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的穿越日常》


 第1章 搬迁

    20x0年，夏末。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们村了。
    经过多方拉扯，齐家沟村的拆迁事宜终于接近尾声。明天就是签合同的最后期限，现在村里等着搬走的就剩村委会及家属和一些村里干活的人。
    村委会，村长齐家成搬着两个大纸箱走路带风，朝办事厅里的科员说“我屋里的文件都装好了，放门口了，一会装车的来别忘了带上。怎么就你们俩，我的老伙计们呢？”
    王海涛和黄明睿正在封箱，抬头说：“书记和会计，还有畅姐、开发商又去做钉子户的工作了。”
    齐家成无奈：“唉，这住了快一辈子，我也不想搬，给我多少钱，我也不爱花啊。还不是为了孩子。咱们村可是连续七年的全国美丽乡村，北方竖店，梦中童话镇”
    小王和小黄没接话，继续打包。
    齐主任这人啥毛病没有，就是节省和话多。大小也是个村官，只抽最便宜的烟，穿199包邮的衣服，就出门办事才正式点，穿99的衬衫。平时村里没事，他能在办公室唠一天。这要是接话，就没完喽，还是抓紧时间干活。
    这边干的热火朝天，村里人也没闲着。
    村长家，一个梳着法式刘海、丸子头的瓜子脸杏眼的女孩，正在卷地垫。
    “妈，这一堆破烂就别要了，”齐乐然看着母亲陈玉琴拿着一袋衣服从杂物间走出来，无语道，“这是我小学穿的棉袄，你怎么还留着。”
    陈玉琴：“小学时候的怎么了，当年还不是你非要买，不买就死皮赖脸留在人家店里表演葫芦娃救爷爷，冲着店员喊妖精。结果买回来就穿了一个月，第二年就小了。”
    正好村里的齐子燕进门听到了，看着齐乐然笑。
    齐乐然小脸一红：“改了，我早改了。子燕姐，你可回来了，这可是拆迁啊，怎么稳得住。”
    子燕姐家就剩她一个人了，一直在外地做导游，正赶上假期客多，老板不给假，今天才赶回来。还好把拆迁的事委托村委会了，就剩本人来签字了。
    齐子燕笑着和母女俩打招呼，走进课堂，拍拍齐乐然脑袋，把拎着的行李袋放到地上：“陈姨，有啥要我帮忙的？”
    陈玉琴递给她一瓶水，“都收拾差不多了，我就是什么都舍不得扔，到时候人一走，东西还不知道便宜谁。这乱七八糟的，也没啥好招待的，让乐乐领你去村委会签字。”
    齐子燕说：“我就是从那儿来的，你还不知道我叔，办事就是麻利。你不用管我，我就是没事干，到处转转，之后就回不来了。”
    “你的老房子收拾好了？”陈玉琴问。
    “我离家前把重要的东西都带走了，”齐子燕无所谓道，“剩下的就不要了，还不够运费的。”
    陈玉琴朝齐乐然挥挥手，“乐乐，你去你二叔家看看，收拾完就让他们过来一起包饺子。燕子你也留下吃个晚饭，别回老房子了，今晚就住这儿。”
    齐乐然答应一声，从桌上拿了手机就要出门。正往外走就看见爸爸齐家成带着二叔一家往这边来。
    “爸，你怎么这么快就忙完了？”
    “别提了，我去看我的老伙计们工作，结果人家要不不开门，要不跟开发商对骂，把开发商都给气跑了，就剩下两个测量小弟了，”齐家成朝着大闺女抱怨，“你多宝叔被泼了盆水，气得他在村口大骂。”
    “我来学，我来学，”堂弟齐浩然一手叉腰，一手指天：“刁民，刁民，你们等着，我这就把你们水闸给拉了！”逗得大家直乐。
    齐家成的老伙计，就是书记齐志强和村会计齐多宝，跟着齐家成连任两届了，都是村民自己选的。
    齐乐然一边乐，一边心里想着：“大家都说老爸是节省和话多，那多宝叔就是抠门和碎嘴，在他的坚持下，村委会过年的灯笼都挂了十年了。
    志强伯伯就是爱好建设，除了这个，在别的地方可以说是一毛不拔。有次爸爸和多宝叔去外面开会，村委会没a4纸了，志强伯伯没给批，还说不重要的用以前文件的背面，重要的拿办公室剩下的大纸裁一裁，后天他就去石台子村参观，到时候拿点纸回来。
    真是老爸的好左膀右臂，都抠一块去了，所以大家才对他们三个这么放心。”
    “你们笑什么呢？没事赶紧进屋，等你们包饺子呢。乐乐和小浩你俩去超市看看还开没开门，开门买两瓶可乐回来。”陈女士在屋里大声喊。
    大家进了屋，先了手，都围到厨房，陈玉琴把准备好的面和饺子馅端出来，“这韭菜是我上午从盆里刚割的，可新鲜了。你们家里都收拾好了？”
    二婶李春兰网好袖子，接过擀面杖，“除了衣服和平常用的，没啥收拾的。新租的房子里什么都有，其他等以后回迁都买新的。”
    齐家成听了，“哼。我看咱们村不少人都是这么收拾的，东西都不要了，签完字领着包就走，连收废品的都不叫，这几天净有人在村里溜达等着白捡生意。都叫多宝带着保安队骂走了，明天人搬走后，村里的东西我们都扣下，以村里名义统一卖，钱留着以后村里用。这就是有钱了，还没到账呢人就飘了”
    陈玉琴快速打断齐家成的话：“搬家公司什么时候来？”抬头看看小叔子两口的脸色。
    两口子还是笑眯眯的，都没当回事，这么多年亲戚了，老大的毛病还能不知道。
    “七点到位，都是最近村里人常叫的，谁家完事谁先走，五辆车来回几趟，一上午村里就能完事了，你带着闺女先去出租屋收拾，我们村委会得留人。”
    这边唠着，手里的活也不慢，很快一盖帘就包好了，齐子燕要拿去厨房煮，陈玉琴不让，“哪有要客人干活的，你继续看电视，一会乐乐回来让她煮。”
    这时齐乐然和和齐浩然抬着一箱可乐进来，“妈我都听见了，你使唤我干活我要多吃一盘饺子。”
    “大娘，我煮，给我多盘饺子”
    “这俩小东西，我还能少了你们饺子。”
    二婶拆弟弟台：“快歇着，不爱吃你煮的漏饺子。”
    “你俩怎么买了这么多可乐？”
    “外面没有了，萍姨从库房现给我们翻出来的，就都要了。”
    “姐，你家冰箱里有冰块吗，我要加冰。”齐浩然拽着衣服下摆扇了扇风，“这都快黑天了，怎么还这么热？”
    “从外边走的。”齐乐然端起饺子，走进厨房，拉开冰箱底层取出冰格，招呼弟弟来取，“还有不少，茶几柜子里有玻璃杯，你涮涮，把可乐倒上冰着。”
    齐浩然走过来接过冰格：“好嘞！姐，你真少女心，还是心型冰块呢。”
    齐子燕从行李袋里取出一只扒鸡：“这是我刚带团回来买的当地特产，正好给咱们添个菜。”
    二婶带上手套，把鸡撕开装盘。老妈盛好最后一盘饺子：“开饭了！”
    大家热热闹闹的坐好，忙了一天也饿了，都在大快朵颐。
    有人在外面喊，“家兴哥，你在村长家吗？”
    “小纪啊，进来。”
    “你们吃你们的，家兴哥，能把电动车借我骑两天吗？我车这两天限号，电动车我媳妇骑走了，刚才取货的跟我说找不路了，让我去找他领路，都来这么多次了，还记不住路。”
    二叔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小纪，“拿去，最近我都不用，你骑。”
    因为二叔家的果园和小纪的养鸡场离得近，关系处的很好，借个电动车的事，不怕赖。
    “小纪，留下吃点不？”
    “不了，村长。我带完路就去新房找我媳妇，明早再过来。走了啊，你们吃着，不用送。”
    小纪骑上电动车，哼着歌走了。
    远处好像传来几声狗叫，月光照着这个静谧的小村庄，今晚的星星好像格外多。

 第2章 瞬移

    半夜，齐乐然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觉得天光大亮，努力要睁眼，床头的手机“嗡”了一声，大概是手机，没再管，安然入睡。
    院子外面静悄悄的，只有树无声却剧烈的晃动。
    砰砰砰
    “姐，快起床，出大事了。”
    好吵，房间里齐乐然不想理他，她定闹钟了，现在还没到时间，蒙上脑袋继续睡。
    “姐，真的出大事了，咱们全村瞬移了。你不起我闯进去了啊。”
    齐乐然怀疑她弟脑子坏掉了，但她没有证据。直直得坐起来，穿上鞋子怒气冲冲去开门。
    “你”
    话没说完，齐浩然快步走进卧室，扯着他姐靠近窗户，拉开窗帘，“没骗你，外面变天了。”
    齐乐然漫不经心朝窗外一看，瞬间清醒了。只见远处一夜之间多出连成片的山峰。齐家沟村可是在平原，周边只有村尾树林挨着隔壁连省石台子村，才有几个小土坡。一夜之间怎么变成了这样?总不能是真的瞬移了?
    一分钟后，齐乐然和家里的人坐在客厅面面相觑。齐乐然手里的手机显示120的通话界面，这会儿功夫，她把能打的电话打了个遍，没有一个打通的。
    “弟，我爸妈呢？”
    “去村委会了，可能要全村紧急集合。”
    说起齐家沟村的变化，还是齐浩然第一个发现的。他作为一个准高三生本来就起得比鸡早。今天早上还特意早起，坐在客厅学习，他想：“嘿嘿，搬家的日子我都这么早起来学习，爸爸妈妈一定会给我涨零花钱。”
    “几点了，爸妈怎么还不下来”，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看课本的自拍，“怎么有人不洗脸都这么帅，不能白起，发到班级群里，卷死你们，怕了，开学考的年级第一必然是我。”
    一个显眼的红色叹号出现在屏幕上。
    “为什么发不出去，我已经帅到手机都要私藏我的照片了吗？”正要点击重发，“算了，还是重拍一张，这张光线不太好。”
    齐浩然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站在窗边又拍了一张。
    点开照片欣赏，“不错不错，这阳光衬我。这起伏的山峦，就像我的气势，拔地而起。”
    等等，山？齐浩然僵住了，捧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僵了三秒，齐浩然嚎叫，“嗷！｛&￥爸妈快来，出事了！”
    齐浩然喊醒了一家人，看清现状后，对视一眼，同步点了点头，疾步往齐乐然家跑。
    先喊醒齐家成和陈玉琴，讲清事情后，齐家成阴沉着脸说：“你们先进去等，我去找志强和多宝，媳妇你去村宿舍找小李她们，二弟你去找治安大队的小李，让他们马上去村委会集合。”
    不一会，人就到齐了。最先到的治安队长李广林带着他的五个手下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大家都没好到哪儿去，齐志强急得衣服都穿反了。无需多言，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村里的变化。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
    齐家成说：“别问了，谁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先把村里人集合起来看看情况。”
    李畅拿出钥匙打开村委会的门，齐家成快速闪进广播室，打开话筒。“喂喂喂喂喂”，没有声音，拍拍音响，指示灯一个没亮。
    “主任，好像是停电了。”李畅抬手按了按电灯开关，没亮。
    “只能挨家通知了，把人都喊上，骑车去，别把谁落下了，”齐家成伸出手，看看手表，“现在是5:27，通知村民5:45到小广场集合，每户必到一人。”
    众人干脆地答应，正要往外走，李畅叫住大家：“村里的大喇叭在哪，打包的时候是谁装的？之前我用完充好电了，可以用。”
    黄明睿走向摞在一起的纸箱旁，说：“是我，大家找找，是小白狗快递的箱子装的，八个我都放一块了。”
    大家赶忙翻起来，还好因为怕压放在了上面，黄明睿把箱子取下来，用钥匙链上拴着的工具剪刀划开胶带，从里面拿出喇叭递给大家。大家拿上喇叭匆匆离开。留下主任、书记、会计三人在村长办公室。
    齐家成坐在地上想着一会集合要说的话，书记齐志强一言不发，站在窗边默默抽烟。齐多宝坐立不安，走出办公室，看见黄明瑞落在地上的钥匙，就把行李拆开，找出几支笔和会议记录本留着等会儿用。
    保安队六人加上驻村干部李畅、黄明瑞、王海涛三人骑上车，往各个方向散开。
    很快，村里的各个角落都响起了喇叭声,“紧急集合，各家派代表5：45前到小广场。紧急集合，各家派代表5：45前到小广场”
    齐乐然等人听到喇叭声时,客厅里的齐浩然正在喋喋不休。
    “姐，你不知道，我拉开百叶窗看见外面简直要吓死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房子里静悄悄的。跑出家门的时候特别怕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要噶我腰子。你说到底是不是瞬移，还是说我们被外星人绑架了?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别看手机了，反正没有信号，也打不通电话。”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齐浩然挺胸抬头，“当然了，像我这样努力勤奋上进的好学生，都是要看到每天凌晨四点的太阳的。不像你，只能嗅到九点温热的空气。唉，真担心你，不早起长不高怎么办？”
    齐乐然：出弟弟，七成新，全瑕，可大刀。
    听见喇叭声，全家人都往外面走，反正在屋里也坐不住，不如去外面看看人。
    齐子燕是最先到的，齐乐然起来的时候她就不在家了，听齐浩然说是出门看情况了。
    陆陆续续有人来，每个人都心神不定，满头疑惑。陈玉琴视线往四周扫去，大概有五六十人，估计全村剩下的人都在这里了。
    齐家成等村干部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是保安队的炳二带着兄弟们杀出一条路，救出了被包围的上司。
    保安队长李广林带着开发商留下的人姗姗来迟，见状赶紧维持秩序，把大喇叭放在嘴边：“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先组织一下语言，一会开会我们一个一个说，一个一个问。”
    村民看现在也问不出来什么，就不问了，自发站好，把前面的位置留给村干部。

 第3章 集合

    5：45，留在村里的人全员到齐。
    为了方便，齐家成站到乒乓球台上，举着喇叭，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头皮发麻，这话从何说起，我们这样了，你们应该那样，大家都知道了，就是这个样子，大家散了。唉，这是啥情况也没人通知我啊。
    “简单讲两句，如大家所见，因为未知原因我们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村组织对这件事情的起因所知甚少，把大家召集起来，主要是先确认一下大家的安全，然后对此事件有什么看法，集思广益，一起讨论个章程出来。在此之前请各位村民待在家里，如果活动不要离开村子的范围，以免发生意外。”
    齐加成看见人群中的李畅给她打手势示意，“咳咳，下面让李助理跟大家讲两句。”
    李畅啊，真是组织的好同志啊。她和黄明睿、王海涛都是上面派遣的驻村干部。李畅来的最早，研究生毕业，服务期满没有回城市，身高有173，五官端庄大气，在村里很受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的的喜欢，工作满意度非常高。
    “乡亲们，我知道大家都很着急，我比大家更急，因为我的亲人都不在身边，也一直联系不上。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劲往一处使，拧成一股绳，努力解决这个问题。”
    人群中隐隐有哭声，齐乐然回头看了一眼，马上转回来低下头。大多数人神色哀凄，应该是想到了不在身边的家人，也有的面露庆幸显然没有这种苦恼。她们一家人都在这里，还是低调一点，不要刺激别人了。
    李畅继续说：“现在村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面对这种情况我们也是束手无策。这么早乡亲们还没吃饭，一会回去先吃点儿东西，保重身体，才能更好面对之后发生的问题。没准明天早上我们一睁眼就回去了，这种经历，可是前无古人，我回去能吹一辈子。”
    下面有人笑了。
    “我们也会想办法尽快和官方取得联系，大家都知道的，我国不会放弃任何一次救援。我们也要想办法自救，双管齐下。家里有困难的，一会散会来村委会登记一下。我们能解决的问题一定给乡亲们解决。”
    “那我们的拆迁款还能不能收到了？”有人插话发问。
    “对对对，我们的钱怎么办？”
    “都这个时候了，钱算个屁。”
    “你清高，钱都不放在眼里。”
    “我家人都联系不上了 我在乎这个，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的棺材本要飞了，我还不能关心关心了？”
    眼看要吵起来，齐家成急忙打断：“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我们都抗过来了，乡亲们一定要相信我们。当务之急是和有关部门联系上，等回去了，白纸黑字的合同，谁也赖不掉。现在吵破天，我也不能给你变出钱来，都先散了，八点的时候村委会会去挨家登记人口，明天早上八点每家派一名代表来村委会开会。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村民不愿意，但也知道现在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还是等明天开会，看看怎么说。另外，万一明天早上真的回去了呢，稀稀拉拉的往家里走。
    至于要不要出去转转，这事儿也太邪门了，他们还得留着命领拆迁款呢。总有胆子大的出去，等等再说。
    不远处有两个人慢慢走过来，是昨天开发商留下来的刘安和周舟。早上集合的时候，两人正在睡大觉，还是保安队长李广林想起来村口的民宿里好像还住了两个人，敲门把他们叫醒的，这才差点迟到。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投靠村里，毕竟人多力量大，他们人生地不熟的，现在情况也不明朗，以后可能都要在村里混饭吃了，还是要积极表现一下，不求有什么好处，大家做事的时候别忘了两人。
    “村长，我们有一架无人机可以给村里用。还有什么用得上我们俩的，您只管吩咐。”
    齐家成看看二人，猜到了俩人的来意，说：“那真是太好了，本来以为要靠腿跑着去实地测量，有架无人机，省了不少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说一声，七点带上无人机来村委会，让李队长带着你们去放无人机。”
    “不用什么，我们俩就是负责测量的，您放心，我们可专业了。”
    “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村委会找李畅姐。”
    得到满意的回应，两人高高兴兴的回去。
    人都走了，村委会的大家聚在一起，表情都很沉重，每个人都有很多不好的猜测，无法确定也不能说。本来计划每家出一个人先小范围的讨论一下，有什么事情也好控制，没成想大家一窝蜂的都来了，只能先把人劝走，另安排时间开小会。
    齐多宝说：“刚才有人找我说村里的水电都停了，还好村里剩下的人不多，不然按咱们村原来的常驻人口，这大几千人吃喝拉撒可是大问题。”
    “水的问题不大，应该是设备室断电了。就是之前咱们用的是村里的地下水，现在的水是哪来的，喝着放不放心啊。”
    李广林说：“我看村口的小溪还是原来那样，没准地下的东西也跟着过来了。”
    “仓库里有太阳能发电机，虽然不能供上全村，但是供水井肯定没问题。还有淘汰的发电机，我都没舍得扔。”这是一分钱掰成三瓣花的齐多宝会计，他得意一笑，“之前有骗子来村里卖手摇式发电机，人跑了东西没带走，我全给没收了。下午拿给电工看看能不能用上。”
    齐志强说：“我记得有几家老户，装的是那种压水井，就是好多年不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齐家成拍板，“也别等下午了，先看看明天一早能不能回去，不能回去就把村里的物资整合一下，能用的东西留下，不然也放糟了，起码能弄点柴火。就算有一天回去了，别人计较就给他点钱，也不是我们不带他来。再说了现在剩下的都是不要的东西了，我都等着今天卖废品了。”
    “广林你认路好，一会你带一个人和开发商的两人去放无人机。志强老哥你带人去有压水井的人家先收拾收拾，找你弟去设备室看供水设备，先把供水恢复了。
    我去没人的各家转悠转悠，多宝留守村委会，李畅你带着剩下的人去家里登记。”
    齐多宝说：“主任还是你留下，我去转转，我老早就留意了，有几家还把钥匙给我了。”
    众人：服气，还得是你。

 第4章 坑底

    “咕～”
    王海涛尴尬一笑：“呵呵，昨天晚上要搬家，我太兴奋了没吃多少东西。”
    齐家成说：“忙乎了一早上，是该吃点东西了，小李咱们村委会里有啥吃的，整点出来啊。”
    “慰问送来的泡面和火腿肠还有不少箱，就是没热水啊。”
    黄明睿举手：“我有，我买了不少面包，打算这几天吃的，请大家吃了。”
    保安队的条四也跟着说：“我也有，我俩一块买的，村里超市清仓处理，剩下的都让我都包了。”
    “怎么买这么多？”
    “我家签完合同先搬走了，就剩我留村里，我也不会做饭，就多买点零食备着。”
    “先吃我的。我去宿舍拿，早上出来的急，穿着背心短裤就出来了，正好回去换身衣服。”说着，黄明睿就站了起来，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条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爸妈哥姐现在怎么样了？”
    万三拍拍他：“可能上《走进科学》了，拆迁暴富之夜，村里人竟集体蒸发。遮云蔽雾之间，主谋原来另有其人。一场精心策划的杀猪盘，一桩扑朔迷离的失踪案”
    “这好像是法制频道了，拆迁款大盗携村潜逃，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李畅搬了一箱火腿肠过来：“别贫了，那边还有一箱奶，搬过来，把吃的给大家分分，吃完赶紧干活。”
    不一会，黄明睿拎了一大袋面包回来，塞给大家一人一个：“来来来，大家吃，不够我这里还有。”
    现在情况不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获救，吃的东西还是挺重要的。小黄拿来的是超市里常见牌子的豆沙面包，保质期七天，大家也就没跟他客气，之后补点别的东西给他好了。
    吃完，大家把装完箱的行李取出来，桌子、椅子摆好，电脑、打印机都装上，虽然不能联网，但是基本的功能还是有的，等着发电之后还能用。连窗台上的仙人掌都放了上去，村委会又恢复了平日里办公的样子。
    收拾好后，李畅等人拿上笔记本打算出门，齐多宝嘱咐道：“别忘了告诉他们水电的消息，水中午应该就能来了，电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
    ————————————————
    陈玉琴叫上齐子燕一起回家，齐子燕本来想拒绝，但是陈玉琴太热情了，“跟我走，别不好意思，你家老宅都五六年没人收拾了，没法住人。我和你妈妈是最好的姐妹，现在她不在了，我得看好你呀。”
    二婶也在旁边说：“去我家也行，以前我没少受王嫂子照顾，我家的房子还是从你舅舅手里买的，你妈妈没少在里面出力。”
    两人就左右拉着齐子燕的胳膊，把她架走了。齐乐然和齐浩然跟在她们后面，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姐弟俩前后看看，没有外人。
    “二叔呢？”
    “不放心，去果园看情况了。姐，你家里还有多少吃的？”
    “不知道，平时都是妈妈收拾，但是米面油应该是不缺，她平时就喜欢买这些，各个平台的购物节次次不落，购物券没有一张是浪费的，况且我们家还什么都没搬呢。
    院子里还有种的菜，我昨天摘了一部分，今天应该又有能摘的了。
    就是肉和鸡蛋没有多少了，临近搬家把存货都吃差不多了。”
    “我家粮食没有那么多。但是马上就应该有水果了，我爸前两天还心疼果园里的苹果，还有一星期就要结果了，扔在地里都白瞎了，到时候咱们去果园里摘苹果。”
    走到路口，分开回家了。
    回到家，齐乐然想起早上还没刷牙洗脸就出门了，走到厕所，拧开水龙头，发现没水了，先用湿巾凑合一下，一边擦脸，一边走到客厅。
    看见厨房里陈玉琴在淘米准备煮粥，齐子燕在洗黄瓜，旁边放着剥好的蒜。虽然现在用液化气更多，但是村里几乎家家都有灶台，不耽误做饭。
    “哪来的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矿泉水，昨天在杂物间看到的，没开封，应该还能喝。”
    陈玉琴看见齐乐然想要开冰箱，立即阻止：“别开，把冷气放跑了，里面还有肉呢。”
    “那更应该打开了，别放里面捂臭了。”
    “一天应该还是没问题的，晚上等你爸回来我就把它们都做了。”
    齐乐然默默收回手，再见了我的敷脸心型小冰块。
    “你去把你爸喊回来，吃完饭再去上班。”
    “唉，没有手机就是不方便。”
    黄瓜拍好的时候，齐乐然回来了：“我在广场看见小黄哥哥了，他说他们都在村委会吃了，不用做我爸的份儿了。”
    “你问他什么时候来水来电没有？”
    “我看他挺急的，就没问。”
    “行，反正一会儿他们还要来家里登记。”
    吃完饭，碗刷不了，就放在水槽里。
    上午，李畅带着万三过来了时，水已经来了。翻开笔记本，登记了姓名、性别、年龄、职业。
    “婶，中午自己吃，不用管村长，我们都在村委会吃泡面。”
    忙忙碌碌一上午就过去了，齐多宝家离得近，拎着两个暖壶回去烧开水了。村委会的电通了，王海涛正在把上午登记的信息汇总成表格。村里现在还剩24户，共74人，空房子296间。
    黄明睿在会议室装投影仪，接上刘安的电脑，点开视频当待机画面。
    会议室的大圆桌搬走了，空旷了不少。大家裁开纸箱铺在地上，席地而坐，心不在焉地看着幕布吃饭。
    幕布上的影像是视频自动截取的封面，起伏的山峦形成了一个闭环，包围了齐家村，就好像是在坑底建起了一座村庄。
    齐家沟村属于春省，地处平原，两省交界的位置，和石台子村相邻，但村民的生活很一般，比不上隔壁省的石台子村，虽然眼红，可是谁让人家手里有矿啊。
    等到齐家成当上村主任后，赶上了好政策，又恰逢隔壁连省建立了大型影视基地，位置离齐家沟不远不近。三人厚着脸皮去连省拉关系，搞宣传，加上政策扶持，勉强能凑上桌，别人吃肉，跟着喝汤。
    齐家成从南方学习回来，贷款翻修住宅，因为环境好，被一个剧组选中取景，结果那部剧爆了，齐家沟摇身一变成了全国网红村，慢慢就发展起来了。

 第5章 祈福

    草草吃完饭，黄明睿播放视频，边看边与其他人讨论。
    “除了多了这个环形山脉，其他的好像没什么变化。”
    “再往下看看。”
    无人机的视角移动慢慢移动，顺着环形山飞。
    “你们发没发现，环外的坡度比里面的大，树也更密。”
    “外面全是树林吗？”
    “我们爬上山顶放的，至少外面一公里全是树林。”
    “只有村里的路，出村道直通山脚，外面的连接路不知道是没了，还是被树挡上了？”
    很快20分钟就播放完了，开倍速再放一遍。
    “看起来附近没有什么危险，明天开会组织人往外走走？”
    “肯定是要组织探探路，不然肯定有人瞎跑，出事就糟了。”
    “小黄，暂停一下，”李广林实地去看过了：“这个森林看起来太原始了，树都高大繁茂，咱们村树林也有年头了，跟它一比就是弟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野兽。”
    “你们看，咱们村里的树航拍能看出来明显成线，很整齐，环外的就很潦草。”
    看了两个小时也没得出什么结论，齐志强揉揉眼睛，两手一摊：“看得我脑袋疼，靠你们小年轻了啊，反正我们几个老的学历不行，没有你们懂得多。”
    “这个地形很像盆地啊，又多树，会不会是在成省啊，要是的话，林子里是不是有大熊猫！”黄明睿突然兴奋了。
    王海涛说：“世界上盆地都有哪些啊，我就知道国内的。”
    “啊，对，国外也不是没有可能。这要是出国了，我们这是偷渡。”
    “我就知道名字，不知道特征啊。”
    “要不薅几个高中生问问。”
    “所以我们现在的思路是什么，位移？有没有可能是穿越啊，平行时空什么的？”
    齐家成给了大家一个心照不宣的苦笑，“小黄啊，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还是要用科学啊，至少还是我们人力所能及的，其他的可就无法挽回了，咱们还是想回家的。”
    会议室沉默了，是啊，今天忙了一天，都是为了苟到救援来，等着有人来带他们回家。
    齐多宝看了看刘安和周舟：“咱们这一走，不是便宜了开发商，房子都不用拆了，直接建就行了，没准地基都不用挖了。我们全家都在这里的，拆迁款也不用打了。”
    其他人听了，也看向两人，刘安和周舟被看得发毛：“那个，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俩就是打工人，打工人。”
    “这应该是遇到了不可抗力，可能会先停工。”
    刘安和周舟递给李畅一个感激的眼神，“对对，姐说得对。”
    “行了，今天先到这里。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要做得事情还多着呢。”
    “主任，要留人值班吗，咱们村委会东西还挺多的。”
    保安队的炳二说：“那我留下。”
    “行，等天黑别忘了把门口的灯点上，有事去家里喊我。”
    大家站起来伸伸腰，“坐久了地上还是有点凉，明天从家里带个垫子来。”
    王海涛习惯性地要打扫会议室，正要把地上的纸箱收起来，齐家成没让，明天还是要用的，30多个人会议室能挤下，到时候就坐地上。
    齐家成背着手慢悠悠往家走，刚走到小广场就看到齐乐然和齐浩然带着四个小萝卜头在路上蹦蹦跳跳。
    走近了一看，只见姐弟俩脑门上绑了一根七彩布条，布条上插着几根鸡毛，脸上贴着小贴纸。后面跟着的四个小萝卜头，每个人眉心上点了个大红点，脖子上还系着一条丝巾垂在背后。
    齐乐然捧着手机在敲电子木鱼，齐浩然一手拿碗一手拿着根柳条，边走边掸水。
    萝卜头们看见有人来了，就过来围成个圈，把齐家成围在中间，使劲晃动手里的沙锤和手铃，嘴里还念念有词：“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就算了，怎么还有人喊“萨瓦迪卡”。
    齐浩然也走过来，从碗里沾了沾，往齐家成身上甩。
    村长：有时候一个人出门就挺害怕的
    “你们在干什么？”
    村里现有的年纪最小的小女孩，杨晴晴眨着眼，奶奶地说：“村长爷爷，我们是在祈福啊。”
    齐家成闻了闻被甩到水的地方：“这是什么水啊，怎么还有味道？”
    齐乐然手里的木鱼不停：“爸，这可不是一般的水，里面可滴了我的保湿精华和半瓶捡来的驱蚊水。”
    齐浩然朝他又甩了一下：“大爷，这怎么能叫水呢，这是杨枝甘露啊。”
    小萝卜头们也跟着喊，“杨枝甘露，杨枝甘露。”还伴着沙锤和手铃的声音。
    齐家成“”
    怕了，怕了。1000只鸭子都没这么吵。
    “那你们继续祈福。祈福完早点回家啊，一会儿该吃饭了。”
    六个人又吵吵闹闹地往前行，时不时有人从门口探出头看着他们，还有几个大人乐呵呵跟着她们走，孩子姥姥在旁边录视频。
    齐家成一进门，就看见茶几上摆了四个盘子，里面分别摆着黄瓜、生菜、花生瓜子、牛奶糖，旁边还放着两听可乐和一盒他舍不得抽的华子。
    c位是一个茶杯，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几根香稳稳地插在上面。
    前面供着陈玉琴的小金佛项链，不知道哪儿来的玉观音吊坠，一个齐天大圣手办，从课本上剪下来的古代帝王和名人画像，还有一些科学家的，中外都有，各行各业。
    好家伙，还挺全面。
    “哪儿来的观音？”
    齐子燕拿了几支蜡烛从杂物间走过来，忍着笑道：“之前一个游客托我带的，我看乐乐和浩然正好有用，就拿出来了。”
    这临时抱佛脚有用吗？要不我也上炷香？
    陈玉琴正要做饭，鸡已经炖上了，看着鱼和虾犹豫，要不要做。
    “别做了，都做也吃不了啊。”
    “太阳能板已经插上了，明天应该就能来电了，省着点用，应该还是能供上的。”
    陈玉琴把鱼虾放回冰箱，“早说啊，我就不拿出来了。”
    因为没有灯，就在院子里摆了桌子，在外面吃，这样还亮堂点。
    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摸黑收拾完，就回房间睡觉了。
    齐乐然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煎熬地等着明天的到来。
    要是明天回去了，该去哪儿还愿啊，寺庙还是名人故居，科技馆还是博物馆，花果山也还行。

 第6章 开会

    可惜，第二天没有如愿回到原地。失望是有的，但是又想到24小时过去了，其他人肯定报警了，应该会有更多的人来救援。
    “大爷，大娘，子燕姐，早上好啊！”
    “浩然来了，吃饭了吗？”
    “我爸正在做，大娘我能摘两根黄瓜走吗？”
    “摘，豆角也摘点，不摘就老了。你留下吃早饭吗，我做的鸡汤面”
    “不了，我爸做我的份了。我来找我姐的。”
    “还没起呢，你去叫。”
    齐家成跑上楼，拍门：“起床了，起床了。”
    怎么又是你小子，齐乐然从枕头底下拿出手表，才六点半。黑着脸，打开门，咬牙切齿地说：“你最好是有事。”
    “姐，我想过了，咱们祈福不成功一定是因为心不诚，古人都是沐浴焚香，斋戒七七四十九天的。走，跟我下楼给大圣拜拜。”
    “四十九天那是祭拜亡者的。”
    “那也行，都试试。”
    “不是，你不是理科生吗，怎么还搞封建迷信。”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我们努力的一小步，就是科学成功的一大步。”
    齐乐然：血脉压制不住了，好想打弟弟
    “你先下去，我收拾收拾。”
    “快点，等你啊。”
    等齐乐然换好衣服，刷完牙洗完脸下楼，两人上完香，齐浩然才满意地回家吃饭。
    一家三口和齐子燕坐到餐桌上吃饭。
    “好香啊，我婶的手艺真好，比我去过的好多网红店都好吃。”
    “那是，可不是我吹牛，要是乐乐她爸不当村长，我早进城开店了，保准就是那条街最受欢迎的店。”
    “妈，可是你开的花店半年都倒闭了啊。”
    陈玉琴瞪她：“那是我还没找准我的定位。”
    “我听爸说，你年轻的时候卖绿豆糕也赔了。”
    齐家成缓缓起身，朝齐乐然伸手，“那啥，闺女我去给你再盛一碗。”
    “坐下。”
    “爸我还没吃完呢。”
    母女俩同时说。
    “看看你们爷俩，每天吃我的喝我的，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说。等我以后开饭店，都给我去当迎宾的，看着每天有多少客来。”
    父女俩低头吃面，不敢吱声。吃完饭，积极表现，擦桌子洗碗。
    快到点了，齐子燕拿上保温杯准备出门：“一会儿开会，谁去啊？”
    “还用去吗，你叔不就代表了吗？”
    “我要去，我弟肯定去凑热闹，他不去我就回来。”
    “那你去，我去看看心丽嫂子，她家就她和书记过来了。”
    到了会场，齐浩然果然来了。他旁边坐着一个满脸愁容的戴眼镜的黑瘦年轻人，两人正在说话。
    齐浩然激动的拍着前面的地，义愤填膺地说：“你可不能惯着他，他这种人最是没皮没脸了，你一有好脸色他就贴上来，之后就甩不掉了，非得吸干你们家的血才算完。一会儿你告诉我大爷，让我大爷带人揍他。”
    齐乐然在他旁边坐下：“你们在说谁。”
    “还不是齐磊，仗着小赵哥老实，就去他家蹭吃蹭喝，祸害了不少东西。”
    齐磊的大名，村里人没有不知道的，更是家长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这些年村里是有些不成器的人，但像他这么过分也是没有，要是有排名，他绝对能成四大恶人之首。
    好竹出歹笋，齐父齐母都是村里勤劳本分的人家，但齐磊从小就不老实，从小学开始打架被叫家长就是家常便饭，初中毕业成了小混混，仗着自己是未成年，黄赌都沾，欠了一屁股高利贷，要债的跑到村里，还是村委会找人解决的。父母俩好话坏话说尽了，眼泪流干了，他还是屡教不改，有次被欺负的女孩家长报警，齐磊在警局态度都很是顽劣，齐父齐母就和他断绝了关系。
    因为女孩家里追究责任，齐家为了赔钱就把地卖了，之后两口子进城打工出了意外，齐磊不但没有醒悟，还狮子大开口找工作单位要钱。因为姐姐齐晶晶不管他不给他钱，他又去姐姐家里闹，姐姐丈夫一家受不了，和齐晶晶离婚了。
    齐家沟成了网红村后，他还吸引了一帮臭味相投的人来村里捣乱。这次村里拆迁，村里都没让他回来，是他自己听说了消息找过来的，回来每天都和姐姐吵架，去村委会闹事，合同一直拖着不签，成了钉子户，上次泼了齐多宝一身水的人就是他。
    说着话，齐晶晶进来了，眼眶发青，一看就是没睡好。齐磊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知道村里人不待见他也不在意，时不时朝别人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看见齐乐然，径直朝这边走过来，伸手要摸她的头，被齐浩然拍开了。
    齐磊阴阳怪气的说：“呵呵，这就是乐乐妹妹，你帮我跟你爸好好说说，我怎么就是无房户呢，我爸妈就我这一个儿子，房子不给我给谁。”
    齐乐然没有理他，看向齐晶晶。齐晶晶冷眼看着齐磊，不像姐弟，像是杀父仇人，其实事实也差不多。
    “嘿，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不让你白帮，哥哥以后带你出去玩啊。”说着又要伸手碰齐乐然。
    炳二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一脚踹开齐磊：“有事来村委会找我，我没事干，就喜欢聊天。”
    齐磊一看是炳二，老实了，也不搭话了，去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各家人来齐了，有人去办公室喊人过来开会。齐家成先让黄明睿播放了昨天的航拍视频。
    村民看得目不转睛，心里和自己印象里的齐家沟对比，会议室里都是嗡嗡的说话声。
    等视频放完，齐家成问：“大家对我们现在所的地点，有没有什么信息或是线索？”
    “这就是咱们村子啊，还能是哪里。”
    “外边多了一圈山和树林。”
    “总不能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
    “在原地咋没电没wifi了？”
    “乡亲们听我说一句，我们可能已经不在地球了。”
    喧闹声戛然而止。
    齐浩然疯狂点头，“对对对，我就说是被外星人绑架了？”
    说出这话的人是电工齐宏强的女婿杨帆，他在国内知名的通信公司工作。
    杨帆信誓旦旦地说：“我以我们公司的荣誉发誓，我们公司的信号已经覆盖全球，就算在极地或者珠峰都能实现通信，所以既然打不通电话，那就一定是不在地球了。”
    齐乐然：这就是金牌打工人吗，没有20年工龄，绝对说不出这话。

 第7章 是穿越吧

    沉默了半分钟。
    齐家成说：“那也不至于，我们还是地球的，只是单纯没信号罢了。”
    “那就一定是在国外了，开个国际漫游试试？”杨帆还是很坚定，国内怎么会没有我们公司信号呢。
    “还有别的有用的信息吗？”
    齐乐然看大家都不说话，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有没有可能我们穿越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真的挺符合现在情况的，现在小说和短视频那么发达，谁还没看过几个穿越作品。
    “咱们来这儿前一天晚上，养鸡场的纪叔叔来我们家找我二叔借电动车，说送货司机的找不到路了，可是咱们村的路标修得很明显啊，一定是那时候就不对劲了。”
    齐浩然也想起来这件事：“但是他还说早上回来，现在没出现，那应该找到路出去了。”
    曹国庆一拍脑门，兴奋地说：“原来如此，我那天晚上在露营地钓鱼，水里的鱼特别多，还一直往外面跳，我还发拍视频发朋友圈说运气好。”
    “啊，好像是，我还给爸点赞了。”保安队的大曹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给大家看那条朋友圈。
    “真的好多鱼啊。”
    “那这么一说，那天晚上我家猪也特别兴奋，都不睡觉了。”这是住在村里最边上的齐屠夫，他家开了一个养猪场。
    “我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好像看见外面有白影。”
    “啊，你不要讲鬼故事啊。”
    “所以我们真的可能是穿越了？”
    “不仅没有金手指，还没收到拆迁费就穿越了？”
    “我想回家，危险不危险的，主要是这个地方没wifi啊。”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齐家村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齐家成看了看循环播放的视频，认命地说：“先不管这个了，事情太复杂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是普通人能解决的问题吗，摆烂。
    “那我们就光这么等着？”
    “可要是又突然回去了，人不在村里，回不去怎么办。”
    “会不会有危险啊？”
    李畅：“如果科技水平高于我们，我们应该会被发现，可能就得救了。如果科技水平低，齐家村现在这个地形别人很难进来，我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为了安全，我建议还是保守一点。”
    齐家成说：“就先这么定了。胆子大的自己出去闯，村里不管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谁在外人面前透露了齐家沟的秘密，谁就是齐家沟的敌人。”
    齐志强也一脸严肃地强调：“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回去传达给家人，如果谁透露了出去，以后村里发任何东西都没有他的份儿。”
    “明天开始搜集村里的物资，李畅、黄明睿、王海涛、刘安和周舟，虽然户口不在村里，但是既然都到了这里就算咱们齐家沟的人了，物资也有他们一份，都同意吗，举手表决。”
    这五个人，李畅是向来受欢迎的，小黄和小王来了至少两年了，剩下两个大小伙子，看着挺强壮的，那就顺带同意，全票通过了。
    齐多宝说：“小纪的养鸡场还有100只鸡，按人头分每人一只，领回去自己养，剩下的归集体，每周轮一家去养鸡。”
    “村里的地有主的归自己，无主的连地带地里的收成归集体，等秋收完再分一次。”
    “那么多地，也种不完啊。”
    “有电电动机器就能用了，村里有太阳能发电机，昨天架上了，一会儿宏强你去看看，大概能发多少电啊？”
    “每户一个月20度电应该可以。”
    众人一听，有吃的有电，生活慢慢恢复，想出去的心思也淡了，之前在村里的生活不也是这样吗。
    “齐家沟现有74人，空房子296间，正好一个人四间。下午过来抽签，抽到什么样算什么样，之后这四间房就归你了。”
    “就近选不行吗，还方便。”
    “你当然乐意了，你家旁边都是小年轻，不会过日子，房子里剩的东西多。”
    “行了，白捡的还挑上了，就抽签。”
    “会计，我能选我亲戚的房子吗？”
    齐多宝想了想：“只能占一个名额，得是三代以内的亲属，至于你们私下怎么换我们是不管的，一会儿来我这登记。”
    齐磊转了转眼珠子，说“这不公平，要是有人抽中了农家乐，岂不是一个顶好几个。你们说我是无房户，那像我这样的，是不是该照顾照顾。”
    农家乐是一个富二代开的，装修仿的那个跑堂是盗圣的很搞笑的客栈，挣不挣钱不知道，反正富二代是真不差钱，领了拆迁赔偿款后，什么也没拿就开车走了。
    这齐磊一听就是打农家乐的主意，齐家成皱了皱眉，这人心术不正，始终是个隐患，得找人看着他点儿。
    齐多宝说：“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也没把它算进空房子里。现在村里孩子虽然不多，但是学不能不上，之后村委会就搬到农家乐，现在的村委会就预备办学校。”
    “农家乐那个位置正对着环形山最低的地方，还是在村口，以后如果要修出村的路，就从这里修，村委会搬到那里，也好盯着外人来。”
    这些都是开会前，村干部们商量好的。救援要等，生活也要过好。
    现在这个地形，外面一圈大森林配环形山，优势在我。如果不与外面联系，日子是苦了点，但有一村的资源，还是能过得下去。一旦现在与外界接触，齐家沟穿越的秘密一定会暴露，还是先稳住根基，适应一段时间，物资快用完了再作打算。谁知道等着他们的是诺亚方舟还是潘多拉。
    “就先安排这么多，散了会你们就去养鸡场领鸡，下午2点来村委会抽签分房，明天我们村委会搬家，以后有事就去村口找我们，有消息还是贴在小广场的告示牌上，都勤看着点。有紧急情况，会召集大家商量，不要担心。”
    事情讲的差不多了，齐家成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还有什么问题吗？”
    “村长你说抽到的房子归我们了，这里面的东西呢？”
    “当然也是归你们，能收拾出多少东西就看你的本事了，你要是舍得，家具劈了烧都可以，放着不管也是你的事儿。”
    齐乐然一想，好刺激，虽然房子外面什么样都知道的差不多，但是哪个好人去别人家里随意翻箱倒柜啊，这不是跟开盲盒一样吗，她喜欢。
    “齐屠夫，你家猪肉还卖不卖？”开诊所的田伟问。
    “卖，不过我得回去和我媳妇商量商量，现在钱也不好使了，看收你们什么东西。”
    “屠夫哥啊，乡里乡亲的便宜点啊。”
    “回去等着，订好了杀猪的日子告诉你们，限量供应啊。我们之前都卖差不多了，剩下的这些猪，还是施工队定下的。”
    完了，猪肉自由的日子没有了吗。

 第8章 偷吃

    “你慢点吃，当着大圣的面，别跟他二师弟吃人参果似的。”
    “不快点吃一会我大娘该回来了。”
    “我上楼把我的小风扇拿过来，给我留点儿。”
    “别拿了，一吹味道更是到处飘。”
    齐乐然和齐浩然从村委会出来随大流去领鸡。路上碰上二叔从果园过来，就先回来了。到家一看陈玉琴没在家，就回卧室，从衣柜最顶层取下一个零食箱，里面是几包辣条，挑了一包姐弟俩都喜欢的牌子，拿到客厅，一起分享。
    “我可真是不容易啊，二十岁的人了，吃个辣条还要偷偷摸摸。”
    陈玉琴平时不喜欢齐乐然吃辣条这种垃圾食品，她只能很偶尔买一次，其他时候偷偷吃，不然让妈妈看见，又要唠叨很久。
    “我就剩四袋了，得省着点吃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何止啊，别说辣条，奶茶、可乐小龙虾和麻辣烫也没有了。”
    “啊啊啊啊，这日子也太黑暗了，我就喜欢调料和添加剂的味道。”
    “大娘做饭手艺那么好，你就知足。你知道我昨晚吃得什么吗，青苹果炒芹菜，吃得我脸都绿了。如果不是流落到这里，我已经坐在学校的食堂吃上牛肉拉面了。”
    “你说我去找齐晓萌用她爱豆的周边换淀粉肠，她能跟我换吗？”
    “你俩不是同担吗，舍得？”
    “早跑路了，我们三月剧粉就是这么无情。”
    吃完辣条，齐乐然把包装袋叠好塞到裁开牛奶包装袋里，再叠好，扔到厨房的垃圾桶里，保证看不出来里面夹带私货。
    齐浩然递给齐乐然一块口香糖，自己也吃了一块，边嚼边吹气：“还有味道吗？”
    “我也吃了，闻不出来啊。”
    就在两人努力消灭痕迹时，陈玉琴推开房门进来，看也没看他们俩，直接往厨房去了。
    “妈，你找什么啊。”
    “子燕要回家自己住，正收拾房子呢。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我给她拿点米。”
    “你俩吃饭自己解决啊。”
    说完拿上东西，头也没回的走了。
    姐弟俩对视一眼，危机解除，今天又是成功偷吃的一天。
    另一边，从养鸡场出来的齐磊缠上了村里开饭店的甄好味。
    “甄老哥等等我。”齐磊拎着鸡，从后面追上了前面的甄好味。
    “磊子啊，叫我干嘛。”
    “这不是想你的手艺了吗，之前我可没少带哥们儿支持你的生意，你看这鸡能帮我做了吗，辣子鸡、黄焖鸡、小鸡炖蘑菇都行，不挑。”
    不说还好，一说就想起来齐磊带着一帮人来吃饭，闹闹哄哄到半夜，钱给不够，还要送几瓶啤酒。
    没好气地说：“不做，就这几个人，我还开什么饭店。”
    齐磊像是没感觉到甄好味的不愿意：“饭店是饭店，我是我，凭咱们俩的关系，我还吃不上老哥做的鸡吗。”
    “咱俩可没有关系。”
    齐磊的手搭着甄好味的肩膀，笑笑：“怎么没关系，咱们可是同类啊。”
    甄好味拧着眉头，肩一低躲开齐磊的手：“什么同类，别和我说奇奇怪怪的话。”
    “那我可就直说了，你也不想让嫂子知道当年害的她妹妹自杀的凶手是谁。”
    甄好味脸色大变，紧张得看了看四周，小声说：“你说的，我，我听不懂。”
    齐磊也不在意他装傻，盯着甄好味的眼睛：“听不懂没关系，就是这鸡，我今天能吃上吗？”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甄好味妥协了：“去了少说话。”
    “我就知道老哥大方，这次回村，我可没吃上几天好饭，真想以后都能吃上老哥家色香味俱全的饭。”
    甄好味气急败坏：“你别得寸进尺。”
    “我齐磊坏事做尽，一只鸡就想打发我了。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不管我，我相信只要我开口嫂子一定乐意管。”
    “那你就去说，你看那个女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我有”
    话没说完，后面有人过来了，甄好味拉过齐磊，走到另一条路上。
    “你不是不怕吗，拉我干什么。”
    “小点儿声，你是想全村人都听见吗。”
    齐磊的声音更大了：“又不是我做的事，我有什么不好意思。”
    “我管饭行了，但是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齐磊嘴上答应，心里好笑，装得像个老实人，其实就是个禽兽，敢做不敢当，没种，我呸
    两人一前一后往甄家走，甄家也在村口，离农家乐不远。前后修了两间房，前面开饭店，后面住人。
    进了前院，甄好味让齐磊等在这里，他先回后面把鸡关起来。
    齐磊看着他手里的三只鸡：“这一只鸡，不够我吃啊。”
    “改天把我的那只给你。”
    “那老哥你去，弟弟等着。”
    等甄好味走了，齐磊也不见外，从柜台上拿过两瓶啤酒，弯腰继续翻柜子，看见柜子最里面还有麻辣花生，正要掏出来。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从后院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后面跟着一个瘦弱的女人，是甄好味的妻女。
    甄小雪朝齐磊喊到：“别乱动，你来我家干什么。”
    齐磊还是嬉皮笑脸的：“是小雪妹妹啊，都长这么大了，我来你家当然是吃饭的啊。”
    “我家不开饭店了，你去别的地方吃。”
    齐磊要掏的花生米也不掏了，站直身体：“我可是你爸爸请来的客人，来，再给我上盘麻辣花生。”
    “你”
    甄小雪正要骂人，从后面回来的甄好味打断了她：“小雪啊，家里来客人了，你去外面玩。”
    甄小雪看看爸爸，又看看担心地看着她的妈妈，跺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甄好味从柜台里拿出一袋花生米，扔给齐磊，“吃，管好你的嘴。”就去厨房了。
    甄好味的妻子吴静走到柜台边，默默收拾被翻乱的柜台。
    齐磊找了张桌子坐下，听了听厨房的动静，是剁鸡的声音，小声说到：“嫂子可真贤惠啊，一定是个好姐姐，不像我那个姐姐，冷心冷肺。”
    听到“姐姐”两字，吴静抬眼，看了看齐磊。
    “姐姐有空，来找弟弟说说话啊，弟弟可有个大秘密想要和姐姐分享呢。”
    “什么秘密？”吴静也小声回他。
    “当然是值很多顿饭的秘密啊。”
    说完他就不吱声了，倒了一杯啤酒，就着花生慢慢喝。
    上赶着不是买卖，什么保守秘密，不存在的。都是恶人，凭什么村里人不待见他，甄好味人模人样的还在村里开饭店，早晚让村里人认清他的真面目。

 第9章 出主意

    齐小雪气得跑出家门后，不知道去哪儿，漫无目的在村里乱逛，刚好看见齐乐然姐弟俩打北边过来。乐乐姐平时最热心了，主意还多，应该有办法帮她们家摆脱齐磊，便喊住他们。
    “乐乐姐，你现在忙吗，我有事儿想请你出主意。”
    “不忙，怎么了？”
    “还不是齐磊，齐晶晶不管他的饭，他就去小赵哥家蹭吃蹭喝。”
    “他怎么去小赵哥家？”
    齐浩然抢答：“姐，你忘了。马姨的妹妹嫁给了赵明伟爸爸，他是马姨的外甥。你这一提我想起来了，上午开会，你来之前我正和小赵哥说这件事呢。”
    齐乐然看了看手表，还有点时间：“咱别站着了，找个地方坐下说。”
    说着，带头往小河边走，找了一个有树荫的地方，在石头上坐下了，齐浩然和齐小雪跟着她坐下。
    “今天早上我一进会议室就看见小赵哥愁眉不展地坐在那儿，就上去和他搭讪，一开始他还不想说，还是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才套出来的。”齐浩然得意洋洋地说。
    “齐磊自己不会做饭，齐晶晶把他当仇人更不会给他做饭。咱们村要拆迁后搬的都差不多了，小店基本上都关门了，他不就没地方吃饭了吗。
    马婶是她小姨，平时对齐磊姐弟俩也算照顾，这一看没饭吃了，他就粘上去了。
    这一去就出问题了。小赵哥不是有个女朋友住在家里吗，他这位女朋友是齐磊犯事那个女孩的好朋友，据说关系特别好，穿一条裤子那种。
    这两人一见面，那真是敌人见面分外眼红。”
    “齐磊是犯事的，他怎么还眼红？”
    “不知道啊，我没问这么细啊。”
    “我知道，我和宁宁姐关系还可以。”
    “谁是宁宁姐？”
    “哦，就是小赵哥女朋友，楚宁宁。她总来我们家吃饭，后来我们就熟了。她说齐磊认为当年那个女孩害了她全家，她和那个女孩关系好，自然是敌对的。”
    姐弟俩：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敢情问题都是别人的，自己一点儿不反省。
    “齐磊就每天去哄马姨，挑拨婆媳矛盾。一会说宁宁姐一个大学毕业的，家里还在大城市，为啥跟小赵猫在山沟里啊，肯定是听到拆迁了，图他的钱，还说现在你俩吵架他就偏帮楚宁宁，以后肯定娶了媳妇忘了娘，养老要靠他这个亲外甥，要把宁宁姐从这个家赶跑。你们也知道小赵哥多老实啊，肯定说不过齐磊。”
    “本来宁宁姐气得都要回家了，咱们村就出事了，一着急就病了。小赵哥就是发愁家里的事。”
    齐磊这一天天还挺忙，跟他姐姐吵，去村委会找事，还要找时间去哄他小姨。
    “那这件事怎么又跟你扯上关系了，你怎么找我出主意啊？这婆媳矛盾我也没什么经验，不是瞎指挥嘛。”
    齐小雪：“”她想说的是什么来的，好像不是这件事来的，怎么越说越兴奋。待我捋捋。
    “都怪浩然哥，给我叉跑了，我想说的不是小赵哥，就是开了个头。”
    “齐磊不知道为什么去我家吃饭了，这个搅事精上哪儿哪儿没好事，我该怎么办啊？”
    “那你爸妈就让他来了？”
    “他说是我爸请他来的，我妈向来是个没主意的。”
    齐乐然想了想，欲言又止，看了看齐小雪：“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乐乐姐，有话你就说呗。”
    “我先说好啊，就是猜测，不一定对。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家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不然你爸怎么请他吃饭，现在物资还这么紧张。”
    不是齐乐然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而是齐磊这人做的事都被树立成典型了，时不时就被家长们翻出来教育孩子。村里抓赌的时候，他也是个热门人物，家破人亡，明摆着的例子。他没进去，都得感谢民风淳朴，谁没事请他吃饭啊，为了做慈善还是救赎啊。
    “啊，这不能，我家能有什么事，不如说我爸是被他威胁了。”
    齐浩然也说：“没问题怎么会被他威胁，他是拿刀架你爸脖子上去的你家？”
    齐小雪不乐意了：“我们家是受害者啊，怎么就成了我们家有问题了。”
    齐浩然其实挺不喜欢甄好味的，之前他爸带客户去甄家饭店吃饭，甄好味却帮外村人搭线抢生意，之后不管他妈妈做的饭多难吃，他都没去过甄家饭店。
    齐乐然看两人的表情都不高兴，就说：“我都说了是猜测，你不信，就别当真呗。你觉得不好才找我出主意，没准齐磊就是单纯去你家吃饭啊，他来就是坏事不也是你想的吗，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家就是受害者了？”
    “就是，没准是你和小赵哥女朋友关系好，才不乐意他去你家吃饭。”
    齐小雪听了更不高兴了，他去你们家吃饭，你们乐意就带你们家去啊。
    “我就是不想他去我家吃饭，你们有办法吗？”
    姐弟俩对视一眼，都是无语的表情。齐乐然有点不耐烦了：“是你爸爸要请齐磊吃饭的，你不想，就和你爸说呗，他还能向着外人不管你这个亲闺女吗。你放心，小赵哥那算家事，村里不好管，你家要是出事了，村里一定管。”
    齐小雪听了，噌得一下站起来，瞪了姐弟俩一眼：“不管就不管，我自己想办法，哼。”说完就趾高气扬地走了。
    齐乐然从石头上起来，拍拍裤子：“走，耽误给子燕姐送玉观音了，下午还抽签呢，咱们赶紧过去。”
    “是，送完咱们先回家拜拜卡尔达诺小像，去去晦气，然后再去抽签。”
    齐乐然：“这谁，很有名的牧师吗？”
    “数学家，研究概率的。”
    齐乐然：忘了，她们搞得原来是一种很科学的唯物主义封建迷信。
    下午抽签的时候，小广场上都是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生日蛋糕透明包装盒改造的抽签箱挂在村委会院墙上，里面装着印有空房间门牌编号的纸条卷。是有一点高，但是大家看得都很清楚，做不了假。先到先抽，抽完给旁边守着的村干部看一眼，如果不换，就去村委会登记，登记完空房子才算你的。有自己抽的，也有一家派代表来的，不过一个人一次只能抽4个。
    姐弟俩就在小广场，排队抽签加看热闹，待了一下午。

 第10章 齐家沟村014号

    村里住宅的编号是按顺序来的，村口左起第一家是001，齐乐然家是123号。
    晚上吃的过水面，劲道的的手擀面配上鸡蛋酱和黄瓜丝，齐乐然吃了两大碗。吃完不想动，瘫在沙发上。
    一家人都聚在沙发边，看抽到的纸条，一起商量怎么收拾。齐乐然把代表父母抽的签递给两人，自己的拿在手里，分别是014、127、159和305号。
    “我这有127号，离咱们家最近。”
    齐家成看了看手里的签：“还真是，我手里的全是200多号。这个250号我记得，是老马家，房子特别大，签合同的时候家里三兄弟打得是天昏地暗，恨不得手撕了对方。搬得也特别干净，除了卸不下来的，都带走了，剩一粒米都怕便宜了对方。”
    “那这家不去看了，”陈玉琴说，“我这有个261号，加上你的4个，离得都不远。咱们分开去看，有东西再喊人过来，省时间。”
    齐乐然：“也不用那么着急，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没事干，慢慢收拾呗。”
    “怎么没事了，你二叔家苹果该熟了。再过段时间秋收，咱们这些人得收全村的地，活可多了去了。”
    齐家成：“明天我们村委会搬家，我得去看一眼，等我回来咱们再去。”
    “那不用你了，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就是去屋子里看看，有什么粮食、调味料什么的带回来。”
    “妈，还有还有洗衣液、卫生纸、洗发水之类的。”
    “那些不着急，之后慢慢找就行了。”
    齐家成说：“还是能拿的都拿了，门锁弄开了就锁不上了。”
    “都拿回来没地方放啊。”陈玉琴是个爱囤东西的，齐家成也节省，所以家里东西不少。但陈玉琴勤快干净，东西在杂物间码得整整齐齐，所以也不显杂乱。
    齐乐然说：“不有个250号吗，地方大里面也空，正好做仓库。”这签不是废了，得想办法弥补弥补。
    “那明天先去127号看看，里面东西不多还是选这家，离家近，看东西方便。”
    “没事就回去睡觉，天也黑了，省着用电。尤其是乐乐，早睡早起，别明天浩然来找你你又在睡大觉。”
    大学生·乐乐：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早起这件事。
    “哦。”齐乐然答应一声，把手里拿着的纸条放在桌子上，站起来要回卧室。
    齐家成拿起一看：“这个14号有点特殊，不去看其实也行。”
    “嗯？什么情况。”齐乐然的好奇心一下子就来了，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这个14号，以前是做白事生意的，老两口没儿没女，人走了，这房子就空了。”
    “我怎么不知道村里还有干这个的？”
    “谁家干这行还声张啊。不过也挺早了，他家里人走的时候你还不会说呢。”
    陈玉琴：“是挺久了，你不说我都忘了，那这家也不用去看了。”
    但是齐乐然对14号很感兴趣，想着哪天可以叫上齐浩然一起去见识见识。
    又是一天清晨，齐乐然这几天强行适应了这个作息时间，不到六点半就醒了。
    睁开眼习惯性地摸出手机，点开聊天软件，消息停留在穿越前一天，最后一条消息是睡前发在寝室群里的【好啊，等我回去给你们带】。
    放假期间，齐乐然去吉市玩了一圈，买了好多袋冷面，本来想当本省的特产带回学校让室友尝尝，看来是送不出去了，不如晚饭就吃冷面。
    吃了早饭，齐乐然和妈妈就拎着两个麻袋，扛着梯子出门了。
    虽然127号只盖了一层，但是面积不小，左墙角还盖了一个小的工具间。把梯子架在院墙外，用梯子爬进了别人家。一点点不自在，好像在做贼。
    齐乐然收好梯子放在角落：“一会儿进去找找有没有铁门锁的钥匙，不然之后搬东西过来太不方便了。”
    齐乐然去开工具间的门，门没锁。一眼就能看到头，小屋子里面搭了个木架，上面放着锤子、锯子等工具；下面放着几个编织袋子，应该是化肥；旁边立着常见的农具。
    “东西就这么放着，这些咱家都有。”
    陈玉琴站在工具房门口打量这个院子，几株红色的月季开的很显眼，地上爬了一片瓜秧，上面留着两个南瓜：“这房子一没人住，就开始破败了。这花开得挺好，就不动了，我挺喜欢的。右边剩下的空地不少，可以种点儿菜。”
    “她们家还有压水井啊，之前我来的时候都没注意。”
    从工具间出来，齐乐然去开正房门，这次没拉开，只能走窗户了，还好当时搬家的时候天气还不算凉快，窗户没锁。不算高，用手撑着身体，蹦一下就上去了。
    齐乐然进去后，就大致看了一眼，家里收拾的很整齐，虽然搬走了，但还是用布把家具都遮上了，可见是爱惜房子的。
    走过去从里面打开门让陈玉琴进来。一进门左手边是厨房，也是陈玉琴的主要目标，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齐乐然满屋子逛了一圈，“这个柜子旧了，漆都快掉没了，不要了？”
    陈玉琴头都没抬：“行，等你爸来了，让他搬出去劈了当柴。”这家原来的主人是王嫂子一家，是会过日子的，看来是留不下什么好东西了。
    齐乐然一圈逛完，找到了半袋卫生纸，拎在手里，也来到厨房：“搬得都差不多了，明面上除了家具什么都没有，柜子里有些旧衣服和被，还有一些不重要的小零碎。把破家具清清，正好做仓库。”
    陈玉琴在翻厨房的柜子，找到了半袋面粉和一袋苞米碴子。
    油瓶子摆在灶台旁边，里面还剩大半瓶油，就是油瓶子用的时间看上去很久，显得油都没那么澄澈了，母女俩都不太想要。
    “算了，这些用一半的酱油、醋什么的就不要了，没到山穷水尽呢，咱家也不差这半瓶油。”
    地上放了七八个土豆，齐乐然仔细一看，都长芽了。
    陈玉琴：“先放着，等我有空把它种外面，正好咱家没种土豆。”
    “妈，你找到钥匙了吗，我在屋里没看见。”
    陈玉琴看了看窗外，窗台上放了一块砖，把砖拿开，下面果然放了一串钥匙，她们村好多人都这么干。
    这一趟过来，收获非常一般，可以说是出师不利啊，不知道后面能不能有好东西。

 第11章 哈基米

    走的时候，把院子里的两个南瓜，也摘了下来。
    “可惜不能做南瓜饼了，费油。”
    两人把找到的物资装到麻袋里，一麻袋都没装满。虽然东西不多，但还是打算先送回家。齐乐然看着地上的两个大南瓜，走到工具房拿了个小推车过来，不大，就是平时买菜用的两个轱辘带拉杆那种。
    陈玉琴扛着梯子，齐乐然把麻袋和南瓜绑到小推车上，用钥匙打开铁门，走了出去。
    到了家，齐乐然找出一张标签贴纸，在上面写上127，贴在手里的钥匙上。喝了口水，正要再出门，看见齐家成回来了。
    “爸，你们这么快就搬完了？”
    “就把重要文件和办公设备带走了，剩下慢慢搬，人过去就行。你们都去哪了？”
    齐乐然指着摊在地上米袋：“就去了127，没找到什么好东西，都在这里了。”
    “走，争取今天都翻完。”
    这次出门，明显感觉人多了，也可能这次走的远。路上还看见有人拿着工具撬铁门的锁，看到他们一家带着梯子，也回去拿梯子了。还有人拿石头砸窗户，各种方法都有。
    到了261号，陈玉琴刚要放梯子，就看见齐家成拿出一把钥匙把门打开了。
    “哇，爸你怎么有钥匙。”
    “我想起多宝说有人把钥匙给他了，就找他问了问，结果真有咱家能用的。”
    院子里只种了一颗枣树，可惜长得不太好，叶子稀稀拉拉还有些打蔫，不知道能不能结枣。
    推开门，地上、炕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没个下脚地。
    “我的天，这也太乱了。”
    “多宝说了这家东西很多，就把贵重物品带走了。翻翻看有没有需要的。”
    这次齐乐然和陈玉琴学，也是先去厨房。陈玉琴去翻储物柜，先拉开抽屉，里面满满当当的，有2袋没开封的盐和味精，一盒散装的辣椒粉，还有若干种现成的调料：炖排骨料、炖鸡料、饺子馅调料、奥尔良烤翅料、烧烤料等等。
    齐乐然伸头看了一眼：“挺好，一年的调料都不缺了，看看保质期。”
    陈玉琴拿起一袋，没有问题，再拿起一袋也是新的，就不看了：“应该都在保质期，再说了过期了也一样吃，有就挺好了，咱家的辣椒粉要没了。”
    齐家成爱吃辣的，听见辣椒没了，这可不行，问：“咱家有辣椒种子吗，没有我去要点，种点小辣椒。”
    “应该有，回去我找找。”
    打开储物柜下面的柜门，里面有一袋半大米，都是50斤的，还有半袋50斤装的高筋小麦粉，一袋20斤装的饺子粉，几包真空包装的小米、红豆、绿豆。
    “东西真多啊，前几天我还说人家飘了，现在就希望这样的人家多来几个。我先回去送一趟，光是储物柜里的小推车就装不下了。”
    “爸你用麻袋遮着点，太显眼了。”
    “这没什么，等秋收粮食下来，咱们村可不缺粮食。”
    “还是遮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我先不送了，等天黑了再过来拿。”
    “那也行。”
    这边收拾差不多了，齐乐然打开了冰箱，保鲜区空空的，只有几个剩个瓶底的辣椒酱。
    打开冷藏区的门，觉得有些怪怪的。等拉开冰箱抽屉。
    “yue~”
    齐乐然直面冰箱开门杀，恶心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把头扭开，人躲了三米远。
    “yue～这也太臭了，yue~”
    齐家成憋着气，把冰箱门关上了，但是味道还是留在了厨房。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臭了。”
    陈玉琴刚才离得最远，受到的刺激最小：“哪有那么夸张，起开，你们两个不中用的。”不信邪的拉开冰箱门。
    “yue~”
    好了，这下全家阵亡。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这东西都化水了，yue~”
    “不没来及说吗，你就打开了。”
    “应该不是来这边停电断的电，搬走了就断了，东西在冰箱里捂了一夏天。”
    三人被臭的在院子里排排坐。
    “把冰箱直接扔了，能用我也不想用了。”
    “这败家孩子，清理冰箱的工作就你来，付出了就知道珍惜了。”
    “那我能等冬天了，东西冻上了再来清理吗。也不着急用。”
    “”还挺会省事，都臭了这么多天，也不再差两三月。
    “喵～”
    “哈基米，是你吗哈基米？”
    “喵～”
    一只胖橘猫从外面跑进来，闻了闻他们三个，一扭头跑了，小小的猫脸上写满了嫌弃。
    “我就说我臭了，连哈基米都嫌弃。”
    这只猫的姥姥就是村里的流浪猫，生了4只猫，只有一只留在了村里，也就是哈基米的妈妈，其他的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哈基米的妈妈生了三只，两只被人收养了，哈基米却不见了。等到有一天村里又来了只流浪猫，有人认出来就是不见了的那只，天天骗吃骗喝还不给摸。
    一开始也没有名字，喵喵、咪咪的乱叫，等到那个bg火了，就有人哈基米哈基米的叫它，知道的跟着叫，不知道的以为给猫起了个名字，也跟着叫，可能它也以为自己叫哈基米，别人叫它就答应。
    “它也来了，这几天没看见它，我以为它没过来。”
    之前，白天它就随机找一家墙头趴上去睡觉，一到傍晚，别人吃完饭的时间，哈基米就开始活动，满村的乱跑，好像在巡视它的领地，谁家的投喂都不挑，把自己吃的圆滚滚的。
    哈基米：这不是投喂，是进贡。
    三个人歇够了，就回去继续收拾房子，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五件没剪标拆封的新衣服，4包没用过的毛线、1箱杏仁露、3提卫生纸、2瓶洗衣液、洗发水
    就是之前房主人到中年，儿女不在家，齐乐然没找到什么喜欢的东西。在卧室的床底下，齐乐然看见两个大纸箱，费劲拉出来，以为有什么好东西。打开一看全是高中的课本，另一个箱子里面是试卷和教辅资料。
    是能用得上的，明天让齐浩然过来拿。要是在高武小说里，这可是得道高人刻在崖底的武林秘籍。

 第12章 好东西

    有的人一点也不禁念叨。齐乐然一家刚带着东西把小推车拉回家，齐浩然就跑过来了。
    “姐，跟我走，有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跟我走就知道了。”
    齐浩然带着齐乐然走到一个二层小楼院外，从随身带着的腰包里拿出一根回形针：“姐，你可看好了，这可是我苦练一早的技能”。
    他把回形针对折，弯成“t”字型，把凸出来那一头插在锁头上，前后左右拧了拧，锁就开了。
    “怎么样，帅？”
    “一般般，看上去没有技术含量。”
    “哼哼，我就猜到你这么说。跟上，是时候展现我真正的技术了。”
    走到小楼的门外，又从腰包里掏出两样金属细长条工具，伸进锁芯里，操作了一番，门开了。
    “怎么样，服气了？”
    “牛啊，什么时候学的，这也太刑了。”
    齐家成没听出不对，得意的说：“天赋。”
    “快进去，里面可都是好东西。”
    里面有几排长长的衣架，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衣服，有新有旧。
    “哇，好多裙子啊。”
    “是，我就知道你喜欢。”
    齐浩然来开门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屋子里窗帘拉着，光线很暗，一个人型模特穿着华丽的裙子，戴着宽大的礼帽立在角落，没注意还以为是个人。衣架上盖着白布，那一瞬间，他在脑子里想了800字《我与女鬼的二三事》小作文。
    等他把窗帘拉开，才发现这间屋子好像是之前倒闭了的摄影工作室。齐家沟村正当红的时候，为了吸引游客，种了一大片花海，景色十分不错。这间屋子的主人被儿子接进城养老，有人就租了下来，开了摄影工作室，后来游客少了，工作室也倒闭了，没想到东西还留了下来。
    大致把工作室收拾收拾，就去给他姐献宝了。哈哈哈，这么多裙子，她姐以后就是齐家沟最靓的崽。
    齐乐然伸手扒拉架子上的裙子，大多是欧洲田园风格，还有几件颜色和款式都很素静的汉服。挑了几条看上去比较新的裙子，就收手了。
    “多挑几件啊，满屋子都是你的了。”
    “拿了回去我也穿不去啊，感觉怪怪的。”
    “不会啊，穿上特别有欧洲乡绅家小姐的感觉，你是村长闺女，都差不多。”
    “”
    “还是不了，够穿了。”
    “那好，等以后没事穿着玩，我给你拍照。”
    “好啊。”
    齐乐然看了看人型模特，它身上穿的是所有衣服里最华丽的，是一件哥特风礼服，领子和胸口是白色的，上面还绣了十字架，像修女服，也不知道摄影师是怎么把它融入乡村景色的。
    模特边上还摞着两个大号整理箱，打开第一个里面是头饰，有蕾丝方巾、插着花的草帽、王冠等等。
    “这箱我带走了，回去慢慢欣赏。你不给二婶挑几件吗？”
    “我妈喜欢大牡丹、花开富贵那种的，这些不是她的审美。”
    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是一件黑色斗篷，有一个绣满十字架的白色花边，是跟礼服配套的。还有个华丽富贵的十字架，齐浩然一眼就爱上了。
    “这个能给我吗？以后我祈福就穿这身了，太酷了。”
    怎么还要继续当显眼包吗？看着齐浩然兴奋的眼神，好，其实她也挺乐在其中的。
    一起上了二楼，楼梯边上是间化妆室，可惜化妆品之类的放的时间有些长了，不能用。
    往里走是室内场景，也是田园风格，还剩很多拍摄道具。
    齐乐然拿起一个白色带金边的陶瓷杯：“这套好看，哪天端走和晴晴她们玩过家家。”
    姐弟俩这边在兴致勃勃地搜刮摄影工作室，村里的其他人也遇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喜。
    村委会，黄明睿刚打扫好大堂，以后这里就做会议室、接待室。后院两个房间正好做办公室，年轻的三人一个，主任他们仨一个。别说，以后这为人民服务要为爱发电了，也不会有人来查他们纪律了，他能不能躺着办公。
    “你们快来，这啥呀这是？”王海涛从旁边的楼里喊。
    农家乐一共两栋楼，一栋是仿的客栈，另一栋是民俗体验楼，一层是织布和扎染，二层是刻窗花和和diy团扇。不是他们东北的民俗啊，但是别的地方扎染青的蓝的，他们农家乐扎染红的绿的粉的黄的；别的地方团扇是鱼虫花鸟，她们农家乐是东北五仙。晚上再把大秧歌安排上，怎么不是快乐体验。
    王海涛刚才在打扫体验楼小仓库，村委会剩下的五个人都聚过来看。
    让王海涛惊奇的是枷锁和辫子假发：“怎么不知道，村里还有这个业务，这什么，spy？”
    大曹想了想：“你们来得晚，可能不知道，这个富二代老板和一个剧组负责人关系好，之前他们来这边的基地拍戏，富二代把农家乐留给他们剧组用了，没准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李畅说：“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件事，先收好，没准有用的一天。”
    齐磊早上和齐晶晶吵完架也出门收集物资了，两人相看两厌，这回有了房子，应该分开住才对，但是两人都觉得房子是自己的，谁也不走，走了房子不就归对方了吗。
    齐磊抽到了他的狐朋狗友王健家，熟门熟路的走过去，拿下院墙松动的砖，从里面取出钥匙，毫不费力的就进门了。
    从橱柜里找出两袋红烧牛肉面放锅里煮了，还加了一个鸡蛋。吃饱了才开始翻东西。
    打开衣柜，找了件半袖换上，回来的匆忙，没带换洗衣服，穿回来那件早脏了，刚才换下来那件是赵明伟的。
    “好兄弟不错啊，走了还给我留不少衣服。”
    找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摊在床上捶床：“他老子的，白忙活了。”
    躺了一会，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把床垫挪开，掀开床板，里面有四个纸箱，打开一看全是好烟好酒。
    齐磊高兴极了：“草，发达了。”过了一会儿突然变脸，骂骂咧咧：“好你个王健，表面上装孙子哭穷，背地里搞了这么多好烟好酒，别让我再看到你。”
    齐多宝抽到了一家原来是开快递点的，虽然包裹都取走了，但是里面还剩了好多凑单买的、刷单送的人懒得取的卫生纸，还有很多胶带、纸箱，也算是收获颇丰。

 第13章 集市

    齐乐然和齐浩然抱着衣服从摄影工作室出来往家走，被一个女人叫住了。她身材窈窕，穿了一件酒红色的吊带连衣裙加墨蓝色的外搭，烫着时髦的大波浪，画着精致的港风妆容。
    “乐乐，浩然，停一下。”
    “怎么了，梦佳姐？”
    “你们这些衣服哪儿来的？”
    “房子里翻的呗，就是之前那个摄影工作室。”
    石梦佳羡慕地看着姐弟俩：“可以带我去挑几件吗，我用东西和你们换。”
    齐乐然看向齐浩然，眼神询问。齐浩然说：“你决定啊，都说了全是你的。”
    “可以，你拿什么换？”工作室的裙子，只能自己穿，不如换点别的。
    石梦佳高兴了，她最爱美了，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扮自己，回村快一个月了，收不到快递买不了新衣服，不能和小姐妹一起逛街，日子过得太寡淡了，总算有机会淘到新裙子了。
    “我找到了2件170的羽绒服，新的，我妈穿不上，样子我不喜欢，换六条裙子换不换？”
    170的羽绒服妈妈和二婶都能穿，反正裙子也是白来的，不亏。
    “成交，现在去挑吗？”
    “走，快走，我都等不及了。”
    石梦佳看到这些裙子两眼放光，这条好看，那条也放不下，还去衣帽间试了试，来了个现场走秀。
    “这条好看，还是刚才那条绿的好看？”
    齐浩然：“都一样。”
    “没问你，你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乐乐，你觉得呢。”
    “这条纯白的，我这还有条白色蕾丝头巾，送你。”
    石梦佳看看沙发上的拍摄道具，拿起一束红玫瑰，冲齐乐然嫣然一笑：“好啊，你再送姐姐一束假花，我给你个惊喜。”
    齐乐然被姐姐美到了：“什么惊喜不惊喜的，主要花还是要配美人。”
    石梦佳被齐乐然哄的更开心了：“放心，你肯定喜欢。”
    挑好裙子，姐弟俩跟石梦佳去她家里取羽绒服。石梦佳拿出一个本子递给齐乐然：“给，surprise”
    齐乐然翻开本子，里面记的全是美食制作方法，什么青团、麻辣烫汤底、烤冷面、各种口味的奶茶啦全是年轻人喜欢吃的。
    “这都是平时我看美食视频记下来的，不过有些我也没试过，不知道好不好吃，送你啦。”
    “谢谢梦佳姐，我超级喜欢。”
    姐姐真好，漂亮姐姐贴贴。虽然现在材料不全做不了，但是她可以等，好饭不怕晚。
    回到家，齐家成和陈玉琴都不在，应该是还在外面收集物资。地上多了很多物资和一辆户外营地车。齐乐然就把地上的东西归类，没拆包装的单独放好，用过的放一边，临保的放在一边。
    又去家里的杂物间，把之前收拾的要扔没扔的东西拿出来，装到营地车里，给今天找到的物资腾地方。
    一车装满，拉着车去127号。她打算把库房整理一下，把物资分个类，这样以后找东西也方便。
    整理到一半，齐家成也推着一个营地车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就猜到你在这，饿了没？”
    齐乐然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鸡蛋火腿三明治和一袋牛奶。
    “这营地车真不错，能装。”
    “我们找到三个，还都是新的，一会儿你给你二叔家送一个。”
    “还找到什么了？”
    “乱七八糟的啥都有，有几样咱家没有的小家电，有个酸奶机，你妈在家鼓捣呢，明天能有酸奶喝了。”
    齐乐然和他说齐浩然送了她一屋子裙子，还说她用6条裙子换了2件羽绒服的事。
    “你觉得在村里开个集市怎么样，交换用不上的东西。”
    “这方法不错啊，正好人多热闹热闹，一个人在家别憋出病来。你先收拾着，我去村委会写个通知出来。”
    “那把我收拾出来的窗帘带回去，这个比我屋子里用的厚，我要换这个。”
    说走就走，齐家成先回家送东西，骑上自行车去村委会了，之前村委会离家不远，现在挪到村口，还是骑车去省事。
    进了大堂，人都坐在长桌上吃饭，齐刷刷扭过头看他。
    齐家成：“你们怎么还在，先收拾自己的东西去啊。”
    李畅：“都弄好了，吃完饭就走。”
    王海涛：“主任，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看你这兴奋的眼神，找到金子了？”
    “没有，不过差不多，找到银子了。”
    黄明睿怼了他一肘子：“可不是差不多，是差老了。我们找到一堆剧组拍戏的道具。”
    “那有什么用啊，不当吃不当喝的。”
    “咱们过年的时候可以自己演节目啊。”
    “你倒是想的挺远，都过年了。”
    “你们这泡面味儿也太香了，我不和你们坐了，都坐饿了。小李，红纸和毛笔放哪儿啦？”
    “在你办公室的炕柜里。”
    “你们吃着，不用管我。”
    齐家成早上就搬了一趟东西过来，还没仔细转转，来到他们三人的办公室，东摸摸西看看，桌子边坐坐，炕上躺一躺，真像啊，有钱人就是能折腾花样。
    打开炕柜，拿着红纸和毛笔墨水那一套回大堂了。
    “主任，要写啥啊？”
    “我想弄个集市，每周四上午7-10点，带着自己的东西，自行交易，以物换物。那么看行不？”
    “好事啊，我正想找人换些咸菜。这样大家都省事，也不浪费。”
    “星期四不就是后天吗，齐屠夫上午来告诉我他们家后天杀头猪，也写上。”
    “杀猪啊，用什么换？”
    “肉蛋奶、粮食、盐、酱油、衣服什么都行，不过衣服最好是新的，听说他们家除了养猪场的东西，其他的都搬走了。”
    “还好还好，我还怕他换的太贵，吃不起。”
    李畅说：“村长，广场舞是不是安排上？”
    “带头的刘大姐不是搬走了吗？”
    “看书记家的心丽姐愿不愿意带个头，她天天在家想以后见不着大儿子了，给她找点儿事做。”
    “那我回去再让你嫂子去劝劝她，不行多宝家的素霞也行，她一直是广场舞的积极分子。”
    “还有养鸡场排班没定呢，这几天都是保安队看的场子。”
    “再看几天，下周开始按房屋编号来，我记得剩下最小的号是三大爷，从他家来。”
    黄明睿从柜台里抽出一张纸：“我这有表，都打好了。”
    “行，到时候一块贴出来，粘结实点，得用好长时间呢。”
    齐家成用毛笔沾了墨，在红纸上写了这几件事：每周四上午的集市，每天晚上7点的广场舞，齐屠夫家里周四杀猪，养鸡场的排班。
    写完吹干，卷好，往胳膊底下一夹：“走了，你们也早点儿回去收拾。留一个保安队的值班就行。”
    黄明睿：“主任，你带带我，咱俩顺路。”

 第14章 暗恋

    转眼就到了集市开放的日子，齐乐然也拉着小推车去摆摊了。
    她到的时候，小广场已经有很多人了，四处看看了，发现齐多多附近还有位置，就过去找她。
    往地上铺了张塑料布，把推车里的东西放在上面，都是一些小玩意儿，有一套围巾帽子手套、指甲刀，扑克牌、花瓶、拼图、螺丝刀、一个芭比粉色水桶包、2袋葡萄干，都是用不上的东西，没指望换出去，就是来凑个热闹，主打沉浸体验。
    摆好后，又拿出一个小板凳，坐下，掏出一把瓜子，问：“多多姐，吃吗，生瓜子？”瓜子是早上摘的，还没来得及加工，陈玉琴炒的焦糖瓜子和五香瓜子特别好吃，现在只能炒原味了。
    齐多多是齐多宝的女儿，两家是常来往的，齐多多没和她客气，接了过来。
    “你想换什么啊？”
    “什么都行。”
    “那拼图可以给我吗，你可以从我这随便挑。”
    齐乐然把拼图递给她，从她的摊子上拿了两本小说，带回去打发时间。
    坐了半个小时，葡萄干和刘安换了一袋大枣，指甲刀和齐子燕换了一个鲨鱼夹，芭比粉水桶包和石梦佳换了一个电动车头盔。
    带来的瓜子吃完了，正要收摊回家，前边突然吵了起来。迅速把东西收拾好，拉着车去前面看热闹。
    齐乐然问旁边站着的人：“婶，怎么吵起来了？”
    “齐磊想拿小赵摊子上的火腿肠，那个女孩不给，两人就吵起来了。”
    全是看热闹，没有劝架的，齐磊会和别人吵起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家可是一天吵三顿。围了这么多人的原因是这次和齐磊吵架的是赵明伟女朋友，眼生，不算村里的熟面孔。
    “不用拉架吗？”
    “齐磊在村里就是嘴欠，从不动手的。”
    围观的有人不认识宁楚楚，：“这姑娘谁啊，齐磊相好的？”
    “不是，好像是小赵的女朋友。”
    楚宁宁愤怒极了：“齐磊，我忍你很久了，打你再见到我，就没少挑拨我们家关系，你能不能滚远点啊。没吃的就自己找，你一个男的，有手有脚正年轻，白拿别人的不害臊吗？”
    齐磊嬉皮笑脸以对：“我没白拿别人的啊，这摊子是我大姨家的，还有什么叫挑拨，那些话不是你说过的？”
    “火腿肠是我找到的，是我的，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说不给你还拿，这是强盗。”
    “怎么你和我大姨不是一家的？你和明伟不是都睡——”
    楚宁宁打断她“你对我放尊重点，我们还没结婚呢，就算结了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附属，没必要看你的脸色。”
    “你还说不是图我弟家的东西？有事一家人，吃你点东西就你这个外人。你要不是我大姨未来儿媳妇，你一个瞧不起农村人的外来人，凭什么能抽我们村的签？”
    围观群众中有人说：“齐磊说的有道理啊，外人凭什么分村里的资源。”看见村委会的黄明睿也在旁边：“小黄啊，婶儿不是说你，你是上边派来帮助我们的干部，是自己人。咱不还举手表决过，我家人可是双手给你投票的。”
    黄明睿：“婶儿，我知道，当初人员登记的时候，赵明伟说这个人是她未婚妻，所以给她算上了。”解释完就继续看两人吵架。
    “我怎么就瞧不起农村人了？”
    “大家都听听啊，我对天发誓，她真的说过，”学着楚宁宁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她说，你这个泥腿子也配肖想好学生，回你的山沟里呆着，别出来丢人现眼。是不是你说的。”
    围观的人听着，“这还不是相好的，这听着有事啊。”
    “不能，小赵和他妈不就在旁边站着呢吗，她也是住小赵家的。”
    “这女娃，说话不好听啊，什么泥腿子的。”
    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楚宁宁脸都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她从小到大从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我是说过，但我没有瞧不起农村人，我是瞧不起你。”
    “怎么又一个敢做不敢认的，不是你对我爸妈说的你们这些农村来的垃圾给我滚，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只会骂我滚。”
    赵明伟妈妈马大嫂一听楚宁宁还骂过她死去的妹子妹夫，很不痛快，脸都黑了，拉紧赵明伟不让他去劝架。
    之前准备拉架的、围观的，听了也不高兴了，城里人怎么了，都什么时代了还分城里农村的，真算起来，城里人还不一定有他们村过得好，这就有个小气的，一根火腿肠都能吵起来。
    “齐磊你自己做的破事，没人说就当别人忘了吗，如果你不欺负我朋友，我怎么会骂你。你怎么有脸来我家掺和，见不得我好，是不是非要逼死我。”
    “我和你朋友你情我愿，你不是也掺和我们，你也知道这很烦人啊。你是不是暗恋我，不然当初怎么跳那么高。”
    “胡说，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人渣。”不知道是不是底气不足，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哇，好刺激啊，这女孩是不是心虚了。别说，齐磊人不怎么样，可是长得是咱们村小伙子里最好看的，还痞痞的，就招小姑娘，我年轻时也喜欢这样小伙子。”
    “妈，我年轻，我表示你说的对。”
    这谁啊，什么话都往外说，不怕回去家宅不宁吗。
    众人看说出这句话的人，齐屠夫妻女啊，那没事了，齐屠夫年轻时确实这样，这母女俩审美还挺一脉相承。
    赵明伟被他母亲松开了，可能也是被齐磊的话惊到了。赵明伟走到楚宁宁身边，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楚宁宁却没发现，还是怒目看着齐磊，他自认还是了解楚宁宁的，看到这个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能让大家再看笑话了。
    “哥，你别乱说，我和宁宁已经订婚了，她放弃城里的工作，离开父母，陪我回乡创业，怎么会看不起农村。”
    齐磊看看他：“可是她骂我骂得好难听啊，还总说我挑拨你们家关系。”
    两人对视，赵明伟面带祈求：“我今天早上惹宁宁生气了，宁宁今天不高兴，才跟你发火的。给弟弟个面子，今天的事就算了。”
    齐磊：“好，看在弟弟的面子上，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弟弟你也得立起来，别总人女人骑你脖子上。我可真为着想，不像有的人。”
    楚宁宁一听又炸了：“你——”被赵明伟拉住了，“你也少说两句，他怎么样，也是我的表哥。”
    楚宁宁这才觉得不对，他之前都是向着她的。
    “我”我们不是一伙的吗，你不是说了会一直听我的话，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看着赵明伟有些沮丧的眼神，把话咽了回去。

 第15章 烤地瓜

    齐磊弯腰拿起火腿肠，走到赵明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想想哥哥说的话啊。”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
    众人看主角都走了，就散开了，不过看大家兴奋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还能在村里流传一阵。
    马大嫂觉得脸上挂不住，刚才趁着人多就溜了。她和赵明伟爸爸是离婚，一个带着儿子的离异女人没少被人非议，所以她十分要强，对儿子也很强势，才养得赵明伟老实巴交。
    楚宁宁比赵明伟大5岁，女方家里挑剔赵明伟是单亲家庭，是个农村小子，还回农村创业不太实际。所以她也不满意楚宁宁，才任齐磊在她面前说楚宁宁坏话。
    可是楚宁宁也不消停啊，在甄家饭店没少说她古板、偏心外人，别以为她不知道。
    等人都走了，赵明伟放开了拉着楚宁宁的手，蹲下，把摊子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到收纳箱里收好，一个音乐盒扔在摊子角落，是他送给楚宁宁的礼物，他亲手做的。
    “宁宁，你把这个也带过来了？”
    因为赵明伟没有帮她，楚宁宁正在气头上，瞥了他一眼，语气很冲：“带就带了，现在出来管我，刚才你去了哪儿了！”
    “这个音乐盒——”
    楚宁宁觉得非常委屈：“音乐盒，音乐盒。我都让人欺负了，你还关心一个破音乐盒。”
    赵明伟不说话了，觉得很没意思，默默收拾。
    楚宁宁看着单独被放在一边的音乐盒，突然想起来了，也顾不上生气了：“明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这两天难过，对，我就是太难过了。”
    赵明伟还是没说话，把东西都捡起来，抱着收纳箱走了。楚宁宁捡起被放在原地的音乐盒，跟在后面。
    楚宁宁带着哭腔：“我这几天，想我爸我妈了，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难过得快要死了。齐磊还一直搅和，让阿姨看我没个好脸色。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我才跟你回来的，你得对我负责。”
    赵明伟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我还对你不够好吗，你吃不惯我家的饭，我就去小饭店给你订，你嫌房子旧，我给你新换的家具新刷的墙面，你不愿意去草莓棚干活，我也由着你。宁宁，我还怎么对你好？”
    “可是可是你妈妈她总是给我脸色。”
    “那我在你们家呢？你爸妈看不上我，在城里嫌我挣得少；我回乡创业觉得我想法天真不切实际。嫌弃我没有爸爸，我有说过一句话吗。”
    楚宁宁小声说：“你看你虽然不说，这不都记在心里吗。”
    赵明伟停下来，把整理箱放到地上，看着楚宁宁的眼睛：“所以我活该被你们家嫌弃吗？”
    “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就是——”
    “你其实不愿意和我回乡的。”
    楚宁宁哭了，哽咽着说：“明伟，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了这点小事，你要和我吵架吗。”
    说到这里，赵明伟还是很平静：“不是你先和我吵的吗。”
    “每次都是你哄我，再哄哄我怎么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还是来了这里你看我没有依靠了，好欺负，你之前都是骗我的。”
    “姐姐，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你明白吗？”
    “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啊，可是齐磊——”
    赵明伟眼里闪过一丝波澜，肯定地说：“你喜欢过他。”
    楚宁宁快速否认：“我没有他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两人对视着沉默，楚宁宁受不了，先低下了头。
    “我总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不该把你带到乡下来，你在城里的时候那么热情大方，过来之后你变得不像你了，我对你的好，是不是被认为成弥补你的理所当然。”
    楚宁宁不想听他再说下去了，扑倒赵明伟怀里，抱住他，“呜呜呜我错了，我以后好好和你过日子，我喜欢你，你别不要我。”
    齐乐然蹲在拖拉机后面，没想到还能赶上后半场，她也不是故意的。散了后她把东西送回家，见人都没在，想起昨天二叔说苹果能摘了，没准都去果园了，她就找过去，正好和他们顺路，撞上了情侣吵架。
    你们能不能回家哭，蹲得我腿都麻了，齐乐然站起来跺跺脚。五分钟后还在哭，不管了，我要走了。
    齐乐然把一个地瓜扔在地上，大声说：“诶呀，这个袋子也没漏啊，地瓜怎么跑出来了。”
    不知道是太专注没听见还是不在意，两人还是抱在一起没有分开。行，既然你们不怕看，我就不演了，捡起地瓜，慢悠悠走过去。
    原来两人都哭了啊，磕到了磕到了，年下忠犬x作精姐姐，除了这对，村里也没有别的未婚情侣了，她小时候总去给别人当花童，后来年纪大了当不了，但还是喜欢参加婚礼，齐家沟丘比特正是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参加一次婚礼。
    到了果园，发现人还挺多，怪不得说不用她。
    地上有8个纸箱，二婶正往里面装了苹果，其他的都堆在塑料布上。
    “二婶，纸箱够吗？我家里还有，给你拿点？”
    “乐乐来了啊，不用拿，这是给帮忙的人带走的。”
    看边上放了一个空背篓，齐乐然把里面的摘果器拿在上手，把背篓背好：“二婶，我摘苹果去了，我带来的地瓜你找东西烀上。”
    外面基本摘差不多了，剩的都是青的，往里面走追上大部队，都是总在村委会转悠那帮人。跟齐家成话多不同，二叔齐家兴不爱说话，当年奶奶说两兄弟生了一张嘴，还好孙子不像他爹。所以人应该都是她爸叫来的。
    不像爹的齐浩然：“老姐，你来了，你不知道，摘苹果可好玩了。”说着，给她表演了一个伸缩杆摘苹果。
    齐乐然：我这一上午也可好玩了，我有一肚子瓜，想和你们分享。
    装了半个多背篓，感觉有点沉，齐浩然的也装满了，两人就往回返。
    “等回去可以做个苹果茶，我看梦佳姐给的笔记本里写了。”
    说着话，烤地瓜的香味儿飘过来。
    “好香啊，我正好饿了。”
    齐乐然看看炉子里的烤地瓜，还能再烤一会儿，她喜欢吃皮焦一点的，感觉更甜。
    炉子里还有几根烤玉米，这就是他们的中午饭了。

 第16章 涮火锅

    “真舒服，终于能赖个床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正下小雨，根据老农民们的经验，雨不会太大，这样大家就放心了，毕竟村里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要是雨水太大引发山洪或者泥石流，可能无人幸免。
    齐乐然一看外面下雨了，早饭也不吃了，快乐地躺回床上，下雨天和被窝更配哦。
    躺在床上无事可做，打量卧室，这几天屋子里添了不少新东西，都是四处收集的。新换上的墨绿色遮光窗帘，书架上多了几本书，椅子上放着丑萌的毛绒玩具，日子好像在慢慢变好，但是还是好想恢复正常生活。
    穿越过来已经一周了，村民从一开始的焦虑迷茫害怕，慢慢适应现在的环境，失去亲人的人也接受了现实，不再失魂落魄。
    点开手机，拨打“一一〇”，这是来到这里养成的习惯，万一有人接通了，就皆大欢喜了，不过总是无事发生。
    看看备忘录里写的生活计划，是过来第二天写的。前两项收集整理物资和维持正常秩序已经完成了，下面还有搞明白穿越时间、与土着交流往来、森林探险、寻找新的生活必需品获得渠道，没什么顺序，想到什么写什么。
    下午小雨还在下，村子里雾蒙蒙的。齐乐然一家打着伞去二叔家，手里拎着火锅食材和一副麻将。
    牌桌上坐了齐乐然、齐家成、二叔和二婶，齐浩然玩得一知半解，坐在齐乐然后面瞎指挥。
    “出一饼，胡那两张。”
    “这张牌抓得好。”
    “留着，留着。”
    “唉！不打好了，都打丢了。”
    “弟，你快别说话了，我后面好像坐了个广播，我有什么牌别人都知道了。”
    “苹果派好了，尝尝。先歇一会再玩，换我玩两把。”做法是陈玉琴跟笔记本学的，头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还挺费电费材料，要是往常陈玉琴在做美食上从不计较，但是现在不是好多材料买不到吗，可不能白瞎材料。
    齐浩然也端出煮好的苹果茶，温度放的刚好入口。
    “也尝尝我的苹果茶，我试了好几次，这个配比是我觉得最好喝的。”
    “好吃，嫂子你改天教教我，苹果我都吃腻了。”
    “放缸里存着啊。”
    “先不急，有晚熟的品种，下个月底又能下来一批。这回摘的和村里人换了不少菜，放不住的做成菜干，冬天吃。”
    “苹果干也能做点，我家也该准备冬储菜了，都多少年没干过这事了，都不习惯了。”
    齐乐然喜欢吃咸的、辣的，对甜的感觉一般：“我觉得有点甜了，配上苹果茶正好。”
    “甜吗？我觉得刚好啊。”
    吃完，齐家成位置换给了陈玉琴。陈玉琴牌玩得好，一上来就糊了两把清一色，第三把又来了把杠上开花。齐浩然也不看齐乐然牌了，跟在他大娘后面吹彩虹屁。
    “哇，这牌面太整齐了。”
    “赌王没你我不看。”
    “这都可以，这手气没谁了。”
    陈玉琴努力保持平淡的高人脸色，但眼里的笑却憋不住，嘴角偷偷上扬：“我2岁时我娘就抱着我玩牌，长大我打遍全村无敌手，她们可怕我了，后来玩牌都不带我。”
    “大娘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这不村长家属吗，得起个好的带头作用，都多少年没玩了，手有点生。”
    “咱们村抓赌确实比别的村严。”
    齐家成在旁边听着：“齐磊天天在我眼前晃悠，抓得能不严吗。就这样还不消停呢，外面都知道咱们村富裕，总来勾搭咱们村人玩大的。”
    快五点了，不玩了，四个人坐在桌上数钱，他们这次玩得也大，基础50块一把的。主要是因为这钱以后都没用了，村里交易都不收，也就能留个纪念，这次玩牌当筹码正好。
    晚饭吃涮火锅，猪肉是二叔家用苹果和齐屠夫家换的，豆腐是陈玉琴自己做的，丸子是齐乐然的存货，还有土豆片、宽粉、生菜、豆芽、木耳。
    一家人都爱吃辣，就整了个麻辣锅底，水开了，香得人流口水。
    齐浩然：“馋死我了，有日子没吃这么好了。”
    二婶：“瞧你这个样子，好像我平时亏着你了。”
    “妈，你摸摸自己良心，黄瓜炒西红柿、苦瓜炒豆角、茄子粥，你说说这好吃嘛。”
    “就是你挑，你看你爸就爱吃。”
    二叔在一旁点头。
    齐浩然：“”爸，要不是我半夜起来看见你背着我们吃压缩饼干，我真的会以为你的味觉有问题。
    “肉好了，快吃。”
    齐乐然蘸着秘制麻酱调料，夹了一大片猪肉：“嘶～真香。”
    涮到最后，往锅里添了一大把挂面，每个人吃的都很满足。
    李畅、黄明睿、王海涛和保安队的炳二、万三、条四也聚在村委会吃火锅。不过是三盒自热小火锅，每个人面前还放了一碗火腿鸡蛋炒饭，是炳二在后厨炒的。
    自从村委会搬到农家乐，他们就喜欢在大堂的长桌上吃饭，之前是下饭的电子榨菜，现在身临其境，下饭的本事还是一流。
    炳二：“你们说我下次开会和主任说要出去看看，主任能同意吗。”
    “别人我不知道，炳二你一定行。”
    炳二，齐家沟战神。他原来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后来去当兵，退伍的时候本来有更好的选择，但是他本身没有太大的追求，加上喜欢村里的生活就回来了。
    黄明睿：“二哥你去说，小弟我积极响应，我想恢复我的火锅自由。”
    李畅：“你不是很宅吗，怎么想出去了？”
    “我说的是林子啊，林子。我看着林子，就想去打猎，弓我都做好了。至于外面，我嘴笨脑子也不灵活，出去遭那罪干嘛。”
    王海涛：“你这么说我可不放心了，林子也别去啊，那是猎物吗，那是五年、十年，别让兄弟去里面捞你啊，没那本事。”
    炳二：“啊？现在还有人管？”
    万三：“这么一说，还是值得一去，你要是被带走了，记得把我们供出来，我们不就得救了，牺牲你一个，造福全村人。”
    李畅：“我觉得可以出去探探，不过得悄悄的，最好不让别人发现，猥琐发育。”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想要的答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第17章 山外来人

    第二天，还是下毛毛雨。
    上次一起玩的小萝卜头们来找齐乐然，“乐乐姨姨出来玩。”
    村里的小孩子们只剩下四个，逗逗、轩轩是二年级，小龙是一年级，晴晴是幼儿园大班。齐乐然总给他们投喂小饼干，所以他们很喜欢和齐乐然一起玩。
    不过逗逗说就算没有小饼干，他们还是喜欢来找乐乐姨姨玩，因为没有大人跟着，好多地方不能去，有个大人带着就不一样了。
    虚假的齐乐然：孩子王
    真实的齐乐然：陪玩工具人
    齐乐然打开窗户朝四个小不点喊：“来了，等我一会。”
    撑着伞出门，看见四个人穿着雨衣雨鞋，正在跳水坑，耳边都是他们清脆的笑声，真是令人羡慕的单纯的快乐。
    齐乐然带着他们四个又去喊齐浩然出来。等了一会，齐浩然拿着十字架，背着腰包出来了：“你们来了，本来想天气好点带你们去的，但来都来了，不如就今天去。”
    “去哪里，太远的话，你要抱着我，晴晴走不动。”
    “上次的祈福好玩吗？”
    “好玩，好玩，今天还玩这个吗？”
    “可是我们穿了雨衣，不能变装了，想要披风。”
    “那我们玩捉迷藏。”
    “捉迷藏，捉迷藏。”
    “祈福，捉迷藏没意思。”
    “捉迷藏。”
    “祈福。”
    眼看要吵起来，齐乐然说：“两个都玩，一个一个来。”
    马上要哄住了，轩轩开口了：“玩折纸，折变形金刚。”
    又开始新一轮的争执，齐浩然不甘示弱，带着他的忠实粉丝晴晴加入战场。
    齐乐然：快乐是你们的，而我只觉得吵
    吵吵闹闹的，走到了村后的小树林。齐乐然在他们争论玩什么的时候，边走边折了一只千纸鹤送给轩轩，轩轩也不吵着玩折纸了。
    “姨姨，可以送给我吗。”
    “乐乐姨，再折几个，我们要一人一个。”
    “要粉色的。”
    齐浩然见人都被千纸鹤吸引跑了，从腰包里遮遮掩掩拿出什么东西：“我给你们看个宝贝。”
    原来是6个小木牌，上面还系着红色丝带。
    “哇，这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爸爸带我去庙里烧香，那个地方就有。”
    “有点丑丑的。”
    听到丑，齐浩然装作很难过，捂着胸口说：“晴晴，你不是我的小棉袄了吗，这是叔叔亲手做的。”
    “那叔叔可以做成粉色的吗，粉色的就好看了。”
    “你夸夸我，下次给你做。”
    又从腰包里掏出六只笔，每人发了一只：“你们有什么想写的，可以写在木牌上面。”然后找了棵树，把木牌贴到树干上，站着往木牌上写字，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子。
    齐浩然最先写好的：“姐，你写的什么。”
    “能写什么，当然是希望回家啊。看看你的。”
    齐浩然展示给她，上面写着“考上京大”。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你是个高三生了。”
    小朋友们就写的五花八门了，有想看动画片的，有想要生日蛋糕的，字不会写，是画的蛋糕。
    “你们看看我的。”小龙举着牌子给大家看，上面画了个头套大圆圈的火柴人和好几个圆圈。
    “你画的什么，想玩套圈？”
    “是宇航员，我长大以后要当宇航员。”
    可以，宇航员应该不要求画技。
    都写完，齐乐然在林子边上找了一棵树枝低的树，带着他们往树上挂木牌，拽着丝带的一头，把木牌往上抛。
    “呵呵呵，我好棒，一次就挂上去了。”
    “好好玩，再来一次。”
    挂好，绿色的枝干上飘着红色的丝带，有内味儿了，再多点就更好看了。
    本来挂完就要走了，但是逗逗要在林子里玩捉迷藏：“我们藏，乐乐姨找。”
    齐乐然看看小树林，这一排直线的林子，能藏什么，你们喜欢就好。
    齐乐然靠到树上，捂着眼睛，“我开始数了啊，30、29”
    其他人四散藏好。
    “3、2、1，晴晴藏好了吗？”
    “藏好了。”
    没睁眼就发现一个，回过头一看，不远处一个明显的小黄鸭雨衣蹲在地上，旁边一棵树露出红色蜘蛛侠雨衣一角。要不还是放点水，这简直毫无游戏体验啊。
    最后就剩爬到树上的齐浩然还没被发现，听着他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这就被发现了？不能，我爬了这么高呢。
    齐乐然带着她们往树林边上走，突然停下脚步：“什么声音？”
    “没有。”
    “嘘～”
    “我也听到了！哼哼的声音。”
    轩轩：“那是不是有个人滚下来了。”
    “啊，晴晴害怕。”抱紧了齐乐然大腿。
    “齐浩然，快出来，出事了。”
    齐浩然虽然爬得高，但是为了藏起来，特意用树枝把自己遮起来，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他们不是在演我。
    “快下来，真的出事了。”
    齐浩然半信半疑从树上下来，下到一半，看见山脚下躺着个人，加快了速度。
    “什么情况？还活着吗？”
    齐乐然：“还有气，你赶紧去养鸡场叫人，保安队在那儿养鸡，没人就去宿舍喊李畅姐他们，离得近。”
    不一会，保安队的大曹和炳二气喘吁吁跑过来。
    “怎么了？出啥事了？”
    几人让出挡住的人。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干瘦干瘦的男孩，十一、二岁的样子。
    “我们在玩捉迷藏，他就从山上滚下来了。”
    “没见过，不认识。”
    炳二上前看了看，陌生的脸，他也没见过。摸摸身上，感觉好像都是刮伤，可以挪动，把他拎起来，扛到肩上：“先带回养鸡场，轩轩一会儿回家喊你爸爸过来看看。”
    大曹背上落在一边的背篓，和齐乐然一手牵着一个小朋友，跟在后面往村里走。
    到养鸡场的时候，村委会听到消息的人都来了。看到齐浩然也在，就让齐浩然跟着大曹先把小朋友送回家，自己留下又跟他们说了一遍捉迷藏看见人滚下来的经过。
    炳二把人放到养鸡场休息室里，这么折腾，人还没醒：“他好烫，应该是发烧了。”
    人躺好之后，终于能看见脸了，齐志强过来认人：“不是咱们村的，也不是石台子的。”
    “那应该就是本地人了。”
    按耐住心里的兴奋：“等他醒了就知道了。”
    盼着他早点醒，送上门的答案啊，这是他们穿越过来，遇见的第一个人。

 第18章 祁宝山

    “没什么大事，就是发烧了，我给他打了一针。”被叫过来的轩轩爸爸说。
    “那他怎么还不醒？”
    “可能是累得。”
    天快黑了，人还是没醒，摸摸他的头，烧已经退了。
    一屋人都没走，等着听第一手答案。
    好冷啊，再坚持一下，等把这些草药卖了，就能给奶奶买药了。
    明明都快出去了，怎么还是在上山，这路怎么跟原来不一样了。
    腿好沉，真的走不了，下面是个村子，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四个人围在他的床边，直勾勾盯着他。
    “小兄弟，你醒了啊。”
    “你打哪儿来的啊？哪年生人啊？今年多大了了啊？”
    “你干什么来的啊？”
    “”祁宝山刚醒，脑袋还是蒙的，浑身还有点疼，就被七嘴八舌的问住了。
    “咋不说话，不是个哑巴。”
    李畅听见屋里有动静，端了杯水进来：“来，先让人歇歇，喝点水，等会再问。”
    祁宝山腼腆地接过水杯，一口气都喝完了。
    捧着水杯，看了看周围的人：“俺叫祁宝山，是小杨树屯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也姓齐啊？小杨树屯，这是哪？不知道。看他歇好了，就继续问，不过这次就齐家成在说。
    “小兄弟别怕啊，我是这个村的村长。我们就是关心你。我闺女和村里的孩子在小树林玩，看你突然从山上滚下来了，还是我们捡你回来的。”
    又指指旁边魁梧的炳二：“这是炳二哥，就是他捡你回来的。”
    祁宝山连连道谢：“谢谢炳二哥，谢谢，谢谢。”
    炳二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刚刚李畅姐告诉我，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笑就完事了。
    齐家成继续说：“小兄弟多大了，出门家里人知道吗，你没回家他们该找你了。”
    “俺今年都十五了。”
    “不可能啊，不像啊。我们好心救了你，你咋连句实话都不说。”
    “俺不骗人，俺是五四年生人，真的是15。”
    众人有些激动，破案了，五四年15岁，那今年就是六八年。他们穿越到六八年了？看他的穿着，这个六八年，是1968。
    “咳咳，你是怎么到我们村的？”
    “俺上山采药，不知道怎么就迷路了，头也沉脚也沉，就一头从山上栽下来了。”
    “那你家离这里多远啊，你这脚一时半会也走不了，我找人去给你家人送个信。”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你先说，说完我们商量商量。”
    “俺就住北边那个小杨树屯啊，这不是河东大队吗，你们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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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么，我们都是老农民，都没出过远门。”
    祁宝山觉得不像，他去过几次镇上，感觉这几个大叔穿得比城里人都好，这屋子也比他们村干净亮堂许多，还有灯，墙白白净净的，他们村里最富裕的人家，也不如他们。但是他们帮助了他，而且自己穿的用的一看就没钱，也没什么可图的。
    “出了林子，往北走14公里就是了。”
    14公里啊，这要是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现在吗，可说不好。
    “这也太远了，你没有住的近的亲戚了吗？”
    “没有了，俺家就我和我奶奶了。”说到奶奶，祁宝山面露忧色。
    “那你还挺厉害，这么深的林子自己就敢往里走，也不怕有野兽。你看，这回不就迷路了，也不怕家里老人担心。”
    “俺平时都走这条路，都走熟了，这次不知道怎么就走你们这里来了。”
    “肯定是你走错了，不用不好意思，你才多大，我们不会笑你的。”
    问题肯定出在我们村，但不能承认啊，到了这里我们可是满村黑户，所以有问题的肯定是你了。
    “不能，我进山采了好多次药了。”
    齐多宝在旁边搭腔：“小伙子肯定是烧迷糊了，脑子不清醒，走错路也不奇怪，这么大林子，谁能保证你每次走的路都是一样的。”
    “啊，是。”祁宝山回想自己走的路，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俺平时走这条路，能直接到镇上的，这次就绕进你们村了。”
    齐家成心里一紧，不过还能兜住，这些日子村里也没闲着，李广林每天都带刘安和周舟去放无人机，附近的地形他们都认了七七八八。
    “林子这么大，树那么多，肯定是你记错路，走偏了，不然我们之前怎么没见过，你总来这边吗？”
    “没有，俺每年进来采龙胆草，一年来一次，平时不走这么深。啊，俺的龙胆草呢？”
    齐多宝：“没人动，在外面放着呢。来采药的人多吗？”
    “不多，认识的人少。俺爹以前是赤脚大夫，俺才认识草药，不过俺也就认识几种。”
    “你一个人就敢走这么深？这林子里可是有老虎和熊瞎子呢。”
    “是吗，我没见过啊，就见过野猪和蛇。”
    没有啊，那我们就放一半的心了。
    齐多宝说：“这样，天黑了，明天早上我们出去给你家捎个信，你在这儿放心住着。”
    祁宝山很不安，缩缩脖子，他们这些人太古怪了，看他的眼神在冒光，好像要把他扒了，“俺俺没有钱。俺能走，明天就走。”
    “你不是有草药吗？”
    祁宝山摇头：“这可不行，这是俺要拿去镇上换钱，给俺奶买药的。”
    齐家成把炳二往前推了一把：“那可不能耽搁，让他带你去。”
    “不用了，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可以。”
    “他以前是个和尚，最讲究缘法了，他要是不能看见你平安到家，他不安心。”
    炳二还是憨笑，点点头。村长你不要乱讲啊，我点的是后半句的头，我不是和尚啊，我们俗家弟子也是有自己的讲究和操守的。
    祁宝山一看都这么说了，不好不答应：“那就麻烦炳二哥了。”
    齐家成觉得问这么多就差不多了，再说就露馅了，走到窗边把窗户关好。“就这么说好了，你还病着，先休息，隔壁屋有人，有事叫我们啊。”
    说完，带着几个人出去了，走到门口，“好好休息。”把灯给熄灭了，关上门，也出去了。
    走到外面一看，窗边蹲了一排人，正猫着腰往外撤，两方汇合，留下大曹看门，去鸡棚商量去了。

 第19章 准备出行

    十来人进了养鸡棚，也不开灯，站在鸡窝旁边，摸黑开小会。
    齐家成：“你们都听见了？”
    “嗯，听的清清楚楚，他说他是五四年生人，今年15岁。”
    “所以我们现在是1968年吗？”
    “应该是，你看他穿的，衣服上都是补丁，就挺艰苦朴素的。”
    条四神情恍惚，问：“为什么不是1868年啊？”
    方五：“他没辫子啊，兄弟。”
    “啊，别管我了，我现在脑子都是乱的。”
    “所以现在确定咱们全村七十多口人都黑户了吗？”
    “是，全国第一次人口普查什么时候？”
    黄明睿说：“1953年，大概，我考编的时候，好像背过，全村黑户，没跑了。”
    王海涛哭丧个脸：“第一次工作人员考试（就是说的国字开头那个考试）什么时候来的，我还能上岸端上铁饭碗吗？”
    齐志强：“没事，你可以自己造个饭碗，好好干以后选村干部。行了，说正事，咱们村剩下的人里年纪最大的是三爷爷，68年他才出生，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除了搞运动那些，你们还记得什么关于生活方面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是道听途，或者靠着回忆高中那点浅薄的历史知识。
    “红宝书啊，很有名，可是我一句不知道啊，妇女能顶半边天是吗，我都看杂了，要用的时候我背个人间正道是沧桑管用吗？”
    “你问我我问谁，我就知道买东西要用票，计划供应。”
    “公社，知青下乡，要不我们冒充知青去别的省生活。”
    李畅：“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村委会就是干这个的，可是没个身份，咱开出来也没人承认啊。”
    齐多宝：“我也知道一些，但是记不清了。我在黑市做倒爷发家致富，我靠捡废品在京城买四合院，重生七十年代做学霸。”
    “？？？”
    “爆款网文，你们没看过吗？”
    众人向齐多宝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不出来啊，原来会计私底下还有这个爱好，他不是最爱单老师的评书吗，怎么还看这个啊，名字还记得这么牢。
    齐家成：“哈哈，多宝，你还怪新潮的。”
    万三：“艹了，那我们不仅是黑户，还是文盲啊，我倒是没啥，畅姐你研究生白念了。”
    “77年恢复高考，好像没有年龄限制，你们要是想考可以试试，穿越68年做学霸。”
    “黑市不能去，换不出去啊，不是我谦虚，这64寸大彩电往黑市一出，明天我不是被请去造电视就是得进去。”
    “你非得卖电器，卖衣服去啊。把logo一剪打几个补丁，正好符合当下流行趋势。”
    齐家成搓了搓脸：“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搞个合法身份，再一个得在这个时代把日子过好，还得把秘密瞒过去，咱们家底在这里呢，但是禁不住细看，不说屋里的东西，这建筑风格就领先这个时代的农村至少五十年。”
    李畅：“我同意主任说的，秘密还是要瞒着，至少得瞒到风波过去前。”
    听到风波，众人也没什么办法，时代的浪潮如此，他们更是敏感，简直是给别人送上去的业绩。
    “别不说话了啊，还有什么想法？”
    齐多宝说：“要不我们照着小说演得了，早晚成为全国首富，先订个小目标，成为万元户。”
    王海涛：“别了，书记，人家书里的主角都是有光环的，咱们没有啊。”
    “咱都穿越了，怎么不是被光选中的人！”
    李畅：“可以演，我有个想法，但还没组织好，等我回去写个计划。”
    “啊，姐，你也？”
    齐志强：“要不今天就到这，说来说去没个章程，刚听到消息脑子乱，冷静冷静再说。”
    “要不要和村里人说一声啊，这几天好不容易平顺点儿，这消息一出还不炸锅啊。”
    “那还是每家派代表开会，村里来人的事，那几个小的肯定瞒不住，明天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炳二，明天看情况能早点走就早点走，趁天黑走最好，还是走后山别进村，祁宝山是晕着进来的，除了养鸡场哪里都没去过，能少暴露一点就少一点。”
    “走肯定没问题，主任能再安排几个人陪我吗，要脑子灵活嘴严老实的，进城呢，我怕我糊弄不过去啊。”
    齐家成想了想说：“你看我家齐乐然和齐浩然怎么样，不是我不让你们出去，明天村民肯定上门，咱们还有别的任务，外人我不放心。齐乐然是我刚才和祁宝山说过的人，其他人先不要暴露，小李不说要演吗，前后不一就不好了。我是这么想的，保安队都跟着进林子，就说是去砍柴的，祁宝山一个人都敢闯，危险肯定不高，把路记下来，把林子里的情况摸清，拦不住往外跑的，先让他们进山。。”
    “对对，这个年代物资可紧张了，林子里的山货可都是宝，不能便宜了别人。”
    炳二：“行，他俩也算咱们自己人了，还有个高三生，没准记得比咱们都多。”
    “明天就见机行事，我回去嘱咐好他们俩。”
    齐多宝对李广林说：“我知道哪有鞭炮，明早咱们去拿，你们带着进山。”
    安排差不多了，众人又悄悄地走出养鸡场，在自己地盘上还要做贼，生活不易啊。
    齐家成到家，姐弟俩正在做小像立牌：“皇帝往后面放放，冥冥之中我感觉到爱因〇坦和霍〇应该放前面。”
    齐家成：无语，要不还是回去商量商量换个人出去
    “你俩先停一下，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明天你俩和炳二送那个外来人回家。”
    齐乐然：“yes，我赢了，拿来你。”
    齐浩然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卡，递给齐乐然。是很早以前干脆面里送的卡，齐乐然就差这一张就集齐了，本来也不玩了，但是下午两人找材料做立牌的时候又从杂物间里翻出来了，齐浩然正好有这一张，就说拿来打赌，就赌村里会不会让他们俩出门。
    “有那么高兴吗，不说了白送你吗？”
    “我这是享受集卡的乐趣，你白送我有什么成就感。”
    齐家成没管他们两个的小官司，和他们讲了现在是1968年的事。姐弟俩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开始计划出行装备了。
    “浩然，你想起来什么？”
    “大爷，我理科生啊，不过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时间和意义我都记得，等会我给你找找课本。”
    齐乐然：“书上关于这部分，讲的不多啊，我记得都是大方向上的内容。”
    “先看看。你们出门在外，一定不能暴露村里的秘密，村里的真实情况也不要对任何人说。”
    “大爷，你放心，我们懂。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没出过村的山中土着，我就学我姐，一定装出清澈中带着一丝愚蠢的气质。”
    “滚呐。”

