沉默,周柔满脸愤怒。 “楚言熠那个贱人还真是祸害,死了也不让人安生,故意留下遗书来破坏小涟的幸福。” 白忠旭看向从进屋开始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涟:“小涟,你为什么要去见楚言熠?砚西向来说话算话,他既然说过让楚言熠离开,就肯定会言而有信,你为什么不相信砚西的话,要多此一举的去见楚言熠?” 白涟张了张嘴,哑着嗓音道:“不是我不相信砚西的话,而是楚言熠一而再再而三的发他和砚西的床照给我,甚至在我和砚西通电话时,还故意挑衅示威,我忍无可忍才决定去见他的。” “本想着去警告他一番,别背着砚西搞这种小动作,顺便告诉他砚西要赶他走的事,让他有自知之明,主动离开砚西,离开帝都……没想到会落入他的算计之中。” 白子瑜道:“哥,你手机上既然有楚言熠发给你的那些照片,当时被砚西哥质问时,你为什么不拿出来?有了那些照片为证,砚西哥就会相信是楚言熠故意诬陷你的。” 白涟凄然一笑:“你以为我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吗?那天见面的地点是楚言熠选的,在我踏进包厢那刻,他就让人制住我,搜我身,将我身上的手机拿走了。” “离开时,他虽然让人把手机还给我了,但里面的照片却被他全部删除了。我根本就是死无对证,百口莫辩。” 那天见面后一直想不明白楚言熠让自己主动去见他的目的是什么,直到听闻楚言熠死讯被宋砚西质疑的那刻,才知道楚言熠是要陷害自己,把他的死推到自己头上来。 不管那天自己有没有说话,只要自己去了,就会落入他的算计。 白忠旭沉吟片刻:“小涟,你回国后是不是和楚言熠发生过冲突?” “我虽然一直知道楚言熠的存在,但我也只在回国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修远他们给我接风洗尘那晚见过他。在我主动约见他之前,我就只见过他那一次,怎么可能会跟他发生冲突。” 白忠旭微拧眉:“那他为什么不惜以死为代价来诬陷你,破坏你和砚西的感情?” 白涟摇头,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他太喜欢砚西了,得知砚西喜欢的人是我,自己只是我的替身,出于嫉妒才这样报复我,阻止我和砚西在一起。” 白忠旭虽然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但也没再说什么。 周柔有些不满地嗔怪:“小涟,当年我就劝过你,让你别出国,好好抓住砚西的心,结果你不听我的劝告。如今事情变成这样,你和砚西产生了隔阂,即便最后砚西和你在一起了,楚言熠也会像一根刺一样,横在你们之间。” “若是砚西因为他的死而喜欢上他,你和砚西只怕以后再也没有可能了。”说到这,周柔停顿了下,眼神落在白忠旭身上:“毕竟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白忠旭眸光微闪,避开周柔的视线。 白涟却因为周柔的话,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他们口中的楚言熠刚午睡醒,此刻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恒温的玻璃花房里,点开紫金丰泰五楼的监控视频,津津有味地看着。 布雷特见他眼睛盯着电脑,脸上挂着玩味的笑,不由推开花房的门走了进来。 “she,你在看什么?” 楚言熠唇角勾了勾:“看戏。” “什么戏,我也看看。” 布雷特走到他身旁,弯腰将脑袋凑了过来,楚言熠只好将已经播放了五六分钟的监控视频拉回到池裕、楚临、楚母出场的时间。 “宋家的财富虽然没有挤进全球前十,但在华国的势力和地位完全不逊色y国的克里默家族。以宋家在华国的权势,你金蝉脱壳假死,就不怕被宋砚西查出?”布雷特边看边道。 楚言熠自信地笑了笑:“在我回来y国前,就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宋砚西不会那么快查到的。” “医院那边呢?也安排好了吗?确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吃一堑长一智,若我还像三年前那样冲动莽撞,永远都不可能报仇了。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成为那家私立医院的最大股东了。宋砚西让人去医院查,也不会查到什么的。” 布雷特顿了顿:“faye现在过得很好,她对当年的事已经完全放下了,你也没必要太过执着于仇恨。” 楚言熠声音极轻,却带着明显的恨意:“母亲是放下了,可我每次想到母亲曾经遭受的一切,就恨不得立即让他们家破人亡。” “你可以为faye报仇,可是太过执着于仇恨,容易让自己变得偏执。三年前因为简的入狱,你走极端接近宋砚西,结果两年过去,并没有达成目的。华国有句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才24岁,有大把的时间去筹谋,没必要急于一时。” “自三年前报仇失败后,我性格的确变得有些偏执了,我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哥,你放心,我不会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了,我会光明正大的回去,光明正大的报仇。” “faye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三年前的事和你这两年在华国做的事,我都替你瞒着没有告诉她。”布雷特摸了摸他的头,欣慰笑道:“如今你能想通就好。”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带着明显怒意的声音猛地响起在花房内。 第80章 楚言熠看向陡然出现在花房的人,黑发蓝眼,个子极高,穿着合身的浅灰色休闲装,身材修长,五官轮廓看着像东方人,却比东方人深邃许多。 来人正是布雷特的新婚夫夫——霍尔。 对方像是抓到新婚妻子出轨般,满脸怒气。 布雷特看到他出现,身体僵了僵,停留在楚言熠头顶的手一时忘了拿开。 霍尔脸上怒意暴涨,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过来将布雷特的手用力拍开,并将他从楚言熠身边扯离几步。 “我不过一会儿没看住你,你就跑到这里来勾搭she!” “……”楚言熠有些无语。 这醋也吃得太莫名其妙了。 布雷特吃痛,一双棕色眸子怒瞪向他:“霍尔,你有病啊!什么勾搭,she是我弟弟!” “他又不是你亲弟弟,以你那见人就发情的性子,就算是你亲弟弟,说不定也能下得了手。” “……”楚言熠再次无语。 有些想不明白以前看着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怎么会说出这种不可理喻的话。 布雷特听了这话,彻底怒了:“霍尔,你他妈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怀疑老子勾搭这个勾搭那个,真该去医院精神科看看脑子。” 霍尔深邃帅气的面容冷得仿佛结了层冰霜:“是我疑神疑鬼还是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一天到晚就想着偷吃?前天晚上的宴会,我不过是走开了几分钟,你就把个小明星搂进怀里。要是我再晚点回来,你是不是当场就和人家干上了?” 不提前晚的事还好,一提前晚的事,布雷特就恨得牙痒痒:“你这个畜牲还有脸跟老子提前晚的事?那个小明星明显是故意摔进我怀中的,我只不过是没来得及推开。你这个畜牲却故意借题发挥,用手铐将我铐在床上折腾了一夜,还对我用那些道具!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迟早有一天会报复回去的!” 霍尔蓝眼漫上一丝阴恻恻的笑:“好啊,我等着你的报复!” “哼,等着就等着!只要老子反攻成功,定会把你用在老子身上的那些道具全都还回去!” 太、太劲爆了! 这些内容是我该听的吗? 楚言熠嘴巴张成“o”型,抱起电脑默默地离开花房,把空间留给两人。 走出几丈远后,他又忍不住回头看。 花房里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吻在一起了,那架势倒不像是夫夫热吻,反而有点像野兽在互相撕咬。 看到布雷特被霍尔推倒在沙发上压着吻,楚言熠十分坚信接下来能欣赏一出限量级的动作大片。 啧啧,向来游戏花丛的情场老手布雷特遇到霍尔这么个醋坛子,他的第三次婚姻生活绝对是精彩极了。 楚言熠为布雷特默哀三秒钟,抱着电脑进屋。 楚祁安:“哥,你午睡起来后去哪里了?” “在花房里坐了会儿。” “花房里的蝴蝶兰开了没有?” 早年楚云星患抑郁症,医生建议她可以适当养些花草。别墅里的玻璃花房是艾伯特亲自为她搭建的,而蝴蝶兰是楚云星最喜欢的花。 “不知道,没注意看。” “那我去看看。” 想到花房里的布雷特和霍尔,万一两人真的不顾场合在里面大战,楚言熠连忙叫住迈出步伐的楚祁安:“我有点事找你,你跟我上楼来。” 楚祁安停下脚步:“什么事?” “你跟我上来,我再和你说。” “好。”楚祁安不情不愿地跟着上楼。 楚言熠其实也没什么事找他,只是担心他去了玻璃花房看到少儿不宜的事,才故意支开他而已。 进了房间,楚言熠把电脑放好,随意找了个话题:“大哥和霍尔感情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霍尔大哥看似天天黏着大哥,大哥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其实他对大哥可凶了,大哥貌似有点怕霍尔大哥。有时候,我和大哥稍微亲近点,霍尔大哥就很不高兴。有一次,大哥不过是和别墅里的一个年轻女佣说了几句话,霍尔大哥当时的脸色阴沉得不知有多吓人。” “第二天早上,大哥下楼吃早餐时,我看到大哥不仅嘴角破了皮,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楚祁安脑袋凑近楚言熠,小声说道:“哥,我怀疑霍尔大哥有暴力倾向,他经常打大哥。昨天大哥回来时嘴角同样也破了皮,我看得出来大哥当时走路双腿都在打颤。我怀疑大哥前天肯定也挨打了,而且还被打的很严重。” 楚言熠:“……” …… 陈淮的效率很快,在第三天就将宋砚西交代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了。 此刻,他正在向宋砚西汇报着所查之事。 “楚少是在11月25日上午9:00接到白先生的电话,10:00左右离开华锦园打车来到紫金丰泰,在包厢里待了10分钟左右便离开了。包厢里没有监控,至于白先生对楚少到底说了什么,只有白先生和楚少知道。” “离开后,楚少坐车转了一圈,最后进去了一家农药售卖店买了一包老鼠药,12:00左右回到他父母的租房处,下午15:30楚母回到家发现楚少吞药自杀了。楚少服用的剂量非常大,送到最近的平心医院时因失血性休克、颅内压增高、全身器官功能衰竭而抢救无效死亡。” 说完后,陈淮抬眸看向宋砚西,见他眼睛没有看那些查到的资料,反而盯着关闭着的那扇办公室门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总?”陈淮喊了声。 宋砚西回过神,驱散脑海里楚言熠提着保温盒推门进来给他送饭的画面。 他继续翻看手里的资料,边翻边拧眉道:“怎么只有医院开的死亡证明,没有抢救过程的记录?” “这涉及到病人的隐私和医院的保密制度,无论我怎么游说,医院都拒绝提供。” 宋砚西沉默半晌,压下眼中的情绪:“他,葬在哪里?” 陈淮愣了下:“并没有下葬,池家小公子将他的骨灰送去寺庙供养了。具体在哪家寺庙不清楚,是否需要查?” “查……”话音未落,宋砚西摇头道:“算了,别打扰他了,让他好好安息。” 第81章 陈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犹豫几秒钟,开口说道:“以前每月的一号,我都会给楚少父亲所在的医院打款支付治疗费,如今楚少已经……今天刚好是一号,这个月的治疗费是否还继续支付?” 宋砚西沉默一瞬:“继续支付,在楚父去世前都不要停。” 陈淮心中惊讶,看来老板对楚少也并不是没有一点感情的,只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 “我知道了。” 陈淮退出办公室后,宋砚西将手上的资料又翻了一遍,逐字逐句的看完后把它锁进抽屉里,随即仰头靠在座椅上,眼睛没有焦距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在陈淮没有将调查结果呈上来之前,他甚至心里隐隐怀有一丝侥幸,觉得楚言熠是在闹脾气,故意诈死骗他。 可是看到那份完整没有漏洞的调查结果,他才意识到那个为他特地去学厨艺,学做他喜欢吃的菜,每次在他过去华锦园时,站在门口迎接他并笑意盈盈说“宋先生,欢迎回家”的人,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的死了。 就在他放空思绪去回忆有关楚言熠两年来的点点滴滴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宋母打过来的。 宋砚西接通后,宋母并没有多说什么,只丢下一句让他回家吃饭的话便挂断了。 宋砚西回到宋家祖宅时,发现宋父竟然也回来了。 大宝和二宝却不在,问了宋母才知道是又被他姐姐和郁霄带着出去玩了。 “来,老宋,试试这道蒜香排骨,还有这道金针菇肥牛卷,都是我最近刚学会的,你快尝尝味道怎样。” 饭桌上,宋母把这两道菜分别夹了一筷子到宋父碗里,并催促着他赶紧尝。 宋父将两道菜细细品尝一番后,在宋母满怀期待的目光下,眼睛微露笑意:“还行。” 宋父是军工科研的副院长,为人严谨话少,“还行”二字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会觉得对方是在敷衍,但是从宋父口中说出,那绝对是百分百真心实意的。 宋砚西默默埋头吃饭,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楚言熠每次新学会了什么菜式,也会第一时间让他尝尝,然后像宋母一样满怀期待地望着他,问他“味道怎样,好不好吃”之类的话。 若是自己说一句“还行”,他就会立即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嘴角噙着温柔笑意说“您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您做”。 得了宋父的肯定,宋母十分开心,把那两道菜的盘子往宋砚西面前推了推:“你也尝尝看。” 宋砚西顺从地从两个盘子里夹了些,一一品尝后也像宋父那样回答道:“还行。” 然而话音还没落下,就遭到宋母的好一顿白眼:“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还行?回答的这么敷衍,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吃吗?” 宋砚西有些无语:“……妈,您不觉得自己太双标了吗?同样的话,从爸口中说出,您满脸笑意,从我口中说出,却只得到您的一顿数落。” “你爸回答得真诚,你回答得太敷衍了。” 宋砚西顿时不说话了,突然想起自己以前都是这么回答楚言熠的,但楚言熠却从来没有觉得他敷衍。 每次听到他的“还行”,楚言熠都会开心地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小月牙。 吃完饭后,宋砚西被宋父叫去书房说了几句话,下楼时看见宋母坐在客厅等他,一副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 宋砚西脚步顿了瞬,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 “妈,您想和我说什么?” 宋母看着他,神情极为认真地问:“小楚真的死了吗?” 宋砚西脸上表情凝滞片刻,涩然点头:“是。” “我听人说,他的死与小涟有关,是不是真的?” 宋砚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邃的眼眸泛起浓浓的后悔和自责:“楚言熠的死,我和小涟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小楚是怎么死的?” “吞老鼠药自杀的。” “他为什么要吞老鼠药自杀?” 面对宋母咄咄逼人的追问,宋砚西只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地叙述出来:“他从小涟口中得知了自己是小涟替身的事,一时想不开……” 听完后,向来好脾气的宋母几乎怒不可遏:“以前有人和我说你儿子养了个初恋的替身情人在身边,我还不信。心想小涟只是出国了又不是死了,你要是喜欢小涟,想见他不过是一张飞机票的事。我没想到,你竟真做出了这种混账事。” “宋家又没有破产,你也不缺买机票的钱,至于要养个替身情人在身边吗?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孩子糟蹋两年,最后还因你自杀而死。虽说他是因为从小涟口中得知真相而自杀的,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你才是那个害死他的凶手。” 宋砚西低着头任由宋母责骂,等到宋母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他才涩声说道:“不管您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小涟的替身。” “你没有把他当作小涟的替身,那他为什么会相信小涟的话?我以前听人说他和小涟长得很像,是不是真的?” “他和小涟确实长得有几分相似。” 宋母将信将疑:“你当初将他养在身边,真的不是因为他长得像小涟?” 宋砚西无奈摇头:“……真的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养个和小涟长得像的人在身边?” 宋砚西沉默着,没有回答。 宋母眼睛盯着他:“你喜欢小楚吗?” 喜不喜欢楚言熠他不知道,但这两天每次想到那个温顺乖巧的人,再也不会笑眼弯弯的喊他“宋先生”,他的心感觉像针扎一样的疼。 见他再次沉默,宋母脑子顿时有些混乱了:“你不喜欢小楚,也不是把他当作小涟的替身,而小楚和小涟又长得很像,可你心里明明喜欢的人是小涟,却将小楚养在身边两年……” 不知想到什么,宋母突然道:“宋砚西,难道你喜欢的另有其人,而小涟和小楚都是那个人的替身?” 第82章 宋砚西身子僵了僵,不太敢看宋母的眼睛。 宋母顿时明白了,她按着额角,感觉自己快被气死了:“我和你父亲都是对待感情专一的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渣男?你辜负别人的感情,迟早有一天会自食其果的。” 宋砚西张了张嘴,欲想说什么,宋母却毫不留情道:“你别说话,我不想听到你这个渣男的狡辩……” 话还没说完,宋砚西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后话。 听到那首熟悉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宋母知道是白涟的电话。 九年前,白涟救了宋砚西后,宋家为了表示感谢,在他伤好后邀请他来家里玩。 白涟看到琴房里摆放着的钢琴,即兴弹奏了一曲,正是这首《第三钢琴协奏曲》。 宋砚西因此将这首《第三钢琴协奏曲》设为白涟的专属来电铃声,也就是从这天起,他才开始和白涟渐渐亲近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小涟”,宋砚西摁掉了电话。 电话又接连响了两次,宋砚西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地摁掉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电话那头的白涟连拨三次都只得到机械女声后,气得差点将手机直接摔在地上。 宋母见宋砚西把白涟的电话摁掉,心里很是惊讶。 以前宋砚西从来都不会拒接白涟的电话,也不会错过他的任何一通电话。 即便三年前,因白涟出国的事两人闹了矛盾,宋砚西都没有拒接过电话。 难道自家儿子因为小楚的死,看清自己的心了? 可刚才问他是不是喜欢小楚时,他又明显沉默了。 “宋砚西,我不管你到底喜欢谁,你这种一声不吭就拒接电话的行为是非常不礼貌的。你要是不喜欢小涟,可以直接和他说清楚,没必要不接电话。你现在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渣男行为。” 宋砚西:“我……”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宋母:“万一小涟找你有急事,你一声不吭的挂了电话,有可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唉,我和老宋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渣崽,真是气死我了!” “……”看到宋母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宋砚西只得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什么事?” 听到他有些漠然的声音,白涟神情微僵:“砚西,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和祈求的意味。 知道他想谈什么,宋砚西语气低沉地说:“改天再谈,我现在有事。” “砚西……” 电话里剩下“嘟嘟嘟”的忙音,白涟纤长的睫毛低垂着,怔然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只觉得心脏止不住地往下沉。 “砚西难道真的喜欢上楚言熠了,才因为他的死怪罪于我……” “楚言熠只是你的替身而已,砚西不会喜欢上他的。大概是楚言熠的死太突然了,砚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才会对你冷漠的。”荆修远轻拍着他的肩膀:“既然砚西现在不想和你谈,那就等他冷静了,过几天你们再谈。” 白涟死死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不知为何,我心里总觉得楚言熠的死会在我和砚西之间筑起一道无法跨越的横沟,让我和砚西再无可能……” 荆修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移话题:“别想那么多了,快吃东西。” 宋砚西从宋家祖宅离开,上车后一言不发。 邱良透过反光镜见他脸色不好,默不作声的开着车。 行驶一半路程后,他犹豫了下,开口问道:“宋总,是回玫瑰花园吗?” “嗯?”盯着窗外怔怔出神的宋砚西答非所问:“今天是第七天了?” 邱良神情微顿:“……是。” “去华锦园。” 即便今天是楚少回魂的日子,他也是回到自己生前的家中,而不是华锦园。 看了眼后座上有些失魂落魄的男人,邱良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将心里的话压下没说。 宋砚西回到华锦园后,洗漱完披着浴袍来到楚言熠的卧室。 只可惜床上除了孤零零的被子,再也没有那个身娇体软的人。 楚言熠住的这间卧室只有40多平米,没有他主卧的一半大,宋砚西却头一次觉得里面是如此空旷、清冷、孤寂…… 躺在楚言熠躺过的床上,眼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后悔、内疚、自责……等多种情绪不自觉地涌上心口。 他手抚上心口,涩着嗓音喃喃道:“楚言熠,我明明不喜欢你,为什么你死了,我的心会像针扎了般难受?” “如果当初我和你说清楚,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今天是你的回魂日,你会回到这里来看一眼吗?” “楚言熠,对不起。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小涟的替身……” …… 次日,邱良像往常一样,早上七点半准时到达华锦园。 坐在车里等了五分钟不见宋砚西的身影,他只好拨打电话。 然而打了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邱良不得不下车进去屋里。 宋砚西醒来时,躺在瑞康医院的病房里,头痛欲裂。 一睁眼,看到自己正在输液。 守在床边的陈淮见他醒了,连忙道:“宋总,您醒了。” “我怎么会在医院?”嗓子沙哑,喉咙干涩。 “早上邱良去接您时,发现到时间了您还没出来,打电话又无人接听,他进去屋里找您才发现您生病了,便立即将您送来了医院。” 宋砚西慢慢坐起身来:“我身体什么情况?” 陈淮倒了杯水递给他:“医生说是过度劳累没休息好,加上着凉引起的高烧。” 宋砚西接过水连喝了两口,缓解喉咙的干涩。 他身体素质一向不错,国外出差那三四天没日没夜忙项目的事,听到楚言熠死讯的这几天,晚上也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再加上昨晚睡在楚言熠房间忘记把暖气打开,便导致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 宋砚西喝完水,刚把杯子还给陈淮,病房外响起了喧哗声。 “放开我!我要见姓宋砚西!” 陈淮放下杯子,走到门口问保镖:“怎么回事?” 保镖指着被钳制住的男子:“陈助,这个人吵着要见宋总。” 第83章 陈淮看向男子:“你是谁?为什么要见宋总?” “我叫裴清越!” 陈淮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正琢磨着对方是谁时,却听里面传来宋砚西的声音:“让他进来。” “宋砚西!” 裴清越冲进病房,一拳就朝他脸上挥去。 宋砚西稳稳地坐在病床上,身子没有移动半分,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裴清越的拳头,瞳孔不见半分颤动。 就在拳头离宋砚西脸只有两三寸左右时,裴清越却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躲?” “我为什么要躲?”宋砚西像是笑了下,又像是没笑:“这一拳若真砸过来,褚家会面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裴清越,说到底你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懦夫。” 裴清越拳头在空中停留了几秒,最终收起来,无力地垂于身侧。 见是虚惊一场,陈淮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 裴清越愤怒地看向他,咬着牙狠狠道:“宋砚西,他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把他当作替身?现在害死了他,你满意了?可以与你的白月光双宿双飞,你高兴了?” 宋砚西当即沉了脸:“裴清越,他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来为他出头吗?”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他,你要是真喜欢他,害死他的凶手就在你面前,别说给他报仇,你却连朝我动手的勇气都没有。”宋砚西冷笑一声:“裴清越,你就是个懦夫!” “你!我、我……” 裴清越知道宋砚西说的对,他就是个懦夫。 明明喜欢楚言熠,却连给他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裴清越是带着颓丧离开的。 宋砚西在医院住了两天,出院后便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离楚言熠去世逐渐过去两个月,宋砚西的日子依旧过着,只是有些东西看似没变,却在悄然无声中改变了。 比如,他会偶尔望着办公室门的方向发呆…… 比如,他会时不时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盯着那张纸看了又看…… 比如,他再也没有去过华锦园…… 再比如,楚言熠这个名字仿佛成了他的禁忌……不管是陈淮和邱良,还是圈子里那些熟识的人,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没有人知道楚言熠在他心中代表什么,但通过这两个月他和白涟的疏远,大家才意识到楚言熠的死终究在他心中掀起了涟漪。 不管他对楚言熠是什么感情,愧疚、后悔、自责亦或者喜欢……楚言熠都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而大家都以为死了的楚言熠,此刻正在y国某个气候宜人、日照充足的海岛沙滩上休闲地晒着太阳。 一群身高188以上,宽肩窄腰,拥有八块腹肌的小狼狗,围绕在他身边争着抢着朝他大献殷勤。 “she,我从未见过长得像你这么好看的华国人。” “she,你累不累,我给您按摩下?” “she,你渴吗,想喝什么我去给你拿?” “she……” 这群围在身边的外籍帅哥,虽然养眼,但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楚言熠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围着我行吗,我头疼。” 看到他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小狼狗们只好悻悻然地散开。 “怎样,有没有看上的?”布雷特走过来问。 沙滩椅上的楚言熠侧头无奈地看向他:“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 “公司新签约的模特。”布雷特在旁边的沙滩椅上躺下:“我跟他们说了,只要今晚他们当中谁能爬上你的床,我就给他三个高奢时尚资源。” 原来是经过布雷特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授意,怪不得那些人看到他双眼冒光,仿佛饿狼看到一块香饽饽的肉,恨不得立即扑上来,咬上一口。 “she,你素了这么久,也该适当地放松下身心了。我特地挑选出来的这群人应该很符合你的审美,你真的没有看上的吗?你要是看上了谁,跟我说一声,我马上让人将他洗干净打包送到你床上。” “……”楚言熠目光触及到远处大步走来的人,幽幽出声:“你带这么一群小狼狗出来玩耍,就不怕被霍尔知道?” 听到霍尔的名字,布雷特身子僵了僵,旋即扯着嗓子不屑冷哼:“知道又怎样?不过是个狼崽子,我怕他做什么!别说带人出来玩耍,我就算当着他的面跟人上床,他也管不着。” “是吗?” 听到背后突然响起的阴恻恻声音,布雷特顿觉脊背发凉,他吞了口唾沫,猛地坐起身,看向来人,干笑一声:“霍尔,你、你怎么来了?” 楚言熠似笑非笑地扫了布雷特一眼,心想布雷特明早起来恐怕又得嘴角破皮,走路一瘸一拐了。 艾伯特对感情认真专一,而作为他长子的布雷特却是个十足十的情场浪子。 前面两段婚姻皆因为妻子受不了他婚后拈花惹草,才不得不提出离婚。 这第三段婚姻,他就算想出去偷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几次故意搂着个小明星在霍尔面前挑衅,结果被霍尔收拾得几天没下床后,布雷特就再也没有偷吃的心思了。 光是霍尔一个人就够他受的了,哪还有精力去应付外面的花花草草。 结婚的这两个月,他过得既劳累又憋屈。 身体劳累,心里憋屈。 因为口无遮拦,布雷特当晚便受到了惨痛的教训。 他被霍尔来来回回的在房间各个地方压了一晚上。 无论他怎么求饶道歉,霍尔一点儿都不心软,翻来覆去地将他了个遍,布雷特是直接晕过去的。 昏昏沉沉中,感觉霍尔抱着他进去浴室清理身体。 然而,在清理身体的过程中,狼崽子还不放过他,压着昏昏沉沉的他又在浴缸里来了一遍。 第二天,布雷特醒来的时候,全身仿佛散架了般生疼。 身旁躺着的霍尔睡得香甜,轮廓分明的侧脸令人赏心悦目。 布雷特抬手就想一巴掌甩过去,但是他忍住了。 霍尔这个家伙跟着他大哥在军队混过,不仅力气大得惊人,身手还不是一般的好。 别说他根本不是霍尔的对手,以往几次惨痛的教训已经让他见识到了霍尔的手段。 这一巴掌真甩下去,只会让狼崽子借题发挥,使自己遭受“惨无人道”的惩罚。 第84章 布雷特忍着不适下床,脚刚着地就止不住的打颤。 “妈的,死狼崽子!老子迟早要将你得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你要将谁得三天三夜下不来床?嗯?” 本来在安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声音低沉性感,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暗哑。 布雷特猛地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连忙怂声道:“没没,你听错了。” 霍尔蓝眸幽幽瞥了他一眼,起身下床。 布雷特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一双棕色眼睛有些惊惧地大睁:“你、你想干嘛?” 霍尔勾唇笑了笑,突然将人拦腰抱起,朝浴室走去。 布雷特顿时慌了,边挣扎着边破口大骂:“霍尔,你这个禽兽,放开老子!” 结婚才短短两个多月,浴室已经给布雷特留下严重阴影了。 就在布雷特以为霍尔又要兽性大发时,对方只是把他抱到洗漱台前,边扶着他边给他洗漱。 等到洗漱完后,霍尔又将他抱出去放在床上,亲自替他穿衣服和裤子。 布雷特心中压抑着的怒气,并没有因霍尔亲力亲为的伺候有所减少。 看着眼前这张过分帅气俊美的脸,布雷特想着等自己反攻成功后,一定要将狼崽子玩过的所有花样招呼到他身上,还要得狼崽子跪着叫自己爸爸才行。 楚言熠收拾好出门时,恰巧碰上刚出门的布雷特和霍尔。 他饶有兴味地扫了眼布雷特被咬破的嘴角,以及有些奇怪的走路姿势,脸上露出一抹纯良的笑:“哥,你们昨晚休息得好吗?” 想到昨天被楚言熠言语诱导说出那些话才遭到霍尔的折腾,布雷特轻哼一声,没说话。 霍尔扬唇,笑得耐人寻味:“还不错,昨晚是个非常美妙的夜晚。” 话音未落,便遭到布雷特恶狠狠地瞪视:“你给老子闭嘴!” 霍尔听话的闭嘴,但唇角扬起的弧度愈发明显。 看着满脸恼怒的布雷特,楚言熠笑着开口问:“哥,我们今天去哪玩啊?” 布雷特气呼呼道:“哪也不去,回家睡觉。” 两个小时后,楚言熠和布雷特回到家,霍尔自然也跟来了。 自从两人结婚后,霍尔基本上很少回自己家,几乎是布雷特在哪,他就跟着在哪。 两人的新房,结婚后就没怎么住过。 布雷特不敢坐硬的椅子,只能坐在沙发上。 在他坐下前,霍尔拿了个软垫递给他:“把这个垫在下面,就没那么疼了。” 布雷特本不想理他,但想到自己火辣辣疼的屁股,只能伸手接过,将其垫在屁股下面。 楚祁安见状,看了眼旁边的霍尔,有些直白地问:“大哥,你是不是屁股长痔疮了?” 布雷特:“……” 楚言熠:“……” 霍尔:“……” “你才屁股长痔疮了!”布雷特瞪眼。 “没有长痔疮,那你屁股为什么会疼?”楚祁安眨巴着眼睫,一副不解的样子。 布雷特被问的面红耳赤,楚言熠和霍尔则极力忍笑。 楚祁安想起布雷特先前进屋时有些奇怪的走路姿势,以及破了的嘴角,他凑到楚言熠身边,小声问:“哥,大哥是不是昨天又挨打了?这次连屁股也被打了,对不对?” “噗——”楚言熠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啊,你大哥不听话,被霍尔打屁股了。” 楚祁安立刻气愤道:“霍尔大哥未免太过分了!大哥都是二十八岁的人了,就算再不听话,也不能打屁股啊。他比大哥都小五岁,怎么能以下犯上打大哥屁股,大哥不要面子的吗?哥,你当时在场吗,为什么不拉着霍尔大哥?” 楚言熠看了眼布雷特,笑得意味深长:“霍尔是将大哥拖进房间关着门打的,我当时并不在场。” “霍尔大哥为什么要打他?”不知想到什么,楚祁安突然道:“是不是大哥昨天又抱着哪个漂亮姐姐睡觉,被霍尔大哥看到了,才被打的?” 楚祁安以为自己和楚言熠的窃窃私语,旁边的布雷特并没有听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凑到楚言熠身边说第一句话时,布雷特就已经悄悄起身靠近,将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了。 布雷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恼羞成怒地吼道:“霍尔,将这个臭小子给我扔出去,我不想看到他!” 不待霍尔有所动作,艾伯特和楚云星刚好回来,进屋后恰巧听到布雷特命令霍尔扔楚祁安出去的话。 艾伯特温声道:“布雷特,怎么回事?ty是你弟弟,你是哥哥,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大吼大叫的。” 楚祁安连忙蹿过去,抱着艾伯特胳膊,委屈巴巴地告状:“爸爸,大哥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他要将我扔出这个家……” 布雷特:“……” 艾伯特:“……” 楚云星:“……” 楚言熠:“……” 霍尔:“……” …… 年底将至,宋砚西每天除了忙公司的事情,还要忙于应酬。 以他的身份,有些宴会不需要他本人亲自到场,可有些宴会他不得不亲自去。 比如,翁家今天举办的这场宴会。 翁家作为帝都的顶级豪门之一,权势地位虽然远不及宋家,但宋老爷子在世时和翁老爷子有几分交情,宋砚西多多少少要给几分面子。 翁家前不久找回了走失二十几年的大少爷,举办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是介绍这位大少爷给大家认识。 宋砚西到时,宴会已经开始了。 翁老爷子看到他来,带着身后的儒雅青年过来打招呼。 一顿寒暄后,翁老爷子主动介绍:“砚西,这是我新找回来的孙子——翁均泽。均泽,这位是宋氏集团的总裁,也是宋家的继承人——宋砚西。” 第85章 翁均泽伸出手,脸上适时地露出清隽儒雅的笑:“你好,宋总。” “嗯。”宋砚西淡淡颔首,伸出手与之交握。 松开后,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眼前的男子长相温文儒雅,虽然长得跟轮廓深邃锋利的翁老爷子没什么相似之处,身上那股儒雅的书卷气倒是与酷爱研读古文经书的翁老爷子如出一辙。 翁老爷子育有三子一女,因为三个儿子都不成气候,翁家的下一任接班人,他只得从几个孙子中去挑选。 而正当翁老爷子决定选出下一任继承人时,大儿子却找回了走失二十多年的长子,看来这翁家的水还不是一般的深。 翁均泽看着面前的男人,五官立体,轮廓分明,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特别是不苟言笑的样子,更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他收回视线,朝翁老爷子道:“爷爷,我对宋总早有耳闻,心里对他很是崇拜,想和宋总聊会儿,您看可以吗?” 翁老爷子有意让他结识宋砚西,点头后便朝宋砚西道:“砚西,均泽刚回到翁家,有许多不懂的地方,麻烦你多多指教下他,我先失陪了。” 宋砚西淡淡颔首:“翁老客气了。” 翁老爷子离开后,宋砚西眯了眯眼:“翁少爷特意支开老爷子,看来崇拜是假,有话要说才是真的?” 翁均泽笑了笑,直言道:“宋总养了两年的小情人两个月前自杀身亡后,我本以为宋总会跟白少双宿双飞,没想到宋总不仅没有跟白少双宿双飞,反而还和他疏远了关系。看来宋总并不只是把他当作白少的替身,心里想必对他是有几分感情的。” 宋砚西凌厉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他,声音冷如寒冰:“翁少爷想说什么?” 翁均泽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宋总可有真正了解过你那小情人?” 不待宋砚西回答,翁均泽自顾自地道:“看宋总的样子,显然并不了解他。不过,我倒是很了解他。像他那样冷漠无情的人,因情而自杀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呵呵。” 宋砚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光里流露出明显的寒意:“翁均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翁均泽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说道:“宋总的小情人叫楚言熠,而我最喜欢叫他的英文名she。she,他的人就像这个名字一样闪耀发光,让人于千万人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你认识他?什么时候……” “砚西。”白涟和荆修远朝这边走了过来,打断了宋砚西的话。 宋砚西敛去眸中情绪,将目光撤了回来,转投到白涟身上。 白涟穿着纯白色高定西装,浑身散发出温润如玉的气质,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见宋砚西目光朝自己看来,他脸上露出一抹标志性的温和笑容:“砚西,你刚才在和翁少爷说什么?” 宋砚西目光顿了下:“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白涟温声道:“父亲说我是白家的长子,一些该承担的责任始终要承担的。即便我再不喜欢这种场合,可身为白家大少爷,我也必须让自己适应这些交际往来。” 这番话只是应付宋砚西的说辞,真正出现在这的原因是为了来见他。 自从楚言熠死后,宋砚西不仅对他冷淡了许多,还特意跟他保持着距离。 圈子里有他出现的聚会,宋砚西几乎很少去参加。 他像以前那样几次打电话约宋砚西吃饭,宋砚西也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因为宋砚西和他疏远了关系,圈子里的那些人也见风使舵,不再像以前那样捧着他了。 至今为止,两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未见了。 特地打听到宋砚西会出席翁家的宴会,便让荆修远带他一起来。 听了白涟的话,宋砚西淡淡“嗯”了一声,并没说什么。 翁均泽饶有兴趣地仔细端详白涟半晌,目光转向宋砚西,翘起嘴角,悠悠说道:“哦宋总,刚才忘记说了,she是我的学弟,两年前我们也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说完后,他转身离去。 宋砚西几乎是目光阴鸷地扫视着翁均泽离去的背影。 白涟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砚西,she是谁?” 宋砚西收回目光:“不关你的事,别多问。” 语气平静到泛着冷漠的意味,白涟呼吸微窒,以前宋砚西从来都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即便大家都觉得宋砚西性情冷漠,可宋砚西对他向来是温柔的。 白涟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柄薄薄的刀片硬生生地割出一道口子。 他张了张嘴:“砚西……” 触及到宋砚西没有温度的眼神,将还未出口的话强行压下。 “she?”荆修远琢磨着,不自觉的呢喃出声:“怎么感觉这名字好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宋砚西闻言,目光倏地朝他看过来:“你在哪里听到过这名字?” 荆修远努力回想了下,丧着脸道:“我不记得了,但我绝对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见宋砚西不说话,荆修远主动说道:“砚西,你认识这个翁家新找回来的大少爷?” “今天才认识。” “他为什么和你说那些话?还有他口中的she是谁?” 宋砚西没有回答荆修远的问题,径直朝门口走去。 翁均泽那番不知真假的话,犹如一片阴翳的影子笼罩在宋砚西心口。 上车后,他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陈淮,让他查翁均泽。 挂断电话,宋砚西身体疲惫地靠在座椅上,脑海里回想着翁均泽刚才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楚言熠和翁均泽怎么认识的,他真的是翁均泽的学弟吗? 他们曾经真的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吗? 可第一次时,楚言熠明显很生涩,而且当时他还受伤了,在床上躺了两天,那副生涩的样子完全不像有过别人。 一种从未有过的不确定情绪蔓上心头,回想着翁均泽那句“像他那样冷漠无情的人,因情而自杀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宋砚西心底甚至掠过一个可能性。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心中掠过的猜测。 他在期待什么? 楚言熠已经死了。 死了两个月了。 第86章 低调的轿车在街道上飞驰着,邱良透过反光镜瞄向后座闭目的男人,知道他定是又在想楚少了。 邱良心里微微一叹,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死了才后悔怀念又有什么用。 “邱良。” 宋砚西突然睁开眼,声音低沉的像大提琴,在狭窄的空间里极具穿透力。 邱良以为自己偷窥被发现了,心里突地跳了下。 他还未从惊讶里恢复过来,就听对方道:“你觉得楚言熠是个什么样的人?” 邱良愕然一怔,一时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何意,沉默两秒后,他组织着措辞道:“楚少长相出众,性格温和,待人有礼,但……” 他的内心防御心理很强,与人交往时心里有着明显的界限,不会轻易让对方越界,也不会轻易对人敞开心扉,更不会轻易与人交心。 他的随和,只是一种习惯性的礼貌和涵养。看似温和的外表下,有着别人难以琢磨的内心。 “但什么?” 宋砚西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而往往这种毫无波澜的平静语气,才是最让人难以捉摸的。 邱良犹豫了下,把到嘴的话咽下:“我跟楚少接触不多,对他不是很了解。” 宋砚西忍不住皱了皱眉:“说实话。”突然冷漠起来,周围的冷气压瞬间骤升。 邱良只好委婉说道:“楚少看似温和,待人有礼,但是骨子里是有一点冷淡的。” 骨子里冷淡? 宋砚西有些烦躁地摁了摁额角,难道自己真的不曾了解过楚言熠? 翁家的宴会持续到将近深夜才结束,作为本次宴会的主角,翁均泽陪着翁老爷子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才回到自己房间。 将房门锁了起来,他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待走到浴室已经只剩下内裤了。 镜子里反射的身体皮肤白皙,骨架匀称,因为缺少锻炼的缘故,腹部只有四块薄薄的腹肌,不是肌肉厚实的型男身材,而是那种比例完好的清瘦修长身材。 翁均泽打开淋浴头,任由温乎乎的热水冲刷着身体。 半个小时后,他披着浴袍出来,从房间的红酒柜里拿出一瓶1974年的罗曼尼康帝,拔出瓶塞往高脚杯中倒入三分之一。 端着酒杯走到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明亮的灯光照耀着他俊美的脸,他眼睛眺望着远处灯光斑斓的不夜城,勾唇轻笑。 she,我知道你身份背景不简单,但我现在是翁家的大少爷,已经不惧你的威胁了。 she,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但我相信只要宋砚西查出你没死,以宋家的势力找出你来只是时间问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手腕高的那个才是最后的赢家,所以我才是最后的那个猎人。 …… “翁均泽,在未被翁家认回之前名字叫司均泽。他本是慈心孤儿院的孤儿,12岁时被一对姓司的夫妇收养,19岁时(也就是8年前)出国留学,在y国樱兰艺术学院主学时装设计。” “调查结果显示,无论是小学、初中、高中,还是他出国留学后就读的y国樱兰艺术学院,都与楚少没有任何交集。以前调查楚少的资料显示,楚少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g省曲洪市就读的。两人没有就读过同一所学校,他们不可能有学长和学弟这层关系。” 陈淮条理清楚、简明扼要地汇报着这几天的调查结果。 没有任何交集吗? 那天翁均泽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纷乱的思绪缠绕在脑海中,宋砚西心里微沉。 他在理智上自然偏向于调查结果,可是……翁均泽当时的话又不像是在撒谎? 陈淮见他沉默着不发话,嘴唇动了动,继续道:“两年前,翁均泽在y国举办的最具权威的重量级时装设计大赛中被爆抄袭引发轩然大波,从而声名狼藉,遭到y国时尚界封杀。当中不知得罪了y国哪个权贵,还被狼狈地赶出了y国。” “之后他便去了f国发展,当时的抄袭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其他国的时尚界也略有耳闻此事,因而他在f国时尚界混得并不如意。三个月前收养他的养父母车祸去世,他回到了帝都。半月前被翁家找回,成为翁家大少爷。” 宋砚西睨了下自己的助理,表达的意思:三天时间就查了这么点东西? 陈淮自然看出他的鄙视,嘴角僵硬地抽搐了下,组织语言挑重点说:“国外查起来不方便,只能将他这几年的经历查个大概,没法细查。不过在调查中,倒是有个意外发现。” 宋砚西掀了掀眼皮:“什么意外发现?” 陈淮言简意赅道:“他和三年前被捕入狱的设计师简怀是认识的,两人不仅是慈心孤儿院的孤儿,还同是樱兰艺术学院的同届学生,且学的都是时装设计。” “简怀三年前入职白氏,泄露商业机密导致白氏差点破产,我在调查简怀幕后的主使人时遭遇一股不明势力的阻拦,而简怀恰巧又在那时突然认罪承担了所有罪名。” “您当时是受白总所求才出手相帮,后续也没让我继续追查下去,这事便就不了了之了。至今为止,我们都不清楚三年前想要对付白氏的不明势力是谁。” 陈淮顿了顿,猜测道:“翁均泽和简怀认识,他会不会跟三年前的不明势力有关?” 宋砚西隐隐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隔了几秒钟,他抬起骨节修长的右手挥了挥。 陈淮心领神会地退出办公室后,宋砚西接到了荆修远的电话。 “砚西,我想起自己在哪听过she这个名字了。” 宋砚西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开口问:“在哪?” “还记得四个月前子瑜过生日,我们去的那个酒吗?我就是在那里听人提起过she这个名字的。” 宋砚西讶异一瞬:“你确定?” 荆修远肯定回答:“当然。” 宋砚西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在桌沿轻叩了两下:“晚上陪我去一趟夜遇。” 荆修远也没问他去干什么,直接应声:“好。” 第87章 夜遇,在帝都一众大大小小的夜场里,算不上最顶级的夜场,最多也就是属于中等偏上的档次。 华灯夜上,一辆低调奢华的轿车划破夜色,“刺啦”一声在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宋砚西和荆修远下车来,径直朝里面走去。 出声喝退掉那些朝他们拥过来的秋波如水媚眼如丝的少爷小姐们,荆修远伸手拦住一名从身旁经过的服务员:“谁是你们这的经理?” 见两人衣着不凡,特别是旁边冷漠着脸一言未发的男子,无形中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意识到两人身份不简单,服务员语气恭敬道:“请跟我来。” 经理混迹夜场多年,见多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有眼力劲。 看到服务员带着两个看似身份不简单的男子朝自己走来,他一脸灿烂笑意地迎上去,主动开口问:“两位有什么事?” 宋砚西未说话,荆修远眉梢挑了挑:“你就是这的经理?” “是。” 见他点头,荆修远开门见山:“我们想找你打听个人。” “不知您想打听谁?”经理语气恭敬,姿态摆得很低。 “我记得四个月前有次我来你们这里消费,当时一楼特别轰动,问了你们这的人才知道是因为有客人在舞池跳舞,而那个跳舞的客人叫she。我想问问,你知道she吗?” 听了荆修远的话,经理神色微顿一瞬,旋即说道:“您说的那位叫she的客人,我有点印象。不过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出现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荆修远看了眼宋砚西,又朝经理问道:“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时候?” 经理仔细回想了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大概也正是您来的那次。” “那以前呢?他以前是不是经常来?” “不经常来,”说着,经理笑道:“我倒是盼着他能常来,每次他一来,店里的生意就会异常火爆,只可惜他两三个月才来一次。来了也不干什么,除了喝酒就是偶尔上去跳跳舞。我们店里的很多客人,为了看他跳舞,几乎经常蹲守在店里。不过she太神秘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他每次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还是和其他人一起来的?”一直沉默着未说话的宋砚西开口问道。 经理看了眼宋砚西,神色更为恭敬了:“他都是和朋友一起来的,有时候是两个人,有时候是三个人。” “你可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 经理摇头:“不知道。” 宋砚西:“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人呢,你认识他们吗?” 经理再次摇头:“不认识,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们一个姓池,一个姓楚,三人看起来年龄相仿。she和那个姓池的来店里的次数比较多,至于那个姓楚的好像只来过两三次。” 宋砚西沉思半晌:“他既然在你们这里很受欢迎,那他每次上台跳舞时必然有人会拍照。你们这有没有人拍下过他的照片,或者跳舞时的视频?” “……您在这等等,我去找人问问看。” 经理离开后,荆修远忍不住问道:“砚西,she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找他?” 宋砚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荆修远撇撇嘴,也不再追问。 经理去了不到几分钟就返回来了,他将手中的手机递向宋砚西:“这里有一个she跳舞的视频,是店里的服务员四个月前录下的。” 宋砚西接过手机,点开视频。 穿着黑色真丝衬衫的青年,衣领敞开露出胸前一小片雪白肌肤。他嘴里叼着朵鲜艳的红色玫瑰花,随着音乐在舞池中心扭动着身躯,宛若魅惑人心的妖精。 视频中的人,正是已经死了两个月的楚言熠。 一个与宋砚西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楚言熠。 随着一起看视频的荆修远猛地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道:“she竟是楚言熠?!” 慢慢消化掉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后,荆修远又恍然道:“那天我们在楼上给子瑜庆祝生日,楚言熠其实就在楼下?!” 宋砚西眼睛死死盯着视频里的人。 四个月前他出差回来,和郁霄一起来这给白子瑜庆生,上楼时他看到一楼卡座上有个穿着黑色真丝衬衫的青年,将另一青年压在沙发上激烈拥吻。 那时他觉得对方的背影莫名有些熟悉,甚至产生过对方是楚言熠的想法,但最后还是将此想法压下了。 如今再回想起这事,他没想到那人竟真的是楚言熠。 宋砚西琉璃般的双眸里涌动出明显的震惊和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火焰,其中隐约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那个乖巧听话、温顺懂事的楚言熠竟然会有这么放浪形骸的一面?! 看来他真的不曾完全了解过楚言熠。 宋砚西把手机还给经理,转身就走。 “砚西,你去哪里?” “回去。” 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却让人感觉出他平静下极力压抑着的情绪。 荆修远追上去,嘴唇翕动,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骤然得知楚言熠的另一面后,他摸不准宋砚西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但被欺骗的愤怒是显然的。 楚言熠欺骗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助纣为虐。 因为有把柄被楚言熠拽在手里,他明知道楚言熠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是帮着隐瞒,让宋砚西深信不疑楚言熠爱他至深。 这两个月看着宋砚西因为楚言熠的死后悔、内疚、自责……他有好几次忍不住想对宋砚西说出真相,可他最终退怯了。 这两个月他也一直让人在查楚言熠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虽然查到的种种结果表明楚言熠是真的自杀死了,可他还是不敢说出真相。 除了害怕楚言熠留有后招,也害怕一旦说出真相,他对宋砚西那见不得人的心思极有可能会跟着暴露出来。 他不想宋砚西知道他的龌龊心思后,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距离攻通过一步一步发现真相,找出受不爱他的事实,察觉到受假死,大概还有四五章,宝子们耐心等等哦……】 第88章 “楚言熠!” 宋砚西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绷紧声音呢喃着楚言熠的名字,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在舞池中扭动着身躯,无数人为之疯狂尖叫的人,他胸口瞬时涌出一股被欺骗的火焰。 那样的楚言熠是陌生的,是他从未见过的。 随意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充满着无言的诱惑,随时能勾住男人的魂。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想不到跟了自己两年的人,竟然会有那样的一面。 自己印象中的楚言熠乖巧听话、温顺懂事,交际圈简单,不会和乱七八糟的人往来,除了待在学校就是过去华锦园见自己,根本不会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场合…… 那天晚上楚言熠明明也在夜遇,甚至有可能看到了他,却发消息骗他说在华锦园等着他过去。 等他过去华锦园时,楚言熠贴心的给他准备了药膳粥。 按照楚言熠发消息的时间,再根据自己过去华锦园的时间,楚言熠也就比自己提前一个多小时回去。 瓦罐煨粥慢火要3-5小时,快火也要15-25小时,那晚的药膳粥真的是楚言熠亲自煮的吗? 如果两年来楚言熠的乖巧听话、温顺懂事,包括爱他都是在演戏…… 不! 楚言熠是爱他的,不是在演戏。 他非专业演员,如果真的是在演戏,不可能坚持演两年,自己还看不出一丝端倪。 想到酒经理说的他经常和一个姓池的朋友一起去,那个姓池的显然是池裕。 池裕素有“夜店小王子”之称,定是池裕怂恿楚言熠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场合,也定是池裕把楚言熠带坏了。 可……四个月前在酒和楚言熠热吻的人是谁?是池裕还是翁均泽? 现在证实楚言熠英文名确实叫she,那么翁均泽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楚言熠和翁均泽不仅是学长学弟关系,曾经还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卧室里的暖气开着,温度达到最舒服的阶段,平时在这个时间段早已进入睡眠的宋砚西,今天却没有丝毫睡意,思绪被“楚言熠”三个字牢牢占据着,向来冷静自持的他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次日,宋砚西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接到邱良的电话时,他脑子是有些混乱的。 当听到邱良问“今天是否有其他行程安排”时,宋砚西看到床头柜的台钟时间已经显示早上七点三十五分,这才意识到自己迟到了。 因为楚言熠,他昨晚再次失眠了,导致今天早上六点半未能准时起床。 宋砚西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临近年底,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然而今天他却始终没法静下心来处理那些事情。 陈淮在旁边候着,见他在最后一份加急文件上签完字,斟酌片刻,开口道:“章总今晚在红梅山庄举办酒会,您是否要出席?” “不去。”宋砚西语气淡淡地吐出两字,想到章家和宋家的交情,转而又道:“你替我出席。章叔叔喜欢红酒,下班后你去玫瑰花园把我酒柜里珍藏的那瓶1992年的啸鹰赤霞干红带过去,代我表达下歉意。” 陈淮点头:“晚上还是给您在食膳轩订餐?” 以前楚言熠在的时候,宋砚西不出差的时候,晚上几乎都是过去华锦园用餐。 楚言熠不在后,除了一星期回去宋家祖宅两三次,其它时间宋砚西几乎都是让陈淮在食膳轩订餐,或者偶尔在公司食堂用餐。 在陈淮以为他今天也像以往那样让自己在食膳轩给他订餐时,却见宋砚西摇了摇头:“今晚不用订餐。” “是。” 陈淮抬眸看见他眼睛下方的乌青色黑眼圈,心里好奇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仅让老板失眠今早迟到了,还一整天都是一副心不在焉、心神不宁的样子。 老板今天这副模样像极了楚少刚死那段时间的状态。 能让向来冷静自持的老板出现这种失态模样,恐怕是与楚少有关。 自从有次无意间提了句楚少,引来老板的怒火后,陈淮便尽量避免在他面前提及“楚少”二字。 即便现在心里满是好奇,也不敢多问,陈淮收回视线,退出办公室。 宋砚西倚在真皮座椅上小憩,脑海中再次不可避免地浮现出了楚言熠跳舞时的样子。 想起荆修远曾经的几次暗示,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拨号。 自昨晚宋砚西发现楚言熠的另一面后,荆修远今天心情一直都异常不安,生怕对方打电话过来问楚言熠的事。 毕竟他是第一个发现楚言熠真面目的人,也是他几次在宋砚西面前言语暗示楚言熠有另一面。 此刻看到那熟悉的来电显示,荆修远内心第一次没有了欣喜。 电话响铃将近半分钟,他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接通了。 “砚西,找我有什么事?”荆修远故作轻快地问。 “你曾经几次言语暗示我了解的楚言熠并不是真实的楚言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另一面?比如他是she的事?” 听了宋砚西单刀直入的话,荆修远心里突突直跳,担心了一天的事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他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语气听不出什么异常,避重就轻道:“楚言熠是she的事,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真的,我没有骗你。” 昨晚荆修远得知楚言熠是she时的震惊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宋砚西也就不疑有他:“我相信你不知道楚言熠是she的事,但你一定知道楚言熠的一些其他事。” 荆修远打哈哈道:“砚西啊,我跟楚言熠也就只见过几次,和他又不熟,怎会知道他的事。” “修远,”宋砚西眉头紧锁,低沉的嗓音像是渗了冰渣子:“你如果不是知道些什么,不会三番几次的言语暗示我。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不然我只能让人去查了。” 听到他说让人去查,荆修远额头瞬时冷汗直冒。 宋砚西如果真的让人去查,有可能会查到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从而发现自己对他那隐晦的心思。 想着楚言熠已经死了,荆修远权衡再三,最终下定决心道:“我现在过去宋氏集团找你,下班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89章 宋砚西今天本就没心情处理工作上的事,得知荆修远已经到了公司楼下,他干脆提前下班了。 邱良见他出来,连忙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 宋砚西上车后,淡声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荆修远不准备现在告诉他:“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宋砚西目光锋锐地看了他眼,没再问。 他昨晚没有睡好,现在疲惫极了,靠在座椅没一会儿就阖上了眼。 听到车厢内响起均匀的呼吸声,荆修远这才抬起眼肆意地打量闭眼睡着的人。 男人头仰靠在座椅上,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出现些微凌乱,有一缕从鬓角散到了额前,但并没影响这张脸的颜值,反而增添几分不羁的帅气。 即便是睡着了,眉头依旧轻皱着,没有舒展开。 看到他眼睛下面的乌青,心知他定是为楚言熠的事烦扰,昨晚才没有休息好。 不知是因为临近年底公司事多,还是因为楚言熠的死,他貌似比两个月前瘦了不少。 看到身形有些消瘦的人,荆修远眼神中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心疼。 邱良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地从反光镜里看荆修远脸上的表情。 不知是不是他多想,总觉得对方看老板的眼神太过怪异了,完全不像是看朋友的眼神,反而像是……邱良形容不出来。 总之,就是莫名觉得怪异。 察觉到邱良在透过反光镜看自己,荆修远连忙收回落在宋砚西身上的视线,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 车子抵达地点后,荆修远刚想出声提醒,宋砚西却突然睁开了眼。 “到了?”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荆修远点头:“下车。” 两人下车后,宋砚西看到面前的“一日三餐私房菜馆”几个字:“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嗯。” “来这做什么?” “吃饭。” 宋砚西声音瞬间冷了几个度:“修远,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见他隐有动怒的迹象,荆修远只好道:“你不是想知道楚言熠的事吗,跟我进去后就知道了。” 宋砚西只好压抑着情绪跟着荆修远走了进去。 两人在老板的引领下选了个六人的小包厢坐下,荆修远将老板递过来的菜单交给宋砚西:“你来点。” 宋砚西翻开菜单后,眼神瞬时微凝。 [老鸭汤] [三色豆腐] [清蒸鲈鱼] [龙井虾仁] [水煮牛肉] [虾仁炒腰果] [干煸西兰花] [蒜蓉蒸排骨] [……] 这些菜都是楚言熠曾经多次做给他吃过的,也是楚言熠特地为他学做的。 一模一样的菜名…… 宋砚西压下心里的异样,将这些菜全部点上。 老板犹豫了下,委婉说道:“我们这的菜份量充足,你们只有两个人,点七菜一汤会不会有点……” 荆修远笑了笑,截断他的话:“你尽管把这些菜上上来,吃不完我们会打包带走的。” 听他这样说,老板也不好说什么。 在老板拿着菜单离开包厢后,宋砚西目光紧紧锁着荆修远:“你带我来这究竟想表达什么?” 荆修远拿起茶壶给宋砚西倒了杯茶水,又给自己倒了杯,这才说道:“砚西,记得有次我去你公司,恰巧碰上楚言熠来给你送饭。当时我吃着那些菜觉得味道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吃到过。你说那些菜是楚言熠专门为你学做的,我也就没有多想。” 宋砚西思索着他的话,一双深棕色的眸子极静极沉:“你是想说那些菜根本不是楚言熠亲手做的,而是他在这里点的外卖?” 既然已经把人带过来,荆修远也不打算再隐瞒:“是,楚言熠根本不会厨艺。所谓的特地为了你去学厨艺,学做你喜欢吃的菜,都是骗你的。那些他做给你吃的菜,其实都是在这里点的外卖。” 宋砚西眉眼间压着怒气:“这不可能!我曾经亲眼看到他在厨房炒菜,他不可能不会厨艺!” 听着他断然否定的话,荆修远无奈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说的。等到点的那些菜上上来后,你尝过味道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宋砚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往外跳,两种情绪在心头纠结、对抗。 一方面他觉得荒谬,楚言熠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点外卖给他吃;另一方面他心里又忍不住因为荆修远的话产生动摇。 荆修远是他认识二十多年的朋友兼兄弟,没有骗他的必要。 两种情绪萦绕在心头,宋砚西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 荆修远默默喝着茶水,不再说什么。 四十多分钟后,点的那些菜上桌。 宋砚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水煮牛肉放进嘴里,很快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这味道……太熟悉了。 他又夹了块蒜香排骨尝了尝,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不信邪地将其它菜纷纷尝了个遍,本来还心存侥幸的他,此刻眼睛里已经被愤怒和难以置信席卷。 以往吃过的那些所谓楚言熠亲手为他做的饭菜,根本就不是楚言熠亲手做的,而是…… 楚言熠明明爱自己爱得死心塌地,为什么要欺骗自己?难道他根本…… 不! 宋砚西立即将脑海中跳出的想法抹去。 楚言熠不可能不爱自己! 他坚信言语和行为可以骗人,眼神却绝不会骗人。 楚言熠看他的眼神饱含爱意,不可能是在演戏。 就算是演戏,也不可能一演就是两年。 见宋砚西眉头紧紧攒在一起,眼中凝聚着令人心惊的风暴,荆修远呼吸凝滞几秒,开口说道:“砚西,楚言熠根本不爱你,你没必要再为他的死自责愧疚……” 宋砚西嘴唇往下抿紧,眼眸冷得像冰:“他不可能不爱我!” “他如果爱你的话,为什么要拿这些外卖来欺骗你?相处两年,你连真实的他是怎样的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认为他是爱你的?” 怒火肆虐下的宋砚西声音突然变得平静:“他如果不爱我,为什么愿意待在我身边两年?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演戏?为什么要欺骗我?” 荆修远沉默着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也是他始终不解的原因。 第90章 宋砚西眼神冷冷地扫过他,伸手按下服务铃。 不一会儿,老板进来包厢,笑容满面地问:“请问有什么需要?” 荆修远看向宋砚西,后者眼睛紧锁着老板,语气没什么起伏:“你们这是否经常给华锦园别墅区一个姓楚的先生送餐?” 听到“华锦园、姓楚的先生”这些字眼,老板默默地吞了下口水,低眸回答:“本店小本经营,没有送餐服务。” 闻言,宋砚西眼眸里的温度回升了些许:“一年前你们店里可有招收学徒?” 老板一时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隔了两三秒钟才笑着说:“我们只是普通的家常菜馆,地理位置偏,生意不好不坏,谁会来我们店里当学徒。” 话音落下,宋砚西眼眸里刚回升的温度再次降了下来,他挥手让老板离开。 “砚西,你该不会认为楚言熠是在这里学的厨艺?”见他绷直着唇角不说话,荆修远颇为无奈:“如今证据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你不会还觉得楚言熠是爱你的?” 宋砚西捏紧着手里的杯子依旧不说话,荆修远不由嗤笑一声:“楚言熠还真是好演技啊!不仅将素来精明的宋氏集团总裁耍得团团转,还……” 话未说完,荆修远便听见“咔嚓”声响,他抬眸望过去,见宋砚西手中的杯子已经性命不保。 “够了!”宋砚西固执地抿起唇,眼睛里压制着跳跃的火焰。 看到杯子碎片上沾染着的血迹,荆修远眸光紧了紧,一个跨步过去,抓起他的手:“你受伤了?” 宋砚西一把甩开他的手:“你是怎么发现他另一面的?” 荆修远愣了愣,手维持着被甩开后的动作,久久没有动弹。 片刻之后,他扯了扯唇角,顾左右而言他:“你手受伤了,我陪你去医院。” 宋砚西未理会他的关心,右手紧紧地握拳,手背上青筋毕露,手心血流不止:“回答我!” 荆修远沉默地站在那里,凝视着被血染红一小块的桌布,嘴唇动了动:“子瑜生日那天下午,我在逸云路附近碰到他,我的小情人言语上冒犯了他一句,他就直接把人打得鼻梁骨断掉。他当时出手的狠辣果决,恐怕连很多受过专业训练的都不如他。” 宋砚西眼睛直视着他:“你既然那么早就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为何只言语暗示,却不直接和我说明?” 荆修远微微一顿:“楚言熠乖巧听话、温顺懂事的形象早已深入你心,以你的性格,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我说出来你也不相信。况且,楚言熠故意跟你说我对他心怀不轨,导致你以为我对他有觊觎之心……” 后续的话被他咽了下去没说出来,意思却不言而喻,宋砚西神色微僵:“当初是我太过武断了。” 荆修远:“除了这事,岑扬高尔夫俱乐部那次,周鼎在洗手间撞上他,也是因为说话难听了点,才被他打的。” “周鼎被套麻袋打得住院半个月那事一直找不到是谁干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也是楚言熠所为。砚西,楚言熠真实的性格睚眦必报,所谓的温顺懂事、乖巧听话,不过是他在你面前的伪装。” “我曾经怀疑他伪装自己接近你别有居心,便让人跟踪调查他,结果……什么都没查到,总之他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停顿几秒,荆修远又道:“砚西,楚言熠不爱你,就不可能因为知道自己是替身的事而自杀……这两个月来我一直在让人查他到底有没有死,虽然查到的种种结果表明他已经死了,但我总觉得他并没有死……” 听到这里,宋砚西脸上的表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看出他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荆修远眉头跳了跳,将未说出口的话强行止住了。 许久之后,宋砚西的理智逐渐回笼,哑着嗓音问:“他点外卖的事你是怎么发现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如果实话实说,肯定会扯出自己受楚言熠威胁从而帮着隐瞒的事。 荆修远喉咙紧张地滚了滚,微微垂下眼睫,撒谎道:“前不久来这里吃饭,突然想起来的。” 宋砚西右手握拳猛地砸在桌子上,骤然起身往外走。 荆修远当即怔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火。 待他回过神追出去时,宋砚西已经从邱良手里拿过车钥匙,“砰”地一声将车门关上。 脚踩油门,疾驰离去。 深冬的天气,凛冽寒风带着刺骨的冷意,宋砚西将所有车窗都打开,任由风呼啸着往衣服里钻。 他冷得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却依旧没有将车窗关上。 右手手心时不时溢出的血在方向盘上留下道红痕。 宋砚西目光在那上面凝滞了下,完全没有理会。 被欺骗的愤怒如同凛冽的寒风,渗透着四肢百骸,他攥着方向盘的骨节泛白,猩红的眸中涌动着某种疯狂而可怕的情绪。 …… 因为昨天晚上顶着寒风飙车了几个小时,宋砚西醒来时,感觉头晕,全身酸痛,身体发热。 下意识地伸手到床头柜拿手机,拿了个空后这才想起自己昨晚一怒之下将手机摔了个稀巴烂。 顶着身体的不适下床洗漱完,找出备用手机打电话给陈淮,让他帮自己准备台新手机,并去找物业调出华锦园两个月前的监控。 当宋砚西去到公司,陈淮已经将调出的监控视频发到他邮箱里了。 他点开监控视频,越看,脸色越发难看。 陈淮站在门外听到办公室内响起手掌拍向桌子的巨响,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敲门进去了。 宋砚西右手昨天受伤后,自己随意消毒包扎了下,经过刚才这么猛力一拍,手心处的纱布很快变成了被血染红了。 陈淮见状立即打电话联系集团医务室的医生,让其带着医药箱迅速赶来。 伤口包扎完毕后,陈淮正准备象征性的关心老板几句,却听对方道:“把你手上的工作暂时放下,陪我去一趟a大。” a大? 陈淮愣神半秒,蓦地想起楚言熠是a大的学生。 老板突然要去a大,想来是与楚少有关,否则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去那里。 【攻继续扒马甲的途中嘻嘻(w)……】 第91章 去a大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陈淮时不时地透过反光镜偷瞄后座的男人。 他从未见过向来情绪内敛的老板,脸上出现这样矛盾又复杂的表情,就连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此刻也沉淀着令人心惊胆战的风暴。 在把监控视频发给老板时,他也看过视频,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想不明白老板看完后为什么会如此愤怒? 宋砚西昨晚听到餐馆老板说店里没有送餐服务,今天才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让陈淮调出监控视频。 结果却没想到楚言熠连餐馆老板都收买了。 那家私房菜馆确实没有对外送餐服务,但却专门给楚言熠送餐了,且都是餐馆老板亲自送的。 也许是为了防止被发现,每次都没有像外卖那样包装,而是用一个纸箱装着放到别墅门口的保安室。 餐馆老板前脚离去,楚言熠后脚就出来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快递。 楚言熠为了不让事情暴露,还真是费尽心思。 跟了自己两年的人,不过短短两天,就颠覆了自己心中所有的认知,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声演技精湛,竟可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演戏两年不被发现。 车子经过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在a大校门口停下。 陈淮报出宋砚西的身份后,畅通无阻地进入到了校长办公室。 装修豪华的a大校长室,校长站在那里,朝坐在沙发上的矜贵男人,脸上堆满笑地问:“宋总,不知您来学校是有什么事?” 宋砚西沉着眸子没说话,站在旁边的陈淮出声道:“两年前我来找您查过楚言熠的事,您还记得吗?” “记得。” “麻烦您再把他的资料找出来。” 听了陈淮的话,校长一个激灵,客客气气地赔笑:“楚同学于两个月前去世了,他的母亲过来给他办理注销学籍后,资料就被封存起来了,恐怕一时不好找。” 陈淮迟疑地顿了顿:“两年前,您提供给我的资料可是真的?” 校长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答:“是真的。”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一抬眼就看到宋砚西冷厉的目光,校长腿一软差点跪了。 他心虚不已,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宋总,我说的都是真的,没必要造假学生的资料来欺骗陈助理。” “你花了将近二十年时间才坐上校长的位置,但让你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校长额头瞬间冷汗直冒,连忙道:“宋总,您稍等,我马上让人把楚同学的资料送来。” 说完,他拿起办公室的座机拨打电话。 不到十分钟,楚言熠的档案资料到了宋砚西手中。 几页薄薄的纸记载着楚言熠大学两年多的生涯。 宋砚西看完后将资料扔给陈淮。 察觉到老板身上陡然散发出的凛人寒意,陈淮预感不妙,一拿到资料就开始翻看。 看完后,他惊讶地朝校长道:“为什么没有他大一的记录?这与两年前你提供给我的那份资料存在着明显差异,是怎么回事??” “这、这……”校长支吾半天,才说道:“楚同学是插班生,大一并没在本校就读。至于两年前提供的那份资料,是楚同学入学时交给我的。他说以后如果有人来查他,就让我把那份资料提供给对方。” 楚言熠既然提前准备好了资料应付调查,那他被老板包养就绝不是偶然。 当时在兰亭会所被老板所救的事,极有可能是他的算计。 想到这里,陈淮内心震惊不已。 陈淮能想到的事,宋砚西自然也能想到。 “你为什么会帮着他隐瞒?” 听着他冰冷的语调,校长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抬手抹了把额头冷汗,如实交代:“楚同学入学时花了两千万给学校捐设施,虽然我不知道他当时的用意是什么,但在不违背道德和法律的情况下,对于他提出的这点小小要求,我、我也就答应了。” “花、花两千万给学校捐设施?!”陈淮听了这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一个大家都以为的穷学生,竟然能拿出两千万给学校捐设施? 既然楚少不缺钱,当时为什么愿意接受老板的包养? 难道是对老板一见钟情,才以包养的名义接近老板? 直到坐上车,陈淮都没有想明白原因。 夜店常客、不会厨艺、花两千万给学校捐设施入学……目前知道的这些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宋砚西攥紧掌心,胸口沸腾的怒火滚烫的灼烧着。 楚言熠,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感觉到后车厢散发出的骇人寒意,陈淮大气都不敢出。 邱良看了眼后座红着眼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宋总,接下来去哪里?” “第三医院。” 哪怕每得知一件事,身体就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心脏止不住的坠痛,他依旧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知。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只要确定楚言熠不是真的爱自己,他就不用再为楚言熠的死愧疚自责了,以后也不会再时不时地想起那个骗子了。 宋砚西仿佛催眠般对自己说着。 一个小时后,宋砚西和陈淮出现在楚父的病房。 楚父并不认识两人,有些警惕地问:“你们是谁?” 陈淮温声道:“您是楚言熠的父亲吗?” 楚父目光微闪:“……是。” 楚母端着洗干净的水果进来,恰巧听到陈淮的问话,即刻板起了脸:“你们是什么人……” 待看清宋砚西的样子时,楚母愣了愣,语气不善地赶人:“请你们出去,别在这里影响了我家老头子的病情。” 宋砚西按捺住心中情绪,眼盯着楚母面无表情道:“你儿子楚言熠是我包养两年的情人,你丈夫住院两年的医疗费都是我在支付。那天你既然跑去大闹生日会,又怎会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 楚母目光闪烁几下,怒道:“你这个杀人凶手害死了我儿子,你还有脸出现这!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宋砚西不理会她的话,阴沉着脸:“你儿子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92章 楚母虽然心虚不已,但还是大声嚷道:“明明当初是你看我儿子长得像你的初恋,才别有用心的包养了他……我儿子那么爱你,你却害死了他,现在还反咬一口说我儿子处心积虑地接近你,你还是人吗?” “楚言熠为了成为a大的插班生,能豪掷两千万给学校捐设施,又怎么可能因为付不起自己父亲的医疗费而卖身给我?” 楚母低着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宋砚西朝她逼近:“说!你儿子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慑于他迫人的气势,楚母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我儿子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想怎么反咬一口,颠倒黑白都行。” “既然你们不愿意说实话,那就把这两年我支付的医疗费还给我。每月十万,两年零三个月刚好是270万。” 楚母双手紧紧地抓着果盘边缘,语无伦次:“你、你有什么证、证据证明那些钱是你支、支付的?” “银行的转账记录,医院的缴费记录都可以证明。”宋砚西顿了半秒:“两个月前楚言熠卷走我五千万,虽然他现在死了,但你们是他的父母,我有理由怀疑这笔钱在你们手里。” “怎、怎么可能,小楚怎么可能卷走你的钱……”楚母辩解,声音却越说越小。 宋砚西冷酷无情道:“此事我已经报警处理,如果你们不交出这笔钱,就等着坐牢。” 五千万? 什么概念? 楚父顿时慌了:“我们不是小楚的亲生父母,他不可能把钱给我们的……” 宋砚西瞳孔骤然紧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楚父连忙闭口不语。 楚母装作什么没听见似的,背过身去把手中的果盘放到病床边的小柜子上。 宋砚西眯了眯眼眸:“两年多下来我支付的医疗费,加上楚言熠从我这里卷走的五千万,一共是五千二百七十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们确定能拿得出这笔钱?” 楚父下意识地看向楚母,后者咬了咬牙,转过身坦白道:“我们的确不是小楚的亲生父母。两年前,我陪着我家老头子来帝都治病,因为没钱续交住院费被赶出了医院,恰巧被小楚撞见。他出钱给我们交了住院费,并说后续的住院费都包在他身上,而我们只需要扮演他的父母。” 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陈淮惊愕出声:“你们只是他花钱雇的父母?” 楚母点头:“是。” 宋砚西太阳穴鼓鼓胀胀的,依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有当场爆发。 哈哈哈,连父母都是花钱雇的…… 原来楚言熠真的不爱他,两年来都是在演戏! 楚言熠,你这个骗子,真是狠啊! 就这么彻头彻尾地骗了自己两年,还让自己深信不疑地认为他爱自己爱到不可自拔,甚至自以为是的享受着他全心全意的爱。 结果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此刻,宋砚西才清醒的意识到,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自以为是。 在楚言熠眼中,他恐怕就是个愚蠢的大傻瓜,让人捧腹大笑的滑稽小丑。 宋砚西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他为什么要雇你们当父母?” “小楚什么都没说,只叮嘱我们扮演好别露馅了。” “那他真的死了吗?” 听着他冰冷狠厉的语气,楚母吞了口唾沫:“我们不知道。” “不知道?”宋砚西眉眼冷凝:“你跑到别人的生日会上大闹,对别人又打又骂,言辞凿凿地说对方是害死你儿子的凶手,却连楚言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指使你去闹的?” 宋砚西脸上冷得像是覆着一层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楚母颤着嗓音:“我们真的不知道小楚有没有死,那天去闹也是有人给了我五万块,让我帮着演一场戏而已。” 宋砚西被气得头晕目眩:“谁给了你五万块?” 楚母嚅嗫:“我不清楚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姓池。” 第93章 “砰——” 从病房出来,宋砚西一记重拳狠狠地捶在墙上。 听到骨骼发出的“咔咔”声响,陈淮有些头皮发麻。 没想到平时冷静自持的人,会突然如此失控。 “砰——” 又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捶在墙上。 待抡起拳头捶第三拳时,陈淮及时制止了。 “放开!”宋砚西几乎是怒不可遏地甩开他的手。 陈淮壮着胆子劝说:“楚少是欺骗了您,您愤怒,难以接受,可您也没必要这样伤害自己。” 不知是不是陈淮的劝说起了作用,宋砚西第三拳没有捶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没一会儿又恢复成了那个沉稳冷静的宋氏集团掌权人。 若不是看他双眼猩红,脸上残留着戾气,陈淮差点就以为他刚才的失态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宋砚西眉眼阴沉地整理了下衣服,迈步朝前走,陈淮默不作声的跟上。 在进入电梯后,他听到男人的声音幽幽响起:“要是他还活着,我真恨不得掐死他。” 您该掐死的是您自己。 要不是您对人家不上心,只把人家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也不会两年了都没发现人家的真面目。 陈淮心里默默吐槽完,张嘴道:“虽然楚少骗了你,但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了您两年,您也没有损失什么。人死恩怨消,楚少现在人已经死了,您实在没必要耿耿于怀。” 宋砚西深邃的眼眸泛起复杂难辨的情绪:“谁说我没有损失?” 陈淮冒着丢饭碗的风险,疑惑地问:“楚少既没有泄露公司机密,又没有卷走您的钱财,您损失了什么?” 宋砚西停滞片刻,话锋一转:“三天内给我查清他到底有没有死。” 陈淮不解:“之前的调查结果不是证明楚少已经死了吗?” 宋砚西眼神阴冷:“他可以捐两千万收买a大的校长,难道就不能收买医院的人?从两年前兰亭会所开始查,将他两年来所有接触的人和做过的事全都查一遍。” “是。” 从医院离开后,宋砚西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去了。 回到住处,换了身衣服进去健身房,如同困兽般疯狂地捶打着沙袋。 因为没带拳套,双手掌指骨节处很快就红肿了,可他却没有停下来。 一想到楚言熠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心口没来由的泛起丝丝疼痛。 楚言熠就算没有死,恐怕也不会再回来了,自己也根本不喜欢他,心口为什么会疼? 宋砚西疯狂地捶着沙袋,仿佛只有通过身体其他地方的疼痛才能压下心口处的莫名疼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麻木一些,忘记楚言熠两年来的种种欺骗,忘记楚言熠不爱他的事实。 连续几个小时不停歇地捶打,等结束后宋砚西的双手手指关节已经鲜血淋淋。 他从健身房出来坐在客厅沙发上,任由手上的血“嘀嗒嘀嗒”地掉落在米色地板上。 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徐伯提着菜从外面进来时,着实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徐伯把菜提到厨房放好,连忙用客厅的座机拨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却被宋砚西制止了。 他只好放下电话,看到地板上已经凝固的血迹,无奈地去把医药箱拿了来。 宋砚西坐在那里任由徐伯给他清洗伤口处的血迹,双氧水和生理盐水接触伤口时伴有明显的疼痛,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少爷,您是怎么受的伤?” 宋砚西抬眸,声音干哑:“打了几个小时沙袋。” “您没有戴拳套吗?” “嗯。” 包扎完伤口后,徐伯直起身子,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关心问:“少爷,您今天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宋砚西嘴唇抿成冷硬的直线,没有回答。 徐伯轻叹一声,默默地将地面收拾干净,把医药箱放回原位。 当天晚上,宋砚西再次因高烧被送进了医院。 他这次一住院就是三天,陈淮赶来医院,看到面容苍白憔悴的人,有点不敢相信。 老板向来身体强壮,一年到头难得生病,然而自楚少死后,不过短短两个多月,就进了两次医院。 “宋总,调查结果出来了。两年前,楚少先是雇楚氏夫妻扮演他的父母,接着花了两千万成了a大的大二学生,然后又在兰亭会所兼职服务员。当初您在兰亭会所救下楚少并非偶然,所谓的逼良为娼不过是楚少故意让人配合他在您面前演的一场戏,目的是引起您的注意。” 宋砚西额头的青筋凸得明显:“那个配合他演戏的人是谁?现在在哪?” “对方只是一个小混混,在配合楚少演完戏后,楚少给了他一笔钱便离开了帝都。至于人去了哪里,暂时没查到。” “除了这些,还查到了什么?” “楚少和他那个叫楚临的同学,以及池家小公子经常出入夜场,”陈淮顿了顿,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楚少根本不会厨艺,每次来公司给您送的饭菜其实是在‘一日三餐私房菜馆’点的外卖……” 宋砚西沉脸打断他:“这些我已经知道了。” 陈淮只好道:“平心医院那边,无论我如何威逼利诱,他们都一口咬定楚少是抢救无效死亡,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是真的。先前查到池家小公子将楚少的骨灰供养在寺庙,可我这次让人特地去了帝都及临市、临省的所有寺庙,里面都没有供奉楚少的骨灰。” “池家小公子和楚少的另一位朋友楚临三天前出国游玩了,大概要三四天才回来,暂时无法找到他们二人确定楚少死亡的真假。” “楚少是在两年半前突然出现在帝都,我通过多种渠道却无法查到他是哪里人,我怀疑楚言熠这个身份信息有可能是假的。” 【宝子们,抱歉!今天本想更新两章的,只是下班太晚了,又没灵感写不出来,今晚理理思路,明天两章奉上。】 第94章 远在y国的楚言熠并不知道自己的底裤已经被扒开了。 此刻,他正在和一名长相英俊的男子在典雅浪漫的西餐厅共进晚餐。 男子是布雷特的朋友,叫威利斯,是y国某金融家族的长子。 他宽额高挺鼻梁,嘴唇棱角分明,眼睛深邃有神,瞳孔颜色为漂亮的银灰色。 琴师修长十指在琴键上优雅地跳跃,流畅欢快的小调在餐厅里缓缓流淌着。 威利斯眼神温柔地看着他:“she,能够认识你我很开心,但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实话。” 楚言熠很认真地切着牛排,听了他的话,慢慢抬眼,漆黑色的眸子如同耀眼的黑宝石:“什么事?” “其实我们的认识并非偶然,是布雷特的有意安排,他让我追求你。” 楚言熠诧异一瞬,淡然而问:“里恩、约克、费兰德也是我哥安排的?” “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布雷特说你在华国待在一个人身边默默奉献两年都没有让对方爱上你,回国后他给你介绍了不少人,你却没有一个看上的。布雷特怀疑你还对那人念念不忘,于是拜托我们接近你。他认为当你身边出现很多优秀的追求者时,你就会下意识的拿那人和我们对比,发现那人处处不如我们后,也就会渐渐忘了对方。” 听了他的话,楚言熠简直是无语到极点。 他恨不得立即找到布雷特,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怎么构造的,才会有这种奇葩的想法和脑回路。 楚言熠停下切牛排的动作,轻掀眼帘:“所以你们几个就商量好每天轮流邀请我出去玩,假装追求我?” 威利斯满脸歉意:“she,欺骗了你,我很抱歉。” 楚言熠叉起一块切好的牛排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了几下:“这些天和你的相处挺愉快的,你不用觉得抱歉。” “虽然一开始我是受布雷特所托,帮助你忘记那人,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威利斯顿了下,银灰色眸子深情而专注地凝视着他:“she,我现在已经喜欢上了你,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 楚言熠礼貌微笑:“威利斯先生,非常抱歉,我只把你当朋友。” 表白被拒绝,威利斯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说道:“没关系,拒绝是你的权利。” 浪漫的晚餐结束后,威利斯提出送他回家,楚言熠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便果断拒绝了。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楚言熠一进屋,艾伯特就朝他招手:“小王子,快过来尝尝新鲜出炉的玫瑰水晶糕。” “好的。”楚言熠走过去,看到茶几上摆着一碟点心,正是华国传统的玫瑰水晶糕。 他拿起一块轻轻地咬了口,晶莹剔透的水晶糕又q又糯,随着咀嚼,淡淡的玫瑰花香蔓延在口腔,q弹的口感立马俘获人的味蕾。 在他咬上第二口时,艾伯特期待地问:“味道怎样?” 楚言熠细细回味了下,认真回答:“软糯香甜,非常好吃。这是厨师新学做的吗?” 艾伯特笑而不语,楚云星说道:“你父亲今天闲着没事,跑去花房摘了玫瑰花瓣新学做的。做了一下午,才做得像那么回事。” 楚云星喜欢吃华国的糕点,艾伯特闲着没事时就会为她学做糕点 “哥,你今天和威利斯去哪里约会了?” 楚祁安从游戏房出来,直扑向楚言熠。 楚言熠揉了把他微卷的头毛:“别胡说八道,我和威利斯只是朋友间的正常往来。” 发型都要被弄坏了,楚祁安哀嚎一声,哼声:“我才不信呢。你和威利斯隔三差五的出去,摆明了就是在约会。” 他抓起块糕点咬上一口,脸颊鼓鼓的:“哥,你和威利斯交往时,一定要了解清楚他有没有暴力倾向。免得像大哥一样,结婚后经常被霍尔大哥打得嘴角破皮,走路双腿发颤。” “……” 这死小孩,怎么天天念叨这事! 好在此刻布雷特不在,否则又要尴尬的面红耳赤了。 楚言熠神色僵滞一瞬,转移话题:“晚上别吃那么多甜食,容易消化不良。” 楚祁安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两块糕点,把伸出去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楚言熠陪着父母聊了会天,便回了房间。 洗漱完后打开电脑,邮箱里躺着几封未读的邮件。 其中一封是平心医院的院长一天前发来的。 看到邮件上说宋砚西又让助理到医院调查他死亡的事,楚言熠瞳孔微缩。 宋砚西再次派陈淮去医院查,说明他已经在开始怀疑自己了。 从决定实施死遁计划时,早就预料宋砚西查出他假死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还真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看来只得提前回华国了。 两个月都没什么动静,宋砚西为什么会突然怀疑起来了? 问题不是出在平心医院,那会出在哪里? 是出在楚氏夫妇那里还是池裕和楚临那里? 如果是池裕和楚临,他们应该早就联系自己了。 难道是楚氏夫妇……对了,他怎么把司均泽这厮给忘了。 比起楚氏夫妇,司均泽才是那个最有可能暴露他的人。 想到这,楚言熠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帮我查司均泽最近是否和宋砚西有接触,价钱随你开!】 邮件刚发送出去,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随之响起的是布雷特的声音:“she,你睡了没有?” “还没有。” “方便我进来吗?” “进来。” 布雷特推开门走了进来,楚言熠抬眼问:“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今天又和威利斯出去了?” “嗯,我们去看了场话剧。”楚言熠如实说道。 布雷特在他旁边坐下:“你觉得威利斯这个人怎样?” 楚言熠无语地看向他:“哥,威利斯今天什么都跟我说了。” 布雷特怔了下,移开视线:“他说什么了?” 第95章 楚言熠直言:“威利斯说他包括里恩、约克、费兰德,都是受你所托假意追求我的。” 布雷特干咳一声,努力掩饰脸上的尴尬:“she,我没别的意思,主要是你素了两个多月都没有x生活,我担心你喜欢上了那个姓宋的,这才拜托他们接近你的。” 楚言熠静静地注视着他两秒:“没有x生活就代表我喜欢上宋砚西了,哥,你的脑回路真的很奇葩。” 布雷特:“……” “爱情只会让人变得不理智,在没有报仇成功前,我是不会谈感情的。虽然我在宋砚西面前演了两年戏,但我绝没有假戏真做。有我母亲当年的前车之鉴,我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 布雷特点点头:“明白了,我会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别再来找你了。” 视线不经意间扫到开着的电脑,微微停顿:“这么晚了你还在忙工作?” “不是工作上的事,是华国那边的医院发来邮件说我假死的事已经引起宋砚西的怀疑,对方又开始让人查我了。” “如果被姓宋的查出,你准备怎么办?” 楚言熠声音清淡而坚定:“不管他是否查出,我年后都打算回华国。” 布雷特俊逸的眉峰微微蹙起,不赞同地看他一眼:“回去后也不一定马上能报仇,何必急着回去。不如先积攒实力,等到有足够的资本时再回去。” 楚言熠轻轻摇头:“已经浪费了两年时间,我没耐心继续等下去了。哥,我不会再像三年前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这次,我会光明正大的让他们失去一切。” 布雷特深深叹息:“你坚持要回华国,我也不阻拦你。克里默家族在华国的人脉和金钱都供你使用,有其他需要帮助的地方,也可以随时开口跟我说,别再像三年前那样一声不吭的跑回去,差点把你自己都搭进去。” 楚言熠感激一笑:“谢谢你,哥。” …… 楚言熠发邮件让人查的事情在次日上午就有了结果。 【司均泽是翁家二十多年前走失的大少爷,半月前被翁家认回,改名翁均泽。一个星期前,翁家为他举办宴会,宋砚西有出席。翁均泽主动接触他,两人单独相处过一会儿,谈话内容未知。】 【宴会结束,宋砚西立即让人调查了翁均泽。其后两天,宋砚西和荆家大少爷去了夜遇酒和一日三餐私房菜馆。三天前,宋砚西又和助理去了趟a大和第三医院。】 【关于宋砚西最近一星期的行踪调查,是我顺手查的,相信应该对你有用。这则消息给你打88折,收费,这次的调查费用总共是。】 楚言熠回复了个【谢谢】后,立即登入网银给对方转账过去。 知道是因为司均泽才引起宋砚西的怀疑,便给池裕打了个电话,提醒他此事。 池裕接到电话时,正和楚临在f国滑雪。 三天后回到华国,宋砚西带着陈淮和两名保镖在池裕家门口,将两人堵了个正着。 宋砚西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场,还未靠近就让人感觉到了压迫感。 知道他为何而来,池裕和楚临有些心虚地相视一眼,寻思着应对之策。 “池少,你们回来了。”陈淮笑着打招呼。 池裕紧绷着神色:“你们堵在我家门口干嘛,请马上离开。” 陈淮温和说道:“池少,宋总找你有事。” “我和姓宋的不熟。” 池裕冷哼一声,输入密码和楚临进屋。 当他准备关门时,一只手突然抵住了门。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宋砚西。 池裕满眼都是压不住的怒火:“姓宋的,你想干嘛?” 宋砚西没有理会他,猛地用力一推,门后的池裕和楚临被撞得连连后退几步。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宋砚西已经抬脚踏了进去。 陈淮和两名保镖紧跟着也进了屋。 楚临气得一股血气直往头顶窜:“姓宋的,你带人私闯民宅,就不怕我们报警?” 宋砚西“呵”地冷笑了下:“想报警就报,随你的便。” 池裕知道宋家在帝都的地位,就算报了警,也没什么用。 “姓宋的,你到底想干嘛?” “楚言熠人在哪?” 对上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目光,池裕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他两个月前已经被你和小白莲害死了,你还有脸提他?” 宋砚西再度冷笑一声:“你说楚言熠死了,那他的骨灰在哪里?” 【喜欢本文的宝子们给个五星好评,只要能让文评分达到93,我每天两章奉上_】 第96章 池裕手心渗着冷汗,底气不足道:“他的骨灰被我送去寺庙供养了。” 宋砚西撩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幽暗得犹如常年不见光的无底深渊。 “两个月前,你的确去过寺庙,但你并没有将楚言熠的骨灰带去那家寺庙供养。帝都及临市、临省的所有寺庙我也让人查了一遍,里面都没有供养着楚言熠的骨灰。你口口声声说楚言熠死了,那么你告诉我他的骨灰在哪里?或者他葬在哪里?” 言熠根本就没死,哪来的骨灰。 对了,那天从白涟生日会上大闹回来后,他好像把骨灰盒放在了…… 想到骨灰盒现在所在的地方,池裕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老天拜托了! 千万别让宋砚西注意到!!! 池裕抬头无意间撞上宋砚西的眼神,从里面看到强烈的戾气,瞬间打了个哆嗦。 他眼珠子乱转,赶紧给一旁同样紧张心虚的楚临使眼色,示意他快想想现在该怎么办。 楚临不是帝都人,只是在帝都上大学,因而并不知道宋砚西的身份,即便有点慑于对方的气势,也不会像池裕那样有所顾忌。 他双手叉腰,冷笑一声:“我哥的骨灰一周前已经被我们带出国海葬了。你想找他的骨灰,就去f国的西西里海打捞。” “是吗?”语气平静,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我最后问一次,楚言熠的骨灰到底在哪里?” 楚临呼吸一窒,横眉竖目:“都说已经海葬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他活着的时候你把他当作白月光的替身,现在他都死了你还想怎样?” “姓宋的,你真是够恶心的!初恋都回来了,这会儿不忙着和人家好好温存,还追着一个死人不放干嘛?!你可别告诉我,在我哥死后你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要真是这样,我只能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姓宋的贱得很。” 虽然宋砚西曾经给他免了两百万赔偿,但一想到对方把他哥当作替身两年,他说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楚临中气十足地说完,陈淮的眸子一点点地睁大。 宋氏集团的掌权人,帝都顶级世家的继承人,竟被一个小年轻骂成这样。 陈淮眼眸低垂,有点不敢去看自家老板脸上此刻的表情。 为了防止老板突然爆发殃及池鱼,他身子悄悄地往旁边移了移,保持安全距离。 宋砚西没有理会楚临的怒骂,上前几步,死死扼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地厉声道:“楚言熠是不是还活着?” 琉璃般的眸子淬着阴鸷的光,仿佛吐着蛇信子的毒蛇,让人瘆得慌。 楚临撞上他噬人的眼神,下意识地躲开他的视线,一双无处安放的眼睛四下乱瞟。 然而,瞟到电视柜旁边的角落里放着的东西,他瞳孔骤然放大。 察觉到楚临的异常,宋砚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角落里放着的东西,脸色瞬变。 池裕见状,心里立即溢出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宋砚西猛地松开楚临,朝身旁站着的陈淮道:“过去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话音落下,池裕和楚临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结成冰。 角落里放着的盒子正是拿到白涟生日会大闹的——楚言熠的骨灰盒。 想到里面装的东西,池裕抢先陈淮一步,奔过去把骨灰盒抱在了怀里。 楚临也连忙奔过去,挡在池裕前面,眼神警惕地盯着停下脚步的陈淮。 宋砚西冷眼看着两人:“不是说将骨灰带出国海葬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楚言熠是不是假死?那骨灰盒里面装的是什么?” 面对他一连串的逼问,池裕眼神闪躲:“骨灰确实海葬了,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个空盒子。” “一个装过死人骨灰的空盒子,池少不仅不扔掉还像个宝贝似的紧张不已,难不成池少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池裕忽略他话里的嘲讽,扯了扯嘴角,有些牵强地说道:“因为它装过言熠的骨灰,我想留着做个纪念,所以才没扔。” 宋砚西声音冷酷:“我没心情听你胡说八道,你最好马上把它乖乖拿过来,别逼着我让人动手。” 池裕抱着骨灰盒下意识地后退:“姓宋的,你别太过分了!” 宋砚西不理会他,朝身后的保镖下令:“去把它抢过来。” 于是,一场争夺骨灰盒的大战不可避免的开启了…… 就在双方激烈抢夺的过程中,骨灰盒“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一股浓烈的霉味和酸臭味扑鼻而来。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 屋子里的几人顿时被呛得连咳几声。 看着撒落一地的略微发黄的粉状物质,陈淮捂着鼻子不可思议道:“这不是楚少的骨灰吗?为什么会是黄色的?还有股霉味和酸臭味?” 池裕:“……” 楚临:“……” 宋砚西停止咳嗽,当即下令:“取一点立刻拿去检验。” 第97章 陈淮拿着东西去就近的医院检验,宋砚西并没有带着保镖离开,而是旁若无人地坐在池裕家里等检验结果。 池裕和楚临因为事情败露,一心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应付,对于宋砚西的行为,他们也懒得理会。 反正赶不走,他喜欢待着就让他待着。 在等待检验结果的过程中,宋砚西几次逼问骨灰盒里的东西是什么,两人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问不出什么,宋砚西只好压着情绪等陈淮那边的检验结果。 一个小时后,陈淮终于打来了电话。 “宋总,检验结果出来了。” 宋砚西言简意赅:“是什么?” 陈淮停顿了下:“……过期奶粉。” 呵呵,奶粉! 竟然是过期奶粉! 楚言熠真是好样的!!! 把自己骗得团团转后,再玩一出假死离间自己和小涟的感情,让他们背负上害死他的罪名。 因为他的死,自己愧疚自责了两个多月,还因此怪罪疏远了小涟,结果却发现所谓的自杀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但楚言熠假死的事依旧像从头顶猛然砸下来的重物,砸得他脑袋发懵,全身仿佛突然麻痹了。 电话那头的陈淮,大气都不敢出。 在说出“过期奶粉”四个字时,他就一直胆战心惊着。 可是此刻耳边除了响起有些沉重的呼吸声,电话那头特别安静,他有点怀疑老板是不是没有听清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得知骨灰盒里装的是过期奶粉,老板不应该比得知楚言熠花钱收买a大校长,雇楚氏夫妻扮演父母还要愤怒吗? 为什么老板此刻没有大爆发,反而如此安静? 陈淮迷惑不解地举着手机,等待着老板发话。 宋砚西死死咬住牙关,直到口腔里弥漫出血腥气,他全身的麻痹感才消失,慢慢的恢复知觉,头脑变得清明。 只是,心口处却被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 宋砚西紧攥着手机,呼吸稍微重点心口处的疼痛便加剧。 池裕和楚临静默不语地站在旁边,宋砚西脸上此刻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透过那双澎湃着汹涌情绪的眸子,知道他马上就要爆发了。 两人默默地后退几步,离得远远的。 果然下一秒,宋砚西猛地将手机狠狠朝地上砸去。 手机摔在地上,发出“哐当”声响,瞬时四分五裂。 陈淮手机贴着耳朵,听到电话里突然响起“哐当”的声响,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刚才的安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唉,看来明天又得给老板准备一个新手机了。 砸完手机后,手上没有东西可砸,宋砚西干脆起身狠踹脚边的沙发,发泄无处安放的怒火。 看到自己最喜爱的沙发被踹出了好几个脚印,池裕终于忍不住了:“姓宋的,你有病啊!我的沙发又没有得罪你,你拿它撒什么气!” 像宋砚西这种从小作为继承人培养,如今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即便是失控,也会逼着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发泄一阵过后,宋砚西缓缓呼出一口气,逐渐恢复理智。 他看向池裕,眼神如黑夜中青幽幽的刀锋:“楚言熠在哪里?” 只与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对视一瞬,池裕便感觉整个人像是坠入万年寒潭,冷得浑身发抖。 想到事情败露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定了定心神,冷哼:“就算知道他在哪,我也不会告诉你!” 宋砚西死死盯着他:“池家不过是暴发户起家,我要对付……” 池裕截断他的话,以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道:“哟,宋总逼问不成还搞威胁这套了。你无非是想说让我池家破产,池家怎样我根本不在乎,你也不必拿池家来威胁我。” 楚临也趁机火上浇油:“啧啧,看你这愤怒的样子,显然是喜欢上了我哥。只可惜,我哥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他也不需要你那廉价的喜欢。虽然我哥假死骗了你,但他好歹也陪你睡了两年,你什么损失都没有反而还赚了。” “姓宋的,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已经回来了,以后就抱着你的白月光好好恩爱,我哥搂着他的小狼狗夜夜笙歌,大家潇洒度日,各不相干。你也别再想着找我哥了,无论你如何威逼利诱,我们都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的。” 听到说楚言熠从来没有喜欢过他,还搂着别人夜夜笙歌,宋砚西微微怔忡,心脏处被莫名的恐慌和嫉妒情绪填满。 他颤抖着手指,呼吸抑制不住地变得急促起来。 自己因为他的死内疚自责了两个多月,而他和别人夜夜笙歌,潇洒度日。 楚言熠你真是好样的!!! 离开了我,竟然马上和别的男人夜夜笙歌! 愤怒、嫉妒、不甘、恐慌……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宋砚西双眼通红。 见他再次出现失控的迹象,楚临和池裕默默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好在宋砚西自制力强,这次的失控没来得及爆发,就已经被他按捺住了。 恢复冷静的宋砚西阴沉着脸,目光凌厉地看向池裕和楚临。 这两人是楚言熠的朋友,不是和楚言熠只存在利益关系的a大校长和楚氏夫妇,言语威胁一番就能从他们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楚言熠既然处心积虑的接近他,在他身边演了两年戏,必然是怀着某种目的。 只要目的没达成,楚言熠绝对还会出现。 宋砚西沉思片刻,带着保镖离去。 见他离去,一直紧绷着的池裕和楚临终于松了口气。 缓了缓心神后,池裕立即拿起手机给楚言熠打电话。 被铃声吵醒的楚言熠接通电话,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声音略有不悦:“池裕,你是脑子有坑吗?y国现在是早上六点,我正在睡觉,你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池裕默默地吞了口唾沫,嗫嚅着道:“言熠,宋砚西已经知道了你、你假死的事。” 楚言熠睡意顿消,猛地坐起身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池裕小声道:“我和楚临下了飞机一起回去我家,被宋砚西带着人在门口堵了个正着。他逼问我们你的骨灰在哪里,无意间发现了我扔在角落里的骨灰盒。” “在争抢的过程中骨灰盒砸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洒了出来。宋砚西让助理弄了点拿去检验,然后被验出是过期奶粉。” 第98章 “为什么是过期奶粉?”楚言熠皱起眉头:“我不是告诉过你骨灰和磷灰石很像,让你准备磷灰石吗?” 池裕轻咳两声,有些难以启齿:“我忘了去买磷灰石,因为时间紧急,想着宋砚西也不会打开骨灰盒看,本想弄点面粉装进去,可是家里又没有面粉。恰巧有我儿子两年前吃剩下的奶粉,我就倒了罐奶粉进去。” “谁知那奶粉早就过了保质期,当时拆开倒进去时,虽然颜色看起来有点发黄,但味道闻起来还没什么变化。结果在骨灰盒里放了两个月,洒出来后会散发出那么难闻的味道。如果没有那股怪味,应该还不至于当场穿帮。” 楚言熠脸上露出一个十分难以言说的表情:“我当时明明让你事后把骨灰盒拿去寺庙供养,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要把它放在家里?” 池裕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起,好半晌才道:“……我本打算按照你说的做,可是想到你是假死,在寺庙供养着写有你名字的骨灰盒,这不是诅咒你吗。所以我去寺庙给我儿子点祈福灯时,也就没有带过去了。小白莲生日那天我把骨灰盒带回了香零公寓,这两个月又很少去那里住,一时也就忘了……” 因为一个过期奶粉导致自己假死翻车,楚言熠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池裕什么好了。 早知道池裕会出现这种纰漏,他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事交给他来做。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楚言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情:“宋砚西当时是什么反应?” 说到这个,池裕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得知骨灰盒里装的是过期奶粉,宋砚西当时的脸色可谓是难看到极点。他不仅砸了自己的手机,还把我家沙发狠踹了几脚。只可惜你当时不在场,没看到他那神情扭曲的可怕样子。” 楚言熠听完后表情淡淡,没什么明显反应:“他有没有为难你们?” “那倒没有,不过他逼问我们你的下落,我和楚临不惧他的威胁死咬着没说,他就带着保镖离开了。” “以前也只从你口中听说过宋砚西多么冷漠霸道,今天接触过后才发现他真不是一般的气场强大。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真的挺吓人的,好在我和楚临扛住了他的威压。” 楚言熠在心里狠狠翻了个朝天的白眼,旋即听到池裕有些疑惑地问:“言熠,宋砚西刚开始明明一副不找到你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后来却又突然离开了,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听了他的问题,楚言熠皱起眉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安静了许久后,他道:“或许是就算你们不说,他也自信能找到我。” 池裕心里一咯噔,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浮起:“言熠,我现在和你的通话不会被他监听了?” “放心,我的手机装了防监听的东西,就算监听也没用。”顿了几秒,他微眯起眼睛:“他大概猜到我还会回华国,所以不会做出监听手机这种事。” “那,言熠,你什么时候回来?” “好了,我要起床洗漱了。为了以防万一,没什么紧急事的话,你和楚临暂时都别联系我了。” 池裕一听他这话是不想回答,于是说了声“好”,便结束了通话。 …… 兰亭会所。 “砚西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白涟看着宋砚西端起酒一杯接一杯的没停,神色有些担忧。 以前看见宋砚西这样,他会第一时间过去询问原因。 只是自从楚言熠死后,两人关系疏远,他现在不敢贸然过去询问。 临近过年,宋砚西忙着公司的事情,这两个月几乎没来参加过圈子里的聚会。 今天的局是荆修远组的,他本想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邀请,没想到宋砚西一口答应了下来。 来了之后,除了刚开始和郁霄说了几句话,接下来他谁也不理会,独自在那里喝着闷酒。 有人忖度:“应该是在为工作上的事烦心。” “大家认识宋总这么久了,自他接管宋氏集团以来,有哪次因为工作的事借酒消愁过?” “那还真没有!”说话之人手肘捅了捅荆修远胳膊:“荆少,你和宋总关系好,应该知道宋总为何独自喝闷酒?” 荆修远双手搭在脑后,默默地看着宋砚西,没有回答对方的话。 他知道宋砚西是因为楚言熠才借酒消愁,但他不能说原因。 岑扬喝了几杯酒有点上头了,心直口快道:“肯定是因为楚言熠。” 自楚言熠死后,没有人敢在宋砚西面前提起“楚言熠”三字。 就在大家为岑扬的口无遮拦捏把汗时,见宋砚西在兀自出神,貌似并没有听到岑扬在说什么,众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哦……”有人瞥了眼白涟,压低声音附和:“前段时间,宋总因为楚言熠的死和白少疏远关系,今晚因为楚言熠借酒消愁,倒真有这可能。” “行了砚西,”荆修远有点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压住宋砚西举杯的手:“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少喝点。” 宋砚西沉着脸拨开他的手:“别管我!” 荆修远在旁边坐下,语气颇为无奈:“砚西,楚言熠欺骗了你,在你面前演了两年戏,你又何必因为一个骗子而影响了心情。” 不知想到什么,荆修远看着他,试探着道:“砚西,你是不是因为喜欢上了楚言熠却发现他从未喜欢过你才心情不好的?” “我喜欢上了他?”宋砚西将手中的杯子往茶几一丢,靠上沙发椅背,捏着鼻梁冷笑一声:“不过是个花钱养的小玩意罢了。”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子才左右不了他的心情,也不值得他喝闷酒。 什么意思? 宋总被楚言熠骗了? 楚言熠从未喜欢过宋总? 不了解内情的人面面相觑,感觉自己突然吃了个大瓜。 白涟张了张嘴几次想开口问,可看到宋砚西阴沉着的脸又忍住了。 虽然宋砚西否认了,还故意贬低楚言熠,但了解他的郁霄知道他已经栽了,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好好好,你不喜欢他!”荆修远连忙赔笑:“以你的身份,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楚言熠那种居心不良的骗子……” 话还未说完,就被宋砚西隐晦如深海的眸子冷冷一扫,荆修远连忙做了个嘴巴拉拉涟的动作,随之朝郁霄眨了眨眼,示意他劝劝宋砚西。 第99章 郁霄接收到荆修远的示意,走过去轻拍了下宋砚西的肩膀,目露关心:“心情不好?” 宋砚西没吭声,郁霄把杯子满上酒,将其中一杯递向他:“来,我陪你喝。” “不喝了。”宋砚西烦躁地抓了下头发,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 “出去透气。” 郁霄见他脚步轻浮,略有不稳,有些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夜风寒冷,月光惨淡,漆黑的夜幕中看不见一颗星星。 宋砚西坐在露台的沙发上,手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 “头疼?” 回答郁霄的是宋砚西良久的沉默。 郁霄也不在意,走到对面的皮沙发坐下,见他情绪低落,犹疑着开口:“你心情不好是与楚先生有关?” 宋砚西愣了愣,放下按着额角的手,半晌才缓缓点头。 郁霄嗓音温和:“虽然楚先生的死你有责任,但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愧疚自责也于事无补。楚先生那么爱你,他若是泉下有知,应该也不愿看到你这样……” “楚言熠根本不爱我!”宋砚西低吼着打断他的话。 郁霄一时没明白过来,旋即想到刚才在包厢里荆修远说的那番话,略有不解地说:“楚先生对你掏心掏肺,怎么会不爱你?” “楚言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怀着目的接近我,在我面前演了两年戏……” 宋砚西几乎是有些颓然地靠在沙发上,闭眼,抬起手搭在脸上,将自己这几天发现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后,素来沉稳的郁霄此刻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缓了许久,他问道:“楚先生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 “没查到。” “楚先生现在人在哪?” “不清楚。” “你,有没有想过找他?” “陈淮连他是哪里人都没有查出,楚言熠这个名字极有可能是假的,即便是找也不一定找得到。” 郁霄瞬时有些不可思议:“以宋家在华国的势力,竟然还有查不到的人和事?难不成他背后有比宋家更强大的势力?” 宋砚西没说话,郁霄又道:“池家小公子和那个叫楚临的人是楚先生朋友,他们定然知道他在哪里,你何不找他们问问?” “没必要。”宋砚西微微坐直身体,脸上的颓然消失,语气自信而坚定:“他既然怀着目的接近我,只要他的目的没有达成,我相信他总会出现的。” 郁霄犹豫片刻:“他欺骗了你,如果他真的出现后,你打算怎么对他?” 宋砚西愣了下,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随着真相一层一层地剥开,得知楚言熠接近自己别有用心,两年来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演戏,以及他根本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再到今日得知他是假死……自己在听到骨灰盒里是过期奶粉那刻,恨不得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即便是从池裕家里离开后,想到自己被楚言熠耍得团团转,心中甚至不止一次冒出找到他,掐死他的念头。 可此刻突然被郁霄问及,自己心中的怒火似乎没有那么强烈了,反而还有一丝庆幸。 庆幸楚言熠是假死,庆幸楚言熠还活着。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郁霄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砚西,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但我看得出来你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 宋砚西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下:“我心中早已有喜欢的人了,是不可能喜欢他的。” 郁霄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沉默了半晌:“你喜欢的人是小涟吗?” 宋砚西沉默不语。 那个被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小王子,是他求而不得的梦。 初见时候太过惊艳,足以让他铭记一生,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 可惜当初只是短暂相处,他都没来得及问小王子的名字,小王子便匆匆离去了,而他花了整整十年时间去寻找,却始终遍寻不着。 很多时候,他甚至怀疑世上是不是根本没有这个人,对方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见他沉默,郁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大家都以为你喜欢小涟,可我知道你对小涟的情不是爱情,是感恩之情。” 宋砚西蓦地抬眸,眼中不禁流露出讶异的神色。 “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你以前对小涟虽然温柔体贴,可是你看着他时眼睛里没有情。只有在他穿着白色西服弹钢琴时,你眼睛里才会露出痴迷之色。小涟也因此误以为你喜欢看他穿白色衣服,从此以后他所有的衣服颜色都是白色。” “小涟喜欢白玫瑰,你几处经常落脚的房子花坛里都种了白玫瑰。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为小涟种的,可我知道不是。” “我猜测,你心中喜欢的那个人应该会弹钢琴,喜欢穿白色衣服,喜欢白玫瑰。小涟和楚先生一样,都是你心中那个人的影子,对不对?” 宋砚西瞳孔震了震,倏地起身:“我先回去了。” 看出他的逃避,郁霄深深地叹了口气。 …… 宋砚西回到家,径直进入浴室。 打开淋浴器中的热水,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无法冲去心头的烦闷和躁意,他干脆关掉热水,换成冷水。 冷水淋上身的那刻,身子下意识地哆嗦了下,却很快适应了过来。 任由冷水淋洗了十多分钟,他手捞起早已准备好的浴巾,擦拭身体。 颀长健美的身子披着白色浴袍,走出浴室来到房间外的露台。 夜晚的风带着寒意呼啸地吹在脸上,将他鬓角的头发吹起。 宋砚西双手撑在栏杆上,朝楼下的花坛望去。 夜幕下,盛开着的白色玫瑰随着呼啸的风摇曳生姿,宛若翻涌的白色波浪。 小王子是否喜欢白玫瑰他不知道,之所以把每个常住的房子花坛里种满白玫瑰,是因为小王子曾经送了他束白色玫瑰。 【剧情预告:明天楚回国了……】 第100章 一个月后,帝都国际机场。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轻轻地洒下来,青年全身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金衣。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在余晖的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昳丽迷人。 身旁的女子有些看呆了:“she,干脆咱们别假戏真做了,直接来真的。” 女子叫温知知,是楚言熠和池裕的朋友,也是两人的同校同学。 阳光在地上勾勒出楚言熠的影子,修长的身形被拉得很长,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确定?” 温知知丝毫不带犹豫地点头:“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我,这样我就能天天能看到你的盛世美颜了。” 楚言熠轻笑:“你那强大的后宫团还不够你看的?” 池裕和温知知,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只可惜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花心。 一个是每天在不同女人的床上醒来的海王,一个却是每天在不同的男人或女人床上醒来的海后。 相比池裕,温知知玩得更花。 她交往的人,男女都有。 而且都是只上床,不谈感情。 每一任交往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半年。 无论是再好看的男女,在她那里只有半年的保鲜期。 通过温知知交往的历任男女来看,都是同性居多。 由此可见,她是偏向于同性恋的。 楚言熠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跟这两个风流浪荡的人成为朋友的。 楚祁安轻哼:“我哥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温知知并没有生气,反而八卦地问:“你哥不喜欢我这样的,那他喜欢什么样的?” 楚祁安思索了下:“像我妈那样温柔的。” “……”楚言熠轻咳一声,岔开话题:“池裕来接我应该快到了,你和他好久没见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温知知笑着摇头:“不了,我今晚有事,下次再聚。接我的人已经来了,我先走了。” “好,再见。” 温知知走出几米远,突然回头:“she,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哦。” 楚言熠一愣,随即笑道:“放心,不会反悔的。” “言熠。”池裕走了过来。 楚祁安喊了声:“池哥。” 池裕揉了揉他的小卷毛:“祁安跟来华国,是准备在华国上学了?” 楚言熠点头:“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 “温知知干嘛走那么快,不会是因为看到我来了才走的?” “不是,接到她的人刚好到了。” “你没跟她说晚上一起聚聚?” “她今晚有事。” 池裕“哦”了一声:“我们上车。” “嗯。” 上车后,池裕问:“先回家还是?” “祁安饿了,先去吃饭。”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湖畔餐厅门口。 三人走了进去,选了个小包厢坐下。 楚言熠把菜单递给楚祁安,让他吃什么自己点。 楚祁安毫不客气的点了几道自己最爱的菜。 “快吃,你最爱的鸭血粉丝。”楚言熠将桌上的鸭血粉丝转到楚祁安面前。 “谢谢哥。”楚祁安开心地吃了起来。 池裕边吃边说:“先前在机场时,我听到知知说答应她的事不能反悔,你答应了她什么事?” 楚言熠夹了块鱼肉放进碗里,一边剔刺一边道:“她母亲过几天生日,让我在那天假扮她男朋友,陪她出席。” “你答应了?” “就差跪下来求我了,我能不答应吗?” “她那么多前任,随便带一个回去都能应付,哪用得着找你假扮?” 楚言熠笑道:“她交往的那些人都是同性居多,让她带个女的回去,告诉父母说这是我恋人,她父母不把她逐出家门才怪。” “除了同性,她不是还交往过几个异性吗,可以随便带一个回去啊。” “那些异性是外国人,她父母坚决反对她找外国男友,才逼着她回去相亲的。” 听到这,池裕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回来的事,宋砚西知道吗?” 听见宋砚西,楚言熠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 他把碗里的鱼肉夹起吃掉,看向低头认真吃东西的楚祁安:“反正迟早都会遇到,他知不知道又怎样?” 池裕抬起头,对上他微冷的神色,看出他不愿意提起宋砚西,再次转移话题:“华国这边都是元宵节过后开学,现在已经开学好几天了,祁安的学校找好了没有?” “已经让我舅舅帮忙联系好了,随时都可以入学。” “公立的还是私立的?” “公立的。” “你准备让祁安哪天入学?” “明天休息一天倒下时差,后天就去给他办理入学事宜。” 吃完饭后,池裕将两人送回到了锦绣苑。 虽然房子有三个多月没住了,但每周都有让人来打扫,可以直接入住。 将行李放好后,楚言熠把楚祁安带到二楼的卧室:“以后你就住这间房,我的房间在你隔壁。” “哦。” …… 次日,楚言熠带着楚祁安去商场逛了逛,买了些生活用品和文具用品。 把楚祁安送回家后,他去了公司。 虽然他有三个多月没出现在公司,但公司在他的远程监管下,并没出现什么纰漏。 楚言熠来到公司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高层开会。 各部门管理者汇报完工作后,楚言熠道:“玲珑世家作为一个横空出世的新品牌,想要打开市场,打响品牌知名度,必须要砸钱宣传。我打算砸2000万作为品牌宣传推广费用,公关部联系网络平台、商场媒体、电视媒体、户外广告、短视频平台……等渠道,将殷闻声和虞澜为品牌拍摄的宣传片放出去。费用不够的话可以申请,但必须保证宣传能达到效果。” “是。” 开完会已经是傍晚了,楚言熠用手机点了外卖让其送去锦绣苑。 驱车回到锦绣苑,将车子在别墅地下室停好后,出来保安室拿外卖,刚从外卖员手里接过外卖,远处模模糊糊出现一个人影。 楚言熠看清他的脸后,下意识地就想迈步朝其他方向走。 然而对方却一眼瞥到了他,加快脚步朝他走来。 既然已经被对方瞧见,避开这次也不一定避得开下次。 况且,自己也没有避开他的必要。 第101章 “言、言熠?!” 裴清越难以置信地喊了声。 楚言熠望着他,牵起唇角淡淡地笑了笑:“裴医生。” 裴清越有些不相信地伸手去触摸他的脸:“言熠,真的是你吗,我应该没有出现幻觉……” 楚言熠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是我。” 察觉到他的动作,裴清越尴尬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唐突了:“抱歉,见你还活着,我一时太激动了。” “没关系。” “你不是已经……” “我没有死。” 楚言熠得知自己是宋砚西白月光的替身后自杀死了,这事早已经在圈子里传遍了。 在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后,可楚言熠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裴清越沉默下来,楚言熠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并没有打算解释。 裴清越沉思片刻,抬起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脸上露出高兴的笑:“骤然听闻你去世的消息,我精神恍惚了半个多月,始终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如今见到你还活着,真好!” 楚言熠微微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以前不是没有感觉到裴清越对自己的好感,那时他比较克制,不会有什么过界行为。但此刻裴清越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露骨了,让他很不适应。 不可否认,裴清越人挺不错。 只要不涉及感情,他很愿意交裴清越这个朋友,但如果涉及感情,他以后只能跟裴清越保持距离了。 裴清越似乎也发现自己的目光太外露了,视线下移扫到他手上提着的外卖,生硬地岔开话语:“你还没吃晚饭吗?” “嗯。”楚言熠点了点头,说道:“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先回去了。” 裴清越本想问家里等着他的人是谁,但想到自己刚才没有控制住眼神暴露了隐藏的心思,引起了楚言熠的反感,他只能温和笑道:“那你快回去。” 楚言熠提着外卖头也不回地朝c幢别墅而去。 裴清越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 …… 给楚祁安办理入学事宜后的第三天一大早,楚言熠被温知知吵醒了。 想到今天是温知知母亲生日,自己要假扮她的男朋友,楚言熠揉了揉眼睛,捋了一把杂乱的头发起床。 洗漱完后,他从衣柜里拿出几套正装摆在床上,正在对比今天穿哪套比较合适。 楚祁安打着哈欠从门外经过,看到他在挑选衣服,好奇地走进来:“哥,你在干嘛?” “见女朋友家人你觉得穿哪个颜色比较合适?” 楚祁安:“???” 他奇怪地看着楚言熠:“哥,你只是假扮知知姐的男朋友而已,干嘛在意这些?我只是个不满十五岁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些。”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楚言熠继续挑选着。 “哥,你选了这么久都没决定好,还不如打电话给知知姐,问她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你再选择什么颜色的。反正你们是要假扮情侣,穿上情侣装肯定更能让人相信。” 楚言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拿起手机打电话。 得知温知知今天穿红色衣服,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黑色。 拿着衣服准备去换时,却发现楚祁安还在这里:“你快下楼去吃早餐,吃完早餐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哦。” 楚祁安应声后,却没有离开,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想和我说什么?”楚言熠看着他问。 楚祁安偷偷瞥了他一眼,犹豫着开口:“哥,你能不能每天多给点零花钱?” 楚言熠眉心微蹙起:“怎么,每天一百元还不够?” “我以前每天都有1000元零花钱的,你现在一下子缩了10倍,根本不够我花。” 楚言熠冷瞥他一眼:“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零花钱再缩十倍。” 100元缩10倍就是10元…… 楚祁安立马悻悻地闭嘴,下楼去吃早餐。 楚言熠换完衣服下楼时,楚祁安已经走了。 看到桌子上没被动过的早餐,知道楚祁安因为零花钱的事闹脾气,只好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在途中停车给楚祁安买份三明治。 等楚言熠慢悠悠地用完早餐已经是八点半了,温知知打了两个电话来催促,他不得不出发赶往温家。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车子在一幢中式别墅门口停下。 “she!” 楚言熠刚下车,温知知朝他走了过来,棕色的大波浪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扬起。 温知知今天穿了件红色连衣裙,披着紫色毛绒披肩,大波浪配着红唇,张扬热烈的同时又不失优雅性感。 她右手挽上楚言熠胳膊,左手撩了下耳边的头发,低声道:“今天只是邀请了些亲友小聚,算是家宴。我家里亲戚比较多,等下介绍完后,我怎么称呼对方,你就跟着怎么称呼。” “好。” 楚言熠穿着剪裁合适的黑色西装,将完美身形很好的勾勒出来。 头发精心打理过,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优越的眉骨。 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镶嵌在宛若精雕细琢过的脸上,不少人看到他都失了神。 温知知介绍完温父温母后,楚言熠微笑着喊了声“叔叔,阿姨”。 温母问了他几个问题,楚言熠得体回答后,温母对他很是满意。 随后,温知知给他介绍家里来的亲戚。 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楚言熠心想这哪里是亲戚多,简直是家族庞大。 单温父就有四兄妹,温母这边更多,六兄妹。 温知知的堂兄弟、堂姐妹、表兄弟、表姐妹加起来起码将近三十人。 一圈招呼打下来,楚言熠口干舌燥。 本以为终于可以结束时,温知知又把他拉到刚进屋的男子面前,当楚言熠抬眸看清男子面容时,瞬时有些傻眼。 温知知并没有注意到楚言熠的异样,笑容满面地给两人介绍:“表哥,这是我男朋友she。she,这是我表哥宋砚西。” 第102章 宋砚西竟然是温知知的表哥?! 际遇难料,世界好小。 楚言熠从短暂的失态中回过神来,看向三个多月未见的男人。 宋砚西一身挺括的纯黑色西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材,里面白衬衫的扣子紧贴着凸出的喉结,显得禁欲感十足。 如利刃般的锐利目光掠过温知知停留在楚言熠脸上,男人轻掀起凉薄的唇缓缓吐出三个字:“楚言熠。” 温知知微微顿住,莫名感觉出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危险。 刚才自己只是介绍了楚言熠的英文名,并没有介绍他的中文名,表哥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的中文名? 在说出“楚言熠”三个字时,貌似还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难道表哥和she认识? 温知知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看到男人如霜雪般的冰冷神色,楚言熠呼吸微窒。 心中预想过很多和宋砚西见面的方式,唯独没有预想到这种方式。 简直是大型的社死现场啊。 早知道宋砚西是温知知的表哥,就算温知知跪下来求,他都不会答应假扮她男朋友。 好在两年时间他早已在宋砚西面前练就了炉火纯青的演技,在沉甸甸的压迫感包围中,楚言熠很快恢复镇定。 他抬起浓黑的眼睫望向宋砚西,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笑容,用很轻的语调喊道:“表哥。” 这称呼…… 宋砚西性感的薄唇往下压了压,眸色变得沉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阴暗天空。 感觉到周围的气压似乎跟着骤降下来,温知知莫名打了个寒颤,嘴唇动了动,试探着开口:“表哥,你是不是认识she?” 宋砚西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眼底深沉地盯着楚言熠,别有深意地问:“你说我们认不认识?楚言熠?” 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人不寒而栗。 楚言熠微抬起下颌,扯出个淡淡的笑,语气自然地说:“在今天之前不曾见过表哥,怎会认识表哥。” 温知知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自圆其说:“she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国外,应该没有见过表哥。” 宋砚西冷笑:“你找他做男朋友,清楚他的性取向吗?” 温知知愣了下,为了不让楚言熠“假男友”的身份被揭穿,她手主动挽上楚言熠手,深情款款道:“每个人都有过去,即便she过去喜欢男人,但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他的过去如何,我不在乎。” 她深情地望着楚言熠,楚言熠亦深情地回望着她。 两人挽着手,含情相望的画面刺痛了宋砚西的眼睛。 记得以前楚言熠望着自己时,闪闪发亮的眼睛里,爱意也如此刻这般仿佛能溜出星星来。 楚言熠在他面前是演戏,此刻在温知知面前是真情流露吗? 胸腔没来由的燥怒让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骨头发出嘎嘣声。 恨不得把温知知那只手从楚言熠胳膊上拍开,将楚言熠狠狠地拽向自己怀里。 “即使他三个月前还躺在我的身下呻吟,你也不在乎?” 此话一出,楚言熠脸色瞬变。 他没料到宋砚西会无耻到这种程度,丝毫不顾及温知知的心情,竟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 如果自己是她真男友,骤然得知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同性恋,承受能力稍微差点,不得当场崩溃。 温知知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眸,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男朋友”竟和自己表哥有一腿。 楚言熠手指微微有些发颤,却很快恢复如常。 就算温知知知道自己和宋砚西的那些事又如何,自己和她又不是真恋人。 以为说出这话就能打击到自己了,宋砚西未免太可笑了。 楚言熠撩起眼皮看着宋砚西,漂亮的眼睛闪过似有若无的冷意。 温知知偷瞄了眼楚言熠,依旧深情款款道:“表哥,我说过不在乎she的过去,即便他曾经和你在一起过,但他现在爱的是我。” “知知,我和他没有在一起过,只是做过一段时间炮友而已。” 说着,楚言熠朝宋砚西轻笑了下,如墨的瞳孔闪着耀眼的光,魅惑又无情:“就你那烂技术,还不如按摩棒。真心奉劝你一句,有时间买个充气娃娃多练练,免得以后遭人嫌弃。” 温知知:“……”这、这真敢说啊…… 宋砚西僵在原地,脸色黑得像锅底。 楚言熠不想与宋砚西有过多纠缠,语气亲昵地说:“知知,你难得回家,我们过去陪陪叔叔阿姨。” 温知知也不想面对气场强大,压迫感十足的冷面表哥,马上应声:“好。” 转身之际,楚言熠脸上挂起恰到好处的微笑:“抱歉表哥,我和知知先失陪了。” 说完这句话,楚言熠挽着温知知不做停留径直离去。 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宋砚西凌厉的眼眸微眯,没来由的燥郁伴随着心脏处细微的疼痛又涌了上来。 楚言熠为什么会突然成为温知知男朋友? 温知知这些年在国外很少回来,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上次翁均泽说两年前和楚言熠是亲密无间的恋人,现在楚言熠又成了自己表妹的男朋友? 