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给我的温暖》 第2章 缘分 萧晴与罗北笙的俩人的缘分开始于二人的高中时代。高一开学第一周的周一早晨,萧晴被母亲姚玉兰姚主任从睡梦中敲醒,母亲姚主任拿着女儿枕边的俩本小说敲着床栏吼道:“又熬夜看小说,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这里到附中要坐十几站车,我好不容易托你舅舅给你弄的重点学校,快点的,你还得收拾书包,吃早饭,快呀,动起来,再不起就要迟了,你班主任都给我打好电话了,我的大小姐啊你学习上能用点心吗!我小时候上学可没你这么费劲,哎,我怎么生了你这么块料啊!再看,再看,小说都给你收了,烧了!”姚主任说着无奈的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恨不得手伸进被子里去掐两把女儿的屁股,却只能手高高举起,轻轻呼在女儿的被窝上,使劲拍了拍。 女孩闭着眼不情愿地起了床,闭着眼小声嘟囔着:“起,起,起,妈!我起还不行吗,你儿子现在整天混吃混喝,也没见你有什么意见,我十六岁了,在古代都及笄了,母亲大人,能给小的点发展空间吗!这书可千万别给我动啊,这是我跟窦豆她家借的,这是小窦她姐的书,人家对这书宝贝着哪,书有一点儿毛边,下次都有可能不借了,一本书借三天,我可不得熬夜看啊,这种书,一般书店都淘不到的。”自己连忙把书换了个地方。 “回身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糟了,晚了晚了。” 萧晴赶紧套上短袖校服t恤衫,拿起桌上的梳子梳了梳凌乱的头发,又往乱草般的头发上别了个蝴蝶结发卡,抓起桌上的馒头还不忘掰开馒头往里抹了点炸酱,还挑了点酱里的肉肉塞里面,然后用塑料袋包好,临出门冲飘出香味的厨房狂喊了句:“爸,我上学去了!” 厨房里正忙着的父亲萧建国,从厨房门口探出头喊道:“闺女要不要我骑自行车送你啊,没吃早饭呢。” “不了,太远了,你上班去 ,我高一了,可以自己去上学了,我长大了,你得学会放手”萧晴自我感觉良好的说完,回头撒腿跑了。 一路上气不接下气,跑到车站,今天等车的人真多,萧晴今天要坐的是59路公交车,车一来,人群呼啦一下围住车门,争先恐后的往车门处挤,萧晴也不着急,等人快塞满了,她将书包往身前拉了拉,将车门处的人往里推了推,抓住车门挤上去,看到站台上还有一个白净瘦高的穿校服的少年,正犹豫着要不要挤上来,就微笑着冲男孩伸出手示意“嘿,哥们儿,上不上,等下一趟要15分钟后的,没事儿,上来”。 “谢谢你”少年腼腆的伸手,被女孩一把拉上了车,车走了几站地,下去几个乘客,车上也变得宽敞了些,后排乘客到站下车,又空出一排两个座位,少年一个箭步上前挡在旁边,示意女孩过来坐,萧晴环顾四周,见车上没有老人,坐就坐,于是一屁股上前坐到了里面靠窗位置,早上阳光温旭微风拂面,沿途花香树影晃的她有点迷离,她一会儿就沉入梦乡,女孩的发丝被窗外的晨风吹起,轻柔的飞舞着,长长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脸庞神态安详,轮廓有着优美的曲线,半梦半醒之间,她鼻息间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味,那是一种像是被太阳晒熟或炙烤过的青草的香味,闻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安心,女孩的头左摇右晃,公交车转过一个弯道时,女孩的额头在惯性作用下歪向车窗一侧,头被车窗磕了一下,“啊,好疼”,她揉了揉磕疼的额角睁眼看了一眼周围,见没有异样,随后低下头又睡了过去,车子摇晃前行,女孩的头又开始左摇右晃,一会儿靠在了男孩肩头,摇晃中磕到男孩肩头,这时,前面售票员开始报站名,“盛华西路就要到了,到站的乘客,准备下车了。”男孩揉了揉肩膀并没在意,站起来离座之前推了推身边的女孩,“哎,同学,同学,醒醒,你是盛华附中的,盛华西路到了,下车了,哎,同学醒醒了”。 女孩惊醒:“啊,到了,糟糕,完蛋了”。惊觉要迟到了,女孩连忙绕过男孩,慌乱地往车门跑,刚离开座椅,谁料车子突然来了个急转弯,女孩脚下一荡,身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扑去,只来得及抓住扶手,身旁的少年下意识的用手托了一下女孩的腰,女孩一低头,身子不受控制的摔过来,与身边的少年相撞,两个人的头磕在了一起。 “啊,疼”。 “呀,出血了,小姑娘你出血了。”一旁的一位老阿姨叫道。 女孩一摸,鼻子真的流血了,鲜血正一滴一滴淌下来,女孩连忙仰起头,突觉后颈一暖,男孩从后面用手托住女孩的头,并递过一方手帕,“不要仰头,血会顺着鼻腔流入气道,你会呛到的,给你,用这个捂住,没事,有我呢。” “谢谢你,手帕我怎么还你。” “不用还我……举手之劳而已。”男孩唇角微翘,微笑不语,转身下了车。女孩讪讪的下了车,车站离学校的校门有5分钟路,女孩下车,发觉快迟到了,往日这个距离跑到学校也只能算掐点到。她一路飞奔到校门,今天正赶上教导处李主任值班。 “快点,快啦,快、快,还压马路那!那是谁啊,高一四班,萧晴,你这是怎么啦,什么情况,鼻子怎么啦,哪弄的,行了,不说你啦,快点,要上课啦,快去!”李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拍着手催着学生们进门。 踏入教室,上课铃声正好响起,教室里正乱作一团。有吃早点的,有听音乐的,还有梳头化妆的。 “晴哥,老大,你今天这什么情况,被人扁了。”萧晴的死党刘昊看着她的新造型揶揄道。 “摔的……早上没看黄历,倒霉!”提起这个,她就来气,大早上,这是什么奇遇。“晴哥,哪儿摔的,这造型挺带感啊……”这时说话的是她的另一个死党——陆易鸣,萧晴翻了翻白眼,“公交车上”。 “有故事啊,有情况。”陆易铭以手托腮,脸上现出一副好事者的样子,“有你个头啊,有屁情况”。萧晴上来就是一个暴栗,底下又是一脚,正打着呢,背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陆易铭,萧晴,回到你们的座位上去,开始上课”定睛一看是罗宏和历史老师张建老师,同时进门,罗宏是他们的班主任,男,27岁左右,是学校体育老师,人长得人高马大的,相貌堂堂,1米89的伟岸身高对学生很有震慑力。底下的同学应声而散,立刻鸦雀无声。 罗宏摸了摸鼻子道:“今天上课之前,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那个门口这位同学,进来!”门开了走进来一位校服少年,萧晴,心里惊呼,“是他,怎么会是他!” 罗宏道:“同学们,这位是外校转来的新同学,让他自我介绍一下”,男生走上讲台,沉默片刻,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字“罗北笙”。萧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细瘦的男生,个子高高的,肩很宽,四肢很瘦,但胜在皮肤很白,长脸,眉眼挺好看,头发乌黑且茂盛,鼻子挺廓有型,嘴唇微薄,嘴型立体,很性感,萧晴见了他总想起自己家画静物用的那尊牧羊少年大卫的雕像的样子,就是身材太瘦了,穿的件洗得发白的校服。有点临风独立的柔弱感。于是心里吐槽:怎么像个芦柴棍棍啊。 “我……我妈喜欢徐志摩的诗“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话还没说完,底下的学生就开始“嗤嗤”的笑起来。有好事者接下茬的道:“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欧。给他一大哄,嗷嗷。”下面立刻就有敲桌子的了。 萧晴这时感觉被踹了一记窝心脚似的,心里暗暗叫苦:“切,笑屁啊这是又又又被栓对儿了吗。今天怎么这么多好事之人啊。” 学校的男孩女孩爱给男生女生栓对,比如一个姓赵的男学生,又恰好又有个姓潘的女生在班里,自然就成了宋朝的赵匡义和潘塞飞,每每听到这种起哄的声音,萧晴都想在心里翻个白眼。 “罗同学,你,上第三排第六位置去坐”班主任指着旁边的一个位置给新同学,萧晴现在在女生里算个子高的,视力也不错,所以一直在靠后的座位上,这“第三排第六位”居然在她的斜后方,这下她彻底黑了脸,校服少年走过来,路过她身边,见是她,嘴角扯出一抹惊喜又友善的微笑,萧晴并不打算搭理她,别过脸装没看见。罗、张二位老师交换了一个眼神,罗老师冲张老师点点头,走出教室。 简短截说,接下来第二节是历史课,萧晴正好有些饿了,趁着老师写板书的空隙,吃包里的半根果丹皮,可能是撕开塑料纸声音有些大,正写板书的张老师回身冲着讲台下的学生道:“下面聊天吃东西的同学注意了,别觉得自己有两把刷子就可以高枕无忧,高考是凭硬实力说话的。” 说完接着继续写板书,她一回身,身后又传来萧晴摆弄糖纸的悉索声,张老师也很无奈,叹了口气,回身道:“行啊,我看今天的课我们也来点新鲜的,课上的知识点,相信很多同学在家都预习过了,一些课堂要点回头找个同学把要点写在黑板上,同学们抄一下就行了,今天我们开个脑洞,今天的问题是大家都知道的“藩镇割据”是唐王朝走向灭亡的开始,为什么说“丧乱始于唐玄宗时期”。有没有同学能回答这个问题,有没有?……”说完老师用目光在教室里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二排李萌萌,你说说”,正与邻座交头接耳,聊得正嗨的李萌萌,猛然被叫起来,还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用眼神示意坐在一边的萧晴,又做了个口型:“救命啊,怎么回答啊”,并用手指作了个小揖,哼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低头尴尬笑笑说:“报告老师,就是,您这问题有点大,我……不会儿。” “坐下,李同学你要能把聊天的时间用来听课,成绩一定能上来,萧晴,大小姐,你来说说”随后用手指敲了敲萧晴的课桌,此时,趴桌上嘴里嚼着半根果丹皮正嚼得香呢的萧晴,嘴里塞了一嘴正说不出话来,翻出一个痛苦的白眼,站起来,突然被叫起来,她也有些猝不及防,赶紧咽下了嘴里的东西,站起来陪笑道:“张老师,您别这么叫,这不是折我寿吗? “藩镇割据”是,这题……这个题有点大,不过前俩天,我看了这么一本书,上面是这么写的“唐太宗以神武之路,起定祸乱以亡天下,……,然所谓固天下之势,以遗诸子孙者,盖未立业,于是乎,籍兵于府,置将于卫,据关而临制之,处兵于府,则将无内专之权,处将于卫,则兵无外擅之患,然尤以为未也,……。” “说白话,讲大家听得懂的”张建老师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学生说道。 “就是说,在太宗李世民时,他凭自己的雄才伟略平定了祸乱,称王天下,但他所谓的巩固占有天下的威权,以留给子孙的权力尚没有建立起来,于是他置兵于各府之中,置将于各卫,据守边关,以控制天下,把士卒置于府的管辖,那么将领就不能在朝廷内专擅大权,把将置于卫就不会有士兵在外发生暴乱的祸患,这就是唐朝的“府卫之制”简单的说就是把兵和将领分开,太宗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征讨四夷,对敢于犯边的少数民族,比如李世民攻破突厥,灭吐浑,征高丽,亲征辽东等,这些都是为了立权稳固君王的权势,而到了武则天时期,独霸朝纲,得到了天下的权力,不过在对待藩镇问题上,并没有大的改变,而到了玄宗后期,承平日久,府卫之制,已经基本名存实亡了,权力都慢慢跑到边将手里了,而唐玄宗后期又疏于管理藩镇,这就出现了玄宗末期宠幸安禄山的局面,最终引发安史之乱。唐王朝虽平息了叛乱,再造王室,但是天下之兵之权皆为藩镇所有,就是说权力已经被分散于藩镇节度使手中,后来到肃宗时期,君王要媚下以自保,靠臣子手里的权力苟且偷安,比如咱们熟悉的京剧打金枝,这出戏就是一个君王媚下以自保的例子,打金枝里的驸马就是名将郭子仪的儿子,打的金枝是皇帝的女儿——升平公主,详细的大家可以去看一下这出戏,到宪宗时,虽有对藩镇加以整治,但好景不长,收效不大,他之后,内有宦官专权,外有藩镇割据,所以说丧乱始于玄宗后期。”一口气说完,萧晴自己也吓一跳,窃喜于自己记忆力还行,前几天把一直攒着的老爸给的早点钱,在地摊淘了一本小册子,昨晚上睡前粗粗看了几眼,没想到竟然派上用处,今天回家一定要好好跟老妈显摆显摆,得跟她这么说:“妈,你看你闺女一目十行不是吹的,以后是不是给加点零花钱哪!哎,没办法,我自己都佩服自己。”这么想着,心里乐开了花。回头环顾四周,同学们都面面相觑,似乎没从惊讶中回过味来,半晌,一阵掌声从后排传来,是校服少年,他抿嘴微笑,看样子自己的回答,显然镇住了他。随后是全班的掌声和同学们赞赏的眼神。 张老师似乎并没有被她的回答所动,脸上没有任何惊奇地表情,上身倚靠在讲台边道:“萧同学,你的历史知识储备量的确不错,语言组织能力也不错,讲得可以,浅显易懂,但如果你要考大学,光靠这点水平是远远不够的,这不是五四运动时期的北大清华,光凭一科俩科的成绩就能破格录取,你不是那什么钱钟书、杨振宁,你偏科极为严重,而且即使文科也不是时常能保持高分,比如:地理课的地名,历史课的年代时间都丢分多,还有你的卷面,字得工工整整,你再看你那两笔字儿,什么时候能规规矩矩的写,一个女孩子,字写得张牙舞爪的,今天,老师为了激励你力争上游,从现在开始任命你为历史课代表,一会儿把老师的板书抄完,把上周作业收上来,午饭前交给我”。 萧晴听到心里,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该沮丧,老师这是贼上她了。等到萧晴费力的擦了写,写了擦,总算把板书整完,下课铃响了,嘴歪眼斜的萧晴耷拉着脑袋挪回座位,趴在桌上用脚踹了踹前座刘昊的椅子腿,又晃晃右手喊了句,夹杂着塑料粤语的普通话道:累死欧了,八戒去替西服(师傅)把作业收了,诶,让我喘口气,搞死唔了,嗦这么多话伤气了啦,老师怎么这么爱抓差啊,啊!啊啊!烦死了!”正嚷着肚子“咕咕”响了,饿了,幸好自己带了馒头,赶紧从包里拿出揣在怀里,跑出了教室,下楼在操场边围墙下捡了块干净的大石头,蹲那吃上了,今天带的馒头夹肉丁炸酱,酱是老妈昨晚熬得,甜酱放的多了点,并不是很咸,才吃了两口,就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干净的少年声音,“同学,在这儿啊,吃的还挺香,不过你口味挺重啊,人血馒头。”女孩抬头看到晨光中那个少年站在那里背靠着一块大石头笑着望向自己的手。 “血?什么血……”一句话把萧晴说楞了,哪有,看看自己的手里的馒头才反应过来,刚才太饿了,她怕酱滴下来,拿手帕捧着馒头来吃,“没事儿,我自己的血,不碍的,有塑料袋包着,你还挺讲究啊,卫生球,……”女孩翻了翻白眼,看看少年,又看看她手中的馒头,女孩儿又咬了一大口馒头,嚼了咽下去,将剩下的一半递了过来:“见面分一半,不嫌弃就拿着吃,那个早上谢谢了啊!” 递到一半女孩又抽回了手。 “干嘛,不愿给啊”少年道。 “不是,不好意思,手绢我先拿回去洗了,回头还你,早上谢了,幸亏你托了一下,要不我今天就上不了学了”女孩拿下包塑料袋的手绢,揣进自己兜里,又把馒头递给少年。 少年接过馒头毫不客气,三口两口地就将馒头吃了,这下可把女孩给看楞了,道:“你……你没吃早点吗?” “啊,我……我没吃早点的习惯……。”少年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我没有吃早点的习惯……”似乎是怕女孩误会似的补充道。 女孩心想:这怎么象饿了好几顿似的。极力忍住到嘴边的话才没有说出口。为免尴尬,她岔开话题:“同学问你个事儿,你是喷了香水吗,我怎么觉得有股挺好闻的香味。是花露水吗,还挺好闻的,暖暖的有股晒过的清草香味。” “有吗?啊,可能是艾草香味,我家祖上是学中医的,常常用艾草熏艾灸,在穴位上烧艾灸治病,艾草还能熏蚊子。” “嗯,烧艾,爱草,哪两个字?是烫皮肤吗,不会烧伤吗?”她有点懵。草还能治病。 “艾草是草字头的艾,艾灸是中国一门古老的中医手法,中医里针灸就是针法和灸法的总称。” “嗯,听不懂,不过味道还挺好闻的,闻着很舒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时,上课铃响了,要上课了,接下来这节课是数学,上课铃响后,数学课任课老师是班主任罗宏代课,他抱着一堆书和两叠卷子走进教室,老师打开第一叠卷子,展开托在手中,环视教室,盯着萧晴这个方向,道:“罗北笙同学,你来按名字发一下上周测验的卷子” “不要,老师,要不要这样啊,老师您这心偏的有点太过了”前排的刘昊小声嘟囔着,,萧晴知道刘昊的意思是:分数让罗北笙看了去,多没面子啊。罗老师倒是满不在乎直视着刘昊的眼眸道:“怎么着,某些同学是不是想让大家知道知道你的分数。”刘昊没了脾气,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开始发卷,罗同学拿着试卷怯生生的一个一个的叫着上面的名字,“陈然、马乐,李萌萌,刘昊,张怡然,林翘、吴园园,李丹丹,陆易铭,郭笑笑……萧晴”在念道萧晴名字时,他特意朝下看,对上萧晴的死亡凝视:上周的数学测验较难,她好几个题都开了天窗,没办法,自己天生没长陈景润的脑瓜,书看不懂,上课听不明白,“咣当”萧晴“腾”的站起来,桌椅被撞的东倒西歪,女孩怒冲冲地走到少年面前,作势要拿试卷,不料被少年扯住另一端,两人拉扯着卷子的两头,少年扫了一眼卷子的成绩,清冷俊逸的脸突然笑了一下,萧晴也看到了成绩栏的分数,“59分”,完了,人丢大了,男孩突然松了手,女孩猝不及防,后退了两步,连忙捂住试卷:“这也太丢人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不及格也就罢了,还被人看见了,不行,我得把丢了的脸挣回来”女孩心里这么想着,没想到脚下竟没刹住闸,向后倒去。幸好被少年抓住手臂,一把捞住后颈,温热的手托住女孩的头,女孩的脸立刻红了,“噢,欧,抱上喽!”四周的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大,有起哄的,有拍桌子尖叫的。女孩连忙直起腰,推开他。把试卷团成一团抱着回了座位。 “起什么哄,抢什么,好啊,罗北笙今天你害我糗大了,好啊,一箭之仇,我早晚要报!”女孩瞪着少年心里这么想着,萧晴抓起旁边桌上的铅笔就要发飙时,“哎,我的,我的,老大,那是我的笔,我的!”,刘昊急忙作揖赔笑指着铅笔道。萧晴这才看清抄起来的是刘昊的笔。 接下来是测验时间,这节课的测验时间为45分钟,在萧晴和其他人都在咬笔挠头日不出题的时候,没想到,第一个交卷的竟然是那个转学生罗北笙,测验开始约十几分钟左右,少年拿着卷子交卷了,走过萧晴身边时,她偷偷看了一眼,转学生的试卷居然都做完了,少年交了卷子走出教室,身后留下同学们惊异艳羡的眼神。 “拽什么拽,不就会做两道题吗!”女孩翻了翻白眼道。其实心里在想,我怎么没人家的那个数学脑,学霸和学渣就是差距这么大,自己还有两道大题不会做,太头疼了,时间慢慢流逝总算挨到了下课,没办法,交卷。 心情沮丧的来到食堂,人心情不好会影响食欲,萧晴打了两素一荤端到座位上,生无可恋的扒拉着饭菜,今天真的没什么胃口,李萌萌端着饭盘凑过来坐她旁边道:“晴晴,我来你这边坐,今天的红烧肉不错,给你,好好补补,累的够呛?”说着给她盘子里拨了几块肉。 萧晴一个飞吻发个李萌萌讪笑道:“李爱卿,你真是深得朕心,嗯啊,也就你疼我,嗯,爱你,给个肩膀靠一下,哎我累死了!”于是像没了骨头似的靠在她肩上。 “好好,考一下!今天你历史课上那发挥绝了,好崇拜你喔!”。萌萌兴奋的夸赞着她。 “没给你底下提词不怪我?!我还有点愧疚呢!” “没有,怎么会呢!晴,真佩服你,你那记忆力怎么那么好,我看看这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这要是我,那一大段古文我连背都背不齐全啊。” 李萌萌摸了摸萧晴的额头,摇头夸张的赞道:“这小脑袋里有多少存货啊,这个也给你,今天还有韭菜炒猪肝都给你,给你好好补补,对了,这怎么了,是谁把你鼻子打流血了,还有头上,告诉我,我给你报仇。还有这儿,瞅瞅你这嘴上怎么还有啊。你可真利落!”李萌萌关切的摸着萧晴嘴上的血痕,用手抠了抠,血已经干在嘴角了。 两人正说着,刘昊端着餐盘笑眯眯的凑过来,“对啊,老大,告诉我是谁,我灭了他” 萧晴赶紧捂住她的嘴道:“你可拉倒。我,我这是磕的,早上赶公交车时摔的。” “真的是摔的,萧晴,那你脸红什么”。李包公明察秋毫。 “谁脸红了,唉,对了,转学生呢,怎么没看到转学生啊?” “他啊,他……,这会儿应该窝在哪里看书发愣,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坐在操场边那株老树下发愣哪。”刘昊心不在焉的答道。 李萌萌用手肘碰了碰刘昊:哎,昊子,你发什么楞啊?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这可不象你啊,说说,洒家帮你盘盘,是不是你爸你妈又给你报班了。你啊,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谁家能有你们家条件好啊。” “没有,没有,是我刚刚听到一点转学生的事,觉得他挺可怜的。” “怎么回事说说。” “晴哥,你刚才不是让我去教研室送作业吗,我呢正好也想把我那被舒老师收走的游戏机拿回来,交完作业就藏在教研室门口没走,就想等人走没了进去拿,没想到听见……”刘昊陷入沉思,“听见舒老师和张老师的声音,在说转学生的事,说什么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说没有本地户口,没有本地学籍什么的,说,可怜什么的,晴哥,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作为母亲是老师的萧晴一下就听明白了:“那就是说,转学生可能是外地户口,所以不适用于盛海市本地的培优政策,一般象转学生这样的尖子生、理科状元,如果是本地户口适用于培优政策的话,本人会得到一笔约10万元的培优奖学金,而且外地转学生原则上高考哪来的回哪去,还有呢,你还听说什么了?” “老师还说了些转学生他们家的情况,敢情这罗北笙家里真挺难的,他妈很早就没了,他爸在外地工作,他跟他哥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好象他外婆还是个家庭妇女,外公靠给一学校烧锅炉养活他们哥俩。我还在字纸篓里发现了这个。”刘昊手里攥着一张揉皱的信纸。信是写在一张横线格练习本上撕下的纸上写的。 萧晴展开看了两眼,没说话,又递给李萌萌。 李萌萌看了看信的内容道:“还真是挺苦的,……。” “怪不得哪……”萧晴嘴里叨念着,察觉出自己说漏了,赶忙掩住嘴。拿过纸条折好夹在字典里。想了想又拿出来撕碎了揉成团在地上,用脚搅合了点泥土埋了起来。 “人家既然是扔掉了就是不想别人看见的。毁了,当没看见啊。你、你还有我,咱们仨人今天什么都没看见啊。”她很严肃的对刘昊和萌萌道。 “嗯”刘昊和萌萌两个人都赞同的点点头。 “哎,老大,想什么哪”刘昊笑嘻嘻的用手在萧晴眼前晃晃道“是不是很心疼啊”。 “谁心疼啦,不过转学生的确可怜,你不觉得吗,你们男生容易打成一片,没事多关心人家,但是话不要说明了,事儿做的要不留痕迹。人是有自尊心的。字条的事你俩跟谁也不要说。给我烂在肚子里。” “放心,老大不愧是做老大的。”刘昊冲萧晴挑起大拇指。 “我不吃了,早上吃的晚,没什么胃口,走了。”说完,拿起盘子里的只吃了一口的馒头,掰开,夹起盘子里的红烧肉和剩的炒猪肝放在里面,又用餐巾纸包好,表情平静地离开了食堂。 午后,罗北笙回到教室的座位上,就看到书桌上用餐巾纸包着的一个馒头夹肉和一张字条,他打开包着馒头的纸巾,摸着还没凉透的馒头,看了看压在馒头底下的纸条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中午午饭吃不了,不想浪费,请你替我分担一下,别浪费粮食。”字是用左手写的,下面并未落款,只是画了只可爱的小猪脸。看着纸条,罗北笙清冷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随即将字条郑重地夹在书里。 在此之后,罗北笙的桌斗里时不时中午都会有一个被包在餐巾纸里的还有些余温的夹着些菜的馒头。 第1章 欢迎回家 从一回国,萧晴就觉得身边的气氛有些诡异,仿佛有个坑在某处等着她,五年前,那件事情以后她曾抑郁了很久,离开这个伤心地,出国留学,繁忙的课业,日常的生存压力,将她填的满满的,毕业后因为一些原因她没有去工作,她用积蓄在美国中部一个小城市找了份养老院护工的工作租了间小公寓,闲暇时间开始在小说软件上开坑写起了小说,许是情场失意,小说开始慢慢有了人气,稿费也慢慢丰厚了起来,事业刚有起色,母亲的一通电话,把她找了回来,回国后一下飞机,她就跑到医院,萧爸萧建国住的是盛安市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在医院里看到诊断报告那一刻她还是懵了,人也慌了,“胃部疑似占位性病变”,从主治大夫的谈话里萧晴知道了这可能意味着什么,由于父亲各项指标都不稳定,暂时手术不了,需要输液。母亲和萧晴都十分担忧,弟弟还小,不理解事情的严重性,只有萧建国老同志倒是十分开心,拉着女儿说个没完。 “没事儿,约个体检,谁知道这么麻烦,要是个瘤子喇了就得了,什么大事儿啊,这么劳师动众的,爸爸就是个胃溃疡,吃个萝卜喝点热汤放俩屁就好了”萧晴腹诽道:还乐呢,太吓人了。 萧晴急的忙说:“萧建国同志,你能不能正经点。” 老爸的一句话倒是把隔壁床的病友都给逗乐了,一个稍胖点的眼镜男还挑起大拇指比了个“赞”的手势,连说:“大叔您可真是条汉子。” 萧晴吓得都快哭出来了,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她爸爸到底知道多少。 在萧晴看来父亲大概啥都知道,只是不想让妻儿担心罢了。然而生活还要继续,虽然心中难以接受,萧晴还是偷偷揩干眼泪,布置起接下来的各项事情,问题之一就是先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虽说手里有点积蓄,但为了以后治疗考虑,萧晴还是觉得得精打细算,毕竟“因病返贫,一夜回到解放前”是常有的事,虽说父亲有医保,但日后会怎么样,会有什么变化,谁也说不好。总要留些钱以备不时之需。住着医院附近的小旅馆里,萧晴开始在网上疯狂的找房子,看了看网上的招租信息,她不禁咂舌,这几年盛安市一个二线城市房地产市场这么火爆吗,这么贵么,“老破小4000——6000”,看看房价,再想想自己的荷包,她有些泄气,萧家只有他们姐弟二人,如今她31岁,弟弟17岁,正是半大不大、半懂不懂的岁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小崽子换个衣服都不知道避着点人,原先还小,后来萧晴上了大学后,弟弟顺理成章地搬进了父母声称属于她的闺房,没办法,弟弟有哮喘病,总不能老让他睡客厅,搬出来住是必然的。其实自己住正合她意,一方面自己要就近照顾父亲,另一方面也能方便她空出时间写作,但是看了几家都不甚满,不是地段太偏,就是太贵,萧晴不禁感叹如今的房子怎么这么贵了,她的医院周边实地走了几家房产中介,都是一无所获,在几近绝望时,走进一家房产中介,萧晴正与一个中介攀谈时,突然觉得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一扭头,一个房产中介打扮的小伙子笑容可掬站在她面前道:“真的是你啊,姐,你您不认识我了,我小赵啊,当年要不是您和罗大夫,我妹妹现在兴许都不在了。”萧晴一怔心想:“这小子没事儿提起罗北笙干嘛,不禁让她咯噔一下,话说这罗北笙是个标准的社牛,因为他医生的身份,以前在外面打个车,理个发都能互留微信的,天知道罗北笙这颗交际花又在哪搭上的关系,这妖孽!”腹诽了一番后,萧晴堆着笑说:”咱们认识吗?有事?小赵对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小赵笑着指着自己的胸牌说:我是这儿的中介,是要租房子,什么价位的。 萧晴道:是,是给我亲戚租,我一个姐们,大学毕业刚入社会,没啥钱,你看这附近有没有安静便宜一点的房子吗? 我想一下啊,想想,都在脑子里啊,“巧了。我有个哥们家的楼上邻居阿姨,因为儿子移民了,现在老太太要投奔孩子去,托我这哥们代管,房子是去前两年刚买的,家具也是新的,本来是要卖掉的,这不这两年房子价钱不好,卖不出钱来,所以,只好托管给我这哥们,我这哥们就托我管着,价钱嘛可以商量,家具、电器,水、电、气,一应俱全,可以拎包入住,您要不要先看看房子,满意再谈价钱。” 萧晴暗自思忖,“这家伙不会是个骗子。”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小赵道:您放心我们签正式的格式合同,一式两份,你跟我先看看房子,满意再签”,看到房子后,萧晴倒真有些心动了,三室一厅的房子,各项设施齐全,萧晴摸了摸台面居然没灰,这倒奇了,的确可以拎包入住。不管了,先谈价钱,萧晴出价:“2800”,看小赵面有难色“3000,不能再低了,我那个客户最近手头有点紧”。 “那就3000,要不不好交差了。”小赵面露苦涩的撇撇嘴,“姐你真的是砍价的高手啊!” 合同一签完,萧晴连忙搬了家,这是个一梯两户的商品房,房子在18层,1802,三居室的房子,除了装修有些老派外,还是挺满意的,最令萧晴最满意的还是那间书房,不仅装上了厚厚的窗帘,房主还置办了空气清新机,这房东阿姨真的是贴心啊,把事办到萧晴心坎里去了!付完了房租萧晴真的是肉疼,收拾心情,接下来就是赶紧倒时差,幸好老爸这几天在医院都是输液、检查等项目,雇好了护工,萧晴交代了母亲赶紧回家休息后,自己也回到新租的房子,倒头就睡,饿了就叫外卖,两天后她的美梦成功被电话铃声惊醒,电话是某文学网网站编辑打来的,说是要谈小说版权的事情,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她,坐在床上怔忡了楞了半晌,编辑说的那篇小说是她去年上半年才完结的一个长篇,原本就是随便写写的,才填上这坑没几个月,虽然这几个月浏览量是挺高的,不过也没这么夸张,难道这就是天上掉馅饼吗,也掉的太准了,用手掐了下自己的腮帮子,疼的,真的,这麽想着,萧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对着电话那头答道,“行,咱们约个时间,今天是周一,嗯,这周三,下午三点,选个离两边都近的地点,你把地点发个定位给我,”创业园区南门的一个咖啡厅,行吗,我回头给您发个定位“”可以,我一定到。” 放下电话,她有点后悔,自己答应的太快了,不会是骗钱的,不管了,反正自己没钱。 父亲手术约在下周一做,接下来的周二,萧晴完全像个陀螺似的在家和医院之间往返折腾,她老有一种感觉,觉得有人跟着她,每次回头看却没人,作为女人,为了防范坏人,她悄悄在包里揣了把螺丝刀以备万一。 周三下午,打扮的精致优雅的萧晴,准时出现在约定地点,今天她化了淡妆,涂着豆沙色口红,穿着粉色洋装,高跟鞋,配上白皙的肌肤显得光彩照人。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女性,“原来传说中的清风大神是个妙龄女生”见到萧晴露出惊讶的赞叹声,这话夸得萧晴很受用,接下来,两个人谈的很投机,她的这篇小说是校园题材的小说,女编辑对小说里的几个关键情节如数家珍,并进行了自己的评价,评价很准确,另外,对方给出的价格也很吸引人——30万的版权费,女编辑讲有家影视公司想买她小说的版权影视改编权,不过出于安全考虑,犹豫了半天,萧晴还是与女编辑互留了邮箱和微信,与双方留个活扣,她一向是稳扎稳打的,于是跟女编辑说:“您先把合同发我邮箱,我回去给我律师看一下”。“您考虑的对呢,我给您介绍两位业内大佬。”边上的卡座上突然站起了一胖一瘦俩位中年男子,女编辑介绍道:“这位是荣信爱影视公司的蒋总,这位是映秀网影视传媒部的王总,王总还是您的粉丝 呢“清风大神”,你好,不对应该改口叫\"女神”,那位被叫做王总的胖一点的男人上下打量着萧晴笑着道。 萧晴也来了兴致,宾主相谈甚欢,这位某某公司的王总提议,找个餐厅边吃边聊,几个人来到附近的一家粤菜馆,宴席开始,影视公司的那位提出说喝点酒,上了瓶五粮液,萧晴脑子立刻就大了,对于她这种啤酒都会一口醉的人,碰上这阵仗就玩完了,只能推脱自己喝不了酒,不料刘总说:“没事,我们这有葡萄酒!”看萧晴还是不想喝,刘总起身倒了一杯酒端着对萧晴道“这样,清风大神,您不喝我们就这么端着”话说到这份上了,不喝不行了,萧晴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对面仨人见她开了这个头,立刻开始了又一轮劝酒,一杯葡萄酒下肚,萧晴已经感觉心跳加速,血往上涌,思维越来越麻木了,当对面的刘总敬上第二杯酒时,手腕被一只大手轻轻拿开,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要是,你们不怕出事就接着灌他?”回头看一个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是他,罗北笙。 “哎,这位先生,你……你谁啊?”“她是我太太,我太太,你们的清风大神,有既往酒精过敏史,我是一名执业医师,罗北笙”。身后的男人,抓过萧晴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对刘总道:\"不好意思,正事等她明天酒醒了再与你们谈,告辞了。\"说完不由分说,打横抱起萧晴扬长而去。 看着两个人的离去的背影,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愣在那,女编辑道:“好酷啊!” “我的个乖乖,瞧着这罗医生肤白貌美大长腿,清风大神上辈子八成是拯救了银河系了吗?羡慕死我得了!”女编辑道。 傍晚的夜风,吹进行驶中的车窗里,吹拂着女人的额发,也轻柔的打在男人的脸上,后座上的男人爱怜的替女人抚了抚有些微汗的额头,叨念道:蠢女人,别人敬你酒就一定要喝吗…… 这几年你躲到哪去了!”眼中有一片莹然,搂着女人的手加大了力道,将女人紧紧箍在怀中,怀中的女人喊着“难受,别碰我”,吃痛似的要挣脱他的怀抱,手扬起来,手指略过他的面庞,瞬间他的脸就悲剧了,脸上惊现三道红痕。 揉了揉自己的脸,男人并没有放开环着女人的手,只是摸了摸女人的手,腾出右手从兜里掏出一方白色的手帕,轻轻的替女人擦拭头上的汗水,对前座的司机道:师傅开慢点,我太太不太舒服。 男人家的卧室里,刚刚吐过的女人正很不安稳的在床上扭来扭去,嘴里说着不知什么,一会儿又翻身冲着里面沉沉睡去,他呆呆地凝视着女人的美丽的睡颜,男人表情凝重忧伤,一会儿又释然一笑,盯着女人的侧颜,摸了摸女人微微卷曲的潮湿的额发,眼中有一抹莹然:晴,欢迎回家。 清晨,女人从睡梦中清醒,手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手机,没摸到,鼻间嗅到一股夹杂着消毒水味道的清冽药香,立刻发现了不对劲,身下的床单不再是自己熟悉的白色,环顾四周,这里好像不是自己的卧室,床单、枕头、被套以及墙纸的颜色尽是灰色、蓝色,一派的冷淡风,“是男人的卧室”,难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她连忙解开被子,查看自己,“啊,不会,自己怎么穿着件男士衬衫睡了一夜,难道昨晚被人那个了,”想到这里身子开始抖动,“怎么办,怎么办,我完了”昨晚到底怎么了。昨晚她好像见着了——“罗北笙”,是,是他,又……又遇见他了。 慌乱间,被角带倒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咖啡,慌乱中萧晴托接不及,咖啡杯掉在地上摔了粉碎,房门开了,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推门进来,发丝和脖颈处还有残留的水珠,脖子上搭着条毛巾悠闲地站在她面前,“罗北笙,你,你怎么在这里,这,这是哪儿啊,我的衣裳那,我怎么会在这里”,萧晴慌乱中起身,下意识的捂住身体,从被角中掉出一只手机这时“叮叮咚咚”的响起来,声音很大,是个陌生号码,“接啊,怎么不接啊”,男人嘴唇扯出优美的弧度,随后抢先一步拿起电话,萧晴抢夺不及,男人拿起电话朗声道:“喂,是,这是她的电话,”男人回身得意的对女人做了要噤声的手势,“嗯,是,她在昏睡,啊,没事了,是,她有既往酒精过敏史,谢谢,好,我会转告她,不过看她现在的状况,完全无碍还得两天,……好,好,我会转告,等她醒了再与你们约时间谈好吗?对了,听声音,您是昨天那位王总,我在手机上见过你的照片,认得你,我多问一句,你……最近有没有突然间心悸、气短,我建议你尽快约个全面体检,彩超,人到中年,多注意身体,我一会儿把我的微信推给你,有什么问题随时与我联系,再见。” 挂断电话,萧晴稍微平静一点,就又燃起好奇八卦的苗头,靠着枕头拥着被子问道:哎,罗北笙,你怎么知道那位什么王总身体有问题,昨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不会,我是中医世家你不会都忘了,望闻问切是我的看家本事,那个王总我昨天一打眼就知道他有心血管病,他耳朵有三道很深的纵纹,对了,你知道自己不能喝还喝,你是傻吗”说着直指萧晴的衬衣。 女人惊觉自己还穿着男人的衣服,立刻警觉起来:“罗,罗北笙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穿着你的衣裳”萧晴自觉自己尴尬的脚下都要扣出油田了,“萧晴,你放心,没得到你的允许,我是不会碰你的,衣服是小时工大姐帮着你换的,倒是你,五年前你一句话都没留下就失踪了,五年了,你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萧晴看见他这副样子就别扭。翻了翻白眼不说话。 “昨晚你喝醉吐了,吐了我一身,把你自己的裙子也弄脏了,我给你弄回我家,裙子我给你洗了,现在在烘干机里。”男人抱着自己胳膊站在床前,看似脸沉似水,仿佛对面站着的是他的仇家,背过身去时,脸上却露出一丝坏笑。 女人想了想,慢慢回过味来,环顾四周,裹着被子走到窗边打开窗帘朝楼下看,看到了与自己家相同的小区布局。“所以,这里是,不会,你是1801,罗北笙你,你阴我,你还跟踪我,那,那个中介,房子也是你挖的坑。” “对,中介小哥是我的眼线,不过房子是真的,你住的房,房主阿姨要移民,老太太有一次犯病,我碰巧救了她,阿姨出国移民,房子托我照看,我是按市价租的,你的房子我是掏了钱的。” 突然男人上前抓着萧晴的胳膊,俯身将女人抵在身下,压倒在床上,眼中莹然,愤怒的低吼着。“五年了,你一句交代都没有,你到底要逃到哪里,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给我个解释。”萧晴眼眶有些泛红,强忍着泪不让它掉下来,使劲掰开男人抱着她的手,推开男人的胸膛,“放开我,放开我,我们已经离婚了,让我走,我不想看到你”。 拼命推开男人,萧晴从床上起来,捂着胸膛跌跌撞撞的扶着墙,“不要靠近我”,突然觉得鼻间一热,一股腥甜涌入喉间,糟糕,又流鼻血了,“血,又流鼻血了,别仰头,血块会呛到你的”男人无奈的摇摇头,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方手帕“给你手帕,我去拿冰袋,你这贫血的毛病怎么还没好呀,是不是这两天照顾你爸累着了,算了明天到医院,明天我到医院把药开给你”。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这些事也是你一手弄出来的”。萧晴冷冷的笑了。心里有个东西横艮在喉咙里十分难受。 \"你别诬蔑我,我没那么下作,也是碰巧咱爸在我们院里做检查查出癌症,我才知道家里给你叫回来了。” “那是我爸,不是你爸。” “你虽然留下了离婚协议书,可我一日不签字,我就还是你丈夫。”罗北笙十分严肃的说着。 “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不签字,我也有办法逼你就范。罗北笙你放了我。” 萧晴抬起头,神情淡漠地站直身子,踉踉跄跄的扶着墙,摸索着,终于在厕所门口找到了烘干机,拿出已经烘干的衣裙,手忙脚乱地套上自己的衣裙,逃出1801室。 第3章 抄作业的后果&恶意 在之后的几天里,罗北笙身边多了很多同学,还有来自这些同学的关心,这些同学,整天围绕着他,有让他讲题的,有跟他论关系的,而罗北笙也的确是个很奇特的存在,萧晴发现他在学习方面几乎没有弱项,特别是数学和英语,而且在高一四班也发展出一些奇特的待遇,就是每天早上,会有男女同学到车站接送罗北笙,一般是上学接人是一拨人,下学送他的是另一拨人,有背书包的,还有给买早点的。 让人一时摸不着这是什么操作,不过几天后萧晴就发现了原因。不过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报应就先来了。 一个多月后的某日,数学课上,代课老师罗宏抱着一摞作业杀气腾腾的进了教室,“啪”的一声,将作业摔在讲台上,说道:“行啊,同学们长本事了,啊!” “咚咚咚”罗老师用拳头用力的捶在讲台上。 “学会抄作业了啊,那你们倒是聪明点啊,全班49人,居然有十几个人的解题方式是一模一样的,连小数点都一模一样,行啊你们是真有能耐啊,给老师学习那,那高考老师也能替你们去考,要是高考也能作弊老师现在就不管了,有种就给我站出来,让我看看都谁这么有种啊?” 没想到,底下怯生生站起来好几个,张怡然、刘昊、陈然,最让萧晴想不到的居然还有林翘这样的女孩儿,最后站起来的是罗北笙,他怯生生的低头道:“老师对不起,他们都是抄我的”。 罗老师看了看罗北笙,又看了看底下站起来的学生,无奈的冲着罗北笙摆摆手说“你坐下”。 又冲几个站着的学生摆摆手:“你们也坐下” 同一天下午,萧晴被英语老师叫到教研室,发现罗北笙也在,萧晴以为他是因为上午的事,就调侃道: “怎么东窗事发了,挨尅了,个矮。” “个矮,谁个矮?”罗北笙没反应过来,萧晴话的意思,反问道。 “笨啊,gai,该,笨笨,嘻嘻嘿!”萧晴给罗北笙做了个鬼脸。罗对她回敬了一个白眼。 “嘛哪,二位?”罗老师进来,手里夹着几张卷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先对着罗北笙道:“你滚一边站着去。”又直指萧晴摆摆手道:“你,萧晴,你过来。”萧晴怯生生的挪过来,看气势老罗今天挺冲的,自己不怕别的,就怕老罗罚她跑步:“老师,您有话好好说。不带体罚的。” 罗老师白卷子一字排开在桌上,手指戳在卷子上:“过来,不罚你,自己看看,这是你的几位任课老师拿来的你的卷子,行啊,咱挺有才啊,你这偏科偏得挺有意思啊,凡是文科就是高分,理科:物理、化学这两科,你自己看看,从进了附中就没及格过,好!就说文理分科,咱不学理、化,你这英语、数学是怎么回事啊?” “啪”的一声,罗老师将两张卷子啪的甩在萧晴面前。指着英语试卷道:“大小姐,你自己看看,一张卷子咱们错多少,时态,时态,过去进行时,现在进行时的这些公式,怎么套,老师讲过没有,怎么次次都错哪,还有这数学公式平时背不背,你说你妈妈费劲巴拉的把你弄这个学校容易吗,不就是想让你考个好点的学校吗。” “老师,不瞒您,英语我真是一看就头疼,什么时态啊过去式,现在时,将来时,我一看就晕,英语作文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数学就跟是看天书似的。”萧晴的撒娇耍赖劲儿上来了,反正意思就是:不行,老师你能把我怎么的。 “哎,你不是口口声声要考京大吗,这别说京大了,二本,三本都悬啊,要不你跟你妈商量一下,咱回家得了,别上大学了,回家开个小买卖做点小生意挺好的!” “别啊,老师,别啊,我想想办法,想办法!”班主任罗老师的话,给萧晴彻底整没底了,老师这是放弃了她吗。 回家的公交车上,心情很丧地萧晴一直一言不发,紧张的咬着手指甲,同车的校服少年——“芦柴棍”罗北笙却气定神闲的倚坐前边的座椅里,回头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女孩见状也来了气,“看、看、看,看什么看啊,看毛线啊,幸灾乐祸是!”别人看到自己出糗,而这人还是罗北笙想起来就气。 “你求我,求我,我就帮你”少年笑容可掬,作了个妖娆的笑脸,歪头望着女孩。 “自我介绍下,我家祖父、父亲那一辈有多位出身京大,本人可是奥数尖子生进来的,咱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经常满分,我的志向是医生,所以成绩优秀考第一是必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给我当家教。”萧晴的反应很快,讶异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怎么,不行吗?” “行,倒是行,不过你这年龄,这个时间点,你可是未成年,你懂的。”萧晴声音越发的低了,这怎么有点仗势欺人的意思。不过事说的倒是没错的,罗北笙比她小,确实是没成年呢。 “报酬就两顿饭,早餐午餐就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期末考前进十个名次,请我吃大餐,不过分。”少年得意的笑着。 “行,没问题,不过我得和父母报备一下。”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少年道。 “前两天,我去教研室送作业,看到的你的履历表……”。怕顺嘴秃噜出实情,萧晴撒了个谎。 “整整差了一岁,叫姐”女孩揪着少年的耳朵笑道。 “萧晴” “叫姐。”萧晴笑着继续揪着某人的耳朵。 “萧晴,萧晴,萧晴”。罗北笙继续嘴硬。捂住被揪红了的耳朵喊。 “叫姐姐,叫姐姐” “萧晴,萧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笑着互掐起来,引得邻座两个老阿姨的关注,其中一个摇头道,“现在的小孩子早恋还真是不得了哈”。 另一个道; “是啊,咱们年轻时可没这么早熟呢!”。 一番话说的两人立刻红了脸,收回了打闹的手。 “那个,我,我回家和我爸妈商量一下,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行,我也会和班主任老师说的。就说咱俩组个学习小组。以我的成绩应该没有问题。” 隔天,晚饭后,萧晴与父母谈了此事,出乎她的意料,姚主任和萧工程师居然答应了。不过母亲姚主任倒是十分理智,在关键问题上给女儿提出了条件:补课地点必须在萧家,必须在父母在家的前提条件下,晚八点半必须结束。 “那早午餐的费用哪?” “就从我们给你存的补课费用里出,每月填在你的餐费里,如何使用你自己负责,花超了自己想办法。别怨你爸妈,这两年咱家为给你弟弟治病花了不少钱,你爸身体也不好……。” 姚主任说的没错,这两年因为弟弟的出生,家里花了很多钱,父母工资不高,前两年父亲还工伤在家呆了半年,家里捉襟见肘的,母亲时不常的要在家给人教手风琴,能攒出补课费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您二位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啊。”萧晴很意外。 “啊,是今天下午你们班主任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详细说了你的成绩问题,你这数学是怎么回事,初中时不还好好的吗,还有你这英语,你妈我几十岁了还自学英语,学得都比你强,我跟你爸学习从来都没这么费劲过,算了不说了,不过老师说你还是有点优点的,文科好,语文、历史太突出,哎,这是随谁了呢,你啊!”姚主任气急了就爱上手,食指狠狠地戳在女儿的脑门上。 “妈,轻点、轻点……。你姑娘这大脑金贵着呢,别给我戳漏了。”萧晴嬉皮笑脸的站在边上。 “姚玉兰,孩子她妈,轻点,好好说,后来呢。”萧建国道。 “你们老师说:为了帮你把成绩提上去,让你和小罗同学组成一帮一互助小组,说小罗同学是奥数尖子生,英语也成绩很好,学习挺有章法的,哎,别辜负了我跟你爸对你的信任啊,如果一个学期没有效果,我就给你转学了”。吓得萧晴喝口水差点呛了。 不过说归说,母亲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早上还是在桌上多放了两个煮鸡蛋,美其名曰给女儿加餐。父亲偷偷给她塞了些钱,还说:“别让你妈看见,路上买点好吃的,别亏了嘴。” 于是,之后萧晴发现曾是音乐老师的母亲姚玉兰,在家正式开起了音乐课,教授手风琴,还教唱歌,原来家里的钱也并非大风刮来的。 随后,俩人嘛,每天都在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放学回家,这次萧晴可以光明正大的给罗北笙带吃的,通常是萧晴每天中午多打点饭菜,俩人吃完饭一起复习功课,罗北笙看着萧晴做题,学英语。要不就是做数学题。 之后,萧晴发现了来自本班女生的敌意,某天,正上体育课,体育老师有事离开,体育课改为绕操场跑圈,萧晴正行进在队伍中,突然身后爆发出女生的尖叫:“啊,虫子,虫子”。”哪里,哪里”一个女生惊恐的直指她背后,“臭大姐,晴晴,晴晴,快扔了,好臭的……”李萌萌捏着鼻子惊恐地说。 “这儿离树丛很远的,怎么会有臭大姐啊”人群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谁帮她拿下来?”一个女生怯生生的说。 “怕是她身上已经有臭味了,对了,这才叫臭味相投呢”说话的是班里的女学霸林翘,眼中带有明显的得意。 “这有什么,你喜欢送你……,来来,送你。”萧晴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她干的。林翘家境优越,怎么今天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是了,一定是因为那天早上的那件事。 她轻轻捏起臭大姐的触须,将虫子举到林翘面前。林翘不提防萧晴竟然有这样的胆量,“啊”的一声,闪出老远,大叫道:萧晴,你是不是女的,……,神经病,臭死了”。 “哎哎哎呀,是吗,认识一下,这叫椿橡,又名九里香,可入药,治狐臭,我看和你倒是绝配,送你,送你。”萧晴面无表情,一句话逗的人群里爆出哄笑,还顺带戳中了对方的隐疾。林翘有狐臭。 林翘吓得连连后退,萧晴手一扬,将虫子扔到一边,然后背对着林翘道:姓林的,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但我劝你适可而止,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下课后,萧晴余怒未消,刚刚的事情让她极不舒服,她虽然从小性子冷僻,倔强,脾气暴,但刚才的事,让她十分伤心,委屈,关键时刻,竟没有一个出来帮她的,人果然还是要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的,最憋屈的是,今天的事没有证据。坐在操场边的大石头,萧晴暗自垂泪。 “哟,哟哟这是谁在这儿掉金豆子呢,怎么刚才不还挺勇的吗,……”抬头望去,一双明朗清澈的眼睛笑盈盈的看向她,少年双臂交叉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向她。 “所以,刚才提醒我的是你吗,罗北笙?你就看着林翘害我” “我想看你如何处理这件事”罗北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我其实刚才想……” “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不是女人,要是我没那么虎了唧的,不硬刚,你会出来救我吗?行了,男人果然不值得信任,不,应该说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个是值得信任之人。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其实,不是萧晴矫情,从小到大,她都不明白,她虽被父母视作珍宝,可为什么还会将五六岁的她送给并不缺孩子的舅舅,而舅舅舅妈口口声声说喜欢女孩,却并不管她,姥姥也不喜欢她。那年夏天那个早上,如果不是父亲那天坚持将生病的她接回来,自己可能就像没人要的孤儿一样待在那个冰冷的充满敌意的地方。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招人讨厌了。所以,她从小就没有安全感,也懒得信任除父亲以外的任何人。 “萧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没来得及,同学们关系都挺好的,何必呢!” “是啊,是你跟别人挺好的!”萧晴用力抹了一把泪,“晚上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复习,不想看见你”萧晴愤愤的从石头上站起来,正要走,那料脚下一滑,身子突然向后倒去,被少年一把捞起,少年用力托住女孩后背,拉起女孩皱眉道:萧晴,你到底在气什么,我真的是没来的及帮你,你们两人的争吵发生的太快了。” “谢谢你了,罗同学,人家林翘是尖子生,与你有共同的志向,人家爸妈是教授,你们相同,正该共同进步。齐头并进啊!”这是早上林翘和罗北笙说的话,被萧晴路过正巧听了进去。 “你,你这,……。”罗北笙一时气急,“你们女生的脑子真是奇葩”。 罗同学看了看女孩哭的梨花带雨,无奈只能哄了,于是摸摸口袋,掏出一颗巧克力,递给女孩,讨好的说:“……行了尝尝,我家亲戚从美国寄回来的,白巧克力,可甜了,刚才对不起了哈,你两人,啊不,特别是你,嘴太强了,我们几个男生还没反应过来哪,架吵完了,您萧大小姐的嘴,那绝对是镶金边了,精准,杀伤力强,强烈建议你将来做个律师或者是谈判专家之类的。” 女孩终于破涕为笑:你才镶金边呢,什么才镶金边呢,骂人不带脏字,别拍马屁了,小心拍惊了,本宫不跟你计较。 一天中午,吃过饭,罗北笙气定神闲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本练习册,开始了他们的补习时间,萧晴打开罗北笙递来的练习册,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罗北笙你怎么知道语法和时态是我的弱项,还有这易错题你从哪看到的,还有这阅读理解,这重点难点,哇,下了不少功夫,你太牛了”。 少年眼都不抬道:“没什么,英语就那么点东西,易错的就那么点内容,做的题多了自然就会了,本子送你了,回去慢慢看,利用这会儿时间,你先把这个卷子做了,我看一下水平,……。 萧晴很讨厌题海战术,只能耍赖了“又要做卷子,要不杀了我得了,哎哟,我肚子疼”。她捂住肚子装起病来了。微闭着眼偷看罗北笙的反应。 “这是我自己手抄的卷子,是我从历年真题集里抄下来的,就想看下你的水平,行了别装了,做,大小姐您看在我抄的这么辛苦的份上,受累做一下。有你这样的学生我这个老师也是醉了。”他含笑看着她趴在桌上的无赖神情,手轻敲了敲桌腿。 “行了,差不多得了。起来做题。” “好。”萧晴偷眼看到罗北笙憋不住的笑眼,又正色起来,两人又笑了。 “哟,俩人干什么哪,讲题啊,罗北笙给我也讲讲题呗,哎,这题,就这题我也不会,给我也讲讲哈,”正做着题,刘昊嬉皮笑脸的凑过来,突然他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练习册,拿过来翻了翻,眼睛都亮了,“这是什么啊,呀呀,好细心啊,得了我切走了,参考参考” “给我,这是罗同学给我做的,不适合你,滚滚滚滚,一边去”萧晴要夺练习册,刘昊不撒手。 “怎么不需要啊,我切,我……,算了,还是给你,看你急的,还你,还你。小气巴拉的。” “刘昊,你爸给你报了那么多补习班,你还用得着这个。而且我还没看过呢。”萧晴死拽着练习册不撒手,做出势要夺回的样子,还用眼睛盯着刘昊。 “得得得,用不上,还你还你,小气劲儿的,还护食上了。”刘昊终于松了手。 “切”萧、罗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 而教室的另一边,一双嫉妒的眼睛也看向这边,这个人是林翘,在此之前,她曾试图接近过罗北笙,曾借着讲数学题找过罗北笙,罗北笙也曾给她讲过数学题,但自从“体育课事件”后,罗北笙就渐渐冷淡她了。 “林翘,林翘,帮我讲下这个题,哎,看什么哪,要不跟班主任老师说说,咱俩也组织一个一帮一互助学习组。”陈然望着林翘的眼睛试探道。 林翘冷冷地道“gun滚,我没兴趣。” 被林翘光速拒绝后,陈然并不气恼,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饭盒:“没兴趣拉倒,哎,林翘,看你中午吃的那么少,知道你减肥,那个我跟家里阿姨学的,尝尝味道,加了点糖,还有蒜香面包校门口买的,就这一个了。刚出炉的卖得特别好。” 美食真的是化解负面情绪的利器,林翘显然是被眼前的美食吸引了,伸手拿了一个吃起来,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东西实在美味又拿起一个,后来也不客气,索性都吃光了。 “看在你的鸡腿的份上,拿来,我给你讲讲。”伸手拿过数学书开始讲题。 “行,都听你的”陈然一边收拾起食物残骸,一边回应着。“爱吃我下回还给你做”,兴高采烈的带着被林翘吃剩下的食物残渣。走出教室。出了教室竟手舞足蹈的自比了个“耶”的手势。引起了一旁经过的同学侧目惊奇地看着他。 之后不久,萧晴,又再次被人小小的捉弄了一下,那是某天课间操,她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走进教室,本想直球地坐进自己的座椅,不料被一只手拦住,抬头看到是罗北笙,他紧紧抓着萧晴的手捏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她暂缓坐下,又斜了斜眼,萧晴这才发现自己的椅子,有几个图钉尖刺朝上被粘在椅子上,这才明白。 于是,转身环顾四周,见所有人都神色正常,只有林翘,坐在前排,坐在前排,冲着她得意地笑起来,原来是他,萧晴,上前,随手拿起邻座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将剩下的全倒在林翘身上。 她萧晴才不会受这窝囊气,睚眦必报,受了气必须要当场还回来,这是她的信条,从小父母工作太忙,无暇顾及她,小时候她受了委屈,挨了欺负,哭着回家告诉母亲,每当这种时候母亲不是厌烦的推开,就会说一句,“自己的事自己处理”,那时她只有六七岁,久而久之,她就明白再遇上事不要依靠任何人,就再没有告诉父母,打架一定会自己上,当然在下手时也会有一瞬间的冷静,不是害怕出事,是怕闯祸没人替自己兜着。当然,受委屈还回来是必须的,只不过自己不能处于危险之地。说句实话当时她是想打人的。 林翘尖叫着:“萧晴,你疯了吗!为什么浇我” “为什么,502用的挺顺手啊,让你费心了哈” “没有,是强力胶,……是我又怎么样!”林翘词穷,瞪着眼回怼她。 “好啊,你们大家可听到了,她自己亲口承认了啊,一报还一报,我们扯平了。以子麻烦你5分钟之内给我恢复原状,否则,下次再犯可就不是温水了。”说完扬长而去。留下林翘狼狈的站在原地。 话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同一个女孩欺负,任谁都有些气馁,以致当晚,吃饭时,萧晴还是闷闷不乐,姚主任和萧工程师都看出了端倪,一番追问下,萧晴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俩人对视了一下,萧父道:孩子她妈,我说是不是得跟她们学校谈一谈了,这种恶作剧不能任由她们下去了” “是,明后天,我找他们班主任好好聊聊,孩子你先自己琢磨一下,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没早恋”正在收衣服的母亲姚玉兰问道。 “妈,您对我有没有最基本的信任啊,这互助小组可是班主任老师提议的,你划圈钦定的,母上大人。”萧晴梗着脖子不服气,红着眼喊着,别人的错为什么先审问她。 “喂,姚玉兰,你判断事情能不能公平一点,姑娘,爸懂你,这事儿咱们没错,你妈就是个二五眼,只看着自家的孩子眼黑,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萧父拍拍女儿的肩膀:“闺女,我明白,众口铄金,可是孩子你想想,想一下,确认一下自己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好事就不必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语,不必在意别人的恶意,身正不怕影子斜。石墨在变成钻石之前,没人会在乎它的外型,没人把它当回事儿,回击恶意的最好方式就是以你最完美的成功回应他们,让那些人啪啪打脸。”萧建国说着顺带斜愣了一眼旁边忙碌的老婆。 “爸爸,我看出来了,你老婆就是总看着别人的孩子好,自己的孩子再好,也要先自我检讨。批评与自我批评嘛对!行,我算看明白了。”委屈的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行,行啊,我说不过你们两个,不过,你爸爸说的倒都在理,刚才妈妈只是处理问题的一个态度,妈妈要先确定你没有问题。老萧,……说句话。”姚主任拍了拍丈夫的脑袋,给他使了个眼色,又对女儿说:“孩子,只要你自己认定这事是正确的,就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人不是活在别人的眼光里的,你俩聊着,我先去看你弟弟了。”她妈总是这样,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说话办事。 和事佬萧爸上线:“对了,晴晴,小罗今天不是该来给你补习吗,怎么,闹意见了。是不是你又给人家气受了,那孩子脾气我喜欢,我跟你说,就你这脾性,也就我跟你妈能镇得住你这只皮猴子。”萧爸怜爱的敲了下女儿的额头。 “别敲我头,老头,离我远点,再敲小心我翻脸啊!爸,别提他了”萧晴还余怒未消,还记恨着罗北笙体育课见死不救的事。狗屁罗北笙想着一块巧克力就拿下,显然没有贿赂到点上。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萧晴去开门,罗北笙怯怯地站在外面,手里除了书包还提了个塑料袋,里边热腾腾白花花的,姚主任见状连忙将其让进门道“小罗,来就来,干嘛还带东西啊” 罗北笙举着塑料袋道:“阿姨这是我外婆做的小点心,外婆说这些日子一直给你们添麻烦,听说晴晴这两天肚子不舒服,外婆说做点小点心让我捎过来。”说着从袋子里拿出还冒着热气的几个雪白胖润的又象馒头又象包子的东西,递了过来。 “这明明是包子怎么叫点心哪?”萧晴疑惑道。 “啊,这叫肉丁馒头,是我姥姥她们老家的小吃,馒头里包上调了面酱的肥瘦肉丁和葱姜,上锅蒸熟。您尝尝很好吃的。” “谢谢,谢谢你姥姥啊,哟,她老人家手还真巧,你看这包子包得多漂亮啊,其实是我们晴晴给你添麻烦了呢,谢谢你帮她补习,这孩子脾气倔,爱小性,你多担待啊,行了,你们学习,老萧,咱们进屋。”姚主任与丈夫递了个眼神,夫妻俩进了屋,留下萧、罗二人尴尬的站在客厅中间,谁也不好意思先说话,良久还是萧晴冷着脸打破尴尬,“开始,你,今天补哪科,英语还是数学……”。 “数学,我上次让你把上节课的课后练习题做一下,你做了吗,拿给我看一下,……” “啊,蟑……,蟑螂”正说着话,罗北笙突然被地上的一个活动的黑点吸引,身子下意识地后缩,弹出一米开外,眼神呈现出惊恐地神色,喊叫声惊动了萧建国夫妇,等他们跑出看时,就见到女儿正兴致勃勃的拿着一本杂志按在地上,然后,回头冲罗北笙挑眉道:哎,姓罗的,你是不是男的,一个男的还不如我一个女的,快快,给我拿几张餐巾纸,快点啊,不是还要当医生吗?就你……这么大点儿小胆儿啊。”说着按住杂志的中间部分使劲一按,在场的人都露出恶心的神情,蟑螂肯定寿终正寝了。 “你,你,谁能和你比啊,女汉子……”少年吓得脸更白了,哆了哆嗦地把一摞纸巾扔到萧晴身边。 “我我认怂,认怂,哎呀,女侠快快把它叉出去。求求,求你了。” “这应该是水蟑螂,应该是从厨房下水道跑上来的,晴晴别吓他了,这东西有很多细菌的,赶紧把她弄走”母亲姚玉兰也看出了少年的恐惧,出来解围,知道女儿淘气,赶紧给女儿使眼色。 萧晴用纸巾捏住蟑螂尸体小心包好,举到罗北笙面前,挑衅得逗着少年,罗北笙吓得后退几步,差点被绊个跟头。 “踩死,快踩死啊!”少年后退着喊道。 萧晴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得意地说:“这种蟑螂现在在繁殖期,可不能踩,得包起来,扔出去,一会儿这里还要消毒,用脚踩它会产子的,一次会粪出好多幼虫,就这么多、这么、这么多,……好多好多。”萧晴做了个“巨多”的手势,得意的笑起来,手里还抓着那团蟑螂尸体,她总算明白罗北笙为什么那天没有在体育课帮忙的原因了,心中顿时释然了。 这天晚上补完课,萧晴送罗北笙出来,天空繁星点点,空气中飘荡着桂花的迷人芬芳,萧晴陪着罗北笙走在回家的路上,实际上两家仅仅隔了一条街的距离,罗家这边是平房区,萧家这边是厂区家属楼。 “我送送你,就送到小区门口。”萧家家规极严,禁止早恋,萧晴也不好违背父母的意思。看着少年瘦削的肩膀,有个问题忽然涌上心头。 “对了,令堂,就是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好看吗,脾气好吗,我,我挺好奇的,希望没有冒犯到你,看你这么优秀又有礼貌,我想你妈妈一定是个极好的人,……突然问你的家事,希望没有冒犯到你,我是有些好奇的,你爸妈年轻时一定非常恩爱,人们都说父母的优良品质,脾气秉性会遗传给子女的。”萧晴眼中闪着希冀的目光,盯着少年温煦深邃的眸子,眼型轮廓优美,嘴唇上薄下厚,配上完美笔挺的鼻子,皮相轮廓完美无瑕,身材高大瘦弱,身影在月光下仿佛闪着点柔光,透着些落寞。 “不知道,我有记忆时,我妈就没了,据外婆说:母亲临死时对姥姥姥爷说:爹娘,孩子他爹不会带孩子,带不了,二老帮我把俩孩子带着,姥姥答应了,我妈才闭的眼。” 这么说着,少年声音低沉,显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他低着头,清俊的脸埋在阴影里,令人不敢卒睹。 萧晴见状,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道“来抱抱,没事,没事,今后有我,有我罩着你”鼻息间闻到一股少年身上清新干净的香气,女孩心里想着:今后有我,希望你的世界不再冰冷,不再无助。 罗北笙明显被女孩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里有一点莹润闪过,双手在女孩背后十分无措的张着,良久才慢慢的推开女孩。这一晚两人聊了很久,聊到罗北笙小时候的趣事,聊到他小时候跟着大孩子屁股后做跟屁虫,聊到罗北笙小时候他的外公外婆如何艰辛的拉扯他们哥俩长大,萧晴才明白原来不光是物质上的缺失,幼年失祜,一个孩子要挺过来需要多么坚强的神经。分别后,萧晴回到自己的闺房,躺倒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另一边,萧父萧建国和母亲姚玉兰陷入关于女儿的一轮讨论,望着女儿和罗北笙远去的背影,萧工程师的八卦之魂被彻底点燃了。 “玉兰,孩子她妈,他俩你看像吗,是早恋吗?” “说不好,这事怎么说得准哪,即使是有,你现在也不能挑明了,会起反作用的。”姚玉兰思考着。 “是啊,不过我对咱们姑娘有信心,闺女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犟得很,不过我看现在还不太象,咱闺女估计还分不清什么是爱情,而且即是是,也没关系,道理给她讲清楚,她会听的。”萧老爹说。 “唉哟哟,没想到还是你这个当爹的明白,……”。 “这孩子太重感情,将来是要吃大亏的,不过我看她现在对这事儿还是懵懵懂懂的,算了,顺其自然,别说了,待会让孩子听见。” 第4章 迷路的女孩 之后的没过几天,萧晴贪凉熬夜得了感冒,没有上学,萧父给女儿请了假,萧晴就在家吃零食,看书,看电视,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快乐日子,11月的某天,家里接了个电话,萧晴的外婆夜里起夜摔伤住院,继发肺炎,老人岁数大了,可能觉察到自己时日无多,想看看外孙子,萧父本想让女儿也跟着去看看,可一则女儿感冒刚好,怕传染给体弱的儿子,二则萧晴和外婆从小不大对脾气,所以只好把女儿留在家里,早上临走前,夫妇俩千叮咛万嘱咐:什么煤气关关好,不要吃不干净的东西,比如:麻辣烫、酸辣粉,羊肉串等等等等,萧晴憋着笑对母亲姚玉兰说:“母亲大人,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我,麻辣烫我真的不吃好吗!酸辣粉倒是可以考虑,爸妈多给点钱好吗!”其实,自从听说爸妈要出门,她就在脑子里脑补好了要到哪里吃喝玩乐的计划,只等把自家的父母和弟弟请走,就实施计划呢。 母亲自是不放心,临走时给她包里塞了些钱和一张电话卡,嘱咐她:“有事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早饭午饭都在冰箱里,放在微波炉里热的时候记得打开盖子,放锅里热的时候记得放水。没事收拾一下家。”其实是她也知道自己闺女那德性,收拾屋子,嗯,基本是不大可能的事,比太阳从西边出来都难。 “知道了,我没胃口,还不想吃哪,再说我有那么笨吗。”萧晴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她除了会煮开水、泡方便面之外,其余什么都不会的,看来真的该学起来了。 送走了爸妈和老弟,萧晴马上开启了昏天黑地的玩乐日子,上午先上街报复性消费了一圈,把什么羊肉串,酸辣粉,糖葫芦,年糕凡是想的起来的好吃的吃了个遍,下午回来又觉得意犹未尽,就打电话给同学李萌萌,约她看电影。 “算了,晴晴,我下午有绘画课,你自己去,感冒好啦,这么闲,是不是叔叔阿姨不在家?” 闺蜜一针见血的回绝了她的企图让萧晴很不爽。“没义气,不理你了,算了,老娘自己去,哼!离了臭鸡蛋我还不做槽子糕了。”萧晴失望的放下电话,摇摇头,只好自己去了。 自己坐公交车到了附近一家的电影院,选了一个恐怖电影,抱着爆米花进去看了,悲催的是:看了不到一半,她就睡着了,最后散场她是被人摇醒的,摇醒她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保洁阿姨,老阿姨无奈地摇头道:“小姑娘,你可真是够心大的,这么吓人的电影都能睡着,赶紧走,回家睡去,大人不在家,这都十点了,快回去,今天是鬼节,街上烧纸的多,绕着点走啊!” 谢过保洁阿姨,出了门,街上的的确确有些气氛诡异,走不远灯就暗了许多,周围烟雾缭绕,让她有种错觉:感觉自己走在某个荒郊野岭。路灯忽明忽暗,许是鬼节的原因,今天街上的人似乎格外少,天也格外黑,搞得她这个无神论者都有些心里发毛了。又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坏了,没钱了,今天胡天胡地的一顿早,现在兜里一个子都没了,只摸到一张电话卡,报应啊,早知道这样就不出来了,只好放弃公交车,徒步走回家,拖着疲惫的脚步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她发现自己迷路了,这一片怎么越来越黑,前面有好几个路灯没开,只能隐约看到远处高层建筑的霓虹灯发出的光,心里暗骂着:怎么鬼节连灯都不开啊! 今天似乎连老天都在跟她作对,月亮藏在云层里,只能透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芒,连带着周遭阴霾的气氛,看着着实令人发毛,越往前走,心里越害怕,突然感觉脚被什么硬物刺穿,抬脚一看,脚掌处被个木条上的长钉子扎破,突然想起今天也是脑子让门挤了,非得图好看穿了双皮鞋鞋底薄,所以一下就扎破了,而且是扎穿了。 怎么这么寸,现在她除了一张电话卡外身上别无长物,只得忍着疼继续往前走,终于找到一部公用电话亭,抱着一丝希望,萧晴拨打了外婆家的电话,通了,没人接,电话响了几声,她突然想起这个时段爸妈和舅舅他们应该在医院陪外婆的。想了一圈想起来罗北笙的电话,心里祈祷着电话能通,因为电话卡也快没钱了萧晴不知道的是罗北笙也在等她的电话,今天罗北笙下课独自回家做完作业,惦念着生病的萧晴,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好点没有,打电话到萧家没人接,才想起萧父早上好像说:要出去,让他照应一下女儿。打去李萌萌家。 “萌萌,萧晴在你家吗,她没来吗?” “没有啊,我下午上绘画课,她说去看电影” “你知道他去哪儿看的吗,不知道?好,我再打打看,她再来电话,你就让她呆在原地等着。” 刚放下电话,就有电话进来,是萧晴带着哭腔的声音。“萧晴,你在哪,别哭,告诉我,你那里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 “我,我不知道,罗北笙你快来啊,这里好吓人啊,我……我好像迷路了。” “晴晴,不怕,冷静一点,你告诉我,你那边能看到什么明显的建筑物标志,或者公交站牌……。” “我不知道,这里好吓人,我走不动了,这里没灯,脚被钉子扎破了,呜呜呜!” “那你告诉我你在哪儿看的电影,我去接你告诉我地址。” “明光影院,扬州路西口,你快啊……我害”那边连怕字都没说完就挂断了。 “嘟嘟嘟……”话没说完就听到电话被挂断的提示音。很明显,这张三十元的电话卡,没钱了。 刚才的话也不知他听到了吗,现在她彻底绝望了,人一旦静下来,感官反应会立刻敏锐起来,刚才一路走来满头大汗,现在一旦消停下来,汗也落下去,立刻觉得浑身冰冷,今天出门走的急,身上衣衫单薄,这会儿顿觉如入冰窖,加上脚上刺骨钻心的疼痛感,让她悲从中来,瘫坐在马路牙子上,双手抱膝,头埋在臂弯里抽泣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头顶一个声音说:萧晴,总算找到你了。 抬头见罗北笙穿着驼色毛呢短大衣,满头大汗的站在她面前,委屈地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女孩向前躬身去找少年的腰,眼泪已过了河。 “呜呜呜……。”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住了,良久低头捞起女孩,立刻掐灭了心头想骂人的冲动,叹气道:“感冒刚好,就出来胡闹,找死啊,脱了鞋让我看看,……哪只脚啊?” “你凶我,……凶我”因为少年的语气有些难听,声音有点大,女孩哭的更凶了。 “行,行,行,姑奶奶,我错了,错了,对不起!别哭别哭!”少年见女孩哭得汹涌澎湃的只好举白旗了。 少年蹲下身轻轻扒拉开女孩扶着脚的手,手势轻柔欲脱掉女孩脚上的鞋。 “疼疼疼,轻,轻一点,轻点”女孩面目痛苦的攥紧了拳头。 “好,我手轻点,不行这钉子可能生锈了,先不处理了,走我们先上医院。”少年轻轻的掰开萧晴紧抓住他的手臂的手。歪头看了眼女孩渗着血的鞋底,上文书说过,萧晴今天图漂亮穿了双皮鞋,鞋面偏硬,鞋底却薄,钉子是斜着扎在肉里的,手稍稍用力都会疼,见女孩疼得厉害,少年的手速立刻慢了下来,虚虚地帮女孩穿上鞋,仍然碰到了女孩的疼处,只得将鞋带松松的挂在鞋眼两头各退出一个眼儿又绕了俩圈,一根穿在前边的鞋带上,两绳交叉轻轻的系了个死扣,生怕碰疼了女孩,“真不知道是怎么扎进去的!真技术” “还说……疼疼,轻点。对受伤的病人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女孩皱着眉头不理会罗北笙的讽刺。夜风有些寒凉,女孩瑟缩着抱着双臂。 看女孩瑟缩的样子,少年连忙脱下外套,披在女孩身上,在女孩面前蹲下身道:上来,快点,快上来,你的脚必须赶紧看大夫,会感染的……。 “不要,不去医院,不,我不去……” “别啰嗦,上来!” 少年不由分说地拽起女孩的手要往背上拽。女孩只好趴了上去。 路上,女孩穿着带有少年体温的外套,瘦弱的身体在衣服里晃荡,听话地依偎在少年背上,头倚在少年肩上,鼻息间飘过一阵好闻的气息。 “你身上真暖和,还挺好闻的。”女孩声音软绵绵的,鼻子有点堵,声音涩涩的:“我吓死了,想坐公交车发现没钱了,……要不是有那张电话卡,就冻死在这儿了……这是去哪啊?” “去医院,你的伤,最起码也要打一针破伤风的!”少年一边走,一边抓紧女孩的腿用力往上颠了颠,让背上的女孩趴舒服些。一听去医院,女孩条件反射的挣扎着要从少年身上下来,被少年死死攥住大腿,女孩急喊道:“不去医院,不去医院,我要下来,回家,我要回家,哎哟,疼疼疼疼疼!”人一挣扎,鞋和脚一动,伤处被铁钉子扎的就更疼了。其实萧晴是怕打针。 “听话,……别乱动,碰到钉子待会拔的时候有你疼的。” 成功被威胁之后,她只有听话的趴靠在少年背上,拖着浓重的鼻音道:我重吗,这里离最近的医院远吗,……我怕打针。疼……,能不打针吗? 惦念着将要到来的打针,想象着大号针筒刺破血管的画面,女孩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了,搂抱着少年胸前的手开始下意识的箍紧,感觉脚下更疼了,少年觉得呼吸困难,并不回头道:“不重,……,萧晴你勒到我了,没想到你看着肉嘟嘟的,其实没多少分量,也就90斤,抓紧啊,不要滑下去。” 随即抓住挂在身上女孩的双腿用力往上颠了颠,重心固定住,眼神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波澜汹涌。这些日子这女孩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像走马灯似的在脑中闪回,她毛毛躁躁,又那么可爱,每次都能把人气的七荤八素,却每每牵动着他的神经,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你动作能轻一点吗,疼!” “好,对不起我动作轻点,叔叔阿姨真不容易,他们刚走,你这一天不到就闯祸成这样了,你这可真是……”扭头说话间发现背上的那个家伙居然睡着了,不会是疼晕过去了,于是脚下加快了步伐。 终于找到了医院急诊室,挂号、交钱、看诊,所有一应事都由罗北笙一手包办,看着罗北笙马不停蹄的来回穿梭在缴费处、门诊,忙得不亦乐乎,她在心里给他起了个外号——“罗蜜蜂”,看着“罗蜜蜂”忙忙碌碌的样子,萧晴的神经反而松弛下来,心道:反正到了医院,除了打针,其余她都没在怕的。结果果真如“罗蜜蜂”那乌鸦嘴说的那样,要打破伤风针,还要灌辣椒水——清洗创面并缝合包扎。只是取钉子时有些麻烦,伤口扎的有点深,钉子扎在了脚趾骨缝隙处,上下穿透,用“罗蜜蜂”的形容就是扎脚蹼上了,气得萧晴借着拔钉子脱鞋的档口,用手使劲的掐了罗北笙几下,而罗北笙脸白如纸,挺着一张愁眉紧锁的脸紧张地问大夫:“大夫,要不打针麻药,你看她疼的”。松开鞋带剪开鞋面,才发现鞋袜里都是血,血已经干了,鞋筒与袜子粘在了一起,难怪刚才那么疼,用消毒碘酒清洗干净患处,伤口周围有些发炎,大夫道:“暂时不能用麻药,脚掌这地方神经丰富,清理会有些疼,但我怕会碰着她的神经,姑娘你忍一忍啊,小伙子摁着点你女朋友”,摁着萧晴,看着她五官挪位的咬牙挺着清创换药缝针,包好脚,全程就哼了一声,罗北笙这才松了口气,撇见萧晴正歪头欣赏自己被包得胖胖的粽子脚造型,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举着病历单大声说“打针了,萧晴是。”随即念了一遍药名,听说要打针,萧晴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再没了刚才的钢铁直女的强悍模样,扭麻花似的向少年求救。 “不打针,不打行吗,我晕针,罗罗救命。罗北笙。” “不行,听话,针必须打,放心,我在外边呢,不怕啊!” “家属外边去啊,我手快,一下就好,家属出去”护士笑着举着针筒,萧晴却觉得有种举刀霍霍向猪羊的意思。只好一边叫罗北笙出去,一边慢慢褪下裤子。 等少年刚出房门,就听到里面“哎呀,疼疼,哎哟”的叫唤,夺门而入时,针已打完了,患者萧晴已经没事人似的在那整理衣服了,他不禁失笑道:“你这叫晕针啊,没事……” 萧晴见他进来,翻了翻白眼好整以暇道:“没事了,我饿了,我要吃饭。” 少年单手捂脸,心想:真是败给你了。转身蹲下身道:刚打完针,你饿的倒快,上来,我背你回家。 背着女孩回到萧家,打开灯的一刹那,少年被眼前的景象愣住,满屋狼藉,衣服、零食、书籍、鞋袜散落在各个角落, 屋里像是刚刚经过了世纪大战洗劫的屋子,只有沙发前有一块空地可供人坐,少年将“病号”放在沙发的那块空地上,开始着手收拾,萧晴不好意思地低头抠着手指,左顾右盼,道:“罗北笙,别见怪啊,可能学文的应该都是这副德行,属猪的,懒得收拾。”萧晴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说,心里却想,早知他来今儿早上就收拾一下了。 少年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歪了歪唇角笑道:“得了,还是我帮你收拾一下,你这样能找到东西吗,再说,这叔叔阿姨才走了一天,你这就把屋子搞的跟遭了劫似的,我真的服了你了。”萧晴发现这家伙笑起来挺好看的,有种很动人的纯真和温柔,心道:这小子笑起来还挺好看,真是妖孽! “行啊,哎,书本不能动啊,要不我找不到了,上次我妈给我收拾过,我好几天都找不到东西。” “行,行,行……”罗北笙嘴上说着,手却不停,将屋子里外收拾整理一遍,不一会儿屋子就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他又问了萧晴家里厨房食材和调料的位置,不一会儿厨房就透出大米迷人的香气,罗北笙还从冰箱里搜罗出两个鸡蛋、两个馒头和一瓶酱菜,一会儿米粥、馒头、煎鸡蛋和一碟子酱菜就端到伤员面前,看着萧晴狼吞虎咽的吃完碗里的食物,他自己也就着剩下的酱菜吃了饭,最后,抹了抹嘴,目不斜视地说;今天我不走了,陪陪你,你爸妈不在家,我遇上这事就得负责到底。”,然后拍拍沙发说:今晚,我就睡这儿,有多余的被褥吗?”一副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 “在那屋橱柜里,算了,还是用我爸的,就那边卧室红色缎子那床”这么说着,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 罗北笙本来正收拾沙发,觉察到女孩的尴尬目光,也脸红起来,想起从医院走时的医嘱,晚上要吃一遍药的,于是转身找了个杯子,接了点温水,从兜里拿出药对萧晴说:“对了,我出门跟外公外婆说了,晚上不回了,在同学家住,你待会儿把药吃了,消炎药是饭后吃,待会有事叫我,我就在这儿陪你。”递水递药时他头也不敢回,等着女孩把药吃了,停了片刻,他红着脸:那个,我抱你进去可以吗……。女孩点头。他抱起女孩进了卧室,轻轻地将女孩放在床上,回头面对女孩混乱的闺房,少年终于现出点轻松,萧晴的卧室在单元房的东侧,房间里靠窗是女生的书桌,书本堆放的倒是整齐,旁边的睡床上靠着墙放着一排书籍,少年看了看,一半书夹着带颜色的纸条,有的夹着写着字的便签纸,另一半书像是没动过,书被整整齐齐地堆满靠墙的一边,只给床的主人留了可供翻身的一长条地方,床头写字台边的椅子上堆得全是女孩的衣服、书包、袜子等物,少年翻了翻书目,又看了看桌上摊开的笔记本,用调侃的口气道:你这是要写书啊,你还真是个才女,书读的够杂的,这么多书都看得完吗,别把眼睛看坏了。 “还真没有,我裸眼视力,左眼130,右眼150,不错?” “这书这么新,不像看过的。” “别动,你手上有汗,这是借的书,是我一个发小姐姐的私人藏书,人家规定不能有汗渍,书脚不能折页,我看的时候都得戴手套的,三天一本,借的时候可费劲了,人家的珍藏嘛,我自然也要珍惜的,那些有批注眉批的才是自己的,你看,还有一些是我父母的,那些你随便看,我看书真挺杂的。主要是对什么都好奇,喜欢什么就会把一些相关的知识都了解一下。” “行,不错,这么说,你明年肯定是文科了?”转了一圈,少年似乎已了然于心,同时一个念头悄悄升起。 “可能,我爸想让我学理科,可我一听理化的东西就犯困,补过几次课,老师讲的跟天书一样,哎,那你是想学什么,听老师说你想考医大,肯定是理科” “我还没决定呢,……没事儿,文理科都没妨碍,我考医科大学学中医,就是还没想好上哪里的学校呢!”似乎想暗示什么,少年用探寻的眼光看向女孩。 “……” 女孩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她正嗅着自己的头发,挠了挠头皮道:“好痒,脏死了,早上吃的酸辣粉、臭豆腐,怎么还有味儿啊!”。的确白天折腾一天,身上沾了多种味道,还有她最害怕的来苏水的味道,“烦死了,痒,头痒……” “是不是过敏了,把手给我看看”少年不由分说抓着他的手臂撸开袖子看了看。 “还好,不是过敏,洗澡可不行啊……,医生说一周之内不能碰水,可以洗洗头,……那个你等等啊。”说话间本来坐在床前写字台椅子里的罗北笙突然站起来,将椅子快速旋转了一个方向,侧对着萧晴的床,轻轻放下,对萧晴道:我给你洗洗……。 “你,给我?”萧晴下意识的点了点自己胸口,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心想,他不会对我作什么,忙捂紧上衣,并开始脑补出多帧电视剧中彪形大汉对柔弱少女用强的画面。 “你想什么呢,等着我……”少年飞奔出去,又叮叮咣咣一顿折腾,一会儿端来了一桶热腾腾的温水,一条毛巾和洗发水,一个黑塑料袋,手法娴熟地在塑料袋里抠了个洞,套在萧晴的脖子上,十分狗腿地对萧晴弯腰说:大小姐,发廊小哥托尼罗倾情为您服务,请体验全套洗护服务,放心,我十岁就帮外公外婆做家务,外公生病,擦背、按摩、喂饭都是我来做,这块我熟……,交给我,放心,保准给你洗的舒舒服服的。 萧晴上半身躺在椅子里,头悬在椅子外,水盆放在地上,事实证明,他真的很会做这些,先干洗,之后是冲洗,少年手法轻柔,往女孩的头发上倒了点洗发液,又倒了一点水,用手轻轻的抓挠头皮,每一下力度都刚刚好,能挠到她舒适的点,洗出泡沫,之后是冲洗,他用热水壶里的热水又混了一些凉水,用手试过不烫手,才给萧晴冲洗头发,一边冲,还一边问“水热不热!舒服吗?” 他手插进萧晴的秀发中慢慢的揉着,仿佛怕一使劲拽疼了她。洗完头发接下来是吹干,萧晴坐在椅子上,罗北笙举着吹风机给她吹干头发,“咝咝咝”电吹风里吹来温热轻柔的风,热风吹在萧晴滴着水珠的秀发上,平常扎马尾的萧晴有着一头乌黑油亮的黑发,配上白皙的皮肤,好看的五官,她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孩,却是那种很耐看的长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柔软的秀发被吹风机里的热风吹起,发梢在黄色的灯光下闪着柔美的光晕,灯光下显得神采奕奕,照的少年的眼睛都亮了,少年轻轻地撩起女孩的长发,认真的吹着,似乎极力压制内心的情绪。 萧晴看看少年,又看看自己,为打破尴尬道:“还是我自己来。”作势要夺吹风机,手慢了一步,吹风机被少年死死攥在手里,手与手交握之间,两人仿佛被电了一般,萧晴后退一步,因为脚有伤下盘不稳,向后仰去,被少年一把捞住腰肢,另一只手丢了吹风机护住女孩的脖颈,试图抱住,“咚”的一声,两个人的额头撞在一起,两人的脸都红。 “没事,萧晴,你的头没事儿”少年指着女孩的额头,关切地问。还好,萧晴的额头只是红了一点,少年情不自禁地撩开女孩的额发,轻轻地点了点女孩的额头,对上女孩的目光,慌忙转头,假装收拾杂物,收拾完毕,逃也似的跑出了卧室。 清晨,萧晴被厨房的叮咚声和食物的香味唤醒,瞧见床边靠着床头柜放着一副拐杖,心中一暖,心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弄来的,下床架着拐杖一瘸一拐的颠着脚出了卧室,看到少年正身着长袖白衬衣挽着袖子,在厨房忙碌着,初冬的早晨空气里已经有了些许寒意,少年头上却沁出一排细密的汗珠,在晨曦的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芒,萧晴不禁感叹真是一白遮三丑,有着一头柔软黑发的少年,头发微微有些黄,配上宽阔的额头,挺廓的鼻梁,罗北笙的长相,单看上半张脸剑眉星目有些不怒自威,但是胜在眼型好看,黑白分明,配上性感立体的嘴,特别是有些微厚的下唇,下巴弧线优美,笑起来有种温润的气质。 察觉到女孩直直地目光,少年有些害羞,低了低头,很臭屁端起盛好的两碗小米粥出了厨房,走到客厅笑道:“过来吃早点,慢点啊,拐杖是我外公的,早起我从家里拿的,是以前外公工伤留下的,没扔,不嫌弃就先用着,早餐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弄了点,粥是我自己熬得,油条和鸡蛋咸菜是买的,临时来不及弄,不过午餐已经做好了,放在冰箱里,中午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晚上叔叔阿姨应该就会回来了,如果回不来也没事,我下学回来会过来给你补课的,吃完饭记得吃药,消炎药吃三天后,我陪你去换药。一周后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快吃啊,要凉了。” 萧晴坐在饭桌上看着一桌子吃食竟有了食欲,听话的吃了起来。 这事之后,萧晴觉得自己看罗北笙的眼光都有些不太正常了,而罗北笙好像也似乎在刻意躲着她,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恋爱了,这个念头一直困扰着她。于是某天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把这事告诉了闺蜜李萌萌,这回李萌萌像个算命先生似的一手捻了个兰花指,一手托着腮调侃道:这倒也不一定,以我十几年的恋爱经验来说,……” “哎哎哎,打住,大明白,能不吹牛吗,你才活了十七年好不好,什么恋爱经验啊,您五岁记事,减去五年,你还剩下十二年啊傻妞!”萧某翻了个十足的白眼,以示抗议。 “行,行,大作家,算是我的追剧心得总行了,一般情况下,如果你总想接近他,离开他就会觉得心里难受呢,就是爱情,还有就是心动的感觉,在一起时就会心里狂跳就是爱上了。反正恋爱就是一种化学反应,你自己想一下有没有。谁啊,说说,是谁啊!是罗北笙吗!?” 萧晴想了一下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闺蜜的问题:“好像也没有,有吗?”她摸摸自己的鼻子,好似有,又好似没有。自己只是觉得他可怜,帮助了他几次,这也算吗,帮助同学嘛! “真的这么单纯吗,你别看我,问你自己……”闺蜜用探寻的目光盯着她,盯得她有点心虚。这怎么确定啊。 “我哪儿知道啊,这谁说的清楚啊”萧晴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想着:至多算同情。嗯,一定是同情。 第5章 少年的承诺 思绪拉回现实,回忆着中学时代那些美好时光的萧晴,很自觉的闭了闭眼睛,强力把自己拉回现实,一边告诉自己不能想,不能想,一边开始努力的收拾起自己的屋子,拖地、洗碗、擦窗、整理私人物品,清理囤积的旧书本,信件,无意中发现床下居然还有个塑料整理箱,看封着的胶带和做的标签应该是母亲帮她整理的她的寄存在娘家自己卧室里的私物,颠了一下并不重,可能是以前的小物品:大概可能是头花、发夹、口红等女生的物品,打开箱子,哗啦一声:里面的物品洒了出来,是一摞笔记本,一台傻瓜相机和一堆剪得七零八落的照片和一只乌木雕花簪。 真是怕甚么来什么,以往的坏情绪终于找到了奔涌的出口,眼泪象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过去的这几年,她付出了真心痴心,差点丢了半条命,躲来躲去,却还是遇到了这个人。两个人有着太多过往:甜的苦的都有,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呢。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臂抱膝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蹲在地上发呆哭泣了多长时间,卧室门开着,那个男人就站在客厅玄关处静静地看着这里的一切。眼神忧伤,那一箱东西包含着他们两人的满满地回忆,无论甜苦都是他和她两个人的过去。 时间倒回高一学期期末,这个学期对萧晴来说有两件喜事,第一喜是补课取得了明显的效果,萧晴的成绩大踏步的速度前进着,才一个学期的功夫竟然前进了十几名,特别令人欣喜的是她的英语、数学两门居然都及格了,这样的成绩尤其令英语老师欣喜,固执的认为萧晴孺子可教,在全班班级总结会上着力表扬了萧晴,夸赞她学习努力,其实就是变相夸自己课讲得好;第二喜是萧晴的一篇中篇小说被刊载在某小说刊物上,母亲十分骄傲,当即找出一只压箱底的珊瑚胸针送给萧晴,这枚一枚粉色雕着雏菊花型的胸针,据姚主任讲那是当年她出嫁时姨母,也就是萧晴的姨姥姥送她的礼物,因为淡粉色的珊瑚颜色艳丽且少见,虽不是很名贵,却很稀有。萧晴小时候曾看母亲戴过,当时她就很喜欢,觊觎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属于她了。另外,母亲告诉她这笔稿费是她自己的劳动成果,由她自由支配,建议她将钱存起来。而她想部分存银行,留一部分买个笔记本电脑,这都是后话。但罗北笙这学期的期末成绩却不理想,降到了第五名,原因据说是英语卷面上有道填空题空着没答。不知是故意没答,还是真忘了填了,以萧晴对罗北笙的了解,这位泰山压顶都不变色的家伙应该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任课老师对罗北笙却颇有微词:“小罗同学,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那又如何,我这样的人谁会在乎……”罗北笙淡漠道。 气的张老师都无语了。萧晴严重怀疑这老师是知道什么隐情吗。怎么所有老师都像商量好了似的,只要是一到罗同学这里,所有老师的反应都是一个反应。感觉像踢到钢板似的没了下文。罗北笙虽然优秀,各科老师对尖子生应有的偏爱却从来不会降临在他身上,萧晴理解老师们的想法,但真心为罗北笙抱不平,而罗北笙似乎对此无所谓,他总是变本加厉地上课睡觉,下午直接请假回家,人很疲倦,眼圈也重了。 出于对罗北笙的关心,萧晴也曾悄悄跟踪过罗北笙,每次都是见他径直回自己家,就没太在意。 寒假前一天,萧晴想起自己的稿费汇款单子还躺在抽屉里没取,就拿了单子去邮局取钱,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面走着,就悄悄跟了上去,没错就是他——罗北笙,跟着他走了500多米左右,瞧见他在一个卖冰棍的摊子前驻足,摊主是位70多岁的慈祥的老奶奶,身边还有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喊罗北笙“哥哥”,萧晴估计那老奶奶是罗北笙的姥姥,因为最近听罗北笙说他舅舅好像调回到盛海市工作,小女孩应该是舅舅的孩子。萧晴正要上前打招呼,就听老太太对少年说:“笙子,今天就别去医院了,你都好几天没合眼了,白天还上学,太拖累你了,医院那里今天我去送饭。” “姥娘,你别管了,我夜里睡觉了,不碍事,快4点了,医院的饭没营养,我先去送饭。” “二哥,我跟你去医院, 我想爷爷了”女孩有着好看的眉眼,长着跟罗北笙有几分相似的相貌。 “俊俊乖,二哥去医院照顾爷爷,医院可不是好玩的地方,有戴口罩大夫要打针的,这么粗的针筒,这么长的针,可吓人了,那天我看见一个姐姐,就哥哥这么大的女人,那针还没打呢就吓哭了!可吓人了!”说着用手比划了针的形状,萧晴心里暗骂:好你个罗北笙,这梗过不去了哈,这段让你拿捏的挺溜啊。拿我的梗吓唬孩子哈。 “好,那你先去送饭。”老太太从面前盖着冰糕的小被子里拿出一个饭盒,递给少年,罗北笙好像很疲惫,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跟踪,一路来到医院,罗北笙到病房把饭盒刚放下,来了一个护士手里拿着一打票据递给少年道:29床顾燕叔家属,去缴下费用,这是这周老爷子的用药记录,去收费窗口交一下,不然,后续治疗没法做。 少年估摸了一下自己兜里的钞票,来到挂号窗口,将单据递进窗口:“阿姨,心内29床多少钱?” “96745” “怎么这么贵” “抓紧交一下啊,不然药就停了,他的药有自付的,进口药是要贵一点。。” “那个阿姨,我钱没带够,明天交行吗?”掏了掏兜,兜里只有200多元。罗北笙略显窘迫的说着,悻悻地收回递出去的病历单,失望离去。 当他走到走廊拐弯处消失在尽头,萧晴摸摸书包里鼓鼓地存钱,今天在邮局取了钱,除去留够买笔记本电脑的钱,应该还能剩个一千来块钱,行勒,江湖救急。捏了捏书包,伸手到包里摸了摸那沓崭新的纸票,哎呀,怎么有点心疼啊,这可是她熬了几十个夜晚,码出来的成果。这么快还没捂热就要和它们说再见了,算了,心一横,她走到收款窗口,学着罗北笙的语气道:“大夫,29床顾燕叔的治疗费我结一下。” 瞧见萧晴身上的运动校服,收款员怀疑地打量了一下她,“小姑娘,你是顾燕叔什么人啊,这么多钱,你拿的出来吗?”“阿姨,他是我爷爷,我是他孙女,刚从外地过来,现金可以吗?”见她说的郑重其事,收款员也没再多问,痛快地收了钱,打印发票,等到收款员打印完发票抬起头才发现,人早就没影了。 这晚,由于临近春节,住院部已经没有什么病人,这一层空空如也,只有走廊上的白炽灯发出惨白的光芒,深夜从院外走进来的少年罗北笙手里拿着刚从亲戚家借来的钱,来到收款窗口交钱,突然感到脚下有个东西硌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只嫩粉色刻有雏菊图案的珊瑚胸针,拾起胸针发现这东西现在真的有点惨,图案部分还好,但别针部分已脱胶断裂与主体分离,觉得好眼熟,好像在那见过。 “阿姨,29床顾燕叔家属交费” “29床,交过了” “您没搞错吗,我们没人交过钱,这不刚回去拿的。” “那就怪了,是学雷锋吗,哎,那女孩说是你们家老人的孙女,穿校服的,蛮清秀的女孩,真有钱啊,嘎嘎新的人民币啊,你家老爷子好福气啊,哎,她走的挺急的,发票都没拿,来,给你,”听着收款员夸张的赞叹,少年心里模模糊糊地有了答案,首先,穿校服的女孩,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家族里几乎没有,同辈中的堂姐、表姐、表妹年龄跨度都挺大,要不是已经工作,就是岁数还小,这样一算年龄这块就对不上,二是这次姥爷病的急,只有在本市的舅舅、他父亲、哥哥三人知道,父亲的汇款要到月底才到 ,哥哥将要大学毕业,自己都还顾不过来呢,舅舅则根本指不上,除了她,他想不出谁会做这样的傻事。而这个胸针他仿佛见那女孩戴过,还一脸炫耀的说这是她妈妈送的。 手里握着从窗口递出的票据,少年眼眶湿了,握紧手里的胸针和票据,胸针的尖刺刺破了手掌,破口处沁出两滴细小的血珠,顺着手掌流下来,少年懵然不觉。脑海里只有几天前,堂哥罗宏对他说过的话:“笙子,认命,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是你哥,我才跟你说这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现在家徒四壁,养自己都困难,想什么都是白想,拿什么奢谈给人家幸福。” 是啊,自己拿什么奢谈给人家幸福。这么想着罗北笙觉得连想的力气都没有了,顺墙瘫坐在冰凉的地上,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那天开始,脑子里就一直有个声音对他说:你完了。 她总是那么鲜活明媚,看似大大咧咧,却总是让人如沐春风,像个小太阳般温暖着他,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回应她呢? 撂下这头不表,再说萧晴这边,替罗北笙姥爷交了治疗费,回家的路上头脑冷静下来,立刻觉察到自己的行事方式有些欠妥,冒冒失失地替人家交了住院费,虽然是办了件好事,但会不会伤了他的自尊心啊。算了,不管了,反正钱已经给出去了,冷静下来才发现身上少了件东西,摸了摸胸口,坏了,是那枚胸针——她的粉红色雕刻有雏菊图案的珊瑚胸针,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多余地摸了摸裤兜,又掏了掏书包,都没有。糟了糕了,希望别让老妈知道,这当年可是姨姥姥送给母亲的礼物。 回到家,母亲在忙着照顾弟弟,父亲在厨房忙着,她假装回屋换个衣服,敷衍了过去,总算是躲过了父母的世纪大巡检,她没有想到这枚惹事的胸针第二天会奇迹般的回到她手里。 翌日上午是寒假第一天,吃过早饭,罗北笙如约而至,身上背着的书包鼓鼓囊囊似乎很沉,两人各怀心事,都很默契的做着作业,做完作业,罗北笙看了看萧晴,又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对萧晴道:“能帮老师倒杯水吗,我渴了,来了一上午都没喝上一口水。” “忘了,忘了,失误失误,罗老师要喝什么,茶吗还是咖啡、还是可乐。” “白开水!要咖啡、可乐你家有吗!净说哪个没用的!”罗北笙笑道。 趁着萧晴去倒水的空档,少年悄悄从兜里掏出胸针,先放在了萧晴的笔袋里,停了一下,又觉得不妥,偷偷拿出来,拿在背后,正巧这时萧晴回头,他只好对她说:“啊,还是给……给老师加点茶叶,对了你的书我想翻一下,去你卧室看一下行吗,最近又买什么新书了,我翻翻去啊!” “去,别给我翻乱了,我的书都做了记号,要喝什么茶,花茶还是绿茶,这里还有苦丁茶,要不要来点,去火的,你什么时候变得事儿这么多的。”她向他狐疑地看了一眼。 萧晴忙着给他倒水沏茶,并没发现他的小动作,罗北笙手里攥着胸针背在身后,快速溜进卧室,放在卧室书桌上,又用书压着,假装翻找书籍,顺便帮萧晴叠了叠被子,捡了一本有手写字的书,走出了卧室。对萧晴说:来来,萧晴,你先坐下,我跟你说点事儿,寒假我要暂停补课工作。 “为什么,你看我的成绩提高了,英语、数学也都及格了,各科成绩总分前进了十几名,要不我和我妈说一下,从这个月开始,对不起,应该从上月你生日开始,按市场价格支付你相应的课时费,之前是因为你还没到16岁,不好意思了啊。” 萧晴知道自己又失言了。又找补了一句:“如果是嫌我妈给得少,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能力值这个价钱,可是好好的,你怎么不教了。是我哪里不好吗,是不是我太笨了!” “不是,不是,跟这没关系,我……我家里,家里有困难,寒假和之后我还要打……工”少年低下头,声音也越说越低,最后细不可闻。 “不是你的问题,而且你怎么会笨啊,这学期你的成绩提高的很快,还有你那十几万字的小说是那么容易就写出来的吗,对了,这里这本书我借走了,一周后还你,行吗?”罗同学拿着一本被翻得很厚的旧书,尬笑着对萧晴道。 萧晴看了一眼书名,是那本她经常翻看的《何博士备论》:“不行,这书不借,这书是孤品,是我这些书里翻得最多的一本,抱歉啊!地摊淘的,只此一本,恕不外 借。” “这不就是一本破书吗,算不上多值钱,这才5块7毛钱吗,没有很贵,”罗北笙看看面前的书,又看了看萧晴淡笑着说道,其实他就是想逗逗眼前的女孩,他知道这些书里哪本都是她的掌中宝,他怎么可能夺人所爱。 “一本书的好坏,珍贵与否怎么能用价格来评价哪!” 罗北笙似乎并不想接她这个话头,从书包里拿出两摞东西放在桌上,一包是用牛皮纸包成一捆的报纸,是一卷外文报纸。一包是用报纸卷着的一叠卷子和几本书。然后将两包资料推到萧晴面前,介绍说:“这一份是每月我伯父寄来的外文报纸。我挑了一批,你把这些作为阅读理解,作为认识新词汇的渠道,看不懂就查字典,都看完了,我再送一批新的来,这包是数学、英语、历史、地理、语文等几科的知识点,重点、难点丛书,还有这套卷子是历年真题集锦,等你把高二的课程都搞明白就可以做这套历年的真题集了。” 萧晴心想:“怎么着,他这是要托孤吗?你既然不教了,干嘛搞得这么煽情啊”听说他不教了,萧晴明显有些激动。 “那以后你还来教我吗”带着最后的一丝希冀她看向他。 “啊……,那什么,谢谢,萧晴,谢谢你家的茶。”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地转了个弯,罗北笙硬着头皮说了个谎,手在桌子底下攥紧了拳头,还是忍住了没说出的话,片刻后,他换了一副笑脸指着那本书道:“没事儿,书不借了,逗你玩哪,知道这书是你的心爱之物,我……我走了。” “不借了?”女孩奇怪,罗北笙一会儿要借书,一会儿又说课不教了,是不是有话要说,还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啊。 “逗你玩哪!别介意,你小说的样刊来了送我一本,走了。”说罢,转身离去,背身走出门时,右手朝后边摇了摇算是“拜了个拜”的意思。 这次萧晴没有去送,一句“暂时不教了”然后又是送书又送卷子的是什么意思,她看着那堆东西心里就来气,心头火起,胸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感。“呼啦”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她将一桌子东西掀翻在地。走到卧室又一把将桌上的书本掀翻在地。一只粉红色珊瑚胸针从树中掉落,这胸针不是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把胸针翻过来又看了看,没错,是自己的那只,怎么会在这儿啊,是他!一定是他,是罗北笙,可他……这他妈的又算怎么回事啊。 从那天开始,直到寒假结束,新学期开学,两个人再没有任何的交集,直到新学期都过了两个多月,罗北笙一直神出鬼没,出现的时候,总是一脸疲惫,有时身上还有一种油烟味,那是一种厨房烟火气味,他的衣服也不再是一向的洁净模样,而且前胸领子和袖口也会有斑斑点点的油点。眉毛总是拧成一个大疙瘩。让人感觉他脑袋上有块黑云彩似的。刘昊曾几次想找个机会同他聊聊,都被他不咸不淡的怼回来。 “老大,那罗北笙怎么了这事,你知道吗”刘昊问。 “不知道,别问我。”萧晴良好的发扬了干艮臓倔的优良品格。语气像吃了枪药。 “不是,你俩怎的了,闹掰了” “压根儿没好过,上哪掰去啊”一句话怼得刘昊只翻白眼,不知他们发生了什么。 对于补课暂停这事儿,姚玉兰和萧建国两夫妻却并未深究,特别是萧建国还安慰女儿,面对女儿的怒气安慰道:多大点事,小罗同学不来补习一定是家里有事脱不开身,你说这小罗也不容易哈,家里日子艰难,他家……”没等他再往下说,胳膊被老婆姚玉兰碰了一下,立刻住了嘴,这让萧晴犯了嘀咕,“老头儿,那小子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没……” “老萧,过来帮我把土豆切丝,快啊,等着下锅呢,”姚玉兰适时打断了他们父女的谈话。 “你俩有情况,……告诉我”正说这屋里的弟弟不知怎的突然大哭起来,听动静是被什么东西磕到了,三个大人一起跑进屋看情况,这事才不了了之。 因为两人之间的不愉快,不管罗北笙怎么来找茬和好,萧晴一直对他爱搭不理。萧晴每天会经常刻意比他晚一班车回来。这种情况直到入夏后的发生的一件事算是给两人的关系破了冰。 那晚的晚自习拖的有点晚,而萧晴因为头天晚上睡得不好,这天下课回来时睡迷糊了,坐过了站,等醒了以后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总站,只好又倒车往回坐,这么一折腾,天都黑了。走了很久,她才摸到回家的这条路上,这天她图快抄了近路,这天天空能见度差,这条路上的路灯也少,通往她家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条只能一个人走的狭长的夹道,长度约有100多米,一边是两米多高的围墙,墙那边是另一个小区,另一边是一栋孤零零的砖石结构的楼房,快走到路的尽头,对面拐角黑暗处闪出一个秃头男人,男人晃晃悠悠的直冲萧晴走过来,在擦身而过时突然向她伸出双手朝她胸部袭来,本来就觉得对面来人不对劲的萧晴,本能的大喊“抓流氓啊”并用书包挡了一下那人的手,对面的秃头男人没有想到被袭击的女孩会有这样的胆色,竟然吓得落荒而逃,逃跑的时候还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啃泥。 事出突然,在萧晴带着点炫耀的将此事告诉父母时,阅历丰富的姚玉兰和萧建国夫妇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极少申斥女儿的萧建国严肃的对女儿说:“姑娘,你知道这有多悬吗,那坏人但凡要带着把家伙,还有你命吗?” 从此之后,每天萧晴下学都会由姚玉兰或萧建国轮流接送,直到某天来接萧晴的萧建国在女儿下学的车站遇到了骑着辆破自行车路过的罗北笙,见到萧家父女,罗北笙得知了一切。 “叔,怎么是您来接萧晴啊”。 “嗨,这不是小晴前些日子晚自习回来晚了,在南边那夹道那儿遇上流氓了吗,你说我家这闺女,也不知道害怕,就那么一嗓子,……幸亏把那流氓吓跑了,小罗,你说她是不是傻啊,闺女不是我说你,这要是出点啥事,让我和你妈可咋办啊!” “啊!”得知了一切的罗北笙也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哎呀,爸,你在这儿跟他说这个干嘛!”她明显还记着之前的事,铁青着脸往前走。 “萧晴,那人没把你怎么样,你没受伤?”罗北笙关切的上下打量着女孩,跟在她后边追着她问:“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萧晴看着罗北笙带着点期期艾艾的关切,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劳你关心,我怎么样和你没有关系。”萧晴把“没有关系”的“没”字说得特别重,仿佛要与之做一番切割一般。 “姑娘,别这么没礼貌,跟同学好好说话”。 “我说了有用吗,都这么多天了,你是想报警啊,……还是找那人揍他一顿,姓罗的,你不用打工吗,我是你什么人啊,用不着你在这猫哭耗子。”说着女孩就红了眼眶,积攒了这么多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爆发出来,其实她不是矫情的人,她从一开始就明白,罗北笙家里有困难,他是去打工,但女孩嘛就是单细胞生物,一个小小的心结就有可能是促使她失去理智的致命一击。其实,萧晴气得不是别的,是这个男孩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就消失,是这个人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说出来,在她的概念里:朋友是什么,朋友就是我拿你当朋友,你有难,勾勾手指或一个信号,我就会来帮忙,是朋友就要倾囊相助,就要两肋插刀,你有困难,说出来我替你想办法,但你要不拿我当朋友,我的事儿就跟你没关系。 “爸,罗同学,你们聊,我先走一步了”说完笑笑,转身大踏步离开了。转身时她轻轻擦去了眼里的泪水。 “萧晴,我不是……” “小罗,让她冷静冷静。”萧父拦住了罗北笙要去追的脚步。 “我这丫头,什么都好,聪明,善良,可就是脾气犟得很,凡是认死理儿,道理她都明白,可就是到自己那儿,就是想不明白,你得让她自己慢慢消化,自己转过这弯来。” “叔叔我……,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现在还不能给您和晴晴什么承诺,但等我有能力,我一定……”罗北笙期期艾艾地说。 萧父摇了摇头,又拍了拍罗北笙的头,大手在罗北笙的脖子拍了拍,叹了口气正色道:“孩子,别保证,也别做什么承诺,未来怎样,谁也不知道,谁也保证不了,但有一条我要对你说清楚,你们要真有以后的话,要是对我女儿不好,让她伤心,我饶不了你。” “我向您保证,您看我行动。” 傍晚的萧家,灯火通明,在萧晴卧室,萧晴像个雕像呆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已经有十几分钟了。回到家她就一直坐在自己卧室的椅子里发愣,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说话,母亲叫了她好几次都晃然不觉,直到父亲敲响了她卧室开着的门,进来,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萧建国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宝贝儿,想什么呢,来 跟爸说说。……” “没想什么……”女孩换个方向背对着父亲继续发愣,声音带着哽咽。 “爸爸给你变个魔术,你看,哎。”萧建国象变魔术似的,把手从身后拿出,手里是一个的鼓鼓囊囊的信封,那里面是几张百元大钞。 萧父笑道:这是春节那会儿小罗托我还你的钱,我都不知道我姑娘还是个急公好义的人,可小罗跟我说:知道这钱是你拿的,他特别感动,但这钱他不能收,再难也不能花你的钱,有些事,终归要自己去解决,别人帮不了他……,小罗是个不错的孩子。那个……你学习。”萧建国欲言又止,拍了拍女儿的头,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萧晴没从自己的情绪中完全解脱出来,就被老父亲的一番话成功带懵了,什么叫“不错的孩子”。老爸你这是什么情况,看到桌上的信封里的钱,拿在手里,数了数,1000元。罗北笙他这是还她替他外公垫付的医药费吗?这么想着,她心中对这个男孩产生了一些敬意。也理解了他的艰难。 手里拿着钱,她做了个决定,她有个惯性心理:既然给出去的钱,就不是自己的了。事已至此,萧晴想:走,花钱去,妈的!不花白不花,她妈的!这是老娘自己的钱,平时想买的直接买了,给谁省着啊! 购物去! 第6章 生活的磋磨 第二天早上,在公交车上戴着随身听等车的萧同学看到了穿着洗的如新的一般干净的校服t恤的罗同学,少年巴巴的望着女孩,女孩上车,他也上车,后排空着,女孩不客气的上去一屁股坐在最靠边的座位,少年只敢怯怯的站在离她不远处,公交车运行并不平稳,车子时不时的颠着,少年手抓着扶手,前后左右的摇晃着,这天司机不知怎的犯了什么轴劲,加上昨天晚上地上下过雨,路上车很少,车子开得特别野。公交车在马路上风驰电掣,一路朝前飞驰,车上人不多座位很多,站着的只有罗北笙一人,他紧抓扶手,车过崇化西路,有一个直角弯,司机一把轮打过去,惯性的作用,罗北笙如风中落叶般,在前面来回摆动,一会儿右手紧抓着扶手,左手也死拽着旁边高处的另一根扶手杆,手指青筋暴起,脸紧贴着玻璃,活象一只要被拽离玻璃的八爪鱼,一会儿又象被风带着前行的降落伞,双手分别紧抓着两根扶手,样子实在是够惨,萧晴看不过去,直着嗓门对前车司机吼道:“司机师傅你是不是早上喝了,能不能开慢点啊!不怕我投诉你啊!”一嗓子也把司机吓一跳,车总算平稳了,萧晴又对前面站着的罗北笙道:“罗北笙你是傻子啊,还是脑子扔窗外去了,不会找个座儿坐吗?”将旁边的座椅拍了拍瞥了一眼少年道:“还不过来吗,等着领赏吗?” 罗北笙羞涩地一笑,连忙抱着书包过来坐下,少年坐定之后,萧晴噗嗤一笑道:“你这人有时还真是做事儿不带脑子,上车有座不坐,怎么着在这卖惨啊,这招我十年前就不玩了,今天下午下学继续补课,报酬从下月算。” “我……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东家。”罗北笙轻松的调侃道。 萧晴伸出右手食指在少年白皙宽阔的额头上来了一记暴栗,少年猝不及防差点被弹出眼泪。“啊,疼,萧晴你太狠了。” “为,为什么,你是金鱼吗,还是只有七秒记忆,你光给了我高中三年的重点、难点丛书,啥意思,课本哪,没有课本我学个屁啊,坑我呢,还是羞辱我哪,……我打你我……我都不解气我!”说着作势要动手。 “息怒,师傅息怒,我错了,师傅,饶了徒儿,要不我给您磕一个。”说着一条腿曲膝就要往前跪。被萧晴一把拽住,白了他一眼笑道:“演,再演,戏过了……我发现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一肚子坏水,非要在这儿给我难堪是。”明白萧晴的意思,两人环顾四周,还真有几个乘客朝着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两人瞬间停下了打闹的动作,萧晴还不解气,不甘心的左手伸到腋下,从肘下狠掐了少年一把,疼得罗北笙“啊”的一声,声音却不大,只敢求饶的陪笑道“我错了,错了,萧师傅说一不二,说啥是啥。” 其实,萧晴不过是开玩笑的,钱该给的,她一定会给的,停止打闹,她又想起另一件事。 “哎,你不是打工去了吗,还干吗?”萧晴问的轻描淡写。 “不干了,之前在大学食堂帮厨,昨天才辞的,够花就行了。” 罗北笙答得云淡风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时,萧晴忽觉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何必去刺别人的痛处,自己真是他妈的嘴欠啊。 “给你……,记住这个号码,我新买的手机,这是号码”为了缓解尴尬,萧晴递过去一组数字,那是她新买手机的手机号,是跟新电脑一起买的。 “我也有了,……那个我哥上班了刚给我买的,正想告诉你的,回头把号码告诉你。”没有想到罗北笙也有。“有个哥哥真好啊,缺啥有啥。你哥哥是干啥的,他多大了,可真宠你……,我要是有个哥哥就好了,可惜我是老大,只有一个弟弟。” “是啊,这不他刚找到工作,怕家里有事找不到人,就给我和他自己一人买了一个的。” 从这天之后,萧晴与罗北笙重又开始补课,频次也比之前更勤了,有时一周三次,有时一周五次,俩人却十分默契的客气起来,再也没有之前的无拘无束,算是一种表面的和谐,两人好像约定好似的,生活中只有学习。而从那次被流氓骚扰事件后,学校给与萧晴和罗北笙一个特权:就是下午的晚自习可以不上,早回家。 暑假开始,7月底的一天,母亲的学校组织暑期活动去峨眉山游玩,可带家属,鉴于儿子还太小,幼儿园又放假,女儿萧晴是个宅女,还严重恐高,于是只好让一大带一小,至此萧晴和弟弟都只能留在家里。姚主任千叮咛万嘱咐仍不放心:什么煤气要记得关火,给弟弟调奶粉要用温水,出门记得带钥匙等等。 萧晴嚼着一嘴薯片道:“母上大人,你这是对本小姐严重的不信任,我一个本本分分的知名才女,给你看孩子,分分钟搞定好啦!” 萧晴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以手抚胸顺了一顺,又指着在地上蹲着玩玩具的弟弟道:“不过这带孩子是个辛苦活,你说我弟这货一天天的在家也不用干活,不用上学,饿了还得成天有人追着屁股后头喂吃的,还得成天哄着,您是不是得有点物质奖励啊,人美国给人看孩子是有酬劳的,嗯!”说着用手指比了个数钞票的动作。 萧晴的弟弟今年四岁,是个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到处乱跑的小屁孩。 “姐姐,我要喝水……”萧晴瞬间满脸黑线,心想:这那是飞来横福,完全是横祸好吗,还让她给摊上了。我的天啊!这爸妈俩口子一走好几天我可咋办啊?! “行了,小晴,你就当提前预习,我们大概去四天,家里的煤气字和电都是满的,妈再给你一些钱,这次可不能象上次那样胡造了,你自己好歹也是个大人了,得学会处理事情了,不行就叫你舅舅过来帮忙,他住得近,再不行就叫……” 萧晴她妈说的住得近的是她大舅:“我可不找他,妈你还是算了,……行了,我自有分寸……。”萧晴一听舅舅这词跟踩着狗屎一样恶心,论不靠谱她这个大舅那是不遑多让,虽然他从无恶习,不好吃喝玩乐,但论起不负责任这方面他的确不值得信任,萧晴真不知为什么她妈妈怎么那么信任她亲弟弟,这大概就是骨肉亲情。 萧工程师也插嘴:闺女你行吗,可别把饭烧糊了,弟弟的奶粉和尿不湿都放在我们房间橱柜里了,还有些零钱也在那儿,别又像上回一样乱花,这可是四天哪!省着点花,有事打妈妈电话,我们24小时开机,不会做饭就买点熟食,冰箱里有些蔬菜, ……不会做就买着吃。 “行了,我知道了,走您俩,玩得愉快……撒悠那拉。” “走,老萧,孩子大了,总归要放手的,让她锻炼一下,历练历练,”姚主任推着丈夫往门口走。 “姑娘,火上做着东西可别离了人啊……,孩子她妈,这行吗,我可真不放心啊”萧父还没走就开始担心了。 总算把父母请走,独自面对四岁的小屁孩弟弟,萧晴一头黑线都能联网了。 “姐姐,你陪我玩,我最喜欢你了。”没了爸妈的庇护,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还是挺上道的。 “算你聪明,说玩什么……。” “还是算了,小雨,你那些玩具我也玩不了,太小儿科了,我教你画画”萧晴想了想,自己除了学习,好像啥都不会,唯一会的只有画画了,于是找了两张空白作文纸开始教弟弟画“丁老头”:一个丁老头,借我俩煤球,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一个烧饼三毛三,一块豆腐六毛六,两根韭菜不要钱。 俩人还算情景和谐,可就在这时刻,这小祖宗突然站起来朝萧晴喊:姐,我要尿尿,尿尿。 “去,厕所尿去。” “你帮我脱裤子……脱裤子。”小家伙自顾自的脱起了裤子,小手费劲的试图扭开背带裤的裤兜儿。 “你这扣子,怎么弄的,这么费劲。”萧晴这才发现弟弟这衣服是条牛仔背带裤,裤子是铜扣,扣眼偏小,还涩,以小孩的小手根本解不开,赶紧试图帮他解开裤子纽扣,这时小雨已经憋出一头汗了,跺着脚道:姐,你快点,我憋不住了。 终于解开扣子,小家伙猫着腰夹着腿跑到厕所一泻千里,萧晴忽的闻见一股臭味:“喔,你拉裤子里啦,小雨”萧晴正欲给小朋友提裤子,不料一眼看到小家伙裤子后边被大便沁染的上衣,屎尿都弄到后背上去了,厕所里也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哎呀,你拉了,呸呸,不是尿尿吗,怎么拉起粑粑了,呀,臭死了!”就是这不经意间的一瞥,已经让有点洁癖的萧晴崩溃了,看到附着在小朋友裤子上、裤裆处和后背上的粑粑,闻着难闻的屎臭气。她真想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能弄的这么技术的!她严重怀疑爸妈今天这是合计好了来给她挖坑呢!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萧晴去开门,罗北笙这天穿着件白地淡蓝色块的衬衫站在那儿。 “总算有个人帮忙了。快,快帮忙啊,给我打个下手,拜托拜托!” “姐,我要擦屁股……弄裤子上了,啊啊啊!”小朋友手上抓着一手的黄粑粑,哭的稀里哗啦的。萧晴帮小弟拽下背带裤,弟弟的小肉腿和后背全是大便,搞得她也一手屎尿。 “我天……太恶心了,你小子,早不拉晚不拉,偏偏等到爸妈走了,给我上眼药是,我去!”她都要吐了,这还没动手自己先恶心上了。 “臭死了,等着我,……罗北笙你看着他点,这是我弟,萧初雨,萧初雨这是罗北笙,叫北笙哥哥,别让他乱跑啊,踩一脚屎,我去洗个手,给他拿他的干净衣服。” 等到萧晴手忙脚乱的抱着好不容易找齐的毛巾和干净衣裤回来,却见罗北笙正蹲在浴室喷头下,拿着喷头给脱得光溜溜地小屁孩冲洗身体,看小雨一脸享受的乖乖接受温热的洗澡水的洗涤的样子,就知道这一大一小相处得不错。在浴霸温暖的灯光下,温热的水缓缓落下带着氤氲的蒸汽,小屁孩头上带着一头一脸的泡泡在莲蓬头下快乐的笑着,罗北笙的白衬衫和裤子都被热水淋湿大半,隐隐能看到他凹凸有致的胸肌。 感受到萧晴的目光,罗北笙笑着抬起头道:你弟还挺皮的,下次记得给小孩子穿带松紧带的裤子,好穿脱,你家有尿不湿吗,帮我找一个,我给他穿上。 “有?有……有的,我这就去找,那个,你的衣服湿了,要不要我给你找件干的换一下。都湿了……”指指罗北笙的上衣,萧晴自己先红了脸。 “没事儿,天热,一会儿就干了……”他也有些局促,冲水的手势也慢了下来。喷头只在小朋友头顶处画圈圈儿。 “哥哥,迷眼了,眼睛迷了。”小朋友被洗澡水泚到脸上,有些慌乱。小手乱摸乱划着叫道。 “对不起,小雨……”罗北笙回过神,重新调整了冲洗的角度。 “那……那什么,你这业务还挺熟练。以前常干”话一出口,萧晴发现又碰到敏感话题了,心里暗骂:萧晴你这臭嘴啊。说啥不好,问这个。 “啊,是,头几年我姥爷经常住院,陪床、端屎、端尿、洗澡都是我干,熟能生巧罢了。”提起这些往事,罗北笙倒是云淡风轻,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头几年,那也没多大啊,这话说的人平淡无波,听得人心里却一片酸楚。萧晴只能扭身装作去找东西,走掉了。 再次回来,萧晴手里拿着尿不湿,顺带还给罗北笙找来了一身萧爸年青时的旧衬衣旧西裤,看衬衣的布料质地款式应该是很多年前的老款,袖扣还有老派的玳瑁袖扣,裤子是西裤,应该是爸妈结婚时穿的,袖扣是外公送给女婿的。趁着罗北笙给小朋友穿衣服的空档,萧晴拿着衣服在罗北笙身上比了比,道:“好像袖子稍稍有点长,罗同学,凑活穿,别嫌弃,就是款式旧了点,我爸就穿过一次,要不就只能穿我爸的老头衫了。”说完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小雨,洗完了,玩去。”罗北笙给小雨穿上衣服,系好扣子,轻轻拍了小朋友屁股一下,算是完成任务。转身看着萧晴的脸笑道:“没事的,我是衣裳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一句话逗得萧晴险些笑岔了气。这人还真是一点不谦虚啊。 等小朋友走后,罗北笙拿过衣服,又放下,然后背过身去,脱掉上衣,上衣褪去露出赤裸的脊背,脊背上的肌肉紧实,稍显瘦弱,皮肤白皙细腻,紧致的肌肉在窗外阳光投射下闪着柔和的光,配上他精致好看的五官,有一种如婴儿般纯净清澈的感觉,仿佛加了柔光滤镜一般。罗北笙脱去上衣,将干净衬衣抖了抖就要往身上穿,突然意识到身后还有一个异性,立刻红了脸,扭头冲身后的人道:“转过去,我……我换衣服。” 萧晴显然是被刚才某人的惊鸿一瞥给惊艳到了,也意识到该回避一下,赶紧转身闭眼,嘴里调侃着道:“身材还不错啊,有点肌肉啊,不过跟牧羊少年比你还差点,瘦了点……。” “有吗!”少年上下左右自我审视了一遍。反应过来被女孩戏耍他也不生气。“别回头啊”少年红着脸,慢慢穿好衣裤,扣好扣子,“好了,可以回头了,看看怎么样!”少年像个模特一样很臭屁的展示着衣裳架子般的身材,萧晴不禁惊叹,罗家的基因的确优秀,1米83左右的罗同学穿着萧爸当年三十岁的西服衬衫只是袖子稍显长点儿,萧爸年青时也是个瘦高个的帅哥,长手长脚,大骨架子,罗北笙上身偏瘦,但肩宽,萧晴爸爸的衣服穿在罗北笙身上只是袖子略长一点点,除了这点漏洞外,要是不说,旁人一定以为这是罗同学自己的衣服。 “真的,你真的是天生的衣裳架子,不过谁叫你白呢,一白遮三丑啊!”萧晴牙尖嘴利,忍不住调侃起罗北笙来,话一出口自己却都快要笑岔气了。 “你说谁丑,我丑吗,我这是盛世美颜好吗,这要是在古代我就是……”说着晃悠着脑袋,撸胳膊挽袖子的展示起手臂的肌肉来。 “对,貌比潘安嘛,你就是宋玉……,嘿嘿哈哈!”萧晴笑的更厉害了,心想:这小子还真可爱。 “你俩像两口子。”萧初雨不知何时叼着袋没开包的薯片出现在俩人面前,小胖手指着罗北笙的脸,又指指萧晴道:你象妈妈,姐姐象爸爸,……你俩是不是要结婚啊。 “小雨,你瞎说什么啊,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学坏了你”萧晴气的手拎着小朋友的耳朵。 “姐,疼疼疼!”小朋友吃疼不住,求饶中。 “你弟懂得还挺多了哈,哎,他多大了。”罗北笙憨憨地笑着,倒并不介意。蹲下来细心的帮小朋友撕开薯片,递给他。 “我四岁”小朋友向罗同学炫耀的张开小手比划了个五指山。 “那是五,小祖宗,别胡说!”萧晴心情很好的拍拍弟弟的小手。“出去别说是我弟啊!数数都不会。” “我没胡说,我在幼儿园都有女朋友了,……” “啊,是吗,你小子可以啊,她叫什么名字啊”罗北笙蹲下来,好整以暇地笑着逗小朋友说话。 “她叫莉莉,我吃饭慢,她就陪着我吃,有小朋友欺负我她就跟他们打架,我就跟她说:你做我女朋友,等我长大我们就结婚。” “哦,长大了结婚,小雨真棒……” “罗北笙,你没事瞎说什么,不懂就别说。”萧晴明显不好意思。 “他是个小孩儿,能懂什么啊”罗北笙笑道。 “我没胡说,那电视上男的对女的就是这么说的,男的说:我就喜欢你对我凶,说女的还是凶点有安全感。” “哈哈哈,小兔崽子,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哪里听来的歪理胡说啊,哈哈!”萧晴和罗北笙两人一起被小老弟的童言童语给逗乐了。 之后,萧晴鼻子上塞着一对纸塞子,带着手套,蹲在浴室一手举着热水喷头冲裤子上的屎尿,一手拿着刷子皱着眉扒拉着洗冲下的屎尿,看着她那嫌弃的表情,罗北笙抢过喷头和刷子回身推着萧晴往外走,对她说:‘还是我来,一看你也不是干这活儿的人,家里有消毒的84,帮我拿来,还是我来。’说着也不带手套,挽起袖子,徒手洗了起来。 “不合适,叫你干这么脏的活,84啊,有,我这就拿来”等她把消毒水拿来,罗北笙已经将衣物冲洗干净了,正在投洗。 “看不出来,你还挺熟练的,不过,要不还是我自己干”萧晴手挠着后脑勺,要说洗衣做饭她还是头一次看一男的干的这么熟练的。导致她这个女的直接自惭形秽了。 “常干,行了,你别动手了,挺脏的,回头洗完了要还有黄渍的话,可以用84,对了不行哈,84有点刺激,你去找点苏打粉,再找瓶白醋,把苏打粉和白醋两样往泡好的衣服里一撒,多加点水再泡一个小时左右,就跟新的一样的,还不伤皮肤。对了待会吃什么。家里有什么菜,我来做。” “我做,我记得我堂姐头些天寄来的牛排和对虾,应该还有不少呢,”萧晴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跑出去,让人家洗衣服就够丢人的了,再让客人做饭,就更丢人,是时候露一手了,但怎么做饭,怎么个程序,她心里是一点底儿都没得的。 罗北笙这边干净利落的洗、晾、晒,萧晴这边才开始厨房的折腾之路。 这边照着菜谱,酱油少许,油少许——多少算少许,鸡精、糖、醋等现配,那边油锅火苗已快把厨房点了,鸡飞狗跳的总算把菜鼓捣出来,卖相实在不敢恭维,煎牛排和油焖大虾都成了黑炭头,只有一个鸡蛋西红柿还能看,萧晴尬笑着指着这一实在难看得紧的不知能否称得上是菜的一盘盘东西,对着两位眼巴巴看着的食客说:那个吃,两位军爷给捧个人场,受累尝尝。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筷子伸向那看着还算有点菜样子的西红柿炒蛋:“不错,挺好,第一次做,知道先放哪个,后放哪个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总算熟了,还行味道是对的”罗北笙话说的看似真诚,看的出来措辞十分小心,并在刻意顾及厨子的颜面了。 小雨拿叉子叉起了自己面前的叫做“牛排”黑黢黢的东西尝了一口,“呸”的一下吐在了桌上,对上罗北笙威胁的眼神默默的又把吐出去的肉捡回盘里,撅着嘴低头不吭声了。 看到罗北笙盯住小弟凶狠的目光,萧晴明白一定不好吃,还是自己先尝尝,尝了一口牛排,“呸”,肉又硬又咸,还有烤焦了的味,尝了口虾,又酸又咸,咸的齁得慌,不好!怕是刚刚把盐当糖放多了,茄汁大虾放了番茄还放了醋,酸死了,只有番茄鸡蛋酱就能吃,不过已经做成了番茄卤,搞得萧晴不住的向两位食客点头哈腰说:对不起,对不起。 估计这会儿脚下要有个地缝她都能钻进去,还是罗北笙打破了这个尴尬,道:还是我来,两位稍等,一会儿就好。 说着就撸起两边衬衫袖子,挽到胳膊根处,系上围裙,翻了翻冰箱里,拿出还没有做的对虾、茄子、土豆、扁豆和西红柿,对着还没回过味儿来的两姐弟道:乖乖做着,看本大厨给你们露一手。罗北笙在姐弟两个的注视下,在厨房里洗、切、炒、炖,不一会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就端上了桌分别是:地三鲜、炒扁豆、茄汁虾仁和西红柿汤,还顺道焖了一锅米饭。 “尝尝是不是色香味俱全,不错”罗同学骄傲的推荐着他面前的菜色。 小雨率先夹起一筷子茄汁大虾送进嘴里。“嗯,好吃,好吃……。” “嗯,好吃……好吃,大厨水平,下饭神器。”萧晴早已馋的不行了,直接用手捻起一块烧茄子塞进嘴里。 “吃,你两个应该已经饿坏了,盛个米饭赶紧吃。”罗北笙笑着解着围裙,接下来,三菜一汤被三个人吃得盘干碗净,看着风卷残云的萧氏姐弟,很有成就感的欣赏着自己的成就。 “哥哥做的真好吃”小雨吃完饭捧着肚子,摸了摸油油的小嘴,摇晃着脑袋一晃一摇地说着。 “吃撑了,不行,得溜达溜达,消化消化食儿。小雨你脑袋能别摇了吗,给我晃悠晕了,别介意,这小子就这德行,人来疯。没正型。快别摇了。”她抓着小雨的胖身子拽到沙发上坐着。自己也靠在沙发上歇着。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仨人的谈话。接起来,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是李萌萌。 “晴儿,干嘛呢?” “家里呢,看孩子哪,我爸妈去旅游了,家里只有我和我弟在家。” “给你说个事儿,你姐妹我最近发笔小财,请你游乐园玩去,去不去?” “什么,去游乐园,去不了,这两天,我爸妈去旅游了,交待我在家带弟弟,他才四岁,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家,哎,萌萌,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那个游乐园门票一百多呢,你在哪儿发的财?告诉告诉我,什么门路,让我也学学,嗯!” “嗯,是发了笔小财,这事儿回头再说。你就说去不去啊,你弟也带去,也算是还上次没陪你看电影的补偿,上次要是我陪你一起的话,就没那档子事儿了,还害你受伤。” “嗐,别提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上次也是寸劲,我爸都说:姑娘,你告诉我,这得是多寸,才会踩上这么大的钉子。你说我家老爸是不是嘴太损了。哎,不对呀,你这不年不节的,非请我去玩,老实说,有什么阴谋。” “就也没什么,就是哈,你跟昊子不是挺铁的吗,你能帮我约昊子吗,我……我喜欢昊子。” “什么,等等,我有点乱,这什么时候的事啊,什么情况啊,你这也没表露出来啊,等等我有点缺氧……”萧晴一时没反应过来。赶紧换了个地方,跑到家里厨房待着。 “你那边方便说话吗,别那么大声,这不是咱老师抓纪律吗,严禁早恋。我不好意思约他。”萌萌磨叽着终于说出了实话。 “嗷,我明白了,我是去那里当电灯泡的,我知道了。”萧晴脑中有个大写的惊叹号。 “那你介意我再叫一个人吗?” “谁啊,我猜猜,罗北笙,行,来,来,我跟刘昊说是我们两人邀请他去玩。加上罗北笙也行,不过,记得别说漏了嘴。” “ok。” 挂断电话,萧晴回到屋里。 “萧晴,谁来的电话”罗北笙一边收拾碗筷,一边从厨房探出身子道。 “啊,李萌萌,说要我们去游乐园玩,叫了耗子一起。”萧晴边说边转头对弟弟小雨:雨啊,游乐园去不,海盗船,吃惊房屋、鬼屋、旋转木马,萌萌姐姐请客,漂亮姐姐请客,咱吃大户去。 “萌萌姐姐是哪个萌萌姐姐,漂亮吗” “就那个大眼睛戴眼镜的漂亮姐姐,怎么样,记得吗,有点卷花头的那个姐姐,姐照片上那个,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那她好看还是姐好看,说!”萧晴戏谑地逗着小朋友。 “当然是……我姐好看了。”小家伙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他啊,到了那儿肯定说萌萌姐姐好看,行了,你萌萌姐姐说让一定带上你这小兔崽子。”萧晴说。 “耶!”小朋友总是很容易得到满足的,小朋友露出欢欣的笑脸,同时伸出小胖手与姐姐击掌欢庆。 “有这样的好事,都谁去啊?”罗北笙边问边继续洗着手里的盘子。 “萌萌、我、小雨、刘昊,对了你也去,我跟李萌萌说了, 她不知在哪里发了笔小财,说请咱们去游乐园。对了,我那顶遮阳帽呢,这么热的天,得带个帽子,要不晒黑了。对了,小雨,准备起来,戴上你的水杯,饼干、巧克力、纸巾,快快快啊!” “姐,我带什么去啊,萌萌姐好看吗?”正在沙发上拿着魔方扭来扭去的弟弟道。 “你不是看照片了吗” “那我不是没看清人吗,姐,我带什么去啊,啊?我要穿妈新给我买的小皮鞋,还要穿我那套新衣裳,带上我那把小枪……” “干嘛,小傻子,去游乐园还要捯饬一下,怎么你是孔雀吗,还要开个屏是,啊!”萧晴笑着作势上去要抽她弟弟,其实是虚晃一枪,吓唬一下他。 “姐,我告诉妈去,说你们早恋……”一句话把萧罗二人都吓的一跳。 “去,去告,麻溜的,姐看着你告,老娘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早没早恋,爸妈不比你清楚啊。” “……”罗北笙听后直接愣在那里,然后默默地将手里的碗盘擦干放回碗柜,眼睛偷偷地看向客厅。 “那个,我……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写作业,刷题。”罗北笙低头紧张的说道。 “去,你不会是有什么隐疾,所以不敢去……”自己连忙捂住嘴闭了闭眼睛,其实说完萧晴就后悔了,这嘴今天是吃啥了,怎么这么欠啊,不好!该打。 “谁,谁说的?”罗北笙紧张地抠着手指道。 “你,你是不是恐高啊,要不就是怕黑,你不会是有那个幽什么症,要不干嘛遮遮掩掩的,要不就是对李萌萌有意见。” “谁说的,我这不是,算了,我去,我去,回头晚上我请客。”罗北笙本来还想解释,最后在萧家俩姐弟的攻势下还是放弃了努力。 “算了,你那点钱就算了,姐们是咱们这一片儿学校里唯一靠稿费养活自己的女富婆,还是我来,是,小雨”转身用眼神威胁起小朋友。 “啊,是啊,北笙哥哥去,去,”萧小朋友仰头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头顶的帅哥哥。“求你了!”小家伙抱着帅哥哥的腿撒起娇来。 “好,走,晓雨带上你的水杯,走!玩去!游乐园去也!”罗北笙低头温柔的拍拍小朋友的小脸。 第7章 有你在的地方,我很温暖 大家在游乐园门口会合,几个人几乎同时到达。李萌萌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她走去窗口买了票回来,刘昊今天打扮的格外精神,居然穿了件很正式的西装衬衫、笔挺的西裤,在一群休闲打扮的人里显得有点“土”,象个显眼包。 “刘昊,你好土啊!”萧晴揶揄地笑着,虽然罗北笙今天同样穿着件正装衬衫,但却怎么也看不出突兀来,这可能就是气质,那件有淡蓝色色块的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自有一种清爽怡然的气质。李萌萌也憋不住笑了道:耗子,你这穿的什么啊,不会是把你爸剪彩的衣服穿出来了,嗯,挺好看的。 “怎么感觉像哪个村的村支书啊,刚发达起来的那种。”比起李萌萌来,萧晴的嘴真的是够毒舌的。 刘昊对自己的衣服却十分自信丝毫不在意俩个女生的冷嘲热讽,很臭屁的道:“是不是很土豪啊,咱这气质,对了,老大,您终于肯亲自来体验生活了。呦,怎么还带个拖油瓶啊,这你弟,你好,嗨,李大摄影师,待会儿给兄弟拍的漂亮点啊!”李萌萌回以一记白眼。 “你好!”小朋友一副“你才是拖油瓶,你全家都是拖油瓶的”样子,仰头斜着眼看了他一眼,打了个招呼就把脸别过去,转头冲着李萌萌伸出双手道:你好,你是萌萌姐姐,你真好看,可以抱抱我吗。 “哎,小没良心的,在家也没见你这么臭屁,你姐我整天陪着你,也没见你这么拍我的马屁啊!”萧晴吐槽道。 “萧晴你弟几岁啊,这么聪明啊,这马屁拍的我都有点飘了,哎,我要是有个弟弟就好了,多好玩,白白净净的,胖乎乎的,这小脸粉妆玉琢的跟个小团子一样,吹弹可破的,爱死人了!”李萌萌轻轻的在小朋友的脸上比划了一下,摸了摸:“可惜,我是独女,晴晴你家基因真的超级强大,你看你们姐弟两个长得这么好看,这是遗传了爸爸还是妈妈,哎呦!太可爱了啊!” “漂亮姐姐,我好喜欢你,为了见你,我在家打扮了好久呢,我可爱?”小雨道。 “呦,这么会说话啊,跟姐说想玩什么啊,海盗船还是碰碰车,说!萌萌姐请客。” “都行,我要跟笙哥哥一起,笙哥哥我保护你,姐你和谁一起,要不你和漂酿姐姐一起!” 刘昊说:“这小崽子这么快就被收买了,罗北笙你用什么方法收买了这小家伙,这么忠心,小家伙说‘罗北笙给你买什么好吃的,哥哥也给你买,要不然买,要不买个滋水枪。’” “我是不会被你的糖衣炮弹收买的。”小家伙似乎还记得刚才的仇,小胳膊往胸前一抱,拒绝了收买。 刘昊对萧晴和李萌萌说:“老大,你弟还真是个威武不屈的,谢谢你俩的邀请,对了,老大你最近身体还好,别总憋在家里学习,暑假就是我们的玩乐时间,咱得适时放松“understand?”,我们最近游泳队有比赛,能去给我加个油吗!”刘昊希冀地看着萧晴。 “抱歉,我最近没时间,这些日子得在家照顾我弟弟,不过你成绩这么好,我不去也一定拿好成绩,这点我看好你哦!”她知道这么说话一点不走心,但她已经感到身旁罗北笙的脸已经垮下来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会照顾罗北笙的情绪,但这种反应好像是下意识的,不受理智控制的。为了掩饰情绪,她低头解释道:“主要是我最近喜静,去赛事现场太吵了,我不一定非得要去现场的呀!” “求求你,老大,你还是去,你去了我有动力。” 李萌萌说:“耗子,我也去现场给你加油,别理她,她就是懒,是哪天,告诉我,到时我们一定去,是,晴晴!”说完给萧晴使了个狠厉的眼神。 “那行!”实在禁不住刘、李二人的软磨硬泡,萧晴还是答应了。 “太好了,那待会儿晚饭吃什么我请,你们穷学生哪有我这省冠军有钱啊!”刘昊道。 “不用,我请,我们都说好了,晚上这顿我请,我跟萌萌都说好了,咱有稿费,我请……”。 “还是让刘昊请,他一个富二代,别说请一顿,请十顿,一百顿他也请得起,不用立什么冠军人设,大家就当劫富济贫了”罗北笙故意说着。萧晴已经感受到他满满的醋意了, “对,对,吃大户,就是,大户,不劫白不劫。” “快点,几位麻利点,,再聊下去,天都黑了。” 之后,玩碰碰车,萧晴还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一辆车,罗北笙和弟弟小雨一个车,刘昊自己用一个车,这个下午罗北笙总体上玩的十分开心,他带着小雨玩了海盗船,又坐了旋转木马,萧晴好像从未看到这个少年如此开心,望着他灿烂的笑容,她有一瞬间的一闪念,这是一种他这个年纪本该拥有的开心,那开朗的笑容,感觉他一笑天都更蓝更亮的感觉,真想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咔,咔咔”李萌萌不知从哪个地方突然蹦出来,对着旋转木马上的一大一小一顿拍,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专业程度和专业器材引得旁边几个遮遮掩掩拍照的女孩儿,一阵议论,有胆大的上前问李大师,“你好,能让我看看你的照片吗”,李大师很配合的端给女孩看,这女孩还不肯罢休,进而提出非分要求,“看着挺不错的,可以给我拷贝这几张照片吗,顺便问一下他是干甚么的,看着年龄不大,哪个学校的”。那要照片的女孩痴痴的望着旁边的罗北笙道。 “抱歉,我这是搜集素材,其他的事你问他本人,我不知道,再者,我这照片是有版权的”李大师得意的笑着,转头对一直盯着她的萧晴道:“看啥呢,都看傻了,呦呦呦,别生气,姐真的是拍素材,不过罗小哥脸盘儿真的不错,个高条顺,肤白貌美大长腿,我要不是先看上刘昊哥,一定追一追他。”李萌萌带着一种“无所谓”的神态,挑眉看向萧晴。 萧晴斜了一眼萌萌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颜控,女流氓!原来你隐藏的够深的,带着个眼镜,看着人五人六的,象个乖乖女,原来是女版斯文败类。” 接下来是,“鬼屋探险环节”,这对于萧晴这种七八岁就敢看恐怖片的女子来说,实在没什么兴趣,要说类似的游戏她早几年就没兴趣了,这种刻意营造的恐怖气氛的机关设计萧晴是不怕的,而罗北笙和他弟弟小雨,却是胆怯又好奇的。特别是弟弟好像十分希冀这样的探险,李萌萌也说她玩过。情况有些棘手,原本如果俩个女生不进去,剩下刘昊、罗北笙、小雨这俩个半人是不好意思去的。 小朋友扭花糖一样扭着小屁股撒娇道:“姐,我想去,让我去,求你了,行吗,陪陪我。” “滚,这不行,绝对不行”萧晴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一双手掌忽的扣在小朋友的耳朵上,道:“爸妈不在家,我得对你负责,这个没商量,再说就你这胆子就算了” “这不还有你呢,姐你胆子最大的,有你我就不怕了。”小朋友颠着脚跳起来抓着姐姐的腰。 “这倒是,论胆大,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萧晴虽然这么想着却不敢吐口。“不成,你出了事,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凑合外边待着,萌萌你真玩过鬼屋?”。 “啊,是啊,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玩过,要不小雨在这儿跟我看包,你们俩要不进去看一眼,这里面新添的声光电设备,耗子要不你体验一把,还挺邪乎的。”李萌萌递了个“你懂的”眼神给萧晴说。 “是吗,行啊,我亲自体验一下,小朋友不好意思,等你长大了,再体验啊。”萧晴用手拍了拍弟弟的小胖脸道。 “老大,进去就多靠你了,罗同学怎么着咱走一趟!”刘昊壮着胆子对罗北笙发出邀请。 “不去”罗北笙很干脆的拒绝了,这倒是出乎萧晴的预料。 “我去,北笙同学,你陪陪我啊,象我这么玉树临风,光风霁月的少年郎,这么进去多无聊啊,啊,陪陪我,嗯嗯!”刘昊这种五大三粗的形象扭捏起来着实有点油腻,搞得萧晴在一旁陡然起了一波鸡皮疙瘩。 “哎哟,差不多得了,你俩有完没完,去不去,给句痛快的,这会儿检票处人少,赶紧的,要不一会儿赶不上晚饭了。俩老爷们真不爽利。”萧晴十分不耐烦的喊道。 “去,去,北笙一块进去,算我胆小,陪陪我,老大不一样,有她在就是安全感。进去你就知道了。” “喏,吃吗”萧晴眼神平静的递上一个方形小铁盒。 “什么?”罗北笙问道。萧晴打开,里面是花花绿绿各种包装的糖果。 “糖,小雨的”萧晴自己先往嘴里放了一颗,笑道。 “你就说吃不吃,刚刚看你中午没怎么吃,随便你,不吃拉倒”说完就要往回收。 “给我一个,我中午没吃”刘昊抢过一颗扔进嘴里嚼着。 “软软的咯吱咯吱的,好吃。”萧晴并不理他,伸出去的手没有收回,又举到罗同学面前,“嗯”了一声发出邀请。 罗北笙捡了一颗透明塑料纸的绿色糖果剥开扔进嘴里,嚼了几下,突然就嘴一咧吐了出来,“噗,怎么这么酸啊,这什么糖啊,酸死了,你弟这什么爱好啊!” “怎么样,好点了不!”萧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介意,这是我们家的保留曲目,说白了就是拆盲盒,小雨把他得到的每一种糖都放一颗进来,然后就是你吃到什么算什么,你刚刚那颗八成是最酸的,我也不知是什么糖,哈哈哈,怎么样精神点了不?” 罗北笙因为刚才的捉弄本有点要急眼,听到萧晴这么一说才明白,人家是想让他提提精神。连忙解释道:“不用,……我其实有点那个。”至于是“哪个?”话到嘴边又缩回去。 萧晴望着面前这俩男孩她叹了口气道:“进去,你俩跟紧我,里面不过是些声光电的设备而已,没什么意思的,牵好了,唉呀,你俩真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她憋着笑很放松的走在前头。 走进黑暗里,最放松的就是萧晴了,一步步向黑暗世界走去,此情此景让萧晴想起了,上次的阴历十月初一的情景,不禁无声地笑了起来,其实从七八岁上她就不怕鬼了,也不怕黑,只是害怕暗夜里突然出现的坏人、恶人。真实世界里的险恶人心远比那虚无缥缈的鬼魅更可怕。 在黑暗里走了一段,想着身边这个怯怯的牵着他衣襟的男孩,竟和之前那个给她温暖和依靠的男孩是同一个人。人生真的多少有些奇妙。想到这里,她拍了拍背后男孩那只有些潮湿的手,说:没事儿,跟紧了,有我在,没事儿的。 回身发现罗北笙的手心全是汗,又摸了摸他的胳膊竟有些发抖,还发现刘昊不知何时已不知踪影,心里暗骂:狗东西,真他妈不够义气。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拉好了,这里路窄,后面怕是走不了回头路了,跟紧,跟紧了”想起刚才这位在外面脸色就有点不好,原以为是低血糖,没想到是……,想起之前听老爸说过,爸妈长期不在身边的孩子或者是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比较胆怯、脆弱、敏感。想起身后的这男孩那天背着自己回来,又是看病、做饭,一定是抛却了自己的一切恐惧壁垒,不顾一切才会做到那个程度。想起这样的罗北笙,她心里一热,不过这想法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一股阴风,吹得人一激灵,把萧晴吓出一身冷汗来,怕身后的人害怕,她头也不回的道:“这鬼屋的设计有点意思,让我想起了三d立体影院的那个现场特效,嘿,那座椅啊,坐上去会摇晃,震动还前后左右的摇晃,一般就是吓唬那些小屁孩的,不过大人坐上去头天吃的都得吐出来,哎,小屁孩吓着没,这就算个升级版,对了,刘昊,耗子跟紧了吗,在吗,喊一声”。 “他……他早没影了”身后的声音怯怯弱弱的。 “行,你比他强,这怂货,出去让他请客。”前面总算有点光了,萧晴松了口气,回头看去,借着甬道的晦暗的灯光才发现罗北笙低着头佝偻着背,双手一直攥着自己的后衣襟,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突然很后悔刚才冒冒失失的带着这两个人进来。 为了缓解尴尬她说道:“你整的我这个不紧张的,都紧张了,松弛一点。有我呢!”她用右手掰了下那只紧紧攥着自己衣襟的手,没掰动,叹口气,转身平视前方道:“走不走,没见你这么胆小的,精神点。”声音大到有回音,在周围黑漆漆的暗影下,显然起到了些积极作用。怪不得里面没人进来,罗北笙显然被她的声音镇住了,恢复了些心智,衣襟上拽紧的力度稍轻了点,罗北笙道:继续走,我好点了。 一路前行,突然出现一个岔路口,突然黑暗中响起了一段音乐,是那种特别阴暗惊悚的带着拖音的调调,在这阴森的暗无天日的环境下显得越发可怕,萧晴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感觉身后的男孩一定很害怕,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身后人鼻子呼出的热气的声音。 “就快了,快到出口了,一会儿大概还会有什么吐舌头的人偶出来吓人,怕吗,很好笑的。”自己心里窃笑,真的好奇怪,这会儿真的像牵瞎子。 继续前行,原本昏黄的灯光变成了绿光,而且黑暗里有个声音越变越大,但因为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萧晴根本听不太清。 “可能是经文或者咒语什么的,这声效差点意思,放的录音机,声音有点噼了,估计是dvd光盘,放时间长了。”这是萧晴的那个智商范围内的强项,曾经跟一个爱玩的同学去ktv,看一个dj打碟,明白了点原理。 “大姐,这时候你这脑子是怎么做的,还能想起这个……服了你了”罗北笙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一片晦暗里她模糊的侧影。 “这……这多吓人啊,快走,大姐我求你了”他催促着。 前面的路有箭头,指示着方向,显示就快到门口了,萧晴心里有点准备,这几关后边肯定还有一到两个大招。 “后边可能有大招啊。当心。”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前面有个东西伸出个长爪子向她伸过来,还好她有心理准备,只“啊”了一声,黑暗里有个声音笑起来,身后那货竟然笑了,还好他竟然会笑了。 “笑屁啊,吓我一跳。后面还有大招呢。”真的是你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想啥来啥,果然,前面突然就又黑了下来,黑暗中突然有个很凄惨的女声,听了让人心里发毛的哭声,“救救我”光线突然忽明忽暗,恍惚中,萧晴瞥见一个穿白衣的背影,在一排铁栅栏防护网后面突然动起来,张牙舞爪的扭动身体,还好那个动作有点僵硬看得出是假人,不然萧晴以为是活人装的。紧接着是一阵渗人的惨叫声和着恐怖的音乐。 “是人偶,人偶,人偶,主办方不会用真人来玩的,成本太高,不怕,没事的,那音乐应该是口琴或是竖笛的长音。”萧晴一边调动自己的知识储备胡说,一边连忙回身用手向后捞那个摇摇欲坠的身体,捞到的是一只茹湿的手腕,并能感到手的主人在发抖。她只好用手用力托住那手,并紧紧的攥了一下那手的关节,又拍了拍那手,她知道现在脑子里的思路活跃会降低恐惧感。 “没事儿,没事了,是人偶,马上就出去了,……不怕,坚持一下。” 罗北笙收到声音传递温暖的蛊惑,从惊恐中稍稍走出一点,重又硬挺着提着口气往前走,手紧紧拽着前面女孩的衣襟。女孩儿感受到他的反应,稍微放缓了口气安慰道:“前面应该就差不多了,快走几步就出去了,走,抓着我胳膊……,应该不会有什么了。”通道里的光线也的确越来越亮了,萧晴冲罗北笙略一歪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又拉了拉他的手,道:“喂,罗北笙小朋友,我这衣服都快给你拽断了。不过呢,比刘昊这货强多了,关键时刻就没影了,咱往前走,走喽,闭眼牵瞎子喽,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啊?”她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少年,看他只站在那,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笑眯眯温柔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顿了几秒,将手伸向少年,缓缓的道:“走。”少年抓住向他伸过来的手,握住,感受这手的温热,两个人牵着手,向远处已经露出白光的出口走去。” 走出出口,视线一下豁然开朗,重见天日的两人都舒了一口气,迎面来接的是李萌萌和捧着已经等的不耐烦的小朋友,还有刘昊,“靠”罗北笙爆了句粗口,盯着刘昊过去就是一拳,“你丫真不靠谱,再信你,我他妈是小狗。” “我错了,老大,饶了我,要不我给您磕一个,饶了我这次,待会大餐我请,兄弟赔罪。” 刘昊道。 “啪”刘昊的额头又挨了罗北笙一记暴栗。“啪啪”又是两下,要不是萧晴拦着,估计最后刘昊的脑袋就变成寿星了。 这天晚饭时,刘昊挑了一家在游乐园附近新开的韩餐馆,点了几盘和牛,猪五花,上菜之后,李萌萌揭开了她的发财致富小秘密,李萌萌最近因为摄影技术好被家里开影楼的表哥拉去给客户拍照,小赚了一笔,报酬丰厚,客户非常满意,而且主动提出以后有活儿还会找她。她表哥就动了自己找人单干的心思。 “所以,你就动了这个心思,啊,大萌子,我听明白了,你这是给姐们挖坑哪!说,有什么打算,我就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萧晴点着李萌萌的肩,有上手去抓闺蜜的痒处的冲动。 “师傅饶了我,小的知错了,认怂,错了……错……” 李萌萌连忙招架。 “老实交代,好你个李萌萌,我说的呢,看来我们几个摞一块也算计不过你去,快说你怎么打算的,敢有一句欺瞒,信不信我跟你断交。” “别,我说,说,那边看我技术好,答应会经常找我,不过要我找几个自己固定的模特,现在用来拍摄的模特都是大鼻子老外,流动性大,贵,关键是不好掌控,我表哥说让我找几个自己人,形象好的,我就想起你们几个了,划拉来划拉去,附中这堆人里,也就你们几个模样周正,咱们盛海市这地区是服装批发市场,以后需求会越来越大的,晴晴、北笙你说没事空余时间弄点外快,不比你们管父母伸手要钱舒服吗!” “我琢磨琢磨,关键我得回家报备一下,现在不能答应你。”萧晴一边扒拉着烤盘上被烤的“滋滋”冒油的五花肉,一边擦着汗说。“对了,你的那个工作室在哪儿啊,就你表哥的那工作室,远吗,靠谱吗?” “麻烦你把那“吗”字去了,那地儿在北苑桥南面,原来那片儿地是盛海市的搪瓷厂。后来卖了,那一片现在是创意园区。去了就知道了,还行。” “我答应你,不就是服装模特吗,不过,内衣模特我可不做的”罗北笙这么痛快的反应倒是令人意外。 “放心,这类的活儿姐也不会接的。”李萌萌说。 “我还真以为是过来给你当……”萧晴话刚要出口,脚下已被自家的闺蜜踩了一脚,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转身用眼睛盯着闺蜜笑了。心想:差点说秃噜嘴,臭萌萌,回头再跟你算账。萧晴抬头看向坐在她正对面的罗北笙,见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也不知这厮在想什么,难道是……萧晴不敢细想,害羞的低下头。 “对了,拍这种照片的活儿,最近会有点多,想好了理由,好请假。萧晴,这类拍摄有可能有童装,你弟弟形象不错也可以考虑一下,不过看你们的意思,回家和叔叔阿姨说一下,得签个协议。还有你,罗北笙你也得签。”李大boss对罗北笙说。 “哎,李boss,我还没说答应呢,我总得跟我父母报备一下。”萧晴说。 “哎,怎么没我的事啊,哎,我也参加,……怎么老大和罗北笙可以,连小朋友的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啊。哎摄影师你偏心啊,我也要签,我也要签。行不行……。”与罗北笙坐在一起的刘昊撅起嘴冲李萌萌撒起娇来。不料李萌萌的脾气突然强硬起来,正色道:“耗子,不是我偏心,是真的不合适,关键是我们这是小买卖,请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说你这省田径队的冠军,这以后要上了国家队为国争光了,不得有一堆经纪公司等着签你吗,怕是我到时给不起钱啊,再说你家有钱有房有车,还差姐们这几个钱。”。 “……要不我义务服务,我家有车,我可以给你们当司机,有个外拍的活可以接送你们,而且现在晚上城边也不安全啊。行!老大你说句话。” “行吗,不过,刘昊,20岁才有资格开车,你行吗?” “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刘昊说。 “那行,萌萌就算他一号,你差不多得了啊,我看你那奸商气质就恶心。信不信我爆你料……”萧晴看着李萌萌给她递了个眼神。 “行!”李大摄影师吐字干脆,表情得意,萧晴严重怀疑这又是她闺蜜给刘大头挖的一坑儿。 “你们要来,最近要先拍一套宣传照还有一套运动服的片儿,开学以后九、十月份活会多一些,总的来说冬天拍夏装,夏天拍冬装,钱按市场价来,我们工作室抽点辛苦费。” “靠,那就是现在拍羽绒服,那不得热死了,你们还真是黑心资本家啊。”刘昊有些不满。 “怎么你有意见啊,行,那你别来了,我们这儿不养闲人。操什么闲心!”李萌萌翻了个白眼道。只转头对萧晴认真的说道:想好了给我个信儿,放心,一切都是合规的,这事儿最好和叔叔阿姨讲明了,回头我给你发一个协议,回去好好看一下。 “小雨,那肉吃两口就行了,忘了前些天咳嗽发烧的事,就是肉吃多了,罗北笙你要不带他去点个汤面,或者要个素菜什么的。耗子你也去看看,再点个别的菜什么的,点个主食汤饭什么的。” “不要,我就要吃肉,……姐,姐姐----“小朋友嚼着姐姐拖着长音,半带乞求的问着。 “听话,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肉,是,她笙哥哥,……”说完给罗北笙使了个“你配合一下我”的眼神。 罗北笙会意说:“是啊,小朋友,咱们去点个炒杂菜,再点个你爱吃的汤面,要不再来个糊塌子,放点蒜汁加点醋这么一可香了。”说着撸起衬衣袖子,用手背给小朋友擦汗。 “萧晴,小孩子想吃什么点就是了,今天不是我请客吗,不用给我省钱。”刘昊不解的说着。 “你懂个屁,小孩子胃弱,他小时候脾胃差,稍微吃点肉就发烧,其实就是积着食了。就以前他一发烧,我妈就给他总结经验说:为什么又又发烧了。这个小孩就说了:吃肉肉来着。萧老二,我说的对吗?没瞎说,反正爸妈不在家,你就得服我管,不听就揍。怕不怕?” 萧二宝翻了个白眼,不吭声了。 “行啊,宝宝走,跟哥哥上个厕所去,哥哥再给你点个吃的。哎,那掏钱的,他耗子哥,一块。”罗北笙率先站起来,又抱起小朋友,同刘大头一起去了厕所方向。 把两大一小支走后,萧晴连忙一屁股坐到了桌子对面,一边眼睛冲着罗北笙离去的方向望着,一边很八卦的问起了她关心的问题。顺手抄起酒杯喝了一口白的。 “哎,你表白了吗,说说,说说!” “没……没有,我……我不敢。”李萌萌害羞的说。 “为什么啊,一下午的功夫,啊,也对哈,是不是太闹了,赖我,下回在工作室给你们多点独处时光。到时候,就看你自己的了,这个得处处看。”萧晴很八卦的说着。 “晴晴,你真好,还好有你,对了,你对罗北笙是不是有意思啊。我觉得你们俩关系有点……,我看他看你的眼神都有点那个了……,哎,萧晴,你怎么想的……。” 萧晴抄起桌上的啤酒酒杯将杯中剩余的半杯酒一饮而尽,速度快到萌萌都来不及阻拦:“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反正就是看见他就心里高兴,是兄弟、朋友,还是什么的……,哎呀,我反正就是受不了别人欺负他,哎,不说了,就……顺其自然,我妈说了,现在我主要要以学习为主,这事等上大学再说。”她瘫坐在那,萎靡地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空杯子道。 全然没发现身后不远处站着的罗北笙正直直地望着她的背影愣在那里。 晚上回到萧家,天已经全黑下来,萧晴站在自家小区胡同口的马路边与罗北笙道别。 “不好意思啊,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可弄不了那个小家伙,我发现你还挺招女孩子喜欢的,游乐园有好几个女孩儿都回头看你,看样子是喜欢你的,你这回头率挺高的。哈哈哈”说着萧晴自己都有点要绷不住了。 “得谢谢你,今天我丢人丢大了,你……你胆子挺大的,象你这样的女孩儿真少见,真的……天不怕地不怕,那个叫什么来着……女侠。”他看向她的眼神很亮。 “什么……”萧晴用探寻的眼神看着他。 “有你在的地方,我觉得很温暖……”罗北笙无声地笑了。他站在马路边,一边后退,一边傻笑着,笑得像个傻子。 “啊,是啊,我当什么呢,徒儿记住了,今后不管你走到哪儿去,累了,记得回头看看,师傅一定站在那里。你走道儿记得看路,像个傻子一样。”萧晴憋着笑,指指马路对他笑道:“不过我觉得你回头看见师傅站的地方一定有根拐杖!” “为什么是拐杖啊”罗北笙也笑了,这包袱抖得他有点没搞明白,但依然感觉很愉悦。 “被你忽悠瘸的!你个二百五!”萧晴腿都笑软了,蹲在地上揉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行了,你赶紧回去,天黑,我就不送了,我看着你过马路,回见。”她冲他招招手道。 回到自己家平房逼仄的小屋里,脱去上衣,直接爬上床,罗北笙的房间是从自家小厨房搭出来的一间小房子,紧挨着厨房,床铺是两只长凳和一块门板搭起的一张临时的床铺,终于回归了现实,回想起白天的一幕幕、一件件仿佛美好的梦境与自己现在沉重的生活仿佛天与地的差别,看着对面墙上长出的霉斑,再看看自己这张连腿都伸不直的“小床”,他的胸口象堵着块大石头。 这时隔壁传来老人的咳嗽声,还有一个女人尖、细的叫骂声,语气似乎十分不满。 那是他舅妈的声音:“爸,您这退了休也别闲着,我妈没工作,就靠她卖冰棍和你那仨瓜俩枣的退休工资,将就够吃够喝,要供个大学生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将来你和我妈要是有个病啊,灾啊的也得存上点不是,我可不想替人白养孩子!……你别拦我,我就是说给他听的。”说话的人仿佛故意说给谁听见一样,语调尾音声音很大,恐怕谁听不见似的。罗北笙知道他的那个窝囊废舅舅应该就在旁边。接着是女人的叫骂声和老人的咳嗽声。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面对强势的儿媳,外祖父、外祖母只会选择隐忍沉默,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他能够顺利成人,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这些话听到罗北笙的耳朵里,仿佛吃了一把硬梆梆的刀片,卡得难受,又喇的生疼,气的罗北笙无声地将拳头砸在墙上。震得墙上的吉他发出一声闷响。 “今后不管你走到哪去,累了,记得回头看看,师傅一定站在那里”啊!那女孩说话的神态简直太酷了,帅爆了。” 从没有人说过这么暖心的话,那女孩说着话时的样子仿佛闪着光。少年扯过被子蒙着头,被窝里又想起白天在鬼屋里的情景,那黑暗里拍过他背的温热的手的感觉,那手心传达给他的触感是温暖而安全的。 “没事儿,没事儿,…… 马上就出去了,……不怕,坚持一下。” “到家了吗,家里没事?”是萧晴发来的短信。 “到了,一切安好。勿念。” “那做个好梦。我得给你道个歉,真不知道你怕黑。抱歉!” “没事儿,这不有你吗,师傅,早点睡”想起白天的情景他笑了。 “正给我弟洗脚哪,这还没洗完他就睡着了,估计是累了。刚刚还念叨你呢,说笙哥哥做的饭真好吃,改天你教教我” “行” “那你睡,做个好梦” “嗯” “啪”罗北笙摸了摸墙上,摸到了灯绳,关掉,心里默念:做个好梦。希望梦里能梦到那个女孩,让他不去想现实的烦恼,不去想现实沉重的生活。 这么想着,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8章 是偏爱 之后几天罗北笙每天都来萧家帮忙萧晴,照顾萧家姐弟俩的饮食起居,洗衣服做饭,萧建国夫妇是四天后回来的,令他们惊奇的是房子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脏乱差,甚至连萧晴那乱如猪窝的卧室也变得整洁干净,萧晴如实地将之前罗北笙帮忙照顾弟弟的事,以及想在李家工作室拍照做模特的事情据实以告,不过,出她所料,他弟弟的事被坚决否定,萧晴自己做模特的事倒是顺利通过。不过姚主任对女儿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能拍内衣照和穿着过于暴露的服装(包括但不限于三点式泳装)。 “咱家是书香门第,不能做辱没家风的事情。”这是萧建国这辈子说得最严肃的话之一,萧晴当然明白。萧晴爸妈的话让她立刻想起游乐园那天,一接触这个问题,罗北笙就说不做内衣模特。不过她就想说怎么就觉得罗北笙跟自己的爹妈倒像是亲父子,怎么都想一块去了。他也忒精明了,这么早就想到这么实际的问题,不禁让人怀疑罗北笙这社会经验也太丰富了。 萧家爸妈提出几条要求:首先在外过夜要提前报备,与男子要保持一定距离,女孩要知道自重等等。其实她们不嘱咐,萧晴也会注意这些的,萧家是个刻板、保守、传统的家庭,平时也会嘱咐女儿这些,所以萧晴并不以为意,这些不用说也是应该遵守的。 在得到父母同意之后,拍摄工作如期开始,第一次拍摄是在8月中旬的一天,酷热难耐,早上刘昊带着自家的七座面包车和司机出现在萧晴家的小区门口,刘昊身着标准男士西装衬衫打着条领带,下身是深蓝色西装裤、黑皮鞋,梳了个油光水滑的头发,还在脑后梳了个小辫,倚着车门好整以暇的站在那,打扮的夸张程度着实给萧晴吓了一跳。靠近能闻到身上散发着的香水味。 萧晴忍着笑道:“嘻,你……你这什么情况,穿成这样,作报告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地方的乡镇干部,咱这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相亲。哎呦,这是喷了多少香水在身上。哎,罗北笙哪?!”刘昊今天的扮相与打扮朴素的萧晴形成鲜明对比。萧晴今天穿了件淡藕合色的t恤衫和一条惯常穿的一条蓝色牛仔七分裤,白球鞋,长头发在脑后梳了个高马尾,腰里挎了个腰包,虽然衣服都是旧款,但胜在舒适、合体,配上她白皙的肤色,虽然素面朝天却自有一种清爽干净的气质。 “好闻吗,我妈梳妆台上顺的,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回头给你买一瓶。”刘昊很臭屁的炫耀着。“车上的是我家司机,车是我家拉货的,正好他也拉货,就让他们捎咱们一段,晚上回去时给他打个电话就行了,放心付过钱了。” “不好闻,太香了,呛鼻子,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喜欢太浓的香味。”萧晴一向不喜欢这么浓重的香味。但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伤人,只能往回找补。 “罗北笙说在路北的早点铺等着咱们,那什么,这香水我也不太喜欢,就是看着瓶子挺好看的,我妈说这瓶好贵的,要1000多块哪。孙师傅,早点要吃什么?要不给你带一笼包子再来点粥或者豆浆什么的。”得到司机师傅的同意后,刘昊与萧晴来到路北的早点铺,一进门,人并不多,罗北笙正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吃着包子,见两人进来,并不答话,也不看他们,起身到收银台与老板娘耳语了几句,老板娘转身进去后厨,一会儿用托盘端出两盘包子和三碗粥,罗北笙接过端上桌子,面无表情的对面前的两个人道:“赶紧吃,多吃些,刚跟李摄影师通过电话了,她先过去了,叫咱们多吃点,中午吃饭可能没点,多吃点,钱付过了。” 刘昊见此情景连忙说:“对了,我想起来了,老板娘麻烦帮我打包一笼小包子,一个热豆浆带走。”说完起身去付钱,拿东西。 之后三人默默的吃完了早饭,临出门时,老板娘叫住了罗北笙:小罗,你的东西忘拿了。 罗北笙上前,与老板娘低语了两句什么。老板娘笑着转身去后厨,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鼓鼓的红塑料袋。罗北笙掏钱付了账,又将红色袋子系了个死扣,小心的装进随身的背包里。 出了门,来到货车前,刘昊率先拉开车门,萧晴探头伸进车里闻了一闻,里面充斥着一股很浓重的煤油和菜叶、葱蒜的辛辣味道,脚垫和车门踏板上还有永远也清理不净的灰尘和煤渣,几个座椅上也象是蒙着层灰,萧晴有些嫌弃,刚要掏张纸巾擦擦座椅上的灰,身后的罗北笙一个箭步跨上车踏板,随后将背包放在了前排临窗的座位上,然后在旁边坐下,头往后仰,伸了伸腿,对车外的两人道:“上,抓紧时间。”转头望着窗外清晨的阳光默然不语。 “大爷啊,行,不是谁欠你的啊,今天您是哪根筋又不顺了。”刘昊看了眼坐在那的罗北笙,又看了看车外的萧晴叹了口气道:“不跟学霸一般见识。”转身上车坐在了车后座。 萧晴上了车,坐在与罗北笙相邻的座位上,车子开动后,车厢里的三个人都不说话,为了缓解尴尬,萧晴开始主动与刘昊搭话。 “哎,昊子,跟萌萌说了吗,不用接她吗?” “刚我跟她联系了,她自己先去了,说是去做拍摄前期地准备。” 萧晴又从书包里掏出之前的彩色的小糖盒,打开递给罗北笙,罗北笙接过糖盒,惊奇地发现里面都是巧克力和太妃糖等的:“之前那种特酸的呢? ” “不知道,都是我弟的,可能没了。要不要,不要拉倒。”萧晴故作不耐烦的说。 “要!”罗北笙挑了一颗白巧克力,剥开糖纸送进嘴里。用吃糖的动作掩饰着嘴角的一抹笑意。 “嘿,你俩吃什么呢,我也来一块,哎,萧晴不对啊,上次那个糖不是随机的吗?”刘昊说。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这种方式抽一次就行了,还能老弄啊!”萧晴的眼睛对上罗北笙微笑的眼眸有几秒钟的功夫,终于心里松了口气。 “刘昊,我把窗户开一下啊,你们家的车本来就是拉菜的,再加上你这香水味车里够味的,师傅可以吗我开窗了啊?夏天最好不要喷这种味重的香水,气味太上头了。” 司机也道:是有点上头,姑娘你开。罗北笙皱了皱眉头,将车窗打开。 八月的夏日,太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到车窗上,斑驳的阳光照的人头昏昏的,加上早餐吃得很饱,萧晴上车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迷糊着了,直到车过了北苑的立交桥,司机喊了声:“快到了,醒醒了。”她才醒过来。 车子开进创意园区,说是创业园区,其实就是跑马圈地在原来盛北搪瓷厂的一些旧厂房基础上搞得改扩建项目,大体就是一些文创产业,包括一些杂七杂八的工作室和时尚买手店,除了厂门口挂着一块用粗率的美黑体写的“盛北创业园区”的招牌以外,外面看不出任何欣欣向荣的景象,厂区外是撂荒已久的农田,透着些许荒凉和破败,厂区里只有几家用原有厂房改建的时装小店和创意工作室,另外还有一些小超市和小饭店,饭店门口大多贴着”快餐盖饭”“两荤一素”“丰俭由人”“饺子”“啤酒”“凉菜”等字样。表征着这里的热闹程度还算过得去。 车子行驶进厂区停在李萌萌家的工作室门口,李萌萌表哥家的工作室在园区里最深处的一处不起眼的小厂房里,两边还算开阔,只有零星的几间破厂房矗立在周围,除了工作室那始终让人看不懂的奇葩的logo引人注目以外,别的毫无特色。从车内看去工作室门口站着一个很眼熟的穿着机车皮衣,画着烟熏妆的短发女孩,正在晨光下倚靠着大门抽烟,姿势优雅,见车停稳,她站直身子掐灭了手里的烟,冲着这边招了招手。喊了一句“嗨!”。 “我去,这谁啊,李萌萌!竟然是她!” “没认出来,这还是她吗!”刘昊和萧晴几乎同时认出了来人。 “来的够快的。”李萌萌道。 “头发呢,剪这么短,哎,对了,你不是近视吗,眼镜呢?”萧晴摸着闺蜜的毛绒绒的短发上下打量着说。 “平时戴,今天早起图方便,戴的隐形。” 李萌萌眯着眼,似乎还不大习惯戴隐形眼镜的感觉。用手摸了摸眼角道。 “这地儿够偏的,哎,哎,你这头发,啧啧啧,李萌萌,我觉得你就是一大骗子,说!你还有什么隐藏技能,这妆画的真棒啊,这还是我那个沉稳理性的好闺蜜吗?” 李萌萌笑着打量着三个人:“我这也是生活所迫,要不打扮得凶点,怎么唬住人哪!进去,我哥等着哪。”转身打开门,带三个人进门。 走进工作室,这是一栋用厂房改造的二层结构loft风格的建筑物,一水的工业性冷淡风,一层作为会客区和办公区,家具十分简陋,只有几个简单的办公桌椅,和用水泥构件和有机玻璃区划分功能区域的几个办公隔间,最里面是李家表哥的总经理室,来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很清俊干练的青年男子,一看长相就知道是李家人都长着一双大大地眼睛,表哥一见三人就笑了,与三人一一握手道:“都是萌萌同学,我猜猜,你是刘昊,对吗?一看你这肤色肌肉就知道是练体育的,结实!你一定是罗北笙,不错,气质形象都很好。”这位表哥一看就是商场中人,精准无误的猜出了两个少年的名字,“你一定是萧晴,萌萌的照片里见过。你们忙,回头有个协议要签一下,就是要把你们的形象用于商业用途的同意书。回头你们要签一下,你们忙,我还有事,萌萌这里交给你,哥不管了,回头电话联系。”表哥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走了。 三人齐齐望着表哥离去的方向,大眼瞪小眼。 “我去,真酷,这才是干事业的人哪!”刘昊望着表哥离去的方向惊叹着。 三人上了楼,二楼同样是间纯loft风的房间,有着工业风特有的性冷淡的感觉,清冷的水泥构件与红砖墙形成了房间的主色调,屋子里的沙发和茶几都很配合的选用了酷酷的极简风,沙发用了很耐脏的浅灰色调,屋子里堆着成堆的布料和衣架上挂着成排的服装,罗北笙很淡定的走向一边,在象小山一样随意堆着衣服的沙发面前,把衣服、布料向旁边推了推,刨了个坑坐下,又把随身的背包扔在地上,平静地说:咱们开始。 “协议你们先看看,签也行,不签也行。”李萌萌把三份文件扔在罗北笙面前的茶几上说,又拿起茶几上的空调遥控器开了空调,把温度调到18度。 “你确定这都能卖出去吗?”萧晴从一排衣架上随手拿起一件毛衣,这是一件红黑相间,胸前还点缀着大片的紫红色亮片,那红色是十分土气的暗红色,萧晴觉得这土气程度已经到了邻居家阿姨都不愿意上身的程度。 “就没有别的款式了吗,这卖的出去吗?” “当然卖得出去啊,你可真是少见多怪!”李萌萌翻了个白眼不再理她。转头对罗北笙说:“哎,罗北笙,你拿文件识字呢,看得那么仔细。” “法律文件当然要看仔细,要有什么隐藏条款哪,你们先看看衣服,要不你们先拍。我先看看合同。”罗北笙说。 “罗北笙把我的合同也看一下,要不我先拍,是都拍吗,这是要拍多少套啊”看了看一屋子成堆的布料和成衣萧晴有些后悔今天的冒失。 “大约40多套,女生二十多套,男生十几套,今天可能要拉点晚了,不行就得明天,反正明天中午之前必须搞完,你先去化个妆。”说着走到楼梯扶手处对着楼下喊了一句,“小红上来。”一会儿上来一位二十多岁画着浓妆的时髦女孩。 “这是我助理兼化妆师小红,红姐,这是萧晴,这位是罗北笙,这位刘昊,先带萧晴去化妆,她皮肤太白了,不用打太厚的底子,画个眼妆涂个口红就行。头发也不用弄,就是现在的黑长直就行。”李萌萌对助理简单的交代了几句。 回身对萧晴说:“衣服内搭都是配好的,妆发弄好了叫我。我去把器材调试一下。待会儿听我指挥做动作就行。”说完就到一边摆弄她的相机和灯光器材去了。 萧晴有些尴尬,主要是旁边戳着两个一米八几的少年,是真的有些别扭的。她对闺蜜指了指对面的俩小子。李萌萌会意冲俩个男生摆了摆手。 “你俩先下去待会儿。” “好,你俩先拍着。”俩男生知趣地下了楼。 “从哪开始啊,全部吗!”萧晴看了看衣架,刚才那件简直太丑了,要她拍那个系列太可怕了,“这边这些,刚才你拿的那些已经拍完了,今天拍休闲针织系列。” “还好,还好,刚才那些真的不适合我,估计我妈穿了都压不住场子,简直是太……有范了。”萧晴没好意思说出“丑”字来。 画完妆,将头发重新梳了个高马尾,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白白的脸,配上有些立体的五官,刚才的化妆小姐姐往她脸上涂涂抹抹时,李萌萌已经安置好了她的摄影器材、调试好了灯光。这边小姐姐又最后在她锁骨和颧骨上抹了点高光粉。 “哎,姐姐,化妆还画锁骨吗?”萧晴不解地说。 “那是为了待会儿打光好看。土包子,晴。”李大摄影师一边用气吹呲着镜头,一边回头白了萧晴一眼。又怼着萧晴的脸随意的按了几下快门。 “哎,差不多得了啊,别没事搁我这儿贱招啊,给我删了,删了,听见没”萧晴有些急眼。 “就不删,将来你红了,我就拿着这丑照要挟你,又不是没穿衣服,还害臊了”。 妆发完毕,开始试服装了,萧晴的第一套服装是一套浅灰色的针织套头衫,休闲宽松的款式设计,只有抽绳和袖子有宽窄不等的柠檬黄色条纹点缀,再配上萧晴雪白的肌肤,纤瘦的身材,萧晴属于那种比较上相的类型,168米的身材,身材纤瘦,比例合宜,天鹅颈,加上衣服合身,再套上为毛衣搭配的乳白色长裤,立刻有了几分优雅纯粹的大家闺秀气质。从来不拿正眼看人的李萌萌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而旁边的化妆小姐姐也眼前一亮。 “这衣服你穿比我穿着有范!有气质啊”李萌萌酸溜溜的说着。 “没发现你还挺谦逊啊。”萧晴盯着李萌萌看自己的眼神说:“咱俩做闺蜜这么长时间了,难得听你夸我,是真的吗?姐我想破脑子,也不觉得自己属于闭月羞花那一类的,至多算还顺眼!”她一手托腮,松弛的说着俏皮话。 “别妄自菲薄,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人白就是占便宜。”闺蜜一边说着,一边手里摁着快门不停地拍着。 “不是,你拍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啊,我还没做动作哪!”萧晴抱怨道。 “没事儿,不用刻意做动作,你就从这儿往那里走过去,正常走路,我叫你做动作再做啊,听我指挥”被李萌萌这么一说,萧晴都不知道走路该迈哪条腿了,神情紧张,动作也有些僵硬。 “作个撩头发的动作,抬右手,挺胸,稍微歪下头,对,放松……。”摄影师不停地发出指令,模特不停地做着动作。 拍摄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在拍了十几套服装后,萧晴已经不那么紧张拘谨了,正在拍的这套服装是件卡其色中长款休闲风衣,披肩袖大翻领的设计,简洁挺括,配上精致地白衬衫,花格领带,搭配黑色短裙和高筒靴,穿在萧晴身上有一种女性特有的精致干练。 这时的萧晴已经不再那么紧张,一边跟着摄影师的指导做着动作,一边聊着闲话。 “明明(李萌萌的外号),看这意思,你是打算跟你表哥干摄影,还是想继续升学啊,对了,你和刘昊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跟他表白了吗?”萧晴十分为闺蜜的人生大事操心。李萌萌的父母头几年就离婚了,父母离异的环境好像对闺蜜的性格很有些影响。李萌萌平时看着酷酷的,其实心里挺敏感的。 “能怎么想啊,萧晴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爸妈离婚好几年了,我跟着外公外婆过,我爸妈他们都各自组织了新家,本来前两年我还想跟我爸过的,可今年他的新老婆生了小崽子,我是彻底没了心气,他们两边我都不想去,感觉自己就他妈是个外人,多余。至于刘昊,你知道我和他从小做邻居,我……我也不知他怎么想的……我反正是认准他了。可也不知怎么跟他表白,哎,不管了,反正将来什么样子谁能说的清啊,慢慢来,看缘分,反正你们考哪儿,我也考哪的大学,一个人待着挺没劲的,有个人在跟前晃悠,日子还过得快点。”李萌萌说着眼眶就红了,话也说不下去了。 “没事儿,没事儿……赖我,赖我,你说我问你这个干嘛!来抱抱”萧晴没有想到一向沉默稳重冷静自持的好闺蜜还有这么糟心的家事,看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赶紧上前给了闺蜜一个温暖的拥抱,并用手在她瘦弱地背上轻轻抚了抚,自己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放心,有你晴哥在,一切都不是事儿啊,实在不行,姐养你,你说你傻不傻啊,看这鼻涕眼泪的把我衣服都弄皱了,耶,这鼻涕好恶心啊,对了,问你个事儿,你这儿方便说吗?”说着向李萌萌撇了下嘴,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清下场的意思。 李萌萌会意,对一旁正在摆弄化妆用品的小助理说了句什么,小助理下了楼。 “说,什么事。” “就是,你们这拍摄费用是每次现结的是,市场价有没有一个标准,就是上下浮动那种……。”一提到具体问题萧晴就紧张,嘴也结巴起来。 “什么意思我没搞明白,直说,别磨磨唧唧的。”好闺蜜没搞明白萧晴的意思,不解的问着。“你什么意思,我没明白,我们揽的活是从我哥这里走账的,外活现金结账。” “就是,我的意思是我的那份,分一部分也就一半,你打给罗北笙。” “钱都是打到你们的账号里的,你们手机里有语音提示的。” “就不能用现金吗,要不把我的钱放你那儿,你每次往他账上打一点,或者你给他多找点活。他条件不错的,一定能拍出来的。” “不是,那你这算什么啊,……叔叔阿姨那儿你怎么交待啊。”李萌萌这个时候顿感无语了。“萧晴,你不会是爱上了那罗北笙,我跟你同桌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你这么倒贴……算了我都无语了。” “不是,我对罗北笙没有任何偏见,但你这么一味的付出,你……你不觉得有点傻吗,好,我答应你。” “你要保密,千万别让他知道,给钱时,我的那份,放你那儿,定期拨给他,不用太多,免得他发现了。哪天我爸妈要是问起来,我再朝你要。不过一般他们不会问的。再者我自己有钱,姐有稿费。” “好好好,你就别管了,我办事你放心。哎,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一傻妞了哪!”李萌萌无奈的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没办法只有配合了。 “哎,楼上拍的怎么样了,差不多了,快十二点了叫他们吃饭。”楼下的人故意抬高了嗓门说着。 “好,两位美女拍的怎么样了,我可以上来吗,快到饭点了,我上来了啊!”说话间听的楼梯响,罗北笙出现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俩杯咖啡,在楼梯口站定,道:“二位说,想吃什么!”将咖啡分别递给李、萧二人。 “这里可以叫外卖,我们这里有盖饭、饺子,打个电话就行,桌上有电话。”李萌萌指了指沙发边上的茶桌,上边除了装样子的茶杯就是一排横七竖八散落着的写有电话的名片和餐馆的外卖宣传单子。 李萌萌冲萧晴摆了摆手,又用中指指了指楼梯用唇语做了个“刚才他是不是听见了什么”的口型,萧晴会意,道:我倒是不饿,就是特渴。一上午就是做动作,拍照,拍照,做动作,累死了。 正说着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的叫了两声,萧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那弄点吃的。要是有口热汤喝就好了” “那你俩就下楼等着,我去买。” 三个人下了楼,刘昊正趴一台电脑前翘着二郎腿玩游戏。见三人下楼,抬起脑袋打着哈欠询问。“这都几点了,不饿吗,等的我都快困了,说说想吃什么?” 罗北笙径直走到沙发前,拿过背包,从里面拎出那个红色塑料袋打开,从里面拎出一个蓝色的保温桶,拧开保温桶的盖子,里面是一桶冒着热气、散发着迷人香味的肉沫粥,粥里有些细碎的鸡蛋碎和一些细小的肉沫,里面放了点香油和葱姜沫。看样子他应该是费了些心思的。罗北笙双手递给萧晴。 “早点铺买的,还热呢,先喝点儿粥垫垫饥。粥水最养人了。” “哇,罗北笙,你怎么知道我想喝粥啊!”萧晴见了心里一阵温暖。 “有碗吗,太好了。” “有,沙发茶几下面”。罗北笙指了指茶几道。 萧晴欣喜地拿着保温筒过去到茶几底下拿了两个碗,几个勺。把筒里的粥倒出来,自顾自的抱着碗喝了起来。 “不是,这是给萧晴一人的,还是给我们大家的。”李萌萌一边看着萧晴喝着碗里的粥,一边语带酸味的调侃道。 “是给你们俩位女士的,一大桶粥哪,这是怕你们中午没时间吃饭,所以我就让早点铺老板娘做了点。”罗北笙红着脸说。过去拿了俩只勺子,找到个水龙头洗了洗,先递了一只给萧晴,又递了一只给李萌萌。 “算你识相,看在你这么贴心的份上,不开玩笑,赶紧弄饭吃饭,下午还得继续拍照,罗北笙,你吃完了赶紧化妆啊,对了,协议看得怎么样了。”李萌萌接过粥碗,喝了一口问道。 “给我也来一口,在这儿呆一上午了,我咋没想到。”刘昊挠着头说,凑过来拿李萌萌的勺子在李萌萌的碗嗦了一口粥。谁知被反应超快的李萌萌拍在了脑袋上,这口粥差点呛到。 “脏不脏啊,别用我的。” “吓我一跳,萌萌你能温油一点吗?呛死我了。” “在茶几上,我加了几句,你看一下。”罗北笙拿过茶几上的文件,递过去。 “我看看,你写了什么。”萧晴抢先一步拿过来,看了看文件上写着几行字并念出来“要求被拍摄者的所拍照片不得用于除本次用途之外的其他商业活动;不得要求被拍摄者进行内衣及泳装等拍摄活动。” “嗯,我也这么写,徒儿还是你聪明。”说完也在另一份协议书上同样位置写下了同样的文字。并在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靠,你俩要不要这么幼稚啊,我还能把你俩卖了啊。”李萌萌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踢了踢正在大口喝粥的萧晴的脚一下,冲大门努了努嘴:去,赶紧买饭去,我要吃馅饼,茴香的,对了顺便给我捎一瓶啤酒、清酒也行。韩国的清酒门口小超市有卖的。” “你怎么还喝酒啊,学坏了,一会儿不拍照了。” “没事儿,度数不高,没听过喝酒助兴吗,李白斗酒还诗百篇啊,而且就那点量,算不了什么。我们这儿有家馅饼店,不过有点远,还挺好吃的,就在刚才下桥的那个出口边上。” “好啊,我知道你说的那家,就是有点油大,不过应该挺香的,是刚刚下桥那地方,就是有点远,我也想吃,不过从这儿走到那儿要20多分钟,行,我去买,你们都要什么馅的,萌萌、罗北笙、昊子,都要什么馅的,要几个。”萧晴说。 “我要茴香的,俩个。”李萌萌说。 “我要茴香的俩个,白菜的一个。刘昊你呢。”罗北笙说。 “挺远的,我陪你去,天这么热,萧晴你这拍一上午了,哥们开车送你去,李萌你可真会使唤人。”刘昊数落着李萌萌。李萌萌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着刘昊和萧晴走出去,李萌萌回身敲了下罗北笙的肩膀说:“罗北笙坐这儿,我先把妆发造型给你做了。你这眉毛得修修。这头发也有点长,红姐去把我化妆包拿来。”李萌萌从助手手里接过化妆包,打开,并开始在罗北笙脸上涂涂抹抹,又用修眉刀在罗北笙的眉骨上来回扫了几下,突然李萌萌左手捏住罗北笙的下巴,右手用修眉刀的刀背顶住罗北笙的下巴喉结处冷声道“罗北笙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萧晴是个实心眼的女孩儿,哪天你要是敢做对不起她的事,我就废了你。”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罗北笙平静的掰开李萌萌捏住他下巴的手。 “希望你记住今天自己说过的话,我会盯着你的。”李萌萌冷冷的看着罗北笙,那眼光说不清是阴是晴。 刘昊和萧晴没多久就把馅饼买回来了,刘昊还拎回了几瓶啤酒,萧晴顺手打回两盒棒渣粥,出乎意料的是李萌萌并没有怎么吃东西,馅饼只吃了半个,倒是仰着脖子灌了几口凉啤酒,理由是饥饿能使头脑保持清醒,听闺蜜这么说萧晴也放下碗,这时她已经吃完一个,放下碗对李萌萌说:“我后面还有多少套,抓紧拍,下边不是还有男装吗。” 其实她是怕自己一休息就拍不起来了,尤其是午饭后,平时这个点,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家里,若中午不睡午觉,下午她是打死都爬不起来的。让她这么一说,三个人谁也没吃几口,“那快拍,抓紧时间,争取今天拍完,萧晴你的部分拍完了,明天就少来一个人。让你歇歇,瞅你困的那样子。早上爬得起来吗?”李萌萌指着萧晴的脸道。 重又进入实拍状态,事实证明了李摄影师的理论是正确的:饥饿能使头脑保持清醒。萧晴现在抽自己的心都有,中午的馅饼但凡多吃一口,下午都没力气拍下去了,硬抗着终于拍完自己的部分,换回自己的衣服,她连脸上的妆都没卸,就朝旁边的沙发扑过去,心里暗悔:之前若不喝那几口粥的话就好了,哎哟这腿怎么这么软啊,在沙发上躺下之后不久她就睡着了,再睁眼身上搭着件衣服,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正在笔记本上查看图片效果的李萌萌喝了一口水无奈地说:“大美女,你那口水都过河了,我真佩服你,这儿拍摄这么吵,居然都没把你吵醒,不过你的睡姿挺可爱的,某人没事儿就盯着你傻笑,行了,已经快九点了,咱们要不去吃个饭,我请客。”萧晴抬头看时,见罗北笙正躲在挂着一排衣服的架子后面系着自己衬衫最后一粒扣子,很显然拍摄已经告一段落。 “不了,我不饿,没跟家里说,我们回去了,要不怕家里不放心。”萧晴其实是怕母亲的责备,这些日子,母亲脾气很大,几乎是点火就着,据父亲说,母亲是到了更年期。 “行,那什么,我已经让刘昊通知司机师傅开车过来了,他们家司机过来还要几分钟,你正好把妆卸了。别着急,刚刚叔叔来电话了,我已经跟他说了,说咱们会晚一点。对了,你明天别来了,你瞅你那样,是不是昨晚又熬夜复习了,也不知你怎么想的这才高二,要不要这么拼命啊。”李萌萌说道。 “那我能怎么办,我脑子笨,只好笨鸟先飞了。你去叫司机。”萧晴说着站起来,而且萧晴这阵子已经把作息时间调过来些了,只是她是个夜猫子,夜里欢,只有夜深人静学习效率才高。醒了醒神,她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化妆棉沾了点卸妆水,迅速在脸上胡噜了两下,就拿起扔在沙发上的腰包,跟着罗、李二人一起下了楼,站在门口等车。 “干嘛那么急着回去,我不是和叔叔说了咱们晚点回去吗?” 李萌萌说。 “还是早点回去,我妈这些日子脾气有点大,我爸说好像是更年期综合征。让我跟弟弟都忍着点。算了早点会。” “还是你好啊,虽然老妈脾气大,好歹她还愿意管你啊!”李萌萌有些伤感的说着。萧晴怜惜的揉揉闺蜜的肩,不再说下去。 接下来上车,路上几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话,车进入市区,刘昊叫司机绕个远,先送罗、萧两个人,车过市中心,罗北笙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在杨柳北里那站给我们放下来。 刘昊:“哎,北笙、萧晴你们两人的家不是在杨柳新村吗,直接开过去就好了。” “我们走走,这站到新村那站是小站,她睡一下午了,让她走走,醒醒盹。”罗北笙笑着看向萧晴。 “行。”萧晴虽然头脑睡醒了,但身体的细胞还没有完全清醒。 车子行至杨柳北里路口,面包车在公交站前不远处的路边停下,两人一起下了车,8月的盛海市仍是酷热难耐,地面的柏油路吸收了白天的阳光的热度,路上有股很浓的沥青的味道,柏油路面踩上去软软的,晚风轻拂,虽然是热风,总算聊胜于无。 默默地走了一段路,萧晴对罗北笙道:“罗北笙?” “嗯?”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说。” “我……我喜欢……”罗北笙嗫嚅地说着。抬眸看着她笑,手抬起来紧张的指着她。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前面不远处的巷口路灯下,传来一对男女的说话声音。罗北笙脸色有些发白,立刻抓着萧晴的手走到旁边墙角处躲起来。萧晴刚要说什么,看到旁边罗北笙手指放在唇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连忙闭了嘴。 “顾一铭,你到底怎么想的啊,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可不想白给你们老顾家养孩子,你外甥罗北笙现在可高二了,还有一年半载就考大学了,他考医学院要五年,你们家,就你爸那点能耐,你有多少钱填这个坑啊。还有你爸那病,本身就是个烧钱的窟窿,你妈又没工作。这以后这坑不都得靠咱们填吗。”说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小点儿声,别让别人听见,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让人说闲话,还有我怎么跟爸说啊!”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反正没钱,咱们刚刚调回来,才多长时间,咱们不能为了不相干的人……打乱了自己的生活。” 远处的声音忽高忽低,躲在墙角的罗北笙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萧晴立刻了然于胸,她拍了拍他的胳膊温和的说:罗北笙,先送送我,天太黑,走,陪我走一段,对了,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似乎说喜欢什么的,对了你是不是没吃晚饭,去我家,我家应该有吃的,太晚了先对付一顿。我没说不回去,我爸肯定在家等着我呢。 罗北笙无奈地点点头,萧晴家的一切,她的父母和她弟弟都是很好的人,善良温厚,是让他想到就会觉得温暖的人。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萧晴家门口,开门的是萧爸,萧建国一看到二人的样子,赶紧把他们引进家门,嘴上不停的唠叨:“闺女你晚回来也不给家来个电话,好知道给你备不备饭啊?!哎小罗也没吃呢,晴晴,你妈都出去寻你好几趟了。” “您不是给我们工作室打过电话了吗,有吃的吗,而且下午工作室没信号,中午怕困,饭我都没吃几口,现在我又渴又饿”说着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就往嘴里灌。 “哎,那是陈茶,喝了要坏肚子的。”老萧心疼的摇摇头,“我给你下点挂面去,饭桌上有晚上新做的西红柿卤,怎么饿成这样,家里又不是供不起你上大学,干嘛那么拼命啊。” 萧晴连忙冲老爸使了个眼色,回头暗暗指着坐在一边沙发上低头沉默不语的罗北笙,摇摇头,手搭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朗声道:“老爸这你就不实在了,不是你说的,人家美国人到十八岁就要自力更生,独自闯天下,你还跟我说:“十八岁要是我不上大学就不养我吗,忘了啊?这我不得自己未雨绸缪先准备上啊。”说完假意翻了个白眼,眼睛看向罗北笙,发现他好像充耳不闻,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给老爸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老头说句话。 萧爸会意对萧晴说:“小晴,给罗同学倒点茶,对了,瞧你这小猫脸,口红都拐到耳朵根了,还有小罗同学你也是,去把妆卸了去。饭马上就好。” “啊,真的吗?”惊觉自己脸上的异样,萧晴赶紧到洗手池镜子前看了一眼,果然,脸上还残存着斑斑点点的化妆的痕迹,尤其是嘴的周围有一圈口红残留的印痕,看着象猴屁股,“我去!”,刚才怎么没发现,难道刚刚罗同学是想提醒她吗,幸亏回来时路上没人,要不这脸要丢到家了。她赶紧抹了点香皂在脸上,然后撩了把水洗了洗脸,又回身对罗北笙道:“罗北笙你也洗洗,这台子上有我妈的洗面奶。” “好。”罗北笙如机器人一样应着。走到洗手台边拿起洗面奶机械地操作着。 萧晴懒得理他,对萧爸道:“爸,我妈和小雨呢,怎么没见他俩啊”。 “啊,你妈这不等你等累了,我叫她带着你弟先睡了,最近她情绪不太好,更年期嘛,对了,你俩小点声,别吵醒她们。我赶紧下面去。” 不一会儿,一大盆面条就端上桌,红亮诱人的西红柿卤也端上桌,红艳艳的西红柿上是黄黄的鸡蛋碎,还撒了一些香菜,点了些香油,饥肠辘辘的两人显然被饿得不善,尤其是萧晴,一口气吃了两碗面才饱了,罗北笙比较腼腆,在萧爸的热情怂恿下也吃了一碗。 “小罗同学别客气,大小伙子得多吃,别拘束,到叔叔家别见外,不够吃,叔叔再给你下面去,大小伙子那有不能吃的,多吃点,你们看着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了,对了,看我这记性,晚上做好的糖醋鱼,晴晴,爸给你留了半条在冰箱里,这会儿鱼汤都成鱼冻了,晴晴,你不是最爱吃爸爸做的糖醋鱼吗,不过今天没米饭了,我去拿,尝尝啊,对了,小点声,别让你弟听见。” 鱼很快被端上桌,萧爸凑过来得意地小声炫耀着:“闺女尝尝,小罗同学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来,来尝尝这是我们胶东地区的做法,家常做法。怎么样不错。” “嗯,爸,你这技艺登峰造极啊,可惜今天是面条,要有米饭就着这鱼汤,我能吃三碗饭。嗯嗯嗯嗯,好吃到可以舔盘子了。” “叔叔您做的菜和面条真好吃,有家的味道。”提起家的味道,罗北笙有些鼻酸。其实,他幼年丧母,父亲又不在身边,自己和哥哥跟着外公外婆和舅舅一起过,与这个舅舅倒也亲厚,儿时过年,这个舅舅常常将自己攒起来的零用钱塞在红包里,偷偷压在他枕下,后来他上了学有时饿肚子回家,也是这个人默默做好饭等他回家,可如今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是这样呢?想到这里他的眼圈红了,手掩着鼻子装作鼻塞掩饰着。 萧晴发现了他的异常情绪,连忙给老爸使了个眼色,接着冲罗北笙调侃道:“罗北笙你知道吗,我们老家有个传统,表示对主家辛苦招待最好的回报就是把菜吃光。看我,给你打个样儿啊”说着拿起手中的面碗,把面一股脑的搂到嘴里。然后满足的抹了抹嘴。 “吃面要发出声音,连汤也不要剩下,这叫盘干碗净”说着抄起只有些许面汤的碗要喝。 萧建国赶紧推了下女儿的胳膊,夺过面碗对罗北笙笑道:“小罗,别理她,我这闺女没个正型,别听她的,她就是一二百五,她这是诓你呢,小晴,你说说你,也是我给你惯得,谁家大姑娘像你这么傻乎乎的,这么没规矩,这孩子啊她妈单位离家远,从小是我带大的,养的有点没样了。” “小罗,叔叔看你这样,也不知你碰上什么事了,叔叔也不好打听,不过叔叔可以给你讲个叔叔身边人的事,叔叔家是海边上长大的人,我们生在农村,我们那个村很穷,都是盐碱地,没什么好地,就是村里的地主一年也不见得能吃上顿白面,可村里人多地少,没吃的,所以好多人就出去打工,就是闯关东的,反正天南海北去哪的都有,我家有个远房堂哥,比我大很多,人聪明不大识字,但肯干,在村里是个心思灵巧的人,会篾匠的手艺,那是解放前夕,他跟几个同村的弟兄一起到北京投亲,不想这亲戚不在,几个人在旅店里一呆就是一个月,各自兜里的盘缠用光了,一天也吃不了一顿饱饭,没办法,其他几个人都回家去了,他不信邪,就上街溜达,想看看有什么活好干,肚子饿啊,就看到有个医院的卖血车,没办法就坐在那卖血,卖一次10块大洋,坐这儿卖血的时候,正好看旁边有个挑个担子卖笼屉、笤帚的摊子,我这哥哥就琢磨了,瞅了半天,一琢磨这活儿他熟啊。当时抽完血,用卖血赚的10块大洋,先买了二斤牛肉,一笼肉包子吃了,吃饱喝足,转身就上旧货市场把编筐编笼屉的工具买齐了,找了地方就开始干起来,到市场上一卖,他的东西是又便宜又好,编的东西,一早就卖光了,后来他就靠着这门手艺,娶妻生子,在北京站住脚跟。叔叔想说的是,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丧失希望,别放弃自己。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人不会永远走背字的,记着只要你不放弃自己,总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天。老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萧爸用粗粝的大手在罗北笙肩上轻轻的拍了两下,算是抚慰。 “嗯,叔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谢谢你。”看来萧爸的劝说起到了点效果,罗北笙总算平静了些。 送罗北笙出来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完全缓过来了,陪着他走出家门,走着走着,萧晴突然收住脚步,抬头望着面前少年的俊脸道:”我爸的意思你明白吗,算了不说了,对了,你刚刚好像说喜欢什么的,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说到这个,萧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言,这万一人家没那意思自己不就尴尬了吗。 “你不会是生日到了要我送你礼物!所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吗”我的妈啊,好险差点圆不回来。萧晴这么想着,这小子的生日就在下月底,还好自己够机灵。 “啊,没有,我就是想说我喜欢你……你们家的家庭氛围。” 罗北笙脸红一阵白一阵,怔怔地盯着萧晴的脸看,仿佛她脸上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少年眼中莹然道:“萧晴,谢谢,真的谢谢,也谢谢叔叔,叔叔真的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旋即又笑笑: “对了,下月我生日,送我什么呢,我想想啊。” “我去,别想有的没的,告诉你啊,我可是属瓷公鸡的一毛不拔啊,别想让我花钱啊!”其实萧晴还是个真葛朗台,平时除了买书舍得花钱,其余的都舍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一毫的。 “要不给你买串糖葫芦,或者给你早上煮个红鸡蛋。” “你这也太抠门了。”罗北笙笑着说。 “其实,真的别放弃自己,真的,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就是别放弃,否则,我会看不起你的,你自己也会后悔的。别在意别人说什么。我知道很难,但是……真的,别放弃。”萧晴语气低沉眼眶发红,自从知道了他家的情况后,如果易地而处,站在罗北笙的立场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沉默良久萧晴上前,给了少年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知道对于罗北笙来说,生存问题其实是个无解的命题。 第9章 这就是你这五年过的日子 在那天之后,萧晴感觉那个阳光少年又回来了,甚至还有些幼稚,这个幼稚鬼会时常想些办法,逗她开心,比如:在她补习瞌睡时,给她整俩撇胡子,脸上画“王”字,有时会给她买块她爱吃的奶油蛋糕,然后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下去。 在那天之后,一直到开学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做模特的活儿一直没有断过,但在罗北笙的按部就班的补习之下,居然一点儿没有落后,而且名次还有所提高,开学第二周测验居然又前进了几个名次,而罗北笙的成绩竟也奇迹般的拿到了年级第一名,这样一来,做模特的事儿连老师都不好反对了。而且萧晴发现罗北笙这小子已经把高中的所有内容学习了。 萧晴还发现了罗北笙一个让她叹服的优点,就是不管是在嘈杂的操场里、教室里还是在摄影棚的拍摄间隙,无论周围有多乱,多嘈杂,只要他坐下来拿起书开始看,就如老僧打坐般一秒入定,沉入书籍的内容里,任何事都影响不了他。有时看着他专注学习的背影,萧晴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虽然他的生活有那么多的不如意,但只要他这一刻是快乐的就行。 大约是暑假开学后的第三周出了一件事,改变了事件的走向。 那天早上,萧晴在公交车站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罗北笙,就自己坐车到学校了,大约是上午第一节下课时。大家都在课间休息时,有的在聊天,有的女生在照镜子,萧晴正趴在课桌上翻着一本漫画书,突然觉得头顶有只手拍了拍她。“嘿,快、快起来,老大快看哪嘿,瞧瞧这是谁啊,嚓,真他妈帅啊!” 教室的门被顶开。穿着校服的罗北笙出现在门口,罗北笙原来的头发是已经长到过耳的黑发,是个偏分发型,有点发尾有个飞翘的弯度,现在剃成了板寸头,漆黑的短发显得他的额头方正饱满,人也更精神了,人说板寸头是检验颜值是否好看的唯一标准,还真是这样,罗北笙斜挎着书包,揣着兜,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声不吭的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自己的书和笔袋在桌上摆正,然后随便拿起一本翻了起来。这一连贯动作流畅而帅气,更显高冷男神气质。 “欧!”教室里想起一阵起哄的声音,前排几个女生已经花痴的朝罗北笙抛去为之惊艳的目光。 “真帅” “罗北笙今天太帅了” “狂、拽、酷” “哎,不错呦,北笙,小笙笙,真帅,来让叔叔摸摸。”刘昊发出真诚的赞美,并十分手欠的上手要摸摸。 “不错你大爷!……”罗北笙怒火中烧,不客气的打掉了刘昊伸过来的手。依旧盯着手里那本根本没看进去的不知所谓的书。 “哟哟哟,谁招你了,这头发哪儿剪的,挺不错的”。 刘昊对着萧晴眨了眨巴眼睛冲萧伸出一个手指,指了指萧晴又指了指罗北笙,还瞪了瞪眼,冲罗北笙努了努嘴,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你咋惹着这家伙了,是你把他逼成这样的。” 萧晴翻了个白眼意思是:“干我屁事”。然后,走过去,身子倚在罗北笙的桌子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哎,哎,这是跟谁置气呢啊?” “我爸,……哎,行了,去去去,跟你们没关系。该干嘛干嘛,该上课了,对了下节什么课,我准备一下课本。”发觉自己失言,罗北笙总算回过点神,装作找课本,低下头去到桌斗里,翻找课本。 下午第二节课的课间操,萧晴正在自己的座位上趴着听p3,教室的门被人“砰”的一声踹开了,刘昊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边喘着粗气边说:“老大,快……快去看看,罗北笙他爸来了,现在在教研室,我看他那气势有点要坏菜,他爸不会让他转学,不会是你们打工的事让他们家知道了,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啊。咱这也没影响他学习啊,是!”刘昊把桌子拍得山响。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爸人在哪呢,他都说什么了。”萧晴有些急了,原本自己同意李萌萌一起拉着罗北笙当模特的初衷,就是想给他找个增加收入的机会,自己本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没想到会给他带来麻烦,如若让他不能继续学业就得不偿失了。 “应该还在教研室,我没太听清,他爸挺厉害的样子,看那气势好像是个领导,把张老师和老罗都训得不敢说话了,我头一回看见,可太吓人了,怎么办,我有点发怵。” “他说什么了?” “就听他一直说我把孩子交给你们……什么的,就没听清,主要是太吓人了。” “……对了,罗北笙呢,好像没看见他,他知道他爸来了吗?” “他应该在英语电教室!要不就在实验室,不是老大你要干嘛啊。”刘昊不解的问。 “你现在这样,想个办法拖住罗北笙,什么办法都行,就是别让他和他爸见着面。不行的话找着就把他关起来。出了问题我拿你试问,等会儿差不多了再给他放出来。” “行,没问题,你要干什么,你可别去硬杠啊,我怎么有点害怕啊。” “萧晴怎么了,要帮忙,算我一个。”李萌萌注意到了这边的不寻常,过来问。 “没什么,你别管了。”萧晴重新坐下来,思索了片刻。与刘昊耳语了几句,刘昊瞪大了眼说,这行吗。 “别管了,照我说的做,对了,萌萌下节是自习课,替我跟老师请个假。” “请假什么事由啊?”李萌萌说。 “随便”萧晴拿起挂在椅子背上的书包,迅速将桌子上的书和笔袋收好,一股脑的装进书包里,向教室门口走去,临出门对萌萌撂下一句:对了,罗北笙要问起来就说我家有点事儿,先回家了。免得他起疑。 出了门,萧晴往西边教研室方向去了,老远看到班主任罗老师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微胖男人在争论什么,因为四周人来人往,十分嘈杂,所以只能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们争论得很厉害,罗老师在和那人在解释着什么,萧晴仅从身形五官就能判断出那一定是罗北笙的爸爸,那人个子高高的,五官棱角分明,宽宽的额头,剑眉朗目,鼻直口阔,魁梧有力,与罗北笙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只是更有男子气概些,只是皮肤略有些黑,看得出是经历过风沙洗礼被烈日暴晒过的样子。 看到俩人下了楼,萧晴也从另一侧的楼梯下去,想抢在两个争吵的男人前面,想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截住他们。 附中的教学楼离校门有条林荫路,是通往校门的必经之路,在步行道两边是参天的法国梧桐树,秋天的风捶打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萧晴猫着腰走在灌木丛后边,道边上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半人高的球型灌木一个个相依相偎高高低低的遮挡了视线,正好方便萧晴偷听。 “叔,你听我说,北笙在班里成绩一直在前三名,他真的挺上进的,好多情况您不知道,真不是我不管,他那脾气您还不知道吗,自尊心强,万事不求人,他打工那事儿我知道,没什么的。” “什么没什么,他舅妈都看见了,涂脂抹粉的当什么模特,还唱歌,我把孩子交到你们手里,你们是怎么带的,咱们是书香门第,模特、唱歌的那就是戏子,是下九流,咱们诗书传家,不能出戏子,那是下九流,有辱门楣。” “胖叔,你这都什么年代的观念了,还什么戏子,下九流,那叫人民艺术家,您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有当着别人的面我不好明说,您这么直截了当的来学校,这不是给孩子难堪吗。这两年这孩子可不容易,事儿是一档子接着一档子。就没断过。” “怎么了,反正他早晚要……,算了,我不跟你说了!走了。” 罗家老爹气鼓鼓的走着。 “那个,叔,我送送你,哎,您……慢点,听我把话说完啊。” “胖叔”什么鬼,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萧晴很有些疑惑,两个人的对话总有些怪怪的,但又不知怪在哪里。 窥伺着林荫道上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门口,罗老师正送那个大叔走出校门站在路边等公交车,萧晴整理了一下仪容,壮着胆子走上前和两个男人打了招呼。 “罗老师好,您好,您是罗……罗叔叔,罗同学的爸爸,主要看着您和他长得挺像的,我是罗北笙的同学。” “萧同学,你怎么在这儿啊,为什么不上课,赶紧回去,去啊,赶紧的!”罗老师有些急了,拉着萧晴就要往回拽。 “这位同学是……?” “啊,这是罗北笙的同学,姓萧。” “叔叔,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萧晴,是罗北笙的同学。从高一开始罗同学一直在给我补课,……” “罗爸爸、萧同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前边街角有间茶餐厅,我请客,咱们上那里坐坐去。走走,一起坐坐。”罗老师打断了对话,拽着罗爸爸,叫上萧晴一起来到茶餐厅,进去找了个包间,点了两例茶点,一壶铁观音,自己率先坐下吃了起来。 “说,什么事儿。”罗爸爸还在生闷气。 萧晴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察言观色,喝了俩口茶,看着罗爸爸的眉头稍霁,赶紧给罗爸面前的茶杯倒满茶水,小声赔笑道:叔叔,我一看您的面相,就知道您肯定是罗北笙的老爸,您年青时肯定是一表人才,听口音您是山东人,俺爸也是山东的,胶东老区的”。 “是,我是山东的,家是鲁中的。”罗爸爸敷衍地应着,萧晴心想,既是老乡那就好办了,您老革命总不能跟我这小孩子一般见识,萧晴暗自思忖着。心中暗喜。 听说是老乡,罗爸也来了兴致,开始上下打量起面前的女孩。 “哦,象咱山东大妞,个挺高,一米几啊,看你这浓眉大眼的,挺喜性。” “浓眉大眼”——“大眼”是有,浓眉却未必。萧晴暗想。 “叔叔,当模特拍照片是我们一个同学家自己的工作室临时做的一个项目,一来他们那里是临时缺人,拉我们去顶一阵子的,不是长期事业;二来我们大家也是想借此自力更生,给家里解决点负担,毕竟这一上大学这学费就是个大问题,我们家里都不富裕,都不想总是手心朝上向家里要钱。拉着罗同学干也是这个意思。您放心,我们跟那边签署的协议。我们都仔细看过,罗北笙同学也仔细看过,他还特意写明:不拍摄内衣及泳装等可能暴露重要隐私部分的照片。而且我们和学校老师也做过保证,一旦拍摄活动影响学习立刻停止。罗同学这几周的周测验都是班级第一,我的成绩也有很大进步,罗老师我说的对。”萧晴说完瞧了罗老师一眼,示意他配合一下。 “啊,是是是,罗爸爸,这事我知道的,他们打工的事我是知道的,这几个孩子办事挺稳的,他们做过保证的,几个任课老师也对北笙的学习评价挺高的。” 萧晴突然画风一转,问道:“不过叔叔,这个唱歌又是怎么回事啊,我知道他会乐器,却好像从没听他唱过歌。”她注意到罗爸爸似乎对做歌手这事挺在意的,他的愤怒的点好像也在这儿。 “这是我家的家事,用不着外人管,姑娘你该干嘛干嘛去。”提起这事,中年大叔似乎又来了气。 “叔,不是,这都什么年月了,您还戏子啊,下九流,那套封建思想,行了,我不说了。”突觉自己失言,罗老师急忙忍住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大叔,我想问您个问题,您见过罗北笙笑吗?”萧晴突然嘴里蹦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来,把两个男人都给问住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萧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大人在说话呢,去去赶紧?!”罗老师不知何意的问道,但他直觉萧晴可能会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怕她闯祸,连忙给她使眼色阻止。 “没有,我见过,那是上个暑假,我们几个同学去游乐场玩,罗同学玩了旋转木马,碰碰车。他比我们同学都小,应该小一岁,平时看他像个学习的机器,看到他的时候,他总在学习,但也总是皱着眉头,只有那天,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笑得很开心,像个小孩子,那天我就在想,他生活里一定有很多愁事,所以才笑不出来。老师安排他给我补课,所以我知道他会做饭,做得一手好菜,可我呢,连最起码的做菜的是先放菜还是先倒油的常规问题都不会,煮饭放多少水都不知道。还有他好像翻过来掉过去只有那几件衣服,校服和衬衫、t恤、还有棉服等,他知道很多生活小常识,知道清水盆里放点小苏打和白醋,可以清洁衣物、去黄渍不伤手,所以他身上那几件衣服从来都干干净净象新的一样,我想这些常识只有长年有家务经验的人才会知道。据我所知,罗北笙同学除了靠做模特打工赚钱以外,还在附近的大学食堂打过短工,其他就没了,据我所知他没做过歌手,我们也从没听他唱过歌。而且虽然我知道他家境困难,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我请您在做决定的时候,设身处地的站在他的角度上想想,毕竟罗同学今年也才刚过十六岁生日,他还是个孩子,他应该拥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快乐。……另外,叔叔和罗老师,麻烦您二位替我保密,我今天出了这门也会当从没见过您。因为我不想让罗同学难堪。” 罗爸低头沉思良久,转头想对身旁的罗宏说些什么,对上对方的眼睛,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姑娘,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同学们,北笙有你们是他的幸运。放心,我会和罗北笙好好谈谈的。也会尊重他本人的意愿的。”罗爸爸很感动。 “萧同学,你先回去,我同罗爸爸还有事要谈,放心,你的意见他会听的。” 两个人送萧晴出了包间,走出茶餐厅,又目送她消失在街角,远远的看不到了,俩人才回到包间,罗宏做到椅子里深深地吐了口气,喝了口茶才道:“我的妈呀,这姑娘不会看出点什么,那可是有名的人精,我班里的才女,小小年纪已经是作家了。哎,胖叔,要不送我弟出国,美国正好我爸妈在那儿也算有个照应。” “这姑娘说的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啊,她到底知道多少啊?”罗爸爸道。 “叔,你不会不知道,北笙他姥爷这两年老是生病住院,北辰这两年上大学虽然有奖学金,但在上海衣食住行,还有学杂费哪样不要钱啊,北笙他姥姥又没工作,几张嘴都靠他姥爷一个人的工资,当然还有您和他舅舅寄去的钱,算算有再多的钱也还是不够花呀,他们哪个月不得借钱啊。那你能让孩子怎么办,有多少钱也不够啊!就这种情况笙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罗宏有些激动。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看笙子那孩子挺善良的,也挺有原则的。比我强。”罗宏迎着罗爸疑惑的目光微笑着肯定的点了点头。 罗宏正得意地说着,低头喝茶的功夫,不料罗爸爸气急,脱了鞋子就要打他,他急忙往旁边闪躲叫道:“哎哎,叔!叔!别啊别跟我这儿撒气啊,真不是我的事儿,这钱我想借来着,可也得他愿意要才行啊。你看他倔得跟头驴似的,那自尊心真是,给钱他不要,叫他吃饭他不去。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过来,我就只好想了这么一办法。没准将来还能成就个好姻缘哪!” “那你呢,说说,这回是第几个女朋友了,我还真没看出来哈,就你这副德行人高马大的还真有女孩哭着喊着要嫁给你。我都替你羞的慌。怎么着什么时候能稳定下来结个婚啊!你爸妈还等着抱孙子哪!” “嘿嘿嘿,叔,不能怪我,谁叫你侄儿有魅力呢,没办法就是这么招人稀罕,没办法!”罗宏冲着罗爸爸得意洋洋的说。 罗爸爸作势要踹罗宏:“你以为是你弟不去你哪,他是怕碰上你的那些莺莺燕燕的女朋友,我说你就没起什么好作用。”说完,脸上重新染上了一层阴霾,坐在椅子里陷入了沉思。 再说这边的萧晴一个人转过街口,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还好她提前让刘昊把罗北笙堵在了教室里去了,要不就有大麻烦了。 事后多年,萧晴才知道,原来罗北笙利用暑假在酒打工,一次在酒打工,厕所唱歌时被来酒驻场的一个歌手看中,非要签下他,带他出道,被他舅妈告诉了他爸,还把他打工的事业告诉了他爸,不过后来罗爸爸找罗北笙谈了一次,同意如果罗北笙对音乐感兴趣的话,可以选择从事歌手的工作,但戏剧性的情况还是令人始料未及的发生了,不知是不是天意,不久罗北笙竟然倒仓了,所以他只能无奈掐断了自己这方面的心思。 原本萧晴以为自己这是为了罗北笙好,但没有想到,生活还是按着其固有的剧本设定向前推进,罗北笙还是在几个月后不辞而别了。 “你再在这里坐下去了,天都要黑了。”恍惚中一只温热的手压在自己肩膀上,一个声音在头顶想起。觉察到有人在跟自己说话,萧晴木讷地回过神来,发现那个人站在那,表情凝重的望着她。屋里光线变暗, “要你管!”她本想手撑地从地上站起来,怎奈做了半晌,腿已经有些发软,站不起来又重新瘫坐在地上,那人叹了口气,过来从后边双手捞起她,然后打横抱起她,不容分说的抱到外间沙发上坐好,转身到里屋找了件绒毯抱过来,盖在萧晴腿上。蹲下来给她揉腿。一顿操作行云流水,无比自然,仿佛做惯了的样子。 罗北笙一边按摩一边叹口气道:“好好好,我错了,先起来,这几年在外边都干什么了,身子怎么更差了。明天无论如何要到医院里抽个血查一下。” “……”萧晴低头呆呆地望着他。 “你说句话啊!”罗北笙有些心虚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大概忘了,我……我们离婚了。” 萧晴无限怅惘的看着他。 “离婚,离什么婚,就凭你一言不发一句交代没有,扔下一纸离婚协议消失,就要认定咱们是离婚夫妻。做梦。”罗北笙站起来怒火中烧的看着女人。 “那我就到法院起诉离婚。” “为什么,五年了,五年啊!你一句交代都没有就给我们的感情判了死刑。总得有个原因!”罗北笙把“为什么”三个字说的很重,红着眼圈乞求道。 “五年?好像有人忘了,自己17岁时是怎样一声不吭地消失五年的,我这也算是邯郸学步罢了!你大概忘了五年前是你亲口说了要分手的。怎么?是谁告诉我不想努力了,我要的不多,我只是不想过时常仰人鼻息的日子。” “是,是我提的分手,我只是想让我们两个都冷静一下,你的要求太高了我……。” 提起这事儿,萧晴就气血上涌。那年他的狠心的话语,那个离去的背影,那个雨夜的一切, 往事如洪水般涌来,快要淹没她了。往事又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晃。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都五年了,伤疤好容易结痂,又被生生撕开。 “出去……出去,出去!”萧晴突然闭眼爆吼着。抄起茶几上的茶碗扔出去,茶碗被摔得粉碎,瓷碗的碎茬溅的满地都是,从没见过她如此的罗北笙也吓了一大跳。 “好好好,不问了。别生气,别生气!我走,走啊。”罗北笙是见过萧晴的坏脾气的,这个时候只有退让。 走到门口,罗北笙停住脚步,回身道:“对了,医院来电话了,明天上午找家属谈咱爸的治疗细节。是我跟……咱爸,啊不对是你爸的主治医生说的,他是我师兄,我跟他说那是我岳父,所以,别生气啊。” “为什么不早说!”萧建国的病情成功的打断了萧晴的情绪,把她从即将奔涌的暴怒情绪中挣脱出来,重新冷静。 “难道你也在这家医院!没想到啊,你不是说不愿意努力了吗?”萧晴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她总觉得这几天有人跟着自己,原来是这妖孽。 “对啊,主治医师,如无意外过两年就能评副高了。” “你不是在李老的中医院那儿做研究生吗,调到这边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失踪后的第二年。”萧晴心里想,有些人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没人理了,自己才知道努力的犟眼子。 “你不是累了吗,不是说不要努力了吗?……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走!麻烦你!”萧晴以不容置疑的口气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一副要将罗北笙扫地出门的意思。罗北笙没办法只好往门口走。 “对了,我卧室里整理箱里有些垃圾麻烦帮我扔掉。”罗北笙依言到里屋去看要扔掉的整理箱。 “这些不是我送你的……。” 罗北笙端着箱子出了卧室的门,手里拿着萧晴的一只笔记本。 “人都不要了,还要这些旧物何用!要烧要扔随你。对了,你等等。”萧晴从箱子里搜出自己的照片,把照片里凡是有自己形象的统统找出来,撕碎,揉成一团,扔到厕所纸篓里。又夺过罗北笙手里的笔记本同时将箱子里自己的几本笔记本拿出来,将箱子交还给罗北笙。“这些都是垃圾,麻烦你帮我扔一下。我要休息了。恕不远送。”萧晴冷冷地说道,然后拉了拉抓绒睡衣的衣襟,转身重新坐回沙发里。 “还有,请不要再做跟踪这种幼稚的事了。麻烦出门把门给我带上。”她冷冷地说着。 “你……。”罗北笙本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只抱着箱子走出了门。 “砰”。 萧晴看着门在罗北笙身后被重重的关上,自己如卸了力一般坐在沙发里,用手揉着有些酸疼的手臂,仰靠在沙发上重又陷入回忆。 罗北笙和她的过去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她眼中的他也曾是光芒闪耀的存在。 自从高二那次,萧晴在校外见了罗爸爸以后,不久就传来罗北笙要去美国留学的消息,罗北笙也在偷偷的看雅思的书备考,这一次萧晴虽然心里难过但并没有阻拦,因为她明白这可能对罗北笙是最好的选择,可能他家里人认为要让孩子活出头可能只有出国这一种办法。而罗北笙也仿佛和时间赛跑似的玩命给她灌输高中三年的课程,她也拼命配合着他。那天晚上,俩人正在学英语,讨论提高英语口语的诀窍。 “这个听力其实没什么难的,我不是给你买了新概念的书和磁带了吗,你可以先盲听,听两遍,盲听听不明白的不要紧,第二步中英文对照着听,中间有不明白的词可以查字典,第三步就是跟读模仿,体会一下说话者的语境,如果记不住,就多跟读几遍,或者干脆背下来。” 这时旁边客厅里姚主任开始叫儿子洗澡睡觉了,罗北笙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8:30了,识趣的起身告辞,萧晴起身送他出门,两人走出单元楼,萧晴叫住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只编织的歪歪扭扭的疙瘩的红色手绳塞在了罗北笙手里。 “这是什么?”罗北笙不解的问。 萧晴有些害羞地说:“这是祝福平安的“平安结”。我昨天对着图片编了一晚上,拆了编,编了又拆,弄了两回才折腾明白,有……有点丑,别嫌弃啊,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去美国,就提前预备的算是个祝福,听说美国那地方治安不好,常有枪击事件,你要注意安全啊。”说到这里萧晴越发的担心,但又不想让罗看出来,连忙讪笑着说“来我给你戴上。”折腾了一番,萧晴急头白脸的手都出汗了,才把手绳戴在了罗北笙手上,手绳比罗北笙的手围稍稍大一点点。 “没量你的手围,我估的长短还差不多,还好。”萧晴缓缓松了口气,眼睛都不敢看对方少年的脸。 “谢谢你,萧晴,你……”罗北笙迟疑着似有话要说。 “什么!” “你,你希望我去美国吗?”罗北笙认真地看着萧晴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寻找自己的答案。 “这,我也不知道,以你现在这种情况,难道你还有别的出路吗,而且我也不能替你做决定。毕竟这事关你的前途。”声音越来越低,萧晴心中仿佛压着万斤巨石,。 “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罗北笙突然抓住萧晴的胳膊。 “我,我肯定不想让你走,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即使我一万个不想让你走,你家的情况,你有解决办法吗。所以,我没有话要讲,只能祝你未来平安。”萧晴对自己说出的心里话感觉很郁闷,她当然不想让他走,可是如果这个答案真的影响了罗北笙的未来,影响了他的前途,她是万万不愿意的。这就是她郁闷的点。 “这事你自己决定,我的意见不重要,真的,不重要。”她强装镇定地说着,转身咬着嘴唇走了。留下罗北笙楞在那里。 那天之后的两个月以后,罗北笙突然就从萧晴的视野中消失了,据说是转学回原籍去了。然后,就是杳无音信的五年,然后五年之后又奇迹般的出现在她面前。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将萧晴从回忆中拉回现实。萧晴一看来电显示是李萌萌。 接起电话,那边传来李萌萌特有的骂声。“哎呀,我嚓,找你可太不容易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周前,怎么样啊,大摄影师,过得还好!公司怎么样啊!” “马马虎虎,也就是份工作,糊口而已,你现在住哪啊,怎么着美利坚转一圈回来,没顺手抓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小伙回来吗?” “你说你这嘴啊,我又不是盘丝洞的蜘蛛精还金发碧眼,我看就是这娱乐圈把你给带坏了,我这几年除了打工就是上课,那顾得上啊,对了,我闺女怎样了,我记得走的时候你闺女才一岁多点,哪天把她带来,我这做干妈的可是预备了礼物的,哎呀都五年了,对了你在本市吗,哪天过来把礼物拿走。” “那你给我发个地址,明天我没准就上你们家堵你去,三年了,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跟他不联系,为什么连我你都不联系啊,到后来电话不接,电邮不回,就为了一个臭男人,抛下我们这帮朋友,自己去逍遥。” “……”萧晴在电话这头沉默不语,泪水却已经盈满眼眶。 