 第20章 白柳镇

    第二天雨停了，凌晨四点，姐弟俩在客厅看对方收拾的行李。
    合在一块有二叔的军绿色保温杯、6个玉米面饼子、一小瓶腌黄瓜、昨天现改出来的带了补丁的备用衣服、火柴、小刀、纱布、2斤苞米碴子、纸包的半包红糖、几块硬糖、包了块布的充电宝和手机。
    “手机能带吗？”
    “带着，路上小心一点，拍点视频回来肯定有用。”
    “姐，你再收拾收拾，你这样一看就是上好的两脚羊。”
    “你脑子在想什么，这都六八年了，还人吃人呢。”
    齐浩然不听，从沙发缝里蹭了一手灰要往齐乐然身上抹：“防人之心不可无。”
    “啊，走开呀，别碰我的脸。”
    一边躲，一边从花盆里抓了一把土，往他的头上洒：“你也来点，你这样的干净小伙子，最容易被带回去做上门女婿。”
    等陈玉琴做好早饭出来，就看见院子里站了俩穿着老旧，灰头土脸的小孩。
    “你俩别动，就在院子里吃，不然我昨天白收拾了。”
    早饭吃的是黄瓜鸡蛋馅的包子，现在鸡蛋不缺，养鸡场带回来的鸡每天都下蛋，就是想买肉没有地方买。
    吃着早餐，发现齐家成没在：“我爸呢？”
    “去养鸡场了，昨晚临睡才想起来好像没给那个小孩吃的，早起煮了点白薯粥送去了。”
    吃完饭，陈玉琴把姐弟俩收拾好的东西装到背篓里，放到门口。
    “妈，走了啊。”
    “路上当心，早点回来。”
    挥挥手，出门了。
    到了养鸡场，炳二和祁宝山也起来了，正在喝粥，炳二给齐乐然猛使眼神。齐乐然接到信号：“炳二哥，玉琴婶子家板凳坏了，要不你去看看？”
    炳二擦擦嘴：“嗯，我这就去。”站起来出门了。
    原来齐家成怕炳二吃不饱，送了两样饭，包子也送了，但是白面包子不好给祁宝山，想先偷偷拿给炳二，结果他来的时候祁宝山已经醒了，正在屋子里扫地，就藏外面了。
    炳二一直没找着机会出去吃，等姐弟俩来了，才把他叫走。
    屋内，齐家成给几人介绍，“小兄弟，就是他们在后山玩发现的你。我家丫头比你大，你叫他姐就行了。”
    又指指齐浩然：“这是我侄子，今年——”
    “我今年14，我能叫你哥哥吗。”
    齐乐然看着她弟一脸嫌弃，不是，你咋还装嫩呢。
    “哥哥，你是要去镇上吗，你能带我去吗？我从小到大从来没离开过村子，你就带我去，求求你了。”
    这就开演了吗，你这么敬业显得我是个混子。
    齐家成板起脸：“浩然你这么回事，昨天不是都告诉过你，宝山进城是办事去的，不要给人找麻烦。”
    “可是你们从来不想出村，也不让我出村。人家宝山哥哥才比我大一岁，都进山采过好几次药，去过好几次镇上了，我也想成为宝山哥哥那么厉害的人。”
    “都说了人家有事要办，你懂事一点，下次找人带你去。”
    “下次下次，你总是那么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连这么小的愿望，你都不愿意满足我吗？”
    “你能不能懂一点事，我们平时在村子里干活已经很累了，哪有时间陪你干这干那。”
    祁宝山可能是没听过这种调调的吵架，左右为难：“那个要不让小弟跟着俺去，俺就是去医院卖草药，不麻烦的。”
    “好好，谢谢哥哥，咱们哪天走？”
    齐乐然说：“这不好，我弟从来没出过村里，他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还是以后我带他去。”
    “哥哥都答应了，你就让我去，不然也别以后了，现在就带我去。”
    “带你一个都很麻烦了，还带咱们俩。我也没出过村，但是你相信我，不会有问题的。”
    齐浩然眼巴巴地看着祁宝山：“不可以吗，哥哥我很老实的，不会给你舔麻烦的。”
    齐乐然和齐家成也静静看着祁宝山。
    祁宝山突然觉得压力有点大：“可以，想去就跟我去。”
    炳二吃完包子进来：“宝山兄弟，你的脚可以吗，要不要再歇几天。”
    “没问题哦，今天就能走。”
    齐乐然“哇，今天就走吗，那我们回去收拾行李。”说着，带着齐浩然走了。
    齐家成：“咳咳，我闺女让我惯的不像样，想一出是一出，如果你不想带他们不用勉强，我去和他们说。”
    “叔，他俩救了俺，别说带他俩进城，就是下地狱俺也带他们去。”
    “那你再留几天，等身体好了再走，村里虽然不富裕，管你几顿饭还是可以的。”
    “不了，早点把药换了，俺还安心。”
    “那你跟我们村里的人一起走，今天他们进山砍树，人多安全。”
    “行啊，他们几点走啊。”
    “五点，还是算了，这也太赶了，天还没大亮，还是等八九点那样再走。”
    “不早了叔，俺们进山去的更早，不然回不来。”
    “那你收拾收拾，等他们回来就走，这路你也知道，以后常来啊，我们村也是需要草药的，不过没钱跟你换，换点粮食你看中不？”
    “等俺不用买药了，都来跟你们换。”
    “行，那叔就等着了。”
    齐浩然背着行李回来了：“走吗，什么时候走，我等不急了。”
    “天还没大亮呢，你急什么，宝山刚吃完饭，让他歇歇。”
    “能走，这就走。”祁宝山看了看姐弟俩欲言又止，“你们带着铺盖干什么啊，进城换钱？”
    “穷家富路，出门不都要带这个吗？我还带了我最好的饭碗。”
    “不用这些，有个背篓，想带带点水就行了。”
    “啊，是吗，我不知道呀，谢谢哥哥告诉我这些。”让后把东西甩下来拿给齐家成，为了这个没出过门的人设，可真是费尽了脑细胞。
    等走出养鸡场祁宝山也没想明白，不是就带弟弟吗，怎么最后都答应带出来了。
    四个人走得很顺当，等走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出来了。保安队已经在前面林子边上了，也穿的破破烂烂的，假装在干活。
    齐乐然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叔，咱们怎么走？”
    “你们往前面走是了，我们这活也不能耽搁，咱们这多人呢，没事。”
    祁宝山回头看看，他们果然跟的不近，好像也不是很在他们。这样才对，他在村里都没好意思说，怎么能不让人出门呢，在他们那里，像齐浩然那么大的男孩，早独当一面了。
    齐浩然兴致勃勃的拉着祁宝山在前面走：“哥哥，这次你没记错路把，别给我们领会村里去了。”
    “不能，就是这么走的，看见前面那个歪脖子树了吗，往东走一点就是了，俺上次可能走过了。出了林子有条岔路，一边是村子，一边去镇上。”
    “怎么还没看见人啊。”
    “这有点深，边上可能有人，这个林子离村不太近。”
    炳二观察四周，认真记路。齐乐然背着手走在后面，其实一只手偷偷在拿手机拍照，一只手往树上贴标签。
    走了4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城镇，齐乐然终于送了口气，可是走到了，这也太远了。不知道其实祁宝山照顾姐弟俩放慢了速度，他平时3个多小时就能走到。
    “到了，这就是白柳镇了。”

 第21章 街景

    除了祁宝山，三人的神色都很兴奋，左顾右盼，感觉眼睛都不够用，像土包子进城，刘姥姥进大观园，不是演的，是真没见过这世面啊。
    齐浩然由衷感慨：“哇，这就是——城里吗！”其实他想说的是这就是六十年代吗，看着周围的环境和来往的人群，终于有了穿越的实感，眼前的一切真的不在21世纪了。
    “不算，这就是个镇。”
    镇上虽然没有摩天大楼，可高大建筑也不少，道路两旁种的树不比现代差。路上汽车不多，但不是没有，更多的是自行车。四人还看见了公交车，主体是白色的，下面涂了蓝色的漆，祁宝山告诉他们还有别的颜色，不过他们没看到。
    行人渐渐多了，不知道是因为这是在镇上还是生活水平没有那么差，街上的人穿的衣服很少是带补丁的，女士的衣服花色很多就是样式单一，男士的就是白蓝绿灰黑。梳麻花辫的女孩真多啊，就像现代姑娘们梳马尾一样。
    齐乐然看见不远处就是供销社，停下不走了：“那个，宝山啊，我走不动了，就在这等你行吗？”
    “不远了，再走20分钟就能到了。”
    齐浩然觉得兵分两路也挺好，节省时间，能多走几个地方：“宝山哥，要不就让她在这坐着，有炳二哥在呢，丢不了，我跟你去就行。”
    齐乐然：“对啊，你们去，我本来也没有很想进城，都是为了陪弟弟出门。”
    “那你找个树荫待着，我们去去就回。”
    炳二就是出来当保镖的，不怎么说话。主要是他曾经虽然只是个少林俗家弟子，但他也从不打诳语，这糊弄老实孩子，他心虚着呢，看姐弟俩干什么，他跟着就是了。
    等齐浩然两人走远，齐乐然和炳二拐到一条没人的巷子里，炳二在外面放风，齐乐然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找了一个既能拍摄清楚，不仔细看又不会被发现的角度固定在背篓里。
    走近一看，供销社外墙上面写了两条标语“发展生产，保障供给1”和“为人民服务”，还画着一个五星。里面是木制货架和柜台，商品都摆在上面，打眼过去感觉种类不少，墙上还挂着广告。
    他们来的时间正好，里面顾客不多，为了拍的清楚一点，齐乐然装作近视眼努力往柜台上贴。有人买东西，她就凑上去听听物价，白糖七毛一斤、大米1毛3贵是不贵，但凭票购买，数量有限，不像她们现在一次最少买个20斤。
    畏畏缩缩地走了一圈，换个方向又走了一圈，终于有热心的工作人员和她搭话。她穿着浅蓝底碎花的衬衣，剪了一头短发，胳膊上带着套袖，说话干脆干练，“同志，你要买什么？”
    齐乐然躲躲闪闪，小声说：“听说这里收粮食，俺俺来看看。”
    “你听错了，我们这里是供销社，一般都是送到粮站的。”
    “啊，是吗，那你们收果子吗？”
    “这个收，你们村果子熟了？什么果子啊，没看最近有大队来啊。”
    “是俺自己摘的野果子。”
    “那不行，你自己摘的能摘多少，这是一锤子买卖。”
    齐乐然很腼腆，害羞地低了低头，不好意思地说：“啊，也不行啊，俺头一次进来，不知道。”
    “可妹子，我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
    谢谢肯定，你听着还行吗，我在小品里学的“俺叫魏淑芬2”。
    “大姐你真厉害，这都能听出来，俺娘是沙东的。”
    “那——”
    大姐还要问，齐乐然听见一个大娘要买玉米面没带票，要回去取，就打断了她，说：“俺哥来了，俺先走了。”匆匆追了出去。
    “大娘，等等俺。”
    大娘一回头，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叫她，“姑娘，你叫我？”
    齐乐然拉着她走到墙跟，跟大娘小声说：“大娘，俺看你要买高粱米，俺这有，跟供销社一个价，不要票。”还是得靠老妈啊，她和齐浩然为了省事拿苞米碴子果然不行，刚才都没看到有卖的，还好被老妈换了。
    大娘打量齐乐然，看个头身条不像家里穷的啊，怎么来卖粮，不过跟她什么关系，有便宜占就行。“你有多少？”
    “就三斤，只多不少。”
    “干净吗？”
    齐乐然拿出布袋给大娘看：“一点沙子不掺。”
    大娘一看眼睛就亮了：“这高粱米磨的真好。”
    那是，机器磨的嘛。
    “要吗？”
    “都给我。”把自己带的面口袋拿出来，让齐乐然把高粱米倒进来。倒完掂量了一下，感觉不差，掏出三毛四分钱给齐乐然。
    齐乐然卖完高粱米绕了一圈回到原来的地方，炳二没在，去另一边了。
    感觉有点饿了，把背篓摘下来，摄像头冲着人流多的地方，拿出玉米面饼开始吃。怪不得小说里主角总是要去黑市，钱是真的不好挣啊。
    吃完走到胡同里，拿出镜子照了照，走了一上午，脸更花了，昨天特意没洗头，出了汗，更塌了，早上画的粗眉掉了一点，补了补。邋遢点就邋遢点，要不是太显眼，真想套个黑头套出来。
    不歇还好，这一歇腿好酸啊，坐在地上捏腿，炳二回来了。
    “炳二哥你去哪了？”
    “万三跟我说，一定要去废品收购站。”
    “有好东西吗？”
    “都是真废品。”
    “唉，还是得整个正经身份，才好找来钱的路子。”
    等了一会，齐浩然他们也回来了，从背篓里拿出水杯，喝了大半杯：“回来了，城里真好玩啊，人好多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祁宝山问：“你们还要去转转吗？”
    “不转了，不然天黑到不了家了。我们是原路返回吗？”
    “你们可以走别的路，能路过大槐树村，就是绕远了。我回去一般走那里，不用进山。”
    “那就走那条路，然后炳二哥送你回家，我们俩自己回去。”
    “不用送的，我身上没事了，就是看着吓人，不耽误什么。”
    “送佛送到西。”
    炳二担心道：“你们俩能行吗？”
    “没问题，别的路不熟，林子里还不熟吗，从小就走的。”
    ---
    注1工作方针
    2出自小品《懒汉相亲》

 第22章 乡村大改造

    四人走到大槐树村，没有进村，顺着村外的路走过去，祁宝山给他们指了指方向，从那边小路一直走，就能到今天他们离开林子那里。
    “哥哥，我们就不送你了，本来他们就不愿意让我们出来，要不按时回去，下次再想出门就更难了。你不忙的时候来找我玩啊。”
    去医院的路上，祁宝山也问过他们村的人怎么不喜欢出门，齐浩然告诉他他们村世代都是这么生活的，然后把学校的规矩搬出来给他讲了一下，什么三餐定时，睡觉也有规定时间，早上起来要学族训，白天要干活，晚上要上晚课。总之，不是我们不出门，这是我们的风俗。
    目送祁宝山和炳二走远，姐弟俩原路走回大槐树村，镇上要看，村里情况更要看。
    手机在回来的路上就没电了，还响了一下，还好无人在意。充好电，继续录像。
    两人一进村，看见村里的房子还是土坯房，她们齐家沟的是砖混结构的，除非不长眼睛，不然进村就能知道差别。城里虽然有很多这样的房子，可是他们一个70多人的小村子，再说出花来，也变不成城镇啊。
    一队挑着扁担的人从前面走过来，看见两人，叫住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大哥，俺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啊？”
    “找王建民。三舅姥姥的侄子的堂哥的儿子。”
    一帮人还在缕这关系，又过来几个妇女：“下了工不回家，在这干啥呢？”
    走近看见姐弟俩：“呦，这俩人哪儿来的？”
    “嫂子，他们说是来找王建民的，是他们舅姥姥的什么什么。”
    齐乐然提醒说：“三舅姥姥的侄子的堂哥的儿子。”
    “咱们这没有王建民啊。”
    “怎么没有呢？三舅姥姥说王建民他家就在小杨树屯啊。”
    “你们找错了，俺们这是大槐树村，再往前走才是小杨树屯。”
    “啊？这不是小杨树屯吗，俺看边上好几棵大杨树呢。”
    一群人笑了，“你这娃子，种了杨树就是杨树屯了，路都不认识，家里怎么让你们出门了。”
    齐乐然也笑：“哈哈，俺确实是头回出门，这不也没走错吗，再走走就是了。”
    村里往来的都是熟人，这来俩外人，大家都瞧个稀罕，不过到做饭点了，姐弟俩一看就着急赶路，看两眼就散了。
    “婶儿，能去你家讨口水喝成不？俺俩一早就出来了，一口水都没喝上。”被问的是徐枣花，也是刚才那群妇女中打头的。
    “成，那有啥不成的，你们跟我走，我家就搁边上。”
    那一间两室的土坯房，院子里的自留地种着菜，养着两只鸡。
    “娘，你回来了。这是？”进门就是灶台，应该是婶子的儿媳妇，正在做饭。
    “过路的，讨口水喝。”
    姐弟俩朝那个妇女笑笑：“大姐。”
    枣花婶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碗，从缸里舀了一瓢水倒碗里递给他俩。看姐弟俩端着碗不动：“咋不喝啊？”
    齐乐然：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被一碗水难住，这水哪里来的，不是直接从河里打的，是生的。
    齐浩然犹豫了一下，看着水还是挺清凉的，还是喝了口：“婶子，俺来的路上没看见小河啊，你们这水从哪打的啊，得走挺远。”
    “不用，外面有井。”
    啊，井水啊，那还好。
    齐乐然也喝了口，然后拿出水壶把剩下的水倒进去：“俺想着还不知道要走多远，就没舍得喝，还是带走路上喝。”
    “就一壶水，不够我再给你们舀点。小杨树屯也不远，差不多走到天黑就能到了。你俩找王建民干啥啊？”
    齐浩然：“三舅姥姥要不行了，但她身边没人了，就一孤寡老人，想找个摔盆的。”
    “你不行吗？”
    “俺跟她没亲戚啊，叫三舅姥姥是村里边都这么叫，可能辈分大。”
    齐浩然在跟枣花婶唠嗑，齐乐然偷瞄屋里，可惜有帘子挡着看不清。正好屋里有孩子哭声传出来，妥了，一手掀开帘子就进屋了，这没有分寸感的人，我当定了。
    给孩子她娘都看愣了。不是，你谁啊，抱我孩子干啥。
    “你干啥呢？把我孩子放下。”
    齐乐然抱着孩子：“啊，不好意思啊，大姐，俺俺习惯了，俺嫂子之前生孩子都是我带，这孩子一哭，俺就得哄，俺这顺手了。”
    把孩子递给她：“女孩，长得像姐，真俊啊。”
    枣花看齐乐然抱孩子的动作还挺熟练，可能信了：“是个丫头。”
    “丫头好啊，长大也像婶子这么能干。”
    “嗐，那得什么时候了。”
    齐浩然催她：“姐，别唠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路呢。”
    齐乐然嘴上说着：“急什么，我还没歇够呢。”脚已经走到门口了，从兜里掏出两块糖送给枣花婶：“俺们先走了，糖就给婶子留下甜个嘴。”
    村里还有别人看他们，他俩也没再搭话，走出村了。
    到了林子里，才敢拿出手机，看了看今天拍的视频，挺成功，该拍的都有了。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这才发现少了点东西，“这准备的还是不充分，没带手电啊。怎么办，做个火把？”
    齐乐然点开手机的手电筒，斜了弟弟一眼：“出去一趟，你的脑子也变原始了？拉紧我啊。”
    这路也好走，找错了也没事，你就往最高处爬就是了，爬上去下面就是他们村。好在齐乐然上午贴标签的树都让人系上了红绳，两人顺着红绳找就是了。
    “这绳子还是解下来，要是有人顺着绳子走进村里就不好了。”
    “行，反正咱们也拍下来了，白天能认出来。”
    爬山山顶，发现有亮光。
    “姐，那是不是小黄哥？”
    “还真是。小黄哥，你们干什么呢？”
    黄明睿累的直喘气：“你们回来了，炳二呢？”
    “送祁宝山去了，我俩没去，先回来了，你们砍树干什么？”
    小黄跟他们说了今天村里发生的事。一早就有人去养鸡场看热闹，但是人已经走了。下午开会跟村里人先说了情况，然后请三爷爷回忆一下当年，可惜他当时年纪小，知道的不多。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住的房子肯定是不行，但也不能推了重建啊，好好的房子不住住土坯房。商量着先改改，改出六十年代的样子有点难，不过这家家户户的铁门当时肯定是没有，所以就有人提先把门换了，一步步来，他们就上来砍树了。

 第23章 流放

    回到村里，先去了趟村委会把视频拷给他们。除了李畅，人都没在。李畅正忙着写策划，聊了几句就走了。
    看着光线昏暗的农家乐，如果要改造村子，现在村里唯一不需要动工的就是这里了，虽然可能有些不方便，但当时为了追求复刻效果，里面连厕所都没有，在外面修了个厕所，还是旱厕。
    这次村里进来人，是他们运气好，抬着进摸黑出，养鸡场也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不要的旧家具了，这才没有太大的纰漏，下次就不一定了。
    想要获得身份，肯定是要对外交流的，他们可以在山里待一辈子，但主动的和被动的还是有很大区别，所以房屋改造迫在眉睫。
    走到家，陈玉琴做了西红柿鸡蛋面给姐弟俩。
    “回来得正好，刚好熟了，自己过来端。”
    “妈你吃完了吗？”
    “在你二叔家吃过了，刚才回来看见小黄了，他告诉我你们回来了。外面怎么样？”
    “没有想象中那么穷，镇上还挺繁荣的，应该是之前留下的建筑，特别有味道。村里就不行了，还住的土坯房，砖的也有，不到一半。”
    “下午开会，给安排的任务还不少，屋子改造抽签的4间也要负责，抽空要收水稻。”
    “我的天，那咱们家有13间房子要收拾啊，这得弄到什么时候。”
    “入冬了还好，能挺到入冬也没那么急了。就怕现在，听他们说林子里山货不少，外面收山货的人要是走得远一点，备不住就发现我们了。”
    “我今天在里面看见松树和栗子树了，边上就有，山顶附近有几棵野榛子树，记不清了，不知道认错了没。”
    “都是好东西啊，那咱们还得找时间进去捡点，感觉一下子就忙不过来了。”
    齐浩然一拍大腿，说：“姐你明天提醒我，这个树林的问题我得跟村委会反映一下。”
    “林子有什么问题。”
    “现在林地都是集体或国家所有，所以按理说这个林子咱们去砍了、捡了什么东西，都是挖社会主意墙角。听祁宝山说因为这个树林离哪个大队都不近，所以归了好几个村。”
    “哎呀，这是大事啊，今天怎么不说。”
    “忘了，回来看他们砍树，光看热闹了。”
    吃完面，等了一会，齐家成还是没回来，姐弟俩约好明天一早去村委会，就关灯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很早就听见有锯木头、砸墙的声音，觉也睡不好，还是干正事去。
    去二叔家蹭了一罐八宝粥，和齐浩然滑上滑板往村委会去了。
    到的时候，村委会的人都在，昨晚没回家，连夜开会，大堂里长桌上摆的乱七八糟的，笔记本也亮着，放的是大槐树村的照片。炳二一大早就回来了，还拎着两只野兔，是半路顺手打的。
    见人都在，齐浩然说了林地的事。
    齐志强：“这个林地确实不好办，但是现在我们来了，管它是谁的，它就得是我们的。林地不争，土地争不挣？咱们是凭空出现的，按理说现在的地盘都是别人的，所以不能让。”
    齐家成做了决定：“小李啊，就按你说的办，一会儿等村民过来，就把材料发下去，先把框架推出去，剩下的自己发挥。”
    好在，现在村里留下的人要么是老实人，要么是有本事的人，还是非常团结的，就算是齐磊，也是识时务的。
    齐乐然见李畅在准备ppt，就坐过去帮忙整理材料，看见写出来的大纲，这个思路很妙啊。
    总而言之，就是装前朝人，我们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不一样，出点问题，不是正常的嘛。
    人物背景就是祖上做官，犯了错误被全族流放宁古塔，流放路上遇到灾荒就来到了这里，遇到隐居在这里的人被好心收留，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为什么不出去，我都是流亡的逃犯了，出去不就是死路一条。之前为什么没有被发现，我们哪知道，这是你们外人的事啊，反正我们世世代代在这里，怎么没发现我们呢。
    至于齐浩然担心的土地问题，我们先来的，树也可以是我们种的，我们不吱声，让你们分了，是我们在理啊。
    齐乐然越看越乐：“姐，你说我们祖上犯的错是贪污了太后修园子的材料怎么样，这样我们村里房子比较好就可以让人接受了，这材料可是之前御用的。”
    黄明睿在旁边听到了：“可以啊，那这样隐居背景也可以改改。有一群灾民遭了大灾，当地的官员不管，灾民四处逃难，正好遇上了我们祖宗这个好官，但是我们家里清廉没钱，只能利用权利之便挪用了太后修园子的材料，被看不惯的同僚告发和栽赃陷害，就全族被流了。灾民一看恩人因为他们遭了大难，就在流放路上劫了囚，一起来山谷里隐居。”
    李畅：“好像人设更丰富了，祖上清正廉洁、知恩图报，这样放哪个时代都不会出错，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
    齐志强问道：“可是你们祖上劫囚了啊？”
    “祖上劫的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他把太后找来，诛我九族。还有不是你们，是咱们，书记，这个背景现在就要带入，要像吃饭喝水成为本能。”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你们好好写，我们就照着做就行了。”
    炳二和齐浩然围着石新平和齐向前父子商量房屋改造的事。石新平是瓦匠，之前搞过装修队，村里人盖房子、翻修都找他。齐向前是木匠，他儿子齐文彬是初中德育主任，齐木匠忙不过来，带来帮忙的。
    石瓦匠指着电脑屏幕上镇上一间房子，问：“窗户都换成这样的行吗？”
    “不换也行，把窗框换了，里外贴俩木条，就看着一样了。”
    “还是得卸下来重做，不然漏风，咱们现在用的都是双层玻璃，要改单层吗？”
    “不改，外表要改的破破烂烂已经很糟蹋房子了，舒适度不能降了。”
    “那老哥你说怎么改？”
    “墙皮不抢了，能做旧吗，或者弄点爬山虎爬满墙，木板上墙也行。”
    “也行，那先把木门换了，这个我儿子就能干，不过尺寸得自己量，木头自己出，多备点，窗户还得换，这活根本干不完。”
    “简单的活村里爷们多少会点，你们先打个样，其他人学一下，自己先弄着。”
    “装修材料够吗？”
    “就有水泥了，当时采购的时候多买了，还剩不少，胶和涂料没了。”
    “凑合来，丑就丑点。”
    “头一回村里发展太好还成缺点了，唉，什么事儿啊。”

 第24章 炸弹

    正说着话，突然有“嘣～”爆炸的声音传来，地也跟着震了一下。
    “怎么了？有人打过来了？”
    工作也不做了，出去看热闹。听声音就在不远处。跑过去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帮人，还有人陆续往这边走。
    有间屋子的玻璃炸碎了。
    “怎么回事？”
    齐林带着个头盔，穿了一身护具从那间房子里走出来：“没事，是我自己干的，做了个高压锅炸弹。”
    “做什么？炸弹？你做这个干什么？”
    “村里不是要我们收拾房子嘛，也太麻烦了，我就想直接炸了。这威力也不行啊，就炸穿了房顶碎了几块玻璃，浪费我一个高压锅。”
    齐志强觉得他血压也有点高，他咋这么能呢，真想邦邦给他两拳：“你个倒霉玩意，小时候拿鞭炮炸牛粪，被你妈追的光屁股满村跑，臊得两天没出门，这当爹又开始炸房子了。”
    “叔，我这不是图省事吗，头一次没经验，下次指定成。”
    “你还有下次？”
    “炸都炸了，就炸塌了为止。我还准备了微波炉炸弹、冰箱炸弹，你就瞧好。”
    旁边有人心动了：“林子，你这方法行吗？”
    “我不正在试吗，等成功了第一个教给你。”
    齐志强：“我看你们就是闲的，要是没事干上山砍树去，还炸弹，一把火烧了不是更省事？”
    “啊哈，真的可以吗？”
    有人在旁边抢：“你们要是谁不要，不想收拾，把房子给我啊，我不怕麻烦。”
    “给我也行。”
    “我也。”
    齐家成：“你们自己看着办，不过只能毁自己的，要是波及到别人家你们打起来我们可不管调节，再一个要是伤到了，后果自负，现在医疗和交通可比不上之前，等把你抬到医院人都凉了。”
    “不至于，你看我这护具不是戴的好好的，我都是在外面等着，炸完了才进去的。”说着打开地上的小箱子，里面全都是尖锐的石头，“要不你们在边上看着，正好窗户碎了，就再来个冰箱炸弹。”
    “怎么做？”
    “消防视频里面说不要用利器铲制冷管，我从外面砸石头试试。”
    “安全视频是告诉你这个的？”
    “差不多，差不多，你们躲远点啊，我要开始了。”
    “等会，附近屋子里还有人吗？”
    “没了，现在这一溜都是我家的，问题不大。你们躲远点啊，我也是不负责的。”
    甄好味也出来看情况了，说：“我家就在附近，你们想看的，去我家房顶上看。”
    真有不少人跟他走了，不知道是真的想学做个冰箱炸弹，还是跟齐乐然一样过去看热闹的。
    等上了屋顶，齐林已经开始往里面扔石块了，扔一个等一会，扔一个等一会，半天还没动静。有人喊话：“林子，你是不是不行啊，别不是个哑炮。”
    “去你的，你才不行呢，下一个指定炸。”
    下一个，也无事发生。
    炳二看不下去，把齐林扒拉到身后，抢过他的头盔：“砸制冷管是？”
    齐林：“视频里是这么说的。”
    炳二拿起石头上下摸了摸，找了最锋利的一面，用力往冰箱里一掷。
    boo——
    冰箱门都炸出来了，屋里还往外面冒烟。
    炳二：“就这？”
    “唉，效果还是不行。”
    炳二把头盔给他扣回去，说：“你自己慢慢玩，这还不如我几锤子下去。”
    “诶，别走啊，我还有个微波炉。”
    “还是省点东西，你拆了卖废品，都比炸房子合适。”
    齐浩然看见炳二这一手，狠狠心动了：“哇塞，这可太酷啦。姐，你说我也整一个怎么样？”
    “整一个什么，高压锅炸弹？”
    “那多小儿科啊，真男人就造真炸弹，我一个理科实验班的优秀选手，还搞不定一个炸弹？”
    “呵呵，要弄你自弄，别带上我。我觉得房子留着挺好的，每天都能住不一样的，能住半个月。”
    从梯子上下来，看见甄小雪站在院子里，姐弟俩路过的时候，她还哼了一声。
    “她怎么回事，咱俩招她惹她了？”
    “别不是还气上次咱们没给她出主意。”
    “有可能，这气性也太大了。”
    “随便她。”
    “噗呲，噗噗——”
    齐晓萌躲在院墙外面，狗狗祟祟叫她们两个。
    “你咋偷偷摸摸的？”
    齐晓萌：“别提了，还不是躲甄小雪。”
    “她又怎么你了？”
    “她没怎么我，就是我觉得她奇奇怪怪的，有点魔怔了。”
    这一看就是有瓜啊，“快说说。”
    “齐磊总去她家吃饭，你们知道。”
    “听说了。”
    “反正除了去她家吃饭，我是没听见齐磊最近又出什么幺蛾子，她爹妈都不拦着，但是她一门心思要赶齐磊走，还往电饭锅里掺土，就为了不让齐磊吃好饭。”
    “然后呢？”
    “然后她就挨骂了呗，气得她问甄好味齐磊是不是他的私生子，不然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她还来找我爷爷，说我爷爷是现在村里辈分最大的人，要我爷爷去说齐磊，让他找别的地方吃饭。”
    “三爷爷去了？”
    “去个屁，我爷爷是吃饱了撑的？他年纪大，齐磊就能让着他？也不知道甄小雪怎么想的，以前没看出来她这么拧巴啊，不会是穿越芯子换了一个人？”
    “喂，别吓我们啊。”
    “等我找机会试试。算了，不说她了，听说你俩昨天去城里了？”
    “嗯，别问，我们还拍了不少视频，晚上应该在小广场放，到时候你一看就清楚了。倒是你，怎么最近都没出门。”
    “快别说了，我这一周都忙着在家做孝顺孩子呢？”
    “咋了？”
    “我爸跟我妈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我妈松口要复婚了，结果穿越了，我爸在家eo呢，都没心情做饭了，我爷爷也做不了，我的水平你是知道的，天天在家忙着做饭。”
    齐浩然问：“做饭要那么久吗？”
    齐乐然：“她有洁癖和强迫症，看不得一点油点。”
    “是啊，现在还不能敞开了用厨房用纸，我是擦了油点洗抹布，洗了抹布擦油点，手都洗皱了，但我现在好一些了，努力克服呗。这连吃了一周我做的饭，我爷爷受不了了，拿着痒痒挠抽我爸起来做饭，不过我还挺能理解我爸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唉。”
    齐晓雪的奶奶和姥姥年轻的时候就不对付，当年结婚的时候两家都不同意，可她父母偏要结，婚后的日子鸡飞狗跳的，后来就离婚了，但是两人还藕断丝连，情意绵绵，但复婚这个事，齐晓雪亲妈一直没同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这么过了好多年了。
    “你家还有淀粉肠没？我拿你爱豆周边跟你换。”
    “快走，我跟你回去取，我惦记你那张亲签拍立得好久了，还在呢。”
    “你不考虑一下？”
    “考虑啥，淀粉肠我早吃腻了。”

 第25章 纸扎

    房子可以改装，电器之类的就只能藏起来了，石瓦匠给了两个方案，一是村里集体修个地下室，统一存放在一起，当然如果有实力自己修地下室也不拦着。二是直接把一个房间窗户门都砌死，变成一个密室，等能用的时候，直接砸开就行。
    村委会的选择是全都要，有些密室不好放的就存地下室里，比如说汽车。还有一些东西还是得偷偷用的，比如说村委会那些农业机械，播种机、收割机之类，当年买这些可是花了大价钱。
    地下室修多大要提前规划，要求每家提前上交集体储存的物品清单，结果除了家里有车的，很少有人提交。都觉得修个密室不错，虽然看着别扭了点，但是就算有外人觉得奇怪，也不能拆别人家啊。还有就是除了电视现在没用，冰箱、空调不好藏的，其他的好解决。
    因为要对需要动的地方有个章程，齐乐然又重新走了一圈抽到的房子，想起了被她遗忘的014号，约了齐浩然中午12点一起去探险。
    快到点了，齐浩然过来拿他的孙悟空手办和马克思的肖像，脖子上挂了一串大蒜，脑袋上包了一块红布，手上带了一个桃核，还挺混搭。齐乐然看他这个阵势，想着是不是也带点什么。
    “你带着玉观音，再出一张马丁路德像。”
    “外国牧师，镇不住中国鬼。”
    “那就孔子。”
    “为什么是孔子？”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唯物。”
    也说的过去，还好当时他们当时把课本上的人物画像都剪下来了，连语文课本上的作者插图都没放过。
    别的房子都是修过的，多少有点变化，14号还是原来的样子，所以跟它同排的比，有点突兀，院子里都是杂草，加上多年没人住，风吹日晒，特别荒凉。
    远处还有人用音响放昆曲，咿咿呀呀的。
    “谁家啊，这氛围简直拉满了。”
    到了房门口，还是齐浩然撬锁，嘴里还嘟囔着：“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今天我们姐弟俩撬锁进来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打扰了你们安宁，你们可千万别来找我们啊。”
    齐乐然：倒也不必。
    嘎吱——门推开了。
    “咳咳，咳。”
    “也灰尘也太大了，多少年没人进来过了。”
    一进门是个堂屋，摆着一组老式太师椅，后面是一张长案，上面放着一张照片，是一对慈祥的老人在首都那个广场拍的。
    “一看这张照片，突然就不怕了呢。我怎么对他们没有印象？”
    “我妈说他们去世的时候，我还不会说话。”
    “这也没什么嘛，我们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可能，没点本事谁敢做白事生意啊。”
    堂屋里这些风雅古朴的家具，木制的窗框，窗棂纸糊的窗子，没有一样电器，这完全不用动啊，时光好像停在了这间屋子里。
    齐乐然感慨：“这张照片要是黑白的就好了，要拿走我觉得不太好。”
    当年全村改造的时候，这家人已经不在了，所以就把外边粉刷了，其他的没动，还是木房梁，齐浩然伸手够了够，觉得没问题：“要不我们把照片藏房梁上？我踩个椅子就上去了。”
    说干就干，齐乐然去搬太师椅：“这椅子什么木头，好沉啊。”
    齐浩然找了一块布擦相框，擦好站到椅子上，齐乐然在下面指导他。
    两人都是背对着门口。
    “往里面推推，底下能看出来上面有东西。”
    “好了，好了，这样行了。”
    “把相框扣着放，就像看着屋里一样。”
    “谁在里面？”声音还有些干哑，好像没听过。
    姐弟俩一惊，谁在说话？看窗户上出现了一个阴影和一个圆影上面长了两个三角，吓得齐乐然蹿上椅子，抱住齐浩然，攥紧脖子上的玉观音。
    窗户上的人影不见了。
    “啊，你不要过来啊！”
    就在两人心惊胆战的时候，三爷爷慢慢走了进来：“原来是你俩啊，我当谁呢。”
    “三爷爷你快吓死我俩了，你走路没有声音的。”
    “我有什么吓人的？”
    “你趴窗户不吱声，我就能看见一个影子。”
    “我说话了啊。”
    “你还不如不说呢，你这嗓子咋这个动静了？”
    “这不吃了一礼拜晓萌做的饭，齁着了。”
    “那那个头上有三角的是什么啊？”
    “你说的是哈基米。啊，我知道了，你们是知道这个房子以前是做死人生意的了。这有啥的，你们看我，不是相安无事当了几十年邻居了吗？前一阵没有人来，我还以为是嫌不吉利，没抽14号。”
    “后面的房子没收拾过来就去我二叔家果园干活了，把这事忘了，这回要重修才想起来还没看过。”
    “这屋子好好的，不用动。家具要是喜欢可以带走，都是好东西，当年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别看有点旧了，这实木家具，越老越值钱。”
    “三爷爷，这些是古董吗？”
    “那不是，咱们村谁称那个啊，就是东西有年头了，真材实料的，可比现在密度板的强。”
    “太沉了，还是不拿了，我们就是来看看这个屋子有没有什么东西要藏的。”
    “那你们跟我来。当初还是我们几个老邻居帮着处理的后事，如今呢，就剩我一个喽。”
    三爷爷领着他们俩来到西厢房，指了指：“开门，都在里边呢。”
    齐浩然又拿出他的撬锁本领，两三下把门打开了。
    “小子，可以啊，改明我给你村里宣传宣传。”
    “还是别了，我比较内秀，知道人多了我害羞。”
    进去一看，全是皱纹纸、金银箔纸、色纸、竹签等纸扎材料，齐浩然翻开一看，还有泛黄的白布和香。
    “有香啊，够我们用好久了。”
    不过并没有他们想象的纸扎堆满屋，一进门有两俩纸人瞪着他们的情况。
    三爷爷感叹：“都是好东西啊，可惜没人会用。”
    “三爷爷这怎么都是材料啊，没有成品吗。”
    “没喽，也是可惜了，这家老哥手艺顶顶好，说是祖传的。当年我们处理后事的时候，都跟着烧了，要是留下几个，也给你们开开眼。”
    “三爷爷这些是不是也得藏了，这时候是不是不让用？”
    “能用啊，哦，你说六十年代啊，我不知道啊，我忘了。”
    “留着，我们封建遗民，烧点纸人怎么了。”

 第26章 人设

    恢复了没两天的广场舞因为下雨停了，这几天家里活多又加上快秋收了，又被搁置了。
    一村人聚在原来村委会的会议室里，没挤下，几个小的就站在走廊里了。
    有人等烦了，就问：“书记，咋又开会啊。”
    齐志强：“你当我乐意开啊，不开会消息怎么通知，问题怎么解决。”
    “不是就会到1968了吗，为什么不联系组织？”
    还没等村委会的人说什么，底下就争论起来了。
    “你心真大，穿越这么大的秘密，你就满世界宣扬，你咋不拿个喇叭上街喊‘我是穿越的’。”
    “我没说出去宣扬，我是说找组织。”
    “你说人就信啊，我还说我是玉帝，打钱呢。”
    “咱们这村子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诶，你找死别带上我们啊，我就是一小老百姓，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不想掺和乱七八糟的事。”
    “没有那么复杂，过了明路，我们不就能正常生活了吗？”
    “小说没看过，电视剧总看过，哪有那个主角把穿越往外说啊。就像你看见外星人不得研究研究，要是挖我脑子研究怎么办？”
    “那我们就一辈子躲躲藏藏，偷偷摸摸，吃不好，也没有工作。”
    两方各有顾虑，说得你来我往。还是李畅叫停了：“乡亲们听我说一句，我们村委会的意见是现在公开秘密是不行的，大家都知道我们正处在那个时期，形式不太平稳。我们就是普通人，联系不上什么大人物，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难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就算组织可以信任，但是还有外部势力啊，他们可不会手软那咱们做人体实验。”
    “咱们那么重要嘛？”
    “重要的不是咱们，是咱们掌握的信息。如果你遇到一个从未来过来的人，你会不好奇自己的未来吗？对国家更是，如果遇到问题，能抄标准答案为什么还要走弯路，我会想知道这些，让自己更强大。我很喜欢这个时代的人，她们吃苦耐劳、勤俭质朴、热血拼搏，但是还有一些不那么友善的人，你不能拿别人的良心去赌一个结果。”
    “把你关小黑屋里，不交代明白不让你吃饭，交代完了就把你噶了，我不允许世界上还有第二个知道这些事情的人。”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听听。”
    李畅给村民讲了装前朝遗民的计划，只要全体一致死咬不放，我们说是就是。房子翻修也不是无用功，齐家沟总要与外界接触，不能一眼就让人看出不同。
    “太复杂了，穿帮了怎么办？直接就说是在山里长大的六十年代的人不行吗？”
    “这还涉及到土地的问题，按行政区划咱们外面那片林子和山里的地方，已经划给好几个大队了，这利益相关，谁会让着你，和现在农村的基本条件比，齐家沟就是一块肥肉。况且这个山区也并不是密不透风，你怎么跟人解释都新中国了，全村都没被人口普查进去，还不主动联系国家。
    而且要有户籍，少不了要和公安打交道，他们可是跟敌特做过斗争的，你们看咱们村的精神面貌和基础设施，像是深山老林里待久的吗，总不能房子不要了，去山里找个山洞当野人。我们需要一个人设，来解释一切不太合理的地方。”
    “对，我们不仅得在六十年代过得下去，还得过得好。我们已经痛失拆迁款了，六十年代还过得不痛快，这也太憋屈了。”
    “啥是人设啊，那我说我是老朱家后裔，是不是也行。”
    “行，你自己圆的过去就去，我问你，明惠宗出生年月是什么？”
    “啊，公元1313你问我这个干嘛？”
    “你连你最可能的祖宗生卒年都不知道，还老朱家人呢。”
    “你问我一个都知道的。”
    “你说是就是，把人当傻子啊，他们就是见识比我们少，智慧一点也不比我们差，你还不如六十年代的人能干活。”
    “那咱们说是前朝遗民，别人就信了？”
    王海涛说：“村里有剧组留下的辫子，剩下的就靠大家的演技了。”
    李畅：“我妈妈是博物馆讲解员，我总去她工作单位，看过前朝的户籍和地契，试试看能不能仿一个。”
    嗯，还是跟着村里走，看看人家装备都凑齐了。
    齐家成：“既然没有异议了，把这个人物背景记一下，要能脱口而出的程度。这只是大的背景，你自己是什么人自己想，别太超过，现在还有革〇会呢，想不出来就本色出演老实农民，外人面前沉默寡言就行。
    我也知道村里有些人想要出去闯一番事业，但你现在能干什么。等10年之后，形势平稳了，改革开放了，你乐意干啥干啥，现在都给我老实苟着，还是那句话，要是因为你暴露了村里的秘密，我就去举报发现你是穿越者，有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你就听天由命。”
    “村长，你去举报我也可以反向举报全村啊？”
    齐林：“怎么会呢，我们祖上可是可怜弱小的灾民，你不过是见事情败露加上精神有问题，神经病的话怎么能信呢。”
    “我就是说说，说说还不行吗。”
    三爷爷：“反正我们多数人肯定是向着村里。谁这么做，就是全村公敌。”
    齐乐然几个小的聚在外面，有齐晓萌、齐梓潼，还有保安队大曹的弟弟小曹，也是齐浩然的高中同学。齐屠夫的女儿齐明珠本来也想过来，被甄小雪拉走了。
    齐浩然：“这村里的未来啊，还是得靠我们，10年之后他们都是退休的年纪了。”
    齐小龙：“我们小学生才是最可靠的，动画片的救世主都是我们这个年纪的，浩然叔叔你太老了。”
    齐浩然：“我还没有18好，还有我现在的对外年纪是14岁。”
    齐晓萌：“还可以这样，那我要18岁。”
    齐乐然：“报大一点不好吗，10年后考个大学，毕业分配工作，还能早几年退休。”
    小曹灵机一动：“你们说我要是说我是和珅后代行吗，我从小就陪我爷爷看铁齿铜牙，他的家族谱系我倒背如流。等平反后，恭王府不就是我的了！”
    齐浩然不怀好意的笑，说：“行，第一章认亲，第二章批斗。你记得在现场大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定能为你挣得一线生机。”
    小曹锤他后背：“真服了你个老六。”
    学霸姐姐齐梓潼推了推眼镜，说：“我记得和珅真正的后代现在还有呢，你可能是冒充不了了。”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我室友是哈省的，听她说他的后人就在那里种地。”
    “姐，你是什么人设啊？”

 第27章 秋收

    “没想好，就普通人。”
    齐晓萌：“梓潼姐，你可是学霸呀，你都是普通人了，我们是什么。”
    “别说了，越说越伤心，导师好不容易通过了我的开题报告，研究生毕业我就能去养大熊猫了，我离动物园的offer就一步之遥，现在我只能养鸡养猪。”
    小曹：“没关系，我们班主任说了，就算以后不从事本专业的工作也很好。”
    “小曹你可真会安慰人，那可是大熊猫啊！梓潼姐你都是研究生了，等十年后再高考，一定没问题。”
    “可我本来可以提前十年摸上大熊猫的。”
    齐乐然：“那我这的专业现在不是更完蛋，我要在外面说句法语，一定被调查海外关系。”
    齐浩然：“没事，现在大家都是一个，全都没文凭。”
    外面在说学业，里面已经说秋收的事情了。除了自己家的地，集体的部分要按劳分配，每家都要出人，别想不劳而获。
    齐乐然分到的活是晒谷子，她们几个年纪差不多的，都是这个活。
    既然东西都买了，当然要用了。汽车没个二十年是见不光了，就算改装成六十年代的样子，也开不出这座大山，所以汽油都抽出来供收割机，可以抵半天工，可惜齐乐然家买的是新能源汽车，只能苦哈哈的干活了。
    第二天九点多，三台收割机和翻斗车就开到了稻田，之前村里开收割机的没过来，找了几个老司机熟悉了一下操作，无证上岗。
    晒谷子的仓库离稻田不远，来的大多是妇女，除了秋收，还抽了一队人在挖地下室。
    先把塑料布铺到地上，这块大塑料布用了好几年了，大概比齐乐然参加秋收的次数都多。
    谷子从翻斗车里倒下来，她们用耙子铺匀，等到下午四点左右再把谷子收好，就收工了。虽然都是机械化了，但是秋收还是很累人的。忙了一周，终于收好了，就剩下没晒够的谷子还没脱壳，但这是另一帮人了的活了，齐乐然可以休息了。
    齐家沟的耕地现在不算多，有多一半的耕地穿越过来就消失了，过来的都是临近村子这部分，大概有个5000多亩，稻田有3000亩，共产水稻一千五百多吨，每人能分21吨左右。就算几年不种地，也够吃了。
    田间，村委会和老农民在发愁。
    愁的是剩下的秸秆怎么办，之前都是租的秸秆打包机，弄成一卷一卷的，还没收割的时候就有人来收了，制成秸秆煤或者加工成饲料，卖去工厂等。现在他们村现在就两头奶牛，6只羊，能吃多少啊。
    齐志强说：“要不还是烧了还田，现在也没人管你污染了。”
    “我不是怕污染，我是怕外面人看见，他们也不知道山里有村子，这一冒烟，以为是森林着火了，还有要是把这个当求救信号，冲进来我们就暴露了。”
    “那半夜烧？”
    李广林说：“要不我出去盯着外边村子，她们什么时候烧，我们跟着半夜偷偷烧，这样就不显眼了。再说有山挡着，他们未必能看的见。”
    “可以藏东西啊，把东西装木箱子里，上面用秸秆一盖，很有农家特色啊。每家门口都堆点，现在也不要求干净整洁，不评比了。”
    “就这样，谁家有用就多拉点回去，明年咱们这点人，可种不了这么多地了。”
    炳二骑着电动车到田垄边上喊：“有没有人啊，来几个人，我打了一头野猪。”
    大家活也不干了，撂下耙子，积极响应他，“来了，来了。”
    “野猪肉啊，得有200斤。”
    “差不多。”
    “怎么分啊？你想怎么换？”
    “你们看着给我点菜就行，我没种菜，前几天嫂子们提醒我要备冬天吃的菜了。”
    陈玉琴问：“你家有小坛子吗，我给你腌一坛子萝卜泡菜，你让我挑点排骨行吗？”
    炳二：“成啊，嫂子的手艺可是杠杠的。”
    “二啊，你一个和尚，怎么能干这么血腥的事呢，杀猪这种罪孽，还是哥哥来替你担，但你要多分我一个猪蹄。”
    “嘿嘿，我也没想到能打到野猪，这些日子在山里转悠，没看见什么大货。”
    “你这几天都在山里啊，我说秋收怎么没看见你。”
    “主任给的活，怕咱们这边干的热火朝天，突然有人闯进来偷家，哥几个这几天都在山里。”
    张景峰问：“看见外人了吗，长啥样？”
    “你这话说的，是外人，不是外星人，一个鼻子俩眼的，还能长什么样，视频里不都见过了吗？”
    “我这不是不死心吗，你们还不知道我，就这一个爱好，喜欢花衬衫、花裤衩，再配一个大金链子，不这么穿我浑身难受啊。”
    张景峰是齐家沟女婿，他岳父岳母去外地看她媳妇大哥的二胎去了，他们一家赶着放假回来收拾东西，结果就穿越了，因为在城里做买卖，跟村里人不太熟，都是这几天干活才熟悉起来的。
    “就是视频里那样，不过进山穿得更禁造一点。”
    “这么说，林子里真的有人啊。”
    “有啊，入秋了嘛，林子里山货能捡了，对了，你们也别空手回来，捡点栗子什么的，我还找了几棵榛子树，等忙完秋收跟你们说。”
    “早说啊，我们也带上家伙。”
    “山顶上有几个背篓。”都是这几天他们哥几个进山用的，反正来回从不空手，有时候装不下了，就去山顶上换一个，省的再下山上山，这要想富先修路，真是有道理的，不然这收个板栗，腿都走细了。
    三爷爷在旁边慢悠悠地骑着炳二的电动车，问：“你们还没出去过啊？”
    “没有啊，出去干啥，也不能远走，就在家猫着了。三爷爷你还出去了？”
    “我这老胳膊老腿上哪走，我是看视频里有栗子树，要利民捡回来，他们父女俩下厨手艺稀烂，这食材一缺，立马就显出来了，还得靠我改善伙食。”
    “你也看得太仔细了，我光顾着唠嗑了。”他们村里开会就是这个氛围，热热闹闹的，别误了大事就行。
    “我找村里拷了一个，回去天天看，别看我腿脚慢，把咱们一群人扔林子里，我指定比你们先回来。”
    “姜还是老的辣啊。回去我也找村委会拷一份。”
    到了山脚下，三爷爷坐在电动车上不走了，炳二领着一群人上山。

 第28章 野猪肉

    方五等在杀死野猪的地方，怕血腥味引来其他动物，爬上了边上的树，远远看到有人来了，仔细确认是从村里那边过来的，就下来了。
    方五：“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把这个猪一捆，四个人就够了。”
    齐林说：“一听有野猪肉，我们就都过来了，馋肉馋得我半夜睡不着。不错啊，这猪真懂事，把自己喂的这么圆润，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林子你不是很行吗，拿你的高压锅炸弹来炸野猪啊，炸房子不行，炸野猪总行了。”
    “都炸碎了怎么吃？”
    “没准就成烤肉了，多省事。”
    野猪中了两箭，一箭使野猪耳朵被钉在树上，另一箭扎在要害直接毙命。炳二的弓是复合弓，自己后来还改装过，威力很大，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你们捡山货不？不捡我现在就拔箭了。”
    “捡，小美这附近有什么？”
    “有个粑粑，都说了别叫我小美。”
    方五，原名方笑嵋，是他奶奶给起的，据说灵感来源是《金瓶梅》，笑嵋，小美，从小被叫到大，成年的时候自己偷偷拿着户口本去改名，怕回家挨打，还是考虑了一下《金瓶梅》，就改成了“方西门”。但是没人管，依旧小美小美的叫。
    后来去了保安队，前面有了大曹炳二万三条四，他就是方五了。
    “别走太远，那边有橡树，这只野猪就是在吃橡子的时候被我们发现的，就在左近看看，我记得应该有山核桃。”
    因为人多，两背篓一会儿就装满了，大家都意犹未尽，约好时间下次一起来。
    炳二把扎在野猪身上的箭拔出来，几人合力把野猪捆好，抬回村分肉。
    杨帆问炳二：“你们在林子里都干啥啊？”
    “主要是拦着不让人靠近山顶附近。”
    “怎么拦？喊此山是我开？”
    方五拿出背包里的低音炮和绳索，按了一下开关，里面传出一段黑熊咆哮的音频：：“就是在树上藏着，看见有人过来，就搞点动静，放放录音。”
    “然后别人就走了？”
    “不是，还丢石块。我们爬的高，还穿着迷彩，一般人发现不了。”
    炳二拿出一条仿真蛇：“随机应变，还扔过仿真玩具，还好我手快，不然这蛇要被人抓走炖汤喽。”
    “你们进山的时候也机灵点，别和不认识的人搭话，被人看见了也别慌，低头正常捡东西就行。”
    “要是有人和我们搭话怎么办？”
    “不理他，赶紧走呗。”
    “那你们就在山顶一片活动，对外面人来说这是深山了，中间有片橡子树，这个时候满地橡子，招野猪，轻易不走这么深。我看过来的人带的装备像是采人参的。”
    “哇，人参啊，这不方便我们了，对他们来说是深山，对我们来说就是家门口啊。”
    聊着聊着，齐梓潼从旁边冒出来和他们汇合。
    “呀，这还怎么有个人？”
    齐梓潼收着绳索，说：“我就在那棵树上蹲着，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过你们要小心，我探到好多大型野生动物活动的痕迹，之前在深山活动的动物，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乱跑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不靠近我们村子。”
    “梓潼你怎么也跟他们巡林子啊，要有危险怎么办？”
    “是我主动跟村里申请要来的，我学动物学的，专业对口。”
    “那你说的话，我们肯定得听了。”
    “是不是我们穿越来的自带磁场，动物才不过来？”
    “这谁知道啊。”
    回村子的时候，得到消息的人都拎着盆等着了。怕不够分，村里用鱼叉电了20多条鱼，算是秋收福利发给大家，忙了一周吃点好的。
    曹国庆在旁边看得直摇头，对他们钓佬来说，太简单粗暴了，和钓鱼比差远了，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野猪长得真丑啊。”
    “管它呢，能吃就行。”
    “怎么做好吃啊，野猪肉太柴了。”
    甄好味说：“要不你们都交给我，我在门口支两大锅，一块炖了。”
    “会不会太麻烦了？”
    “反正我家今天也得做，顺手的事，不过你们自带调料啊。”
    “谢谢你啊，我们就不客气啦！”
    齐屠夫帮着杀了猪，剁成三四斤一块那样的小块，先到先得，一会的功夫就分干净了。
    剩下的猪下水没分，留给齐屠夫了，齐屠夫说家里不缺猪肉这口，给村委会了，多拎了条鱼回去。
    村委会的几个人把这些洗干净，加上猪头，再添上点海带、木耳、土豆之类的素菜，齐家成让陈玉琴帮着在后厨卤了。
    “真香啊，我能干三碗米饭。”
    “炳二哥啊，以后多去林子转转啊，弟弟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炳二：“不爱吃野味，我打猎是为了爱好。上次我拎回来的兔子你好好养着，那玩意繁殖快，麻辣兔子味道也还行。”
    “这卤汁你们要不嫌弃明天还能用一次，把东西倒里面就行。”
    “那可方便了，谢谢嫂子。”
    “你们吃，我们回去了。”
    他们三个老的一人切了一小块猪头肉，其他的没要。要想马儿跑，得让马儿吃好。多吃点，继续给村里好好打工。
    回去路过甄记饭店，炖肉的香味老远就飘过来了。
    陈玉琴闻着挺香，感觉遇到了对手，拉着齐家成过去：“炖的也不错，进去瞅瞅。”
    齐家成看看齐志强和齐多宝，齐多宝说：“你们去，我就不去了，我外孙子还在家等着猪头肉呢。”
    齐家成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他，“那你把我这份给我送家去。”
    “行，你们去。”
    陈玉琴和齐家成进了后院，吴静在炉子旁边坐着看火，甄好味在和村里人唠嗑。
    “主任，你们吃了吗？”
    “没呢，我从旁边过闻着太香了，就进来看看。”
    甄好味客气道：“哈哈哈，还行，这炉子用着一般，要是用大铁锅还能更好吃。”
    “老吴这上门女婿选的好啊，人勤快能干，手艺还学得好，就是老吴没享受到，没福气啊。”
    甄好味笑笑没说话。
    “这红烧肉是他家拿手菜，我试了好多办法都做不出这个味。”
    “主任你们留下吃点啊？”
    “不了，我就是看看，家里饭都好了。”
    吴静默默坐在一边，心里想吴记饭店改甄记饭店，这福气给你要不要。看来事情要加速了，让你甄好味在这里充好人，再让你得意一会儿。

 第29章 妹妹

    秋收之后，村民又集中修地下室，主体部分建的差不多了，不求多好看，不渗水不塌就好。
    齐志强指挥着村民：“地下室的出入口修的宽阔一点，得让拖拉机自由进出。”
    石瓦匠：“那不就是修了个停车场。”
    “那就按停车场修。”
    “那门要怎么隐藏，不突兀的话，石头门怎么样？”
    “虽然一年就开两三次，但石头门会不会太笨重了。”
    “村里在地面留门，再多修几个门，通到麦田那边可以进出车，再来个隔断，把物资和车辆分开，村里这边放物资，最好是联通的。”
    石瓦匠：“里面隔断上可以修个隐形门，我做过，这几年还挺流行。 ”
    “那先这样，我们去别处看看。”
    除了这一处，小广场也在施工，健身器械和乒乓球台、篮球框等要拆下来，太奇怪的以后放到地下室里，单双杠这种简单的的留了下来，但是把涂层敲敲打打变得斑驳褪色。
    齐多宝：“真是糟蹋东西啊，没有早知道，要是知道有这一天，我就要别的地方淘汰的了，别说这一片了，一排房子安一套都行，闲着晾个衣服也好啊。”
    “别心疼了，地下室的东西10年之后还不一定能用呢，你可心疼不过来。”
    条四，骑着自行车直奔他们：“主任，要出人命了，甄好味要不行了，你快去看看。”
    三人一听，吓了一跳，前两天看他去粮仓领粮食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要不行了？
    齐家成着急地问：“人命？和谁打架了，还是突发急症？”
    “不是，是吃了毒蘑菇，食物中毒了。”
    “那找我有什么用，赶紧找田大夫去啊。”
    “已经去了，但是他水平就那样，设备也没有，可不就危险了，叫你去兜底的。”
    “我这就去，你现在赶紧去叫梓潼试试。”
    “啊？梓潼，她学的医生吗？”
    “差不多，她动物学的。”人不也是动物嘛。
    “那我去找她，你们赶紧过去看看。”
    “唉，死马当活马医。”
    三个人往甄记饭店赶，旁边的人听到了动静也跟着去了，也不说明白，怎么就不行了，说清楚啊。
    到的时候，田伟和他老婆王晨正从屋里走出来，王晨搀着吴静，“吴姐，我们俩真的尽力了，方法都试过了，催吐没有用，灌水也灌不进去，没有洗胃设备，能试的药都用了，解毒剂也不是咱们这边的常备药，剩下的就看大哥自己了。”
    吴静面露哀色，平静的说：“我知道，我不怪你们，都是他的命数。”
    来的早的林萍萍劝她：“你不要这么悲观，还有一口气在，说明他还在坚持，没准过几天就好了。”
    吴静：“嗯，我看着他呢。”
    走出后院，看到来的人多了，吴静褪下手上的结婚戒指，递给田伟，问：“小田，医药费和呼吸机怎么算钱，你看这个够吗？”
    田伟推辞不要，人也没醒，这金戒指拿的虚啊，要是人好了还好说。
    吴静还举着：“拿着，是金的。”
    “不了，吴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这先用着，等没用了再给我们，村里就这一台，还是放我们诊所。”
    吴静执意要给，塞到田伟手里：“呼吸机等他用不上了我给你送回去，戒指你们收下，后续还要什么药我也好意思张口，少了我再补。”
    “已经很够了，那我就先收下了，不用补了。”
    王晨：“吴姐我先走了，轩轩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让我家老田留下看情况。”
    吴静：“你们忙了半天，都回去，反正剩下的只有等了。”
    齐家成：“王晨你先走，小田留一下，等会梓潼来看看，你再等等看她缺什么。”
    吴静很激动：“梓潼可以吗，她还没毕业呢。”
    田伟：“嗯，别的不一定比我强，这野外事没准比我知道的多点。”
    吴静：“她是消化科的，还是什么？”
    齐林正好前几天跟着进山了，听见过齐梓潼的专业：“她学动物学的。”
    吴静听见，一时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啊，哦，动物学啊，动物学好啊，专业对口。”
    齐梓潼家是村里开超市的，离得不远，但齐梓潼没在家，和齐子燕进山捡栗子了。
    听到消息的人陆续来了，还有抄着家伙来的。
    齐屠夫：“是谁，这种暴徒我们齐家成绝不包庇，虽然穿越了，也不能放过。”
    齐志强火气上来了，怎么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又出什么事了，哪来的暴徒？”
    齐屠夫：“都把甄好味打死了，怎么不算暴徒。”
    后面没跑过齐屠夫的人，杨帆：“什么！死人了？我就听说打架了，怎么还打死人了？”
    齐屠夫：“啊，不是说甄好味和人打架，遭了毒手吗？”
    原来是虚惊一场。
    齐林：“没人打架，是甄好味吃了毒蘑菇，人休克了。”
    “那就好，人救过来了？”
    吴静擦了擦眼睛：“听天由命。”
    人来得越来越多，吴静觉得烦了，吃了毒蘑菇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吴静捂着胸口，对大伙说：“你们都回去，他这个样子，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吴姐，我们留下陪陪你，有事好给你搭把手，小雪去哪了，要不让她去我家。”
    “小雪在里面陪着她爸爸。你们让我一个人静静，如果有什么意外，这就是我们一家最后的相处时光了。”
    “你想开一点，你还有小雪呢。”
    “你们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送走过我的妹妹和爸爸妈妈，我有什么看不开的。”
    众人见吴静不想让她们围着，就回去了，林萍萍很犹豫：“真的不用我陪你？”
    “留下也行，等一会儿梓潼来了，你们一块回去。有村委会在呢。你们坐，我就不招呼你们了。”说完，掀开帘子进屋了。
    屋内，甄好味戴着呼吸机躺在炕上，脸色发青，齐小雪含着眼泪坐在旁边，吴静进门也没吱声。
    安静了一会儿，齐小雪先沉不住气，抬头看吴静，顾着外面有人，沙哑着嗓子小声质问：“你为什么只做一人份的菜，还不让我夹蘑菇吃。”
    吴静没有了在外面的伤心，没有回答齐小雪的话，平静地说：“当年我妹妹因为我发烧烧哑了，我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照顾好她，一辈子对她好。”
    说完这一句，就沉默了，母女俩相顾无言。

 第30章 老实人

    条四带着齐梓潼骑着电动车回来，齐梓潼做梦也没想到她还有给人看病的一天，之前倒是救助过一些猫猫狗狗和小鸟。
    和门外的人打了一声招呼，掏出从家里取来的一次性手套戴好，不管看得怎么样，还是显得专业一些。
    甄小雪还是坐着不动，吴静把炕边上的位置让给她，看出了齐梓潼的局促，安慰她：“梓潼，没有关系，不要有压力，他这个情况，神仙也难救。”
    齐梓潼观察了一下甄好味的脸色，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心声，感觉很微弱。
    “我没看到舌面，但确实是中毒的症状。除颤器用过了吗？”
    田伟：“用过了，之前都休克了，现在还是抢救过的结果。”
    “田大哥都没办法，我就更不行了，我就知道一些野外中毒的急救方法，复杂的不了解，动物比我们更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甄小雪，她又崩溃大哭起来，无助地喊着：“爸，爸。”
    吴静用手绢擦了擦眼睛，也哭了起来：“甄好味啊甄好味，你就这么去了，要我怎么办。”
    甄小雪给齐家成跪下了，其他人拉也不起来：“村长，求你了，送我爸去医院，他一定还能救的。我刚才听见你们说送医的事了，你就送我爸去，求求你。”
    齐家成躲到一边，不让她跪：“送送送，你别跪了，赶紧起来收拾收拾。这呼吸机能下吗，不然怎么送？”
    田伟：“去我家诊所找晨晨，管她要两个氧气袋。”
    齐多宝走出去安排人手：“炳二和田伟跟着去，让齐浩然带路，他去过镇上的医院，再来两个人帮忙抬人，你们谁去？”
    外面还有家在附近的齐林和齐盛金没走，叫来帮忙，加上两个家属，7个人，把甄好味放到中间躺好，甄小雪坐在座位底下扶着他，刚好一面包车人。
    把车开到山脚下，实在开不上去了。从后备箱拿出担架，齐浩然走前面领路，两个人抬着患者上山。
    齐浩然一上午都和齐乐然在家里剥松子，没出门，不知道村里出事了，午觉睡得正香呢被人叫来了。他忙着认路，不好总是回头看甄好味的情况，听说是蘑菇中毒导致的休克，他一个厨子，怎么会做不好蘑菇，这山里都长了些什么啊。
    到了山顶，想换人抬，吴静上前摸了一下甄好味，身体有些凉了，把手放到心脏的位置，好像感觉不到心跳了。
    “停一下，小田快来看看，他是不是过去了？”
    田伟和甄小雪听到，赶紧围了过来，田伟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跳，真的听不见了。
    甄小雪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到甄好味的鼻子上，呼吸也停了，开始疯狂摇晃他：“爸，爸，你能听见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爸，呜呜呜”
    齐浩然小声问炳二：“医院还去吗？”
    炳二：“都这样了，去不了了，你去问问。”
    “还是算了，让她们先哭一会儿。”
    过了大概五分钟，吴静先开口说：“不去医院了，回村，麻烦你们送他最后一程。”
    甄小雪：“妈，我们不去医院再试试吗，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
    “人都没了，去医院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
    “回城，一会儿天黑了。”
    吴静先一步抬了担架的一边，甄小雪见没人听她的，只好抢了另一边抬，被抢的齐盛金看她抬得费劲，走到中间帮忙借力，齐林也过去帮忙。走到山脚下，面包车还在，但是吴静没说话，几人就这么一路抬回了村里。
    回到村里的时候，甄家门口已经来了一些帮忙的人，有人看到他们抬着人回来，跑回来叫人了。
    在农村，升学宴都是广发请帖，红白事更是要大办。白事要搭灵棚，请乐队吹三天，现在没有这个条件了。人走得突然，遗像也没准备，在村委会用a4打印了一张照片，如果不是装在相框里，看着跟通缉令似的。
    齐乐然听到信儿了，和陈玉琴送来一叠金银箔纸和纸钱，都是在014号里找的。陈玉琴进去帮着收拾东西，齐乐然站在院外和齐子燕说话。
    甄小雪坐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呆愣愣不知道在想什么。齐磊在她边上，她也不再反应激烈，横眉冷对了。
    齐乐然从她旁边经过被喊住了：“乐乐姐，你说这世界上真有因果报应吗。”
    虽然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齐乐然没那么小心眼，再说也不好挑剔一个刚丧父的小姑娘，就安慰她几句。
    “什么因果报应，只是吃了毒蘑菇，不小心而已。人都有这么一天的，没准你爸爸是回到了21世纪呢。”
    甄小雪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齐乐然。
    这时候说什么都挺苍白无力的，能不能来个人，把她从这个尴尬的气氛里解救出来。
    陈玉琴看忙得差不多了，人来人往乱糟糟的，就想先带齐乐然回家：“乐乐，走了。”
    “来了。小雪你先去吃饭，这样才有力气哭，我先走了，你注意身体。”
    甄小雪不再盯着齐乐然，开始看鞋面，等齐乐然走出五六步，在她背后说：“你是对的。”
    村里人弄清楚甄好味的死因，吃了早上刚采回来的蘑菇。回想有没有摘奇怪的蘑菇回家，还是先别吃了，有阴影了。
    别人还是惶恐，有一个人就是真的瑟瑟发抖了，那就是齐磊。
    别人当是意外，他可不这么想，毕竟事情是他向吴静捅出去的，还想着怎么没动静，吴静可真能忍。谁知道一下子来了个大的，直接把人送走了，老实人发起疯来，可真狠啊。
    那天在甄家吃饭，没吃完甄好味被叫去帮忙了。齐磊就趁机说了甄好味趁着吴静怀孕，弓虽女干了小姨子的事。
    吴静回想当年甄好味的事情，半信半疑：“你说的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听我妹妹说过。”
    齐磊看她不信，给她看了他留下来的证据，一段模糊的视频，不管他换了多少手机，都没舍得删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现在还和他称兄道弟的。”
    “姐姐，当年我才多大，怎么阻止，能拍个视频都是我机灵。称兄道弟，当然是我道德底线也低啊。”

 第31章 下葬

    “你就是用这件事威胁甄好味他才管你饭的，沉默了这么久，好处也得了，如今告诉我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见不得他好，凭什么我只是不想对女朋友负责就弄得人尽皆知，而他比我还过分却还能在村里充好人。”
    吴静想，弄得人尽皆知是人家女方家长有本事还不怕影响，而她妹妹的事情悄无声息，别人只当是自己妹妹懦弱，是她没本事没有为妹妹讨一个公道，错信了枕边人这么多年，当时妹妹溺在河里的时候，一定在怪她这个姐姐。
    眼前好像都是手机里看到的模糊的妹妹被甄好味拉进仓库的画面，她还不会说话，连呼救都不能。
    想起妹妹溺水，自己听到消息受惊，生产的时候伤了身体只能有小雪一个女儿，甄好味明明之前那么盼儿子，还一直安慰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还欣慰自己嫁对了人，这些年看他羡慕别人家的胖小子，她还有一丝愧疚。
    想起从医院回来想要报警，甄好味劝说她是妹妹自己想不开，小雪又发烧了牵走了她的注意力。听说当时村里传着妹妹的风言风语，说是她勾搭邻村新上来的会计，要嫁进会计家给人家做后妈，她以为是妹妹自杀可能是被冤枉了无法辩解，当时她还恨过村里人，她的妹妹那么腼腆，也不爱出门，为什么造谣她，把她逼死了呢。
    不能细想，越想越恶心，越觉得甄好味面目可憎，16年啊，她整整被骗了16年。
    吴静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管什么原因，都谢谢你告诉了我真相，刚才有点激动了，不是对你。”
    “嗯哼，你明白就好，说感谢，你来点实在的，口头算什么。还有管管你的女儿，天天不是鼻子不是脸的，我可不是你们家仇人。”
    齐磊拿着金镯子，回想那天吃饭时发生的事，他娘的，这娘们真狠啊。
    从前院看着屋里的人都让吴静劝走了，他悄悄走到屋里，吴静沉默的坐在遗像前，和齐磊打了声招呼。
    “你来了，这几天没时间管你的饭，过几天再来。”
    “艹，你还好意思说，是不是那盘蘑菇，你是不是也想把我送走。”
    “你不是没事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一道蘑菇炖鸡腿，齐磊一看有个荤菜上来就要夹，但是甄小雪一直撞他的胳膊，吴静还一反常态地对甄小雪发了火，把甄小雪直接气跑了。吴静还没有什么表示，安稳地坐着吃饭，也夹了几筷子蘑菇，但齐磊发现都在碗底没有吃。自从戳穿了甄好味的真面目，齐磊就注意着她们家的动静，直觉不对，就没再伸筷子，所以这道菜大部分都进了甄好味的肚里。
    “那是老子自己没吃，吃了也得跟甄好味一样蹬腿了，你怎么恩将仇报。”
    “因为当初事发你没有阻止。”
    “我不跟你说过了吗，当时我年纪小，不是翻篇了吗，你还把金镯子给我了。”
    “一码是一码，给你金镯子是感谢你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毒蘑菇是恨你见死不救，哪怕当时你喊一声呢。”
    “她就是一个陌生人，我可没有义务救她。”
    “所以你吃毒蘑菇，我也不提醒你，我们扯平了。”
    “你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你尽管说，我敢做初一，就不怕被发现。如今我大仇得报，这辈子也值了。”
    不说出去最好，说出去了最多被村里人背后说道，影响母女俩的名声，现在这个情况，村里也不敢报警把她抓起来，都是小事一桩。
    齐磊骂骂咧咧地走了，还真不敢惹这么毒的老娘们。
    第二天吴静去村委会问下葬的事，人往哪儿埋。
    甄好味的家不是本地的，条件很差，家里有5个孩子，他行三，不大不小，很尴尬的位置，所以从小就知道钻研，找了吴静父亲学手艺做农村大席，一来二去和吴静看对眼了，等吴父吴母去世，和吴静一起接手了吴记饭店，过了几年吴静生了女儿，妹妹去世，吴静的精力照顾不到饭店，哄着她改成了甄记。所以甄好味在齐家沟是没有一点根基，祖坟更是没有他们甄家的。
    还好吴家的坟不在穿越的范围内，不然还要找借口不让他埋进吴家的坟地，死都死了，可别再去恶心她妹妹。
    村委会里商量了一下，征求了一下吴静的意见，决定把甄好味埋到新修的地下室上边。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甄好味一下葬，给了村里灵感。六十年代虽然在破除封建迷信，但是一般大多数人还是忌讳这个，把坟修在上面，也算一份保障。不光要葬甄好味，还要多修一些坟，设计成乱葬岗的样子，接地府一些。一来给编出来的祖宗一个归处，让他们更像是生活在这里很久的人；二来一看这阴间造型，正常人都是敬而远之的，就不会发现下面有个地下室了。
    现在都是火葬了，但初来乍到，也不知道火葬场的门朝哪儿开，齐盛金昨天连夜去木匠那里帮着定做了一付棺材。木材还好说，但是棺材外面要涂的漆没有，木匠手里十多年没备着这个了，只能勉强对付一口出来，差点耽误下葬。
    出殡的时候，村里人都来了，但是吴静办的很简洁，鞠躬上香都省了，就让甄小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本来吴静是想整个流水席，但大家体谅她孤儿寡母的，加上没什么食材，也没叫预备。
    还是甄小雪看吴静什么都打算从简，拿了一箱方便面找齐乐然换了些香。齐乐然见她瘦了不少，一下子好像懂事了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掐尖了，就送了她一张u盘，也是在14号找到的，里面有哀乐，甄小雪就用小音箱放了三天。
    吴静本来是想在坟前揭开甄好味做的恶事，但看着甄小雪，有些不忍心，还是算了，她是没什么，但是不想孩子被戳脊梁骨，说她是弓虽女干犯的女儿。

 第32章 丢了鸡

    太阳西沉，家中的人才渐渐散了，吴静母女俩坐在甄记饭店里，没有开灯。三天了，才坐在一起好好说话。
    “妈，你是不是故意没让我吃那顿饭的。”
    吴静没有否认，她没在葬礼上声张，就是为了好好过日子，话还是说开好，“你猜到多少了？”
    “当时齐磊来家里吃饭，我很不高兴，就让乐乐姐姐给我出主意，她说爸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不是做了坏事，我还和他们发了脾气。”
    “呵呵，原来我们俩还没有外人看得明白。”
    “爸爸他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吗，你们是夫妻啊，你为什么这么对他。”
    吴静才不会给甄好味遮掩呢，把他的破烂事说出来，别想岁月史书，在孩子心里留下的都是好印象，“你爸爸在我怀着你的时候出轨，而且是强迫了你的小姨，是害你小姨自杀的凶手。”
    甄小雪从小就听妈妈说小姨的事，她小时候穿的衣服、鞋子，都是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姨一针一线做的，做到了5岁，裙子上面绣的花比商场里几百块的还精致，都叫吴静好好保存着，所以她对小姨的印象很好。
    爸爸表面不说，有时候喝多了还是会抱怨她为什么不是个女孩，奶奶家也不喜欢她，奶奶总是跟她说妈妈的坏话，还把她的玩具给弟弟。等她懂点儿事了看到那些衣服，才觉得除了妈妈以外，自己是被期待着降生的。
    那么安静又善良的小姨，自杀了，凶手竟然是她的爸爸，她一时接受不了。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之前不说，现在又知道了？”
    “齐磊告诉我的，我第一反应也是不可置信，他又给我看了视频。”
    “我的直觉是对的，一有齐磊，果然没好事。”
    “跟他有什么关系，他逼着你爸爸做下这种事的？我倒是谢谢他，把真相告诉了我，不然我要被瞒一辈子吗。”
    “那也不能害死爸爸啊。”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把你爸爸毒哑，蘑菇是我下雨天之后采的，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家里光靠我们两个忙不过来，我也是犹豫了。但是村里打野猪的那天我发现他根本没有把我们吴家放在眼里，我受够了他在村里人面前装的有仁有义，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天意如此，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可你这么做，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齐磊他是不是也猜到了。我已经没有爸爸了，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在60年代，闭村不出，简直是天时地利。当然了，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我也不例外，只求问心无愧。如果事发，我豁出脸面不要，村里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我还是接受不了，你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我不需要靠谎言来维系的感情，你扪心自问，如果做出这件事情的不是你爸爸，你会不会觉得一个亏欠妹妹的姐姐为自己的妹妹报仇不对。”
    “可是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了，你把他抓起来关着也好啊。”
    “那我吃斋念佛，给你爸爸赎罪怎么样。”
    “爸爸已经去世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吴静不想再和她说下去，她不会共情自己。“对啊，小雪。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你想不通，可以报警抓我，不要再想这些无用的事情了。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你，但你也要体谅我作为被害人姐姐的心情。”
    甄小雪很无助，她知道妈妈说的是对的，可是感情上一时无法接受，还是先冷静冷静。
    之后几天，村里风平浪静，村民按部就班的改造房屋，巡视树林，进山捡山货。齐屠夫家母猪产崽了，全都卖给了村民，大家都来养猪，才好实现猪肉自由，不然如果他家的猪病了，村里可就没地方买猪肉了。
    村里秋收时，想起田里的井机房要改造一下，干脆直接封死，另外在地下开了个门。田里立着一个水泥疙瘩也很突兀，就照着村里地下室的隐藏方式修成了墓碑的形状，研究了一下，打算把这个墓碑刻上外文，就说是当年生活在村子里的外国传教士的墓碑，这样以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也能往外国传教士身上推。
    齐乐然的专业就派上用场了，齐家成要她写点法语，适合当墓志铭的。
    齐乐然滑着滑板去村委会交稿，方心丽急匆匆地在前面跑。
    “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是轮到我们家养鸡了吗，我早上开门去喂食，发现村里的鸡都丢了，赶紧来村委会说一声。”
    “我走得快，先去帮你说一声。”
    “好，你快去。”
    齐乐然加速滑到村委会，滑板都没停稳直接蹦到了大堂里，看见齐志强和李广林都在，“叔，来的路上我看见我婶了，他说村里的鸡都丢了。”
    李广林站起来：“什么时候丢的，丢了多少？”
    齐志强：“昨天晚上是我喂的，都还在，那就是我走之后丢的，我走的时候门窗都关好了啊。”
    “不知道，你赶紧去看看。”
    李广林从桌上拿起帽子，跑了。齐乐然把写好的法语手稿塞给齐志强，也跑了，回家叫齐家成去了。
    这丢了鸡，可是大事。是外面的动物叼走的，还是村里出了贼。要是前者还好解决，有当代武松炳二在，老虎来了都不在话下。要是后者就让人心寒了，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一定要找到犯人。
    到了养鸡场一看，门锁被人撬开了，20多只鸡，只剩下12只公鸡了。还挺会偷，把公鸡都剩下了。当时村里分鸡的时候就没人喜欢要公鸡，这小偷这么识货，能排除是动物干的了。
    村里人都发动起来，骑车找遍了也没看谁家多了鸡，冰箱里也看了，没人藏。
    方五跑得直喘气，说：“会不会已经被人吃了。”
    “那得是团伙作案，10多只呢，也吃不完啊。”
    “你们没打听打听有没有人闻到味道？”
    “这咋打听，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村里人我们怀疑你吗。”

 第33章 跑了人

    齐乐然也一直帮着找，跑了大半个村子，甄小雪还给她拿了瓶矿泉水。等等，甄小雪。
    “你们今天在村里看到齐磊了吗？”
    “还真没注意，这个点他一般在家睡懒觉，你们去他家了吗？”
    “去了，齐晶晶给开的门，齐磊那屋的门没敲开，我看窗帘拉着就走了。乐乐你是怀疑他吗，他家就两只鸡，还是齐晶晶的，齐磊的早进他肚子里了。”
    “也不是怀疑，就是突然想到了，村里人都帮着找，连哈基米都过来看看，齐磊平时也喜欢凑个热闹捞点好处，这次他竟然没露面。”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走，再去他家看看。”
    还是齐晶晶开的门：“你们怎么又来了，哦，你们是不是觉得是齐磊干的。你们请便，我可管不了他。”
    砰砰砰——
    敲得很用力，还是没有敲开门，大家都意识到不对了，这力道，隔壁聋子都能听到了，一个大活人有什么感觉不到的。
    “你们起开，我来。”炳二上去就是两脚，把门给踹开了。
    屋里果然没有人了，破衣服撇得到处都是，叫齐晶晶进来看，她说好一点儿的都不见了。
    “你们不用我了，我得回去看看我屋里少没少东西。”说完也不管她们了。
    “唉，嫌疑人是确定了，就是让他给跑了。”
    “这个因果关系还是要好好想想，是他偷了鸡跑了，还是要跑路才偷了鸡。”
    “走，先跟村里人说一声，别忙活了，鸡找不到了，先找人。”
    大曹：“你们先回，我等会齐晶晶，把她带到村委会，肯定得问问她啊。”
    回村委会的路上，正好碰上了齐家成和李广林在河边转悠。
    “哎！爸，别走，等等我们。”
    “你们找到了吗？”
    “好像是找到了。”
    “找到就是找到，没找到就是没找到，怎么还好像。”
    “现在，情况有些复杂，边走边说，我回去取个喇叭。”
    万三：“是这样，我们走了好几圈，走累了，就在小广场坐着休息。”
    炳二：“哎呀，你急死我了，能不能长话短说。”
    万三：“哦，现在疑似齐磊偷了鸡，跑路了？”
    “跑路了？他跑哪儿去了？”
    “那我哪儿知道，齐晶晶说他把家里的好衣服都带走了，我们猜他是跑了。”
    李广林：“真是不让人消停，你们先去取喇叭，再问问村民谁有线索，那么多衣服加上10多只鸡，指不定还有别的，一次可拿不完，之前肯定有什么动静。”
    八个喇叭重出江湖：“齐磊疑似带着村里的鸡跑路了，有线索的人请速到村委会。”
    一路被好些人拦下问消息，三爷爷：“这什么情况，鸡找不回来了？”
    “不知道，你今天看看齐磊了吗？”
    三爷爷摇摇头：“没有，不过前天我看他背了个大背篓上山了，我还当他转性了，还知道捡山货去了。”
    “背篓，是不是就是他在往山上转移东西。”
    “有可能，三爷爷你还知道什么？”
    “不知道喽，今天我还没见着他呢。要真是他偷的，我非得给他几拳，村里的鸡也就我家和你们保安队喂过，我可是照顾了它们一星期，这可是我的劳动成果。”
    齐浩然找过来：“姐，我有线索。齐磊找我拷过咱们俩拍的村外视频。”
    三爷爷：“这个还是我教他们的。”
    “是，因为来找我的人多了，我也没在意，你们说他跑了我才想起来他也来过。”
    “这回更能肯定他是蓄谋已久了。”
    问了一圈，没人家里少东西，倒是齐多宝发现老村委会一个淘汰的小推车不见了，应该也被拿走了。
    这齐磊，怎么光盯着村委会偷。
    广播了一圈，才想起现在通电了，村里的广播可以用了，不过为了掩饰事实，村里的喇叭应该拆了，还有路灯，想起一样是一样。本来是按计划推进的，齐磊这一跑，不知道会带来什么麻烦，还是提早准备。
    张景峰坐在大堂里，前面排着的还有甄小雪，正在谈话的是齐晶晶。
    “主任，我真的没听见动静，不知道他几点走的。”
    “家里的东西都在吗？”
    “被褥、衣服还有手机不见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
    “那你还知道什么？”
    “你们不是怀疑我和他是同伙，不可能，多看他一眼我都觉得晦气，我发誓，我要和他是同伙，下辈子投胎我还是他姐。”
    这对关系恶劣的姐弟来说，可真是毒誓。
    “我们没怀疑你，就是问问，毕竟你是离他最近的人。你先走，等想起什么再过来说说啊。”
    甄小雪本来以为她是最后看到齐磊的人，听齐晶晶说，齐磊昨天晚上回去睡觉了，犹豫着要不要走。
    李畅写好记录，招待她：“小雪，你有什么发现。”
    “他昨天晚上又去我家吃饭了，吃完我见他往小河边走了，是不是从那边走的啊。”
    “你们是几点吃的饭啊？”
    “很早了，最近我家都是吃两顿饭，大概四点半吃完的。”
    “那应该不是，书记五点去喂的鸡，那时候鸡还在呢。”
    “嗯，我听晶晶姐说了，来都来了，还是把我知道的说了。我知道齐磊有几样黄金首饰，还有几个像艺术品的打火机，他跟我爸显摆过。”
    “这个消息很好啊，一会儿我们再去齐磊家看看这些还在不在。”
    “能帮上忙就好，有事你再来找我，我可是盯了齐磊一段时间，对他还是勉强有点了解。”
    “你这丫头，还是看看好人，别老盯着齐磊，再跟他学坏了。”
    “嘻嘻，我知道了。”
    张景峰送来的线索是齐磊找他问过买鸡肉的事。村里和别人换到鸡肉的人，就是张景峰，他在林子里用自己摘的小灵芝换了别人打的野鸡。
    “齐磊当时听了还挺失望，我以为他也想买鸡，这么一看他是想卖鸡。他还跟我打听了摘灵芝的位置，但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摘的，是我捡栗子的时候混进去的。”

 第34章 小燕子

    结合多人的说法，鸡是齐磊偷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剩下百分之十是鸡成精自己跑了。
    为什么不怀疑别人，早就说了，现在村里住着的人，没有人品太差的，有不少人还是村里的村民代表，唯二两个不沾亲带故的周舟和刘安现在更是积极表现，怕村民排斥自己。
    至于三家钉子户，一家是齐磊和齐晶晶就不提了；一家是齐林，老婆林凤，儿子齐小龙，一家子神兽。因为手里的地多，一般开发商都会先谈，但是由于他提出的条件过于奇葩，导致后面和开发商一直僵持着没签合同，他也不是想要多高的价钱，而是想以地换地，要一块儿草原的马场，实现一家人策马扬鞭、田园牧歌的愿望，藏蒙不挑，西还是北无所谓，本来买一块草场对开发商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齐林还要求开发商帮助他们融入地方，开发商一听，我们做的是公平交易钱货两清，你怎么还要求我包售后，这不能答应，后面就一直在讨价还价。
    第三家是牛婶，原因就比较令人心酸了。她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在大一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跑了，丈夫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变得疯疯傻傻的，一个没看住也走丢了。牛婶儿就和小女儿一个守着老房子等丈夫和女儿回来，一个每年到处奔波寻找父亲和姐姐，所以坚决不同意拆房卖地，她们要是走了，她们的家人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齐乐然：“是单纯的跑出去卖鸡了，还是出去干什么了？我们要不要出去打听打听？”
    齐家成：“去找找，要是没干什么大事儿，就当不知道，没看见。我当时开会的时候就说了，你要是有本事想出去村里也不拦着。”
    齐志强说：“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齐多宝撇撇嘴，不满地说：“不能这么算了，村里的鸡和小推车不能白丢，把他抽的房子收回来，有什么能搬的都让人搬走，他屋子里的东西也给他搬空。如果看见他了，让他把鸡的钱结了，按21世纪的物价收60年代的钱。”
    村里决定让万三和方五找人，最近巡视林子路都熟了，城镇的路很好找，不用人带路。
    万三问：“齐磊要是不给钱怎么办？”
    齐家成：“你就说是我说的，不给钱，以后就别回村里了。”
    这些年齐磊在外面勾三搭四，结交狐朋狗友，附近村子的不少人对他有意见，齐家成在外面没少因为他赔笑脸，所以在齐磊那儿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他不会把我们村的秘密往外说？”
    齐乐然：“这点应该可以放心，齐磊只是坏，不是蠢，不然也不能混了这么多年，不缺吃也不缺喝，还没有进去过。”
    可惜想这些都没有用，他们两个去镇上根本没有找到人，附近的村子也悄悄打听过了，没有人来卖过鸡。
    等了三天，人也没有回来，真的是麻烦不断的一个人，因为他，村里的建设又要加快了。
    二叔家的果园又下来一批苹果，两家人除了陈玉琴都在果园里忙碌，陈玉琴在家里拆被子重做，过一阵该换薄棉被了。
    齐浩然：“我的腰啊，搬完这一筐我得歇一会，这几天也干了太多活了，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干啊。”
    二叔：“摘这些就够我们两家吃的了，剩下村里人想要，就自己来摘。”
    齐家成：“那我去村里说一声，怎么卖？”
    二婶：“自己摘，摘10个能带走3个，每人限6个，再想买就用柴火换。”
    齐浩然：“妈你可真会做生意，这样省事，还不用砍柴了。”
    把苹果搬到门口，放到三轮车上，二叔骑着车先送回去一批，齐家成跟着回去卖苹果。剩下三人也可以回去了，但是一致决定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天气已经有点凉了，齐乐然直接躺在塑料布上，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微风吹着，很是惬意。
    “要是有一杯奶茶就好了。”
    “我可以给你做呀？”
    “你要是能做出奶茶店里那种味道，它就不会卖20多块一杯了。”
    齐浩然：“不要小瞧我，一会儿我就去养鸡场把今天的牛奶领回来，不就是20多块的奶茶吗，我做给你看。”
    养鸡场里养着两头奶牛，以前卖一块钱一斤，现在牛主人都不在了，牛就归了集体，也是轮着喂养，产出两天可以供村里每人一斤，大家排着号轮流去打奶。
    “三分糖，去冰，谢谢。”
    二婶：“那我要焦糖的，全糖，热饮。”
    齐乐然：“诶，你们看天上那只燕子，像不像之前咱们总喂的那只？”
    果园里有一窝燕子，每年春天都会飞回这里生活，下蛋孵化小燕子，已经快十年了，不知道已经是燕子的多少代了，算是陪着姐弟俩长大的。
    齐浩然：“不是，我记得燕子没跟着过来啊，窝里面是空的，我还找了它好几天。看错了，鸟不都长的一个样。”
    二婶：“是没有过来，我也找过。”
    阳光晃眼，有些看不清，齐乐然眯了眯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相机放大50倍看得清清楚楚，把燕子拍下来。
    “你们看，就是这只，它的下巴特别红，嘴上的红色小三角也在。”
    齐乐然把手机递给二婶和齐浩然，让他们俩辨认。
    “你怎么随身带着手机呀！”
    “习惯了，这不就用上了吗。”
    “真的是它，怎么就它一只，这几天去哪儿啦，其他兄弟姐妹呢？”
    “不会是找到别的地方搭窝，看不上咱家的果园了。下来，喜新厌旧的小鸟，白喂你了。”
    小燕子当然听不懂，朝南边飞走了。
    下午有人来买苹果，这也是独一份生意了，但是卖的也不贵，四舍五入相当于白送。70多个人，都摘光了，收的柴直接送到二叔家，今年没地方买煤了，但是农村人家里多多少少是屯蜂窝煤的，不知道这里冬天冷不冷，煤够不够烧。

 第35章 强光手电

    晚上回到家，陈玉琴做了烤鱼，里面加了很多豆芽。
    齐乐然把筷子往底下一夹，夹上来一筷子豆皮，“怎么还有豆皮，我记得家里的上次涮火锅都吃光了。”
    陈玉琴：“今天星期四，村里的集市开了，我跟别人换的。”
    二婶：“乐乐爱吃吗，今天好像有人拿豆皮换苹果，我再给你拿点？”
    陈玉琴：“不用了，我换了不少呢。现在集市里吃的可多了，还有崩爆米花的，牛婶子拿手绝活米糕我都没抢到，都让人预订了，上周我没去，不知道这事。”
    二婶：“又开始出摊了？前一阵秋收的时候我想换点淀粉都没人。”
    “出了，估计也就摆这一个多月，等过段时间天冷了，大家就不爱出门了。”
    “还好，哪天不是一帮人在房山晒太阳，在哪儿坐着不是坐，顺便摆个摊。不然干啥去啊，生活条件好了，让人天天干活也够得慌。”
    “是，我也不觉得我多爱看电视，现在还挺想的，可能就是无聊的，我都想去六十年代走走。”
    齐家成：“想去就去啊，稍微稍微伪装一下，让乐乐和浩然带你们去，去镇上转转也行，最近没活了。”
    “可是我昨天出去唠嗑，听说李畅打算带我们妇女干点什么，改衣服还是什么。”
    “哦，想起来了，她是跟我提了一嘴，纯色款式老一点儿的衣服在六十年代穿可以，但是我们装的是前朝遗民，咋的也得有件长马褂啊。”
    陈玉琴：“那改什么样，我喜欢电视剧宫里娘娘那样的。”
    “那可改不了，布料没人家好看啊。”
    二婶：“我可干不了，我从小就踩不了缝纫机，踩断过不少缝纫机针。”
    “那你把尺寸画好，我帮你改，应该就是这几天，得看胜楠什么时候有空。”
    二婶：“我记得胜楠好像是裁缝，都开店了，手艺应该不错，我家里有张狼皮，想做个狼皮斗篷，冬天穿肯定暖和。”
    “我帮你问问，明天她找我借烤箱，她要是不行，我就帮你瞎鼓捣上。”
    “行，还得靠嫂子。”
    “妈，我就不用改了，我们收的东西里，有几件素色的汉服。”
    “怎么没见你穿，小姑娘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穿龙袍也不像太子。不过还是改几件，我们都穿袄子，你穿汉服有点突兀，不像是一个画风的。”
    烤了两条大鱼，没吃了，剩的被齐浩然打包带走了。
    齐乐然吃多了，打着手电送他们回家，顺便消消食。
    用袋子装了几个苹果要拿给齐晓萌。
    齐晓萌也吃完饭在小河边看曹国庆钓鱼。
    “叔，今天不行啊，半天了都没上来一条，我觉得我一网下去比你强多了。”
    “意外，意外，今天也不知道鱼咋不咬钩，我看水里鱼挺多的啊。还有用网捞还有什么乐趣，我钓鱼是为了吃吗，是为了乐趣。别一惊一乍的，把我鱼都吓走了。”
    “懂懂懂，我不说了。”
    齐乐然走到河边，看到曹国庆果然在这里：“叔，别钓了，艳楠婶叫你回家吃饭呢。”
    “不行，不吃，今天钓不上一条鱼，我就不回家了。”
    “快走叔，婶子都生气了。”
    曹国庆心虚：“她跟你说她生气了？”
    “没有，我自己猜的，不然婶子咋一听我来找齐晓萌就让我顺便通知你，”齐乐然学着艳楠婶子的动作和语气，“到饭点不回家，再不回来，这辈子别想再吃老娘做的饭了。”
    孙艳楠是高中做宿管的，说话的气势特别足，说这话时候的语气，特别像训斥晚归的学生“再不到点回寝室，你就别进来了”。
    曹国庆灰溜溜收起渔具走了：“我这可不是怕了她，我就是饿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宜钓鱼。收了，你们俩在这儿玩。”
    两人坐在岸边，看着风景。
    齐乐然：“这黑布隆冬的，还挺瘆得慌，得了我家不住河边，不然晚上我都不敢出门。”
    “哪儿那么吓人啦，住习惯就好了，这沿江沿河的房子有多贵。”
    “这算什么河！”
    村里的这条水流，确实不好定义，说是小溪，比小溪要深；说是小河，又没有那么宽的河床，也不是水坑，不是死水，可能是大河的一条支流。
    一开始里面的鱼村里人都不爱吃，说是有股土腥味，后面村里年年往里面放鱼苗，鲫鱼鲤鱼鲢鱼草鱼鲶鱼什么都放，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变得好吃了。
    说着，齐晓萌突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哇，你别用手电筒晃我啊。”
    “没有啊，手电筒我关了。”
    “那哪儿来的白光？”
    齐乐然把手电筒拿到她的眼前：“真的，不信你看，真的没开。”
    齐乐然也感觉白光一闪，往齐晓萌身边凑了凑：“我怎么感觉后背发凉。”
    “我也是，咱们走，没人了，不安全。这个光是不是闪电是，要下雨了？”
    齐乐然感觉一个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蹭了一下她的腿，一蹦三尺高，手电都吓掉了：“啊啊啊，什么东西。”
    “喵～”是哈基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
    “哎呀，怎么又是你啊哈基米，我都该让你吓出心脏病了。”
    弯腰从地上捡起手电筒，正要拿起来，觉得好像有点奇怪，顺着光往前看了一眼。她拿的不是强光手电吗，怎么就照了那么短，它能照300多米，至少可以穿过河对岸的露营地，照到大山的一点边缘，怎么光到了村里小路的尽头就散了，刚充的电，不能没电啊。
    齐乐然越想越害怕，感觉腿有亿点点软，拉紧了齐晓萌的手。
    “乐乐，你怎么了，还不起来，胃疼，还是腰疼？你说话啊！”
    齐乐然捡起手电筒，直起身：“我也不能确定，你让我缓缓。”
    缓了一会，拿着手电筒又试了试，往村里照是没问题的，但是换到村外的方向，光还是照不出去。
    啊啊啊啊，什么情况，不是鬼打墙。

 第36章 穿回去了

    齐晓萌被她一系列动作搞得摸不清头脑：“手电筒怎么了嘛？”
    齐乐然把手电筒给她，让她自己看。
    “你照照村里，再照照外面，这个光，它是不是被什么挡住了。”
    齐晓萌按着她的指挥跟着试验了一下，“卧槽，好像是真的啊，什么情况？？怎么办，要过去看看吗？”
    “先喊人，啊啊啊啊啊，来人呐！”
    齐晓萌现在脑子蒙蒙的，看乐乐喊了她也跟着喊：“来人啊，救救孩子！”
    因为离齐林家最近，他最先听见的，拎着铁锹跑出来：“我来了，咋啦？”
    齐利民听见闺女的喊声，也冲过来：“晓萌是你吗，晓萌？”
    人一到，看见齐乐然和齐晓萌好好地站在那里，什么事也没有。
    齐林：“人呢，跑了？”
    “什么人，没人啊，是不知道是什么，害怕。”
    “不是，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你俩喊啥呢。”
    村委会离得也不远，在里面值班的黄明睿拿着鞭炮跑出来。
    “乐乐，是你啊，发生什么了。”
    齐乐然没多说什么，把手电筒递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照。
    齐利民接过手电筒，习惯性往外面露营照，那是他承包的，以前晚上他也会这么看。
    “这有啥，我还能照出个怪兽来？你这手电真不错，照得挺远。”
    “什么也没有啊。”
    “看手电筒照出的光，都看清了吗？”他们顺着向齐乐然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清了，然后呢。”
    “然后再换个方向，往村里照。”
    “看什么啊，不就是这个光没有那边照得那么远啊。”
    齐利民拿着手电照了好几次，真的好奇怪。
    黄明睿看事情不对，把鞭炮放到地上点了。
    嘣——在没有电视，没有车马喧嚣的小村庄格外明显。这是之前约定好的信号，如果村里有紧急情况就放炮。
    一村人顺着动静找到这里，也看不出发生了什么。齐乐然又把手电筒照了一圈。
    “哇，这是什么，百慕大？”
    “怎么这样了，之前也不可以吗？”
    “之前可以，我昨天从上山回来还是正常的。”
    齐乐然：“现在我们人多了，要不要往前面走走？”
    三爷爷：“我年纪大，我去。”
    炳二抢过手电筒：“我去，你们站在这里等我。”
    大家看着炳二往前走，但是光照的范围并没有跟着他往前移动，走到边缘的时候，走不出去了，好像被一面透明的墙挡住了。
    “他怎么不走了，在摸什么？”
    “应该是走不出去。”
    炳二：“你们过来，没有危险。”
    众人走过去，发现走到这个点就不能再往前了，也伸手到处摸，什么也摸不到，但就是莫名被阻挡了。
    齐子燕：“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今天下午还进山捡松子了。”
    齐晓萌：“刚才我俩还看见了白光，以为是闪电正要往回走，手电掉地上，才发现的。”
    冯天翼：“白光？你们还记得吗，第一次开会的时候，我说穿越那天晚上我看到白影了，你们还说我讲鬼故事。”
    “是有那么回事，那我们这是又穿越了？”
    齐家成：“谁知道，还是先搞清楚这个看不见的墙的范围。”
    用手电筒照着着走出几百米，他们应该是被困在村子范围内了。
    “现在怎么办？”
    “等呗，这事儿也不受我们控制啊。”
    齐家成：“没办法，你们想等的就在这里看，不想等的就回去睡，没准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
    小曹：“要是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怎么办？”
    大曹敲了下他弟的脑袋，捂住他的嘴：“童言无忌。”
    没有一个人离开，齐利民见状，从仓库里拿出十多顶帐篷，都是之前露营地准备的，一顶可容纳3-4人。齐多宝也从村委会仓库里拿出4顶应急帐篷，挤一挤，刚好把村民全都安置好。
    齐乐然要了一顶小帐篷，并排搭在二叔家帐篷旁边，另一边是齐多多一家。
    搭完后，和齐浩然结伴回家取毛毯了。
    齐浩然：“我现在好激动啊，热血沸腾的。”
    齐乐然：“我不一样，我好困啊。”
    “这可是疑似穿越预告啊，你怎么睡得着？”
    “可能刚发现时候，沸腾过了。”
    回家取了两条毯子，3个抱枕，灌了一壶热水。想了想，还是带上充电宝和手机支架。回去的时候发现村民自发沿着边缘并排搭了帐篷。
    齐乐然把东西放到帐篷里，手机充上电夹到支架上。自打穿越后，手机的用途就是照相录像，还好她的手机是最新款，拍照功能超级牛，用了还不到半个月，储存空间多的是。
    一看时间，才20：15，有点困了，把帐篷上的窗户打开，披上小毯子，躺在抱枕上，先眯一会。
    11点多了，好像无事发生，回帐篷里睡觉的人多了，穿越这么多天，别的不说，作息是越来越规律了。
    齐浩然没睡，抱着咖啡喝。心想，当初就是我第一个发现穿越了，现在又有了预兆，他也要做第一个见证者。等考上大学，就去研究穿越，以后就是穿越学第一人，这个奖、那个奖都不在话下，照片也印在历史书上。
    快2点了，齐浩然坐累了，起来伸个懒腰，刚把手举起来，眼前白光大作，亮如白昼。
    放下手，挨个拍了拍旁边的帐篷：“快起来，看外面。”
    冯天翼睡得正香，一巴掌被冯逗逗拍醒了：“天亮了？”
    坐起来一看，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白光一闪一闪，隐约好像能看出高楼的轮廓，好像从人群中穿过，又好像高铁呼啸着迎面而来，每秒闪过无数的景象，无法仔细辨认。白光来得无征兆，去得也果断，下一瞬就恢复了平静。外面好像被大雾笼罩了，什么都看不见。
    齐乐然眼睛盯得都酸了，一看时间，才过去了三分钟。点开手机，视频是一片白光，一点点拖进度条也看不出来，不知道放慢能不能看出什么。
    第二天五点多，天亮了，外面的雾散了，看到了信号塔和路牌，村民发现他们好像回到了齐家沟，不过外面那些陌生的仪器都是什么。

 第37章 研究所

    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但是里面温度慢慢下降了，真冷啊，困意都给冻没了，众人赶紧跑回家换衣服。
    齐乐然换衣服前，顺便煮了几包方便面，换好，方便面也熟了。一家人狼吞虎咽吃完面，抓紧时间跑回露营地，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不能错过。
    跑回去感觉温度更低了，把毯子披在身上。也不在帐篷里坐着了，地上有点冰屁股了。
    冯豆豆拿出一个豆沙面包在吃，是齐多多自己做的。冯逗逗给齐乐然掰了一半：“乐乐姨，吃。”
    齐乐然接过站在冯逗逗旁边，给了他一块小饼干。
    等陈玉琴收拾完了，看见齐乐然姐弟和逗逗一家五个人低着头围了一圈。
    “你们干嘛呢？”
    “妈，我们在蚂蚁。”
    “啥？”
    “外面的蚂蚁进来，然后出不去了。”
    逗逗分给齐乐然面包的时候有面包渣掉到了地上，招来了蚂蚁。
    逗逗这个二年级小男孩，正是感兴趣这些的时候，认真的看着蚂蚁搬家，拿着小木棍跟着它想要捅蚂蚁窝。
    齐乐然跟着他，发现蚂蚁走到边缘，也出不去了。不知道这是本村蚂蚁还是外来蚂蚁，齐乐然就掰了一小块饼干丢在边缘里面一点，引来了几只外面的蚂蚁，外面的蚂蚁进来搬着饼干渣往外爬，到了边缘出不去了。
    齐乐然和逗逗叫齐浩然一起来看。
    齐浩然非常感兴趣地蹲下来：“好家伙，这什么，孙悟空给唐僧画的圈？”
    “叔叔，小蚂蚁是不是找不到家了，不走了啊。”
    “不走就不走，领咱们村的穿越名额。”
    冯豆豆又去跟别人去炫耀他们的新发现，小孩子有什么愁的呢，天天到处跑还不用上学，在哪生活都一样 就是没有动画片看了。
    大人就没那么乐观了，回来是回来了，可是出不去，这不跟坐牢一样吗。
    齐乐然解锁手机想要报警，还是没有信号，只能等有人发现他们了。
    六点，巡逻队该换岗了，郭昊整理好仪容仪表，走出宿舍楼。他们的宿舍楼建在外围，里面消失的齐家沟留下的大坑是研究所的核心区域，他们的岗位在核心区门口。
    他们看守的研究所算是全国最高机密了，所以站岗岗位是流动的不固定，每天换岗的时间才能知道今天站哪里。
    “g4，前往05号位。”
    “g4收到。”
    签字领了装备，郭昊踏步走到05号位。
    走到一半，发现他们研究所的大坑不见了，多了一排帐篷，是敌袭？
    村里人终于等到人出来了，都站在帐篷外面看他，“嗨，小伙子！现在是什么时间啊。”
    郭凡举起枪：“什么人，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李广林和炳二都是当过兵的，炳二更是武器发烧友：“哇，真枪啊。”
    “同志，别误会，我们就是齐家沟村民啊，我是齐家沟村村长齐家成，省委书记顾明达还认识我呢，我们村是全国模范村，连续多年被评为最美乡村，我们之前是穿越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了，你快帮我们上报。”
    怕他不信，齐家成拿出身份证给他展示了一下。
    郭昊他们部队入驻前，都是签过保密协议背过资料的，看齐家成的模样确实跟资料里齐家沟村长一样，情况属实，身份证看着无误，联系了上面：“g1，15号位发现异常，请求支援，15号位发现异常，请求支援。”
    “g1收到。”
    “主任，你怎么和他说那么多，可靠吗？”
    “我看见他那身迷彩就安心。”
    “对，我也是。”
    很快，附近的岗位都朝这里靠拢，看见了村民们。想要走过来。
    齐乐然喊：“别靠太近，你们进来就出不去了。”
    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朝外面扔，被弹回去了。
    郭昊等人一看，这他们也搞不定了，继续上报。
    “g1，事情太复杂了，找科学家来。”
    “g1收到，已联系，正在赶来的路上。”
    齐志强：“你们别光听我们说啊，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和我们说说啊。”
    “现在是20x1年，2月19日，距你们失踪已经过去半年了。”
    “半年了，不对啊，我们那边才过了一个月啊。”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不见了，新闻是怎么报道我们的？”
    “有人报案，没有报道，这件事暂时是国家机密。”
    “哇哦，那我们还真受重视，现在媒体这么发达还能保密，是删帖炸词条，还是直接被屏蔽了？”
    “你们自己上网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瞒你说，你们是有来无回，信号直接禁止入内。”
    “你们失踪74人都在这里吗？”
    “现在村里有72人，都在这里了？”
    “那两个人去哪了？”
    “一个叫齐磊出去闯荡了，一个叫甄好味吃了毒蘑菇躺板板了。”
    “怎么还有伤亡，确认不是人为吗？”
    齐多宝：“这可是穿一个来回，别说死了一个，我们现在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都是我们命大，祖坟冒青烟。”
    孟超连上系统查了一下，这两个名字确实是在74个失踪名单内的。
    吴静听到甄好味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就放心了，他们又不能随意进来，齐磊不在，甄小雪也不会揭发她，稳住，能行。
    一辆白牌越野开过来，看速度能有100迈。
    “快停，别开了，要冲进来了。”
    士兵猛打手势示意司机停车。一个穿着黑棉袄的戴着眼睛的白发老人从车里走下来。
    齐浩然：“哇，钱院士，看到活的了！”
    见钱院士还要往前走，士兵赶紧把他拉住。
    “钱总，不能往前走了，他们说进了有去无回。”
    钱院士醉心科学，为国家物理事业发展鞠躬尽瘁，是行业的指路灯。这次齐家沟失踪案，被定义为疑似穿越，他第一个请缨要来研究，很快被批准了，由他带队在齐家沟原址组建研究所。
    “那现在这里就是研究所了？”
    “我们是拆迁户啊，现在建了研究所，我们还能拿到拆迁费吗？”

 第38章 团聚

    “你们就关心这个？”
    “不然呢，你让我们研究穿越时空，我们也搞不清啊，睁开眼睛就到1968年了，这次回来也是，稀里糊涂就回来了，还等着你们救我们出去呢。”
    好在，拆迁款还有，就是甲方换成了官方爸爸，没有那么多了。
    当初接案人员来调查，真是匪夷所思，一个村子加上70多号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已经跟开发商协商好了，搬家公司都预约了，不像是有预谋的，案子被层层移交到最高刑事单位，也是没有头绪。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不管多匪夷所思，那就是事实。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内部穿越的说法呼声很高，但是什么证据也没有，一时也研究不出什么成果，还要防备外国势力渗透，不好公开。当时社会舆论压力很大，必须得结案，给大众一个交代。
    最后齐家沟村大型失踪案被定性为春省五十年来最大的的恶性事件。嫌疑人齐某业（28岁），化学系毕业。因不满拆迁赔偿金额，自制炸弹，发动自杀式袭击，致包括嫌疑人在内的74人死亡，1人重伤。
    重伤的是小纪，原因是帮丈母娘擦玻璃，从二楼掉下来，摔断腿了，被发了重伤剧本。
    嫌疑人齐某业是书记家儿子，服从组织安排背锅。他大学毕业去当的兵，除了同宿舍关系比较好的没啥人知道，保密协议一签，不怕会抹黑队伍形象，组织上把他的档案改了，掩去了毕业之后的动向，查来查去只会发现他是无业游民。实际上已经调进入驻研究所这个队伍，今天出去执行任务了才没见到，晚上应该就能见到了。
    轰动了全国案件，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淡出人民视线了，互联网哪儿有记忆。
    都成案发现场，开发商也不想开发了，虽然合同签了，但是开发商跑路了。有人去找开发商算账，开发商也是头铁，你去告我，我也没拆你们房子没占你们地，凭什么给你们钱。
    官方接手了这片地，要建实验中心，给了村民补偿，并另选了一块地给村民盖房子。条件当然没有开发商开的好，有闹事的，补偿一律不给，而且要求村民不能去网上搬弄是非，否则收回所得财产。
    至于家中有人穿越的，被要求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一旦泄密，进去是小，记入档案影响后代。
    这些都是赶来的省长顾明达和秘书告诉他们的，省里知道事情全貌的人也不多，所以才要省长来做工作。
    李畅：“那我们现在可以联系我们都家人吗？”
    黄明睿有点犹豫：“可是现在我们也出不去，不知道还会不会回1968，要见面吗，别有了希望再失望。”
    “见，见一面道个别也好啊。”
    顾明达：“我们已经着手联系了，快得已经动身过来了。”又问齐家成：“你去统计一下村里还有什么除了直系亲属以外别的想联系的人吗，不过最好不要联系没签过保密协议的人。”
    村委会商量了一下，还是不了，要是还要回1968，扩大了影响，不是给彼此都添麻烦吗。
    省里先回去写报告，所里又来人了。越来越多的设备被推过来，研究员们也就位了。说来也巧，当初他们穿走的都是村里留守的人。今天回来，这些研究员也是坚守岗位的。
    刚才听省长秘书一说才知道今天是大年初二，正放假呢。虽然研究任务很重，也不能一天假不放，所以他们六点多才被发现，要是人手充足的时候，可能坑里蹲的都是人，恨不得每粒沙子都筛出来检测一下是否有异常。那时候，一个村庄突然出现也不知道会怎样。
    研究团队先送进来一只用牵引绳拴着的小白鼠，很顺利就进来了。试着往外拉，一开始很顺利，但是到那个点就停住了，小白鼠紧紧贴在看不见的墙上。
    魏玲伸手伸进去一点，马上撤回来了。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排斥的力量，好像有四个人前后左右的拽着你，但不是无法突破。
    研究所想要询问情况，齐家成把李畅他们三个安排过去了，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上面专门记录了穿越这段时间村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齐家沟的村民就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人，他们也想帮忙，但是条件不允许，生命体可以入内，但设备单独送不进来。
    外面现在是零下，零星几个人嫌冷，不爱凑热闹就回家了。其他人搬来不少东西，炉子、棉被、锅碗瓢盆，这段时间打算直接在露营地过了，看着工作人员干活，有穿迷彩的，有穿防护服的，有穿白大褂的，有穿一看名字就很有文化的单位的制服的。
    齐家沟一圈都被围上了警戒线，“这有点像案发现场。”
    “还行，我觉得我们现在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谁过都来看几眼，还有围着我们拍照的。”
    齐浩然吃着烤地瓜，跟齐乐然吐槽：“这跟我想象的穿越回来不一样，还不如坐牢，坐牢还管饭呢。”
    研究员用小白鼠携带针孔摄像头入内，发现行得通，刚想再试。
    齐家成：“诶诶诶，等等，别放了，要不你们试试别的的，我们这刚收了秋，家家户户囤的都是粮食，遭不住啊。这老鼠这么小也带不了什么，给我们整点猪啊牛啊羊啊，实在不行兔子也行啊，钱直接从我们拆迁款里面扣。”
    魏玲想了想同意了，安排人去采购。
    麻烦了一点，好歹找到了补给的方法，这样一些缺的东西都能送进来。最好是要做两手准备，能留下最好，留不下得把钱都花了。
    村里人翘首以盼，烧烤炉子架好、调料准备出来，都是露营地现成的，就等着肉送进来了。
    一个小时左右，后勤赶着两只羊回来，从隔壁石台子村养羊大户家买来的。
    在羊身上绑了一套探测器送了进来，王海涛配合着研究员放到了指定的地点。不敢送太贵的设备进来，这就是肉包子打狗，而且送进来的仪器外面都接收不到信号，只能靠里面的人操作，太复杂普通人操作不好。
    那只羊完成了它的使命被宰了，留下一块肉穿串，羊腿、羊排烤了，剩下的部分和羊杂炖汤，既然赶上过年，他们也吃点好的。
    天已经黑了，研究所灯火通明，露营地飘着羊肉的香味。外面忙着里面吃着，怪不好意思的，可惜送不出去。
    有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壮青年背着一个背囊，两手拎着几个大袋子走了进来，是齐景业，走到父母面前站定：“爸，妈。”
    方心丽一下子就哭了，抱了抱儿子：“景业啊，妈可是再见到你了。”
    齐志强也红了眼睛，一直拍儿子的后背：“你怎么不商量一下就进来了，出不去了咋整？”
    方心丽也反应过来：“你进来干什么，你不从小就想当兵吗，我都听说你刚立功，你说说你。”
    “出不去就出不去，你们两个都在这，我能去哪儿。”
    齐家成端着一碗羊汤过来：“景业来了啊，还没吃饭呢，来喝碗羊汤。进都进来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你们两口子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日子过得多苦似的。”
    齐利民哭的比齐志强两口子还厉害，齐晓萌捂脸：“爸，能不能别丢人。”
    齐利民才不听：“你懂什么，我这是激动的，明天就能见到小曼了，咱们一家就团圆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妈能跟咱们走？”
    “她穿越前还给我洗衣服呢，她心里有我。”
    三爷爷听不下去，背着手走了：“哼，出息。”

 第39章 拆迁款

    本来计划得很好，想在露营地过夜，有什么情况能及时知道。被二月的天气打乱了，实在是天冷了，白天活动着还好，晚上躺在垫子上就觉得好像睡在大冰块上，老老实实回家烧炕睡觉了。
    东西不用收，白天还要过来，不知道现状能维持多久，外面都在争分夺秒的实验，她们也积极配合，希望早日找到出去的方法。
    齐乐然二楼的卧室是床，冬天在一楼有个带炕的小房间住，没来得及收拾，今天先和陈玉琴和齐家成凑合凑合。
    早上，齐家成一早就去村委会干活了，陈玉琴在做面条，让齐乐然把院子打扫一下。
    出了门发现坏事了，院子里种的菜都冻死了，叶子都干巴巴的。
    “妈，你的菜园子都死了。”
    陈玉琴放下擀面杖走出来一看，园子果然没有一棵好苗了，只有青椒秧子上还挂着几个青椒。
    “昨天事儿太多，把菜地给忘了，温度这么低，来年春天再说，好在之前存了不少菜。”
    齐乐然扒拉了一下院子里的枣树，可惜了，一下子入冬，今年吃不上家里的枣了。
    不光菜园子，家里的鸡也受到了冷风攻击。一只鸡没有进笼子，僵直地立在那里，冻死了。剩下两只也没精神，应该是不适应突然变化的气温。
    齐乐然拿木棍捅了捅鸡翅膀，感觉都僵了：“妈，这鸡还能吃吗？”
    陈玉琴看着冻死的鸡一脸心疼，提着鸡头捡起来：“能，也不是病死的，就是昨天降温冻死了，做重口一点。”
    齐乐然看着保持着死前动作的母鸡：“今天就吃了，吃完要是有事外面也有人救。”
    陈玉琴无语：“你要是担心可以不吃，我们小时候日子不好过的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穿越的日子还是太短，没让你吃到六十年代的苦。”
    齐乐然打着哈哈：“我不是怕吃出问题来吗，村里刚没了一个吃毒蘑菇的。”
    “唉，也该着，当厨子的没认出毒蘑菇，他要是没死，以后我也不敢上他家吃饭了。”
    拿出来一个盆把鸡放进去，拎来下面条烧的水，打算把鸡毛处理了。
    正要倒进去，齐家成和齐浩然从外面走进来。齐浩然看陈玉琴要烫鸡拔毛，伸出一只手做阻拦状，喊着：“手下留人，手下留人。”
    陈玉琴动作一收，差点把水壶抡到蹲在一边看热闹的齐乐然脸上。
    “咋了，你要这鸡有用？”
    齐浩然摇摇头，说：“不是我要，是研究所要。”
    原来冻死的鸡不只齐乐然家这一只。一大早强电工就拿着鸡去露营地了，把鸡肉腌上，等着烤鸡肉串和齐志强喝一个，庆祝景业回家。
    研究所的小马看见肉已经进锅了痛心疾首，眼巴巴瞅着强电工。
    被看得不自在，强电工安慰他：“没事，我这只鸡是冻死的，你要是想要我们村里还有活蹦乱跳的大公鸡。”
    “冻死的也有价值啊。大哥，你再帮我问问还有谁家有死鸡。”
    强电工就告诉了他哥齐志强，说研究所要冻死的鸡。
    齐乐然听了很好奇，“要冻死的鸡干什么？”
    “研究呗，好像是检测什么放射性，什么能量。我看田伟、王晨和梓潼姐他们被安排任务了，帮着解剖、测量什么的。”
    陈玉琴看着盆子里的鸡，又看了看窝里缩着的两只：“你快拿走，再多一秒我怕我舍不得了，我都想好要拿它做大盘鸡了，死鸡有什么好研究的。”
    “别说鸡了，明天好像还给咱们安排了采血，昨天景业哥带进来不少工具，他可是带着任务回来的。要不是梓潼姐和家属太抗拒了，他们还想把甄好味从地里刨出来研究研究。你们是没看见，刚才田伟哥表情有多好笑。”
    一早上错过这么多事，齐乐然加快速度整理好院子，进屋吃饭。
    吃完热乎面条，身体暖和多了，从冰箱里拿出十多个大馒头，去露营地了。
    今天中午和晚上还是吃大锅饭，管菜，主食要自备，可以提供微波炉加热。听魏玲说今天会给他们送一头猪进来，所以今天的菜就是猪肉炖粉条。
    齐梓潼三个在研究员的指导下测数据，跟外面没穿越过的鸡对比。村民在旁边围观，这可是头一回离高新技术这么近。不一会儿，人就走的差不多了，好枯燥，科学家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外面的研究员恨不得进来抢过田伟手里的手术刀。
    齐乐然跟齐晓萌他们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没走，还在一旁看着。
    齐晓萌感慨：“好像围城啊，外面的人想进来，咱们想出去。”
    小曹这个和齐浩然一样的高三生不同意：“别代表我啊，我可不想走，我能在里面待一辈子。”
    “每天太无聊了，没有剧追，没有奶茶、小龙虾，不能跟朋友逛街。”
    小曹愁眉苦脸，搂着他的难兄难弟齐浩然：“快乐是你们大人的，我们什么也没有，我们就是读书考试读书考试，还要担心体育老师今天身体怎么样。”
    “谁不是怎么过来的，我们好不容易熬出头了，现在什么都没了，我都攒好看我偶像演唱会的钱了，结果年都过了。”
    她们说着话，右边又被人围上了，比刚才围观解剖死鸡的人还多。
    “嗯？你们看清了发生了啥吗？”
    齐乐然迟疑地说：“我好像听见了拆迁款三个字。”
    对视一眼，是被财迷了心窍，跟着往那边挤。
    顾明达昨天回去和省里研究了一下，按之前的拆迁合同给村民打钱。
    一共24户人，大概每户能分100-200万，安置房暂时是住不上了，可以选择是要房还是要钱。村里可以选择用这笔钱购买物资，剩下的折合黄金。
    李畅他们三个和刘安、周舟没有拆迁费。李畅他们三个可以按公务员工伤标准给他们赔偿。刘安和周舟是公司赔，这笔钱已经在走流程打算打给父母，现在可以打给他们自己。