宋砚西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连带着心脏处刺痛也跟着加重了起来。 脑海里闪过楚言熠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如同漆黑夜空中闪亮夺目的星辰,却也冷漠得让人心寒。 他仿若感觉不到痛似的紧紧攥着拳头,任由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第103章 楚言熠陪着温知知和温父温母说了会话,突然电话响起,是池裕的。 他朝两位老人说了声抱歉,到一旁去接电话。 池裕打电话过来也没什么要事,就是问问他宴会情况,见到人家父母有没有怯场之类的。 楚言熠言简意赅的回答,为了不让池裕担心,遇到宋砚西之事也就没在电话里说。 结束通话,他离开宴会厅,来到外面的荷花池旁,双手搭在栏杆上,望着荷塘里失了生机的枯萎荷叶怔怔出神。 “楚言熠。” 低沉磁性的熟悉嗓音透进耳膜,楚言熠回头,缓缓抬眼,睨见踱步走来的宋砚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宋总,有事?” 对上他淡漠的眼神,宋砚西怔了怔。 楚言熠的眼睛很漂亮,明亮的仿佛夜空中闪闪发光的繁星。 以前在床上被自己欺负得狠了后,眼眶蓄着泪水,眼尾泛红的样子,尤为勾人。 可是此刻,这双漂亮的多情眼中不再有伪装出来的情意,淡然的如同荷塘平静的水面,没有丝毫涟漪。 宋砚西睨着这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勾人,可看向自己时却是那么陌生,陌生到让他烦闷躁郁,心脏泛起微微的刺痛感。 那张被上天精雕细琢过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宛若盛放的罂粟,勾得人心神摇晃,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丝过去温顺乖巧的样子。 原来,这才是楚言熠真实的样子。 宋砚西神色阴沉,眼神一瞬不瞬地紧锁在他脸上:“两年前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三个月前为什么假死故意留下遗书诬陷小涟?” 深棕色的瞳孔犹如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凌厉如刀的目光仿佛能够将人身体刺穿。 楚言熠微怔了下,转过身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动作优雅地吸了口,再缓缓将烟雾从唇间吐出来。 烟雾朦胧中,他的脸透着几分难以接近的疏离。 “接近你自然是看你长得人模人样,想睡你喽。”楚言熠脸上扬着灿烂笑容:“谁料你器大活烂,两年了技术都没什么长进,睡久了我对你也没了新鲜感,只好假死甩掉你了。至于故意留下遗书,不过是为了报复你把我当作小白莲的替身。” 周围流通的空气随着他的话变得凝滞了起来。 宋砚西脸色难看无比,琉璃般的眸中掠过阴翳:“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查到。” 楚言熠冷眼睨着他,无所谓地耸肩:“那你就去查。” 宋砚西舌头抵着后槽牙,眸中燃烧着明显的怒火:“你和知知真的是男女关系?” “不然呢?”楚言熠轻眨了眨眼,浓密卷翘的睫毛犹如展翅翩飞的蝶翼,撩动着人的心弦:“你问这个问题是不相信,还是心中对我有什么想法?表哥?” “表哥”二字被刻意拖长了尾音,显得缠绵又讽刺。 宋砚西面色铁青,胸腔的躁郁开始不断地乱窜,情绪逐渐脱轨:“你被我了两年,对着女人还能行吗?” 楚言熠背靠着栏杆,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挂着浅浅笑意,眼神却冷若冰霜:“我和知知那方面和谐得很,用不着表哥操心。表哥若是不相信的话,我不介意表哥今晚在旁观看。” 宋砚西眼底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排山倒海的压迫感猛烈袭来:“楚言熠!”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楚言熠抬手掏了掏耳朵,勾唇扬起漫不经心的笑:“宋总,别叫那么大声,我耳朵没聋,听得见。” 宋砚西眼底的火焰不断沸腾燃烧:“翁家前不久刚认回的大少爷翁均泽,以前也叫司均泽,他说你是他学弟,两年前你们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你和翁均泽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言熠脸色骤然冷下来:“我和翁均泽是什么关系,与你无关。” 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司均泽是翁家二十多年前走失的大少爷。 不然自己假死一事,也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如果司均泽不是翁家大少爷,他不敢在宋砚西面前泄露什么。 “跟我在一起时,你是不是第一次?”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楚言熠转身走,宋砚西却猛地抓住他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如铁箍般紧扣着他的手腕。 他盯着自己被抓住的手,目光沉得能滴出水来:“宋总,你这是何意?不管我们过去是什么关系,现在我是知知的男朋友,还请宋总自重!” 宋砚西双目沉沉地凝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你把我耍得团团转,两年来让我误以为你……” “误以为我喜欢你,爱你爱到骨子里,是?”楚言熠轻挑了下眉,对上他沉沉的眼眸,用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宋总,花花世界,何必当真。” 宋砚西眼睫轻轻煽动了下,声音一下子被堵在喉咙里,许久之后,他哑声道:“和知知分手,回到我身边。” 楚言熠嗤笑了下,黑沉沉的眼眸慵懒地看着他,眼里透着明显的嘲讽:“抱歉宋总,我现在不缺按摩棒。” “你!”宋砚西低吼一声,猛地拽手。 楚言熠趔趄了下,猝不及防地跌进男人怀里,隔着西装都能感觉到男人块垒分明的腹肌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 “放手!”他浑身忽然散发出一股仿佛被寒冰浇筑而成的气息,让人呼吸停滞。 宋砚西将他紧紧禁锢在怀里,生怕一放开,这人就消失不见。 楚言熠黝黑的瞳孔泛着刺骨锥肤的寒意,抬脚狠狠踩在宋砚西脚上,同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别过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宋砚西吃痛,不得不松开。 楚言熠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后,面无表情道:“宋总,我是你表妹的男朋友,将来还可能是你的表妹夫,请宋总不要再做出有失自己身份的失礼举动。” “楚言熠!”宋砚西手背上的青色经络已经胀了起来。 楚言熠不理会他,径直走进宴会厅。 温知知走了过来,动作自然而亲昵地挽起他的手:“你刚才去哪了?” 楚言熠想到宋砚西被自己气得精彩纷呈的脸,笑了笑:“在外面透了下气。” 跟着进来的宋砚西看到这一幕,呼吸有些沉重。 明明不爱楚言熠,可是看到他挽着温知知时,心脏却闷疼得难受,像是被人拿着钝刀一点一点的磨着。 第104章 晚宴结束后,楚言熠在宋砚西堪比杀人的目光下和温知知相携离去。 温知知从十八岁出国留学后,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很少回来。 她不想住在家里天天被温母念叨,可是在外面又没有单独的房子。 楚言熠锦绣苑的别墅大得很,三层加起来有十多个房间,当温知知提出要去借住几天,他欣然同意。 坐上车后,温知知迫不及待地八卦起他和宋砚西之间的事。 楚言熠隐瞒接近宋砚西的目的,将两人之间的事挑挑拣拣地说了出来。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温知知心生感慨:“我那优秀的表哥从小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在感情上为什么会渣成这样?” 楚言熠:“一个人的优秀和他在感情上的渣并不冲突。” “说的也是。”温知知点头,支着下颌道:“不知为何,我感觉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小白莲?” 楚言熠讶异地看向她:“怎么说?” “他要真喜欢小白莲,即便当年两人闹了不愉快,他也可以去国外挽回啊。可是他并没有去挽回,反而在一年后包养了你,这有点让人想不通。” 听完她的话,楚言熠低眸深思了起来。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楚祁安早就睡下了。 楚言熠将温知知领到二楼的客房后,自己回了房间洗漱。 等他洗漱完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却看到披着浴袍的温知知坐在他床上。 楚言熠目光顿了下,停住脚步:“你来我房间干嘛?” 温知知眼神暧昧:“一个人入睡太寂寞了。” “……”楚言熠眉头蹙了起来:“别在这里发浪,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温知知一秒正经,朝他眨眼:“想不想让我帮你虐渣男?” 楚言熠微愣,随即勾唇笑道:“好啊。” 温知知打开手机摄像头,一手将其举着:“过来吻我。” 楚言熠犹疑两秒,过去捧起她的脸,俯身将唇瓣贴了过去。 不过,他并没有真的亲下去,只是借位,营造成两人亲吻的样子。 手机“咔咔咔”响了几声后,楚言熠放开了她。 温知知看完拍摄的照片,满意笑道:“还不错,完全看不出是借位。” “你打算怎么做?” “直接发给他。” 楚言熠不赞同:“这样显得太刻意了。” 温知知思索会儿,嘿嘿笑道:“那我发到微信朋友圈,设置成仅他一人可见。” 楚言熠打了个哈欠:“行,就这样。” 见他显露出困意,温知知自觉地离开房间。 离开前还不忘媚眼如丝地飞吻:“she,晚安好梦!希望你的梦里有我!” 楚言熠:“……” 宋砚西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小时都没有睡着。 他睡眠质量向来不错,平时躺在床上不到五分钟就能快速入睡,今天却迟迟无法入睡。 得知“楚言熠死”的那段时间,他有过半个月这种情况。 因为楚言熠,今晚他的状态似乎又回到了那半个月。 闭眼放空思绪,什么都不去想,尝试入睡,可脑海里却控制不住地浮现出楚言熠今晚的每个眼神、每抹笑。 那是他印象中完全陌生的楚言熠。 那样的楚言熠迷人又危险,却让人的眼睛不自主地停留在他身上。 宋砚西紧拧着眉从床上起身,拿起烟盒和打火机来到外面的阳台。 夜色被乌云笼罩,零零散散的星辰在天空跳动着,没一会儿又隐没在乌云中。 宋砚西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任由芳芬刺激的烟雾在口腔肆意,片刻后从唇间缓缓吐出,被寒风吹散在空中。 都说烟解忧,一盒烟被抽的所剩无几后,他心头的烦闷丝毫没得到纾解,依旧萦绕在那里散不掉。 欲准备再点燃一根时,发现烟盒已经空空如也。 宋砚西烦躁地捋了下头发回到卧室,拿起手机看时间却不小心点进微信。 看到朋友圈有新消息提示,下意识地点了进去。 最新动态是温知知发的,想起她和楚言熠相携离开的画面,宋砚西想也不想地点开。 很快,他整个人都暴怒了。 文案是深情的文字“初恋是你,余生是你”,配图是她和楚言熠的一张接吻照。 照片的背景是卧室,温知知坐在床上,楚言熠捧着她的脸,深情地亲吻着。 宋砚西死死地盯着点开的照片,握着手机的手用力收紧,眼眸渐渐猩红起来。 胸口像是被重物压住似的,呼吸变得有些不顺畅,他猛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暴躁,找出温知知的号码,拨打。 电话响铃了半分多钟才被接通,宋砚西压着满腔怒火:“你在哪里?” “我……唔……在男朋友……家、家里……唔……轻点……” 宋砚西是个成年人,听到电话里响起的粘腻声音,不用问也知道对方此刻在做什么。 猩红的眼睛染上戾气,俊美的面孔变得狰狞,他几乎要咬碎牙龈般大吼:“温知知!” “表……唔……表哥……你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唔……我在忙着……” 怒火疯涨瞬间烧没理智,宋砚西控制不住地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 “砰——” 手机瞬间四分五裂,其中的屏幕碎片反弹砸中他额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电话那头的温知知听到响声,一阵胆寒:糟了……玩大发了! 虽然楚言熠说自家表哥把他当作小白莲的替身,但以她游戏花丛多年的经验,可以看出自家表哥是喜欢楚言熠的,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故意在朋友圈发那张照片,又故意在电话里发出那种粘腻的声音,除了帮楚言熠出口气外,也是想让他能够认识到自己的感情。 第105章 宋砚西额头的伤只是皮外伤,并不严重,因而没有叫家庭医生过来处理。 翌日,他顶着伤出现在公司时,陈淮讶异一瞬,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让医务室的人过来给您处理下头上的伤?” 宋砚西摆手:“不用。” 陈淮听出他压着的暴躁情绪,不再说什么,把手上的企划案递了过去。 宋砚西看完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陈淮拿了文件刚要退出去,忽然被叫住。 “宋总,您还有什么事吗?” “给我准备台手机。” 陈淮:“……” 自三个月前楚少假死开始,才短短三个多月,老板生病住院了两次,受伤了两次,摔了三台手机。 看样子老板最近火气有点大,他得吩咐秘书室那边少给老板泡咖啡,多泡点降火的茶才行。 陈淮应下,又听宋砚西沉声道:“让人去查温知知这些年在国外的经历和人际关系。” 陈淮怔了怔:“温小姐好像是您的表妹,您为什么突然查她?” 宋砚西声音不自觉染上几分戾气:“她现在是楚言熠的女朋友。” 陈淮惊讶地睁大眼睛:“楚、楚少竟成了您表妹的男朋友?!” 宋砚西磨了磨牙:“昨天他挽着我表妹的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姨妈的生日会上。”还笑容灿烂地叫自己表哥。 “!!!” 陈淮脸颊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动。 老板的小情人摇身一变成了老板表妹的男朋友,真是好一出狗血大戏啊! 这种剧情怕是只有小说中才会出现! 难怪老板会突然头受伤,手机再次报废。 手机显然是愤怒之下砸的,至于头……难道是被气得失去理智拿头去撞墙了??? 应该不至于。 “对了,查清楚言熠现在的住址以及他的联系方式。” 陈淮恭敬应声,退出前有些同情看了眼他额头的伤口,心想您现在流的血就是您当初作的死。 谁能想到那个乖巧听话的小情人是个白切黑,装乖扮巧、演戏假死……一系列操作不仅把老板耍得团团转,还让老板在不知不觉中动了心。 楚少能够在老板面前演戏两年,最后还玩一出诈死潇洒离去,可想而知他对老板没有丝毫感情。 即便楚少怀着目的接近老板,但他并没有对老板和宋氏集团做出不利的事。 就算是演戏,可他那两年受的委屈是实实在在的。 陈淮叹了口气,等老板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恐怕得开启十级追妻火葬场。 出了办公室,陈淮赶去商场买手机。 以防万一,他干脆一次性买了三台备用。 当天晚上临近下班时,宋砚西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照片:“这是谁?” 照片上有三个人,除了楚言熠和温知知外,还有个十四五岁的混血男孩。 楚言熠手摸着男孩头发,两人的行为举止看起来非常亲密。 陈淮回答:“照片上的混血男孩是楚少的弟弟,名叫楚祁安。他在三天前成为帝都三中的插班生,与砚北少爷是同班同学,且还是同桌。” “楚少目前住在锦绣苑c幢,温小姐从昨晚开始住进锦绣苑,两人目前是……同居中。” 感觉到办公室的气压变得森冷,陈淮忍不住抹了把冷汗。 向来冷静内敛的老板,从发现楚少的欺骗开始,每次遇上楚少的事就变得易怒易躁。 陈淮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他右手边的手机,生怕一怒之下又砸手机,自己没来得及躲开被殃及。 好在宋砚西虽然脸色阴沉得可怕,但没有到砸手机的地步。 “锦绣苑的房子是在他名下?” 缓了一下,陈淮点头:“是。” 宋砚西捏着照片的手指紧绷着,青筋突起:“他什么时候购买的?” “两年半前。” 锦绣苑是帝都的黄金别墅区,随便一幢都是好几亿,陈淮查到楚言熠在被老板包养前就买了锦绣苑的别墅,心里极为震惊。 一个不缺钱的人委屈自己给老板做两年小情人,必是有所图谋。 刚开始他甚至怀疑楚言熠是别人派过来的商业间谍,可是想到对方并没有做出对宋氏集团不利的事,也就打消了这种猜想。 后来他又想是不是楚言熠喜欢老板,才以包养的名义接近老板,可自得知楚言熠两年来都是在老板面前演戏后,又打消了这种猜测。 “让人尽快把耀江小区的那套公寓收拾出来。” 听到老板发话,陈淮多嘴问了句:“给谁住?” 宋砚西舌头抵着后槽牙,咬牙切齿:“温知知。” 陈淮退出办公室后,宋砚西盯着资料上的那排数字,拿起手机输入后保存起来。 …… 温知知独自待在偌大的别墅有些无聊,下午心血来潮跑到楚言熠的公司参观。 楚言熠忙着没时间搭理她,便让助理姜鸣领着她去转悠。 转悠完后,温知知回到办公室,发出一声长长的感慨:“she,我一直以为你家庭条件普通,没想到你会这么有钱!这座星熠大厦至少市值二十亿,要不是你自己说出来,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你的!” 他们认识四五年了,温知知并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同样他也不知道温知知的家庭情况。 但这并不妨碍两人成为朋友。 楚言熠不置可否地笑了下,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关闭电脑:“走,下班回家。” 宋砚西从公司出来,一眼望到楚言熠和温知知并肩从对面的星熠大厦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车。 车子疾驰离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宋砚西站在原地,脸色沉得如同冰霜,眼神简直能吃人。 楚言熠和温知知回到锦绣苑,刚下车就遇上下班回家的裴清越。 两人相互打了声招呼,裴清越注意到楚言熠身旁站着的温知知,不动声色地打量几眼后,脸上露出一抹温和得体的笑:“言熠,这位姑娘是谁?” 只一眼温知知就看出他对楚言熠的心思,为了让自家表哥将来少一个情敌,不待楚言熠开口,她连忙笑吟吟道:“你好,我叫温知知,是言熠的女朋友。” 裴清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眼看向楚言熠,仿佛确认般开口:“言熠,温小姐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想到裴清越对你自己的心思,楚言熠没有否认,轻轻点头:“是。” 第106章 裴清越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只是笑容略显僵硬:“你女朋友很漂亮。” 温知知高兴道谢,楚言熠道:“裴医生,我们先走了。” 等到两人转身后,裴清越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了,那张温润的脸在昏暗的天色下很是难看,手指甲嵌入皮肉之中。 他是褚家的私生子,以前楚言熠和宋砚西在一起时,自知比不过宋砚西那种天之骄子,不敢心存妄想。 在他以为楚言熠死了,伤心难过一段时间后心情刚恢复过来,却又看到活着的楚言熠。 本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去靠近对方时,没想到楚言熠却突然多出了个女朋友。 楚言熠回到家时,佣人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都端到了桌子上。 以前除了每周固定来打扫卫生的佣人,楚言熠没有请过专门做饭的阿姨。 楚祁安正处于青春发育期,总不能经常叫外卖给他吃。 现在做饭的佣人是池裕帮忙找的,厨艺还不错。 楚言熠换上家居服来到餐桌旁,并没有急着动筷,而是朝正在玩游戏的楚祁安喊道:“去洗完手过来吃饭。” 楚祁安恋恋不舍地放下游戏手柄,用洗手液反复搓洗完双手,才慢悠悠地过来坐下吃饭。 温知知为了保持身材,随便吃了几口没吃了。 楚言熠吃了两碗米饭,喝了碗鲫鱼豆腐汤后,问了下楚祁安在学校的适应情况才回到房间。 把浴缸里放满水,拿着睡衣准备进去好好泡个澡时,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看了眼那有些熟悉的数字,他毫不犹豫地摁掉。 很快,对方又打了过来。 楚言熠依旧是火速摁掉。 连续两次被摁掉后,对方还不死心,再次打了过来。 楚言熠有些不耐烦地摁掉后,干脆手机关机。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听到手机里传出的机械提示音,宋砚西手指蜷了起来,手背紧绷着。 竟连电话都不愿接,这是打算摆脱自己,彻底跟自己划清界限了吗? 楚言熠,你想都别想! 宋砚西透着矜贵的修长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触了几下,找出个号码拨过去。 温知知正抱着平板电脑在观看欧美帅哥激情大战的小电影,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待看清来电显示,她只好把小电影暂停,拿起手机接听。 “表哥,”温知知懒洋洋地喊了声,准备问有什么事时,却听宋砚西冷冷地命令道:“明天搬出锦绣苑。” 即便声音是透过听筒传进耳朵里,温知知依旧感觉到了很强的压迫感。 她故作不满地哼声:“哥,你什么意思?我住在我男朋友家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去?she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你和他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一个合格的前炮友就应该像死了一样,不要动不动就诈尸。” “温知知!”宋砚西怒喝一声:“我说最后一遍,明天从锦绣苑搬出去,否则我就告诉姨妈你的男朋友是同性恋,到时等着你的只会是一场又一场的相亲。” 听着他赤裸裸的威胁,温知知脊背发凉,依旧硬着头皮道:“我爸妈才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宋砚西冷哼:“楚言熠跟了我两年,你觉得我连几张床照都拿不出吗?” 温知知下意识地想出言反驳,又咽了回去。 迫于威胁,她只能认怂:“我不想回家住,搬出去我没地方住。” 闻言,宋砚西稍缓和了下情绪:“我在耀江小区有套公寓,今天已经让人收拾干净了,你明天就搬过去。如果你和楚言熠分手,那套公寓我可以过户给你。” 温知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哥,我和she是真爱,你别以为一套房子就能拆散我们。” “一套不行,那两套呢?” “我明天就和他分手。” 宋砚西:“……” 真爱也不过如此! …… 次日晚上下班,楚言熠从星熠大厦出来,宋砚西猛地踩下刹车,迈巴赫“呲”地一声停在路边。 他推开车门,下车正要喊楚言熠,话还没出口,就见旁边停着的红色法拉利车窗缓缓降下,坐在车里的池裕朝楚言熠挥手。 在池裕打开车门,楚言熠准备上车时,宋砚西快步朝他走了过去,喊道:“楚言熠!” 楚言熠刚抬起的脚放下,他转过身,懒懒地抬起眼帘:“宋总,是你啊。” 宋砚西看着他,喉咙发紧:“你去哪里?” 楚言熠轻笑:“我去哪里关宋总什么事,有必要告诉宋总吗?” 宋砚西紧蹙眉心,极力压住胸腔涌动的躁郁、恼怒和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尽量把声音放平放缓:“楚言熠,我们谈一谈。” 楚言熠勾唇笑,语气轻慢:“宋总,我们之间除了上床无话可谈。可惜你的技术实在太烂,而我也没有回收垃圾的习惯。” “噗——”池裕没忍住笑出声来。 宋砚西的脸色仿佛调色盘似的,一会儿白一会儿红,难看至极。 “楚言熠你闹够了没有?你这样有意思吗?”面容阴郁,眼底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闹?”楚言熠像是听到什么令他觉得有趣的事情,略一挑眉:“宋总,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言熠,别管他了,我们去吃饭。”坐在车里的池裕催促。 “好。” 楚言熠应声,脚步刚抬,手就被攫住了。 他扭头,先是看到攫住他腕骨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视线往上移,映入眼帘的是宋砚西过分俊美却冷峻凌厉的五官。 “放开!”寒气猛地从楚言熠身上散发出来,宋砚西微怔。 “我请你吃饭,我们好好谈一谈。”深棕色的眼睛幽沉地盯着楚言熠,有种他不答应就不放手的意味。 【为什么评分这么难涨?还没有评分的宝子们给个五星好评哈,喜欢本文的宝子们请用爱发电支持下,谢谢(′︶`)!】 第107章 楚言熠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红唇轻启,缓缓吐出一个字:“滚——”脚蓄力猛地踹向他膝盖。 毫无防备的宋砚西疼得直皱眉,楚言熠趁机挣开他的桎梏,上车、关门,动作快得让宋砚西完全没来得及反应。 车子发动引擎扬长而去,宋砚西低头看了看自己膝盖处的脚印,眸色沉得如无底深渊。 立春已过,气候依旧寒冷,呼啸而来的风扑打在脸上像是刀割似得生疼,宋砚西却仿若未觉。 他目光阴郁而深沉地矗立在冷风中,直到那抹张扬的红色完全隐没在车流中,才一瘸一拐地坐进通身漆黑低调的迈巴赫里。 幸好楚言熠踹得是左脚,如果踹得是右脚,他恐怕连车都没法开了。 窗外风景极速掠过,时间接近七点左右,黑色迈巴赫稳稳停在宋家祖宅门口。 宋砚西拧开门把手,下车。 宋母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他一瘸一拐地进屋,惊讶问道:“砚西,你脚怎么了?” 宋砚西眉头微拧着,语气有些不太自然地回答:“不小心扭了下。” “严重吗?要不要找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宋砚西摇头:“不碍事,过会儿就好了。” 宋砚宁这段时间没有工作,双胞胎被接到她那里小住去了。 至于宋砚西弟弟宋砚北以前是寄宿生,由于学习成绩下滑严重,这个学期开始走读。 宋父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在家,因而今晚餐桌上只有宋母、宋砚西、宋砚北三人。 宋砚西看了眼对面仿佛饿死鬼投胎似的大口扒饭的宋砚北,眼神沉下来:“说过多少次了,吃饭要细嚼慢咽才有易于消化和吸收。” 在他微冷的目光注视下,宋砚北只好放慢扒饭的速度。 “听说你换了同桌?”宋砚西低头喝了口汤,状似无意地开口。 宋砚北抬头,微微睁大眼睛:“哥,你怎么知道?” 宋砚西语气淡淡:“你在学校的情况,我都有让人时刻关注着,自然知道。” 宋砚北“哦”了一声,继续扒饭。 宋砚西:“你那同桌叫什么,人怎样?” 宋砚北歪着头道:“他叫楚祁安,是个混血儿,长得挺好看的。” “哪国混血?” “y国和华国。” “你和他相处得来吗?” “我们相处挺好的。楚祁安人超好,不仅经常把自己带的零食分给我,还给辅导我过英文学习。” 一直安静吃着饭的宋母开口道:“人家把零食分享给你,你也不能吝啬,要把带的零食分享给他,知道吗?” “我有和他一起分享。” 宋砚西:“你既然和他相处得不错,周末的时候可以邀请他来家里玩。” 宋砚北夹了个鸡腿放进碗里,大啃了一口,含糊不清道:“这得要经过他哥的同意。听说他哥管他管得特别严,放学后必须马上回家写作业,周末也必须在家学习,每天零花钱只给100元。” 他幽幽叹道:“唉,楚祁安比我幸福多了。他哥和他只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每天却给他100元零花钱。哥,我和你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你却每天只给我10元零花钱,我严重怀疑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弟。” 宋砚西:“……” 宋母:“……” 三人在说着楚祁安时,楚祁安同样也在和楚言熠说着宋砚北。 听到他说同桌叫宋砚北,楚言熠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瞳孔诧异微缩。 池裕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怎么了言熠?祁安的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楚言熠想起曾经让人查过的资料:“宋砚北是宋砚西的弟弟。” 池裕有些意外地“啊”了一声:“这也太巧了,祁安竟然和宋砚西的弟弟成为了同桌?!” “宋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把孩子送去那种私立贵族学校,反而送去公立学校?” 楚言熠:“每个人教育孩子的方法不同,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年,宋砚西也是隐瞒家境读的公立学校。” 楚祁安只顾着往嘴里塞东西,并没注意去听两人的对话。 池裕抬眼看了看楚言熠:“今天宋砚西那副纠缠不休的样子,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喜欢?”楚言熠顿了顿,旋即很轻地笑了下:“他那种自以为是的人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不过是被骗后的心有不甘和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作祟。” 池裕摇头:“我不这样认为。宋砚西没有对你动心的话,为什么不和小白莲在一起?你假死后,他直接和小白莲疏远了关系。即便后来发现你是假死,也没有和小白莲在一起。若说他对你没有丝毫感情,现在他应该已经和小白莲双宿双飞了。” 楚言熠专注地给鱼肉剔完刺,夹到楚祁安碗里:“前两天听完知知的一番话,我突然觉得宋砚西的白月光也许根本不是小白莲,而是另有其人。” 池裕愣了愣:“宋砚西喜欢小白莲是圈子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另有其人?” 楚言熠抽出张纸巾擦完手,过了会儿才开口道:“也许所有人都被他误导了。” “宋砚西的白月光不是小白莲,那会是谁?”池裕语气里满是惊讶。 “我让人在查了。” 池裕“哦”了声,话音一转:“知知为什么今天突然从你那里搬出去?” “不知道,也许是住在我那里不方便她晚上带人回去过夜。你和知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自两年前开始,你们之间就怪怪的,不是你故意避着她,就是她有意避着你?” 池裕正端着杯子喝水,听了他的话,直接被呛住了,他猛咳几声,有些心虚道:“……我们之间能发生什么,你多想了。” 两年前喝醉了双方不小心滚到了一起,即便事隔两年,每次见面都觉得尴尬不已。 而这事楚言熠一直不知道。 用完餐后,池裕将两人送回锦绣苑。 楚言熠盯着楚祁安写完作业,温知知打来了电话让他过去紫金丰泰,语气着急地说什么江湖救急,让他帮帮忙之类的,他只好换了身衣服赶过去。 与此同时,宋砚西从宋家祖宅回去的路上也接到了岑扬的电话。 “砚西哥,过来紫金丰泰喝酒?” “不去。” “知知姐也在,等会儿她男朋友也来的,你真的不来吗?” “我现在就过去。” 第108章 紫金丰泰自两年前被楚言熠买下来重新装修一番后,如今已经成为帝都排得上名号的顶级会所。 它坐落于地理位置优越的繁华商业街,每到华灯夜上,停在门口的豪车数不胜数。 楚言熠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员,门口帅气逼人的迎宾员即刻露出标准的微笑:“欢迎光临,您里面请。” 他轻点头后,朝里面走去。 “知道本少是谁吗,凭什么拦着不让我们进去!” 楚言熠刚进来就听到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 说话的男子叫崔凯,正是以前楚言熠特地交代过禁止进来消费的人员之一。 方奇、褚子阳、骆远昭等人恰巧也在。 会所明面上的老板王百秋也不恼,微笑道:“我知道您几位的身份,所以您几位不得入内。麻烦几位自行离去,不然我只好让保镖将几位请出去了。” 褚子阳眉间戾气横生,一副马上要动手打人的样子:“你算什么东西?敢让人碰一下本少试试,信不信本少明天就让人砸了你的会所!” 不少进来消费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驻足观看。 背景不如几人的在旁边看热闹,背景与几人旗鼓相当的打趣刺上几句,更多的人则很是不解。 开门做生意,哪有将客人赶出去的道理。 且即将被赶出去的几人个个身份背景都不简单。 王百秋身为会所的老板,向来八面玲珑,今日的所作所为却让人觉得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褚少息怒,本会所开门做生意,有拒绝客人的权利。”王百秋道。 褚子阳:“息怒?你让本少息哪门子怒?!你敢再拦一下,本少现在就让人砸了你的会所!” 楚言熠站在人群中听了会儿,朝王百秋走过去:“何必跟他们废话,直接让保镖扔出去。” 王百秋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眉目微挑的人,恭敬喊道:“楚少。” 崔凯、方奇、褚子阳、骆远昭等人以前见过楚言熠,此刻看到已经死了三个多月的人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脸色瞬时大变。 楚言熠眼神淡淡地扫了扫看到自己仿佛见了鬼似的几人,朝王百秋道:“以后他们若是敢踏进门口一步,见一次就给我扔一次,不必对他们客气。” 王百秋连忙恭敬应声:“是,楚少。” 楚言熠说完后,径直朝楼上走去。 王百秋的一声令下,处在震惊中完全没有缓过神来的崔凯、方奇、褚子阳、骆远昭立即被一群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镖抓起四肢,直接给扔到了紫金丰泰的大门口。 围观的人瞬时震惊了,纷纷猜测楚言熠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竟会让王百秋如此毕恭毕敬。 紧跟着楚言熠身后进来的宋砚西目睹了这一幕,也露出微微诧异的眼神。 紫金丰泰两年前突然换了老板,虽然明面上的老板是王百秋,但其背后还有老板。 只是对方太过神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看到王百秋刚才对楚言熠唯命是从的样子,他敢笃定紫金丰泰的背后神秘老板十有八九是楚言熠。 楚言熠来到三楼,推开温知知所在包厢门的刹那,除温知知外的所有人都惊愕住了。 “楚、楚言熠?!他不是自杀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这是他的鬼魂?!是不是有人生前得罪了他,他的鬼魂来找那个人索命了?!” 男子哆嗦着嗓音刚把话说完,众人便默契地看向白涟。 圈子里都知道,楚言熠的死与白涟脱不了干系。 楚言熠若真变成鬼魂,自然是第一个找白涟索命。 白涟也不确定眼前的楚言熠是活人还是鬼魂,对于大家意有所指的目光,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楚言熠目光在包厢扫视一圈,除了个别不认识的人外,都是些熟人,郁霄、荆修远、岑扬、周鼎、白涟、白子瑜都在。 “she,快过来坐。”温知知招手。 楚言熠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走到温知知身旁坐下。 惊愣中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楚言熠不是鬼魂,而是活生生的人。 白涟悄然握紧手,脸上露出明晃晃的愤怒。 故意留下一纸遗书离间他和宋砚西的感情,结果早就死了的人却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即便是再笨,也猜到对方当时是诈死,为的就是诬陷他,拆散他和宋砚西。 白子瑜没有白涟那么懂得隐忍,朝楚言熠怒骂道:“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你这个贱人,果然是故意诬陷我哥,破坏我哥和砚西哥的感情……” “哐啷——” 门再次被推开,白涟看到门口陡然出现的人,连忙朝白子瑜轻斥一声,后者顿时偃旗息鼓。 宋砚西穿着黑色的长款毛呢风衣走了进来,气势冷冽得不容靠近。 “砚西。”白涟笑着喊道。 宋砚西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视线直接掠过他人落到坐在温知知旁边的楚言熠身上。 楚言熠抬起漆黑的瞳孔,毫不避讳地与之对视,心中微微诧异他怎么也来了。 温知知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不待宋砚西走过来,连忙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个位置,谄媚地说道:“表哥,过来坐。” 宋砚西冷瞥了她眼,走过去在两人中间坐下,将楚言熠和温知知隔开。 楚言熠:“……”这女人也叛变得太快了。 “知知姐,楚言熠就是你口中的she,也是你……你的……男……男朋友,是吗?”无意间撞上宋砚西冷冰冰的目光,岑扬不自觉地结巴了。 楚言熠斜眼瞥了下身旁的男人,笑容灿烂地说:“对,我就是she,也是知知的男朋友。” “……”温知知接收到自家表哥带着威胁警告的目光,想起今天刚过户的两套房子,连忙摆手否认:“不是,我们今天早上已经分手了。” 楚言熠觑着她,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假装愤懑道:“你这是单方面分手,我不同意。” 【攻受的弟弟不是cp,池裕和温知知也不是cp,大家别乱拉郎配哦。】 第109章 “……”两人本就是假扮情侣,she为什么突然不配合了? 温知知轻眨眼睫,表示不解。 旁边宋砚西一记冰冷的眼刀斜射而来,温知知浑身一震,朝楚言熠满怀歉疚地说:“she,我也很不愿意跟你分手,可……可表哥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楚言熠挑着唇:“他给了你什么?” 温知知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两套房子。” 楚言熠算是明白这女人为什么突然会叛变了,原来是被宋砚西收买了。 他心思转了转,深情款款道:“知知,我们相识五年,恋爱两年,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比不过两套房子吗?只要你不分手,别说两套房子,十套房子我都愿意买给你。” 温知知:“……” “对不起she,我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你就忘了我,找一个爱你的人重新开始!” 楚言熠继续演下去:“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忘了你找一个人重新开始?知知,我求求你了,我们不分手好不好?你肚子里已经怀了我的孩子,难道你想让孩子从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 听到说温知知怀了楚言熠的孩子,宋砚西端着杯子的手死死地握紧,手指关节有些泛白,只要稍稍用点力杯子就能随时碎裂开来。 温知知一脸懵逼。 纳尼,什么孩子??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触及到宋砚西如利刃出鞘般的冰冷神色,温知知忙朝楚言熠挤眉弄眼,眼睛里满满“求放过”的意味。 大哥啊,求求你别乱说了!! 你再说下去,我今天才到手的两套房子就要飞出去了!!! 楚言熠本就闹着玩,见她主动示弱,也就没再背刺了。 “明天去把孩子打掉。”宋砚西毫不留情地说道。 温知知一愣,随即眼珠子转了转:“那打胎费?” “我会让助理转100万给你,够了没有?” 温知知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楚言熠:“……”这女人还真会坑钱! 吃瓜的众人个个张大着嘴巴,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宋砚西包养的小情人不仅没死,还成了他表妹的男朋友。 楚言熠和温知知恋爱两年,两年前却被宋砚西包养……这不是脚踏两条船,男女通吃吗? 所以,楚言熠不仅不爱宋砚西,还往他头上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 大家眼神在三人之间徘徊了会儿,心照不宣地闭嘴不言。 白子瑜心中滋生的恶意赤裸裸地浮现在脸上:“楚言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被砚西哥包养了,竟敢给砚西哥戴绿帽子!” 楚言熠不理会他的叫嚣,望向温知知,含沙射影道:“知知,刚才我听到的声音,是狗叫声吗?” 温知知捂嘴笑:“应该是。” 白子瑜被气得脸色扭曲,双眼冒火地瞪着楚言熠:“亏砚西哥对你那么好,你不仅给他戴绿帽子,还玩假死诬陷他和我哥是害死你的凶手!为了破坏他和我哥的感情,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你这种心思恶毒的人,为什么不真的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砚西哥面前?” 楚言熠抬眼傲慢地睨向他,那眼神如同在俯视着脚边的蝼蚁:“你对我这么愤恨仇视,表面上是为你哥鸣不平,其实是为了你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呵呵,白家兄弟还真是可笑,竟喜欢上同一个男人,看来白家要绝后了!” 话音落地,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白子瑜,满是错愕。 荆修远和白涟更是难以置信白子瑜竟对宋砚西存了那种心思。 被揭穿心思的白子瑜脸上青白交织,色彩斑斓。 楚言熠抬眸看向宋砚西,脸上带着几分戏谑和玩味:“宋总,白家兄弟都钟情于你,不如你把他们兄弟俩一并收了?哥哥长得好看,又是享誉国际的钢琴王子,弟弟虽然长相不如哥哥,但也算是活泼可爱。两兄弟性格不同,在床上的话绝对各有各的妙趣,宋总若是有性致还可以玩玩三人运动,多好啊!” 宋砚西目光幽深地注视着他,神色间染上几分沉郁。 白涟沉下眼,脸上满是难堪。 其他人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楚言熠,实难想象以前那个乖巧温顺的宋砚西小情人会说出这种话。 郁霄不露声色地打量着楚言熠,发现对方身上的气质和气势都变了。 现在的他如同矜傲高贵的小王子,美丽耀眼,光芒四射,让人移不开眼。 所以这才是楚言熠真实的样子吗? 郁霄又不露声色地看向宋砚西,这样的楚言熠不是宋砚西能够驾驭得了的。 喜欢上这样的楚言熠,宋砚西未来的感情道路注定坎坷不顺。 温知知捂嘴笑个不停,对于楚言熠的毒舌,她深有体会。 有时候一句话能把活人气死,把死人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白子瑜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口无遮拦地骂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不待他继续骂下去,楚言熠端起面前的酒杯就往他脸上泼去,红色的液体准确无误地泼到白子瑜脸上。 “请不要用你的排泄器官对我说话,这样很不礼貌的,知道吗?” 众人被他的举动惊住了,白涟从自己弟弟和自己喜欢同一个男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面露愠色道:“楚言熠,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楚言熠露出愉悦的笑:“小白莲,你真虚伪!你弟弟都被我泼酒了,你却只不痛不痒的说一句过分。但凡你有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你不应该为他出头吗?” “你明知道自己弟弟是什么德行,却不制止他说下去,说白了那些话也正是你想说的。只是你为了维护自己的白莲花形象不方便说,才借着你弟弟的嘴说出来。” “你!”白涟面红耳赤,被楚言熠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110章 “表面上装出一副宠爱弟弟的三好兄长模样,利用起自己的弟弟来却丝毫不带犹豫。我还从没见过像白大少爷这么清新脱俗的白莲花,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指甲嵌入皮肉之中的疼痛感让白涟清醒了几分:“楚言熠,你先是假死故意用一纸遗书挑拨离间我和砚西的感情,现在又故意挑拨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你果真是心思恶毒!” “心思恶毒?”楚言熠蓦地看向他,眼睛里潋滟的笑消失,眼底掠过阴翳:“比起某个六岁就能把孕妇推下楼梯害得对方流产的人,我远远不及万分之一。小白莲,你说是吗?” 白涟心中瞬时掀起了惊涛骇浪,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 温知知不解地问:“she,谁六岁就这么恶毒了?” 楚言熠定定看着白涟,勾起唇,淡淡笑了笑:“这你得问他,那个人是谁他最清楚。” 宋砚西闻言,眼底掠过不易察觉的讶色。 楚言熠这话明显指的是白涟。 白涟六岁时真的把孕妇推下楼梯害得对方流产了吗? 如果是真的,楚言熠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小白莲,六岁就把孕妇推下楼梯的那个人是谁啊?” 听着楚言熠叫“小白莲”,温知知也跟着叫了出来。 白涟垂眼遮住眸底的惊骇,咬着唇瓣:“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苍白又无力的话并没打消温知知的好奇心。 她目光转向楚言熠:“she,那个恶毒的人究竟是谁啊?我好想知道。六岁就那么恶毒了,长大后肯定会成为社会的危害。” 白涟面色惨白,额头上聚集密密匝匝的冷汗。 他双手悄然握紧,身子止不住地发颤。 楚言熠唇边噙着晦暗不明的笑,没有答话。 白子瑜脸上、衣服上满是酒渍,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楚言熠,像是恨不得把他撕烂。 从九年前被接回白家后,他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白家二少爷,因为白涟救了宋砚西的缘故,他不仅跟着白涟成功融入宋砚西的圈子。 因着是白涟弟弟的原因,圈子里的那些人看在宋砚西的面子上,也会把他当成弟弟般宠着,哪像今天这般被人当众泼酒,受如此奇耻大辱。 那些酒液洒在脸上,他感觉像是扎进了皮肤的血肉之中,脸上热辣辣的,生疼得厉害。 被愤怒和难堪支配逐渐失去理智的白子瑜,眼底一片猩红,像是淬着毒:“楚言熠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猛地朝楚言熠扑过来。 楚言熠瞬时起身,目光阴狠下来,在白子瑜靠近时,他找准时机,一脚踹在对方胸口上。 白子瑜承受不住这一脚,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后面倒去,如重锤般磕在地板上。 “啊——”嘴中发出声竭力斯地惨叫,像是在杀猪时发出的声音。 众人再次被惊住了,丝毫没想到楚言熠会对白子瑜下这般狠手。 再怎么说,白子瑜是白家少爷,楚言熠只是一个被宋砚西包养过的穷学生,一个背后完全没有仰仗的人敢对白家二少爷动手? 宋砚西坐在皮质沙发上,眼睛沉寂得如同无澜的深渊,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白涟回神走过去搀扶起狼狈摔在地上的白子瑜。 看见他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脸颊肌肉扭曲地颤栗着,白涟怒不可遏地开口:“楚言熠,你这样欺辱我弟弟,白家不会放过你的!” 楚言熠矜傲地微抬下颌,语气轻蔑不屑:“好啊,我等着白家的不放过!” 温知知义正言辞地指责道:“小白莲啊,是你弟弟先辱骂she,先朝他动手的。你身为他哥哥不仅是非不分,还恶人先告状,你恶不恶心啊!” 旋即,她看向手扶着腰的白子瑜,眼睛里带着恶意的笑:“哟,小白莲的弟弟,你腰还好吗?要是把腰摔坏了,以后还怎么在床上伺候我表哥啊?哎呀,真是可怜呐!” “哈哈哈……” 岑扬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不过瞅到宋砚西冷沉的脸色,笑声立即戛然而止。 “你给我闭嘴!”白子瑜呲牙咧嘴地怒瞪着她。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能拿我怎样啊?” 白子瑜被噎得哑口无言。 白涟把目光投向宋砚西,指望他能帮自己说句话,后者却视若无睹。 作为两兄弟表哥的周鼎今天不仅没有为他们出头,也装作哑巴似的没有开口替他们说话。 楚言熠姿态慵懒地坐回沙发上,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马上带几个人来v666包厢。”完全是命令的口气。 众人不知道他打电话给谁,宋砚西却知道他是打给王百秋。 不出五分钟,王百秋带着四五名保镖推门走了进来。 他走到楚言熠面前,神色恭敬道:“您请吩咐。” 楚言熠抬起手指朝白家兄弟轻轻一指:“把这两个脏东西给我扔出去。” “是。” 王百秋应声后,楚言熠又用平静的声音说出盛气凌人的话:“以后他们要是再敢踏进紫金丰泰的大门,给我见一次打一次。” 楚言熠和王百秋的对话毫无疑问地再次惊呆了众人。 楚言熠不是个穷学生吗,为什么让王百秋对他如此恭敬,还言听计从? 难不成他有什么隐藏的身份背景? 看着朝自己逼近的保镖,白子瑜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歇斯底里地怒吼:“我是白家二少爷,你们敢碰我一下试试!” 白涟没有像他那么歇斯底里,而是眼睛含泪地望向宋砚西:“砚西……” 话未说出口,却被保镖抓住身体往门外拖。 白子瑜率先被拖出去,白涟被拖至门口时,楚言熠突然出声:“等下。” 保镖停下后,他起身慢慢走到白涟面前,用着彼此间才能听得见的音量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假死留下遗书诬陷你吗?” 白涟愤怒地看向他:“为什么?” 楚言熠声音轻轻的,说出的话却让他脸色大变:“因为我还有个名字叫白连熠。” “白连熠”三个字像是惊雷般落在白涟的心脏上,他陡然白了脸。 楚言熠凑到他耳边,压低嗓音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极其残忍的话:“接下来我会毁了白家,让你这辈子永无翻身之日。” 第111章 白涟骤然睁大眼睛看向楚言熠,触及到他眼中流露出的蚀骨寒意,猛地打了几个寒颤,全身的血液刹那间像是突然被凝固住了。 原来他是白连熠,是路云星的儿子,怪不得会知道自己六岁时做下的事! 在他刚才说出那些话时,自己就该想到的!! 楚言熠饶有兴趣的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如墨的眸中透着几分愉快玩味的笑。 他再次附耳过去,压低嗓音说道:“你母亲当年勾引白忠旭破坏我母亲的家庭,你喜欢宋砚西,我就抢走你喜欢的人。” “假死故意留下遗书离间你和宋砚西,只是第一步。小白莲,接下来你就好好等着我的报复。” 楚!言!熠! 白涟一双眼睛逐渐变得通红,紧咬着牙却发不出点声音。 “拖走!” 楚言熠扬了扬手,转身慵懒地回到原位置坐下。 保镖将眼神呆滞,仿佛被抽走了魂的白涟拖了出去。 众人逐渐缓过神,看向楚言熠的眼神变得不可思议。 白涟是宋砚西的救命恩人,也是白月光,楚言熠只是宋砚西曾经包养的白月光替身。 现在白月光被楚言熠如此打脸欺辱,宋砚西不但没有制止,更是无动于衷,大家不得不思考起楚言熠在宋砚西心中的地位。 难道假死回来后的楚言熠现在已经上位,成功取代白月光了? 大家心有所思,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包厢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许久之后,荆修远开口打破沉寂尴尬的氛围:“岑扬不是叫了崔凯、方奇、褚子阳、骆远昭来玩吗,他们人怎么还没到?” 经这么一说,岑扬也想起这事,掏出手机:“我打过电话过去问问。” 翻找出号码,还没来得及拨号,就听宋砚西道:“别打了,我进来时看到他们被会所的保镖扔出去了。” “啊?被扔出去了?”岑扬惊讶不已:“他们为什么会被会所保镖扔出去?王百秋应该知道他们几个的身份啊,他怎么敢这么做?” 宋砚西没有说话,眼神却朝楚言熠望去。 青年眼尾微微上挑,漂亮的多情眼里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灯光打下来,那张精致的面孔会发光似的,紧紧吸引着人的目光。 宋砚西喉咙紧了紧,这样的楚言熠真的像极了魅惑人心的妖精,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粘在他身上。 楚言熠浑然不觉身旁的灼热视线,他端起面前的酒喝了口,慢悠悠道:“王百秋有什么不敢的?” 荆修远看向他,眼睛里莫名透着几分心虚:“是你让王百秋把他们扔出去的?” “是啊。”尾音轻微上扬,透露出他此刻的好心情。 荆修远有些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讪讪问:“你为什么要把他们扔出去?” 楚言熠没有回答,眼神轻飘飘地睨向他:“怎么,你要为他们出头?” 荆修远被他这么一睨,呼吸微微变得急促,他咽了咽口水:“没、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 “she,你刚才和小白莲说了什么啊?”温知知问。 楚言熠淡淡瞥了她一眼:“没什么。” “那他为什么突然脸色大变,看你的眼神仿佛在看魔鬼?” 楚言熠垂下眼眸,酒杯里模糊地倒映出他的脸。 温知知看出他不想回答,便没再问。 一直沉默的周鼎却在这时突然说道:“今天是岑扬的生日,我们大家都给他准备了礼物,似乎只有楚少是空手而来,没有准备礼物?” 岑扬瞪了眼周鼎,立即替楚言熠解围:“你别理会他的话,我们只是随便聚聚,大家都是朋友,礼不礼物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玩得开心。” 郁霄也温和说道:“岑扬说的是,你别在意周鼎的话。” “他……” 周鼎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见宋砚西冷冷地盯着自己,那双一贯冷漠的眼睛里,此时正充满了令人心惊的寒意。 温知知朝周鼎怒道:“你和小白莲兄弟真不愧是亲戚,和他们一样令人讨厌!明明是你们想见she,要求我叫他过来玩,他并不知道岑扬今天过生日。你现在说这种话,是脑子有坑还是欠收拾?” “知知。”楚言熠轻喊了一声,用眼神制止她后,缓缓道:“岑扬生日是喜事,我虽然事先不知情,但确实该给他准备份礼物。” 岑扬连忙道:“楚言熠,你别管周鼎的话,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真的不用准备礼物。” 楚言熠笑了笑,拿起手机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在外面露台刚打完电话,转身就见宋砚西站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 看那样子显然是站了有会儿了,不知有没有听见自己刚才的电话。 不过听见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也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见楚言熠望过来,宋砚西喉咙滚了滚:“你没有准备礼物,我可以马上叫人送份过来给你。” 楚言熠微微皱眉,丝毫不领情:“不需要宋总自作多情,一份礼物的钱我还是有的。” 被拒绝后,宋砚西心中五味杂陈。 以前的楚言熠漂亮是漂亮,但他为了在自己面前演戏隐藏了本性,不像现在这般张扬耀眼,光芒四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人的目光。 现在的楚言熠不仅超出了他以往的所有认知,就连身份背景恐怕也绝不简单。 他让陈淮去查,却什么都没有查到。 现在只能等着国外那边的调查结果了。 楚言熠扫了眼敛眸沉思的宋砚西,与其擦肩而过,朝包厢走去。 宋砚西抿紧嘴角,跟上。 半个小时后,包厢外响起了敲门声,不知是谁说了声“进来”,门被推开,一个手上捧着精致华丽小盒子的外国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老外是谁啊?他是不是走错包厢了?” “我认识他,他好像是国际顶奢腕表名仕爵华国地区的总裁。” “奇了怪了,名仕爵的总裁来这干嘛?” 在众人的惊讶中,男子走到楚言熠面前双手将盒子递向他,并用流利的中文说道:“二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好的,谢谢。” 楚言熠接过盒子,男子说了声“祝您今天愉快”便转身离去。 第112章 名仕爵是国际顶奢腕表品牌,至今已有百多年历史。 这个品牌从不上门服务,即便是品牌的至尊客户也享受不到上门服务的待遇。 楚言熠却只是出去打了个电话,就让品牌的总裁亲自将东西送到他手上。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名仕爵的总裁恭敬地称呼他“二少爷”? 看盒子外观,男子送过来的明显是名仕爵前不久刚推出的传奇系列,据说这个系列的腕表价格至少在千万以上。 意识到这点,众人这次彻彻底底地被震撼住了。 先前一直以为楚言熠只是宋砚西包养的小情人,可是在看到他不留情面的收拾白家兄弟,会所老板王百秋对他毕恭毕敬,国际顶奢品牌的总裁喊他“二少爷”……这一系列事情都表明楚言熠根本不是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穷学生。 他不仅很有钱,且身份背景还不简单。 可他当初为什么愿意被宋砚西包养? 宋砚西虽然早就猜到楚言熠身份背景不简单,但在男子开口喊出“二少爷”那一瞬间,他眼眸里仍旧闪现出明显的讶色。 y国克里默家族旗下有六大国际顶奢品牌,而名仕爵就是其中之一。 难道楚言熠和y国的克里默家族有什么关系? 思及此,宋砚西掏出手机编辑条消息发给陈淮:【马上让人查楚言熠是否与y国的克里默家族有关系。】 温知知不可思议地盯着楚言熠看了许久:“卧槽!she,他喊你二少爷?!你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牛逼身份,快快如实招来!” 楚言熠闻言笑而不语,将手中的盒子递向岑扬,眼睛里漾着细碎的笑意:“生日快乐!” 岑扬从呆滞中缓缓回过神,摆手局促道:“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楚言熠眼神认真地看着他:“礼物不在于贵重,只在于心意。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我希望你能收下。” 岑扬依旧没有伸手去接,呐呐道:“我自然是把你当朋友,可它实在是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温知知有点看不下去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枚腕表也就上千万而已,对于拥有整栋星熠大厦的she来说不值一提。你就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赶紧收下。这要是换了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收下。” “可……” 岑扬犹豫,郁霄适时出声:“小扬,既然是楚先生的心意,你就收下。” “谢谢!”岑扬这才道谢收下。 宋砚西抓住温知知话中的关键点:“你刚才说星熠大厦是楚言熠的?” 温知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啊,难道你不知道?” 宋砚西:“……”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 既然整栋星熠大厦都是楚言熠的,那他就绝不会是玲珑世家小小的实习生。 所以,楚言熠当初连工作也是骗自己的! 楚言熠,今晚的事一次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得知星熠大厦是楚言熠的,大家才从震撼中慢慢平复的心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星熠大厦目前市值至少二十亿,可见楚言熠并不是一般的有钱。 楚言熠没理会大家复杂迥异的眼神,端起杯子慢条斯理地自饮着。 温知知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连续十几局玩下来,楚言熠输了好几局,被温知知起哄灌了不少酒。 今晚的酒度数并不高,但喝多了还是会上头。 又输了一局后,他正准备去端起酒杯时,手刚碰上杯壁就被宋砚西给攫住了。 “我来替你喝。” 楚言熠向来不是矫情之人,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本就有点上头,宋砚西既然愿意替喝,他自然乐意接受。 输了让人替喝酒不符合游戏规则,但对方是宋砚西,没人敢说什么。 将近凌晨,大家散场各回各家。 温知知没有开车来,楚言熠送她回家。 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只能让会所的代驾开。 温知知上车后,楚言熠正准备上车,宋砚西走了过来,朝车里面的温知知命令道:“下来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温知知有点累,嫌麻烦不想下去:“不用了表哥,she送我回去就行。” “下车!” 宋砚西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温知知缩了缩脖子,无奈下车。 楚言熠给了她个鄙夷的眼神,让代驾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他回到家洗漱完后,上床睡觉,很快进入梦乡。 而狼狈被丢出紫金丰泰的白涟却夜不成眠。 翻来覆去睡不着后,他拿起手机给荆修远打电话。 因为楚言熠的突然出现,想到自己被他拽在手里的那些把柄,荆修远同样也是辗转反侧。 听到电话响起,看清来电显示后,他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 “修远,今晚后来可有发生什么?” “后来发生的事情多了去……” 荆修远说完后,白涟大脑一片空白,头上冒出密密匝匝的冷汗,寒意从脚往上蔓延至全身。 本以为楚言熠那些威胁的话只是危言耸听,现在才意识到楚言熠真的有那个能力毁了白家,让自己永无翻身之日。 就算知道楚言熠的居心叵测,他也不能告诉父亲。 父亲这些年私下里一直在找楚言熠母子,如果知道楚言熠就是白连熠,定会把他接回白家。 到时不仅圈子里人人都知道母亲是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他是私生子,楚言熠也会夺走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现在只能凭借着当年的救命之恩,牢牢抓住宋砚西这个靠山。 可宋砚西今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楚言熠欺辱却不出声制止…… 荆修远久久没听到他的声音,出声道:“小涟,你怎么不说话?” 白涟极力克制着,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不出异常,语气不急不缓道:“抱歉,我刚才有点走神了。” “小涟,你……出去包厢前,楚言熠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突然脸色大变?” 白涟稳住呼吸,假装镇定:“没什么,只是被他威胁了。” “威胁你什么?” 白涟沉默片刻:“他让我离开砚西,否则对我不客气。” 【评分终于到了93,感谢各位宝子们的五星好评?】 第113章 次日,宋砚西飞往国外出差。 此时,宋氏集团d国分公司新盛科技办公室。 四十出头的华国男子规规矩矩地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宋总,这是tk科技的合作计划书,詹姆斯先生拒绝与我们合作。” 宋砚西伸手拿过文件边翻看边问:“是谁代表公司去与詹姆斯谈的?” 语调极为平静,没什么情绪,显然没有因为对方拒绝合作而感到生气。 男子微微垂首:“是我,詹姆斯先生觉得新盛在技术方面不够成熟,和新盛合作并不是最优的选择。” “除了我们新盛科技,d国的c集团和利特集团都有派代表和詹姆斯先生接触。但是c集团因董事长病危,正陷入继承人争夺战中,现在公司内部非常混乱。至于利特集团,因为新上任的继承人闹出的丑闻影响了公司声誉,导致股价下跌。詹姆斯先生迟迟没有做出选择,原因也是在于此。” “如果能让詹姆斯先生相信我们的技术完全不逊色于c和利特,我觉得还是有机会让詹姆斯先生松口选择新盛。” 宋砚西翻看文件的手一顿,淡淡地问:“你打算怎么做?” 男子答道:“我想再次约见詹姆斯先生,诚意邀请他来公司参观。只要詹姆斯先生看到我们的新技术,我相信他会改变决定的。” 宋砚西慢条斯理道:“c集团现在虽然陷入继承人争夺战中,但tk科技与c集团先前有过其他方面合作,而詹姆斯和老董事长交情匪浅。虽然我们的新技术完全不逊色于他们,可新盛科技终究是华国公司,这方面我们在詹姆斯那里已经失去了优势。” “詹姆斯迟迟没有做出决定,并不代表我们还有机会。不论c集团内部如何混乱,利特集团股价如何下跌,新盛科技都不是他的选择。你邀请詹姆斯来公司参观,并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闻言,男子小心翼翼地询问:“宋总,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砚西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并不是只有tk科技这一个选择,d国的新锐企业科迪亚应该很愿意与新盛合作,你可以去跟科迪亚公司接触。” “跟科迪亚这边合作,那合同条款是否需要变动?” “照旧。” 男子退出办公室后,陈淮敲门进来。 宋砚西冷白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在文件上的某处圈了起来,并没有抬头看他:“y国那边可有结果?” 陈淮深深吸了口气:“我们的人在y国调查楚少的事时,遭遇了神秘势力的阻拦,无法查到他与克里默家族是否有关系。不过,克里默家族掌权人艾伯特的第二任妻子是华国人。两人婚后育有一子,根据结婚时间推算,那个孩子现在应该不满十五岁,与楚少的年龄完全不符合。” 楚言熠那个混血弟弟好像也不满十五岁。 宋砚西突然问:“有没有艾伯特第二任妻子和孩子的照片?” 陈淮摇头:“艾伯特将家人保护得非常好,除了他的继承人布雷特和女儿塔丽莎经常在公开场合露面,他的第二任妻子和孩子并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即便是无孔不入的狗仔也从来没有拍到过他们的照片。” 楚言熠的身份没有查出来,他只好换个问题:“温知知和楚言熠是怎么认识的?” “温小姐大学就读于樱兰艺术学院,与楚少是同校同学。只是一个学的是室内设计,一个学的是时装设计。” 听到“樱兰艺术学院”几个字,宋砚西想到曾经让人查的翁均泽资料:“所以翁均泽的确是楚言熠的学长?” 陈淮瞄了下他微微沉下去的脸色,低声道:“……是。楚少最先认识的是简怀,后来通过简怀认识的翁均泽。” 再次听到“简怀”这个名字,宋砚西微微皱了下眉。 陈淮以为他有话要说,等了几秒钟没听到他发话,只好继续说道:“还有一件关于温小姐的事,不知您……” 见他欲言又止,宋砚西皱着眉头问:“她的什么事?” 陈淮迟疑着说:“调查温小姐在y国的经历时,发现温小姐的性取向貌似偏同性……” 宋砚西明显有些意外地抬眼看向他,陈淮吞了吞口水:“这些年温小姐交往的对象,大部分都是同性……” 陈淮把手上拿着的资料递到宋砚西面前:“这是y国那边传过来的关于温小姐的调查资料。” 宋砚西停下手里的工作,选择翻开陈淮递过来的资料。 他翻阅的速度非常快,不禁让陈淮怀疑他究竟有没有看清上面的内容。 温知知虽然交往过几个异性,但她的性取向明显是偏同性。 所以,她和楚言熠根本不是情侣关系。 有可能是温知知为了应付家里的逼婚,故意让楚言熠配合她演戏。 那么温知知也就不可能怀楚言熠的孩子。 虽然前几天被坑了两套房子和一百万,但想到她和楚言熠并不是真的情侣,宋砚西脸上的沉郁突然散去,嘴角不禁上扬。 陈淮仿若见鬼般看着他,得知自己表妹是个同性恋,没有愤怒反而笑了起来,这是什么奇怪的走向? 察觉到陈淮有些怪异的神色,宋砚西连忙收敛起唇边的笑:“小涟那边呢?他以前和楚言熠有没有过交集?” “白先生在回国前和楚少并没有任何交集。” 怎么会没有交集? 不管白涟六岁时是否做出把孕妇推下楼梯的事,但那天晚上楚言熠面对白涟时,眼里无意间闪过的恨意是实实在在的。 就在宋砚西心怀疑惑时,陈淮道:“楚少的真实年龄是24岁。” 24岁?!所以楚言熠当初的年龄也是假的。 忽略眼睛,楚言熠与白涟长得有五六分像,不知道的乍看还以为两人是兄弟。 白忠旭当年与原配离婚时,原配的孩子貌似只有五岁多。 如今十九年过去,结合楚言熠的真实年龄,有没有可能他就是白忠旭与原配生的那个孩子? 岑扬生日那天晚上虽不知楚言熠对白涟说了什么,可白涟眼睛里流露出的震惊和恐慌,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有没有可能是知道了楚言熠的身份? 看来回国后,他不仅要去见见简怀,还得约见一下白涟。 第114章 楚言熠原以为宋砚西会继续纠缠,可自岑扬生日过后连续几天并没有见到男人出现在星熠大厦门口,他也就放下心来,安心出入公司上班。 “殷闻声和虞澜的宣传片放出去后效果如何?” 公关经理:“凭借着两人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加上我们的大力宣传,截止到目前为止播放量已经突破1000万,品牌也涨粉将近二十万,前几天销量也是日益增长。只是从昨天开始,不管是网店还是实体店,男装的销量都严重下降。” “下降的原因是什么?” “奥梵森今年换了代言人,昨天品牌放出了宣传片后,这才导致我们这边的男装销量严重下降。” 奥梵森是国内十大男装奢侈品牌之一,这个品牌正是白氏集团旗下的。 “他们这次的代言人换的是谁?” “钢琴王子白涟。因为事先没有任何预兆,奥梵森品牌官方也没有公布换代言人的消息,他们的宣传片一经放出,加上白涟“钢琴王子”这个头衔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 楚言熠沉吟几秒:“奥梵森是个国内一线知名品牌,发展至今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我们品牌刚面市,销量方面被他们碾压很正常。暂时别去管销量,现在首要做的是加大品牌宣传力,让玲珑世家这个品牌深入人心。” 顿了下,他道:“你马上联系国内当下较火的、收视比较高的综艺节目,让玲珑世家成为该节目的独家冠名赞助商,节目嘉宾的服装全由玲珑世家提供。” “是。” 公关经理出去后,楚言熠捏了捏眉心,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间已经到下午五点了。 虽然还没到下班时间,但他是老板,提前下班也没人敢说。 关闭电脑,拿起车钥匙乘坐电梯来到一楼。 遥控开启车门,走过去正准备上车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she!” 不用回头去看,楚言熠也知道对方是谁。 他握着门把手的手缓缓松开,转身看向对方,眸色陡然变得深沉:“你怎么在这儿?” 翁均泽推着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勾唇扬起浅浅笑容:“我特地在此等你。” 楚言熠黑色的眼眸如利刃般透过薄薄的镜片直直刺进他的眼珠里:“翁均泽,我说过,如果你再凑到我面前碍眼,我绝不会对你客气。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你这么快又忘了我的警告?” 想起三个月前被痛揍的事,翁均泽脸色难堪一瞬,很快恢复如常。 “she,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已经是翁家大少爷了。” 楚言熠闻言,轻笑一声:“是哟,忘了恭喜你从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摇身一变成为翁家大少爷。” 翁均泽没在意他的嘲讽:“我想和你谈谈。” 楚言熠好整以暇地睨了他一眼:“你想和我谈什么?” “你应该还没有吃饭的,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谈。” “吃饭就不必了,”不知想到什么,楚言熠话音一转:“你跟我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你愿意去就上车,不愿意就拉倒,问那么多做什么。”楚言熠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翁均泽迟疑片刻,最终坐进副驾驶。 看到车子是往郊区开,他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she,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楚言熠眼睛目视着前方,声线不冷不热:“放心,我不会杀了你抛尸荒野的。” 翁均泽:“……”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最终在荒无人烟的半山腰停了下来。 “she……” 话刚起了个头,楚言熠猛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气呵成地将人提溜到自己眼前。 旋即,握拳不由分说地朝他脸上砸下去,把翁均泽整个人都砸懵了。 不待他有所反应,楚言熠又是毫不留情地一拳砸向他的脸。 翁均泽脸上的眼镜被打掉,左脸颊立即红肿了起来,唇角也溢出了血迹。 “楚言熠!”终于反应过来的翁均泽立即还手,可他那点武力值根本不够看。 楚言熠一脚踹去,把他整个人踹得飞了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 走过去对着他又是狠狠地踢了几脚,翁均泽被踢得滚来滚去,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楚言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翁均泽,微勾唇角,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翁均泽,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成了翁家大少爷,就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了?” 翁均泽趴在地上起不来,浑身是钻心刺骨的疼痛。 他吐掉血痰正想说话,楚言熠又道:“三年前,你为了剽窃我的设计图,明明是直男却假装成gay来追求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出自慈心孤儿院,又是简怀的好朋友,你觉得自己当初能欺骗得了我?” “我让你身败名裂,将你赶出y国,本来已经解了我的心头之气。没想到你成为翁家大少爷后,完全不顾我当初的警告,在宋砚西面前透露不该透露的,引起他对我的怀疑,导致我假死的计划被发现,让我不得不提前回到华国。”声音平静,眼神却极冷。 翁均泽先是愣了下,忍着身体剧烈的疼痛,艰难地发出声音:“she……嘶……我向宋砚西透露你的事……嘶……也只是想通过他找到你……我不知道你有计划……” “翁均泽,你破坏了我的整个计划。如果今天不是你主动凑到我面前,我还没想过要找你算账。但是你却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动送上门来,我能忍住不动手教训你吗?所以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楚言熠再次揪住翁均泽的衣领,拳头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身上招呼。 第115章 翁均泽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整张脸因疼痛而变得扭曲狰狞。 “啊……”他咬紧牙关痛苦呻吟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言熠本想收手的,听了这话,干脆又是一拳砸向他下巴。 翁均泽被砸得偏头,一颗大门牙混合着血痰吐了出来。 看见躺在地上血污里的大门牙,楚言熠这才停下动作,从容地站起身来,眼神冷冷地扫了眼痛苦蜷缩着身子的人,一字一顿道:“翁均泽,别在背后再搞什么小动作,否则我让你从翁家大少爷沦为翁家弃子!” 翁均泽艰难地喘息着,嘴唇微微翕动,许久之后从喉咙间挤出一个音节:“楚……” 然而触及到楚言熠冰凉无情的目光,他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咬出血来才把嘴边的话憋回去。 楚言熠像看垃圾似的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钻进旁边停着的车子,启动引擎离去。 翁均泽凝视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影,眼睛里蓦地迸射出犹如毒蛇般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恐怖之色。 收回视线,深呼吸几下,尝试几次都没从地上爬起身来。 他仰躺在地上缓了片刻,艰难地朝不远处的手机爬去,费力地拾起手机给人打电话:“马上过来西郊xxx山接我。” 因为掉了颗门牙,说话有点漏风,对面之人一时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翁均泽只得忍着浑身钻心刺骨的疼痛重复了遍。 楚言熠回到家刚洗漱完爬上床,就接到了布雷特的电话。 “she,最近过得还好吗?” 想到此刻大概还躺在山上吹着冷风的翁均泽,楚言熠微扬唇,语调上扬:“还不错。” “听你语气似乎很愉悦,看来最近确实过得不错。” “哥,你特地打电话给我应该不是为了问我过得好不好?” “我们的小王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 楚言熠轻哼一声,布雷特笑道:“小王子猜猜我此刻在哪?” “我不想猜,你直说,” “我在d国。” 布雷特作为克里默家族的继承人,经常各国飞来飞去很正常。 楚言熠“哦”了声,也没有多问。 布雷特故意卖关子:“she,你猜我在d国看到谁了?” 楚言熠随口道:“我的第一任嫂子?还是第二任嫂子?” 布雷特无语半天才翻着白眼道:“都不是,是华国宋氏集团的总裁。” 楚言熠微微意外了下,现在总算明白宋砚西为什么这几天没有出现在星熠大厦门口了。 敢情是出差去了。 “宋氏集团在d国的分公司想和tk科技合作,我恰巧得知这事,仗着和詹姆斯的几分交情,便将合作给他搅黄了。虽然失去了与tk科技合作的机会对于宋砚西来说不痛不痒,但也算是为你出了口气。” “谢谢。”隔了一会儿,楚言熠道:“宋砚西把我当白月光替身,我也只拿他当交易对象。从始至终,我没有对他付出感情,心里自然不会有怨恨,我没有想过要报复他什么。” “哥,你以后别再这样做了。我不想他因此查到你头上,再查到三年前的事,导致克里默家族的生意在华国遭受打压。华国是全球人口最多的国家,也是克里默家族生意的六大消费市场之一,我不想家族的生意因我受到影响。” “好。”布雷特应声后,又道:“简应该快出来了?” 楚言熠顿了下:“还有一个月。” …… 三天后,宋砚西从国外出差回来。 回到公司交代完工作上的事情后,当晚便让陈淮在千味阁定了个包厢。 自知道了楚言熠就是白连熠后,白涟这些天一直忐忑不安。 骤然接到宋砚西约他见面的电话,内心满是欢喜。 为此,他特地花了几个小时去精心打扮,选了身宋砚西最喜欢的白色小西装穿上,才赶去赴约。 对于他的精心打扮,宋砚西只是淡淡扫了眼,眼神并没在他身上多停留半秒。 点完菜后,白涟含笑望着他:“砚西,你还记得我们最近一次出来吃饭是什么时候吗?” 宋砚西垂眸没有回答,白涟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勉强,旋即道:“是五个月前,就在这个包厢,你还记得吗?” 宋砚西简短地“嗯”了一声,轻掀眼帘看向他:“小涟,岑扬生日那天晚上,楚言熠对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会突然脸色大变?” 白涟端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下,茶水差点就溅了出来。 他定了定神,放下茶杯,眼睫微垂:“楚言熠威胁让我离开你,否则对我不客气。” 宋砚西心里第一反应:不可能。 楚言熠根本不爱自己,不可能对白涟说这种威胁的话。 回想着那天晚上白涟脸上流露出的惊骇恐慌,楚言熠威胁他应该是真的,但绝不是威胁他离开自己。 况且,自己和白涟根本没有在一起,何来离开一说。 “小涟,他到底说了什么,我希望你实话实说。” 白涟平复心中的慌乱,抬眸与之对视:“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宋砚西冷峻的眉峰微微蹙起:“楚言熠不可能说这话。” 白涟看着他,语气充满自嘲:“我生日那天,你明明准备要向我表白的,结果因为楚言熠的死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认为我是害死他的凶手。” “这三个多月来,你因为楚言熠的死和我疏远了关系,更不愿意见我。上个星期,楚言熠活生生的出现了,你不仅没为自己当初错怪我的事道歉,现在又不相信我,觉得我在说谎。” “砚西,我们认识十年,曾经我为你挡刀差点死掉,难道都不配得到你的一句相信吗?” 第116章 提到救命之恩,宋砚西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起码有一点,他相信楚言熠是不会说威胁白涟离开自己的话。 “对不起!”宋砚西语气诚恳。 心知他是为三个月前错怪自己的事道歉,白涟神色露出几分哀伤:“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如果三年前我能对你多点信任,没有赌气出国,你也不会包养楚言熠。” “听到修远说楚言熠长得像我,以为你对我还有感情,我放弃国外刚步入正轨的事业,毅然决然的回国,结果……这一切都是我活该!” 宋砚西听着这话,顿时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当年对白涟好,除了救命之恩外,也是因为白涟会弹钢琴。 特别是他穿着白色小西装坐在钢琴后面,低头弹奏《第三钢琴协奏曲》时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十七岁时对那人一见钟情,苦苦找寻多年没有结果,恰巧白涟也喜欢他,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与那人有几分像的白涟。 念及白涟的救命之恩,他决定在白涟大学毕业后表白。 虽然心中对白涟的喜欢是因为救命之恩,但他当时是真心打算让白涟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可他没想到白涟会选择出国…… 得知出国是白涟早已决定好的事,并不是因为和自己赌气,在白涟出国后,他没有追去国外,也没有再主动联系他…… 宋砚西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白涟沉默不语地喝着茶水,氛围顿时变得沉寂。 好在服务员这时进来上菜,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白涟拿起筷子默不作声地吃着饭,宋砚西也没有说话,氛围再次陷入了沉寂当中。 餐后,宋砚西用纸巾擦完嘴,看着他道:“小涟,楚言熠是不是你父亲和原配生的那个孩子?” 这、这…… 宋砚西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楚言熠和他说的? 白涟手紧紧地抠着掌心的肉,低下头遮住眼睛里闪过的惊慌。 不! 如果楚言熠真的有告诉他,宋砚西不可能找自己求证。 他们在一起两年,楚言熠要说的话早就说了,不可能等到现在才说。 宋砚西心中应该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证明。 稍稍思索片刻,白涟紧绷的神色很快松懈下来。 他轻摇头:“我不知道。” “不过,这些年父亲私下里一直在找他。我当时还小,现在已经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但父亲肯定会记得。四个月前,父亲见过楚言熠两次,楚言熠如果是他的话,父亲不可能会认不出来。” “当年他跟着路阿姨离开时已经五岁多了,到了开始记事的年龄了,他肯定记得自己父亲是谁。即便不记得了,我相信路阿姨也会告诉他的。楚言熠如果真的是父亲和路阿姨生的那个孩子,他为什么不和父亲相认?” 白涟的话让宋砚西心中的怀疑产生了动摇,但也仅仅一瞬。 如果楚言熠不是白忠旭和原配生的那个孩子,三个月前楚言熠假死故意留下遗书诬陷白涟的原因没法解释。 只有楚言熠是那个孩子,才能解释得通他是为了报复周柔和白涟。 白忠旭当年出轨周柔,生下了比婚生子大半岁多的私生子。后面周柔三番几次带着白涟上门去闹,把原配逼得抑郁流产,不得不和白忠旭离婚。 楚言熠不跟白忠旭相认,恐怕也是因为心里存着怨恨。 想到楚言熠那天说“六岁就能把孕妇推下楼梯害得对方流产的人”,宋砚西看向白涟,心中蓦地多了几分猜疑。 难道白忠旭的原配当初流产并不是意外,而是被白涟推下楼梯才导致流产的? “小涟,十九年前你母亲带着你去白家闹,那时你六岁,已经到了记事的年龄,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 白涟愣了愣,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记得一点。” 宋砚西眼盯着他:“当年路女士的流产是意外还是人为的?比如她是被人推下楼梯才导致的流产?” 白涟呼吸一窒:“这个我不太记得了,不过父亲说是意外,肯定就是意外了。” “我知道当时有很多人怀疑是我母亲害得路阿姨流产的,但路阿姨流产的事与我母亲无关。如果母亲真的将路阿姨推下楼梯,即便父亲包庇母亲,相信路阿姨也会让母亲承担法律责任的。” 宋砚西深幽的目光紧锁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如果把人推下楼梯的是个孩子呢?一个未满十二周岁的孩子做出了触犯律法的事,也无法让他承担法律责任。” 白涟手死死掐着手心,一双温润的杏眸睁得圆圆的,语气带着几分明显的怒意:“砚西,你相信了楚言熠那天晚上的话,又开始怀疑我了是不是?你也说了我当时只有六岁,一个六岁的孩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把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推下楼?” 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宋砚西心中基本已经有了答案。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换了个话题:“你父亲和原配生的那个孩子叫什么?” 白涟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嘛,敛了敛心神,回答:“白连熠。” ——白连熠! ——楚言熠! 宋砚西琢磨着这两个名字,心中越发肯定楚言熠就是白连熠。 虽然白涟把每个问题都否认了,但他已经从对话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宋砚西起身:“我们走。” 白涟心情沉重地回到家,躺在床上,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小时候的事。 从三岁开始他就被母亲带着时不时的去白家别墅闹上一闹。 不过他那时太小,不记得每次来闹,母亲都干啥了。 五岁开始,他慢慢记事后才知道母亲并不是父亲的妻子,只是父亲养在外面的情人。 父亲的妻子是个和母亲长得很像的漂亮阿姨,她姓路。 路阿姨有个长得非常精致漂亮的孩子,他只比自己小半岁。 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又大又漂亮的房子里,男孩每天穿着漂亮的衣服,像个小王子。 虽然父亲也给他和母亲买了大房子和漂亮衣服,可是他住的房子远远没有那个男孩住的房子漂亮,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没有男孩的好看。 母亲每次带着他去漂亮的大房子闹时,都会对他说漂亮的大房子,以及男孩身上穿的漂亮衣服本该是属于他的,是他们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他们不仅抢走了大房子和漂亮衣服,还抢走了父亲。 只要把他们赶出去,大房子和漂亮衣服,包括父亲都会属于他。 他牢牢记着母亲的话,于是某次母亲故技重施再次上门去闹,在挺着大肚子的路阿姨下楼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母亲说过的那些话,便用力推了她一把。 第117章 见完白涟的第二天,宋砚西来到帝都xxx监狱。 表明身份后,狱警进去几分钟后出来:“抱歉宋总,简怀拒绝见任何人,您请回。” 陈淮目光询问地看向宋砚西,后者语气淡淡道:“告诉他,我是宋氏集团的宋砚西。” 当狱警再次进去几分钟后出来:“宋总,您请进。” 在狱警的引领下,宋砚西隔着透明玻璃,终于见到了人。 简怀留着寸头,身姿清瘦,身上穿着藏蓝色搭配白色和灰色斑马线的囚服。 他双手半握拳放在桌上,清瘦的腕骨线条凸出,隐约可以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宋砚西淡淡打量他一会儿:“你不是三年来拒绝见任何人吗,为什么突然愿意见我?” 简怀看向这个三年前帮着白家,导致小熠的报仇计划功亏一篑的人,微微眯起眼尾,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因为好奇。” 宋砚西轻微蹙眉:“好奇什么?” “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来见我。” 宋砚西沉吟一瞬:“三年前你收买白氏的设计师,将公司的新品服装设计图卖给白氏的对手公司,导致白氏集团差点面临破产,真的是为了钱吗?” 简怀毫不犹豫:“是。” 宋砚西微眯起眼:“你那时已经入职白氏设计部了,虽然不是主设计师,但完全有机会接触到设计图,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收买别人盗取设计图?” 简怀眼底掠过异色,表情几不可察地凝滞了瞬:“自然是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到我头上。” “收买别人盗取设计图的风险更大。你若真的是为了钱,完全可以自己动手,根本没必要多花一笔钱。” 简怀嘴唇僵硬地动了动,正欲开口,宋砚西继续道:“因为你在是替别人顶罪,收买白氏设计师的人并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收买的设计师被抓,只要查下去必然能揪出那人。你为了保护对方,只能揽下罪名,对不对?” 简怀强压下心中惊起的波澜,与他对视着,声线平稳:“事情真相警方三年前已经查清了,宋总又何必旧事重提。” “成为国际顶尖服装设计师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犯过刑事案件的人,刑满释放后不管从事什么工作都会受到排挤。我即将刑满释放,以后几乎无法再从事服装设计这行,我的梦想基本已经毁掉了。” “宋总,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即便对方是我亲生父母或兄弟姐妹,我也不会做出替人顶罪而毁掉自己梦想的这种蠢事。” 宋砚西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了几下:“虽然当时所有线索都指向你,但你被拘捕后,一开始并没有认罪。我的助理在调查你背后之人时,遭遇了一股不明势力的阻拦,你恰巧这时又突然认罪承担了所有罪名。很明显,你是为了保护那人才认罪的。” “如果我的怀疑没有错的话,你保护的那人应该是楚言熠。他是白忠旭的孩子,三年前之所以对付白氏,是在为他母亲报仇?” 说完,他毫不意外地看见简怀瞬间变了脸色,不过也仅仅一瞬。 如果不注意看,不一定能发现得了。 简怀寒着声反驳:“楚言熠只是我的学弟,我们关系一般,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关系一般的人顶罪。他从小在国外长大,有疼爱他的父母,跟白家没有任何关系,更不是什么白忠旭的孩子,宋总何必胡乱猜疑。” “你说他有疼爱他的父母,那他的父母是谁?” 简怀没有理会他,猛地站起身,对狱警道:“回去。” 狱警朝宋砚西说了声“探视结束”,便带着简怀走了。 简怀自入狱后,为了不让白家和宋家查到楚言熠头上,三年来拒绝任何人探监。 楚言熠虽然从没有去探望过简怀,但为了让简怀在里面不受欺辱,他暗地里一直有让人打点关系。 宋砚西去见简怀的事,监狱那边很快就有人告诉他了。 得知这事后,楚言熠眉头紧拧,神色突然变得格外凝重。 宋砚西为什么会突然去见简怀? 难道……他又开始查三年前的事了? 简怀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出来了,在这之前绝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楚言熠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发过来的消息,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狠意。 如果这次宋砚西还敢帮着白家,让自己十多年来的蛰伏隐忍全都白费的话,他不介意跟宋砚西同归于尽。 陈淮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见宋砚西从里面出来。 上车后,他瞅了眼神色晦暗不明的老板,试探着问:“宋总,您从简怀嘴里有没有问出什么?” “他的口风很紧,什么也没说。” 陈淮思索了下:“三年前的事要不要重新查?” 宋砚西摇头:“不用查了,即便简怀不说,我也猜到他背后之人是楚言熠。” 陈淮心里震惊了几秒,猜测道:“所以楚少两年前接近您,是因为您三年前出手帮了白家,阻止了他的报仇计划?” 宋砚西仿若叹息般“嗯”了一声。 陈淮不解:“楚少只是简怀的学弟,两人虽然关系不错,但还不至于让简怀替他顶罪?” 宋砚西沉默未语,陈淮自问自答:“这世上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一个人做任何事,除了钱就是亲情、恩情或者感情。简怀不像是能被钱收买的人,钱可以排除;他是孤儿,亲情排除;两人是大学时认识的,之前查到资料也仅仅是关系要好,恩情也可以排除,剩下的只能是感情了。简怀定是因为爱楚少爱到骨子里,才会心甘情愿的……” 宋砚西瞥他一眼,视线犹如一柄泛着冷光的薄薄刀片,直射进身体内。 陈淮被他这一眼看得瞬间噤声,将嘴里未说出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抬眼偷偷瞄了眼宛如黑面神的老板,小心地咽了咽口水。 实话实说也有错?! 唉,老板的助理真的不好做! 除了每天忙得跟狗一样,说话时还得考虑到老板的情绪,真是太不容易了! 【宋总对楚不上心时,被骗得团团转,上了心就变得聪明了,哈哈哈?o ? o?】 第118章 【阿霄,来紫金丰泰喝酒。】 郁霄正在和人在高雅的西餐厅就餐,突然收到宋砚西的信息,他下意识地看向对面长相明艳的女子,一时有些为难。 两人认识二十多年了,宋砚西只有在心情不好,或者有心事的情况下才会找他喝酒。 女子看出他脸上的为难,开口问:“谁的消息?” “砚西。” “我弟找你干嘛?” “叫我去喝酒。” “那你去。” 郁霄有些犹豫:“可是我们说好吃完饭去看电影的。” “我弟那人一向自律,突然找你喝酒肯定是心情不好或者有什么心事。你去安慰安慰他,电影的话改天再看。” “好。” 郁霄编辑了条消息发过去:【我半小时后到。】 紫金丰泰v666包厢。 宋砚西懒懒地倚着沙发靠背,眼睛扫了扫面前神色有几分局促的王百秋:“楚言熠就是紫金丰泰的幕后老板,对吗?” 心中虽早已有了猜测,他还是找来了王百秋确认。 想到楚言熠交代过不用再隐瞒这事,王百秋点头:“是。” 宋砚西没什么意外地挥手:“你下去。” 郁霄伸手推门时,正好遇上王百秋从里面出来,对方喊了声“郁少”,侧身让他进去。 宋砚西微微偏头,露出侧脸深邃的轮廓:“来了?” “嗯。” 郁霄应了一声,见包厢只有宋砚西一个人,并没觉得意外。 他走到对面的皮沙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心里有事?” 宋砚西眉尖微蹙:“确实有件事压在心里想不明白。” 郁霄跟他碰了下杯:“什么事,说出来听听?” 宋砚西:“你说一个可以不顾自身安危救我的人,小时候怎么会做出将孕妇推下楼梯的事?” 闻言,郁霄联想到楚言熠那天晚上在这个包厢说的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很快明白他说的人是白涟。 圈子里知道白家当年事的人不多,郁霄却是从父母口中听说过。 知道白涟母亲是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即便白涟救过宋砚西,他对于白涟的态度向来不冷不热。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他们的言行举止对孩子有着很大的影响。 白涟有周柔那样的母亲,潜移默化之下,品行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不说别的,就因为得知宋砚西喜欢看他穿白色小西装,白涟为了迎合宋砚西的喜好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这点就让郁霄对他生出了些许反感。 真正喜欢一个人,无论那个人是什么样都会喜欢,这样迎合别人喜好获得的爱情是虚假的。 郁霄迟疑着道:“难道白忠旭原配当年并非意外流产,是被白涟推下楼梯才导致的流产?” 宋砚西手上端着的高脚杯轻轻摇晃着,里面的血色液体在透明的杯壁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浅痕:“我昨天约见了小涟,问起这事时,他虽然否认了,但我看得出来他在撒谎。” 郁霄讶然,着实有些难以相信六岁的白涟会做出这种事。 宋砚西脸上露出几分迷茫:“六岁时就能做出这样的事,那他九年前救我的事,是否也充斥着某种目的或者阴谋?” “九年前的绑架事件,宋爷爷不是已经让人查过无数次,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救你是偶然,并非什么阴谋。” “就是因为相信爷爷的调查不会有错,我对白涟才有些难以相信。” “我昨天不止问了小涟这件事,还问其它的,但他都在撒谎。我问他那天晚上楚言熠附耳和他说了什么,他却说楚言熠威胁他离开我。如果不是知道楚言熠并不爱我,说不定就相信了他的说辞。小涟明知道楚言熠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却撒谎说不知道。” 郁霄诧异:“你说楚言熠是小涟同父异母的弟弟?” 宋砚西点头。 “那他……岂不是就是当年白忠旭和原配生的那个孩子?” “嗯。” 宋砚西将自己上午去监狱见了简怀,及三年前白氏差点破产是楚言熠所为,自己因白忠旭所求出手帮忙,导致楚言熠报仇失败的事一并说了出来。 慢慢消化完这些事,郁霄长叹了口气,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宋砚西声音带着些许涩然:“虽然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了白氏,但到底还是影响了他的报仇计划,还导致了他的学长替他顶罪入狱。他应该对我心怀恨意想要报复,两年前才故意接近我。” 郁霄轻轻摇头:“我和楚言熠接触不多,但看得出来他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如果真的对你心怀恨意的话,他待在你身边两年,完全有报复的机会,但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宋砚西怔然片刻:“他真的不会恨我吗?” “他若恨你,是值得庆幸的事。他若连恨你都不愿,只把你当作一个无感的陌生人,那才是你担心的事。” 包厢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在宋砚西半边脸上打下一片阴翳,使得脸上表情有些模糊。 “可……”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处,他刚发出一个音节,便说不出话来。 郁霄喝了口酒,朝他瞧了一眼:“楚言熠假死重新出现在帝都,定然是冲着白家而来。如果接下来他要对付白氏,白忠旭再次求到你这里来,你还会出手帮白氏吗?” 宋砚西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不会帮了。其实知道真相后,我就已经很后悔当年出手帮了白氏。” 郁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小涟对你有救命之恩。” “小涟是对我有救命之恩,但这些年白家借着这份救命之恩从宋家得到的好处已经够多了。白氏当年只是个市值不足十亿的公司,如果不是借着宋家的势,白氏怎么可能做到在短短九年让市值翻了不止十倍,白家也不可能从三流豪门跻身二流豪门。” “这些年,他们从宋家得到的足够还了当年的恩情,我不会再任由他们吸血了。” 郁霄欣慰地笑了笑:“你能想明白了就好。” 【宋总通过跟郁霄的聊天,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明天开始进入追妻火葬场倒计时づ?ど……】 第119章 “总算没枉费我放弃与你姐一起看电影的机会,特地跑来陪你喝酒。” 看到郁霄嘴边浮现出一丝不甚明显的揶揄笑,宋砚西抻了个懒腰:“你和我姐最近怎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 郁霄头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背上,温和的嗓音缓缓响起:“还是那样。” 宋砚西面露不解:“你们不是最近经常见面吗?难道你就没有向我姐表露心意?” “砚宁才回国没半年,现在一心想着发展事业,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白徒增她的困扰。这五六年她一直待在国外,我们几乎没怎么见过面,她对我有些生疏。我得先和她以朋友的方式相处着,让她慢慢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的关心,才能表露心意。” 郁霄声音倏而顿了顿:“贸然表露心意会遭到拒绝,说不定以后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宋砚西攒了攒眉心:“你这样未免太小心翼翼了。” “感情就是这样。当你深爱一个人时,在对方面前你就会变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总是害怕对方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害怕犯错。即便自己在外人面前如何优秀,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就会不自觉的自卑。” 宋砚西深邃的眸中渐渐浮起一丝不解:“如果我姐一直只把你当朋友呢?” “继续等下去。”郁霄缓缓呼出一口气:“十年我都等过来了,多等几年又如何。只要她还是单身,我就一直都有机会。” “为什么不赌一把?如果我姐正好也喜欢你……” 郁霄笑着截断他的话:“你自己感情都乱七八糟的,就别给我瞎出什么主意了。” 宋砚西眸光倏然一怔,很快便恢复如初:“我一直有喜欢的人,感情怎么乱七八糟了?” 郁霄定定地看着他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宋砚西眸色幽深晦涩:“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 “不!”郁霄摇头,语气充满肯定:“你以前或许喜欢的是十七岁那年遇见的人,但现在你喜欢的是楚言熠。你之所以觉得自己喜欢的是他,对他念念不忘,不过是执念太深。” 包厢里很安静,郁霄的话清晰地传入宋砚西耳朵里。 他愣怔着动了动嘴唇:“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楚言熠。 心中突然腾起一股说不明的情绪,让他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一个月前得知楚言熠没死时,你还能口是心非的说自己不喜欢楚言熠,但此刻我问起,你连口是心非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砚西,你就承认,承认自己早就喜欢上楚言熠了。” 宋砚西目光凝顿,脑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了。 是这样吗…… 我真的喜欢上楚言熠了吗…… 脸上虽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内心却已翻天覆地。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突然站了起来:“我出去抽根烟。” 郁霄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总是逃避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迟早会后悔。 这样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 必须得让砚西正视自己的内心,免得他将来追悔莫及! 外面的小花园很安静,今儿天气还不错,仰头能看见黛色天幕中的稀疏星辰。 宋砚西在小花园里的长椅上坐下,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在烟盒里倒出根烟点燃。 其实他很少抽烟,身上也不会放着烟。 除非是有什么烦心事时,兜里才会放着烟。 最近他口袋里几乎天天放着烟,心情烦躁时就忍不住抽上一根。 白色烟雾袅袅从指间升腾而起,在空中缭绕片刻,缓缓消散在夜色里。 宋砚西深吸了口,垂眼望着指间明灭的火星子出神。 难道真如阿霄所说自己只是执念太深,才会对当年一面之缘的人念念不忘? 我真的喜欢上楚言熠了吗? 宋砚西一遍又一遍的扪心自问。 得知楚言熠假死算计他时,心里无数次闪过掐死他的念头。 可是当楚言熠作为自己表妹的男朋友,挽着表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除了震惊和愤怒,心中更多的是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嫉妒、欣喜…… 看着楚言熠和表妹言笑晏晏,他无数次想过去隔开亲密无间的两人,将楚言熠拽入怀中,向温知知宣示主权:他是我的。 恢复本性的楚言熠就像带刺的红玫瑰,张扬明艳,光芒四射,不自觉的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若是有人因为他的瑰丽迷人,想要试图去摘花,就会被身上生长的刺狠狠刺伤。 岑扬生日那天晚上的楚言熠,又像是罂粟花,明明带毒却让人忍不住靠近,为他上瘾沉迷,无法自拔。 听到说温知知怀了楚言熠孩子的那刻,胸口涌出的滔天怒火让他当时真的很想杀了温知知和她腹中的孩子。 好在他最后极力忍住了,没有做出触犯法律的事,只是提出让温知知把腹中的孩子打掉。 后来知道温知知和楚言熠不过是假情侣,根本没有怀孕时,他欣喜若狂。 如果愤怒、嫉妒、生气、在意都是因为喜欢,那他对楚言熠……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痛感,宋砚西回过神一看,才发现指间的烟已在不知不觉中燃到头了。 他摁灭了烟头,转身进去包厢。 “砚西,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早就喜欢上了楚言熠,为什么始终不愿意承认?十七岁那年遇到的人,你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找了十年了无音讯,说不定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素来温和的郁霄决定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后,言语变得格外锋利逼人:“即便他还活着,现在也已经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如果有天你找到了他,可他已经结婚生子了,你到时又该怎么办?难道你要守着一个影子过一辈子?又或者不断寻找和他相像的替身?” “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自己想想象中的那么深情。砚西,你之所以忘不掉他,不过是执念作祟。绝大多数人忘不掉另外一个人,往往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你找了十年始终未找到他,心里的执念越来越深,固执的认为他是自己喜欢的人。即便你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楚言熠,依旧不愿意承认。” “可你扪心自问下,现在的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如今他在你心里恐怕也只是道模糊的影子。砚西,作为朋友,我希望你放下他,珍惜眼前人。 郁霄一番毫不留情的话如同星芒利剑,直接刺到宋砚西心里。 如果刚才在外面还不确定,那么此刻,他确定了。 第120章 楚言熠查到宋砚西在去监狱见完简怀后,私下里并没有其它动作,也没有再追查三年前的事,暂时松了口气。 宋砚西自那晚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因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几天一直忍着没有联系楚言熠,也没有去星熠大厦门口堵他。 就这样忍了三天,今天他终于按捺不住地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楚言熠看到熟悉的号码,拒接后干脆利落地拉黑。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宋砚西连续拨打了几次,听到手机里都传来相同的提示音,明白自己这是被拉黑了。 楚言熠的电话打不通,他只好一个电话召来自己的助理。 陈淮匆忙赶到办公室,宋砚西朝他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以为他又一怒之下把手机砸了,陈淮没有立即给出自己的手机:“上次给您买手机时,多买了两个备用,您手机……摔坏了的话……” 宋砚西脸色微沉:“谁说我手机摔坏了?” 视线扫到桌面上摆着的完好手机,陈淮有点懵:怎么回事?老板明明手机没有坏,为什么还要借用自己的? 他不解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后递了过去。 宋砚西拿着陈淮的手机再次拨打楚言熠的号码,这回只响了不到十秒就被接通了。 楚言熠彬彬有礼:“你好,陈助理。” “是我。” 宋砚西并没有自报家门,但是楚言熠一听他声音就知道了。 毕竟是滚过两年床单的人。 闻声后,他再次干脆利落地挂断并将号码拉黑。 宋砚西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电话那端就响起了“嘟嘟嘟”的忙音。 他又重新拨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宋砚西脸色霎时黑了。 竟然连陈淮的电话也被拉黑了?! 意识到楚言熠是铁了心不想与自己有联系,他只好把手机还给陈淮,专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陈淮拿着手机退出办公室,翻看了下通讯记录,才知道老板刚才拨的是上次查到的楚少新号码。 肯定是老板骚扰楚少被拉黑后,才会用自己电话打过去。 他把老板的电话拉黑,不会把自己的电话也拉黑了? 陈淮试着拨过去,听到里面传来的忙音,心想:果然! 楚少不仅把老板拉黑了,也把自己拉黑了! 唉,这杀千刀的老板! 自己在楚少那里讨不了好,还连累他这个无辜的助理。 …… 楚言熠下班后,刚出星熠大厦的门,远远就看见一个他不想搭理的人。 宋砚西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一身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定制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大长腿。 虽然男人每天都有锻炼半个小时,但由于经常坐在办公室里,除了只有六块腹肌外,身材完全比得上超模。 那张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孔,和身材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英俊得比明星有过之无不及。 当初要不是因为他这副还看得过眼的皮囊,自己也不会和他滚床单。 楚言熠矜傲地扬起下颌,用平静如水的目光淡瞥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宋砚西薄唇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言熠,下班了?” 楚言熠仿若见鬼般后退两步。 狗男人是被人魂穿了,还是忙工作忙得精神出现了问题? 干嘛突然用那种亲昵的语气叫自己言熠,还朝自己露出这种……诡异的笑? 待在他身边的那两年时间,除了朝自己冷笑、嗤笑、哼笑、蔑笑……狗男人可从来没有露出这种笑。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楚言熠懒得管一个多星期未见,他为什么突然不正常:“抱歉宋总,我们并不熟,请叫我楚总或者楚先生。” 话一说完,他就往停车处走去。 看到他那副就差把“讨厌”二字写在脸上的嫌弃劲儿,让宋砚西感觉自己好像是什么传染病毒,沾之必死。 “言熠!” 宋砚西快步过去,挡在前面。 眼看自己就要撞上对方胸膛时,楚言熠及时收脚,倏地退后几步,嗤笑一声:“宋总,你要是脑子不正常,就请去医院精神科治治脑子,别有事没事的来纠缠我。”语气凉薄又冷静。 “……”宋砚西被噎了下,脸色有些难看,但并没有发作,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有话要和你说。” 楚言熠觉得今天的宋砚西奇怪极了,完全颠覆他以往留给自己的印象。 难道狗男人真被人魂穿了?亦或者精神失常了? 哼,倒要看看狗男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楚言熠睨着他,眼底掠过精光:“你想说什么?” 宋砚西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没什么温度的漂亮双眼:“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应该还没吃饭的,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边吃边说。” 想到他前几天去见了简怀的事,楚言熠有意探知一二,点头:“好。” 走到不远处停着的红色法拉利面前,他打开车门刚坐进去,副驾驶的车门同时也被打开了。 身材高大的宋砚西理所当然地坐了进来。 “……” 楚言熠眼神冷漠地瞥了眼男人,张了张嘴,最终欲言又止。 自己已经不是狗男人包养的小情人了,没必要再惯着他的口味。 楚言熠懒得问宋砚西的意见,二话不说地将车子开到自己住处附近的川菜馆。 这家店环境优雅,食物精美,辣得过瘾。 两人进入个小包间,服务员递上菜单,楚言熠也没有征求男人的意见,直接点上自己爱吃的几道菜:[双色剁椒鱼头]、[香辣毛血旺]、[水煮肥牛]、[辣子鸡丁]。 点完后,他把菜单扔给宋砚西,后者翻了翻菜单,最后点了道[开水白菜]和[滑肉汤]。 第121章 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后,宋砚西将餐具的包装拆开,用开水认认真真地烫洗完后,放到楚言熠面前,又给他倒了杯茶水。 楚言熠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以前俩人为数不多的几次在外面用餐,这种烫餐具倒茶水的事,向来是自己为狗男人做的,如今却反过来了。 宋砚西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从下班后看到狗男人的那刻起,他就明显不对劲,但又具体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讶异过后,楚言熠压下心头的不解,反应冷淡的不能再冷淡的说了句“谢谢”。 看着他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双眼,宋砚西有些许失落。 楚言熠喝了口茶水,自上而下地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灯光映照下明亮耀眼。 “宋总想和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目光轻慢又淡然,如同在看着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宋砚西的心被小小的刺痛了下,沉静柔和的目光落在他透着莹润光泽的瓷白脸上:“言熠,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是知道了自己是白家人,还是知道了自己是克里默家族的二少爷? 楚言熠心里咯噔了下,面上却波澜不惊:“我的什么身份?” 宋砚西目光笔直地凝定着他:“你是白忠旭当年与原配生的那个孩子——白连熠。”语气肯定,而不是疑问。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楚言熠身上猛然迸发出的冷冽如风雪寒冰,明明包间里开了空调,却无端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他清亮冷丽的眸光顷刻间变得锋锐逼人:“你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宋砚西沉默片刻:“我让人查了你。结合所查的资料,以及你的真实年龄猜出来的。” 楚言熠唇角轻抿,下颌绷起一道冷厉的线条,语气冰凉如玉,不带丝毫温度:“你就那么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猜到你的身份后,我为了求证此事,约了白涟见面。他当时虽然没有承认,但我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楚言熠嘲讽地望着他,冷硬道:“我早已改名叫楚言熠,从我跟着母亲踏出白家大门的那刻起,和白家就不再有任何瓜葛。宋总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如何?” 宋砚西目光扫过他面无表情的脸,答非所问:“因为白忠旭婚内出轨,周柔破坏你母亲的家庭,白涟将你怀孕五个月的母亲推下楼梯,所以你要报复。” “三年前你回到华国,收买白氏的设计师盗取新品服装的设计图,将其卖给白氏的对手公司,使白氏陷入抄袭风波导致股价大跌。你收买的设计师被捕,简怀为了保护你,将那些罪证往自己身上引,替你顶罪入狱。” “白氏面临破产,白忠旭求到我这里来。因为我的出手相帮,导致你的报仇计划落空,两年前你才故意接近我。三个月前你假死留下遗书,目的是为了离间我和白涟的关系,让白氏失去我的庇护。你如今重新出现在帝都目的是毁掉白氏,对不对?”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楚言熠眼底闪烁过一瞬的震惊。 没想到宋砚西会查得这么清楚,还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他定了定心神,表情无波无澜:“对,我就是要毁掉白氏。” “三年前你帮着白家致使我毁掉白氏的计划落空,如果这次你还庇护着白氏,我不介意跟宋氏集团对上。虽然宋家在华国权势滔天,但以我的实力,让宋氏伤筋动骨还是可以的。” 冷漠的语气化为冰针刺入宋砚西心里。 他怔了怔,低声道:“当初是白忠旭求到我这来,挟恩请我帮忙,我出于白涟当年的救命之恩才出手相帮。这么多年,白家从宋家这里获得的好处够多了,我早就还清了当年的恩情。你要报仇也好,毁掉白氏也好,我不会再出手帮白家。” 宋砚西顿了下,神情认真地凝视着他:“三年前让你的报仇计划落空,导致简怀入狱,我很抱歉。” 听到他的道歉,楚言熠俊美的眉宇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三年前宋砚西并没有做错什么,做错事的是自己。 是自己太急于报仇,不听简怀的劝阻,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触了红线。 如果不是简怀,进去的就是自己。 整件事中,自己唯一愧对的人是简怀。 “言熠,我希望你这次不要再像三年前那样剑走偏锋,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你要报仇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如果需要帮助,也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 楚言熠微微怔然,而后低声笑了起来,是毫不掩饰的嗤笑和讥讽:“宋总说这话就不怕别人说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在灯光的照射下,楚言熠皮肤白到发光,脸上倏然闪现的笑容犹如昙花一现。 即便那笑是嘲笑,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让人惊艳。 一瞬间,宋砚西的心跳有些失拍,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楚言熠:“只要你有需要。”被人说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又如何。 不管是曾经待在他身边时,还是如今面对他时,楚言熠依旧能做到心如止水。 只是此刻,男人的眼神实在太过灼热而诡异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狗男人心有白月光,他差点就以为狗男人喜欢上自己了。 楚言熠受不了他灼热而诡异的眼神,轻移眸光:“宋总帮我的条件是什么?” 要是在三个月前,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或者筹码,他都愿意用来交换。 只要能报仇就行。 但如今他不会再为了报仇,用自己或者其他什么去交换了。 “无条件。” 楚言熠略显意外地轻眨眼睫。 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宋砚西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这么大? 即便他的白月光另有其人,不是白涟,可白涟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现在宋砚西却愿意帮自己对付白氏……难道自己当时的离间计奏效了? 这想法只在脑海中闪现了下,就被楚言熠否定了。 如果宋砚西爱上自己后,当时的离间计或许能奏效。 可现在自己活着,宋砚西也没有爱上自己…… 第122章 不管宋砚西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自己都不会接受他的帮助。 只要他不再庇护白家,报仇对于他来说是早晚的事。 楚言熠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给出了再硬核不过的拒绝:“不麻烦宋总了,仇我可以自己报。” 宋砚西本以为自己无条件帮忙,楚言熠应该会答应的,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拒绝。 服务员敲门进来,将两人点的菜全部上桌。 闻到浓郁的香味,楚言熠食欲大动,拿起筷子开心地享受起美食。 宋砚西却没有立即动筷,而是默默地看着他吃。 以前两人一起吃饭时,楚言熠每次都吃的很少。 那时以为他是饭量少,现在看来是饭菜不符合他口味。 楚言熠跟在身边两年,自己竟从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看来他以前真的对楚言熠太不上心了,对他的喜好一无所知。 如果刚才不是楚言熠自己点菜,他完全不知道该点些什么,说不定还会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一些清淡的。 现在意识到这点,宋砚西心中滋生出后悔的情绪。 楚言熠见他久久未动筷,也懒得管他为什么不吃。 宋砚西看着对面吃得欢快的人,拿起筷子朝[辣子鸡丁]夹去。 鸡肉入嘴后,一股带着强烈刺激性的辛辣味充斥着鼻腔和口腔内。 舌头被辣得发麻,宋砚西紧皱了皱眉,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 隔了两秒,他假装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楚言熠抬头恰巧注意到他脸上没来得及掩饰的表情,忽然勾唇一笑:“宋总,这道香辣毛血旺味道不错,你要不尝尝?” 黝黑晶亮的瞳孔配上灿烂明亮的笑容,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 宋砚西明明吃不了辣,此刻却连犹豫都没有,筷子伸进碗里夹起块毛肚。 忍受着刺鼻的辛辣,他快速放入口中,随意地嚼了几下,再次囫囵吞枣地咽下。 楚言熠看到他脸上的忍耐克制,垂下眼帘遮住眼睛中露出的恶作剧得逞后的细碎笑意。 他压着微微扬起来的嘴角,继续劝说道:“宋总,这道水煮肥牛肉味道也很不错,你尝尝看?” 在楚言熠如黑曜石般晶莹剔透的眼睛注视下,宋砚西脸色微僵了下,仅仅犹豫半秒,筷子伸向[水煮肥牛肉]。 [辣子鸡丁]和[香辣毛血旺]只是辣,而[水煮肥牛肉]却是又麻又辣的。 这家店是正宗的川菜馆,比起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川菜馆,这里面的菜如果不是很能吃辣的人,几乎都受不了。 牛肉入嘴后没几秒钟,宋砚西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有些苍白难看。 “咳咳咳……” 他被呛得连咳几声,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杯中水。 见他真的不能吃辣,楚言熠也就没再故意为难,语气淡淡道:“宋总吃不了辣,就不要吃了。你要是吃出什么事,宋家非撕了我不可。” 宋砚西唇角紧抿:“我可以的。”再次将筷子伸进碗里,夹了块牛肉。 很快,他的脸色比先前还要惨白了。 “咳咳咳……”这次咳得比刚才更重,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楚言熠目光透着几分若有所思,再次对于宋砚西的行为感到疑惑不解。 明明自己吃不了辣,都被辣得脸色发白,额头都渗出了密密匝匝的冷汗,为什么非要尝试? 难道是觉得这些菜很好吃,想要换换口味? 担心他吃出什么事来,楚言熠道:“各吃各点的,这些菜是我点的你不能吃,你吃你自己点的菜。” 听到他有些失温的声线,宋砚西眸光微顿,脸色苍白地点头:“……好。” 声音听着像是刻意压抑着某种情绪,楚言熠微顿了下,当他是被辣的。 因为他的话,接下来宋砚西默默吃着自己点的[开水白菜]和[滑肉汤],筷子再也没有往那几道辣菜碗里伸过。 用完餐后,楚言熠突然道:“宋总先前说如果需要帮助,可以跟你说,眼下我倒是有件事想请宋总帮忙,不知宋总愿不愿意?” 宋砚西下意识地抬眸望着他:“什么事?” “你帮我向白忠旭透露出我的身份。” 宋砚西顿了顿,口吻淡然如常:“让白忠旭知道你的身份,你是想回白家?” “白忠旭这些年虽然私下里在找我和母亲,但我不能主动找上门去和他相认。得让他主动来找我,亲自把我接回白家。” 宋砚西沉默了下:“你不是不想和白家有任何瓜葛吗,为什么突然想要回白家?” 楚言熠闻言安静半秒,漂亮精致的眼尾微微眯起,显露在白光灯下的眼神幽深而锐利:“如果只是毁掉白氏,就太便宜他们了。” “当年周柔带着白涟时不时地上门闹,把我母亲逼得抑郁,我自然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先回白家搞得白家鸡犬不宁,让他们体会下我母亲当年的痛苦,再让他们失去一切。” 他的声音很平静,语气很淡然,但就是这样平静淡然的姿态下,那样深入骨髓的恨意却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好,我会找机会让白忠旭知道你的身份。”宋砚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楚言熠稍稍抬头望着他,宋砚西的瞳孔看着像是黑色,其实细看却是深棕色。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今晚的宋砚西脸上从始至终都透着柔和,与以前冷硬霸道的样子简直大相径庭。 特别是他每次望向自己时,眼神变得有温度,不再透着冷漠,似乎还多了些莫名的情绪。 楚言熠浅浅呼出一口气,不去多想:“走。” “好。” 出了餐馆,来到外面停车的位置,楚言熠道:“宋总,我家就在附近不送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或者让司机来接你。” 他从善如流地绕过车头打开门坐进去,扣上安全带,启动引擎。 如同血色般的流畅车身快速消失在视线内,宋砚西此时的脸色可谓是和夜色同款。 回家后池裕打来电话让他去酒玩,楚言熠有些累便拒绝了。 在未来的某一天,得知池裕发生的那些事后,楚言熠不止一次后悔今晚的拒绝。 【本文拒绝白嫖,没评分的宝子们赶紧给个五星好评!谢谢(′︶`)】 第123章 宋砚西一回到家,胃里骤然剧烈翻腾起来,强烈的恶心和反胃感不由分说地袭了上来。 他喉结狠狠滚动了下,强力压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进去洗手间。 双手撑在洗手台的边缘,“哇”地一声吐了。 晚上连带着中午吃下的东西,不一会儿就全交代了出来。 胃痉挛抽搐着,宋砚西双手抓着水池边缘,手指关节用力到突出,手背上的青筋也微微突起。 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东西,呕吐才止住。 缓了会儿,他用清水将水槽里冲刷干净,再把自己的脸颊和口腔清理干净。 站直身子后,抬眼看向镜中脸色苍白略显僵硬的自己。 郁霄说在喜欢的人面前,不要把姿态放得太高,也不要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是要放下自己所有的高姿态和高傲,坦诚的,温柔的对待对方。 郁霄让他在楚言熠面前多笑,不要像个“棺材脸”似的面无表情,今天在楚言熠面前他脸色始终保持着柔和,也特意放缓了说话的语气,甚至为了迎合楚言熠的口味尝试着吃辣。 可是一系列举动并没有获得楚言熠好感,他对自己的态度依旧冷漠疏离。 脸上长达几个小时保持着郁霄所说的温柔,此时已有些微僵硬和酸疼。 他揉了揉自己略显僵硬的脸,出了洗手间拿起手机,给郁霄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将今晚和楚言熠相处的细节一一说给郁霄听。 “还算孺子可教。”郁霄顿了下,突然道:“砚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怎么听着你说话语气虚弱,呼吸也有些不稳?” “我刚进屋,一时没缓过来,呼吸不稳很正常。” “你的身体素质我了解,即便是边慢跑边打电话也不会出现呼吸不稳,何况只是下车后走几十步路。砚西,你到底怎么了?” 听到郁霄声音透出明显的担心,宋砚西只好实话实说:“我没事,就是今晚吃了点辣椒,胃有些不舒服。” “你明知自己因为先天基因天生不能吃辣,你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郁霄猜测着道:“是不是楚先生喜欢吃辣,你为了迎合他的口味才糟蹋自己的身体?” 宋砚西沉默,郁霄无奈地叹了叹:“砚西,喜欢一个人,不是盲目的迎合对方的喜好。你可以去了解或喜欢楚先生的喜好,而不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去迎合他。你这样的做法真的很不成熟,即使你以后成功追到了楚先生,却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他相守,又有什么用。” 宋砚西默然半晌:“可不这样做,我该怎么让他喜欢上我??” 郁霄耐心地给出建议:“想让楚先生喜欢你的前提必须是让他对你产生好感。最起码有好感的时候,他愿意和你接触,如果连好感都没有就别想让他喜欢你了。” “基于你以前的行为没在楚先生心里留下好印象,你现在首要做的是改变自己在楚先生心中固有的印象。适当的放低自己的姿态,学会尊重他的想法,在乎他的感受,多为他着想。时间久了,楚先生自然会看到你的改变。” “等到他不再计较你以前的那些行为,能和你如朋友般坦然相处时,你再适当的表露出自己的心意。楚先生现在应该不想和你有什么交集,所以在博得他的好感前,你别急着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以楚先生的性格,若是知道了你的心意,定会与你保持距离,甚至还会想方设法地避着你。” “总之,你无论做什么,都必须拿出自己百分百的真诚。只要楚先生对你有了好感,假以时日自然会喜欢上你。所以你不能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 “我明白了,谢谢你阿霄。” …… 池裕给楚言熠打电话被拒后,本想打电话叫温知知出来玩。 可想到两年前自己把她叫出去玩,结果醉酒滚到一起的尴尬事,只好把手机塞回兜里。 “先生,您的红粉佳人。” 池裕悠哉地坐在台边,翘着二郎腿,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杯子,时不时地抿上一口。 视线百无聊赖地四下扫量,注意到不远处的女子时,他眸光凝滞了下。 好看!真好看! 这美女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线上。 得了,今晚的对象就她了。 池裕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寻思着过去该委婉地说“美女,你长得好像我的初恋”还是直接说“美女,有兴趣深入了解下吗”。 心里的想法还来得及去付诸行动,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慢慢吐出一句话:“帅哥,有兴趣深入了解下吗?” 池裕蓦地转头望去,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眼窝深邃,身上带着几分冷硬自持的气息,看起来有几分面熟之感。 这种满含意味的搭讪在酒里经常可见,池裕就是经常用这话和看上的美女搭讪。 但现在身为钢铁直男的他,却被一个男人用这种满含意味的话搭讪。 池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大吼:“滚!老子是直男!” 男子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一双深褐色的眸子看着他,脸上露出歉意的笑:“抱歉!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池裕见他小麦色皮肤的脸上带着几分诚恳,轻轻蹙眉,眼带疑惑:“???” 男子笑着解释:“我刚才和朋友玩游戏输了,他们给我的惩罚是找一位看起来是直男的同性说出刚才那句话。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请你喝杯酒赔罪。” 听了他的话,池裕撇了撇嘴,刚想开口说不用了,就听男子朝调酒师示意道:“两杯红粉佳人。” 他说完,在池裕旁边的高脚凳子上坐下。 “我叫晏东,你怎么称呼?” “池裕。” “原来是池家小公子。” 池裕脸色顿了顿:“你认识我?” 晏东眼带深意地看着他:“不认识,但听说过。” “你听说了我什么?” “听说池少是夜场常客,有夜店小王子之称。还听说池少床伴无数,每晚睡在你床上的都是不同的人。” 第124章 “……”池裕愣了愣,随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露出一口白森的牙齿:“嘿嘿,都是大家瞎说的,他们夸大其词了,你别信以为真。” 红粉佳人并不难调制,两人说话间,酒已经调好。 调酒师将调好的酒一杯放在池裕面前,一杯放在晏东面前。 酒杯里的冰块在灯光反射下,散发出耀眼迷离的光。 池裕手上先前点的那杯早已喝完,晏东见他迟迟没有端起面前的酒:“怎么?不敢喝?” 他酒量过人,这种低酒精度的酒有什么不敢喝的,前提是这酒里没有下别的东西。 毕竟他和对方素不相识,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晏东看出他的犹豫:“如果你担心我在里面下了东西,我们可以换过来。” 池裕摆手:“不用。” 晏东修长的手指举起酒杯,递到淡色的唇边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吞咽。 池裕抬起头,视线正好跟他对上,晏东平淡地低眸看了他一眼:“你不用担心我在里面下什么东西,这酒是调酒师在你眼皮子底下调的,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它。” 池裕微微错愕地垂眸,没料到他看出了自己在顾虑什么。 晏东说的对,他从始至终没有接触过酒,自己是这里的常客,又和调酒师熟识,的确没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下药的可能。 池裕想明白后便不再顾虑,端起杯子喝了口。 “你是做什么的?不会是健身教练?”瞅着男人隐藏在衣服下的扎实肌肉,他随口道。 “不是健身教练,至于我的职业不方便透露,抱歉。” 见他满脸诚恳,池裕没再多问,朝男人举起杯子:“cheers!” “cheers!” 晏东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衬得棱角分明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柔和。 一杯酒见底,他说:“还想喝什么,我去给你调。” 池裕意外地挑了下眉:“你会调酒?” “以前在酒做过一段时间调酒师。” 池裕单手撑着头,很是感兴趣地说:“那就给我调一杯蓝色妖姬。” “好。” 晏东长腿触地,走到台里面,接过调酒师的杯子,利落地倒入伏特加、蓝色柠檬味味利口酒、柠檬汁、糖浆……还有其它的东西,动作潇洒地摇晃着。 池裕默不作声地看着,觉得他调酒时的样子帅极了,甚至比专业的调酒师还要动作流畅好看。 周围的人看到晏东的动作,惊艳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不时地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将如大海般漂亮的深蓝色液体倒入高脚杯中,晏东将杯子推到池裕面前:“尝尝看口感如何。” 池裕盯着眼前的酒杯看了半晌,端起抿了抿。 晏东在原位置坐下:“怎么样?” “很好喝,完全达到专业调酒师的水平了。”池裕如实回答。 晏东微微低头,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你喜欢就好。” 热气喷洒在耳廓,池裕皱着眉身体往旁边移了移,跟对方保持一定距离。 “你还会调其他的吗?” “会。” 池裕歪着头:“你能调出一种我从未喝过的酒吗?” “能。” 不到五分钟,晏东将黑红色的液体倒入高脚杯中,然后推到他面前,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这是我自创的酒,从未调给别人喝过,你是第一个。” “那我太荣幸了。” 池裕举起酒杯,轻轻抿了口后,回味着道:“酸甜中带点苦辣……” 他又抿了口:“喝第一口时会觉得味道怪怪的,不过习惯它的味道后,就会不自觉的喜欢上它。” 说着,一饮而尽。 “别……”晏东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池裕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这酒叫什么?” “黑色幽默。” “再给我调一杯。” “我还会调其它的,换其它的。黑色幽默酒精度太高,容易喝醉。” “……不,我就要喝这个。”池裕打了个酒嗝,嘴里喷出浓郁的酒香味。 晏东无奈地笑了笑,只好再次去了台后面。 第二杯黑色幽默下肚后,池裕已经醉了。 他双手撑着下巴,脸颊泛着红晕,朝晏东“呵呵”傻笑:“再调,我还要喝。” “不喝了,你已经醉了,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我……我就要喝……你快给我调……” 晏东没理会他的话,起身将池裕的胳膊抬起,圈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将人打横抱起。 池裕挣扎着,口齿不清地嚷道:“放……我……下来……嗝……我自己……走……” 晏东紧紧扣住他的身子,不为所动地抱着往门口走去。 调酒师看到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晏东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去,最终忍住了。 到了外面停车处,侍者很有眼力劲地双手奉上车钥匙,晏东接过打开车门,将人放在副驾驶。 池裕歪坐在副驾驶座上,感觉身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这火从脑袋烧到心口,到四肢,再到全身,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热气腾腾的大蒸锅里蒸着、煮着。 他手不能抑制地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准备再脱里面的衣服时,一双大手止住了他的动作:“别脱。” “你、你……谁啊?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池裕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实际上什么也没看清楚。 晏东垂下眼眸,伸出手在他脸颊上温柔地抚了抚:“告诉我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家。” 池裕晕眩得厉害,也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头一歪倒在座椅上没动静了。 晏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睡颜,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哀伤。 收回视线后,他无奈地叹了叹,侧身为池裕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离开。 车子行驶了半小时左右,在一栋别墅门口停下,晏东拿起脱下的外套盖在池裕身上,将人从车上抱了下来径直往里面走去。 被放在床上的那一刻,池裕突然睁开眼了。 感觉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他难受地“哼唧”几声,又开始脱衣服。 很快,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拉光了。 第125章 晏东看着他白皙劲瘦的腰,强行抑制住心中的蠢蠢欲动,不由分说地把人往被子里塞,轻声哄道:“乖,盖上被子赶快睡觉。” 池裕热得厉害,一脚将被子踢开,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 “你又要做什么?”怕他摔下来,晏东连忙扶着他。 “干、干什么……”池裕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反身一把将人扑倒在床上。 咦,这什么,冰冰凉凉的像果冻一样,真好吃。 唇被他毫无章法地啃咬着,晏东吃痛地皱了皱眉,轻轻推了推对自己上下其手的醉鬼:“小裕,起来。” “我不……就不……” 晏东喉结狠狠滚动两下,所有冷静自持此刻在池裕的撩拨下,变得不堪一击。 “小裕,希望你明天醒来别后悔。” 晏东将两人交换位置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正准备吻上去那张水润光泽的唇时,池裕突然举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呢喃了一句:“东哥……” 声音小到弱不可闻,但晏东却听见了,他几乎有些颤抖地将人搂进怀里:“小裕,你想起来了吗?” …… 池裕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被大卡车一遍又一遍的从身体上碾压而过。 梦醒之后,脑海里一片混乱,身上哪哪都疼,尤其是某个地方。 “嘶——” 昨晚的记忆逐渐复苏,细细回想着昨晚的一切,脑海里也只有零零散散的记忆,对于昨晚的很多事他都没印象了,最后的印象也只剩下了疼。 一想到身为钢铁直男的自己被人睡了,对方还是个男人,池裕就恨不得拿把刀直接捅死晏东。 不! 他更应该捅死的是自己。 昨晚好像是自己先把人扑倒的。 也是自己不听人的劝阻,硬要喝酒的。 唉,酒后乱性果然是至理名言。 两年前喝醉了不小心和温知知滚到了一起,昨天喝醉了却不小心和一个男人滚到了一起。 池裕倒抽了口气,像个重伤的患者,跌跌撞撞地从床上挪下来,视线扫到床头柜上面留下的纸条。 【抱歉,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先别走,在家等我回来。199xxx……,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家? 池裕脑袋突然打了个激灵,抬眼环顾四周,这里竟不是酒店。 房间的装修呈黑灰色,简单利落,很符合王八蛋的风格。 池裕想也不想地将纸条扔进垃圾桶,忍着酸痛呲牙咧嘴地挪进浴室。 虽然身体已经被清理过了,但他还是打开了淋浴头,试图洗掉身上的痕迹。 “王八蛋、混蛋、畜生、禽兽……”池裕撑着墙面,边洗边骂骂咧咧。 站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到处是深浅不一的痕迹,有点没眼看。 浴室里有干净的浴巾,擦干身体后用浴巾将自己裹好之后推门出去。 沙发上摆着一套崭新的休闲服,他费力地拿起来穿上,发现竟意外合身,仿佛专门为他量身订制的。 王八蛋让自己等他回来,自己才不等他呢。 不管池裕如何装作没事,走路姿势依旧怪异得很,他心里将晏东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问候了一遍。 好在别墅在市中心,出了别墅没走几百米就打到了车。 回到家,爬上床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 “铃铃铃!” 被吵醒后的池裕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低气压,任由手机响个不停就是不起身去接。 他身体疼得厉害,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铃声自动结束后,没一会儿又响了起来,像催命符似的响个不停,池裕被气得火冒三丈,就是不理会。 当第三遍响起来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到底是哪个混蛋!” 池裕忍着酸痛翻了个身,从床头柜摸到手机准备大骂回去,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容清清”三个字,立刻哑火了。 手指快速划向接听键,有气无力地喊道:“姐。” 打电话来的正是他的亲姐姐——容清清。 容清清随母姓,在池氏餐饮担任副总,是个完全不输于男子的女强人。 “你在干嘛,声音怎么那么沙哑?” “我、我刚睡醒。” “现在都下午三点多了还在睡觉,你昨晚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一夜?” “哪有!