听着电话这边动静不对,萌萌马上转换了口气道:“哎哎,晴,你没事,好,好,我给你道歉,我错了,口误啊,不该提你的伤心事。”电话那头,李萌萌发觉自己失言了,急忙刹住了话头。 “没事,我没事。”萧晴声音有些哽咽,极力掩饰着浓重的鼻音道。 “萌萌,谢谢你,五年前如果不是你骂我的那番话,我可能撑不到现在,不说了,我有些感冒,不舒服,要去睡了。我挂了啊。”经历了这几天的折腾和刺激,身体和精神都有些透支,再加上最近睡眠不好,总是做梦,醒了就浑身酸疼,现在萧晴的确有些乏力,腰酸腿软的,头晕目眩,嗓子也真的有些难受。挂了电话,萧晴低头在茶几下拿了药箱,打开看,只有一盒白加黑是治感冒的,就打开药盒吃了一片,就回房间躺下睡了。也许是身上难受的厉害,也许是药物的作用,萧晴在床上翻腾了很长时间,总算熬到后半夜萧晴依然不能入睡,头却一直昏昏沉沉的,想起这两天失眠严重,又摸索着走到客厅打开药箱,见里面有瓶药,是自己在美国医生给开的安眠药,倒出两颗吃了。又回房睡下。 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罗北笙今天调休,早起8点钟他穿好运动装,出门跑步,清晨空气清新,今年是个暖冬,已近11月底,树叶却还好好的呆在枝头,阳光穿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清风拂面,并不怎么冷,绕着小区周边跑了两圈,回来的路上看见临街的早点摊上摊主大姐正将蒸笼里雪白胖润的小笼包子拿给客人,一边刚炸出来的油饼也看着十分酥松香软,还有摊主大姐家锅里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心道:她一定爱吃这口,这几年她吃的都是汉堡、面包、牛排之类的洋餐,一定馋这口了,想起她当年的那吃相,就想笑。交了钱,提着包子、油饼、小米粥,他还特意向摊主大姐要了个袋子,装了点摊主大姐腌渍的泡菜,那个馋丫头说过:看一家早餐店做的东西好坏只要尝尝她家的腌菜就知道了。拎着一堆吃食,回到大厦,电梯到了18层,出了电梯,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电梯靠在萧晴家门口正抽着烟的身影,虽然没回头,但从那倨傲的样子罗北笙立刻就认出了她——李萌萌。 “哟呦呦,这谁啊!”罗北笙说。 李萌萌冷冷地回头看过来,眼光对上罗北笙的脸,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怎么也在这儿啊!”为了确定自己所见所闻的真实性,她看了看眼前的门牌号和罗北笙的脸。 “我就住这里啊!”罗北笙笑道。 “她,你……你住这儿?不是,你是不是又把她怎么了,你们不是离了吗,不会又住一起了!”李萌萌急的说话都有些结巴。 “没,没有啊,别误会,我住对面。碰巧。”罗北笙赶紧指着1802室解释道。 “这不刚买完早点吗,买了她爱吃的油条,你吃了吗,我买得多,待会我端过来你尝尝。”罗北笙很识相的赔笑道。 “谁要吃你的东西,碰巧,我看你是居心不良,赶紧走,不然我这暴脾气搂不住火,渣男。”萌萌翻着白眼,背过身去不理他。 “好好好,不吃就不吃,骂什么人啊,谁是渣男啊,你这脾气真是……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说完,他缩了缩脖子摇摇头,抽身往自己家门走去,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住脚步,回身问李萌萌:“你来这多久了,有没有按门铃,我记得早上没见她出去过。” “大概到了有二十分钟,按了门铃,没开,不会睡迷了!她昨天情绪好像不太好,说她感冒了。”李萌萌心头一紧,心道:坏了,她不会又那个了。赶紧转身使出全身的力气锤门。又使劲拽了拽门把手。门是密码锁。 “萧晴,在吗,说话啊,说句话,在吗!晴晴。”李萌萌急了。 罗北笙也慌了手脚,萧晴头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刚毕业时工作过劳压力大,有严重的神经衰弱,得了胃溃疡还有贫血,这次回国发现她又瘦了,不会又得什么病。这么想着,罗北笙的冷汗都下来了。 “你闪开,我来,萧晴开门,快开门,萌萌,你知道她密码吗?我想想,生日、生日!对对对。”他连忙在密码锁的九宫格键盘上输入了自己的生日,不对,再输入萧晴的生日,没有提示音,也不对。 李萌萌连忙按住他要按第三次的手道:“不行,再错一次,门就打不开了,快想想她过去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数字或者你们的幸运数字,哎,她就是个傻子,密码都懒得换的,你快想一下。” “001027记住这个数字,我把我房子的密码告诉你,你那点工资就算了,房租就不收你的了,你就负责下班回来烧烧饭、打扫一下卫生算抵房租,好好干啊小罗同学。我的生活习惯还是不可以动我房间的书和所有带字的纸,记住了吗?” “001027”是当年他住进她单元房时,她设的密码。 “哎哎哎,想起来没有,快点啊,再晚就来不及了。”李萌萌焦急的催促着。 “001027”罗北笙壮着胆子在密码锁键盘上将六个数字按序点出。“嘭”门真的开了。 两个人冲进房里,分头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着,客厅没有,卧室没人,罗北笙冲进卧室,里面窗子紧闭,床上被子被撩到一边凌乱的堆在一边,显然主人刚刚还睡过,这时李萌萌在卫生间大叫:“罗北笙快来,她在这儿,快来,萧晴醒醒,别吓我。” 罗北笙跑到卫生间,见萧晴穿着睡衣,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的倒在马桶边上不省人事,罗北笙蹲下探了探鼻息,又摸了下萧晴的脉搏道:她还活着。又马上将萧晴从地上拉起,打横抱起,回到客厅,将萧晴放到沙发上,突然看到茶几上有打开的白加黑的药盒和歪倒在旁边的一只被打开过的印着外文药名的小药瓶,立刻就慌了。 “快叫急救车,晚了就来不及了。” 萧晴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当天下午了,刚一睁眼,发现自己嘴上套着氧气面罩,躺在床上,屋里有股很重的消毒水味,罗北笙、李萌萌两张关切的脸悬在自己脸的上方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醒了,求求您了,大姐能别老这么吓我吗,话可以乱说,药可不能乱吃,那感冒药都五年了还留着,吓死我了!”李萌萌带着哭腔伸手来帮萧晴拿开嘴上的氧气罩,上来就要抱她,鼻涕眼泪蹭了她一脸。 “没事儿,我就是有点感冒了,就找片药吃,没注意过没过期,那安眠药是因为我总是失眠,在美国诊所医生开的,哎哟,你的鼻涕眼泪都蹭我脸上了,脏死了。”萧晴有点不好意思的用衣服擦着脸“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啊。” “你美国医生给你开的是什么药,好像是精神类药物,这大夫也太不负责任了。还有那白加黑都过期多久了,药物性状都发生改变了,幸亏我们发现及时,晚了是有生命危险的,你吃药不看说明的吗,难道生产日期也不看的吗?”罗北笙有些情绪激动地说。 “那说明书早丢了,安眠药是美国医生开的,……字太小,又都是英文!”萧晴并不看罗北笙,只是看着李萌萌的眼睛迟疑地说着。而那药是在美国那边的精神科医生开的。 “没事儿了,你就是药物过敏,那种安眠药不能总吃会伤大脑的,对眼睛也不好,而且一次只能吃一片。你吃了两片药能麻翻一头驴。”罗北笙嗔怪着给萧晴掖好被角,低声下气的撑着床边看着她的脸。 “你才是驴!”萧晴反唇相讥,又别过脸不理他。 “好好好,我是驴,我是,行吗。我还有事儿,先出去一下,你俩先聊。”罗北笙瞥见门口有个小护士探头探脑的冲他招手,连忙跟出去与小护士交谈了几句。接过小护士手里的单据仔细的看着。 “行了,都能打打闹闹了,看来还了阳了。”李萌萌看她思路清晰,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后退两步,从床下拉出个凳子坐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眼光与萧晴对视了几秒低声道:“你老实说是不是又钻牛角尖了,昨天他是不是又逼你了,还是又说什么了”。 “没有!”萧晴低头躲闪着闺蜜的目光。“我昨天真的就是感冒了。没有……。” “那你昨天哭什么……” 俩人正说着,罗北笙拿着检验报告单走进来,举着单子指着上边的数值急切地说:“萧晴,你这几年在美国过得是什么日子,又是贫血又是营养不良,这就是你在那里过的日子。” “我过什么日子与你无关!”萧晴听罢怒气冲冲。心道:若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自我放逐到举目无亲的美国,便吼道:“谢谢你救了我,但现在请你出去。”声音大到引来一众护士在门口围观。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算了算了,是我不好。不生气。我是觉得担心你在美国吃不好睡不好,你有胃溃疡。”罗北笙见状秒怂。忙放下报告,拿起桌上的香蕉剥了皮,拿到萧晴面前赔笑道。 萧晴沉着脸伸手挡开罗北笙递来的手道:“不吃,谁要吃你手里的东西。” 门口的护士和医生相互看看,都在偷笑着,那表情像在说:这什么情况啊! “叮铃铃”是李萌萌的手机在响,李萌萌站起来接了电话。“喂,什么,等着啊,我这就过去,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李萌萌走过来对萧晴说:我闺女学校有点事儿。我先去处理一下。 “你去,孩子要紧。” 李萌萌走出去,罗北笙见李萌萌出去后,很狗腿的对萧晴说:“别生气了。晴,我跟你说对不起还不行吗。都是我不好。”总之就是一副只要你不打我,我就缠上你了的无赖神情。 他的无赖表情成功搞得门口拥着看热闹的护士们一阵哄笑,众人的表情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对了,几点了。” “三点多?怎么了。” “坏了,你不是说跟肿瘤科主任约到今天谈我爸的手术吗!”萧晴连忙拔下手上的点滴针就要下床,不料头晕腿软,身子一晃差点歪在床边。 “哎,别着急,你这刚醒,怎么也得歇一歇啊,明天再说。回头再说。”罗北笙说着就要去扶萧晴,被她无声推开。 罗北笙并不恼怒,反而好脾气的伸手重整了下输液针,给针消了消毒,抓过萧晴的手看了一眼,手上有些回血,打针的地方还有些肿,于是叹了口气,细心地用双手揉了揉。 “哎哎,看什么看,散了散了啊,不上班是,你们几个是不是很闲啊,再看热闹回头告诉你们科主任,扣你们奖金啊!”一句话吓得众人立刻作鸟兽散。人群后边有个高个子男人拨开人群走进来道。 “林师兄,不好意思我给忘了。”罗北笙在看到这个他称之为“林师兄”的人的那一刻也想起来,“下午还有正事要谈。” 萧晴也认出此人正是萧建国的主治医生——林帆林大夫。 “这是弟妹,正式介绍一下,我姓林,林帆。本院毕业,肿瘤康复科的大夫。不是约着下午与您谈萧先生的病例,我下午特意空出时间来等着,这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就听说你在这儿。”林帆自来熟的微笑着伸出手与萧晴握手,大大咧咧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弟妹真是名不虚传的美人啊。这气质啊!” “哪里,哪里!不好意思,刚回来就病了,错过了与您的约定。太失礼了。对不起,您看还麻烦您跑一趟。”萧晴十分惶恐的与面前的中年医生点头回应。以这种方式与前夫的同事见面太尴尬了。他不会对美女是有什么误解,自己现在的脸色太难看了。 “哪里,哪里,我也是好奇他这家伙平时常挂嘴边的那个朝思暮想的梦中女神,究竟是何方神圣。” 谈话正式开始,林大夫表示:萧爸的资料他已经都了解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看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可以尽快安排手术,术后康复,可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方式进行治疗。切除病变部位。手术安排在下周三。由本院最有名的陆衡陆大夫主刀,这林大夫还补充道:这陆大夫可是咱们全启东省最有名的大夫了,弟妹你放心,你老公的面子院里还是要给的,其实中医这块,你老公也可以,他实习时还在我们科呆过呢,我老师那时恨不能倾囊相授啊,把我这大弟子都给比下去了,不过他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事儿我服,你老父亲那病我本来想拉着他一起看,可你猜他说什么,医不自治,我跟你说……。 话说到这里,林大夫发觉白大褂被人碰了一下,扭头看了看罗北笙,又看了看萧晴,正要继续往下说,被罗北笙连忙拦住了话头:啊这不是医不自治吗,这给咱爸看病我下不去手。 罗北笙一边说一边斜了林医生一眼,林大夫瞬间会意:“啊,没事儿,我看也一样,这医不自治是在论的。” 正在这时,门口有一位小护士急吼吼地走过,被罗北笙叫住,罗北笙出去,小护士递给他一张单据,她与罗北笙耳语了几句,罗北笙立刻回身道:林师兄你们先聊着,我科里这有个急诊要看。 “怎磨回事,谁啊!”林大夫也应声站了起来。 “7床那个老爷子情况有点不好,没事儿我应付的了。”罗北笙说完就要往外跑。 “哎,我怎么记得你今天是休息日啊,哎,你走了,弟妹怎么办。”林大夫说着。回身又看了看萧晴的脸。 “啊,晴晴,我一会儿忙完了来接你。等我啊!”罗北笙又走到门口与护士交代了一下,都没给萧晴反应的机会,就转身跑走了。 “哎,他就是这样,弟妹你不知道,他刚来时,谁都不看好他,也就觉得他也就是长相还好点,好多人琢磨他一个三流医学院毕业的能有啥好折腾的,当然不是看不起他啊,没想到,没多少日子,从老师到同学就都服了,你是没看见,他手术缝合那手法连我们这里美容科的大夫看了都惊了,那简直就是yyds,你懂。” “哼!啊,懂!”萧晴挤出一丝冷笑,这会轮到林大夫不乐意了。“哎,弟妹,你什么意思,不信啊?” “没没有,那个,林大夫,罗北笙是不是成天就长在医院啊。”萧晴终于开始对罗北笙的行程感兴趣。 “差不多,他这人可能这方面有瘾。有一阵儿我就觉得,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怎么一天到晚老往医院跑,不会在医院有个相好的,后来一查还真没有,这一查才知道他已婚,本来一开始我还想着给他介绍个对象呢,他这人就是一个医痴。就是休息日也会时常上住院部里来转一圈的,所以病区里哪个病人什么情况他都门儿清的,还有啊,弟妹你叫他换换衣服,除了医院的手术服和白大褂就那几件衣服来回穿,夏天衬衫和t恤还好说,冬天里面穿来穿去就是那几件衣服,黑色高领羊绒衫、毛衣和西服、羽绒服。倒是真挺好看的。”林大夫的八卦能力超强,堪比胡同里兜里揣着把瓜子到处扯闲篇的邻居大妈。讲到这里看到萧晴的眼眶有些红,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说:弟妹不会都是你给买的。 “啊啊,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明显吗?”萧晴一头黑线的想:这林大夫前世是算命的吗。咋这么准吗。 “看我师弟那宝贝劲,准知道不是一般人给买的”。 “那他跟同事关系怎么样。” “同事关系?挺好啊,你家老公是挺招人的,我们这儿很多小姑娘都对他有好感的,不过弟妹你放心啊,我可以保证小罗在这方面绝对没问题,他好像对每个女生都保持一定距离的。原先我还以为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今天看见你总算知道原因了。难怪啊。珠玉在前吗!弟妹,这小子刚调到医院时可招女孩喜欢了,我也曾经要给他介绍对象,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人家结婚了,你是不知道啊,把那帮小护士女大夫给眼红的啊。这事你在医院里一打听都知道。” 一句话倒把萧晴说了个大红脸,本来是想向林大夫打听罗北笙的桃色新闻,没想到却变成了罗北笙的夸夸大会。罗北笙的形象在林大夫嘴里,已经演变成唐僧肉般的存在。有那么秀色可餐吗,不过,听这意思,这林大夫倒也说的很实在,不象是在撒谎。萧晴没想到她出国的这几年罗北笙是这个样子。 第10章 是抑郁症 送走林大夫后,虽然心绪有些复杂,萧晴还是告诫自己,别被这个男人的苦肉计给骗了,眼下还是老爸的病要紧,该干啥干啥。打定主意,她开始寻找自己的衣物,发现应该是被送来的匆忙,她兜里一分钱都没带,向护士借了点钱,打车回家,肚子里已经饿的咕咕叫了,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除了有几瓶矿泉水外和一包吃的只剩一片的面包片,空空如也,想想自己这几天一直吃外卖,都没怎么做过饭,她叹了口气,找到自己的手机,只能先下单叫个外卖了,先对付一口然后再想怎么做饭,这几年萧晴在国外,除了汉堡还是汉堡,实在嘴馋了就到中国餐馆去吃一次,在萧晴美国的家里,她只做过鸡蛋炒西红柿这个纯素菜,想了想她在手机软件上下单买了些番茄、鸡蛋、土豆、米、面、油、调料等食材和卫生纸等生活必须品,又下单买了些做饭的锅、碗、瓢、勺之类的家伙事儿,然后咬着唯一的一片面包坐等外卖送饭,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终于听到门铃响了,她以为送餐的到了,兴冲冲地过去开门,门外站的居然是她弟弟小雨。小雨背着个大大的双肩背书包,手里还拎着个布兜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学校吗,妈怎么想起来让你来了?”看见弟弟出现在门口,她转身就回到沙发上坐着继续啃起面包,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老妈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风声,自从五年前自己出了那事儿之后,母亲似乎对自己很加了点小心,总是会默不作声的找个理由,到她这里看一眼。话说当年自杀时,要不是母亲及时发现,也许她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不过好像母女两个现在的关系很奇特,没有过分亲密,也不仇视,总是彬彬有礼,萧晴觉得与母亲的关系仿佛总也亲近不起来。 “嗨,姐,这不是咱妈说这几天右眼老跳,说惦记着你刚回国,怕你吃的不习惯,让我给你带的鸡汤和你爱吃的鱼片粥。说看你最近脸色不好,特意煲的黑鱼粥给你补补。还说让我在这里住两天。哎,姐你尝尝啊,老妈真的偏心,这粥煲了两小时,放了葱花和鸡蛋,可香了,还不让我吃,你说妈是不是偏心。”弟弟十分狗腿地从布袋里掏出饭盒,打开其中一个的盖子举着炫耀着。 “住这里,那你上学怎么办?”萧晴翻了翻白眼重新坐直身子,声音立刻提了上来。老妈这安排的有点莫名其妙啊,前一秒她还感动得想抱着老弟亲一下,下一秒她的心就凉了半截,大小伙子,住这里,不会是母后派来监视自己的。 “没事儿,我们学校离这儿很近的。姐,快尝尝这鱼片粥,老妈特意去菜市场买的鲜鱼,出锅的时候可香了,我都捞不上吃!包里有勺子,你先舀口尝尝。”说着就把香喷喷的粥举到了萧晴嘴边上。 萧晴无奈只得拿勺子舀了口粥送到嘴里边,尝了一下。 “哎,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儿啊,姐你今天这脸也太白了点。对了,你身上怎么这么大药味啊?还有医院的消毒水味。”小雨眼尖,鼻子也灵,一下就觉察出了萧晴身上的不妥之处。萧晴的右手上有刚刚输液造成的淤青,脸也有些浮肿,脸色惨白,眼袋青白,憔悴支离。 “啊,刚从医院回来,有点感冒。挂了点水。”萧晴下意识的将手往身后藏。 “啥,感冒,那你这感冒也好的忒快了,没听到你咳嗽啊?” 小雨上下打量着姐姐,忽然似心有所动般冒出一句话:姐你不会想不开,又自杀。 “你胡说什么!”萧晴立刻跳起来,挥手给弟弟的胳膊来了一下。 “你说什么,你……”门开着,罗北笙手里提着一大包食材,愣愣地站在门口。瞪着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啪!”装着蔬菜的袋子应声掉在地上。袋子里的鱼掉在地上,鲜活的鱼不停的在地上扭动着身体,作垂死的挣扎。 “姐,他……他怎么在这儿。”小雨一时语塞,举着饭盒愣在那里。 “北笙哥……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你……你怎么在这儿啊?”小雨指指罗北笙又看了看姐姐。 “小雨,你刚才说自杀是怎么回事?”罗北笙紧张的脸通红,过来一把抓住小雨的肩膀,双眼通红紧盯着眼前的少年。 “告诉我,五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小雨告诉我。” “小雨,你要敢说,以后我就不是你姐了”。萧晴瞪着弟弟的眼睛,示意他别胡说。 “我,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五年前,妈和爸把我姐从外边接回来,我姐就有点不好了,整日不吃不喝不睡,眼神也不大对了,后来有一天,我妈接我放学回来,发现我姐吃了一瓶安眠药,后来救回来以后,没多久我姐就出国了。我也不知道我姐出了什么事。他们大人都是避着我的。” “那是什么时候,小雨想想,求你了。死也让姐夫做个明白鬼。”罗北笙恳切地注视着小雨,双手握着小雨的肩膀道。 “我,我真不大记得了,好像大概是个夏天,我就记得这些,其实我姐之前还挺高兴的,说有什么事儿要告诉你。姐,你别打我,我……我就知道这些,真的,我发誓。真的。”小雨看着他姐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连忙举起右手三根手指做了个起誓的动作。 “萧晴,告诉我,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罗北笙又转而抓住萧晴的手。 “你俩人先聊着,姐我先回去了,我想起来,我得回学校了,我走了。”萧家老弟知道再在这里待着要被牵连到,一缩脖子连忙撤了。临走还带上了门。 “你放开,你不配。”只一句话,萧晴就红了眼圈。想起那年的遭遇,他和那个长发女人相依相偎的背影。她就有点上头。记忆如过电一般闪回,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大脑不受控的又开始炸裂着疼起来。萧晴抱着头哭倒在沙发里。 面前的男人当年的话在脑海中回响:“我们分手,我们都要冷静冷静,我累了。” “你走……,你不走,我走。”她看着站在面前的罗北笙说,见罗某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无奈地挺身站起来,走回卧室,重重地关上门颓然地倒在床上,眼泪夺眶而出,留下门外一脸茫然的罗北笙。 稍倾,罗北笙走到门前道:“晴,我错了,虽然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是请你息怒,别气坏了身子。”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来到客厅茶几前,低头拿起躺倒在桌上的那个印着外文药名的药瓶子,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打过去。 “秦大夫,不好意思有个事麻烦你,我这有个药,是国外产的,你有海外背景,认识的人多,给我查查是治疗什么的。我马上就把药瓶拍了照片发给你。谢谢了。” 秦大夫是他同院的医生,与他相熟。 图片发过去,不久就有了回音。 “这药是美国产的,谁吃的?” “啊,这是我家一个亲戚吃的。想看看有没有副作用,这是治什么病的。” “是治疗抑郁症的药,这药有治疗抑郁和焦虑的作用。也治疗失眠。你家这亲戚病的可不轻啊。他这药应该吃了有一阵子了,最近身边最好有人时刻注意一下病人的情绪变化。你这亲戚吃多久了,有没有过自杀症状……,一般情况下,这类患者多有自杀的情况。喂,北笙,你在听吗!?”罗北笙直接愣在那里,瞬间红了眼眶,心里想着:晴,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害得你生了这么重的病,跑到国外躲着我。 “叮咚”门铃响了,“师兄我先挂了”,他擦了擦眼睛,过去开门。是送外卖的,这才想起萧晴好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于是端着吃食走到卧室门口,大声说:晴晴,出来吃饭了,那个,你不愿见我,我走就是了,外卖我给你放门口桌上了,你趁热吃啊。 说完了走出门,关好,沮丧地走回自己的家。 这边,萧晴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气愤难耐,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听到外面罗北笙的声音,心头火起:不知道老娘不想见你吗。后来又听到外边罗北笙的关门声和隔壁的开门声,确认他出了门这才从卧室走出来,出了卧室门,看到桌上的外卖,以及弟弟留在茶几上的鸡汤和鱼片粥,于是赶紧找了副筷子走到茶几边端起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母亲煮的鱼片粥很香,萧晴会不自觉的与罗北笙平时做的相比,母亲做的偏清淡,火候不到位,鱼片也碎,还放了点鸡精,罗北笙知道她不喜欢鸡精和腥气味,腌鱼片时会放些胡椒粉,米也会事先泡过,所以煮出来的粥很软烂香甜,鱼片还清甜、鱼肉质地q弹,入腹熨帖舒服,入口即化,想到这里,萧晴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人家渣完了你,你还惦记他。拿过外卖准备吃上两口,今天点的是兰州拉面,面已经坨了,胡乱吃了几口,再次回到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在想他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弄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想当初他们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虽然贫穷但却过得很快乐。 那时她刚毕业那会,毕业于京大的她原来可以留在学校任教的,但那会家里父母亲身体都不好,弟弟也年幼,加上那阵子她刚失恋,这位“准前男友”是大学大二时,一次联谊会时认识的同校的法律系的一位同乡兼学长叫曹黎明,大她一届,家在北苑,是盛海市的郊区县,阳光帅气,举止端方,风度翩翩,办事靠谱周到,这次是萧晴主动,当然也是她先心动的,萧晴是大三表白的,原因是萧晴觉得不能一直暗恋下去,所以表白的,但不知为何,此人一直没有明确回应,后来两人像好朋友一样处过一阵子,一起打打闹闹,一起吃吃喝喝,经常一起看看电影,一起参加社团活动,萧晴一向爽快磊落,倒也没放在心上,后来曹黎明毕业分配回了原籍,据说在政法口工作,两人就没了联系,之后萧晴也给他写过几封信,但都石沉大海,但临到萧晴大四毕业,此人突然发来一封信,信是用笔记本上的纸撕下来写成的,潦潦草草几行字,只有一页纸,言语不善,大意就是说两人不合适,断了,信里有句话:“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意思无非就是叫她不要再纠缠他。萧晴当时直如晴天霹雳,气的当场就把信撕了,单纯如她,并不明白对方走的是什么路数,既是不合适,为什么不早早说出来,当她是什么,和她玩暧昧吗,还是权衡过利弊后的最终选择,人渣! 其实萧晴在大学时代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加上文笔极佳,大学时期稿费收入已经能自给自足,她曾参加过大学的辩论会,还自己炒过股,赚过点小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在大学时也是各个社团争抢的宠儿,相貌虽不惊艳,却属于很耐看哪一挂的,再加上她性格直爽热心,待人诚恳,办事妥帖,平时大大咧咧,爱跟男生论哥们儿,跟女生真诚以待,所以在男生、女生堆儿里都很吃得开,在大学里有很多追求者,许多学长、学弟都会有意无意的接近她,表白明示、暗示的都有,萧晴在这方面的处理却是特别理智,干脆、利落,不管是多难缠的人,多热的情话,多么的死缠烂打,她只有一句“抱歉,我对你没感觉。”再说急了,就干脆躲起来减少见面机会,或者把话说开,跟对方说:“我觉得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对我们两人都好,我不喜欢拖拖拉拉,不清不楚,那是对双方不负责任。”当初看上曹黎明,也是机缘巧合,就是单纯觉得他做事热忱,加之人也长得顺眼,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类型,所以她才主动追求,没想到最后成了这么个结果。 这么想着,萧晴多少有些郁郁的,好一阵子提不起做事的兴致,不久萧晴婉拒了导师留校的美意,回到盛海市,在电视台找了份编导的工作,为了方便上下班就在靠近电视台附近租了间两居室的套房,房子是与人合租的,同住的是个在公司上班的白领小姐姐,叫李瑞瑞,人很直爽,也聊得来,后来这位李小姐准备结婚退了租,正好萧晴电视台三个月的实习期结束涨了工资,加上她平时就兼职写稿、做文案赚些外快,手头还算宽裕。所以索性租下了整个两居室,简单的给房子做了个简单装修,实际上就是刷了刷墙,一间做卧室,一间做书房,书房里铺了厚实的地毯,飘窗前,还让师傅做了个时兴的带储物功能的日式榻榻米,装了升降桌,铺设了大坐垫,一侧放了个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书柜,摆上茶具、零食、靠垫和自己常看的图书,作为自己平时休息放空的地方,倒也舒适惬意的。因是单身独居,萧晴还特意从父亲那儿借了双平时不大穿的半旧皮鞋扔在家门口。 这天,单位的活动搞得晚了点,结束时已经是11点了,没有公交车了,萧晴只好打了一辆出租车回自己的住的小区,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下了车,从小区门口到自己的住处有一段很狭长的林荫道,靠右边的一侧是高墙,墙外是另一个小区,林荫道边只有左侧有几盏路灯,路灯半明半暗的,闪烁着悠悠的黄色光晕,这条路平时就很少人走,因为路灯相隔很远,路又窄,萧晴转到这条路才发现有点吓人,而且一进入这条路就觉得后头有个人总是跟着自己,自己快走,那人也快,自己慢走,后头的人也慢走,自从高中时经历了那次“路遇流氓事件”,她就有了警惕性,高中毕业前夕还自费去学了散打,不过那个散打教练也说过,作为女人真要是碰上那种穷凶极恶的坏人,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是没用的,所以从那之后,包里一直带着一把改锥,于是手伸进挎包里摸索着,糟糕!没带。 为了掩饰紧张心情,萧晴开始哼歌,从“小白船”唱到“蓝蓝的天上白云飘”,从心里往外的冒冷汗,最近她被借调到法制栏目,跑市里的政法口,看卷宗时,留意到好几个强奸案,大多都是凶手尾随受害人到僻静处欲行不轨,状况极其惨烈,她这才明白当初父母为什么那么害怕,也知道当初自己有多傻,要是当初那人带个凶器,她就把小命给交代了,偷眼看看旁边路灯下的影子,发现后边的人好像还在,走到拐角处时,萧晴硬着头皮抡起挎包拼命朝后边的人砸去。 “哎,别打,是我,是我,萧晴。”萧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十分熟悉,定睛看去,见一个高个子的小伙子羞怯地站在那里,他用手架着她的手,是他,罗北笙。他面容温煦的微笑着,站在那里不动。五官在路灯的照射下,透着些温润的柔光。 “你?”萧晴直接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人竟然是他。眼前的人似乎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弱不禁风的白衣少年。个子长高了点,虽然依旧瘦瘦的,但脸上的五官更有阳刚之气了。借着昏暗的路灯萧晴能看到罗北笙穿着件还算合身的灰色灯芯绒夹克,背着个黑色的挎包,依然是那么玉树临风,卓尔不群。 萧晴上下打量起面前的少年,泄气道:“是你啊,吓死我了,我腿都吓软了。知道吗,我兜里原来有把刀的,这要是捅了你可怎么办啊!”萧晴挥拳欲揍,被罗北笙闪身笑着躲过去,于是又左手一个巴掌奔罗北笙的面门过来了。临到巴掌挥到脸上,想到这家伙不声不响的失踪五年,现在突然冒出来,太让人来气了,于是失去了打人的欲望,甩头朝前走去。 罗北笙没料到萧晴有这样的反应。贱兮兮地急忙跟了上来道:“哎,别走啊,萧晴,怎么不打了。”这人还真有点“贱气”在身上的。 “打什么啊,我他妈算你什么人啊,你怎么样轮得上我说三道四吗,再说,您大少爷是高才生,我不值一提,当然我们高一二班的48个同学也不值一提,我们都不配和你做同学是,你高二下半学期一结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不见,我问了所有和你相熟的同学、老师,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对了有知道的,就是不告诉我对!”事实上,萧晴知道有一个人肯定知道罗北笙去了那里,那就是班主任罗老师,从那年罗爸爸来学校找罗老师那次,她就疑心,罗老师的那句“叔”叫的太过自然亲近,叫叔的语气不象是一般家长,再加上他们都姓罗,让她确定他们一定是亲戚,所以罗北笙消失后,她第一时间就找到罗老师那里,出乎她的预料,罗老师很决绝的回应道: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而且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萧晴同学你回去,他的情况,你帮不了他的,这事儿必须他自己扛过去才行。他回原籍老家去了,具体在哪儿,我想还是不告诉你的好,有缘他日自会相见的。 想起往事,萧晴接着说道:“哪我们算什么,所有帮助过你的同学又算什么,这么多年,你在哪儿,做什么没人知道。我们不是那种泛泛之交的同学,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你突然地就消失不见了,连你家也搬走了。” “是啊,凑巧了,我上大学那年赶上我外公学校里分房子,所以,我家就搬走了,现在住柳泉小区那片,哎,好像你们家也搬家了。我回来时去找过你,你们邻居说你们搬家了。”罗北笙有些心虚悠悠地说道。 “柳泉小区,不会!”萧晴这边走着,脑子里却天雷滚滚,手捂着嘴说了句:“y god”,上帝啊,天拉个撸,她想着:不会又和这厮做邻居,怪道这小子能如此精准地摸到这儿来找她,这真他妈的不是一般的“有缘”啊!脚步跟着慢了下来。 柳泉新村是盛海市开发的比较早的一个成熟社区,在城东,交通便利,基础设施完备,这个小区面积很大,这片包括东区和西区两大部分,萧晴家所在的西区属于几家大型国企的家属区,东区则更大一点点,是人员就比较杂了,分别是一些学校、国企和国营大厂的家属楼,其中有几栋楼属于盛海市两所重点高校,是两所高校的教职工宿舍。 “那你现在是上学还是上班呢,现在做什么呢?这几年在哪里里高就啊。”萧晴一边问一边已经在心里勾画出两家的大致距离,那两所高校的楼区大致就在马路路东小区里,妈妈的一位同事就住在那个小区里,她曾陪妈妈去过,大致知道哪个楼属于哪个单位,真的是太近了。 “我那年离开后,回到老家,考了个中医学院,是定向分配的,现在在北苑医院那儿做实习医生。” “不会?按你的成绩,医学院可以到北京上,为什么在那边上学,生活开支申请个奖学金就行了,再说你不是勤工俭学挣了点钱吗,难道你家又……” “是,没错,我刚觉得日子过的顺了点,我外公就又病了”罗北笙一边说着,脸色迅速暗淡下来,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仿佛隐者深深的愁绪,自嘲地接着说:“心脏病,要做手术,我挣得那点钱,还不够填医药费的窟窿,虽然外公有医保,但一个大手术,有十来万的需要自费,我舅舅、我爸和我,家里掏空了又借了些外债才凑够了。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回老家那边随便找个三流学校上了。很抱歉,没有跟你们道别,实在是,我不知该怎么讲这事儿,姥姥姥爷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能只顾自己,当时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没立场也没资格谈什么其他。”罗北笙说话语气低沉,面容露出一丝沮丧的神色。 “……”萧晴停下来想说什么,突然又觉得说什么都是瞎掰,老爸说过救急救不了穷。自己可能真的帮不上他。只得迈步朝前疾走。 罗北笙突然停住追赶萧晴的脚步,伸出左手拽住萧晴斜挎在身后的挎包带子,拽得萧晴停住了疾走的脚步。扳正萧晴的身子,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道:“萧晴,我是说对你。”罗北笙真诚地直视着萧晴的眼睛,眼神微带笑意,眼中的情意却不容置疑。 听到罗北笙的话,萧晴立刻明白了罗的话。 “你,你都混说些什么啊,我……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啊。”萧晴羞的低下头,紧张的抓着自己的皮包带子抠搜着。心想,这什么情况啊,刚一见面就表白吗。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咕咕”仿佛是为了打破僵局一般,萧晴的肚子这时适时的叫了起来。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已经有七八个小时没吃饭了,电视台平时事忙,编导更是忙起来不分昼夜。 “我饿了,你饿不饿,先回家,我得弄点吃的垫垫。”萧晴自己只是早上吃了牛奶面包的早餐,之后就再也没顾上吃东西,这会饥饿难耐。两人回到了萧晴的出租屋,开门的一瞬间,罗北笙就被房间里的景象惊呆了,客厅除了吃饭的桌子和沙发还有个下脚的地方,其他地方都被衣服鞋袜和零食、化妆品占满,萧晴似乎并不以为意,进屋就大大咧咧的甩脱了靴子靠在沙发里,随手拉过边上的一条毛毯盖在身上,有气无力地对罗北笙说:“帮我个忙,冰箱冷冻室里有一袋速冻饺子,帮我煮一下,我七八个小时没吃东西了,又实在不想动了,帮个忙。” 罗北笙又环顾四周,叹了口气,过去冰箱那里,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开冷冻室,而是打开了冰箱上层的拉门,“呀!”他伸手进去的时候,应该是摸到了很恶心的东西,五官都皱到一起了,抓出来看,是一个塑料袋,里面是烂成一摊绿泥的一根疑似黄瓜的东西,黄瓜的绿泥里长着霉菌,打开冰箱冻室,里面空空如也,的确有一袋速冻饺子,已经打开了,里面的量也就将将够一个人吃。收拾了冰箱冷藏室,里面还有一只已经干成木乃伊的橘子。 罗北笙默默的在那边收拾,这边萧晴没心没肺地说道:“呀,这都烂了,不应该啊,好像没买几天啊,” 看见罗北笙看她,又有点心虚地挠了挠头发道:“也就两礼拜,啊那橘子是什么时候买的就不太记得了!我……那个不是没时间吗,所以也就偶尔拍个黄瓜,炒个鸡蛋什么的,平时不做饭的。那个……你看看拉门里应该还有几个鸡蛋的,还应该有个面包的。对了我吃了。”萧晴有些不好意思了。 罗北笙看了看冰箱剩下的那堆东西道:“那你平时都吃什么呀,我看你冰箱里的这些东西,不是烂了,长毛了,就是过期了,你看这沙拉酱都过期俩月了,也不怕吃出肠胃炎来,买回来的菜要拿掉外面的包装袋,要不然水汽一沤会滋生霉菌的,你看看,看看你这火腿肠也过期了,赶紧扔了。”罗北笙顺手拿起拉门上的一根火腿肠,就要扔。 萧晴急了,起来要夺:“别啊,别介啊,你……你都扔了,我吃什么,我这还饿着呢,算了,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做,指望不上你!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萧晴心头火起,本来看着这家伙挺可怜的,领他进自己家,没想到这厮进来就指手画脚的。于是顾不得自身的疲劳,过来推开罗北笙气呼呼的就要去关冰箱门。被罗北笙捉住肩膀温柔的推到一边去。还笑着说道:“哎哎哎,我错了,我就是说俩句。就是看你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有点心疼。”说着赶紧拉开冻室取出速冻饺子,发现袋子里只剩下七八个冻饺子,进到厨房里发现料理台上还有两包方便面,看看日期,还好没过期,就对萧晴说:饺子不够了,待会我再煮点方便面,放俩鸡蛋,给你吃,行吗! 重新坐回沙发的萧晴重又躺下,无力的扬了扬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同意。 不一会儿,饺子和面几乎同时被端上桌,罗北笙把煮熟的饺子盛在大碗里,碗里放了些虾皮、紫菜和由陈醋、酱油、香油和热汤调制的汤,让本来平平无奇的速冻饺子吃出了馄饨的感觉,罗北笙还拿来了从厨房找到的一瓶老干妈辣酱,舀了一点子辣酱,放在饺子里,另一碗是家里的方便面做的热汤面,除了调料外,还卧了俩个水泼蛋,样子十分诱人。饿了半天的萧晴这时也顾不得体面,赶紧到桌前端起碗,三口俩口就吃完了热热呼呼的饺子,只觉得饺子酸辣可口,十分开胃,吃完放下碗,觉得没吃饱,她又端起了热汤面,接着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把一旁抄着手瞪着她的罗北笙都看楞了。 吃完了,她抹抹嘴,坐正了身子推开碗道:嗯,挺好吃的,这算是馄饨还是饺子啊,挺好吃的。哪里学的。 “这饺子是照着陕北酸汤饺子的做法,好吃吗,你家只有这种辣椒,而且我记得你好像不太能吃辣的,就放了一点点,又放了点虾皮、紫菜、酱油、醋,我在的那个医学院在陇南,学院的学生来自陕、甘、宁、青、新五省,所以学校食堂总有一些特色小吃,象手抓肉,肉夹馍、兰州拉面啊,有时我也会在学校食堂帮厨,顺带学学各地美食的做法,改天我给你做回手抓饭,毕业的时候,我可是差一点就被分到新疆去的啊。” “帮厨!”仰靠在餐椅上的萧晴心里咯噔一下,听得出来,这家伙在那个地方过得也并不宽裕。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12点了,该让他走了,便硬着心肠道:“改天,天不早了,你也该回家去了。” 本来在弯腰打扫客厅地板的罗北笙直起腰道:“这么晚了,别让我走了”,罗北笙涨红了脸吭吭哧哧的道:“我,我,我实话跟你说,我调回来才发现,家里只有个两居室,舅舅一家三口住一间,我和外公外婆睡一间,那是个只有九平米的小屋,而且晚上只能睡沙发,我个子高只能佝偻着身子,挺不方便的,所以,这半年我大多是在单位住医生值班室,这不前几天在小区里看见你了,你放心我不白住的,我会付房租的。” “付房租!你知道这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吗!?”萧晴话一出口就后了悔。 “哪个……多了没有,我的钱都在这儿了,给你。”罗北笙从衣兜里掏出一叠百元钞票放在茶几上,从厚度判断肯定应该没多少钱。 萧晴本想答应下来,但是忽然然想到刚租房时母亲的嘱咐,母亲在萧晴搬进出租房时意味深长的说:“晴儿,妈妈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但是女孩子恋爱结婚是人生大事,你如今搬出去,脱离了父母的视线,但是男人再好,没结婚也不要轻易托付身子,不然会被人拿捏,被人看轻的。” 当时萧晴只觉得不胜其烦,但是现在一想便觉有理。便偏过头来看着对方的一眼道:“不行,今天太晚了,允许你在这儿住着,明天一早,你还是回单位或者回家去,住不住在这儿不是钱的问题,现在虽是社会观念新,但我父母都是观念传统的人,你是男人,这么不明不白地住在这里多有不便,再说我也独惯了,不愿意屋子里有个外人。也不愿意跟前有个人在这儿呱噪。”萧晴又侧转过头来趴在桌上闭上眼睛装睡,虽说对罗北笙有些不忍,但是这个底线还是要守住的。莫说两人只是同学,就是当真以后成了情侣、夫妻。也得有个说法。 “你的钱还是自己留着花。”萧晴将这堆钞票重又推了回去。随后背过身去,心里合计着:这尊神看来今天是请不走了。但是男女住在一个屋檐下,实在是有些不大方便。 “那今晚上你住哪儿啊,我这儿可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住啊。就这俩间屋子。一间是卧室一间做了书房。” “我可以先睡沙发,这儿挺好的,您受累给拿床被子就行。”罗北笙指着面前的沙发赔笑道。 “不行!”萧晴不容置疑的说,在沙发里偏过头去背对着男人。 “要不我看你书房的床柜挺不错的。加床褥子就能睡人,要不你给找找,有被子和枕头就行。这可比我们院的值班室好多了。”罗北笙觑着萧晴的反应低声下气的说道。 “这人脸皮真厚。”萧晴心里暗想,嘴上却状似无奈地说:好,看在你帮我做饭的份上,给你老人家拿去。 说完,起身走进卧室衣柜里抱来了一床罩着格子被罩的棉被和一条粉色的碎花床单及一条枕套,交到罗北笙手上,道:“去书房那屋睡!客厅有点阴寒,厨房味道重,书房的那个是“榻榻米”,你自己把榻榻米的升降桌收了。被褥都是新买的,没用过,你把榻榻米下面的收纳柜打开,里面有垫子和枕头的,拼起来就能睡人。”其实垫子是厂家统一配的,被褥和枕头等物都是早前刚搬进这里时,她在附近农贸市场顺手买的,当时就是想着万一李萌萌来家小住,也好有个窝给她住,没想到住进来的是个男的。 罗北笙高兴地接过了被褥,兴冲冲地跑进书房去操练起来,他先是四处摸索着,寻找着升降桌的按钮,等到终于找到后,降下升降桌,重新恢复榻榻米的原样,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枕头和垫子,萧晴倚着书房的门框看着他忙碌,突然问了句她一直以来就想知道的问题:“哎,你当初不是说要去美国吗,为什么没去,什么原因,……不会是因为我?”问完这问题,萧晴自己的脸都红了,心里暗骂:萧晴你是傻子啊,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挖坑吗。 正在拼接垫子的罗北笙直起身子回身看着萧晴含笑道:“啊,当时其实快要到关键时刻,我外公那阵子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就有点左右为难,一方面外公外婆把我从小带大,他老人家那种状态,我就是走了也不安心,另一方面的确有你的原因,我……我的确是不想离开你。”罗北笙眼神坚定地看着门口。 收到罗北笙肯定的信号萧晴反而不淡定了,只好硬着头皮转身走出书房,走到客厅时道:“明天就回去,我们不合适,还有,我……我有男朋友,是我学长。我……我们感情很稳定。”第一次撒这么没底气的谎,以至于自己都没有直视别人的勇气。 “不是,你不是刚失恋吗,你……你撒谎。”罗北笙开始还理直气壮,说道“失恋”二字声音开始越来越低,大约是自知失言,声音逐渐变低,最后几不可闻。 “哎,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失恋,你……你不会在我身边安了探子。”萧晴终于回过味来,回身走进书房瞪着眼,突然揪起罗北笙的上衣领子威胁道。“你小子,说,怎么回事儿。说不清楚今天大刑伺候。” 罗北笙似乎不为所动,嬉笑着拨开萧晴的手道:“啊,没有,没……,那什么我先睡了,我明天医院还有门诊哪,先睡了啊!”罗北笙连忙抖开被子整理被套,低头装傻。 萧晴并没善罢甘休,另一只手伸出去抵住他的下颚,威胁道:“我说你怎么这么清楚我的情况,说,是不是刘昊那厮,还是李萌萌,说!这俩货谁给你透的底。” 正低头整理枕套猛然被萧晴制住,罗北笙并没有多惊慌,低头笑着回答着:“不是,不是,不……坦白,我坦白,前年我到北京办事,曾经上你大学里找过你,到学校一路问到你们宿舍,本来都到楼下了,就……看到你和一个男的在说话,看表情觉得你两个在搞对象!就没敢见你,就是不想打扰了你的……好事儿。” “哦,我说那年我大学同宿舍的室友为什么告诉我有人找我,我出去找,没见着人,原来是你小子,怎么来都来了,都不见一面。心里有鬼啊。”萧晴机关枪般的一顿开炮,罗北笙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扯唇笑笑,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神温柔。萧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后来的事是昊子告诉我的,哥几个还差点要去教训那小子一顿,让我给劝住了,咱是瓷器他是石头,犯不上因为这种人渣费了咱们的拳头,太low了,对付这种人渣我自有办法。”说着罗北笙低头笑着,那神情似别有深意。 突然被人说破隐私,萧晴心情有点复杂,罗北笙的话让她莫名有种感动。这事十分隐秘,她只和耗子和李萌萌俩个死党说了,当时耗子的确有要修理那个曹黎明的意思。耗子那厮说:“跟老大玩暧昧,临了来这么一手,这人忒不地道了。我他妈找人修理修理他。”当时被她拒绝了,她当时反对的理由跟罗北笙说的是一个意思:就是犯不上,所以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她才不在乎那人怎么样呢。但是让好朋友因此而惹上官司就不好了。 萧晴倒并没太在意转头道:“啊,不用,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管,行了,我累了,明天我单位还有事,我得睡了。明天见”。 很多年以后,直到他俩结婚后,她才知道一点关于罗北笙的详情,原来那年高二,罗北笙去美国的事儿没成,他就动了上大学的念头,先是回原籍快速修完了高中全部课程,接着在高二下学期末,以700多的高分上了老家那边的一所中医学院,学校学制五年,他却用四年就上完了别人五年的课程。早早毕业,到见到萧晴的那一年他已经工作了两年。 第11章 你俩挺有夫妻相 第二天早上,萧晴从睡梦中醒来,闻到一股很香的饭味,揉了揉眼睛,听到厨房方向有锅铲碰撞的声音,她知道是罗北笙在厨房忙着,鉴于有个男生在家,她只好穿好全套衣服,十分钟后打扮利索的萧晴出现在客厅,今天萧晴穿了件灰色千鸟纹小香风西装上衣,黑色高领针织衫,同色的灰色格呢阔脚裤,黑色高跟鞋,长发梳了个高马尾,画了个精致的淡妆,淡淡地涂了点口红,加上皮肤白皙,身材高挑颀长,显得整个人分外明艳动人。 走到客厅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有油条、小米稀粥、茶叶蛋和咸菜,都是萧晴爱吃的。 “早点都有了,还弄什么啊。还不快出来吃啊!”萧晴嗔怪的嘟囔着。随手拿起油条叨了一口,松软弹牙,酥松可口,手一使劲底下那一半差点掉下来了,她连忙用手接住,将剩下的统统塞进嘴里,“好酥啊!嗯,好吃”,她又剥开一个茶叶蛋尝了口,“好吃!”她是真的饿了。 “喂,罗北笙,你还磨蹭什么呢,赶紧出来吃”萧晴胡乱的往嘴里塞着吃食,然后起身探头厨房这边,萧晴这间套房的房东是个蕾丝控,客厅和厨房的之间的窗户都用蕾丝窗纱做了遮挡,所以在客厅看厨房里的人做什么是看不见的,她叼着个茶叶蛋,用脚顶开了厨房的门,看见罗北笙正在厨房里忙着做什么。 “做什么呢,早饭不是都买了吗?呀!肥牛饭啊,炒土豆丝。”厨房弥漫着一种甜甜的熟洋葱味道,罗北笙穿着白衬衫和蓝色毛背心,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着刷锅,灶台上并排放着炒好的两盘菜。一盘是烧汁肥牛和另一盘是醋溜土豆丝,肥嫩的熟牛肉卷上淋着晶莹红亮诱人的深色酱汁,肥牛上点缀的洋葱散发着极其诱人的香气,看着极有食欲。 “你这手够快的,不过我这儿也没菜呀!啥时候买的……,难道是现买的!”她眼睛都瞪大了,嘴里的鸡蛋也差点掉地上,连忙用手接住,现在是早上7点多,他是什么时候变出了这么多菜的。 “你……你吃早饭了吗,你这一早上做这么多菜。”萧晴有点不好意思,这厮居然为她下这么大功夫,她心里多少有点感动。 “吃了,买早点时在早点铺里垫了两口,正好看到旁边有个早市儿,就买了点菜,都是你平时爱吃的,我昨天听你说中午没胃口,估计是你们单位食堂的饭不好吃,肥牛是在冰箱里找到的,没多少了,估计是你们之前吃火锅吃剩下的,就做了肥牛饭,你尝尝好吃吗,还有醋溜土豆丝,凉点了给你装饭盒里。”刷着碗的罗北笙羞涩地站在那里,笑着看着面前的女孩,上下打量着萧晴今天的装扮。 “嗯,好吃好吃。我都忘了冰箱里还有这东西,干嘛,想拿吃的贿赂我啊,老娘是很有原则的。”这么说着,萧晴心里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儿卑鄙。 “没有,就是看你这身体有点心疼,这脸都瘦成马了。“昨日一点相思泪,今日方流到口边。””罗北笙望着萧晴的脸揶揄道。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萧晴恨不能把手边的盐罐子摔到他脸上,这是说她脸长吗,这家伙真是欠收拾,心里反而有点高兴。 他盯着面前的女孩儿身上上下看了一会儿,突然冲萧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笑道:“今天打扮的挺漂亮啊,怎么相亲去啊,打扮地这么这么地飒。” “没有,没有。”这会儿换萧晴不好意思了,“就是我新调的那个组有个栏目不是竞聘外景主持吗,我就想试试。咱码字这许多年,还没试过做主持人呢。”萧晴说着为了掩饰紧张情绪,手又堪堪的伸向了那盘多汁的肥牛,罗北笙伸手轻轻地打落她的手,“给你带的午饭,哎不能现在就吃没了啊。” 萧晴发现跟这厮在一起,她要变成弱智小孩孩了。 “让我再吃口!”她还想再叼一口。 “不行!” “就吃一口,我嗯呜……那什么,我紧张。” “我们萧晴同学也会紧张,你不会心里没底。” “怎么会,都在本宫脑子里呢。”萧晴骄傲地拍拍自己的头。摇晃着脑袋说道。“哎,就是这么任性,本宫想做的事儿还没有不成的。” “那你赶紧吃了早饭去上班,记得带上小的做好的饭。”这时罗北笙已经装好了饭菜,巴巴地递了过来。 看着萧晴把剩下的油条和稀饭吃掉,罗北笙立刻递过来萧晴的背包和装好的饭盒,推着她向门口走去。完全没给萧晴反应的时间。 “我今天晚上上大夜班,下午去,晚上不回来了,你先走,我再把晚饭给你做出来,你晚上把菜饭热一下就行了。快走。我在你这儿先睡会儿。今天起得有点早。”罗北笙打着哈欠说着。 萧晴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厮的打法不走寻常路啊。不要求留宿了。“那你!?不是……算了随便你。” 之后,因为选题角度独特(这是后话),萧晴毫无悬念的被选入了栏目组做外景记者,中午在别人去吃食堂时,萧晴去茶水间微波炉那儿把饭菜热了热,然后美滋滋地坐在办公椅里吃起了自己的饭菜,办公室里弥漫起洋葱的甜香与肥牛碰撞出的美妙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我去,晴晴,什么情况啊,你老妈做的啊,我尝尝行吗,这也太诱人了,阿姨这手艺绝了,赶上吉野家了啊。”女同事小王不知何时冒出来,从萧晴背后伸出手指夹了一口肥牛,扔到嘴里吃了起来。萧晴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差点噎着。 “嗯嗯,太美味了,阿姨也忒能干了。可以开个饭馆了。这么着跟阿姨商量一下,我交点钱跟你们家入个伙。这也太好吃了。” “哎,不是你不是去食堂了吗,吃了饭吗,怎么还带抢吃的啊,我那个中午没胃口,不是我妈做的,我……我自己做的。”这个谎撒的极不成功,因为她自己说话都没底气了,脸还红了。 “不会,我怎么这么不信啊,从你入职到现在,你从没带过三明治和汉堡以外的吃食,不会是男朋友给做的。”小王同学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坏笑,这小王姑娘和她是同时期进电视台的,可巧也是一同被调到这个栏目做编导,平时两人十分聊得来,说话也自然随便些。 “不是,就是我自己做的,还不兴我自力更生啊!食材是我早上买的,我馋了看书做的。”萧晴一边往嘴里塞着吃的,一边心虚的说。 “我不信,别告诉我,什么嘴馋是生产力那种鬼话,那天我非得上你家看你再做一次。不会是藏了个人在家。田螺小伙?”小王回味着刚才的味道眼睛盯着萧晴继续穷追猛打。 “嘿嘿哎哎哎,你俩别聊了,说你们呢,要上机了,准备。”门口传来导播的提醒声,算是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接下来的一下午,萧晴都在精力充沛的努力工作中,由于中午吃的好,下午工作状态也超好。这天单位收工的比平时早,萧晴到家时天刚擦黑。 一进门,就看到盖在罩子下的很家常但看着很美味的俩菜一汤和米饭,汤碗下还压着一张字条:饭菜是下午刚做的,久等不回来,我走了,记得一定要把饭菜热一下,看你做事这么拼命有点心疼。多加保重。落款处画了个可爱的猪脸。 萧晴心里一动,又拉开冰箱,想找瓶饮料。发现冰箱里整整齐齐地摆着饮料、水果、蔬菜、火腿肠,连鸡蛋盒里也是满满当当的,关上冰箱门,她发现冰箱门上也有张字条。 “馋猫晴:给你包了点馄饨,放冻室里冻着,早上煮了吃,再煮个鸡蛋,水果太凉,吃时候要先拿出来放一会儿。” 萧晴心头一热,她有些感动,从她记事以来,除了父亲偶尔会絮絮叨叨的关心一下,已经好久没有人注意到这些生活的细枝末节了。看来这厮要在沙家浜扎根了吗。一边想着,她把饭桌上和冰箱门上的字条放在一起,珍重地放在自己放首饰的木盒里。坐下来吃饭,这顿饭吃的十分复杂。从小到大,除了父亲,没有人像这小子一样付出如此细心。母亲虽然对她也还好,但大多时都是提要求,要成绩,仿佛她是自己的雇员,生命里只有任务,她必须变得十分优秀才能得到母亲的嘉奖,发烧40度肺炎住院,也只有爸爸和小舅舅来看过她,小时候有一次妈妈来托儿所接她,路上遇上以前的同事,两人谈得十分高兴,她坐在后座上,脚搭在车条上,可能是好玩,走了几十步,前面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因脚背绞到车轮里被搅出血,哭起来,她妈妈才发现,还责怪她不小心,那时她就知道这个妈妈对她有爱但不多,而她妈只在高三毕业那年才显出点为人母的紧张,拉着她爸两口子破天荒把她叫到一边对她说:晴儿,没事儿,考不上也没关系,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只要你努力了,爸妈不会埋怨你的。可能那时他们是真的很担心。 他们没想到这反而激起了萧晴的胜负欲,那回她发奋努力,日夜苦读,连上厕所都在背单词,后来一举考上了北方大学。 神不守舍的吃完饭,萧晴爬上床睡觉,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心绪不宁。第二日是周四,萧晴顶着一对熊猫眼醒来,她失眠了,早上煮了几个馄饨吃,馅是猪肉鲜虾的,馅里边还放了点玉米粒,吃起来着实熨帖美味。 吃完去上班,中午饭在食堂吃的,对着食堂的大锅菜,她味同嚼蜡的吃着,立刻后悔早上没多吃几个小馄饨,或者昨天应该多叫他做点菜,忽而有些羞愧,你都要赶人家走了,人家还会回来受你的气吗? 这天晚上台里事少,萧晴难得回家早,想着缓和缓和关系,路过小区边上拐进小超市,进去逛了逛,买了一堆曲奇饼、苏打饼干、奶粉等拎着回家,到自家楼层出了电梯,瞅见罗北笙拎着一堆菜手拿个钥匙正神情紧张的划拉着什么。 “嘿,干什么哪!”她问。 “没干啥,这儿有个奇怪的符号,刚刚我在小区出口听两个大妈说前几天你们这小区有家住户家几乎被小偷搬空了。家里值钱的金银珠宝和笔记本电脑都让给拿走了。” 萧晴一听也慌了,最近小区的确不太平,这两年日子好过了,盛海市是依托小商品和批发发展起来的城市,有钱的人多了,附近的新房社区成熟,配套设施完备,又交通便利,故而十分抢手,所以陆续有人买房入住,三天两头有装修工模样的人出入,人员复杂。她常年跑法制口,他说的事确有其事,这事是最近发生的,好像目前还没有破案呢。连忙上前看,只见门边的墙上有个可疑的三角和一个对“√”,看样子自家是被盯上了,连忙打开门,在屋里四处查了一遍,东西都在,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这屋子里唯一值钱的也就是自家的笔记本电脑了,但因为工作关系一直都随身带着,小偷要搬也只有电视机和冰箱这些大件了。不过毕竟是被盯上了,毕竟自己是个女孩,萧晴连忙给自己相熟的辖区派出所民警小高打了个电话,民警小高很快就到了,他楼上楼下看了一下,发现有好几家都有这种标记,通过进一步的走访有标记的住户,发现大多是白天家中无人的家庭,据他分析可能是前期过来踩点的小偷做的标记。 高警官屋里屋外看了一下楼里的结构,萧晴住的这栋楼是品字型结构,这层一梯二户,分别位于东西两个朝向,萧晴住的朝东,离电梯较远,门前这块属于楼道监控死角。小高警官又看了眼对门家,发现门边的墙上也有个同样的对“√”样的标记。 他摸了摸萧晴家的防盗门道:“有办法:安个监控,再整个密码门锁,你家这门锁也太low了,这种锁,最容易被盗了,小偷用两根铁丝就能撬开。” 小高大喇喇的坐在四面看着,转头冲着萧晴指使道。“是不给倒口水啊,大记者,求着警察叔叔办事也不殷勤着点,整颗烟啊,给整点茶点啥的。” 萧晴冲高警官挑眉笑道:“嘿,高警官,不,高哥哥,这要是别人,那也就整了,你就算了,这屋里有啥吃的你随便吃,你才比我大多少啊,小时候,你可没少吃我妈带的饭,哪天我见着嫂子,一定给她说说你小时候的糗事儿,什么上树掏鸟窝啊,往女厕所扔炮仗啊,给女生书包里放毛毛虫。还有你的n个前前前女友。”萧晴嬉皮笑脸地摇晃着脑袋说着,她妈妈姚主任早年曾在郊县小学做校长,而片警小高曾是那个小学的学生。比萧晴年长几岁,小时候有时母亲姚玉兰工作忙,就把萧晴放在学校的操场、办公室里玩。萧晴从小特别乖,总是蹲在一边自顾自抱着个玩偶一呆就是一上午或者跟学校里的男生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她特别爱跟大哥大姐姐们玩,所以跟大家比较熟。母亲姚玉兰回家说的最多的都是这些孩子的事,什么哪个孩子调皮捣蛋,哪个爱惹事,哪个孩子蔫坏,哪个孩子最出挑最聪明,老师是最清楚的,老师嘛自然喜欢那种调皮捣蛋的小孩子,因为这种孩子脑子灵,点子多,抗压能力强,而小高就是那个最调皮捣蛋的孩子,二皮脸,挨了说从来都是乐呵呵的,也不争辩,但极有主意,鬼点子巨多。小高本名高晓晨,小时候非常调皮,父亲是个卖菜的小贩,边带孩子边工作,常常忙不过来,所以时常让孩子饿肚子,姚主任经常把自己的饭菜拨给他吃,后来长大参军入伍,几年后复员转业回到盛海市,就分在这个片区,萧晴回来后进电视台后借调到法制栏目,跑口时见到小高,觉得这个小伙子挺眼熟,俩人一叙家事,萧晴就认出了小高,之后就熟络起来,小高就常到萧家蹭饭,他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母亲早亡,跟着父亲生活,人长得挺周正的,把姚主任当半个妈待着,来萧家总是大包小包的带东西,整的老两口心都有点活泛了,都动了要招女婿的意思,不过奈何女儿没有这意思,外加小高也的的确确把姚主任当妈妈看,后来小高搞对象了,还特意带对象上萧晴家去了一趟,整得老两口一顿唠叨,萧爸很后悔地说:他怎么就看上那一位了,咱闺女咋办。 萧晴当时挺不以为然的,说:我才多大啊,刚毕业您们两人就这么着急。整得你们闺女跟嫁不出去了似的。 萧爸却不这么认为,手指都快戳到姑娘脑门了说:姑娘你懂个啥,这高家人口简单,老高头老实巴交,又没个女主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婆媳关系,最适合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丫头了。 萧晴当时还感叹老爸深谋远虑,老谋深算,老奸巨猾,没想到这话果然就印证了,老高、小高果然都是好拿捏的,新嫂子能干爽朗,一进门就管起了家,所幸新嫂子人很爽利善良,也不多事矫情,这不当年调皮得人嫌狗不待见的高晓晨已经成了耙耳朵。 “啊,嘿,这儿有外人哪,别胡说啊,你哥哥的面子不要了啊。可不能跟你嫂子胡说啊。”高晓晨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塑料袋里的饼干,撕开一包,就吃,吃了两口才回过味来,看着萧晴盯着饼干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讪笑道:“晴子,吃块饼干,不至于,这……这不是给我买的!?” “算了,吃,吃,罗北笙去给这位高警官倒杯茶。”说着给一旁看热闹的罗北笙使了个眼色示意给高警官倒茶。 “茶?哪有茶叶啊,行,我去给高警官倒杯水。” 高警官看着罗北笙去倒茶的背影,朝萧晴勾了勾手附耳问道:“男朋友?” “不是,不是。哥你别胡说。真不是,他是我高中同学,同学!”萧晴特别强调了“同学”俩字,并说的十分肯定。其实她心里是虚。 “编,编,接着编,你哥这火眼金睛看人不会错,喏,那屋被褥都还没收那,昨天他不会是宿在你这儿了,” “啊,那个什么他刚毕业回来没地住,我就是看他可怜收留他。你看那踏踏米也不像是睡两人的啊。晓晨哥,我看我妈的面叫你一声哥,你今天是审犯人来的吗。”她这个解释稍微合理点。那个榻榻米本身做的时候就是按着饮茶的功能做的。尺寸只比单人床大一点。 “哥也是多管闲事,不过看这情况,你俩即便现在不是,也是早晚的事。这小伙子白白静静,细皮嫩肉的,面相不错,高中同学到现在还找你,不是对你有意思,骗谁哪。” “啊,哥,别胡说,哪有啊!”一句话说的她都害羞了。 “高警官,喝茶,大麦茶,屋里我找遍了也没找着茶叶,只有这大麦茶,您凑合喝。”罗北笙略显局促地端着热乎乎的大麦茶奉上。 小高呷了两口道:“嗯,不错,香!行了,不当电灯泡了,走了,晴子。”起身向门口走去。 萧晴连忙站起来相送,小高临上电梯时回身附耳低声道:“人不错,我看还行,差不多就收了得了。你这脾气我看也就这位能受得了,人家半天都没撅你,脾气挺好,得了你就偷着乐,我看你俩挺有夫妻相的。” 说得萧晴脸红耳赤,吓得直捂她哥的嘴。“哥,你说什么呢。那是我同学。” “你是不怕我告诉干妈,你和人同居。” “那倒不是,我还没有闹清楚自己的感觉。哥,你怎么看。” “这事不是当事人我怎么看得出来啊,不过女孩子还是不要太主动,太主动就会被动。说多了,走了。”高警官冲萧晴一挑眉,转身进了电梯。 送高晓晨进了电梯后,萧晴讪讪的转身,忽然瞧见罗北笙遮遮掩掩地站在自家的入户门边往这边看着,见萧晴瞧见自己,道:“那个,你跟这位高警官熟吗。我看你们说话挺随便的。” 萧晴并不解释,怏怏地回了房间,瘫坐在沙发上发呆。 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罗北笙的意思说:“啊,你说他啊,晨哥,我妈的学生,算是我妈的干儿子。”靠在沙发里,她端着杯水直犯愣,刚要喝,被罗北笙一把夺过来,“那是刚才高警官喝的,我再给你沏杯新的。先歇会,我去做饭,一会儿就好。” “你等会儿,这边坐。”萧晴拍拍沙发示意罗北笙坐下,罗北笙坐下后,萧晴拿出旁边的塑料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摊在罗北笙面前。 说道:“你早上上班一定来不及吃东西,所以我就买了这些东西。除了刚才打开的那包,剩下的你带单位去。这还有奶粉,饿了垫垫肚子。” “买这么多啊,那个……谢谢啊。”罗北笙望着面前的这堆东西,有些感动,眼中有点湿润。“哪个,我赶紧去做饭,你八成饿坏了。冰箱里有之前冻的馄饨,应该还够一碗的,我给你做去。”说完转身欲走。 萧晴很平静地说道:哪个,你住下。房租就算了,就平时帮我做个饭,收拾一下屋子就行。明天是周二我单位不太忙,上午我请几个小时的假,你也请个假,先去把智能门锁买了,你盯一下安装,顺便给你买些生活用品。你有时间吗。 “有,有时间,我明天值大夜班。白天正好休息,我们一起去。” 萧晴站起来,背过身子,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局促道:“那个再买些牙膏、毛巾应该就可以了,对了,这附近应该有卖床上用品的?”萧晴说到床上用品的时候,莫名的自己就有点想歪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床上用品。”罗北笙明显迟疑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赶紧给自己打圆场。嘴都有点结巴了,“不……不用了。那个你的被子挺好。” “好什么啊,你一个男的,总不能让你用粉色的床品。明个一早就买了,网上买我没时间等。那个你别想歪了。”说完她自己都笑了。罗北笙也笑了,萧晴笑了一会儿突然哭了,是那种无助和委屈的哭泣,本来尽量憋着的情绪随着眼泪在这一刻汹涌而出,带着咸涩的苦咸流向嘴边。她一把环住罗北笙的腰,将头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含泪道:“这辈子除了我爸,没人在意我吃得好不好。所以,……谢谢你。” “我懂。”罗北笙的温柔地拍了拍萧晴的头,侧过脸在萧晴的额上贴了贴。这一举动在罗北笙看来是顺理成章,但在萧晴看来却似来得太突然了,难道这就是吻吗?她本能的推开了他,手下意识的去抹自己的脸上的泪。 “你干嘛,什么跟什么。”萧晴心里在大条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太快了点。 突然下意识的低下头道:“抱……抱歉我……我没有那意思,我……我其实没有。”她想说自己没有恋爱经验。 “我知道”罗北笙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笑着看着她,“那你有没有想过谈场恋爱。”他的语气温和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筹谋已久的事,眼睛直直的看着萧晴的眸子。 “我喜欢你很久了。”他哑着嗓子低头说着,声音里有些胆怯,眼眸低垂,身子挺了挺,那是一种情感表达后的如释重负的释然。 萧晴愣了,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罗北笙的话这一刻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反应不过来,虽然她有感觉,但是罗北笙第一次这么热烈的不留一丝余地的表达这还是头一次,该怎么回答,跟他说我也喜欢你,还是我想和你谈恋爱。似乎都有点……怎么说呢。她这个人,自己属于那种跟着感觉走的人。准确的说:就是没搞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绝不行动的人,她自己到现在还搞不明白自己是喜欢他,还是同情他。所以,这……这都哪跟哪儿啊。 “我其实不太确定自己对你是什么……。”萧晴咽了一口唾沫,红了脸道。 “我知道,我会等,等到你搞清楚自己的心意。”罗北笙真诚的看着她羞红的脸。 萧晴挠了挠头发,胡噜了一把脸道:“我……我累了,我一时半会儿……,哎算了,我去给你找副牙刷和毛巾,你下班有时间买菜,怎么就不说买把牙刷、买条毛巾哪。”她突然发觉自己这是一时不察又给自己挖一坑啊。 第二天事情办得极为顺利,萧晴家小区边上就有个做智能门锁的厂家,这牌子是个德国品牌,这阵子叫的很响,萧晴买东西是属于小孩打醋,直来直往的脾气,没有选择困难症,没有纠结。看上就买。 接待她们的厂家也是明码不二价,挑了一个价位合适的又眼熟的门就签了合同,动作之快令人咋舌。从头到尾罗北笙只说了一句:“你就不打打价了,而且这房子是租的,有这个必要买这么贵的吗”。 “有必要!这牌子质量不错,是德国货,涉及安全问题,这钱花的还是有必要的” 突然萧晴盯着罗北笙的脸,象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哎,对了你的话提醒我了,还得和房东家说一下的。这钱我不租了的话她还得把这钱给我呢,对对,这一带租房这种门应该是标配的,我说刚才我怎么看着这款门有点眼熟哪,回头打个电话跟她说道说道,她应该是认账的。不认也没关系。我自己掏了。姐有这个实力。” 之后萧晴果然跟房东磨起了智能门锁的事。依靠萧晴的三寸不烂之舌。萧晴一番舌灿莲花,房东果然败下阵来。答应负担一半的费用。这回换罗北笙震惊了一脸黑线的道:“你挺行的,这都能说成。” “其实,事情很简单,这房东签合同时的房子是按当时的市场价走的,这个价格这地段的房子是应含有这东西的(智能门锁)。你滴明白。学着点。跟着姐混亏不了你。”萧晴笑着拍了拍罗北笙的肩,又碰了碰罗的后脑勺,那感觉罗是个小学生。 “我上大学以后就没用过家里的钱,我爸跟我说考不上大学就不负担我的生活费了,后来我考上大学之后,就跟我爸说我有存款有稿费,不用家里的钱。上大学时,我的学费都是自己当家教打零工换来的。老娘可是我们寝室头一个有个人存款的银。”萧晴十分嘚瑟的炫耀着。 罗北笙很臭屁的向萧晴举起了大拇指。 接下来是买生活用品,这可让萧晴犯了难。两个连手都没拉过的男女一块买床上用品,真的是大写的尴尬。 附近有个布料批发市场,两个人很快找到了床上用品区,萧晴十分羞涩,虽然两人压根没那层关系,但是这么明光正道的挑床上用品,还是头一次,她不好意思进去,只好站在摊位前对罗北笙说:你,你进去挑,男人喜欢的颜色就那几种,灰的蓝的,素点就行。我就不进去了。 “进来看看,姑娘,店里有优惠的。都是高支纱的俏货。外边看有什么意思,进来看看。”一位脸上抹画着很浓的妆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端着个把缸子倚靠在档口边,嘴上还残存着刚吃过早点的油份,脸上的妆容也不怎么均匀,显示她早上的匆忙。嘴上的口红也画过界。 “啊,我们随便看看!”萧晴大声道,回身低声对罗北笙说:“待会进去听我的,你配合一下。顺着我说就行。” “想要什么款式的,花的还是素的。” “素的,他铺。”萧晴知道现在要不直说,他们两个人很有可能被误认为是小情侣挑结婚用品。 “多大尺寸的?”老板娘抠着牙缝里的渣子问道。 “不知道。”萧晴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是单人床还是双人床。”老板娘有些怀疑的看着俩人。 “你俩拿姐姐开涮哪!” “不是,姐你别误会,是家里有个客房,有个榻榻米想着来个客人预备一套铺盖。”罗北笙的谎话张嘴就来。变的无比自然。榻榻米有,客人可不就是他吗。 “嗷,大喘气,吓我一跳。不告诉我尺寸,这刚开门姐以为来俩砸场子的。那就买个一套的。180210的,看这个怎么样。”说着扯过一套白地开着富贵牡丹花的俗气的布料。 “有素色的吗。灰的,或是蓝的,哎,就这个。几件套的,多少钱。这什么料子的,会不会起球啊。”萧晴指着右手边一堆套装里一个蓝灰色的像是绵绸的套装发问道,她买东西向来是直来直去,看上就买的。更何况今天是请假来的。更得速战速决了。所以她一口气把要求和标准都说了。 萧晴又指着这套蓝灰色棉布床罩问罗北笙:怎么样,好看吗。 “一般般。比你那床丑多了。”这家伙的嘴是真贱啊。罗北笙觑着萧晴的脸色说着。 萧晴嘴里做了个“踢死你。”的口型,脸上虽然有点挂不住,心里还是有点受用的。 “原价1800元,今天姐姐刚开门就碰到你们,给你们个友情价,800元。” “太贵了,150,不行就走了。我们上别家看看。”萧晴固守着自己的主张,她目测这东西进价就不高。 “150太低了,小姑娘你可太会讲价了,150我进货价都不够。你看这布料,正经的60支的精梳棉料子。”老板娘咬死了不松口。 她指了指不远处一套浅灰的涤棉被罩三件套说道:“那咱走,你这料子都是成批进的,就说灰色棉的这套,出厂价成本最多30块,150,你已经是赚着的了。行不行,这么着250,你给我拿两套。刚才那套蓝灰的和这套,我再加五十元给我拿个五斤的棉花被子,不行就算了。这市场不只您一家买床单的。” “哎,不用,我有一套就够了。家里不是有被子吗。”罗北笙突然拉着萧晴的手挑着一根手指道。 “不用啥,不用。你那一床单子不得换洗啊,那这床洗了,不就得用另一个了。”说罢碰了一下罗北笙的胳膊。“我尘螨过敏,被罩和床罩都要定期换洗的。” 旁边老板娘一副“我说是”的样子,时间关系他们也懒得在逛下去了,索性把褥子枕头被子都买了。 “枕头买几个啊。” “一个。”萧晴道。 “客房,一个人住。”罗北笙用眼睛余光看了看萧晴附和道。 “一个人住,早晚有两个人住一块的时候,我这儿是十来年的老店了,经常有来买床上用品的小情侣。”老板娘还是有点不甘心鼓动着:“小伙子你挺有眼光啊,这款枕头摸上去又滑又软,是乳胶的多带一个。早晚用的上。” “行,再拿一个。”这回换罗北笙尴尬了,红了脸连忙付了钱,在萧晴窘迫的目光下收拾着东西。 临走时罗北笙特意向老板娘要了根粗一点的麻绳把枕头被子和被套捆扎结实背着出了门,萧晴低着头走在前头,站在街上,她叫了辆出租车。叫罗北笙把东西放在后备箱,自己坐在了副驾驶,车开起来。萧晴一直沉默不语,罗北笙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晴晴,没事。 萧晴并不说话:“……”只是愣愣的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半晌她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希望我的决定没错。 “你说什么。”罗北笙没听清反问道。 “没什么。”萧晴回答。随即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递了过来:“一会儿你先把我送到电视台那边,然后你把东西送家去。什么东西该放哪儿,你看着办。这是钥匙。”语气又恢复了过往的冷静。 第12章 他还是个小屁孩儿 ……一串清脆的鸟鸣打破了萧晴的回忆的思绪,外面天已渐渐亮起来了,窗外能听到几声鸟鸣,萧晴翻了个身,心情怅然,望着刚刚被自己甩在地的几个日记本,走过去低头随手捡起一个淡紫色的日记本,翻开读了几段里面都是些流水账样的描述和吐槽,萧晴不劲哑然失笑,细细品读,她那时和他其实还是有过一段美好快乐的时光的,自从罗北笙搬入萧晴的出租屋后,俩人着实过了一段美好的生活。 翻了翻前后日期,她记起这本正好是那年他们刚同居期间的日期,突然一张纸从日记本的扉页里掉出。 纸上的抬头标题写着“同居守则”四个大字。接着读下去。 1公共区域卫生一周大扫除一次。由罗北笙负责。 2双方朋友来家聚会不得超过三小时。 3洗澡不得超过一小时。 4不能未经对方许可,不得进入对方房间。 5上完厕所必须将马桶圈放下来。 第五条旁边用粗的红色记号笔在下面标明“重要”!并在下方写明“否则就要坐着上厕所。” 看到“坐着上厕所”这一句,萧晴笑了笑,记得当时罗北笙不可置信的盯着萧晴的脸看了一眼,做了一个鬼脸道:“那不成太监了。 萧晴记得当时自己的理由是:女性尿道短,为了健康考虑所以。写出了这一条,她以为会遭到拒绝,没想到罗北笙看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其实,当初她做这个协议其实是有让罗北笙知难而退的意思的,以她的认知来看,没有几个男生真正受得了这么刁钻的协议要求。 没想到罗北笙想都没想就在右下角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没事儿应该的,我是学医的,明白你的意思,理应遵守,再说了,我也不能白吃白住在你这里。总得干点什么。这家里的卫生和厨房的活,你就交给我。再说,男生应该让着女生。这是作为男生应该有的觉悟。”之后,她发现的确如他所说,只要是她和他都在家时,再没见马桶圈立起来过,这说明她一直履行着自己的诺言。家里除了她的书桌以外的确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几乎可以算的纤尘不染。 萧晴将纸条按原样折好,重新放回日记本的扉页里,继续读: 11月29日 晴 今天,我碰到了那个人----曹黎明,他竟然是我要采访的那个法院的书记员,呀,怎么忘了他在这里上班。这下尴尬了。 有那么一瞬真的很郁闷。半年前电话里的那句话还音犹在耳。采访结束,他送我出来,我们都装作不认识。和他一起送出来还有一位很年轻的女生,叫叶芳,看情形这两人的关系应该很亲密。 回到家,手机里却有了他的短信。 “萧晴,见个面,咱俩得谈谈。明天下午三点,在你们单位附近有家咖啡厅见面。” 我到底要不要见面呢?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萧晴记起,那时她看了看短信,犹豫着要不要去赴约。但是赶巧了,那天台里临时有个节目出现场,所以她并没有按时赴约,等到工作忙完,她想起这事赶到那里,却看到曹黎明追着昨天一同送她出门的那个女士,出了咖啡厅的门。 “叶芳,芳……芳芳,老婆你听我解释,我跟那个萧晴没有那层关系,那个大学里是她追我” 听到这里萧晴才如梦方醒,自己一直一厢情愿的以为他是因为城乡差别的原因,原来根本不是,当初怪自己没在意,他信里的那句话的意思,他在信里说自己已有归宿。其实很明显,他结婚了。这个念头让萧晴有些不快。 看着曹黎明追出去的脚步很急,看着语气很焦急,与萧晴擦身而过,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女人。 萧晴漫无目的的继续往咖啡厅走,看到罗北笙正端坐在面对着门的卡座上好整以暇的端着杯咖啡喝着,他唇角上扬,坏笑着望向门的方向。很明显,是这小子干的。 见萧晴走过来,他立刻假意拿起面前的糖罐子,用夹子夹起两块方糖扔进杯子里,喝了一口道:“啊,晴晴,你怎么来了,今天你们台里不是有工作吗?”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色。 “谁许你管我的事了,你是我什么人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事儿你不要插手。”她隐约记得头天晚上接到曹的短信时,她愣了一会儿神,脸色黯淡,他挨过来调侃道:谁啊,谁啊,哪个大脑袋的怂货过来约你,要不要我替你灭他。 他应该是那会儿看见了短信内容。可这叶芳是怎么回事儿。当时她正色道我的事儿你别管。现在想来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也一定知道曹某人结婚的事儿。原来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自己。其实自己早该想到,都毕业这么久了,法院这个系统,想往上爬,联姻是条最简便易行的捷径。 “我是贱,是多管闲事,我是看着你被人骗了可怜才这么作的。”罗北笙被抢白委屈的说着。 “那是我的事。”萧晴情绪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转身,强迫自己咽下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是矫情的,是突然被亲近之人,说破心事,有些懊恼,也有些不甘,原来连他都知道,曹某人早已结婚,自己还一叶障目的觉得他是有苦衷,可是当初她在给他打电话时也不过是想问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可他呢。 那天回到家,萧晴倒在沙发里自顾自的生着闷气。罗北笙进门时,萧晴并不理他,气鼓鼓的拉起毛毯蒙面而卧。 “哟,还生气呢,算我错了行吗,我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唐突了。太猛了,欠考虑。欠考虑。”罗北笙屁股挨着茶几边上拉个凳子坐着,觑着她的脸色赔笑道。 “咱晚上吃点啥,我给你做个蒸糕,要不炒个葱爆羊肉。给你换个口味。” “……”萧晴这边身子动了动算是有了点反应。其实她冷静地想了一下就已经消了气了。罗北笙这是替她出气呢。难为他了。 “喂喂,萧女士,就算我多管闲事,你也得容我替自己辩解一二啊。” 萧晴听罢终于有了自己的回应。翻身坐起来。 道:“行,你说,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曹黎明的事,他的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晴只知道曹某人可能结婚了,而罗北笙好像都知道,而且今天的事儿怎么看都像是他一手导演的,自己觉得在他面前好像没穿衣服。所有隐私都被看了个遍。 “那个,我家亲戚在这个系统工作,所以,就比较了解,要说这曹黎明这人也算是个人物,虽然现在还只是个小科长,不过挺受领导赏识,人也肯干。他那个老婆你刚刚也见了,就是那个叶芳,家里也算有些根基,叶芳他爹是市政法委书记。曹也算是攀了高枝了。” “那又怎样。”萧晴看着罗北笙的脸发愣,思绪却云游物外。 看着萧晴这个样子,罗北笙并没有生气而是好整以暇的嘚瑟的从贴身的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文件夹,点开一条视频放在萧晴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坐在沙发下的地板上靠着沙发扶手道:你看看,我这也是怕他日后报复你不认账。不过这曹黎明也真他妈的渣。 视频播放中,从镜头中可以发觉,拍摄的角度应该是从台拍过去的,镜头里两个人坐在咖啡厅的卡座上,镜头里能看到曹黎明的全脸,罗北笙只能看到个后脑勺,两人坐对面。 曹黎明似乎对罗北笙的到来很惊讶,一脸问号的问道:“先生,不好意思,你似乎不是我要等的人。” “对啊,但你是我要找的人啊,你要等的不就是萧晴吗。既然都装不认识了,干嘛又联系呢?”罗北笙在座位上翘起了二郎腿,悠闲地转动着手中的咖啡勺。 “这?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你到底是谁啊,你是她什么人啊,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叫她来。这是我跟她的事。” “叫她来干什么?是想再借机羞辱她吗,当年在大学里,学生会的人都知道她追你,你呢,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女孩儿就早点跟人家说,明着告诉她,可你呢,搞暧昧,就这么吊着人家姑娘,让她以为你喜欢她……” “你,你,不是您到底是谁啊,怎么对我们的事这么清楚……”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萧晴当成什么人了,你今天是抱着什么目的来这里的,我要是你,这都给人家女孩儿说清楚的事儿,就不会再来纠缠了,没听说找后账的。”罗北笙侧靠在椅子里左手搭在椅背上斜眼对着曹黎明说。 “你,你到底是谁,怎么对我的事那么清楚。我不和你说了,我与萧晴的事轮不到别人置喙。” “萧晴是谁,什么你与萧晴的关系,曹黎明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个清爽响亮的女声从曹黎明后面的卡座上响起。一个带着些愠怒的女人的侧脸出现在镜头里。 “这不是昨天的法院的叶法官吗?她是什么时候来的?”萧晴盯了一眼已经起身坐在茶几上的罗北笙说,拿着手机的手迟疑了一下。 “她是怎么知道曹黎明要和我见面的。” 罗北笙笑而不答,把手机往萧晴面前举了举示意她继续看。 “我坐在这里听了半天,萧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不会是昨天市电视台的那个萧记者。昨天,我看你俩的眼神就不大对了,觉得你们一定认识,怪道呢,初恋对象啊!”那女子道。 “老婆你听我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没有什么的。” 曹黎明解释道。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的?曹黎明,没想到你这人看着老老实实,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我当初是瞎了眼了。”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瞬间落下,把曹黎明给打愣了。他万万没想到面前的女人会在盛怒之下打了他一巴掌,瞬间懵逼了。 姓叶的女士盛怒之下,转身就跑了,曹黎明连忙去追了。 视频到此就结束了。罗北笙上手点了两下,退出视频。重新将手机放回衣兜里,带着点戏谑的笑着看着萧晴道:怎么样,我这手怎么样,够绝。 “屁,蠢死你,你这么明晃晃的打着为我报仇的名义,不是把我给卖了吗!” 罗北笙一听急眼了,翻着白眼争辩着道:“那我不是想着替你出头吗,怎么还成了里外不是人了捏。” “我可没怪你啊,其实我昨天收着他微信就一直在犹豫,没想好去不去。我的意思是这曹黎明再怎么说也是混政法口的,你觉得以他的智商不会去查你,你这么云里雾里来一下,不是把我给搁里了吗。以曹黎明那个睚眦必报的个性,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其实她明白,曹黎明如果是这种个性的话,首先被报复的是她本人。 “不明白,没懂你的意思,大不了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罗北笙道。 “你呀,我是跑政法口的记者,我知道这学法律的都精着呢,刚进电视台分组那会儿,一个在组里工作多年的大哥就告诉过我,说“别看政法系统这么小,别小看任何人,大家都是人精,对任何人都不要倾囊相授,不要得罪任何人,看似一个人畜无害的小职员有可能就是某某人的亲属,谁谁谁的孩子。”这以后见面麻烦肯定不少,……哎,看来要好好谋划一下了。”萧晴眼中一暗,神情落寞,看来这曹黎明终非良人,以后在职场要当心了。细节见人品,当初能在情急之下说出那样的狠话,必定是个狠人,今后当真要提防被反咬一口啊,这么想着,一阵疼痛袭来,“嘶,啊!”萧晴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最近太忙,天又阴冷,早上出外景受了寒,这几天正好生理期快到了,这会儿肚子较着劲的疼,并且丝丝拉拉的有越来越疼的趋势。 “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罗北笙立刻紧张起来。搓着手,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能……麻烦你给我倒杯热水吗。我肚子疼……” “是哪疼,胃疼还是……” 萧晴摇摇头,肚子一剜一剜的疼,看罗北笙没明白她的意思她只得起身道:“我那个,生理期……痛经,可能白天出外经受寒了。头几天就觉得身上发紧。” 终于搞明白状况,罗北笙微红着脸道:“早说,坐下,我先给你整杯热的喝。” 他起身先倒了一杯热水,端给萧晴,又到冰箱里翻找了一遍,拎出一桶可乐和一块生姜,倚在冰箱门上笑着问:“姜汁可乐喝过吗,一定没喝过,立等可取。”自己兴高采烈的跑到厨房忙活去了。 不一会儿,一杯热腾腾黑呼呼的泛着浓浓的甜香味的姜汁可乐和一只包着毛巾的暖水袋送到了萧晴面前。 罗北笙还细心的摸了摸包着的毛巾,试了试温度,才将暖水袋放进萧晴盖着的毛毯下。絮叨着:“这两天早上冷,我说没说早上多穿些,你是傻子吗,不知道冷啊。” “哎,不是,我早上要穿太多的话,真不方便,我们这行,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况且组里就那两个半人,器材,灯光,录音,这一套设备哪个不得肩背手扛啊,哪个不得几十斤的份量,要不是有点上升空间,谁愿意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呀。哎呀,整天累死累活的,别人是虐狗,我虐自己。”说着夸张地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动了动,往里缩了缩。萧晴发现自从罗北笙住进来以后,生活逐渐有了烟火气,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会耍赖了,这事有点危险。 在喝了两口热呼呼的姜汁可乐后,疼痛真的止住了。缓过来后,萧晴又道:“谢谢了,有点辣口,不过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虽然今天有点冒失,但是好歹这个疖子也算被你挑破了,所以还是谢谢了。” 罗北笙蹲在沙发前坏笑道:“嘿嘿,你心里不怨我就好。那个叶芳也算是我引来的,她妈妈是我的病患,我家和她家挺熟的,算半个熟人,我昨天早上碰到她带老妈看病,随便攀谈起来,也就是随口漏了一句,我说好像听说这曹黎明在学校时有个女生一直追他。也是本地人,是我认识的人,她就吃心了。没聊完就跑了。”罗北笙有些歉疚地看着萧晴。说实话,他知道话说秃噜了,但不实话实说,他知道似萧晴这么贼精明的人,他怕没命活到明天天亮。 “原来是你这小子给我玩的阴招。够损的啊,罗北笙。”萧晴气不打一处来,瞪圆了眼睛,抬起脚照着蹲在面前罗北笙的膝盖就是一脚。“好你个死孩子。不怕我踹死你啊,我说怎么上赶着巴结我呢,敢情知道自己闯祸了,算了,我也不打你,这顿打我先欠着,你嘴怎么那么欠啊”虽然这么说,其实她并不是很生气。扬着手,作势要打他,又放了下来,觉得罗北笙这小子嘴真的是太欠了,真恨不得修理他一顿,顺手抄起茶几上的姜汁可乐又饮了一口,冲他骂道:还不去做饭。等着领赏呢! 罗北笙也不生气,癞皮狗似的等着女孩再踹了一脚,见没了下文,蹲在原地看着萧晴喝了热可乐,赔笑道:“行行,做,小的这就做饭去!别生气啊。别生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事情果然如萧晴的预料的那样,有了些曲折故事。没多久曹黎明就找上了萧晴,这暂且不表,再后来,叶芳又找上了萧晴,地点还是在萧晴所在单位边上的这间咖啡店里。 刚一落座,萧晴道:叶女士对,有什么事儿吗!? 叶方满脸探究的冷冷盯着萧晴的脸开口道:萧记者,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我家黎明说:你是当时大学里的风云人物。长得又漂亮,人又有才华。挺招男同学喜欢的。我挺好奇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啊。 “他妈的,这是在明夸暗贬啊,明着夸我漂亮,暗着说我招蜂引蝶,倒贴他曹黎明呗。”萧晴心想。嘴上却附和道:“啊,可能是上中学时太刻苦了,大学时离开父母管束,我有些放飞自我了,主要是我兴趣广泛,参加了很多兴趣小组。像什么辩论会啊之类的,的确有很多人追我,不过我妈说了谈恋爱要慎重,一定要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我对所有的追求者只有一句话:不好意思,我对你没感觉。你是曹先生的妻子,应该听他说了我们的事,没错,大学时的确是我追的他,当时就是觉得他这人看着挺顺眼,做事挺认真的,应该是个至诚君子,但是他似乎从未对我的追求正面回应过,直到他毕业后,有一次,他给我寄了一封信,言语不善,说他已找到了归宿。言下之意,就是要我不要再来信了。去年有一次在这个政法系统的通讯录里无意间看到了他的电话,才知道他在盛海。后来我不死心,毕竟追了他好几年,本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后来忍住了。” 说着萧晴用眼瞧了叶方一眼,继续道:“叶女士,虽然你是曹某人的太太,我承认我曾经追过他,学校里所有跟我俩认识的人都知道我追过他,但也都知道我两从没在一起过。至于那天那次的采访我也没料到会碰上曹先生,没有想到会遇上,也挺尴尬的哈!”,萧晴喝了口咖啡停顿了一下道:“这事儿我早放下了,以后与贵院对接的相关采访事宜我会安排别人来做。这样大家都不尴尬。” 萧晴冷笑着。同时她发现对面的女人应该很大的松了口气,但依旧冷冷地沉着脸看着她,那表情含着很大的敌意。 “你觉得我会信吗。”叶方道。虽然脸色没那么紧张,话仍然有点冷冷的。 她注意到叶芳今天似乎是刻意的装扮了一下,但仍旧透着一些怯怯的不自信的样子,虽然,穿着看似时髦的西装还画了个妆,但不知是配色还是妆造明显有点土,套裙好象有点紧,不过脸上的气势还是挺倨傲的。 “叶女士,你觉得我会在意吗。”萧晴笑道,手指往手包里伸手摸了摸包里的一只录音笔犹豫了一下道:本来去年看到电话时我对这个人还稍微有点意难平,想过要打个电话的,就是自己想知道原因,我觉得这不过分,对自己几年暗恋,不,应该算明恋有个交代,幸好没打,采访那天见面之后我突然反应过来,幸好没打,那举动太多余了,人家已经有了家庭,后来,他给我发信息约我见面的时候,我突然醒悟了,当即对此人的最后一丝好感也拜没了,我何必做这种多余的事呢。要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岂不是把自己陷进去,后来还是好奇去了一趟,在咖啡店外面,就看到他追你出来的那个场景,说的那句话,说实话,挺恶心,没想到,这人是这么一个人,够狠!”说罢萧晴望着对面叶芳身上的西装自嘲的笑着。 “叶女士,我听说你父亲是本市政法委的领导,人脉甚广,想来一定对女婿的仕途多有助益。” “你萧记者这是啥意思啊。”叶方警惕地望着萧晴。 “本来我还觉得自己有点冤啊,现在倒觉得庆幸,幸好我不是那个陷进去的人,也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不在学校谈恋爱的原因了。” “萧记者你啥意思,我和我家黎明是自由恋爱。”叶芳警惕地望向萧晴。但语调却没了刚刚的底气。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讽刺,啊,我是说我自己,小时候七八岁时跟外婆去看《秦香莲》,当时就不太明白,秦香莲为啥要搞死陈世美,还有韩琦为啥会被迫自尽,觉得挺狗血的,这俩人脑子长歪了,那时候我爸妈教育我,人要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不要靠任何人。后来,长大后知道剧情,就更觉得这韩琦是个大怨种,倒霉蛋,再说这秦香莲,你跟个负心汉置的啥气,他能丢下自己的儿女、父母去娶啥公主,这种人即便是回头又有啥意趣。” “再说回这曹黎明,既然我已经知道原因,你觉得我会在同一条河里同一个位置,再栽一个跟头吗。”萧晴终于松了口气,手也从包里抽回来。心道:算了。 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面前的叶芳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捋了捋头发敛容道:“他……他不是那种人,他不会,不是那种人……。”叶方眼眸低垂,目光忧郁,落寞。 萧晴心念一动,难道这曹某之前还有问题。她看了眼叶芳,心有不忍,但依旧冷下心继续道:“叶女士,叶法官,曹先生的品行如何我真的不敢妄下断语,只是就事论事,我也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会犯傻非得要问清楚,现在想来其实也真的没这个必要,反而让人会产生错觉,觉得是我纠缠人家。前两天他约我,我犹豫了,没去,不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我虽然好奇,但并不傻,不想粘上这种事,我不去就算是我的态度。” “中学时我爱看历史,看隋唐历史,隋文帝杨坚和他的结发妻子曾发誓一辈子白首不相离,可最后他做了皇帝,还不是左一个美人右一个美人的纳进自己后宫,我扯远了,叶姐,看你今天的情况这类事应该不是第一回。我跟你说……” “啪”的一声,一杯热牛奶蹲到了萧晴的面前。“萧小姐,你的牛奶。” 萧晴抬眼看是咖啡店小妹小桃。小桃插着兜站回台前边,眼睛看着这边,明显有话对萧晴说。 萧晴向小桃的方向做了个询问的表情,意思是:我没点牛奶啊。 “冬日特饮,今天店里搞活动,赠的。”小桃斜了她一眼冷冷道。 小桃原名“陶春妮”,小桃是萧晴给她起的外号,“小桃”或者叫“桃子”外表长得很象日本漫画里的樱桃小丸子,她是店主的远房表妹,从山里跑出来打工,虽然只是小学毕业,但为人机敏,很懂得察言观色,熟谙人情世故,又好学,上工第一天就把店里的咖啡机、收银机各项事务都摆弄会了,有时萧晴觉得不论是论智商还是论为人处事,两个自己都玩不过这小桃,幸好这丫头没上大学,否则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时常抽个空,教她文化课,小桃端着空托盘站在卡座边,背对着叶芳冲萧晴使了个眼色。斜眼示意她往叶芳的中段看,还偷偷的比划了一个隆起的手势,萧晴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她觉得这叶芳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哪里有点不对劲呢,是怀孕了。难怪啊。 小桃皱着眉冲萧晴一歪头,又指了指自己插在围裙里的手机。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短信:“姐们话多了,差不多得了,别惹一身骚。”是啊,甭管多明事理的女人有了孩子后,自然会考虑家庭多一些,心会软,智商也会降低。 本着“欣然接受,坚决不改”的原则,不过萧晴还是收敛了些锋芒,话锋一转道:“叶姐,那个我看过你的资料,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这政法口的资历向来不好混,我看你在法院几年的功夫就考上了园额法官,这可不好考啊,既要有资历还要有能力,你这履历在哪里那都算是闪闪发光的存在,我辈楷模啊,我插句题外话,我爸妈也都是晚婚晚育,结婚时俩人都穷,据说是把俩个铺盖合到一起,简简单单去领了张结婚证,但也挺幸福,后来我就问我妈,我爸那么穷您怎么看上他的,我妈说:你爸人品好,待人宽厚,这样的人过日子踏实,我妈脾气不好,我爸却总是能包容她,我想着可能这就是她们那一辈人常说的平凡爱情!” 说着萧晴停顿了一下,将面前的热牛奶往前推了推,迅速从边上的糖罐里加了两块方糖放进牛奶里,搅了搅,端到叶芳面前,看着对面脸色有些发白的叶芳道:“叶姐……你……你没事儿,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不会是低血糖了,这里有牛奶你先喝点。容我说一句啊,别人怎么样都不重要啊,我打个比方,如果用100举个例子,别人至多是那个0,你才是那个1,除了你自己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过是那个后边的零,您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对了,我给你点一颗这里的红丝绒蛋糕,再点杯喝的。您别喝咖啡了。”她指了指对方的肚子。又转身冲着台方向道:“服务员,麻烦你,我这里来一个红丝绒蛋糕,拿来菜单我再点点别的。” 不一会儿,点心端上桌,萧晴看着叶芳吃了东西,沉默着等她说话。 “我没事,可能真是有点低血糖。谢谢你的点心。”喝了加糖的牛奶吃了点心后的叶芳脸色终于好一些。 “要不要再来点吃的,这里的枫糖蛋糕也不错,要不给您要一份尝尝。叶姐你刚刚给我吓着了,有话好说,您身体要紧,要不我陪你上医院看看,我声明啊虽然在大学追过他,但大家都知道我压根没成,说起来是挺丢脸的哈!” 吃过东西之后的叶芳是明显缓过神来,说道:“我信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还以为会碰上……” “会什么,我是哪样的人,这女的不会把我当“三”了”萧晴腹诽道。嘴上却道:“这儿的几款蛋糕都不错,要不再给您来一块尝尝,或者再来杯热可可,我把咖啡给你换了。怀孕不能喝咖啡。”萧晴笑笑又指了指对方的肚子。 其实她心里有些发虚,脑中警铃大作:救命啊,这他妈的要出了事,今天可就说不清楚了,看着眼前的正认真品尝着美味蛋糕的叶芳,右手伸到手包里摸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发给小桃:一会儿看差不多就给我打个电话,说台里有事儿,看我眼色行事。 反正她给小桃起得名字是她的大名“陶春妮”看见了也不怕的,八成以为是同事。她又特意往小桃在的台方向看了一眼,确认她真看见了,小桃还点了点头,这才放心。 对面叶芳脸色明显好了许多,笑道:“妹子,你应该比我小不少。”见萧晴一直注视她的脸,她有些感动道:“放心,我没事,就是从院里赶过来没吃东西,其实我以为你会是……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不过,你还挺坦诚的。” “您这叫什么话,本来我和那个曹黎明就没什么的,没错,过去我是……追过他,喜欢过就是喜欢过,没什么不能说的,谁年青时没有个明恋、暗恋的,话说他要心里有我,早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分手见人品,不过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恋爱,挺可悲的哈。” 说着她用手抚了抚额前的卷发,顺手擦了擦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敛容正色道:“所以,叶女士,今天我……没见过您,您也没见过我。” “萧记者,你还真是个挺特别的女孩,谢谢你的话,之前是我太相信他了,就觉得他看上去挺老实忠厚的,人聪明长得也不赖,对我也……,就动了心了,主要是我也快三十了,家里催得也挺急的,婚前他挺会来事的,也会讨我爸妈喜欢,而且就是到现在我爸妈也是事事向着他,他甚至比我还招他们的喜欢,可是谁知道一结婚,他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啊,不说了,不过他的能力还是挺出众的,不过,以后……。”叶芳眼神有点落寞,但旋即转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别难过,叶姐,你们的事我不好置喙,不过我有一言:与其将自己的一生托付与一个随时可能变心的男人身上,不如好好爱自己,姐你条件这么好,家势好,三观正,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功成名就是迟早的事,何必纠结于这些小情小爱啊。 “铃,铃,铃……”电话铃适时想起,萧晴往台那边瞥了一眼,与小桃交换了个眼色,小桃点了点头,电话确实是她打的。 “我接个电话,喂,主任,什么事……”她赶紧站起来,走到一边很远的 “差不多得了,没看见那女的那神色,见好就收。” “啊,什么,好好好,我这就回去,怎么回事啊,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好好怕了你了,这就回。” 立刻挂断电话。转回头,对着叶芳道:那个叶姐,那我台里有事,今天咱们聊到很愉快,不过我这边有事,我就不陪你了……。”她起身指了指窗外台里的方向赔笑道。 “啊哦,你有事啊,那你忙,今天打扰了,我没想到你们是这种关系,得罪了,交个朋友,今后政法系统有什么事找我,只要不违反原则的。”叶芳终于恢复了原先的仪态。仿佛这事已经过去了一般。 萧晴倒有些不自在了。弱弱地道,话像是没听明白似的道:“哪种关系啊,叶姐,我觉得咱们俩一直是朋友关系,我说的是你和我,不过,我觉得还是没什么事不要见面,……太尴尬了。”她苦笑了一下。 “啊,是啊,唐突了,你说的对,以后见面就当我从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那,今天打扰了,我走了。”叶芳起身拎包往外走,萧晴在后边赔笑相送。 快走到门口,叶芳忽然似想起什么突然回身,差点与萧晴撞了个满怀,她道:对了,我想起个事来,有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就是告诉我这事的小罗医生,他说:曹黎明的大学时的那个对象是他认识的中学同学,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想这小罗的那个中学女同学不会就是你,你们认识?你,他不会…… “啊,认识,我们是中学同学,不过他上到高二就退学了,你,你别误会,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就是个小屁孩,说话没轻没重的,嘴里没把门的,当不得真的。啊,他可能是觉得我这是受了委屈,想替我出头罢了。”说罢,有些红了脸。其实她是有点心虚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吗,这样啊,亏我还以为你俩是一对哪。”叶芳目不转睛的萧晴的脸,看了一眼,仿佛刚才的“怨妇叶”从没有出现过。盯着萧晴的脸看了一会儿,一副了然的表情。 叶芳含笑揶揄道:“好啦,看样子,这小子还没……,我是说这小子还挺招女人喜欢的,不瞒你说,这小子在他们院可是个风云人物,大姑娘、小媳妇都爱没事儿挂个号借着做治疗的由头往他那跑。不过,客观的说,他医术还是挺高的,我妈的慢性病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啊,是吗,那说明他医术高超啊。”萧晴心虚的应付着。 “行了,走了,今天谢谢了。” 叶芳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大票拍在边上的卡座上,萧晴来不及反应,她已经出门走了。 第13章 没事,有我在 看着叶芳出门走远,萧晴总算松了口气,回来颓然的坐在座位上,越想越糟心,环顾四周,店里今天没客人,就他们这一桌,小桃倚靠在她对面的卡座上揶揄地摇摇头道:“姐啊,今天你这是碰上什么了,都什么和什么啊,乱七八糟的”待看到萧晴的灰败的神情连忙收住了话茬:“你看我这大嘴叉子,还得说我姐反应够快。” 萧晴一直黑着脸趴在桌上发呆,俄顷,她突然道:“桃子,你这有酒吗,香槟、白兰地、威士忌都行。” “姐,我这可是咖啡馆,咋会有卖酒的呢!” “啥酒都行,别蒙我,我看见过,你这一个老客人总是会点的那个叫什么“irish ffee”是这么拼,好像叫“思念的味道”,别看我,你这儿肯定有,去拿给我,拿来。” 小桃本还想推辞一下,可看到萧晴那个恓惶的样子,还是软了心肠,起身去台柜子里拿了一瓶新的威士忌,用量杯斟了一盅倒在咖啡里的,端过来:怕了你了,少喝点。我在给你拿块点心去。 等到蛋糕端上桌,“咖啡加酒”已经被萧晴喝光了。 这“思念的味道”怎么又酸又涩呢,心里苦涩难言,喝着喝着忽的想起头天和曹黎明的对话,也是在这里,也是这个时间。 两人对面而坐,曹黎明热情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萧晴刚出现场回来,今天是外景主持,穿着件橘红色的冲锋衣里面是一件乳白色的毛衣,没卸妆,面露疲态,但仍旧难掩清秀隽美。 经过一阵难耐的冷场,曹黎明开了腔:“萧晴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回盛海了。两年不见,你……你真的变化很大,越发光彩照人了。” 萧晴冷冷地盯着男人的眼睛,手悄悄地伸进包里,偷偷按了录音笔的录制键。 “是吗,曹黎明,你想到底想说什么……” “哪个,昨天我约你,你怎么不来啊,那个小伙子,我打听了是我们区医院的大夫,你们是不是认识,他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 “他是我朋友,发小,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我是说我们可以不可以重新在一起,再次见到你,我觉得我的心又活了。” “曹黎明,你是不是有健忘症,还是压根就想装糊涂,你是已婚人士,你这样算什么,你我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误会。” “你是说我在跟你搞暧昧,萧晴我是真心的。” 一句话把萧晴气笑了:“曹黎明你真让我开眼了,你真的打得一手好算盘啊,这手抓着高门千金的手,那手又想拉着我这个小女子的手,两边都想要,都想占着,想得齐人之福啊!” “晴晴,你的嘴还是这么牙尖嘴利,我家那母老虎,又老又土,我早不想跟她过了!” “曹黎明,你还真是个奇葩,你总是这样,别以为我还是几年前那个青涩懵懂的小丫头,会带着滤镜看你,啊哦,我说为什么那几年你从不回应,原来是存着攀高枝的想法,其实这也没什么,我都能理解,可你凭什么又回来撩拨我哪,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还能原谅你哪,对了,你自己写的信里怎么说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就是让我不要来纠缠你了吗,你的心理够强大的,自己说过话,不记得了吗。”萧晴灿烂的笑着,但眸色冰寒,不带一点温度。 “晴晴,那时我也是没办法,法院这个系统,想有点作为没个助力啥也干不了。你说我家那个老女人,整天板着一张臭脸,晴晴,你看你现在多美,还这么会打扮,像是闪着光似的。”曹黎明直视着眼前的女人,眼里闪着希冀的光,但看在萧晴眼里却无比恶心。 她其实没刻意打扮,因着刚刚忙完,身上的打扮都是工作状态,而那天在法院也是如此,不过是白帽衫,白里黑外的小羽绒服,与今天无异。不过是时移世易,比学生时成熟点而已。听到夸奖,她没有觉得欣喜,反而感到一阵恶寒,这人真的是如此无耻吗,真的庆幸当初没有表白成功,不然现在的被利用,被渣到毛都不剩的就是她了。 她冷冷道:谢谢夸奖,不过我好像一直如此吗即使这般闪光,那你几年前干嘛去了。 “萧晴,我们几年不见,你一定要这么拒人以千里之外吗,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从前了吗,我们一起看电影,讨论选题,写演讲稿,一起唇枪舌剑,我哪里还有很多你送我的礼物,还有……” “你打住,曹先生,首先作为一个有妇之夫,希望你自重,话说其实你找什么样的伴侣,什么时候找,这事我都能理解,谁不想攀个高枝,走个捷径那,但我是正经人家女孩,我的教养不允许我这么做,再有我也不想和你有什么未来。” “晴晴,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对吗?”曹黎明似是还不死心,继续试图挽尊。 “曹先生,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做纠缠了,贵院的后续采访我已经交代组里的同事继续做了。现在开始还是按你之前说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那你当初送我的那些礼物,我总要还给你。”曹黎明还想挽回点什么。 “你替我扔了,我拿着也没用。你自便,不送啊。”萧晴霸气地下了逐客令。 “顺便说一下,既然曹先生早给自己选择了归宿,那就应该有这方面的自觉,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毕竟你和你的伴侣如何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别让我瞧不起你。还有,我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你知道我的手段的,处理事情的。司法圈这么小,别挑战我的底线。” 这基本就差骂人了,幸好店里没人,萧晴说最后这句时很大声,吐字清晰,气场十足,让不远处靠在收银台看书的小桃都给惊住了。 