 第40章 选择

    听说他们穿越的是1968年，专家还推荐了一些物品清单供他们选择，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因为两方物品传递不方便，选了一个地方专门放了个大屏，点开清单一看，除了食物、调味料、日化等，还有专门列出来的二八大杠、军大衣、搪瓷杯这类的怀旧物品。
    交通确实不方便，挺想来一百辆二八大杠骑骑，但也不现实啊，什么水平的农村在68年能人手一辆自行车啊，还不带钢印。最后一辆没买，村里有自行车，在外面还是老老实实当无车一族。
    零食，买；调味料，买；卫生纸，买加起来一共才买了不到100万的东西，特别列出来的怀旧物品一件没买，可能是他们没有深入六十年代生活过，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宝贵，但是他们有更好的选择啊，也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东西。
    不是不想多买，是储存不方便，过期用不完不是浪费吗，他们是去六十年代了不是末世，还可以生产的东西为什么要花大价钱在现代买，折算成金条存起来也不错。
    九点，没赶上穿越的家属才让进研究所，齐景业是工作人员才可以直接进来，其他人走了不少手续才被统一安排入内。
    到警戒线的位置就不让走了，这是穿越的齐家沟村人要求的，就算你想不顾后果抛弃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想跟他们一起穿越，不好意思，我们得筛选一下，不能放不稳定的因素过来。你们也需要守我们都规矩，就是把前朝遗民人设倒背如流的记下来。
    如果能安全出去，更没有进来的必要了，见到人就可以把心放肚子里，等着就行了。
    黄明睿家在南方，路程最远，父母还没到，要下午才能进来，其他人都来了。
    进来前注意事项和留在齐家沟的条件都讲清楚了，大家都认真遵守，只在警戒线外远远看着。
    一个拎着旅行袋的妇女被允许直接进来了，她是方五的妈妈，他们一家四口，就老太太一个人在外面，都没犹豫就选要进警戒线内。
    李丽红进来后先去了齐晓萌那里，把一个饭盒拿给她。
    “婶，这啥啊？”
    “你妈让我给你捎的小龙虾，知道你爱吃，早上特意给你做的，还以为白做了，知道我能进来，就让我带进来。”
    齐晓萌看着那边腻歪的父母，拿着小龙虾去找齐乐然，她们没别的事，坐着吃虾，这合家欢的戏码还挺下饭的。
    方五和爸爸、姐姐走过来接她。
    方顺平神采奕奕的穿了一件平时舍不得穿的羊绒大衣，戴了一条灰色的围巾，头发还抹了发胶。
    老太太一看他这模样就被逗得眉开眼笑，这老头子，还知道捯饬捯饬。
    方五：“这回我们一家人总算团圆了。”
    方梧桐红着眼眶搂着李丽红：“妈，你在外面过得好吗？”
    不说这话老太太还笑眯眯的，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圆了：“能好吗？每天都担心你们，都怪你舍不得你水果店几天的营业额，非要我看店，要是没回来我可就见不到你们了。”
    “我错了，这次长记性了，以后去哪儿都带着你。”
    “哼，挣再多钱，人没了有什么用，你还没我一个老太太看的开。”
    “对了妈，宋元呢，他没跟一起过来。”
    老太太脸更黑了：“快别提他了，当初我跟你爸就不同意你们在一块，真不是个东西。”
    方梧桐大惊失色，问：“他干什么了？”
    “你们俩还没领证所以咱们村的事没告诉他，通告前脚刚出，后脚他就领回一个女的，还要分你的拆迁款，要你的水果店。”
    方五：“该死的，欺负我姐，等我出去了，让他尝尝咱们老方家厉害。”
    方梧桐神情恍惚，说要回帐篷里歇歇。方五还要拦，李丽红：“让她自己待会，想明白就好了。就算宋元来了，村里也不会让他进来的，以后没机会见面，缘分自然就断了。咱村怎么这样了，你们领我去看看。”
    刚走几步，就听见那边爆发了争吵。是齐胜楠家。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家，老两口去看大儿子和孙子才没在村里，拿捏着闺女回来处理事情，不是多相信她，而是胜男的户口都不在村里了，没她的份。
    结果今天一来研究所就傻眼了，凭什么她们一家能得钱，没她的签字还不给打，都是她儿子的。
    老两口一来啥也没说，直接就让齐胜楠签字打钱。
    她爸妈什么德行她从小就知道了，当然不同意，老两口就破口大骂，还要砸东西。巡逻的可不惯着他们，用武器指着他们，把人请出去了，醒醒脑子再来。
    楚宁宁一家和赵明伟母子见面很尴尬，之前嫌弃赵明伟，现在自己闺女不得不跟人家绑定，要是有什么事也不能给闺女撑腰，对宁宁怎么样全凭赵明伟的良心。
    “小赵啊 之前是叔叔不对，不该看不起你。不过年轻人就得鞭策，你看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嘛。我们家宁宁从小娇生惯养，大老远跟着你，如今还不能回家，你可不能对不起她。”
    “叔叔你放心，我会对宁宁好的。”
    楚宁宁满心欢喜的以为能和父母团聚了，但是听这话的意思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楚宁宁忐忑不安地看着父母说：“爸妈，我听说非本村的人经过考察也可以进来的，你们不打算过来陪我吗，你们就不担心吗？”
    “孩子大了总要自己生活，你不能指望父母一辈子，小赵是个老实人，你就好好和他过日子。我跟你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高血压、糖尿病、脂肪肝都有，想了一下还是不去了，适应不了六十年代的生活。”
    “可我是你们唯一的女儿啊，我走了，谁给你们养老啊。”
    “我跟你爸都有退休金，到时候请人，再不就去养老院。对了，你的房子被我们买了，就当你留给我们的养老钱了。”

 第41章 吵架

    楚宁宁大惊失色：“那是我的房子，你们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卖了？”
    楚妈妈理直气壮地说：“我俩养你这么大，一个破房子还卖不得了，你眼里还有我们这对父母吗？”
    楚宁宁：“你们想卖和我说一声啊，难道我会不给吗，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卖了，这不是偷吗？”
    楚妈妈：“什么偷，你说话这么难听，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是。”
    楚爸爸拦了一下楚妈妈：“别激动，我们不是说好了，好好跟孩子说吗。”又一脸愧疚地看着楚宁宁说：“都怪我不争气，听到你出事了心脏不得劲，你妈是为了用钱才把你房子卖了的，你要是不高兴，爸这就给你买回来。”说着，右手在背后悄悄捅了几下楚妈妈。
    “啊，对，你爸住院了我着急才卖你房的，你不在，我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一上来你就急眼，我是你妈，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说着还掉了几滴眼泪。
    楚宁宁看着爸爸霜白的鬓角和母亲的眼泪，感到很愧疚：“对不起爸妈，我就是一听你们把我房子卖了上头了，不是故意发脾气的。房子你们卖了就卖了，就当给你们的养老钱。”
    “不好，你们正是用钱的时候，还是把钱打给你们，有事别怕花钱。咳咳，咳咳。”
    “爸，你怎么咳嗽了？”
    楚爸爸一边咳嗽一边摆手说没事，楚妈妈拍着楚爸爸后背：“自打出院，你爸这身体就好，动不动就感冒。要他去检查，他怕花钱不去。”
    “那我更不能要你们的钱了。”
    楚爸爸咳完后，拿出一个红包：“这是我跟你妈给你准备的十万块钱嫁妆，一会儿找人给你们送进去，都是我们的心意，你们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啊。”
    楚宁宁感动得泪眼婆娑，就算不进来陪她，爸妈还是爱她的：“不要了，我有钱。”
    楚妈妈：“你有什么钱，工作这几年的钱不是都买房子了吗，还不是明伟的钱，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让人笑话。”
    楚爸爸看马大嫂一直没说话，岔开话题：“也不是给你一个人的，还有明伟的。以后有机会我们再给，我们两把老骨头也没什么花销，都给你们攒着。”
    楚宁宁还要拒绝，马大嫂给了赵明伟一肘子。嫁妆都给了，是同意他们俩的事了，赵明伟以为他妈的意思是叫他改口。
    赵明伟真诚得鞠了一躬：“谢谢爸妈，把宁宁交给我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对她的，这十万块我一分也不动，都给宁宁花。一会儿我问问村长钱怎么送进来。”
    楚父楚母沉默了，不是，给你就要啊，你连意思都不意思一下吗。
    “哦，你问。能让我们一家三口单独待会吗？”
    “好的，爸。我带我妈先回帐篷里了。”
    这一个小包，根本装不下十万块。马大嫂看着越来越远的一家三口，觉得哪里别扭，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还是闭嘴，和楚宁宁关系刚缓和两天，别给自己找不痛快，这回没给明伟脸色，还算他们识时务。就是这闺女让他们养的，又冲动又没心眼，家里这两玩意，一个老实一个蠢，以后日子怎么过呦。
    万三和条四两家也在吵架。齐家沟两家有人是不打算回了，新房子有了，钱眼看就到手了，放着便利好日子不过，遭那罪干啥。
    万三：“爸妈，你们跟我走吗，要是走我现在回去和村长说一声，中午安排你们进来，还能赶上吃猪肉炖粉条。”
    万泉升连连点头：“去说，我跟你妈住了一辈子平房，楼房住得不得劲，还是回齐家沟舒坦。”
    万三扭头要去找人，被万老大拦住了：“等会，爸妈，我可是长子，你们不跟着我，跟老三怎么回事，让别人怎么看我。”
    “我们有手有脚的还不用你们养老，你不跟着我们回去就养活好自己。”
    万老大心里松了一口气：“那这拆迁款怎么分，当初说好的是我们三个平分，可房子归老三了，他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万二也接话：“是啊爸妈，你们回去物价也不高，万元就是大户了，这边物价你们都知道，你儿媳妇还怀孕了，花销大着呢。”
    “我和你妈还没死呢，当着我们的面就要分钱，不是个东西。我们老两口的房子卖了，和拆迁款平分四分，你弟弟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可”
    “再寄个我俩就不走了。”
    万老大、万二憋屈不说话了。
    “不都平分了吗，好像我们占了多大便宜似的，还没管你们要养老钱呢。”
    万泉升就是看着老大老二靠不住才回村的，他们农民的根儿是土地，还是回来继续种地。
    条四家主要是大姐和二姐在吵，三姐和父母已经决定回齐家沟了。
    大姐：“小弟啊，走了这么多天，你就没带点什么回来？”
    条四：“我能带什么，栗子还是大米，家里还缺这个？”
    “我说的是古董、首饰啥的，我听说你们去的可是六十年代，你就没利用便利捞点东西回来，要是我，指定比你强。”
    “那你进来啊，和我们一块回去就行了。”
    二姐不屑道：“得了，我跟你们走了，我的老公和孩子怎么办。咱爸妈就是重男轻女，舍不得你这个小儿子。”
    条四的父母左右为难，他们是在哪里都行，可小女儿是铁了心要回齐家沟，儿子又在里面，最后还是决定回来。他们也舍不得大女儿和二女儿，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家，总不能让她们撇家舍业就为了一家团圆。
    三姐愤愤不平：“说出去也不怕丧良心，爸妈房子都留给你们了，还重男轻女。要不是你们两个嫁了个窝囊废男人，天天来家里打秋风，盯着爸妈口袋里那点钱，我就考虑劝着爸妈留下了。婆家受了气，回来找小弟的茬，你在婆家怎么不这么威风。”
    大姐不爱听，没理三妹：“总之小弟你长点出息，别守着村里这一亩三分地，姐姐等你回来啊。”
    三姐：“回去要你男人长点出息，别靠老丈人家接济了。”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三姐一肚子怨气，条四根本插不上话。

 第42章 进度

    周舟是家里的长子，家里条件不好，很小就出来打工挣钱，家里人坐了20多个小时的硬座来看他。
    “爸妈，小妹，公司赔我的钱我不要，你们拿着花，小妹今年高三，考大学正是用钱的时候。”
    周璐眼巴巴地看着他：“哥，我不要，等我上大学了自己拿奖学金，我还可以出去打工，能养活自己和爸妈。”
    周父和周母一人背着一个大编织袋，周父从里面拿出一捧花生给周舟看：“今年收成好，看这花生粒多饱满，你最爱吃家里种的花生，爸给你拿两袋，还有给你留的苞米、窝瓜。”周母不会说话，慈爱地望着她。
    周舟心里感动，十分不舍，刘安在一旁不解地问：“叔叔阿姨，别怪我多话啊，你们现在日子过得也一般，为什么不跟着我们来齐家沟，村里人挺好说话啊。”
    一家人期盼地看着周舟，不过很快又移开了视线，周璐：“我哥之前学习很好，为了我们辍学出去打工，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我也可以肩负起家庭，不用是哥哥的负担了。”
    周舟不高兴妹妹这么说，要是能出去高低让她长个教训。生气地说：“你们不是负担，我也不爱读书，就乐意挣钱，给你们挣钱花我高兴。不想你们来是小妹眼看要考上好大学，前途光明，我的赔偿金足够让你们过得好一点，干啥跟我吃苦。”
    周璐还是想争取一下：“我们不怕吃苦，我现在能考上好大学到了那边我一定还能考上，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不好吗？你就让我们去，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周母啊，啊点头，给他打着“求求你”的手势。刘安也在旁边撺掇：“村里分了4套房子，都住不过来，你做饭水平也一般，阿姨来了还能帮着你。”
    周舟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家人，咬牙同意了。
    刘安：“恭喜，恭喜。叔叔阿姨，你们一家团聚我也帮着说和呢，以后我要是去你们家蹭饭，你们别嫌我吃得多啊。”
    周父：“来，管够。”
    周璐开心得恨不得马上回去收拾东西，看刘安也没去找家人一直在她们这里凑热闹，好奇地问：“哥，来看你的人呢，还没到吗？”
    “嗐，别说他们了，是我没让上面联系的，有后妈就有后爹，我可不去讨那个嫌。”
    周璐知道说错话了，赶紧道歉：“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啥，我早看透了。”
    执勤队跟着看了好几场大戏，耳朵都要不够用了。看着齐乐然她们淡定地吃小龙虾，小声问：“你们怎么这么淡定，我都看不过来，不知道该看哪儿了。”
    齐乐然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少见多怪：“这才哪到哪啊，我们村拆迁消息刚出来的时候那才叫激烈，从大东头吵到大西头，天天不消停。”
    齐晓萌：“何止啊，不少人家妻离子散，兄弟反目成仇。”
    郭昊：“我的天爷啊，这么精彩吗，是我见识少了。”
    齐乐然：其实我也就见识了这一次，但我可是穿越都经历过的女人，不能露怯。
    研究所内，工作人员分析着采集过来的数据。魏玲刚从现场回来，手都要冻僵了，带着手套不好操作，倒了一杯热水，靠着桌子缓了一会儿，问其他同事：“王姐，结果还没出来吗？”
    王菲菲手中工作不停，不紧不慢回她：“出了，但是检查没有区别，大概是设备不行，钱总跟上面请示想要借用最新出来wl-t0921。”
    “唉，她们社科组倒是好研究，进度已经领先我们一大截了。”
    小宋送检测报告进来听见这话，推了推眼镜：“魏姐，这可不像你，怎么还心急了。”
    王菲菲接过磁场监测数据：“磁场一直在波动，忽高忽低的，我都不敢看数据，总觉得这些数字是他们往上编的。”
    魏玲跟着凑过去看：“是啊，不急不行，就怕哪天齐家沟从我们眼前不见了。”
    钱总从办公室出来，听见魏玲的话，安慰她：“没关系，不在有不在的研究方法，才半年时间从无到有，这么多突破已经很好了，不要心急。”
    魏玲赶紧站好：“钱总，我知道了，一定摆正心态。”
    “嗯，那就好，叫他们来汇报进度。”
    社科组的刘组长拿着笔记本过来了，愁眉苦脸的，一点也没有进度超前的喜悦。
    刘组长是个留守研究所的工作狂，从齐家村再现就一直去警戒线外面和村里人了解情况，写了满满一笔记本。
    “我们根据村里人的描述翻遍了资料和地图，明确没有哪个大队叫过河东大队，更没有大槐树村、小杨树屯，但是在炳二提供的位置，确实在距齐家沟村3公里西南方的那个地方，找到了炳二埋藏的钢钉。”
    刘组长合上笔记本，把一个u盘递过来：“这是齐乐然提供的视频资料，里面包括了齐家沟村在1968年所处的地理环境和白柳镇的社会风貌，我们辨认那个白柳镇的格局和春省砂饵市的考思镇的格局相似度有86。她还提供了这次穿越回来透明墙壁外的影像，不过本来就很模糊，我们这是二手视频，还需要时间解析。”
    小姑娘干的好啊，等后天我就送你一个最新款摄像机，带大炮镜头，能看星星的那种。
    钱总思考了一下，还是不可思议：“半真半假，半虚半实，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们想要更详细史料的请求，付清批了吗？”
    “没有，我们付头认为就按时代的趋势自由发展就好，不要过多干涉或者企图改变历史。”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这几天观察，他们村里那些人心思都很正。他们那个伪装计划也很有意思，你们大力支持一下，帮助他们早日取得六十年代的合法身份嘛。”
    “付头也是这个意思，到这里也不好突破了，可以放一放，先帮着他们。”

 第43章 bug

    既然决定好了跟着齐家沟村民同进退，齐家成跟他们现在的直属负责人顾明达报备一下，把他们的户籍直接迁进齐家沟，为了区别还给留在现代的齐家沟改名为齐家沟新村。
    当然，迁的不是明面上的户籍，是内部名单。半年的时间，新村的村长、支书都选好了，齐家沟这些人在外面已经是死人了，等下赔偿走的是研究所的账。
    即将又要消失18人，好在现在是过年，出去走亲戚不回来也说的过去，人也不是集体不见的，不会引起特别的注意。
    没有中间流程，办事效率就是快，开饭前连人带行李就进了警戒线，后续的工作政府会处理，特事特办。
    一家人团聚值得庆祝，齐家沟人也很高兴，人越多，他们在六十年代越安全，都是绑定的利益共同体，他们可以一起努力打造山中的世外桃源。
    如果昨天还对出去抱有希望，今天彻底没有了，小树林那边上午又出现了白光，这是穿越预兆的话，现在的希望就是能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让研究员收集到足够多的信息，早日研究出成果捞他们回来。
    甄好味去世后，吴静自然地接过了做席面的活，她们家可没有传男不传女的说法，她和妹妹也是跟着前后忙活过的。
    这次做大锅饭，她给村里人露一手，炖肉她比甄好味做得好多了，他也就能学到她的八分本事。这是他们吴家的祖传拿手菜，色泽鲜艳，肉质酥软，肥而不腻，再配上劲道的粉条，看得执勤队刚吃过饭又饿了。
    既然上午出了预兆，村民也不再躺帐篷里看热闹，新人要安排住所，还要拆迁。
    在原来的计划里，多余的房子就空着，但是研究小组建议他们把空闲房子拆除，27户91口人，属实没有必要住300多间房子的村子。
    他们村的建筑风格也伪装不成大户人家的园林大院，很难解释建这么多小平房干嘛。而且现在住的有些分散，不利于警戒。
    这是齐乐然第三次清点空房子物资了，把能用的都门窗、家具都搬出来，商量的结果是每人只能留下一间空房子，剩下的都要拆掉。齐乐然家最后留下了不用再装修的14号，当成仓库的127号和面积最大的250号。
    把摄影工作室收拾出来的衣服都搬回家，发现他们家有了新邻居，一左一右分别是李畅和黄明睿家。
    他们俩原来是住宿舍的，家里人跟来后宿舍就住不开了，选了两间最好的房子留下，正好有熟人附近的，搬过来成了齐乐然家邻居。宿舍就剩王海涛一个人，他家可以直接搬进去。
    经过多人进入警戒线，研究员们发现了一个bug，人在进入警戒线的时候，可以接收到送到里面的信号发射器的信号，里面的人手机也有信号，就是网速很慢。
    只有一只手伸过来，也有同样的效果，所以执勤队就派人伸一只手卡bug，一人在旁边看着他，防止真的被拉进去。
    想要上网可以去前面排队，每人每次半小时，只有那只手附近一米的距离内网速稍好，挤一挤可以容纳四个人同时上网。村民的电话和软件账号都是备案锁定的，不允许和外界联系，网上冲浪也要在工作人员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赶上第一回排队的是齐乐然他们几个手机依赖症患者，就算用不到也随身携带手机。上网服务一开，直接拿着手机冲上去排队。
    齐乐然在缓存视频，负责监控她们上网的是孟虎，和他们同龄，这几天已经混熟了。
    刚连上网，就传来齐晓萌的哀嚎：“我真是栓q了，才一个月，我担的小生怎么就塌房了，这是什么照片啊，辣眼睛。”
    齐浩然和小曹都好奇的看着她，吃了什么瓜，分享一下，“怎么了，又出了一个法制咖，还是内娱又有了个孩子？！”
    齐晓萌看着刷出来的图片，又生气又惋惜：“那到没有，他发面了，我的粉丝滤镜碎了一地。”
    “切，就这？”
    “你们不懂，在我们脑残粉眼里，丑才是原罪。你们想想我用着2g的网速，满怀期待地搜索他的最近动态，结果出来个发面馒头，就像你们发现自己的女神长成了如花，这还不是塌房吗。”
    有画面了，两个不怎么追星的高中生一下子就理解了齐晓萌。惨，好惨。
    小曹又出来安慰她：“不是一个月，是半年，等你下次回来他可能更丑，你就不会觉得这张图有冲击力了。”
    其他三人：小曹你有时候真的亿点点不会说话。
    齐浩然在外面小贺的虎视眈眈下打开了聊天软件，他的好同桌连发了好几了好几段消息缅怀他，还有1个300多kb的文档，点开一看，他这是写了几万字来跟他追忆往昔吗，没白疼他这个逆子。还好这个软件没有已读提示，不然得吓死他。
    眼睛要尿尿了，好舍不得他的老师和同学，还有不到五个月就要高考，他本来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的，可惜这辈子没有机会见面了。手不自觉的回复了一大段话，在小贺的眼神注视下删除了。
    小曹：“浩然，别发呆了，就剩15分钟了，我们抓紧时间开一把黑，嘿嘿嘿，就差一点点我就能上王者啦！”
    齐乐然点进常用的视频平台，发现她期待上映的剧已经播到最后，下周就可以播完了：“孟虎，能花钱吗，我想买个超前点播，我怕我看不到大结局了。”
    被超前点播坑过的齐晓萌一下子捕捉到了关键词，也不发脱粉小作文了，抬起头果断阻止她：“no，不要买，买了也不能缓存，姐妹清醒一点，不要做韭菜啊。”
    “可就差六集我就能看完这部剧，不知道结局好难受啊。”
    齐晓萌发挥她抢票多年的手速，打开播放量界面：“这个剧播放量高开低走，差评好多，没有看的必要。”
    齐乐然伸头一看评价，行，省着地方她还是多下几集侦探小学生。

 第44章 爆破

    有了穿越预兆的出现，事情越发的急迫，研究员已经到了月亮不睡我不睡的境界。
    村民帮着研究所做实验，研究小组帮着村民装修，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趁着现代便利把房子拆了，本来以为是给他们工具车，没想到是给火药。每一步都在爆破专家的指导下执行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提前送全村见了阎王，这可不是齐林整的那种高压锅炸弹。
    一只只羊背着火药被送进来，这得让石台子那个养羊大户高兴坏了。都杀了有点可惜，养着，反正他们村地方挺大的。
    按照爆破专家的指导，把炸药放到承重墙下和其他炸点，村民疏散到露营地。李广林操作遥控炸弹，“轰——”，房子塌了一片又一片。
    小曹嘻嘻哈哈地对齐晓萌说：“是谁家房子又塌了，是你们村子的啊，哈哈哈哈，这是真的塌房了，你一天塌了两次。嗷——”
    齐晓萌狠狠踩了小曹一脚：“我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会儿我就把你藏情书的地方告诉你妈。”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错了还不行吗。”
    “哼，臭直男，这么会说话，活该你追不到女神。”
    大曹看着身边的人两眼放光地盯着村里那片废墟：“齐林，哈喇子擦擦，都滴我鞋上了。”
    齐林条件反射的摸摸下巴，反应过来：“真厉害啊，要是我能有这水平，这辈子也能瞑目了，”向上提溜了一下齐小龙，“儿啊，好好学习，你爹等着你给我造大炮啊。”
    齐小龙看完和齐林如出一辙的两眼放光，不过：“爸，你上次不还说让我给你开飞船吗。”
    林凤拧着他耳朵：“还敢提，咱家就那一个高压锅，让你给我祸祸了。”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要爆破所以部队的人大多都在这里待命，门岗在外面抓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送进来。
    当然不能往核心区走，先把人送到他们营房，派人过来叫负责人。郭昊和班长过来负责问话。
    那个人戴的帽子和口罩被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人抱头蹲在地上。
    “误会，误会啊，我就是想回齐家沟看看，没干坏事啊。”
    郭昊黑着脸，严肃地问“姓名，年龄。”
    “我叫王健，齐家沟人，今年23岁。”
    “来这里干什么？”
    王健支支吾吾：“没干什么，我就是想回来看看，我看我自己的村子，有什么不行的。”
    班长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别给我打马虎眼，老实交代过来干什么。”
    王健还在狡辩：“我真没干什么，我还没进来呢，你们部队也不能这么霸道，不让人在外面走。”
    班长从武装带上取下手枪，扣着扳机转了一圈然后放到桌上：“你不会以为我这把枪是摆设。”
    王健继续嘴硬：“你们当兵的就这么对老百姓吗，我要投诉你们。”
    “去，我看看你去哪里投诉我，你闯的可是军事禁区，说不说，不说就把你移送公安局了。”
    王健作为齐磊的狐朋狗友底子也不干净，大奸大恶不做，小偷小摸还是有的，一听要送警局，还是老实交代了：“我就是看见我们村爆炸去世家属都被人叫走了，以为有好处，就跟着来看看，真没来得及做什么，冤枉啊我。”
    外人不知道，他们自己人不知道吗，齐景业是什么人，那是村支书儿子，他能做出报复社会这事吗，所以关于失踪的真相村里人一直有猜测，但是签了协议不能说。今天他在安置房门口溜达，正好看见万老大他们被人叫走，他们怎么认识这么厉害的人了，开白牌车的，这里面指定有事，他就想跟来看看有没有好处捞。跟到这边一看，这不是回齐家沟的路吗，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一想到齐家沟，就想到忘在房子里的那些好烟好酒，鬼迷心窍想要翻墙进来看看，被门岗抓了个正着。
    班长问一直守在这个屋子里的人：“手机都检查了吗，有没有敏感内容？”
    “没有。”
    王健好像听出事情还有转机，欣喜地说：“看，真是误会，我什么都没干，什么也没看见，就听见爆炸声了。你们这里真是研究所啊，我一直以为就是充门面的，来真的啊，是研究武器的吗？”
    “不该问的别问，闯了军事禁区，去局子里蹲几天，再把这份保密协议签了。”
    “那我们村的万老大那些人去哪里了，这个能问吗？”
    “什么万老大，我们没见过，再胡说给你多加几天。”
    王健闭嘴，算了，等之后再去问万老大就知道了。
    这个小插曲没告诉齐家沟的人，就是又嘱咐了万老大等人，要是泄密按叛国罪处理。
    没想到这次预兆维持还挺久，第三天睁眼他们还在21世纪。
    今天上面给的物资和剩下的钱折的金条都送到了，衣食住行都得到了保障，还有存款，不作死，足够他们在六十年代衣食无忧的活到寿终正寝。其中最重要的物资也是最贵的东西是社科组预备的，钱花的肉疼，但是一看到东西就知道值了。
    社科组的帮助不是说说，而是用村民的钱帮他们又加急订购了一批物资，定制的一些清末民国初年常见的家具、瓷器、摆件，据说工厂的机器都踩得冒火星子了。还有找渠道在剧组收的旧衣服、假发。以防时间来不及，还附赠了一本图册，村里人自己琢磨去。
    因为预备养羊，村里人按耐不住撺掇齐家成找上面要了一只边牧。诶嘿，他们现在也算是猫狗双全了。
    一只威风的边牧背着一个梨花木盒进来。盒子是在收藏家手里买的，清晚期的工艺，算古董。里面装的是仿造的清地契和户籍，还有官员任命书、通关文牒等一系列仿品，都进行了做旧处理，糊弄外行人足够了。因为地名不一样，地契没有写具体，还要他们回去自己打听。
    不是草台班子了，这是高端局的玩法啊。

 第45章 手印

    傍晚，齐家沟四周又被浓雾笼罩，里面没有影响，警戒线外能见度太低，工作人员不敢乱走，怕误入核心区，就用仪器采集浓雾留着检测。
    通讯还能联通，用的是卫星电话，研究所的大屏显示着齐家沟的实时画面，和往常无二。
    “你们有什么感受？”
    齐家成拿着对讲机向对面的研究员汇报：“我们感觉挺好的，不是，就跟平常一样。无痛穿越，这个流程我们都熟了，睡一觉就到地儿了。”
    内外环境检测仪表的数值出现了差别，小宋提醒他们：“我们检测到你们那边开始降温了”
    “喂，喂——喂。”
    “主任，通讯断了。”
    一只手兢兢业业在看不见的阻隔上插着，孟虎自己做好了一起被带走的心理准备，后背背着行李，腿上还绑着一个应急包。
    可以听见里面的人说话。
    村民你一句我一句和孟虎交流。
    “雾里面是什么情况啊？”
    孟虎一边和组织汇报，一边和村民唠嗑：“眼前一片雾，什么都看不见，还有一点潮，我身上变得黏糊糊的。你们呢？”
    “我们这里没变化，就是你现在有点吓人，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墙上长了一只手，还会说话。”
    齐乐然突发奇想，从地上抓了一把土装到密封袋里，放到孟虎手上。“孟虎，拿好了千万别撒手啊，给你带点伴手礼，我们村的土，没准等我们消失后你就可以带出去了。”
    真·伴手礼。
    孟虎动了动手腕：“可以，我好像还能拿一点，还有别的能带走的吗。”
    村民举一反三，兜了一密封袋空气，灌了一罐子水，干脆找了一个行李箱，把里面装满，拉杆挂到孟虎手上。
    “可惜手的面积不够大， 不然把不该六十年代出现的东西都挂上面，我们就不用藏了。”
    孟虎：你们把我当什么，如来佛祖吗，一手能压住一个齐天大圣。
    听说研究所那边魏玲一直在争取进核心区，但没有被批准，不知道最后时刻会不会来。
    坐得他都有点困，这才晚上八点多啊，可能雾里含催眠成分。手上感到的力量好像加大了，从四面八方的拉力变成了反方向的推力，把孟虎推出了警戒线，他攥紧了行李箱怕带不出来。没走成，他刚才使劲抵抗过，想要进去，就像磁铁的两极被狠狠排斥。把情况汇报给指挥部，摸着警戒线往里走，这回没有阻挡。
    “村长，齐乐然，齐林。”
    喊了几个名字，没人理，人已经不见了。
    那边村民们见证了一场大变活手，一开始那只手还往里面使劲，慢慢缩回墙内不见了，接着手的影子拉长，一下下往墙上拍，留下一个又一个印子。
    齐浩然向手印摸去，还是无法把手探出去，像擦玻璃一样擦了擦，没擦掉：“卧，太吓人了，今天我梦里都得是这只手。”
    齐晓萌回味了一下：“一开始还是挺好看的，一只大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用力的时候还能看到手上的青筋，哈斯哈斯。”
    齐乐然举着刘组长送她的相机，把刚才的画面记录下来。听见齐晓萌的话后悔没站远一点，鸡笼警告，这么近肯定收音都录进去了，这视频不剪怎么拿给人看，拿什么守护你，我好闺蜜的苦茶籽。
    好在，一个人都没少，大家的猜测是对的，进来就出不去还会跟着一起穿越。第三次，认命了，他们就是被光选中的人，六十年代，我们来啦。
    新来的人小声跟家人交流着感受，这次重要的人都在身边，没有了之前的悲伤恐惧，有心情欣赏穿越时的场景，原来之前你们背着我们吃这么好。浓雾之前的五彩斑斓的白光，不刺眼又千变万化，像在浩淼银河中走了一趟，那种玄妙又炫目的感官刺激永世难忘。
    也算是驾轻就熟，知道大雾后不会再发生什么，外面温度又下降了，到了零下18c。没有研究所的探照灯照着，漆黑一片，还是散场回家，不然晚上会更冷，露营地的帐篷明天再收拾也来得及。
    齐乐然和几个年轻的没走，打算熬到浓雾散了，留在村委会的应急帐篷里，点了一个暖炉，裹着毛绒毯子，加上人多，一点也不冷。
    周璐腼腆地跟着齐明珠和甄小雪一起。她家选的房子是养猪场前排，因为周璐和齐明珠年龄差不多，一家人初来乍到没有关系特别好的人，就主动向齐屠夫家示好，送了一些花生给他们家。
    村民果然和刘安说得一样友好，热情跟他们介绍齐家沟的情况，一天时间，她也跟齐明珠熟了，出门就粘在她身后。
    帐篷里的炉子上煮了一锅奶茶，折叠桌上摆了五个一次性纸杯，齐乐然见又来了三个人又抽出三个。
    煮好后，齐乐然用勺子给每人舀了一杯，齐梓潼帮着递。
    “喝完还有，煮了好多呢。”
    周璐还没找到机会和她们打招呼，头一次交流，有些害羞，双手接过奶茶：“谢谢姐姐。”
    小曹一口气喝完往钓鱼椅上一摊：“啊，舒坦。我最喜欢冬天，这一来一回直接快进了。”
    齐晓萌最在意年纪了：“那咱们年龄怎么算啊，这几个月算吗？”
    “算啊，也就四、五个月，你想刨除去也刨不掉啊。”
    “怎么不行，今年我18岁零31个月。”
    齐明珠被逗得直不起腰：“晓萌姐没事，咱们村里最年轻的都在这里，你现在鲜嫩着呢。”
    齐浩然一合计，可不是咋的，他们八个，中间有个齐胜楠家的初中生，最小的一拨是四个小萝卜头，除了那四个，高考主力军就是他们九人，不限年纪李畅姐她们也可以考，最多不会超过30人。
    要是都能考上，他们村在这个年代能算是被文曲星罩着的人了。
    就是人口结构不够健康，不知道为来几年会不会多几个小孩。算了，他还是个未成年呢，这个心还是交给大人去操。

 第46章 嗨起来

    “就知道你们在这里呢，出来玩吗？”齐林喜滋滋地从外面冒了个头，“我给你们看个宝贝。”
    小曹将信将疑，不会又是高压锅炸弹，“不看。”
    “来嘛，人多热闹，你哥也在呢。”
    嗯？人还不少，齐林又整什么花活了。
    出去一看，手印附近的帐篷已经拆了，收拾出一片空地。两边是另外的三顶应急帐篷，上面还挂上了星星灯和一些彩旗。大曹正拿着一串字母气球，写的是“happy birthday ”。
    诶，今天有人过生日吗，今天是几号啊，日子都过乱了。
    “哥，有人过生日吗？”
    带着手套不方便，撕了几下还是没能把双面胶撕开，大曹：“没人过生日，别光看着，过来帮我贴气球。”小曹和齐浩然就过去了。
    林凤从帐篷里出来，拿着六个粉色的心型氢气球送给齐乐然她们女生一人一个：“主要是为了氛围，气球带回去别让齐小龙看见啊，不然他又要闹着说我们不带他玩。”
    石梦佳手舞足蹈地拿来一把荧光棒：“啊，都送给你们小女孩了，我想要都没有。”
    周璐有点不好意思，她们这里都是一个村子的，就她一个外人，就想要不要把气球让出来：“姐姐，要不把我这个气球给你。”
    林凤笑骂着说：“都多大了还和小孩子抢气球，我不给你准备发光发箍了吗，保证你是这个村最靓的崽。”
    石梦佳把头上的发光兔耳朵点亮，朝周璐摆摆手：“小妹妹自己拿着玩，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们拿着气球摆个姿势，我给你们拍张照。”
    把六人带到帐篷后面，原来这里还有个灯，打开开关，还是月球灯。
    齐乐然把气球系在手上，整理一下衣服，让影子看起来没有那么膨。
    “梦佳姐，用我手机。”
    石梦佳接过手机：“还是你这个牌子手机好，我的手机都冻没电了。3、2、1，茄子。好了。”
    齐晓萌乐癫癫走过去，摆了一个美少女战士的姿势：“梦佳姐给我单独拍一张。”
    拍完齐乐然接过手机看照片：“哇，真好看。”
    “当然了，下次有需要找我啊。”
    走回前面，场地已经布置好，又挂上了几个镭射灯球。
    齐晓萌一看这架势来劲了：“你们等等我，我家露营地有无线麦克风和音响，我去拿。”
    条四：“音响我找你爸搬来了，你去拿麦克风就行。”
    “好嘞，等我。”
    齐乐然：“还是没人告诉我们这是干嘛啊，开趴体？”
    齐林把啤酒搬得离炉子近一点：“啊，我没跟你们说嘛，今天不该是初五了吗，迎财神啊。”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齐浩然一听是迎财神，干活立马有动力了，搬着啤酒一口气走两圈，不费劲。
    齐晓萌回来还换了一件荧光绿羽绒服，大黑天的贼显眼，特别像来打扫场地的。
    几个镭射光球和音响同时开启。灯光打在看不到的墙上就像照在幕布上，手印杂乱映出来，别有一番滋味。
    “蹦蹦蹦蹦蹦蹦蹦”
    给淳朴的女孩周璐震撼到了，同样都是农村，你们是这么生活嘛，怪不得你们能穿越。不愧是靠旅游产业发展起来的村子，就是和普通的农村不一样，滤镜+100米。
    齐林开场唱了一首《恭喜发财》，然后放了《好运来dj版》。
    石梦佳拿着荧光棒满场发：“来 左边 跟我一起画个龙”，大家拿着荧光棒挥舞，还挺有氛围。
    财神能不能迎来不知道，大家看着挺欢喜，气氛越来越热烈。
    “苏苏喂苏苏”
    还有这个啊，他们这里有未成年呢，齐乐然张了嘴，还是没说话。
    齐磊看到了，以为她说什么了自己没听见：“啊，什么，你说你不能喝，那你去小孩那桌。”
    齐乐然：行，我还是给你们录像。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比较晚，昨天太high了是一部分原因，再一个回21世纪过了几天，工作安排太密集，有些累，看着科研人员日日夜夜连轴转心也累，回来一下子就放松了。
    村民放松，村里的两只可没放松，说的是哈基米和优乐美。
    优乐美是边牧的新名字，两个毛孩子不能厚此薄彼，一个有名字另一只也要有，都是手心里的小宝贝。
    优乐美一来就开始它的工作，把羊群管理得井井有条，都不用村民操心，它还会开关羊圈的门，真是全自动放羊，这哪是养了只狗，雇了个人都不如它。
    一开始有人还不信，亲眼见到了才无话可说。拜托，那可是边牧啊。
    可能是夸优乐美的人太多了，哈基米有了危机感，跟它较上劲了。
    趁着人多在小广场晒太阳的时候，叼着两只小白鼠扔到了大家前面，还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把两只小白鼠对齐。这下好了，研究所放进来的两只小白鼠被一网打尽。
    “喵～”它还矜持地点了点头：怎么样两脚兽们，看到本喵的本事了。
    优乐美水汪汪地眼睛看着哈基米，舔了它一口，也不知道一猫一狗怎么交流的。
    放松是放松，但没能闲着，房子拆完，但是建筑垃圾还留在那里呢，还得清理走，现在好像是在废墟里建了村子，不像样。
    先装个几大麻袋，都是好材料，做成沙袋去抗洪，他们这个地形让人十分担心，就算没有洪水，也像会有泥石流，有备无患。
    或者整个设备打碎，做成地砖的原料也不错，钱是有数的，不光节流，也要开源，不白拆房子，能回一点本是一点。
    这是齐浩然装的第5个麻袋了，不服气不行，别看他年轻，但就是不如干惯了农活的人有劲。
    “姐，还有多少啊。”
    “看着来，累了就不干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看的，朋克废土风。”
    “我觉得可以，就是我大爷他们肯定欣赏不来，外人那里怎么解释。”
    “那还怎么说，当然是小日本炸的，就是要这么放着才能铭记历史，以史为鉴，奋发图强。”

 第47章 鬼屋

    清不完，根本清不完。
    定向爆破只是把房子炸塌，不能把房子炸没，那些大块的碎块重量可不轻，没有工具不知道得搬到猴年马月。
    齐乐然最后还是选择了摆烂，清了个大概，小块的碎块铲到麻袋里，碎渣扫一扫，保证不会出现一刮风就会扬起一片尘土的情况就好。之后在上面放了一把火，室内可燃物不多，就添了点不要的废品，把废墟都熏得黑黢黢的。
    不要的破衣服撕成条，用人造血淋过，精心找了一个外面看不到，风一吹又若隐若现角度吊在窗户边，冲着外面进村那条路。生锈的铁器摆到墙后，积灰掉碴的瓷碗放到凿得坑坑洼洼的易简瘸腿桌子上。
    这还不算，找木匠学了两天手艺，雕了几个木头小人上面还刻了瞎写的生存八字，烧黑后藏进废墟里，别问，问就是彩蛋。
    陈玉琴评价，很有极简风格，乞丐版。
    村里人觉得不错，有样学样。齐家成越看越心痛，他的全国模范美丽乡村啊。齐乐然还安慰他，没关系，他们这个风格也是独树一帜，以后有机会可以走灵异风格，一个学校小小的铜像都有无数的传说，他们把鬼村的名声打响，也能吸引人慕名而来。
    齐家成：你也是知道这个风格是鬼屋啊，这什么漏风小棉袄。把她打发到齐志强手下干活。
    之前说要把地下室的掩体打造成乱葬岗风格，还没来得及做就回21世纪了，现在接着干。
    齐乐然就带着她的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有活一起干嘛。道具小分队，出击。
    甄好味是埋在麦田附近的一块荒地里，算是村子后身，现在只立了他一个人墓。乱葬岗当然不能只埋一个人，首先坟一定要多。
    甄小雪想通了妈妈毒死爸爸这件事，不再那么激动，还主动提出要在他爸爸旁边挖两个坟。
    3、4个人一起挖坑还是很快的。不是真埋死人也不用打棺材，淘弄几个不要的破抽屉、破柜子就行，也不空着，之前清出来水泥灰往里面一洒，这就是一个骨灰盒，怎么不是一举多得呢。
    齐乐然木头刻字水平飞涨，负责做墓碑。
    “小雪，你爸爸附近那两个坑，一个埋汪德福，一个埋泰瑞宝行吗？”
    齐晓萌不愧是她的好朋友，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哈，我觉得挺好，就是这个梗好老啊。”
    甄小雪被提醒才明白这个说的是玄铁菜刀，还挺合适。
    “我爸前面还有一个位置，乐乐姐你刻一个甄良心。”良心被埋了，一个意思是觉得自己原谅了妈妈，有些对不起爸爸。另一个意思就是爸爸确实没有良心，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回去告诉妈妈，她也会高兴。
    齐乐然也不问为什么，让刻啥刻啥。
    不写立碑日期，也不写立碑人的身份，就简简单单刻下“甄良心之墓”。
    齐梓潼无力吐槽：“乐乐，你好像小学生啊，我小时和别人吵架，就写谁谁谁之墓贴他后背上。”
    “哈哈哈，是吗，我们那时候是画猪头或者是王八。”
    齐晓萌拿来的是一个抽屉，她在顶上钉了一块粉色的木板。这个抽屉之前的主人应该是个小女孩，上面贴的都是公主贴纸和亮闪闪的钻。
    齐晓萌推给齐乐然一块墓碑：“谢谢，我前担名字。”
    齐浩然和小曹：这就是由爱生恨吗，见识到了，好可怕的追星女。
    齐乐然翻了一个白眼：“不至于，他就是丑了，罪不至此。”
    齐晓萌想了想，这行为确实不太成熟，“那写我前前担，那是个法制咖，还便宜他了，多美好的祝福，棺材棺材，升官发财。”
    一天葬了十多个人，还有什么佑熙、孔祧，也不能都是一个人刻，还得故意改变字体。齐浩然勇于尝试，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崴fai”，fai并排连在一起瞎造了个字。
    果园里有几棵树，好几年半死不活的，齐浩然带着他们把树挖出来埋到坟地旁，放了一把火烧成焦木。
    齐明珠叹了口气，觉得不完美：“可惜不是槐树，不然更有氛围，现在这样我总觉得是要过万圣节。”
    小曹：“我们中国人不过洋节。”
    齐乐然：“等来年开春我们可以在附近种点花，红的橙的粉的越显眼越好。”
    齐浩然不懂这是什么审美：“以乐景衬哀情？”
    齐乐然：“行了行了，知道你是高三生了不要再强调了。”
    周璐也不清楚，齐乐然给他解释：“这是恐怖小说的常见套路，尸体是花的养料，花开的越艳丽死的人越多。”
    周璐抖了抖，又长见识了。
    齐家成过来验收，眼皮子跳了跳：“嚯，挺唬人的啊，就是住这里的是咱们，这么一看吓得都是自己人吗？”
    “看习惯就好了，没事，反正这里也少人来。”
    谁知道第二天就来人了。
    还是她们道具小队的行动，昨天收拾垃圾的时候，在垃圾场捡到了前几天吃剩下骨头。
    说到垃圾场，又是一个大问题，穿越前农村的垃圾也是拉到垃圾场集中处理的，现在只能用老办法循环利用，能堆肥的堆肥，堆不了的在村子后面挖了个坑集中填埋。好在自打穿越他们就很少使用塑料袋，等带包装袋的物品消耗完，村里就不会产生太多垃圾了。
    捂着鼻子把羊头骨和身体骨架洗干净，不是怕臭味，是防止上面带着血腥味把林子里的野兽招来。
    挑了个显眼的地方，把骨架放好，数量还是不够，等下次杀猪宰羊的时候得留意一下。
    齐乐然和齐浩然打打闹闹往村里走，听见背后有人叫他们，就是语气听着有些不确定。
    “乐乐姐，浩然？”
    姐弟俩回头一看，心里一惊但面上不显，来人是祁宝山。
    齐乐然立马给齐浩然使眼色，我先走你掩护。
    齐乐然回了个ok。
    齐乐然热情的说：“这不是宝山吗，你怎么来了，又是进山采药迷路了？”

 第48章 工具人

    “最近家里没有活，俺来看看你们。”
    “大中午的，没吃饭呢，等我回去给你整点吃的啊。”
    也不等等他回答，一溜烟跑了。
    祁宝山朝着她的背影喊：“不用了。”
    齐浩然龟速走着，还倒退了一大步和祁宝山并排：“哎呀，我姐就是火急火燎的。宝山哥哥，你奶奶怎么样，病好了吗？”
    “好多了，就是年纪大了，没法根治。”
    “上次回来得急，没能去你们村看看，这次来待几天啊？”
    “俺就是来看看你们，一会儿就走了。”
    “这可不行，大老远来的，怎么也得住一晚啊。”
    “俺还得回去给奶奶做饭呢，诶，弟弟你怎么蹲下了。”
    齐浩然捂着肚子，夹着走：“宝山哥哥，你等等我，我突然想解个手，你就在这里别动啊，我去去就来。”
    祁宝山看了两眼边上的坟地，把头转开了。在人坟头拉屎是不是不太好，他们村都是尽量回自己家解决，肥水不流外人田。
    “浩然，你们村坟边上怎么还搭了个架子？”
    齐浩然脱裤子蹲在被炸了一半的墙后面：“那不是架子，是断头台。”路易十六复原款。
    “啊，你们村怎么有这种东西？”
    “不知道啊，我记事的时候就有，不过你放心，我们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不会动用私刑的。”假的，是他们昨天一时兴起做的，没有砍刀还是用的菜刀凑数，就是一个花架子。
    脚蹲得有点麻，站起来：“要不我跟你介绍一下我们村子。”
    齐浩然又多给齐乐然争取5分钟时间。齐乐然气喘吁吁跑回村里，住得近了以后，传递消息也方便了。
    是在养鸡场还是在哪里招待他呢，上次他都见过谁啊。除了体测她好久没跑这么远，感觉肺都要跑出来了。
    前面看见轩轩在练骑自行车，卸了一个辅助轮子，反正速度比自己跑着快。
    “轩轩，车借姨姨骑一下，回去告诉你爸爸妈妈说祁宝山回来了。”
    骑出一段才想起来上次田伟虽然给祁宝山看过病，但是那时候他还昏着，没见过田大夫。
    一路直奔小广场，现在这个点小广场人最多。把消息告诉告诉他们：“叔儿婶儿，上回来的那个祁宝山回来了，你们赶紧回去收拾收拾。”
    “他来干什么？”
    齐乐然只剩一个背影：“来不及了，之后再说。”
    村民们四散回家，戴假发、换衣服、藏东西。
    齐乐然把自行车骑回家，扛着进屋打算先藏起来：“爸快出来，祁宝山回来了。”
    齐家成放下菜刀摘下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父女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的穿着，好在忙着干活穿得比较埋汰，不出格。
    “我先过去，把他迎到养鸡场，你去通知村民，让他们准备准备，来个演习。”
    “带两个玉米，我说我回来给他做饭的。”
    齐家成走到养鸡场的时候，齐浩然他俩还在s形走位逛大街，比齐家成还晚到一步。
    养鸡场现先住的是边牧和羊群，大公鸡做完实验被吃了，最后两只塞到行李箱送孟虎了。
    齐家成摆出扫地的样子，偷偷望着门口。
    “汪，汪。”还是优乐美最先发现生人的到来。除了放羊的时候，它也不怎么叫，看来它还认人，以后村里巡逻的时候也可以带着它。
    边牧：？？？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放羊是我，巡逻是我，这个村没我得散。
    齐浩然过来摸摸优乐美的背：“狗哥，是我。”优乐美不叫了，趴回窝里。
    祁宝山被吓了一跳，上次也没有狗啊。这么想，也就问了出来。
    “啊，不巧上次它进山打猎了，你要是再晚走一天就能看见了。别怕，它不咬人。”
    “这狗真精神啊，俺头回见这么大个的狗。”
    “聪明着呢，这么油光水滑的，都是自己吃出来的。”对了，现在让养狗吗？
    “你们可得看好了，别让人抓走吃了。”
    “知道了。”
    祁宝山背着背篓进来，齐家成暗中打量他，出门应该是收拾过，头发很清爽，棉鞋是纯手工做的，棉袄有些旧看着有些硬，可能是大人衣服改的。
    齐家成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和蔼地说：“宝山小兄弟来了啊，来，先喝点喝水缓缓。”
    “谢谢叔，又来打扰你们了，怎么没见炳二哥？”
    “我们不住这儿，你离你上次晕倒的地方近，才把你抬这里来的，这是我们村的养鸡不是养羊的地方。”
    “这么好的房子，就是养羊的地方啊。”
    齐浩然嘴角往下一撇，悲伤地说：“唉，之前还住人的，去年冬天没熬过去，人没了。”小纪叔对不起了，又送鸡又送房，还拿你出来说嘴，你人还怪好的，我家的电动车没白借。
    齐家成神色哀戚：“唉，不光这家，我们村空了一半，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啊。”
    祁宝山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这个村看着生活条件不错啊，原来和他们一样，也不好熬冬啊。
    “算了，不说这么扫兴的事了，宝山你来有事吗？”
    祁宝山把背篓卸下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到桌上，是大枣：“上次你们救了俺，俺家也没啥送的，打了些枣子给你们送来，别嫌弃啊。”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也做什么，你还带着齐乐然姐弟出去长了一把见识。”
    “要的，俺后来听说林子有熊瞎子和老虎，之前俺都没注意，听说还咬死过人。”
    你这么一说，我拿的更心虚了，熊和老虎咋回事，还不是我们搞出来的。
    齐浩然理直气壮地说：“是呢，所以以后你再进山采药可得注意点。”
    “早该来了，没得空儿，拖到快过年了才来。”
    齐浩然惊地说：“又快过年了？”
    “是啊，这一年年过得可真快。今天小年，马上就过年了。”
    知道了，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又是从他这里知道的时间。祁宝山，好用。
    “这说着话，把苞米给忘了，都凉了，我给你回回火。”
    “不忙了叔，我带着干粮呢，先不吃了。”
    “这样啊，那你带走，上次来的匆忙，这回让浩然好好带你在村里转转。”

 第49章 彩排

    祁宝山对这个村子还是挺好奇的，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加上听齐浩然说的那些规矩太奇怪了，就跟着齐浩然出门继续逛。
    刚出养羊场，迎面走过来两个大辫子。没看出来你老还挺好信儿，住得最远来的最快。
    看着祁宝山的人影，三爷爷连忙把褂子上的褶子抚平，端起架子来，齐林点头哈腰跟在后面。两人都戴上了辫子假发，上面还顶着瓜皮帽。
    迎面走过来，齐林趾高气昂地朝祁宝山喊：“何人擅闯我齐家沟？”
    三爷爷挺着肚子背着手：“哼。”
    后面跟出来的齐家成：没眼看，还是回去。
    把祁宝山问懵了，啊，这是什么不能来的地方吗。
    齐浩然小声在后面提醒：“报名字。”
    祁宝山支支吾吾地说“祁祁宝山。”
    三爷爷吹胡子瞪眼：“哼。”
    齐林：“错了。”
    祁宝山看了看齐浩然：“俺就叫祁宝山啊。”
    齐浩然：“？”躲开他的眼神，看天看地，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台词。
    齐林走过来，一下子顶开齐浩然，挤到了祁宝山身边的位置和他并排。
    齐林扫了扫祁宝山，教导道：“你跟着我学。”
    两手抱拳行了个礼，做完跟他说：“学我，做啊。”
    祁宝山学着齐林的动作抱拳。
    三爷爷又瞪他：“哼。”
    祁宝山欲哭无泪，怎么又被瞪，他跟着做了啊。
    “反了，左手在上。”
    “哦哦哦。”
    看他做好，齐林才继续讲：“在下齐宝山，采药不慎落入此地，叨扰了。”
    说完扭头继续看他，朝他抬抬下巴，照着说。
    祁宝山有样学样地说完看着齐林，齐林看三爷爷，三爷爷还是板着脸，齐林就让祁宝山再做一遍。
    齐林：“这行礼一定要气定神闲，抱拳的高度要适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说话语气要坚定洪亮，脸上带一点点笑，也不能大笑。”
    祁宝山被齐林看着又来了一遍，标准了。
    三爷爷这才捋捋假胡子，满意点点头：“嗯。”
    齐浩然在后边都祁宝山看不见的背后都要憋不住笑了，这好像容嬷嬷教小燕子规矩。
    三爷爷看着忍笑忍得脸都红了的齐浩然，说：“浩然，你在笑什么。”
    笑齐嬷嬷，哈哈哈哈。
    “还笑，今天的功课做了吗，一天天就知道嘻嘻哈哈，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三爷爷，这不是来客人了吗，我得招待客人啊。”
    “什么来客了，粗俗。你应该说有朋友远道而来，回去把规矩抄十遍。”
    “可是——”
    三爷爷板着脸打断：“还敢顶嘴，大人言，须敬听。”
    齐浩然：求求了，别给我加戏了，不然我要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笑死的人了。谁来帮帮我，下一句我要怎么接。
    三个人眼神交涉了一下。
    齐浩然也行了一个拱手礼：“喳？”
    三爷爷满意点点头，勉励道：“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尔勤当勉励，不可玩物丧志。”
    转过头又看着祁宝山没有好脸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剪得如此不堪入目，唉，世风日下，不成体统。家成一家都是跟着这些人学坏了，还古惑村里其他人跟着剪。”
    说完捂着胸口一脸痛心，带着齐林大摇大摆走了。
    祁宝山：我不理解，大为震撼。你们村都要这么说话嘛，文绉绉跟唱戏似的。还有我这个头发怎么不堪入目，我也是被十里八乡大娘们夸的精神小伙啊。
    祁宝山看着齐浩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问了：“俺是不是耽误你做功课了？”
    齐浩然毫不在意：“无事，呸。我是说没有，我都做完了，三爷爷平时就是对我们要求严格，还端着架子，他辈分高，我们都得听。”
    祁宝山松了口气：“那其他人不这样。”
    齐浩然看着远处穿着蓝色袄裙的石梦佳和林凤袅袅走来，不确定地说：“大概，我们村正常人——”
    话没说完，传来林凤的笑声：“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1。”
    齐浩然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不多。”
    石梦佳围着祁宝山转了一圈儿，还伸手和自己的身高比量了一下，把祁宝山的脸都看红了：“这个弟弟我好像从那里见过。”这身高是不是太矮了，不是说他15岁吗。
    齐浩然这次学尖了，提前退后了三大步，把舞台让出来，祁宝山左右瞄不到齐浩然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在下齐宝山，采药不慎落入此地，嗯打扰了？”
    越说脸越红，声音越小。把石梦佳他们逗笑了，好害羞啊，还是这个时代的小男孩好逗，不像现代的15岁什么都知道。
    石梦佳：“我听说过你，少年15岁就识得草药，还一个人支撑起家用，真是英雄出少年。”
    祁宝山的大红脸都蔓延到脖子了，不好意思地说：“没有，俺们村的小孩都是这么做的。”
    “你这次来我们村，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是，俺奶奶说了，你们上次帮助过我，要我来给你们送点东西，不能当白眼狼。”
    林凤：“你的奶奶一定是个慈祥的老人，才把你培养的这么勇敢善良，知恩图报。”说着摸了摸头发：“唉呀！”
    石梦佳：“怎么了？”
    林凤：“我的发簪不见了，你能帮我找回来吗？”然后看向祁宝山。
    齐宝山指了指自己，犹豫道：“让我？”
    林凤：“一个桃木的簪子，少年你一看便知。”
    “可我不认识你们村子的路，也不知道丢在哪里，这不好。”
    “你可以寻求伙伴的帮助，它大概在小广场。”
    “啊？是伙伴还是簪子？”
    “你一定可以帮我寻回簪子的。”
    说完就拉着石梦佳走到一家门口的椅子旁，坐下，期待地看着祁宝山。
    这时候齐浩然看够了戏才出场，拉着祁宝山的袖子：“走，我带你去小广场。”
    这是扮演的npc吗？怪精彩的，一场接一场，哈哈，他可是观赏位，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他们。
    注：1《红楼梦》王熙凤出场。

 第50章 请问这里是？

    去小广场短短的一条的路上，堵满了来偶遇的人，有的请求祁宝山帮他抓鸡的，抓完给他塞给他一把大米；有的请祁宝山顺路把一封信捎给邱素霞，报酬一个地瓜。
    祁宝山：这群人好奇怪，这点活自己不能干吗，还给东西找人干。为什么不找我旁边的齐浩然，疑问那么大。
    村民们：就是他吗，咱们村见到的第一个土着。别人都刷到他，跟他说上话了，我必不能认输，我来也。
    齐浩然：谁来结束这场闹剧。
    祁宝山一点也没顾得上看村子长什么样，光应付路上冒出来的村民就让他身心俱疲，怎么还有人直接躺在他脚边了。
    好不容易走到小广场，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什么桃木发簪。倒是把小广场的地面看清了，这个村子真讲究啊，地都是水泥铺的，这么好的材料他们盖房子都舍不得，人家拿来铺路。
    祁宝山擦擦汗，大冬天的给他忙出来一身汗：“是这里吗？”
    “如果她不是瞎说的话，我们村就这一个小广场。我们分头找”率先往左边走去，刚才他看到小朋友们给他使眼色了。
    祁宝山埋头往右走，路被四个小孩堵住了。
    杨晴晴甜甜一笑：“大哥哥，你是在找东西吗？”
    “对，有人让我帮她找一个发簪。”
    轩轩拍拍手，高兴地说：“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们捡到了簪子，请问你是失主吗？”
    “是我帮别人找的。”
    冯逗逗拿出一个装着东西的小布袋，举着问他：“大哥哥，这两个哪个是你掉的。是金簪子呢，还是木头簪子呢。”
    “木头的那个。”
    四个小孩齐齐鼓掌：“你真是个诚实的孩子，这连个簪子都送给你。”
    你们管谁叫孩子？？但他一路走来，知道了少说为妙。
    “不用了，那个木头的给我就好了。”
    冯逗逗不听，两个都塞到他手里，跑了。
    祁宝山手慢，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都没薅住，四个小孩全跑了。
    祁宝山拿着包簪子的布袋不知所措，走到齐浩然身边：“浩然，你知道那四个孩子是谁家的吗，我得把东西还给他们。”
    齐浩然把布袋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不用了，里面只有一个簪子。”
    “啊？”
    齐浩然把袋子给他让他自己看，祁宝山掏出来，里面一个是桃木簪子，一个是一根木棍，上面贴着一个“金”字纸片，是这么个金簪啊。
    回去的速度快不少，那两个姐姐还等在原地，好像姿势都没有变。
    “大姐，你看看，这是你丢的桃木簪子吗？”
    “这正是我丢的。”林凤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草编蚂蚱：“这个送给你，谢谢你帮我找回了我的簪子。”
    又来了，熟悉的流程，对话—干活—对话—塞东西，心里第一百次感叹他们这个村子真是太奇怪了。
    目送两人走远，齐浩然问他：“宝山哥哥，咱们继续逛村子，还没看完呢，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平时做功课的地方。”
    祁宝山连连摆手拒绝，满身都写着抗拒：“不了，不了，时候不早了，俺得回去了，现在冬天日头短。”
    “那咱们回养羊场和我大爷打声招呼。”
    “乐乐姐呢？”
    嗯？问我姐干嘛，小狗警觉gif
    “还有炳二哥呢，怎么没看到他。”
    啊，危机解除。
    齐浩然：“你要去找她们吗，我也不知道在哪，要不我们掉头回去找找。”
    “不不不，有机会下次见，哈哈哈。”
    “宝山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表情看起来那么痛苦？”
    “俺可以说实话吗？”
    “当然了。”
    祁宝山看看他，一咬牙还是说了：“俺觉得你们村子的人好奇怪，就你大爷和你姐姐，炳二哥比较正常，哦，还有上次俺醒来给俺送水的那个大姐。你们村的男的怎么还梳辫子啊？上次俺们走的时候林子里砍树的人不这样啊。”
    还不是之前被动暴露了，不然你会发现村里没一个正常人。
    “你也看到了，三爷爷不让剪，剪了要被罚抄的。反正他们也不出去，留着就留着，不会还有人管这个。”
    养羊场到了，齐家成极力挽留要他再住一晚，祁宝山说家里有活不留了。
    好像后面有东西追，火急火燎得沿着小树林跑了。
    两人送完人回村里。
    “浩然，你说村里人这演技是不是太浮夸了。”
    “啊，是啊，我都抠出了三室一厅。”
    “还好就是个彩排，回去还是让他们改改。”
    “嗯，得给我安排个角色，我一定比他们更自然，只少我能比三爷爷多拽几句古文。”
    “我们好像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小广场，村民自发聚在这里。男的穿着黑色或者深蓝色的褂子，戴着假发和瓜皮帽子，女的盘着头发，穿着袄裙，要是背景换成古色古香的建筑，真的像是到了古代。
    石梦佳转了一圈：“怎么样，我手艺不错，这衣服都是我和胜楠用剧组的旧衣服改的。”
    曹国庆摸着瓜皮帽：“这辫子不错啊，都不显我秃了。”
    孙艳楠白了他一眼，这糟心的基因别传给她两儿子啊，悬心。
    林凤也不甘落后，指着齐梦佳的头发：“看，我盘的。可惜我家的是个臭小子，没我发挥的地方。”
    齐林得意洋洋地说：“嘿嘿嘿，你们都不如我，我跑得最快，我和三爷爷一出场就把他镇住了，给你们带了个好头儿。”
    三爷爷按了按要掉下来的假胡子：“你还好意思说，给我安排的什么啊，要是被人发到网上明天就得把我关进精神病院。”
    齐浩然过来愉快的融入其中，点评大家都演技，总结就是都不入他。
    齐多宝也是穿戴整齐，后悔得拍大腿：“我装备都换好了，想起来上次他醒的时候我露过面，走到半道还得躲回去，早知道上次就不冒头了。”
    陈玉琴：“你们动作也太快了，我出来得晚，都不好意思上前，我看那孩子的眼神都怀疑人生了。”
    “村长？”
    齐家成：谁叫我，聊的正开心呢。
    一转头，愣住了，别人跟着他回他，也愣住，全场鸦雀无声。
    还是那边的来人先说话：“请问，这里是齐家沟村吗？”

 第51章 警长

    没有人回答,都等着第一个人开口。
    来人又警惕地问了一遍:“这里是齐家沟村？我看前面的大石头上写了。”
    齐志强：早知道我就不为了气派买那么大的景观石了，做人还是要低调啊。
    来人中年纪稍长的那位打量着小广场上的人群，笑呵呵的问：“你们怎么不说话，是我们打扰到你们了吗？”
    齐浩然对着齐林挤眉弄眼，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上啊，拿出你的能耐来，刚刚你不是很行的吗，何人擅闯我齐家沟。
    齐林好像看懂了他的意思，上就上，谁怕谁。
    清了清嗓子，“咳咳。”
    齐林拿出气势，双手叉腰，大声喊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噗。”人群里有人实在没憋住。
    齐家成这时候也回过神来，怎么回事，警察怎么会来，村委会不是有人值班吗，来人了怎么没有预警，刚才说的话被人听见了多少。看着来人，他刚要开口，被齐林打断了输出。
    年轻的那个警察哪里被别人这么问过，现在的人还是怕大檐帽的，头一次被要求报上名字。刚要上前，被年长的那位拦住了。
    “诶，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冲动。老乡，我们是警察，来你们这是了解一点事情。”
    齐家成想也没想，立马把脖子缩回去，腰也不挺直了，畏畏缩缩的喊：“军爷。”
    戏已开场，演员们自发就位，跟着喊“军爷。”
    想着齐林刚才冒了个头，那自己也不能落后，老小孩就是这样。走上前，就要往地上磕一个：“军爷大人。”
    年长的赶紧去扶他，脸上的笑要维持不住了。遭不住，他上班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场面啊。
    “那啥，老乡，我们是警察，不是军爷，也不用跪。”
    三爷爷：“你说啥，镜子有点贵？不卖镜子，我们村不卖镜子。”
    “大爷，我说，我们是警察。”
    “啊，你们要干啥？”
    齐家成也跟上去说：“警长，您是来收治安费的吗，可是有些年没来了，这价钱怎么算？”然后看着年长的那位市侩地搓搓手：“嘿嘿，您看中间这些年您也没来，是不是给我们免了？”
    年轻人看他的眼神不对了，怎么回事张大哥，你背着我们还挣外快呢，组织还收收治安费，没听说过啊，你不是组织里的害虫。
    年长的那位看着齐乐然市侩的嘴脸，接受者年轻人审视的眼神，他冤枉啊，这什么人啊，上来就要给我交治安费，我从来没见过他啊。
    “老乡，话可不要乱说，我们可是为人民服务，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从来没收过治安费。”
    “你不是警察吗，我的上任村长告诉我了，警长来就准备好治安费，不然挨打。”
    “我没收过。”
    “可你不是警长吗。”
    “我是警长，我没收过治安费，不是，我不是警长，我是警察。”
    小年轻听不下去了：“我们是警察，不叫警长，更不叫军爷，都是那百辈子的叫法了。”
    三爷爷凑到眼巴前，一脸迷茫：“啊，不是这么叫吗，知道了，警察大人。”
    小年轻：“”
    这时又过来一帮人，带路的是齐乐然和炳二，后面跟着一脸严肃的派出所所长杜为民和被绑着的齐磊。
    好家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你把警察引到这里来的，就知道你小子得折腾出来点什么，得了今天赶上祁宝山来，村里人稍稍打扮了一下，不然准备工作白做一半，效果大打折扣。
    众人隐晦的看了看齐磊。
    以为很隐蔽的视线，被杜为民察觉得清清楚楚，看来不用问了，确实是熟人。
    “老张，小刚，你们怎么去了这么半天。”
    小年轻王岩刚回头，走到杜为民身边：“所长，这些老乡说张大哥收治安费。”
    年长的张学清天降一口大锅，好你个小王，看着浓眉大眼的，张嘴就背刺我。“所长，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听他们瞎说，我从来没来过这个村子。”
    杜为民看看后面梳着大辫子，穿着褂子的群众，看看前面的三爷爷和齐家成。
    先开口问三爷爷：“老乡，是你说的这个同志收治安费？”
    三爷爷趁着杜为民一个不备，开口大声说道：“啥，什么筒子，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杜为民差点被吓一趔趄，稳住脚步，小幅度揉了揉耳朵，还是换个人问，又问齐家成：“那是你说的？”
    齐家成还是那副市侩嘴脸：“我没说。”
    王岩刚急了：“你刚才明明说了，不信所长你问问老乡，他们都听见了。”
    齐家成梗着脖子：“我说的是警长来收治安费，”指了指张学清：“不光他，你不也是他同伙吗。”
    王岩刚体会到了张学清的心情，这嘴怎么这么欠呢。
    杜为民知道根本没有治安费的事，老张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掏出证件给大家看：“老乡，我们是警察，你们看看我的证件。”
    下面开始窃窃私语。
    “这上面写的什么啊，我不识字。”
    “这是真的吗，这字怎么还缺胳膊少腿的。”
    超大声，你接收到我们的暗示了吗，快来查啊，我们可是明着告诉你们我们村有问题。
    齐家成把证件还给杜为民：“杜警长，我是这个村的里正，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杜为民把齐林带到大家前面：“这个人你们都认识，这次来，我们是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齐磊看着大家古怪的装扮啥也没说，看着齐家成叫了声：“叔。”
    齐乐然站在最后，给了她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旁敲侧击过了，齐磊应该没有暴露他们村的秘密。
    上午她回来报完信儿，被叫去帮着参谋装发，想着齐浩然应该能应付过来就没着急回去。
    然后被轩轩带着三个小朋友找到了，轩轩发现他告诉了爸爸村里来人的消息爸妈就变得很激动，他也想加入但是爸爸不带着他。哼，你不带我我去找乐乐姨。齐乐然刚好在林凤那里，齐小龙一听也要加入。齐乐然怕不给他们安排好反而会添乱，就和林凤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金簪木簪的戏份。
    小萝卜头们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yes,sir”
    雄赳赳气洋洋地出发了。

 第52章 和尚

    齐乐然本来是想跟着林凤一起过去，想起祁宝山是从村后来的，村委会那边还不知道有没有人通知他们一声，就过去搂一眼。
    除了炳二在门口劈柴，其他人都不在。
    “二哥，他们人呢？”
    炳二劈柴的动作没停，他家就他一个人，种地的水平也一般，劈点柴好跟人换菜，总白吃人家的不好。“回去收拾了，他们家长刚来不几天，不回去盯着不放心，怕掉链子。”
    “这有啥的，上次祁宝山来村里人也没见过，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你怎么没去。”
    “我想着他们要是在村里走动早晚能走到这儿，我算是熟人了，再加上一个齐浩然，其他人不好发挥。”
    “也是，那我也不去了，我还挺想看看祁宝山什么反应呢，他们都穿的可隆重呢。”
    齐乐然看大堂的桌子上还摆着笔记本，上面写的是物资清单，应该是他们知道消息之前在存档，帮着收起来。
    看见窗边的椅子上放了一个粉色电吹风坐垫，想要收起来，有人在外面敲门，以为齐浩然他们来了，一屁股坐下，用大裙摆把坐垫遮的严严实实。
    等了一会还是没进来，外面也没有声音，打开窗户一看，是一个穿着草绿色警服蓝色制服裤子的警察，他的神情严肃，眼神坚毅，一看就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警察怎么会来？往他身后一看才发现被挡住的齐磊。不意外，一点都不不意外，就是没想到找来的是六十年代的警察。
    外面的炳二和来人都没有开口，对峙的气氛是齐乐然刚推开窗户探头的时候打破的。
    齐磊带着杜为民在林子里钻了半天，故意带他们走了好几条冤枉路，才带着他们进来，想着回来的突然，不知道村里该藏的东西都藏好了吗。
    一进村，齐磊以为来错了地方，怎么房子都没了，不是说好的破破烂烂吗，这直接变成废墟，还被烧黑了，我不在的这小半年都发生了什么，被人发现然后一村端了？
    杜为民看齐磊有些犹豫，好像遇到了问题，问他：“怎么了，不是这里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抓的这几天他装乖孙儿装的已经很熟练了，面上带着三分悲伤，三分纠结和四分不知所措：“不是，就是有点近乡情怯，当初我是偷跑出去的，以为能闯出一番事业，出人头地。现在灰溜溜地回来，不好意思见人。”
    王岩刚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对进了号子里的人都没有好脸色，嘲讽道：“呵，这不是能说会道吗，在所里的时候三句话放不出来一个屁。”
    张会清知道小王和齐磊不对付，上班第一天就遇上齐磊这个滚刀肉，什么都没问出来，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齐磊现在不好定罪，这么嘲讽人家也不太好，站出来打圆场：“头儿，我们是一块进去，还是分开进。”
    杜为民还没说什么，小王就提议了：“所长，还是分开，要是他们村里都是齐磊这样的，咱们就三个人，还不被生吞活剥了。”
    杜为民平时没什么架子，不是独断的人，能听进别人的意见，虽然长的凶，但是接触时间长了就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行，就听小王的，我带着齐林去找他们村长，老张你带着小王见机行事，半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齐林带着杜为民往村委会走。杜为民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有两栋二层青砖小楼的大院外，看不出来是什么时候的院子，像古代的建筑，但是房子的情况看起来也就十年左右。
    院墙的牌匾上挂着黑底金字的“菜鸟驿”。怎么叫菜鸟驿，十里八乡也没听说过脚下这个地方叫过菜鸟啊。
    这个是研究小组帮着设计的，还仿造了相关的文书，套了个官皮，都是为了给他们的人设背书。有驿站的地方，不是荒山野岭，凭空出现的可能就更小了。
    当然了之前也没有明晃晃的挂村委会的牌子，村民知道就行。
    门敞着没关，杜为民敲门走进去，看见一个身高八尺的壮硕男子在劈柴，劈柴像切菜一样简单，他的手臂线条流畅，背肌宽阔，一看就是练家子。
    炳二听见动静回头，发现是齐磊和一个陌生人。
    “小兄弟是练过的？”
    “练过几年。”
    “看气质，你也是部队上出来的？”
    炳二心里慌的一批，这来人一眼就看出他部队出身，肯定不简单。他虽然当过几年兵，可是对六十年代的部队一无所知，他要是问我番号和连队我不一下子穿帮了。
    没承认也没否认，就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齐乐然开窗的时候，能说会道的来了，他心想总算得救了。
    齐乐然：“您是？”
    “我是杜为民，白柳镇派出所所长。”回答完齐乐然，继续看着炳二：“小兄弟，怎么不说话，没准我们还在一个连队待过呢。”
    齐乐然心下了然，怪不得炳二不吱声呢：“什么部队，二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在部队待过。”
    “没有吗，可这位小兄弟身上的气质就是在部队里待过的。”
    “可能是二哥在寺庙里待过，见识过这样的人，跟着他学的。”
    “小姑娘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是村长的女儿啊，这村里的情况少有我不知道的。”所以问我，别难为老实人了，炳二都被你问出汗来了。
    “那方便我进去说吗？”
    齐乐然听着杜为民的语气很随意，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说话：“不好，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和你们一堆男的待在一个屋子里，让人知道不好听。”
    齐乐然看他对这番话没有异议，没有诧异的神色，所以是不是对村里的情况知道一些，警察抓了齐磊，不能不审就把人带来。
    杜为民指着炳二问：“你管他叫二哥，他是你哥哥吗，长的不像啊。”
    “不是，我是独生女。”
    “那你们孤男寡女待在一块，不怕影响不好？”
    “二哥没事啊，他是个和尚，我不是说过他在庙里待过吗。”
    炳二：“嗯。”

 第53章 白仙

    说完，把斧子放下，站到门边抱着臂当门神。
    齐乐然坐在窗边和杜为民对话：“叔叔，你是齐磊带来的客人吗，齐磊真是出息了，都交到警察朋友了，我还头一次见到有村里人带外人回来。我去找我爹回来，让他招待你，你坐外边等会儿啊。”
    “不用了，我就是在这等人。”
    门外有凳子，杜为民拉着齐磊走过去坐下，仔细观察着菜鸟驿。一栋可以通过开着的窗户看到里面大概，像是饭店，里面有7张方桌和一张长桌，还有柜台和通上二楼的木楼梯。另一栋楼门窗都是关着的，看不到。
    杜为民专注的重点是第一次带外人回来，和齐磊交代的他们村比较避世相符，“你们很少来外人吗，也不出门？”
    “为什么要出门，我们现在生活得很好啊，而且外面太可怕了了，我听爸爸说都是吃人的罗圈腿小胡子。”
    杜为民一听这描述，猜到了，描述得还挺形象：“他说的是日本人？”
    “对对对，好像说的是日本鬼子。你从外面来的时候都看见了，瞧那房子给炸的，没一块好地方。”
    齐磊闭着眼晒太阳，他就静静听着她编，还好他嘴严，不该说的都没交代，不然你且等着穿帮。
    “小姑娘，你们这个楼多少年了，看着挺新啊。”
    齐乐然低着头，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心不在焉地说：“不知道，我太爷爷他们来之前就在了，少说也有八九十年了。”
    “那为什么看上去还是这么新？”
    “啊？也还好，比较爱护，加上山里气候好所以维持的就好，最重要的是有神灵保佑，我跟你说他们很灵的，那些被炸的房子一定是没供白仙所以才被鬼子的飞机炸倒的，你看有的人家不是好好的。”
    杜为民听着这话越来越没谱，这要是换个人听见，少不得革〇会走一遭，哪有人大大方方和派出所所长宣扬封建迷信的啊。
    “小姑娘这话可不能往外说啊。”
    “为什么不能说，你是不是不信，我亲眼见过白奶奶的，之前有人来我们村偷东西，就是一个陌生的白发老太太给打跑的，不是白奶奶是谁。”
    “我们外面现在都讲不这个了，你这是老思想，现在讲究社会\/主\/义，要靠劳动人民的双手，勤劳奋斗，不求神拜佛的。”
    “那就是信人呗，我们村也有信人的，好像叫什么耶稣，是个外国人哩，怎么还时兴信洋人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能保佑你们吗？”
    这话听着又正常又不正常，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封建迷信，害人不浅：“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是人民群众，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
    齐乐然看着杜为民无奈的表情，心中窃喜，诶嘿，我有什么坏心思，我只不过是一个被迷信洗脑的小女孩啊。
    不过，“齐磊，你怎么打进门就不开口，你平时可不这样啊。”还是先探探他的口风，怎么被抓回来了。
    “我这不是做错了事，无颜面对父老乡亲了。”
    齐乐然和炳二心里咯噔一下，别是把村里的秘密透露了出去，试探的问到：“什么事，不是半年前的事，不是说好要保密的吗？”
    齐磊想，这应该是怀疑他把村子暴露了，哼，他有那么蠢吗，闷声才能发大财。“当然不是，不是都答应你了吗。”
    “哦哦，那就好。”
    杜为民注意这两人话里的官司，冷不丁地问：“半年前什么事？”
    齐乐然一脸心虚：“没什么，我们女孩家的事。”
    齐磊：谁跟你女孩家。
    杜为民转过脸，耷拉下脸，冷峻地看着齐磊：“真没有事？”
    “反正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我说杜所长，就算我现在被你们关着，也不能从小到大什么事都告诉你们。”
    “你最好是。”
    低头看看眼手表，老张和小王怎么还没回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起身要去找他们。
    齐乐然和炳二自然跟上。本来想要炳二偷跑的，但被杜为民阻止了。
    走过鬼气森森的废墟，看着两边整齐的砖瓦房，杜为民回头看他们三：“你们村挺阔气啊。”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都是传下来的祖宅。我不是跟你说了白奶奶了吗，这回亲眼所见，你信了。”
    杜为民立马把头扭回去，眼不见为净。
    穿过这条小路，齐乐然看到黑压压一群人都在小广场上。
    杜为民看着村民脑后的辫子，问齐磊和炳二为什么没有。
    炳二抢先回道：“我是少林弟子来的。”不算说谎，俗家弟子就不是弟子吗。
    齐磊很为难，毁灭，为什么难题总是留给我，我还不如招了，现在我提心吊胆，生怕这群人趁我不在改了剧本，把我坑进去。
    “我一开始也是有辫子的，这不是出外面看你们都不这么梳，就给剪了。”
    这也是为什么村委会见来人没给报信，人来的措手不及，前一秒还等着祁宝山出现好预演一下，下一秒直接正式开场了。
    好在她们还算是了解齐磊，只坏不蠢，保住了秘密。
    “哦，了解情况啊，齐磊确实是我们村里的，父母都去世了，还有个姐姐，还什么情况啊。”
    齐晶晶一看齐磊和警察一起来的，正高兴呢，玩脱了，可是要进去了。一听被介绍齐磊姐姐，脸又耷拉下来，也不冒头，就躲在人群里。
    齐家成见齐磊站着不动，伸手要拉过齐磊，说：“磊子啊，你不见了我们还找了好久，谢谢您啊杜所长，把人送回来，您可真是个好人。”
    齐磊顺着齐家成的力道要走到这边，被杜为民拦下：“诶，我可不是送你回家的，你的问题还没说清楚呢。”
    齐磊感觉到被骗：“你不是说到齐家沟就放我走吗。”
    杜为民平静反驳他：“不是放你走，是确认事实，给你从轻处理。”
    “我有什么问题，我也是受害者啊，不是我跟你跟你们举报，你能这么快抓到黑市头头吗。”
    “磊子，你犯什么事了，不会要被砍头。”

 第54章 匿名

    下面群众心思各异，站了半天，不说话会不会有点奇怪，要不给自己加点戏？还是苟着不出声，当个背景板就行了。
    齐林刚就说了一句，没过瘾，见缝插针的大声喊了一声：“砍头，不会还要诛九族？”
    一句话说出去，其他人跟着动了，平静的场面立马炸开了。
    “不能诛啊，咱们村可多是沾亲带故的呢。”
    “能不能留个全尸啊，不然我们敛尸的时候不好收拾，怪吓人的。”
    三爷爷：“这等令祖宗蒙羞的事情，不可以让他进咱们老齐家祖坟，还要将他除族，找个地方随便埋了。”
    小曹不忘吹嘘他们道具小组努力了好几天的劳动成果，一脸的跃跃欲试：“去哪儿砍，非得去菜市口吗，咱们村的乱葬岗就有一个断头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砍完正好往乱葬岗一埋，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齐磊，摆烂，真的不想演了，知道你们恨我，但没想到上来就是砍头，死后埋哪儿都给我想好了，我该谢谢你们考虑周全吗。
    王岩刚听着村民们不着边际的话，心里很是痛快：“呦，看来你在村里的人缘可不咋的，这么招人恨呢，平时没少上窜下跳。”
    下一秒就被打脸了，这个村子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张景峰想着齐林最开始喊的那一嗓子真的很帅，风头都让他抢走了，我也不差啊，我可是天天老婆看电视剧，不能输。
    走到杜为民面前，抱着拳，深深鞠了一躬，“大人，三思啊。齐磊虽然顽劣，但并不是屡教不改之人，再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说完可能是觉得台词不够震撼，又加了一句：“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齐晶晶：24岁的孩子吗。
    众人：你这样显得我们很不友善。
    这是杜为民又一次在这个村里感到啼笑皆非：“老乡，都新社会了，不兴动不动就砍脑袋啊。”
    之前听齐磊说他们村子封闭落后他们还不以为然，都读书识字了，能落后到哪里去。没想到好像走了另一个极端，无知的胡搅蛮缠，这学了知识的，没学到正地方，学了满脑子封建糟粕。回去要把这个村子上报，要好好改造，树立一个典型。
    村里还是有老实人的，齐志强问到：“杜所长，这齐磊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啊，你跟我们说说啊。”
    诶呀，光顾着演了，这个瓜还没吃呢，那小子不是滑不溜手，这次怎么栽了，看来还是不能大意，以后再六十年代还要小心行事。
    张学清看着该到他出面的时候了，这个案子之后还是他负责，杜所长是来查齐家沟村的。
    “这事说来话长了，村里的负责人在吗，能不能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有什么是我们村民不能听的吗？”
    “就是，早晚都得知道，你就当面说。”
    “案子没结之前，不方便透露，乡亲们还是先回。”
    齐家成知道这是没演够，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今天还是先算了，就劝大家先回去：“你们都先回，人家都说了，结案就能告诉我们了，不着急等这一两天的。”
    村民们看村长都发话了，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齐志强和齐多宝也没有留下，清朝的时候好像好没有会计和书记这个职务，就算是有也不是这个叫法，一个小村子也不会给安排上。
    齐家成带着他们又回到了菜鸟驿。张学清和王岩刚一进来，就被这儿的气派镇住了，不是没见过比这个富贵的院子，可是在他们这里的农村还是第一次见。
    齐乐然跟着回来，一人给他们倒了杯水，坐在边上也跟着听。
    “现在可以了，长官，齐磊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张学清看看齐磊，问他：“是你说还是我说？”
    刚刚面对自己的砍头现场，心累，不想说话：“您说，我看着补充。”
    “还摆上谱了，我说就我说。两周前，我们接到匿名报案，说发现了黑市的位置，还有人故意操控黑市的价格，囤积居奇，愿意里应外合配合我们端掉它，约定了一个时间，定能人赃并获。
    一开始我们是不信的，这帮人太狡猾，前几天刚缴了他们一批货，但没扑到人，谁知道是不是报复。就派人秘密查访，还真叫我们发现了问题。”
    “那齐磊是在黑市里投机倒把让你们给抓住了？”
    “不是，你别急，先听我说完，本来是没有齐磊的事，我们也没见到他，那个匿名的又来信了，因为我们还是按兵不动，写匿名信的人就着急了，雇了一个小孩来和我们联系，还带来了近半年的交易账本和几样关键证据。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忙了一周，终于抓到那个黑市的头目，就算不抓现行，那些证据也足够给他们定罪了。”
    “好事啊，齐磊是那个写匿名信的还是被雇的小孩，那他不是帮了大忙吗。这点和我们祖宗一样，嫉恶如仇，仇人相见，见义勇为，为所欲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助人为乐，乐善好施，十全十美”
    张学清：你听听像话吗，小孩小孩，这个齐磊哪里小。这夸祖宗的话，祖宗听见了得气活过来。
    逐渐暴躁：“你还听不听，别总打断我啊。”
    齐家成在嘴巴边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您继续。”
    “说真的，齐磊这个账目做的真是不错，一笔笔钱和货物去向条目清晰，你有这个本事干啥不好，非要跟他们搅和在一起。”
    齐家成也是头回听说他还有这本事，这人不是打小不爱学习吗，又欣慰又恨铁不成钢得看着齐磊。
    齐磊：你们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上网学的，关键词是什么呢，分手后如何要回为女方花的钱。虽然他暂时没有女朋友，但是他马上要有钱了啊，提前准备准备。
    “有些背后的关系不方便透露我就不跟你说了，继续说这个齐磊。”

 第55章 黑市

    “底下的小喽喽看着哥几个都进来了，为了积极表现，一顿攀扯，牵连出了齐磊，说他投机倒把且数额巨大，我们就按描述抓到了齐磊。”
    “啊，真的吗，那是多少钱啊，还有投机倒把是什么啊？”
    王岩刚惊讶道：“你不知道什么是投机倒把，这个词不是刚才你自己说的吗？”
    是我自己说的吗，齐乐然朝他点了点头，齐家成心里一惊，完了，说顺嘴了。
    齐家成赶紧找补：“我是去山里砍柴的时候听人说的，有人说想去黑市捣鼓山货，然后有人说不能去黑市卖东西，不然就是投机倒把，别被抓起来。你刚才一说黑市，我就想起来，顺嘴说了。”
    杜为民自打进来就没怎么说话，好像并不关心齐磊的案子，只是听到齐家成说齐家沟的事才有反应。插声道：“真的吗？”
    齐家成：“那还有假，我还纳闷呢，卖东西怎么不让了，我听我爹说黑市上尽是宝贝，没准还能买到这个呢。”说着做了个枪的手势给大家看。
    王岩刚惊讶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买过？”说完才想起来，这个村有问题，此黑市可能非彼黑市。
    “嘿，我骗你们干嘛，我爹小时候住京城的时候还买到过一个杯子，说是宫里面阿哥用的呢，可惜我没见过，搬家的时候都没了。”
    杜为民认真听着，问：“老乡，听口音你也不是京城人啊，什么时候搬来的。”
    齐家成含含糊糊地说：“我爷爷那时候搬来的。”
    杜为民看看张王二人，示意道：“你们继续，我这个事情比较复杂，还是先解决齐磊。”
    张学清就继续说：“虽然他是被人招出来的，但是齐磊自己不承认，虽然有人证，但是没有物证，不能凭借一面之词抓人，因为他与他们之间有冲突，他们就陷害他。还说自己是未成年人，要我们赶紧放了他。”
    齐乐然看着神色淡定的齐磊，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反正他们也查不到齐家沟人都户籍，年龄还不是自己说的算，在外面身份是自己给的，齐磊就给自己找了一个最方便的。
    “齐磊他卖的是什么，是老母鸡吗？”
    “据说是什么都卖过一点，母鸡、粮食、衣服。”
    齐磊不承认：“没有啊，说了多少遍不是我卖的，你们找到卖主了吗，找到我挣得钱了吗，我可是一穷二白，租的房子还靠别人接济，真要是像他们说的卖了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不能以为别人攀扯我就抓人。”
    王岩刚这几天练成了齐磊说话，自动放弃和他纠缠的习惯，理都不理他，直接问齐家成：“卖没卖我们自有定论，主要是想问问村长齐磊他真的16岁吗？”
    “咳咳，”齐家成正在端起杯子喝水，听见年纪被呛了一下，“多少？咳咳。”
    齐磊自然接过话头：“16岁，叔你帮我证明一下，我就是少年老成，他们都不信我16岁。”
    可是你确实不是16岁啊，齐家成皱着眉头，思考要不要帮他证明。
    齐磊看齐家成面露难色，定定得看着看他，小声说道：“唉，我就是年纪小，心直口快什么都说才得罪了人，长大了一时糊涂什么都说可怎么办，我知错了叔，这次长记性了。”
    齐家成与他对视，齐磊眼神不闪不避，还冲齐家成叫了一声“咪咪。”第二个咪字声调下降。
    王岩刚：“你鬼叫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看见我们村的猫了，叫它一声。”
    齐家成知道这是威胁他，思量了一下。如果戳穿齐磊，他弄不好来个鱼死网破，把村里的事抖漏出去。齐磊被抓是因为投机倒把，卖的也是私人的东西，商品买卖这个事情在他们现代人看来都不叫事，现在政\/策如此，所以要不要捞齐磊一把？两害取其轻，还是让齐磊在眼皮子底下待着，别四处蹦哒了。
    齐家成装作困惑的样子：“齐磊年纪多大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张学清和王岩刚来之前也是知道一些这个村子的情况的，就算不知道也被刚才的那出治安费惊到了，所以对着齐家成还是挺有耐心的。
    “我们抓到的未成年人，不跟成年人一样的处罚，定罪的标准也不一样，齐磊要是未成年的话，可能会从轻处理，并且把他关到少管所。”
    齐家成似懂非懂：“哦，什么是少管所？”
    “就是关押未成年罪犯的地方。”
    “懂了，不满20岁的关到一块儿是。”
    “是18岁，现在18岁就成年了。”
    “哦，我记得齐磊齐磊你是甲午年生人，几月来的，想不起来了。光我证明就可以了吗，还用不用问别人？”
    齐乐然坐在一边：“问我？我不知道啊，非亲非故，我记他年纪干嘛？”
    王岩刚就说：“刚才不是说齐磊还有个姐姐吗，把他姐姐叫来问一问。”
    “就问他姐姐吗，你们不怕亲亲相隐吗？”问谁不好，问齐晶晶，不能换个人吗。
    张学清解释：“我们办事有流程，先问亲属，相关人员也会问的，刚才不就问你了吗。”
    齐乐然怕齐晶晶因为和齐磊置气所以不肯帮他隐瞒，就想先去跟她通个气，积极站起来：“那我去把晶晶姐找来。”
    杜为民觉得齐家沟处处透着古怪，一直暗暗试探，这个机会当然不能放过，阻止齐乐然：“不用了，还是我们过去，我们还要找一下齐磊的家里有没有非法买卖所得。”
    齐家成只好站起来，给他们带路。
    杜为民和齐家成唠着家常：“对了，村长还没自我介绍呢，贵姓啊？”
    “鄙人姓齐，齐家成。”
    “齐村长啊，这么大的两栋楼，你们家就你们两个人住吗？”
    正要迈出门口，齐家成指着头顶的匾额：“这不是我家啊，这不写了吗，菜鸟驿，这原来是公家的地方，后来没人接手，这房子修得又这么好，给谁不给谁都不合适，就成了我们村公用的地方了，总比闲着好。”

 第56章 菜鸟山

    “为什么叫菜鸟驿？”
    “菜鸟山里的驿站，不叫菜鸟驿叫什么？”
    “我头一次听说外面的这座山叫菜鸟山，附近的老乡也都不清楚，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有地契啊，地契上写的，这一片山头还有山里面这一块都是我们的。听老一辈的人说，这个名字是一个叫阿里的人起的，他在押镖的路上阴差阳错下迷路到了这座山，打赢了这里的山大王巴巴，夺得了这个山头取名为菜鸟山。”
    王岩刚张着嘴巴，长见识了，说：“原来这么回事，回去我就去跟别人讲。”
    杜为民真诚地说“能给我看看地契吗？”
    “干嘛？”齐家成警惕的看着他们，“哦，好啊，刚才问东问西的都是迷惑我们，其实是想算明白我们村有多少土地，好收治安费啊，你们直说啊，兜那圈子干啥，早就说给你了。”
    老张和小王都不吱声，看着杜所长怎么处理，这次终于轮到他了。
    杜为民解释说：“齐村长，是这样的，我们在审问齐磊的时候发现你们齐家成沟村并没有被登记在册，我们和附近的村子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的存在，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嘛？”
    齐家成咋舌，你怎么就大大咧咧问出来了，自己查啊，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查到的东西，这样我们的身份才坐的更实，我就这么干说，岂不是没有排面。
    齐乐然见齐家成没开口，就用天真的口气问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们都在这里生活很多年了，还和外面人来往过，总不能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
    杜为民正要再说什么，齐家成指着前面的屋子说：“齐磊家到了。”
    好，不急于一时，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行人推门进去，齐晶晶坐在院子里一边哼着歌一边缝衣服，这件衣服上胸口有学校的校徽和名称，把这块剪了打了个补丁上去。校服穿着还挺方便，穿坏了也不心疼。
    看见齐磊进来，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真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阴沉着脸：“村长，你们咋来了？”
    杨学清抢在齐乐然和齐家成前面开口：“是这样的，齐磊说自己今年还未成年，可是我们那么找不到他的档案，就找几个知情人验证一下。”
    齐晶晶果然不乐意帮他兜着：“我呸，他要是未成年我就是18。我”
    说着感觉齐乐然父母俩脸色不对，反应过来他们是不是帮齐磊作证了，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这么做的道理，完了，我不是误了大事。
    “哦？你的意思是他们说谎了？”
    “我没说。”
    王岩刚凶着脸：“这么快就改口了，是不是里面有什么猫腻？”
    齐晶晶反应过来，脑子努力排除齐磊的干扰，我现在改口是不是显得欲盖弥彰，既然无法解决问题，就把问题推给别人，主任，靠你们圆。
    下一秒，非常激动地冲上去想要撕烂齐磊：“我是说，我呸，我要把你们都杀了，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问我一个妇道人家外男的年纪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逼死我。未成年有什么了不起，我还18呢。”
    没人想到她突然动手，一个不注意他就和齐磊撕打到了一起。
    齐乐然扶额，这都哪儿跟哪啊，怎么还动武了，这是说不过就发疯？只好努力过去拉住齐晶晶。
    “晶晶姐，你别激动，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齐晶晶不是个有主见的，要不然也不能让齐磊拿捏这么多年，眼看办了坏事心里是真的慌，顺着齐乐然的力道坐下，抱着衣服不说话。
    张学清捂着脖子，刚才他帮着拦了一下，撕扯的时候被指甲划到脖子了。
    齐乐然愧疚地说：“对不住啊，刚才没和你们说，你们能让齐磊先出去一下吗，别让他在晶晶姐面前出现了。”
    杜为民让小王把齐磊先带出去。
    王岩刚回过神：“哦。”他就问了一句话，这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吗，不愧和齐磊是姐弟俩，狠狠给他上迈入社会的第一课。
    两个人走出去，杜为民揉揉额角，头疼，自打进了齐家沟他的脑袋就一直转，他是怀疑这些人的身份的，但是现在不确定了，这些人西一榔头，东一棒槌，一出接着一出是在干什么？之前他接触的其他势力的间谍，从来没有这样说话瞪眼撇嘴，嘴巴还特别用力，到处都有一种违和感。
    要是众人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告诉他：表演欲很强，你忍一下，才开始演还把握不好尺度。
    “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说，是觉得对女人的名声不好。晶晶姐和齐磊的父母是因为齐磊没的，所以晶晶姐一看到齐磊状态就不太稳定，这些年已经好多了，我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说，没想到刚才又犯病了。”
    齐晶晶听着自己被打成了精神病，觉得自己又行了，能糊弄过去就行，脸面算什么。
    “那齐磊的父母”
    “啊，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齐晶晶听到齐磊的名字又开始演，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齐家沟影后的实力。
    先抱着怀里的衣服使劲摇晃：“我的爸爸妈妈。”
    接着站起来捂着脑袋，边摇头边转圈：“你们去哪了，你们在哪？”
    最后抓起桌子上的瓜子皮往天上一撒，唱到：“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低头单膝跪地，一只手也撑地面，不动了。
    张学清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套唱念做打：“这就是你说的好多了吗？”
    “都和你们说了不要提，我们自己提就没事，可能因为你们是外人，刺激到她了。”
    “那她现在还能问话吗？”
    齐乐然鄙夷的看着他：“她都这样了，你还想这问话。”
    齐家成：“现在天色不早了，要不你们现在村里里住下，等明天她缓过来再说？”
    杜为民：“不了，还是去问别人，明天还有明天的任务。”率先走出了齐磊家。

 第57章 改变

    齐家成追着杜为民走出去，齐乐然看了看门口，确认他们走没影了，才小声对齐晶晶说：“晶晶姐，起来，都走了。”
    齐晶晶放松了紧绷的后背，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怎么样，我表现的是不是特别好，有没有疯批的味道。”
    疯批没有，神经倒是有一点。
    不过齐晶晶最近的态度比刚穿越的时候真诚多了。村里开会齐晶晶冷眼旁观齐磊找齐乐然麻烦就不说了，这是外人不管就不管了。齐磊挑拨马大嫂和楚宁宁时，齐晶晶还是袖手旁观，要知道马大嫂不只是齐磊的小姨，也是她的，每天就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赵明伟给她送东西来知道拿着，马大嫂来诉苦她就关门。
    甄小雪跟她们私下唠嗑的时候八卦，说前一阵在21世纪的时候，齐晶晶想联系他的前夫和儿子。可是点进前夫的朋友圈动态一看前夫已经再婚了，住她住过的婚房，连床垫都不换，她的宝贝儿子还甜甜的管那个女人叫妈，前夫给那个女人煮粥，而她都没喝过他前夫倒的一杯水，朋友圈里全是三个人的合照，多么圆满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她不死心的翻到半年前，对外是齐家沟爆炸案发生的那段时间，他们在海岛旅游，开心地为现任妻子庆生。
    齐晶晶当场破防，要打电话轰炸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被楚宁宁和外面监看通讯联络的工作人员劝住。
    后面病了一场，好像大彻大悟，不再一脸苦大仇深看谁都好像欠了她，开始参与村里妇女的活动打打毛衣、跳跳广场舞。
    齐乐然伸出大拇指给她比个赞：“姐姐你是这个，我们都没反应过来你就冲上去了。”
    齐晶晶嘴都要咧到耳后了：“哈哈哈，一般发挥啦，我现在奉行的宗旨就是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别人，你和你爸为齐磊兜的底，为什么我来圆。”
    虽然，但是我还在这呢，你就这么大方说出来，真是不拿我当外人，跟以前比真是脱胎换骨，这就是破碎的婚姻令人成长吗。
    齐乐然：“不是我们愿意给他圆，是他威胁我们如果不帮他打马虎眼他就把村里的秘密说出去。”
    齐晶晶手里的校服都给她扯皱了，气愤地说：“这个齐磊真是死性不改，这回他又犯了什么事？”
    “投机倒把。”
    “呵，真是一点也不意外，说，要我怎么配合。”
    “齐磊为了脱罪减轻处罚说自己是未成年，16岁，记住了啊。”
    “唉，要不是为了村里，我是真想让他进去，行了，你走，下回再来我就心里有数了。”
    “那姐你顺便把家里收拾一下，他们应该要翻屋子找齐磊藏起来的钱。”
    “放心，不该出现的东西都在密室，李畅来都查过好几遍了。”
    除了房屋改造，物品是否符合时间线这块也是村委会重点检查的内容，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小心谨慎才能力保万无一失。
    齐家成追上去的时候，看到张学清在问四个小孩。
    “小朋友，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杨晴晴有点怕长的凶的杜为民，躲在轩轩后面只露了个脑袋：“认识，是齐磊。”
    “那你知道他今年多大吗？”
    杨晴晴摇摇头。
    齐小龙在旁边抢着回答：“我知道我知道，齐磊187。”
    “小朋友，我们问的是年纪不是身高。”
    “男人的年纪不重要，身高才是最重要的，括号187。”
    杨学清心累，还是再换个人。向前走两步，敲了一家的后门。正好是齐浩然家。
    “有人在家吗？”
    齐乐然已经在暗中观察好久了，看到王岩刚他们往这边来赶紧把窗帘放下。
    二叔去开门，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人。
    “同志，找你配合调查一点事。”
    “嗯，问。”
    “最近这段时间你有看到齐磊回过村子吗？”
    “没有。”
    王岩刚：“没了？这么肯定吗，没有要补充的吗？”
    “嗯，没有。”
    “叔，能多说几个字吗？”
    齐浩然颠颠地走过来：“问我，这附近的风吹草动我都知道。”
    也行，都是住在这附近的人，王岩刚又问了一遍：“你最近见过齐磊吗？”
    齐浩然思考了一下，其实和齐磊也就是两周左右不见，但是他们又穿了2回，短短几天半年都过去了，齐磊没在村里所以就不能穿越，那他们以后是不是不能离开齐家沟，不然就穿不回去。
    像是在回想，还掰着手指数了数，不紧不慢地回答：“大概有半年多不见他了，我们还在附近找过。”
    张学清：“他是偷着跑出去的吗，不然为什么要找人？”
    “是啊，一个不注意就跑了。好好的山里日子不过非要出去，你看这人造的，脸都糙了，人也瘦了，唉。”
    “那你还知道齐磊别的什么信息，人员关系什么的，最近有外人去过齐磊家吗？”
    “别的？我家后面这个不就是齐磊家吗，他还有个姐姐，哦，对了还有个小姨一个表弟，不过他之前挑拨人家婆媳关系，所以不受待见。最近没有外人来，别说齐磊家，就是我们这个村子都少人来。”
    “那齐磊今年多大？”
    嗯？要是问别人，别人可能不注意，问个年纪有什么。但是问的是齐浩然，他也是有在祁宝山面前装嫩的前科，定是对他的年纪有所怀疑才会问的。那是大还是小呢？
    齐浩然犹豫着：“14、5？”齐磊不是这么不要脸，比他砍的还多，他哪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稚嫩。
    王岩刚：“你确定？”
    “那是16、7？”
    二叔：“16。”他看见齐乐然在后面偷偷楼给他打手势了。
    齐浩然：“对对对，是16。”
    “就先问这么多，下次有什么问题我再来啊。”
    “再见，小哥。”
    王岩刚走到杜为民旁边：“头儿，这个年纪好像确实没问题，我们还再问吗？”
    “今天就到这里，齐磊的案子差不多能结了。等忙过黑市这个案子，我们带着公社的人再来。”

 第58章 送走

    齐家成听说他们要走，想找他们打听更多六十年代的事，就挽留了他们一下：“杜所长，要不要到家里吃顿便饭再走？”
    “不了，我们回去还有事，等过几天我们再来，解决一下你们村子的问题。”
    “我们村子有什么问题？”
    “你们没有去登记户籍你们不知道吗？”
    齐家成理直气壮地说：“也没人通知我们要登记啊，而且我们老的这些人有户籍。”
    派出所的三人震惊：“嗯？你们哪里来的户籍，我们怎么不知道。”
    王岩刚：“是咱们中国户籍吗？”
    “对啊。”
    杨学清：“咱们林春市的？”
    “那不对，咱们这个地方不是叫宁北市吗？”
    “宁北是之前叫法，现在新中国都快20年，没人来做你们工作吗？”
    齐家成一脸无辜：“没有啊，是因为我们没交治安费吗？”
    今天就绕不出这个治安费了是，看这个男的做这个无辜的表情有点牙疼，他怎么还咬嘴唇。
    杜为民看看天色不早了，他们路上还得走两小时，告诉齐家成：“你们等着，过几天我们派人来核实，要是有事去镇上派出所找我也行。”
    刚要出村门口，从旁边废墟里钻出来一个人，披散着头发，好像还穿了一身白衣服。
    小步子追上他们，拍了一下最后一个人的肩膀：“嘿！”
    张学清都快吓出狗叫声：“嗷嗷，妈耶。”
    齐家成回头一看，是李广林的老婆王莹，头发应该是用卷发棒拉直了，身上披着白色围巾，还涂了一个大红嘴唇。
    王莹拿着手里的唢呐兴奋地喊到：“姐妹们，出来啊，客人们来啦！”
    废墟里面又出来7、8个同样打扮的妇女，除了王莹，钱秋月的手里也拿着一把唢呐。之前甄好味没了吴静没找乐队，不然村里还是能给凑出两个唢呐。
    杜为民已经没脾气了：“这又是唱地哪出？”
    齐家成尴尬地朝着杜为民三人笑笑：“正经的仪式，不是那种的客人。”啊哈，他也不知道有这出啊，这群人真管不了，陈玉琴也在里面呢，这他哪敢说话。
    七个披着白色围巾的长袖子女鬼（bhi），在唢呐的伴奏里围着派出所的三个人跳一段广场舞，先来了段甩袖，然后后面人搭着前面人的肩膀往前走几步，再往后走几步，把三人劝圈在里面走了好几圈。
    陈玉琴：“来，大家一起来，里面的客人动起来啊。”
    邱素霞：“齐磊你也不能偷懒，别在旁边看着，一起来。”
    三个人加齐磊木着脸，学着她们的动作，跳着广场舞走到了山脚下。
    “跳的不错，下次再来啊。”
    这唢呐好像不是伴奏的，是要把他们送走的。
    听不见了，大家揉揉耳朵。杨学清问齐磊：“刚才那个唢呐是什么意思。”
    齐磊：“这是我们村的送客仪式。”吹得还是《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他差一点就要跟着唱出来了。
    “还有这种仪式，之前我都没听说过。”
    杨学清还没从刚才的广场舞余韵中走出来，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几眼山底下的齐家沟。
    齐磊看着前面杨学清的动作，想起那白擦啦的人影和大红嘴唇起了一点坏心思。
    齐磊神秘兮兮，故意掐着嗓子说说：“这个仪式告诉你，往前走，莫回头呀莫回头。”
    王岩刚：“回头会怎么样。”
    “回头就会一辈子离不开山里。”
    杨学清立马回过头看前面，差点扭到脖子，这一天受伤的怎么总是脖子。
    出了林子，骑着自行车回到所里把齐磊关好。
    留守的翟枫看着三个人憔悴的样子不禁疑惑道：“怎么成这样了，齐家沟的事情很棘手吗？”
    杨学清：“倒也没有，村里人也挺客气的，但就是说不上来，去了好像又没去，除了确认了齐磊真的是个未成年，其他的什么事也没办成，。”
    杜为民：“小王，你怎么看？”
    “他们村看着挺富裕，也不知道四面都是山是怎么把房子建得那么好的。还有那些村民一点也不怕咱们。”
    翟枫听着这话皱眉：“诶，咱们警察也是为人民服务的，人家老百姓没偷没抢没犯事的干啥怕咱们，只有心里有鬼的才怕咱们呢，你这个思想要不得啊。”
    王岩刚连连认错：“知道了翟哥，这就改。”
    杨学清看着杜为民一脸沉思：“怎么了，老杜，你是觉得他们不可信吗？我看虽然离谱了点，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咱们之前会去，不能是假装的。”
    “可不可信的，我只相信证据，等过几天再看。”
    “今天可是小年了，咱们什么再去，年前还有时间吗，黑市那件案子还没结呢。”
    “每天我去公社看一眼，看看书记什么时候有时间。不行只能等年后了。”
    齐家成那边还不知道派出所已经定好了时间。送走他们先去了趟村委会检查了一遍材料，应该没有什么缺的，都是研究小组听取各方专家的建议准备的。又让保安队去每家再检查一遍物品和密室是否隐藏好了。
    对了还没告诉村民今天是小年。希望外面快点来人查，不然这把达摩克斯之剑一直悬在他们头上，耽误他们开心过大年。
    回到家，齐乐然和陈玉琴在狂炫沙糖桔，真可惜二叔家的果园里没有，现在更没条件搭温室大棚了，赵明伟家的草莓大棚暂时雪藏，不知道明年冬天还能不能吃上沙糖桔。
    等她们有了身份，下一步争取在不显眼的情况下拔苗助长科技树。
    陈玉琴：“你回来的正好，刚扒出来的橘子，给你。”
    齐家成接过，坐在陈玉琴旁边：“你们那个欢送仪式怎么回事？”
    “怎么样，印象深刻，素霞说了，要给这些老古董一点小小的震撼，让他们知道咱们齐家沟的妇女也不是好惹的。”
    齐乐然和齐家成沟讲了一下她和炳二在村委会和杜为民的相遇，信息都是要共享的，大家要共同演好这场戏。

 第59章 下雪天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之前的安排要被打断了，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要高考了，发现考试延期了，戏要开场了，发现演员没就位，不过好在应该能安心过年了。
    物资准备的充足，即使大雪封山也不耽误吃喝。
    齐乐然起来往灶台里添了一把柴，怪冷的，今天就在炕上猫着。
    早餐吃的是馄饨，吃完齐家成要去羊圈看一眼，怕下雪给冻死了。
    齐乐然吃完坐在窗户边看了一会儿雪，就算是北方的孩子，每次看到下雪也会很兴奋。
    “妈，晚上吃什么？”
    “才吃完早上的就想晚上了。”
    “这不今天没事干，想吃点好的。”
    “吃啥？”
    “嗯，想不出来，就是馋了。”
    “那你慢慢想。”
    陈玉琴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还拿着一把伞，是要出门的打扮。
    “诶，妈你要出出门啊？”
    “我们和胜楠约好了今天学做头饰。”
    齐乐然很感兴趣：“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想去。”
    “你这还啥也没收拾呢，我不等你了，你等会自己过来，就在隔壁李畅家。”
    出了被窝，齐乐然打了一哆嗦，好冷啊，但是想出去玩的动力战胜了冷气，迅速的换上保暖内衣，裹上羽绒服，给齐家成留了一个小纸条，她们娘俩去隔壁了，晚上想吃糖醋排骨，要是他回来的早，提前把东西准备好，之后就出门了。
    雪很厚，大概能到膝盖，到门口的那段路雪薄一点，应该是齐家成出门前扫的。
    齐乐然没有走门，她们北方盖房子地基都是要垫高一些，如果和邻居关系好经常在墙头唠嗑、互相递东西。墙不高，加上今天下得膝盖高的雪，她想要翻墙进旁边的屋子就更容易了。
    之前李畅姐说过，要是想去找她玩，可以直接翻墙。不过平时她都是走门，今天天气不好她想偷个懒。
    翻墙的时候，她想起之前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奶奶。80多岁了，耳不聋，眼不花，身体特别健康。和齐乐然家当了快一辈子邻居，两家没少互送东西，今天我给你碗肉，明天你给我碗饽饽，处的跟亲奶奶也差不多。
    后来是她儿子不放心老太太一个人住农村，非要把老太太接到城里里养老，老太太回来的时候没少跟陈玉琴抱怨说住不惯，天天看着高楼都眼晕，还没地方种菜。
    农村的现状就是这样，年轻人来来往往，只有年啊节啊才回来。能被儿女接到身边，那都是儿女有孝心或者是住得宽敞一些，不然父母体贴儿女也不会非要进城和儿子一家挤两室一厅，农村这么大的院子，敞开的干啥不好。
    就是他们齐家沟村这些年发展的红红火火，才留住年轻人，还能吸引外面的人来旅游、开农家乐。
    李畅应该是在屋子里看见齐乐然过来了，还没敲门就给她出来开门。
    “李畅姐，今天天不好，我就偷懒抄了个近路。”
    “翻，我不都和你说了这样方便。之前我奶奶家就是差不多这样的房子，我小时候就喜欢翻墙找隔壁的姐姐玩。”
    齐乐然先在外面拍了拍身上的雪，站在门口有些为难，这鞋要不要脱，要不套个塑料袋？
    “咋不进来啊。”
    “有拖鞋吗？”
    “不用换，随便踩，都是水泥地，现在不讲究这个。”
    “那我进来了。”
    走到客厅，里面热热闹闹地在做绒花。
    两个人做一朵，已经劈好丝线，正在上铜丝。
    齐乐然凑到陈玉琴身边看了两眼，她和齐子燕做的一个，丝线是紫白色。齐乐然想要去帮忙，陈玉琴让她一边玩去，她正搓得上头呢。
    齐乐然又坐到李畅身边：“姐，你的呢。”
    李畅瘫了摊手，朝斜前面点了点头：“没有，我们全家的手都长我妈身上了，她让我别来沾边儿。”
    “哈哈哈，我看着挺简单的啊。”
    “你也知道是看着，我刚才劈糟了两股丝，就被我妈赶到这边了。”
    齐乐然顺着她下巴指的看去，葛明敏开心的搓着绒条，一个人比陈玉琴她们两个人做得还快。
    李畅问：“你不做一朵？”
    “不了，天气太好了不想动，一下雨下雪我就犯懒，反正我妈也学会了，想做哪天让她教我，今天我就想看热闹。”
    李畅拿出来一盘瓜子两人一起吃：“吃，还是之前主任送的。”
    齐乐然和李畅闲着的就一边巴眼儿一边嗑瓜子。
    这些工具一套是齐胜楠本来就带回来的，其他的都是回去的这次买的。齐胜楠现在在外面开裁缝铺，但是年轻的时候，她就是靠在网上接一些手工娘的活儿给自己攒大学学费。最早放假在外面做暑期工，后来在大学社团接触了一些新潮的东西，她的手艺又不错，就开始在网上接单做一些绒花配饰、琉璃手串、珠花什么的。
    后面毕业租了个店开裁缝铺，但是做手工的爱好没丢下。昨天看她们换了一身袄裙，头发上还是素素的，就起了些心思，和她们提了提。
    村里的女士们一听，当然是好好好，谁能拒绝漂亮头花呢，爱美可是刻在女性的dna里的。至于符不符合六十年代作风，管他的，他们可是封建遗民啊，一开始就艰苦朴素别人的改造余地在哪儿。
    再说了，他们也没穿金戴银啊，带个彩色绳子编的头花怎么了。
    齐胜楠前面插着两朵已经做完的牡丹，齐乐然拿过来仔细端详：“真好看，这颜色太艳丽了。”
    “好看，齐子燕帮着参谋的，她说她做导游的时候看过好多小姑娘穿着汉服，带着绒花，打扮得特别像小仙女。我审美一般，就是有个手艺，我以前接单的时候光负责做绒花，设计啊接单都是另一个合伙人做的。”
    葛明敏已经做好了一朵，拿过来让齐胜楠看：“有手艺已经很好了。”
    齐乐然特别捧场：“阿姨你第一次做吗，好看，颜色看着就特别贵。”
    “哈哈哈，我也觉得，我是想模仿点翠的颜色，没想到真做出来了。”
    葛明敏觉得这段日子特别快乐，女儿找回来一家人团聚，还提前退了休，新认识了一群友善的老姐妹，也算人生圆满了。

 第60章 雪雕

    等到出太阳，雪彻底停的那一天，已经是二十八，后天就要过年了。
    刘安和周舟一大早带着无人机出去侦查过，路况确实不好，不宜出行，应该没人来找他们。
    暂时可以敞开供两天电，他们已经限电了一段时间，不敢把太阳能板全都摆出来，怕来不及藏，前几天还一直阴天，用电紧巴巴的。
    过完年村里就打算每天限电，只在晚上五点到九点供电，有外人在全天都没电。
    村民家里的电路强电工一一改过，插孔拆掉，只在隐秘的地方留了一个，用柜子挡上就看不见了。开关也卸了，用水泥砌上，把所有的开关连到了一块，弄了个闸。齐乐然卧室的星空灯变成了普通老灯泡，节能灯都不是。
    好在现在的电器都被封印，一段时间后逐渐习惯了这样原始的生活。
    要按往常，下雪后小广场会被小孩子占领，打雪仗、打出溜滑，现在村里就五个小孩子，没人在小广场玩，显得萧条了一些。
    齐乐然和齐家成一块儿扫雪，扫出一条能容一人过得小道，不耽误开门就可以。
    齐林拉着一个自制雪橇带着齐小龙过来。
    齐小龙兴奋地坐在雪橇上指挥着齐林：“爸，右边拐，去轩轩家。”
    “你给我老实坐好，耽误我掌握方向。”
    “停车，停车。”
    齐小龙看见齐乐然站在外面，过来和她炫耀：“乐乐姨快看，狗拉雪橇。”
    齐乐然和齐家成都被逗笑了。
    “哈哈哈，对，狗拉雪橇，挺好的。”
    “小兔崽子，你再说一遍，什么拉雪橇。”齐林威胁齐小龙，不改口就翻车啦。
    “爹拉雪橇，爹。”
    “哼，陪你玩还说我狗，皮痒了。”
    “乐乐姐你要上来吗。”
    齐乐然蠢蠢欲动，但是看看一下这个简易雪橇只有一个位置，只能遗憾放弃。
    “不了，你先玩，等一会你玩够了，把雪橇借我玩会儿。”
    “好，那你一会儿来找我呀，看在我们的关系好上，别人我可不借，你要和我天下第一好，不然不借你玩了。”
    齐乐然见着人小鬼大的齐小龙笑着答应了。
    没一会四个孩子拉着车过来。
    “乐乐姨，我们发现一个好东西，你快跟我们来。”
    齐乐然跟着他们走到李广林家，看见他家门口摆了四座雪雕，是取经师徒四人，栩栩如生。
    “这也太好看了。”
    轩轩：“我最喜欢猪八戒，因为他好吃。”
    齐小龙：“乐乐姨，我们也来做雪雕，我想做个奥特曼放在家门口。”
    齐林慢了一步走到这里：“你不玩拉雪橇，改当艺术家了，回家我给你露一手，你们先玩雪橇，这可是我半天的劳动成果，要珍惜。”
    “那我要两个。”
    “你把你妈藏烟的地方告诉我，我再送你两个哥斯拉。”
    “那你先做了我再告诉你。”
    “成交。”
    杨晴晴让齐乐然坐在雪橇上，自己下去和冯豆豆、轩轩、小龙一起拉，齐乐然坐在车上，感觉他们吃奶的都用出来了，一跑出去忽悠一下好悬没栽到雪里，齐林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这几个小孩有点幻视雪橇三傻，自家那个最像。
    待了一会，虽然一直在活动，但是感觉鼻涕要冻出来了，意犹未尽地回家了。
    走到家门口，李畅姐家堆了一个雪人，不过长得一般，脑袋一点也不圆，后脑勺还缺了一块。
    回去锅里放着陈玉琴煮好的姜汤，喝了一大碗，坐在炕头，一会就缓过来了。
    齐浩然找她出去做雪雕，说是要和小曹比赛谁做得最好。就堆在家门口，别人家门口有的，他们也要有。
    “姐，你说做什么？”
    “不知道，怎么不叫上二叔。”
    “这是我和小曹两个男人之间的斗争，叫家长帮忙算什么好汉。”
    大中午的，齐乐然有点想睡午觉不想动：“那你找我干什么，不算违规？”
    齐浩然一边准备工具，一边给齐乐然打气：“我一个人得干到什么时候，而且小曹也不是一个人，是他先偷跑找了晓萌姐，我找你不过分。姐，你打起精神来，为了弟弟的荣耀而战。”
    哇塞，一说这个可就不困了。
    “小曹主动找的齐晓萌吗？”
    “不知道，我本来想去挑衅他，看见他都做上了，他铲雪，晓萌姐塑形。”
    “那他们俩气氛怎么样？”
    “就很热血啊，这可是堵上了男高的面子啊。”
    这个弟弟平时挺机灵的，就是有点癌，一听见比赛就热血上头，要不是嘴甜，不知道被打多少次了。
    我问的是这个氛围吗，是粉红泡泡啊。她早怀疑小曹喜欢齐晓萌，按理说她是小曹好朋友的姐姐，小曹跟齐晓萌说上话还是因为她，但是他却更爱和齐晓萌说话，明明村里的小孩子更喜欢找自己玩的。
    齐浩然推她出门：“别发呆了，我们已经落后一截，let''s go”
    雪雕，这是齐家沟村民的隐藏技能，附近有个冰雪主题乐园，每年冬天都会招人去他们那里干活，时间久了也学到了点本事，至少能徒手搓个十二生肖。
    上午看见李广林家的取经四人组雪雕，能坐评委席。他家儿子和儿媳妇大学都是美院的，区区雪雕，当然不在话下。
    齐乐然家就不行了，只有二叔去乐园干过，不知道齐浩然哪里来的自信和别人比。
    “做什么想好了吗？”
    齐浩然：“福尔摩斯怎么样，和我一样睿智。”
    “看着你自己的双手，再跟我说一遍你想雕什么？”
    “长城？不不不，还是水立方，水立方。”
    先把雪堆到一块，弄成一个压实的方形。然后用工具弄掉多余的部分就完成了。
    齐多宝溜达过来，看着齐浩然的作品评价道：“不错啊，这巧克力块，看着就好吃。”
    齐乐然沉默：“叔，我这是水立方。”
    “那你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算了，放弃，回到齐乐然家门口堆了一个圆咕隆咚的雪人，大大的肚子圆圆脑袋，还用颜料给它染了个腮红。
    完成后姐弟俩去看小曹的进度。
    “小曹你这个是外星人吗？”
    “不是啊，这是晓萌姐最喜欢的蓝胖子。”
    赢了，但没那么高兴，这是什么菜鸡互啄。