我最近安分得很,才没有出去鬼混呢,不信你可以问言熠。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我临时被安排出差,马上就要上飞机了,没法去接点点放学,今天你去接他。接上他之后直接回家,记住不准给他买炸鸡、薯条这些垃圾食品吃。” “哦,知道了。” 池裕挂断电话,想到自己火辣辣疼的屁股,根本没法开车,只好给楚言熠打了个电话。 “言熠,我姐临时出差去了,我恰好今天有事走不开,点点没人去接,你有没有时间,五点时帮我去接一下他?” “好。” “接了之后,你把他领回你家,明天再帮我把他送去幼儿园。” “好。” “谢了啊。” 怕楚言熠追问他有什么事,池裕交代完立即挂了电话。 楚言熠将手上的工作快速处理完,立即开车赶往圣恩幼儿园。 下车后看到门口站着的宋砚西,他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 正疑惑着对方怎么也在这时,脑海中突然想起曾经让人查过的资料上说宋砚西的儿子貌似在这家幼儿园上学。 “言熠?!” 对方恰巧也看到了他,脸上露出明显的讶异,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欣喜。 “真巧,宋总。”楚言熠声线平稳,没有丝毫起伏。 宋砚西没有在意他的冷淡,轻声问:“你来这是?” 楚言熠缓缓抬起眼,对上他那双眸色深深的眼睛,慢悠悠地吐出几字:“接我儿子。” 儿、儿子? 他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宋砚西直接被那句“接我儿子”给弄懵了,觉得自己的听觉可能出现了故障。 调查资料上明明没有说楚言熠有儿子。 难道是调查的人遗漏了什么? 第126章 宋砚西暗沉的眼眸落在他眉宇间,不敢相信地追问:“你真的有儿子了?” 楚言熠安静地垂着眼帘,不想回答他的话。 宋砚西不死心地又重复问了一遍:“你真的有儿子了?”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有没有儿子关他什么事,干嘛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 楚言熠看了他片刻,眉梢微扬,脸上挂起散漫的笑容:“是啊,我儿子他上个月刚满了五岁。” 上个月刚满了五岁?! 这说明他不到十九岁就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 宋砚西语言功能宕机,大脑骤然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看清自己的心,意识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眼前的人,现在却得知对方有个五岁的儿子。 他内心钝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言熠淡瞥了眼男人,抬手看向腕表,离五点放学还有两分钟。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空气几乎要凝固时,宋砚西突然向前几步,深邃的眸光紧紧锁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孩子的母亲是谁?” 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夕阳的余晖下没有被淡化,反而更显冷峻,给人一种没来由的压迫感。 楚言熠皱眉,本能地后退一步,宋砚西没有进一步逼近,只是脸上露出明显刺痛的神情:“你现在有没有和孩子的母亲在一起?” 楚言熠猝然愣住,显然没想到刚才随口说的话,被宋砚西当真了。 既然话已说出口,也没必要再解释什么。 楚言熠眼神淡淡地注视着他两秒:“这跟宋总有关系吗?” 宋砚西张张嘴,声音却被憋在喉咙中发不出来。 “爸爸!” “爸爸!” 幼儿园的门打开,两个小胖墩从里面出来,一眼看到了宋砚西,立即朝他跑了过来。 “爸爸,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们的?” 宋砚西伸手摸摸两人的头,笑了笑:“怎么,不高兴爸爸来接你们?” 两个小胖墩重重摇头:“不是,超喜欢爸爸来接我们。” 楚言熠稍稍意外了下,没想到平时冷漠得不近人情的宋砚西,在两个孩子面前不仅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脸上还会露出这般温柔宠溺的笑。 记得两人第一次在外面吃饭时,途中男人接了个电话,说话语气也是这般温柔宠溺,当时他还以为是小白莲的电话,现在想来应该不是。 “爸爸!” 他兀自出神时,耳边突然响起满是欣喜的稚嫩嗓音,楚言熠连忙甩开脑海里的思绪,看向背着书包,迈着小短腿朝他大步走来的小孩。 小孩是池裕的儿子,小名点点,大名容瑞。他没有随池裕姓,反而是随容清清姓。 因为从小被容清清带在身边,跟池裕并不亲近。比起池裕这个亲生父亲,他反而更愿意亲近楚言熠。 明明两人只是干父子,他却一直叫楚言熠爸爸。很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楚言熠才是他亲生父亲,有时候搞得池裕也挺无奈的。 纠正过几次没纠正过来,也就随他了。 “点点。”楚言熠弯腰一把抱起小孩,宠溺地亲了亲他脸颊。 在他抱起孩子的那瞬,宋砚西默默攥紧手指,黯淡的眼眸牢牢锁住孩子的脸。 这小孩就是楚言熠的儿子吗?为什么看起来跟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大宝扭头,好奇地问:“容瑞,他是你爸爸?” 容瑞手搂着楚言熠的脖子,点头:“是啊。” 二宝抬起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楚言熠看了会儿,随即咧开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容瑞,你爸爸长得和我爸爸一样好看。” 说着,他炫耀似的扯了扯宋砚西裤腿:“容瑞你看,这是我爸爸。” 容瑞傲娇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楚言熠的儿子为什么会姓容?难道是随母姓? 他到底是有多爱孩子的母亲,才愿意让孩子随母姓? 想到这,宋砚西心脏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下。 容瑞用稚嫩的嗓音开口问:“爸爸,姑姑呢?她今天怎么没来接我?” “姑姑出差去了。” 容瑞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立即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爸爸,我今晚是不是可以去你家住?” “嗯。” “那我晚上可不可以看喜羊羊和灰太狼?” 楚言熠一听,就知道他想看动画片想了很久,只是容清清担心他沉迷其中,除了周末让他每天看两集,其它时间都是不允许他看的。 面对这么一双澄澈又满含期待的眼睛,楚言熠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以,不过只能看一集哦。” 容瑞高兴点头:“好!” 大宝听到容瑞今晚可以看喜羊羊和灰太狼,立即一把抱住宋砚西的腿,仰头道:“爸爸,我今晚也要看喜羊羊和灰太狼!” 二宝也不甘落后地抱住他另一条腿:“爸爸,我也要看!” 宋砚西无奈地摸摸两人的头,爽快答应:“好,但是只能看一集。” “谢谢爸爸!” 楚言熠有些好笑地瞅了眼像八爪鱼一样挂在宋砚西腿上的两个小胖墩,抱着点点走到停车处,打开车门将人放在后车座,系好安全带才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 望着车子离去,宋砚西收回视线,带着大宝二宝上了车。 骤然得知楚言熠有儿子的事,他心情烦躁不已。 两个小家伙完全无视了他爸郁闷的心,一人抱着一条胳膊,喋喋不休的说着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事,宋砚西坐在车后面活像被绑架似的。 邱良从后视镜上瞄了好几眼,只觉得有些搞笑。 两人说到容瑞时,一直未开口的宋砚西道:“容瑞和你们同班?” “是啊。” “那他有妈妈吗?” 大宝很是奇怪地看了眼自己老爹一眼:“爸爸你这话好奇怪哦!每个人都有妈妈,容瑞当然也有妈妈啦。” 宋砚西:“……你们见过他妈妈吗?” 大宝摇头:“没有,只见过他爸爸。” 二宝扬起肉嘟嘟的小脸,天真地问:“大宝,为什么容瑞今天的这个爸爸和上次来接他的那个爸爸长得不一样?” 大宝歪着脑袋想了想:“这应该是他另一个爸爸。” “另一个爸爸?容瑞有两个爸爸吗?” “是的。” 二宝疑惑不已:“可是一个人不是只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吗?为什么容瑞会有两个爸爸?” 大宝:“知知姨姨前天说了,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妈妈,但可以有很多个爸爸。” “哦哦。” 听了两人的对话,宋砚西满脸黑线。 以后绝不能再让温知知那个女人接触孩子,迟早有一天两个小家伙要被她教坏。 【因为某些原因,昨天才断更。今天先更新一章,明天两章奉上。抱歉了,宝子们。】 第127章 车子停着等红绿灯时,宋砚西拨通了陈淮的电话。 “宋总?” 车窗玻璃模糊地倒映着宋砚西有些阴翳的面容:“我刚才发了张照片到你手机上,照片上的小孩叫容瑞,是楚言熠的儿子,在圣恩幼儿园上学,马上让人去给我查他的母亲是谁。” 听到说楚言熠竟有儿子,陈淮错愕几秒,快速消化掉这个信息后,忍不住说道:“宋总,先前调查的资料上并没有说楚少有儿子,您是不是……” “弄错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就被宋砚西冷冷地打断了:“我都亲眼看见那小孩,也亲耳听见小孩叫楚言熠爸爸了,怎么会弄错!” “查!”他眼底酝酿着风暴:“必须给我查出那孩子的母亲是谁,以及楚言熠和她是如何相识的,两人现在是否还有联系。” “……是。” 回到家,两个小家伙今天非要宋砚西陪他们洗澡。 在保姆阿姨的帮助下给小家伙洗完澡,身上的衣服几乎被弄湿了大半。 他进去房间换了身衣服下楼时,刚好开饭。 两个小家伙今天吃饭特别乖,连平时不爱吃的青菜和胡萝卜都吃了不少。 宋母问宋砚西:“你跟大宝二宝说了什么,他们今天吃饭为什么这么乖?” “没说什么,只是同意让他们今晚看一集动画片。” “怪不得。”宋母恍然点头,又往小家伙碗里夹了些胡萝卜。 宋砚西看了眼筷子始终没有往蔬菜碗里伸过的宋砚北,二话不说地也夹了筷子胡萝卜放进他碗里。 默不作声扒拉着饭的宋砚北瞬时瞪大眼睛,不满地嚷道:“哥,你干什么!明知我不吃胡萝卜,还往我碗里夹胡萝卜!” “不准挑食。” 宋砚西的话不容置喙,语气更是没的商量。 宋砚北瘪瘪嘴,不情不愿地夹起胡萝卜往嘴里塞。 见他苦着脸把碗里的胡萝卜吃完了,宋砚北才状似不经意般开口:“你怎么没邀请你那同桌来家里玩?” 宋砚北咂巴了嘴:“我邀请了,可是他哥不同意。” “他哥为什么不同意?” “没说。反正没有他哥的同意,楚祁安不会来我们家玩的。” 宋砚不动声色地问:“他家里除了他哥,还有其他什么人?” 宋砚北想了下:“好像说有爸爸妈妈,还有大哥和姐姐。” “他有没有说他父母是做什么的?” “说是做生意的,家里开了几家店子。” 做生意的?开了几家店子? 难道楚祁安并不是艾伯特和第二任妻子生的孩子? 克里默家族拥有国际六大顶奢品牌,家族的财富排名全球前十以内,楚祁安如果是克里默家族的小少爷,多少也该知道自己家里是做什么的。 宋母奇怪地看了宋砚西一眼:“砚西,你干嘛那么关心砚北的同桌?我记得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在饭桌上提起他了。” 宋砚西顿了下,很快神色如常:“他是砚北的同桌,又是他要好的朋友,多了解下情况总是有益无害的。” 宋砚北不解:“哥,我以前换了那么多同桌,你可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同桌是谁,也从没关心过我同桌家里有哪些人,更别说让我邀请同桌来家里玩了。为什么这个学期开始你突然关注起我的同桌了?” 宋母本来没多想,此刻听了宋砚北的话,眸光探究地望向宋砚西:“是啊砚西,你为什么突然关注起砚北的同桌了?” 宋砚北眨巴着眼:“哥,你这么关注祁安,该不会是喜欢他?祁安的确长得好看,是你们这些gay都喜欢的类型。不过他是个直男,只喜欢女生,哥你是没希望的。” “祁安现在还不满十五岁,你都是快二十八岁的老男人了,比他大一轮有余,这可是老牛吃嫩草。你可不能这样做,我不想喊一个年龄比我小的人嫂子……” 宋砚西目光冷冷地看过去:“你这脑子读书不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倒挺行!” 宋砚北连忙闭嘴,埋头扒饭。 …… 陈淮的办事效率完全对得起宋砚西付给他的百万年薪。 接到命令的第二天下午,就将调查结果摆到了办公桌上。 得知容瑞是池裕的儿子,只是楚言熠的干儿子,宋砚西唇角明显上扬,一直深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陈淮暗暗观察老板的表情,以前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老板对楚少的事从不肯多花一分心思。 现在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了,倒是把楚少的事当成几十亿或上百亿的项目对待了。 明明资料都调查得那么清楚了,结果楚少说自己有儿子,老板竟毫无怀疑的相信了。 果然是陷入爱情中的人容易被降智。 好在自家精明的老板没有彻底被降智,沦为恋爱脑,冷静下来还知道让自己去查。 若是不让自己去查的话,就“楚少有儿子”这事还不知道让老板心情阴郁多少天…… 宋砚西将手上的资料收起来塞进抽屉里,轻撩起眼皮看向面前站着的陈淮:“翁均泽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他前段时间受伤了,目前在医院躺着。” “怎么受的伤?伤得严重吗?” “被人打了,伤的有点严重,没十天半个月恐怕下不了床。” “谁伤的他?主使者是翁家的吗?” “不是,翁均泽是在西郊的xxx山受的伤,山上没有监控也就没法查到是谁伤的他。根据调查的结果,他受伤那日是和楚少一起离开的,晚上便被人送进了医院,因而我猜测伤他的人可能是楚少。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翁均泽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是怎么受的伤,被谁伤的。” 宋砚西暗暗惊讶了下,如果翁均泽真的是被楚言熠伤的,可见他和楚言熠的关系并不好,所以翁均泽上回说他和楚言熠三年前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可能并不是真的。 意识到这点,宋砚西寒潭般深沉的眸底掠过显而易见的喜色。 “刘总今晚在四季山庄举办酒会,您是否出席?” “白忠旭今晚会出席吗?” 陈淮一时不明白他问这话的用意,默了默,委婉回答:“白总向来喜欢结交朋友,今晚想必会到场。” “那我出席。” 第128章 白忠旭在酒会结束后回到家,周柔贤惠地递上醒酒汤却被他“啪”地一声拍翻在地上。 周柔顿时委屈地控诉起来:“我担心你在酒会上喝了不少酒,特地给你煮了醒酒汤,结果你却……忠旭,我又没有惹你生气,你在酒会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干嘛朝我发火?” 说完,她装模作样地用手帕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周柔容貌生得精致温柔,这副委屈落泪的模样有种弱柳扶风之感,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 若是往常,白忠旭指不定会出言安抚几句。但是今日,宋砚西说的那些话,让他实在是生不出任何怜惜之情。 白忠旭没有理会周柔的话,满面怒容地看向白涟:“小涟,你早就知道楚言熠就是白连熠,是不是?” 陡然听到他的问话,周柔脸上立时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慌乱之色,手指绞紧着手中的帕子,眼神下意识地转向白涟。 自前段时间白涟将楚言熠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后,她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生怕白忠旭知道此事,将路云星母子接回白家,白家再也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相比于周柔的震惊和慌乱,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的白涟就显得淡定多了。 既然白忠旭已经知道了此事,他也就没办法否认了。 “前不久楚言熠的确跟我透露过他是连熠弟弟。” 白忠旭:“你知道后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涟不徐不疾道:“连熠弟弟当年离开时我才六岁,如今十九年过去,我现在几乎已经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楚言熠虽然跟我说了他的身份,可我也是半信半疑,不敢确定。” “这些年您私下里一直在找他,如果贸然告诉您,若他不是连熠弟弟,而是有心人觊觎白家的财产故意冒充的,到时只会让您空欢喜一场。我本想着等到查证清楚,确定了他的身份后再告诉您此事的。” 他暗暗观察了下白忠旭逐渐缓和的脸色,又试探着道:“爸,楚言熠今晚是不是找您说了这事?您真的确定他是连熠弟弟吗?” 白忠旭眉头一皱:“楚言熠没来找过我,他的身份是砚西今晚告诉我的。砚西查到他的身份后,特地找你问了,但你却否认了。” 他声音蓦地威严起来:“小涟,你要清楚,虽然我和路云星离婚了,但连熠始终是我的儿子,是白家人。” 白涟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抠住沙发,脸上却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爸,虽然砚西说楚言熠是连熠弟弟,但我觉得此事还是需要确认清楚为好。白家家大业大,若是有心人想借着白家少爷这个身份从而做出对白家不利的事,后果会不堪设想,希望您慎重。” 周柔也忍不住插嘴:“小涟说得对。如果楚言熠真的是那个孩子,他明明早就回到帝都了,为什么不回来跟你相认?闹了一出假死后又突然出现说自己是白家少爷,谁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骗子。冒充白家少爷,指不定是为了谋夺白家家业。” 白涟温声道:“爸,我知道您这些年来一直挂念着连熠弟弟,但在您让他回到白家前,您最好和他去做个亲子鉴定。” 白忠旭愠怒:“他那张脸长得那么像云星,怎么可能不是连熠!” “可是……” “行了行了,这事我自有定夺。”白忠旭有些不耐地制止白涟的话,起身上楼进去了书房。 白子瑜和白姣姣不在家,客厅里只剩下周柔和白涟。 “小涟,楚言熠如果回到白家,必然会跟你和子瑜争白氏的继承权,到时我们该怎么办?”周柔一脸担忧。 白涟沉着脸:“我担心的不是他回来争继承权,而是毁掉白氏。” “毁掉白氏?”周柔神色有些狰狞:“白氏虽然经历了三年前的事件损失了惨重,但怎么说也是全国500强企业,他拿什么来毁掉白氏!” “楚言熠能玩一出假死离间我和砚西的关系,自然不会像他母亲那样简单好对付。听修远说,宋氏集团对面的那栋市值至少二十亿的星熠大厦是他的,名仕爵的华国区总裁喊他二少爷,可见他母亲当年和父亲离婚后,定是嫁了个身份不简单的人。” 周柔不屑冷哼:“除了给有钱人当情人或嫁给那种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一个离异且带着拖油瓶的女人,有谁会愿意娶。楚言熠有钱又怎样,难不成你真的觉得他有能力弄垮白氏。小涟,你也别杞人忧天了,有你爸在,白氏不会有事的。就算出了事,也有砚西在。三年前白家都要面临破产了,如今不也还是好好的。” “砚西他……”三年前可以为了救命之恩帮白家,如今可不一定了。 白涟终究还是止住了未说出口的话。 周柔又道:“小涟,刚才怎么不把他上次威胁你的那些话说给你爸听,你爸要是知道他的狼子野心,说不定就不会让他回来了。” “那些话当时除了我,没有一个人听见。如果我贸然说出来,父亲只会认为我们心胸狭隘,不想让他回到白家。因为我隐瞒楚言熠是白连熠的事,他已经对我很不满了,我要是再把那些话说出来,只会让他更加对我不满。”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贱人的儿子回到白家,抢走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 白涟眉毛狠狠地抽动了几下:“不会的,我绝不可能让他得逞的!”更不可能让他抢走砚西! 第129章 楚言熠来到公司,刚在办公椅上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个座机号码,他犹豫了下,拿起接听。 “你好,哪位?” “言熠,是我。” 楚言熠顿了半秒,本欲立即挂掉电话,转而想到上次让宋砚西帮忙的事,于是客套又官方地打招呼:“早上好,宋总。” 宋砚西担心他挂掉电话,忙开门见山道:“你是白连熠的事,昨晚我已经透露给白忠旭了。我告诉他你在玲珑世家的行政部当实习生,相信他这几天应该会去找你。” “知道了,谢谢宋总。” 宋砚西默了默,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言熠,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抱歉,不能!” 话音未落,手机里便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怕他再把这个座机号码也拉黑,宋砚西不敢再打过去。 楚言熠挂断电话,朝进来送文件的助理姜鸣吩咐道:“告诉行政部的那些人员一声,这几天如果有人想收买他们,让其帮忙拿到我的毛发,不管对方找的是谁,都答应那人的要求,事后再来找我。” “好的。” 姜鸣刚从学校毕业就被楚言熠招为助理,两人工作中相处也有一年多了,面前这个漂亮精致的青年虽然对待下属向来温和,但不该问的他从来不多问。 他一个应届毕业生直接被招为总裁助理,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识趣。 白涟的话多多少少起到了作用,白忠旭即便心里认为楚言熠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安排了助理想办法去拿到楚言熠的毛发。 正如楚言熠想的那样,白忠旭的助理收买了行政部的一名人员。 得知这事后,楚言熠扯了根自己的头发让该人员交给白忠旭的助理。 三天后,他毫不意外地接到了白忠旭约见面的电话。 时近中午,楚言熠姿态慵懒地坐在舒适昂贵的椅子上,优雅中带着几分散漫,宛如矜贵高傲的小王子。 头顶巨大的水晶灯散发着璀璨光芒,楚言熠掩映在纤长浓黑睫翼下,明亮如星辰的瞳仁更是清透水亮。 除了这张脸酷似路云星外,那双微微上挑的多情眼简直和路云星如出一辙。 白忠旭不动声色地打量完后,温声说:“小连,我是你的父亲,你还记得我吗?” 楚言熠看着对面的白忠旭,眼神无波无澜,眼眸深处却深邃得可怕。 他眼睫略微下垂,目光在桌面上逡巡几秒,最后停留在[黑白顶级鱼子酱]上:“这些年我都牢牢将您记在心里,生怕自己会忘了您的模样,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淡漠的语气配合一端微微上挑的嘴角,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白忠旭听着话里的潜意思,心里很是不愉,却也没有当场斥责。 “这些年你们去哪了?过得还好吗?你母亲呢?她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帝都?” 楚言熠嘴角挂着散漫的笑,语气却极为不善:“你和我母亲已经离婚了,她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 白忠旭脸色难堪一瞬,随即换了个话题:“两年前你就回到帝都了,为什么不回来白家?” 楚言熠慢条斯理地用贝壳勺舀了勺鱼子酱放进嘴里,慢慢品味一番后,这才抬起深邃似无尽黑夜的眼眸睨向他:“回去干嘛?看着你们一家五口相亲相爱吗?” 白忠旭轻咳一声,温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小连,你是我的儿子,白家永远是你的家。” “家?在十九年前跟着母亲踏出白家大门那刻起,白家就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小连,我知道你因为你母亲的事在怪我,可当初不是我抛弃了你们母子,是你母亲以自杀威胁逼着我和她离婚的。她那时情绪非常不稳,我担心她做傻事,只能忍痛和她离婚。我知道自己愧对你们母子,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找你们。可是你们离开帝都后就了无音讯,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楚言熠冷嗤一声,黑沉的眼眸中流淌出浓重的讥诮:“白总,何必在这里颠倒是非。你对不起我母亲的从来不是你和她离婚,抛弃我们母子,而是你把我母亲当作你初恋的替身。你明明不爱她,却假意追求她。” “结婚不到三个月,你婚内出轨,生下个比我还大半岁的私生子。然后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小三上门去闹,把我母亲逼得抑郁。你的私生子把我母亲推下楼梯导致流产,你为了维护他们母子和白家的名声,对外说是我母亲不慎摔倒才导致的流产。” “白总,你哪来的脸说出这种颠倒是非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当年年纪小,没到记事的年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告诉你,当年白涟推母亲下楼的那一幕,我记得清清楚楚。还有,我早就改名叫楚言熠了,你别再叫小连这两个字,我听着恶心。” 淡漠的嗓音,句句直戳要害的话,使得白忠旭脸上青红交加。 他极力压制住胸腔“蹭蹭蹭”往上冒的火焰:“言熠,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始终是你的父亲。我知道自己当年对不起你们母子,今日来找你是想让你回白家,好好补偿你。” 楚言熠抬眼直视着他,像是很感兴趣地问了句:“你想怎么补偿我?” 白忠旭动了动嘴唇,在他锐利冰凉的直视中组织了下语言:“只要你愿意回来白家,将来白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白氏。” “呵呵。” 楚言熠这下直接笑出了声,是那种不加任何掩饰的,嘲讽的笑。 白忠旭脸色瞬时有些难看。 楚言熠笑了一会儿,停止笑声后,他微勾着唇角,黑曜石般的双眸中夹杂着计划得逞后的零星笑痕:“好啊。” 【文被关了两天小黑屋后,不仅没了全勤,这几天数据更是凉得我想哭(?_?),完全失去了继续写下去的动力(?_?)】 第130章 跟白忠旭见面后的当天傍晚,楚言熠就随着白忠旭回了白家。 看到楚言熠提着个行李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白家,周柔眼中的厌恶愤恨都快要形成实质了。 白涟表面一副淡定的样子,但紧握在侧的双拳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周柔望向白忠旭,苦口婆心道:“你怎么招呼不打一声就把他领回来了?当年连熠离开时才五岁多,十九年过去了,谁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了。你不能因为他和小时候的连熠长得有几分像,就认定他是连熠。我看他眉眼间和你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根本就不是连熠。” “忠旭,我知道你思儿心切,可你至少先确定清楚他的身份。贸然把一个不清不楚的人领回家,万一他是个冒充的骗子,岂不是引狼入室?” 听着她略带谴责的话,白忠旭轻皱眉,语气微有不悦:“我已经让人做过亲子鉴定,确定他就是连熠,你毋庸置疑他的身份。” “可……”周柔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涟一个眼神制止了。 楚言熠眉梢微挑,淡漠的眸色从周柔身上一掠而过,落向静默不语的白涟,语调慢悠悠的:“刚才周女士说我跟白总长得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我仔细看了看白大少爷的相貌,发现他眉眼间和白总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白总,我建议你最好也去做份和白大少爷的亲子鉴定。若白大少爷是周女士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也能早点发现。” “你胡说八道什么!小涟是忠旭亲生的,才不是什么野种!”周柔猛地拔高音量,尖锐的嗓音像一只尖叫鸡。 “呵呵。”楚言熠看着从头到脚都是奢侈品的周柔,极尽嘲讽地冷笑一声:“周女士,你当年是某夜总会的陪酒女,在你跟了白总前,一双玉臂不知道被多少人枕过。白大少爷说不定就是你跟某个客人的野种,白总在不明的情况下做了接盘侠,给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楚言熠边说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白忠旭的神情。 白忠旭因为他的话虽然脸上隐现怒容,却没有怀疑之色。 周柔在跟白忠旭时并不是纯洁之身,以白忠旭的性格,想必在白涟出生时,就已经做了亲子鉴定。 否则,自己的这番话必然能在白忠旭心里埋下根刺。 听到楚言熠一口一个“野种”,即便知道自己是白忠旭的亲生儿子,白涟脸色依旧难堪至极。 “我和父亲长得不像,是因为我长相随母亲。你有任何不满可以我冲我来,没必要污蔑我母亲的名节。” “名节?”楚言熠轻笑一声,眸底浸着一层细碎的寒光:“一个夜总会的陪酒女,不知廉耻勾引有妇之夫的小三,哪来的名节?” “你这个小畜生!”周柔被气得面容扭曲,眼睛正好扫到茶几上佣人刚送来的咖啡。 她想也没想地抄起杯子,将里面的咖啡毫不犹豫地朝楚言熠脸上泼去。 楚言熠几乎在她拿起杯子的那刻,就一把扯过旁边的白涟挡在了自己面前。 滚烫的咖啡全部泼在白涟身上,胸前衣服濡湿一片。 幸好现在天气较为寒冷,衣服穿得还算厚,咖啡只打湿衣服,没有烫伤皮肤。 楚言熠心里忍不住叹了叹,遗憾周柔的准头太差了,竟没有泼到白涟脸上。 “楚言熠!”白涟几乎是咬牙切齿,勃发的怒意从唇齿间迸发出来。 楚言熠眼神淡漠地瞥了瞥他胸前的狼藉,发出愉快地轻笑。 周柔再次化身尖叫鸡:“小畜生,你竟敢对小涟动手!” “对他动手了又如何?你能把我怎样?”楚言熠微抬下颌,神情十分嚣张。 “你!”周柔手中的咖啡杯就要举起朝楚言熠砸过来时,一言不发的白忠旭终于出声了。 他朝周柔冷冷道:“疯够了没有?你这样子像什么话,跟那些骂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忠旭,”周柔脸色由白转青,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是这小畜生先……” “够了!”白忠旭愠怒:“他是我儿子,你开口闭口叫他小畜生,那我是什么?” “我……” 白涟见白忠旭脸色陡然变得阴沉,明显处在暴怒的边缘了,忙朝周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了,周柔只好忿忿不平地闭嘴。 屋内刚安静了下来,楚言熠却慢慢笑出了声。 那笑声令白涟和周柔莫名觉得诡异、可怕。 “白总,”他语气轻慢地喊了声:“不知我的房间收拾好了没有,我要把行李拿去房间放好。” 白忠旭压着怒气:“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收拾,我让人带你上去。” 楚言熠摆手:“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弯腰提起行李箱,转身朝二楼走去。 不一会儿,楼上突然传来“乒乒乓乓”扔东西的声音。 “怎么回事?”白忠旭刚坐下,喝了口茶平复心中的怒火,不由再次皱起了眉:“小涟,你上去看看。” 白涟上去二楼看到楚言熠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把自己的东西像扔垃圾般一件一件地从房间扔出来,他温润如玉的脸上瞬时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楚言熠,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房里的东西扔出去?” 楚言熠理所当然地回答:“不把你的东西扔出去,我怎么住?” “你——”白涟直接被噎了一下,而后像是怒极反笑:“家里那么多房间,你随便住哪一间都行,为什么非要住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楚言熠勾了下唇角,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讥讽:“这个房间在十九年前是我住的,你鸠占鹊巢霸占了我的房间,如今我回来了,你难道不该把我的房间还给我吗?” 第131章 白忠旭和周柔隐约听到楼上传来激烈的争执声,不得不上楼去看。 “你们吵什么?”白忠旭一声冷喝。 白涟率先开口:“爸,他要住我的房间,还把我的东西从里面扔了出来。” 白忠旭侧眸看到走廊上扔着的衣服,脸色沉了沉:“家里还有很多空房间,你想住哪间都行,为什么非要住小涟的房间?” “小涟的房间?”楚言熠听到这话,不禁嗤笑一声:“我看白总怕是忘了,这个房间十九年前是我的。我想住自己原来的房间,不行吗?”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白忠旭,漆黑的眼眸里只有冷漠疏离,白忠旭怔了怔。 这眼神像极了十九年前路云星离开时最后看他的眼神。 不再对他有任何的爱意,有的只是冷漠疏离。 白忠旭眼眸闪了闪,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路云星的脸。 周柔见他脸上突然露出回忆的神色,脑中警铃大作,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分贝:“这个房间是小涟的,你休想抢走。” 楚言熠眼睛微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白忠旭,眼神中透着凌厉:“难道白总说补偿我的话都是骗我的?” 白忠旭目光一怔:“我说的话自然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那就让你的私生子马上搬出去,把房间还给我。” 听到“私生子”三个字,白忠旭脸色蓦地黑了几分,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缓和着语气说:“小涟,你换个房间住。” 万万没想到白忠旭竟然让自己搬出去,白涟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攥着泛起青紫:“爸,这个房间我已经住了九年了。” 周柔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立马炸了:“他一回来先是辱骂我和小涟,现在又要抢小涟的房间,把这个家搞得鸡犬不宁,你却毫无缘由的纵着他!他十九年前既然跟着路云星离开了,白家就不再是他的家。这个房间是小涟的,凭什么要小涟搬出去,把房间让给他!” 楚言熠一双漆黑的眼眸幽幽地盯着周柔,像毫无波动的一潭死水,深邃得让人心生畏惧。 “周女士,你不知廉耻的抢走我母亲的丈夫,你的儿子不知廉耻的抢走我的房间。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洞。你儿子在不知廉耻这方面,真是深得你的真传。” 白忠旭眉头紧拧成“川”,端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冷声厉喝:“吵什么吵,这个家是我说了算。” 见白忠旭表情沉得可怕,周柔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眼睛死死地瞪着楚言熠,目光好似刀子般,恨不得在他身上扎出无数个洞。 看出白忠旭对楚言熠的偏袒,白涟反复深呼吸,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才开口说道:“我明天让人把东西搬出去,将房间让给连熠弟弟。” “让?麻烦你搞清楚,这个房间原本是我的。你霸占了我的房间多年,现在是还给我,而不是让!”楚言熠挑眉睨着白涟,眼波流转间有股令人无法忽视的肆意傲然:“小白莲,你今天必须搬出去。一个小时内,如果你没有将房间里的东西清理干净,我就直接砸了。” “你!”白涟心中簇着怒火,狠狠地剐了眼楚言熠,余光触及到白忠旭警告的眼神,最终还是忍住了,将嘴中未说出口的话硬生生改成了一句咬牙切齿的“我知道了”。 目的达成后,楚言熠选了间采光不错的客房,将行李箱放进去后,便下楼去了。 白涟吩咐佣人收拾房间的东西后,被白忠旭唤去了书房。 白忠旭今年五十岁,即便平时保养得好,脸上也留下了岁月的褶皱。 白涟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爸,您找我有什么事?” “小涟,将房间让给他,我知道你很不服气。” 白涟垂下眼眸,遮掩住自己所有的情绪。 “你是我的长子,是白家的大少爷,该是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太过在意眼前的得失,只会让自己陷入纠结和烦恼中。你向来聪明冷静,不该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失去了应有的从容和冷静。” 白忠旭叹了叹,语重心长道:“让他回到白家这事虽然没有提前告诉你,但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对你的地位有任何威胁,因此你也没必要担心他会抢走你什么。” “我和他有十九年未见了,他如今的品性如何我一无所知。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都是我儿子,但在我心中却是不同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白涟面色微沉了沉,手捏紧成拳随后又缓缓松开:“只要他不做的太过分,以后我会尽量让着他。” 白忠旭满意点头:“你母亲那里……” 知道他想说什么,白涟十分善解人意地接话:“您放心,我会劝说母亲的,让她尽量不要和连熠弟弟起冲突。” 第132章 等佣人将白涟的东西全部搬出房间后,楚言熠让佣人将房间里的床、沙发、桌子、椅子……等东西全部扔了出去。 周柔恨得牙痒痒,碍于白忠旭在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白忠旭在书房说的那番话多多少少起到了安抚作用,白涟对于楚言熠的行为选择视而不见。 白子瑜和白姣姣目前都在上学,两人在同一个学校,一个大三在读,一个大一在读。 学校离白家有点远,周柔在学校附近给两人买了房子,除了周末,他们平时不怎么回来。 因而两人今天并不在家。 晚上吃饭时,楚言熠有点饿了,便没再作妖。 快速扒完两碗饭后,抬头恰巧看到佣人端着燕窝正准备放到周柔面前,他故意开口问:“那是什么?” “回少爷,是燕窝。” “原来是燕窝啊,给我也来一碗。” 佣人面露为难:“只有这一碗,厨房已经没有多的了。” 燕窝可以补充皮肤需要的胶原蛋白,紧致皮肤,有一定的美容养颜功效,周柔每天晚饭时都要吃上一碗。 楚言熠:“既然只有一碗,那就端过来给我吃。” 佣人再次面露为难:“可这是专门给夫人炖的。” “夫人?”楚言熠低声笑了出来,讥讽和鄙夷毫不掩饰地从脸上显露出来:“你们白总自十九年前离异后,一直都是单身状态。至于这位周女士不过是白总接回家养着的情人,又没有和她领结婚证,她算哪门子夫人。像周女士这种快五十岁了还未婚的人,你们应该叫周小姐,而不是夫人。” 周柔自九年前住进白家后,大家都以为她是白夫人,可是没人知道她和白忠旭从来没有领过结婚证。 楚言熠冷嘲热讽的话正好刺激到了周柔本就敏感的神经,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抄起面前的燕窝碗。 下一瞬,滚烫的燕窝羹劈头盖脸的泼过来,楚言熠虽然及时避开了,但右脸颊还是不小心被溅上了些许。 感受到脸颊火辣辣的疼,他火气“腾”的一下,从心底直窜脑门,眼睛一扫,看见桌上冒着热气的鸡汤,想也没想地抄起,朝周柔泼过去。 他的准头很好,碗中的鸡汤确无误的泼到了周柔脸上。 “啊,我的脸——”周柔尖叫出声,脸上白皙光滑的皮肤瞬时变红了。 白涟将手上的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摔:“楚言熠,你别太过分了!” “这就过分了?那我让你看点更过分的!” 楚言熠冷笑了笑,一把擦去右脸颊残留的燕窝羹,猛地抄起桌上的碗,将碗里的剩菜劈头盖脸地往周柔身上泼洒。 周柔躲闪不及,油腻热辣的菜汤准确无误地泼到脸上。 她疼得呲牙裂目,仿若杀红眼的猛兽:“小畜生,我要杀了你!” 杯子从楚言熠耳旁飞过,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白忠旭坐在主位,与坐在右下首位的周柔离得很近,楚言熠朝周柔泼洒剩菜,白忠旭身上也被溅上了不少红汤。 “住手!给我停下来!都给我停下来!” 他愤怒地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楚言熠充耳不闻,一股脑地又抄起一碗剩菜撒去。 周柔白色的衣服被溅了一身的残渣剩菜,红色的油汤从胸前蔓延到裙摆,看上去狼狈不堪。 看到餐桌上、地上一片狼藉,白忠旭浑身发抖,气得喘不上气。 他捂着心口不断咳嗽,一副气急攻心的样子。 “你居然敢这样对我妈!”白涟再也控制不住地抄起一个空碗砸去。 楚言熠快速闪身躲过,抬脚狠狠踹向白涟肚子。 白涟飞出半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得他面容扭曲了一瞬。 “小涟……小涟……”周柔看见儿子被踹,像个泼妇似的骂道:“你个杀千刀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楚言熠抽出张纸边擦着手指沾上的油汤,边掀眼看向呲牙裂目的周柔,多情眼顷刻间流露出一丝锐利的杀气:“你再骂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周柔抖得跟打摆子似的,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他的话给吓的。 周柔指着楚言熠“你你你”了老半天,也没挤出其他的字眼来。 白涟从地上爬起来,强烈的愤怒和嫉恨在胸腔汹涌蔓延,目光死死地盯着楚言熠,恨不得将他凌迟了。 家里的佣人被这混乱的场面惊愕到面面相觑,全部愣在当场。 完全没想到这个被白先生带回来的白家少爷,不仅辱骂继母,往继母身上泼残渣剩菜,还把同父异母的哥哥给踹倒在地,就连白先生也不放在眼里。 这新回来的少爷,真的是太厉害了。有他在,白家恐怕以后都不得安宁了。 楚言熠擦干净手后,将纸巾往桌上一扔,正要走,就听白忠旭在身后问:“你去哪里?” 楚言熠脚步一顿,随即继续朝门口走,懒得回身给白忠旭一个眼神:“我去哪里,关白总什么事。” “你!”白忠旭一噎,因为愤怒,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扭曲了下。 “呵。” 楚言熠勾了勾唇,发出一声短如瞬息的轻笑,径直走出大门。 来到停车处,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去,一脚油门踩下去,冲进夜色里。 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缓慢行驶着。 前面的广场上有人在放烟花,楚言熠一脚踩下刹车,决定去看看烟花。 早春的夜风寒凉,他拢了拢衣领,走到广场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微微仰头欣赏着夜空中不断绽放着的烟花。 今天自己先是故意针对白涟母子,然后又借着白涟霸占自己的房间生事,晚饭时甚至还故意大闹一场,白忠旭却始终隐忍不发…… “言熠?!” 温润的嗓音里含着些性感的气声突然响起,打断楚言熠的思绪。他下意识地转眸望去,对上一双浅褐色的瞳仁。 第133章 男人五官柔和,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颀长的身影遮住了楚言熠的视线,使得他的视野暗下了一块。 楚言熠微睁双眸,心想真是见鬼了,看个烟花也能遇见裴清越。 如果刚才不是临时起意,差点就怀疑裴清越是在跟踪自己。 收起眼中的微微诧异,他起身含笑打招呼:“晚上好,裴医生。” 裴清越的眉梢微微上挑,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似是认真,似是玩笑地说:“这不知是第几次偶遇了,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啊。” 声音低醇清润,像暖沐人心的春风。 楚言熠半侧过脸,双目望向空中绽放着的烟花,没有接他略带深意的话。 黑暗的夜空被烟火时不时的照亮,楚言熠精致优美的侧脸弧线在夜色中显得朦胧神秘。 裴清越将他的身影映在自己剔透的眸子里:“你喜欢烟花?” “谈不上喜欢。”楚言熠淡淡回应,声音有些空灵。 裴清越脸上维持着刚刚好的笑容,因为他冷淡的话语在嘴角凝固一瞬:“你看得那么专注,我还以为你是特地过来观看烟花晚会的。” “烟花晚会?” “是啊,平时这个广场相对比较冷清,要不是今晚这里举行一场小型烟花晚会,也不会变得热闹起来。” “我不知道这事,我是恰巧路过,看到有人在放烟花便停下来瞧瞧。你是特地过来观看的吗?” “嗯,我喜欢烟花。虽然短暂易逝,但绽放时却有任何华丽的词语堆砌不出的美。小时候最开心的是过年,而过年最开心的就是放烟花了……” 楚言熠感受着吹拂在身上的晚风,半垂着眼皮静静地听裴清越诉说着小时候的事。 这时,裤兜里的电话响了,是楚祁安打过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楚言熠说马上回去,挂了电话后,毫无防备地对上了裴清越的目光,也抓捕到了他目光中掺杂的……复杂情愫。 那缕复杂情愫之后,他恢复了平常的神态,又变成了楚言熠眼中温和的裴医生。 “家里有人等着,我要先回去了。”楚言熠很自然地开口道别。 裴清越一听说他要走,唇角往下压了压,问了一个不算聪明的问题:“刚才是你女朋友的电话吗?” 楚言熠一时没反应过来,遂即想到上次温知知假扮他女朋友之事,为了掐断裴清越心中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他点头:“嗯。” “温小姐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裴清越眼睛紧紧盯着他,想要透过他脸上的表情窥探出他的内心。 然而,楚言熠却表情淡漠,让他无法从中解读出任何情绪。 “裴医生,这个问题我上次已经回答过你了。”楚言熠声音微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希望裴医生能把握好身为普通朋友的分寸感。” 说完,他未管裴清越脸上是何种表情,转身即走。 坐上车兜了一圈风,楚言熠最终回到了锦绣苑,没有回去白家。 次日一早,他和池裕领着一群穿着工装,手拿电锤、撬棍、扳手、钳子、大铁锤的人去了白家。 白忠旭这时候已经出门去公司了,家里只有白涟和周柔。 客厅里的各个桌台都摆着白色玫瑰花,白涟正在整理花瓶。 玫瑰花很新鲜,花瓣上还挂着小小的露珠,显然是刚从花园里摘回来的。 “小白莲早上好啊。”池裕吊儿郎当地打招呼。 白涟闻声回头,看到跟在楚言熠和池裕身后的一群人,紧皱眉头,露出明显的不悦:“楚言熠,这些是什么人?你带着他们来白家想干什么?” 楚言熠未答话,走过去看向白涟刚整理过的花瓶:“这花修剪的很漂亮,摆在这里也是恰到好处的美。” 他伸出手指捻起一片玫瑰花瓣扯了下来,将其夹在拇指和食指中间:“只可惜,白大少爷这种外表看着纯洁清高,内心却阴暗糜烂的人实在配不上这么纯洁干净的花。” 话音落,指间的花瓣也掉落在桌面上。 池裕唇角弯了弯:“是啊,像白大少爷这么会装纯洁,装清高的人,还是白莲花最配他了。” 白涟咬紧牙关,尽量控制自己的怒气。 楚言熠嘴角微微上翘:“为了防止这么纯洁干净的花被白大少爷玷污了,你们动手把屋子里所有的花瓶都给我砸了。” “楚言熠!你敢!”白涟双目怒视,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我有什么不敢的!”楚言熠面无表情地下令:“动手!” 很快,客厅响起了“咣当咣当”的声响。 “住手!你们全给我住手!” 白涟声音尖锐刺耳,众人却充耳不闻,继续用手上的工具将花瓶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那些花瓶虽然不是什么古董,但也不便宜,每个也到了六位数。 这客厅里的花瓶至少有十多个,这一圈砸下来就是两三百万。 佣人看着这阵仗,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周柔昨天虽然被鸡汤烫伤的程度较轻,但满脸发红、肿胀,看起来有些狰狞吓人。 听到楼下的嘈杂声,她不得不下楼来看。 “你们干什么!真是无法无天了!”看着满地的花瓶碎片,周柔身体微微颤抖,险些晕倒过去。 楚言熠不理会她的怒吼,和池裕旁若无人的领着大家径直上了二楼房间。 “你们把这个房间原先的装潢全都砸了,门窗拆卸掉,地面和墙面也要铲掉,只留下空架子,听明白了呢?” “明白了,楚总。” 吩咐完后,楚言熠退出了房间,来到走廊上。 “好好的房间,你干嘛把它拆掉?”池裕走到他身旁,不解地问。 楚言熠带着几分慵懒地微眯起眼睛:“看它不顺眼。” 池裕有些无语:“这可是你的房间,拆掉之后你住哪里?” “我从没想过要在白家住。” 池裕目光流转,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你回来干嘛?” 楚言熠眯了眯眸子:“他们日子过得太顺心了。” 池裕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是为了给他们添堵。 “你刚刚砸了那么多花瓶,现在又拆房子,会不会闹得太过了?” “我就是要闹得太过,看看白忠旭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池裕挠了挠下巴:“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 第134章 楚言熠淡淡地笑着,目光看进他眼底:“虽然我故意让白忠旭知道我的身份,也顺水推舟的随着他回到白家,但我昨天回到白家后,无论我怎么挑衅,怎么闹,白忠旭明明气得想打人,却硬生生忍下来了,还一副纵着我的样子。他对我这般容忍,必有所图谋。” “所以你在试探白忠旭的底线,看看他对你到底有什么图谋?” “嗯。” 拆房子虽然是为了试探底线,但真正的目的是借机在白忠旭的书房装下窃听器。 白忠旭疑心重,他的书房除了在白家待了将近三十年的管家每天进去打扫外,平常他不在的情况下,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书房的门是高科技电子锁,门口也装了监控。 这个房间跟书房恰巧只隔了个房间,身手利落之人完全可以通过窗户进入隔壁的房间再进入书房。 池裕沉默良久:“他和你毕竟是亲父子,加上又愧对你们母子,对你容忍也许是因为父子情?” “父子情?”楚言熠黑色瞳孔如浓稠的黑夜,阴郁得化不开:“他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对我有什么父子情的。” 池裕神情疑惑:“那他这些年私底下为什么一直在找你们母子?” “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绝不会是因为父子情和愧疚。” “咣当——” “咣当——” “咣当——” 振聋发聩的撞击声逐渐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也惊动了楼下的周柔和白涟,他们立即“噔噔噔”上楼来。 当看到被砸得不成样子的房间,周柔怒不可遏地指着楚言熠:“你竟敢让人拆房子!” 池裕眉毛一横:“这是言熠的房间,他想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 楚言熠目光冰凉刺骨地淡扫了周柔一眼,朝池裕道:“别理会她,我们下楼坐着等。” 在周柔快要杀人的眼神里,楚言熠和池裕下楼去了。 周柔大声呵斥那些人想阻止,可众人根本不听她的,她气得只好让白涟打电话给白忠旭,将楚言熠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白忠旭,让他马上回来制止。 楚言熠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像只慵懒的贵族猫儿,浑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和优雅。 池裕端起佣人送上来的咖啡喝了口:“言熠,我原本以为你和小白莲长得像,是因为你们俩有个共同的爹。可今天看到周柔,我发现他长得并不像白忠旭,反而更像周柔。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我怎么感觉周柔和楚阿姨长得很像。” 楚言熠闻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没有看错,周柔和我母亲至少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池裕惊讶地“啊”了一声:“你那渣父为什么会出轨一个和楚阿姨长得像的人?” 楚言熠沉默片刻,声音像是带着冰渣子:“我母亲和周柔之所以长得像,是因为她们都是白忠旭早死初恋的替身。” “替、替身?!”池裕瞪大双眼,表情变得不可思议:“你渣父的初恋是谁啊?” “周家的长女周莲,周柔同父异母的姐姐,周鼎的亲姑姑。二十八年前,白忠旭和周莲相恋,因为门不当户不对,遭遇周家强烈反对。可周莲是个恋爱脑,在周家准备安排她和别人订婚前,她和白忠旭决定私奔去国外,两人约定在机场汇合。可惜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却发生连环车祸周莲当场死亡。” “周莲死后的三个月,国内的某次钢琴演奏会上,白忠旭发现我母亲和周莲长得像,便展开了猛烈追求。我母亲那时不过是个刚满双十的天真少女,在他的花言巧语和柔情攻势下,很快就沦陷了。两人结婚不到三个月,他遇到了周柔,因为周柔长得比我母亲更像周莲,便包养了周柔。” “周柔生下白涟后,为了上位,欺骗我母亲说自己是白忠旭真正爱的人,母亲是她的替身。因为白老爷子棒打鸳鸯,她和白忠旭才被迫分离。我母亲相信了她的话,加上周柔带着白涟时不时地来家里闹,导致我母亲逐渐患上抑郁症。” 池裕后知后觉道:“你以前的名字以及白涟的名字,都是他为了怀念周莲而取?” 楚言熠轻轻“嗯”了一声:“可笑的是,当年两人约定私奔时,白忠旭因为不想放弃优越的生活并没有赶去机场。结果人死后,他就不停的寻找替身彰显对初恋的深情。之所以和我母亲离婚选择周柔,也是因为她比我母亲更像周莲。” “卧槽!白忠旭也太不是东西了,竟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池裕手中的咖啡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第135章 楚言熠冷笑:“更可笑的是周柔,以为将我和母亲赶走,自己就能成功上位,结果白忠旭并没有让他们母子进门。他依旧不停的寻找替身,追求那些年轻漂亮的面孔。如果不是九年前白涟救了宋砚西攀上宋家,白忠旭根本不会把他们母子四人接回去。” “周柔从二十岁开始跟着白忠旭,跟了快三十年了,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光鲜亮丽的白夫人,其实她不过是被接回家里来养着的情人,白忠旭到现在都没有和她领结婚证。” “以前只觉得我爹渣,现在听了你的话,白忠旭比起我那人渣爹简直是有过之无不及。”池裕愤懑感慨一句,突然道:“周柔母子是因为小白莲救了宋砚西才回到白家,有没有可能宋砚西当时被绑架是小白莲的算计?” “这事我让人查过,并不是白涟的算计。若真是白涟的算计,以宋家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出来。”隔了会儿,楚言熠缓缓说道:“但不排除白涟救宋砚西,是因为事先知道了他的身份。” 池裕点点头:“你上次说宋砚西的白月光另有其人,有没有查到对方是谁?” 楚言熠刚想开口,余光瞟到周柔和白涟下楼来,将到嘴的话咽下,朝池裕轻摇头。 周柔看到楚言熠,一双秀气的杏眸喷射着愤怒的火焰。 楚言熠视而不见,接过佣人送上来的手磨咖啡,不慌不忙的慢慢品着。 周柔气得冷哼,翻了好几个白眼。 哼,小畜生! 等忠旭回来看到你把家里搞成这样,肯定会把你赶出白家。 一杯咖啡慢悠悠品完,楼上敲敲打打的声音也逐渐停了下来。 一男子下楼,神色恭敬地说:“楚总,房间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拆完了。” “我去验收下。” 楚言熠起身上楼,看到堪比灾难现场的房间,满意地勾了勾唇。 下楼后,和池裕领着众人准备离开时,却碰上从公司赶回来的白忠旭。 有人撑腰了,周柔鸡冠子都快抖起来了:“忠旭,你可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这个家恐怕都要被他拆了。” 接到白涟电话时,白忠旭以为是他们母子小题大做了,现在看到楚言熠身后那些拿着工具的人,他微皱眉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楚言熠:“你带着这些人来家里干什么?” “白总急急忙忙赶回来不就是知道我干了什么,又何必明知故问。” 白忠旭紧拧的眉心在看到楚言熠挑衅的目光时,皱得更深:“那房间好好的,你为什么把它拆了?” 楚言熠直视着他,漆黑如墨的瞳仁明亮如刀刃:“你私生子住过,我嫌它脏,只好拆了重新装修。” 池裕差点儿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哼,气死小白莲和老渣男! 周柔见白忠旭脸上隐现怒火,立刻抓紧时机开口:“忠旭,他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连你这个亲生父亲也不放在眼里。从你把他带回来后,这个家就没有消停过。昨天打骂我们母子,今天又带人砸花瓶、拆房子。忠旭,你这哪是领回个儿子,明显是领回个仇人。” 这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掷地有声,那张红肿发胀的脸配合着咬牙切齿的表情,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楚言熠发出一声轻笑:“果然是丑人多作怪。顶着这么张丑脸,不躲在房间里非要跑出来作怪,我真佩服周女士的勇气。” 周柔气得七窍生烟,白涟适时出声:“连熠弟弟,房间你嫌我住过要拆掉,可客厅里这些花瓶并没碍着你,你为什么要把它全砸了?” “连熠弟弟?”楚言熠直勾勾望着他,声音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我可没有你这种私生子哥哥。我的名字叫楚言熠,你如果再叫错了,我不介意以别的方式让你记住我的名字。” 白涟一噎,干脆闭口不言。 白忠旭眼扫了扫地上还没有收拾的花瓶碎片,冷着脸问:“那些花瓶是怎么回事?” 楚言熠侧脸看他,语调轻慢:“我不喜欢,就让人砸了喽,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这个逆子!”白忠旭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右手掌抬起欲朝楚言熠脸上扇去时,不知想到什么,又很快放下。 “在我没有决定怎么装修前,那个房间你们最好不要动。”楚言熠冷冷说完,朝池裕道:“我们走。”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大门,楚言熠却突然停了下来。 池裕跟着停步:“怎么了,还有事?” 楚言熠未答话,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偌大玫瑰花坛:“这种肮脏的地方实在不适合种植这么纯洁干净的花。你们去把那些玫瑰花给我毁了,顺便把花坛也给我砸了。” “是。” 屋内的白忠旭等人听到动静,跑出来看时,整个花坛已经被摧毁得不成样子了。 楚言熠神色淡淡地瞥了眼几人,径直上车离去。 把池裕送回家后,楚言熠去了公司。 姜鸣把手上待签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后,捧着文件夹一板一眼的通报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下午两点半,xxx纺织公司的刘总约您商议桑蚕丝布料订单。” “推掉。” 姜鸣用红笔在文件夹上划掉这项行程后,继续道:“晚上六点半,宋氏集团的宋总邀请您在太谷酒店共进晚餐。” 楚言熠面色顿了顿,清冷的嗓音响起:“推掉。” “如果宋总打电话过来问原因,那我该怎么说?” “就说我得不治之症,快要死了。” 姜鸣:“……” 第136章 楚言熠本以为让助理推掉邀约后,宋砚西不会再来找他了,然而没想到下班后会在门口看到人。 “言熠,言熠——” 宋砚西大步走到他面前:“我发现一家最近新开的正宗湘菜馆,你应该会喜欢,我们去吃好吗?” 楚言熠不理会他,径直朝停车处快速走。 宋砚西顿了顿,追上去:“你要是不想吃湘菜,我们可以去上次去的那家川菜馆吃川菜。” 楚言熠停下脚步,微微偏头,一双多情眼上挑,声音透着丝丝凉意:“宋总,以我们的关系,你觉得我能心平气和的与你坐在同一张桌子共进晚餐?” 宋砚西:“……” “希望宋总不要一而再三地出现在星熠大厦的门口,影响到我心情。” “你……如果不想和我一起吃饭,那我们可以……” 楚言熠望着男人脸上露出的一丝小心翼翼,心情复杂一瞬,毫不留情地说道:“宋总,你没听明白我的话吗?我是不想见到你。” 宋砚西扯了扯嘴角,神色略僵硬了下:“言熠,对不起。” 对于他突然的道歉,楚言熠轻眨眼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道歉什么?” “我为自己那两年对你的漠视和所作所为道歉。”宋砚西眸底涌上十分悔恨的神色:“如果不是我冷漠霸道、自以为是,把你当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你现在也不会如此讨厌我。” 楚言熠冷笑一声,语气嘲讽又决绝:“宋总,我们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关系。你把我当做解决生理需求的床伴,我怀着目的接近你,说到底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你以前如何对我,我根本不在乎,所以你没有必要道歉。我不想见到你,不是因为讨厌你,而是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 “当年我接近你,除了离间你和白涟的关系,让白家失去你的庇护外,主要是——”楚言熠拉长了音调,红润的薄唇轻轻地吐出一句话:“为了报复。” 宋砚西微微怔愣:“报复?” 楚言熠侧脸陷在夕阳的余晖中,没有一丝温度:“周柔当年破坏了我母亲的家庭,把她害得抑郁流产。白涟喜欢你,我故意设计接近你,抢走他喜欢的人。” 宋砚西僵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所以你假死的真正目的是阻止我和白涟在一起?” “是。” 楚言熠毫不犹豫地点头后,抬步径直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 …… 池裕拿起手机本想打电话约楚临晚上出去浪,突然想到今天是回去领零花钱的日子,迅速把手机塞进裤兜里拿起车钥匙出门。 池裕的父亲池建海农村出身,创业时某次意外情况下认识容蓉。 容蓉出身于帝都赫赫有名的豪门世家——容家。 她没有嫌弃农村出身的池建海,反而对其欣赏有加。不仅用容家的人脉和金钱,助他创业成立池氏餐饮,还答应了池建海的追求。 一直对俩人持反对意见的容老爷子,见池建海敢闯敢拼,很有上进心,也逐渐对他改观。最后被他的诚意打动,答应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他。 结婚后的池建海是所有人眼里的三好男人,对容蓉更是好的没话说。 为了表达对容蓉的爱,他甚至同意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随容蓉姓。 豪门千金下嫁农村穷小子,一开始被很多人嗤之以鼻,但因为池建海的深情,很快就让容蓉成为了很多豪门贵女羡慕的对象。 然而就在容蓉生下池裕的第三年,一对母子突然找上门,池建海的深情假象随之被撕开,容蓉的爱情破灭。 原来池建海在大三时就和自己的小青梅结婚,生下了一个儿子。 不过当时俩人只在村里摆了酒席,并没有领结婚证。 毕业后,池建海把母子俩留在农村,自己去帝都创业。 为了出人头地,他故意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和容蓉结婚。 容蓉得知真相后,精神恍惚之下开车撞上道路边的护栏,当场死亡。 容老爷子受此打击,不到半年也撒手人寰。 池氏餐饮在容家的帮助下早已在全国开了几十家连锁店,并成功上市。池建海也就懒得演戏伪装,容蓉去世不到半年,他就重新娶了小青梅。 容家本就人丁单薄,容老爷子和容蓉一死,池裕姐弟失去了靠山。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爹,池建海把那对母子接回来后,池裕姐弟俩在池家的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比起池裕,随母姓的容清清更不得池建海所喜,小学三年级就被送去寄宿学校,而年纪不到四岁的池裕在家里时常遭受母子俩打骂。 池建海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容蓉,加上靠着容家帮助才创业成功,这些年私下里没少被人说是靠女人成功,因而连带着对池裕这个跟着自己姓的儿子也不喜。 明知池裕被虐待的事,却视而不见,把自己和小青梅生的长子视若珍宝,对其有求必应,无条件溺爱。 如果不是容蓉早早立下遗嘱,将自己名下的财产和手中持有的池氏餐饮的25股份留给一双儿女,池家根本不会有池裕姐弟的立足之地。 容清清知道池裕被虐待的事,一满十八岁继承容蓉的财产和股份后,就带着十三岁的池裕搬了出去住。 池裕将车停稳后,下车走了进去。 别墅门口的佣人在整理着花枝,看到他也没有人打招呼。 池裕不以为意,反正从十三岁开始,除了每月回来零花钱,他一年到头回池家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第137章 池裕走进客厅,佣人都在各自忙碌,完全不把他这个池家三少爷放在眼里。 看见他进屋,别说给他倒杯茶了,连问声好都没有。 池裕四下扫视一圈,客厅沙发上除了坐着方红霞和池麟,池建海竟然也在。 池麟比池裕大十个月,是池建海和方红霞的二儿子,他此刻正拉着池建海的手撒娇:“爸,我真的很喜欢那跑车,你就给我买啦。也不是很贵,才一千多万。” 池建海微皱眉头:“你上个月才买了辆八百多万的跑车……” 不待他把话说完,方红霞就帮腔道:“一辆车而已,麟麟既然喜欢,买给他又怎样。反正他下个月就要过二十六岁的生日了,就当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池建海听妻子这么说,只好应下来:“行,买买买。” “谢谢爸!” 池麟搂着池建海的胳膊,笑得十分开心。 方红霞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都多大的人了,还朝你爸撒娇。” “再大,在父母眼里,我永远都是小孩子。爸,你说是不是?” 池建海无奈笑道:“是是是。” 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池裕以前心里会酸涩不已,如今早就麻木,没有任何触动了。 池建海前一秒还慈爱有加,视线落到池裕身上时,神情骤然变得冷漠。 池裕大爷似的在单人沙发坐下,斜眼瞥了瞥池建海,扯着嗓子朝佣人发难:“你们眼睛都瞎了,看到本少爷回来也不给本少爷上杯茶水?” 除了每个月领零花钱时回来一趟,他基本上很少回来。 那些佣人不把他当少爷看待,池裕也懒得在意。 今天上午看到楚言熠在白家的一系列行为后,池裕觉得自己也该像楚言熠那样,给这个家里添添堵。 佣人们停下手上的工作,面面相觑一眼。 他们并没有因为池裕的发火而害怕,反而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池裕嗤声:“看来你们不仅眼睛瞎了,连耳朵也聋了,听不到本少爷说话了。” 几人面面相觑许久后,有个体态圆润的妇人阴阳怪气道:“三少爷,你想说什么就快说,我们还要忙着干活,没时间看你在这逞少爷威风。” “本少爷是池家正儿八经的少爷,你们是池家雇来服务于主人的佣人。看到本少爷这个主人回来,你们不打招呼问好,也不给本少爷上杯茶水喝,完全是不把我这个三少爷放在眼里。” 妇人再次阴阳怪气的开口:“三少爷,你想多了。不是我们不打招呼问好,而是我们都忙着干活,一时没注意到你。至于不给你上茶水,也是因为大家太忙了,没法抽空出来给你倒茶水。” 池裕从茶几上果盘里拿起一个洗干净的蟠桃咬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抬了抬下巴:“我叫方小春,和夫人从小一起长大。” “原来是和我那恶毒后妈从小一起长大的,怪不得态度如此嚣张。”池裕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得像刀子:“方小春,像你这种不把主人放在眼里的佣人,可以直接结工资滚蛋了。” 方小春愣了下,完全不带怕的:“这个家是夫人说了算,你没有权利解雇我。” “池家什么时候轮到方红霞当家做主了?想当家做主,至少也得等池建海死了才行。”池裕目光瞥向方红霞,边嚼着嘴里的蟠桃果肉边慢悠悠道:“哟,看你这副迫不及待想当家做主的样子,心里定是盼着池建海早点死。毕竟池建海死了,这个家才是你说了算。” 方红霞虽然这些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但终究是农村出身,文化水平不高,稍稍言语刺激了下,就成功被激怒。 “小杂种,我看心里盼着建海死的人是你!” “你骂我小杂种,那池建海是什么?”池裕并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反而笑吟吟地望着池建海,故意拉长音调:“是老杂种吗~” “池!裕!”池建海终于无法忍耐,喝斥一声。 “呃,老杂种,你叫我干什么?”池裕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自容蓉逝世,方红霞母子进了池家后,池建海每天除了工作外,完全把全部感情投入到了池瑾身上。 池瑾是池建海和方红霞的长子,比容清清大五岁。 池建海出身农村,受封建思想影响,尤为重视长子。 他把池瑾当成池氏餐饮的继承人培养,对他无条件溺爱。 至于池裕姐弟,则是不闻不问。明知道方红霞经常打骂池裕,他视而不见。 都说虎毒不食子,在池裕看来,池建海连畜生都不如。 满了十八岁后,就再也没有喊过池建海一声爸。 因为恨池建海,他宁愿让自己儿子点点随容清清姓,也不愿让他姓池。 池建海因此越发不待见姐弟俩。 父子俩每次见面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剑拔弩张。 池建海怒瞪着他:“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小畜生。” 池裕也不恼,笑嘻嘻道:“龙生龙,凤生凤,老畜生自然生出小畜生喽。” 池建海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方红霞忙帮他轻抚胸口顺气,嘴里还说道:“建海,他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又何必跟个畜生置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池麟目光从池裕身上扫过,满脸嘲讽和不屑:“你来我们家干嘛?” 他转头看向池建海:“爸,我看到他就觉得晦气,你快让人把他赶走。” 池裕抬眸,冷笑一声:“这栋别墅是我妈买的,当时登记的是我妈的名字。你们不知廉耻的霸占我妈的房子,哪来的脸说出这种话。该滚出这个家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池家人目前住的这栋别墅,是容蓉结婚前独资买的,房产证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 因为地处市中心繁华地段,如今市值至少五亿以上。 容蓉死后,名下财产全由一双儿女继承,这栋别墅的所有权自然是池裕姐弟。 池建海担心池裕继续揪着这事不放,便快速转移话题:“你今天回来有什么事?” 不待池裕开口,池麟嘲讽道:“他每个月的这天准时回来,除了要钱还能干嘛。爸,你快给他转几万块,把人打发走,免得待会儿你和我妈又被他气着了。” “你买辆车都要一千多万,我的零花钱就几万块,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吗?”池裕将手中刚吃完的蟠桃核狠狠砸在池麟脑门上。 第138章 三人完全没想到池裕会突然拿东西砸人,一时都惊愣住了。 以往池裕回家要零花钱时,那些对他不敬的佣人,他都是懒得理会,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故意找事,更别说突然对池麟动手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方红霞,她情绪激动地大声怒吼:“小畜生,你真是无法无天了,竟敢动手打麟麟!” 池裕背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动手打他了?我不过是往垃圾桶里扔果核,不小心砸到他了而已。” 方红霞被噎住,池麟气得牙痒痒:“垃圾桶根本不在我这边,你明显就是故意的!故意动手打我!” 池建海偏过头,看向池裕:“我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你都必须给麟麟道歉!” 池裕抬眸对上他没有一丝一毫父爱的冷漠双眼:“我若是不道歉呢?” 池建海怒气顿生:“你今天回来不就是要钱吗?不道歉,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池建海,你要是不给我这个月的零花钱,那我就打电话向有关部门举报池氏餐饮存在卫生问题,让他们好好查查。然后我再上电视,在全国观众面前哭诉你这个凤凰男当年是如何骗婚出轨,在我妈死后,如何霸占我妈名下的房子,纵容小三虐待我们姐弟。” “你再说一遍!”池建海勃然大怒,一张国字脸涨得像猪肝色。 池裕看着他愤怒的脸,挑眉笑了笑:“好话不说第二遍。你可以不信,但我说到做到。” 池建海眼睛里喷出火:“若池氏餐饮真出了什么问题,你以后别想过现在这种吃喝玩乐的生活。” 池裕毫不在意:“我妈留给我的财产够我吃喝玩乐几辈子了,没了池氏餐饮又如何,对我没有丝毫影响。每个月一百万的零花钱都不够我在酒喝几瓶酒,你真以为我稀罕吗?” “逆子……”池建海被气得身体发抖。 池麟趁机插嘴:“爸,你快把他逐出家门,免得以后祸害池家。” 池裕视线缓慢地转向池麟,盯着他看了几秒后,突然起身上前几步,一脚踹在他身上。 猛地被踹倒在沙发上的池麟整个人都懵了,池建海和方红霞也再次惊愣住了。 以前池裕也闹过,但就是吵闹或摔东西,可从没动手打人。 池裕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踹倒在沙发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池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目露凶光:“这一脚是还你小时候把我推进水沟里。当然,你小时候欺负我的事不止这一件,以后我会让你慢慢偿还的。” “你、你想干什么!”池麟大惊失色,甚至破了音。 池裕还没来得及甩上几巴掌,耳边响起一声厉喝:“池!裕!” “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来袭,池裕霍然松开池麟,直起身子,难以置信地看向池建海,一字一顿道:“池!建!海!你!打!我!” 以前他再怎么和池建海针锋相对,池建海都没有打过他。 池建海用冷若冰霜的眼神睨着他:“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早就打死你这个目无尊长的畜生了。” 他人长得高大,盛怒之下抽的巴掌更是用了十足力气。 池裕左边脸颊顷刻间又红又肿,留下五个明显的手指印。 虽然早就对池建海没有任何父子之情,但池裕眼圈依旧忍不住红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不由自主地滚落。 他默然几秒,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珠,弯腰抄起茶几上的果盘。 池建海眉头紧锁:“怎么,你还想朝我动手?” 池裕将红肿的半边脸对着他,轻笑:“我虽然恨你,但不会做出弑父的事,因为我怕脏了手。既然你为了池麟动手打我,那我只能找池麟以牙还牙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陶瓷果盘劈头盖脸地砸向池麟。 池麟来不及躲开,被陶瓷果盘不偏不倚地砸在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二少爷!” “麟麟!” “叫医生!快叫医生!” 很快,池家乱成一锅粥。 池裕扫了眼乱作一团的池建海和方红霞,转身走出池家大门。 这种没有任何父子情的人渣爹,他早就不要了。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脚踩油门,却怎么也启动不了。 尝试几次依旧失败后,才突然意识到车子出问题了。 这片别墅区虽然处于市中心繁华地段,但建在半山腰。 住在这里的住户都是非富即贵,出行不是自己开车就是有司机接送。 因为管理比较严格,出租车基本是不允许进入别墅范围,得走到山腰下再打车。 池裕下车后步行了几百米,手机响了起来,是容清清的电话。 知道她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不待她开口,便主动将今晚在池家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容清清沉默半晌:“你又不缺钱花,没必要为了那一百万零花钱回去受气。” “为什么不要?不拿白不拿。” “池麟怎样了?” “不知道,应该死不了。” “你今天拿果盘砸了他,他们母子肯定会找你麻烦,以后没什么事你就别回去池家了。” “嗯。”池裕应声:“姐,我想把房子卖掉,不给他们住了。” “反正房子在你名下,你想卖掉就卖掉。” “那我明天就去找中介把房子挂出去。” “好。” 挂断电话,池裕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下山路,陷入沉思。 走到山腰下至少要走十多分钟,此时天色已暗下来,昼夜温差大,池裕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晚风吹来,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扯了扯衣服,抬脚往前走,身后突然响起汽车鸣笛声,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低调华丽的宾利“刺啦”一声停在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线条冷硬的脸。 第139章 “好巧啊,池小公子。” 池裕抬眼,一张令他咬牙切齿的脸猝不及防地闯入眼帘。 哪怕只有一夜孽缘,他还是一眼认出了男人是谁。 果然人倒霉起来,连喝口水都塞牙缝。 才被人渣爹打了一巴掌,现在走个路都能碰到晏东这王八蛋。 想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自己,前不久被某个王八蛋肛了的事,池裕表情忿忿,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在这里。”晏东身体微微前倾,头从车窗探出来,眸底含着的浅淡笑意柔和了冷硬的五官:“你去哪?” 池裕冷瞥他一眼,没有答话。 晏东不放弃的继续追问:“你去哪?” 池裕凶狠瞪他:“关你什么事?” 小奶猫爪子扬得再凶,依旧没有丝毫威胁性。 晏东嘴角挑起一抹细微的弧度:“上车。” “干嘛?” “我送你。” 池裕送他一个白眼:“不用。” 说完,转身抬脚往前走。 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显出几分倔强的孤寂苍凉。 晏东目不转睛地望着,不知想到什么,他无奈地笑了下,启动车子缓慢跟随着。 池裕走了几十米后,意识到对方的跟随,停下脚步,看着那张带笑的冷硬面庞,面露愠怒:“你到底想干嘛?” “我送你。” “不要……”一阵冷风吹来,池裕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想到还要抵抗夜色的寒凉步行十多分钟才能打到车,他只好选择妥协:“好。” 径直走到后座伸手拉车门,却发现拉不开。 晏东磁性的声音低沉:“坐前面来。” 池裕犹豫了下,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后乖乖系好安全带。 他抬眼扫量着车内,最新限量版宾利,价值将近九位数,全球仅有十辆。 这样彰显身份和地位的车,哪个男人不想拥有。 池裕很快被车子吸引了视线,完全没有注意到晏东炽热的眼神。 晏东盯着他红肿的左脸颊看了两秒,下意识地抬起手覆了上去,指腹轻柔地蹭了蹭。 脸颊传来冰凉的触感,池裕猛地愣住。 待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时,他回过神来,身体迅速后挪紧紧贴着车窗,避开那只宽厚的大掌:“你干嘛?”声音尖锐无比。 看到他双眼怒瞪,脸上充满警惕,晏东目光几不可察地刺痛一瞬。 手在空中停滞半秒后收回搭在方向盘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池裕脸上的手指印,温柔着嗓音问:“谁打的?”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眼神太过专注深邃,让池裕刚竖起的刺很快缩了回去。 他撇嘴:“我爸。” “疼吗?”性感又温柔的嗓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撩动着心弦,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 “嗯?”捕捉到晏东眼里毫不掩饰的心疼,池裕脑袋微微发懵。 他和晏东只是一起喝了次酒,酒后乱了次性,两人说到底不过是互相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为什么晏东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特别是晏东看着他时眼里透露出的情绪,像是两人认识许久了。 池裕眨眨黑亮的眼睛,有些迷茫地望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晏东:“你去哪儿?” 池裕轻眨眼睫:“回家。” 他报出一串地址后,晏东脚踩油门,黑色的宾利车驶入夜色中。 车厢里很安静,池裕百无聊赖,只好掏出手机刷短视频打发时间。 “小裕。”晏东突然唤了他一声。 “嗯?”池裕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眼中再次露出迷茫。 为什么晏东唤他“小裕”时的声音像极了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声音? 难不成自己以前真的和晏东认识? 可自己这些年认识的人,并没有晏东这号人。 池裕眨眨眼睛,紧抿着唇角,白了他一眼:“我们不熟,不准你这样叫我。” 晏东微挑眉,似笑非笑道:“不准我叫你小裕,难不成你想让我叫你裕裕?” “……”池裕满脸黑线,眯着眼睛凶狠地威胁道:“你要是敢叫我裕裕,我就让言熠打残你。” “言熠是谁?” “我的好朋友兼好兄弟。” “他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 晏东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两下,故作为难:“你不让我叫小裕和裕裕,那我叫你什么?” “池裕或池少,你自己选。” “好,池裕。”晏东微笑着妥协。 池裕不想搭理他,收起手机闭眼假寐。 晏东注意到他时不时轻颤的眼睫,深邃的眼底浮过几分笑意,并没有揭穿他。 池家离池裕住的地方大概半个小时车程,很快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 闭眼装睡一路的池裕,听到刹车声响起时便睁开了眼睛。 他假装刚睡醒的样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什么诚意地说:“谢谢你送我回家。” 不等晏东开口说什么,池裕拉开车门,下车,关门,转身,离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和晏东多待一秒就能要了他命似的。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晏东偏头看着池裕刚才坐过的位置,掏出手机打电话。 “经鸿,帮我个忙。” “什么忙?” “以接到匿名举报池氏餐饮存在卫生问题为由,你明天带人去好好查查,让池氏餐饮所有的连锁店都停业整顿半个月。” “池氏怎么惹到你了,你要这样整它?” 晏东拧着眉头,想起池裕红肿到充血的脸颊,修长的手指差点儿把手机捏碎:“池氏没有惹到了我,但池建海动手打了不该打的人。” 挂断电话,他侧身,单手支在方向盘上,视线眺望着别墅二楼亮着灯光的房间,眼中浓郁的情愫哀伤了夜的凄凉。 第140章 池裕洗漱完,爬上床准备睡觉,突然发现落地窗的窗帘有三分之一未拉上。 他起身下床去拉,视线无意间瞟到停在别墅门口的车辆,以及隐在昏暗灯光中的冷峻脸庞,愕然一怔。 晏东为什么还在这里? 两旁的路灯离得远,灯光偏暗,池裕只远远看到晏东模糊的五官,无法捕捉到他脸上的神情和眼睛里的神色,但却能感觉到晏东的视线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 他愣神几秒,脑海中突然如幻灯片般闪过某些画面。 似乎曾经也有人送他回家,然后默默坐在车里等着他关灯上床睡觉后才开着车离开。 可那些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想捕捉却怎么也捕捉不到。 但当那些画面闪过时,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一瞬间的眼直心跳。 “……晏东,你究竟是谁?” 池裕喃喃着,心情有些复杂的最后望了眼车里的男人,伸手将窗帘拉上,关灯上床睡觉。 晏东见房间暗了下来,缓缓收回视线,脚踩油门,驱车离去。 …… 楚言熠虽然答应白忠旭回白家,但以房间没有装修为由,并没有住在白家。 他知道白忠旭再怎么隐忍,骨子里的自私自利永远不变。 虽然暂时没有查到白忠旭打着什么算盘,但他知道如何给这一家人添堵。 比如吃饭时因为饭菜不合胃口掀翻桌子,或者故意摔坏白忠旭最喜爱的古董花瓶,又或者毁坏白涟最喜欢的钢琴……可无论他怎么折腾,白忠旭都隐忍不发。 在书房装下的窃听器,除了窃听到白涟和白忠旭商量进入娱乐圈发展的事,也没窃听到什么有用的内容。 下班后,楚言熠像往常一样开车来到白家。 白子瑜和白姣姣恰巧也在,因为三天前被楚言熠狠狠修理过一次,两人看到他都是一副恨不得咬死他的样子。 不过再怎么愤恨,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楚言熠还没来得及生事,就听白忠旭突然开口:“我打算三天后举办场宴会,公开你的身份。” 楚言熠抬眼,冷冷地问:“我的什么身份?” “白家二少爷。” 周柔、白子瑜、白姣姣的目光霎时朝楚言熠集中过来,眼神愤怒不满,只有白涟面色如常端起咖啡喝着。 楚言熠将落在白忠旭身上的视线缓缓转向白涟,眯起眼尾,正欲开口时,管家突然进来说道:“老爷,宋总来了。” 白忠旭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道:“快请他进来。” 白涟听到宋砚西来了,忙放下咖啡,迫不及待地起身去门口迎接。 宋砚西怎么突然来了? 难道是来找白涟的? 楚言熠心中疑惑时,白涟和宋砚西已经双双走了进来。 “砚西哥!”白姣姣起身,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和娇羞。 白子瑜因为上次被楚言熠当着众人的面揭穿隐藏的心思后,见到宋砚西后没有像白姣姣那样高兴不已,他按捺住内心的高兴,轻轻地喊了声“砚西哥”,就强迫性地将目光从宋砚西身上移开。 “砚西,来,坐。”白忠旭笑得脸上得褶子都快堆起来了。 宋砚西轻颔首,走到离楚言熠最近的单人沙发坐下。 周柔一张脸笑得像花儿似的:“砚西,你好久没来了,今天是特地来找小涟的吗?” 宋砚西不喜欢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揣度,轻微蹙眉:“不是。” 白涟脸上始终维持着的温和笑容,霎时凝固在嘴角。 白忠旭沉吟一瞬:“砚西,那你来是?” 宋砚西目光转向楚言熠,虽然没有回答,意思却不言而喻。 楚言熠漠然着脸,眼神没有分过给他半分半毫。 氛围凝滞片刻,他起身朝门外走去。 宋砚西刚想跟着追出去,却被白涟一侧身挡住了去路:“砚西,三天后父亲准备为言熠弟弟举办宴会,公开他的身份。你到时会来吗?” 宋砚西讶异一瞬:“到时再说。”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近乎冷漠。 白涟微微张嘴,宋砚西却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越过他大步流星地追了出去。 楚言熠来到圆形花坛旁,前几天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花坛此时已经恢复原貌,里面种植的不再是白色玫瑰,而是种上了他母亲最喜欢的蝴蝶兰。 白忠旭这是什么意思? 迟来的深情吗? 楚言熠嘴角一端嘲讽地勾起,“呵呵”冷笑两声。 宋砚西视线直直落在夜幕下的人身上。 青年身姿清冷寂然,如傲然挺立在早春寒风中的白梅。 孤傲冷艳,风华无双。 他心跳几乎控制不住地加快,许久之后,从震撼中回过神,难以按捺地抬脚走过去。 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楚言熠下意识地转身,抬眸望去,和宋砚西的目光相撞。 男人深邃的眼眸中充斥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情绪,令人很不自在。 楚言熠移开目光,轻皱眉头:“你来做什么?” 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冷然,让宋砚西心中微微泛起酸涩。 冷漠无情,抗拒疏离。 宋砚西心中刺痛了下,愣怔着动了动嘴唇:“没做什么,只是……”想看看你。 楚言熠对他“只是”后面是什么并不感兴趣,从花坛的台阶上走下来,朝别墅大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 “回家。” “我送你。” “不用。”楚言熠拒绝得很干脆。 “言熠,”宋砚西霍然拉住他的手,带着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我送你。” 掌心冰凉的触感来袭,楚言熠微怔了下,眉心倏然一皱:“放开。” “言熠弟弟。” 耳畔有声音响起,楚言熠转头看向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白涟,神色顿时冷如寒冰:“谁是你弟弟?” 白涟目光死死盯住宋砚西紧抓着楚言熠不放的那只手,声音委屈:“对不起!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这样叫了。” 楚言熠挣脱宋砚西手中的钳制,目光冰冷地凝视着他半晌:“有事说事,没事就滚,别用这副做作的白莲花模样来恶心我。” 白涟面容僵了僵,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言熠,我有话和你说,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不待楚言熠开口答应,宋砚西冷漠着语气问:“你要和言熠说什么?为什么不在这里说?” “砚西,”白涟低垂的眼睫缓缓往上抬起,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是担心我对他做什么吗?” 第141章 宋砚西沉默不语,白涟却心凉到了极点:“他回到白家的这些天,肆无忌惮的羞辱我们母子,抢占我住了九年的房间;拿滚烫的鸡汤泼我母亲,烫伤她的脸;带人来白家砸花瓶、拆房子、毁花坛;摔坏我爸最喜爱的古董花瓶,毁坏我最喜爱的钢琴……” “不过短短一个多星期,就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念及我爸对他有亏欠,我们处处迁就、忍让他,他却得寸进尺,殴打我、母亲和弟弟妹妹,差点还把我爸气出心脏病……” 声音顿了顿,白涟自嘲地笑了下:“他这么厉害,你觉得我能对他做得了什么?” 宋砚西心里虽然讶异,但并没有觉得楚言熠做得过分。 当年是白忠旭和周柔对不起楚言熠母子,楚言熠折腾白家人想必是为了给他母亲出气。 只是以白忠旭的性格,若出于亏欠和补偿而任由他折腾,当年也不会做出婚内出轨,由着周柔上门去闹的事。 白忠旭如此隐忍,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楚言熠静静地看着白涟,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你说这些是想告诉宋砚西我有多恶毒,自己有多纯良吗?” “可那又如何?”稍稍停顿了下,他声音凉薄又冷静:“只有真正在意一个人,才会在乎自己在那个人心中是怎样的。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从来不在乎对方如何看我。”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的所作所为,比起当年你们母子加诸在我母亲身上的痛苦不及万分之一。接下来我还会做出更恶毒的事,你不妨期待一下。” 楚言熠红唇勾了勾,朝白涟露出个十分恶劣的笑。 白涟双手握得死死的,眼神阴翳又怨毒地盯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一句“无关紧要的人”让宋砚西怔愣住了,就连楚言熠离开,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若恨你,是值得庆幸的事。他若连恨你都不愿,只把你当作一个无感的陌生人,那才是你担心的事。” 正如郁霄前段时间所说,楚言熠现在只把他当作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无爱亦无恨。 意识到这点,宋砚西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人拿着尖刀狠狠地刺了下,疼得有些难以呼吸。 “滴——” 车子启动的鸣笛声唤回了宋砚西的思绪,待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还未散去的尾气。 他抬脚就想追上去,却被白涟突然抓住了手。 “松开。” 白涟沉默地望着他,不为所动。 宋砚西蓦地沉脸,一把甩开。 白涟有些怔忡地看着自己被用力甩开的手,朝他勉强地扯了扯唇角:“砚西,你今天是特地来找楚言熠的吗?” “是。”宋砚西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来找他干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 白涟抿紧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砚西,楚言熠接近你、欺骗你、算计你,他如此居心叵测,你为什么还要和他牵扯不清?” “白涟,”宋砚西毫不留情地打断:“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假死离间我们的关系,让你误会我是害死他的凶手,怎么会与我无关。” “他为什么费尽心思的接近我,假死离间我们的关系,你自己心里明白。” 宋砚西面无表情地说完,大步离开了。 白涟望着他不做停留的背影,愤怒、不甘、怨恨……等各种情绪在胸腔内翻滚。 楚言熠回去的路上,接到池裕的电话。 “在哪?” “回去的路上。” “出来喝酒?” “好。” 等池裕报完地址后,楚言熠挂断电话,将方向盘右转。 来到小酒馆的时候,池裕面前已经摆着一个空啤酒瓶了,桌子上除了一碟花生米,没有下酒菜,想来是点的菜还没上。 啤酒容易胀肚子,趁着服务员来上菜的功夫,楚言熠点了杯酒精度不高的气泡酒。 给杯中倒上酒后,他端起杯子轻轻晃动了下金黄色的液体,抿了一小口。 “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 “的确有件事在困扰着我。” “什么事?” 池裕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角的泡沫:“我前不久认识了个人,他叫晏东……” 紧接着,他将自己和晏东的相识,以及第二次见面简单的叙述出来,至于酒后乱性和晏东滚了床单的事隐瞒着未说。 “第一次见面,他就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前两天再次见到他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加剧了。我的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画面中的人虽然看不清脸,可我觉得应该是我和他,很早以前的我和他。”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池裕已经喝光了一瓶酒,当他再次往杯中倒满酒端起喝时,楚言熠拦了下:“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先吃点菜。” 池裕听话地放下杯子,夹了筷子菜放进碗里,边吃边道:“我总感觉自己认识他,但就是想不起来了。言熠,你说我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产生了某种幻觉或者错觉?” 楚言熠沉吟几秒,未答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我不知道。”池裕摇头,隔了会儿,又道:“我在网上查了下,引起精神分裂症一般是生物因素、心理因素和社会环境因素。通俗点就是遗传或遭受某种刺激和打击。可不管是我母亲还是人渣爹的家族,都没有这个病的遗传史。至于遭受某种刺激和打击,这个也不可能。虽然小时候被后妈虐待,人渣爹漠视,但还不至于严重到让我患上精神分裂症。” 楚言熠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你曾经受伤或者发生意外,失去了某段记忆?” “不可能。”池裕断然否定:“我活了二十五年,除了一些小病小痛,受过最大的伤就是和人打架的时候胳膊骨折了,住了半个月院。” 楚言熠:“要不我帮你私下查查晏东的身份,再查查你们以前究竟有没有交集?” 池裕端着啤酒杯的手顿了顿:“行。” 第142章 “那个王八蛋跟池家住在同一片别墅区,开的车是全球最新限量版且仅有十辆的宾利。他身份想来是非富即贵,你让人调查的时候小心点,免得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嗯。”楚言熠点头后,突然想起什么:“听人说你把池麟打了,怎么一回事?” 池裕一口喝光杯中酒,又给自己倒上:“那天看着你在白家大闹特闹,我也不想继续隐忍下去了。晚上回去领零花钱时我故意找事,池建海为了池麟甩了我一巴掌。打池建海我嫌脏手,只能找池麟出气了。于是一怒之下,拿起果盘砸破了他的头。” “我妈的房子已经被我卖了,今天刚跟人办好过户手续。买主应该很快就会上门,让他们搬出去。”说到这,池裕突然哈哈大笑:“到时就有好戏看了。” 见他一脸得意的样子,楚言熠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那房子可是容阿姨留给你的。” “房子虽然是我妈留给我的,但却被池家人霸占着,而我这个房子的主人反而被赶出去。他们不肯交出房子,我别无他法,只能把房子卖掉,让别人来将他们赶走。” “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楚言熠看着他:“你完全可以将房子假装卖给我,到时由我这个户主出手,我就不信不能替你拿回房子。” 池裕灌了口酒:“我有这样想过,可我觉得没必要。即便那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被池家人住了那么多年,我嫌脏,还不如卖掉。反正我妈留给我的房产又不止那一处。” 楚言熠:“你把房子卖掉,肯定会触怒池建海,到时清姐在池氏餐饮的日子恐怕会举步维艰。” “我当时只想着把他们赶走,狠狠出口恶气,没想那么多。”池裕眼中的情绪翻涌,最后都融在夜色中:“你说我姐也真是的。我妈留给我们的财产几辈子都吃喝不愁了,她却非要进入池氏餐饮上班。每天累死累活不说,还被池建海时时提防,池瑾处处刁难算计。” “我姐再优秀又如何?别说她是个女孩子,单她随我妈姓,就已经被池建海这个老封建排除在池家人外了。要不是因为有我妈留下的25股份,池建海恐怕连公司的大门都不会让她进。” “明知池建海一早就把池瑾作为继承人培养了,是不可能把池氏餐饮交给她,她却非要为集团卖命。我几次劝说,让她把手中的股份卖掉,拿着钱潇洒度日她不听,反而因为工作把自己搞出胃病。有时候,我真的挺希望池氏餐饮倒闭的。” “池氏餐饮毕竟有容阿姨的心血,清姐自然不愿它落到别人手里。”楚言熠拍拍他的肩膀,举杯和他碰了下:“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喝酒。” “唉!” 池裕重叹一声,一口饮尽杯中剩余液体。 楚言熠明天公司有要事不敢喝太多,第四杯后就没再喝了,池裕闷着头继续喝酒。 连续喝了两杯后,他突然抓住楚言熠的手腕:“小熠熠,性格南辕北辙的咱俩能成为朋友,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看出他已经有些醉意了,楚言熠也没有计较他的那声“小熠熠”:“因为什么?” 池裕打了个酒嗝:“因为我们同样倒霉,都有一个人渣爹,” “噗。”楚言熠没绷住,直接笑出声来:“确实如此。” 池裕又灌了一大口酒:“你说我俩是不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会有那种人渣爹!不!倒八辈子霉的应该是我妈和你妈,她们遇人不淑,遇到人渣中的天花板……还好!还好!楚阿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怜我妈,从始至终都被池建海当成往上爬的跳板,甚至还因那个畜生而死!” “池建海这个渣男!禽兽!畜生!王八蛋!我绝不原谅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以后死了我也绝不会给他送终……” 池裕骂到气愤不之处,猛地一拍桌子,杯中的酒液被溅出大半。 他拿起啤酒瓶准备给自己满上,被楚言熠拦下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 两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池裕没有开车来,楚言熠叫了个代驾。 这里离池裕住的地方近,他先把池裕送回去,这才让司机掉头回去。 池裕输入密码打开门,见客厅亮着灯,以为是自己出门时忘记关了,也没多想。 在玄关处换好鞋欲朝二楼而去,刚抬脚走了两步,就被沙发上坐着的女子惊地后退了一步。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浓颜系的长相明艳灼目,眉眼间又带着些许逼人的锋利。剪裁得体的黑白职业套装,完美地修饰出了身材曲线,也突显出了她优雅冷淡的气质。 池裕脸上僵硬地挤出一个违心的笑,干巴巴地道:“姐,你怎么来了!” 女子正是池裕的姐姐——容清清。 身为池氏餐饮的副总经理,她每天忙得天昏地暗,如果不是因为要照看点点,一周七天几乎有六天睡在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里。 明明是个苦逼的打工小妹,气场强得堪比霸道总裁。 特别是她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周身散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池裕不敢轻易靠近。 容清清皱着眉头看向他:“去哪鬼混了?” 池裕眉毛抽了抽:“没去哪鬼混,就是出去喝了点小酒。” “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 “不是,是和言熠。” 容清清没再追问,冷声命令:“过来。” 池裕站在原地未动,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姐,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过来坐下。”容清清声音突然变冷。 池裕打了个寒颤,磨磨蹭蹭地走到对面沙发坐下。 看着从始至终冷着一张脸的容清清,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姐,我最近很安分的。没有在外面胡作非为,也没有惹是生非,更没有做什么令你生气的事。” 容清清冷笑:“你确定?” 池裕一听就听出不对劲的味儿来,他费力思索了下,想到自己最近除了回去池家闹了一场外,确实没犯什么事,毫不迟疑地点头:“确定。” 第143章 容清清用平缓的语调匀速说道:“池氏餐饮前天突然遭到有关部门的大力严查,全国各地的连锁店已经被停业三天了。至于被查的原因,说是有人匿名举报店里存在卫生问题。池建海一口咬定是你所为,朝我发了很大的火。小裕,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匿名举报的?” “怎么可能是我举报的?”池裕难以置信地看向她,音量陡然拔高几个分贝:“姐,老渣男怀疑我,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容清清板着万年不变的冷艳脸:“我今天回去池家问了佣人,他们都说你那天确实说过要向有关部门举报池氏餐饮存在卫生问题。就在你说出那些话的第二天,池氏餐饮全国各地的连锁店统一遭到了有关部门的严查。” “我那天的确说过这话,可我并没有真的去举报。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撒过谎。姐,你相信我,真不是我举报的。” 容清清盯着他看了瞬:“我相信你。毕竟如此大力度的严查,且专门只针对池氏,可不是一个匿名举报就能做到的。” 池裕猜测:“会不会是池瑾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有可能。” “查出问题没有?” 容清清回以无语的眼神:“都被停业了,怎么会没查出问题。” 池裕摸摸后脑勺,嘿笑两声:“是什么问题?” “大部分店的食品存在卫生问题,还有小部分店的食材存在质量问题,所有店被要求停业十五天整改。” “停业十五天至少损失上千万,这下老渣男应该急死了。”池裕幸灾乐祸完,突然担心起来:“姐,这事会不会牵连到你?” 容清清摇头:“这倒不会。被查出有问题的那些店都是池瑾管理的,跟我无关。本来停业十五天整改也就是损失几千万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可不知这事怎么突然被人在网上爆了出来。现在网上沸沸扬扬,池氏餐饮名声一落千丈,集团股价严重下跌,单单今天市值就蒸发了将近十亿。” 池裕偷瞄了下她的神色:“池氏餐饮出了这样的事,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 容清清轻摇头:“没有。” 池裕一愣,有些迷茫地问:“池氏餐饮是妈的心血,你进入集团上班,每天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守住妈的心血吗?现在事情已经在网上发酵,处理不当有可能让池氏餐饮面临倒闭。你这些年的付出岂不是都白费了……” “自六年前池建海将三分之二的店交给池瑾那个草包管理后,池氏餐饮的内部管理已经混乱、腐败不堪了。若是再不好好整顿,池氏餐饮迟早得毁于池瑾之手。虽然这次被查导致名声受损,口碑下降,但我相信此事过后,池建海会收回池瑾手中的大部分权力,池氏餐饮也不会那么快走向灭亡。” “我本来是想守住妈的心血,但现在不那么想了。”停顿了几秒,容清清声音突然变得冷酷:“我若得不到池氏,与其便宜方红霞母子,还不如直接毁掉。” 听到她不再像以前那么执着,池裕缓缓舒出一口气。 沉默了会儿,他问:“姐,我有没有忘记过什么事?” 容清清神情微微凝滞了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池裕用手托腮撑着脑袋:“我最近遇到一个人,他总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感觉自己以前应该认识他,但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看到他我脑海中更是突然出现了些从未见过的片段。只可惜那些片段如走马观花般一闪而过,我捕捉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他叫什么名字?” “晏东。” 听到这个名字,容清清神色瞬时凝重起来,池裕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有些狐疑地问:“姐,你认识他?” 容清清矢口否认:“不认识,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你以后少跟他来往。。” 池裕虽然没打算和晏东再有交集,但对于容清清的最后一句话,他很是不解:“为什么?” 容清清默默地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下心绪,神色淡淡:“即便你早就和池建海闹翻了,但在外人眼中,你依旧是池家小公子。他接近你,谁知是不是心怀不轨,或别有用心。” 池裕不以为意:“放心,我已经让言熠帮我查他了。他要真心怀不轨或别有用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容清清深深地看着他:“小裕,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答应我,不要再和他有任何往来,好吗?” 池裕心里很是疑惑,但第一次听到容清清用这种恳求的语气说话,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多问。 “好。” 容清清优雅起身:“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池裕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忧伤。 …… 次日,楚言熠刚来到公司,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个不速之客正是容清清。 楚言熠亲切的招呼她坐下,又让人送进来两杯咖啡。 “清姐,你今日特地来我是有什么事吗?” 容清清端起咖啡浅浅地抿了口,直言来意:“言熠,不要帮小裕查晏东。” “清姐能告诉我原因吗?” “晏东真名叫宋砚东,是宋氏集团现任总裁宋砚西大伯的儿子。他的身份非常特殊,你查的话不仅什么也查不到,还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池裕认识的晏东竟是宋砚西的堂哥?! 楚言怔愣了几秒钟,问道:“池裕以前是不是认识宋砚东?” 容清清放下咖啡杯,点头:“是。” “那他为什么会不记得了?” 容清清沉默片刻,缓缓道:“小裕十七岁那年,精神遭受过极大的创伤。为了让他忘记那些痛苦,我请来国际最顶尖的心理医生给他催眠,植入新的记忆。我不想让他再记起那些事,重新经历那些痛苦,所以希望你停止对小裕和宋砚东过往的调查。” 第144章 “如果小裕问起调查结果,你就说什么也没查到,至于宋砚东的身份也别告诉他。” “好。”楚言熠点头后,疑惑地问:“池裕精神遭受创伤是与宋砚东有关?” “不是,宋砚东没有做过对不起小裕的事。”停顿了下,容清清道:“他救过小裕,对小裕也很好,算得上是小裕人生中的一缕光。” 楚言熠顿时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阻止池裕和宋砚东有往来?” “因为宋砚东的再次出现让小裕的记忆有复苏迹象,我知道宋砚东对小裕存着什么心思,可我不想小裕再记起那些事。虽然我的做法有些极端,也没权利干涉小裕的交友,但我只想他能够开开心心的。哪怕当个纨绔吃喝玩乐一辈子,也不愿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见她并没有打算说池裕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楚言熠也不好多问,只道:“清姐你放心,我会按照你说的做。” “谢谢。” 容清清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楚言熠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两人的对话中。 身为池裕的朋友,两人认识有五六年了,他却完全不知道看似乐观开朗、没心没肺的池裕精神曾经遭受过创伤。 池裕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容清清宁愿找心理医生给他催眠,也不愿让他记起? “叮——”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楚言熠的思绪,看到来电显示是池裕,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接听。 “言熠,房子的买主今天已经去了池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池家人被狼狈赶出去的样子?” “好。” 楚言熠担心他在池家受到欺负,挂了电话立即拿起车钥匙出门。 与此同时,池氏餐饮董事长办公室。 池建海坐在办公桌后的红木椅上,看着面前忿忿不平的大儿子池瑾,深深叹了口气:“你是被我从小带在身边当做接班人培养的,现在公司出了这种事,你难辞其咎。刚才的董事会,有半数以上的人要求我撤掉你在公司的一切职务。为了平息董事会成员的怒火,这段时间你就别去公司上班了,待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 池瑾即刻不满反驳:“爸,都是因为池裕。要不是他向有关部门举报,池氏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你不能将责任算在我头上。” “你这个蠢货!”池建海抓起手边的烟灰缸就朝他当头砸过去。 他的准头不好,烟灰缸只是擦着池瑾的耳边飞过去,狠狠砸在身后的墙上,发出一声脆响后,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池瑾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爸,你打我?!” 在十岁前,池瑾都是跟着方红霞生活在农村,几乎一年到头都难得见到池建海一次。 因此,池建海自觉对他有亏欠,不仅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几乎对他有求必应。 从小到大,不管犯了再大的错,最多训斥他几句,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他。 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池建海努力压着胸口的怒火:“我放权让你管理池氏,你却公私不分、任人唯亲,导致内部管理混乱、腐败不堪。即便没被举报,长此下去,池氏早晚也会毁在你手里。” “这次的事虽然是因那个逆子而起,但主要原因是在于你。池氏餐饮成立二十多年,面临大大小小的检查无数次,可没有哪次像这次查出那么多问题,还都是些致命性的问题。” “从你进入公司的那天,我就再三告诫过你,我们做餐饮一定要把食品的质量安全卫生放在首位,结果你却明知故犯。” 池瑾像鹌鹑似的低下头,不敢作声。 过了一阵,池建海再次叹了口气:“即便我花钱找了关系,依旧没办法平息此事。网上更是沸沸扬扬,公关部花了大价钱才把热搜撤下来。就算池氏这次能挺过去,也会伤筋动骨,损失巨大。” 话音刚落,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建海,你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方红霞急切大叫的声音。 “怎么回事?” “家里突然来了一群人,拿着房屋买卖合同和过户书说房子三天前已经被卖掉了,他们现在是房子的新主人,要求我们立即搬走。如果我们不马上搬走,就让人把我们的东西全都扔出去。建海,你快回来,他们来了很多人,个个凶神恶煞似的,看着都害怕。” “我马上回去。” 池建海拧着眉头挂断电话,池瑾连忙问:“爸,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逆子把房子卖掉了,房子的新主人现在已经找上门来了。” 池建海和池瑾匆匆忙忙往家里赶,而池裕拉上楚言熠也正赶往池家看热闹。 两人赶到时,池家的保镖正和一群黑衣人对峙着。 对方来的人是池家保镖人数的两倍之多,在气势上,池家就输了一大截。 “你把房子究竟卖给谁了?看这架势,买主怕是身份不简单。”楚言熠坐在车里问池裕。 池裕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把房子挂出去才半天,中介那边就打来电话说有人愿意买。对方特别爽快,连讨价还价都没有,就买了下来。” 楚言熠沉吟了一会:“买主叫什么名字?” “翟卓。”池裕隔着车窗手指向那群黑衣人前面西装革履的男子:“呐,就是他。” 楚言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男子三十出头的样子,手上提着公文包,不知在和池建海说着什么,后者满脸怒容。 池裕推开车门:“我们下去看看。” 他们下车后,后座上两个扛着摄像机的男子也跟着下了车。 这两个人是楚言熠替他找来的资深狗仔。 池建海看到池裕出现,两个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逆子,你来做什么!” 池裕双手环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闲着无事来看看热闹。” 说着,他转向身旁的两男子:“你们好好拍,一定要将池家人被赶出去的狼狈样子拍下来。明天的热搜头条必须是【靠亡妻发家的餐饮巨头池建海同家人被狼狈赶出住宅】。” “是,池少。”两男子应声。 池建海被他的话气得热血沸腾,连带着心脏都剧烈跳动着。 “池裕,我是你爸!池家是你的家!”他失态的怒吼。 池裕瞧着愤怒咆哮的池建海,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哟,这时候想起你是我爸,池家是我家了。以前我被方红霞母子辱骂虐打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我爸?” 第145章 “池建海,哪怕你曾经给我一丝关怀,哪怕在方红霞母子辱骂殴打我时,你出声制止一下,我都会把你当做父亲尊敬你。” 池裕脸上带着难以形容的平静,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对父亲的孺慕,有的只是深深的恨意。 “你把我母亲当作往上爬的跳板,欺骗她、利用她。在她死后不到半年,你把方红霞母子接回来,任由他们母子欺负打骂我们姐弟。我姐那时候还不到十岁,你却把她送去寄宿学校。池建海,于我母亲,你不配为人夫;于我们姐弟,你不配为人父。” 池建海被他的目光刺到,脸部肌肉颤了颤,喉咙像是突然被人扼住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怔愣几秒后,他双眼忿恨地瞪着池裕:“逆子,你把池氏餐饮害得停业整改,股票下跌,现在又来祸害家里,你到底想怎样?” 池裕望向他的眼神十分冷漠,两人与其说是父子,不如更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池氏餐饮被查是因为你好儿子的无能,可不关我的事,你少把责任往我头上推。至于祸害家里更是莫须有的罪名,我只是把我妈留给我的房子卖掉而已,怎么就成祸害家里了……” 不等他话音落,站在池建海身旁的池瑾忍不住道:“房子是池家的,谁说是你那死鬼母亲留给你的。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是不可能搬出去的。” 听到池瑾骂自己母亲,池裕瞬时怒了。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池瑾当头砸去。 两人离得有四五米远,池裕并没有砸中对方。 手机在半空中化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最后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屏幕碎裂的玻璃片在阳光下迸发出锐利的光芒,让人觉得有些刺眼。 “瑾儿,你受伤了没有?”方红霞顿时心疼地上前,关切询问。 “逆子!你竟敢当众殴打自己的哥哥,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池建海面色沉如霜,声音也重了许多。 “在十岁那年,我和池麟同时被绑架,你弃我于不顾,选择救池麟的那刻起,你在我心中就已经死了。池建海,以后请不要乱用‘父亲’这个词在我面前自称,因为你不配。” 池建海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言熠垂首看着不远处四分五裂的手机,朝池裕微微叹了口气:“浪费一个手机也就算了,竟然还没砸中。你刚才要是给我的话,我绝对百分百能砸掉他门牙。等下如果还要用东西砸人,记得让我来,我会一击必中。” 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进在场之人的耳朵里。 池裕不由笑了起来:“好。” 池建海皱着眉头看向楚言熠:“你是谁?” 楚言熠抬眸望了过去:“池董果然不配为人父!但凡对池裕有一丝父子情,有一丝关心,都不会不知道我是谁!” 池建海厉声:“我不管你是谁,和池裕有什么关系,这是池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掺和。” 楚言熠挑了挑眉:“我掺和了又如何?” 池建海脸色僵硬了下:“池家不是你能随便放肆的地方,你最好掂量清楚。” 楚言熠完全不惧他隐晦的威胁,面无表情的与之对视半晌,淡淡笑了起来:“我要是惧怕你池家,今天也就不会跟着池裕来了。” 池裕黑色的眼眸中满是讽刺:“池建海,当年没有我妈和容家,池家什么都不是,你说不定早就创业失败回到山沟沟里种田了。不过是靠着女人发家的凤凰男,哪来的脸在这里逞威风。” 顿了下,他看向池建海身旁的方红霞和池瑾:“还有你们,吸着我妈和容家的血,却闹上门骂我妈是小三,害得她精神恍惚下出车祸而死。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迟早会遭到应有的报应。” 池瑾横眉竖目:“我爸妈青梅竹马,两人早已经结婚了,是你妈插足了我爸妈的婚姻,她就是第三者!” 池裕仿佛愤怒的野兽般咆哮大吼:“你妈才是第三者!你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你放屁!”池瑾抡起拳头,恼羞成怒地朝池裕冲去。 一直静默不语的翟卓却突然伸出脚,然后池瑾的身体猝不及防地向前扑倒,“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嘴巴恰巧磕到青石地板。 “啊……”池瑾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嘴里露出痛苦的呻吟。 池建海和方红霞瞬时脸色大变,后者心疼地跑上前扶起池瑾:“瑾儿,你怎样了?” 池瑾吐掉嘴里的血水,扭曲着面容,含糊不清地说:“妈……我的膝盖好疼……牙齿也、也掉了……” 楚言熠朝地上看去,池瑾刚才吐出的血水里果然躺着两颗微微泛黄的门牙。 池裕愣了下,没想到池瑾会摔掉门牙,更没想到翟卓会突然伸脚绊他。 不管翟卓是有意还是无意,看到池瑾受伤,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方红霞一边大喊着让管家唤医生,一边扶着满嘴是血的池瑾进屋去。 池建海手指颤抖地指着翟卓:“我儿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故意伸脚绊他?” “池董误会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站得太久有些累了想换个姿势,没想到令公子会突然从面前经过,这才导致我伸脚时不小心绊倒了令公子。对于刚才的无心之失,我深感抱歉。令公子在医院期间的所有费用,我会全额承担的。” 翟卓一番话说的诚恳至极,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和歉意。 “为了表达我对令公子的歉意,房子的事我也可以宽限四个小时。先前本来是要求你们在中午十二点前搬出去的,现在改成下午四点前搬出去,池董可否满意?” 池建海紧紧蹙着眉,胸膛剧烈起伏着,被气得不轻。 楚言熠目光略带深意地望向翟卓,看得出来翟卓刚才是故意伸脚绊池瑾的。 翟卓只是房子的买主,不可能无缘无故出手帮池裕。 由此可见,他买下房子或许不是巧合,而是别人授意的。 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宋砚东。 第146章 宋砚东并没有做伤害过池裕的事,清姐阻止池裕和他往来,难道是与八年前发生的事有关? 两个小时前与清姐的那场对话中,他猜到池裕八年前对宋砚东的感情绝非一般,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故,才让池裕突然变得花心滥情? 楚言熠越发好奇池裕八年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池建海手不自禁捏紧成拳,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后,冷冷喊道:“池裕。” 池裕和楚言熠差不多高,比起身材高大的池建海足足矮了七八公分,因而要微抬头才能直视对方的双眼。 虽然身高上处于劣势,但有楚言熠这个强有力的后盾在,他浑然不带怕的。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池裕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明显不耐烦的神情。 池建海的面色难堪得要命,他淡瞥了眼翟卓,沉声命令:“你取消与他们的交易,将房子要回来,我就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否则别怪我不顾念父子情,将你逐出池家。” “呵。”池裕嗤笑出声:“池建海,你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的?拿逐出池家威胁我,你觉得我稀罕吗?实话告诉你,上次从池家离开后,我和我姐就已经递交资料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池建海紧拧着眉质问。 池裕很浅地弯了弯眼眼睛,脸上扬起吊儿郎当的笑,没有丝毫攻击性的话语却足够让池建海处于暴怒中。 “意思是,我已经提交资料申请从池家的户口本上独立出去。到时我会改姓容,入容家的户口。看在你提供一颗精子的份上,池家以后若是破产了,我每个月会按着法律规定给你赡养费。你要是死了,购买墓地的费用我也会承担部分的。” 池裕压根不给池建海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池家人,与池家再无任何关系。” 一字字恍若利刃般插进池建海的心坎,他瞪大双眼想破口大骂,却再次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双眸簇着火焰,愣愣地瞪着池裕,表情是还没回过神来的震惊和恼怒。 池裕朝扛着摄像机的两男子吩咐他们留下来跟拍后,和楚言熠转身就走。 “你……!站住!”池建海额头青筋突起。 池裕没有丝毫停留,径直朝停车处走。 身后的池建海冲着保镖吼道:“拦住他!翻了天了!” 池家的保镖还没迈出脚步,就被翟卓带来的人给团团围住了。 池裕在拉开车门上车前,回头看了眼池建海,扬起手挥了挥:“再见,老渣男!” 池建海内心情绪翻腾,一时间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看到池建海被我怼得哑口无言,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畅快极了。”池裕哈哈大笑。 楚言熠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注视着前方,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你刚才不是怼得正起劲,为什么突然拉着我走?” “唉,我也想再气气老渣男的,不过看到老渣男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万一把他气出个好歹来,我还得背上罪名,得不偿失。” 楚言熠笑了笑,不置可否。 池裕突然话锋一转:“后天就是白家举行宴会,对外公开你身份的日子,你有没有查出白忠旭的目的是什么?” 楚言熠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敲了下,随后说道:“查出来了。” “你打算怎么做?” “后天我会送白家一份大礼。” “需要帮忙的话,随时跟我说,我义不容辞。” 楚言熠微弯眼眸:“好。” 与此同时,白家。 周柔恨铁不成钢的教训着白子瑜:“现在家里又多了楚言熠小贱种,你也该有点危机意识了。白家这么大的产业,可不能落入那个小贱种手里。” 白子瑜不以为意:“有我哥在,白家是不可能落入小贱种手里的。” “有你哥在又怎样?要是小贱种没回到白家我也就不担心了。如今他已经回来了,你父亲不仅毫无缘由的偏袒着他,还要为他举办宴会,公开他的身份。你不能单靠你哥,自己也给我争点气,才能帮得上你哥的忙……”周柔唠唠叨叨着。 白子瑜只顾抱着手机玩游戏,浑然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 白涟从楼上下来,听到周柔的话,微皱起眉头:“妈,该是我们的东西谁也抢不走,您别一天到晚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周柔顿时不悦:“我说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三人,你怎么和子瑜一样,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白涟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温声安慰:“爸对楚言熠偏袒纵容是有原因的,您就别瞎担心了。” 周柔蓦地看向他:“什么原因?” 白涟唇角微勾了勾,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后天您就知道了。” 第147章 当天晚上黄金时间段,一则标题为靠亡妻发家的餐饮巨头池建海同家人被狼狈赶出住宅的热搜迅速占据各大网站头条,连带着池氏餐饮被停业整改的事再次引发网友热议。 这次,即便池建海花了大价钱也没有把热搜撤下来。 而池裕也趁机在圈子里宣布自己与池家脱离关系,从此以后改姓容,叫容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池氏餐饮处于风口浪尖,池建海气急攻心,当晚被送去医院。 虽然池建海特地让人封锁了消息,但此事还是被闹到网上人尽皆知。 神通广大的网友将池建海的背景和发家史全都扒了出来,顺带也扒出了池建海当年是如何骗婚出轨。 —【我觉得方红霞是无辜的,池建海当年虽然没有和她领结婚证,但两人是在村民的见证下摆了酒席的。真要说起来,容蓉才是那个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方红霞不仅知道池建海和容蓉结婚的事,还通过池建海用容蓉的钱挥霍,她无辜什么?你这种三观不正的人,简直就是社会的渣滓】 —【容蓉死后不到半年,方红霞住进容蓉的房子,睡在她睡过的床,虐待她的孩子……真正无辜的是对于一切不知情的容蓉。我无法理解为何你的三观能如此扭曲。】 —【骗婚出轨也就算了,竟然任由着方红霞虐待亡妻留下的子女。就算再不喜欢容蓉,但孩子是他亲生的。虎毒不食子,池建海连畜生都不如。】 网上对池建海和方红霞的谩骂声一片,池建海这些年塑造的白手起家的成功企业家形象轰然崩塌,池裕姐弟瞬时成了网友同情的对象。 池建海在医院大发雷霆,打池裕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次日股市开盘,池氏餐饮股价严重下跌,短短几个小时便跌停。 不少股民见情况不妙,纷纷开始抛售手中股票。 翟卓看向面容冷硬的男子:“大少,接下来该如何做?” 翟卓是宋砚东父亲老部下的儿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专门替宋砚东处理私事。 宋砚东发话:“帮容清清夺得池氏餐饮的掌控权。” 翟卓应声后,斟酌着开口:“此事是否让容小姐知道?” “不用刻意隐瞒。” “若是容小姐拒绝呢?” “她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夺得池氏的掌控权,报复池家人替小裕出气。如此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她是不会拒绝的。” 闻言,翟卓道:“我会在半月内助容小姐掌控池氏。” …… 池裕,不,现在应该叫容裕了,他今天闲着没事陪着楚言熠去了趟慈心孤儿院看望院里的孩子们和刘妈妈。 回来的路上,容裕神色认真道:“谢谢你,言熠。” “你是在为热搜的事道谢?” “不仅仅是热搜,还有曝光池建海当年对我母亲的所作所为,以及方红霞虐待我们姐弟的事。” 楚言熠一愣:“热搜虽然是我让人做的,但其它事并不是我做的。” 容裕略显诧异地“啊”了一声:“不是你,难道是我姐?” “不,”他很快摇头否定:“应该不是我姐,我姐暂时还没有和池建海叫板的资本,不然也不会隐忍这么多年了。言熠,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昨天在池建海等人被狼狈赶出池家后,楚言熠将此事弄上热搜没多久,就爆出了那些事。 虽然是被网友扒出来的,但楚言熠知道绝对是有人在主使。 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网友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扒出那些陈年旧事。 爆出这些事的那名网友不仅言之凿凿,还晒出了不少证据,明显是筹谋已久。 楚言熠猜测此事应是宋砚东所为,可容裕早已忘了他。 此刻突然被问及,他只能摇头说:“我不知道。” 容裕疑惑不已:“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想要收集那些证据可不容易,究竟是谁在帮我们姐弟?” 楚言熠看他一副皱眉思索的样子,便道:“池氏作为国内餐饮巨头,挡了不少同行的利益,自然不乏落井下石之人。这些事,也许是竞争对手所为。” 容裕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 “对了言熠,上次你说帮我查晏东,有没有查到什么?我以前和他是否有过交集?” 楚言熠想起容清清的叮嘱,眼睫微垂,语气淡然如常:“晏东并不常在帝都,你跟他没有过交集,也不认识他。” 容裕“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楚言熠为自己的欺骗和隐瞒,心中默默向他说了声“对不起”。 宋砚东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容裕的事,容清清却阻止容裕和他有交集,也许八年前发生的事和宋砚东有关。 “明天就是白家宴会了,你都安排妥当了吗?” “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就绪。” “明日过后,白家人虽然会声名受损,但对白氏集团影响应该不大,你若想趁机拿下白氏恐怕很难。” 楚言熠漂亮精致的眼眸微微眯起:“我从未想过要得到白氏。” “你没想过要得到白氏?”容裕惊讶。 楚言熠轻“嗯”一声,一字一句,重若千钧:“从始至终,我的目的是毁了它。” 容裕闻言,慢半拍地说道:“白氏身为国内服装业的龙头老大,毁了它可不容易,明天……” 楚言熠明白他想说什么,截断他的话:“明天的事只是第一步而已。” 第148章 今天是星期六,也是白家举行宴会的日子,楚言熠睡到上午九点多钟才醒过来。 洗漱完后,他走到衣帽间里挑了身休闲服穿上,把自己整理妥帖后才走出房门。 刚下楼,楚祁安捡回来的流浪狗摇晃着它的小尾巴,蹦哒着来到脚边。 这狗前两天才被楚祁安捡回来,楚言熠今天还是第二次见它,未免也太自来熟了点。 楚言熠面无表情地看着脚边的狗,往旁边退了两步。 小狗像是感觉到了主人对自己的不喜,立即讨好的摇晃着尾巴,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 楚言熠向来不喜欢毛绒动物,听到这样的狗吠声,不禁按了按额头:“赵姨。” 在厨房忙碌着的赵姨听到他的呼唤,连忙从里面出来:“您有什么吩咐?” “把它弄走。” 赵姨犹豫了下,问:“是把它送走吗?” 楚言熠想把它送去流浪狗救助站,但想到楚祁安对这狗的喜爱,要真把它送走后,楚祁安肯定会伤心。 他只好道:“先弄到杂物间关起来,等我走了你再把它放出来。” 赵姨应声后,一把抱起小狗朝一楼杂物间走去。 桌上放着刚刚加热过的早餐,是他喜爱的油条和豆浆。 坐下吃完早餐,电话响了起来,是白忠旭的来电。 “今天的宴会你是主角,现在都快到上午十一点了,你怎么还没来?” 楚言熠没好气地说:“宴会是下午六点才开始,这才十一点你急什么。” “你要试礼服也要做造型,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讲,你现在马上过来。” “礼服和造型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要跟我讲的事无非是宴会中的注意事项,这些更不用你操心。” 楚言熠说完就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的白忠旭听到“嘟嘟嘟”的忙音,气得双眼圆睁。 下午五点,楚言熠换上英伦风的西装,赶往白家。 准时抵达后,他将车在门口停下,而宋砚西的车子刚好停在他车后。 下车看到那几个“9”的车牌,楚言熠不由皱了下眉。 宋砚西看到他的那瞬,原本冷漠的眸子却亮了亮:“言熠。” 楚言熠没有搭理他,径直往里面走。 门口迎客的白涟,皮笑肉不笑道:“言熠,你怎么现在才来,爸都等你一下午了。” 楚言熠停下脚步,睨了他一眼:“是不是担心我不来,你们今天的这场戏唱不下去,计划的事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着他似有所指的话语,白涟眼神微闪,怀疑楚言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言熠,今天这场宴会是爸特地为你举办的。你是宴会的主角,爸让你早点来,是想跟你讲下待会宴会开始后的注意事项,免得遇到突发情况,你不知所措。爸介绍人给你认识,你也不知怎么应对,给爸和白家丢人。” 白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语气和话语间却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最后这句话他是突然凑近楚言熠耳边说的。 楚言熠并没有因此恼怒,面露嫌弃地往旁边移了两步,似笑非笑地望向他:“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看看今天丢人的会是谁。” 白涟注意到走来的宋砚西,未再逞口舌之快,刻意地瞄了眼楚言熠,语气亲昵地唤道:“砚西。” 宋砚西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神追随着楚言熠的背影,大步跟上,与其并排而走。 白涟眸光里闪过一道冷凝。 白家这次的宴会办得很盛大,除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几乎汇集了帝都半个上流社会的人。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白忠旭在宴会厅的中央,身旁围绕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不知在众人聊着什么,看上去心情很是愉悦。 楚言熠穿着英伦风复古双排扣西装,暗纹款式的红色领带显得不那么肃冷,添了几分活泼跳跃之感。 他宛若高贵的小王子,以绝对优雅的姿态,扫视一圈众人。 楚言熠和宋砚西的出现,令原本热闹的大厅里瞬时一片寂静,那些谈笑风生的人纷纷将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氛围沉寂片刻后,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就是宋总找的那个白大少的替身楚言熠,不是说服药自杀了吗?怎么没死?” “谁知道,应该是大难不死。没想到他不仅来了,还和宋总一起来的。” “替身和正主齐聚,今天怕是有好戏看了。” “白大少回来好几个月了,宋总不仅没有和他在一起,反而今天带着楚言熠来参加宴会,是不是代表宋总放弃白大少,选择楚言熠了?” “谁知道呢?若是换了我的话,我肯定会选择楚言熠。毕竟楚言熠长得比白大少好看,哈哈哈。” “楚言熠虽然比白大少长得好看,但家世可差远了。这个圈子里谁不讲究门当户对,何况还是宋家这种顶级豪门。就算宋总喜欢男人,也是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联姻,绝不会和被包养的小情人结婚。” “说的也是,我们就等着看好戏。替身和正主,看宋总怎么选?” “赝品永远是赝品,又怎能比得上正品。楚言熠长得和白大少有几分相似又如何,他不过是宋总找的一个替身,用来消遣的玩物……” “啪——” 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男子还未说完话。 说话的男子猛地抬起头,脸上印着个清晰的巴掌印。 温知知穿着红色露肩礼服,开叉到大腿根,将她那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展现得淋漓尽致。脚踩着十公分的镶钻高跟鞋,将身高拔到一米八。 “你谁啊?有病?凭什么打人?” “我看你才是有病!嘴巴是用来吃饭的,而不是用来喷粪的。你一个大男人像个长舌妇似的,背后诋毁他人,你爸妈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家教吗?” 温知知精致的眉目挑了挑,涂成大红色的嘴唇鲜艳夺目,气场十足。 男子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宋砚西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对温知知多少有些了解,心知她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他刚才说了什么?” 见宋砚西发问,白涟终于站了出来,装模作样地问:“怎么回事?” 第149章 温知知看向白涟,阴阳怪气道:“看来白大少今天忘带耳朵了,听不见他们说的话。” 白涟面色难堪一瞬,脸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笑容:“温小姐,不知他们说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温知知冷笑一声,眼底的嘲讽像是快要溢出来:“刚才他们几个说的话,你明明站在旁边听见了却不加以制止,现在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到是会演戏,我看娱乐圈那些实力派演员都比不上你。” 温知知越说,白涟脸色越发不好看,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一通发作后,不少人注意到这边动静,视线往她身上集中了起来。 温知知忽视那些探究的视线,挑眉看着楚言熠:“怎么样,我刚才帅不帅?” 楚言熠微笑:“帅极了。” 温知知眼睛环视了下四周:“容裕呢?他今天应该也来了,怎么没看到人?” 楚言熠答非所问:“你穿这么高的鞋跟,走路不怕崴着?” 温知知被成功转移话题:“你以为我想穿这种高跟鞋吗?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楚言熠疑惑。 温知知撩了撩头发,栗色的大波浪被挽到耳后:“我怕你被小白莲或小绿茶欺负,特地过来帮你撕逼。穿运动鞋没法在气势上碾压对方,只好穿高跟鞋啦。” “幸好我今天来啦,不来怎么知道这些贱人会这么诋毁你。有些没事就喜欢犯贱的人,你若不收拾,他就会动不动踩在你头上犯贱。” “怎么样,老娘刚才有没有在气势上压倒某些贱人?” 楚言熠继续微笑:“完全碾压。” 白涟听着温知知指桑骂槐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楚言熠突地想起一件事:“你是怎么进来的?” 温知知傲气抬眼:“当然是刷脸进来的!本姑娘貌美如花的脸就是通行证!” “……”楚言熠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宋砚西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热聊,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问温知知:“他们说了什么,你发这么大脾气?” 温知知翻了个白眼:“想知道就自己问小白莲。” “他们说了什么?” 宋砚西面容冷峻,轮廓分明,五官立体,眸色偏深,面无表情盯着人的时候,整张脸显得冷若冰霜。 白涟脊背泛寒,指尖紧绷着:“我什么都没听到。” 温知知冷笑着戳破他的谎言:“小白莲,你这副虚伪做作的样子,真的让人恶心至极。刚才他们几个诋毁言熠时,你明明就站在他们身后,听得一清二楚。” 白涟抖着唇:“砚西,我真的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捕捉到他眼底刻意掩盖住的躲闪,宋砚西微眯起眼睛,深邃的眸子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幽芒。 白涟顶着强大的压迫感,紧张地捏了把汗。 宋砚西将近视线转向温知知:“他们刚才是怎么诋毁言熠的?” 温知知犹豫了数秒,才道:“那些话我不方便说,反正很难听就是了。” 她抬手指了指男子:“尤其是他,说的最难听了。” 楚言熠虽然没听到,但能让温知知气到动手打人,大概也能猜得出他们说了什么。 无非是替身、包养、玩物之类的。 这些话在他还是宋砚西包养的小情人时就经常听到。 他漫不经心地挑眉,无视众人打量的视线,冰冷的目光径直扫向男子,清冷又清晰的嗓音响起:“原来白家的宴会档次这么低,连这种口臭嘴贱,吃了大粪的猪也能放进来。” 男子:“你,你骂谁是猪?” 楚言熠抬眸,用打量畜生一般的眼神看向他:“谁对号入座骂的就是谁喽。” 男子恼羞成怒:“你不过是被宋总包养的小玩意,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在本少面前嚣张……” “啪——” 清脆的巴掌声突兀地响起,这次动手打人的是楚言熠。 新的巴掌印完美的覆盖住先前的巴掌印,男子左脸颊高高肿起,像气球似的。 “唉,有点不对称。” “啪——” “啪——” 楚言熠抬起左手,又朝男子右脸猛地甩出两巴掌。 男子的右脸颊很快高高肿起,整张脸肿得像个猪头。 “这样就对称了,不会影响观感。” 楚言熠满意地笑了笑,抽出旁边桌上的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了擦双手,扔在了桌上。 男子双目通红,抡起拳头朝楚言熠砸过来,旁边的宋砚西及时截住,一脚踹向男子小腹。 他重摔在地上,痛呼一声,咬着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瞪向楚言熠,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宋砚西低沉的声音带着冷意,让人不寒而栗:“刚才诋毁言熠的人有哪些,马上站出来道歉。” 楚言熠有些诧异地淡瞥了眼他,对于他的行为心里并没有多少感激。 几人都知道宋砚西的身份,听着他冷厉的语气,浑身打了个寒颤,个别的后背甚至渗出了一层汗液。 他们虽然畏惧宋砚西,但要向楚言熠道歉,心里自然百般不愿意。 见几人僵持不动,温知知呵斥:“你们几个赶紧道歉。” 被打的男子下意识看向白涟,后者眼睫略微下垂,避开他的视线。 