等到曹黎明走出咖啡馆之后,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小桃道:我去,你这也太爽了,不过那人一看就是不好对付的样子,姐你今后可要小心点。 “随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叫我当初眼瞎哪,你放心,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若真计较这些,即便我什么都不说,他那里有个风吹草动,也会往我这边想。” 想到这一路以来的遭际,她突然就觉得心里特别堵得慌,真的想就此躺倒一醉不醒。 “桃儿,给姐拿点酒来!” “姐,你开玩笑哪,我这是咖啡店怎么会有那东西啊。” “别蒙我,老来你们店里的一个大叔,要过的,叫什么爱,啊对了叫“irish”。对就这名。” “啊,你说“爱尔兰咖啡”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劲儿挺大的。” “去,……给我拿去啊,帮我拿!” 小桃有些心虚,但在萧晴近乎乞求的请求下还是去拿了。 “irish ffee”被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她仍然觉得悲愤难以纾解,想想自己是有多瞎才会去追这么一个渣人啊,想到这里,萧晴抬手给了自己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哎哎哎,姐、姐、姐,怎么了这是,别难过,咱再找好的。”小桃懊恼的拍着自己的大腿,“我怎么这么欠啊,给你酒干嘛!”抬头看着萧晴一脸泪痕的样子,语气终是软了下来,温言道:没事儿啊,在找好的啊,别哭, 别哭,这什么垃圾人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下次让我看见见一个打一个。” “坏人,都是坏人……”过往的很多经历如沉渣泛起,席卷而来。 “这带酒的咖啡怎么是这个味啊,桃子……你是不是兑酒了,我怎么这么难受啊。”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心脏仿佛要从腔子里跳出来。趴伏在桌上。 “哪能啊,要兑,也得是水啊。” “你给她喝了什么?”一个带着愠怒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她抬头,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面前,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脸上带着点责备。 “啊,咖啡还有……酒,就那个威士忌,不是这位大哥你谁啊!”小桃说。 罗北笙并不答话,蹲下身,单膝跪着,摸了摸萧晴满是泪痕的脸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关切道:“自己肠胃不好,怎么还喝那种东西,难受吗?” “烧心,想吐……呜呜”看见有人关心自己,她的情感闸门一下打开了,一头扑过去抱着罗北笙哭起来。 这种下意识反应让她多年后回想起来这段都那么亲切,那个怀抱那么温暖,让人迷失。 “这玩意这老大劲,她不会有事。”小桃心虚的看着这俩人,本来她倒酒的时候挺谨慎的,谁料萧晴冷不丁喊了一句“倒倒倒。”手一哆嗦,多了。 “你说呢,洗手间在哪,这儿有洗手间吗?”罗北笙身体不动抱着萧晴问道。 “有,有,不过这位帅哥,你是她什么人啊,你怎么的对她的事儿这么清楚。” 罗北笙头也不抬地架起萧晴,冷声道:“我是她男朋友,医生,怎么用不用看身份证。”他不悦地瞥了小桃一眼:“你这是咖啡店,怎么会卖酒,还有你对她知道多少,就敢给她往咖啡里兑东西,出了事怎么办,信不信我报警。” 一句话吓得小桃立刻没了主意,追上来:“我才放的,谁知道她这么敏感啊,这……这位大哥,她是成年人了,您……您可别吓我啊,厕所在那边,我带你去。这个别人喝可一点事儿都没有的。” 萧晴虽然是醉着,但脑子这会还算清明,只是不大能运转,迷迷糊糊中她冲身边的罗、桃傻傻地笑着,看着她的这种反应,扶着她的两个人着实被吓得不轻。 “好我的傻姐姐呀,我错了行吗,别笑了,你这笑比哭还难看,好吗!你一这样我心里都没底了。”小桃惴惴不安,满面愁容的盯着她的脸,又看看罗北笙。 “咖啡和威士忌,威士忌是烈酒,咖啡是兴奋剂,这两种东西兑在一起会对患者胃肠造成一定损伤,严重的会导致心动过速。”罗北笙站在洗手池边一边给萧晴拍背催吐,一边给小桃科普常识。 “那……那可咋办哪,这是我这店里一个客户带来的喝法,酒放在我这儿,让她看见了,我也不知道有这么多门道。我不懂,这不会有事。大哥,哥,你得救我啊。” 罗北笙连拉带拽的把全身瘫软的萧晴扶到洗手池边,她摇摇欲倒,被罗北笙托着后颈喊道:“不能睡,晴晴,乖,乖啊,会被呛到的,醒醒啊醒醒,吐,一下就好。”说罢,用手接了一捧凉水淋在她脸上,又淋了一下。冰凉的水终于让她清醒一点。 “吐,吐,吐出来舒服一点,抠嗓子,我帮你,对。”他上手将萧晴的食指插进她的嘴里,使劲往里探了探。 “哇……”一顿粗暴的操作下来,真吐出来了,有咖啡、酒,还有中午的午饭合着胃酸喷涌而出。 萧晴无力的倒在了洗手间门边地上,喘着粗气,闷声不语,东西只吐出一小部分,胃里依然翻江倒海的难受。 罗北笙摸了摸女孩的头,皱眉道:这是喝了多少啊。 可能是话有点激怒了她,她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他,但因手没劲都软绵绵的仿佛打在棉花上,柔若无力。 “好啦,不生气了,我们回家。”说着像撸猫一般揉了揉女孩额前的碎发。掏出一方叠的方方正正的手帕,替女孩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擦擦咱的猫脸,鼻涕都过河了。” 女孩也不知听没听清,露出了一抹醉笑。 罗北笙说着打横抱起女孩,出了洗手间,走了两步对身后的小桃道:包,她的包,出去给我叫辆车。 见她没反应,又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啊?!哎哎哎!明白。”小桃不敢怠慢,连忙抓起萧晴放在卡座上的手包。挂在罗北笙脖子上,又很马屁的道:“哥,加个微信,你这也算是我的恩人,刚才我不知轻重,别见怪啊。” 罗北笙停下脚步语气略微柔缓地道:“不是我吓你,以后真的要当心,你还是年纪小,懂得少,今天幸亏我遇见了。” “多亏了您了。”小桃无措的搓着手,跟着出了门,车来了,司机看着披头散发被塞进车里的萧晴,掩着鼻子道: ”妈呀,这什么味啊,不好意思我不拉了,回头这姐们要吐我车上,我后边的活就甭干了。要不您叫别的车。”罗北笙也不言语,坐进车里,冷冷地道:“开车!”回头看了一眼车外的小桃,小桃机灵,忙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在司机手里道:“这是我姐,师傅你受累跑一趟,吐了我负责,我这店跑不了。她吐过了,吐过了,我姐失恋了,碰上个死渣男,被甩了就喝多了,您说谁没个马高镫短的时候,您说是。您给走一趟。这钱都是您的。” “行,行。”司机无奈的应了。 罗北笙平静的对前座的司机道:星海家园c区门口附近,麻烦您慢一点,稳一点。 司机无奈启动了车,路上车有些颠簸,罗北笙两次提醒司机,手却紧紧的环住萧晴的肩,把她的头轻轻靠向自己,萧晴似乎很不舒服。挣扎着要吐,还好司机递过来个塑料袋,但并没吐出什么。 咖啡馆离她们的住处本就不远,车快到星海花园附近的路口,罗北笙道:师傅,麻烦你在前面胡同口停,我带她走走。 于是两人下了车,腊月的风干冷凛冽,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风一吹,萧晴的酒醒了一点,脚下发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地,刚被打湿的长发,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罗北笙连忙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在萧晴身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不……不要。”萧晴下意识的往旁边处躲,一个跨步站立不稳,差点跌倒。 下一刻,突然脚下腾空被罗北笙背了起来,他道:“听话。” 罗北笙两手紧抓萧晴的大腿,把萧晴的身子往上纵了纵,萧晴被牢牢地固定在罗北笙的背上,呼吸之间能闻到一股很清幽、很好闻的香皂气味,让人十分安心。 “好香啊,真好闻。”她喃喃地叨念着头靠在男人坚实的后背上沉沉睡去。 “睡,一会儿就到家了。”罗北笙温柔的侧头对后背上的女孩道。 走了一会儿,许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她在睡梦中突然喊着:坏人。都是坏人。手无意识的挥舞着朝前方打去,手掌略过,指甲在罗北笙的脖颈右侧处留了一道红痕。罗北笙明显被这后面女孩的举动吓了一跳,只是右手向后轻拍了一下女孩的头,“没事儿,有我在呢。不怕。” 萧晴记得那天夜里,她醒过一次,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个身影趴在她身边,像是睡着了。 前边说的内容,其实都是后来通过她自己的回忆和小桃的讲述知道的。 第二天早晨,她是被闹钟叫醒的,起床那一刹那觉得头重脚轻,发现自己还穿着头天的外衣躺在被子里,地上、被子上还有星星点点吐过的污渍,屋里还有股子浓重的混合着胃酸、咖啡、酒和食物残渣的混合味道。连身上也有一点。连忙找了套珊瑚绒睡衣换上。心里腹诽:“妈呀,糗大了。我昨天这是干啥了。”想了半天,脑子跟短路一样,什么也想不起来。 “叮——”一声,是罗北笙的短信。 【罗北笙】:昨天你喝多了,夜里吐了,被套吐脏了就放在那,留着我回来洗,另外早上已跟你单位请了假了,桌上有皮蛋粥、酱菜、包子、油饼,趁热吃,放心,没事儿有我呢! 前面挺感动的,不过这最后这句怎么好像有点耳熟,是谁来着,不对想起来了好像是罗北笙说的,他怎么会说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呢,完了,脑子发木,咋会想不起来哪 ,好像有咖啡可怎么会喝的酒啊。 正琢磨着,电话又来了,这次是“小桃”打来的。 萧晴起身接起电话:“姐,你醒啦,你要再不接电话,我就要叫“120”了,吓死俺了。”桃子带着哭腔在电话那边叫道,把萧晴给整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桃子我昨天心情不好,让你担心了。”她无奈地摆弄着衣角。 “那你这劲过去了没,要是没过去,我再陪你喝一回。上你家喝去,我再给你炒俩菜。想哭妹子陪你!” “过去了,没事了,昨天就是心里堵得慌,你在哪呢?”其实萧晴从见着曹黎明的那刻起就已经把他从心里摘出去了,如果说:她刚接到那信时还有点意难平,现在就是彻底对这段单恋死心了,特别是昨天看到叶芳那戚戚然的样子,她突然庆幸自己没陷得太深,幸好当初没有在一起,不然这会儿犯病的就得是她了,想到这里心里突然觉得豁然开朗。 “我在开车那,这不是想往你家那边去呢,昨天,我好像记得是“星海花园”是,你家我没去过,是几区来着。” “叮……咚”这时门铃响了,门外有个熟悉的中年男子的声音。“是这儿吗,怎么换锁了。” “啪,啪,啪,请问这里是萧晴家吗?”是老萧,萧爸萧建国的声音。 “坏了,今天星期几啊?”萧晴心里一惊,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周六啊,怎么了,谁来了” “我爸,我的妈啊,我怎么忘了他今天来了,糟了,罗北笙…… ” 萧爸萧建国同志是个好爹,和女儿约定:每月中、月末都来给她收拾这个猪窝。而这出租房的智能门锁是头几天刚安的,恰好这几天她老爹没来,她也忘了“男室友问题”。虽然换了锁,但是除了她和罗北笙以外,没第三个人知道。怎么办、怎么办啊。 突然想起还打着电话,心生一计,冲着电话那头说:“那、那什么,桃子我给你发、发个定位,星海花园c区6栋18层1801室,赶紧来救个场。”说着就赶紧给桃子手机发了个定位,然后急速冲到玄关处把罗北笙的外套、鞋子以及他卧室里放在外的鞋子衣服一股脑塞在了衣柜里,又弄乱了写字台上的书本,又扔了几本书在罗北笙的床上。这样才象是她萧晴的家的风格,她晴天小猪的书房就是要乱乱、乱乱的。 所幸罗北笙平时的生活相当整齐、洁净,把自己所有的私人物品都井然有序,被褥都是放在踏踏米的收纳柜里面,所以从外面看这里就是间可读书、可休息的和式书斋。 快速整好了一切她才起身去开门。 “闺女干嘛哪,起这么晚,嚯……这屋里什么味啊,那你昨晚这是干嘛去了,这是喝的什么啊,这怪味?”萧爸皱着眉头打量着屋里的状态,捏了捏鼻子道:“嗯,总的来说,还算凑合,挺整洁。” 虽然屋里有呕吐的酸味儿,但至少屋子整体还算干净,自己的女儿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生活能力欠佳。 “我说姑娘,你把日子怎么过成这样,昨晚这是上哪去了,喝成这样?你说你回家住,多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看你吐的这是……”说着话,老头子状似嫌弃的捻着被罩已经手脚麻利的给换下来了,转身进了厕所丢在厕所地上,拿着莲蓬头抄起旁边的大浴盆冲上了。 “爸你放那,我自己洗。”她有些不好意思。 “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咋还喝上酒了,哎,你随我,你可喝不了酒啊。”萧爸边说着已经卷起裤腿,蹲到地上冲上了。 “没,没有,就是工作不大顺利,老有人使绊子,心里堵得慌,就来了那么一点。没多少。” “还是跟我回去住,你老是这么三餐不定时,早晚搞出胃病来。”老萧唠叨着。 “不回,回去怎么住,就两居室,那点地方,总不能摞着睡。我和我弟总不能住上下铺,我弟大了,要换个衣服也得有个地方。没事儿,我这地儿离单位挺近的,租金也还算合理。我负担的起,也就多接点活的事儿。”其实,最近这两个月,她没怎么接到活,广告公司的活最近几乎没有,李萌萌这家伙最近也是神隐。不知又上哪里玩去了。李萌萌这两年做专职摄影师,主要给一些品牌拍些画册,在盛海业内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在她表哥旗下的工作室供职。萧晴有时帮她干点零活赚点外快。李萌萌和刘昊的关系依然原地踏步,还在朋友状态。也不知道这两货见着罗北笙和她住在一起会是什么表情。这么想着,脸又不可控的红了起来。 老萧头一边佝偻着腰蹲在那儿,用莲蓬头冲着被罩,一边轻叹道:“姑娘,你这性子太闷了,也怪我和你妈过去对你管的少。也不知我未来女婿能不能受得了你这脾气。” 这之前几个月老萧头破天荒的训斥了萧晴,跟她说必须得找对象了,她们同龄的女孩很多都结婚了,老头儿有些着急了。说了句女孩子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让萧晴大大的在家哭了一次,也受了点刺激,在那之前原本她还偶尔住回去一两天。之后,下决心彻底不住家里,把爸妈的闲话隔绝在外。 “哎呀,爸!说啥呢,这话你怎么老提啊。”萧晴红了脸抢白着,这话题这半年不断被提起,已经不胜其烦。催婚什么时候成了家长的绩效考核指标了。 “怎么了,你虚岁都二十五了,该找了,你这大学时有没看上的,爸也不敢问,这都毕业了,也该找个合适的,趁我和你妈还带的动,帮你带带孩子。” “哎呀,爸,我这么小的岁数,找啥找啊,再说,我可跟你急,你也说了我脾气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我这臭脾气啊。”萧晴用手抹了抹额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年纪的家长催婚是普遍现象。“嚯”地不知为什么,大脑不受控制的浮现出罗北笙的样子。咋回事怎么想起他来了。脸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真没有,没有?那你脸红什么?”老萧突然抬起头盯着女儿看了一眼,试探问道:那,我就跟你舅舅、舅妈,还有我同事他们说去了,以后每周日提前给空出来,你得开始相亲了。” “哎呀,我哪有时间啊,每天跑现场,出外景,剪片子累都累死了,有时晚上回来连脱鞋上床的力气都没了,没时间。”这倒是实情。 “那就明天,或者下周六,你总有时间,就……就见一面,听你舅妈说对方条件不错,是她妹妹歌舞团里一个同事的亲戚的孩子,年岁差不多。” “谁啊,哪个舅妈,大还是小。”她有两个舅舅,自然有两个舅妈,大舅的媳妇原来家是本地的资本家,大舅妈自己是家里的老大,底下有七个妹妹一个弟弟,人挺精明;小舅妈是本市的南城人,也是老大,底下有一个弟弟,是个个体户。萧爸说的自然是大舅妈,萧晴想着这层有点不痛快。谈对象要是成了皆大欢喜,不成这是会得罪亲戚的。烦。 “是大舅妈家,行吗,行不行。”老萧追问着。 “行,行行行。”萧晴皱着眉答应了下来。刚经过“曹黎明事件”,她实在没这心情。看看情况应付。这时老萧已经把冲干净的被罩塞进洗衣机里,倒了洗衣粉,启动开关,走到客厅看到桌上的早点,笑道:还没吃早点啊,还挺丰盛,哟,还有粥啊。 又看了看还算整洁的屋子奇道:“哎,我姑娘啥时候反了性了,这屋子收拾的这么干净,没灰。”老萧摸了一把桌子,手上没灰。桌子是干净的。地板擦过,带着股淡淡地威露士消毒水的味。 “啊,这有什么,我也不能总是做“猪窝公主”啊!” “真的假的啊,你是我姑娘,我还不知道你,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啊。” 萧晴缩了缩脑袋,编不下去了,转过头假笑道:“还……真不是我干得,是我那个室友做的。他住我这儿,我少收他些钱。他负责给我做饭、洗衣、做家务。是我一个学生,一会儿就到。”反正能蒙一个是一个,死扛到底。 “我见过吗,谁啊,男的女的。”萧爸听着突然来了兴致,萧晴的心脏差点漏了一拍。男的也行吗。 “肯定是……女的啊”萧晴一紧张说话都结巴了,幸好老萧没注意,这会儿正夹着酱菜喝着粥。“味不错,早点铺的味。”你个老狐狸。萧晴腹诽道。 “那不是我昨天喝多了,这小桃可能没时间做。” “哎,这屋子里怎么会有男人的鞋子。”吃了口早点的老萧站起身,晃悠到沙发边坐下,忽觉被脚下一个东西垫了一下,拾起一看是一只黑色男式运动鞋,是爱迪达斯的老款。 “啊,那是我室友她男盆友的。”萧晴闭了闭眼睛,焦虑地都要把地板抠出洞来了,心道:死小桃怎么还不来啊,我都快编不动了。 “叮咚,叮咚,姐来开门啊!” 是小桃的声音。可算来了,打开门,小桃拎着一袋子水果和零食站在门口,萧晴连忙拎过她手里的东西,小声耳语道:“说你住在这,你男朋友偶尔会过来,反正我说什么你就认就行了。”说完冲小桃使了个眼色,冲屋里喊道:“爸,我室友来了,桃儿谢谢你,昨晚照顾我,我就说没事儿的,你看你这见外的,还给我买早点啊,咱们家里做点不就行了!” 小桃会意:“啊,这不是昨晚,看你吐得难受,早上来不及现做,就买了点,怎么样,知道你爱喝粥,粥怎么样。”小桃看了眼桌上的早餐眼都不带眨的就接上了。明显是说给沙发上做着的萧爸听的。 萧晴突然象是发现什么新问题似的,过去沙发那边道:爸,爸,你拿人家鞋干嘛。这人男朋友的。 小桃也对着萧爸谄笑道:“是萧叔叔,我叫陶春妮,我姐他们都叫我小桃或者桃子,我是萧姐室友,也是她学生,上个月刚住进来的。在咖啡店当服务生,我萧姐她是我们店的常客,那个我没上过几天学,也没什么钱,平时没事爱看个书,想多学点文化,我姐啊,没事儿就给我补补课,知道我没地方住,就说:少收你点钱,你来给我做个伴儿,那我当然乐意了。叔,你说我姐是不是好人。大好人啊。” “那是,我闺女错不了。”小桃说的情真意切,萧爸对此非常满意,不禁夸起自己闺女来。 小桃看到萧晴拿在手里的男鞋又道:“叔叔,不好意思,有时候我男朋友偶尔会来住,就住那边西屋,你放心,我锁门的。锁门的。嘿嘿嘿。”小桃抹了抹不存在的汗,尴尬地道:“主要是城里挑费太大,我们俩就一起……住过一次,主要是那回兜里实在没那么多钱住旅馆了。后来,我把家里彻底擦了一边。你放心,我男朋友没再来过的。” 这话说的确实给力,不过整的在场的仨人十分尴尬,作为长辈,要是再不依不饶,反而觉得矫情了,萧爸道:“啊,没事儿,年青人,谁没有落难的时候啊。你那男朋友几岁了啊,有没有工作,要不要叔叔给找个活啥的?”萧晴相信自己的那点子烂好心绝对遗传自她老爸。 “嗐,就是那次给我姐添麻烦了。” “啊,没事儿,年轻人谁没有个为难着急的时候啊,我跟你阿姨刚结婚那会儿,也没房住,条件比现在差远了。”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这次是罗北笙,萧晴赶紧起身接起,急步走到厨房关上门,才开始讲电话。电话里传来罗北笙那边兴奋的声音。 罗:吃了吗,我给你买了点零食,这会儿给你送上来,在家吗? 萧:你在哪呢,走到哪了? 罗:快到楼下了,还想吃什么,要不要再给你买点凤爪、鸭脖什么的,昨天你胃不舒服,今天肯定没有胃口。 萧:不要,先别上来,要不你上小区里先转转,我爸来了,要不你上楼梯间待会儿也成,他走了,我再通知你。 罗:那我不正好见见。 萧:不行,还不是时候,现在不方便。 这时萧爸在屋里喊道:“姑娘跟谁说话呢。” “没谁,同事,叫我回去加班呢。”萧晴回身应付着。转头对电话那边低声道:“今天不合适,先挂了,回头再聊。”把电话挂了。 罗北笙这边举着电话的手轻颤了一下。眸色暗了暗,脸上带着些忧郁。听到那边挂了电话:“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他身子颓了下来,想了想还是拎着零食袋子跨步进了楼梯间,握着手机靠着楼道扶手上发呆。 这边萧晴收了手机,回到餐桌边坐下对萧建国道:“爸,不好意思,我这假怕是休不了了,刚才组里来电话,说有一段片子差几个镜头,得去现场补一下,要不你吃完再走,回头给我把门带上就行,这门的密码回头我告诉你,记得摁完了密码听到“叮”的提示音再开门,桃子我稍你一段,送你回咖啡店。”她用眼神示意桃子起身。 萧建国嘴里嚼着包子正要喝粥,听到这话忙说:“算了,你家这高科技的玩意还是你自己弄,爸爸可不会什么开门关门的,再给你整坏了,得了爸爸先走了,你送送爸爸。爸爸再嘱咐你两句,哎,你说你们这电视台怎么这样啊,把我闺女当牲口用,你也不回家,你说回家了我还能给你整点好吃的补补。” 一句话把旁边陪着的小桃子都羡慕死了,萧晴也红了眼圈,默默地陪着父亲往门口走,到门口时,她叫住老爹,低头道:“爸,你和妈要注意身体,小雨还好,那个我也花不着什么钱,这是我这几个月的加班费,也没多少,也就一千多块,还有最近听一个做医生的朋友说:哮喘的起因有些可能源自于过敏。说白了就是自身抵抗力弱,那个,你带我弟去盛海的大医院去做个过敏源测试,据说象尘螨或者花生、蛋清等东西都会引起过敏性哮喘,你们带他去做个这实验,排除一下。”她把钱塞老爸兜里,状似不经意地说着,眼睛环顾四周,不敢看父亲。 她平时与这个弟弟并不亲厚,属于那种平时颐指气使,能斗个乌眼鸡,但是谁要欺负了她弟,她敢跟人拼命的关系,也许这就是血脉亲情!两姐弟经常干嘴架,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她这个当姐姐的胜利,一般这时候,这小子就会流着大鼻涕去他妈那儿告状,要不就认错听令。所以,小家伙挺怕她的,但也挺依赖她的,她一回家常挂她脖子上求关注。说实话,她挺想这小子的。 “好,好,我回去跟你妈说,带你弟弟去大医院去看病去,跟你弟也说:看姐姐多疼你,以后大了,可要对姐姐好,挣钱给姐花。”老爹颇有些自豪。 “不用。”萧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送走萧爸,回到屋里,见到小桃仰身躺在沙发上叹道:“哎,我要是有这样的服气,这样的老爸,也不至于出来打工,受这份罪啊,啊,对了,我哥咋样了,这会怎么不见了,他人呢?” “谁,谁是你哥,你说的谁啊?”萧晴一脸问号,不知所云。 “装,你,就昨天那带你回来的帅哥,背你回来的那个。”小桃子一脸八卦上头的兴奋劲,冲着她这边笑着。 “你说,罗北笙。” “是,长得可真俊啊!”小桃仰头将双臂枕于脑后,一脸神往的说。 “我可真羡慕你啊,姐,有老爸老妈和弟弟,还有个这么疼人的男的哄着,哎,你不记得了,昨天你喝多了,我哥给你背回来的。” “哎,罗北笙怎么成你哥了,强调一下啊,她不是我男朋友啊。” “骗鬼你。”桃子嘴不停,一边抓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啃着,一边叨叨着:“昨天呢,是这么回事,我昨天,真让你给吓着了,就不该给你弄酒,可昨天他把你弄走,我也不认识人家啊,咱不得负责吗,我就骑着自行车跟着你们那出租车,跟到你们家街口,下车就看他背你,完了你还撒酒疯,还扇人一巴掌,我哥那脾气是真好,也不跟你急,还哄你来着,说什么离着远,没听见,不过看着挺好的,后来,我就放心走了。”桃子笑眯眯的看着萧晴,似乎想看出她的表情变化。 “我,我打人?” “啊,是啊?” 萧晴想了想,还真是想什么都费劲啊!“没印象,我……我喝断片了。” “姐,你可真行啊,一般人喝这爱尔兰咖啡是兴奋,你……断片!”桃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瞪着她。 “真不记得了?”桃子又问。 “好像是有人背我,是罗北笙大概?”她使劲想,好像有,她便不敢想下去了,是他,好像那会儿,她还闻见他背上的香味。还记得那个人好像还趴在她床边睡着了,他好像还对她说:“没事,没事儿”什么的,啥意思啊。反正后来醒来看见被罩被吐脏了。 这事儿可糗大了,她抹了把汗,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她居然喝醉了,还是让罗北笙给背回来的,她没胡说什么。 “叮……叮……叮叮叮叮”几声摁键声后,“滴”的一声门开了,罗北笙丧着脸,提着东西走进来。唇峰紧闭似乎不大开心。冷着一张脸,将手里的塑料袋撴在餐桌上,转身进了屋。能听到屋里叮咣一阵乱响,然后就没声了。 “姐,我哥这是跟谁啊?生气啦?” “别理他,谁知道他怎么了,吃包子,赶紧的,都凉了,哎,可是你自己买的早点啊,出来吃一口。”她冲屋里叫着。 “不吃!”屋里传来罗北笙沉闷地低吼,声音带着三分不满。 桃子边吃边又八卦起来。她看着屋里,对萧晴扯出一丝坏笑道:“姐,我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 “是吗,没看出来,哪有啊。”说是说,萧晴还是红了脸。 桃子盯着萧晴的脸看了三秒钟,嘻嘻地笑道:“嘻,是吗,我不信你没有感觉,这人都住家里来了,你看这吃的,用的,照顾的多好啊。”桃子用手指扒开桌上的塑料袋,眼睛都瞪圆了:“哇,这也太贴心了。蛋糕、饮料、红糖姜茶、还有烤白薯。饮料还热的哎,还说人家对你没有意思。”小桃笑咪咪地趴在饭桌上盯着萧晴的表情。 萧晴继续装傻:“啊,说什么呢,对了,什么时候罗北笙成你哥了,他认了,喂,罗北笙屋里干什么呢,再不出来,早点可没了。桃子别吃了,给他留两个。” “哐!”罗北笙屋里发出一声闷响,他从屋里出来,在客厅转了两圈,见没人搭理,又在萧、桃俩女生面前又转了一圈,然后坐下,孩子气的很,萧晴偷偷地笑着。 看见剩的不多的早餐道:“早饭呢,怎么就两个了。” 说着一口一个吃了,又端起粥三口两口把粥扒拉到嘴里。 “谢了。”然后罗北笙双手交叠抱胸,嘴巴一噘,一副“要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哎,哥你这脖子怎么了。”还是桃子眼尖,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痕,扭头指给萧晴看。 “不会是你弄的,昨晚……”桃子笑意更浓,她用眼瞟着萧晴。 罗北笙摸着脖子凸起的红痕,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笑意,直直的看着萧晴,等她的反应。 见她没反应,罗北笙转头对着桃子道:“小陶是,我何时成你哥了,我昨天才认识你的。”他又瞟了一眼萧晴,对小桃道:“我跟你不熟的。” 小桃缩了缩脑袋:“啊,我交待,我……我就是觉得你挺像个大哥哥的,我从小就没娘,我爹外出打工后来娶了新老婆,后妈带着个拖油瓶,是个男孩,比我大点,我爹为了讨他老婆开心,就也对她儿子好,那娘俩就时常撺掇我爹打我,我大一点,那娘们就想把我卖了,让我听见了,我就跑出来了,那年我十六了。”桃子平时咋咋呼呼,说话爽快,可对于自己的身世遭遇却总是讳莫如深。萧晴只知道她是逃婚出来的,还是从她表哥处知道的,看着这么平淡的讲着自己过去的小姑娘,心下一片柔软。隔着桌子冲桃子伸出手:好了,没事,没事,来抱抱。 这反应似乎牵动了桃子的泪腺,她顿时红了眼眶道:“昨天,看我哥照顾你的那个样子,我就想:我要是有这么个哥,该多好啊!受了委屈有个可倚靠的肩膀,有个人替我出头,多好啊。”桃子用手抹了下眼睛,转头对罗北笙道:“哥,我不管,反正我认准了,你就是我亲哥,以后我就是你妹子。”又扯唇笑了,眼睛看着萧晴似在说:帮我说说。 “行了,罗北笙你就收了她,这丫头可不是善茬儿,平时可泼辣了,不过心眼还成,就算是异父异母的亲妹妹。说句话啊!”说着夹了一筷子泡菜在罗北笙面前的碗里,瞪了他一眼。 罗北笙看了她一眼:“行,你说行就是行。” “你收妹妹,我允许?这什么狗屁逻辑,难不成我是你监护人啊。”话一出口,萧晴自己都被自己这神逻辑逗笑了。 “是啊,没错啊!”罗北笙理直气壮地挑挑眉。随后从裤兜里掏出张百元大钞道:“行,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改口钱拿去喝茶。” “加个微信,哥。”小桃掏出手机整出二维码,递过来。 加了微信,收起手机,小桃看看墙上的钟表,道:“你俩聊,姐、哥我走了,不在这当电灯泡啦,走啦,回去看店了。” 送走小桃,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又沉默了,短暂的无语后,萧晴终于注意到了罗北笙的脖子,招手示意罗坐得近一点:“过来,让我看看你!” “干嘛?”罗北笙注意到她看自己的脸,以为她要对自己做什么,要转身跑开:“别过来,别过来。” 萧晴噗嗤笑了,笑的很肆意,开口像个街上的小流氓:“想什么呢,小妞给爷过来,说你呢,就是你。”萧晴坏笑着想,这罗北笙有时象个正常男人,有时象个小孩子——就比如刚才在屋里逛悠的那个样子,这会儿又象个害羞的小姑娘。 扶着额摇了摇头道:“过来,看看你的脖子。” 闻言罗北笙走过来顺从地低下头。 “那个……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了,伤了你,我给你贴个创可贴。”她看红痕中间已经结了一道细细的血痂,大概不管的话,过几天也会愈合的。不过还是要上点药的,从药箱里找来了碘酒、药棉、创可贴,她动手上药,手触碰到肌肤时,手指的温热让男人立时生出一股很酥麻的触感,让皮肤起了一层如粟米一样的鸡皮疙瘩,男人脸色绯红,低头凝视着面前低头忙着擦药的女人,正要说什么。 萧晴抬起脸平静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不要说出来,我们……我们不合适。” 罗北笙急了,抓着萧晴的手臂道:“为什么,是我不好吗,这五年,我是因为还债,才不得不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的,五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你,你知道的,我还去京城看过你,我从中学时就喜欢你。” “我知道。”萧晴低头擦拭着罗北笙颈项间的那道红色的凸起,语气凉凉地道:“不要喜欢我,我这个人性子凉薄、孤僻,习惯于自我封闭,不容易相信人,不要靠我太近,会伤着你的,也会伤着我自己。”她语气伤感地看着自己的指甲道:“你看这指甲啊,留长了弄不好容易伤人,但不留又容易被人欺负,所以,你真的不要离我太近。会伤到你,不是你不好。是我害怕。”萧晴低下头,眼中有一抹湿润。她一向洒脱敢言,勇于尝试,从出了“曹黎明事件”后,她对人性的冷酷无耻,对男人的失望,更上了一个高度。 萧晴把“害怕”两字说的很重,放下手中的药棉,贴上一片创可贴,平静地离开了。 走到门口叹道:这世上谁都不会陪谁一辈子的。 第14章 他为你而来 早上起来时,发现罗北笙已经走了,这回既没有早餐,也没有留条子。她有一刻的怅然,想着:“果然,这世上谁跟谁也不可能一辈子。”萧晴叹了口气,自己下楼买早点去了。 周日的相亲约在本市二环附近的一处临河公园门口,星期日下午,天气干冷,她特地打扮的比较低调。换了件黑色短款羽绒服,内搭一件深驼色高领羊绒衫,黑色运动裤,素颜,按照与舅妈的约定拿了本读者杂志作为暗号,不久,来的是一位细瘦的男子,长了张瓦刀脸,平眉,三角眼,鼻梁扁塌,鼻孔略大,长了一副很方的下巴,面相猥琐,长相着实令人恶心。那长相总令她想起电视剧里的坏蛋、地痞流氓。 说实话与这样的人相亲她有点害怕,真怕这人突然变换嘴脸,朝她扑过来,而且因为人是亲戚介绍的,不好断然拒绝,那样得罪太过,两个人从公园甬道一路沿河步行,今天公园的人不少,她特地选在这个时间段,选这个位置散步走,也是怕这人有什么问题,有行人他不敢造次,于是,忍着恶心和愠怒,她一边走,一边不停的讲笑话,做出一副愿意相处的样子,有时就在路边长椅上坐会,聊会儿,一路散步,走到公园另一个出口,她记得这里有家很出名的鲁菜馆,就提议到饭馆坐坐,那人很高兴,并肩而行时,那人很自以为是的把手搭在了萧晴的肩上,很自然地摸了一把,她很礼貌地将他的爪子拿了出来。 “你家几口人啊,都有谁啊。”那男人问她。 “爸、妈和弟弟。”她随口应了一句。心里在想着如何脱身。 “你呢,有家人在盛海吗?” “有个妹妹在这儿工作。” “啊,那挺好,那以后可以约出来吃个饭啊。”心里却暗骂,他娘的!这什么货色。 饭馆里,还没到饭点,还没怎么上人,两人捡了个靠窗的方桌坐下,点了菜,刚上了一个凉菜,俩人开始尬聊起来,萧晴正聊着自己最近的拍摄见闻,心里正琢磨着何时脱身,一个身影在眼前一晃,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的座位上。 萧晴正恼怒谁这么讨厌时定睛一看竟是罗北笙。他怎么来了。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他道:“哟,晴晴,你怎么在这儿啊,干什么呢?相亲啊?”又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上下打量过对方后,他突然笑了,是噗嗤一声笑了。 “您是哪位啊,……相亲对象,呵呵呵!”他捂住嘴笑的更厉害了。 “这位先生你笑什么,我们这正常相亲呢,有什么好笑的!”对面的男人被笑得心里没底了,怯怯地问。 “你,嘿嘿……就你这样的,还相亲呢。”捂住半边脸,罗北笙摇摇头又笑了。 “你,……姓罗的,你有没有事啊。”萧晴眼珠一转,突然恍然大悟,他在笑什么,“嚯”的站起来,指着罗北笙的鼻子大叫道:“我的事轮不到别人说嘴,罗北笙,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脚往后一踢,差点踹翻了椅子。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惊愕的丑男和罗北笙,推门走了。 来到大街上,她边走边打车,罗北笙随后从饭店里追出来,解释道:“晴,你听我解释,我…!”这家伙又笑了。 “笑,笑,在你眼里,我就是笑话,是!滚,滚出我的房子,我既然这么可笑,你这么清高,何必赖在我家不走。滚,滚,滚,滚,滚!”声音太大,引得路人侧目。 “我错了,对不起,那个人长成那样,你还跟他……。”罗北笙显然是被萧晴的盛怒吓到了,根本没明白萧晴发怒的点在哪里。 萧晴愤愤地瞪着他,冷着脸沿着马路边向前走着。罗北笙一步不落地跟着她,仿佛怕她走掉。 “我错了,错了,别赶我走,行吗,晴。”他见萧晴不吭声,突然低头,语气低沉暗哑、执拗地道:“反正我不走,就是不走。”侧过头去,不看萧晴,眼眸低垂,神情黯然。 萧晴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出租车来了,萧晴上车,罗北笙也跟着挤上了车。车上两人默默无语。 到家后,萧晴给自己倒了杯茶,缩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她不是不明白罗北笙的意思,可今天这个相亲男太恶心了,因为是她舅妈亲戚家的孩子的同事,算知根知底,心中暗想:她舅妈就没有事先看一下给把把关吗,介绍来这么一货,这得是多大的恶意啊! 想到这里,气往上撞,“啪”地一声,她将手上的茶杯摔个粉碎。童年那险些被抛弃的经历又涌上心头,这家伙欺人太甚。站在边上的人显然被吓了一跳。 “晴,你没事儿。” “没事儿,跟你没关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怎么了?” “我说,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泪水夺眶而出,她奔回卧室,反身关上门,将自己藏进被子里放声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哭累了,她揭开被子发现天已黑了,从没关严的门缝里透出灯光,还能听到厨房里的锅铲翻动的声音,有饭菜的香味飘过来。 一会儿,手机传来短信是罗北笙:吃饭了。今天对不起,虽然不知你因为什么原因生气,但肯定有我的原因。我错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那个人。 一丝微笑浮上面颊:这人怎么这么会说话,心里气消了一半,肚子也有些饿了,出了卧室,见桌上摆着一桌子菜,都是丝毫未动。显然是在等她,罗北笙坐在桌前等她,看她出来忙起身添了一碗饭,拿给她,自己坐下等着她的下文。 “吃,吃啊”她冷着脸说。 罗北笙听话的跟着坐下吃饭,怯怯地给她夹菜,几次想说话,看萧晴的神色都把话咽了下去。 整整一个礼拜,两个人都这么闷闷的,萧晴天天故意回家很晚,到家就钻进自己的卧室,避免与罗北笙正面接触,罗北笙想搭话几次都碰了个软钉子。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个僵局,有些微妙。 这个月的最后几天,李萌萌的电话给把这个僵局,成功破局了。 这天李萌萌来电话时,萧晴正在咖啡店里改稿子,台里临近元旦,没什么活动,相对清闲。她接起电话。 “李小姐,这么长时间你这是又上哪里野去了,现在知道回来了。”萧晴说。 “啊,怎么样啊!就是这么豪横。”那边开始还挺豪横,随后却自顾自的叹了一声。“哎!” “兴致不高啊,怎么你这临门一脚怎么老是这么差啊。急死本宫了,算了,咱两人还是赚钱实惠,哎,你说你赚钱上的魄力能用到这方面一分也……,说,这回又是啥活啊。”本想着絮叨那边几句,但听着那边的情绪不对,只好作罢。 “也没有啦,我们这次在外边跟一个活动,这次给你的活不是文案,也不是修图,化妆师,其他的……到工作室再说。” “不行,不行,我没干过,真的没干过,你们平面媒体的那套业务太专业了,饶了我。” “你行的,我看过你拍的那个化妆的视频,比我这儿的专业化妆师都专业。没事儿,我看过你的现场妆效,都是你自己化的。我这儿专业的那帮人都直呼牛逼。” “不行,没干过,你现在的团队都是专业的,我那两把刷子,糊弄自己罢了,别吓我,这活老娘真没干过,不行。” “没事儿,就救个场,救场如救火,我之前团队里那个化妆师离职了,新人还没招上来,正好年底了,我也没地儿摇人去,都是急活,没事儿有设计图,还有设计师的,要画什么样的妆容,有相关的设计师会来沟通的,肯定没问题的,工钱三倍,行不。求你了,亲!” “啧,哎,好,好,服了你了。”萧晴松了口,答应了。 “对了,到时给你个惊喜,还是老地方别忘了。” “惊喜,什么惊喜?” “保密。” “啊,不会工作之外,又有什么大料是我不知道的。”萧晴本能觉出有点什么问题,于是问李萌萌。 “不告诉你!”李萌萌说。 “那,哪天拍啊?” “元旦前,就明天。我这儿的那个化妆师,正好家里有事,他老婆生产,没办法,这两天活挺忙的,我这一个萝卜一个坑,真挺缺人的。求你了。来搭把手。” 萧晴看了下手机上的日期,天啊,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不过,幸好最近台里没什么事,手上的项目也都收尾了。“行,我去请假。” “谁啊,姐,这谁找你啊。”桃子好奇的凑过来问。 “我同学,摄影师。” “男的女的,帅不帅啊?” “帅,帅的人神共愤,不过是个女的。”萧晴存心要调戏一下桃子。 “啊哦,这样啊,那带我玩一趟,我听着好像是明天是,要不明儿一早我来接你。对了。我哥去不去。” “不去,不过也没准。”因为她和罗北笙当年都是李萌萌工作室的模特。只不过现在她在电视台不方便出镜,罗北笙就不知道了。 “哎,我想起来了,你不用看店吗,那你老板不骂你啊,这店里的生意本就惨淡,还不好好看店。不许去。” “姐姐,你就让我去,主要是我们这店里生意不好,我表哥准备转行,我原来不是住这楼上吗,这年后房子也到期了,我得去找个住的地儿,找个饭辙,带上我。姐!” “也行。带上你” 罗北笙这几天也是神出鬼没,有时回家,做完吃完饭,就钻进自己的小屋,不知在折腾什么。有时干脆不回来,萧晴也懒得关注,估计他是回他外公家了,这些日子,组里的项目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中,每个都需要心无旁骛的劳心劳力。有时紧张起来,饭都没空吃,每天到家就是扒拉口饭,就上床补眠,但大多时候都越睡越累。她人也瘦下来了。不过幸好还撑得住。 于是她请了假,第二天早上,起了个大早,推了推罗北笙那屋的门,门没锁,里面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被子被整齐地放在床上,没有被动过,显然他没回来,她只好接上桃子往工作室赶,因为李大摄影师有早到的要求,萧晴和桃子两人早上赶六点半的公交车来到萌萌家位于北苑的摄影工作室。一路上,天渐渐大亮。路上的景物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一路看过去,去往北苑沿途街道的建筑物大多还是老样子,但越接近北苑镇,新建筑物越多,很多地方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风貌,原来的麦田变成了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原来熟悉的街道变成了漂亮的商场。公交车一路走来,看到原来一处她熟悉地腥臭遍地、污水横流的集贸市场,现在远远地看去已变成商住楼宇。坐在公交车上,萧晴不禁失笑,沧海桑田,哪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李萌萌的工作室她已经好几年没来了,以往在京城时,萌萌在学校和打工的地方她都去过,见识过她拍摄的阵势,自己回来的这半年两人却没见过面,活儿都是通过邮件和电话联系,都是一些修图,文案之类的工作,据萌萌说她还在她表哥的公司做事。 下了车,靠着之前的记忆,两个女孩终于找到坐落于高新文创园里的“明明摄影工作室”,李萌萌照例靠在大门边刷牙,嘴上的泡沫和鼻子里的吐出的哈气,冒着白气,脸上还残存着昨夜未卸干净的残妆,肌肤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粉底残留,眼皮上还有一块假睫毛没卸掉,看的出昨晚又忙了一个通宵。神态有些怠惰,有点生人勿近的冷傲。 两人见面,来了个大大地拥抱,萌萌伸手捏着萧晴的脸皮道:“又瘦了。哎,我说你是不是傻啊,一个小编导那么拼命干嘛?又不多给你钱,不如跟着我干。工资说个数,有我的就有你的!” “没事儿,我这是累的,习惯了,我这个工作有点上升空间。来你这儿,我不习惯,再说了,咱两人太熟了,我也下不去嘴啊,哎,瞅你这妆花的,还有这假睫毛,也不能太不注重形象啊。是不是昨晚又忙通宵了。啊,看来你这工作比我那个也差不了多少啊,这一忙起来,估计饭都没得吃,对了有饭吗,我今天可是起个大早,饿着肚子赶过来的,黄世仁她姐!给弄点早点。”萧晴倚靠在好闺蜜身上,替她揪下半片假睫毛,又指了指身边的小桃子介绍道:“这位是我新认识的一个小妹妹,她原来工作的那个店要倒闭了,想在你这儿看有什么营生,这孩子特聪明,学什么一学就会。要不先让她在你这儿住下,看看有什么她能干的。” “先看看再说,不过我这儿的确缺人,先用用看,活是给有眼力架人的,先吃饭,进来,几年没来,先参观下我的大hoe ,看那边的二层小楼了没,我买下了,做了改造,这边工作室也翻盖扩大了一倍,现在那边有厨房、卫生间、浴室一应俱全,我主要住那边那楼,楼上还有员工宿舍。那边的楼与这边工作室有连廊连接,你回头要太晚了也可以住这儿。” 李萌萌带萧、陶二人参观了她的工作室和小洋房。工作室原来的一楼除了会客区以外,全部被分割了出来,隔成几间单独的摄影棚,二楼跟之前并无二致,只是空间大了,把服装、摄影器材和化妆台进行了合理分区、遮挡。各色服装被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很多款式上都挂有设计草图和色卡。 “放心了,这些都是品牌设计师款,会有设计师与你沟通妆容细节具体情况的。” 萧晴又看了看化妆台的化妆品,琳琅满目的,有的品牌她都没听说过。光粉底的色号就全的没话说,她明白,工作室很专业,盛海市这几年已成为京北地区服装鞋帽箱包批发集散地,所以像李萌萌所处的文创园这几年发展很快,正所谓有需求就会有发展,似李萌萌及她表哥哥这些很早就在深耕这块蓝海的开拓者,这几年早已赚的盆满钵满了。 萧晴一边想,一边跟着李萌萌参观。穿过与工作室相连的连廊,萧晴跟着李萌萌参观了工作室的员工宿舍,转了一圈,萧晴发现并没有早饭。 “嗯,整的不错,对了,早饭呢,不会还没种麦子的?”她忍不住揶揄起李姓房主了。 “有,有有,马上就到,我打个电话,喂,你俩到哪了,这儿等着吃呢,快点了!” “谁啊,叫谁去买饭了!你这儿服务不行啊!我大早上起来,就因为您一句早点来,早饭可都没吃,快点的,再晚就饿出低血糖了。” “马上,马上,来了。”这时连廊那边跑过来一个男人,提着两袋早点,正是罗北笙。 “呀,哥,怎么是你啊!”一直跟在萧、李二人后边走马观花的陶子冲过来惊讶地拉着罗北笙的手。 “什么情况”李萌萌和萧晴异口同声地发问。但她们的思维方向不一样。 李萌萌指着小陶子和罗北笙狐疑的问:“不会,你们认识?”李、罗、萧、刘四个人是同学,罗北笙和小桃子认识就有点颠覆她的认知了。而萧晴的发问的意思是:罗北笙你怎么在这儿。 “跟我没关系啊,我姐可以解释。”小桃子很自然的将祸水东引。含笑看着萧晴解释。 “啊,是这样,头几天,我在咖啡店谈事不舒服,正好他来找我,陶子和他就认识了,这陶子挺佩服罗老师的人品和医术的,就说自己没哥哥,非要认个哥,是罗北笙?具体事情回头我跟你细说。” “你能解释一下,他为什么在这。”她指了指罗北笙。 李萌萌很坦然的一笑,对罗北笙道“罗老师,厨房有盘碗,麻烦你拿一下,另外,麻烦你把粥热一下。”罗北笙应声而去。 李萌萌低声道:“这事只瞒了你一人,也是罗北笙嘱咐我们的,你知道罗北笙在老家上学这五年都是怎么过的,他每年都在市里打零工,这事刘昊也知道,那一年我在马路上碰到他发传单,后来他寒暑假就在我这工作室当模特了,他不让我告诉你。” “行了,我明白了,别说了,让他听见。”李萌萌的一番话让她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后边的不用说也明白。 这时,罗北笙端着个大托盘从厨房出来,托盘里放着一摞油条,几个碗,和几双筷子和一碗皮蛋粥,一碟八宝酱菜。 “呦呦呦,区别对待哟。我们几个的呢。”李萌萌盯着那碗皮蛋粥打趣地说着,伸手在碟子里捡了根油条啃了起来。 “人我算是安排明白了,你俩几年没见,叙个旧,也抓紧扒拉两口。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的。都得给我提起精神来,别掉链子啊!”“李总”终于显露出资本家的本质,开始发号施令了。 “你,叫什么来着,叫“陶子”是,先跟我上楼看看!” “李总”把手伸给陶子,示意她跟着上楼。 陶子会意,两人上楼去,留下萧晴、罗北笙尴尬地坐在桌前,尴尬地吃着。 “对了,萌萌刚才说你俩还有谁啊?” “啊,刘昊,他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街边有个卖糖炒栗子的,说看着不错,可能现在在排队呐!” “可我不爱吃那东西,你知道的,我有点消化不良。”萧晴失笑道,同时低下了头。正说着,连廊处走来一个人,边走边高声喊道:“谁这么惦记我啊,萧晴看我买什么了,刚出炉的糖炒栗子,看咱哥们多贴心啊,你们女生不是都爱吃这个吗。” “那是李萌萌,我爱吃的是烤白薯,因为一个女生喜欢吃这个,你就认为所有女生都爱吃糖炒栗子。刘昊你是不是被萌萌洗脑了。” “萧晴我跟你说,我就是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说你这把年纪还这么伶牙俐齿的,小心嫁不出去,来抱抱。” “抱你舅舅,耗子不知男女有别吗,嘿嘿嘿,注意点。”罗北笙张手抱住刘昊,还嬉皮笑脸的把手里的油就势擦在刘昊衣服上。 刘昊嘴贱兮兮的迎过来,张开双臂要拥抱。却被罗北笙用手从中间隔开了。 他也不生气,道:“你看你这位公子,怎么这么暴力,再说咱老大什么时候女人过。” “罗北笙给我揍他,耗子你胆儿肥了是,敢编排领导啊。” 萧晴真拿这只耗子没招了。“我吃完了,去做准备了,回见。”嘴里嚼着油条走了两步,她又转身道:“哎,耗子,你不是在国家队集训吗,怎么这么闲,被退回来了!” “哪儿啊,你能盼点好吗,明天就元旦了,我回来休个假,不行哈!切!就不能把本公子往好处想想,昨晚我回来听笙子说你今天要来,我可是巴巴的就来了,怎么样,要不明个我请你……你们几个吃饭。” “明天不行,我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得回家看我爸妈去。” “那我也去,我也是多少年没见过叔叔阿姨了,然后我请你吃饭。你赏个脸。给个面子。” “再说,真得去忙了,萌萌看谁来了,还给你带了糖炒栗子。”萧晴抬头对着楼上的方向喊。 “刘桑,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在水里如鱼得水游得那么快吗,那是因为你脸大,屁股小,腿粗,阻力小。要不怎么叫耗子呐。”“噗嗤”一声,一直在旁边默默吃东西的罗北笙这时终于憋不住笑。笑得一口饭没糟践,都喷了出来。 工作室的二楼,李萌萌正在做拍摄前期的准备工作,她一边手拿气吹给镜头做清洁,一边跟萧晴说话。 “看刚才你俩的样子,不会你俩又好了,”李萌萌问。 “什么叫又,我们一直很好啊,好同学,好朋友。”萧晴摆弄着面前的化妆品道。 “编!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还不知道你,那嘴硬心软的性子,不过一切还是顺其自然。”萌萌很郁闷地放下手里的相机和气吹,靠在高脚凳上发愣。 “你啊,说,是不是又在刘昊那碰了个软钉子啊,这小子不知怎么了,总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也是,看你这打扮,除了皮裤,就是牛仔裤,铆钉靴,还有你这脸,你怕是把烟熏妆纹在脸上了,过来让我练个手。咱今天要改造改造咱这大摄影师。 说着摆好妆盒准备开干, 萌萌的性格看似泼辣,实则内心敏感脆弱,她五官条件不错,有双会说话的眼睛,眼窝深陷,有点欧美范,萧晴在她脸上用润肤水喷了一边,简单的涂抹了一遍粉底,连嘴唇都覆盖上,用美妆蛋晕开,在眼影上用了十分有亲和力的桃粉色,用眉笔简单的修了修眉形,把柳叶弯眉变成了平眉,减低了脸型的攻击性,用液体唇釉粘了些在手中揉开,弹在两颊处晕开,又点了些在唇上,晕开,在嘴唇边缘用粉底晕开,然后再涂,用手指晕开,做出很自然的粉唇效果。 “完成了,看看,有没有很美。”一切完成,镜中的李萌萌已从之前一个玩世不恭的街头辣妹变成了一个言笑嫣然的清纯美少女。 “晴晴,好美,真的好美。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专业的,真的是太棒了。这是化腐朽为神奇啊,要不跟我干。你这手我看看怎么长得,怪不得人家都说你是八爪鱼,还没有你不会的。”李萌萌惊了。 “哪有那么神奇啊,我就是平时喜欢臭美,喜欢看人家化妆,我们那儿的几个化妆师都让我混熟了,总看,看得多了就会了。” “跟着我干,你说你这样的,给我当个副总、总监之类的,你脑子又好使,这样的人我哪找去啊。” “行了,人各有志,你还是饶了我,一是我懒,二是你我这么熟,我也不好下手啊,你啊,就接长不短的给我找点又轻松拿钱又多的活儿,够我付房租就行了。”她边说边整理化妆工具。 又道:“对了,还没拿下吗,用不用我给你制造机会?” “嗯……不!”萌萌沉默不语,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 “啊,我说你,看着咋咋呼呼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怎么说你好呢,去试试这两套。”她去边上角落里捡了两套套装,一套浅粉色小香风套装,一套浅驼色羊绒针织连衣裙,一个娇俏可爱,一个知性优雅,比了比,定了那套浅驼色的。 “试试,你得先习惯做个小女人。”她冲好闺蜜挑挑眉。 “还是……不要了。我怎么觉得穿不出去啊,这颜色太亮了,不是我的风格。”萌萌难得地显出小女人的娇态,竟然满脸绯红。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那,这样,先试试,你老打扮地像个男人似的,哪个男的会往那方向琢磨,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你在蜗牛壳里呆的太久了,也该往外冲冲了。这刘昊不行,还有李昊、张昊、王昊,你这么优秀,什么人找不得。” 萧晴推着好闺蜜去试衣间试装,她实在对这位闺蜜恨铁不成钢,这位小姐啥都好,就是在男女爱情这事儿上战斗力匮乏,萌萌和刘昊家是邻居,从小就认识,可能也是太熟了的原因,反而不好下手。只能是她这个亲闺蜜干着急。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着试衣间里道:“对了,耗子追求过我,你知道,大学时的事儿了,不过当时就让我给拒了,我对他无感,要不也不会大学里追那个曹某,算了不提了。” “我知道。”里面的李萌萌很平静的说。 “那你相信我,不恨我?”萧晴觉得是好朋友自然是要坦诚相待的。 “不恨,他要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心里装着谁,是任何人都控制不了的。”李萌萌边说边掀帘走出来,神情有些忧郁,身上的羊绒连衣裙很合身,加上一条黑色的铆钉腰带,显得十分苗条优雅,衬托着精致的妆容,真的是人比花娇。 “哇,好美啊!以后就得这么打扮。” 萌萌在镜子前左右转身照着,道:“况且,我姐妹儿这么优秀,是个男人就多看几眼,连我都想把你收了。哎,罗北笙那小子前几天在我这儿拍片,他还拐弯抹角的打听你,我说你最近没来过,而且你那职业不方便出镜,正好那几天,我这儿的化妆师家有事儿,我这儿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他就有意无意的跟我打听这化妆师需要什么技术,还提了一嘴,说你跟台里的化妆师学过,技术不错,敢情是琢磨着这个呢,心思缜密啊。不过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看来你的技术比预计的强。”李萌萌眼含深意地笑了。“他是为你而来。要是有个男人这么为我着想,哎呦!那我得多高兴啊!” “哎呀,楼下那两个小子一定没见过你这样美丽的样子。我叫去啊!不能枉费了我一番苦心。”萧晴不敢答话,红着脸转身到楼梯口对着楼下的人喊道:看见你俩了,别再藏着了,看看我的第一件作品。” 楼下的罗北笙和刘昊上来,刘昊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哇,好美啊!”刘昊说:“没见过你这么乖乖女的样子,看着好舒服。漂亮!” “好美,萌萌好看。”罗北笙却只看了一眼就看着萧晴微笑不语。 “你笑什么?”萧晴不解道。 “没有,萧老师好手艺,萌萌的五官条件好。只是一直没有勇气正视自己的美,其实,有的人素颜也很美。”罗北笙一直盯着萧晴的脸微笑。 “哥,你这马屁拍得也是无敌了啊!”小桃子端着盘切好的水果走上楼来,转头看着李萌萌的盛装,也吃了一惊。“不过,是真的好美,老板这还是你吗,简直换了一个人,姐,是你画的?牛啊,服了。回头你教教我,啊,老板,你们团队的人在下面说甲方的人来了,问什么时候开工。” 拍摄开始,萧晴记得那天甲方来了两个品牌设计师。三人就草图的设计稿,重点敲定了妆容的大体思路,萧晴虽然是第一次做化妆师,但做妆效的大体流程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几番沟通下来,她又找了个模特做了个示范,设计师非常满意。接下来的工作变得十分顺畅,拍摄工作也有条不紊地展开,因为萧晴做得是品牌服装这边,与罗北笙这边不同,所以虽然在共用一个化妆间,但基本没有什么交集,但她发现每回当她抬头与他目光交汇时,都会发现他也在看他,那眉眼弯弯,扯唇微笑地表情,总会让她心神荡漾。 中午吃午饭时,刘昊叫来了他家的厨子,做了些清淡地炒菜,用的都是无公害绿色蔬菜基地运来的肉蛋菜。还熬了一锅鱼片粥,因为下午还有拍摄任务,萧晴只吃了几口菜,扒拉了两口饭,就不吃了,她向萌萌要了颗烟点燃了抽了两口,披着大衣走到院子里,靠着回廊的栏杆发呆,工作室供职的外籍模特比较多,化妆间味道有点重,这也是她吃不下东西的原因之一。 “你怎么在这儿待着,当心被风吹着,回头胃里又难受。”罗北笙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萧晴转头看他,见他穿件羊毛拉链针织衫,外披一件黑色呢子大衣站在那儿,手里端着杯热茶,放在她手边。 见她冷眼看着他,他有些怯怯地道:“刚才看你吃的少,怕你吃不饱,就吃这么点儿怎么扛得下一整天的拍摄啊!” “我习惯了,在单位也是这样,大学里也是,吃多了会犯困,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她微笑着,语调凉凉地,脸色平静如水。 “那你这样不饿吗,吃得太少,难怪你每天晚上回来那么累哪,时间长了身体会受不住的。”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话没想好最好不要随便说出口,还有要怎样生活,以什么样的方式也是我自己的事,怎么做,也该由我自己决定。” “萧晴,那天你去相亲,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我只是……” “没事儿,我不在意,那事儿不提了,跟你没关系,具体的以后我跟你解释。”见罗北笙没有反应,她直起腰,脸色柔缓了些,过来帮他扯了扯身上的拉链衫的下摆,将拉链一拉到底,又扯了扯他身上的大衣道:天这么冷,出来穿这么少,挺大个人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自己不知道冷热吗,感冒了怎么办?” “你在关心我?”罗北笙的眼睛亮了起来,眼里有点温暖的笑意浮上来。 “妖孽!”她抬起手指在他宽阔的前额上刮了一下,“该干活了,去。” 大约下午二点多钟,萧晴这边的工作基本结束,便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啜着热茶,一边悠闲的看着罗北笙这边的拍摄。 罗北笙注意到她在看他,更加精神抖擞,就像是有家长在旁边的幼儿园小朋友。萧晴不禁莞尔一笑,觉得这罗北笙有时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小男孩儿,他身上的孩子气总会让她心里酸酸的。 正胡思乱想,萌萌在旁边推了一把,“想什么了,犯什么楞呢,啊,呆了,对了,待会还有最后一场,是牛仔服的平面拍摄。化妆你来做。” “啊,不会,他不是有化妆师吗?”萧晴有点犯懵,摸不着头脑。 “就让你来,你看着来就行。今天你这一来,把我团队的那帮小子都给镇了!以后没人敢整事了。”李萌萌得意地冲萧晴挑挑眉,神秘的笑了笑,丢了个苹果给她。 继续说:“哼,也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以后就没人敢给我找不痛快了。” 李萌萌愉快地从衣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在手里甩了两圈,然后扔给萧晴。 “给你的惊喜,拿着,我哥的一个客户的,急等着用钱,抵给我哥的,我哥甩给了我,你也看着了,我这儿车多,我不喜欢这种,太酷了,我记得你喜欢这款,反正要落灰,给你开,我记得你大学时候就拿本了,驾照带了吗。” “带着勒,怎么,想贿赂我啊,不会是给你当牛做马的条件?”萧晴咬了一口苹果道。 “爱要不要,咱俩谁跟谁啊,你呢,我是不用白不用,来不来,哎!不耽误你日常工作啊,就时不常的来镇镇场子,钱少不了你的,好不好吗,小太阳,行不行吗?”望着李萌萌那期盼的目光,萧晴终于是心软答应下来。 “行,行行行,败给你了。我说的呢,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看在车的面子上,答应你了。” 坐在电脑前,她随意浏览了一下图片,突然她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模特怎么都没有脸啊,说错了,我是说为什么都把脸裁切下来了。” “这是行业惯例,开始是有拍头像的,后来一是大多数男模特不愿意为拍这种便宜的片子出卖形象,二是客户也觉得没有人脸的图片更能突出产品。所以就这样了,只有罗北笙愿意拍这种拿不了多少钱的活儿。”萌萌往罗北笙那边瞅了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晴一眼。 萧晴立刻明白了她表情的含义。 “那我待会妆上怎么弄啊,总不能就给脸打个粉底。” “这套牛仔裤的片子也不用照脸,看着弄,顺眼就行。” 萌萌又斜倪了一眼正在做拍摄准备的罗北笙,又看了萧晴一眼,嘴唇扯出一丝坏笑走了。 萧晴心想,也不知萌萌这丫头憋什么坏哪。自己怎么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李总,这一趴拍完了,该您了,我们撤了,晴姐,拜拜。”给罗北笙化妆和摄影的两个小伙子收拾完,背着包从更衣室出来告辞,还特意与萧晴打了个招呼,走了。 “该你了,……随便画。”李萌萌抿唇一笑。 “哎,什么跟什么啊,你给个主题,这怎么画啊,给个提示。” “少年感,荷尔蒙。”她道,随后又朝罗北笙方向举手拍了下,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旁边放的牛仔裤货架。 “小麦色肌肤。”萌萌道。 “啊,啧啧,真行啊,李大头你这是照死坑我啊,这是要把我一世英名交待在这儿吗,那我走了啊!” “别走啊!”萌萌堵住了她的去路。 “不行,我怕演砸了,不行,不行。真不行。”萧晴脸都红到耳根了,现在幸亏就几个自己人在,她心跳都加速了。 “没事儿,有我在。”罗北笙不知何时走到萧晴身边,手里拿着色号不同的粉底递过来,眉眼弯弯柔声说。 萧晴接过那俩瓶粉底一看:一瓶是黄铜色粉底,一瓶是浅色粉底,她定了定神,打量了一下罗北笙,见他一副尽管来的样子,她立刻明白了,那就来,无所谓,反正干坏了也无所谓,都这样了,她推着罗北笙到化妆台落座。自己找了块有机玻璃板端在手上。将两种粉底倒了些在板子上,用粉刷调匀,用手粘上一些在他脸上,用美妆蛋全脸抹匀,又用修眉刀简单地修整了一下眉形,用细的睫毛刷梳理了眉形,再用遮瑕膏遮盖了几个脸上的瑕疵点。整个过程中,罗北笙都默不作声地抬眼笑着盯着她,或者看镜子里她熟练的动作,萧晴发现他在看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看什么,不许看,闭眼。别看了,活做不下去了啊?”她红了脸,心道:这妖孽。手却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速度,又拿起一根细的化妆刷,沾了些修容粉打在鼻翼两侧和颧骨处、下巴处,用美妆蛋慢慢地晕开,又用眼线笔勾了一下内眼线,最后用唇釉点了一点在嘴唇上。用手涂开,点涂唇釉在嘴唇上,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唇畔,手指能感受到一点湿润和酥麻,眼神又不经意的瞥见他凝视她的眼神,差点慌了神。赶紧收手,用纸巾擦了擦,喷了定妆喷雾。 由于紧张,虽然屋里很冷,她却已经出了汗,又用喷壶给罗北笙湿了头发,幸好之前的造型师已做过造型,她只是用手轻轻抓了抓罗北笙的浓密茂盛的头发轻轻的整出个造型来,喷上定型喷雾,齐活。 慌慌张张地正收拾准备开溜,手被罗北笙温热的大手圈住:“还没完呢!”罗北笙笑而不语,左手抓住她的一只手,右手越过她的手臂,指着桌上的剩余粉底液又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羞涩地低头,唇边有一丝笑意。 “小麦色肌肤上身……”他低垂着头,也红着脸忍不住笑了。 “啊,这……还有这流程吗?!”她摸了摸额头,“我的天啊,敢情坑在这儿呢!” 她闭了眼,瞥了一眼盯着她看的罗北笙。佯装恼怒,做了个要打人的姿势,还是放下了手,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三点多了,她只能强撑着快要崩了的心态,正色道:“赶紧的,脱了上衣,赶紧弄。”转身装着去收拾化妆工具的空,闭着眼睛,自己差点笑出了声。 “好你个李大头,太能整活了!” 从小到大,她爱跟男孩子一块玩,上树掏过鸟蛋,拿毛毛虫吓过人,可以说,她觉得自己活的其实挺糙的,心思也糙,大大咧咧的不太有女孩子的那种心思,倒是似罗北笙这样的男子做出这样的事让她颇感新奇,他的举动虽总有些幼稚,但好像总能让她有种不太真实的温暖感觉。 “好了没?”她问。 “好了。”罗北笙道,她听到拉链滑动的声音,回头看时,罗北笙已经脱去上衣,袒露出胸膛。罗北笙手里提着上衣,和萧晴目光对视的一瞬,还是低头微微颔首,示意萧晴上妆,萧晴收敛了精神,将手里剩余的粉底又混了些古铜粉和粉底,与脸上的粉底做了个对比,确认没色差,开始认真地在罗北笙的胸肌上抹大白,罗北笙皮肤很白,身材有些瘦,但看胸部肌肉应该是长期做运动的样子,肩宽腰细、大长腿,八块腹肌圆润饱满,属于穿衣有型,脱衣有肉的类型,说实在的现在来不及想那许多了。她用两块粉扑用力涂抹着,工程终于差不多了,桃子端着个托盘,上面装着几块糕点和茶水、咖啡上楼来,一眼看到了这边的场景。一时不知是进还是退,见萧晴正认真工作,全然不象有情况的样子,李萌萌也在远处调试机器,才道:“呦呵,哥,你这身材不错啊!” “哎,死桃子,吓我一跳,对了,你来的正好,帮忙,给他胳膊上涂点,涂匀点啊。一会儿再用腮红色在手臂二头肌这块加涂一下,用手心揉开。”她这手法是跟那些化妆师学来的。小桃子听话照做。 “呦,哥,你这怎么弄的,这胳膊上怎么这么多小疤呀,还有这儿也是,这几道疤是怎么弄的。”桃子的目光被眼前的状况惊着了。 萧晴循声看去,看到罗北笙的左手小臂上有几道排得很紧密的刀疤,那形状象梳齿一样,整齐排列,有的已经愈合快要看不出来了,有的疤痕还有些凸起,旁边还有三个象种牛痘一样的圆形疤痕,大概因为年头较长,他皮肤偏白,疤痕已经愈合发白,但仍有些不规则的凸起,昭示着当初留下时惨不忍睹的样子。 “怎么弄的,这看着好像有很多年了,什么人给你弄的,疼不疼啊,太吓人了?”抚摸着他手臂上的疤痕,她情不自禁的道。 “圆的是烟疤,就是烟头烫的,是我心情不好自己弄的。”罗北笙低头道。神色平淡漠然,仿佛说的不是他的事儿。 “一排的这个是美工刀割的,跟人打赌,最长的六年前,短的也有两三年了。”他皱了皱眉头,用手摸了摸鼻子,咬着下嘴唇,神色暗淡下来接着道:中学时,跟外婆去亲戚家借钱,有时不太顺利。 “别说了……。”萧晴道,包括她、桃子、萌萌三人瞬间明白了,萧晴眼中罩上一层雾气,心中一片酸楚。 “啊,哪个吃点心,哥,我从店里带来的蛋糕,还有茶、咖啡,萌萌姐、晴姐都尝尝,一人一块,不够我去拿。” “好了,开始拍。几人磨叽啥呢,阿嚏,阿嚏,快拍,拍完收工去吃饭。刘昊呢,这会是不又窝在哪块打游戏呢。”罗北笙催促着。 “啊,你说昊哥啊,在楼下沙发上睡大觉呢,刚才我从他旁边过,哟,他那胡噜打的呀,那叫一个响啊,跟跑火车似的。吵得我这耳朵都快聋了。”桃子终于找到话题。 “阿嚏,赶紧拍。”罗北笙有些疲惫,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脸色也不好。 之后的拍摄,基本就是罗北笙在台上做动作拍照,萧晴在底下看,两人的目光时不时能碰到一起,两人多是相视一笑,默然无语。 拍摄结束,天也渐渐黑了下来,萧晴揉着有些酸的肩膀,这一天,总算撑下来了,没出什么岔子。 接下来要吃晚餐,因为怕吃多了待会开车打瞌睡,她只吃了一碗粥,罗北笙也吃的不多:“我不吃了,我们先回了,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我得回去补眠,罗北笙你走不走。”她顺手拿了个塑料袋将盘里的几块没动过的蛋糕递给罗北笙一块,自己也拿了一块三口两口的吃掉了,又喝了口咖啡,罗北笙顺从的吃了点心,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他含糊的应着话,脸上透着疲惫,好像挺不在状态。 第15章 我是你的监护人啊 回去的路上,车很少,临近元旦,出城度假的人很多,回城的人很少,路上基本没有车,萧晴开车,她一边平稳地握着方向盘,一边查看仪表设备,突然发现李萌萌还真是个细心的人,连行车记录仪这类装备都一一配好。 一路开,她一路唠叨着:“罗北笙你会开车吗,有本吗?” “有本,会开。不过今天没带在身上,你先开着,我有点累,先靠一会儿,到了叫我。”罗北笙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歪着头微微皱着眉,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似乎很疲惫。 “嘿,你说这萌萌就是贴心哈,你看连行车记录仪都帮我装上了,这儿还有导航呢。”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是“刘昊”。这位大爷刚才吃晚饭时竟然还在睡,这会儿估计刚醒。 “喂,你俩可真行,这么快就跑没影了,也不等等我。明天就是元旦了怎么安排的。”刘昊说。 “你可拉倒!我哪有功夫等你啊,我忙了十七八个小时,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会儿怎么也得回去补眠了,别的回头再说。明天我得在家睡觉,累都累死了。谁跟你似的,那么闲。” “那行,那我……后天请你看电影行不。” “不去。咱俩看啥电影啊,多别扭啊,再说我对你没那意思。”萧晴回绝的十分干脆。她不想给刘昊幻想。 “不是,你想哪里去了,叫上萌萌、北笙咱们四个人一起去,哎罗北笙在吗,跟他说一起去,开免提,让他听电话。” 免提打开,罗北笙道:“不去,我从来不看电影,没兴趣。”罗北笙说,好像很生气、很烦躁的样子。 “就你事多,不去拉倒,到时我带着萌萌、晴晴,这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你不知道在大学里,我们几个一起去看电影,我、萌萌还有心理系的一个师哥和萧晴一起看恐怖片,我们几个吓得魂都没了,就咱们老大拿着杯可乐,那看得是津津有味,还猜结局呢,后来那心理系的帅哥,见着咱们老大可崇拜了,直夸咱们老大是女中豪杰。我去,我那回差点吓尿了,而且,那最后出来的结局居然让她猜中了,她知道哪一个是凶手,先不说这脑回路了,光是这胆子就不是一般的大。”刘昊一直是萧晴的迷弟,聊起这些就滔滔不绝。 “怎么着老大、北笙去不去,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刘昊继续怂恿着。 “去,为什么不去啊!”罗北笙负气道,转身看了萧晴一眼,终于答应了。 “老大呢,你来不来,行的话,我就买票了啊!” “行,我这几天太累了,先说下啊,我有可能会在电影院睡着了。挺怕扰了你们的兴致。” “没事儿,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再联系。”刘昊那边“啪!”地挂了电话。 “真闹腾!”萧晴看了一眼手机,随口吐槽道。边开车边看向罗北笙,见他皱着眉头,脸有些红,神色很疲惫,猛地想起中午饭后,他穿着很单薄地羊毛衫来找她说话的样子,心中有些愧疚,再想起这几个月罗北笙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瞬间心疼和恼怒两种情绪同时袭上心头,他是傻子吗,他在向她示弱!她怎会不明白! 罗北笙手臂上的伤疤让她明白了这二十几年他寄人篱下的苦痛,仰人鼻息的日子一定很艰难,萧晴一直觉得自己有时很倒霉,但跟他比,自己虽然幼时被母亲不喜,不过幸好还有父亲的宠爱,与罗北笙相比,在生存方面至少没有问题,也算是家庭幸福。他今天这种自揭伤疤的做法,着实触动了她的那根敏感神经,看着他那强撑着的疲惫样子,她心中一阵酸楚。 “对不起。”萧晴摸了摸他的脖子,温度已经开始烫手,心里有些慌神。 “你对不起我什么!”罗北笙无力的笑道,他应该是很不舒服,声音沙哑,“跟你没关系,可能是我最近工作太忙,累的,不碍的,你把暖气开足些,我有点冷。”他往座位里缩了缩,裹紧大衣,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你别吓我,上医院!”萧晴心里慌得厉害,因为怕走神,她连忙开车到便道上僻静之处,一边调出导航,一边用手扶住罗北笙的肩膀,她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咳,咳咳,咳”罗北笙无力地靠着副驾驶的椅背侧过头去靠着车窗,咳嗽了两声,面颊随着咳嗽有些潮红,萧晴摸了下他的脸,烧的有点烫手,他呼吸得很急促。 “去医院,你这发烧应该是有炎症,应该挂个水就好了,我想想,这附近应该有家医院,我记得的……地图,对,就是这儿,就这儿,我们去,好吗!” 她恳求道。萧晴打开车载导航搜了搜,想找附近的医院。她记得白天时看见来的路上有家医院的。 “不去,我回家吃药就行。” “不行,这样会出事的,必须去。听我的。”萧晴是个确定目标就执着前进的人,再说罗北笙今天这个样子她着实心里没底,忍着内心的崩溃,强自镇定,她发动汽车往来时的路开去,果然看到了那家医院。 车子开进医院停车场,下车时,她本想背她的,把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搭时才发现,有点搞笑,一个183米的大小伙子站在只有167米的她身后,他手往前一搭,却发现男人的长腿还在地上站着,她尴尬地笑着,对他说:“还是你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他顺从的把手搭在他肩上,她能感到他脚步虚浮,应该十分难受。走进了医院急诊室,医生给试了体温“39度多”。 “39度多,这么高”她嘟哝着,心里七上八下的犯嘀咕,庆幸没听他的,来医院看病还是对的。 医生倒是没有大惊小怪,“年底,感冒发烧很常见,开个单子,去测个血相,再照个片子,看看有没有炎症。” “啊,还要扎针啊,能不测吗?”罗北笙本来蔫头耷脑的,这会儿听到要扎针一下精神了,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乞求地望着萧晴道:我不打针。 “测一个,没事儿,有我呢,有我镇着,没事儿啊!”她极力装出轻松地样子,哄孩子般胡噜着罗北笙的后脑。罗北笙无力地倚靠在她身上。冲她哀求道:“我……我有点晕针。帮我跟大夫说说。”一只手伸向她,抓着她的大衣衣襟晃悠着,眼神无辜地看着她。 “听话!”这一刻萧晴觉得自己像个带孩子的妈,翻了个白眼,捂住嘴偷笑。心想:原来高大英俊的罗北笙罗大夫也晕针。这也太劲爆了,说出去谁信啊。 到了化验室,萧晴记得抽血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帅小伙,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男人长得像个日本少佐,白净的面容,棱角分明,头发剃了个圆寸,鼻子高挺,上唇留了一撇小胡子,一看就是个愣头青。那化验员拿着一根约10厘米长的三棱采血针,上来照着罗的手指就扎下去了,不知是本能还是太疼,“嚯,啊!”罗北笙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血一下从手上冒出一大股子出来。 “你他妈能不能轻点啊,小心我告你去。”萧晴本能的叫了一嗓子,“王八蛋!”她气的就差要跟化验员玩命了。这是她平生唯一一次骂人骂的这么难听。 那化验员应该也是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了,手脚麻利的采血、拔针。 接下来,拿到化验单,医生看了眼化验单道:“炎症,肺炎,挂个水,拿点药就可以回家了,回家给他弄点清淡的粥、面条之类的,如果还发烧,就做个物理降温,这些日子临近年关,发个烧很常见的。 罗北笙还想给自己争取一下:“能不打针吗,大夫。我晕针。” “先输个液,比较快,小伙子,还是输液比较好,这么大了还怕打针啊。”大夫都笑了,口罩里的眼睛都笑弯了。 输液时,萧晴知道罗北笙怕打针,就坐在他椅子左边的椅子上抓着他那只不输液的左手道:“看着我,不怕啊,不怕,要不你想点高兴的事,比如:今天晚上吃什么,要不晚上我煮点馄饨给你吃,要不你往别处看看,放松,别看那针,马上就好了啊!”握着他那满是汗湿的胳膊,她知道他很害怕,其实她也晕针的,是看见护士拿针头就跑的那种,这会看着护士一边用碘酒、酒精消毒她也害怕,不过今天罗北笙这样难受,自己自然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不一会儿一位年长些的护士拿着药剂输液瓶进来,看着药单喊着名字:“罗北笙是,”,萧晴立刻紧张起来:“罗北笙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话,一下就好,啊!护士姐姐您轻点啊,轻点!” “没事儿,姑娘,我干十多年啦,很快的,小伙子这么大了还怕打针啊,好了!”护士说着手脚麻利的已经消毒完,把针扎进去了,又麻利地贴上医用胶布,细心的调试好点滴速度,然后离开。 “这就完啦,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萧晴叨叨着。一直紧锁眉头的罗北笙这时才稍稍舒展眉头,抬眼笑着看向萧晴,凝视良久,用没有扎针的左手反握住萧晴的手腕,眼里有团湿湿地雾气:“刚才谢谢啦!” 药瓶里的液体在慢慢地滴着,萧晴倚靠着罗北笙。罗北笙的头无力的靠过来,头靠在萧晴的肩头。 “难受吗,哪里疼告诉我!不怕的,有我呢!”萧晴低声问着。手拍了拍他的手。 “没事儿,就是热,浑身酸疼,头疼。咳咳咳”罗北笙费力的咽着唾沫,喉结滚动,看得出来,他很难受。 “没事儿,输完液就好了,你这是病毒在和你的免疫系统作战哪,叫你嘚瑟,穿个麻袋片似的毛衣就敢出来吹风。”估计他中午就着凉了,加上这两天连轴转,扛不住了,才倒下的。 “你啊,真的不让人省心啊!”萧晴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有点婆妈了。 “……”罗北笙又扯唇一笑,那笑的有些羞涩。 “你……笑什么。”萧晴侧过脸来瞧着他道。 “你在关心我。”那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有些紧。 “哪有啊,你说你都是成年人了,你的心理年龄怎么还停留在幼儿园小朋友的状态,把自己冻病了成心招我心疼是。”最后那句“心疼”她说的很轻,几乎低不可闻。 “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罗北笙挑了挑眉,疲惫的目光中突然闪出一丝神采。 “滚!”萧晴冲他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小子都这样了,还不消停。 输完液,拿了药,两人开车回了出租屋。罗北笙一躺倒在床上,就蔫头耷脑地脸上没有一丝刚刚的神色,双颊潮红,萧晴去药箱里找了体温计一试,还是39度多,“怎么还是这样。”她有些焦虑。 本来要吃药的,但想起他们回来前,晚上罗北笙只吃了一块蛋糕,得给他弄点吃的,记得刚刚他想吃馄饨的,她就去冰箱冷冻室去找,发现没了,她立时慌了,再翻翻冰箱里,冷藏室只有一捆小白菜,连个挂面都没有,冻室里只有一些猪肉和牛肉卷,再找找旁边橱柜里还有一袋刚开的大米,想想这些日子,俩个人都不怎么在家,自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吃的。 这时他突然发现,这个“家”原来一直都是这个男人在默默地照顾着。而她已经习惯了他的照顾,习惯是会上瘾的,这么想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一直以来,萧晴觉得自从罗北笙回来以后,自己可以排除一切杂念心无旁骛地投身工作,所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顾和关怀,却从没想过他承受的压力,相比于自己单纯的“累”,罗北笙地那种疲惫才更让人心疼。记得每天她加班半夜到家时,饿了,打开冰箱里面一定有吃的,蒸锅里有热了就能吃的粥,每天睡在床上,被子总有一种干爽舒服的太阳的味道,她知道那是被晒过的被子的味道。而她却至今不知道罗北笙的喜好,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喜欢甜的还是酸的,而罗北笙却在短时间掌握了她对食品地所有喜好。 她心里五味杂陈,强逼着自己收敛了心神做事,“对了,熬点粥,大夫说:要吃清淡的粥。”她又翻了下橱柜,找出那袋大米,在冻室里拿出那袋牛肉卷,做粥,他一定爱吃。想着这个她开始做饭,却突然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操作流程都不知道。放米、放多少,她也不知道,粥里放什么,熬粥熬多长时间她也不知道。她连忙关上厨房门,打开手机给陶子打电话,请求外援。 “喂,陶子,我萧晴。” “姐,你俩上哪去了,怎么才到家,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新老板,就萌萌姐答应我在这儿干了,我正想着给你打个电话谢谢你呢,就怕你在开车,对了我哥怎么样了,还好,你们回家了吗,走的时候我看他脸色不好,萌萌姐说,我哥昨天在工作室拍了一天,今天八成是累了。” “他……他发烧了。那个,我想给他熬点粥,可我没弄过,你能教教我吗。” “啊,这事啊,你还真问对人了,你这样,我看你八成也没摸过锅铲,你家有电饭煲吗,你啊,就按刻度放俩碗水,一把米,再滴上几滴香油,按熬粥那键,你要想放肉就把肉切薄点,切碎点,够炒一个菜的量,然后点几滴酱油、放点淀粉,胡椒面,鸡精,腌一会儿,等锅里的米煮开花了,就放肉进去,这时可以放点蔬菜,记得切碎了。放油是为了让粥锅不会溢锅。够详细的。” “还行,不是记得很全,似懂非懂。行了,你睡,别跟你老板胡说啊!她人呢?” “不会,不过,我怀疑她知道你们的事,我打赌她绝对知道。这会儿她大概睡觉呢。” “啊,行,知道就知道吗,不重要,睡。” 挂了电话,她找来电饭煲,放了水和米,倒米时,手一抖多了点,接着按动煮粥键,又拿了一点牛肉卷,掰了些,用水泡着,回到卧室,看着罗北笙躺在床上那病恹恹的样子,他侧躺着,皱着眉,脸色苍白。嘴唇因为发烧已经干裂起皮了。 “嗯”罗北笙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 “醒了啊,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萧晴赶紧给她把被子捂好,探手摸了下额头,还是烫手。 萧晴坐在榻榻米床的床头,手托着罗北笙的头,把他从床上捞起来,递过来一杯温水道:“喝口水,发发汗,肯定热,你这是肺炎,肯定会烧的,我煮了粥,一会儿喝一碗,发发汗。就好了。”罗北笙顺从的就着萧晴的手喝了点水,她又往杯子里加了点凉白开,扶着他又喝了几口水,扶他躺下。 萧晴又去洗手台,在自来水下投了把凉的毛巾,回来准备给他擦身,揭开他里面的衬衣,才发现他身上的粉底根本没擦干净,于是自责自己是有多粗心啊。轻轻地替他擦拭胸膛,盖好被子,她拉了个凳子坐在旁边,一边细细地给他擦拭身体,一边凝视着他的脸,罗北笙英挺的剑眉紧锁,眼睛微闭,睫毛很长,嘴唇发白,嘴唇干燥起皮,看着那原本青春活跃的身躯现在如此憔悴无助让她害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罗北笙,你快着了,别吓我,别吓我。”萧晴摸着他的烧红的脸,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不知何时一如决堤地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嗯。”罗北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哼了一声。 “吵醒你了。”萧晴连忙去扶他起来。 “我没事儿,没事儿,别担心,感冒发烧是正常现象。别哭。”他替萧晴擦去泪水,勉强挤出点笑容。 “好,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害怕,待会儿粥熟了给你弄一碗,喝点粥,喝完再把药吃了。”萧晴赶紧擦干眼泪,将他扶着坐稳,在他背后加了个枕头,又拿起边上的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毛巾轻轻在脸上反复擦拭着,湿润的毛巾纤维在略过嘴角时,她能感到手里毛巾的布丝在那里好像被刮了一下,心里一阵酸楚。 她强自镇定,去拿水和药。递给他“不管了先吃药。来把药吃了。”罗北笙顺从的吃了药,又喝了半杯水,等到萧晴准备端水离开时,腰被一双温热的手臂紧紧箍住。 “别离开我,别走。”那声音里带着暗哑和焦灼。 “不……不离开,我去看看粥熟了没,再给你找点别的吃的。吃了药不吃点东西垫垫,胃会难受的,听话,乖了!”她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脊,轻声说着,心里却紧张地不行。 萧晴心里一阵狂跳,恰在这时,厨房“叮”地一声,电饭煲开锅的声音。“我去看粥了,乖了,先躺会儿。”自己推开罗北笙的手,又搓了搓他的后背,安置他躺下,才到厨房,粥里的米粒已开花了,牛肉卷也已经泡软了,她把碗里泡出血水的牛肉卷攥干,倒干血水,又往碗里倒了点酱油、淀粉、鸡精、胡椒粉,拌匀,腌渍一会儿,点了点香油,然后倒进锅里,想了一下,不对没切,又赶紧捞了出来,放到切菜板上,拿着菜刀,切了几下,又扔回锅里,心里暗骂:真的这家务事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怎么这么繁琐啊,又捡了几根青菜,洗净,切碎,也倒进锅里,不一会儿,屋里香气四溢,再打开锅盖,她给罗北笙盛了一碗,也给自己盛了一碗。一同端进罗北笙屋里来。 “真香!”罗北笙靠着枕头斜靠在榻榻米上,见她进来,有气无力的笑笑道。 “不知好吃不好吃!”她羞涩地低下头,吐了吐舌头,“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吃,我真不大会做饭。” 罗北笙尝了一口,又用勺子搅了搅粥底,“嗯,味道不错,你放了酱油。”他用勺子挑起一块牛肉卷,还连着刀呢。 “要不我重做。”她急忙要转身离去,手臂被罗北笙拽住,“已经很好了,真的,真的很好吃。真的。我再喝点,就是有点烫。烫嘴了。”罗北笙皱了皱眉头,脸色依然苍白,显然他是真烫着了。 “那,正好,这一碗放这儿晾一会儿。”萧晴放下喝了半碗的粥,摸了摸罗北笙的额头,许是喝了粥发了点汗,头真的有些发潮,这是要出汗的前兆,他连忙去又拧了一把湿毛巾,扶着他躺下,将湿毛巾叠成方块,敷在罗北笙的额头上。在床边坐了大约半小时左右,粥凉了一点,她扶着罗北笙坐起来,就着她的手又喝了一碗粥。复又躺下。萧晴又拧了把凉毛巾给他擦脸,擦脖子,又搀扶他躺下。 她自己坐在榻榻米床边的凳子上,下巴顶着自己的膝盖,盯着罗北笙,观察他的情况,直到自己撑不住了,身子晃了晃,只好换了个姿势,还是坚持不了多一会儿,于是只好站起来,在地上蹑手蹑脚地走来走去,以驱散瞌睡虫的侵袭,直到天快大亮了,她坐在凳子上,摸了下罗北笙的额头,终于不烧了。 “嗯。”罗北笙哼了一声,睁开惺忪的睡眼,醒了,虽然仍旧憔悴,但神色清明了不少。 “你醒了,哎哟,可吓死我了,行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困死我了,睡觉去。”萧晴终于放下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辛苦你了,你……守了我一夜啊。”他说。 “没有啊!”待萧晴要从凳子上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舞,下一刻她跌在男人怀里。 “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男人在她身侧扶住她,关切地问。 “没、没、没事儿,就是有点血压低,没事儿,我回屋了。” “不行,就躺在这儿,我往里串串,你就在这儿踏实躺着。 “也是,这地儿本来就是我的!”看他说话真诚,萧晴放下心防,倒在床上,她太累了,几乎是秒睡。 再醒来,已是快中午了,旁边的人已不在屋,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地锅与锅铲相碰地声音,她知道是罗北笙在做饭。 等到要从榻榻米上起身,刚要直起身子,忽觉得一阵头晕,登时天旋地转,赶紧又躺下,“啊”的一声头磕着了床后的墙柜,“咣当”一声身子后倒时,被子把床头凳上的保温杯碰洒了。 “怎么啦,怎么啦”罗北笙听声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拿着锅铲“你叫我啊?”他问,身上穿着件白色的圆领针织衫、领口露出里面的浅蓝色衬衫的翻领,腰上系着围裙。 “没有,不好意思,水让我……碰洒了,你好点了吗?”萧晴笑着揉了揉被磕到的后脑勺。 “啊,好多了,你怎么样,没不舒服?” “没有,起猛了,头……头晕,刚才磕墙柜上了,那……你吃早饭了吗?”她有点尴尬。 罗北笙笑着指了指墙上的挂钟,那指针已经指在了11点附近,“吃了,你饿不饿,我给你盛饭去。” 罗北笙刚要转身,被萧晴叫住。“等一下,过来,过来,傻子啊你,我头晕,拉我一把,哎,你做什么吃的呢。” “白菜热汤面,软软烂烂的好消化,你昨天晚上吃的少,又守了我一晚上,饿坏了,我给你在面里卧两个鸡蛋,点点酱油、香油、醋,好吃又饱腹。你……没什么不舒服?头没事儿”罗北笙过来拉起她,摸了摸她后脑勺,还好,然后搀着她到客厅餐桌前,桌上有两碗面整齐地摆在桌子两侧。 “坐下吃,对了,你早上的消炎药吃了吗,医生开给你的,一天两次,每次一片,吃了没?” “忘了,不记得了。”罗北笙说,他有点紧张。 “那就是没吃,你昨晚大约是夜里两点左右吃的药,算了,你这样,一会儿把面吃了,然后去看一下,那药放你床头柜上了,吃没吃一看就知道了。赶紧吃,我也饿了,真饿了。”萧晴是个急性子,平时在单位也是要事必躬亲的,罗北笙这下子只有听话的份儿了。 “好。”罗北笙微笑着低头默默吃面。 萧晴也实在是饿的厉害,汤面被她吃个精光,连汤都没剩下。 “抓紧把药吃了啊”她唠叨着,一边收拾碗筷要往厨房去洗。 “给我,你也挺累的,再睡会儿,昨天不说今天要补眠吗?”罗北笙抓住她的胳膊从她手里夺下碗筷,要进厨房洗碗。 “等等。”她过去拉住他的手,拦住他的去路,抿嘴笑道:罗北笙有三个事儿要跟你说一下:一是跟你说,上次相亲的事儿,我不是生你的气,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所以别放在心上。” “萧晴,我……我可以解释一下,我就是觉得那男的太差了,配不上你。”萧晴想的是:他一定觉得那男的太丑了。 “那男的是我舅妈家的亲戚介绍的,所以,即便我再不喜欢,也不能当面下了人家的面子。否则,回家不好交差。你那天只不过是嘴欠了点。别插话,听我说,第二点,是以后再出现昨天那种情况,我就跟你绝交。你,还有萌萌,你俩可以啊,学会搞突然袭击了啊,学会给老娘出挖坑了哈!”萧晴越说越气,过来捏住罗北笙的脸使劲的一扭,又抬腿给了他一脚,罗北笙想躲,但厨房门口太窄,没躲成。不过这些拳脚都是做做样子,压根没有什么力度。 “我告诉你罗北笙,不看着你这生病发烧,我早揭你皮了,长本事了哈,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地,不知道穿衣服啊。气死我了。”她气得翻白眼,撸胳膊挽袖子的要抽他。 罗北笙并不抬杠,端着碗进了厨房,羞涩地笑着,开着水龙头的水,低头拿着百洁布默默擦着池子里的碗盘,仿佛他不是挨骂是被夸,笑得憨憨地。 “还有第三:罗同学任何情况都不要试图回避和掩藏问题,记住举债和贫穷不是你的错,人没有必要用别人的错误去惩罚自己,有困难要想办法面对它,解决它。”她默默抓过他的左手,从边上找了块小手巾,在水龙头下用水打湿,拧干,细心地给他擦拭抹在手臂上的粉底霜,擦掉皮肤上的浮粉,露出下面狼藉的疤痕,在上面轻轻吹了吹,贴在自己脸上。抬眸道:“你看,其实它们也没有那么难看,不然为什么高中时我从未察觉到。”这是实话,高中一年多的相处,那伤疤确实从未被发现。她冲他挑了挑眉,坦然一笑,眼里纯净却有一点晶莹。 罗北笙望着她的眼睛,他突然抱住女孩,哽咽着道:“你真好。” “好,当然好,我是你的监护人啊!”她突然被罗北笙温暖的怀抱包裹住,手迟疑了一下,轻轻地拍着罗北笙的背脊。 “喂,你在说什么啊,萧晴同学,我比你就小半岁,晚生几个月吗,哼!”这话似乎成功碰触到了罗北笙的雷区。“你可真是,哼!”他生气地抱着双臂,一会儿又双手插着腰摆出一副很夸张的样子喊道:“气死我了。”那模样甚是可爱,仿佛他是个几岁的孩童。 “逗你的,幼不幼稚啊。”萧晴调皮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嗔笑道:你说你真是情商在线,智商堪忧啊,没事儿拿自己的健康……,算了当我没说,这里,这里都在想些什么。愁死人了。”她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见他一副滚刀肉的样子,只得狠狠地捏了他的俊脸一把。 “待会儿你再睡一会儿,现在先把药吃了,四点多跟我去我爸妈家一趟。” 见罗北笙没明白,萧晴道:“就说咱们在大街上碰到的,或者说在萌萌家工作室碰上的也行。” “这……是不是太”罗北笙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情节发展之快,出乎他的预料。 “怎么,是不敢还是不愿。” “没有,不是,那我不是没准备好吗!” “那个,我是个磊落的人,既然想那个什么,就要大大方方地,不想藏着掖着,至少也要让他们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是。”她有些脸红,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要不要去自己决定,我再睡一会儿啊,我有点头晕,可能昨天累狠了,你记得吃药啊,定个闹钟,记得叫我。”其实萧晴今天也有赌的成分,想看他有没有胆色跟她爸妈说想追求她,头几天,她爸萧建国来出租屋时,她让罗北笙在楼道里待了半个多小时,她一直有些愧疚,这次希望他不要让他失望。 第16章 对不起,我反悔了 出门前,罗北笙特意打扮了一番,面色虽然因为生病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大半,他给自己的头发喷了些发胶,自己整理出个清爽的发型,换了件新的白衬衣,外罩一件白色v字领羊毛衫,领子上有一条蓝红条纹,外穿与萧晴同款黑色羽绒服,配上好看的眉眼,白皙的皮肤,挺拔高挑的身姿,自带一种清冷高贵的气质。 这样的品貌,看在萧晴眼里,不由得心生倾慕,心中感叹: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如果当年罗北笙的家中没有那些个坎坷,现在的她与他可能压根不会相遇。回家的路上,由罗北笙开车,他看着在副驾驶座上一直望着他傻笑的姑娘,不好意思地捂住她的眼睛道:“傻笑什么呢,我有那么可笑吗,傻妞,怎么笑得这么憨啊。” “没有,就是单纯觉得你长得帅,不行吗,好好开车。”萧晴笑着提醒。罗北笙也笑了,很自然的挺了挺胸,“幼稚鬼,幼稚鬼,哈哈哈!”萧晴自己也笑开了。 事后每次当萧晴难过时,想起这段时光就会想:要是时间永远停留在那最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该多好啊。可是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 晚饭前,罗北笙陪着萧晴回了萧家,打开家门的一刹那,老萧两口子都有点懵了。萧建国最先认出了面前的帅小伙,道:“晴晴,这不是你那个高中同学小罗吗,都长这么高了,快、快、快进来,你们怎么碰到一起去了。小罗你好:怎么样,工作还好,头半年叔叔跟你阿姨还念叨你呢,说小罗这孩子也不知去哪儿上学了。” “是啊,我也和你叔叔说,咱晴晴这学习多亏你的辅导才考上京大的,要不凭她那两把刷子使出吃奶的劲头也够不上那京大的门。”姚主任说。 “妈妈,你能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啊。我有那么笨吗?” “那你说呢,这不是小罗在这么,是事实对!”姚玉兰说。 “北笙哥哥,你怎么来了?”萧晓雨闻声从房间里跑出来,“笙笙哥,你回来怎么也不来找我姐玩啊,我可想你了,哥哥,抱抱。”上来就给了罗北笙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雨成大小伙子了,这脸都长开了。真俊,这小孩儿怎么这么漂亮啦!”罗北笙亲热地咯吱着小雨的腋窝。 “怎么找我玩干嘛啊,给你洗裤子啊,小屁孩!”萧晴很善于在人前揭自家弟弟的旧日糗事。 “妈,你看我姐啊,妈,妈,妈!” 晓雨立即崩溃。 “挨了欺负就找妈,真怂。”萧晴继续在弟弟的雷点上摩擦。 萧建国则拉着罗北笙的手热情的进了卧室,同时与妻子眼光对视了一下:“走,跟叔叔说说,你这些年到哪去了。晓雨进屋去,做作业去。”萧晴怕罗北笙言多语失道:“哎呀,爸爸,你能先请人家坐下喝口水吗,给罗北笙倒个茶。进屋连口水都不给喝啊,就知道问问问。” “没事儿,叔,不用倒茶,那个……我是头些日子在萌萌工作室碰见萧晴才知道她回来了,当时就说想来看看你们,这不年根儿了吗,医院病人多就没来成,萧同学也忙,这几个月都碰不到,就没分出空儿来看你们,我现在在北苑医院上班,做医生,正好元旦,都休息,就跟她说想来看看你们。”说完他偷眼看了萧晴,见她没反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笑着看着他的脸。 正说话间,萧晴的电话响了,萧晴看手机是“刘昊”的号码,接起来:“喂,萧晴,我在你家门口呢,哎呀,你家小区真大,出来接我一趟,我拿的东西有点多。” “啊,刘昊,你……你,谁叫你来的,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我可没给过你啊,也没请你来啊!”她看了看手机号,心里明白是谁告诉他的。 “你先出来一下,赶紧的,来接我一趟。”刘昊说。 “谁啊?”萧爸问。 “是我同学。刘昊,不是今天什么日子,爸妈咱家菜够吗?要不我去买点熟食去。我先上门口接他一下。这货怎么上咱家来了。”她看了一眼罗北笙,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别胡说,我听说这刘昊现在进国家队为国争光呢,不兴这么没礼貌啊,还不快去迎迎人家。”他与老伴对视了一眼,那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萧晴看了罗北笙一眼,见他脸冷冷地,便不太想麻烦他,只好叫自家弟弟做苦力了。 “小雨,出来,跟你姐我卸货去。”她弟弟应声从卧室探出个脑袋,不耐烦地道:“姐,我这做作业呢,你这不有苦力吗,让我笙哥去。” “滚,用不起你。”她只好自己出了大门,跑到单元门门口,果然见刘昊靠在一辆红色跑车边等着,见萧晴出来,连忙自己拎起面前的大包小包,往里面搬,礼物里面除了一些牛肉、牛排、海鲜,竟然还有一束鲜艳欲滴地黄色玫瑰花。 “呀,怎么还有花啊。”萧晴有些惊喜地叫道。但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突然觉得失言了,她连忙掩口,却已经来不及了。 “喜欢吗,送你的,知道你喜欢黄色的玫瑰花,就买给你,收下。” “不要,不能要,不能要。看着这花应该不便宜,应该是进口的。还有你送的这牛肉、海鲜应该都价格不菲。”萧晴抵死不要。 “玫瑰花,算我送叔叔阿姨的,行吗?给我个面子。我好不容易找来你家,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在这儿傻站着。” “好,行,不过我可没让你来啊。”她真的有点头大了。“进去!” 进家门口,来接东西的竟然是罗北笙,他接过礼盒,对刘昊道:“呦,耗子,你怎么来了,干什么来了。”他也看见了萧晴手中的黄色玫瑰花,脸色立时就不好了。 刘昊显然没料到罗北笙会出现在这里,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回怼道:“哟,你也来了,你来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花好看!” “刘昊,你有病!”萧晴冷着脸,进到家里,萧晴又对着父母把刘昊介绍了一下:“爸妈,这是我另一个高中同学刘昊,就是和萌萌住对门的那个同学,现在在国家游泳队做运动员。妈,这是刘昊送您的玫瑰花,黄色玫瑰花代表幸福,他这是祝你们幸福呢,刘昊我说的对!”萧晴心想,幸亏我脑子快,要不就尴尬了!妈呀,今天这么巧啊!都聚到一起了。 “啊,真好,刘昊同学谢谢你,你们年青人报效国家、为国争光,多好啊!孩子他妈,看来咱家的菜真的不够啊,雨啊,雨,去,你去菜场买条鱼,再买二斤那个东西。给你姐补补。”萧爸道,随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交到儿子手上。小雨叨叨了一句“又使唤我!”,还是顺从地拿着钱跑出去买了。 “叔,不用麻烦了,就用我从家拿的牛肉、羊肉、还有鱼做菜啊。萧晴,你看行吗?”他看了萧晴一眼,萧晴明白国家对运动员饮食要严格控制,“爸爸随他。国家对运动员饮食有严格控制。所有的食品都要经过严格管控,必须使用无公害的绿色食品。” “爸爸知道,我懂的,我让你弟买些你爱吃的,你看你这阵子累的这脸都瘦了,别太拼了。不行咱换个工作。我不信,凭我闺女这才学还找不到个合适的工作。” “好,行,听我老爸的。”萧晴心里有些温暖。老爸总是这么贴心。 晚饭时,不出萧爸的预料,端上来的菜果然不大合萧晴的胃口,一个烧茄子,一个是牛肉炖土豆她还算爱吃,而烧茄子平时她是从来不吃的,甚至闻到那股子熟蒜味都要吐的程度,可能这就叫做个体差异,蒜这东西,生的时候她特别喜欢,但是一旦变成熟的,那味她根本受不了,不过菜端上桌那一刻,最先黑了脸的倒是萧爸,他冲萧晴妈姚主任道:“孩子她妈,我说你是记性不好还是怎么地,这咱姑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从小不吃茄子不吃熟蒜,你……你还让不让孩子吃了。” 萧晴沉默了片刻,看了看母亲,然后道:“没事儿,我吃,我吃,我能吃!”她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带着蒜片的烧茄子,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突然感觉恶心得厉害,身体立刻自动做出生理反应——反胃,只能捂住嘴跑到厕所的马桶边去吐了。 “姚玉兰,那烧茄子不会是你爱吃的,要不就是儿子爱吃的。”萧爸严肃地盯着妻子的脸,起身走到厕所门口,拍着女儿的脊背道:“没事儿,没事啊闺女,爸爸待会马上做条鱼,都炸好了,马上就炖,待会再做一个咱俩都爱吃的炸蚕蛹,不给他们吃,都是咱俩的,爸这就给你做去啊。” “叔,我给你打个下手。”罗北笙跑过来,站在两人身后道。这时萧爸已经将炸好的鱼,放在热油锅里放调料、开火、加水,开炖了。 “小罗,不用,你是客人,再说那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我怕吓到你。我们家只有我和我家晴晴吃这个,你阿姨和晴儿她弟都不吃的。” “不怕,我都行。”罗北笙憨憨地说。 “真的不怕,那你来先看看,你确定不怕?”萧爸把罗北笙领进厨房,从角落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进一个能漏水的洗菜的塑料盆里,拿到罗北笙面前,道:“你……确定?你能收拾得了这东西。”塑料盆里有满满一盆在慢慢蠕动的蚕蛹,骤然看到一盆在面前蠕动的小东西,罗北笙立刻吓得蹦出一步开外。 幸亏萧晴有先见之明,从后面扶住了罗北笙的肩膀,对萧爸说:“爸,你多大岁数了,不带这么吓人的!这么大岁数还恶作剧!” 回头对罗北笙道:“不好意思,这东西在我家也就我和我爸吃,我妈和我弟都是不吃的,不是必须吃的,不过这东西看着挺吓人,的确很好吃,你要是感兴趣待会可以尝尝。” “还是算了,这……这有点吓人。”罗北笙胆怯的看着洗菜盆里的蚕蛹,又看了看萧家父女俩,“你这胆子也太小了。”萧晴正恶作剧般的嗤笑道,低声伏在他耳边说了句:“看来以后得我保护你喽,啊,也无所谓了!” 回身对父亲萧建国说:“爸,那辛苦您了,出锅时加点盐就行。”又看了一眼,确认父亲萧建国没注意她说的话,才松了口气。 “好勒,姑娘,马上就好啊!马上就好。”萧爸说着就起锅倒油,不一会儿经过热油爆炒,色泽诱人的爆炒蚕蛹和炖鱼、还有一个耗油牛柳,齐齐上桌,萧晴立时来了精神,招呼两位客人上桌吃饭,其他菜倒还可以,罗北笙和刘昊两人却对桌上的爆炒蚕蛹不敢下筷子。 爆炒蚕蛹是通过高温热油爆炒使得蚕蛹内部蛹囊部分爆裂,所以端上桌的卖相并不怎么好看。罗北笙和刘昊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下筷子。 “这,这玩意儿能吃吗。哦!萧叔、萧晴您家还真是口味……!”刘昊看了看那一个个肥嘟嘟又黑乎乎已经爆浆的蚕蛹,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他看了看东西,又看了看萧家父女,脸上露出胆怯的神色。 “滚,一边去,又不是给你吃的!别自作多情!”萧晴白了他一眼。 姚主任打破了尴尬气氛,道:老萧,你说你真是为老不尊,你是不是成心啊,这蚕蛹也就你跟你闺女吃,闺女也是让你带坏的,跟着你吃屎都是香的,小罗,小刘别理他们,这个我也不吃,尝尝这鱼,他爸是海边长大的,炖鱼特好吃,小刘尝尝你叔做的牛柳,蛮好吃的。 “对,尝尝我爸做的炖鱼,小时候我一人就能撮半条呢,就这米饭再蒯点鱼汤简直是人间美味。”她话是冲着罗北笙说的,刘昊眼巴巴地看着,她筷子夹起一箸子鱼肉,想要夹给罗北笙,迟疑了一下,看看自己爸妈,又看看弟弟,只好拐了个弯直接夹给老爸萧建国。 “爸爸,吃口鱼肉,辛苦了啊!”她道。 姚玉兰在一边说:“这孩子,给小罗,小刘都夹点菜啊,小罗,小刘吃菜啊!” “算了,这里菜这么多吗,他们有手有脚的自己弄,你俩吃啊,我不客气了,哎,爸,爸,咱俩把这蚕蛹吃了,雨儿,你这次挑的不错,昊子你就吃点牛柳,别的也不敢让你,罗北笙这蚕蛹你……不考虑来点啊。这其实挺美味的,就是看着吓人而已。”说着夹起一只蚕蛹,用手摸摸还有些烫手,就两手交替来回在手里颠着,蚕蛹在两只手里来回横跳,凉一点后,将它从中间掰开,摘去蚕蛹中间的幼蚕,塞进嘴里一阵狂嚼着,然后吐出蚕蛹外皮,整个过程,罗、刘二人面面相觑,两人眼都看直了。 “老大,老大,这东西能吃吗,这个看着……多吓人啊!”刘昊说。 罗北笙也道:“叔叔,这……这吃了不会得什么病吗,这得有多少细菌啊?” “切!”萧氏父女两个齐齐地喊了一声,萧晴反应最大:“不懂别瞎说,这是热油高温,多少细菌都杀死了,对了,你要不要尝尝啊。” “还是算了,算了。”罗北笙头摇地跟拨浪鼓似得,但眼睛却看着萧晴吃蚕蛹的动作,看样子十分好奇。 “那正好,这一盘都是我跟我爸的!”萧晴得意地抓着一个蚕蛹用手掰着,露出里面如炒熟的鸡蛋一样诱人的内瓤,摘去里核,丢进嘴里。又丢了一颗给爸爸,父女俩吃得不亦乐乎。 老妈姚玉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手指戳着女儿的脑门,又斜了丈夫一眼:“你们爷俩啊,一对儿活土匪,来,吃吃吃,吃鱼,吃肉啊,小罗、小刘,你啊,也不知道招呼客人。” “萧晴,这蚕蛹好吃吗,我……我看你们吃的挺香的,怎么吃啊?”他看着萧晴的眼睛,似是攒足了很大的勇气似的,看着萧晴手里没被剥开的蚕蛹。 “你确定你没问题,一般人可接受不了这种东西的。” “那个,这东西是什么味道啊,能形容一下吗?我好奇。”罗北笙试探着问。 “就是,怎么说呢,有点像鸡蛋,但比鸡蛋香,我弄一个你尝尝啊,不行就吐掉。别勉强啊。” “行。” 萧晴掰开一个蚕蛹,摘去里面的幼蚕,塞进罗北笙嘴里。没想到刚放到他嘴里,被萧晴捂住嘴道:“嚼了嚼了,不许吐,不许吐。” 饶是罗北笙再想退缩也来不及了,差点呛着,总算吃进去了,大伙坐等他的反应。 “咳咳”罗北笙捂住胸膛咳了几声,姚玉兰责备道:“哎呀,晴晴你可真冒失,小罗呛到没有。” “没事儿,阿姨,我觉得挺好吃的,好像还真的挺香的,我再吃一个。好像还挺好吃,就是看着吓人些。”他又拿了一个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 “看来你对这东西接受度还是挺高的,行,以后能吃到一块去。”萧晴话一出口,就惊觉自己失言了。 “啊,我是说以后哥几个能一起撸串,吃个小吃摊。吃饭,吃饭。老爸,您看我干嘛,,喝你的啤酒,吃鱼,吃菜!”她脸红了。 萧建国不可置信的瞧着自己女儿,又看看妻子。突然问女儿:“哎,对了,晴儿,你舅妈给你打电话了吗,上次那个对象相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看上,”提起这个话题,她立刻严肃起来。 “没看上是什么意思。那我就这样回复她吗?” “没看上,就是没看上,没有为什么!”提起这事儿她就有点怒,罗北笙也支棱起耳朵听着。其实她舅妈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那边一直追问:怎么样啊,小晴,那边条件不错的。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没看上。没感觉。”她记得自己当时极力克制着没有发作出来。 现在还是这么说。“爸爸你能不问了吗!你闺女是嫁不出去了吗?”萧晴挑了挑眉道。 “闺女,得勒,不问,爸不问了。”萧建国看得出女儿对这事儿挺生气的,脸色不善。 “没有,那人就是太丑了。”她气得身体微微颤抖。 “行,爸妈不管了,我女儿这品貌找个什么样的不行,不行就不见了。”萧建国忙道。并碰了老婆姚玉兰一下,“对啊,不见就不见,有的是青年才俊上赶着哪。”她看了一下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没错,哪个单提溜出来也都说得过去。 吃完饭,萧爸找出萧家的相册,拿给客人看,萧晴在一边陪着。手支在下巴上,歪着头看着他们翻相册,有点犯困。 萧爸指着女儿小时候的一张照片道:“你看,这是我家闺女一岁时的照片,我带着她去照的,你看她那时眼睛多亮啊,那时候好多人看见了都夸我姑娘长得漂亮,夸她眼睛大;这是她五岁的照片,那次,我正好休假,带她去北京玩,到公园她就喊累,扭着小屁股非要我抱抱,她那时候可乖了,后来我就干脆把她顶在肩上,坐大飞机喽,那时我闺女可爱死了,拽着我的手指头非要吃糖葫芦,要我买气球,那时候,她特别爱笑,笑起来就象个小太阳。”罗北笙回头看时,萧晴已在沙发上睡着了。 “姑娘上屋里睡去,怎么会这么累啊。”萧爸说。 “嘘,叔叔,别吵醒她了,她这两天在萌萌工作室帮忙。许是累着了。”于是从旁边椅子上拿了一条薄毯盖在萧晴身上。 萧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迷迷糊糊地又听到那边几个人在说话,其实她没睡实,隐约能听到几个人在说照片的事儿。 “看这个,这张是她十岁那年,我带她去南方海边玩时照的,你看,那时她已经有大姑娘样子,那时又黑又瘦,之后就慢慢长开了,也白了,不过那两年她身体不太好,总是闹病,上课走神,为这个还请过好几回家长哪!” 之后是罗北笙的声音:“叔叔,那时她有多高啊?”罗北笙看见一张照片上萧晴的侧影,眼神一滞。 “比现在矮点,到我下巴这儿,后来过了十二、三岁,就开始窜个子了。”是爸爸的声音。 后来她真的迷糊着了,等她再醒了,天已经全黑了。 “爸,你怎么不叫我啊,几点了?对了刘昊呢?”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沙发上坐起来说。她看到罗北笙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边上的长凳上翻着一本书。 萧爸见她醒了道:“醒了,快八点了,你怎么今天这么能睡啊。刘昊走了。他说明天请你们几个看电影,姑娘今天别走了,到里屋睡去,让你弟弟去沙发上凑合一晚,回头节后我和你妈去商场买张单人床,要不你回来没地儿住。” “不了,爸我回了,我租的那地方离台里近,早上上班不用那么早走,不搬了,再说我也大了,我弟也十二、三岁了,出来进去真不方便,我走了,罗北笙你送送我,送我去公交车站。”她起身穿好外套,拉着罗北笙一道出来。 俩人假模假式地起身告辞,出了门,并排走在小区的甬道上。因为来时他俩已事先把车停在了小区外一处公交车站马路对面小区外停车场里,这要的就是一个掩人耳目,话说地下工作细节还是要到位的。 出了门,两人肩并肩慢慢走着,出了小区,就在萧晴想挎上罗北笙的手臂的档口,对面过来一个脸色很黄的中年女人,借着路灯的光,她看清了那女人的样貌,那女人好像也看到了她的样貌,萧晴立刻本能的僵在那里,手也收回,那女人说道:“萧晴,你回来了。” “嗯……”她原本高涨地情绪立刻被抛回谷底。萧晴并不言语,冷着脸,拽住罗北笙的胳膊快走几步,从那女人身边略过,那女人本来还想拦住萧晴继续再聊几句,见萧晴不说话,也没再继续说什么,没趣儿的走了。 “怎么,是你认识的人吗?”罗北笙疑惑地问着。 “认识……啊,不认识!别问了!”她说最后三个字时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暴躁状态。 “你怎么了……”罗北笙柔声说:“是我刚才做得有什么不对吗,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我知道你今天有想跟叔叔阿姨坦白我们关系的想法。” “……北笙,罗北笙,我……我后悔了!”萧晴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眉低垂仿佛做了什么错事般,不敢抬头。 “为什么,是我做了什么错事,让你不高兴吗,还是不满意我今天的……”罗北笙语气急促,转身抓住萧晴的肩膀。 “是……是我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萧晴使劲从他的臂膀里抽离自己的身体,转头艰难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觉得一瞬间身上好似压着千斤重量一样,双腿无力,再也走不动了。 “那个……罗北笙,你……你能,背我一段吗,我走不动了。我很轻的。”她站在那,弯下腰,手扶住自己的膝盖,眼眶红红的,里面蕴满了泪。 罗北笙望着她的脸,叹了口气,在她面前蹲下身,双手朝身后伸去。“上来!” 萧晴顺从地伸出手,手腕感觉到他大手的温热,那手将她的手轻轻的环住自己的脖颈,然后背起她,伸手抓住她的大腿,牢牢地握在他的腰两边。 萧晴趴在他的背上,呼吸间又闻道那股好闻的香皂的清香,让人特别安心。 “真好闻,罗北笙,你的肩膀真宽,好踏实,象我爸爸地肩膀。……现在什么都别问。别问我,……想说的时候,我会说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垂落。 “怎么办,……罗北笙我好困,你跟我说说话。”她用下巴蹭着罗北笙的后颈。 “别睡啊,会着凉的,……萧晴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很多事,没事,不想说就不说,不过你记住,无论如何,无论你在哪儿,只要你回头,我一定站在你身边,有我呢不怕啊,不怕的!” “……”他感到背上的女人在哭,泪水沾湿了他的肩头。 “不哭了,……对了,我给你唱个歌谣,别睡啊,咳,咳,我唱了啊,哎,不睡啊,我唱了啊:风来了,雨来了,和尚背上鼓来了,……风来了,雨来了,和尚背上鼓来了……。再唱一个: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呵呵,为什么只有两句啊,啊?”走了一段路,背上的人终于对歌谣燃起了些兴趣,好奇地问。 “因为我只记得两句啊,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困啊,是不舒服吗,还是又血压低了。” “啊,没有,我神经衰弱,熬夜时间太长睡不着觉,就是大脑松弛不下来,……就只好吃药睡,我中午出来时吃的睡觉药。”萧晴无奈说出了她昏睡的秘密。 “那不对啊,那你应该早困了……”罗北笙心下明白,却不敢多问。 “那我不是反应慢吗,有时早上吃了药,下午都不见得有睡的意思。说不好。”萧晴不好意思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罗北笙的背上低头轻笑着,头向前伸了伸,埋的更低,脸颊绯红。 “那我们早点回去!”罗北笙显然明白了,萧晴时常昏睡的原因,他把背上的人往上纵了纵,然后手紧紧抠着自己的裤兜,不让她滑下去。幸好,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巷口的公交站前了,过了马路,对面小区就是他们停车的小区了。 感觉到他的动作,萧晴急忙说:“我要下来,罗北笙,我要下来,要走走。”罗北笙还要箍着裤兜想阻止她,她已经滑下来了。重新站在地上,脚有些麻麻地,手揉着有些酸麻的小腿,看着面前的男人,夜风有些冷,气温有点低,男人的眉眼清秀俊朗,眉眼弯弯,嘴角扯起浅浅的弧度,他低头看了看萧晴的脚,问:“脚麻了,我给你揉揉!”说完真的蹲下身子,用手给她按摩小腿。 萧晴的心感到从未有过的舒适和温暖,但她告诫自己,不能贪恋这种如彩虹般转瞬即逝的温暖,人心如海,彩云易散,热情终究也是会散的。如果他知道那些事,不知道会不会远离他,谁又知道呢? 她是个心里有什么,嘴永远不饶人的个性,遂道:“你这么会讨女孩子开心,长得又这么好看,在医院工作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你?” “没有,没有,只有你一个,啊,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追你。”他憨憨地笑着说。 “瞎说,那天那个叶芳,叶大姐说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妇,会借着看病的机会来找你。” “那她们来,也不能证明我对她们有意思啊,我可是个恪守医生职业道德的好医生啊!”罗北笙明显有些急了。 “行啦,没事儿,过马路,我不在意的,而且,我也没有管你的立场。”萧晴轻扯嘴角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我起誓,我真的没有。”罗北笙却当了真。正好马路上的红绿灯由红灯变了绿灯,“行了,我信你信你,逗你玩呢!”萧晴唇角微弯,眼神温暖,心里松了口气,手很自然的挽起罗北笙的手,过马路。 回到家,萧晴第一时间趴到了自己床上,闭上眼睛惬意的伸着懒腰,看到墙上的挂钟指在快十点的位置,突然想到一件事。冲门外喊道:“喂,罗北笙,你吃药没啊,晚上的药该吃了。” 站在门外的罗北笙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道:“这就吃,这就吃,我怎么觉得跟你在一起住,自己变成小孩子了,你都困成这样还管闲事!” “是啊,没错,谁让你自己不知冷热,都二十多岁了,还不知饥饱冷暖,既然住在本宫地盘上,我就是你的监护人。还不快去吃药!”趴到床上秒睡,嘴里叨念着一句“哎,还是自己的床舒服啊。” 她不知道的是,罗北笙走到她床边坐下,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想摸一下她的额头却停了下来,最终替她将床上另一边的被子翻过来盖在了她身上。 “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放心,有我在,不怕啊!”他坐在她床边,伸出五根手指,岔开替她梳了梳那一头浓密的黑发,手停在她头顶那个部位,拨了拨她的头皮,看到了那块疤痕,那里只是头发有些稀疏,并不明显。 “我终于找到你了!”他摸着那个部位笑着,眼中一片温柔。 第17章 友情以上 恋人未达 第二天早上醒来,约八点钟左右,萧晴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身上盖着的半条被子,另一半被子压在身下,衣服也没脱,她昨晚还真是睡的踏实,看来这安眠药还真不能老吃啊! 早上刚一起身,手机就响了,点开看了一眼是萌萌的电话,接起来她没好气的说:“死鬼,还来电话,捉弄我挺有意思是哈!” “哟,你还责怪我的不是了,我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吗!哎搞定了没有。”那边电话里的人说着自己反倒先乐了起来。萧晴也乐了。 “你这什么神逻辑,哎,我嫁不出去了吗,哎,你不是反对我俩在一起的吗,这怎么又改主意了,想撮合我俩?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以后我是不是得警惕点你,别回头又给我挖坑啊。”萧晴说。 “对了,你这臭资本家也太狠了,让人家罗北笙连着在您那里加了两天班,这身体能不出问题吗,前天晚上发了一晚上烧,气得我想揍你。” “哎,他虽然在我这儿干了俩天,头一天可啥事儿都没有啊,哎,他没事儿,去医院了吗,药费归我报销啊,那个,嗨,也赖我,赖我,回头我给罗老师赔罪哈。”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 “不对啊,你……你俩不会住一块了,他的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啊!说,老实交待,什么情况!”萌萌八卦之火顿起。兴奋的比她自己搞对象还高兴。 “是,也不是,哎……不是你想的那样儿啊,就是合租室友而已。”萧晴有点脸红。 “你们……你和他没发生什么事,快说,有还是没有?”。 “没有”萧晴说这话时下意识地望向门外,心情有些低落,眼神低垂,神情落寞。“没有,是我不敢想,也许……是我不配!” “怎么会!”萌萌急道:“你不会是还计较着小时候的事!”萧晴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想确认没人听见,却发现卧室门开着,急忙起身关上门,却没注意到外面有人偷听。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边的萌萌叹了口气道。 “别说了,对了,你不是也没啥行动吗,你们明明从小就认识,算了不说了,对了,小桃在你那儿干得还行,多栽培栽培,小孩儿挺努力的,人品也不错。” “嗯,没问题,那孩子我看行,对了这次的工钱打给你了还是你以前的账号,查收一下。挂了啊!”萧晴一看手机短信,还真是已经到账了。 萧爸的电话几乎是无缝衔接的打进来,她接起来道:“爸,干嘛啊,大早上来查勤啊,爸,我这儿打着电话哪,快说,啥事儿啊!” “怎么,爸没事儿就不能打来了,昨天看你状态不好,我这当爸爸的怎么也得打个电话问问啊,电视台这活太辛苦了,你也该考虑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了!”萧爸说。 “先算了,回头再说,我最近挺忙的,没心思想这个,还有事吗,我啊……再睡会儿啊,我困得慌,现在别问我问题啊,人困马乏的想事情费劲。”摇摇脑袋她又想倒下。 “有事儿,有事儿,昨天那俩孩子,看上哪个了,那刘昊我看着挺不错的,条件挺好,小罗也很好,不过都不重要,我姑娘喜欢谁最重要。哎,爸可不是老封建啊,到底是哪个,告诉爸爸。” “没有,没看上,一个都——没——看——上。”萧晴想起这事就心烦,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地蹦出来。手挠着头皮恨不能揪下一绺。她一向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多年前的那件事像个魔咒困着她,这个事从没有对萌萌以外的人说过。 “爸,烦着哪,别问了行吗,你姑娘现在没心思,再说我长得也不难看啊,不至于嫁不出去砸手里,我才25岁,怎么就跟嫁不出去一样,哎呀,我都三十几个小时没睡了,让我睡觉,饶了我,爸,爸、爸、爸以后再说,再说啊,行了挂了啊,挂了挂了!”不等老爸再问,她已经挂了电话。 说来也巧,她刚躺下,没多会儿,门外就传来敲门声,罗北笙在外面喊:“吃饭了,吃了再睡。” 打开门,罗北笙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他指了指身后桌上,拽着萧晴到餐桌边坐下,那里放着肯德基家的两套早餐,汉堡、豆浆、太阳蛋、雪菜粥,“呦呵,肯德基,今天怎么这么好,洋餐啊。” “没有,就是看你这两天没胃口,给你整点新口味,洋餐干净,吃,我看你这两天太辛苦,回头吃了再睡。先去洗个脸,饿了。”他眉眼含笑看着她,让她有点愧疚,昨天把人诓了去,又毫无征兆的变卦拒绝了他,今天他竟然还能好声好气地不计前嫌地照顾她,哎,好人啊,只好用其他方法补偿。 “去洗脸啊!”罗北笙又问了一次。 “先吃,我吃完再洗,又不上班,老子今天不桑班,不要管欧(我)。” “懒死你,行啊,看在前天你带我看病的面上,我伺候伺候您!”罗北笙很好脾气的起身去洗手池边拿了萧晴的毛巾投了一把,递给她。 “擦擦,好好擦擦。”等她擦完脸,又拿过她的牙膏、牙刷、漱口杯递给她,歪着头笑着拍着她的肩膀问她:“用不用我给你刷!这是有起床气吗?” “讨厌!我就是不想动!”被他看得发虚,这牙刷毛巾都上了,她只好垮着肩膀把自己挪到洗手池去刷牙。然后又挪到桌前道:“可以吃了,那……我吃了啊”看着桌上的那堆吃食她还真的有点饿了,先打开粥喝了一口:“嗯,好吃,好吃,那个你也坐下吃,几点了,是不是一直等我吃饭啊!”好尴尬啊,罗北笙这人也太好了,和他在一起自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可是她昨天才拒绝了他。 萧晴心想:萧晴,你他妈就是一个二百五,昨天搞什么鸡毛,大大咧咧地把人领回家,完了又给人拒了,我要是个有脾气的男人,早把你弄死了。心里这么想着,手去拿豆浆时,不期与他的手相碰。 “不好意思,我买的是甜豆浆,也不知你吃不吃得惯,要不你喝粥,你先尝尝这豆浆。”他说着话,脸居然红了。 “哦,我不喝豆浆,喝了会闹肚子,所以以后别买了,不过谢谢你。” “啊,记住了,没有的事,以后我不会买了,对了,这个给你。”他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她面前。 “这是干嘛?”萧晴问。 “没有,这卡里有一万多块钱,作为我住在这里的房租,多出来的钱,付接下来几个月的房租,是我那一半,不够的话回头我打给你。” “不用,不用,你家里事多,跟我不用客气。”萧晴道,并接着说道:“其实还是欠着点好,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我是不太会做家务,你……你也看到了,这屋里你来了以后才干净整齐了许多,主要是我实在没精力打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呢,把这拿回去, 放心,我不会赶你走的,你……就给我当个男保姆,有时间帮我做个饭,收拾收拾家,这应该……不算冒犯你!”她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卑鄙,所以低头不敢看他。 “那个,我就是个家务白痴,连个粥都不会煮,做菜都不知该先放哪个后放哪个的人,你要是不在这儿,我可能又要吃外卖了!咱别事事都算得那么清楚行吗!”再抬头时,发现他还在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不禁又红了脸。 “不行,你收下,要是你不收我也不好意思呆在这儿,这些日子其实都是你在迁就我,照顾我,你别妄自菲薄。” “不……不行,不能收,不能收,说好了,用工钱抵房租,我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又把卡推回去。 “收下!” “不收,不收!”俩人就这么你推过来,我推过去的,来回拉扯,正在这时候,第三通电话打了进来,电话显示是“刘昊”打来的。 “喂,耗子,赶紧说,啥事儿?”萧晴很不耐烦地道。 “哎,你不会这两天睡觉把脑子给睡没了,前天咋说的,今天请你们看电影,忘了啊?” “嗯,可能……有点印象,怎么了,不是下午吗。” “啊,是下午啊,可你还没说看什么片子呢,几点的,哪一场啊,今天有好几个时段哪,在富华(购物)中心,离着你家也近。省的某些人找理由说不去。” “行,就下午二、三点钟的,我吃了饭去,顺便逛个商场,最近好久没买东西了,片子你看着买,不要买恐怖片,不要买动作片、枪战片,太闹腾了,心脏受不了。你就找个伦理片或者爱情片看看,四张啊,买那种靠边的位置,买好了告诉我,挂了。” 挂了电话,他们接着吃饭,“刘昊的电话,你去吗?我觉得你还是别去了,你这两天病刚好,在家歇歇,我和萌萌去,也就是去影院里打个盹,那些片子看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尾没什么意思,没啥意思,别去了。”其实她是记起高中那个暑假,她和他在游乐园鬼屋那惊魂的一幕。 “我是怕你害怕,高中那回就挺不好意思的,你不是有那个……那叫幽什么”她不敢说下去,手插进头发里挠了挠,懂的都懂。 “啊,我好了……好了,再说不是还有你吗?”他很自然的说着,眼睛看向她,她能感到那目光里的温度。 “我?你说我吗……你确定啊?”头一次在这方面被一个男子交付信任,她有点懵。 “对,你保护我,你不是说你是我的监护人吗?”他略带调侃的笑道。 萧晴心内大窘,这小子,还能这样啊! “好,我保护你,行!谁叫我是你姐哪,对了这钱你收回去,要不我也不能心安理得的让你做家务,你就踏踏实实的给我做家务,要不你就把钱放我这儿,但是这样的话咱俩谁也别管谁,你就做我这儿一个普通租客,你选。我无所谓。”她嘟着嘴冲他挑眉道。站起身来到一边找了粉底口红,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开始化妆。 他还不甘心,继续道:“那,有没有第三种办法,我不想欠着你的。” 她刷了些粉底在脸上,又用遮瑕在眼底三角区勾了两下用粉扑匀开,又道:“哪有什么谁欠谁的,我要是没有你当初给我补课,教我学习方法,也不可能走到现在,这账要认真算下来,也是我欠你的多些啊,我这也算投桃报李,行了,别拉扯这些事儿了,这钱你先收着,别瞎琢磨了,我找个照顾我的小时工一个月也要两三千块啊,再说哪里找你这么贴心的男保姆啊,要不,以后外出吃饭买菜都你掏,你给买点好菜,弄点有营养的,哎呀,你们这高知阶层的知识分子就是想的太多了。你看我这几天累的眼袋都快掉下来了,不吃点好的,脸都要垮了。一会儿咱俩早点去富华商场,你陪我吃个中饭,吃完了咱们再逛逛,行否。罗医生啊。”说完又在腮边补了点颜色很淡的粉色腮红,然后对着罗北笙一歪头,嫣然一笑,她原本就皮肤白皙,娇俏明艳,只是平时甚少打扮,最多涂点素颜霜,涂个口红,不是不会,只是工作太忙,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做这些,只有出镜时才会刻意打扮一下,今天这么一弄,着实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好。”罗北笙无奈的点点头,眼睛看向她的那一刻,有一抹星光闪过。指着她的脸道:“你今天真好看!” “假期嘛!打扮一下心情好。走”收拾完,她给自己挑了一套浅驼色羊毛衫,露出漂亮的天鹅颈,颈间配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外穿红色羽绒服。下穿黑色紧身的马裤和黑色长筒靴,显得英姿飒爽。罗北笙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脸上露出惊艳的神色。 中午两人一起打车去了富华购物中心,在地下一楼的美食城找了家面馆,一人要了一碗拉面,吃了起来,罗北笙还没吃完,萧晴已经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面,出了一身汗,感觉身上分外舒服。 吃完了萧晴和罗北笙逛起了店,楼上楼下溜达了一个遍,却并不买东西,只是仔仔细细的看,偶尔见到合眼缘的会扒着价签多看几眼,这样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之后进了电器商店,也是这里问问,那里瞧瞧。 这时,刘昊的短信来了,电影票买到了,两人赶紧坐电梯到了五层电影厅,与他们会合。 见刘昊和李萌萌正在入口处等着他俩,两人见到萧、罗二人也是一惊,尤其是刘昊,掩唇举着大拇哥做了个惊艳的表情。“老大,你真漂亮,真飒啊!” “我平时也不丑,就是没时间打扮。走、走、走,赶紧进去。” 萧晴翻了个白眼笑道。 四个人说笑着走了进去,刘昊这次买的票,四张都是靠过道的,是g排左边四个靠通道的位置,刘昊进去毫不客气的捡了左边数第三个的位置抢先坐下,萌萌坐在最里面的第四位的位置,罗北笙一看立刻挡在萧晴面前,道:“我先进去。”在从左边数第二位的位置上坐下,他手指着最靠边的位置给萧晴,一手拿着可乐和爆米花道:“你坐这儿,我坐你边上,给你拿着水和零食。” 刘昊一见急了道:“哎,罗北笙,你可有点不地道。这是我给萧晴留的位置,哎,老大你往里坐坐,那边靠过道,人来人往的,挺吵的,还老过人。” “行了,没事儿,我就在这儿,而且我也就是在这儿看个热闹,来电影院睡一觉而已,我最近有点神经衰弱,一时困一时不困的,挺难受的。”她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有些疲倦。 开演前,萌萌把萧晴拽到过道问她: “怎么回事,你俩这是什么情况,我都有点看不懂你了,你俩现在是住在一起了吗,是确定还是没有确定关系啊,我看罗北笙也没什么不妥的地系,哎,他没欺负你,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 萧晴心情有些复杂,手指抓着裤线抿着嘴道:“什么怎么想的,那我也不能赶人家走,他又没犯错,又没把我怎么样,早上还要交房租呢,这事儿是我的问题,与别人没关系,求你别问了,顺其自然,终究是我不配。”她看似沉静自持,其实心里早已经郁结难当,那个坎总在那个地方堵得过不去。 “行了,进去,开演了,别让那俩人看出端倪来,走一步说一步。”她擦干眼泪,吸了口气,顺着通道走进放映厅,看到罗北笙一手端着可乐,一手拿着爆米花在拐角处等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你……算了你进去。别在这儿站着。”她道。 “你没事儿,是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不好,不行我陪你回家。”他关切地注视着她的脸色。 “没事儿,别听别人胡说。我没事儿,没事儿,开演了,坐下看电影。”她拍拍他的胳膊,表情淡然平静。她真的不知该如何理清她们的关系,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吗?顺其自然。 影片开演时,开始她还一手可乐,一手抓把爆米花往嘴里送,吃得不亦乐乎,但不久就困得不行了,头靠向一边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手攥紧,她知道大抵是身边的罗北笙的手,八成是他又害怕了,于是睁着一只眼用右手拍了拍那只被握紧手的手背道:“没事儿,我在,我在呢,不怕,没事儿的!”睁了睁眼,看了旁边一眼,又歪头睡了过去。再次醒来,迷糊中她看了眼手机里的时间,电影已经放了半个多小时,电影里的女人正在前面惊叫着说着什么,“啊!”随着一声惊呼,感觉身边的那人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而且那手有些潮湿,而且那人的头也突然靠过来,她这才意识到,旁边的罗北笙八成被吓到了,定睛看时,见罗北笙神情紧张的看着大银幕,银幕上是那个女人脸白白地眼睛里流出血泪的画面,背景音效是那种颇为阴森的瘆人的音效,萧晴莫名的想笑,再看里面坐着的刘昊和李萌萌也都瑟缩在椅子里一副被吓到的表情,正想着讽刺他们几句,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些多事,看恐怖片不是都是这个表情的吗,还是继续睡她的觉,她拍了拍罗北笙那只抓着手腕的左手,道:不怕有我呢,我陪着你。心想:罗北笙果然还是有些怕的,可能大多数人大概都是会害怕的,自己可能就是个怪胎,居然对这种情节免疫,想到这里心里有点想笑。 “啊!”萧晴又感受到手上的力度又突然加重了,睁眼看银幕上有个长得很狰狞的男人正追着一个女人,女人很恐惧的样子,但脸色还算正常的肤色,她脑海里突然有个念头,才反应过来,对啊,是恐怖片,怎么会是恐怖片,心里突然有些生气,刘昊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妈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于是,她摸了摸罗北笙的手,她手上感到有些潮,她盯着他的脸问他:“我不看,你还看不看了,这片子没啥意思,走!” 随后自己先站了起来,见罗北笙没反应,又冲他使了个眼色,冲旁边歪了歪头,用大拇指反手指着过道外的方向,做了个“走”的手势,罗北笙才后知后觉的站起来,随她一起出来,边上的刘昊、李萌萌反应过来,也追了出来。 “哎,北笙、萧晴你俩怎么不看了?”刘昊问。 “怎么了,耗子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说没说,不要买恐怖片!”她有些生气,语调有点高,说完又看了看李萌萌,萌萌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急忙道:“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转过身去。 “没事儿,是我的毛病,赖我,赖我!”罗北笙连忙上来打掩护。 “你别拉我,耗子,同学一场,你这样就不好了,对了,这有300元钱你拿着。”她突然从兜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将钱塞进刘昊手里。 “哎,老大,你干嘛,什么意思啊,给我钱干嘛?”刘昊有些着急的问。 “就是个意思表示,昨天的鲜花和今天的电影票、茶水、爆米花钱!”她脸色严肃地又说:“耗子,咱们同学一场,关系要分清,可能你现在会觉得我有点过头,但我不想你有什么错觉,我是觉得如果不把这事儿说清楚,反而是对你的伤害,对别人也不公平,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老大,以后这事儿就不提了”她颇有深意的看了萌萌一眼。 “罗北笙,陪我逛逛商场去,刚才我看见一个东西,挺有意思的,陪我去瞧瞧。”她拉起罗北笙的手腕,在刘昊和萌萌二人的注视下,头也不回的走了。其实虽然心里有些不忍,但她不想给对方一种错误的误导,现在想想,她依然觉得自己当时这样做没错,萌萌在之后曾打电话跟她探讨过这事,语气竟然还有些责备。 萧晴记得萌萌当时问她,“你就不怕伤着刘昊,多下刘昊的面子啊!” 萧晴说:“感情这事儿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若我压根对人家没那个意思,还暧昧不清,才是对人家最大的伤害和不尊重。”记得李萌萌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了句“你做的对!” 萧晴当时其实都要气懵了,心道:傻姑娘,我要不坚定的拒绝刘昊,萌萌你还有戏吗!哎,这个李萌萌啊,别的事雷厉风行,就这个事儿,总是象肉枣一样。心里即使有多少情、爱的,嘴上却啥也说不出来。 萧晴后来在当晚也给刘昊发了信息:“刘昊,当着那么多人,下你的面子,对不住,但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在大学时你就追过我,有必要再强调一下,我对你没感觉,也不想因此让你产生错觉,措辞了半天,还是觉得有必要讲一下我的观点,这样对你对别人都公平,暧昧不清才是对人的不尊重。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还是好哥们。” 那边等了半晌,最后只打了个“好”字。 对自己当时的举动,萧晴虽然感觉有些太楞了,深恐伤了多年的同学情谊,但是如果刘昊一直这么纠缠下去,她除了拒绝,还是想不出第二种办法。后来她看那个聊天界面一直在输入,却迟迟没发出来,也明白刘昊在斗争,后来她索性关了手机。 再说回现场,萧晴拉着罗北笙的手跑出了电影放映厅,出了放映厅,两个人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牵在一起,在购物中心五层转了一圈,一直没有说话的萧晴放开了手,她望着罗北笙柔柔地道:“罗北笙,对不起,刚才忘了你有幽闭恐惧症,是我的错,怪我粗心,以后不会了,刘昊今天就是恶作剧,别介意啊。”她伸手在他还有些湿的额发上拍了拍,抚了抚那几绺碎发,挑眉笑笑。 “我不介意,只要你不生气,我很高兴,因为你,关心我。”罗北笙笑着凝视着萧晴的眼睛,又道:“不过,可能他,刘昊也不是故意的,为了这,弄得咱们同学关系紧张何必呢!”。 “一码归一码,刘昊不会的,那小子就是一二百五,我事先告诉他不要买恐怖片,不要买动作片,这叫有言在先,勿谓言之不预也。没事儿,他要真小肚鸡肠我们也不会做这么多年的哥们的。”她拍了拍罗北笙的背,叹了口气,二十多岁的年纪,本该活得肆意洒脱,如今却要处处顾及别人的喜怒。 “不说了,楼上楼下逛逛,我很久不买东西了,手都有点痒了,走。”她牵起罗北笙的胳膊,歪了歪头,示意跟她走,没料到,罗北笙反过来握住她的手,有些戏谑地笑道:“小迷糊,要逛街也该我挎着你,对了还困不困了,来我牵着你。”罗北笙低头很自然的伸手要挎着她。本想开句玩笑活跃气氛,没想被这小子反撩,萧晴挑眉笑道:“你调戏我,行啊,有这么玉树临风的大帅哥陪着,嗯,挎着就挎着,还不走。”她在原地站着,冲他伸出左手手肘轻笑道:“还不挎着,你刚才不是问我还困不困了,不是要牵瞎子吗?拉着我点,我可告诉你,我可能走着走着就睡着了,到时还得麻烦你给我背回去。”其实刚才从电影放映厅出来她就不困了,但是罗北笙的反应真的让他很安心。 一路走,一路逛,萧晴觉得被罗北笙的手挎着不舒服,想挣脱,每次都被罗北笙不动声色的挎牢在他手上,一路走总有不少女孩向他们这里投来倾慕的目光,萧晴叹了口气心想:身边有个过于帅气的男伴就是招人,不过优点是赏心悦目。算了,挎着就挎着。 她侧目凝视着身侧的男人,帅气、温暖、忠实、可靠,有这么一个好脾气的男伴陪着,即使不做男朋友,做个男闺蜜也是好的。想到这个唇角不自觉的上弯,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 “嘿,想什么呢,小迷糊!”罗北笙拦住她的脚步,面对她腾出手轻轻地给了萧晴一个暴栗。 “啊,干嘛呀,没有……没,我……我是在想有一个这么拽拽的帅哥男闺蜜陪着逛街是种什么体验。”在逗嘴方面从无败绩的萧晴扯出浅浅地微笑看着面前人的反应,她很喜欢这种欺负人的感觉。 罗北笙看似生气地扬起右手,做出要打人的样子,到了萧晴脸上那一瞬间却转而变成捏脸蛋的动作。表情有一闪而过的失落,回道:“我可不是什么男闺蜜!” “哎呀,罗医生还真是好脾气啊,我还以为你会打我呢!”见罗北笙并不生气,萧晴心情大好,指着远处一家蛋糕店,突然来了兴致,道:“对了,罗北笙你请我吃蛋糕!我好久没吃了。” 进了蛋糕店,她随手点了颜色最诱人的俩枚蛋糕。“我要这个和这个。” “好。”罗北笙宠溺地笑着掏钱付账。 看着萧晴摇头晃脑十分享受地一勺勺的挖着蛋糕吃,他微笑着看着她:“看你吃的象个小朋友,有那么好吃吗?” “是啊,我心情不好,要吃蛋糕,心情好也喜欢吃蛋糕,这种东西,甜甜的,软软的,入口即化,可以起到抚慰心灵的作用,呀,舒坦,这么吃简直太幸福了。” 这层有个游戏厅,离着甜品店不远,厅里放着欢快的音乐,乐声传来,萧晴的脚尖随着音乐的节奏,一抖一颠地晃着。 望着她神情陶醉地吃东西的样子,罗北笙憨憨地笑着道:“那我以后就常给你买蛋糕吃,看你这吃的,脸上全是,来,我给你擦擦。”罗北笙笑着用食指和中指给她擦脸上的奶油,然后反手吃进自己嘴里,“甜,好甜!” “……罗北笙,你干嘛!”萧晴大窘,完全没想到外表一向温文尔雅的罗北笙会有这样的举动,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哎,这是公共场所啊,注意点影响好吗!”眼睛下意识地往周围看看,发现边上真的有两个女生在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 萧晴看了看那两个往这边张望的女生,笑着调侃道:“看来你还真挺招人的,那边,看见了吗,九点钟方向,有俩姑娘在看你,别回头,不是,你在医院是不是也这么拉风啊?” “我起誓,我可一直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医生。”罗北笙靠在椅子里举着两个手指起誓道。 萧晴突然手捏在罗北笙的下巴拍了拍笑道:“哎,我有时就在想,小罗同学你是不投错胎了,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又这么贤惠能干,会照顾人,还脾气好,要是个女人得迷死多少男人啊。” 罗北笙红着脸,羞涩地低头不语。 谁知萧晴画风一转,正色道:“你不该这么惯着我,一旦我习惯了你的照顾,有一天,你又离开了,那我怎么办啊。”然后站起来,走出蛋糕店。 “我不离开你。”罗北笙忙追出来道。 “这世上的事儿,谁说的准啊,兄弟离心,夫妻反目,亲生父母也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哼,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她突然有些怅惘,但随即又换了一副面孔,兴致高涨了起来道:“走,咱们去逛逛。” 罗北笙有些跟不上她思维的脚步,插不上话,只好跟着她的步伐默默地走着。 两个人在商场闲逛,萧晴突然象是想起什么似的,挑眉问罗北笙:“对了,把你医院的地址写给我。” “要这个干嘛,你要来看我工作吗?”罗北笙眼神一亮,从身边的挎包里掏出个记事本撕下一张纸,写了个地址交给萧晴。 “我有用。” 两人一路逛到四楼的一家某品牌的电器商店,萧晴径直走进店里,走到一台微波炉前,喊来营业员,问:“你好,在你这儿买了东西能送货吗?” “可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款微波炉是微烤一体的,您的眼光真好。” 她摇摇头道:“不用介绍,我要一台,按着这个上面的地址给我送货。”她随即掏出银行卡结账。并在“收货人姓名”一栏后边写上了罗北笙的名字。 “原来你问我要地址是做这个用处啊,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没什么,就是合租室友,你我一个屋檐下住着,承你照顾,每天回来有热饭,渴了暖壶里有热水,我总得有所表示,啊,你也不用感激我,以后多做点好吃的,就算谢谢我了,还有记得以后晚上多做点菜,这样你可以第二天带到单位做午饭,别饥一顿饱一顿的。” “我哪有啊?”罗北笙低头说。 “哪有,你当我看不出来吗,你每回晚上吃饭的那个狼吞虎咽的样子,象好几天没吃饱似的,再说我们单位象你这么大的小伙子,一顿吃四五碗都不饱的,有的是,总这样是不行的,时间长了,肠胃受不了的!”她又抬眸凝视着罗北笙又打趣道:“怎么,是不是被我打动了,我是觉得你总吃什么饼干、奶粉啊,毕竟不如吃三顿饭舒服,对,怎么着你为我做这么多,我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不行啊。” “你在关心我”罗北笙试探地问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也算是对你操持我家几个月的家务,照顾我的一种感谢。”话说的很官方,她惯会做这种让人挑不出错的客套话,其实是怕罗北笙拒绝。 “交完钱了,还不走啊!”她挑眉冲他笑笑道。自己率先出了电器卖场。 “哎,等等我,你买微波炉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何必花这个钱呢!”罗北笙笑着追出来,追上萧晴,跟着她的步伐,挎上她的胳膊。 “那谢谢了!萧晴你真好!”他说。 “啊!”她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在一个拐角处,萧晴突然被身边的男人拽到了墙角。 “干嘛,罗北笙。你……你干嘛,这里是公共场所,有人看着呢,你干嘛!” “我……想确认一个事,……你对我。” 罗北笙含笑看着萧晴的眼睛。 “干嘛,……你……要干嘛?”头一回被一个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的脸都红到耳根了。罗北笙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一手扶墙,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我……我能吻你吗?……” 他看向萧晴的眼神里带着虔诚,托着她头的手有些轻颤。 被她拥在怀中的萧晴也面颊酡红,双目微闭,感受到他嘴中喷出的热气温暖而舒缓,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那里能感受到他心脏沉稳而有力地跳动,心里痒痒的,有种说不清的情愫在心里蔓延滋长。 “有人看着呢!”她羞涩地低头道。 罗北笙激动地道:“我不在乎。”随即低头对萧晴的额头亲了下去,萧晴立刻如触电般楞在那里,却并未躲闪。 心想:原来亲吻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不是嘴,我以为你……你会亲我的嘴。”萧晴有些疑惑。 “我……只是想确认你对我的感觉,你太好了,好到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罗北笙激动地张开双臂,哽咽着将萧晴紧紧拥入怀中,良久不愿分开。 之后第二天早上起来,萧晴在查看手机微信时,意外看到自己的床头柜抽屉里多了一沓子百元大钞,绑钞票的纸带上还夹着一张便签纸,看字迹是罗北笙的留言: 这些钱是我作为合租者的诚意,这钱如果你不收,我也不好意思住在这里了,之前钱不凑手,很不好意思,现在请一定收下这钱。 落款画了只可爱的小猫脸。罗北笙就是这样一个固执地人,但这种举动,让她体会到一种固执的坚守。她就明白了,这是罗北笙的心思,心里十分欣慰,萧晴有时就在想,相爱时伴侣地坚持和内心的自尊,能带给伴侣的一定是十足的安全感,两个人如果心理上不平等是很难走得远的。 第18章 你我是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关系 “铃,铃,铃”闹钟将萧晴从陈年往事的回忆中拉回现实,她从地上捡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6:30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竟然在地上坐了一夜,手里是摊开的一个笔记本和一堆被撕碎的照片,上面记录着他们的美好过去。 “难道一切真的回不去了吗?我们是什么时候走散的呢?”她这样问自己,“可能真的回不去了!”,可能是从她看见他厌烦的神情那一刻开始的。 很久以前,有位年长些的前辈就跟她说过,两个人在一起其实无关贫富,如果一个人跟不上另一个人的脚步,那注定是要分手地。想起这些事儿,她的心情就异常难过,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攥住,有些气闷,头也晕晕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门开着,客厅很昏暗,突然脚下一绊,下一秒她跌进一个男人的怀抱,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 “萧晴……你……。” 她低声的说了句,“你怎么在这儿?”。胸口一滞。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屋里有消毒水的味道,一看居然还是急诊的那间输液室,头顶挂着点滴,想坐起来,头顶出现一张脸,向她俯身过来,是罗北笙,他关切地道:“你昏过去了,是低血糖,别起来。” 她背过身子,平静地说:“我不想见你,请你出去。” “你别生气,医生说你不能情绪激动,我这就出去,我叫萌萌来照顾你。”罗北笙低头出去。 “碰”的一声,随着门关闭的声音,萧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和他怎么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还伤心呐,那种男人何必为了他那么生气啊!” 哭了一会儿,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李萌萌,她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靠过来,放下包,拉过萧晴的身体,把她从床上捞起来,道:“我怎么就看不上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呢,不过就是一个狗男人,犯得上为他掏心掏肺的吗?”李萌萌的手轻轻拍了拍萧晴的脊背说道:给你说两个事儿,一是等叔叔这次手术康复之后,你没事了,就到我公司帮忙,给你个副总的职位,先别急着反对,第二个事情是:这里有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你先用着,还有一套在盛海大学附近的商品房,过几天就过户给你。 “干嘛啊,对我这么好,不会是又有啥坑要我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 这回可不是啊,这是分红,你还记得三年前你转给我的那四十万美元吗,那会儿你刚到美国不到一年,我给你打电话,当时我头回张嘴向你借钱,那时我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差点破产,账上的钱连当月的员工工资都发不出了,那时我刚从我哥的集团独立出来,一穷二白,被逼无奈,拖欠货款,研发也出了些问题,那会儿我刚一开口,你二话没说,就管我要了账号,没两天,钱就打过来了,足足四十万那!还说周转不开就不要还了……你说算什么“anl vestnt”。 “啊,就是天使投资的意思。我就是看中你这个人呗,投资圈里讲,投项目就是投人。看来是我投对了。赚钱了。”萧晴笑了。 “你在那边多不容易,拼死拼活地打工,挣钱多不容易啊!”萌萌说到这里眼眶红了。 “哎呦,行了,行了,没有,我当时还给自己留了十几万呢,真的,那是那阵子我给人做投资赚的,后来又干了代购。赚不少呢。”萧晴笑了。 “我现在手里的钱足够自己吃用了,拼死拼活是真没有啊,挣钱辛苦倒是真的。哎,所以你公司是赚钱了吗。” “是啊,这钱是你的分红,是应得的,您是大股东之一,改日我把律师找来,把股权协议书签一下,另外,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下,卡里的钱是分红,您应得的,好。这总该收下了。”萌萌说。 “哇塞,这……这是真的吗?你……你捏下我的脸,好疼,疼!还真是这么大一馅饼砸着我,我不会是做梦了。”萧晴笑得花枝乱颤。 “瞧瞧你那个不值钱的样子!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妞啊,还留洋博士呢!”李萌萌瞧着她,撇撇嘴翻着白眼摇摇头道。 萧晴并没有将卡收起来,摸着卡上的数字凸起,说实话有点不大相信,于是她道:“好像有点不太真实,不过,这钱既然是投资回报,那我就收了。够意思,不愧是我能把后背交给你的好姐妹,哎,给我说说你公司现在的情况,盈利情况,运营状况,不过别打我的谱啊,你公司我是不会去的。” “哎,为什么啊,几年前跟你说这事儿你就给我推三阻四的,不是,老娘这儿有大老虎啊,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我生气了。” “哼,气呗,你是了解我的,我社恐,还脾气倔,主要是不好相处,再一个也是最关键的,我是怕我的理念与你的理念不对盘,俗话说:相见容易相处难。你李老板是天生的生意人,办事冷静,果断,不象我,凭感觉办事,最主要是我懒啊,所以,你还是让我一个人独自高飞。”她嘻嘻笑着拉了拉萌萌的衣服袖子,撒娇。 “行啊,说不过你,受不了你,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你说你回来这都进几回医院了,别太玩命了,等叔叔手术完康复出院,你好歹也找个班上,到我公司上班的事,啊,我就那么一说,你别当真,不过你这也是公司股东了,这也是你的公司,那天我这儿有问题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帮我。” “行,行行!我就是你的救火队长,行吗!” 萌萌凝视着萧晴的眸子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对了,问你个事儿,当初给我转钱时,你就没想过我会还不上吗,不怕我拿钱跑了啊,那么大一笔钱,足够你在美国躺平了。” “那个,你不会,这么多年,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萧晴突然挑了挑眉,狐疑地问:“哎,你公司的分红到底是多少啊,你不会是自己掏钱给我垫的,你公司现在还是上升期,万事开头难,这钱我还是不能要。” “哎,你拿不拿我当姐妹儿了,我当初未婚先孕,别人都避之不及就你帮我,我生小孩时,你寸步不离的守护着我和我女儿,我公司经营不善时,你一句不问,直接给我汇了四十万美元,没错,这卡里的钱不全是你的分红,没错,有我的钱,我就愿意给你花,怎么了!”说着萌萌红了眼眶,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行,行,行!钱收了,收,收啊!不问了。那谢谢你了。” 萧晴说着把卡收了起来。 她嘟起嘴在病床上哼唧着:“萌萌,我饿了,我想吃有味的,香的,辣的。” 萌萌从带来的帆布包里提出一只食盒,里面是一盒麻辣小龙虾,端了过来,给她放上小桌,道:“给您备了,您不是说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就知道你好这口儿,你哪!还是小时候那脾气,一生病就贪嘴,你就是一馋猫,吃。”她从餐盒里拿出早已备好的筷子递给萧晴,还拿出一个塑料袋,放旁边示意萧晴放吐出来的虾皮。 萧晴吃了两口道:“你咋不吃啊,我以前最爱吃这些了,什么鸭脖、泡椒凤爪,麻辣小龙虾,国外那些大鼻子真没这眼光,也不会做。呀,太香了。” 她看着萧晴见着小龙虾两眼放光的眼神笑道:“你看你都把自己磋磨成啥样了,那罗北笙就是渣,早知是这样,当初就不该撮合你们在一起。” “嘿,臭丫头,能不戳我肺管吗,对了,我干女儿怎么样,得有七八岁了,几年级了?”萧晴嚼着龙虾肉,一脸享受地说着:“哪天带过来见见,我走时我记得没多大哈,那会儿好像已经会说话,我从外边回来,还给她带了礼物呢。也不知小丫头这会儿会不会喜欢,喏,你也尝尝,这麻辣味的挺好吃的,虽然不及我们家门口菜市场的那家味浓,但也聊胜于无。”说着夹了一个塞到萌萌嘴里。 “喂,死丫头,你是不想气死我啊,吃个东西还挑三拣四的,我大老远的给你买了来,还挑上了,爱吃不吃,还了养了哈。我打你个小蹄子我。” 李萌萌作势要揍萧晴,萧晴用输液的手护住头求饶道:“大圣饶命,饶了我,输着液呢,你看回血了,回血了。” “等着,我给你叫护士去。”李萌萌赶紧伸手摁了下床旁的呼叫铃按钮。她的余光瞥见门口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不用猜也知道准是那个人,不一会儿,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护士进来换药液,她先对着药单核对了一下患者名牌问道:“萧晴是,名字挺好听的,这瓶药打完了就可以回家了。”她又看了看桌上的食物残骸道:“姑娘,以后可不能这么吃了,你这是暴饮暴食啊,哎呀,不过主治医生说了你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劳累过度,饮食不调,又休息不好,交待你回家好好休息,饮食注意营养搭配,保持心情愉快就好。”老护士端着换药的托盘和器具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那护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萧小姐,那个罗大夫是你什么人啊!” “他……是我……我先生,不过很快就不是了。您……跟他熟吗?”言下之意:你不会又是一个说客。 “我跟罗大夫不熟,我是看他在输液室门口站了好长时间了,眼睛红红的,看着挺可怜的,我在急诊室呆了这么多年了,像你们这样的见多了,嗐,俩口子有什么了不得的事,都冷静冷静,一起坐下来聊开了,嗐,这好多事啊其实就是个人的一点执念,解得开就一起接着过,解不开大不了一拍两散罢了。”护士打开门,出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萧晴愣了好一会儿,萌萌看看门口,又看看萧晴,道:“怎么,心软了,要原谅他?”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其实不管我和罗北笙怎么样,我总有种感觉,好像哪里跟哪里不大对劲,有个事儿我没告诉你,其实,那回我从酒店跑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流血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疑心,但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萌萌,我求你办个事。” “咱俩还用得着说这个,直接说事儿。”萌萌说。 “你帮我查两个人,罗北笙和苏箐。” “罗北笙,你……你要调查罗北笙,你不会是想原谅他了。” “不,别人怎么说他,贬他还是夸他,我都不信,我只是想还原事件的真相,给我死去的孩子一个交代,一个真相。”说到后边,泪水涌满眼眶,萧晴用牙咬紧下唇,尽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的孩子,我连名字都起好了……他就这么悄悄的来,我这个粗心的妈妈,我真该死,我没有保护好他,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不应该是我的孩子。 他才只有五十天,他只存在了五十天就……,为什么要对付我的孩子。”终于控制不住了,她抱着萌萌放声大哭,泪水如决堤一般倾泻而出。 “哦,哭,哭,我知道肯定有这么一出,这事你憋了整整五年了,够久的了。哭,哭出来就痛快了。”萌萌也泪水湿了眼眶。 “放心,交给我,其实五年前,我就有些疑心,但没有证据,我后来去现场去看了,没发现什么问题,撞你的那个司机在交警队交代说:是你突然冲过来,撞到他车上的。我们查了监控的确如此,而且那天下雨,雨天地滑,他说他那天没有喝酒,他说因为下雨没敢开快,而且他那天确实通过了交警队的酒精测试。我想问问,那天之前,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也不知道,我得好好想想,这事儿要隐秘,你先帮我查着,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萧晴严肃的说。 “知道放心,回头具体情况我跟你汇报,我说过,你我俩人就是彼此的倚靠和底气,是永远可以交托后背的存在。还有什么事是要我办的。今天你的事儿,我包了。您一次倒干净,别跟我客气。”萌萌说。 还真有,帮我搞台车,在美国都是以车代步,回来摸不着车不太习惯。我家原来那台车不是你送我的吗,我不想跟罗北笙要了,你给我找一台先开着,我就是单纯的不想看见他。” “行,没问题。” “还有啊,帮我找个小时工,给我做饭,收拾收拾屋子。” “这些都好办,一会儿我就去你家附近的家政公司给你找个靠谱家政阿姨。车呢,回头你先把我那台开走,我让司机再开一辆过来就是了。” “还有如果罗北笙问起以前的事儿,我流产的事儿,你告诉他,他是孩子的爸爸,该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萧晴说着,情绪又有点低迷。 “好,好。也不知他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死渣男。”萌萌回应道,又偷眼看了萧晴一眼,确认没有碰触到她的痛点,才又继续说:看样子你是好点了,行了,以后该收拾好精气神儿忙家里的事儿了,叔叔的病可能还挺麻烦的,后续都要靠你撑着,等叔叔的事儿忙的差不多了,你也找个班上,想怎么着随你,给我打精神来。” 外面躲在楼道尽头的罗北笙静静的望着输液室的方向,早上晕倒在他怀里的小女人那满脸泪痕的脸映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送来急诊室时,接诊的竟然还是上次那个医生,那个医生与他熟识,他满脸疑惑地问他:“罗大夫,弟妹这可是这个月第二次被送进来了,这检查也做了,血也抽了,哪一项也不象是会导致昏厥的第一诱因啊,你两人到底有什么矛盾,还是她有什么查不出的隐疾。除非她是受了刺激。” “她,她有抑郁症。”罗北笙说得结结巴巴。 “这就难怪了,肝气郁结,伤及肺腑,最近尽量不要让她受刺激,让患者心情愉悦。” “……”罗北笙皱了皱眉,摇摇头又点点头。 “所幸不是很严重,输点营养液就能回去了,好好照顾,多顺着她点,女人就是情绪动物,看着倔,其实呀,吃软不吃硬。哄着点。” “好。” 楼道这边输液室的门开了,李萌萌从里面出来,他连忙迎上去陪着笑道:“萌萌,她……她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李萌萌见是他,压不住心中的怒气,道:“她刚睡着,你还有脸来,你知道,她用了多长时间才走出之前的阴霾吗?五年!你肯定说我向着她,可你看她跟你结婚,她落什么好了,以前虽然她也没什么奢侈品,但那衣服从来没见她穿过重样的,跟你那几年你见她给自己添置过新衣服吗,还有那年她在台里碰上事儿那年,多少脏水泼向她,可她硬忍着不辞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我知道,我那个,我不是。”罗北笙被怼得一时语塞,脸涨红了。 “病人家属,这里需要安静,请你不要大声喧哗。”护士过来提醒。 罗北笙急忙拉着李萌萌进了楼梯间,李萌萌臭着脸跟着他到了楼梯间,甩脱了他的手,冷冷地道:罗北笙,我真后悔当初没有阻止你跟晴晴在一起,她条件那么好,干什么象什么,好像没什么能难倒她的,你知道当初她为什么不辞职吗。 “我知道……”罗北笙低下头,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哦,原来你都知道啊,她就是一傻妞,从来做了好事不与人知,有个事她不让我说,要我烂在肚子里,可你这副德行,配不上她的好。”萌萌目光灼灼,眼神冰冷地又道:“你知道高中时你们一起到我家的工作室拍片的事儿吗?” “有什么问题吗?” “哼,你大概从来没问过当时模特的市场价,你就没留意价格的高低吗,那傻妞悄悄让我从她的账户里转钱给你,那账户里的钱她压根就没拿过。”萌萌的目光冷冷地盯在男人身上,鼻子冷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罗北笙震惊地看着萌萌,又转头望着输液室的方向。 “还有五年前,那次,她从江城回来,她是在那儿出了意外,被撞了,人没事儿,孩子没了,她……大出血,差点丢了命,摘了卵巢,医生说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后来她想不开自杀了,被救回来以后,叔叔阿姨,没办法只好给她送出国……。” 萌萌再也说不下去了,抹了一把泪水道:“你他妈就是一混蛋,我不知道她那天看见了什么,看来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她一定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么多年她都没这么信任过谁,我看只有你,能让她刺激成这个地步,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北笙一脸震惊和茫然的看着她,“那天,她出车祸那天是哪天?” “五年前的七月十四日,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萌萌双臂交叉抱着冷冷地看着他。 “我没印象,我那天……我喝多了,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是怀疑我……”罗北笙茫然地抚了抚额头。 “自己做过什么都不敢承认,难道她那天看见的是鬼吗!算了,对牛弹琴,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对了,她最近容易激动,尽量不要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缓缓,你们的事儿以后再说。”说完,李萌萌推门进去。 李萌萌的办事效率果然了得,萧晴是开着萌萌的车从医院回来的,这车是一辆白色的suv,萧晴一路开着车,一路吐槽:“李总啊,您啥时候转性了,喜欢这种风格的车了。” “挺帅的,这不也是被你带的吗!你要是个男的,我早把你收了!你说现在哪个男的跟我似的,又送车又送物的。” “滚!哎,我是直女的好。”一句话差点把萧晴吓出心理阴影来。回到家,李萌萌消失了俩小时,转头就带着个钟点工阿姨来了,阿姨马上带着买好的蔬菜、肉、蛋进了厨房,不一会儿迅速弄好了色、香、味俱佳地三菜一汤出来,又帮萧晴收拾好屋子,才离开。 一切安排妥当,李萌萌看着萧晴狼吞虎咽地吃着饭,终于放下心来,道:“看来你是真的想通了,也好,以后该吃吃该喝喝,叔叔还在医院等着手术呢,你得,是必须要振作起来,不然后边地事儿谁来撑着啊。” “嗯,我跟你说,你那公司我是不会去的,等我爸手术后稳定了,李总,你不会生我气?”她拿着饭碗,俯身在餐桌上,仰头看着对面萌萌的表情,接着道:“别生气,我就是懒,就是想找个有假期的工作。本小姐好歹也是一个留洋的博士,找个教书的活,应该是没问题的,主要是我贪图学校的一年两次的假期,我能踏踏实实干点自己想干的事。二是去你那公司当副总的事儿我是真没兴趣,我没那脑子,临时帮你解决个事是可以的。行了,行了,李总这事就这么定了啊。” 她心虚地偷眼看她,见李萌萌一脸无奈的表情。忙道:“给我个反应,拜托,我是觉得两个朋友一起开公司,创业容易引发分歧,毕竟相见容易相处难嘛,我真不是那种有经商智慧的人,我吃红利不香吗?那我不想因为公司经营决策的事儿把我最好的朋友给伤了。”她从桌子这头伸出手拍了拍萌萌的脸。 “行啊,随便你,不过我公司有事,你必须随叫随到,这可是你说的,你在公司可是有股份的啊,给自己公司打工当牛做马怎么跟杀了你似的!” 萌萌一脸无奈的笑着说。 “行,行、行!,随叫随到,这么多年我这个救火队长做得还少吗!?”萧晴也开始翻老账,但一翻旧账自然避不开提到那个人,就免不了要提那些旧事……“算了,不提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说: “对了,我干女儿今年多大了,我算了算啊,她该上二年级了,我给她备了份礼物,放我这里都要放成古董了,等下,我拿去啊。”她走进储藏室,出来时拿来一个大盒子,放到萌萌面前,道:拆开看看,这款玩具最近在美国很难买的。 萌萌拆开包装一看,是一套模型拼装玩具,萧晴介绍道:“这个型号的拼法有一百种拼法,对孩子建立空间感和锻炼具象思维很有帮助的!楞着干嘛,我记得我干女儿从小就爱拆家,我屋里原来的那些模型零件不都是她给拆掉的,那时才多大啊,一岁多点,气得我要揍她,可一想我小时候啊,比她还淘气呢,家里的玩具车、娃娃啊没有一件是全身全影儿的,零件都让我给拆没了,你别说这丫头还真挺随我的,我就喜欢你女儿。” 萌萌有些紧张的接话说:没问题,我女儿就是你女儿,别说那脾气还真挺像你的,爱替人出头,在幼儿园时就跟人打架,现在上了小学还是三天两头在学校给我惹事,不过也挺好,倒是从没吃过亏。 萌萌正自顾自的说得热闹,突然发现萧晴眼眶发红,马上明白又是孩子的事儿刺激到了她,连忙急着转换话题:“啊,那小丫头还一直嚷嚷着要见你呢,见不见,她说有东西要送你呢。” 萧晴低下头刻意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道:“……她要是活着也该五岁了。” 萌萌很贴心的走过来拥抱她道:“好了,不想了,抱抱啊,抱抱,都过去了,你要想干什么就去做。”萌萌轻轻地拥抱着萧晴,拍拍她的后背叹了口气,心道:看来,这个心结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出去的,还得想个办法让她走出去。 她走到洗手池边,投了把湿毛巾,过来递给萧晴,“擦个脸,不哭了,要不你就哭个痛快,然后明天起收拾心情处理家里的事儿,这叔叔还在医院等着手术呢,你家里的担子可不轻啊。” 这番话一出口,萧晴心头一惊,立刻恢复了脑中的清明。 傍晚,萌萌从萧晴家出来,关上入户门的一刹那,发现楼道走廊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吓了一跳。 “怎么在这儿站着啊!” 罗北笙不理她,正要越过她往萧晴家门口走,不料被她拦住了脚步:“我劝你先别去,别刺激她,她吃了药刚睡下,你要是还爱她,就让她缓缓。” 萌萌语气低低地道:我现在都不敢提和孩子有关的话题。 罗北笙只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罗北笙你真渣!”萌萌斜了她一眼,甩下一句话走了。 入夜,罗北笙还是没忍住,悄悄进了萧晴家的门,萧晴正在床上沉沉地睡着,看面色很憔悴的样子,脸色灰白,眼袋青白,眉头皱着,嘴唇微张,睡得很沉。 “对不起,没想到我伤你这么深。”他低声说着,坐在床边抬手想给她拉拉被子,却犹豫着不敢上手,只是将手轻按在她手臂上,慢慢地抚了抚她露在被子外的手。 第19章 真相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萧建国的状况基本稳定,手术如期进行,手术这天上午9:00,萧晴、母亲姚玉兰、弟弟萧晓雨都焦急地等在手术室门口,让萧晴意外地是罗北笙也赶了过来。这天他穿着件深灰色夹克、黑西裤,内穿浅蓝色衬衣,背着个黑色的挎包,加上他本就清瘦的身材,站在那儿有种清冷孤单的感觉,但看着他怯怯地站在手术室门外,萧晴压根就不想给他好脸色。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你走,走。” “啊,晴晴,你别生气,是妈让我过来的,咱爸这不手术吗,……”他憨笑着眼睛望向萧晴。 “啊,晴晴,别乱发脾气,北笙是我叫他来的,他是医生,你说咱家就这么一个医生,你爸在医院的治疗不都得靠他来忙吗。” “小罗,妈都靠你了,你爸爸的手术不会有事?”作为家属的姚玉兰十分担心,她抓着罗北笙的手紧张的问。 “妈,有我姐夫呢,您别害怕,姐你别老欺负我姐夫。”晓雨说。 “晓雨,你记住你是先有我这个姐姐,才有罗北笙的。别把关系搞反了。”她瞪了弟弟一眼。 “妈,咱家用不起他这尊大佛,算了,行,你们要怎样就怎样,你们聊,我上一边待会儿去。”她挺无奈的,因为边上还有家属在等着,她不想在这里弄的挺难看的。以前她挺依赖他的帮助,现在不知为什么,心里挺讨厌他的。两个人都这样了,他还在这里做这种无用功有用吗,你罗北笙还在这儿腆着脸出现有用吗? 她皱了皱眉,默默走到边上的长椅,从包里掏出一副耳机,塞进耳朵里,隔绝了自己与世界的联系。 坐了一会儿,一只手递过来一瓶饮料,“喝水”她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是谁,罗北笙见她没有反应,进而在旁边椅子坐下,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手提餐包,是肯德基,他表功似的说:“晴晴,吃早饭了吗,我带了汉堡和粥,我记得你最爱吃他们家的汉堡了,我买的是他们家的雪菜粥。”萧晴接过去,却直接把吃食放在了地上,她看了看四周对罗北笙道:“来来,你跟我来!”然后揪着罗北笙往旁边楼道里拉,进到楼道里,她道:“罗北笙,这食物和人是一样的,我昨天爱吃,不见得我现在就爱吃,再好的东西连吃三顿,也会倒胃,三年了,那三年罗北笙你和我在一起应该也十分倒胃,何必委屈自己呢,你别再缠着我了,拜托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现在的你也让我倒胃”,她微笑着,将拽着罗北笙的胳膊的手握了握,然后甩开他的手,语调没有一丝温度。 罗北笙低头退出去。 不一会儿,手术终于结束了,主刀大夫走出手术室:“哪位是萧建国家属!” “我是,我是,”姚玉兰母女俩同时应声,萧晴急忙上前问道:大夫我是患者的女儿,我爸他情况怎么样,手术顺利吗! “大夫,我是他老伴儿,我爱人何时能醒,没什么事?手术顺利吗?” “手术很顺利,已经送到普通病房去了,下一步,按部就班的治疗就行。”陆大夫道。 “太好了,谢谢你,多亏您了”萧晴与陆大夫握手了致谢。 “快去病房,病人应该过一会儿就会醒,身边得有人照顾。” 晚上,萧建国还在麻药药力里没有醒,母亲今天似乎有些疲惫,站起来要给萧晴倒杯水,一个趔趄差点摔着,被晓雨一把扶住,萧晴一把扶住道:“妈,您没事儿,我爸这样,您可不能有事啊,晓雨啊,咱妈大概是血压高了,你带妈回家休息去,晓雨你明天也别来了,你学校课业不是挺重的吗?” “姐,那你一个人行吗,你毕竟是个女人,况且也没照顾过病人。” 晓雨有些担心他姐,他现在是大三,读的是本市的一所学校。 “怎么没有,我在美国可是考取过护士执照的护士。养老院的那些老外哪个是好伺候的。” “好,我相信你,姐,那我们走了,你自己当心点,北笙哥要来别跟人家吵了啊。” “好,不吵了,我没什么要跟他说的,走,妈,您回去,记得好好吃饭,泡个脚,踏实地睡个觉,这几天好好休息。”娘俩走后,病房里重又恢复了安静,萧晴去护士站租了一架躺椅在病房里放开铺好被褥,自己又从包里取出一本书靠在躺椅里读起来,许是这本书太无聊,又或者是这两天太累了,她昏昏沉沉地就要睡过去。 耳畔有个声音在叫着:“玉兰,玉兰,我要喝水……”萧建国醒了,迷迷糊糊地正在叫人。 萧晴急忙起来,拿起床旁桌子上的水杯,拿棉签蘸着一点水给她爸爸湿湿嘴唇道:“爸,醒了,我妈有点累了,我让她回去了,您哪里不舒服。” “没,叫你妈来,我……”老萧涨红了脸,侧过头去,萧晴上下看看,输液瓶里还有一半多没打完呢,监视器上的血氧、心跳数值也还正常,突然她闻到一股味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要揭开被子查看,被爸爸的手死死按住被角,萧建国红着脸,固执地按住。 “爸,没事的,我当过护士,没事的,你让我看看。” “不……。”萧建国依然皱着眉头,低着头不看她,“孩子你去叫个护士或者护工来!”他说。 她还真忘了这一层了,僵持了一会儿后,病房门开了,值班护士带着一个高个子带口罩、戴着蓝色护士帽、穿着护工制服的男人进来,护士向萧建国做介绍:“萧师傅,这是给您配的护工,服务很好的,姓顾,您有什么事就找他。顾师傅这里就交给你了。” 那姓顾的护工朝萧家父女点点头,到床尾将床稍稍摇起来一点,过来示意萧晴走开一点,指指自己,又指指萧晴,做了个“ok”的手势,萧晴想:这人不会是个哑巴。 那男人又做了个让萧晴转身的手势。萧晴只好背过身,听凭男护工给萧建国收拾秽物,一切收拾停当,男护工收拾好换下的脏衣物和垫子包成一团,要离开,身后的萧建国突然说话了,“小罗,谢谢,辛苦了。”萧晴回头看到病床上萧爸对正要出门的男护工笑着,男护工尴尬地低下头,用空着的左手扯下口罩,露出脸,还真是他——罗北笙。 “爸,没事儿,照顾您是我自愿的,是我应该做的,我怕晴晴看见我生气,所以就……”他有些无措地站在那儿。他蹭了蹭鼻子笑道:“爸,被你认出来了。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您啊。” 萧晴心念一动,罗北笙化妆成护工来照顾她爸爸的举动多少触动了她心里的某个隐秘的角落,对啊,他的品性原本就是这样的。难道是自己错怪他了,可是那些彻夜不归的夜晚,那些夫妻间的吵架说出那些绝情的话又都历历在目。不过萧晴只是有那一瞬间的震惊,旋即恢复了理智,这男人惯会用这一套来博取同情,她冷着脸别过身子不理他。 “女婿是半子,你在我家来来回回这么多年,爸怎么会不认得啊,哎,来扶一下爸,扶我起来一点。” “爸,哎,您别用力,我来扶你。”罗北笙连忙扔下垃圾,过来扶着岳父的身子。 “晴儿,你也过来,你俩好好聊聊。”老萧看着女儿的眼睛说。 “爸爸,就你信他那一套。” “晴晴,小罗,你俩别再吵了,晴晴,爸不是老糊涂,小罗什么人品,你不清楚,爸爸还不清楚吗,你俩冷静几天,好好聊一聊,爸不是非要把你们捆绑在一起凑合过的,但……但你们要是因为一些误会把到手的幸福打碎了,那才可惜呢。”萧建国说着。 “谢谢爸,谢谢。”罗北笙感激的握着萧爸的手,眼睛巴巴地望着萧晴。 萧晴垂目望着自己的脚,想了想低声说:“爸,我知道了,罗北笙,这里就交给你了,还有,你还是叫个正经护工来,这点钱我家还是掏的起的。” 她转身离开,临走时低头捡起地上的垃圾包,出去从外边关上了门。 接下来几天,他们俩仿佛在做捉迷藏的游戏,罗北笙白天下了班,到病房找萧晴,总是扑空,得到的答复大多是刚走,有时碰见了萧晴也视他于无物,后来萧晴也不躲了,但就是全程无交流。情况总是,罗北笙端着午饭来了,萧晴不冷不热地说一句:“不好意思,我吃过了。” 后来,罗北笙消失了两天,再回来,脸色十分憔悴,萧晴注意到仪容一向整洁干净的他,身上的衬衣有污渍,好像几天都没换过了,神情落寞忧郁。 萧爸的病情倒是有所好转,通过一段时间的中西医结合系统治疗,已经能出院了。 之后,萧晴就整日在自己公寓和父母家来回忙碌,生活倒也平淡无波。 这天晚上,她从父母家回来,拎着装饭的保温桶正在大厦一楼等电梯,电梯来了,正要跨进电梯的当口,就见两个男人架着一个高个子男人进来,并不由分说挤进电梯,电梯启动,架着那男人的其中一个胖点的男人扭过头来,她认出了是罗北笙他们科室的同事,医生莫聪,也认出了被架着的那个男人是罗北笙,他额发凌乱,脸色苍白,低着头,微闭着眼,莫聪也认出了萧晴道:“您,您是弟妹,得勒,总算找着管事的了,这我们罗医生这俩天有点感冒,这今天又做了十几个小时手术,刚才下了手术就晕了,这还发着烧呢!” “啊,您们这是怎么照顾的,那看病了吗?怎么说的?” 萧晴终归还是有些心软的,知道罗北笙发烧了还是有点着急。 “您这话说的,我们好歹也是医院啊,啊,已经打过针了,给开了点药,送回来歇着。让他好好歇歇。” 虽然心里知道他可能又是故技重施,她还是摸了下他的额头,有点热,但不到烧的地步,这时电梯到了十八层,两个人架着罗北笙要往他家去的时候,被萧晴叫住了。 “行了,扶他去1802,是我家,我那客房。” 莫聪惊到了,他可能没想到这俩口子分着住呢:“不是弟妹,你俩分着住哪!……。”话没说完,身上象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啊”的一声,马上变换表情,笑道:“啊,弟妹你带路,啊,你说这小罗也是哈,这么好的老婆不知道珍惜……。” 进屋后,萧晴指挥两个小伙子把罗北笙安置在客卧躺下,莫聪放下药袋,与另一个小伙子离开,临走时还大声说:“罗大夫,让弟妹给你做点好吃的,你好好休息啊,你看弟妹多好的人啊!”两人互相推推搡搡的出了门。 屋子里重又恢复了安静,罗北笙背身向床里咳了两声。萧晴站在床边,对他说话,眼光却不看他,道:“我之所以让他们把你弄到这里是因为我对你家不熟悉,找个东西也不方便。不是因为别的,别自作多情。” “水……我要喝水,咳咳咳咳!”这回他咳得更厉害了。 “等等我给你去倒水,你顺带把药吃了。” 萧晴听到罗北笙咳嗽还是有点慌乱,起身给他倒水吃药,腰间被一双大手抱住,想挣扎甩脱,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 “放开,你放开,罗北笙,别以为你一闹,我就会原谅你,放开。”她这么一说,罗北笙还是放开了她。 她面无表情的去倒了水,拿了药,递给他:“把药吃了。”见他不接,就放在床头柜上。 “宝宝,我知道之前我肯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但是我真的没出轨,我起誓。晴晴,你听我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苏箐没什么的,我跟她只是合作关系。” “哼,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和那个苏箐,一个郎情一个妾意,好,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的房子和你的千万资产是怎么来的,你能解释一下吗,我真的是个傻子,以前跟你在一起时,连买个口红都要被你叨叨一顿,哈哈,我真是个傻子。我真是一个笑话。”她低头弯腰笑得厉害,眼泪却一滴滴无声地垂落。 “对,我真是个傻子,你陪我看中医,我本是想着借开药的机会,让你接触一下卢老,让你能上进一些,做他的研究生,没想到给自己找了个情敌啊,你口口声声说不想努力,我现在才发现我真是傻啊,别人很早就给我说过,两个三观、配速不一致的人,迟早要分道扬镳的,我还不信,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上进吗?” “为什么?”罗北笙惊讶的问。 “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家书香门第,家世清贵,如果你妈妈没有死,你不会活得那么卑微,我觉得你不该浪费自己的才华,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让那些轻视你的人看看你有多优秀。”罗北笙听到这里眼神突然闪了一闪,眼中有一丝晶亮。 “还有你跟苏箐,她动不动就粘着你,自从她出现,你对我的态度就……我又不是傻子,我要不是爱你,怎么会那么伤心!” “还有这个,是我眼睛有毛病吗,还是你……” 萧晴拿出手机,扒拉了几下终于找到那张她亲手拍到的当年让她痛不欲生的照片,那上面有苏箐和罗北笙相拥的照片,右手手臂上的小烟疤还依稀可见,就是那张照片让她崩溃流产的。 “你,怎么解释,这都抱在一起了,总不至于这也是我看错了。” 罗北笙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照片:“我不知道,那天我在培训,后来她来找我,说请我吃饭,我酒量很好的,可不知为什么,那天喝多了,好像她扶我回的宾馆,后来就不知道了,我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了,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因为衣服都还挺正常的穿在身上。”他坐在床上寻思了一下,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萧晴脑中也灵光一闪一个词一闪而过是“借位”。他去江城自己是知道的,这是有人故意让她知道,来刺激她。 “看来我们这是被坑了是吗!” 罗北笙满脸泪痕地扑过来抱住萧晴道:“晴,我……我对不起你。” “啪!”的一声,罗北笙的脸上挨了一记巴掌。 “出去,放心,这次我不会出事儿的,既然知道了真相,别的事都不重要了。”萧晴跌坐在椅子里,神情木讷,眼神空洞。 “为什么是我的孩子,他才只有那么点大,他有什么罪,罗北笙我们离婚,我们在一起,你只会给我带来灾难。离婚。不然我会疯掉了。” 罗北笙听着她的话,心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第20章 我们离婚吧 “罗北笙,我们离婚,虽然我不愿提离婚,但是孩子没了这件事儿,我一直过不去。”萧晴站在窗边,手扶着落地玻璃窗凝神望着窗外,身材清瘦,有种清冷孤绝遗世独立的破碎感。 “晴晴,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的,晴,我们不离婚好吗,我不能没有你!”罗北笙过来紧紧地搂住萧晴的身子,唯恐她下一刻消失不见了。 萧晴心里想的是:狗男人,早知如此,刚结婚那三年你干嘛去了。 这些话就差脱口而出了,这三年怎么说呢,是一言难尽的三年。 想起那三年的点点滴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罗北笙:“这些日子太乱,一直没敢问你,外婆她还好?” 两人和老太太一起生活了三年,萧晴记得罗北笙的外婆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年查出肠癌,当时老太太被推进手术室做了五个多小时的手术,报了两次病危,之后好不容易救回来……。三年前,她出事的那几天,老太太正好去外地儿子家走亲戚,所以她临走也没能见上一面,谁知道竟然成了永诀。这阵子见罗北笙出来进去都是孤独一人,她就没敢问。 “过世了……”提到这个,罗北笙的情绪更加抑郁,垂目泪下,一串泪珠轻轻从眼中掉落。平静了一会儿,他站起来道:“你等一下,我去取个东西给你。” 他出了1802的门,去自己的1801室,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红丝绒的首饰盒进来,放在卧室的书桌上,萧晴认出那是当年外婆送给她的装着那对晴水镯子的首饰盒。她打开,镯子果然躺在里面。 罗北笙说道:“难为你还记挂着她老人家,那年你一个字都没给我留下,撂下一纸离婚协议书就走了,却给外婆留下一封长信,还把这对镯子留给了她老人家,外婆看信后,就给了我一记耳光。要我无论如何把你追回来。” “那外婆是哪一年没的。” “是你走的第二年,老太太走的时候念叨着你的名字,她说你在我家受苦了,她走之前让我把这镯子还给你,说送出去的东西万万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罗北笙平静的说着,说完把面前的首饰盒推到女人面前。眼睛一直注意着面前女人的反应。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改变女人的决定,她擦了擦眼泪道:“那我要是不收呢,我已经决意与你离婚,自然没理由收你家的东西。” “晴,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们不离婚好吗?” “罗北笙,你以为我跟你离婚单纯是因为我没了孩子吗,其实我们之前吵得那么厉害,我早就对这段婚姻没了信心,感情里不能总是只有一方努力,另一方不作为,如果用一百步来形容我们的感情,一个人走了九十九步,另一个人若是连一步都不想走,那这种感情就没什么维持的必要了。镯子你拿回去,这类礼物有特殊意义,我不能接受,这么宝贵的东西自然是要送给该送之人的。” “晴,可我后来不是按你的意思,考上了研究生,我们也有钱了啊。” “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过去有句话叫“悔教夫婿觅封侯”,这话真对,我真的后悔催你上进,平白的给自己催生出个情敌,还和你离心离德。让自己意难平。 “好,既然你决意要离婚,我同意,如果离婚能让你心里舒服一点,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他苦涩的笑笑又说:“不过镯子你还是收着,外婆说,物赠有缘人,即使我们不是夫妻,这镯子也永远属于你,她说这是她送给大孙女的礼物。”他又把镯子推回到萧晴面前。 谈起外婆萧晴的眼泪又止不住了:“罗北笙,跟你结婚的那三年,其实最让我觉得温暖的不是你的感情而是外婆对我象对待自己亲孙女一样的温暖,夏天我回来总有晾凉的凉白开,现在我想吃鸡蛋饼就会想到外婆大清早给做的咸食。行,既然是外婆送的那我就收了,不过婚还是要离的,明天带好了户口本,去民政局,扯离婚证。” 罗北笙身子颓然地靠在椅子上,眼神迅速地暗了下来。仰头道:“行,我会准时到的,不过,没有了你的陪伴,我的人生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保重,祝你幸福,希望你未来找个理想的伴侣。”萧晴道。 “哼,谢谢你啊,咳咳咳咳。”知道眼前的女人心意已决,再无转圜 的余地,罗北笙唇边挤出一丝苦笑道:“那明天上午九点我们民政局见。” 萧晴什么也没说,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的刹那,她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组号码,那是晓晨哥的手机。高晓晨现在是刑警。 电话拨通了,高晓晨接的电话,萧晴在电话里简单地把事件的来龙去脉和自己的怀疑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晓晨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的问题了,这是谋杀。” “我明白,小妹,我在外地执行任务,等我回去,再与你说。” 罗北笙这一夜睡的极不安稳,后半夜发起烧来,到凌晨终于睡安稳,早上出了一身大汗,醒了,发现身上的原有的衣服不见了,身上是一身干净的新睡衣,躺在被子里,身上也轻松了不少,他知道衣服可能是萧晴帮助换的,心中欢喜,又记挂着她睡在旁边的屋子里,就喊她的名字:“萧晴”“萧晴”“在吗?” 没人应声,坐起来,披上条毯子,出了次卧的门,天已大亮,他发现厨房有人走动,以为是她,正要再喊,就见厨房里出来个中年妇女,那女人自我介绍:哟,您是罗先生是,我是萧小姐家的钟点工阿姨,看来你是好多了,昨天夜里您发烧了,出大汗,衣服湿了,是萧小姐给你换的,还给您喂了药,啊,萧小姐出去办事了,她走时留了话,让我跟您说:您答应她的事儿,记得去办,别迟到。 罗北笙苦笑了一下,心想:萧晴你真是好心狠啊。不过,加之在萧晴身上的伤害因他而起,他也只能默默受着了。 “知道了。”他回道:“萧晴你就这么着急离开我吗,还是我让你失望透顶了。”罗北笙怅然若失地自言自语道。 “罗先生你说什么?” “没什么。”罗北笙扭过头去,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小姐还真是对你很好,她走时交代我做好早餐给您。罗先生您是她什么人啊!” “她是我太太。” “那你两人还挺般配的。” “很快就不是了!”他怅惘地低语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 罗北笙颓然地倒在被子里,大口地嗅着萧晴存留在屋子里的气息,拳头不停地捶打着床垫,泪水一串串滑落枕边:“萧晴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民政局营业大厅里,萧晴在门口等着,不时看着民政局大厅的大钟,已经快九点钟了,罗北笙还没有来,心想:“他不会不来了。” 九点钟,罗北笙几乎是踩着点抵达民政厅,老远看到罗北笙从车上下来,哪怕他眼底青黑,气色不佳,仍然难掩飒爽英姿,步伐稳健。今天他穿了一件合体的深蓝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与昨晚的消沉形成鲜明对比。 取了号,在大厅等着,坐在椅子上,两人默默无语。 罗北笙仍然不死心,转头对萧晴道:晴晴,我爱你,你对我也仍然有情,同意离婚是我对你的尊重,如果你现在说个“不”字,我们马上就可以走。 萧晴脸色仍然平静无波,不发一言。 “萧晴,如果你是因为不能生育,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在乎,没有孩子我们正好可以做丁克,我家哥哥也没孩子不也过得挺好的吗,谁要是敢对你说三道四,那我就跟他拼命。” 萧晴似有所动,她侧脸凝视着罗北笙的脸良久道:可是罗北笙我不想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去冒险。 “罗北笙你可能会觉得我有些冷血,可是八年前的那场事故已经让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实在是不想再次付出更多,希望你能理解。” 所以,你觉得八年前的那场事故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 罗北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萧晴用探寻的眼光冷冷地看着罗北笙道:“罗北笙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睿智而又理性的人,觉得你不会对明显的事实视而不见,除非你压根就不想看见。” 一句话怼得罗北笙哑口无言,是啊面前这个女人所受的所有伤害都源自于他,现在何必去时时去触碰她的伤疤。他知道自己与萧晴的婚姻已无法挽回。 号码已叫到他们, 办事人员请他们进去,再次询问他俩的意愿。 萧晴明确表示了她坚决离婚的意愿,财产她无所谓,结婚时她俩没钱,嫁妆和彩礼都加一块才四万块,五年前她走时已经带走了自己名下所有的钱,所以没什么可分的,没想到罗北笙却提出了一个财产补偿协议。一次性补偿她“一千万元”加上南城一套商品房。 “‘一千万元’罗北笙没想到你这五年挣得还真不少啊。”这数目着实让萧晴咋舌。看来这罗北笙还真他妈是个‘潜力股’啊! 她盯着罗北笙的脸看了半晌道:“‘一千万元’不拿白不拿。好我签!”萧晴毫不客气的在离婚财产分配协议上签了字。 拿到离婚证,萧晴明显松了口气,拿着离婚证,她起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罗北笙攥着‘离婚证’快步追出来,将她紧紧拥在胸口。 “别走行吗,别离开我,好吗,萧晴,我离不开你。”虽然她一直知道罗北笙很依赖她,这次总算体会到了,他对她确实是有些依赖的,但他做过的那些事又怎么解释呢。至少现在她不信任这个男人,毕竟,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她出了民政局大门,来接她的是萌萌,她大大地吸了口气道:“你终于还是挥剑断情了,走,上车,我陪你散散心,是唱k还是吃大餐,老娘今天陪你! ” 萧晴默默地上了车,靠在副驾驶椅上,半天不吭声,靠了一会儿道:“萌萌,送我回家好吗,我想睡觉,长睡不醒那种。真累人,脑子现在是懵的,就想痛痛快快睡她个三天三夜。”她抿了抿唇,眼圈红了。 “哦,好了好了,就怕你这招儿,要不我借个肩膀给你哭一通,年轻的时候遇上个情感挫折是正常的,别象我似的,有了心事要独自承担,你还是比我幸福啊,有叔叔阿姨给你担着,况且,这世上又不是只有罗北笙一个男人,好男人多了去了。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萧晴凄然一笑点点头道:“也对哈,我记住了。” 她回到家,胡乱的吃了点饭,然后倒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之前她习惯性打开手机,手机里有罗北笙发来的到账信息。“一千万”,她数了数‘1’后边的那几个‘0’,个、十、百、千、万,一路数过去,还真是“一千万”。不过这回怎么没有上回又感觉呢。霎时间,有种情绪涌上心头,其他的信息她都甚至不敢打开,点进罗北笙的微信,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仿佛慢一秒,她都担心自己改主意去回应他一样。 第二天,再醒来时,她着实有些楞懵,她要习惯一下,经过了几天的折腾,感觉自己像脱了一层皮一样,身上那那都是软软的。 晚上,萧晴接了一个视频电话,竟然是林翘打来的。 “喂,萧晴,我林翘,你猜我在哪吗!” “林翘你不是在美国吗,你那边不是美国吗,不是应该是白天吗,说你在哪里啊?”她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天已经黑下来了,为什么视频里林翘那边也黑下来了呢。 “喂,林大漂亮,老实说,你是不是回国了。” 这时就见视频里的林翘的那边的表情突然就定在了那儿,就听到那边喊着:什——么,我听——不——清,我——这——边——信——号——不——好。……” 萧晴看了看林翘身边的那条狗笑道:“行了,臭丫头别装了,你家那大白都露馅了,那狗尾巴一直在那儿摇啊摇的,哎,你怎么想着回来了,对了,你的那个boyfriend陈然有没有一起回来呀,对了陈然出来,是不是要升级成黑漆板凳(丈夫)了啊!”她笑道。 “哎,让你猜对了,陈然出来,真没劲,你怎么什么都猜中了,喂,有没有想我啊,少了你这个小家伙,我还真有点寂寞了。哎呀,陈然磨叽啥。别干了,过来见人!萧晴!” 她冲镜头的一侧一通嚷嚷,一会儿陈然从边上跑过来,手里拿着抹布冲镜头笑笑道:“嗨!老同学你好,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我们刚回来没几天,主要是翘翘她爸妈和我爸妈都老了,身体也不好,又过不惯国外的生活,加上这几年,美国那边经济情况也不好,事务所不太顺利,所以我们索性就回来了,下边的事,翘翘你跟萧晴说。” 林翘拍了下陈然的胳膊道:“你怎么那么肉啊,萧晴又不是外人,萧晴,这个月28号我们结婚,给我来当伴娘!” “啊,那祝福你啊,不过我刚刚离婚,那个……你、你们不忌讳啊”萧晴想的是本来挺高兴的,自己刚离婚,别给人添堵。她的性格一向如此。直来直往的,哪怕人家会不高兴,也会把该说的事情给人说清楚。 林翘有些疑惑道:“离婚,你们不是五年前就离了吗,那罗北笙……不是你们……,算了,一场同学,我们那个也不了解具体情况,就不便多说了。”那边大概看见萧晴的神色不对,赶快转换了话头。 “不便说就别说了,我现在不想提他。”提起这事,萧晴比对面的两口子还难受,自然不想多说。 “不过你们俩真的离干净了?没有拖泥带水?罗北笙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林翘不死心又问。 “不是,林翘你什么意思啊!?”萧晴有点摸不着头脑,关键这林翘在附中时,可是把她当做恋爱假想敌的啊。 “没事儿,就是确定一下,那个下周三到北街西口边上新开的那家婚纱店,试一下伴娘礼服。放心,我可不在乎你什么身份,什么结婚、离婚的啊,你来就行,咱没那么多讲究啊,对了,有个人想见你。”林翘说。 “谁啊!” “来了你就知道了!是你的老熟人!我估计做梦你都想不到!”林翘一副憋宝的表情。 放下电话,萧晴心里有点小欢喜,这是这么多天里她唯一听到过的好消息。 围城就是这样,进来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萧晴的警官哥哥高晓晨是第二天也就是周四晚上到的,他换了身便装,敲响了萧晴家的门,看到萧晴的神色,他很识趣地乖乖地靠坐在沙发里,见萧晴一直恹恹的沉默不语,只好给自己保温杯里倒了些热水,道:“怎么着,我听说离了,想哭就哭出来。”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扔给萧晴。看着萧晴用小手从纸巾包里扯出一张纸巾,擦着红红的眼睛,他也红了眼睛,过去伸手揽过萧晴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说:你说你小时候那霸道劲哪去了,哭鼻子,就痛快哭。哭完了我给你说事儿。 “没事儿,哥你说,我听着呢!”萧晴哭完擦擦眼泪道。 “事情的起因是你出意外,叔叔和姚老师急火火地去江城看你,本来都以为是司机开快车,或者是雨天路滑出的事儿,但据那个司机当时交代说:你是突然从酒店后门冲出来的,他是正常行驶。那司机说一切发生的太快,你当时被撞之后,就捂住肚子跟他说带你上医院,那时就已经流血了。我们后来看监控也证明了这一点。还有一个情况是:据那个给你动手术的大夫说:你流产的原因是因为体内有超量的安眠药成分。叔叔那时就起了疑心,所以,叔托我查这个事,不过目前的证据方面还没有重大进展。我想问你,那天之前,你有没有服用过任何药物,你有没有印象。” 萧晴直挠头冥思苦想:“那天之前,我好像只服过谷维素和bi,那好像是治疗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的,那个药,安眠药我以前吃过,不过在那之前因为要备孕,我将家里所有的备用药都清理了一遍,扔了所有可能致畸的药物,包括安眠药,不会错……不会是。”她不敢想下去。 萧晴的目光对上高警官的目光,两个人都明白了个大概。 周六的这天,萧晴接到昔日邻居徐娇的电话,电话接通: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萧姐,你跟北笙哥是怎么回事,他在我们家呢,跟我们家江华正喝酒呢,我怎么看着情况有点儿不对,你俩怎么了。” 徐娇的丈夫江华是萧晴的小学同学,徐娇和丈夫江华是一个楼的邻居,他们家的家属楼和萧晴罗北笙家就隔着一条马路,徐娇比萧晴她们小俩级,萧晴上小学时,因为半个班都是盛海理工大学和盛海工业大学的孩子,所以江华和萧晴一块上到五年级,他们这拨大学教职工的子弟就都被整体挪到盛海工业大学附中去上学了,萧晴再与江华见面时,是两个人已经成年,她和罗北笙刚领了结婚证件那年。这事是后话,暂且不表。 “他怎么了,没事儿,我……我们离婚了。” “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这北笙哥八百年也不来一回,来了就跟我们家华子喝酒,他那个喝法挺吓人的, 就是一直不停的给自己灌酒啊,不会出什么事。他一直嚷嚷着说‘我媳妇不要我了。’‘活着没意思啊’什么的。不会出什么事儿!” “不会的,他没事儿的,就是别让他喝太多就是了。” “萧晴,你赶紧过来,他喝晕过去了。”江华说。 “别骗我了,他惯会拿这事儿拿桥卖乖了。你们别让他给骗了。” “不是,萧晴咱俩也是发小,我能骗你吗,他在我这儿都喝一下午了,半天了,光喝酒连口饭都不吃。谁劝都不听,不信你上我家来看看,人还在这躺着呢!” 江华家,一进屋萧晴就闻到弥漫在屋里的烟气和酒味。再看地上有一堆啤酒瓶子还有两瓶白酒。 她吐槽道:江华你俩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还给他喝白的啊。 “那我也得拦得住啊,他那是一心要把自己喝死我有什么办法。去,在里屋躺着呢!” 萧晴进屋,很意外的是罗北笙的哥哥罗北辰和嫂子杜平也在屋里。罗北笙躺在双人床上,床边放个洗脸盆,里面有些秽物,看来是刚吐过,脸色青灰,双目紧闭,已经睡熟。 “小晴,北笙刚睡着,咱们出去说!”罗北辰见着萧晴有些紧张,低着头说着。 “北辰哥 ,杜平姐”萧晴与那俩人一一颔首。 出了卧室,杜平轻声地唠叨着:“小晴,你的事北笙已经给我们说了,这事儿肯定是我们笙笙有错,是他给你造成的伤害,要打要罚我们都认了,可是还求你看在跟他那么多年的感情,能不能给他个改正错误的机会。是,北辰。你倒是说句话啊” “是啊,小晴,你嫂子说的是,我也不会说什么,就是觉得他真的离不开你。” “……”萧晴有些无言以对不知该说什么。 “你俩一定有什么矛盾,一定要好好交流谈透了,把事情来龙去脉理清楚,人这一辈子每个时期都会遇到很多的问题,有时是金钱,有时是物欲,很多很多,他是我弟,别的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绝对不相信他会做出出轨这种事儿,不是我这个做哥的护短,其实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你,还救过你。” “好好聊一下”这类似的话,已经是她回国后第几个人给她说,她已经记不清楚了,现在婚也离了,但道理她是听进去了,也许他们是真的该好好聊一下了。 “很早就认识,怎么会呢!”这下萧晴彻底懵了。 “这事儿还是等以后他亲口告诉你。”罗北辰道。 两口子经过萧晴身边时,罗北辰轻轻地拍了拍萧晴的肩膀,叹了口气。 罗北笙这一睡就是睡到晚上,天黑了,看屋里的陈设,发现还是萧晴家的次卧,还是那张床。他心里有些欢喜,这说明这小女人终究是舍不得他的,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叫了俩声她的名字 :“萧晴”“萧晴”,没人应声,他记得她是住在旁边的主卧的,站起来,想下地,身子有些摇晃,头有些晕晕的,他赤着脚,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见桌子上摆着一桌饭菜,却没有人吃,他推了推主卧的门,没锁,进屋,萧晴躺在床上,看着应该很疲倦,她的脸明显瘦了一圈,脸越发的小了,眼袋青紫,皱着眉,身体蜷缩着,和衣而卧。 罗北笙悄悄地走上前,凝视着面前萧晴清丽绝美的容颜,他的小女人,他一直爱着的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他把她弄丢了,以至于现在还要通过苦肉计来博取她的同情。 他情不自禁的上前抱住萧晴的上身,俯身亲吻她的额头。突然被从梦里清醒的女人,缓缓地起身,见是罗北笙,本能的推着他的胸膛:罗……罗北笙你你干嘛,这是在我家,你……你不要乱来。 “萧晴,我知道我做了很多的错事,不可原谅,从现在开始,我要重新追求你,请你给我这个机会。你能原谅我吗。”他扶着床边跪下,右手举起,十分虔诚地起誓道。 “我答应你!”她拥着他抱了抱,但有很快放开。 “别高兴的太早,我没那么快原谅你。”她还是脸色如常,但转身之时,脸上似乎有点笑意。 转过身时,看到罗北笙正往床上坐,仰头往后靠,偷眼在观察她的脸色,于是揪着他的脖领子,把他拽离床区,又脚下一使劲,给他踹下床去。 “去,罚站去,地上呆着去,我还没消气呢,哼!”脸扭向一边,道:我要审审你,那来的那么多钱啊! 被踹到床下的罗北笙也不恼怒,本着一副‘只要你不生气我就无事’的流氓姿态,梗着脖子光脚站在地上。 经他介绍萧晴这才知道:这小子这几年的战绩,原来他卖了自己研制的中药秘方,用得来的钱入手了几套房产。因为入手的较早,当时没花多少钱且都在繁华地段,现在他已将其中两套脱手。钱就是这么来的。萧晴的本意是:你给我的钱,我希望是干净的。而在罗北笙看来是:我媳妇要跟我谈钱是关心我。 谈话逐渐变得友好而融洽,罗北笙的头脑也越发清明。头也不疼了。 “去把鞋和袜子穿上,带着你的衣服回你家。”坐在床上的萧晴手托着腮,冲罗北笙翻了一个白眼。 终于不用罚站,罗北笙屁颠屁颠地跑着去找鞋,“得勒,回见。” 萧晴望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声“再见。” 第21章 吃醋了 萧晴第二天早上刚睡醒就接到了罗北笙的电话, 接起来就听到那边罗北笙很委屈的声音:“老婆为什么拉黑我微信,我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昨天晚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重新追求你。你也答应了的。” “罗先生请注意措辞,我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不干涉你的生活,你也不要总是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们互不干涉。我忙着呢!” 她确实很忙,既然准备做老师,就要准备好备课和其他一切事情,正当她忙着在家备课的时候,萌萌公司又给她找事了,来到萌萌公司,萧晴才知道她的死党萌萌——李总,现在干得有多大,当年的李萌萌只有一间摄影工作室,那时的她不满于现状,毅然决然从表哥的公司独立出来,从服装起步到现在蔓延到化妆品和珠宝领域,公司的规模也从当初的小作坊到大制作所,李萌萌挺念旧的,公司在工作室原址上盖了一座大的现代化办公楼,以至于她到达目的地时,都以为自己走错了。 出事的这间公司是她家旗下的一个珠宝原创设计品牌“ay”,据萌萌介绍:当前珠宝原创设计被复制的成本很低,珠宝原创设计在这个市场环境下,举步艰难,因为原创设计一旦上市就有被抄袭的风险,但是珠宝这个圈层不大,但信誉大都不好,大多数珠宝从业者都很难在这个圈子立足,更新换代速度快,虽然是抄袭,但大多都是彼此借鉴和参考,很难被抓住把柄,而且如果这款式要出名,如果不是大牌或是爆款的话,基本上没人会抄袭你的款式,但好东西、好设计就是有人会眼红下手。 这次出走的两个设计师的其中一位就是盯上了公司这两年的爆款珠宝款式,这人仗着自己是设计师跳槽到竞争对手的公司。 听了她的叙述,萧晴想了想,又搜肠刮肚的一通琢磨后问:“这两位设计师跳槽之前签了竞业协议了吗。有没有给他本人竞业补偿款。” 李萌萌上下打量了萧晴一遍道:“你还真是神了,签了,不过虽然我们签了这协议,但我觉得这作用不大,我找专业的律师咨询过,虽然他违反了竞业协议,我们也能告倒他,但是收到的效益和效果同他给公司带来的损失和利益锐减不成正比,关键也怕得罪同行。我还真没看错你啊,萧晴。” “别给我扯别的,所以,你是投鼠忌器了是吗,那这几款产品申报原创设计外型专利了吗?” “申报了,不过周期长,不知现在有没有审批下来不知道呢。主要是流程太慢,萧晴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萌萌惊叹道。 “行了,你不知道我的隐藏技能还多着呢,这事你交给我,你的意思我大致也明白了,回头我给你找个人再咨询一下,回头再跟你聊,操作上的事儿大体上没什么难度。不过,这专业上的事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做。” 接着,她打了个电话,是林翘的电话,萧晴单刀直入进了正题: 林翘把你家陈律借我两天,有个案子让他帮个忙,我记得听他说过一嘴,是知识产权方面的案子,这类案子他在美国也办过,应该有点经验。 “啊,这么好,等着,我给你叫去。”林翘说。 陈然与萧晴仔细的就案子交流了一下后,一小时后,陈然就出现在李总的公司里,一场寒暄结束后,他马上给出了几点初步建议: “一是可以追究违反竞业限制协议人的法律责任。要求他承担赔偿违约金。二是如果是竞争对手公司挖这个签过竞业限制协议的员工,你的竞争对手要对这件事承担连带责任。因为他们明知这个员工负有竞业限制协议义务依然招聘他入职的,可以给对方公司发个通知书,说他们招聘的员工在本公司签署过竞业限制协议,该人负有竞业限制协议义务,请对方立即辞退他,如果对方接到这个函件依然予以聘用,将面临被提告的风险,负有连带责任。就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停了停又接着对萌萌说:怎么样,老同学我的这个提案能否达到你的预期呢” 他笑着打趣道:我知道你们做这行业也很难,套用句俗语:‘瓷器店里打老鼠,打不得,也碰不得’是。我这也是刚回来,没做什么准备。” 李总沉思了两分钟的时间道:“啊,可不是,行了,那麻烦你拟个协议,这个案子就交给你做了,该怎么做你看着办,老同学你真的深得我心啊,既让我出了气,保证了我家产品的原创设计,还敲打了竞争对手的公司,我很满意。那么,这样,我公司未来三年的法务就交给你们做了。” “那谢谢你了,我回去拟个合同和通知书一道送过来。” 萌萌又看看萧晴,说:“多亏你了,萧晴。我就知道这事儿交给你准没错。” “别推在我身上我,我就是牵个线,我说过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人解决。陈然谢谢你啊!接下来的事儿你跟李总对接就好了” 公事聊完了就剩私事了,出了公司会议室的门,萧晴与陈然信步走到这层楼的楼梯拐角处,萧晴停下来对陈然打趣道:“祝福你啊,十几年如一日,终于把你的女神给磕下来了,不容易啊,费了不少鸡腿、鸡翅,哈哈哈哈。不容易啊,这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 “萧晴,我和林翘该怎么谢谢你,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一见面就给我们介绍案源,我都不知该怎么谢谢你了。” 萧晴低头笑着:“何必这么客气啊,是你依靠自己的专业性夺得甲方爸爸的信任,萌萌可是盛海有名的时尚大魔头,权衡利弊是她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小点声啊,别让她听见,她可不会让自己白花这钱的,也不会因为你是咱老同学就网开一面的,赶紧去打合同。” 陈然正要离开,又去而复返,道:“萧晴,你……你跟北笙就真的没有可能了?我可不是给他当说客啊,你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最知道他的,出轨这事儿压根就不可能是他干出来的事儿。不是我护短,这是本能反应,因为如果当爱人和被爱成为一种习惯,习惯就象条件反射,人就会象磨坊里拉磨的驴一样,卸了套,可能还会原地转圈的,反正我不相信他会出轨。我看你们就是缺乏基本的信任。感情不是谁迁就谁,哎,萧晴你倒是说话啊,你们高中二年,结婚三年,可他爱你可不只这五年,他为此做的努力也不只有这几年。”陈然平时其实是个闷葫芦,还有点社恐,萧晴知道他今天有些紧张和局促,平时他除了工作可能从没说过这么多话。他咽了口唾沫接着道:“我不信,他会出轨,就跟我不信自己会爱上除了翘翘以外的别人一样荒唐。” 这些天一直隐忍默不作声的萧晴,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道:“说说,你让我说什么,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冷血,他可怜啊,对他怀才不遇难道是我造成的,你们都怜惜她什么少年失牯,寄人篱下,没有依靠,孤苦无依,觉得我该原谅他,可是谁又可怜过我啊,被人算计,失去孩子,还失去了生育能力,我又找谁去算啊!”积蓄的情绪太深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滴滴垂落。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相,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错了,口误,萧晴你多海涵啊,我是真不知道内情。”俩人的口角引来公司员工的围观,大家纷纷从自己的工位上站起来往这边看。有认识萧晴的老员工还小声的讨论着。 “怎么了,萧晴、陈然你俩吵什么啊!?”萌萌上来劝架,对陈然道:“陈然我看在同学面上跟你合作,我知道你跟罗北笙是死党,但你不能上来就妄下断言乱扣帽子啊!” 萧晴倒是头脑清醒率先平息了自己的愤怒,主动道:“萌萌,他没说什么,只不过说话有点口不择言,‘话糙理不糙’道理是对的,我没放在心上。陈然你的话我听进去了,谢谢你的提点。” 陈然有些不好意思,这案子本来就是人家萧晴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友情牵线的,自己刚才不问原委,就偏一个打一个的,确实不对,人家女孩却大度的原谅了他的鲁莽,还在李总面前替他遮掩,真的令他汗颜。 看萧晴怅然若失的样子,他连忙赶上去拦住萧晴道:“对不起,萧晴你看都怪我这个臭嘴,萧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掌嘴。” “没事儿,我压根没听出那句不对,可不敢当。”看到陈然一副老实人不知所措的样子。她莞尔一笑道“没事儿,我没往心里去,你也别太心重了。放心我不会和你家掌柜的告黑状的。瞧你吓的。” 送走陈然,萧晴又同李萌萌商量了下一步公司的进度,之后萌萌送她出来,听到几个员工聚在那正聊的热火朝天的。 一个说: “我的天啊,小萧总格局真大,这么被人议论还替人家说话。要是我早和那个人掰了。” 另一个说:“哎,知道吗,人家是咱李总的铁瓷,中学同学,京大毕业,学霸,留洋博士,据说这行的事儿没有她搞不定的,据说,化妆、摄影、舞美,你说,没有人不会的,据说她还干过编导、记者。” “是吗,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的。还有吗!” “我听说,过去公司谁不听话,这位一来,铁定镇住了。所以,咱李总都服她,你说小萧总人也挺漂亮的,就是啊,脾气不大好。哎,那律师刚说的那个倒霉前夫你见过吗,哎,那是一句漂亮巨温柔的美男子,我见过,可惜掰了。”一个高个小姑娘吐槽道。萧晴认出这是几年前萌萌工作室的老员工。 “哎,还聊呢,你们都不用上班啊,是不是太闲了,给你们找点活啊。都回去干活去。”李萌萌难得的做了回黑脸老板。员工们都乖乖地回到座位上。 萧晴倒是难得的心情大好,这些人的话瞬间提升了她的自信,说明‘姐不在江湖,江湖上却有姐的传说’。 李萌萌捂嘴笑得花枝乱颤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老叫你来我这儿了,这帮小子都不是好相与的,你没个通天的本事真镇不住这帮小妖儿,这学什么的都有,你不在国内这几年我是真的是强撑着过来的。” “我听出来了,我是那大马猴,是用来吓唬小孩的。不过听着倒是挺舒服的。” 之后,萧晴回到家,简单地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打了个简单地行李,坐上高铁,离开了盛海市,目的地是京城,她受命到专业院校寻找合眼缘的珠宝设计师,因为要保密,所以除了她和李萌萌谁都没有告诉,为了怕家里担心,她出门还是跟母亲报备了一下。 到达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萧晴拖着行李找了选了个学校边上的酒店住下。出门找了个饭馆点了俩菜,正吃着呢,接到罗北笙的电话。 “萧晴,你去哪儿了?”罗北笙十分焦虑地说着。 “啊,我就是出来旅个游,散散心。”因为此行相对保密,她也不敢说太多。 罗北笙却认为她在有意躲着他。 “宝宝,我错了,别这样对我,行吗?” 罗北笙委屈巴巴地说着,一番话说得萧晴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只能强撑着说了句狠话:“罗北笙,你别总这样行吗,你有你的事业,我也有我要忙的,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不要再在我身上花心思了,你也该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考虑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了,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挂了电话,她心里十分难过,泪水仿佛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心道:“罗北笙,我其实已经原谅你了。可你这个鬼样子给谁看啊!” 接下来的挖角任务并不顺利,萧晴发现,这个圈层虽然门坎较低,很多人没什么设计资质,从事这个行业的要么有雄厚的家底做基础,有技术支持,做后盾,要么背靠大公司,所以想要挖角只能靠碰运气,但是捡漏的也要运气,萧晴手里的名单,被他过了一遍,一路问过来,不是嫌弃盛海地方小,发展晚,就是嫌弃薪资低,终于让她遇上一个合适的,是珠宝设计学院的大四学生,叫安杰,是盛海本地人,高高的个子,俊朗的容颜,就是不爱说话,萧晴就这样坐在798艺术区的一家主题咖啡店里,一路从情怀,讲到设计理念,再到个人感觉,终于让她攻克了这个堡垒,萧晴‘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当即与他签订了劳务合同。 谁知到这安杰签完合同,坐在那托着腮帮子狡黠地一笑道:“萧女士,没事儿,其实你说了这么多,最打动我的,就是你对我作品的阐述。挺对我脾气的,没事儿,你别害怕,想走的留不住的,想待的赶不走的。希望合作愉快。”说着伸手与她握手。她严重怀疑自己是着了这小家伙儿的道了。他怎么那么淡定啊。 合作谈成,萧晴忙着给萌萌报喜,但刚挂了电话,林翘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进来。 那边林翘十分惭愧地道:“萧宝,对不起,我要是知道昨天那情况,我就跟着过去了,这陈然就是一个棒槌,我替他给你道歉,我尅他,真不会办事,他才是驴呢,哎,你在哪儿呢?那边是哪儿啊?对面是谁啊?” “没谁,客户!”萧晴有些警觉,这次行动很隐秘,她不想让人知道,而且林翘这货那八卦劲,跟之前的萌萌也不相上下。 “问那么多干嘛,我出来旅游,见个个把人有什么可说道的。”对了她现在是单身啊! “行行,你威武,我家小太阳干什么都在理。哎,跟你说个事,那个,苏箐回来了,现在正跟罗北笙吃饭哪。还是你聪明,幸好跟他掰了,这男人啊就是个王八蛋,前脚跟你腻腻歪歪的后脚就找新欢去了。” “找就找呗,他离婚了,他单身,现在找个什么样的都行啊!” “嘿,翘翘被打击一大片啊,我可是好人啊,我看北笙不像是很愿意的样子,你看他那张脸。”刚刚一直在旁边细心观察的陈然说。 “你俩在哪儿呢,这不会现场直播,够闲的。”萧晴故作轻松地说着。“没事儿我挂了啊,谈事儿呢!” 林翘这边正捧着牛排在这儿研究着刚刚的侦查结果,然后对陈然道:“老公,你说晴晴不会真搞对象,我看她对面那男孩儿挺帅的,眉眼也俊,当然没你俊。” “那也只能怪他罗北笙没那命啊,好好地媳妇非得折腾,伤成这样,要我也不原谅他,你说要不咱俩帮帮他们。你刚刚拍了吗,要不给她发过去。刺激她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要说老实人犯起坏来,破坏力也是没谁了。 之后萧晴就看到一张罗北笙在餐厅跟苏箐在一起吃饭的照片。苏箐脸上笑容温和,罗北笙全程臭着一张脸,一丝笑容都没有,不过在萧晴看来还是十分刺眼。认为他果然还是与合适他的人在相亲。 果然他还是一个渣男。她愤然地关闭了手机。心想:幸亏当初微信拉黑删除一条龙了。否则现在还照此办理。 这边林翘俩口子忙开了,她一直在琢磨着刚才那地方的样子,她道:宝宝,我怎么觉得萧晴到那儿地儿有点眼熟啊,等会儿,我想想,我刚才截图了,我看看啊,对我知道是哪儿了,就那个798!对了然然,你说北笙会吃醋吗? “会吗!你把那‘吗’字去了,这货就是萧晴身边跑过去一只公蚊子他都会吃醋的!萧晴你以后可别骂我啊,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幸福啊。” “呵呵呵呵!别说了,我要笑破肚子了。”林翘捂住肚子在那儿笑着。 载有萧晴视频通话内容的截图就传到了罗北笙手机里,图片后还附有林翘的猜测:【那里好像是798。】 罗北笙转头就给萧晴弟弟晓雨打电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盘问出了她在北京的目的地。 第二天,修整了一晚的萧晴早起,正准备收拾一下行囊准备再出发,电话来了,一看那号码,就知道是罗北笙,接起来那头响起罗北笙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媳妇,下楼吃早饭。 “吃早饭, 下楼?”萧晴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这地儿可是北京啊,我在哪儿,我是谁。 “罗北笙你做梦呢,你在哪儿啊”她环顾四周,一片茫然。 “你往楼下看看!我在你楼下。北京。酒店楼下。”她往窗子那边移了移,透过窗子往下看,果然见楼下站着位高个男生,正是罗北笙。 第22章 情敌 情敌看见罗北笙,萧晴的那颗原本渐渐平静的心,又乱了,这男人怎么阴魂不散啊,没办法这妖孽是缠上她了,稳了稳心神,她冷着脸下了楼,从宾馆大门出去,进来的客人都在时不时地回头张望,不用想她也知道那些人的目光所及就是那只现眼包——罗北笙,说实在的罗北笙无论从颜值、气质到身材以及身高都太出挑了。一边走萧晴就在想也许漂亮就是原罪,今天,罗北笙穿了件蓝色牛仔上衣,里面是一件浅灰色套头帽衫,浅灰色的帽兜翻在上衣外面,下身穿件同色系的阔脚牛仔裤,白色球鞋,宽肩细腰,大长腿,再加上好看的五官,看上去确实养眼。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睑青黑,像是睡眠不足,有些疲倦。他见萧晴走过来忙迎上去,殷勤地道:“晴,我总算找着你了,吃早饭了吗?” 萧晴见他迎过来,气不打一处来,道:“罗北笙,你是真不要脸啊,你都有对象了,别再缠着我了,行吗,你这样有意思吗?”转身欲走,身后一双大手拦腰将她抱住,道:“别走,相信我,晴晴,你相信我,行吗?苏箐是来找我谈制药上的事儿的,我们真的没事儿。” 苏箐的存在仿佛成了两个人过不去的坎儿。 萧晴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介意这个女人,也许是因为那个苏箐太过优秀,也许是因为苏箐是别人嘴里罗北笙的青梅竹马,她从小就生活在罗北笙身边,从很久以前,到罗北笙的十六岁转来附中以前,那是她没有遇见过他的十六岁,那几乎占据了他的多半个童年和少年时代,这一刻,她承认她嫉妒了。 她用力掰开罗北笙的手:“放手,放手,那么多人看着呢,丢不丢脸啊!” “不放开,追自己老婆有什么丢人的。” 罗北笙一手抓着她的袖子,一手搂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背上,孩子气十足的说着。 “行,行,我答应你,不跑了,说什么呢,我能跑哪儿去啊,我是在这边工作。”察觉自己有些失言,萧晴连忙闭上嘴。 “那行,咱们先吃早饭,想吃什么?” 听说女人不跑了,他直起腰,看看远处偷看他的住店客人道:“爱看让他们看呗,我追我老婆,我不嫌丢人。哼!”他把“我老婆”三字说的很重,并表现出一番自豪的气势来。 气得萧晴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连忙转头看向别处,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这货还真不要脸,在她面前像个孩子,她怎么总是有种想踹他的冲动呢,他这主打一个‘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风格,哈哈,真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萧晴鼻子里轻“嗤”了一声,道:“牛皮糖,吃饭去!”转身走的时候突然察觉罗北笙有些异样,“哎,你怎么来的,行李呢,还有你不用上班啊?” “坐高铁,行李没带,还有我歇年假了。”他坦然一笑,耸耸肩,晃晃脑袋道。 “没带,你疯了!”萧晴瞪大眼睛,这人也太疯了,这是赖上了呗,不过也对,这才像是他做出来的事儿,幸好,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年头有钱走遍天下。 “行,先吃饭。”她大步向前走,见后面的人没跟上来,转身问他:“愣着干什么,不是跟着吗,还不走。” 回过神来的罗北笙闻言喜道:“啊!知道,宝宝,不生气了?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我问了咱妈,又问了小雨,才知道你在京城的。” “小雨,这个小叛徒,回去再找他算账。”她估计昨天那林翘两口子也参与了,她知道自己又被这帮人套路了,不过心里倒是暖呼呼的。 早点铺里,看着萧晴津津有味地嚼着包子,喝着粥,罗北笙笑咪咪的看看她道:“这几天,挺忙的,看你累的下巴都尖了。”手里拿了张纸,细心地给她擦着糊了一嘴包子馅的嘴,萧晴瞪着眼瞧着罗北笙道:“喂,注意点儿,别动手动脚的,你也吃啊!不是要跟着我吗,今天我可事儿多,不吃饱了可没劲跟着我瞎折腾啊!”她今天的确要忙,要和安杰对接一些细节,其实下午相对清闲一些。 罗北笙顺从地拿起油条吃了起来,又端起桌上的粥喝了,鸡蛋吃了。一边吃一边注意她的反应,他的小女人,虽然看似外表倔强,他却总能在不经意间体会到她的温暖。每每看到她的时候,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总能牵动他的心,让他为之心动。后来,他不得不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看向别处。 “嘿,干嘛呢,想什么呢?”萧晴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的五指山。 “没有,没!”罗北笙有些晃神。 “待会儿去商城,给你买衣服。”萧晴说。 “不用,我就穿着这个就行!”罗北笙心不在焉地说。一边拿着张纸擦着桌面,胡噜着鸡蛋皮在手上。归拢成一堆儿,包在手里准备扔掉。 “那哪行啊,这某些人又可以撒娇耍赖了。”她看了看他,见他有些急,又改口说“没有,就是天凉了,你就这身衣服也不行啊,也不知道你这日子是怎么过的,柔弱不能自理是。服了你了。”瞪瞪眼,冲他勾勾手,示意他麻利儿的赶上来。自己站起来先拔腿去结账了。 到了商场,她先把他领到男士内衣柜台,对营业员道:“按他的尺码给他拿,质料要好,睡衣一套,平角内裤四条、秋衣两套,让他试,试完了结账。”营业员也不敢怠慢,赶紧找了尺码让他去试,萧晴冷着脸默不作声的坐等。 试完了,罗北笙要自己结账。却被告知账已经结了。她人已经在往前逛了,萧晴又走到箱包柜台外,指着一个黑色帆布箱包对营业员说:“麻烦你给拿个新的来,结账”。 等到罗北笙拎着大包小包追出来,一颠一颠地蹦跳着跟着她走时,问:还买啊。 萧晴仍冷着脸指着楼下超市道:余下的你自己去买,牙膏、牙刷、洗发水、剃须刀、纸巾,再买个保温杯,我不愿与人共用水杯。 罗北笙腆着脸嘻笑着瞧着她说:“东西都买了,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宝宝!”。 萧晴翻着白眼道:“我那是怕你冻着,完了再像上回那样讹上我。”她那潜台词是:您有前科啊。 罗北笙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头跟在后边。 之后把东西放到宾馆,两人如约来到昨天萧晴与安杰谈事儿的咖啡店与他会合,三人见面,萧晴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她对着安杰向罗北笙介绍道:“安杰,萌萌公司新入职的设计师。”提到罗北笙她有点卡壳了,中国好前夫,真尴尬! 她还是红着脸笑着说:“啊!罗医生,我前夫。” 本来就挺好奇对面罗北笙地安杰这会儿瞪圆了眼睛一笑很惊奇地问:“这不会就是昨天给萧小姐打电话的那位,幸会。”随即伸出手来做了个要握手的姿势,罗北笙故作不屑地将手揣了起来,眼睛看向别处。 安杰倒也不在乎,他对萧晴道:“那咱们去里面谈,找个安静地方,我给你看看我的设计图,啊,罗先生,你方便吗?”他那个意思其实是不方便的意思。 萧晴怕罗北笙搅局道:“方便,方便,一起进去。” 进到咖啡店,三个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罗北笙倒是识趣,乖乖地坐在靠里面的一侧,萧晴坐他旁边,与安杰对坐,罗北笙捧着杯咖啡看她二人讲设计思路。 萧晴对安杰的设计思路做过一点了解,不过对珠宝的制作工艺上不太懂,好在她原来学过一点美术,有功底,且对一切构思精巧的作品有天然的敏感度,还稍稍恶补了些宝玉石的相关知识,所以看着安杰‘ipad’上的这些设计图纸倒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比如:她指着其中一款翡翠胸针说:这款要做成品的话,你有没有估算过下料要多少钱吗?又指着一款彩宝手链问:有没有试过用其他种颜色的彩宝去搭配过,有的款式她也会衷心地表示喜欢。再比如你的这些货是从哪里进的货,这种货算糯冰翡翠吗进货价是多少啊,开版费多少,封板费多少等等,还有工期几天等等,安杰开始还老实地在对面坐着,听到萧晴的话题越来越上道,越来越专业后,干脆就站起来,站在萧晴身边扶着膝盖弯着腰偏过头来认真听她对每件作品的评点。 坐在萧晴旁边的罗北笙脸色却越来越不好,一段评论结束后,他终于忍不住“嚯”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道:“我去趟洗手间。” 他看着有些哀怨,萧晴故作不知地道:“去!”偏过头去,站起来让他出去,从萧晴身边过时,衣服蹭了她一下,她用余光看他,他嘟着嘴“哼”了一声走了。 旁边的安杰见状眯着眼笑着看着他走远了才道:“哎,姐,你这前夫哥,挺有意思的啊,哪儿找的,长得可真靓啊,不过我看他看你那眼神儿,真是你前夫吗?他不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啊,没有!”她虽然大大咧咧地,但还是明白他说的意思的,道:“他就那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安杰大喇喇地笑道:“哎,我怎么会啊,姐,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刚刚可是小小地帮你助攻了一下下,这谈恋爱吗就得有个竞争,游戏才有意思,不过你刚刚那个劲啊,也拿得差不多得了,别太过了,别一不小心让别人惦记了去,掌握点度。” 安杰脸上噙着笑意看着萧晴道:“姐,你别这么看我,我是说真的。” “他不会。”萧晴说。 安杰走后,萧晴和罗北笙回到宾馆,吃过午饭,俩个人回到萧晴的房间,萧晴管罗北笙要身份证,要去给他再开一间房,罗北笙见状一个箭步横到门口挡住萧晴的去路,道:“开啥房,我就住这儿,你看这屋子不是挺好的吗,大床房,两张床,你放心,我不打扰你,我就住这儿,有你在旁边,我倒下就能睡着。真的,你知道我的,不经你允许,我是不会碰你的,你放心。” “可我下午还有工作,我约了人谈事儿!”这的确是谎话,但她现在真的不想与他共处一室,不清不楚。起码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想冒这个险。 她稳了稳心神,看着罗北笙,按着他肩膀坐在旁边的床上,很严肃地道:“行,但是有两点我要跟你说:一是我不想再结婚,我不想再把自己的余生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所以,罗北笙我再次跟你说一下,别在我身上浪费感情,二是五年前的事我会调查到底的,无论是谁,是苏箐还是什么别的人,我都不会客气。我一定会让那个凶手受到应有的制裁。” “我知道,我也会支持你的决定的,本来与苏箐的合作就是为了能够给你最好的生活。我本来也不打算与她继续合作了。”罗北笙郑重的说。 “但是,晴晴你也该至少给我个机会,让我跟你好好相处一下,如果真的不合适,我也就死心了。你不是跟我说要找个配速一致的人吗,我虽然觉悟的晚,可好歹也跟上来了,你好歹给个机会。宝宝。”他又过来要抱她,萧晴吓得赶紧用手推开他的胸膛,道:“别乱来啊。不过你这记性还挺好,我说了一句就记住了。” 罗北笙故意梗着脖子道:“反正我不管,哎,我就赖上你了,萧晴,你休想甩了我。” 感觉到罗北笙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忙说:“行行,我考虑考虑。” 罗北笙就象个得了奖赏的孩子,咧嘴憨笑着,晃着肩膀,仿佛受了极大的鼓舞,倒在旁边那个空着的床上,很放松地伸了个懒腰道:你不是要谈事儿去吗,去,我睡会儿,回见,哎,好几天没睡好了。 说完,就秒睡了。看着他那微笑的睡颜,萧晴积郁多天的心底阴霾终于散开了些,她坐在他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心里十分惬意。 又盘桓了一日,俩人一前一后回了盛海,之后萧晴与萌萌交代完了工作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备课,准备教师的面试。也加回了罗北笙的微信,这俩天他会不定时的给萧晴发短信,汇报行程。 时间:早上8:00 【罗北笙】:我到单位了,今天病患很多,我会注意吃饭的。 第二天早上:8:00 【罗北笙】:今天上午有俩个手术,下午查房。你记得吃饭啊,阿姨做的饭,好吃吗,要不想吃的话,下午回来我给你做鸡翅。或者给你带块蛋糕。 萧晴总是会回一句类似:你不用事事跟我汇报,我也没那么八卦。心里却总会吐槽一句:粘人精。 【罗北笙】:我作为新时代的男朋友要有这个自觉,一定要随时报备。让女朋友掌握我的新动向。 每当这时萧晴总会会心的一笑。 周三上午萧晴和罗北笙先后应邀到盛海西路林翘她们新家附近的那家新开的婚纱店,说先后是两人的车都开在路上,俩人通了电话才知道:林翘和陈然分别请了她和他来当伴娘和伴郎,并试穿伴娘伴郎礼服的。到了婚纱店,陈然正在大厅坐等着新娘试婚纱,林翘在化妆间试妆,萧晴在外面等着,看到摆满两边展示柜的都是很漂亮的婚纱,她也动了想试试的念头,店员过来殷勤地招呼,并恭维她:“这位小姐,您这么美,我们店里有很多款好看的礼服式样可供挑选,您不试试,您穿着一定很美,您看您这身材这么苗条,穿这种带裙撑的缎面礼服肯定特别好看。你看你五官多美啊。” “小姐,你真的很会营销啊,那我试试?”萧晴嘴上调侃着,看向陈然,其实她有些迟疑。 正在这时罗北笙也进来了,“试试。你穿一定很好看。”他盯着她的脸,眼睛里闪着光,嘴唇弯了弯,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试试,试试又不要钱!”罗北笙怂恿着推她进了更衣室,她迟疑着点点头,还是挑了一套缎面宫廷风大摆的公主裙婚纱穿上身。 更衣室帘子拉开的那一刹那,陈然和罗北笙都惊呆了,罗北笙的眼睛瞬间亮了,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化妆小姐给萧晴盘了个十分好看的盘发,发髻上簪着两对珍珠发钗,简简单单地戴了个头纱,白皙透亮的肌肤,乌发红唇,美丽出尘,象个小仙女一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高兴地原地转了两圈,对罗北笙问:好看吗,好看吗。 罗北笙激动地上前,道:“美丽的女士,我可以抱抱你吗。太美了。” 她掩唇一笑,道:“不可以。” 陈然一脸不可置信的吃瓜表情,看着两人一脸互相对望的表情对着化妆室的门喊道:“老婆,赶紧的,出来做吃瓜群众啊,吃瓜,萧晴和罗北笙这两人又有情况啊!待会儿得审审你们俩!” “那儿呢,那儿呢,萧晴,晴,终于见着你了!”刚化完妆的林翘见着萧晴,当即就给她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搞得罗北笙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萧晴也十分热情的紧紧抱了对方一下。与林翘、陈然对望了一眼。 “你俩什么情况,当年你俩可是斗得乌眼鸡似的,现在怎么这么好。我还纳闷呢?怎么陈然会叫你来当伴娘。原来是林翘。” 林翘看着萧晴又抱了抱她道:“原来你还在附中那会儿,我俩确实不说话,可后来,你转校走了,我们也就不打了,因为没意思,后来有一天,我在教室吃东西,陈然,那会儿都怪你,非跟后边拍我,我卡着一根很小的骨头,在气道里。当时大家都吓傻了,就她上去用哪个叫什么“海姆立克急救法”,跟两个高个子男生轮流施救,给我救回来了。后来吗……”她揽着萧晴的手续续道:“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友。对。晴晴。” 萧晴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 “走咱俩看我试婚纱去。萧晴你待会儿得帮我穿一下婚纱,我一怀孕胖了,我怕衣服穿不上。”林翘拽起萧晴的手就要一起进去。萧晴却楞在了原地,象躲避什么似的,手在颤抖,她一直在后退,下一刻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罗北笙从后边握住她的肩膀,温声问她:“怎么了,萧晴……你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我……我就是有点……喘不上气。”她身子有点抖,脸色有些难看:“没事儿,我没事,我一会儿就好。”她又往另一个方向退着。 她平静了点抬头对林翘说:“翘翘,对不起我可能得让你失望了,我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了。我……害怕……”她摇摇头,自己逃也似的跑出了门。 林翘对着她的背影十分担忧,转头对正愣神的罗北笙喊道:“还不去追,她出了事儿怎么办。去啊!去!细节我回头再跟你说”她自己挠了挠头发,自言自语道:“哎,可怎么好啊!” 穿着婚纱走在街上的萧晴,没几步脚就有点发软了,只好找个马路牙子坐了下来,拢住裙子下摆,秋天的室外有些凉意,她抱着肩膀啜泣了起来。 “穿上,外面凉。小心感冒。”身后的人温柔地将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披在她肩上。 她扭头对上他的眸子,她眼眶里蕴满了泪水,他也明白,她经历了什么,泪水无声地掉落在白色的婚纱上。 “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罗北笙流着泪说。他总算知道没了孩子对这女人的打击了。 她背过脸去不看他,擦干了唇角的泪水,她道:罗北笙我恨你,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让我平复一下。 罗北笙呆在原地,不知该往哪儿去。回到婚纱店,萧晴就一直不在状态,呆呆地坐在落地橱窗前发愣。罗北笙也一直陪着她,站在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敢说话。 林翘引着一个男人进来,萧晴都茫然不觉。 “晴晴,看这是谁啊!快啊,看看是谁。”林翘道。她推了推萧晴的肩,冲进来的男人扬了扬下巴。 “萧晴同学,还认识我吗,迟昊然,你不是给我起外号叫我‘ 迟到哥’吗。”看着面前花容失色,仍然艳美绝伦的女人,他有一刻眼睛有着光。 半天她才反应过来,道:“啊,你好,昊然师兄,我有点不舒服,你能帮我开一下车吗。好像你会开,送我回家。”她茫然的看向面前的男人,问:“可靠吗?” 面前的男人,左右环顾,眨眨眼,点点头,萧晴扔过来车钥匙。 她又对罗北笙道:罗北笙,别追过来。 罗北笙要追,被林翘挡了一下,道:没事儿,让昊然去。 回到家的女人,第一时间趴到了沙发里对屋里的人下了客气的逐客令。 她有气无力地说:“昊然师兄麻烦给我把门带上。不送了,抱歉啊。”转身冲里躺着。 迟昊然被下了逐客令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默默坐在沙发旁边,道:“小师妹你不想说啥没关系,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去美国的时候听说你在美国治病的事儿,我是心理医生,我可以给你开解心结,而且我还在盛海大学里教心理学课程,最近学校里正在招讲师,心理学这边也有招录,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他停顿了一下,看看冲里躺着的女孩又说:“你不必马上答复我,不过我记得听林翘她们说过,你在美国读的是:心理学课程。你又有语言天赋,做老师应该很合适。” 躺着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她坐了起来,转头对迟昊然道:“昊然师哥,很抱歉,我刚才不是有意怠慢你的,实在是有些心结没打开。不过我觉得我现在能够控制自己,我只是有些东西没想通,不用看心理医生。而且我不太信任不熟悉的人。毕竟这是我个人的隐私。” 迟昊然还想说什么,看看她的面色道:“是刚才那个你嘴里的罗先生吗?” 她正色道:“师哥你越界了,对不起,可能是我话说重了,我知道你的想法,抱歉,我对人有时有些敌意,主要是小的时候,被亲近之人背叛过,所以我很难相信任何人。除非是没有利益关系的人。”话说的很明白了,迟昊然知道自己很难进入萧晴的内心世界,看着眼前小女人那消瘦的容颜,凄婉的神态,和逻辑缜密的话语,他又心疼又无奈,还能怎么样啊,她一向如此,从未变过,他只能选择默默守护她了。 他道:那好,如果你对做教师有兴趣的话,下周二请到我系面试。期待你的到来。 第23章 我要的始终都是你的不离不弃 这天晚上,罗北笙没忍住还是敲开了萧晴家的门,因为他害怕这个女人会再次不辞而别,林翘跟他说了她在美国遇到萧晴时的情况,林翘皱着眉看着罗北笙恨恨地说:“罗北笙,我不知道你给她吃了什么样的苦,反正我见着她的时候吓了我一跳,那时她瘦的比现在厉害,胳膊、腿都没肉,有些脱相了,在洛杉矶时,我正跟老陈闹别扭,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我就跑到圣路易斯安娜去找一个朋友,在一次聚会上看见她,她倒在一张沙发里喝酒,喝醉了在那儿哭,后来,她好点了,我才知道一点儿她的情况,她太闷了,不爱把心里话倒给别人,所以,也没什么朋友,后来,我给她介绍了个心理医生,才知道她失去了孩子,那心理医生说:这病没有什么好办法,关键还得她自己想通了,患者是有心结的,所以我就陪着她,有一次……”林翘突然红了眼眶,道:“我陪着她去唐人街中国城吃饭,她看着一对华人夫妇带着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在前面走,她就不自觉的跟上去,跟了半条街,后来我发觉了叫住她,她才红着眼说:‘林翘我完了,这是走不出去了。’她那人脾气太好,就是什么事都会替别人着想,才惯得某些人。对,罗北笙,我就是说你呢?” 边上的陈然暗暗地低头叹了口气,十分复杂地看了罗北笙一眼,打了个圆场,他抓着罗北笙的衣袖走到一边道:“北笙,其实,我觉得,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俩肯定有些误会,有很多结要解,关键是无论怎么样,萧晴和翘翘一样都是女人,女人是需要稳定的陪伴和终生坚定不移的被选择的。我对你有信心,北笙,加油!” 罗北笙还没从自家心爱女人的痛苦中走出来,他非常自责,今天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了,换他也会恨得牙根痒痒。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受难。他也不知该怎么去补偿那个女人。 林翘听了,望着这边的两个人,也点点头,与陈然相视一笑,林翘对罗北笙也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道:“我也是,北笙,加油。” “好,谢谢。”罗北笙道。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翘碰了碰陈然的手臂道:“老公,你说他俩能和好吗!” “不知道,不过看着刚刚他俩在这儿那腻歪劲,应该有戏,她俩可比咱俩恋爱早多了,我回头跟你细说,不过她可没我家翘翘聪明,罗北笙也没我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他骄傲地挺着腰,林翘在他的胳肢窝上捅了一下,笑道:“哼,看把你能的,不过要说找老公还是我有眼光,哼,老公咱接着拍。” “哎,对了,昨天是谁犯驴来着,你这教训人也不分场合,以后真不能给你单独放出去了,净给我惹祸,这亏了萧晴是咱铁瓷,心眼好,要不,换了别人非得给你哄出去不可了,你说你是不是傻啊,说那样的话,也得分场合,哎,想起这事来,我挺可怜晴晴的,明明是她失掉了孩子,可没人可怜她。啊,希望罗北笙成功。”林翘哭了,陈然心疼的用手摩擦着妻子的脊背,“哎,好了,好好,赖我。赖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的。” “叮咚”林翘看了眼手机微信,眼睛突然又有了神采,她对陈然道:给你说个事儿,刘昊回来了,又有好戏看了,听我给你说啊。 陈然也一脸惊喜,却道:“哎,你是不是太闲了,这怀个孕怎么解锁了媒婆潜质了,他俩那事儿你也不是不知道。不会是……。 “啊,你怎么知道,我妈跟我说,刘昊他妈跟她打听萌萌那孩子几岁呢!”林翘与陈然对视了俩秒。两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你妈怎么回的,没露!”陈然紧张地说。 “那肯定是——没露啊,可你知道,萌萌那姑娘长得太象刘昊了,尤其那眼睛,我妈只说:不清楚。谁知道他妈妈还会怎么做啊!哎,他们家不会抢孩子!” 他俩对视了一下,都惴惴地不安了。 再说罗北笙回到家,从窗口看到1802室那边还亮着灯,壮着胆子,敲响了1802的门,萧晴吃了饭,正准备睡觉,去开了门,见是罗北笙,正要关门,罗北笙伸出大长腿挡住了就要关的门。 萧晴见此情景马上转头不理他,他这人怎么又来了,对他说:“我不是说了暂时不要见面吗!” 罗北笙从身后抱住她,哀求道:“宝宝,别不要我!我知道,因为我的错误,让你失掉了我们的孩子,我还拿话气你,我不可饶恕,那三年,我觉得得到了你的人,就不思进取,可我这几天也是才知道,为了我们的婚姻你付出了你的全部,我……我不可饶恕,我罪孽深重,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弥补,我发誓我会用我的余生给你幸福和你要的安全感,让你幸福。” “罗北笙你好会啊!”萧晴有些惊讶于罗北笙的这段长篇大论,冷着脸说着:“那你拿什么来体现,挣钱和养家糊口这些我都会,我不需要,我从来都是自己养活自己的。” “我知道,晴晴我知道,论年纪,我不如刚出校门的安杰,论才干,我不如你的昊然师哥,他们的条件都比我好,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只想做你一个人的罗北笙,陪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会让自己变得优秀,配的上你的光彩,晴,你说话呀,你……怎么哭了。”他转过萧晴的脸,见她满脸泪痕,惊到了。 “北笙,你……你就是个傻子,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想要的始终都是你的不离不弃。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会嫉妒的发狂。”萧晴转身张开双臂抱住罗北笙,眼泪终于不用控制,肆意的哭了出来。 罗北笙搂住萧晴,肆意地亲吻她,他呢喃地道:“萧晴你真好,我这几年没有你我度日如年。晴,我想睡在你床上可以吗!”他有些气息不稳,萧晴想:不会是在心爱之人的面前,控制不住了。 “好”虽然她觉得自己答应的有些快,但其实她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行动,虽然这多少有些羞涩。罗北笙举起手给她擦去泪痕,然后直接打横把她抱起,直奔她的卧室,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自己脱掉西服和衬衣,露出里面的背心,直接倒在床的另一侧,躺在床上,他睡过去了。 萧晴心里有些失落,这是她自回国后与罗北笙的第二次亲密接触,可是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情况呢,这多少有点出乎她意料,她记得头几天在京城酒店里,她其实没走,他在睡梦里在叫着她的名字。五年以前,她还在国内时,睡不好觉是她的常态,现在怎么成了罗北笙的常态了呢?她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想:他不会是有什么隐疾。 第二天早上,萧晴起床,发现身边的人已不见了。吃早饭时,罗北笙发来个短信:申请回来睡觉,请组织批准,我先上班了。 看见这个短信,萧晴吃饭的碗都差点没拿住,彻底无语了,这人也太太无语了,他那个手机发这个,要是让同事看见,她还要不要做人了,这也太快了。其实这些日子,罗北笙几次进她的1802室,多数情况她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想拆穿罢了。 停了一会儿,她只能回了一句:不要脸,随便。 中午吃饭时间,那人打来电话,明知故问道:“宝宝,‘随便’是什么意思啊?” “啊,随便就是随便喽!反正我这儿的密码门锁也让你一趟趟地摸得熟门熟路了,别当我是傻子啊?不过跟你说,这几天不行啊,我要备课,下周二我要面试,以后我就是大学老师了,你今晚睡次卧,别讨价还价啊。不然我改主意了。” “次卧,啊,也行,也行,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怎么都行,反正我就粘上你了。哼”萧晴知道电话里那边的人八成又在那里偷笑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那再提一个要求,咱俩换枕头。”那边又开始谈条件了。 “事儿真多,挂了。”挂了电话,萧晴心情大好,罗北笙什么时候变成幼儿园小朋友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她发现和他在一起,他立刻化身幼稚小奶狗和爱耍赖的小孩子,虽然这样常常让她无语、无奈,但却能感觉到一种久违的甜蜜来。八年前那个爱他、护她的罗北笙又回来了。 挂了电话,那边又发了一个短信:“那我晚上可把衣服鞋子拿过来了,下班要给你带好吃的吗?” “不要,我晚上要备课,必须少吃。” 萌萌那边又出事儿了,中午,萧晴吃了饭正准备午睡,晚上要熬夜,所以中午必须午睡,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电话来了,她睁开一只眼睛,随手接起,突然被叫起来,心里难免有些发闷,半闭着眼,她没好气的说:“又有什么事啊,臭丫头,我这儿正睡着觉呢。” “萧晴我怎么办啊,刘昊回来了。”那边在无声地啜泣着。 “回来就回来,……谁回来了?”萧晴刚起,头有些晕,她的头还懵着,没完全清醒,也没听清楚,后来突然反应过来,脑中一片清明,反应过来那边说的是谁了,是刘昊。 “刘昊,他怎么回来了,为什么啊,他不是前几年退役了吗,说是出国去了吗,他来找你了?” “嗯!”那边萌萌的情绪又有些低沉,“嗯!”的声音明显有些暗哑,她知道,自己这个死党在别的事情上才干出众,就是在感情上总是这样。 “那你是怎么对待他的,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他是知道了什么消息了吗,还是回来特意找的你。” 那边突然就没了声音,萧晴有些心虚,忙喊:“喂喂,你在吗,没事,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啊” “晴晴,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也重要,我现在挺乱的,我搞不清楚,我是懵的,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想让他见孩子,我也不想见他,我觉得他在我心里没有以前那么有分量了。而且他来的时候,我就把那个安杰当了挡箭牌来着,你说我是不是不地道啊。” “啊!”萧晴彻底蒙圈了,就是编剧也没有这么编的,太狗血了,她这是坐火箭了吗?那安杰也才二十二三岁,萌萌是小生日,也30+了好吗,这差10岁的姐弟恋,也太刺激了。 “喂喂,萌萌你老实交代,你怎么跟安杰搞上的,人家小孩才二十多岁,你没想好别乱撩啊,别回头搞出事来了。人家安杰可是豪门太子爷啊,你又带个孩子,不会是我想多了。” “我也不知道了。”李萌萌就这点让人无语,在爱情里总是搞不清楚状况,总是跟着感觉走。 “行行行,那个,你先过来,咱俩聊聊,我帮你理理思路,啊,没什么大事啊,这都什么年代了,爱情自由、婚姻自主,你现在事业成功,手里有钱,只要合法,咱们想找谁找谁,不过这两边都想好了,拿定主意,两边都得托底,想做什么不可拍,所托非人也不可怕,都有我呢,大不了再摔个跟头,你把闺女都拉扯起来了,带大一个孩子多难的事,你不是都扛下来了吗,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你的吗?”萧晴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自己虽然时常搞不定自己的感情,但能帮别人追求幸福也是挺不错的事儿。 “晴晴,你真是我的主心骨,有你我就踏实多了。” “你这样,一会儿你到我家来,简单地给我细说,哎呀,口误,我是说:你待会儿到我家,给我把来龙去脉给我仔细说说,我帮你分析一下。咱们争取做到向着最好、最有利于你的生活和小月月健康发展的方向推进,行吗。” “好,少给我找事儿,我这脑细胞的cpu主机都快宕机了,死丫头,人家谈恋爱费钱,你谈恋爱费闺蜜,唉,挂了!” 的确是费脑子,费闺蜜,萧晴觉得再跟她折腾下去,自己都要报废了,可是自己这个死党就是这么迷糊,这么奇葩,她会扒心掏肝的对你好,会把自己的家当大方地跟你分享,也会把所有麻烦毫不客气的扔给你解决。 挂了电话,下一个电话仿佛无缝衔接一般,打了进来,这回是林翘。 电话通了,林翘这回也是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问:“萧晴,李萌萌在你那儿吗?我不是多管闲事啊,刘昊他妈找我妈去了,问萌萌她闺女的事儿,问我妈,知不知道萌萌她闺女的事儿,问我妈知不知道这事儿。” 萧晴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事实上,在中国现行的婚姻体制里,“子嗣问题”对很多中国家庭是至关重要的,如果这个家庭再有些财产要继承,事情就更复杂化了。刘昊家到他这一代就一个独生子,自然更重视繁衍子女问题,但刘昊一直忙着打比赛,也不搞对象,所以这事儿就耽误了下来。 再加上刘昊的妈妈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可怎么好啊! 第24章 我大脑的CPU要报废了 “那阿姨是怎么回复他妈妈的啊,阿姨没露底!”萧晴有些担心。 “哪能啊,我妈推说好多年没见着萌萌她人了。”这倒是真的,李萌萌家和刘昊家还有林翘娘家属于一个综合小区,这个区分属于几个国营大厂和专业院校,萌萌父母早年离婚,萌萌判给了爸爸,但大多数时候萌萌是和奶奶一起住的,后来她长大了,老人去世,她就基本是独居状态,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后,基本不回来。林翘接着说:“一是萌萌很多年不住在那儿了,那房子一直空着,也不外租,后来还是有一次她领着孩子回来办事,碰上我家老妈,老太太一问才影影绰绰知道个大概,主要是她那个孩子长得太像那个谁了,我妈她们那帮老太太就好传老婆舌头,不过我妈当时反应也挺快的,就说:不知道,说好些年没见着萌萌那孩子了。” 萧晴知道林翘他妈原本和刘昊妈是一个厂的,后来刘昊爸妈下岗创业,林翘妈嫁了个大学讲师。后来,刘昊爸妈有钱了,就搬走了。 “那后来呢,他妈没说什么?”萧晴隐隐有些不安。 “说了,他妈说萌萌她闺女跟刘昊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这刘昊妈你是没见过,我可见过,反正可吓人了,不过也就他儿子能扛得住她那气势。” “没事儿,也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有我呢不怕,不过也不一定,家长能管得了别的,孩子感情的事儿,却不能全说了算,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养胎,对了,伴娘的事儿,我真的抱歉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在现场崩溃了,翘翘,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做不到现场完美的控制情绪。” “没事儿,没事,是我考虑不周,没有考虑到你的情绪。对了,你和北笙你俩和好了吗,他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这话说的很讲究,以守为攻,既打探了消息,又不站队。 “没有,昨晚我们和好了。”萧晴羞涩地说。 “是吗,那祝贺你,我就说嘛,你们肯定没事的!罗北笙那人死心眼,和我们家陈然一样,行,真好,对了,刘昊妈这事儿,你想着告诉萌萌啊, 我就不给她打电话了。” “干嘛,你自己跟她说不就好了,干嘛还费一道手。” “那我小时候不是跟她不对付吗?所以就也不想说这事,我就卖你一个人情。” “哎哟,还真有你不好意思的时候,呵呵,真是头回听说,行,我去说。”萧晴说。 放下电话,萧晴想了想,拨通了萌萌的电话:“喂喂,到哪儿了,你给我带吃的了没有,我饿了,我要吃羊肉串、猪五花、烤馒头、饮料、开心果。” “这么多,你吃的完吗,饿了啊?是中午你家阿姨做的饭不好吃吗?我正开车呢!” “没有,我cpu要报废了,饿,给不给买啊,我这台服务器需要充电。”她心想:为你的破事儿我这么费脑、费心、费嘴的,太伤元气了,得补补。这可比备课费脑子多了。 “行行行,我买,我买,这就去,马上办。”萌萌乖觉的应了。 二十分钟后,各种羊肉串、猪肉串、饮料等等摆了一大桌,萧晴一边吃着肉串,喝着饮料,一边斜着眼看着眼巴巴等着她下文的萌萌。道:“先让我吃俩口,补补我这脑子。这段时间,被你公司的大小事和你的私事儿给我折腾的够呛。” 李萌萌巴巴地看着她的脸,惴惴不安地道:“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赶紧递上一瓶可乐。 萧晴喝了口饮料,靠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一只脚团在椅子上,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才说:“嗯,是这样,刚才林翘打来电话,说让我告诉你:刘昊妈到林翘她娘家问悦悦的事儿了,他妈是不是碰上你了,这事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啊,她妈妈果然还是疑心了。”萌萌更加不安了,她无力地趴在餐桌上,眼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烧烤,道:“那天我带悦悦去逛商场,出来在马路上碰到刘昊的妈妈,当时也就寒暄了一句,不过他妈看悦悦的眼神就不大对了,也是悦悦和刘昊小时候长得实在是像啊,也是皮肤偏黑、招风耳,脸上那五官跟她爸爸简直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似的,当时我没在意,就编了个瞎话,说孩子六岁了,可悦悦随她爸,连身材也象,瘦瘦高高的,怕是瞒不了多久啊。怎么办,我都没主意了,怎么刘昊这会儿回来了,我都把他忘了,他怎么反倒回来了。” “什么怎么办,凉拌,他妈再凶也要讲理,你自己可要想好了,你对他——刘昊,到底还有没有感情了,记住了你是女人,主动权在你这里,你如果不想做的,没人可以左右你。当然,如果你想和刘昊在一起自然是另一种解决办法。”萧晴抓过一瓶可乐拧开瓶盖,递过去,道:“这事儿不能犯迷糊,想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是最重要的。还有你跟那个什么安杰进行到哪一步了。不好意思,那小子我看不懂,心眼太多了,不好说。为什么这么说呢:有三点我讲一下,一是他太小了,差十岁的年龄差,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比如说他知道你有孩子是什么反应啊,能不能接受你的孩子,能否和你的孩子和平共处,还有你的孩子能不能接受他,说不好,而且即使接受是哪种接受呢。因为如果你们想以后有未来的话,就涉及到一些很实际的问题。二是他是不是奔着你的钱去的,别这么看着我,虽然他爸有钱,但他不是集团的继承人。他家会接受你一个带小孩儿的女人吗?”李萌萌被萧晴的这一番话说愣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找个对象,会有这么多复杂的事儿,然而这的确是个现实问题。当然,你要是只想玩玩那就另当别论了,你现在可比我结婚时面临的问题复杂多了,我那时碰到的唯一问题就是‘穷’,其实大多数我爸妈那个年月的人都遇上过这个问题,‘穷’其实不是难事儿,我爸跟我说过: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心往一处走,劲往一处使,没有过不去的坎。但是其他事情我就不好说了,这有许多不确定因素在等着。相爱的两颗心往一起凑,即使走到一起,也难免会出现性格差异,彼此的棱角有可能会伤到对方,还有象我一样的傻女,试图改变对方的。” 萧晴看着萌萌那惶惑的眼神,突然又笑了起来。过去揉了揉她的脸道:“没事,我说的这些都是有可能出现的问题,你如果非要结婚就会遇到这些问题。”萧晴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闺蜜,并冲她点点头。 “哎呀,这不是摊上事儿了吗,萧晴,你都给我说乱了。不至于这么严重?” “所以,我说你想好了啊,要什么,舍弃什么,问问你自己的内心,还有啊,你与那个安杰,你确定他对你有情吗!” “哎呀,晴晴,我不知道啊,我跟你不一样,你跟罗北笙分开这么多年,你们都确定还爱着对方,我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该怎么办啊,萧晴给我出个主意,我是真的没主意了。”萌萌走过来拉着萧晴的手晃荡着。 萧晴皱着眉摇摇头笑着,心想:这丫头为什么总是在个人问题上一副没主意的样子,跟着感觉走,八成这回又是单恋,也挺好,比她有福。 “想听我的建议吗?” 萧晴平静的说。 “想听,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萌萌说,在她看来,今天事情发生的太多,信息量有点大。 她有点慌神了,随手拿起桌上的羊肉串撸下一嘟噜肉吃下去。 道:给个建议。 “建议!建议是你看你想怎么样,意思是:如果你不想和刘昊有以后的话,就要做好承受这样做的后果的准备,当然也没那么吓人啊,要做好应对如果他妈妈来搅局的准备,不过你一定要拿定主意,其实这事也好办,反正你们没结婚,他们家顶到天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孩子有知情权,她现在还小,要把这事的伤害降到最低限度,孩子的心理健康还是挺重要的。如果你决定不跟刘昊在一起,这些就都要考虑到位。当然,如果你想和刘昊在一起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爱情是心里的一种化学变化,会消亡,但亲情不会,孩子与爸妈的亲情是始终会存在的,所以你要慎重。” “还有你跟安杰,想继续的话,会面临着很多的考验和选择,首先是年龄差,差10岁的差距的确是你们之间的差距,一个是他能否抗得住压力和你在一起,姐弟恋是对你们承受力的考验,也是对人品的考验,比如:在你遇到问题时,能否对你倾尽全力,还有就是要确定他是否爱你,还有就……就是性取向是否正常。也许人家压根对你就不是那个意思呢!”萧晴自己先被逗笑了,她站起来,走到桌子对面,拍拍萌萌的肩,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看着她被吓傻了的样子,笑着又道:没事儿,你就尽力享受爱情,不过,有一点,我一定得提醒你,就是不管到什么时候,你的钱都不会背叛你,就是说女孩子要独立自主,经济独立。这些你都有,你还有个孩子,怕什么,总不至于老无所依。嗯,我可就没你这么幸运了,我大概是注孤生的体质。”她低了低头,仿佛是自我安慰似的点了下头。 其实,最近萧晴去看过妇科,就在她爸爸萧建国出院的那天,她办完出院手续没事,就给自己挂了个妇科专家号,做完检查,看诊的医生告诉她:你的子宫是不是之前受过伤,现在内部情况不怎么好,要怀孕除非是有奇迹出现了。这相当于给她的子宫判了死刑,这事儿她没告诉任何人。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萧晴,我觉得你是不是太悲观了。”萌萌知道自己的事又碰到了萧晴的痛脚。她又陷下去出不来了。于是推了萧晴一下。 “啊,我没事,给我说说你和安杰是怎么好上的。”萧晴低头晃了晃神,抬头笑着问。 她俩背对着门坐着,俩人都没有发现门开了,罗北笙抱着鲜花和零食袋站在外听着,听了一会儿,默默地关上门,抱着东西回了1801室。 安杰与李萌萌的相遇很富有戏剧性,那天,萌萌开车载着女儿悦悦去上兴趣班,早上刚跟小家伙生了气,脾气有点急,早上开着车在路上,训完孩子心情有点激动,一边打着电话处理公司事务,一边开车,突然就分神了。在一条路上与前车相撞,她下车蹲在那儿查看前车情况,发现自己的车头撞在了前车的保险杠上,正懊恼着,站起来一抬头,撞在了正查看自己车身情况的安杰下巴上,两人就这样相遇了,李萌萌第一眼看着这个小伙子就觉得有点不一样,高高帅帅的,肩宽腰细,大长腿。 她直接递了张名片过去,道:“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走保险,孩子在车里闹,今天我有点走神,正好打着电话呢,是我的错,我会通知保险公司的,加个微信。”那时她立刻拿出手机拍了车祸现场,并没预料到后来还会见面,那时安杰用的是英文名“dave”。 安杰也很谦虚地做了自我批评说:“啊,我也有错,刚刚正好前面有个老人过马路,我刹车太急了,这是我的不对,李女士对”他接过名片看了一下,望着名片上的公司名称的时候轻笑了一下。 萌萌奇道:“你笑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她以为自己脸上沾到了保险杠上的灰,弄脏了手,连忙看看手,戴着一只大戒指的手上,光洁白皙,很干净,没有脏。 “没有,你脸上很干净的,哦,您车里的孩子没事儿”他朝车里面看去,车窗打开着,有个调皮的小脑袋正朝外张望着,是个小姑娘,小朋友似是不怕生,在车里睁着大眼睛看着车外的两个人,竟然还冲小伙子做了个鬼脸,吐了个舌头。 “没事,小孩子就是闹了点,不愿意上兴趣班,不耽误你了,年轻人,走了。”萌萌与小伙子告别。 安杰也冲车里的小女孩做了个鬼脸又拦了萌萌一下道:“哎,这位女士,我多句嘴,其实,与其报那么多孩子不喜欢的兴趣班,不如解放天性,看她喜欢什么,再有的放矢的去引导。她还这么小,应该还没定性呢,这个岁数主要是释放天性,玩就挺重要的。” “啊,谢谢啊,我会记住你的话,谢谢啊?” 第二次,是在公司里,李萌萌驱车开进公司院里,看到她的车位有辆蓝色轿跑停在那里,就问前台接待员:那车是谁的。接待员说:不认识。 她也没在意,市里这样的跑车挺多的,就想:八成是哪个富二代在开,就记在了心里。 这天翻看入职员工简历,有一张是安杰的简历,看了照片才知道他是来公司入职珠宝设计师的。 不过做为商人的李萌萌——李总,她还是找人调查了安杰的家庭情况,因为开得起那种轿跑的非富即贵,原来他家是盛海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鼎盛集团老总安炳森的三儿子——安杰,难怪这么阔绰,出入宝马香车的。 “后来呢!”萧晴问。 “后来,刘昊来公司找我,我就跟刘昊说:“dave是我男朋友,这安杰也是怪配合我的,陪着我演我男朋友,挺配合我的,我就有点喜欢他了。” “那他有没有可能只是一般朋友的帮忙罢了,你所有这些我都觉得像是单纯的给朋友帮忙。他对你有没有意思啊。比方说表白什么的。” “还没有。但刘昊对我来说,我觉得已经是过去时了。这么多年我爱而不得,我伤心了,也皮了。就从那年他走算起,他已经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快八年了。”萌萌平静地说着,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萧晴去开门,是罗北笙,他抱着一大束黄玫瑰和一锅冒着锅气的鱼片粥进来了,身上穿着一套蓝灰色西服,白衬衣,没打领带,竟然意外的好看,手里拿着几个购物袋,萧晴低头看那购物袋时,瞬间脸红了。这些不是上回她在京城给罗北笙买的秋衣、睡衣和平角内裤吗。对了,好像早上是答应了他今天要住过来的,她连忙推着罗北笙往外赶道:你怎么来了,怎么这时候就来了,先回去,回去。 “为什么,你早上不是答应了吗,谁在啊,这不是萌萌吗,萌萌你来了,你看这是我送给萧晴的玫瑰花,黄色代表幸福,怎么样,好看吗!”他用眼睛扫视着屋里的两个女人,笑着展示着手里的黄玫瑰。萧晴这个气啊,这只花孔雀又在这儿现眼,她却拿他没招儿。停了一会儿他又说:“对了,你俩是不是有事要聊啊,你俩先坐一会儿啊,萧晴,又吃烧烤啊,没事儿,吃,我先去找个花瓶把花插上,你坐着,我忙去了。你们聊啊!萧晴,我把东西放哪儿啊!?”他拿着那些装着衣服的购物袋在那儿晃悠,萧晴赶紧把东西接过去,瞪了他一眼道:我给你收。 刚收拾完,购物袋,萧晴刚坐下,罗北笙就端着冒着热气的粥碗坐在她旁边,道:“晴,我喂你,你尝尝这回熬的这粥怎么样。”“待会儿喝,这萌萌在这儿呢?” 李萌萌终于看不下去了,道:“你俩腻歪,我走了,好嘛,我看我要再不走,你家罗北笙就要拿筷子夹死我了,哎哟,肉麻啊!呵呵,我看啊,你俩复婚不复婚都没什么区别,他这样子我们这些人就都要被罗北笙恶心死了。萧晴啊,你还是把这货收了。”萌萌胳膊抱成一团笑得花枝乱颤,落荒而逃。 第25章 我真的是太笨了! 萌萌从萧晴家出来的时候,萧晴突然想起个事来,对萌萌说“我送你下楼,顺便问你点儿事。”萌萌会意,转身在前面走,萧晴在后面跟着。 出了家门,走到电梯口,萧晴回身看看,确认罗北笙没有跟着出来,就道:“上次,我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萌萌道:“其实要不是刚才罗北笙突然回来,我就差点把这事儿给你说了,我找了个私家侦探查的,原来,苏箐和罗北笙一直有合作关系,时间就是从当初罗北笙把自己研制的中药配方卖掉的时间段开始的,据说当初罗北笙只卖给苏箐她们公司俩个配方,但是,有一点嘛我也不太懂,你跟罗北笙生活时间长,应该懂点,据说中药的炮制有很多的特殊工艺,所以,可能苏箐就是总借着他们的合作关系这个由头来找罗北笙,她为了拉拢罗北笙,苏箐还给了罗北笙25的技术股,每年分红,不过好像从五年前,不知是什么原因,苏箐就不过来了,但是他公司有什么技术和研发上的问题,还是会找他的,不过都是找别的人来,那人是个司机,每年定期不定期的过来接他去厂子那头盯着出药。” 萌萌观察了一下萧晴的表情,见没什么异样继续说:“萧晴,我觉得你是不是误会他什么了,这事儿一开始我也不大相信,我说的是他出轨的事儿,不为别的,当初他敢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做赌注,引出你真心的那个疯子,不是能干出出轨这档子事儿的人。” 最后这句话像个炸雷似的在萧晴的脑子里炸响,萌萌说的对啊,她哭着说:“萌萌,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萧晴笑着,她明白了,原来那几年他不是原地踏步,他是在悄悄的做,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她和家庭增加收入。他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要是想挣钱,想早出名早赚钱的话,凭他的外貌早几年他就能在模特圈火了,那钱早几年通过做模特他就可以拿到,可他为了家里人的一句话宁愿干不抛头露脸的模特,又怎么可能会为了私欲背叛自己心爱的人呢? 她真的是太笨了,但是自己这个样子,没了生育能力,他们还能走多远哪? “哎哎,想什么呢,又发呆呢!”萌萌伸出五指山在萧晴鼻子面前晃悠。 “啊,嗯,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对了,还有个事儿,那个小桃子呢,就当年我推荐给你的那小姑娘,我好像记得那年她二十岁,怎么样了现在。” 萌萌听了一脸的不屑,道:“哦,那个呀,辞职了,反正我这儿不缺这种小狼崽子!” “为什么这么说啊,她做什么了吗。” “别问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干啊,也没得罪她,就是她,跟我不对付,后来,我脾气一上来就给她开了,应该是五年前,你出国没多少日子她就走了,没原因,后来她找了个营业员的活,干的挺好的,其实她这孩子挺机灵的,也勤快的,还会办事,自己还考了个高自考的本儿,后来据说还考了个会计师证,再后来嘛,在苏箐公司那块儿当会计,亏你对她那么好。” “嗷,知道她好就行了,没事儿,我当初帮她也不是为了让她感谢我的。”萧晴现在想得很开,本来去哪里高就,本来就是很个人的事儿。虽然心里有一丝不快。但想想也属正常现象。人谁不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啊。 回到家,罗北笙很委屈的坐在沙发上,巴巴的看着她冲她伸手说了句:“宝宝,你跟萌萌说什么了,这么长时间啊,你俩不会是有什么秘密要聊,哼,我一直怀疑这李萌萌不是只喜欢男人。” “罗北笙,你要死啊!气死我了,你不会是说我也是那啥!我看我是得要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了!”她上去挥拳就往他脸上戳过去。这小子嘴真的是太欠了! “谋杀亲夫啊!”罗北笙迎头接住她的手,嘴里又开始胡说。 “谋杀,谋你个头啊,我们可是离婚了的! “那可以复婚啊!”罗北笙贱兮兮地给她抛了一个媚眼,又往下说,“反正你是我唯一的女人,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你,宝贝你相信我,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证明我爱你的。” “嗯,我相信。”萧晴突然坐下来,靠在罗北笙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好累,就想在你肩上靠一会儿。”她低头不语,头在他肩上蹭了蹭。发丝缭乱,有一丝馨香萦绕在罗北笙的鼻间,这个小女人的每一个动作都能拨动他的心弦,让他心思缭乱不能自抑。 “你相信吗,我和苏箐没什么的!”罗北笙侧头道。 “我相信。但是我不相信苏箐,我怀疑她是害死我孩子的凶手。因为事情太巧合了。怎么那么巧我就碰见你们那个。”提起这个她就血气翻涌,难以控制情绪。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 罗北笙环抱着萧晴道:“萧晴,你放心,我也不会放过害死我们孩子的凶手,特别是她还差点让你丢命。宝贝,我们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一句话又成功勾到了萧晴的疼处。 她明白别说现在,就是华佗在世,八成也难医好她的病了。 周二,终于迎来了教师入职面试,在盛海大学心理系的教室里,萧晴迎来了她职业生涯里最严厉的一次面试,虽然之前迟昊然师兄已经给她通过气了,但接下来的提问回答环节还是因为那个十分棘手的问题,让她有些尴尬,虽然迟师兄已经事先告诉过她:接下来的面试环节肯定会问及有关她患抑郁症的事情,但接下来的提问环节的问题还是有些刁钻。 提问老师是位严肃的中年男人,姓方,他问道:萧女士,虽然你的简历十分亮眼,你之前做过编导和记者等很多项工作,但是之后,你到美国攻读完心理学的博士学位,为什么在毕业后没有从事相关的心理学工作,而是去养老院当了个护士,是不是因为你的抑郁症造成你无法从事专业相关工作,您的这个抑郁症是否会影响你正常的职业规划,还有就是您怎么来证明,自己能够胜任心理学方面的教学实践活动。 萧晴道:“五年前,我经历了人生的一段至暗时刻,因为一段感情,我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失去了家庭,还……自杀过,不过,通过几年的调整,不断的熟悉环境和积极治疗以及心理疏导,我走出来了,心结也打开了。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已经有两年多不再需要药物来抑制病情的发展。” 她拿出一份文件道:“这是一份我在美国的心理医生威廉史密斯先生出据的诊断报告,证明我可以不依靠药物来调节心理状态,并已经痊愈的证明材料。另外,我回国后,已经独立完成了一部网络中篇小说的写作,这是网站的浏览情况,我的网名,以及读者评论。内容简介都附在最后。 “这一份是我在朋友的公司帮忙做的法务项目,就是协助公司的律师办理一个知识产权方面的官司,哦,关键设计方面需要保密的内容和相关责任人的名字我已经隐去了。”之后,她就把帮助萌萌公司打官司的内容,以及如何既不伤害同行关系,又敲打了竞争对手的事儿粗略说了一下,只是隐去了相关责任人和竞争对手公司的信息及萌萌公司的信息。 之后,她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嗯,我们几个考虑考虑,之后给你答复”,之后几个教授坐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了一会儿,为首的那位主面试官方老师站起来对萧晴郑重地伸出右手道:恭喜你萧女士,你通过面试了,不过接下来还要请你准备一次心理学方面的试讲。 萧晴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连声道谢,终于走通了迈向社会的第一步,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能得到校方的认可,说明这头一步是成功了。 下楼时,迟师兄送她出来,他满脸欣赏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道:“师妹,没想到啊你还真是个通才,刚才听到的那些专业术语和法律知识点,我也都是第一回听说,说明你平时很注意学习啊。对了,你职教半年后,学校要举办一次教师资格考试,你要准备一下。” “师兄,其实我没讲过课,我有点心里没底,你可得要帮帮我啊,试讲人很多吗,我怕我会怯场?还有高校教师资格证难吗,是校内的吗? “没事儿,这需要先在学校任教,要人事处统一报名,还要达到普通话水平二级乙等以上水平。我估计你没问题……”迟昊然边走边耐心地解释着。 “呦,你俩人说什么呢,萧女士,我说我怎么觉得你眼熟呢,刚刚看简历,发现你,还干过电视台主持人,我说怎么眼熟呢。”之前的面试官方老师不知何时站在她俩后边,一脸八卦的道:“不过……萧女士:你这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干了。对了,萧小姐,你现在好像是离婚了,你还有结婚的打算吗?” “方老师,这是萧女士的私事……她可以选择不回答。师妹,这是你的私事,不必跟他计较,这心理系属他最八卦。”迟昊然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唐突了。” “萧晴!”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萧晴抬头一看,是罗北笙。 “罗北笙,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啊,你不是今天面试吗,想着过来看看你,就来了,还顺利吗!?”罗北笙微笑着看看萧晴,眼光温煦。 “当然了,我是谁啊!”萧晴傲娇地笑着,看着罗北笙的脸,心里甜甜地,罗北笙今天竟然这般磊落地当众表示关切,这还是头一次。 “我开车来了,想吃什么我请客。带你去吃好吃的。”罗北笙亲热地将双手放在萧晴肩上,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萧晴转身与迟昊然和方老师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方老师望着萧晴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看了迟昊然一眼,道:“小迟啊,我说你在专业上那么强,在恋爱问题上怎么还真是这么差啊,哎,一言难尽啊,怪不得人家叫你‘迟到哥’呢!小迟,你还没表白呢,你打算这么单着到什么时候啊,就这么憋着到什么时候啊,这八成人俩人都扯证了,你这还没酝酿好呢!哎,急死我了!” “嗯!只要她喜欢我怎么样都行!” 迟昊然望着萧晴和罗北笙的背影低头道。 “那活该你单身,单着!”方老师看看他,没有再说什么。 “说,去哪吃,去中餐还是西餐,还是路边摊。”两人在校园满是落叶的林荫道上走着,萧晴心情很好地看着罗北笙,今天这货穿得又很招人,今天罗北笙戴着黑色棒球帽,穿着白色的帽衫,宽大地黑色绒面西服,清爽洒脱,高挑的身材,好看的五官,一路走来引得俩边的路人侧目观望。 “回头率够高的!”萧晴翻着白眼笑道,心里想:好我承认,我酸了,可是我挺高兴的,说明我有魅力,我男朋友好看我挑的。想到这些嘴角不禁弯了起来。 “那儿干什么呢,傻丫头,笑什么呢,什么事让我媳妇儿这么高兴啊。”罗北笙微笑着。 “不告诉你,反正我就是高兴。”萧晴那个快乐的样子像是得了奖状的小学生,她蹦蹦跳跳地走着。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罗北笙领着萧晴来到停车场。那里停着她的那台suv,她今天是开车来的。 “你上车,我来开。”罗北笙继续卖着关子。 “这是要带我上哪儿去啊,不会把我卖了?”她开着玩笑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老城区的街道上,越走萧晴越觉得这里好像来过。 “这里我来过,这好像是我小学上学走的路,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她开始有些发毛,车子开到一处小街,前面那不是她上学的小学校吗? “下车。这里不好停车,往前也没法开了,那边在拆迁,我们走过去看看。我先去找个地方停车。”罗北笙把车开过去,在一处僻静地空地停好,这处老城区目前已进入旧城改造阶段,街道上有些地方已经用红色油漆涂了个大大的“拆”字,有些地方已经被整体拆除了,只留下断壁残垣,碎石乱瓦。 两个人手拉着手,踩着碎石砖块慢慢前行。还好前面还有一条街还没有拆到。萧晴认出那是她小时候时常走的一条街道,那条街走到半截有条斜着的胡同,走到胡同口,萧晴有些害怕。那是一条有100多米的狭长的胡同,胡同很窄,只能容两个人走路。萧晴记得胡同的那边有个出口。她在这儿出过事,被打伤过。 “为什么不走了。”罗北笙问。 “我有点害怕,小时候在这儿出过事儿,在这儿被几个小混混堵过,不过那会儿他们也没捞着什么好,我拿半块板砖把他们给打了,不过那次我也挂了彩,头上挨了一下,现在都不记得是哪里掉下来的砖头还是被人砸的,反正我后来就不知道事儿了,醒来的时候在医院,说是被人救了。救我的是个小男孩,后来我爸回去找没找着人,我头上现在还有一块疤呢!” 第26章 原来是你 萧晴慢慢地说着 ,其实,童年的事情她有些记不太清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细节吗,那天,是几个人截的你,还记得吗?”罗北笙小心翼翼地问着。 “好像有三个人,我那天就是好奇,想看看那胡同通哪里,就走了那条胡同,哪知道那胡同挺长的,我那会儿也不知道怕,刚刚被邻居姐姐摆了一道,所以,我觉得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就在地上找了半块砖头,后来我就跟他们打起来,那仨人见我挺硬气,就打的挺狠的,但是后来,也不知怎的,我就晕了,记不清了,好像那会儿我进来的那胡同口有个小男孩儿,跟我差不多大,个子反正差不多和我这么高,就是有点瘦,后来我醒了,我爸说:那仨小混混被抓到派出所了,我这头上就是那会儿留了这疤的,不过那三个小混混的样子我就记不得了,医生说我得了短暂性失忆,不过幸好他们都被抓了起来。“那你……还记得那个小男孩儿长什么样吗!?”罗北笙弯着好看的眉眼,笑着看着她。她心里一滞,这小子难道又在套路她? “他没有什么特征吗?”他问。 萧晴挠着头使劲的想着:“好像大概挺瘦的。远远的,我也没看出身量来。”她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只记得她昏过去的时候,那男孩儿好像在推她:姐姐,别睡啊,警察来了,……喂,别睡啊”,当时她记得,打架时那男孩在胡同口缩着,那时看不太清他的脸,后来她被不知哪里的砖头砸中时,她晃了晃,血往下流时,头一点都不疼,只觉得有一股热流从头顶流下来,就倒了下来,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失去意识前,听到一个声音,然后看到一张少年的脸,有点黑,很瘦,那双眼睛她还记得。 记得她当时说了句:“救我!”就没了意识,再醒了,就是在医院了,头被包得像个粽子,有点疼。屋子里有很浓的消毒水味。 “我怎么会在医院呢?”摸了摸身边,这时一个花白的脑袋出现在视野里,是萧建国。道:“姑娘你也太吓人了,那趟街道上的那条小窄道可不能去,前几天,有一个姑娘就让人给截了,你也是真的虎啊。一个人就敢走那个地方。我怎么跟你妈生了你这么个傻妮子啊?胡里八涂的!” “疼疼疼,啊,老爸轻点,这伤着呢?” 摸了摸身边,对老爸说:“哎,我……书包呢?”爸爸连忙送出书包,“这呢,这儿呢,流了这么多血得补补,说想吃什么。”她记得当时她在身上又摸了摸,发现还少了件东西,“我胸针呢!”在那是一枚好看的梅花形象牙胸针,是有一次妈妈收拾外公的遗物时她发现的,当时觉得还好看就要了来,那阵子天天带着不离身,但那天没了。 “没看见,我见你时就在医院呢?” “给我找去,给我找去。”其实她不光喜欢,说实话也怕挨骂。”那可是外公的遗物啊,丢不得,血可流,外公的遗物不能丢,但是后来爸爸又去了那个地方找了,却没见那东西。 “哎,想什么呢,当年那孩子有什么特征吗?”罗北笙还是继续问那个问题。 “那个孩子有多高,不记得了,那时候离得远,也就比我矮一点,胡同口有点背光,后来,我被打破了头,血糊了一脸,只能看个大概,好像只看见眼睛。”罗北笙眼中亮光一闪,温柔地拉起萧晴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抚摸着他的前额,眉骨和眼睛,问道:“有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好像有一点像,可那个小男孩挺黑的啊!还很瘦!”萧晴严重怀疑罗北笙在套路她。挣脱了他的手,说:不行,我重新想。不对,你……你在套路我,我不信。” 罗北笙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给她看:“这是我那时的照片,确实有点黑、瘦,不过男大也是十八变,你看,我现在多白啊,萧晴,其实我刚到附中的第一天就觉得你特别眼熟,后来那年在你家看相册才确定就是你。我真的很高兴。” 他看着她羞怯的样子,笑意在脸上荡开。 “那,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了,现在才告诉我啊。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啊!” “其实,我那时候就想说来着,只是每次想跟你提起,你就有事,我就……就把这事耽搁了。其实,当时我用弹弓打那小混混来着,他拿着块砖头要打你,我打着他的手了,但是砖头掉下来砸着了你,所以也算是我伤了你,所以,我害怕,就跑了。对不起。” 萧晴听了差点笑出声了,“原来关键在这儿呢!这也不怪你啊,基本算是你救的我。” “你不生气就行,这不最近听说这片儿的老街要拆迁,我就觉得这事儿再不说,八成就没机会了。还有,我要把这个还给你。”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小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只象牙胸针,是一只梅花形胸针。 “原来它在你这儿啊,难怪我爸去找的时候没有找到,原来是被你捡了去了。为这个,我差点被我妈骂!”看到罗北笙紧张的神色,她赶紧改了口,道:骗你的,没有,我妈看我遇上小混混,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直说丢就丢了,破财免灾。” 她嘿嘿地笑着,心里琢磨,这家伙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啊,又道:“这块儿好像还真是要拆,你看这地方已经没多少人住了,咱往回走。今天面试可够刺激的,我得回家好好复复盘,过两天还得试讲呢,这课要讲不下来,我就丢人丢大了。”小街周围的确人很少,旧城改造已经进行到尾声。街道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户还有人居住的样子。罗北笙似乎有点不高兴,本来挺浪漫的事,被这小女人给捅破了窗户纸,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两人手拉手往回走,又到了刚才的那片乱石路路段,萧晴腿脚不好,所以格外小心,但罗北笙身高腿长,一段路下来,萧晴累得气喘吁吁。 说道:“咱商量商量,你能慢一点吗,我腿短跟不上啊,我这儿紧着倒腾着脚,都赶不上你啊。”她想:之前怎么没觉出这货走的快啊。知道他生气了,可她也坚决不理。 她突然感到脚下一歪,不好,崴脚了,“哎哟”。 “怎么了,怎么了。”罗北笙原本还一肚子气,走在前头不说话的他,转回头急急地过来看。 “崴脚了,北笙,我又走不了路了”萧晴委屈地蹲下揉着脚,右腿脚踝处从那年断过以后,就一直不大灵便,虽然行走如常,但阴天下雨还是会疼,再有就是容易脚踝受力不稳。 “你背我好不好!好不好嘛!”萧晴只好使用她的杀手锏,撒娇。她搂住罗北笙的脖子道:你可有年头儿没背我了。” 又戳着他的脑门道:“哎,别绷着一张驴脸啊,你明知道我腿脚不利索,还带我来这里,啊,当然是张好看的驴脸,行了。”这话总算把小罗同学成功逗乐了。 他笑着在她面前蹲下来道:“上来。真是说不过你。” 她顺从地趴在他背上,头靠在肩上,一绺发丝钻进他的脖子,有一缕细不可闻又沁人心脾的花香气萦绕在她的鼻间,那是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干净清新,不扰人“真好闻啊!” “北笙,在听吗?”她趴在他背上说话如同梦呓一般。 “嗯?”罗北笙回应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你的意思其实我都明白,我也相信你,可是我觉得我不能拖累你,你还只有三十岁,这是男人最美好岁月,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是最活力四射的年纪,我不能拖累你。不能。所以,你还是离开我。” “萧晴,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缠你一辈子,你知道,那年我知道你是那个拿着板砖就敢勇斗流氓的女孩我多高兴吗,这么多年我从没见有个象你这么勇敢的女孩,后来你消失的那几年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萧晴,别离开我好吗。”罗北笙眼中带泪,带着 “嗯!”萧晴哽咽着,她突然就将拳头砸在罗北笙肩上,“你……你怎么才跟我说这些啊!”她的意思早说我早原谅你了,她的头埋得更低,她不想让人看到她流泪的样子。 罗北笙轻轻放下萧晴,回身搂住她颤抖的身子,紧紧搂住她。 道:“我很恨我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让你伤心,你总是会替别人考虑,萌萌生孩子、生意失败,你毫不犹豫地帮忙,出钱出力,你会照顾每一个人的情绪,爸爸妈妈,同学,朋友,却唯独委屈自己,我知道你对人没有信任,害怕被背叛,怕被伤害,所以,我不敢离开,我怕我一转头,你又会因为什么狗屁事情,把自己扔在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疗伤。” 罗北笙,松了手,默默地朝车子停靠地地方走过去。他已经好多年没对自己说这么多话了。她都有点不适应。 萧晴有些慌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有点心虚,她竟然看出她又要走了。 坐在suv上,还是罗北笙开车,这次两个人都没没有说话。回家的路,两个人安静地出奇。 回到家,罗北笙先给萧晴的脚上里点药,给她揉了揉,然后两个人破天荒的客气地坐在一起吃饭,不说话。 正吃着,就听门铃响起“叮咚”“叮咚”,有客人来访。 “谁啊”萧晴问,示意罗北笙去看看。 “姐,是我,姐在家吗?”是弟弟晓雨的声音。 “我去开门,你别动,坐好了,脚别沾地。踏实待着。” 罗北笙去开门,果然见小雨拎着一大篮子水果,和一只饭桶走进来。见面就罗北笙来了个大大地拥抱道:“姐夫,我猜你就在这里,怎么又和好了,我就知道,我姐逃不了。” 晓雨坏笑着看看两个人的表情,手却依旧搂着罗北笙不放。 “滚,滚,滚,这是他上赶着好吗。你干嘛来了!有事啊。” 萧晴与弟弟的相处之道就是见面不客气,上来就是唇枪舌剑,她道:“喂,又来打探军情了,说干什么来了!” 晓雨撒开罗北笙的手在屋里来回看了一圈,特意看了两间卧室,然后道:“是爸让我来的,说这次手术北笙哥帮助不少,说请你吃饭。”他看了罗北笙一眼,又看看自家姐姐,突然一拍脑门笑道:“抱歉说错了,是让你们两个回家吃饭。” 他看看两人的表情,狐疑地说:“姐,你俩人不会是分居了。” “我们离婚了,回家别跟爸妈说啊。我怕他们着急啊!”,你两个何至于到目前这种地步,要我说姐,你两个别闹了。 “滚!”萧晴和罗北笙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两个人看向晓雨,晓雨委屈地说:“这有我什么事啊!\" 他走到桌前指着大保温桶道:这是妈给你熬的粥,还有水果,妈说:看你这阵子照顾爸辛苦,又听说:“你前些天病了,给你做的。放心,我不会跟她们俩老瞎说的,你俩也别打了,都多大的人了。笙哥,对我姐好点,这个家都亏了我姐了。” 他转身离开了,留下两人尴尬地坐在屋里。罗北笙看看吃的,又看看萧晴的脚,叹了口气,到药箱那里拿了药油,过来蹲在那儿,不由分说抱起萧晴的脚开始揉着:“这种崴脚,要马上揉开了,否则,肌腱和筋会攥到一块去的。” 萧晴愣愣地看着罗北笙做着这些活儿,道:“北笙,你还记得我们刚领证那会儿的事儿吗,那会儿也是这样类似的情景:我去清溪拍片,出了事,地震了,他们把我扒出来,后来又在医院和你家照顾我。这好像是昨天的事儿呢。” “是,当然记得,那会儿我还给你唱过歌,哄你睡觉呢。那会你身上疼的睡不着觉,我就和你背靠着背,唱了一个那叫什么歌来着。”罗北笙轻笑着。 “我把我唱给你听” “对,‘我把我唱给你听’,给我唱唱行吗,我想听你唱。” “我嗓子不在家。”罗北笙想说他倒仓的事儿。萧晴笑着说:我妈妈是音乐老师,可我五音不全,没事儿,我也听不出好坏来,受伤的那时候,就觉得你的声音就是天籁之音。唱,唱就是了。” ‘’我把我唱给你听,用我炙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害羞的红色的脸庞,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地爱,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 第27章 请别阻止我靠近你 “真好听!”萧晴把头靠在罗北笙的肩头,闭目倾听,发出轻声赞美。 “萧晴,我们在一起,好吗?”罗北笙突然声音低沉地发出请求。 萧晴闭着眼并未作答,良久,说:“就这样不是挺好吗,我不干涉你的自由,你也别干涉我的,我不想用婚姻来拘束你的自由,而且现在我也不能给你任何的保证。” “但是,请你别阻止我靠近你,行吗?”罗北笙固执地抓住她的手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难道你要粘我一辈子不成。”萧晴有点无奈地笑笑。 沉默了一瞬,罗北笙突然眼神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道:“一辈子。” “可我是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我不想拖累你?你确定不后悔吗?” “不后悔,晴,人这一辈子,说短很短,说长很长,我们不要再为那已经失去的事情,再浪费自己的精力,好吗,我知道在孩子这事情上我错的离谱,我想用未来一辈子的光阴补偿你。” 萧晴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把头倚靠在他肩上。 “萧晴,你知道吗,其实在高中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你曾经多次暗中照顾我。” 萧晴莞尔一笑,不以为意地道:“这点小事你还记得,那不过是我的举手之劳,我们各取所需,那时你学习好,我是学渣,都说不要记在心里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心道:这罗北笙也太会了,今天怎么那么会说啊! 罗北笙接着说:“从小到大,自我记事时起,家里就不富裕,外公外婆抚养我们哥俩长大,总是入不敷出,不是他们不会过日子,是两个男孩太能吃,每月总是月底借了,月初还,然后再借再还,亲戚朋友都借遍了,每次去借钱,其实都是一种折磨,后来我大点了,跟着外公去借钱,亲戚有热心的,也有吝啬的,未免说话有些不好听……” “我懂,那年月大家都不富裕,别自责。”她拍拍罗北笙的背,能感到他在轻轻颤抖,知道他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别打断我,那时大家都不富裕,伸手朝上的滋味,我可是知道的……旁人的白眼比刀子都让人寒心,那阵子我的世界都灰暗了,那时我就只是毫无意义的‘活着’,后来你出现了,就在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了的时候,你出现了,你怕触及我的自尊偷偷帮助我,给我的桌子里塞馒头,怕我不敢接受,你就拉着同学一起做模特,然后偷偷用自己的钱贴补我。这些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直到有一天,你听见别人在背后诋毁我,你哭着对我说:罗北笙,千万别放弃自己。多年的寄人篱下,其实我对这种事儿都麻木了,从没有人象你一样,这么关心我,我也是从那时候,心里才活过来,才觉得自己活着像个人一样了,所以,我也是从那时候起,就决定这辈子要跟你在一起的。” 罗北笙越说越激动,他定定的看着萧晴的眼睛,眼里满是柔情。 他接着说:“那时,我不确定你是否喜欢我,但有一天,我看到你给我编的那个同心结,我才确定你喜欢我。” 罗北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直到这时,才稍稍恢复惯常的温柔语气。 “胡说,那明明是平安结,你……你真会胡说。”罗北笙抓着萧晴的手,平时都是萧晴发脾气,欺负他,这次他却一反常态的坚持着说:我没有胡说,那年我要出国,你送我的,无论是平安结还是同心结,都说明你心里有我。你说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所以,后来我跳级,又考去外地上学,想着能早点工作,可以给你好的生活,后来我去京大找你,我以为你有了男朋友,你知道,我多失望吗,本来以为我们从此再无交集,可谁想到命运又把你送回我的身边,我承认谈恋爱时我用尽手段得到你,得到了就不珍惜,也看不见你在这段感情里的付出。你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请你不要阻止我接近你,我想爱你,保护你。” “我知道你不信任人,所以我会先付出,先投入,只求你不要再消失,不要再离开我。”罗北笙气息有些紊乱,说话有些激动。萧晴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却不好意思挑拨,只是温顺的依偎在他胸前。 “晴,我可以吻你吗?”罗北笙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的眸子,勾住她的腰,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他把头埋进萧晴的胸口。“萧晴,可以吗?我我好想你。”他如梦呓般地说着,眼前的小女人让他沉醉,想起她之前所受的痛苦,他很心疼。 “我也想你!”她用手抱住他的头,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他仰头,凑过去寻找她的唇,小心翼翼,生怕她下一秒会反悔。 “真的?”他反问了一遍。 “嗯”萧晴脸色绯红的看着他,心里却在嗔怪他:明知故问。 突然,他站起来,将她抱着朝卧室走去,床上,他低头亲吻着她的脸颊和脖颈,萧晴忽然战栗了一下,躲着他的亲吻,道:“罗北笙,你确定……。”她是想问他那天的事。但问出这个话自己就有些后悔了。 “萧晴,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他答非所问地说。 “为什么那么说。” “因为,我确定那一晚我什么都没做,如果她做了什么,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让她付出代价,为了这个,我特意去找了心理医生对我进行了催眠,结果毫无结果,我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做,我以自己的性命起誓,我没做过,什么都没做过。因为在我心里,你是最美好的存在,我不可能在那种环境里与你以外的人干那样的事儿,那样我会觉得对你不尊重。”他说的郑重,眼神真诚,那一刻,她心里酸酸的,有一种特殊的说不清的刺痛感。 “你相信我吗?”他盯着她的反应。 “相信!”她还是掉泪了,她亲吻了他的唇,他的眼睛,突然她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扑簌簌的垂落。 罗北笙捉住她的拳头,亲吻她,他小心的亲吻着她的小嘴,趁着她慌神的空档长驱直入,抱着她的后脑,嘴唇寻找着她的嘴唇,用力吮吸着,那劲头仿佛要将她化在他身体里。 “萧晴,你好甜啊!” 萧晴眼眸顾盼,用手指描摹着罗北笙俊美的轮廓,迷离地看着他,“罗北笙你好会啊,世上怎么有你这么会说话的妖孽啊?” “那你喜欢我这妖孽吗!”罗北笙傲娇地说。 “嗯,喜欢。” 萧晴主动环住罗北笙的脖子,罗北笙亲上她的额头,面颊,锁骨……。 罗北笙醒来的时候,发现萧晴穿着件轻薄的丝质睡衣,端着一杯茶,立在窗前,发愣。睡衣轻薄,衬得身姿婀娜,她身材清瘦,让人好不心疼。罗北笙拿了件毯子给她披在身上。从身后拦腰抱住她,依偎在她肩上。脸颊蹭着她的侧脸。 “你还好吗,累吗!地上凉!” 萧晴回身抱住了罗北笙道:“你呢,累不累。”她眼神深沉,手再次攀上他的肩膀。 “萧晴,你真美!”怀中的女人轻笑着,眼尾弯弯,他能感到她在怀里轻颤。 下一瞬,他被女人上手掐在胳膊内侧,他咧嘴大叫道:“啊!这怎么还带上手的,宝宝轻点,本妖孽也是人啊,肉骨凡胎,禁不住你这酷刑啊!”嘴唇却扯出一丝笑意。 萧晴闭上眼睛,又靠在他胸膛上耍赖,搂紧他的腰,罗北笙最喜欢她这副小女人的娇羞神色,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道:“那就再休息会儿,或者……”还没容她反应,她又被男人的身子又压在了床上。不多时,她已被男人打开身体密码,再次起身时,她推着男人的胸膛道:“好了,北笙,你听我说,过两天,你陪我去医院看看中医。” “好,都听你的!只要你高兴,你想结婚我陪你结婚,你想就这么过,咱们俩就一起过,我随你,放心,有我在,这辈子一定不会让你孤单的。” “那我们这算什么关系啊!?” “情侣”罗北笙斩钉截铁的说。 罗北笙突然很紧的抱住萧晴的胳膊,眼中一片晶莹道: ““晴,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好不好,要是吃药没效果,我们可以抱养一个。再说你我还年轻,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她心里想着:即使他说的是谎言,她也选择相信,管他呢,未来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享受当下。 “我饿了,北笙,我饿了,要吃饭。” 罗北笙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好,想吃什么,是粥,油条,鸡蛋。还是吃点别的什么。” “嗯,随便,我不管,你看着办,啊,对了,罗北笙,下周我学校试讲,你可别再去接我了。我看我们学校那帮学生好多可觊觎你美貌的呢。” “行,我可以考虑,嗯,不行,我想想啊,要不,我把车开到你们教室楼下等你,我就是不放心你,我媳妇可是美人一个,褒义词啊!褒义词,我这一颗心可都附在你身上了。”见萧晴脸色稍变,立刻调整话头,嘴甜的男人最好命。 “你要不要脸啊!”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脑门,笑得很开心。 他突然停下来,眼神严肃的道:“以后有一天,要是我再次一无所有,你还会再接着我吗?” “会,我的就是你的,钱对我来说就是个数字,记得咱们刚结婚那会,我们也是一无所有,我们不是照样过的好好的。哎,还记得我们是怎么领的结婚证,又是怎么结的婚吗?” “记得,怎么会忘啊,那是我们最最幸福的日子。” 这事说来还得从罗北笙住进萧晴出租屋的第二年三月开始说起。 这一年,一开年,萧晴在电视台工作,平时还时常去工作室帮忙,工作繁忙,压力巨大,弦总有崩断了的时候,这天她回父母家吃饭,顺便在附近的银行等着办业务的时候,突然感到浑身酸麻,大脑昏沉,一头栽倒地上,晕了,醒了,被人扶回了家,父亲不在家,只有母亲在,感觉浑身难受的她,央求母亲带自己去医院看病,其实最近的医院要在两站地外,母亲带着她都到了医院门口突然就不进去了,记得母亲当时脸色很不好,铁青着脸,突然对她说:“你自己进去看病。我去学校办点事儿。” 对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她十分伤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记得她当时坐在马路牙了上哭了好长时间,很久以后,当她大概明白事情的真相时,仍然无法理解母亲的这一举动。 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莫名其妙的罪罚,坐在马路边,她给罗北笙打了一个电话:“罗北笙你在哪啊,你快来啊”她哭着喊道。 “我……我在医院呢!”罗北笙道。 “你快来啊,快来啊,呜呜,嗯!”萧晴抽泣着,叫喊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作为病人被母亲厌弃,这还是头一次。 “可我还得上班啊,等着啊!这就过来。”一个多小时候,罗北笙终于来到她面前。 见了罗北笙,萧晴的这种情绪终于爆发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我……我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想不通。”她哭得肆意。 看了病,其实病没多严重,只是普通的荨麻疹,回去的路上,她对罗北笙说:“罗北笙,回去买点吃的,熟食什么的,陪我喝点。” 晚上,罗北笙买了很多鸭掌、肉串,啤酒,白酒,俩人坐在餐桌边,萧晴这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只是一味的给自己灌着酒,她说出了自己闷了很久的话:“她总是这样,人的心怎么会是这样的,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我也是人,也会伤心,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不是她闺女,可我跟她长得挺像的,我跟你说个秘密,我五岁的时候,她就要把我给我大舅,说什么我大舅妈喜欢女孩,可我真的没看出他们有多喜欢我,那年她们把我弄到他们家,就不管我了,那时到秋天了,下了一场大雨,那天我闹肚子,小孩子腿短,夜里我上厕所,掉进茅房,后来冻病了,我姥姥给我找衣服,发现什么也没带着,只有随身穿的裙子。后来那天早上若不是我爸来接我,我怕是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我至今记得她们的那个脸,她们一个个只是在那责备我,‘只会惹祸’,你说,我是不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啊。这酒今天怎么醉不了啊。” 罗北笙全程一言不发,陪着她,默默给她递上吃的。 第28章 往事 萧晴怔怔地看着罗北笙的脸,眼里突然就蕴满了泪水,道:“罗北笙,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她抄起桌上的白酒给自己灌了一口,罗北笙想拦却没有拦住。 “没有”罗北笙答道,但当他看到萧晴那哀怨的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一样的模样,有点不忍,连忙用袖子给她拭泪,温柔地轻抚她的手臂道:“嗯,没事,我们晴晴是天底下最善良、最懂事的好姑娘,你没错,来抱抱,抱抱。”伸出双手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萧晴却推开他,红着眼看向他问:那你们为什么不要我,我不是你的女儿吗,为什么要推开我,我懂事,我不给你添麻烦,……我也会难过,我也会伤心,我不是……机器人。”她脸上的皮肤因喝酒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眼泛着红血丝,像是要滴出血来。 罗北笙知道她喝多了,那话可能是对她妈妈说的,叹口气说:“别难过,你难受就别喝了,‘酒入愁肠愁更愁’。”他温柔地抬手抚摸着她被汗水沾湿的额头,轻轻地用手指揩干她的泪水,疼惜地看着她。 “罗北笙,你能再抱抱我吗?”萧晴望着罗北笙的眼睛,突然委屈地说着。 罗北笙默默地伸出双臂把她圈进自己的怀抱,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萧晴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头依偎在他的臂弯里,静默了一会儿,突然慢慢推开罗北笙,眼神清亮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上次去我爸妈那儿,我为什么会反悔吗?” “不想,如果,那件事会让你痛苦,你就不要告诉我。” “不,我要告诉你,如果我不趁着今天喝酒壮胆,我可能一辈子就困在这事儿里出不来了,我……我怕你不要我,但我不说出来,这事就象根刺儿一样扎在我心里,难受。”萧晴看着他,尽可能地让自己说话的语气保持平静。但那神色却骗不了人。 罗北笙轻抚着她的唇角,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那就跟我说说。” “那是我上小学三年级左右的时候,是个冬天,有一次我下学,去我妈的学校找她,那时她刚刚调到那个学校,我到她们学校门口,发现她们学校的人都走光了,后来知道那天下午她们那儿放假,我正站在那儿发愣呢,来了一个女孩,就是你上次见过的那个头发枯黄的女人……那天很冷,她说带我上旁边楼门洞里暖和一下,那天很冷,我就听了她的,她爸爸和我爸是同事,我认识她,自然信任她,我们走着,后来跟上一个男的,二十多岁,我那时候真迟钝,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以为是过路人到了那个楼的单元门里,那个……那个男的……就跟着挤进来。”萧晴突然情绪失控地抱着头痛哭起来,“他,他扑过来抱我,亲我,把我推倒,要撕我的衣服。” 萧晴脑中浮现出那天的情景,那人往她身上压,带着铺天盖地的强大气势,因为男女之间力量悬殊,那男的用力压制着她动弹不得,她瞬间脑中清醒,奋力大叫着,那男的靠过来,用手捂住她的嘴,用低低地声音命令她:“小妞别叫,给爷逼急了,爷杀了你。”那男的大手先一把将她穿的棉服给扯开,一手用力扯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试图将她的棉裤扯下来。那时她不受控的尖叫着,求救着,那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乱摸着,萧晴用尽全力挣扎,那天的楼门洞真的好冷,虽然是白天,可是她觉得四周好暗,她的世界也好黑,她觉得好崩溃、好无助,心里觉得自己脏了。下一刻,她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从身下捡起装着书本的书包朝他头上砸下去,一下一下又一下,那男人吃疼后退,但好像书本的重力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那男人又往上扑,夺过她手里的书包。 “操你妈的臭婊子。” 萧晴慢慢往后退着,这时的她祈祷着,希望有人来救她,于是喊:“救命,抓流氓啊!救命”许是她的祈祷有了效果,也许是她的声音惊动了楼上的住户,楼上不知谁家的防盗门咣当一下响了,像是有人要出来,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不敢动弹,楼上有个中气十足的男人的声音喊了句:“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个声音救了她,那男的落荒而逃,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敢报警就宰了你。”等她从那个阴暗的一楼楼门栋衣衫不整地走出来,那个枯黄头发的女孩,追过来对她说:“你没事,我这也是被他强迫的,他逼我来着,你看你这不也没事吗,这衣服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吗。别跟别人说啊,要不你的名声就坏了。” 她惊了,这女孩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那天,她回家,爸妈都不在家,后来她谁也没有告诉,因为她知道一旦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就坏了。 “后来呢,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啊?”他言语冷静,语气温和,看着她的眸子带着期待的眼神。 “他摸我,我就叫救命,……后来我用书包砸他,再后来,楼上不知谁家的门响了一下,他就吓跑了。罗北笙,你现在应该觉得我很脏!”萧晴低下头不敢看男人,忍着汹涌而来的泪水,等待罗北笙的最后审判,男人应该都很在意这些事关名节的事情。 察觉到她声音里的委屈,他蹲下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凑近他的脸,他的眸子漆黑,她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绪,深怕得到的结果是她不能承受的。他轻轻搂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怀里,手在她背上轻抚道:“这事儿埋在心里这么多年应该很辛苦!” 他不敢再往下问,这个温顺善良的姑娘,算算那年应该才十一岁,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话似乎一下子开启了萧晴情绪的闸门,她埋在他身上哭了起来,情绪顺着眼泪终于冲破了心里的那道闸门奔涌而出。 “罗北笙,对不起,我觉得自己很脏,出了这事后,我就是,不敢跟任何人说,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说,没人会帮我。” “哦,哭,哭。”他点点头,任由她哭泣。 她一点都不想哭,可是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他静静地等她哭完,擦干她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坐在沙发上把她抱在自己腿上。这动作有些急,萧晴惊到,推着他的手想离开道:“你干嘛!” “没事儿,我就想抱抱你。”他温柔地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亲吻着“萧晴,在我心里你是这世上最纯洁的女人。记住从此以后再也没人可以伤害你。我会跟他们拼命的。” 萧晴激动地圈住他的头,把脸埋在他的颈弯里,吸了下鼻子道:“其实去爸妈家之前,我心里好高兴,我没想到这辈子还有个人,为了我犯傻,可是那天碰到那女人后,我慌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她把头垂得很低,不敢看他的脸。 “胡说”他喊着说出这句话,“在我眼里,你从来都是最完美最纯洁的女人!”他用头抵住她的头,微闭着眼轻声说:“倒是有一点我刚刚一直不敢问,你这么柔柔弱弱的性子,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萧晴激动地吻上他的唇,然后道:“别问了,好吗?” 这事之后,俩人正式开启了甜甜的恋爱,但情形却有点奇怪,罗北笙在家里时的穿衣尺度越来越大,从那次谈话开始,他会有意无意的展示他的肌肉,比如:洗完澡他会穿着睡裤,赤裸上身,在家里晃悠,而萧晴却要么视而不见,或者把上衣扔给他,走过去做事。一副‘我没看见,你就不存在’的模样。 三月下旬,萧晴台里有去外地的拍摄任务,她要跟组出去拍摄,出发前的头天晚上,她跟罗北笙提了一个很独特的要求:“能把你的手表借我带俩天吗?” 他毫不犹豫地从手上撸下了那只金表,那是一只并不很名贵的男表,递给她问:“为什么?” “我最近总做噩梦,据当地的人说,那边的住宿条件不太好,全组没几个女的,晚上没灯,我有点害怕,所以……” “那你会不会想我啊?”罗北笙笑着说。他挤着萧晴在沙发上坐下,这几天他们的互动也仅止于此,大多数时候萧晴都会有些紧张,会下意识的闪开,但罗北笙仿佛并不介意。这次萧晴倒是并没有闪躲。她拿着那表往手腕上戴,但是手腕有点细,而男款的手表有点大,手表在手上堪堪要滑下来了。 “没事,就是听着那滴答滴的声音特别安心。”她看着罗北笙的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罗北笙见了,笑盈盈地替她拿下来,找了根绑头发的黑皮筋,在表上绕了两绕挂在手表的表链上,重新给萧晴带上,笑道:“你要觉得难看,就把它放在包里,睡觉的时候,拿出来放在枕头底下,看来我的东西有安神辟邪之用啊!” 她用手攥成拳头捶了他胸一下,笑道:“你还挺自恋的呢!” “嗯,有nec没难事,有你北笙大爷的地方没难事!”他傲娇的扬起头,站起来在她眼前来回晃悠着,然后又蹲下来拉着她的手挑衅般地说:“哎,要不要把这英俊倜傥的本尊也带上啊!”。 “幼稚鬼,自恋狂!”萧晴忍俊不禁地笑道。 没料到下一刻,他抓着她的脸,舌尖已抵了进来,并富有侵略性的在嘴里面探寻着,寻找她的舌尖。萧晴挣脱了他的唇舌,勾住他的脖子想说什么,下一刻还是被他的唇舌占领,他的语气低沉暗哑,声音里带着些情欲,“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压抑自己的情欲,我有点忍不住了?” “我……我”她想说什么,却被他的唇舌再度占领,这次他的舌尖温柔了些,含着点挑逗,舌尖抵着她的上颚带着一种酥麻的触感,萧晴抱住他的头,情不自禁的回应着。 他的吻渐渐下滑,到脖颈,锁骨,唇瓣的干皮在肌肤上摩擦带起一阵酥麻的触感,萧晴渐渐有些沉迷,罗北笙抬眼看着萧晴的眼睛,带着她的手在身上游走,在某处停留,萧晴的脑子略有些清明,带着探寻的语气问:“做什么!” 他将她的手按在某处,冲她挑了挑眉,微笑着用探寻的眼光看她的反应。“难道……你,你没有?! 萧晴看着他的眼神,似清明又似迷惘,好像完全不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似的,她盯着他的眉眼,吻住他的唇,他的下巴,轻声的问:“没有什么!?” 他重新盯着她的眼睛,那眼神里清澈透亮,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他叹了口气,自顾自地笑了,明白了。 不出所料,他们摄制组的外拍条件非常艰苦,第二天结束一天的拍摄,因为条件的限制,晚上租住的旅馆在小县城里,吃过晚饭回到住处,她先在楼里来回看了下,有些简陋,隔音效果很差,因为是女人,摄制组特别优待,给了她三楼楼梯尽头单独的一间房,这一层没有人,只有她一个人住,楼道顶棚很高,楼道里感觉掉根针都能发出很大声音的感觉,用房卡开了,一进门就能闻到房间里有股很浓的霉味,马桶里有一圈年深日久的黄色尿垢,厕所的浴巾像是用过多次,有些泛黄,打开水龙头出来的水,她捧着喝了一口,吐掉了,有点苦,还有点咸,据当地的人说:这儿水质不好,没办法,只能克服一下了,所幸她早有准备,自备了毛巾、牙刷,浴巾,用自来水投了一把湿手巾,擦了擦脸,正要和衣躺下,想起白天同组的小高八卦的情景不禁有些失笑。 中午吃饭时,因为剧组的餐食太难吃,大家不免聚到一起吐槽着,这种吐槽萧晴一向是不参与的,只是笑笑,应一下,躲到一边找了个长椅子坐着,从包里拎出本书看着,一边的小高凑过来,小高是新入职的实习生,是个精神小伙,家里有点钱,所以对生活细节极其敏感,跟她挺投缘,看着她挑眉道:“哎,这组里的盒饭真的是很难吃,萧姐,要不晚上咱俩上街上撮一顿去,吃点好的,这县城里一定有好吃的馆子。” “不去,累一天了,谁还有那力气去吃东西,看来你还是年轻,我可没力气折腾了。”萧晴说的的确是事实,这一天十来个小时的拍摄,人都要散架了,有那闲心吃东西的,绝对是精力充沛。其实干了不到两年的编导,她已经疲累,有了辞职的打算,每天回到家,只想睡觉,机器需要加油,人也需要充电,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也没有令她满意的工作。 “哎,去,姐,就吃个饭,我请客,晴姐,请你打牙祭!”小高岁数不大,磨劲不小,抓着她的手道:“哎呀,去!求你了!” “不去,要不,你给我带点回来,要不我给你钱替我带点回来。我实在是累,晚上回去洗洗睡了。” 突然,小高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抓着她的手诡异地笑道:“姐,我发现你挺会穿衣服的,衣品不错,这表的戴法也挺特别的,这,这好像是块男表。”他翻转着萧晴的手,想摘下来看。 “干嘛,小小的孩子怎么这么八卦,这是我的手,别动手动脚的,男女有别啊,注意一下。” “是男朋友的!”小高又抓起她的手看了一眼表盘,说了一串表的名字,“劳力士、百达翡丽,西铁城!?”萧晴摇摇头,她还真没注意这是个什么牌子的表。她下意识的把手往怀里收了收,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是我男朋友的。” “不是有手机吗,谁还带表啊!”小高笑道,这的确是个好问题,这个年月已经没有几个代表了。 “山里没信号,我看时间用。”她下意识的往外拉了拉衣袖,盖住手上捆扎奇特的手表。 “男朋友?是不是上次到台里给你送饭的那个男的,可真帅啊,盘靓条顺的,姐你真是好福气啊!改日再来了,给我们介绍一下。”前半句还算正常,后半句差点给她送走。心想:这孩子不会是那方面有什么问题。 “啊,他是中医大夫,在医院工作,扎针灸的。要不要他哪天来了给你扎两针,我看你八成是话痨加多动症!”说着话,调侃着本来的那点睡意全没了。 “啊,那算了!再给我扎瘫喽!”记得她当时心里有点好笑,堂堂的罗大大夫被她当了吓唬小孩儿的大马猴了。 第29章 我想帮你解开心结 谁知不一会,那小高又凑过来,眨着眼睛又说:“对了,姐,我刚琢磨过味来,这表一定有什么特殊意义,是他送给你的,还是你主动向他要的啊”。小高把“表”字的重音拉得很长。眼睛看着她的表情,眼底闪出一丝笑意,等着她的反应。 “这有什么分别吗?”萧晴不以为意,低头装作继续看书,掩饰尴尬。 “当然有,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给我这儿装糊涂啊,手表是用来表达感情的工具,这要是在过去,就是定亲的信物,我爸妈结婚那会儿,我爸送了我妈一块表,我妈一直带到现在呢?” 萧晴瞪大了眼,立刻觉得天雷轰顶,挑挑眉,心想:老天啊,我可真是个地地道道的二百五女人啊,这、这、这哪有管人家要手表的啊,丢死人了。 “姐,你想什么呢,喔,看你这表情不会让我说中了,你说你这表到底怎么来的,不会是……”小高睁大了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笑意看着萧晴。 “没……没……没有,是他……送我的。” 萧晴红着脸,抚着额头道。不行,不能,坚决不能承认是自己跟人家要的。“哎,你是不是太闲了,有事没事啊,你孩子怎么这么八卦啊!赶紧,要是还有力气,下午给你多派点活儿。”让人看破心思的感觉实在是尴尬,心里恍然大悟,怪不得出发之前,罗北笙总是微笑着盯着她看啊。 趴了一会儿,她准备正式睡觉,起身检查屋里的陈设,这是她的习惯,重新审视了一下,屋里陈设极为简单,家具式样老旧,屋里有很大的霉味,墙布有些发黄,显示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翻修过了,两个床铺,地毯应该是灰色的,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缝隙的碎屑有些都渍住了,打扫不干净了,窗框是老式的铝合金窗子,还好门上有挂链,算是稍稍安点心,她给床上铺了个带来的被单,换上自己带来的枕套,卸了妆,简单的洗了个澡,她换了套舒服的睡衣倒在床上睡觉,正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之时,电话来了,是罗北笙。 电话那边是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喂,晴晴,收工了啊。” “嗯!”萧晴趴在枕头上眯着眼,听电话。 “怎么了,不舒服吗!”罗北笙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的。 “没有,趴床上打瞌睡呢,累死了,干一天活,身体和大脑都高度紧张着。关键是我有点恐高,这里到处都是山,回头片子剪出来你就看见了,开始说话都打颤,对了,这可是长途漫游,没事儿挂了啊,聊的可都是钱啊。” “你个抠门精,待会儿你看看手机,我又给你充了200元话费,出门在外,穷家富路,你啊,记得保持手机畅通,记得每天给我,给你爸妈都报个平安。” “啊,知道了,唠唠叨叨的,比我爸还碎嘴,行,我睡了,不行了,累瘫了。” “你那边条件怎么样,住的怎么样,吃的好吗?” “嗨,别提了,这儿的盒饭太咸了,米饭还硬,住的还差,我这儿住的是一个独间,一层就我一个人,隔音效果也不好,估计一会儿就得停电,算了不说了,这地方是什么都好,山好水好,就是交通不太方便,山里产的东西运不出去,所以,就发展不起来,克服克服,以后估计遇上这事的机会会挺多的。” 电话那边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道:“要不,我去找你,给你带点好吃的,怎么感觉你很累的样子,要不做完这一段,咱们换个工作,或者到萌萌那里给她做个副手。” “不要,相见容易相处难,我说的是跟同学一起开公司的事,要真是去了,我可就连退路都没了,去她那儿也许会干的好,但要干坏了,那就对不起朋友了!哎,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啊?”察觉那边没了声音,萧晴有点慌了,这几天,她俩,一个躲,一个追,可一旦那边没了消息,她心里就没底了。她很恨十一岁时那个冬日的下午,要是那事儿没有发生,现在两个人的状态一定不会是这样,从她向罗北笙坦陈一切那天起,就不能再心无芥蒂的相处了,她觉得自己心里更卑微了,可是凭什么,她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地事,为什么要承受这个。 萧晴翻了个身,改为侧卧,一任泪水无声滑落在枕畔。 那边终于有了声音:“萧晴,不要听那个人渣的话,屁,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记住了,这事不是你的错,别放在心上,听见没有!”最后这句说得格外大声,把萧晴的困意都驱散了,本来不太清明的大脑神经突然就支棱起来了,明白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泪水下一刻又出来了。 “你又吼我!”她吸了一下鼻子道。 “没有,就是给你的心理解绑,这压根就不是你的错,干嘛这么苦自己呢,对。” “可是,我怕他们都不会站在我这边的,所以,这么多年我谁也不敢说,连我爸妈都没敢告诉。”她吸了吸鼻子。“可是,算了,不提了,十几年了,干嘛非要提这事儿吗,我睡了,明天还有工作呢,回见了。”她没有说出来的是,因为她对十一岁那年的那个人的面相他失去了记忆,就是报了警,也无法指认。 “不提了,不提了,那你早点睡啊,记得关好门窗,要是睡不着就数羊。要不就把表摘下来,听着它的滴答声音睡觉。” “行了,真够啰嗦的。我睡了,……”萧晴听话的摘下手表,塞在枕头下面,想起中午小高的那话,脸红了,笑意不自觉的浮在脸上。 “你笑什么,怎么了?”罗北笙问。那边竟然听出她在笑,这人还真是妖孽。 “没有,啊,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安心。” “你们还要拍几天啊,身体没问题,你身体不好,别太拼命了。” “……嗯,我会注意的,估计还得个三四天。”她本来想说,你说的轻巧,我这活儿也不是轻轻巧巧不努力就能让人满意的事啊。但一想,算了何必让他担心啊。 “对了,你这几天医院忙吗,你在家还是医院,有没有正点吃饭。” “哟,总算知道关心我了。”罗北笙在那边笑了。 “有,正点三顿饭,我现在改白班了。在家呢,不过你不在,家里没人气。”罗北笙说。 “罗同学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说了。不行了,我真得去睡了,困困了。”她突然发现跟他在一起自己的心理年龄都小了很多,说话都开始用叠词了。“困困”,自己在心里嘿嘿的笑了一下。 她躺下,拿起手机拨通了爸妈家里的电话,简单的报个平安,就睡下了。 之后,连着两天,摄制组都在紧锣密鼓的拍摄,第四天早上,因为下雨,萧晴难得的可以晚一点起床,早上她正睡的天昏地暗的,夜里睡的不好,做噩梦,有人敲门。 “咚,咚,咚”敲门声似是很执着,还在继续。迷迷糊糊的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谁啊,大早上起来干什么啊,谁啊。” 正奇怪呢,这栋楼是县招待所最靠里的一栋,大早上,不至于有人这么早来打扫。这么想着,脑子终于清明了许多,不是梦。 虽然是早上,她有些迷糊,可还是存了一点警惕,天已经大亮。看了看表,才八点,谁啊,这么执着,不会是流氓。于是,她在屋里四处找了找,趁手的只有衣柜里的衣架子,她抄起一只木质衣架,走到门边,门上她挂了链子,量那坏人也进不来。去门上的猫眼往外看,什么都没有,她心里立时毛了,他妈的,大早上是谁啊!敢在县招待所犯事也是太胆大了。 “咚,咚,咚” 敲门声又起。 这回她不害怕了,大早上的,大不了就是你死我活。“谁!让姑奶奶看见我宰了你!”她拿着衣架,壮着胆子开了门,挥着衣架子就要往外头挥舞。 “锵锵锵锵,吃早点喽……”门侧闪出一个人影,差点与她撞上,“我去,是你。”萧晴慌不择路的向后退,差点摔倒,衣架也脱了手,下一刻,那人用手捞起她的后腰,是罗北笙。“他妈的,大早上你、你、你要吓死啊!”她挥起拳头使劲的捶了罗北笙的胸膛一下。罗北笙也不反驳,微笑着,一身清爽的打扮,穿着件合身的浅灰色针织帽衫,黑色呢子外套,带着一顶棒球帽,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他手里拿着塑料袋,鼓鼓囔囔的,里面似乎是豆腐脑、油条之类的东西,油条的水汽烘的袋子都有了哈气, “罗北笙,能不这么幼稚吗,您就不能提前说一声。”还没睁开眼的萧晴,看见是他,扔下一句话,瑟缩着转身折回屋里,倒在床上,“我就今天有点空,哎呀!不知道本姑娘有起床气吗?”身子在床上拼命扭着,发泄着起床气。 罗北笙也不生气,捡起衣架,放回衣柜,走过去坐在床边,弯着唇笑着低头看她:“醒了,今天下雨,我以为你会在屋里待着,就来了。” 萧晴嗯了一声,裹着被子过去趴在他身上,思绪和身体还被残留地困意占着,强睁着迷离的睡眼道:“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到的。”罗北笙抱起她,“你这是睡了多久啊,这么困?” “这几天,都是连夜改稿子,我呢,白天当驴,晚上还得拉磨,熬夜来着,还能干嘛,昨晚上算睡的早的。” “那这晚上还能睡吗!吃饭了吗?” “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顿,昨晚吃了点,我没力气,你自便!”她依旧是眯着一只眼,像个赖猫一样靠在他身上,半晌,她忽地出声:“罗北笙你又翘班了?”从床上坐起来冷着脸看他。 罗北笙道:“谁说的,我休年假了。一共十天假,我这才休了两天。” “对了,这里你怎么进来的。这可是县招待所。” “嗯,我跟门卫说我找在这拍片的摄制组萧女士,他们开始还不让进,后来来了一个大概是你们组的人,就让我进了,我说是你男朋友。” “啊!啊?”两声回应,一声表示知道了,一声表示疑问。 “怎么不舒服了,没睡好!” “做噩梦了!别问了,想不起来了!”她用头发蹭了蹭人肉枕头,闭着眼裹紧被单不说话。 “要不吃口早点再睡,给你买了小米粥,和油条,应该还热呢?”。 听说吃东西,她马上来了兴趣,终于坐起来,“吃!” 看着她坐在书桌前津津有味地吃着带来的粥和油条,罗北笙的表情温和的叹了口气,走过来,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插进她的头发里,“我给你梳梳头发”。 正吃东西的女孩儿身体明显一滞,随后松弛下来,道:“昨天晚上洗的头,没干就睡了,没事待会儿沾点水抿一抿就好了。你吃了吗,你也吃,别光顾我。” “嗯”罗北笙哼了一声,拿了根油条吃了。 吃完早点,她抹抹嘴,走过去,拍拍罗北笙的肩道:“谢谢了,男朋友!你自便。我还得再睡会儿。” 转身又过去,躺倒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说:“对了,请了几天假。昨晚什么时候到的,住那儿了。” “我说了,昨晚到的,住你楼下,你这么困,行,看你也够累的,睡!我屋里看看” “行,有电话叫醒我。”她从枕头下拿出手机交给他,复又躺下。 “好”罗北笙答应道,在屋里四处看了看,又到洗手间兼浴室看了看,“你这条件可真够差的,够脏的。这厕所可真……”从浴室望向床的方向,发现那里的人已经没声了,走过去,女孩正趴在枕头上,已经进入梦乡。这会儿,脸上的表情是放松的,看来吃的挺舒服。 罗北笙蹑手蹑脚的走过来,靠在旁边的床上,痴痴地看着眼前女孩的睡颜,她的脸又瘦了,眼下有些青黑,显示她很疲倦的样子。 他抿了抿唇,靠在那里看着女孩发呆。 这天下午,拍摄任务全部结束,收工早,下午三点多,回县城的路上,组里接她们的是辆七座面包车,小高又跟萧晴还有组里的其他几个人一起上了车,山路有些崎岖,因为车子有点摇晃,车上几个人叽叽呱呱的闲聊,萧晴坐在靠窗的那一面假寐,小高又一脸谄笑地凑过来。 “哎,今天谢谢了,姐,要不是你拽我那一下,我可能就over了。”刚才在山上拍摄时,有个地方土质有些松,有土和石头子往下掉,别人都没有注意,萧晴其实有些恐高,反而注意到了,小高当时在边上,她只是拽了他一下,提醒他。 “没事儿,出门在外要互相看顾一点,那里太靠边了,这个地方地质条件不好,土质疏松,山里常有塌方,安全问题要特别注意。你这小孩儿以后可得注意了。别顾头不顾腚的。” “哎,哎!知道了。记住了。” 过了一会儿,小高又凑过来,跟她说:“哎,姐,昨天晚上有个大帅哥找你,见着了没有。” “啊?嗯!”这是萧晴惯用的伎俩,不想回答,就语焉不详,装糊涂。她不想别人太关注她的私事。 “哎,见着了没有?”小高似乎不想放弃接着追问。 “小萧,你有男朋友了!”邻座的导演陆郑源侧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什么!”