 第61章 除夕

    说实话，不太有过节的气氛，才忙完秋收就裹上大棉袄，稍微有些不适应，可能是时空穿梭的后遗症。
    每家的大门上都贴了一副对联。白雪覆盖的村子配上红色的对联，多少也为节日增添一些氛围。写对联的红纸是村委会发的，本来是让大家有个参与感所以让村民自己写，写点什么吉祥如意、福星高照之类的话。
    结果，开始写的好好的，就是普通的吉祥话。后面齐林一来，直接上联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下联和横批还是哈。后面开始跑偏写什么的都有，大白话、核心价值观八字箴言，还有用eoji写的，是如果再有另外的穿越者看见，敲门认老乡的程度。
    村委会打算用投影连播一天的春晚，其中还有最新的他们没赶上那个。农家乐还是离村民们住的地方远了点，所以把投影仪带到了老村委会。
    “小黄，放80年代的，经典。”
    “都老掉牙了，放最新的。”
    “有语言类集锦吗？”
    屋里还在挑今天看什么，外面响起了鞭炮声，还是两短一长。
    黄明睿停下手里的动作，惊呼：“有情况，来人了！”
    “快快快，来人去拉电闸。”
    “东西快收好。”
    “鼠标，鼠标没拿。”
    好在众人都没松懈，每天都戴着假发，穿着服装。大冬天，戴个假发套还挺暖和的。
    黄明睿抱着设备和大曹走到厕所，站在粪坑上用力拉开另一边地上的门板，露出地下室的入口。
    吸取上次的教训。不敢不留人戒备了。村委会二楼客房朝村外的那面窗户开着，万三和条四嗑着瓜子，拿着望远镜看小树林的喜鹊打架。
    万三情感激昂地解说：“好，小红这一下啄得好。”
    “诶呀，小黑绝地反击，躲过一劫。”
    条四吐出瓜子皮：“噗，看两眼得了，雪地晃眼睛。”
    万三：“行，再看两眼就不看了。”
    万三慢慢放下望远镜，似乎好像看到了什么，又把视角调到下面，确认过后，把望远镜递给条四。
    “四儿，你看那边是不是有几个人。”
    “啊，是朝着咱们来的吗？”
    “看着像，中间领头的是不是上次来的那个杜所长，我看着身高体型像，但是上次我离得远可能没看清。”
    条四拿起望远镜向外面看，万三穿好外套要出门。
    两人从库房拿了二踢脚，前后点燃，等了几秒，再点燃第三个。
    “砰砰——砰。”
    正过来的四个人听着鞭炮响，第一反应是趴下，等了一会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公社书记孙春山：“没有人啊，什么声音，是武器吗？”
    杜为民：“我刚才抬头了，好像看到是炮仗。”
    “威慑咱们的？”
    “应该不是，就是赶上了，大过年放个炮挺正常。”
    “放炮正常，他们这个炮不太正常，现在外面买的鞭炮可不是这个动静。”
    “私炮呗，齐磊说他们村子全都不出门，自给自足。”
    “我说老杜，你是不是在帮着齐家沟的说话，平时你可不是这么话多的人。”
    “也不是，你去了就知道了，齐家沟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不像别的地方死气沉沉的，有一种特殊的活力。”
    “你们那个新来的小王同志不是说这里就是一群老古板吗，还有什么族规家规。”
    张学清对齐家沟也没有什么偏见，说：“说不好，你去了就知道了。”
    从山上下来就看见一个景观石，上面刻着齐家沟村，黑金配色。
    孙春山围着石头走了一圈又一圈，仔细欣赏：“黑色的石头不多见，还是金色的字，看着很富贵啊。”
    跟着孙春山一起来的公社社长马振国蹲下把石头底部的雪开扫开一看：“不是自然形成的，看着是从别的地方搬来的。”
    “不用扒拉，这一看就是假山石头，果然和老杜说的一样，光见了一块石头就把我的胃口吊起来了。”
    “快走，别天黑了回不去，大过年的别在别人家过夜，叫家里人等。”
    张学清跟公社的人介绍：“前面那两栋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就是菜鸟驿，据他们说咱们刚才来的那座山叫菜鸟山，名字不是他们起的。”
    公社书记孙春山也是部队上转业下来，今年刚到他们白柳镇，对这片的历史还不清楚，没有发话。
    马振国沉思了一下：“我也是打小从白柳镇长大的，从来没听说过，都叫它石圈子。”
    孙春山有些怀疑他们公社的办事能力，疑惑的说：“都知道它是个圈子了，没想着进圈里看看，之前都不知道这里还住了一群人？”
    这应该是他们工作的疏漏，这百十来号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凭空出现吗，人口登记从五几年开始的，就算上面要追查，他今年才来，责任不大，就是之前的负责会不会追责他就不知道了，好像前任已经退休了。
    “人肯定是来过，为什么没发现我不清楚，找不到之前的办事员。”
    张学清：“那好确认他们的身份吗，我们杜所长之前还怀疑过他们是敌特。”
    孙春山：“哦？是有什么马脚露出来了？”
    杜为民：“我就是对他们都身份进行合理的猜测，他们应该也是跟附近的村民有所接触的，还给民国时候的警局交过治安费，应该也是懂一些外面的规矩，那为什么不来我们警局登记，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事？”
    “你这么想，也很有道理。算了，你们不要说你们的想法了，有点影响我，我还是亲自去会会他们，自己判断。”
    望山跑死马，虽然这段路不远，但是地上雪厚路不好走，比平时用了多一倍的时间才走到菜鸟驿。到了村里，路就好走了，有人扫过。
    万三和条四放完鞭炮没走，今天他们来得太妙了，正好是除夕，不然他们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放二踢脚，只敢放小炮。
    条四：“你看清了，确定是有人来了，怎么还不到。”
    “路不好走呗，还挺重视咱们，过年加上刚下过大雪，这都赶着过来。”
    “是啊，这大放假的，我还以为怎么也得初五之后了。”
    “今天是除夕，大年三十。”
    “除夕怎么了？”
    “除夕不放假啊。”

 第62章 厕纸

    听见外面有动静，应该是人过来了，院门特意被关上，来人应该会先敲门。
    马振国刚要敲门，被门口的雪雕狮子吸引，跟石狮子一模一样，雪狮子嘴里还有个雪球，甚至雕刻得比石狮子还要细腻。
    “这个村子里还有大师吗，这对狮子可真威风。”
    “上次来得匆忙都没好好打听，这次要抓紧时间，两个小时问完回家吃饭。”
    万三和条四在鬼鬼祟祟听墙角，小声说悄悄话：“两个小时他们肯定问不完，这不就是立fg吗。”
    咚咚咚——
    “有人在吗，我是杜为民。”
    万三把门打开，笑得谄媚：“哎呦，可是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把杜所长您盼来了，我们村长今天出门还交代了，等您来了立马找他回来。”
    张学清往里看看，没看见其他人：“你们村长去哪了？”
    “在村里唠嗑呢，大过年的当然得热闹热闹。”
    “你们俩怎么不去？”
    “我们当然是等着贵客登门呢。”
    孙春山：“你们知道我们要来，还是在等别人？”
    “哪有什么别人，还不是杜所长说明日见，结果第二天就下雪了，还以为杜所长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呢。”
    条四也说：“都怪下雪，雪下得那么深，毕竟耽误了我要等的人～”
    孙春山打趣地看着杜为民，这小俩同志说话还挺还好听的。
    杜为民：我没说，还有你们能不能别说得那么暧昧。
    万三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这两位新来的客人是？”
    张学清给他们介绍：“这两位是咱们公社的书记和社长，就是你们村长的上级。”
    万三和条四往后撤了一步，往地上一跪，异口同声的喊道：“青天大老爷。”
    这次不是老头，杨学清就没拦，当然也是拦不住。孙春山被两大小伙迎面一跪，啊这，大过年的是不是得给个红包。
    孙春山赶紧把他们扶起来：“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咱们现在不兴这一套，谁教你们的。”
    两个人站起来，梆梆原地踏了两步，来了一个立正，郑重说到：“谢老爷。”
    孙春山无奈一笑：“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还有我做什么了你们就谢我。”
    “没谁教，自学成才。”
    “真男人，就是要在该低头的时候低头。”
    “真男人，就是要在该保持距离的时候保持距离。”
    “真男人，就是要在该感恩的时候感恩。””
    “男德。”
    两个人一唱一和，把第一次来齐家沟的人看懵了。这是两人从齐林那里取得经，第一面，就要把人狠狠镇住。
    开启社交恐怖分子proax模式。
    杨学清自从上次问话不理就开始庆幸，甚至看齐磊都顺眼起来，最起码齐磊说人话，而不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就像这些，每个字都明白，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男德，男子的三从四德吗。
    公社二人真是见识了，封建，太封建了。孙春山看着杜为民，你是不是在就知道，没有告诉我们，想看我们反应。
    气氛有点沉静，怎么我们之前说了一个冷笑话吗。
    还是杜为民出来问话：“时间太晚了，我们还要赶回去，你们能带我们去找你们村长吗？”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万三。”
    “条四。”
    “竭诚为您服务。”
    万三看那四个人的表情从震惊变成麻木，他们这是成功了，这四个人都被他们震慑住了，大圆满。
    带着他们来到老村委会，村民们在门口列队，村长站在最后面，等四人走近，村民微微弯腰低头，齐声高喊：“青天大老爷，欢迎光临齐家沟。”
    沉默是此时的老村委会门口。
    想象中的效果是升堂，这要是手里拿上杀威棒，再喊“威～武～”，这感觉才对劲。实际出来的效果好像是酒店门口迎宾，或者一群仆人在说“少爷，您回来了。”
    齐家成迎出来：“贵客啊，贵客。”
    杨学清回过神来：“村长，上回来你们没有这个啊。”
    “那不是你们来的匆忙，没有准备，这次一定让你们宾至如归。”
    杜为民反客为主，招呼大家：“还是进去说，外面冷。”
    刚走进去，黄明睿和大曹听见动静从地窖里出来，隐藏好地窖门，被进来的人看见了。
    孙春山看着这间小小的旱厕，一块出来两个人：“你们怎么一起上茅房啊。”
    大曹和黄明睿心想，这点儿也太背了，直接让人撞见了。
    黄明睿回道：“我上茅房没带纸，要大曹给我送纸。”
    杨学清一时不知道马振国管别人上茅房干啥，一边觉得就算这个村子的人是两个人甚至三个人一起上茅房都不奇怪。
    “能把你们的擦屁股纸给我看一眼吗？”
    这题我会，三爷爷押过题，这时候可没有以后那种条件，便宜卫生纸一块钱网上买一大袋，现在的卫生纸是粉色的还粗糙，还不上那种便宜的。
    黄明睿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孙春山：“你好奇怪啊，哪有一上来就要人上厕所的纸的。”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报纸出来，这是之前他们在废品站换的。
    “你们也是用报纸啊。”
    “什么都用，树叶子、苞米该子也用。”
    齐家成走在最前面，一回头看着他们在厕所门口唠上嗑了，叫他们：“干啥呢，还不快进来。”
    孙春山没看出来破绽，跟着进门。
    齐家成也不跟杜为民见外：“杜所长，这两位是？”
    “这是咱们河东公社的书记孙春山和公社会长马振国。”
    马振国怕又喜提几个磕头，率先上去握手：“同志，你好。”
    齐林也在刚才列队的人里面，一看行礼，来劲了，拍开马振国伸出的手：“吁，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来跟我学，左手在上，右手抱拳，微微鞠躬，兄台，幸会。”
    这回的人不像祁宝山一样好糊弄，三爷爷也没来，没人给齐林捧哏，不像之前那次那么有效果，但有卧龙的地方从不缺凤雏，有容·齐嬷嬷的地方还有桂·林凤嬷嬷。
    “几位怎么还不照做，是等着我们压着你做吗？”

 第63章 社长

    夫妻俩一个虎着脸，一个撸胳膊挽袖子，看着要大干一场。
    行，既然入乡，那就随俗。四人正要站起来行个礼，一下子被按到小板凳上。
    万三往前走了一步，和夫妻二人对线：“你们两个，怎么跟贵客说话呢？”
    条四：“就是，人家远道而来，你们跟贵客较着一个礼节的真，才是成何体统。”
    方五也上去打抱不平：“齐林我看你就是拿着个鸡毛当令箭，怎么教训人上瘾啦，看个人就要人行礼，你以为自己是执法长老啊。”
    林凤也觉得刚才说话口气冲了点，平时和齐林一唱一和教育齐小龙习惯了，下意识接话，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温婉大气，连忙修改人设。
    “他们说得也有道理，齐林你还不退下。”
    好家伙，一转眼被全世界背叛，上次你们不是还夸我演得好，上来就把祁宝山镇住了，这次换了几个有头有脸的就变了口气，欺软怕硬是，我就偏不。
    齐林一本正经地开始背古文：“子曰，不学礼，无以立1。礼都不学明白，贵客也立不住脚啊。”
    好家伙，还拽上子曰了，没看出来齐林你小子还挺有文化。
    齐屠夫用尽毕生所记得的名言回他：“子还曰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大喜的日子就别计较这个了。”
    齐林再输出：“礼尚往来，他们礼貌，我们才好拿出高规格招待，敬人者人恒敬之。”
    还有不知道是拱火的，还是单纯不会说话：“林子，你守礼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君子，就不要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计较太多了。”
    齐乐然吃着瓜子在旁边看得偷偷乐，心里替四人发声：你们不要为我吵架啦，这个礼，我们行就是了。还有刚才还叫我们青天大老爷，现在就是凡夫俗子了，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齐家成看他们没完没了，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们都出发点都是好的，快别说了，让人看笑话。”说完又看着马振国，恭恭敬敬道：“马社长是，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马振国摆摆手不提。
    杜为民环顾四周，屋里挤满了人，凳子摆得随意，应该是三三两两随心聚到一块的。
    “齐村长啊，怎么每次我来你们村子，人都聚到一块啊。”
    众人：我们也想知道，咋就这么巧，原来他们聚在一起就能召唤土着是。
    “俗话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可能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哦，那你们这次又在干什么？”
    “在研究语言的艺术和表演艺术的呈现，正说着你们就来了。”翻译：在看春晚，被你们打断了。
    孙春山看起来很有兴趣，兴致勃勃地问“听着很深奥，我能加入吗？”
    张景峰立马给大家段b-box：“哔呲卟呲，噗呲噗呲”
    说完感觉良好，还给众人谢个幕：“谢谢，谢谢大家。”
    林凤：这个凤雏的位置，还是让给你来当，你比我和齐林还突兀。
    孙春山表情不像其他三人那样一言难尽，还学着张景峰做了一个wave。
    这配合的姿态，差点被张景峰引为知己，好兄弟，等改革开放了我就带你去香江出道。
    “这是什么表演形式，我怎么闻所未闻。”
    齐乐然终于把手里的瓜子吃完，拍拍手上的碎屑：“这个啊叫口技，京中有擅口技者的那个口技，都是我们没事的时候琢磨着根据道听途说复原的，在加上一些技艺加工。”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小狗怎么叫，哔呲卟呲吗。
    张学清等他们终于停了，想着赶紧提出要办正事，书记怎么还在唠嗑，想打断又想着书记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用意，最后还是求助地看向杜为民和马振国。
    马振国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差不多该进正题了。
    “咳咳，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办正事。”
    齐家成最先响应：“是是是，正事要紧。您看我们怎么配合？”
    杜为民：“分开找人问问情况，上次你说你们有户籍能让我们看看吗？”
    “行，不过没在这里，你跟着我们上家里看去？”
    “可以。”
    “那大曹你们几个带着杜所长他们去家里看看。”
    十来个个人跟着一个人，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张学清：有点怪，我们不是来查情况的吗，怎么感觉像被押的人贩。
    别人都走了，屋里就剩下孙春山和齐家成，齐家成随意地在屋里溜溜哒哒。
    孙春山觉得不对，不是他在意这个，而是有点奇怪，为什么感觉这个齐村长对马振国比对自己态度要恭敬，明明他的级别才更高一点。这么想着，就问出口了，反正他们就是干这个来的。
    齐家成侃侃而谈：“你这个同志，这点小事还弄不明白，有没有眼力见，那是你领导，不得恭敬着，还问我为什么对你不如对他，小同志，你得务实啊，咱俩差不多，非要我对你卑躬屈膝吗。”
    “不是，老哥，你怎么知道他官大，咱们俩差不多，明明介绍的时候是我在前面。”
    “乱糟糟的，我没注意。很明显啊，他是社长，带长的都官大，你看我，村长，我就是村里的第一人，商会会长，就是商场第一人，警长，就是警局第一人，他这个社长，当然也是这个。”齐家成说得头头是道，最后还伸出大拇指摇了摇。
    “至于书记吗，没听说过，应该不是一个很大的官，就像你，你知道齐多宝吗？”
    “不知道。”
    “那是我兄弟，升斗小民没人知道，所以我不知道的，就不是很大的官。”
    “似乎有些道理，可是老哥，我的级别可是比社长高哦。你没看从进来到现在，都是我做主，他们出去干活，我在这跟你闲谈。”
    孙春山看着齐家成面色变了几遍，白了又红了，最后朝他尴尬笑笑。
    齐家成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啊哈哈，原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净说些有的没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其实心里在暗爽，我这个演技，真是越来越天衣无缝，可比他们浮夸派入戏太多，就是偷偷掐大腿那下有点疼。

 第64章 说开

    还好孙春山是个磊落的，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给别人穿小鞋，不过他从部队下来，人际关系较为简单，重感情的人，看不太惯官油子，这个据说不问世事的村庄，还看人下菜碟呢。
    有些不满地问：“这些乱七八糟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上任村长，他是听当时的警长说的，警长说最大的官就是校长，还是个光头，手下好几个师呢。”
    难道真的跟海峡那边有点关系，不至于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你们村和警长关系很好吗？”
    “分时候。”
    “哦？开始不好，后面好了？”
    齐家成编的起劲，得给官僚主义这座大山加加码，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我们被压榨普通农民的证明，“不要钱的时候关系好，要钱的时候就不好。不过在警长那里应该相反，他说管我们要钱是看得起我们，他的钱也是打点上面的，到时候给我们村长美言几句，荣华富贵不就来了吗。我们哪有钱啊，村里被搜刮了一遍又一遍，裤衩子都要当掉了，不给就叫帮派来闹事，打人可狠了。”
    “可我看你们这房子修得很阔气，还有二层楼呢，用料看着也不简单。”
    “这房子好，官帽换来的。可不能买，这算是我们的祖宅，是我们祖祖辈辈安身立命的根基。”
    “现在齐家沟这片土地在谁手上？”
    “在我手上。”
    孙春山不动声色，语气带着一丝恭维：“老哥，没看出你还是个地主呢？”
    他是不是在给我挖坑，怎么能说我是地主呢。齐家成愤愤不平：“啥地主啊，就是个管家，天天鸡毛蒜皮的事都要要解决。”
    孙春山假模假样为他抱不平：“你手里有那么多地，还怕他们？”
    “我没有很多地，我们村里人地一样多。”
    “刚刚不还说地在你手上吗？”
    “不是在我，是在村长，换了别人当村长，我就没有了。算了，早晚都要知道，我就跟你说实话，听说过宁古塔。”
    “略有耳闻，以前流放犯人的地方。”
    “我们祖上就是流放过来的，但老祖宗他流得冤枉，被好心人救了，那个好心人把这片地买了，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生活。”
    “犯了什么事？”
    来了，我倒背如流的地方：“利用职务之便，挪用了太后修园子的材料赈灾，因为为官耿直清廉被排挤陷害，连个能往上面说个话的帮手都没有，那个好心人就是被救的灾民，看恩人落魄就劫囚以报，所以我们不出村也是为了躲追捕我们的人。”
    孙春山听完这个故事觉得之前躲在山里不出去就合理了，继续问道：“大清已经亡了啊，为什么不回乡。”
    “老祖宗一听大清亡了，可自己还是个罪臣，兢兢业业一辈子，没做过一件丧良心的事，却等不来平反起复，气得见阎王了。”
    说累了，齐家成停下歇了歇，你要再问，我就再编，你要不问，我也不说，给你留下一个想象的空间。
    “之后呢？”
    唉呀，还是问了。“之后确实过了一段安稳日子，后面就出事了，有乡绅看见我们宅子好要来夺产，村长就找了警长，花钱买平安，再后面来了鬼子，警长有时候也不管用，还是我们奋起反抗。”齐家成沉痛地说：“死了不少人，你看见村后那片乱葬岗了吗，都是我爹他们带着敛的，尸骨都不完整。最近这些年倒是安稳很多，我们村老的老，小的小，在山里过安稳日子就很不容易，哪儿还有心思干别的。”
    所以心思都用来研究口技了吗。算了，听上去挺惨的，不主动靠拢组织就不主动，这也是他们的工作失误，一直以为组织的群众工作做得不错，没想到落下了这一片。
    “老哥，有些话出了这个村就不要说了，现在外面也不算太平。”
    “咋？是鬼子还没杀光吗？”
    “不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我也跟你交个底，外面除了我们，还有一个叫革〇会的机构，专门针对（意会，不细写），人人相互揭发举报，风气都被他们带坏了，我个人是不太掺合这种事，这几年稍微安稳一些，但是他们那个领头的是个有野心的，我怕他拿你们做文章，所以一定要低调，要谨言慎行。”
    “懂了，这不就是文\/字\/狱吗。”
    “差不多，等过完年把户籍给你们补上，你们才算有正经的身份，要守新的规矩，等到时候找人来帮助你们，就算不出山，该知道的也得弄清楚，还有你们村民的那个辫子能不能剪了，我记得清末已经剪发易服了。”
    “这个有点难，我尽量劝劝他们。”
    孙春山斩钉截铁地说：“不是尽量是必须，我们这弄出这么大动静，革〇会的估计瞒不住，得在他们来之前剪了，明白了吗。”
    这个领导不错，有话他是一点不隐瞒，还不搞运动，放心一半，未雨绸缪，看来要找机会打听打听革〇会，不能像这次这么被动，直接被人找上门。
    齐家成这里进展顺利，村民那边也是乱中有序。
    说是带路，可不光是说说。杨学清看着像个老好人，所以跟着他的多是嘴笨老实的，主打一个真诚。他去第一个去的齐晶晶那边，齐磊的案子还没结，齐磊是死不承认，牢里的哥几个死咬他，我出不去，你也别想好，不知道到底结了什么梁子。如果还是找不到赃款，那边没有实质性证据，也不能一直关着齐磊。就算要关，齐磊一个未成年，涉案数量也不大，关上一阵就差不多了。齐晶晶一回生两回熟，杨学清一来，她就抱着衣服在屋里找爸爸妈妈，杨学清就不在那边待了，直接翻齐磊的屋子，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当初齐磊的东西都赔给村里人了，空荡荡的，炕上连个褥子都没有，除了有些尘土，干净得像是没住过人。

 第65章 科举

    跟着杜为民的是自信家里没有破绽的人，毕竟是派出所所长，应该经验老道不好糊弄。
    对马振国不了解，就把他往年轻人家里带，思想灵活，随机应变。
    齐乐然走在杜为民前面，跟杜为民套着近乎。
    “杜所长，总这么叫你怪生疏的，你看咱俩都聊了这么多次，我就厚着脸皮管你叫一声杜伯伯了。”
    “齐村长今年多大啊？”
    “46了。”
    “看着不像，显着比我年轻，我也是46。”
    “照以前姿势还是差了些，我爹就是爱操心，人一瘦，显得褶子就多。唉，岁月不饶人啊，我爹年轻的时候在这十里八乡可受欢迎呢。”
    万三打着哈哈：“乐乐你听着村长吹，顶多就在咱们这百十来号人里，哪有什么十里八乡。”
    齐乐然偷偷在后面给他比了一个赞，真谨慎啊。
    “一直没问，你们村子这个村长是谁选的啊，世袭的吗？”
    齐乐然骄傲地说：“肯定不是啊，都是我们自己选的。你一票我一票，村长明天就出道。你不投，我不投，齐家沟何日能出头。我爹可是全村的希望，被大家选举出来的。”
    杜为民的手指在口袋里扣了扣，很不习惯这个说话方式，有点替她尴尬：“出道是什么意思。”
    齐乐然半月眼，表情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不都派出所所长了吗，怎么能这都不知道。”
    杜为民思考了半天：“这是什么我必须知道的知识吗？”
    齐乐然一脸理所应当的给他科普：“这是《左传·烛之武退秦师》里的一句话，‘若舍郑以为东道主’的化用，出道就是出任东方道路上的主人。”
    齐乐然怀疑的看着杜为民：“你这个官，不是走关系来的，这可是科举必读。”
    她是个见识短浅的小姑娘，我不跟她一般见识，杜为民想说点什么，又不好解释，最后只是说：“我的工作是国家分配的，还有1905年就已经废了，现在也没有考试。”
    别急，早晚都会有考试的，省的国的市直的，总有一款适合你。
    齐乐然羡慕的看着杜为民：“分配的啊，那我们是不是也能分到，可以选吗，我想当户部尚书，要不然工部也可以，也算是没堕了祖宗的门楣。”
    “现在不这么叫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等之后找人给你们安排一个扫盲班。我们不是胡乱分配工作的，要看学历。”
    万三炫耀的说：“有学历啊，上到老下到小，我们全村都念过私塾。”
    杜为民有些触动：“真好啊，要是全国的村子都像你们这样，孩子们全都有书读就好了。”
    齐乐然看气氛有些沉重，开玩笑的说:“我们村的规矩就是每个人都要读书，在我们村没念过书的人是要被浸猪笼的。”
    杜为民判断不出这句话是真是假：“啊，不至于。”
    “至于，这是祖宗留下的祖训，子孙后代要勤奋读书，最好能连中三元，考个状元回来，一鸣惊人，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可惜现在科举没了，不然我还想女扮男装参加科举，一举夺魁，琼林宴上被皇上看中想选我做驸马，然后我不为富贵折腰不忘家里的糟糠之妻，皇帝感念我的品质赐我高官厚禄，留下一段君臣佳话。”
    “你都在哪里看到这些的。”
    “忘了，不记得在那本书上。”
    杜为民突然觉得读书也就那么回事。
    几人最先到的齐乐然家，陈玉琴上次欢送仪式的时候跟杜为民接触过，也没有特意招呼他。
    齐乐然从柜子里拿出3张中华民国身份证和一个笔记本，是爷爷奶奶、姑姑和齐家成的，户籍本上写的户长是齐乐然爷爷的名字，上面写了制发单位春省宁北市警察局第三分局还有公章，上面还贴着黑白照片。爷爷奶奶是真的，姑姑是为了凑人头杜撰的，照片用的都是原来齐家沟村民的，借用了她们的肖像，反正她们也没在这里。
    “这个户长怎么不是齐村长？”
    “哦，那时候还不是我爹当家，等他当家的时候没人来给我们换户籍，要是你们再给我们登记，就该轮到他了。”
    “你姑姑和爷爷奶奶怎么没看见？”
    “他们都不在了。”
    确认无误，万三带着杜为民去了下一家，齐乐然松了一口气，这件事算上尘埃落定了，不过没看到新户籍前还是不能松懈。
    时间到了，但是没全部看完，这次来也不是登记的，还是为了查证，走了一半情况笼统都知道了，四人就打算打道回府。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齐林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横挑鼻子竖挑变成了异父异母亲兄弟，特意送上了自制雪橇让他们拉着回去：“老马啊，你们不用带回去，出了林子往雪窝里一埋，等路好走了我自己去收。”
    “不了，我们走着就行。”主要是这个车太小，坐不下两个人。
    田伟说：“我家也有一个，你们要用的话我拿过来。”
    齐家成跟着劝：“大过年的，让你们大老远跑一趟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们就带上。”
    “是啊，带上，就算不还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再做。”
    盛情难却，他们就拉上两辆自制雪橇走，齐志强还给每人塞了一副对联。
    除了齐家成，其他人送出老村委会就不走了，走到村口废墟那边，杜为民突然警觉，和杨学清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地把位置换到了前面。
    果然，欢送仪式又出现了。不过因为地上有雪，走在上面会有吱吱声，有人靠近的时候被孙春山察觉到了。
    还是上次的打扮，不过这次不是一身白，身上的围巾换成红色的，可能是过年。
    陈玉琴组织他们又唱又跳，伴着他们听不出的调但是很有特色的唢呐声踏上了回家的路。
    “老杜啊，你是不是知道有这一出，故意没告诉我们，不厚道啊。”
    “齐村长都这说了这是欢送，为每一个出去的人带来惊喜，我说出去叫什么事。”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上次你们光惊没有喜，想让我们也来一次。”

 第66章 又被摸进来

    新年新气象，身份恢复在即，粮仓满荷包鼓，可以说过去这几个月虽然发生了很事，但是至少在物资上没有损失，日子也能算蒸蒸日上。
    被人打断的春晚次日终于放出来了，边看边提心吊胆生怕大家聚在一起又召唤出什么人来。
    “什么动静，你们听是优乐美在狗叫吗？”
    “它不狗叫还说人话吗。。”
    “我的意思是不是又有人来了？”
    “不会点子这么正，聚一块就来人，就差半小时就放完了，我还想听难忘今宵呢。”
    齐乐然撩开帘子走进来：“出去看了，没人示警，应该是在跟哈基米打闹。”
    牛婶手里针线不停，打着毛衣：“这一天天的提心吊胆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头发剪了就好了，到时候不用装样子，也不用安排人看着了。”
    “主任不是说孙书记说了要剪头发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正月剪头不是方舅舅吗，虽然不是真剪，外人不知道啊，咱们剪这么痛快，不是崩人设了吗。”
    齐乐然帮齐子燕绕着毛线：“要我说剪就剪了，莫得感情的舅舅杀手，人设还挺带感。”
    齐子燕笑她：“快闭嘴，要是让我玉琴婶子婶子听到了，小心回去挨打。”
    齐乐然满不在乎，耸耸肩：“这有啥的，我妈自己都不在意，我家不讲究这个。”
    春晚放完，人就散了，轮到齐乐然家今天领牛奶，散场后她就和牛婶一道往养殖场走。
    现在养殖场不是轮流负责，而是被王海涛一家和周舟一家承包了。王海涛就是一般家庭，家住小县城，父母都是打工人，之前为了给奶奶治病把家里的两套房子都卖了，还借了不少钱，前年才还清。王海涛在村里工作花费小，每个月只给自己留500块零花钱，工资都给家里打过去。
    本来他不想让家里人跟着他来，想让奶奶留在医疗条件更好的现代，单位给的补偿足够他们家那边再买一套小点的房子，至少不会像以前那么紧巴巴的。
    按说王海涛就是没有拆迁款手里也有补偿，买了物资还剩下一部分，要是按六十年代的物价算，也能算是一笔巨款了。但是跟一起穿越的人比贫富差距就显出来了。他们一家也不像周舟一家是地道的农民，都没种过地，明年吃菜都是问题。来之前还花钱给奶奶买了不少药，想着不能坐吃山空，王海涛就厚着脸皮找齐家成说想要承包养羊场。
    王海涛奶奶小时候在农村养过羊，虽然现在生病了，但是指导儿子和儿媳妇养羊还是可以的。
    轮流养着确实不是个事，眼看要与社会接轨了，羊啊牛啊没人看着确实不行。所以村里商量了一下，把现有的土地和资源又整合了，把无主的地平分平分给所有人。
    他们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当然对外现在肯定不这么说，就是各种各的。跟社会接轨后要走农村集体经济的路子，不知道之后要不要给公社交公粮。
    哈基米和优乐美吃得是百家饭，不用担心饿着，还怕喂的人多给撑死。
    上次买的猪齐屠夫是自家掏的钱，村里集体只买了8只当工资托齐屠夫养着，就算之后村子出现在明面能有公分了，但是最艰难这几个月确实白嫖了人家劳力，也要适当的补偿一下。
    鸡鸭已经在回来的那天分完了，没多补，按照六十年代的标准一家没超过5只。所以集体分的物资就是牛和羊，要是杀了之后可不好买，村里就一直养着。
    听说村里开了承包，很少有人心动，他们要是想养，不早就养上了。所以王海涛家很容易就拿到了名额，另一份指标是周舟家拿走的，也算是村里照顾他们。不是白拿的，羊和牛要两家掏钱买，当然以后要是有上交的指标，也是两家自己出。
    两家也没有新搭棚子，拿之前的养鸡场一截为二，这样村里的卖猪肉羊肉牛肉的就挨在了一起，养殖场初见规模。奶牛是王海涛家里在管，还是供应，毕竟你用着村里的边牧，那就给村里养两头奶牛。
    两人打了牛奶出来，齐乐然想着去二叔家果园的小屋里把上次落下的毯子带回去，就让牛婶先走。
    “我跟你一块去，反正就这两步道，回去也没事干。”
    两人往果园那边走着，突然从旁边蹿出来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女人，放下一个包袱撒腿就跑。
    我滴老天鹅啊，真的又有人来了。不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让人摸进来了。
    齐乐然和牛婶拔腿就追。
    “站住，别跑。”
    “我看见你的脸了，你跑也没用。”
    女人听到这句话跑得更快了。
    齐乐然穿得多不太灵活，加上手里还端着牛奶，追了两步没追上。那女人跑得飞快，直奔树林，看起来路线是早就规划好的。
    齐乐然看着女人的背影感觉追不上，就松了气没有使劲追，要是有事情早晚还会找来的，而且雪地上还有脚印，还是让个身手敏捷的来。
    牛婶还不如齐乐然跑得快，两人无功而返，走到女人放下东西的地方。齐乐然把端着的牛奶放下，弯腰抱起地上的包袱，一摸感觉不对，掀起来一看，下面有个孩子，瘦瘦小小，安静的睡着，能感受到轻微的呼吸起伏。
    “我去，怎么是个孩子。”
    齐乐然把孩子送到牛婶眼前让她看一眼。
    砰——是牛婶手里拎着的牛奶落地的声音。
    牛婶从齐乐然手里抢过孩子：“大宝，这是我家大宝。”
    “不能，大宝，不是红叶姐不是被拐走了吗，她当时都上大学了。咱俩不是亲眼看到那个女人扔下孩子就跑。”
    “这就是大宝，你看这个鼻尖痣和耳垂痣和大宝一模一样。”
    齐乐然不知道齐红叶小时候什么样，但是两处痣和长大的模样是知道到，毕竟牛婶母女俩找女儿找了那么多年，他们村里人也跟着找过。
    吹着冷风，齐乐然看着小孩单薄的包被：“咱们还是先找个暖和的地方说。”

 第67章 大宝

    还好牛婶打奶的罐子有盖，虽然掉到地上洒了一点，但是不多。齐乐然拎着两人的牛奶走在前面，牛婶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村里最后一排是养殖场，前面一点是原来的宿舍，王海涛家承包养羊之后就住到了原来的小纪家，宿舍楼现在就空了。也是巧合，后面的人家都是一层，没人盖二楼，就宿舍楼是二层，正好用来警戒。
    齐乐然敲门，等了一会儿大曹才来给他们开门。
    一看是齐乐然，大曹转头拿了一盆冻梨出来：“吃吗？”
    “吃什么吃，出事了，村里又有人摸进来了，你没发现吗，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两个人一班吗？”
    牛婶是后进来的，她进来的时候大曹在回头拿冻梨，回过头就看见牛婶抱着孩子进来：“牛婶，你怎么还抱了个孩子，咱们村哪有这么大的孩子，你可不能学叶二娘啊。”
    光顾着震惊，没听到齐乐然问话，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齐乐然说了什么。
    “什么？又来人了？！”
    “这个孩子就是一个女人放下的，放下就跑，我们没追上，你们没看见有人来吗？”
    “我跟方五一班，他让隔壁齐木匠叫走帮着搬东西，我可能是冻梨吃多了，就想上厕所，可能趁我跑厕所的时候摸进来的。”
    “我先替你盯着，你去摇人，顺着脚印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行。”大曹急急忙忙跑出去。
    齐乐然把桌上的帽子扔给他：“帽子。”
    牛婶抱着孩子坐在炉子边，眼神始终在怀里的孩子身上。
    齐乐然上楼打开窗户，朝着隔壁大喊：“方五哥，方五哥。”没人应声，大概是没听见。
    “小美，方小美。”
    “奶奶个腿的，哪个又这么喊老子，”方五从齐木匠家走出来，“谁啊？”
    “五哥，是我，我在这，你快回来，有人来了。”齐乐然站在二楼招手。
    方五一进门就看到牛婶抱着一个孩子坐在炉子旁边的椅子上，也不纠结名字了：“哇，牛婶，你抱的谁家孩子，没听说咱们村谁生了啊。”
    齐乐然从二楼下来：“醒醒，咱们村连个孕妇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生孩子。这孩子是我们捡的，这里有没有厚衣服、小被子什么的，给这个孩子用。”
    “这里没有但是我家有，等我回去取。”
    “那还是我去我二叔家果园拿，大曹去村里喊人了，你在这里看着。”
    等齐乐然走了一趟回来，齐家成他们已经到了，大曹还把牛婶的女儿齐红桃叫来陪她。
    牛婶抱着孩子开心地跟齐红桃说：“小宝快来，看看她像不像你姐姐。”
    齐红桃也看见了小孩身上的两个痣：“真的好像啊，痣的位置一模一样，就是可惜长得不像咱们老齐家人，我和姐姐都是圆脸，这个孩子应该是个长脸。”
    “她还这么小，没长开呢，你说她是不是你姐姐的转世，回来找我们了。”
    齐乐然把取回来的毯子在炉子边烤了一会儿，递给牛婶：：“牛婶你也醒醒，这是别人家孩子，人家妈妈没准就在小树林呢。”
    牛婶把脏兮兮的包袱皮换下来，裹上烤得热乎的毯子。
    齐家成没凑过来，在边上问：“男孩还是女孩啊？”
    方五：“还用问吗，肯定是女孩，谁家扔男孩啊。”
    “可能是后妈啊。”
    牛婶顺手一看，果然是女孩，很生气：“没关系，她不喜欢女儿我喜欢，既然把孩子丢下就跑，自然就是被遗弃的，我捡到就是我的，村长我可以收养这个孩子吗？”
    齐家成：“炳二和大曹去找人了，等他们回来看看是什么情况，至于收养，村里管不着，你随意。”
    炳二出马，没有失手的时时候，果然把那个妇女带了回来。
    妇女一看屋里这么多人，进来就跪地上了，膝行两步抱住牛婶的腿，哭哭啼啼地说：“大姐，行行好，你就可怜可怜俺们，收养了俺闺女，俺实在是养不起了，才把她送来的，你要是不养俺就只能把她丢回雪地里。”
    牛婶已经被两颗小痣麻痹了大脑，上来就答应了：“好，没问题，我一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妇女听了，立刻给牛婶磕了三个响头，边磕边说：“您可真是个好人啊，好人，能遇到你是她的福分。”
    “她没有名字吗？”
    “俺都是老姑娘，老丫头这样叫，您可以给她起一个。”
    “那就叫大宝。”
    齐红桃想开口阻拦，但是看着牛婶笑得那么开心，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就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姐姐被拐是妈妈的心病，现在换时空生活，更是绝了找回姐姐的希望，有这个孩子当成精神寄托，也挺不错，没准真是来天送来的缘分。不就是一个小孩吗，又不是养不起。
    齐乐然自那个女人进屋就一直看她，她觉得这个人有些可疑，丢孩子的时候头也不回，跑得飞快追都追不上。被带回来就又哭又磕头，显得身不由己。可她看都没看孩子一眼，反而一直在看牛婶的表情，是觉得这一屋里牛婶最好攻略吗。
    齐红桃：“大姐，你先起来，地上凉，我妈都答应你了，不会反悔的。”
    齐乐然装作不在意地开口问道：“大姐，你家住哪里啊？”
    “就是附近村子的。”
    “附近哪个？最近也没什么大灾害你们怎么养不起小孩？”
    妇女看齐乐然板着脸，很严肃的样子，身后还站着两个壮汉，刚才她就是直接被高个那个男的从雪里像捏小鸡仔哪样拎出来，不敢惹，支支吾吾地说：“小杨树屯的。”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作为一个唯一去过的人，炳二提示她：“祁宝山他家就是那儿的。”
    “这样，想起来了。大姐，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养不起孩子了？”
    “这是俺的第五个孩子，家里实在养不起这么多孩子，”好像是想到什么，撸起袖子，露出青青紫紫的伤痕：“俺家男的还打俺，嫌弃俺生了五个女儿，要是不把最小的送走，就把她们全卖了，俺没办法才偷跑出来把孩子扔给你们的。”
    齐乐然也不管可以不可疑了，火气直往上蹿：“呸，人渣。”

 第68章 牛奶

    “哇～”
    牛婶怀里的大宝醒了，发出弱小的哇哇的哭声。
    “哦哦哦，姥姥在这里，不哭。”牛婶收回放在那个妇女身上心思，低头轻声哄着怀里的大宝。
    叫妈妈年纪有点不合适，当姥姥正好。牛婶看着大宝皱巴巴的小哭脸，心里承诺我以后一定会像亲姥姥那样对你好。
    齐红桃没养过小孩，看她哭，犹豫着问：“她是不是饿了，还是尿了？”
    一屋子看向扔孩子的妇女，妇女低着头，心虚地说：“俺男人说出来前喂过了。”
    齐乐然：“会不会是在雪地里冻着了，从小杨树屯到咱们村可不近，她还被搁在雪地上待了一会。”
    齐红桃想着大宝破烂的包被，在看看他们一屋子裹成熊的大人着急了：“你们等着，我去找田大夫过来，让他看看。”
    妇女不以为然，又怕他们以为孩子病了不养：“哪有那么金贵，臭丫头片子皮实着呢，小孩子哭不是正常的吗。”
    齐红桃白了她一眼，心里想着这是大宝亲妈，不好跟她计较，我还是出去冷静冷静。
    齐乐然看着有点焦虑的齐红桃和一脸慈爱笑容的牛婶。再看被李畅扶起来坐在一旁的妇女，亲生闺女哭了漠不关心，只顾着打量屋里人都穿着，满眼羡慕。
    齐乐然这个还没进社会的大学生都看得出来，别说村委会那些天天和人打交道的村干部了。一时屋里面心思各异，但又殊途同归，有问题，大有问题。
    李畅坐在那名妇女的身边，给她端来一杯红糖姜水：“大姐，怎么称呼啊？”
    “俺叫叶春香。”
    大曹也喝着红糖姜水，听到这句话，呛了一下：“噗——咳咳，大姐你真姓叶啊。”
    李畅疑惑：“姓叶怎么了嘛？”
    大曹连连摆手：“没什么，我就随便一说。”又举起水杯喝了两口，不吱声了。
    齐乐然和大曹对视一眼：不会真是个“叶二娘”。
    叶春香喝完了一杯红糖姜茶，把杯子递给李畅：“妹子还有不，再给俺来一杯，这水甜滋滋的，喝完身上暖和。”
    这可是一大陶瓷杯500l，就算没接满也有400l，一口气都喝完了，也不怕烫着。
    李畅好脾气的又给她接了一杯：“你叫我妹，那我就叫你一声叶大姐，既然我们村决定收养大宝，有些情况必须要找你解一下。”
    这次叶春香没着急，小口喝着红糖姜水：“问。”
    “大宝现在几个月了，断奶了吗？”
    “6个，不是7个月了，断奶了，俺奶水不够，三个月就断了，平时给口米汤就行，要不说好养活呢。”
    牛婶听到只喝米汤一阵心疼，想起小时候养大宝和小宝，那时候家里也不富裕，但也没短了孩子吃的。但是又想到这里是六十年代，叶春香家还有四个女孩，也不好说什么，不能用她们的标准苛责人家，这个时代都这么养孩子。
    “叶大姐，你老公平日里总打你吗？”
    “不多，一周就一两回。”
    齐乐然气得拍桌子：“一周一两回还不多，多少是多啊，天天打三顿吗。”
    叶春香被齐乐然拍桌子吓得往李畅那里躲了一下，自责地开口解释：“都怪我没本事，没给他们老林家生个儿子，等我生了儿子就不会这样了。”
    李畅安慰地拍了拍叶春香的背：“叶大姐没找你们村的妇女主任反映一下情况吗？”
    “男的管教自己的婆娘，要外人来管干什么。”
    齐乐然愤愤不平：“你找人说他一次，他就不敢再打你了。”
    叶春香思考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不了，还是打我，不打我他去打大丫她们怎么办。”
    齐乐然：听不下去，我也出去冷静冷静。
    刚出门，田伟拎着药箱和齐红桃打着手电往这边来，齐乐然又跟着回屋了。
    李畅还在劝：“大姐，你考虑一下，总这么下去不是事，现在他只打你，以后就打你闺女，你要是真的心疼孩子，还是要把这情况跟妇联反应一下。”
    叶春香被说得有些不耐烦：“你这个姑娘长的这么俊，心肠怎么那么坏，我们夫妻的事你搅和什么。”
    齐乐然听得生气，李畅却是习惯了，乡下工作这么多年，各种各样的事情见的多了去了。
    还能好声好气的劝：“叶大姐，我不是搅和你们夫妻，我是心疼你的孩子，今天你被逼着扔了老小，明天就能扔老四、老三，总有好心人捡去养着吗。”
    叶春香油盐不进：“不用你管，反正我就不找。”
    李畅就不劝了，按说其实是她多管闲事，又不是他们齐家沟的人：“行，言尽于此，叶大姐你好好考虑。”
    那边田伟带着牛婶要转移阵地，宿舍里的东西剩的不多，还是回牛婶家。
    齐家成一个老爷们不好跟着，就带齐乐然家去。
    齐红桃从牛婶手里接过大宝，不太熟练的调整着小被子，露着脸怕吹风，不漏个缝又怕闷着大宝，调整了好一会。
    牛婶问看着大宝发呆的叶春香：“妹子，你晚上怎么办，天黑了你也别回去了，去我家对付一宿。”
    叶春香点头站起来：“行。”
    大曹和方五留下继续值班，齐家成小声嘱咐他：“看样子最近是不能消停，等会我再叫几个人过来，你们都警醒点，马上就要登记，别再出什么岔子。”
    “炳二，你明天去一趟小杨树屯，找祁宝山打听一下这家的情况。”
    “明天是大年初二，祁宝山在家吗？”
    炳二肯定地说：“他在不在的，他奶奶肯定在，我认得他奶奶。”
    齐家成：“那就好，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过来。”
    齐乐然看见桌角下还放着她和牛婶打的奶，叫住牛婶：“牛婶，你的牛奶。”
    “啊对，把这茬忘了，谁成想打个牛奶，捡了个孩子回来。”
    “我这份也给你，给大宝喝。”
    田伟先把齐乐然拒绝了：“不用了，她那么大的孩子最好还是不要喝牛奶。”
    齐乐然：“啊，行，不能喝啊，怪不得奶粉卖那么贵，是有唯一性啊。”

 第69章 打听

    炳二一大早就去小杨树屯打听情况，本来还怕路上碰到叶春香，谁知道人家根本没打算走。
    因为今天走亲戚的人多，炳二进小杨树屯并没有引起注意，走到一个用篱笆围着的小院，院子里是一个土坯房，一共就一间房带一个小的杂物间，虽然简陋，但是收拾得很整齐。
    祁宝山在院子里洗衣服，抬头看见炳二，放下衣服迎出来，高兴地说：“炳二哥，你怎么来了？”
    炳二看见隔壁有人探出头看他们，把祁宝山推进去：“过来有点事，咱们进去说。”
    “有谁来了？”屋里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小老太太，穿了一件大几号的藏蓝的棉袄，衣服上满是补丁，但干干净净。
    “奶奶，是我炳二。你还记得我吗？”
    宝山奶奶认真地看了炳二两眼：“哦，是恩人啊。”
    “不敢当，不敢当。”
    “宝山啊，你拿一把黄豆去小云家换块豆腐回来，”宝山奶奶抓着炳二的手，“这回说什么也要吃完了再走，俺家宝山麻烦你们了。”
    “奶奶别忙了，我这次出来有事，还得抓紧时间赶回去。”
    “炳二哥，什么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就是来找你们帮忙的，我找你们打听个人。”
    “谁啊？”
    “你们村有没有一个叫叶春香的？”
    齐宝山挠挠后脑勺：“叶春香？没有这个人。”
    “确定吗？”
    “我也不太清楚，长什么样子啊？”
    炳二给他们形容了一下：“大概三十来岁，1米5多，吊梢眼，长脸，梳一个低辫盘起来，我也不知道她平时是不是都这么梳。”
    宝山奶奶想了想：“你说的是林三子他媳妇。”
    祁宝山恍然大悟：“啊，好像林三嫂子确实姓叶，我们平时都叫林嫂子或者嫂子，我就忘了，但是她才二十多岁，反正没有三十。”
    “她还有5个闺女。”
    “那就是她了，就他家连生了五个闺女。她怎么了？”
    “她把小闺女扔到我们村，被我们村的人发现了，之后就要把孩子送给我们村的人，现在连人带娃都在我们村呢。”
    祁宝山震惊：“啊，不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俺看三子哥对他闺女挺好的，养的白白净净。”
    宝山奶奶撇撇嘴：“那是之前，这一年越来越不像话，人也没之前有干劲。”
    “我听叶春香说他还总打老婆。”
    祁宝山眼神里带着不信：“没有，俺看两人感情挺好的，林嫂子也没跟三子哥酸过脸子啊。”
    宝山奶奶叹了口气，诶哟，我的傻孙子呦：“应该是真的，左邻右舍都听见过。”
    祁宝山憨憨地张着嘴，呲个大牙：“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宝山奶奶看着憨笑的大孙子：“你天天就知道埋头苦干，知道啥啊你，还不如俺这个不出门的老太太。”
    “嘿嘿。”
    宝山奶奶皱着眉头问：“三子媳妇她真这么干啊，这丧良心的，也不怕遭报应，宝山你去林家打听打听，看看他们家老爷子知不知道。”
    “宝山，出去别提我啊，我是私下来的，要是出事，我可不想被他们家缠上。”
    祁宝山：“俺知道了，俺就说俺要借他家的锯子，炳二哥你跟我去吗，我带你认认门，你可以躲旁边偷偷看。”
    “不用了，你去打听一下就行，我们主要是怕被人讹上。”
    祁宝山出门，宝山奶奶拉着炳二问孩子情况：“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被捡到她的那家收养了，那家人挺好的，之前丢过孩子，看见那孩子第一眼就觉得她和之前丢的那个女儿长得像。”
    “老天保佑，唉，可怜的娃爹不疼娘不爱的，跟了别人没准能平安长大。”
    过了一会，祁宝山拿着锯子回来：“我问了，三子哥和媳妇昨天下午就没在家，听邻居说他们出去走亲戚了。”
    “我们就见着叶大姐，没看着有男的。”
    “那我再去打听打听？”
    “算了，不用了，谁家出去干坏事还光明正大的，问也问不出什么。”
    祖孙俩要留炳二吃饭，炳二推说还要回村里办事，给他们留下一包盐和几块大白兔：“新年快乐啊，回见。”
    祁宝山追上去没追上。隔壁刚才探头的人打开门，贼眉鼠眼的看着祁宝山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啊，也太抠了，走亲戚就送这么小的纸包，俺可是你的亲叔叔，分一半不过分？”
    隔壁住的是宝山奶奶的二儿子祁玉柱，因为宝山爹当了赤脚大夫，所以一直觉得父母偏心老大，等爹一死，立马说家里添了闺女，一家四口住不开，把宝山奶奶和祁宝山赶到老房。
    祁宝山把奶糖悄悄用纸包挡着，打开纸包给他看了一眼：“不是亲戚，家没盐了，托人给俺捎回来的。”
    “切，就是一包盐啊，我说你不能又冒出一个穷酸亲戚，没劲。”
    祁宝山啪的一声大力把门甩上。
    “嘿，你个小兔崽子，什么态度。”
    炳二还在吭哧吭哧回来的路上。村里早就热闹了起来，没出半天，大家都知道牛婶捡了个外孙女，和被拐走的齐红叶很像。
    听着外面孩子哭，叶春香早上五点多就醒了。
    昨天晚上田大夫看过大宝说是发烧，虽然没有婴儿，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在采购物资的时候备上了能用的药。
    牛婶和齐红桃连喂药带给大宝擦身体忙活到半夜。
    早上大宝可能是饿了，哭醒了，牛婶给她蒸了一个鸡蛋羹，吃饱后大宝冲着牛婶啊啊，还一逗就笑，满是天真无邪，也不知道自己被爸妈抛弃了。
    叶春香听着旁边的动静没睁眼，舍不得出被窝，这炕烧的真暖和，被子也软和厚实，在炕上躺着装睡，砖瓦房就是不一样，能享受一会是一会。
    齐红桃喊她起来吃早饭才睁开眼睛。昨天晚上忙着小宝就熬了点粥，但是这粥可比他们家的稠多了，还是大米的。
    早上吃的馒头咸菜和小米粥，也不错，这馒头可是白面的，一点别的不掺。
    叶春香看着大宝：闺女啊你可别怪娘，牺牲你一个，你四个姐姐就保住了，何况娘还给找了个好人家。

 第70章 还没走

    村里悄无声息的让人摸进来不得不令人警醒，没被发现的时候，担心合法身份，眼看有了身份被越来越多人所知，又怕人多眼杂被偷家。
    跟现代的农村生活相比，多了一番小心翼翼，算是给平静的生活加了一些调剂。
    村里人听说牛婶家收养了一个女孩，热心地带着东西看望。母女俩寻亲这么多年，让人佩服。
    齐多多送来一个小木马，是冯逗逗小时候玩的，买的时候不便宜，长大家里没有地方放也不舍得扔就拉回农村放着，想着看谁家有用就送人，现在可是派上用场了。
    齐多多进门，看见里面还有个外人立马掉头出去。
    她老公冯天翼跟在后面正要进门，被齐多多扭着转了180度。
    “怎么不让我进?”这要是刚生完孩子确实不适合带男的来串门，不是收养的吗。
    齐多多小声说：“屋里有外人，你先把木马送回去，我自己进去。”
    冯天翼拖着木马往回走，路上看到林凤拿着一个学步车过来。
    冯天翼：“你也去牛婶家啊？”
    林凤看他是从那边过来的：“嗯，你这是去完了要回去，小孩长得好看吗？”
    “没进屋，多多说有外人让我把木马先送回去。”
    “啊，还有别人在啊，那我这学步车也送不过去了？”
    “还是先别送，你要是怕麻烦可以给我，到时候我一块送来。”
    “也行，那我就不折腾一趟，你拿走。”
    冯天翼一手拖一个回家，林凤继续往前走，这回不是光看孩子，还有热闹凑。
    屋里，齐茵佳在给齐红桃展示手里的衣服，都是杨晴晴小时候穿的，没拿那种很浮夸的公主裙，就是纯棉的1、2岁小孩子穿的的连体服。
    林凤一看打趣说：“还是女孩好，不像我家的臭小子刚会爬就满地打滚，一件能拿出手的衣服都没有。”
    叶春香听着羡慕极了：“男孩子淘点好啊，说明健康。”
    全村就这一个陌生人，不难猜出女人的身份。齐多多凑在叶春香旁边：“大姐，你放心，牛婶可以说是我们村有名的厚道人家，孩子交给她们你就放心。”
    牛婶也立即表示：“你要是想来也可以来看看她，怎么说你也是她的亲生母亲。”
    叶春香没说话。
    等人走后，齐红桃收拾茶几，没注意把水杯碰倒了，拿来一块荧光粉色的抹布擦水渍。
    叶春香直心疼，“这么好的布，颜色多鲜亮啊，你就拿它擦桌子了，拿去当个围巾多好啊。”
    齐红桃被她灼热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继续擦了，犹豫着把抹布递给叶春香：“要不，这个给你。”
    叶春香欢喜地接过：“这怎么好意思，可不是俺要的啊，是你自己给俺的。”
    炳二回来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齐家成。
    “你这一路看见有人在附近转悠吗？”
    “没有，我还去李哥那问了，他们值班也没看到别人。”
    “那这个林三子去哪了？”
    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林三子没有出现，叶春香也没有走。
    说要赖上牛婶家，没有。叶春香一天没干别的，光划拉东西了。先是夸家里这个好那个好，她家里要么没有，要么就用了十多年，然后满意羡慕期盼地看着你，直到你松口说送她为止，不然就一直夸，连个勺子都能夸出800字小作文。
    还有明着要的，虽然村里有小孩的不多，但是之前村里有啊，接收全村资源的70多个人，总有几个捡着不少小孩衣服，用不上的就送过来一些，叶春香看得眼红，这个村可真富裕，村里人精精神神的不说，看着身高体型脸色就知道是不缺吃的。
    “红桃啊，你看这衣服大宝也穿不过来啊，俺能不能挑两件给家里姑娘带回去。”
    “能穿的了吗，会不会太小了。”
    “没关系，我回去改改就行，再说了，丫儿们穿不了，以后还有弟弟呢，留着给弟弟穿也行。”
    “那你挑。”
    叶春香得了话，不客气地挑着：“这件红的好，喜庆，留着以后给儿子穿。这件黄的大，四丫儿能穿，这件”连挑了10件，“会不会太多了？”
    齐红桃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抱了人家的娃：“家里还有4个孩子呢，不多。”
    “那既然不多我再挑两件，这个蓝色的也好，看着透亮。”
    齐红桃：有没有可能我说的是客气话。
    齐红桃看向牛婶，牛婶朝她摇了摇头，行，我忍。
    眼见天又要黑了，齐红桃试探地问叶春香：“叶大姐，这出来一天，你不担心家里孩子吗？”
    “有人看着呢，平时我下地挣工分，孩子也是一锁就是一天，没事。”
    过一会儿又问：“这天又快黑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不然天黑看不清路。”
    叶春香就抱过在炕上睡觉的大宝：“老丫啊，娘舍不舍得你，你是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齐红桃说不出赶人的话，行，她们那时候送养个猫猫狗狗都要时常回访，别说是个孩子。
    吃过饭，叶春香自觉铺好被子躺好睡觉。
    齐红桃刚想开口问她明天走不走。
    叶春香抱起旁边的大宝开始哭：“娘的老丫啊，娘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你要听话，长大要好好孝顺你牛姥姥和红桃姨啊。”
    牛婶不赞同地看着齐红桃。
    不问了，我不问了行吗，你把孩子放下，我刚哄睡着的。
    齐红桃委屈，最后只好说：“我就是想问问明天早上吃啥。”
    叶春香把眼泪抹到大宝的衣服上：“什么都行，今天早上的馒头不错，中午的炒鸡蛋也好吃。”
    “我知道了。”
    因为大年三十来了干部，昨天又来了陌生人，所以齐家沟也没等出了年，昨天就开始掐电。
    村委会加上保安队，12个人，两班倒，开始在村里巡逻。养殖场那三家也很警惕，除了齐屠夫家，另外两家还有外债呢，这牛羊可是家里的金疙瘩，一只都不能少。
    条四牵着边牧走在路上，当初还是草率了，怎么不多买几只狗子，想想什么德牧，什么黑背，就我们跟研究所这关系，拿下几只警犬都有可能。

 第71章 惊魂一夜（上）

    山顶附近，一伙人猫在雪地里，不怀好意地窥视着下面的村子。
    刘大头怀疑的探头“三子，你说的就是这里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有好东西吗。”
    林三子用手电筒照了照旁边的树，确认上面有他做的标记，“来的不是时候，白天看你就知道，这家家都是大瓦房，地主老财家也就这样了。”
    王大贵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三子，这一票我们陪你干了，回村的时候你可千万别乱说啊，不然我们兄弟俩让你好看。”
    “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林三子不耐烦的回道，要不是不小心走漏风声被他们听到了，他也不想叫王大贵兄弟俩，看着流里流气以为有点人脉，谁知道就是假把式，只敢嘴上花花。
    林三子能找到齐家沟是因为祁宝山，他注意祁宝山很久了。一个不受儿子待见的有病的老婆子带着一个半大小子哪来的钱买药。她媳妇第二次生孩子差点难产，他以为是个儿子就把媳妇送到了医院，在医院乱转的时候看到祁宝山来医院卖药，这才知道了他家钱的来路。
    心思就活泛了，来山里转悠了几次没找到祁宝山采的那一种，就开始留意祁宝山的动向。上次进山是个下雨天，一个没注意跟丢了。
    直到小年那天，他出来想给家里的5个女儿找个下家，想着去黑市看看有没有门路把孩子送进城，实在不行就丢在医院，没成想黑市被人端了，一时还难以恢复元气。回去的路上看到了祁宝山，就悄悄跟上他来到了齐家沟。
    看到齐家沟的环境，觉得下家也不是不能在村里找。进来一看，里面还养着那么多猪牛羊，更倾向选这儿。
    也是那天村里来了警察，有更大的事吸引走了注意，村里人才不知道还有一个人进来过。
    祁宝山从齐家沟带回来不少东西，祁宝山没声张，是他自己发现的。一时嫉妒冲昏了头脑，既然你们都那么富了，送我点我用用不介意。
    后面下雪事情被耽搁下来，过年的时候看着别人家生龙活虎的儿子和自己家干巴巴的五个闺女，还有桌上不见荤腥的饭菜，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他应该有所行动。
    “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再等等，我家婆娘在村里帮着踩点呢。”
    “能行吗，她不会被人怀疑？”
    “带着小孩，一般人对妇女和孩子没有防备。我跟她说今晚行动，她应该会找机会跑出来给我们带路。”
    给他们带路的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叶春香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静静地把炕头的衣服穿好，这件不是她自己的衣服，是牛婶的，还是枣红色，她白天没好意思开口要。
    刚要下床，坐在炕沿努力够齐红桃的鞋，她俩一个睡炕头一个睡炕尾中间有一段距离。
    “你干嘛去？”
    叶春香一僵，“上厕所。”
    齐红桃打了个哈欠：“正好我也想去，晚上水喝多了。”
    手在旁边摸出手电，打开，“走。”
    叶春香只好和齐红桃一起去外面上厕所。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齐红桃精神了，发现叶春香穿的是牛婶的衣服。
    “你怎么把我妈衣服穿出来了？”
    叶春香语气无辜“啊，是吗？没注意随手摸了一件，我说怎么这么暖和 。”
    回去之后齐红桃就睡了，她也躺回去继续装睡。
    感觉过了半个小时，叶春香小声的招呼：“牛姐，牛姐。”
    牛婶睡得很熟没有理她。
    突然齐红桃说了一串让她听不懂的话：“老铁给个小心心《。”
    叶春香感觉又闭眼装睡。过了一会又试探了一下，应该都睡熟了。
    走出屋子推开院门，看见一束光，接着一个人牵条大狗过来了，她只好退回去。
    估计着人走远了，再推开门，一拍脑门，坏了，母女俩给的东西忘了带，她还偷偷藏了两个馒头呢。
    返回屋里拿东西，大宝哇哇哭了，完了，没来得及阻止，只好穿着衣服又躲回被窝里。
    牛婶被吵醒，摸摸大宝的尿介子，果然湿了，摸索着点上蜡烛，给大宝换上。
    叶春香不敢动，闭着眼装睡，被窝里实在太暖和，恍惚间就睡着了。
    外面的四人等不了人，想着自己进去，外面也是怪冷的，他们还在山顶，风更大，扛不住哇。
    “娘的，这个误事的老娘们，不等了，看她回来老子怎么收拾他。”
    走着走着，刘大头发现不对：“你们小心一点，村里好像有光。”
    王大富脑中灵光一闪：“大哥，看来这村里是真有好东西，还巡逻呢。”
    王大贵语气中带着兴奋：“干了，看来干完这一票咱们明年的吃喝都不用愁了。”
    四人小心躲开巡逻队，也不敢开手电筒，摸黑往里走。
    好不容易下山，走出小树林，直接扎进了乱葬岗。但是因为齐乐然她们干活的时候想着旧坟不能堆得太饱满，就没做那么高，扫雪也没扫这一片，所以一时不显。
    王大富走累了，看着有个台子就坐下来歇歇：“大哥，咱歇会，我腿僵得都走不了了。”
    “没出息的东西。”
    “骂，骂，反正我就是要歇歇，走不动了一会儿怎么拿东西。”
    刘大头不想理这个废物，知道地方他自己来也不是不行，但是林三子死活不告诉他位置，只能跟着林三子。他也是看着林三子的面子才带上大富大贵，“你自己歇，我去打探打探。”
    林三子自然是跟着刘大头，王大贵想了想也跟着走了。
    王大富一个人坐着：“自己就自己，这么急赶着投胎啊。”
    抬头看天，锋利的砍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王大富腿也不僵了，一下子蹦起来，仔细一看原来自己坐在断头台上面。
    哆哆嗦嗦往后倒退几步，不留神被一块木牌绊倒了，从地上拔起来一看“孔祧之墓”，王大富梗着脖子四处张望，这附近的起伏原来都是坟。
    可惜齐乐然的小巧思就这么被人拔了。她还想营造出那种无人扫墓的凄凉，特意把木牌埋的歪歪扭扭。

 第72章 惊魂一夜（下）

    王大富捧着木牌，双手颤抖地把木牌插回原位，嘴里念叨着：“我不是故意啊，我这就给你按回去。”
    王大富从地上站起来，是真的有些冻僵了，手撑在地上想要借力，不过这块的雪地是松软的，手往地下一杵，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还很光滑。
    忍不住把东西从里面掏出来，盗圣当不了没准能当个摸金校尉。掏出来一看是个头盖骨，想都没想，直接扔了出去。不知道砸到了什么，又反弹回了王大富怀里。
    王大富下意识用胳膊搂住，口鼻呼出的热气熏到了头盖骨上，看到一团深色在头盖骨上渲染开。
    王大富惊得跌回断头台上，背磕到了立柱，忍着疼痛试着站起来，脚不小心绊倒了固定砍刀的绳子。
    咣——
    砍刀贴着脑门从上面落下来。王大富看着砍刀就这么掉下来，感受到刀锋从眼前闪过，吓得差点尿裤子。
    “呜呜呜，娘嘞，我要回家。”
    屁滚尿流地往村里跑要追上王大贵。
    村里的巡逻队正好走到养殖场附近，刘大头三人躲在一栋废墟的墙后面，等着人走远。
    刘大头烦躁地对空气打了一拳：“这到底是有什么宝贝这么防着，我看城里的机械场也就这样了。”
    林三子想的是叶春香那个废物，早知道他亲自出马，也不至于靠墙角吹冷风。
    王大贵心不在焉得看着远处没有窗户的屋子，黑洞洞的。
    一阵风吹过，屋子里的风铃被风吹起，叮铃，叮铃——一个飘着的白色人影出现在王大贵的视线里。
    王大贵疯狂拍打旁边的林三子的肩膀。
    林三子小声吼道：“你干什么？”
    王大贵惊恐的指着那个黑洞洞的窗口：“有鬼。”
    林三子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恶狠狠地说：“你要是不敢去就待着这里，别给我们拖后腿。”
    “我真的看见了，不信你再看看。我还听见人的哭声了，我要是骗人天打五雷轰。”
    林三子烦的不行，但还是竖着耳朵听了一下。
    “呜呜呜。”
    似是而非，似有若无。“大头，好像真的有人哭。”
    这时，又刮起一阵风。风铃响，白影飘。一对闪着光眼睛逐渐接近。
    “啊～”王大贵忍不了，还是叫出声来。
    “旺旺。”
    “谁在哪？”
    刘大头一听狗叫就知道情况不好，看着旁边呆愣的二人：“跑啊，蠢货。”
    带着狗巡后半夜的炳二和大曹跟在优乐美后面往这边跑，大曹从腰间拿出警棍，炳二摸出一捆绳子，跑动间游刃有余地系了一个套索。
    优乐美追到人用力一扑，跑在最后面的王大贵就被扑倒了。他也不挣扎，躺在地上不敢动。
    炳二用力把套索往前面一甩套到了林三子的腿，林三子使出全身的力气努力从炳二手里抢过绳索，炳二没敢用全力，一个犹豫，被林三子成功挣脱了。刚跑出去两步就被赶过来的大曹从背后来了一闷棍，倒地被治住了。
    刘大头跑得头也不回，才不管他们死活。
    “呜呜呜，跟你说了不听，你偏要来，呜呜呜。”王大富哭哭啼啼往这边走，迎面和刘大头撞上。
    因为温度低，他还哭了一路，风吹得脸疼，还没看清情况，就被刘大头猛地一拉，直接朝大曹和炳二那边甩过去。
    炳二冲的太快来不及刹车和王大富撞到一起，把大富从身上推开又被刘大头扬起来的雪糊了满脸。
    林三子趴在地上死死抱住大曹的腿不让他去追人。
    不巧手电筒电量告急，最后炳二和大曹还是决定不追了，反正已经抓到了三个。
    王大贵看他们没顾上他，顾着捆三子和大富，那只狗也跟去了大曹后面，想趁机逃跑。
    炳二听到他的动静，脖子转了半圈，正脸对着他。
    “啊啊啊。”直接把王大贵吓晕了。
    林三子和王大富虽然也看见了，但是没有王大贵的冲击大，从后脑勺变成了脸，所以还受的住，小鹌鹑一样老实了，不敢说话。
    炳二把头转回来，左右扭了扭跑了一个人，不爽，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虽然之前看过，再看一次还是很神奇，村里人还好奇地问过：“你们少林寺还教这个？”炳二告诉他们这是司马懿同款顾狼之相，也是很多年没展示了。
    “晕了怎么办，掐人中能给掐醒吗？”
    “你试试。”
    试了一下不行。
    大曹只是把林三子和王大富的腿绑到了一块，手还是能动的。
    “你，还有你，把你们同伙抬上。”
    林三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们什么都没干呢，心虚个什么劲，不跑也行啊，绝对不能承认是来偷东西的，不然全完了。
    “误会，都是误会，快给我们解开，我们就是路过。”
    “对对对，”王大富应和着林三子，吸吸鼻涕，“路过，路过。”
    “只是路过你们跑什么？”
    “这狗追我们，我害怕，就跑了。”
    “对对对。”
    大曹没信，黑灯瞎火在墙边猫着算什么路过，“你对什么对，他们跑的时候你还没过来呢。”
    眼见说不通，林三子还想跑，炳二二话不说掏出刀子往他眼前一亮，林三子顿时听话了，他就是想搞点东西，可不想把人都搭里面。
    大曹拽着绳子，把两人拉到王大贵身边：“赶紧的，别磨蹭。”
    两人刚把冰凉的手放到王大贵身上，王大贵幽幽转醒，一眼看到了凶神恶煞的炳二，立马清醒过来，双手抱拳练练告饶：“大人，阿不，大神，饶了我，我再也不敢偷东西了，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了。”
    “你们是组团来偷东西的？”
    “是啊，可是我们还没进村呢，就被英明神武的您发现了，就饶了我们。”
    林三子还想嘴硬一下：“我不是，我就是路过，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王大贵才没有什么团队精神，一张嘴全给秃噜了：“嘿，你个林三子，大神您别信他的，就是他领的头，说找到一个好地方带我们兄弟来发财，让我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王大富一看哥哥倒戈了，也跟着反水：“对对对。”

 第73章 KPI

    炳二看向旁边的像瘦猴一样的男人，头发有点长，挡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阴郁的眼神看向王大贵。这不就是他们要找的孩子爹吗，果然没安好心，在这等着呢。
    “你就是林三子？”
    林三子眼睛一转，他这反应怎么像知道我这个人，是不是那个蠢娘们暴露连累我了：“那是谁，我不认识，不知道。”
    王大富同时和他开口：“是是是，就是他，啊嚏。”
    这风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回去再问。既然人醒了，也不发愁怎么把人带回去，捆成一串往村里带。
    巡逻的点会有交叉的齐景业和李畅没看到他俩，顺着小路走过来。人手不够，齐景业刚好是个当兵的，就被拉来帮忙。
    齐景业看着两人拉着一串糖葫芦过来：“好家伙，捉到几条大鱼啊。”
    “他们干啥了？”
    “据说是来村里偷东西，被我们发现了，还跑了一个。”
    大曹拉着两人继续走，炳二和李畅换了一下，还有一个人没追到，怕有危险。
    李广林在宿舍里看着，没想到他们能带人回来，松了口气，两次了，没发现村里来人，这次总算往上抬了一下kpi。
    大曹进来先从橱子里拿出几捆绳子，把三个人的手也绑上，巡逻的时候拿不了那么多。把拴着三个人的那条绳子拴在屋里的沙发腿上，跟李广林说了抓住他们的经过。
    好多年没人敢偷到齐家沟头上了，一听有人来偷东西李广林还挺怀念，炳二太能打，显得他们没有用武之地啊。
    李广林收回脸上的笑，绷着脸，甩了一下手里的鞭子，觉得不太有气势，还对着沙发上的抱枕抽了两下：“说，你们是哪个地方的，叫什么。”
    “我叫王大贵，这是我弟弟大富，这是我们同村的林三子。”
    李广利的反应和炳二一样，都想到他们要找的那个孩子爹。
    林三子自打进屋就打定主意不说话，捉贼拿赃，他还没开始偷，他们从他这里这找不到东西，还不是要把他放了。再说了他媳妇还在村里，会想办法把他救出去的。
    李广林打量林三子，气质有些忧郁，跟个瘦麻杆似的不像是天天打老婆的，确认地问了一句：“小杨树屯打老婆那位？”
    大富大贵兄弟俩开始没觉得不对，只是觉得真是好话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林三子打老婆都传到这里了吗。
    听到打老婆，林三子抬起头白了李广林一眼，不耐烦地说：“关你屁事，快给老子解开。”
    “你家的丫头是真的不打算要了吗？”
    “和你没关系。”
    “你要是不养，考虑一下领养吗？”
    “老子就是扔了，也不送你们村了。”
    王大富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听越不对：“哥，他们之前是不是认识，你还没说呢他们就知道咱们是小杨树屯的，还知道他打老婆，咱们是不是被合起伙坑了，不然怎么偏要来这山沟里偷东西。”
    王大贵想了一下，他没说他们是小杨树屯的吗，好像还真没介绍过。
    “好啊，林三子，怪不得别人不找偏来找我们，不就是带头骂了你一声绝户吗，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耍我们兄弟。”
    “我呸，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不是你们自己非要贴上来的吗。我绝户，老子都五个女儿了，你们两个二流子才是没人敢嫁，等着当老光棍。”
    “哥，他骂咱俩。”
    “那就骂回去啊，你还骂不过这个绝户吗。”
    林三子听得眼里冒火，手脚都捆着，就用头往王大贵肚子上顶：“嘶，你个断子绝孙的窝囊废。”抻到了背部的肌肉，本来就挨了一闷棍，还挺疼的。
    “哎呦。”王大贵肚子被顶了一下，刚才他在雪地上趴着还没缓过来呢。
    “好啊，你敢打我哥，我咬死你。”扭头就往林三子脸上咬了一口。
    李广林还没问出什么就看到三条大肉虫扭动着打了起来，你啃我一口，我碰你一下，有点不忍直视。让他有些自我怀疑，果然是业务不熟练了，他还一句没问出来呢。
    齐景业从炳二那里听说了优乐美的英勇表现，欣慰地摸摸狗头：“好样的，等明天给你加个骨头。”
    两人贴着村子边巡逻，快要走到牛婶家了。
    炳二问齐景业：“咱们现在去找牛婶？”
    “明天，大晚上的，听我妈说昨天晚上她们就折腾了大半夜，反正人都在我们手里，不差这一晚上。”
    两人大步走过牛婶家门，却听到后面传来开门的声音，齐红桃追上来：“正要找你们呢，叶春香不见了。”
    “啊？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知道，12点左右我妈起来换尿布的时候还在的，我再一睁眼就就发现人没了。”
    “肯定是和林三子里应外合，怎么办，要去找人吗？”
    “林三子是谁？”
    “就是叶春香男人，这是我今天白天去小杨树屯打听到的，本来想告诉你们一声，没抽出空来。”
    齐红桃关切的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没事，暂时不用，回去睡，林三子我们找到了，被我们关在村委会，她家我们也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我想回去了，有什么能用上我们的招呼一声啊。”
    齐红桃沮丧地推开门进屋。唉，她们一家是不是引狼入室了，这个孩子她们还能领养下去吗，这些年的寻找又一次次失望，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跟姐姐相似的孩子，她们就是想找个精神寄托，告诉她们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叶春香想扔孩子，她们在找孩子，不是正正好好吗，谁知道好心办了坏事。
    送走齐红桃，两人对视一眼，怎么办，刚抬上去的kpi又要下拉了，上次跑了齐磊，这次跑了叶春香，可以说他们保安队来了六十年代，业务水平直线下降。
    保安队也冤枉，这拉胯的实力配不上他们的日夜努力，这腿长在别人身上，人都是自由的，他们也不能24小时盯着不让人走啊。人走了没事，又牵扯出来一个林三子，看来明天一早还是要去趟小杨树屯。

 第74章 抢孩子

    让他们头疼的叶春香正背着包袱走在回家的路上。浅眠中猛然惊醒，想起来半夜要去和自己男人汇合，这次顺利地出了门，路上也很顺利没有撞上巡逻队。
    走到果园附近看到了那场激战，连忙躲到旁边没人的屋里，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等人走远了才敢出来。
    叶春香一脸惊魂未定，怎么办她男人被人抓走了，冷静，一定要冷静，她男人还等着她去救。裹紧身上的衣服，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上走。
    刘大头在暗处看着叶春香走过来，从背后捂住她的嘴。
    叶春香大惊，条件反射的左右挣扎：“唔唔。”
    刘大头阴狠地说：“别叫，是我。”
    “唔。”刘大头病死的前老婆也是小杨树屯的，才和林三子勾搭上，叶春香也是认识他的。
    “我把手松开，你不许喊，听懂了就眨眨眼。”
    叶春香眨了一下眼，被放开了。刘大头抢过她身上的包袱，打开一看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粉色毛巾（就是那块荧光粉色抹布）、搪瓷杯、勺子、半口袋大米连她之前身上穿得那件棉絮都漏出来的棉袄都没放过。
    刘大头生气的把东西往地上一摔，上下打量叶春香：“艹，都是什么垃圾，钱是不是藏你身上了。”
    叶春香一动不敢动，老实地说：“真的没有，俺偷偷翻过了，柜子里都没有钱，俺在的那一家连个带锁的柜子都没有。”
    “你没骗我，我可不好糊弄。”
    “真的，俺要是骗你就让俺一辈子生不出儿子。”
    刘大头听了冷笑一声，不怀好意地说：“生不出儿子，是你男人种不行，要不你考虑考虑别人。”
    叶春香连忙跪下，小心翼翼的说：“大哥，俺错了，你就放过俺。”
    刘大头不屑，踢了叶春香一脚：“少自作多情了，老子可对你这种干干巴巴的女人没兴趣，你回村里找你们村长周大彪，就说你们在这被抢了，让他把人弄出来，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把我供了出去，你们就等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家沟那边听说叶春香跑了没太着急，毕竟炳二知道林三子家位置，再说她家里还有4个孩子，跑就来，等明天他们就把林三子他们三个送到公安局，虽然偷窃未遂，但是偷盗这个罪名在五六十年代还是挺严重的，就交给官方处理。
    谁知第二天一早，他们还没去小杨树屯，就被人找上了门。
    叶春香一路上越想越害怕，她的丈夫不能出事，她不能没有丈夫，不然谁来养活她和四个闺女，编了一路的说辞。
    到家的时候公公婆婆都没发现，林老大和林二头的屋子也没有动静。叶春香先把牛婶家送的东西藏好，换回她自己的衣服和鞋子。
    这鞋子还不如她自己做的呢，针码大缝的还歪歪扭扭的，要不是看着新她还不惜的要。
    这要是被丢了鞋的齐红桃知道准得拿针把她的嘴缝上。你知道我做了多长时间吗，她们那个时候哪用自己做鞋，都是为了伪装现做的，手都要扎成筛子了你还嫌弃，我也没给你啊。
    叶春香换好后，又打了盆水照了照，把头发扯乱一点。检查没有什么问题，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嚎哭着跑出门。
    “爹娘，大哥二哥，你们可要为俺们做主啊。”
    婆婆高桂兰最先掀开帘子走出来：“老三媳妇啊，你们咋才回来，四丫哭着找娘呢。”
    叶春香大声在院子里喊：“娘，不好了，你可得给俺们做主啊。”
    邻居都让她喊出来了，骂骂咧咧道：“谁啊，一大早在这哭爹喊娘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王二叔，你可得帮帮俺们啊。”
    外人都来了，林家三个男的不好再躲在屋里，披着衣服走出来。
    林老爹：“老三媳妇啊，发生啥事了？”
    林二头：“是啊弟妹，别着急慢慢说。”
    “能不着急吗，俺家男人让人给抓了？”
    林老大语气中带着怀疑：“不能，老三那么老实，还敢犯事？”
    “不是警察抓的他，是别的村子的，那村人还抢了俺家老丫头，还是俺机灵，他们看俺是个女的没在意我，趁着不注意我赶紧跑回来报信，你们一定要帮俺把孩子要回来啊，不然俺就不活了。”叶春香哭得更起劲了，这是她回来路上想好的，她男人被抓了显得有点窝囊，对孩子下手那就罪大恶极了，所以一定要闹大，让村里出门跟她去要人。
    林二嫂抱着儿子从屋里出来，幸灾乐祸地说：“唉呀，这可是天大的事，弟妹你也真是的，别怪嫂子说你，五丫头那么小的孩子，你非得抱着回娘家，你看现在出事了。”
    林二头不耐烦地打断媳妇的马后炮：“都这时候，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办。”
    高桂兰没了主意：“对，想办法，他爹，这个事可怎么办啊。”
    林老爹抽了一口手里的大烟袋，半天没说话。
    叶春香见状就要往院子墙上撞：“你们别拉着俺，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老丫头娘不对起你啊。”
    旁边的林大嫂赶紧拉住她：“弟妹你别想不开啊，我这就让你大哥陪你打上门去，你这要死要活的是干啥。”
    旁边出来看情况的左邻右舍也跟着着急，帮着出主意：“林家的，要不你找村长去，大彪出马准成。”
    “是啊，这敢抢孩子，是不是欺负俺们小杨树屯没人了，”
    “算我一个，我也去。”一个家里有孩子的大哥热心地说。
    “那俺也跟着村长去。”
    周大彪这会儿也被人喊来，刚站住还没开口，就被自愿了。
    “咋了？”
    “村长来了。”
    叶春香看人来了不少，一哭三叹地开口：“村长，你可要给俺们家做主啊，俺的五丫头啊，她还那么小，就让人抢走了，呜呜呜呜。”
    “林老三家的你先别哭，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先给我说说。”
    叶春香不说话，只顾着哭，哭得撕心裂肺：“呜哇哇。”
    好心大哥看不过眼：“都这个时候了，说什么说，打上去就完了。”
    “对，咱们这就去。”

 第75章 通风报信

    祁宝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村里已经纠集一帮人出发了，因为他家里就他一个半大小子和一个老太太所以没找他们家充数。
    还是祁宝山早上去井边打水的时候听两个婶子说的。
    “诶，你听说了吗，林老三两口子回娘家，连人带孩子都让人抢了。”
    “哪个林老三。”
    “还有哪个，连生五个闺女那个。叶春香一大早就要死要活的，村长带人找上去，你家没人去吗？”
    “俺们才不管这个闲事呢。”
    “这怎么是闲事，这可是抢孩子的大事，诶，宝山你不打水了？”
    祁宝山匆匆离开：“俺肚子有点不得劲，想上厕所，一会儿再来。”
    祁宝山回到家，想着那天炳二来说的话，不是叶春香自己把孩子扔了吗，肯定是有人在中间搞鬼。回家和宝山奶奶一说，两人都觉得是叶春香说了谎，齐家沟那么好的条件，闲的没事抢别人孩子。
    “宝山，你快去和恩人们说一声，这里面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行，那俺现在就去，你别去打水啊，等俺回来打。”
    因为祁宝山对路比较熟，虽然晚出发了一点，但是还是比小杨树屯的人来的快，路上还看到了他们，绕了一段路，不是走的常走的村子后面，穿出来直接到了村口。
    值班的齐家成一看是祁宝山都没发信号，宝山可是能算村里的老熟人了。
    “村长，叶春香带着俺们村的一群人打上来了。”
    齐家成听得糊涂，难道是值班值多了，“不是，什么叫打上来？”
    “叶春香说你们村的人抓了她的孩子和男人，找村长过来要人，马上就到后村了。”
    “她怎么还倒打一耙，真是东郭先生和狼，农夫和蛇。宝山你先在这里躲一下，别让你们村里人看见你，对你不好，不招待你了，我去后面看看。”
    “知道了，你快去叔。”
    小杨树屯的人跟宝山也就是前后脚进村，齐家成刚出村委会就听见鞭炮响，应该是来人被发现了。
    齐乐然在小广场等着齐家成过来，跟上他：“爸，出了什么事？”
    齐家成步子倒蹬的飞快，长话短说：“叶春香带着小杨树屯的人来要人。”
    不知道齐乐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坏了，村里人都以为是上面来的人，只是装扮上没带武器啊，打不过他们，总不能甩着假发上。”
    齐家成想着也是，打不打的，气势不能处在下风：“那你在这里等会，看见人过来让他们回家拿上家伙。”
    等齐家成紧赶慢赶地跑过去，看见人并没进村子，李广林带着人在小树林设了路障，把人堵在了乱葬岗。
    “把人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黄明睿阴阳怪气地说：“你让我们交就交，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不交，有本事你过来啊。”
    小杨树屯的人看着插满玻璃渣的路障无从下手。因为是他家的事不好不出头，林老大硬着头皮跟里面交涉：“只要你们把人交出来，我们就当事情没发生过，不然要你们好看。”
    “你们还是请回，人我们不交，你说当没有发生就没有发生，凭什么听你的。”
    好心大哥举着锄头，试着打掉路障上的碎玻璃，被齐景业用石块砸锄头制止了。齐家沟的人不心疼玻璃和碎石块，这玩意废墟里多的是，但是好心大哥心疼他的锄头，这可是吃饭的家伙。
    好心大哥掏出一盒火柴，走到坟包附近，扯着嗓子喊：“把孩子带过来，不然我就把你们祖坟点了。”
    黄明睿：“哎呦，人家好怕怕哦～可是人家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们又打不到我们，气急败坏的样子。”
    方五都快憋不住笑了，什么祖宗，wifi和空调吗，那确实是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快点，我到要看看这两个祖宗能不能蹦起来找我算账。”
    林二头：“真是岂有此理，你们平白无故抓我弟弟和侄女，还是这个态度，你们是土匪吗，我要去革〇会告你们。”
    “这什么啊，打不过叫喊家长，你三岁小孩啊。”
    不是非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但是小杨树屯的一上来就破口大骂，还说要宰了优乐美吃肉，叶春香一脸哀怨的盯着你，让人起鸡皮疙瘩。
    齐家沟人看见齐家成过来自发给他让出一条路让他上前，眼瞅齐家成就要站到最前面，滑着轮滑的齐小龙和滑着滑板的齐林一个神龙摆尾冲到了齐家成前面。
    齐小龙扎着两个小揪揪，穿着红色羽绒服，手上拿着一把长枪，神气地说：“吾乃菜鸟山齐小龙。”
    齐林虽迟但到：“穿人齐林，何人擅闯齐家沟。”
    齐家成站在二人中间，好像带了左右护法：“我是齐家沟村长。”
    周大彪看见那边管事的出现了，也不猫在后面，走到前面：“齐村长，公社开会的时候我怎么没见过你，也没听过什么齐家沟？”这也是他一直不出头的原因，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呢。
    “过一阵你大概就能知道了，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叶春香你不打算出来说点什么吗？”
    叶春香正怨恨地看着炳二，就是他把林三子抓了才有这出，不然她今天就能安安稳稳地在家数钱了。听到齐家成点到她，赶紧把视线收回来，装模作样地哭丧着脸。
    齐乐然在宿舍的二楼用望远镜看着这边的情况，要她翻译叶春香的表情就是我委屈，但我不说。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说了。大曹你把林三子和大富大贵带过来。”
    对面来人一听糊涂了，不是林三子和孩子吗，怎么还有大富大贵的事，算了不差这一会，先看看。
    大曹征用了齐林的滑板，不一会儿就牵着一串糖葫芦过来，“醒醒，别睡了，你们村的人来了。”
    林三子看着对面的周大彪和一个个熟悉的面容，心里把叶春香骂了一百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你是非要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吗。
    叶春香倒是不知道林三子在心里骂他，激动的往前迈了几步，看着路障就好像是分开牛郎织女的银河，“当家的，俺们这就救你出来。”
    大富大贵看见村里人，也激动地打招呼：“主任你可来了，你快帮我们说和说和，放我们回去啊。”

 第76章 小白花

    周大彪先看向大富和大贵，疑惑问道：“你们俩也跟着林三子回娘家了？”
    王大贵比周大彪还疑惑：“什么娘家，没回娘家啊，不是约好来齐家沟吗？”
    林三子和王大富无言以对，你真是什么都往外说，外面开了那么多人，他们眼看着就能脱身，没必要装孙子。
    王大贵可不知道他俩的心思，昨晚他被炳二的那个顾狼之相吓破了胆，现在炳二就站他旁边，他可不就嘴比脑子快，什么都往外面秃噜。
    王大贵那叫一个委屈：“周村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林三子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我不过骂他是绝户，他就联合外村人做局说我偷东西，要把我送进警察局，天地良心，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快和齐村长说说情，放了我们兄弟，要抓就抓林三子就可以了，主意都是他出的。”
    林三子还没反驳，叶春香先急了：“你胡说，明明是你撺掇三子来的，俺们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不像你们兄弟俩有前科，是你要害我们家三子。”
    村民听得云里雾里，明明不是抢孩子怎么还变成偷东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这是被老林家当枪使了，暗地里怎么埋怨不管，面上还是要帮着自己村里人。
    林老大和林二头眼看风向不对，心里明白这是老三犯的错，自己人了解自己人，自从连得五朵金花，老三的性子越发左了，本来是个爱笑的暴躁狂，变成了阴郁的暴躁狂，越来越不好说话，一句话说不对就狂躁地呶呶。大贵在村里要他没脸，他不可能还乐意和大富大贵兄弟打交道。
    但还是要硬着头皮帮林三子说话：“是啊，我们老三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偷东西这事打死他也干不出来，肯定是大富大贵威胁三子过来的。”
    周大彪因为年纪较轻，村长当的没那么有份量，但由于他娘在村里辈分大，家里在城里也有点关系，所以才选他，当上之后才发现村长不是那么好当，有些后悔，所以工作很消极，这次的事一听觉得理不在他们这边，就想活个稀泥。
    “齐村长啊，不然你看这事要不就算了，我让他们仨写个保证书，念在他们是初犯还未遂，就放了他们这一马，咱们两个村子离得不远，日后好相见不是。”
    “看你这话说的，不塞牙吗，合着我们折腾这么一趟，就是为了几张破纸？”
    周大彪和别的村子也是打过交道，这么不给面子的还是第一次见，但是无理在先，还是得要劝一劝，不然村里一下多了三个被送公安的，这工作不好做啊。
    “那你们看，再让他们三个帮你们干三个月活可以吗，这三可是壮劳力，你们就看着给安排个工作？””
    当然是要拒绝，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林三子带人来了一次，难保没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放三个有小心思的人来村里干活，村里人得有多心大，但是上来就跟邻村交恶确实不是个事。
    齐家成为难地说：“周村长啊不是我们不给你这个面子，可是他们四人带人来抢我们村子，我也要给村里人一个交代啊。虽然偷窃未遂，但是他们打伤了我们村里2个人，要是换你，你能罢休吗？”
    三个人都蒙了，好一口黑锅扣过来，我们可是一进村就被抓到，你们人那么猛，我们要是有本事打伤两人还能在这待着。
    村民瞧见来活了，我就是无中生有的那两人。
    反应快的像大曹，捂着肚子对外面说到：“是啊，上来就给我一个窝心脚，疼的我一天没吃饭。”
    石梦佳今天穿了一身纯白色的棉袄，画了一个素颜妆，底妆薄，看了一会热闹脸都冻红了，更显出小白花的气质。做西子捧心状，眼泪说掉就掉：“嘤嘤嘤，他们这群丧心病狂的连女人都打，要不是我们村里人来的快，我怕是就要不久于世了，咳咳。没人能帮帮我吗，我现在出面指证他们，要是之后报复我怎么办，嘤嘤嘤。”
    找了给自己最满意的角度冲着外面，大眼睛忽闪忽闪，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对面。
    美女哭得楚楚可怜，外面来的这群大老爷们和毛躁未婚青年心软了，是啊，他们如此可恶，就该交公安处理。
    “那啥，都偷上门了，要是敢来咱们村，打死都不为过，他们只是想送个公安啊，没准公安的处理结果就是把人放了呢。”
    “对对，今天偷别人，明天就敢偷我们，还是得让他们长个教训。”
    石梦佳看着对面人群窃窃私语，慢慢抬眸，转身。递给大家一个得意的眼神，老娘出马，一个顶俩，小白花的杀伤力诚不欺人。
    剩下的要装心肝脾肺肾、胳膊腿儿疼的都没抢上戏，这就是超一线和十八线的修养差别吗，超一线的时刻入戏，人戏合一，十八线的还在等着导演安排上场，学到了，上戏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三人知道自己没打伤人，但他们说得信誓旦旦，不确定了，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对了，还有刘大头，是不是刘大头来救他们，横冲直撞地打伤了人，他们一直被关在屋子里，所以不知道。
    王大富自信推理出了事实，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既然是刘大头犯的事，就找刘大头呗。“齐村长啊，我知道打伤你们的人在哪，你把我们放了，我带你们去找他。看在我们这么老实听话地份上，就放了我们，我一定勤勤恳恳给你们干活。”干不干的，等老子出去了，躲你们远远的，再来我就是傻子，事情这么不顺，大哥跟下了降头一样，本来不聪明的脑子更糊涂了，一定是昨天头盖骨的主人找上来，中邪了。
    叶春香眼看事情没有朝着她的想法发展，还牵扯出了刘大头，他知道了不会来找我家麻烦。
    哭着跟小杨树屯来的村民说：“大家不要信他们都一面之词，俺就是一开始以为遇到了好人，才一个不备被抢了孩子，俺还能拿孩子开玩笑吗，不信大家就过去找啊，俺家老丫头可就在村里面呢。”
    啊，还有孩子呢，众人这才想起开这儿的目的。
    好心大哥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想法摇走，气势汹汹地说：“先把孩子交出来，不然不等你们送公安局，我先给你们送过去。”
    “叫我们公安干什么？”
    齐乐然带着杜为民从后面走过来，她就知道，人一举起来，就会引出npc。

 第77章 报告

    众人像摩西分海那样把杜为民请到前面，心中暗暗感叹，真是敬业的人民公仆啊，地球不爆炸，我们不放假。但是他们这个时间倒流能不能算宇宙重启，算的话我们就躺平休息了。
    周大彪也是和杜为民打过交道，其他人看杜为民是穿着制服，也没有质疑来人的警察身份。
    “你们村还真是活跃，每次来都能看到不一样的热闹。”
    “杜所长，你怎么过来了？”齐家成庆幸，主事的人来了，这回可不是我们不讲情面非要经官。
    “你们村的身份我们已经审核确定，需要你们来局里办些手续，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确认，就顺路通知你们。”
    周大彪满是局促，等两人说完话，赶紧跟杜为民打招呼：“杜所长，您来了。”
    杜为民看着外面的人一个个拿着农具或是木棍，最前面那个汉子一脸不愤，举着一把锄头指着里面骂，旁边一个妇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又看看齐家沟这边，大曹捂着肚子，石梦佳梨花带雨，村民有的扶着胳膊，有的摸着脑袋，他看过去的时候还“哎呦”一声，大写一个委屈。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什么还动刀动枪的，大彪，你这个村子怎么当的，拿着家伙打上别的村。”
    周大彪有口难言，不是我们虽然拿着家伙，但是我们一点便宜没占到啊，刚刚他们还不这样，神气着呢，阴阳怪气骂的可花了。
    “所长，都是误会，误会。”
    好心大哥终于反应过来，开口道：“公安，是公安来了，我要举报，他们这个村抢我们村的小孩和妇女和男人，我们村长是带我们过来要人的。”
    周大彪：求求了，别为我发声，我是一路被你们架过来的。
    周大彪低头看看手里的铁锹，往旁边一扔，跟杜为民解释：“是这样的，我们村的叶春香说齐村长他们绑了她的老公和孩子，我一听这可不行，朗朗乾坤之下还有人大行土匪抢人之事，就带人来看看虚实，要是真的也好赶紧通知你们处理。”
    说完推了一把，把叶春香推到最前面。叶春香从看见杜为民来就开始慌了神，是谁给公安通风报信的，完了，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就知道刘大头不安好心，事到如今，只能死不承认了。
    在杜为民犀利的视线下，哆哆嗦嗦的说：“是，他们抢了俺的孩子，让俺们母女分离，俺家男人过去讨要，还被他们说是小偷，把人扣下来，警察同志，你可要为俺做主啊。”越说头越低，不敢和杜为民对视。
    黄明睿听了周大彪和叶春香的解释，真是擦粉进棺材——死要面子，还探探虚实，还母子分离，这一个大夜熬下来我黑眼圈都要耷拉到地上了，还得听着你们在这里扯皮。
    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稿纸，这纸是居委会库房的陈年老货，现在拿出来也不怕给外人看，上面写的内容本来是打算报警的时候送过去的。
    “杜所长，这是昨天晚上我们捉到这三个人的经过和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整理好了，本来有四个人，跑了一个，上面有三人的签字，您看看。”
    杜为民看了一眼自从他来就面如死灰的三人，再大致扫了一眼报告：“这个报告的格式很不错啊。”
    黄明睿笑笑不语，呵呵，能不错嘛，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个时候要求有多严格，字体字号，“一、” “（一）” “1” “（1）”，页边距有要求。区区手写报告，还没人检查，当然不在话下。
    杜为民浏览完报告，明白了现在事情就是两方各执一词，但是他们公安办案可不是哪边声音大，哪边说得好，哪边就是对的，他们有自己的判断。把这份报告递给周大彪，让他看看，叶春香也凑过去看，但是她不认字，在旁边一直在问写的什么，周大彪没理她，看完把纸还给杜为民，杜为民折好揣到兜里。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在我家。”齐红桃站在后面回答，村里来了那么多人，还跟她们家收养的那个小女孩有关，齐红桃当然得过来，不过知道的晚了，一直在后面后吱声。
    “外面太冷了，大宝前两天冻到了还没好，没把她带出来。”真是悔不当初，怎么什么都没问好，就答应了收养大宝，结果遇到了仙人跳。
    杜为民先是劝小杨树屯的回去，有公安在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周大彪当然得帮着杜为民劝村民回家，村民看着这个台阶来了，顺着杜为民和村长的话就要走，好心大哥还不想走，被人连拉带哄劝走了。王海涛和条四热心的热心地绕出去，给小杨树屯的村民带路，当然主要还是怕有人不走在村里乱晃。
    周大彪和叶春香也没走，一个是要留下来处理事情，一个是不想走。叶春香本来还想拉着林老大和林二头，被甩开了，丢了这么大的脸都不知道回去怎么交代。
    等人散了，齐家沟把拦路虎挪开一点，让人进来。叶春香忐忑不安的跟着周大彪走进齐家沟，她认出了这条路，是去齐红桃家的。
    大宝醒着，看到齐红桃进来，好像认出了她，朝着她的方向笑。唉，小孩子能有什么错呢，摊上这样的爸妈是这个孩子倒霉，能养还是争取一下。
    叶春香进来后，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对，冲着齐红桃母女俩破口大骂，还要上来抢孩子，被齐乐然拦住，转头就要咬齐乐然，还好躲得快。
    李广林揉揉眼睛，嘶，这个村子里的人什么毛病，怎么都爱咬人。
    相关责任人尽数到场，杜为民坐中间，叶春香和齐红桃一左一右，周大彪和齐家成等人站后边。
    杜为民先问齐红桃：“叶春香说你们抢了她女儿，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齐红桃丝毫不惧，她又没做过的事，清清白白怕什么，“是主张谁举证，她说我抢了就抢了，要她拿出证据来啊。”
    众人看向叶春香：“俺，她手里抱着俺的孩子，这不就是最大的证据吗。”

 第78章 草草收场

    齐红桃从容不迫地说：“这个孩子不是你扔掉的吗，我可有人证。”
    人证齐乐然站出来：“是，我和牛婶亲眼看看叶春香把孩子丢在地上转身就跑，后面还是炳二哥带人把她追回来。我记得那个位置，可以带你们去看那个孩子被放到地上的雪坑。”
    “俺那是被你们吓得，俺太害怕了，当然就要跑。”
    牛婶不舍得抱着大宝：“你还说要把大宝送给我养，让我起个名字，我答应了你好好对她，好多人都听见了。”
    叶春香很激动，从进了屋开始她就一直很激动：“你们是一个村的，他们帮着你，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又要上手抢大宝。
    李广林用巧劲，把林三子推到叶春香前面，两个人撞到一起，脑门都磕红了。
    李广林淡定的收回脚：“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
    杜为民问从进来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的周大彪：“周村长，你记得叶春香是哪里人吗？”
    周大彪收回神游的心思，思考一下：“好像是李果屯的。”
    杜为民看着似乎撞了一下就冷静下来的叶春香：“你的娘家是李果屯的吗？”
    “是。”
    “李果屯是另一个大队，跟齐家沟更是相反的方向，你说你回娘家，是怎么走到这里的？用不用我派人到你娘家问问，昨天你回没回娘家？”
    叶春香支支吾吾，还是憋不住，全都说了出来：“俺俺啊啊，是俺家林三子带俺来的行了，他说俺们家里穷，怕是养不活五个姑娘，就想给孩子找个好人家，齐家沟这么阔，帮我养养孩子怎么了？”
    众人都被她的无耻惊到了，多厚的脸皮啊，让人帮你养孩子。
    林三子本想阻止叶春香，但是被人捂住了嘴，等叶春香说完才放开他，他开始狡辩：“你个臭娘们别瞎说，分明是你趁我不注意抱走孩子扔了，还是我听到消息和大富大贵追过来，想把孩子偷偷带回去，才被人误会偷东西抓起来。”
    没想到王大贵不配合他：“不是，我们就是来偷东西的，他还说他老婆带着孩子在里面，能和我们来个里应外合。”
    “你血口喷人。”
    “你敢说你没说过，你发誓，你要是说谎，这辈子就做个绝户。”
    “我”林三子表情跟吞了苍蝇一样，到底还是没说出这句话。
    王大贵得意洋洋地说：“警官，我坦白，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听见林三子和刘大头说有发财的路子，就想着不劳而获，非要林三子带我过来，我可都说了，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哥俩一马。”
    王大富跟着表态：“我们以后一定遵纪守法，再也不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给我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们俩好好表现，带你们去抓刘大头，他是个惯偷。”
    齐家成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刘大头，昨天炳二和他一交手就知道这是个狠角色，行事果断狠辣，身手虽然是个野路子但是身体素质不差，面相上看像睚眦必报的小人，这次没得手，不会善罢甘休的，有这么一个人在暗中窥伺齐家沟得给他们增加不少负担。
    人交给警方，就看他们怎么处理。
    叶春香看木已成舟，咬牙切齿的说：“俺反悔了，不打算丢孩子了，你们把孩子还给我。”
    牛婶有商有量的跟叶春香说：“妹子，你再考虑一下，我是真的觉得我和这个孩子有缘，你家里又养不起，我可以跟村里说不追究林三子的责任，也可以给你们钱，你就把孩子留下。”
    齐乐然捂脸，不是，牛婶，你清醒一点啊，这是当着警察的面谈条件吗，好歹咱们私下说啊。
    叶春香不想答应，看林三子样子真的生了好大的气，回去倒霉的肯定是她，她真是想把孩子扔了都不给她们养。
    但是林三子想同意，折腾这么一圈，不就是为钱吗，把女孩子养大可以卖钱，可是看家里这情况能不能养活还是个事，不如现在就卖了。
    “行，一口价200块。”
    齐乐然：更不清醒的人在这里，当着警察的面就开始卖孩子。
    齐红桃一听这个价格倒吸一口气，不是拿不出来，是不好拿出来，这世道谁敢大大咧咧把金子拿出来花啊，至于能用的现金，那真是一穷二白，她们那个时代要准备老钞票，跟兑外汇差不多，不是换不起，是金子更有性价比。
    她的理智尚在，当然不能在警察面前讨价还价，为难地说：“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可以拿别的东西抵吗？”
    齐家成装模作样地阻止：“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买卖人口吗，现在可是新社会了，不能干这样的事，让他们把孩子带走，本来就是人家的孩子，至于林三子当然要交给警察，我们绝不包庇任何一个坏人，严惩，必须严惩。”
    林三子察言观色，看着齐家成严肃的样子不像假的，再看杜为民已经准备起身带他们走了，快速改口：“100，不能再少了，我还要养活4个孩子呢。”
    “行，但是钱一时凑不齐，你要等等我们。你还要写一份断亲书，这个姑娘以后就和你们没有关系了。”牛婶果断拍板，发生这么多事，但凡大宝换个样子，她都不会再收养下去。
    林三子在叶春香哀怨的眼神下写了断亲书，找周大彪和齐家成做见证人。牛婶给林三子打了一张一百元的欠条，三个月内还清。
    事情就在众人的见证下草草收场，刚刚杜为民已经避出去了，就当是为了这个小女孩，他可以当做不知道。
    这件事也给齐家沟的村民敲响了警钟，本来觉得村里这一套组合拳是没事找事，直接报告国家，悍跳预言家，走到哪里不得被供着，以后不就高枕无忧了吗，什么身份什么金钱，还不手到擒来。
    但是现在这样的想法偃息旗鼓，是他们想当然了，不是每一个人都真挚纯朴、热情厚道、大公无私，所以以后他们一定要再小心仔细一些。

 第79章 食堂

    初七，中午，一幢二层政府办公楼里，孙春山刚要下班，被齐家成和炳二堵在办公室。
    “齐村长，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齐家成尴尬一笑：“呵呵，没办法，路远我还头一次进城，可真是要我好找啊。”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正好赶上饭点，我就略尽一下地主之谊，请你们吃顿食堂。”
    “这哪好意思，还是我请您下馆子去。”
    孙春山没有很冒犯的看看齐家成身上穿的棉袄，上面有好几个被烫出来的窟窿，棉花都跑出来了。
    齐家成尴尬的捋捋衣襟下摆，“出门在外，这不是得低调吗。”
    “你这个意识很好，但是请我吃饭就算了，我们这厨师手艺还不错，你们可得尝尝。”
    领着他们走到食堂，拿了三张内部饭票递给一个戴着帽子的食堂大姐。没有手抖的打饭阿姨，菜已经盛好了放在台子上，要哪个和她说一声她会递给你，“大姐，来三个二合面饼子，一碗炖肉，一碗土豆，一碗白菜。”
    齐家成和炳二环顾周围的环境，食堂内刷的是电视里常见的绿色和白色的墙，墙上挂着特色标语，里面摆着好几张木制圆桌，旁边坐满了人。
    他们来的不早不晚，很快就找到了位置。还坐在桌子上的小刘好奇地看看他们，孙春山坐下后小刘赶紧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埋头专注干饭，谁乐意和领导一桌吃饭啊，还好他今天带了一个饭盒，把剩下的菜直接打包带走。
    “小刘啊，这就吃完了，还有不少呢，浪费不好啊。”
    小刘：“我最近有点牙疼，吃不了多少，带回去正好晚上吃，不浪费。书记，我先走了，我们主任让我整理的材料还没弄好呢。”
    孙春山看齐家成两人还四处看着，没动筷子。
    “吃啊，这炖肉一般还没有呢，要不说你们来的巧呢。”
    “谢谢书记啊，上次你们着急回去过年，等下次你来我们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让你们尝尝我们村自己种的粮食和菜。”
    “你要是说别的我可不敢吃，自己家种的我可就好奇了，听你的口气很自信啊，有什么特色吗？”
    “你来就知道了。”
    不远处的一桌上，两个人看着狼吞虎咽的齐家成和炳二。一个穿着蓝色列宁装的人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没有点，用手碾着。旁边一个戴着帽子的胖子一边看着这边，一边和拿烟的人小声说话。
    “头儿，他们就是新出现那个村子的人吗，也不咋样吗，看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至于两个公社领导大过年的跑一趟。”
    展宏图垂着眼，没把齐家沟当回事，他正在为另一件事发愁：“可能他们就是热爱工作。”
    胖子语气不忿，“你还不知道孙春山，惯是会做样子，恨不得把爱岗敬业写在脸上，让人都知道他是个好同志。”
    “少说两句，还有下次注意，别再大庭广众下说人小话。”
    吃好饭，三人回到办公室，两人把派出所开的文件交给孙春山，该签字的签字，该盖章的盖章。
    齐家成看着新鲜出炉的一堆文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俺们齐家沟此身从此分明了，不用当黑户了。
    “上面听说了你们村的事，我专门给你们申请了一个工作组帮你们扫盲，你们回去收拾个屋子出来，等初十一、二这样人应该就到位了。”
    “啊，还是不给上面添麻烦了，给本书我们自己学习就行。”
    “说是工作组，其实留下的也就两三人，这件事也算是我们工作的失误，你们好好学啊，早点适应现在的生活。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孙春山看着齐家成磨磨蹭蹭，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齐家成不好意思的说：“那啥，书记啊，我听说当村长是有钱拿的，您看这？”
    “哦，原来是这个啊，等着工作组下来，让他们协助你们完成村里的组织建设，不光是村长，还有别的职务，比如说村书记，你回去可以动员动员，有没有想为人民服务的，就从群众中选。”
    “那这个村书记有钱拿吗？”
    “有，放心，都是国家统一发。”
    齐家成高兴的在办公室走了两圈，“好好好，新社会真好啊，我们这就回去等着了。”
    等出了政府大院，齐家成脸色垮了下来，为什么上面要派工作组来，是单纯地来帮助我们工作的，还是在怀疑我们？那个要留下的人，不会就是知青。算了，多想无益，过两天就知道了。
    回村才知道村里又发生了一件事，齐磊回来了，明明今天上午在派出所还见过杜所长，没透露说要把齐磊放回来啊。
    炳二过去的时候，齐磊正在家门口发脾气，齐晶晶拿着扫帚烂在门口不让他进，自从发过一次疯，那个中滋味真是无法言喻，总之是有点上瘾。
    齐晶晶看炳二过来，安全感就有了，举着扫帚就往齐磊身上砸：“给我滚，今天我要是让你进这个家门，我就对不起死去的爹娘。”
    齐磊不知道几个月过去，亲姐怎么变得这么暴躁，以前都是动口不动手的，往旁边躲了一下：“姐，你可是是我亲姐，现在也不拆迁，不用挣房子，你就让我住进去，有我在，你也多一份保障不是。”
    “我呸，最危险的就是你了，还保障，有事了你第一个跑。”
    “你这么想我真叫我寒心，你小时候发烧还是我背你去的医院。”
    齐晶晶刚才是发疯，他一说这件事，是真的生气了：“你还好意思提，要不是你大半夜贪玩不回家，我能出去找你然后发烧了吗，总提这件事，你也知道你让着我的时候不多。”
    齐磊转了一圈再次躲过齐晶晶打来的扫帚，“姐姐让着弟弟不是天经地义。”
    “你别躲，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姐姐打弟弟也是天经地义。”
    齐晶晶毫无章法的扫射，齐磊今天没吃饭还走了一路，又累又饿又冷，还真让齐晶晶打到好几下，火气上来想要还手。
    被旁边的人拉偏架往齐晶晶扫帚底下送。

 第80章 穷小子

    最后还是让齐磊跑进了屋里，可是马上黑着脸走出来，齐晶晶的扫帚当头打来，齐磊伸手抵着夺过扔到一边，生气的说：“我屋里的东西呢？”
    齐家成走到院子里，说：“都给大家分了。”
    “你们凭什么乱动我的东西。”
    “你还有脸提，偷了村里的鸡的事，你不会不记得了。”
    齐多宝插着兜站在门外：“你不会以为你那一堆破烂很值钱，偷鸡偷着跑，没管你要鸡的差价就不错了，哦，还有村委会的小推车。”
    齐磊心虚，理不直气也不壮：“不是村长你自己说的要是有人想出村子你不拦着。”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也没人拦着不让你走，但也没让你偷村里的东西走啊。以前在家也没有这个毛病，我警告你，再有一次你就别想回齐家沟。”
    齐磊踢开院子里的椅子，硬气地说:“不回就不回，这破地方谁稀罕啊。”
    “那你走啊，我给你批条，你爱上哪儿上哪儿。”
    没想到村长这次这么不给面子，怂了：“我就是气话，叔你还不知道我，快人快语，没动脑子的话，你别当真，咱们齐家沟地灵人杰，我可得好好住，住一辈子。”
    齐家成心想你要是走了就好了，村里能消停不少，“哼，你也不是个小孩子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不用我教你，你好自为之。你自己单独住，村里要来人，你们姐弟整天打架，再把不该说的秃噜出去。”
    “行，也就是看村长你的面子，不过我进来的时候村里的那些房子怎么成那样了？”
    “也是为了安全考虑，本来村里已经把你的四套房子收回了，但为了清净还是给你一套，你住过去。”
    齐磊还想讨价还价，被炳二拉走，没商量的余地。对炳二，齐磊有些畏惧，识相地跟着走了。
    “二哥，我怎么看村里多了几个生面孔，跟在齐明珠后面那个黑瘦的丫头是谁，还有当时方五他娘不是没过来吗，我刚看见她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大家默契的决定不告诉齐磊他们又穿过一次的事实。
    齐多宝告诉他这些人都是村里的亲戚，他们之前也来了六十年代，但是落点不在村里也没有带着地皮一块来，是年前才找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齐磊想，既然还有别的地方的穿越者，是不是还有别的亲戚也穿了，甚至是不是有陌生人，但是没有找到齐家沟所以大家不知道，看来还是要消停一阵。
    城里，一户独门独院的人家。虽然装修看上去不够富贵，但是细看就知道不简单，沙发是进口的真皮沙发，木家具也是珍贵木材制成的。展宏图回到家，把公文包甩到沙发上，问妻子宋妍：“菲菲还在床上躺着呢？”
    宋妍接过展宏图的大衣挂到衣架上，愁眉苦脸地说：“唉，怎么劝都不听，又是一天没吃饭，你事情办的怎么样。”
    “解决了，我去叫她吃饭，你准备去。”
    展宏图走进展云菲的屋子，屋子中央是一张大床，屋子里面还有梳妆台和一张贵妃榻。
    展云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听见展宏图进来也没理他。
    展宏图抻出一把椅子坐到展云菲眼前：“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给你办好了，这下你总该吃饭了。”
    展云菲高兴地坐起来，抱住展宏图的脖子撒娇：“谢谢爸，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你先别高兴太早，我只是把人保了出来，可没答应你和他处对象，他什么条件，就是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还没个正经工作，跟你是云泥之别，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展云菲撒开展宏图，撅着嘴，委屈地说：“你们总这样说，根本不懂爱情。”
    展宏图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我看我就是对你太好，才让你追求什么爱情，大姑娘家家把情情爱爱挂嘴边也不觉得害臊。齐磊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对他那么死心塌地。”
    展云菲看她爸生气，服软了，继续用撒娇的口气说：“爸爸，穷小子有什么不好，他没钱，我才好拿捏他啊，想要过好生活就要依附于我，哄着我，讨好我。而且齐磊还幽默风趣，长得好看，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和我眼缘的男孩了。”
    “就有你的一套歪理，穷先不说，那他还比你年纪小呢，还没定性。”
    “女大三抱金砖，没定性好啊，我可以把他修理成我想要的样子。”
    “别想，天天跟谁学的乱七八糟的。”
    宋妍敲门进来，温声细语：“饭好了，你们父女俩先别吵，出来吃饭。”
    大儿子展云鹏刚才也回来了，帮着宋妍把饭菜端上桌，没等他们，坐下来先吃了。
    夫妻俩没劝动，展宏图留下一句爱吃不吃，先从屋子里出来。宋妍落在后面，给展云菲一个眼神，妈给你留饭了。
    展云鹏看妹妹没出来，也不担心，最近这事总要发生几次，他都习惯了。
    “小妹今天又闹绝食啊，要我说爸妈你们不如就答应，可能小妹处几天腻了，自然就分开了，你们现在越说不让，她就越心理阴影面积偏要干。”
    屋里传来展云菲的声音：“我才不会。”
    展云鹏夹了一块排骨，朝屋里说：“妹妹啊，你就是没见过世面，要不哥哥给你介绍几个更帅的。”
    砰——枕头砸到门上，“我—不—要。”
    “切，好心当成驴肝肺。”
    宋妍给他夹了一块鸡蛋到碗里：“快吃你，别惹你妹妹了。”
    吃完饭，展宏图去书房处理工作，展云鹏和朋友出门玩，宋妍看没人注意她，端了一碗饭到展云菲房间。
    展云菲郁闷的说：“不吃，妈你拿走。”
    “为了个男人饿肚子，值吗？”
    “妈，连你也不支持我。”
    宋妍没表态，但是行动上表示了拒绝，就是天天接送展云菲上下班，让她没时间去看齐磊。
    “别生气了，你爸不是怕你被欺负吗。”
    “我爸可是革〇会主任诶，谁敢欺负我。”

 第81章 抄书

    齐乐然在整理她的书架，之前想着外人不会随意来她的卧室，就做了一个帘子把书架遮住，她要看书的时候也方便取，现在知道工作组要来，可能还会常驻，所以要把不能摆出来的书都收起来。
    最底层是高中教材，这个得保存好，以后高考还要用。上一层是一些高中时期偷偷买的言情小说和明星杂志，毕业的时候整理房间被陈玉琴发现了，现在就摆在书架上，都是她的青春啊。
    中间最显眼的几层就是冲门面显示文化人身份的书了，和一些陆续买的精装版封面好看的书，什么四大名着、《小王子》、童话故事
    她最近常看的大学的法语教材，就这两本语法的，其他的都在学校没有拿回来，还有一本单词书和背诵材料。昨天齐家成回来说了村委会岗位的事情，她就开始思考她以后要学什么，以后要干什么，是继续学法语，还是学一些别的专业。
    等恢复高考上了大学，毕业可就能分配工作了，法语相关80年代就业前景怎么样？虽然大学才上了两年，也算有些基础，要是新学一个专业，等到毕业的时候能卷过这个时代这个环境还能考上大学那些人吗？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先把书架收拾好。
    齐乐然翻开一本《战国策》，这是她在毕业季的时候学姐手里买的二手书，一看出版时间200x，行，这本泛黄最严重的书都摆不出来，除非把封皮和一些带有信息的书页撕掉，不然没有能摆出来的。
    现在问题来了，他们全村能有一本能用的书吗？就算是民国时期书的装帧和排版都和现代不一样，是从右往左翻，排版是竖的，也是从右往左读。没听说她们村里谁家那么有文化，还买之前的书收藏的。
    但是村里没有一本书显然是不行的，她们还要立文化人的人设呢，民国户籍上的学历是私塾，这眼看就翻车了啊，文化人家里没有一本书，这像话吗。
    拿着书去墙根喊隔壁的李畅，这方面事情都是她在管。
    “李畅姐，在家吗？”
    李畅端了一盘子牛轧糖出来：“你来的正好，我做了点牛轧糖刚想给你送去呢。”
    齐乐然接过盘子拿出一块放到嘴里，“好吃。”
    “喊我干嘛？”
    “我刚才收拾书架才想起来咱们现在的书都不能用了，过几天扫盲班一来，肯定得看看咱们水平再教学，他要是光问没什么，要是看咱们的教材不就穿帮了吗。”
    “啊天，还真是个问题，不过还来得及，咱们村能抄书的少说有六七十人，一人抄一本，都送到老村委会，就当建个小图书馆。”
    “没有那么多人行，不得是用毛笔抄，字得要好看点？”
    李畅一拍脑门：“把这茬忘了，钢笔也可以，字丑点就丑点，也不是真的要看。”
    两人走到屋里开始商量都要抄什么书，四书五经这个必须有，四大名着也预备上，唐诗宋词更是必备。四书五经这个得找个写字好看的抄，还有什么科举用书都得安排上。
    齐乐然纠结的是要不要加上女德和女诫这类书。
    一听齐乐然的想法李畅也开始纠结：“啊，可是光说，我们不知道内容，也没法抄啊。”
    齐乐然神色古怪，淡定的说：“我有，我买过《女诫》就是传说中马皇后写的那本，还有《内训》，他们明朝妃子都挺爱写文章的。”
    李畅佩服的看着她：“妹妹你呀，真是涉猎广泛。”
    陈玉琴在旁边给他们支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语气说：“加上也没啥，李畅到时候你就当着工作组的面烧了，我们在下面推举你当妇女主任，没准你还能树立一个先进典型。”
    齐乐然看她老妈，这是已经开始编剧本了，这个情节可以有：“哈哈哈，可以试试。”
    李畅想了一下这个场景：“那我要不要再当场剪个短发，表示对封建枷锁的反抗和卸下枷锁的决心，争当先锋女性。”
    陈玉琴赞叹：“非常完美，但是谁没事带把剪刀在身上啊。”
    齐乐然比了一个ok的手势，“安排，我提前在教室里给你放一个针线筐。”
    两人写好书单，一家先给了一本的任务，别看数量不多，每本的字数可不少，在古代秀才抄书能养活一家子人呢。
    陈玉琴看了两眼书单：“诶，别厚此薄彼啊，《男德》也给安排上。”
    “婶儿，我们没有这书啊。”
    “没事，等着我和我的老姐妹们给你们现编一本，都是我们这么多年的经验之谈。”
    “行，那我就等着婶子们的大作。”
    三个人一起出门，陈玉琴说干就干，去找她的老姐妹写《男德》，还不忘叫上隔壁李畅她妈葛明敏。
    李畅和齐乐然带着书去村委会取纸和笔，给村民发下去，李畅给她爸妈挑了《史记》，这也是重要书目，她爸妈书法还可以，她爸还等着退休去老年大学找点同好交流交流，现在没机会了。
    村委会，齐家成三人正商量村委的人选，村长和会计不动，就是这个书记，没入党可以当吗，之前是现在肯定不是了啊，这个也不能身份造假，每个人都是有档案的。
    齐志强不是很想干了，干了这么多年，村里年轻人也培养出来了，他可以退下专心搞基建，他想带村里人修条路，现在这个地形虽然是个保护，但是也太限制发展了，连个自行车都进不来。
    “李畅就挺好的，现在也不用讲究是不是本地人，也不像以前就三百多户人家不好管，我觉得她挺能服众的。”
    “到时候我问问她的意见，还不知道她以后的打算，等到改革开放后是继续建设农村还是出去发展。”
    齐多宝顺着想了一下，到时候他也快退休了，就不跟着折腾：“要我说咱们村的条件也不差啊，咱们继续发展集\/体\/主\/义，就像那个小某村、某街村，经验都有了，我们学啊。”