楚言熠扫了眼白涟,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白涟被他的笑弄得心底发毛,半晌后,缓缓抬起眼眸:“言熠,他们是白家邀请来的客人,对你并没有恶意,若是言语有不当之处,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楚言熠挑了下眉,黑亮的瞳孔里闪着冷光:“你算什么东西?有多大面子让我算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楚言熠很好说话,跟诋毁我的人就这么算了过?” “就是!”温知知也立即附和:“你以为自己有多大面子,让言熠就这么算了?” 白涟一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连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白少面子不够大,不知我的面子够不够大?给我一个面子行不行?” 面容俊美,身材颀长挺拔的男子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开口。 第150章 温家和宋家不相上下,因而能让温知知放在眼里的人,整个帝都屈指可数。 见男子维护白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温知知毫不客气的对着他就是一阵冷嘲热讽:“你谁啊?你面子很大吗?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小白莲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既然替他说话,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子眼底迅速染上几分愠怒,但很快被笑意掩盖。 “你好,我是谭怀承。” 话音落下,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温知知高中毕业后出国,这些年一直待在国外甚少回国,并不知道谭怀承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直到有人说出“他是前不久才回国的谭家继承人”时,她才知道对方的身份。 即便知道他是谭家人,温知知也丝毫不带怕的。 谭家确实非同一般,但比起温家和宋家终究是差了点。 温知知冷哼:“你是谭家人又如何!” 谭怀承正想开口,她又继续冷哼:“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别耽误我们教垃圾做人。” 谭怀承眼中漫上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翳。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不放在眼里。 楚言熠捕捉到他眼中快速闪过的神色,漂亮的眸子微眯了眯。 呵呵,谭怀承! 白忠旭今晚筹划的事就是和他有关。 宋砚西见楚言熠盯着谭怀承看,他觑了眼对方,淡淡开口:“谭少,事情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 谭怀承仿佛这才注意到宋砚西:“原来宋总也在。” 余光瞟到宋砚西旁边站着的楚言熠,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你是?” 楚言熠对着他的视线,缓缓吐出三字,语气中没有渗出一星半点情绪:“楚言熠。” 谭怀承刚回国没多久,并没见过楚言熠,也不知道他和宋砚西的那些事。 他目光凝顿了下,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楚少。” 楚言熠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漆黑的瞳仁倒映着灯光:“抱歉谭少,我有洁癖。” 谭怀承尴尬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眼中的阴霾快要溢出来了。 宋砚西嘴角扬起一抹不甚明显的弧度。 先前诋毁楚言熠的几人想趁机偷偷溜走,却被眼尖的温知知发现:“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让几人身体抖了抖,顿时愣在原地。 宋砚西冷声:“道歉!” 排山倒海的压迫感袭来,几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极力压下心中的畏惧,硬着头皮走到楚言熠面前,小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楚言熠眼神淡淡睨着白涟,没说原谅或者是不原谅。 白涟天生往下压的唇线紧抿着,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过了会儿,楚言熠语气淡淡地开口:“声音这么小,我没听见!”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在背后诋毁你!” “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刚才的无心之语!” “……” 温知知双手抱臂,女王气场全开:“一点诚意都没有,全都给我弯腰九十度鞠躬!” 几人浑身一抖,立即深深地朝楚言熠鞠了一个躬:“对不起,我错了,真的不敢了,对不起,对不起!” 在经过将近半分钟的持久静默,楚言熠这才轻掀眼帘,大发慈悲地说:“好了,我原谅你们了。” 几人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宋砚西冷着脸朝白涟道:“让保安进来把他们拖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白涟瞳孔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微光。 起初听到温知知和楚言熠对他进行言语羞辱时,他以为宋砚西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多少会替他说几句话。 结果对方不仅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羞辱,还毫无缘由的维护楚言熠,现在竟还让他将邀请来的人赶出去。 圈子里多的是势利眼和见风使舵的人,恐怕今日宴会一过,那些因为宋砚西而捧着他的人,不仅会对他不屑一顾,甚至还会嘲笑他一个正主连替身都不如。 要是让宋砚西知道男子的话是经过他的授意说出来,为的是给楚言熠难堪,宋砚西肯定会更加疏远他。 白涟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替几人求情:“……砚西,他们已经道歉了,不如就算了?” 宋砚西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楚言熠,声音沉稳而温柔:“你是当事人,你来决定。” 楚言熠神色复杂一瞬,刚想开口说话,却见白涟从旁边经过的侍者托盘中端起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向他。 “言熠,他们毕竟是白家邀请来的客人,虽然说了不当的话,但刚才已经道过歉。今天这场宴会,你是主角,也是主人之一,作为主人哪有把客人赶出去的道理。我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们言语的不当之处。” “我协助父亲主持宴会,没想到宴会中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你要怪的话,就怪在我头上。这杯酒,代表我的歉意,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白涟的一番话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好感,纷纷赞他教养好。 楚言熠盯着面前的酒杯看了几秒,伸手接过后,突地笑了起来:“我的私生子哥哥亲自替他们赔礼道歉,我哪有不原谅的道理。”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朝他望了过来,哗然声四起。 “私生子哥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和白少是兄弟?可我从未听说过白总有私生子?” “你听错了,楚言熠刚才是说白少是私生子。” “大家都知道白少母亲是名正言顺的白家夫人,白少怎么可能是私生子。” “我好像听我爸妈说,白少母亲是小三上位。就是因为白少母亲的插足,白总前妻才会离婚,带着儿子离开。” “所以楚言熠是白总和前妻生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白家少爷?” 谭怀承听了大家的小声议论,含着深意的目光看了看楚言熠,倏地转身。 跟某个大腹便便的秃头男人交谈完的白忠旭,见谭怀承走过来,抬眸站起身:“谭少找我有事?” “白总,我想改变决定。” 白忠旭微眯了眯眼:“谭少这话是何意?” 谭怀承远远注视着人群中的楚言熠:“换个人。” 白忠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很快便明白了,但却明知故问:“你想换谁?” “楚言熠。” 白忠旭故作为难:“我们之前明明已经说好了,你现在突然改变决定……” 谭怀承打断他:“那是因为之前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儿子。白总,金水湾项目我可以再注资三亿。” 第151章 周围人小声议论的话语,像是钢针一样细细密密地扎进耳朵里。 宴会厅里明明开着暖气,气氛也正热洽,白涟的后背却一阵一阵地冒着冷汗。 身为白家大少爷,享誉国际的钢琴王子,无数人追捧的对象,唯一让他自卑的便是“私生子”这个身份。 即便白忠旭承认他白家少爷的身份,但始终无法改变他是个私生子,母亲是个靠不光彩手段仍旧未上位成功的小三。 那些落在身上饱含深意的视线,让白涟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任人打量的小丑,难堪又屈辱。 楚言熠饶有趣味地欣赏完他脸上的难堪和屈辱,故意捏着嗓音,慢悠悠地开口:“私生子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脸色这么白,是身体不舒服吗?” 白涟死死咬着牙关:“我不是你哥哥,你别这样叫我。” 楚言熠嘴角轻扯:“你是父亲婚内出轨生的,比我大了将近半岁,怎么就不是哥哥了?是不是因为我是婚生子,是白家名正言顺的少爷,而你是小三生的,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觉得自己不配和我做兄弟,才不承认的吗?” 白涟唇咬得要出血了,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楚言熠看着他脸色一点一点白下去,生怕自己的话对他打击得不够似的,又继续说:“私生子哥哥,你咬紧唇红着眼的样子真好看!在场的男性看到你这副惹人怜爱的样子,都恨不得立即将你按在身下狠狠疼爱一番。” 众人:“……” 宋砚西:“……” 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温知知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她对楚言熠的毒舌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是什么都敢说。 完全不顾及是在什么场合,主打一个将人要活活气死的目的。 白涟脸色发黑,狠狠瞪向他。 “私生子哥哥是生气了吗?哎呀,都是我不好,我太不会说话了。虽然你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有个靠不光彩手段上位的小三母亲,但在我心中,你就像那清新脱俗的白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白莲花香气。” 楚言熠笑得灿烂,可是没有温度的笑容越是灿烂越让人瘆得慌。 白涟望着那双微微上挑着的多情眼,张着嘴,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说不出一个字来。 眼神求救般地看向宋砚西,祈求他制止楚言熠继续说下去,结果宋砚西却移开目光,当做没看到似的。 白涟愤怒地紧握双手,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 楚言熠见把白涟打击得差不多了,便朝温知知眨了眨眼睛。 温知知愣了愣,一时没明白过来,待看到楚言熠手中端着的酒杯后,即刻心领神会。 她语气很不客气地说:“小白莲,你不是要替他们向言熠赔礼道歉吗?杯子都端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有所表示,看来你并不是真心要替他们赔礼道歉的。” 白涟紧抿着唇,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抬起头,眼睛盯着楚言熠,扯了扯唇角,露出个略显僵硬的微笑:“言熠,对不起!”一饮而尽杯中液体。 楚言熠目光如炬地盯他手中的空杯,白涟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委婉催促:“言熠,我已经替他们道歉了,你要是接受了我的歉意,就把手上的这杯酒喝了。” “呵。”楚言熠收回视线,眼尾微微上挑,那双颠倒众生的多情眼不自觉染上几分笑意。 他是常笑的,但大多都是轻蔑的笑,高傲的笑,张扬的笑,很少像现在这样意味不明的笑。 那笑像是嘲笑,又好像不是。 即便很多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笑,但还是看呆了。 笑了会儿后,楚言熠敛去眸中笑意,缓缓举起杯子。 看到他一口饮尽时,白涟眸底划过几不可察的幽光。 只要接下来的计划成功,楚言熠今晚就会成为整个帝都的笑话,砚西也会对他彻底死心了。 将杯子放到桌子上,楚言熠突然惊呼出声:“哎呀,私生子哥哥,你也太不注意形象了,裤子拉链开了都不知道。” 白涟脸色惊变,猛地用手挡在前面。 “哈哈哈……” 听到楚言熠肆无忌惮的笑声,他低头去看,却发现裤子拉链根本没有开。 意识到自己被楚言熠戏耍了,白涟胸腔瞬间被铺天盖地的怒火席卷。 他身体微微颤抖,双眼通红。 “哈哈哈哈哈哈……” 温知知控制不住地放声大笑,其他人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声直接把宴会厅的视线全部吸引过来了。 正在狼狈为奸交谈着的白忠旭和谭怀承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双双走了过来。 白涟觉得膝盖发软,止不住地想跪下去。 刚才已经够丢脸了,若是再跪下去,宴会一过他便会成为圈子里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白涟只能强撑着站住了,又强装镇定地朝白忠旭喊了声:“爸。” 白忠旭淡淡扫了他失了血色的脸:“怎么回事?” 白涟避重就轻道:“刚才有人言语不当,说了难听的话令言熠不高兴了。” 白忠旭微皱了皱眉,没再问什么。 有人却开口问白忠旭:“白总,楚少真是您儿子,是名正言顺的白家少爷吗?” 白忠旭愣了下,很快面露笑容:“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楚言熠是白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今天特地举办这场宴会,为的是将他介绍给大家认识。” “白总,楚少既然是白家二少爷,他为什么姓楚而不是姓白?”先前说话之人又问。 他的问题很快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是啊白总,楚少为什么姓楚而不是姓白?” 白忠旭面色尴尬一瞬:“言熠是随母姓的。” 谭怀承挑起嘴角笑了下:“我听人说白总的前妻是姓路,叫路云星,是三十年前国内有名的钢琴天才,而非姓楚。” 楚言熠眉梢轻挑,慢吞吞道:“我母亲姓什么,关谭少什么事。” 温知知很不给面子地跟着道:“就是,你少在那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谭怀承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但依然维持了风度,从桌子上端起杯酒:“楚少,我敬你。” 【各位干爹干妈,求求给个五星好评和为爱发电下,谢谢!】 第152章 楚言熠手上没酒,恰巧有个侍者端着托盘经过,从其中拿起一杯香槟递到了他面前:“先生,您需要吗?” “谢谢。”楚言熠欣然地接过,轻轻和谭怀承碰了下杯。 谭怀承饮尽后,又端起一杯酒朝宋砚西笑吟吟道:“宋总,久闻大名,希望谭宋两家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宋砚西如雕刻般锋利的下颌微抬,深邃的双眸轻眯起:“这话等你继承谭家再说。” 他的态度称不上客气,语气更是有些不善,谭怀承却没有生气,微笑着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宋砚西作为天之骄子般的存在,只要有他出席的宴会,自然免不了阿谀奉承之人。 他刚饮完杯中的酒,很快又有人围过来敬酒。 白涟也从侍者托盘里随手拿起两杯香槟走了过去。 “砚西,今天很高兴你能来。” 宋砚西垂眸瞟他一眼,良好的教养让他做不到当众拒绝,只好伸手接过白涟递过来的杯子。 看到他一口饮尽,白涟眼中闪过欣喜之色。 酒里被下了有催情效用的东西,那东西虽然不是违禁品,夫妻之间偶尔用用可以增添情趣,但遇到酒效果就会变得强烈。 这是特地给宋砚西准备的,他知道宋砚西今晚一定会喝酒,到时他可以趁机生米煮成熟饭。 以宋砚西的责任心和救命之恩相挟,一定会对他负责的。 只要得到了宋砚西的人,就不愁得不到他的心。 宋砚西边与身旁人寒暄着,深邃的眼眸边注视着楚言熠,看到他和谭怀承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肺都气炸了。 白涟放下酒杯,态度谦逊有礼地伸手和围绕着宋砚西的那些人握手。 “尊敬的来宾们,接下来是舞会环节,请献出您的舞姿……” 音响里突然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紧接着音乐舞曲响了起来。 白涟侧过身站在宋砚西身前:“砚西,我们去跳舞。” 以前若是参加舞会或者酒会,宋砚西的舞伴必是白涟。 一般宴会中很少有舞会这个环节,白涟故意加入这个环节,是想借着与宋砚西共舞,让他去回忆两人曾经度过的美好时光。 通过回忆过去两人之间的事情来重新激发宋砚西对他的感情,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和关系。 美好的回忆对于很多人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和情感价值,他和宋砚西认识将近十年,相信两人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定会有某些回忆能给宋砚西带来深刻影响。 宋砚西神色平静漠然:“你去和别人跳,我不感兴趣。” 白涟垂眸微微抿唇,脸上露出个类似于难过的表情:“以前我邀请你跳舞时,你从来都不会拒绝我的。” 宋砚西冷漠的神情不改:“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楚言熠在旁看着,眸色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有些旁观者看热闹的闲情逸致。 “楚少,不知我是否有荣幸邀请你跳支舞?”谭怀承走过来,绅士地伸出手。 楚言熠扭头看向他,如妖精般从喉咙溢出一声轻笑:“好啊。” 头顶的灯光落在脸上,额头处垂下的几缕乌黑发丝,轻扫过清澈的眉眼,勾魂摄魄的多情眼配上如妖精般魅惑的浅笑,谭怀承不可避免心跳加速,甚至有些失控。 宋砚西脸色阴沉得如暴雨前的乌云,垂在身侧的左手紧紧握成了拳,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谭怀承撕了。 楚言熠注意到他快要杀人的眼神,心知狗男人定是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发作了。 为了接下来的事不被宋砚西破坏,他朝温知知使了个眼色。 两人素来默契,仅仅一个眼神,温知知便明白他的意思。 “表哥。” 宋砚西厉眉微蹙,看向她:“有事?” “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等宴会结束后再说。” 宋砚西抬步转身,温知知略显急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关于she的,你不想知道吗?” 宋砚西犹豫几秒,最终跟着温知知走了出去。 楚言熠伸手刚搭上谭怀承肩膀,脚下一个趔趄,身体猝不及防地晃了晃。 摔倒之际,谭怀承眼疾手快地揽住了他腰:“你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头好晕,”楚言熠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身体也好热。” 谭怀承心知应是药效发作了,故作关切地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扶你去找个地方休息下?” “能麻烦你扶我回房间吗?” 清新的木质男香从鼻尖划过,引得谭怀承心神荡漾,他掩饰住心中略显激动的情绪:“你的房间在几楼?” “二楼。” “我现在就扶你上楼去休息。” 楚言熠浅浅一笑,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谭怀承揽着他的腰,往二楼而去。 白涟看着两人上楼后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嘴角弯起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放大,头却一阵眩晕,身体莫名燥热了起来。 他单手捂着胸口,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穿着侍者服饰的佣人见状,连忙过来问:“大少爷,您脸这么红,是喝醉了吗?” 白涟趔趄着,很快察觉到不对头了。 他调整好自己的语气尽量让人听不出异常:“我有些不舒服,麻烦你扶我上楼去休息下。” “好。” 佣人应声后,扶着他上去二楼。 走到最里面倒数第二间房时,佣人抬手轻敲了两下门,被药效折磨得脸色爆红、意识有些模糊的白涟突然道:“这不是我的房间” 话音未落,房门打开了,楚言熠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涟慌了,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楚、楚言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 看着他发红的双眼,被泪水浸湿的乌黑眼睫,楚言熠嘴角划出一点清浅弧度:“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被下药了,对吗?” 白涟心虚地垂眼,将眼中的情绪都遮掩住。 “求求你帮帮我,我好难受!” “放开我!楚言熠,你放开我!” 这时,卧室里传出两道呻吟声,听起来虚弱难耐极度不正常,但却很耳熟。 一道是他白子瑜的声音。 另一道是谭怀承的声音。 第153章 白涟还未来得及弄清白子瑜为什么会在这,还发出那种羞耻的声音,就被楚言熠一把拽了进去。 那名佣人则是把门轻轻关上,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离去。 卧室里的大床上,双手被捆在身后的白子瑜和谭怀承蜷缩着,脸上泛着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全身上下除了条内裤,近乎赤裸。 被药物折磨得痛苦不堪的两人,像只蚯蚓一样拱来拱去,嘴里时不时的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如果不是都被捆着双手,恐怕现在已经大干特干了起来。 白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住了,许久之后他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厉声问:“子瑜和谭少怎么了?” 楚言熠嘴角习惯性地勾起,露出戏谑又懒散的笑容:“他们怎么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把你们原本打算用在我身上的东西,用在你们身上而已。至于那东西是什么,你最有发言权。毕竟是你让周鼎花大价钱找来的。” 白涟望着他的眼神闪烁不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楚言熠捏了捏自己指关节,咔咔两声后,倏地一脚踹了过去。 “咣当”一声响,白涟被踹出几米远,后背狠狠撞在沙发腿上,一阵头晕眼花。 “小白莲,你少在这里装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楚言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眸子像是淬着寒冰:“谭怀承看上了你,白忠旭舍不得送出自己最喜爱的儿子,可又不想放弃谭怀承给出的利益。恰巧宋砚西告诉了他我的身份,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与你长得有五六分相像的我身上。将我接回白家,纵容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想放低我的戒备心,等待时机把我送上谭怀承的床。” 他步伐优雅地走过去,俯身捏住白涟的下颌:“白忠旭一直寻不到对我下手的机会,只好以公开我的身份为由举办宴会,打算在宴会上安排人给我和谭怀承下药。你们提前让人在房间装下监控,想拍下视频以后用来拿捏我。” 楚言熠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将白涟的下颌捏出了一片青红,白涟感觉下颌骨快要被捏碎了,痛得身体直颤抖。 体内的药物还没完全产生效应,身体里却像是有火球在灼烧,血管里像是有蚂蚁在啃咬,他极力让自己头脑保持着清明。 以为给楚言熠下药,让他和谭怀承滚到一起,宋砚西会因此嫌弃他,甚至厌恶他,却没想到如今反而被楚言熠算计了。 这事只有自己和父亲知道,两人谋划的时候是在书房,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楚言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在什么时候收买了白家佣人,给自己、子瑜和谭怀承下的药? “只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楚言熠放开他的下颌:“作恶多端的人终会自食恶果。” 被折磨得徒留最后一丝清明的谭怀承,恶狠狠威胁:“楚言熠,我是谭家继承人,你赶紧放了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言熠丝毫不惧他的威胁:“谭家继承人如何?今日一过,你这谭家继承人的位置能否坐得稳还不一定呢。” 说着,他抓起白涟的脚踝将人往床边拖。 白涟奋力地蹬踢双腿,却无济于事。 把人重重扔在床上后,楚言熠动作粗暴地剥他衣服。 白涟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望向楚言熠的眼神既惊恐又慌乱。 体内药物开始完全发挥效用,他逐渐没有力气再挣扎下去,喘息逐渐变得粗重,身体里的火球灼烧得越发厉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过脸颊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身体渴望被人碰触、抚摸,白涟突然害怕极了。 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发出白子瑜那样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更害怕自己此刻的丑态被楚言熠拍下来。 为了在楚言熠面前保留最后的尊严,他死死咬紧牙关逼迫自己保持着一丝清明。 通红的眼睛瞪着楚言熠,恨得咬牙切齿:“楚言熠,我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他毫无新意的威胁,楚言熠勾唇恶劣地笑了笑,三两下就把他剥得只剩下条丁字裤。 拍了拍白涟泛着潮红的脸蛋,他笑得魅惑人心:“白斩鸡似的身材虽然差了点,但我想谭少这种时候应该不会挑三拣四的。何况,他本就对你有意。” 修长的手指向下划去,把白涟的内裤带子拉起,再猛地放开。 “啪”地一声,带子弹到皮肉,白涟痛得呲牙。 “呵,任谁都想不到平日看着纯洁高贵的钢琴王子,私底下这么骚。穿这种会所b才会穿的蕾丝丁字裤,打算勾引谁呢?是宋砚西吗?可惜今晚你注定无法得偿所愿了,只能与你的好弟弟一起伺候谭少了。” 头晕脑胀的白涟此时已经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楚言熠将白子瑜和谭怀承被捆着的双手解开,抵抗不了强烈药效来袭的三人,很快便滚作一团。 楚言熠走出房间,掏出手机按下一个电话:“五分钟之后,把房间里的监控和宴会厅的led显示屏打开。” 第154章 把手机塞进裤兜里,他双手撑着栏杆扫视着楼下。 白忠旭满脸堆笑的在与人交谈着,周柔带着白姣姣游走在贵妇名媛堆里,大出风头。 静静看了几分钟后,楚言熠下楼来到宴会厅。 白忠旭扭头恰巧看到他,心头突地咯噔一下。 楚言熠怎么还在这? 他不是中了药,已经和谭怀承上楼进去房间了吗?为什么却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难道是事情出了什么差错? 正当白忠旭心中猜疑时,宴会厅正中央墙壁上的巨大led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爆炸性画面,使得整个宴会厅内一片寂静。 氛围凝滞几秒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一片吸气声,名媛贵妇们更是尖叫着捂住眼睛。 偌大的卧室床上,赤身裸体的两男子正在做着某项运动。 场面激烈又疯狂,让人不堪入目。 看清面容后,众人眼珠子差点儿飞出去。 楚言熠慵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双笔直的腿随意敞着,抬眼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屏幕里的限量级动作片。 只是他没想到画面中的只有白子瑜和谭怀承,竟没有白涟。 白涟大概率是躲进洗手间了,看来他意志力还挺强的。 被温知知支出去的宋砚西,听她支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意识到她是故意把自己支开后,便回到了宴会上。 结果一进门就目睹如此不堪入目的画面。 “怎么会是子瑜,不应该是楚言熠那个贱种吗……”周柔眼神充斥着难以置信。 “你给我闭嘴!” 白忠旭手中的透明玻璃杯子“砰”地碎了,淡淡的血腥味随即弥漫了出来。 他抓起桌上的杯子、酒瓶、餐盘等物品一窝蜂地砸向显示屏。 玻璃渣、陶瓷碎片飞溅四周,其中一片划过楚言熠手背,留下一道红色的口子。 伤口很细,并不深,没有冒出血珠,楚言熠瞅了瞅,没放在心上。 显示屏被砸成数道裂痕,画面却并没有消失,白忠旭失控地怒吼:“关了!把电源给我关了!” 佣人回过神来,上前去关掉显示屏电源。 白忠旭和周柔赶忙上去二楼,楚言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着上去。 宋砚西见楚言熠上楼,也紧随其后,温知知自然不在话下。 宴会厅的其他人除了那些名媛贵妇,男性大部分都跟着上了楼。 当白忠旭和周柔怒势汹汹地推开房门,白子瑜和谭怀承就这样暴露在众人视野中。 现场比透过显示屏播放出来的画面更加不堪入目。 众人目瞪口呆。 迷失在欲望深壑中的两人,只顾着尽情宣泄、放纵,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正被人围观着。 “卧槽,这也太疯狂了!简直比那些欧美小电影还要疯狂!” “怪不得刚才一直没看到白家小少爷的人影,原来是忙着和谭少翻云覆雨。” “要说玩还是白家小少爷会玩,我等自愧不如啊!向来乖巧可爱的白家小少爷,今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白家小少爷这么会玩,以后咱们组趴体时,可以把他也叫上。” “听说白总投资的金水湾项目亏损了十多个亿,目前正到处找人注资。有没有可能是白总为了从谭少那里获得注资,才甘愿送上自己的儿子给谭少玩?” “咦,怎么一直没看到白大少人呢?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竟然不见人影?” “我先前好像看到他被佣人扶着上楼了,应该是喝醉了在房间休息。” “楚言熠是白家二少爷已经够让我们意外的了,没想到白家小少爷竟和谭少搅和在一起,生怕他们的事不被人知道,还来个现场直播,真是绝了啊……” “宋总喜欢白大少,却包养了楚言熠,而白大少和楚言熠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才是真的绝了哈哈哈哈哈哈……” “更绝的是,白家小少爷也喜欢宋总。” “白家三兄弟都和宋总牵扯不清,宋总艳福不浅啊。” 宋砚西拧着眉,一双如深如寒潭的眸子冷冷地扫过去,几人即刻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白忠旭丧失理智地大吼:“给我拉开他们!” 家丑不外扬,怕被主人责怪,佣人们都识趣的没有跟着上来。 至于跟着来看热闹的宾客,自然不会去动手。 因此,白忠旭话音落下后,无一人上前。 看够热闹的楚言熠慢悠悠走过去,抬脚就朝白子瑜和谭怀承踹去。 “咚——” “咚——” 赤条条的两人从床上滚了下去,狠狠摔在地上。 被欲望掌控的两人很快又朝彼此靠过去,楚言熠又是一人一脚,将他们分开来。 周柔愕然怒瞪:“楚言熠,你干什么!” 楚言熠缓缓抬起眼帘:“怎么,你还没看够,还想继续看下去?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替白家感到丢人。” 白忠旭脸色难堪地扯过地上的被子,盖在白子瑜身上,遮住他的身体以及那些暧昧的痕迹。 之后,他又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给谭怀承遮住重点部位。 楚言熠踹的力道很重,摔在地上的那一下更是不轻,吃痛的两人勉强恢复了一丝清明。 白子瑜抬头懵懂地看向白忠旭和周柔:“爸妈,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混账!白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白忠旭狠狠一巴掌甩过去,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五条明显的手指印。 白子瑜本就晕乎乎的脑袋一阵头晕眼花,却依旧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爸,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打我?”他伸手捂着脸,语气充满不解和委屈。 白忠旭气得浑身颤抖:“你竟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打你!” 白子瑜低头看了看身上布满的暧昧痕迹,抬头再看向愤怒的白忠旭,不知所措的周柔,以及围观的宾客,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惊慌、羞窘、难堪汇聚在脸上,白子瑜紧紧抓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声音打颤地说:“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们是被人下药算计了!” 白忠旭压着怒火:“是谁算计了你们?” “楚言熠!”谭怀承咬牙切齿道:“是楚言熠!” 第155章 话音落地,所有人视线都朝楚言熠看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下药算计他们?” 楚言熠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白忠旭锋利的目光给刺出个洞来。 他轻抬眼,对上白忠旭的视线:“白子瑜和谭少苟合被发现,狗急跳墙污蔑我,白总不分青红皂白的认定是我所为,是迫不及待的想掩饰什么?或者是想让我给真正下药算计的人背锅?” 顷刻间,汇聚在楚言熠身上的视线又齐刷刷地转向白忠旭,后者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脸色微变,但很快冷静了下来。 楚言熠眼神淡淡地扫过温知知,落向于洗手间紧闭的那扇门。 温知知瞬间领悟,配合着大声道:“咦,这洗手间的门怎么关着,不会是有人躲在里面?” 她上前拧了下门把手:“门从里面反锁了,肯定是有人在里面。只可惜没法打开,不知道躲在里面的人是谁。” “让开。” 宋砚西上前,温知知让出位置。 门被反锁的并不牢固,宋砚西用力一脚,很快就给踹开了。 白涟脑子是懵的,来不及反应,“啪”的一声,灯被打开。 浴室里的灯光格外刺眼,宋砚西逆光而立在门口,白涟眼睛被刺得一阵酸涩。 他不适地眨了眨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尘不染的皮鞋和两条被西裤包裹的大长腿,视线从下往上,再次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峻的脸。 宋砚西看到蜷缩在浴缸里,身体不停颤栗痉挛的人,脸上露出明显讶异的神情。 白涟抬头看他,满脸惊恐。 “砚西……”呼吸声急促而粗重,染着情欲的眼神中带着哀求:“不要……不要让大家……看到我……求求你了……” 温知知见宋砚西立在那里不说话,忍不住问:“表哥,里面到底是谁?” 宋砚西动了动唇,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出,急性子的温知知已经挤开他走了进去。 “卧槽!小白莲!竟是你!”温知知惊讶大叫。 周柔一脸茫然:“小涟怎么会在里面?” 大家听着温知知的话,心里都冒出了不小的惊诧声。 “白大少?!里面的人居然是白大少!” 白涟圆睁着迷蒙的眼,大惊失色地看向温知知,后者二话不说地跨步过去,大力拽起他的胳膊。 “不——”白涟微弱反抗,不肯从浴缸里出来。 然而浑身乏力的他,很快被温知从里面拖拽了出来,再拖拽着到卧室。 松开手的那刻,白涟脚步不稳的摔在地上。 他全身发红又湿漉漉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虽然这些痕迹是他自己受不住药物折磨掐出来的,但大家却不这样想。 特别是身上那条引人注目的蕾丝丁字内裤,想让人不往某些方面想都难。 “卧槽,竟是三人运动?!” 不知是谁起头说了句,其他人很快七嘴八舌小声议论了起来。 “蕾丝丁字裤哈哈哈,如阳春白雪般高洁的白大少私底下竟这么骚,比起某些会所的小鸭子还穿的骚……” “白大少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不会也是中药了?” “得了,他这哪是中药了,明显是没得到满足。你见过哪个豪门少爷外面穿着高定礼服,里面穿这种蕾丝丁字裤?这明显特地为勾引人而准备的。我看白大少早就和谭少勾搭上了,穿成这样八成是为了引诱谭少……” “谭少论家世比不上宋家,论长相和才能也比不上宋总,他到底有什么魅力,竟让白家兄弟愿意同时伺候他?” “谁知道呢,也许是谭少给白家的好处够多。男人跟男人,又不会怀孕,双方爽完就了事,没什么可吃亏的。” “说得也是,咱们这个圈子,为了利益送上自己的老婆和女儿给别人玩的,比比皆是。” “也许不是白总为了利益卖儿子,而是因为谭少技术好,白家兄弟才会心甘情愿的和他搅和在一起……” “刚才还说宋总艳福不浅,我看真正艳福不浅的是谭少。” “白大少不是喜欢宋总吗?怎么会和谭少上床?我觉得他应该是被人下药算计了。” “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性和爱向来是分开的。就算白大少喜欢宋总,也不代表要为他守身如玉。” 药效还未完全散去,白子瑜和谭怀承愣愣地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整个脑袋都是空白茫然的。 白涟耳中嗡嗡作响,嘴唇咬得发白,呼吸急促大汗淋漓。 周柔后知后觉地扯过脏乱的床单盖在白涟身上,对着众人吼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小涟才不是这样的人!是楚言熠!肯定是楚言熠为了谋夺白家,故意下药算计小涟和子瑜的!” 白忠旭也已经怒到极致,随时可能爆发。 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而看到白涟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怎么也绷不住了。 他语气暴躁地问:“小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涟身体抖了下,缓缓抬起头,断断续续地吐出话语:“爸……我没有……和谭少……搅和在一起……是……楚言熠……下药算计了……我们……” 楚言熠几步上前,站在白涟面前,一袭黑色英伦风西装的他,整个人看起来冷漠又肃然。 “白总投资金水湾项目亏损十多个亿,导致项目停滞不前。谭少看上了你,答应给项目注资,但注资的条件是让白总将你送上他的床。白总舍不得自己最喜爱的儿子,因而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因为我警惕心重,白总寻不到下手的机会,便以公开我身份为由举办这场宴会,为的是给我下药,将我送上谭少的床。只是,他没想到那杯特地为我准备的酒会阴差阳错之下被谭少误喝了。” “你什么意思?就算我是误喝了,那白涟和白子瑜又是怎么回事?他们的药难道不是你下的?”谭怀承愤愤然地看着他质问。 “自然不是我下的。”楚言熠笑了下,慢悠悠道:“白子瑜中的药是白涟下的,至于白涟中的药则是他自己下的。” 第156章 白忠旭粗粗的眉毛死死拧起,脸上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表情。 算计楚言熠将他送给谭怀承的事只有自己和小涟知道,为什么楚言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还反过来算计了谭怀承和小涟?甚至将子瑜也牵扯了进来? 白忠旭低着头,百思不得其解原因,宋砚西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不妨碍他相信楚言熠的话。 前段时间看到白忠旭对楚言熠纵容隐忍,便怀疑他在盘算着什么,可没料到白忠旭竟存着这么龌龊的心思。 “白总还真是位好父亲!” 宋砚西略带嘲讽的话让白忠旭脸上极力维持的镇定绷不住了。 他表情有些凝固,转而对上宋砚西的目光,讪笑着解释:“砚西,定是这个逆子、咳、言熠对我有什么误解……” 宋砚西没有继续听他说下去,移开眼睛,转向白涟,瞳孔颜色被灯光照射得很深很清晰:“算计言熠的事,你是知情者还是参与者?” 白涟体内的药效没有得到排解,旖旎的酡红从脸颊蔓延到全身。 听到宋砚西直白的问话,他喉结细细颤抖,舔舐了下干涩的唇,带着几分压抑的声音颤巍巍冒出来:“砚西,楚言熠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不问缘由的相信他的话?明明他才是那个下药算计的人,我和子瑜才是受害者!” 宋砚西眼睛一动不动地睨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陌生人:“白涟,从知道十九年前你做过的事后,你就已经没法让我相信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缓,但字字诛心,有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时悄然无声的残酷。 白涟一下白了脸色,颤抖着嗓音:“即便你不相信我,可子瑜是我亲弟弟,我怎么可能做出给亲弟弟下药,毁白家声誉的事?” 白子瑜涨红着脸,一双残留着情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楚言熠:“我相信哥哥,药不可能是哥哥给我下的。你休想污蔑哥哥,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 周柔神色狰狞的附和:“对!肯定是楚言熠这个贱种下药算计的事被揭穿了,故意污蔑小涟,挑拨他们兄弟感情!” 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明显变得尖锐刺耳。 楚言熠抬了下眉梢,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白子瑜,语气热情又无情地淡淡笑着说:“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兄弟感情这种蛊惑诈骗人心的东西,只会一文不值。父亲都可以将儿子送上别人的床,哥哥算计弟弟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白小少爷,”平静的眼眸里波澜不动,却仿佛有一场暴风雨卷向被他看着的人:“从白大少知道你对宋总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觊觎着他喜欢的男人那刻起,就足够让他对你下手了。更何况你还是白家小少爷,一个有资格跟他争夺继承权的弟弟。” “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个房间早就被白总让人装了监控。本来白总的目的是拍下我和谭少的照片,以便用来拿捏谭少获取利益,白大少却悄悄让人动手脚将视频连接到宴会厅的显示屏。” “如果不是谭少阴差阳错之下误喝了那杯为我准备的加料酒,那么刚才的现场直播就不只你和谭少,还有我了。白大少这样做虽然会让白家声誉受损,但声誉这种事以后可以挽回。重要的是能让你我名声尽毁,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白氏的继承权。”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周柔一脸震惊,就连白忠旭面上也有一瞬的呆愣。 白子瑜瞪大着眼睛,瞳孔在抑制不住颤抖。 白涟抬头与楚言熠的目光交锋在一处,被后者那清冷淡漠的眼神蔑视的从上而下扫过,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兜头照了下来。 他倒抽两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偏头就见白子瑜正呆愣愣地望着他,满怀质疑地问:“哥哥,是真的吗?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我没有……”白涟嘴唇翕动着,想开口辩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大少不仅给自己亲弟弟给下药,也给宋总下了药。” 楚言熠冷幽幽说出口的话,仿佛从空中落下的巨石突然砸向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巨浪。 “给宋总下药!白大少胆子真够大的!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得罪宋总为白家招来祸端吗?” “可宋总不是好好的,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中药的迹象?” “刚才楚言熠不是说白大少给自己下药吗,现在怎么又说给宋总下药了?他今晚到底给多少人下了药,为什么给宋总下药?” 算计楚言熠不成反遭算计,还被他诬陷,在众人面前颠倒是非,导致一切完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白涟感觉浑身的血液往脸上和头顶涌,此时他头脑昏胀,气血上涌。 楚言熠听着大家的话,若有所思了一下,随即慢慢笑起来,这笑容展露在他那张脸上,有种让人恍神的惊艳感。 “白大少本来是给宋总下药,想生米煮成熟饭后胁迫宋总,我无意中得知此事,怕得罪宋总从而牵连白家,便让人将给宋总的那杯酒换了。至于白大少给自己下药的原因,其一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不让宋总怀疑他,其二是为了将此事嫁祸给我,让我承受宋总的怒火。” “哦对了,白大少身上穿的那条蕾丝丁字裤是为了勾引宋总而特地穿上的。至于他为什么和谭少搞到一起去,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不管众人是什么反应,他脚步轻盈而愉快地走了出去。 房间内气压很低,白忠旭五指握成一个拳,指节发白。 白涟的瞳孔蓦然散大了,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楚言熠怎么会知道他给宋砚西下药的事? 对上宋砚西略显冷寒的眸子,他深吸一口气,把涌上心头的惊慌情绪全部压下:“砚西,你相信我,我没有给你下药,是楚言熠在诬陷我!” 宋砚西薄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眉心微拧成“川”字,脸上透露着深深的失望,白涟知道他相信了楚言熠的话。 爬行几步抓住他的裤脚,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不放弃地道:“砚西,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给你下药……”声音干涩,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宋砚西迅速抽回裤脚,连连后退几步,白涟心底抱着的最后一丝希望因为他的举动而破碎。 他瘫软着身子,如同被按在了粘稠的泥澡之中,扑面而来的腥臭味直直灌进喉咙,窒息得喘不过气。 第157章 宋砚西静静地看了他半晌,转身便走。 “砚西,你别走,我真的没有给你下药……” 白涟情绪越来越激动,跪爬着过去想抓住他,不让他走。 宋砚西却头也不回,不顾身后的恳求呼喊,大步走出房间。 白忠旭铁青着脸,实在看不下去,一个巴掌甩过去,勉强扇醒白涟,遏制住他丢人现眼的行为。 楚言熠出了房间,并没有宴会厅继续逗留,而是选择离开。 温知知注意到他的离去,在下楼梯时追上了人。 她走过去微微凑近,跟楚言熠咬耳朵:“she,是不是你干的?” 楚言熠大方承认:“是我干的。”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温知知表情难掩讶异,瞪大双眼:“白忠旭真的做出让人给你下药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楚言熠轻“嗯”一声,大步往门口走。 “诶,你走那么快干嘛?”温知知在后头连忙追问:“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白忠旭的所为,又是怎么给他们三个下的药?” “我在白忠旭书房装了窃听器,偷听到的。”楚言熠如实说:“至于他们仨,并不是我下的药。我只是花钱收买了白家的佣人,令对方倒戈,将原本用在我和你表哥身上的东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温知知迟疑着说:“白子瑜中的药真是小白莲下的?” 楚言熠摇头,说了句“不是。” 温知知愣了愣,一头雾水:“既然不是小白莲也不是你,那白子瑜中的药是谁下的?” “白子瑜本来是打算给我下药,让我在宴会上出丑,我知道后便让人把酒换了。” “原来他是自作孽啊。”温知知恍然而问:“你故意将此事推在小白莲头上,是存了挑拨离间他们兄弟感情的心思?” “这只是其一。” 温知知心生好奇:“其二是什么?” 楚言熠默然半秒:“让白忠旭对白涟心生猜忌。” 白涟回国后,白忠旭除了利用他的知名度为公司服装代言外,并没有安排他进入公司学习,说明白忠旭并没有打算这么快放权。 至少近十年是不会放开白氏的掌控权。 古代的皇帝为了防止被自己儿子篡位,处处提防、打压,对于还不打算过早放权的白忠旭来说,心中多少会对白涟心生猜忌,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信任他。 温知知并不笨,很快想明了其中原因。 走出大门来到停车处,她又忍不住问:“小白莲真给他自己和我表哥下药了?” “他只是给你表哥下药了,并没有给自己下药。” “啊?小白莲是怎么中的药?” “那杯原本给你表哥喝的酒被我让人换给了小白莲。” “原来如此!”温知知拍着楚言熠的肩膀,笑着感慨:“白家人想算计你,却被你不动声色的反算计回去,还玩了个一箭三雕。相信今晚过后,白家绝对会成为整个上流圈子的笑话。she,你真是好样的!狡猾如狐狸!” 楚言熠笑了笑,不置可否。 温知知还想说什么,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步伐有些急促,像是特地追着两人而来的。 楚言熠察觉后,下意识回头,对上宋砚西颇为深邃的双眼。 温知知跟着扭头,发现是自己表哥,喊道:“表哥。” 宋砚西盯着她搭在楚言熠后肩上的手,微眯起眼。 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温知知连忙抽回手,神情讪讪地笑了笑。 宋砚西想开口说点什么,楚言熠却已经转过身去,从侍者手中接过车钥匙,按了下开锁键,问温知知:“你开车来了没有?” “开了……”话到嘴边,却因为宋砚西轻飘飘扫过来的眼神,温知知硬生生改口:“我车上个星期撞了,还在保养中。” 楚言熠疑惑地看向她:“你前天不是说已经保养好,开回来了。” “哈哈,是吗?你听错了。”温知知装傻充愣,自知在楚言熠面前演技拙劣,干脆一把夺过楚言熠手中的车钥匙:“你车我开走了,让我表哥送你回去。” 她迅速上车,不给楚言熠反应的时间,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楚言熠:“……” 坐在车里等候的邱良很有眼力劲地把车往前开了几米,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 “楚少,请上车。” 楚言熠站在原地不动,宋砚西走到他面前,柔和着嗓音说:“我送你回去。” 早春的夜晚有些寒凉,楚言熠今天穿的并不多,夜风拂过,身体泛起阵阵冷意。 白家别墅地处略偏,打车的话很不方便,思量了下,他最终还是上了宋砚西的车。 身体放松地往后靠,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先前解开的衬衫扣子并没有扣上,露出一截皮肤雪白的脖颈。 随着宋砚西上车坐下后,本来宽敞的后车厢瞬间变得狭窄了,空气中也充斥着男人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木质芳香和清冷雪松香。 楚言熠垂落的睫毛动了动,随意地扭头看向身旁的位置。 目光对上宋砚西的目光时,他整个人都惊讶了下,似乎没想到男人正盯着自己看。 不过,楚言熠并没有开口说点什么的想法。 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脖颈时,他眉头微微蹙了蹙。 宋砚西见他目光一凛,薄唇微抿,露出有些不快的表情,视线渐渐上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让人把白涟下药的酒换掉,真的是怕得罪我牵连白家吗?” 闻言,楚言熠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在意吗?” 宋砚西定定地凝视着他,期待着答案。 楚言熠怔了下,黑亮的眼睛微眯,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觉得呢?” 宋砚西知道不可能,只是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期待感。 “我不知道,我想听你的回答。” “听我的回答?”楚言熠重复着他的后半句话,语气极淡地问:“你确定想听到我的答案?” 宋砚西目光灼灼:“嗯。” “你如果真的跟白涟发生关系,在我对付白家时,他以此来让你帮白家,对于我是极为不利的。” 即便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是此刻亲耳听到,宋砚西心口仍旧免不了有些发涩。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会再帮着白家。” 楚言熠默了下,还是就这么开了口:“你是说过,但我不会相信。” 第158章 氛围短暂的沉默后,宋砚西敛着眉,声音低低地说:“以前的事,我很抱歉,对不起。” 楚言熠清亮的眼眸涌出一丝不可思议,他已经记不清是男人第二次还是第三次道歉了。 向来强势霸道,高高在上的宋砚西,现在竟轻易的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楚言熠内心难免是有些震惊的。 老板居然道歉? 前面开车的邱良脸上表情写满了诧异。 从他任职宋砚西的专属司机及保镖开始,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老板向人低头道歉。 这还是他五年工作生涯中首次见到。 而让自家老板低头道歉的对象竟是老板曾经包养的小情人。 老板最近的改变也太大了。 楚言熠没有回话,后车厢的灯光很亮,可以清晰地看清男人脸上的表情。 他的沉默让宋砚西喉咙发紧:“言熠,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只恳求你别把我当作陌生人,排斥……” “宋砚西。”楚言熠突然出声。 听到他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名字,宋砚西一怔,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在他的记忆里,楚言熠似乎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以前是疏离的“宋先生”,现在是疏远的“宋总”。 自重逢后,那么多称呼,楚言熠选择了关系最为疏远的一种。 以前听到楚言熠称呼他“宋先生”,还觉得他识趣懂事,现在才意识到从他喊出“宋先生”三个字起,就已经在两人之间划了条泾渭分明的界线,谁也逾越不了。 宋砚西不露声色的压下心口苦涩,听他没什么情绪地继续开口:“我早就已经说过,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管是三年前你帮白家,还是我作为你包养的小情人那两年。” 是吗?宋砚西呼吸吐气了两次,才重新将目光移向对方:“言熠,你以后能称呼我的名字吗?” 楚言熠表情微变了点:“朋友间才会称呼名字,而我和宋总什么关系也没有,甚至连合作伙伴都算不上,顶多是偶尔遇见的陌生人……” 冷漠疏离的声音让宋砚西难受至极,他认真地看着楚言熠,脸上一片真诚:“言熠,我想你称呼我的名字,我更想和你成为朋友。” 楚言熠嘴巴翕张着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他这一出搞得噎了下。 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会是从宋砚西口中说出来的话。 宋砚西保持着脸上的表情:“言熠,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宋砚西生得一副好面相,鼻梁高挺,五官立体,那双深邃得如万丈深潭般的眼眸只要看上谁一眼,就能把人带入无尽的旋涡。 楚言熠盯着他看了半晌,移开目光,沉默不语。 宋砚西勉强地笑着,也没再追着索要回答。 楚言熠只想快点到家,一路上也没心情去关心宋砚西是什么神情,到了目的地,他松了口气。 邱良刚停稳车,楚言熠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转身对宋砚西眼皮也不抬地说:“我已经到家了,谢谢。” 快速说完,他转身朝别墅大门走去。 刚走出几米远,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了手。 “等等,”宋砚西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楚言熠甩掉他的手,退后一步:“宋总想说什么直接说,没必要拉拉扯扯。” 停顿了下,他语气冷硬地说:“如果你是为刚才在车上的那个问题索要一个答案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和你不可能会成为朋友。” 宋砚西怔然半秒,抬眼看向楚言熠没有丁点情绪波动的脸,他垂下手臂,低低地问:“为什么?” “不管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分开后就应该像是喝过孟婆汤,走过奈何桥的陌生人。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转身,宋总也没必要犹犹豫豫的假装不舍。” “我……不是假装不舍……我、我是……” 见他欲言又止,楚言熠问:“你是什么?” “我、我是喜……” 像是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不等他把话说完,楚言熠连忙打断:“你是什么,我不想知道了。时间不早了,宋总还是快回去。” 快步走进别墅大门,紧闭的铁门将宋砚西隔绝在外。 等楚言熠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宋砚西才颓丧地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抓过楚言熠的手掌,最终转身坐进车里。 “哥,你回来了。” 见到楚言熠进屋,坐在沙发上撸狗的楚祁安连忙站起身。 “你怎么还没睡?” 楚祁安扬起灿烂笑容:“我在等你。” 楚言熠边换鞋边问:“等我做什么?” 楚祁安抱着狗狗走过来,笑容逐渐变得谄媚:“哥,你给我点钱好不好,我明天想去给少司命买点东西。” 少司命是楚祁安前段时间捡回来的流浪狗,是一条柴犬。 楚祁安最近迷上了动漫《秦时明月》,便给它取了个动漫里的角色名字。 每次听到“少司命”这个名字时,楚言熠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狗粮家里有,做美容的话,宠物医院我已经给你办了年卡,你还想给它买什么?” 楚祁安把玩着少司命的耳朵,引得它发出舒服的“嗷呼”声:“我想给少司命买几身衣服,还有些装饰品。” 楚祁安自小喜欢狗,因为楚云星对动物毛发过敏,一直想养条狗,却未能得偿所愿。 如今捡回条没人要的流浪狗,几乎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它揣在怀里当宝贝。 楚言熠不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少司命刚被捡回来那会儿,喜欢围着楚言熠转,被他关了几次杂物间后,它便懂得看人眼色了。 知道楚言熠不喜欢自己,也就不去讨人嫌了。 平常碰见了,它当作没看到,等到楚言熠走过,才对着他的背影翻个大大的狗狗白眼。 “行,明天我让司机陪你去买。” “谢谢哥。”楚祁安欢欢喜喜地抱着少司命上楼去。 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楚言熠无奈提醒:“不准把它弄到床上,搂着睡觉。” “知道了,哥。” 楚祁安回房间后,楚言熠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客厅沙发坐了会儿,这才起身上楼进去卧室。 窗帘微微飘动,像舞者飘逸的裙摆,楚言熠走至飘窗,微寒的夜风吹得脸颊冰凉,视线往远处眺望,熟悉的车辆还停在别墅门口。 在他目光投过去的时候,车的后座窗户缓缓降下,宋砚西的侧脸一寸一寸露出全貌,男人似有所感地转过脸朝他望了过来。 第159章 距离隔得有些远,楚言熠看不清男人眼中的神色,只觉得男人两只眼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远远望去,如墨色般深沉。 楚言熠伸手关紧飘窗,拉上窗帘,对着厚重的窗帘布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自岑扬生日过后,宋砚西对他态度明显和从前不一样了,很多次看向他的目光,以及说话时语气中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这些他本不想去了解,也不想知道宋砚西态度改变的原因。 可是今晚无意间捕捉到他眼中未来得及掩去的灼热,以及被自己打断未说出口的话,瞬时明白了宋砚西是喜欢上了自己,所以才像变了个人似的。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楚言熠心中被某种复杂而矛盾的情绪拉扯一瞬后,很快变得无波无澜。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拿起手机给温知知发了条信息问她到家了没有,转身拿起睡衣进入浴室。 等到洗漱完出来时,拿起手机再看,温知知已经回了【安全到家】四个字。 楚言熠拉上窗帘隔绝房间的光亮后,宋砚西吩咐邱良驱车离开。 回到家,他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揉捏着眉心,心里又苦又涩。 楚言熠每次都对他避之不及,好像他是什么危险病毒,沾上就让人丧命似的。 平时连应酬都不抽烟的人,最近两三个月因为楚言熠,心情烦闷时总会抽上几根。 茶几上摆放着剩下不到几根的烟盒,是前几天放在那里的,宋砚西终究没忍住拿了起来。 将烟盒里的烟抽完后,他的情绪终于排解了点,拿起手机,输入一串数字后按下拨号键,听筒里依旧是熟悉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意识到自己还没被楚言熠从黑名单中放出来,宋砚西不死心地打开楚言熠的微信头像,编辑【晚安】两个字发送,意料之中的消息没有发送出去,对话框左边有个消息发送失败的红色提示。 宋砚西盯着那个红色提示,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 沉寂半晌,他切换页面,给郁霄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郁霄的声音传过来:“砚西,还没睡?” 不待他回答,郁霄又继续道:“你应该刚从白家宴会回来?听说白家今晚发生了不少事,小涟、子瑜、谭怀承真的是被楚先生算计的吗?” 今晚郁霄虽然没去宴会,但白家发生的事,朋友圈和聊天群几乎是被大家发的视频刷屏了。 通过那些视频,也能七七八八拼凑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宋砚西冷哼:“即便是楚言熠算计的,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他们不存在害人之心,又怎么会被楚言熠反算计。” 郁霄长叹:“我真没想到小涟竟对你做出下药这种事。他如此心术不正,你以后少和他接触了。” 宋砚西应了一声:“如果不是楚言熠,我今晚真有可能被白涟给算计了。” 说到楚言熠,郁霄试探着问:“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心里有事,和楚先生有关?” 宋砚西轻轻地“嗯”了声,沉默半晌,才嗓音发涩地问:“阿霄,楚言熠嘴上说不恨我了,心里是不是依旧在恨着我?” “为什么这么说?” 想到几次接触后,楚言熠不加掩饰的排斥和疏离,宋砚西心里阵阵泛酸,声音也因突然涌上来的酸涩弄哑了:“他对我的态度非常冷淡,甚至称得上是厌恶。” “楚先生绝对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他说不恨你,必然是真的,至于厌恶就更不可能了。岑扬生日那晚,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并没有厌恶现象,最多是把你当个陌生人来对待。” “砚西,你要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没有爱和恨,才是最为致命的。你不要因为楚先生对你态度冷淡,就感觉受到了打击。不管是水滴穿石还是铁柱磨成针,都是因为永远在坚持不懈。想想自己以前的态度和所作所为,楚先生尽心尽力的伺候你两年,都未能改变你对他的态度。你才开始没一个月,就妄想改变他对你的态度,那是不可能的。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不要因为这点小打击而退缩。” “我没有退缩,”宋砚西默了默:“我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继续坚持。不管他如何对你,都不要在意他的态度,温水煮青蛙。时间久了,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一点一点的改变。” “嗯。” 看着已经结束的通话,郁霄无奈地笑了笑。 宋砚西在商场上精明强干,在感情上却像一个刚蹒跚学步的小朋友,需要人一步一步的指导。 …… 白家宴会上发生的事虽然没有闹到网络上弄得人人皆知,但在上流圈子里几乎是人尽皆知。 各种社交软件的聊天群和朋友圈,都在刷屏着白子瑜和谭承的“运动”视频,以及白涟赤身裸体的视频。 白涟虽然躲到厕所逃过一劫,但身上的痕迹却让人认为他们是“三人运动”。 谭怀承是谭家人,因着家世门楣,他并没有受到多少负面影响,大家最多也就调侃他风流、艳福不浅。 白涟和白子瑜则不一样了,两人一夜之间成了大家口中的不知廉耻之人,白家也因此丢尽了脸面。 不少合作伙伴,第二天纷纷打电话过来取消合作。 作为事件的始作俑者楚言熠,晚上从白家离开后,也就没再关注白家后续之事。 次日,他心情愉快的去公司上班。 现在是三月份,距离六月份y国的fash-服装设计大赛举行时间,还有三个月。 这是五年一届的国际性大赛,五年前他曾经参加过一次,最后却与金奖失之交臂,只获得了银奖。 今年他的目标是大赛的金奖——全球最高,含金量最大的服装设计大奖。 【走过路过的宝子,请留下你们的小jio印,让作者看看有多少人在追读……】 第160章 为了设计出参赛的服装,楚言熠去了设计房画图。 一两个小时后,一个身材婀娜修长的模特草图跃然于纸上,模特穿着一条华美雍容的长裙。 楚言熠拿起来看了看,并不是很满意,将它塞进碎纸机里碎掉后,重新拿起笔继续画。 不知报废了多少张,终于画出两张满意的草图,楚言熠这才从设计房出来。 回到办公室,他姿态慵懒地坐在柔软而舒服的真皮椅上,手指轻敲桌面,思考着白氏的事。 白氏成立已经有二十多年了,白忠旭当年开创的奥梵森和洛伊思目前是国内非常有名的高端品牌,也是集团主打的两个品牌,另外还有几个中低端品牌。 白忠旭一直想让这两个品牌走向国际,经过三年前的风波,白氏即便最后力挽狂澜,终究被拉下了国内服装业龙头老大的神坛,也打断了白忠旭让奥梵森和洛伊思走向国际的计划。 随着竞争对手的崛起,销量一年不如一年,白忠旭只能断尾求生,将两个低端品牌砍掉。 目前白氏只剩下奥梵森和洛伊思,以及两个中端品牌。 如果没有那两个高端品牌支撑,白氏这两三年的财务报表几乎是赤字。 经过昨晚的事,白氏必然会失去不少合作。 近两年销量不景气,白忠旭大规模疯狂挪用公司资金投资其他行业,内部差不多已经千疮百孔了。 若白氏的设计师能在fash-服装大赛中获得奖项,得到与国际着名服装设计大师阿泰德勒合作的机会,对于白氏来说将会是转机。 现在距离大赛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绝不能给白忠旭力挽狂澜的机会,他必须在三个月内毁掉白氏,将白忠旭送进去蹲几年。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拉回楚言熠的思绪,他坐正身子:“进来。” 姜鸣抱着一堆文件走了进来,将其放在楚言熠的右手边。 楚言熠随意翻了几下,重新摞回去:“我目前的重心放在三个月后的设计大赛上,这些东西拿去给杨副总签。” “是。”姜鸣将文件收起,转身时,楚言熠叫住他:“让人把隔壁的小会议室收拾出来做办公室,里面的设备和陈列摆设都按照我办公室的规格来。” “您是准备换办公室吗?”姜鸣疑惑着问。 “不是。” 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姜鸣识趣的没再多问,抱着文件退了出去。 楚言熠靠在皮椅上放空思绪,简怀下星期四就要出狱了,三年未见,不知道他瘦了没有…… “叮——” “叮——” “叮——” 手机接二连三的消息提示音吵得他没法静下心来,楚言熠无奈地拿起手机点开消息,全是银行卡的支出提示。 前面几条还好,所有支出加起来不过几万元,直到最后一条:【xx银行】您尾号8899的卡于3月x日xx时xx分支出元,当前余额为000元。 这下楚言熠坐不住了,一个电话打过去。 “祁安,你给狗买了什么,为什么会花掉三百万?” “没买什么,只买了一些衣服、帽子……和装饰品。”楚祁安小声回答。 “什么装饰品?” “就、就是……哎呀,你回来就知道了。” 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楚言熠骂了句:“这个败家子!” 把手机塞进裤兜里,他拿起车钥匙,起身走出办公室。 …… 楚祁安抱着少司命在门口晃悠,见到车子驶进来,他立即转身往屋里走。 “站住!” 还没来得及进屋,就被下车的楚言熠叫住了。 楚祁安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定在原地。 “转过来。” 楚祁安瑟缩了下脖子,慢悠悠地转过身,讪笑:“哥,下班了。” 楚言熠没有说话,眼睛盯着他怀中的少司命。 头上戴着紫色针织狗狗帽,身上穿着紫色针织狗狗服,脖子上带着小指粗的黄金链子,链子上挂着个至少十多克拉的紫钻吊坠。 楚言熠总算明白那三百万是怎么花掉的了。 “你为什么给狗买这些东西?” 楚祁安转着眼珠子,振振有词:“以前它作为流浪狗的时候过的太苦了,现在跟着我了,我想让它跟我一样富贵一生。” 楚言熠被气笑了,瞅着少司命身上的黄金链子和紫钻吊坠:“所以你就一下午花掉我三百万?” 楚祁安抬眸心虚地瞅了瞅他的脸色,不敢说话。 “从明天开始,你的零花钱减半,每天只有50元。”楚言熠往屋里走。 “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楚祁安拍着少司命的肥嘟嘟的肚腩:“我本还想给你买个戒指的,可惜钱不够。” 楚言熠上台阶的脚步顿停,回头看向他:“你自言自语什么?” 楚祁安即刻扬起灿烂笑容:“哥,你看我给少司命买的项链和吊坠好看吗?” 楚言熠回给他一个冷笑的表情:“难看死了。” 楚祁安睁着圆润可爱的眼睛:“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看的。” 楚言熠看向不远处的一人一狗,觉得辣眼睛极了:“它是条公狗,你给它取名少司命也就算了,还把它打扮得这么骚包。”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楚言熠:“……” “哥,我同桌砚北也养了条叫可比的巴西犬。我和砚北说好了,让他把狗狗改名叫白凤,然后与少司命结婚。下个星期,我俩给狗狗举办婚礼,到时你也来参加。顺便再给我点钱,我想给狗狗们买结婚戒指。” 楚言熠黑着脸,老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为什么是你买结婚戒指?” “我先替少司命向砚北的狗狗求婚的,结婚戒指自然由我来买。” 楚言熠无语:“你同桌的狗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 “两条公狗结什么婚!” “这年头两个男人或两个女人都能结婚了,为什么两条公狗不能结婚?” “……” 楚言熠被噎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161章 “你要把可比改名叫白凤,还要让它和你同桌的狗结婚?!” 当宋砚北回家说出给狗举办婚礼的事,别说宋母难以置信,就连宋砚西也忍不住抬了抬眼皮。 “是啊。”宋砚北笑嘻嘻地说:“妈,我想给狗狗买点东西,你能不能把我存在你那的压岁钱全给我?” 宋母立即皱起了眉头: “压岁钱有几百万,你买什么东西要那么多钱?” 宋砚北犹豫地看了眼边上的宋砚西,小声说:“戒指。” 宋母:“什么戒指?” 宋砚北挠挠头:“我准备去买一对结婚戒指,等狗狗结婚那天给它和祁安的狗狗戴上。” 宋母被他的话弄得无语又好笑:“闹着玩玩而已,给它买个塑料圈当戒指就行了。” “祁安都花了三百万给他的狗狗买了黄金链子和钻石吊坠。我要是给狗狗买个塑料圈当戒指,也太寒酸了。这毕竟是它的终身大事,如此寒酸会配不上祁安的狗狗的。” 宋砚西微皱眉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攀比?” 宋砚北眼睛飞快垂下,不敢看他的脸:“我没有攀比,只是想让白凤不至于高攀祁安的少司命。它俩门当户对,就不会被别的狗狗说闲话啦。” 宋砚西:“……我看你是养狗都把脑子养傻了。” 宋母附和:“你哥说的是。” 宋砚北:“……” …… 帝都最近出了件大事,靠着前妻起家的池建海被女儿赶出了公司董事会。 一开始有人匿名举报池氏餐饮存在安全卫生和食材质量问题,按照相关部门给出的处罚停业整改半个月。 可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网上有人爆出池建海当年如何骗婚出轨利用容家发家,以及纵容小三虐待前妻留下来的儿女。 就在池氏餐饮停业整改、风波不断的这半个月,池建海的女儿容清清利用容母留给她的股份,联合公司的其他股东,一举架空了池建海的权力,同时将身为池氏餐饮总经理的池瑾以挪用公款的名头起诉了。 池建海为了保住大儿子,不得不变卖资产为池瑾填上挪用的资金。 池瑾挪用公司资金跑去港城赌博欠下巨额赌债,利滚利后负债将近十亿,池建海又不得不卖掉手中的一半股份替他还债。 自权力被架空后,他手中剩下的股份也被容清清下套吞并了。 而他的小儿子池麟在朋友的会所玩耍,突然毒瘾发作,忍不住吸上了,正好遇到潜伏在会所的缉毒便衣,被当场带走调查。 失去了一手创办的公司,权力被架空,手中股份被夺,两个儿子接连出事,经受多番打击的池建海在家里下楼时一脚踩空,从楼上滚了下来导致中风。 虽然最后抢救了过来,余生也只能与轮椅为伴。 昔日里跟池家走得近的豪门对于池家的遭遇视而不见,甚至在大家谈及池家时,还趁机奚落一把。 池氏餐饮经此元气大伤,容清清成为集团的掌权人后,将池氏餐饮更名为容氏餐饮,停业三个月重新装修,并整改内部管理。 容清清能如此顺利夺得池氏餐饮,离不开宋砚东的帮助。 楚言熠也出了点微薄之力,借出五个亿给容清清收购散股。 容裕虽然从不关注公司的事,但容清清霸气夺权的事,已经在圈子里传遍了,因而也知道了池家发生的那些事。 距离池家事件落下帷幕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看到池家人如今的下场,容裕心中特别畅快。 晚上和狐朋狗友在酒浪完回去时,在酒门口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容裕顿步,转头朝着声源处望去,宋砚东懒散地将半边身子倚靠在驾驶座的车门上,嘴里咬着烟头,烟尾燃烧着火光。 目光与男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的瞬间,容裕眨眨眼,心里暗骂了句:阴魂不散。 他眯起眼睛,警惕地问:“干嘛?” “放心,不干你。”宋砚东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戏谑地笑了下。 “你神经病!” 容裕气愤地抬脚就走,身后传来宋砚东的声音:“你要是走了,我就把咱俩睡过的事告诉你的那些狐朋狗友。” 容裕刚迈出的脚步又默默地收回,转过身恶狠狠地瞪他:“你有什么事?” 宋砚东凝视着他,浓黑的眼睫在眼睑下拓着层扇形阴影:“请你吃宵夜。”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容裕心知王八蛋准没好事,拒绝得很干脆:“不吃。” 宋砚东抽了口烟,朦胧的雾气从口中吐出升腾到半空中,使得他整张脸蒙上了层淡淡薄纱:“那你请我?” “不请。” 宋砚东左手搭在车侧的后视镜上方,屈起手指,无节奏地敲着:“上次我送你回家,你请我吃顿宵夜感谢不为过。” 容裕微愣:“上次我已经说过谢谢了。” “口头上的感谢太虚伪了,”宋砚东勾起嘴角,低沉磁性的音色夹着丝丝缕缕的笑意,性感的令人着迷:“你总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容裕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默默把“是你自己主动送我的,又不是我要求的”给吞回肚子里,咬着牙问:“你想去哪吃?” 宋砚东笑了笑,没再继续逗他:“留着下次再请,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都已经快被气成河豚了,再逗下去怕是要炸毛了。 “!!!” 容裕气呼呼:“我自己开了车来的,才不要你送!” 宋砚西淡淡提醒:“喝了酒不能开车。” “我可以叫代驾。”容裕扭头朝门口笔直站立的侍者说:“麻烦帮我安排个代驾。” 侍者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眼宋砚东:“抱歉容少,这个时间段要送的客人有点多,代驾全都在忙着,一时半会怕是没法给您安排。” 容裕没说什么,掏出手机准备在手机app上叫个代驾,刚摁亮屏幕,他就懵逼了。 啥玩意儿? 手机电量不足2?! 宋砚东将手中的半截烟扔进垃圾桶,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做出个“请”的手势:“小少爷,请上车。” 第162章 容裕身形一顿,心跳很微妙地跳着。 ——小少爷。 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称呼过他,虽然是以打趣的语气,但声音却充满宠溺。 容裕愣怔着,努力想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声音,除了觉得那声音与晏东极为相似外,却毫无头绪。 “上车。”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宋砚东出声。 容裕收起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假装没听到男人说的话。 宋砚东嘴角勾起一抹笑,挑眉揶揄:“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 “呵。”容裕冷笑一声,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可以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宋砚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身上现在应该没有现金。即便带了卡,但你见过哪辆出租车上会放着pos机,供乘客刷卡支付车费?你的手机刚才已经响起关机提示音,也没办法用手机支付车费。除了让我送你回去,小少爷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容裕目瞪口呆,拒绝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宋砚东无声地笑了下:“放心,我不会吃了你,也不会再拿感谢说事,让你请我吃宵夜。” 容裕心中微动容,却没有迈出步伐,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有些不太相信地确认:“真的不会拿感谢说事,让我请你吃宵夜?” “嗯。” “也不会让我请你吃饭,或者让我做其他的?” “不会。” 得到男人肯定而认真的回答,容裕绷着小脸儿,佯装很是不情愿的样子:“好,我勉为其难的让你送我回去。” 宋砚东看着他傲娇的小模样,宠溺地笑了笑。 车子还是上次那辆价值将近九位数的宾利,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容裕坐进来后依旧时不时地偷瞄两眼,脸上充满新奇、羡慕。 宋砚东将他的小表情尽收眼中,觉得很是有趣。 “喜欢这车子?” 低沉的嗓音清晰地飘进耳朵里,容裕愣了愣,随即清了清嗓子,大声说:“不喜欢。” 哼,喜欢我也不会说出来的。 “你现在有恋爱的对象吗?” “……”这话题转的也忒快,忒莫名其妙了。 作为一个床伴无数的二十五岁“大龄”海王,要是没有恋爱的对象,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容海王是绝不会给男人嘲笑自己的机会。 “有。” 话音落地,宋砚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骤然收紧,用力到骨节发白。 车内气温突然降低,向来没心没肺的容裕浑然未觉,径自继续说道:“我十九岁开始谈恋爱,这些年谈过的女朋友不低于两位数。我现在不仅有恋爱对象,还有个五岁多的儿子。” 前面红灯,车子迫停,宋砚东握紧的手指缓缓松开,转眼盯着容裕白皙的侧脸:“小少爷感情挺丰富的啊。” 容裕很是傲娇地扬了扬下巴:“那是当然!谁叫本少爷长得帅又有钱呢!即便是个单身爸爸,那也是魅力十足!” 他一偏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深邃幽暗如墨色般的眼睛,里面沉淀着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欲。 容裕心里咯噔了下,立即瞪眼警告:“看什么看!本少爷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但本少爷只喜欢女人,你心里不准对本少爷有想法!” 宋砚东注视他片刻,轻勾了下唇角:“我要是对你有想法,你会怎么样?”突地倾身上前,视线紧紧锁住容裕的眼睛,与其四目相对。 温热的气息扑到脸上,容裕绷直脊背急急后退,后脑勺“砰”地一声撞在车窗玻璃上,顿时头晕眼花,脑袋发懵。 宋砚东眼中闪过心疼,伸手想帮他揉揉后脑勺,却被容裕用力拍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过是开句玩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怕什么。本来就不聪明了,要是撞成傻子可怎么办?” 容裕反手揉着后脑勺被撞疼的地方,凶巴巴地骂道:“姓晏的,你混蛋,王八蛋!你才会被撞成傻子!” 宋砚东看着他瞪大眼睛气呼呼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下,收回视线。 红灯已过,绿灯亮起,宋砚东坐正身子,脚踩油门,匀速前行。 车辆行驶一段路后,宋砚东又突然开口问:“你现在的恋爱对象是哪家千金小姐?” 容裕身形顿了顿,这么多年,他正儿八经交往过的对象一个都没有,炮友倒是无数。 几个月前好不容易遇到个心动的人,打算收心和人家正儿八经的交往,谁知对方却是个男票无数的按摩小姐。 现在突然被问恋爱对象是谁,他总不可能随便拉个炮友出来做挡箭牌。 容裕思索了下,与其拉个炮友做挡箭牌还不如让温知知做挡箭牌。 “咳~”他假咳一声,神色不太自然地说:“她是我大学时的同校同学,你肯定不认识。” 宋砚东追问:“叫什么?” “我女朋友叫什么,关你什么事?”容裕歪着脑袋,狠狠瞪他:“姓晏的,我觉得你有病。” 宋砚东好脾气的顺着他的话问:“什么病?” 容裕口无遮拦:“不举!” 宋砚东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勾唇低笑:“我是不是不举,你最清楚。” 听到这话,容裕气得跳脚,怒吼:“不准再提那天晚上的事。” 宋砚东语气无辜:“是你先提的。” “……”这王八蛋! 容裕气得抑郁,干脆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装死。 “生气了?” 容裕不说话。 何止是生气,简直是暴躁如雷。 “真生气了?” 容裕依旧不说话。 “没想到小少爷度量这么小。” 容裕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姓晏的,你咋就那么多话,你不知道沉默是金吗?就不能把你的嘴巴闭上一会儿?” 宋砚东纵容地笑笑:“小少爷,脾气别那么暴躁。生命宝贵,我们要时刻保持平静祥和,千万别让愤怒掌控自己的情绪。” 容裕:“……” 第163章 既然说不过人家,干脆继续装死。 本是闭眼假寐不想搭理某人,结果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他一觉睡醒,车子已经在小区门口停了十多分钟。 容裕揉揉困倦的眼睛,疑惑嘀咕:“是在等红绿灯吗?” 宋砚东深邃的眼里泛出点点笑意:“已经到了。” 容裕愣了愣神:“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 容裕坐正身子,解开安全带,没什么诚意地道了句谢,拉开车门径自下车。 “小少爷,晚安,梦里有我。” 容裕回头毫不吝啬地送了他个大白眼,一言不发地往里面走。 宋砚东很喜欢看他炸毛的样子,生动又活力可爱。 他嘴角微勾,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望着容裕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笑意弥漫。 容裕途径小区花坛时,一道人影突然冲了出来:“容裕,你和容清清夺走池氏餐饮,把爸害得瘫痪,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容裕吓了一跳,待看清出现的人是池瑾时,他下巴微抬,睥睨般看着对方:“池氏餐饮被我姐夺走,是你们无能。池建海瘫痪,是报应来了。他是在你们家里摔倒导致中风的,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被你们从楼上推下来的。你要是再不滚,我明天就到警局报案,说怀疑你们母子三人是谋害池建海的凶手。” 池氏餐饮被夺,池建海失去手上股份,他从高高在上的池家大少爷一夜之间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以前称兄道弟的朋友奚落他,曾经得罪过的人对他落井下石,而造成这一切的则是容裕和容清清。 看着眼前的始作俑者,池瑾眼里闪现出浓浓恶意:“容裕,其实你根本不是直男,而是个同性恋。” 容裕一愣,觉得他这话有点莫名其妙。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喜欢女人的直男,历任炮友也都是女性,从来没有过男性,池瑾这垃圾为什么说这种话? “你踏马才是同性恋!老子是直男,只只喜欢女人!” “直男?”池瑾“呵呵”冷笑:“看来八年前的事你真的都忘记了。” 容裕下意识追问:“八年前的什么事?” 池瑾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八年前你喜欢上一个大你很多的男人,并和那个男人同居了大半年。突然有天那个男人失踪了,你受不了被抛弃的打击精神崩溃,然后被爸送进精神病院治疗。半年后,容清清将你从精神病院接出来,你却忘记了一切,也忘记了那个男人。” 容裕皱眉,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自己身上。 别说他本身不喜欢男人,就算喜欢男人,也不可能因为另一个男人而精神崩溃。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八年前喜欢上一个男人,还和那个男人同居,以你的性格怕是恨不得天天拿这事来攻击我,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说。” “八年前的事除了容清清,只有我和爸知道。你失忆后,容清清用手中5的股份和爸做了交易,让爸和我对此事守口如瓶。你刚满十八岁,容清清就急着将你送出国,四五年都不让你回国,也是因为她怕我们在你面前提及八年前的事……” 容裕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我不可能喜欢男人,更不可能和男人同居的!” “容裕,就算你否认了,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喜欢男人的……” “砰——” 池瑾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他摔在地上的惨叫声。 容裕偏头去看,发现一脚将池瑾踹倒的人竟是宋砚东。 昏暗的光影下,宋砚东身材高大,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英挺的眉眼,浑身散发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冷冽气势。 容裕唇线微抿,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池瑾的那些话,被听去了多少? 池瑾将手臂撑在地上,利用手臂的重心,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他呲着牙打量宋砚东半晌,瞳孔骤然缩了缩:“是你?!” 宋砚东抬起眼睛,声音如同碎裂的寒玉:“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池瑾目光转向容裕,充满恶意地说:“他八年前把你害成了精神病,八年后你竟又和他搅和在一起!容裕,你这个喜欢男人的变态,真是够贱,够恶心……” 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 空气里蔓延着淡淡的铁锈味,池瑾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子。 宋砚东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眼神沉得如同刀刃反射出的寒光:“滚!” 意识到面前的男人不好惹,池瑾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凶光毕露地瞪了瞪宋砚东和容裕,瘸着腿离去。 容裕呆呆地站在那里,脑海中突然涌现出很多声音。 有男的,有女的,也有他自己的。 “你是喜欢男人的变态。” “放开我……我不是变态……” “死同性恋,真恶心!” “你们才恶心……” “告诉我,你错了没有?” “爱情没有性别区分,只有心之所向。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 “看来你的病还没有好,需要继续治疗。” “我没有病……你们这些禽兽,畜牲……放开我……啊啊啊……” 宋砚东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眼中尽显担忧:“容裕,你怎么了?” 容裕没有回答他的话,眼神木讷而呆滞,泪水不自觉地顺着眼角往下流。 宋砚东心里蓦地一惊:“容裕?” 容裕依旧呆滞着,默默流泪。 “小裕。” “小裕。” “小裕。” “……” 宋砚东用最清晰柔和的语调,一字一顿地喊他的名字。 不知喊了多少声,容裕终于有了反应,他身体开始颤抖:“我错了,好疼,好疼啊……求求你,我知道……我知道错了……我是变态……我恶心……” “小裕,”宋砚东慢慢地朝他靠近,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抱住他,用极为轻柔的语气说:“你不是变态,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他们才是变态,他们才恶心。”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我错了……真的错了……” “小裕,”宋砚东怜惜地亲吻着他湿漉漉的眼睫,不停地用最清晰温柔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别怕,有东哥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东哥,我好疼,你在哪……救我……” “小裕,别怕,我在,我来救你了……” 【宋砚东不是渣男,八年前的事情另有隐情,不是池瑾说的那样。】 第164章 在宋砚东的柔声安抚下,容裕除了眼神呆滞,默默流泪,身体终于不再颤抖。 然而下一秒,他却突然双手抱头:“好疼,头好疼……啊啊啊……” 随着尖叫声响起,容裕毫无预兆地昏倒在宋砚东怀里。 看着因刺激下而昏倒的人,宋砚东眼眸中溢满了哀伤和痛苦。 他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转身来到小区外面的停车位置,拉开后座车门把人轻轻地放在座椅上。 给容裕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后,宋砚东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家庭医生:“带上医药箱,来一趟我家里。”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住处。 宋砚东径直将人抱进自己的主卧室。 家庭医生赶忙上前检查。 等到对方检查完,将听诊器从耳朵上取下来,宋砚东急切地问:“他怎样了?” 声音暗哑,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只是受到刺激导致的短暂昏迷,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会醒来,你不用太过担心。” “好,谢谢。” 医生离开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宋砚东坐在床沿,贪恋地摸了会儿容裕的脸,起身推开阳台的玻璃推拉门。 他双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眼睛眺望着无尽夜空,紧锁的眉宇间笼罩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愁绪。 当年给容裕催眠的心理医生戴里克说容裕已经恢复正常了,不会再因看到自己的照片而受刺激,一个月前在酒才会化名接近他,故意假装巧遇。 那晚,在容裕无意识的撩拨下,自己半推半就的和他发生关系,事后容裕并没有出现恶心呕吐,正如戴里克医生说他已经好了。 后来的两次假装巧遇,容裕虽然因为那晚的事,对他态度不是很好,但并没有表现出厌恶排斥或抗拒。 本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没料到池瑾今晚会蹲守在容裕住的小区,揭露当年的事,容裕因为他的一句“变态、恶心”再次受到刺激。 容裕在精神病院遭遇的那些事,即便是个心理成熟的成年人,也会精神崩溃,何况他当时只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 宋砚东屈起手指揉了揉发胀发痛的太阳穴,忍不住在想:如果八年前,容裕没有认出十三年前救下他的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自己? 如果自己没有善心泛滥,让容裕住进自己的房子,是不是就不会被池建海认为他在和男人同居,强制性的将其关进精神病院治病? 容裕以前本就在池家过得不好,好不容易等到容清清成年,将他从池家接出来让他不再过着被打骂的日子,却被关在精神病院,遭受非人的折磨。 不知容裕明天醒来后,是否会恢复记忆,像八年前那样精神崩溃,抗拒厌恶所有男性的靠近,亦或者看到自己的脸就恶心呕吐。 若是那样,他宁愿容裕永远都不要记起来。 即便是忘了自己也没关系。 站在外面吹了十多分钟冷风,宋砚东转身进屋,卧室开着暖气,身上的寒意一下子就散去了。 床上的青年睫毛紧紧地闭了起来,胸腔震颤起伏,似乎在做着令人惊惧的梦魇。 宋砚东拧了下锋锐的眉头,脱掉鞋袜和身上的外套,上床轻轻地将青年搂进怀里,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脊背:“别怕,小裕。” 温柔的嗓音,充满力量感的胳膊,宽阔紧实的胸腔,让陷入梦魇中的容裕很有安全感,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本能的依恋,本能地放松身体,枕着宋砚东的手臂慢慢地舒展眉头。 漆黑的夜里,宋砚东将容裕紧紧搂在怀中,像是在对待失而复得的宝贝。 …… “卧槽!这是哪?” 入目的黑灰色,让睁眼后意识有些模糊的容裕瞬时清醒。 他蹭得一下坐起身,扫量着陌生中带着熟悉感的卧室,一头雾水。 昨晚晏东明明送自己回了香零公寓的? 容裕努力回想着昨晚之事,在酒门口遇到晏东,他把自己送到香零公寓,自己遇到了池瑾。 池瑾那个垃圾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晏东出现揍了他,之后就是…… 容裕用手捶了捶脑袋,发现自己竟想不起来之后发生的事了? 包括是怎么来到这装修风格诡异的房间。 好在身上衣服还在,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说明他并没有被人占了便宜。 昨晚他最后接触的人是池瑾和晏东,难道这两人对他做了什么,才导致他想不起之后发生的事? 就在容裕皱眉思索时,晏东走了进来,试探性地开口:“醒了?” 容裕转眼看向他:“这是哪里?你怎么在这?” “我家。” “你、你家?!” “是啊,你上次来过的。” 卧槽! 怪不得先前觉得有种熟悉感,原来是自己上次来过的王八蛋家里。 “昨晚我明明回了香零公寓,为什么现在却是在你家里?” 宋砚东眼底一片深邃:“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 “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了。” “哪些不记得了?” 沉默两秒,容裕诚实回答:“从你出现打了池瑾后发生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闻言,宋砚东捏紧的手指下意识地松开。 容裕疑惑着问:“昨晚后来发生什么事了,我是怎么来到你家的?” 宋砚东半真半假地说:“昨晚你突然晕倒,我打不开你家的门,只好把你带来我家了。” 突然晕倒? 好好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容裕晃晃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见他突然沉默,宋砚东问:“早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容裕睁大圆溜溜的眼珠子:“你会做饭?” “会。” “真的?”容裕有些不太相信:“那我可以点单吗?” “可以,你想吃什么?” “鸡丝面。” 怔了一下,宋砚东笑着点头:“好,你先去洗漱。” 第165章 宋砚东离开房间后,容裕翻身下床进去浴室,拿起摆放在柜子上的洗漱用具,洗脸刷牙。 把自己收拾干净后,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帅,他才满意地走出浴室。 下楼来到客厅,宋砚东刚好单手捧着托盘,从厨房出来。 容裕脸上还残留着水珠,脸颊上的泛着层淡淡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粉嫩。 宋砚东眸色加深,喉咙滚了滚:“过来吃面条。” 容裕乖乖走到餐桌旁坐下,两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摆在了桌子上。 里面放了鹌鹑蛋、鸡胸肉、菜心、青椒、雪菜、香菇等配菜,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香味儿飘进鼻尖,容裕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宋砚东将其中一碗推到他面前:“快吃,小馋猫。” 容裕白了他一眼,拿起汤勺喝了口鸡汤,感觉味道很不错,又连喝了几口,才开始吃面。 这份鸡丝面做得很劲道,咸淡适中,容裕很喜欢。 “好吃吗?”宋砚东问。 好吃!好吃的没话说! 容裕绷着小脸儿,傲娇地吐出两个字:“还行。” 宋砚东纵容地笑笑,没说什么。 容裕夹了一大筷子面条,一口将其吸溜进去后,模糊不清地说:“你会调酒是因为你以前在酒做过一段时间调酒师,你会做饭不会是因为在酒店做过厨师?” 宋砚东摇头:“不是。” 容裕往厨房张望一眼:“这不会是你请的阿姨做的?” “我很少在家,家里没有请做饭的阿姨。” 容裕美滋滋地吃着面条,顺口问:“那你怎么会做饭?”还做的这么好吃。 不知想到什么,宋砚东温柔一笑:“一开始是不会的,后来被某个爱挑食的人锻炼出来的。” 容裕愣了下,猜测道:“那个爱挑食的人不会是你男朋友?” 宋砚东没回答,饶有深意地注视着他,目光温柔而专注。 容裕心里微微一动,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这一瞬,他觉得宋砚东口中的那个人是自己。 心跳不自觉的快了些许,容裕握紧手中的筷子,心里摇头否定。 不!错觉!一定是错觉! 自己和晏东统共才见了三次,上次言熠也替他查过说他和晏东以前没有过交集,定是自己多想了。 容裕敛了敛心绪,没再看对方沉静的眼睛,专心吃面条。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他就风卷残云的将面吞进肚子里了,宋砚东把碗收进厨房。 吃饱喝足,容裕懒懒地蜷在沙发里,放空思绪,什么也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 宋砚东从厨房出来,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容裕皱了下眉头,但也没说什么。 “要不要看电影?”宋砚东嘴角染着笑。 容裕摇头:“不看,我休息会儿就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 容裕没有拒绝,用鼻音“嗯”了一声。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声,宋砚东伸出手臂,将手机拿了过来。 是翟卓给他发来的消息。 今早翟卓按照他的吩咐,带了几个人堵在池瑾出门的路上,用麻袋套起来将他带走了,现在问他什么时候过来,接下来要做什么。 宋砚东单手在键盘上敲着字,回复说【一个小时后过去。】 把手机扔回茶几上,宋砚东上楼去换了件黑色外套。 将容裕送回家后,他驱车来到某废弃的停车场。 “人呢?” 早已等候在此的翟卓微微低着头回答:“在里面。” “带路。”宋砚东言简意赅。 废弃停车场靠近城郊,已经荒废很多年了,里面弥漫着一股酸臭的霉味。 宋砚东蹙了蹙眉,抬起眼睛望着眼前被捆绑着四肢蜷缩在地上的池瑾,眼里一片冰冷。 如果不是因为池瑾,昨晚容裕就不会受到刺激。 当年的事,池瑾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是他跟踪容裕,拍下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拿到池建海面前,添油加醋的说容裕和男人同居。 池瑾被用黑布蒙着眼睛,嘴里塞着臭袜子,听到脚步声,他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打。”宋砚东声音如同寒冰:“留口气就行。” “是。” 一声令下,他身后站着的黑衣人凌厉的拳头不由分说地落在池瑾身上。 这些人经过专门的训练,知道怎么揍人能完美避开对方要害又能让人吸取教训。 池瑾惊恐着,身体在地上剧烈的挣扎起来,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呜咽”声。 翟卓早已见惯这种场面,沉默地看着,长相斯文的脸上有着和宋砚东相似的冷漠。 几分钟下来,池瑾像条死狗一样半死不活的瘫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却不见血迹,他整个身体蜷缩着,暴露在外的皮肤青白交加。 如果不是有着微弱的呼吸声,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去把他眼睛上的黑布和嘴里塞着的臭袜子拿开。”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池瑾身体猛地抖了下。 眼睛重见光亮,池瑾不适地眨了眨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双牛皮短靴和笔直的大长腿,视线逐渐往上移,待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后,他瞳孔一震:“是你?!” 视线扫到他身后站着的翟卓,池瑾瞳孔再次一震:“你们是一伙的?!” 宋砚东冷冷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团污秽物。 “池瑾,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池瑾冷笑着,有些吃力的回答:“你不就是为了容裕那个变态出头吗。” “你再说一句变态,我便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宋砚东一脚踹在池瑾身上,他脚上的牛皮短靴是特制的,鞋底又硬又耐磨,这一脚踹在身上,疼痛可想而知。 池瑾身体痉挛着,喉咙间有血腥气上涌,他舔了下后槽牙,将涌上来的血腥气压下去。 “八年前,你污蔑容裕跟我同居,导致他被池建海关进精神病院。昨晚,你跑到容裕面前胡说八道,导致他受刺激。池瑾,你该庆幸容裕平安无事,要不然的话,你的下场会比现在惨百倍!” 宋砚东脚踩着他的头,池瑾半边脸被死死摁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沙砾摩擦着皮肤,渗出淡淡的血迹:“池瑾,记不住这次教训。你要是再敢去容裕面前说当年的事,说一个字,我就断你一条腿。” 第166章 警告完池瑾后,宋砚东带着人离开了废弃停车场。 回去的路上,宋砚东没有开车,翟卓坐在驾驶座上给他开车。 “安排人盯着池家人,不要让他们有机会接触小裕。” “是。”停顿了下,翟卓说:“池瑾今天被我们教训了,我担心他会把气撒在容少身上,容少那边是否安排人保护?” “容清清已经安排了两人暗地里保护小裕,我们要是再安排人手去保护,人多了容易被发现。”想了想,宋砚东道:“你跟柯明说声,让他去暗地里保护小裕,不要让小裕知道,也不要被容清清的人发现。” “您放心,我会叮嘱好他的。” …… 容裕从宋砚东那里离开后,这两天没有出去浪,待在家里一直在回想池瑾那天说的话,总觉得池瑾的话太过莫名其妙了。 本想去问容清清池瑾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可想到容清清的性子,也就放弃了此想法。 在家里宅了三天,容裕终于决定出门,站在全身镜前,盯着自己邋里邋遢好几天没洗的头发,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衣服走进浴室。 一个小时后,开着车来到星熠大厦门口。 他是第一次来楚言熠的公司,前台不认识他,得知他没有预约,客气的请他离开。 容裕只好打电话给楚言熠,前台接到楚言熠的电话,他才顺利的来到楚言熠办公室。 “找我有事?”楚言熠吩咐姜鸣送来两杯咖啡后,好整以暇地问。 容裕迟疑半晌,点点头。 “什么事?” “前几天池瑾在香零公寓堵我,说我八年前喜欢上一个老男人,还和老男人同居了,遭老男人抛弃后精神崩溃,又被池建海送去精神病院治疗,出来后不仅什么都忘了,连性取向也改变了……” 楚言熠静静地听着容裕说完,回想起容清清曾经来找他时说过的话,心想池瑾说的话怕是有一半是真的,只是容裕现在记不起来了,才没有相信池瑾的话。 “言熠,你说池瑾是不是脑子有坑啊,竟踏马的说这种离谱话。我是不是同性恋,难道我自己不清楚。”容裕气愤道:“更离谱的是,他还说晏东就是那个我喜欢的老男人,还说是晏东把我害成精神病的。之前,你明明帮我调查过,我以前和晏东并不认识。” 楚言熠沉默许久,半晌,才开口道:“你既然知道池瑾是在胡说八道,又何必相信他的话。” 容裕有些纠结地说:“我虽然不相信池瑾的话,但又觉得池瑾不会无缘无故那样说。我每年都有在体检,身体向来健康得很,那天晚上却突然晕倒,晕倒之后发生的事又全都不记得了,这太奇怪了。” 楚言熠喝了口咖啡,掩去脸上的复杂神色,附和点头:“的确有点奇怪。” “言熠,你说我会不会患有间歇性失忆症?” “一般脑震荡、外伤、或脑部病变才会造成间歇性失忆,你觉得自己属于哪种情况?” “……好像都不属于。” 楚言熠换了个话题:“你和晏东是怎么认识的?” 容裕回想了下:“一个月前在我常去的酒认识的。那天晚上我打电话叫你出来喝酒,你没来,然后我就遇到了晏东。” 闻言,楚言熠想起是哪天了。 那晚他和宋砚西在锦绣苑附近吃完饭,回去后确实接到了容裕的电话,只是身体有些累便没去了。 “晏东很会调酒,他自创的黑色幽默,我不过是喝了两杯就醉了。” “醉了之后呢?” “当、当然是回家睡觉了。”容裕神色略显不太自然地说。 “只是回家睡觉,你没和他没发生点什么?” 容裕喝醉了酒有爱抱着人亲的毛病,这个毛病让他极容易酒后乱性。 如果宋砚东对容裕有想法,那天晚上俩人肯定会发生点什么。 看容裕眼神闪烁的样子,楚言熠瞬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和他睡过了。” 容裕猛地顿住,几秒过后,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言熠轻笑:“你的表情告诉我的。” 容裕:“……” 楚言熠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抬手看了眼腕表,将钢笔笔盖合上放进笔筒里,起身说:“已经到中午了,我们去吃饭。” 容裕摸摸空空的肚皮,点头。 吃完饭后,容裕闲着无事,又随着楚言熠来了公司。 楚言熠处理工作,容裕歪躺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玩游戏。 刚玩了两局吃鸡,手机突然“叮咚”地响了一下,容裕切换页面,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他怀揣着好奇点开彩信。 不足二十平米的白色房间,摆着一张光秃秃的单人铁床,铁床的四角分别挂着拇指粗的铁链。 照片是彩色的,像素却不是很高,大概是好几年前拍摄的。 容裕盯着看了会儿,竟觉得照片上的房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仔细看了看发信人,显示的是一串完全陌生的数字。 发过来的消息内容除了一张图片,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是谁? 难道是发错了? 可照片上的房间为什么让他有种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过? 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容裕把电话回拨过去,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第二遍,依旧是提示关机。 “真是莫名其妙!” 听到容裕的嘀咕声,楚言熠抬头问:“怎么了?” “有人发了条莫名其妙的彩信给我,我觉得有点熟悉,打电话过去时,对方却关机了。你说对方是发错了,还是恶作剧?” 楚言熠微微沉吟:“能给我看看吗?” 容裕没多想,起身把手机递了过去。 楚言熠看了片刻,将照片转发给自己。 把手机还给容裕后,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编辑文字【这是刚才有人匿名发给容裕的】,然后附带着照片转发给容清清。 很快,容清清打来了电话。 “言熠,你在公司吗,我过来找你。” 楚言熠看了眼沙发上玩游戏的容裕:“我现在忙着,晚上六点半,我们木缘咖啡见。” “好。” 他放下手机后,容裕随口问:“谁的电话?” 楚言熠:“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 第167章 下班后,楚言熠赶到约定的地点时,容清清已经坐在包厢里等候了。 楚言熠点完咖啡后,也没有寒暄客套,直奔主题:“清姐,我发给你的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容清清瞳孔骤然压紧,红唇抿成一条直线,许久之后,她才缓缓说道:“照片上的房间是八年前小裕被关在精神病院的房间。” 楚言熠微怔:“所以容裕真的被池建海送进过精神病院?” 容清清沉重点头:“是。” 楚言熠震惊,没想到池瑾说的那些话竟是真的。 如果此刻不是亲耳听到容清清说,他甚至都不敢相信。 “八年前容裕精神崩溃,是和在精神病院的遭遇有关?还是说他是受不了被宋砚东抛弃的打击,精神崩溃才被池建海送进去的?” “宋砚东并没有和小裕在一起过,何来抛弃。”容清清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你是怎么知道小裕进过精神病院的事?” 楚言熠坦言相告:“容裕今天有来找过我,你打电话过来时,他正在我的办公室,之所以约你在这见面,也是因为当时容裕在。” “容裕今天跟我说,前几天池瑾在香零公寓堵他,说了八年前的事……”楚言熠将池瑾的那些话转述出来:“容裕虽然没有相信池瑾的话,但心里多少有些怀疑。清姐,容裕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容清清盯着服务员刚送进来的咖啡,抿唇不语。 包厢里静悄悄的,暖黄的灯光给包厢增添了近似温馨的氛围,但楚言熠却能感觉出容清清身上散发出的冷意。 他看着容清清,一言不发。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容清清无声地叹了口气:“自我母亲去世,方红霞母子入门后,我和小裕在池家便过着非人的生活。我比小裕大了五岁多,小学三年级时被池建海送去寄宿学校就读,只有周末回家,这才少遭受了打骂。但是年龄不足四岁的小裕,却成了方红霞母子发泄的对象。那时小裕吃不饱穿不暖,还动不动被打骂,就连家里的佣人也欺负他。” “终于等到十八岁成年,我继承了母亲的遗产将十三岁的小裕从池家带了出来。本以为将他从池家带出来后,他就不用再过着那种动不动被打骂的日子了,谁知道方红霞让池建海动用关系将池麟转到小裕就读的学校,两人成了同班同学。” “池麟在学校散播谣言说小裕是破坏他父母婚姻的小三之子,撺掇着班里的同学孤立他、霸凌他。小裕为了不让我担心,只能默默忍受着,对在学校的遭遇只字不说。他被池麟和同学霸凌了整整两年,我却对此毫不知情。直到十六岁那年他被池麟带着同学围堵在学校外的小巷子殴打,恰巧被路过的宋砚东所救。那次小裕伤得很厉害,在医院躺了将近半个月,我也这才得知了小裕在学校被欺负霸凌的事。” “小裕一眼就认出了宋砚东是十二岁那年被绑架时救过他的人,加上这次又是被宋砚东所救,从小缺爱的小裕对宋砚东产生了孺慕之情,住院期间天天粘着他。宋砚东得知小裕在学校的遭遇后,动用关系给小裕重新换了个学校。我报警后,在宋砚东的帮助下,那些欺负过小裕的同学都受到惩罚,罪魁祸首池麟也被送进了少管所关押一年。” “因为救了小裕两次,宋砚东成了除我之外,小裕唯一愿意亲近的人。不久之后,学校安排我到国外做交换生一年,为了强大自己有能力保护小裕,我选择听从学校的安排。担心池家人因为池麟的事来找小裕麻烦,我便将小裕托付给了宋砚东。在我的再三恳求下,宋砚东答应帮忙照顾小裕,小裕也因此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可我没想到池瑾知道此事后,偷偷跟踪小裕拍下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拿给池建海看污蔑小裕和老男人同居。某次,在宋砚东离开帝都时,池建海带着人冲进他的房子带走了小裕。” 容清清的声线很平静,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是等她抬起头时,楚言熠发现她已经红了眼眶。 “池建海农村出身,思想封建,顽固不化,即便同性婚姻早就已经合法了,他却始终认为“同性恋是种心理疾病”,小裕被他强制性的关进精神病院治疗。我知道此事时,小裕已经被关进去三个月了。放弃学业匆忙赶回国想将小裕从里面接出来,却不知道小裕被关在哪家精神病院。” “等我想尽各种办法终于知道小裕被关押的地方时已经是半年后了,我拿出母亲留给我的池氏餐饮10的股份交换,池建海才同意让我将小裕从里面接出来。不知道小裕在里面经历了什么,等我见到人时,他已经精神崩溃,谁也不认识了,并厌恶抗拒所有男性的靠近。我试着拿宋砚东的照片给他看,问他是否还记得宋砚东,他却突然发起狂来,歇斯底里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呕吐。” “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要打镇定剂才能平静下来,如果不打镇定剂就得用绳子绑着他,否则他会自残。无奈之下,我只好花重金请了国际着名的心理医生戴里克对他进行催眠,抹去精神病院经历的事和宋砚东在他脑海里的痕迹,给他植入新的记忆。” 静静的听完后,楚言熠呼吸吃力,胸腔起伏。 良久之后,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心神缓和下来,才慢声问:“宋砚东呢?他当时为什么离开帝都,容裕被关进精神病院时他为什么没有出现解救?” “我将小裕托付给他,也是想让小裕得到他的庇护。毕竟,宋砚东是宋家人。他当时离开帝都,是因为临时接到任务。任务需要保密又迫在眉睫,出任务前他被收走了通讯工具,根本没来得及安排好小裕。几天后,宋砚东在那次任务中深受重伤,昏迷了整整一年才醒来。等他醒来时,小裕已经忘了他,被我送出国了。” 第168章 池建海父子知道宋砚东的身份吗? 楚言熠张了张嘴,话没问出口,就兀自吞了回去。 池建海若是知道宋砚东的身份,多少会有所顾忌,不会那样对待容裕。 他停顿半晌,抬头看向容清清:“宋砚东有没有出国找容裕?” 对面的容清清沉默了一瞬:“他当时伤得很严重,昏迷一年醒来又复健了一年。康复后他回来找小裕,我告诉他小裕出国的事,他的身份很特殊,没有批准是无法出国的。而他回来没几天,又被派去执行任务,这一去就是好几年……” 安静的环境夹杂着不断响起的说话声,楚言熠低头静静地听着。 直到容清清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几秒后,他问了个最想知道的问题:“容裕喜欢宋砚东吗?” “自然是喜欢的。” “宋砚东喜欢容裕吗?” 容清清顿了顿:“应当也是喜欢的。” “应当?”楚言熠禁不住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小裕八年前向宋砚东表白了不止一次,但每次都被宋砚东拒绝了。最后一次表白,宋砚东虽没有直接拒绝,却说小裕大学毕业后如果还喜欢他,他就答应小裕的表白。” 容清清微不可闻地叹了叹:“宋砚东当时说出这种话,我不知道他是被小裕缠的没办法,还是他觉得小裕年龄小,误把恩情当感情了,才这样说的。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不确定他对小裕的感情是因为愧疚还是同情。” 楚言熠若有所思了下:“你阻止容裕和他再有交集,也是因为不确定他对容裕的感情是否真心?或者不够纯粹?” “不是,”容清清缓缓摇头:“我是怕他出现在小裕面前,刺激到小裕,让他想起八年前的那些事情。三年前小裕毕业回国后,因为宋砚东的突然出现,小裕当场病发,虽然情况没有变得和八年前一样糟糕,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请戴里克医生给他进行催眠。” 三年前? 自己当时忙着对付白氏,确实有好几个月没有和容裕联系。 楚言熠用咖啡勺拨弄了几下杯中咖啡:“宋砚东是三年前才知道容裕的情况?” “嗯。” “那家精神病院如今还在吗?” “不在了。三年前被查封,早就倒闭了,当年参与小裕事件的人也全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容清清的视线垂在泛着丝丝热气的咖啡上片刻:“唯独池建海除外。” 精神病院敢肆无忌惮的折磨病人,背后肯定有靠山。 容清清没有能力整垮它,背后出力之人必然是宋砚东。 楚言熠迟疑了一下,目光落过去:“宋砚东为什么放过池建海?” “池建海手中有小裕在精神病院治疗时的照片,如果对付池家,池建海必然会鱼死网破,拿着那些照片去找小裕……为了小裕,我只能请求宋砚东暂时放过他。” 楚言熠懂她的顾虑,可还是有点不明白。 思忖半晌,他又问:“你既然担心池建海鱼死网破,前段时间又为什么接受宋砚东的帮助夺走池氏餐饮?” 无需多言,容清清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其一,小裕自见到宋砚东没有再发病,我询问戴里克医生,他说当年的事不会再对小裕造成什么影响了;其二,在我决定对付池家前,就找人用特殊手段侵入池建海的电脑删除了照片。” 池建海已经没了威胁,那发给容裕照片的人是谁? “除了池建海,谁还有当年的照片?” “精神病院。”顿了下,容清清补充道:“三年前医院被查封时,宋砚东已经让人将小裕的照片和视频删完了,而所有涉事的人如今都在里面关着。我实在想不出谁手中还有照片,发给小裕照片的人又是谁。” “有没有可能是池瑾?”楚言熠猜测。 容清清毫不犹豫地摇头:“池瑾并不知道小裕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对当年的事完全是一知半解。他手中如果有照片,以他的性格会发到网上去弄得人尽皆知。” 楚言熠想想觉得也是,池瑾都已经将当年的事透露给容裕知道了,完全没必要遮遮掩掩,匿名发送照片。 池建海已经中风瘫痪,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如今就是个废人,照片也不可能是他发的。 第169章 城市的温差大,楚言熠没有开暖气,车窗降下凉津津的风从外面灌进来呼在脸上,他却没有关窗的打算,想借着冷风让自己头脑清醒一下。 从咖啡馆离开,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他的心情依旧没有平复。 容清清的一番话,楚言熠表面上看似无动于衷,可心里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听完后的酸涩。 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被送到医院接受所谓的同性恋戒断治疗,过着暗无天地的治疗生活,每天被强制性地灌下大量的精神类药片,还被医护人员拿着喜欢之人的照片,在耳边不断的问他错了没有,一旦沉默不语或者没有说出来对方想要的答案,身体就会受到电击惩罚。 在这样非人的折磨下,容裕身心遭受创伤,性取向也硬生生被掰过来。 池建海这个畜生,真是害人不浅。 楚言熠内心深深地叹了叹,希望容裕永远不要再想起来,不要再经历一遍那些痛苦。 “叮——” 扣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起默认铃音,楚言熠翻过来看一眼,按下接听键,又按了下免提:“在开车。” 电话里的温知知笑了一声:“哟,准备去哪里浪?” 楚言熠放慢车速:“没去哪里浪,回家。” “出来喝一杯,容裕也在。” “你和容裕在一起?” “是啊,我们刚吃完饭,正准备去酒浪。” 楚言熠将车停在红灯前:“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好……” 楚言熠准备挂电话时,又听对方道:“she,我昨天在电视上看到楚临了。” 楚言熠诧异:“你看错了,楚临怎么可能会上电视?” 温知知稍稍拔高音量:“虽然电视的画面只是一晃而过,但我真的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楚临。” 年前楚临提过一嘴说想要参加《偶像xxx》进娱乐圈当明星,舅舅觉得娱乐圈乱,坚决不同意,楚临也就没再提这事。 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忙着对付白家没联系过楚临,楚临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倒是楚祁安有次周末想约他出去玩,却被他以忙着写毕业论文拒绝了。 如今想来,楚临根本不是忙着写毕业论文,而是偷偷报名参加了tb台举办的《偶像xxx》,为了不让大家知道,才故意不联系的。 楚言熠看着红绿灯倒数的秒数:“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事。你还有没有事,没事就挂了。” “等下啊,”隔了两秒,温知知才道:“……你和我表哥进展如何了?那天晚上我特地给你俩创造机会,干柴烈火有没有燃烧起来啊……” 听到她越说越不正经,楚言熠果断地掐了线。 回到家时,楚言熠收到温知知发来的一条链接,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要靠才华词条挂上某短视频平台,一段楚临弹唱的短视频在网站热传。 看完后,他拿起手机给楚临打电话,却听到关机的提示音。 楚言熠无奈地放下手机。 当明星只是一种职业,楚临想进娱乐圈当明星,楚言熠不支持也不反对。 舅舅反对楚临进娱乐圈发展,不是觉得楚临败坏楚家百年书香世家的门风,而是娱乐圈太乱了,鱼龙混杂,楚临的性格不适合。 娱乐圈虽然乱,但只要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事情,保持初心就不会被污染、同化。 再者,只要有他这个资本保驾护航,楚临也不会接触到那些肮脏事。 次日,楚言熠飞去a省跟合作商见面。 在a省待了两天,敲定合作事宜,他连夜赶回了帝都。 因为第二天是简怀出狱的日子。 第170章 今天是简怀出狱的日子,楚言熠和容裕一大早便等候在了xxx监狱门口。 他站得笔直,眼神专注地望向铁闸门内,心里幻想着简怀如今的模样。 容裕抬手看了眼腕表:“到时间了,简哥马上就要出来了。” 话音落下不到半分钟,铁闸门便缓缓打开了,身材瘦削,面容清隽的青年从里面徐徐走出。 他穿着深色规整的上衣,内搭的白色衬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了更加温和内敛的气质。 楚言熠清凌凌的目光迎接着迎面走来的人,水润的眸子缓慢地眨了眨,隐去眼底的雾气:“简哥——” 声音听着没什么波澜,但微微颤抖的尾音泄露出了他内心的情绪。 简怀快步走到面前,垂眸注视着他,清隽的面容满是晏晏笑意。 他伸手,指尖慢慢拨弄开楚言熠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温柔地帮他别到侧边:“好久不见,小熠。” 楚言熠漂亮的眸子溢满了真切的笑意:“好久不见。” “简哥,欢迎回来!” 简怀视线挪开朝容裕转过去,目光染上丝丝缕缕的温柔:“谢谢你,池裕。” 容裕眼睛似月牙,笑容轻松又爽朗:“简哥,我不姓池了,已经改姓容,叫容裕了。” “容裕?” 没等简怀细问,楚言熠冲他笑道:“简哥,先上车,等会儿我再将这几年发生的事细说给你听。” 简怀轻轻点头:“好。” 楚言熠今天开着一款低调的限量版宾利,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 容裕主动承担了司机一职,楚言熠和简怀坐在后座。 一路上,楚言熠和容裕挑挑拣拣的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简怀认真听着,偶尔会提问一两句,知道容裕改名的原因后,他并没多说什么。 楚言熠昨晚从a省赶回来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今天又是不到早上七点就起来了,总共睡了没三个小时,说着说着,他感觉眼皮有些沉,靠着椅背很快睡了过去。 容裕知道他很累,为了让他睡个好觉,一路上将车开得很平稳,偶尔经过减速带时,也特地放慢了速度。 他和简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车内顿时变得安静。 前者专注地开着车,后者偏头注视着沉睡的青年。 青年长相出挑,面庞肌肤细腻光滑到几乎看不清毛孔。 黝黑浓密的睫毛,修长卷翘,根根分明,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就像蝴蝶微微颤抖的翅膀。 他目光逐渐往下,移至对方精致挺翘的鼻梁,再至淡粉色的唇瓣…… 简怀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不知看了多久,久到刹车声响起,本该熟睡的人突然睁开眼睛,毫无预兆地撞上他的视线,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初醒时的朦胧困意:“到了吗?” “嗯,我正准备叫醒你。” 简怀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这才发现车子竟然停到了回隆商场大厦,而不是直接回到他三年前住的地方。 虽然不明白容裕为什么要将车子开到这来,但他也没有多问。 楚言熠看出他的疑惑,语气轻松地说:“进去逛逛,买几身衣服。” 没有明说,聪明如简怀却很快明白了。 他不是迷信的人,在楚言熠的坚持下,终究是无奈的换上了新衣服、新鞋子。 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意味着去除晦气,开启新生活。 楚言熠让导购将所有简怀试穿过的衣物打包好留下地址后,三人来到五楼餐厅用午餐。 进入餐厅,看到靠窗位置坐着的两人,楚言熠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容裕也看到了对方,微微咂舌:“好一对狗男男,还真是冤家路窄!” 第171章 “狗男男”三字,让楚言熠没忍住笑了又笑。 简怀侧眸看过去,轻声问:“宋砚西对面的人是谁?” 容裕啧啧两声:“那是狗男人的白月光——白家大少爷。” 楚言熠和白家的那些恩怨,简怀一清二楚。 听到“白家大少爷”几个字,他心中很快了然,收回目光:“我们走。” 宋砚西背对着,并没有看到他们,对面的白涟转眸时,无意间瞥到楚言熠的背影,眉头不自觉的微拧。 楚言熠怎么在这,跟在他后面的男子是谁? 他心中狐疑,面上却不显,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递向宋砚西:“砚西,你来点单,这家店新开不久,口味挺不错。” 宋砚西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面无表情地开口:“有事说事,吃饭就不必了。” 白涟面容僵硬一瞬,将剩下的话硬生生憋回肚子里,他努力笑了又笑,朝服务员开口点了店里的几道特色菜。 服务员离去许久后,白涟才缓缓开口:“我一直想向你解释宴会那天的事,可宴会过后,你一直拒接我的电话。不管我是去宋氏找你,还是托人约你见面,你也始终避而不见。我这才无奈之下,请求阿远帮忙把你约出来。” “砚西,请你相信我,我没有给下药,是楚言熠算计了我。他不仅算计了我,还算计了整个白家,让白家成为了圈子里的笑话。” 宋砚西面色冷峻,语气中透着明显的嘲讽:“白涟,认识你这么久,我从来都不知道你颠倒黑白的本事也这么厉害。白家沦为笑话,归根究底是你们自作孽。楚言熠如果不反击,沦为笑话的就是他。你没必要把自己和白家做的孽归结到他身上。” 白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在三年前他没有出国,楚言熠还没有出现时,宋砚西对他可谓是有求必应,如今却将对他的厌烦都放在了明面上。 哪怕是在三年前两人发生争执,自己愤而出国,宋砚西都没有如此冷漠直白的表达着对自己的厌烦。 他现在后悔了。 后悔当年故意不相信宋砚西的解释,一意孤行的选择出国。 如果自己没有出国,楚言熠就不会出现在宋砚西身边,宋砚西也就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上楚言熠。 因为三年前的那场风波,白氏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现在又因为楚言熠的算计,已经有好几家合作商取消合作了。 今年异军突起的轻奢服装品牌——玲珑世家,短短一个月就快速抢占了白氏三分之一的市场,导致白氏今年的春装销量急速下降。 竞争对手趁机落井下石,抢走公司的合作商、材料供应商,还高薪挖走公司的好几名设计师、管理高层。 内忧外患,白氏如今的境况可想而知。 白忠旭万般无奈,只能让他来找宋砚西。 几次联系不上宋砚西,去宋氏集团找见不到人后,无奈之下才请求荆修远帮忙把宋砚西约出来。 想到白家如今的处境,他缓缓捏了捏拳头,咬着牙让自己沉住气,别去在意宋砚西的话。 白涟思绪万千时,宋砚西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让人觉得冷漠至极。 在他起身之际,白涟急忙喊住他:“等等,砚西!” 宋砚西面色微沉:“你还想说什么?” “最近白氏的不少合作商取消合作,投资商也接二连三的撤资,白氏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若是宴会那天被人拍下视频曝光于网上,公司股价必然会大受影响。砚西,我今天约你出来,主要是想请你帮帮白氏。” 迎着他希冀的眼神,宋砚西嘲讽道:“白忠旭为了几个亿的投资,连亲生儿子都能送到谭怀承的床上。告诉白忠旭,想挽救白氏,可以去找谭怀承,我是绝不会出手帮忙的。” 白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从嗓子眼里挤出话来:“你是不是因为楚言熠,才不愿意出手帮忙?” “是。” 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回答,白涟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瞬间忘记了思考,胸腔内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愤恨嫉妒的火焰。 回想着楚言熠对自己的算计,宋砚西对自己的冷漠疏离,白涟不由情绪激动起来:“砚西,我们认识十年,我除了是你的学弟和朋友,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宋砚西一张俊脸满是寒霜:“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这些年任由你们借着宋家的势,跻身上流圈子获取各种资源。如果不是因为宋家,白家也不可能在短短九年,从一个不入流的三流豪门跻身二流豪门。不管是你还是白家,从我或宋家这里得到的,都足够偿还当年的救命之恩。三年前,你挟恩让我出手帮助白家,如今又想故技重施。”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白氏即便破产了,也是你们咎由自取。今日你利用修远把我骗来这里,我不跟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或者再拿救命之恩说事,我不介意加速白氏的灭亡。” 听到他冰冷无情的话语,白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被凝固起来了,仿佛每一个细胞都结了冰。 第172章 “砚西,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宋砚西缓缓抬眸,神情冷峻:“当年,绑匪绑架我不过是为了求财,我完全有办法脱困。要不是你突然冲出来说已经报警了,激怒绑匪,他们根本不会对我痛下杀手。” “就算你当时没为我挡下那刀,我自己也完全可以避开。即便是没有避开,最多也是重伤,不至于丧命。我宋砚西的命再金贵,这些年宋家给予白家的,都足够偿还你为我挡的那一刀了。” “三年前若没有我相帮,白家早就破产了,你现在也不会是金贵的白家大少爷,更没有钱去国外进修,成为享誉国际的钢琴王子。” 白涟无比错愕地望向宋砚西,恍若被人用力掐住了喉咙,连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一时间,氛围诡异的沉寂。 半晌之后,他咬着牙关,用仅剩的理智克制着胸口澎湃起伏的情绪:“砚西,不管你怎么想,但我确实救了你。因为那一刀,我心脏受损,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痊愈。” “你现在说这些话是觉得我当年多管闲事连累了你,还是不该替你挡下那一刀?” “你替我挡刀,我很感激你,但你不该上演《农夫和金鱼》的故事,仗着自己对我的恩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挟恩图报。” 对上那双让人畏惧的深邃眼眸,白涟呆滞了下:“是不是楚言熠已经找过你,让你不要帮白家的?” 楚言熠若真是为了此事来找自己,自己求之不得。 “我拒帮白家,跟他无关。” “怎么可能跟他无关!”白涟猛地拔高音量,从喉咙里挤出话来:“他回到白家,就是为了谋夺白家财产,让我们不好过。” “白家那点财产,楚言熠根本不看在眼里。就算把整个白家拱手相送,他也未必会要。” 星熠大厦市值二十亿以上,而紫金丰泰每日的纯利润都达到了百万以上,这两处还只是楚言熠目前暴露出来的资产,那些还没有暴露出来的,谁知道又有多少。 而且,楚言熠可能还有个全球财富排名前十的继父。 他的继父若再随便给他点股份,那么他所拥有的身家完全超过如今的白家。 “如果不是为了谋夺白家财产,他为什么要算计白家?”听着宋砚西毫无原则的维护楚言熠,白涟几乎是情绪崩溃:“你为了楚言熠拒绝帮白家,可楚言熠只把你当做谋夺白家财产的工具。你喜欢他,他却不喜欢你,不过是利用……” “你”字还没说出来,就见宋砚西深棕色的眸子闪现出锐利的寒光:“他喜不喜欢我,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就算他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被利用。” “心甘情愿被利用?砚西,我看你真的是被楚言熠迷了心窍。”白涟狠狠深呼吸一口气:“你知道楚言熠此刻在哪,跟谁在一起吗?” “言熠,小白莲正看向我们这边,似乎在看你。”容裕坐的位置刚好正对着白涟。 楚言熠闻言,侧头看过去,见白涟频频望向自己,一双眼睛蓄着火。 他不着痕迹地扫过白涟略显苍白的脸色,收回眼神。 简怀十分熟练地给楚言熠烫洗碗筷,楚言熠接过道了声谢:“不管他,他爱看就让他看呗,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 “不知道宋砚西和小白莲说了什么,他情绪貌似很激动。我刚才隐隐约约听他们提到了你,还有白家。” 楚言熠喝了口茶水:“我也听到他们提了我,白家,挟恩图报什么的。” 闻言,容裕蓦地道:“该不会是又像三年前那样,小白莲以救命之恩让宋砚西帮白家?” 楚言熠语气淡淡:“白家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了,只有把希望寄托于宋砚西才能力挽狂澜。” “宋砚西会帮白家吗?” 随着容裕话音落下,简怀望向楚言熠,黑灰色的眼睛在明亮的光线下透着温柔的光泽:“如果宋砚西这次再插手,那你所有的努力岂不是又要功亏一篑。” 第173章 作为被包养的小情人跟在宋砚西身边时,宋砚西动不动提醒他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逾越了,现在宋砚西意识到喜欢上了自己,为了讨好自己,甚至都能说出帮忙对付白氏这种话。 自己讨巧卖乖,尽心尽力伺候时,狗男人无动于衷;自己不装了,对他爱搭不理了,他反而喜欢上了自己。 果然,人都是犯贱的。 而宋砚西这狗男人则是又狗又贱。 楚言熠微勾了下唇角:“这次,他不会再帮白家了。” 容裕忍不住说:“小白莲不仅是狗男人的救命恩人,还是白月光呢。你怎就肯定他不会帮白家?” 救命恩人是真,白月光不一定是真。 虽没有查出宋砚西真正的白月光是谁,但楚言熠几乎可以断定宋砚西的白月光另有其人,小白莲和自己一样,都是替身。 楚言熠张了张嘴,正想开口,服务员端着菜过来了。 容裕点菜时,楚言熠在和简怀说着话,没有注意听他都点了什么。 此刻看到桌上的炒腰花、红烧牛鞭、韭菜炒蛋……楚言熠满头黑线:“你就不能吃点儿正常的菜吗?” 容裕纳闷:“这些都是大补之物,怎么就不正常了。” 他拍了下简怀的肩膀:“简哥,你瘦了不少,我点这些主要是想给你补补。” 向来温润如玉的简怀这下也是满头黑线了:“我又不是像你一样天天做新郎,夜夜换新娘,需要补什么。” “是男人都要补。”容裕夹了筷子红烧牛鞭给他:“快吃,冷了就不滋补了。” 简怀对着牛鞭实在没兴趣,奈何容裕已经夹到碗里了,他也只好沉默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被这么一打岔,容裕先前问的话还没得到回答,此刻他又重复了遍:“言熠,你怎就肯定狗男人不会帮白家?” 楚言熠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入戏太深,动了不该动的感情。” 容裕微愣半秒,然后乐呵笑了起来:“哈哈,谁让你演技好,让人假戏真做了。” 简怀忖度:“宋砚西喜欢上了你?” 楚言熠轻点头,夹了块腰花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腥味都被去除干净了,可他还是有点吃不习惯。 咽下后,灌了半杯茶水,才将口中腰花的味儿压下去。 “嗯?”容裕的八卦之魂瞬间被勾起:“那你喜欢他吗?” “……”楚言熠瞥了他一眼:“听说你最近晚上很少出去玩了,不会是在躲着谁?” “……”容裕脑袋里一闪而过宋砚东的身影,扯动嘴角干巴巴地笑了笑:“哪有躲着谁,不过是玩累了,最近在修身养性而已。” “你还有修身养性的时候?!难不成是被炸干了?” 简怀略显惊奇地开口,仿佛第一天认识对方似的。 “……”容裕无言以对。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准备和床伴深入交流探讨人生时,脑海中会不自觉的浮现出晏东那张英俊冷硬的脸,然后他的小兄弟就不自觉的揠旗息鼓了,害得他都被床伴误会成不行了。 这段时间晚上没有出去玩,除了担心遇到晏东外,其次也是怕再次遇到类似的情况。 要是让人知道向来风流的容少,对着女人硬不起来,那他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楚言熠憋着笑,没有揭穿他的谎言。 容裕郁闷地夹了块牛鞭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诶言熠,你别岔开话题,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楚言熠神色顿了下,低头看了下简怀夹进他碗里的鱼肉,撇撇嘴:“不喜欢。” 容裕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想说些什么,简怀却道:“快吃饭,别只顾着说话,菜都冷了。” 另一边的宋砚西听着白涟明显带着深意的话,掀起眼皮,不带温度的目光朝他冷冷扫过去:“你想说什么?” 感受到他锐利的视线,白涟没再故意卖关子:“楚言熠此刻也在这家餐厅,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宋砚西下意识转头,映入眼帘的是楚言熠熟悉的侧脸,以及对面坐着的容裕,还有右手边……注意到楚言熠旁边坐着的简怀,他眸光微动,眼中的惊讶转瞬即逝。 简怀出来了?! 什么时候出来的? 难不成是今天? 瞅着宋砚西神色不明的脸,白涟故意道:“看他们亲密相谈的样子,可见楚言熠与那男子关系匪浅,对方说不定是楚言熠结识的新欢。” 宋砚西噌得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的刚迈出一步,又突然停了下来。 楚言熠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他此刻若是过去,定然会加深楚言熠对他的反感。 简怀当年入狱,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但多多少少与他有关。 宋砚西强忍下心中的不甘、酸涩,淡漠的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便不做停留的出了餐厅。 白涟有些诧异地轻眨眼睫,宋砚西既然喜欢楚言熠,此刻看到他和陌生男子亲密无间的模样,定然会大发雷霆,过去找楚言熠质问,或者找那男子麻烦,结果宋砚西却走了。 他拿出手机偷拍了张简怀的照片发给周鼎【帮我查查这人是谁,和楚言熠是什么关系】。 第174章 楚言熠抽出张纸巾擦完嘴,耳际响起“哒哒哒”声,随着响声越来越近,他侧眸一扫,视线精准地落在白涟身上。 看到白涟走过来,容裕张嘴就道:“哟呵,小白莲,你是来找骂的还是来找羞辱的?” 简怀放下筷子:“原来他就是言熠的私生子哥哥。” 语气温温和和的,“私生子哥哥”几字却深深扎进白涟的心。 白涟暗自攥紧拳头,朝楚言熠道:“我有话和你说。” 楚言熠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难堪的脸色,侧身撑着椅背:“你想和我说什么?” 白涟看向容裕和简怀:“你们吃完了就先离开,我要和楚言熠单独说。” 楚言熠觉得好笑极了。 他轻轻笑了起来,脸上笑容灿烂,眼中却毫无笑意。 “你什么玩意儿,给我提鞋都不配,有什么资格让我的朋友离开。” “就是,你自己什么货色自己心里没一点自知之明吗?”容裕像赶苍蝇似的朝白涟挥手:“走走走,赶紧走,别站在这里恶心人,你再多站一会儿,我刚吃下去的饭就要吐出来了。” 白涟气得脖子都红了:“我和你说的是家事,他们不方便听。” “家事?”楚言熠将他的表情纳入眼底,唇角溢出一声轻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话。 迎向白涟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他语气不紧不慢,却透着森森寒意:“我和你又不是一家人,有什么家事可说的。” “言熠,我是你亲哥哥,我们怎就不是一家人了。”见旁桌的人朝自己看来,白涟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好几个分贝:“我和砚西认识十年,如果不是你蓄意算计离间我们的感情,我们会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恋人。你喜欢砚西,我放弃所爱,拱手将他相让。你要争夺家产,我主动退让,不与你相争。可你却下药算计我和子瑜,让我们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成为圈子里的笑话,就连父亲也差点被你气进医院。” “这些年你从未在父亲面前尽过孝心,一回来就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言熠,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报复我?自你回到白家,不管你怎么无理取闹,父亲都纵容着你,白家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你却害得白家声名尽毁。” 白涟的声音有些刺耳,周围用餐的人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楚言熠身上。 “小白莲,你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呢。一个小三生的私生子,给言熠提鞋都不配,还想当他哥哥。”容裕语气满是讥讽:“言熠倒是有个弟弟,只不过是还没出生就被六岁的你给害死了。当年那个孩子在言熠妈妈的肚子里已经成型了,是个男孩。还有五个月就可以来到这世界,因为你的恶毒,让他无缘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 容裕话音刚落,那些落在楚言熠身上的目光瞬间齐刷刷改变了方向,表情迥异地看着白涟。 这家餐厅档次属于中高档,来这用餐的人不乏一些有钱人。 其中有个别和白家有些往来的,自然认识白涟,听了容裕的话,不由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真的假的?白大少六岁就是杀人凶手了?” “难不成当年白董原配怀的孩子不是自己摔没了,而是被白大少害得流产的?” “若真是如此,那白大少也太恶毒了。” 说话之人就在白涟身后的那桌,听到这些话,他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脱离掌控,心里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人,却也只能无能狂怒。 楚言熠想起十九年前那个无缘来到这个世界的弟弟,眼眶微微泛红。 简怀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抚:“凡事皆有因果,作恶的人迟早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失去的一定会以另一种方式再次得到,祁安说不定就是那个孩子的转世。” “嗯。” 楚言熠低低应声,很多时候他也正是这般想的,所以自小他就对祁安极尽宠爱。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后,楚言熠站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一身浅灰色休闲西装衬得他俊秀挺拔,看起来就像个矜贵的小王子。 “小白莲,你是表演型人格。动不动就用你那楚楚可怜的演技来恶心我,我看你三年前到国外进修的不是钢琴,而是演技。这么爱演,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以后你也别弹钢琴了,直接进娱乐圈去演戏。像那种白莲花、绿茶婊的角色,你完全可以本色出演。” “下次想要算计我,败坏我的名声,记得找好地方和观众。这餐厅里观众寥寥无几,你演得再好,也没多少人观看。话说你好歹是二十几的人了,脑子里也该装点东西。我本以为你比白子瑜和白姣姣要聪明,现在看你这样子,估计你的脑子里除了脑髓就是屎。” 一连串的输出直接将白涟怼懵了,句句带刺的话扎的他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干嘛骂人……”他呐呐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骂人?你哪里配人这个词了?别抬高自己。”楚言熠淡淡扫了他一眼:“你这个智商也别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快回家。” 容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完全被楚言熠的话给逗乐了。 “我们走。” 楚言熠抬脚朝门口走,简怀亦步亦趋地跟上,容裕经过白涟身前时,嗤笑一声:“小白莲,言熠从不缺喜欢他的人。宋砚西那种狗男人就算倒贴,言熠都不会要,他犯得着你让吗。呵呵,也只有你才把狗男人当成宝。白莲花配狗男人,天生绝配。我祝你们天长地久,永远锁死,免得以后去祸害别人。” 三人离开后,白涟强撑着濒临爆发的情绪,顶着众人迥异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乘坐着电梯来到负一楼,出了电梯门,容裕还不忘嘀咕一句:“这小白莲真是个不要脸的奇葩。” 简怀难得附和他的话:“的确,又蠢又奇葩。” 容裕似想起什么:“言熠,上次在宴会上拍下的那些视频,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出来?听说小白莲正筹备着进娱乐圈的事,你是不是想等他进去娱乐圈被人捧得高高后再放出来,让他体会下那种从云端重重摔进泥泞的感觉。” 楚言熠摇头,心情愉快地说:“等我对白氏下手的时候就会放出来。” “白涟作为白家继承人之一,曝出那些视频的确可以影响白氏股价。”顿了顿,简怀接着道:“听说视频里拍到了谭怀承,谭怀承作为谭家继承人,若是你把他也曝出来,谭家公司的股价必然也会受影响,到时谭家恐怕会对你不利。” 楚言熠不以为然:“对我不利又如何,报了仇我可以随时抽身离开回y国。强龙不压地头蛇,谭家再有势力,也没法在y国对我怎样。” 宋砚西坐在车里,光线昏暗的车内,他整个身子处在暗影下。 透过车窗玻璃,远远望着三人从电梯出来,楚言熠和简怀一副有说有笑的样子,宋砚西眼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醋意和不安。 第175章 两人并排走着,身体离得很近,不知简怀说了句什么,楚言熠偏头看向他,漂亮的脸上露出明晃晃的笑,那笑着实晃花了宋砚西的眼。 他原本没打算出现在楚言熠面前,可此刻忍不住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言熠。” 楚言熠脚步顿停,没什么表情地望向他:“宋总找我有什么事?” 脸上的笑意在抬眸望清眼前之人是谁时便迅速敛起,完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应该有的态度。 对比楚言熠的平淡疏离,宋砚西则显得有些局促,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碰巧看到你,我过来打声招呼。” 楚言熠避开他灼人的目光,不咸不淡的“哦”了声。 宋砚西视线从他身上移至旁边的简怀,上前几步,从善如流地伸出手:“简先生,恭喜获得自由。” 他一靠近,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势便难以被人忽视。 看着刚刚在楚言熠面前收敛锋芒,此刻对着自己将满身锋芒放在明面上毫不遮挡的男人,简怀礼貌地握了握他的手:“多谢。” 宋砚西将手垂回身侧:“简先生什么时候出来的?” 简怀言简意赅:“今天。” 楚言熠懒得琢磨宋砚西到底想干嘛,客套又疏离地说:“宋总,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在他脚步迈出时,宋砚西急忙唤住他。 “你还有什么事?”楚言熠眉眼清冷平和,清亮的眸中露出一点疑惑。 容裕忍不住开口:“宋总,你都已经打完招呼了,还想干嘛?” 宋砚西主动说道:“白涟今天利用修远把我约出来,想让我帮白家,我拒绝了他。” 简单一句话既表明了他不是主动和白涟见面的,是白涟利用荆修远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骗出来的,又表达了他的立场,划清了他和白涟的界限。 迟钝如容裕都能明白他话里含着的多层意思,何况是向来聪颖的楚言熠。 “我知道了,谢谢。”敷衍的道了声谢,朝停车处走去。 看着简怀为楚言熠拉开车门,细心的用手替他护着头顶,宋砚西蓦地想起了陈淮曾经的种种分析。 如果简怀真是因为喜欢楚言熠而甘愿替他顶罪,那么跟简怀相比,自己在楚言熠那里没有任何优势。 现在只希望简怀三年前不是因为喜欢才替楚言熠顶罪。 …… 简怀三年前住的房子,楚言熠这几年都有安排人定期打扫,但毕竟三年多没住人了,本想让简怀暂时住在他那里,奈何简怀不同意,坚持回自己家住,容裕只好将车子掉头。 为了让几年没住人的房子增添些烟火气,楚言熠和容裕决定晚上在简怀家开火,顺便把温知知也叫过来,大家一起聚聚。 两人帮忙收拾完房子,出去买完菜回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楚祁安五点半放学,楚言熠把菜放进厨房,拿着车钥匙出门去学校接人。 将车子刚在学校门口停稳,就瞅见了楚祁安背着书包从里面走了出来。 楚言熠降下车窗:“祁安。” 楚祁安和宋砚北挥手道别,撒丫子冲这边小快步奔来。 楚言熠开了车锁,楚祁安钻进副驾,卸掉书包抱在怀里。 “哥,今天怎么是你来接的我,小张叔呢?”小张叔是每天专门接送楚祁安上下学的司机。 “晚上我们不在家吃饭,便给他放了个假。” “是要去外面吃吗?在外面吃的话,我想吃海底捞。” “不在外面吃,去简大哥家里吃。” 楚祁安认识简怀,却不知道他入狱的事,听后“哦”了声没说什么。 楚言熠把车窗升上去,准备启动车子时,见楚祁安手揉着左腿膝盖,他察觉到异常,开口问:“你膝盖怎么了?” 楚祁安低眸,有些心虚地回答:“今天上体育课时,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楚言熠拨开他的手,早上出去时还好端端的裤子,此刻膝盖处已经蹭了脏,起了球。 见确实是摔倒时摩擦留下的痕迹,楚言熠便没生疑:“把裤腿撩起来我看看。” 楚祁安乖乖地把裤腿捋了上去。 他皮肤本就白,以至于卧在膝盖处的那片擦伤显得非常显眼——又红又肿。 楚言熠蹙眉:“疼不疼?” “刚开始有点疼,现在不疼了。” “你们学校不是有医务室,怎么不去医务室处理下?” “不是很严重,我就没去了。” “下次上体育课注意点。” “知道了。” 楚祁安乖巧应声,把裤腿放了下去。 五点半既是下班高峰又是放学高峰,路上车子多,楚言熠开得不快。 楚祁安手指缠着安全带玩儿:“哥,我能和你商量件事吗?” 楚言熠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什么事?” “周六给狗狗举办婚礼,可以在我们家举办吗?我想顺便邀请一些同学来家里玩。” 对于楚祁安这种无伤大雅的玩闹,楚言熠自然是惯着。 可是把地点定在家里的话,作为宋砚北的哥哥宋砚西有可能也会来,他不想见到宋砚西。 楚言熠想开口拒绝,可对上楚祁安那双明净而充满期盼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以。” “谢谢哥。”楚祁安高兴欢呼。 “你邀请同学来玩,把需要准备的东西列个单子出来,我让人给你买。” 楚祁安背挨上座椅,感慨道:“哥,你这么好,为什么就没有女朋友或男朋友呢。” 楚言熠有些好笑地问:“我哪儿好?” 楚祁安想了想:“帅气多金,温柔好看。” 听到他这般回答,楚言熠笑了笑没说话,楚祁安不死心地追问:“哥,你为什么没对象啊?” “没对象有什么奇怪的,你问这个干嘛?” “我就好奇问问。” 楚祁安从书包里拿出个饼干,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后又问:“哥,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楚祁安眼珠子转了转:“对了,砚北的哥哥也喜欢男的,我见过砚北哥哥一次,人长得也挺帅的。要不周六那天我让砚北把他哥哥也带过来,你们相个亲?” 楚言熠:“……” 第176章 见他不说话,楚祁安又道:“哥,你都25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怎就一点都不着急?我觉得砚北的哥哥长得挺帅的,上次他来学校接砚北,说话也挺温柔的。我和砚北玩的好,你要是能和他哥哥好上的话,我们以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玩了。” “你每天的零花钱是不是不想要了?”楚言熠咬牙切齿的威胁。 楚祁安撇嘴,小声嘟囔:“就知道用零花钱威胁我,一点新意都没有。”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你以后每天的零花钱就全取消。” “……”楚祁安立即识趣的闭嘴。 这威胁虽然没有新意,但楚言熠却百试百灵。 简怀住的小区门口恰巧有家药店,楚言熠在门口停车下去买了瓶红花油,让楚祁安放进书包里,等着晚上回去给他涂抹。 两人进屋时,温知知已经在了。 “知知姐,容哥。” 楚祁安是个混血,有着一头漂亮的小卷毛,皮肤白得像陶瓷一样,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他一进屋就被温知知逮住撸了好几把他的小卷毛:“小祁安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知知姐,你把我的发型弄乱了。”楚祁安撅嘴,不满抗议。 “啧啧,中文学的不错啊,这话是从哪学来的?” “听我同桌说的。” 温知知过足了手瘾后,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他毛茸茸的脑袋:“你同桌还挺臭美的嘛。” “我同桌才不臭美呢,他长得倒是挺好看的,不过比起我来就差一丢丢。”楚祁安为宋砚北说话的同时,还不忘自恋一把。 听完两人的对话,楚言熠失笑:“你知道他同桌是谁吗?” 温知知对他的话感到好奇:“难不成我认识?” 楚言熠笑而不语,惹得她更加好奇了。 容裕说道:“是宋砚北。” “小祁安竟和我小表弟是同桌?!” 温知知惊讶地“啊”了一声,转而看向楚言熠,意有所指地笑说:“看来你们和宋家的缘分不浅呐。” 楚言熠白了她一眼,不予搭理。 得知宋砚北是温知知的表弟,楚祁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他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就听楚言熠道:“去写作业。” 温知知和容裕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两人进去厨房也只会帮倒忙。 楚言熠等楚祁安把作业本拿出来,让温知知帮忙监督后,自己进去厨房给简怀打下手。 他其实也不会做饭,不过比起温知知和容裕来倒是强了不少。 至少不像他们那样,进去厨房越帮越忙,一个不注意还可能炸了厨房。 简怀厨艺很好,今晚做的六道菜都是他的拿手菜,大家吃吃喝喝到九点多才离开。 回去后时间还早,楚言熠今晚心情不错,进去一楼琴房弹起了有段时间未触碰的钢琴。 弹奏的曲子正是白涟在白姣姣生日会上弹的那首《第三钢琴协奏曲》,若是专业人士在此听到,一定会被他高超的琴艺给惊艳住。 这水平不知比白涟高了多少倍,就算是不懂钢琴的人,听完白涟的弹奏再听楚言熠的弹奏,也能立即判断出高下。 楚祁安洗完澡来到琴房,楚言熠刚好结束第三遍弹奏。 “找我有事?” “……嗯。” 楚言熠好脾气地问:“什么事?” 楚祁安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道:“哥,我能不能先预支完下周的零花钱。” “你预支下周的零花钱干嘛?” “我、我……”楚祁安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支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哥,你能不能别问,我保证不是拿着钱去做坏事。” 楚言熠心想二百五十块钱也干不了什么坏事,便答应了。 “去把你书包里的红花油拿来,我给你涂抹膝盖。” “哦哦,好的。” 次日,楚祁安高高兴兴的揣着三百块钱来到学校,在门口碰到早已等候在那的宋砚北。 “我妈出去旅游了,昨天和同学打架的事我都不敢跟我哥说。”宋砚北咬着豆浆吸管,一脸忧愁:“老师让今天把家长叫过来,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上课时间了,等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没敢跟我哥说。昨天被问起膝盖的伤,我还撒谎说是上体育课摔的。” “那你等下打算怎么办?” 楚祁安洋洋得意:“我昨晚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怎么做?”宋砚北问。 “我从我哥那里预支了下个星期的零花钱,加上我哥今天给的零花钱一共三百块,完全可以花钱雇人扮演家长。” 宋砚北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丧着脸道:“雇人扮演家长至少要几百块,我钱不够啊。” 楚祁安拍着他的肩膀:“我们是好兄弟,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没钱,雇人的钱我来替你出。” “可你身上的三百块也不够雇两个人啊。” “我刚才去问了扫街的环卫工伯伯,他们每天的工资是一百块,如果给他们每人一百块钱让他们去扮演下我们的家长,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可他们穿着环卫工的工作服……” 楚祁安反手拍了拍塞得鼓鼓的书包:“我书包里背着两件西服,给他们换上就不会露馅了。” “你哪里来的西服?不会拿着你哥的衣服?” “不是我哥的。”楚祁安摇头:“以防万一,我今早特地跟司机小张叔借的西装。” 见楚祁安准备如此充足,宋砚北已经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他们走过去找到正在扫街的两环卫工说完后,两人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楚祁安从书包里掏出衣服给他们换上,宋砚北交待道:“如果老师问起你们是谁,就说是我们的爷爷。如果老师再问我们爸妈为什么不来,你就说我爸妈出差去了,至于他爸妈你就说在国外。不管老师说我们什么,你们只要点头或者说好、知道了,不要多说其他的。总之,千万别露馅了。” “好的,俺们明白了。” 把所有注意事项交待清楚后,楚祁安和宋砚北领着两人往学校里面走。 两人进去办公室见班主任,楚祁安和宋砚北心情忐忑的在外面等着。 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他们出来了。 来到楼梯转角处见周围没人后,宋砚北迫不及待地问:“怎样?老师说了什么,有没有露馅?” “说了你们昨天在学校打架的事以及你们的学习成绩不好,俺们按照你交代的一个劲点头啥也没说,然后老师就让俺们出来了。” 宋砚北松了一口气,楚祁安从裤兜里掏出两百块给他们:“谢谢。” 两人接过钱,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来还给楚祁安:“不客气,下次还可以找俺们,俺们给打八折,嘿嘿。” 楚祁安:“……” 宋砚北:“……” 第177章 周六这天,宋砚北带着他那条改名叫白凤的银色巴哥犬来到锦绣苑时,宋砚西正如楚言熠所料般跟着来了。 不仅是他,就连荆修远、郁霄、岑扬等人也来了。 今日只是楚祁安和宋砚北两人胡闹着玩,宋砚西纵容着自己的弟弟也就算了,荆修远、郁霄、岑扬怎么也跟着来了。 楚言熠轻垂眼睫,挡住眼底的细微不解。 “楚哥好,我是祁安的同桌宋砚北。”宋砚北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望向他,礼貌问好。 “这是我亲手制作的陶瓷杯,希望楚哥能喜欢。”他将手上拿着的东西双手递了过去。 楚言熠接过打开,拿起来看了看,真心实意地说:“很漂亮,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1 听到他说喜欢,宋砚北笑弯了眼睛:“楚哥,祁安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祁安和同学们在花园那边,你要过去找他吗,我让人带你过去。” “谢谢楚哥。” 宋砚北牵起狗跟着楚言熠唤来带路的佣人朝花园走去,宋砚西在身后叮嘱:“看好狗,别让它把花园里的花给毁了。” 宋砚北和宋砚西长得很像,他完全就是缩小版的宋砚西,从刚才的接触,楚言熠看出这兄弟俩的性格完全南辕北辙。 宋砚西性情冷漠,不苟言笑,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宋砚北却开朗爱笑,为人还很有礼貌,性格方面和楚祁安有点像。 楚言熠抬眼下意识看向宋砚西,男人今天仍是一身深色西装和白衬衫,显得深沉而高贵,完美的凸显了男士的稳重内敛。 带着花纹的领带提亮了色彩,又让他不会显得刻板,给整体造型增添了一抹生动的色彩。 看得出来,从发型到穿着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大家好啊。”温知知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宋砚西,她惊奇不已:“表哥,你这个大忙人,平时连人的婚礼都没时间参加,今天竟有空过来参加狗的婚礼?!” “……” 宋砚西扭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又扭回去把目光贴在楚言熠身上:“砚北第一次来你家玩,我妈担心他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让我来看着他点。不请自来,希望你不要生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和小心翼翼。 当着大家的面,楚言熠还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没有像以往那般摆着脸冷漠以对。 他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浅笑,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来者是客,宋总多虑了。” “你今天……” 宋砚西嘴唇微张,还想说些什么,楚言熠却是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他抿了抿唇,眼眸微垂,纤长卷翘的睫毛覆下来,黑色阴影遮挡住眼底闪过的一丝黯然神色。 郁霄见状,脸上展开笑容:“我今日闲着无事随砚北过来当个观礼嘉宾,楚先生宽容大度,想必也不会怪罪我不请自来。” 楚言熠对郁霄观感向来不错,听到他调侃中带有几分逗趣的话,嘴角的笑容也真实了几分:“郁少能来,我欢迎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 “我们认识也快三年了,‘郁少’这个称呼太见外了,不如你和砚西一样,叫我阿霄。” 楚言熠犹豫了下,笑着点头:“好啊,阿霄以后也别再叫我楚先生了,直接叫我言熠。” “好的,言熠。” 宋砚西听得心里一阵苦涩,上次让楚言熠称呼自己名字,得到的是他直截了当的拒绝。 现在郁霄让他称呼“阿霄”,他却想也没想的同意了。 楚言熠手里握有荆修远的把柄,荆修远每次见到他时,总有几分别扭和不自在。 今天他根本没想过要来,是岑扬硬拉他过来的,被楚言熠似有若无的视线扫到时,他只能摸着鼻子,干巴巴的笑。 岑扬道:“我长这么大只见过两个人结婚,还从未见过两条狗结婚的。婚礼仪式什么时候开始,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话音未落,容裕从外面走了进来:“言熠,要开始了,祁安让你过去。” 楚言熠点点头:“这下可以满足岑少的好奇心了。” 婚礼地点在别墅左侧的花园,楚言熠领着大家出了门左转,几人的视线被前方的一片鲜艳夺目的红给吸引了。 偌大的花园里种满了张扬热烈的卡罗拉玫瑰,绿叶与花瓣相映成趣,阳光洒在鲜红如血、娇艳欲滴的花朵上,为其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泽,让整片玫瑰花园增添了一抹绚丽神秘的色彩。 “红玫瑰象征着爱情,卡罗拉玫瑰的花语是幸福而烂漫的爱情,它代表着炽热的爱情,是爱情最完美的诠释。”郁霄眺望着整片玫瑰花海:“喜欢卡罗拉玫瑰的人,潜意识里非常渴望爱情,希望自己的爱情能像它一样热烈,像它一样诗意浪漫。” 说到最后这句话时,他目光是看向楚言熠的,后者轻笑了笑:“我当时种上它,只是纯粹觉得好看,可没想那么多。” “很多人喜欢某种花,除了觉得好看和喜欢它独有的香味外,更多的则是因为花的品质、精神和寓意。花如其人,人如其花,很少有人会无缘由的喜欢某种花。卡罗拉象征着真挚美好的爱情,你决定种它时,心里应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楚言熠怔了怔,半晌之后,才低低地说:“或许。”声音轻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玫瑰依然热烈绽放,那个他曾为之心动的人却已经死了。 死在了心里。 【1:中国人的传统习惯是,收了礼物就赶紧收起来,当面打开看是不礼貌的行为。但在西方,当面拆是礼貌的,收到礼物的人都要打开看看,并说出一些比如真漂亮、谢谢你的话语,以示对送礼物者的尊重。楚言熠从小在国外长大,受西方文化影响,有些行为习惯会偏西方。】 第178章 容裕听了两人的对话,看向紧跟在楚言熠身旁若有所思的宋砚西,意味深长地说:“有人说白玫瑰是床前的明月光,清冷幽远,高贵不可亵玩;红玫瑰是心口上的朱砂痣,热情诱惑,吸引着人沉沦。不知宋总是喜欢白玫瑰还是红玫瑰?” 这问题无异于“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差不多,怎么回答都是坑,容裕明显是在故意给他挖坑。 宋砚西表情凛然,瞥了一眼他,淡淡反问:“容少呢?” 容裕老神在在地回答:“不管是白玫瑰还是红玫瑰,我都不喜欢,我只对能带来桃花运的桃花情有独钟。宋总,你别转移话题,倒是快说说到底是喜欢白玫瑰还是红玫瑰。” 宋砚西紧抿着唇,下意识去看楚言熠,发现他眼帘微垂,长睫在眼睑处打下一片隐形,漂亮的眼睛被隐影遮住情绪,让人猜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岑扬没听出容裕话里的一语双关,心直口快地说:“砚西哥当然是喜欢白玫瑰。” “哦?”容裕笑得越发意味深长:“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白玫瑰?” “砚西哥住的地方都种满了白玫瑰……” “岑扬。”郁霄轻轻蹙眉打断了他的话。 容裕唇角勾起玩味的笑:“郁少这么急着打断他,是担心他说出什么我们不能听的话吗?” “祁安在催促了,我们快点过去。” 见楚言熠眼睛里有一股幽沉而深远的东西在浮动,容裕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他深深地看了宋砚西一眼,跟上楚言熠的脚步。 “哟呵,这布置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温知知走到椅子旁,舒舒服服坐下后,眼神总会忍不住往简怀和楚言熠、宋砚西三人身上逡巡。 她和简怀虽熟识,但还没到好朋友的地步,对于简怀替楚言熠顶罪入狱的事,也是昨天从容裕口中知道的。 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温知知不得不感叹好一出狗血三角恋,有简怀这么个情敌,她表哥追妻之路堪忧啊。 被楚祁安请求作为婚礼司仪的简怀,西装笔挺,模样清隽斯文,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与散发着冷漠气息的宋砚西大相径庭。 见到楚言熠等人过来,简怀走到搭好的半米高台子上,握着麦克风:“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非常荣幸与现场的所有来宾,一起见证一对新人隆重盛大的结婚典礼仪式……” 他嗓音温和,字句清晰有条理,听起来悦耳动听,主持起来像模像样,完全有婚礼司仪的范。 郁宵开口:“想必那位就是简先生?” 宋砚西抬起沉静的眼眸,目光幽深而笔直地看向简怀,没有说话。 郁宵继续说:“简怀如果也喜欢言熠,他将是你最强劲的情敌。言熠不喜欢简怀,你或许有机会。言熠若是也喜欢简怀,你毫无机会。” 宋砚西闻言,感觉自己太阳穴两边的神经有点隐隐作痛,他蹙着眉,点了点头。 简怀说完开场白轮到新郎上场,楚祁安一手捧着鲜花,一手牵着全身装扮不低于三百万的狗狗少司命出场向大家问好,然后宋砚北牵着自家略显寒酸的狗狗白凤出场。 楚祁安将手捧着的鲜花递了过去,宋砚北替自家狗狗接住。 进行到问誓环节时,狗狗们不会说话,是楚祁安和宋砚北替狗狗回答“我愿意”,真情告白环节,同样也是两人替狗狗们相互告白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是楚祁安和宋砚北的婚礼。 一系列流程下来,最后在大家的见证下,两人分别为对方的狗狗戴上特别定做的黄金戒指。 温知知目睹完整个过程,深深叹了口气:“唉,这年代真是伤不起啊。不仅狗比人吃得好穿得好,就连两条公狗结婚都这么有排面,与其做人累成狗,还不如直接做狗。” 岑扬被她的话直接整破防,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仪式结束,大家返回客厅,楚言熠没有看清脚下凸起的障碍物,脚被猝不及防地绊了下,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歪。 周围没有可以抓扶的东西,眼见他就要摔下去跟青石板来个亲密的接触—— 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突然伸出,稳稳搂住了他的腰身。 楚言熠整个人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独特的木质芳香混合着雪松的深邃冷香充斥鼻尖,是楚言熠熟悉的味道。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搂住他的人是宋砚西。 心脏的跳动透过西装外套清晰的传来,楚言熠不自觉地推了推那只紧搂着他腰身的手。 宋砚西手臂微僵了僵,旋即松开了手。 “谢谢。”楚言熠退后两步说。 宋砚西眸光动了动,垂下眼皮,看不清情绪,片刻,嗓音有些低哑地说:“不用谢。” “小熠,怎么那么不小心,走路也不看着点路。” 简怀走过来,看似责备的语气,却充满了关心。 楚言熠笑了笑:“刚才在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脚下。” 宋砚西正眼瞧了简怀一眼,目光沉沉,后者却朝他微笑道:“刚才多谢宋总了。” 宋砚西下颌微微绷紧,声线带着一丝冷硬:“不用,言熠已经道过谢了。” 过了几秒,他又缓缓道:“简先生是以什么身份替言熠道谢?” 简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温温和和的反问:“宋总又是以什么身份问出这话?” 宋砚西愣了愣,随即沉默下来。 简怀怎么说也是楚言熠的朋友,自己连朋友都不是,在楚言熠心中恐怕连陌生人都不如。 楚言熠眼神淡淡地瞥了宋砚西一眼,朝简怀说:“我们进屋。” 等到两人进屋后,郁宵走到宋砚西身旁:“简怀是言熠的朋友,还对言熠有恩,即便言熠对他没有感情,在言熠心中也是很重要的存在。你刚才冲动了,不该针对简怀的。” 春风微澜,宋砚西眺望着随着风微微浮动的红色花海,声调有些暗哑的酸涩:“我就是……有些忍不住。” “这样并不能让楚言熠喜欢上你,反而会引起他对你的反感。简怀是你的情敌,可他也是言熠的朋友。喜欢一个人,也要懂得尊重他的朋友。” 宋砚西深深吐出一口气:“我明白了。” 第179章 屋内,楚祁安看着楚言熠,有些不满地嘟嘴:“哥,你和砚北的哥哥认识,你怎么不早说?” 楚言熠一时语塞,好半天才冷淡地吐出几字:“认识,不熟。” “不熟的话正好借着今天的机会增进感情,要不我让砚北把他哥叫过来,你们聊聊?” 楚言熠低头,捏了捏眉心:“你少乱点鸳鸯谱。” “砚北他哥长得帅气又多金,和你也挺般配的,我怎么就成了乱点鸳鸯谱。少司命和白凤结婚了,我和砚北成了亲家。哥,你要是和砚北他哥在一起的话,我和砚北就是亲上加亲。” “你给我闭嘴!” 楚言熠凉凉的眼神扫过去,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楚祁安撇嘴:“算了,你爱咋地就咋地,反正你有没有对象,也不关我的事,我去找砚北玩了。” 楚祁安第一次邀请同学来家里玩,楚言熠贴心的替楚祁安给每个同学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并留下大家吃晚饭。 晚饭过后,众人离开,楚言熠帮着阿姨把客厅收拾完才上楼去洗漱。 卫生间的灯光很亮,楚言熠抬头看到镜子里眼神露出一丝迷茫的自己。 是的,有些事情他并非无动于衷,某些时候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心中一瞬间的悸动,但……最后都化作了叹息。 既然早就决定了放下,内心又何必再起涟漪。 目前他最主要的是对付白家,而不是放任自己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言熠关掉卫生间的灯,来到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把青菜和一个鸡蛋。 晚饭他并没吃几口,此刻有些饿了。 好在简怀今晚做菜的时候,特地给他留了碗鸡汤。 他不会做饭,有鸡汤打底,煮个简单的面条还是不成问题的。 以前他无辣不欢,向来抵触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但是过去几个月,他偶尔也能接受曾经抵触的清淡口味。 果然时间能不知不觉的改变许多东西。 …… 周一早上,楚言熠带着简怀出现在星熠大厦,行政部的几个年轻小姑娘忍不住悄悄议论。 “刚才跟着楚总进去办公室的不会是楚总男朋友?” “应该是,除了合作伙伴,楚总可从未领着谁进去过他的办公室。看楚总刚才和对方有说有笑的样子,两人关系明显非同一般。” “楚总向来神秘又清心寡欲,可从未听说他有什么男朋友。上次来的那个容先生,我们不也猜测他是楚总的男朋友,结果人家只是楚总的朋友,我看这人八成也只是楚总的朋友,不是什么男朋友。” “可我觉得他和楚总好般配耶,特别是他对着楚总露出宠溺的笑时,真的苏死人了,感觉他俩好好磕呃。” 姜鸣抱着文件走来,其中一人忍不住叫住他打听:“姜助理,你是楚总的助理,平时跟他接触最多,也是最了解他的人,应该知道楚总有没有男朋友。” “楚总刚才带着一个男子进去办公室,两人关系看起来非同一般,我们纷纷猜测他是楚总的男朋友。” 姜鸣愣了愣,抬眼瞟了一下紧紧关起的办公室门。 身为楚言熠的助理,除了工作,两人私底下很少接触。 他连楚言熠的性取向都不知道,又哪里知道楚言熠有没有男朋友。 姜鸣忽视掉几个小姑娘八卦的眼神,故意板起脸:“快去工作,少凑在一起打听老板的私事。” 几人瞬时噤声,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 姜鸣抱着文件来到办公室门前,犹豫了几秒钟,才抬手敲了门。 听到里面传来清清冷冷的“进来”二字,姜鸣推开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子。 男子眉眼清俊,轮廓柔和,浅灰色的西装包裹着清瘦的身材,他手中拿着一本时尚杂志在翻阅,垂下来的眼眸中带着温润,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似是察觉到了姜鸣的打量,简怀抬眼朝他笑了笑。 笑容如沐春风,姜鸣稍一愣神,目光直挺挺的落到简怀脸上,与简怀温润的目光轻轻一碰,他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叩击了一下。 “这是我的助理姜鸣。姜鸣,这是简怀,从今天开始他将是设计部的主设计师。” 听到楚言熠的声音响起,姜鸣连忙收回视线:“您好,简先生。” 简怀微微一笑:“我的英文名是an,叫我an就好。” “好的。” 姜鸣将手中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见楚言熠没什么要交代的事,便退出了办公室。 没什么加急文件要签,楚言熠放下笔,起身说:“简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嗯。”简怀放下手中的杂志,跟着起身。 简怀的办公室就在隔壁,原本是个小会议室,前不久楚言熠特地让人改的。 办公室采光不错,空间也宽敞,所有的东西都是新添置的。 精美的红木书桌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书桌上摆着台崭新的电脑。 柔软的棕色沙发上铺着同色的垫子,旁边摆放着折叠两用轻奢收缩茶几,茶几上还整齐的放着一套青花瓷茶具。 左边靠墙有一个高大的书架,书架上放满了简怀喜欢的设计书籍,以及历年来的时尚杂志,右边的墙壁上则是将近三十多英寸的嵌入式电视。 办公桌后面特地隔了间休息室出来,为的是方便简怀疲累时休息。 简怀十分佩服楚言熠的细心周到,看得出来,楚言熠花了很多心思,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 大到办公室的风格,小到一个摆件或一盆盆景,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布置的。 第180章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办公用品还是里面的摆件,件件都价值不菲。 不说别的,就办公桌上那台电脑,至少是六位数起步。 简怀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生活清苦,小时候他也羡慕过同龄孩子手上的玩具和糖果,但也仅仅是羡慕而已。 那时候他心脏不好,能活着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力气,哪有精力去奢望那些东西。 幸好后来恩人出钱给他做了心脏手术,让他拥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 随着年岁渐大,他只想着努力学习,努力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到恩人所在的国家留学,报答恩人的恩情,更没有多余精力去关注那些耗费金钱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他对物质方面向来没什么追求。 简怀感慨地看了眼充斥着“金钱”的办公室,毕竟是楚言熠的一番心意,他也只好欣然接受。 参观完办公室,楚言熠给他讲了讲公司的事情后,又带他参观了公司,并将公司的一些高层介绍给他认识。 等参观完公司已经到中午了,楚言熠看了看腕表:“我们去吃饭。” “好。” …… 白涟脸色微沉地坐在会所包厢软座里,包厢里的那些男人不是搂着个男孩啃来啃去,就是抱着穿着清凉、身材妖娆的女孩上下其手。 这座会所不是那些贵公子豪门少爷们常去的高级私人会所,反而是一些三教九流的聚集地。 拉皮条的、py交易的,在这里随处可见。 要不是周鼎打电话说他要的东西已经查到了,身为白家大少爷,白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在这种鱼龙混杂之地的。 一个妆容精致的男孩推开包厢门从外面进来,身上穿着的白衬衫几乎等同于没穿,透过薄薄的布料能清晰地看见胸前凸起的两个小红点。 他带着一阵令人窒息的香风扑进周鼎怀里,捏着嗓子撒娇道:“周少,您好久没来了,人家想死您了。” 周鼎一手抱住他,一手从男孩殷红的唇瓣慢慢移至臀缝,暧昧地捏了捏:“哪里想了?是这里还是这里?” 男孩眼波流转,娇媚地看着他:“哪里都想,周少今晚可要好好满足我哦。” “放心,本少今晚定会把你喂得饱饱的。” 周鼎喝了点酒,有点上头,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讨论着生命大和谐的问题,言语露骨,白涟实在听不下去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朝周鼎道:“你让我过来拿东西,东西呢?” 周鼎嘴唇离开男孩被咬得殷红如血的唇瓣,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急什么,先坐下陪龙哥喝杯酒再说。” 以前白涟被宋砚西捧着时,他捧着白涟,对白涟唯命是从。 如今宋砚西对白涟爱搭不理了,他也就没必要再捧着白涟了。 周鼎话音落下,包厢里的人立即跟着起哄。 “是啊,白少爷来陪我们龙哥喝一杯。” 白涟千辛万苦的维持了整晚上的面具彻底破防。 他可是白家大少爷,周鼎和这些人竟把他当成会所里的陪酒少爷。 以前被宋砚西捧着时,向来只有别人陪他喝酒的份,哪有他陪别人喝酒的。 一男子见白涟站着未动,醉醺醺道:“怎么,不愿意?白少爷,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被宋总捧着的白家大少爷?听说宋总早已移情别恋,抛弃你这个白月光喜欢上替身了。对了,听说那个替身还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呢。” “没有宋总,你白大少爷屁都不是。你们白家都快要破产了,等到白家破产后,你就算想陪我们龙哥喝酒都不够格了。” “就是啊,白少爷你也别拿乔了,让你陪我们龙哥喝酒是看得起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涟被气得抬脚就走。 说话的男子立即起身走过去挡住白涟的步伐:“白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白涟压着怒火:“我要回去了,麻烦你让开。” “回去?”男子冷笑:“你还没陪我们龙哥喝酒,就想回去了?” 包厢里的另一染着几撮金发的男子看向周鼎:“白少爷不愿意给面子陪我们龙哥喝酒,周少你说该怎么办?” 周鼎眯着微醺的眼睛看了眼白涟,毫不在意地说:“该怎么办,你们说了算,不必问我。” 一直沉默着未说话的刀疤男子突然开口:“我听说白少爷是周少亲表弟。” 男子正是大家口中的龙哥,他四十左右的样子,五官并丑陋,如果忽略从眉心右眼四分之一贯穿的那条斜疤,这张脸甚至说得上端正好看。 但是这张脸上的表情过于阴沉、冷酷、嗜血,那双眼睛里带着几分危险的玩味令人骇然,一看到那双眼睛就知道这是个经常在刀口上舔血的人。 周鼎嗤了一声,脸上满是讥讽:“他母亲不过是周家不被承认的私生女,他算我哪门子表弟。” 意识到周鼎把他叫过来,是不安好心,白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周鼎!你!” 周鼎充耳不闻,龙哥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既然周少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旋即,他冷厉的眼睛转向白涟:“白少爷不知好歹,不吃敬酒,那你们就请他吃点罚酒。”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两名粗壮男子,白涟脸色立即大变:“你们要干什么?” 他想夺门而去,两男子却先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粗鲁地把他拖拽过去按在沙发软座上。 金毛男子抄起一瓶开封的洋酒,一手捏住他下巴迫使他张开嘴,一手拿着酒瓶粗鲁地往他嘴里灌。 “咳咳咳……”白涟被两男子死死按着,呛得眼泪直流,咳个不停。 不一会儿,那瓶750毫升的洋酒见底了。 白涟脸颊酡红,双眼无神,好像一条濒临死亡的狗,歪躺在软座上,粗重的喘息着,剧烈的咳嗽着…… 金毛男子拿起一瓶酒打算再往他嘴里灌时,被龙哥制止住了:“把他弄到楼上房间去。” 金毛男子领命后,像扛垃圾似的把白涟扛了起来。 被灌下半瓶多洋酒的白涟,意识尚余几分清明,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临什么却无力挣扎,只能坐以待毙。 他猩红的眼睛愤恨地瞪着周鼎,好像要吃人似的。 周鼎被他瞪得脊背一阵发凉,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是被逼的。 第181章 “龙哥,春宵一刻值千金,人都送去房间了,您还不上去吗?”周鼎搂着怀里的小鸭子,笑得一脸暧昧。 “他太脏了。” 龙哥语气淡淡,指间夹着的烟头在昏暗的包厢里忽明忽暗,周鼎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透过他的声音可以听出语气中的鄙夷和不屑。 “白涟可是我们圈子里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从不乱玩。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到现在应该还是个黄花大闺男。” 龙哥目光阴沉地盯着指间忽明忽暗的火星子:“我说的是心,不是身体。” “心?”周鼎一时不明白,只好问道:“既然您嫌他脏,为什么让我把他叫过来?我还以为您是……”对他有想法。 龙哥冷酷又嗜血地勾着唇:“我嫌他脏,但并不妨碍我把他扔给手下弟兄们玩。” 周鼎越发不明白了,小心翼翼地问:“龙哥,白涟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 龙哥没有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 周鼎琢磨着说:“白涟前几个月才回国,跟您素不相识,他是怎么得罪您的?” 龙哥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害死了我弟弟。” 周鼎惊讶不已:“您弟弟是哪位?他是怎么害死您弟弟的?” 龙哥嗜血的眼眸冷冷地扫过他,其中的警告意味非常明显。 周鼎识趣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龙哥,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白涟送到您手上了,那我欠下的赌债是否能一笔勾销?” “可以。” “谢谢龙哥。” …… 白涟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下意识想翻身,全身仿佛被车子碾压过般,痛得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亮了房间。 空气中掺杂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奇怪味道,床单脏乱不堪,地上凌乱地躺着他被撕成碎片的衣服。 满身淤青红痕的身子,像烂泥一样瘫在脏乱不堪的床上,牙齿挤压着口腔内壁,发出的声音粗粝而沙哑。 不小心牵扯到嘴角的伤,更是引得引得脸颊一阵酸痛。 白涟转动眼珠子,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双眼无法聚焦地盯着看了会儿,闭上眼睛,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昨晚被那几名男子折辱的画面。 他紧咬着唇,眼泪止不住的从脸颊上淌过,嘴里残留着的味道,令他一阵作呕。 “周鼎——” 要不是周鼎的话,他不会变成这样。 不!!! 归根究底,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楚言熠。 要不是楚言熠勾引宋砚西,算计离间他和宋砚西的感情,他依旧是宋砚西心尖上的人,哪里会被人欺辱至此。 白涟用力地咬着唇瓣,眼神里裹挟着滔天恨意,恨不得将楚言熠剔骨削肉,让他不得好死。 包括周鼎和龙哥,以及昨晚欺辱他的那几个男子,都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在心里一遍遍地咒骂完那些该死的人,他挣扎着起身。 每动一下,全身就如散架般的疼。 背后某个不可言说之处,更是撕裂般疼。 白涟放弃坐起身,慢慢挪动着身体,伸手去捡地上躺着的手机。 只可惜手机离床有点远,把半边身子都探出去了才勉强够着。 然而他这一动,身后的伤更是疼得他头皮发麻。 将手机开机后,幸好还有10的电,足够他打电话了。 打完电话让白子瑜给他送套衣服过来,他就趴在床上慢慢等着。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房间的门铃被按响了 他艰难地起身下床,弯腰捡起地上的被单裹住痕迹遍布的身体,颤抖着双腿一步一步地挪去开门。 本以为是白子瑜送衣服来了,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却是谭怀承。 谭怀承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修身的设计衬得他身材比例很好。 看到谭怀承的那一刻,白涟瞳孔骤然收紧:“怎么是你?”发出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钢铁,沙哑又难听。 谭怀承视线在他破了皮的嘴角上停顿少许,一寸寸地掠过他的身体,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白大少昨晚过得不错啊。看这房间的凌乱程度,昨晚怕是有好几个人。他们下嘴可真狠啊,跟狗一样,在白大少身上弄出这么多痕迹。” 提起昨晚,那些不堪的回忆再次涌入脑海,白涟唇瓣咬得发白,极力保持镇定的脸上浮现出几道裂痕:“你来干什么?” 谭怀承把手上提着的袋子露出来:“给你送衣服啊。” 白涟紧蹙着眉:“我明明是让子瑜送衣服过来,怎么会是你?” 谭怀承越过他走了进去,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语气轻佻:“你打电话的时候,白子瑜正在我床上。你让他送衣服,可他太累了起不来。鉴于你是他哥哥,而我现在对他的身体还没失去兴趣,就大发慈悲的替他跑这一趟喽。你若是不愿意穿的话,我可以马上带走。” 白涟双腿打颤地挪步过去,拿过他手上的衣服往浴室走。 扶着墙壁走了两步,他又回头道:“子瑜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是你威胁他的还是逼迫他的?” 白涟体力没有恢复,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谭怀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身体外露出来的痕迹,眼神暧昧而露骨:“威胁?逼迫?白大少怕是把自己弟弟想得太纯良了。” 白涟并没察觉到他的眼神,嗓音沙哑地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子瑜主动爬上你床的?” “前不久在酒遇到,他自己要跟我走的,之后就一直赖在我那里,连学也没去上了。白子瑜长得不如你和楚言熠,我对他本没什么想法,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对于那种主动送上门来又不用花钱的人,你说我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白涟本就苍白的面色越发难看:“不可能的,子瑜不是那样的人。” “看来白大少对自己的弟弟真的不了解啊。”谭怀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讥笑:“你弟弟床下清纯可爱,床上风情放荡,可真是个尤物,比会所的小鸭子还放得开。” 第182章 简怀在公司上班没几天,楚言熠就带着姜鸣飞去港城出差。 白天和材料供应商谈完公事后,晚上对方在一家高档私人会所订了包厢宴请。 港城靠海,晚餐供应商用一顿地道的海鲜大餐招待了他。 中途电话响了起来,楚言熠起身离开了包厢,站在金碧辉煌的走廊上接听。 电话是楚妈妈打来的,问了他的近况后,又问楚祁安在学校是否听话,顺便了解了下他的学习情况。 对于楚祁安的学习成绩,楚妈妈没有过多要求,只要不是班级倒数第一就行。 楚言熠一一回答后,关心了下楚妈妈的身体状况,挂断了电话,转过身回包厢时,一个他见一次就想打一次的人毫无预兆地映入眼帘。 翁均泽站在离他不到两三米的地方,身上是件条纹三件套西装,他风度翩翩地朝着楚言熠一笑:“she,真巧啊。” 楚言熠觉得翁均泽这厮可能是个s,有受虐体质。 自己都揍他两次了,他竟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凑过来。 第二次可把人揍得不轻,至少得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把伤养好怎么着也得个把月。 翁均泽看到自己不仅不避开反而还厚脸皮的凑上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也不知道他站在这儿多久了,自己刚才的电话被他听了多少去。 楚言熠将他当成空气般视若无睹,正欲抬脚走,就听见翁均泽有些失落的声音响起:“she,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既然这家伙自己找虐,楚言熠也就不客气了。 他矜傲地扬起下颌,用看垃圾的眼光看着他:“不是讨厌,是厌恶。每次看到你,就像看到臭水沟里的蛆一样恶心。” 翁均泽极力忽略掉他眼底浓烈的厌恶,好声好气地说:“she,三年前我确实欺骗过你,可你也报复回去了。你两次把我揍得半死不活的,完全可以构成故意伤害罪,我也没有报警。担心翁家对你不利,爷爷问起,我也没说是你。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让你原谅我吗?” 楚言熠“呵”笑一声,满脸讽刺的表情:“报警?你有证据吗?翁家知道又如何,难道我还怕翁家不成?” 认识楚言熠好几年了,翁均泽知道楚言熠是个聪明又谨慎的人。 不然三年前盗取设计图不成,反而还被他将计就计。 上次楚言熠特地开车把他带去郊外山上再揍,为的就是不留下证据。 就算自己当时报了警,除了一身伤,也没任何证据证明是被楚言熠所为。 翁均泽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风度翩翩的含笑发问:“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如此讨厌我,是不是因为你曾经真心喜欢过我,才因爱生恨?” 宋砚西今天恰巧也来港城出差,也因为一个电话离开了包厢,是他儿子打来的。 轻声细语的和小孩说完话,准备回包厢之前,无意中听到走廊转角处有人说话,声音听上去很是熟悉。 宋砚西脚步下意识地改变方向,转过身循着声音走过去,看见金碧辉煌的走廊上立着一个熟悉的背影,只一眼就认出那是楚言熠。 楚言熠对面的人是翁家几个月前才寻回来的大少爷——翁均泽。 宋砚西印象深刻的记得,翁均泽在那次宴会中说的那句“两年前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这次他刚走过来,就听到翁均泽那句“是不是因为你曾经真心喜欢过我,才因爱生恨”,不等楚言熠开口,宋砚西便忍不住开口讥讽:“翁少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翁均泽朝他望过来,眼中露出一丝讶异。 宋砚西眼睛看着楚言熠,后者恰巧扭头朝他看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在一起。 楚言熠的眼睛,内眼角略微向下勾,眼尾则是向上微翘,是极具美感的多情眼。 这双漂亮又勾人的眼睛长在他精致的脸上,扭头回眸的一瞬间,仿佛流星划过夜空般耀眼迷人。 宋砚西薄唇不自觉地轻轻扬起,绽出浅浅的笑意:“言熠。” 楚言熠目光怔然一瞬,快速收回。 翁均泽上前两步:“又见面了,宋总。” 宋砚西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一副“我根本不想搭理你”的态度。 翁均泽没在意他的冷淡:“宋总是和she一起来的?” 宋砚西不理会他的话,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楚言熠:“你什么时候来的港城?” “昨天。” “公事还是私事?” “这与宋总无关。” 宋砚西一噎,换了个问题:“那你打算哪天回去?” “明天。”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包厢门口,楚言熠推开门走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包厢门,将宋砚西隔绝在外面。 翁均泽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双眉微挑,似笑非笑地说:“我还以为宋总是和she一起来的,现在看来并不是。” 宋砚西转过身,拧拧眉头,眼神冷淡地睨了他一眼:“翁少有什么事?” 翁均泽答非所问:“宋总看起来很不待见我?” “自信点,把看起来三字去掉。” 翁老爷子和宋老爷子交情匪浅,因着这层关系,翁宋两家的关系也向来不错。 怎么说自己是翁家大少爷,宋砚西竟完全不给他面子。 翁均泽脸色微沉:“我自问没有得罪过宋总的地方,宋总为什么不待见我?” “你是没得罪过我,可你得罪过楚言熠。” 宋砚西冷冷说完,朝会所门口走去。 楚言熠回到包厢,供应商那边的人轮流敬了他好几杯酒,等散席离开时他已有五六分醉意了。 本打算是让姜鸣过来接他的,考虑到时间已经很晚,没必要麻烦人家了,便打消了让姜鸣来接的念头。 至于供应商提出让人送他回酒店,也被他婉言拒绝了。 站在会所门口,任由轻拂的夜风将脸上的热意吹散,他掏出手机准备叫车。 “滴——” 不远处停着的车辆突然按了声喇叭,紧接着车头的近光灯亮起。 透过耀眼的光亮,楚言熠看见一张熟悉的俊脸从车窗探了出来。 第183章 ——是宋砚西。 男人推开车门从后座下来,笔挺的高档纯黑色西服配上他矜贵的气质,衬得整个人气宇非凡。 他不疾不徐地迈开脚步,在适当的距离停下,面色柔和地对楚言熠说:“去哪里,我送你。” 车内沾染上的暖意还未散去,宋砚西迎面走来时,身上的暖意也跟着涌了过来。 楚言熠喝了酒有点犯困,捂着嘴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听到宋砚西的话没有拒绝,懒洋洋地报出地址:“华天酒店。” “上车。” 宋砚西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护在楚言熠头顶,待楚言熠矮身坐进去,他才上车把车门关上。 前面驾驶座开车的不是邱良,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楚言熠随意看了看收回视线,身体慵懒地靠在座椅上。 “宋总过来出差?” 他侧头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嗓音慵懒,像是随口一问。 之所以没有怀疑宋砚西跟踪他,是觉得以宋砚西的性格,做不出这么没品的事。 宋砚西抬眼看着青年,只见那双漂亮的眼眸沁着亮莹莹的光泽,在光线昏暗的车厢内尤为亮眼,他心脏倏地“咯噔”了一下,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低声答:“嗯,过来谈合作。” 楚言熠可有可无地“哦”了声,不再开口说话。 氛围一时有些沉默。 过了片刻,宋砚西嘴唇翕张:“你以后不会再看到翁均泽。” 听他提到翁均泽,楚言熠感觉莫名其妙。 喝了酒,思维也变得缓慢起来,他一时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心想着狗男人该不会是想让翁均泽从世上消失? 狗男人虽然性格不好,但好歹也算根正苗红,就算再喜欢自己,也没到为自己杀人犯法的地步。 翁均泽目前没对他做什么,可时不时地在他面前蹦哒一下,也会影响到心情。 自己现在的重心主要放在扳倒白家和两个月后的fash-服装设计大赛上,还腾不出手来收拾翁均泽,若是宋砚西能有办法解决掉翁均泽,让他以后不再出现恶心自己,倒也不错。 楚言熠思索着,几天后偶然得知翁均泽被翁老爷子派过去国外管理翁家的子公司时,才明白宋砚西此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车厢内的氛围再次沉默,宋砚西一时也找不到话来打破这沉默的氛围,只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楚言熠似有所感地看过去,与男人灼热的视线不期而遇。 “宋总盯着我看什么?” “你的眼睛很好看。” 楚言熠望着他瞳孔中流露出来的情愫,突然讥讽地笑了起来:“我记得宋总以前最不想看到的便是我这双眼睛,因为我这双眼睛不像你的白月光,宋总每次不是用手覆住就是用领带遮住我的眼睛。” “宋总现在说我的眼睛好看,是透过我的眼睛想到了你的白月光,还是把我当成了你的白月光?” 这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我、我……”宋砚西嘴唇张了张,声音卡在苦涩的喉咙处,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以前一直以为你的白月光是白涟,可是后来通过你的种种行为,我发现你的白月光并不是白涟。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白月光另有其人,而我和白涟都是他的替身。宋总,看在我给你的白月光做了两年替身的份上,能告诉我你的白月光到底是谁吗?” 宋砚西愣住,表情瞬间变得慌乱无措起来。 对上楚言熠漆黑如墨的眸子,他心虚地微微偏头。 “我当了他的替身两年,宋总却连他是谁都不愿意说。”楚言熠冷笑:“既然对他如此深情,为什么不去找他,不和他在一起?心里想着他,却又和我上了两年床,这对他难道不是一种亵渎?我看宋总对他也没有多深情,之所以念念不忘,不过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 “不是,我、我……” 宋砚西下意识想解释,却又觉得解释是在狡辩。 为自己曾经的行为狡辩。 他和楚言熠在一起时,心里确实想着别人,把楚言熠当做了心中人的影子。 白涟出国后没有去国外找他,也是因为他后来遇到了楚言熠。 遮住眼睛的楚言熠比白涟更像他心中的那人。 少顷,宋砚西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叫小连,是个盲人。” 小连?盲人? 这听着怎么有点熟悉……? 楚言熠余光瞟了眼宋砚西,试探着问:“宋总是怎么遇到他的?” “十七岁那年,在f国的一家音乐餐厅。”宋砚西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他当时是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我进去餐厅时,他正坐在钢琴前弹奏着《第三钢琴协奏曲》。我一个不喜欢音乐的人,却被他的演奏给深深震撼住了。” 楚言熠听后,抿唇沉默了。 先前一直以为狗男人的白月光是白涟,后来听了温知知的话,才意识到狗男人的白月光另有其人。 于是让人去查,却什么都没查到。 结果……狗男人的白月光竟是十四岁时的自己?! 而自己给自己做了两年的替身?! 这踏马的什么狗血剧情!!! “哈哈哈……” 楚言熠突然低头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此刻,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就是莫名觉得狗血可笑。 “你,在笑什么?”宋砚西嗓音发涩地问。 楚言熠强忍着笑得快要溢出来的眼泪,语气淡淡地回答:“没什么。” 他目光冷淡的从宋砚西身上离开,偏头看向窗外的夜景。 之后,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楚言熠先前就有点犯困,可当他闭上眼睛准备小憩,却毫无睡意。 好在回酒店的路程并不远,半小时就到了。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稳,楚言熠推开车门下车,遵循社交礼仪跟宋砚西道了声“谢谢”,转身径直进去酒店。 在电梯门快要合上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挤了进来。 第184章 定睛看清是宋砚西后,楚言熠嘴唇微张,想质问“你跟着我干嘛”,却见男人伸手按下数字“18”,他这才意识到男人不仅和自己住在同一家酒店,还在同一楼层。 出了电梯,走到1806号房间门口,楚言熠从裤兜里掏出房卡,再次遵循着社交礼仪跟宋砚西道了声“晚安”。 进去后回身关门时,看到男人刷卡进去了他对面的“1808”号房间。 “这巧合也太巧了!” 楚言熠嘀咕了一句,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进去浴室。 洗完澡后,酒后劲上头,先前还尚余几分清明的脑袋也变得有些晕乎了。 从浴室出来,听到门铃声响起,他晕乎着脑袋去开门,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是宋砚西,犹豫片刻才打开门。 楚言熠扫了眼宋砚西手上端着的玻璃杯,语气冷淡地问:“找我有事?” “你今晚喝了酒,我让酒店服务员送来了一杯蜂蜜柠檬水,喝了之后睡觉应该会舒服点。” 有次他喝了酒,楚言熠也给他准备了蜂蜜柠檬水。 所以打电话问酒店有什么东西可以醒酒,酒店说出几种后,他选择了蜂蜜柠檬水。 楚言熠带着朦胧雾感的眼睛,盯着宋砚西手上玻璃杯许久,才伸手接过。 “谢谢。” 他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口感酸甜,味道浓郁。 既不过分酸,也不过分甜,酸甜适度,不愧是五星级酒店里的,比自己以前给宋砚西泡的口感好多了。 宋砚西见他头发湿漉漉,发梢上还滴着晶莹的水滴,显然是洗完澡出来没来得及吹。 他走到床头柜蹲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吹风机。 找到沙发附近的插座,将电源插上后,打开吹风机,按下温度调节按钮,将温度档调至所需温度,便给楚言熠吹起了头发。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热度,楚言熠意外地眨了眨眼。 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狗男人会做的事。 自己作为小情人那两年,也从没给狗男人吹过头发,狗男人这会儿竟主动给自己吹起了头发。 楚言熠觉得不可思议。 也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吹风头虽不至于烫到他,手也不至于抓疼他头发,楚言熠却明显感觉出宋砚西的动作很是笨拙。 身为被伺候的一方,他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只能默默忍受着男人笨拙的动作。 喝了酒容易犯困,很快楚言熠眼皮支撑不住耷拉了下来,身子不受控制地歪倒在沙发上,闭眼睡了过去。 宋砚西摸了摸他已经全干的头发,关了吹风机拔掉电源,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床上。 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人盖上后,宋砚西并没有离去,而是坐在床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人。 …… 楚言熠睁开眼发现窗外天色一片明亮,伸手捞过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9:06,醒得还不算太晚,能赶上11:50 的飞机。 “醒了?”宋砚西居然在他房间。 是昨晚没有离开,还是刚过来的? 楚言熠扫了眼自己昨晚扔在床头柜的房间卡,难道是昨晚他走的时候把自己的卡拿走了,在他醒之前刷卡开门进来的? 楚言熠怔愣了会儿,掀开身上的薄被坐起来,感觉嘴里有点发甜,是昨晚残留的蜂蜜柠檬水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宋砚西转身给他端水,没有察觉到他的举动。 “你昨晚喝了酒,这会儿应该口渴了,先喝点水。” 喉咙现在确实很干,楚言熠没有拒绝,接过后大口喝了起来。 喝完后楚言熠才回味过来,水是温的,里面有一丝淡淡的甜,应该是放了点蜂蜜。 明明以前那么不通情理、冷漠霸道的人,现在也能这么体贴周到。 原来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 这份体贴周到若是放在以前,也许他就被感动了,但现在他心如止水,心里泛不起一丝涟漪。 楚言熠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声音带着几分酒后的暗哑。 一阵长达几秒钟的静默,宋砚西注视着他,犹豫片刻才开口:“昨晚你喝了不少酒,我担心你身体会不适,便没回自己房间,在你房间的沙发上休息了一晚。” 楚言熠表情淡淡地“哦”了一声,下床朝洗漱室而去。 等他洗漱完从里面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早餐,有油条、豆浆、粥\/粉\/面、鸡蛋,也有三明治、吐司、面包、意面,反正不管是中式还是西式都有。 楚言熠扫了眼,觉得还算合自己口味,在宋砚西开口后,也没有矫情,坐下来拿起根油条就吃。 “你今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楚言熠咬了口油条咽下后,慢悠悠答:“11:50。” “我跟你一起走。” “你合作谈完了?” “谈完了。” 楚言熠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反正腿长在宋砚西自个儿身上,就算自己说不行,难道他就不会跟着吗。 吃完早餐,收拾好行李,楚言熠拉着行李箱打开门时,宋砚西恰好也从对面房间出来,身后是拉着行李箱的陈淮。 “楚少,上午好。”陈淮面露微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楚言熠语气温和地说:“陈助理,以后请叫我楚总,或者楚先生。” “楚少”是他作为宋砚西小情人时大家对他的称呼,他不是很喜欢“楚少”这个称呼。 陈淮马上识趣地改口:“好的,楚总。” 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姜鸣早已站在车旁等候了。 楚言熠没有开车来,送他们去机场的车是供应商安排的。 姜鸣接过他手上的行李箱,将其放进后备箱后,又细心地拉开后座车门。 楚言熠矮身坐进去,姜鸣准备关门时,一只手按在了门上。 姜鸣扭头看向手的主人:“宋、宋总,您有什么事吗?” “我和你们楚总坐一辆车。” “……哦哦。”姜鸣后知后觉地让开:“宋总,您请上车。” 看着坐进来的宋砚西,楚言熠嘴唇翕动了下,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旁边拉开车门等着宋砚西上车的陈淮,见状后无语地关上后座车门,默默走到前面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第185章 下了飞机刚坐上车,宋砚西接到了郁宵的电话。 “砚西,出差回来了没有?” “刚下飞机。” “晚上的聚会,你有没有空过来?” 先前为了避着白涟,近几个月朋友间的聚会,他向来是能推则推。 白家宴会白涟给他下药的事圈子里几乎人人皆知了,这次聚会荆修远应该不会再叫白涟来了。 他也没必要再为了避着白涟,推掉朋友间的聚会。 “我晚点过去。” “六点半,老地方见。” “好。” “你最近和言熠有没有进展?” 宋砚西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旁边坐着的楚言熠,稍稍压低声音回答:“没什么进展,还是老样子。” “我想邀请他来参加聚会,不知道他是否愿意来。算了,我待会还是打个电话问问他。” 宋砚西顿了顿:“你不用给他打电话了。” 郁宵不解:“为什么?” 宋砚西:“……他现在就在我旁边。” 郁宵微微顿住,随后问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他也在港城出差,我们碰巧遇到,今天就一起回来了。” “你把电话给他,我问问他晚上愿不愿意来。” 宋砚西把手机递向楚言熠:“阿宵的电话,他有话要和你说。” 楚言熠诧异一瞬,接过手机:“阿宵?” “言熠,我们晚上在千味阁聚会,都是些你认识的人,你有空过来吗?” 郁宵为人不错,是个值得相交的人,主动邀请他参加聚会,是想让他融入他们的圈子。 楚言熠也有意和郁宵相交,只是刚才听到宋砚西说今晚要去,他委婉拒绝:“抱歉,我今天有点累了,下次。” 郁宵也没有强求,十分善解人意:“没关系,那你好好休息。” 宋砚西让司机把楚言熠送到锦绣苑后,自己又去公司处理完几个急件,这才赶去聚会的地点。 荆修远见他进屋,啧啧两声:“稀客啊砚西,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参加我们的聚会了呢。” 宋砚西找了个位子坐下,掀起眼皮看他:“我为什么要缺席,你心里很清楚。” 荆修远顿了下,连忙讪笑:“知道你不想见到白涟,我这次没叫他来。” “以后有我在的聚会,我都不想看到他。你若是叫上他的话,那你以后也别来了。上次你以自己的名义帮他约我见面,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我不与你计较。修远,你最好不要再有下次。”说到后面,宋砚西的语气已然变得凌厉。 荆修远身体微僵,扯了扯唇角,干巴巴地说:“这不是他求到我这里来了,我也没办法嘛。毕竟十多年的交情,不帮又觉得过意不去。再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以为……” “宋家这些年给白家的早就足够偿还当年的恩情,我现在和白涟没有任何关系。”宋砚西声音冰冷,凌厉的语气咄咄逼人:“你要是再为了白涟做出欺骗我的事,就别怪我不顾念朋友情分。” 知道他真的生气了,荆修远连忙保证:“不会了,我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宋砚西瞥了瞥他:“他那人心思不纯,我劝你以后也少与他来往,免得被算计了。” 郁宵赞同:“砚西说得对。” 一直埋头干饭的岑扬,突然抬起头:“白涟真的有给砚西哥下药吗?”他指的是上次白家宴会的事。 “白涟和我们大家认识十年了,我觉得他应该不至于做出给砚西下药的事,有没有可能是误会,亦或者是……楚言熠诬陷他的……?” 荆修远话音未落,就被宋砚西冷冷的一眼扫了过去。 “认识十年,你真正了解过他吗?事后我让人查过,如果不是楚言熠收买人把酒换掉,我就被白涟算计了。修远,你要跟白涟往来,我不阻止,但我不想再听到从你口中说出任何诋毁楚言熠的话。” 宋砚西眼神淡淡地扫过他:“与其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还不如直接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荆修远连忙食指抵着唇,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行行行,我闭嘴!” “吃饭,菜快凉了。”见氛围有些凝滞,郁宵笑着打圆场。 岑扬配合说:“千味阁最近新换了厨师,砚西哥你快尝尝看口味与以前相比,有什么变化。” 吃完饭,几人照例转战帝斯会所。 宋砚西刚踏入大门,下一秒他就顿住了脚步。 楚言熠和简怀一起走了进来,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话题,简怀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楚言熠也跟着嘴角微弯。 会所的灯光为了显情调,并没调得很亮眼,楚言熠没有注意到宋砚西,与简怀径直朝着二楼包厢而去。 望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融洽氛围,宋砚西只觉得胸腔被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冲撞着,撞的他心口生疼。 他想去把楚言熠从简怀身边拉开,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可是他没有资格,甚至害怕。 害怕看到楚言熠淡漠的眼神。 见他突然停了下来,郁宵面露不解:“砚西,你在看什么?” 宋砚西收回视线,答非所问:“你说我那两年要是好好对楚言熠,他会喜欢上我吗?” “砚西……”郁宵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楚言熠,只得轻声叹气:“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即便你那两年好好对他,”顿了顿,郁宵继续说:“但你把他当做替身是不争的事实。” 郁宵的话像根尖锐的针扎在心口上,让他感觉呼吸都疼了几分。 当时确实因为觉得楚言熠像心中的那人,才把他留在身边当替身。 担心和楚言熠相处久了,会渐渐忘记心中那人,故意无视他,对他冷言冷语,不顾虑他的感受,也不尊重他。 得知楚言熠与裴清越、容裕走得近,他愤怒的禁止楚言熠与他们往来,却从没去想自己为什么愤怒,更没把这种情绪往“吃醋”去想,只理所当然的认为楚言熠既然卖给了自己,就是自己的所有物,自己有权掌控他的思想和行为。 那时他从未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楚言熠。 或许早已料到了,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也不愿意承认罢了。 宋砚西捏紧着拳头,垂下眼,低声喃喃:“是啊,我不该把他当替身的。如果我没有把他当成替身,那两年好好对他,哪怕他没有喜欢上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我当个陌生人。”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很多人总喜欢刻意去追求那些得到的人,往往忽略身边人,当察觉到自己真正的心意时,身边人早已远离。 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郁宵再次轻轻一叹,没有说话。 “咦,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干嘛不上去楼上包厢?” 岑扬和荆修远等人落到后头,进来后见两人站在那里未动,他忍不住问道。 郁宵笑了下,随便找了个借口:“在等你们。” 岑扬丝毫没有怀疑:“我们快上楼。” 进去包厢后,宋砚西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有人倒了杯酒递给他,他也没有拒绝,接过便一口饮尽。 对方给他满上后,他端起又是一口饮尽。 荆修远发现了不对劲,凑到他身边,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纳闷着问:“砚西,你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这会儿心情怎么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谁惹着你了?” 宋砚西没说话,手中的酒又往嘴里灌。 岑扬也忍不住凑到郁宵身边,向他小声打听:“哥,砚西哥怎么回事,心情怎就突然变差了?” 郁宵瞥了眼宋砚西:“还不是因为楚言熠。” “啊?……”岑扬疑惑不已:“这跟楚言熠有什么关系?” 郁宵有些无语:“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喜欢楚言熠吗?” “砚西哥喜欢楚言熠?!”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惹来宋砚西冷淡的一瞥,岑扬连忙捂住嘴,凑在郁宵耳边问:“这事真的假的?” 郁宵露出有些无语的表情:“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岑扬啧啧摇头:“那倒不会,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白涟不是砚西哥的白月光吗?他出国后,砚西哥都能包养楚言熠当他的替身,现在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郁宵早就知道宋砚西的白月光另有其人,听到岑扬说白涟是宋砚西的白月光,他也没有要告诉岑扬实情的意向。 “砚西哥心情不好,是因为楚言熠不喜欢他还是楚言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顿了两秒,岑扬又猜测:“楚言熠该不会是喜欢那个简、简……怀?上次,我就感觉楚言熠和他关系不一般,在楚言熠家时他自然的仿佛在自己家。” 郁宵更加无语了:“你都看出楚言熠和简怀关系不一般,怎就看不出砚西喜欢楚言熠?” 岑扬摸着鼻子嘿笑:“白涟是砚西哥的白月光,又是救命恩人,我才一直以为砚西哥不会喜欢楚言熠。” “……行了砚西,”荆修远压住宋砚西端杯的手:“天涯何处无芳草,楚言熠不喜欢你,是他没眼光,你又何必为了他喝闷酒。” 宋砚西目光沉沉地挥开他的手,身体靠上沙发椅背,抬手捏了捏鼻梁根:“修远,最后提醒你一次,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关于楚言熠不好的话。” 听着他冷厉的语气,荆修远连忙道歉:“知道了,砚西。” 与此同时,隔壁包厢。 “你说宋砚西的白月光其实是你,小白莲才是你的替身,而你做了自己的替身两年?!” 听了楚言熠的话,容裕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嗯。” 见楚言熠点头,简怀也微微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容裕慢慢消化掉这个事实后,开口问:“得知狗男人的白月光是自己后,你心里有什么感想?” “恶心。”楚言熠睫毛半垂着,遮住了半个眼睛,也遮住眼中的情绪。 容裕不解:“为什么觉得恶心?难道得知自己给自己做替身,比给小白莲做替身还让你难以接受?” “大概。” 看出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容裕端起杯子:“来,简哥,我们喝一个。” 简怀笑着和他碰了碰杯,抬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容裕喝酒向来豪爽,一口气一杯酒就下去了。 简怀见状:“你喝慢点,这可是混酒,喝快了容易醉。” “你就放心,这么多年我的酒量早就练出来了,哪有那么容易醉。” 容裕又拿起混了洋酒和啤酒的混酒给自己倒上。 在夜店时,他经常这么兑着喝,主要是这种喝法醉得快。 毕竟去夜店的没几个是纯粹去玩的,大多数都是借着酒劲儿和人勾搭一番,酒意上头后,就自然而然的酒后乱性了。 容裕拿起酒杯又和一旁的楚言熠碰杯:“白涟和白子瑜的事,你听说了吗?” 楚言熠放下杯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边的酒渍:“他们的什么事?” “白子瑜和谭怀承搅和到一起了,白涟前两天住院了。” 容裕说完后打量着楚言熠,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大为诧异:“难道这事你已经知道了?” 楚言熠点点头:“我要对付白氏,自然得让人关注着白家人的一举一动。” “那你知道白涟是怎么住院的吗?我听说他是因为某个地方裂开发炎才住的院。” 这某个地方不言而喻是指哪里。 楚言熠微蹙了蹙眉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本来这事根本没什么人知道,巧的是白涟住的那个医院,是我一个狐朋狗友家开的。昨天他喝醉了,就不小心把这事给说出来了。他说以白涟那个地方的受伤情况来看,应该是多人运动。” 简怀微微讶异:“白氏现在摇摇欲坠,在这种风口浪尖上,白涟身为白家大少爷,应该不至于这样放荡?” “我也不相信,可我那朋友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胡编乱造。还有人看见他住院前的晚上,去过极乐会所,在那待了一晚。第二天出来时,他精神萎靡,走路一瘸一拐的。极乐会所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那里鱼龙混杂,淫乱不堪,里面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发生。白涟从极乐会所出来后的当天下午就住院了。对了,听说他还和周鼎闹翻了。” 第186章 听完容裕的话,楚言熠轻捏着杯脚,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龙哥会这么快动手,让人将那份资料送到龙哥手上应该还不到半个月。 龙哥,全名叫雷龙,极乐会所的老板,主要经营赌场、酒、夜总会等灰色产业,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有个弟弟叫雷泽,比他小了近20岁。 早年家里穷,加上弟弟雷泽的出生,使得原本贫穷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雷龙高中辍学出去混社会。 因为学历不高,又是未成年,找不到好工作,他只好到地下赌场去给人看场子。 后来又加入了帮派,成为帮派的小头目。 各帮派之间为了争夺地盘,寻衅滋事,聚众斗殴是常有的事。 雷龙担心连累家人,那些年除了寄钱给家里外,他几乎很少回去,也很少与家里联系。 当他经过多年打拼有了钱势,可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时,哪曾想回去后等待他的是家破人亡。 他的弟弟雷泽,在中考的前一周割腕自杀了。 他患病的父亲,因此突然病发离世。 他的母亲接受不了丈夫和儿子双双去世的沉重打击,一根绳子吊死在房梁上。 虽然雷龙后来查清雷泽是因为经历长期的校园霸凌才想不开自杀的,对于当年那些参与霸凌的人,他这些年也以各种方式报复回去了,但他不知道致使雷泽遭遇校园霸凌的人是白涟。 白涟才是害死雷泽的罪魁祸首。 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也是楚言熠当初让人查九年前白涟救宋砚西之事时,无意中查到的。 初二下学期时雷父患重病,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雷泽用假身份证去gay找了份端盘子的兼职。 这份兼职持续了一个学期,学校无人知道,初三开学时却被白涟偶然得知了。 白涟和雷泽是同班同学,每次考试雷泽次次年级第一,白涟则是年级第二。 无论白涟多努力,每次考试都超越不了雷泽。 周柔当年用尽手段赶走了路云星母子,白忠旭却没有将他们母子接回白家。 盼望着当白家大少爷的白涟,觉得只要自己足够优秀,白忠旭迟早有一天会接他回白家。 次次考试压他一头的雷泽,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白涟的眼中钉,阻碍他考年级第一的拦路石。 得知雷泽在gay上班后,他就故意邀请几个有权有势的同学去那里玩,让他们亲眼看到雷泽在gay上班,并言语暗示雷泽表面上是服务生,其实是出来卖的。 从那以后,雷泽便开始在学校遭受那些人的霸凌。 雷父患病,雷母年迈,雷泽不敢把这事告诉父母。 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他的哥哥雷龙虽然偶尔会寄钱回来,但却几年都见不到人影。 即便回来一趟,也是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 找不到倾诉的人,雷泽只能默默忍受。 他不是没有找过老师,可是那些人有权有势,学校也拿他们没办法。 即便雷泽辞去gay的兼职,可是霸凌依旧没有结束,反而愈演愈烈。 从一开始的辱骂到后面的动手动脚。 那些霸凌他的人联合社会上的青年,经常堵在雷泽放学的路上,将他拖到某个隐秘的角落,扒掉他的衣服,做尽禽兽不如的事。 身心俱遭打击的雷泽,最后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楚言熠查了雷龙,得知他如今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后,便让人把雷泽之死的真相告诉了雷龙。 白涟做的孽,不仅仅有十九年前他弟弟那条命,还有十年前雷泽的一条命。 雷父雷母虽然不是白涟直接害死的,但跟他也有间接关系。 白涟这样的人即便是死了也还不清他造下的罪孽。 可不管是十九年前还是十年前,都没有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楚言熠将事情娓娓道出后,容裕震惊不已:“这小白莲哪里是什么白莲花啊,完全就是朵黑心莲,竟踏马背负这么多条人命!” “你说小白莲蠢,可他又很聪明。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还完全让人抓不到把柄。雷龙就算知道雷泽是他害死的,也没有直接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简怀端着自己面前的酒默默喝了口:“可惜,他的聪明全用在作恶上了。” 容裕:“这么说,小白莲住院不是他自己风流,而是被雷龙让人强了?!” 楚言熠:“应该是。” 简怀猜测:“他和周鼎闹翻可能也是与这事有关。” 楚言熠:“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小白莲的性格是不可能去极乐那种地方的,可能是周鼎受了雷龙威胁把他骗了过去,他才和周鼎闹翻的。” 三人在包厢又待了半个小时,大概23:30左右准备离开。 隔壁包厢的宋砚西等人也是在这时候散场。 岑扬率先从包厢出来,他突然回头冲着还在里面的宋砚西说:“砚西哥,我看到楚言熠了。” 宋砚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来,只见三人正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楚言熠。 与他并肩而走的是简怀,身姿清瘦挺拔如修竹。 宋砚西忍不住喊了一声:“言熠。” 楚言熠微微错愕地抬眸,几个小时不见,宋砚西身上的商务款西服已经换成了套休闲服,精良的剪裁勾勒出完美身材,一米八八的身高无形中给人压迫感。 楚言熠的目光并没在他身上过多停留,朝他身后的郁宵微微颔首示意后,绕过他就走。 宋砚西忍不住又喊了声:“言熠……” 楚言熠不搭理他,仍是自顾自地往门口走。 宋砚西欲跟上去,被郁宵伸手拉住了,他转头不解地看向对方:“???” 郁宵松开他:“追求一个人是建立在尊重对方的基础上。言熠显然没有和你交谈的意愿,你追上去只会引起他的反感,徒增厌恶之情。有简怀在场的情况下,你追上去,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更会适得其反。” 第187章 番外 八月的f国,高温打破了今年夏季的记录。 烈日炎炎,将地面烤得如蒸笼,让人感到阵阵窒息。 宋砚西额头上哗啦啦的淌着汗,觉得自己要被烤熟了。 早知道今年的f国这么热,他就不该陪宋砚宁来f国旅游的。 宋砚宁跑去看歌舞剧了,他对歌舞剧不感兴趣,只好独自离开。 此刻,他迫切的想要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休息。 走了几百米,前面终于出现了一家音乐餐厅,宋砚西想也没想的走了进去。 餐厅内空调开的十足,冷风不间断的吹拂着,让人感到一阵凉爽。 这家音乐餐厅充满浪漫情调,极具f国的特色,从温馨的灯光到优雅的氛围与细腻的装潢都让人身心舒畅。 宛转悠扬的钢琴旋律,让顾客在享受美食的同时也能得到听觉的享受。 宋砚西用流利的f国语点完单,发现舒缓轻柔的钢琴曲突然停止了。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餐厅正前方的半尺高台子,原本坐在精美钢琴前演奏的外国女孩已经下了台,一个戴着略显浮夸墨镜的十四五岁少年走了上去。 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色小西装,皮肤白皙透亮,眉眼虽然被墨镜遮住了,但宋砚西透过他的下半张脸能肯定少年有着一张极为出色的脸,一打照面就能够将人目光吸引住的那种。 这家餐厅每到用餐时间除了有专门的琴师在此演奏外,若是有客人想上去演奏,只要和餐厅老板打声招呼即可。 不知少年是在餐厅用餐的客人,还是这家餐厅的琴师。 宋老爷子在部队待了大半辈子,宋砚西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性情受其影响,对那些高雅艺术不感兴趣。 除了有几分惊艳于少年的长相,起初他对于少年弹的好坏并不在意,也不感兴趣。 直到琴音逐渐响起时,宋砚西的思绪不自觉的跟着琴音起伏跌宕。 从风雨欲来前的平静到暴风雨来临时的电闪雷鸣,惊雷阵阵,再到挣扎摆脱,冲破枷锁的升华,都让人听得心尖颤动,灵魂为之震颤。 跌宕起伏的旋律,调动着人的情绪,不少人不自觉的放慢了用餐的速度。 宋砚西即便是没什么音乐细胞,也能感觉到此刻内心的震撼。 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全身心投入到演奏中的少年。 柔和温馨的灯光下,白色钢琴前坐着的少年,一双仿若白玉雕就的双手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着。 除了脸上那副与他格格不入的墨镜外,他整个人就像城堡里矜贵的小王子。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逼人,少年抬头似有所感地朝他看来,紧接着他看见少年唇角微扬,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 在温馨的灯光下,少年的笑容特别的显眼,更是比灯光还要明亮。 宋砚西的大脑顿时反应有些迟钝。 “啪啪啪——” 音乐伴随着少年缓缓按下几个尾音后停止,餐厅寂静了一瞬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直到掌声消失,宋砚西才回过神来,目光搜寻着少年的身影,发现少年已经走下了台,正朝门口方向而去。 他想也没想地起身追了上去:“等等!” 少年回过身,看向声音的主人。 对方身着浅色运动服,面容俊美,轮廓分明,浓眉深眼搭配挺鼻薄唇,五官虽还没完全长开,一眼看过去却有种锋利的帅气。 他掩在墨镜下的眼睛疑惑地眨了眨,用一口标准的中文问:“你是在叫我吗?” 声音清亮干净,如山间清泉沁人心脾。 宋砚西扫了眼少年怀里不知何时多出的白色玫瑰花,轻轻点头:“是。” “请问你有什么事?” 听到少年的问话,宋砚西不自觉地绷紧太阳穴:“你刚才弹奏的曲子叫什么?” “《第三钢琴协奏曲》” “你弹的真好!”宋砚西真诚的赞美,怕少年不相信,他又补充道:“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音乐,没有之一。” “谢谢。”少年微微翘起嘴角:“你也喜欢音乐吗?” 宋砚西眼神凝视着他,缓缓摇头。 “既然你不喜欢音乐,又怎知我弹的好与否?” 少年粉如樱花般的薄唇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似山水画般干净透着灵气,宋砚西的视线牢牢被吸住了。 他没心思去回答少年的问题,一双眼睛只顾盯着少年的嘴唇看了。 未听到回答,少年出声:“嗯?” 宋砚西略微思考了一下:“我虽然不喜欢音乐,但我很喜欢你的弹奏。透过你刚才的琴音,我看到了天空被闪电划破,惊雷唤醒心灵,大雨扫去阴霾,体会到一种突破自我、战胜忧伤的不妥协、不认输的坚韧勇敢精神。” 少年眸色亮了亮:“你是少数不喜欢音乐却能听懂我音乐的人。” 宋砚西眼神若有似无地掠过他干干净净的下半张脸,鬼使神差地说:“你脸上的墨镜可以摘下来吗,我想看看你的眼睛,我觉得你肯定有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少年愣怔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抱歉,我的眼睛有点不方便。” “没关系。” 没能看到少年取下墨镜的样子,宋砚西虽然深感遗憾,但也没有强求,他换了个问题:“你是这家餐厅的琴师吗?” “不是。” “那你……” 宋砚西张嘴刚想再问,就见门口有着一头漂亮金色卷发的外国少女,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叫道:“小连,走了。” 少年应了声“好”,随后弯起嘴角朝宋砚西道:“世界之大,我们能遇见也是一种美丽的缘分。这花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他上前几步,将怀中抱着的白色玫瑰花递了过来。 宋砚西微愣了下,伸手接过:“谢谢,我很喜欢。” “我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少年礼貌的微笑着拥抱了他,转身离去。 宋砚西愣愣的回味着那个带有玫瑰花香的拥抱,感觉自己就像平静的湖水被突然扔入了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那涟漪越扩越大,晃动的整颗心都掀起了波浪。 等宋砚西回过神来追出去时,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海。 有缘再见,我们真的还能再遇见吗? 第188章 白涟在医院住了几天后,身体终于好的差不多了。 这次的住院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以前被宋砚西捧着时,别说住院,只要有点小感冒,关心问候的人一大堆,现在都住院几天了却无一人来探望。 其他病房的病人有家人、爱人、朋友陪伴着,欢声笑语响个不停,而他的病房,除了每天来例行检查的医生护士,冷冷清清的。 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本想叫白子瑜来接他出院,顺便问问他和谭怀承的事,电话打过去时无人接听。 白姣姣在上课,没时间过来接他,住院的事又不能让白忠旭知道,他的母亲周柔更是指望不上。 一个只能依附男人而生的菟丝花,毫无主见又爱絮絮叨叨,遇到事就只会哭哭啼啼,让她来只会惹得自己心烦。 打电话给以前的那些朋友,不是没时间就是有事推脱,有的甚至连电话都不接。 办理完出院手续,白涟拖着刚病愈的身子从医院出来。 暖红的朝阳挂在天边,春末夏初的阳光有点刺眼,他抬手挡了挡光线,心不在焉地走在马路上。 回想着前几天发生的事,想不明白自己不认识那个叫龙哥的人,也从未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让手下那样对自己。 “刺啦——”突如其来的刺耳声音响起。 “你有病啊!没看到红灯吗!想死就滚远点死,别在这里祸害老子!真踏马神经病!” 司机降下车窗,将他一顿怒骂后飞驰而去。 白涟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走神没注意红灯,差点就被车撞了。 果然,人倒霉起来走路都能被车撞。 自楚言熠假死后重新出现在帝都,他就开始倒霉。 不! 应该说是更早之前。 在楚言熠假死算计他,离间他和宋砚西的感情时,他就开始倒霉了。 先是被宋砚西当成害死楚言熠的凶手而疏远关系;楚言熠重新出现在帝都后,在岑扬的生日会上,又被楚言熠当众羞辱;紧接着是楚言熠在白家宴会上算计他,让他颜面尽失,成为了圈子里的笑话,从而被宋砚西彻底厌弃。 回想着最近几个月发生的种种,白涟现在迫切的想看看周鼎查的那份资料,想知道楚言熠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鼎前几天虽然算计了他,但让帮忙查的事情也没落下。 在他住院的时候,周鼎就把查到的东西快递到了他住处。 一辆亮着“空车”标的出租车缓缓驶来,白涟招手拦下坐了进去。 抵达地点后,下了车他第一时间去保安室拿快递。 拿到后,他迫不及待的拆开。 当把里面的五六页纸完完全全、一字不漏的看完后,白涟整个人都是震惊的,难以置信的。 果然,楚言熠的所有行为都在验证着他在岑扬生日会上说的那句话“接下来我会毁了白家,让你这辈子永无翻身之日”。 先前他还心存侥幸的想楚言熠不过是危言耸听,白氏集团好歹也是华国百强企业,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楚言熠就算再厉害,也没有那个能力和实力让一个百强企业覆灭。 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他低估了楚言熠的能力和实力。 楚言熠在三年前就已经有那个能力和实力了。 三年前要不是宋砚西出手相帮,白氏集团早已被楚言熠覆灭了。 白涟拿着资料站在马路边,重新拦了辆出租车,坐着往白家赶。 必须让白忠旭马上知道这些事情,才能采取对策和措施。 白氏要是毁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决不能让楚言熠毁了白氏。 到了白家,白涟一进屋,就看到周柔满脸欣喜地迎上来:“小涟!你回来了,你爸有事找你,打你电话关机,正准备让我去找你呢。现在你回来了,我也不用去找你了。他在书房,你赶快上去找他。” 看着周柔大松一口气的模样,白涟掏出手机看了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关机的。 按了下开机键,屏幕亮了亮,很快就显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白涟收起手机,有些冷淡地问:“爸找我有什么事?” “不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天天阴沉着脸,动不动就对我摆脸色发火……你赶紧上去,免得他待会儿又发火。对了,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别惹他生气了。” 周柔皱起眉头抱怨,白涟没有像以前那样安慰她,微蹙的眉心透着几分不耐烦:“子瑜最近有回来过吗?” “他啊,有半个多月没回家了。” “子瑜以前每周都会回来,现在有半个多月没回家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周柔完全没多想:“他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不回家肯定是在学校忙着写毕业论文。” “子瑜,唉,算了……” 白涟迟疑少顷,终究没有把白子瑜和谭怀承搅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 楚言熠要毁了白家,子瑜若是能靠着身体笼络住谭怀承,对于白家来说何尝不是助力。 来到二楼书房门口,白涟轻敲了敲门。 “进来。” 听到里面传来略显冷沉的声音,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爸。” 白忠旭脸色不悦地看着他:“你这些天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家?让你去找砚西,结果如何了?他有没有答应帮白氏?” 白涟莹白的手指攥紧,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砚西拒绝了。” 白忠旭声音倏然沉了下来:“他不是喜欢你吗?” 白涟微抿着唇:“砚西以前是喜欢我,可他现在被楚言熠迷了心窍。楚言熠要报复白家,所以他拒绝再帮白家。” “就算他现在不喜欢你了,可你还是他的救命恩人,难道他连你的救命之恩也不念及了?” “我提了救命之恩,砚西威胁说如果我再拿救命之恩说事,他就帮着楚言熠毁了白家。” “楚言熠要毁了白家?”白忠旭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 “是。” “哼,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白忠旭不屑嗤声:“他拿什么来毁掉白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白氏最近确实风波不断,但也不是他说毁就能毁掉的。” “爸,你太小看楚言熠了。他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实力。” 白涟将手上一直拿着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第189章 白忠旭往文件袋扫了一眼:“这是什么?” “我让人查到的关于楚言熠的事,您看完就知道了。” 白忠旭这才接过,将里面的资料抽了出来。 很快,他双眸燃烧起熊熊怒火,面容阴沉得宛若寒冰。 “玲珑世家的创始人兼总裁!” “整栋星熠大厦都是他的!” “三年前白氏的事是他所为!” 白忠旭将手中的纸张重重地甩在地上,身体因为气急了而微微发着抖:“这逆子还真是好本事!竟想毁掉白氏,他怎么敢啊!” 白涟看了眼他眉目间压抑着的怒火,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捡起来码整齐,放在桌子的边角。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小涟……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他父亲,白家是他的家啊!” 白忠旭铁青着脸问白涟,愤怒中带着难以置信。 白涟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您是他父亲,可他并没把您当做父亲。” 白忠旭手搭着皮椅扶手沉默着,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后开口问:“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白涟如实回答:“那天我约砚西见面,在餐厅遇到楚言熠,见他和一名陌生男子颇为亲近,一时好奇男子身份便让人去查了下,没想到对方竟是三年前在白氏收买人员盗取设计图的简怀。” “爸,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楚言熠的目的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白忠旭轻闭双眼缓缓呼出一口气,再睁开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直直望着白涟:“小涟,宋砚西不愿意帮白氏,我们只能另寻出路。谭怀承对你印象不错,你有空就多和他来往,若是能让他出手相帮,白氏或许还有救。” 白涟心中猛地一震,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白忠旭这话的意思是让他为了白氏去爬谭怀承的床。 先前谭怀承看上他,白忠旭准备把楚言熠送上谭怀承床时,他并没觉得白忠旭无情,甚至认为自己在白忠旭心中是重要的。 此刻听了白忠旭隐晦的话,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无情。 本以为自己是他最喜爱的儿子,也是他心中铁定的白氏继承人,谁知自己从小到大敬爱孺慕的父亲,竟可以为了利益让亲儿子去爬别人的床。 他母亲费尽心思赶走路云星母子,以为可以登堂入室成为白夫人,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只是被养在家里上不了台面的情人。 以前白忠旭不娶他母亲,是因为白老爷子反对。 现在白老爷子都到国外去休养,早就不管白家的事了,白忠旭依旧没有给他母亲一个名分。 如果他九年前没有救了宋砚西,白忠旭恐怕永远都不会接他们母子回白家,承认他的身份。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不过是白忠旭用来攀附宋家的棋子。 难怪自己在宋砚西那里没有利用价值后,马上就让他去爬谭怀承的床。 想明这些后,白涟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下。 二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悲凉在胸腔蔓延,他缓缓伸出修长莹白的手按在胸前。 心脏的疼痛,透过血液和皮肉骨头,清清晰晰的传到掌心。 白忠旭没有察觉到他神色的不对劲,柔和了下脸上的表情,难得关心地问:“你手捂着胸口,是心脏不舒服吗?” 九年前替宋砚西挡刀造成心脏受损,留下后遗症,这后遗症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好了,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 白涟拿开手垂于身侧,眼眸低垂:“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白忠旭也没多想:“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白涟望着他,眼中再也没有敬爱和孺慕之情。 “爸,子瑜已经和谭怀承搅和在一起了,您确定还要让我……去接触谭怀承吗?” 白忠旭讶异不已:“子瑜是什么时候和谭怀承……在一起的?” 白涟其实也不知道白子瑜是什么时候跟谭怀承搅和在一起的,想到白子瑜已经有半个月没回家了,便回答说:“应该有半个月了。” “你怎么现在才说!要是早知道子瑜和谭怀承在一起的话……” 后面省略的话是什么,白涟再明白不过。 无非是利用白子瑜从谭坏承那里获取利益。 切身体会到白忠旭的无情,白涟收敛表情淡淡说:“我也刚知道不久。” 书房里沉默了几秒,白忠旭看着他道:“接触谭怀承的事,暂时搁置。” 白涟闻言,心中情绪复杂万分:“我知道了。” 对于他的乖顺,白忠旭颇为满意,挥了挥手:“你先出去。” 白涟站着未动:“爸,我还有件事想跟您说。” 白忠旭眯起眼睛,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想暂时放弃进入娱乐圈的计划,还有奥梵森,也请您重新找品牌代言人。” 白忠旭紧拧起眉头:“原因。” “上次宴会我被楚言熠算计,如果被人拍下一些不雅照片曝光于网上,身为奥梵森品牌代言人的我,势必会影响到品牌销量,从而影响公司的股价。” 重点不是担心宴会被人拍了照片,而是前几天在极乐会所被人录了视频,视频里的他污秽不堪,若是被曝光出来,他会身败名裂。 白忠旭不懂他的担忧,略一思索后也没有直接答应:“这事让我考虑考虑。” 见他拧着眉,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白涟嘴边原本想说的话变成了:“我先出去了。” 回到房间,白涟整个人都泡在浴缸中。 浴缸里的水很凉,他却浑然不在意。 身体蜷缩着,疲倦的闭上双眼,任由泪水从脸颊无声地滑落。 水再凉,没有他此刻的心凉。 他是白家大少爷,是享誉国际的钢琴王子,是天之骄子,现在竟沦落到出卖身体去换取白氏的生机。 真是讽刺。 第190章 白氏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里,白忠旭正翻着一堆刚送上来的文件。 “又是要钱的,公司现在哪还有钱。” 白忠旭一看到这些供应商追讨货款的文件就忍不住发火,他将追讨货款的文件摞至一边,在那些与钱无关的文件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把钢笔往桌上一扔。 “那些讨要货款的文件先放在我这里,要是供应商他们问起来,你打太极就行了。” “是是是。” 财务经理点头哈腰地拿起签好的文件准备离开,白忠旭又道:“公司的那些账必须要做平了,别露出马脚,被董事会的人发现了。” “诶诶没问题,只是……”财务经理欲言又止。 白忠旭拧眉:“只是什么?” “最近公司风波不断,如果董事会的人派了专业人士来查账,账务这块恐怕没法瞒天过海。” “我会想办法拦住董事会的人,让他们暂时不会对公司账务起疑心,但是你必须把账做平了,就算董事会派人来查,也务必让他们查不出任何问题。” 听到他这样说,财务经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一个劲点头:“是是是。” …… 楚言熠打开电脑邮箱,编辑了一段文字刚点了邮件的发送按钮,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简怀。 他一进来就把手上拿着的几张图纸放到楚言熠面前:“这是我新完成的设计图,总感觉缺少点什么,你帮我看看。” 简怀的设计能力一流,他的设计风格偏简约化,喜欢将复杂的元素去繁化简,与服装结构巧妙融合,达到一种美与简的平衡。 楚言熠的设计风格恰恰与其相反,他喜欢采用丰富大胆的颜色,致力于独树一帜却又不失优雅华丽的风格。 鲜明独特、前卫大胆,富有深度的设计理念,使得他设计出来的作品识别度很高,很好的树立了个人风格。 楚言熠拿起桌面上的设计图认真看了起来。 服装款式简约大方,以轻松休闲为主,色彩方面采用的是黑白灰三种,传统的东方元素和现代时装的流行元素被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增加了亮点,让整体风格简约而不简单,同时又不失时髦感。 没想到简怀与社会脱节了三年,依旧能设计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如果没有被耽误三年,他现在说不定已是国际知名设计师了。 简怀走到茶几旁从抽屉里拿出上好的云雾茶泡上,倒了杯端过来:“怎样,看出什么没有?” 楚言熠放下图纸,接过他手中的茶杯,轻吹几下,浅浅地抿了一口。 “非常棒的设计,让人眼前一亮。”他真诚的赞美。 简怀拉出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一时又找不到头绪。” 楚言熠放下茶杯,思量着说:“这几款服装主要是以轻松休闲为主,自然是以‘舒适自在,时尚自然’为理念,整体设计也确实贯穿了这个理念,我个人觉得似乎缺少了点‘身心宁静的自由惬意’感。” 简怀听后,神色略显激动地说:“谢谢你小熠,这么快让我明白了问题所在!” 楚言熠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简哥,跟我不要这么客气,这样说显得太见外,太生疏了。我也没帮上你什么,以你在设计上的天赋,就算我不说,你也很快就能想到的。” 简怀不由笑了起来:“你就别打趣我了。老师当年可是说了,你是他所有学生中,最有设计天赋的学生。” 楚言熠愣了愣,跟着笑了起来:“老师不过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楚言熠淡声道:“进来。” “楚总。”姜鸣推开门走了进来。 楚言熠看向他:“有什么事?” 姜鸣看了眼简怀,没有说话。 楚言熠明白他在想什么:“没关系,你说。” 简怀起身拿起桌上的设计图,朝楚言熠微笑着说:“你先忙,我回去改设计图了。” 等简怀离开后,姜鸣把手上资料递过去:“白忠旭疯狂挪用公司资金投资其他行业,刚开始很是尝了些甜头,但随着投资的项目多了起来,亏损的窟窿越来越大,最终导致白氏集团资金亏空,长期拖欠供应商的货款。白氏董事会的人员目前还不知道,白忠旭正在极力压着消息。” 楚言熠边听,边翻看着资料。 看完后,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白氏内部问题的严重,已经严重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这远比他想象的夸张多了。 白忠旭还真是胆大妄为,竟把白氏当成他的所有物,掏成一个空壳子了。 如此大规模疯狂挪用集团资金,董事会却没有人发现,只能说,白忠旭必定是让人在账务这块动了手脚。 长此下去,就算白氏不被自己毁了,早晚也会毁在白忠旭手里。 既然白氏内部存在如此严重的问题,那他也没必要再继续等下去了。 早解决,早安心。 楚言熠手指轻敲桌面:“想办法把这事让白氏董事会的那些成员知道,联系上被白忠旭拖欠货款的供应商,把白氏的真实情况透露给他们,让他们去白氏集团闹,最好闹得众人皆知。” 姜鸣应声后又汇报道:“白忠旭最近频繁参加各种宴会和酒会,应该是想寻找外援挽救公司。前两天,他带着重礼去了趟宋家,待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出来了,看样子是无功而返。白大少出院后回了白家,最近都在家里待着,没有什么动静。白二少一直待在谭怀承的住处,前几天回了趟白家又匆匆离开了,目前也没有什么动静。” 楚言熠点头:“继续让人盯着白氏和白家人的动静。” “是。” 第191章 姜鸣的办事效率很高,没几天就联系上了那些被白忠旭拖欠货款的供应商。 听到姜鸣问他们被白氏拖欠货款是否属实时,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苦巴巴地搓着手:“白氏从去年正月开始就一直在拖欠我的货款,去找白氏的财务经理,他每次都打太极,白氏的总经理又是个不管事的。我去找白董,不是见不到人就是让人把我赶出去。” “唉,我也是。公司几百号人每月等着发工资,白氏拖欠了将近一年的货款,而我只能靠抵押房子、车子向银行贷款给员工发工资。上个月为了给员工发工资,我连厂房都抵押出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厂商迟早得被白氏拖垮!” 众人七嘴八舌的大吐苦水,有个别的老板说着说着就流起了眼泪,最后甚至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姜鸣听完后,忍不住开口问:“你们怎么不走法律途径解决?” “不是没想过走法律途径,可是不敢啊!我们这些厂商大部分都是靠着白氏吃饭,这真要走了法律途径,失去白氏这个大主顾,我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是啊,白氏是大企业,背后又有宋家这棵苍天大树做靠山,我们就算走法律途径也不一定有胜算。得罪了白氏,我们的厂子也不一定能开得下去……” 某老板抹着眼泪:“以前货款虽然也有拖欠,但拖欠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这次一拖就将近一年,货每个月照样走,就是货款结不来。除了厂子里的员工每个月等着发工资,供应商也每个月等着我结货款啊。以前还能靠抵东西向银行贷款熬一熬,可现在能抵押的东西全部都抵押出去了,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个月要是再不给结货款,我也只能从白氏集团的楼顶跳下去了。” 姜鸣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连忙劝说:“您千万别冲动,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解决的办法?”老板继续抹着眼泪:“要是有解决的办法,我们也不至于这般发愁啊。” 姜鸣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们担心走法律途径失去白氏这个大主顾,生意做不下去,可是白氏如今内部资金亏空严重,根本拿不出钱来结你们的货款。一直这样被拖下去,公司不仅被拖垮,你们自己还要背负债务。既然怎样都摆脱不了公司倒闭的命运,为什么还要任由白氏继续拖欠下去,不干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怎么个鱼死网破法?”先前哭诉的老板不解地问。 姜鸣:“你们现在都已经无路可走了,也只能去白氏集团找白董,让他给你们一个说法。” “我们不是没有去找过白董,可是他每次都避而不见。有时候去的次数多了,还被公司保安给直接赶出来了。” 姜鸣给众人出主意:“去找白董不要自个儿单独去,要大家一起去,这样才能给白董施加压力。他就算避而不见,你们十多号人堵在公司门口,也能引起外人的注意。现在网络发达,这事如果被人拍下发到网上去引起广泛关注,在相关部门的介入下,白氏必须要给你们这些苦主一个说法。” 听完姜鸣的分析后,众人恍然大悟:“对,你说的对!这事要是曝光在网上,必然会影响集团股价,白董怎么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现在就去白氏集团找白董,让他给我们结货款。” 看着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往白氏集团,姜鸣掏出手机给楚言熠打电话。 “楚总,我已经煽动那些供应商赶往白氏找白忠旭了。” “很好。”楚言熠满意地勾唇:“你现在马上联系媒体记者,告诉他们白氏集团有大新闻,让他们务必在半个小时内赶过去。等媒体记者拍下过程后,你花钱将其买上热搜,热搜标题让他们统一用白氏集团长期拖欠供应商货款,濒临倒闭。” “好,我知道了。” 姜鸣刚挂了电话,楚言熠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你好。” “是楚祁安的家长吗?请马上过来学校一趟。” 楚言熠想开口问下楚祁安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 担心楚祁安沉迷于手机影响学习,并没有给楚祁安配手机,只给他买了个电话手表。 拨号给楚祁安打过去,无人接听。 他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想:啧,我这是被请家长了?! 楚祁安在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要被学校打电话请家长? 关了电脑,楚言熠拿起车钥匙来到停车场,坐上车后火速往学校开。 与此同时,对面宋氏集团的宋砚西也同样接到了学校的电话。 宋砚北学习成绩差,又爱在学校里惹事生非,被请家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宋砚北在学校惹了什么事,学校的电话几乎都是打到宋母那儿,很少打到他这儿来的。 这次大概是学校先打给宋母,得知宋母出国旅游了,才打到他这儿来的。 宋砚西虽然工作忙,但关于自己弟弟的事,他也不会安排助理去处理。 快速处理完手上的文件,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后,便赶往学校。 于是,他在学校门口和匆忙赶来的楚言熠撞了个正着。 “言熠?!你来学校是?”宋砚西略显意外地看着他。 楚言熠收敛起眼中的些微诧异,淡声说:“学校打电话让我过来一趟,想必是我弟弟在学校惹了什么事。宋总呢?” 宋砚西:“……我也是。” 楚言熠:“那就一起进去。” 不到十分钟,两人就站在了班主任的办公室里。 戴着黑框眼镜的女老师,盯着两人看了看:“你们是?” 楚言熠:“我是楚祁安的哥哥。” 宋砚西:“我是宋砚北的哥哥。” “你是楚祁安的哥哥?你是宋砚北的哥哥?”班主任看着两人,语气里是浓浓的怀疑:“你们真是楚祁安和宋砚北的哥哥?” 楚言熠有些无语:“我是楚祁安同母异父的亲哥哥,老师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让人把户口本送过来。” 宋砚西同样也有些无语:“我和宋砚北同父同母。” 班主任闻言:“抱歉,我以为你们又是他俩花钱雇的家长,这才要确认清楚。” 楚言熠\/宋砚西:“什么花钱雇的家长?” 第192章 “上次楚祁安和宋砚北与同学打架,我让他们第二天请家长过来学校一趟,两人都找来了各自的爷爷,当时我并没有多想。” “前两天我在学校附近看到几名扫街的环卫工,发现其中两人正是来过学校的楚祁安和宋砚北的爷爷。我一时觉得有些奇怪,过去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得知俩人根本不是楚祁安和宋砚北的爷爷,只是他们花了两百块钱雇来扮演各自家长的。因而今天我才亲自打电话,请你们过来一趟。” 楚言熠和宋砚西面面相觑,俩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特别是楚言熠,如果不是楚祁安并不知道自己先前在华国的所作所为,他甚至都以为楚祁安是跟他学的。 毕竟他以前为了接近宋砚西,也干过花钱找人扮演父母的事。 宋砚西也想到了这,一双深邃的眼眸正看着他,眼中含着意味深长的笑。 楚言熠:“……” “老师,楚祁安上次和同学打架是什么时候?” 班主任回想了下:“大概是半个月前,那天是周四。” 楚言熠很快明白是哪天了。 简怀出狱正是半个月前的周四,那天来学校接楚祁安,发现他膝盖受伤了,问他怎么回事,楚祁安回答说是上体育课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现在看来并不是摔的,而是和同学打架受的伤。 怪不得晚上要找自己预支零花钱,原来是打着花钱雇人扮演家长应付老师的主意。 见楚言熠一声不吭的蹙着眉,宋砚西开口问:“老师,您今天找我们来,是不是他们又打架了?” 班主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是啊,今天可把几名同学伤得不轻。” 宋砚西:“他俩有没有受伤?” 班主任:“受了点轻伤。” 听到说楚祁安受伤了,楚言熠连忙问:“老师,他们人呢?” “在校医务室处理伤口,这会儿应该快处理完了。不用担心,他俩没什么大碍,你们先坐在这里等等,我让他们处理完伤口直接来办公室的。” 班主任招呼俩人坐下,又给他们倒了杯水。 大概等了四五分钟左右,楚祁安和宋砚北出现了。 两人只是嘴角和颧骨有轻微淤伤,看着并无大碍。 跟在他们身后的几名同学却是个个皮青脸肿,脸上不知擦了什么药水,五颜六色的,十分搞笑。 看到办公室里坐着的楚言熠和宋砚西,俩人战战兢兢地挪步过去:“哥”。 楚言熠只淡淡瞥了眼楚祁安,没说话,宋砚西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宋砚北,这下使得俩人更加害怕、忐忑不安了。 一名珠光宝气、穿金戴银的妇女踩着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气势十足的走了进来,她眉毛倒竖,嗓音尖锐刺耳:“谁是楚祁安和宋砚北,马上给我滚出来!敢动手打我儿子,我今天定要让你们好看!” 身后跟着几名同样珠光宝气、穿金戴银的妇女,她们一进门也开始大吵大闹。 “我儿子被伤成这样,今天定要让他们的家长给我个说法。” “王主任,他俩的家长在哪,来了没有?” 班主任,也就是王主任看向楚言熠和宋砚西:“这两位便是楚同学和宋同学的哥哥,你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大吵大闹,影响到学生上课。” 那些妇女不理她,刘女士眼神转向楚言熠和宋砚西,厉声道:“他俩动手把我家俊俊打成重伤,你们作为他俩的家长,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俊俊,名叫吴俊,说话的是他的妈妈刘女士。 刘女士太阳穴凹陷,颧骨高耸,一看就是典型的刻薄脸。 “你想要什么交代?”楚言熠看向她。 “我们家俊俊和他的几名同学受了那么重的伤,自然得赔偿我们医药费。” 刘女士的话很快得到了另外几人的附和。 “你们想要我们赔偿每人多少医药费?”楚言熠好脾气地问。 刘女士张口道:“我们家俊俊是吴家的嫡子嫡孙,身体金贵着,我也不要你们赔多了,每人就赔个三百万好了。” 几名家长也立即跟着道:“对,你们每人必须赔偿我们三百万医药费。” 王主任闻言,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楚言熠眯了眯眼,继续好脾气地问:“你们就只有这一个要求,没别的要求了?” 刘女士见他这么好说话,趾高气扬道:“当然不止这一个。” 宋砚西冷笑了笑:“我倒想听听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刘女士:“他俩必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我们家俊俊道歉,然后再主动退学。” 楚祁安一听立马就不服了:“凭什么要我们赔医药费!凭什么要我们道歉,主动退学!明明是他们不对在先!” 宋砚北:“就是,是他们先找我们麻烦的,是他们先动手的,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 楚祁安:“对!我们只是正当防卫,他们受伤是因为太废物了,怪不得我们……” 楚言熠眼神淡淡地朝楚祁安扫过去:“你给我闭嘴。” “……”楚祁安瞬间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什么。 宋砚北悄咪咪观察了宋砚西面无表情的脸,把到嘴的话也咽了下去。 楚言熠看向一直沉默的王主任:“老师,你应该了解事情起因,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王主任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容貌平凡,楚言熠对她印象不错,觉得她不是那种势利眼的老师,会实事求是的将事情起因说出来。 王主任没有令楚言熠失望,如他所料般,在不偏颇任何一方的情况下,实事求是的将楚祁安和宋砚北两次打架的起因说了出来。 吴家在帝都算得上有钱有势,吴俊经常仗着家里的权势,和一干狗腿子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班上的同学知道他不好惹,向来是能避则避。 只有楚祁安和宋砚北不怕他,经常跟他对着干。 上次打架是班花和宋砚北说了几句话,喜欢班花的吴俊看到后气不过,上体育课时带着几名狗腿子将宋砚北堵在操场教训。 作为宋砚北的好兄弟,楚祁安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秉着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他想也没想的加入战斗。 幸好老师发现后及时制止了他们的行为,才使得吴俊和几名狗腿子没像今天这样被揍成猪头。 至于这次打架则是有同学夸楚祁安长得好看,是班上唯一的混血儿,吴俊听到后骂了句“什么混血儿,分明是个杂种”,无缘无故被骂“杂种”的楚祁安,拳头瞬间就硬了。 好兄弟要揍人,宋砚北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吴俊和他的狗腿子加起来有五人,但仍然不是从小学习格斗的楚祁安和宋砚北的对手。 第193章 听完事情起因后,楚言熠朝王主任道:“不管主要责任在于谁,楚祁安打架确实违反了校规校纪,学校根据打架的起因、情节和后果,按照校规校纪对他进行惩处即可。至于……” 顿了一瞬,他看向刘女士以及几名学生的家长:“至于你们所要求的医药费,我一分都不会赔。” “你说什么?”刘女士闻言,嗓音蓦地尖锐了个八度:“你再说一遍?” 楚言熠眼睛直直地对上她的眼睛:“你儿子被打是他活该,谁让他口臭嘴贱的。他会如此,想必平时少不了你的言传身教。像他这种在学校拉帮结派,欺负同学,打群架的人,将来迟早会危害社会。身为母亲,你不严格管教还纵容,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刘女士立即骂道:“你放屁!我儿子乖得很,不可能欺负同学,打群架。你这是为了推卸责任,在故意颠倒黑白!” 楚言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事情起因,王主任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没有偏颇任何一方。你居然觉得你儿子乖,看看你自己这德行,你儿子能乖到哪里去。” 吴俊顶着一张五颜六色的猪头脸大声反驳:“我没有骂人,是他们先挑衅我的,也是他们先动手打我的!” 楚言熠不想多说:“总之,医药费我是一分都不会赔偿的。至于你儿子辱骂我弟弟,下周一的升旗仪式上,他必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我弟弟道歉。” 刘女士难以置信地尖叫,几乎破了音:“道歉?你让我儿子道歉?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楚言熠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你是谁,重要吗?你儿子辱骂我弟弟,若是不向我弟弟道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对于他的威胁,刘女士不以为然,语气嚣张道:“我可是帝都吴家的人,我儿子是吴家的嫡子嫡孙,你拿什么来对我们不客气!” 宋砚西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吴家不过是个二流豪门,算什么东西。你儿子是吴家的嫡子嫡孙又如何,我听说吴总在外私生子女一大堆,可不差这一个儿子。” 刘女士面色扭曲一瞬,咬牙切齿:“你是谁?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医药费我们不会赔,你儿子必须向楚祁安道歉。你如果不接受或者不服,可以去找我的律师。我是宋氏集团的宋砚西,这是我律师的名片。” 宋砚西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听到“宋氏集团、宋砚西”几个字,刘女士身体僵硬了下,有些狐疑地接过名片。 精致的烫金名片上印着宋氏集团的logo,正面中间位置印着【首席律师xxx】几个大字。 看着手中的名片,她本来是不相信宋砚西的身份,可转念想到,没人敢随便冒充宋氏集团的总裁。 记得某次跟随自家老公参加宴会,她曾远远见过宋总一次。 刘女士不加遮掩的目光打量宋砚西半晌,不得不相信他的身份。 宋家,是她招惹不起的存在。 丈夫在外面情人和私生子女一大堆,她本就笼络不住丈夫的心,若是让丈夫知道她得罪了宋家,必然会借题发挥和她离婚,让外面那些狐狸精上位。 再次开口说话时,刘女士的声音很明显没那么尖锐了,简直堪称平和,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抱歉宋总,没想到您是宋同学的哥哥,我刚才没认出您来。” 其他人得知宋砚西的身份,目瞪口呆,差点惊掉自己的下巴,就连王主任也被震惊了一下。 她教了宋砚北两年多了,以前只当宋砚北也就小富家庭,没想到却是宋氏集团总裁的亲弟弟。 若是大家知道他的身份,班上哪轮得到吴俊称王称霸,就连吴俊也要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当小跟班。 好在宋砚北低调,没有仗着显赫身份胡作非为,除了学习成绩差点,有点爱调皮捣蛋外,算的上是个好学生。 至于楚祁安,看他哥哥举手投足间的矜贵气质,想来也是出生在非富即贵的家庭。 见宋砚西冷着脸不说话,刘女士刻薄的脸扭曲成一团,脸上非常艰难地挤出一个温和笑容:“我们家俊俊确实不对在先,我回去后定会好好教育他,医药费我自个儿承担,道歉的话,宋总您看要不就算了?” 一旁的吴俊不知道“宋氏集团总裁”意味着什么,听到刘女士这样说,大声尖叫:“不能就这样算了!必须要让他们赔医药费,还要让他们在这个学校混不下去!” 刘女士恶狠狠地瞪了自己突然犯蠢的儿子一眼:“你给我闭嘴。” 吴俊憋屈:“我是吴家少爷,怕他们做什么!他们今天必须赔偿医药费,向我道歉,再主动退学!” 刘女士眼冒金星,一个耳光子狠狠甩在吴俊脸上,后者难以置信:“你打我?!” 刘女士打完自己都愣住了,看到儿子难以置信的委屈样子,虽然心疼不已,但还是冷着脸吼道:“闭嘴!” 吴俊被吼得一愣,捂着脸乖乖闭嘴了。 “你先前不是要求我弟弟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你儿子道歉,然后主动退学吗,现在我原话还给你,如果你儿子不愿意道歉,那就自己主动退学。” 听了宋砚西的话,刘女士的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第194章 三中虽是公立学校,但教学质量却是帝都出了名的好,吴家这才放弃那些私立的贵族学校,花大功夫走关系把自己儿子弄到这来上学。 若是儿子突然退学了,丈夫定会知道她得罪宋家人的事……刘女士不敢再想下去。 唉,这次真的是惹火烧身,招惹到宋家这么个惹不起的庞然大物了。 宋家是华国的顶级豪门贵族,吴家在帝都也算得上有头有脸,可跟宋家比起来,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差距。 如今也只有让儿子舍下面子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道歉,才有一条活路。 “对不起,宋总,我家吴俊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弟弟,是我教得不好,请您原谅。下周一,我会让吴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楚同学道歉。” 见刘女士态度转变,那些来找事的家长也都客客气气地赔笑:“是啊,同学之间应该友爱,互帮互助,怎能做出欺负同学的事,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我家臭小子。” 楚祁安凑到宋砚北身边,和他小声咬耳朵:“没想到你们家这么牛逼。” 宋砚北傲娇地扬了扬下巴:“那当然。要不是我哥不准我在学校仗着身份行事,我早就在学校称王称霸了。” 楚祁安深有同感:“其实我家也很牛逼的。唉,要不是因为我仗着身份在学校称王称霸,也不会被我妈扔来华国读书。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你以后可以在学校横着走了,我也能借着你的身份狐假虎威。” 听到两人的嘀咕声,楚言熠和宋砚西面面相觑。 大家突然转变的态度,让王主任讶异不已。 她扶了扶眼镜,冷静又条理地说:“吴俊辱骂同学在先,依据校规校纪,现对吴俊和参与打架的同学给予记大过处分,若再有下次学校给予退学处分。至于楚祁安和宋砚北,虽然主要责任不在你们,但你们的行为给学校造成了不良影响,依据校规校纪,现在给予你们记小过处分。”【这是作者瞎写的,当不得真。】 王主任说完,看向几人:“对于学校的处罚,你们可有意见?” 楚祁安和宋砚北分别偷瞄了瞄自家哥哥,异口同声道:“没意见。” “我们也没意见。”刘女士和其她几名家长赶忙说。 事情解决后,楚祁安和宋砚北回去班上,刘女士和其她几名家长跟王主任请了个假,分别带着自己儿子去医院检查身体。 距离放学还有半个多小时,楚言熠没有着急赶回公司,而是坐在车里等着楚祁安放学。 宋砚西也跟着等宋砚北放学,本来想坐进楚言熠车里和他说说话,奈何楚言熠看出他的想法,一上车就把车门锁了起来,他只好无奈的坐回自己车里,默默等着宋砚北放学。 半个小时后,楚祁安和宋砚北背着书包出来。 看到校门口停着的熟悉车辆,楚祁安有些蔫蔫地走过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哥,你怎么没走?”系好安全带,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快到放学时间了,我就顺便接你放学。”楚言熠淡瞥向他:“怎么,不愿意我接你放学?” 楚祁安赶忙摇头:“不是。” 楚言熠当作没听出他的言不由衷,脚踩油门,驱动车子:“今晚我们在外面吃,你想吃什么?” 楚祁安愣了愣:这……有点不对劲啊?! 不仅没发火,还要带自己去外面吃饭? 该不会是打着养肥了再杀的算盘? 楚祁安觉得极有可能,低下头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默哀。 楚言熠没听到回答,语气温和的又问了遍:“你想吃什么?” 楚祁安抬头,试探着问:“可以去吃牛排吗?” “可以。你想去哪家吃?” “去我们上次去的那家,行吗?” “行。” 见楚言熠毫不犹豫的应声,楚祁安内心的担忧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他解开电话手表,忐忑不安地编辑着信息发给宋砚北。 【我哥不仅没生气,竟然还要带我去吃牛排,你说是不是很不正常?我担心他打着等我吃饱喝足了,再宰杀我的算盘。你哥呢,有没有教训你?】 宋砚北:【没有,自我上车后,他除了一声不吭外,那张面瘫脸好像和平时没啥两样。】 楚祁安:【大人都是诡计多端的,你哥和我哥越是不露声色,我们接下来的命运就越惨。兄弟,为我们接下来的悲惨命运默哀(双手合十)!!!】 宋砚北瞄了眼身旁正襟端坐的宋砚西,颤着手指打字:【不会?今天在学校,他们也没说什么啊。你哥没说你打架不对,反而还让吴俊给你道歉,说吴俊活该被打。】 【唉,你不了解我哥这个人,他在外面越是护短维护,回家关起门来后就教训的越狠。】 看到楚祁安发过来的消息,宋砚北手一抖,电话手表“啪”地一声掉在车内地毯上。 完了,他哥绝对也是在憋着大招,等着回去关起门来狠狠教训他。 以前在学校惹了什么事,都是宋母过去处理的。宋母是个慈母,顶多就是嘴上教训,从不会动手打孩子。 这次好巧不巧宋母出国旅游,班主任把他哥这个冷面阎罗给叫来了。 宋砚北弯腰颤颤巍巍地捡起电话手表,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宋砚西的脸色,试探着开口:“哥,祁安他哥带他去吃牛排了,我好久没吃牛排了,也想去吃。” 不管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他哥就算再恼火,也不可能在外面动手教训他。 若是拖得久了,说不定他哥的火气也就消了,回家后也能免一顿责罚。 宋砚西终于给了宋砚北一个眼神:“问楚祁安,他们去哪里吃。” 宋砚北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连忙发消息给楚祁安:【你们准备去哪里吃牛排?】 楚祁安也没有多想,爽快的把店名发了过来。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某家高档西餐厅门口,宋砚西笑容满面地打招呼:“好巧啊言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第195章 楚言熠:“……”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所谓的巧合不过是蓄意而为。 狗男人能带着宋砚北来到这,想必楚祁安这小叛徒功劳不小。 下一秒,就见小叛徒望向他,好看的眼睛眨啊眨:“哥,咱们和砚北他们一起。” 宋砚北眼巴巴地附和:“是啊楚哥,我们一起,人多热闹。” 面对着这么两双满含期待的眼睛,楚言熠说不出口拒绝的话,无奈点头。 宋砚西见状,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四人选了个靠窗最佳的景观卡座,楚祁安和宋砚北非常有默契的占据了靠着窗户的座位。 宋砚西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搭在沙发椅背上,又将衬衫衣袖卷到手肘的位置,与楚言熠相对而坐。 楚祁安和宋砚北两人有商有量的翻着菜单,楚言熠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口,目光生硬地从宋砚西线条好看的小臂上收回,无所事事地环视餐厅的装潢。 宋砚西见他眼神游移,四处张望,却始终没有正眼看自己,几次想张嘴说话,可视线触及到那张一如往常淡漠的脸,欲言又止。 楚祁安点完单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后,注意到两人之间有些怪异的氛围,眨巴着眼不解地看向楚言熠:“哥,你不是和宋大哥认识吗,怎么不跟宋大哥说话,还一副跟他不熟的样子?” 楚言熠:“……”这个小叛徒! 宋砚西眼睫微动,眸中露出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宋砚北早就看出他哥对楚言熠有意思,为了让自己回去后免于责罚,连忙趁机帮他哥说好话:“楚哥,你别看我哥这个人平时冷冰冰的,像个冷面阎罗,但只要你多和他接触了解,就会发现他是面冷心热,冷冰冰的外表下有颗像盛夏一样火热的心。” 宋砚西:“……” 楚言熠:“……”你确定自己不是在睁眼说瞎话?! “是不是因为有我和砚北在,你们不方便交流?要不,我和砚北另外坐一桌,给你们留出空间交流?” 楚祁安说着就要起身,楚言熠皱眉,没好气地开口:“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 楚祁安乖乖坐着,像个大人似的叹了叹:“唉,你们大人的心思真难琢磨。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们小孩一样,少点复杂多点纯粹。” “……”楚言熠目光落向对面的人身上:“你们家砚北每天零花钱是多少?” 宋砚西视线从他漂亮黝黑的眼睛下滑至挺拔精致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光泽红润的唇上:“10块。” 楚言熠听后一言不发,楚祁安却吓得不敢再开口多说一字。 生怕一不小心惹毛他哥,每天的零花钱从50块变成10块。 这家餐厅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他们点的单全部上齐了。 楚祁安戴上一次性手套,毫不客气地抓起最爱的蜜汁烤鸡翅啃了起来。 楚言熠拿起刀叉,优雅利落地切着眼前的牛排。 将牛排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后,他把盘子朝楚祁安手边轻推过去:“吃。” 楚祁安手抓着鸡翅,口齿不清地说:“谢谢哥。” 宋砚西面前的牛排切好后,宋砚北以为他是给自己切的,张着嘴刚想说“谢谢哥”,就见那盘切得精致好看,大小均等的牛排被推到了楚言熠的手边。 楚言熠愣了下,视线在宋砚西含笑的脸上停留一瞬,垂下眼帘:“谢谢。” 语气虽是一贯的冷淡,宋砚西却很开心。 因为楚言熠没有拒绝他。 心灵深受伤害的宋砚北,手中的刀叉用力地戳了几下面前的牛排。 唉,真是同人不同命。 楚祁安有哥哥给他切牛排,他却只能看着他哥见色忘弟。 欢快吃着牛排的楚祁安并没有察觉到好兄弟郁闷的心情,反而乐呵呵地说:“宋大哥,你对我哥真好。你现在有没有对象,你要是没有对象的话可以追求我哥,我哥正好也没有对象。” 刚说完,就接收到楚言熠一记冰冷的眼神,吓得他立即改口,生怕楚言熠一个不高兴,回去后让他死无全尸:“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宋大哥你别当真!” 宋砚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言熠的表情,见他低头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给他切的牛排,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一片弧度,仿若蝶翼,好看得令女人妒忌,只是脸上表情过于冰冷淡漠。 “言熠,你生气了吗?”他斟酌着开口。 楚言熠缓缓抬起眼帘,不带任何情绪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宋砚西一时被问住。 楚言熠扭头看向窗外,窗外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小雨,雨水飘在窗子上,由于室内开着暖气,导致透明玻璃蒙上了层薄薄的雾气,窗外的夜景看起来模糊不清。 他随意看了看,收回视线,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牛排。 楚祁安突然起身:“哥,我去下洗手间。” 楚言熠点点头:“去。” 楚祁安离去前朝宋砚北眨了眨眼,后者马上心有神会,站起来朝宋砚西道:“哥,我也去下洗手间。” 宋砚西看出两人明显有猫腻,也没说什么。 宋砚北追上楚祁安:“你叫我跟着来,是想说什么?” “砚北,你有没有觉得我哥和你哥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 宋砚北“切”了一声:“你现在才看出来,我早就看出来了。” 楚祁安好奇问:“你看出了什么?” “看出我哥喜欢你哥,而你哥不喜欢我哥。” 楚祁安若有所思:“以我哥的性格,他若是不喜欢一个人,连话都不会和对方多说半句,别说坐在一起吃饭了。刚才我哥也没有拒绝你哥切的牛排,想来应该不是不喜欢你哥。可要说我哥喜欢你哥,又总感觉不太对劲……” 宋砚北打断他:“哎呀,你就别管他们大人的事了,还是先管管我们自己。今晚回去后,我们铁定要被责罚。明天是周六不用上学,祁安,要不等下离开时你邀请我去你家住?这样一来我可以逃脱我哥的责罚,你哥说不定看我在你家,也不好当着我的面责罚你。” 楚祁安眼睛瞬时亮了起来:“这是个好主意。” 第196章 “今天下午13:00左右数名人员聚集在白氏集团门口,要求面见集团负责人白忠旭,遭公司保安驱赶,双方发生激烈冲突。据说事情起因是白氏集团长期拖欠货款,供应商上门讨要说法,白董事长不仅避而不见,还让公司保安将人赶走,这才造成现场发生激烈冲突,导致警方出动。” “白氏集团作为国内服装业龙头老大,相信大家对旗下的奥梵森、洛伊思等品牌并不陌生。说到买衣服,大部分人脑中都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这几个品牌。曾经的国内服装业龙头老大如今却爆出长期拖欠供应商货款的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大家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餐厅墙壁上的嵌入式电视里,帝都经济频道此时正在报道着白氏集团的事。 楚言熠不自觉放慢进餐的速度,默默听着女主持人用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抑扬顿挫的陈述着事情经过。 他只是让姜鸣煽动供应商聚集在白氏集团门讨要说法,再安排媒体过去将此事曝光于网上,并千叮咛万嘱咐姜鸣让供应商尽量不要跟公司保安发生肢体冲突,结果却惊动警方上了电视新闻。 好在现场没有人员伤亡,不然这事他难辞其咎。 “白氏的事跟你有关?” 楚言熠轻轻抬眸,对上宋砚西深邃的眼神,叉着牛排张嘴的动作顿了一瞬,将牛肉送进嘴里咀嚼了会儿咽下后,才慢悠悠道:“供应商是我让人煽动去闹的,媒体记者也是我让人安排的。至于,双方发生冲突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又不紧不慢地问:“宋总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担心白家破产后,你的救命恩人睡大街吗?” “我和白涟早已划清界限,他以后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楚言熠动了动嘴唇,没有说什么。 “言熠,我问这话不是在担心他,而是在关心你。” 宋砚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琉璃般的眸子深邃得如迷人的夜,里面还带着几分令人窒息的灼热,楚言熠并没有避开他的眼神,放下手中叉子,目光直直地对视回去:“谢谢你的关心,但是用不着。” 听着他不带情绪的冷漠话语,宋砚西垂了垂眼帘,端起茶水喝了口,将心中的苦涩连同茶水一起咽下。 “哥,你们吃完了没有?”去洗手间的楚祁安和宋砚北结伴回来了。 楚言熠用餐巾抹了抹嘴:“我吃完了,你们还吃吗?” “不吃了。”楚祁安和宋砚北默契摇头。 楚言熠扫了眼宋砚西盘子里剩下的大半牛排:“宋总呢?” 宋砚西取下脖子上围着的餐巾:“我已经吃好了。” 楚言熠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回去了。” 宋砚西起身穿上外套,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眼看楚言熠就要打开车门上车了,宋砚北焦急地朝楚祁安挤眉弄眼:说啊,你快跟你哥说邀请我去你家住啊! 