 第82章 P图

    李畅带了几个帮忙的人，让他们等在门口，她进来管齐家成要隔壁楼的钥匙，隔壁楼现在是村委会的仓库，放着集体采购的物资，比如一些建筑材料等不起眼的东西。
    “主任，仓库的钥匙给我，我取一些毛笔和宣纸。”
    齐家成看她急匆匆的，“出什么事了？”
    “乐乐发现咱们村的书不能用了，排版和装帧和现在的不一样，也不太好改，得让村里人抄书。”
    “那你快去。”
    “对了书记，你毛笔字好，到时候四书五经留给你抄啊。”
    “行，你把原版送我家去，等我回去就抄。”
    李畅拿到钥匙，开门后直奔放宣纸的地方。齐乐然还是头一次来村委会的仓库，跟在李畅后面好奇的打量村里明面上的家底，眼尖的发现一包好东西。
    是农家乐留下的财产，之前这个民俗体验楼里有画扇面，用的是那种勾线毛笔，正适合她们用来抄书，粗略一数有五十来支，可以一家分上2支。
    取好东西放到推车里，在门口的单子上填好记录，还了钥匙，风风火火走了。
    齐志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冲着齐家成和齐多宝挑眉：“怎么样，还是年轻人有想法。”
    “你不再考虑考虑，这可是正式工作，有工资呢。”
    “老喽到时候给年轻人让地方喽，之后肯定又要去城里开会，不爱折腾。”
    齐家成最后拍板：“你一说开会，那你先干着，看看能不能争取给你入党，不能的话你就是副村主任，等开过一次会看看情况，万一有倚老卖老，仗着资历欺负人的，还得要个老成人压阵。”
    搭档快十年了，齐多宝挺不想他们铁三角散伙的，也挽留齐志强：“是啊，再干一段时间，怎么的也得把今年的春耕和秋收带着走一遍。要是没外人在还好，有外人在咱们就得纯手动了，拖拉机都开不出来。平时不错，但是李畅他们三个都是城里人，一到农业上的事就有点手忙脚乱，咱不能让外行指导内行啊。”
    齐志强思考了一下，种地确实是他们农民的头等大事，那他就再留一年。
    齐志强看向齐家成：“我听说今年春播你打算大干一场？”
    “嗐，就是一个想法，我想多收点粮食，在公社证明一下咱们的价值，提高一下份量。不过播种机要是在库里出不来什么都说百搭，咱们这百十来人，未必能取得一个特别好的成绩，咱们村原来那几个种粮好手都没过来。”
    “不低调苟过七十年代了？”
    “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咱们手里有好东西，力所能及的做点事我还是愿意的，就想咱们手里这些现代买的种子，是不是可以让他们看到成果然后重视研究研究。别的不行，但是咱们农民琢磨一下农业技术是合理的。”
    “你这么一说我都后悔没多关注一下外国封锁的技术，把这些上交等到未来发展到咱们来的时候不知道祖国发展的有多强大。”
    “你也说是封锁的，咱们上哪查去。”
    三个中年人坐在村委会侃大山，齐乐然和李畅几人挨家挨户的安排紧急任务，说明格式留下工具，让人从书单上选一本，可家里有的来，没有大家再串换着借一下。
    齐梓潼看着书单，想想家里有的书，最后选了一个《战国策》。
    “对了，书单上没有的书你们要吗，我有现成的。”
    “什么，拿来看看。”
    齐梓潼吭哧吭哧搬来一个箱子，齐乐然翻开一看，好家伙，高中课本手写板，有数学、物理、化学。
    “可以啊梓潼姐，真是深藏不露啊，怎么想到预备这个的。”
    齐梓潼不好意思地说：“不是特意预备的，这是我的学习习惯，我就喜欢抄书，每次写完暑假作业，剩下的时间我就把本学期的书抄一遍，文科也有，但是拿出来不合适我都藏起来了。”
    震撼，这就是学霸吗。
    等送到李广林家，就是另一种惊喜。
    李广林的儿媳妇魏雨欣招待了她们，她和李泽宇是大学生情侣，毕业后就结婚，进了一个公司一个做后期一个做美工。她是家里的老二，还有个在国外的哥哥，父母没有选择跟她来六十年代。
    魏雨欣看着书单，想起来什么：“你们等我一会，我找找看。”
    走到厨房，把铁锅拿下来，从灶台下面开了一个密室，看来在藏东西上家家都拿出了看家本领。
    找出笔记本电脑和打印机，打开笔记本从里面找到了四大名着，用绘图软件5分钟做了做了一张老版书页仿图，打出来看看样子，一张a4纸分成2页正反面打印。
    齐乐然感叹：“这也太方便了，到时候把书页用线缝在一起，在淋点水弄得皱皱巴巴的，也不是不能以假乱真啊，我都想大学学艺术了，还是手艺人吃香啊。”
    魏雨欣笑笑：“哈哈，那可能有点困难，现在大学也不教这个啊。”
    “姐，除了四大名着你还有别的书吗？”
    “没了，这是我来之前接的项目，要在四大名着里找灵感才下的。”
    李畅：“已经很好了，至少最长的书不用抄了，时间来得及吗？”
    “应该可以，等一会泽宇回来我俩可以一块做，他跟奶奶出去晒太阳了，还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吗？”
    “p点墨点上去，这样更真实。”
    “好，可惜没有彩色墨盒了，不然把背景颜色调黄一些，彩印出来更像了。”
    “姐，我们相信你，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了，我们去下一家了。”
    “拜拜～”
    齐乐然一路还在说着对手艺人都羡慕，比如齐胜楠，比如刚才的魏雨欣夫妻俩，还有素未谋面的014做纸扎的老人，她之前就喜欢买一些美丽废物，要是会画画+有手艺就可以自己做了，想做多少做多少。
    “之前泽宇他们就给村里p了好多老照片，户籍上的照片就是他们p的，还有合成的和传教士的相片和老京城照片，没想到轻易就过关了，没用上还有点可惜。”
    “早晚有机会的。”

 第83章 编书

    齐乐然看完陈玉琴她们编的《男德》觉得十分生动，不光写了婚前要保持贞洁、与异性保持适当的距离等具体要求，还编了具体的故事。
    例如有一商人，娶了一娴静淑德的妻子，两人相互扶持把家业越做越大，结果老房子爱上了一个歌女，被哄的五迷三道大半家产都落入歌女手里，还被歌女引得吸食了福寿膏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一个雪夜在破庙里凄惨离世。歌女早和用商人的钱包养的小白脸远走高飞，妻子离婚后带着女儿把越做越大成了全国闻名的大商人。
    还有一个专一的海王，怎么专一呢？他的取向是永远18，一朝翻车，被18个红颜知己锤成18段，下了18层地狱。
    齐乐然和李畅学她们编了一本《齐家沟变迁实录》，序文文绉绉地写了先辈流落此地的原因，表达了对腐朽封建统治的不满。开头写山中开荒的和基建的艰难，中间写村中人技术的发展，什么美容美发，什么养殖打猎，都不在话下，还有提供技术支持的外国人。
    写的详略得当，某年某月某日村里来了张嘴叽里呱啦的洋人，长得修长高大，柔顺的金色发像辛巴，眼睛碧蓝像林中的深渊，鼻梁高挺可以在上面滑滑梯，穿着修金线的教袍戴着银制十字架，他向村民传教村民不听，于是交给村里人一堆先进技术企图感化他们。
    齐乐然总结就是一句干货没有，全是套话，要是现在手机能上网，她能在网上控评里抄更多。
    李畅就建议她找齐晓萌来写，她不是一个追星达人吗。但是齐乐然觉得她太厕品，还搞过大叔当公主，拒绝了齐晓萌的加入。
    最后还剩几页纸没写满，写得就杂了，什么今天又种了几棵树，母鸡下了几个蛋，老母猪生了几个崽。
    陆续有村民抄完把书送到村委会，石瓦匠用建筑废料砌了一个书架，村里人觉得石头的更有质感，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们想直接把唐诗宋词抄满全村，让每一面墙彰显他们他们文化人的身份，我们都这么有文化了，所以工作组你们能不能快点走。
    齐乐然和李畅把书分类摆好，清点完毕回家，走出院子，看见小广场上一群大妈围着一个20来岁的姑娘。
    来人是展云菲，她的长相在人群里很不起眼，方脸塌鼻梁厚嘴唇，还有一些雀斑 但是打扮得很时尚，蓝色的毛呢风衣搭配酒红色的围巾，挎着一个手工编织的提包。
    随便一题，自从他们拿到身份村里的巡逻就放松了一些，不时时盯着外面了。不过暗中还是在不显眼的位置装了几个摄像头，定期检查就好了。
    对外面来人他们也要习以为常，不能看见一个人就跟珍惜动物一样围上去，但是过惯了现代娱乐发达生活，六十年代的生活实属无趣。也有人跑镇上溜达过，去过一次见见世面就不爱动换了，主要是林子里的雪还没化路不好走，再一个是没钱没票，出去玩也没意思。
    这冷不丁看见一个打扮靓丽的独自找到山里的女子很好奇。
    邱素霞把针线筐放到地上，热情的招呼她过来：“姑娘，你是从上面来的工作组吗？”工作组要来的消息早就在村里传得满天飞，最近大家都在猜测到底什么时候来，来几个人，所以看见陌生人第一反应就是工作组的人。
    展云菲东张西望，正在辨别方向，听见有人说话，还满脸不耐烦：“叫我干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工作组，你们找错人了。”
    邱素霞她们一看她是这个态度，想找她说话的心思立马淡了，怎么还鼻孔看人啊，看着人走远，觉得多余叫她。
    吴静有些担忧地看着人在村里里乱走，这都绕着小广场走一圈了，还探头探脑的，“就这么让人在村里乱走啊？”
    王莹淡定地织着毛衣：“没事，咱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展云菲走累了，停下来捶捶腿，有点走不动了。
    宋妍盯她盯得紧，好在今天有人去她家求她爸爸办事，宋妍在家里招待，她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来找齐磊。
    她问过展宏图齐家沟的位置，当然没得到答案，还是自己去派出所打听出来的。要是别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告诉别人家的位置。
    但是谁让她问的是王岩刚呢，他那天可是亲眼见过展宏图来保他，然后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展云菲自报家门来问齐磊家在哪儿，他存着看热闹的心思告诉她了。
    展云菲听着王岩刚的描述以为挺好找，在菜鸟山里，爬到山顶再下山就到了，进村就一条路，简直走能到一片大空地，齐磊家就在空地边上。
    她先是走错路到了大槐树村，一问村民根本不知道什么菜鸟山什么齐家沟，她还以为是那个小警察骗她，两方鸡同鸭讲了半天才知道她说的是那个罗圈子山。
    开始还不觉得，越走越害怕，这可是进深山了，但是想着自己走了这么远的路来见他，齐磊一定很感动，给自己打气。可能是她今天的运气真的不好，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发现她选的位置是附近最陡的地方，根本下不去，绕了半小时才找到路下山。
    等看到齐家沟的大石头才安定下来，整理了一下发型和衣服，抬头挺胸走进了齐家沟，心里想着一会见到齐磊说什么，好久不见？不行，太不矜持了。你可是出来了，我求了好久我爸才把你保出来，也不行，好像在邀功。
    刚走两步又不确定了，这房子怎么都塌了，她不是被齐磊骗了，他是不是根本不住这里。
    随机走进一个看上去还比较完好的房子，一推门门直接掉了下来，门对面那面墙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还有几个血手印，吓得她魂都飞了一半。
    站在路口硬着头皮往里走，来都来了，下次再找机会出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反正今天她一定要见到齐磊。

 第84章 敲门

    展云菲在小广场转了一圈，她的背影好看，想着能偶遇一下最好，最好齐磊能看到她的背影追上来。
    吹了半天风脑子冷静下来，这广场上都是大妈，齐磊才不会过来，还是老老实实去他家。
    135号，就是这家了，刚才她转悠的时候看到了门上的编号。
    又整理了一下头发，把围巾往下拽了拽，自信地露出修长的脖颈。
    咚咚咚——
    “谁啊？”
    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展云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严肃的打量着来开门的齐晶晶。
    这儿不是个农村嘛，怎么这个女人脸比她还白，身高也比她高。不过穿得没她好，就是那个臃肿的大棉袄，头发没她的浓密黑亮。
    齐晶晶正在家和齐子燕、楚宁宁打牌，玩得正在兴头上有人来敲门，开门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女人。
    里面楚宁宁还在催她：“快点啊，我等到花都谢了（夹子音版）。”
    “你找谁？”
    展云菲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门牌号，是135啊，迟疑的开口：“这里是齐磊家吗？”
    齐晶晶听见有人来找齐磊，先是厌恶，随即眼前一亮，朝着里面大喊：“你们快来看啊，又有一个冤大头来找齐磊了。”要说被女孩找上门，还是齐磊上学的时候多，后来都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找上来的人就少了，齐晶晶都十多年没有这种体验了。
    齐子燕和楚宁宁走到窗边，楚宁宁打开窗户探头张望，谁啊，这么不上眼。
    展云菲本来也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听见她诋毁心上人，满腔怒火：“你们是谁啊，为什么在齐磊家。”
    “妹妹，先搞清楚，这是我家。”
    “可是是派出所的人告诉我齐磊住这里的。”
    齐晶晶才不管这个，齐磊的朋友就是他的敌人，“他之前是住这里，现在不住了，你去别的地方找他。”说着要门带上。
    展云菲把着门不让齐晶晶关门，“你把话说清楚，齐磊在哪？”
    齐晶晶脑子一抽，唱了一句：“在你的心里呀。”把展云菲的手往旁边一推，用力把门关上了，任她怎么敲都不开门。
    屋内楚宁宁不屑的撇撇嘴：“又是一个被齐磊外表骗了的，看她穿的不俗应该家里条件不错，不知道齐磊又打什么鬼主意。”
    齐子燕是个良心人，齐磊的热闹看多少都不嫌多，但是会不会对那个女生不好，把扣着的扑克牌拿起来，担忧道：“我们是不是要提醒一下那个女孩，这个时代风气那么严格，别当误了人家啊。”
    齐晶晶走进来正好听见这句话，“咱们村虽然挺爱八卦的，但是嘴严啊，只要她在外面别表现出来，村里人肯定不会出去乱说，”想了想可能是良心长出来一点，外面拍门的声音也没停，“算了，我还是出去说一声，谁让我是他血缘亲属，以后报应别应在我身上，上辈子我得犯了多大错啊。”
    展云菲也是个拧的，就认准了135号，不给开门就一直敲。
    广场上的婶子们看似手里的活没停，但是都支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看展云菲一直敲门，有些担心。
    王莹收完手边这一针，问旁边的老姐妹们：“这个女娃子是来找晶晶麻烦的吗，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应该不是，我听见她们说齐磊的名字啊。”
    “这就合理了，我就说齐晶晶也没去过外面怎么能有外人来找她，又是齐磊做的孽啊。”
    婶子们往那边走，齐晶晶也开了门：“齐磊真的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住哪里，但是妹妹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别搭理齐磊，对你没好处。”
    也不知道展云菲是什么脑回路，竟然觉得这是齐晶晶喜欢齐磊，这是警告她不要接近齐磊。敌意地看着齐晶晶：“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想打发走我好自己接近齐磊。”
    齐晶晶都给气笑了：“呕，你快别这么说，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虽然不想承认，我确实是齐磊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展云菲自觉闹了一个乌龙，但是她不在意，也没想着通过家人接近齐磊，听说眼前的人是齐磊姐姐态度也不变，平时都是别人巴结她，就算是心上人的亲戚也不例外。
    “你是她姐姐还不知道他住哪里，不告我就算了，说些有的没的干什么，”看看后面往外探头的齐子燕还楚宁宁，“是不是你想撮合屋里那两人和你弟弟？”
    屋里的两个人看个热闹就躺枪，齐子燕赶紧撇清关系：“我可不在废品站捡男人，齐磊现在住第四排，最左边那间，你自己去找。”
    展云菲怒道：“你还说你没心思，你都知道他住哪了。”
    楚宁宁真是窝了一肚子火，要不是之前的事不好说，她真想拉着外面那个女人骂上三天三夜。
    齐乐然看着手里《男德》的手稿，要不要把手稿送她，肯定是太没见识了才把齐磊当个宝，她们是屎壳郎吗，是个粪球就要过去搓。
    邱素霞看这话越说越没谱，赶紧找了个腿脚快的去把齐磊找过来。
    齐磊有阵子没睡过好觉了，在家里睡得天昏地暗，半天他给他叫起来。跻拉着拖鞋给外面的开门，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人拽出去，推到了人群里。
    这后脚跟露在外面还挺凉，直接把齐磊吹醒了，齐晶晶和展云菲一起看向他，一个翻了个白眼，一个眼睛反光。
    齐磊惊喜地说：“云菲，你怎么来了？”心里想的确是你怎么还来啊，你爸可是警告过我了，我惹不起躲着还不行吗。
    展云菲立马变脸，学着她妈妈宋妍的样子，语气温柔地说：“我来看看你，”说着嗔了他一眼“我可是没少帮你出力，出来了也不请我吃顿饭。”
    齐磊大方的回应：“请，走，现在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说着想把展云菲带走，主要是这次他确实是吃了软饭，不想让大家看热闹，不然传出去他还怎么混，他之前可都是靠着自己作威作福，才不靠女人。

 第85章 截胡

    齐磊带着展云菲往外边走，展云菲看着路不对，这是出去的路啊。她费心费力走了半天才来齐家沟，还没喝上杯水，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走。
    停下不动，齐磊依旧大步往前走，展云菲喊住他：“站住，你要带我去哪吃饭啊？”
    “当然是城里的国营饭店。”
    “我大老远来找你，你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齐磊催促道：“啊，孤男寡女这不好，你爹知道了就该骂我了，咱俩快点走，应该天黑前能到国营饭店。”
    展云菲不满：“这就是你请人吃饭的诚意嘛，不说我大老远来了，你冲我把你捞出来，你不该亲自下厨款待我吗？”
    齐磊低着头，不耐烦的把脚边的石头踢远：“大小姐，我家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款待你，西北风吗？”
    展云菲直觉齐磊今天待她不如之前有耐心，小性子上来了：“我不管，我走了这么半天还受了一肚子气，今天我就要在这吃到饭，不然你怎么出来，就让我爸怎么给你送回去。”
    虽然不耐烦，但是这个女人确实得罪不起，齐磊只好掉头带她往回返，怎么办，昨天晚上家里最后一包方便面要他给煮了，别的他就会做个炒饭，但是鸡蛋也没有了，要不带去吴静家的饭店，可是她家的饭他有点不敢吃，怕吃完下去给甄好味做伴。
    齐磊愁的挠头发，不知道下一个路口就碰到了他的救星。
    齐家成带话给齐乐然让她跟着展云菲，她可不能在村里出问题，盯梢地同时最好再能跟她套上近乎。
    村委会偷偷打听过革〇会的事情，知道领导人姓展，这个姑娘恰好就姓这个，况且展也不是什么大姓，宁可信其有，要是展云菲真是革〇会领导的孩子，在齐磊身上吃亏，倒霉的还是他们齐家沟。
    齐乐然就厚着脸皮带上李畅跟着展云菲，想着怎么从齐磊手里截胡。
    然后决定来个转角遇到爱，齐乐然从家里端了一盆水在一个拐角站好，李畅在不远处可以观察到齐磊动向的地方给齐乐然使眼色。齐乐然知道他们要过来，低着头朝展云菲身上撞过去。不过还是很有分寸，只把很少的水泼到了展云菲身上，泼湿了大半袖子。
    齐乐然把盆子放到地上，从兜里拿出一块手绢递给展云菲，一脸愧色：“天啊，姐姐真是对不起。”
    今天真是太不顺利了，她现在是又冷又累，衣袖被打湿后更冷了，手绢根本不管用，展云菲恼火道：“你没长眼睛啊，我衣服都被你弄湿了，这是我过年新买的衣服。”
    齐乐然真诚地说：“对不起，要不你跟我回家暖和一下，我把你的衣服烘干。”
    “这是干不干的事吗，我花了两个月工资新买的衣服，今天刚上身就让你弄脏了。”
    “姐姐，你语气怎么这这么凶，我好害怕呀tat，我这是清水，等我给帮你弄干了，不就和新的一样。”
    齐磊正不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甩出去，也不管齐乐然耍的什么把戏，非常配合的把展云菲劝过去。一脸惋惜：“要不我们还是改日再吃饭，你先把衣服弄干，等下次，就明天，我进城找你请你吃饭。”
    展云菲委屈地看着齐磊：“今天不请我吃饭，衣服也不能帮我弄干嘛？”
    齐磊混不吝地说：“湿了就湿了呗，风吹一会儿就干了，我毛手毛脚的，别燎了你的新衣服。”
    齐乐然见缝插针，责怪的看着齐磊说：“我只是心疼姐姐会着凉，而你只关心姐姐的新衣服。虽然姐姐的衣服版型又好颜色又正，姐姐穿着就像画报上的女人一样漂亮，但是还是身体要紧呀。”
    齐磊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齐乐然可怜巴巴的看着展云菲：“姐姐大老远来的，你旁边这个人饭都不请你吃，你穿的这么好看，他也不懂欣赏，风把你的脸都吹白了，他也不关心你，不如姐姐跟我走，给我一个为你服务的机会。”
    展云菲被夸的飘飘然，完全忘了事情的导火索就是齐乐然，又对齐磊今天的态度感到不满，听到有人为她抱不平，气呼呼就跟着齐乐然走了。
    齐乐然把她带到李畅家，她家里东西少，方便招待外人。
    齐乐然一路试图跟展云菲拉近关系，可是她一步三回头看着齐磊有没有追过来，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她。等走到门口发现连人影都没有，生气地跺跺脚，甩着辫子进屋了。
    齐乐然想着展云菲好像挺喜欢别人夸她，刚才她夸她漂亮的时候脸色都缓和了，好像找到了突破口。
    进了屋，屋里的炉子已经烧上了，齐乐然让她把衣服脱了，递给她一件棉袄让她披上。
    展云菲看着上面的破洞有点嫌弃没有穿，过了一会觉得冷，还是把衣服披上了。
    齐乐然坐在炉子边，捧着一只袖子烤，看她把头发从衣服里拿出来，趁机问：“姐姐，你的头发怎么养的，真是光滑柔顺有光泽，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头发。”
    这可夸到了点子上，滔滔不绝地跟齐乐然讲起了护发心得，最后还不忘了说最重要的是天生丽质。
    齐乐然见吹捧果然有效，又开始夸她的毛衣、大衣、裤子，等把人夸的找不着北，开始给齐磊上眼药。
    “姐姐，你这么有品位，怎么能看上齐磊啊。”
    展云菲想着这话今天他已经听了好多次，在家里也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但是刚被夸的通体舒畅，愿意再听听，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们村里人都这么说，齐磊有什么不好吗？”
    “他除了一张脸，没有哪里好？”
    “有脸不就够了，我有钱，就想找个好看的不行吗。”
    齐乐然暗暗疑惑，把有钱说的这么直白，领导家属就这么不羁吗。摸着烤得暖烘烘的衣服，感受布料的手感应该不便宜，错不了，也只有革〇会的才敢把有钱说出来，不怕别人举报。

 第86章 捞男

    如果真是这样，更不能同意这门亲事，齐磊加上革〇会，这是什么可怕的组合。
    齐乐然叹了口气，同情的看着展云菲：“可姐姐气度不凡，你要是跟了齐磊，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展云菲鄙夷的看着齐乐然：“谁说我要跟他了，我就是最近看他比较顺眼，最后怎么样谁知道，你年纪轻轻怎么感情观那么老旧，自由恋爱，不行就换呗。”
    哇塞，她这观念很超前不比她这个现代人差啊。齐乐然顿时就好奇他俩的事情了，还以为是齐磊欺骗了别人感情，没想到姐姐拎得很清啊。
    “也是，长得好看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选齐磊呢。”
    展云菲顺着齐乐然的问题回想她和齐磊的相遇。
    齐磊当初离开村里的时候带了不少好东西，之前他就去城里打听过黑市的位置，暗中做了不少准备。
    先把鸡卖了作为事业的启动资金，来回倒动了不知多少回，终于攒下来500块。他没用这些钱挥霍，而是用这些钱买了一份工作。本来他没有身份很难成，但是他用着那些好烟好酒找对了门路，顺利的进了钢铁厂成了一名临时工。
    那时候展云菲刚因为家里的关系进了宣传科，但是由于她做人太高调，家世总被人谈论，一来二去，身边就多了许多人阿谀奉承，还听到过有人背后骂她，说她是关系户，那段时间她的心情机就很差 ，她爸还警告她刚到一个地方别着急搞事，别给他丢脸。
    但是流言蜚语不能不处理，她还要相亲呢，父母给她找的对象她都不是很满意，什么领导的儿子，矮冬瓜一个，还有他爹的那个胖手下，一看就是攀附她们家关系来的。她想着在厂子里自己找一个，虽然没遇到特别满意的，不能让流言蜚语影响她的行情。
    有一天她去上厕所，正好听见有人背后说她坏话，说她长得像井里的癞蛤蟆，一开口说话像是蛤蟆叫，每天穿的花里胡哨，不知道从那个资本家小姐身上扒下来的，充什么阔气。
    人没有什么什么就越在意什么，她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外貌，一听可不就炸了，进去找她们理论，两人见她一进来立马闭嘴，死活不承认说过她的坏话。
    她愤怒地去找领导给她们穿小鞋，正好碰到来办手续的齐磊。
    两人迎面走过，他长得高大，下颌线伶俐，冷着脸很唬人，看她迎面过来还给了她一个歪嘴笑。如果要是现在的眼光来说，就是有着bkg的气质。
    那日阳光正好，齐磊迎着日光走来，好像一个发光体，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心房，给她昏暗的生活带来了一丝光亮。
    等人走了有一会儿了，才想起来去找领导打听这个人。这个领导刚收了齐磊的好东西，见这个小姐对他这么上心，就想着结个善缘，给齐磊说了不少好话，什么心思活络，有本事有长相幽默风趣，正好戳到了她的点上，她就不喜欢木木呆呆的人。
    打听到他的工作后，她制造了几次偶遇，结果人家没在意她，她觉得他是定力好，不被富贵迷眼，回想那天的笑容，她觉得自己可以下手了。
    其实齐磊那天根本不是朝她笑的，他是心里得意憋不住笑了，哼，让村里人看不起他，还是他最有本事，一出手工作都搞定了，等着他衣锦还乡闪耀齐家沟。
    展云菲找了厂里的工会马大姐帮着撮合，齐磊最开始一听她爸是革〇会的，第一反应是狂喜，这要是抱上这家人大腿是不是少奋斗十年，这个身份现在是不是能横着走，管他什么以后呢，先捞一笔再说，就答应和展云菲接触一下。
    刚一见面，齐磊就有一种网恋见光死的感觉，马大姐给齐磊形容展云菲的长相是说她气质非凡，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结果一看就这，莫不是他跟这些土着有审美代沟？
    可是她爹是干那个的啊，不能得罪，得把大小姐哄好了，使出七分攻功力着她，加上他也算是见多识广，还真糊弄住了。齐磊私下找人打听了一下展宏图的作风，觉得太过狠辣，自己把握不住，害怕惹祸上身想退却又舍不得富贵。他上了一段时间班，很不适应，但想到花出去的钱还是咬牙坚持，找个退路也不错。
    而展云菲就很沉浸这种若远若近的暧昧拉扯，还觉得齐磊与众不同。别人听说了她的身份要么奉承她，要么鄙夷她，要么害怕她，所以她一直没什么朋友。齐磊就不这样，把她当成普通人，所以她对齐磊就很满意了。
    两人就一直不咸不淡的相处着，直到齐磊进了警察局，两人的联系断了。
    期间她又相了几次亲，可是她都不满意。就想起来齐磊，不就是倒卖东西吗，不是什么大事，求着展宏图把人捞出来。
    展宏图仔细打听了一下，这个齐磊也算是有本事，跟黑市的老大能称兄道弟，但是他人品实在不能让人苟同，背刺了黑市老大把人送进监狱，他的工作本就复杂，这样的人在他身边他半夜都不敢睡觉，就让展云菲换个目标。
    可是她不干，天天下班去派出所看齐磊，案子还没定，不该这么频繁的给人探视，可是展云菲每次去都大张旗鼓地打着他的名号，他怒而把人关在家里。
    可展云菲好像处在了叛逆期，别人越不让她这么做，她就非要这么干，后来展宏图被展云菲闹得没办法，只能把齐磊先保出来，警告了他一番，把他打发远点。
    展云菲给她讲了她和齐磊的相处，还有她和家里的抗争，言语间都是得意，夸自己慧眼独具与众不同相中了齐磊这块璞玉。
    齐乐然默默总结，这不就是一个想做赘婿的捞男和一个享受渣男带给她的情绪价值的叛逆少女的故事吗，目前来看，捞男还没捞着，叛逆少女倒是自我感觉良好，展云菲vs齐磊，展云菲胜。

 第87章 欢迎

    村里又双叒开会了，昨天齐乐然和李畅送展云菲回城，碰见了孙春山，得知了工作组到来的大概时间，今明两天要做好准备，应该报社的记者也会去。村里收到消息，自然做了十二万分的准备。
    孙春山只说做好准备，没说什么准备啊，算了，他们自由发挥。食宿是一定要提供的，他们村的位置离城里的招待所不近，要是不提供住宿，一天光往返就好久，房子就给安排在最角落好了，吃的就提供些原材料大米、玉米面、地瓜这种，不容易出问题。
    另一边也要安抚好村民，不要太担心，就当成之前领导检查工作，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作为模范村庄小领导、大领导也接待好几回了，这次也同样对待。除了没电和现代的东西不要拿出来，日子还是照常过，不要如临大敌。
    镇上，孙春山见到了省里来的工作组，领头的是一个留着干部头的干练女性，后面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办事员。
    “郑主任，怎么是你亲自来了？”
    郑安云和孙春山握了一下手，爽朗一笑：“是我听说这个情况争取要来的，像那种封闭落后的村子对妇女的压迫更是可怕的，所以我想为农村的妇女解放出一份力。”
    孙春山听了郑安云的话，神色古怪，想起被齐家沟的婶子们带着做的别扭的欢送仪式，这如何还能更解放。
    看着孙春山奇怪的表情，郑安云催促道：“你们这边还有什么安排吗，没有让人带我们下乡，有什么事路上说就行。”
    “这都是午餐时间了，咱们先吃点东西再走，我打听着今天国营饭店了有排骨。”
    郑安云本想拒绝，但看看身后小刘和小张期待的神色，想了想还是吃顿饭再走，不然去了农村怕这两个孩子吃不惯。
    “就在你们单位食堂吃，不用去饭店，我不讲就这个。”
    孙春山又劝了几次，都被郑安云拒绝了，几人在政府食堂吃完饭和报社的李记者汇合，一起往齐家沟去。
    因为齐家沟村民比较低调，经手的人也没声张，李记者前几天才知道到罗圈子山里还有个村子，这怎么也能算是个大新闻，又打听到上面工作组要来，更是重视这条新闻的价值，十分努力才争取到报道这个事情的机会，推着自行车走在后面。
    工作组三人都带着行李，李记者帮忙把行李绑在自行车上，心里想着这村人真不会办事，上面领导来了你们不知道出来接一下吗，是觉得没必要，还是穷的连个牛车都出不起。
    半路把自行车放在山脚下，走路上山。
    小刘看着茂密的森林，心里可怜那些大山里的人，生活在四面环山的山脚下，不与外人接触，一定过得很压抑。
    孙春山心里琢磨着，齐家沟这些人怎么回事，不是要他们做好准备吗，不来县里等人就算了，怎么山脚下还不找个人守着，还好这次来的是郑安云，要是换个挑剔的，指不定在上面怎么被编排呢。
    这可冤枉齐家沟村民了，他们可是好好地准备了一份惊喜，没出来接也是考虑好的为了不崩人设，私下出去溜达就算了，明面上还是要闭村锁民的。
    大曹飞快地从山上下来，回到村里四处叫人：“快准备好，人快到山顶了。”
    村民们得到消息，整理了一下着装，各司其职的准备好。身上穿的还是素净的清汉形制的服饰，头发盘起来带着自己做的绒花发簪，据齐晓萌说这个形制的衣服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透过衣服感受到封建压迫的味道，可能是宫斗剧的加成，不知道这个年代的人能不能t到这种氛围。
    为了表示对工作组的重视，一大早村口的路段就被装扮一新，路面上的雪都扫净了露出了平整的水泥路，沿路的树上挂上了红色的灯笼，还用红纸拉了一个条幅“欢迎工作组莅临指导”，一个字用一根竹竿串好插在河岸边，小桥的两边各插了几个，远处看上去红彤彤一片，两个大鼓摆在道路两旁，想要舞出人山人海的气势。
    等一行人从山上下来，就看到了与他们想象中截然相反的画面，这个打扮，真是不是哪里的地主老财吗。
    看到工作组的身影，锣鼓喧天，唢呐齐鸣，村民不停的鼓着掌，力求展示出对工作组的重视。
    还有舞狮表演，说是表演，就是炳二和齐景业穿着舞狮的衣服瞎蹦哒。这套行头是齐乐然那天去村委会的库房里看到的，富二代留下的财产，大家都没学过舞狮，他俩是村里身手最好的，被赶鸭子上架安排了这个任务，磕磕绊绊速成一上午，才没有出现狮子头身分离的情况。
    四个小孩子身上分别系着上面写了“热”、“烈”、“欢”、“迎”的红布，站在人群的前面。
    李记者举着相机，也不心疼胶卷不停地拍着照，乐的合不拢嘴，不愧是大新闻啊，不愧我守了这么长时间，请了领导吃饭才抢过来的大新闻，这场面属实令人意想不到啊。
    等着他们走到小河的对岸，齐家成走上前跟他们打招呼，先是作了个揖，满脸笑容地说：“辛苦特派员远道而来，我代表我们齐家沟全体村民向您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几人从喧闹的场景中回神，把手中的行李放到地上，在这个气氛的烘托下也行了个礼，孙春山张了张嘴，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还以为你们什么都没准备，没想到整了个大的，这也太隆重了。
    郑安云行着礼，也真挚的回应：“为人民服务。”说完心里有些别扭，怎么感觉怪怪的，赶紧站直，把手放回身体两侧。
    小张和小刘年轻，见识的还是少，领导干什么她们就跟着学，目瞪口呆地跟着行礼，学着领导说：“为人民服务。”
    齐乐然和齐晓萌对视一眼，哈哈哈，这画面有点搞笑，就好像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那样奇怪，再看一眼。

 第88章 粮种

    热热闹闹地欣赏完欢迎仪式，村民把条幅从地上拔出来举着往村里走。
    郑安云错愕地看了一眼孙春山，你们报告可不是这么写的，不是深处大山思想闭塞吗，老孙，你眼里的先进得是什么样。
    也不是工作多年的搭档，孙春山可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别看我，不是我教的。
    齐家成热情地问：“特派员咱们下一步干什么？要是您们没有安排，去我们给你们安排的住宿的地方看看啊。一人一间怎么样，烧炕的柴火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想吃什么跟我们说，一准给你们安排上。”
    “不用叫特派员 叫我周大姐就成。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可以住招待所。”
    “招待所太远，住我们村里多方便啊，我们有的是空房子，住的下，是不是觉得我们这里条件艰苦，别看外面这片房子是倒的，里面都是好好的。”
    郑安云想着路程，村里确实方便一些，大不了走的时候给他们交点钱。
    小刘警惕，他们为什么这么热情，想起来这里出差前妈妈叮嘱她的话，要紧跟着别人不要单独行动，跟郑安云说：“主任，我能跟你一起住吗，我一个人不敢。”
    郑安云也觉得不用那么麻烦，觉得她们两个住一间就行了。小张没得选，他是三个人里单绷的那个男生，也不能跟两个女同志住一块。
    李畅带着她们去安置的地方，孙春山跟着齐家成在后面小声嘀咕：“我说老齐，你们怎么没提前准备啊，我还担心了一路，怕你们掉链子。”
    “我们准备了啊，这个欢迎仪式还不够吗？”
    孙春山觉得鸡同鸭讲：“我不是说的这个，你们好歹安排个人接人啊，要是我没跟来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
    “下次一定。”
    住的地方在齐林家前面，这个房子当初搬得干净，他们这几天也没有特别布置，保留着这间屋子最原始的样子，里面有炕不耽误睡人，厨房里有灶台没锅，从隔壁搬了一个过来，炕已经烧上了，所以屋里的温度不算冷。
    齐家成客气地说：“村里就是这条件，招待不周。”
    郑安云看着平整的地面和洁白的墙面，她工作这么多年，去过那么多农村，没看过一个地方比他们这里条件还好，跟招待所也差不多，还是自来水。
    齐家成：我就凡尔赛一下，这可都是我这么多年的工作成果，还不允许我得瑟一下吗。
    小张一进来可是羡慕坏了，她家8口人挤在60平米的筒子楼里，她是家里的老小，所以从来没有自己单独的房间，看着三间屋子心里的小人左右摇摆，要不试试自己住，跟领导住一块怪别扭的，算了，还是安全重要。
    郑安云把粮票递给齐家成，有粗粮有细粮，都是全国通用的粮票：“村长，这是我们这一周的伙食，你们这里能换吗？”
    齐家成为难的看着孙春山：“这咋收啊，我们没收过。”
    “粮票上面写多少就是给多少粮食，从你们大队里出。”
    “不给钱吗？”
    郑安云问：“当然要给给，但是在外面光有钱没有粮票也买不到粮食。你们村民之间交易都用什么？”
    “之前用银子、铜币，后面也用过大洋，现在大多是以物易物。多宝，从库房里给他们按着票子称点粮食过来。”
    齐多宝接过粮票一看：“郑大姐这个粗粮和可以换大米吗？”村里的粗粮跟水稻小麦比本来也没种多少，来之前都给卖了，新收的大米倒是有很多。
    之前孙春山也没了解过村里的收成，好奇的问：“咱们村种的大米很多吗，收成怎么样啊？”
    “600多斤。”实际上不止，他们村是黑土地，选的还是优良品种稻花香，这是故意往少了说。
    “哦，600斤啊，不错啊，”说完反应过来，惊讶道“等等，多少，600斤！”
    “是啊，600斤，怎么了嘛？”
    “你这个产量没有夸张，是一亩不是两亩。”
    齐家成骄傲地说：“当然啦。”
    “你们怎么是怎么种的，外面村子的产量都比不上你们，今年你们春种秋收一定要我来啊。”
    “之前也没有这么多的，可能是我们山里环境好，种的时候先烧香，祈求祖宗和土地神保佑，秋收的时候也搞个活动庆祝，平时也在种子仓库里烧香，可是是我们的诚意感动了上天。”
    工作组三人对视：嗯，还是封建落后的，就从封建迷信入手展开工作。
    孙春山倒是很心动：“村长，你们那个种子留得多吗，能不能卖给公社一些，我们好实验实验是因为种子还是因为你们这里的环境。”
    齐家成正有此意，想借着工作组让优质粮种被上面发现，工作组发现不了公社发现也行，给了齐多宝一个暗示，两人借题发挥说起了大米。这个孙书记果然是有干劲，只听他们说没亲眼看见就想买粮种。
    “什么时候要啊，你也没看见产量呢就说要买，万一我是个骗子怎么办？”
    “骗我什么，我可是你顶头上司，再说你们村子在这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不是跟你说了现在外面没有大队开的介绍信哪里都去不了。”
    “你不是把东西都给我了吗，我自己给自己开，不是想去哪里去哪里。不过我们肯定不是骗子，你要是信得过我们买给你也行，但是产量是多是少我们不保证啊，这地看你们心诚不诚。”
    怎么又绕回迷信上面了，不过这个产量是真的高，宁可信其有，孙春山还是决定买一些齐家沟的种子拿到外面试试。
    齐多宝看马上要有钱账，心里也是高兴得不行，村里现在可是一穷二白，金子不动，他们可都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出门连个包子都吃不起。
    当机立断拉着孙春山去他们库房，生怕他下回来反悔。
    工作组想试探村民搞迷信的事情，但是刚来就挑剔别人的信仰问题会不会不太好。要是犯了众怒被群起而攻之怎么办，还是徐徐图之。

 第89章 小刘的一天

    这是她们工作组留在齐家沟的第三天，小刘从温暖的被窝中醒来，旁边的郑主任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做早饭，她也连忙起身帮着煮粥。
    今天早上做的是大米粥和窝窝头。小刘从水龙头里接水淘米，这已经超出不少农村的水平了，据村里人语焉不详地说，这个用水设施都是一个外来的传教士带着他们工部的祖先做的惠及子孙的大工程，具体怎么操作的他们也不清楚。
    小张负责劈柴和生火，可能是这几天干体力活多了，小刘总觉得他壮实了一点。
    打听到村民家的余粮很多，她们就没苦着自己，另外掏钱买了不少大米。小张给每人盛了满满一碗糨糊的粥，煮得很稠，筷子插里面都不倒，配上村里人送来的小咸菜，连吃两大碗。
    上午她们要去村里的小教室给村民上课，讲一些外面的事情，还有上党\/\/课，了解历史和组织概况。
    因为人多，为了保证效果她和小张一人带一个班，她带女的，小张带男的，郑主任两边都去。
    小刘最开始准备的都是识字算数这些，没想到这些村里人都会，得知他们上过私塾，看到村民的教材都是什么四书五经，连忙修改了自己的教学计划，练习了好几遍，每天回去都认真备课，她可不想在课堂上露怯，要是下面的学生问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把她架在讲台上怎么办。
    得了小刘不知道这些书都是村里人充面子的，要是提问一番保准露馅。一个怕露怯，一个怕露馅，这个谎言就一直没被拆穿。
    今天要讲新的内容是关于破除封建迷信的，她们第一天来就听说村民还烧香祈求收成还对土地神、东北五仙坚信不疑，就很重视这件事。
    她怎么说，村民就对对对，其实早就左耳进右耳出了，也就是在现在不被允许，等到以后迷信这东西还不是一直都在，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充满了中\/\/国\/特\/\/色\/主\/\/义玄学风格，古寺的香火依旧鼎盛，景区游人络绎不绝，年年都有大把的人抢着烧庙里的头香。转运珠、幸运符都销量不菲，玄学市场一直有它的消费需求。
    小刘看村民听得心不在焉，觉得不能干巴巴地说，要让她们知道封建迷信的危害，给他们讲了孕妇吃了各种民间偏方求子结果一尸两命的例子，还有一个老婆婆得病不看医生而喝符水耽误了治疗。
    村民也回应她，是，她们村里之前就有个老太太信这个，整天神神叨叨的，得病不吃药在家念经。这是真事，不过隐去了那个不是封建迷信而是现代邪教。
    小刘看她们深刻认识到迷信的危害了，满意地下课回去吃饭去了。
    中午饭是炒鸡蛋和炒白菜，都是村里人自己家的，给钱就能买。
    小刘兴高采烈地跟郑安云汇报自己一上午的成果。结果郑安云告诉她，这个村子有诊所，村民生病都是去诊所看，诊所大夫学的还是西医，水平能顶三个赤脚大夫。所以她们的迷信应该和身体健康没有关系。小刘又开始沮丧，来了三天她还是摸不清村里人都脉，之前的工作经验一点也不适用。
    郑主任担心的妇女压迫一点也没有，村里好多都是女性当家，也看不出来重男轻女，没有立规矩打骂，更不是生育的机器，村里读书最多的也是两位女性。
    她问过为什么村里的孩子这么少，还有好多人家里就一个孩子，她们村里不讲究多子多福吗。村民告诉她因为医疗条件不好，而且他们为了延续祖宗的优良血脉要优生优育。
    下午的时间她们要单独去每家每户走访，等小刘到养殖场的时候都惊呆了，怎么有人集中养了这么多只畜牲，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村子集体养的。村民还手把手地带着她挤了一次牛奶，挤的一桶让她带回去分着喝。
    她们在暖融融的阳光下听村民讲述村里过去的故事。郑主任问他们村里的能人那么多，可以建起来这么坚实的房子，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安家，村民告诉她们是为了躲避灾祸。郑主任又问现在世道安稳了为什么不与外界联系。
    齐乐然就把事先编好的《齐家沟变迁实录》拿出来，指着其中一页，某年某月某日，有一在外工作的齐家沟人带回了一伙心怀不轨的人，当时村里的成年男性就被抓去当壮丁了，回来的不到三成，还受了重伤缺胳膊少腿。等到抗战时期，外出的人又引来了狼子野心的鬼子，招来了更大的灾祸，村里的房子三分之二都空了。到如今，就剩下这20几户人家，为了保存祖宗的基业，为了村里人都生命安全就自发不出去。
    小刘很喜欢村里妇女头上戴的头花，石梦佳送了一朵她自己做的芙蓉花给她，但是她没好意思收，还提醒她在村里戴着可以，最后还是不要带出去。
    晚饭吃的是面条，是村民用布袋装来的，她觉得应该是富强粉，村民说也是他们自己种自己磨的。
    吃完饭三人坐在饭桌上根据白天的情况调整明天的任务，郑主任说明天上课的任务是让村民感觉到外面现在和平了，不会再出现杀人放火的事情，所以不要惧怕和外面的人联络，要劝村民主动配合公社的工作，他们种地养殖的能力都这么优秀，要是可以和外面交流一下就好了。
    小刘真的很佩服这一村的人，她们好像每个人精神世界都很充实，知道自己每天要做什么，有生活的目标。自己之前还担心来这里吃不好睡不好，担心进村看到一张张麻木不仁的脸和空洞的眼神。谁知道人家吃香喝辣住大房子，她好像个小丑。照这个进度看，她们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回省里，她都要乐不思蜀，舍不得离开了。
    想着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偷着跟村里买点米面肉蛋什么都带回家，跟村里的婶子说一声就行，不像在供销社排队都抢不上。

 第90章 知青

    站台上，一对夫妻流着眼泪看着火车上的圆脸姑娘：“到了那边别忘了给我们发电报，保重身体，每个月给我们写信。”
    白媛媛也是泪流不止，不舍得看着爸妈：“你们放心，照顾好自己，等我二姐结婚了我就回来看你们。”
    列车开了，那对夫妻追着火车跑了两步，白媛媛回头望着他们，直到再也看不见。
    白媛媛收回心思，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她眼疾手快的抢到了一个坐，旁边坐的也是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对面是一男一女。
    坐在她旁边的麻花辫女孩在她之前就在座位上，比她上车的时间要早，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笑着和她打招呼，还安慰心里不安的她：“同志，你也是去春省的知青吗？”
    白媛媛抿了抿嘴唇，害羞的说：“是啊，你也是吗，我是去河东公社齐家沟大队，你呢。”
    袁静香笑得更开心了，兴奋地拉着白媛媛的手：“真的吗，我也是齐家沟大队，能分在一个地方真是太好了，我就在你前一站上车，这样咱们以后回家还有伴。”
    白媛媛也陷入了美好的憧憬，她的手好暖啊，虽然不好意思也没有放开她的手：“我刚才还有些害怕，知道有人跟我去一个地方，一下就放松了。”
    对面的那个男生听见两人都是知青，也跟他们搭话：“同志，真是好巧啊，我也是知青，不过和你们去的不是一个公社。”眼神偷偷瞄着旁边穿着崭新衣服的女生：“同志，你也是去春省的知青吗，没准我们以后能相互照应呢。”
    费娜娜看了旁边的男生一眼，冷淡的对白媛媛她们说了一句：“我也是河东公社。”
    袁静香看着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这四人中费娜娜是除了她以外第一个上车的，上车之后就静静地在那里坐着，也没看她。她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生有些不好接触，所以没试图搭话，看见娃娃脸的白媛媛觉得合得来才搭话的。别小看她的直觉，她姥爷原来是个算命的，所以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这是自己的家学渊源。
    白媛媛没有直觉，以为这是费娜娜释放善意的信号，眼巴巴地看着她，等她再说下去。
    费娜娜又说了一句：“红太阳大队。”
    “哇，我之前打听了，红太阳大队可是那边有名的大队，靠山吃山，条件特别好，”那个男生一脸热络，“你运气真好，我的那个大队一般，不过我有亲戚在那里，可以照顾我。”说完得意看着三个女生，不过谁都没搭理他。
    那个男生没得到恭维有些尴尬，但是坐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和三个人搭话，不过她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相谈甚欢计划着之后的日子，他搭不上话，就问继续问旁边的人：“同志，我叫李帆，你呢？”
    “费娜娜，你们说话可以小声点吗，我想睡觉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李帆的脸彻底黑了，这个人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要不是瞥见她带了块手表穿了双皮鞋，想着交个朋友，不然才不热脸贴冷屁股呢。
    白媛媛看对面的两人气氛僵硬，暗自庆幸，还好刚才坐了静香姐旁边。
    “静香姐，你说咱们去的齐家沟大队什么样啊，我从来没干过农活，会不会挨打啊。”
    袁静香噗嗤一声笑了，估计着对面说睡觉的费娜娜，小声说：“咱们是支援乡村建设的，又不是去地主家当丫鬟怎么会挨打。”
    白媛媛心有余悸地说：“我们院里有个姐姐下乡了，过年探亲假回来的时候人都快瘦成麻杆了，人也老了好几岁。”
    “那你还敢下乡啊，刚才我听着你家还有别的孩子。”
    白媛媛坦然地说：“我哥都工作好几年了，去年还有了孩子，二姐的男朋友是青梅竹马都谈婚论嫁了，如果下乡这亲事就要黄了，还有个小弟年纪不够，我高中毕业找不到工作也不想给家里添加负担就说要来了。”
    “哇，你都高中毕业了，我看你的脸还以为你才上高中呢。我也是自愿报名下乡的，我报名的时候算是这批里比较早的，但愿分给咱们那个是个好地方。”
    等到吃午餐的时间，白媛媛家里给她带的是白菜馅的包子，袁静香带的榨菜饼子，两人还交换着尝了彼此的食物。
    李帆啃着干巴巴的窝头，看着费娜娜吃猪肉饺子，心里叹气，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被他们惦记的齐家沟，上个月终于送走了工作组，在工作组的见证下把村组织过了明路，可惜没能入党，所以领头的是正副村长，但是上面也同意给他们几个名额，现在还在考察期。
    李记者的文章见报后，齐家沟也算出了一阵风头，十里八乡都知道了白柳镇出现了一个保留着前朝风貌的村子。
    附近村里的不少人还特意过来看他们，一看就眼红了，还有人去革〇会举报他们是地主，那时候上面的工作组还在，有官方帮着背书，还说村里人改造的很好，已经积极向组织靠拢，这个风波算是过了。
    后来因为开会的时候跟周围的人争了森林和土地，所以现在维持在一个虚假和平中。
    但是好在该争取的都争取到了，整个罗圈子上都划给齐家沟大队了，也正式被命名为菜鸟山。附近的村里还要争取一下，齐家沟直接把清朝的地契和树苗购买凭证拍在他们面前，这块地盘从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树也是我们买来一棵棵种的，你们想要也可以，拿出证据证明这块地是你们的。
    既然有正式编制，制度也要跟上，所以齐家沟本想靠着存粮先歇一年种点别的的想法落空了，要跟着大部队起早贪黑挣工分还要交公粮。
    等到分派知青的时候，齐家成又想借着他们刚完成改造的情况先缓上一两年，但是孙春山觉得接收知青也能帮助他们更好的适应，没同意，所以齐家沟要来新人了。

 第91章 路上

    坐了一宿的硬座，四个人都腰酸背痛，刚站起来活动一下，收到列车员说要到站的消息，赶紧仔细检查了一下行李。虽说只是同路的缘分不够熟悉，但毕竟是一个地方来的知青，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还是有一丝同乡情谊，所以约定如果有时间可以通信联系。
    同去齐家沟大队的不用说，费娜娜虽然人比较冷淡，但是她也不冒尖不找事，看起来家里条件不错也没有瞧不起别人。李帆就心思活络，跟谁都能说上两句，几乎不得闲到处交际，四人一路相处得还算愉快。
    袁静香行李不多，就背上背了一个被子里面包了几件衣服，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盆。知青们的装备都差不多，白媛媛比她多了一个邮差包，里面装了纸笔和她随手用的东西。费娜娜东西最多，除了背包还有两个大袋子，李帆没分寸的问她里面是什么，费娜娜没告诉她。
    下车的时候袁静香和白微微相互注意着前后脚下了车。费娜娜东西多，等袁静香下去后，还从窗户外面帮她接了一下行李。
    出了站，有公社的拖拉机来接，袁静香拉着白媛媛和费娜娜打听到河东公社的拖拉机赶紧上车占了边上的位置坐好，等小干事按着名单清点完人数，一辆接着一辆出发。
    刚才小干事点名，听到她们去的是齐家沟大队还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不知道为什么。
    袁静香看着道路上飞扬的尘土，回头望着后面各个大队赶来的牛车，也不知道哪个是齐家沟大队的，他们村里的人好不好相处，心里充满对下乡生活的忐忑和期待。
    拖拉机是红太阳公社的，只是顺路捎他们一段，陆续有人下车被要去的大队领走，这时拖拉机又停了下来。
    小干事过来扯着嗓子喊：“齐家沟大队的，大槐树大队的，到地方了下车，齐家沟的、大槐树的知青下车。”
    袁静香和白媛媛匆匆和费娜娜打了声招呼，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因为位置靠里，还和别人道别，速度比较慢，等下来的时候看见已经有4个人站在下面。
    一辆牛车上坐着3个人，后面还跟了2个男知青。
    白媛媛走到人多的地方，先看向其他4个没去牛车那边的人，两男两女，有一个短发的女生好高啊，感觉跟她爸爸差不多高。
    袁静香问她们：“你们是去齐家沟大队的吗？”
    很高的那个女生高达聪回答她：“是，刚才我问那个点名的小干事了，她说这一批知青有六个齐家沟大队的，应该就是咱们六个了。”
    一个瘦高的戴着眼镜的文质彬彬的男知青说“咱们怎么走，跟着牛车走吗？”
    “不知道，去问问。”
    六个人就走到牛车边上，“老乡，你们是去齐家沟大队的吗，咱们一起。”
    赶车的那个男人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谁跟你们一起，没看见我们这边都满了吗，等着你们大队的人来。”
    牛车上一个中年大叔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不怀好意地说：“你们几个小同志，到了可要好好表现啊，我可听说了他们齐家沟的大队长找书记说不想要知青，现在还没人来接，你们可别刚到就让人打包送走啊。”
    “驾——”赶车的鞭子一甩，带着大槐树大队的知青们走了，“跟他们说那么多干什么，走了。”
    这是跟齐家沟争树林没争过争出了火气，虽然树林离他们大队不近还是好几个大队平分的地盘，但是靠山吃山，每年也能得一点儿好处，现在全让齐家沟划拉走了，只剩下山脚那一片地方，自然心里面不痛快。
    剩下的六人面面相觑，她们怎么办，也不是非要人接，但是她们不知道齐家沟在哪啊，还有齐家沟的村民真的不欢迎她们吗，她们以后怎么在村里相处？
    戴眼镜的孙正义义愤填膺地说：“要是他们真的敢把咱们赶出去我就去知青办告他们，咱们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他们不能这么过分。”
    另一个穿着军绿色列宁装的女生附和：“对，咱们知青也不是好拿捏的，”
    条四和黄明睿匆匆赶来，看见大部队不见踪影，只剩下六个人站在那里。
    黄明睿抱怨：“都怪你，非要回去上什么厕所。”
    条四委屈的说：“我也是突然肚子疼，不回去我不能随地大小便啊，回去我就找书记建议在林子里修一个厕所。”
    气喘吁吁地跑到六个人跟前，扶着膝盖喘气：“呼呼，我们两个来晚了，你们是去齐家沟大队的知青吗？”
    高达聪和他们打招呼：“同志，你们是？”
    黄明睿：“我们是齐家沟大队村委会的，村里让我们过来接你们，”点了点人数正好六个人，“正好人齐了，咱们走。”
    六个人对视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男生率先走了过去。
    黄明睿看着来人壮硕的身材，满眼羡慕：“哥们，身材不错啊。”现在可没有健身房，所以这一身应该都是和炳二一样实打实的腱子肉，他就不行，一块腹肌都没有，本来自己在乡下吃的将就终于瘦身成功，可是老爸老妈一来简直功亏一篑，也没吃啥垃圾食品，但是身上的肥肉就是甩也甩不掉。
    顾铭知道自己体格不错，但是还是头一回见面第一句就被人夸身材好，看来那两个赶车的人说的不对，齐家沟的人不是很热情吗。
    条四听着黄明睿这话，差点脚下一滑，捂住黄明睿的嘴不让他继续说话了。兄弟，能不能矜持一点，知道你最近减肥减的眼睛都绿了，但是一上来就这么说，人家把你当变态怎么办，这个年代人很保守的，别给咱们齐家沟丢脸啊。
    条四往右手边一指：“来来来，跟我走，你们记着点路啊，那边是去镇上的方向，走错可能就走到大槐树村了，记好了，下次来可没人给你们带路。”
    几个女生紧紧跟着高达聪，往齐家沟走。

 第92章 装神弄鬼

    几人背着行李在路上走着，一辆牛车载着人超过了她们，袁静香听着车轮翻滚的声音，越想心里越咯噔，齐家沟不会穷的连一辆牛车都没有？这么想着她也问出来了，几人也目光炯炯的瞅着条四和黄明睿。
    条四连忙解释：“啊，这个虽然村里有牛有车，但是确实没有牛车，不是不做牛车，是用不上牛车，咱们村的地形不好，等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之前去镇上开会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想过做一辆牛车，但是这山坡牛拉着车着实是爬不上去啊，就算是做了也只能拉着在村里跑，连他们的自行车都扔在库里面吃灰，做个牛车不是多此一举吗。
    知青们看他说得颠三倒四，以为这只是委婉的说法，不好意思说村里面穷。没关系，现在他们有心理准备了，穷也不怕，大家一起进步，把乡村建设得更好。
    越走越往深山里面去，几个女生更是抱团走在一起生怕条四和黄明睿是坏人。
    白媛媛颤颤巍巍的问：“同志，还要走多远啊，前面也看不见村庄，齐家沟在深山老林吗，还是在山顶上？”
    黄明睿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自从开始减肥来回跑腿的活就都给了他，他觉得这段路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快了，快了，再走十多分钟就到山顶，咱们村在山脚下，等会就能看见了。”
    高达聪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木，担忧地问：“咱们就这么大大咧咧往里走，林子里不会有野兽吗？”
    条四也在最开始那段时间在林子里面巡逻过，什么情况还算清楚，而且炳二还在林子里打到过野猪，就非常肯定的告诉她们：“有，还不少，所以你们千万不要一个人到林子里面来，记住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这附近还算安全，大家走了这么多回，没听说有人被野兽袭击，别的路就保不住了。”
    白媛媛往袁静香身边凑了凑都快贴上了，她不光怕野兽，还怕蛇，以后打死她也不会自己一人往林子来。怪不得穷得连牛车都没有，这地理位置也太差了。
    下了山，可以看见前面有一片开阔的地方，齐家沟就坐落在四面环山的中心，村前是小河，村后是树林，左右两边是田地。
    顺着桥过河，这次没弄什么欢迎仪式，也没有全村人特意在村子口迎接，就齐家成带着李畅等在那里。
    齐家成打了个哈欠，问李畅知青的安置问题都处理好了吗，一会就她带着去，他露个脸就回去。
    不是偷懒，是他们这几天都在摸黑翻地。知道知青入住的事情避免不了，他们不能用现代化农业机械作弊种田了，所以赶着知青来之前用机器把地翻了一遍，冬天土地被冻得邦邦硬，他们用机器翻一遍，春耕的时候能省点力气，要不是现在播种时间还没到，他们都想把地抢种了。
    为什么是晚上呢，还不是为了避着人，他们也算名噪六十年代了，之前全村人围观祁宝山，风水轮流转，留到别人围观他们了。
    为此村里又开始在林里子弄虚作假，制造野兽出没的痕迹，还散播了一些齐家沟闹鬼的消息，说有人从齐家沟回去就中邪了，非说自己看了死去的太奶。
    树大招风，有个小偷半夜摸到村里偷东西，不知道他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直接找到了地下室的门。还好村里未雨绸缪在门上通了电，小偷直接被电晕在边上。
    齐乐然身披白布头戴白色尖帽，脸画得煞白，嘴里戴着一条血淋淋的舌头，用丧哭棒把人扒拉醒，炳二穿着款式相同黑色服饰，手里举着锁链摇的哗啦作响，还有几个人装扮成行尸走肉（无头版） 在附近被滑板拉着前后滑动。
    炳二老实巴交嘴还笨，担心会穿帮，但是他有技术在身，具有无法代替性，硬是被套上这身170码的衣服。
    小偷睁眼看到的画面就是黑白无常盯着自己，白无常猩红舌头上的血好像滴到了自己脸上，他是不是死了，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指甲滑玻璃的声音，一定是坟里面的人爬出来了。远方闪着光，定睛一看是发着光的长发鬼，小偷吓得魂都没了，黑无常来了一个180转头，后面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直接把小偷吓晕了。
    收拾好痕迹，把小偷往别的地方挪了挪，齐家成大张旗鼓地去公安局报案。小偷醒过来没用杜为民审，痛哭流涕地嚎着让公安把他带走，小偷对自己死了一次还下了地狱深信不疑，交代了多少遍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撞鬼的故事。
    后面这件事被村民故意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坐实了闹鬼传闻，前有野兽后有恶鬼，来的人自然就少了。
    村里半夜开机器翻地，村民也不能闲着，除了在地里忙活的人，其他的都要去附近戒备，防止被外人发现，昨天晚上终于把活干完了。知青的事全权交给李畅处理，齐家成就来走走过场。
    齐家成亲切友好地跟六人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同志们好啊，欢迎来到齐家沟大队，我是大队长齐家成，以后你们在村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或者其他村干部，你们远道而来，今明两天就先修整一下，后天再开始上工。我旁边这位是我们村的妇女主任，就让她带你们去安置，有什么问题就找她提，我还有事忙，就先走了啊。”
    知青们还没说上一句话，大队长就走了，一时半会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李畅他们带着知青一边参观一边往村里走。
    李畅还给她们简单讲解了周边的环境：“这条小河水不深，但是你们平时来还是要小心，村里有手龙头不用来这里打水，但是也不要往里面倒脏水倒垃圾，河里有鱼，你们要是想偶尔改善一下伙食可以来这里钓鱼。”
    孙正义想着鱼的味道吸溜了一下，什么拒绝，什么举报，全都忘了。齐家沟要是不好，世界上就没有好的地方了。

 第93章 知青院

    吃饭
    带着他们走过废墟，知青们对眼前的景象很好奇，路过菜鸟驿看到古香古色的建筑对齐家沟的底蕴多了一丝惊讶，但是旅途劳累，没有多余的心思欣赏，想着反正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还是先去知青点安置。
    知青点选的还是上次接待工作组的那栋房子，一进去就是灶台也就是一间较为狭长的厨房，左右各有两间房，左边两间是联通的，让知青们自己商量怎么住，随便怎么折腾自己住的习惯就好。
    村里人对这些知青比较同情，知青们在他们眼里还是半大的孩子，不管什么原因，大老远离了家跑到地里风吹日晒，所以力所能及的方面还是想提供一些方便给他们。村里那么多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没人住的话破败得更快。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要不是太扎眼，他们还能再接纳十个八个的。
    齐多宝还说过也就是齐家沟现在的位置不好，哪怕是大槐树村那个位置他也能把房子租出去，给村里带来一笔收入，天天看着闲着屋子他的心都在滴血。
    知青们左看右看感觉眼睛都用不过来了，哇塞，这里的条件也太好了，沿路过来好像就是两个世界，外面的路都是泥巴而他们村里的小路都是水泥的，一间间房子错落有致，外表也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李畅把她们领到知青点门口，推开木门院子映入眼间，院子的左边搭了一间小仓库旁边是一个鸡窝，里面没有鸡，右面是院子里的菜地，屋子门口有个木头桩子可以当桌子。
    “这里就是知青点了，里面有四间房，怎么住你们看着安排。”
    白媛媛难以置信，没想到下乡之后比家里住的还好：“这个房子真的给我们住吗？不会太大了。”她听她们院子里的那个姐姐说，她们那里的知青都是五个人住一个屋，连翻个身都困难，她都要坚持不下去想找个当地人嫁了。
    李畅微微一笑：“当然是给你们住的，睡得好了才有精力起来干活，而且我们村别的不多就是房子多。要是你们住不惯可以花钱租一间房子自己住。”这是齐多宝让她说的，想出租房子的心不死。
    白媛媛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条件已经很好了，我们是来农村支援建设的，不是来享受的。”
    李畅：“哈哈，我就是随口一说，知青安置要求的粮食已经拿到屋子里放好了，就在灶台边上，还放了一捆柴在屋里，之后就要你们自己进山里捡了。”
    孙正义点头：“知道的，谢谢你们，没想到安排的这么周到，能分来齐家沟真是我们的福气。”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先休息，有什么问题明天再来找我，刚才路过的那个菜鸟驿就是村委会，一般都有人在那里，要是没人，你们就看门牌号去123号找村长。”
    其他几人也连连道谢，李畅看他们舟车劳顿，交代完下班回家了。
    剩下的人站在院子里，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参观未来不知道几年要住的地方。
    四个屋子都差不多大，除了一间里面就摆了一张桌子的那间小了点，其他三间都有炕。
    袁静香试探着问：“咱们怎么住，地方这么宽裕，咱们也住的宽松点行吗？”
    白媛媛点头：“妇女主任说得对，咱们睡得好了白天才有精神干活。”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意见，谁不想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服点，现在回城的日子遥遥无期，知青点以后就是她们的家了。
    高达聪把身上的行李放到炕上：“那咱们就两人住一间，彼此有个照应，我就住这间了。”
    列宁装女孩也就是吕凝霜刚才跟她一个拖拉机，看她颠的难受还帮她拎了行李，也把行李放下：“那我和你住，我叫吕凝霜，石城来的，今年18岁，你们呢，咱家大家认识一下。”
    几人就着话茬彼此做了个自我介绍。
    男生那边的孙正义转了转眼珠子想要自己住，但是只剩下一间有炕的，有些可惜，问了一下顾铭：“哈哈，兄弟，我睡觉爱打呼噜还磨牙，跟我一屋你多担待啊。”
    顾明点点头，越过他走到剩下的那间有炕的屋子里把行李放下。
    孙正义叹了口气，认命的跟在顾铭后面进了屋，花钱盘个炕或者打张床也行，但是不想花那个冤枉钱，勉强住两人间。
    白媛媛把衣服叠好放进旁边的柜子里，柜子空间很大足够放她的东西，就是可惜不能锁，回头问问村长能不能给柜子加把锁。
    “静香姐，你明天去镇上吗，我想给我爸妈写封信。”
    “行啊，我这还有几张布票要过期了，正好去供销社看看，要不要问问别人要不要去？”
    “我都收拾好了，我去问。”
    “一起，看看晚上吃什么。”
    空的那间屋子被她们当成吃饭的地方，等天气暖和了可以坐在院里的树墩旁边吃。
    白媛媛去的时候顾铭已经坐在里面写信，看有人进来连忙把写了一半的信纸遮起来。吕凝霜打了盆水在院子里洗衣服。
    孙正义咋咋呼呼地把知青点的人都聚过来，说有事情要商量。因为屋里就四把椅子，所以后来的两个人就站在屋里。
    孙正义看几个女生在一块热络的说着话，商量明天一起去镇上，就拍了拍桌子，“咳咳，静一下，我先讲两句。咱们这六个人虽然少，但是也算是一个小集体了，为了让集体里的大家可以进步得更快，我觉得选好一个带头人非常重要，所以我把大家聚在这里是想咱们先把这个带头的选出来，你们觉得呢？”
    吕凝霜：“我赞同，选个带头的以后和村里人沟通也方便，比咱们你一句我一句都好。”
    顾铭把写了一半的信折好放到信封里：“我也没意见。”
    孙正义见大家都同意了，自告奋勇道：“鄙人不才，毛遂自荐，我最大的爱好就是为人民服务，在我的带领下咱们知青院一定能芝麻开花，节节高。”

 第94章 大葱

    屋子里静了一会，白媛媛仗着自己年纪最小，开口说：“我想选一个高一点壮一点的，这样看上去不好欺负。”
    顾铭皱了皱眉，为难地说：“我吗？”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孙正义给自己拉票：“妹妹，别看他看我，你看他那个样子不像是能说会道的，光长得高，长得壮有什么用？”
    白媛媛心道，难道要直接说觉得你不靠谱，不想选你吗？
    吕凝霜也不想选孙正义，在这里的知青女生多带头的也应该选一个女生啊。用眼神询问了高达聪，姐妹你要选吗？我投你一票。
    袁静香说：“大队长不是说让咱们有事情找妇女主任吗，咱们要不然还是选一个女生，这样跟她沟通方便。”
    高达聪说：“咱们抽签，抽不到也没什么，平时的事情还得是咱们有商有量的，选一个带头的就相当于是一个传声筒，谁当都一样”
    孙正义还想给自己拉拉票：“对，是这个道理，但是我有经验啊，我以前当过班干部，你们真的不考虑我一下吗？”
    白媛媛觉得孙春山还挺爱表现的，她就没有勇气这么坦然的表达的表达自己，不过她还想风平浪静的过日子，他不够稳重：“我同意达聪姐的，就抽签，这样咱们选谁不选谁都不尴尬。”
    袁静香去外面捡了几根小木棍掰出想要长度，按座位的顺序依次抽。
    孙正义紧张地盯着别人手中的签子，顾铭、吕凝霜、白媛媛三人抽完比了比，长度都是一样的，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现在是三选一，抽中的机率更大了。
    袁静香让孙正义和高达聪先抽，给她剩下的那个，孙正义看着她手里的签左右犹豫，手先放在最左边那根上，没抽，最后咬牙抽了中间那根。
    剩下的两根很快被分完了，最后知青院管事花落高达聪，女生们心里松了口气，这也是之前她们心里的人选。
    白媛媛高兴地说“那就恭喜达聪姐，以后就多多关照啦。”
    “咕咕。”这时传来肠胃蠕动的声音，顾铭的脸红了，“那啥，是我饿了，我这人就是容易饿。”
    吕凝霜噗嗤一笑，这个沉默寡言的大个子脸红，还有点反常萌。
    袁静香：“唉呀，光顾着抽签了，我都忘了正事，你们都会做饭，厨房里只有一个灶台，咱们是分开吃还是一块吃？”
    白媛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做菜，但是煮个粥啥的还可以，我都可以学。”
    两个男生说自己和白媛媛差不多，就是能把菜做熟的水平，好不好吃就得看运气了。
    最后决定两人一组，三个水平不错的带三个半吊子，一对一星期。
    今天的晚餐是下乡第一餐，大家一起做，时间还来的及打算做得丰盛一点，算是接风宴。
    新鲜出炉的院管高达聪带着其他几个人的希望和每人出的五毛钱去村长家换点东西。
    高达聪一路打听来到大队长家，礼貌的先敲门。
    “来了。”家里就齐乐然在家，看到来人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这应该就是今天刚到的知青了。
    “同志，您好。大队长在家吗？”
    “你是今天刚来的知青吗，大队长出门了，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一样，我是大队长的闺女。”
    “哦哦哦，我想想你打听一下，村里有卖菜的地方吗，我们知青那里只有粮食没有菜，今天我们打算做一桌接风宴，大队长也一起过来吃。”
    “菜倒是每家都有，但是现在不允许私下买卖，要是让人知道了我们就麻烦了，我们村的菜都是换的。”
    “用什么换，可以给我换一点吗。”
    “用钱换。”
    高达聪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卖吗，没好意思再说什么，有吃的就行。
    本来以为就能换一些蔬菜，没想到齐乐然告诉她今天齐屠夫家里杀猪了，不知道现在还剩下什么，让她去看看。
    听到有肉，这可是意外之喜，连忙向齐乐然打听在哪能换到肉。
    齐乐然关上门，说：“我带你去，你刚来不认路。”
    “谢谢你，同志。”
    一口一个同志听着怪别扭的，叫了几个月，齐乐然还是有点不习惯：“我叫齐乐然，你跟别人一样叫我乐乐就好了，你怎么称呼啊。”
    “我叫高达聪。”
    齐乐然大笑：“这听着怎么那么像大葱啊，你是沙东人吗？”
    高达聪一脸惊奇：“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是沙东人。”
    “猜的，我听说你们沙东人长得都高。”当然是那个梗太有名了，你长得还没有沙东的大葱高，齐乐然一听她的名字就想了这句话。
    把人带到齐屠夫家，高达聪看到养殖场养了这么多只畜牲惊呆了，啊，真的有牛，原来来接她们的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啊，不是没条件做牛车，是用不上。
    到了齐屠夫家只剩一块肉了，齐屠夫想留下自己吃，还好高达聪买的不多就几两肉，匀给她一些。
    换完肉，齐乐然又带她换了一些鸡蛋、白菜、土豆、盐、油等等，把三块钱用光了。
    高达聪回到知青院，别人看着她收获满满，对齐家沟的生活条件又有了新的认知。
    “哇塞，这也太齐全了，竟然还有肉，你是在村里换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走了一趟供销社。”
    高达聪心中欢喜：“我自己去的大队长家，大队长的闺女直接给我领到养殖场，齐屠夫在那里卖肉，我还看到了好多头牛。”
    “真的有牛啊，那怎么没有牛车啊？”没办法不在意，今天别的大队都是赶着牛车来接人，就她们走在冷风中，还以为不被欢迎。
    吕凝霜接过高达聪手里的鸡蛋，“你们看看这地形，有牛车也出不去啊，别纠结了，快把食材处理一下，这块肉怎么处理，都切了吗？”
    袁静香干脆地说：“切了，第一顿吃点好的，预示一个好的开始，希望以后每周都能吃上肉。”现在她有点明白点名的小干事看她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了，大概就是离真好运。

 第95章 打发

    第二天一早，知青院的五个人结伴去镇里办事，买东西的买东西，寄信的寄信，只有孙正义，还在纠结没有选上院管，无心出门，躺在炕上像烙饼一样翻来翻去。明天就要下地挣工分，更是抬不起劲，怎么样才能让下乡的生活过的轻松一点呢？
    下乡的政策过去这么多年，农村生活的好坏大家心里都有杆秤，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他是做不到热血沸腾一心为公。
    他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要在农村找个靠山，娶个本村的媳妇，这样就能最快地融入当地，有什么不顺当的可以找老丈人家和村里协调一下。估量着齐家沟的条件算得上是数一数二了，在这儿娶妻生子也不算埋没了自己，心思更加活络。
    结果跟他一起来的那个顾铭长得高大健壮，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如果他是农村的婶子也会选顾铭而不是选他。所以他才想争一下院管的位置，身材比不上，总要有一点突出的。
    不行，不能就此堕落，他要振作起来。婶子那边的路走不通，在姑娘那边下手可能更容易。从柜子里摸出一件干部服这可是他过年才舍得穿的衣服，用手把头发捋了捋，自觉很有型，拿了一块棉布把眼镜擦的锃亮，最后照了照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真是文质彬彬气质不凡，抬头挺胸的走出知青院。
    不知道村里的女孩们喜不喜欢会吟诗写作的书生类型的男孩，可怜他腹有诗书结果要娶一个乡下姑娘，别说是作诗，怕是连《再别康桥》听说过。
    昨天高达聪提了一句大队长闺女，他就记在了心上，既然还在家里，肯定是没结婚呢，大队长家的条件不说在村里是最好的，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村里人都得听大队长的，他要是能攀上关系，分一个最轻松的活不是就一句话的事。所以在齐乐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成了别人的头号目标。
    123号，还是二层楼呢，不愧是大队长家，有实力。
    敲敲门，看见有两个年轻女孩坐在院子里，气质都很不俗，一个娇纵潇洒，一个甜美可人，不知道哪一个是大队长的闺女。孙正义用自以为磁性的声音问了一句：“大队长在家吗？”
    穿着一身连衣裙的粗辫子女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比齐乐然还像这个家的主人：“不在，不在，去村委会找。”
    孙正义才不是来找大队长，就是找个借口接近大队长闺女，不在家不是更好，不在意地笑脸相迎：“同志，我是昨天刚到的知青，想着明天就要下地干活就想先熟悉熟悉周边的环境，跟我一块来的知青都去镇上逛了，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想着找村长学习一下，一定受益匪浅。”这话说的，真有水平，给自己打满分，既显得自己勤奋好学，又拉踩了别人，最后还恭维了村长，心里暗暗得意。
    展云菲正说到兴头上被孙正义打断，语气暴躁：“有没有眼色啊，没看见我们正在说话吗。”齐乐然剥着栗子，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介意展云菲越过她这个当事人说话。
    孙正义面色僵了一下，但是机不可失，下次再找到机会独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厚着脸皮留下，包容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们说完，你们先说，不用在意我。”
    展云菲翻了个白眼，以为自己装的很好是，每次有人来求她爸办事，都是这种态度，这个人火候还是太嫩了，眼神和语气都不够恭敬。
    展云菲趾高气昂地说：“老实一点，眼珠子别乱看，想知道怎么干活就去问地里的老农民，跑大队长家里干什么，再不走算你耍流氓。”说完递给齐乐然一个眼神，哼，就算本小姐日行一善，帮你赶走一只苍蝇。
    齐乐然适时捧场，崇拜的看着展云菲，把剥好的栗子往她的手里一递，好一个狗腿模样。
    孙正义脸绿了，小小大队长的闺女竟如此猖狂，不是良配，不能找个书香门第的已经委屈自己了，贤良淑德体贴入微总要做到，不能再放低要求了。算了，是她不配，还是换一个目标。
    孙正义摆出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从容淡定的从大队长家里退出来。一看外面没人，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最近真是诸事不顺。
    等孙正义出门，展云菲下巴一扬：“我跟你说，这样的男的我见多了，看他什么眼神，像是在挑货物一样。还有来攀人情哪有空手来的，找的理由也牵强，所以他心不诚，这样的男人八成日后没什么出息，你可不能找这样的。”
    齐乐然低下头继续剥栗子，不让展云菲看到自己憋笑的神情，用恍然大悟的语气问道：“啊，他不是来找我爸学习的吗？”
    展云菲滔滔不绝地给齐乐然分析：“要是真是来找大队长的，听见我说人不在，就应该走了。还有啊，虽然我来你们村的次数不多，但是我可知道你们村的大娘们没事就爱在小广场一坐，差不多就这个时间，他往大妈堆里一扎什么事情问不到，往咱们两个姑娘身边凑什么，肯定不怀好意。”
    齐乐然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展云菲：“姐姐，你看人的眼光真厉害，几句话几个眼神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可我觉得我们村里的婶子们都不如你。”
    “那是，”展云菲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不说那个知青了，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咱们继续说。”
    “你说这个相亲对象每天下班他妈妈都来接他。”
    “哦对，是到这了，我真是服了王媒婆，什么香的臭的都给我介绍，看着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是他们科室的骨干，一个月工资能有五十块，可是谁能想到二十多岁了，袜子都得让姐姐妹妹洗。”
    “天哪，这不就是一个巨婴。”
    展云菲琢磨了一下巨婴的意思，拍手大笑：“对对对，就是巨婴，你可真会说话，我就爱听你说话。”

 第96章 晚餐

    “怎能忘记友谊地久天长”展云菲蹬着自行车，哼着歌回家。
    当时展云菲看上齐磊的一个原因就是齐磊对她的态度与众不同，等她追到了齐家沟才发现这个与众不同不是唯一了，那些村民对她的态度也很值得值得品味，是那种又好奇又不敢靠近，更多是爱护。
    没错，是希望她能远离烂男人的那种爱护，她每次去齐家沟都很高兴，跟齐乐然聊天很是轻松愉快，她时常有一些精辟的见解，还能跟她一起痛骂相亲时遇到的不靠谱的男人。
    “爸妈，我回来啦，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展宏图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见展云菲进来，放下手里报纸，拍拍沙发，把人叫到她身边坐下。
    看了两眼展云菲，看出心情非常愉快，嘴角的笑进家门之后就没有下去过，“你又去齐家沟了？”
    “啊，你说可以去的嘛。”
    宋妍端着茶杯从厨房里走出来，警惕地问：“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齐磊了？”
    展云菲毫不心虚：“谁稀罕去找他呀，我已经不是当初错把鱼目当珍珠我了，现在只把他当成我生活的一个调剂品，才没有必要专门去找他。”
    宋妍怀疑地看着她：“那你又去那里干什么？”
    “去找朋友玩啊，我爸不也说了可以常去走动吗。”
    展宏图接过宋妍手里的茶杯，揭开茶杯的盖子，感觉到一股热气，吹了吹，抿了一小口，姿态非常闲适，“嗯，是我让她去的。”
    宋妍不知道这父女俩又搞什么名堂，但既然是展宏图安排的，她就不过问了，拿起展云菲带回来的萝卜去厨房做晚饭。
    等厨房里传来洗菜的声音，展宏图问云菲：“今天有什么异常没有？”
    “还是老样子，那个齐村长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村长媳妇在外面唠嗑，我和乐乐在院子里面说话，对了，他们村应该是来了知青，空着手就来家里套近乎，被我撅回去了，就是这么多，没什么异常。”
    展宏图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闺女什么时候这么助人为乐，还帮别人挡心怀不轨的人，“你和那个乐乐相处的很好？”
    展云菲矜持的表示：“一般，主要是我大方不与她计较。”
    展宏图嘱咐她：“不可大意，我交代你的事要放在心上。”
    “知道了，我会帮你盯紧他们，有发现就告诉你。”
    “也不用去的太频繁，还是要摆起架子，别让人看出破绽留有防备。”
    展宏图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很多年了，可是他还不满足，想要更进一步。但是自从孙春山调过来之后虽然没有明着说什么，但是他能觉出孙春山不喜欢搞运动，他只得把步子放缓，不做太激进的事。
    一开始他没把齐家沟放在眼里，直到上次有人举报齐家沟里面有大地主，他闲来无事亲自走了一趟，才发现原来那个村子底蕴那么深厚，是从清朝发展过来的村子，祖上还有人做官，虽然他们自己说得清清白白，只是挪用了一些建筑材料，村里盖房子都用光了，他却觉得他们有所隐瞒。可惜没能抓住把柄，齐家沟又有工作组在那里立着，不然他非得顺藤摸瓜找出他们都秘密。
    回家看到展云菲才想起来齐磊也是齐家沟的，她还跟齐家沟有所牵扯，所以展宏图就让展云菲盯好了齐家沟，就算没有地主，别的身份也不是不能做文章，希望他这个蠢闺女能有所发现。
    “把人糊弄走了？”陈玉琴把烤好的蛋糕从炉子里端出来。
    因为暂时不能用电，冬日漫漫，齐浩然就找石瓦匠在家里搭了个土窑，自己瞎琢磨石梦佳送给他们的菜谱，没办法，再吃他妈自由发挥的菜，他感觉他要英年早逝了。
    今天是齐浩然的生日，两家决定大吃一顿，陈玉琴给他做个生日蛋糕，昨天从齐屠夫那里抢到了排骨和一块五花肉，正好做一道糖醋排骨和梅菜扣肉。
    他们两家做菜都喜辣不喜甜，但是糖醋排骨除外。
    齐乐然闻着蛋糕的香气，口水都要流下来，好久没吃蛋糕，她都要忘了是什么味道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陈玉琴的动作，心不在焉地说：“是啊，没想到打消了她对齐磊的兴趣，她倒是喜欢上和我聊天了，不过无所谓，和我聊总比和齐磊聊好，我总怕齐磊说些什么不该的，跟她聊天还挺长见识的。”
    今日寿星齐浩然闻到香味抱着打好的奶油出来：“长什么见识，男人的多样性吗，上回是个大男子主义，吃饭不让女人上桌，上上回是个油腻男，说几句话撩一下头发，这次又是什么？”
    “巨婴，二十多岁了，每天穿什么衣服都要问妈妈。”
    “她真的是革〇会主任的闺女吗，怎么净给她介绍这种男人。”
    “也有正常的，但是她不喜欢，觉得他们泯然众人，她喜欢有个性的。烂人多可能是想走后门的干部子女基本盘，哪个好人家那么心大找革〇会主任闺女当儿媳妇啊，嫌职业生涯太长是。”
    “相了二十多次，她就没有一个看上的？”
    “有啊，齐磊不就是。”
    “这眼光可是够毒的。”
    “但是姐姐思想很超前啊，一点也不像六十年代的女孩，我觉得她跟咱们这代人的婚恋观很接近。”
    “这就是家里有背景，所以任性。”
    “也是。”
    那边说着话，手里的动作也没停，齐乐然把打好的奶油装到裱花袋里均匀的抹到蛋糕上，还剩下一些没用完，留着一会儿做泡芙。
    二婶拿来一盆今天刚摘的草莓，这个草莓是赵明伟家里给分的苗，二叔自己种的，刚好今天拿来做草莓蛋糕。
    从镇上回来的知青们路过附近，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忍不住多嗅了几下。
    “什么味道，又香又甜。”
    白媛媛抱着买回来的东西，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快走，我要回去躺着，明天就要上工了。”

 第97章 投稿

    然而没想到，齐家沟知青的工作显然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们接到的第一项任务是给村里人的除草技术写一篇文章把除草技术推广出去，字数不限，要求图文并茂通俗易懂，尤其是没识过字的农民也可以看懂，时间要求在一周左右。
    至于文章怎么发表，就不用知青们操心了，村委会可以帮忙解决，之前跟着工作组来的李记者在齐家沟待的乐不思蜀，与村民们结下了善缘，后来报道一发表他在业内也是一时水涨船高，乐的买了一瓶好酒往村委会送，还说下次有事一定要叫他，这回找他投个稿应该不难，不然就去找孙春山书记，这样利民的措施相信他不会拒绝推广。
    之前村里的第一个小目标获得合法的身份，已经实现了。现在他们又有了新的努力方向，就是在有限的条件之内尽最大的努力为社会发展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虽然他们知道此世界非彼世界，研究所曾测试过虽然两个世界的时间线完全相同，但是这里的人物却不曾在他们的那个时空留下痕迹，齐家沟这些人经历的不仅是时间的逆流，还是空间的跨越，那不知名的物质和探测不清的磁场带他们来到了一个看似陌生又不陌生的时空。
    不知道以后的时空会不会有交汇，也不知道能在这里生活多久，会不会一睁眼就已经回到21世纪，他们要把自己当成是这个时空土生土长的人，全心全意的促进社会的发展。
    泼天的富贵，不知道会不会泼两次，但是他们可以用浅薄的先于这个时代的知识和勤劳的双手创造财富。
    鉴于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要去研究什么飞船卫星、坚船利炮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要立足他们农民的根本，在土地上大做文章。优质的粮种已经送到公社书记和工作组的面前，收效还不知道。
    眼前却有立竿见影的东西可以利用，要是可以大力推广，可以为农民省不少力气。物资匮乏的时代想要给每人配一把趁手的除草工具显然是痴人说梦，所以齐家沟没有从除草设备入手，而是翻阅了他们带过来的农业资料，总结了几种这个时代还没有普及的除草技术类似于以草抑草、生物治草、科学拔草等等。
    李畅她们几个也可以写，还有齐多多的老公冯天翼也是公务员，没有人比她们更会写这类文章，但是最后村委会还是决定交给新来的知青来写，一来给他们一段时间适应农村的生活，最主要的是齐家沟还在风口浪尖上，文字和话语是这个时候很容易留下把柄的东西，如果是李畅她们来写难免会有现代词汇、思想掺在里面，让知青来写就很保险。
    李畅和他们说了这个计划，知青们除了白媛媛和孙正义以外，其他人全身写着抗拒，别看白媛媛年纪最小，她可是知青里学历最高的高中毕业，孙正义就是自觉自己身上有几分文气，给报社投稿写文章是他没有想过的路子，可以试试。
    李畅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就好像是让初中生写论文一样，好在她们的资料准备的很充足，难度一下就从写论文变成了写综述。
    李畅看着知青一张张稚嫩的脸，鼓励道：“没关系，不是让你们现在就写出来，是让你们亲身经历过，把自己的切身感受写下来，不难的，就比如说今天我教你们除草，你们下到田里动手操作，回来就像写日记一样把今天做了什么写下来就可以了。”
    这真是打了瞌睡送枕头啊，孙正义正为干活发愁，没想到队里给他们知青送了这个活，要是可以在报纸上发表何愁别人不高看他一眼，迫不及待地问：“那我们就在知青院写文章，还用下地干活吗，这个工分怎么算？”
    “当然要下地干活啊，这是村里考虑你们一开始干农活不适应，想帮你们过渡一下，还有就是怕你们干不好活，挣得工分养活不了自己，才把这件事让给你们做的，不然我们经验都有了，自己写不就行了吗。”
    白媛媛跃跃欲试：“那要是文章发表了，村里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你们一周满工分，我都打听了，像你们这样新来的知青一天能挣一半工分就算麻利了。但是村里要求稿费分村里一半，你们没有意见？”
    孙正义有些不大情愿，他已经把稿费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自然不想分给别人，犹豫了一瞬还是说了出来：“这不好，我们又下地又写文章的，村里什么都不干就能得一半稿费。”
    李畅还没有说什么，吕凝霜先反驳他：“什么叫什么没干，李畅姐不是说了她把技术交给咱们，咱们就是个记录的，咱们懂什么种田，最后还不是要村里人给咱们把把关。”
    孙正义还是有些不服气，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水平啊，还给我把关。”
    高达聪作为抽签选出来的带头人，知道这个时候该她表态了，“没问题，村里人出经验，我们出文章，是该分一半。”
    孙正义还有点不服，被袁静香怼了一肘子，老实闭嘴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李畅看他们自己处理好了，就没再多话，这也算是对知青的一个小考验。他们只是想帮助知青们好过一点，而不是把他们的心养大，如果商量的结果不满意，大不了她们严谨一点自己写就是了，现在看来除了个别人，剩下的五个还是拎得清的。
    接下来李畅给她们讲了一下写作的思路：1、发现问题：地里的杂草治理起来费人费力且老是反复2、解决方法：齐家沟多年实践治草技术这些是摆在明面的，知青的努力就是要让广大农民去接受、理解、实践他们的办法，要努力让别人知道她们的方法是行之有效的可以节省人力的治草方法。
    讲得差不多，让他们有个大概思路，就带着几人上工了。

 第98章 又要来人

    地头上，齐乐然和村民们正蹲在地上挖野菜，说句凡尔赛的话，他们村里的地头上不长无用的草，全都是可以吃的，其他的杂草经过多年的深耕和多种方法治理，已经不成气候，也就这一片有点野菜，之前人多的时候要是使劲挖都不够她们村里人分。
    村民现在也开始争工分，之前说家里存粮不少，今年下地可以不用那么拼，可是一到干活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来的早，摩拳擦掌地要拿满工分，势必不能输给旁边别的村子。
    李畅带着知青去学除草，去的是一块儿村里年没人耕种的野地，从田垄间穿过，在最边上的一块地。
    有不少人还是今天第一次见到村里来的知青。
    小曹站起来捶捶腰，他从小干活还是干的少，时间长了有些不舒服，“哇塞，有个人还戴着眼镜啊，原来这个时候就有眼镜了吗？”
    齐浩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早就有了啊，你忘了课本上那些作者净是戴眼镜的。”他和齐乐然剪下来那些小像被她们挪到了14号房的房梁上，还偷偷供着。
    “看起来跟咱俩差不多大，那个女生长得好高啊，那个男生看起来也好壮，他们两个好显眼啊。”
    邱素霞扭头看了一眼路过的知青，年龄小一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们那么大的年纪也早就下地干活了，但是将心比心，离家那么远还不知道归期看不到前途，从城市来到乡下心里一定有落差，就像他们从21世纪刚来到60年代一样，会有一些不适应。
    “唉，都是穷闹的。”
    “也就再坚持几年就能回城了。”
    “我听说你妈妈当年也下乡当过知青啊？”
    “可不是，我妈妈当年可是劳动模范，跟壮劳力拿一样的工分。”
    “嘘，快别说了，他们要过来了。”
    几个知青看见村民们忙忙碌碌把杂草往筐里捡，地里的杂草所剩无几，心里一阵惶恐，以为他们来的太迟，活都被村里人干完了，会不会觉得她们知青逃避干活啊。
    高达聪摸了摸鼻子，心虚地问：“李畅姐，我们是不是来的太晚了，村里人活都要干完了，不是才到上工的时间吗。”
    李畅心想村里人这么积极因为她们忙活的是自己的地啊，种的是自己的口粮，积极性自然就高，不用别人督促自觉就来上工。
    安抚的看了看知青，不在意地说：“咱们大队长在时间上看的挺松的，只要能把分给你的任务干完，迟到早退也没关系。咱们村的人就喜欢早点来，赶着太阳正大前把一天的活干完，跟计分员打个招呼就行，你们知青的计分员是民兵队长李广林，等一会到地方你们就能看到。”
    一向沉默寡言的顾铭突然来了一句：“他们往筐里装的是不是荠菜，我们可以挖吗？”
    白媛媛拍了拍袁静香小声说：“这是这三天来，我听到他说得最长的句子。”
    袁静香赞同的点点头，这几天她听到顾铭说的话大多就是“我”、“没意见”、“不”、“可以”这样几个字几个字的，还跟女知青们吐槽过，两个男知青一个太沉默一个太聒噪，要是能匀匀就好了。
    李畅自然不会不同意，“当然可以啊，这有什么不行的，地里没有的话你们可以在捡柴的时候顺便在树林里找找。”
    顾铭点点头：“我记下了。”
    到了地方，孙正义的脸跟地上的杂草一样绿，都怪刚才看到村民拔草的地期待过高，这样一比，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这里的草看起来一个星期都除不尽。
    人领到地方，给她们六人留下一把锄头：“这块地你们六个人平分，就当是你们的试验田，今天你们就用最原始的除草方法感受一下，等明天我再教你们我们村用的方法。”
    留下六个知青，放心地走了，李畅要回去熟悉资料，她在技术这方面有点欠缺，之前村里的问题都是专门请教农业专家，好在资料还在，把那些背下来，足够应付这些知青了。
    回到村委会，齐家成和齐志强背着手愁眉不展地在办公室里转圈，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好一个二人转，谁也不打扰谁。
    李畅疑惑地问道：“大队长，你们这是怎么了？”
    齐家沟看了她一眼，叹气：“唉，小李啊，咱们村又要来新人了。”
    “来就来呗，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还没习惯啊。”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下放来的，专家，建筑方面的，之前在大学当过老师。”
    齐志强催促他：“老齐啊，能不能别挤牙膏似的，一次性说完。”
    “还留过学，他家里有人真的在前朝做过官，工部，还是当年的公派留学生。”
    “啊，这”李畅也想站起来转圈圈了，普通人好糊弄，这一下子冒出来这么一个人。建筑学专家就不说了，不知道他们村里这些小把戏能不能糊弄住他，这个工部官员的家庭背景是给他们村量身定做的吗，到时候不会唱一出真假美猴王。
    齐家成想起今天一早他在孙春山接到这个通知，真是两眼一黑。
    他一大早就夹着手抄资料本去找孙春山了，好方法想要推广，离不开政策的支持，他把资料送过去，是希望之后他能在推广的事情上给行个方便。
    孙春山看完资料后连声叫好，把几个有疑问的地方和齐家成讨论了一番，下个流程只要回村等消息就行。
    刚要起身告辞，孙春山却亲自把齐家成送出了政府大院，在附近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确保不会有人偷听到。
    “齐村长啊，你说我对你们齐家沟怎么样？”
    “自然是没话说，齐家沟能有今天可全仰仗着你。”
    “既然你这么想，老弟我就厚着脸皮说了，我想求你照看一个人，也不用怎么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什么人，我哪有本事还能照看别人啊。”

 第99章 野菜

    “他跟我的老首长有一些关系，本人很有才能，素来有一些清名，因为在学校里庇护了被打成臭老九的学生得罪了人，被人检举说有海外关系，我老首长多方走动还是没有逃过要下放的处罚，没想到下放的地方是咱们这里，我一下就想到你们齐家沟，知道齐村长你们村风气清正，看不惯那些牛鬼蛇神，我想想办法把人安排到你们村。”
    齐家成很是为难：“啊，这这合适吗？你也知道革〇会的展宏图近来盯我们村盯得紧，到了我们那儿会不会反而害了他？”
    孙春山语气坚定，心中经有了决断：“我本来也在犹豫，但是今天你这个报告一交，我就觉得事情稳了，你放心，我一定会重视这件事，回去我就把报告交给省里的专家，有上面人盯着，展宏图不敢轻举妄动，他这个人虽然很有野心，但是也很能审时度势，不会在你们做了这么大贡献的时候起波澜。”
    齐家成心想贡献大而没得到善终的人多了去了，齐家沟在他们面前算得上什么，不过孙春山好不容易求他们一次，下放过来就过来。关系的维持是相互的，结交至今孙春山确实给齐家沟行了不少方便，就像树林的争议，要是遇上个和稀泥的领导把树林几家分了，齐家沟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最后跟孙春山通了气：“先说好啊，人过来之后是得跟我们一样干活的，而且要是革〇会非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也只能听啊。”
    得到齐家成的准话，孙春山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这下终于可以跟老首长交代了，齐家沟地方偏僻远离纷争，村民虽有些奇奇怪怪的举动但是为人和善、舒朗正义，村里条件也不错，是个下放的好地方。
    “我知道，给他一个住的地方就好，我也不是让你们优待他，把人当人看就行，唉。”
    说到这里，两人都心里难受，齐家成在心里数数日子，还有九年才能平反啊，大势所趋，他们也只能关起门来过日子。
    “算了，不说了，人随你们使唤，你们村不是想修一条路吗，他这个人刚好在建筑学上颇有建树，你们就知人善用。”
    “那可好，要想富先修路，这修路可是我们村头等大事。”
    孙春山听了这话眼前一亮：“这话说的有道理啊，老弟，你不愧是有大智慧之人啊。”
    完了，又说顺嘴了，这个观点现在还没有人提出来吗，书记这眼神看起来亮得吓人。“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可是他们那个时候用烂了的话，一不留神就讲出来了。
    齐家成打哈哈道：“我哪有什么智慧啊，都是祖宗教的好，我都是拾人牙慧。”
    孙春山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脑瓜门：“说到祖宗，我这个朋友的爷爷，也曾在清政府里面做过官，也是工部的，跟你们村也算有缘。”
    齐家成瞪大了眼睛，嘴上敷衍着：“是是，都是缘分。”心里却直打退堂鼓，这缘分我们不想要啊，要不人还是给你退回去。
    这下除草方法推广顺利的好心情一下就没有了，心里揣着事火急火燎的往村里赶。
    齐志强得了这个消息说不上喜悦还是忧虑，还宽慰齐家成：“就一个建筑大拿啊，要不你再找孙书记说说，再给咱们送几个物理学的，咱们就能尽其才私下研究穿越了，和研究所那边双线作战，没准就能把穿越的秘密研究透彻呢。”
    李畅看了看手中厚厚的资料，翻开继续边读边做做笔记，她还是先顾好眼前，不知道上面的专家能不能帮他们把这些方法推向全国。
    齐乐然和陈玉琴忙活一早上，收获两大筐荠菜，打算包荠菜包子。
    回到家，把荠菜倒在坐院子里的石桌上，一棵棵择野菜，把去掉根的野菜放到盆里子，择完用水把上面带着滴泥土冲掉，就可以蘸酱吃，不过味道微苦，齐乐然不喜欢生吃，陈玉琴喜欢这个味道，一个人能吃一小盆。
    野菜作为无污染无化肥纯纯自然生长的植物越来越被现代人喜爱，早就琢磨出了野菜的多种吃法，要是冻到冰箱里焯过水的野菜能保存很久，别的季节想吃也能吃上一口。还是得督促老爸等秋收交了公粮去公社谈拉电线的事。
    陈玉琴去地窖里翻了一下齐家成做的冷柜，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有些类似古代的冰鉴，四周放着冬天储存下来的冰块，在初春的时候还挺好用，等热一点就不行了。
    打开盖子，拿出里面放的肉馅，只有拳头大，拿出来化着，陈玉琴找出家里放零钱的盒子，揣上钱要出门。
    钱是公社买粮种的钱，都给大家分了，还有工作组来他们家买粮食给的钱。
    “乐乐，你自己先弄着，咱家的肉馅不够了，我去齐屠夫家看看他家还剩肉吗。”
    “行，择完了用给你焯了吗？”
    “还这么多呢，等我回来你也择不完。”
    齐屠夫没在家，去外面找地方种猪草去了，村里养了那么多只畜牲还没有饲料喂，吃什么就成了难题。牛和羊可以赶出去吃草，猪可不行，好在她们家早有准备，买了不少牧草的种子，等着开春在水泡子边上一撒，就有源源不断的食材了。虽然麻烦了一点，每天还得去割猪草，但是养猪有工分啊。
    陈玉琴没敲开门刚要回家，在隔壁串门的齐明珠母女俩回来了。
    朱秀秀把门环上虚挂着的锁取下来：“我就说我听见有人敲我家门呢，来买肉啊，你不是前几天刚买了一块五花肉吗。”
    “这不上午刚挖的野菜，我想着包一顿野菜包子吃，家里肉馅不够了。”
    “你这一说我也馋了，等晚上我也包点。还剩点前槽，都给你搅了。”
    村里有几块蓄电池被齐屠夫借来用了，每次杀完猪好保存在冰柜里，存上两三天就都卖光了。

 第100章 得罪

    第一天上工的知青们累的腰酸背痛，几个女生相互搀扶着回到知青点，进门直接坐到了台阶上。
    孙春山在手龙头里接了一杯水，直接喝了，“啊，总算舒坦了，你们怎么没告诉我带杯水。”
    高达聪无辜的说：“我早上提醒你们了，不是你说不渴不用带吗。”
    孙正义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他哪是不渴，他是觉得他的杯子磕的破破烂烂看着不好看，不好意思带出去。
    不过不重要，他就是想找个理由发作，大声质问高达聪：“高达聪同志，你怎么回事，做为咱们知青院的院管，为什么不给咱们知青院争取利益？”
    白媛媛和袁静香蹲在地上洗地瓜，听得一愣，手里的动作停下来，地瓜掉到盆里，水崩了两人满脸。
    袁静香用手抹了一把脸，看西洋景一样看着孙正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利益，我们怎么不知道。”
    孙正义用手扶了一下眼镜，叉着腰在院子里高谈论阔：“劳动是不是应该被尊重，辛辛苦苦写出文章，被发表了，得到的报酬凭什么分村里人一半？”
    白媛媛不忍直视，怎么忙了半天，心里还想着那一半稿费，虽然她也觉得有一点肉疼，但是村里人说的很明白他们只是负责记录的，有技术含量内容是人家村里人的，想挣钱可以自己写别的内容啊，用着别人的点子写着别人的经验，还不给钱，有些不厚道。
    高达聪高高大大，看起来不好惹，实际上脾气相当温和，耐心地跟孙正义解释：“咱们初来乍到，不能不给村里人面子，适当地放弃一些利益，有助于咱们和村里人融洽相处，而且上午我不是说了吗，村里人出经验，咱们出文笔，稿费就应该有他们的啊。”
    孙正义不服气，觉得如果不是他们，他一定能得到更多的钱，就算是非要分出一部分利益，二八分也可以啊，两眼冒火的瞪着高达聪：“说的好听，这次你退让了，下一次呢？才来两天就花钱如流水，你清高把钱往外推，咱们的日子怎么过，谁知道村里人会不会一步步欺压我们，让我们连饭都吃不饱。”
    真是不知所谓，吕凝霜直接把高达聪拉走，无语地留下一句话：“对对，你说的对，全村人都欺负你，今天晚上你也别吃饭了，省的村里人在粮食里下毒把你毒死了。”
    回到屋里，高大聪十分纠结，想要出去又把步子迈了回来，无措地问吕凝霜：“我——我今天办错事了吗？”
    吕凝霜拉上纱帘，挡住午后刺眼的阳光，安抚的地朝高达聪笑笑，“你当然没有做错，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可不得仰仗着村里人生活，哪有一上来就把人得罪的死死的，这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心了？”
    袁静香和白媛媛把六个地瓜放到锅里蒸上，敲门进来找她们唠嗑，看见这个屋里竟然还有纱帘，走过去摸了摸洁白的窗纱，“哇，这可真好看。”
    高达聪说：“都是原来屋子里面有的，你们屋里没有吗？”
    白媛媛把窗纱拉回原位，可惜地说：“我们那个屋的阳光没有这么足，可能是用不上。”
    “你们说孙正义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条件还不知足。明明是他自己想要那些钱，偏偏还要扯上咱们知青院，我真怕这些话传出去让村民觉得咱们心大，对咱们印象不好。”
    说着话，顾铭在外面敲窗户，“捡柴火、挖野菜，去不去。”
    “现在吗？等晚上下工再去。”
    “那我去挖野菜了。”说完没等几人回复，背着背篓出门了。
    几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白媛媛羡慕地说：“他还能有力气出去挖野菜啊，我感觉我的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高达聪拿出一个本子，上面记着这两天花的钱，孙正义说他们花钱如流水，她就盘一下账。
    袁静香把袖子撩上去一些对比手腕和胳膊的颜色，感觉晒黑了一点，看高达聪嘟嘟囔囔趴在炕边算账，凑过去一起算：“这也没花多少钱啊，这些都是必须买的，咱们是要下地干活的，不能不吃油、盐，不然身体受不了。”
    白媛媛点头赞同，也安慰有些不安的高达聪：“达聪姐你别听孙正义的，国家给咱们发安置费就是用来花的，不想花钱，等着别人白给你吗，我还觉得花的少呢。”
    袁静香放下笔，“是啊，我还想和媛媛找村里人弄个炕桌，这样就能在自己屋里看书写字，还能放东西，现在写个信还得趴在炕上。”
    吕凝霜很心动，她们屋里光线这么好，坐在炕上晒着太阳四个女生一起吃饭，多好啊。询问地望向高达聪，高达聪不是很有兴趣：“外面不是有张桌子吗，就是咱们吃饭那个。”
    细想也是，干活已经很累了，回来恨不得倒头就睡，买个炕桌能用的地方不多，吕凝霜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在屋里有张桌子方便，反正炕上地方那么大，摆上桌子也够睡。”
    “那你去问问村长闺女，上次她带我买肉买菜，我觉得她人挺好的，活泼还爱笑。”
    高达聪一提醒，袁静香愣了一下：“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来了三天了，除了李畅姐和大队长，记分员，还有来接咱们的那两个村干部，村里人我还一个还没有接触到呢。”
    白媛媛也反应过来：“是呀，咱们是不是得出去走走，跟村里人说说话？”
    “什么时候去，带我一个。”
    高达聪想着自己还有院管一职，虽然是抽签来的，但是她还是很有责任感，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就咱们女同志的行动还是叫上那两个男知青一起？”
    吕凝霜心有余悸，不放心地说：“不了，这回可是要去大队长家啊，我怕孙正义再说什么不着四六的话，得罪人不说，再连累咱们。”
    “我同意凝霜姐说的。”
    “我也。”

 第101章 都怪别人

    商量了一下去村长家拜访的事情，估计着地瓜熟了，袁静香给顾铭留了一个在锅里，招呼孙正义过来吃饭。
    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还要干力气活，只吃两顿饭晚上饿得睡不着，他们是头一次插队下乡，村里也没有老知青带着，不知道这样吃能不能撑到秋收分粮的时候。
    现在还不算农忙的时候，中午的时间很宽裕，可以躺在床上眯一会。
    下午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带着他们去上工，人看起来比上午的李广林好说话，可以跟着打听打听村里的事。
    这个老太太是祁宝山奶奶，祁宝山和奶奶现在也住在齐家沟，事情是这样的，上次在两村村长的见证下，大宝被抱养给了牛婶一家，牛婶一家要给林三子100块钱且不追究林三子偷盗的事情。
    事后，叶春香她们还是不甘心，觉得钱给的少，又来闹过几次想要加钱，牛婶气不过直接把孩子还给他们家了，她要养孩子是给自己心里安慰的，而不是折寿的，这家的大人这样反复无常，简直是一个无底洞。
    没有了顾忌，齐红桃预备着反击，这口气可是憋了够久了，反过来管叶春香要这半个月的抚养费、餐费，带了一帮人也去小杨树屯连着闹了好几天。
    小杨树屯是个大村，就齐家沟这十几号人他们是不怕的，是炳二先声夺人表演了一个空手夺白刃和徒手劈木板把人镇住了，再加上齐林一身披甲手持银枪看起来十分唬人。齐红桃趁机声泪俱下地把叶春香仙人跳丢孩子的事情大声宣扬出来，齐乐然写了几张大字报，上面写了牛婶和齐红桃多年寻亲的故事，还写了叶春香和林三子得知了大宝的长相与丢了的孩子相似，企图利用母女俩的慈爱之心谋取更多的利益，专门往显眼的地方贴，怕村民不识字还等人聚过来扯着嗓子读了好几遍。
    小杨树屯的许多妇女都共情了，帮着齐红桃骂林三子两口子，村里人知道这是苦主上门就不管他们了。
    林老大和林二头一家躲在家里一星期没敢出门。叶春香抱着哇哇哭大宝傻眼了，牛婶不是很喜欢大宝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果然什么菩萨心肠都是装的，都怪她们，害的我们在村里丢了那么大脸面，还有人冲着她吐口水。
    二丫头走进来怯生生地对叶春香说：“娘，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饿死鬼投胎啊，找你奶奶去。”
    二丫头红着眼眶，被叶春香骂的一激灵：“二婶说奶奶说以后不管咱们饭吃了。”
    叶春香气得抄起扫炕扫帚就要打二丫头：“俺叫你哭，你个讨债鬼就知道哭。”
    二丫想躲但是没躲过去，被抽了两下，疼的直哭：“哇哇，娘我错了，我不我不要饭吃了，你别打我，呜呜。”
    在外面洗衣服的大丫听见妹妹哭，赶紧跑进屋把二丫拉出来，顺便也把哇哇哭的大宝抱出来。
    屋里叶春香还在骂：“你们两个有种跑了就别回来，你个赔钱货，还敢跑。”气得头昏，扶着墙躺倒炕上。
    过了一会，林三子掀开帘子怒气冲冲地大步走进来，看叶春香还歪在炕上，一个巴掌虚虚扇过去：“你个臭娘们，就知道偷懒，还不做饭去。”
    叶春香赶紧从炕上爬起来给林三子做饭，掀开米缸一看，里面就剩薄薄一层了，抓了一把放到锅里煮粥。
    煮好后端上来，这还把干的全都盛给他，碗里的粥稀得能照出人影，林三子喝完把碗往桌子上一撂，躺回床上。
    叶春香也不管几个孩子吃没吃，自己喝了一碗只有几个米粒的粥，也把碗撂在桌子上，黏黏糊糊地往林三子身上靠，说：“当家的，你可得想个办法啊，咱们家又要没粮了。”
    林三子微微往旁边挪了一点，躲开叶春香要挨到他鼻子的头发，“嗯，咱家的粮食去哪儿了？”进屋以后，这时才分出心神正眼看了一眼叶春香，这一看就发现了她身上穿的衣服不一样。
    叶春香今天穿了一件盘扣上衣，是之前在牛婶家里拿的，黑灯瞎火摸到就什么顺手就塞到了包袱里，像是以前小姐穿的，她也不敢穿出去，就在家里穿穿，宽大的衣服显得她整个人更加枯瘦，她倒是觉得挺美。
    见林三子盯着自己，捧起他的手放到领口，可怜巴巴地说：“都是大嫂和二嫂说咱们家让她们丢了面子，要赔偿，来咱们家抢粮食，你看我这脖子要她们划的，你可得好好跟娘说说，娘一向最疼你了。”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高桂兰向来偏心林三子这个小儿子。
    林三子很受用叶春香这一副温柔小意的样子，愿意和她好好说几句话：“老大和老二这次合起伙来非要分家，真是欺人太甚。”
    叶春香的表情狰狞，眉毛急得都要竖起来了：“不能分家，咱们家那几个赔钱货还指望着爹娘拉扯，要是分了家，大嫂指定不能让她们进门。他们为什么要分家啊，是了，一定是因为老丫头的事，这可怎么办，俺不是都认错了吗。”
    林三子停下往叶春香衣襟里伸的手，没了兴致，翻过身背对着叶春香，叶春香紧紧跟过去贴着林三子的后背：“事情办成这件事，都是俺不好，要不咱们努努力，有了儿子，爹娘一定不忍心把咱们分出去的。”
    林三子推开叶春香：“睡觉，睡觉，再说。”
    见林三子闭了眼，叶春香也只好老实的躺回去。
    林三子听着叶春香的呼吸声渐渐平缓，烦躁得睡不着，他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去偷什么东西，偷也没偷没白，偷到了硬茬子，现在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还没捞到东西。
    都怪祁宝山，如果不是跟着齐宝山，他也不会发现齐家沟这么一个地方。
    都怪二哥，以为老丈人要选村长，就抖起来了是，撺掇着爸妈要分家。
    都怪五个丫头片子，怎么就不能是个男孩，害的他在村里抬不起头。

 第102章 安家

    既然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我不好，你们谁也别想好。
    之后林三子打听到他二哥老丈人竞选村长的对手，把候选人闺女的小叔子偷东西差点被抓，还卖闺女的消息透露给他，人家听到风声果然把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村，二哥老丈人的村长之位自然就飞了，因为做得隐蔽，这个事在小杨树屯也不是秘密，林二头至今不知道是林三子下的手。
    为什么报复祁宝山呢？破船还有三颗钉，林三子自然有朋友，上次去齐家沟要人的时候，他的朋友跟着去了，后来闲聊的时候说那天他在路上好像看到齐宝山了，林三子之前就怀疑那天警察来的那么及时肯定是有人去找警察了，祁宝山跟齐家沟关系亲厚，不会就是他去报的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不久之后小杨树屯跟齐家沟争菜鸟山的归属，林三子故技重施添油加醋地把祁宝山吃里扒外的消息传出去，愤怒的村民就开始给祁宝山使绊子，让一老一小生活更艰难了。
    有次村里给祁宝山安排了一个爬上爬下的活，祁宝山一个不小心从高处跌落崴到了脚，一瘸一拐地去上工，赶上齐浩然过来找祁宝山想要一块进山采草药，正好看到这一幕，齐浩然回去跟村委会商量能不能接纳祁宝山到齐家沟来。
    祁宝山一开始不想来，给齐家沟报信是他自己要做的，是为了报答齐家沟的恩情，被别人看见是他自己不小心不怨别人，何况他也没帮上什么忙，齐家沟早有准备。没想到有人半夜扒他们家窗子，本来换季的时候宝山奶奶就容易生病，冷风一吹，宝山奶奶就生病了。齐浩然和炳二又来劝他搬到齐家沟，宝山奶奶看得明白，小杨树屯有人容不下他们祖孙，厚着脸皮答应了齐家沟的接纳。宝山奶奶还有个二儿子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为了减少麻烦，抬出了宝山妈妈的户口到齐家沟。
    宝山妈妈是饥荒要饭来到小杨树屯的，全家都死了就剩下她被宝山奶奶救了，非要当宝山奶奶家里的童养媳，后来和宝山爸爸也算青梅竹马长大顺理成章在一起了，夫妻感情和谐，就是好人命不长。宝山奶奶和齐家成商量过，就说宝山妈妈之前是齐家沟的人，让宝山跟妈妈的户口直接把关系落到齐家沟。
    齐家成考虑到这样方便他们把身份做得更完善，你看，我们村还有人嫁给过外村人，有姻亲联系，宝山妈妈就像是一个锚点，把他们和这个时代链接起来，一个不在人世的人也不会站出来反驳，随便他们怎么安排，就同意了。
    就这样，祁宝山带着奶奶搬到了齐家沟。祖孙俩做人很是磊落，没有占齐家沟的便宜，卖了小杨树屯的房子和宅基地，把钱都给了齐家沟，这些钱是盖不起大瓦房的，祁宝山还给村里打了欠条，成了背了房债的人。
    宝山一家搬来之后，还成了村里人暗中模仿的对象，毕竟他们不是地道的这个世界生长的人，为了更好的融入这里，村里人就默默观察宝山奶奶的言行，一点点的找到适合自己又不出格的生活方式。
    村里还给祁宝山分了一块地，就在知青的地的旁边，也是好久无人种植的荒地，需要祖孙自己收拾。宝山奶奶上午看到村里就给知青发了一把农具，跟齐多宝提了一嘴，他们知青过来的安置费里包括了农具费，队里得给知青准备农具。
    一问才知道这个时候的农具都是属于集体的，连忙找人收拾出来一个工具仓库，里面收上来几把村民家里用不上的农具充样子，以备上面检查。
    真是细节上出问题，好在她们是封建余孽，是被时代抛弃的人，这不是在一点点学习嘛。宝山奶奶或许是察觉到村里的违和感，但是她什么也没问，连祁宝山也没告诉，只是在她觉得不对的地方悄悄找村委会提一句。村里也没对祖孙俩放松警惕，前几天连夜翻地还让齐浩然和齐乐然专门盯着他们，等第二天祖孙俩发现地被翻过了，齐乐然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们，在齐家沟种地是要沟通山神算吉时的，今年她们算出来的时间就是半夜，为了不违天意，只好半夜含泪起来翻地，祁宝山敬佩的看着齐家沟的村民，怪不得你们盖的起大瓦房，懂得真多啊。
    宝山奶奶看着在一旁吃草的牛，轻轻地摸摸牛角：“真是能干啊，一夜耕了这么多地，牛多就是好。”
    齐乐然：诶诶，对啊，我们有牛啊，可以用牛耕地啊，要不怎么村村都养牛呢，可不是养来吃的。这牛会干活吗，基因里应该自带耕地基因。
    下午，知青被编入了祁宝山的小队，这个时间也只有他们八个会在地里干活。宝山奶奶带着几人从仓库里取了耙子，开始下午的工作。
    一上午过去，顾铭不知是适应了干农活还是找到了除草的诀窍，速度一骑绝尘，提早完成任务收工了。
    其他人自然没有完成今天的任务，不安地等着记分员过来检查他们都作业。好在李广林没有说什么，还鼓励她们明天再接再厉。
    回知青院的时候，顾铭已经把挖到野菜收拾好了，说给大家一起吃。捡来的柴火也在角落里码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早收工回来也没闲着。
    吃完饭，顾铭坐在桌边写信，孙正义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几个女生互看了一眼，想着晚上吃到的野菜，还是把要去跟村民们多交流的想发说了出来。
    顾铭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没意见。”
    倒是一向积极什么都想掺和的孙正义积极性不高，躺在炕上摆摆手，让她们自便。
    趁着天还没黑，几个女生揣上一包点心和一把糖出发去村长家。
    顾铭安静地走在后面，就像他们的保镖。