楚祁安微微侧头,偷瞄了眼楚言熠的神色,有些忐忑地开口:“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楚言熠回过身来,抱臂倚在车门上,看着他问:“什么事?” “明天是周六不用上学,我想邀请砚北到我们家住,周末顺便一起玩,可以吗?” 楚言熠一听,微微皱眉:“你俩在学校是同桌,一周七天有五天待在一起,不腻吗?你们关系再好,也要适当的给彼此留一些空间。” 若是答应楚祁安的要求,宋砚西少不了借着宋砚北往自己跟前凑。 听到他拒绝,宋砚西目光动了动,刚想暗示自家蠢货弟弟,就听宋砚北急忙出声:“楚哥,我和祁安之间,不需要给彼此留空间。” 楚言熠:“” 要不是知道自己弟弟单纯,现在还不懂男女\/男男情爱,不然还以为他俩是一对正陷入热恋中的小两口,一分一秒都不想跟对方分开。 楚祁安眼珠子转了转:“哥,你不同意砚北来我们家住,那我去砚北家住,可以吗?” 宋砚西闻言,眸中流露出浅浅笑意:“祁安,欢迎来我们家住。” “”这个小叛徒,一双胳膊肘尽往外拐! 答应楚祁安去宋砚北家住,依旧避免不了和宋砚西接触。 宋砚北是楚祁安来到华国的第一个朋友,自己平时对他管得严,不仅没收了他的手机,就连游戏机也只允许他周末每天玩两小时,若是连他邀请朋友来家里玩都拒绝,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了。 楚言熠有些犹豫,人小鬼精的宋砚北心知有戏,立即眨巴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楚哥,我很乖巧听话的,绝不会给你添乱。” 楚言熠将钥匙环在修长白皙的食指上转了一圈,无奈答应:“行,跟我上车。” 宋砚西淡淡一笑,眼中带着一丝细腻缱绻的温柔:“我反正没事,就送砚北过去。” 楚言熠懒得再说什么,将车钥匙收进掌心,按了下开锁键。 终于逃过责罚的宋砚北,脸上不敢表露半分雀跃,怕被宋砚西看出什么,上车后他就一直低头抠弄着书包带子。 “你打算在祁安家住几天?” 宋砚北愣了愣,小声征求他的意见:“两天,可以吗?” 宋砚西点点头:“你今天什么都没带,明天我去给你送换洗的衣服。” 宋砚北懵了懵,心想你确定自己只是去给我送换洗的衣服,而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 楚言熠以为宋砚西会得寸进尺地跟着进屋,宋砚西却出乎意料的只是下车跟他说了声晚安便驱车离开了。 安顿好宋砚北,楚言熠回去卧室洗漱完,拿起ipad上网浏览白氏集团事件在网上的影响。 第197章 白氏集团闹出拖欠供应商货款一事,董事会成员纷纷要求彻查公司账目,白忠旭阻拦不住,只能任由他们彻查。 当他让人查到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是楚言熠时,白忠旭晚上回到家将书房里的古董摆件摔了个稀巴烂。 周柔从书房门口经过,听到里面传出的“咣当”响,心疼不已。 来到一楼客厅,看到白涟从外面进屋,她忍不住抱怨起来:“也不知道你爸怎么回事,最近脾气暴躁得很,今天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摔东西。” 周柔每天的生活消遣是逛街、购物、美容、打麻将、喝下午茶或参加一些富太太举行的社交活动,从不关心这些以外的东西,因而她并不知道白氏集团今天发生的事。 白涟吩咐佣人给自己倒了茶,坐下后接过茶水浅浅喝了口,才淡声说:“公司今天出了事,他心情不好。” “心情再不好,也不能摔东西啊。他书房里哪件东西不是几十上百万,那几个古董花瓶更是上千万,要是就这么被他摔了,跟直接烧钱有什么区别。” “白氏集团都快倒闭了,你还有心思关心那几个古董花瓶。你现在该关心的是白氏倒闭后,自己还能不能拥有现在这种优越的生活。” 周柔吓了一大跳:“白氏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可能会倒闭?你不是在吓我?” 白涟皱着眉扫了她一眼:“我有什么好吓你的!今天白氏大门口有人闹事,不仅惊动了警方,还上了电视新闻,闹事的人是被白氏长期拖欠货款的供应商。现在网上沸沸扬扬,等到星期一股票开盘,公司的股价不知道会跌成什么样。” “可”周柔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见白忠旭的身影出现在楼上,她立即闭嘴。 “小涟,你来一下书房。” 听到白忠旭的话,白涟“嗯”了一声,没有立即起身。 等到他不紧不慢地将杯中茶喝完,才放下茶杯,起身上楼。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古董瓷器碎片,左边墙上挂着的长达一米多的竖立山水画也被砸坏了。 白涟顿了顿,脚步轻抬,避开那些瓷器碎片,走到古朴深沉的红木办公桌前站定,眼帘下垂,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情绪:“爸,您找我有什么事?” 白忠旭把目光从电脑文件上移到他身上:“白氏今天发生的事,你应该知道了?” “嗯,我在电视上看到了。”白涟抿唇回答,隔了两秒,猜测着问:“今天这事是不是跟楚言熠有关?” “你猜得不错,正是那个逆子所为。”白忠旭双目中流动着怒火:“他不知从哪里得知公司内部亏空的事,让人煽动那些供应商去公司门口闹事,还找来了媒体记者将事情曝光于网上。下星期一股票开盘,公司的损失恐怕不可估量。” 听到是楚言熠所为,白涟并没有多少意外,他忧愁不已地开口问:“现在该怎么办?” 白忠旭重叹了叹,愤怒的声音中不自觉地露出几分疲惫:“唯今之计,只有去找那个逆子,让他放过白氏。” 白涟一针见血:“楚言熠的目的是毁了白氏,他不可能会放过白氏的。” “我知道不可能,但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你明天抽个时间去找他,让他过来白家一趟。” 白涟掩在长睫下的眼眸微凝:“要是他不愿意过来?” 话还未说完,就见白忠旭眼神冷厉地扫向他,皱眉呵斥:“他不愿意过来,你就想办法让他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有什么用!” “我知道了。” 今天是周六,楚言熠没去公司。 早上起来戴上耳机,边听音乐边围着别墅慢跑。 半个小时后,他结束慢跑准备进屋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视野中。 只见那个不速之客,手上提着两个黑色的精美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正不缓不慢地朝自己走来。 男人在距离他两米左右的距离停下,俊美好看到极致的脸上露出浅浅笑容:“早啊,言熠。” “”楚言熠忽略他脸上的笑容,轻蹙着眉心问:“你来做什么?” 宋砚西没在意他的冷淡,琉璃似的眼眸中跃动着灼灼光辉:“砚北说要在你这住两天,我给他送换洗的衣物过来,顺便给你们带了点早餐。” “”很好!这理由找的很好!让人说不出驳斥的话! 半晌,楚言熠缓缓开口:“进屋。” 宋砚西心情大好地跟着进屋,面上却没表露出半分,他把手上提着的其中一个袋子放在桌上:“不知道你和祁安的口味是否相同,便每样都带了点,坐下吃早餐。” “等我洗完澡再说。” 楚言熠冷淡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径自上楼去了。 大概十多分钟后,楚祁安和宋砚北下楼来了,看到餐厅坐着的人,后者一脸惊奇:“哥,你怎么来了?!” 宋砚西没理会他的大惊小怪,眼神朝沙发上放着的黑色袋子示意:“那是我给你送来的换洗衣物,你等下把它拿上去。” “哦。” 宋砚西看向楚祁安,向来冷淡的眸子破天荒地浮上柔和的神色:“祁安,我给你和你哥带了早餐来,过来坐下吃早餐。” “谢谢宋大哥。”楚祁安开心地坐下,手刚抓上三明治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楼梯口便传来冷冷的声音:“放下!” 楚祁安呆愣了下,转头讶异地看向从楼上下来的楚言熠:“哥,怎么了?” 宋砚西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言熠,” 他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就听楚言熠凉凉地开口:“出去围着别墅跑完三十圈再进来吃早餐。” 见不是因为自己被迁怒,宋砚西凝滞的表情渐渐松弛开了。 楚祁安:“为什么?” 楚言熠走过去,拉出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你自个儿琢磨。” 楚祁安脑袋懵圈,怎么也想不明白,直到宋砚北在他耳边小声提醒“是不是因为昨天在学校的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哥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楚祁安撇撇嘴,有些不服气地说:“你昨天都说了吴俊是活该被打,为什么还要罚我?” 楚言熠拿过豆浆喝了口,面无表情地睨着他:“我罚你不是因为你打架,而是你不该花钱雇人扮演你的家长。” 听到是这个原因,楚祁安瞬时哑口无言了。 宋砚西朝宋砚北道:“你也是,去围着别墅跑完三十圈再进来吃早餐。” 宋砚北\/楚祁安:“”你们是魔鬼! 第198章 楚祁安和宋砚北不情不愿地出去后,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屋子里静得能听到楚言熠喝豆浆发出的细微吸溜声。 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后,宋砚西主动开口:“你今天去公司吗?” 楚言熠抬起清冷的眸子淡淡瞟了他一眼,目光再次落在自己手中的豆浆杯上:“不去。” “准备做什么?在家待着还是出去?” “在家,哪也不去。” “在家干嘛?” “宋总,食不言寝不语。” “”宋砚西没再出声,微垂着一双眸子看着他。 楚言熠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泰然自若地夹起个煎饺放进嘴里,一副“你想看我任你看”的样子。 “叮——” 空气刚静了一会儿,躺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楚言熠的手机,他没起身去接。 大概响铃将近一分钟自动挂断了,只是没几秒又响了起来。 楚言熠依旧无动于衷,再次夹起个煎饺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着,用实际行动印证什么叫“民以食为天”。 直到铃声第三次响起,他这才无奈地过去拿起手机,也没注意看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你好。” “楚言熠,爸让你过来白家一趟。” 听了白涟的话,他张口就嘲讽:“让我过去干嘛?是他快要死了要交代临终遗言,还是想在临死前见我最后一面?” “楚言熠,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能诅咒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只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在我二十五年的人生中,他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提供了一颗精子,换种说法也就是‘捐精者’,除此之外,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要是死了,我会看在他是‘捐精者’的份上,追悼会时我给他送朵花圈。” 楚言熠冷冷说完,挂电话、拉黑名单,一顿操作后把手机扔在一边,回到座位继续享用早餐。 “谁的电话?白涟还是白子瑜?”宋砚西轻声问。 “除了小白莲还能有谁。一大早扰人心情,我诅咒他出门撞见鬼,走路踩到屎,吃饭噎着气,睡觉做噩梦!” “”正在喝粥的宋砚西瞬间喝不下去了,默默放下瓷勺:“白涟找你干嘛?” “让我过去白家一趟。” “白忠旭让你过去,想必已经知道白氏集团的事是你做的了。” “知道又怎样?”楚言熠冷嗤一声:“反正也改变不了白家接下来的命运。” 宋砚西知道他厌恶白家,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楚言熠今天胃口不错,喝了一杯豆浆,吃了两根油条,再加一份煎饺。 吃饱喝足,放下筷子,扫了眼宋砚西面前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粥,他淡淡地说了声“宋总慢吃”,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默默看着楚祁安和宋砚北跑步。 暖红的阳光透过窗洒在他身上,纯黑色的丝绒衬衫衬得他肤白胜雪。 黑色衣服吸热,但春末夏初的朝阳并不晒人,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楚言熠微微仰起头,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黑色柔亮的短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恬淡柔和的气息,活生生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宋砚西转过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腿控制不住地朝着青年走过去,想触摸下青年到底是画中走出来的精灵,还是真实存在的人。 就在他刚准备伸出手触摸时,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响了起来:“哥,我们跑完了。” 说话的是楚祁安,身后跟着满头大汗的宋砚北。 楚言熠回过身,发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离他堪堪半米左右之处,高大的身影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距离近得能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他本能地后退一步,一双黑亮眸子没什么温情地看向男人:“你站在我身后做什么?” “我想看看砚北有没有偷懒,没想到他已经跑完了。” 宋砚西神色泰然地将先前用餐时卷起的衬衫衣袖放下,袖子上的墨玉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暗光,充满了神秘和诱惑,亦如那张俊美如雕刻的五官一般蛊惑人心。 楚言熠目光生硬地从他身上移开,双臂抱胸:“衣物已经送到,早餐也吃完了,宋总还不离开?” 也许是习惯于对方的疏离冷漠,此刻听到他赶人的话,宋砚西没有在心中掀起什么波澜,反而淡淡一笑:“砚北最近学习成绩有点下降,我得留在这里监督他学习。” “”狗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楚言熠感觉一股郁气凝结在喉,让他无言以对。 于是,宋砚西就这样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 楚言熠不想理他,郁闷的回到书房画设计图。 两个小时后,书房外响起了宋砚西的声音。 “言熠,你的手机响了。” 楚言熠这才想起自己先前上楼忘记带上手机了,隔着门问:“谁的电话?” “不知道,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本以为又是白涟打过来的,听到说是陌生的座机号码,他犹疑了下,去开门接电话。 “你好,哪位?” “楚先生,您好。门口有位姓白的先生,说是您的哥哥想要见您,是否让他进来?” 锦绣苑是帝都出了名的富人区,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因而在安全管理方面向来严格,外人没有里面住户的同意,是进不来里面的。 白涟电话被拉黑后,知道自己就算换个号码打过去,恐怕也是同样的结果,他便想办法让人查到楚言熠的住处,亲自找了过来。 不曾想因为不是里面的住户被门口保安给拦了下来,这才让保安打电话给楚言熠。 “我没有姓白的哥哥,也不认识什么姓白的人。这人想冒充我的亲人混进锦绣苑必定是图谋不轨,为了里面住户的安全,我建议你最好是报警。” 门口保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对白涟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和善:“刚才的通话你也听见了,楚先生说根本不认识你。我不管你混进里面想做什么,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就打电话报警。” 见保安毫不留情的赶人,白涟只好怒不可遏的离开。 第199章 做饭的阿姨休假了,中餐是宋砚西让陈准去酒店打包送过来的。 当陈淮提着满满两袋子饭菜出现在锦绣苑,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自家老板,心里忍不住感慨:老板真牛啊,这么快就登堂入室了。 本以为以老板那两年的作死行为,按照那些言情小说的套路,老板怎么着也得车祸断个腿或者为楚先生挡个刀,才能抱得美人归。 结果老板一没车祸断腿,二没为楚先生挡刀,就登堂入室了。 他不得不感叹一句:楚先生真仁慈! 陈淮打包过来的菜基本上都是川菜,只有两道是清淡口味。 那几道川菜恰巧是楚言熠爱吃的,也是几个月前和宋砚西在锦绣苑附近的那家川菜馆吃饭时,他点过的菜。 没想到宋砚西还都记得。 楚言熠、楚祁安、宋砚北三人口味相同,习惯吃辣,唯有宋砚西口味清淡。 宋砚北往碗里夹了块水煮牛肉后,突然开口说:“祁安,没想到你还会弹钢琴,真厉害。” 楚祁安“啊”了一声:“我哪会弹什么钢琴。” 宋砚北若有所思:“你不会弹钢琴,钢琴室里面的钢琴难道是楚哥的?” “嗯,是我哥的。我哥钢琴弹得特别好,他以前还获得过国际大奖呢。” 闻言,宋砚西明显意外地看向楚言熠,后者精准的捕捉到他视线,迅速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完美的遮住了眸中神色。 宋砚北一脸崇拜:“楚哥不仅人长得好看,还会弹钢琴,真的太厉害了!” 楚言熠低垂眼,轻描淡写地说:“业余兴趣爱好而已,你别听祁安瞎吹。” 楚祁安小声嘀咕:“我说的是实话,哪有瞎吹。”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对面的楚言熠并没有听清他在嘀咕什么,只有坐在他身旁的宋砚西听得一清二楚。 宋砚北继续道:“我哥虽然不会弹钢琴,但他很喜欢会弹钢的男生,尤其喜欢会弹《第三钢琴协奏曲》的男生。楚哥,你会弹《第三钢琴协奏曲》吗?” “我哥当然”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楚言熠冷声打断:“闭嘴!” 楚祁安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哥,好好的你干嘛突然凶我?” 楚言熠抬了抬眸子,微微柔和了下语气:“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说话容易被呛到,我是为了你好。” 楚祁安撅了撅嘴,勉强接受这个说法。 宋砚西并没有接受他的说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楚言熠是会弹那首曲子的,因为不想让楚祁安说出来,才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会弹《第三钢琴协奏曲》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阻止楚祁安说出来? 难道楚言熠就是当年那个少年?他阻止楚祁安说出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当年那个少年是他? 想到上次在港城,楚言熠知道他心中的白月光是谁时莫名奇妙的大笑,“楚言熠就是当年那个少年”的念头在宋砚西脑海中越发强烈,他定定地注视着楚言熠,眼神认真得不能再认真:“言熠,你会弹《第三钢琴协奏曲》吗?” 楚言熠身子一僵,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宋总问这话,是希望我就是你心中的那人,还是听到我会弹钢琴后又想玩替身这套?” 宋砚西心头一颤,愣了愣,收敛了下脸上神情:“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是希望我就是那人,好成全你多年来的执念吗?” 宋砚西微张着嘴,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楚言熠沉着一张脸,低头继续吃饭。 楚祁安和宋砚北敏锐的察觉到氛围不对劲,也不敢再说什么,两人默默扒着饭,时不时抬头偷瞄下各自哥哥的神色。 吃完饭后,楚言熠没再为了避开宋砚西而躲进书房,他拿起本时尚杂志,躺靠在沙发上翻阅着。 宋砚西就坐在他身旁,两人的身体距离不过两个拳头,这样的距离近到令人脸红心跳。 楚言熠不想被男人气息影响,侧过身子,默默往旁边移了几厘米,仍旧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他微皱着眉头又往旁边移了几厘米。 “再移,就要掉下去了。” 男人带着两分戏谑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楚言熠身形微微一顿,没理他,把杂志扔一边,干脆闭眼睡觉。 本来是假寐,结果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他睁眼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而他头正躺在男人大腿上。 楚言熠不明白自己头是怎么躺到男人大腿上去的,他略显尴尬地坐起身,脚刚着地,一股酸麻袭来,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进男人怀里。 宋砚西一只手顺势环上他的腰,难得开了句玩笑:“你是在投怀送抱吗?” 感受到男人胸膛传来的温热,楚言熠一愣:“抱歉,我脚麻了。”用力地去掰男人环在腰间的手,却反而被男人抓住,紧紧握在手心里。 与此同时,男人的另一只手也顺势环上他纤细的腰,而他整个人被禁锢在男人结实的怀抱里。 楚言熠怔然片刻,咬着牙根挤出两个字:“放!开!” “让我抱会儿,好吗?”宋砚西头埋在他颈间,低低地说。 “”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男人厚颜无耻的一面?! 不过,他并没有纵容男人的行为。 二话不说地使出曾经学过的擒拿招数,迅速脱离开男人的怀抱。 强忍着双脚着地时的酸麻,居高临下地冷睨着男人:“宋总发情请到别处去发,别在这里脏了人的眼。” 望着他转身上楼的背影,宋砚西眼底划过浓浓的失落。 楚言熠上楼后就没再下来,宋砚西却没有离开,一直待在楼下客厅,偶尔接个工作上的电话处理公司事务。 晚餐依然是陈淮从酒店打包送过来的,菜依旧是按照楚言熠的口味来的。 也许是因为下午闹出的不愉快,整个用餐过程中,两人都相对无言。 直到用完餐,楚言熠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宋砚西忍不住跟上去问:“你去哪里?” 第200章 楚言熠不想与他纠缠,如实回答:“白家。” 本不打算去的,思量一番后最终还是决定去,去看看白家人临死前的挣扎也不错。 “我陪你一起去。”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宋总有什么关系。”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楚言熠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了片刻,最后板着脸面无表情道:“宋总,我是会弹《第三钢琴协奏曲》,但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人。当年我愿意给你的白月光做替身,是因为我对你有所图。但现在我对你没有所图,是不可能再给你的白月光做替身了。” “我早就没有把你再当成他了,”宋砚西眼眸深深地看着他:“你只是你,是楚言熠,不是任何人。” 楚言熠怔愣几秒,一言不发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以前在宋砚西面前他向来会演戏,也习惯于掩藏自己的情绪。 但不知从何时起,某些东西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 很多时候,对上宋砚西不加掩饰的灼热目光,他有点做不到冷静沉着,应对自如。 甚至会因为男人一个炙热的眼神或者因为男人一句带有温情的话,他坚起的坚硬外壳便会不自觉地裂开一条缝隙,处心积虑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仿佛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 果然,人一旦为某个人打开自己的内心防御线,就会对那个人不自觉的纵容心软。 这种心理若是不加以抑制,便离沦陷不远了。 他讨厌自己无意识的纵容心软,更不想因为对方沦陷。 当年他母亲就是沦陷在白忠旭的甜言蜜语中,才会被伤得那么深。 明知对方婚内出轨背叛,依旧下定不了决心离婚,最后反而把自己逼出抑郁。 如果不是白涟害他母亲失去孩子,他母亲恐怕现在还陷在那座“爱情的牢笼”中挣脱不出来。 当初接近宋砚西,虽是为了抢走白涟喜欢的人毁了白家,但也为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可有些事情不是努力过就能得偿所愿的。 十年前两人因缘而相遇,缘分却又莫名其妙的可笑。 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仍是错过,不是因为缘分没到,而是因为缘分太浅。 我喜欢你时你不喜欢我,我放手了你却喜欢上了我。 他们之间终究差了点缘分。 楚言熠敛起思绪,微不可闻地叹了叹。 本以为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宋砚西应该会知难而退,不曾想他不仅跟着出来了,还跟着坐上了车。 余光瞟了瞟副驾驶坐着的男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他打从心里产生一股力不从心的疲惫感。 两人一路无言的来到白家,白涟因为未能按照白忠旭的吩咐把楚言熠叫过来,刚被白忠旭叫进书房教训一顿,此刻陡然望见出现在别墅大门外的车辆,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讶异。 看到宋砚西下车为楚言熠拉开车门,手贴心的护在他头顶时,白涟脸上的讶异更加明显了。 本以为楚言熠不会过来的,没想到却和宋砚西一起来了。 曾经将自己捧在掌心里的人,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别人,白涟这些日子心底压抑着的痛苦、愤怒、不甘,如野草般蔓延疯长,他掩在衣袖里的拳头握得死死的,眼中浮现出强烈的仇恨。 楚言熠进屋环视一圈,见客厅里只有周柔和白涟,声音不带情绪和温度地问:“白忠旭在哪?” 白涟眼睛死死盯着他没有回答,周柔犹疑着正欲开口,楼上响起了白忠旭阴沉无比的声音:“我在这,既然来了就上来。” 楚言熠走到沙发旁坐下,完全没有要上楼的意思:“你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进去你的书房就不必了。” 有求于人,白忠旭也无法再端着架子,他黑着一张脸下楼,走到对面的单人皮沙发坐下。 楚言熠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看向眼前已近六十的男人,一段时间不见,白忠旭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身形也消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至少老了十岁。 他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心里没有产生一丝同情,反而觉得对方是罪有应得。 佣人端上来茶水,楚言熠礼貌拒绝。 宋砚西没有拒绝,接过后却一直端在手里,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 白涟已经有过一次对他下药的行为了,不排除他为了白氏再次故计重施。 “白总有什么事就快说,我的时间宝贵着,不想浪费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白忠旭极力压制着心中怒气,冷硬地开口:“为什么要对付白家?” “白总问这话不觉得搞笑吗?自己对我母亲做过什么,十九年前又纵容周柔母子对我母亲做过什么,白总难道都忘了?” “你——”白忠旭噎了一下,微微平缓了下语气,面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歉疚之色:“当年我确实不该婚内出轨,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楚言熠被他的装模作样恶心到了,直接截断他的话:“你何止不该婚内出轨,你更不该把她当成你早死初恋周莲的替身,欺骗她的感情。她全心全意的爱着你,即便知道你在结婚不到三个月就婚内出轨,她也隐忍了下来。可你却纵容小三和私生子,时不时地上门去挑衅,只因小三是你初恋的妹妹,比我母亲更像你的初恋,你就放任小三的行为。”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那刻,四人皆变了脸色。 白忠旭和周柔面色难堪,白涟和宋砚西则是难以置信。 白涟,白连熠,原来不管是自己的名字,还是楚言熠先前的名字,都是白忠旭为了怀念他的初恋周莲。 莲,涟,连,多么讽刺可笑,白忠旭不停寻找初恋的替身也就算了,就连给自己儿子取名都是为了诠释对初恋的爱。 既然如此深情,又何必找什么替身,为什么不直接殉情,追随对方而去? 作为一个旁观者,宋砚西骤然得知这事,觉得白忠旭简直是渣男中的战斗机,转而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其实与白忠旭又有什么区别。 同样因为对心中之人求而不得,找了个类似他的人养在身边做替身。以前他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此刻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多自私荒唐,不仅亵渎了心中之人,也伤害了被当作替身的人。 现在总算明白,楚言熠为什么会那般厌恶排斥自己了。 不管楚言熠那两年对自己有没有爱,自己的行为都深深的伤害了他。 第201章 此刻,除楚言熠始终神色泰然自若外,其他人皆是神色各异。 白涟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神情恍惚,血色渐失的脸上透着一股子掩饰不住的阴霾。 偌大的客厅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过半晌,白忠旭略显老态的声音响起:“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你想要报复可以直接冲我来,只希望你能放过白氏。” “放过白氏?”楚言熠勾勾唇角,轻笑了起来:“白总又是在搞笑吗?我处心积虑的筹谋多年,甚至不惜搭上自己,为了的就是毁掉白氏,让你家破人亡,你觉得我会放过吗?”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白氏?” “我不会放过白氏的,白总别废话了。” 白忠旭仍旧不死心,试图以利诱之:“我可以把我手上的白氏股份全部转给你。” “忠旭!”周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从上次白忠旭让他去接触谭怀承,白涟就已经明白白忠旭是个什么样的人,刚才又知道母亲不过是白忠旭白月光的替身,不管白忠旭此刻说出什么样的话,做出什么样的行为,他现在都不觉得震惊了。 楚言熠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白总真大方。” 白忠旭一时不明白他是何意,试探着问:“你答应了?” 楚言熠轻挑眉,嘲讽地说:“白氏早就被你掏成空壳子了,它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你若不马上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一旦白氏暴雷,等待你的就是牢狱之灾。说什么把手上股份转给我,不过是想找我替你顶锅罢了。白忠旭,你算盘倒是打得叮当响,只可惜算计错了人。你手上那点股份也只能忽悠下小白莲母子,说实在的我还真看不上。” 白忠旭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难堪,但很快又恢复常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白氏现在的确大不如前了,可我手上持有的股份至少也有上百亿市值。” “区区上百亿而已!”楚言熠不屑冷哼:“白总,不妨告诉你,我的继父是y国克里默家族的掌权人——艾伯特先生,我在十八岁时便拥了克里默家族10的股份,就算白氏在最鼎盛时时期的市值,都比不上我手里的10股份。所以,你手上那点股份在我这里还真有点没眼看。” 白忠旭和白涟皆是瞳孔骤然放大,脸上露出震惊神色。 得知楚言熠的继父是艾伯特,他们实在是被震撼到了。 克里默家族,一个y国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牌贵族,家族十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令人难以想象。 家族掌权人艾伯特的身家虽只排进全球前十没有排进前三,不是因为他的身家比不上其他人,而是因为没有人能真正知道克里默家族到底有多少财富。 楚言熠手中10的克里默家族股份意味着什么,除了对克里默家族一无所知的周柔外,其他三人没有人不知道。 几个月前根据陈淮的调查资料,宋砚西基本已经猜到路云星当年和白忠旭离婚后嫁给了艾伯特,楚言熠成了艾伯特的继子,楚祁安是路云星和艾伯特婚后生的,此刻听到楚言熠自己亲口说出来,他心中仍旧免不了震惊。 得知楚言熠如今拥有的身家后,白忠旭见利诱行不通,马上改打亲情牌:“言熠,你幼时学习说话叫的第一个人便是我;你刚蹒跚学步,膝盖还不能完全打直,我怕你磕着碰着,特地翘班回家陪你学习走路,书房里现在还有我当时牵着你学习走路的照片。我知道你因为你母亲的事恨我,可我始终是你父亲。” 稍稍停顿了下,他像是规劝叛逆期不听话的孩子似的叹了叹:“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你如果真置白氏于死地,毁了白家,你也会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到时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你淹死。” 楚言熠眼中的神色如寒冰利箭般朝他刺过去:“父亲,多讽刺的字眼。你躺在小三床上时,可有想过自己是我的父亲?你和小三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是我的父亲?我母亲挺着快五个月的肚子被你的私生子推下楼流产时,可有想过自己是我的父亲?” “从我母亲不顾流产后虚弱的身体,带着我在大雨夜离开白家时,你就已经被划出在我的世界范围之外,我们之间形如陌路,再无瓜葛。白忠旭,别人会如何想,我从来都不在乎。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都改变不了白氏和白家接下来的命运。” “楚!言!熠!”白忠旭终于维持不住刚才的虚伪面孔,咬牙切齿地从唇缝间吐出他的名字,像是恨不得将它一点点碾碎。 楚言熠不理会他如猛兽咆哮的愤怒,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皱,抬脚刚迈出步伐,就听白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楚言熠,我想和你聊聊。” 这回楚言熠没有拒绝,他停步回身,唇角微勾:“巧了,我也想和你聊聊。” 白涟站起身:“那就去外面。” 楚言熠没有意见,跟着白涟走了出去。 “砚西。” 宋砚西起身想跟上去,却被白忠旭开口叫住。 两人来到别墅前门,楚言熠眉梢微挑,清冷的眸子冷淡地睨着他,语调轻慢地开口:“你想说什么,直说。” 白涟微微站直身躯,目光透过落地窗往屋内梭巡一圈,停留在与白忠旭说着话的宋砚西身上几秒后收回来,他眼眸充满恨意地看向楚言熠:“楚言熠,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的母亲,同样我也恨你。” 听了他咬着牙根说出的话,楚言熠并没丝毫意外,像是不使氛围变得尴尬沉默才随口问:“你恨我什么?” 第202章 “同为白忠旭的儿子,你一出生就是白家少爷,光明正大的拥有一切。而我只能跟着母亲住在帝都有名的情人区,遭受着别人的指指点点,‘私生子’三个字伴随着我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 “即便后来你们母子离开了白家,白忠旭也没有要把我们接回去的意思。好不容易我救下了宋砚西成了宋家的救命恩人,被白忠旭接回去了,可白忠旭依旧没放下你们母子,背地里一直派人在找你们。我日夜惶恐着,担心好不容易得到的白家大少爷身份就要失去。” 听到这,楚言熠沉默地皱了皱眉,不过他并没有打断白涟的话,而是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说下去。 “为了不让自己失去一切,我特意迎合砚西的喜好,按照他的喜好改变自己的着装风格。我明明不喜欢白色小西装,却因为砚西喜欢,我所有的衣服都变成了各式各样的白色小西装。那首《第三钢琴协奏曲》真的很难学,可因为砚西喜欢听,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一整个暑假,就是为了学会这首曲子。” “好不容易砚西的眼中有了我,带我融入他的圈子,成了圈子里人人追捧的白家大少爷,再也不用担心你回来抢走我拥有的一切,可我还是被你算计得颜面扫地,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明明我早比你出生,是白家大少爷,却因你而成了被人指指点点的‘私生子’;明明砚西喜欢的人是我,你为了报复白家,用尽手段抢走他,让他为了你罔顾我对他的救命之恩,对白氏见死不救。楚言熠,我真的很恨你!从我懂事起就恨着你,恨不得你去死!” 楚言熠一直静静听着,从始至终没有插过半句话,除了先前的皱眉,他眼中没有被激怒的情绪,脸上更是没有半分波澜变化。 直到白涟终于不再开口,他这才眯起眼尾,表情倏地有几分冷冽:“你这种无耻的‘受害者有罪论’,不觉得可笑吗?” “是你们母子破坏了我母亲的家庭,是你害死了我未出生的弟弟,你却反过来说恨我,认为是我害得你成为‘私生子’,是我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你强行将过错和罪责转嫁给我的思想,跟生活中的那些罪大恶极的性侵犯没什么区别?那些性侵犯明明自己犯了罪,却认为是受害者自己穿着暴露、行为放荡,勾引了自己。我原本还不明白为什么六岁的你就能做出把我母亲推下楼的事,现在不难理解了。因为你从小心理就这么扭曲。” 白涟嘴唇翕动,想开口辩驳,视线不经意与楚言熠一片冰冷的眼睛对上,他微微错神。 “小白莲,你口口声声说宋砚西喜欢你,但你却不知道,宋砚西从始至终都没喜欢过你。他之所以对你好,除了救命之恩外,还有就是你长得像他十年前偶然遇见之人。”楚言熠如墨的眸子在暖橘色的路灯映照下又黑又沉:“宋砚西十年前偶然遇见的人是我,所以你才是替身,是我的替身。” 白涟愣了片刻,才尖声反驳:“不、不可能!我不可能是你的替身!” 楚言熠低笑出声:“你知道宋砚西为什么喜欢穿白色小西装、会弹钢琴的男生吗?是因为他遇到我时,我正穿着白色小西装在弹钢琴。就连他把自己住处种满白玫瑰,也不是因为你喜欢白玫瑰,而是因为我当时送了他一束白玫瑰。” 若是宋砚西知道自己当时送他那束白玫瑰,是因为自己不喜欢白玫瑰,嫌拿着麻烦但又不想辜负送花之人的一片心意,才转手送给他的,他还会把自己的住处种满白玫瑰吗? 楚言熠声线平稳,语气平静,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星半点的得意,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白涟半天没法在得知真相的震惊中缓过来,等他怔然着回过神时,原本站在对面的人已朝花坛那边走去。 “怎么会是这样?我怎么会是楚言熠的替身”他喃喃着,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半年前他从国外回来,让宋砚西陪他去两人就读过的高中,为了让宋砚西主动向他表白,于是他故意问对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宋砚西当时的回答是17岁那年。 那时他就意识到自己不是宋砚西的初恋,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替身。 是自己从小到大最恨之人——楚言熠的替身。 母亲跟了白忠旭将近三十年,孩子都生了三个,始终都没得到名分。 他才刚刚得知母亲只是白忠旭早死初恋的替身,现在又得知自己也是替身,是宋砚西当年一见钟情之人——楚言熠的替身。 自己和他母亲的人生还真是可笑、可悲。 楚言熠静静地伫立在花坛边前,两个月前白忠旭存着利用他的心思时,让人把原本种着玫瑰的花坛改种成并不适合在室外种植的蝴蝶兰。 利用他不成反被算计后,白忠旭又立即让人将花坛里的蝴蝶兰铲除改种回以前的花。 呵呵,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自己先前对他有利用价值时,他可以百般隐忍纵容,甚至可以做出一些违背自己喜好和原则的事,一旦自己对他失去利用价值,他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这样的人,真不明白母亲当年究竟看上了他什么。 明知他婚内出轨,却依旧死心塌地的爱着,不愿离婚。 若说母亲看上白忠旭的皮囊,可白忠旭的皮囊并不比别人长得好看多少。 楚言熠视线凝顿在郁郁葱葱的花枝上,眸色幽深晦涩。 他上身只穿了件黑色丝绒衬衫,忘记披件外套就出门了。 白天这么穿刚刚好,可到了晚上就觉得有些冷了。 微凉的夜风吹拂过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了颤。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声音很轻很稳,像是怕惊到他。 楚言熠乌黑纤长的眼睫轻眨了眨,大概能猜到来人是谁。 他没在意,也没回头去看,视线依旧停落在随夜风微微摇曳的花枝上。 几秒钟后,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一件残留着余温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第203章 熟悉的木质芳香掺杂着幽幽雪香似有若无的萦绕在鼻尖,楚言熠有片刻的恍神。 低眸看了眼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身上的凉意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暖意。 他眸色复杂一瞬,缓缓转过身来,甫一抬头,入眼的便是宋砚西透着温柔的深邃眼眸。 路灯洒下的暖橘色光影,将他一双眼眸照得愈发温柔。 “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温热气息落到耳际,楚言熠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男人靠自己太近了,近到唇畔几乎要挨到他的耳廓了。 过两秒,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侧了侧身,未答反问:“白忠旭和你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无非是拿白涟当年的救命之恩裹挟我,道德绑架我罢了。”宋砚西淡淡而答。 楚言熠冷笑一声:“白忠旭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打算什么时候对白氏出手?我让人收集了一些白忠旭做假账、违法经营、偷税漏税的证据,这些证据如果上交给有关部门的话,他必然会面临牢狱之灾。星期一上班,我让陈淮把这些证据交给你,怎么处理由你决定。” 楚言熠错愕一瞬,之所以迟迟没有对白氏出手,也是因为暂时没有收集到白忠旭违法犯罪的证据。 没想到宋砚西却不声不响的帮他收集到了。 先前拒绝对方帮忙,这回楚言熠没有拒绝。 他低头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微垂着眼眸轻声说:“谢谢。” 宋砚西意外的沉默了一下,随后,他伸出手,带着一点强制且不容反抗的意味将楚言熠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我不想听你说谢谢。” 温热柔软的触感蓦然来袭,楚言熠愣怔着问:“你想要什么?” 宋砚西眼神专注地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满含柔情,眼底浸着一层细碎的光,像是有星辰倒映在他眼中。 “言熠,我做这个不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只是想帮你。这事都是我手下人去做的,我也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如果你认为我有所图的话,我只求你以后别对我这么客套疏离。” 楚言熠盯着他看了好半晌,轻轻呼出一口气,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手从宋砚西手心抽出。 “回去。” 他转身朝着车子走去。 白涟惨白着一张脸进屋,周柔关心地问:“小涟,楚言熠跟你说了什么,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白涟的视线凌空远掷,停落正上楼的白忠旭身上片刻,才眼神晦涩难懂地看向周柔:“妈,你是什么时候得知自己是爸初恋的替身?” 周柔愣了下,面色有些难堪地说:“认识他时的第一个晚上,他怀里拥着我,嘴里却呢喃着‘小莲’。没多久后,我便知道自己当时能被他看上,也是因为长得很像周莲。” “得知自己是爸初恋的替身,还是一个死人的替身,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周柔嗤笑:“那时我只想着如何笼络住他的心,结束那种陪酒卖笑的日子,心里哪有什么想法。他心里有白月光又怎样,只要能让我不再为了生活和钱发愁,他把我当成谁都行。” 白涟听后,不再说什么,转身上楼。 刚回到房间,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电话。 犹豫片刻,手指划向接听键。 “谁?”他心情不好,连带着语气也不好。 “白少爷。” 听到雷龙的声音,白涟呼吸都凝滞了。 “怎、怎么是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我想知道你的电话还不简单,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你打我电话,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我手下的那些兄弟想你了,让你过来陪他们一起玩玩。” 在听到特意咬重音的“一起玩玩”几个字时,白涟只觉得一股寒意蔓延全身。 他咬着牙关,声音发抖地问:“我以前根本不认识你,跟你无怨无仇,上次你为什么要让手下那样对我?现在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无怨无仇?”雷龙嗤笑:“看来白少爷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连自己做过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白少爷,如果一个小时内你没有出现在极乐会所,上次拍的视频我就让人曝光于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享誉国际的钢琴王子私底下有多饥渴难耐,淫乱放荡。” 白涟颤抖着手指挂断电话,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自己跟雷龙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宋砚西没有让楚言熠送他回去,出了白家就打电话让邱良开车来接。 次日,楚言熠早上照样围着别墅慢跑了半个小时,以为宋砚西今天又会找借口死皮赖脸的上门,然而等他慢跑结束进屋洗完澡换了衣服后,男人的身影都没出现。 他也没多想,来到一楼餐厅,放上自己喜欢的音乐,边听音乐边享受着惬意的早餐时光。 直到男人一整天都没出现,也没来接宋砚北,楚言熠这才有些意外。 星期一上班,他刚来到公司进去办公室,陈淮便找来了。 接过陈淮手中的密封文件袋,楚言熠状似无意地说:“替我谢谢你们宋总。” 陈淮为了替自家老板创造机会,便说道:“宋总今天没上班,这话我恐怕没法替您转达,要不您打电话亲自跟他说。” 楚言熠闻言没作声,陈淮识趣地退出办公室。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楚言熠连忙拆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纸页,一张一张地认真翻看着。 证据确凿,有了这些证据,白忠旭怎么也得关个好几年。 将纸页整理好,重新装回文件袋,他打电话唤了姜鸣进来。 “将它立即送去xxx机关。” “是。” 姜鸣离开后,楚言熠拿起手机,把先前拉黑的号码放了出来,手指停留在拨号键上方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他将手机锁屛后扔在一旁,安心处理工作。 第204章 天空下着淅沥沥的小雨,白涟衣服不整,神色萎靡的从极乐会所大门出来,身上散发着奇怪的异味,敞开着的领口处有着暧昧的、触目惊心的痕迹。 只要是成年人看一眼,都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身旁经过的人忍不住掩鼻,朝他露出鄙夷怪异的眼神。 白涟全身如散架般疼得厉害,身后某个使用过度的地方,每走一步就是撕裂般的疼,他额头冒着密密匝匝的冷汗,咬着牙艰难地挪步,完全分不出心神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上次被欺辱时,他被灌醉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至少能靠着酒精麻痹自己。 昨晚整个人都是清醒的,清醒的看着那些人如何对待自己,却不能反抗,只能屈辱的忍受着。 因为雷龙手中握有他的把柄。 这次也是,他遭受欺辱的过程全程被录了下来,以后同样也会成为雷龙拿捏他的把柄。 自己和雷龙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遭他如此对待? 白涟搜寻着自己二十多年来的记忆,却没从记忆中找到与雷龙相关的人和事。 雨淅沥沥下着,夏初的雨水打在身上透着一丝凉意,他神情恍惚,整个身上都笼罩着一股裹挟恨意和绝望的哀伤。 “白大少,想什么这么入神,小心别被车撞了。” 低沉带笑的嗓音伴随着脚步声在身后倏然响起。 白涟身形顿了顿,缓缓转过身。 谭怀承撑着一把黑伞,伞下那张脸正露出着意味不明的笑。 他瞳孔骤然缩了缩:“你怎么会在这里?” 谭怀承走到距离他仅有一米之遥的地方停上,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味,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后,优哉游哉地说:“白大少从极乐会所的房间出来,我就一直跟在身后,白大少竟没有发觉到我。不知白大少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 白涟僵着身体,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他:“不关谭少的事。” 他欲抬步走,偏偏对方完全没有让他走的意思 谭怀承黑色皮鞋转了方向,挡住他往前迈的步伐,耸了耸肩:“别对我露出这么愤恨的表情,我只是看在你是白子瑜哥哥的份上关心你而已。” “谭少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谭怀承不为所动,轻挑暧昧的视线停留在他布满红痕的锁骨上:“看来白大少和上次一样,昨晚又是玩的np啊。白大少既然玩得这么开,什么时候也让我尝尝你的滋味,我的技术绝不比别人差。” 昨晚被人那样欺辱后,现在又被谭怀承这般羞辱。 白涟只觉得通体发寒,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谭怀承,你——” 谭怀承无视他脸上的汹涌怒意,继续轻佻又暧昧地说:“你若是不想玩一对一,也可以叫上其他人,我们一起玩。” 悲愤和怒意陡然占据大脑,白涟用尽全身力气将谭怀承连人带伞推到一边,然后快步走到马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谭怀承踉跄几下稳住身形,看着疾驰而去的出租车,嘴角勾出嘲讽不屑的笑。 哼,现在拒绝,以后你就会求着爬我的床。 如果不是看在你和长得有几分相像的份上,你这种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的破鞋,本少还嫌脏呢。 白涟打车回到自己住的小公寓,艰难地清洗干净身子后,便打车去了医院。 这次伤得比上次还严重,在医院一住就是好几天。 就在他住院的这些天,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拖欠供应商货款闹上新闻后,本就处于风口浪尖的白氏集团,再次因为楚言熠让人在网上爆出白家宴会时拍下的视频,公司股价连续三天跌停,市值蒸发了上百亿。 视频中虽然只有白子瑜和谭怀承滚床单的过程,没有白涟跟人滚床单的过程,但他却赤身裸体的出现在了画面中。 思维强大的广大网友透过他身上露出的斑驳痕迹,纷纷猜测是一场三人运动。 于是,白涟和白子瑜很快成为了广大网友唾弃鄙夷的对象。 怕遭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和异样的目光,白子瑜天天龟缩在谭怀承的公寓里,连门都不敢出。 白涟是享誉国际的钢琴王子,在国内的名气虽比不了国外,但也有将近千万的粉丝,而他身为白氏集团高档男装品牌奥梵森的代言人,即便事情一经爆出,他及时在网上发布声明说自己是被人算计陷害的,可关于他和白氏的话题依旧引爆了全网。 随着白涟是白家私生子,母亲是插足人婚姻的小三一点点被人挖出,他身上的几个商务代言也全部解约,品牌方第一时间下架了关于他的所有动态,粉丝也果断脱粉,一些对他失望的粉丝纷纷加入了爆料队伍中。 有几名自称是白涟初中同学的网友爆料,白涟十年前因嫉妒同班同学雷泽每次考试都压他一头,于是故意带着他们几人去雷泽兼职的酒,言语暗示他们雷泽不是在酒端盘子而是出来卖的,致使他们受白涟话语影响,对雷泽同学进行长达近一年的霸凌,最后导致雷泽崩溃自杀。 紧跟其后,又有匿名人士爆料称白忠旭原配当年怀着四个多月的身孕流产并不是意外,而是被六岁的白涟推下楼才导致的流产。 至于这匿名人士则是容裕,他是经过楚言熠同意才爆出这件事的。 这两则爆料信息量很大,因爆料人没有晒出证据,一开始网友们是不相信的。 但是神通广大的网友经过深扒和各种求证,终于证实这两则爆料十有八九是真的。 一时间,震惊网友三观,享誉国际的钢琴王子白涟彻底凉凉了。 白涟看到网友爆料中提到“雷泽”这个名字,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两次在极乐会所的遭遇,都是雷龙在为雷泽报仇。 与此同时,白忠旭遭董事会成员联名举报利用职务之便涉嫌挪用公司资金、财务造假,被几名穿着制服的人员进入到公司直接带走调查。 白涟是私生子,母亲是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 白涟19年前将孕妇推下楼导致流产 白涟10年前言语诱导他人逼死同学 白氏集团董事长被带走调查,白氏将何去何从 全网连续几天都被这些热搜占据,然而今天却在这些热搜中夹杂着一条宋氏集团总裁和影后夏芳菲恋情曝光,两人酒店共度春霄。 第205章 媒体有理有据、有图有真相、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宋砚西去夏芳菲所在的剧组探班,晚上两人去某会所玩了几个小时后,又共同进入了某酒店房间。 楚言熠面无波澜地看完,把手机扔在一旁,继续埋头画图。 作为热搜事件主角之一的宋砚西,对于网上的热搜并不知情。 这几天忙着处理他姐的事情,都没有去过公司。 工作上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都是陈淮在处理,只有非常重要的事或者与楚言熠相关的事,他才会亲自过问。 得知楚言熠在对付白氏,宋砚西没时间关注网上的动态,便让陈淮时刻关注着,只要网上出现不利于楚言熠的言论,立即让公关部控评、删评论。 因而不管白涟和白氏的事在网上如何发酵,也没有人扒出楚言熠母子,网上更是没有关于他们母子的只言片语。 楚言熠当时觉得奇怪,后面很快就想到是宋砚西做了什么。 不过他心里并没有多感激,就算宋砚西什么都不做,以继父对母亲的爱护程度,又怎么可能会让她被曝光于网上,成为人人讨论的对象。 “宋总。” 此时,正在某酒店房间的宋砚西接到了陈淮的电话。 “什么事?” “您跟夏小姐的事上了热搜,是否让公关部给您把热搜撤掉?” 宋砚西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半个小时前。” “马上撤掉。”下达完命令后,宋砚西问了句令陈淮稍稍意外的话:“楚言熠会不会看到热搜?” 陈淮沉默半晌,不太确定地说:“这事爆出还不到一个小时,楚总平时工作忙应该没时间上网看八卦。” 宋砚西默了默:“以后除非是网上爆出我和楚言熠的绯闻,否则不管爆出我跟谁的绯闻,即便对方是我的亲人,都要让公关部立即撤掉,明白吗?” “好的,宋总。” “发生了什么事?”郁宵见他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口问。 宋砚西把手机塞进裤兜,抬手捏了捏眉心:“网上爆出了我跟宋砚宁的绯闻。” 郁宵神色一顿:“这事言熠知道吗?” “陈淮说是在半个小时前爆出来的,我想他应该没那么快看到。” 郁宵点了点头:“不管这事言熠是否知道,你最好还是和他解释清楚。听说你们最近关系稍微有些缓和,千万别再因这事影响他对你的观感,让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回到原点。” 宋砚西闻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准备拨号时突然想起自己早已被拉入了黑名单。 他只好又把手机重新塞回裤兜,眼睛朝里面房间看了看:“那她就交给你了,我有事先离开了。” “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宋砚西离开后,郁宵起身朝里面房间走去。 床上沉睡着的女子叫宋砚宁,是比宋砚西早出生十多分钟的双胞胎姐姐。 两人面容有五六分相似,只是宋砚宁面部轮廓较为柔和,不像宋砚西那么冷硬。 郁宵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那张美艳大气的容颜。 这是他默默爱了十年的女孩,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她。 宋砚宁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盯着自己看,她半睁开眼,朦胧视线中映出张熟悉的脸,于是下意识就喊道:“阿宵?” 郁宵微怔一瞬,脸上很快露出温柔的笑:“醒了,怎么样,身体难受吗?” 宋砚宁默了默,轻声回答:“有点。” 郁宵起身倒了杯水端过来给她:“这是蜂蜜水,喝了应该会舒服点。” 宋砚宁说了声“谢谢”,接过后小口喝了起来。 郁宵依旧笑得温柔:“我记得你以前喝醉了,第二天醒来都会头疼的,需要我帮你按按头吗?” “不、不用了,”宋砚宁别开眼,语气中透出几分尴尬和不自觉的羞涩:“昨晚没喝多少,头还好。” 见她拒绝,郁宵也没强求,默默等着她把蜂蜜水喝完后后,接过杯子将其放回原位。 宋砚宁盯着郁宵温和俊雅的脸,视线慢慢下移到他身上。 郁宵今天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款式中规中矩,这样略显死板的着装,在他身上却看不出一丝死板,反而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卓然。 宋砚宁默默打量会儿,眼睛环视房间一圈:“你怎么在这儿,砚西呢?” “今早我打电话给砚西,无意中得知你昨晚喝酒了。想着砚西向来工作忙,不一定有时间照看你,我便过来看看情况。他有急事先离开了,让我留下来照看你。” 其实他昨晚就来了,一直在房间里守着她,为了不让她有心理负担才故意说今早过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宋砚宁问。 “砚西和你的事被人拍下来曝光在网上,上了热搜,他担心言熠会误会,急着去跟言熠解释了。” 宋砚宁当场露出惊讶的表情:“什么?我和砚西上了热搜?现在的狗仔还真是无孔不入。” 郁宵放轻声音说:“砚西已经安排人处理热搜了,你不用担心网友们扒出你和宋家的关系。” 宋砚宁摇摇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砚西他对象会不会误会。” 郁宵忍不住笑了笑:“砚西在言熠那里,现在连追求者的号码牌都没拿到,就算言熠看到了热搜,以他的性格也不一定当回事。” 宋砚宁怔了怔,不解地问:“那砚西急着去解释什么?” “言熠当不当回事是另一回事,但砚西总得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宋砚宁没再说什么,毕竟她和宋砚西一样,也是没什么恋爱细胞的人。 宋砚西现在追人全靠郁宵指导,而她自己……不知道想到什么,宋砚宁眼中突然流露出略微晦涩黯然的神色。 第206章 郁宵眸光暗了暗,状似无意地问:“你昨晚为什么喝酒?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宋砚宁表情微僵,嘴一撇:“哪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还不是我那个大忙人弟弟难得去剧组探班,我一时高兴就拉着他出去喝了几杯。” 郁宵不动声色的将她脸上的表情纳入眼底:“我听说聂臻磊来找你了。” 闻言,宋砚宁脸上的表情更为僵硬了。 过半晌,她抠抠耳朵,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宋砚西和宋砚宁是异卵双胞胎,两人从小跟在宋老爷子身边长大,性格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一个性情冷漠,一个脾气暴躁。 明明是个脾气差的女汉子,却总喜欢装文静,扮演知性美女。 姐弟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拜父母基因,都长得不差。 宋砚宁长相美艳大气,不论是五官、脸型还是身材,都让人无可挑剔,永远都是那么精致迷人。 性感、美艳、自信,优雅,这是粉丝眼中的她,但真实的她自恋、暴躁、叛逆、乖张,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镜头下的她与真实的她判若两人。 顺带说一句话,这位千万粉丝眼中的美艳女神,曾经还是个恋爱脑。 因为恋爱脑,她一度患上抑郁症,退圈五年。 没想到回国半年多刚复出拍戏,那个曾经抛弃她的男人又找了过来,纠缠不休。 宋砚西这几天没去上班,也是在处理聂臻磊纠缠她的事。 被媒体爆出她和宋砚西的绯闻,想来跟聂臻磊也脱不了关系。 聂臻磊定然误会宋砚西是她的新金主,才故意让媒体爆她的绯闻。 郁宵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 宋砚宁掀开被子,动作略显粗鲁地下床:“砚西留给我的两个保镖是部队退伍的,身手非常不错。只要聂臻磊敢靠近我一步,我就让保镖把他揍成猪头。” 郁宵嘴唇翕动了下,欲言又止后,弯身拿过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放至她脚边:“把鞋穿上,地上凉。” 宋砚宁不以为然地撇嘴:“都铺了地毯的,凉什么。” 说是那样说,但还是乖乖穿上了。 “你进去洗漱,我给你准备了早餐,洗漱完出来吃早餐。” “好。”宋砚宁应声后,在进去洗漱室时又忍不住问了句:“早餐是什么?” “咸骨粥。” 影视城附近的酒店房间都是功能性房,带有厨房和客厅。 昨晚他特意去买了块猪颈骨回来腌制,今早六点起来煮粥,在宋砚西离开时刚刚煮好。 郁宵去厨房把温着的粥端到客厅盛在碗里时,宋砚宁刚好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出来。 “坐下喝粥。” “嗯。” 先前还以为粥是郁宵从外面买来的,此刻粥一入嘴,宋砚宁便尝出是郁宵亲自煮的。 她顿了顿,眸色微微变得柔软。 “其实比起让保镖时刻防备着,还有更好的办法。”郁宵又提起之前的话题。 宋砚宁瞟他一眼:“什么更好的办法?” “让他彻底死心。” 宋砚宁眨眨眼,表示不解:“怎么让他彻底死心?” “你公布恋情。” “公布恋情?”宋砚宁思考半晌,不赞同:“这不行。” “你是担心公布恋情后粉丝脱粉?” 宋砚宁摸摸自己的脸颊:“我虽然颜值超高,但我从不靠颜值吃饭。作为一个实力派演员,才不怕粉丝脱粉。” 郁宵像是不解:“那你在担心什么?” 宋砚宁咬着小勺子,半晌后才道:“我连对象都没有,公布恋情也要有对象才行。” 郁宵看着她,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你面前不就有现成的。” “你、你?!”宋砚宁猛然瞪大双眼,像是不相信这话是从郁宵口中说出的。 “是啊。”郁宵点头:“我可以假扮你的男朋友。一、我不是圈内人,不会引起太多关注;二、我们两个熟悉,不会引起聂臻磊怀疑。你若是随便找个人陪你演戏,你们之间不熟悉缺乏默契,肯定会引起聂臻磊怀疑。” 宋砚宁低头一边喝粥,一边细细琢磨着他的话。 郁宵也没有催促,给她足够思考的时间。 两人默默喝着粥,谁也没有再开口。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好几分钟后,宋砚宁突然抬头说:“我同意你的提议。” 郁宵脸上露出一贯的温润笑容,这笑比任何一次都要明亮耀眼,真心实意。 …… 宋砚西来到星熠大厦,前台工作人员虽不认识他,但还是微笑着问:“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你们楚总在吗?” “您找楚总,有预约吗?” 宋砚西摇摇头:“我是对面宋氏集团的总裁——宋砚西。” 工作人员一听“宋氏集团总裁”几个字,忙道:“您请稍等片刻,我给楚总打个电话。” 楚言熠接到前台的电话说宋砚西找他,犹豫片刻便让前台把人放上来。 宋砚西来到楚言熠办公室外面时,恰巧碰上手中端着两杯咖啡的简怀。 “宋总是来找小熠的?” 一声亲昵的“小熠”,让宋砚西眸色瞬时冷了下来,想起郁宵的提醒,他点点头,故作温和地说:“简先生是要给言熠送咖啡吗,一起进去。” “宋总既然有事找小熠,我就不进去打扰了。等宋总走后,我再进去找小熠喝咖啡。” 简怀声音温温和和的,话语也让人挑不出毛病,可宋砚西胸中却涌现出一股无来由的怒火。 他眉头一皱,带着讽意的话语不自觉的出口:“简先生上班这么闲,竟还有空喝咖啡?” 简怀没在意他带刺的话,微笑了笑:“工作再忙,也要劳逸结合。我自己工作向来是忙而有度,主要是小熠工作起来太专注,很多时候连喝水、上洗手间都忘了。我只好借口找他喝咖啡,让他注意劳逸结合。” 听到简怀话里话外全是透露着对楚言熠的亲密和熟稔,宋砚西胸中的怒火和妒意完全抑制不住,像是水开锅一样沸腾翻滚着。 他张着嘴欲说什么,却听简怀又语气温和地说:“宋总快进去,别让小熠久等了。” 真正聪明的人懂得“以柔克刚”,简怀便是真正聪明的人。 短短几句话不仅挑起自己的怒火,还不动声色的让自己知道他和楚言熠之间的亲密和熟稔。 这样的人若是对楚言熠怀着心思,即便楚言熠对他没那心思,仍然会成为自己最强劲的情敌。 第207章 通过几次接触两人言语间的交锋,宋砚西明显感觉到简怀对楚言熠有意,只是他克制隐藏得好,很难让人看出来。 本就有份恩情在,如今简怀又在楚言熠的公司上班,两人频繁接触,近水楼台先得月,时间久了楚言熠难免不会动心。 宋砚西越想,心里排山倒海的酸意抑制不住的涌上来。 用力地深吸一下,将心里的酸意强压下去后,抬手轻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传出“进来”两个字,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楚言熠眼睛微微抬起,目光凝在男人脸上少顷,淡声说:“宋总,请坐。” 宋砚西坐下后,楚言熠又问:“喝茶还是喝咖啡?” “咖啡。” 楚言熠打电话让秘书送进来两杯咖啡,宋砚西端起浅浅抿了一口。 放下杯子后,不等楚言熠开口问,他主动说道:“言熠,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解释下热搜的事。” 楚言熠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热搜的事?” 宋砚西脱口问:“你不知道?” “……”楚言熠眼神微微飘忽了一下,错开男人望过来的视线:“不知道。” 宋砚西没发现他在说谎,表情极为认真地说:“今早有热搜爆出我和影后夏芳菲昨晚酒店共度春宵。我想告诉你,热搜是假的,影后夏芳菲其实是我同胞姐姐宋砚宁,夏芳菲是她进娱乐圈时取的艺名。” “她最近遇到了点事,心情不好,昨晚让我陪她去喝酒,结果喝醉了。今天她有重要戏份要拍,我只好送她回剧组酒店,不曾想却被媒体拍下来,闹上了热搜。” 曾经让人调查宋家人时,资料上关于宋砚宁只有短短一句“在国外,很少回来”,这下听到男人说影后夏芳菲是他亲姐姐宋砚宁,着实让他意外了下。 见宋砚西一副生怕自己误会他的郑重模样,楚言熠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目光与男人交汇时,像是怕被发现,他赶紧低头喝了口咖啡来掩饰。 过了几秒,楚言熠唇角衔笑,十分漫不经心地说:“我又不是宋总的谁,宋总和谁上热搜传绯闻是宋总自个儿的事,跟我解释这么多干什么。” 宋砚西被噎了一下,神情黯淡片刻:“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想让你知道。” 楚言熠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咖啡,不知想到什么,脸上表情有些微的出神。 宋砚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许久之后,主动找起话题:“昨天我去剧组给我姐探班时,在隔壁剧组看到了你表弟楚临,他似乎有点不太好。一场掌掴的戏因为对手演员的问题拍了十多次,脸都被对方扇肿了。” 娱乐圈向来捧高踩低,没有资本和背景,在娱乐圈是很难顺风顺水的。 楚临在《偶像xxx》中本可以取得前三的成绩,但因为没有资本撑腰,最后在总决赛被淘汰。 楚言熠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就此放弃,结果却因外形条件不错,被经纪公司看上签约了经纪公司,最近被经纪人塞进某古装剧组演小配角。 这段时间他忙着对付和白氏,没怎么去关注楚临的消息。 如今听宋砚西提起,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两人有好几个月没联系了。 看来得抽个时间去剧组探班,给他撑撑腰才行。 “我知道了,谢谢宋总告知。” 听着他冷冷淡淡的语气,宋砚西再次被噎了一下。 好不容易找到的话题又被聊死,宋砚西一时都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继续下去。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现在才刚到十点,距离中午还有一两个小时。 该如何磨蹭到中午,再自然而然的邀请人共进午餐,是个非常令他头疼的问题。 男人沉默着许久不说话,楚言熠嘴唇微张,刚想开口赶人,就见男人深深瞧了他一眼:“我刚才进来时碰到简先生了,没想到简先生竟在你公司上班。你和简先生是朋友,你们又同为服装设计师,平时应该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楚言熠从他的话里感觉出了几分阴阳怪气,而故意在“朋友”两字上加重音,更让他听出语气里明显的酸意。 楚言熠唇角向上弯了弯,在宋砚西看过来时,又很快落下去:“嗯,我和简哥平时确实有很多共同话题。他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听到“简哥”和“非常重要的人”时,宋砚西心中的酸意简直泛滥成灾。 “宋总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请回,我要处理工作了。”楚言熠开始赶人。 宋砚西:“……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你公司咖啡不错,我把咖啡喝完再走。” 楚言熠:“……” 结果只剩下半杯的咖啡,被宋砚西喝了整整一个半小时都没喝完。 终于磨蹭到十一点半,宋砚西唇角扬笑:“到中午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 再次见识到男人的厚颜无耻,楚言熠无语半天。 宋砚西将人带到一家离公司较远的川菜馆,等人落座之后,他将菜单递过去:“这家川菜馆应该很适合你的口味,看看想吃什么。” 楚言熠随手点了几道菜后把菜单又给了宋砚西,后者点了[樟差茶鸭]和[清蒸江团],这两道是川菜馆经典的不辣菜品。 “一向忙得跟机器人差不多的宋总,今天倒是挺闲的,难不成你们宋氏集团快要倒闭了?”楚言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烫洗碗筷的修长手指。 宋砚西将烫洗好的碗筷放到他面前,唇角衔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宋氏集团哪有那么容易倒闭,我都快一个星期没去公司了,还不是照常运转。” 楚言熠稍稍意外了下,低下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茶杯边沿,状似随意地问:“宋总最近在忙什么?” “我姐的事。” 第208章 自白忠旭被带走调查后,他名下的资产全部被查封,白家人今日也被赶出了白家白墅。 网上的事到目前为止依旧沸沸扬扬,白子瑜这些天一直未露过面,白姣姣在上学没回家,周柔被人狼狈的从白家别墅赶出来,一筹莫展之下只能打电话给白涟。 白忠旭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除了每月给子女零花钱外,公司的股份和名下的不动产从没有转过到子女名下。 半年前白涟回国,他给白涟买了套小公寓,公寓也是登记在他的名下,随着白忠旭出事,白涟住的公寓也被查封了。 本就因为代言解约而赔偿巨额违约金的白涟,随着白家的破产,几乎是身无分文了。 接到周柔的电话时,他正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 “小涟,你在哪里?” 电话里传来周柔失了主心骨的焦急声音,白涟缓慢回神,声音沙哑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白家别墅被查封了,我被赶出来没地方可去,你不是有个小公寓吗,可以让我过去住段时间吗?” 周柔是个没脑子的人,跟了白忠旭那么多年,拿着白忠旭给的钱只顾着买珠宝首饰和高档奢侈品跟圈子里的富太太们攀比,却从来没有想到为自己办几套房产。 白忠旭送给她的几套房产,早在他投资亏空越来越大时,就从周柔手中敷衍回去变卖把钱砸进投资的项目中了。 周柔现在除了珠宝首饰这些死物外,也是身无分文。 白涟冷声:“公寓已经被查封,我现在也无处可去。住处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那公寓不是你的吗,怎么会被查封?”周柔音量猛地拔高了好几个分贝,像是不相信他的话。 “公寓不在我名下,是登记在爸名下,现在出了事,他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被查封了。你身上要是有钱的话就给我点钱,我现在连住酒店的钱都没有。” 话音还未来得及落下,就听周柔道:“我哪来的钱,要有钱的话就去住酒店了。” 白涟盯着手中被急急忙忙挂断的电话,到头来连自己母亲都靠不住,还真是悲哀啊。 把自己和白家害到如此境地的始作俑者正是楚言熠。 一想到楚言熠,白涟脸上恨意弥漫,神色狰狞又扭曲。 宽阔的大街上,车辆川流不息,行人来来往往,他神思恍惚地在街边踟蹰,仿佛徘徊在城市的幽灵。 夏季的天瞬息万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就哗啦啦下起了雨。 雨水哗啦啦的打在他身上,他仿佛不知所觉,空洞着眼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一辆黑色的布加迪行驶在他旁边,连续按了两声喇叭,他才缓慢回神看过去。 后座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令他熟悉的脸。 看清对方是谁后,白涟脸上写满了诧异。 车子在他旁边停了下来,车内的人没有理会他脸上的诧异,打开车门冲进雨中,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其往车上拖。 车门“哐当”一声关上,白涟木然抬眼,看着将他拖进车内的谭怀承,眼底掠过震惊、愤怒、厌恶等情绪,最终归于平静。 谭怀承像是对待宠物一样,手指轻佻地挑起他的下颌,“咦,像条落水狗似的,真可怜!” 白涟偏了偏头,避开开他的手:“谭少把我拖上车,到底想干什么?” 谭怀承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指,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没想干嘛。不过看到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突然善心大发,不忍见它流落街头罢了。” 白涟强压下心头滋生的怒火,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上次说的什么话?” 白涟故作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羞恼:“你上次说想尝尝我的滋味,我答应你,但是我有条件。” 谭怀承勾起嘴角,带着几分玩味地问:“什么条件?” “帮我对付楚言熠。” 谭怀承脸上的玩味越发明显了:“你想怎么对付他?” “我身上遭遇了什么,我要百倍千倍的还给他。” 闻言,谭怀承想也没想地说:“换个条件。” “为什么?”白涟瞪大双眼:“楚言熠在网上爆出你和子瑜的视频,导致你名声被毁,谭家公司股价大跌,难道你就不想报仇?” “报仇,当然想,只不过我不像你那么不自量力。” “你可是谭家继承人,难道还怕了楚言熠不成?” 白涟语气轻蔑,谭怀承毫不在意:“我是谭家继承人没错,但谭家现在是我老子当家做主。楚言熠有宋砚西撑腰,我老子都不敢跟宋家对上,何况我这个随时都能被别人取而代之的继承人。” “白大少想用激将法让我帮你去对付楚言熠,然后搭上整个谭家,这用心还真险恶。实话告诉你,我看中的只是你这张脸,除了这张脸,你在我这里没有任何资本。至于你那副不知被多少人睡过的身体,我可不感兴趣。我就算再来者不拒,也担心得病。” “闭嘴!”白涟终于难掩心中的怒火,瞪着他低吼。 奇异般,谭怀承不仅没有生气,脸上反而流露出几分雀跃和兴奋,白涟眸底掠过讶异:“你看中我的脸,是把我当成了谁?” 谭怀承盯着他的脸,答非所问:“我给不了白大少所要的,咱们的交易作废。” 白涟急忙道:“交易继续,我换个条件。” 谭怀饶有兴致地等着他说下去。 “让雷龙不再找我麻烦。” 谭怀承顿了顿,轻笑出声:“白大少得罪的人可真不少啊。雷龙乃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白大少是怎么得罪他的?前两次遇到白大少时,白大少满身狼狈,难不成是雷龙所为?” 白涟攥紧手指,低着头没有说话。 “白大少不愿说出是怎么得罪雷龙的,我也没法帮你,交易还是” “雷龙的弟弟雷泽在初中时跟我是同班同学,他十年前自杀了,雷龙误会是我害死了他弟弟。” 谭怀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雷龙弟弟的死,真的跟你无关吗?” 白涟浑身一震,不自觉提高音量:“雷泽的死跟我毫无关系!他是遭同学长期霸凌才崩溃自杀的,我从未做过任何霸凌他的事!” 第209章 晚上九点半,好久没出来约的容裕来到酒。 已经在常去的那家酒两次遇到晏东了,今晚他特地选了这家不常来的酒。 姿态闲散地坐在高脚凳上,双腿随意搭着,放眼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两个月前认识的炮友。 对方也恰巧注意到他了,朝他妩媚风情地眨了眨眼,然后从台顺了杯酒端着走了过来。 “池少,真巧。” “是啊,真巧。” 容裕敷衍地应着,举起杯子和她碰了碰杯,半杯加了冰的威士忌一口倒进嘴里。 女人一饮而尽后,微弯了下腰凑近他,胸前的事业线丰满迷人:“池少今晚有约吗?” 容裕放下杯子,点了根烟夹在指间抽了一口,半天才说:“以后别叫我池少了。” 女人笑得妩媚动人,红唇靠近他耳廓,吐气如兰地问:“那我该叫你什么?” 容裕侧了侧身:“我已经改姓容,以后叫我容少。” “好的,容少。”女人爽快改口,暧昧的重复起刚才的话:“容少今晚有约吗?” 容裕这段时间每次和人约了准备深入交流时,脑海里总下意识的浮现出某个王八蛋的脸,然后他小兄弟就莫名奇妙的偃旗息鼓。 被某个王八蛋搞得性致全无后,宅在家修身养性了个把月,今晚出来浪遇到前炮友,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走。” 容裕跳下高脚凳,十分自然地搂过女人的肩膀,两人一起朝门口走去。 目的非常明确,对面的五星级酒店。 只是刚出了门口,容裕就被人拦住了。 ——是宋砚东。 男人穿着件黑色休闲夹克衫,内搭浅色t恤衫,下身配着条黑色工装裤,那双标志性的大长腿一如既往的夺人眼球。 一个多月未见,男人倒是没什么变化,在看向他时,那张刚硬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小裕,好久不见。” “!!!” 真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本以为换家酒就不会遇到王八蛋,没想到还是遇上了。 容裕刚想开口质问“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就见男人视线牢牢地钉在他怀里的女人身上:“她是谁?” 女人被盯的发怵,身子下意识地往容裕怀里缩,宋砚东脸上瞬时笼罩上一层寒霜:“小裕,她是谁?” 听到他蓦地冷了几个度的声音,容裕心里虽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今晚共度春宵的对象,你看不出来吗?” “所以,你们这是准备去对面的酒店开房?”宋砚东再度开口。 容裕壮起胆子,挑衅地看着他:“是啊,怎么,你有意见?” “没意见,我怎会有意见。” 宋砚东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在他脸上显得格外瘆人。 女人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妙,觉得自己还是快溜为妙:“容少,我突然有点事,先走了。” “你……” 容裕张着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女人果断地挣开了他的手,快速走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离去。 素了个把月,好不容易出来约一回,看看能不能重振小兄弟雄风,结果还没去到酒店,就被王八蛋搅没了。 容裕气得拿眼狠狠瞪他。 “生气对身体不好,容易让人变老,小裕。” 宋砚东语气柔和,跟刚才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关你什么事,要你管。”容裕没好气地说完,又补充道:“我年轻身体好着,哪像你这张被岁月无情糟蹋过的脸,脸上的皱纹都需要用熨斗机烫平,这张脸才勉强能看。你与其关心我,还不如关心关心自个儿。” 这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在嘲讽宋砚东老。 男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勾起了唇:“小裕是在关心我吗?谢谢小裕的关心,我虽然比你大了十岁,但身体年轻着,体力方面更是不错。” 看着男人那张笑得有点欠揍的脸,容裕被哽得说不出话来。 他深呼一口气,迈着步子打算离开,宋砚东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去哪里?” 感受到男人手心传来的温热,容裕大脑有过一瞬的空白,他用力挣了挣没挣开,抬眸恶狠狠地瞪向男人:“放开!” 宋砚东不为所动,重复刚才的问题:“你去哪里?” “回!家!”容裕咬牙切齿。 宋砚东松开他:“我送你。” 容裕知道自己今天会喝酒,特地没开车来,可他又不想让男人送,便低吼道:“用不着你送,我现在不想回去了!” 小少爷又炸毛了! 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小少爷这么容易炸毛呢。 宋砚东望着他返回酒的背影,站在原地无奈地叹了叹。 容裕走到卡座点了杯鸡尾酒刚喝上一口,就见男人朝自己走了过来,他立即凶巴巴道:“你来干嘛?” 宋砚东在他旁边坐下:“陪你喝酒。” 容裕嫌弃地蹙了蹙眉:“我一个人喝得正起劲,才不要你陪。” 宋砚东看了眼他手中的鸡尾酒:“想喝我调的酒吗,” 容裕闻言,眼睛微微一亮:“我想喝你上次调的那个黑红色的酒,可以吗?” 宋砚东微微顿了下,一脸宠溺地点头:“好。” 他起身朝台走去,跟调酒师说了几句,调酒师立即让出位置。 容裕边喝着手里的鸡尾酒,边欣赏着宋砚东流畅帅气的动作。 没几分钟,男人将盛着黑红液体的高脚杯推到他面前:“这酒酒精度高,很容易醉人,别再像上次那样一口喝掉了。” 想起上次喝醉后被男人肛了的事,这次容裕听话的没有一口喝掉,而是慢慢品尝了起来。 宋砚东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看了片刻:“你都已经有恋爱对象了,为什么还要在外面乱约?” 容裕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告诉你我有恋爱对象了?” 宋砚东轻眯眸子:“上回我送你回去时你自己说的,对方是你大学时的同校同学。” 第210章 被他这么一提醒,容裕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上回男人问他有没有恋爱对象,他为了不让男人有开口嘲笑的机会,便撒谎说自己已经有对象了,顺便拉了温知知做挡箭牌。 当时只是随口撒下的谎,没想到被男人记得这么清楚。 果然,撒下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容裕只能继续撒谎:“是的,我的确有恋爱对象了,不过我们是开放式恋爱关系。” 宋砚东掀了掀眼皮:“我可不信,除非你现在把她叫过来。” 见男人脸上满是怀疑,容裕毫不犹地拿起手机,一边给温知知拨电话,一边心里默默祈祷温知知能够有空过来江湖救急。 “喂。”电话响铃不到十秒就被接通了。 听到温知知懒洋洋的声音,容裕语气无比温柔地说:“亲爱的,你睡了没有?我现在在xx酒,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下你,你有没有时间过来?” “有时间的,我马上就到。” 以前只要彼此遇到难缠的床伴,就会给对方打电话让帮忙救急,容裕虽说得隐晦,但在这方面早就和容裕默契十足的温知知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 掀掉脸上刚贴好的面膜,洗完脸后化了个妩媚的妆容,再换上性感网纱深v红色连衣裙,温知知站在镜子面前打量了下自己的妆扮。 妥妥的性感美女一枚,绝对能把纠缠容裕的妖艳贱货给比下去。 容裕喝完手上的酒,又让宋砚东重新调了杯喝上后,终于看到温知知姗姗而来。 “亲爱的,这里。”他招了招手。 “亲爱的~”温知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容裕一把搂住她,将人带进怀里,温知知顺势分开腿跨坐上去,“唧”一口迅速亲在容裕脸上,声音贼响亮。 “亲爱的~你哪个朋友想认识我啊?” 温知知的声音又嗲又媚,听得让人骨头酥麻,容裕刚想开口,旁边的宋砚东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温知知。”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温知知下意识地转头,五彩变幻的灯光下是一张英俊刚硬的脸。 这一看,直接把她看傻眼了。 “砚、砚东哥,你怎么在这儿?” 宋砚东冷冽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满是寒意:“你就是小裕的女朋友?” 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气把周围空气都带冷了,温知知连忙从容裕身上下来,磕磕绊绊地回答:“是、是。” 容裕听了两人的对话,一时也有些傻眼了:“你、你们认识?” 温知知点点头,实话实说:“我们不仅认识,还沾亲带故,他是我表哥宋砚西的堂哥。” 容裕诧异:“宋砚西的堂哥不应该姓宋吗,他为什么姓晏?” 温知知觉得他这话问得有点奇怪:“他是姓宋啊,名字跟我表哥宋砚西只有一字之差。” “所以,你是叫宋砚东,而非晏东?” “是。” 见男人点头,容裕的脸一瞬间黑成了炭:“为什么骗我说你叫晏东?” 身份突然被拆穿的宋砚东,连忙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因为我名字跟宋砚西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在外面如果说出真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我是宋家人。再加上我的职业有些特殊,因而在外面很少用真名。小裕,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请原谅我。” 容裕虽然心里接受了他的解释,嘴上仍旧骂骂咧咧:“你和宋砚西那狗男人不愧是堂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砚东:“” 无辜遭受牵连被骂的宋砚西披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边揉着鼻子边想该不会是要感冒了的节奏。 温知知懵了懵,后知后觉地问:“你电话里说的那个想认识我的朋友,该不会是砚东哥?” 容裕铁青着脸点头:“就是这个狗东西。” 宋砚东:“” 堂弟是狗男人,自己是狗东西。 所以,自己和宋砚西成狗兄弟了。 温知知:“” 这该死的巧合,真是流年不利呀! 上回让楚言熠假扮自己男朋友,结果楚言熠和自己表哥有一腿! 这回自己假扮容裕女朋友,结果容裕和自己表哥的堂哥有一腿! “你真是小裕的女朋友?” 宋砚东盯着她,眼中露出狐疑之色。 温知知深知不能露馅,强装镇定地挺了挺了傲人的事业线:“当然。” 宋砚东深邃的眼睛露出野兽般骇人色彩:“我不管你们是真是假,你必须马上和小裕分手!” 温知知硬着头皮问:“为什么?” 宋砚东双眼掠过阴翳:“你和小裕不合适。 ” 温知知心里怵得慌,好在没有马上掉链子:“我们哪里不合适了?” 容裕也不服气的附和:“我和知知年龄相仿,性格相投,观念相合,心灵相通,哪里不合适了?” 宋砚东没有理会他的话,那双如野兽般骇人的眸子紧锁着温知知:“分还是不分?” 他的语气太阴森,温知知猛地一震:“想、想让我和容裕分手可以,一口价,五百万,没得商量,现在转账,账号是” 宋砚东不带丝毫犹豫地掏出手机解锁。 不一会儿,听到手机响起消息提示声的温知知,从手拿包里掏出手机,看完消息后,她脸上立即露出明晃晃的笑容:“谢谢砚东哥,祝你们有个美妙的夜晚。” 说着,她从手拿包里掏出一包没有拆封过的小雨伞塞进宋砚东手里:“不用谢,就当是我送你的。最大号的,尺寸绝对适合你。” 宋砚东:“” 看着温知知兴高采烈离去的身影,容裕瞪大着双眼:这死女人不仅就这么把他给卖了,还敢给狗东西塞小雨伞?! 上次为了两套房子把楚言熠卖了,死女人还从宋砚西那里骗了一百万打胎费。 这次为了五百万,就毫不犹豫的把他给卖了?! 第211章 容裕闷头将宋砚东为他特调的酒一口闷下,宋砚东想制止已来不及。 这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看了看,是个不得不接的电话。 等宋砚东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了几分钟电话回来时,容裕清亮的眸子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 “狗东西,王八蛋,竟敢用假名字骗我,我画个圈圈诅咒你小兄弟站不起来”容裕骂着骂着,发现自己的视野被挡住了,他揉了揉醉醺醺的眼眸:“咦,明明一个人怎么突然变成两个人呢?” “小裕,你在骂谁?” 听到问话,容裕凶巴巴地说:“晏东啊,不,应该是宋砚东,我在骂宋砚东那狗东西。不仅用假名字骗我,还害得我小兄弟最近都站不起来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他的小兄弟也站不起来。” 宋砚东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反而诱哄着问:“你的小兄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站不起来?” 容裕晃晃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不知道,前段时间我每次准备和人ooxx时,脑海中就会下意识的浮现王八蛋的脸,然后小兄弟就莫名其妙的萎了。都是王八蛋害的,害得我小兄弟站不起来也就算了,最近还老出现在我梦里,梦里都是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场景。不过梦里的王八蛋看起来要比现在年轻不少,那张脸倒是长得挺不错的,我要是喜欢男的,绝对压了他嘿嘿” “”宋砚东猜想他说的梦里,应该是八年前两人相处的一些记忆,继续诱哄着问:“小裕,梦里是你和那王八蛋的一些什么场景啊?” 容裕眨眨眼,湿漉漉的眼睛里布满了迷茫:“不知道,醒来后就忘了。” 还好,小裕没有想起来。 宋砚东悬着的心总算松了口气。 “嗝~”容裕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一步,整个身体朝前倾去,好在宋砚东及时抱住了他,顺带着将人打横抱起。 “啊”容裕惊呼出声,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凶巴巴地瞪他:“放我下来,我、我自己走” 随着他嘴一张一合,淡淡的酒味从嘴里漫出来,冲进男人的鼻腔,宋砚东无奈地皱了皱眉:“三杯酒就醉成这样,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免得被人给捡尸了。” “你个王八蛋,放我下来” 宋砚东不理会他的挣扎,又快又稳地走出酒,打开车门将人塞进后座,系上安全带。 先前还挣扎得厉害的人一坐上车就变成乖宝宝了,他眨眨眼,扫量了下车内,没两分钟就歪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车子抵达住处,不等宋砚东将车停稳,缩在后座的人突然动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小裕,还没到家,回家再脱衣服睡觉。” 容裕迷迷糊糊地嘟囔:“不我热现在就要脱” 宋砚东没听清某个醉鬼在嘀咕什么,等他把车停稳下车来时,某个醉鬼已经把自己上半身脱得光溜溜了。 为防止着凉,他只好脱下身上的外套把那具白皙的身体给包裹起来,一把将人按在怀里抱起往屋内走。 来到二楼,宋砚东把人放下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就猝不及防地把被扯住衣领,连带着整个人跌趴在床上,跟某个醉鬼来了个面贴面。 要不是他在部队训练多年,及时用手撑住了床,不然就直接压在某不知所觉的人身上了。 视线触及到对方白皙劲瘦的胸膛,宋砚东呼吸有些粗重:“小裕,放手。” 容裕眼睛眯成一条缝,不满地哼卿两声:“不放不放就不放睡觉要脱衣服你干嘛不脱衣服”开始动作粗鲁地扯男人身上的衣服。 扯来扯去没扯掉后,他皱巴着小脸,改用手撕。 喝了酒本就没什么力气,容裕撕了很久都没把衣服撕开,干脆直接掀开男人宽松的t恤下摆,头麻溜地钻进去,唇贴着男人硬邦的胸膛,嘴里嘟囔着:“什么怪衣服嘛为什么脱不掉我看看怎么回事” 带着淡淡酒香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胸膛,宋砚东身体止不住轻颤了起来。 “小裕。”他暗哑着声音,刚想把某个不知死的醉鬼脑袋给推出去,胸膛却突然被轻咬了一口。 带着微微刺痛的酥麻感袭来,宋砚东呼吸越发粗重,一把将某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衣服里扯出来,附身咬住对方的耳朵:“小少爷,是你自己主动撩拨我的,明天醒来可不能怪我。”动作略显急促地从裤兜里掏出小雨伞 正是温知知先前硬塞给他的那盒,当时恰巧来了个电话,旁边又没有垃圾桶可扔,他只能塞进裤兜里。 没想到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宋砚西前几天和楚言熠共进午餐,无意中得知自己被放出黑名单后,就死皮赖脸的加上了楚言熠微信。 这些天虽然没有直接打电话,但每天消息发个不停,发消息的勤快程度远比那时身为小情人的楚言熠,一天最低都是十几或二十几条。 对于那些嘘寒问暖或者问在忙什么的消息,楚言熠大部分时候都是懒得回复,只有心情不错时才会挑着回一两句,宋砚西依旧每天都发的很勤快。 楚言熠忍不住想狗男人这么闲,难不成宋氏集团真要倒闭了。 就比如此刻,他输入密码将手机屛幕打开,点开微信后,从早上到现在,男人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 有说给他带了早餐放在前台,让他记得叫助理去拿;有问他忙不忙,在忙什么;还有提醒他要劳逸结合,不要一忙起来就忘了休息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狗男人就会给他发一两条消息,但毫无疑问,楚言熠自早上到现在,一条都没有给他回过。 楚言熠迅速把消息浏览完,准备关闭手机屏幕时,对话框又进来了狗男人的消息。 【在忙什么?晚上几点下班,我们一起吃饭。前两天阿宵给我推荐了一家不错的餐厅,我想和你一起去吃。” 看完男人的消息,楚言熠难得大发慈悲的回了一条。 【准备去剧组看看楚临,晚上应该会回来的很晚,吃饭就不必了。】 消息发送出去不到几秒钟,宋砚西的消息马上就来了。 【我接下来刚好没事,可以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陪,我自己找得到地方。】 【我给你当司机,替你开车。】 【你这种身价千亿的司机我可请不起。】 楚言熠以为自己已经拒绝得很明确了,可等他拿着车钥匙下楼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车子旁的熟悉身影。 第212章 男人一身银灰色西装,身材挺拔颀长,相貌出众,气质矜贵,见到他出来,立即神色自若地打招呼:“言熠,下午好。” 楚言熠抬起视线看了看人模人样的宋某人,脚步迟疑片刻,从男人身旁而过。 就在他拿着车钥匙准备按下开锁键时,男人却先一步将其从手中抽走。 楚言熠身形一顿:“你干嘛?!” 宋砚西盯着他露出一丝不悦的多情眼,嗓音温柔道:“说了要给你当司机,自然是要履行司机的职责。” 楚言熠愣了愣,回过神来去夺车钥匙时,男人已经打开车门稳坐在驾驶座上了,还微笑着说:“上车。” “……”楚言熠沉着一张脸,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本就因为对自己不自觉的越发纵容男人的行为暗自生着闷气,结果坐上来都好一会了,也没见男人启动车子。 楚言熠转眸看过去,不期而然的对上男人的眼睛,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嘴唇翕动:“言熠,” 刚发出两个音节,就被楚言熠没好气地打断:“有话快说!”强忍着没有把后面那句“有屁快放”说出来。 “你忘系安全带了。” “……” 楚言熠深吸一口气,拉过一旁的安全带扣上,略显粗鲁的动作彰示着他现在心情很不爽。 宋砚西还想说什么,余光瞟到楚言熠一副“别惹我”的样子,只好悻悻然地闭上嘴巴。 车子驶离星熠大厦几百米后,楚言熠突然说:“认识宋总这么久了,我竟不知道宋总还有厚颜无耻的一面。” 被骂厚颜无耻,宋砚西脸上也不见怒色,反而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有时候,放下自尊和脸面才是成功的关键。” 楚言熠微微睁了睁眼,狗男人有毛病?竟能说出这种话? 楚临作为经纪公司签约的新人,被经纪人塞进古装剧组《云泽行》中,演了个男四号的小反派角色。 这会儿正在拍他被男主演一脚踹下水塘的落水戏。 一开始因为表情管理没到位,被导演连卡了三次,后面几次他这边倒没出状况了,男主演那边却屡屡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ng。 一场被踹下水的戏已经重拍了九遍,任谁都看得出来男主演是在故意整楚临。 因为楚临颜值比男主演高,妆造出来后,有个工作人员随口夸了楚临一句,说他比男主演更适合演男一,恰巧被男主演听到了。 于是,后面只要楚临和男主演有对手戏,男主演就会故意刁难他。 剧组的人包括导演都心知肚明,但没有人为楚临说话,因为男主演背后有资本。 这部戏正是男主演背后的资本投资的。 夏初午后水塘的水不至于凉入骨,但被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多次,楚临也是疲惫不堪了,胸口处被实打实的踹了那么多次,更是疼得厉害。 第十遍被踹下去后导演喊卡时,楚言熠和宋砚西正好到来。 他目光扫视一圈,精准地落在了楚临身上。 楚临吃力地从水塘里爬出来,跟个落汤鸡似的哆哆嗦嗦抖个不停,当导演再说“重新来一次”时,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抿着发青的唇想问导演能不能让他休息几分钟再拍,余光却无意间瞟到不远处站着的楚言熠和宋砚西,他蓦地瞪大了眼珠子。 家里不让他进娱乐圈发展,楚临是瞒着家里人报名参加选秀节目,也是瞒着家里人签约经纪公司的。 这几个月不主动联系楚言熠,也是怕楚言熠知道他进娱乐圈后告诉家里人。 现在楚言熠不仅知道了,还找来了剧组,看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生气。 楚临很是忐忑不安。 导演见他愣在那里迟迟不动,不由扯着嗓子咆哮:“楚临,你怎么回事?站在那个像个木桩子似的,我刚才喊action,你耳聋了没听见吗?” 楚临缓慢回神,满脸堆笑地看向导演:“导演,能不能先让我休息几分钟,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一个简单的落水戏拍了不下于十次,你还好意思休息?!想休息就滚回家去休息,让剧组几百号人等着,你td算什么玩意!” 导演抑扬顿挫的情绪飙升到最高点,骂至尾声直接飙出了脏话。 楚临咽了下口水:“导演,可是我现在已经没力气了……” 导演咆哮着打断他的话:“不想拍就滚犊子,别t那么多废话!” 楚临为了不被赶出剧组,只能连连道歉:“对不起导演,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演的。” 《云泽行》是部大男主剧,主要讲述男主角云泽在遭遇双亲惨死后,被四海堂堂主所救,成为海堂主的亲传弟子。 楚临饰演的海天奇是男主演饰演的云泽的师兄,也是海堂主的亲生儿子。 因为不满自己父亲对云泽的偏爱,经常带着一干师兄弟欺负他。 云泽被欺负的很惨,经过长年累月勤修苦练的他,武功早已不知高出海天奇多少倍,海天奇每次带着人来欺负他时,因为顾念着海堂主的恩情而隐忍不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只有在父母被海天奇言语诋毁羞辱时,云泽才忍不住动了几次手。 今天这场戏讲述的就是海天奇带着一干师兄弟欺负云泽时,辱骂了他早亡的双亲,被云泽一脚踹下水塘教训。 先前拍的前戏没什么问题剪辑后可以用,因而楚临不用重新换衣服,在导演再次喊“action”时,楚临脸上表情立即变得嚣张跋扈起来。 他按照剧本台词,声情并茂的将云泽及他父母好一阵言语羞辱,伴随着男主演的一声怒吼,水塘溅起巨大水花。 这次拍出来的没什么问题,男主演也没有故意作妖了。 楚临单手捂着胸口,面露痛苦地从水塘里缓慢爬出来,导演刚想开口说“过了”,男主演却突然道:“导演,我觉得自己刚才的台词有点卡顿,能不能再重来一次?” 虽然是一副征求意见的语气,但谁都知道导演没有拒绝的权利。 谁让娱乐圈资本为王呢。 导演脸上堆笑,好脾气的商量:“与白啊,台词都是用配音的,卡顿一下也没关系。拍了这么久你也累了,不如就算了,你早点收工回去休息。” 男主演叫江与白,他听了导演的话,不由轻皱起眉头:“导演,台词可以后期配音,可我刚才看了下镜头回放,发现楚临被踹进水塘后,脸上表情太过扭曲狰狞了。云泽虽然将海天奇一脚踹进水塘,但他顾念着师父的恩情,只是给了海天奇一个教训,根本没有下重手。楚临刚才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像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一副呲牙咧嘴、神色扭曲狰狞的样子,完全不符合剧情逻辑。” 楚言熠听得直皱眉,故意装作什么不知道的问身旁的工作人员:“那个楚临演技这么差,一场戏都拍了不下十遍,导演为什么还留他在剧组不换人?” 工作人员偏头看了看他,见他不是剧组的人,以为是隔壁剧组来围观的人员,便小声对他说:“其实,楚临演技挺不错的,他有天分,又肯努力,做事也认真。被ng十遍,主要原因也不在他,是江与白故意针对他。除了最开始三场戏,楚临因为表情没有管理到位被ng外,后面的七场都是因为江与白故意整幺蛾子刁难他才导致的接连ng。” 楚言熠听后,眉头皱得更深了:“江与白为什么要刁难一个戏份没多少的小配角?” “还不是因为楚临颜值比江与白高,遭了江与白妒忌……”对方将事情始末说完,楚言熠又问:“这样下去不仅耗费了人力、财力、物力,还会耽误剧组的进度,导演都不管的吗?” 工作人员轻叹一声:“导演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这又怎么说?” “男主演背后有资本,剧又是他背后的资本投资的,导演能怎么办。为了后续的投资资金,导演也只能捧着他,任由他为所欲为了。” 一直沉默着的宋砚西开口道:“你们剧组很缺资金?” “缺,当然缺,导演天天在为这事发愁呢。” 楚言熠:“你们导演姓什么?” “葛。” “楚临,看看你自己一脸便秘的样子,演的什么垃圾!这次再ng,你就给我滚出剧组!” 导演咆哮完楚临,张口刚喊出“action”,耳边就响起一道清冽的声音:“葛导。” 楚言熠开口的刹那,楚临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大喷嚏,心脏不自觉的跟着身体哆嗦了起来。 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出声喊导演,但看到他冷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样子,楚临感觉身上穿着的湿衣服像是突然结成了冰,身体哆嗦得更为厉害了。 导演扭头,见楚言熠衣着和气质皆是不凡,便耐着性子问:“你是谁?” 楚言熠微微一笑:“楚临的表哥——楚言熠。” 听到说是楚临的表哥,导演眼中立时露出不悦的神色:“你找我有什么事?” 楚临眼睛隔着湿漉漉的睫毛和正往下淌水的头发,看向楚言熠,同样也好奇自家表哥找导演有什么事。 楚言熠眼眸淡淡扫了扫尽量努力的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楚临:“江先生刚才说楚临被踹进水塘后的表情太过扭曲狰狞,我也觉得江先生说的对。刚才观看了下江先生的表演,江先生不愧为当红明星,演技真不错。不如请江先生现在教教我们家楚临,告诉他该如何演。” 不待江与白开口,他身旁跟着的助理张嘴就道:“ng十多次耽误江哥的时间也就算了,还想让江哥教他演戏,他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导演闻言,朝楚言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别废话了,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葛导,你这剧组还差多少资金?”宋砚西淡声而问。 听到“资金”两个字,导演立即朝宋砚西看来,见他气宇轩昂,身上的衣服全是私人订制,随便一件都是六位数起步,特别是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摄人的气势,那是属于上位者的气势。 看出宋砚西是个有钱的主,导演态度即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微笑着回答:“还差两千万。” “两千万是。”宋砚西重复着他的话:“宋氏集团投资三千万。”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了愣。 “不知您是?”导演斟酌着问。 “宋氏集团的总裁——宋砚西。” 话落,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宋砚西,眼睛里皆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宋砚西掏出皮夹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助理的名片,关于投资的事你可以直接联系他。” 导演双手接过名片,看清名片上偌大的宋氏集团“logo”,态度即刻变得谄媚恭敬起来:“谢谢宋总。” 宋氏集团从成立至今,都也没有涉足影视投资这块。 导演不是蠢人,心里自然清楚宋砚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给剧组投资。 他谄笑着问:“宋总,不知您有什么条件或要求?” 一旁的副导演也满脸谄笑地附和:“是啊宋总,您有什么条件或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必定会不遗余力的给您办到。” 导演和副导演皆以为他是看上了剧组某个演员,才一掷千金。 宋砚西看向楚言熠:“他的要求就是我的要求。” 话音落下,不止楚言熠微愣,导演、副导演、楚临、江与白等人也都愣住了。 回过神来后,他们很快明白宋砚西是要给楚临撑腰。 江与白虽然背后有资本,可那资本跟身为宋家人的宋砚西比起来,就有点不够看了。 “与白啊,麻烦你辛苦一下,好好指导下小楚。” 有宋砚西为楚临撑腰,导演对楚临的称呼也马上从先前的指名带姓变成了颇有亲切感的“小楚”。 江与白脸色变了变,但也不敢在宋砚西面前表现出任何不满,微笑着点头答应:“好的,导演。” 旋即,他看向楚临,柔和着嗓音说:“楚临,过来对戏,我教你怎么演。” 第213章 楚临偷偷瞄了眼自家表哥,穿着滴水的戏服,挪步到江与白面前,后者酝酿好情绪等着接楚临的戏时,楚言熠却突然出声:“等等。” 导演看向他:“楚先生还有什么事?” 楚言熠棕色西装笔挺,五官精致迷人,他踱着步悠然走到江与白身边,浑身散发出的得天独厚的贵气摄人心魄。 江与白嘴唇翕动,刚想开口问,就见对方漂亮的多情眼从他身上淡淡扫过停留在楚临身上:“我来跟江先生对戏,你站在旁边好好看着。” 楚临神情微微呆滞,心里疑惑不解,但也不敢开口问,他乖巧地退到一旁。 江与白压住心中升起的怒火,微笑着问:“楚先生是娱乐圈的人吗?”言下之意,你会演戏吗? 楚言熠置若罔闻,好看的眉毛朝导演微微一挑:“葛导,由我来代替楚临与江先生对戏,你看如何?” 有宋砚西这尊大佛在旁边看着,导演哪敢说不,连忙点头:“可以。” 江与白脸色微沉:“导演,他不是娱乐圈的人,你让他跟我对戏,确定他能接得住我的戏吗?他若接不住我的戏,我又怎么教楚临演戏。” “江先生不用担心我接不住你的戏,我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人,但自认为演技比起江先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楚言熠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脸上露出迷人的笑意,使得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让人望尘莫及的魅力,衬得面前的江与白完全黯淡无光。 宋砚西看着他脸上露出的迷人笑容,感觉像是有一抹轻柔的风突然从心田拂过,在心口处留下阵阵微妙的电感。 江与白面容浮现一丝恼怒之色,不过他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委婉说道:“楚先生要代替楚临跟我对戏,不知道是否清楚剧情,记住了他那个角色的台词?” 楚言熠微微摇头:“你错了,我们需要角色互换一下。我来演你扮演的角色,而你演楚临扮演的角色。既然你要教楚临演戏,只有自己亲自演他扮演的角色,他才能透过你的表演学到东西,导演你说对吗?” 导演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宋砚西:“……”我敢说不对吗?! 楚言熠话落,周围人敏锐的察觉到了江与白的呼吸变重,明显是恼怒了。 顾忌着宋砚西在场,坏脾气的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当场发作。 “导演,这部剧预算是12亿,宋总虽说要投资3千万,但并不是最大的投资人。” 江与白这话是在委婉提醒导演,别忘了谁才是真正的金主爸爸。 楚言熠自然也听得出来:“葛导,这部剧开拍多久了?” 导演一时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何意,如实回答:“四十多天,一个半月左右。” “只要资金充足,重拍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这样葛导,既然江先生不愿配合,那我投资15亿,这部戏重新开拍,而我唯一的要求是换掉男主演,葛导意下如何?” 听到他眼睛眨也不眨的说投资15亿,众人纷纷震惊不已。 没想到楚临这个看似没有背景的小新人,不仅能得到宋氏集团的总裁出面维护,竟还有个这么有钱的表哥,小新人身份不简单啊。 看到楚言熠为了给自己出气,眼也不眨的要豪掷15亿,楚临内心感动得无以复加:果然是亲表哥。 江与白听到说要换掉他,瞬间急了。 他好不容易求得背后的金主花钱专门为他投资剧,若是被换掉男主演一角,后面可不能保证金主还愿意为他花钱投资剧。 “楚先生,我愿意扮演海天奇这个角色,与您对戏。”他连忙道。 楚言熠没有作声,导演有些讨好地看着他:“楚先生,既然与白愿意了,此事要不就算了……” 这部剧预算的拍摄周期也就三个多月,现在已经拍了一个多月了,剧情也快拍了一半,即便资金充足,换男主重新开拍起来也麻烦。 万一之后再出现些意外,根本没法如期在暑假档上映,导演自然不愿意重新开拍。 江与白仗着背后的资本在剧组作威作福,相信经过这么一遭,后面他不敢再在剧组耍大牌,为所欲为了。 楚言熠虽不涉足影视方面,但多少也对这个行业有所了解。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没有导演愿意拍了一半后再换男主演重新拍的。 再者,他也不是真的要投资,不过是敲打威胁下江与白罢了。 如今江与白已经同意了,他也就顺着导演的话说道:“葛导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看在葛导的面子上,算了。” “江先生,开始,我们对戏。” 云泽在这场戏中只有三句极短的台词,楚言熠先前看了一遍,早就记住了。 江与白先前和楚临已经重复了十多遍,对于海天奇的台词也完全记住了。 他酝酿着情绪说完台词后,楚言熠怒吼一声,一脚将他踹进水塘。 等到江与白狼狈地从水塘里爬出来,楚言熠瞅向楚临:“江先生刚才亲自演绎了一遍,你学到了吗?” “学……”楚临刚想回答说“学到了”,触及到楚言熠陡然变冷的眼神,他连忙改口:“还、还没。” “没学到那就继续看着。” “是。” 大家很快明白楚言熠哪里是让江与白教楚临演戏,明显是借着教演戏的理由给自己表弟出气。 再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楚临的演技比起江与白要生动自然。 大家都明白的事,江与白自然也明白。 为了自己以后的演艺生涯,他只能强忍着怒火与楚言熠开始第二遍对戏。 “学到没有?” “还没。” “学到没有?” “还没。” “……” 楚言熠每把江与白踹进水塘一次,就问楚临学到了没有,楚临每次都回答还没。 直到江与白第八次被楚言熠踹进水塘,被人拉出来瘫倒在地上时,楚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楚言熠的脸色:“学到了。” 楚言熠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风度翩翩地走到江与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感谢江先生不辞辛苦的教导,楚临总算学到了您演技的皮毛。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还请您多教教他,让他能够像您一样演技精湛。” 话说得极其客气有礼,但谁都能听出一股浓浓的讽刺。 特别是故意咬重音的“演技精湛”四字,完全是赤裸裸的嘲讽。 江意白气得牙痒痒,却是敢怒不敢言。 在楚言熠似笑非笑的眼神睥睨下,他用无比虚弱的语气一脸恭敬地说:“楚先生客气了。” 第214章 楚言熠不再理会江与白,锃亮发光的棕色牛皮底皮鞋调转方向朝楚临走过去,猛地扯开他的戏服衣襟。 胸膛上大片青紫就这么暴露在大家视野中。 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江与白故意ng只是想让楚临在水塘里多泡几次而已,没想到却下脚这么狠。 先前看见楚言熠一次又一次的将江与白踹进水塘时,不少人还有些同情江与白。 此刻看了楚临胸前的大片青紫,大家只想说江与白活该。 “葛导,楚临在你剧组,以后若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你这部剧即便拍出来,我也会让剧没法上映。同样的,只要是欺负楚临的人,我会让他在娱乐圈查无此人。” 听了宋砚西一番威胁警告的话,导演身躯震了震,连忙拍着胸膛道:“宋总,您放心,我向您保证,楚临以后在剧组绝不会再受人欺负。” 楚言熠松开楚临:“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楚临乖乖地“哦”了一声,朝换衣间走去。 楚言熠踱步到江与白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提溜起来,如墨的眸子仿佛裹着一层冰霜:“江与白,我不管你背后的资本是谁,从明天开始,我弟弟在剧组只要因你少根头发,我就让人拔掉你十根;他若是因你受伤,无论伤轻伤重,我都会让你十倍奉还。记住我的话,我楚言熠的弟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在你欺负人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话落,他猛地松开手,江与白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地上,痛得呲牙。 宋砚西从左胸口袋拿出手帕巾,抓起楚言熠的手一根一根的替他擦拭着。 那轻柔的动作好像在对待什么绝世珍宝。 楚言熠一怔,顶着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强忍着没有把手抽回。 爱情真让人面目全非啊! 以前这绝不是宋砚西能做出来的事,现在他却做得自然极了。 剧组的人员都看傻了,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两人关系不简单,怪不得宋总会为楚临出头。 楚临换完衣服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眼中同样也闪过不可思议。 宋砚西为给他出头,给剧组投资三千万,刚才听了宋砚西威胁警告导演的话,心绪被其它事占据的楚临一直没来得及去思考原因。 此刻看到宋砚西给自家表哥擦拭手时那温柔专注的样子,要是再不明白两人之间的猫腻,他就是个大傻子了。 先前表哥不是一直很厌恶宋砚西的吗,怎么才短短几个月两人就亲密得仿佛恋人了? 表哥该不会已经在和宋砚西谈恋爱了? “哥。” 楚临走过去,声音很轻的喊了声。 “嗯。” 楚言熠神情略显不自然地应声,被宋砚西握着的手下意识地挣了挣。 宋砚西刚好给他擦拭完,便顺着力道松开了。 那块给楚言熠擦拭过手的手帕巾,被他毫不留情的丢弃在了旁边的垃圾桶。 “走,我们去医院。” 楚言熠率先朝着不远处停着的车辆走去,宋砚西紧跟其后。 楚临犹豫几秒,追上两人。 楚言熠自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宋砚西开车,楚临孤零零的坐在车后座。 他本想通过俩人的聊天,判断他们目前的关系,结果不知是不是多了他这个电灯泡,坐在前面的俩人仿佛陌生人似的,一路无言。 就算他有心想探听些什么,都探听不到。 来到医院挂了号,楚临去做胸部ct扫描、腹部ct和磁共振检查。 结果出来后,楚言熠看着检查报告上的胸前软组织挫伤,两根肋骨轻微骨折移位,心里很是后悔先前对江与白下手太轻了。 给楚临办理好住院手续离开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两人都还没吃晚饭的。 坐上车,宋砚西问:“我们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餐厅和酒店都几乎结束营业了。 楚言熠想起前不久和容裕去吃过的一家大排档,口味挺不错。 “去xxx吃。” “好。” 抵达地点,两人下车在大堂找了个四人桌坐下。 宋砚西记性不错,经过几次与楚言熠吃饭,现在几乎已经摸清他的喜好了。 按照楚言熠的喜好点完单后,他把菜单递给楚言熠问他还要不要点,后者摇了摇头。 宋砚西便把菜单还给老板,在老板拿着菜单转身时,楚言熠开口说:“老板,刚才点的那些烧烤,一半加辣一半不加辣。” 宋砚西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完全没想到楚言熠这回会照顾到他的口味,特地吩咐老板一半不加辣。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果然,阿宵说的没错。 只要真心相待,就算是块冰,也能慢慢融化。 现在他能明显感觉到楚言熠对他态度的软化。 此时已经十点多了,大排档生意非常好,大堂座无虚席,老板更是在外面支了几个挡风棚,挡风棚里也坐满了人。 人声鼎沸,吵吵嚷嚷的让人头疼。 宋砚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大排档就餐,不过他适应良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动作熟练地给楚言熠烫洗完碗筷,他看着人问:“要喝点啤酒吗?” 天气逐渐炎热,啤酒烧烤,是大排档和夜宵店的最佳搭配。 楚言熠微微摇头:“好友,烧烤啤酒,人生乐事。喝酒需要和朋友一起喝才能喝得尽兴,我一个人喝没意思,还是不喝了。” 宋砚西注视着他:“我可以陪你喝。” “你要开车。” “可以叫代驾。” 楚言熠默了默,再次摇头:“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填饱肚子,早点回去休息。” 听到他这样说,宋砚西也没再说什么。 第215章 楚言熠和宋砚西用完餐起身走出大堂,在经过外面支起的档棚时,原本吵吵嚷嚷的几名壮汉突然站了起来,相互推搡,很快就动起来手来了。 两人正准备绕路避开时,一个空酒瓶突然朝楚言熠砸了过来。 幸好他反应快及时避开了,否则便是头破血流的下场。 那个被避开的酒瓶子毫无意外的将旁边桌的一名客人砸了个头破血流。 “敢伤我兄弟,你们找死是!” 另一桌的几名顶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纷纷抄起空啤酒瓶就朝对方冲了过去。 楚言熠和宋砚西想绕路避开都来不及了,就这样被迫卷入了这场斗殴中。 两方人员打得如火如荼,处于战场中的楚言熠和宋砚西想离开都难。 二十多号人打的六亲不认,不分敌我,见人就打。 楚言熠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两方人看起来是因为一方人发生争执,误伤了另一方人,从而升级到聚众斗殴。 可这看似气势汹汹的打斗,双方却都没有人员受伤,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味。 “言熠,小心背后!” 听到宋砚西的提醒声,楚言熠扭头就看到一个名男子手里拿着碎啤酒瓶朝着自己刺了过来。 他快狠准地攫住对方手腕,右小臂同时猛力砸击对方的左臂,右腿也踢向对方的裆部。 “哐当”一声脆响,酒瓶掉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随之响起的还有男子痛苦的惨叫声。 本来混战的双方人员不约而同地朝楚言熠聚拢了起来,手中的啤酒瓶毫不留情地挥出。 楚言熠拳头握得咯吱响,挥出的每一拳都带着猎猎风声和凌然杀气,很快就有两名男子被打倒在地。 奈何对方人太多,即便楚言熠和宋砚西身手矫健,应付起来都有些吃力。 宋砚西艰难地挤到楚言熠身边,替他挡下身后的袭击,神情严肃地说:“他们的目标是你,我来拖住他们,你想办法离开。” 楚言熠将袭击他的黄毛青年放倒后,冷笑道:“我楚言熠还不至于贪生怕死到丢下同伴离开。” 宋砚西微喘着气:“我知道你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我是让你先离开报警或寻求支援。他们人太多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在他们刚打起来时,我看到排挡老板就已经打电话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来了。” 听到说老板已经报警了,宋砚西没再说什么,专心应敌。 “言熠小心!” 宋砚西再次出声提醒时,楚言熠即便迅速做出了反应,右手臂仍旧被一名男子划出了道口子,鲜血顿时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受伤导致楚言熠动作微滞了下,这时一个红发青年找准时机,手中的半截啤酒瓶狠狠地往楚言熠后背扎去。 这次,宋砚西身体比大脑率先做出反应。 他不顾自己的安危,身体毫不犹豫地朝楚言熠冲去,想替对方挡下这致命一击。 然后有人却抢先他一步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楚言熠,生生替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警笛声响起。 听到警笛声,那些壮汉和青年纷纷丢下手中的碎啤酒瓶,四处逃窜。 楚言熠被迫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股混杂着烟味、酒味、香水味的陌生气息钻进鼻尖,他猛地扭头去看,发现抱住自己的人竟是谭怀承。 下一刻,就看到谭怀承眉头紧皱,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宋砚西虽懊恼谭怀承比自己先一步救下楚言熠,但也庆幸楚言熠没有被伤到。 他连忙上前将楚言熠从谭怀承怀抱里拽出来:“言熠,他受伤了,我们送他去医院。” 楚言熠闻言,果然看到谭怀承后背被啤酒瓶扎出了一个血口子。 于是,两个小时前才从医院出来的俩人再次去了医院。 楚言熠手臂上的伤只是皮肉伤,不算严重,他想陪着谭怀承先去急诊室看诊,却被宋砚西态度强硬的要求去处理手臂上的伤。 在不清楚谭怀承是怀着什么心思救了楚言熠的情况下,防患于未然的宋砚西为了避免楚言熠和谭怀承过多接触,便自己陪着人去急诊室检查伤情。 谭怀承今天穿了件纯棉材质的衬衣,因为吸水性好,衣服颜色又是黑色的,即便鲜血染湿了大半个背都看不出来。 路上他又一直和楚言熠强调自己没事,伤得并不重,因而两人也没多想。 等他到急诊室时,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了,在急诊室灯光下的照射下,整张脸更是显得苍白极了。 “伤得倒不是很严重,只是有点失血过多,你现在头晕不晕?”医生问谭怀承。 谭怀承语气虚弱地回答:“有点晕。” “需要住院几天,我先给你背上的伤缝针。”说着,医生看向宋砚西:“你去给他办理住院手续。” 楚言熠处理完手臂上的伤口,宋砚西也刚办完住院手续。 “谭怀承怎样了,伤得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有点失血过多,需要住院几天。” 听到说谭怀承伤得不严重,楚言熠总算放心了不少。 将事情全部处理好后,俩人离开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你觉得对你下手的人是谁?会不会是江与白?” 宋砚西余光瞟了眼自上车后就一直默然不语的人,问道。 这事虽然他已经交代陈淮去查了,但在结果出来前,他想听听楚言熠的想法。 楚言熠轻轻摇头:“江与白的可能性不大。我下午才教训了他一顿,晚上就遇到麻烦,是人都会第一个怀疑他,江与白不像是没脑子的人,他应该不会让人这么做。” “排除江与白,你有其他人选吗?” “翁均泽或白家人。”停顿两秒,楚言熠继续道:“翁均泽已经被你弄去国外了,人不在帝都,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 宋砚西接话:“所以你认为是白家人所为?” “白家人的嫌疑的确是最大,但他们现在已经和丧家之犬没什么区别了,没有那个能力找人对付我。我现在还不肯定是不是他们所为,一切等调查结果出来才能知晓。” “我已经让陈淮着手调查了,以他的能力相信三天内就会有结果。” 听了他的话,楚言熠没说什么,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第216章 宋砚西虽然请了两名护工照顾谭怀承,但谭怀承毕竟救了楚言熠,把人丢在医院不管不问终究不太好。 于是,楚言熠上午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下午就赶去了医院。 楚临和谭怀承都在同一家医院住院,而且还住在同一楼层。 他先去楚临的病房看了下楚临,再才转去谭怀承的病房。 病房的门正开着,两名护工尽职地守在病床前,而谭怀承因为失血过多,此刻正闭着眼,脸色苍白的侧躺在病床上。 在他和护工说了几句话后,也不见对方有醒过来的迹象。 楚言熠示意两护工出去后,拉了把椅子在离病床半米左右的地方坐下。 看着谭怀承没什么血色的侧脸,从昨晚谭怀承突然出现替他挡下袭击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谭怀承这样做的原因。 自己只在两个月前的白家宴会见过谭怀承一次,之后便再也没见过。 迄今为止,两人也不过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若真要算起来,自己更应该算是谭怀承的仇人。 毕竟自己在白家宴会上反算计谭怀承使得他丢尽了颜面,又在网上爆出谭怀承和白子瑜的“运动视频”,导致他声名受损,谭家公司股价大跌。 谭怀承不是以德报怨的人,除非他是怀着什么算计,亦或者昨晚的事本身就跟他脱不了干系。 谭怀承,但愿昨晚的事与你无关。 收起脑海中的种种思绪,楚言熠盯着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也是一个能深刻记住别人善意的人。 只要昨晚的事跟谭怀承无关,就算谭怀承是怀着算计为他挡下致命一击,他也会记住对方的这份人情。 “楚、楚言熠?!” 沉睡中的谭怀承突然睁开了眼,看到坐在床前的人,他眼中除了意外,竟还有几分楚言熠看不懂的神采。 “你醒了,背上的伤有没有好点?”楚言熠淡声开口。 谭怀承动作缓慢地坐起身:“好了不少了,现在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那两护工照顾你还尽心吗?” 楚言熠本就和他不熟,问完他的身体状况后,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随便找了个话题。 “宋总请的护工不错,挺尽忠尽职的。” 楚言熠这下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站起身。 谭怀承突然抓住他的手:“你要走了吗?” 楚言熠一怔,挣脱开来:“看你嘴唇有点干,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谭怀承脸上扬起浅淡的笑意,不是以往那种轻佻放荡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笑。 给谭怀承倒了水后,楚言熠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双腿交叠,双手放在腿上,姿态是说不出的优雅矜贵。 “谭少昨晚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楚言熠问得委婉,谭怀承心里却明白对方是在疑心自己。 他没有急着解释,反而眉目轻挑,眼底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玩味:“若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楚言熠眼睛微微眯起:“这世上大部分的巧合都是人为的。” 过了半晌,他又道:“如果昨晚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会记住你这份人情。如果昨晚的事与你有关,我会让你知道算计我的后果。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等楚言熠出了门,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谭怀承才缓缓收回视线,看着床前楚言熠刚刚坐过的椅子出神。 楚言熠从电梯出来,不曾想会遇到白子瑜。 白子瑜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即便是来医院,也是戴着口罩和墨镜,一副生怕别人认出他来的样子。 可见网上的事对他影响很大。 见楚言熠盯着自己看,白子瑜恶狠狠地瞪向他。 楚言熠勾唇轻笑:“白二少,好久不见啊。” 白子瑜连忙收回眼神,有些害怕地将脸上的口罩往上提了提:“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这时,电梯来了,他一个快步闪进电梯。 楚言熠收敛起嘴角的笑,转身走出医院大门。 在这遇到白子瑜虽有些意外,但他很快便明白对方是来看谭怀承的。 毕竟白子瑜现在是谭怀承床上的人。 白家如今破产,白忠旭获罪入狱,周柔变卖首饰珠宝后独自离开了帝都,不知去向。 白姣姣为了继续享有优越的生活,勾搭上同学的父亲,做了对方的地下情人。 白子瑜若想过之前那种少爷日子,也只能紧扒着谭怀承不放了。 至于白涟,被赶出公寓后也被谭怀承捡了回去,因此他才怀疑昨晚的事有可能是白涟借助谭怀承的钱势所为。 谭怀承是否参与其中,他现不得而知,只能等调查结果了。 白子瑜出现在病房时,谭怀承有些意外地瞥了瞥他:“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白子瑜没好气地说完后,正欲在楚言熠先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却听谭怀承猛然出声道:“那个椅子你不能坐!”语气又急又冲。 “我为什么不能坐?难不成这椅子有什么问题?” 白子瑜检查一番后见没问题,再次坐时,却又听到谭怀承的声音响起:“你要是坐下去,今天就从我的公寓里滚出去!”这回语气变得阴鸷无比。 白子瑜怔了怔,突然想起在一楼电梯门口碰到的楚言熠,他几乎是咬着牙问:“你不让我坐,是不是因为这椅子是楚言熠坐过的?” 谭怀承双眼盯着他布满怒意的脸:“是又如何?” 白子瑜紧攥起拳头,声音蓦地变得尖锐起来:“江与白的声音,我哥的脸,我的背影只要和楚言熠有一丝相像的人,你都像集邮一样收集起来。现在连楚言熠坐过的椅子都不许他人坐,谭怀承你倒是痴情啊!” 谭怀承俊美的面容瞬间染上了怒意,连名带姓地喝斥他:“白子瑜!你发什么疯!” 第217章 “我发疯?”白子瑜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个分贝,变得尖锐又刺耳:“你做都做了,还害怕我说吗?谭怀承,你喜欢楚言熠又如何?楚言熠连宋砚西那种天之骄子都看不上,又怎会看得上你这种花心风流滥情的不堪之人!” “呵呵,以为自己英雄救美,就能抱得美人归了,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楚言熠那种能把白家害得家破人亡,又能将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监狱的冷血无情之人,就算你为他死了,他也不会有半分感动,说不定还会怀疑你。谭怀承,你就死了这条心!像你这样的烂人,也就只配在一个又一个赝品身上找寻慰藉!” 白子瑜被气狠了,一股脑的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情绪,说到后面越发口无遮拦,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谭怀承微皱了下眉,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你说得对,我花心风流滥情,就像地上的一滩烂污泥。而他就像高悬在天边的洁白明月,污泥要想触碰明月,只会弄脏了明月。即便明月不嫌弃污泥的脏,污泥也未必有伸出手的勇气。” 白子瑜闻言,眼神狠厉地瞪向他:“楚言熠在你心中是高悬在天边的明月,那我、我哥、江与白我们在你心中又是什么?是地上的尘埃吗?” 谭怀承轻阖上眼,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 白子瑜却不罢休,咬着牙根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谭怀承你回答我,我、我哥、江与白我们在你心中是什么?” 谭怀承睁开眼,冷冷地看着他:“白子瑜,我和你们每个人之间都不过是各取所需,你们在我心中是什么重要吗?你如此纠结这个问题,难不成是觉得陪我上了几次床,我就该喜欢上你吗?” 顿了几秒,他突然眼神玩味地盯着白子瑜:“你这么生气,该不会是喜欢上了我?” 白子瑜倏忽怔住,过了半晌,他尖着嗓子大吼:“谁喜欢上你了,你少自作多情!我又没有眼瞎,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这种烂人!” 谭怀承不怒反笑:“没有就好,我最讨厌跟床伴有感情牵扯。” “谭怀承,我诅咒你一辈子都求而不得,孤独终老!” 白子瑜吼完这句话,大步跑出了病房。 窗外的风吹进来,轻轻卷动着窗帘,安静的病房回荡着谭怀承低低响起的声音:“你们跟我一样,都是地上的一滩烂污泥。”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白子瑜刚才的问题。 这两天宋砚西一直等着陈淮的调查结果,然而结果还没等到,却等来了一个令他诧异的电话。 “砚西,想知道十年前你遇见的那人是谁,一个小时内来xxx咖啡馆找我,过时不候。” 白涟用陌生号码拨通宋砚西的电话,生怕他一听到自己的声音就立即挂断,语速略快地丢出这么一句话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砚西心里“咯噔”一跳,举着手机愣了许久才放下。 陈淮不在公司,他唤来秘书梁睛交代了些事情后,拿着车钥匙出了办公室的门。 来到xxx咖啡馆,宋砚西面无表情地推开门时,白涟姿态优雅地端着咖啡细品着。 白涟依旧穿着一身白色小西装,脸色红润,除了眉宇间偶尔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外,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不错。 好似白家破产一事,对他丝毫没什么影响。 “砚西,喝什么咖啡?”白涟放下咖啡杯,笑盈盈地望向他。 宋砚西拉开椅子坐下,眼神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把我骗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就直说,我没闲情逸致跟你喝咖啡。” 白涟嘴角的笑意微凝,朝身旁站着的服务员挥了挥手:“你先去忙。” 后者从善如流地点头:“好的,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按您右手边的传唤铃即可。” 人走后,白涟才抬起眼帘看向宋砚西,缓缓而问:“砚西,在楚言熠没出现前,你喜欢过我吗?” “从未。”宋砚西不带一丝犹豫。 短短的两个字仿佛利刃般深深地扎进白涟心口,再开口时的声音仿佛要碎掉似的:“我在你心中是不是你十年前遇见之人的替身?” “是。” 之前楚言熠告诉他,他才是那个替身,因为没有亲耳听到宋砚西承认,心里始终存着一丝侥幸。 如今听到宋砚西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答,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消失殆尽。 “砚西,你把我当作十年前遇见之人的的替身,可你知不知道自己十年前遇见的人就是我。” 白涟就这么看着对方,如他所愿的看到了男人脸上表情凝固,双眼瞳孔震颤,眼中闪过震惊。 果然,楚言熠并没有把他自己就是十年前那个人的事告诉宋砚西。 那就不妨碍自己利用下了。 他眼神故作黯然:“十年前你遇见的人明明是我,不仅没有认出我来,还把我当作我自己的替身。” 宋砚西微眯起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十年前我遇见的人是你?” “原来我在你这里没有一丝信任可言。”白涟露出有些凄然的笑:“十年前你遇到我时,我穿着一身白色小西装,坐在钢琴前弹奏着《第三钢琴协奏曲》。当时,我还送了你一束白色玫瑰。你后来把自己的住处种满白玫瑰,也不是因为你喜欢玫瑰,而是因为我当时送了你一束白玫瑰。砚西,我说的对吗?” 第218章 说出这些后,本以为男人会相信他了,可他没想到,男人却是蓦地沉下了脸:“白涟,你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 “砚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的话吗?我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就是你十年前遇到的那个人?” “白涟,说谎之前要打好草稿。我遇见他是在f国的一家音乐餐厅,而你在十八岁前,从未有过出国的记录。如果你真的是他,就不会等到今天才说。就连你会弹的那首《第三钢琴协奏曲》,也是在九年前的暑假苦练的,而我遇到他是在十年前。” 话音落地,白涟表情骤然大变。 自谭怀承出面找了雷龙,这些日子他虽然没再接到雷龙的电话,但雷龙始终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 只要自己这张脸对谭怀承失去作用,雷龙绝对会再让他像前两次那样生不如死。 今天白子瑜告诉他说谭怀承只把他当作楚言熠的替身,蓦地想起了白家破产前楚言熠说的那番话。 于是,想到了冒充。 如果宋砚西信了,他不仅可以回到以前被大家众星拱月的日子,还能彻底摆脱雷龙的胁迫,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宋砚西揭穿了。 不过,揭穿也没关系。 只要宋砚西还想知道对方是谁,他依然可以提条件。 白涟也懒得再狡辩,干脆直接承认:“我的确不是你十年前遇见的那人,但我知道他是谁,你想知道吗?” 宋砚西抬起眼皮,审视着他:“你是想以这个来做交换,向我提条件,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白涟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你将他藏在心底十年,不惜找了一个又一个他的替身,真的一点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宋砚西冷笑一声:“不用你说,我已经猜到他是楚言熠了。” 白涟抿紧嘴角,讶异地问:“你是怎么猜到的?” “原本在此之前,我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因为没有听到他亲口承认,便一直不敢确定。刚才听了你的话,我确定自己十年前遇见的人是楚言熠无疑。你能知道那些,想必也是他告诉你的。” “你怎么就确定是楚言熠告诉我的?” “上次从白家离开时,我看到你的脸色非常不好,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可想而知定是楚言熠说了一些令你难以接受的话,结合你刚才说的那些,不难猜出他当时对你说了什么。” 白涟顿时哑口无言,因为宋砚西全猜对了。 宋砚西说完,起身就走。 临到门边,手握上门把手时,他突然回过身:“前晚,我和楚言熠在xxx排挡遇袭,此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什么遇袭?你在说什么?”白涟目光轻垂,看向手边的咖啡:“我现在连住处都没有,哪有能力让人找你们麻烦,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宋砚西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最好是跟你无关,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从xxx咖啡馆离开,他没有再回公司。 车子在驶向玫瑰花园那条路时,突然打了个急转弯,往华锦园方向驶进。 自半年多前楚言熠假死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华锦园,今天却鬼使神差地来了这里。 房子半年多没有住人了,因为阿姨每周会来打扫两次,依旧纤尘不染。 灯如白昼的客厅里,空空荡荡的,让人心生凉意。 宋砚西掏出手机拨号:“阿宵,有空吗?要是有空的话,来华锦园陪我喝酒。” “好,我马上过来。” 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他从酒柜里拿出两瓶红酒。 郁宵赶过来时,那瓶开了的红酒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宋砚西毫无形象地坐在地毯上,手捏着高脚杯,频繁地把酒往嘴里送。 “砚西,怎么又喝起了闷酒?是因为言熠吗?前晚你们才生死与共,难不成今天又发生了什么?” 郁宵绕过沙发走过去,陪他一起坐在地毯上。 宋砚西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什么都没说,把手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尽了。 郁宵也没再问,拿过放在旁边的另一只高脚杯倒上酒,又给宋砚西续上。 “三杯和万事,一醉解千愁。来,我陪你喝。喝醉了睡觉,睡着了就什么心事忧愁都没有了。” 宋砚西捏着高脚杯,和他轻碰了碰杯。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喝着酒,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新开的第二瓶酒见底时,宋砚西看人时,瞳孔移动明显有些缓慢。 郁宵抽过他手里的酒杯:“砚西,你已经醉了,别再喝了。” 宋砚西皱着眉头,虽然对郁宵拿走他的酒杯不满,但也没有伸手去夺。 “砚西,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宋砚西目光下垂,看向地上躺着空酒瓶,缓缓开口:“阿宵,原来言熠就是我执念了十年的人。” 郁宵微微讶异一瞬:“知道言熠是你执念了十年的人,这是好事,你应该高兴啊,怎么反而还心情不好?” “是啊,是挺高兴的,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宋砚西像是清醒了一点:“我有眼无珠,不仅没有认出他来,还错把本人当替身两年。郁宵,你说我是不是很蠢,很可笑?言熠不待见我,完全是我活该,自作自受!” 看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每每遇到与言熠有关的事就变成这副颓丧的样子,郁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古人的话安慰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1。” 宋砚西肩膀耷拉着:“怕就怕言熠不会给我改过错误的机会。”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靠自己争取的。” 