 第103章 闲谈

    高达聪之前来过一次，还被齐乐然带着去村民家里换过菜，神色看着平常。其他几个人头一次进来，知青院又在村子的最边上地方偏僻，好奇地看着四周。
    家家户户门口都堆着一些秸秆和柴火垛，门上贴着大红对联，院子里养着几只鸡不时喔喔的叫几声，偶尔传来几声拌嘴的人声，烟囱里飘着炊烟，满是烟火的气息。
    知青们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客人在了，齐晓萌装了一袋新烤的核桃酥给齐乐然送过来，加上常在一起玩儿的甄小雪、齐明珠和周璐，几个女孩儿在屋里做绒花。
    当时工作组的小张说这些首饰和她们的穿戴是四旧，她们是小布尔乔亚。
    代沟在这里，她们总不能说这些是非遗，在以后是要被传承和保护的，就跟小张讲过去他们的姥姥、太姥姥、太太太姥姥们困在大山里，要供着家里人读书维持生计就只能做一些绒花出去卖，就像是刺绣一样，不过他们不会刺绣，就只能做一些绒花，靠这些手工艺品维持生计，这不是普通的绒花，是她们齐家沟女子持家有道、勤劳奋斗的证明，还问小张能不能现在还能不能接到订单，之前城里的太太们非常喜欢，把小张问的哑口无言。郑主任倒是慧眼识珠，不过可惜他们妇联与商贸口的联系少，爱莫能助。小张后来也不管她们了，想带就带。
    其实这也是立人设的一部分，既然是前朝官员的后代，总要有几样拿手的技艺，不是说古代的闺秀们都要学习女工刺绣吗，她们不会，就只能找一样手艺代替，刚好齐胜楠是个手工娘会做绒花，就用来充实内在了。
    最开始做的时候周璐说自己手糙不敢上手，现在已经是她们几个中间手艺最好的一个了。
    陈玉琴招待几个知青进来，接过她们手中的点心，热情地给她们倒了一杯水，让女知青们去跟齐乐然一块玩。
    剩下齐家成和顾铭两人在客厅坐着，每个人手里都端了一杯茶，一个絮絮叨叨，一个沉默寡言，齐家成倒是很喜欢顾铭的性子，他弟弟不就是这样。
    “顾铭，是。”
    “嗯。”
    “小伙子长得真俊啊，你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啊，今天干活还习不习惯啊？”
    “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习惯。”
    “哦哦，弟弟啊，我也有一个弟弟，就在前排住，不知道你们过来看见没有，住的怎么样，家具还缺不缺，要是缺什么就找我们啊，新的旧的都能给你们弄到。”
    “很好。”
    “好就行。顾铭啊，你们六个知青来到齐家沟就是一家人了，作为家里的的男同志，要照顾好家里的姐妹们，在家里你是哥哥，一定很有经验了，咱们齐家沟大队队员的人品除了个别同志都是可以保证的，但是你们也不要放松警惕啊，要保护好你们知青院的安全”
    顾铭喝着茶，听齐家成的指示，态度端正，神情认真，这个样子让齐家成说得上头，更是说个没完没了。
    齐乐然的炕上也摆了一张炕桌，桌子上放满了做绒花的材料，小姐妹们紧紧挨在一起，说说笑笑。
    四个人进来的时候还很拘谨，五分钟过后已经相谈甚欢了。
    齐乐然从墙边的炕柜里拿出一个木头箱子，里面是她的小零食，抓出一大把瓜子塞到知青们手里，“吃啊，别客气，都是家里自己炒的，不值什么。”
    袁静香大大方方地接过来，放到嘴里嗑了一个，惊喜地说：“哇，是甜的啊。”
    “对啊，这是我妈妈炒的焦糖果子。”
    高达聪没好意思接，被齐明珠硬塞了一把，她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之前去她家里买过肉，齐明珠对她印象很好，因为那天她在院子外面踢毽子，毽子挂到了树上，还是高达聪帮着取下来的，“吃啊，乐乐姐家里瓜子好多的，我们经常来她这里蹭吃蹭喝，你看我，脸皮都练出来了，不要不好意思。”
    齐乐然推了一把靠在她怀里的齐明珠，假装生气地背过身去：“你还好意思说，上次说好给我带你自己晒的山楂片，一路走过来竟然都吃完了，你也不嫌酸。”
    齐明珠爬到齐乐然膝前，伏低做小：“好姐姐，后来我不是补给你了吗，你怎么还记得，你看见那根铜丝的尖尖了吗，你的心眼就这么小。”
    齐晓萌幽幽开口：“我说给我的那袋怎么少了一半，原来是补给你乐乐姐了啊，我不是你唯一的姐了吗。”
    看着另一个债主找上门，齐明珠揽过两人，左拥右抱，狗腿地说：“两个姐姐都这么苗条，吃东西要节制，作为你们的好妹妹，我吃过了就是你们吃过了，这个胖就让妹妹帮你们分担。”
    其他人被她们三个逗得笑的肚子痛，一下就把屋里拘谨的气氛打破了。
    吕凝霜羡慕的看着桌边的姐妹，这就是她想象中的知青生活，下了工姐妹们坐在一起做点手工，说些闲话，再有小零嘴磨磨牙。看着看着，注意到了针线筐里一团黄色的毛绒绒的麦子。
    “乐乐姐姐，我可以看看你手边黄色的那个麦穗吗？”
    齐乐然把线团整理到一边，从针线筐里捡出来麦穗，还是一个半成品，几个麦粒形状的绒团松松的缠在一起，虽然有了麦穗的形状，但是不够饱满。小张说她们是小布尔乔亚，那她们就不做花花草草，整点红星、麦穗，也算是因时制宜
    其他三个知青也被齐乐然手里的麦穗吸引了，她们是头一次见这种工艺品，炕上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但还都是材料，她们还以为齐乐然她们在绣花。
    白媛媛最是快人快语，惊叹地看着那个半成品：“好像啊，跟真的一样，你们手也太巧了。”
    齐晓萌听了立马抖擞起来，憋不住笑意：“一般，都是从小学的，之前吃饭的手艺，现在不做了，这是为了给公社送锦旗才捡起来的。”

 第104章 夜话

    up
    周璐老实本分，心思细腻，怕知青们觉得她们小资，跟着说了太姥姥靠手艺挣钱养家糊口的事迹。
    知青们这时才想起来她们今天来是干什么，连忙把手里的麦穗放下，“对了，我们今天过来是想打听一下村里哪有打家具的，我们还缺点东西，想着春耕前置办齐了。”
    知青院是齐乐然和李畅一起布置的，对里面有什么心里门清，她觉得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啊，纳闷地问：“还缺什么啊？”
    袁静香说：“我也想跟你这样在炕上弄一个炕桌，这样想在屋里写写字、做点活计都方便。”
    哎呀，这个确实给忘了，本来她和李畅还在考虑是给打一张新的还是用旧的顶一下，结果那天齐木匠两口子因为西红柿炒鸡蛋放了糖吵架，两人不仅没解决问题，还劝了半天架，第二天开始忙着整理之前农业技术方面的资料，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那你们是想要新的还是旧的？旧的便宜很多，还不用等，马上就能拿到，你们要是不介意可以去齐木匠家里看看，达聪你应该知道地方，就在我带你买肉的那一家的前面，要是找不到再来找我。”
    “我记得，应该能找到。”这可是卖肉的地方啊，别的可以找错，这个不能。
    “当然不介意，旧的好啊，不瘸腿耽误用就行，那我明天就去齐木匠家里看看。”
    这件事情解决了，还有最想问的问题还没有说出口，高达聪支支吾吾地问：“咱们大队里怎么没有老知青啊，她们是结婚生子不在知青院住了吗？”其他三个知青也求教地看着齐乐然。
    甄小雪惊讶地说：“啊，你们不知道吗，之前这里都传的沸沸扬扬了，咱们齐家沟大大小小也算个名门。”
    知青们一头雾水：“我们知道什么？”
    “咱们大队是今年过年的时候才有的正式的户口，之前我们都是山里的野人。”
    “？？？”
    “啊？”
    “哦？”
    “哇！”
    四个人听到这活四种不同的反应，高达聪可能是没听明白满头问号，吕凝霜听明白了对此感到惊异，袁静香好奇想知道更多，白媛媛觉得当野人非常有个性。四人一时不知这话该从何接起，“呃可能我们都不是本省的，所以没有听说过。”
    甄小雪一下打开了话匣子，拉着坐在她旁边的袁静香开始添油加醋的说起齐家沟大队的传奇经历，天都黑了，还没讲完，齐乐然把煤油灯点上，把人都拉到炕上，围炕桌夜话。
    “你们猜怎么着？”
    “啊，怎么了？”
    “老祖宗批条的时候被一个嫉妒他才华的下属发现了，这可就留下了祸端，直接被人告诉御史，御史当庭就参了我们老祖宗一本。”
    “啊，那后来呢。”
    “后来啊，可怜我们老祖宗一辈子为国为民，结果被手下人背刺，更是心灰意冷，不愿再被困在那污浊的官场。”
    “辞官了？”
    “被全族流放了，宁古塔。”
    “唉呀，真是太气人了。”
    “可不是嘛。”
    齐乐然也是头一次发现甄小雪还有讲相声的天赋，四个知青捧得也不错，明明是她早就烂熟于心的桥段，却被吊着想继续听下去，更别说是第一次听见这件事的知青们了。
    看她们的听得投入，表情跟着情节变化，良心还一丝丝痛，六十年代有自己的缅北。
    陈玉琴敲门进来打断她们：“你们说完了吗，顾铭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明天还得早点起来上工呢。”
    袁静香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都八点半了，是得回去了。”
    甄小雪说得时候不觉得，一停下来觉得口干舌燥，接过齐明珠双手敬上来的水杯：“不早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几个人帮着齐乐然把材料整理好，放回到针线筐里，用扫帚扫干净掉在炕上的瓜子皮，等收拾得差不多，才一起告辞回家。
    顾铭看见四个人终于出来，松了口气，大队长真是太能说了，屋里那么多人说到现在，外面大队长一个人说了那么长时间。杯子里茶水一没大队长媳妇就给他添上，他茶水喝了一壶，还不好意思去厕所，后来实在憋不住了。从厕所出来，茶壶又满了，他现在肚里全是茶水，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睡着。
    齐乐然把他们送出家门，热情地欢迎她们下次再来。
    知青院里孙正义等的已经睡着了，感觉头顶嗖嗖冒凉风，睁眼一看是顾铭回来了，翻个身眯着眼睛问“你们去大队长家里了？”
    “嗯。”
    “怎么才回来？”
    等了一会没听到顾铭回答他，往旁边看去床铺是空的，人呢，他刚才做梦了，人还没回来？
    起身穿衣服打算出去看看，刚穿上一只袖子，顾铭推门进来。
    “你刚才是不是回来过？”
    “嗯。”
    “那怎么又出去了？”
    “解手。”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半天，都说什么了？”
    “大队长在家。”
    孙正义撇撇嘴，他可还记得昨天大队长闺女高傲的嘴脸，当闺女的都这样，当爹的还不得更过分，他才懒得去捧大队长臭脚。倒是这个顾铭看着没有心眼，没想到这么坐的住，在大队长家奉承这么久，真是人不可貌相。
    要是这帮人哄的大队长开心，有好处也不能拉下他一个，好像排挤他一样；要是惹人生气，他可是老老实实待在知青点，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
    想明白了，也不着急知道他们今天说了什么，脱下衣服放到边上叠好，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女生那边还在回味今天听来的故事，真是起起落落，这人生也太精彩了，走的时候村长闺女还想把一本叫《齐家沟变迁实录》的村日志借给她们看，但是把书送出来的时候看到李畅站在隔壁院里跳绳，想起来他们还有文章要写，可能暂时没时间看书，还是等下次去村长家让甄小雪讲给她们。

 第105章 写稿

    白媛媛开着窗户望着窗外的雨点落在院子里，空气中可以闻到泥土的味道，今年的第一场雨来了。
    “媛媛，你写多少了，能不能要我看看，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白媛媛两眼无神地趴在炕桌上，伸出一只胳膊把稿纸递给吕凝霜：“喏，写了这么多了。”
    吕凝霜接过来一翻，每页都写得密密麻麻，写了三大张纸，大概有个4000多字：“你这写了不少啊，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
    白媛媛揪着头发气馁的说：“别提了，我以为完成了任务，结果李畅姐说我写的好像小学生日记，全是流水账没有重点。前面的都白写了，只有后面画圈的描写杂草的样子的地方可以用。”
    吕凝霜仔细一看，写得可真仔细，连早上吃了两个玉米面饽饽都要写上面，怪不得她写得多呢。
    “啊，那这要怎么办，重新写吗？”
    白媛媛往后一仰，仰倒在炕上：“不了，我是不打算写了，就这样，我看出来了，我就不是吃这碗饭的人，脑袋空空，就能写这种小学生日记，不甚至连小学生日记都不如，小学生还会用个拟人比喻呢，而我就只会写今天是晴天，今天又是晴天，今天还是晴天。”
    吕凝霜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稿子放回桌面：“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放弃了，我是一点也写不出来，两天了才憋出来200字，可是又不太甘心，要是能选上，我好把报纸寄给家里看看，这比我说多少在这的生活都能让他们安心。静香呢，怎么没看到她？”
    “她还蹲在地头画画呢，李畅姐看了她的稿子，对她的绘画技术大加赞赏，还是静香心细，当初说要求可以图文并茂，咱们都忽略了，她就记得。”
    “记得也没用啊，我也画不出来，真是太难了。”
    “达聪姐呢，我昨天看她好像是写完了，去李畅姐那里看过稿子没有？”
    说曹操曹操到，高达聪戴着一顶大草帽从门外跑进来，两人看见后从炕上坐起来，迎过去。
    吕凝霜递给她一块手绢让她擦擦身上：“早知道刚才就不撺掇你出门了，谁知道这雨说下就下。”
    高达聪用手绢在身上蹭蹭，用手摸了一下，好像快干了：“没事，下的不大，是我自己拖着不去，不然也碰不上下雨。”
    白媛媛心急地问：“怎么样，过了吗？”
    高达聪摇摇头：“没有。”
    三个人同时叹气：“唉。”
    高达聪从怀里抽出保护得很好的稿子，仔细地铺到桌面上：“李畅姐说我把她教授的内容写得很好，都转化成了通俗易懂的意思，但是全篇都是她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想法，太死板了，不够生动。”
    白媛媛扫了一眼，画圈的地方比自己的多，安慰她道：“已经很好了，这不已经有大半的内容可以用嘛，再改改一定行。”
    高达聪没有很乐观，说了一个消息：“刚才我去的时候，孙正义也在那里，不知道他写得行不行，但是他在那里读他写的文章我听到了，那是一个文采飞扬、感情充沛。”
    “啊这，不会这笔稿费真的归他，要是这样他以后在知青院里得得意成什么样，我好不想让他选上啊，”白媛媛懊恼地晃着腿，不大高兴。
    “谁让我们技不如人呢，只能忍了。”吕凝霜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写的200字，打算放弃，连及格字数都达不到，就别去丢人现眼了。
    “顾铭呢，他写成什么样，你们有看过的吗，能靠得住吗？”
    高达聪无奈的说：“顾铭一个字都没写，我都怀疑他直接放弃了。”
    三个人围坐在桌边，拿出笔，认命的改稿，再争取一下。
    外面的雨莎莎的下，配上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好像二重奏。
    雨停了，顾铭和袁静香一起回来了，同行的还有齐乐然、李畅和孙正义。
    袁静香一进屋就打了一个喷嚏：“阿嚏，媛媛快给我倒碗水，虽然天气暖和了，但是在外面待久了还有点凉。”
    白媛媛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只大手把一碗热水放到了袁静香前面。
    袁静香顺着这只大手看上去，是顾铭神情平淡的眉眼，应该就是顺手帮她倒的，朝他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顾铭朝她点点头，站到了她的后面。
    齐乐然这是知青住进来之后第一次来知青院，跟她之前布置的没什么变化，就是屋里多了两把椅子和其他的生活用品。
    李畅不客气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孙正义憋着气跟着坐在了她的旁边，坐下的时候椅子响了一声。
    “来，凝霜，别人的稿子我都看过了，把你的交上来给我看看。”
    吕凝霜不好意思地停下笔，把一段300字的短文递给她，小声的解释：“姐，我不是没写，就是写不出来。”
    高达聪帮她说话：“是真的，我每天看着她对着稿纸发呆，都好几天了。”
    齐乐然跟着看了一眼，好奇的数了数，一共300多字，达到小学四年级的要求了，不过文章写得好坏不看字数，偷偷打量一下李畅姐的脸色，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夸一下，好，可能水平确实入不了申论90分她的眼。
    李畅说：“这不写得挺好的嘛，生动活泼，颇有趣味，照着这个水平写到上千字，我还挺看好你的。”
    孙正义抢在吕凝霜前面接过稿子，快速扫了两眼，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吕凝霜被夸得放松下来，可是一听要写上千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直接滑跪：“不了，这几个字还是我硬编出来的，再写下去，怕是得明年了。”
    李畅鼓励地看着她：“你们不是亲身体验过除草了吗，应该没有那么难写啊。”
    被毙了稿的几个人可怜地望着她：难，怎么不难。
    就是信了你的话，你说就像写日记，我们一开始可自信了，高高兴兴拿着写好的文章去找你，结果你却拿着考状元的标准审核我们，终究是错付了。

 第106章 小组作业

    看着几人都是一脸菜色，李畅只好放弃让她们每人写一篇“论文”的想法。行，既然是你们选择的，就让你们尝尝小组作业的滋味。
    “既然你们的文章暂时都达不到通过的标准，我这有个别的办法，你们要不要参考一下。”
    除了孙正义梗着脖子不吱声，其他人连连点头，快点把这件事收尾，不愿再受作文的折磨。
    “你们每个人的文章都有长处和不足，要不你们商量一下要不合起来，一起写一篇，当然要是想自己继续磨也可以，不过要抓紧时间，下过雨后地里的草更多了，村里要趁着时效发出去，最晚后天要给我。”
    白媛媛朝着袁静香挑了挑眉，静香，你怎么看？
    “我不同意，”孙正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觉得我写的很好，你说不能过就过不了吗，我要自己单独投稿。”
    李畅没有搭理孙正义，刚才在村委会的时候孙正义已经跟她磨叽了半天，她说孙正义的文章写得不切实际，全都浮于表面，都是一些歌功颂德的话，一点干货都没有，孙正义就一直气鼓鼓的，对她的评价很不服气。
    齐乐然看着几人的眉眼官司，觉得她们是有小组合作这个意向的，至于孙正义这样的人就是小组合作中那种自以为是指手画脚的人，要是单出去还能让小组效率高一些。
    李畅审稿不是无的放矢，之前齐家沟的宣传工作都是由她负责，她还在省里融媒体中心工作过。这份稿件是他们在这个年代写的第一篇，自然要好好把关，打好了样，以后就会轻松很多，所以要求严格了一些。
    孙正义写的不是不好，但他们需要的不是花里胡哨的外表，而是朴素实用的内核。
    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孙正义一个机会，“那我把你的稿子一起送上去，能不能选上就看报社了，要是不信我，自己投稿也行村里不拦着。”
    孙正义见李畅松了口，当然是选择让她帮着交上去，一看村里就是有人脉，他还能借上光。
    解决完一个，李畅看向其他几人：“你们怎么打算的？”
    高达聪用眼神询问其他人的想法，大家朝她点点头，压力一下就小了，欢喜地说：“我们一起试试。”
    “嗯嗯。”
    齐乐然得到肯定的答复，提醒她们：“那你们谁干什么自己商量，后天一早送过来啊，我爸后天去城里，正好捎过去。”说完和李畅手挽手回家吃饭。
    孙正义看到齐乐然觉得眼熟，想起来她不就是那天在大队长家剥栗子的那个人吗，她也是村委会的吗，问高达聪：“她爸谁啊？”
    “大队长啊。”
    孙正义惊讶：“她爸是大队长？”不是那天穿着连衣裙趾高气扬的那个吗，一直都是她在跟自己说话，“村长家里有几个闺女啊？”
    白媛媛狐疑地看着他，他怎么反应这么大：“就她一个，这个村子也是奇怪，很少人家里有两个孩子，要不人能这么少呢。”
    “就一个？”
    “我骗你干嘛。”
    好啊，别让我知道那天的那个人是谁，坏我好事，他还挺喜欢齐乐然的长相的，白白净净，眼大脸小，笑起来甜甜的，孙正义愤愤地想，要不是那个人赶他出来，他也不会现在才知道认错人了。
    大家本来看着孙正义从凳子上站起来要回屋里了，谁知道他又转身坐下，怨气冲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他不走，她们只好转移阵地去袁静香她们两个的屋子商量怎么把稿子写好。
    孙正义回过神来：“诶，你们怎么走了？”
    高达聪想着最后再问问他的意见：“我们去商量写稿的事，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吗，人多力量大。”
    “不用了，在写文章上面我还是有自信的，要不要我教你们？”
    袁静香想要是你掺和进来之后我们选上了他没选上，不知道会不会撒泼，连忙拒绝：“不用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好好改改。”
    孙正义遗憾道：“那么自己研究去，过了这个村，我可不一定有时间帮你们。”
    袁静香听这口气，想着他是不是想要和他们一起写但是不好意思开口，所以迂回地说是教她们，直接问出来：“你是不是想加入我们不好意思说啊，要不你跟我们写一个，再自己写一个？”集体活动总是不带他也不好，不利于她们知青院的团结安定。
    孙正义嗤笑一声：“我是怕你们写得太幼稚，我赢得没有成就感，你们五个人，稿费还要分村里一半，最后能分到多少钱啊，别到最后白忙活。”
    白媛媛听孙正义这么自信，有些想看看他写的文章能有多好：“正义，你的文章呢，能给我们看看嘛？”
    “别，咱们现在可是竞争对手，这样不好。”
    白媛媛拿出自己的大作文：“咱们可以换着看啊。”
    “不了，我怕看完你们受刺激。”
    “媛媛，快过来啊。”吕凝霜在隔壁屋子喊她过去。
    几个人把自己能用的部分一对，怪不得李畅姐建议她们一起写呢，正正好。
    袁静香乐不可支：“这不就成了吗，有我画的插图，达聪和媛媛的描述，顾铭的数据，这么一看今天就能解决啊。”
    吕凝霜不好意思地问：“那我能干什么，我这就写了300字。”
    “李畅姐不是说你写得生动有趣吗，那你就负责润色一下，把我们这些自然地拼在一起。”
    “好，你们就放心地交给我。”
    高达聪补充：“咱们还缺了一部分，按理是孙正义那部分，但是他不跟咱们一起，是不是也应该写一些赞美农民的啊？”
    吕凝霜：“加上，那就我来写。”
    顾铭：“最后可以给我校对。”
    问题迎刃而解，几个人把自己负责那部分完善之后，交给吕凝霜。
    袁静香帮着白媛媛把文字描述和画的杂草匹配上，伸了一个懒腰，看顾铭还拘谨的坐在那里，只坐了身体的一小部分，偷笑，他也太害羞了。
    眼睛一转，想到一个主意：“对了顾铭，你现在闲着？”
    “嗯。”
    “我这里还缺一幅插图，你可以配合我摆个姿势，让我照着你画吗？”
    顾铭慌乱点头：“嗯。”

 第107章 办学

    “我国也是世界最早论述教育问题的着作是什么？”齐乐然坐在桌子旁，在纸上抄着齐文彬出的教师招聘试卷，自己在心里尝试着回答，这题不会。
    同在一屋抄卷子的，还有李畅、黄明睿。
    李畅头也不抬，肯定地回答道：“是《学记》，我怎么没有看到这道题，你抄到哪里了？”
    齐乐然抄的是数学，试卷上的字数相对于其他科目试卷来说比较少：“后面的附加题。”
    黄明睿是个内秀的胖子，虽然性子大大咧咧，却写一手端正的楷书，此时，在纸上一笔一划抄着阅读理解，两个小时过去，卷面还是整整齐齐，字迹也没有走样：“哎呀，可累死我了，我都多长时间没写过这么多的字了，这是考他们还是考咱们啊。”
    “小黄哥、李畅姐，你怎么没跟我们去参加考试啊？”
    黄明睿盖上钢笔帽，吹了吹半干的字迹，开玩笑地说：“我可是读书读够了，现在又不连网，我看看拿着小黄鱼能不能去城里买个高中文凭，实在不行我跪下求求你爸，让他给我发个村里小学毕业证也够了。”
    李畅听完笑着说：“要不咱俩一块去，第二份没准半价。”
    齐乐然在家里待了小半年都待懒了，这次要回到高中上学，是又抗拒又期待，听到黄明睿的玩笑话可耻的心动了，惋惜地说：“可恶，小黄哥你有这想法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就不用重返高中校园了，咱们一起买，搞个团购，把价格打下来。”
    “哈哈哈，我就是这么一说，我在村里干的好好的，这个铁饭碗可是我之前百里挑一抢来的，端得稳着呢，在村里工作底细自己清楚，也不看那个。”
    “那以后呢？”
    “妹妹，这是铁饭碗，铁饭碗啊。也是，来之前你才大二呢，哪知道我这铁饭碗的含金量，只要我不犯错，我能在工作岗位上干到退休。”
    李畅跟着附和：“你看咱们村现在这个生活，领导见了都夸好，我感觉我已经能提前养老了。”
    村里的大事除了春耕，还有办学，之前说村里办小学，一直没有腾出时间，眼看寒假的时间已过，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齐家成去联系过外面的学校，离得都不近，一个初中生和四个高中生可以辛苦一些来回往返或者送出去住校，四个小学生可禁不起来来回回的折腾。还有一个原因，小学生自制力差，在身边看着还好，把人放出去一个人来疯说些不该说没法找补。
    除了这些真正的学生，还有几个伪学生，齐乐然她们几个以后想要再考大学的，需要这个年代的毕业证。处于时代的风口，上大学不是这些人唯一的出路，但是多张证书多条路，自然要早作准备。
    村里就打算弄一个民办小学，地方是现成的，找齐木匠刷两块小黑板就能变成教室，开的科目有语文、算数、和音体美。
    校长没用村里自己人，杜为民给介绍了一个军人遗孀，是他之前同乡战友的妻子，叫宋和玫四十三岁，之前在部队的中学教音乐兼副校长，前年儿子也牺牲了，本来部队可以照顾她，房子和工作都给她留着，让她在基地继续工作，是她自己想要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不想给组织添麻烦，回到了林春市。
    回到村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她一个寡妇带着上高中的女儿，还有大笔的抚恤金，自然成了别人眼里的香饽饽，多亏了有杜为民等战友的照看。
    杜为民得知齐家沟要办村小，就找上门问了齐家成的意见。
    齐家成：齐家沟干脆改名叫避风塘，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觉得齐家沟的日子安稳。
    好在，宋和玫的人品信得过，也有当副校长的经验，总比他们摸着石头过河的好，两方接触过几次，把人请回来了。
    村里的第二个老师是齐文彬，他之前就是村对口中学的教导主任，找他来学校村里人都没意见，还有一个教师名额打算来个笔试加面试，初中毕业的村民和知青，年龄在35岁及以下的都可以报名，最后报名的有10个人，取笔试前三进面，三选一。
    他们不知道这时候的高考题什么样，就照着印象中学校招聘考试试卷出，上面有语文、数学题，最后还在后面添了常识附加题。
    出好的卷子要抄10份，齐文彬就在村里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帮忙。
    宋和玫读高二的女儿崔国芳今天放假，也来了齐家沟，被宋和玫带出去认人，提前见见她的同学。
    齐乐然她们通过了市里高中的插班考试，下周一就要出去读高中，除了甄小雪和齐明珠两个人之前是高二，还有一年的知识没学完，其他人全都选择读高三，反正也没有升学压力，就提早毕业。
    宋和玫和崔国芳从甄小雪家里出来，带着女儿往河边走，走到石头堆，拉着她坐下。
    宋和玫看到崔国芳的一缕头发散了出来，帮她掖回耳后，温柔地望着她：“芳芳，现在你亲眼看到了，也该放心了？你就在学校里安心读书，不用担心我。”
    崔国芳拉着宋和玫粗糙的手：“之前你一个人在村里，二叔和舅舅他们都不怀好意恨不得生吞了咱们娘俩，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都是我的成分不好连累了你，不然咱们就能安安稳稳的在基地待着，等你高中毕业了，正好接我的班，不像现在没个着落。”宋和玫的父亲被打成了右派，母亲带着她和弟弟两个人跟父亲断绝了关系，后面嫁给了贫民出身的当兵的丈夫去随军才过上安稳日子，没想到丈夫和儿子相继牺牲了，没有了依靠，她手里有钱有房有工作，害怕别人眼红把成份事情又翻出来，带着女儿躲回了农村。
    “是我一意孤行带你回来，妈妈对不起你。”
    崔国芳红着眼眶：“妈，我不怪你，咱们两个能好好地在一块比什么都重要。”

 第108章 内讧

    小胖子胡寅喘着粗气走进展宏图办公室，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擦了擦汗：“头儿，人我找来了，之前是翻译局当小工的，各种语言都会一点儿。”
    “人机灵吗？”展宏图不紧不慢端着紫砂壶，饮了一口茶。
    “什么机不机灵的，咱不就找他认几个洋文，能认出来不就行了吗？”胡寅大字不识几个，全靠着运道和听话钻研到了展宏图手下，见不得靠本事上来的人，怕被取而代之。
    “那他的水平怎么样？真像别人说的那样精通七八种语言？”展宏图是听展云菲说齐家沟之前有过一个传教士，田里还有一个给他修的很大的墓碑，上面还刻了几个洋文，他就想能不能用这点试着给齐家沟找一些麻烦，至少扒开坟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以前的大户人家都喜欢厚葬，齐家沟有那么大一片乱葬岗，虽然他们说自己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十里八乡也找不出一个比齐家沟底蕴深厚的，里面指不定有什么好东西。还有
    正好有一个手下认识一个懂得洋文的人，说是喝酒的时候认识的，据说会七八种语言呢。
    胡寅不屑地说：“都是酒后吹牛，也就会一点儿日语、法语和俄语，会认不会说。”
    展宏图把紫砂壶放到桌子上，搓了搓烫得微红的手指：“那也够了，他们村下放的那个严衡宇据说也在法国留过洋，你带人过去便宜行事，不过不要撕破脸，我听说他们最近又在搞什么农业技术，上面重视着呢。”
    “你放心，我有分寸。”
    展宏图看着胡寅戴上帽子离开了，表情看不出喜怒。
    展云菲从半掩着的门后门走出来，撅着嘴巴不大高兴：“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再这样三天两头找人去齐家沟，我还怎么去齐家沟找乐乐玩。”
    展宏图背过手，悠闲地在办公室散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展云菲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左右甩，甜腻腻地说：“爸爸爸爸爸，有我盯着你还不放心吗，那个胡寅在外面仗着你的名声狐假虎威没少惹事，好处都是他得了，骂都让你挨了，你怎么还放心让他办事，你觉得我不如他吗？”
    展宏图走了两圈坐回办公室的沙发上，摸着紫砂壶的温度降了下来，对着壶嘴嘬了一口：“行了，好好说话，别掐着嗓子，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是你，我是我，你就照常去，不影响你们关系。”
    展云菲凑上来，攥着拳头给展宏图捶肩膀：“怎么没有影响，我的爸爸总找我朋友麻烦，我在朋友面前多没面子啊。”
    “嗯，这话是齐家沟的人跟你说的？之前你可不在乎什么朋友不朋友。”展宏图神色不善地询问展云菲。
    展云菲大大咧咧地说：“不是啊，都是跟我哥学的，你就不找他朋友的麻烦，他朋友有事求到你了，你还帮着他解决，我还和乐乐说过你为人仗义，明辨是非，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你不是总说你对哥哥和我一视同仁，怎么对我们的朋友就不能一视同仁。”
    展宏图见她絮叨个没完，想去隔壁办公室躲清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别在我眼前晃悠了，拿上钱去爱买什么买什么，我连你都疲于应付，还三天两头去齐家沟，那地方那么远，就你三天两头往那跑！胡寅才去这一次就被你说个没完，人家齐家沟可是上面关注的，我哪敢找事，平时过去都是例行公事，也没找你的朋友麻烦。”
    展云菲接过钱装到随身的小包里，钱够了，她新看上的那双皮鞋可以买了，蹦哒着往往外面走，走到门槛处又折回来，似乎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爸，你跟我说实话，齐家沟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跟我说了我好帮你啊。”
    展宏图眯着眼睛，不耐烦的摆摆手：“什么都没有，我就是职业习惯，赶紧走，记得把门给我带上。”
    “哼。”见展宏图不理她，展云菲不甘地关上门走出去，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提包，皮鞋踩的踏踏响。
    她倒不是帮着齐乐然，只是想给胡寅找麻烦罢了，不想让展宏图觉得她是在找他心腹的麻烦，才扯着齐乐然当借口。
    这个胡寅，满肚子钻研，之前为了往上爬没少在她身边献殷勤，点心、水果不知道给她买了多少。结果转头又去巴结她妈妈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最烦的就是这个小姨，居然想把她介绍给一个大佬的傻儿子，就为了给她的儿女攀关系。
    但是这个小姨实在有本事，把她妈妈哄的把她当亲妹妹疼，钱说给就给，比对她这个亲闺女都大方。还总拿小姨家的妹妹和她比，说她不如表妹会长是个鹅蛋脸丹凤眼，长得一点也不像自己，还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最喜欢的淡黄色连衣裙给了表妹，说她穿着显黑，不如表妹穿着可人。
    胡寅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巴结自己还不如巴结小姨一个外人吗，她一定要胡寅好看，就算齐家沟有问题，也是她事情，她都盯了这么久了，绝不能让胡寅抢了功劳。
    好在她来之前遇到了厂里闲晃的齐磊，把消息透露给他，看他神情自若毫不担心，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办公室内，展宏图敲着沙发的扶手，想着他还不是革〇会主任的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干事，那片的人口普查的事情是他和几个人一起做的。他明明记得那里是一片荒地，十多年过去，房子有了，良田有了，人也有了。到底是他记错了，还是齐家沟有古怪。可惜一开始跟他一起做事的人都让他斗倒了，无从询问，他也没有证据证明当时那里没有村子。是什么瞒过了他的眼睛，又或者是齐家沟真的凭借那几十号人在大山深处用十几年的时间发展成这样，村里一定有巨大的财富，他真是太好奇了。

 第109章 铁蛋

    宋和玫母女还在河边推心置腹，看着母亲被风吹散飘过来的一根白发，崔国芳抬眸刚要把它帮着揪断，看到了一伙儿被看章，气势汹汹的往这边走。
    曹国芳吓得站起来，拉着宋和玫二话不说往村子里躲。宋和玫不明所以，回头望了一眼，刚好和胡寅四目相对，感觉像被毒蛇盯上一样，手脚有些发僵。
    “妈，快走啊。”曹国芳感觉母亲脚步一滞，连声催促。
    身后有两人快步追上来，恶声恶气地说：“站住，你们是干嘛的。”
    眼见跑不了，宋和玫把女儿拉到自己身后，掩饰住自己的慌乱，故作镇定地说：“没干什么，就是路过。”
    两人向前逼近一大一小，嗤笑道：“没干什么，你们跑什么？”见宋和玫还在往后躲，“你躲什么，咱哥俩长的那么吓人吗？”
    曹国芳感觉到母亲全身微微发抖，知道她这是无法自控地回想起之前的事，抱紧母亲的胳膊，向前一步和母亲并肩站着：“你们想干什么，我看谁敢动我，我们可是军人遗属。”
    两人没有被嗬住，不屑地说：“你说你说军人遗属就是了？老子还说我是皇帝呢。”说着上前要扭她们的手。
    胡寅走上前给了两个手下一脚“没长眼睛的东西，没认出来这是宋校长吗。”
    然后站到母女两个的对面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歉意地说：“哎呀宋校长，别来无恙啊。我这两个手下是新来的，没见过世面，你别计较。”
    宋和玫握紧女儿的手，深吸两口气：“胡寅。”
    胡寅了看宋和玫脸上的细纹，怀念地说：“难为你还能认出我。”真怀念啊，想当初，他抄的第一个家就是宋和玫她们家。
    曹国芳的手被宋和玫攥地生疼，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宋和玫回过神，松了一些力气：“你今天来这里又是做什么的？”
    “我还会干什么，例行工作呗。跟你无关，往旁边稍稍。”
    宋和玫心里惊惧，但不想再有意外打破她刚刚得到的平静生活，鼓起勇气给齐家沟说了句话：“齐家沟的人都是中农，没有你们能下手的对象，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胡寅低声慢吞吞地说：“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还是自求多福，就盼着运气一直能这么好，别再犯到我手上，不然就算死了老公和儿子也不管用。”带着手下绕过母女俩，径直往村里走。
    “你”曹国芳忍不住想要骂人，被宋和玫拽住，不让她和被看章起冲突。
    胡寅带着人大步走进村委会，不见外的直接坐到了长椅上。齐多宝放下算盘，用眼神示意齐家成回头。
    齐家成心里暗道一声晦气，怎么又是你们这些丧门星。嘴上热情地说：“唉呀，小胡怎么怎么来了，展主任又有什么新指示？这大中午的吃过了吗，要不上我家，让你嫂子给你弄口吃的。”
    胡寅记着展宏图出来前嘱咐过得不要撕破脸，收敛了一些，要笑不笑地说：“吃的先放一放，咱还是干正事。我说齐主任，你们村子的思想工作是怎么做的，我们又接到人检举，说你们村跟外国人牵扯不清。”
    齐家成疑惑道：“这说法从何而来呀，我们村也没有外国人啊。”
    “活的没有，死的不是有一个吗，还给修了那么大一个墓，比给你们祖宗修的坟都大，是不是想讨好外国人，当外国人的狗，变成走资派？”
    齐家成气愤地否认：“真是冤枉啊，没有的事，绝对是污蔑。我们可是一心务农，天不亮就下地干活，恨不得把村里的空地全给垦了，一颗红心向工农，怎么能是走资派呢，肯定是别乱给我们扣的帽子。”
    被反驳了胡寅也不着急，这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他就是想找借口带人挖了那个墓碑看看里面有没有金银珠宝，看着齐家成着急解释地样子，质问他：“那齐家沟有过一个外国传教士你们不能否认。”
    “你是说铁蛋吗，可是铁蛋都死了八百年了，我爷爷都没见过他，这也能找上我们。”
    胡寅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铁蛋，什么铁蛋？”
    齐家成一本正经地说：“那个传教士就叫铁蛋啊，什么丹尼尔，中文名就是铁蛋。”
    好家伙，好好一个人传教士，怎么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这可真是入乡随俗。胡寅一顿，调整好表情：“咳咳，那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铁蛋当时是不是教了你们什么不好的东西，听说他墓碑上还刻了好多外文，都是什么，有没有什么反动的话。”
    齐家成和齐多宝齐齐摇头。
    胡寅吓唬道：“别急着否认，要是有什么，你们现在交代我可以给你们网开一面。”
    两人还是摇头，胡寅挑眉：“真的不说？再不说就晚了。”
    齐多宝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们不说，这碑上的字不是我们刻的，我们一个也不认识啊。”
    “不是你们刻的是谁刻的，难不成那个铁蛋还能从里面爬出来自己刻。”
    齐多宝想笑又不敢笑，这个胡寅不愧被展云菲评价智商不高，她可没少跟齐乐然骂他，他听着可有意思了。
    努力掐着大腿绷住表情：“这您可是说笑了，据说是铁蛋生前交代好的，我们爷爷们照着他留下的纸照猫画虎刻的，真的是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既然这样，我这里有个人认识，你们带我去看看，也听听上面写得是什么。”说完站起来，带着人往外面走。
    齐多宝在后面喊着：“反了，这边儿。”
    胡寅若无其事地换了一个方向。
    齐家成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上面写得什么他们还真不知道上面意思，是齐乐然写完的手稿他们直接抄上去的，她过来送手稿那天刚好是齐磊偷鸡那一天，后面忘了问她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他闺女应该有分寸。

 第110章 好小

    齐家成二人跟着胡寅往地里走，村里有看被看章来了觉得情况不对相互提醒着往这边聚，见胡寅没说什么，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怎么回事？”
    “不知啊，这次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我也不清楚啊，我是看你们过来才发现的。”
    齐家成看强电工从家里走出来，故意放慢脚步等，要不是穿的是手工布鞋，他都想来个战略性系鞋带。等强电工走到他旁边，他小声问：“地下，闸，开了吗？”
    强电工会意，这是问他地下室的电门电闸开了没有，眨了两下眼，开了。
    胡寅一回身发现齐家成不见了，回头招呼他：“齐村长，你怎么跑后面去了？”
    齐家成薅了一下走在旁边的齐林的后脑勺：“你个小兔崽子，走路扬了二正的，把我鞋都踩掉了。”假装往上提了提鞋，跟上胡寅。
    只是路过就被薅了后脑勺的齐林：？？？啊对对对，都怪我。
    胡寅随机找了一个跟在后面的人：“你们怎么不上工，都来看热闹？”
    被问到的冯天翼眼神坚定地说：“这怎么是热闹呢，这是学习的机会，工作很重要但是思想的进步也不能落下。”
    一旁的一个方脸被看章哈哈大笑：“同志，你的觉悟很不错嘛，要不要加我们，我带你去串联。”
    谁要跟你们混啊，我不过嘴上说说你们就要吸纳我，也太随意了，拒绝到：“不了，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这片土地需要我，我要留在村里，这样才能感染更多人。”
    今日份成就：拒绝被看章的招揽。
    倒是小曹听到很好奇，问那个说串联的大方脸：“你说串联，你串联过吗？”
    大方脸得意地说：“当然去过了，我还坐过火车呢，软卧。”
    小曹假装崇拜地看着他：“那你能带我去吗，我还没见过火车呢，着着火不会烧到人。”
    大方脸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哈，火车不是着火的车，是好几节的，跑得很快的车，”伸直双臂示意，“那么那么长。”
    小曹羡慕地说：“那你能带着我去吗，我也想去串联。”
    大方脸的笑容有一丝尴尬：“嗐，现在管的严，证明不好开，想去串联没那么容易了。”
    “证明，什么证明，大队开的那个吗？”
    大方脸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他的姓名还有一些不重要，还盖了一个鲜红的印章“河西公社红旗战斗队”。
    胡寅看他们说得热闹瞪了他一眼，现在是说笑的时候吗，能不能跟我学习学习长点儿眼力见，毛头小子就是不行，现在的人啊，用着是一批不如一批。
    齐乐然以为胡寅看的是小曹，移了移角度，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他看过去的视线。
    胡寅看见一家门口堆了牛粪，想起来他好像还没叫上严衡宇，就跟齐家成问了几句：“前几天我们送过来的那个严衡宇呢？”
    齐家成看似没有把人放在心上：“严衡宇是谁？”
    “就是那个下放过来改造的。”
    “哦，是他啊，年纪大了，记不住名字，还是小胡你的记性好。”
    “他在你们这里改造的怎么样，你们什么时候开批斗大会，叫我来看看，别的大队不说一天一次，一周一次是有的，我怎么没看你们弄过？”
    齐家成装傻充愣：“批斗大会？没人跟我说要弄那个啊。不是让人干活就行吗，我们村里活多着呢，马上就春耕了，还有你看看那一片片废墟，我们打算都移走，空出来好种地。”
    胡寅对齐家成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时间不满意，眼神不善地看着齐家成：“我看也别拖着了，不如就今天，正好村民都在这里，这有堆牛粪可以用。”
    一个被看章带过来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头发多半都白了，好久没有打理看上去乱糟糟的，虽然人灰扑扑的，但是还是能从他的身上看出来读书人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
    被看章把人拉过来就要往牛粪堆里推，炳二从旁边窜出来，把人拦住了。
    被看章一看炳二的体格往后退了两步，叫了几个人过来，都被炳二挡回去了。
    胡寅正等着拿严衡宇在齐家沟立威，没想到有人敢拦着，怒道：“齐村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们说的配合吗？”
    齐家成心疼地看着牛粪，比胡寅还生气：“你这是在干什么，这可是我们发酵了好久的上等肥料，留着给上面研究小组过来用的，你竟然敢动我们的牛粪，我要去找展主任，告你破坏生产。”
    一听到展主任，胡寅火气降了大半，冷静，冷静，展主任说不能撕破脸。
    手下的被看章看胡寅不做声，不知道该怎么干，围着严衡宇站着。
    胡寅僵硬地说：“批斗大会的流程就是这样的，不能让这群臭老九好过。”
    齐家成得理不饶人：“那你也不能动我们都牛粪。”
    胡寅把这口气咽回肚子，咬牙切齿地说：“行，不动就不动，齐村长你可看好了，跟我们作对的下场。”回头看了一眼小短手手下。
    小短手手下得到指示，把严衡宇按在地上跪着，严衡宇低着头跪在地上一语不发。手下想找石头往严衡宇身上砸，找了一圈尴尬了，没有合适的石块。
    齐家沟村民：文明你我他，守护环境靠大家。你们经历过检查吗，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路上不能有石子那种。
    猫腰走了两圈还没看到，小短手手下被大家看热闹的眼神一刺激，脱了裤子就要尿尿。
    “哎呀，别看，长针眼。”看着情况不对，围观群众里的女士们回头的回头，捂眼睛的捂眼睛。
    小短手手下很得意，让你看笑话。
    张景峰吹了一声口哨，大声地喊了一句：“好小！”
    “哈哈哈哈哈。”
    小短手气红了了脸，把裤子提上，愤怒地看着张景峰。
    张景峰还憨笑着说了一句：“哎呀，我说错话了吗，就是小啊！”

 第111章 裤子

    晴空一声霹雳响，顽固老头闪亮出场。三爷爷把怀里抱着的哈基米往地上一放，对着小短手大声指指点点：“当众脱裤子还暴露不雅器官，如此水性杨花，不守夫道，给男人脸上蒙羞，应当把他浸猪笼。”
    齐林和三爷爷是老搭子了，自然帮着三爷爷摇旗呐喊，跟着大叫：“浸猪笼，浸猪笼。”
    小短手提着裤子简直要气晕过去，他跟着胡寅作威作福这么久，虽然没少被人指着鼻子骂，但是什么时候被人当众如此羞辱，都是他们羞辱别人，疾言厉色道：“闭嘴，你个死老头，下一个我就批斗你。”
    胡寅脸色铁青，展宏图的话都变成了耳旁风，齐家沟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他脸面，真是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怒吼：“齐村长，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给我动手把这些刁民都给我捆起来。”
    大方脸看看左右边的被看章都没动，也站在原地不动，绑谁啊，全都捆起来，什么罪名啊，这不合适？
    胡寅看他们不动，脸色越来越难看： “还愣着干什么，我使唤不动你们了是，都给我上啊。”
    小短手冲在最前面，他现在是看谁都面目可憎，都像刚才嘲笑过他的人。
    眼看两方人要起冲突，齐家成拦住一个要上前的被看章：“误会，都是误会，你们不要再打了。”生拉硬拽把几个人拖出战场，炳二顺手还把严衡宇提溜起来，现在没人顾得上他了。
    齐林护着三爷爷往后躲，三爷爷却把齐林怼到一边，直面冲过来的小短手。眼看小短手的拳头要就要招呼过来，就势往地上一躺：“杀人了，杀人了，被看章杀老头了。”
    齐利民当然不能看着亲爹吃亏，挤到前面给小短手推倒在地：“我看谁敢动我爹。”
    这群不中用的东西，胡寅吐了一口唾沫，撸起袖子打算亲自上，齐家成自是拦着：“哎呀，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别打了，不要起太大冲突啊。”
    齐晓萌趁着小短手没有爬起来，悄悄走到他的后面踩着他裤子，他人手短脚腿短的，裤子长得拖地，她找机会下脚好久了。
    小短手站起来使力往前一扑，没想到裤子被踩掉了，露出一边圆圆的屁股蛋子。
    齐晓萌捂住脸：“妈呀，他怎么又脱裤子”
    齐利民瞪了她一眼，小姑娘家家的一天都干什么。
    齐晓萌无辜回望：爹，我只是想绊他一下，信我，六四分的腿入不了我的眼。
    齐家成劝架是假的，但是说要不起太大冲突是真的，毕竟对手是这个时代让人闻风丧胆的一群人，得罪太过也不好，所以齐家沟村民村民下手还是有些分寸的，没看炳二在圈外被ban了嘛。
    展宏图在办公室坐得右眼皮直跳，左等右等胡寅还没回来，就想亲自去看看，骑着自行车往菜鸟山走。
    骑到一半看到孙春山和几个人带着省里的人和李记者也往菜鸟山去，心下一紧，省里来人怎么这么快，这个孙春山竟然筐他，不是说上面的人下周才到吗。
    用力蹬了几下向前追上一行人，骑到孙春山前面刹车：“可是赶上了，老孙啊，你不厚道啊，上面来人也不告诉我一声。”
    夹着公文包的国字脸干部看了一眼孙春山：“这位是？”
    孙春山热情的给双方做了一个介绍：“老展啊，来得匆忙，没来得及通知你，这是咱们这里革〇会主任展宏图。”
    “这是省里农业部的部长沈长昊。”
    沈长昊谦虚地说：“诶，是代理部长。”其实心里还是想快点摘掉代理这两个字，要不也不用亲自跑一趟，他问过省里的专家说齐家沟交上来的这个除草方法确实可行，他们千百年来也是有人这么做的，就是没有这么详细地总结过。这可是送上门的功绩，问过专家后他就订票想要亲自来齐家沟看一眼。
    展宏图恭维地说：“沈部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怎么也没叫上我们给您接个风去去乏，一顿饭也当误不了什么。”
    沈长昊婉拒：“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春耕可耽误不得，你们把事情给我办好了，下回去省里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展宏图跟着几人继续走，谁成想一来就看见胡寅和齐家沟村民打作一团。
    一个老头坐在地上大声喊着：“被看章杀老头了，杀老头。”齐家成在一旁拉架：“诶嘿，不要打了，自己人。”
    同行领导的领导都看向展宏图，这是你的手下们。
    展宏图被看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走到人堆里拉架：“都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被看章们一脸羞愤地站在人堆里，齐家沟的村民们顾忌着分寸也没真的打起来，就几个人围了一个被看章扒裤子，你拽他捂，裤子插翅难逃，攻击性不强但侮辱性极大。
    看见上面来人了，两方都停了手。展宏图木然开口：“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齐家成可不能让胡寅恶人先告状，连珠炮似的开口：“展主任啊，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你今天要胡寅过来是什么意思，怎么还带人过来破坏生产。”
    这个帽子可胡寅可不能带，解释说：“我没有，你别胡说，我就是想用牛粪开批斗大会。”
    “这牛粪是能用的吗，这可是我们用祖传方法发酵的改良土壤的有机软黄金，你给用了，我们耕种用什么。”
    沈长昊一听耽误春耕这可不行，这可是他的功绩，责怪地看着展宏图：“你搞运动就搞运动，不要耽误了春耕啊。”
    展宏图尝试把自己择出去，“这都是误会，我们接到举报齐家沟和外国人眉来眼去，才派人过来看看的，没想搞什么动作。”
    胡寅这时候才清醒过来，对啊，我不是带人来看粉的吗，怎么变成了批斗大会，又怎么开始打上的。赶紧找补，把话题往齐家沟通外国人上引导。

 第112章 翻译

    “正是这样，都是误会。”
    见其中可能有事，沈长昊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那既然这样，还是先把你们这件事情搞清楚。”
    齐家成皱着老脸：“冤枉啊我们，这深山老林的哪有外国人来。你们说要看墓碑，离得不远，大家一块看看，看完可得还我们一个清白啊。”
    齐乐然她们几个在学校里抄卷子，村民都去看热闹了没人叫她们，还是黄明睿起来活动发现人一批批往地里走，过来的比展宏图他们还晚，什么热闹都没赶上，现在才看明白原来是为了村里的那块墓碑来的。
    齐家成带着一群人往前面走，展宏图一路跟沈长昊一行人身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走到一个方正白色建筑前站住：“就是这个了。”
    说是墓碑，其实一点也不小，毕竟是为了掩饰机井房修的，石瓦匠一颗追求艺术的心都体现在上面了，长方体的水泥疙瘩涂成了白色，又在形状上修饰了一下，看上去就像一个白色小教堂，四面都刻了法语和一些简单的浮雕。
    小短手一看墓碑，阴阳怪气地说：“哎呀，这不就是个坟吗，怎么修得这么气派啊。”
    石瓦匠还挺骄傲，没错，就是气派，他可是用有限的材料兼顾了美观、实用和大方，这要是在以前妥妥的网红打卡点。顺便拉踩齐乐然她们弄得那个乱葬岗，还说是什么中式恐怖风，结果连个石碑都没有用木牌，都是坟包，敷衍。
    齐乐然被石瓦匠看得不明所以，以为他还在纠结上面刻的法语，当时他没少抱怨她送过来的手稿上面字多。
    齐家成解释：“这个墓不是我们修的，是铁蛋自己修的，咱中国人修墓碑也不修成这样啊，我们祖宗就是把人埋了，顺便照着铁蛋留下的手稿刻几段话而已。”
    孙春山没来过这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墓碑，正心里估算着这片土地的面积，听到这个名字，不是外国人吗，怎么又变成铁蛋的墓了，问：“铁蛋是?”
    “那个外国传教士，本名丹尼尔，中文名铁蛋。”
    “”
    “好名字。”
    “那为什么不拆掉，你们是不是外国间谍？”
    齐多宝翻了个白眼：“这是人家的坟啊，是多大仇挖人家坟啊，我们要是把坟拆了遭报应怎么办”
    展宏图看向众人，问：“上面刻的字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摇头，事情一件接一件，他们还真忽略了上面刻的什么，不就几句洋文吗。
    “不知道你们还往上写，要是什么损害国家的话，或者是什么间谍的暗号怎么办？”
    齐家成无辜地说：“是我们前辈刻的，不是我们。再说了这个东西不是遗言吗，不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胡寅让那个新来的认识洋文的小万凑上去看上面的字，小万围着墓碑转了一圈，表情奇怪的回来了。
    展宏图问：“这上面的内容你可认识？”小万表情怎么是这样的，事情的发展好像不是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啊。
    小万也是纠结要不要说实话，他是革〇会的找来的，不向着他们说以后不会被报复，还有，这实话说出去也听着像假话。算了还是实话实说，他们又没给我钱。
    小万先指着字最多那一面说：“如果我没认错，这面刻的是岳将军的《满江红》。”
    孙春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岳将军？”
    齐林激动地说：“岳飞啊，岳鹏举。”他可是个岳将军死忠粉，真是没白带着齐乐然调皮捣蛋，这墓志铭找的真合他心意，真是的，怎么不早点告诉他，他都没来打过卡。
    革〇会的人沉默了，这要他们怎么扣帽子，精忠报国吗，好像也不是不行。
    胡寅强词夺理地说：“还说你们不是间谍，这都精忠报国了，谁知道你们报的那个国。”
    我呸，你个鳖孙，我不许你曲解我岳将军的词。齐林慷慨激昂地朗诵了一遍《满江红》，“这全篇都对外族的深仇大恨，要抵抗外来侵略，统一山河啊。”
    胡寅还在狡辩：“这个传教士可是外国人，他们眼中的外族不就是咱们吗。”
    “我不许你这么说铁蛋，喜欢岳将军的一定不是坏人，铁蛋虽然洋装穿在身，但是他有一颗中国心。”
    胡寅还要和齐林对质，展宏图打断他：“行了，别说了，下一面。”
    小万仔细认了认：“这上面好像写了什么别忘了告诉爸爸。”
    这也有点耳熟，沈长昊猜测：“王师北定告乃翁1。”
    “对，就是这个。”
    因为猜对了，沈长昊很有成就感，感慨到：“没想到这个传教士如此热爱我国的文化，还心系我们国家统一安定。”
    领导都发话了，别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下一面。”
    “这面是人生自古照汗青2。”
    展宏图已经不想说话了，真想把这个传教士刨出来问问，你们国家没有自己的诗歌吗，活着的时候没看够吗，在这儿一首接一首的是干嘛。
    最后一面写得就是生卒年和名字daniel，石瓦匠才不会那么俗气刻一个铁蛋在上面。
    最上面还有一行大字，小万指着它：“这就是全部了，至于这句，说得好像是我在齐家沟很想你，可能是老外想家了？”
    众人眼神暗暗看齐乐然，偷偷给她比个大拇指，法语好啊，你法语学的真是不错啊。这个我在齐家沟很想你也很妙啊，要是以后他们发展旅游业都不用定做小铁牌了。
    齐浩然小声问：“姐，你天天都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这么学法语的？”
    齐乐然没理他，这不是她翻译的，是她在背诵材料上抄的，她还翻译不好这么有难度的句子。
    展宏图强撑着笑：“呵呵，既然这样，这个碑就不要拆了，留着，挺好的。”
    齐家成没有得理不饶人，退了一步：“我就说是误会了，展主任你看这事？”
    “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查查是谁举报的你们，给你们一个交代。”
    ---
    1陆游《示儿》
    2文天祥《过零丁洋》

 第113章 分手

    送走了展宏图一行人，孙春山又给齐家成和沈长昊等人做了介绍，沈长昊拉着齐家成就要去示范田。
    村民带着打赢了被看章的喜悦各回各家，至于上面来的专家组，那是什么，爱谁谁。飘了，天老大法老二他们老三，下次再来齐家沟开批斗大会，他们还敢打。
    知青院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刚才开批斗大会的时候她们也被叫过去了，后面吵起来没敢上前，一直躲在后面。
    吕凝霜放下手里的课本，还在回味刚才的情景，亢奋地说：“你们刚才拦着我干什么，我也想上啊。”她就只能原地叫好，刚想冲上去就被孙正义拦住了。
    孙正义无奈地说：“你可真是个傻大姐，什么事都敢跟着掺和，被看章那是好惹的嘛。”
    “齐家沟闹了这不是也没事？”
    白媛媛想着那些人走得时候混浊的眼神还是心有余悸，这回她站孙正义，劝道：“有事不就晚了嘛，村里人都抱团而且这是她们的地盘人家有底气，咱们什么都没有，可不得小心一些。”
    “可是他们真的好过分啊，上来就要散牛粪，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忍着臭味担到地里的，还有竟然当众脱裤子，还好村里的婶子们帮咱们挡住了。上一下也没什么，法不责众。”
    没想到平时看着安安静静地吕凝霜还是个热血女青年，有什么事情一点就着，高达聪也跟着劝她：“那也不能跟他们对上啊，齐家沟是个例外，普通人和他们对上哪有好的，可能一时爽了，要是被记恨了，报复你怎么办。”
    “是啊，这是上面来人了，不然还不知道今天要怎么收场呢。”
    吕凝霜看着一屋子没有一个人赞同她，有些不高兴，明明这是很热血沸腾的一件事啊，不过大家都是为了她着想，还是说：“哦，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看着孙正义，单独又给他道了一回谢：“孙正义，谢谢你今天拦着我啊，不然我可能真的就冲上去了。”
    在不涉及到钱和权利上面，孙正义还是很好相处的，回了一句：“没什么，不用客气，都是一个院子的，我也不能看着你出事。”
    李畅拿着一张报纸走进来，看见大家聚在一起看课本，这是白媛媛家里人给邮寄过来的，齐家沟并没有走漏什么风声说会恢复高考，是她自己爱看书放不下学习，齐乐然看到她这么用功，也不像之前那么疯玩了，比她们小的妹妹都坐得住，她们本来就比别人知道的消息多，这要是考不上大学就说不过去了。
    “你们学着呢？”
    “你来了，李畅姐。”高达聪站起来把椅子让给李畅。
    “不用了，你坐，我都坐一上午了，我就给你说个消息，一会儿就走。”
    把手里的信封递给高达聪：“咱们之前投到报社的稿子出来了，你们拆开看看。”
    上次看到成文的时候，孙正义就知道自己选不上了，有点后悔不该逞一时之气，就该答应跟他们几个合伙干，可惜没有早知道。对高达聪手里的信封失去了兴趣。
    果然，报社选的是她们五人的文章，随信寄来的还有一份报纸和稿费。
    高达聪当众数了数稿费，先给了李畅一半。都是事先说好的，李畅坦然地接过，并鼓励她们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可以自己试着写一写：“刚才来的农业部沈部长给咱们和一家出版社牵了线，村里打算出一本农业方面的书，到时候你们还有机会，就是分的钱没有这么多，毕竟都是种地技术什么的，你们也不知道。”
    他们带过来的农业资料还有很多，都是根据齐家沟之前的环境找的，村里打算把这些整理出来出本书。也没打算收多少钱，把稿费全都印成书给附近的公社、大队送一送，算是挽回左近大队的好感度。
    孙正义这才来了兴趣，现在知青院就他一个人没上过报纸，要是能把名字印在书上也不错，认真地询问：“什么时候要啊，我们还用提前准备吗，要写什么？”
    这个李畅就爱莫能助了，啃了这么多除草论文已经是她极限了，专业的事就找专业的人。
    “你们认识村里的赵明伟吗？”
    “他是谁？”
    袁静香拍了一下大腿，她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不是和未婚妻分手哪个，我听乐乐说过。”袁静香性格开朗，已经和村里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玩到了一起，平时也能坐下来聊聊八卦什么的。
    “嗯，是他，以后这方面的事情都是他负责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去问问他。”赵明伟是农业大学毕业的学生，水平怎么样也比她这个半桶水好。
    袁静香想着齐乐然说的什么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不确定的问：“他能行吗，乐乐说他生病了。”
    李畅尴尬笑笑：“啊哈，行啊，不行也得行。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齐乐然你都跟人家说了什么，刚才她还看到赵明伟跟着沈部长下地了，生什么病，相思病吗？
    甄小雪苦着脸来找齐乐然出主意：“乐乐姐，我又来找你出主意了，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齐乐然打趣她：“你还敢来找我出主意啊。”
    甄小雪脸红：“之前的事快别说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了，我这不得到惩罚了吗。”
    齐乐然说完就后悔了，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嘴快了，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咱们以后都不提这事了，这次你说要怎么办，明伟哥和宁宁姐分手，我要不要劝劝，明明两个人还是想着对方的啊。”
    感情的事齐乐然也很苦手啊，她一个母单懂什么爱情，总不能真的拿嗑cp的那一套带到现实里，她跟齐晓萌安利的忠犬年下x作精小姐姐还被齐晓萌说名不副实。
    正好那时她被学业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就让甄小雪去问楚宁宁愿不愿意跟她们一块读高三，别局限在村里，世界那么大去看看。

 第114章 冷静

    楚宁宁没有选择和她们一起去上学，刚好村里小学公布了招老师的消息，她决定去试一试。
    办村小的消息刚出的时候，知青院还以为跟他们没关系，没想到放出一个岗位大范围招聘，在村里的人都能考。最后知青院里除了顾铭和袁静香都报名了，顾铭是不爱说话，袁静香纯粹是不喜欢当老师。
    笔试时间两小时，考完当场就出成绩，判卷子的人是宋和玫，让知青再一次见识到齐家沟行事的风度。
    拿到试卷大家都蒙了，来真的啊，这题出得好难，等把卷子收上去几人等在教室里互相对答案。
    “第一道数学填空答案是什么啊？”
    “根号3。”
    “完了，写错了，谁知道教个小学生考高中的数学啊。”
    “文彬啊，你这题出得也太不手下留情了，怪不得你要我们好好准备。”
    齐文彬笑着跟大家解释：“我们这是优中选优，别看咱们村小就这么大地方，学生也少，但还分两个年级呢，村长可是没少嘱咐我们好好办，把附近的学校都比下去。”
    村里的小孩不方便放到外边，外面的小孩可以过来啊，但是附近村子都觉得齐家沟位置不好，孩子上学要往深山老林里走不安全，不愿意把孩子送过来，齐家成就打算靠办学质量吸引生源。
    最后笔试的前三名分别是条四的姐姐条薇、楚宁宁和白媛媛，面试在三天以后。
    齐晶晶家，楚宁宁四处转悠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齐晶晶看了一下手表：“快别转了，坐下歇歇，你已经转了半个小时了。”
    楚宁宁表情皱巴巴的：“明天就要面试了，我实在是太紧张了，根本坐不住。”
    齐子燕把瘫在桌上的笔记本递给她：“那你再抱抱佛脚，复习一下你写的教案。”
    齐晶晶帮她分析战局：“条薇和我是高中同学，那时候我们我们水平半斤八两，都在班里中不溜的位置，这次笔试她第一要么是超常发挥，要么是开窍晚，都毕业了成绩才起飞，我觉得是第一种。所以别看白媛媛才第三名，但是我觉得她才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齐子燕挨个摸着过来讨要零食的一猫一狗，从兜里掏出一把小梳子，都是她之前在酒店拿回来的，用来梳毛刚好，齐子燕凭借一手梳毛的技术成了一猫一狗最喜欢找的人。她也赞同齐晶晶说的：“是，要觉得要不是有的题型是她第一次见，没准能考第一呢。”
    “你们是在安慰我吗，怎么说完我更紧张了。”
    “放宽心，宋校长不是说了这次不行还有下次，还优先考虑这次进面试的。”
    赵明伟走到齐晶晶家门口，敲敲窗户：“宁宁，你能出来一下吗？”
    在齐晶晶两个人打趣的眼神中整理了一下头发出门了。
    齐晶晶：“诶，你给我放下，这是我梳狗的梳子。”
    楚宁宁走到外面，赵明伟只是看着他，没有开口。
    还是楚宁宁先开的口：“你找我干什么，没事我就回去了。”
    赵明伟把几本小学课本递给楚宁宁：“我听说你要去村小学当老师了，这是我从城里废品站给你找回来的课本，不全，你先用着，缺什么我再帮你找。”
    楚宁宁接过书抱在怀里：“也不一定能当上呢，你别费这个事了，村里不是让你整理材料吗，好好干，别总想着我的事。”
    赵明伟笑笑，露出小虎牙：“姐姐，你一定可以的，加油！”说完又塞给她一把糖，转头走了。
    楚宁宁看着的背影，回到屋里。
    分手是在很平常的一天，没有误会也没有争吵。
    楚宁宁看着他笨手笨脚地又一次把茄子炒糊了，默默接过锅铲重新炒了一份。
    吃完，把厨具和碗筷收拾好，两人坐在桌边，楚宁宁突然开口：“明伟，我们分手。”
    赵明伟立马抬头看向她：“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楚宁宁忍着眼泪开口：“没有，只是我想冷静一下。”
    她从小就是听父母话的孩子，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搞对象，有一份稳定的的工作，在赵明伟之前也谈过几个父母介绍的对象。做过最叛逆的事情就是不顾父母的反对找了赵明伟这个男朋友。
    辞了工作陪赵明伟回乡创业，他是农业大学的毕业生，就专心种植，自己负责开网店和销售，当然还没开始就穿越了。
    然而父母把她抛弃了，不愿意陪她来六十年代。她以为是依靠的赵明伟，跟她说她变了。
    她变了吗，可能。
    来到村里这么多天，她最佩服的就是李畅，事业干的风风火火，人际关系打理得也井井有条。
    最羡慕的就是齐子燕，虽然父母早亡，但是没了牵挂，有热爱的职业，天南海北的走。
    而她却变得越来越没有激情，越来越依赖赵明伟，每天睁开眼世界里只有赵明伟。
    她知道赵明伟觉得亏欠自己，总是在尽力弥补，明明做不好菜，还总是和她抢着做。
    她不想这样了，这不是她想要的感情生活，就像那盘倒掉的茄子，再烧下去，她觉得自己要焦了，控制不住的大声哭出来，整个人哭的好像要背过去。
    赵明伟手足无措的给她递手绢递毛巾，轻轻安抚她的后背，结结巴巴地安慰她：“你别哭，我答应你就是了，姐姐，别哭。”
    看着赵明伟想抱她又不敢抱上来的手，主动抱抱他，哭着说：“我好糟糕啊，好像什么都做不好，我明明是过来帮你的，可是总是做错事。”
    赵明伟紧紧抱住她：“你已经帮我了，我每天看到你，就很开心，真的。”
    等情绪稳定一些，楚宁宁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决定先分开冷静一下：“对不起，我还是想分手。”
    手绢和毛巾都湿透了，赵明伟就用袖子帮她擦干眼泪，红着眼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都是我做的不够好，人也不够灵活，让你受委屈了。分手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我想每天看看你。”
    楚宁宁忘了她说了什么，应该是点了点头。
    那天之后她就从赵明伟家搬了出来，和齐晶晶一起住。

 第115章 上学

    天还没亮，齐乐然被闹钟叫醒，拿上昨天收拾好的东西，出门吃饭。
    早饭是香肠炒饭，炒饭用的香肠是风干肠，这种风干肠是东北人年夜饭必不可少的食物，口味略有不同，有五香的，有麻辣的，还有甜口的。
    做法很简单，把调好的馅料灌到肠衣里面，晾上一周左右，吃的时候上锅蒸一下就行，趁热吃也好吃，就是有点腻，放凉了口感更佳，越嚼越香。
    过年的时候齐乐然和陈玉琴一起做了10斤，吃到现在还剩下最后三根，一根炒饭，两根带去学校当零食。
    齐乐然闭着眼睛，也不耽误进食，不会出现挖空了或者对不上嘴的情况，这可是她多年来练就的闭眼吃饭技能。
    “妈，家里还有辣椒酱吗，给我装一瓶。”
    陈玉琴看着她的脸蛋，嫌弃地说：“少吃点辣的，你都长痘了，这次这些辣椒酱是我按照自己和你爸口味做的，太辣了，不适合你吃。”
    齐乐然睁开眼睛可怜巴巴地说：“你就给我吃一点，食堂的饭菜太淡了，我吃不下。”
    陈玉琴看着闺女瘦了一圈的脸，妥协道：“那我给你装一瓶酸黄瓜，你不是最爱吃酸的了嘛？”
    “不了，酸黄瓜太下饭了，本来就吃得不怎么样，还饿得快。”齐乐然吃了一大口炒饭，咽下去，改口：“算了，还是给我装上，晓萌也爱吃，我给她带点。”
    陈玉琴走到厨房，看到橱子里还有一堆蘑菇，拿过来切成丁，放到锅里跟辣椒酱重新炒了一遍，尝了一口，这回没有那么辣了，装到一个玻璃瓶里拿给齐乐然。
    齐乐然把东西放到收拾好的帆布包里，开心的说：“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少吃点，长痘。”
    “知道啦，知道啦。”
    “路上注意安全。”
    “走啦，爸爸、妈妈下周见。”
    打着手电筒，走到村口和其他人汇合，穿过树林，去县城上高中，到了教学楼里几人分开，甄小雪、齐明珠和曹国芳去高二，其他人都去高三，但是不在一个班。
    她们已经上学一周了，算是插班生，上面特批的，虽然之前学历都是白纸，只是据说读过几年私塾。县里的学校给他们弄了一个升学考试，几个人都通过了。
    就是成绩有高有低，小曹、周璐和齐浩然是真高三生，自然没有问题，齐梓潼是学霸研究生，还是学理的，也没有问题。
    齐乐然和齐晓萌一个学法语的一个学传媒的，地地道道文科生，成绩险险飘过。
    齐乐然和齐晓萌一个班，两个人在教室门口，看着对方，叹了口气，流下了学渣的泪水，沉重地走进教室，这个年代它不分文理啊，学的科目有语文、数学、外语、政治、理化、史地、体育、音乐和美术。
    她们都两年没学过理科的课程了，每天都带着痛苦面具上课，还不能不认真听，她们还要高考呢。下课还要抽时间找齐浩然这个弟弟和梓潼姐补课，难，真的太难了，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升学压力。
    每个班50左右人，她们两个坐在教室的最后面，盯着前面人的后脑勺和讲台上的老师，倒是找回了她们高中时的感觉，不过那时候她们两个不是同桌，是前后桌。
    同学里还有个眼熟的人，是小曹认出来的，那人是去过她们村的被看章，好在在学校里没有找过他们麻烦。
    下了课回寝室，她们是10人寝室，床是木头的上下铺，屋子里摆了五张这样的床，就剩下一条窄窄的过道。
    因为是插班来的，所以齐家沟的女生都分在了一个寝室，同寝的还有3个不同班级的女生和一张空床位。
    三个人家里条件还算不错，父母是工人，原来住宿条件紧张没有她们的位置，齐家沟入学才空了4张床，打听到消息就搬了进来。
    晚上回到寝室，却发现寝友换人了。
    食堂的饭是每天固定的，八人一桌三菜一汤，站在那里吃，当然要是想打回寝室吃，学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齐乐然她们把晚餐打回来，才能配上自己带的小咸菜。
    打完饭，齐乐然想起齐浩然的笔记本还在自己这里，怕他晚上要用，把饭盒递给齐晓萌，自己去给他送笔记本。回来的时候拿着齐浩然给她带过来的黄桃罐头，用膝盖撞开门：“姐妹们，我回来啦。”
    没想到拿着饭盒的人没回来，迎面对上了三个不认识的人。
    背后传来齐晓萌的说话声：“咱们前面的那个女生肯定是乐乐，两条腿倒腾的还挺快，一看就是着急回来吃饭，咱们都没追上她。”
    走到寝室门口一看齐乐然堵在门口没进来，轻轻推了她一把：“快进去啊，端的我手都酸了。”
    齐乐然把门口让开，她们几个才看到屋里多出来的陌生女生。
    齐乐然她们进来的时候三人正在吃饭，吃的和食堂不一样，应该是自己带的粮食，她们拿回来的是二米饭，炒土豆片、炖白菜和炖萝卜，屋里的三个人在吃窝头配咸菜。
    三人见人回来，放下手里的食物，拘谨地站起来，打了一声招呼：“你们回来啊。”
    齐乐然反应过来：“哦啊，你们是过来串门的吗，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呢？”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上衣的女孩，小声地和她们解释：“汪鑫她们三个找了老师，换到了有熟人的寝室，我们是被换过来的。”
    齐晓萌不高兴了：“什么时候到事，我们怎么不知道？”虽然只和她们住了还不到一周，不算熟悉也没太多的感情，但是换寝室好歹和她们说一声啊。
    “今天一早换的。”
    齐梓潼见她们有些不好意思，温和地说：“咱们先吃饭，吃饭晚再说，不然饭都凉了。”
    齐乐然接过自己的饭盒，问：“还说呢，你们不是走在我的前面吗，怎么比我回来的还晚。”
    “嗐，我们回来的时候看见吴老师在搬东西，就帮她弄了一下。”

 第116章 工作

    齐明珠看她们三个人的饭和她们不一样，没有多想，只是问：“你们没去食堂吃饭吗，怎么吃这个啊。”
    穿着衣袖都破了米白色上衣的夏小满窘迫地说：“我们就交了一半伙食费，当然不管晚饭了，我这个是我们从家里自己带来的。”
    齐明珠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都是上个星期才转学过来的，对学校还不太熟，看到你们跟我们吃的不一样，还以为学校还有一个食堂，想着换换口味。原来还可以这样交伙食费自己从家里带啊，那真方便，下回我也交一半。”
    夏小满确认她们没有鄙视的意思，缓和了语气：“和年级组长说一下就可以，伙食费不是一个月一交吗。”不怪她反应过激，在之前的寝室里就有几个人瞧不起她们农村学生，嘲笑她们天天吃干巴饼子和咸菜。
    甄小雪打开饭盒，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炒雪里蕻挨个分了一点，她们经常换着吃，很顺手地就往碗里拨了一些。又问了问夏小满：“你们要来一点吗？”
    “不用了，我们也带了小咸菜。”
    “那正好，我们可以换着吃呀。”
    盛情难却，三个人只好一人夹了一点点到碗里。
    身高小巧的林雅丽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味道真好。”
    甄小雪高兴地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好吃，这是我做的，我最近在跟我妈学做菜，我觉得我在做菜上面还挺有天赋的。”
    齐晓萌羡慕嫉妒，摇着甄小雪：“可恶，你的天赋为什么不能分给我一半，还好我妈回来了，不然我吃多了我和我爸做的饭迟早变态。”
    吃完饭出去把饭盒刷了，回来又问了问换寝室的事情。
    齐乐然慢慢爬到上铺，这个床不知道用过多少年，动作太大还会晃悠，齐晓萌在下面看着她，防止出现意外。
    夏小满看见她们的动作，建议她们：“你们要不要看看到底是哪里不平才会晃悠，我之前的床就是这样，垫块纸就修好了。”
    齐乐然没有动作，她们出的主意齐乐然都试过了，结果都不好使，学校也没有多余的床能换，就将就着睡。
    齐晓萌撅着嘴，无奈地说：“试过了，不行，不知道哪里坏了，就这样，反正一年就毕业了，我俩睡觉老实，半夜不会抖的。”这床摆的近，一个动就会牵连别的床有动静。
    齐乐然问睡在她旁边的夏小满：“你们知道她们三个为什么搬寝室吗，她们没说一声就搬走了，今天我在学校里还看到汪鑫了，还打了招呼，她都没跟我说换寝室的事。”
    “应该是我们之前那些寝室有她们的熟人，我听她跟老师说的，我跟之前寝室的人相处的一般，就答应换过来了。”
    趁着还没熄灯，一屋人捧着教材学习，可惜屋里的灯太暗了，怕伤眼睛不敢看太久，下铺的上来还要坐到上面一起看。
    第二天中午，有人来学校找齐乐然。
    要说齐乐然出来上学最高兴的是谁，当属展云菲了，她不用花几个小时跑到村里找齐乐然，去学校就行了，她们钢铁厂离高中挺近的。
    听到有人来找她，齐乐然还纳闷是谁，出门一看原来是展云菲，她消息好灵通，她还没有跟她说过她出来读书的事情呢，“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来读书了，我还想着哪天去钢铁厂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展云菲得意地说：“那是，没有我不知道的消息。”
    今天展云菲没有梳两个麻花辫，而是在侧面松散的编了一个辫子用红色的丝带系上，身上穿了一件丝带同色的针织外套，齐乐然针对她的打扮不重样的夸了五分钟，什么温婉大方、面色红润、皮肤光泽，各种好词不要钱地说。
    展云菲摸摸脸，齐乐然除了会夸人，审美真是不错，今天这个发型就是她建议的，还有听她说的多吃番茄，脸上的雀斑真的淡了不少。所以虽然上次展宏图跟齐家沟闹了不愉快，她还跟没事人一样来找齐乐然，就像展宏图说的，他是他，我是我。
    上次回去展宏图狠狠发了次火，展云菲就很高兴，因为胡寅办事不利被骂的狗血淋头，胡寅倒霉，她可不就高兴了。
    听够了夸奖，展云菲一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她是趁着午休的时间出来的，就把正事告诉了齐乐然：“是我听我爸手底下一个学生说的，说齐家沟有几个人出来上学了，我想着来看看，一问果然有你。”
    这话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了，有人关注她们还汇报给了展宏图，那个人是学生，应该就是小曹认出来的那个。
    齐乐然期待地看着展云菲：“所以姐姐能经常来看看我吗，听说你也是高中毕业呢，老师教的好多我都不明白，我可以问你吗？”
    展云菲摸摸她的脸，“别想了，我能毕业靠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老师们做梦都想把我送走呢。你在学校要好好表现啊，不要像在村里一样让我们难做。”
    齐乐然乖巧点头，在学校里又没有主场优势，也没有人数优势，她们才不做傻事呢。
    展云菲还是没憋住，八卦地问：“那啥，我听说上次你们村里打架把人裤子都扒了，那胡寅的裤子还在吗？”
    齐乐然惋惜地说：“我不知道啊，那天我出去晚了，等我出去都打完了。”
    真是不争气啊，你怎么不跑快一点呢，展云菲怂恿她：“那你回去打听打听，下次来告诉我。”
    “没问题。”
    展云菲低头又看了一下手表，这次真的得走了，正色跟把最重要的消息告诉齐乐然：“今天来，还有件正事要告诉你，齐磊在我们厂子做临时工你知道的，最近我们主任对他越来越不满意了想把他换了，这就能腾出一个岗位，虽然是临时的，但也有大把的人等着，你回去考虑一下要不要把他的工作顶了，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你们运作一下。”

 第117章 请假

    送走展云菲，齐乐然往教室里走，想着刚才展云菲送来的消息。
    齐磊会给自己钻营出一份工作，而且进了局子工作还能保住是村里人谁也没有想到的，看展云菲语气那么笃定，这中间没准还有她们家的出力。
    钢铁厂是大厂，虽然只是一个临时工，对普通人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过她是没打算去，至于要不要靠展家的关系顶掉齐磊，这个还要回村跟爸爸商量商量。她们可以把工作占下来给村里人。
    事不宜迟，齐乐然回去找班主任请假，齐晓萌知道了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山路，也去找老师请假。
    两个人要回寝室取水壶和手电筒，齐晓萌出门前想去个厕所，所以两人就分头行动。
    齐乐然蹲在教学楼前等着齐晓萌回来，看向不远处的操场，上面有几个班正在上体育课，篮球场边围满了人。
    一个身影出现在她身后，她以为是齐晓萌回来了，刚想伸出手让齐晓萌拉她起来，却发现来人是前室友之一汪鑫。
    齐乐然见她站在面前，没有开口，也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看着地面的影子。
    汪鑫见齐乐然没理她，表情不自然了一瞬，很快就掩饰好，嘴唇动了动，热络地说：“齐乐然，你们班没上课吗，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不舒服，要我搀着你回去吗？”
    既然人家都说话了，她再不理她就有些不礼貌，齐乐然站起来，假笑着说：“没有不舒服，在等人，我家里有事，请假回家了。”
    “哦，这样啊，我们班在上体育课，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齐乐然看见体育老师从办公室拿着足球出来了，提醒她：“那你快回去，你们老师回来了，可能要集合了。”
    汪鑫还要说什么，看体育老师真的叫集合了，不甘心地快步走了。
    等人走了齐晓萌才鬼鬼祟祟的从树丛底下冒出来。
    “你怎么才回来？”
    齐晓萌撇撇嘴：“我刚才回来看见汪鑫在和你说话，我不想理她，就没过来，她找你干什么？”
    齐乐然也是莫名其妙，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怎么天天来跟你打招呼，昨天晚上你不是说白天看见她打过招呼吗，今天又来，看起来想和你做朋友，结果搬寝室不说一声，还没事人一样往你身边凑，到底想干什么？”
    “没准就是真的打招呼呢，毕竟也是头对头住了一周的室友。”齐乐然把怀里的水壶递给她一个，边说边往校门口走。
    齐晓萌接过水壶，调整一下背带背到肩膀上，若有所思地说：“未必，咱俩天天粘在一块，你们背着我私下接触了？”
    “你在说什么，当然没有啊。”
    齐晓萌幽怨地说：“那你看啊，没有私下接触过，跟咱俩一样熟对。但是这两次她都是趁着我没在来和你打招呼，这是为什么。”
    齐乐然被她的语气逗笑了，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哈哈哈，你这个口气好像质问我是不是背着你外面有别的人了。”
    “本来就是啊，不然她为什么要避开我。”
    玩笑一下就过去了，齐乐然没放心上，反正不是她找别人有事，谁憋得慌谁自己心里知道，要是有事汪鑫还会再来找她的。
    两个人走了一身汗回到村里：“唉，这个路什么时候能修好啊，太不方便了。”
    “谁知道呢，你先回家，咱俩在家里住一晚还是一会就走？”
    “来都来了，住一晚。”
    “那行，明天早上老地方等你。”
    跟齐晓萌分开，齐乐然先去一趟村委会，结果门锁着，人应该都去上工了，转头回家等人。
    走了一身汗，身上穿的衣服脏了，齐乐然先烧了一锅洗澡水，舒舒服服洗完澡，顺便把脏衣服洗了。
    齐乐然正擦着头发，听见门外父母一块回来了。
    “诶，老陈，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又没锁院子门。”
    “别冤枉我啊，今天明明是你最后走的。”
    “不可能，我出门的时候从来不会不锁门。”齐家成自诩关门关门好手，家门、办公室门、仓库门，十多年没有一次忘了锁。
    齐乐然听见钥匙的声音，把毛巾放下，出去见她们。
    陈玉琴和齐家沟看见一个人披散着头发，从屋子窜出来吓了一跳。
    “妈呀，谁啊。”
    “爸，妈。”
    陈玉琴惊讶地说：“乐乐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找我爸有事。”
    “那你们爷俩说，正好你回来我给你包点包子，明天带点回去。”
    “好嘞。爸你等会我啊，我先把头发擦擦。”
    齐乐然收拾完坐到沙发上，把今天中午展云菲告诉她的话学给齐家成听。
    “爸，你说咱们要顶这个工作吗？”一想到这个工作可能要搭展云菲的人情，齐乐然就觉得不合适，这就是一个临时工随时都能被换掉，她过去还要看展云菲的眼色。平时吹捧一下她换点她们平时接触不到的消息，相处的还算愉快，要是掺杂了利益就不好说了。
    齐家成也在犹豫：“你不想去吗？”
    齐乐然摇头，她可不是钢铁工人的料，“要是能换个岗位还行，进车间我也做不来啊，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缺进不去。”
    “齐磊那边也是个问题，要是接他工作的是你，他可能不会说什么，要是别人，指不定会闹起来。”
    齐乐然拿起茶几上的梨咬了一口，不在意地说：“你管他干什么，展云菲不是都是说了是钢铁厂的一个主任觉得他做事不行换了他，跟接班的人有什么关系，厂子离了他还不开了？”
    “我再想想。”
    “那你想，再考虑考虑接班的人选，反正我不去，浩然我问了他也不去。不然我就直接找展云菲回绝了，咱们村的人也不一定要出去工作。”
    吃完梨，齐乐然去厨房帮陈玉琴做饭：“妈，不用包那么多，你少和点面。”
    “一会儿还走吗，让你爸送你去。”
    “晓萌陪我一起回来的，明早再走。”

 第118章 雨伞

    又是早起的一天啊，齐乐然提着陈玉琴给她准备的一大包吃食上路，里面有一半是带给齐浩然的。
    齐家成和齐利民送两人出了树林，齐乐然她们俩就让他们回去，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刚进城，齐乐然看了一眼时间：“怎么都六点半了，天还是这么黑，不会是阴天。”
    齐晓萌手里也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包着从家里带来的点心，另一只手做了一个掐算的手势，神秘地说：“我爷爷昨晚夜观天象，说今日必有大雨。”
    齐乐然把衣服最上面的那颗扣子解开，走热了，活动了一下脖子：“得了，快走，别一会儿下上了。”
    齐晓萌被她拉着快走几步路，“也不用这么急，还能说下就下？”
    没想到走到学校前一个路口，雨下了起来，先开只是几滴，后面连成串越下越大。
    “我是是服了你，什么时候也变乌鸦嘴了，就差一点我们就不用挨浇了。”
    齐晓萌盯着自己新换的外套，心疼地说：“啊啊，我妈新给我做的衣服啊，我刚穿上不到半天，就被雨淋湿了。”习惯性的举起手里的东西想要挡雨，走了几步反应过来，她举起来的纸袋里面装的是绿豆糕啊，连忙把手放下来。
    急着赶路没注意脚底下的路，一个不注意踩到了水坑，齐乐然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小白鞋，还好没有弄脏，刚要快走两步追上前面怨气值ax的齐晓萌，一柄雨伞突然移到了她头上。
    齐乐然回头一看，是班里的班长。他穿着板正的学生装，衣服熨得平整，带着一股肥皂的香气，身高在年纪里算很高的了，目测得有一米八多，头发有一根翘起来了，让他看起来添了几分活泼的意味，冲淡了他身上冷漠的感觉。一只手举着一把黑色油布雨伞，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数学课本，真是用功啊。
    齐乐然见他大半的雨伞都倾向自己，往一边撤了一下：“不用了班长，就这几步路，我跑2分钟就到了，班长自己打着。”
    孟繁英不由分说地把雨伞递到齐乐然手里，自己先跑了。
    “我比你跑得快，还是你打着。”
    齐乐然只好打着伞跟在后面，追上齐晓萌和她一起打。
    “诶，你哪里来的雨伞？”
    齐乐然无奈地说：“班长硬塞给我的，你没看他刚才跑过去了吗？”
    有了伞也不着急了，两人放慢脚步往学校走，毕竟从村里出来走了两个小时，挺累的。
    齐晓萌伸头朝前看，没看到孟繁英，转过头八卦地问：“你和班长两个人很熟吗，他都把雨伞塞你手里，自己淋雨跑了。”
    齐乐然表情不变，平静地说：“不熟，就是他过我的数学笔记，抄了一些例题。”她的数学笔记还是根据她高中时的笔记整理的，上面自然有很多例题，孟繁英是个识货的，接去抄了不少。
    齐晓萌见齐乐然三言两语就交代完了，失望地说：“切，就这啊，我还以为有什么故事。”
    齐乐然翻了个白眼：“才开学一周多，我连班里的人还没认全呢，你想得倒是多。”
    齐晓萌挺挺胸，傲娇地说：“拜托，这可是高三啊，青春梦想，拼搏奋斗，还不能让我想想啦。”
    齐乐然听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得了，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小朋友，总感觉和他们有代沟，醒醒你个假高中生。”
    齐晓萌假装生气地说：“给你五秒钟撤回刚才说的话，我永远18岁好吗。”
    两人走到学校发现时间还早，正好回宿舍一趟把东西放过去。
    齐梓潼还在宿舍里等她们，看她们回来才放心了：“你们可是回来了，还怕下雨把你们误到哪里。”
    齐晓萌新衣服湿了想要换下来，可是没准备多的衣服，齐乐然就把她的备用衣服先借给她，她们上学随大流就带了2身衣服，不好多带，就像村里来的知青，简简单单的一个行李，一季也就两、三身衣服。
    趁着齐晓萌换衣服，齐乐然和齐梓潼说了一下路上的情况：“早上我爸和利民叔给我们送到的小路上，等快到了学校才下雨。”
    齐梓潼看着齐晓萌忙前忙后，擦头发换衣服，再看齐乐然还在这里和她聊天，问：“你不换个衣服，收拾一下？”
    齐乐然得意地说：“巧了，我穿的衣服是防水布料，里面一点没湿。”
    齐晓萌被她语气中的得意刺激到，贱嗖嗖地说：“姐姐你别管她，快来心疼一下我，人家半路有人给送伞呢？”
    齐梓潼眼神顿时一凛，她在出来上学的这些人里年纪是最大的，所以她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好这些妹妹，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有人要拱她的小白菜。
    齐乐然嗔了她一眼，走上去挠她的痒痒，看向齐梓潼解释：“姐，别听她瞎说，是我们班的班长，半路看到了就把伞借给我了。”
    齐晓萌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屈服在齐乐然的淫威下：“是是是，小的说错话了，您快高抬贵手放了我。哈哈哈哈，姐你快救救我。”
    齐梓潼看了一下时间，催促两人：“快别闹了，一会儿迟到了。”
    雨还在下，三个人带着齐乐然“借”来的伞，挤挤挨挨地蹭着到了教学楼。
    齐乐然把雨伞合上，甩了甩上面的水珠。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这个年代的雨伞，中间的伞把好像是木头的，其他的跟她们那时候的雨伞也差不多，还好，这样夏天下大雨的时候能把伞拿出来用了，下雨天应该没人注意这些细节。
    班级门口，孟繁英拿着课本站在外面看得认真，听见脚步声抬头望过来。
    齐晓萌的手在背后轻轻怼了她一下，下巴指着孟繁英，歪着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朝她做了一个鬼脸。
    齐乐然朝她挥了挥拳头。
    等走到人面前两人恢复了正常，齐晓萌和孟繁英打了一声招呼：“班长。”
    齐乐然把雨伞还给他，道了一声谢谢。

 第119章 帮忙

    孟繁英接过雨伞，点了点头，继续看手里的课本。
    齐晓萌先坐到座位上，没想到一回头齐乐然也回到了座位上，小声打趣她：“这么不多说两句，班长这个类型不就是你喜欢那种温文儒雅，博学多才的那种吗？”齐晓萌还记得之前上学乐乐跟她分享她的理想型的时候说的就是书生气质挂的男生，再加上一点点成绩名列前茅的加成，这就是她会喜欢的类型啊。
    齐乐然从桌堂里拿出下节课要用的课本，不理会她打趣的目光，“就还把雨伞，有什么好说的。”
    “许仙和白娘子也是从还雨伞开始的。你看我现在穿着这件绿衣服，像不像小青，你穿的还是一件米白色外套，怎么不是巧合呢。”
    齐乐然向后看了一眼，拉了拉她的袖子：“老师来了。”
    齐晓萌立马闭口不言，装作认真读书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发现老师根本没来，气呼呼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大腿。
    是理想型齐乐然不否认，她又是个看脸的，不过这个时候可不像她们那时候自由，不是有句话，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这个时候风气如此，她才不乱撩呢。
    中午去找齐浩然，把带来的东西分他一半，顺便问问今天没听懂的题。
    齐浩然吃着包子表情荡漾，浑身好像在冒小花花：“巴适得很。”
    汪鑫不知道从那个角落冒出来，自然地站在齐乐然旁边，好奇地看向齐浩然，问：“巴适得很是什么意思？”
    齐浩然两三下把手里的包子塞进嘴里，快速合上齐乐然带过来的饭盒，里面是炸的金灿灿的小鱼干，不好让别人看见，咽下包子：“就是夸这个包子好吃。”
    汪鑫一副长见识的样子：“哦哦哦，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齐乐然不敢置信：“啊，是吗！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以为城里的人都这么说呢，毕竟我们是乡下来的，可不得跟城里的人多学学。”
    汪鑫没继续这个话题，眼神来回打量着姐弟姐，把两人看得浑身不舒服，这种打量和早上齐晓萌的不一样，让人觉得如芒在背。
    齐家沟被看得不自在，出声问：“姐，这是你班里的同学吗？”
    “不是，就是住了几天的室友，现在搬走了。”
    汪鑫表情不变，自然地说：“嗯，我们是临铺呢，齐乐然他是你弟弟吗？”
    齐乐然点点头：“嗯，我堂弟。”
    “你们一样大啊，之前在学校里没见过，和你一样都是转校生吗？”
    “对。”
    见两人都没说话，也不走，汪鑫心里犹豫，要不要把人劝走。
    齐浩然是题还没讲完，等着给他姐讲题，齐乐然是想着我看汪鑫到底什么时候开口，也没吱声。
    看两人旁若无人地开始讲题，汪鑫站不住找个借口先走了，下次再找机会。
    齐浩然看人走远了，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诶，姐你是没看她临走看我的那眼，把碍事都写脸上了。”
    齐乐然算好题对了一下答案无误，收好错题本：“行了，回去。”
    齐浩然看他姐走得干脆利落，也拿起饭盒回教室：“真是冷酷无情的女人，题讲完就丢。”
    晚上，眼看要熄灯了，汪鑫来齐乐然的宿舍，把人叫出去。
    “齐乐然，出来一下吗，我找你有点事情。”
    齐晓萌朝她耸耸肩，怎么样，我说的，她就是有事情找你。
    热情的叫人进来：“外面黑，你进来说。”
    汪鑫没进去，依旧要齐乐然出来：“没事，一会就说完了。”
    齐乐然也不想她每天看她假模假样地来找自己，顺着她的意思扣好外套出门去。
    “你找我什么事？”
    汪鑫两手一背，脚尖不自然地点着地，说：“昨天中午我都听见了，你们说工作的事情。”前天她是真的去找齐乐然打招呼，昨天中午以后就不是了。眼看着要毕业，她的工作还没有着落，父母虽然疼爱自己，但也只是相对的。家里还有一哥一弟，父母是双职工，但是母亲的班已经被哥哥接了，父亲的班要留给弟弟，她两头不靠，又不想下乡，只能自己想办法。
    换寝室也是打听到那个寝室有个厂里头头的闺女，想去套近乎，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什么内部招工的消息。
    没成想昨天中午她看见齐乐然这个农村来的人，竟然跟外面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说工作的事，离得远，她听得也是模模糊糊，什么工作、顶替的，足够她了解情况了，所以就开始试探齐乐然，想从她那里套到消息。
    只想挑她一个人在的原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们可都是毕业生，都需要一份工作。
    齐乐然无语，她不会是想要她帮忙找工作，她哪有那个本事，“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你别装了，我亲耳听到你们在聊工作，我也不是为难你，我只是想问问你招工的事情。”
    “既然你都听到了，自然就知道我们说的是接班的事情，至于招不招工，我不知道。”
    汪鑫很是失落，随即热切的看着齐乐然：“那你要接班吗，可不可以把工作让给我，如果我找不到工作毕业就要下乡了，你本来就是乡下来的，可以不在意，我不行，我根本受不了乡下的生活，下乡的女知青都太不容易了，你就帮帮我，我可以给你钱。”
    齐乐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不容易我就要把工作让给你，寺庙里的佛干脆换我去做好了，脸上的笑容收起来：“我帮不了你，这份工作也不一定是我的，你还是去找别人。”
    汪鑫激动地拉着齐乐然的手：“你是不是不乐意我换寝室，我这就搬回来，你就帮我这一次。”
    ？？
    离了个大谱，我是不是没带耳朵出门，你说的是什么话。
    “和搬不搬寝室没有关系，你想住哪住哪，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学生，帮不了你找工作。要熄灯了，我回去睡觉了。”

 第120章 噩梦

    齐乐然面色不善地走进来，齐晓萌问汪鑫找她什么事。齐乐然凑到她枕头边，小声说：“明天告诉你，熄灯了，睡觉。”
    你这样话说一半，我很难睡好啊。
    齐乐然躺在床上想翻身又怕吵醒室友，瞪着眼睛看着屋顶，这还只是一个消息呢，一个临时工作竟然能牵扯这么多事，要不她自己硬着头皮上了？不不不，还是算了，她宁愿在村里种地，虽然辛苦，可待在村子里有安全感，还能在家里开小灶，进了厂可没那么方便。想着想着，睡着了。
    梦里，齐乐然拿着一个扳手满脸机油趴在汽车底下修车，中午嘎嘣嘎嘣的嚼着碗里的钉子饭，喝了一口汽油，跟坐在旁边展云菲说：“这是97号的，我还是更喜欢喝93号的，添加少一些。”
    展云菲拿着一本厚厚的手册，翻到一页：“你觉得这个工作怎么样，要不要去顶了？”
    画面一转，齐磊拿着嗡嗡作响的电锯在后面紧紧追着她：“把工作还回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眼看电锯要扫到她，汪鑫从地底下做出来，一把抢过电锯：“工作是我的，你就帮帮。”两人推搡着，把齐乐然推到一个大熔炉了，齐乐然觉得有深深的一股下坠感，一下惊醒了。
    吓出一身冷汗，坐起来拿过枕头边的水壶，喝了一口水，这都什么跟什么，睡不着了。
    看了一眼窗外天还没有亮，躺下用被子蒙着脑袋，打算再把自己哄睡着，没成功，看到时间了就从被窝里穿好衣服，叫大家起床。
    没睡好，感觉走路都是飘的，哪像以前天天熬到12点不在话下。
    齐晓萌看着她的眼圈：“事情很棘手吗，昨晚都没睡好，你都有黑眼圈了。”
    齐乐然看周围没人，偷偷拿出随身的小镜子照了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黑圆圈，丧丧地说：“昨天晚上做噩梦了，被电锯杀人魔追着砍，一下就给我吓醒了。”
    把镜子放回裤兜里，跟齐晓萌说了汪鑫来找她说的事。
    齐晓萌听了感到一言难尽：“难评，想的真是怪美的，哪个家庭不在意工作啊，一直到嗯哼世纪工作都是老大难的问题，不可着自己人来，还要帮她，你没答应她。”
    “当然没有了，我又不是傻了。”
    拒绝了汪鑫齐乐然就不想了，事情都甩给齐家成，现在她是学生，专注学习就好了。
    今天有齐乐然最擅长的英语课，一心二用地在下面做着物理题，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的老师可能有点威严，他这个外语老师腰板是真挺不起来啊。
    晚上回到寝室，夏小满正大声念着政治课本，齐乐然想起昨天晚上汪鑫说的话。
    马上就要毕业了，工作还没有着落，齐家沟三个伪学生自然是拿着毕业证回村里种田，夏小满这三个农村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用功读书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在城里。
    “小满，你们毕业是在城里找工作还是回家去啊？”
    夏小满迷茫地说：“我也不知道，能找到工作就留下，找不到工作还能去哪。”
    林雅丽叹了口气，郁闷地说：“现在城里人找不到工作的一大把，哪里轮得到我们呢。”
    另一位一直很安静地农村室友张洋洋怯怯地说：“我娘要我想办法留到城里，我爹跟她说我读了那么多书，彩礼能多要200块呢，我娘不想要我嫁给村里人，想让我嫁进城里。”
    这话说的好像让她读书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一样，齐晓萌想这要是有网，她一定上网曝光他，妙龄少女毕业后其父竟然
    林雅丽还给她出主意：“那你可得抓紧了，毕业再找肯定来不及，现在就要物色了，你们班里有没有合适的？”
    张洋洋脸一红，难过地说：“我现在放假都不敢回家，家里的门槛都要让村里的媒婆踏破了，还有好久没联系的亲戚们也找上门了。”
    夏小满一脸单纯地问齐梓潼：“梓潼，我记得你今年都二十多了，你家里没人催你吗，还能放你出来上学？”
    我才二十六啊，不过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大多都是孩子妈了，齐梓潼叠好衣服，语气里淡淡的骄傲：“我们村里的习俗和外面不一样，讲究晚婚晚婚，少生优生，我们还是学生呢，家里不催的。”
    林雅丽羡慕地说：“真好啊，少生优生，和我们讲究多子多福不同，难怪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优秀，还能出来读书，我们村里的女孩有的连小学都没读过。”
    齐梓萌不好意思地想，你们才是真的优秀，在这么重男轻女这么贫苦的环境还能出来读高中，她们只是沾了时代的光。
    齐乐然给她们出主意：“就算回村里，你们也可以试试去村委会谋个差事，别的不行，妇女主任手下还不行吗。再不就问问村里小学缺不缺老师，咱们可是高中毕业，很有优势了。”
    齐晓萌看她们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她们：“对对，只要脸皮厚，放假我可以陪你去厂里的各个厂子问问招不招人，紧盯着点，总有会招人的。”
    齐明珠也热心参与：“还有我，我也能陪你们去问。”
    说到媒婆，齐乐然想到了展云菲，要论她认识的人谁知道的媒婆多，属展云菲莫属，她相亲可是屡战屡败，锲而不舍，十里八乡的未婚男青年她都有所掌握，说起来滔滔不绝，要不是知道她在钢铁厂工作，她都以为展云菲是个媒婆，还是业绩第一的那个。不过，展云菲知道的那些层次的男人也不适合张洋洋，应该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算了，下次还是问问，万一知道呢，先别告诉她们了，她还不确定，而且她也跟林丽雅一样倾向要找同学，都是高中生比较有共同话题，同学身份自带一份同窗情谊。
    要不是有齐家沟托底，她们现在也要面临两难的抉择。

 第121章 羊肉

    既然答应了帮忙，几个人也不是说说而已，立马就打听了起来。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大家彼此相处的还是很愉快。食堂只管她们一顿饭，她们要早一点起来做饭，每次动作非常轻，没有吵醒过大家，要不是齐乐然做噩梦起的早，都不知道她们早上还在寝室做饭。
    知道她们是插班生基础比较薄弱，还帮她们补课，大方借出笔记本给她们抄。
    有时候给她们分些小咸菜，她们不好意思，就把寝室的卫生包了。
    更何况这是关系到她们一辈子前途的事情，齐家沟的几人愿意帮一点小忙，左不过就是跑跑腿，打听一下消息。
    男生那边有什么要找对象的她们不好打听，可她们有齐浩然和小曹啊。
    中午吃完饭，齐乐然看弟弟吃完走出食堂赶紧追上去。
    “齐浩然，等等我。”
    齐浩然一回头就被他姐和齐晓萌架进了小树林，小曹不明所以地跟上。
    看她姐一脸严肃，齐浩然也正色起来：“干嘛啊，姐？”
    齐乐然拍拍他的肩，一本正经地说：“组织上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齐浩然懵懵的：“你说。”
    “那啥，你们方便的时候打听一下你们班的男同学有没有要相亲的，或者要处对象的。”
    小曹：？？？
    齐浩然：！！！
    齐浩然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姐，你要相亲？！你唔唔唔”
    齐乐然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不是我，是我们寝室的人。”
    既然不是他姐，齐浩然就放心了，深深叹了一口气：“不是你就好，你还小，要把心思放到学习上，还分辨不出男人的好坏，要是被骗了怎么办”
    “停停停，快别说了，”齐乐然嫌弃地说，“你这个语气好像好像你大爷。”
    齐浩然不以为意，警惕每个要拱他们家白菜的人，当然要找到机会就要耳提面命。
    齐浩然怀疑地看着齐乐然：“姐，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怎么跟村里的婶子的似的，开始操心别人的终身大事的了？”虽然他姐平时老说自己只是一个爱嗑cp的小女孩什么的，他也不懂，但是给别人牵红线什么的，还是他姐第一次干。
    齐乐然讲了室友毕业如果找不到工作就要被高价彩礼许出去，所以她们就想帮着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齐浩然面露难色，不大情愿地开口：“这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既然是想要天价彩礼，女方家必然不好相处，能上高中的人家里条件确实还行不是出不起，可如果我是男方家长，不愿意拿出这么多的钱让儿子娶媳妇，我儿子都高中生了，什么条件的对象不好找，为什么要找个农村的。”
    齐乐然她们也就是广撒网的试一下，主要还是在打听工作上下功夫，她们也可以不管，但碰上了也不好置之不理，她们不愿意看那个腼腆的女孩被像货物一样卖出去。
    齐晓萌想着自己早上起来肚子痛，还是张洋洋帮她烧的热水，感觉有些没意思，如果没来上学她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些黑暗的事，关起门在齐家沟开开心心过日子，可是眼见悲剧就要在眼前发生，她有些接受不了，她自认为心中有些正义和打抱不平的精神，所以才去读新闻，大环境无力改变，能帮的就帮，叹了口气“唉，你们先打听着，也不指望你们能找到什么样的人家，好歹多个选项。”
    小曹见两个姐姐难得找他办事，答应得很痛快，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放过任何一个适婚男性，帮她们打听得明明白白。
    打听工作的事，平时上学不好出去，只能等放假再说了。齐梓潼倒是给她们的新室友指了条路，让她们天天去办公室给班主任献献殷勤，打个水扫个地的什么的，就像大学的导员消息灵通，这个年代的班主任应该也差不多，大概。
    张洋洋性子腼腆，就是咱们现在说的那种i型人。她明明成绩不错，虽然看着瘦了点，但是脸长得美还幼，很纯欲的风格，是现在的人会喜欢的白幼瘦，硬件软件都具备，可习惯了被家人控制，做事情极不自信，你多看她两眼她都脸红，这也是她们不放心她的原因，这样的性子，一旦被卖到男方家，结局已经可以想象的到。
    周六放学，齐家沟上学小队还是先回村休整一下，学校它没有澡堂啊，一周不洗澡真的很难受。
    回去的路上，齐乐然她们跟齐明珠订猪肉，齐屠夫家杀猪都是赶着周末齐明珠回家的时候杀，她们有时候能赶上这个近水楼台。
    小曹跟在齐明珠后面喋喋不休：“明珠，你回家要是看到有猪蹄可得给我留一只，我想吃你的秀发拂过我的手，上周我就晚了一步，猪蹄让小黄哥买走了，这次要是有你可得给我留着啊。”
    周璐没听懂，疑惑地说：“这是什么菜？”
    齐明珠给她解释：“就是海带炖猪蹄，这周我没听我爸说要杀猪啊，应该就是不杀了，我爸打算先把今年的任务猪交了。”
    “啊，好，只能再等等了。”
    周璐给大家说了一个消息：“来之前我哥说这礼拜家里杀两只羊，没准回去你们能吃上羊肉呢。”
    齐乐然想着羊肉串的味道开心地说：“不错啊，终于开始卖了，这是你们家头一次杀羊。”
    周璐笑得很开心，虽然来到六十年代诸多不便，她也放弃了眼看能考上的理想高校，但现在一家人在一起，父母虽然每天也是贪黑起早的，却比之前在她们村子轻松了不少。
    “不是第一次卖了，过年的时候有人买小羊羔做烤全羊，我爸就卖了，养着那么多羊，家里的压力也很大，这次应该是稳定下来，我家也舍得卖了。”
    齐乐然想着烤全羊的味道，吸溜，她怎么不知道这个消息，不然肯定定上一只，我请我吃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别说，现在野生动物保护还没立法，这些想吃还真能吃上，不刑。

 第122章 相亲手册

    回到家，陈玉琴果然买了羊肉，还没处理，等着齐乐然回来点菜。
    “妈，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还有你二叔家一半，明天中午他们来咱们家吃饭。乐乐，羊肉你想怎么吃？”
    “烤羊肉串，好久没吃烧烤了，剩的再炒一盘孜然羊肉，我二婶爱吃。”
    陈玉琴撇撇嘴，把齐乐然打发到一边找签子：“这也太荤了，我听着都腻，。”
    “再烤点素的不就好了，蘑菇、茄子、大蒜什么的，可惜现在豆角没下来，烤豆角也好吃。”
    “找到东西就去睡，离我的厨房远点，我怕你的口水把厨房淹了。”
    舒舒服服睡了个懒觉，打算把早饭和午饭连起来吃，二叔一家已经来了，正在院子里点炉子，齐浩然在一旁剥蒜。
    齐乐然洗了手帮陈玉琴和二婶串串。
    齐家成搬了一个箱子进来：“快看，我买了什么东西。”
    齐浩然乐颠颠跑过去，打开箱子一看：“哇，北冰洋，哪来的？”
    “昨天去镇上，我看供销社有卖的就买了，你们走的时候顺便把瓶子带去还了，我给了押金呢。”
    齐乐然拿着铁签子慢慢串着羊肉，肥瘦搭配，这块肉选的还挺好，那边招呼齐家成：“爸，过来。”
    “嗯？”
    “工作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齐家成无奈一笑：“唉，别提了，我昨天去厂里根本没看到齐磊，上班时间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怪不得人家主任看他不顺眼。”
    二叔说话打断了他们谈话：“火行了，可以烤了。”
    “那先烤肉，我下午还要回学校。工作的事我跟展云菲说一声，让她先帮着留意一下。”
    吃完烧烤，齐乐然闻着自己一身烧烤味儿，只好又去烧水洗了个澡。
    下午上学小分队兴致勃勃地集合，打听工厂招工的消息。
    张洋洋三人在学校门口等着她们，上午她们已经找过几家了，像纺织厂、钢铁厂等，可惜颗粒无收，垂头丧气地站在树荫底下，对下午的行程已经不抱希望了。
    齐梓潼鼓励她们：“没关系，找工作嘛，哪有那么容易。”她也是费尽心思才拿到熊猫基地的offer，可惜还没摸到一根熊猫毛就被穿越大神安排了，不想穿越的理由+1。
    齐乐然打算去找展云菲打听一下，就跟大家说一声，往县委家属院那边去，孙春山和马振国他们应该都住这边，就在政府大楼附近。
    这是齐乐然第二次去展云菲家了，她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她和李畅把人送回来的。
    顺着记忆找到地方，刚要敲门，展云菲穿着连衣裙，梳了一个鱼骨辫从另一边过来。
    看到齐乐然惊喜地说：“乐乐，你怎么来了，哦，是来说工作的事情。”
    齐乐然把手里的一个苹果递过去，是她觉得不好空手上门顺手拿的，这大概是来展家送礼的人，送的最寒酸的礼物了。
    没关系，物质都是外在的，她可是能给展云菲带来愉快的情绪价值，这么多次她已经进化成为专业的陪聊了。
    宋妍从屋里出来打过一声招呼就不露面了，对齐乐然并不热络，齐乐然毫不在意，没关系，她们彼此都清楚这就是一份塑料感情，家长怎么样影响不大。
    齐乐然照例先是夸了展云菲的穿着打扮：“姐姐，你这一身真好看，我要是像你这么有钱，也扯块布做一条你这样的裙子，腰看起来不盈一握，穿着显得人又高又苗条，远处看着我都没认出来你。”
    展云菲站起来大方地转了一圈，兴致来了还提起裙摆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
    “动起来更好看了，都是生机与活力。”
    宋妍在屋里冷不丁听到几句，原来她们都是这么聊天的，这迷魂汤成锅往她闺女肚子里灌啊，怪不得展云菲都不爱找从前的小姐妹玩了，这一个顶她们好几个。
    那边齐乐然还在夸：“姐姐，你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是去哪里玩了，咱们俩个还没一起逛过公园呢，我听人说南边那个公园可好看了，这正是开会的季节，你穿着这身衣服往花丛边一站，更是相得益彰，可惜我没看到这样的场景。”
    “你怎么知道我去公园了，没事，下次我带你去，今天我又是去相亲的，你跟着也没意思，这次这个男的又是你说的那什么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那种，我不过是划船上来没站稳扶了他胳膊一下，他就开口跟我商量婚期，非觉得我是故意找机会和他亲密接触，也不抬头看看我四周除了空气就他在那里杵着，扶他还不如扶块木头。”
    齐乐然噗呲一乐，展云菲还真是对相亲这件事乐此不疲，听说宋妍都放弃了，她觉得自己闺女30都嫁不出去。
    齐乐然给她出主意，把每个相亲对象的外貌特征、年龄、家庭背景、工作和相亲感受都记在本子上，不然相看多了都混了。等最后来个相亲对象101，看看谁是她最后的one pick。
    展云菲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打分，这也更进一步地让齐乐然见识到她眼光的不靠谱了，她给齐磊打了9分，下面的评价是就喜欢他若即若离，自以为是的愚蠢模样（划掉）；不过尔尔，只有脸了，可见在认识了齐乐然，见识了齐家沟村民对她的态度后，滤镜真是掉了稀碎。
    这次齐乐然的目的就是这本相亲手册，想在上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男的。
    展云菲听了齐乐然的话很是不解：“你自己都没着落呢，怎么还操心起别人来？”
    齐乐然天真地问：“我毕业就回乡种地啊，种地不好吗，知青不也是一批批地到农村来，她们大老远的都要过来，我就在家门口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展云菲一想也是，齐家沟那个条件，种地就种地，她们还真的种出一些名堂，上面的人很是重视，连她爸最近都不盯着齐家沟，不想再触齐家沟的霉头了。

 第123章 说服

    齐乐然接过她的相亲手册，上面的记载五花八门，一时无从下手。
    展云菲看她半天拿不定主意，觉得还是得靠自己给她参谋：“你想找什么样的，说出来我帮你挑挑，我这上面人有的现在可能已经找到对象了，不一定能帮着介绍给你们。”
    齐乐然其实也没想好要帮张洋洋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不成就算了，就怕刚送出龙潭又入虎穴。
    “我也不自己拿主意了，你把你这本笔记借给我，我回去让她自己看，你张罗着哪个靠谱一点，提醒我一声，我就让她看那几个。”
    令人没想到的是，展云飞觉得最合适的人选竟然是那个二十多岁袜子还要姐妹洗的巨婴。
    翻开手册一看，上面的评价是能挣钱，也听话，可惜听的不是我的话。
    齐乐然眉头一拧，纠结地说：“这不好，这嫁过去不就是要伺候人的吗。”
    展云菲了她一个你还嫩了点儿的眼神：“你说你那个同学性子腼腆极易害羞没有主见对。”
    齐乐然点头：“嗯嗯。”
    “人啊，不能没有主意，不然日子过不下去只有被欺负的份，要不然怎么能落得被卖的地步。”
    齐乐然不解，她的室友不是一个有主意的，那个巨婴妈宝男就有了吗，反驳道：“可你不是说他连每天都要穿什么衣服都要问自己妈妈，也不是一个有主意的啊。”
    展云菲接过齐乐然递过来的水杯，继续说：“他虽然没有主意，但是他妈妈有啊，能培养出刚进场就能每月挣50块的儿子，能是什么简单女人，要是成了两口子听老太太话就行了，一准能过上好日子。我都打听过，老太太除了掌控欲强了一些，习惯说一不二，可真有本事啊，儿子拉扯成为高级工人，两个闺女都是初中毕业还有工作。而且你的室友也习惯听话，没准婆媳矛盾都省了。”
    还能这么想，齐乐然大为震撼，疑惑地问：“真的这么好吗，她们不是想找个保姆，回去伺候她儿子？”
    展云菲不确定，这些都是她打听来的，不过她远远看过几次老太太来钢铁厂接儿子，不像那种不好说话的人，模棱两可地说：“应该不是，她一个寡妇重视家里唯一一个儿子，可以理解的。”
    不理解但尊重，一个寡妇拉扯三个孩子确实不容易，要不是男宝宝真的很值得敬佩，齐乐然情绪复杂地点点头。
    展云菲翻了一下她的小本本：“这个是我确定知道还在相亲中的，我昨天在李媒婆那里看见他的照片了问了一下，不过他还挺抢手的，毕竟能挣钱嘛，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找到合适的，我们上次相亲都过了两个月了。再者他家里有钱，掏得起，再说你室友家人对上老太太不一定谁更厉害呢。”
    齐乐然感觉自己要被说服了，这么一听这人选确实不错啊，她们习惯性地想着帮同学自立自强，但是展云菲让她从一个控制区到另一个控制区，这也勉强算没有走出舒适区，还能过上之前的生活，括弧高配版。摇摇头，把脑子的想法晃出去。
    两人又聊了聊其他可能发展的对象，齐乐然拿着展云菲借她的本本，心情复杂地走了。不愧是她在心里封的金牌媒人，这个介绍能力尊嘟可怕。
    回到寝室听到大家说目前还没打听到招工的消息，不过大家也是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太沮丧，还有两个月呢，而且到毕业季了，应该会有什么政策，不然这么多学生要怎么安排，大家还是要放平心态，不要操之过急。
    齐浩然和小曹暗中打探了几天，收效甚微，跟齐乐然一下午在展云菲那里问来的消息差远了。
    齐乐然纠结了几天，还是把展云菲提供给她相亲人选们告诉给大家，不过不是直接把本子给她们看，她自己后来又整理了一份，一些隐私的内容都删了。
    趁着屋里没人，偷偷塞给张洋洋。
    张洋洋接过一看，脸立马就红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齐乐然：“这是，这是”
    “嗯，这是我打听到的相亲对象，不是学生，家里条件都不错，有正式工作，你先看看，要是有看上的找我，我帮你联系。”
    张洋洋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说：“可是人家能看上我吗，我什么优点都没有，还不会说话，老做错事，长得也一般，找不到工作，我”
    齐乐然看着她举棋不定的样子，就想起展云菲的话，人要是没主意，就跟着有主意的人，听话就行了。
    她这个样子，嫁给了别人也容易被pua啊。难道那个巨婴男还真的是个良配，变相的“嫁给婆婆”，至少老太太培养的三个号事业上都很成功，就是不知道对儿媳妇态度怎么样，要不先相看试试。
    齐乐然试探的跟张洋洋提了那个对象，结果她自己拿不定主意，要征求大家的意见。
    齐乐然觉得心累，怎么的，我们还得举手表决，来个少数服从多数吗，很怀疑她当初怎么说服家里让她能读完高中的。
    有问题不憋着，齐乐然不太礼貌地问了出来，结果得到了更是让她炸毛的消息。
    张洋洋不知道是没心眼，还是真没把她当外人，啥话她都往外说：“本来家里已经要把我卖给一个鳏夫，可是弟弟读书实在不成器上初中都费劲，而我唯一的优点就是读书好一点。我家里人说我高中毕业了好找工作，找到工作后就能把工作让给弟弟。”
    齐家沟掐人中，不是，她们努力这些天，不是都在给他人做嫁衣，咬牙切齿地说：“所以，我们忙了这么多天，都是在忙你弟弟找工作？”
    张洋洋听着齐乐然严肃的语气，人慌了：“不是，我我也不想的。我喜欢读书，可是家里不让我读书，我这点年都是替弟弟读书，这个机会是我借来的。”

 第124章 相配

    齐乐然不想说话，她怕她一时气昏了头说出什么何不吃肉糜的惊人之语，默默的爬上床，躺好。
    一时不知道是姐妹帮二十岁的兄弟洗袜子令人震惊，还是姐姐上学只是为了替弟弟找工作更为炸裂。这么一看，这两个家庭怎么不相配呢，这不就是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特别爱男宝。谢谢金牌金牌媒婆展云菲，要是她们两个最后真的成了，我齐家沟丘比特的名声从此就让给你，未曾谋面就配的如此契合，就让这两人互相成就，别流入婚礼市场了，阿门。
    还好因为她有人脉，所以一直打听的都是相亲对象的消息而不是工作，结婚总不能让弟弟替。暂时不想和张洋洋说话，不然她忍不住非得把宿舍房顶掀了。
    算了，还是怪她们自己，牛婶家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她们还是没长记性，人是那么好帮的吗，两次帮忙最后的结果都让人感到如鲠在喉，真是水土不服。
    宿舍的其他人回来觉得寝室里气氛不对。齐乐然安静地躺在床上，张洋洋时不时看她两眼，神情中不知道为什么透露出一丝丝心虚。
    齐晓萌扒着齐乐然床的栏杆，仔细观察齐乐然，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不舒服吗，怎么躺下这么早。”
    齐乐然仰躺着摇摇头，这个炸裂的消息还是要让大家都知道，坐起来出声问：“张洋洋，大家那么帮你，你不把真相告诉大家吗。”
    张洋洋听话地又把刚才跟齐乐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齐家沟的几个人都一言难尽的表情，看上去吃了黄连。
    林雅丽都要炸了：“张洋洋你太过分了，我们忙前忙后地帮你找工作，你连句实话都不告诉我们，我们已经认识快三年了，如果不是齐乐然点出来，你还要瞒我们多久。”
    张洋洋底气不足，眼神躲躲闪闪，小声说了一句：“你们也没问我啊。”
    行，这有被瞒的更久的人在这里，说张洋洋诚实，她还是个不问不吱声的，这嘴不要就捐了。
    夏小满生气地说：“行啊，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用帮你了，谁说你没主意，这不主意挺正嘛！”
    “小满，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帮我我很感激，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夏小满也学齐乐然想要躺回床上，张洋洋无措的拉着夏小满的胳膊，被夏小满一把拍开，看上去也是很生气。
    倒是齐晓萌很看得开：“既然这样，张洋洋我们就帮你到这里了，工作的事你自己想办法，我们无能为力，既然你想当个好姐姐，这份工作自然得你自己找。”
    看林雅丽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还安慰她：“没关系，工作的事情打听了就打听了，你们不是也能用得上吗，没算白忙活。”
    张洋洋孤零零站在床下，神色不安，不停拧着双手，期期艾艾地说：“为什么大家一听我要把工作让给弟弟就不帮我了，我弟弟人很好的，他会把舍不得吃的糖留给我，他还”
    林雅丽忍无可忍，暴躁地大喊一声：“够了。”要不是手里拿着的饭盒不能摔，她看上去很想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是弟弟的问题吗，你还不明白你的问题出在哪里吗？你不诚实，我掏心掏肺对你，还换不来你的坦诚吗。”
    张洋洋看上去也是委屈坏了，无辜的望着林雅丽：“我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跟她生气好像更是像在跟自己过不去，林雅丽把饭盒重重往地上一放，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脑袋一蒙，来个眼不见为净。
    第二天一早发现，张洋洋起了个大早，把三人的饭都准备好了，宿舍的地看起来也像是扫过一遍，大家心情都很复杂，张洋洋人真的是好人，就是这脑子着实是拎不清，让人不想深交，就平常相处，反正毕业后轻易也见不到。
    下了课齐浩然来找齐乐然：“姐，我找到一个目标，我们班的小白奶奶要不行了，急着看孙子结婚，他一向孝顺，相亲别人看他只是半大小子都没成，最近有点着急问了好几和他相熟的女同学，让我听到了。”
    齐乐然挥了挥手，面无表情的说：“你不用打听了，这事我们不管了。”
    齐浩然凑近看齐乐然的表情：“姐，你不开心，发生什么了？”
    齐乐然把脑袋靠在齐浩然肩膀，静静地跟他说了她们被瞒了一半的事情。
    齐浩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他心里反正是松了一口气，他一开始就不看好她姐要做媒的事，现在不帮忙了更好。
    “行了，别生气了，吃一堑长一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瞎做媒。”
    齐乐然站直，不服气地说：“我不是做媒，只是打听消息，最后选不选还是要看她自己。”
    齐浩然是个会看眼色的弟弟，平时逗几句嘴，他姐不开心了他就是贴心小棉夹克，自然顺着她：“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她辜负了你们，是她的损失，别生气了啊。”
    孟繁英从前面走过来，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个人，轻咳了一声，神色难辨。
    齐乐然看有人来了，放开拽着齐浩然袖子的手，看人站在一边没走，问他：“班长，你找我有事？”
    孟繁英嗯了一声：“班主任有事找你。”
    “现在吗？”
    “对。”
    “谢谢班长转告，我这就过去。”
    齐浩然看没他的事，挥挥手走了，临走还给齐乐然做了一个鬼脸，把齐乐然逗笑了。
    齐乐然抬脚往办公室去，孟繁英静静地跟在她后面。
    齐乐然回头看他一眼，含着询问：“？”
    “顺路，我有一道题不明白，想找数学老师问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往办公室走，就要走到那排办公室，孟繁英开口问：“刚才那个，是你的朋友吗？”
    “你说齐浩然？他是我弟弟。”
    “哦。”

 第125章 案件

    齐乐然推开门，进了办公室，没想到看到老熟人派出所的杨学清也在这里，就坐在班主任杨老师的旁边。
    “杨老师，您找我？”
    杨学清先是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孟繁英，没有开口。
    杨老师得到示意，问孟繁英：“繁英啊，你找我有事？”
    “我有道题没算明白，想找您问问。”
    杨老师温和地说：“那你先把题放这里，我一会看看，做完了再给你讲。现在我们有点事，你先回去。”
    孟繁英看看穿着公安制服的杨学清，又看看站地乖巧的齐乐然，没有马上离开，试探地说：“老师您很急吗，我一会儿就问完，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
    杨老师柔柔地笑着，拒绝了孟繁英留在这里：“繁英，这是派出所的杨警官，不是什么坏人，你不用担心，不用找这么蹩脚的借口留下来，放心地回去。”
    孟繁英只好走出去，带上门前，又朝里面看了一眼。
    门关上后，杨老师笑着摇摇头，跟杨学清解释：“这是我们班长，很有正义感的孩子，可能是把杨警官你当成坏人了，你别见怪。”
    杨学清正了正头上的帽子，呵呵一笑：“呵呵，我跟个孩子计较什么。没想到我老杨还有被当成坏人的一天呢，肯定是最近和我们杜所长待的时间长，被他传染了。”
    两人看向齐乐然，杨老师刚要给彼此介绍一下，齐乐然打断她：“杨老师，不用介绍了，这位是杨警官嘛，我们也算是老熟人呢。”
    杨学清笑着和齐乐然点点头，用熟谙的语气说：“是啊，有段时间我们没少往她们村子去，一来二去地就熟了。”
    见两人都这么说，杨老师放下一半的心，犹豫的看着杨学清：“那就好，我不用回避，我得在这里留下陪着我的学生。”
    杨学清答应了，这是正常流程，没什么不允许的：“本该如此，就是事情还没查清前，希望你不要往外面乱说。。”
    杨老师点点头，把齐乐然拉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坐到了隔壁班老师的位置。
    齐乐然心里纳闷，这是又怎么了，她最近干了什么还能把警察招过来？
    杨学清摊开笔记本，拔开笔帽，一边问话，一边记录：“上周五晚上你在哪里？”
    齐乐然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在学校啊。”
    “可以说说具体都做了什么吗？”
    “上周五一天的还是单晚上？”
    “从下午开始。”
    齐乐然回忆了一下，她在学校的生活真是挺简单的，每天按部就班上课吃饭睡觉，有什么值得注意点地方吗，“下午就是在上课啊，一下午都在教室里，吃饭时间按时去食堂吃饭，那天晚上吃的是白菜炖豆腐还有什么我忘了，吃完饭就回寝室了，回去看了看政治课本，熄灯就睡了。”
    “有证人吗？”
    “我们寝室的8个人和班里的同学们都是证人，我和齐晓萌经常是形影不离的，那天我们也是一直都在一起。”
    杨学清在本上记着齐乐然说的话，齐乐然偷偷看了一眼，嗯，看不懂。
    看着时刻注意着这边的杨老师，齐乐然想起来：“对了，那天下午还有杨老师的数学课，我在课上还回答问题了。”
    杨警官看向杨老师，杨老师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课表，她每天要上好几个班的课，有时候会记混，果然有齐乐然她们班，“对，我周五下午是有她们班的课。”
    杨学清继续问：“周五上午你爸爸去钢铁厂找过齐磊，据说是你提醒的，属实吗？”
    “属实。”齐乐然心里的小人尖叫呐喊阴暗爬行，不是，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啊齐磊，你又干什么了，怎么还把我们牵扯进去了。
    “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去钢铁厂找齐磊吗？”
    “是为了工作的事，我们想和齐磊商量一下，把他的工作买下来，但是我爸说他没见到人，就回来了。”
    杨学清记录的动作顿了顿：“这么说，你们和齐磊之间存在利益往来？”
    “没往来上呢，没见到人。”
    “你还知道什么消息？”
    齐乐然不知道，她天天在学校里她能知道什么。瞪着眼睛看看张学清，心里跟猫抓似的，有些不祥的预感，“张警官，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这说话说一半，我要是知道什么想给你提供线索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杨学清思索了一下，把部分案情告诉齐乐然：“前天我们接到报案，在人民公园的湖里发现一具男尸，我出警一看，这尸体看上去眼熟，拉回去找杜为民和王岩刚一起辨认，果然就是齐磊。”
    齐乐然大惊，站起来：“什么？谁？齐磊死了？”屋里的杨老师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学清点点头，让她不要激动，先坐下：“对，齐村长带着人去派出所认过了，确实是齐磊，法医推断他的死亡时间是上周五晚上。”
    齐乐然坐回去，有点不敢相信，“可是，这都过去好几天，人怎么才浮上来？”
    “具体细节我就不告诉你了，怕你害怕。”
    你这样说一半，还是这种语气，我可能会想的更多，热知识，人可以被自己的相信吓死。
    认真的看着杨学清：“杨警官，你就告诉我，我不害怕，多说点，不然我自己总胡思乱想。”
    “好，那我说了。齐磊的尸体被人装在里面有石块的麻袋里丢到了人民公园的河里。报案人是两个小年轻，他俩去人民公园相亲，滑到河中间的时候船就误到里面了，他就在河里瞎划拉，不仅把麻袋划拉开，还把尸体弄了出来，等他们回到岸边，发现有东西挂在他们船下，吓得屁滚尿流跑来派出所报案，经过我们所里的法医推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周五晚上。”
    齐乐然脑子里乱糟糟的，齐磊一直是她们齐家沟的反面典型，一直有种祸害遗千年的架势，没想到就这样下线了。

 第126章 猜测

    杨警官讲得很详细，她按照描述想象了全程，甚至齐磊变成巨人观的样子她都想到了。就很唏嘘，不过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齐磊抽风，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人果然还是挂在墙上的让人放心。
    杨警官给齐乐然一点时间，让她平复一下心情，继续他的问话：“你们怎么会想到他的工作？”
    齐乐然歪了歪头，看了杨学清一眼，带着不解：“我还想问你呢杨警官，齐磊他都进过局子了，出来怎么还能上班，现在国营大厂用人方面这么宽松吗？”
    杨学清一噎，他也没想到啊，语气里带了一点埋怨，不知道是对谁的：“齐磊进来之前找了一个人替班，那时他的身份又不完善，我们哪知道他还有份工作，调查的重点又都集中到了你们村。他自己对这些事情也是缄默其口，等革〇会的人找上来我们才知道他有工作，厂里告诉我们不用插手，谁知道他的工作还在呢。”
    “一直替到他回去上班？”
    “不清楚，他出去后我们没关注他了，证据不足，他还是被人保出去的。”
    齐乐然有时也是佩服齐磊作死的能力，他总能找到办法全身而退，没想到这次栽了就栽了一个大的。
    杨学清扫了一眼笔记，把话题转回到案件上：“你们怎么想买他的工作？”
    齐乐然把知道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他：“上周一天中午展云菲来找我，说她们主任对齐磊的工作很不满意，想把齐磊开了，她给我出主意先下手为强，把齐磊的临时工作顶了，反正他也要被开除了，我去顶他应该很容易，那天中午我就和齐晓萌一起请假回家，和我爸商量工作的事情。”
    “革〇——钢铁厂展云菲？”看杨老师在旁边，杨学清觉得她要是知道自己学生和革〇会的混在一起不好，改口了。
    “对，就是她。我和我爸觉得毕竟是一个村里的，顶了别人工作还是要吱一声，就想找齐磊说一下，没想到到厂里没找到人，你们不会是怀疑我爸？”
    “不是，没有，”杨学清否认，“钢铁厂的门卫说上周五有人来找过齐磊，一看记录原来是你爸。”
    这是什么运气，怎么刚好赶在一天了。杨学清也觉得这是什么运气，查了半天案，查的都是熟人。
    “那你们怎么来找我了，看上去我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啊。”
    杨学清给他看了一眼相关人员的名单，上一位是齐家成，他又在齐乐然的名字下面加上了展云菲，她们算是一条线索上的人，不知道后面还会加多少人。
    行，是爹把闺女交代了，还好她足够坦荡，有什么说什么，不然可能就成嫌疑人了。
    “对了，杨警官，我们还能接到齐磊的工作吗？”
    “我觉得够呛，临时岗位，钢铁厂又不缺人，再说齐磊的姐姐不是精神有点问题吗，她能出来工作吗？”
    齐乐然干笑两声：“呵呵，是啊，我忘了。”看来齐晶晶演的疯子真是深入人心，这么久了他还记得。
    杨警官：别问，问就说为了脖子上那两道挠痕，差点晚节不保。
    杨学清把询问笔记给齐乐然看，确认没有问题后签字，又让一直旁听的杨老师签字，询问就结束了。
    走前，杨警官告诉齐乐然应该没她什么事，她和案子的牵扯就到现为止，在没找到凶手前请齐乐然不要声张。
    齐乐然想我还咋声张，祸害死了摆上三天三夜流水席庆祝一下吗，“杨警官，我能告诉我们学校其他齐家沟的人吗，我们保证就在我们齐家沟内部说一下，绝对不会传到外面，我发誓。”
    这时隔壁办公室的门打开，甄小雪、年级主任和王岩刚站在一起，行，看来她也被询问了。
    杨学清斟酌了一下，同意的点头：“你们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外传啊。”
    年级主任把杨学清两人送出去，齐乐然三人站在办公室门口，杨老师叮嘱齐乐然和齐晓萌：“要是有人问起今天警察来找你们干什么，你们说是了解你们齐家沟的改造情况，你们齐家沟可是个名村，这么一说可能没人会起疑。”
    杨老师挨个摸了摸她们的头：“说起来我也对齐家沟很好奇，等有时间我一定亲自去看一看。”
    两人谢过杨老师，要是有人问起，这个说法能省不少麻烦。
    晚上回到寝室刚好三个新室友不在，应该是解决昨天晚上宿舍里发生的事，不知道回来之后她人友谊的小船还稳不稳。齐乐然和齐晓萌给大家说了齐磊去世的消息。
    大家反应出奇一致，就是难以置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松了口气，很难说要不是当时齐磊被抓导致齐家沟暴露在外人眼前，没准她们现在还安静蹲在村里不和任何人联系呢，齐乐然看着她们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上午的自己。
    齐明珠瞪大眼睛，感慨一下：“我去，这回真的玩大发了，直接凉凉了。”
    甄明珠很是痛快：“也算是恶有恶报。”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齐乐然告诉她们不要声张，把杨警官和杨老师叮嘱她们的话说了一遍。
    过了一会，三人结伴回来，看起来已经和好如初，果然，三角是最稳固的形状。
    齐乐然听到齐晓萌的感慨，半月眼看着她，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问她：“要是没和好呢，你又怎么说？”
    这可难不倒她，齐晓萌茶茶地说：“唉，果然三个人的友情还是太拥挤了。”
    临睡前，齐乐然想起，齐磊当时被抓是因为黑市的人举报，这次他被杀，会不会也是黑市里的人报复，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把黑市一窝举报了，虽然是匿名，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准就是被人报复了。
    应该早一点想起来跟杨警官说一声的，不过他们是专业人士，知道的线索也比自己多，应该猜到这种可能了。

 第127章 帮派

    第二天中午展云菲果然不请自来，迫不及待地和齐乐然分享她听到的消息。
    “我知道杀死齐磊的凶手是谁了，听说是帮派里的人。”
    齐乐然一惊，怎么牵扯到帮派了，东北的黑帮她确实知道一些，但都是当故事听，她生活的那个时间这种暴力非法组织差不多在她们那里已经销声匿迹，原来这个时候就出现了吗？
    齐乐然打了一个哆嗦，神情很不安，左右看看有没有外人在，小声问到：“帮派？那这回可真是碰到硬茬子了。”
    展云菲也是心有余悸：“是啊，听说齐磊举报的黑市是那个帮派手里的，不知道从哪里走漏的风声说这件事是齐磊干的，帮派里有人放出话来要齐磊好看，一周后齐磊就死了，一定是他们的报复。”
    这和齐乐然猜的差不多，就是没想到牵扯到帮派的事，她印象中的黑道大哥就是横行霸道，一手遮天，手下好几千号马仔，天天欺男霸女，罪行罄竹难书。不过现在才69年，就算存在帮派也是不成气候。
    想通了，齐乐然也就没那么害怕了，起码公社的孙书记和派出所的杜所长看上去都很正直，还是部队上下来的，不像是看着黑恶势力滋长，对暴力事件视而不见的人。
    齐乐然仔细观察展云菲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死了前暧昧对象的人，说起知道的消息眉飞色舞的，隐隐透出一股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的得意。
    “姐姐，齐磊死了你不难过吗，他不是你看好的结婚对象吗？”
    展云菲感叹道：“难过不至于，可惜倒是有点，不知道下次再遇见这么和我眼缘的男人是什么。唉，这么一想，周末那天我也去人民公园和相亲对象划船了，可能也曾划过齐磊泡着的那片水域，换算是一种缘分。”
    死者为大，齐乐然也不好说什么，她当初和展云菲搭上关系，还是靠的从齐磊手里截胡，其实她表现的也就那样，平时说话全是技巧没有感情，没想到展云菲还挺吃这一套。
    现在齐磊没了，她就不能在展云菲面前说齐磊坏话了，不是都说比白月光更厉害的是死了的白月光吗，齐磊是不是展云菲的白月光不知道，欣赏的脸起码是的，这不，还给齐乐然安排上了。
    “乐乐，我平时对你不错，你想问什么消息，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是很好。”齐乐然点头。
    “平时我也没让你帮我办过事，要知道多少人求着帮我办事呢。我这次就跟你开一回口，你帮我办件事。”
    齐乐然高度戒备，下巴没点下去，等着展云菲继续说，展宏图终于忍不住要拉齐家沟下水了？
    “你去帮我弄一张齐磊的照片回来，”
    “哈？”要哪样啊，恋爱脑清醒后我还收藏着你的照片？
    展云菲理所应当道：“这不难，你们是一个村子的，实在不行就下次我跟你一起回去，你给我放风，我进去偷。”
    真是越说越离谱，不就是要张照片吗，我干就得了，连忙答应，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行行行，后天中午你来找我，我拿给你。”
    校门口的人渐渐多了，齐乐然跟展云菲告别，打算回学校，汪鑫远远看到齐乐然，扬起灿烂的笑脸小跑着赶过来。
    就是她，上次跟齐乐然说工作的事的人。
    汪鑫走过来，热情的招呼齐乐然：“乐乐，这是你朋友吗？”快啊，快给我们介绍认识一下啊。
    怎么又被她看到了，齐乐然无奈，不想理她，扭头往学校里走。
    走到汪鑫旁边，被狠狠一拽，齐乐然抬头一看，汪鑫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死死拉住不让人走。
    齐乐然无法，动了动胳膊想让汪鑫松松手，汪鑫却越抓越紧，要不是有一层衣服隔着，齐乐然觉得她要掐到自己肉里面了。
    行，既然这是你想的，我就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就当是日行一善。
    齐乐然用另一只手拉下汪鑫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之前住我们寝室的人。”
    汪鑫心里苦笑，上次是前室友，这次是住在一区寝室的人，看来齐乐然是真的不待见她了。可是没办法，她想留在城里，想要一份工作。
    展云菲神色淡淡的，对汪鑫一点儿也没有兴趣，推上自行车也要离开。
    汪鑫眼看人要跑，捞着齐乐然要往展云菲身边凑：“同学，你说那个班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展云菲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看齐乐然一脸不耐烦，对汪鑫更是面子都不给“你是谁啊，你见没见过我很重要吗？”
    汪鑫被说的眼睛都红了，强撑着笑脸以对：“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忍不住过来和你打声招呼，没有别的意思。”
    谁知道展云菲理不都理她，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齐乐然和汪鑫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汪鑫心里埋怨，都是你，你给我们介绍一怎么了，现在人走了，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这个人，气急败坏地说：“齐乐然，你为什么要拆我的台，好不容易我才找机会看到你们，你就让我过来问问工作的消息不行吗。”
    齐乐然转头要走，求人办事还不把尾巴藏好，你这么明晃晃地套近乎，有眼睛的人谁看不出来啊，事不成反过来和我生气，我是你妈啊，这么惯着你，上个给我这么摆脸子的，她家里人坟头草都长老高了。
    汪鑫一跺脚：“齐乐然，我跟你说话呢。”因为声音大，附近的人都看她们，汪鑫觉得丢脸，跟在齐乐然后面走进教学楼，甩开了别人探究的目光。
    “齐乐然，我也不要你帮忙找工作，你给我搭个线怎么了，就是一两句话的事。”
    齐乐然无视她的胡搅蛮缠，直接把工作的事告诉她：“你不用来找我了，我手里那个工作没了，我要接班的那个人死了。我最后说一遍，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法帮你找工作，你去找别人。”

 第128章 变好

    这一周过得真让人窝火，开头好心泛滥帮别人找工作，结尾被人缠上，非得让她帮着找工作。怎么的，雍和宫我家开的？
    齐磊惹上帮派的消息也要赶紧告诉齐家成，好歹心里有个数，她们村的人应该没人去黑市卖东西，东西不缺，钱也每人发了一些，平时衣食住可以自足，不怎么“行”，花销不大，够用了。
    还好今天是周六不用特意请假回去。
    回到家里问齐家成，他果然还不知道凶手可能是帮派的事情，杜为民是个嘴严的，就算有些交情，没确定的事情他也不会出去乱说。
    齐家成接过齐乐然洗好的碗放到橱子里，嘱咐她：“这个事你听到就行了，晓萌她们也不要说了，就算这个时候的黑帮不成气候，但是如果事情是真的，他们都敢杀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齐乐然不解：“既然他们那么凶恶，我们更应该知道啊，为什么还不能告诉晓萌她们。”
    “既然杜所长没有提醒我，说明危险性还没到那个地步。展云菲没告诉你之前，咱们甚至不知道现在还有帮派，他们那么隐秘，咱们倒是宣扬的满村都知道，齐磊既然进了他们视线，难免会知道齐家沟，要是他们在暗中观察咱们动向怎么办，咱们还是稳妥一点。这不就是你知道的太多了，要想杀人灭口怎么办，不是说不要回到吗？”
    齐乐然怀疑她爸最近跟着多宝叔看了什么小说，不要回答都出来了，他们是黑社会，不是三体人。
    “反正你就听我的就对了。”
    “知道了，我正好没来得及说呢。”
    周末，是阳光灿烂的一天，果园里樱桃树和桃树都开花了，看过去一片淡粉，齐乐然家院子外面也有一颗樱桃树，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大樱桃，是老品种，结的果子酸酸甜甜，冻起来也好吃。
    去年这棵树到时间了没长叶也没开花，齐乐然以为它死了，是好几年的老树了，每年都能从上面摘很多樱桃，加上拆迁村里里的树都是算钱的，齐家成就没舍得砍，没想到今年它又正常了，白色的小花挂满枝头。
    哈基米闻着炸小鱼的香味过来，齐乐然拿过给它准备好的无盐少油已经晾凉的小鱼喂它，哈基米吃得高兴了，露出柔软的肚皮给她rua。
    陈玉琴递给她一根逗猫棒，是用野鸡的毛做的。说起那对野鸡，可真会找地方，冬天天气冷不好找食物，直接跑到了村里的粮库过冬，还好发现的早才没让它们糟蹋粮食。
    本来是想杀了吃肉，被齐梓潼拦下了，她说这是第一只进了村的野生动物。山里有一些野猪、蛇之类的，但是它们从来不靠近齐家沟，外面的鸟也很少在齐家沟停留，只有这对野鸡，大摇大摆地入驻了村里的粮库。齐梓潼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让村里留下来这对野鸡。
    粮库肯定是不能住，放到了村后的小树林。这对野鸡一点也不怕人，跑到齐林家把一袋小米嚯嚯了，这可惹怒了齐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齐林用一根骨头雇佣了优乐美，放狗抓鸡，留下了一地鸡毛。
    这些鸡毛就变成了齐小龙那些孩子的毽子，还有几根逗猫棒。
    齐乐然用逗猫棒配哈基米玩了一会，可能是今日份的营业额用光了，齐乐然再把逗猫棒伸到它的眼前它不配合了，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几步窜到了齐乐然家的窗台上，选中了这个地方作为今天打盹的地方。
    一切都在变好，在学校虽然有一些烦心事，待着不如在村里这么自在，但是学业上突飞猛进，至少不会再物理课上两眼抓瞎了。
    村里的小学现在有了第五个学生，就是祁宝山，之前他上到了三年级，但是每天从早忙到晚知识都快忘光了，现在跟着二年级一起上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上午的时候还是一个人跟着楚宁宁老师学习，下午五个孩子一起上课。祁宝山不觉得自己十多岁的半大小伙子和小学生一起上课有什么不好，还很照顾弟弟妹妹们，他很珍惜也很感激齐家沟给他提供的这次上学的机会。
    今天是个很平常的日子，太阳东升西落，天也没有下红雨。就是在这一天，他们齐家沟的祸害要下葬了。
    齐磊的骨灰盒是齐家成和齐晶晶一起领回来的，两人虽然势同水火，但是也不至于死了不帮着收个尸。去认人的那天，齐家成一个大老爷们都受不了，看到尸体就吐了。没想到齐晶晶什么反应都没有，平静地说着齐磊身上的几处特征帮着法医辨认。
    没想到阴差阳错，让杨警官更确定的齐晶晶神经病的身份，要不是穷凶恶极之人，怎么会看到巨人观面不改色。肯定是精神有问题啊。齐晶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一瞬间爱与恨超越了本能。
    村里没有人为他伤心难过，唯一的三个亲属，齐晶晶与他有深仇大恨，大姨一家穿越之初也被搅和的家宅不宁。
    只是觉得突然，谁想到一直到处蹦哒的人一下就被人套麻袋给噶了，他们一直以为他会在某天被人送进监牢，后半辈子铁窗泪，没想到这么突然地草草下场。
    不过肯定的是，他的斑斑劣迹定会被村民口耳相传，变成当之无愧的齐家沟恶人之首。
    齐家的地跟着穿越了，所以齐磊有地可葬，地头还葬着齐父齐母。赵明伟带着几个村里人在旁边挖好坑，齐晶晶捧着骨灰盒送进去。
    等到骨灰盒被埋上的那一瞬，齐晶晶才意识到，她们一家四口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刚离婚的时候，她真的是恨不得一刀捅死齐磊，可是现在他真的死了，她又有些后悔，要是当时她们三个人对齐磊不那么宽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当然，只有一瞬。
    齐晶晶看着齐磊的墓碑，那就祝你下辈子做个好人，希望你在下面洗心革面，做牛做马的给爸妈赎罪。
    一切都在变好，齐家沟的人也是。

 第129章 毕业

    齐乐然蹲在床铺上把褥子和薄被叠好，检查了一下东西没有遗漏，拎着行李离开了这个住了四个月的寝室。
    今天之后她们就毕业了，上学的时间很短，但有省里教育厅的特批，只要她们过了考试，就可以领到毕业证。
    伪高中生·真大学生的几人不用担心，几个真高中生也是学完了高考内容等着高三几轮复习的人，现在哪有高中不卷的，所以就算上学的时间很短也没有影响。
    齐家沟的几人都打算收拾铺盖回乡种田，别问，问就是打算打造华国第一农业品牌和旅游度假名村。
    寝室的其他三个人，也有了自己的前程。
    性格最要强的夏小满终于在昨天通过了纺织厂的招工，进了纺织厂质检部。这个消息也是齐乐然通过杜所长打听到的，所以今天齐乐然收到了一大包点心，是夏小满给她的谢礼。
    林雅丽上个月嫁给了大五岁的邻居家的青梅竹马，现在已经跟着去了海岛随军。结婚那天齐乐然她们还去凑了个热闹，男方是一个当兵的，年纪轻轻已经是营长了。见到人之前齐家沟的几人绞尽脑汁也不确定有没有看过角色名字有林雅丽的七十年代军婚文。
    等到见到男方，放心了，男方长相普通，没有鬼斧神工的棱角和精雕细琢的五官，剪了一个寸头，脸晒的黝黑，性格很开朗，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非常爱笑，一笑还露出磕掉一半的门牙。他说这是自己的军功章，靠着水性好执行任务的时候立了一个大功，这点小小的牺牲算什么。齐乐然她们这才知道他是怎么这么年轻就当上营长的。
    齐晓萌见到他就和齐乐然咬耳朵说：“完了，这个外貌铁定不是小说男主，咱们没有穿书。”
    齐乐然看着齐晓萌一脸可惜，搞不明白她的脑回路，既然没穿书，她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啊，你怎么还不高兴。
    齐晓萌说：“要是虚构的，我们就可以试试去找作者，或者可能哪天研究所的人找到了作者，把情节一改，我们不就能回去了吗。”
    齐乐然拍拍她的头：“误会你了，我的萌，你想着这么深奥的问题呢，我还以为你是惋惜看不到纸片人成精，欣赏不到小说男主的风采。”
    齐晓萌拉着她的手，给她一个飞吻：“知我者，乐乐也，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这缺少美男看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
    齐乐然又躲过一个大婶热情的问话，带着几个人躲到新娘子的屋子，找了个角落和齐晓萌继续种蘑菇：“要不你也跟展云菲学，天天去相亲，没有就找到新的目标了。”
    “得了，这牺牲也太大了，我是为了饱眼福，可不是为了作死，我爹要是知道我为了这个理由相亲，腿得给我打折。”
    至于张洋洋，虽气她自己立不住，原生家庭如此，还能怎么办呢，为了不让她被卖给太难堪的家庭，齐乐然还是帮着找了媒婆。竟然真的和展云菲好看好的那个妈宝男成了，男方家长果然对她的温柔腼腆顺从很满意。等到双方家长见面，张洋洋他爹不是老太太的对手，别说天价彩礼了，想让弟弟替班，没门。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说通的，张洋洋他爹还是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亲事。杨洋洋对眼前的生活很满意，不知道她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她们是最后几个离开学校的，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往校门口走，转过弯，齐乐然看到孟繁英站在合欢树底下看着她。
    齐乐然在几个女生打趣，齐浩然咬牙切齿中，向他走过去。
    毕业，对一个学生来说是一个大日子，就算现在不那么讲究，齐乐然还是重视了一下，穿了一件白色棉布碎花连衣裙，之前在摄影工作室里找到的，新的，还没拆包装。扎了两个麻花辫，发尾别了一朵淡粉色的桃花绒花。
    齐乐然看着站在树下的少年，穿着白色的半袖衬衫，黑色裤子，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刷的发亮，头发清爽，气质温润如玉。
    齐乐然看着微微弯唇，笑着问：“班长，你是在等我吗？”
    孟繁英看着女孩的笑脸，攥了攥手指，点头，温柔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来：“对，你这是收拾好东西准备离校了吗？”
    齐乐然抱着脸盆往上提了提：“是啊，我们已经算晚的了，你怎么也还没走？”
    “今天过后我也要走了。还没问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仔细观察了一下齐乐然的表情，犹豫着说，“你是去了纺织厂的招工吗，昨天录取的名单贴出来了，没看到你。你别灰心，我可以在城里帮你打听着，总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的。”
    齐乐然被他逗笑了，笑意从眼里流露出来：“谢谢你的好意啦，不过还是不用了。我是陪着室友去的，没打算去纺织厂工作。暂时也没有来城里的打算，回家里务农挺好的。”
    孟繁英有些不理解，现在谁不想着进城吃商品粮，怎么会有人甘心待在乡下，何况是已经读到高中的女学生呢，可以说距离那些也就一步之遥了。
    但是也知道自己劝不动，没有立场说什么，无奈地垂下眼眸，叹了口气，他怀里一直抱着的东西递到齐乐然面前，是两本厚厚的笔记：“这是我的笔记，今后我是用不上了，也许你会有用，送给你。”
    齐乐然接过一看，这两本笔记都是她薄弱的学科一门物理，一门政治。她见过孟繁英的笔记本，明明不是这样的，不自恋的想，这应该是他为了我现腾的。
    刚想拒绝，被强硬地塞到抱着的盆子里：“你爱学习，送你也算物尽其用，在我这里就只能放在关在柜子里面吃灰，拿着。”
    齐乐然坦荡地和她对视一眼，孟繁英率先移开目光，耳朵有些发红。
    齐乐然把盆子放到地上，从帆布挎包里拿出一个数字习题本，是她高三一轮复习的笔记，上面都是她们那个时候的重点和难点，不知道现在适合用吗，算是礼尚往来。
    齐乐然把数学笔记送过去，看着他双手接过：“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这是我的数学笔记，送你啦，就算是上班了，也别忘了学习啊。”
    孟繁英知道他不应该收，可看着齐乐然甜美的笑眼，不自觉地把笔记本抓在了手心，“也谢谢你的笔记。”
    齐乐然拿好东西：“我走啦，班长再见。毕业快乐，祝你前程似锦，扶摇直上。”
    孟繁英父母都是双职工，哥哥去了部队，姐姐是供销社的售货员，他自己毕业进了钢铁厂的财务科，这个条件，只要他以后别违法乱纪，足够丰衣足食了。
    孟繁英看着齐乐然转身，裙摆撑开漂亮的弧度，就像绽开的昙花。伸出手，接住从树上掉下来的合欢花，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带着甜美的幽香，娇嫩的绒毛花瓣蹭的他心里痒痒的。她发尾的桃花，粉得比合欢花还要娇艳。
    齐乐然回来之后，齐晓萌刚要开口，被齐浩然打断：“哎呀，这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走，”抬脚，大步走到前面，不由分说地接过齐乐然手里的盆子，“姐，你看你拿的累了，弟弟帮你端着，我有使不完的力气，别跟我客气啊。”
    齐乐然似笑非笑：“我谢谢你啊。”说完，把两本笔记从盆子里拿出来，放到帆布包里。
    齐浩然看笔记本被拿走脸都绿了，真想把盆子还给他姐，觉得太明显了，只好作罢。齐乐然心里好笑，小样，还想跟你姐姐斗。
    八个人打打闹闹走在这条风雨无阻走了4个月的路上，从今儿起，她们终于不是没有学历的文盲了。

 第130章 夏天

    齐家沟附近的树实在是太多了，给知了提供了大片可以停留的地方，四面都是树林，这蝉鸣可以说全方位立体环绕，暑气散在空气中，热得使人烦躁。
    夏季上工时间更是早，天刚亮地里就有人了。好在田里的设施齐全，不用大老远从河边挑水浇地。
    齐乐然蹲在地上，挨个拍着西瓜试试熟没熟，齐家沟种了一亩西瓜，现在也到了该成熟的季节。
    三爷爷拍着一个个头中不溜的西瓜听响，觉得这个差不多熟了：“来，乐乐摘这个，昨天我们几个人分了一个裂开的西瓜，可甜了，拍上去就是这个动静。”
    齐乐然凑过去试了试，没听出区别，还是决定相信老人言：“那三爷爷，我可摘了啊，要是没熟我可回来找你。”
    三爷爷学着卖瓜老伯的样子，和大家逗趣：“哎呀姑娘，你拿回去放心吃，我这瓜保熟，嘎嘎好吃，不甜不要钱。”
    齐乐然把这个瓜从瓜秧上摘下来，开开心心往家里抱，回去接了一盆凉水，把西瓜放在里面镇着。
    这一亩地大概能产8000多西瓜，她们村里人吃不完，打算拿出去卖，结果直接被几个单位分了。
    这可愁坏了村里人，之前她们卖水果，都是商人到村里收，现在得要他们自己往城里送，还没有得用的交通工具，总不能人一个个担，这得担到什么时候。用小推车拉，这一路上又上山又下山，别再把西瓜磕坏了。
    村里的修路计划交上去被延缓了，严衡宇帮齐家沟设计的路是把一面山体打通，凿一条隧道出来，技术要求更复杂，所以被搁置了。
    直接在林子里修一条小路穿林而过也可以，但是只是方便人走路，牛车、推车什么都，上去还是费劲，汽车更是不要说了。还要考虑到森林中的动物、植被，总之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齐家成去公社跑了好几次，都没有批下来，现在哪不缺道路，都得靠自己，齐家沟村村民人数少，优先考虑更是不占优势，没体现出更大的价值之前，上面也不不会大费周章帮着他们修路。
    既然修路的事情没个着落，他们就只能在交通工具上下功夫，齐子燕倒是知道有一种山地运输车，下面是履带的，就算村里现有的材料可以改装，也拿不出来啊，总不能跟人说我们之前缴获过鬼子的坦克，被我们拆了拉东西了。
    最后还是严衡宇帮着改造了三辆小推车，要两个人拉，还能让牛拉，虽然要是东西拉的多就不好掌控方向，但至少比肩挑手提省时省力。
    头一批已经往城里送过一次，是孙春山做主给政府采购的福利，发下去大受好评，大家反应比本地别的地方的西瓜甜。
    当然了，她们这个可是安农西瓜，本地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西瓜当然没有它甜了。要不是她们这里温度不够，五月就能吃上了。
    今天还是往政府大楼那边送，这么热的天，在林子走有个阴凉，等到了路上就不行了，要不说农民辛苦呢。好在公社也知道他们交通条件差，约好了时间在外面的山脚下开着拖拉机等他们。
    这样全村齐上阵，一人至少抱一个西瓜，再加上三辆小推车，这样一趟至少能拉回去100多个西瓜。
    送完西瓜回来，齐乐然事先用凉水镇着的西瓜也能吃了，一口下去，沙中带汁，甘甜清凉。
    齐家成把一条湿毛巾搭到脖子上，拿起齐乐然切好的西瓜咬了一大口：“爽啊，这才是夏天啊！”
    齐乐然眯着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空调wifi西瓜，这只有个西瓜。”
    陈玉琴扇着扇子，一个人独占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知足，这山里已经很凉快了，要是在外面你更受不了。”
    齐家成把吃完一块把西瓜皮扔到外面喂鸡，回来说：“不行，我明天跟着拉西瓜的车去一趟公社，这路不给我们修，电线总能给我们拉，空调不能用好歹能偷着吹个电风扇呢。”
    齐乐然蹭的站起来，跑回屋子里折腾一会儿翻出来一个手持小风扇：“你不提我都忘了，我有小风扇啊，你看它还能喷水呢。”

 第131章 电

    又是天没亮就到地里摘西瓜，8000多斤西瓜，也就卖三天，剩下的都留下自己吃。
    今年就是试水，不够分也是意料之中，限时限量，不然怎么显得他们的西瓜与众不同呢。以现的交通和经济状况，她们村的西瓜傲世北方绝对没有问题。
    昨天纺织厂后勤主任的爱人分到一个西瓜，后勤主任吃过后立马拍板要定个200个，一联系早就分配完了，人家就种了一亩西瓜，想吃明年请早。还有几个单位知道了信儿，得到的回复都是没有了，明年一定多种一些。
    齐家成跟着公社的拖拉机进城，到附近下车，给司机塞了一盒烟，算是谢过他们这几天起早贪黑帮着他们运西瓜，以后常联系啊，等到月底的时候还得来帮着收麦子。
    进了办公楼，齐家成摘下草帽擦擦汗，他来的时候没注意，从地里干完活就来了，等到走进政府大院才想起来自己穿的好像不合适。老头乐跨栏背心，宽松沙滩裤和人字拖，很是舒适随意，就是和办公场所不太搭。
    来都来了，随意些就随意，咱们老农民不在意这个，实用才是要紧的。
    “进来。”孙春山听见敲门声让人进来。
    齐家成来一看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在：“书记您忙着呢，要不我先在外面等等，等你们忙完了再进来。”
    孙春山一看来人是齐家成，把人叫进来：“诶，齐村长快进来，这事说起来也和你们村有点关系。”
    人进来后，把办公室的两个人介绍给齐家成：“这两位是咱们知青办的同志，这次来是安排知青下乡的事，正好你来了我就不用让人去你们村子通知你们了。给你们村安排了两个新的男知青，月底之前到。”
    怎么又来新人啊，齐家成心里不乐意，嘴上还得高兴地说：“来人好啊，来人。眼看就要麦收了，人来了正好干活。”来一个算一个，都给打发到知青试验田，反正荒地多，自己玩去。
    在办公室里听了一会知青办的安排，心里还算有点安慰，别的村子新去的知青人数更多。不是他们排外，而是要守着秘密，眼看外来人口多数量要占全村常驻人口的十分之一了，人越多越不好控制不是。
    要是没有秘密，他们也希望村里劳动力更多一些，人口更年轻化一些。
    哪像现在，空有太阳能发电设备不敢用，空调封在密室里吃灰，连个电风扇都吹不上。冰箱，冰箱不能用，吃不上冷饮不说，一到夏天食物都不好保存。
    知青办的人一走，齐家成又开始跟孙春山磨叽村里拉电线的事情。
    齐家成满脸堆笑地说：“书记，您看这路通不了，好歹把电给我们通了。”
    孙春山扭过头不看齐家成这张老脸，为难道：“老齐啊，不是咱们公社不给你们修，是实在没钱啊，你们村要是有这个通电的钱，不如先把路修了。着急用电干什么，也就能照个亮，煤油灯和蜡烛不是也能用吗？”
    问题是我们有电用处可就大了，明面上不能用，我们关起门来偷着用啊，他的电视剧才看到协奏曲，都出到15部了，全在硬盘里存着呢。
    实话肯定不能往外面说，齐家成忙不迭说到：“这不是想装个电话吗，这样有事打个电话就好了，哪用这大热天的还得往城里跑。”
    孙春山哑然失笑：“齐村长，谁告诉你电话要用拉电线的？”
    “电话，电话，都有电了，怎么不用通电！”
    “这个真不用，你看我办公室这台电话，不是就没有电源吗。”
    齐家成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上手薅了一下座机后面的电线：“这不是电线吗？”
    “这个是电话线，跟电灯那个线不是一个，你们村要是想用电话我给你批个条，你去邮电局把电话装上。”
    齐家成乐不颠儿地说：“那感情好，您快写一会儿我就去。”
    孙春山从抽屉里拿出批条，在上面签了字，递给齐家成：“我这只是给你批个条钱，钱还得要你自己出啊。”
    齐家成犹豫了一下，这费用不会很高？他们这钱留着主要还是为了通电和修路，电话其实不重要，又没有人跟他们联系，大不了往城里勤跑着一点：“很贵吗？要不还是算了。”
    孙春山伸出四个手指：“至少这个数？”
    齐家成立马把批条推回去：“不了不了，还是不装了，有这钱都够通电了，你还是给我批那个条。”
    孙春山把批条递回给他：“你再看看。”
    原来这个就是供电所的介绍信，说什么邮电局的批条，都是瞎说的。
    “还是那句话，批条给了你们，费用得你们自己出啊。”
    “没问题，谢谢书记，那我就先走了。”
    齐家成带着介绍信去供电所，被告知没有那么快能通电，还得要排队，只能失望而归。看来想过一个凉快一点儿的夏天是不行了，还得靠原始的办法，用手扇呗。
    回去没有拖拉机蹭，但是赶上了大槐树大队的牛车，齐家成厚着脸皮蹭了上去。
    近来两个村子的关系缓和了一些，齐家沟的除草方法见报，公社安排各村都去学习，用了之后确实省了不少麻烦。
    只要拳头够硬，别的村子也不好再找齐家沟的麻烦。倒是齐家沟没什么反应，毕竟什么矛盾摩擦都是他们单方面的，齐家沟得了实惠还懂得闷声发财的道理，自然没有抖起来。
    等到了水果成熟的季节，齐家沟又小范围的出了一回名，齐家沟产的桃子、李子、杏子、梨，都比他们村子结的甜。尤其是大樱桃，个个饱满比鹌鹑蛋还大，吃起来酸甜可口，让人停不下来。
    樱桃是齐家沟村民在自家院子里种的，都自己吃了，没拿出去卖，还是他过来给齐家沟捎信才得了一袋。
    倒是二叔家果园里的油桃往供销社送了一批，还是供不应求。齐家沟的水果先于粮食在这里有了知名度。

 第132章 安排

    有村子想和齐家沟做一笔树苗买卖，带回去也像齐家沟一样栽倒村里的空地上，过几年就能吃上香甜的水果了。
    可惜这个不像种子有那么多，齐家沟也是从别的地方买的树苗，没这个实力做这个生意。倒是种的葡萄等成熟了可以给他们送一些给他们。
    她们村的葡萄品种是玫瑰香，也是甜甜的口味，肯定在这个时代也能受欢迎。赵明伟手里还有一些阳光玫瑰的种子，没让他种，毕竟原产地是日本，也不是什么非吃不可的东西，还是不要跟日本有牵扯的好。
    路上，拉车的刘老汉问齐家成：“齐村长你们村今天杀猪了吗？”
    “没有，现在天气热，要是杀了卖不出去得烂手里，养猪的得哭死。”
    刘老汉不信：“猪肉还愁卖？这要是去晚了屠宰场连根猪毛都看不到，这不，我今天就白跑一趟。”
    “那是城里，我们村哪有那么多人吃得下一头猪。”
    “谦虚了不是，谁不知道现在就你们的生活过得去，别看你们人少，我看年底的先进跑不了。”
    齐家成不在乎他语气里的酸味，他们齐家沟做了那么多事，要是还够不上先进一定是有人花钱了。
    “老刘你要买猪肉干什么？”
    刘老汉笑得合不拢嘴：“我儿媳妇要生了，我婆娘要我弄点猪蹄回去，说是要给她补补身。”
    “喜事啊，恭喜恭喜，祝你得偿所愿早日抱上大孙子。”
    “借你吉言了。要是杀猪了，你们村可得给我留着啊。”
    “没问题，要是杀猪我找人去知会你一声。”
    养殖场的那些动物，光是齐家沟那些人可吃不下，向附近村子卖一点也是无伤大雅，毕竟养殖场挂的村里的牌子，明面上是大队共有的。
    坐着牛车，一路说说笑笑，刘老汉直接给人送到山脚下。
    回到村里，齐家成最先到知青院，告诉他们要来新人的消息。
    知青院还是女人多，大夏天齐家成不方便进屋，就等在院子里：“有人吗，高达聪院管在不在？”
    高达聪正在给家里写信，听到招呼声走出来：“大队长，你找我？”
    “是啊，今天我去了一趟公社， 知青办的人在那里，说是又有一批知青要乡下，咱们村这回分了俩个男孩，应该是想着秋收给咱们送的劳动力，来了之后还得靠你们这些老知青带着呀。”
    明明来了还不到半年，知青院这些人已经能算是老知青了，在祁宝山祖孙俩的带领下，农活干的有模有样，齐多宝给她们算了，保持这个劲头，秋收分的粮食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高达聪也很高兴，又来了两个壮劳力，她们知青的实力又增强了，满口答应：“大队长你放心，我们一定知无不言，就像当时村民教我们那样教新知青。”
    “嗯，你办事我放心。再有一个就是新知青怎么安排我也听听你们意见，是分开还是住一块？”
    高达聪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这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主的：“这个我也不好替她们做主，要不还是队里看着安排。”
    “人齐吗，要不你先进去问问，毕竟是跟你们相处的多，还是得看看你们的意见。”
    “人齐，大队长你也进来，外面晒。”
    屋内，高达聪被叫出去里面的人也听了一耳朵，就站在院子里说的也没避着人，大队长的来意都听清楚了，不用再重复一遍，直接商量就行。
    孙正义比刚来的时候稳重多了，但是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还是忍不住先挑头，现在她们一屋住了两人都住满了，再来两个男同志肯定是要跟他们住，有点紧张但是也不是住不下。他想起刚来的时候他还想着能不能自己单独一个屋，这回双人间都保不住变四人间了吗。
    虽然知道他们知青院的住宿条件算是优等，还是忍不住说：“我们屋里已经住了两个人，再来人就是四个人，村长你看是不是再给他们安排一间房。”随即想到要是再给知青们安排一个三间卧室的房子，他们岂不是能一人一屋。不行，要是真有这好事，怎么的也得可着她们老知青们来啊，新来的凭什么。
    又问了一句：“是跟我们一样的安排吗，还是三间大屋吗？”
    齐家成心里呵呵，年纪不大想得倒美，他们是乡下当知青还是养大爷来的，开口就要三间房，宰大户也不是这么宰的。
    顾铭还是那么沉默寡言，什么意见也没有，就说了一句听安排。
    本来见来的两个都是男知青她们女生这边不好多嘴。没成想孙正义是真敢说，果然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行，还是得我出马。
    吕凝霜见齐家成根本没有要接孙正义话的意思就知道这事没谱，就算村里有空房子，就算他们知青有安置费，也不能一出手就是三间大瓦房。
    果断提出建议：“大队长，村里是怎么打算啊，是把人安排进来还是另找一间屋子啊。”一间说的特别突出，还微微停顿了一下。
    齐家沟点头：“嗯，是这么打算的，再来两个男生男女人数就一样了，瓜田李下的不安全，还是把人分出去的好。”
    白媛媛点点头，还是大队长考虑的周到。
    袁静香想到了什么，问：“是前面那条街的那个小院子吗，很合适啊，离我们也不远，一块上工方便。”
    那原来也是个三间大房，后开把儿子单独分出去隔出一个院子，还扩了围墙，修的像模像样的，虽然小，可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杂物间厨房洗漱间一个不缺。
    齐家成想的不是这间，是齐衡宇住的后面那间二层楼，虽然是二层楼，但是里面空荡荡的，原来是快递点。显然是袁静香说的那间更合适，二楼不好修炕，所以快递点摆的是一张床，冬天住着就难受了。
    没吱声，就默认选那个小院。不过那个小院子旁边是刘安在住，一会去问问他的意见。

 第133章 收音机

    刘安对马上要来两个新邻居没有异议，新知青的安排就这么定下来。
    又过了几天，齐多宝提议把麦子收了，他去公社开秋收动员会的时候，听一个老大爷说最近好像要下雨，不然天怎么这么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几天的天气确实异常闷热，他来镇上开实在懒得走，特意找了大槐树的牛车，让他们捎他一段。
    齐多宝回家翻开手机，想查一下天气预报，可惜没有信号，弹出来“网络未连接，请检查网络设置”。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机，试图钻一下科技的漏洞。
    院子里传来他闺女齐多多暴躁的怒吼：“冯逗逗，给老娘滚进来？三天没打你，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啊，麻溜给我过来。”
    他老伴儿邱素霞听见她闺女这么说外孙子不乐意了，打算出去看看：“多多啊，逗逗又咋了？”
    冯逗逗看见姥姥过来，认为给自己撑腰的人来了，往邱素霞后面一躲，可怜巴巴地说：“姥姥，姥姥，妈妈好凶啊，她还要爸爸打我。”
    邱素霞摸摸冯逗逗的脑袋，不赞同地看着齐多多，孩子不听话讲道理就是了，怎么能还动手打孩子呢？
    齐多多气急败坏，要把邱素霞后面的冯逗逗薅过来，邱素霞伸着两个胳膊挡，冯逗逗搂着姥姥左右躲闪，三个人好像老鹰捉小鸡。冯天翼站在旁边，上手不是，不上手也不是，尴尬的两边晃悠。
    “多多啊，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齐多多生气地说：“妈，你别管了，你是不知道这个臭小子做什么，真是不打不行了。”
    “他干什么了？”
    “这小子拿我的化妆品和泥巴玩，400多的妆前，200多的化妆水，他都给我嚯嚯了。”
    邱素霞不拦着了，这糟心玩意确实该教训一下。
    冯豆豆眼看最后的靠山要弃他而去，还挣扎了一下，抱着姥姥腰不撒手：“妈妈，是你说不能撒尿和泥巴的，要用水，我听话了啊。”
    齐多多抱着胳膊，生气地瞪着他：“我让你用水，没让你用我护肤品。”
    冯逗逗还要狡辩：“妈妈，你的那些瓶瓶罐罐不用都过期了，你不是说过期的东西不能用吗，我帮你处理掉。那里面还有金闪闪的好看，我想给你捏一个金元宝。”
    “我看你像个金元宝，我放在那好看，我看着开心，谁教你随便乱动别人东西的。”一把把冯逗逗拽过来，要打他屁股。
    冯逗逗看情况不对，还想跟冯天翼求助：“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冯天翼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没看他丈母娘都溜回屋了吗，他可不敢惹气头上的老婆。
    冯逗逗闭眼，认命的叹了口气：“妈，你打就打，不许脱我裤子，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
    “哎呦，哎呦～”
    “你嚎什么，我还没打呢。”
    冯天翼刚想说什么，被齐多多瞪了一眼，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老婆，要不你进屋打，外面太阳大，晒得慌。冯豆豆你真过分，总惹你妈妈生气，就该给你一个教训。”
    冯豆豆看了他爹一眼，你怎么这么没义气。
    冯天翼毫不心虚的笑笑，虽然没有义气，但是我有老婆。你妈哪次真的打疼过你，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邱素霞回来把门一关，听不见，听不见，她什么都听不见。
    齐多宝在窗户边看了看了一眼在旁边干看着的冯天翼，把冯天翼叫过来：“来，天翼你过来一下。”
    冯天翼听话地走过来，以为他老老丈人要训他没帮着护外孙子，谁知道从窗户里递过来一部手机。
    “？？？”冯天翼疑惑，“爸，这是啥意思。”
    齐多宝盯着手机：“你解锁，密码是。”
    冯天翼照着做：“然后呢？”
    “然后点开天气预报。”
    冯天翼跟着指令打开，结果还是一样的看不到，齐多宝遗憾的拿过手机：“行了，没事了，你走。”看来这个“天翼”也不顶用啊。
    冯天翼一头雾水，给齐多宝出主意：“爸，你要看天气啊，要不你看看手机里的收音机能不能收到广播。”他也是刚想起这个功能的。
    齐多宝一喜，期待的点开手机，之后眉头一皱：“我的手机没有这个功能啊。”
    邱素霞听完：“等我看看，我记得我手机上好像有个f收音机。”从带锁的抽屉里找出手机，开不开机，又翻出充电宝，这才打开。
    开机后，邱素霞把手机递给冯天翼：“你来，我不会用。”
    冯天翼接过手机摆弄两下：“不知道能不能用，我先调频试试，有频道吗？”
    “你随便扒拉。”
    冯天翼试了十来分钟还是没出声，看了看手机音量，没有静音，声音开的还不小。
    齐多宝失望地放弃了：“还是不行，收不到啊。”
    冯天翼不死心又试了两下，还是没有，把手机还给邱素霞：“可能是21世纪手机收不到20世纪的信号。”
    “谁知道呢，该干啥干啥，听不到就这样了，天翼你去看看多多，教训孩子教训得也差不多了。”
    冯天翼回屋一看，冯逗逗坐在小板凳上面壁，身前还放了一张折叠桌，上面放了一张白纸，冯逗逗在那儿耳挠腮的在那儿写东西。
    “他这写什么呢？”
    “300字检讨。”
    冯天翼谄媚地去给齐多多捏肩捶腿：“对对对，罚的好，就该让他写检讨。”
    朝着冯逗逗说了一句：“好好写啊，写不好重写。”
    冯逗逗回头怒视他，伸出一根手指划了两下腮帮子，羞羞脸，真给他们男子汉丢人。
    “嘿，你小子。信不信我让你妈罚你再写一篇。”
    把齐多多的水果茶递到她手边：“老婆，我看他就是没受到教训，回头咱们把他的检讨贴到告示栏里，二年级了，检讨的检还不会写，用的拼音。”
    冯豆豆气得把字典翻的哗哗响，心寒，真的心寒。

 第134章 麦收

    齐多多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天气热就是容易使人暴躁：“爸找你干什么？”
    “爸他在鼓捣天气预报，没有网络看不了，我就想到了收音机，但试了半天，还是用不了。”
    “收音机？”齐多多看了一眼冯逗逗让他专心写检讨别卖单，跟冯天翼说：“汽车上不是带收音机吗，你们试了吗？”
    “诶，这么长时间不用我都把我还有辆车给忘了，等会吃饭的时候想着跟爸说一声。”
    虽然没有看到天气预报，齐多宝还是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和村里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就把麦子收了，反正已经可以收割了，也就这两三天的事情，要是下大雨，损失就大了。
    麦收的安排一周前就做好了，收割的、碾压的、扬麦的、装袋的，各有各的分工，有条不紊的把任务交代下去，明天上午九点就位，开始收麦子。
    第二天依旧是个大晴天，这几天天气格外闷热，热浪一股接着一股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待着不动都出汗，要不是有事要做，真不想踏出房门一步。
    齐乐然可谓是全副武装，防晒衫、长裤、草帽、防晒面罩一样不落，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真想把挂脖子上的小风扇带出去，风力不大，聊胜于无。
    和上次收水稻不一样，齐乐然和陈玉琴都被分了割麦子的工作，家里就两把镰刀，昨天晚上特意用磨刀石磨了抹，齐乐然用的很小心，生怕割到手。
    旁边站的是齐晓萌，捂得比齐乐然还严实，没一会就热的受不了，把脸基尼摘下来了。两个人弯着腰在地里割着麦子，动作不太熟练，一会就被其他人落在了后面。半个小时后受不了直起身停下来歇歇喝点水，齐乐然带的是自己泡的蜂蜜绿茶，齐晓萌喝的是之前的存货柠檬茶，两人互相嘲笑着彼此差生文具多，工作没干多少，防晒那么到位，饮料也下肚一大杯。
    温度渐渐升高，人越来越疲惫，村里给大家煮了绿豆汤，由宝山奶奶、孙淑娟等几个六十多岁的人推着小车送到田里。
    村里人也是小十年没手动割过麦子了，都是用的收割机，孙淑娟自觉宝刀不老，想露一手给她们看看实力，想她年轻的时候还评过三八红旗手，现在怎么还有当年五分功力，好说歹说被一家人劝住了。
    结果人家闲不住，联合了几个村里岁数大的，缠着齐志强非得给她们安排一个工作，不想只待在麦场晒麦子，齐志强没办法，给她们多加了一个做饭的工作，村里这几天也赶个潮流，吃大锅饭。
    三爷爷的工作是看农具，等别人都下到地里，他把库房一锁就没事干了，溜达溜达跑到地里，八十多岁了，眼睛还是那么尖，在知青试验田那边看到几个青黄不接，还有点泛青的麦穗，把五个在后面拾麦穗的小萝卜头的叫过来，蹭着做饭组在麦场搭的简易灶台给几个人燎麦子。
    张明晨还自觉是个初中生，是个大孩子了，结果还是跟四个小学生一个待遇让他看着这四个小学生顺便拾麦穗，所以闷闷不乐，祁宝山明明不比他大几岁，都下地割麦子了。
    之后他就被三爷爷一手燎麦子哄好了，燎好的麦子看起来黑乎乎的，把壳搓下来，塞进嘴里一嚼，满口生香，一下被这个味道征服了。
    三爷爷得意一笑，嘿嘿，没见识过，都是他们小时候玩剩下的，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卷，就像齐晓萌那么大也没赶上过几次麦收，就算时间是放暑假，人也到处补课。齐小龙那几个小学生更是周末也不得闲，什么文艺、运动等特长班安排上，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还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现在穿越了人倒是闲下来了，每天在村子里疯跑，天天能听见她们的欢声笑语。
    现在村里人少，每个个分到的工作就多一些，女的当男的使，男的当畜牲用，这是憋了口气想要一鸣惊人呢。几个孩子也很懂事，跟在后面捡麦穗，蹦蹦跳跳的比大人精力都好呢。
    上午十一点多，把割下来的麦子装上推车往麦场送，抓紧时间吃饭，今天中午村里做的是小鸡炖蘑菇，跟打仗似的吃完饭，要趁着午间太阳最热的时候压麦子，这个时候麦子好脱粒，三只牛被王海涛从养殖场赶过来，套上石磙，赶着压麦子，不是没有更多牛，是石磙不够用。
    碾了一圈，还要进行一次翻场，把麦子翻过来再碾一遍。之后用工具把秸秆清出去堆到一边，两人一组扬麦子，把麦粒堆里的土块、碎壳和细小的秸秆都清出去。等到四点太阳没那么足了，继续到田里割麦子，一直干到快六点。
    各有各的分工，齐乐然她们几个是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遍秋收的辛苦。
    晚上回家身上痒痒的，都是被麦芒弄得，还好提前准备好了水，回来直接就能洗澡。洗完澡真是一点也不想动，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差不多的工作。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比昨天还要闷还要热。
    在临时食堂，齐家成等三个老伙计把田伟叫了过来，嘀嘀咕咕说了什么，田伟的表情红了紫了，五官不知道该摆在什么位置。
    呲着牙说：“不是，主任，真的要这么干啊。”
    齐家成点点头：“就这么干。”
    “不会被人知道。”
    齐多宝光棍地说：“就咱们四个知道，主意是我出的，我们三个是什么交情肯定不往外说。”
    田伟看三个人都看着自己，连忙表白：“我也不说，打死我都不说，可事成了大家不都知道了吗。”
    “知道就知道，你要相信大家也不会说的。要想成功，必要的时候总要有人做出一点牺牲，代价可以忽略不计，换来的成果可不小。”
    田伟被三人殷勤地看着，犹豫地张口：“那，干了？”
    “干了，你去准备。”

 第135章 请勿模仿

    田伟回到诊所，他老婆王晨没在这里，也上工了，不过只是待在麦场里，为了以防万一在田间待命，顺便干点杂活打个下手洗个菜。
    用钥匙打开药柜，里面的药品包装都被拆开装在没有标签的棕色玻璃瓶里，只有瓶塞上写着序号，还有一个个写着数字的小纸包。田伟从柜子里拿出一张药单，上面用医生体写了与序号相对的药名，除了他和王晨，应该没有人能认出来。
    找出一个写着-23的小纸包，里面装的是安眠类的药品。齐多宝说想要用那种一吸就倒的，就像以前拍花子用的一捂人就迷瞪的那种。
    田伟：你们把我当什么，我是个正经医生啊。
    没有，这种东西他可没有，倒是有一盒注射麻醉剂，当时是研究所帮着采购的，为了预防遇到猛兽之类的，效果肯定更好，但是上去扎一针也太明显了，他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啊，还是选这个安眠类药物。
    确定了一下编号，把药捏在手里，锁好柜子出门了。
    临时食堂，菜正在锅里炖着，今天吃土豆炖肉，掌勺的是孙淑娟和吴静。没人来找王晨看病，她就在一边帮着生火。
    主任说今天宝山奶奶被叫回小杨树屯了，她二儿媳妇今天生产把她找了回去坐镇，就算家里关系再一般，添丁也是大事，于情于理老太太也要回去看一眼。她不在食堂干活，食堂全是自己人，所以说今天是下药的好时机，天时人和都占了。
    田伟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犹豫着是自己偷着下还是明着告诉做饭的几人。
    孙淑娟看见田伟很纳闷，像他这样正值壮年的可是田里的主力，怎么跑食堂来了，都转悠好几圈了，动作比套着石碾压麦的牛都慢：“小田，你怎么跑着偷懒来了？”
    田伟走三步退一步的走过来，王晨看他磨磨唧唧地看不下去了，催了他几声。
    眼见快到饭点，再犹豫就不合适了，田伟叹了一口气，把手里攥着的药片递给吴静，小声说明来意：“会计说这几天看着天气不对，要加紧抢收，想把地下室的收割机开出来，这事还得瞒着知青和宋校长她们几个，让我找药把她们药倒，别耽误他们收割。”
    啊这，会计这路子越来越野了，下药都干出来了，这不太道德。
    齐多宝要是知道她们心里诽谤自己，肯定反驳他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不是他手里没东西，他都想自己动手用手绢捂脸。
    吴静淡定地接过药，面不改色地把包着药的纸包打开：“直接放就行了吗，碾成药粉是不是融的更好一些。”
    王晨看了一眼纸包上的数字：“是，可能有点味道，菜做的重口一点。”
    “什么药效？”
    “最多睡上半天，没有副作用，之后多喝水就行了。”
    “会马上起效吗？”
    “没有那么快，一小时左右。”
    “那我做一道苦瓜汤，到时候给她们的单独分出去。”
    田伟一看她们已经干脆地在讨论怎么用药了，你们这样显我很不大丈夫。
    王晨看田伟跟着柱子一样杵在这里不客气地吩咐他：“老公，去地里摘点苦瓜回来，别磨磨唧唧了，该到饭点了。”
    苦瓜摘回来，几个人麻利的处理好下锅，水已经架锅煮一会儿了，把苦瓜切成片放入锅里，看火候差不多了加入鸡蛋花和枸杞，清热解暑的苦瓜汤就做好了。
    苦瓜汤做好之后，孙淑娟拿来一个中不溜的锅把苦瓜汤单独盛出来一份，王晨已经把药片碾成了药粉，边搅和边下入锅里，等下她就留在这里打汤。
    时间差不多，陆续有人拿着饭盒来这里吃饭，看到是热汤还很惊讶，不是说是冰镇绿豆汤吗，怎么变成苦瓜汤了。
    吴静面不改色地解释：“换换样，绿豆汤你自己在家就能煮，这苦瓜汤可是我的私人配方，清凉解暑，天这么热，你们一定要尝尝。”
    知青的地离得远一些，来的比较慢，打饭的时候自然就排在了后面。
    袁静香捏捏肩膀，问高个子的顾铭：“今天吃的什么菜？”
    “土豆炖肉，还有一道苦瓜汤。”
    孙正义皱眉：“怎么是苦瓜，我最不喜欢苦瓜的味道了，还有大热天的，怎么还放热汤，我可吃不下。”
    吕凝霜闻了闻空气中饭菜的香味：“别说热汤了，我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再说了，苦瓜多好啊，清热消暑，还能促进食欲。”
    王晨看知青们拍过来，热情的招呼他们：“来了啊，就差你们没打饭了，剩这么多汤，我给你们多打一点，这可是吴静姐的独家配方，刚出锅的时候我都没怕烫，直接就喝了一大碗。”王晨因为职业的关系，相较其他村里人和知青们比较熟悉，毕竟谁能保证自己总也不生病呢，所以大夫的门一定要认清。
    “好咧，谢谢晨姐，能给我多打一点苦瓜吗？”
    “小意思。”
    知青们和祁宝山是一个小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起行动，今天宝山奶奶没在知青们就叫上祁宝山一块吃饭。
    齐浩然跟着祁宝山混进了知青们的队伍，他是领了任务来的，要看着他们喝下加了料的苦瓜汤。
    吴静说是私房手艺还真不是吹的，汤中带着苦瓜的微妙的苦味，还有枸杞的清甜，香而不腻，原汁原味。
    孙正义看身边的人都喝得那么香，犹豫着要不要尝尝，他是真的不喜欢苦瓜的味道。
    齐浩然看孙正义还没喝，不见外地问：“正义哥怎么还不喝，是不喜欢吗，要不然你给我，我帮你喝了。”说完，一脸馋样的看着孙正义碗里的汤。
    孙正义爱算计得失的毛病一下就犯了，每个人都有份，他不喝不就是亏了吗，把汤送给别人，那别人岂不是就占了两份，没等齐浩然再说话，捏着鼻子喝了一口。
    没成想做的真是不错，连他这个不爱吃苦瓜的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痛快地把剩下的汤都喝了。

 第136章 支走

    祁宝山端着碗，大方地看向齐浩然：“我这碗还没喝，要不我分你一半？”
    齐浩然适时地打了一个饱嗝：“我也还想继续喝，可是肚子不允许啊，还是你都喝了。”
    看几人都喝完，齐浩然趁人不注意朝大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大曹收到信号，找齐家成开了地下室的门，加满油，挨个检测了一下设备，等着人一睡着就把收割机开出去。
    午间的太阳晒的人昏昏欲睡，干了一上午活儿的人都懒得回家，在树底下找了块阴凉就地躺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田伟走上前确认了一下她们的情况，都睡了过去。
    齐浩然问：“要不要把她们挪走，万一醒了怎么办？”
    田伟对这个药的效果很有信心，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在他耳边蹦迪都醒不了，你要不放心就在旁边看着。”
    收割机一出，就不用那么费力干活了，就像收水稻的时候一样，收割机不光能把麦子收割下来，麦粒也直接分离，最后把麦子晒几天装袋就行。
    齐家成把齐浩然留在这里，还安排了几个在附近休息的人，让他们一会儿等人醒了演一下，不然睡得都是外村人，她们起疑怎么办。
    又告诉田伟：“田伟你也留下来看着，要是情况不对就给他们补上一针，总之不要让他们看到收割机。”
    说来，这个时候已经有收割机了，可惜他们公社没这个实力拥有，样子也跟他们村里那种最新型号的不一样，他们村里的那台收割机还装备了彩色电子操作屏，收割程序也是电脑控制，提前设置好模式，操控室里面的人开好车就行了，不用多精细的操作。
    争分夺秒的把收割机开出来，田伟给的时间是三个小时，为了保险就打算让收割机工作两个小时，也不能割得太多，村里人都加起来长了八只手也完不成那个工作量。
    收割机一出，工作时间一下就缩短了一半，明天再找借口把知青们都派出去，简直就胜利在望，一周的抢收，三天就能完成了。
    高达聪感觉耳边轰轰地响，人一半清醒一半模糊，就是醒不过来，潜意识提醒自己要赶紧起来干活，正抢收呢，现在可不是睡大觉的时候，不知道在睡意和现实之前挣扎了多久，终于醒了过来，结果发现她的附近睡了一圈人，睡得正香，而田里一帮人正顶着大太阳把镰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一中午的工作量就赶上了一天半的。
    赶紧把睡着的人都叫起来：“别睡了，快醒醒，起来干活了。”
    除了几个知青，其他人都看了半天热闹，齐浩然看有人要醒了才提醒大家赶快躺好。
    “啊，什么活？”
    “完了，几点了，怎么没人来提醒咱们上工。”
    田伟今天上午找药，下午盯人，记分员的工作今天就交给他了，见人都醒了，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明知故问地说：“醒了？”语气听起来像是在阴阳怪气。
    高达聪作为知青院领头的，齐宝山作为小队队长，两个人连忙跟田伟道歉：“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一起来都这个点了，耽误太多工了。”
    祁宝山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晚下工一会，把耽误的工补上行吗？”
    田伟板着脸：“下不为例，就像你们说的自己找时间把耽误的工补上，”顿了顿又道，“是村长看你们太累了就没让我叫你们，谁知道你们一下睡了这么久。”再多说怕露馅，夹着记分本，在几人羞愧地目光中跑路了，唉，真不好意思欺负老实人啊。
    齐浩然从地上坐起来：“怎么回事，咱们怎么都睡着了，还睡得那么香。”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一放松睡过去了。”
    袁静香看顾铭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里，跟着望过去，惊讶地说：“哎呀，这干得也太快了，我们是睡了一中午还是睡了一天呀？”
    吕凝霜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着急的说：“别说了，快起来干活了，本来咱们干得就慢，现在更是被拉下一大截了。”拿上镰刀，急吼吼往她们负责的那片地走去。
    齐浩然看人都走了，和留下的几人对视一眼，这是糊弄过去了。
    下工后，几个人留下加班，收拾麦场的秸秆，直到太阳落山，没有光亮不方便工作。
    回到知青点，几人对中午睡得昏天黑地的事还是耿耿于怀，觉得不太对劲，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白媛媛挠挠头，轻轻拍拍头发，想抖掉脑袋上粘上的秸秆：“咱们怎么都睡着了？”
    吕凝霜跟她姿势相同，不过她的头发短，甩两下就掉了：“不知道，可能真的是太累了。”
    高达聪用手按摩这腰部，她个子高，弯腰收割的时候更累一些：“你们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我总觉得耳边轰轰的。”
    “没有，我没注意。”
    “算了，不想了，你们喝不喝水，我烧一点，今天晚上的菜好像有点咸。”
    “我也这么觉得。”
    秋收第三天，天气一天闷过一天，齐家成找借口把知青都派去了镇上。
    一大早，李畅带着祁宝山来到知青院：“达聪啊，你们几个过来，我找你们有点事。”
    知青们疑惑，现在还有什么比秋收更大的事。
    李畅很着急的样子：“达聪，你们知道公社的办公室在哪里吗？”
    “知道啊，怎么了？”
    “这样，你们去两个人，去公社找人，把公社的计量员叫过来，眼看咱们队里的粮食要收完了，结果大队长前几天忙昏了头，忘告诉他们了。”
    “我们去行吗，他们也不认识我们啊。还有不还有少一半没收呢，今天能收完吗？”
    “没事，给你们开介绍信，找你们去是因为你们干得慢，村里人都走不开。宝山你带着知青院其他的人去一趟粮食站，他们之前在村里定了两头猪，你们赶着给送过去。”
    祁宝山惊讶：“啊，我带人？”
    李畅理所当然，没觉得她的安排有什么不对：“村里人走不开啊。”

 第137章 暴雨

    糊弄走知青，还有宋校长母女俩。昨天晚上母女俩就接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通知，村小要开学了，上学的两个高三学生，齐明珠和甄小雪。
    麦子没收完开学就算了，你们还记得咱们这儿只是一个小学吗？
    齐家成憨憨一笑：“嘿嘿，那啥，杜所长不是说你是大学生吗，教两个高中生还不手到擒来，国芳不是开学也高三了吗，一块去上课，假期就是用来补课的，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宋和玫接过齐家成递过来的高中课本，虽然她已经毕业很多年了，但是这些知识也还记得，也经常在家里给女儿辅导功课，虽然现在不高考，还有好多学校搞运动不上课，但是她还是觉得学习不能放下，学校教的马虎她就私下给女儿补。后来丈夫和儿子相继去了，她一个人在家无聊，就翻翻书，别看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学音乐老师，要她去教高中生她也是不怵的。
    在两个学生期待的眼神中，宋和玫点了点头：“行，上课就上课，不过怎么开课开的这么急，不等麦收之后吗？”
    齐明珠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说：“急啊，我们两个本来就比别人少上了一个学期多的课，听课听的很吃力，再不抓紧时间弥补，就要被落下更多了。”
    甄小雪也哭丧个脸，语气中带着委屈：“数学好难啊，怎么学都学不会，我不会毕不了业，毕不了业我就成为不了家里的支柱，我妈妈只有我了。”
    被两人这么一念，宋和玫就生出一种责任感：“你们两个放心，老师一定好好教，明天一早你们就过来，我给你们好好捋捋知识点。”
    “谢谢，宋老师。”
    齐家成大手一挥：“宋校长你就专注教书，麦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要是实在想来帮忙晚上下课去麦场装袋就行了，我看国芳这两天都累瘦了，正好在学校歇一歇，咱们村这么多壮劳力，不缺她一个小姑娘。”
    曹国芳脸红，听到要上课她还是挺开心的。虽然她爸是农村的，但是她小学就跟着爸爸去部队了，在部队也没干过什么农活，这两天麦收可是折磨她折磨得够呛，感觉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上课好啊，上课。她家不缺她那点工分，就是村里人忙得披星戴月，她和宋和玫平日受村里照顾，不好不出力。
    “你们到点还是去食堂吃饭啊。”
    宋和玫不好意思地拒绝：“不了，我们俩也不干活，这不是白吃饭吗，还是不去了。”
    “不差你们这几口饭啊，就这么定了。”
    事情搞定，齐家成带着两个人功成身退。得赶紧去告诉齐多宝一声，不然他又打算着催眠大计，做一次得了，不能总这么做。
    总之，外派的外派，被绊住的被绊住。大曹带人争分夺秒地把收割机开出来把剩下的麦子都割了。
    最后一亩麦子割完，就开始变天，云从南边压上来，越积越厚，空气中多了水汽，这应该是一场大雨。
    “快收，快收，赶紧把麦子都搬进仓库，要是被浇该发霉了。”齐多宝松了口气，折腾这么多事，就为了加快收割速度，还好没判断错。
    等把麦子都搬到仓库里，遮盖好。雨点落了下来。风急雨急，豆大的雨点直接往身上刮，地一下子就被淋湿了。
    齐多宝看着收上来的成果，扬眉吐气，插着腰在那边狂笑：“哈哈哈哈，老子还真是神机妙算，麦收工作大成功，一点儿都没留在地里。”
    雨一直下到五点多才停，温度降了下来，也不那么闷了。知青们还没回来，应该是下雨天山路不好走，要摸黑回来，还好今天早上走的时候齐浩然给祁宝山塞了一个手电筒，应该没有问题。
    齐家成带着人去排查安全隐患，四面都是山，别有泥石流什么的。好在他们平时比较注意，山坡这面的树一棵都不让砍，要木材就翻到山坡那面，大老远搬回来。
    晚上祁宝山带着几个知青回来，他可是一个人就敢往深山采药的，带着人更是轻松。
    回来的时候几人都是脱鞋网裤回来的，路上都是泥，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
    几人先到村委会把收条交给齐多宝，齐家成给他们留了饭，让他们端回去热热，今天还有一道苦瓜汤。
    高达聪跟齐家成说了计量员的事，本来他们都走出镇上结果下雨了，又返回城里，明天如果不下雨就来。孙书记问了问抢收的事情，用不用让别人帮忙，这是下雨前的事情了，现在下了雨，书记明天应该急着过来看看了。
    孙正义担忧地问“大队长，地里的麦子都收完了吗，下雨没事儿？”
    难得狗嘴里吐出象牙，孙正义竟然还关心田地里的事。白薇薇年纪小，藏不住表情，一脸稀奇地看着他。
    孙正义无奈，你看什么看，他平时有那么冷漠吗，再说了，收成可是大事，这可关系到他们的工分和口粮。
    齐家成骄傲地说：“当然了，都收完了，一点都没浇着，这把我们累的呀，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能干，这回收完之后可得好好歇歇。”
    听到这话的几人，脸上都是惊讶的表情，这也太快了，他们走的时候还有一半没有收，还下了雨，一天就收完了？
    齐家成也不管几人信不信，反正是收完了，至于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你们慢慢猜呗，总会想出合理的解释的。
    事情都交代完了，祁宝山还是没走，羞涩地跟齐家成请假：“大队长，那个俺明天想请假去看看奶奶，你看行不行。”
    齐家成大方准假：“刚才不是说要放假了吗，抢收之后大家都很疲惫，是该放松放松。路上注意安全，路不好走不用着急回来，别带你奶奶回来了，粮食啥的给她背着一点儿，天好了再回来。”
    就算明天计量员来了也用不到这么人，明天孙春山过来，等雨天过去了再让他安排拖拉机来拉粮食。

 第138章 新知青

    第二天孙春山带着计量员和两个知青上门了，也真是会赶时候，麦子收完了，人也到了。
    人被李畅和高达聪带走安置，剩下人去仓库看粮食。
    公社对齐家沟能收多少粮食都没抱希望，村里就百十来号人，三天赶完秋收，这能收上来多粮食？
    进了粮库一看惊了，怎么这么多。
    孙春山抓了一把麦子放在手里搓搓，还放到嘴里尝了尝，品质也是没话说，惊奇地问：“你们小麦亩产多少？”
    齐家成淡定地回答：“500-600斤。”
    现在小麦亩产基本在300-400左右，还得是肥力充足的良田，不然根本达不到这个标准。孙春山惊喜地说：“怎么没说你们村的小麦也是高产的啊。”
    齐家成大写的冤枉：“不是啊，就是普通的种子。”这是实话，他们那个时候高产的小麦有的能达到千斤每亩，他们这个就是比较的一般品种，只是比较适合他们村子的土壤，丰产性和抗逆性都不是最佳的。
    “那怎么产量这么高？”
    齐家沟凡尔赛地说：“高吗，不应该都是这样的？”
    孙春山和计量员齐齐点头，高，实在是高。
    计量员小刘这几天也去了不少大队，没有比齐家沟小麦亩产高的。
    抬出秤称了一下，有570斤，剩下的看起来也都差不多是这个数。
    孙春山是真的高兴，齐家沟既然可以种出来一次，就能种出来很多次；一个村子可以种出来，很多个村子也能种出来，他的要求不高，亩产能稳定达到400斤他就知足了。
    热切的看着齐家成：“老齐啊，这年底的先进你们村是没跑了，好好准备一下工作总结，开会的时候好好跟大家分享一下经验。”
    “没问题，等到年底我们村出的农业技术书应该也要定稿了，到时候带过去跟大家一起学习。”
    “好事啊，我可等着了，要是真的有用，我给你写介绍信表功。”齐家沟种地，确实种出来不少名堂，要是李记者在这里，又一篇报道跑不了。
    送走孙春山和计量员，齐家成正要回家，李畅站在村委会门口等着他，脸上写满了担忧：“主任，出事了，这回村里又要热闹了。”
    齐家成锁好村委会的门，边走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你刚才不是安置新来的知青去了吗。”
    李畅想起来刚才的见闻，很是无奈“就是新来的知青有问题。”
    齐家成刚才光顾着收获的事情，没仔细看两个新开的知青，只是隐约记得，一个长的瘦瘦高高，跟严恒宇如出一辙的书生气质，眼睛很漂亮，像冬日的凌星，凌厉又有光亮；另一个只是中等身材，脸上一副笑模样，看上去非常爱笑，见面五分钟，笑容基本没从脸上下来过。
    问李畅：“不老实的是哪一个，是笑脸的那一个，还是个子高的那一个？”
    “都是。”
    “嗯？”齐家成震惊，这是什么运气，来了两个都是刺头？
    齐家成说到做到，给村里放了两天假。高达聪带着新来的两人和其他的知青们认识。
    那个满脸笑眯眯的知青一到知青院，立马来了一个先声夺人：“同志们好，我叫蒋争先。”
    看他笑地灿烂，大家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告诉他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他们老知青问，大家互相帮助，一起进步。
    蒋争先立马答应，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既然这样弟弟我就不客气了，刚刚我在村里走了一圈，觉得大有问题，这个点儿正是上工的时间，村里人怎么能不事生产，坐在院子里聊天，如此贪图享乐，偷奸耍滑，我们积极响应组织下乡青年要起到积极的带头作用，让这些人清醒过来，不能如此安逸下去。”
    想着还有事情忘了交代，在知青院外去而复返的李畅：我听到了什么，贪图享乐，偷奸耍滑，刚来就给他们扣上了大帽子吗。
    高达聪看见院子外面的李畅，面色大变，试图打个圆场：“那什么，蒋同志，你是不是路上累着了，脑子不太清楚，村里人很好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
    “我很清醒，不清醒的是你们，你们一定是被村里人腐蚀了，看村民们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住的高墙大院，哪还有农民艰苦朴素，勤劳奋斗的模样。”蒋争先还是笑眯眯，可再看他的笑容，配着他的言语，几人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这是哪跑出来疯子，满嘴喷粪。
    见李畅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立马划清界限，虽然我们都是知青，但是我们可不赞成他的话，义愤填膺地说：“蒋同志，你不要再说了，我们今天没有上工，是因为刚刚结束抢收，三天完成了一周的工作，这是在休整，不是什么贪图享乐，村里人也很大公无私，一心为公，把多年先进种田经验认真真的交给公社的人，是上过报纸的先进模范。”
    蒋争先还是不赞成：“你们不要被这些小恩小惠收买，咱们一起团结起来，还怕斗不过这些农民里的叛徒。”
    越说越不像话，李畅没了要进去的心思扭头就走，她还是去知青办打听打听这人是什么来路，能不能给送回去，这样的人，她都懒得费口舌。
    齐家成听得血压都高了，这是见到活的超级激进份子了，心思太歹毒了，上来就扣这么大的帽子。冷笑一声，就看他能作出什么花来。
    “另一个也跟着他一起吗？”
    李畅叹了口气，另一个又是另一种的不省心：“那倒是没有，只不过就是在养殖场附近徘徊，偷偷打听牛棚在哪里。”
    “他和严衡宇有关系？”
    李畅点头：“我去问过严衡宇了，这个赵书京以前也是他的学生，人比较单纯，很多人说他是书呆子。”
    “看来为人应该不坏，单纯是真的，还好心办坏事，哪有刚来就大声旗鼓的打听改造人员的事情的，也不怕别人发现连累自己。”看来只是长得一脸聪明相，办的什么糊涂事。

 第139章 出头

    没想到李畅看到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让人不耻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蒋争先虽然说着村民们贪图享乐，偷奸耍滑，但是该给他的假一点也没少歇，不客气的指使着老知青们带他干这干那，什么板凳坏了不知道去哪里修。想让高达聪带他去修。自己带来的被子不够厚，拐弯抹角的问着顾铭，把自己的被换给他，他可以添钱。
    老知青们烦了不想搭理他，可是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除了睡觉的时间都长在知青院，满脸堆笑，追在身后哥哥姐姐的叫着。
    他还道德绑架他们，无辜的瞪着眼睛，不是你们说的，有事情就来找老知青，大家团结友爱，一起进步嘛。如果不帮他就是自私自利，唯利是图。
    老知青们都躲着他走，这些都是躲到这里的袁静香和白媛媛告诉齐乐然的。
    光是听听齐乐然就觉得窒息，孙正义跟他一比都看着顺9眼起来了。
    “另一个新来的知青呢，来了几天，我好像对他没什么印象。”
    白媛媛扶额，回忆道：“别说你了，我们都没怎么跟他相处过，除了刚来的那天和我们一起吃了一顿入伙饭，就没跟他在一个屋檐下待过。”
    齐乐然顿时好奇心起：“怎么听起来神神秘秘的。”难道是个宅男，现在又没有零食和动漫，宅在屋子里能干什么？
    “是啊，每天一下工人就不见了，也不和我们一块吃饭。但我宁愿两人都是这样的性格，总比蒋争先那样的强。”袁静香恨恨地揪着地上的杂草，好像把地上的杂草当成了蒋争先的头发，恨不得把它们都拔光。
    就算隐隐被知青们孤立，蒋争先的行为丝毫不见收敛，见村里的果园收获了，说应该把那些果树都拔了种成粮食，而不应该把良田浪费在那些不能填饱肚子的果子身上，村里以大队的名义警告他不要没事找事，他还振振有词说自己是代表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
    没想到一个月后，事情突然发生了反转。一大早，蒋争先痛哭流涕的来到村委会，说自己之前激进的行为受老知青的蛊惑，不是他的本意，他是做了别人手里的刀子，如今忍不下去了，想要队里给他做主。
    蒋争先一瘸一拐的走进村委会，面色上带着忐忑不安，语气尤为可怜：“大队长，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再不管，我就要被那群老知青欺负死了。”
    齐家沟觉得是不是没睡醒，掏了掏耳朵，他听见了什么，老知青欺负蒋争先，不是都对他避之不及吗？
    神色复杂地询问蒋争先：“您先别急，有话坐下慢慢说。”快别拉着我了，我的袖子都要让你扯坏了。
    蒋争先一副忍辱受重的样子，讥笑着对他们说：“大队长，老知青们真是一群人面兽心的东西，他们自己看不惯村里人不好出头，威胁我帮着他们出头。”
    黄明睿狐疑地看着他，他原来是这种听话的人设吗，问道：“他们说你就听啊，你怎么这么听他们的话？”
    蒋争先左看右看，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被欺负怕了：“不听话不行啊，村里给的口粮都被扣在老知青手里，这要是不听他们的我就要被饿死了。”
    “那你不会拿回来，他们还敢明着抢不成。”
    蒋争先一噎，不是，你们不应该向着我说话吗，我可是粮食都被人抢走了，你们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尴尬地说：“我就一个人，她们可是有六个人，我抢不过他们啊。”说着，期待地看着村委会的众人，快看，我多可怜，你们总该给我主持公道了。
    可惜两方脑电波没对上，咋的，你是想我们帮你抢过来咋的。
    “大队长，你们可不能因为他们是先来的，就偏袒他们了。”
    齐家成和齐多宝收起棋盘，看来今天是不能摸鱼了，得先帮着蒋争先把问题解决，皱着眉说：“队里是绝对不会允许欺负人的事情发生的，要是真有这样的事，一定对你们一视同仁，谁也不会偏袒。不过也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小黄啊，你去知青院一趟把老知青们找来，让他们当面对质。”
    黄明睿麻溜的出门，留下齐家成和齐多宝暗中观察蒋争先，只看到他不慌不忙地坐在那里，见小黄去叫人也神色不变，难道老知青真的威胁他了，怎么觉得这么儿戏。
    老知青听到齐家成找他们还挺纳闷，来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也算是看明白了村里对知青们的态度，颇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只要她们老实上工，该有的也不会少她们。要是说有多热络，也没有，好像总是隔着一层，除了有事很少主动的找知青们，最近也没听说村里有什么事啊。
    虽然蒋争先说的是老知青，但赵书京也被叫了过来，路上黄明睿可能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找了个借口让他们先走，没回答知青们的问题。
    赵书京看他们看过来，知道他们想要问什么，不疾不徐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高达聪看了一眼附近：“怎么就你自己，蒋争先呢？”
    “我也不知道，他基本不在家里待着。”
    一进村委会，看见蒋争先老神在在坐在那里，似乎早就来了一会儿了，心里都有了猜测，一准是又这个蒋争先又搞事情了，就是不知道这次怎么连累了他们。
    听完齐家成的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大队长，你再说一遍，我们合伙欺负人？”
    蒋争先委屈地回了一句：“我。”
    白媛媛恼火的看着他，他还好意思说话，要是眼神有实体，蒋争先都该都盯出一身窟窿来了。
    高达聪质问他：“你把话说清楚，我们怎么不满村里人，把你刀使，让你帮着我们出头了？”
    蒋争先说：“不是你们说的祝你把苦活累活都留给你们干，出风头的好事一点也不提你们吗。”

 第140章 道歉

    可真是无中生有，高达聪连连否认：“你别污蔑我们，我们没说过这样的话。”
    没想到，蒋争先还是挺腰板跟他们犟：“怎么没有，孙正义，你敢说你没说过这话吗？顾铭，你不是也听见了吗。”
    孙正义感觉头大，这话他说是说过，可他当时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他就说为什么蒋争先要请他吃酒，果然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原来是在这儿等他呢，可他哪里得罪过蒋争先吗？
    还想解释两句：“我那天是喝多了，嘴上没有把门的，其实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蒋争先不依不饶：“怎么不是这么想的，不是都说酒后吐真言吗，平时心里的想法，酒后这不就都说出口了。”
    说完了孙正义，又把矛头指向袁静香：“就是袁静香，扣了我的粮食不给我。”
    袁静香无语凝噎，指着自己惊讶到：“你说我？”
    “是啊，不是你说的把口粮放在你们院里吗。”
    袁静香气得想要举起板凳板凳砸他：“好你个蒋争先，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是你说自己不会做饭，要和我们入伙，现在反倒说我克扣你的口粮，以后你自己吃。”
    蒋争先假兮兮的对齐家成说：“大队长，你都看见了，凶的要命，要是没人拦着，这板凳就冲我身上招呼了，在村委会都这样，平时我哪敢说话啊。”
    齐家成嘴角一抽，我看你可太敢了：“还有别的事吗，就这两件，我看你有点强词夺理了。”
    就算被几个知青怒视着，蒋争先还是不改口，继续抖搂与几个知青闲聊时说的话：“孙正义还说大队里看上去一视同仁，实际上老是藏着掖着，明明公社里面有人，也不帮着介绍一下，真是小气。”
    都不用问，这话肯定是孙正义说的，看着大家看过来，孙正义心虚地低下头，不与他们对视。
    “还说记分员这个工作凭什么都是村里人当，就应该能者居之，大家轮流当当。”
    孙正义脸上挂不住了，有完没完了，怎么光说我一个人的，烦躁的打断他：“够了，都说了我是喝多了，喝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狂了，你们就当我是放屁。我错了，下次一定管好嘴，不乱说。”
    齐家成不耐烦听他们继续说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也不是圣人，谁私下里还没有个抱怨的时候。冷冷地说：“有什么矛盾你们私下解决。蒋争先，我就问你，你说老知青们合起伙来欺负你，有没有这个事？”
    知青们连连摇头否认这件事，这屎盆子不能可不接啊。
    蒋争先露出一个假惺惺的哭脸：“还不算欺负吗，那怎样才算欺负？”
    齐家成坦然和他对视：“起码要有点损失，现在饭你是没少吃一顿，就来我这里瞎嚷嚷。”
    蒋争先站起来，把后背给齐家成看，上面一个大鞋印印在靠腰的位置：“大队长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
    “顾铭踹我的证据，”蒋争先怨恨地看了一眼顾铭，很快收敛了神色，冷哼说：“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顾铭同志就踹了我，疼得我半天没爬起来，这总算是损失了。”
    早说不就完事了吗，这个打架的事情他可以解决，不过相处起来没什么脾气的顾铭竟然打架了，也是难得。齐家成看向顾铭，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顾铭面无表情地说：“是。”
    “你们为什么打架？”
    蒋争先在一旁提醒：“不是打架，是我单方面挨打。”
    顾铭继续冷着一张脸：“没什么，看他不顺眼，打就打了。”
    齐家成无奈，怎么是这个态度，什么都不说，他怎么主持公道：“你如果说不出一个理由，算是寻衅滋事，队里是要罚你的。”
    顾铭没有迟疑的接受，说：“认罚。”
    齐家成被气笑了，行，随你们去：“既然这样，你去打扫公共厕所和挑粪一个月，上工正常，这是额外罚的。”最近天气热，干这个可不轻松。
    “好。”
    蒋争先高兴了，哼，敢打我，就要付出代价，我可不是好惹的。心里正得意，就被齐家成点名了。
    “还有蒋争先，随意污蔑革命同志，罚打扫厕所和挑粪14天，念你是初犯，就不算加罚，你就在公厕上工。”
    蒋争先表情立马垮了，眉头吊起，一脸的凶相：“凭什么，我不认，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说老知青们合起伙来欺负你，克扣粮食，她们没做过，不是污蔑是什么。对了，还要和她们道歉。”
    “那孙正义呢，他辱骂村民，你怎么不罚他。”
    “我没听见，下次你让他当着我的面骂。”
    “我——”
    齐家成直接打断他：“这个惩罚已经很轻了，你这个行为可是破坏了知青院的团结，你那么喜欢上纲上线，有什么后果不会不知道。”
    袁静香最先反应过来：“对，你随口污蔑我们，让我们伤透了心，挑拨我们和村民的关系，就是在破坏团结，大队长你还是罚的轻了。”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要求他立即道歉，还要额外惩罚。
    齐家成扫了一眼蒋争先：“行了，你看到了，既然这样你也照常上工，扫厕所挑粪算是加罚。”
    蒋争先捏着鼻子认了，一开始确实是他被打就上头，气得胡言乱语，有还有挑拨两边关系的意思，早知道就不这么冲动，被罚的就只有顾铭，真是得不偿失。
    不情不愿地道了歉，说自己只是挨了打，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是故意的，把过错全推到了顾铭身上。
    至于知青们有没有原谅他，表面上还要说得过去，私下里齐家成就不管了。
    从村委会出来，蒋争先自然没和她们一起，孙正义因为被揭了短，灰溜溜的先走了。
    几个人围着顾铭，看他：“你真的打他了？”
    “嗯。”
    袁静香不解：“为什么？你可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顾铭看看袁静香两眼，没有说理由：“没什么，打就打了，早想这么做了。”

 第142章 原因

    傍晚，赵书京和了点儿面，自己给自己蒸枣馒头，这是他跟知青院的高大姐学的，头一次做没掌握好量，有些做多了，心里想着趁不注意去给严老师送一点。
    赵书京家里是南方的，跟严老师住在一个院，严老师无儿无女但对院里的小孩儿都很好。他家里有五个孩子，他是老三，因为性格不讨喜在家里总是被忽视，有时候回来晚了吃不上饭，饿着肚子在井边打水喝想凑个水饱，严老师看见了就把手里的点心给他吃。
    初中毕业家里就不让他读书了，想让他出去挣钱。是严老师偷偷借给他钱，让他继续读书，说他的成绩非常好，人也勤奋好学喜欢读书，不应该浪费了学习的天赋。
    他心里偷偷想，要是严老师是他的爸爸就好了，不像自己爸爸，让他干很多活还不给他饭吃，说他天天死读书没用现在又不能考状元，等他学有所成一定要好好报答严老师。
    听说严老师被下放来了北方，他一毕业就主动报名当知青要来北方，要是能碰上严老师就好了，他知道下放人员日子都不好过，他可以偷偷照顾他。没想到运气真的这么好，和严老师分到了一个地方。
    可来这儿的第一天就被村里人发现了，还是严老师提醒说他来找自己被村民看到了。他当时魂都要被吓没了，这个时候被人看到和下放的人联系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不后悔，就怪自己粗心大意，还担心会给严老师添麻烦。
    提心吊胆了两天，村里什么动静都没有，这才知道这件事还是村里人要严老师提醒他的，让他长个记性，同屋的人不是好相处的，做事情不要那么无所顾虑，平时要多留个心眼儿。
    事后，他确实长了记性，只在晚上偷偷溜出去看一看老师，也只是偶尔去那么一次。
    因为今天与老知青们发生了口角，蒋争先没有去知青院吃饭。看赵书京在那忙活，就叫住他让他帮着准备一份。
    赵书京当他是空气，从锅里把馒头捡出来，没有理他。
    见饭好了，蒋争先走过来顺手要拿一个馒头，“啪”一声被打了。
    蒋争先捂着手：“你干嘛啊，我不都跟你说了吗，给我带一份。”说完又要去抢赵书京手里的馒头。
    赵书京侧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没答应你，而且这都是我的口粮。”
    蒋争先咧嘴一笑，一脸我吃了是给你面子的欠揍表情：“你上我那里拿，就当还你的口粮。”刚才从村委会出来，高达聪气呼呼的把蒋争先的口粮送了回来，留下话说以后再不管他的饭了。
    赵书京嘲弄道：“我可不敢，回头别再有人举报我，说我克扣他的口粮。”
    蒋争先讪讪的说：“我不都跟你们解释了吗，我是被打生气上头才说的，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样。还有我说的时候只说了老知青，没有捎上你，很给你面子了。”伸出胳膊，哥俩好的要去搂赵书京的脖子。
    赵书京躲着他搂过来的手，哪知道蒋争先是声东击西，实际目的还是冲着他怀里的馒头，一个不备被抢走了一个。
    蒋争先拿到馒头，立马在上面舔了一口，嬉皮笑脸地说：“我吃过了，还你你要不要。”
    赵书京无法，只得把馒头给他一个。蒋争先见馒头个头不大，还想故技重施再抢一个，被赵书京躲过去了：“烦死了，沾过口水的人别人怎么吃，把口粮还我。”
    馒头要不回来，总得把口粮补上，总之不让蒋争先讨到一分便宜。
    和知青院那边闹掰后，蒋争先也不天天不着家了，直到睡着，赵书京都没找到机会去看严老师。
    知青院那边，顾铭见孙正义睡了，穿好衣服坐起来，去敲了两个女生卧室的门，好在几人都没睡，收拾一下让人进来。
    袁静香头发散着，一下一下梳着头发，顾铭来敲门的时候也没梳好，就这么散着去开门了。
    在袁静香转身回屋的时候，顾铭看着灯下乌黑的头发披在身后的女孩，悄悄红了耳朵。
    走在后面的吕凝霜看到，偷偷笑了，哈哈，看她发现了什么。
    白媛媛穿戴整齐躺在床上没有下地，等着人过来，见还有个顾铭，懒懒地坐起来，这可真是稀客啊，要不是时间不对，她可得好好招待招待，就算是同在一个屋檐下，顾铭也很有分寸，不常来女生屋里，这次真是破了例。
    袁静香随意找了根绳子系好头发，奇怪的问：“这么晚了，你把我们叫起来干什么？”
    顾铭看着她们屋里没拉的窗帘，走过去拉了一下开关，把灯拉灭了，等几人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才安静地说：“今天我发现蒋争先悄悄趴你们女生屋子的窗户。”
    “啊！”吕凝霜听了不解，“不是，他趴我们窗户干什么？”
    白媛媛一下清醒了，睡意全无，生气地说：“管他干什么，趴咱们窗户就是不对，谁知道他看没看到什么。”
    袁静香联想到今天在村委会蒋争先给她们看的在腰上的鞋印：“你就是因为这个打他的？”
    其他几人也反应过来，就说顾铭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原来是因为这个。
    顾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其实还有别的，蒋争先对几个女知青评头论足，里面的话不好听，他听着都觉的过分，不要说几个女生了，就不说出来让她们难堪了。
    几人就当他默认了，高达聪问：“今天下午你在村委会怎么不说，要是这个原因，大队长一定就不罚你了。”
    顾铭难得说了很长一段话：“知青院出了一个偷窥的男知青对你们名声不好，再说没有捉到他现形，他是不会承认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偷窥的？”
    “我发现好几次他天黑了还在咱们院里转悠，我一出去，他就若无其事的走开，就很怀疑他。今天中午也是这样，他一离开，高大姐就端了一盆水出来，头发还有点湿，我就跟上去踹了他一脚，诈了他一下，他果然心虚。”
    高达聪面色一白，她中午回来太热了，在屋里擦了擦身上，可她明明看了院子里没有人啊。
    顾铭看几个女生脸色都不好：“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办，需要帮忙就告诉我，我先回去了。”

 第142章 拉窗帘

    顾铭一走，屋里的女生自在了许多，袁静香让她们坐床上商量，看了一眼窗户，把窗帘拉上了，之前她们都是拉的，但是最近天气热屋里不透风就没拉。
    吕凝霜看高达聪微白的脸色，想着今天中午她好像接水擦过身上，安慰道：“今天中午的时候我看到蒋争先去村里的图书馆了，应该没来多久就被顾明发现了，你别担心，咱们屋里不是还有帘子呢吗？”
    高达聪苦笑一下，平时她都是很注意的，就是今天中午孙正义去镇上寄信没在，顾明又去齐木匠那里看齐木匠做他给外甥女定做的的小木马，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就没拉窗帘只拉了室内她们洗澡用的帘子。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高达聪垂着头低落道：“还是商量一下要怎么办？”
    白媛媛的手撑着下巴放在桌子上，皱着眉头说：“肯定是要告诉村里一声的，知青院里出了一个偷看别人的臭流氓，咱们肯定要和他划清界限，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只来咱们知青院还是什么地方都去。”
    吕凝霜倒是很乐观：“到处看他应该还不敢，村里人和他不熟，去趴人家窗户也太显眼了，而且以村里人的机警程度早就发现了，上次村里来人偷猪尾巴，还没动手就让人按到猪圈里了。”
    白媛媛一下一下点着下巴，嘴角下拉：“咱们真是倒霉摊上他，等咱们抓到他现形就把他赶出去，这样龌龊的人一定不能留在咱们身边，太危险了。”
    “同意，不过咱们刚跟他闹掰了，他应该不好意思过来了。”
    “不管怎样，警觉一点准没有错，窗帘一定要拉好，别嫌热。”
    就像预想的那样，蒋争先果然近期都没来知青院，听赵书京说他打算找个村里人搭伙吃饭，不过暂时还没找到。不过人倒是老实了下来，一改往日的作风，不四处扎刺，还用糖衣炮弹打算和村民拉近关系。
    袁静香和齐乐然说了蒋争先偷窥的事情，可惜没抓到他现形，要她们也要小心留意着。
    齐乐然看着脚下映出来的纱帘上花纹的影子，倒是不害怕他偷窥到她们头上，就是恶心。
    现代人尤其是年轻女性，一定要养成随手拉窗帘的习惯。什么，怕麻烦，等晚上对面楼开灯的时候，打开手机相机，对准对面楼看看你的屏幕中的画面，还怕麻烦吗。
    齐晓萌摩拳擦掌：“桀桀桀——这个孬种，别让我逮到他，不然我一定让他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正对着她坐的齐明珠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看她狰狞的表情打了一个寒战：“晓萌姐，你打算怎么做？”
    “跪指压读老三篇。”
    “就这？”
    “我是良民，也不能把他化学阉割了，这不是动用私刑吗。好，我只是很生气，怎么做我还没想好。”
    李畅看了一圈坐在身边的人，想到了什么：“听说蒋争先四处找人搭伙吃饭，找你们了吗？”
    “找了。”
    “诶，也找我们家了。”
    甄小雪的反应最大，上个去她家吃饭的是齐磊，没想到这回又来，当然是有多远滚多远，嗤之以鼻地说：“还死皮赖脸去我家好几次，最后被我们娘俩赶出去了。”
    齐乐然直觉不对，疑惑地说：“他去了好几次？他就来了我们家一次，是不是看你们家就你们娘俩好下手。他找人搭伙吃饭，不会是心怀不轨，咱们几个女生家里都找过了。也不确定，一会我们找齐浩然和小曹问问，看看蒋争先有没有找过他们。”
    齐明珠附和：“有可能，他没去我家，我爸一看就不好惹，他不敢来。”
    “真的啊，他也就去了我们家一次。”
    甄小雪听完大家的分析更生气了，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找人问个明白，欺软怕硬是。
    那边蒋争先也很烦心，今天又是找地方吃饭费劲的一天，从柜子里找出一包点心冲了一杯糖水对付过去，又拿出前几天爸爸来的信看了一眼，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爸爸想办法把自己弄回城里，这个破地方他是一天也不想待。来之前还打听过这是顶顶好的地方，特意把他分过来的，谁知道这里的人油盐不进，他是一点儿福都没享受到。
    他家里也算有点实力，要不是他爸竞争对手盯得紧，他也不用来下乡，说好的回城名额也没弄到，不知道还得在这个地方待多久。人匆匆进城打电话，留下一封信瘫开放在桌子上。
    赵书京洗完衣服回来看人没在，他们两个是以炕桌为界限，一个睡左边一个睡右边，井水不犯河水。
    蒋争先那边的炕桌上摆的乱糟糟的，他随意往炕桌上扫了一眼，上面有一封信，回收目光，看别人的隐私不好。坐在炕上捧着地瓜就着咸菜吃晚饭，眼睛放空看着院子里的树。
    回过神，夹了一口咸菜，没留意碰到了桌上的水杯，连忙抓了块抹布擦桌子，水有点溅到另一边了。拿起信擦干桌子又放回去，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看到了结尾“争取村里的回城名额”。
    火石电光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怪不得蒋争先要找老知青们的麻烦，原来是为了这个，他们两个刚来一个月，这回城的名额肯定轮不上他们，可要是老知青们有了人品问题，他们前面不就是没人了，家里要是能运作一下，回城也不是不可能。
    赵书京把信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放回去，确定看不出来痕迹，去知青院通风报信，一定要小心蒋争先。
    蒋争先跟家里打过电话憋了一肚气回来，他爸说他浪费电话费，有什么事不能写信说吗，真是小题大做。
    他都没饭吃了，怎么是小题大做，还有那帮不知好歹的知青，都道过歉了非揪着不放，说他们人品有问题真是不冤枉他们。这两天防他跟防贼一样，就她们身上那二两肉，穿着土的掉渣，真以为自己稀罕看。
    还有那个顾铭，个子高了一点，身体壮了一点，威胁他没有下次，你以为你是谁啊。

 第143章 下套

    石梦佳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站在路边，头发是拆开编辫留下的大波浪，眉毛用眉笔勾勒出眉形，嘴巴上薄薄涂了一层枫叶色口红，整个人看上去妩媚又艳丽。
    齐梓潼穿着白色海军领连衣裙，头发松松的扎了一个低丸子，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加上她本来就有知识分子的气质，显得知性又优雅。
    齐乐然穿了一件明黄色的运动风上衣，下面套了一件过膝的百褶裙，梳了一个活泼的高马尾，元气甜美又生动。
    三个人站在村委会院子里的灯下，身前是一丛野花，身后是砖墙，带着一种清新田园的氛围。女孩们各有特色，是红玫瑰与白玫瑰与向日葵，有说有笑，娇嗔中带着俏皮，三人手挽手往前走，转身时，石梦佳回头抬眼好像看蒋争先一眼，好像又没有，随后消失在转角，就像是路过人间的精灵。
    蒋争先觉得他又行了，没想到这几个村姑这么会打扮，比知青院里那几位漂亮多了，除了那个村长闺女其他都是谁啊之前他怎么没注意到村里人长得这么好看，不敢置信地柔柔眼睛，刚才的画面不是他做梦，红衣美女是不是看了他一眼。
    刚刚消失在转角的三人，停下来又从后门拐进了村委会。
    村委会二楼，齐景业在悄悄观察蒋争先，等人走远了，下楼和几人汇合。
    齐梓潼心里没底，她们穿着漂亮衣服走一圈就行了？不确定地问：“咱们就走一圈，不用在表演个才艺，跳个舞唱个歌吗？”
    齐乐然往上提了提裙子，这裙子是陈玉琴年轻时候的，就算时尚是个轮回，这种经典款黑色百褶裙永远不会过时，就是她自己的裙子多是膝盖上的，现在穿不合适，陈玉琴就把这条裙子找出来给她，腰围有点松。
    表情勉强地说：“啊？怎么还要唱歌，早知道要齐晓萌来了。”
    “放心，以我对男人的了解，他要是心里有鬼，肯定按耐不住，咱们就等着收网。”
    石梦佳撩了一下头发，她头发厚，现在这个温度披着头发有点难受。不见外拿起长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潇洒地仰头喝下，灯下她的五官更显深邃，眉眼间有些些像电影版东方不败，不一定斩男，但一定斩女。
    反正齐乐然就是一副姐姐你说的对，我都听你的小狗腿样。
    石梦佳看了一眼身上穿的红色连衣裙，经典的裁剪干净利落，缎面材质闪着独有的光泽，这可是她花两个月工资买的订婚战袍，可惜最后没用上，就差那么一点点，最后还是爱人错过。要是能钓到偷窥狂，这两个月工资花的也值了，我这还没把他迷死。
    齐景业下来肯定了她的想法：“我在上面观察着，蒋争先看得眼睛都直了，愣愣的看着墙角两分钟。”
    石梦佳挑眉：“怎么样，就说没问题。偷窥这种事是会上瘾的，既然他没胆子来咱们村里，我就给他加把火，催着他来。”
    齐乐然拍着胸脯：“梦佳姐你放心，我一定把招子放亮不让他逃过这次，让你白白牺牲色相。”
    “哈哈，好说好说。”
    结果当天晚上蒋争先没有行动，他的目标是红裙子，可惜他不知道她家在哪里。
    齐乐然她们也意识到了这点，第二天又状似无意地在蒋争先旁边透露出一点。
    “昨天晚上梦佳姐穿的那条红裙子真好看，你说我要是管她借来穿穿可以吗？”
    “肯定没问题，梦佳最大方了。”
    “好，我晚上就去。”
    “那你别走错门啊，她现在自己住66号，说一个人住着自在。”
    “哎呀，66号是，你不说我都忘了。”
    看着刚才放慢脚步经过她们身边的蒋争先，鱼线已经抛出去了，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知青出了问题，村里可以找知青办解决，可也不能用捕风捉影的事情麻烦人家，偷窥抓个现形，怎么也可以把人送走了。
    为什么选66号呢，因为66号外面没有围墙，就是一间一层小屋，方便下手，生怕他不来。
    66号里，石梦佳坐在炕上假装看书，昨天穿的那条红裙子找了一个衣架立在屋子中间。
    齐乐然按着优乐美的狗头让它在炕下面趴好：“乖乖待好啊，没到你上场的时候呢，你这么威风，坏人看到你都不敢来了。”
    优乐美小声哼哼：“汪呜。”
    “你听懂了？我就知道该把孩子送学校去，真耽误我们边牧考博士。”
    “要是炳二哥是女的就好了，他穿上这条红裙子，等偷窥的人一来给他来个180度转头，肯定把人吓死。”
    “他是男的也行，带上假发就是背影杀手，如花加上转头，double kill”
    齐乐然惋惜：“可惜没劝动他。”
    石梦佳心不在焉地翻了两页书：“应该来了，这时候灯下看人才看得清楚，等会黑灯了能看到什么。”
    屋里开着灯，不离窗户近一点是看不清外面的，齐乐然回头，好像看到外面有一个人影接近，虽然心里有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立马大声喊道：“啊，流氓。”松开绳子，把优乐美放出去。
    人喊犬吠，附近的人听见动静迅速聚过来。
    石梦佳跑到外面：“抓流氓啊，有人耍流氓。”
    炳二从人群中一眼锁定蒋争先把人按住，他是知道计划，直接抄答案就行。
    这个计划说是知道的人多，但也不超过一双手，知青那边没告诉，就让她们当成是蒋争先狗改不了吃屎。
    被抓住的蒋争先还想狡辩说自己是路过，都是误会。
    隔壁院子的宋和玫说她在院子里乘凉，看一个人鬼鬼祟祟在房子外面半天了，肯定不是误会。
    找借口串门在院子里唠嗑的陈玉琴深藏功与名，宋和玫一个外人指认，比她们本村的要有说服力呢。
    把人交到知青办的时候，老知青也参了一脚，把上次村委会的事情上报了，蒋争先就这样离开了齐家沟。

 第144章 虚惊一场

    人被送走后，赵书京和老知青们的关系突飞猛进，不再独来独往了。
    其实原来也没什么矛盾，只是蒋争先天天长在那里，他就不乐意去。
    至于那个回城名额，村里表示没有这回事，才来半年就想回城，你让那些下乡五六年的老知青怎么想，回去了也给你拉回来。
    日子还要照常过，山里的山货到了能采摘的季节，下了工，大家开始结伴去山里捡山货。
    齐乐然背了一个背篓，跟齐晓萌在后面嘀嘀咕咕：“你听说了吗，袁静香和顾铭俩个人成了。”
    齐晓萌表情兴奋，满是看好戏的样子：“哇塞，真的，你听谁说的？我早就觉得她们之间有苗头，可是顾铭看起来像块木头，还以为要拉扯好多年呢，没想到这么快。”
    “谁说不是呢。就是最近在一起的，说起来这还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呢。”
    齐晓萌觉得意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村里没听说啊。”
    齐乐然一言难尽：“那天我就在现场呢，也算是半个见证人了。”
    有天雨后，齐乐然和齐浩然姐弟俩结伴进山采蘑菇，走到半路看到袁静香慌慌张张地朝她们跑过来，一见到她俩生硬的转了个方向，没有看清脚下被树根绊的行了一个大礼，姐弟俩过去扶她起来。
    “这是怎么了，匆匆忙忙的，也不看路。”
    袁静香摆摆手，拒绝了姐弟俩的搀扶，颤颤巍巍地说：“先别管我，顾铭被蛇咬了，你们快去叫一下田大夫。”
    齐浩然听了立马把背篓卸下来放在原地，让齐乐然陪着袁静香，他自己跑回村叫田大夫。
    袁静香看到熟人，积攒的力气一下就散了，腿软，一只手撑到地上，齐乐然过去扶起她，让人靠着树放松，顺手网起她的裤脚看看她的腿有没有受伤，毕竟刚才跪那一下挺结实的，果然膝盖青了。
    看她不那么喘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顾铭那里留人了吗，要不我在这里等，你先过去照顾他？别担心，齐浩然很快的，一会儿就能把田大夫带过来。”
    有人安慰，袁静香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地说：“都怪我，要不是我顾铭也不会被蛇咬，呜呜呜，都怪我。”
    齐乐然晃着人，姐妹你清醒一点，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顾铭一个人在还地上躺着呢：“静香你别哭了，冷静下来先听我说，顾铭还在等着咱们，他的位置离这里多远，他在那里可以吗？”
    袁静香泪眼朦胧的看了看四周都是树，长得都是一个样子，哭得更大声了：“哇哇，我不知道，我忘了我是从哪里过来的，我是慌不择路跑过来的。”
    “别慌，你空间感那么好，肯定能记得，就是太着急了，来跟我呼吸，再呼。”齐乐然带着她呼吸，想让人冷静一下。
    袁静香努力镇定下来，脑子很乱，心跳的特别快好像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伸出手摸着心脏的位置，你别跳了，你跳的我快不能思考了。
    可能呼吸方法真的有用，袁静香擦干眼泪，仔细观察四周，回忆自己跑过来的位置，顺便跟齐乐然讲一下经过，多说话，让自己冷静：“好像是有一棵红松树，对，就是红松，我说想吃松子，就抬头顺着树的位置走过去，马上就要到了，我很高兴，没注意看四周，突然一条蛇朝我蹿过来，顾铭把我挡在身后，自己被咬了。”
    齐乐然抬头，红松就好办了，三十多米，应该挺醒目的，而且都结松子了，她们肯定去过，去年秋天她们村里人还是黑户，不敢去外面就在林子里乱窜，没有一个山货能留在地上，全进了村民的背篓，肯定能找到位置。
    过了一会，齐浩然带着田伟跑过来，一块儿来的还有炳二和齐屠夫，两人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担架。
    齐乐然跟他们说了顾铭的大概位置，炳二总来山里转悠，比她们知道路。
    炳二仰头看了看：“行，我知道了，你们跟我走。”
    果然，炳二，可靠。
    炳二走在最前，齐乐然挽着袁静香跟在后面。走了几分钟，袁静香看见地上有块她的手绢，应该是她无意中跑丢的，弯腰捡起来：“没错，应该就是这附近。”
    再往前走，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顾铭。
    田伟走过去，看了一眼顾铭手腕上的伤口，血凝在上面，染红了半只手，看上去可怖，不过好像哪里不对，没有毒牙的血洞啊，又掀开他的眼皮看了一眼，疑惑道：“这好像不是毒蛇咬的啊，你还记得那是什么蛇吗？”
    袁静香摇摇头：“我不认识啊，就记得颜色挺鲜艳的还有花纹。顾铭倒地上的时候还抽搐了两下，脸色白了又红，四肢还发凉。”
    田伟听了她的描述，心里有了猜测，确实不是中毒的症状，这好像是晕血啊，他大学有个室友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结果一见血就晕了，从此也就告别了医生这个职业。
    田伟拿出背包里的清水冲洗了伤口，再用消毒水简单处理一下：“他好像是晕血了。”
    “啊？”
    “晕血？”
    袁静香喜极而泣，拉着齐乐然的手高兴地说：“啊，晕血好啊，晕血，不是毒蛇就好，老天保佑。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最多半个小时，按理说应该醒来啊，咱们都走了半天了。”
    齐屠夫说：“要不泼点水试试？”
    不愧是是在齐家沟杀了十多年猪，好冷的的心啊。
    齐浩然刚要照做，举着水到他的脸旁，刚要倒下去，顾铭眼睛睁开了。
    齐浩然被吓了一下没收住，还是倒了下去，：“唉唉，停停停，我错了。”
    顾铭抹了抹脸上的水珠，缓了缓从地上坐起来，先看向袁静香，看她没事，就是眼睛红红的，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别哭，我没事，你别担心，你没事？”
    袁静香搂过他的脖子，呜呜地哭。
    齐屠夫低头看地，这蚂蚁不错，还会走走直线呢；田大夫看天，这树叶是绿的啊。
    齐乐然一把拽过没有眼色蹲在一边齐浩然，这发光发亮的弟弟啊。

 第145章 结婚

    顾铭手足无措的哄着袁静香：“你，你别哭啊，我真的没事。”说着就要站起来，想给她走两步看看。
    袁静香没动，顾铭自然动不了，抬头看看旁边的齐乐然，眼里带着求助，能不能帮着哄一哄。
    齐乐然摊手没理他，要别人帮着哄自己心上人的人都是屑。
    倒是炳二转悠了一圈拎了一只兔子回来解救了他：“人好了吗，咱们什么时候往回走？”
    袁静香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好几个人，红着脸起身擦了擦眼泪：“我没事儿了，咱们回去。”
    两个人彼此知道了心意，就没有再浪费时间的理由，那就在一起。
    现在也不讲究什么恋爱长跑，都是闪婚，两人给家里去了信，寄了一张照片过去。双方的家里都没有意见，都是工人家庭也算是门当户对，两个孩子在外面当知青还能彼此照顾，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两人本来是打算等过年回家见过家长，再谈结婚的事。倒是家里催的急，让他们先结婚，不用顾虑家里，随信还寄来100块钱当作结婚的彩礼。
    也行，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下个月把婚礼办了，反正秋收结束，上工也不忙了。
    两人决定得草率，随便就选了一个日子，跟村里人说的时候被教训了。
    “结婚可是大日子，哪能这么随便选，不看八字就算了，怎么黄历也不看，小年轻办事就是不靠谱，等着婶子帮你们选个日子。”
    “不用了，就是在知青院摆几桌酒。”
    “摆酒也得看日子啊，我看看啊，下个月9、18、22号都是好日子，你选哪个？”
    “九号会不会太赶了，我选18。到时候婶子们都来啊，热闹热闹。”
    “放心，一定到。”
    穿越之后村里只办了两次白事，这还是头一次办喜事，一定要办的圆满，办的红火。
    袁静香听齐乐然说村里的齐胜楠会做衣服，带着家里给她邮来的红布料请齐胜楠帮她做件衣裳。
    去的时候，王莹在齐胜楠家里织毛衣，听说她要结婚，王莹就毛遂自荐，说她们唢呐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喜宴上一定要让她们吹一段，保准往后的日子过得慷慨激昂，最重要的是，她们是的，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热爱音乐。
    转眼，时间到了婚礼那天，迎亲的流程就是从一个知青院到另一个知青院。赵书京让出了他的屋子给两位新人，搬过来和孙正义一起住。不过今天的酒席还是在知青院办，那边地方大。
    窗户上贴了喜字，从村委会借来的灯笼挂在屋檐下。知青几个帮着招待，熟不熟的村民都来凑个热闹。行礼的时候双方父母不在拜的是伟人照片，也算是时代特色了。
    袁静香手里捧着齐乐然她们几个女生送她的绒花捧花，看到这捧花的时候，袁静香非常感动，说要留着做传家宝。
    白媛媛坐在一旁借水消愁，从下乡的火车上她们就在一起，一起来了齐家沟，一起住一个屋子，做什么都是一起，比亲姐妹还亲。现在好姐妹结婚，以后虽然还是常常见可还是不一样了，她有点不适应。
    屋里满满当当摆了三桌，请了吴静帮着张罗，王莹如约带着唢呐来充当气氛组，代表齐家沟的大家送上祝福。
    其他的就麻麻了，毕竟两个知青也没什么家底，办的十分简洁。
    那些都是虚的，两个人把日子过好才要紧的。顾铭虽然话少，但人品不错，干活和祁宝山一组，齐浩然总和祁宝山一块玩，听说了他不少事儿。说干活的时候总在后面偷偷看袁静香，上下工总等在一旁，两人拎着东西出门的时候总是拎最重的那一个。
    他和亲爹是同类型的沉默寡言，齐浩然对他有点滤镜，觉得他是非常棒的一个小伙子，今天他结婚，特意送上了一对陶瓷娃娃当贺礼，是之前他去瓷器镇旅游的时候买的。
    齐乐然曾经私下跟袁静香八卦过，她和顾铭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话也这么少吗？
    袁静香甜蜜地说：“虽然话少，但是他做的多呀，总比那些光说不做的强，有时候想帮我干活，我不用他，他就在一边干巴巴地看着，怪招人稀罕的。”
    “那你不会觉得他太闷了吗？”
    “也还好，有问必答，不会故意不吱声，可能就是不喜欢表达。”
    吃完饭，齐乐然和齐浩然结伴回家，哈基米从墙头跳下来拦住了两人的路。
    “喵～”
    齐乐然蹲下来想摸猫猫头，被跑着躲开了，哈基米站起来回头朝两人又叫叫了一声。
    “嗯？它是叫我们跟上吗？”
    “应该，先跟上去看看。”
    两人跟哈基米往前面走，走两步哈基米回头见两人跟上了，加快了一点速度。
    “哇，它真的是叫咱们跟它走啊。”
    “是的，哈基米就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小猫。”
    直到走到河边，哈基米冲着河中心喵喵叫。
    “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给他捉鱼吃？”
    齐乐然看看弟弟再猫，难搞，怎么读懂一只小猫咪的心思，挺急的，将信将疑地说：“不能，我看哈基米平时都是吃熟的，它总有人喂都吃习惯了，不吃生的？”
    齐浩然看着蹲坐在水边的一团，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只猫的身上看到了坚定：“没准儿，人吃腻了还换口味呢，可能哈基米就想吃生鱼片了呢。”
    齐乐然把手伸到水里，11月的水温已经很凉了：“水有点凉啊，站岸边用网抄子能捞上来，那咱们就给它捞两条？”低头挠猫咪下巴，试着和它对话 “哈基米你把我们带过来真的是要吃鱼吗？”
    哈基米懒洋洋地扫着尾巴，它只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小猫咪罢了。
    “不说话，姐姐就走咯。”
    齐乐然起身假装要走，哈基米也站起来绊住两人的脚不让走。
    两人停下来坐在石头上使劲琢磨，猫真的可以聪明到指挥铲屎官给它打猎吗？算了，不管了，先抓了再说。