宋砚西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仰头看向天花板,喃喃自语:“言熠早就知道我执念了十年的人是他,可在我问他会不会弹《第三钢琴协奏曲》时,他却一口否认了。” “因为他否认了,所以你认为自己没有机会了,对吗?” 宋砚西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上,默然不语。 “砚西,否认并不代表拒绝。”郁宵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给幼儿园小朋友上课的启蒙老师:“言熠否认,也许是不想你对他的喜欢带着十年前的滤镜。” “不管是想忏悔也好,想弥补也罢,都要用嘴去说用手去做。你不说不做,在这里喝闷酒,自怨自艾,言熠怎么知道,你又怎么求得他的原谅?” 原本醉醺醺的人突然坐直了身子,把郁宵吓了一跳,以为他是要吐了:“你没事?” “没事,谢谢你阿宵。” 1:出自左丘明《左传·宣公二年》 第219章 自从简怀来公司上班后,楚言熠空旷宽敞的办公室就多了几盆绿植。 简怀的意思是他经常对着电脑,办公室里放上些绿植,劳累时观看下,不仅能适当的缓解眼疲劳,还能改善心情。 对于简怀的话,楚言熠向来是深信不疑。 不过他没有养绿植的习惯和爱好,这几盆绿植大部分时间都是简怀在照看。 五月份的帝都已经进入了夏天,天气变得炎热起来。 楚言熠进入办公室时,简怀正在他的办公室烧水沏茶,几个角落里摆放着的绿植叶子绿的发亮,想必简怀也刚给它们浇完水。 他有点怕热,早上又有喝清茶的习惯,简怀每次只要比他早来公司,就会替他把办公室的窗户打开,等里面注入新空气后便把空调打开,然后再烧水沏壶茶放在那里,等他一来就可以喝。 这些事本来可以由秘书去做,但楚言熠向来不喜欢假手于人,再加上他有极强的私人领域意识,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他的办公室,因而这些事也就变成了自己亲力亲为。 简怀来公司上班后,这些事就被简怀承包了。 也许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原因,他在照顾人这方面真的是细致入微。 在楚言熠所认识的人中,只有他的继父艾伯特在照顾他母亲时才会像简怀这般细致入微。 进来后吹着空调,身上的热气瞬时散去了不少,楚言熠自若地坐进沙发里,伸手接过简怀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后,听到简怀问:“还有一个月就是五年一届的fash-服装设计大赛了,你参赛的服装成品做出来了吗?” “这两天应该可以出来。” “走秀的模特呢,有没有找好?” “还没。不过这次走秀的模特,我不会选择那些有一定知名度的职业模特,应该会选用素人,即便没有登台走秀的经验也没关系。” 简怀没有问他为什么选用素人模特走秀,但楚言熠决定的事,他向来全力支持。 “服装业巨头白氏集团破产,先前饱和的国内服装市场将会有很大一块市场空缺,如要你能在下个月的大赛中得到奖项,就会提高玲珑世家的知名度,至少能抢占白氏之前的一半市场。” 楚言熠点点头:“我也正是这么想的,所以下个月的比赛中我必须要拿到奖项。拿不到金奖,至少也得要拿个铜奖。” “别妄自菲薄,以你的实力拿金奖不在话下。” 楚言熠尴尬地笑了笑:“简哥,你就别吹捧我了。” 简怀看着他,真心实意道:“你的设计图我看了,没有意外的话,金奖必是你无疑。” 喝完杯中的茶,简怀离开了,楚言熠走到办公桌面后坐下,刚打开电脑,“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被推开后,抬头看到进来的人是宋砚西,他眼中微微露出一丝讶异之色。 定是上次宋砚西来时,前台知道了他的身份,这次来前台那边才没有打电话请示自己就直接放行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楚言熠问得直接,宋砚西也没有废话,将手上拿着的文件袋递到他面前。 “那晚的事情,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楚言熠从里面抽出几页纸,迅速浏览完,眼中露出寒光。 原来那晚大排挡的事,动手的是雷龙手底下的人。 白涟用身体勾引了他手底下一个不知情的小头目,色迷心窍的小头目为了给白涟出气,才有了那晚的斗殴事件。 事情是白涟所为,楚言熠并没有多少意外。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此事不但跟谭怀承无关,白涟的所作所为,谭怀承也是不知情的。 谭怀承那晚救他,真的只是巧合,没有掺杂一丝算计。 “你准备怎么办?是去找雷龙让他给你个交代,还是将这些证据交给警方,让白涟受到法律的制裁?” 那晚的事情已经报警了,只要把这些证据交上去,白涟教唆故意伤人罪,怎么着也是不低于三年。 以雷龙对白涟的仇恨,白涟若是进去里面,他必定会让白涟在里面过得生不如死。 就算刑满,白涟也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楚言熠将纸张重新塞回文件袋,关闭刚打开没有五分钟的电脑,起身说:“我先去医院找下谭怀承,再去找雷龙。” 听到他说要去医院找谭怀承,宋砚西立即说:“我陪你一起去。” 事情结果毕竟是宋砚西调查出来,楚言熠也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给楚言熠当了回司机后,宋大总裁这回又理所当然地拿过车钥匙干起了司机的活。 启动车子后,他开口问:“事情已经证实与谭怀承无关,你为什么不先去找雷龙,反而要先去找谭怀承?” “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去问清楚。” 见楚言熠眼睛转向窗外,明白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宋砚西抿了抿嘴,将到嘴边的“什么事”三个字给咽下去。 车子因红绿灯停下时,他主动换了个话题:“昨天白涟约我见面,我去见了他。” 楚言熠头偏回来,眼睛看向前方,淡淡而问:“他找你干嘛?” “白涟说知道我十年前遇见的人是谁,”说到这里,宋砚西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着楚言熠,如愿的看到了楚言熠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当时敢对白涟说出自己是宋砚西十年前遇见的人,也是笃定白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宋砚西。 楚言熠敛下心中的惊讶,语气平静地问:“那他说了吗?” “说了,他告诉我说他就是我十年前遇见的那人。” 楚言熠微微错愕一瞬,目光朝他睨了过来,表情极淡道:“你信了?” “白涟十八岁前都没有出国的记录,而我遇见那人是在f国,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我要是真信了就是个十足十的大傻子,宋氏集团迟早也得毁在我手里。” 即便白涟最后没有说出来,有上回楚祁安透露出来的信息,以宋砚西的聪明想必也能猜到自己就是他十年前遇见的人。 只要自己不承认,宋砚西猜到又如何。 楚言熠将视线转回去,听男人低沉的声音继续在车内响起:“其实,自我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对于十年前遇见的那人就已经不再执着了。昨天之所以去赴白涟的约,不过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再顺便确认下那晚的事是否与他有关。然而没想到,昨晚的事再一次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以白涟对你的恨意和他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性格,如果不早点解决掉他,将会后患无穷。” 最后这句话,楚言熠也表示赞同。 “之前没有动手是因为找不到他的把柄,如今他主动将把柄送到了我手上,我哪有再放过他的道理。” 第220章 谭怀承主要是因为失血过多才住院,昨天上午医生来复查,说他的伤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以出院回家去休养,后续只要按时来换药就行。 他这种家世的人,家里都有家庭医生,换药也用不着来医院。 待在医院的这几天,谭怀承住得浑身不自在,可因为楚言熠上次来时留下的那句“我改日再来看你”,便强忍着不自在继续在医院住了下来,为的就是等楚言熠来。 即便楚言熠是他穷极一生都触碰不到的天边明月,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多看对方一眼,近距离的和对方说说话。 “谭少,我查到了,楚先生那晚的遇袭事件跟白涟有关” 谭怀承闭眼靠在床头小憩,听带着黑框眼镜的女秘书,一脸严肃地汇报着前几天让她查的事。 女秘书虽然是他老子安排给他的人,但对于她的能力,谭怀承还是比较满意的。 听到说始作俑者是白涟,他蓦地睁开眼:“你确定自己没有查错?” 女秘书将手上捧着的资料递过去,谭怀承立即翻看了起来。 他能让人查出事情是白涟所为,楚言熠肯定也能查出来。 白涟是被他捡回去的,楚言熠会不会怀疑他,认为他也参与其中了? 谭怀承阴鸷着脸,将手中的资料还给女秘书:“等下带着人去我公寓,将白家兄弟赶出去。还有,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扔掉。” 女秘书点头后,又继续汇报起工作:“公司后天上午九点有场会议您必须要出席,我已经替您办理了明天下午的出院手续。明天上午我要陪谭总去一趟a省谈光明城被搁置的项目,下午恐怕无法来接您出院了,到时我会安排秘书小李过来接您。” 说完后,她张着嘴还想继续说,谭怀承却不耐烦地摆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女秘书前脚离开,楚言熠后脚就出现在病房门口。 看到他,谭怀承脸上露出几分不自觉的欣喜:“楚言熠!” 话音还未落地,一道高挑的身影跟在楚言熠身后走了进来。 看清对方是宋砚西的瞬间,谭怀承表情微凝,脸上的欣喜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变脸似的立即换上了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 他往床头靠了靠,坐直了身子,不等楚言熠开口,率先说道:“我已经让人查清那晚的事是白涟教唆雷龙的手下所为,但此事与我无关。白涟的所作所为,我事先并不知情,那晚救了你纯属巧合。” 楚言熠在宋砚西拉过来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向他:“我知道那晚的事跟你无关,我很感激你当时救了我。今日来找你也不是怀疑你或者质问你,只是因为有件事想不明白。” 谭怀承愣了愣,脑子慢半拍的转过弯:“什么事想不明白?” “我虽然不了解你,但我知道你不是个见义勇为的人,所以那晚你为什么救我?” 谭怀承目光复杂一瞬,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而是忽然偏过视线,看向宋砚西:“宋总能出去一下吗?” 宋砚西眼神下意识地转向楚言熠,见后者轻点头后,他冷瞥了一眼谭怀承,离开了病房。 “宋总已经出去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谭怀承定定地看着他:“我们的第一次相见,你还记得是在哪里吗?” 楚言熠不假思索地说:“两个月前的白家宴会上。” 谭怀承缓缓摇头:“不是两 个月前的白家宴会,而是在六年前。” 楚言熠闻言有些意外:“六年前?” 谭怀承低声感叹:“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楚言熠眼中露出淡淡的疑惑。 “六年前的圣诞节,国迈阿密市xx第7街,被围殴的青年。” 经这么一提醒,楚言熠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了一些画面。 六年前,他陪同家人在国迈阿密过圣诞节,因为忘记给楚祁安准备圣诞礼物而独自出来买礼物。 逛到xx第7街时,看到几名外国男子在围殴一名亚洲青年。 无意间听到被围殴的青年用了一句华国话骂人,他看在同为华国同胞的份上,出手打跑了那几名外国男子,救下了青年。 青年当时被打得皮青脸肿,一张脸几乎都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谢谢你救了我,我叫ta,你叫什么?” 楚言熠急着去给楚祁安买圣诞礼物,扭头就走,没有理会青年。 “诶,你叫什么,告诉我你的名字呀。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到时怎么报答你。” 青年拖着一身伤追了过来,不停地追问他的名字。 “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不需要你的报答。” “你的举手之劳,是我的毕生难忘。就算你不需要我报答,至少也要让我知道救了我的人叫什么。” 实在被缠问得烦了,楚言熠干脆冷声威胁对方:“闭嘴!别再跟着我了,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想起来了没有?” 听到谭怀承的声音,楚言熠慢慢敛起思绪。 没想到自己当年随手救下的人竟是谭怀承。 所以谭怀承那晚救了自己,是为了还自己六年前的恩?! 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谭怀承语气淡淡地说:“白家宴会那天,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认出你来,以为你只是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直到宴会过后我让人去查,才确定你就是六年前救了我的人。当年我说过要报答你,但你始终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所以那晚我救你,也只是为了还你六年前的恩情,你不用在意,也不要多想。六年前你救了我一次,六年后我救了你一次,你我之间互不相欠。” 第221章 以前仅有的一面让楚言熠觉得谭怀承是个风流又花心、多情又滥情的渣男,此刻听了他的这番话,楚言熠心中对他的印象不免有些改观了。 在感情上,谭怀承或许是渣男的代名词;在品格上,谭怀承或许也存在很多瑕疵,但一个能知恩图报的人,本性至少不会坏到哪里去。 “虽然你是为了偿还六年前的恩情,但你救了我是事实,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在不违背个人原则和道德法律的情况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至于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白涟,我不会放过他的。谭少如果想要包庇他,我也不会顾及这份人情。” 谭怀承一怔,与他对视一眼后,嘴角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在你来之前,我已经让秘书将他们兄弟赶出我的公寓了,你要怎么对付白涟请随意,我不会出手干预的。” 楚言熠微微讶异一瞬,也没多问什么:“必要的时候还请谭少出面指证白涟,我要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谭怀承默了默,点头应承:“好。” “多谢谭少!祝早日康复,我先离开了。” 谭怀承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突然像进了沙子般,一瞬间就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雾气。 “原来当年真的只是举手之劳!就像看到路边乞讨的乞丐,随手扔下一块钱那样的举手之劳” 宋砚西在外面的等候椅坐了十多分钟,也不见人出来,忍不住起身朝病房门口走去。 奈何从小被教育要尊重别人的隐私的他,实在做不出偷听的事,只好又原地顿步。 恰巧这时,楚言熠出来了。 宋砚西脱口道:“谭怀承和你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救你?” 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马上又补充一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你。” 楚言熠余光瞟了眼面上露出懊恼之色的男人,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言简意赅地说:“我六年前在国的迈阿密偶然救过他,他救我只是为了还六年前的恩情,没什么其它目的。” 宋砚西心中默默松了口气,也没再追问他六年前救人的事:“我们现在去找雷龙。” “嗯。” 雷龙主要经营赌场、酒、夜总会等灰色产业,现在还不到上午十一点,找人问了好一圈,才得知人此刻在名下的某家赌场。 两人来到赌场二楼的办公室见到了雷龙后,楚言熠将宋砚西让人调查的资料递了过去。 雷龙看完,当即说道:“楚总放心,我手底下涉事的那些人,我会按照道上的规矩给你个交代。” “雷老板怎么处置手下是雷老板自己的事,而我只想让白涟受到法律的制裁。你手底下的人都是被白涟教唆行凶的,到时他们是指证白涟的人证,雷老板可不要搞出人命。”稍稍顿了下,楚言熠委婉道:“华国是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身为华国人民,我觉得雷老板还是遵纪守法比较好。” 作为一个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的人,听到楚言熠后面这句隐晦的话,雷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点点头:“楚总说得对,身为一个华国人民,确实要遵纪守法。我会收集好证据,将那些涉事的人员送进去与白涟做伴。” 听着特意咬重音的“与白涟做伴”几个字,楚言熠明白只要白涟罪名成立,那么他以后在里面的日子将会生不如死。 从雷龙那里离开已经快接近下午一点了,两人肚子都饿了,就在附近随意找了家餐馆用餐。 吃饭的过程中,楚言熠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前几天在网上无意间看到你姐官宣了恋情,后面网上又爆出她和一男子同进同出酒店,两人举止亲密。虽然那男子的正面照没被拍到,但我能认出来是阿宵。你姐和阿宵的事是真的吗?” 宋砚西给他续上茶水,深邃的眸底漾起一丝温和的笑意:“那男子确实是阿宵,但他们的恋情是假的。我姐为了摆脱前男友的纠缠,才找了阿宵陪她演戏。” 楚言熠听后,琢磨着问:“阿宵喜欢你姐吗?” “喜欢,他暗恋了我姐十年。” “所以你姐不喜欢阿宵?” “我不知道。第一段恋情让她受了很大的伤害,甚至一度患上了抑郁症。五年前她去国外治病后便很少回国,两人没怎么见面,也没怎么联系。半年前她回国后,阿宵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靠近她,两人才恢复到以前的熟稔。” 宋砚西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微微干涸的嗓子,两道深沉而饱含柔情的目光落在楚言熠白皙的面庞上:“在感情方面我比较迟钝,不仅容易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容易看不明白别的人感情。所以,我不知道她是否喜欢阿宵。” 听着他后面这句意有所指的话,楚言熠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吃饭。 宋砚西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他白皙的面庞上:“如果我能够早日弄清楚自己的感情,没有那么自以为是,以平等的姿态对待你,你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般冷淡排斥?” 楚言熠低垂的眼睫不自觉地颤动了两下,过半晌,他缓缓地抬起一双漂亮的多情眼:“宋总,有些事过去就是过去了,说再多也于事无补。吃饭,早点吃完早点回去公司,我公司还有事等着我处理。” 周围的空气一时安静得仿佛凝结了。 许久之后,宋砚西才从他没有半点情绪的话里找回自己的声音:“言熠,我” 话刚起头,就被一阵急促的铃声给打断了。 宋砚西偏头看到来电显示是郁宵,即刻拿起接通。 “阿宵?” “砚西,你现在在哪?” “我在xxx附近吃饭。” “你姐被聂臻磊带往a省了,我正跟踪着他,在赶去a省的路上。” “知道了,我也马上赶过去。” “聂臻磊不是善茬,你多带点人手。” “好的。” 挂掉郁宵的电话, 宋砚西立即拨通了一个电话。 “邱良,带两队保镖即刻前往a省x市。” 宋家的保镖一队是十二人,两队就是二十四人,宋砚西突然要带这么多人过去a省,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楚言熠暗自琢磨着,宋砚西拿着手机起身:“言熠,我姐被聂臻磊带去了a省,我要带人去把她带回来。抱歉,要先离开一步了。” 楚言熠讶异:“聂臻磊是谁?” “a省首富之子,也是我姐的前男友。” 楚言熠犹豫两秒,起身:“我陪你一起去。你最近帮了我不少,就当是还你人情。” 紧随其后,他又补充一句:“虽然我去了也不一定能帮得上什么忙。” 闻言,宋砚西瞳孔骤然放大几分。 楚言熠说是当还他人情,但这却是楚言熠首次主动参与到和他有关的事情中来。 刹那间,宋砚西胸口像是被柔软的东西填满。 那颗“怦怦怦”跳动着的心,仿佛因漫长冬季而干枯已久的花草树木,悄然迎来一场春雨,焕发出新的生机。 “谢谢你,言熠。”他声音轻柔地说。 第222章 从帝都开车过去a省x市,有四五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楚言熠心里好奇宋砚宁的事,担心开口问又容易扰乱宋砚西的心绪,一路上便忍着没问。 下午六点左右,他们和郁宵汇合后,带着邱良,以及二十多名保镖站在了聂臻磊的别墅外。 宋砚西眼睛冷厉地盯着紧闭的别墅大门:“阿宵,你确定聂臻磊把宋砚宁带来了这里?” “我一路追踪聂臻磊,虽不敢靠得太近,但却是亲眼看到他把人带来了这里。” 与此同时,别墅二楼房间。 “原本以为宋砚西是你的新金主,结果宋砚西却让人主动澄清了你俩的绯闻。我还没来得及庆幸,你转头又和郁家的长子官宣了恋情。夏芳菲,五年多不见你长本事了,不仅勾搭上了帝都郁家长子,还有宋氏集团总裁给你撑腰,我倒是小看了你。” 聂臻磊长相倾向于凌厉锋锐,此刻阴沉的面容配上眼角处那道上次被宋砚西让人揍出来的伤疤,显得他整张脸越发凌厉凶狠。 见他朝自己逼近,宋砚宁不自觉地后退几步:“聂臻磊,你想干什么?将我从帝都带来a省,这可是故意绑架,按照华国的法律,是要被判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想干什么?”聂臻磊阴沉着脸再次逼近:“立即和郁家长子分手。” 宋砚宁忍不住破口大骂:“聂臻磊,你这厚颜无耻的程度,真让人叹为观止!我们五年前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如今我要跟谁在一起你管不着!我男朋友出身于律师世家,你最好现在马上放了我,否则他绝对会让你把牢底坐穿!” “五年前是你单方面分手,我没有同意。” “分手?你他妈的是在搞笑吗?五年前我们可不是在交往,而是正儿八经的包养关系。你又没有和我签订包养合约,我要单方面结束跟你的包养关系,用不着你的同意。” 见宋砚宁态度冷硬,聂臻磊无奈改变态度,好言好语地说:“小菲,五年前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我只想你回到我身边,我以后绝对会好好对你的。” 宋砚宁气得往他脸上狠狠甩出一巴掌:“好好对我?怎么好好对我?是打算像五年前那样,将我养在外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坐享齐人之福吗?” 聂臻磊手摸着被指甲划出几道红痕的脸颊,微愣了愣:“在去帝都找你之前,我已经决定跟何卉离婚了。小菲,请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把你当作包养的小情人对待,等我跟何卉离婚后就会马上娶你,让你光明正大的做我聂臻磊的妻子。” “五年前你嫌弃我一个戏子配不上你聂家大少的身份,怎么现在不嫌弃我是个戏子了?” “小菲,当初要不是我爸逼我,我也不会娶何卉。自从你离开后,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早就喜欢上你了。这些年,不管在别人眼中我跟何卉如何相亲相爱,但我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爱她,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聂臻磊,你真他妈恶心!” 骂完,宋砚宁眼中一直隐忍着的泪水再也崩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小菲”聂臻磊惊愕地愣住,不明白刚才还满脸怒气的人怎么就突然哭了起来。 “小菲,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宋砚宁用手擦拭掉脸上的眼泪,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聂臻磊,我早就已经不爱你了。你最好马上放了我,否则” 话还未说完,房间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先生,别墅门口突然围了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恐怕不是善茬。” 聂臻磊脸色骤然大变:“是谁?” 门外之人:“三个带头人之中一个姓宋一个姓郁,他们说让您交出夏小姐,否则就要硬闯进来。” 宋砚宁闻言,脸上立时露出欣喜之色:“是砚西和阿宵,他们来找我了。” 聂臻磊看了看她,嘴唇翕张,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对方连个余光都没给自己,他最终大步走出房间,朝门外守着的人吩咐道:“看好她,别让她离开这个房间。” “是,聂总。” 楚言熠等人站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别墅大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子,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凶神恶煞般的黑衣保镖。 男子面容阴沉,目光冷冷地朝他们望过来:“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宋总带这么多人来堵在我家门口,难不成是要做知法犯法的事?” 楚言熠心想这人想必就是聂臻磊了。 宋砚西神态自若地抬眸睨向对面的男人:“私闯民宅的确是犯法的,可若是为解救被绑架的人员,那就另当别论了。聂总,你说是吗?” 聂臻磊咬了咬牙,神色快速恢复如常:“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做出绑架人的事,宋总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聂总领着人从剧组将砚芳菲带走,我一追踪聂总而来,不仅亲眼看到聂总把她带来了这里,还用手机拍了照片。”郁宵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按了几下,将手机屏幕朝向聂臻磊:“证据确凿的事,聂总又何必狡辩。” 第223章 他毕业于帝都政法大学,在校时学的是刑侦学,如果后面没有改行做律师,一定会是个出色的刑侦警察。 因着极强的反侦查能力,故而聂臻磊的人没有发现他的跟踪。 “聂总,我数到三,你如果不把人交出来,我们便硬闯进去。” 涉及到宋砚宁,素来性格温和稳重的郁宵难免也有些急了。 “一” “二” “三” “三”的音落下,见臻磊拳头攥紧,不为所动,宋砚西抬手下令:“给我闯进去把人带出来!” 身后待命的保镖,除了邱良留在原地保护宋砚西外,其他人立即朝别墅里面蜂拥而上。 聂臻磊怒吼:“拦住他们!” 一声令下,两方人马很快陷入混战当中。 聂臻磊这边的人数本就比宋砚西带来的人数少,再加上宋家的保镖大部分都是部队退伍的,在战斗力方面两方人马立现高下。 看到被打着连连后退的保镖,聂臻磊胸口剧烈起伏着,那张凌厉锋锐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们这群废物,我花那么多钱养着你们,却如此不堪一击。” 在聂臻磊那边的人倒地的倒地,后退的后退时,郁宵带着几名保镖不管不顾地冲进别墅。 郁宵性格向来温和稳重、处事不惊,楚言熠认识他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失了以往的冷静自持。 “看来阿宵真的很爱你姐。” 宋砚西目光缓缓转向他,眼中噙着温柔的笑:“是啊,担心贸然表白心意遭到拒绝,以后连接近我姐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年阿宵始终以的朋友的身份和我姐相处着。” 楚言熠略微意外:“原来阿宵在面对感情时,也会变得胆怯。” 宋砚西感同身受地附和:“阿宵曾说,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时,在对方面前就会变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以前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后来我明白了。在感情面前,不仅阿宵胆怯,我自己也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后面省略的话虽未说出来,但楚言熠能猜到是什么。 他唇线轻抿,在男人定定地注视下,轻移开目光。 宋砚宁在二楼房间,隐约听到楼下的动静,生怕宋砚西带的人手不够,不是聂臻磊的对手。 “聂臻磊,你他妈的王八蛋,你这是非法绑架和非法囚禁,快点放我去!你再不放我出去,我就掀了你的房子!” 宋砚宁扯着嗓子大声嚷着,脚抬起准备踹门时,门外响起了巨大动静。 几声闷哼过后,门板像是被人从外面用力地踹着,发出阵阵轰鸣声。 宋砚宁刚退后几步,房门“哐当”一声打开,男人清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内。 “阿宵!”看清来人,宋砚宁想也没想地扑进郁宵怀里。 郁宵手在空中微微凝滞片刻后,他回抱住人,轻声说:“抱歉小宁,我来晚了。” 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却让宋砚宁眼眶不自觉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将眼眶的雾气隐去,声音低低地说:“不晚,一点都不晚。” 郁宵何其敏锐的人,又怎会听不出她语气的异常。 微微怔愣了下,他轻柔地抚摸了下怀中人的秀发,再次道歉:“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宋砚宁眼中刚隐去的雾气又不自觉地涌了出来:“没有,我才不害怕。我知道你和砚西一定会来救我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 拥抱了一会儿后,郁宵主动松开人:“小宁,我们下去,砚西和言熠在外面等着。” 宋砚宁诧异:“言熠也来了?” “是啊。” “宋砚西这死小子还挺有本事的!我以为两人至少也要拉扯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把人拐到a省来了。他俩的关系能有新进展,你功不可没。”宋砚宁看向郁宵,忍不住打趣起他来:“阿宵,你以后别做律师了,干脆去做恋爱情感咨询师。” 郁宵:“” 聂臻磊看到宋砚宁满怀笑意的和郁宵并肩走出来,眼底瞬时酝酿起一股骇人风暴。 “小菲!”他霍然朝宋砚宁走去。 郁宵立即上前两步挡在宋砚宁身前,以绝对保护者的姿态,冷冷地注视着面容阴鸷的男人。 聂臻磊咬着牙,用凌厉凶狠的眼神望向郁宵:“让开!不然我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别想活着走出a省。” 郁宵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拉起宋砚宁的手越过他就走。 “小菲,你站住!不许跟他走!” 看着宛如拦路虎般挡在前面的聂臻磊,宋砚宁手轻轻从郁宵手中挣出,然后站了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到聂臻磊面前,视线定格在他那张满是戾气的脸上。 “聂臻磊,我早就已经不爱你了,你这样纠缠有意思吗?” “小菲”聂臻磊伸出手。 “啪!” 宋砚宁后退一步,用力地挥开了他伸来的手。 聂臻磊盯着被打到微微泛红的右手背看了半秒,将手收回去:“小菲,先前在楼上说的那些话都是我的真心话。当年娶何卉是被我爸逼的,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只要你肯留下来,我马上跟何卉离婚,风光迎娶你。” 楚言熠虽然不清楚宋砚宁和聂臻磊之间的过往,但此刻听了聂臻磊的话,觉得他是个可以和白忠旭、池建海两人有得一拼的渣男。 宋砚宁嗤笑一声:“聂臻磊,我看到你摆出的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就像看到粪坑里的蛆一样,感到肮脏恶心。” “五年前是我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没有为了你反抗我爸。”聂臻磊看着她,瞳孔逐渐猩红:“小菲,请你看在我真心喜欢你的份上,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真心?你聂臻磊的真心在我这里一文不值。”宋砚宁眼眸平静地望着男人,过几秒,她高傲地扬起下巴:“聂臻磊,五年前你觉得我一个小明星配不上你这个首富家的大少爷,非要娶何家的女儿。现在不妨告诉你,夏芳菲不是过是我的艺名,我的真名叫宋砚宁,是帝都第一大世家的宋家大小姐。” “所以,从来都不是我宋砚宁配不上你聂臻磊,而是你聂臻磊高攀不起我宋砚宁。” 聂臻磊满脸震惊:“你、你真的是宋家大小姐?” 宋砚宁没再搭理他,脚步坚定的走到郁宵身边,主动牵起他的手:“阿宵,我们走。” 看着两人携手离去的背影,聂臻磊宛若冰雕一样立在原地,他双目充血而狰狞,一副随时都能流出血泪来的模样。 第224章 郁宵和宋砚宁上车后,宋砚西并没有立即随着离开。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楚言熠目不斜视地盯着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到尚在失神的聂臻磊面前,二话不说地抡起拳头,一拳挥在聂臻磊左侧脸的颧骨上。 “宋砚西!” 聂臻磊当即还手,他身后的黑衣保镖见他被打,想过去保护却被邱良和一众保镖铸成道铜墙铁壁拦在前面,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聂臻磊。 宋砚西的拳风如同“铁锤”一般凶狠,聂臻磊纵然身手不错,几十个回合下来,就被宋砚西强行压在地上揍。 聂臻磊玩命地挣扎着,嘴角溢出血迹,看起来狼狈又血腥。 他双眼如野兽般凶狠地瞪向宋砚西,喉咙上下攒动,发出一声嘶吼:“宋砚西!” 宋砚西眉头紧压着,又是一拳狠狠地招呼在人脸上:“聂臻磊,五年前我就想狠狠揍你一顿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铁锤”般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落在身体各处,聂臻磊拱着身子,尽量避开致命部位。 光听着拳头凛冽的破风声,就知道被打的人有多疼。 楚言熠见聂臻磊瘫倒在地上,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担心宋砚西闹出人命来,便开口道:“宋总,我们该走了。” 前一秒如狼般凶狠的人,下一秒就仿佛听话的小狗般蓦地收手。 宋砚西直起身子随意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走到楚言熠面前,连半个眼神都未再施舍给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晚上不宜开夜车,众人并没有急着赶回去,而是选择在a省住一晚,明天再赶回去。 五月份的a省正是旅游旺季,x市里大大小小的酒店几乎都住满了人。 用完晚餐,众人开着车几乎转完了大半个市内,才在某家中高档酒店找到住处。 但这家酒店只剩下三间标单,六间标双了。 他们共有二十九人,宋砚宁是唯一的女孩子,独自住了间标单。 二十四名保镖,四人一间,六间标双刚好够他们住。 至于剩下的两间标单,不等其他人开口,宋砚西率先道:“我和言熠一间。” “”楚言熠转头对上男人饱含着笑意的眸子,嘴唇翕动了下,把到嘴边的“不”字咽进了肚子里。 郁宵含笑说:“那我就只好和邱良一间了。” 邱良很有眼力劲地将手中的房卡递到宋砚西手上:“宋总,这是您和楚总房间的房卡,请收好。” 楚言熠:“” 宋砚西拿着房卡开了门。 进去房间后,楚言熠看到这一米五宽的床,心里很是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把那个“不”字说出来。 宋砚西检查了下房间的门窗后,又进去卫浴室检查了卫生情况。 从卫浴室出来,看到楚言熠轻蹙着眉心盯着床愣神,以为他是累了,很是体贴地说:“浴袍是新的很干净,可以直接穿在身上,淋浴头往左边拧是冷水,往右边拧是热水。你今天累了一天了,要不先去洗澡休息?” 楚言熠偏头看向男人,屋内淡黄色的灯光柔和男人的面部线条,使得锋利的眉眼也跟着变得温柔起来。 他目光怔了怔,轻“嗯”了一声,将手上的腕表脱下来,转身进去卫浴室。 卫浴室四面都是透明玻璃,在外面虽看不清里面,但人进去后却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再加上里面的隔音效果不好,淋浴喷头里的水落在瓷砖地面上的声音也能隐约听到。 哗哗的水声不断响起,宋砚西听得一阵心烦意乱。 抬眼无意间看到立在淋浴头下的模糊身形,喉咙更是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几下。 哗啦啦的水流声敲打着听觉,眼前晃荡着模糊的身影,宋砚西拳头握紧又松开,极力抑制着自己越发粗重的呼吸。 然而身体却根本由不着他控制,某处也像雨后破土而出的春笋,慢慢地立了起来。 看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宋砚西心烦意乱地站起又坐下。 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淋浴头下的模糊身形,但青年以前眼中噙着泪喘息的画面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 他想冲进浴室,将青年搂进怀里做些挑战洋柿子审核的事,但是他缺乏推开那扇形同虚设的门的勇气。 宋砚西伸手按下墙壁上的空调温度调节按钮,将空调调至最低温度16度后,身体里那股火烧火燎的热气依旧没有降下来。 为了不让楚言熠等会儿出来看到自己身前某处的尴尬情况,他准备出去房间,到外面走廊去冷静下。 只是刚站起身来,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站在门口的楚言熠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为什么房间变得这么冷了?” 看到青年宽松浴袍下露出的白皙颈脖,宋砚西感觉身下某处的变化越发明显了,他不动声色地用手遮挡住,有些心虚地说:“刚才房间有点热,我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你怕冷的话,我现在马上把它调回来。” 为了防止青年发现自己某处的尴尬,他借着调温度的时机,快速转过身。 两人怎么也相处过两年,即便宋砚西极力掩饰了,楚言熠依旧眼尖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他轻蹙着眉心朝男人走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淡淡的橄榄清香瞬时冲进鼻尖,是青年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宋砚西向来讨厌橄榄香,但它出现在楚言熠身上时,不仅不觉得讨厌,反而莫名觉得好闻。 “我”他尴尬地收回那只按过空调按钮的手,侧着身子看向自己面前的青年,一时语塞。 第225章 楚言熠又上前两步,略显疑惑地打量着男人有些慌张的脸:“你脸怎么这么红,难不成真的很热?” “你要是热的话,可以把空调温度调低点。”他难得体贴地说。 “”欲火焚身,就算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也没有用。 看着青年露在外面的修长脖颈以及凹凸有致的锁骨,闻着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橄榄清香,宋砚西感觉到自己小兄弟越发兴奋了。 他吞了吞口水,面色窘迫地说:“不用了,我洗完澡就没事了。” 不等话音落下,就急匆匆地朝卫浴室走去。 听到有些急促的关门声,楚言熠虽觉得男人行为很是反常,但也没多想,扯过脖子上搭着的白色毛巾,坐在床沿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边擦头发边听着里面传来皮带扣解开衣服落地的声响,以及水流坠落在瓷砖上的淅沥声,他心里琢磨着宋砚西反常的原因,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琢磨明白。 直到耳边响起的哗啦啦水流声中掺杂着一声清晰的喟叹,楚言熠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透过磨砂玻璃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情形后,他瞬间明白对方刚才在做什么,而男人先前所有的反常行为现在也有答案了。 狗男人这是有多久没解决了,自己不过是在里面洗个澡,他都能发情。 宋砚西站在花洒下面,在冰凉的水流中解决着生理问题。 舒解过一次后,在冷水的刺激下,昂起头兴奋不已的小兄弟终于渐渐沉睡了下去。 担心自己在里面待久了引起楚言熠怀疑,他动作迅速地将身上的泡沫冲掉,扯过毛巾简单地擦了擦身体,披上浴袍后立即打开门。 脚踩着凉拖刚从里面出来,甫一抬眸,便撞上了一道饱含深意的目光。 楚言熠站在离他不足一米远的地方,那双漂亮的多情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打量着的范围不仅限于他的脸,还包括他的身体。 楚言熠带着几分玩味的目光从男人的俊脸逐渐下移,掠过半敞开着的强健胸膛,最后目的明确的停留在男人的小腹下方,他眉目挑了挑,戏谑地问:“宋总这么快就解决好了?” 宋砚西一怔,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面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窘色。 楚言熠见状,心情大好。 认识男人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从男人脸上看到窘迫之色。 将手上的毛巾扔到一旁的沙发上,他掀开被子爬上床:“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睡觉。” 在这张目测不超过一米五宽的床上躺下后,楚言熠扫了眼旁边空出的位置,眉心重重一跳。 他身高一米八,无论是身形还是体格都比身高一米八八的宋砚西纤细不少。 可就他这纤细的身形,躺下来后都几乎占了一半的位置。 若是待会儿男人再躺下来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躺在一张狭窄的床上,双方肯定避免不了肢体接触。 若是肢体接触的过程中,不慎擦枪走火 自假死离开宋砚西后,除了偶尔用手解决过几次,他已经素了大半年了。 至于宋砚西,想必也是许久没找人解决过这方面的问题。 不然也不会因为看了他洗澡时的身影就发情。 楚言熠偷偷瞥了眼正在擦拭着头发的男人侧脸,见他神色如常,没有因为两人接下来要躺在这张狭窄的床上“一起睡”而流露出半分尴尬或者不自然的情绪。 他默默收回视线,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后,把自己身体尽量往床边移了移,侧过身子背对着男人,闭上眼酝酿睡意。 没过多久,身后有脚步声走动,很快,房间的灯源熄灭,一室幽暗。 感受到空出的那半边床塌陷下去后,楚言熠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望着不远处的窗帘缝隙中透出的一丝细微光亮,他心跳竟有些加速。 那两年,俩人不知上过多少次床,但从来没有同床共枕过。 这还是俩人第一次同床而眠。 也是楚言熠人生中首次同除布雷特和容裕外的第三个男人同床共枕。 至于楚祁安,还不满十五岁,自然而然的被他排除在男人之列了。 楚言熠在有光亮的时候睡不着,可现在灯都已经关了快十多分钟了,无论他怎么酝酿都酝酿不出睡意。 而宋砚西,呼吸均匀,显然已经进入睡乡了。 若是平常,关灯后,他基本五六分钟内就能进入睡眠。 不知为何,今天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思来想去,楚言熠把原因归结于身后之人的存在感太强了。 即便他把身体尽量往床沿靠了靠,男人身上的热气还是传到了他身上。 尤其是那股含着深邃雪松味道的独特木质芳香,时不时地萦绕在鼻尖,扰得他心烦意乱。 原本安静沉睡的小兄弟,竟隐隐有抬头的现象。 楚言熠用力地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摆脱男人的气息干扰,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越是如此,身体某处反而越兴奋,头昂扬得越高。 他有些难耐地用腿蹭了蹭被子,试图缓解那里的蓬勃欲望 还没蹭了几下,身后平躺着的人突然侧过身子,开口道:“怎么了,睡不着吗?”尾音带着莫名的暗哑。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温热的气息正好喷洒在颈肩上,楚言熠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没听到回答,宋砚西忍不住又问:“热吗?要不我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黑暗中,楚言熠皱紧眉头,极力屏住呼吸,但略显粗重的喘息声还是清晰的传进了宋砚西耳朵里。 同为男人,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需要我帮忙吗?” 楚言熠身体一僵,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男人的手已经摸索着伸了过来…… 第226章 他双手揪着被子,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呃” 楚言熠舒服得浑身发抖,嘴里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呻吟。 不久之后,他喘着粗气,眼睛失神地望着黑暗中的天花顶,久久未能缓过来。 直到男人“啪”地一声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楚言熠才从余韵中缓慢地回过神。 看到男人起身下床,他下意识地张嘴问:“你去哪里?” 宋砚西含笑回答:“去洗下手。” 楚言熠眼睛无意间瞟到男人右手虎口处,脸颊顿时如同被火灼烧一样地迅速发红发烫。 他迅速偏过头去,不让男人看到自己滚烫发红的脸颊。 宋砚西轻笑了下,快步走向卫浴室。 很快,里面传来了水流声。 楚言熠转眼看去,模糊不清的磨砂玻璃隐约能瞧见男人健硕的身形。 他心知男人大概是在冲冷水澡解决身体反应。 其实如果刚才宋砚西没那么快下床,他是打算用手帮男人弄的。 毕竟男人之间互帮互助很正常。 约莫是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水流声才停止。 不一会儿,磨纱玻璃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 借着台灯的微弱光亮,楚言熠转眼看过去。 男人竟没有穿浴袍,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 裸露在外的肩膀宽阔有型,脖颈修长有力,线条流畅,与宽阔的肩膀形成完美的衔接。 深邃明显的锁骨如同精雕出来的完美艺术品,肌肤光洁细致,胸膛肌理分明,干净到没有一根毛发。 腹部更是没有一丝赘肉,腹肌线条越清晰,带有边缘的分界线和两列腹肌之间的分界线,形成一个好看“川”字形。 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和近乎完美的身材,堪比古希腊雕塑。 楚言熠视线愣愣地落在男人身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有理由怀疑男人是在色诱自己。 宋砚西并不知他此刻的内心想法,见他盯着自己看,以为是介意自己没穿浴袍,便开口解释:“刚才冲澡的时候,不小心把浴袍弄湿了。里面没有多余的浴袍,我就只能你要是介意的话,我睡沙发。” 介意? 两人以前都不知道滚了多少次床单,看了多少次彼此的果体,有什么好介意的。 只要不是存心围条浴巾来色诱他就行。 楚言熠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语气淡淡道:“都是男人,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宋砚西笑了笑,关掉床头灯,爬上了床。 楚言熠身体朝着窗户的方向侧躺着,在身后的半边床塌陷下去时,他察觉到男人也侧过了身子。 两人的距离很近,他的脊背几乎要贴到男人的胸膛,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楚言熠脊背微僵,身体不敢动弹分毫。 “晚安,言熠。” 就在他准备闭上眼睛时,耳际突然响起男人温柔低沉的声音。 温热的吐息落在后颈,楚言熠怔了怔,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明明洗了一样的沐浴露,可男人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几乎淡的闻不到。 他腹部紧绷着,也许是已经发泄过的原因,这下身体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发生明显的变化了。 除了身后男人的存在感太强让他微微有些不适外,萦绕在鼻尖的木质芳香反而起了催眠的作用。 渐渐地困意袭来,楚言熠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这时,腰上悄然无声地环来一条手臂。 紧接着,身后的男人准确无误地在他后脑勺落下轻轻一吻:“我爱你。”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细腻,情意绵绵。 还没完全沉睡过去的楚言熠听到男人的低语,覆盖在下眼睑的睫毛颤了颤,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宋砚西的生物钟很准时,不管有没有闹钟提醒,每天早上都会六点半准时醒来。 看到楚言熠还蜷缩着身子安稳的睡着,他慢慢从对方的脖子底下抽出被枕得微微发麻的手臂,,轻手轻脚地下床进去卫浴室。 担心吵醒正在安睡的人,他特地将玻璃门关上,就连水龙头也只拧开了一半。 洗漱完后,他腰间围了条浴巾就出了房门。 楚言熠是被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钟给震醒的。 伸手掐灭闹钟,刚坐起身来,就发觉身旁的位置早已空了,男人不知去向。 想起昨晚男人附在耳边说的那句话,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趿拉着拖鞋,心情愉悦地走到进去卫浴室。 等他洗漱完从里面出来,伸手拿过沙发上昨天脱下来的衣服准备换上时,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之人正是自醒来后不见人影的宋砚西,他将手中提着的其中一个袋子递了过来:“穿这身,这是昨晚我让邱良去准备的。” 楚言熠抬眼,发现男人身上也已经不是昨天的那身衣服了。 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头天穿过的衣服,第二天绝不会再穿。 这是他和宋砚西为数不多的共同点。 现在宋砚西既然让邱良给他准备了衣服,也就没必要再穿昨天的那身衣服了。 楚言熠伸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衣服,道了声谢后进去卫浴室。 换上英伦风的双排扣小西装,把自己整理妥帖了,楚言熠拉开玻璃门。 宋砚西看向他,眼中闪过不加遮掩的惊艳:“很好看!” 听到男人的赞美声,楚言熠脚步微顿了下:“我们下去吃早餐。” 两人来到二楼餐厅时,郁宵和宋砚宁已经坐在那里用餐了。 看到他们出现,宋砚宁率先打招呼:“嗨言熠,我是比宋砚西早十多分钟出生的宋砚宁,艺名夏芳菲,你可以跟着砚西叫我姐姐。” 楚言熠:“” 宋砚西很不给面子的回怼:“我可从未叫过你姐姐。” 话音还未落,他的肩膀就挨上了宋砚宁一掌:“你这死小子,没大没小,还好意思说!” 如果宋砚宁够高的话,楚言熠有理由相信她那巴掌绝对能招呼到宋砚西脸上去。 只是穿着平底鞋的她,身高只到宋砚西下巴。 宋砚西没理会她,眼睛看着楚言熠。 宋砚宁目光也跟着转过来:“言熠,来,叫声姐姐听听。” 楚言熠:“……” 跟着宋砚西叫姐姐,始终有些不妥。 思量再三,他选择了个较为保险的叫法:“砚宁姐。” “嗯,乖啊!” 楚言熠:“” 第227章 见他面露尴尬之色,郁宵适时开口:“言熠,坐,别站着了。” “哦,好的。” 这家酒店的早餐是自助模式,楚言熠坐下后想起自己还没去拿早餐的,刚准备起身,宋砚西已经端着圆托盘过来了。 上面装着好几样中式美食,都是符合他口味的。 楚言熠左手戴上一次性手套,右手端起豆浆,一口油条一口豆浆,吃得惬意。 宋砚西拿起托盘里的两个水煮蛋默默剥完,将蛋白跟蛋壳分离后,把盘子轻推到楚言熠手边,后者垂头看向手边剥得光滑完整的蛋白,纤长的眼睫微微一颤:“谢谢” 他讨厌吃蛋黄。 蛋黄本身比较干外,还有一定的吸水性,吃的时候容易被噎着。 这个习惯只有亲近的人知道,宋砚西又是怎么知道的? 楚言熠咀嚼着嘴里的蛋白,琢磨来琢磨去,也只有两个可能。 不是温知知这女人说的,就是楚祁安那小叛徒说的。 吃完早餐后,他们驱车赶回帝都。 浩浩荡荡的七八辆车,行驶在公路上,好不壮观。 有邱良在,回去的路上宋砚西没再兼职司机,和楚言熠并排坐在后座。 “想听我姐和聂臻磊之间的事吗?” 楚言熠一愣,有些意外宋砚西会突然主动说起这事。 要说不想听,那肯定是骗人的。 从昨天看到宋砚宁开始,他心里就挺好奇宋砚宁和聂臻磊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事关别人隐私,即便心里好奇,也不能问。 现在宋砚西愿意说,他自是非常乐意听。 “砚宁姐和聂臻磊是怎么回事?”楚言熠顺着话问。 “19岁那年,我姐受那些狗血剧的影响,一时脑抽学着剧里的女主角隐瞒身份进入娱乐圈。她拍的第一部电视剧,投资人正是聂臻磊。因出众的长相和气质引起了聂臻磊的注意,聂臻磊对她展开猛烈追求。” “我姐以为自己也像狗血剧里那些主角一样,隐瞒身份勇闯娱乐圈遇到了真命天子,一发不可收拾地陷了进去。然而她以为的真命天子,不过是把她当作包养的小情人玩玩而已,她却傻傻的以为两人是在恋爱。” 宋砚西一口气说到这,见楚言熠听得认真,微微停顿了下,又继续道:“豪门子女的婚姻基本上都是用来联姻壮大家族的,聂臻磊自然也不例外。他为了得到聂老爷子的认可,从而获得继承权,选择跟何家联姻。” 楚言熠先是愣了片刻,而后才道:“所以,聂臻磊为获得继承权娶了何家的女儿,抛弃了砚宁姐?” 听到他这样问,宋砚西霎时冷笑:“他不仅为了获得继承权娶何家的女儿,还故意将事情瞒得死死的,不让我姐知道,心里盘算着家里娶一个,外面养一个。要不是在网上看到聂家和何家订婚的报道,我姐差点就成了破坏人家庭的小三。” “她从剧组连夜坐飞机赶回来质问,聂臻磊却说他跟她只是玩玩而已。如果我姐愿意继续跟着他,他结婚后也会继续养着她,给她资源。” 楚言熠忍不住感叹:“这聂臻磊真是够渣的!比起白忠旭和池建海,完全是不相上下!” “那时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本想着等月底杀青后,回来告诉聂臻磊怀孕的事,结果却”顿了顿,宋砚西又道:“才刚获得影后,事业正如日中天时,却因聂臻磊而患上抑郁症,不得不暂退娱乐圈,出国生产和治病。” 楚言熠错愕片刻,抬起眼眸看向他:“你那两个双胞胎儿子其实是砚宁姐的,对吗?” 互相安静凝视几秒,宋砚西轻点头:“对。” “砚宁姐的孩子为什么变成你的了?是为了不让聂臻磊知道孩子的存在还是?” 迎着楚言熠略带不解的目光,宋砚西解释道:“虽然现在这个社会男女平等了,但在未婚生子这点上,女性受到的歧视和非议远比男性多得多。男性未婚生子,最多也就是被别人说风流浪荡;女性未婚生子,不仅会被人看不起,还会遭人唾弃,甚至言语攻击。我姐那时候精神状况本就很差,我的家人为了保护她,也为了不让聂家知道孩子的存在,于是两个孩子便变成了我的。” 宋砚宁和宋砚西是双胞胎姐弟,孩子不仅长得像宋砚宁,也和宋砚西有几分像,怪不得以前他让人查时,看了孩子的照片,一点都没有怀疑孩子不是宋砚西的。 “聂臻磊现在知道孩子的存在吗?” “孩子被宋家保护的很好,知道的人非常少。聂臻磊跟何家女儿结婚五年都没有孩子,他要是知道孩子的存在,昨天让人带走的就不止是我姐了。” 确实,宋家不管是对那两个孩子, 还是对其他家人都保护得很好。 当时他费了不少心思,让人查到的资料都只有无关紧要的寥寥数语。 如果宋家人不想让聂臻磊知道孩子的存在,聂臻磊恐怕就是查也查不到那两个孩子的身世。 车子抵达星熠大厦门口时已经是中午了,宋砚西邀请楚言熠吃饭,后者以公司有事处理为由拒绝了。 当然,楚言熠说的公司有事并不是为了拒绝宋砚西而找的借口,而是公司真的有事。 第228章 接下来的半天,楚言熠都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 临近傍晚,终于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 在电脑前坐久了,眼睛疲劳干涩,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来到落地窗边。 窗外如同泼墨的晚霞透过玻璃斜斜打在脸上,把他半边脸都染成了红色。 对面的宋氏集团大楼,也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壮观。 四下眺望了几分钟,缓解眼睛的疲劳干涩后,他返回办公桌,关电脑下班。 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是白子瑜。 白子瑜穿着骚里骚气的淡粉色衬衫,看到楚言熠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 “我哥今天下午被警方带走了,是不是你干的?” 楚言熠诧异地挑了挑眉,没想到雷龙的动作挺快的。 昨天才去找过他,今天下午白涟就被带走了。 “是又如何?”楚言熠眼光轻飘飘地落到他身上。 “你害得白家破产,害得爸进了监狱,这还不够吗?当年对不起你妈的人是爸,你为什么现在连我哥都不放过?” “我为什么不放过他,去问问你的好哥哥就会明白了。你别堵在我公司门口,像条疯狗似的见人就乱咬。” 楚言熠轻描淡写地说完,绕过他拉开车门上车。 白子瑜却追了过来,一把拉住还没来得及关上的车门。 楚言熠眼角微微眯起,轻轻掠了他一眼:“松手。” 白子瑜手拉着车门,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要怎样才放过我哥?” “你自找的,别怪我!”猛地伸脚重重的往白子瑜腹部一踹。 这一脚踹的极重,白子瑜哼都没来得及就跌摔在地。 楚言熠淡淡扫了眼蜷缩在地疼得面容扭曲的白子瑜,“哐当”一声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容裕自再次意外和宋砚东酒后乱性后,这些天都住在宋砚东家里。 一是因为宋砚东做饭好吃,二是因为宋砚东太会照顾人了。 他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要多享受就有多享受。 以前每隔一两天就联系他的容清清,这回也是好些天都没打过电话给他,这让容裕更加放飞自我了。 宋砚东除了不准他晚上熬夜打游戏和去夜店玩耍外,几乎对他是有求必应。 “叮——” 躺在床底下的手机响了半天,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却毫无所觉。 响铃将近一分钟自动熄灭屏幕后,没隔多久又响了起来。 终于被铃声吵醒的人,却没有去管躺在床底下响个不停的手机,他身体蜷成一团往下缩,脑袋埋进被子里继续睡。 被窝里残留着属于宋砚东的气息,闻着让人感觉莫名的安心。 他住在这里的这些天,不仅霸占了宋砚东的房间,还霸占了宋砚东的床。 至于被霸占房间和床的某人,则沦落到了睡隔壁的客卧。 宋砚东做好早餐上楼叫人起床时,推开门就看到被子一半盖在人身上,一半掉在地上,两个枕头也躺在地上,床头和床尾各躺一个。 而他身下昨天才整理好的床单,今天又是皱得不成样了。 宋砚东习以为然地弯身捡起枕头,又将半躺在地上的蚕丝被归位后,轻声唤了唤:“小少爷,该起床了。” 容裕蜷在被子里叽里咕噜的蠕动了一下,懒散地翻过身,将头一点一点地从被子里露了出来,半睁着眼看向站在床前的高大身影,一副还没睡醒的迷糊样子。 宋砚东俯身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早餐我已经做好了,赶快起来洗漱吃早餐,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 容裕裹着被子慢悠悠地坐起身,轻轻喊了一声:“宋砚东。” “怎么了?” “你帮我找下手机看看在哪里,我刚才好像听到电话响过。” “昨晚睡觉之前,你把它放到哪里了?” 容裕揉了把鸡窝似的头发:“好像是放在床上了。” “你让让,我看看是不是在被子里。” “不在被子里,我听声音应该是在地上。” 宋砚东眼睛在房间内的地毯上扫了圈没发现,只好无奈地蹲下身,视线在床底下搜寻。 果然,床底下安静地躺着某人的手机。 宋砚东伸手将它捞出来后,还没递到容裕手里,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谁打来的?”容裕打着哈欠问。 “是个陌生号码,要接吗?” “接。” 容裕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胳膊拿过手机。 “池裕!” 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他愣了愣,一下子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你谁啊?” “小裕,我是你方姨啊。” 容裕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他那恶毒后妈方红霞。 “你找我干嘛?”他没气地问。 “你大哥被人骗去赌钱,欠了赌场五百万,现在人被赌场扣住了。若是不能还清欠债,赌场的人就要打断他一条腿。小裕,你能不能借我五百万,我去把他赎回来?” 不等话音落下,容裕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不能。” 挂断电话后,他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 宋砚东见他气呼呼的模样,开口问:“谁的电话?” “我那个恶毒后妈的。” “她找你干嘛?” 容裕鼓着脸回答:“让我借她五百万,去赎回她那因欠赌债被赌场扣住的大儿子。” “你不用理她。” “我当然不会理她。” 宋砚东转身朝衣柜走去:“今天想穿哪身衣服?” 容裕想了两秒:“穿那个阿玛尼休闲运动套装。” 宋砚东快速找到他说的衣服,拿来放在床上,再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熟练地给人穿上衣服后,又抱着人朝洗漱室走去。 对于宋砚东这种照顾婴幼儿的方式,容裕刚开始有点难以接受。 结果被伺候几次后,他反而越发享受被宋砚东这么照顾着了。 来到洗漱室,容裕突然道:“先尿尿,再洗漱。” 宋砚东勾唇笑笑:“要我抱着你尿吗?” “”容裕偏过脑袋瞪他:“不用。” 宋砚东嘴角的笑意加深:“睡都睡过两次,该看的都看了,还害什么羞。” 第一次他喝醉了,醒来后除了身体像是被车子碾压过外,其它的也只有模糊印象了。 第二次他醉得没那么厉害,醒来后清楚记得发生了什么。 此刻听到男人说起,前几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宛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那些他胡乱扯着男人衣服撩拨的话语,还有他缠着男人索要的画面 啊啊啊啊! 太羞耻!太不堪回首了! 容裕顿时面红耳赤,恨不得地上能出现个洞,好让他钻进去。 宋砚东强忍着笑意:“脸突然变得这么红,你该不会是在回味那两晚的事?” “闭嘴!”容裕气得磨牙:“你给我出去!” 见小家伙炸毛了,宋砚东只好将人抱到马桶旁边放下,在转身离去前,顺手呼噜了一把他鸡窝似的毛茸茸脑袋:“洗漱完就下来吃早餐。” 容裕撇撇嘴,没应声。 第229章 洗漱完,容裕慢吞吞地下楼。 桌上摆着他最爱吃的鸡丝面,本来没觉得饿的,在香味飘进鼻尖的那瞬,他立即感觉自己饿了。 容裕接过宋砚东递来的筷子,毫无形象地大口吃了起来。 认识宋砚东以前,他不觉得鸡丝面有多好吃,但认识宋砚东后,就觉得对方煮的鸡丝面特别好吃,几乎是百吃不腻。 吃完一碗后,容裕舔舔唇,理所当然地把碗朝男人伸了过去。 宋砚东起身进去厨房给他盛了小半碗出来。 容裕用筷子在碗里拌了拌,有些不满地说:“怎么才这么点,就不能多盛点吗?” “早餐吃多对肠胃不好,吃七八分饱才有益于身体健康。” “果然是老男人,三句话中有两句话离不开养生。” 宋砚东笑着轻敲了下他的脑袋:“我是为了你好,早餐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得胃病。” 容裕扁扁嘴,一口将筷子上的面条吞掉。 “今天是在家还是去哪里玩?” 听到男人问话,容裕思索了两秒,口齿不清地说:“我有段时间没见言熠了,今天去找他玩。” “去哪里找他?公司还是家里?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公司”刚张嘴,突然想起今天是周六,楚言熠不一定去公司上班,便改口说:“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宋砚东闻言,起身去沙发上替他把手机拿过来。 容裕熟练地翻出楚言熠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直接问:“言熠,你今天去公司上班了没?” “没有,在家。” “那我过去找你玩。” 楚言熠扫了眼对面泰然自若用着早餐的宋家兄弟,委婉拒绝:“今天我有事。” 容裕也没问他有什么事,十分善解人意地说:“行,我改天再去找你玩。” 宋砚东看向他:“言熠有事,你今天还出去吗?” 容裕郁闷地放下手机:“不出去了,在家待着。” 宋砚东忍不住轻笑起来:“我早上让人送了些海鲜来,中午给做你海鲜大餐。” 听到说中午有海餐大餐吃,容裕心中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 另一边,宋砚西装作不经意地问:“谁的电话?” 楚言熠把手机扔在一旁,重新拿起筷子:“容裕。” 楚祁安好奇道:“哥,容哥打电话给你干嘛?” “说来找我玩。” 楚祁安若有所思了几秒:“你是不是因为宋大哥在这,才不让容哥过来的?” 楚言熠微眯起眼睛瞥了他一眼:“好好吃你的早餐,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楚祁安立即不服气地反驳:“我马上就要满15岁了,才不是小孩子呢。爸爸说大哥在我这个年龄,女朋友都交好几个了。” 不等楚言熠拿眼瞪他,他马上又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说:“哥,待会我就不跟你去看望刘奶奶了,你和宋大哥一起去,我留在家里招待砚北。” 楚言熠:“” 刘奶奶是慈心孤儿院的院长,而慈心孤儿院正是楚云星长大的地方。 他闲暇时偶尔也会带着楚祁安过去孤儿院,看望刘妈妈和孩子们。 今天本打算带着楚祁安去给小朋友们送些牛奶和水果,奈何宋砚西突然带着宋砚北来了。 宋砚北偷瞄了下自家老哥,也十分体贴地附和:“是啊楚哥,我和祁安就不去给你们当电灯泡、不,我是说我们小孩子就不掺和你们大人的事了。你和我哥今天想去哪就去哪,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在家会照顾好自己的。” 听了宋砚北的话,楚言熠第一反应是去看宋砚西,见男人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语气暗藏期待地问:“我可以陪你去吗?” 楚言熠愣了一秒,轻轻点头。 用完早餐,将准备好的牛奶和水果装上车后,宋砚西看着楚言熠身上微微汗湿的雪白衬衫:“这样容易感冒,你要不去换身衣服?” 楚言熠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没事,很快就干了。” 见他都上车了,宋砚西也不再说什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驶离锦绣苑后,宋砚西突然开口:“言熠,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听着对方语气中透露出的小心翼翼,楚言熠先是一怔,随后淡声说:“问。” “你母亲姓路,你中文名为什么是姓楚?” 这事,楚言熠没打算隐瞒。 毕竟,宋砚西若是有有心查也能查得出来。 现在他主动开口问,说明并没有让人去查,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尊重。 “我母亲其实是s省百年书香世家——楚家的大小姐,当时楚家有名佣人手脚不干净,偷盗主人家财物被发现后,外公一时心软只解雇了她,没有报警处理。谁曾想这名佣人会伺机报复,趁着外婆带我母亲出去玩时,偷偷将两岁的她带走,扔在s省某个偏远地方的废弃垃圾场。” “后来我母亲不知怎么流落到了帝都,被慈心孤儿院的刘妈妈捡了回去。因为刘妈妈不知道她姓什么,又是在大马路上捡到她的,便给她取名路云星。十九年前她和白忠旭离婚后,无处可去就带着我回到了孤儿院。没多久后,楚临的爸爸找来孤儿院,经过一番查证确定我母亲的身份后,我们跟着回了s省楚家。之后我母亲改回楚姓,我也跟着将白连熠改成了楚言熠。” 他一口气说完,宋砚西沉默片刻,神色认真地问:“你是在十九年前就已经放弃白连熠这个名字,改名叫楚言熠了?” 楚言熠微怔回神:“是。” “为什么十年前”遇到你时,那个外国少女还叫你小连? 听出他话中的未尽之意,楚言熠心里微微叹了叹。 十年前塔丽莎叫的根本不是“小连”,而是“小言”。 只是她华国话说得并不标准,“连”和“言”傻傻说不清,才让当时的宋砚西听成了“小连”了。 即便彼此都心知肚明两人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但楚言熠一直没有承认这事,此刻他也不想去解答男人的疑惑。 第230章 两人来到慈心孤儿院,将带来的水果和牛奶搬下车后,楚言熠听到刘妈妈说有几个孩子生病了,他便让宋砚西留下给孩子们分发水果和牛奶,自己去医护室看望那几个生病的孩子。 以前孤儿院没有设立医护室,后来因裴清越经常过来义诊,刘妈妈就特地腾出一间屋子,方便裴清越给孩子们看病。 楚言熠熟门熟路地穿过内院的一片空地,来到休息室拐角走廊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略显诧异的声音:“言熠?” 他下意识抬起眼眸,目之所及之处,男人长身玉立,黑色西装长裤白色短袖衬衫,素来清俊的眉眼绽放着浅浅笑意。 看清对方是许久不见的裴清越,楚言熠驻足半秒,压下心底的细微诧异,不缓不慢地走了过去:“裴医生。” “你什么时候来的?”裴清越眼底含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润随和。 “刚来不久,你呢?” “我来了有好几个小时了。” “听刘妈妈说有几个小朋友生病了,严重吗?” “还好,主要是晚上睡觉受凉引起的感冒,有点发烧,我已经给他们喂过退烧药了。待会儿我再给他们量下体温,如果烧退下来,就没什么大碍了。若是烧没退下来,我回去拿药水过来给他们打点滴。” “裴医生,辛苦你了!我替孩子们谢谢你!” 裴清越毫不在意地笑笑:“听刘妈妈说,这些年你不仅出钱给那些身患重病的孩子治病,还匿名捐款承担了孤儿院大半的开销。孩子们真正要感谢的人是你,我也不过是尽了一份心罢了,担不起你这么郑重的道谢。” 楚言熠摇摇头:“这不一样。我做这些是为了替我母亲报答刘妈妈对她的恩情,而你是无关恩情,不求回报的为孩子们付出。比起你,我做的那些都是用钱能解决的,算不得什么。” “无论出发点是什么,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裴清越抬手看了看腕表,十分绅士地说:“快到中午了,不知是否有幸与你共进午餐?” 楚言熠闻言愣了愣,实话实说:“抱歉,我是和别人一起来的,中午恐怕不能和你一起用餐了。” 被拒绝,裴清越语气依旧温和得如流风回春:“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再一起。” 两个月前见到裴清越,他看自己时,眼睛明显饱含着情愫,现在他看自己时,眼睛里的那份情愫已然消失,如今眼中只剩下朋友间的坦荡和自然。 看来裴清越是放下了。 楚言熠心中暗暗舒了口气,由衷的替裴清越感到开心。 “好,以后有机会再一起。” 看着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中涌现出的晶莹笑意,裴清越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我先进去看孩子们了。” “好。” 裴清越站在原地,目睹着他清瘦的身影慢慢掩入门内,直到消失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 放下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就这样做朋友也挺好的。 言熠,不管将来你与谁牵手,都要幸福! 宋砚西刚给孩子们分发完水果和牛奶,就见刘妈妈走过来,笑容慈爱地问:“你是言熠的朋友吗,怎么称呼?” “我叫宋砚西,您可以叫我小宋。”宋砚西礼貌的回答完,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言熠的朋友,也是他的追求者。” 刘妈妈上下打量他片刻:“你们认识多久了?” “有两三年了。” “还没追上人吗?” 宋砚西点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涩然:“我以前做错了事,他现在对我” “无论你们以前有什么纠葛过往,但现在言熠能带你来这儿,说明他对你也不是全然无意。”顿了顿,刘妈妈深深叹了口气:“因为他母亲的事,言熠不会轻易相信感情,很多时候还有逃避心理。你如果真心喜欢他,就要付出时间和精力去打开他的心扉,用真心打动他。” 她自顾自地继续道:“言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只因为他母亲在孤儿院长大,这些年就没少往孤儿院匿名捐款。平常只要一有空,也会带着孩子们的所需之物来看望孩子们。这些年多亏他和他母亲,我这家孤儿院才没有倒闭,就连简怀那个孩子能拥有现在的健康身体也是多亏了言熠母亲。” 蓦然听到“简怀”的名字,宋砚西忍不住问:“言熠是怎么认识简怀的?” “十九年前言熠母亲离婚后无处可去,带着他回了孤儿院。言熠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简怀,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后,言熠母亲被家人找到了,他们便离开了孤儿院去了s省。后来简怀心脏病发不得不做手术,可手术费将近百万,我无奈之下只好找言熠母亲。言熠母亲不仅给简怀出了手术费,还出钱资助他上学。” “简怀和言熠一样,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为了报答言熠母子的恩情,不惜一切代价到言熠母子所在的国家留学。就连简怀学的服装设计,也是因为言熠而学。如今言熠成立了服装公司,简怀前不久又不惜放弃国外的高薪回国进公司帮他。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知道简怀是对言熠有情的。只是他心知言熠对他无意,才将那份秘而不宣的感情深藏在心里。” 简怀当年替言熠顶罪入狱,除了感情还有恩情,而刘妈妈显然还不知道简怀入狱的事,一直以为简怀这些年在国外。 为了给宋砚西施加压力,刘妈妈又笑着道:“言熠长得俊俏,喜欢他的人除了简怀,还有经常来给孩子们看诊的裴医生。不管是简怀还是裴医生,都是非常优秀的年轻人。你如果不懂得珍惜他,有的是珍惜他的人。” 宋砚西郑重点头:“您放心,我会的。” “说到裴医生,他今天也来了,这会儿两人想必已经碰过面了。” 听到说裴清越也来了,还可能和楚言熠碰过面了,宋砚西连忙道:“您先忙,我去医护室看看生病的孩子们。” “去。” 望着宋砚西不作停留的身影,刘妈妈慈爱地笑了笑。 就当帮言熠那个别扭的孩子一把。 毕竟,他看向宋砚西时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温情是骗不了人的。 第231章 宋砚西刚来到内院空地,就见楚言熠迎面走来,身旁并没有跟着刘妈妈口中的裴清越,心中蓦地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楚言熠抬眼,微微讶异地问。 “我见你去了许久未出来,以为孩子们病得严重,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孩子们怎样了?严重吗?要不要送医院?” 宋砚西聪明的没有提起裴清越,楚言熠却边走边说:“孩子们晚上睡觉踢被子导致受凉发烧,裴医生已经给他们喂过药了。” 见他主动提起裴清越,宋砚西装作不经意地问:“裴清越也在这?” “嗯,他是孤儿院的义诊医生。从去年开始,每个月他都会过来开展义诊,或者给孩子们普及些健康方面的知识。” 裴清越每个月都会过来,而楚言熠每个月也会过来一两次,这样一来两人碰上的机率非常大。 “言熠,你以后来这的时候,能告诉我一声吗,我想和你一起来,为孩子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宋砚西这样说,虽然存了些私心,但他也确确实实想为孩子们做些事情。 “宋氏集团旗下有自己的私人医院,以后孩子们如果生病了,可以送到宋氏集团旗下的瑞康医院来。我会告诉医院那边,只要是孤儿院的孩子,都给他们看诊治疗。” 楚言熠盯着他看了片刻,忽而轻声说:“谢谢你,宋砚西!” 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温情,宋砚西怔了怔。 不是客客气气的宋先生,也不是冷淡疏离的宋总,而是宋砚西。 相识近三年,这是楚言熠第二次叫他的名字。 两个月前从白家宴会离开时,楚言熠叫他的名字,是为了在两人之间划清界限。 这次不是为了划清界限,而是真心实意的叫他名字。 无论楚言熠是否像刘妈妈说的那样对他不是全然无意,至少现在能够平静的叫他名字,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欣喜了。 霎时间,震惊、意外、惊喜等情绪在宋砚西眼底交聚。 “言熠,你以后都”像刚才那样叫我的名字,可以吗? 不等他把话说完,楚言熠眼底漾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好。” “谢谢你,言熠。” 宋砚西顺着光,那双向来深邃淡漠的眸子里噙着温柔的笑,静谧的阳光洒在他那宛若雕刻的俊脸上,柔化了面庞的冷峻深邃,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许久的人突然被破云而出的阳光洒满了全身,整个人温暖明亮,耀眼温柔,好看得让人呼吸凝滞。 楚言熠错神片刻,十分不自然地收回视线。 “走,我们回去。” “那些生病的孩子” “有裴医生在这里照看,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隔了两秒,他又道:“我去跟刘妈妈说下,如果明天烧还没退下来,就让她告诉我一声,我到时带孩子们去瑞康医院就诊。” “好。” 等到楚言熠和刘妈妈说完话上车后,宋砚西问他:“中午去吃什么?” 楚言熠的口味偏香辣,只要是湘\/川菜,基本都是吃嘛嘛香。 通过近些时日的细心观察和花重金从温知知嘴里套话,对于他的习惯爱好,宋砚西现在已经了如指掌。 即便知道了,但宋砚西没有自作主张,每次仍旧征询他的意见,以他的意愿为先。 楚言熠在饮食方面并不挑剔,每当懒得思考自己要吃什么时,他的回答都是:“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就行。” 听着意料之中的答案,宋砚西开着车来到楚言熠喜欢的一家川菜馆。 楚言熠姿态慵散地坐在餐桌前,手端着服务员送上来的茶水悠哉悠哉地喝着。 宋砚西拿着菜单认真勾选着楚言熠爱吃的菜品,偶尔抬头与服务员交流几句,问清楚菜里是否有香菜,如果有就在菜单上备注去香菜。 楚言熠默默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样子,眸光不自觉的柔软了。 等宋砚西点好菜品把单子还给服务员抬头看过来时,他的眸光又迅速恢复成原本的清冷平淡。 “今天刘妈妈跟我说了些你和楚阿姨以及孤儿院的事。” 宋砚西端起茶水喝了口,主动找话题。 楚言熠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凝滞半秒,心里虽有些意外,但丝毫没有怪刘妈妈的意思。 刘妈妈不是乱嚼舌根的人,主动跟宋砚西说他们母子的事,出发点想必也是为他好。 “哦,她具体说了哪些?”楚言熠淡声问。 宋砚西言简意赅:“刘妈妈很喜欢你,说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为了报答她对楚阿姨的养育之恩,这些年为孤儿院付出了很多。虽然你和楚阿姨每次都是匿名捐款,但刘妈妈心里一直都知道。其中,她顺带提了一下楚阿姨对简怀的恩情。” 说到简怀,楚言熠蓦然看向他:“你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宋砚西明白他口中不该说的话是指什么:“我没有跟刘妈妈说简怀入狱的事。” 楚言熠垂下眼睫,宋砚西并不是多嘴之人,就算刘妈妈主动问,也不一定会说,自己刚才完全没有问那话的必要。 “简哥当初替我顶罪入狱,也是抱着还我母亲恩情的想法。” 不知是在向宋砚西解释他和简怀的关系,还是在为刚才质疑宋砚西的话找补,楚言熠继续道:“可我母亲当年资助的是孤儿院,并不是单独资助他了一个人。简哥早在国外留学的那段时间,靠卖设计图就已经还清我母亲当年资助的手术费和学费。” “明明早就不欠我母亲什么了,可他依旧执着于报恩。四年前得知我做错了事,竟一声不吭的替我顶罪入狱。如今,反而是我亏欠他良多。” 听完第一句话,宋砚西很快就判定出楚言熠并不知道简怀对他的感情。 简怀四年前替他顶罪入狱,或许是因为恩情,恐怕更多的是因为心中那份秘而不宣的感情。 “你和楚阿姨或许觉得只是举手之劳,可对于当时不做手术就有可能失去生命的简怀来说,这不是钱的事,而是给了他条新生命。对于即将面临死亡的人来说,这样的恩情大过于天。如果你觉得亏欠了简怀,以后我陪你一起慢慢补偿他,可好?” 随着话音落下,宋砚西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捕捉到男人目光里流淌着的如水柔情,楚言熠愣怔着任由男人握着他的手,没有回答。 直到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他才后知后觉的将手从男人掌心里轻挣开。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宋砚西并不气馁,心里反而很高兴。 至少楚言熠没有排斥他的肢体接触。 这对于他来说,是楚言熠对他态度好转的一大进步。 菜上齐后,楚言熠握着筷子安静沉默的吃着饭。 向来有着良好素养的宋砚西,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平常从不在吃饭时玩手机,今天却破天荒的边吃饭边跟人发送信息聊天。 【阿宵,有什么地方适合两人下午游玩?】 【你和谁游玩?言熠吗?】 【嗯。】 【电影院、公园、博物馆、海洋馆、私人农场或农庄这些地方都适合,主要还是得根据言熠的兴趣爱好来。对了,言熠既然会弹钢琴,应该喜欢音乐,你可以查下今天下午帝都是否有人举办演奏会。如果没有的话,你就在私人农场或农庄中选择。】 有智商没情商的宋总想也没想地问:【为什么从这两者中选择?】 【电影院适合晚上去,如果选对影片,在影片氛围和音响效果以及昏暗环境的烘托下,容易让两个人产生亲密感,增强双方的情感交流,有助于增进感情。】 【公园是个约会的好地方,我个人觉得更适合那些内向的情侣,可以边走边交流,增加彼此间的情感。其次公园大多数是中老年人的聚集地,大概只有直男癌者才会把约会地点选择在公园。】 【博物馆适合对文化知识有追求或对历史文化感兴趣的人,你虽然对华国历史文化知识有所了解,但言熠五六岁就跟着他母亲去了国外,想来对华国历史文化知识了解得不深,你们不一定有共同话题。】 【海洋馆也是个适合约会的好地方,你若是没有提前做好攻略,对里面的物种有所了解的话,不建议去。我个人觉得海洋馆更适合年轻男女去,大部分年轻女孩看到那些有趣的海洋生物会觉得很兴奋、很有趣,而言熠的性格,他应该对海洋馆没多大兴趣。】 【私人农场或农庄浪漫宁静私密,能让人暂时远离城市的喧闹和纷扰,呼吸清新的空气,欣赏自然景观。下午可以去采摘新鲜农产品,一起体验自然生活,晚上享受以新鲜农产品为原材料的各种特色美食。农场或农庄夏季的夜晚非常浪漫,若是留宿的话,在美丽灿烂的星空下,既能加深彼此之间的感情,又能创造一些美好的回忆。】 第232章 细细浏览完郁宵的消息,宋砚西心中有了决定。 他收起手机,开口问:“言熠,你下午打算做什么?” 楚言熠低着头随口道:“不打算做什么。” “那我们去体验下乡村生活?” 楚言熠抬起眼睛,目光轻缓地从他脸上扫过:“体验乡村生活?去哪里?” “我有个亲戚在郊区开了个小农场,在那里可以感受田园风光和乡野气息。” 楚言熠想了想说:“从这里开车过去需要多久?” “大概两个多小时。” “如果我们下午去的话,岂不是要留在那里过夜?” 宋砚西迟疑一瞬:“是。” 楚言熠:“可以叫上祁安和砚北他们吗?” 要多两个电灯泡,宋砚西心里很是不愿:“你要是不放心祁安和砚北留在家里,我可以让邱良将他们接去宋家。” 楚言熠缓缓摇头:“不放心他们在家是一方面,我主要是想让祁安也体验下乡村生活,免得他不知什么是人间愁苦。” 说完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宋砚西刚才的话像是约会邀约,而他却叫上了楚祁安和宋砚北。 仔细想想,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追他,但这么多年他竟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约会的感觉。 听到他这样说,宋砚西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待会儿我们回去接他们。” 吃过午饭,两人回去锦绣苑接上楚祁安和宋砚北。 在前去农场的路上,楚祁安听完宋砚西对农场的介绍后兴奋极了,一路上都在不停的问“还有多久到”。 楚言熠额头斜靠着车窗,微眯起眼睛感受着夏风吹过脸颊。 宋砚西有专门的司机,平常很少自己开车。 即便是某些崎岖不平的路段,他依旧开得很平稳,不会让坐车的人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车厢里流淌着轻音乐,是楚言熠熟悉的钢琴曲目。 楚祁安完全不在调上的跟着旋律哼了几句,突然道:“砚北,你说他俩去约会,为什么要叫上我们两个电灯泡?” 宋砚北摩挲着下巴,认真的思考片刻:“我觉得他俩现在可能是处于恋爱的初期阶段,双方之间还不是很熟悉,为了避免某些时候的尴尬,才会叫上咱俩来调节气氛。” 楚祁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先前“约会”两个字已经让楚言熠神色略显不自然,现在听了宋砚北的话,楚言熠脸上可以用尴尬两字来形容了。 但又不能呵斥人,真要出声呵斥了,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干脆闭眼假寐,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宋砚西眼角余光瞟了瞟闭眼假寐的人,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莫名多了两个电灯泡让他心里不舒服了一路,现在看来这两个电灯泡也不是没有用处的。 经历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在三点半左右抵达地点。 楚言熠伸了个懒腰下车,在车上坐了两个多小时,还真有点累了。 不过宋砚西选的这地方真不错,依山傍水,山清水秀。 一下车就能闻到浓郁的草木气息。 有个穿着短袖迷彩服t恤的中年男子看到宋砚西后,连忙迎了过来:“砚西少爷,您来了。” 宋砚西轻颔首:“舅外公呢?” “老爷子去竹林那边了,说是要砍根竹子回来酿竹筒酒。您和砚北少爷是先进屋去休息下等老爷子回来,还是和您的朋友先去采摘瓜果或者垂钓?” 不等宋砚西开口,宋砚北就问:“草莓熟了吗,我想去摘草莓。” 楚祁安:“我也想去摘草莓。” “这几天天晴,草莓刚好熟了,我让人带你们去草莓地。” 男子叫来个穿着朴素的大婶,让她领着宋砚北和楚祁安去摘草莓。 两人离开后,男子看向宋砚西和楚言熠:“砚西少爷,您和这位” 楚言熠自我介绍:“我姓楚,名言熠。” 男子:“您和楚先生要去垂钓吗?” 宋砚西目光转向楚言熠,后者道:“我想去田园采摘瓜果,可以吗?” “可以的。” 男子领着俩人来到瓜果地:“这些蔬菜瓜果都是老爷子亲手种的,没有施加任何农药化肥,你们晚上想吃什么都可以从这里摘。要是想带些回家的话,可以多摘点。为了避免浪费,那些还未完全成熟的瓜果,请不要采摘。” “好的。” 楚言熠推开竹木门走进地里,宋砚西提着竹篮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楚言熠没有体验过农村生活,如今看着地里生长的各种蔬菜和瓜果,心里有种难以抑制的隐秘兴奋。 瓜果地至少占地两亩,里面所种的蔬菜和瓜果加起来起码有一二十种。 楚言熠摘了些辣椒后,又过去旁边的地摘茄子。 以前见的茄子都是那种又细又长的,从未见过这种椭圆球形的茄子,他摘下一个后拿在手里把玩观摩好一会儿才放进篮子。 摘完茄子,宋砚西指着前面的黄瓜地:“我舅外公的醋溜黄瓜做的很不错,我们去摘些黄瓜晚上让舅外公做醋溜黄瓜。” 醋溜黄瓜是川菜中比较常见的一道家常菜,楚言熠去川菜馆吃饭时,经常会点这道菜。 天气炎热,人食欲下降,醋溜黄瓜能开胃,让人提升食欲。 “嗯。” 他们摘完黄瓜,又去摘了些四季豆、丝瓜篮子里很快就被塞得满满的了。 “砚西。” 一个60岁左右的健朗老人家肩上背着一根竹子,站在不远处的田埂上,嗓音洪亮地喊了声。 楚言熠猜测对方应该就是宋砚西的舅外公。 果然下一秒,就听宋砚西喊道:“舅外公。” 老人家应了一声,视线朝楚言熠看过来,楚言熠连忙微笑着打招呼:“温爷爷好,我是楚言熠,您唤我小楚就行。”老人家是宋砚西母亲的三舅,温知知的三爷爷。 “小娃子长得可真俊俏。”老人家笑眯眯地问:“小楚今年多大了?” 楚言熠如实回答:“再过两个月25岁了。” “25岁啊,挺好的!挺好的!哈哈哈” 老人家说完后,乐呵大笑了起来。 楚言熠眨眨眼,完全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第233章 他欲张嘴问,老人家却已经走远了。 望着肩上扛着根直径至少十多厘米的竹子,依旧步履矫健的背影,楚言熠忍不住感叹:“温爷爷身体真硬朗,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完全没有老人的疲惫和虚弱。” 宋砚西单手毫不费力地提起篮子:“舅外公今年已经七十四岁了。” 楚言熠意外地眨了眨眼睫:“温爷爷精神矍铄,步履矫健,看起来最多也就六十左右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位已经七十四岁高龄的老人,年龄仿佛在温爷爷身上只是一个数字。” 宋砚西赞同点头:“舅外公年轻时当过十几年兵,虽然后来退伍了,但在部队养成的锻炼习惯,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了下来。三年前从副国级干部退休后,便在这里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 楚言熠心里着实震惊了一下,那个戴着草帽、穿着朴素,看起来与地地道道的农民无异的老人曾经竟身居高位。 他们提着满满一篮子蔬菜瓜果回去时,楚祁安和宋砚北也刚好摘完草莓回来,满满一篮子草莓目测至少有五六斤。 泛着红晕的草莓安安静静地躺在篮子里,一颗颗的宛如少女害羞的脸颊。 人未靠近,就远远闻到了浓浓的香甜味。 “哥!”楚祁安有些雀跃地喊。 楚言熠瞅了他一眼:“这么兴奋?” “嗯嗯,摘草莓好好玩!”楚祁安拿着一颗鸡蛋大的草莓向他炫耀:“哥,你看我和砚北摘的草莓,可甜可好吃了!” 楚言熠见他拿起就往嘴里塞,轻皱起眉:“洗了没有?” “草莓地旁边有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我用山泉水洗了的。” “别吃太多,不然吃不下晚饭了。” 楚祁安两边脸颊鼓得像包子:“我没吃多少,砚北说了晚上很多美食,我还要留着肚子吃美食呢。” 说话的功夫,宋砚西已经用白瓷盘端着盘洗净的草莓过来。 他挑了个又大又红的递到楚言熠嘴边,楚言熠下意识伸手去接,蓦地想起自己还没洗手,犹豫了一会儿,微微低头,就着宋砚西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带有强烈奶味的草莓甜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甜美丰盈的汁水顺着喉头沁入心脾,从鼻腔到口腔,都充斥着浓浓的草莓甜香。 楚言熠享受地微眯了眯眼睛:鲜嫩多汁,香甜可口,确实好吃。 这种草莓叫红颜草莓,又叫99号草莓,不仅外表光泽漂亮,还带有强烈的奶油香,个头和鸡蛋差不多大小,有的甚至比鸡蛋还大。 宋砚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将视线从楚言熠那沾着汁水的粉嫩唇瓣上移开,想也不想地将楚言熠咬剩下的半个草莓放进嘴里。 楚言熠只顾着回味着嘴里的香甜,完全没有注意到宋砚西的举动。 接下来,他每咬剩下的半个,都被宋砚西放进了嘴里。 两人就这样,你吃一半我吃一半,直到分吃到第五个的时候,楚祁安忍不住凑到宋砚北身边小声说:“他俩这样,像不像你之前说的间接接吻?” 宋砚北煞有其事地点头:“他们就是在间接接吻!” 楚言熠脸色一僵,随后假装淡定地说:“我先把食材提去厨房。” 宋砚西把手里的盘子塞到宋砚北手中,跟上他的步伐。 晚饭是温老爷子亲自动手做的,楚言熠和宋砚西本想帮忙打下手,却被老爷子无情的从厨房赶了出来。 晚上的菜非常丰富,除了那些采摘的蔬菜瓜果被做成美食外,温老爷子不仅宰杀了自己养的鸡鸭,做了干锅鸡和炒血鸭,还从池塘里捕捉了一条十多斤的草鱼,用草鱼头和白豆腐炖汤。 饭菜上桌后,宋砚西率先给楚言熠盛了碗鱼汤。 楚言熠用瓷勺舀了一勺奶白色汤汁喝上,味道鲜美清甜,毫无腥味。 他连喝了几口,刚放下碗就听温老爷子道:“小楚,这是我今年早春酿的桃花酒,尝尝看如何?” 楚言熠端起酒杯呡了一口。 很快,眸色亮了起来。 “甘洌清甜,柔软惬意,入口时有股淡雅花香,咽下去后回味无穷。” 温老爷子高兴大笑:“小楚,你今晚可要陪老头子多喝几杯。” 楚言熠含笑点头:“好,我定陪您喝个尽兴。” 温老爷子再次大笑:“爽快!” 楚祁安被楚言熠的话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哥,我也想喝。” 楚言熠果断拒绝:“你不能喝。” 楚祁安不满噘嘴:“为什么?” “你还未满十八岁,未成年人不可以饮酒。”楚言熠夹了个鸡腿放进他碗里:“你明天上午不是还想去山上玩吗?多吃点,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才有力气爬山。” 楚祁安撇撇嘴,只好低头吃起了碗里的鸡腿。 温老爷子今天兴致不错,楚言熠陪他喝了三杯后,他略带不满的眼神落在默默倒酒的宋砚西身上:“砚西,你今儿个怎么回事,难得来一趟,也不喝几杯。怎么,是嫌老头子酿的酒不好喝?” 宋砚西无奈一笑:“舅外公,您说笑了。谁不知您酿的桃花酒,千金难求。今天能喝到您亲酿的桃花酒,是我和言熠的福气。” 温老爷子摆手:“什么千金难求,不过是大家瞎追捧。老头子我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好几口酒,酿这桃花酒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欲。” “别说那些废话了,赶快喝酒。小楚都喝三杯了,哪像你坐半天了,都没见你端起过杯子。” “舅外公,不是我不想喝,主要是您酿的酒喝着爽口,让人喝了忍不住喝第二杯。喝醉了,麻烦人照顾还是其次,万一误事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温老爷子就哼声道:“醉了就醉了呗,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年轻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不喝醉,别人没机会。你带着言熠跑来这里,晚上难道就只想盖着被子数星星,不和言熠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喝得微醺,做起事来才畅快淋漓。” 楚言熠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老爷子,您这说的什么虎狼之词,旁边还有两个未成年呢。 他眼角余光瞟了瞟俩未成年的娃子,见他们在埋头认真吃饭,并没听出老爷子话里的潜意思,这才默默松了口气。 宋砚西略显尴尬地假咳一声,端起杯子:“舅外公,祝您身体康健,笑口常开。” 第234章 一顿饭吃完,楚言熠吃的略撑,在院子里溜达消食散步。 温老爷有夜钓的爱好,拿着小马扎去池塘边夜钓去了。 楚祁安和宋砚北从未钓过鱼,也陪着温老爷子去钓鱼了。 宋砚西看着楚言熠微微泛红的脸颊:“醉了没有?” 楚言熠抿起嘴角很轻地笑了下,吐字清晰:“不至于。” 六七杯酒而已,还不到一斤。 说醉倒不至于,但他今晚确实有些贪杯。 除了是第一次喝到桃花酒外,还有就是那酒真的很好喝。 喝的时候几乎让人察觉不到是在喝酒,以为是在喝桃花饮。 如果不是宋砚西出声提醒,要是再喝几杯说不定就醉了。 “舅外公酿的桃花酒加入了枸杞和蜂蜜,喝起来细腻柔和、绵软香甜,但其实后劲很大,喝多了容易醉。你喜欢喝的话,明天走的时候,我跟舅外公说声,可以带些回去。” 楚言熠步子微慢:“这样不好。” “舅外公很喜欢你,相信就算我明天不说,他也会主动让你带些回去的。” 不知是酒后身体泛起的醺热,还是宋砚西说话时掠过的呼吸,楚言熠觉得自己脸颊突然涌上来一股热意。 他抬手扇了扇风,微低下头,眼睛望着脚下的水泥路面,模样看起来很乖。 这种乖,不是以前那种故意装出来的乖,而是身心松弛下无意间流露出来的。 宋砚西侧眸静静地看着他,比起以前那个温顺乖巧的楚言熠,他更喜欢现在的楚言熠。 自信、张扬、凌厉如星辰般耀眼夺目,让人惊艳,惹人心动。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楚言熠眼波流转,水润盈亮的眼睛直直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看你。”灯影在宋砚西深邃的眸底串成道绚丽的流光,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你眼中有星星。”最后的“星星”两字咬得很轻,还带着缠绵的尾音。 被酒精浸染过的大脑反应有些迟钝,楚言熠愣怔着任由男人低头在他额间落下轻柔一吻,忘了躲开。 直到男人温热的呼吸掠过耳畔,他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极为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眼中除了明显的错愕震惊外,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欣喜。 不远处竹篱外蹲着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宋砚北一脸难以置信:“卧槽!什么鬼?!我哥这么纯情的吗?竟然只亲了楚哥额头?成年人谈恋爱,亲吻不应该都亲嘴巴的吗?” 楚祁安赞同点头:“就是啊,平时我大哥和霍尔大哥亲吻都是亲嘴巴的,而且他们都伸了舌头的。” 楚言熠和宋砚西本来没注意到竹篱外蹲着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奈何俩人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大,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将两人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两个加起来超过50岁的人,瞬时红了耳根子。 沉默两秒,楚言熠冷冷出声:“楚祁安,给我滚出来!” 被发现的楚祁安和宋砚北心里一惊,龟爬似的从竹篱外挪步进院子,前者一脸讨好地看向楚言熠:“哥,我们刚来,什么都没看到。” 宋砚北也连忙道:“楚哥,我和祁安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看着两双睁得圆溜溜的眼睛,竭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楚言熠心里一哽:“算了,你们回去房间洗漱。”眼不见心不烦。 “好的,哥。” 不等话音落下,楚祁安就脚步飞快地奔进屋子。 落后他几步的宋砚北,在经过宋砚西身旁时,小声道:“哥,只有幼儿园的小朋友谈恋爱亲吻才会亲额头,成年人谈恋爱亲吻都是亲嘴巴的。” 宋砚西:“” 楚言熠:“” 第235章 继续在院内来回溜达了几个来回,楚言熠身体有些热,就在旁边的秋千吊篮藤椅上坐下休息。 宋砚西见他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转身回屋拿了把蒲扇,替他轻扇了起来。 楚言熠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男人硬朗立体的侧脸轮廓:“你也一起坐下休息会儿。”他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半边位置。 宋砚西依言坐了下来,手上的蒲扇却没有停下。 虽是双人藤椅,但在宋砚西坐下来后,两人的肩膀不由分说的挨在了一起。 为了摇扇方便,宋砚西侧着身子坐。 霎时,潮湿的、温热的气息从耳廓轻轻划向面颊,引起阵阵的酥麻感,使得楚言熠原本微微泛着红晕的面颊,这下像是被烫到般。 他低下头避开男人的气息,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想玩下手机,等按了电源键时,才发现手机竟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 长按两秒电源键,屏幕终于亮了起来。 只是没亮几秒,马上又因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楚言熠懊恼着,无奈地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里。 “是手机没电了吗?” “嗯。” 宋砚西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递给他:“我手机电量还足,你用我的。” 楚言熠微怔:“手机涉及到个人隐私,我也不是有什么重要事需要用,还是算了。” “我的手机没什么不能看的,你可以随便看。” 见他坚持,楚言熠嘴皮动了动,最终伸手接过:“谢谢。” 宋砚西的手机桌面非常干净,除了几款必用的app软件,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桌面背景是张有着寥数星辰的夜空图,这样的极简风格跟宋砚西的性格倒是很搭。 楚言熠视线在桌面停留了几秒,欲点开新闻资讯看时事新闻,结果手指不小心触到旁边的微信,还连触了两下。 就这样,宋砚西跟郁宵下午的聊天记录毫无预兆的暴露在视线内。 本没打算看的,可是郁宵的最后一条消息引起了楚言熠的好奇心,他手指不由自主地往上划了划,眼睛快速浏览着宋砚西与郁宵的聊天记录。 怪不得狗男人最近情商突飞猛进,原来是有郁宵给他出谋划策。 宋砚西眼角余光瞟到手机停留的页面,脸上的表情瞬时凝固了。 “咳咳~”他尴尬地轻咳两声。 察觉到男人的窘迫,楚言熠将手机还给他:“抱歉,我刚才是不小心点开了,不是故意看你和阿宵的聊天记录的。” 见他不仅没说什么,反而还跟自己解释,宋砚西轻声说:“没事,你可以继续看。” 楚言熠摇了摇头,把手机塞回他裤兜里。 蒲扇带来的轻柔晚风拂过脸颊,吹散了身体的热浪,丝丝凉爽萦绕在心间。 楚言熠头斜靠着秋千索,惬意的闭眼聆听着蛙叫虫鸣声。 朦胧的月色下,带着清冷感的侧颜在光影的映照下,透着似梦似幻的朦胧美,给人一种安静柔和的乖顺感。 宋砚西放轻呼吸,静静凝视着闭目假寐的人,如同一幅优美的画卷,美得宁静优雅,让人心动陶醉。 不知是夜太过静谧,还是晚风太过舒服,渐渐地困意袭来,楚言熠眼皮子终是撑不住,靠着秋千索睡着了。 听到耳畔传来清浅均匀的呼吸声,宋砚西轻轻地将人抱起带回房间,放在床上,替他换好睡衣,又用湿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和身子。 忙完这一切,宋砚西拿起水壶去了趟厨房回来,然后才拿着睡衣进去浴室。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原本沉睡着的人却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黑亮的眸子正直直地盯着他。 “怎么了?”宋砚西语气柔和地问。 楚言熠从朦胧的眩晕感中回神:“渴。” “我马上给你倒水喝。”宋砚西转身倒水。 “谢谢。”楚言熠轻握杯璧,抿了一大口。 淡淡的酸甜味顺着舌苔碾过喉管,竟是蜂蜜柠檬水,还是温的。 他诧异地微眨眼睫,咂了一下嘴,扬脖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 宋砚西拿过玻璃杯放在竹木台面的桌上。 “你把空调开到了多少度?” “热?” “有点。”楚言熠伸手扯了扯衣领,看到自己被换上的睡衣,倏然一怔:“你给我换的睡衣?” “嗯,担心你睡得不舒服,就给你换了睡衣,顺便给你擦了下脸和身体。” 楚言熠怔了怔,慢半拍地起身下床:“算了,我还是洗个澡,不洗澡睡觉怪不舒服的。” 这里的浴室是实打实的水泥墙面,因而隐私性高,隔音效果也不错。 人在房间里几乎都听不到浴室里的动静,这回宋砚西也就没有出现上回在a省酒店的尴尬场面了。 大概十多分钟后,楚言熠披着浴袍出来。 看着他不断滴水的头发,宋砚西拿起床头柜还未收起的吹风机,轻轻帮他吹头发。 “一回生二回熟,这才不过第二回,宋总吹头发的技术就有了明显进步。” 楚言熠笑着打趣,因为喝了桃花酒的缘故,他呼出的气息中除了夹着一点熏人欲醉的清浅酒气,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桃花香气。 宋砚西深吸一口气,极力稳住才没让自己的呼吸变得紊乱。 “难不成第一次时的技术很差?” “嗯,”楚言熠煞有其事地点头:“第一次时的技术的确很差。” 宋砚西面色窘了窘:“当时有没有抓疼你头发,或者让你被吹风机的热气烫到?” “这倒没有。”楚言熠实话实说:“吹头发本身是件享受的事,但你的动作太笨拙了,我一点都没有享受到。” “你当时怎么没说?” 楚言熠难得开了句玩笑:“谁让我人美心善,说了怕打击到你。” 宋砚西笑了起来:“那你现在享受到了吗?” 楚言熠很不优雅地打了个哈欠:“现在还行。” 他头发本身短,没几分钟就吹干了。 宋砚西放下吹风机,拿起梳子给他轻柔地梳了几下:“可以了。” “嗯。” 楚言熠动作麻利地爬上床,身子平躺下来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有其它房间了吗?” 宋砚西关灯掀开被子,动作轻缓地上床:“舅外公只让人收拾了两间房,一间住着祁安和砚北,一间就是我们俩了。” 楚言熠:“” 他有理由怀疑温老爷子绝对是故意的。 这里的床目测也不超过一米五,在宋砚西平躺下来后,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挨在了一起。 楚言熠侧起身子,悄然地往旁边移了移,想与男人保持些距离。 而下一秒,脊背就触到了一具温热的胸膛,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摁在了怀里。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他头顶传来,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暗哑:“又不是第一次睡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第236章 “”楚言熠精致的面容微微扭曲:“我有什么好害羞的?”都滚过那么次床单了,他又不是什么纯情少男。 宋砚西故意凑近了些,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后颈肩:“真的不是害羞?” 楚言熠尽量放松着自己的脊背和肩膀,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胸膛:“别挨着我,热。” 宋砚西盯着毛茸茸的后脑勺,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把,随后将嘴唇靠近他耳边,用温柔而磁性的声音轻声说:“这里昼夜温度相差大,现在热过会儿就冷了。” 突如其来的热气落在耳畔,并快速从耳畔蔓延到脸颊,楚言熠身体止不住轻颤。 身后的热源透过脊背不断地传到身上,再加上酒后劲逐渐上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燎原之火蓦地变得燥热难当,身下某处更是因为这股燥热而亢奋,隐隐有了抬头的现象。 尼玛的! 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撩拨自己! 楚言熠紧绷神经,默不作声的动了动身体,想挣出男人的禁锢,身体刚移出一点点,就猛地被男人的大长胳膊给捞了回去。 他恼怒地翻过身面向男人,借着窗外投进来的淡淡光影,抬眸去看男人的脸。 昏暗的光影投在男人高挺的鼻梁处,将他的整个五官描摹得立体分明。 宋砚西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紧紧锁着他:“怎么了?” 两人呼吸交缠的那瞬,楚言熠感觉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突然变快,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他定了定神,绷紧着下腹,用脚轻踹男人的膝盖:“这样贴着太热了,你赶紧离我远点。” 听出他嗓音里的暗哑,以及极力克制的急促呼吸,宋砚西嗓音里绷着难以克制的笑意:“原来言言说的热,其实是欲火难耐。” 身体的反应被狗男人发觉,楚言熠白玉般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连带着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发烫。 特别小腹的位置,更是胀得难受。 楚言熠拱着腰背,咬牙切齿地瞪他:“笑什么笑,正常男人都有需求。” 宋砚西故意将脸凑过去,烫热的鼻息撒在人脸上:“言言,我帮你好不好?” 楚言熠引以为傲的理智在男人的故意撩拨下,终于被熬干了,他细若蚊蝇的“嗯”了一声。 撩拨成功,宋砚西唇角微勾,一手掀开楚言熠的睡衣,一手去摸床头柜上摆放明显的小雨伞和润滑 “呃” 熟悉的颤栗感袭来,楚言熠陷在柔软的被褥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起来。 宋砚西身上的浴袍已经脱了下来,裸露在外的肩膀宽阔有型,胸膛精壮结实,腰身劲瘦有力,腹肌块垒分明,肌肉线条流畅。 他胸膛沁出的密密匝匝汗液,顺着肌肉线条缓缓流了下来,荷尔蒙爆棚。 “宋砚西” 楚言熠仰着头,眼睛迷离地看着他被汗液浸湿的眉骨。 宋砚西低沉的嗓音微哑,轻声问:“不舒服?” “呃嗯” “抱歉。” “唔” 窗外投进来的微弱光影映照在楚言熠脸上,他面色酡红,一双漂亮的多情眼水光潋滟,摄人心魄。 宋砚西喉咙滚了滚,低头,吻上了那光泽水润的唇。 热烈绵软的吻落在唇上的那刻,楚言熠整个大脑一片空白,任由他亲吻着。 “言言” 宋砚西抱着他,吻得更深。 “言言” 宋砚西磁性的嗓音再次在楚言熠耳边响起,带着明显的占有和渴望。 “唔” 楚言熠缓慢回神,伸手环住男人脖子,仰头回应他的吻。 得到回应后,宋砚西像是一头饿久了的狼,要将他整个人生吞入腹般。 静谧的夜里,空气中飘荡着暧昧旖旎的气息。 楚言熠仿佛漂浮在海面的孤舟,随着汹涌澎湃的海浪摇摇欲坠,起起伏伏…… 第237章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偷偷溜了进来。 楚言熠眼睫轻颤了颤,挣扎着睁开眼皮,手下意识的去摸旁边的位置。 “怎么,还想要?” 迷蒙的目光对上宋砚西带着几分餍足神情的俊脸,他嗓音有些暗哑地当即怼道:“谁想要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精虫上脑?” 怼这话的时候,楚言熠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摸过去的手正停留在男人结实平坦的小腹上。 “不想要,你摸我干吗?” 宋砚西含笑的嗓音带着一点睡醒后的沙哑,听着不似平时的低沉,却磁性撩人。 楚言熠反应有些迟钝的愣了几秒,连忙触电似的收回自己的手。 失语片刻,他抿了抿唇角:“意外,只是意外。” 为了不让男人看到自己的窘然模样,说完后就坐起身,扭头去捞搁置在床头柜的手机。 按亮屏幕,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07:15,将手机放回原位。 他揉了揉微微发胀的额头,回头意外的看到男人按揉着左手臂膀,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自己醒来时脖颈下压着的正是男人的一条手臂。 “我给你按按?” “不用,只是有点发麻,我自己按几下就没事了。” 楚言熠也没再说什么,起身下床进去洗漱室。 男人却紧随其后:“我们一起。” “里面太窄了,站两个人会拥挤,你等下再进来。”楚言熠连忙把门关上,将宋砚西隔绝在门外。 半年多没有做过了,身体除了有些酸软,倒是没其他不适。 身上也很清爽没有黏腻感,想来昨晚在他昏睡过去后,男人给他清理过。 透过梳洗镜,楚言熠看到自己脖子以下的地方都是吻痕,尤其是锁骨处更甚。 好在狗男人还知道收敛,没有在明显外露的地方留下痕迹。 不然被楚祁安那个小夯货看到,指不定又会说他是被蚊子咬了或者皮肤过敏了。 “叮——” “叮——” “叮——” 刚把自己收拾干净,一阵急促的铃声在寂静无声的卧室里响得惊心动魄。 “言言,你手机响了。” 楚言熠快步从里面出来,拿起后看清来电显示,他愣了愣,手指划向接听键:“布雷特?” “早上好,she。咦,你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是感冒了吗?” “”楚言熠用眼角余光瞟了瞟致使他嗓子沙哑的罪魁祸首,见罪魁祸首拿着衣服进去洗漱室,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干巴巴地说:“昨晚睡觉空调温度开得太低,导致嗓子有点不舒服。你大清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布雷特丝毫没有怀疑,听到他的问话,反而沉默了两秒:“我准备去华国看你们,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你到时来给我接机。” 楚言熠脑子懵了懵,随即眉尖一挑:“你确定是来看我们,而不是离家出走?” “谁离家出走了?faye想你们了,我替她来看看你们,顺便游玩下。” “霍尔知道你来华国的事吗?” “他”布雷特声音停顿了下,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不自然:“你别告诉他我来华国的事。” 霍尔比布雷特小了五六岁,性格却比布雷特成熟稳重得多。 布雷特一个马上奔三的人,有时候幼稚得能跟楚祁安有得一拼。 “知道了,我不会主动跟霍尔说的。” 虽不会主动跟霍尔说,但霍尔问起来那就不一定了。 听出他话里的潜意思,布雷特立即正色道:“she,你必须答应我,就算霍尔主动问,也不可以告诉他我来华国的事。” 楚言熠不由笑了起来:“你告诉我来华国的真正的原因,我就不跟霍尔说你的行踪。” 布雷特默了片刻,声音气愤无比:“霍尔他t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半年前我以为自己酒后睡了他,为了顾及两家的颜面不得不和他结婚,结果前两天我才知道半年前的事根本就是那混蛋的设计!他早就对我存了觊觎之心,故意让人下药算计我,又偷偷安排媒体将此事拍下来,为的就是逼我跟他结婚!” 楚言熠听后,有些意外:“你得知真相后气不过就闹离家出走的戏码?” “谁闹离家出走了,我是要跟他离婚!” “霍尔答应了离婚了吗?” “那混蛋听到我要离婚,竟然将我关起来简直是太可恶了!” “所以你是逃来华国的?” 布雷特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布雷特和霍尔闹离婚已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布雷特闹离婚就被霍尔关在家里好一顿收拾,然后他就会老实一段时间。 但是过不了多久,又会故态复萌。 结婚半年多,布雷特经常因为反攻失败闹离婚,不过皆被霍尔以强制手段给镇压了下来。 这次闹离家出走,除了有发现真相的气愤外,想必也是被霍尔收拾得狠了。 楚言熠轻叹了叹,问了下楚云星和艾伯特的近况,又和布雷特闲扯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他放下手机,脱掉睡衣,刚拿起衣服往身上套,宋砚西从里面走了出来,直截了当地问:“谁的电话?” 楚言熠套衣服的动作停顿了下:“我哥的。” 宋砚西思索片刻,才明白他口中的哥是指艾伯特的长子布雷特。 想到陈淮先前的调查资料上说布雷特已经结婚,宋砚西暂时也就没把布雷特列入情敌中。 “我在里面隐约听到你说什么来华国,他是要来华国吗?” 楚言熠静了一瞬,点点头。 “什么时候来?” “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你是不是要去给他接机?” “嗯。” “我陪你一起去,晚上我们好好招待他。” 楚言熠皱了下眉:“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和宋砚西之间的事只有布雷特知道,布雷特又不待见宋砚西,两人若是一见面就像火星撞地球,他夹在中间肯定会左右为难。 宋砚西张嘴想说话,就听楚言熠道:“走,去吃早餐。” 第238章 两人来到餐厅,温老爷子、楚祁安和宋砚北已然入座,楚言熠在宋砚西拉出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早餐有清蒸玉米、水煮鸡蛋、红薯窝窝头、葱花饼、南瓜粥,楚言熠向温老爷子问了声好后,拿起红薯窝窝头吃得十分满足。 宋砚西给他倒了杯豆浆,又拿起个鸡蛋剥壳,把蛋白分离出来后放在他盘子里,楚言熠默默看了眼,泰然自若地用筷子夹起放进嘴里。 温老爷子见状,笑眯眯地看向他:“小楚昨晚睡得怎样?” 感觉到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楚言熠尴尬地微垂头,神色略显不自然的回答:“还不错。” “我特地让人放在床头柜的东西,你们昨晚有没有用上?” 楚言熠:“” 不仅用上了,某个狗男人像是吃了什么壮阳药,龙精虎猛的,一晚上还用了好几个呢。 不是啊,老爷子您咋这么八卦啊? 宋砚西下意识看向楚言熠,见他一副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去的害羞模样,唇角不自觉微勾,冷峻的脸上呈现出了愉悦的表情。 宋砚北眨巴了下眼,将南瓜饼送进嘴里咬了一口,睁大着一双眸子好奇地问:“舅外公,您让人在床头柜放了什么,我们房间怎么没有?” “”温老爷子思忖片刻,隐晦地说:“那东西是给大人用的,你们是小孩子现在还用不上,我自然就没让人放。” 这话惹得宋砚北更加好奇了:“舅外公,您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言熠脸很烫,脚趾能抠出两室一厅。 他下意识抬眼去看楚祁安,还好,那个小夯货只顾着埋头啃玉米,没有像宋砚北那样对老爷子的话产生好奇心。 看出楚言熠神色间的不自然,宋砚西眼神犀利地看向宋砚北:“少说话多吃饭,吃完我们去爬山。” 宋砚北“哦”了一声,识趣地拿了个玉米啃起来。 用完早餐,四人去爬山。 楚言熠和宋砚西走在前面探路,楚祁安和宋砚北落后两人一截,前者想加快步伐追上,却被后者拉了下衣角:“祁安,你慢点,别走太快了。” 楚祁安回头看他:“怎么了?” 宋砚北看了眼前面牵着手的两人:“我们得给他俩留空间好好聊聊,这个时候追上去岂不是成电灯泡了。” 楚祁安歪了下头:“你说得对。” 楚言熠觉得两个大男人牵手怪腻歪的,宋砚西却以“山路陡峭,容易摔倒”为由非要牵着他走,他只好无奈的任由男人牵着。 宋砚西指腹在他掌心轻轻摩挲着,像是有规律般:“言言,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细微酥痒,楚言熠微皱了下眉:“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去给布雷特接机?” “因为我哥不待见你。” 宋砚西按捺住心底悄然而生的雀跃:“布雷特是你哥,也是我哥,即便他对我有不满,我也不会在意的。” “两个有着正常需求的成年人,发生关系很正常。”楚言熠抬起漂亮的眼睛,目光冷静地看着他:“你该不会以为昨晚我们打了个炮,就觉得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了?” 语气冷静又理智,像极了提上裤子马上不认人的渣男。 宋砚西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来,身上瞬时失了原有的温度,心底方才暗生的雀跃也被骤然冲淡。 他久久无声,过半晌,嗓音艰涩地开口:“那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我都是有正常需求的成年人,就你昨晚的表现来说,我的体验感还行。”顿了顿,楚言熠兀自笑了下:“你若是不介意的话,空闲时咱们可以约个炮放松下身心。如果双方有时间的话,偶尔也可以约个饭。” “你拿我当炮友?” “不是炮友,是床伴。”楚言熠视线转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是以“炮友”二字来定义我们的关系也行。” “”宋砚西有些难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本以为昨晚楚言熠不介意跟他发生关系,两人的关系会有所改变,没想到却换来一句漫不经心的“床伴”。 望着楚言熠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漂亮脸蛋,宋砚西此刻恨不得把人按在身下,就像以前那样,听着他难以自控的求饶和哭泣声,让他把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部收回去。 但这些也只能心里想想,就算楚言熠只把他当作床伴,他也只有接受的份。 两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空气安静得仿佛凝固了。 楚言熠眼睛眺望着远处的山峰,过了一会儿,转过头来,淡声说:“走。” 宋砚西扫了眼他没挣出的手,眼底的失落悄然散去,重新换上温柔的神色。 床伴就床伴,迟早他会从床伴晋升成男朋友的。 第239章 吃过午饭从农场离开,楚言熠先把宋家兄弟送回家,随后带着楚祁安赶去机场。 到了机场刚把车停好,就见布雷特从出站口走了出来。 “大哥!”楚祁安高兴大喊。 楚言熠姿态散漫地靠着车门,望着身材挺拔的男人由远及近地走来。 “亲爱的弟弟,我真是想死你们了!” 布雷特英俊深邃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 “大哥,你脚受伤了吗,怎么走路姿势怪怪的?” 听到楚祁安的问话,楚言熠挑了挑眉,露出玩味的眼神。 布雷特脸上的笑骤然僵住,神情略显僵硬地说:“想到马上能见到你们一时激动,下飞机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下脚。” 楚言熠嘴角闪过狡黠的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大哥真是太不小心了。” 楚祁安心里产生几分疑惑:“我怎么觉得大哥那怪异的走路姿势不像是崴了脚,反而和以前每次被霍尔大哥打了之后的走路姿势挺像的。” “”布雷特一听,神情再次僵住了:“小屁孩,你胡说什么!” 楚祁安咕哝:“本来就是嘛,我哪有胡说了。” 布雷特不搭理他,径自拉开车门。 坐上车后,楚祁安又问:“大哥,你为什么突然来华国?” “来看你们。” “骗人。” “我怎么骗人了?” “来看我们就算不带礼物,至少也给自己带点行李啊。”楚祁安望着他:“你是不是被霍尔大哥打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布雷特一时语塞,楚言熠唇边缓缓勾起兴味的弧度。 “大哥,你到底是不是离家出走啊?”楚祁安大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冲劲。 布雷特僵着脸强调:“我是特地来看你们的,不是离家出走。” 紧接着,他又补充说:“我嫌带行李麻烦才没有带的,你少胡乱猜测。” 楚祁安虽然有些不相信他的话,但也没有继续问了。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因红绿灯而停下,楚言熠放在旁边副驾驶座上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 他侧眸扫了眼来电显示,伸手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she,最近过得怎样?” 听着温知知毫不走心的问候,楚言熠懒得跟她废话:“有事说事,我在开车。” 闻言,温知知立马就道:“你和我表哥是不是在一起了?” 楚言熠微微卡壳一秒:“没有。” “你俩昨天都去我三爷爷的农场约会了,还骗我说没有在一起。she,你不诚实。” “只是去玩玩,放松下心情,不是约会。我纠正一下,不是我俩,祁安和砚北也去了。” 温知知显然不相信:“she,你要真跟我表哥在一起,我还得叫你一声表嫂。怎么说也是你占便宜了,你干嘛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 楚言熠有些无语:“我们真没有在一起。” “听我三爷爷说你们昨晚同住一间房同睡一张床,他特地给你们准备的东西也用了,所以你昨晚和我表哥睡过了?” “你咋这么八卦?” “she,你都和我表哥睡过了,为什么还不承认你俩已经在一起了?” 楚言熠神色僵了僵,继而语调轻慢道:“昨晚不过是两个成年男性各取所需而已。若是睡过了就要在一起,那你睡了那么多人怎么没见你和他们在一起?” 温知知嘿笑:“我和你们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好啦,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要挂电话了。” 红绿灯已过,后面的车辆在鸣笛催促,楚言熠急忙挂掉电话,将手机放回原来的地方,启动车子。 布雷特没有带行李来,楚言熠先载着他去奢侈品商场买了几身换洗衣服,这才驱车回去。 回到锦绣苑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楚言熠和楚祁安把从温老爷子那带回来的瓜果蔬菜以及桃花酒提进屋子,放到厨房冰箱里保鲜。 不知是坐飞机累了还是倒时差的原因,吃过晚饭布雷特就回了房间没再出来。 楚言熠回到房间洗完澡,来到飘窗前打开窗户,任由带着热意的晚风吹拂着湿漉漉的头发。 城市的灯光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他遥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不自觉的想起了宋砚西。 想起了昨晚两人站在夜空下,男人说的那句“你眼睛里有星星”;也想起了男人昨晚激烈强势的吻,到现在他清晰记得宋砚西覆唇吻上来时的那种感觉。 昨晚的亲吻不仅是自己的初吻,应该也是宋砚西的初吻。 也许是第一次亲吻,男人的吻技实在很一般…… 思绪飘远了,楚言熠抬手摸着头发已经干了。 他伸手关掉飘窗,转身拿起床头柜的手机。 打开微信快速浏览完宋砚西发过来的十多条消息,选择性的回了几条,关闭手机屏幕上床睡觉。 次日早上起床吃完早餐,在前去公司的路上,楚言熠给容裕打了个电话。 “容裕,布雷特昨天下午来华国了,应该要在华国待一段时间。他对华国人生地不熟,我公司最近事多,抽不出时间来陪他游玩,你如果没事的话,麻烦你带他出去逛逛。对了,一定不要带他去那些声色场所,不然霍尔知道了有你好看。” “哦哦,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陪他玩得尽兴。” 容裕刚睡醒,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时带着浓重的鼻音。 挂电话之际,楚言熠听到话筒里传来个陌生的男声,他后知后觉的猜测那个陌生男声的主人应该是宋砚东。 宋砚东一大早出现在容裕身边,难不成两人目前是在同居中? 想到容裕上次收到的那张照片,楚言熠又给容清清打电话。 容清清此时已经坐在办公室,手端起秘书送进来的咖啡喝着。 她身着黛蓝色的职业装,明艳的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黑色长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卷,眉目清冷锋利,周身气场十足。 看到楚言熠的电话,容清清略显诧异地微挑了下眉,随即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拿起手机接听。 “早上好,清姐。” “早上好,找我有事?” “嗯,我想问问上次容裕收到的照片可有查清是谁发的?” 听到他问及这事,容清清毫无保留地道:“是当年那家精神病院的某个入狱的护士出狱后被池瑾找到,照片是池瑾怂恿她发的。宋砚东已经将此事解决好,你不用担心小裕了。至于池瑾……” 停顿了下,她微勾起嘴角,心情愉悦地说:“因为欠下某赌场五百万赌债无力偿还,被赌场打断了双腿。方红霞没钱给他治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变成残废。如今母子俩已经丢下池建海,灰溜溜的回了农村。” 楚言熠有些惊讶:“池建海被留下了,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即便我和小裕不承认,可他终究是我和小裕的父亲,在法律上我们有赡养的义务。要我亲自照看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将他送去疗养机构,每月定时支付疗养费。”容清清几不可察的轻叹一声:“我尽了自己和小裕该尽的责任和义务,至于他在里面过的怎样,就与我无关了。” 第240章 楚言熠来到公司,先是处理完各部门递呈上来的文件,随后又去工业园那边的生产车间巡视了一番。 距离fash-服装设计大赛还有二十天左右,参赛的服装成品已经出来了,女装走秀的模特也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可男装这块的走秀模特到现在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楚言熠为这事愁了一上午。 思来想去,只好拿起手机给温知知打电话。 “知知,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你经常混迹在美男堆里,应该认识很多帅哥,如果有认识五官端正、身材比例非常好的男模,可以介绍给我。” 温知知露出惊讶的语气:“我没有听错,你要找男模?!” “嗯。” “怎么,我表哥满足不了你?” “咚咚咚——” 突然响起敲门声,楚言熠没有注意听温知知说了什么,“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推门进来的是宋砚西,楚言熠抬起眸子瞥了瞥他,一脸的“你来干什么”的莫名表情。 宋砚西神色自若地说:“到中午了,一起吃个饭。” 楚言熠犹豫片刻,关掉电脑:“走。” 两人刚出办公室门,就遇上了简怀。 “小熠,你去哪里?” 不等楚言熠开口回答,宋砚西就皮笑肉不笑道:“我和言言正准备出去吃饭,简先生要一起吗?” 简怀淡然地笑了笑:“你们去,我就不打扰了。” 来到餐厅点完单,楚言熠到卫生间放水。 放完水来到洗手台,一个身影站在他旁边的洗手台前。 楚言熠不紧不慢地拧开水龙头洗完手,抽出镜子下面的方巾慢条斯理地擦完手上水渍,抬起头时瞥见镜子里映出的人脸,眼神微微诧异一瞬。 “真巧啊。” 白子瑜没理他,欲转身离开,却听楚言熠慢悠悠道:“见到老熟人不打个招呼再走?白二少爷?” “白家早就被你害的家破人亡了,我已不是什么白二少爷了,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 白子瑜瞪着他,那愤恨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楚言熠目光轻轻扫过他身上的穿着:“这家餐厅消费不低,白二少爷能来得起这里消费,看来被谭怀承抛弃后,白二少爷另攀上了高枝啊。” 白子瑜脸色迅速难看起来,低声怒吼:“关你什么事?” 楚言熠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唇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反应这么大,看来我说对了。只是不知道白二少爷攀上的高枝是脑满肥肠的富豪,还是人老珠黄的富太太?” 白子瑜恼怒着脸恶狠狠地瞪了瞪他,转身离开。 楚言熠望着仓皇离去的背影,勾着唇轻笑一声。 白子瑜回头看了眼身后,发现楚言熠没有跟上来,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按照指示牌来到某间门上方刻有精致门牌的包间,站在门前努力平复了下情绪,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听到里面传来的冷淡男声,白子瑜推开门走进去,满桌子的人谈笑风生的画面映入眼帘。 “怎么才来?” 说话的人正是一个月前被宋砚西略施手段弄去国外的翁均泽。 翁老爷子前段时间病重,于是将翁均泽召了回来。 白子瑜被谭怀承抛弃后无处可去,身无分文的他最后沦为某家会所的陪酒少爷,下海接的第一个客人正是刚从国外回来的翁均泽。 听到说他以前是白家少爷,是楚言熠同父异母的弟弟,翁均泽不知怎么想的就把他包了下来。 可翁均泽把他包下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睡他,而是让他陪翁均泽的合作伙伴,替他拿下一些合作。 “抱歉,让您久等了。” 不等话音落下,白子瑜就被某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拉入怀中,对方肥胖的大手从他衬衫衣摆下钻了进去,揉捏着他腰间软肉。 迎着众人迥异猥琐的目光,白子瑜心里难堪至极,可也只能强忍着厌恶,任由男子的手在他身上游走,甚至还配合的娇喘几声。 楚言熠回到座位时,点的菜也陆陆续续的上齐。 他们今天来的这家餐厅叫食膳轩,是容氏餐饮旗下的一家店。 容清清接手池氏餐饮后将其改名为容氏餐饮,并对全国各地的连锁店进行为期几个月的停业整改。 重新装修后的食膳轩散发着古色古香的优雅气息,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人身上,显得十分温馨。 菜品方面也多了很多新的菜式,其中的双色剁椒鱼头就是楚言熠比较喜欢的一道菜。 双色剁椒鱼头上桌后,宋砚西立即将鱼眼下的一小块肉夹到他碗里。 这块肉是整个鱼头的精华之处。 鱼肉裹着热乎的汤汁送入口中,楚言熠好看的眼睛眯了眯。 咽下美味后,他目光扫过男人,轻声说:“你不能吃辣,就别给我夹菜了。筷子沾上了辣,你吃了会身体不舒服。” 宋砚西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唇角带笑:“这一点点辣不碍事的。” 楚言熠没说什么,低头安静地吃饭。 这时,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一震。 他定睛一看,是账户到账一千万元的短信提醒。 “……” 心里正思索着这笔账的来源,微信突然顶来了一条消息,来自于霍尔。 【布雷特是不是去华国找你了?】 原来这一千万是霍尔用来贿赂他的。 楚言熠挑了挑眉,拿起手机简单干脆的回了两个字:【没有。】 【she,你不愧是布雷特异父异母的亲弟弟!】 楚言熠总觉得他这条信息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只是心里隐隐有预感布雷特要倒霉了。 第241章 提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楚言熠关闭电脑上的文件,靠在椅子上按揉着太阳穴,缓解眼部跟大脑的疲累。 瞟了眼电脑上时间,现在还是下午四点多。 布雷特难得来华国,他打算先去学校接上楚祁安,再回去接上布雷特,晚上到外面吃,给布雷特接风洗尘。 打定主意后,楚言熠关了电脑,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起身出门。 来到学校接上楚祁安回家后却发现布雷特根本不在家,打电话一问才知他和容裕在外面玩,晚上也不回来吃饭了。 楚言熠只好放弃给他接风洗尘的想法,晚餐就让阿姨随便做了点。 “今天中午霍尔大哥给我打电话了。”楚祁安搅和着碗里热乎乎的饭菜突然道。 楚言熠并没觉得意外,随口问了句:“他和你说了什么?” “问大哥有没有来华国找我们,我撒谎说没有,霍尔大哥就挂断电话了。” 楚言熠抬起眸子,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大哥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才答应替他隐瞒的?” “没有许好处。”楚祁安嘴里含着饭菜,含糊不清的回答着。 楚言熠显然不信:“你不说,我找大哥也能问出来。” 听到他这样说,楚祁安只好老实交待:“大哥给我转了两万块封口费。” 楚言熠啧啧两声:“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好歹也是克里默家族的小少爷,却被两万块给收买了。” 楚祁安撇嘴:“……对于我这个每天零花钱只有十块的克里默家族小少爷来说,两万块已经是巨款了,我可没有‘富贵不能淫’的优良品质。” “……”楚言熠无言以对。 另一边的布雷特吃完饭后,非要吵着去华国的酒长长见识。 容裕想起楚言熠的交代,自然不肯带他去。 可布雷特坚持,如果容裕不带他去,他就自己去。 容裕想到他初来华国人生地不熟的,酒又是鱼龙混杂之地,克里默家族的下任接班人要是在华国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思量再三,容裕只好带着布雷特来到他常来的一家酒。 这家酒的老板是容裕的某个狐朋狗友,里面的服务员都认识他。 只有两个人,容裕也没有选择包厢,和布雷特在大堂找了个角落里的卡座坐了下来。 “容少,晚上好,没想到今晚能在这见到你。” 身材凹凸有致,妆容精致的女子对着他打招呼。 正是上次那个准备和他去对面酒店开房,最后被宋砚东吓走了的女子。 看到曾经的炮友,被宋砚东管着素了半个多月的容裕,心忍不住蠢蠢欲动了。 “过来喝一杯?”他笑着发出邀请。 “好啊。” 女子款步走过来,身体紧贴着容裕坐下。 布雷特长相英俊,作为一个白皮肤的外国人,在一群黄皮肤人里尤为突出。 对面卡座坐着的好几个白白净净的小帅哥,眼神频频朝他看来。 容裕见状,拍了拍布雷特的肩膀:“可以啊你。” “长相出众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这很正常。”布雷特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虽然对面卡的那几个年轻小帅哥都长得很好,可他是直男,只喜欢胸大腰细腿长的妹子。 如果不是被霍尔算计,被拐进婚姻的坟墓,现在他还是y国万千贵女的梦中情人。 “这家酒有没有b-girl?” 容裕边和身旁女子调情边随口回答:“有啊。” 布雷特闻言,立即抬手招来服务员,用流利标准的中文说道:“请帮我叫几个b-girl过来,谢谢。” “好的,您请稍等。” 服务员离开没多久,就有几名穿着清凉,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子并排站到布雷特面前。 容裕一看这阵势,连忙劝阻:“你现在是已婚人士了,这样玩不太好?若是让霍尔知道,他肯定会怪罪我的。” 听到霍尔的名字,布雷特心里咯噔了一下,转念想到自己现在在华国,天高皇帝远,霍尔就算是知道也管不着。 死狼崽子敢算计他,他自然敢做婚内出轨的事。 他耸了耸肩,不屑冷哼:“霍尔知道又如何,我马上就要和他离婚了,爱怎么玩他管不着。” 布雷特在几名女子中,选了一名身材颇为火辣的留下。 不等对方走近,他就把人拽入怀中,在对方娇嫩的脸上“唧”两口。 容裕张着嘴想说些什么,目光却瞟到卡座过道上的男人,他手猛地一抖,手中的酒杯差点摔在地上。 男人深邃冷厉的眸子直直朝他望过来,他们离的不算近,但容裕却能感知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容裕没料到宋砚东会出现在这,看那架势像是特地来找他的。 他顿时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心虚感,身体下意识的往布雷特身边挪了挪,与紧贴着他的女子隔开两个拳头的距离。 宋砚东军绿色工装短袖t恤衫搭配军绿色工装长裤,独特的硬汉气质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容裕身旁的女子看到宋砚东,一眼就认出是上次的那个冷酷男人。 鉴于对方强大的气场威压,她连忙起身朝容裕说着和上次一样的话:“容少,我突然有点事,先走了。” 女子的识趣离开并没有让宋砚东的脸色有所好转。 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容裕,薄唇轻启:“小裕,过来。” 容裕看了看身边和人忘情拥吻的布雷特,并没有起身过去。 布雷特是他带来酒的,他不能把人丢在这就随着宋砚东离开。 容裕犹豫片刻,只好对布雷特道:“这酒不怎么好玩,改天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今天咱们就先回去?” 布雷特正好被怀中的女子撩起了欲望,也急着找个酒店去解决问题,于是揽着女子起身:“好啊。” 宋砚东心知布雷特就是容裕口中楚言熠那位异父异母的哥哥,在对方走过来时,他主动伸出手:“你好,布雷特先生,我是容裕的朋友宋砚东。” “你好,宋先生。” 布雷特伸手回握两三秒松开后,突然问:“宋砚西与你是什么关系?” 宋砚东讶异一瞬:“他是我堂弟,布雷特先生认识他?” 布雷特脸色瞬时变得冷淡:“我虽然不认识那个狗男人,但我有点想捶爆他的狗头。” 宋砚东:“……” 自家堂弟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怎么跟楚言熠有关的人都骂他狗男人。 容裕察觉到氛围有些凝滞,适时出声:“走,我们回去。” 几人刚走出酒门口,看到迎面走来的男子,布雷特瞬时惊得瞳孔地震。 第242章 男子身形高挑,五官深刻,气势尊贵,他在距离几人两米左右的地方停步,目光沉沉的盯着布雷特,宛如湛蓝海洋的眼睛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幽蓝光。 霍尔?!他怎么来华国了?! 看到霍尔身后站着的六名高鼻深目、身形魁梧的外国人,容裕震惊的目光转向布雷特,后者怀里正搂着穿着清凉的女子,两人亲密的贴在一起。 这无疑是在霍尔的雷区上蹦迪。 果不其然,霍尔那张英俊得宛若神只的混血脸一瞬黑成了炭,湛蓝如海的深眸泛着幽冷的光泽。 容裕为布雷特掬一把同情泪。 真t晦气! 都没来得及潇洒,就被死狼崽子找来了! 这死崽子该不会在自己身上偷偷装了定位器? 布雷特只觉得乌云压顶,全部心思都在思考着霍尔为什么会这么快找来,完全忘了自己怀中还搂着人。 “布雷特,”夜色下,霍尔像幽灵一样的身影朝着布雷特靠近:“她是谁?” 语气阴森得让布雷特大气都不敢出,全身凉飕飕的,犹如身处冰天雪地中。 他不自觉的慌了神,搂着女子后退几步,与霍尔保持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后,眼珠子转了转,思考着该怎么逃跑。 可看到霍尔身后的六名体型彪悍的壮汉,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时,逃跑的计划立即胎死腹中。 意识到自己逃不掉后,反正怎样都得被收拾一顿,布雷特也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她是酒的b-girl,我今晚共度春宵的对象,你看不出来吗?” 容裕偷偷瞄了身旁的宋砚东一眼,布雷特这挑衅的态度以及说的话,真的像极了上次被宋砚东……碰到时的自己。 女子被霍尔逼人的气势吓得连忙从布雷特怀中出来:“抱歉先生,今晚不能陪你了。”转身毫不犹豫地走进酒。 “……”布雷特的脸忍不住扭曲起来。 “布雷特,过来!” 霍尔阴恻恻开口,布雷特下意识地抬起脚步。 刚迈出一步,他就想给自己甩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 怂什么怂! 大不了就是几天下不了床嘛,怕他干什么! 布雷特木着脸,一个白眼飞过去:“你谁啊,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没等他话音落,他的身体倏地腾空了了。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布雷特后脑袋瞬时有些晕乎:自己一米八七的身高就这样像被扛沙袋般倒扛在肩上?! “霍尔……你王八蛋!放开……老子!” 布雷特叫骂着,双手握拳用力地捶打着霍尔的背,霍尔脚步不见停顿,背依旧挺拔如松。 他身后的保镖见状,连忙走到不远处停着的加长林肯旁,打开车门。 霍尔将拳打脚踢着的布雷特塞进车里,自己也紧跟着坐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开车!” 听到命令的保镖立即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剩下的几名保镖也上了另一辆相对低调的黑色轿车,紧跟着前面的加长林肯车扬长而去。 容裕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车辆,心里有些幸灾乐祸的想:布雷特这回恐怕得好几天下不了床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接下来也是好几天下不了床。 加长林肯在帝都某家情趣酒店门口停下,布雷特明白自己接下来会面临着什么,双手死命地扒拉着车门,死活不肯下车。 霍尔抬了抬手,身后的保镖上前不由分说的把他拉了出来,像架着犯人一样架着他往酒店里面走。 当他四肢被绑躺在总统套房里的大床上,眼睛看到里面摆着的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小玩具后,布雷特菊花骤然一紧,心知自己今晚定是求生不能求死不行了。 保镖一出去,布雷特先前嚣张挑衅的气焰完全消失殆尽,他一脸讨好地看着霍尔:“宝宝,我好想你。我本想明天就回去的,没想到你这么快跟过来了。” 霍尔跨步过去,捏着他的下巴,一双幽深的蓝眸冷冷的盯着他。 布雷特偏了偏头没有挣开桎梏,脸上立时露出腻死人的笑:“宝宝,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说你离家出走,还是说你婚内出轨的事?” 布雷特心里咯噔一下,底气不足地道:“什么叫离家出走,我不过是来华国看望我弟弟,顺便散散心而已。婚内出轨更是无稽之谈,是那个女的自己撞到我怀里的,我还没来得及推开,你就出现了。” “是吗?先前在酒门口,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还不是因为被你的态度气到了,才故意那样说,挑衅你。宝宝,你放了我好不好,只要你放了我,我就不计较你当初算计我的事,以后也绝不再提离婚的事。” “布雷特,狗改不了吃屎,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吗?” “宝宝……” 布雷特语调上扬,这娇撒得让人招架不住,霍尔却完全不为所动,捏着他下巴的手反而越发用力,疼得布雷特闷哼一声,脾气瞬时就上来了。 “你个狗日的!爱信不信,不信拉……啊,狗日的!你脱老子衣服干嘛,快放开老子!” 霍尔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布雷特剥得精光,后者看到他流露着嗜血欲望的阴戾眼神,菊花下意识的紧缩。 完蛋了! 今晚绝对要菊花残,满身伤了。 布雷特心里慌得不行:“宝宝,华国有句话叫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能……” 霍尔捧着他略显惊慌的脸,低头狠狠咬在他嘴唇上,那架势恨不得从他唇瓣撕下块肉来。 “唔……疼!” 布雷特唇瓣溢出丝丝血迹。 霍尔低头又狠狠咬了几口,将他嘴唇咬得红肿不堪后才放开。 布雷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霍尔转身朝房内摆放着的小玩具走去…… 经过一番认真挑选,霍尔微微勾起了唇角。 布雷特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瞬间吓得惊慌失色。 “那玩意用在身上会死人的……老婆,别啊。” 霍尔阴恻恻笑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可是我老公,你要是死了我就成寡夫了。” 意识到自己真的把霍尔惹毛了,布雷特只好割地赔款:“宝宝,今晚你想怎样我都配合你,能不能别用那些玩意?” “不能。” “霍尔你t的,可别蹬鼻子上脸……啊……疼……” 霍尔看着身下满脸惊恐的人,笑得危险又迷人:“老公,今夜很漫长,这还只是开始,你可得坚持住哦。” “王八蛋!” “畜牲!” “禽兽!” “……” 布雷特眼里泛着泪花,嘴中不停歇的谩骂声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求饶。 “呜呜……老婆……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嗝……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 “唔……老婆……我爱你……” 第242章 男子身形高挑,五官深刻,气势尊贵,他在距离几人两米左右的地方停步,目光沉沉的盯着布雷特,宛如湛蓝海洋的眼睛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幽蓝光。 霍尔?!他怎么来华国了?! 看到霍尔身后站着的六名高鼻深目、身形魁梧的外国人,容裕震惊的目光转向布雷特,后者怀里正搂着穿着清凉的女子,两人亲密的贴在一起。 这无疑是在霍尔的雷区上蹦迪。 果不其然,霍尔那张英俊得宛若神只的混血脸一瞬黑成了炭,湛蓝如海的深眸泛着幽冷的光泽。 容裕为布雷特掬一把同情泪。 真t晦气! 都没来得及潇洒,就被死狼崽子找来了! 这死崽子该不会在自己身上偷偷装了定位器? 布雷特只觉得乌云压顶,全部心思都在思考着霍尔为什么会这么快找来,完全忘了自己怀中还搂着人。 “布雷特,”夜色下,霍尔像幽灵一样的身影朝着布雷特靠近:“她是谁?” 语气阴森得让布雷特大气都不敢出,全身凉飕飕的,犹如身处冰天雪地中。 他不自觉的慌了神,搂着女子后退几步,与霍尔保持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后,眼珠子转了转,思考着该怎么逃跑。 可看到霍尔身后的六名体型彪悍的壮汉,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时,逃跑的计划立即胎死腹中。 意识到自己逃不掉后,反正怎样都得被收拾一顿,布雷特也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她是酒的b-girl,我今晚共度春宵的对象,你看不出来吗?” 容裕偷偷瞄了身旁的宋砚东一眼,布雷特这挑衅的态度以及说的话,真的像极了上次被宋砚东……碰到时的自己。 女子被霍尔逼人的气势吓得连忙从布雷特怀中出来:“抱歉先生,今晚不能陪你了。”转身毫不犹豫地走进酒。 “……”布雷特的脸忍不住扭曲起来。 “布雷特,过来!” 霍尔阴恻恻开口,布雷特下意识地抬起脚步。 刚迈出一步,他就想给自己甩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 怂什么怂! 大不了就是几天下不了床嘛,怕他干什么! 布雷特木着脸,一个白眼飞过去:“你谁啊,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没等他话音落,他的身体倏地腾空了了。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布雷特后脑袋瞬时有些晕乎:自己一米八七的身高就这样像被扛沙袋般倒扛在肩上?! “霍尔……你王八蛋!放开……老子!” 布雷特叫骂着,双手握拳用力地捶打着霍尔的背,霍尔脚步不见停顿,背依旧挺拔如松。 他身后的保镖见状,连忙走到不远处停着的加长林肯旁,打开车门。 霍尔将拳打脚踢着的布雷特塞进车里,自己也紧跟着坐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开车!” 听到命令的保镖立即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剩下的几名保镖也上了另一辆相对低调的黑色轿车,紧跟着前面的加长林肯车扬长而去。 容裕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车辆,心里有些幸灾乐祸的想:布雷特这回恐怕得好几天下不了床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接下来也是好几天下不了床。 加长林肯在帝都某家情趣酒店门口停下,布雷特明白自己接下来会面临着什么,双手死命地扒拉着车门,死活不肯下车。 霍尔抬了抬手,身后的保镖上前不由分说的把他拉了出来,像架着犯人一样架着他往酒店里面走。 当他四肢被绑躺在总统套房里的大床上,眼睛看到里面摆着的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小玩具后,布雷特菊花骤然一紧,心知自己今晚定是求生不能求死不行了。 保镖一出去,布雷特先前嚣张挑衅的气焰完全消失殆尽,他一脸讨好地看着霍尔:“宝宝,我好想你。我本想明天就回去的,没想到你这么快跟过来了。” 霍尔跨步过去,捏着他的下巴,一双幽深的蓝眸冷冷的盯着他。 布雷特偏了偏头没有挣开桎梏,脸上立时露出腻死人的笑:“宝宝,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说你离家出走,还是说你婚内出轨的事?” 布雷特心里咯噔一下,底气不足地道:“什么叫离家出走,我不过是来华国看望我弟弟,顺便散散心而已。婚内出轨更是无稽之谈,是那个女的自己撞到我怀里的,我还没来得及推开,你就出现了。” “是吗?先前在酒门口,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还不是因为被你的态度气到了,才故意那样说,挑衅你。宝宝,你放了我好不好,只要你放了我,我就不计较你当初算计我的事,以后也绝不再提离婚的事。” “布雷特,狗改不了吃屎,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吗?” “宝宝……” 布雷特语调上扬,这娇撒得让人招架不住,霍尔却完全不为所动,捏着他下巴的手反而越发用力,疼得布雷特闷哼一声,脾气瞬时就上来了。 “你个狗日的!爱信不信,不信拉……啊,狗日的!你脱老子衣服干嘛,快放开老子!” 霍尔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布雷特剥得精光,后者看到他流露着嗜血欲望的阴戾眼神,菊花下意识的紧缩。 完蛋了! 今晚绝对要菊花残,满身伤了。 布雷特心里慌得不行:“宝宝,华国有句话叫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能……” 霍尔捧着他略显惊慌的脸,低头狠狠咬在他嘴唇上,那架势恨不得从他唇瓣撕下块肉来。 “唔……疼!” 布雷特唇瓣溢出丝丝血迹。 霍尔低头又狠狠咬了几口,将他嘴唇咬得红肿不堪后才放开。 布雷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霍尔转身朝房内摆放着的小玩具走去…… 经过一番认真挑选,霍尔微微勾起了唇角。 布雷特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瞬间吓得惊慌失色。 “那玩意用在身上会死人的……老婆,别啊。” 霍尔阴恻恻笑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可是我老公,你要是死了我就成寡夫了。” 意识到自己真的把霍尔惹毛了,布雷特只好割地赔款:“宝宝,今晚你想怎样我都配合你,能不能别用那些玩意?” “不能。” “霍尔你t的,可别蹬鼻子上脸……啊……疼……” 霍尔看着身下满脸惊恐的人,笑得危险又迷人:“老公,今夜很漫长,这还只是开始,你可得坚持住哦。” “王八蛋!” “畜牲!” “禽兽!” “……” 布雷特眼里泛着泪花,嘴中不停歇的谩骂声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求饶。 “呜呜……老婆……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嗝……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 “唔……老婆……我爱你……” 第243章 容裕跟着宋砚东回到家,洗完澡披着浴袍刚从浴室出来,就见宋砚东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条深色领带。 他眨眨眼,诧异地看向男人:“你进来干啥?” 宋砚东没有回答,走到容裕身边,倏地一个擒拿手将他双手用领带给反绑了起来,随后将人打横抱起扔在床上。 看着宋砚东慢悠悠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东西,容裕脑子慢半拍地问:“你干嘛?” 宋砚东一把将人捞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腿上,剥掉容裕身上的浴袍。 “你说要尽地主之谊招待楚言熠的哥哥,结果却跑到酒去约人。小裕,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我今晚就好好满足你。” “你误会了,我没有约人!”被剥得光溜溜的容裕胡乱挣扎起来:“真的,你相信我!” 宋砚东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误会?那人是你的前炮友,上次如果不是被我碰上,你们就滚在一起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亲眼看见你和她贴在一起,耳靡厮磨。若是我再晚点去,恐怕你们已经到对面的酒店开好房间了。” 被宋砚东管着素了半个多月,今晚难得去酒浪,恰巧又碰到前炮友,他的确有些蠢蠢欲动。 但也只跟对方调调情而已,没有打算和对方去开房。 此刻听了宋砚东的话,他不禁有些心虚。 虽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小裕,你答应过我要和那些炮友断了关系,以后不出去乱约乱搞,如若自食其言,就任凭我处置。” 容裕心虚不已,赶忙狡辩:“我只是和她调了调情,根本没打算和她去开房,不算乱约乱搞。” “小裕,你食言而肥,我必须要给你点惩罚,让你好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身后蓦地传来冰凉的触感,容裕急得双腿踢来踢去:“宋砚东,你不讲理!我今晚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狗屁惩罚,你分明就是想睡我,故意小题大做!” 宋砚东不置可否:“那你就当我想睡你!” “王八蛋!” “狗东西!” “你放开我!” 宋砚东不理会他的怒骂,把人放回床上,动作迅速地解开浴袍带子,将身上的浴袍脱下来随手扔至一旁,俯身覆了上去…… “唔……王八蛋……你这是强女干……” 容裕一开始还抗拒着、推搡着,但很快他就瞳孔涣散,沉浸其中,从单方面的强女干变成了双方面的合女干…… 直到那盒开封过的小雨伞被全部用完了,容裕因体力不支晕睡了过去,宋砚东才停了下来,轻柔地抱起人到浴室清洗。 在清洗的过程中,容裕除了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哼唧”两声,完全不见醒转的迹象。 宋砚东知道自己没有节制住,把人折腾得太狠了。 低头怜惜地吻了吻怀中人泛着红晕的粉嫩脸颊,将人抱出浴缸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渍,再抱到床上给人涂抹药膏。 “唔……”在冰凉的药膏接触到皮肤的那刻,容裕悠悠醒转,迷迷糊糊道:“不要了,我不要了……” 宋砚东揉了揉他的耳朵,放柔声音安抚道:“我只是给你抹药,不对你做什么。” “哦——”容裕拉长着尾音,准备继续睡时,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操,抹药?! “走开,我不要抹药!” 容裕忍着腿根处的酸疼,艰难地动了动白皙的脚丫子,想踢踢某个狗东西泄愤,谁知这一动作牵扯到身后某个使用过度的地方,顿时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宋砚东伸出一条腿压住他的脚丫子:“乖,别乱动,不抹药你会不舒服的。” 容裕强烈抗议他给自己抹药,奈何浑身实在酸软得厉害,一双腿又被男人压着完全使不上力,只能无奈的屈服了。 唉,反正都上过床了,被看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虽然心里这样自我洗脑,但在整个抹药的过程中,他还是渐渐地变成了只熟透的苹果,浑身上下都泛着红晕。 容裕把头埋在枕头上装死,宋砚东看出他的害羞,抹完药也没再说什么,起身进去洗漱室洗手。 听到脚步声走远,容裕拱了拱自己的屁股,抹了药后那种火辣辣的疼虽然有所减轻,但感觉还是有点不舒服。 哼,都怪狗东西! 像个正处于发情期的大狼狗,借着惩罚的名义把自己折腾得够呛,搞得他现在动一下都身体酸疼得厉害。 宋砚东从洗漱室出来,在床上躺下后,一把将人捞过来拥进怀里,用空出的另一只手关掉床头柜的台灯,一脸满足地闭上眼睛。 容裕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挣了挣没挣开,也就自暴自弃的任由男人拥着睡了。 他把头埋在宋砚东胸膛上,感受着心脏处规律的跳动声,渐渐地,困意袭来。 第243章 容裕跟着宋砚东回到家,洗完澡披着浴袍刚从浴室出来,就见宋砚东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条深色领带。 他眨眨眼,诧异地看向男人:“你进来干啥?” 宋砚东没有回答,走到容裕身边,倏地一个擒拿手将他双手用领带给反绑了起来,随后将人打横抱起扔在床上。 看着宋砚东慢悠悠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东西,容裕脑子慢半拍地问:“你干嘛?” 宋砚东一把将人捞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腿上,剥掉容裕身上的浴袍。 “你说要尽地主之谊招待楚言熠的哥哥,结果却跑到酒去约人。小裕,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我今晚就好好满足你。” “你误会了,我没有约人!”被剥得光溜溜的容裕胡乱挣扎起来:“真的,你相信我!” 宋砚东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误会?那人是你的前炮友,上次如果不是被我碰上,你们就滚在一起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亲眼看见你和她贴在一起,耳靡厮磨。若是我再晚点去,恐怕你们已经到对面的酒店开好房间了。” 被宋砚东管着素了半个多月,今晚难得去酒浪,恰巧又碰到前炮友,他的确有些蠢蠢欲动。 但也只跟对方调调情而已,没有打算和对方去开房。 此刻听了宋砚东的话,他不禁有些心虚。 虽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小裕,你答应过我要和那些炮友断了关系,以后不出去乱约乱搞,如若自食其言,就任凭我处置。” 容裕心虚不已,赶忙狡辩:“我只是和她调了调情,根本没打算和她去开房,不算乱约乱搞。” “小裕,你食言而肥,我必须要给你点惩罚,让你好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身后蓦地传来冰凉的触感,容裕急得双腿踢来踢去:“宋砚东,你不讲理!我今晚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狗屁惩罚,你分明就是想睡我,故意小题大做!” 宋砚东不置可否:“那你就当我想睡你!” “王八蛋!” “狗东西!” “你放开我!” 宋砚东不理会他的怒骂,把人放回床上,动作迅速地解开浴袍带子,将身上的浴袍脱下来随手扔至一旁,俯身覆了上去…… “唔……王八蛋……你这是强女干……” 容裕一开始还抗拒着、推搡着,但很快他就瞳孔涣散,沉浸其中,从单方面的强女干变成了双方面的合女干…… 直到那盒开封过的小雨伞被全部用完了,容裕因体力不支晕睡了过去,宋砚东才停了下来,轻柔地抱起人到浴室清洗。 在清洗的过程中,容裕除了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哼唧”两声,完全不见醒转的迹象。 宋砚东知道自己没有节制住,把人折腾得太狠了。 低头怜惜地吻了吻怀中人泛着红晕的粉嫩脸颊,将人抱出浴缸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渍,再抱到床上给人涂抹药膏。 “唔……”在冰凉的药膏接触到皮肤的那刻,容裕悠悠醒转,迷迷糊糊道:“不要了,我不要了……” 宋砚东揉了揉他的耳朵,放柔声音安抚道:“我只是给你抹药,不对你做什么。” “哦——”容裕拉长着尾音,准备继续睡时,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操,抹药?! “走开,我不要抹药!” 容裕忍着腿根处的酸疼,艰难地动了动白皙的脚丫子,想踢踢某个狗东西泄愤,谁知这一动作牵扯到身后某个使用过度的地方,顿时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宋砚东伸出一条腿压住他的脚丫子:“乖,别乱动,不抹药你会不舒服的。” 容裕强烈抗议他给自己抹药,奈何浑身实在酸软得厉害,一双腿又被男人压着完全使不上力,只能无奈的屈服了。 唉,反正都上过床了,被看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虽然心里这样自我洗脑,但在整个抹药的过程中,他还是渐渐地变成了只熟透的苹果,浑身上下都泛着红晕。 容裕把头埋在枕头上装死,宋砚东看出他的害羞,抹完药也没再说什么,起身进去洗漱室洗手。 听到脚步声走远,容裕拱了拱自己的屁股,抹了药后那种火辣辣的疼虽然有所减轻,但感觉还是有点不舒服。 哼,都怪狗东西! 像个正处于发情期的大狼狗,借着惩罚的名义把自己折腾得够呛,搞得他现在动一下都身体酸疼得厉害。 宋砚东从洗漱室出来,在床上躺下后,一把将人捞过来拥进怀里,用空出的另一只手关掉床头柜的台灯,一脸满足地闭上眼睛。 容裕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挣了挣没挣开,也就自暴自弃的任由男人拥着睡了。 他把头埋在宋砚东胸膛上,感受着心脏处规律的跳动声,渐渐地,困意袭来。 第244章 布雷特是在次日中午时醒来的,浑身疼得快散架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昨晚被霍尔这个狼崽子收拾得太惨了。 无论怎么求饶,怎么保证,霍尔这个狗杂种却一点儿都不心软,将房间里的那些小玩具一个不落的用在了他身上。 他被折腾得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嗓子最后也叫得说不出话来了。 忍着身体强烈的酸痛感,慢慢坐起来的时候他全身都在冒冷汗。 身上的被子滑落到腹部,暴露出胸前触目惊心的吻痕。 布雷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裸着的,死狼崽子竟连衣服都没有给他穿。 从被子里溜出一条腿,想下床找衣服穿上,结果脚还没着地就牵扯到某个使用过度的地方,布雷特顿时一阵痉挛,面容煞白,额头全是冷汗。 妈的,死狼崽子! 他只好放弃下床找衣服穿的念头。 “老公,你醒来了。” 霍尔单手托着个圆托盘推门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得体西装,俊美得宛如神只降临人间。 布雷特怔了怔,眼神愤恨地瞪向笑得一脸餍足的男人:“你——”给老子滚出去! 嗓子昨晚使用过度,现在连吞咽口水都痛得厉害,刚发出一个音节,喉咙立即传来干涩灼痛感,布雷特只能咽下口中未说出的话,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某个罪魁祸首,无声的控诉着罪魁祸首昨晚的恶行。 霍尔毫不在意地笑笑,把圆托盘放在桌子上,从中拿过牛奶走到布雷特面前:“来,喝点牛奶润润嗓子。” 布雷特本想一把将其拍开,奈何嗓子实在又干又涩又痛得厉害,胳膊也没有力气抬起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就着对方的手大口喝了起来。 “慢点喝,别被呛到。” 霍尔声音温柔的提醒,布雷特不理会,继续大口喝。 喝完杯中的牛奶,霍尔低头舔掉他嘴边的牛奶渍。 有了牛奶的滋润,嗓子的干涩疼痛缓解了不少。 布雷特嘴唇翕动:“狗日的霍尔,老子要离婚!” 霍尔放下杯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怎么,自己睡爽了,就要离婚,你这行为跟那些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布雷特:“……” 如果身体不那么痛,能起得来的话,他非得蹦起来给狗东西个大耳刮子。 昨晚爽的是谁,这狗日的还真会睁着眼说瞎话。 虽然他也有被爽到了,但是痛多于爽。 特别是在关键时刻,某个狗日的故意吊着他,弄的他不上不下的,最后被逼着说了很多难以启齿的话,才让他释放出来。 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布雷特就气得咬牙切齿。 “你t的,老子昨晚是被你强迫的,你那是婚内强女干!” 霍尔湛蓝的眸子弥漫出丝丝缕缕笑意:“你确定是强女干,而不是合女干?” 他捧起布雷特的脸亲了一口:“你是我老公,我睡你是合法的,不算是强女干。” 布雷特气得心脏都要爆炸了:“合法你个大头鬼,明明就是婚内强女干!你下药算计老子,这婚老子离定了!” 见他胸膛剧烈起伏,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霍尔放柔声音道:“你嗓子不舒服,别说那么多话了。” 隔了两秒,他语气非常诚恳地说:“布雷特,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让人给你下药。当初是你先撩拨我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我唯一算计你的是让人叫来了媒体,故意将事情闹得两家皆知,逼着你和我结婚。” 布雷特心知霍尔向来是说一不二,即便心里已经相信了他的话,但脸上还是作出一副“我不相信你”的冷漠样子。 过了半晌,他道:“从今天起,只要都换成我在上面,你算计我的事就不追究了。我也不会再动不动跟你提离婚,以后咱俩好好过日子。” 霍尔无奈地叹了叹,没再说什么,转身从衣柜里拿出衣服走了过来。 布雷特在这方面向来没什么羞耻心,反正两人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害羞的。 他摊开四肢,任由霍尔拿着衣服往他身上套,像被奴才伺候的太上皇般享受着。 狼崽子在床上像头发情期的狼狗,又凶又狠,在事后服务这方面,布雷特对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结婚半年多,只要他不出去沾花惹草,和别人勾三搭四,霍尔几乎对他有求必应。 即便在朋友面前让霍尔喊他老公,他喊霍尔老婆,霍尔也不会说什么。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上面的,霍尔是下面的那个。 唯一让布雷特不满意的是,霍尔就是不给他反攻的机会。 不管是用强也好,还是诱哄也罢,半年多来他使了无数手段都没有反攻成功。 布雷特走神之际,霍尔已经给他穿好衣服了。 将人抱到洗漱室洗漱完,又将人抱出来放在沙发上,还特意给他屁股下垫了个软垫。 “你应该饿了,先喝粥。” 布雷特扫了眼霍尔手里端着的瘦肉粥,瞬间就来气了:“你把老子折腾了一晚上,就让老子吃瘦肉粥?你个狗日的,还是人吗?!” 霍尔好脾气地问:“那你想吃什么?” 布雷特想也没想地说:“我要吃辣子鸡、酸菜鱼、水煮牛肉、麻辣兔丁。” 霍尔低头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这些菜口味辛辣,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吃。乖,暂时先喝粥,等把身体养好了,你想吃什么都行。” 布雷特一个快奔三十的人,被一个小自己五六岁的哄着说“乖”,耳根顿时泛起了红晕。 心知霍尔说的是事实,为了身体着想,他也没再坚持,张嘴含住霍尔喂过来的粥。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布雷特经过一晚上的伤筋动骨,真真切切的在床上躺了三天。 这三天他脚没有沾过地面,吃喝在床上,有专门的人喂。拉撒也是,有专门的人抱着去。 经过三天的休养生息,布雷特终于能蹦能跳了。 为了不让楚言熠担心,第四天傍晚时,他和霍尔回到了锦绣苑。 布雷特被霍尔带走时,容裕就给楚言熠打了电话。 楚言熠下班回到家,看到瘫坐在沙发上的布雷特并没有意外。 瞅着布雷特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心里猜测他这几天恐怕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楚祁安眨巴着眼,盯着布雷特看了又看,脑袋凑过去小声问:“大哥,二哥说你这些天都在养伤,是不是霍尔大哥又打你了?大哥你伤在哪儿,伤得重吗,让我看看?” 第244章 布雷特是在次日中午时醒来的,浑身疼得快散架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昨晚被霍尔这个狼崽子收拾得太惨了。 无论怎么求饶,怎么保证,霍尔这个狗杂种却一点儿都不心软,将房间里的那些小玩具一个不落的用在了他身上。 他被折腾得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嗓子最后也叫得说不出话来了。 忍着身体强烈的酸痛感,慢慢坐起来的时候他全身都在冒冷汗。 身上的被子滑落到腹部,暴露出胸前触目惊心的吻痕。 布雷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裸着的,死狼崽子竟连衣服都没有给他穿。 从被子里溜出一条腿,想下床找衣服穿上,结果脚还没着地就牵扯到某个使用过度的地方,布雷特顿时一阵痉挛,面容煞白,额头全是冷汗。 妈的,死狼崽子! 他只好放弃下床找衣服穿的念头。 “老公,你醒来了。” 霍尔单手托着个圆托盘推门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得体西装,俊美得宛如神只降临人间。 布雷特怔了怔,眼神愤恨地瞪向笑得一脸餍足的男人:“你——”给老子滚出去! 嗓子昨晚使用过度,现在连吞咽口水都痛得厉害,刚发出一个音节,喉咙立即传来干涩灼痛感,布雷特只能咽下口中未说出的话,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某个罪魁祸首,无声的控诉着罪魁祸首昨晚的恶行。 霍尔毫不在意地笑笑,把圆托盘放在桌子上,从中拿过牛奶走到布雷特面前:“来,喝点牛奶润润嗓子。” 布雷特本想一把将其拍开,奈何嗓子实在又干又涩又痛得厉害,胳膊也没有力气抬起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就着对方的手大口喝了起来。 “慢点喝,别被呛到。” 霍尔声音温柔的提醒,布雷特不理会,继续大口喝。 喝完杯中的牛奶,霍尔低头舔掉他嘴边的牛奶渍。 有了牛奶的滋润,嗓子的干涩疼痛缓解了不少。 布雷特嘴唇翕动:“狗日的霍尔,老子要离婚!” 霍尔放下杯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怎么,自己睡爽了,就要离婚,你这行为跟那些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布雷特:“……” 如果身体不那么痛,能起得来的话,他非得蹦起来给狗东西个大耳刮子。 昨晚爽的是谁,这狗日的还真会睁着眼说瞎话。 虽然他也有被爽到了,但是痛多于爽。 特别是在关键时刻,某个狗日的故意吊着他,弄的他不上不下的,最后被逼着说了很多难以启齿的话,才让他释放出来。 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布雷特就气得咬牙切齿。 “你t的,老子昨晚是被你强迫的,你那是婚内强女干!” 霍尔湛蓝的眸子弥漫出丝丝缕缕笑意:“你确定是强女干,而不是合女干?” 他捧起布雷特的脸亲了一口:“你是我老公,我睡你是合法的,不算是强女干。” 布雷特气得心脏都要爆炸了:“合法你个大头鬼,明明就是婚内强女干!你下药算计老子,这婚老子离定了!” 见他胸膛剧烈起伏,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霍尔放柔声音道:“你嗓子不舒服,别说那么多话了。” 隔了两秒,他语气非常诚恳地说:“布雷特,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让人给你下药。当初是你先撩拨我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我唯一算计你的是让人叫来了媒体,故意将事情闹得两家皆知,逼着你和我结婚。” 布雷特心知霍尔向来是说一不二,即便心里已经相信了他的话,但脸上还是作出一副“我不相信你”的冷漠样子。 过了半晌,他道:“从今天起,只要都换成我在上面,你算计我的事就不追究了。我也不会再动不动跟你提离婚,以后咱俩好好过日子。” 霍尔无奈地叹了叹,没再说什么,转身从衣柜里拿出衣服走了过来。 布雷特在这方面向来没什么羞耻心,反正两人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害羞的。 他摊开四肢,任由霍尔拿着衣服往他身上套,像被奴才伺候的太上皇般享受着。 狼崽子在床上像头发情期的狼狗,又凶又狠,在事后服务这方面,布雷特对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结婚半年多,只要他不出去沾花惹草,和别人勾三搭四,霍尔几乎对他有求必应。 即便在朋友面前让霍尔喊他老公,他喊霍尔老婆,霍尔也不会说什么。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上面的,霍尔是下面的那个。 唯一让布雷特不满意的是,霍尔就是不给他反攻的机会。 不管是用强也好,还是诱哄也罢,半年多来他使了无数手段都没有反攻成功。 布雷特走神之际,霍尔已经给他穿好衣服了。 将人抱到洗漱室洗漱完,又将人抱出来放在沙发上,还特意给他屁股下垫了个软垫。 “你应该饿了,先喝粥。” 布雷特扫了眼霍尔手里端着的瘦肉粥,瞬间就来气了:“你把老子折腾了一晚上,就让老子吃瘦肉粥?你个狗日的,还是人吗?!” 霍尔好脾气地问:“那你想吃什么?” 布雷特想也没想地说:“我要吃辣子鸡、酸菜鱼、水煮牛肉、麻辣兔丁。” 霍尔低头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这些菜口味辛辣,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吃。乖,暂时先喝粥,等把身体养好了,你想吃什么都行。” 布雷特一个快奔三十的人,被一个小自己五六岁的哄着说“乖”,耳根顿时泛起了红晕。 心知霍尔说的是事实,为了身体着想,他也没再坚持,张嘴含住霍尔喂过来的粥。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布雷特经过一晚上的伤筋动骨,真真切切的在床上躺了三天。 这三天他脚没有沾过地面,吃喝在床上,有专门的人喂。拉撒也是,有专门的人抱着去。 经过三天的休养生息,布雷特终于能蹦能跳了。 为了不让楚言熠担心,第四天傍晚时,他和霍尔回到了锦绣苑。 布雷特被霍尔带走时,容裕就给楚言熠打了电话。 楚言熠下班回到家,看到瘫坐在沙发上的布雷特并没有意外。 瞅着布雷特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心里猜测他这几天恐怕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楚祁安眨巴着眼,盯着布雷特看了又看,脑袋凑过去小声问:“大哥,二哥说你这些天都在养伤,是不是霍尔大哥又打你了?大哥你伤在哪儿,伤得重吗,让我看看?” 第245章 楚言熠和霍尔闻言,皆忍不住轻笑出声。 布雷特恼羞成怒,一巴掌呼在楚祁安毛茸茸的脑袋上:“我没有被打,你少听she胡说八道!” 楚祁安手捂脑袋嗷呼两声,眼睛盯着他胸前的还未淡去的红痕,满是迷惑不解地说:“没有被打,那你胸前的伤是怎么来的?一大片的,都红了……咦,怎么上面还有牙齿印,难不成是霍尔大哥咬的?霍尔大哥不仅动手打人,竟还动口咬人?” 布雷特坐姿豪放,本就紧身的衬衣被撑得崩开了两粒扣子,胸前露出大片春光,那些还未完全淡化的吻痕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出来。 他是白种人,即便已经过去三天了,那些还未完全淡去的痕迹,在他白皙的肌肤上仍旧很明显。 “哈哈哈……”楚言熠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霍尔深邃的蓝眸里,也漾出意味深长的笑。 布雷特低头看到自己崩开的衬衣扣子,立时满头黑线。 他连忙坐正身子,动作快速地把衣服扣上,还欲盖弥彰的把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也扣上了。 楚祁安却突然走到霍尔面前,像个大人般用极为严肃的语气说:“霍尔大哥,你不能老打大哥,你要再这样,我就告诉安德鲁叔叔。” 布雷特尴尬的脚趾抠地:“……” 要是被楚祁安这小笨蛋将事情捅到安德鲁公爵面前,他怕是丢脸要丢到太平洋去了。 霍尔气定神闲地站在布雷特身旁,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比例非常好。 听了楚祁安的话,他完全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布雷特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说:“ty,霍尔没有打我。” 楚祁安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霍尔大哥要是没有打你,那你胸前为什么会有伤?” “……”布雷特再次被傻乎乎的楚祁安搞得无语了。 楚言熠看热闹不嫌事大,学着楚祁安的天真语气,故作不解地问:“是啊大哥,你胸前为什么会有伤?” 他从果盘里拿了块果汁糖放进嘴里,大口嚼着嘴里的糖果,还故意嚼出了咯吱乱响的动静。 布雷特给他飞了个白眼过去后,眼睛恶狠狠地瞪向身旁站着的霍尔。 霍尔接收到他恼羞成怒的眼神,原本上扬的嘴角缓缓落下来,假咳一声,故作一本正经地说:“ty,我确实没有打你大哥,你大哥受伤是因为三天前的晚上和我打了一架。” 楚祁安见楚言熠吃得津津有味,也拿了块果汁糖丢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地问:“你们谁打赢了?” 不等霍尔回答,楚祁安就自问自答:“大哥身上有伤,而你却看起来没什么事,想来是大哥打输了。” “楚祁安,你给我滚去写作业!” 布雷特气得随手抄起个抱枕扔他。 “打架输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至于要动手打人吗?” 楚祁安利落接住,将其放回原位,又从果盘里顺手抓了几颗果汁糖,这才慢悠悠地转身上楼去写作业。 “这小兔崽子,真是气死我了!” 布雷特神色扭曲,胸口上下起伏。 霍尔坐过去轻抚着胸口,帮他顺气:“ty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有什么好气的。你越气,反而容易引发他的好奇心。” 布雷特一把推开他:“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 注意到旁边还有个楚言熠坐着,布雷特赶紧将口中未说出口的话及时止住。 楚言熠勾着唇角想家里有楚祁安这么个傻乎乎的小笨蛋,有时候还挺有趣的。 晚饭过后,楚言熠接到了温知知的电话。 “she,来魅色,我给你介绍男模。” 魅色是帝都的一家高档会所,同时也是有钱人寻欢作乐的天堂。 楚言熠有点不明白,温知知给他介绍男模,为什么要约在魅色这种不正经的地方。 想问下原因,奈何温知知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只好上楼去换了身相对正式的衣服,拿起车钥匙出门之际,布雷特问:“she,你要去哪?” “魅色。” 精通华国文化的布雷特一听,就知道是娱乐场所的名字,立即起身道:“我也去。” 楚言熠回头看他:“你去干嘛?” 布雷特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去玩啰。” 楚言熠正色道:“我是有正事,不是去玩的。” “魅色,一听名字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大晚上的你去那种地方有正事,谁信呢。” “我是真的有正事。” 布雷特耍赖:“我不管你是真的有正事还是假的有正事,反正我要跟着去。” 楚言熠淡淡瞥了眼霍尔俊美的脸,玩味地笑着道:“你确定?就不怕明天祁安看到你,又说你被霍尔打了?” 布雷特瞟了瞟抱着少司命撸毛的楚祁安,耳根不自觉的泛起红晕,但并没有打消跟着去的念头。 楚言熠无奈,也就任由他了。 可怜的楚祁安也想效仿布雷特要跟着去,被楚言熠以魅色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给成功留在家里和少司命相伴了。 因为先前楚祁安的一番话,布雷特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此刻见霍尔不发一言的跟在身旁,他板着脸问:“你跟着我干嘛?” 霍尔低沉醇厚的嗓音温柔含笑:“华国有句话叫夫唱妇随,你是我老公,你去哪里我自然得跟随。” “夫唱妇随的意思是指丈夫说什么,妻子跟着附和,你少故意曲解这话的意思。”顿了片刻,布雷特咬牙切齿:“我说要在上面,你怎么不夫唱妇随?” 霍尔趁机亲了一下他:“其它任何事都可以夫唱妇随,但这事除外。如果你非要在上面,也不是不可以。” 明白此“上面”非彼“上面”的布雷特,怒不可遏:“我说的在上面是我干你,而不是……我自己动的那种上面。” 走在前面的楚言熠听着两人的对话,这两人竟将他视若空气,肆无忌惮的聊起了少儿不宜的话题。 坐上车后,布雷特心想着必须得想办法反攻成功,重拾自己的雄风,不然自己都要被霍尔这狗日的给睡萎了。 第245章 楚言熠和霍尔闻言,皆忍不住轻笑出声。 布雷特恼羞成怒,一巴掌呼在楚祁安毛茸茸的脑袋上:“我没有被打,你少听she胡说八道!” 楚祁安手捂脑袋嗷呼两声,眼睛盯着他胸前的还未淡去的红痕,满是迷惑不解地说:“没有被打,那你胸前的伤是怎么来的?一大片的,都红了……咦,怎么上面还有牙齿印,难不成是霍尔大哥咬的?霍尔大哥不仅动手打人,竟还动口咬人?” 布雷特坐姿豪放,本就紧身的衬衣被撑得崩开了两粒扣子,胸前露出大片春光,那些还未完全淡化的吻痕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出来。 他是白种人,即便已经过去三天了,那些还未完全淡去的痕迹,在他白皙的肌肤上仍旧很明显。 “哈哈哈……”楚言熠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霍尔深邃的蓝眸里,也漾出意味深长的笑。 布雷特低头看到自己崩开的衬衣扣子,立时满头黑线。 他连忙坐正身子,动作快速地把衣服扣上,还欲盖弥彰的把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也扣上了。 楚祁安却突然走到霍尔面前,像个大人般用极为严肃的语气说:“霍尔大哥,你不能老打大哥,你要再这样,我就告诉安德鲁叔叔。” 布雷特尴尬的脚趾抠地:“……” 要是被楚祁安这小笨蛋将事情捅到安德鲁公爵面前,他怕是丢脸要丢到太平洋去了。 霍尔气定神闲地站在布雷特身旁,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比例非常好。 听了楚祁安的话,他完全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布雷特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说:“ty,霍尔没有打我。” 楚祁安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霍尔大哥要是没有打你,那你胸前为什么会有伤?” “……”布雷特再次被傻乎乎的楚祁安搞得无语了。 楚言熠看热闹不嫌事大,学着楚祁安的天真语气,故作不解地问:“是啊大哥,你胸前为什么会有伤?” 他从果盘里拿了块果汁糖放进嘴里,大口嚼着嘴里的糖果,还故意嚼出了咯吱乱响的动静。 布雷特给他飞了个白眼过去后,眼睛恶狠狠地瞪向身旁站着的霍尔。 霍尔接收到他恼羞成怒的眼神,原本上扬的嘴角缓缓落下来,假咳一声,故作一本正经地说:“ty,我确实没有打你大哥,你大哥受伤是因为三天前的晚上和我打了一架。” 楚祁安见楚言熠吃得津津有味,也拿了块果汁糖丢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地问:“你们谁打赢了?” 不等霍尔回答,楚祁安就自问自答:“大哥身上有伤,而你却看起来没什么事,想来是大哥打输了。” “楚祁安,你给我滚去写作业!” 布雷特气得随手抄起个抱枕扔他。 “打架输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至于要动手打人吗?” 楚祁安利落接住,将其放回原位,又从果盘里顺手抓了几颗果汁糖,这才慢悠悠地转身上楼去写作业。 “这小兔崽子,真是气死我了!” 布雷特神色扭曲,胸口上下起伏。 霍尔坐过去轻抚着胸口,帮他顺气:“ty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有什么好气的。你越气,反而容易引发他的好奇心。” 布雷特一把推开他:“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 注意到旁边还有个楚言熠坐着,布雷特赶紧将口中未说出口的话及时止住。 楚言熠勾着唇角想家里有楚祁安这么个傻乎乎的小笨蛋,有时候还挺有趣的。 晚饭过后,楚言熠接到了温知知的电话。 “she,来魅色,我给你介绍男模。” 魅色是帝都的一家高档会所,同时也是有钱人寻欢作乐的天堂。 楚言熠有点不明白,温知知给他介绍男模,为什么要约在魅色这种不正经的地方。 想问下原因,奈何温知知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只好上楼去换了身相对正式的衣服,拿起车钥匙出门之际,布雷特问:“she,你要去哪?” “魅色。” 精通华国文化的布雷特一听,就知道是娱乐场所的名字,立即起身道:“我也去。” 楚言熠回头看他:“你去干嘛?” 布雷特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去玩啰。” 楚言熠正色道:“我是有正事,不是去玩的。” “魅色,一听名字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大晚上的你去那种地方有正事,谁信呢。” “我是真的有正事。” 布雷特耍赖:“我不管你是真的有正事还是假的有正事,反正我要跟着去。” 楚言熠淡淡瞥了眼霍尔俊美的脸,玩味地笑着道:“你确定?就不怕明天祁安看到你,又说你被霍尔打了?” 布雷特瞟了瞟抱着少司命撸毛的楚祁安,耳根不自觉的泛起红晕,但并没有打消跟着去的念头。 楚言熠无奈,也就任由他了。 可怜的楚祁安也想效仿布雷特要跟着去,被楚言熠以魅色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给成功留在家里和少司命相伴了。 因为先前楚祁安的一番话,布雷特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此刻见霍尔不发一言的跟在身旁,他板着脸问:“你跟着我干嘛?” 霍尔低沉醇厚的嗓音温柔含笑:“华国有句话叫夫唱妇随,你是我老公,你去哪里我自然得跟随。” “夫唱妇随的意思是指丈夫说什么,妻子跟着附和,你少故意曲解这话的意思。”顿了片刻,布雷特咬牙切齿:“我说要在上面,你怎么不夫唱妇随?” 霍尔趁机亲了一下他:“其它任何事都可以夫唱妇随,但这事除外。如果你非要在上面,也不是不可以。” 明白此“上面”非彼“上面”的布雷特,怒不可遏:“我说的在上面是我干你,而不是……我自己动的那种上面。” 走在前面的楚言熠听着两人的对话,这两人竟将他视若空气,肆无忌惮的聊起了少儿不宜的话题。 坐上车后,布雷特心想着必须得想办法反攻成功,重拾自己的雄风,不然自己都要被霍尔这狗日的给睡萎了。 第246章 楚言熠开车,布雷特和霍尔坐在后座,车子在路上匀速行驶着,布雷特从上车后嘴就没停下过,一直叭叭不停地数落着结婚后霍尔的种种不是。 霍尔脸上丝毫没有不悦,反而认真听着,偶尔还露出宠溺的笑。 布雷特明明比霍尔大五六岁,很多时候他在霍尔面前就像个叛逆期的孩子,总要做出一些叛逆的行为来吸引家长的注意力。 一个人要是总喜欢故意去做一些事情来引起他人的关注,那就说明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喜欢上对方了。 楚言熠透过车内后视镜瞅了瞅,心知布雷特极可能是喜欢上霍尔了,才会进行试探,做一些挑战霍尔底线的事。 来到魅色门口,楚言熠下车后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员,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梦幻包厢。 包厢里只有温知知,以及茶几桌上摆着的名贵红酒。 “这两位是?” 温知知才知道楚言熠的身份没多久,因而并没有见过布雷特和霍尔。 楚言熠开口介绍:“我大哥布雷特和他的新婚夫夫霍尔。” 温知知举起杯子,眉眼带笑:“我是温知知,英文名hedy。我敬你们一杯,祝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布雷特和霍尔同时举杯跟她碰了下杯:“谢谢。” 温知知放下杯子后,楚言熠问她:“你给我介绍的男模,人呢?” “急什么,他们很快就来了。” “他们?难不成不只一个?” 温知知手搭上楚言熠的肩,勾起嘴角:“当然了,我给你叫了七八个,绝对能够满足你。” 楚言熠眉心微皱,觉得她后面这句话有些怪,可又说不上哪里怪。 “不用那么多,我只要一个就行。” “知道你贵精不贵多,待会儿他们来了,你可以从中挑选自己最为满意的。” 楚言熠心想也是,也就没纠结这事了,话锋一转:“容裕呢?你今天怎么没叫他来玩?” 温知知喝了口酒:“叫了,砚东哥接的电话,说容裕不方便出门。” 楚言熠挑了挑眉,容裕前几天被宋砚东在酒逮住,想必也被宋砚东收拾了一顿,显然还被收拾得不轻。 两人说话间,包厢外响起敲门声。 温知知说了声“进来”,包厢门被推开,七八名穿着黑色紧身长裤,黑色无袖坎肩t恤的男生走了进来,面向着几人并排站好。 他们个个身高180以上,长相帅气逼人,身材堪称完美。 即便是向来只喜欢女孩的布雷特,都忍不住盯着看了又看。 “好看吗?” “当然——”察觉到霍尔语气中带着的无形压迫感,布雷特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立即改口:“不好看。” 霍尔语气微冷:“不好看,那你盯着看什么?” 布雷特英俊深邃的面容有些僵硬。 以前不准他看女人,现在连男人都不准他看了。 这死狼崽子还是人吗?! 布雷特欲张嘴回怼几句,转念想到自己前几天经历摧残还没好全的屁股,他缩了缩脖子,怂怂的小声反驳:“我哪有盯着他们看了。” 霍尔不置可否,抬手掰过他的脑袋,使其面向自己。 他今天穿着件白色蚕丝衬衫,无意间的一个挺胸动作,衣料下的胸肌若隐若现。 布雷特喉咙上下滚了滚,脑袋里全t是把人压在身下酱酱酿酿的h色小电影。 温知知用胳膊肘顶了顶楚言熠:“怎么样,还满意吗?” 楚言熠没有立刻回答她,沉吟片刻后,清冷的嗓音才响起:“这些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颜值和身材是不错,可气质太俗了。” “你只是挑一夜情对象,又不是找恋爱对象。只要颜值和身材过得去,能满足得了你,把你伺候得舒服,你管人家气质干嘛。这些可是魅色的当红男模,出了名的器大活好会伺候人,他们当中随便一个都绝对能让你欲仙欲死。” “咳、咳咳——”正端着杯喝酒的楚言熠,听了温知知的话,直接被酒呛着。 温知知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轻拍了几下给他顺气。 “你又不是第一次喝酒了,怎么喝个酒也能被呛着?”作为罪魁祸首,全然一副不知对方是因她的话而被呛着的。 楚言熠缓了缓,抽出张纸巾擦掉嘴边的酒渍。 “我让你帮我找男模,是参加fash-服装设计大赛走秀的模特,不是让你帮我找py交易的对象。” 温知知讪讪地笑了笑:“嘿嘿she,那个,你也没有明说啊。我问你是不是我表哥满足不了你,你当时还‘嗯’了一声。” 楚言熠:“” 上回打电话跟温知知说这事时,办公室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也没有注意听温知知说了什么,敷衍地“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如今想来,温知知显然是因为这声“嗯”才误会他找的男模,是会所里那些从事py交易的鸭子。 唉,都怪宋砚西那狗男人,当时要不是他敲门,自己也不至于没讲清楚就挂了电话。 见他一副无语又无奈的模样,温知知道:“模特主要是为了让设计师更好的展示服装,这些人颜值身材都不错,也许你能从他们当中挑出合适的人选呢?” 挑选服装走秀模特,不仅要从身高、体重、五官、身材比例、肤色、发质等方面去衡量,还要从服装的类型及模特的气质去考虑。 楚言熠沉下心想了想,距离比赛也就只有半个月时间了,时间紧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能否从这些人中找出一颗蒙尘明珠。 他抬了抬下巴,目光扫向众人:“你们都是魅色的男模?” “是。” “我现在有个要求,不知你们是否愿意接受?” “满足客人的需求,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很好。”楚言熠满意地点头:“现在请你们把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脱了。” 众人愣了愣,面面相觑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每人身上只剩下条性感的裤衩子。 布雷特想看,却被霍尔用手捂住眼睛,语气满含警告:“不准看。” 布雷特放弃偷窥,十分疑惑地说:“she想干什么?” 温知知偷偷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在微信通讯录里找到【冤种表哥】发送过去。 没几秒钟,对方就回复了。 【温知知,你什么意思?】 温知知抱着手机单手慢悠悠地在键盘上敲击着:【照片里的这些人是she让我帮他找的会所男模,she刚才命他们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和裤子。你要是再不来,头顶就要一片青青草原了。】 【你在哪家会所?】 【想知道?一口价,三百万。】 不到半分钟,温知知手机就响起了消息提示声“您尾号xxxx的卡到账00元,当前余额为xxx元”。 确认完小数点前面有六个“0”后,温知知爽快的回了消息:【魅色。】 第246章 楚言熠开车,布雷特和霍尔坐在后座,车子在路上匀速行驶着,布雷特从上车后嘴就没停下过,一直叭叭不停地数落着结婚后霍尔的种种不是。 霍尔脸上丝毫没有不悦,反而认真听着,偶尔还露出宠溺的笑。 布雷特明明比霍尔大五六岁,很多时候他在霍尔面前就像个叛逆期的孩子,总要做出一些叛逆的行为来吸引家长的注意力。 一个人要是总喜欢故意去做一些事情来引起他人的关注,那就说明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喜欢上对方了。 楚言熠透过车内后视镜瞅了瞅,心知布雷特极可能是喜欢上霍尔了,才会进行试探,做一些挑战霍尔底线的事。 来到魅色门口,楚言熠下车后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员,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梦幻包厢。 包厢里只有温知知,以及茶几桌上摆着的名贵红酒。 “这两位是?” 温知知才知道楚言熠的身份没多久,因而并没有见过布雷特和霍尔。 楚言熠开口介绍:“我大哥布雷特和他的新婚夫夫霍尔。” 温知知举起杯子,眉眼带笑:“我是温知知,英文名hedy。我敬你们一杯,祝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布雷特和霍尔同时举杯跟她碰了下杯:“谢谢。” 温知知放下杯子后,楚言熠问她:“你给我介绍的男模,人呢?” “急什么,他们很快就来了。” “他们?难不成不只一个?” 温知知手搭上楚言熠的肩,勾起嘴角:“当然了,我给你叫了七八个,绝对能够满足你。” 楚言熠眉心微皱,觉得她后面这句话有些怪,可又说不上哪里怪。 “不用那么多,我只要一个就行。” “知道你贵精不贵多,待会儿他们来了,你可以从中挑选自己最为满意的。” 楚言熠心想也是,也就没纠结这事了,话锋一转:“容裕呢?你今天怎么没叫他来玩?” 温知知喝了口酒:“叫了,砚东哥接的电话,说容裕不方便出门。” 楚言熠挑了挑眉,容裕前几天被宋砚东在酒逮住,想必也被宋砚东收拾了一顿,显然还被收拾得不轻。 两人说话间,包厢外响起敲门声。 温知知说了声“进来”,包厢门被推开,七八名穿着黑色紧身长裤,黑色无袖坎肩t恤的男生走了进来,面向着几人并排站好。 他们个个身高180以上,长相帅气逼人,身材堪称完美。 即便是向来只喜欢女孩的布雷特,都忍不住盯着看了又看。 “好看吗?” “当然——”察觉到霍尔语气中带着的无形压迫感,布雷特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立即改口:“不好看。” 霍尔语气微冷:“不好看,那你盯着看什么?” 布雷特英俊深邃的面容有些僵硬。 以前不准他看女人,现在连男人都不准他看了。 这死狼崽子还是人吗?! 布雷特欲张嘴回怼几句,转念想到自己前几天经历摧残还没好全的屁股,他缩了缩脖子,怂怂的小声反驳:“我哪有盯着他们看了。” 霍尔不置可否,抬手掰过他的脑袋,使其面向自己。 他今天穿着件白色蚕丝衬衫,无意间的一个挺胸动作,衣料下的胸肌若隐若现。 布雷特喉咙上下滚了滚,脑袋里全t是把人压在身下酱酱酿酿的h色小电影。 温知知用胳膊肘顶了顶楚言熠:“怎么样,还满意吗?” 楚言熠没有立刻回答她,沉吟片刻后,清冷的嗓音才响起:“这些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颜值和身材是不错,可气质太俗了。” “你只是挑一夜情对象,又不是找恋爱对象。只要颜值和身材过得去,能满足得了你,把你伺候得舒服,你管人家气质干嘛。这些可是魅色的当红男模,出了名的器大活好会伺候人,他们当中随便一个都绝对能让你欲仙欲死。” “咳、咳咳——”正端着杯喝酒的楚言熠,听了温知知的话,直接被酒呛着。 温知知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轻拍了几下给他顺气。 “你又不是第一次喝酒了,怎么喝个酒也能被呛着?”作为罪魁祸首,全然一副不知对方是因她的话而被呛着的。 楚言熠缓了缓,抽出张纸巾擦掉嘴边的酒渍。 “我让你帮我找男模,是参加fash-服装设计大赛走秀的模特,不是让你帮我找py交易的对象。” 温知知讪讪地笑了笑:“嘿嘿she,那个,你也没有明说啊。我问你是不是我表哥满足不了你,你当时还‘嗯’了一声。” 楚言熠:“” 上回打电话跟温知知说这事时,办公室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也没有注意听温知知说了什么,敷衍地“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如今想来,温知知显然是因为这声“嗯”才误会他找的男模,是会所里那些从事py交易的鸭子。 唉,都怪宋砚西那狗男人,当时要不是他敲门,自己也不至于没讲清楚就挂了电话。 见他一副无语又无奈的模样,温知知道:“模特主要是为了让设计师更好的展示服装,这些人颜值身材都不错,也许你能从他们当中挑出合适的人选呢?” 挑选服装走秀模特,不仅要从身高、体重、五官、身材比例、肤色、发质等方面去衡量,还要从服装的类型及模特的气质去考虑。 楚言熠沉下心想了想,距离比赛也就只有半个月时间了,时间紧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能否从这些人中找出一颗蒙尘明珠。 他抬了抬下巴,目光扫向众人:“你们都是魅色的男模?” “是。” “我现在有个要求,不知你们是否愿意接受?” “满足客人的需求,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很好。”楚言熠满意地点头:“现在请你们把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脱了。” 众人愣了愣,面面相觑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每人身上只剩下条性感的裤衩子。 布雷特想看,却被霍尔用手捂住眼睛,语气满含警告:“不准看。” 布雷特放弃偷窥,十分疑惑地说:“she想干什么?” 温知知偷偷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在微信通讯录里找到【冤种表哥】发送过去。 没几秒钟,对方就回复了。 【温知知,你什么意思?】 温知知抱着手机单手慢悠悠地在键盘上敲击着:【照片里的这些人是she让我帮他找的会所男模,she刚才命他们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和裤子。你要是再不来,头顶就要一片青青草原了。】 【你在哪家会所?】 【想知道?一口价,三百万。】 不到半分钟,温知知手机就响起了消息提示声“您尾号xxxx的卡到账00元,当前余额为xxx元”。 确认完小数点前面有六个“0”后,温知知爽快的回了消息:【魅色。】 第247章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从人群中发出走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楚言熠抬眼看去,视线从几人脸上和身上一一划过,表情看似漫不经心,眼里却满是认真。 直到视线落向左边末端靠近门位置的男生时,他眼睛蓦地一亮。 男生剑眉星目,面容英俊帅气,一头爽朗的黑色浓密短发,身姿挺拔修长,头身比例完美,肌肉线条流畅,身上既有成年男性的性张力,又有着充满少年感的干净青涩。 如果不是男生站在左边最末端的位置, 导致大半张脸隐在了昏暗的光线里,他定能第一个就注意到男生。 毫无疑问,刚才那道灼热的视线正是男生发出来的。 在他视线落过去时,男生炯炯有神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的火热都快化为实质了。 这眼神有些 楚言熠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只觉得男生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男生,精确到黄金比例的身材和干净清爽的气质,确实很符合他心目中的人选。 没想到温知知误打误撞的真让他找到了一颗蒙尘的明珠。 男生的颜值完全不输娱乐圈的任何一个小鲜肉,就算是进去娱乐圈,走红也是时日问题。 楚言熠搞不明白这样一个颜值、身材、气质都不错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在魅色做鸭子? 难不成是有什么苦衷? 他垂眸沉思片刻,抬头朝男生道:“你往前走两步。” 男生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手指着自己:“您是说我吗?” 楚言熠点点头,男生上前走了两步。 在明亮的光线下,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楚言熠眼神再次扫过男生,不知为何,竟觉得男生的五官轮廓和宋砚西长得有几分相似。 垂眸看了下腕表上走动的指针,他起身走到男生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我”男生刚发出一个音节突然卡壳了。 楚言熠有些疑惑:“怎么了?” 男生心思动了动,谨慎开口:“我叫阿南。” “阿南?东南西北的南吗?” “是的。” “穿上衣服和裤子,跟我上去五楼房间。” 阿南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看向温知知,见她眼睛微眯,连忙穿好衣服和裤子,跟着楚言熠走出包厢。 两人离开后,霍尔挥手让剩下的男模穿上衣服和裤子离开。 布雷特脸上写满诧异:“去年she回国,我把公司新签约的模特叫过去让他挑选,she没有一个看上的。后来我又让自己的那些朋友去接近他、引诱他,结果也没有一个看上的。” 他把手搭在霍尔肩上,有些轻佻地说:“我还以为she要为宋砚西那狗男人守身如玉了,没想到现在直接玩起py交易这套了。刚才被she带走的那人长得确实挺帅的” 霍尔撩起眼皮看他,眼眸幽深,布雷特连忙转换话语:“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总觉得那男生与宋砚西那狗男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卧槽,she该不会是在玩替身那套?” “” 温知知想替楚言熠解释几句,只是听出布雷特话里话外对宋砚西的不待见,作为宋砚西表妹的她只能识趣的闭嘴,拿起手机给宋砚西发消息:【表哥,she刚才带着一名男模上去楼上房间了,这会儿恐怕已经真刀真枪的干上了。】 发完后,又被补充了一句:【千万别超速行驶,谨记安全驾驶。】 宋砚西:【】 楚言熠带着人来到五楼房间,姿态慵懒地在沙发上坐下,目光直直盯量着阿南的脸。 在明亮的光线下,越发觉得阿南跟宋砚西长得有几分相似。 被他这般丝毫不加掩饰的盯着,阿南丝毫没有露怯,反而一把扯掉身上的紧身t恤,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上半身,语气暧昧地说:“我先去洗澡?” 楚言熠收回视线,不带任何情绪的开口:“阿南,我叫你上来房间,不是要跟你上床。” 阿南微不可察地愣了一下:“不上床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用嘴。” 说完,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对自己这次的角色扮演很满意。 “”楚言熠轻轻呼出口气,朝他招了招手,拍拍旁边的沙发:“过来坐。” 阿南迟疑半晌,走过去坐下。 楚言熠缓缓开口:“我是一名服装设计师,过段时间要去f国参加服装设计大赛,目前正缺走秀的模特。你的气质非常符合我设计出来的服装,” 顿了顿,他道:“国内知名模特一场服装秀大概是5-30万元,我可以给你十万元的出场费,你愿意做我的模特吗?” 不等话音落下,阿南的脸上立时添了几分喜意,赶忙回答:“愿意!愿意!我非常愿意!” “”楚言熠皱了皱眉,觉得阿南激动得未免有点过头了,沉默一瞬,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明天上午十点到星熠大厦的玲珑世家来找我。” 阿南满脸写着高兴:“我明天一定会准时到。” 温知知不知道楚言熠进去五楼哪个房间,宋砚西火急火燎的找到魅色负责人,让客房经理拿着房卡急匆匆来到五楼。 房卡刷上去,滴的一声响,门被打开的声音瞬时响彻在房间。 阿南穿衣服的手停顿,扭头去看。 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楚言熠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身:“宋砚西,你干嘛动手打人?!” 阿南手捂着红肿的脸颊,抬起头惊愕地瞪大眼睛:“砚西哥?!” “宋!砚!南?!”看着赤裸着上半身的人,宋砚西目光沉得能滴出水来,开口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一字一字地挤出来:“你竟敢撬我的墙角?!” 第247章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从人群中发出走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楚言熠抬眼看去,视线从几人脸上和身上一一划过,表情看似漫不经心,眼里却满是认真。 直到视线落向左边末端靠近门位置的男生时,他眼睛蓦地一亮。 男生剑眉星目,面容英俊帅气,一头爽朗的黑色浓密短发,身姿挺拔修长,头身比例完美,肌肉线条流畅,身上既有成年男性的性张力,又有着充满少年感的干净青涩。 如果不是男生站在左边最末端的位置, 导致大半张脸隐在了昏暗的光线里,他定能第一个就注意到男生。 毫无疑问,刚才那道灼热的视线正是男生发出来的。 在他视线落过去时,男生炯炯有神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的火热都快化为实质了。 这眼神有些 楚言熠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只觉得男生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男生,精确到黄金比例的身材和干净清爽的气质,确实很符合他心目中的人选。 没想到温知知误打误撞的真让他找到了一颗蒙尘的明珠。 男生的颜值完全不输娱乐圈的任何一个小鲜肉,就算是进去娱乐圈,走红也是时日问题。 楚言熠搞不明白这样一个颜值、身材、气质都不错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在魅色做鸭子? 难不成是有什么苦衷? 他垂眸沉思片刻,抬头朝男生道:“你往前走两步。” 男生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手指着自己:“您是说我吗?” 楚言熠点点头,男生上前走了两步。 在明亮的光线下,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楚言熠眼神再次扫过男生,不知为何,竟觉得男生的五官轮廓和宋砚西长得有几分相似。 垂眸看了下腕表上走动的指针,他起身走到男生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我”男生刚发出一个音节突然卡壳了。 楚言熠有些疑惑:“怎么了?” 男生心思动了动,谨慎开口:“我叫阿南。” “阿南?东南西北的南吗?” “是的。” “穿上衣服和裤子,跟我上去五楼房间。” 阿南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看向温知知,见她眼睛微眯,连忙穿好衣服和裤子,跟着楚言熠走出包厢。 两人离开后,霍尔挥手让剩下的男模穿上衣服和裤子离开。 布雷特脸上写满诧异:“去年she回国,我把公司新签约的模特叫过去让他挑选,she没有一个看上的。后来我又让自己的那些朋友去接近他、引诱他,结果也没有一个看上的。” 他把手搭在霍尔肩上,有些轻佻地说:“我还以为she要为宋砚西那狗男人守身如玉了,没想到现在直接玩起py交易这套了。刚才被she带走的那人长得确实挺帅的” 霍尔撩起眼皮看他,眼眸幽深,布雷特连忙转换话语:“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总觉得那男生与宋砚西那狗男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卧槽,she该不会是在玩替身那套?” “” 温知知想替楚言熠解释几句,只是听出布雷特话里话外对宋砚西的不待见,作为宋砚西表妹的她只能识趣的闭嘴,拿起手机给宋砚西发消息:【表哥,she刚才带着一名男模上去楼上房间了,这会儿恐怕已经真刀真枪的干上了。】 发完后,又被补充了一句:【千万别超速行驶,谨记安全驾驶。】 宋砚西:【】 楚言熠带着人来到五楼房间,姿态慵懒地在沙发上坐下,目光直直盯量着阿南的脸。 在明亮的光线下,越发觉得阿南跟宋砚西长得有几分相似。 被他这般丝毫不加掩饰的盯着,阿南丝毫没有露怯,反而一把扯掉身上的紧身t恤,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上半身,语气暧昧地说:“我先去洗澡?” 楚言熠收回视线,不带任何情绪的开口:“阿南,我叫你上来房间,不是要跟你上床。” 阿南微不可察地愣了一下:“不上床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用嘴。” 说完,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对自己这次的角色扮演很满意。 “”楚言熠轻轻呼出口气,朝他招了招手,拍拍旁边的沙发:“过来坐。” 阿南迟疑半晌,走过去坐下。 楚言熠缓缓开口:“我是一名服装设计师,过段时间要去f国参加服装设计大赛,目前正缺走秀的模特。你的气质非常符合我设计出来的服装,” 顿了顿,他道:“国内知名模特一场服装秀大概是5-30万元,我可以给你十万元的出场费,你愿意做我的模特吗?” 不等话音落下,阿南的脸上立时添了几分喜意,赶忙回答:“愿意!愿意!我非常愿意!” “”楚言熠皱了皱眉,觉得阿南激动得未免有点过头了,沉默一瞬,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明天上午十点到星熠大厦的玲珑世家来找我。” 阿南满脸写着高兴:“我明天一定会准时到。” 温知知不知道楚言熠进去五楼哪个房间,宋砚西火急火燎的找到魅色负责人,让客房经理拿着房卡急匆匆来到五楼。 房卡刷上去,滴的一声响,门被打开的声音瞬时响彻在房间。 阿南穿衣服的手停顿,扭头去看。 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楚言熠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身:“宋砚西,你干嘛动手打人?!” 阿南手捂着红肿的脸颊,抬起头惊愕地瞪大眼睛:“砚西哥?!” “宋!砚!南?!”看着赤裸着上半身的人,宋砚西目光沉得能滴出水来,开口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一字一字地挤出来:“你竟敢撬我的墙角?!” 第248章 “宋砚南”三字一出,楚言熠瞳孔紧缩了缩,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阿南竟是宋砚西的堂弟——宋砚南?! 怪不得先前他觉得阿南跟宋砚西长得有几分相似。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只是他有些搞不明白,宋砚西的堂弟为什么会是魅色的男模? “说!”宋砚西居高临下地睨着宋砚南的眼神强势又凌厉:“为什么扮成魅色的男模来撬我墙角?” “不不不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宋砚南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密密匝匝冷汗:“砚西哥,我知道他是你喜欢的人,我什么都没干,真的,你相信我。” “你衣服都脱了,却告诉我说什么都没干?怕是我来得太快了,你什么都没来得及干。我要是再来晚点,那可就不一定了。” 宋砚西深不见底的瞳孔泛着冰冷刺骨的寒意,显然是没有相信他的话。 宋砚南:“我脱衣服只是——” 没等他解释出原因,宋砚西就抡起拳头往人脸上招呼,好在楚言熠及时截住了他的拳头:“住手!” 宋砚南趁机闪身到楚言熠身后,将先前没来得及穿的衣服迅速兜头套上。 宋砚西微微惊讶片刻,眼神幽暗晦涩地看向楚言熠:“你要维护他?” “”楚言熠大脑神经隐隐跳了下,声音平缓地说:“他这张脸接下来对我很重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砚西握拳的手绷得很紧,手背上的经络突了起来:“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楚言熠轻蹙着眉心,松开他的拳头:“宋砚西,我们只是炮友,我是否看上他了,你管不着,也没权利管。” 话音落下,宋砚西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一旁的宋砚南用诡异的语气啧啧两声:“原来只是炮友噢” 宋砚西抬起头,阴沉沉的目光扫过去:“你给我闭嘴!” 躲在楚言熠身后的宋砚南缩了缩脖子,拇指跟食指合起来抵在嘴边做了拉拉链的动作。 宋砚西将目光转回楚言熠,方才眼里的阴霾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讨好的神色:“言言,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只是宋砚南平时玩的花,又荤素不忌,换床伴如同换衣服般频繁,谁知道他会不会惹上了什么脏病。你跟他接触,万一被传染上” 卧槽! 卧槽!! 卧槽!!! 不带这么污蔑的?! 宋砚南目瞪口呆。 他活了22年,还是黄花大闺男。 即便谈了两段短暂的恋爱,也只限于牵牵对方小手。 目前为止,初吻都还在,怎么就成了荤素不忌,换床伴如同换衣服般频繁的渣男了?! 这绝对是诋毁! 赤裸裸的诋毁! 宋砚南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为自己正名:“我活了22年,不仅保留着处男身,连初吻都还在,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合适吗?” “砚西哥,我是被知知表姐坑骗过来的,她答应给我介绍个古装剧里的男三角色,我才假扮魅色的男模完全没想到会遇到楚哥。” 他毫无犹豫的把温知知给卖了个彻底:“知知表姐不仅找了我,还把魅色的当红男模全包了下来任楚哥挑选。要不是我凭借着出众的外貌和过人的身材,被楚哥一眼挑中带来了房间,若楚哥挑中的是其他人,说不定你方才进来就会看到楚哥和别人滚作一团的画面了。” 宋砚南作为宋砚西三叔的儿子,家里一直想让他从政,奈何他一心想进入娱乐圈做明星。 宋三叔多次规劝无果后,只好放话不准他以宋家人的身份去获取资源,也不准他以宋家人的身份在娱乐圈发展。 没有背景和后台,宋砚南又不愿听从公司的要求去参加圈子里的酒局和饭局,签约经纪公司半年多了,除去刚开始拍了几个活不过半集的小炮灰外,这半年他几乎都没什么通告,处于被公司冷藏的状态。 这次之所以愿意假扮魅色的男模,除了眼馋温知知说的那个男三资源,主要还是想见见这个自家堂哥喜欢的人。 宋砚南不带喘息的一口气说完,宋砚西的脸色却没见好转,天生偏薄的眼皮轻掀起来:“温知知为什么让你假扮会所的男模?” 宋砚南眼神先是瞄了眼楚言熠,随后又意味深长地偷瞄了眼他腹部下方,犹豫着开口:“楚哥跟知知表姐说你不行,满足不了他,让知知表姐给他介绍男模,我我是被知知表姐拉过来充数的。”其实也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怕被宋砚西看出来什么,说完后他立刻敛眸,用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心虚。 宋砚西现在哪还有心思去注意这些,他身体微微朝前倾斜,嘴唇几乎贴着楚言熠的耳畔,平缓而低沉的声线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我不行,满足不了你?嗯?” 着重拖长尾音的“嗯”字,听在楚言熠耳朵里显得十分意味深长。 他立时满头黑线:“” 温知知这死女人! 误会自己的话也就算了,还到处宣传宋砚西不行。 迎着男人满含深意的眼神,楚言熠目光微闪了闪,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道:“月底我要去f国参加服装设计大赛,临近比赛没找到合适的走秀模特,拜托知知帮忙找。谁知她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要找的是从事py交易的会所男模。至于阿南宋砚南,他的气质非常贴合我设计出来的服装,我决定让他做我的模特。在比赛结束前,他的脸和身体都不能有任何损伤。” 宋砚南赶忙附和:“对对对,事情就是楚哥说的这样。砚西哥,你也知道我只喜欢女孩子,楚哥是你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撬你墙角。” 宋砚西没有理会他的话,目光定定地看着楚言熠:“你真的觉得他合适?” 楚言熠点头:“挺合适的。” 宋砚西又问:\"他答应了?” “嗯。” “比赛是在什么时候?” “两个星期后。” “到时我陪你去?” 楚言熠一愣:“好。” 第248章 “宋砚南”三字一出,楚言熠瞳孔紧缩了缩,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阿南竟是宋砚西的堂弟——宋砚南?! 怪不得先前他觉得阿南跟宋砚西长得有几分相似。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只是他有些搞不明白,宋砚西的堂弟为什么会是魅色的男模? “说!”宋砚西居高临下地睨着宋砚南的眼神强势又凌厉:“为什么扮成魅色的男模来撬我墙角?” “不不不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宋砚南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密密匝匝冷汗:“砚西哥,我知道他是你喜欢的人,我什么都没干,真的,你相信我。” “你衣服都脱了,却告诉我说什么都没干?怕是我来得太快了,你什么都没来得及干。我要是再来晚点,那可就不一定了。” 宋砚西深不见底的瞳孔泛着冰冷刺骨的寒意,显然是没有相信他的话。 宋砚南:“我脱衣服只是——” 没等他解释出原因,宋砚西就抡起拳头往人脸上招呼,好在楚言熠及时截住了他的拳头:“住手!” 宋砚南趁机闪身到楚言熠身后,将先前没来得及穿的衣服迅速兜头套上。 宋砚西微微惊讶片刻,眼神幽暗晦涩地看向楚言熠:“你要维护他?” “”楚言熠大脑神经隐隐跳了下,声音平缓地说:“他这张脸接下来对我很重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砚西握拳的手绷得很紧,手背上的经络突了起来:“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楚言熠轻蹙着眉心,松开他的拳头:“宋砚西,我们只是炮友,我是否看上他了,你管不着,也没权利管。” 话音落下,宋砚西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一旁的宋砚南用诡异的语气啧啧两声:“原来只是炮友噢” 宋砚西抬起头,阴沉沉的目光扫过去:“你给我闭嘴!” 躲在楚言熠身后的宋砚南缩了缩脖子,拇指跟食指合起来抵在嘴边做了拉拉链的动作。 宋砚西将目光转回楚言熠,方才眼里的阴霾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讨好的神色:“言言,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只是宋砚南平时玩的花,又荤素不忌,换床伴如同换衣服般频繁,谁知道他会不会惹上了什么脏病。你跟他接触,万一被传染上” 卧槽! 卧槽!! 卧槽!!! 不带这么污蔑的?! 宋砚南目瞪口呆。 他活了22年,还是黄花大闺男。 即便谈了两段短暂的恋爱,也只限于牵牵对方小手。 目前为止,初吻都还在,怎么就成了荤素不忌,换床伴如同换衣服般频繁的渣男了?! 这绝对是诋毁! 赤裸裸的诋毁! 宋砚南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为自己正名:“我活了22年,不仅保留着处男身,连初吻都还在,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合适吗?” “砚西哥,我是被知知表姐坑骗过来的,她答应给我介绍个古装剧里的男三角色,我才假扮魅色的男模完全没想到会遇到楚哥。” 他毫无犹豫的把温知知给卖了个彻底:“知知表姐不仅找了我,还把魅色的当红男模全包了下来任楚哥挑选。要不是我凭借着出众的外貌和过人的身材,被楚哥一眼挑中带来了房间,若楚哥挑中的是其他人,说不定你方才进来就会看到楚哥和别人滚作一团的画面了。” 宋砚南作为宋砚西三叔的儿子,家里一直想让他从政,奈何他一心想进入娱乐圈做明星。 宋三叔多次规劝无果后,只好放话不准他以宋家人的身份去获取资源,也不准他以宋家人的身份在娱乐圈发展。 没有背景和后台,宋砚南又不愿听从公司的要求去参加圈子里的酒局和饭局,签约经纪公司半年多了,除去刚开始拍了几个活不过半集的小炮灰外,这半年他几乎都没什么通告,处于被公司冷藏的状态。 这次之所以愿意假扮魅色的男模,除了眼馋温知知说的那个男三资源,主要还是想见见这个自家堂哥喜欢的人。 宋砚南不带喘息的一口气说完,宋砚西的脸色却没见好转,天生偏薄的眼皮轻掀起来:“温知知为什么让你假扮会所的男模?” 宋砚南眼神先是瞄了眼楚言熠,随后又意味深长地偷瞄了眼他腹部下方,犹豫着开口:“楚哥跟知知表姐说你不行,满足不了他,让知知表姐给他介绍男模,我我是被知知表姐拉过来充数的。”其实也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怕被宋砚西看出来什么,说完后他立刻敛眸,用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心虚。 宋砚西现在哪还有心思去注意这些,他身体微微朝前倾斜,嘴唇几乎贴着楚言熠的耳畔,平缓而低沉的声线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我不行,满足不了你?嗯?” 着重拖长尾音的“嗯”字,听在楚言熠耳朵里显得十分意味深长。 他立时满头黑线:“” 温知知这死女人! 误会自己的话也就算了,还到处宣传宋砚西不行。 迎着男人满含深意的眼神,楚言熠目光微闪了闪,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道:“月底我要去f国参加服装设计大赛,临近比赛没找到合适的走秀模特,拜托知知帮忙找。谁知她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要找的是从事py交易的会所男模。至于阿南宋砚南,他的气质非常贴合我设计出来的服装,我决定让他做我的模特。在比赛结束前,他的脸和身体都不能有任何损伤。” 宋砚南赶忙附和:“对对对,事情就是楚哥说的这样。砚西哥,你也知道我只喜欢女孩子,楚哥是你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撬你墙角。” 宋砚西没有理会他的话,目光定定地看着楚言熠:“你真的觉得他合适?” 楚言熠点头:“挺合适的。” 宋砚西又问:\"他答应了?” “嗯。” “比赛是在什么时候?” “两个星期后。” “到时我陪你去?” 楚言熠一愣:“好。” 第249章 弄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宋砚西眼神冷冷地扫了眼宋砚南,和楚言熠走出了房间。 “你怎么会来这?” 听到他语气淡淡的问话,宋砚西深色的眸光微微一凝,如实回答:“是温知知发消息告诉我的她还从我这里赚走了三百万。” 早在宋砚西出现时,楚言熠心里大概就猜到是温知知干的,此刻听了宋砚西添油加醋的话,他再次满头黑线。 温知知这死女人简直是掉进钱眼里了,为了赚钱两头坑。 电梯在二楼停下,见楚言熠走了出去,宋砚西加快一点脚步追上:“你不回去?” “我去跟他们说声再回去,你就别跟着来了。”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腔调。 宋砚西斟酌着说:“听说布雷特也在,我去打个招呼。” 楚言熠轻轻抿住唇角,这回意外的没有拒绝。 只是当他站到包厢门前,抬起的手在握向门把手时却忽地停滞了。 楚言熠瞟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轻咬了下唇里:“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我怕布雷特会忍不住动手打你。” 宋砚西笑了下,语气十分平静诚恳:“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布雷特是你大哥,以后总是要见面的。” 楚言熠噎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停滞着的手轻推开包厢门。 “咦,she,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布雷特诧异地看了看腕表:“竟然才半小时,那男的难不成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对于他带着某种颜色的话语,楚言熠仿若充耳不闻地走进去。 布雷特眼尖的发现他身后跟着的宋砚西,一个健步冲了过去,盯着他看了看,看了又看:“你是宋砚西?!” 宋砚西轻颔首,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布雷特先生,你好。” 布雷特眼中立刻燃烧起了浓烈的敌意,拳头悄然握起,毫不留情地挥了过去:“老子揍死你这个狗男人!” 宋砚西没有躲开,也没有还手,左脸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布雷特并没因此解气,在他欲挥出第二拳时,楚言熠几步过去挡在了宋砚西身前:“布雷特,你干嘛啊?” “替你教训狗男人!” “布雷特,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手,好吗?” 一般人的眼睛很少有黑色的,大部分人的眼睛都是棕色和褐色,而纯黑色更是稀有。 楚言熠的眼睛却正是稀有的纯黑色,瞳仁宛若黑曜石般剔透明亮。 当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时,会让人忍不住心软。 布雷特拳头紧了紧,最终克制着没有挥出第二拳。 他气呼呼地坐下,一巴掌拍在茶几桌上,疼得呲牙咧嘴。 “嘶!痛死老子了!” 霍尔即刻拿过他拍得通红的手看了又看,见没有受伤才稍稍放心。 “你真是活该。” 嘴上虽是这样说,手却轻轻地给他按揉着拍红的地方。 “she,这狗男人作贱你两年,你竟还向着他!”布雷特指着宋砚西气愤不已。 楚言熠无奈地一笑:“你是什么武力值,难道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只会是你。我不是向着他,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 当年被家族安排和楚言熠、塔丽莎,以及家族里几个其他的适龄小孩一起学习格斗搏击时,布雷特受不了苦,经常偷懒,以至于他看着人高马大,其实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不然也不会结婚后,被霍尔武力值镇压的不敢去沾花惹草,勾三搭四。 布雷特把霍尔往前一推,气得不得了:“我打不过狗男人,难道他还能打不过吗?” 楚言熠:“” 温知知原本以为布雷特只是有些不待见自己表哥,完全没料到他不待见到动手揍人,而从小到大只被宋老爷子揍过的自家表哥,不仅没有躲开也没有还手。 布雷特那一拳使了十足十的劲,宋砚西左边脸颊已经明显红肿了起来。 “表哥,你还好?”她关心的问了句。 宋砚西眼神冷淡地瞥了瞥她,没有搭理。 布雷特眼一瞪指着温知知:“你是狗男人的表妹?!” “……是。” 布雷特哼笑一声:“容裕那个叫宋砚东的男朋友是狗男人的堂哥,你自己又重新和狗男人搅和在一起,眼前这个又是狗男人的表妹,你和宋家人倒是孽缘不浅。” “还有你宋砚西,自己明明有白月光,只把she当做你白月光的替身,现在哪来的的脸来纠缠she!” “当年要不是你帮助白家,she早就报仇成功了,哪还用得着等三四年。简怀也不会为了she入狱,而我更不会因此损失大笔钱财!” 当年简怀入狱,他赶过来给楚言熠收拾烂摊子时,花费了不少财力去托关系打点。 花费的那笔钱,对于富可敌国的克里默家族来说无异于九牛一毛,但不妨碍布雷特把这笔账算在了宋砚西身上。 宋砚西:“……” 温知知:“……” 楚言熠:“……” “白家如今已经破产了,母亲的仇也报了。”楚言熠顿了顿,几不可察地轻叹了叹:“布雷特,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再旧事重提了。” 宋砚西心里大概明白布雷特为什么会损失大笔钱,他赶忙说:“布雷特先生,当年你为言言花费了多少钱,我可以按照每年的利息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布雷特听到他的话气得都快炸了:“我为she花钱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是他什么人,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种话?she跟你很熟吗,你凭什么叫他言言?” 宋砚西:“……” 两人都不知道负距离接触过多少次了,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瞅着布雷特那张明显不待见他的脸,宋砚西只能选择闭嘴。 毕竟当一个人不待见你时,你说什么都是错的。 见气氛有点凝滞,霍尔端起杯酒朝楚言熠递过去:“she,喝一杯?” 楚言熠接过:“好。” “she,别……” 布雷特口中的话还没说出来,楚言熠就一口饮尽杯中液体。 他放下杯子,眼神疑惑地看过去:“怎么了?” 布雷特微垂眼帘:“……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那是龙舌兰,酒精度比较高,让你别喝那么快。” 包厢里光线有些暗淡,楚言熠没有看清他闪烁不定的眼神,也就没有怀疑他的话。 霍尔给自己满上酒,又举起杯子朝宋砚西道:“宋先生,你好,我是霍尔。” 宋砚西跟他碰了下杯:“霍尔先生,欢迎来华国。” “我的母亲是华国人,说起来华国也是我的半个故乡……” 布雷特眉心紧皱,不满地一把拽起霍尔:“走了,回去了!” 霍尔无奈地笑了笑:“抱歉,我们先回去了,你们玩的开心。” 两人离开后,楚言熠目光直直朝温知知扫射了过去,后者心里突了突,脸上立即挂起灿烂如花的笑容:“she,你看我干嘛?” “你说呢?” 温知知假模假式的咳嗽两声:“咳,咳,这我哪里知道?”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点逼数吗?先是让你表弟宋砚南假扮魅色的男模,然后明知我是在挑走秀男模,却故意发消息骗你表哥说我在魅色找鸭子。温知知,你倒是挺会赚钱的嘛,一张照片就从你表哥那里赚走三百万。” 迎着他凌厉如刀的眼神,温知知心虚几秒,讪笑道:“she,别这样说,我主要还是为了帮你,赚钱只是顺带的。” “是吗?”楚言熠显然对她的话很怀疑。 “是。”温知知重重点头肯定自己的话。 楚言熠眉头微皱:“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热心?” “she,你说这话就太没良心了。我怎么不热心了,我向来对你的事都很热心的。” 楚言熠还没开口,就听宋砚西道:“你是热心,不过是热心从我手上赚钱而已,其次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被揭穿小算盘的温知知眼角抽了抽:“虽然我是从你手上赚了点零花钱,但或多或少都帮了你。今晚要不是我及时通知,说不定你此刻头顶上已经是青青草原了。” 宋砚西冷哼:“我头顶上要真变成青青草原,也是你做的孽。言熠不过是让你帮他找走秀的男模,你却把魅色的当红男模全包了下来让他挑选,甚至还把宋砚南忽悠来。” “温知知,你如果嫌自己最近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我不介意把你那些混乱的私生活告诉姨妈。” 温知知:“……” “表哥,你听我……” 她刚想开口为自己狡辩几句,宋砚西和楚言熠却已起身朝门口走去,于是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下去了。 两人上车没一会儿,楚言熠隐隐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 他伸手扯了扯衣领,心头得燥热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发严重起来。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他的酒量向来很好,包厢里喝的那几杯酒根本算不上什么。 心头的燥热越来越严重,身上也随之蹿腾起了欲望,到后来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宋砚西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开口问:“你怎么了?” 楚言熠咬着牙关,压抑着略显粗重的呼吸:“我中药了。” 想起他和霍尔喝酒时布雷特欲言又止的样子,宋砚西猜测着道:“是布雷特干的?” 楚言熠咬牙切齿地“嗯”了一声。 宋砚西略带不解地问:“布雷特为什么要给你下药?” “他应该是想给霍尔下药,却被不知情的霍尔把酒端给我喝了。” “我送你去医院。”宋砚西让前面开车的邱良调转方向。 邱良还没来得转动方向盘,就听楚言熠喘息着道:“去什么医院,你那根东西是装饰品不能用吗?” 宋砚西:“……” 邱良:“……”卸去伪装的楚少竟是这么猛的吗?! 第249章 弄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宋砚西眼神冷冷地扫了眼宋砚南,和楚言熠走出了房间。 “你怎么会来这?” 听到他语气淡淡的问话,宋砚西深色的眸光微微一凝,如实回答:“是温知知发消息告诉我的她还从我这里赚走了三百万。” 早在宋砚西出现时,楚言熠心里大概就猜到是温知知干的,此刻听了宋砚西添油加醋的话,他再次满头黑线。 温知知这死女人简直是掉进钱眼里了,为了赚钱两头坑。 电梯在二楼停下,见楚言熠走了出去,宋砚西加快一点脚步追上:“你不回去?” “我去跟他们说声再回去,你就别跟着来了。”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腔调。 宋砚西斟酌着说:“听说布雷特也在,我去打个招呼。” 楚言熠轻轻抿住唇角,这回意外的没有拒绝。 只是当他站到包厢门前,抬起的手在握向门把手时却忽地停滞了。 楚言熠瞟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轻咬了下唇里:“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我怕布雷特会忍不住动手打你。” 宋砚西笑了下,语气十分平静诚恳:“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布雷特是你大哥,以后总是要见面的。” 楚言熠噎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停滞着的手轻推开包厢门。 “咦,she,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布雷特诧异地看了看腕表:“竟然才半小时,那男的难不成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对于他带着某种颜色的话语,楚言熠仿若充耳不闻地走进去。 布雷特眼尖的发现他身后跟着的宋砚西,一个健步冲了过去,盯着他看了看,看了又看:“你是宋砚西?!” 宋砚西轻颔首,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布雷特先生,你好。” 布雷特眼中立刻燃烧起了浓烈的敌意,拳头悄然握起,毫不留情地挥了过去:“老子揍死你这个狗男人!” 宋砚西没有躲开,也没有还手,左脸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布雷特并没因此解气,在他欲挥出第二拳时,楚言熠几步过去挡在了宋砚西身前:“布雷特,你干嘛啊?” “替你教训狗男人!” “布雷特,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手,好吗?” 一般人的眼睛很少有黑色的,大部分人的眼睛都是棕色和褐色,而纯黑色更是稀有。 楚言熠的眼睛却正是稀有的纯黑色,瞳仁宛若黑曜石般剔透明亮。 当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时,会让人忍不住心软。 布雷特拳头紧了紧,最终克制着没有挥出第二拳。 他气呼呼地坐下,一巴掌拍在茶几桌上,疼得呲牙咧嘴。 “嘶!痛死老子了!” 霍尔即刻拿过他拍得通红的手看了又看,见没有受伤才稍稍放心。 “你真是活该。” 嘴上虽是这样说,手却轻轻地给他按揉着拍红的地方。 “she,这狗男人作贱你两年,你竟还向着他!”布雷特指着宋砚西气愤不已。 楚言熠无奈地一笑:“你是什么武力值,难道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只会是你。我不是向着他,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 当年被家族安排和楚言熠、塔丽莎,以及家族里几个其他的适龄小孩一起学习格斗搏击时,布雷特受不了苦,经常偷懒,以至于他看着人高马大,其实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不然也不会结婚后,被霍尔武力值镇压的不敢去沾花惹草,勾三搭四。 布雷特把霍尔往前一推,气得不得了:“我打不过狗男人,难道他还能打不过吗?” 楚言熠:“” 温知知原本以为布雷特只是有些不待见自己表哥,完全没料到他不待见到动手揍人,而从小到大只被宋老爷子揍过的自家表哥,不仅没有躲开也没有还手。 布雷特那一拳使了十足十的劲,宋砚西左边脸颊已经明显红肿了起来。 “表哥,你还好?”她关心的问了句。 宋砚西眼神冷淡地瞥了瞥她,没有搭理。 布雷特眼一瞪指着温知知:“你是狗男人的表妹?!” “……是。” 布雷特哼笑一声:“容裕那个叫宋砚东的男朋友是狗男人的堂哥,你自己又重新和狗男人搅和在一起,眼前这个又是狗男人的表妹,你和宋家人倒是孽缘不浅。” “还有你宋砚西,自己明明有白月光,只把she当做你白月光的替身,现在哪来的的脸来纠缠she!” “当年要不是你帮助白家,she早就报仇成功了,哪还用得着等三四年。简怀也不会为了she入狱,而我更不会因此损失大笔钱财!” 当年简怀入狱,他赶过来给楚言熠收拾烂摊子时,花费了不少财力去托关系打点。 花费的那笔钱,对于富可敌国的克里默家族来说无异于九牛一毛,但不妨碍布雷特把这笔账算在了宋砚西身上。 宋砚西:“……” 温知知:“……” 楚言熠:“……” “白家如今已经破产了,母亲的仇也报了。”楚言熠顿了顿,几不可察地轻叹了叹:“布雷特,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再旧事重提了。” 宋砚西心里大概明白布雷特为什么会损失大笔钱,他赶忙说:“布雷特先生,当年你为言言花费了多少钱,我可以按照每年的利息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布雷特听到他的话气得都快炸了:“我为she花钱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是他什么人,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种话?she跟你很熟吗,你凭什么叫他言言?” 宋砚西:“……” 两人都不知道负距离接触过多少次了,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瞅着布雷特那张明显不待见他的脸,宋砚西只能选择闭嘴。 毕竟当一个人不待见你时,你说什么都是错的。 见气氛有点凝滞,霍尔端起杯酒朝楚言熠递过去:“she,喝一杯?” 楚言熠接过:“好。” “she,别……” 布雷特口中的话还没说出来,楚言熠就一口饮尽杯中液体。 他放下杯子,眼神疑惑地看过去:“怎么了?” 布雷特微垂眼帘:“……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那是龙舌兰,酒精度比较高,让你别喝那么快。” 包厢里光线有些暗淡,楚言熠没有看清他闪烁不定的眼神,也就没有怀疑他的话。 霍尔给自己满上酒,又举起杯子朝宋砚西道:“宋先生,你好,我是霍尔。” 宋砚西跟他碰了下杯:“霍尔先生,欢迎来华国。” “我的母亲是华国人,说起来华国也是我的半个故乡……” 布雷特眉心紧皱,不满地一把拽起霍尔:“走了,回去了!” 霍尔无奈地笑了笑:“抱歉,我们先回去了,你们玩的开心。” 两人离开后,楚言熠目光直直朝温知知扫射了过去,后者心里突了突,脸上立即挂起灿烂如花的笑容:“she,你看我干嘛?” “你说呢?” 温知知假模假式的咳嗽两声:“咳,咳,这我哪里知道?”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点逼数吗?先是让你表弟宋砚南假扮魅色的男模,然后明知我是在挑走秀男模,却故意发消息骗你表哥说我在魅色找鸭子。温知知,你倒是挺会赚钱的嘛,一张照片就从你表哥那里赚走三百万。” 迎着他凌厉如刀的眼神,温知知心虚几秒,讪笑道:“she,别这样说,我主要还是为了帮你,赚钱只是顺带的。” “是吗?”楚言熠显然对她的话很怀疑。 “是。”温知知重重点头肯定自己的话。 楚言熠眉头微皱:“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热心?” “she,你说这话就太没良心了。我怎么不热心了,我向来对你的事都很热心的。” 楚言熠还没开口,就听宋砚西道:“你是热心,不过是热心从我手上赚钱而已,其次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被揭穿小算盘的温知知眼角抽了抽:“虽然我是从你手上赚了点零花钱,但或多或少都帮了你。今晚要不是我及时通知,说不定你此刻头顶上已经是青青草原了。” 宋砚西冷哼:“我头顶上要真变成青青草原,也是你做的孽。言熠不过是让你帮他找走秀的男模,你却把魅色的当红男模全包了下来让他挑选,甚至还把宋砚南忽悠来。” “温知知,你如果嫌自己最近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我不介意把你那些混乱的私生活告诉姨妈。” 温知知:“……” “表哥,你听我……” 她刚想开口为自己狡辩几句,宋砚西和楚言熠却已起身朝门口走去,于是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下去了。 两人上车没一会儿,楚言熠隐隐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 他伸手扯了扯衣领,心头得燥热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发严重起来。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他的酒量向来很好,包厢里喝的那几杯酒根本算不上什么。 心头的燥热越来越严重,身上也随之蹿腾起了欲望,到后来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宋砚西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开口问:“你怎么了?” 楚言熠咬着牙关,压抑着略显粗重的呼吸:“我中药了。” 想起他和霍尔喝酒时布雷特欲言又止的样子,宋砚西猜测着道:“是布雷特干的?” 楚言熠咬牙切齿地“嗯”了一声。 宋砚西略带不解地问:“布雷特为什么要给你下药?” “他应该是想给霍尔下药,却被不知情的霍尔把酒端给我喝了。” “我送你去医院。”宋砚西让前面开车的邱良调转方向。 邱良还没来得转动方向盘,就听楚言熠喘息着道:“去什么医院,你那根东西是装饰品不能用吗?” 宋砚西:“……” 邱良:“……”卸去伪装的楚少竟是这么猛的吗?! 第250章 布雷特和霍尔回到锦绣苑,下车后他径自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又停住脚转过头去看身后。 男人面容俊美,姿态雍容,即便穿着再简单不过的运动服,也掩盖不住天生自带的贵气。 “你为什么要把那杯酒端给she?” 霍尔走到他面前:“没有为什么,不过是随手拿起的。怎么,那杯酒有问题?” 布雷特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看了看脚面,觉得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又勉强地抬起头:“你胡说什么,那酒怎么可能有问题。” 今晚为了成功将霍尔压在身下,那杯酒他特地下了份量很足的催情药。 却还没来得及哄骗霍尔喝下,就被霍尔端给楚言熠喝了。 桌上明明摆了两杯酒,霍尔却偏偏选了那杯,布雷特十分怀疑霍尔是知道了酒有问题。 不然他不会准确无误的选中那杯酒。 哼,死狼崽子! 绝对是存心的! 布雷特现在脑子里的念头很乱。 自己不该因为怕楚言熠察觉到身体不对劲而怪罪,拽着霍尔提前离开的。 唉!偷鸡不成蚀把米,今晚便宜了宋砚西那狗男人! 他越想越气愤,眼睛飞出利箭恶狠狠地射向霍尔,后者看着他的模样,表情无辜地问:“我惹着你了?” 布雷特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开口。 真要说了,自己下药的事肯定会瞒不住。 霍尔若是知道了,他以后休想再靠下药来反攻了。 另一边,邱良风驰电掣地朝着宋砚西最近的房产奔驰而去。 车子抵达地点,两人进屋后,宋砚西刚打开屋内的灯,就被隐忍了一路的楚言熠一把推倒在沙发上。 “言言,等下!” “这种时候让等下,你还是男人吗?”被欲望折磨得失了理智的楚言熠,大脑无法思考太多,手忙脚乱地撕扯着宋砚西的衣服。 宋砚西无奈地笑了笑:“那你总得等我把东西拿出来。” 这边的房产宋砚西很少住,因而并没有备着那些东西。 东西还是让邱良途中停车,宋砚西亲自下车去买的。 “拿个东西还磨磨蹭蹭的,你倒是快点啊。难不成你那东西真是装饰品,不能用了?” 欲火焚身的楚言熠早就失了以往的冷静自持,现在只想着发泄身体的欲望,因而说起话来有些无所顾忌。 “能不能用,你马上就知道了。” 宋砚西一个翻身将楚言熠压在了身下,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地吸吮了软绵绵的唇瓣片刻,随之用舌头顶开楚言熠的贝齿,在他嘴里攻城掠地。 楚言熠热烈的回应着,手臂自动自发地环住了男人的腰。 宋砚西一边吻着身下的人,一边用手解开自己的皮带扣。 不一会儿,楚言熠开始浑身颤栗,发出撩人的呻吟声。 “现在还是装饰品吗?言言?” 楚言熠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目光迷离地看着他,死鸭子嘴硬道:“当然是”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被迫难以自制地粗喘了一口气。 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男人汗湿的胸膛,明显晃了神。 宋砚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言言,现在呢?” “” 楚言熠装死不说话了。 怕再死鸭子嘴硬,自己的腰会废掉。 然而,宋砚西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唔” 楚言熠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不自觉地推了推男人胸膛。 宋砚西双手紧紧禁锢着他的腰:“回答我,言言。” “不是了呃” “我是男人吗?” “是” “那我能满足你吗?” “” “言言,说,我能不能满足你?‘ “唔能你能满足我嗝” 得到满意的回答,宋砚西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越发深入的吻着。 楚言熠有些失神地被动接受着男人的亲吻。 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合着,男人舌头肆意的在他口中翻搅着。 楚言熠呼吸不畅,本就晕乎的脑袋几乎有些空白。 “唔” 险些背过气去时,出于本能他用牙齿咬了口那肆意翻搅的舌头。 血腥味在由此蔓延,宋砚西将舌头从里面撤出来,报复性的在那软绵绵的唇上留下一个不浅的牙印。 楚言熠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宋砚西,你t是属狗的吗?” 宋砚西拇指摩挲着他被咬得发红的唇瓣,笑道:“我属牛的,言言!” “” “言言,叫我砚西,好不好?” 宋砚西脸上露出快要腻死人的温柔笑容,完全不同于平日里的淡漠。 “砚西” 楚言熠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温柔笑容,下意识地轻喊了一声。 “言言”宋砚西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温柔,低头又凑过去吻住他的唇,没有了先前的霸道强势。 这次是轻柔的磨蹭着,没有深入,而是顺着唇瓣游移到了脸颊,再到鼻尖、眼睛、眉心在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落下了轻吻。 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就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楚言熠半眯着眼,沉浸在他的温柔轻吻中。 当男人的唇从脖颈慢慢滑到胸膛,再到小腹,然后……楚言熠整个人都傻掉了。 许久之后,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宋砚西竟愿意为自己做这种事。 以前自己身为宋砚西情人的时候,也没少为他做过这种事,但都是在他的要求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做的。 自己从来没有主动过,哪怕一次都没有。 现在宋砚西却愿意主动为他做这种事。 楚言熠胸口处随呼吸频率明显的一起一伏,愣愣地喊了一声:“宋砚西!” 男人抬起头看他:“不舒服吗?抱歉,我第一次做这种事” 楚言熠将眼眶里因太过舒爽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硬生生憋回去,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是。” 宋砚西笑了下,又低下头去。 第250章 布雷特和霍尔回到锦绣苑,下车后他径自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又停住脚转过头去看身后。 男人面容俊美,姿态雍容,即便穿着再简单不过的运动服,也掩盖不住天生自带的贵气。 “你为什么要把那杯酒端给she?” 霍尔走到他面前:“没有为什么,不过是随手拿起的。怎么,那杯酒有问题?” 布雷特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看了看脚面,觉得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又勉强地抬起头:“你胡说什么,那酒怎么可能有问题。” 今晚为了成功将霍尔压在身下,那杯酒他特地下了份量很足的催情药。 却还没来得及哄骗霍尔喝下,就被霍尔端给楚言熠喝了。 桌上明明摆了两杯酒,霍尔却偏偏选了那杯,布雷特十分怀疑霍尔是知道了酒有问题。 不然他不会准确无误的选中那杯酒。 哼,死狼崽子! 绝对是存心的! 布雷特现在脑子里的念头很乱。 自己不该因为怕楚言熠察觉到身体不对劲而怪罪,拽着霍尔提前离开的。 唉!偷鸡不成蚀把米,今晚便宜了宋砚西那狗男人! 他越想越气愤,眼睛飞出利箭恶狠狠地射向霍尔,后者看着他的模样,表情无辜地问:“我惹着你了?” 布雷特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开口。 真要说了,自己下药的事肯定会瞒不住。 霍尔若是知道了,他以后休想再靠下药来反攻了。 另一边,邱良风驰电掣地朝着宋砚西最近的房产奔驰而去。 车子抵达地点,两人进屋后,宋砚西刚打开屋内的灯,就被隐忍了一路的楚言熠一把推倒在沙发上。 “言言,等下!” “这种时候让等下,你还是男人吗?”被欲望折磨得失了理智的楚言熠,大脑无法思考太多,手忙脚乱地撕扯着宋砚西的衣服。 宋砚西无奈地笑了笑:“那你总得等我把东西拿出来。” 这边的房产宋砚西很少住,因而并没有备着那些东西。 东西还是让邱良途中停车,宋砚西亲自下车去买的。 “拿个东西还磨磨蹭蹭的,你倒是快点啊。难不成你那东西真是装饰品,不能用了?” 欲火焚身的楚言熠早就失了以往的冷静自持,现在只想着发泄身体的欲望,因而说起话来有些无所顾忌。 “能不能用,你马上就知道了。” 宋砚西一个翻身将楚言熠压在了身下,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地吸吮了软绵绵的唇瓣片刻,随之用舌头顶开楚言熠的贝齿,在他嘴里攻城掠地。 楚言熠热烈的回应着,手臂自动自发地环住了男人的腰。 宋砚西一边吻着身下的人,一边用手解开自己的皮带扣。 不一会儿,楚言熠开始浑身颤栗,发出撩人的呻吟声。 “现在还是装饰品吗?言言?” 楚言熠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目光迷离地看着他,死鸭子嘴硬道:“当然是”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被迫难以自制地粗喘了一口气。 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男人汗湿的胸膛,明显晃了神。 宋砚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言言,现在呢?” “” 楚言熠装死不说话了。 怕再死鸭子嘴硬,自己的腰会废掉。 然而,宋砚西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唔” 楚言熠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不自觉地推了推男人胸膛。 宋砚西双手紧紧禁锢着他的腰:“回答我,言言。” “不是了呃” “我是男人吗?” “是” “那我能满足你吗?” “” “言言,说,我能不能满足你?‘ “唔能你能满足我嗝” 得到满意的回答,宋砚西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越发深入的吻着。 楚言熠有些失神地被动接受着男人的亲吻。 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合着,男人舌头肆意的在他口中翻搅着。 楚言熠呼吸不畅,本就晕乎的脑袋几乎有些空白。 “唔” 险些背过气去时,出于本能他用牙齿咬了口那肆意翻搅的舌头。 血腥味在由此蔓延,宋砚西将舌头从里面撤出来,报复性的在那软绵绵的唇上留下一个不浅的牙印。 楚言熠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宋砚西,你t是属狗的吗?” 宋砚西拇指摩挲着他被咬得发红的唇瓣,笑道:“我属牛的,言言!” “” “言言,叫我砚西,好不好?” 宋砚西脸上露出快要腻死人的温柔笑容,完全不同于平日里的淡漠。 “砚西” 楚言熠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温柔笑容,下意识地轻喊了一声。 “言言”宋砚西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温柔,低头又凑过去吻住他的唇,没有了先前的霸道强势。 这次是轻柔的磨蹭着,没有深入,而是顺着唇瓣游移到了脸颊,再到鼻尖、眼睛、眉心在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落下了轻吻。 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就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楚言熠半眯着眼,沉浸在他的温柔轻吻中。 当男人的唇从脖颈慢慢滑到胸膛,再到小腹,然后……楚言熠整个人都傻掉了。 许久之后,他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宋砚西竟愿意为自己做这种事。 以前自己身为宋砚西情人的时候,也没少为他做过这种事,但都是在他的要求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做的。 自己从来没有主动过,哪怕一次都没有。 现在宋砚西却愿意主动为他做这种事。 楚言熠胸口处随呼吸频率明显的一起一伏,愣愣地喊了一声:“宋砚西!” 男人抬起头看他:“不舒服吗?抱歉,我第一次做这种事” 楚言熠将眼眶里因太过舒爽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硬生生憋回去,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是。” 宋砚西笑了下,又低下头去。 第251章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楚言熠睁开酸胀的眼皮,轻眨了眨眼睛适应光亮后,缓慢地坐起身来,双腿哆嗦着下床。 昨晚事后被喂了不少水,现在有些憋不住了,再不去放水就要尿床了。 脚刚着地,过度劳累酸痛的身体就叫嚣了起来,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怎么这么疼?! 楚言熠紧皱着眉,无力地撑着双臂欲支起身,然而这一动作使得身体一阵钝痛,他面容顿时扭曲。 艹!宋砚西! 昨晚自己不过被欲望掌控说了些挑衅的话,狗男人就像个八百年没闻过肉味的野兽,一个劲的埋头苦干。 把自己当作煎饼子般被翻来覆去的,直到自己后来实在撑不住晕过去后,狗男人才肯罢休。 宋砚西进来时看到他趴在地上眉头紧皱的样子,赶忙过去,弯腰将人横抱起来:“有没有摔到哪里?” 狼狈的样子被狗男人目睹,楚言熠心里尴尬极了:“废什么话,快抱我去卫生间,要忍不住了。”粗哑的嗓门有气无力。 来到卫生间的马桶旁,宋砚西嗓音含笑道:“我抱着你尿?” 抱着尿像什么话。 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 楚言熠咬了咬后槽牙:“放我下来。” “你确定自己能站得住?” 楚言熠急头白脸地低吼:“放我下来!” 宋砚西犹豫两秒,无奈地将他放在马桶旁。 楚言熠脚一着地,双腿就忍不住颤了起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宋砚西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脸上少了几分正形,多了一丝打趣:“害什么羞,你的身体哪一处我没见过。” 楚言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犟嘴:“谁害羞了。” “既然不是害羞,那就快尿,反正我又不是没见过。” “” 楚言熠实在憋得厉害,只好任由宋砚西扶着,将身体的大半重量压在对方身上。 放完水,他又理所当然的招呼着男人抱自己到洗漱室。 十分钟后,穿着睡衣的楚言熠被抱到一楼餐厅,坐在餐桌旁,腰后垫着枕头,嗅到板栗糯米粥的香气,肚子顿时咕噜作响。 加了板栗和红枣的糯米粥炖得软糯香甜粘稠,他吃得欢快,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现在什么时候了?” 宋砚西抬手看了眼腕表:“10:46。” “什,你说什么?10:46了?”楚言熠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昨天和宋砚南约好今天上午十点见面的,现在竟然一觉睡过头了。 见他面露懊恼之色,宋砚西问:“你今天是有什么重要事吗?” 楚言熠手上的白瓷勺在粥里轻搅拌了几下:“我约了宋砚南今天上午十点来公司见面,现在我人没去公司又忘记交代助理这事,他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宋砚西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我给宋砚南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这里。” 楚言熠叹然:“我约他今天去公司,是想让他试试服装。” “那让他明天再去公司找你?” 楚言熠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俊美的面庞上,沉默一秒,轻轻点头。 给宋砚南打完电话,宋砚西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我把你的微信推给了宋砚南,他已经加你了,你等会儿记得通过一下。” “嗯。” 用完早餐,宋砚西上楼去房间给楚言熠拿手机,楚言熠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四处打量着。 宋砚西的这处别墅装修简约又不失华贵,从整体家装到配饰细节,都是典型的新中式风格。 “想必您是楚先生?” 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从屋外走了进来。 楚言熠扭头讶异地看向对方:“我是楚言熠,不知您是?” 第251章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楚言熠睁开酸胀的眼皮,轻眨了眨眼睛适应光亮后,缓慢地坐起身来,双腿哆嗦着下床。 昨晚事后被喂了不少水,现在有些憋不住了,再不去放水就要尿床了。 脚刚着地,过度劳累酸痛的身体就叫嚣了起来,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怎么这么疼?! 楚言熠紧皱着眉,无力地撑着双臂欲支起身,然而这一动作使得身体一阵钝痛,他面容顿时扭曲。 艹!宋砚西! 昨晚自己不过被欲望掌控说了些挑衅的话,狗男人就像个八百年没闻过肉味的野兽,一个劲的埋头苦干。 把自己当作煎饼子般被翻来覆去的,直到自己后来实在撑不住晕过去后,狗男人才肯罢休。 宋砚西进来时看到他趴在地上眉头紧皱的样子,赶忙过去,弯腰将人横抱起来:“有没有摔到哪里?” 狼狈的样子被狗男人目睹,楚言熠心里尴尬极了:“废什么话,快抱我去卫生间,要忍不住了。”粗哑的嗓门有气无力。 来到卫生间的马桶旁,宋砚西嗓音含笑道:“我抱着你尿?” 抱着尿像什么话。 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 楚言熠咬了咬后槽牙:“放我下来。” “你确定自己能站得住?” 楚言熠急头白脸地低吼:“放我下来!” 宋砚西犹豫两秒,无奈地将他放在马桶旁。 楚言熠脚一着地,双腿就忍不住颤了起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宋砚西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脸上少了几分正形,多了一丝打趣:“害什么羞,你的身体哪一处我没见过。” 楚言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犟嘴:“谁害羞了。” “既然不是害羞,那就快尿,反正我又不是没见过。” “” 楚言熠实在憋得厉害,只好任由宋砚西扶着,将身体的大半重量压在对方身上。 放完水,他又理所当然的招呼着男人抱自己到洗漱室。 十分钟后,穿着睡衣的楚言熠被抱到一楼餐厅,坐在餐桌旁,腰后垫着枕头,嗅到板栗糯米粥的香气,肚子顿时咕噜作响。 加了板栗和红枣的糯米粥炖得软糯香甜粘稠,他吃得欢快,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现在什么时候了?” 宋砚西抬手看了眼腕表:“10:46。” “什,你说什么?10:46了?”楚言熠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昨天和宋砚南约好今天上午十点见面的,现在竟然一觉睡过头了。 见他面露懊恼之色,宋砚西问:“你今天是有什么重要事吗?” 楚言熠手上的白瓷勺在粥里轻搅拌了几下:“我约了宋砚南今天上午十点来公司见面,现在我人没去公司又忘记交代助理这事,他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宋砚西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我给宋砚南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这里。” 楚言熠叹然:“我约他今天去公司,是想让他试试服装。” “那让他明天再去公司找你?” 楚言熠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俊美的面庞上,沉默一秒,轻轻点头。 给宋砚南打完电话,宋砚西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我把你的微信推给了宋砚南,他已经加你了,你等会儿记得通过一下。” “嗯。” 用完早餐,宋砚西上楼去房间给楚言熠拿手机,楚言熠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四处打量着。 宋砚西的这处别墅装修简约又不失华贵,从整体家装到配饰细节,都是典型的新中式风格。 “想必您是楚先生?” 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从屋外走了进来。 楚言熠扭头讶异地看向对方:“我是楚言熠,不知您是?” 第252章 宋砚西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他的问话,主动开口介绍:“言言,这是照顾我饮食起居的徐伯。” “徐伯好。”楚言熠面色从容地打招呼。 “楚先生客气了,叫我老徐就好。” 徐伯和蔼地笑了笑,转身进去厨房。 宋砚西走过去,将手上的手机递给他。 楚言熠打开微信,看到通讯录提示有新朋友,明白是宋砚南,点击同意后,发了条信息过去为自己今天的失约道歉。 宋砚南回复说没关系,旁敲侧击地问他昨晚和宋砚西离开后去哪了,两人此刻是不是在一起,今天为什么失约? 楚言熠没有理会他的话,重新约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点开头像进入他的朋友圈。 宋砚南的朋友圈很丰富,除了偶尔发的生活动态和自己的个人照片外,其次就是一些剧组照。 明明有着一线青春偶像剧男主的脸,那些剧组照却硬生生的将他的颜值降低了好几个度。 他百无聊赖地翻着宋砚南的朋友圈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手指毫不犹豫地划向接听键。 宋砚西在阳台接完合作伙伴的电话进来,见楚言熠将手机贴在耳边说:“简哥,你不用担心,我身体真没什么大碍,休息一天就好了。” 宋砚西脚步顿了顿,拔高音量十分温柔地说:“言言,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徐伯做。” 电话那头的简怀听到宋砚西的声音,神色僵了僵:“小熠,我有事先忙了。” “好的,简哥。” 楚言熠把手机扔向一旁,轻缓抬头朝宋砚西望去,后者不动声色地敛去唇角未消散的笑痕,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似的问:“谁打电话给你?是宋砚南吗?” 楚言熠漂亮的眼尾倏而一弯,细碎的笑意自眼底漾出:“不是,是简哥。” “他打电话给你,是工作上的事还是?” 捕捉到男人眼中闪过的醋意,楚言熠眸底的笑意越发亮眼深邃:“简哥见我今天没去上班,特地打电话过来问下情况。” 吐字的速度放慢了些许,说话的语气十分亲昵。 “他倒是挺会关心人的。”宋砚西心里酸溜溜的。 见男人眼中的醋意越发实质,楚言熠丝毫没有收敛,反而一个劲地夸简怀:“简哥温柔细心,体贴周到,又懂得照顾人,他这样的好男人,现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以后不管是谁和简哥在一起,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狗男人,谁让你昨晚死命折腾我,现在就该让你吃点不该吃的醋。 宋砚西眉心不自觉地压出一道褶皱,意有所指道:“有种人就像中央空调,从来都不是只对一人温柔体贴,而是对接触的所有人都温柔体贴。这种人的温柔体贴,不过是俘获人心的利器。” “我们有着十多年的感情,简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他对我的好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不掺杂半点虚假。”楚言熠强忍着笑,故作惋惜的感叹:“除了我的亲人,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像简哥那样对我好了。” 宋砚西垂在身侧的五指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出,指节发白。 “言熠——”他拳头缓缓松开,抓起楚言熠的双手,将其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我一定会比他对你好,千倍万倍的好。” 楚言熠看了看包裹着自己双手的宽大手掌,轻轻抬眼,头顶上的华贵水晶灯投下淡淡光影,映照在男人俊美的脸上,整个偌大的客厅在这一刻静谧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他定定的注视着男人的眼睛,那双深棕色瞳仁绽放着幽亮的光芒,眸光深邃似汪洋,几乎要将人沉溺其中。 专注地凝望半晌,楚言熠轻轻笑了下,将手从他手中抽离。 宋砚西眸色黯然,却也只是一瞬。 有时候,承诺是最苍白无用的。 再感人的承诺都比不上实际行动。 楚言熠不相信也没关系,他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因着身体不舒服,楚言熠懒得动,一整天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 晚上,宋砚西见他恢复了些精气神,提议出去走走,楚言熠答应了。 两人在外面用完晚餐,又在宋砚西的提议下去看电影。 晚上七点过后,电影院门口到处都是人。 “言言,你想看什么?” 楚言熠扫了扫墙上的电影宣传海报:“砚宁姐主演的电影正在上映,我们支持一下砚宁姐的电影?”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票和零食饮料。” 宋砚西过去售票处,楚言熠耳畔倏地响起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言熠。” 他缓缓转过身,看清身后之人面容时,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第252章 宋砚西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他的问话,主动开口介绍:“言言,这是照顾我饮食起居的徐伯。” “徐伯好。”楚言熠面色从容地打招呼。 “楚先生客气了,叫我老徐就好。” 徐伯和蔼地笑了笑,转身进去厨房。 宋砚西走过去,将手上的手机递给他。 楚言熠打开微信,看到通讯录提示有新朋友,明白是宋砚南,点击同意后,发了条信息过去为自己今天的失约道歉。 宋砚南回复说没关系,旁敲侧击地问他昨晚和宋砚西离开后去哪了,两人此刻是不是在一起,今天为什么失约? 楚言熠没有理会他的话,重新约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点开头像进入他的朋友圈。 宋砚南的朋友圈很丰富,除了偶尔发的生活动态和自己的个人照片外,其次就是一些剧组照。 明明有着一线青春偶像剧男主的脸,那些剧组照却硬生生的将他的颜值降低了好几个度。 他百无聊赖地翻着宋砚南的朋友圈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手指毫不犹豫地划向接听键。 宋砚西在阳台接完合作伙伴的电话进来,见楚言熠将手机贴在耳边说:“简哥,你不用担心,我身体真没什么大碍,休息一天就好了。” 宋砚西脚步顿了顿,拔高音量十分温柔地说:“言言,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徐伯做。” 电话那头的简怀听到宋砚西的声音,神色僵了僵:“小熠,我有事先忙了。” “好的,简哥。” 楚言熠把手机扔向一旁,轻缓抬头朝宋砚西望去,后者不动声色地敛去唇角未消散的笑痕,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似的问:“谁打电话给你?是宋砚南吗?” 楚言熠漂亮的眼尾倏而一弯,细碎的笑意自眼底漾出:“不是,是简哥。” “他打电话给你,是工作上的事还是?” 捕捉到男人眼中闪过的醋意,楚言熠眸底的笑意越发亮眼深邃:“简哥见我今天没去上班,特地打电话过来问下情况。” 吐字的速度放慢了些许,说话的语气十分亲昵。 “他倒是挺会关心人的。”宋砚西心里酸溜溜的。 见男人眼中的醋意越发实质,楚言熠丝毫没有收敛,反而一个劲地夸简怀:“简哥温柔细心,体贴周到,又懂得照顾人,他这样的好男人,现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以后不管是谁和简哥在一起,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狗男人,谁让你昨晚死命折腾我,现在就该让你吃点不该吃的醋。 宋砚西眉心不自觉地压出一道褶皱,意有所指道:“有种人就像中央空调,从来都不是只对一人温柔体贴,而是对接触的所有人都温柔体贴。这种人的温柔体贴,不过是俘获人心的利器。” “我们有着十多年的感情,简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他对我的好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不掺杂半点虚假。”楚言熠强忍着笑,故作惋惜的感叹:“除了我的亲人,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像简哥那样对我好了。” 宋砚西垂在身侧的五指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出,指节发白。 “言熠——”他拳头缓缓松开,抓起楚言熠的双手,将其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我一定会比他对你好,千倍万倍的好。” 楚言熠看了看包裹着自己双手的宽大手掌,轻轻抬眼,头顶上的华贵水晶灯投下淡淡光影,映照在男人俊美的脸上,整个偌大的客厅在这一刻静谧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他定定的注视着男人的眼睛,那双深棕色瞳仁绽放着幽亮的光芒,眸光深邃似汪洋,几乎要将人沉溺其中。 专注地凝望半晌,楚言熠轻轻笑了下,将手从他手中抽离。 宋砚西眸色黯然,却也只是一瞬。 有时候,承诺是最苍白无用的。 再感人的承诺都比不上实际行动。 楚言熠不相信也没关系,他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因着身体不舒服,楚言熠懒得动,一整天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 晚上,宋砚西见他恢复了些精气神,提议出去走走,楚言熠答应了。 两人在外面用完晚餐,又在宋砚西的提议下去看电影。 晚上七点过后,电影院门口到处都是人。 “言言,你想看什么?” 楚言熠扫了扫墙上的电影宣传海报:“砚宁姐主演的电影正在上映,我们支持一下砚宁姐的电影?”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票和零食饮料。” 宋砚西过去售票处,楚言熠耳畔倏地响起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言熠。” 他缓缓转过身,看清身后之人面容时,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第253章 “言熠!”宋砚宁高兴地挥手。 楚言熠薄唇微翘,脸上露出淡淡笑意:“砚宁姐,阿宵。” “言熠是来看电影吗?”郁宵问。 “是啊。” “一个人?” “不是。”楚言熠坦坦荡荡地说:“我和宋总一起的。你们呢,也是来看电影?” 郁宵扶了扶眼镜:“小宁的电影上映了,我陪她来看看。” 宋砚宁四处环顾了一下:“怎么没看到砚西?” “他去买吃食了。” 听了楚言熠的话,郁宵看向宋砚宁:“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才吃完饭没多久,现在哪里吃得下。”宋砚宁把视线转向楚言熠:“言熠,我和阿宵先进去了。” “好的。” 楚言熠在原地又等了几分钟,宋砚西才回来。 “今天人有点多,结账时排了几分钟队,让你等久了。” 楚言熠瞥了瞥他手上提着的袋子:“你买了什么吃的?” “两瓶果汁,一桶爆米花,三根烤肠。” “我们两个人,你为什么买三根烤肠?” “烤肠是四块钱一根,十块钱三根,买三根比两根划算。” “……”楚言熠眼角抽了抽,有点难以相信这话是出自有着千亿身家的宋砚西口中。 宋砚西见沉默,张了张嘴又道:“我第一次来电影院,不知道要买哪些吃食,看大家都在买爆米花和烤肠,也就跟着买了这两样。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重新去买。” 楚言熠愣了愣,随即道:“爆米花是看电影标配,我没有不喜欢。别站在这里了,我们进去。” “嗯。” 走了几步,楚言熠似想起什么:“阿宵是不是已经追到砚宁姐了?” 宋砚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们事?” “刚才遇上了阿宵和砚宁姐,两人手牵着手来看电影。他们是在一起了吗?” “是。”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从a省回来没多久,阿宵向我姐表白了,然后两人就在一起了。” “聂臻磊呢?他有没有再纠缠砚宁姐?” “纠缠过几次,不过在我让人从他手中抢走几个重要项目,致使聂氏亏损几十个亿后,他就没再来纠缠了。” 宋砚西买的是普通影厅票,座位比较靠后。 找到位置坐下后,楚言熠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选择豪华影厅,或者像偶像剧里的那些霸总一样直接包场呢。” “选择豪华影厅或者直接包场,始终缺少了些氛围感,跟在家里的私人影院观看没什么区别。” 宋砚宁时隔五年后复出参演的首部电影是一部打击黑暗犯罪的警匪片,讲述了她饰演的一线刑警陆歆为代表的正义力量与黑恶势力展开的生死搏斗的故事。 宋砚宁的演技非常自然生动,不仅牢牢掌握了陆歆这个角色的灵魂,还将人物的沉稳干练、坚毅果敢“演活了”。 随着剧情的推动,让人不由自主的带入其中,因为剧情的起伏跌宕而揪心。 楚言熠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电影屏幕,宋砚西则是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时不时地投喂爆米花,楚言熠不自觉的伸出舌头,卷走他手上的爆米花。 电影开场半个小时后,楚言熠不经意的一抬眼,却发现前面的一对同性情侣亲吻着。 “……” 这种事不能回家再干吗? 这可是电影院,公共场合。 楚言熠心里吐槽着,下意识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宋砚西一手抱着爆米花,一手捏着爆米花往他嘴边递。 在他扭头时,嘴唇毫无预兆的撞上宋砚西的手指。 柔软的触感落在唇瓣,这一刻,楚言熠平缓的心突然加速跳动了起来。 “言言,张嘴。” 听到男人轻柔磁性的嗓音,楚言熠不自觉地伸出舌头,卷走他手上的爆米花。 “渴吗,要不要喝点果汁?” “有点。” 宋砚西把爆米花桶放下后,拿起一瓶果汁地拧开盖子,将瓶口对着他的唇瓣。 楚言熠微愣一秒,伸手欲拿过果汁,却被宋砚西轻轻拨开了手,他只好就着对方的手喝了一口。 “爆米花还吃吗?” “不了。” 楚言熠轻轻摇头,眼神投向电影屏幕。 他看电影看得入神,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宋砚西对宋砚宁主演的电影没多大兴趣,闲着无聊,便捏着楚言熠的手指玩。 楚言熠手指修长,皮肤白皙,堪比手模,捏起来非常舒服。 紧张的情节过去,楚言熠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被把玩着。 他轻抽了抽,没能将手抽出,偏头看向宋砚西,眼神示意对方放开,可男人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指腹反而在他手心暧昧地画起了圈圈。 “言言,你的手不仅好看,捏起来还舒服。”宋砚西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凑近楚言熠耳朵吹气,特意压低的声音只有彼此能听见。 男人吐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一股仿若触电般酥麻的感觉由耳朵蔓延至半边身体。 楚言熠身体僵硬着,宋砚西倏然凑近,在他唇瓣用力的啄了一口。 电影结束时,已经临近十点了。 两人从里面出来时,在门口遇到宋砚宁和郁宵,宋砚宁硬拉着楚言熠去吃宵夜,楚言熠拒绝不了,只好随着去了。 吃完宵夜回去时,宋砚西本打算将人带回自己住处,楚言熠却坚持要回自己家,宋砚西只好将人送到锦绣苑。 第二天一早,司机准时到锦绣苑来接楚言熠。 其实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自己开车去上班的,只是前晚被折腾得太厉害了,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元气,这才让司机来接的。 早上八九点这个时间段正是上班高峰期,每天这个时候堵车是必然的常态。 楚言熠脸上没有因为堵车而出现丝毫不悦,偏头饶有兴致地望向窗外排成长龙的车流。 从住处离公司不到半小时车程,通过一段拥堵路段后,道路渐渐通畅后,车速也提了上来,抵达公司时刚好是上午九点。 自宋砚西每天让陈淮送早餐来后,楚言熠几乎就没怎么在家里吃过早餐。 通常是到了办公室后,秘书将陈淮送过来的早餐提前放在办公桌上。 “听说你找好了男装走秀的模特?”简怀斟了一杯放到他右手边。 楚言熠咽下口中的三明治,偏头看向他:“是啊。” “找的是谁?” “宋砚西的堂弟。” 简怀静默一瞬:“他合适吗?” 今天陈淮准备的早餐是火腿三明治,还有一杯甜豆花,楚言熠将手上剩下的三明治放进嘴里,抽出湿纸巾擦完手。 “形象气质方面没问题,至于衣服是否合身,还得等试穿之后才知道。宋砚南十点会来公司,到时你也一起去看看?” “好啊。”简怀微笑着颔首。 第253章 “言熠!”宋砚宁高兴地挥手。 楚言熠薄唇微翘,脸上露出淡淡笑意:“砚宁姐,阿宵。” “言熠是来看电影吗?”郁宵问。 “是啊。” “一个人?” “不是。”楚言熠坦坦荡荡地说:“我和宋总一起的。你们呢,也是来看电影?” 郁宵扶了扶眼镜:“小宁的电影上映了,我陪她来看看。” 宋砚宁四处环顾了一下:“怎么没看到砚西?” “他去买吃食了。” 听了楚言熠的话,郁宵看向宋砚宁:“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才吃完饭没多久,现在哪里吃得下。”宋砚宁把视线转向楚言熠:“言熠,我和阿宵先进去了。” “好的。” 楚言熠在原地又等了几分钟,宋砚西才回来。 “今天人有点多,结账时排了几分钟队,让你等久了。” 楚言熠瞥了瞥他手上提着的袋子:“你买了什么吃的?” “两瓶果汁,一桶爆米花,三根烤肠。” “我们两个人,你为什么买三根烤肠?” “烤肠是四块钱一根,十块钱三根,买三根比两根划算。” “……”楚言熠眼角抽了抽,有点难以相信这话是出自有着千亿身家的宋砚西口中。 宋砚西见沉默,张了张嘴又道:“我第一次来电影院,不知道要买哪些吃食,看大家都在买爆米花和烤肠,也就跟着买了这两样。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重新去买。” 楚言熠愣了愣,随即道:“爆米花是看电影标配,我没有不喜欢。别站在这里了,我们进去。” “嗯。” 走了几步,楚言熠似想起什么:“阿宵是不是已经追到砚宁姐了?” 宋砚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们事?” “刚才遇上了阿宵和砚宁姐,两人手牵着手来看电影。他们是在一起了吗?” “是。”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从a省回来没多久,阿宵向我姐表白了,然后两人就在一起了。” “聂臻磊呢?他有没有再纠缠砚宁姐?” “纠缠过几次,不过在我让人从他手中抢走几个重要项目,致使聂氏亏损几十个亿后,他就没再来纠缠了。” 宋砚西买的是普通影厅票,座位比较靠后。 找到位置坐下后,楚言熠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选择豪华影厅,或者像偶像剧里的那些霸总一样直接包场呢。” “选择豪华影厅或者直接包场,始终缺少了些氛围感,跟在家里的私人影院观看没什么区别。” 宋砚宁时隔五年后复出参演的首部电影是一部打击黑暗犯罪的警匪片,讲述了她饰演的一线刑警陆歆为代表的正义力量与黑恶势力展开的生死搏斗的故事。 宋砚宁的演技非常自然生动,不仅牢牢掌握了陆歆这个角色的灵魂,还将人物的沉稳干练、坚毅果敢“演活了”。 随着剧情的推动,让人不由自主的带入其中,因为剧情的起伏跌宕而揪心。 楚言熠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电影屏幕,宋砚西则是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时不时地投喂爆米花,楚言熠不自觉的伸出舌头,卷走他手上的爆米花。 电影开场半个小时后,楚言熠不经意的一抬眼,却发现前面的一对同性情侣亲吻着。 “……” 这种事不能回家再干吗? 这可是电影院,公共场合。 楚言熠心里吐槽着,下意识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宋砚西一手抱着爆米花,一手捏着爆米花往他嘴边递。 在他扭头时,嘴唇毫无预兆的撞上宋砚西的手指。 柔软的触感落在唇瓣,这一刻,楚言熠平缓的心突然加速跳动了起来。 “言言,张嘴。” 听到男人轻柔磁性的嗓音,楚言熠不自觉地伸出舌头,卷走他手上的爆米花。 “渴吗,要不要喝点果汁?” “有点。” 宋砚西把爆米花桶放下后,拿起一瓶果汁地拧开盖子,将瓶口对着他的唇瓣。 楚言熠微愣一秒,伸手欲拿过果汁,却被宋砚西轻轻拨开了手,他只好就着对方的手喝了一口。 “爆米花还吃吗?” “不了。” 楚言熠轻轻摇头,眼神投向电影屏幕。 他看电影看得入神,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宋砚西对宋砚宁主演的电影没多大兴趣,闲着无聊,便捏着楚言熠的手指玩。 楚言熠手指修长,皮肤白皙,堪比手模,捏起来非常舒服。 紧张的情节过去,楚言熠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被把玩着。 他轻抽了抽,没能将手抽出,偏头看向宋砚西,眼神示意对方放开,可男人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指腹反而在他手心暧昧地画起了圈圈。 “言言,你的手不仅好看,捏起来还舒服。”宋砚西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凑近楚言熠耳朵吹气,特意压低的声音只有彼此能听见。 男人吐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一股仿若触电般酥麻的感觉由耳朵蔓延至半边身体。 楚言熠身体僵硬着,宋砚西倏然凑近,在他唇瓣用力的啄了一口。 电影结束时,已经临近十点了。 两人从里面出来时,在门口遇到宋砚宁和郁宵,宋砚宁硬拉着楚言熠去吃宵夜,楚言熠拒绝不了,只好随着去了。 吃完宵夜回去时,宋砚西本打算将人带回自己住处,楚言熠却坚持要回自己家,宋砚西只好将人送到锦绣苑。 第二天一早,司机准时到锦绣苑来接楚言熠。 其实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自己开车去上班的,只是前晚被折腾得太厉害了,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元气,这才让司机来接的。 早上八九点这个时间段正是上班高峰期,每天这个时候堵车是必然的常态。 楚言熠脸上没有因为堵车而出现丝毫不悦,偏头饶有兴致地望向窗外排成长龙的车流。 从住处离公司不到半小时车程,通过一段拥堵路段后,道路渐渐通畅后,车速也提了上来,抵达公司时刚好是上午九点。 自宋砚西每天让陈淮送早餐来后,楚言熠几乎就没怎么在家里吃过早餐。 通常是到了办公室后,秘书将陈淮送过来的早餐提前放在办公桌上。 “听说你找好了男装走秀的模特?”简怀斟了一杯放到他右手边。 楚言熠咽下口中的三明治,偏头看向他:“是啊。” “找的是谁?” “宋砚西的堂弟。” 简怀静默一瞬:“他合适吗?” 今天陈淮准备的早餐是火腿三明治,还有一杯甜豆花,楚言熠将手上剩下的三明治放进嘴里,抽出湿纸巾擦完手。 “形象气质方面没问题,至于衣服是否合身,还得等试穿之后才知道。宋砚南十点会来公司,到时你也一起去看看?” “好啊。”简怀微笑着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