 第146章 银色盒子

    两人折腾了半天，别说让哈基米饱餐一顿了，连条鱼的影子都没见到，哈基米看得叫声都不夹了。
    猫猫我啊，怎么找了两个这么废物的铲屎官。
    齐浩然再一次把从河里捞出来的水草从网里拿出来，不服气地说：“不是我技术不行，肯定是夏天让咱们捞的，鱼都长记性了。”
    “别骗自己了，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这一网捞过它，下一网它就不记得了。”
    齐浩然放下网抄子，叹了口气，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把手放在眉毛处，沿着岸边看过去：“曹大叔在不，咱们还是从他鱼篓里拿一条出来喂哈基米。”
    齐乐然默默捡起网：“你指望他鱼篓里有鱼，不如保佑我这网下去能有鱼。”热知识，休渔期不禁钓鱼佬。
    可能是祈祷有用，齐乐然真的技术性的捞到了鱼，多有技术呢，这鱼只比网眼大一点，要是它少吃一口，兴许就逃掉了。
    齐浩然把小鱼从网兜里拿出来放到哈基米面前：“吃，新鲜的，刚从河里捞的。”
    哈基米闻了闻，嫌弃地把头转到一边。
    齐浩然伸手想要把它的毛揉乱，猫大爷怎么不给面儿：“怎么，新鲜的不喜欢，非得处理过才吃吗？”
    齐乐然拍掉他的手：“都说了人家是只讲究喵咪，你这么给他，当然不吃了。”
    “没准它是嫌弃你抓的鱼小呢，猫说打我记事起，就没见过这么小的鱼。”
    齐乐然翻了个白眼，大哥莫说二哥，你还一条鱼没捞上来呢。
    哈基米不吃鱼，还是看着河。
    齐浩然继续乱猜：“总不会和对面有它喜欢的小母猫，哇，哈基米，原来你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吗。”
    “别仗着猫猫不说话，就造谣啊。”
    “那你说它到底怎么了？”
    “会不会是水里有东西，它是在提醒我们把河里的东西捞出来？”
    “你比我还敢想呢，这猫还能成精了？”
    成不成精不知道，就是姐弟俩捉的鱼是一眼都不看，人也不让走，两人一猫就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齐子燕路过河边，被哈基米的叫声引过来，不知道这回来的是不是明白人。
    齐子燕是来喂猫的，把端着的猫碗放到地上，里面是处理好的鱼肉，哈基米把头伸进碗里大快朵颐。
    看着猫咪脚边是小鱼尸体：“你们在这里喂猫呢？它不吃生鱼。”
    “说了你可能不信，我俩是被它碰瓷过来的，”站起身，表演了一下三步一绊，“你看，就这样，不让走。”
    如此，发愁的人变成了三个。
    齐浩然手欠，抱起猫假意要往水里扔，哈基米亮出爪子，立马被放开。
    哈基米踩到他鞋上，来了一套组合拳，边打边喵喵叫，看出来骂得很脏了。
    齐浩然呲着牙乐：“这也不行，那也不对，你倒是说句话让我们干什么啊。”
    “喵喵喵。”本喵说了啊，可是你们两脚兽听不懂，我能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就摇人，总有人能读懂一只小猫咪。
    首先想到的救兵就是齐梓潼，姐姐都是动物学的研究生了，研究一只小猫咪不在话下。
    小猫咪也不是要留下特定的人，有人在就行，齐浩然这个手欠的就被两个姐姐叫去摇人。去小广场一喊，闲着的人都给带过来了。
    周日没上学在村里疯跑的齐小龙兴致勃勃地像个炮弹一样冲过来：“听说哈基米成精了，快让我看看。”
    齐乐然越过人群瞪了一眼齐浩然，一天天的胡咧咧。然后才看向来的人们，嗯，都是一块上学的小伙伴，大人才不掺和她们，让她们自己瞎闹去，有点啥事就大惊小怪的，幼稚。
    跟大家说了也演示了猫咪的情况，齐梓潼也觉得是河里有什么猫咪想让大家知道。
    说干就干，在冷冷的河水边捞呀捞呀捞。用来网鱼的大网重出江湖，誓要掘地三尺把河里的东西找出来。
    齐子燕看她们干的热火朝天，捞上来的都是陈年垃圾和枯枝败叶。不理解，没事，就为了一只猫这么大动干戈的。哦，都是大学生啊，那没事了，毕竟是可以干出一张张数抽纸，一根根数棉棒的群体。
    “等等，我感觉我好像捞到大鱼了，这一网好沉啊，快来帮我一下。”齐晓萌拽着网，兴奋地说。
    齐乐然凑过去接过网的一头：“好像真的有东西诶！”
    两人齐心协力把网拉上来，没有鱼，只是一个银色的方盒子，也不是她们捞上来的，是盒子上锁环刮到了网线被带上来的。眼看因为受力不对盒子就要掉下去了，齐浩然一个眼疾手快用网抄子把银盒子捞上来。
    这是一个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银色方盒，魔方大小却很有份量，外表流动着金属的银质光泽，光滑无痕，触手冰凉。盒子严丝合缝，只在中间看到一个带着圆环的八位数密码锁，每一个密码盘对应一位数字。
    哈基米见到银色方块就走了，齐乐然惊讶地看着它的背影，不是，这猫不会真的成精了，觉醒了寻宝属性吗？
    “哈基米你这就走了吗，不要你的盒子了吗？”
    哈基米毫无反应，好像让他们捞上来盒子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盒子在几个人手上传了一轮，最后几人围着它坐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材质，没见过啊。”
    小曹无所谓地说：“老师说了捡到不明的东西要交给警察。”他只是来凑热闹的，注重一个参与感，至于能不能捞上来，捞上来什么，他都不关心。
    小曹的提议得到了全票否决，开什么玩笑，谁知道这个盒子是不是叫潘多拉，打开里面就是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东西，别说这个时代了，这种金属，她们日常都不常见。
    几个人带着盒子去找强电工，他平时跟材料打交道多，应该知道一点。
    强电工看到盒子来了兴趣，他也没见过见过这种材料啊，上称一称，巴掌大的方块有5斤重，不知道是盒子本身还是里面东西的份量。

 第147章 密码

    她们和强电工试了用锯子割，用锤子凿，用斧子砍等诸多破坏性方法，都没有打开小盒子，盒子也完好无损。
    看来只有猜密码了，一开始用的的都很朴实无华，“”、“”、8个相同的数字这种，盒子毫无反应。后面就试的五花八门，电话号码、身份证前八位、生日等等。
    既然这个盒子是哈基米让她们捞上来的，就试试哈基米的生日，齐乐然拨动密码盘的手一顿：“你们谁记得哈基米的生日啊？”
    “怎么，这是猫星发来的快递吗？”
    “别闹，这不是哈基米最先发现的吗，我想着是不是和它有关系，反正也没有思路，试一试呗。”
    小曹表示爱莫能助，你要是问人的生日我还能去帮你打听，你问一只猫的，猫还能回答你吗。忍不住说道：“这谁记得啊！”
    齐梓潼一脸真诚：“我啊。”接过小方块，在上面输入了一串数字。
    优秀，这就是猫奴的自我修养。但可惜，这个也不是密码。
    折腾了一下午，除了一个方盒子什么收获也没有，各回各家明日再战。
    因为来历有点稀奇，盒子有些古怪，所以没有声张，村里人问她们都捞到什么了，几人真真假假地抱怨，枯枝和垃圾捞了不老少，一下午支持了村里的环保事业，这工作干的，领导检查这就这个阵势了。
    第二天她们越战越勇，昨天是她们忽视了，只看到一个盒子就收工，万一河里还有东西呢。
    密码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继续捞。
    今天的设备还升级了，齐子燕贡献了一个水下摄影头，以前在海岛当导游的时候留下来的。
    把摄像头绑到长棍上下到水里，像扫雷那样探着水里，从头到尾，十多双眼睛都要盯花了，结果什么都没有。
    努力半天白努力，果然当时哈基米扭头就走的时候她们就应该认识到情况如何了，猫门。
    既然如此，继续和那个方盒子较劲。
    齐乐然思考了一晚，在众人的注视下输入了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数字20x00829，她们穿越的日子。
    等了几秒，无事发生。
    齐乐然抚额：“嗯？不是这个，难道是我想错了？”
    齐晓萌看着那串数字，瑟瑟发抖地说：“姐妹，你怎么想的，怎么是串数字？不是，它它”
    齐乐然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对众人说：“我思考了好久，还是觉得这个东西不是咱们村的东西，这点你们都肯定。”
    众人点头，这个盒子的材料他们闻所未闻。而且今天她们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logo，是研究所的标志，一个变形的齐字，有点儿像一个沙漏，据说是为了纪念齐家沟设计的，她们之前在研究所工作人员的工作服上看到过。
    看到这个标志的时候，心神为之一震，难道是研究所的研究有了进展，找到了时空隧道接她们回去了吗。
    随即立马否定了，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毕竟当时她们在研究所也做了不少试验，安装了不少监测仪器在村里，可能就是某个部件被哈基米一个淘气玩到了河里，这才在河边喵喵叫让她们把它的玩具捞回去，这样才合理。
    齐子燕把盒子举到阳光下左看右看，然而不管什么角度，都没再看到那个像沙漏的标志：“这会儿怎么又看不到标志了，不会是当时我们看错了。”
    “应该是材质原因，明天中午我们再试试。”
    “既然这是研究所的东西，现在又肯定没有这个研究所，我们怎么不能往空投上想呢，我敢肯定当时研究所没有给咱们这个东西。过去、现在都不是，那就只能是未来了啊。”
    李畅点点头同意了齐乐然的说法，刚刚她特意回村委会取了记录，当时研究所没有给她们这个盒子。
    昨天下午她本来也是想过来看她们逗猫的，路上被会计叫走捉壮丁安排过冬的事情了。
    今天早上跟着齐乐然过来一看这个情况，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过什么冬啊，这要是把这个盒子研究明白了，过个百年不是梦。
    大家立马珍惜地看向小方盒，这是简单的方块吗，是冬天的炭火，是沙漠的水源，是抽卡游戏里的sp。
    随即皱眉，研究所啊，别空投投一半啊，没有密码的密码锁，跟没有调料包的方便面有什么区别，这会出大事的啊，我们要是猜不出来，你们不就白干了吗。
    大家冥思苦想，“这个密码不对，还能是什么？”
    如果猜不对，只能一个一个试了，0到9 这10个数字中选8个数字全排列，至少要有种排列方式，能猜出来最好。
    “往前或者往后试一天呢？”
    “也不行。”
    “那是齐村长生日，或者是咱们村某个村民的生日？研究所设这个密码肯定是怕空投被别人捡走打开，那这个密码肯定是咱们知道而这个时候的人不知道的。”
    李畅想了一会，又打开电脑查了一下，照着地图输入了一串数字。
    激动地说：“行了，你们快看。”
    只见白光一闪，盒子自动打开了，里面是一个u盘，银色金属中间带着logo很常见的那种。
    有一丝丝失望是怎么回事，盒子那么炫酷，又是稀有材料又会发光，结果里面就是个u盘。
    李畅拿过u盘当机立断的插到电脑上，还有读条时间，走的缓慢，1分钟走了百分之十。
    等读条的时候，她们向李畅问起了密码是什么。
    “是齐家沟的原始坐标。”
    齐浩然激动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妙啊，可真是怕我们猜到啊。有点锚点的感觉了，有了这个坐标我们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在大家的浮想联翩中，u盘读取成功，好嘛，还是要密码，这次坐标不灵了，看来u盘和盒子不是一个密码。
    “试试穿越时间，我直觉就是这个了。”
    真的成了。

 第148章

    u盘打开后，收到的并不是来自21世纪研究所的消息，而是22世纪。
    打开编号是1的文件，上面写到她们穿越时空确实是因为当时的人类研究出了时光机，不过不够稳定还处在试验阶段。他们所在的时间线正值人机大战时期，ai修改了他们的操作指令，把本该穿越时空的人变成了随机，又因为技术不成熟发生了时空错乱，最后就成这样了。
    现在她们终于修正了程序，可以把齐家沟的人送回去，成功几率2500。
    不管齐家沟的人愿不愿意，程序已经启动概不撤回，也不包售后，等下一次陷光星进入喷流期的时候，他们就能回到21世纪了，举估算大概在1970年1月1日，后面还有一个研究所的五星公章。
    看起来科幻的内容，就像我是秦始皇打钱一样，都像诈骗。可是这文档的背景是红头的啊，都22世纪了，还用的是这红头文件，字体是仿宋_gb2312，信了，我信了还不行吗。
    后面还有一些关于人工智能的资料夹带在里面，对她们来说就像天书一样，看不懂一点。
    主要看的还是1号文档，等她们读完后，电脑上的页面不见了，还是份阅后即焚的文档。
    齐浩然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我没看错，我们能回去了？！”
    齐乐然收回手机，看着刚才她拍的照片，是那份文档的屏幕录屏，现代人吃个饭都打卡呢，别说看到这种跨时空留言了，必须拍，360度的拍。
    沉默了一分钟，齐乐然说：“我们是不是该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
    齐浩然诧异地看着她：“姐，你这就信了？”
    “不然呢，谁能这么大费周章的骗我们，还给我们发一个空投啊。”
    “可是这上面写的人机大战，ai把我们送到这里，u盘里又夹带了这么多ai技术资料，谁知道这份文件是不是人类写的，al也可以啊，别说写份文件，ai还能画画、写小说呢，没准这个就是ai居心不良，让我们现在就大力发展ai，等到22世纪ai的力量就更大了。”
    齐乐然哑然失笑：“管那么多干什么，这是研究所要考虑的问题，跟咱们没多大关系，先回去再考虑有的没的。”
    李畅把u盘里的内容拷贝了下来，每个盘存一份，总觉得不保险，另外把手里的三个u盘都连接上备份下来，总之就是一个狡兔三窟。
    随后把齐村委会的人叫过来，之后工作的要怎么做，村里的外人要怎么安排都是绕不开的问题，万一走漏了风声，或者是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到了预期没走成，这就是一纸玩笑怎么办。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瞒着她们，带着她们一起穿，多少人求不来的机会呢。齐家沟的人穿过两次也算有经验了，眼睛一闭一睁就穿了，没有危险，不如让我们相约20x1。
    开玩笑，穿越的苦谁穿谁知道，还是再想办法。

 第148章

    u盘打开后，收到的并不是来自21世纪研究所的消息，而是22世纪。
    打开编号是1的文件，上面写到她们穿越时空确实是因为当时的人类研究出了时光机，不过不够稳定还处在试验阶段。他们所在的时间线正值人机大战时期，ai修改了他们的操作指令，把本该穿越时空的人变成了随机，又因为技术不成熟发生了时空错乱，最后就成这样了。
    现在她们终于修正了程序，可以把齐家沟的人送回去，成功几率2500。
    不管齐家沟的人愿不愿意，程序已经启动概不撤回，也不包售后，等下一次陷光星进入喷流期的时候，他们就能回到21世纪了，举估算大概在1970年1月1日，后面还有一个研究所的五星公章。
    看起来科幻的内容，就像我是秦始皇打钱一样，都像诈骗。可是这文档的背景是红头的啊，都22世纪了，还用的是这红头文件，字体是仿宋_gb2312，信了，我信了还不行吗。
    后面还有一些关于人工智能的资料夹带在里面，对她们来说就像天书一样，看不懂一点。
    主要看的还是1号文档，等她们读完后，电脑上的页面不见了，还是份阅后即焚的文档。
    齐浩然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我没看错，我们能回去了？！”
    齐乐然收回手机，看着刚才她拍的照片，是那份文档的屏幕录屏，现代人吃个饭都打卡呢，别说看到这种跨时空留言了，必须拍，360度的拍。
    沉默了一分钟，齐乐然说：“我们是不是该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
    齐浩然诧异地看着她：“姐，你这就信了？”
    “不然呢，谁能这么大费周章的骗我们，还给我们发一个空投啊。”
    “可是这上面写的人机大战，ai把我们送到这里，u盘里又夹带了这么多ai技术资料，谁知道这份文件是不是人类写的，al也可以啊，别说写份文件，ai还能画画、写小说呢，没准这个就是ai居心不良，让我们现在就大力发展ai，等到22世纪ai的力量就更大了。”
    齐乐然哑然失笑：“管那么多干什么，这是研究所要考虑的问题，跟咱们没多大关系，先回去再考虑有的没的。”
    李畅把u盘里的内容拷贝了下来，每个盘存一份，总觉得不保险，另外把手里的三个u盘都连接上备份下来，总之就是一个狡兔三窟。
    随后把齐村委会的人叫过来，之后工作的要怎么做，村里的外人要怎么安排都是绕不开的问题，万一走漏了风声，或者是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到了预期没走成，这就是一纸玩笑怎么办。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瞒着她们，带着她们一起穿，多少人求不来的机会呢。齐家沟的人穿过两次也算有经验了，眼睛一闭一睁就穿了，没有危险，不如让我们相约20x1。
    开玩笑，穿越的苦谁穿谁知道，还是再想办法。

 第149章 又0．5 明天恢复更新

    一个月多一点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足够他们打点好一切。
    来了60年代一趟，总要留下一点什么，现在藏着掖着这些东西，等他们走的时候可以酌情留下一些，像畜牲、种子、技术、说明书这些，希望可以帮助这个时空加速渡过这段黑暗时期。
    明面上日子还是照常过，背地里村委会的人正紧锣密鼓地准备材料。受到22世纪人的启发，她们也打算给孙春山和杜为民留一封信，交代一下她们的真正来历，准备好的东西也要提前运到林子里藏好，到时候等着他们两个过去找。
    都在秘密进行中，现在不告诉孙春山他们的原因，是怕万一到时候她们没走，那多尴尬，马甲还是要穿好，都糊弄这么长时间了，不能功亏一篑。
    临近新年，在外面上学的三个人请了长假回到村里，村里的小学也停课了，理由嘛就说村里要祭祖，要沐浴焚香斋戒一周。
    很难评这个时期大搞祭祖的事情，管不了这么多了，日子临近村里开始焦躁，害怕这又是一场空欢喜。
    知青们都被李畅劝着请了探亲假回家，我们村里要祭祖了，暨流放80周年纪念日，大场面，不方便你们外人在场，你们还是回避一下。给你们带薪休假，知青两年才有一次探亲假，队里主动给你放假，不歇不是中国人。
    宋和玫知趣地自己说要回亡夫村里待一段时间，曹国芳要上学没有威胁，齐文彬大包小包地把人送出齐家沟，共事的这段日子很愉快，很可能这一别就再难相见了。
    剩下三个人，祁宝山祖孙和严衡宇，这三个人在60年代可以说是没有其他牵挂的，跟她们穿越也不是不可以，虽然齐家沟的人自己都不确定他们会以什么姿态穿回去，还是跟他们通了气，询问他们是否要和齐家沟的人一起离开。
    祁宝山不明所以，怎么过的好好的突然要走，走就走，毕竟他们还欠着齐家沟钱呢。
    和严衡宇说的就明白了，等平反后这位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跟他们走了身份地位财富就什么都没有了。严衡宇倒是果断，听他们说完经过，想都没想地决定和他们走。
    齐家成咋舌，又问了一遍：“你真决定跟我们一起走？再等六年就平反了，你上面还有人前途不愁，跟着我们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人身自由还受到限制。”
    严衡宇风轻云淡的脸上带着一丝神往：“你说了你们那个时代是个高速发展的时代，我心向往之，也想替我那些没有坚持到黎明到来的朋友看看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如此奇妙的机遇摆在眼前却要错过，我怕是不能瞑目。至于钱财地位，我现在不也是两手空空见不得人，倒是要厚颜再次指望齐村长你们照顾了。”
    他自己不介意，跟着就跟着，齐家成递过去一封信：“如果没走我们就当无事发生，这经历太过离奇希望你能保密。如果我们走了你没走，麻烦你把这封信带给孙书记，我们留了些东西在林子里，一会儿带你去看一眼，一并交给孙书记，都是我们觉得有用想要留下的。”
    “如果我也走了呢？”
    “我还找了别人送信，不过还没把信交给她。”

 第149章 又0．5 明天恢复更新

    一个月多一点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足够他们打点好一切。
    来了60年代一趟，总要留下一点什么，现在藏着掖着这些东西，等他们走的时候可以酌情留下一些，像畜牲、种子、技术、说明书这些，希望可以帮助这个时空加速渡过这段黑暗时期。
    明面上日子还是照常过，背地里村委会的人正紧锣密鼓地准备材料。受到22世纪人的启发，她们也打算给孙春山和杜为民留一封信，交代一下她们的真正来历，准备好的东西也要提前运到林子里藏好，到时候等着他们两个过去找。
    都在秘密进行中，现在不告诉孙春山他们的原因，是怕万一到时候她们没走，那多尴尬，马甲还是要穿好，都糊弄这么长时间了，不能功亏一篑。
    临近新年，在外面上学的三个人请了长假回到村里，村里的小学也停课了，理由嘛就说村里要祭祖，要沐浴焚香斋戒一周。
    很难评这个时期大搞祭祖的事情，管不了这么多了，日子临近村里开始焦躁，害怕这又是一场空欢喜。
    知青们都被李畅劝着请了探亲假回家，我们村里要祭祖了，暨流放80周年纪念日，大场面，不方便你们外人在场，你们还是回避一下。给你们带薪休假，知青两年才有一次探亲假，队里主动给你放假，不歇不是中国人。
    宋和玫知趣地自己说要回亡夫村里待一段时间，曹国芳要上学没有威胁，齐文彬大包小包地把人送出齐家沟，共事的这段日子很愉快，很可能这一别就再难相见了。
    剩下三个人，祁宝山祖孙和严衡宇，这三个人在60年代可以说是没有其他牵挂的，跟她们穿越也不是不可以，虽然齐家沟的人自己都不确定他们会以什么姿态穿回去，还是跟他们通了气，询问他们是否要和齐家沟的人一起离开。
    祁宝山不明所以，怎么过的好好的突然要走，走就走，毕竟他们还欠着齐家沟钱呢。
    和严衡宇说的就明白了，等平反后这位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跟他们走了身份地位财富就什么都没有了。严衡宇倒是果断，听他们说完经过，想都没想地决定和他们走。
    齐家成咋舌，又问了一遍：“你真决定跟我们一起走？再等六年就平反了，你上面还有人前途不愁，跟着我们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人身自由还受到限制。”
    严衡宇风轻云淡的脸上带着一丝神往：“你说了你们那个时代是个高速发展的时代，我心向往之，也想替我那些没有坚持到黎明到来的朋友看看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如此奇妙的机遇摆在眼前却要错过，我怕是不能瞑目。至于钱财地位，我现在不也是两手空空见不得人，倒是要厚颜再次指望齐村长你们照顾了。”
    他自己不介意，跟着就跟着，齐家成递过去一封信：“如果没走我们就当无事发生，这经历太过离奇希望你能保密。如果我们走了你没走，麻烦你把这封信带给孙书记，我们留了些东西在林子里，一会儿带你去看一眼，一并交给孙书记，都是我们觉得有用想要留下的。”
    “如果我也走了呢？”
    “我还找了别人送信，不过还没把信交给她。”

 第150章 大丫

    齐家成说的人选是小杨树屯的大丫，就是林三子的大女儿。
    收养的事情最后闹翻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没事的时候牛婶总偷偷的去看大宝。
    牛婶并不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大宝被送走的时候已经会爬了，可是送回去后，不知道是没有东西喂，还是故意不喂饱孩子，大宝每天有气无力的不爱动唤，哭声低像弱猫。
    牛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也知道人的贪欲是无法满足的，不能再因为她的一时心软给村里带去麻烦，她就远远地看着大宝就好了。
    不，或许可以再进一点儿。
    那天，牛婶照常走到林三子家后面的山坡上，静静地坐在那里，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她之前哭得太厉害，眼睛已经不好了。齐红桃看她这样，也犹豫过要不要把孩子抱回来，不就是钱吗，她们又不是给不起。
    牛婶拒绝了，她自己失去了孩子，现在又要带走别人的孩子，就像在助纣为虐一样。
    山坡上来的人很少，村里的人忙碌着，没人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在看着她们。
    时间差不多，她要回家了，今天又没看到大宝被抱出门。
    牛婶慢慢地走着，注意着小杨树屯的村民，尽量不引起她们的注意。
    路过林三子家，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传出来，真好啊，今天大宝没有哭。
    走出村子，却看到一个意外的人抱着大宝站在那里。
    大丫抱着妹妹，怯怯的看着牛婶：“你是来接妹妹走的吗？”
    牛婶走到离她2米远的地方站定，疼爱地看了几眼大宝，摇摇头：“我不是。”
    大丫急了，抱着孩子凑过来：“怎么不是呢，我见过你，你就是要抱养妹妹那户人家。你就把五丫抱走，给我50块，不，给我10块就好了。”
    牛婶看着大丫明显比其他几丫干净的衣服和健康的身体，摇摇头：“你还这么小，就想着卖妹妹吗？”
    大丫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紧紧的抱着妹妹：“呜呜，你先养着，等我长大了，就把钱还给你，你再把五丫还给我。”
    牛婶都被气笑了，合着我就是帮你养孩子的大冤种，别人当保姆都挣钱，就她还得贴钱：“我不要，你把孩子抱回去。”说完，绕过大丫往前走。
    大丫跟上她：“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也喜欢五丫，我都看你来过好几次了，你就带她走，我养活不了这么多妹妹的。四丫病了，爸爸妈妈不给她看病，奶奶说睡一觉多喝热水就好了，可四丫的头好烫啊，我要钱给四丫买药。”
    牛婶站住，因为生气所以眼神凶狠：“怎么是你管几个妹妹，你爹妈呢。”
    大丫被牛婶的眼神吓到了，眼泪憋了回去：“爸爸妈妈说反正她们养不活这么多闺女，死就死了，我不想让妹妹死，想要妹妹都好好的。”
    牛婶还是心软了，吐出一口浊气，掏出兜里全部的两块六都给了大丫：“你拿去。”
    大丫立马接过，拿到手里单手数了数，然后要把大宝递到牛婶怀里：“你把她带走，等我赚够了钱就去找你。”
    牛婶看着她天真的眼神，没有接：“你就不怕我带着你妹妹一走了之？”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听见爸妈说等这阵风头过去就给五丫再找个人家，我觉得他们都不如你，还是你抱走。”
    牛婶摸摸大宝的脸：“我不抱，你自己的妹妹自己养。”
    大丫看着牛婶的背影，大声对她说：“这个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后面牛婶每次去，大丫都会偷偷把大宝抱出来给牛婶看，也是家里对她们不在意，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现，两人就默默形成了默契。
    牛婶有时会给大宝带一些吃的，大丫只是眼巴巴看着，并不讨要。她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啊，牛婶还是心软了，每次来带的东西越来越多。
    现在她们要走了，牛婶更是天天都去小杨树屯转一圈，现在农活不多，不是每次去都能见到。
    齐家成也是看到牛婶才发现了这个送信人选，年纪小没关系，就当是他们做好事了，小丫头知道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以后必定会有人关照呢，希望这个坚强的小姑娘能坚定不变，养好她几个妹妹。
    牛婶已经拿到信了，等到明天就给大丫送去，交代大丫如果她一月一日后的三天内没有出现，就把这几封信邮出去。那么大点儿一个小女孩不方便出门，邮递就可以，等邮递员来村里的时候把信给他，用邮递的形式送个三、四封信给孙春山，内容其实都是一样的，反正到时候人都走了，也不装了，信是用电脑写完打印出来的，要多少份有多少份。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信不能让一个人送。另一个送信的人选是赵书京，严衡宇说他人可信，等他回来后让大丫把信转交给赵书京，赵书记带去公社也是一样的。
    齐乐然抽空去参加了一个婚礼，是展云菲的，夸张地说，她算是把市面上所有的相亲对象都相看了一遍，最后选了这位结婚对象。
    家里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她尽快结婚，展云菲不屑却无法拒绝，定了时间出来相亲，人比展云菲大五岁长得一表人才，是个医生，之所以没成家，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
    父亲另娶了现在的妻子，生了两个儿子，在他们家那片儿，是出了名的糊涂爹和恶毒后妈，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展云菲倒是不在意这个，相信这对夫妻没胆子来找她的茬，结婚以后可以不在一起过。
    相亲那天等了半小时人还没到，很好，展云菲喝着水，怒气一点点攀升，还是头一回有人敢放她的鸽子。她都要走了，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衣服袖子上还沾着血。
    来的路上看见有人突然倒在地上，他过去抢救了一下，把人送到了医院，这才来晚了。
    展云菲听了他的解释气消了一大半，这样看起码这人人品没有问题，另一半气看在他声音的份上也消了，低音炮真好听，听着让人心里酥麻，作为一个肤浅看脸的人，展云菲好感度upup。
    处了一段时间没挑出毛病，相亲手册上分数超越齐磊，成了分数最高的，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第150章 大丫

    齐家成说的人选是小杨树屯的大丫，就是林三子的大女儿。
    收养的事情最后闹翻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没事的时候牛婶总偷偷的去看大宝。
    牛婶并不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大宝被送走的时候已经会爬了，可是送回去后，不知道是没有东西喂，还是故意不喂饱孩子，大宝每天有气无力的不爱动唤，哭声低像弱猫。
    牛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也知道人的贪欲是无法满足的，不能再因为她的一时心软给村里带去麻烦，她就远远地看着大宝就好了。
    不，或许可以再进一点儿。
    那天，牛婶照常走到林三子家后面的山坡上，静静地坐在那里，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她之前哭得太厉害，眼睛已经不好了。齐红桃看她这样，也犹豫过要不要把孩子抱回来，不就是钱吗，她们又不是给不起。
    牛婶拒绝了，她自己失去了孩子，现在又要带走别人的孩子，就像在助纣为虐一样。
    山坡上来的人很少，村里的人忙碌着，没人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在看着她们。
    时间差不多，她要回家了，今天又没看到大宝被抱出门。
    牛婶慢慢地走着，注意着小杨树屯的村民，尽量不引起她们的注意。
    路过林三子家，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传出来，真好啊，今天大宝没有哭。
    走出村子，却看到一个意外的人抱着大宝站在那里。
    大丫抱着妹妹，怯怯的看着牛婶：“你是来接妹妹走的吗？”
    牛婶走到离她2米远的地方站定，疼爱地看了几眼大宝，摇摇头：“我不是。”
    大丫急了，抱着孩子凑过来：“怎么不是呢，我见过你，你就是要抱养妹妹那户人家。你就把五丫抱走，给我50块，不，给我10块就好了。”
    牛婶看着大丫明显比其他几丫干净的衣服和健康的身体，摇摇头：“你还这么小，就想着卖妹妹吗？”
    大丫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紧紧的抱着妹妹：“呜呜，你先养着，等我长大了，就把钱还给你，你再把五丫还给我。”
    牛婶都被气笑了，合着我就是帮你养孩子的大冤种，别人当保姆都挣钱，就她还得贴钱：“我不要，你把孩子抱回去。”说完，绕过大丫往前走。
    大丫跟上她：“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也喜欢五丫，我都看你来过好几次了，你就带她走，我养活不了这么多妹妹的。四丫病了，爸爸妈妈不给她看病，奶奶说睡一觉多喝热水就好了，可四丫的头好烫啊，我要钱给四丫买药。”
    牛婶站住，因为生气所以眼神凶狠：“怎么是你管几个妹妹，你爹妈呢。”
    大丫被牛婶的眼神吓到了，眼泪憋了回去：“爸爸妈妈说反正她们养不活这么多闺女，死就死了，我不想让妹妹死，想要妹妹都好好的。”
    牛婶还是心软了，吐出一口浊气，掏出兜里全部的两块六都给了大丫：“你拿去。”
    大丫立马接过，拿到手里单手数了数，然后要把大宝递到牛婶怀里：“你把她带走，等我赚够了钱就去找你。”
    牛婶看着她天真的眼神，没有接：“你就不怕我带着你妹妹一走了之？”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听见爸妈说等这阵风头过去就给五丫再找个人家，我觉得他们都不如你，还是你抱走。”
    牛婶摸摸大宝的脸：“我不抱，你自己的妹妹自己养。”
    大丫看着牛婶的背影，大声对她说：“这个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后面牛婶每次去，大丫都会偷偷把大宝抱出来给牛婶看，也是家里对她们不在意，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现，两人就默默形成了默契。
    牛婶有时会给大宝带一些吃的，大丫只是眼巴巴看着，并不讨要。她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啊，牛婶还是心软了，每次来带的东西越来越多。
    现在她们要走了，牛婶更是天天都去小杨树屯转一圈，现在农活不多，不是每次去都能见到。
    齐家成也是看到牛婶才发现了这个送信人选，年纪小没关系，就当是他们做好事了，小丫头知道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以后必定会有人关照呢，希望这个坚强的小姑娘能坚定不变，养好她几个妹妹。
    牛婶已经拿到信了，等到明天就给大丫送去，交代大丫如果她一月一日后的三天内没有出现，就把这几封信邮出去。那么大点儿一个小女孩不方便出门，邮递就可以，等邮递员来村里的时候把信给他，用邮递的形式送个三、四封信给孙春山，内容其实都是一样的，反正到时候人都走了，也不装了，信是用电脑写完打印出来的，要多少份有多少份。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信不能让一个人送。另一个送信的人选是赵书京，严衡宇说他人可信，等他回来后让大丫把信转交给赵书京，赵书记带去公社也是一样的。
    齐乐然抽空去参加了一个婚礼，是展云菲的，夸张地说，她算是把市面上所有的相亲对象都相看了一遍，最后选了这位结婚对象。
    家里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她尽快结婚，展云菲不屑却无法拒绝，定了时间出来相亲，人比展云菲大五岁长得一表人才，是个医生，之所以没成家，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
    父亲另娶了现在的妻子，生了两个儿子，在他们家那片儿，是出了名的糊涂爹和恶毒后妈，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展云菲倒是不在意这个，相信这对夫妻没胆子来找她的茬，结婚以后可以不在一起过。
    相亲那天等了半小时人还没到，很好，展云菲喝着水，怒气一点点攀升，还是头一回有人敢放她的鸽子。她都要走了，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衣服袖子上还沾着血。
    来的路上看见有人突然倒在地上，他过去抢救了一下，把人送到了医院，这才来晚了。
    展云菲听了他的解释气消了一大半，这样看起码这人人品没有问题，另一半气看在他声音的份上也消了，低音炮真好听，听着让人心里酥麻，作为一个肤浅看脸的人，展云菲好感度upup。
    处了一段时间没挑出毛病，相亲手册上分数超越齐磊，成了分数最高的，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第151章 照片

    新郎是入赘展家，婚礼全权都是展宏图负责，请的客人也多是冲着展宏图来的。
    齐乐然看到了新郎的那个后妈，可能是没能拿捏住这个大儿子，在婚宴上的表情很难看，一看过去就知道和这个儿子关系很差，真是装都不装。
    对展云菲这个儿媳妇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展云菲能惯着她吗，告诉她，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滚。
    气得后妈对着宾客一顿输出，说儿子和展云菲不孝顺，吃里扒外，年纪大花钱也大手大脚，养不熟巴拉巴拉，新郎的爹倒是什么也没说，脸上的笑容很僵，哪个好人家儿子去当别人上门女婿啊，真是让他丢了好大脸，他本来没想来，但是革〇会主任的面子是随便能撂的吗。
    宾客们当然不会附和新郎后妈，把她当小丑。宋妍微笑着走到新郎后妈身后，威胁地看着她，吓得人立马不吱声了。
    齐乐然好奇的看着新郎，真真是个俊俏的小鲜肉，剑眉星目，身高腿长，可能是今天是新郎官所以做了一个背头，可以看到发际线有个美人尖。
    跟齐磊是不同的类型，齐磊是有一点子bkg气质在身上。新郎就看起来读了很多书，文质彬彬的那种，成熟稳重，有点高冷，眼神中带着一点忧郁，对展云菲并不热络。
    怪不得能打败齐磊的分数，最后还走进了婚姻，展云菲的口味也算是专一，就喜欢那种若即若离的。
    展云菲路过齐乐然朝她递了一个眼神，怎么样，帅。
    齐乐然朝她比了一个大拇指，不是夸新郎，而是觉得展云菲想的开行为飒，在这个时代真正做到了自由恋爱，个性大胆。
    齐乐然来的早，趁着人少，展云菲把她的相亲手册送给了齐乐然，让她留着以后相亲参考，真是别出一格的伴手礼呢。
    这个婚礼的排场可比知青院的那次大多了。来的人多，展云菲没有时间招待她，齐乐然乐得自在，坐在位置上认真搂席。
    这红烧肉不错，听说是国营饭店大师傅的拿手菜，这个杀猪菜也地道。她在那里吃的香，没注意隔壁桌上有个人阴恻恻地看着她。
    胡寅一早就看到了齐乐然，看她吃得头也不抬，心里诽谤她真是没见识，乡巴佬，怎么不噎死你。
    上次他在齐家沟办事不利，让展宏图在上面来的领导面前丢了一个大脸，回来就不如之前得用了，都怪齐家沟，竟然还敢和他们动手，想着小短手送过来了消息，哼，这次一定要你们好看。
    吃完饭，齐乐然认真地对着展云菲说了一声再见。除了学校的同学，展云菲是齐乐然在六十年代接触最多的人，抛开家庭和性格不谈，展云菲确实给她带来不少乐子，等她回去回忆六十年代的时候一定少不了展云菲的身影，写本回忆录就是我与革〇会主任女儿做塑料姐妹那些年。
    从喜宴上出来，齐乐然又去镇上溜达一圈，回去后老老实实待在村里，要是错过这个穿越机会可没地方哭。
    今天是12月29日，晚上十一点，村外暂无穿越征兆。
    从前几次穿越中得到的经验，穿越前村里会出现绚丽的白光，不知道这次是否适用，每天晚上都在村子里巡逻一圈，看看有没有白光出现。
    齐乐然养好的规律的作息时间也被打破了，睡眠可以不管，25的成功率还是要在意一下的，也不知道之前那几次穿越是阴差阳错还是成功着陆的，22世纪的研究所你们语言能力退化了吗，就不能多写点内容吗，现在全是一知半解，都被你们连累发配到60年代了，不能给我们点补偿吗，你们看21世纪的研究所送吃的送物资送资料，多有人文关怀。
    晚上巡视结束，齐乐然睡不着，拿出手机翻看这一年多拍的照片。
    从最开始的和祁宝山进城记录，麦收的照片，几次参加婚礼的照片，上学的照片，雪后的红灯映雪，雨后的山野朦胧
    别的不说，偷拍的功夫见长，在课堂上堂而皇之的使用手机给最喜欢的班主任张老师录了30秒的上课视频，还刚好对上了她的视线，视频里对着她笑了一下。
    最新的照片是今天婚礼上偷偷摸摸拍的展云菲，再看一眼还是好羡慕，她的头发真多啊，齐乐然还买了2罐她的洗发水同款，也不知道她都回到物资发达的21世纪了，买来有什么用，当做纪念。
    山区住惯了，这种随时进山捡山货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这是最舍不得的事。核桃、松子、栗子、榛蘑都是白来的，她穿来的时候最爱的松子均价已经到50多一斤了。至于野兔、野鸡、野猪这类野味，她不好这一口，不太在意，但没了松子，她真的痛心。
    最可惜的是穿越一趟活动的范围只在这片山里，最远也就是去个镇上，还没好好感受到那种岁月变迁的震撼。她们是有计划出行的，今年因为要上学所以耽误了，下半年又忙着秋收和发展农业事业，结果计划全被打乱了。可惜没有早知道，不然她们折腾来折腾去，好不容易折腾出一点名声，结果能回家了。
    她们也不能说你先等等，等个几年让我把高考考完，我想要一份清北录取通知书。毕竟是单方面交流，要不是有哈基米，她们现在还不一定能发现那个银色方盒，就不知道能穿回去的事情，到时候时间一到直接走人，带着几个知青一起，带着几个家庭的生离死别。
    不知道等知青们回来看见一片空地是什么反应。村里把她们的物品都收拾出来和留给公社的物资一起存放在了树林里，但愿能给她们一些安慰。也不知道之后是再安排一个地方插队，还是让她们回城？
    最庆幸的是路还没修，不然累死累活的修完路，还没享受到多少便利，人回去了。等他们一走这里也没有修路的必要了，还真是保护森林完整，保护生态自然啊。

 第151章 照片

    新郎是入赘展家，婚礼全权都是展宏图负责，请的客人也多是冲着展宏图来的。
    齐乐然看到了新郎的那个后妈，可能是没能拿捏住这个大儿子，在婚宴上的表情很难看，一看过去就知道和这个儿子关系很差，真是装都不装。
    对展云菲这个儿媳妇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展云菲能惯着她吗，告诉她，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滚。
    气得后妈对着宾客一顿输出，说儿子和展云菲不孝顺，吃里扒外，年纪大花钱也大手大脚，养不熟巴拉巴拉，新郎的爹倒是什么也没说，脸上的笑容很僵，哪个好人家儿子去当别人上门女婿啊，真是让他丢了好大脸，他本来没想来，但是革〇会主任的面子是随便能撂的吗。
    宾客们当然不会附和新郎后妈，把她当小丑。宋妍微笑着走到新郎后妈身后，威胁地看着她，吓得人立马不吱声了。
    齐乐然好奇的看着新郎，真真是个俊俏的小鲜肉，剑眉星目，身高腿长，可能是今天是新郎官所以做了一个背头，可以看到发际线有个美人尖。
    跟齐磊是不同的类型，齐磊是有一点子bkg气质在身上。新郎就看起来读了很多书，文质彬彬的那种，成熟稳重，有点高冷，眼神中带着一点忧郁，对展云菲并不热络。
    怪不得能打败齐磊的分数，最后还走进了婚姻，展云菲的口味也算是专一，就喜欢那种若即若离的。
    展云菲路过齐乐然朝她递了一个眼神，怎么样，帅。
    齐乐然朝她比了一个大拇指，不是夸新郎，而是觉得展云菲想的开行为飒，在这个时代真正做到了自由恋爱，个性大胆。
    齐乐然来的早，趁着人少，展云菲把她的相亲手册送给了齐乐然，让她留着以后相亲参考，真是别出一格的伴手礼呢。
    这个婚礼的排场可比知青院的那次大多了。来的人多，展云菲没有时间招待她，齐乐然乐得自在，坐在位置上认真搂席。
    这红烧肉不错，听说是国营饭店大师傅的拿手菜，这个杀猪菜也地道。她在那里吃的香，没注意隔壁桌上有个人阴恻恻地看着她。
    胡寅一早就看到了齐乐然，看她吃得头也不抬，心里诽谤她真是没见识，乡巴佬，怎么不噎死你。
    上次他在齐家沟办事不利，让展宏图在上面来的领导面前丢了一个大脸，回来就不如之前得用了，都怪齐家沟，竟然还敢和他们动手，想着小短手送过来了消息，哼，这次一定要你们好看。
    吃完饭，齐乐然认真地对着展云菲说了一声再见。除了学校的同学，展云菲是齐乐然在六十年代接触最多的人，抛开家庭和性格不谈，展云菲确实给她带来不少乐子，等她回去回忆六十年代的时候一定少不了展云菲的身影，写本回忆录就是我与革〇会主任女儿做塑料姐妹那些年。
    从喜宴上出来，齐乐然又去镇上溜达一圈，回去后老老实实待在村里，要是错过这个穿越机会可没地方哭。
    今天是12月29日，晚上十一点，村外暂无穿越征兆。
    从前几次穿越中得到的经验，穿越前村里会出现绚丽的白光，不知道这次是否适用，每天晚上都在村子里巡逻一圈，看看有没有白光出现。
    齐乐然养好的规律的作息时间也被打破了，睡眠可以不管，25的成功率还是要在意一下的，也不知道之前那几次穿越是阴差阳错还是成功着陆的，22世纪的研究所你们语言能力退化了吗，就不能多写点内容吗，现在全是一知半解，都被你们连累发配到60年代了，不能给我们点补偿吗，你们看21世纪的研究所送吃的送物资送资料，多有人文关怀。
    晚上巡视结束，齐乐然睡不着，拿出手机翻看这一年多拍的照片。
    从最开始的和祁宝山进城记录，麦收的照片，几次参加婚礼的照片，上学的照片，雪后的红灯映雪，雨后的山野朦胧
    别的不说，偷拍的功夫见长，在课堂上堂而皇之的使用手机给最喜欢的班主任张老师录了30秒的上课视频，还刚好对上了她的视线，视频里对着她笑了一下。
    最新的照片是今天婚礼上偷偷摸摸拍的展云菲，再看一眼还是好羡慕，她的头发真多啊，齐乐然还买了2罐她的洗发水同款，也不知道她都回到物资发达的21世纪了，买来有什么用，当做纪念。
    山区住惯了，这种随时进山捡山货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这是最舍不得的事。核桃、松子、栗子、榛蘑都是白来的，她穿来的时候最爱的松子均价已经到50多一斤了。至于野兔、野鸡、野猪这类野味，她不好这一口，不太在意，但没了松子，她真的痛心。
    最可惜的是穿越一趟活动的范围只在这片山里，最远也就是去个镇上，还没好好感受到那种岁月变迁的震撼。她们是有计划出行的，今年因为要上学所以耽误了，下半年又忙着秋收和发展农业事业，结果计划全被打乱了。可惜没有早知道，不然她们折腾来折腾去，好不容易折腾出一点名声，结果能回家了。
    她们也不能说你先等等，等个几年让我把高考考完，我想要一份清北录取通知书。毕竟是单方面交流，要不是有哈基米，她们现在还不一定能发现那个银色方盒，就不知道能穿回去的事情，到时候时间一到直接走人，带着几个知青一起，带着几个家庭的生离死别。
    不知道等知青们回来看见一片空地是什么反应。村里把她们的物品都收拾出来和留给公社的物资一起存放在了树林里，但愿能给她们一些安慰。也不知道之后是再安排一个地方插队，还是让她们回城？
    最庆幸的是路还没修，不然累死累活的修完路，还没享受到多少便利，人回去了。等他们一走这里也没有修路的必要了，还真是保护森林完整，保护生态自然啊。

 第152章

    12月30日，阴，大风蓝色预警，当然不是在天气预报上看的，是齐乐然体感，风把玻璃吹得咣当响，衣服上的帽子根本戴不住。
    齐乐然在扫地，把地上的席子掀起来露出瓷砖。真庆幸当初图省事没把地面的瓷砖刨了而是铺了一层用秸秆编的炕席，不好看也不好收拾，倒是不用再装修一遍了。
    要是能回家这就方便了，再看村里炸的破破烂烂，这能算工伤吗，还是想说；22世纪研究所，给我们打钱。
    齐家成站在一旁指指点点：“这儿，没扫干净，凳子底下有根头发，茶几底下你是不是没扫。”
    齐乐然被指挥的团团转，陈玉琴看不下去，把人喊过来：“老齐你是不是闲的，别给闺女捣乱，你要是没事干把地窖里的白菜、萝卜归拢归拢。”
    齐家成围着茶几转圈，嚷嚷道：“外面那么大的风，我出去干啥啊。”
    陈玉琴坐在沙发上翻着家里的账本，抬头看他：“我看你是使不完的牛劲儿，被你转的眼晕，你外边松快去。”
    齐家成又转悠了一圈才停住脚步，安静地坐到陈玉琴旁边：“我这不是着急吗，眼瞅着要到日子了，这什么动静也没有，你就不想回家？”
    陈玉琴老神在在地说：“无所谓，咱们家不就在这里吗，我在这里也适应了，觉得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你看乐乐都不当低头族了。”
    齐乐然拿着扫帚被插了一箭：“妈，你俩说的好好的，扯我干什么。我也想当低头族，这不条件不允许吗不是。”
    陈玉琴嘲讽道：“呵呵，扫你的地。”
    “哦。”唉，这就是我的家庭地位。
    齐家成不停的念叨：“还是得回去，这一年多虽然过的很充实，但是咱们都在21生活半辈子了，哪是说适应就适应的。你觉得没什么是因为你都不怎么出门，感觉不到齐家沟和外面的不同。”
    陈玉琴算着账本上记着的家底，米面存货还剩不少，等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一些，齐家成在一边给她捣乱：“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陈玉琴敷衍地点点头：“嗯嗯嗯。”
    “我说什么了？”
    “你说不同。”
    “哦，不同。就说咱们家乐乐，年纪也不小了，咱们村的小孩都不能在这里结婚生子，生完穿回去怎么办，这不阳阳两隔了。可是她们要是不结婚生子，咱们村的下一代怎么办，等咱们老了，村里就十来个小的了，没有人手村里这么发展，不发展就没有好日子过，没有好日子过可不就得回去。”
    陈玉琴习惯了他的碎嘴子，没理会他的碎碎念，倒是齐乐然被念的心烦：“爸，别念了，我也觉得现在不错，最起码等我大学毕业还包分配呢。”
    齐家成诧异：“不是，合着就我一个人想要回去吗？”
    齐乐然骑着扫帚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打扫干净了，冲着齐家成扬眉：“我说了也不算啊，听安排。爸爸，你说‘公主请穿越’。”
    没人理她：“什么乱七八糟的。”
    “唉，没人懂吗，这是咱们穿越那阵网上最流行的梗，现在一回去，也变成冷饭了，这么一看，还真有点不适应。”
    “这有什么，只要上面敢把穿越这件事公布出去，你就是爆炸事件当事人，最近一个月，不，三个月的热点都能围着咱们转。你再说说，还有什么顾虑？”
    齐乐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也凑到陈玉琴旁边坐下，觉得地方不宽裕，坐到了沙发扶手上：“可能就是一个沉没成本的事，我们辛辛苦苦异时空求学，厚着脸皮装高中生，就等着一朝恢复高考清北见，想看祖坟冒青烟的场面，还有李畅姐的五年计划都写到1974年了，咱们的农业事业也步上了正轨，结果全都白干。”
    这些齐家成都不在意：“这怎么是白干呢，咱们可是给这里留下了不少成熟的农业发展思路，你李畅姐的计划也留下来，虽然咱们用不上，有人能用上啊。”
    “行，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算有点安慰。”
    即将被惠及到的人的其中一个，胡寅哆哆嗦嗦的来到展宏图家里，进到屋里，先凑到暖炉前缓缓，搓搓手：“头儿，你信我这一回，这次我一定能让齐家沟栽了。”
    展宏图经过一系列事情，对齐家沟没那么关注了，有点邪门，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做革〇会主任的时间比他相同位置的其他人都久，就是因为他识时务。再说了他能下手的人多了，干嘛死磕一个齐家沟，还不一定有油水。
    胡寅看展宏图并不热络，咬牙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说了：“我有证据，齐家沟一定是日本派来的的人。”
    展宏图一听有了兴趣：“哦，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哪里知道，他们革〇会办事还用管那么多，胡寅尴尬一笑：“这个我还不知道，不过等把他们都抓了，不就能审问出来了吗。”
    展宏图的兴趣立马熄灭了，这看上去不靠谱啊，还是有点好奇，就问了一嘴：“那你说说都有什么证据。”
    “我手底下盯着他们的人说，齐家沟给所有的知青都放假了，说是要祭祖不好有外人在。他们怎么敢的，别说祭祖了，磕头烧香，祭祀上供这些通通不允许，这不一抓一个准。”
    展宏图点点头，这倒是个把柄，不过：“这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这只是其中一个罪名。和日本有关系的是别的，她们村有只猫，叫哈基米，是日语蜂蜜水的音译，她们村里人还穿木屐，吃寿司，这些还不够吗？”
    展宏图挑眉，倒是有点意思。不过他还是不准备插手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胡寅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胡寅得了话，打算马上就去，这回看你们怎么狡辩，先放把火烧了他们房子好报上次的仇。
    你们也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做事不留情面，你们村退回去那个知青蒋争先可是恨你们恨得牙痒痒，说了不少齐家沟的事，还说齐家沟有个藏宝室，隐藏的十分隐蔽，不知道能挖出来什么宝贝，到时候都归我们了。

 第152章

    12月30日，阴，大风蓝色预警，当然不是在天气预报上看的，是齐乐然体感，风把玻璃吹得咣当响，衣服上的帽子根本戴不住。
    齐乐然在扫地，把地上的席子掀起来露出瓷砖。真庆幸当初图省事没把地面的瓷砖刨了而是铺了一层用秸秆编的炕席，不好看也不好收拾，倒是不用再装修一遍了。
    要是能回家这就方便了，再看村里炸的破破烂烂，这能算工伤吗，还是想说；22世纪研究所，给我们打钱。
    齐家成站在一旁指指点点：“这儿，没扫干净，凳子底下有根头发，茶几底下你是不是没扫。”
    齐乐然被指挥的团团转，陈玉琴看不下去，把人喊过来：“老齐你是不是闲的，别给闺女捣乱，你要是没事干把地窖里的白菜、萝卜归拢归拢。”
    齐家成围着茶几转圈，嚷嚷道：“外面那么大的风，我出去干啥啊。”
    陈玉琴坐在沙发上翻着家里的账本，抬头看他：“我看你是使不完的牛劲儿，被你转的眼晕，你外边松快去。”
    齐家成又转悠了一圈才停住脚步，安静地坐到陈玉琴旁边：“我这不是着急吗，眼瞅着要到日子了，这什么动静也没有，你就不想回家？”
    陈玉琴老神在在地说：“无所谓，咱们家不就在这里吗，我在这里也适应了，觉得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你看乐乐都不当低头族了。”
    齐乐然拿着扫帚被插了一箭：“妈，你俩说的好好的，扯我干什么。我也想当低头族，这不条件不允许吗不是。”
    陈玉琴嘲讽道：“呵呵，扫你的地。”
    “哦。”唉，这就是我的家庭地位。
    齐家成不停的念叨：“还是得回去，这一年多虽然过的很充实，但是咱们都在21生活半辈子了，哪是说适应就适应的。你觉得没什么是因为你都不怎么出门，感觉不到齐家沟和外面的不同。”
    陈玉琴算着账本上记着的家底，米面存货还剩不少，等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一些，齐家成在一边给她捣乱：“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陈玉琴敷衍地点点头：“嗯嗯嗯。”
    “我说什么了？”
    “你说不同。”
    “哦，不同。就说咱们家乐乐，年纪也不小了，咱们村的小孩都不能在这里结婚生子，生完穿回去怎么办，这不阳阳两隔了。可是她们要是不结婚生子，咱们村的下一代怎么办，等咱们老了，村里就十来个小的了，没有人手村里这么发展，不发展就没有好日子过，没有好日子过可不就得回去。”
    陈玉琴习惯了他的碎嘴子，没理会他的碎碎念，倒是齐乐然被念的心烦：“爸，别念了，我也觉得现在不错，最起码等我大学毕业还包分配呢。”
    齐家成诧异：“不是，合着就我一个人想要回去吗？”
    齐乐然骑着扫帚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打扫干净了，冲着齐家成扬眉：“我说了也不算啊，听安排。爸爸，你说‘公主请穿越’。”
    没人理她：“什么乱七八糟的。”
    “唉，没人懂吗，这是咱们穿越那阵网上最流行的梗，现在一回去，也变成冷饭了，这么一看，还真有点不适应。”
    “这有什么，只要上面敢把穿越这件事公布出去，你就是爆炸事件当事人，最近一个月，不，三个月的热点都能围着咱们转。你再说说，还有什么顾虑？”
    齐乐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也凑到陈玉琴旁边坐下，觉得地方不宽裕，坐到了沙发扶手上：“可能就是一个沉没成本的事，我们辛辛苦苦异时空求学，厚着脸皮装高中生，就等着一朝恢复高考清北见，想看祖坟冒青烟的场面，还有李畅姐的五年计划都写到1974年了，咱们的农业事业也步上了正轨，结果全都白干。”
    这些齐家成都不在意：“这怎么是白干呢，咱们可是给这里留下了不少成熟的农业发展思路，你李畅姐的计划也留下来，虽然咱们用不上，有人能用上啊。”
    “行，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算有点安慰。”
    即将被惠及到的人的其中一个，胡寅哆哆嗦嗦的来到展宏图家里，进到屋里，先凑到暖炉前缓缓，搓搓手：“头儿，你信我这一回，这次我一定能让齐家沟栽了。”
    展宏图经过一系列事情，对齐家沟没那么关注了，有点邪门，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做革〇会主任的时间比他相同位置的其他人都久，就是因为他识时务。再说了他能下手的人多了，干嘛死磕一个齐家沟，还不一定有油水。
    胡寅看展宏图并不热络，咬牙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说了：“我有证据，齐家沟一定是日本派来的的人。”
    展宏图一听有了兴趣：“哦，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哪里知道，他们革〇会办事还用管那么多，胡寅尴尬一笑：“这个我还不知道，不过等把他们都抓了，不就能审问出来了吗。”
    展宏图的兴趣立马熄灭了，这看上去不靠谱啊，还是有点好奇，就问了一嘴：“那你说说都有什么证据。”
    “我手底下盯着他们的人说，齐家沟给所有的知青都放假了，说是要祭祖不好有外人在。他们怎么敢的，别说祭祖了，磕头烧香，祭祀上供这些通通不允许，这不一抓一个准。”
    展宏图点点头，这倒是个把柄，不过：“这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这只是其中一个罪名。和日本有关系的是别的，她们村有只猫，叫哈基米，是日语蜂蜜水的音译，她们村里人还穿木屐，吃寿司，这些还不够吗？”
    展宏图挑眉，倒是有点意思。不过他还是不准备插手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胡寅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胡寅得了话，打算马上就去，这回看你们怎么狡辩，先放把火烧了他们房子好报上次的仇。
    你们也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做事不留情面，你们村退回去那个知青蒋争先可是恨你们恨得牙痒痒，说了不少齐家沟的事，还说齐家沟有个藏宝室，隐藏的十分隐蔽，不知道能挖出来什么宝贝，到时候都归我们了。

 第153章 雪天

    胡寅点了一帮人，除了小短手，基本没有上次来齐家沟的那些人，别问，就是风吹裤子凉。
    上次来的那些中有真去串联过的，这次来的这些纯属就是乌合之众，都是些gai溜子。
    小短手把玩着手里的火柴盒，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猥琐地说：“嗬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胡哥，这第一把火一定要我来放。”
    胡寅面带得意，嘴上也不谦虚，好像已经胜利在望：“放心，有的是机会，这回他们肯定跑不了。亮子那边情况怎么样？”
    “都盯着呢，亮子在村外面守了好几天了，保准一个都跑不了。”
    胡寅满意点点头：“没人和他们通风报信，要亮子他们藏好了，弄他个措手不及。”
    “晾他们也不敢，这回找的都是信得过的弟兄，没有那些个妇人之仁的。”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咳咳。”因为笑得太大声，冷空气呛到嗓子了。
    炳二裹着军大衣，蹬着大棉皮军靴，手上戴着加绒皮手套走路带风，这装备终于敢穿出来了，这么大的风就该穿军大衣。
    大曹头戴毛皮大帽，两手插在袖子里，脸被围巾遮得只剩一双眼睛：“那三个人还在呢？”
    “是呗，也不知道干啥来的，这么执着，这冷大的风就躲在漏风的破房子里，村长没说把人赶走吗？”
    “也不能那么霸道，没准人就是路过的，等风停了人就走了。”
    两人朝亮子那边走去，没想到亮子一看到他们起身就走，连地上的水壶都不要了。能不跑吗，他们可是听说了这村人有多变态，打架他扒裤子啊。那两个人捂着那么严实，他们不占优势啊。
    炳二脚步一顿：“不对，看来这几个人是冲着咱们来的。”
    大曹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追吗？”
    炳二把水壶捡起来：“不追，他们会回来的。”
    “行，那咱们注意一点。”
    天色渐渐转暗，空中飘起了雪花，随后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地就白了。
    胡寅在雪中艰难前行，小短手裹了一下身上的棉袄，抖着牙问：“胡哥，咱们还去吗？”
    胡寅看着越来越大的雪，心里是打退堂鼓的，可已经都到了这里，上山的路走到一半了，还不如咬咬牙往前去齐家沟躲一躲。
    趁着炳二和大曹走远，亮子几人又回到炸掉半边的小屋里，可惜挡风的墙遮不住雪，三人挤挤挨挨地缩在屋檐下。
    李广林听了炳二的汇报，带着保安队所有人直接把三个人围了。三个人毫无抵抗心理，只想去一个暖和地方待着。
    李广林把他们塞到村委会，串成一串绑好，这场面有点熟悉，绑人的动作真是越来越熟练。
    看他们哆哆嗦嗦的，给他们移到电暖气旁边，遇到我，真是遇到心软的神了。
    亮子三人：你要不要看看我们身上的五花大绑再说话。
    看他们缓得差不多了，李广林抻过来一把椅子，金刀大马地坐到上面，质问道：“你们三个来齐家沟有什么目的？”
    三个人势单力薄，大雪封山的也指望不上胡寅，只能靠自己，立马表明身份自救，亮子虚张声势地说：“我们可是革〇会的人，还不把我们放了。”
    革〇会啊，不是过路的，那就没绑错。李广林似笑非笑地说：“哦，革〇会啊，那我们岂不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亮子像是感到李广林态度的松动，狞笑道：“知道就好，赶紧给我们松开，不然要你们好看。”
    李广林不紧不慢地说：“诶，不急，等我把话说完啊，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把电暖气挪到一边，“早说你们是革〇会啊，用什么电暖气，冻着你。”
    笑的，我们人都要走了，哪还轮得到你们充大爷，看你们不爽好久了。
    亮子懵了，平时把身份一亮，谁不恭恭敬敬的，怎么敢如此对他们：“我们可是革〇会。”
    李广林混不吝地说：“我知道啊。管你什么会呢，来了我们这儿，是龙也得给我盘着，阎王爷来我们这儿都得先保证自己与人为善。”
    亮子看他油盐不进，也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老实实地坐好，不吱声了。
    我们都敢绑人了，你早就该这个态度了，坦白从宽呗，李广林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你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三人中的东子最先开口把他们卖了个彻底：“是胡寅老大让我们盯着你们的，我们抓到了你们把柄，要把你们打成日本间谍。我们三个是盯梢的，胡老大带着大部队随后就到，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好家伙，间谍都出来了，虽然他们最近因为要走了所以行为猖狂了一些，电器敞开了用，羽绒服什么的都穿出来了，但是没什么能跟间谍搭边，这不纯纯的污蔑嘛。
    李广林被雷得虎躯一震：“我们有什么把柄让你们以为我们是间谍？”
    “你们村的猫叫哈基米，这是日本名啊，你们还穿木屐，吃寿司，你们就是日本人。”
    槽多无口，“哈基米，哈基米～”是短视频bg啊，是个常刷视频的都能哈上两句，就像“恐龙抗狼”一样，谁还纠结它背后的意义啊，也没什么实际意义。
    寿司是吃过，吃寿司就日本人，那我们要是吃意面就是呆梨人，吃法棍就是发（四生）国人了呗。
    至于木屐，这个可没有，不确定，问问：“你们什么时候看到我们穿木屐了？”
    “就是夏天，穿的人还不少呢。”
    夏天，木屐？你说的不会是人字拖，给我向夹趾拖鞋道歉啊。
    目的明确了，李广林也不管这三个人了，还是去看看胡寅来没来，这大雪天，人别冻成雪人。
    出了门，天已经完全黑了，雪积的可以没过脚面，在雪色的映照下，眼前似乎还有一片光亮。
    齐乐然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快，快把人送走，我观察到有征兆了，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广林抬头一看，原来不是雪晃的，真的有光啊，被纷飞的鹅毛大雪模糊住了，天上出现了一圈圈的光晕，像雾又像纱，星星点点的好像能连成一个漩涡，慢慢向下坠落。

 第153章 雪天

    胡寅点了一帮人，除了小短手，基本没有上次来齐家沟的那些人，别问，就是风吹裤子凉。
    上次来的那些中有真去串联过的，这次来的这些纯属就是乌合之众，都是些gai溜子。
    小短手把玩着手里的火柴盒，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猥琐地说：“嗬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胡哥，这第一把火一定要我来放。”
    胡寅面带得意，嘴上也不谦虚，好像已经胜利在望：“放心，有的是机会，这回他们肯定跑不了。亮子那边情况怎么样？”
    “都盯着呢，亮子在村外面守了好几天了，保准一个都跑不了。”
    胡寅满意点点头：“没人和他们通风报信，要亮子他们藏好了，弄他个措手不及。”
    “晾他们也不敢，这回找的都是信得过的弟兄，没有那些个妇人之仁的。”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咳咳。”因为笑得太大声，冷空气呛到嗓子了。
    炳二裹着军大衣，蹬着大棉皮军靴，手上戴着加绒皮手套走路带风，这装备终于敢穿出来了，这么大的风就该穿军大衣。
    大曹头戴毛皮大帽，两手插在袖子里，脸被围巾遮得只剩一双眼睛：“那三个人还在呢？”
    “是呗，也不知道干啥来的，这么执着，这冷大的风就躲在漏风的破房子里，村长没说把人赶走吗？”
    “也不能那么霸道，没准人就是路过的，等风停了人就走了。”
    两人朝亮子那边走去，没想到亮子一看到他们起身就走，连地上的水壶都不要了。能不跑吗，他们可是听说了这村人有多变态，打架他扒裤子啊。那两个人捂着那么严实，他们不占优势啊。
    炳二脚步一顿：“不对，看来这几个人是冲着咱们来的。”
    大曹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追吗？”
    炳二把水壶捡起来：“不追，他们会回来的。”
    “行，那咱们注意一点。”
    天色渐渐转暗，空中飘起了雪花，随后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地就白了。
    胡寅在雪中艰难前行，小短手裹了一下身上的棉袄，抖着牙问：“胡哥，咱们还去吗？”
    胡寅看着越来越大的雪，心里是打退堂鼓的，可已经都到了这里，上山的路走到一半了，还不如咬咬牙往前去齐家沟躲一躲。
    趁着炳二和大曹走远，亮子几人又回到炸掉半边的小屋里，可惜挡风的墙遮不住雪，三人挤挤挨挨地缩在屋檐下。
    李广林听了炳二的汇报，带着保安队所有人直接把三个人围了。三个人毫无抵抗心理，只想去一个暖和地方待着。
    李广林把他们塞到村委会，串成一串绑好，这场面有点熟悉，绑人的动作真是越来越熟练。
    看他们哆哆嗦嗦的，给他们移到电暖气旁边，遇到我，真是遇到心软的神了。
    亮子三人：你要不要看看我们身上的五花大绑再说话。
    看他们缓得差不多了，李广林抻过来一把椅子，金刀大马地坐到上面，质问道：“你们三个来齐家沟有什么目的？”
    三个人势单力薄，大雪封山的也指望不上胡寅，只能靠自己，立马表明身份自救，亮子虚张声势地说：“我们可是革〇会的人，还不把我们放了。”
    革〇会啊，不是过路的，那就没绑错。李广林似笑非笑地说：“哦，革〇会啊，那我们岂不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亮子像是感到李广林态度的松动，狞笑道：“知道就好，赶紧给我们松开，不然要你们好看。”
    李广林不紧不慢地说：“诶，不急，等我把话说完啊，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把电暖气挪到一边，“早说你们是革〇会啊，用什么电暖气，冻着你。”
    笑的，我们人都要走了，哪还轮得到你们充大爷，看你们不爽好久了。
    亮子懵了，平时把身份一亮，谁不恭恭敬敬的，怎么敢如此对他们：“我们可是革〇会。”
    李广林混不吝地说：“我知道啊。管你什么会呢，来了我们这儿，是龙也得给我盘着，阎王爷来我们这儿都得先保证自己与人为善。”
    亮子看他油盐不进，也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老实实地坐好，不吱声了。
    我们都敢绑人了，你早就该这个态度了，坦白从宽呗，李广林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你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三人中的东子最先开口把他们卖了个彻底：“是胡寅老大让我们盯着你们的，我们抓到了你们把柄，要把你们打成日本间谍。我们三个是盯梢的，胡老大带着大部队随后就到，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好家伙，间谍都出来了，虽然他们最近因为要走了所以行为猖狂了一些，电器敞开了用，羽绒服什么的都穿出来了，但是没什么能跟间谍搭边，这不纯纯的污蔑嘛。
    李广林被雷得虎躯一震：“我们有什么把柄让你们以为我们是间谍？”
    “你们村的猫叫哈基米，这是日本名啊，你们还穿木屐，吃寿司，你们就是日本人。”
    槽多无口，“哈基米，哈基米～”是短视频bg啊，是个常刷视频的都能哈上两句，就像“恐龙抗狼”一样，谁还纠结它背后的意义啊，也没什么实际意义。
    寿司是吃过，吃寿司就日本人，那我们要是吃意面就是呆梨人，吃法棍就是发（四生）国人了呗。
    至于木屐，这个可没有，不确定，问问：“你们什么时候看到我们穿木屐了？”
    “就是夏天，穿的人还不少呢。”
    夏天，木屐？你说的不会是人字拖，给我向夹趾拖鞋道歉啊。
    目的明确了，李广林也不管这三个人了，还是去看看胡寅来没来，这大雪天，人别冻成雪人。
    出了门，天已经完全黑了，雪积的可以没过脚面，在雪色的映照下，眼前似乎还有一片光亮。
    齐乐然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快，快把人送走，我观察到有征兆了，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广林抬头一看，原来不是雪晃的，真的有光啊，被纷飞的鹅毛大雪模糊住了，天上出现了一圈圈的光晕，像雾又像纱，星星点点的好像能连成一个漩涡，慢慢向下坠落。

 第154章 消失

    现在不是观赏天象的时候，屋里的三个人怎么办。来者不怀好意，可要是直接把人打晕了送出去，这冰天雪地的，再冻出好歹来。
    齐乐然看李广林扭扭捏捏，这都火烧眉毛了，怎么不紧不慢的：“想啥呢叔，赶紧把人带出来啊，保险起见得把人送到山那边呢。”
    李广林愁眉苦脸：“乐乐，你有啥办法吗，这大雪天的直接把人送出去不像回事，这要是出了问题，不是徒添杀孽吗。”这人啊，越上年纪心越柔软。
    穿着打底加绒保暖内衣，里面是羊绒毛衣，外面是动物毛派克羽绒服的齐乐然没想那么多，她穿得太多了，一路跑过来都出汗，李广林一提醒，她也犯愁，这确实有点罔顾人命。
    齐乐然和李广林对视一看，看到了他衣服上的logo，是一只袋鼠，顿时有了主意：“哎，要不给他们分点暖宝宝？不是说贴在肩背腰胃腿全身都能暖和吗，一片顶五片。”
    “也只能这样了，给他们发点取暖的东西。暖宝宝你那里有吗？”
    “有，等我回家取。”
    李广林拦着她，大雪天哪能让小姑娘跑来跑去：“你别去了，我让条四去，”朝楼上喊了一声，“条四，来，出去跑个腿儿。”
    条四从楼上跑下来：“啊，叫我干嘛？”
    “你去我家，找我妈要一大包暖宝宝，有没拆封的，你都拿过来。”
    “好嘞。”
    齐乐然看围在电暖器旁边的三人，小声问李广林：“他们三个是啥人啊，怎么来咱们这里的？”
    “说是革〇会的。”
    齐乐然很意外，展云菲不是跟她说展宏图已经释然了，不再盯着齐家沟，怎么又来，疑问的看着李广林。
    “他们管胡寅叫胡老大。”
    行，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虽然不怕他们，但是没少给他们添麻烦，现在还要考虑他们的身家性命。
    李广林看齐乐然闲着也是闲着，使唤她干点儿活：“乐乐，要不你去帮我烧水，光有暖宝宝还是不够，给他们带一壶姜水走，我那边还有几件破棉袄，也拿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听梓潼姐说她们家超市还有点临期的白酒，给他们带那个，比姜水管用。”
    李广林觉得不妥：“还是别了，要是里面有酒蒙子喝多了栽雪里更容易出事。”
    齐乐然脱了外套搭到椅子上，听话的去后厨烧水，没一会端了一个电热水壶出来，走到柜台后找了一个插座插好，把一块姜切成丝，丢进去一起煮，反正不是她们自己人喝。
    李广林从柜子里拿出一个15l的保温杯。保温杯这东西村里不缺，他们出去参加个什么活动啊，会议啊没少往回拿，质量可能一般，对付用一次还是行的。
    容量大的就这一个，上面还刻了“第七次省村运动会纪念”。姜水烧开后灌到里面，剩下的给他们三个人一人分了一大碗。
    “快喝，喝完了好上路。”
    东子捧着杯子心惊胆战，惊恐的看向齐乐然：“这是什么？！你让我说的我都交代了，我们什么都没干呢，不用置我们于死地。”
    齐乐然汗颜，这次来的人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这就是普通的生姜水，我当着你们面煮的，你们以为这是什么。”
    水是什么另说，你们烧水的东西看着怪模怪样的。
    李广林看他们不喝，带头喝了一杯，喝完把杯子倒过来示意，他可是都喝光了：“这回行了，我先干了，你们喝。要是不想喝也行，直接就走。”这水，煮得真的有亿点点难喝，好呛啊，感觉一杯下肚，十年鼻塞都通了。
    “走？去哪里？”
    “从哪来回哪去。我们村打烊了，不接外客。”
    亮子耍赖的蹲在地上：“我们不走，外面那么大的雪，傻子才走。我们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借个地方待着都不行吗？”
    齐乐然敷衍一笑：“呵呵，这不是给你们准备姜水了吗，喝了缓缓。这个水壶你们也拿上，咱们好聚好散啊。”
    “你们不能这样，这不是要我们命吗。”
    村委会的窗户外面还像模像样的糊了一层窗户纸，看不见外面，也不知道穿越光蔓延成什么样了，齐乐然烦躁地说：“不走也得走，又不是我们请你们来的，再不走直接打晕了给你们丢出去。”
    炳二走过来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露出强壮的肌肉，恐吓的看着他们。
    条四推门进来：“我回来了，你看这些够不够。”
    “够了。帮我按着他们，我给他们贴上。”
    齐家成看齐乐然半天没回家，跟着条四一块过来了，也不问什么情况，照着闺女说的做。
    条四撕包装齐乐然贴，没一会三人就觉得身上暖暖的，又被灌了一肚子生姜水。李广林找来三双破棉鞋和三件破棉袄让他们换上，帽子的话他们脑袋上戴着的雷锋帽就够用了。
    嘴上骂骂咧咧，但三个人被按着无法反抗，被人架走带出了门。
    炳二手里拿着手电筒和登山棍走在前面探路，8个人看三个人，一点跑的机会都没有。
    把人送到山顶：“行了，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别想回来，看见你们一次就把你们送出去一次。”
    看着三人依依不舍地走远，齐家沟的人往回返，抬头看着天上，白光已经蔓延了半边天，特别震撼，似乎可以从中窥探到时空和宇宙的奥秘。
    地上的雪眼看要没过膝盖，下得也更大了，雪花似乎可以连成片。三个人走得越来越慢，都要看不清路了。
    “亮子，咱们还继续走吗？”
    “不走，怂货才听他们的，这就往回返，找个屋子躲着，这个鬼天气真要命。”
    然而等他们再到半山腰的时候，山下已经不见了齐家沟，平坦的一片空地，只是地上的积雪比别的地方薄一些。
    “妈呀，这这”
    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我们是不是见鬼了，走错了，眼花了，迷路了，做梦了，不是，这到底怎么了？”
    齐家沟就这样在一个雪天被60年代的人找到，又在一个雪天消失在了60年代。

 第154章 消失

    现在不是观赏天象的时候，屋里的三个人怎么办。来者不怀好意，可要是直接把人打晕了送出去，这冰天雪地的，再冻出好歹来。
    齐乐然看李广林扭扭捏捏，这都火烧眉毛了，怎么不紧不慢的：“想啥呢叔，赶紧把人带出来啊，保险起见得把人送到山那边呢。”
    李广林愁眉苦脸：“乐乐，你有啥办法吗，这大雪天的直接把人送出去不像回事，这要是出了问题，不是徒添杀孽吗。”这人啊，越上年纪心越柔软。
    穿着打底加绒保暖内衣，里面是羊绒毛衣，外面是动物毛派克羽绒服的齐乐然没想那么多，她穿得太多了，一路跑过来都出汗，李广林一提醒，她也犯愁，这确实有点罔顾人命。
    齐乐然和李广林对视一看，看到了他衣服上的logo，是一只袋鼠，顿时有了主意：“哎，要不给他们分点暖宝宝？不是说贴在肩背腰胃腿全身都能暖和吗，一片顶五片。”
    “也只能这样了，给他们发点取暖的东西。暖宝宝你那里有吗？”
    “有，等我回家取。”
    李广林拦着她，大雪天哪能让小姑娘跑来跑去：“你别去了，我让条四去，”朝楼上喊了一声，“条四，来，出去跑个腿儿。”
    条四从楼上跑下来：“啊，叫我干嘛？”
    “你去我家，找我妈要一大包暖宝宝，有没拆封的，你都拿过来。”
    “好嘞。”
    齐乐然看围在电暖器旁边的三人，小声问李广林：“他们三个是啥人啊，怎么来咱们这里的？”
    “说是革〇会的。”
    齐乐然很意外，展云菲不是跟她说展宏图已经释然了，不再盯着齐家沟，怎么又来，疑问的看着李广林。
    “他们管胡寅叫胡老大。”
    行，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虽然不怕他们，但是没少给他们添麻烦，现在还要考虑他们的身家性命。
    李广林看齐乐然闲着也是闲着，使唤她干点儿活：“乐乐，要不你去帮我烧水，光有暖宝宝还是不够，给他们带一壶姜水走，我那边还有几件破棉袄，也拿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听梓潼姐说她们家超市还有点临期的白酒，给他们带那个，比姜水管用。”
    李广林觉得不妥：“还是别了，要是里面有酒蒙子喝多了栽雪里更容易出事。”
    齐乐然脱了外套搭到椅子上，听话的去后厨烧水，没一会端了一个电热水壶出来，走到柜台后找了一个插座插好，把一块姜切成丝，丢进去一起煮，反正不是她们自己人喝。
    李广林从柜子里拿出一个15l的保温杯。保温杯这东西村里不缺，他们出去参加个什么活动啊，会议啊没少往回拿，质量可能一般，对付用一次还是行的。
    容量大的就这一个，上面还刻了“第七次省村运动会纪念”。姜水烧开后灌到里面，剩下的给他们三个人一人分了一大碗。
    “快喝，喝完了好上路。”
    东子捧着杯子心惊胆战，惊恐的看向齐乐然：“这是什么？！你让我说的我都交代了，我们什么都没干呢，不用置我们于死地。”
    齐乐然汗颜，这次来的人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这就是普通的生姜水，我当着你们面煮的，你们以为这是什么。”
    水是什么另说，你们烧水的东西看着怪模怪样的。
    李广林看他们不喝，带头喝了一杯，喝完把杯子倒过来示意，他可是都喝光了：“这回行了，我先干了，你们喝。要是不想喝也行，直接就走。”这水，煮得真的有亿点点难喝，好呛啊，感觉一杯下肚，十年鼻塞都通了。
    “走？去哪里？”
    “从哪来回哪去。我们村打烊了，不接外客。”
    亮子耍赖的蹲在地上：“我们不走，外面那么大的雪，傻子才走。我们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借个地方待着都不行吗？”
    齐乐然敷衍一笑：“呵呵，这不是给你们准备姜水了吗，喝了缓缓。这个水壶你们也拿上，咱们好聚好散啊。”
    “你们不能这样，这不是要我们命吗。”
    村委会的窗户外面还像模像样的糊了一层窗户纸，看不见外面，也不知道穿越光蔓延成什么样了，齐乐然烦躁地说：“不走也得走，又不是我们请你们来的，再不走直接打晕了给你们丢出去。”
    炳二走过来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露出强壮的肌肉，恐吓的看着他们。
    条四推门进来：“我回来了，你看这些够不够。”
    “够了。帮我按着他们，我给他们贴上。”
    齐家成看齐乐然半天没回家，跟着条四一块过来了，也不问什么情况，照着闺女说的做。
    条四撕包装齐乐然贴，没一会三人就觉得身上暖暖的，又被灌了一肚子生姜水。李广林找来三双破棉鞋和三件破棉袄让他们换上，帽子的话他们脑袋上戴着的雷锋帽就够用了。
    嘴上骂骂咧咧，但三个人被按着无法反抗，被人架走带出了门。
    炳二手里拿着手电筒和登山棍走在前面探路，8个人看三个人，一点跑的机会都没有。
    把人送到山顶：“行了，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别想回来，看见你们一次就把你们送出去一次。”
    看着三人依依不舍地走远，齐家沟的人往回返，抬头看着天上，白光已经蔓延了半边天，特别震撼，似乎可以从中窥探到时空和宇宙的奥秘。
    地上的雪眼看要没过膝盖，下得也更大了，雪花似乎可以连成片。三个人走得越来越慢，都要看不清路了。
    “亮子，咱们还继续走吗？”
    “不走，怂货才听他们的，这就往回返，找个屋子躲着，这个鬼天气真要命。”
    然而等他们再到半山腰的时候，山下已经不见了齐家沟，平坦的一片空地，只是地上的积雪比别的地方薄一些。
    “妈呀，这这”
    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我们是不是见鬼了，走错了，眼花了，迷路了，做梦了，不是，这到底怎么了？”
    齐家沟就这样在一个雪天被60年代的人找到，又在一个雪天消失在了60年代。

 第155章 又是半章

    处理完外来者的事村委会的人就散开了，本来想和上次一样在露营地搭个帐篷一起见证奇迹时刻，可惜条件不允许，还是各回各家。
    齐乐然和齐家成步履蹒跚的往家走，偶尔抬头看天，雪下的小了一些，雪花不会直接往脸上揍了，刚出来时候好像被雪扇了几巴掌。
    走到家里的屋檐下，抖了半天才进屋。陈玉琴给爷俩烧好了热水，让他们泡泡脚。
    齐乐然收拾完上二楼检查了一下出门前对着天空放好的摄像机，确认视角清晰电力充沛，在正常的运作。
    把懒人沙发搬到窗边，盖着毯子，把头靠在靠背上抬头看着天上，天空真的好美啊，好像坐在家里就可以看到极光，同样的姿势也出现在村里好多人的家里，这可是不要钱的自然光大秀，如果不看，就像四大名着没看过红楼，后面忘了。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半夜被冻醒，嘶，我的脖子，僵住了。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缓缓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才好了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12月31日的2点36分。
    雪已经停了，天空中出现了月亮，明明还没到十五，却是满月。
    齐乐然走出房间，爸爸妈妈那里没有动静，应该也是睡着了。到院子里试探的用手电筒晃李畅的房间，打了一个三长一短的信号。李畅没有睡，看到光后也用手电回应她。
    等了五分钟，李畅穿好衣服出来和齐乐然汇合。
    齐乐然打了一个哈欠，看李畅神采奕奕的，羡慕地看着她，问：“姐，你不睡觉都不困吗，这么精神。我都眯一觉了，还是那么困。”
    李畅感觉状态良好，莞尔一笑：“不困啊，就是安静的坐着，不累人。”
    “就是什么都不干才困啊，我盯着盯着就睡着了，跟听了催眠曲似的，不自觉就睡着了。”
    唠着嗑说说笑笑的，两人走到上次齐乐然发现的地方用老办法把手电筒探出去，果然和上次的情况一模一样，村外多了一层无形的膜，不知道那个时光机是什么构造，功能也太强大了，能送人穿越就算了，连脚下的地方也能带着一起，还可以跨时空操作。
    确认之后，齐乐然到家倒头就睡，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养好精神。这25的成功率，要是没把她们送回家，送到别的地方几率也是挺大的。
    作为被随机选中穿越的村子，幸运女神再一次眷顾了他们。四周静悄悄的，远处有座灯火通明的三层楼，可以看回到了研究所。
    这里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孟虎带人第一个出现，齐浩然看见来的是个熟人，热切的呼唤他：“孟虎，孟虎，我们回来了！现在是什么时间啊？”
    穿越当然要第一时间问日期啦，孟虎迅猛地跑了过来，这次倒是没有只能进不能出情况，两方顺利的汇合，孟虎惊奇的看着众人：“20x3年8月29。”回答完毕，拿着对讲机疯狂call实验室，速来，你们的实验样本回来了。
    “哇塞，原来我们一走就过了三年，这年纪白长了一年多。”
    众人面带兴奋，也没到处乱跑，乖乖待在原地等着研究所的安排。能不听话吗，等着无痛上岸，吃研究所的编制呢。

 第155章 又是半章

    处理完外来者的事村委会的人就散开了，本来想和上次一样在露营地搭个帐篷一起见证奇迹时刻，可惜条件不允许，还是各回各家。
    齐乐然和齐家成步履蹒跚的往家走，偶尔抬头看天，雪下的小了一些，雪花不会直接往脸上揍了，刚出来时候好像被雪扇了几巴掌。
    走到家里的屋檐下，抖了半天才进屋。陈玉琴给爷俩烧好了热水，让他们泡泡脚。
    齐乐然收拾完上二楼检查了一下出门前对着天空放好的摄像机，确认视角清晰电力充沛，在正常的运作。
    把懒人沙发搬到窗边，盖着毯子，把头靠在靠背上抬头看着天上，天空真的好美啊，好像坐在家里就可以看到极光，同样的姿势也出现在村里好多人的家里，这可是不要钱的自然光大秀，如果不看，就像四大名着没看过红楼，后面忘了。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半夜被冻醒，嘶，我的脖子，僵住了。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缓缓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才好了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12月31日的2点36分。
    雪已经停了，天空中出现了月亮，明明还没到十五，却是满月。
    齐乐然走出房间，爸爸妈妈那里没有动静，应该也是睡着了。到院子里试探的用手电筒晃李畅的房间，打了一个三长一短的信号。李畅没有睡，看到光后也用手电回应她。
    等了五分钟，李畅穿好衣服出来和齐乐然汇合。
    齐乐然打了一个哈欠，看李畅神采奕奕的，羡慕地看着她，问：“姐，你不睡觉都不困吗，这么精神。我都眯一觉了，还是那么困。”
    李畅感觉状态良好，莞尔一笑：“不困啊，就是安静的坐着，不累人。”
    “就是什么都不干才困啊，我盯着盯着就睡着了，跟听了催眠曲似的，不自觉就睡着了。”
    唠着嗑说说笑笑的，两人走到上次齐乐然发现的地方用老办法把手电筒探出去，果然和上次的情况一模一样，村外多了一层无形的膜，不知道那个时光机是什么构造，功能也太强大了，能送人穿越就算了，连脚下的地方也能带着一起，还可以跨时空操作。
    确认之后，齐乐然到家倒头就睡，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养好精神。这25的成功率，要是没把她们送回家，送到别的地方几率也是挺大的。
    作为被随机选中穿越的村子，幸运女神再一次眷顾了他们。四周静悄悄的，远处有座灯火通明的三层楼，可以看回到了研究所。
    这里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孟虎带人第一个出现，齐浩然看见来的是个熟人，热切的呼唤他：“孟虎，孟虎，我们回来了！现在是什么时间啊？”
    穿越当然要第一时间问日期啦，孟虎迅猛地跑了过来，这次倒是没有只能进不能出情况，两方顺利的汇合，孟虎惊奇的看着众人：“20x3年8月29。”回答完毕，拿着对讲机疯狂call实验室，速来，你们的实验样本回来了。
    “哇塞，原来我们一走就过了三年，这年纪白长了一年多。”
    众人面带兴奋，也没到处乱跑，乖乖待在原地等着研究所的安排。能不听话吗，等着无痛上岸，吃研究所的编制呢。

 第156章 食物

    适应了一会儿，第一反应就是热，从零下30多度直升零上20多度，村里的积雪变得越来越浅，有的地方还出现了积水。
    研究员心疼地看着化掉一半的雪，捶胸顿足，他们都动作要是更快一点儿就好了。
    齐林看的不解：“兄弟你是南方人，没见过雪啊？”
    大兄弟张嘴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咋滴，你听我这口音，像是南方人？这是普通的雪吗这是穿越过雪啊，这都我们都检测对象。”
    “好，那我帮你们收，先往冰箱里存点。”
    “诶，你别用手，我给你一个收集袋。”
    研究三年，研究所成果一般，顶尖的几个大拿没留在所里坐镇，马上见不到，已经连夜给他们订机票了，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倒是省长顾明达在来的路上了，不过后续安排肯定还是以研究所需求为先。
    顾明达来了之后叫上村委会开小会去了，村民暂时可以在研究所自由活动，手机什么都暂时限制使用，毕竟在外人眼里他们都是死人了，这要是不小心手滑点了个赞，这不跟诈尸一样。
    当然，你要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或者新申请的小号，那就随意。
    齐晓萌黑着脸刷着娱乐圈最新八卦给自己找个新墙头。
    齐浩然离八百米远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低气压，背对着她小心翼翼地朝齐乐然做口型：“她～怎～么～了～”
    齐乐然言简意赅的回答：“房子塌了。”
    齐晓萌抬头看了姐弟俩一眼：“往事不要再提，真是晦气，三年不见变成法制咖了，赛博案底+1。这三年也没出什么帅的端正的明星，我们内娱真的要完了。”
    “你刷了半天，就看得这些啊。”
    “不然呢。”
    叮～齐乐然收到陈玉琴给她发的微信【乐乐，回家吃饭了】。
    感动哭了，终于告别了通信基本靠喊的窘境，立马回到【就来。】
    “我回家吃饭了，你们俩呢？”
    “我也是，忙活一大早兴奋得吃不下饭，没成想一回来还得倒时差，正好昨天晚上没睡好，吃完继续睡。”
    一进门，饭菜已经摆好了，手擀面配酸黄瓜。
    齐乐然端起碗吃了一口：“呕～”
    这饭你就吃，一吃一个呕吐，就好像把面条放到了隔夜的泔水里捞出来的味道，又酸又臭极其反胃。
    跑厕所刷了牙回来，惊愕地说：“我的妈呀，你对这个面条做了什么，用院子里当了10年垃圾桶的油漆桶煮的吗？”
    陈玉琴觉得天气热，没着急吃饭，坐在客厅刷手机，看着齐乐然饱受催促的样子，冤枉地说：“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我盛出来的时候明明是好好的。”
    “妈你自己过来尝尝。”
    陈玉琴不信邪，过来吃了一口，“呕～”
    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不是，我真的正常做的，是不是食物变质了？”
    齐乐然苦大仇深的夹起一块酸黄瓜舔了一口：“呕～”饭桌上的食物无一幸存。
    撂下筷子，出门站在院墙边，李畅去开小会了不在家，喊她妈妈出来：“葛姨，你们家吃饭了吗？”
    葛明敏听着动静走出来：“没吃呢，咋啦？”
    齐乐然表情放空的把手里的酸黄瓜递给她：“葛姨，你尝一口。”
    葛明敏不明所以，不过酸黄瓜很合她的口味，夹起来一大口送进嘴里：“呕～呸～”
    “这是啥啊，臭黄瓜？”
    齐乐然若有所思：“我家食物好像变质了，你看看你家有什么能吃的，拿出来看看。”
    葛明敏进屋拿了一盒绿豆糕出来，鼓起勇气放进嘴里，只抿了一小口，刚才酸黄瓜给她的冲击太大了，不幸的是她家果然没逃过：“呸。”
    如果酸黄瓜是酸臭的，这个绿豆糕就是添加了致死量的添加剂，一股子化工合成的味道。要不是这是她亲自端出来的昨天自己做的纯手工绿豆糕，她都怀疑是不是被掉了包。
    正巧研究员推着车从齐乐然家门口过，齐乐然把她喊住：“叔叔，你来一下。”
    研究员看两人端着吃的，纳闷的走过来：“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齐乐然掰了一点绿豆糕给他：“尝尝，穿越伴手礼，纯手工绿豆糕。”
    研究员在她们热切的眼神下，接过她们的好意：“呕～”
    就说，这东西，一吃一个呕。
    看着研究员眼泪都下来了，齐乐然安慰他：“虽然难吃了点，这可比你推车上的雪有研究价值，我猜我们村所有的食物都不能吃了，你们实验样本大大的有。”
    研究员：那我还应该感动呗？
    回到家，陈玉琴还坐在餐桌旁边怀疑人生：“我怎么能做出这么难吃的食物呢？”
    妈，你真的，我哭死，怀疑自己的手艺也不怀疑是穿越导致的食物变质。
    之前可没有这种情况，不然她们刚穿越的时候就得啃树皮了。
    在这方面，22世纪研究所对人工智能输的彻底，你们是忘了开食物保护功能了吗，一村的屯粮全浪费了，真的又想说，22世纪研究所，打钱。

 第156章 食物

    适应了一会儿，第一反应就是热，从零下30多度直升零上20多度，村里的积雪变得越来越浅，有的地方还出现了积水。
    研究员心疼地看着化掉一半的雪，捶胸顿足，他们都动作要是更快一点儿就好了。
    齐林看的不解：“兄弟你是南方人，没见过雪啊？”
    大兄弟张嘴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咋滴，你听我这口音，像是南方人？这是普通的雪吗这是穿越过雪啊，这都我们都检测对象。”
    “好，那我帮你们收，先往冰箱里存点。”
    “诶，你别用手，我给你一个收集袋。”
    研究三年，研究所成果一般，顶尖的几个大拿没留在所里坐镇，马上见不到，已经连夜给他们订机票了，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倒是省长顾明达在来的路上了，不过后续安排肯定还是以研究所需求为先。
    顾明达来了之后叫上村委会开小会去了，村民暂时可以在研究所自由活动，手机什么都暂时限制使用，毕竟在外人眼里他们都是死人了，这要是不小心手滑点了个赞，这不跟诈尸一样。
    当然，你要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或者新申请的小号，那就随意。
    齐晓萌黑着脸刷着娱乐圈最新八卦给自己找个新墙头。
    齐浩然离八百米远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低气压，背对着她小心翼翼地朝齐乐然做口型：“她～怎～么～了～”
    齐乐然言简意赅的回答：“房子塌了。”
    齐晓萌抬头看了姐弟俩一眼：“往事不要再提，真是晦气，三年不见变成法制咖了，赛博案底+1。这三年也没出什么帅的端正的明星，我们内娱真的要完了。”
    “你刷了半天，就看得这些啊。”
    “不然呢。”
    叮～齐乐然收到陈玉琴给她发的微信【乐乐，回家吃饭了】。
    感动哭了，终于告别了通信基本靠喊的窘境，立马回到【就来。】
    “我回家吃饭了，你们俩呢？”
    “我也是，忙活一大早兴奋得吃不下饭，没成想一回来还得倒时差，正好昨天晚上没睡好，吃完继续睡。”
    一进门，饭菜已经摆好了，手擀面配酸黄瓜。
    齐乐然端起碗吃了一口：“呕～”
    这饭你就吃，一吃一个呕吐，就好像把面条放到了隔夜的泔水里捞出来的味道，又酸又臭极其反胃。
    跑厕所刷了牙回来，惊愕地说：“我的妈呀，你对这个面条做了什么，用院子里当了10年垃圾桶的油漆桶煮的吗？”
    陈玉琴觉得天气热，没着急吃饭，坐在客厅刷手机，看着齐乐然饱受催促的样子，冤枉地说：“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我盛出来的时候明明是好好的。”
    “妈你自己过来尝尝。”
    陈玉琴不信邪，过来吃了一口，“呕～”
    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不是，我真的正常做的，是不是食物变质了？”
    齐乐然苦大仇深的夹起一块酸黄瓜舔了一口：“呕～”饭桌上的食物无一幸存。
    撂下筷子，出门站在院墙边，李畅去开小会了不在家，喊她妈妈出来：“葛姨，你们家吃饭了吗？”
    葛明敏听着动静走出来：“没吃呢，咋啦？”
    齐乐然表情放空的把手里的酸黄瓜递给她：“葛姨，你尝一口。”
    葛明敏不明所以，不过酸黄瓜很合她的口味，夹起来一大口送进嘴里：“呕～呸～”
    “这是啥啊，臭黄瓜？”
    齐乐然若有所思：“我家食物好像变质了，你看看你家有什么能吃的，拿出来看看。”
    葛明敏进屋拿了一盒绿豆糕出来，鼓起勇气放进嘴里，只抿了一小口，刚才酸黄瓜给她的冲击太大了，不幸的是她家果然没逃过：“呸。”
    如果酸黄瓜是酸臭的，这个绿豆糕就是添加了致死量的添加剂，一股子化工合成的味道。要不是这是她亲自端出来的昨天自己做的纯手工绿豆糕，她都怀疑是不是被掉了包。
    正巧研究员推着车从齐乐然家门口过，齐乐然把她喊住：“叔叔，你来一下。”
    研究员看两人端着吃的，纳闷的走过来：“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齐乐然掰了一点绿豆糕给他：“尝尝，穿越伴手礼，纯手工绿豆糕。”
    研究员在她们热切的眼神下，接过她们的好意：“呕～”
    就说，这东西，一吃一个呕。
    看着研究员眼泪都下来了，齐乐然安慰他：“虽然难吃了点，这可比你推车上的雪有研究价值，我猜我们村所有的食物都不能吃了，你们实验样本大大的有。”
    研究员：那我还应该感动呗？
    回到家，陈玉琴还坐在餐桌旁边怀疑人生：“我怎么能做出这么难吃的食物呢？”
    妈，你真的，我哭死，怀疑自己的手艺也不怀疑是穿越导致的食物变质。
    之前可没有这种情况，不然她们刚穿越的时候就得啃树皮了。
    在这方面，22世纪研究所对人工智能输的彻底，你们是忘了开食物保护功能了吗，一村的屯粮全浪费了，真的又想说，22世纪研究所，打钱。

 第157章 食堂闲话

    现在的情况就是拆迁款和返迁房的钱都在自己手上，从法律层面来说，房子已经不是她们自己的了。吃的全部都吃不了，日化用品也不能用，粉底液稀的跟兑了2瓶矿泉水一样，洗手液一按就吐泡泡，夸张一点说，穷得只剩下钱了。
    还挺庆幸金子还是金子，没变质成铜的、银的、铁的、臭的，赶上最近金价上涨，银行的金价每克比之前涨了能有200。
    凌晨两点，研究所食堂人声鼎沸，厨子被从被窝里薅出来做饭，三个人做百十来号人的大勺都轮出残影来了，村里人也进后厨帮忙，力求快点吃上饭。
    大师傅虽然忙碌，但是脸上带着笑，嘿嘿，进研究所工作头一次感觉到被人需要着，研究所那群工作狂们每次来食堂都囫囵吞枣，一心只有工作，他有时候都怀疑他们真的吃出味道来了吗，是不是们科学家都修炼的可以辟谷了，要是他会炼辟谷丹做星际小说里的营养剂，在研究院肯定大受欢迎。每天工作毫无成就感，这回可来了一群认真吃饭的。
    村民：嘿嘿，让我来看看吃什么，亏什么都不能亏了我这张樱桃小嘴。
    宫保鸡丁、鱼香肉丝、西红柿炒蛋都是每个食堂必有的菜，还有麻辣香锅、烤肉拌饭、牛肉拉面都是好久没吃过的菜了，都安排上。
    齐家成他们开会的时候就得到了信儿，散会之后直奔食堂来。
    村民们看他们过来默契地安静下来，一个一个问：“村长啊，之后有什么安排啊。”
    齐家成点了一份东北拌饭端着做到陈玉琴旁边，对众人说：“先在研究所住着，其他的等明天院士们回来再安排。”
    “那咱们能出去不啊，这大夏天洗发水、洗衣液什么的都不能用了，我刚才试了这银行卡还冻着呢，用不了啊。”
    “研究所有超市啊，等天亮了你去逛逛。省长说要咱们改个名，当是事件太轰动，现在还有人每年按照报道上的案发日期往这边送花呢。咱们在外面都是死人了，名字都上了讣告，有心人一查就知道。”
    齐林放下筷子，激动地手都在抖：“那我们是不是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能跟我偶像一个姓了？那我要叫岳麒麟，嘿嘿。”
    还有人关心她们穿越之前的工作能不能恢复。
    “这个大概是不行，尽量要远离之前的社会关系，不过放心，之后具体做什么政府肯定会有安排。”
    齐梓潼遗憾地想，看来她与养熊猫大业无缘了，熊猫基地就那么些，难免会碰到同校，她又不能被认出来。
    李畅安慰大家：“毕竟穿越啊，时光机啊，这种事情骇人听闻，要是公布出去难免会有人心思浮动，咱们村这么多人不是个例，有人看咱们这么多人都穿过了，他也想穿，走邪门歪道，很难不起连锁反应。”
    众人七嘴八舌的诉说她们的需求，想着下次开会跟上面反映一下，有什么补偿，她们之后住在哪里
    第二天见到了钱院士，齐家成这才把优盘交上去，不是信不过顾省长，专业的事还得专业人士来做，其他人知道的还是越少也好。

 第157章 食堂闲话

    现在的情况就是拆迁款和返迁房的钱都在自己手上，从法律层面来说，房子已经不是她们自己的了。吃的全部都吃不了，日化用品也不能用，粉底液稀的跟兑了2瓶矿泉水一样，洗手液一按就吐泡泡，夸张一点说，穷得只剩下钱了。
    还挺庆幸金子还是金子，没变质成铜的、银的、铁的、臭的，赶上最近金价上涨，银行的金价每克比之前涨了能有200。
    凌晨两点，研究所食堂人声鼎沸，厨子被从被窝里薅出来做饭，三个人做百十来号人的大勺都轮出残影来了，村里人也进后厨帮忙，力求快点吃上饭。
    大师傅虽然忙碌，但是脸上带着笑，嘿嘿，进研究所工作头一次感觉到被人需要着，研究所那群工作狂们每次来食堂都囫囵吞枣，一心只有工作，他有时候都怀疑他们真的吃出味道来了吗，是不是们科学家都修炼的可以辟谷了，要是他会炼辟谷丹做星际小说里的营养剂，在研究院肯定大受欢迎。每天工作毫无成就感，这回可来了一群认真吃饭的。
    村民：嘿嘿，让我来看看吃什么，亏什么都不能亏了我这张樱桃小嘴。
    宫保鸡丁、鱼香肉丝、西红柿炒蛋都是每个食堂必有的菜，还有麻辣香锅、烤肉拌饭、牛肉拉面都是好久没吃过的菜了，都安排上。
    齐家成他们开会的时候就得到了信儿，散会之后直奔食堂来。
    村民们看他们过来默契地安静下来，一个一个问：“村长啊，之后有什么安排啊。”
    齐家成点了一份东北拌饭端着做到陈玉琴旁边，对众人说：“先在研究所住着，其他的等明天院士们回来再安排。”
    “那咱们能出去不啊，这大夏天洗发水、洗衣液什么的都不能用了，我刚才试了这银行卡还冻着呢，用不了啊。”
    “研究所有超市啊，等天亮了你去逛逛。省长说要咱们改个名，当是事件太轰动，现在还有人每年按照报道上的案发日期往这边送花呢。咱们在外面都是死人了，名字都上了讣告，有心人一查就知道。”
    齐林放下筷子，激动地手都在抖：“那我们是不是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能跟我偶像一个姓了？那我要叫岳麒麟，嘿嘿。”
    还有人关心她们穿越之前的工作能不能恢复。
    “这个大概是不行，尽量要远离之前的社会关系，不过放心，之后具体做什么政府肯定会有安排。”
    齐梓潼遗憾地想，看来她与养熊猫大业无缘了，熊猫基地就那么些，难免会碰到同校，她又不能被认出来。
    李畅安慰大家：“毕竟穿越啊，时光机啊，这种事情骇人听闻，要是公布出去难免会有人心思浮动，咱们村这么多人不是个例，有人看咱们这么多人都穿过了，他也想穿，走邪门歪道，很难不起连锁反应。”
    众人七嘴八舌的诉说她们的需求，想着下次开会跟上面反映一下，有什么补偿，她们之后住在哪里
    第二天见到了钱院士，齐家成这才把优盘交上去，不是信不过顾省长，专业的事还得专业人士来做，其他人知道的还是越少也好。

 第158章 离开后

    展宏图办公室。
    展宏图嘴角抽搐：“你说什么，要我带人去大槐树村领人？”
    王岩刚尴尬一笑：“那啥，胡寅他们已经在大槐树村吃吃喝喝三天了，村民们都不富裕，不给钱不让走，还找了我们派出所。据说还有三个人半死不拉活的，腿软的像面条，路都不会自己走，我们那儿人手不够，您看是不是再叫上点人抬他们回来。”
    展宏图面上不显，说今天时候不早了，答应王岩刚明天一早就叫人过去接人，淡定的把人送走，一个人在办公室梆梆砸核桃，好好的核桃都砸成瓜子仁儿了。
    这个蠢货，又把面子丢在外面了，我平时少你东西了？吃饭不给钱闹到了派出所，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另外心里庆幸，还好他没去，不然一起被困在外面的人也会有他一个，就知道胡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果然不跟他一起折腾是对的。
    王岩刚出门也换了一副表情，神色凝重步履匆匆，明明地上满是积雪，还是走出来无人可挡的气势。
    他没告诉展宏图，不是大槐树的人找上了派出所，是他们派出所的人去大槐树村被人找上了。
    今天早上，一个小姑娘来到派出所非要见杜所长，见到人后，交给他一份信，不是拿手写的，出自齐家沟。
    信上说他们是来自后世的人，之前那些离奇的身世都是为了获得身份和人身安全编的故事，如今他们要回去了，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们，他们已经离开了，不必找他们。另外还留了一些他们觉得有用的领先这个年代的科学技术资料给他们，要他带人去林子里挖，希望能帮助他们发展。岁月异代，但是同为华夏子孙，希望国家富强的心是一样的，盼人民早日过上富足的生活。
    杜所长看完信脸色大变，有些难以置信，忙问大丫你和送信的人是什么关系。
    大丫裹着女民警的军大衣，认真地交代了她和牛婶的交集，说是下雪前一阵牛婶把信和一大包吃的穿的留给她，和她说如果一月一日后三天不出现就把信交给杜所长，带他们到从齐家沟出发到小杨树屯经过的第三棵红松树下挖下面的东西。
    杜为民自然是知道林三子和牛婶的，当初牛婶要收养他家的五丫头还是在杜为民的眼皮子底下，听了大丫的话，让她先留在所里，自己匆匆出门找孙春山处理这件事，一起去齐家沟。
    到了地方一看，真是字面意思上的人去楼空，人不见了，房子也不见了，四周平坦的好像从来没有村子存在过。可不就是没有村子吗，都是齐家沟那群异时空来客编造的。
    孙春山和杜为民按照大丫说的位置外出齐家沟留给他们的箱子，里面还是一份一模一样的信，说还有几封一样的信在邮递的路上，箱子里都是书，大致翻了翻，都是什么机器图纸和农业技术，还有什么油田、矿产等资源的位置，一股脑塞了三个26村那么大的行李箱，也没有太机密的东西，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太复杂的东西他们也接触不到。
    孙春山带着箱子回城，杜为民带人去附近了解情况，一群人真的出现和消失的悄无声息吗，问到了附近的大槐树村，碰上了被大雪困在这里的胡寅等人，亮子三个人见到村子原地消失吓得现在都没回过神。
    孙春山上报了这件事，一层层递到了中央，上面专门派人来把资料交接到首都，了解了这一年多齐家沟办的事情，孙春山和杜为民等多人证实了信件的真实性，报告写了一万多字。齐家沟留下的资料也得到了中央的重视。
    齐家沟的几个知青和宋校长母女也在调查的范围内，毕竟他们还在齐家沟生活过。
    知青们接到齐家沟留给他们都东西，人都傻了，这假放着放着，单位没了，但也因祸得福，提前结束乡下回城了。

 第158章 离开后

    展宏图办公室。
    展宏图嘴角抽搐：“你说什么，要我带人去大槐树村领人？”
    王岩刚尴尬一笑：“那啥，胡寅他们已经在大槐树村吃吃喝喝三天了，村民们都不富裕，不给钱不让走，还找了我们派出所。据说还有三个人半死不拉活的，腿软的像面条，路都不会自己走，我们那儿人手不够，您看是不是再叫上点人抬他们回来。”
    展宏图面上不显，说今天时候不早了，答应王岩刚明天一早就叫人过去接人，淡定的把人送走，一个人在办公室梆梆砸核桃，好好的核桃都砸成瓜子仁儿了。
    这个蠢货，又把面子丢在外面了，我平时少你东西了？吃饭不给钱闹到了派出所，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另外心里庆幸，还好他没去，不然一起被困在外面的人也会有他一个，就知道胡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果然不跟他一起折腾是对的。
    王岩刚出门也换了一副表情，神色凝重步履匆匆，明明地上满是积雪，还是走出来无人可挡的气势。
    他没告诉展宏图，不是大槐树的人找上了派出所，是他们派出所的人去大槐树村被人找上了。
    今天早上，一个小姑娘来到派出所非要见杜所长，见到人后，交给他一份信，不是拿手写的，出自齐家沟。
    信上说他们是来自后世的人，之前那些离奇的身世都是为了获得身份和人身安全编的故事，如今他们要回去了，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们，他们已经离开了，不必找他们。另外还留了一些他们觉得有用的领先这个年代的科学技术资料给他们，要他带人去林子里挖，希望能帮助他们发展。岁月异代，但是同为华夏子孙，希望国家富强的心是一样的，盼人民早日过上富足的生活。
    杜所长看完信脸色大变，有些难以置信，忙问大丫你和送信的人是什么关系。
    大丫裹着女民警的军大衣，认真地交代了她和牛婶的交集，说是下雪前一阵牛婶把信和一大包吃的穿的留给她，和她说如果一月一日后三天不出现就把信交给杜所长，带他们到从齐家沟出发到小杨树屯经过的第三棵红松树下挖下面的东西。
    杜为民自然是知道林三子和牛婶的，当初牛婶要收养他家的五丫头还是在杜为民的眼皮子底下，听了大丫的话，让她先留在所里，自己匆匆出门找孙春山处理这件事，一起去齐家沟。
    到了地方一看，真是字面意思上的人去楼空，人不见了，房子也不见了，四周平坦的好像从来没有村子存在过。可不就是没有村子吗，都是齐家沟那群异时空来客编造的。
    孙春山和杜为民按照大丫说的位置外出齐家沟留给他们的箱子，里面还是一份一模一样的信，说还有几封一样的信在邮递的路上，箱子里都是书，大致翻了翻，都是什么机器图纸和农业技术，还有什么油田、矿产等资源的位置，一股脑塞了三个26村那么大的行李箱，也没有太机密的东西，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太复杂的东西他们也接触不到。
    孙春山带着箱子回城，杜为民带人去附近了解情况，一群人真的出现和消失的悄无声息吗，问到了附近的大槐树村，碰上了被大雪困在这里的胡寅等人，亮子三个人见到村子原地消失吓得现在都没回过神。
    孙春山上报了这件事，一层层递到了中央，上面专门派人来把资料交接到首都，了解了这一年多齐家沟办的事情，孙春山和杜为民等多人证实了信件的真实性，报告写了一万多字。齐家沟留下的资料也得到了中央的重视。
    齐家沟的几个知青和宋校长母女也在调查的范围内，毕竟他们还在齐家沟生活过。
    知青们接到齐家沟留给他们都东西，人都傻了，这假放着放着，单位没了，但也因祸得福，提前结束乡下回城了。

 第159章 全文完

    四舍五入一年之后，7月18日。
    齐乐然看时间到午饭点儿了，拿着俄语原着《死魂灵》从图书馆出来。一年前，政府帮忙恢复了齐乐然几个的学籍，把她们安排进了研究所下属对口招聘学校，齐乐然还是读外语系。
    为了不显眼，是和当年的新生一同入学，相当于重读了一次大一。齐乐然人纠结了一会下，还是没有选法语而是选了俄语，本来俄语也是当初她要选的二外，还没有机会上课，这次有了一个重新选择机会，干脆就把两门外语调换了一下。
    顺带一提，研究所暂时放弃了对齐家沟村土地的研究，把村里人住得房子那片地划回给了齐家沟，毕竟他们已经知道了穿越的原因是因为时光机，而不是本地的磁场、能量等问题。
    22世纪研究所送来的人工智能资料研究了一部分，但还没有制作出来成品，按照资料上制出来的仿生机器人理论上可以与人类极为相似，有体温和柔软细腻的肌肤，适用于影视演出、医学制药等各种领域。
    齐乐然有幸见过破译出来的视频，仿生机器人可以自行捏脸，高矮胖瘦都可以调节，还可以飞，大概就类似贾维斯穿了钢铁侠的衣服。
    更炫酷的是机器人出招时自带特效，可以被打断施法，视频里机器人正要轰一个黑衣人，结果失去目标火光“噗”的一下变成了一缕烟，比现在的五毛钱特效好看多了，看来22世纪影视特效发展一定没有前景，有这个机器人就够了。
    按理说像这种高新科技实验室是有严格的保密机制的，不适宜居做居民区，但齐家沟的村民本来也在保密范围内，老实待在研究所种田不耽误什么。
    一群村民把附近的空地都承包了，村委会入职研究所后勤，以研究所的名义进行粮食售卖，正好可以给研究所打个掩护让他看上去像一个研究农业的。
    还别说，他们那些变异粮食还真要研究员研究出点什么东西。也是偶然，一位研究员把变异的种子埋到了地里，结果收获了比原来果实大5倍的霸王果实，不那么难吃，只能说是可以下咽，生长周期缩短了一半。
    简而言之，就是我变臭了，也变强了。
    现在的研究所正在研究这种霸王果实的基因，看看能不能改善口味。
    在研究所种田，研究所研究的还是最高新的人工智能技术，村民们也算见识到了全机械化农业是什么样的。齐家成在阴凉下看着执行收割指令的半成品仿生机器人，唉，好好的机器人，怎么就和人类宣战了呢。
    齐梓潼虽然没能如愿养上熊猫，但是她在研究所养上了野鸡。
    那天齐梓潼发现那对儿不怕人的野鸡也跟着穿越来了21世纪，并且在穿越后发生了变异，雌性野鸡会游泳了，每天都要在小河里游个两小时，不然不上岸。雄性野鸡突然下蛋了，记得大家发现雄鸡会下蛋那天，掰着鸡屁股看了半天，把野鸡看得生无可恋，要是能自己选择进化能力，它一定选说话，大声的地告诉这群人类：“老子是公的。”
    本以为是穿越变异，没想到雄鸡下的蛋孵出来的雄鸡还会下蛋。
    齐梓潼就走马上任，成了这家子鸡的弼鸡温，养这群野鸡中的战斗鸡，其他动物目前没有变异的现象。
    正往食堂走的路上，接到了齐浩然给齐乐然打视的频电话，视频里齐浩然眉飞色舞，满身都写着高兴：“喂姐，我考上清大啦！”
    “真的啊，恭喜恭喜！等我放假回去请我吃饭啊。”
    “你说什么，我这里信号不好，我听不见～”
    齐乐然环顾四周，没看到人，大声重复了一遍：“我说，请我，吃饭。”
    齐浩然撇撇嘴：“这可是清大诶，不该你请我吃饭吗？”
    齐乐然笑着说：“你看上那个笔记本电脑我给你买了，你不该请我吃饭啊。”
    “啊啊啊啊～请请，开封菜疯狂星期四随便点！谢谢姐姐，姐姐真好，你是我唯一的姐！”
    “哼，这还差不多。”这个钱她可是辛辛苦苦在网上兼职做翻译挣来的。
    “不和你说了，我大爷喊我了。”
    “去，告我我爸和二叔卖挂鞭卖一万响的啊，可得好好抖一抖，这样你好收钱当家教，给我挣钱买化妆品。”
    “瞧好你！”
    齐乐然开心的收回手机，一转头，她们系年级第一就站在树后面，应该是听了好久了。
    齐乐然和他对视了一眼，他正努力收着嘴角。
    行，看来她打趣弟弟的滑稽样子都让他看到了：“别憋着了，想笑就笑。”
    “哈哈哈哈。对不起，陈齐同学，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在这里站着好久了。”
    哼，姐姐今天高兴，让着你。
    齐乐然现在在外面的名字是陈齐乐乐，有时候别人读着像“神奇乐乐”，但她挺喜欢这个名字，觉得个性独特，四个字怎么了，现在起名很流行四个字。
    齐乐然低头看了看手机里的群消息，都是几个小的发的录取信息，基本都是一本，除了齐明珠，她的分数擦着一本线，结果滑档了。
    齐乐然还在想着怎么安慰她，她自己的心态倒是还好。
    是明珠不是猪猪：【没关系啦，像咱们这样的拆二代最后归宿还是要当包租婆】
    小曹：【明姐霸气！抱拳gif】
    是明珠不是猪猪：【嘿嘿，咱们群里谁考的最好，是不是该请客啦！】
    是小雪不是大雪：【齐浩然呗。】
    齐天大圣是我男神：【承让了，晚上hi捞走起！】
    璐璐：【多谢款待！】
    是小雪不是大雪：【阿里嘎多昊羊羊桑鞠躬gif】
    齐乐然默默退出群聊，好，少年们的事就让她们自己解决。
    又进来一条信息，是齐晓萌，两人同城不同校，周末会约一起吃饭逛街。
    晓萌：【明天陪我去世贸广场，想吃那边的黄焖鸡米饭了。】
    乐乐：【ok，明天见。】
    （全文完）

 第159章 全文完

    四舍五入一年之后，7月18日。
    齐乐然看时间到午饭点儿了，拿着俄语原着《死魂灵》从图书馆出来。一年前，政府帮忙恢复了齐乐然几个的学籍，把她们安排进了研究所下属对口招聘学校，齐乐然还是读外语系。
    为了不显眼，是和当年的新生一同入学，相当于重读了一次大一。齐乐然人纠结了一会下，还是没有选法语而是选了俄语，本来俄语也是当初她要选的二外，还没有机会上课，这次有了一个重新选择机会，干脆就把两门外语调换了一下。
    顺带一提，研究所暂时放弃了对齐家沟村土地的研究，把村里人住得房子那片地划回给了齐家沟，毕竟他们已经知道了穿越的原因是因为时光机，而不是本地的磁场、能量等问题。
    22世纪研究所送来的人工智能资料研究了一部分，但还没有制作出来成品，按照资料上制出来的仿生机器人理论上可以与人类极为相似，有体温和柔软细腻的肌肤，适用于影视演出、医学制药等各种领域。
    齐乐然有幸见过破译出来的视频，仿生机器人可以自行捏脸，高矮胖瘦都可以调节，还可以飞，大概就类似贾维斯穿了钢铁侠的衣服。
    更炫酷的是机器人出招时自带特效，可以被打断施法，视频里机器人正要轰一个黑衣人，结果失去目标火光“噗”的一下变成了一缕烟，比现在的五毛钱特效好看多了，看来22世纪影视特效发展一定没有前景，有这个机器人就够了。
    按理说像这种高新科技实验室是有严格的保密机制的，不适宜居做居民区，但齐家沟的村民本来也在保密范围内，老实待在研究所种田不耽误什么。
    一群村民把附近的空地都承包了，村委会入职研究所后勤，以研究所的名义进行粮食售卖，正好可以给研究所打个掩护让他看上去像一个研究农业的。
    还别说，他们那些变异粮食还真要研究员研究出点什么东西。也是偶然，一位研究员把变异的种子埋到了地里，结果收获了比原来果实大5倍的霸王果实，不那么难吃，只能说是可以下咽，生长周期缩短了一半。
    简而言之，就是我变臭了，也变强了。
    现在的研究所正在研究这种霸王果实的基因，看看能不能改善口味。
    在研究所种田，研究所研究的还是最高新的人工智能技术，村民们也算见识到了全机械化农业是什么样的。齐家成在阴凉下看着执行收割指令的半成品仿生机器人，唉，好好的机器人，怎么就和人类宣战了呢。
    齐梓潼虽然没能如愿养上熊猫，但是她在研究所养上了野鸡。
    那天齐梓潼发现那对儿不怕人的野鸡也跟着穿越来了21世纪，并且在穿越后发生了变异，雌性野鸡会游泳了，每天都要在小河里游个两小时，不然不上岸。雄性野鸡突然下蛋了，记得大家发现雄鸡会下蛋那天，掰着鸡屁股看了半天，把野鸡看得生无可恋，要是能自己选择进化能力，它一定选说话，大声的地告诉这群人类：“老子是公的。”
    本以为是穿越变异，没想到雄鸡下的蛋孵出来的雄鸡还会下蛋。
    齐梓潼就走马上任，成了这家子鸡的弼鸡温，养这群野鸡中的战斗鸡，其他动物目前没有变异的现象。
    正往食堂走的路上，接到了齐浩然给齐乐然打视的频电话，视频里齐浩然眉飞色舞，满身都写着高兴：“喂姐，我考上清大啦！”
    “真的啊，恭喜恭喜！等我放假回去请我吃饭啊。”
    “你说什么，我这里信号不好，我听不见～”
    齐乐然环顾四周，没看到人，大声重复了一遍：“我说，请我，吃饭。”
    齐浩然撇撇嘴：“这可是清大诶，不该你请我吃饭吗？”
    齐乐然笑着说：“你看上那个笔记本电脑我给你买了，你不该请我吃饭啊。”
    “啊啊啊啊～请请，开封菜疯狂星期四随便点！谢谢姐姐，姐姐真好，你是我唯一的姐！”
    “哼，这还差不多。”这个钱她可是辛辛苦苦在网上兼职做翻译挣来的。
    “不和你说了，我大爷喊我了。”
    “去，告我我爸和二叔卖挂鞭卖一万响的啊，可得好好抖一抖，这样你好收钱当家教，给我挣钱买化妆品。”
    “瞧好你！”
    齐乐然开心的收回手机，一转头，她们系年级第一就站在树后面，应该是听了好久了。
    齐乐然和他对视了一眼，他正努力收着嘴角。
    行，看来她打趣弟弟的滑稽样子都让他看到了：“别憋着了，想笑就笑。”
    “哈哈哈哈。对不起，陈齐同学，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在这里站着好久了。”
    哼，姐姐今天高兴，让着你。
    齐乐然现在在外面的名字是陈齐乐乐，有时候别人读着像“神奇乐乐”，但她挺喜欢这个名字，觉得个性独特，四个字怎么了，现在起名很流行四个字。
    齐乐然低头看了看手机里的群消息，都是几个小的发的录取信息，基本都是一本，除了齐明珠，她的分数擦着一本线，结果滑档了。
    齐乐然还在想着怎么安慰她，她自己的心态倒是还好。
    是明珠不是猪猪：【没关系啦，像咱们这样的拆二代最后归宿还是要当包租婆】
    小曹：【明姐霸气！抱拳gif】
    是明珠不是猪猪：【嘿嘿，咱们群里谁考的最好，是不是该请客啦！】
    是小雪不是大雪：【齐浩然呗。】
    齐天大圣是我男神：【承让了，晚上hi捞走起！】
    璐璐：【多谢款待！】
    是小雪不是大雪：【阿里嘎多昊羊羊桑鞠躬gif】
    齐乐然默默退出群聊，好，少年们的事就让她们自己解决。
    又进来一条信息，是齐晓萌，两人同城不同校，周末会约一起吃饭逛街。
    晓萌：【明天陪我去世贸广场，想吃那边的黄焖鸡米饭了。】
    乐乐：【ok，明天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