车过一个坎,发动机声音大,萧晴没听清。 “什么时候谈上的?” 陆郑源又问。 “啊,有几个月了。我们是中学同学。高中同学。” “嗷,我还以为你没对象呢,看你人品这么好,长的又漂亮,还说想给你介绍个对象呢!” “萧姐确实好看,我刚来台里时碰见你,还以为是来台里做节目的大明星呢。要不是那天见着你男朋友,我就差点要追求你了。 “你才多大了,就谈对象,到岁数了吗?”萧晴笑道。 “我二十三了,合法了。”小高的话,直率了点,把一车的人都逗乐了。 “哎,陆导,你是没看见啊,萧姐她那男朋友巨nice,哎,姐,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真帅,说话还特和气。”提起这个小高似乎特别兴奋。 “他是中医大夫,我不跟你说了吗,他就是会扎针灸的那个。”萧晴发现这男人眼里可能对帅哥也没抵抗力。 陆导比萧晴大十几岁,平时对萧晴挺照顾,说话倒是婉转,他说:“小萧,要不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大家认识认识,反正也是在这儿的最后一顿了,交个朋友。” “行,我问问他!”萧晴道。她点开手机,给罗北笙发了个短信:【在吗,干嘛呢,组里晚上吃饭,今天杀青,你去吗。盼复。】 那边几乎是秒回,但就一个字:【去】 一会儿,又见来了一个短信:【睡觉呢,在你屋里,到了,告诉我地点,我收拾一下就去。】 第30章 你对我说不要放弃自己 萧晴记得那天,罗北笙是后到的餐馆,组里定的是县里一家人气很旺的酒楼,这边酒过三巡时,罗北笙进门,他一进来,把萧晴给看愣了,这还是早上那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吗?他梳了个大背头,乌黑茂盛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背向脑后,头发似乎还做了定型,身上穿件深蓝色夹克衫,里面是白衬衫,灰色v字领薄毛衣,黑色休闲裤,无边眶眼镜,萧晴偷偷地笑了,这家伙有扮老嫌疑,不过如此装扮,仍旧难掩他身上独有的温润如玉的气度和眼中那藏不住的神采,她心里暗骂:花孔雀! 萧晴恍惚记得,他刚出来之前给自己发了个短信说:【我收拾收拾】。这个样子确实是收拾了,但又似乎是没收拾。 对了,后来她又追过去一个短信说:【我跟他们说你是中医,在医院上班。】 噢,明白了,这是中途又回去换的,这人挺有心机的,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中医嘛,肯定就是这个样子的。 组里的其他人看见了也是一楞,大概没把中医这个古老的职业和眼前这个年青帅小伙联系在一起,不过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很快就和罗北笙打成一片,萧晴记得那一晚,罗北笙很快与组里的所有人打成一片,他通过望、闻、问、切的手段,给组里的所有人都看了一次病,当然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大毛病。摄制组除了萧晴以外,都是大老爷们,萧晴原本以为这些男人不会有什么毛病,至少外表看着都人高马大的,但一些人被罗北笙一搭脉,还真看出点问题来,比如:摄像大刘,188的个头,肌肉男一个,平时的饭量是普通人的三倍,罗北笙一搭脉,看着个子高高的大刘道:“您肯定平时爱吃肉,血糖可能也有点高,而且您平时有健身的习惯。但不太得法。” “你怎么知道的,我血糖是有点高,对,我平时超爱吃肉,无肉不欢。神嘞哎!”大刘不可置信的点点头。 “不过,你可能平时的习惯不太好,爱吃一些肥甘厚腻、内脏以及辣的吃的比较多,而且鸡蛋摄入的比较多,一天可能超过六个了。我看一下舌苔。你应该是肝胆湿热,大便应该也不好。” “喔,都对上了,萧儿,你家小大夫,神医啊,我有糖尿病,平时健身,吃蛋白粉,爱吃甜食,鸡蛋嘛,的确吃的多了些,肉也多了些,本来以为健身就能强身健体,后来发现没什么卵用。” “没事儿,平时注意多吃蔬菜,少吃肥腻的肉食和辣椒,鸡蛋要减量,最多吃三到四个,每年最好体检一下,主动关注一下身体状况。” 萧晴突然发现,罗北笙在她不知道的那个世界里,有多吃的开,他简直就是个社牛,谈吐风趣幽默,待人和蔼,最后几乎所有人都跟他留了联系方式。她反而倒成了个外人。 酒憨耳热之际,原本拘谨地陆导竟然与罗北笙称兄道弟的,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搂着罗北笙的肩膀,摇摇晃晃的,嘴里舌头都大了,他红了眼对萧晴说:“萧,没想到你家罗老弟,罗医生真不错啊,刚才一搭脉,就看出我肠胃不好,他刚才给我点的那俩个穴位叫‘什么泉’,‘什么里’,哎,舒服,兄弟回头哥找你看病去,你那个医院叫什么名来着” “足三里,阳陵泉。”罗北笙微笑着扶着他,又看了一眼萧晴。萧晴害羞地笑了下。 “弟妹,你放心,以后我罩着你。”萧晴心里大窘,陆导你不会,这两杯酒下肚,关系都搞拧巴了,这下属何时成弟妹了。 爱八卦的小高后来又凑过来问罗北笙:“哎,帅哥,我采访一下你,听说你跟萧姐是高中同学,那你怎么成了中医的,给我讲讲。” 萧晴连忙替他解释:“啊,他高二时转学走了。后来上的中医学院。” “医学院几年制的?哪里上的!”小高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中医是五年制的,我中学跳级了。所以,上班早。在甘州那边上的学。” 罗北笙平静地说。 “喔!”周围人群突然爆发惊呼,刚才那个大刘眼底闪出惊讶之色,道:“那,罗大夫你那年考了多少分啊,对了,跟你那个学校录取线差多少分啊?” “667分”大家爆发出一阵惊呼,一个同事惊到:“这当年都能上清北了!不过你说的那个医学院好像不用考这么高的分?” 岁数大些,阅历丰富的陆导明白了个大概,戳着罗北笙的衣服,低头观察了萧罗二人的神情后,意味深长地道:“我看这里八成有故事!嘿嘿。”随后席上的众人也跟着一阵哄笑。 只有萧晴知道,罗北笙是懂得精准控分的,就是说:假如那个学院的录取线是580分或更低更高,他只需按情况多做或少做几道题就可以了,当年在高中时,数学考试,别人都在桌上吭哧吭哧答卷时,罗北笙已经到了能满分交卷的程度。她偷偷看向罗北笙,发现他也在看她,罗北笙坐在她的斜对面,正冲着她这边歪头一笑,一副求表扬的神态,萧晴照例笑笑看向别处。心里琢磨着:这厮这回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心下已了然。 宴席结束,因为是女士,萧晴并没有喝酒,她搀扶着罗北笙走在回宾馆的路上,两人默默无语,慢慢走着,在快要走到萧晴住的宾馆大门口的时候,罗北笙好脾气的拉着萧晴的手腕问:“晴,路上你怎么一直不吭声啊,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啊?” “对!”萧晴捋了捋思路,终于道:“这么多年,这些事儿你为什么从来不说!我是大老虎吗!干嘛自己一个人憋着!”她看了一眼傻笑着站在那儿的罗北笙,恨恨地上手捏起他的俊脸拽了两下道:“也不知道这脑子里都是咋长的,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那,我那不是没法说嘛!”罗北笙憨憨地傻笑道,张开手臂抱住萧晴道:“还是我女朋友心眼好。”说着耸耸肩,深吸一口气,倚靠在女孩的头侧,沉默不语。 “喂,那你上那个学校有必要考那么高的学分吗?”是啊,她想说,给谁看啊。 “我只是想向自己证明,我没有放弃自己,几年前是你说的告诉我:‘一定不要放弃自己’,所以我这几年就咬着牙告诉自己,也想告诉她,我没放弃。”他眼里有一片湿润,但是他咬着下唇,尽量忍着看向别处。 “走,我们进去。”她叹道。心里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进到宾馆,看罗北笙要跟着自己上楼,萧晴有些奇怪,“你不是定了房间吗?是一楼二楼还是三楼来着?好像是一楼?” “啊!”罗北笙道。 “你过去,我也上去休息了。” “你不是工作结束了吗!还有事啊?”罗北笙看着她的脸色问道。 “是啊!” “我上午在你屋里睡觉,有东西忘在那了,你……你能带我去拿吗?”他口吃起来。 “好”。 两人到了二楼萧晴房间门口,用房卡开门,滴的一声门开了,二人进屋,下一刻,罗北笙直接扯着萧晴的手腕往怀里带,萧晴的额头撞人男人的怀抱,她毫无防备地被男人的唇吻住,头被罗北笙托住,她尽力想推开,罗北笙略一偏头,离开她的唇,审视了一下她的脸,对上萧晴茫然的目光。 “你?”萧晴疑惑地问,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忙挣脱了他的怀抱。 她转去浴室洗手,心砰砰直跳。身子挨着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下来,她才低头慌忙解释道:“我……我还没做好那方面的准备。”她洗了手,出了厕所,罗北笙站在床前从兜里掏出一条洁白的手绢,给她细心地擦着手上的水珠,又握了握她的紧绷着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笑道:“别紧张,我明白。” “罗北笙,我那个,我还没习惯自己作为女朋友的新身份。”她还想说她没有什么,嘴被罗北笙的大手轻轻捂住,脸已红到了耳根,他岔开话道:“对了,晴,你们什么时候回市里啊?” “明天一早!有回台里的中巴车,早上约摸8:30,你跟着走还是自己坐车回去。”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自己觉得罗北笙大老远的跑到这个山沟沟里的小县城来找她,陪着她在这脏脏的小招待所待着,自己这样拒绝他,是不是有点那个。 “蹭车。” 他从旁边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只苹果在衣服上蹭蹭就往嘴里填,萧晴拦都拦不住。 吃了一阵儿,他像是想起什么,又从袋子里抓出一包糕点递给她,那包装萧晴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爱吃的那个牌子的点心,“给,昨天出来时,在家门口买的,怕你吃不惯这地儿的吃食,看你这几天累的,下巴又能硌人了。”他伸手要过来捏她的下巴,被她伸手挡开了。 “对了,你这兜子里还有什么,我怎么觉得象个机器猫的口袋啊,一会儿一个宝贝。一会儿一个。”萧晴笑了,过去扯塑料袋的提兜,发现空了。斜眼看着站在那里的罗北笙,有些尴尬的笑了。罗北笙也尴尬的笑了,他后退着,手里绞着那块手帕,道:“啊,那我回房间了。明天发车之前叫我。”他退到墙角,发现退无可退,自己也笑了。 罗北笙走后,萧晴一个人仰躺在床上,茫然地望向天花板,心想:我在做什么啊。随手扯过件衣服盖住脸,在床上疯狂扭动双腿,“啊啊啊,太丢人了。” 想起还要给领导说一声,她转头就给陆导发了个‘明天有个朋友要搭车’的短信,那边秒回:【行】, 第二天早上,早餐时间,她下楼看见罗北笙坐在一楼饭厅,脸上有些疲倦。 小高又凑了过来问:“萧姐,什么情况,那罗医生是你男朋友吗?听说是你朋友要搭车。他这么大老远的追过来,这是算成了。”这小子一副好事者的模样,歪着头看她脸上的反应。 萧晴:“啊,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小高:“那就是啊,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萧晴很直截了当的回复:“算”。这是她一贯的风格,直白点,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是,就坦然面对。所以,下一秒她肯定的点了下头。 回程的车里,罗北笙坐在萧晴里边靠窗的座位上,萧晴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睡去,路过萧晴家小区,罗北笙下了车,进了小区。 小高一路上有点郁郁的,憋了一路,终于在进入台里下车的时候,他叫住萧晴道:“晴姐,你这是和罗大夫同居了吗?” 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她不想给人错误的暗示,这是她一贯的风格,于是道:“对!”她不明白这小高有必要这么一问再问,一再确认吗? 她向前走了两步,小高在后边道:“这样啊,那,祝福你们。” “谢谢。” 今天刚回来,进了台里,她一头扎进办公室,查资料,写稿子,一通忙,工作堪堪在下午五点钟下班前结束。刚关了电脑,手机上来了短信:【男朋友下班来接你,请在你单位门口等。】 她弯起嘴角飞奔下楼,见罗北笙站在门边等着她,见她过来向她伸出双臂,萧晴立时脸红了,瞪着他道:“疯了,这是在单位呢,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一边与下班的同事打着招呼,一边还是伸出手来,拥抱了他,罗北笙倒是全不在意,他应该是回家睡了一觉,换了身衣服,穿着件黑灰色牛仔上衣,黑色内搭,显得十分精神,他眨眨眼笑着拥着萧晴道:“没办法,我这也算是宣誓主权。去吃饭。”他低头看着萧晴的眉眼,在旁人关注的目光中微笑着。 “妖孽,你又知道了。”看来这货是看出来了,还真是没有他不明白的。 “没办法,我女朋友太漂亮了!我有危机感啊,走吃饭去!” 在那之后,几乎每天下午罗北笙都会开车来接她下班。 清明节前后,天突然又冷起来了,单位放假三天,李萌萌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拿着电话的她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真的,那你们这算同居啊,还是先柏拉图式的。就是那个了没有啊?” “没……没有呢,那……那个得顺其自然!”把萧晴窘得都口吃了。 “那么纯洁啊,那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那,探班算不算?”萧晴在这边脸都羞红了,嘴唇不自觉的扯出一个弯弯的弧度。 “哇欧,这罗北笙挺能整啊。不过这是迟早的事儿。” “萧晴跟谁说话呢?”罗北笙在厨房里喊她。 “我挂了”。 彼时,萧晴正靠在沙发里,膝盖上盖着条毛毯闲坐着,雪白的脚露在外边,耷拉在沙发下边一颤一颤的,厨房里的罗北笙端着个果盘出来,坐在沙发上挤着萧晴坐着,眼睛看着萧晴,萧晴很自然的拿起果盘里的橘子瓣吃了一口,见罗北笙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痴望着,心跳慢了半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做什么?”萧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罗北笙笑了出来,“就想跟我女朋友待一会儿,离你近点。”低头托起她耷拉在沙发下的双脚,用一只手捂在怀里,“冷不冷!” “不冷!”萧晴仰头,眼睛看着他深色的眸子。 罗北笙呼吸急促,手托着她的下巴,唇落下,唇瓣濡湿,带着点魅惑,舌尖强力撑开她的牙齿,递进她的嘴里,萧晴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将舌头递进对方的嘴里,她不自觉的抓住毯子脚,这个吻青涩而狂热,舌头不经意间触碰到牙齿,涌起一阵酥麻的触感,罗北笙的吻带着点执着,动作有点痴狂,不知收敛,直到他无意间咬到她的唇瓣,两人才停下动作。 “饿不饿,我包了点馄饨吃吗?”罗北笙舔了舔嘴唇。那里还残留着酥麻的触感。 “吃!”萧晴再一次展示了她的“唐僧式”的说话方式。 罗北笙要从沙发上站起来,发现萧晴的脚还揣在他怀里,他低头轻轻地用毛毯裹住她的双脚,道:“我看今天挺凉的,我给你找双袜子,给你套上。” 再回来的时候,罗北笙拿过一双棉线袜子给她穿上。又小心的给她穿上拖鞋。 萧晴依偎在他怀里,看着他做着这一切,道:“你要是总这样的话,我会生活不能自理的。” 第31章 最近桃花有点旺 清明节过后一周的一天早上,这天萧晴起得有些早,这几天她忙的昏天黑地,上午十点左右才堪堪把昨天的内容和素材整理出来,回到办公室又把昨天的采访文件重新改了一遍,稿子是昨天晚上已经写好的,只差收个尾。 萧晴和罗北笙从清明节后就没有真正说上话了,而罗北笙本来倒了白班也白费了,因为萧晴回来时一般已是深夜,他早已入眠,而萧晴也筋疲力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躺下来抓紧补眠,而早上萧晴醒了,罗北笙一般已经去上班了,这就形成了,他们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俩人只能通过短信互相发个消息。或在桌上留个字条,罗北笙已经在抱怨:【宝宝,想见你一面好难啊!】 有一次她打趣回应:【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你就当谈了个异地恋。一个屋檐下的异地恋。】 其实,她早想换工作的事,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也的确没功夫去找,萧晴觉得自己这工作堪比吃青春饭的舞蹈演员,拼体力、脑力、精力。因为编导这活儿容不得任何误差,任何一个小的纰漏都有可能变成重大事故。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大,有时回到家,人反而睡不着,脑子里会把白天的事再过一遍确认没有差池,这样,睡觉就变成十分痛苦的事了,周而复始,变成只能靠安眠药来续命。这天早起,她又没睡好,夜里又做噩梦了,梦里又出现那个看不清面貌男人的身影,他无声的朝他抓过来,她一着急醒了,原本以前没有做过类似的梦,但最近一个月时常做这个梦,梦到那个人,醒了以后,她有些郁郁的,那事后十几年过去了,这事就象块哑掉的炸弹,搁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的,会时不时来恶心一下自己。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特地去罗北笙那屋看了一眼,床铺die叠的整整齐齐,屋里纤尘不染,窗明几净,好像从没有住过人一般,她昨天回来直接睡了,所以也没太注意。这是又回家去了,八成是他外公又病了。 在办公室电脑上给文件收个尾,全面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别字,又通读了一遍,确认在语法上没有问题,才发送提交给主任那边审核。 一条手机短信发过来是罗北笙:【宝宝,记得吃午饭】 她拿起看了一眼,点进对话框输入几个字:【你也是。】又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终于交活,她在旁边扯过一个靠垫,抱在胸前低头打个瞌睡。 约莫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哟,大美女,醒醒嘿。”萧晴睁眼一看,是摄像大刘,这位爷自从上次外派回来,与她的关系日渐熟络起来,萧晴琢磨着大刘突然这么和蔼,可能是跟罗北笙有关。 “干嘛,别打扰我睡觉!”她强撑着眼,不耐烦地应着。“大哥,有事说事,没事就撤。”她最烦别人打扰她睡觉了。 “这水我喝口啊!”大刘也不恼怒,随手抄起她刚开盖还没喝的饮料,灌了一口。道:“上次,谢谢你家小大夫了,我正好节前去做了个体检,还真让他说着了。我这三脂高的厉害,血糖也高,幸亏去医院了,大夫说血糖这么高,再不干预就出事了,说会那个叫什么来着!总之是谢谢了啊!” 萧晴,有些失笑,这大刘虽然看着面相老,实际才比她大不了几岁,怎么胡说啊:他们刚确定关系,谁家大夫,还‘小大夫’。 这是默认他和她是两口子,行,无所谓。 “你说的那叫“酮症酸中毒”,不用谢,这都是罗医生的功劳,跟我没什么关系。”她笑着答道。“你后来又跟他联系了吗,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直接问他就行了,他的业务上还行。” “哟,哟,夸上了,不过真是谢谢了,对了,听说了吗,那个新来的小高辞了。” “啊,嗯。”这回她又不知该怎么回应了。要是明知故问,说不知道,就有些不近人情,难啊! 不过不等她回答,大刘就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萧萧,不是我说你,你这桃花是真旺啊!我估计,你在大学追你的没有一个班,也有一个排。”萧萧是她的艺名。 “那我也没办法啊。”萧晴终于瞅着他说话的空档,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感情的事,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没有中间地带。要是总磨磨唧唧的,暧昧不清对谁都不好。我也不好耽误人家嘛。是不是啊,哥。”她重新点开手机,装作随便看看信息,低头不经意的说着。 “对了,刘哥,你是不是有事啊?”萧晴终于觉察出大刘肯定是有事儿才跑过来的。 “啊,刚才我去主任那屋办事,主任让我叫你过去。”大刘道。 “那你干嘛,不早告诉我。这不耽误事吗!”正拔腿要走,却被大刘叫住:“哎,别走,回来,回来,听我说,先别去呢,歇会,歇会再去。”大刘拽了萧晴的手腕一下,“你刘哥这是为你好,我这也是多管闲事啊,那个,刚我去的时候,看见体育部那牛建军和他们组那个小薛在那呢,估计八成是借人,你要先想好要不要去。咱这行业干的一个月累死也给不了几壶醋钱,还贼累,说实话还不落好,不扯旁的,主要是我听说他们组要找的那几个体育运动员都不是太配合,不知是什么原因。”大刘吭吭哧哧的话也没说明白。 萧晴并没有很明白大刘的用意,只是觉得这事不好拒绝,并没有想太多。 道:“那我也得去啊,主任那边我怎么回啊。”萧晴坐在那里有点尴尬。 大刘一副始终不好点破的样子,道:“我就是有点担心啊,萧萧,凡事留个心眼,他们组那么多人为什么非得来找你啊,你想过没有?”大刘站在那里微笑着似是意有所指。 “噢,明白,刘哥,谢谢了。”这会儿才回过点味来。 虽然明白可毕竟还是得去。抱着拒绝的心态,萧晴进了主任办公室,见了体育组的两个人,是体育部的牛主任和一个策划组组长姓薛,几个人一聊,萧晴才知道原委,大刘还真是料事如神,果然是个坑。 这次国家游泳队在盛海搞特训,备战大运会,本市派出的体育部记者不知为何被那边退回,好像是那边训练队领导点名要萧晴去做采访,这样一来就给萧晴出了难题,她立刻明白,这是刘昊这货玩的小伎俩。照说,某位国家队运动员指定某位记者做采访确实有点过分,但据说是队里指定要的,以盛海市电视台地级台的小咖位自然是有求必应,不敢怠慢的,但如果萧晴一旦去了,那位被退回来的记者就有点惨了,也挺无辜的,而她这个去了的也将面临巨大的舆论压力。 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拒绝。听完,牛主任和那位薛姓组长的邀约,她立刻反应出极大的窘态。 “不行,不行,我去不了,体育那点事我真的不懂,一是怕露怯,二是我……我实话实说,我打小有晕水症,晕的特别厉害。” “萧啊,别推辞,江湖救急啊,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了,要不人家就不接受采访。人家这是点名要你去,我觉得这事儿也没什么,就是一次普通的采访啊。” “牛老师,我主要是平衡有问题,我不能往游泳池站,一见水就晕的不行,医生说是那叫什么前庭功能障碍,你饶了我。” “叮咚”这时牛主任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突然笑道:“我说萧萧怎么一再拒绝我们,敢情是这么一回事。” “萧萧,你跟刘昊是高中同学,还是死党。嗨,这有什么。”萧晴这个气啊,心想:刘昊你比罗北笙可难搞多了。搞这么多花头干什么啊,。 她硬着头皮只好解释道:“牛主任,这事我声明,我真的晕水,在泳池前,必须得扶着墙走路。这实在是干不了这活的,至于刘昊,我的确认识,不过光是因为这个因素,我还不至于拒绝这次任务,关键是我怕自己完不成任务,一是我不懂体育;二是我怕在泳池晕水出意外。你看,就别让我去了,主任你说呢。” 萧晴又把目光移向本组的主任黎源,希望他能帮助说一说,可他倒是装起老好人来,他挠挠头道:“那个,萧晴啊,那要不你就去,我看也没什么,你可以跟组里说改个室内的地方,不就行了。我看他们也是没办法。这也算是咱们台今年的一个大事儿啊,你有什么困难克服克服啊!那就这么定了!” 萧晴这会儿感觉活吃了主任的心都有,晕水的毛病她的确是有,而且很严重。“行,出了问题你们负责。”她咬着后槽牙道。 “我们会尽力和那边说的,萧萧谢谢了,你这可帮了我们大忙了。”牛主任和那个薛组长千恩万谢的点头,走出主任办公室。 但似乎这事并没有就这么过去,第二日,体育部向那边的特训基地打了电话,确认了采访邀约,邀约很快被确认,约定第三天下午2点钟左右去那边做专访。 一行人驱车前往,同去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摄像和昨天那位薛姓的小领导,薛组长开车,萧晴和那个摄像坐在后头,路上,他问萧晴:“萧萧,你和刘昊是高中同学,那一定知道他学生时代的很多趣事?” “啊,知道!”萧晴知道这位薛组长想做什么,但是都是干新闻的,她想: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 “啊,那说说看!”薛主任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好奇心。 “有,是有,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她突然一反常态的冷了脸道。 “啊!”那位薛主任明显被萧晴这种不按常规出牌的策略吓了一跳。 “啊!开玩笑的!我们是好哥们,读书的时候,比较聊的来而已,不过他那会儿就很喜欢游泳,嗯,就是这样!”这意思是我就这么点消息。 “啊,这就完了!你们没什么……”薛组长还有些不死心继续想挖掘。 “薛老师,你想知道什么?”萧晴唇畔噙满了笑,心里却在想“都是千年的狐狸,别给我这儿玩聊斋!”。 “就是他有没有跟你……”薛组长冲后视镜里的萧晴笑着说道。 “哈,薛组长你想象力还真丰富,我们是多年的哥们,你让我对自己的兄弟动情,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啊……!这回可真没有!”她耸耸肩,摆摆手,做了个‘没有’的手势。 采访时间到了,萧晴一行人被安排在训练基地的一间教室里,随行的摄像师架好摄像机,调试好灯光等待刘昊的到来,二点刚过,刘昊和一位领导模样的中年人进来,他这天身着一件白底印有绚丽红黄色花纹图案的运动服,一双很漂亮的运动鞋,剃了一个很清爽的圆寸头,头发上有点湿,有点滴水,显示是刚从泳池过来。他皮肤偏黑,从衣服的廓形能看出,宽肩细腰,大长腿,看着比元旦见面时更结实了。 宾主相互做介绍,刘昊与来访的人握手,临到萧晴这里的时候,他一掌拍过来,打在萧晴的胳膊上,引得一旁的两边领导都是侧目旁观,刘昊道:“老同学,好久不见!”萧晴直接在心里问候了他家亲戚:靠,这小子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啊,非要搞得人尽皆知是吗! “啊,你好!”萧晴连忙闪身躲开,可还是没全躲开,捂着胳膊瞪着刘昊,嘴里敷衍着。 刘昊倒不在意,随手拎过一把椅子坐在场地中间,逆天的大长腿轻松的交叠在一起,翘着二郎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道:“可以开始了吗?”这个样子把萧晴气得牙根痒痒。 机器调试到位,摄像向萧晴比了个“ok”的手势。 正式开始,一开始萧晴问的都是一些常规问题,但有一个问题令她十分意外。 萧晴问:刘昊,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我看你在泳池比赛时,从来都表现的很轻松,但一入水就展示出巨大的爆发力,是什么东西支撑着你一直走到现在的呢? 刘昊挑了挑眉,很轻松的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晴一眼道:“从哪说起呢,这要从我上中学的时候说起,那时我也喜欢游泳,但那时候一到比赛时我就紧张,一紧张就想上厕所,后来有个女孩就跟我说:说刘昊,你不用紧张,你之所以紧张是因为你怕输,其实你可以这么想,就想着,如果不游泳,你就得去干什么,她让我把每一次比赛都当做最后一次来比,倾尽全力。那我要不游泳,就得回家跟我爸妈去学做生意,卖货,就得天天听我妈唠叨,我呢是最怕听我妈唠叨的,最不喜欢的就是做生意,所以,我游泳时就把每一次都当做最后一次来比,倾尽全力,不给自己留遗憾。” 萧晴心想,这不是我跟你说的吗。不过她也不好表现出来,她再一看,两边的泳队领导和薛组长那边都一副吃到瓜的表情,心里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 采访结束,送她们出来的时候,萧晴一拽刘昊的胳膊,示意他有话要说。她将刘昊拽到一个僻静处,问他:“刘昊,你是不是成心要给我难堪啊,我是《热点》的记者,不是体育频道的记者,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这样,你叫我怎么做人啊,把我叫来干什么,你这样,我还怎么在台里混啊。” “我这不是想创造跟你见面的机会吗,你喜不喜欢我刚刚的回答啊?”刘昊眯着眼睛手插着裤兜里坏笑着。一副‘别人怎么样关我屁事儿’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欠。 萧晴一整个无语了,深吸一口气道:“耗子,我想,我已经跟你强调过一次,我对你没那个意思,你总是这样有意思吗,行了,我也不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保持一定社交距离,你要是再这么幼稚,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她转身扬长而去。 刘昊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发呆,后面赶过来的边指导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你也是,那姑娘看着是挺不错,可人家压根心里没你啊,你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听我一句,算了,不会有结果的。” “我们的事,你不懂!”刘昊望着远处的背影,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毫无结果,但他就是执拗的觉得: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放弃。因为,他知道再也找不到这么令人心动的姑娘了。 她是那样令人惊艳,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还是在萧晴刚刚入学的第一天,她从室外走进教室,那天是阴天,也不知为何,原本有些昏暗的教室瞬间亮堂了起来,她的五官和她的一切似乎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她说话声音不高,温声细语的,但生起气来,也挺吓人的,但他就是喜欢跟她待在一起,呆在一起心里就高兴,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的令人心动。 相处久了,他发现她很善良、细心,懂得替人考虑,会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特别是那次他捡到罗北笙写给家里的信,她居然能想到要照顾到那人的自尊,把信毁掉,当时他真的惊到了,就发誓日后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所以即使被拒绝多次他也执着着不肯退缩,他怕一放手,这女孩就跑了。 第32章 没了谁地球都照转 从体育训练基地回来的路上,她一直都默默无语,回到台里,她立刻进了剪辑室将今天拍的物料和音频素材进行整理,开始写提纲,等整理出个大概,抬头一看,天已经全黑了,抬头看了看屋里的挂钟,已经八点多了,正奇怪手机怎么一天没响,翻开一看,糟了,关机了,心里想,八成是刚刚采访时怕影响现场音效关了,打开手机,开机界面一亮,发现有好几个短信的未接来电。 电话和短信都是罗北笙发的。 【中午记得吃饭!】 【为什么不回信息,手机没电了?】 【开机回电】 【没事儿,没不舒服】 几个未接来电几乎都是中午打的。应该是打了发现关机,才发的短信。 拨通了电话,那边是罗北笙焦急的声音和如释重负的语气:“哎,你总算接电话了,去哪了!没事怎么不接电话啊?” “没事儿,出去采访,手机意外关机了,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碰了哪个关机键,放心没事,就是累,你怎么样,昨天没回来睡,是不是外公又病了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又住院了,我昨晚在医院呢,他老人家没事,老毛病了,你在哪呢?” “我在单位呢。” “那我去接你。一会儿我到门口了你再下来,楼道挺黑的,注意脚下。” “好。”萧晴心里想,这人真的细心,连这点小事都放心上。 约一刻钟以后,电话来了,“下来,大门口呢,带好东西。” 萧晴应了,带着早已收拾好的电脑包下了楼,走到大门口,见罗北笙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黑色内搭,黑色的裤子,白色的运动鞋,站在大门口,脸有些憔悴,神情似怏怏不快。 她有些担心,天色黑看不清脸色,但能感觉到他的疲惫,就道:“外公的病怎么样,这两天等我有空,陪你去看看他老人家。” “啊,好。”他终于显现出点笑容,但仍有些魂不守舍的,萧晴拉着他的胳膊道:“是不是老爷子的病严重了,要不要紧。你这几天就不用来接我了,我这儿也忙。”停了一瞬,她看了看他的深色的眸子又道:“老爷子要不要紧,这几天你就别来接我了,好好照顾老人,走,我饿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慢慢走着,罗北笙突然走前几步道:“萧晴,你……你会不会离开我。” “不会!”萧晴坚定地说,回身抱住罗北笙的肩膀靠在他头侧说:“只要你不先背弃我,我绝不会离开你的。” 罗北笙挣脱萧晴的怀抱,凝望着她的眸子,重又紧紧箍住她的腰:“谢谢,你真好,我知道,论家事,论成就,论财富,我不如他们,但我会努力的。别离开我好吗?” “好,好,败给你了,怎么突然就这么粘人了,对了,我饿了,中午没吃多少,现在几点了,我晚饭还没吃呢,对了,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啊!”被罗北笙这低气压的情绪影响到的萧晴试图打破这尴尬,忙掰开他的胳膊笑道。 “啊,我从陈然家过来的,他家不是离医院近吗!正好,在他家睡个觉。”罗北笙跟着萧晴走着。 “哎,咱们这帮同学我看就你俩走的最近,你俩还挺熟啊!”萧晴原本就是随口说说的。 “哎,女朋友,你不会连男人的醋都吃!” 这时的罗北笙终于活跃起来,歪着头冲她挑了一下眉笑笑。 萧晴笑笑,用手拍了下他的嘴道:“你这嘴什么时候这么欠了啊!我就是随口说说的。” 罗北笙扯住她的手腕,两人站在路灯下,他捏了捏她下巴上的肉道:“你这几天很累,这几天我刚给你养胖了的肉,这会儿又累瘦了。”随手抓起她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低头在她的纤纤玉手上贴了贴道:“晴,我想你了。” “喂!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萧晴睁大了眼睛,面上扯了个弯弯的笑颜,她很怕罗北笙这种没来由的温柔,心里发毛。 “倒回去,重说,正常一点行吗!”萧晴很不习惯,这货突然这样一定有什么事没说出来,难道他知道刘昊回来了。可这次的采访就是一次普通的采访任务,是工作。 “吃饭,吃饭!”她有些急了,心道:有什么话倒出来,光明磊落的聊明白。“找个店,吃点顺口的。”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两人走了两条街,都是人满为患,于是,罗北笙只好拉着萧晴在一家卖炒菜的小店门口停了下来,罗北笙让萧晴等在外面,自己进去打包了两个荤菜,,在手里提着,带着萧晴回了家。 进了家门,罗北笙连衣服都没换,就钻进厨房忙起来,一会儿端出来两碗鸡蛋面,面上还摆着几根青菜冒着香味,面上还有几点香油,道:“吃面,就着菜吃俩口,你尝尝我和外婆学的炝锅面,只放了些酱油和香油,应该挺好吃的,饿了这么久吃点顺溜的。” 萧晴又打开打包的菜,是宫保鸡丁和梅菜扣肉,都是她爱吃的,只是扣肉太油了。 “嗯。”萧晴温柔地笑着。两人低头吃面,许是这一餐吃的太舒服了,她一改往日只吃一口的习惯,吃完了整碗面,但是吃完了,她就俩眼直打架,乏困到睁不开眼的地步,又不敢上床去,只得靠在沙发上无聊的打开电视,一边转台,一边与瞌睡虫天人交战。 罗北笙收拾完碗筷,出了厨房,见她那个样子也有点忍俊不禁,过去坐在她边上,萧晴感受到他的肩膀,终于支撑不住倚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罗北笙侧脸凝望着她的睡颜,这几天,想来肯定是累惨了,她眼下青灰,神色疲惫。 他轻轻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扯过边上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将女人的头往他肩上又靠了靠,四月的春天虽然已经开始热了起来,但屋里还是有些凉意,思及此,他站起身,弯腰从沙发上打横抱起萧晴,往她的卧室去。 还没睡熟的萧晴骤然苏醒。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道:“乖,去屋里睡!” “啊,嗯!”萧晴有些慌张,手抓紧身上的毯子,抬眼碰上男人的眼光,见他神色并无异常。遂放下点心,但仍然抓着毯子不放,见她这副神情,罗北笙只是叹了口气道:“放心,我们明白你的意思,没经过你的允许,我不会越雷池半步的。”走到卧室床边,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坐在床边看着她。 “累了一天了,睡。”拉过被子给她轻轻盖上,掖好被角。萧晴突然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你,别走,看着我睡。”手无意识的抓着他的衣角,嘴唧着,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 一会儿脚蹬着被子,双手无意识的挥舞过来。差点打着罗北笙的脸,罗北笙望着她的脸傻笑着:这丫头看来是真的睡着了,这会儿要是给她的那小模样录下来,一定很有意思。 他离开床,倒在边上的长椅里,看着面前熟睡象小奶猫一样的小女人想起白天的事儿。 白天,从医院出来,老爷子的病并不严重,心衰已经有几年了,老人只是又犯了病,医生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就是住院,调理一下。 哥哥罗北辰来替班,他出了医院,本来想回家洗洗澡睡个觉,又怕医院有事来不及回来,正犹豫时,电话来了是陈然。 “喂,笙子,你干嘛呢!”陈然问。 “医院呢,我姥爷又病了,刚出来,哎,你家方便吗?我怕姥爷临时有事儿,想在你那儿待会儿,不知道方便吗。” “说啥呢,方便,过来,当不当我是哥们!”罗北笙和陈然这俩人上学时一直很投脾气,是那种一个眼神就懂什么意思的兄弟。 “我就是找地儿睡个觉,洗个澡,不会耽误你搞对象的。” “说什么呢,来,我家二百多平的房子,哪能没你睡觉的地儿啊,翘翘出差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的。放心。” “我去,还没结婚呢,这就管上了。行行。”罗北笙轻松的挂了电话。 陈然家,罗北笙从浴室出来,腰里围着浴巾,大大咧咧地坐在客卧的床上,玩着手机准备睡觉,猛然看到屏幕上有个电话响起,拿起来看是前几天在宴席上加了他联系方式的大刘,于是回电话过去。 直截了当的问:“刘哥,有事吗,你是不舒服吗?” “啊,没有,没有,最近听你的话,去医院调了药,现在身体挺好的,是关于弟妹的事!” “弟妹?”罗北笙冷不丁没反应过来,谁弟妹? “萧萧,是萧晴,你对象,没有,口误,口误,跟她没关系啊,是你哥我多句嘴,今天我听说台里体育部来挖人,说是要萧萧去采访一个叫刘昊的运动员,那人好像是萧晴的高中同学,哎,你跟小萧不也是高中同学吗!你们认识!” 罗北笙本来听的一头雾水的,及至听到“萧晴”和“刘昊”的名字,才瞬间明白了大刘的意思。 大刘还在叨叨着“小罗,哥提醒你,要不是你救了哥一命,哥才不管这等闲事呢,这劲敌都打到咱家门口了,你得动起来啊,你看你这同学这家势、财富、个人事业都比你强,人家还是冠军,这他妈硬件条件太突出了,你得抓紧啊,要不让人给比下去了,行了,挂了啊,哎,别说是我说的啊!” 挂了电话,罗北笙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的情绪之中,对比刘昊的直男式追求,自己贴身讨好式追求,其实也没有多么自信,她的女孩太聪明,好像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她是那种天生不爱主动的女孩,骨子里特别倔强,有丰富的内心世界,不爱表达,很多时候他不是不想主动,是怕用错了方式,会伤了她,怕她会消失不见,她吃软不吃硬,会因为一句很窝心的话而瞬间红了眼眶。 “喂,帅哥想什么呢,嘿嘿嘿,醒醒,犯啥楞呢。”陈然捉住罗北笙的胳膊,摇晃着,拿着五指山试探着罗北笙的鼻息,“还神游呢!傻了!” “干嘛,我这想事呢,别捣乱。”罗北笙悻悻地拿拳头捶着陈然。 “是不又想你家萧女神了!” 陈然打趣着他。 “彼此彼此。”罗北笙说。 “那是,我对我家翘翘那是,套用一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哟,哟,哟,吹你就!” “不信拉倒。切!” “信,信,信!” 陈然突然很感性的坐在他旁边:“我小时候啊,就总觉得我爸妈为什么那么恩爱,整天腻味在一块,那时候觉得我妈有点矫情,我爸大知识分子一个为什么对我妈那么宠,整天把我妈伺候的跟个女王似的,我爸说,我不是宠你妈,是尊重,男人和女人结婚,男人只需要养家糊口,而女人在家庭和事业上却要独挡一面。对女人来说:生孩子就是过坎儿,你说:你妈一个大小姐,凭什么会心甘情愿的为我生儿育女奉献一生,只有男人的温柔和偏爱才能让女人心甘情愿。所以,你看我,我就是也没别的办法,贴身陪伴,慢火煨汤,翘翘还不是被我拿下了。论长相,本少爷长得也不如那谁谁谁,但我就是有一股子磨劲。嗯,怎么样!跟我学学。” “……”罗北笙无声的点点头,心里还是拿不定主意。 坐在沉睡的女孩对面,他思忖着出来时,陈然的那番话:“北笙,我也给给你出不了什么主意,但是无论如何真诚的心总是没有错的,象晴晴这样的女孩,金钱和地位不一定能打动她的心,象她这样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只有坚定不移的深爱,才会让她们打开自己的心防。加油啊,哥们!我再说一点,你说你这么穷,人萧晴看上你什么了,除了有一张好看的脸,什么优点都没有,你再不付出点真心。记住,没了谁,地球都照转的。” 第33章 长痛不如短痛 萧晴是后半夜醒来的,迷迷糊糊发现身子被一只胳膊压着,她吓了一跳,身子一动才发现,那是一只一直在抓着她的手,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一看是罗北笙躺在她身边,他闭着眼,和衣而卧躺在她身边,没有盖被子,睡得很沉,但他怎么会睡在这儿啊?难道昨天他们,她连忙撩开自己的被子看了看自己,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好像昨天也没有喝酒啊,就是那碗面条吃得太舒服了,吃昏迷了? 我的天啊,这优质碳水的魅力也太大了。 她看了看身边的罗北笙,他脸很憔悴,下巴上有些青灰,大概一晚上没刮胡子,大概有点冒出胡茬来,一夜的功夫怎么会这样呢?对了,昨天好似听他说外公病了,他对她说:“别离开我,行吗?” 萧晴突然就明白了些什么?心里有点怜悯他,从高中到现在,他好像一直都缺乏安全感。 她柔声推了推他说:“哎,醒了,醒醒啊,别在这儿睡啊,小心感冒。” 罗北笙迷迷糊糊地醒转,撑着睡眼道:“啊……我怎么在这儿睡了!” “你说呢,这是我的床,起来,回自己屋睡去,当心着凉。”说着就要起身,不料脚刚着地,腰就被罗北笙从身后抱住,罗北笙跪在床上,头倚靠在萧晴的后颈部,低低地说着,声音暗哑道:“别走,别不要我?” 热气吹在她的后颈部,耳畔有点酥麻感,让她心中一阵悸动。 “不会,我没有不要你……罗北笙,你是……碰到什么事了吗?”她迟疑地问道。 “没有!”他低低地回应着。 “我只是想去个厕所!”她慌张地说着,掰开他的双手,逃也似的去了厕所。 上完厕所,她站起来,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摁下马桶冲水开关,她平复了一会儿,才讪讪地走回卧室,见罗北笙还躺在她床上,她有些气恼,转身想折回客厅,不料,罗北笙一个箭步从床那边跨过来,拦住她的去路,下一瞬,嘴被男人的唇吻住,男人的唇舌湿润灼热带着些执着和霸道地抵进她的嘴里,她有些起急,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接受这份沉沦,她承认自己是爱他的,但承认爱不等于会因为什么不明不白的理由,搞成什么不清不楚的状况,于是,下意识的推拒了他的示好,“我不想……罗北笙你别……” 罗北笙终于松开嘴,但手仍然牢牢地拽住她的背,头歪在她的脸侧道:“我知道自己没出息,可是,萧晴,我不想放手,我不想你投入别人的怀抱。”他突然右手朝上举起,做了个‘发誓’的动作,虔诚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做那种事的,只要你一天不同意,我都不会跟你做那事的,我只是怕你离开,我发誓我若有那种想法……”萧晴立刻捂住他的嘴道:你傻啊,发什么誓啊……我信你,我只是不想因为什么不明不白的事儿,搅乱我们的关系。” “那你是不是,萧晴,我太高兴了。”罗北笙脸上显出惊讶的狂喜。扑过来要亲她,被她用手挡开了。 她无奈地笑笑道:“你也是真够能折腾的,我做什么了,这么不放心我。” “那我不是,不……。”罗北笙刚要说,突然觉察出自己失言了,忙揉揉鼻子结巴道:“不,不是好几天没见了吗,我家宝宝最近桃花运这么旺,我不是有危机感了吗!谁叫我家宝美丽善良,有才又有貌啊!” “算你识相!”萧晴拽开他又要来摸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臂弯里瞪着眼道:“粘人精!我去喝水,要不你跟我去,给我倒水,昨晚上,菜吃咸了,有点叫水。”她有个习惯,爱喝水,平时在办公室,饮水机里的水都是两三天就喝掉一桶,而且基本都是她在喝。 “好,好,反正你不能甩了我!”这183的大小伙子,居然俯身在她的胸前蹭着,耍起赖来,她心中大窘:猛男撒娇,受不住!受不住啊! “嗯,好好!”她翻了个白眼,拽住“183的小朋友”地手去倒水,喝水,罗北笙之后把她抱回床上,不过小朋友的确守信,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俩人相安无事。 早上萧晴被闹钟吵醒,看看身边的“183小朋友”还在酣睡,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心中一暖,情不自禁的在他脸上印下一吻,抬起之时,却被他的胳膊困住,“你醒了!”她问,却见男人只是在枕头上蹭了蹭,唧了一下嘴,并没有其他反应,胳膊上没有用力,不禁失笑,心想:这只花孔雀还真是只妖精,梦里都不撒手。 松开他的怀抱,她下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到外间屋迅速换了身衣服,罗北笙听到动静,才悠悠醒来,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下床来。 这时萧晴洗漱完,正坐在梳妆台镜子前化妆,今天她准备画个清清爽爽的杏色妆容,她细细地在眼睑内侧勾了两条细细的眼线,在眼皮上点了些橘黄色眼影,用手指晕开,又在手上用同色的腮红晕开,用腮红刷掸在脸上,扫开,让脸上显现出一种春天般清爽自然的气质来。腮红打完,她最后涂上口红。她突然被罗北笙轻轻地抱住,他的唇轻轻俯在她的耳畔,声音带着温柔地磁性,道:“宝宝,你今天真美,象个仙女一样,答应我,以后上班不要打扮地这么美好不好!我有点妒忌你的同事了,天天能看到你最美的样子。” 她嘟起嘴,在他的脸上贴了贴,不耐烦地道:“去、去、去,哪有你这样的,占有欲怎么那么强啊!我以前也画过这个妆,也没见你怎么样啊,过分了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挺甜的。 “啊,这样啊,好!” 罗北笙听罢,有点不高兴,嘟着嘴亲了亲萧晴的额头。看着萧晴细细地用纸擦着涂过口红的嘴型,转身去了厨房,萧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八点了,想起要去单位交稿,体育部的那些人还要最后过审,于是,急忙拿起椅子上的电脑包和手机,向厨房喊了句“我走了!”准备走。 出门之前,罗北笙从厨房探出头来道:“宝宝,不吃早饭了,等我下,把我做好的三明治带上。” “好!”萧晴回身过来,见罗北笙从厨房端出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做好的三明治和一杯热奶。她拿起热牛奶仰头喝了一大口,嚯地一缩头:“真烫”。 “是奶粉,刚沏好的,别着急,把三明治带上。”罗北笙道。 萧晴慌慌张张地拿起三明治,说:“我带的路上吃!”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回身道:“昨天,我采访了刘昊,是体育部交办的任务,是工作。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啊,这样啊!”罗北笙愣了一下,端着托盘的手有一刻歪了一下。 “所以,你明白吗!”萧晴向罗北笙挑眉道,眼里有种直率坦荡地清明澄澈。 萧晴交稿后,本以为这事就此打住,没想到过了没几天,体育部那边又来了新任务。 这天早上,萧晴正把头天采访的视频和音频素材进行整理,汇总,手机响了,她翻开一看,是体育部的那位牛组长的电话。 “喂,萧萧啊,这回的采访播出之后,反响不错,训练局游泳队那边的领导挺感兴趣,对你的报道文笔大加赞赏!” “啊,那挺好的,我是外行,水平就到这儿了,也只能达到这个高度,挖不了很深,原先我还有点担心,内容会不会写得太平实了,没有闪光点,领导满意就好,满意就好。”萧晴本就在担心这位牛领导不会又在憋什么大招。因为她直觉告诉她,这时要有人夸,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没想到她这直觉还挺准的。 “萧萧,是这样啊,这那边的领导看了采访播出效果,觉得不错,就跟我们商量能不能请你再做个相关的策划,搞个运动员的宣传短片。” “不行,不行,主任,你也知道,我连游泳池的边都近不了,这回是真不行,我真有晕水症。不行,不行。”萧晴断然把电话挂断了。没想到,那边并不想放弃,下午竟然说动了《热点》栏目组的部主任,来劝她。 那位主任对萧晴说:“萧萧,你看你以前也搞过类似的策划,肯定有相关的经验,再说这是咱们台本年度影响最大的一个项目,搞好了大家都有面子,年底的绩效也好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萧晴也只得答应,毕竟是关乎全台的工作成绩,她就是再有困难,也必须克服。 宣传片定在三日后,早上萧晴做了万全的准备,特地在背包里,揣了一盒乘晕宁和一整套外穿的衣裤和内衣。说实话,她是怕自己落水。 那天早上,萧晴和摄影师及体育部那位薛姓组长一同来到训练基地的游泳馆,一踏入游泳馆,眼睛往泳池那一池碧水那边一看,萧晴就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只能扶住旁边人的胳膊,沿着泳池侧边靠墙的一边慢慢走着,尽量不去看那泓池水,心里有点恶心,想吐。 薛组看她脸色苍白,担忧地看着她,问道:“萧萧你没事,能行吗,原来你真有晕水症啊,早知道这个,就该让主任把这事回了他们,啊,行了,别管了,拍的活交给我了,待会儿到采访交流环节,你照着稿子随便问问就行了。不行就说话啊!”薛组长毕竟是老江湖了,看得出轻重缓急。 萧晴勉强点点头,意思是还行,找了个离水池远一点的地方,找了个躺椅坐下来,心里稍微好一点,没那么想吐了,于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化妆工具,给自己补了补妆。又掏出采访本,把这次提给运动员的问题捋了一遍,对几个运动员的基本情况又重新熟悉了一遍,确保心里没什么疑问,才站起来准备接下来的采访。 萧晴平复了一下心情,表情上尽量装得轻松随意,忍着头晕,慢慢走过来,其实她一直晕的天旋地转的,以至于刘昊和他的队友,来与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一一握手时,她都顾不上表情管理,皱眉、摆手、捂着嘴,摇头示意刘昊,她不想说话。刘昊几次试图想跟她说话都被她拒绝了,她捂着嘴去厕所吐了两次,终于吐得肚子里根本没东西了,她这才再次补了补妆,开始泳池边的拍摄。 中午吃饭,萧晴对着桌上丰盛的饭菜毫无胃口。 刘昊过来道:“老大,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晕水晕得这么厉害,中学时,我请你去看我比赛,你没去,我不知道你晕水,只以为那时你是因为什么事跟我生气,没想到你是晕水。” 萧晴仍然冷着脸,一脸痛苦地道:“不好意思,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完成这次台里的任务,走,走,吃完了,赶紧把下午的物料拍了,我就可以完成,回去交差了。”于是,拼命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下午三点多,拍摄任务终于结束,萧晴知道终于可以松口气歇歇了,这会儿她来到之前坐过的,供人休息的躺椅上,她对走过来的薛组长道:“不行了,薛组,我得歇会儿,有点晕,我得休息会儿。” 她躺下去,突然有些呼吸困难,心跳加快,恶心,眼前金星乱舞,眼睛一闭,再睁开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感觉周围围了一圈人,大家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周围还有点亮,有股很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 “别起来,萧萧,你刚刚晕了,脸色好吓人啊,我去,给我们吓死了。”薛组长心有余悸的说着,往前凑了凑道。 萧晴问:“我这是在哪啊,怎么好像在医院啊,这么大的消毒水味,我在哪啊?”抬了抬头还是晕晕地。于是放弃了挣扎,重新躺好。 一个熟悉地声音道:“你在医务室,你,你们,还有你,都出去,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一个熟悉的身影分开众人走近她,是罗北笙,他怎么来了。 “给,把这个喝了。我跟队医要的急救药。喝了。” 他带着点责备地眼神看着她,拿着一杯饮料模样的东西送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口,发现那味道很怪,说甜不很甜,说苦也不很苦,有点涩口,“这什么玩意啊,说苦不苦,说甜不甜的!你要谋害我啊”她皱着眉头叫道。 “喝,药不死你,这是高渗葡萄糖,你刚刚吐得低血糖了。急救药。真的败给你了,工作的事,要是看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出了事让大家伙多担心啊。”他表情严肃,看来这回是真生气了。 萧晴顺从的喝了那杯葡萄糖水,又躺下道:“你怎么来了,是刘昊叫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的。” “他约我来的,本来说找到他这儿想看看他,后来听说这儿有位女记者晕了,我就自告奋勇向队医要了些东西过来,我一猜就是你,吐成这样,就别干了,非要逞强。”他用手拍着萧晴的肩膀。 萧晴起身将手揽住罗北笙的腰,吸了吸鼻子,道:“我都这样了,还说我,这领导和同事都把我架在这儿了,只能这样了,你还说我。” 罗北笙用手轻抚着她的发丝,五指分开,插进头发里,揉了揉,柔声地说:“好好好,我错了,宝宝辛苦了。待会儿我找刘昊算账去。” “谁找我啊!……你们!”刘昊插着腰,倚在门口,看见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这一幕,令他颇为震惊,直接愣在门口。 罗北笙见他进来,掰开萧晴的臂膀,要过去打他,“刘昊你个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晴晴有晕水症。” “不知,不对,是才知道的。晴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正说着,罗北笙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他脸上了,颧骨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罗北笙怒吼道:“知不知道,她这样弄不好是会送命的。” “你们,你俩是……,在一起了吗?”刘昊惊愕地问着,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我们本来也没打算瞒你。”萧晴拉过罗北笙平静地说:“我一直以来,都很明确的拒绝过你,可是你不信,现在我再说一遍,没有开玩笑,我和罗北笙,我俩是认真的。刘昊我知道你会很受伤,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一直不让你知道,我觉得现在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对不起了,昊子。”她转头看了罗北笙一眼,与他相视一笑。 第34章 今天的事我真不是故意的 萧晴又望了一眼,呆愣在那里的刘昊,虽然心里略有些不忍,但是一想起上大学时自己追过又把自己伤到的那个曹黎明的那段历史,于是硬起心肠,冲罗北笙招了招手,把手伸给他道:“你扶我一把,罗北笙,我想回家去。” 刘昊刚想过来伸手被罗北笙用手挡开,他很愧疚地对萧晴说:“晴晴,今天的事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你晕水晕得这么厉害。” 罗北笙很自然的过来把手搭在萧晴面前,说:“扶我的手,肩膀也行,慢,慢一点。” 萧晴扶着罗北笙的肩膀慢慢的滑下诊床,突然直起腰,还是有些眼前发黑,她似是想起什么,四处摸着,问:“哎,我包呢,包呢,薛组,薛导,在吗!” “哎,来了,这儿呢,搁我这儿呢!”薛导闻声进来,手里提留着萧晴的背包。待他走进屋里,看到三人尴尬的站位,萧晴很自然地扶着罗北笙的胳膊,刘昊尴尬地站在两个人面前,脸上鼻青脸肿的就是一愣。 他眼神疑惑地看着屋里的三个人。嘴里道:“萧萧,你看这事闹的,这位是……,你们认识?”薛组好奇地问。 萧晴笑道:“薛导,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男朋友,医生,也是我高中同学,嗯,我和他还有刘昊,我们是一个班的。他是来看刘昊的,你说这事不是巧了吗?”萧晴想都是千年的狐狸,谁怕谁啊。她看着薛导和跟着进来的那位游泳队领导坦然地说。 刘昊、薛导和那位游泳队领导都是一愣,大家都没有料到面前这个刚刚还柔柔弱弱地躺在那儿的小女子说话会这么镇定坦然,尤其是这两位领导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面面相觑。两个人冲罗北笙点点头,罗北笙则一副清冷不可接近的样子,头也不抬地专注地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抓着萧晴扶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温柔地看着萧晴说:“晕的话,先不着急下来,你慢一点,恶心吗?”随即上手撩开盖在萧晴额上的长发,眼光丝毫不在意旁人的注视,这一幕看得对面三人眼都直了,刘昊一副失望地眼神。 萧晴在地上站了一会儿,缓了一下,道:“我好点了,对了,薛导,明天我想在家歇一天,今天不太舒服,片子和稿子我晚一天给你可以吗?不会耽误事的!”她又向一同进来的那位泳队领导看了一眼。 由于这种专题片一般工期都比较随意,因为本就是游泳队这边临时起意做的东西,只要大面上不影响进度,停个一天半天是没有问题的。 果然,薛组道:“行行行,没问题,做完了和我说一声就行了,是,边队?” “啊,啊,是是是,今天不好意思了,哎呀,怪我,怪我,我要知道你情况这么特殊,我就找别人了,萧萧得罪了啊,考虑不周,最难得的是你居然还给坚持做下来了,谢谢了,片子晚点给没问题的。” 那位边姓的领导又很有眼色地碰碰薛导的胳膊道:“那我们走,薛导,去我办公室坐坐,活不是拍完了吗,对了,我那儿有别人寄给我的云普,刚到的,你要不要尝尝,很难搞到的,对了,天也不早了,罗医生要不要留下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们回去吃。晴晴,我开车过来的。待会我们回家吃。”他的眼眸始终追踪着她的表情。屋里的人事仿佛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一样。 “好!”萧晴在地上站了一会儿,总算不是很晕了,扶着罗北笙道。 两个领导出去,顺便把愣在那儿地刘昊也拎了出去,等屋里只剩下萧晴和罗北笙,罗北笙才道:“知道自己干不了这活为什么还接,怎么那么逞强啊!” 骤然松下来的萧晴被他这么一顿狗屁泚,给彻底弄火了,扶着他的手立时松开,朝前一推,道:“那,你走,干嘛来了,亏我还说你是我男朋友,谁家男朋友光会发火啊,那是工作,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吗?” “好好好,原谅我,我错了,我那不是心疼你吗?”罗北笙连忙过来扶住萧晴的手,摇晃着谄笑道:“别生气了好不好,对了,我带了蛋糕,是过来时买的,想着你爱吃,晚上拿给你,没想到碰上你在这儿拍片,我拿给你。” 罗北笙走过去拿自己的包,手伸进包里瞬间表情僵在了那里,萧晴探身过去看时,见他扎撒着手拎出一只沾满奶油的盒子,手里糊着一手奶油端出来,脸上尴尬地笑着,端着一手奶油走过来。 “宝宝,奶油掉了,早知道就不这么贪心买这个了……你看这个应该不能吃了!”他张开一只手,那上面全是奶油。他自己一脸尴尬地晃着手上的奶油,还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噗!”萧晴难得笑得这么开心,笑眼弯弯地道,“竟然也有我家小朋友搞不定的事啊!真难得!”她歪着头,走了两步,过去抓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嘴里尝了一口,“嗯,不错,挺好吃!”不等他反应过来,她接过他手里的蛋糕,用手捻着一块还算完整的蛋糕三口两口就吃了。他眨撒着手,喉头一动,眼睛看着她,实在没料到女孩的手这么快。 “嗯,不错!真好吃,可惜坏掉了一点!”她嘴里塞满了蛋糕,欢快地咀嚼着,象只满嘴榛子果的小松鼠般满足,咽下嘴里的蛋糕,她舒了一口气道:“嗯,还阳了!好吃!跟你说,我一个月就吃蛋糕这会儿感觉最幸福!” 罗北笙温柔地注视着吃东西的女人,抿了抿唇,手不禁伸过来,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脖颈。突然低头要吻她,被她用手挡住了,她看看四周,严肃地道:“别在这儿!走!你不是开车了吗?我们回家!” 两人出了医务室,罗北笙搀着萧晴慢慢的走在体育训练基地的甬道上,走了一会儿,萧晴似乎好多了,罗北笙见状高兴起来,欢快地在女孩面前一蹦一跳的走着。 “怎么会这么开心啊!183小朋友!晃来晃去的给我都晃晕了!”她慢慢走着道,眼睛瞧着他笑。 “啊?你这不是好点了吗,我高兴,还有,刚刚你说我是你男朋友啊!”他冲她挑挑眉,笑着说。 “真是个小朋友,这事也这么开心啊!”她明白这‘183小朋友’的小心思,心里觉得挺甜的。 “啦啦啦!啦啦啦!”罗北笙像个孩子般双手食指交互比划着转圈的手势,歪着头欢快地走着。 “幼稚!”萧晴心情大好,心想:跟着这么个‘183小朋友’自己可能永远不会老。 罗北笙把车停在了体育训练基地马路对面的停车场 终于上了车,今天罗北笙开车,萧晴坐在副驾驶,罗北笙上车坐定,看萧晴拽着身后的安全带在使劲扽着,于是俯身过去帮忙,在抓住安全带的绑带的一瞬间闻到了一股细细地香味,那是女孩身上那种自带的体香,罗北笙身子一僵,脸都红了,萧晴也开始脸热,以致她感到驾驶室里多少有些气闷,思绪都被罗北笙占据,心里不自觉地想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为什么一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她心里就会觉得甜蜜,觉得跟着他做什么都值得。 下一瞬,她的唇被罗北笙的唇吻住,她下意识的拽住他的衣服,搂住他的后颈,萧晴没有防备,两个人的视线相交,罗北笙鼓起勇气说:我想亲你!这一回她并没有推拒,罗北笙不等她点头,就躬身亲了上来,俯身吻了下她的唇,萧晴抓着他衣服的力道渐重,罗北笙的唇温热而湿润,他身上有好闻的气味,驾驶室里安静之极,侧耳能听到车外风吹树叶传来的沙沙声。天色已经全黑。只有路灯照着停车场投下昏黄的光晕。 “萧晴。”罗北笙轻声喘息着。“我等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 “你太可爱了,我今天有点控制不住了。”他轻笑着。 “什么?”萧晴笑而不语,故作不知道“我没明白,这一天是哪一天?”她歪着头,靠在他怀里,轻轻喘着气。 “成心是不是,你的183小朋友生气了,认真点!靠近点!”他轻轻地拍了她手一下。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清亮地眸子。 “干嘛!”虽然这么说着,萧晴还是往他的那个方向靠的近了点。“然后呢?” 下一刻,罗北笙的吻重重地落下,这次的吻力道霸气富有侵略性,舌尖滚烫,抵进萧晴的口腔是他滚烫的气息,舌尖撑开她的牙齿,用力向里探,一手按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抵住她的后脑,不让她有后退的余地,萧晴睁着眼,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不受控制的抓着他的衣服,这次她不再想反抗,这一吻,粗野而热烈,牙齿和唇瓣不经意间碰撞,还有舌尖抵住对方唇瓣和上膛带来的酥麻感,让这感受越发真切,罗北笙从未如此放肆过,他眼中是积压已久的情欲,下一刻,萧晴的牙齿轻轻咬了他的舌尖一下,她们才分开,萧晴注意到罗北笙那原本微微有些干燥的唇瓣,此刻有一处有些鲜红,还有点渗血,悠悠地笑着,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唇畔,她的动作轻柔和缓,替他蹭掉一点猩红,“出血了!”她偷笑着。心想:自己真笨! 半晌他俯身低头亲吻的她的手“饿了,咱们回家!” 第二天,萧晴基本上是在床上度过地,因为借调的关系,工作反而自己可以掌握节奏,因为头天已经跟体育组请过假了,这天萧晴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在家睡大觉了,不过也就睡了半天,上午醒了之后,罗北笙早已去上班了,她穿着睡衣在屋里走了两圈,肚子有些饿了,她开始翻冰箱,冰箱上有罗北笙留的纸条。 “宝宝:冻室里有做好的馄饨,自己煮着吃,下午再饿可以煮挂面,记得放点青菜,加个蛋,吃完记得活动活动,不要积着食。晚饭我带回来,若还头晕地话,给我打电话,带你去看病。” 萧晴手捂住额头,心道:这个罗北笙,我有这么废柴吗!?其实她挺喜欢这种被当做大熊猫照顾的日子的。 接下来,她煮了馄饨,吃完了,又睡了,醒了,又拿本小说看,总之就是左右不离床,直到晚饭时间,罗北笙拎着一摞饭盒进来,见萧晴披着头发从卧室出来,罗北笙掀了掀眼皮,看了萧晴一眼,道:“小病号怎么样,还晕吗!”自己换了拖鞋,把饭盒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过来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了一眼,见她的眼下仍然有些青灰,怜爱地上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微笑道:“要是还困就再去睡。” 自己慢慢地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 萧晴突然坐在他边上,靠在他身上,把头埋在他怀里道:“都睡一天了!”在他怀里蹭了蹭额头,嘟着嘴道:“你都把我当小废物关一天了。你呢,累吗?” “还行,上午做了两个手术,下午常规门诊人还挺多的。怎么了。”他的眼眸低垂,眼底有些沉重的情绪。 萧晴不知怎的来了兴致:“咱俩看场电影,我在电脑上下了个故事片,咱俩看一会儿!” 罗北笙似乎不大有兴趣,“先吃饭。吃了再看。” 萧晴“我不困,都睡一天了,除非你在家里还有‘幽闭恐惧症’!”她掰正他的脸,冲他笑笑。 “没有,随便你!”罗北笙懒洋洋地勉强笑了笑。手揉了揉萧晴的头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扳正她的身子,低头道:“吃饭。” 罗北笙起身去拿带的饭,打开的那一刹那,他和萧晴都愣了,是两盒白饭。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在饭馆打饭的时候走神了。可能把别人家的饭拿过来了。” “没事,没事,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而且你这些日子也怪累的,你家里外公是不是病得又厉害了,要不晚上吃了饭我们去看看外公外婆。”萧晴看他那个样子很是担心,颠着脚,捧着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快速的亲了一口,速度之快,让罗北笙来不及反应,捏着她的肩膀,睁大眼看着她,仿佛不相信这个情景会发生在这个时间一样。 “怎么,呆了,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没事,要是不想看电影,咱就不看,要不吃完了,我陪着你去外边遛个弯,你给我说说你今天的见闻,我学过心理学的,给你分析一下。” 罗北笙见状,反手回抱住萧晴,伏在她肩上,吸溜着鼻子道:“宝宝,你真好,没事,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真的,人有时真的很脆弱,我有你真好。” 萧晴用力捏着他的俊脸,正色道:“帅哥,你到底怎么了。有事不说,让我查出来,可没轻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背着我,有了外心,看见这个没有。”她抓过茶几上的水果刀,用刀背抵在他的手腕上,对他瞪着眼说:“别看你家宝宝看着柔弱,这狠起来,嗯!也不是吃素的。到时我废了你。” “好好好,宝宝威武!小的不敢!”罗北笙笑着捂住刀锋处。 “去,还不做饭去。”她一脚踹在他的大腿上,笑着赶着他去了厨房。 第35章 爱你的人自会弯腰 “想什么呢?”罗北笙从她身后抱住她,头靠在她的肩上,他用嘴唇蹭了蹭她的耳畔,双臂箍在她胸前,柔声说:“老婆,又想之前的事儿呢,给我说说。”他的手摸着萧晴裸露在外的纤细玉臂,萧晴的身子轻微地僵硬了一下,并未回头。 “你还记得那年我说的有外心的那个梗吗?” 罗北笙听了不怒反笑,翻着白眼道:“嗯,当然记得,不过你这是想看我的忠心吗,我说过我这个人都是你的,这辈子要是背叛你,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杀了我,或是废了我,我跟我那帮哥们也说了,我要是出轨,你们嫂子家里常备着杀猪的刀,等着我的不是跪搓衣板,是门后裁人的刀,没想到你这一走就是五年,竟然是因为……”。 罗北笙伸手抱住萧晴的肩膀,哭着乞求道:“宝宝,你气也气了,恼也恼了,真的别走好吗,我情愿你杀了我,废了我,也不愿你离开我。” “北笙,其实那时我就在想,要是有一天你真背弃我了,我什么都不要,我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你,可是这几年我在美国一个人打拼,静下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会想起你,会幻想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在一起的样子会有多么幸福,但是梦醒了,我发现我还是一个人,我还是会难过,首先谢谢你,曾经给与我的温暖,谢谢你曾经温暖过我的心,但你带来的这个伤害也是差点要了我的命。”萧晴回转身平静地看着他,深色的眸子里都是悲凉,有一滴泪从眼中滑落。 “宝宝,你不会是还想离开我?” “这次不会,我说的是不会离开本市,我爸妈在这儿,我就是飞的再高,线头不都在他们手里吗。”她语气平静,意味深长地看了罗北笙一眼。 “宝宝,告诉你一件事,你答应我听了不会生气!”罗北笙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 “你知道那年就我们从体育训练基地回来的第二天,记不记得那天我情绪有些不对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其实我有件事没告诉过你,那天出了一件事,就是常去我诊室看病的一个女孩抑郁症自杀了,那是一个挺善良单纯的女孩,因为在之前打工地方被那儿的老板糟蹋了,受了刺激,得了抑郁症,她常去我在的那个医院看胃病,后来去的次数多了,我就发现她身体上的病不是很严重,心理上的病很严重,那时我还是个实习医生,觉得自己学过病态心理学,就总是劝她,本来都劝好了的,谁知,那几天正赶上清明节她回家给先人扫墓,不知道跟家人闹了什么变扭,可能把她的伤心事勾出来了,受了刺激,后来她就在她们家厕所上吊了。” 罗北笙觑着萧晴的脸色又问道:“宝宝,你不会生气,我那时候很伤心,挺内疚的,她的死信是她姐姐过来告诉我的,就是那天下班之前过来说的,我听了心里挺低落地,觉得这人真脆弱,那女孩死的时候还没到二十岁,挺可惜的。” “怎么会呢,你是医生,你只是做了医生该做的事情。” “老婆你真好,你真的很善良……”罗北笙激动地从后面搂住萧晴的腰,脸贴在她瘦弱地后背上。 “是吗,不过我已经不是你老婆了,这事请你记住了,罗北笙虽然我们还是重新和好了,但孩子的事儿,我暂时过不去,你让我缓缓。”她轻轻走开两步,紧抿着唇。 “宝宝,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我不敢问你。”罗北笙愧疚地望着面前表情有些冷漠的女人。知道自己伤她甚深,这个他一直深爱的女人,他曾经的爱人,因为他的不作为,失去了他们的孩子,还从此不能生育,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 萧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披肩,披在身上,去了另一个房间, “碰”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她背靠着房门,长长地舒了口气。 其实,萧晴知道自己现在不爽的点在什么地方,自从确认知道这事和苏箐密切相关之后,特别是知道罗北笙收了苏箐的股份之后,她就有点膈应,心想:即便是你罗北笙从未出过轨,但你罗北笙已经知道此事与苏箐脱不了干系,却没有任何举动,你不能这边抓着苏箐的钱,那边又占着我的人,我的心。死掉的孩子可是你的亲骨肉啊。男人果然是不能相信的。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萧晴的睡床上,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翻了个身,枕上都是那股熟悉的男人的味道,还是那股带着被太阳晒过的艾草香气和香皂混合的香气,躺在次卧的床上闻着这股气味,平时闻着温暖又好闻,为什么这会儿闻起来会这么心烦,心里说不清是该恨自己心软,还是该恨他。不明不白的又和他睡了,算了,睡了就睡了,算自己没出息,为什么动不动就心软了。 正在大脑天人交战时,外面客厅里有人说话地声音,是家里的钟点工阿姨和罗北笙说话的声音。不过怎么这么变扭啊。 “罗先生,今天给萧小姐做什么好呢,我一会儿去买菜?” “……”听不清,仿佛是男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大概是罗北笙在低声吩咐阿姨做事。 “啊,好好好,罗先生你能不能大点声啊,对了不会是怕吵着萧小姐睡觉。啊,您对小姐可真好,行,我知道了,不就是做猪肝粥吗,记得了!” “哗啦”萧晴知道两个人在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于是把次卧这屋里的窗帘拉开了,听到屋里有了动静,外面的说话声才正常了。 “张阿姨,这是我做的这周的菜谱,她最近有点贫血,您正好买点猪肝和菠菜之类的,然后在做点排骨和鸡翅什么的,麻烦您了,我跟我家那位闹了点矛盾,都是我的不是,她生我气了,我也没办法。那个,这是我的一点意思,您就拿着给她加个餐啊,买点好菜,不怕花钱的。” “不用,不用,小姐已经给过我工资了,真的不行,我不能收的你的钱。” “收着,收着,别跟她说是我给你的钱,我太太身体不好,您多费费心啊” “好好!”那阿姨看样子是借了钱的。萧晴听罢,皱了皱眉,不会这就把她的伺候的阿姨给策反了去,哼,随他便,反正有合口的饭吃就行,她这人无所谓,起来穿上衣服,坐在床上,开始想几天后要试讲的课题。 心里有了大致的构想后,她起身在屋里找了纸笔,记录下来,接下来需要找齐相关资料和素材,只能到书房去找了,萧晴住的这套大三居有三个房间,分别是主卧和次卧及书房,她所有的书籍、资料都放在书房里,有些从美国带回来的书籍还没拆包。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用手拢了拢头发,开了门。 客厅里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折射进客厅里反射出一道优美的斜线,客厅餐桌前坐着个男人,熟悉的背影,罗北笙穿着白衬衣,黑色运动裤,坐在那儿吃着早点,好看的容颜,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宽肩细腰,逆天的大长腿,被早上的暖阳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还真是养眼啊! “起来了,宝宝!”罗北笙微笑着,仿佛昨晚上她们压根没有过龃龉一样,萧晴鼻子里哼了一声,快速略过他,进了书房。 “宝宝,吃早饭了吗,早上可不能饿肚子!”罗北笙望着她的背影喊道,“不然我给你拿进来啊!” “罗北笙你不用上班吗?”她冷着脸,翻着带回的书籍、资料。 “宝宝,今天是周六,你忘了,我把饭给你端进来了啊!得赶紧吃了,已经有些凉了。赶紧吃口。” “谢谢你,放在这儿,我工作时,不喜欢有人打扰,那个谢谢了,还有,那位阿姨是我雇的钟点工,已经付过钱了,请你不要私下给她钱,虽然是好意,但是,也不要坏了规矩。”萧晴说的平淡无波,却是柔中带刚。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用空着的一只手拿起托盘里的一根油条,吃了起来,吃完又端起粥碗喝了两口,手上有油正要往裤子上蹭时,罗北笙递过来一方手帕,他还是以前的老习惯,随身带着手帕。 萧晴正要接时,冷不丁被罗北笙捉住手,仔细地替她擦着,一只手擦完,又拿起另一只轻轻地擦着。 罗北笙轻轻地叹口气道:“晴晴,你生我气,我知道,但你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置气啊。” “啊,知道了,抱歉啊,我只是做不到完完全全的原谅你,很多事我要消化!”萧晴的语气有些凉凉的,但罗北笙能听出她声音里的情绪,知道她又有些气冲上头了。 “啊,那你先忙,记得中午吃了饭,要去爸妈那儿啊,上次小雨不是说了吗,爸让咱们两个去吃饭,今天正好是有时间,我们去一趟。对了,咱们离婚的事儿,别跟爸妈说啊,免得二老着急啊!”罗北笙歪着头陪着笑说着,眼睛一直不离萧晴左右,注视着她的反应。 “好。”她重新坐下,认真地开始翻阅资料,毕竟工作使人快乐。沉入工作中,中午11:30左右,收拾起桌上的资料,出了书房,客厅餐桌上是三菜一汤,看着很丰盛,于是不客气的坐下来,罗北笙从厨房端出两碗米饭,走出来。递给萧晴,俩人默默地吃起来。 饭后,两人又一起开车去了萧家,开门进家时,萧晴就能闻到家里有很大的中药味,来开门的是母亲姚玉兰,萧晴发现母亲有些憔悴和疲惫,眼睑下青灰,萧晴一进门就问母亲:“妈,我爸呢,最近怎么样啊!胃口有没有好点啊,中药吃的怎么样啊?” “你爸在厨房喝药呢,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母亲低着头,默默地拽着她到厨房门口,指给她看,见他爸爸正端着一只药碗,在水池边,倒出一点在水池里,喝一口,再倒出一些,再把剩下的药喝掉。 萧建国看见女儿女婿两口子进来,连忙藏起药碗。 “爸,别藏了,都喝了,我给你买了糖”,看到父亲消瘦的容颜,萧晴心里十分心疼。 “哎呀,喔,这中药就是太苦了,苦的我想把胆汁吐出来,只能喝半碗倒半碗了,真的不想喝了。”萧建国一边打着药嗝,一边抚着胸干呕。他的容颜已经没有之前那般高大魁梧了,身体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 “爸,你得治啊,你将来还要帮我看孙子呢?努努力,争取把病治好。”萧晴搀着老爸走出厨房,罗北笙在后边跟着,三人在沙发上坐着。 萧爸问她:“怎么你怀上了?” “没有,哪有这么快啊,这不是努力了吗,我俩刚和好!”萧晴眼神复杂地看了罗北笙一眼,罗北笙会意,忙道:“爸,你别急啊,这我和晴晴都不大,肯定能要上的,一定能随了你的愿,对了您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我先说啊,我喜欢女孩啊,要生一个跟晴晴一样好看的、又聪明的女孩,不能跟小舅子似的,没事就知道惹祸。” “嘿,姐夫,我可还没走呢,你这就说我坏话,告我黑状是不是,信不信我也爆你俩大料。”小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面前,叉着腰不满地道。 “爸,她俩那婚前……”他用眼瞧着那俩口子,那俩口子也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说漏了嘴说出离婚的事儿来。“爸,您不知道他俩谈对象那会儿,有一回您不是叫我去我姐那待几天吗?我那会儿体育不是老不及格吗,就这俩人,我要爆料!”对面的萧、罗二人倒是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离婚的事,啥啥都行,晓雨冲着端着果盘进来的姚玉兰说:“这俩太毒辣了,妈,我姐那回给北笙哥出主意,每天让我绕着临湖公园跑步,她俩骑着自行车在后边跟着监督我。” 话还没说完,一家人已经乐得前仰后合了,这事的确是萧晴的手笔,那阵子晓雨的哮喘犯得挺厉害的,每天除了吃药打针以外,医生还建议他多做些体育运动,可这小子是起床困难户,在萧晴那住就整天呼呼大睡,萧晴想出了这么个办法,那会儿她和罗北笙已经领证了,算是光明正大住一起了,晚上饭后罗北笙和萧晴两个人骑着自行车,督着晓雨跑步,有时萧晴不在,就罗北笙一个人带着晓雨跑,开始是慢跑,后来循序渐进的改为长跑,小雨的病也逐渐痊愈了。 “爸,你不知道,我姐就是一个法西斯,她给我腰上栓根绳,嘿,跟遛狗一样,爸,你说有我姐这样的吗?”晓雨嘟着嘴,搓着脚,撒着娇。 “呵呵呵,我肚子都笑疼了,雨啊,不得不说,也就是你姐有招儿,我和你妈都下不去手啊!”这应该是萧建国得病以来,笑得最开心的时候,儿女在侧,共享天伦,也不过如此,萧晴觉得有时她爸爸的脑回路是真的有点独特,儿子挨整是闺女干的他还高兴,也是挺奇葩的。 “呵呵呵,这我就放心了,晓雨啊,以后你得多照顾照顾你姐;晴晴,你弟弟你也要多多照应啊,我看他也就怕你,爸妈总有一天是会走在你们前头去的,看你们俩这么友爱,爸就放心了。”姚玉兰最先反应过来,给了萧建国的肩膀一记巴掌。“说什么呢,你放心我不放心。你走了,你叫我怎么办了。”自己先就红了眼。 “爸,您这说什么话来啊,不离开,不离开,爸,我不许你说丧气话!”萧晴突然眼泪沾湿了衣襟,扑在爸爸的怀里哭了起来。 “不会,爸爸不会离开的,爸爸还要给我闺女看孙子呢,还要给你带宝宝呢?放心,爸爸一定坚持!”萧建国也哭了。 吃饭时,面对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别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有萧建国,捂住肚子面露难色,这顿饭萧晴吃的很煎熬,她不想看见爸爸的那个难受的样子,可是又得装出欢喜的样子。饭后,萧晴和罗北笙两个人出了萧家的门,信步走在小区的甬道上,走到离家很远的地方,萧晴终于放松下来道:“谢谢你,刚才咱俩配合的天衣无缝,回家。” 往前走了两步,发现罗北笙没有跟上来,他在距离萧晴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说:“晴晴,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啊!” “说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对了,告诉你一件事,前些日子,高警官给我打电话,说说怀疑当年是有人谋害我,因为当年造成我流产的不是车祸,因为在我的血液检测出一定量的安眠药成分,因为我长期服用过一段时期的安眠药,有耐药性,对那个药不敏感,所以没有反应,但那些天我确定没服用过那个药,你知道的我之前把家里可能致畸的药都扔了,里面就有那个。”萧晴边说眼里流出泪来。 “别告诉我,你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哪有那么巧的事,你一吃饭就有个苏箐去找你,怎么那么巧,就被我看见了,呵呵呵,真的做的一手好局啊。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吗?” 罗北笙抱着萧晴愧疚地道:“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一定不会让他白死的。” 第36章 不欢而散 萧晴靠在罗北笙怀里无力地闭着眼睛,不再言语。身子却在轻微的颤抖。 “晴晴,看着我,你信我吗,看着我!”罗北笙左手紧抓着萧晴的肩膀,目眦尽裂,一股巨大的怒气浮上他的脸,他用右手拂去女人脸上的泪痕。 用力揉捏着女人的肩膀,正色道:“你要还认我是你男人,就信我,只有你没事,我才能放开手做事,我只要你信我。” 萧晴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你要做什么,你不会是想要……”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罗北笙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但她不相信他的行动力。他是个文弱书生,她原本就不指望他会有什么作为,她虽然生气,但也不希望他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或是去干什么危险的事。 “答应我不做危险的事,不做违法的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如果那样我宁愿这个仇不报了。也不希望你涉险。”她说着,眼里有点惊慌。 罗北笙动情地揽过她的胳膊,把她揉进自己的怀中,头倚在她的额发上用嘴唇蹭了蹭,闭着眼,流着泪道:“晴,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娶到你!”他继续道:放心,我答应你,不涉险,不犯法,你也答应我,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去。” 下一刻,她的唇被男人的唇吻住,男人的舌尖抵进她的嘴里,撑开她的牙齿,舌尖象蛇一样伸进她的嘴里,如吸血鬼一样拼命地吸吮着,萧晴睁大了眼睛,拼命用手捏着他的下巴,推开他的唇,道:“罗北笙你到底要干嘛,别告诉我,你要把自己舍出去。”她推着他的嘴,用另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道:“告诉你,你是我的,但有一天,让我知道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不能保证我会像上次那样放过你,别人用过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其实这不是句狠话,是说到做到的,五年前,罗北笙无意间的一次失误已经造成了她们之间五年的分离,她不想五年后还要再经历一次分别。即使是假的,她也无法忍受了。更何况,以她的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罗北笙要做什么啊,不是她对罗北笙没信心,是她对那个对手会怎么样心里没底,五年前能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万无一失的,能把她和罗北笙拿捏到这个地步的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案子到现在都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这个对手太强了。 她忍着泪水,扭头要走,罗北笙微笑着揽住她的腰肢,流着泪将她的头拢住按在自己的怀里道:“看来我所有的心思都瞒不住你啊!”他睁了睁眼,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吸着鼻子继续道:放心,我没那么傻,呵呵!”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觉得身边的这个女人有颗滚烫的心。自己常常自叹不如。 “我们回家。”罗北笙低头浅笑,一手插兜,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勾起萧晴的小手指道:“刚才在爸妈那儿,你一定没吃饱?” “吃饱了。”萧晴冷冷地道,甩脱了他的手,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我有洁癖,那天你要是不小心把自己变成二手的,我可就不要你了。还有,我看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她皱着眉头,从罗北笙的上衣兜里拿走了车钥匙,去了马路对面的停车场。罗北笙紧跟着她。 上了车,发动了车子,看着男人还站在车前,她道:“你想干什么就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别跟我说话,别坐我的车。”手扶了下手刹,发现罗北笙的外套还在副驾驶座上,于是从窗口把衣服扔给了他。 罗北笙道:“晴晴,别生气,我……我不是没想怎么样吗?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你让我怎么回去啊!”他扶着车门,急急地哀求着。 “那这些给你够了!”她从兜里抓出几张百元大钞,丢给他。 “你要怎么样作贱自己我不管,但别跟在我面前气我,顺便说一下,下周末我要搬家,本来我还想在现在这地儿住着,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我就是不想看着某些人自轻自贱,看着心烦。” 起手掰开罗北笙抓着车窗的手,开着车扬长而去。 接下来几天,萧晴都缩在自己的公寓里不出来,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埋头准备学校的试讲,除了钟点工阿姨,谁敲也不开。 这期间她才想起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说了应聘大学讲师的事,萧建国两口子很为她高兴,老萧在电话里说:“萧晴,希望这份工作你能干长一点,至于成就吗,爸妈都不在意的,我知道我闺女肯定错不了的,我们老萧家的孩子哪个单拎出来都差不到哪去的,你们姐弟都是好孩子,从来没因为工作和学业让我操过心,好好干就是了,就是别把自己搞的太累了,对了,你和小罗怎么样了,你的个性太强了。小罗脾气好,可也不能总欺负人家孩子啊!差不多就行了。” “爸!”萧晴拖长了声音抱怨着,拍打着窝在肚子上的靠枕道:“哎,老萧同志,那姓罗的是不是又又去告我黑状了。” “人家孩子啥都没说,天天上我这儿给我按摩,给你妈打下手。做饭、收拾屋子,肯定是你又骂他了。”萧晴心想:这货还挺会啊,学会走老丈人路线了。但一想起他的那个心思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说罗北笙这边,被萧晴拒绝后,失望地回了家,他不怕失败,不怕再次变穷,只怕那个小女人不再理他,怕她再次消失,该怎么做才能既报了仇,又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呢,毕竟“老婆”可是放了狠话,如果变成“二手货”可就真的地位不保了,她可是说到做到的人。 回到家,洗过澡,换了一套家居服,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抓过一本医书来看,但是书上的字仿佛长了腿儿一般,他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一筹莫展之际,看着这本书上的硬皮外壳,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得嘞,就这么定了,这招儿一定行。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美滋滋地想:我怎么这么聪明啊!这样想着,他才扯过被子踏踏实实地睡了过去。 周二,是萧晴在大学的试讲课,试讲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下课后,萧晴和师兄迟昊然一起走出教室,萧晴胳膊里夹着教材,手里提着电脑包缓步走出来。 “师兄,你觉得我今天讲得怎么样啊,没给你丢脸!”萧晴忽闪着大大的眼睛,直视着迟昊然的眼睛,唇边闪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今天她画了个淡妆,浅浅地勾了个唇型,用唇釉给浅淡的唇色打了个底,穿了件非常合身的米色羊毛连身裙,方跟系带高跟鞋,知性、优雅、得体、又端庄,骨子里自带一般迷人风韵,一颦一笑,都令人心动,以至于当她望向迟昊然是,他心里竟然有点恍惚,心跳也漏了半拍。 走过的学生纷纷对她和迟昊然行礼,“迟老师好,萧老师好”的声音不绝于耳。 “师兄,你在听吗?”萧晴见迟昊然依然愣神,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道。 “啊,是,在听,师妹,不好意思走神了,你今天的课讲得非常好,挺出乎我的预期,开始前半截有点紧,语速有点快,不过太正常了,我当时第一次讲课,比你这次差远了,不过我挺好奇你是怎么控制学生的这个情绪节奏的,今天这帮学生都被你镇住了,你课间休息讲得那段:《论语》里孔子的弟子子由的那个例子,给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要骂人呢,结果,你随口讲了一段<论语>就是那段“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也。”然后又一通解释,这些学生都有慕强心理,你的那个知识储备还真不是盖的,但凡差一点都压不住阵脚。我估计之后会有更多的学生来选修你的课的,对了,有没有兴趣开个写作课的讲座,我记得你读书那会儿对这方面的造诣颇深的,自己还发表过小说。 “师兄,我那也是想给这些孩子提个醒,现在的小孩心理都脆弱,据说每年各大学校都有自杀的案例,我那只不过是想暗示他们,好好听课,那段话是说:孔子担心子路太过刚强,不懂得通权达变,以后有可能会有祸事。现在的孩子,性格太强,没遭受过生活的暴击,过刚易折嘛!我倒是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在大学里开个心理咨询室,给一些学生做心理疏导。我记得我在京大时,每年真的学校里会有受不住心理压力轻生的孩子。” “好的,这事我会考虑的,你说的很有道理。写作课的事,你也想想。”迟昊然说。 萧晴羞怯地低头轻笑着,又道:“师兄,多谢了啊,搞别的讲座,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家里爸爸最近刚刚动了个大手术,我没太多精力搞这个,其实我找这个讲师的工作就是为了有个相对固定的时间照顾家里。” “嗷,那没事,来日方长,师妹为了庆祝你今天旗开得胜,初战告捷,师兄请客,咱们去撮一顿去,给你打个牙祭!学校门口有几个馆子都不错,我请客!” “算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回就算了,改天,我现在脑子累,嘴也累,刚才课上话多了,有点伤气。饶了我,改天,改天我请您。”萧晴双手合十,作了一揖,算是谢过了。 下了楼,两人默默无言,迟昊然将萧晴送至停车场。迟昊然突然问萧晴道:“师妹,我听说你和罗医生离婚了,是真的吗?” “是。”萧晴低下头,沉默不语。 “师妹,不怕你不高兴,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你了。” “师兄不要再说下去了。”萧晴突然抬起头正色道。 旋即她又低头道:“抱歉,师兄,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善良、正直的好人,但是越是这样,我觉得我越应该给你说清楚,抱歉,我没有开启下一段感情的打算,我不能骗你,我觉得那样对你不公平。” “可师妹我不在乎,我从大学辩论会开始,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这么多年从未变过。我们难道就不能试试吗。你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迟昊然激动地表白着。 “师兄,不行,如果是这样,我看我们还是保持普通同事关系,我不能骗你。因为我和我前夫虽然离了,但我依然爱着他。” 这话仿佛踢到了铁板上了,迟昊然竟然无言以对,人家姑娘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无法再说下去了。迟昊然局促地搓着手,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么继续。 “原来你在这儿啊,晴晴,我还以为等不到你呢”半晌,一个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回头看去,罗北笙啃着手指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深秋的天气,已然有些冷了,校园里的梧桐树叶掉了一地,地上刚刚下过雨,罗北笙站在盖满了落叶的甬道上,今天他穿了件黑灰色羊绒大衣,内搭一件浅驼色带帽t恤衫,带了顶深蓝色棒球帽,一身休闲打扮,配上逆天的大长腿,好看的眉眼,感觉贵气逼人,透着点生人勿进的玩世不恭。 见他来了,萧晴翻了个白眼,她的唇角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我可没叫你来,你不必在这儿臭显摆。” 罗北笙身上带着点凛冽的寒气,眼神似要杀人一样看着迟昊然,但当他走到萧晴面前,突然头一低,抱过萧晴手里的书本和电脑,轻轻地放在车副驾驶的车座上,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微笑着对萧晴道:“晴晴,我在这儿可等了你一下午了,我都快成这校园的一块望妻石了,宝宝。” “谁是你老婆,我们已经离婚了,好不啦,你不是急着要当二手货吗!我成全你,去啊!”萧晴说话一点不讲情面,全然没有了在迟昊然面前的好脾气,罗北笙被抢白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那个,不是,宝宝,在你单位呢,你给我点面子。”幸亏停车场没人,罗北笙四处张望了一下。 “给谁面子啊,我跟你不熟,迟师兄,回见啊!我先走了!”萧晴自己先上了车。 “哎,回见,师妹!” 迟师兄刚来得及跟萧晴打招呼,下一刻,罗北笙已经眼疾手快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还嬉皮笑脸地冲迟昊然这边做了个鬼脸,车子扬长而去。 迟昊然看着远去的车子,心里怅然若失,她还是那般的爽言爽语,但他就是喜欢她的这种直率、天真,曾经的他也曾表白过一次,和这次一样,结果都不好,但他就是觉得这个从来都率真善良的小姑娘可爱,可能这就是暗恋,爱上一个人,其实不需要什么理由,因为她可能就是他心里这个唯一让他心动的人,她的一颦一笑总能令人心驰神往的。 记得第一回见面是在辩论会的小组赛上,这个小女孩进屋,屋里一下子亮了不少,她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脸型,大大的眼睛,白皙的肌肤,五官立体、好看,有着长长的天鹅颈,瀑布般垂下来的秀发,略有些卷曲,说话温温柔柔地,但说起观点来,却妙语连珠,有时又毒舌鬼马。一场辩论会就把大家折服了。她观点新奇,角度独特,常常把对手怼得哑口无言的,那次辩论会让她一战成名。她的思维跳跃,观点频出,出口成章,还风趣幽默,有时候她的脑洞开的太奇葩,思维太跳跃,会让人想不明白她那小脑袋里的结构是不是异于常人,就象今天从《论语》里单拎出的这段故事和性格决定命运联系在一起,而后就说道开心理咨询室的事,实在是让他应接不暇。 后来他对她有了进一步认识,是在一次他陪她们几个同学走学院门口的天桥,那时候是冬天,每天常有一个年青的乞丐穿得整整齐齐地在天桥上乞讨,别人走过总会加快点步伐,快速走过去,只有她走过去之后又折回来,掏钱到旁边的商厦里买了一份肯德基的早餐汉堡和一杯豆浆放在那个乞丐的面前,说了句“这是早餐,赶紧吃!” 这事之后,迟昊然问她,为什么会那么做,她敛了笑说:“没有为什么,但凡是能把脸丢在这里来乞讨的人,一定是遇上难事了,给人留点脸面,活着都不容易。”那时他才真正看到了,这女孩内心的善良和美好。上大学在辩论社相处的那段时间,他就一直在想,这样漂亮有才又有趣的女孩,要是在一起了一定是种很特别的享受,于是就鼓起勇气追求过一次,但没成功,后来发现她有了心仪的男孩,就歇了那心思,再后来,听说她只身去了美国,他去美国找她的时候,却听说她已经回来了,好不容易知道她离婚了,她却还爱着前夫。原来,他一直都在慢人一步。 萧晴发动车子时,并没发现后座进来个人,及至车子开到校园门口,后座的人说话,她吓得差点把方向盘给扔了。 “老婆,我上来了!”罗北笙讪笑着,一脸得意地摸过来,右手按着萧晴的肩膀道。 “我去,罗北笙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啊!我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好好待着,再动,我给你踢下去。信不!”这人可太讨厌了,怎么也没个声啊。 “说去哪,罗医生啊”萧晴对他是一点办法没有,这人还真是厚脸皮。 “回家,我回家。”罗北笙觑着萧晴的侧脸陪着笑道。 第37章 五年的生日礼物 到了家门口,下了车,萧晴拿着东西,正要下车离去,被罗北笙从身后抱住,“松开,松开!” “不松,你理理我嘛!” 这个大男人还真是粘人啊! “讨厌,恶心死了,拿着我东西,给你,还不拿过去,等着领赏呢!”萧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东西一并塞在男人手里。男人居然乐得屁颠颠地接了过去。 “油腻,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萧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那张俊脸,有时恨不能上手揪一把,太欠揍了啊!真的,看来男人至死是少年。 “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什么时候成了一块牛皮糖了,变成这副德性。” 她快步朝前走,男人也快步疾走,追上她。男人撅着嘴道:“我不管,你是我的!反正我就赖上你了,你走哪儿我跟到哪儿!” 她前边走,他追着她,进了一楼,两人等电梯。电梯到了,罗北笙抢先一步进了电梯,萧晴跟着也进了电梯,到了十八层,萧晴开了自己公寓门,但并不进去,只扬一扬下巴,示意罗北笙把东西放进去。 “你不进去啊?你不进,我也不进。”他一副同进同出的架势,站在原地不动。 “算了,爱进进 ,反正这里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心道:反正我在这儿也住不了几天了。 两人进了门。罗北笙自然是听不见她心里的想法的,这会儿正高高兴兴地给她收拾屋子,嘴里不停的叨叨着:“宝宝,不是我说你,你还真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就是个猪猪女孩,这钟点工阿姨前脚刚收拾完,后脚你就搞的这么乱。” 这倒是实情,但萧晴似乎听惯了这类训斥,大喇喇地摊在沙发上眼都不抬,后来躺够了,在茶几上,果盘里挑了个品相好的苹果在胳膊上蹭了蹭就啃了起来,见她没反应,罗北笙继续说:“宝宝,你理理我。” 萧晴还是不理,沉默地啃着苹果,对了,阿姨怎么今天没做饭啊。她心想,于是走到冰箱前,打开,里面只有蔬菜、水果,没有做熟了的饭菜的影子。 罗北笙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看着她的举动,眯眼笑着道:“阿姨没做饭是,是我干的,我跟阿姨说你今天不回来吃了,所以阿姨就没做饭。” 萧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接收到她凌厉地眼神,他缩了缩脖子笑着说:“怎么样?”那意思你拿我没办法。 萧晴翻了翻白眼,看看他道:“还看着我干嘛,还不去做饭。愣着干嘛!”冲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记老拳。 “哎哎,做饭就做嘛,打我干嘛!”罗北笙接收到指令,捂住屁股去做饭了。 半小时后,两菜一汤,虽简单,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被端上桌。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吃了饭,饭后,萧晴主动收拾碗筷,洗到最后一个碗,身后被一只大手搂住腰,“别动,别闹,干活呢,罗北笙。”她最讨厌这种不分场合的瞎闹,况且她还没消气呢,将手里的空碗扣在沥水架上,她用手抠着腰上男人的手。 男人的手压根没有松开的意思,他低头在她耳后吹着气,道:“宝宝,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你不是要去当二手货吗,我成全你给你机会了吗?”萧晴平静地擦了擦手,挪开身子要去做别的,可是腰被男人箍住,动弹不得。 “那我不是没有办法了吗?” 罗北笙欲言又止。 “那就是还要做是吗?那你滚,滚呢!”萧晴怒目圆睁,“我说过没有,我宁愿……。”她说不下去了,眼眶里瞬间红了,眼里蓄满了泪水,她用力咬着下唇忍着不让那眼泪流下来。 “……”罗北笙一把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用力亲吻着她的唇,她的眼睛,鼻子,流着泪道:“晴,我爱你,我不能容忍别人害你。” 他的吻停留在她的脸颊、锁骨,手轻轻抚过她光洁细腻的肌肤,纤细的手指滑过她的肩颈,让她的皮肤起了一阵战栗,皮肤上的汗毛泛起一阵细细的凸起。萧晴舔了舔嘴唇,他的唇又附上她的耳畔,男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可以吗?”男人的声音带着情欲的味道,手指停留在她的衣领纽扣。 “什么?”她故作不知情地看着他,唇上有一丝笑意。 “刚才谁跟迟师兄说爱我来着。”他的声音带着点怒意,捉住她的腰跌坐在沙发上,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摩挲着她的锁骨看着她笑道:“这里要不认账吗?” “怎么着,你还敢打我吗?”她翻身坐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衣领嗤笑道。 “不敢,可是我要追债,你欠我的。”他眼里闪着狡黠地笑。作势要亲过来,被她的手挡住嘴。 “什么账?”萧晴懵懂地看着他。 “欠账还钱,以身抵债,我要睡你!”他热情地在她的脸和下巴上啄了两下,微笑着看着她。 “嗯!”萧晴笑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罗北笙仿佛受了鼓舞,把她的上衣向下扯,又抓着她的手向自己的下腹伸去,她咬住他的唇瓣,撑开他的牙关,算是回应。她不擅长反撩这事,动作笨拙生涩,罗北笙察觉她的窘迫,笑着弯腰将舌头递进她的嘴里,吸吮着,萧晴退后一些,眼睛对上他漆黑的眸子,道:你的嘴是镶金边了,这么会……”罗北笙彻底无语了,三年的婚姻,五年的离别,这个小女人怎么还这么木,脑袋里有一万条黑线在飘荡,他反身站起来,抱起萧晴,看来自家的宝宝只能自己宠了。 罗北笙抱着萧晴上了床,卧室里台灯亮着,暖黄色的光线照的人十分舒服,罗北笙把萧晴轻放在床上,萧晴咽了咽口水,刚要直起身,下一刻就被男人压在身下,由他带着她,教她如何驯服男人。罗北笙捉住她的手腕,贴着他腹部的位置向下带,萧晴闭着眼,耳边能听到男人低沉的喘息声,男人的唇再次贴上她柔嫩的唇瓣,她茫然地抬头望着他,罗北笙顺着她的唇一路吻下去,滚烫的气息落下,从她的唇角一路挪下去,唇上的干皮触碰之处,她感觉自己身体的战栗,身下被点燃了。罗北笙咬着她的唇,脸颊、下巴、锁骨。 再醒时,是半夜,萧晴从被子里直起身子,揉了揉有些酸麻的四肢,看着身边睡的很沉的俊美男子,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一会儿,有些怔忡:自己说了不要和他再有瓜葛,又再次身不由己的陷入到这个罗网中。真是记吃不记打。 手锤了锤酸疼的胳膊,叹了口气,她捡起床下的睡衣披上下了床。去浴室冲澡。 洗完澡,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又捡了块茶几上的摆放的蛋糕靠在贵妃椅上吃了起来,床上的男人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在床上翻了个身,盯着她的身子看,微笑。 “笑什么呢!”萧晴狐疑地嚼着蛋糕道。 “在看我给你的那个爱的痕迹。”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见自己的锁骨和胳膊上都是一些深浅程度不同的吻痕,那吻痕很红,看得出来,刚才的战况很激烈,她恼怒地将手里才吃了一半的点心扔了过去,走到梳妆台前照了一下,见自己的锁骨和脖子上都有类似的深深浅浅的吻痕。 “这让我怎么去见人啊?”这个妖孽,这以后怕是连脖子都得围起来了。 “我不管,你是我的。”男人稳稳地接住蛋糕,顺手就塞进嘴里,吃了,傲娇着那张俊脸,笑着看她。 “我打死你!皮紧了是。”萧晴也绷不住了,扑过去笑着抓着他赤裸地上身用小拳拳捶打着他的胸肌。 男人抓着她手,求饶地喊着:“女侠饶命!饶命!”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动情的抚摸着她的肩膀看着那里,“晴,我爱你!”再次吻了上去,接下来他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在她的眼睛,额头、耳廓,脖子,锁骨……。 第二天,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快近中午,男人早已上班去了,床边的桌子上放着早餐,早餐边还有一只精美的红漆首饰盒。盒子下压着一张字条。 亲爱的晴: 记得吃早餐,首饰盒里是你每年生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会喜欢。知道你这几年受苦了,以后我会用余生补偿给你。 爱你的笙 她打开那红漆首饰盒,里面依次放着一只翡翠玉镯,一只玉石簪子,一条银质星星挂链,和两枚胸针,一枚是粉珊瑚雕牡丹花图案的胸针,一枚是枚蓝宝石胸针。 抚摸着五件宝贝,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些虽都不见得多么珍贵却是可遇不可求的,就比如那枚粉珊瑚胸针,难得他还记得他喜欢粉珊瑚的颜色和质地。“宝石有价,情无价”。难得的是送礼物的人。 吃过早午饭,萧晴接了个电话,电话是高晓晨打来的。告诉她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妹啊,给你说个事啊,昨天我跟北笙到你们原来住的那个家去翻了一下,什么都没查着。从你家带回的药瓶也化验了,瓶子外包装上印着的药名和实际不符,里面有安眠药成分。但外包装上只有你的指纹。” “不对啊,哥,如果是我家的药,也应该有外婆和北笙的指纹,那个盒子是放在我们屋里的,还是外婆屋里的呢!”她记得自己屋里和外婆住的屋里都有药盒的。 “是你们屋里的,小屋的。”里面的确装着她平时吃的药。 “没有找找到药物的来源。药瓶是在药盒里发现的,装药的瓶子和包装上都没有别人的指纹。”如果是这样那就意味着除了她没人碰过那盒子,难道这就说不清楚是谁干的了吗。 “晴晴,你家罗北笙对这事还挺上心的,一直配合着我取证。”那边高警官说着,并没有注意电话这边的人走神了。 “你在听吗,晴晴,这事我会继续跟进的,你那有什么进展也可以和我汇报。”高晓晨警官说。 “好,哥,谢谢你,回头见。”萧晴总算回过神来,与高晓晨道了别。原来他真的在跟进这件事,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会真的去找苏箐进一步实施他的计划呢,她真的有点害怕哪! 正在愣神的功夫,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萌萌。电话接通,那边的女人带着哭腔道:“晴晴怎么办啊,刘昊他妈妈来了,说是跟我要孩子,说要我跟刘昊结婚。” “啊!”萧晴瞬间从椅子上蹦起来,说实在的她不怕刘昊,就怕她那个胡搅蛮缠的妈。说实话真有点犯怵。 “怎么办,怎么办。”这世界上是宁跟明白人吵架,也不跟糊涂人说话啊。电话那边的李萌萌显然已经乱了方寸。 “镇静,镇静,别怕,天塌不下来。等我一下。我准备一下。对了,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不跟刘昊复合了。确定吗。你要给我一个确定的回答,否则,这事我没法管。你冷静,想一想,想好了,确定是自己的心意,再给我打电话。我等着。”萧晴立刻挂了电话。 她的好闺蜜什么都好,就是在个人感情上拎不清。没主意,没决断。有的时候她反而有点羡慕她这个闺蜜,虽然她总是遇人不淑,但结局却总也能柳暗花明,就如一手烂透的牌虽然打不出王炸,却也从没见输到连底裤都没有的地步。 十分钟后,萌萌又打电话来了,电话里她的语气郑重地道:“萧晴,我确定,我和刘昊已经没有可能了,从七年多前我和他睡了的那个晚上,我就确定我们今生没有可能了。”听萌萌的那个话茬子,萧晴立刻就明白了。 “好,那你等我,我马上就到,对了,你闺女呢!她现在还好。”她问。 “啊,悦悦在我妈那边,她岁数大了,说想和我修复关系,这几天一直和我闺女呆在一起。住在我那里。”萌萌说。 “好,你看这不是挺好吗!” “刘昊他妈在什么地方啊!”萧晴问。 “啊,在我公司呢,你什么时候来啊,我这都没主意了,真的,我、我这腿肚子都打颤。”萌萌在那边语气惴惴地说着。 “行,我这就过去。给我二十分钟。”萧晴镇静地挂了电话,虽然她也有点打怵,刘昊的爸爸妈妈早年下海经商,摆过小摊倒腾过服装,后来挣了点钱,开了酒楼,后来又办连锁店,超市。早在二十年前就是万元户了。几十年的商场博弈,性格十分泼辣,是个说一不二的女强人。 她给自己做了简单的装扮,换了一套很显气色的嫩粉色职业装上衣,九分裤,高跟鞋,又化了个淡妆,唇上涂了豆沙色口红,二十分钟后,萧晴出现在萌萌公司的会客厅,面前的女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珠光宝气,穿着件夏奈尔职业套装,唇上涂着大红色的口红,显得气场十足。 双方相互做了自我介绍,刘昊妈妈姓陈,叫陈淑惠。萧晴听着这名字就在心里冷笑,看本人可是既不淑女,也不见得贤惠。 萧晴开门见山的说道:“陈阿姨是?那个,对不起啊,我作为萌萌的闺蜜兼代言人,她现在说不出话,我替她说。这事呢,我觉得有点麻烦,虽然,刘昊和萌萌从小在一块长大,算是青梅竹马,但是,算了,萌萌你自己的事还是你自己说!” “刘昊,他……他从来没喜欢过我,七年多前那次,是我自愿的,这么多年也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追求他,谁知道,那一晚就有了孩子,阿姨我想好了,我跟刘昊没可能。” “那悦悦也是我们老刘家的种,她得跟他爸爸姓刘。我老刘家的孩子不能落在外人那儿,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萌萌啊,你也考虑考虑孩子的未来,你总不能看着将来孩子跟着你管别人叫爸爸。”陈淑惠口气强硬的说着,全然不把眼前的俩个年轻女人放在眼里。 “阿姨,容我说一句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再有几年这悦悦就成年了,有了自我意识,该姓谁的姓,可能到时候都轮不到我们谁做主了,这一呢,孩子大了,谁对她好,谁对她差,她自会有分辨能力,你们这冷不丁告诉孩子,不一定是对她好,我建议你要真是为她好的话,可以缓缓地来;二是刘昊和李萌萌没有结婚,所以你们要是强来的话,我们可以选择报警。” “报警,这事是不有点小题大做了!你这孩子是不是看着我老婆子好欺负啊!萧晴,你和我们昊子可也是一个班的同学,干嘛为难我这老婆子啊。” 陈淑惠明显有点惊慌,她一下子被镇住了,没想到眼前这个温温柔柔地女子说起话来这么沉稳,有理有节。 “如果你真要强来的话,影响了我家萌萌的正常生活的话,那我们就不得不这样做啊。”萧晴用胳膊肘撑着桌子手托着腮平静地看着她道。 “那、那,我想看孙子,可怎么办啊,哎呀,我们刘家三代单传,谁知道到昊子这一辈儿,他都三十多了,这么多年了就是不找对象,说:没看见合适的,前几年我看着他和萌萌在一起,以为有门儿呢,谁想他不知犯得什么神经,不声不响地就跑到国外去了。这前几天,我在街上看见悦悦那样子,跟她爸爸小时候一个模样,萌萌!” 陈淑惠握住萌萌的手,眼含着热泪道:“萌萌,阿姨呢,也不是那种真不讲理的人,你和昊昊真的没可能了?你们不是挺好的吗!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吃喝都在一起,阿姨都以为你俩会在一起呢!” 萧晴和陈淑惠都看着李萌萌的反应。 萌萌这回异乎寻常的冷静地道:“阿姨,真的没可能了,他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我,这碗夹生饭我不吃。抱歉,而且我现在也心里有了别人。”她又看了看萧晴,示意她继续说自己的意见。 萧晴心里有一万个白眼翻上来,面上却不敢表露。对着陈淑惠又道:“阿姨,鉴于萌萌这个样子,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 “就是,您可以定期来看孩子,但不能认她,而且每次来看孩子,无论您或者是刘昊来看,都必须经过孩子妈妈的同意。这个可以吗!毕竟是萌萌生下了她。”这个问题她是提给刘昊妈的,眼睛却看向萌萌。 李萌萌对她投来了赞许的眼神,眨了眨眼睛,点头表示同意。 “嗯,可以。”陈淑惠也点点头同意了。 “还有孩子十六岁成年以前,最好不要做试图认回孩子的事。阿姨,我想您也是个明白人,私生子身份已经带给孩子很大伤害了,阿姨你也知道这个岁数的孩子很敏感的,什么都懂,心理状态又有点弱,有点叛逆,这么多年一直是萌萌一个人在带孩子,如果你们想从孩子身边,把妈妈抢走的话,会给她带来很大的伤害。不如就象现在这样,保持现状,对孩子好,父母虽然没有婚姻关系,但是一直这么和和美美地成为朋友,对孩子的成长是有好处的,而且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一番话说得在座的俩个女人都频频点头。 “好,我觉得挺好。也只能如此了,那就听你的,萧萧啊,你可真是阿姨家的大恩人啊!帮阿姨解决了一件大事啊。” 陈淑惠热情地拥抱着萧晴,萧晴用眼瞟着萌萌,见她也笑着看向自己,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哼,为你们的事,我容易吗,这都管到这个地步了,下次不知又会出什么篓子呢! 第38章 恋爱,这次我是认真的 送走刘昊的妈妈,萧晴懒洋洋地靠坐在会客室的椅子里,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刚才实在太太太紧张了,像刘昊妈妈这样见惯了江湖是是非非,阅历超级丰富的职场女性,着实令人头疼,但她是谁啊,她是‘救火队长’,处理问题小能手,还好被她对付过去了,不过也太耗费元气了,吓死她了,那一位大妈真是胡搅蛮缠的好手,差点被她的说词给蒙混过去,哎,总算是把那尊神给请出去了。 萌萌送完人,走进会客室,一进来就软趴趴地将手挂在萧晴的脖子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赖兮兮地道:“晴晴,多亏有你啊,我……我都快吓尿了,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怕他妈,他妈那大嗓门,她家做生意时,他妈那嗓门那气势,一吆喝喊出去,半条街都听得到,要说他家要没他妈的那点劲头,撑不了这些年的,嗯,我怕怕!” 萧晴真的第一次看到她闺蜜怂成这样,细心地拍着她的背,道:“怎么样,我处理地您还算满意吗!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只是看他妈逼你逼得太急,才想了这个缓兵之计的,走一不算一步。没想到她妈妈还挺通情达理的。” “岂止是满意啊,非常满意。晴,干脆我不嫁人了,你和我还有我闺女我们三人一起过。”她脸贴着萧晴的脸,还上手摸了摸,道:“你说,你这么会处理事情,怎么这么聪明啊,这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啊,还这么漂亮,皮肤还白,真的好滑啊!” 萧晴一听,吓得连忙甩掉了她的手道:“哎,你打住,这就够老娘喝一壶的,再者,老娘喜欢男人,我是直女好嘛!” 萧晴后退两步,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好闺蜜,又道:“对了,你、你今天有点不大对劲,换妆发了,还是换打扮了?”今天的李萌萌,穿了一身淡灰色修身连衣裙,腰上系了根很时尚的宽腰带,细高跟鞋,戴了条很时尚的毛衣链,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口红是哑光豆沙色,这身装扮真的知性、得体,又妩媚端庄。今天的她,不管是从妆容、气质,还是仪态上,好像都有些变化,但又不全是换妆发那么简单。 是哪里的变化呢?联想到刚才萌萌那决绝地态度,她明白了。 “啊,我明白了,你恋爱了是!” 李萌萌露出惊讶到不可置信的神色,握住她的手道:“咦,你怎么知道的,简直是神机妙算,又让你猜着了。不好玩了!” “不会又是那个什么安杰啊,上次,你就跟我说起他,还真的看上他了。”她盯着萌萌的神色,见她脸上泛起红晕,一副羞赧的样子,心里觉得一定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啊!”萌萌羞赧地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靠,出了什么事,你……你不会是跟那个小孩那个了!”她想说上床,但看到萌萌低低的点了下头,她紧张地嘴都结巴了。国骂都爆出来了,可不是了不得的大事吗! “啊,你们……你们这岁数也差得多了点。”萧晴话一出口,就后悔自己的言语有些孟浪了,岁数大点怎么啦,自己太老土了。 “萌萌,对不起我失言了,我就是觉得太惊讶了,你确定是真的爱上了,还是只是那个、那个。”她挠挠头,这怎么说啊,说逢场作戏,这话一定不能说,说了就是对好闺蜜的不尊重。 “你是怕我是‘逢场作戏’,不,我不是,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在有那事之前,我就对他有好感,那天跟刘昊见过面,我心里不太痛快,就到酒喝酒,又撞见了他,后来,后来我就跟他上床了,是我自愿的。”萌萌说最后这句话时语气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嗯,我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喜欢他。”萌萌又一副弱不禁风地小模样,猛地把手和头都挂在她肩上。 萧晴状似嫌恶地用两根手指拎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旁边道:“别又靠过来啊,不用向我汇报,我又不是你家长,才不用向我解释那么多勒!就知道上你这儿来准没好事。”心道:你跟这什么杰的事,可不归我管啊,这事儿真管不了啊,她已经猜到这死丫头又又要拜托她干嘛了,不过这一回的事是真不能管的,这样管下去成什么了! “不用,这事没得商量,真没得商量。”萧晴扶额开始胡思乱想,这事要是再管下去,非得把自己搁里不可。罗北笙那个大醋坛子,上次还因为这安杰跟她的事儿,甩了一天大脸,亏了是工作。她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一个人明晃晃地站在会客室门口,正朝里面张望着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罗北笙看见萧晴后,冷着一张脸,迈步进屋,上手分开了萌萌吊挂在萧晴身上的胳膊。 “放开我媳妇。”萧晴和萌萌被分开,萌萌不满地揉了揉被罗北笙捏疼了的手腕道:“喂,你们不是离了吗,谁是你媳妇。”萌萌自己揉着手,眼睛盯着他拥着萧晴腰的手,冷冷地说。 “你俩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啊!离婚了还粘在一起,真行,佩服。不过罗北笙我可警告你,不要再让我们晴晴再流泪了啊,再这样下去会要了她的命的,她心脏不好,你知不知道。”萌萌严肃地看着他,这事是那天她无意中听主治医生跟护士说了一嘴,她眼睛与罗北笙对视的一瞬,罗北笙微微点了点头,她俩都明白这不是开玩笑的。 “行了,你俩别一见面就掐,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北笙,你等我一下,我跟萌萌还有正事要谈。你先出去一会儿啊!”她微笑着把罗北笙推出门去,关上门,对萌萌道:“对了,现在有了这种事,那你们以后的关系该怎么处理你想过吗!他可是你手下的员工啊,别告诉我,你能把公私兼顾这事儿想通透了,况且,这安杰毕竟是刚出社会的小孩儿,即使他不在乎钱,但你也要特别注意这个问题,这样你们的关系才能走的长远。” “我倒是有个主意,也只有这么办,你的珠宝不是咋富华那边有个新店要开吗,有没有想过,改一下经营方式,搞个高端珠宝定制店。配几个珠宝设计师和做活经验丰富的珠宝匠人来盯场子,做高端订制这一块一定会生意红火的,你可以把营业的纯利润分一点给设计师,作为奖励,另外把小众设计师作品挂在网上售卖,一定会很火的,这些作品售卖所得的纯利润可以给设计师一些作为奖励,可以有效的调动这些设计师的积极性,至于分成比例吗,你可以找人测算一下,具体我就不管了。不过我相信不光是象安杰这样的人,会踏踏实实地干活有积极性,也可以减少人才流失。这个计划我只是又初步的构想,不一定合适仅供参考啊,你看看有没有可取之处啊。” 萌萌又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怔怔地看着萧晴:“我的个乖乖,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这鬼主意还真是一会儿一个啊,很好,我会考虑的。” 萌萌把萧晴送出会客室时,再见到罗北笙的时候,竟然惊讶地发现,安杰和罗北笙正在电脑前看一张设计图,两位女士都一脸惊异地望着彼此。 萧晴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安杰和罗北笙的神情,真不像是有矛盾的样子。 罗北笙见萧晴和萌萌两个女人出来,微笑着迎了上去,看见她衣衫单薄地样子,关切地问:“晴,冷不冷,现在是11月了,天凉了,外面下雨了,你今天穿的似乎有点少了。” 今天萧晴出来的急,只穿了一套的职业装粉色西服,西装里只穿了件白色衬衣,确实有点少,但是开车过来,倒也不算太突兀,只是这俩天伤过的胳膊和腿有些变扭,说不上是疼还是酸,她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胳膊道:“啊没事,出来的急,不碍的,一会儿就上车了,车里暖和,没事儿的。”萧晴冲着他温柔地笑笑。 “阿嚏,哪里就那么严重呢!”自己说着还是打了个喷嚏。 “我们快走!”罗北笙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挎着萧晴的手出了公司的大门。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李萌萌的脸上阴晴不定,安杰从工位上站起来,看着她道:“我看人家两口子不是挺恩爱的吗,你怎么是这副表情啊。” 李萌萌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哼,你现在看着是好,你不知道,他之前伤过我闺蜜的心,算了,只要晴晴高兴,随他们。”萌萌又在鼻子上冷哼了一声,看向安杰的电脑屏幕,但只看见了那个只有一片草原的屏保,于是,仰头白了一眼安杰那玩世不恭又十分帅气的脸道:“你和罗北笙怎么走的那么近,你们认识啊!”萌萌不走心的问了句。 突然想起一个事,拍着脑袋道:“嗷,对了,我忘了,晴晴给我说过,我把这事给忘了,你们见过的,哎,不对啊,那只醋坛子可是上至四十下至十四谁的醋都吃的主,连晴晴身边飞过一只公蚊子他都能给夹死的主。你是怎么……噗嗤。”她说完自己先笑了。 安杰望着她的表情也笑了,认真地看着她的脸笑着说:“你这不是会笑吗!你不会在公司都是装出来的,这怎么和在外面是两副面孔啊,实话说我有点不适应。”萌萌明白他的意思,又笑了。 他看了看两边正在埋头工作的同事,低头笑了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 李萌萌看见他的这副样子也有些羞赧,微微笑着说:“你看我今天的妆容怎么样,好看吗?晴晴那家伙说:让我平时多化化妆,原来真的挺好看的。每天化妆心情都好了不少呢!”她冲安杰嫣然一笑。她原本皮肤白皙,五官好看,加之最近精心打扮,真的显得人好看了不少,气质也温婉了很多。 “嗯,好看,真的挺好看了,气质温婉大气。”安杰看着她的脸笑着说着,旁边的同组的胖子小黄也跟着道:“是挺好看的,老板你今天真挺好看的,特淑女。” “奥,谢谢夸奖啊,那我以后都这样,也不错,对了,你和罗北笙你俩在搞什么啊!”萌萌突然问。 “罗哥,要给晴姐……,抱歉老板,这是我跟他的秘密,我答应帮她保密的。” “啊,是啊,那我僭越了,你工作。”正转身欲走,被安杰拉了一下衣服袖子,安杰拽了她的袖子朝旁边墙上的挂钟扬了扬下巴,又冲她眨巴了下眼睛。 萌萌羞赧的一笑,点点头走了。 回到自己的总裁室,萧晴的电话也来了。她们之间的谈话方式简单直接。 萧晴直率地问道:“萌萌你在听么,刚才听你说的意思,你跟那个什么安杰是\"认真的吗?” “嗯!”李萌萌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肯定。 “嗯,萌萌,咱俩几十年的交情,我就是有点担心,主要是怕你再受伤害,只是给你提个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是对安杰有什么看法,毕竟我也只是招聘时见他那两面,没再有更深的接触和了解。” “嗯,我知道,明白,我都懂,可是我就是爱上他了,我现在想不了那么远,大不了,再被伤一次罢了。我受的住。再说我不是还有你呢吗,孩子她干妈!”她握着手机笑了起来。笑得有点肆意。 “哼,哼,你丫倒是真的跟我不客气,老娘给你擦屁股这事,都快把我的cpu干废了,阿嚏,行了,我头疼了,得挂了。” “嗯,那行,我挂了。”萌萌笑着挂了电话,突然看到手机上有两条微信,自己没看。 点开看两条都是安杰发的。 “姐姐,我没开车,下班可以蹭车吗?” “我买了菜和牛排,可以到你家去煮吗?我很乖的。” 萌萌轻笑着,只在下面打了两个字就发了出去。 “可以” 发完后,她把手机一扣开始工作,边干着活心里还是会走神,看着电脑屏幕想到安杰那精致好看的五官,完美的身材,灿烂而又迷人的微笑,她有点心潮荡漾,自言自语道:“管他呢,先爱了再说。”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第39章 姐姐,让我动心的只有你一人 下午下了点小雨,萧晴和罗北笙从萌萌公司出来的时候,发现地面有点湿,路两边的梧桐树叶落了一地,看着有点狼藉,今天是10月的最后一天,昼短夜长,萧晴看了下手机,已经快五点了,天有些阴沉,她给萌萌打完电话,把车交给罗北笙开,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打开了话匣子。 道:“真羡慕萌萌这小迷糊,想干什么哪怕是被伤害,也会义无反顾,先前是刘昊,现在是安杰,也不知安杰那个小孩能不能……”她侧目悄悄的看了罗北笙一眼,他正平稳地握住方向盘,驱车往家的方向行驶。 “能不能什么,怎么不说了。”他笑笑说道。 萧晴揉着酸胀的小腿笑道:“嗐,告诉你也没啥,萌萌和那个安杰那小子好上了,而且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啊,不会,这……这也太劲爆了。”看着罗北笙那副故作夸张的样子,萧晴一副得意的样子。 “行了,别跟我这儿装了,就你这醋坛子,要不是知道了真相,你会跟安杰混的那么熟吗,老实交代,你俩刚才聊什么东东呢?” “哪,我哪能告诉你啊,对了,早上放床边的礼物喜欢吗?要是觉得那样好,不是我重新说:我家宝宝,到底看上那件了是我的荣幸啊。” “嗯,还行,都喜欢,不过我一般都没什么场合带着这些的,也就只有胸针还有佩戴的可能,我不是那些天天拎着名贵包包,戴着珠宝的阔太太,没什么机会戴了,啊,你、你不会不高兴。” “怎么会,看来你是喜欢胸针这个品类的东西了。” “是,可是你用蓝宝石做胸针是不是太过贵重的吗,我戴着会有心理负担的,我怕丢了,你知道,我一向不太敢戴着这些的,丢过好几次了。”萧晴皱了皱眉头。 “嗯。北笙,你把车内空调热风开一下。”可能是因为变天,腿越发的酸胀,胳膊也在隐隐作痛。 罗北笙看她的这样,连忙把车开到便道上一处僻静地路边停下。 “是不是变天胳膊、腿又疼了。”他急急地问道。放下方向盘,扶着她的胳膊道“宝宝,忍一忍,回家给你揉揉就好了。” “好”萧晴回道。 罗北笙打开车内空调热风,给她把座椅摇下一点,让她靠得舒服一点,重新启动车子,车子在有些湿滑的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车内逐渐暖和了起来。 萧晴觉得稍微好一点,她的这个毛病是外伤导致的后遗症,症状就是要变天下雨或下雪时,断骨的伤出会酸胀,骨头虽然长好,但毕竟不是原来那么灵活,尤其是下雨前后睡觉时最受罪,伤腿不能被压着,就是说不能侧卧,所以睡觉时的姿势最难拿。 罗北笙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抚着她的腿,关切的问:“有没有好点?” “还行,就是腿酸胀,走,先回家,对了,你这几天医院不忙吗?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我今天是早班,只有上午出门诊,对了,我给你放个音乐,对了,那个安杰多大啊,我看这小子看着挺年轻的,小子长得真挺帅的,萌萌能镇得住这家伙吗。” “所以说我有点担心啊,据说这哥们他家挺有钱的,我怕咱萌萌陷进去,出不来了,怕她吃亏,你说我刚给她把悦悦地事摆平了,把刘昊他妈给糊弄走了,这萌萌又整这么一位,啊,真让人操心啊。” “哈,她不是有你在这儿镇着呢,哪一回不是都化险为夷,啊,真羡慕萌萌啊,你们的闺蜜情真让人妒忌啊。” 到了家门口的停车场,罗北笙停好车,正要下车,被萧晴拽住衣袖,萧晴微微闭着眼道:“你往后座看一下,后座那里有个纸袋,里面有几件衣服,那是我给你买的毛衣和浅蓝色、浅粉色的两件衬衣,上去试试,合不合适,试的时候别扯标签,大小不合适我可以去换。”那是前几天路过富华购物中心时给他买的,当时本来只买了一件衬衣,一件毛衣,但是她没经受住售货员的一通夸,又剁手买了一件,她男人长得漂亮,就是麻袋片披上也穿的无比好看的,这事她是确定的。 罗北笙回头看后座上果然有一个购物袋。拎起购物袋,看到东西的那一刻,他的脸上有惊喜的神色,“老婆,你为什么买这么多件啊,我毛衣和衬衣有一件就行了。” “没事,多买几件换着穿啊,你们同事都吐槽你老是那几件衣服了,我要是这也听不出来,别混了。”其实,她知道罗北笙肯定不会就那几件衣服,这几天罗北笙今天一件大衣,明天一件t恤衫,肯定不只这几件衣服,但是这是她的心意。 她笑笑接着说:“你说这毛衣,我现在想给你织也没这精力的,况且也不一定合适,这回的毛衣是黑色的质地挺好,你皮肤白,底子好,穿什么都漂亮,拿去试试。”她指了指购物袋下车道。 又说:“还记得我当年给你织的那个毛衣吗,不是你这几年穿过的那件,是第一件毛衣,我太笨了,一个线头接一个线头,那是件毛背心,那结打的跟草鞋似的,摸着可糙了,那可是我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织的,结果我自己试了一下,哈,我自己都穿不上,太小了。够笨的。哈哈哈。” “没有,宝宝,我觉得挺好的,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洗衣,、做饭的,再说现在有钱到哪里不能买到漂亮衣服啊!宝宝你慢点走。”地库有些暗,萧晴坐久了,腿有些软。走路有点瘸,罗北笙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搀着她的手臂走着,回了1802室。 萧晴拽着罗北笙在卧室试衣服,自己则斜倚着床上的被子,欣赏着,罗北笙果然是个天生的衣裳架子,他与黑毛衣和两件衬衫的适配度为100,天生的模特身材,就是同样一件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是土气,穿在他身上就是完美的大牌风范。 尤其是他穿浅蓝色那件,配上乳白色的西装裤,真的很完美。罗北笙有些瘦,但身材比例很好,最近很注意健身,腰腹上的人鱼线清晰可见,罗北笙仿佛故意一样,在她面前晃了晃,做了个谢幕的姿势,向萧晴低头致意,但看到萧晴皱眉的神态,马上收起了衣服。 看了看萧晴,默默去浴室接了一盆热水,用手试了试水的温度,又去厨房捏了一小把细盐,撒在水里,搅了搅,端到床边蹲在那里道:“泡泡脚,温温热热的,泡一下,腿能促进血液循环呢,腿能好受点!” 萧晴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了,她脱了袜子,把脚伸进盆里,水很热,有点热,但烫的很舒服,她刚要把脚抬起了些,罗北笙吆喝着道:“林教头,我董超、薛霸来也。”说着就往盆里按着,萧晴觉得好笑,但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好继续扎在盆里泡,泡了一会儿,感觉腿上的疼痛真的减轻了,泡完了以后,罗北笙拿了一条白毛巾把她的脚包上,隔着毛巾给她揉脚揉腿,还道:“疼就说话,你小腿肌肉好像很紧啊!你看这不是揉开了吗!” 萧晴看着他蹲在那儿心里有些不忍,道:“别在那儿蹲着,我不碍的没那么难受,泡泡脚,解个乏,身上舒服多了,不揉了,你起来。” “没事儿,我给你揉揉。”罗北笙温热的手把萧晴的裤腿挽到膝盖上,过去又取了些红花油涂在腿上,轻轻地揉捏着,道:“有没有好点。” “嗯,好点。”萧晴道。揉了一会儿,她道:“我困了,要睡了。”说罢,仰头倒在枕头上,半眯着眼道:“谢了,罗北笙,你总是对我这么好,会让我依赖上你的照顾,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不……,嗯。”闭上眼,睡了过去。 罗北笙凝视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给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出了卧室。 再说萌萌,下了班,等员工都走了她 拎着手包走到公司的停车场,见安杰倚在她的汽车车身上正在抽烟,脚边真的有一袋东西,两人上了车,萌萌问他:“你家在哪儿啊?待会儿我给你放在哪儿啊!”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浮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姐姐,去你家,怎么姐姐睡了我,要不认账吗?我可是认真的。”安杰看着她的脸说道,脸上露出一丝诚挚的笑意。从懵懂少年到现在,这个女人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人,看着面前温婉美丽的女人,他俯下身在女人的嘴上印上一个吻。 萌萌家的公寓里,她靠在客厅的沙发里手里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的转着台,换到一个台,电视里正放着不知是什么名字的偶像剧,剧里男主和女主正不知在说着什么,不过看来看去,她都觉得不如她的安杰小朋友长得赏心悦目,他好像所有特点和条件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她想这可能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完了,李萌萌你完蛋了,怎么会对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小弟弟下手呢?她对自己说:你都已经过了少女做梦的年纪怎么还会这么不管不顾呢,难怪萧晴会问她是不是‘逢场作戏’,现在她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刚掐掉刘昊这头,又一头扎进安杰这个坑里了。 “姐姐,可以吃饭了,来来来,上好的波士顿牛排。”安杰的叫声打断了她的遐想,不过看到他的那一刻,萌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安杰这小子身上的其他东西到都挺正常的,只是在身上系了一条印着肌肉猛男照片的围裙,安杰本身是个身高187,米的高个子帅哥,窄腰宽肩,逆天大长腿,皮肤白皙光滑,连个青春痘都没有,今天他穿了件月白色的素色衬衣,黑色运动裤,配上他率真的笑容,青春洋溢的气质,跟这件肌肉猛男围裙的搞怪气质,竟然莫名地有点搭,毫无违和感。 李萌萌看见他站在那儿的那副样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 “你……哈哈,你哪里弄的这么一件宝贝啊,太太太搞笑了,不过倒真是挺搭的。”李萌萌几乎要笑破了肚子。 男人轻笑着放下餐盘,过来捉住李萌萌的手腕蹲在那儿道:“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有种特别温柔的感觉。”他俯身在女人光滑白皙的锁骨上啄了一下。 “安杰,你这个年纪应该有许多女朋友,你跟我大概也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嘴唇就被眼前男人的唇瓣封住了,男人的唇瓣与女人的唇瓣碰触,他的舌头顶在女人的牙齿上,撑开她的唇舌长驱直入抵进女人的口腔,拼命的吸吮着,“姐姐,可是让我动心的女人只有你一人。” 安杰退后一点,用手抚摸着女人的脸庞,摩挲着她的下巴,,接下来,他的吻又落在她的脸颊、鼻子、脖子、锁骨上,一寸寸地碾过她的肌肤,一点点滴点燃了她身体里积压已久的欲望。 李萌萌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男人黑色的头发埋在她的胸前,炽热地气息点燃了她的躁动,她身上家居服的衣扣被男人的手强力撕开,衣服扣子被一一解开,正在她火热躁动之际,她的胸上被一只大手俯上,那只大手从那里徐徐向下摸去,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就直入主题,片刻,男人放轻了力道,唇瓣相吸,那男人一边吸吮着她的下唇,一边含糊地喘息道:“可以吗,姐姐,你答应我的!” “嗯!别在这儿。”事已至此,不管了,先爱了再说,她又没结婚,大不了,再做一次未婚妈妈罢了,她无所谓的。 想到这她有点伤感,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么卑微啊,上一次是爱而不得,这一回算什么,情非得已,一滴泪珠滑落到嘴边,她勾住男人的脖子,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迷,男人温柔地打横抱起她,朝卧室走去,男人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下一刻,男人的身体对她压过来,他眼神炙热,带着魅惑的侵略性,唇边挂着一丝痞笑,又一次吻上她的唇瓣,浑身散发的灼热气息,她的鼻间能闻到清新冷咧好闻的味道,突然他邪魅的一笑道:“姐姐等我一下。”李萌萌心中一动,她看着男人快速下床,去拿拆一个盒子的包装,她知道那是什么,其实,用不用有什么区别? “我都快绝经了。要不就算了。”自己这一刻也不知怎么想的,第一次是为了跟刘昊较劲,那这第二次又算什么呢,她想了想,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分那么清有什么意思,爱就爱了,管她呢?只是这一回她确定自己不是赌气,不是因为什么狗男人。 安杰察觉到她的迟疑,看着她的目光变愈发深沉,他凝视着她的黑眸,她有点恼怒,他来上赶着撩拨她,现在又怀疑她,她嘟着嘴,别过头去,想翻身坐起,安杰大手一挥,扔掉手里的盒子,过来俯下身亲吻她的唇瓣,手掌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 第二天清晨,她被自己的闹钟吵醒,赶紧过去按住闹钟的那个按钮,身旁的男人还在熟睡,闹钟好像并未对他产生多大影响,只是挪动了一下身子,翻身又睡了,而坐在床上的她尴尬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老板睡了下属,虽然她不后悔,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好说不好听啊!思索了片刻,她下了床,在地上捡了条披肩搭在身上,在去找自己其他的衣裳,走到卧室门口才发现,昨晚的战况太激烈了,她的衬衣竟然撕破了,于是,走到卧室大衣柜前,想开柜子找件其他衣服穿,手被男人从背后拽住,下一刻,她再次被扔回到床上,“姐姐,找什么急啊!这么早干嘛去啊!”她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六点! 下一刻,男人猛地捉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猝不及防的萌萌睁大眼睛,头左右摇晃,想挣脱他的唇舌,下一秒,她放弃抵抗,沉溺在男人灼热的气息的包裹里,不断沉沦…… 第40章 不管了,爱了再说 早上,她终于从睡梦中清醒,感觉到男人压在身上的一只臂膀,头有些昏沉,昨晚折腾的太厉害,这会儿四肢百骸都仿佛被人打了一顿似的,酸痛无比,在床上愣怔了一会儿,脑子终于恢复了清醒的状态,才想起昨夜她和身旁这个清俊的男孩睡了,最要命的是他还是自己的属下,想起这个心脏一滞,其实她不是不能面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敢面对面前这个清俊的男人,说的现实点是不知接下来该和他怎么相处。不过接下来的第一件事是先要摇醒他。 她鼓足勇气,伸手去推了推男人裸露在外的胳膊,看他纹丝未动,又过去掀了被子,没掀动,那被子好像焊在了男人身上,她再使劲掀了一下,下一秒,巨大的力量把她带离了地面,重又砸在床上,男人带着诱人气息的唇再次俯了上来,“呜呜”她睁大眼睛,尽量推拒着男人的诱惑,双手紧抓着男人的肩膀才从男人的身下脱身,安杰带着意犹未尽的慵懒,靠在床上,笑道:“姐姐,你不喜欢我了吗,昨晚,你真的很棒。” “嗯,你你该上班了,你有带换洗衣服吗?”她羞的脸涨的通红,手无措的抠着衣服下摆,不敢看他。上次她和安杰是在酒店睡的,事后,她偷着跑了,这几天在公司她是又忐忑,又兴奋,同时也尴尬。今天就更是了,自己都不明白,昨天干嘛要脑袋一热,把人带家里来,虽然安杰已经成年,但自己为什么有一种负罪感。 “啊啊!”她抚着额头,要不是面前有这么个男人,她都要一头碰死自己了。酒色迷心啊! 安杰好像看出她的心思,翻身下床,擦,他竟然赤裸身子站在她面前,李萌萌连忙转过身子,捂住眼睛道:“你怎么不穿衣服,赶紧的,把、把衣服穿上。” 安杰还算听话,真的捡起扔在椅子上的衣服、裤子穿在身上,慢慢系上下面的俩个纽扣,他过来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头倚在她的肩头笑笑着道:“姐姐,你真美,你的全身好像发着光似的。” “你要上班了,我可告诉你,在公司我可是从来不会对手下人心软的,咱俩的事只能是关起门来的私人关系的。”萌萌正色道,但目光却不敢往安杰身上看。 安杰听了脸色丝毫没有异样,平静地道:“姐姐,你放心,出了这个门,我和你压根就是上下级关系,我要是想凭裙带关系上位的话,我压根也不会呆在你公司里做事。不过有件事我想确定一下。” “嗯?”她疑惑地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安杰转了个身,站在她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笑着看着她:“姐姐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嗯。”她肯定的点了下头,又低下了头。 安杰并不打算因为这模棱两可的答案就此打住。凉凉地笑道:“嗯,是什么意思。” “你有病。”她脸红了,甩开他的怀抱。道:“现在怎么办,你……你不换件衣服吗。”她羞赧地用手指朝上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昨天安杰过来时,除了食材,好像什么都没拿,今天早上,她发现不光是自己的衣服,男人的衣服也有几个扣子处于要掉不掉的状态,丢死人了,看来昨晚折腾得有点太嗨了,她自己都没脸看了。 “这有什么,我打个电话的事儿,你等着。”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他朝电话那头说道:“陈叔,麻烦你帮我把我房间的衣服每一样拿几件过来,顺便给我带点生活用品过来!”电话挂了没多长时间,门铃就响了,在萌萌震惊的眼光中一群穿制服的人鱼贯而入,领头的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就是被安杰叫陈叔的人,恭敬的冲安杰道:“少爷,按您的要求我们把你房间里的服装都打了包,有几件常穿的给您放在了外面,衣物我们给你放在哪里啊。” 安杰看了看女人的眼睛,示意她来决断,她哪里反应的过来啊,随便指了指旁边的次卧,那里有个空着的衣柜,是给她妈妈预备的,还没使用过。这房子从她搬进来,老太太只来了一回。母女难得相聚却跟个陌生人一样。 那个被叫陈叔的人对安杰很恭敬,道:“少爷,按您的吩咐,把您平时要用的一些生活用品都拿了一些。还有你爱吃的食物,常用的游戏机和电脑等都拿来了,有什么遗漏回头您再通知我,您的东西太多,都搬来,我怕李小姐这里……好像不太。” 他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李萌萌这间200多平米的复式公寓,看得她有点心虚,照说以李萌萌现在的经济水准来说,这样的规模已经算不错了,但是看这位陈叔的意思,这房子现在的规模显然还是太小,她心里猛的一抖,难道这位小朋友要在她的沙家浜扎下来吗,可看他家佣人的这劲头,显然是没把她这小窝放眼里的架势。盛城第一首富的儿子,果然生活品质非同凡响,这就已经把她秒的渣都不剩了。 送走陈叔一行人,她有些郁闷,从独自谋生到现在,她还是头一次觉得在一个人面前没底气,而这个人还是个小她十岁的弟弟,一个想跟她在一起的人。 “你家……挺富裕啊,对了,你家不会在这附近有产业,他们来的也太快了。” 安杰扯出一丝玩味的笑意道:“抱歉没跟你说,你住的这房子是我家老头早年开的一个项目的一期,他给我在这个小区里也留了一套,是我一直在住。虽说有点小,但好歹算是有个窝,就在这栋楼的南边那栋。” 萌萌闪动着惊异的目光,这个小区她是知道的,起步都是200平米往上的,南边的那栋比她这栋建设时间晚很多年,属于智能社区概念的房子,面积却都在300平米往上,且都是精装入住的,他管这个叫小,这有钱人的眼界真是不一样哈。怎么感觉自己就是个土包子。 “行了,他们都走了,你也准备一下上班去。”这帮人走了,总算能放松下来,她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安杰还不肯罢休,道:“姐姐,不如我们今天去买点东西,刚刚我看了你的衣柜,简直的惨不忍睹啊,小可虽然是珠宝设计师,但对时尚也颇有些见解,不如今天听我的,给你弄几套衣服。你也体验体验。” “行。”这次她倒是爽快的答应了,几年前,萧晴就给她说过这个问题,还曾吐槽说过‘她是把烟熏妆焊脸上’的话,难怪那时刘昊很少正眼看她,也许和她太过普通有关? “想什么呢,不会又想你那个瞎眼的前任!”安杰走到餐桌边,捡起盘子里早就凉了的牛排,拿着就啃了一口。 “哎,凉了,不能吃了!”她想上前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肉已经进了男人的肚子里。 “你还真是在吃上不讲究。不怕吃坏肚子吗!?”她看着他叹了口气。走去厨房煮面,钟点工在她家一般只做晚饭,昨天她给钟点工阿姨放了假,所以只能她自己做着吃,所幸家里还有些头几天买的速冻饺子,就煮了吃。于是她系好围裙,在电磁炉上烧了盆水,准备煮饺子,又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一根葱,三下五除二地炒了个鸡蛋,瞧见安杰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活,对他挥了挥手,微笑着示意他出去等着吃。 安杰看着她在厨房忙着,倚在厨房门口,微笑着道:“你还真是把做饭的好手啊!看来过去常干啊” “那是我几岁上父母就离婚了,我跟着奶奶一起生活,一切都得自己干,那时住筒子楼,我不到八岁就会做饭了,没办法,不会做饭就得饿肚子啊,不过你看,象我这样的人倒是饿不着哈!对了,说说你,我看你也会做饭,不过看你的样子不象是吃过苦的!” “嗯,我的人生履历肯定没有姐姐这么精彩,不过,我这厨艺也是我自己练出来的,我爸妈原先一直在外边忙,没时间带我,把我扔给我奶奶带,后来我大点,他们觉得亏欠我就给我带回城里,可没多久她们就各干各的去了,又把我丢给佣人,再后来没多久我调皮,叛逆,她们拗不过我,就给我送国外去了,我吃不惯外国的东西,就自己学着做。做着做着就上瘾了,还考了个三星主厨的证呢,你看昨天做的牛排本来想炫一下的,就成现在这样了。”他指了指外面餐桌上那还剩下很多的牛排残骸笑道。 笑了一会儿他走过来,把女人搂紧在怀中,头埋在女人肩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蹭了蹭女人的脸道:“你不知道,自从见到你,我第一次有一种家的感觉了。” 一盘饺子俩个人吃,加之两人昨晚就没吃,所以吃的格外香,饭后,两人驱车到附近一家形象工作室,李萌萌原以为这回是去商场购物,没想到被带到这么个地方,虽然从事时尚产业多年但公司现在已经转型做实业,所以她进到这里感觉就象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现场的那些东西都是听说过,没见过,形象设计师在她面前展开了一沓子色卡,萌萌是属于那种天生白皙的冷白皮色皮肤,所以适合很多个,但对比下来还是选定了她平时最喜欢的天蓝色,浅灰色和淡紫色、翠绿这类很嫩的颜色。设计师给她当即做了几个造型方案,又给她化了个淡妆,穿上新设计的衣服竟然有些惊艳的感觉了。 不过她是个天生的劳碌命,做了一上午的造型,下午还是去上了班。 再说萧晴这边半夜醒过来,起身出了卧室的门,看见次卧的门虚掩着,推开门,打开灯,见里面的床铺整整齐齐地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他回自己公寓了吗?看来他还是要一意孤行的去做。于是她心里做了个决定。 重新关上书房的门,她拨通了一个越洋视频电话。电话通了,那边出现一个老男人的脸。 “喂,晴晴,怎么样,最近你怎么样啊,和你那个小白脸男人的婚离的怎么样啊?” “喂,老程头,你怎么还这么毒舌啊,我也不费话了,你那边的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我上次说的那个事,你办了吗?” “你的吩咐我什么时候怠慢过,已经在接洽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啊,这种项目你确定没问题吗。那家可是个很精明的主啊,你确定这事能行,当心最后把她们逼进死胡同里,你不会是跟那家人有旧怨。” “不关你事,你就说给不给。” “哪能不给啊,我们的钱原本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当年我妈要不是听了你的话,远走美国,老太太也不会多活这么多年。这钱原本就是老太太给你留的,你非不要,其实这钱够你吃用好几辈子的,行了,左右我也没损失,没那么费劲,不过听我说一句话,最后记得提防狗急跳墙。” “知道,记住了,您说过‘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我省得。” “对了,她跟你是不是有仇怨啊,谋财害命了?”被叫做老程头的男人疑惑地问道。 “她害得我的孩子不能出生算吗,害得我不能生育算吗!” “那她这人太恶毒了,想怎么干全凭你,我知道你会有分寸的。不过你自己要当心啊,我看你这身体以后可要放宽心。怎么这么多年了还这么瘦瘦的。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就说,你心太重,要是把事情想开了,很多事就不会发生了。” “行了,老程头,我挂了。回头找时间再聊。” 之后的几天,萧晴一直在学校忙碌着,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她备完课,正在家对着电视机练瑜伽,电话来了,是林翘打来的,她接起来对着电话那头笑道:“喂,宝她妈,怎么着什么时候生啊!?” “我说晴晴,你是不是傻啊,你猜我看见谁了?”电话那头的林翘语气急躁,带着些愠怒。 “翘翘,你别乱说,北笙不是那样的人,晴晴,你别听她的。”陈然道。 “不是那样的人,是哪样的啊!这我都看着呢,你们家罗北笙和那个绿茶苏苏什么来着,就那心机女在他们内科的分诊台那儿有说有笑的!陈然我告诉你,我知道你跟罗北笙是铁哥们,那你也不能不分是非啊!萧晴你说我说的对!晴,晴晴,在听吗?说句话啊!” “翘翘,听我说,我现在已经没有立场去管他跟谁搞对象的事儿了,我们离婚了。”最后这句话她说的极轻,仿佛怕谁听见一般,但电话那边的人却听的真真的。 林翘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是真的啊,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晴晴……你不要紧!那以后你可怎么办啊”那边的林翘说着几欲落泪。 “能怎么办,我又不是他老婆了,权当看不见喽!没事我挂了啊!”萧晴说着,心里却柔肠百转,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她吸了吸鼻子,苦笑着连忙挂了电话,晚一点,她怕自己哭出来。 午后,她做完瑜伽,简单地冲了个澡,又开始打开电脑继续备课,中间起身去倒水,端着水杯去厨房接水的空档,看到对面罗北笙屋里有人走动,定睛一看,竟然是苏箐,这女人上这里干嘛来了,罗北笙难道已经开始行动了吗。这一刻,她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可是苏箐那个人不是哪么好对付的,而且他把她领家来算什么,暗示?还是明示?罗北笙要干什么。这时说实话,萧晴是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的,心想,早知道这样就不把真相告诉他了。 “他怎么还不出来啊!”等了半天,罗北笙始终不出来,萧晴再在厨房的窗口看也没见苏箐再出现。想个什么办法呢,萧晴在屋里四处梭巡着道具,拉开冰箱豁然看到有一兜子排骨在冷藏室放着,于是计上心来,拿起砧板架子上一把剁肉的菜刀,拎出排骨,放在案板上,她又把入户门打开,然后把案板和肉、刀都挪到客厅里,对着入户门喊着:“我叫你老,叫你坏,不信砍不动你。”说话之间,排骨应声碎成几块,肉渣和骨渣飞得满地都是,见对面没有动静,她又道:“来啊,你个臭肉,就是个挨宰的命,当心我不要你了。” 对面还是无声无息,只好就此作罢,自己垂头丧气的回到卧室,忽然听到对面房门一响,里面出来俩个人,苏箐的头发有点湿,发尾还有些滴水,只见她冲罗北笙嫣然一笑道:“北笙哥,还是你对我好,回头厂里见,我走了。”萧晴这边的门虚掩着,不知苏箐看没看见,苏箐打完招呼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萧晴有些气,但也无可奈何,两人已经离婚,人家俩人现在是朋友还是情侣,自己都没有立场管他了。再说刚才最多也就是谈工作。 只好回到卧室,拉起被子睡大觉。管不了。 第41章 被截胡了 清晨,萧晴从睡梦中醒来,心中却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之前那晚好像一遗漏了一个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起身披了件睡衣,仍然觉得有股寒气从心里涌上来,不对,一定漏了什么,拉开自己卧室的门走出去,看见桌上是早已放好的早餐,今天有点素了,清粥、小笼包子、咸菜,和一瓶药和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道: 晴晴: 早餐是粥、包子和咸菜,不能总吃猪肝粥,药是补铁的补剂,你最近有些贫血,又不宜多吃内脏,只好给你开些药,我最近很忙,有事见面聊,记得按时吃饭。祝平安快乐。 爱你的北笙 他为什么总是这样自说自话,虽然这么想,心里还是暖暖的,他总归心里有她的。 想起,刚才的遗漏,好像萌萌说过,有苏箐公司的股份。“坏了”萧晴心里暗道“大事不好了”,要是这样不是要“投鼠忌器”了吗。 “不行,一定还有”别的解决办法。”萧晴强行按捺住自己慌乱的内心。强迫自己冷静,一定有解决办法。 冷静了几分钟,她坐下来吃饭,但是吃的什么,她真的是食不甘味,神不守舍的吃完早饭,心里吐槽自己真的干不了大事,也不敢开车,换了身休闲款运动套装,胡乱地套了件黑色羽绒服就出了家门,打了个车,找到林翘陈然的律所。 林翘见了萧晴来了,迎过来,抱了抱萧晴,关切地问她:“晴晴,你脸色不好,什么事这么急,能告诉我吗?” “翘翘,你家陈然在吗,我有急事,问他,借他一个小时,行吗?”她越过林翘神不守舍地往前找去。 “好,别说一个小时,一百个小时也没问题,他在办公室,我带你去。”她带着萧晴去了陈然的办公室,看萧晴一副欲言又止想样子,笑道:“你们聊,我知道规矩。” 半个小时后,萧晴谈完了,心里终于踏实了些,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想,出来的时候,萧晴对陈然说:“还好有你的专业意见,这事还真是得有个专业人士把关。” “那个事还得麻烦你,添把火,从中斡旋,要鱼上钩,还鱼饵够肥。”她说着,紧张的神色终于可以放下了。 “萧晴我觉得……”陈然欲言又止,从知道了这位老同学,的事后,他一直心怀愧疚,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位女同学,上学时, 她就是个心善的女孩,现在看她对自己前夫细心筹划,寝室难安的样子,他心下有些不忍,继续道:萧晴,你这是何必呢,直接和北笙坦白说就好了,何必遮遮掩掩的。这弄不好,还有可能产生误会。 “我,不是不想告诉他,是怕泄露天机,前功尽弃。”有些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做出的反应才最经得起推敲。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然一眼,手指握紧,叹了口气。 “也是,那就让我想个办法,放心,我有办法的。哎,这些事……本不该由你来做的。”他有些心疼,这个女人是有多不信任男人啊,女人啊。 “好,我送你出去,有什么事,多给我和翘翘打电话。放心,不会让你难做的。”他叹了口气,送萧晴出去。 临走时,当着林翘的面,陈然对萧晴道:“晴晴,不是我说你,你总是这么不声不响的就把事平了,要我们男人有什么用啊,你就是太好强了,总是不信任男人的能力。北笙他可不是文弱书生,他的强只不过从未在你面前表现过,所以,你总以为他弱。” “嗯,也许,也许他总是装柔弱,可他从未向我证明过他的能力。所以,我只能自己做,这可能就是问题所在。”萧晴抿抿嘴,皱着眉道。 “你俩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晴晴,你说。”林翘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她t不到自己老公和萧晴的八卦式互动方式。但直觉有问题。 “……”林翘看了看陈然和萧晴俩人讳莫如深的表情,卸了气,这事似乎有蹊跷,且与罗北笙有关,不过,她看了萧晴一眼,她道:“算了你俩不说,我也不问,反正有我老公顶着呢,晴晴,你放心,我家陈然别的不行,正事上绝不会有差池的,有什么不便说的,不便做的,委托他就行,我呢,就作我的幸福小女人。懒得管你们的事儿。老公我聪聪。” “嗯,嗯,还是我家翘翘有智慧,来亲一个。” “行了,受不了你们的腻歪,秀,又秀,走了,然然,回头互通消息。有些事你掂量着办,别把我卖了就行。”萧晴撂下一句话走了。 “她说的是啥意思啊,老公我觉得萧晴话里有话,然然,你琢磨什么呢?”林翘用腿踢了陈然一下,正色道:“不犯忌讳的话,给我说说,这应该也算私事,你放心,我有专业素养的,不该我知道的细节,我自然不会多问的,但女人总比男人懂女人的,萧晴肯定有些话,不方便说出来,但她肯定也想找人分担的,相信我。” 陈然想了想,道:“好,那我跟你说了,有些事,你听了不能着急,小心动了胎气。”陈然看了看林翘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拉着她进了自己办公室,按着她坐在沙发上。 才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出来,只隐去了具体的细节信息。 “什么,你说萧晴要搞那个药厂,我去,这事有点大,这事……等等,等等,让我想想。”她忍不住从沙发里站起身子,起得太急,差点摔着,陈然连忙扶了她一把。 “当心,老婆,别激动,这事可以操作的,大不了,就让北笙退股,或者在合同上加个条款的,没那么复杂。” “你懂个屁,老公你们都没有发现那里不对吗,……这事压根就不是技术层面的问题,你明不明白,这是损阴德的事你懂吗,她压根就不该沾手,老公你坐下,这事可以这样,你把这事……”林翘伏在陈然耳边耳语了几句。 “嗯,我看行,老婆还是你脑子够清醒,我就说这事有点不妥,哪跟哪都有点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是哪里的问题。还是你脑子明白,心思缜密。佩服!” “嗯,我估计萧晴以后要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不会说什么,还得谢谢我,夸我读懂领导意图。”林翘傲娇地一笑,歪着头嘟着嘴伏在陈然的怀里撒娇道:“老公,我是不是个小机灵鬼。” 林翘叹口气道:“这也算是对小太阳救我一命的报答” 她突然有些郁郁地道:“话说,女人原本就该无忧无虑地,那么要强干嘛。”她真的有点心疼自己这位好闺蜜了,她明白萧晴的能干和独立,明白她的从不信赖别人的原因,那原因一定是让她很伤心的原因。她开始庆幸自己很幸运,有一个爱自己、永远坚定地偏爱她的丈夫,有一个美满地家庭。 她又捂住肚子撒娇道:“老公,宝宝,她说,她想吃鸡翅了,要吃爸爸做的,宝妈也好几天没吃好的了,我这吐了几天,今天不吐了,超想吃炖肉。你给我做嘛!” “好、好、好,晚上回家我就给你做,可是现在刚中午,这不上着班呢吗!” “不,我中午就想吃,要不楼下新开了间大排档,有烧鸭饭,要不你给我来一个那个也行,聊胜于无。” “林翘白了他一眼,道:“要不怎么说你笨呢,你就是纯纯的大直男,脑子不会转弯,要不怎么回回有事都得我跟着呢!我就是你的脑子,你就是我的手,我就说晴晴这事干脆找我得了,我把事儿一办,哎,我要不是怀着孕不方便,真没你什么事。” 她朝陈然瞪了一眼,笑道:“还不买饭去,等着领赏呢!” 再说李萌萌公司这边,这几天她和安杰一直处于一种诡异的感觉中,一边是安杰每天时不时找些理由,与她说话,另一方面她想尽办法的躲避着他,毕竟她和他,一个是老板,一个是打工仔加富二代,虽说上床这种事是你请我愿的,但是要是认真起来,这种位置悬殊的姐弟恋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她还有个孩子,这是个绕不过去的坎,再加上安杰这个岁数,他的家庭背景,要是被有心人知道,难免不会大做文章,而且安杰这么年青,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与自己一起遭人非议。 所以,她一直躲着他,但是安杰好像还挺倔强的,总是时不时找个借口过来刷个存在感。 这不下午4:50 快下班了,他又拿着个设计图的打印稿假模假式地来找她了。 “老板,姐姐,晚上下班了吃什么,为什么不理我。我看你有些不高兴啊,是我做了什么错事吗?”安杰斜倚在玻璃门上,有些委屈地笑着,声音有些暗哑。今天他穿了件黑色衬衣,外罩一件v领黑色毛衣,黑色的阔脚裤,他本身有些瘦,皮肤冷白色,今天这打扮衬得脸色有些苍白,眼睑下有些清灰,下巴上有几根新长出的青色胡茬,显得人有些憔悴,不知他是刻意为之,还是没睡好觉,李萌萌心中有些不忍,这些天她发现这小子的一举一动总能牵动她的神经。 李萌萌有些赧然,她站起身背对着他道:“我们其实不合适,你还年轻,我比你大那么多,你才入社会,没经历过社会的暴打,也没经历过坎坷,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她盯着他清澈的眸子,眼里有些雾气,眼圈有些发红。“你本身还是个孩子,可我是个成年女人,我不……”。后边的话太伤人,她说不出口。 安杰突然站直身子严肃地道:“看来姐姐是对我没信心啊,谁告诉你年轻就不能承担责任,姐姐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啊!” 安杰似乎被自己的话成功激怒,抢前一步,走到她身边,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道:“我不知道别人,但我对自己有信心,我认定了姐姐,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就有了这种感觉。姐姐,我喜欢你。你别想逃避。” 下一刻,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瓣,仿佛怕她下一刻会消失一样,狠命吻住她的唇,右手托着她的后颈,左手抱起她的腰,到大班台上,一掌将桌面上的文件尽数扫到地上,下一瞬,男人的身子压了过来,女人的手被捉住,手被强力按在桌上,他的舌头抵进女人的嘴里,象是吸血般予取予求,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怨怒的她,睁大了眼睛,头向左右摇晃,死命捉住男人的手,大声说:“安杰你放开我,放开。”她不明白,她并没有做什么,或说什么过分的话,为什么他那么大的反应。于是她用牙咬了一下他的唇,他吃疼才放开了她。 她看到安杰的嘴唇上有些干皮,但唇瓣上有一点鲜红的血珠从唇上沁出来,安杰丝毫不在意的用手撑着身后的木柜,见女人看向自己的脸才用手抹了一下,牙齿紧抿了一下。胸膛一起一伏地喘息着。 “你……你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啊!要是我冒犯了你,我道歉。”她吸了口气,心想,自己可能伤到他了。 “我们讲和,是我不好,我只是……喜欢你。不想你离开我。”安杰大概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低头说着。 “回、回家,走!”女人害怕得话都结巴了。她觑着男孩的神色说着,唯恐惹着他。 “对不起,我失态了,从现在开始我会活得像个成熟男人,绝不让姐姐,不,绝不让你觉得我幼稚,我会成长成一个值得信赖的好男人。”他轻轻地抓着女人胳膊,眼神真诚地说着。 “嗯呢,我相信。安杰一定会是个好男人。”萌萌心里一片柔软,她恍惚觉得心里有块地方仿佛融化的冰河般,在慢慢解冻。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人是向着她的方向在奔跑,她也有了期待与他在一起的冲动。 “回家!”他猛地拉起她的手,脸上洋溢着她期待已久的笑容,“姐姐!”他轻声叫着她。 她羞赧地笑着,唇瓣和眉眼扯起弯弯地弧度,“我有名字!请叫我名字!很好听的名字!”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萌萌,还是萌萌姐。咦,可我就想叫你姐姐!姐姐!姐姐!”他嘴里连续不断地叫着“姐姐”。手却拉着她的手不放开。 “你可真欠啊!嘴好欠啊!我看你是皮紧了!”她笑闹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萧晴回到自己的公寓,冷静下来,心里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她这是去干嘛了,让陈然传话吗,这又何必啊,与罗北笙挑明了不好吗,可是,他会怎么样呢,会做什么啊,她真的不知道,罗北笙很聪明,也很有智慧,但要说他为自己做过什么,她却几乎想不起来。五年的分别,他确实有了钱,但她甚至都不知他为此都做过什么,他除了与苏箐合作过,她不知道他还做过什么,也不确定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心里藏着什么心思啊。 她不敢试探,怕得到自己不敢面对的结果,早上吃的东西有点淡,她开了冰箱,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只有几根青菜,冰箱边的台子上有点方便面,于是找了个煮锅,接了些水,在火上做开,下了挂面,又将青菜洗了洗,撕碎扔在沸水里,煮了一会儿,觉得嗓子有些冒烟,又放了些胡椒粉,盛在碗里,端出来,又放了点醋,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 真笨,出国五年,回来,她还是只会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真的很失败啊。 怎么能既让他知道,并提起警惕,又不至于打草惊蛇呢,她想,不能因为她的仇恨害了他。该怎么做呢,对了,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过去电脑上做了个ppt,,设置了滚动播放,然后回了卧室倒头便睡,头有点昏昏的。 “叮咚、叮咚”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老程头的电话。 接通了,电话那边闪出程老头的脸,背景是那边窗边的黑天。 “怎么啦,老程头。”萧晴问。这个点打来电话,这边是白天,那边是晚上,能有什么事啊。 “项目被截胡了,有人越过我们跟她们接洽了,我们这边的人刚刚发消息说的,我们这边跟她们接洽的人,是我找的专业人士,背景没问题,价钱和条件我们也经过反复讨论的,应该没露馅。那边的价格只比我们多一点,好像是知道什么内幕,或者是你身边的人。不过” 老程头的口气倒仿佛卸下了件重任似的,明显舒了口气。 “啊,我身边的人,那你们都做了什么事,有什么费用,我来付钱。”萧晴说。 “喂,宝贝儿,我好歹是你亲表舅,你妈是我亲表姐,你这是骂我呢,一口一个老程头叫着,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对了,过些日子,我要回来办点事,回头在盛城见,其实我觉得这对你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事,怎么讲?”她问。 “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用脏了你的手。挺好的。你是个聪明孩子,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好好琢磨琢磨。挂了。” 其实她心里也放下了这事,没报成仇,为什么会松了口气,心里觉得有点对不起她的孩子。 第42章 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躺在床上,萧晴觉得身上有点发冷,老程头说的话,一直萦绕在脑中,不用她动手,为什么她会觉得松了口气的呢,是因为不会伤害到罗北笙而高兴吗,自己这个妈妈当的可真失败啊,只希望到那天去见她的时候,她不会因为这个怪自己这个妈妈,迷蒙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有一只大手在抚摸自己的脸,她睁了睁眼,借着床头暖黄的台灯,看见有张熟悉的脸在看着自己,于是她眼神迷离地抬眼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忙吗?” “是,有点忙,你在等我?”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道,像是怕惊扰了半梦半醒的女人。 “嗯。”她无意识的嗯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又道:“书房里的电脑你替我关上,记得帮我把文件保存一下,我刚刚太困了,没顾上。”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心里期待男人的反应,她知道,如果是她以外的人做这个事情,以后的风险自然比现在多,还难以把控,只希望罗北笙能平安。 “好,还有什么,你今天脸色不好,是不又没好好吃饭啊?”罗北笙关切地问着。 “吃了,不过今天阿姨没来,家里也没什么吃的,我就随便煮了点方便面,最近忙,没什么胃口。不想吃。”她动了动身子,继续闭着眼睛。 “你都没看手机吗,早上阿姨说给你打电话,发微信,你都不回,不会又调静音了,阿姨跟我说,让跟你说,要请几天假。” “啊,是吗,没注意,可能是。”她不敢说自己早上去陈然律所的事,“你帮我把电脑关上!”她又催了一遍。 罗北笙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的眸子,他走进书房,坐在桌前,点击鼠标,电脑屏幕上的页面停留在一篇ppt上。 那应该是一篇有关对赌协议的知识普及类文章,几个关键词条和法律条款都用红色字体加重加粗,特别是其中有一句“对赌以股东所持有公司股权为限”的字样,下面还加了重点划线。 罗北笙粗略地浏览了那个文档,立刻明白了女人叫他来关电脑的意思,眼里有些湿润,她真的好细心。 回到卧室,女人又躺下了,看着萧晴那疲惫地样子,他深情地凝视着女人的侧颜,女人翻了个身,手指在被子里攥成拳头,闭着眼道:“后天是周六,我要搬走,之前跟你说过的,明天起我会收拾东西,谢谢你这几个月的照顾。” “晴,能不搬吗,你要搬去哪里啊?”罗北笙没想到刚才还对自己表示关切的女人情绪变化这么快,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房子在盛海大学附近,是萌萌送给我的房子,这里虽然是交通便利,但毕竟只是个过度,回头我们把房租算一下,毕竟我们也离婚这么长时间了,在钱上我不想跟你牵扯不清。” “宝宝,你又不要我了吗?”罗北笙愣愣地看着她,目光黯淡。 萧晴表情木然地道:“我只是忍受不了看着你一边与我同床共枕,一边又和我的仇人打情骂俏,就算明知是假的,我也受不了。”萧晴背对着罗北笙躺着道。 “啊,呵呵,你吃醋了!”罗北笙眉眼弯弯地笑了,他揽过女人的腰,让她面对着自己,抱起她的下巴,头抵住头,下一瞬,他的唇吻住女人的唇瓣,舌尖伸进女人的嘴里,与女人的舌尖相互交缠,猝不及防被吻住,萧晴瞪大了眼睛,用力将他的脸推开,身子向后退了一下,头偏向一边,“不要,不要。”她用手背擦去唇上的口水,她这是明显嫌弃她的表现。 “离我远点,滚,不要打扰我睡觉。”萧晴还在向后躲着,不过后面是床背,退无可退,她别过脸去道:“罗北笙,我有精神洁癖,你现在是自由身,我没资格管你,与任何人接触,但我可以让自己远离你,我没精力陪着你演戏,你好自为之,也让我消停几天,不好意思,我不信任你,也不信任自己。”她苦笑着,闭了闭眼,重新躺下,背对着罗北笙,“门在开着,你可以自便了。” 罗北笙失望地出了卧室,移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望着主卧的方向出神,一直坐到很晚。 他想了很多,从陈然和林翘得知萧晴要找人搞垮苏箐家的药厂,再到刚才在书房看到那篇ppt,萧晴做的每一件事,他都认真回想。 这么多年,从高中时代她就是那个默默付出的人,但他却把一切当成是理所当然,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就应当是自己的女人,所以,即使俩个已经离婚了,他都无知无觉的享受着她的关爱,并予取予求。 他想起了白天林翘地那番话。 “罗北笙,你觉得晴晴为什么一个人独自做这样的事吗,可见她有多不信任你,才自己干这事啊,她悄悄地为你做了多少事你知道吗,你又做过什么,你总说她作,可你给过她安全感吗?从我知道这个叫苏箐的女人,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好东西,能把害人性命的事做的这么天衣无缝的,你觉得她要是知道这事和萧晴有关,不会再害她一次吗,什么玩意,这种绿茶婊我见一次我灭她一次,你他妈也不是好东西。” 林翘越说越激动,几乎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了,陈然担心地扶着她,唯恐她失控。见林翘动了气连忙劝解道:“北笙,别听翘翘胡说,她不是冲你!” 林翘白了陈然一眼道:“你别在和稀泥,要不是他引狼入室,给那个绿茶机会,萧晴能变成现在这样,她要不是碰见你,嫁给别人,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在京城的时候,多少条件好的人追她,她都不找,真不知她图你什么,这事是你造下的孽,理应由你自己收拾残局。” 罗北笙没有再追着萧晴,也没有再打搅她。 他知道,如果相爱的两个人能够始终齐头并进,始终处于同一个维度,那世界上就没有分离这回事了,但是难道他们真的要分开吗,把她拱手交到别人手里吗,交给那个迟昊然,还是后来的谁谁谁,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就此放手,一想到萧晴离开他,会转身投入迟昊然的怀抱,他就胸口窒息了一般不能呼吸。 “萧晴……”罗北笙看向主卧的门,心里叫着萧晴的名字,他能死缠烂打地黏着她,却无法让她真正信任他,确实自己曾经真的对她产生过厌倦,真的伤过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不是那三年日积月累的忽视,她不可能心寒至此。 第二天,萧晴顶着一双巨大的熊猫眼,敲响了萌萌家公寓的大门,萌萌穿着睡衣来开门,见是萧晴开门的速度有些犹豫,抵住门不敢开大,磨磨唧唧地低头羞赧地站着,萧晴看见这样的萌萌几乎以为自己眼瞎看错了,一向守时,脑子里只有赚钱一件事的闺蜜也会迟到,不对应该算旷工,她看了看手机,日期显示今天是周五啊。 不过看她那春光满面的样子,她心下了然,咬着手指笑眼弯弯地道:“是我看错了,还是你屋里藏了人,不会又是那个小奶狗!”她眼睛朝屋里看去,屋里难得的凌乱,于是叹了口气道:“行了,我先不进去了,你跟屋里的男士说一下,让他把衣服穿穿好,放心我没那么八卦的。”这怎么整的她这个外人倒不好意思了。 萌萌倒是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自己挪到沙发上继续躺平,百无聊赖地样子。 萧晴挪到她旁边坐着,看着她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暧昧印记,问她:“怎么下决心要谈场恋爱了。” 李萌萌用手打了她一下,笑道:“嗨,走一步说一步,不好说。” 起身捡起地上的男士衬衣,羞赧地走到主卧门口递进去。 萧晴有些窘,道:“我明天要搬去你给我的那间套房去住,回头你把钥匙给我找一下。” “啊,你说真的,太好了,等着,我给你找去啊!”不一会儿,她就找来了钥匙和卡。 “锁是密码和指纹锁,原先设的是我闺女的生日,回头给你改一下就行。就在旁边那一单元,房子装修好就在那放着,东西都给你置办全了,缺什么上我这儿拿就行了,你别告诉我,你这是下了决心了。不会是罗北笙那边又有什么新变化了。他又有新恋情了,不可能啊!不会是那个苏箐又去找他去了?” “哎,他找谁跟我也没关系了,反正我都放弃了这段感情,他怎么样不重要了。”萧晴怅然地低头叹了口气。“对了,赶紧把我干闺女叫来,回头给我做个伴,我一个人住,挺寂寞的。明天我就可以搬过来。” “你俩这是怎么了,行,我也不问了,明天中午我和安杰过来帮你搬家。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聊天。”萌萌说着。 送走萧晴,李萌萌接了一个电话,是林翘打来的,她接了冷冷地道:“怎么着,千年不遇啊,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你当我愿意理你呢?我要不是看你对晴晴还不错,我才懒得理你呢,说正事,萧晴和罗北笙那货是不分了!” “你丫这消息够灵通的,萧晴刚走,看着挺丧的,怎么了。你是想让她俩好啊,还是分啊?我怎么听出点别的味来啊!”李萌萌和林翘在学校时不对付,但也不是真有矛盾。 “你有良心吗,人家萧晴救过我一命,我当然是想她们好啊!”林翘说着。 “那你说说,有什么鬼主意,说来听听!”李萌萌也来了兴致。林翘于是如此这般的把事说了一下。 “嗯,我看行,省得罗北笙老觉得萧晴非他不行似的。有点意思。”李萌萌很恶趣味的点点头。 周六一大清早,萧晴就开始打包行李,因为原本就是短期居住,所以除了一些衣物和生活必须品和书籍,其他的她都不打算带走,将要带走的东西简单打了几个箱子,她累的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喘息,萌萌和安杰叫来了搬家公司,不一会儿就搬空了这三间屋子。萧晴的新家是精装小户型拎包入住的,户型和李萌萌家类似,都是复式结构,上边三间卧室,楼下四间,有保姆房,书房,还设了婴儿房,每间都有各自的卫生间,房子入住之前请了保洁公司打扫过,窗明几净的,萧晴打量着这豪华的房子赞叹道:“钱真是好东西啊,就是太大。我一个人住浪费了,打扫也费劲。” “不大,将来等你有了孩子,就……你说我这臭嘴。”她给了自己一巴掌,深悔自己说秃噜嘴了。 “没事,回头等我闺女来了,我带过来,找你玩玩,不过你确定见着孩子没问题啊!”她对萧晴的抑郁症有所了解,不确定孩子来了,会不会刺激到她。 “没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没事,谢谢你,还顾及到我的问题。” 安杰插着手,在新家来回走着,看着两位女士聊着天,笑着道:“两位姐姐,要吃点什么,想好了,我去做。中餐还是西餐都行。” 萧晴和萌萌对视了一眼,道:“不用那么麻烦,还是火锅,买点食材就行,我懒得做了,去买点食材就行,再买点调料。” 安杰出去买食材和调料,李萌萌掏出张湿纸巾,擦了擦手道:“你真想就这么一个人过了吗?不如我给你找个男朋友处着,萧晴女人不能太死心眼了。你就是太较真了。” “嗨,别说了,我烦着呢。不想聊这事儿。知道你现在爱情幸福,别跟我这儿秀啊。” 不一会儿,食材买来了,安杰负责摆碗筷,萧晴看了一下餐桌上的碗筷数量,“不是三个人吗,你们还请了谁。” “待会你就知道了。”萌萌神秘的笑道。 “叮咚,叮咚”门铃在响。 “谁啊!”萧晴有些不太习惯新家的这个新装置,拿起对讲电话,门外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 “是我,迟昊然。你师哥。”是视频电话里是迟昊然。 萧晴开了门,见迟昊然拎着一瓶酒站在门口。 “迟师兄,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萧晴惊喜地打开门,把迟昊然让进门来。 “我是听林翘说:你搬过来了,就管她要了你的地址,这不就来了,你家还真不小啊。” 迟昊然进了门,打量着萧晴的新家,也与客厅里的萌萌和安杰打了个招呼。又拎着手里的葡萄酒放在桌上,四个人都在餐桌边落座,开始吃火锅,今天的火锅是涮羊肉,调料都是超市买的成盒的酱料,迟昊然一边往锅里放肉,一边道:“师妹,你之前建议的心理咨询室,校办已经批了,可以开始筹备了。” “行,师兄,这种事我就不管了,细节太繁琐,你回头看着办就行了,正式开始工作的时候叫我一下就行。我最近家里事有点多,就不跟你们跑了。”萧晴其实是在推辞,她怕这位再次说出让两个人都尴尬的话来,所以刻意避嫌,而且她实在不想再发展下一段恋情,一个罗北笙已经让她筋疲力尽了,而且她知道自己还爱着罗北笙,爱情这事就是这么奇妙,心里的那个人一旦在你心里扎了根就不会轻易拔除的。 正说着,门铃又响了,“叮咚,叮咚”。 再次拿起可视电话,那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罗北笙站在门前。一个劲地按着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罗北笙好像喝了酒,身体摇摇晃晃地,倚靠在门口。 “开门,萧晴。”萧晴打开大门,罗北笙浑身酒气的倚在门口,身子摇晃着几乎差点摔倒。 “罗北笙,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虽然知道他会来闹,萧晴见着他的面,心里还是会心里揪了一下的疼。今天的罗北笙穿了件不知是灰还是黄的夹棉风衣,脸有些憔悴,眼睑下青黑一片,面容苍白。看着有些落寞。 萧晴不想让他进去,推着他往门边上赶,道:“罗北笙,我说过了,给你自由,我们互不打扰,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萧晴,你不要我了吗,我们之前不是和好了吗,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往外推,我知道我让你伤透了心。可是能不能请你不要把我往外推,你信我,我不会再让你伤心的。” “抱歉,北笙,我无法接受你有可能再次背叛我这个事实,现在,你我都是自由身,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并没有阻止你啊,而且,我不可能看着你和别人在那儿怎么样,我却无动于衷的。” 第43章 这些都拜你所赐 “晴晴,你是不是想离开我,找你那个什么迟师兄,我知道我没有他条件好,不如你的师兄会疼人。可我……我爱你啊!”罗北笙指着萧晴家的大门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萧晴本来还有些内疚,但他猛然讲出这么句没水准的混话,她都被气笑了,“罗北笙,我还当你是什么正人君子,你是知道我脾气的,但凡我愿意的事,倒追我也会做的,你当初有多穷,什么都没给过我,可我有说过你一句吗,我是因为爱你,才跟你纠缠到现在,我也是因为爱你,才心甘情愿陪你吃苦,可你那几年是怎么做的,怎么对我的,当年我要不是去了美国,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萧晴也情绪激动起来,那三年所遭受的坎坷,生活的一地鸡毛,其实都不如他对她的忽视来得狠厉。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本来她对他还有期许,不过今天他的这一句话成功气到她了。萧晴转身要回公寓,腰被男人从背后搂住,男人浊重地呼吸混合着烈酒的气息从背后传来,“晴,晴,别走行吗,我错了,不该刺激你,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事太多了,是我不懂得珍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是爱我的!”男人的脸靠在女人的头侧,手紧紧抓着女人的腰,声音沙哑,眼里流着泪。 萧晴觉得男人不可理喻,我给你时间、空间,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你却缠着我不放手,她脾气一上来,有点不管不顾,其实,从他们和好的那天,她就知道会有今天,死去的那个孩子和过往的一切横亘在他们中间,她可以忘却,但这是忘得了的吗!她硬了硬心肠,用力掰开他的手,冲进了大门里,“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留下罗北笙黯然地站在原地。 公寓中,留下的三人都在吃,见萧晴一个人,气呼呼地进来,对屋里的三人道:“你们三人先吃,我不舒服,先一个人待会儿。萌萌你替我招呼一下迟师兄。”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起了门。 三人面面相觑,李萌萌看了看眼前的两个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萧晴的卧室,留下的两个男人,无聊的吃着锅里的羊肉,半晌,安杰撂下筷子冷笑道:“这位大哥,我要是你,就礼貌退出了。” “何以见得。”迟昊然挑了挑眉道。 “我姐,萧晴姐,刚才吃饭的时候,就没拿正眼看你,我看你还是退回同事关系,你没可能的。” “我不在乎,只要能在她身边陪着她也好。” 迟昊然低头苦笑着,抬手挠了挠脸上的肌肉,如果不能与她相伴携手终生,默默地陪着她也是好的。 安杰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下,他不理解,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类。 卧室里,萧晴正躺在床上,李萌萌过来,也一同躺在床上,她对萧晴道:“怎么又闹掰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苏箐那档子事儿,别跟我提他。烦!” “这么说他是想替你报仇了,你们俩啊,就是缺乏有效沟通。你呀,也太不信任他了。也是,搁我也不信任他。这几年他错的太过了。” “怎么着我到这个岁数,已经不想陪着他冒险了。他这个性子怎么现在还这么腻歪。”萧晴有些郁郁地说,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湿了枕头。她连忙背过身去擦了。 萌萌看她又哭了,忙抚了抚她的背道:“哎哟,差不多得了啊,待会儿,我叫了陈然俩口子来给你温居,歇一会就出去。还有好多事呢!” 果然,不久陈然和林翘两口子就到了,大家见面做介绍,陈然和迟昊然原本就相识,安杰是萌萌男朋友,但李萌萌和林翘俩人突然热络起来,却让萧晴有些不适应了。 “喂,你俩是不有什么情况,萌萌你说,还是林翘你说,你俩当年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互相看不顺眼,这会怎么又好了。有问题。不会背后搞什么小动作。”萧晴说。 “嗯,我才没那么贱呢,我要不是看她对你还挺仗义的,我才懒的搭理她呢!”林翘拉着萧晴的手,指着萌萌的鼻子说道。 “晴,你这房子可真不错,就是大了点,算她这臭资本家有良心,看来你当年没白偏疼她。”林翘有些醋溜溜地说着。眼睛瞟着李萌萌,一副挑衅的样子。 “喂喂喂,翘翘,你也是快当妈的人了,这嘴以后能不能注意点,以后怎么教孩子啊?怎么还是一点都不让人啊!陈然,你媳妇这样,你也不管管她。任她整天这么乱欺负人啊!”萧晴开心地笑着,伸手刮着林翘那有着几颗小雀斑的鼻子。 “我才管不了呢!她在家就是山大王,我是那巡山的小妖。最多给大王捶捶腿,洗个脚什么的!”陈然说着憨憨地笑着,眼睛宠溺地看向林翘。 “我的天,我刚恢复单身你俩就跟我这儿秀,有意思吗!”萧晴酸溜溜地道。 陈然、林翘和李萌萌三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言语,李萌萌道:“萧晴你过来一下,安杰你照应一下迟先生,我们有点事要说。” 四个人一起来到一楼的书房,萧晴才明白林翘和陈然来的目的,陈然拿出自己起草的股东股权等文件给萧晴签字。 萧晴看都没看就签了字,把作为律师的陈然和林翘惊的目瞪口呆。 “你不看看了,不怕我给你挖坑吗?”李萌萌也十分震惊地看着她。 “我要怕你挖坑,之前就不会把钱借给你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我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萧晴眼睛瞧着李萌萌道,用拳头轻轻地敲了敲萌萌的胳膊。 “咦,你俩酸死我得了!”林翘看着她俩竟然有些醋意,十分羡慕的说道。 陈然一边收拾文件,一边对萧晴说:“萧晴你这是又跟北笙闹分手了。” “没有啊,陈然,我好像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萧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眼睛笑着,那笑里却没有了温度,凉薄的紧。 “这是我的私事,不好意思,无可奉告。”萧晴说出了句更冷的话。 “晴晴,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跟罗北笙当年好的穿一条裤子似的。”林翘很有眼色,拽着萧晴的袖子把她推出门去,临出门时瞪了丈夫一眼。 “你给我讲讲你回来这些日子你的情况,我听说你现在当老师了是吗。”两个女人又出去一边闲聊去了。 这时,迟昊然来跟萧晴道别,萧晴将他送出门去,坐电梯到一楼,临走时迟昊然对萧晴道:“师妹,最近到年关了,京大有个聚会,你去吗,是咱们辩论社那几个人攒的局,就在十二月底,你要是去,回头我跟他们联系一下,回头把时间、地址发你。去玩一玩给自己换换脑子。”一路说着两个人已经走出一楼大门来到林荫路上。 “可以啊,都哪些人啊!不会又要搞辩论会了?这都什么岁数了!”萧晴笑问。 “没有,就是他们那帮人闲的!你就说行不!有时间就去,就是一帮大白活蛋,闲的。年底大家乐和乐和。”迟昊然笑着看着萧晴的笑脸。 “没有女的啊,那我不去了,多无聊啊!”萧晴有些尴尬地背着手笑着。 “有,有,有个学金融的女同学,就你老管人叫“葡萄”的那个小刘。就她组的局。就是年底玩。大伙一起吃个饭,放个空,你也给自己放个假。”这话听着倒是没毛病。 “行。”萧晴道。 “师妹,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要多笑笑啊。” 迟昊然道。 “谢谢师哥!”萧晴道。 “师妹,你跟罗先生真的没可能了吗?” 迟昊然迟疑的说,“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吗!其实,我甚至不介意你利用我刺激他一下的?” 萧晴低头笑了,抬眸对上迟昊然的眼睛直率地道:“师哥,不要再说了,抱歉,因为你是很好很好的人,所以我不能利用你,因为我还爱着他,我们之间只是有些矛盾,还有,你不要再在我身上下功夫了,不值得,我没有了生育能力。我不想耽误你。”萧晴话说得很平静,眼中却有一丝湿意。 她坦率地伸出手,道:“师哥,握个手,这辈子做个最好的朋友,知己不好吗!既然我们有缘再见,又成了同事,这一定是上天的意思,做个好朋友。”她冲迟昊然挑挑眉笑道,眼里一片坦诚。 迟昊然看了看她的脸,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无望了,想了想还是伸出了手。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萧晴转身走了,留下迟昊然愣在原地,果然萧晴还是萧晴,她永远忠于自己的内心,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在这方面连余地都不给人留的,只有她了。迟昊然倒是满佩服这位小师妹的,忠于自己的内心,不矫情。 他们这一幕,被不远处隐藏在黑暗里的罗北笙看了个正着,他站在暗影里,靠在车身上阴郁的抽着烟,脚边已经有一堆烟头。 之后的半个多月,萧晴一直在忙碌中度过,学校的课业较忙,又临近岁末,事务繁忙。直到12月底,她才想起还答应过师哥的那个饭局,12月30日,萧晴一大早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行李,赶高铁到了京城,中午就到了和迟昊然定好的酒店,聚会定在第二天,她提前一天来,是想来京城玩玩的。 中午在酒店附近找了个饭店吃了点饭,回到住处,美美地睡了个觉,下午起来神清气爽的,正躺在套房的床上刷手机,琢磨一会儿去哪玩玩呢。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叮咚!” “谁啊!”萧晴琢磨着,自己好像没和别人说过今天到的事,连师哥都不知道的,会是谁呢。 “谁啊”她有点害怕,不过这是在京城,治安不会有问题。虽然这么想着,她还是走过去从衣柜里捡了一只木头衣架子,走过去立在门口观望。 “是我”是罗北笙的声音,那声音低哑黯然。 从门镜中看过去,外面站着的果真是他。萧晴的心中一滞,这人怎么会又追过来了,还没完呢。 心中这么想着,嘴就不受控制的顺嘴秃噜出来了。 “罗北笙你有完没完了,没完了是。”萧晴手拉开房门,自己进了屋里。 意料之中的男人跟着进了屋,一把搂住她的腰,头贴在她的脊背上,低语道:“宝宝,别不理我,好吗?”声音暗哑,低沉,还带着哭腔。 萧晴心中很清醒,再这么纠缠下去,定是不能善了。下了狠心,她用手掰开男人的手,回身要对他说话,不料嘴却被他的嘴吻住,男人的唇带着炽烈的热诚和执念,抵进她的嘴里,舌尖拼命地在她的牙齿和唇舌间探寻,冲撞。 萧晴拼命挣扎才从他的怀抱中挣开,她使劲推开他的纠缠。“你放开我,罗北笙,不要来纠缠我。”她擦着嘴边的唾液道。 “我不是说了吗,给你自由,我们没关系了,你要做什么事,去做好了。我没拦着你。” “晴,我不想看着你投进别人的怀抱,你明明对你的迟师兄说,你还爱我的,为什么我来找你,你又变了脸呢,难道你说的是假的吗?”罗北笙道。 萧晴以手扶额,差点要笑吐血了,这男人听墙根的毛病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还是说,你想这边吊着一个迟师兄,另一边抻着我。”这话听着就真有点混账了,还有点t无脑,饶是萧晴再好的性子也受不了这种混账逻辑。 “你不是好听闲话吗,那你一定听到了后一句话了我可跟师兄说了,‘不要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我不能生育了。’而这是拜你所赐。我跟你说了,我离开你,就是因为我已经失去孩子,不想因此再把命丢了。你要不想让我在这儿跟你翻脸,就自己出去,没的伤人又伤心的。ok!” 萧晴气的心里咚咚跳的难受,她扶着旁边的桌子靠了一会儿,心道:这男人为达到目的,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什么伤人的话都能说出来。 罗北笙失望地低头走出去。 萧晴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心里却澄明一片,其实,要不是他执着于替自己报仇,两人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可他会不会背叛自己,自己要不要信任他,其实如果刚刚他不说那话,自己可能已经原谅他了,如果他不执着报仇,自己会不会失望呢,会! 想了想,她有点乱。 第44章 暗恋者的视角 第二天,萧晴玩了一天,晚上她换了身得体的米色针织羊毛连衣裙,高筒靴,外罩一件米色的羊绒大衣。画了个精致的淡妆,显得知性、优雅、美丽。按着约定时间到了聚会的酒店,之前迟师兄说的那个过去被她叫做“葡萄”的小刘,果然在门口迎接她们。 来的人,除了辩论会的几个同期的校友,宾主叙谈一开,萧晴就嗅出了味道,一般这类聚会大概率脱不开俩类目的,一类可能是纯叙旧性质,不过以萧晴同学这个岁数还不至于达到这个高度,另一类就是借着这个聚会互相递个名片,通过闲聊联络、联络感情,同时互通消息,沟通拓展人脉,不过萧晴和迟昊然身份就比较超然,两个大学老师说出大天来,也不可能有什么利用价值的,说话办事反而比较自由,没什么顾忌。 很多同学都记得在学校时,迟昊然追求萧晴的事儿,现在又听说两人在一个学校教书的事儿,都起哄。 一个说:老迟你这典型的假公济私啊,是不是想追我们大美女啊。 另一个说:这上班在一起,下班干脆也一起得了。我看老迟肯定偷着乐呢。 迟昊然憨憨地笑着并不解释。 萧晴优雅得体的笑笑说:“师哥们别乱组cp啊,我们不来电的,师哥可是大好人,待人体贴,善良、热心、周到,他条件这么好,一定能找着自己的另一半的。我可已经结婚了。几位开玩笑的,我家那位要是知道了,回家他那醋坛子不定怎么作妖呢。”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迟昊然倒是厚道,并未揭穿。 其中一个年长一级的学长道:“萧晴你不愧是当过记者的人啊,她这嘴一说,我们都不好接话了,这家伙怼人的功夫一点没差了啊,嗨,我们也是开个玩笑啊,活跃下气氛。大美女别见怪啊!”于是大家赶紧去扯别的了。 一群男男女女推杯换盏的,萧晴因为和小刘是唯二的两个女士所以自然就聊开了,她握着一支大酒杯倒了些酸奶充样子和刘葡萄闲聊。 刘葡萄,本名刘瑞林,听名字像个男人,人长得挺清秀,打扮中性,大学里是学金融的,萧晴在大学选修过金融课程,很早两人就有交集,她比萧晴小一届,所以见过面,但并不熟,毕业后在京城一家投资公司做事,因为之前与萧晴有过联系,所以说话随便。 俩人聊了两句家长里短,小刘至今单身,萧晴于是动起了关心她个人终身大事的心思。 于是道:“葡萄,你真没对象啊,还是假没对象啊。照说以你这个条件,应该没问题的,是不是条件太高了,还是挑花眼了,还是已经有了意中人,你暗恋人家啊?” “没有,师姐,我说你们这些学心理学的都是算命先生吗,能看透人心,要这样我可不跟你说话了。”刘葡萄一副小儿女的娇羞神态浮上面颊,惹得萧晴想逗逗她。 “有倒是有,不过人家有老婆,我不能做那个恶人,而且人家也未必喜欢我这样的女孩,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 “奥,这个道理倒是有些道理的,那你就这么缩着,不争取一下吗?” 萧晴虽然有些好奇,挺为这小丫头的脑回路着急的,虽然认同她的理论,她却不认同他的做法。这换做是她,倒追也是有可能的,哪怕结果不好,总好过没有努力。 小刘突然低声问萧晴:“对了,师姐,你跟迟师兄是两口子吗,我看他对你挺好的,事事都挺维护你的,现在这样人可难找了。”看样子,刚才大家聊到萧晴的时候,小刘并没注意听。 “不是,不是,我只是碰巧在盛海大学同一个系教书,你刚刚应该没注意听他们聊,我结婚了,我是应聘来盛大教书时,才知道他在这儿教书的,你说巧不巧!”她又说了假话,相信以迟师兄的品行应该不会来揭穿他的,于是她下意识的看向迟昊然那边,竟然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微笑着,并举杯致意,她连忙也举杯致意。向那边点了点头。 宴席进行到一半,很多人都喝多了,小刘也有点喝多了,脸颊绯红,倚在萧晴身上笑着说:“师姐,你身上真软,跟沙发似的。”萧晴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姑娘喝多了,怎么胡说哈, 不过好在她是个女的,萧晴忍着酒气扶起她,对其他人道:“我带她去厕所醒醒酒,刘,走咱俩去个厕所,这是喝了多少啊!”她心想幸亏我是个女的,要不就没人管你喽。 起身拽着她,去了厕所边的洗手池,催吐这招似乎在小刘这儿不奏效,萧晴给她按在厕所门口的洗手池边拍了一会儿硬是不管用,小刘还算清醒,道:“师姐,谢谢,送我回家。”然后一歪头朝着一边倒下,呼呼地睡死过去了。 这下可糗大了,萧晴拍着她的背道:“喂,小刘,你家住哪儿啊?这也不知道她家住哪儿啊!”萧晴跟小刘有七八年没见了,除了知道有她手机号也不知道别的信息啊!算了,好歹都是女人,没那么多讲究,她想了想,给迟昊然打了一个视频电话,把刘葡萄醉酒的事儿说了,给他看了一眼,小刘的情况,并叮嘱他开着手机,并帮着通知一下家人,其实她也是存了个私心的,怕小刘万一有什么问题跟家人说不清楚。她是成年人,酒席上出点问题总归对大家都不好。 迟昊然道:“师妹,你放心,就看着办,我知道,我会尽快找到家属的,你们都是女人,没事的,我一会儿会过来看看的,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我,我找不到她家里的电话,那些同学都喝大了,也问不出来。”看来迟师兄还挺明白的。 没办法,萧晴拖拽着小刘回到了自己租住的酒店,又在外卖软件上定了一份肉粥套餐,喝了酒的有粥暖胃最是解酒气的,外卖送到,萧晴先去拧了把热毛巾,给小刘擦了擦脸,开始给她喂饭,这个方法还挺奏效,酒醒了点的小刘喝了点粥,吃了几口外卖里的包子,总算好了点,她睁着迷蒙的双眼道:“师姐,你真好,这是哪啊!” “这是酒店,我房间,你喝醉了,要回家,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儿啊,只得给你弄这儿来了,今晚就跟我凑合一晚,这是标间,有两张床。你难受就别走了。明天再说。”萧晴胡噜了一把小刘那一头奶奶灰的漂亮短发,轻轻叹了口气。 “师姐,你真好,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过。” “行了,行了,我就是个路人,看着你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儿醉成这样子,也得搭把手不是吗?主要是你说你回家,可说完就睡着了,我不知道往哪儿送啊,我问了迟师兄,好像他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儿,所以只能给你送这儿来了,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啊!你最好还是给她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待会儿要还不舒服我就给你喊师兄,送你去医院。” “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家人都出国了。”小刘有一刻的垂眸不语道。 萧晴坐在床前,摸了摸小刘的额头,不热,只是有点汗。她继续道:“你说你这妹子,也忒实诚了,这同学会又不是要陪客户,不用玩命喝的,而且很多场合你要是不说会喝酒,没人逼你喝的,除非你想喝。”其实她也知道有些场合的酒躲不掉的,只不过她没遇过,但以她的概念,象小刘这种投资公司的精英应该不至于连这点酒都招架不住,可见这孩子平时并不喝的。 “没、没有,姐,主要是昨天我高兴,又见到咱辩论社的几位师哥和师姐你了,高兴!”小刘有些神思恹恹地。 “不说了,跟我聊聊,你的恋爱对象,是,暗恋?”萧晴试探地问,多年不见的女同学,在一起聊的话题自然是男人。 “师姐,你真不愧是学心理学的,这都看出来了。”小刘把话里的“这”字说的很重,表明他没想到面前的大师姐把这事都看出来了。 “啧,嗯……”她明显迟疑了一下,眼光闪烁了一下道:“具体的我也不能说太多,是我们一个客户的弟弟,跟你还是同乡呢。” “见过面吗?”萧晴八卦之火再度燃起, “见过两面,后来一直有业务往来,他早年赚了一点钱,放在我们这里。”小刘说着,碰到萧晴的眼光,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不好意思,我有点说多了。” “没事,我就是随便聊聊,我不是你们业内人士,跟你的职业没关系的,你不用解释的,不过你不敢表白不会是因为他有女朋友或是有老婆了。” “姐,你还真是神人啊,这都猜出来了,没错,他结婚了,而且和她太太很相爱的,他这人很长情的,不然我也不会看上他,他对他太太很长情的,我见过他两次,他都带着同一枚金戒指,那戒指的造型挺独特的。” “是吗,有何独特?”萧晴问道。 “我是听他堂哥说的,他和他太太是青梅竹马,他太太当真是个好女人,据说上学时,常常暗中帮她,后来两个人结了婚,他们很恩爱的,说得我都想见见他太太了。” 话说完,小刘显出神往的表情。 “是啊,说得我也想见见了。”萧晴不走心地道。彼时,她正手里攥着手机给迟昊然发语音微信。 萧晴:师兄,小刘没事儿了,你不用过来了。 那边秒回“好,我房间就在你楼下,搞不定就打我电话。我整夜开机。” 小刘又爬过来神神秘秘的八卦道:“姐,说说你,迟师兄真不是你男友啊!你俩cp感很足的。”看来这小姑娘还魂了。都开始给别人组cp了。 “滚,别胡说啊,我们是纯粹的同事关系。你这小丫头别乱点鸳鸯谱啊!”萧晴仔细地折叠着手里的湿毛巾道。 “你这小丫头也是个实心眼的,这种聚会没必要把自己喝大的,都是自己同学,又没什么绩效等着你,幸亏我和你迟师兄都不是外人,要不你喝多了被坏人欺负了去,你哭都没地方哭去,别太轻信人了。还有你都三十的人了,咱能长点心吗?”萧晴忍不住上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其实她就是恨铁不成钢。但手还没沾到女孩的鼻子上,小刘就已经红了眼圈了,也就只好做罢。 道:“嗨,我就是说说。生活里这样的例子多了,小姑娘自己当心总是好的。说重了的话,就当姐没说,别往心里去啊!” 小刘红着眼圈说:“谢谢姐,认识你真好,也……也谢谢昊然师哥,谢谢!”女孩侧身擦了擦脸。 萧晴递给她一块沾了卸妆水的化妆棉片,“把妆卸了,一会儿洗个澡,今天在我这儿睡,明早再回家。” 小刘听话地坐在镜子前卸妆,看了看她齐全的化妆品工具和粉底,吐了吐舌头道:“姐,你这过的事够精致的,好几个牌子都没见过,名字听都没听过,哎,这是什么,还有这个啊。”这堆化妆品有两样是从国外带回来的自然小刘没见过。 “别给我弄乱了啊,那俩样一个是唇釉,也可以做腮红眼影,另外那个是唇线笔,明早我给你画个美美地妆,对了,你刚刚说你那个暗恋对象那戒指有些独特,还没说呢,怎么个独特法啊?” “据说是他太太买给他的,样子象个紧箍咒,我见他戴过,在无名指上,好像挺有寓意的!姐你说是不挺浪漫的。”萧晴心中一滞,心脏生生慢了半拍,盛海同乡,与太太青梅竹马,紧箍咒戒指,这不就是她和罗北笙吗,尤其她还给罗北笙买过一只同样的金戒指,那原本是她买给自己的,结果被罗北笙抢了去,戴了几天,他就说不见了,就再没拿出来过。不过,萧晴也知道自己的这毛病,命弱,压不住珠宝,记得有一次,出去旅游,自己买了个黄晶戒指,戴了没几天,就找不见了,现在都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里去了,两人因此还吵了好几天,所以,那戒指很有可能被罗北笙藏起来了,难道他就是小刘的那个暗恋对象,这事如果是真的,萧晴并不意外。罗北笙的颜值很高,他身边从来都没断过追求者,而她也不可能因为别人惦记他男人就不过日子,有人仰慕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如果那个苏箐,当年也是存了这个心理才心生嫉妒,再害人,那事就说的通了,这时,心里有块地方突然就舒服了。 “喂,师姐,想什么呢,不会是想你老公了?”刘葡萄用眼瞟着萧晴歪着头笑道。 “干嘛,不行啊,我这个岁数,想了也不犯法!”萧晴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还惦记我男人呢,不过念你是暗恋,人也不坏,算了,小丫头。 “师姐,看你这一脸花痴的样子,姐夫一定是个多金、能干又专情的大帅哥?” 刘葡萄躺在另一张床上,一副吃瓜群众的嘴脸,仰着脑袋侧躺着对她发问。 “还行,他是个医生。”心想:要是让你见着本尊,那岂不成了灾难现场了。啊,只能祈祷罗北笙明天不来骚扰我,免得碰见了尴尬。 也许是祈祷奏效,第二天,罗北笙果然没有出现。 第二天一大早,萧晴早上起来,先换了身运动衣裤出去街道上晨跑,这些日子,她已经开始有计划的进行体育锻炼了,她明白有效的有氧锻炼和规律的饮食能让自己身体慢慢好起来,以对抗繁重的教学任务,这一段,她已经初见成效了,身体也比之前清爽了许多。跑了一圈回来,洗澡换了衣服,准备去吃饭,掏出手机看到有个微信提示。迟师哥发信息说,他已经退房走了,并与她约定好上班见。看来他已经接受了成为同事的提议,这样就好,退回同事关系,也许才是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萧晴已经穿好衣服,另一边的床上,小刘才从睡梦中醒来,她起床,洗了澡,穿好衣服,萧晴又给她画了个美美的妆容。 小刘用赞叹的口吻说道:“师姐,怪不得大学时那么多人追你,你这也太能干了,这手法绝对是专业级别的,您是学过!不过我记得只听说你干过编导,留过学,没听说你还有这一手啊。” 萧晴给她描了个细细的眼线,又给已经打过底的脸上敷了一层散粉,用唇釉点在手上弹开给脸上上了腮红,最后在唇上做了个好看的咬唇妆。小刘原本底子就好,皮肤白皙,容色俊美,这样一打扮起来,竟有点惊艳的感觉了。 做完之后,她道:“我就是爱好,以前靠这手给朋友帮过忙,哪天你要结婚,姐给你来化妆,这就是一乐。没什么难的,看看好看不,你底子不错,以后多打扮打扮,别总搞的像个假小子似的,其实你做淑女装扮,比中性打扮要更惊艳。要多习惯,别总把自己包裹起来,这也是我做姐姐的一点忠告。”萧晴语重心长的拍着小刘的肩膀。萧晴其实在隐晦地告诉她要充分的展开自己,她敏感地意识到,这孩子可能缺乏点安全感和亲人的温暖。 “谢谢姐。”小刘对此很感激。“我记下了,谢谢姐昨晚收留我。” 第45章 和好了 送走了小刘,萧晴也坐火车回了盛海市,在走进自家公寓的那一刻,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一楼的长沙发上,她的脸立刻就沉下去了。罗北笙,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不用问,自家公寓的门锁,又被他轻易破解了。 “你,干嘛来了,这里不是你的底盘,不经我允许而私入他人家中,我可以报警的。”萧晴尽力抑制自己的冲天地怒气,他还真是很轻易就能惹她生气,却丝毫不顾忌她的感受,萧晴将手中的背包卸下,将手机摔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不再理睬他。 “晴晴,我们谈谈。”罗北笙从沙发上站起来,追过去站在萧晴面前。 “不谈,我跟一个都不尊重我的男人有什么好谈的。” “那你为什么拉黑我的手机!” “啊,有吗……”萧晴虽然这么说,但并没继续回答。反而摆出一副‘我删了就删了,拉黑就拉黑了,怎么了的’无所谓的表情。 “你们这些人可真是,一方面说我脚踏两只船,一方面又死缠烂打,把黑的说成白的,赵高啊,指鹿为马。” 罗北笙一个箭步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将她的身子牢牢箍进自己怀里。 萧晴还想再说什么,委屈地眼泪已成决堤的水奔流而下,她知道这男人是不会放手,她也不希望他放手。 男人搂住她的腰,又问了刚才那个问题,“宝宝,昨天为什么拉黑我电话?”她好像很执着于这事。 “没有啊,有吗?再说拉黑你怎么着我啊,你给我气成那样,拉黑你都算善待,惹急了上家法,跟你说门后的小刀我可还留着呢。” “那就是说,你原谅我了?”罗北笙这个一板一眼的劲头这回着实有些膈应得萧晴难受,而且鉴于他不告而入,私入民宅无正当理由,今天萧晴并不打算放过他。 “原谅,呸,你现在还真是脸大啊,出去,滚,再给我来个不告而入,我就报警,你尊重过我吗?”萧晴情绪激动地说着。 她心道:“我都想好原谅你了,你却一再触碰我的底线。” 罗北笙低头垂眸看着她喷怒的面容,,终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下头闭了闭眼说:“宝宝,原谅我好不好,我一看你跟迟师兄一起走,就失去理智了。” “那我和师兄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同事,你会不会吃一辈子的醋啊?”萧晴说的坦率,漆黑的眸子像宝石一样,黑白分明,澄澈清透。 “嗯,一辈子,怎么办啊!”罗北笙像只长毛大狗狗,倚靠着萧晴的脸耍赖,头埋在她肩上,在她耳边低语。 “求、抱、抱。”他搂着萧晴的肩,使劲地摇晃着,萧晴不为所动,“不抱。”萧晴皱着眉头,做嫌恶状。 “老婆要不你还是上家法!”罗北笙嘴角紧抿做出豁出去的样子,为了家庭地位,连脸都不要了,萧晴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她,唇上溢出审视的微笑。 “你确定啊!”她看着他问道。 “确定!”他微笑着。 “那你选,搓衣板和花衣服。”萧晴狡黠地笑着。其实家里压根就没有搓衣板。 “那我还是选花衣服。”罗北笙嘴角露出一丝魅惑地笑意。为了让老婆开心,脸不要了,只要她消气,他恨不能把自己变成台上的小丑。 “衣服在主卧衣柜的大抽屉里。”萧晴笑得很肆意。不一会儿,主卧的门开了,罗北笙穿着一件很短的只到肚脐以上,黑底点缀红、白、黄小碎花的中式上衣 ,一条很肥硕的齐膝大裤衩,头上还戴了一顶不知从那找来的金色假发,扭着妖娆的腰肢,配上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好看的五官,还画了点妆,涂了个大红唇,不知怎么这套装扮竟然一点都不违和,莫名的十分好笑。 “嘻嘻嘻,呵呵呵。”萧晴已经笑到直掐自己大腿的地步。 罗北笙给萧晴抛了个媚眼,伸出那逆天的大长腿,手伸到脑后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摆了个撩人的姿势, “娘娘,你看,小的这身段好看吗?” “咳咳,咳咳,讨厌,笑死我了!”她觉得很开心,这男人会完全放下身段,逗她开心,她还是挺欣慰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毛毯披在他身上,叹口气道:“开一下地暖,别一会儿又冻着,再来故技重施。” “咳咳,咳咳。”她自己倒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没事。”罗北笙揪着毛毯下缘的一角,摸了摸女人的额头,不热,顺势将女人揽入怀中。 “没事,我呛着了。就会欺负我。”萧晴仰头凝视着男人俊美的脸,笑眼弯弯地看着他,男人没反应过来,怀中的女人脾气转换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他低头吻了一下女人的唇:“老婆你的眼睛真美,像宝石一样。”她低头又亲了一下,问:“可以吗?” 萧晴点了点头,男人突然将女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卧室,下一瞬,萧晴刚躺在大床上,就看到男人的身子在她面前压下来,接着男人的吻,在面颊、耳垂、脖颈上辗转、碾压,“灯,关灯。”萧晴只来的及向罗北笙发出关灯的指令。 卧室内衣衫尽褪,黑暗中传来俩人暧昧地喘息声,室内一片缠绵旖旎。 “罗北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流氓了,哪儿学的这么多的有色废料?”萧晴在黑暗中吐槽道。 “谁叫你不理我呢,我都憋出神经病了啊。” “不要脸!”萧晴娇嗔地低骂道。 “老婆要没了,要脸干什么?”罗北笙这个无赖劲,现在算是无敌了,不过萧晴心里喜欢。 罗北笙突然低头伏在她的肩膀上低低的问,“晴,你信我吗。” “你……要听实话吗?”萧晴定定地看着他,想确定她的心意。 “实话。”罗北笙坚定地问。 “我说过之前想信,但不太确信,现在我信。” 萧晴很肯定地补充道。“现在我信,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让 我失望。你呢,我对师哥说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全部?” “是!”罗北笙的黑眸在黑暗里闪着幽深的光。 “你要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我要实话。” 萧晴起身扯住被子遮住前胸,打开台灯,定定地看着罗北笙的眼睛道:“我要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有没有信任过我,你也听到了,我对感情的事,从来都是只忠于自己的内心,我爱你,就从来没给别人任何机会。”萧晴坦然地说着,对罗北笙摆了摆手,做了个拒绝的姿势。 “我确信,一直确信,但我没有安全感。”罗北笙说“没有安全感”几个字的时候,头突然扎到被子里,一派娇羞地样子,“噗嗤”萧晴又一次成功被逗笑了。要说猛男娇羞这方面,她的男人还真有喜剧潜质。 男人的手拉过女人的身体,压在身下,盯着她的澄澈的眸子低声道:“谁叫我老婆太优秀了呢,不光男人,女人都喜欢你,你说我这地位老这样能不岌岌可危吗?” 萧晴举起手臂掩面而笑,她心里暗骂:臭男人你真的长了一张好嘴。台灯柔和昏黄,女人的皮肤白皙透明,如白瓷一样肌肤泛着柔光,脸部线条优美动人,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殷红的嘴唇,眼睛又大又亮,空气有股淡淡的花香味,那是她身上护肤品的香味,接下来,含着笑红唇又被吻了一下,男人含着情欲的黑眸看着她,捉住她的手举过头顶,“晴晴,你疼疼我,我会乖的……”下一瞬,他的吻如雨点般落满脖子,耳垂…… 萧晴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萧晴睁开眼,揉了揉酸胀的四肢,昨夜做的太嗨了,现在浑身象被车碾过一样,罗北笙这人太猛了,她觉得自己都要报废了,往身边一看,床上那里还有男人的影子啊,她心头火起,腾腾地往外冒。 有些男人就是普信男,上过床,就丢到一边。 “有人吗,有人吗?”没有回应,只有她的声音在两层楼里回响。萧晴立即泄了气,房子太大就是这点不好,以后要是生个病,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所以有钱、有房、有车不是什么好事。得赶紧把保洁阿姨的事搞定了。 她披衣下床,看到床头茶几桌上,放着一个漂亮的红丝绒的首饰盒,盒子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打开首饰盒,里面躺着一只冰种正阳绿翡翠胸针,冰种翡翠材料上有一缕辣阳绿,水头鲜艳纯正、冰透的,十分扎眼,翡翠外型是个随型的胖胖的可爱小天使,天使的后背还有一对好看的翅膀,底托是白金镶钻的,顶部配有一个孔,可以挂链,旁边竟然还真有一条玫瑰金的长链子,萧晴才明白,这原来是件两用的首饰,既可以做胸针,有可以做项链坠。 盒子下面的字条上写着 宝宝: 早上有急事,附上早已备好的生日礼物,翡翠胸针也是挂链,昨天也没来得及送你,没来得及祝你生日快乐,蛋糕也没让你吃上,我放在冰箱里了,我为我之前的花向你道歉。 爱你的笙 原来罗北笙昨天来不是不告而入,是祝她生日快乐的,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收到生日快乐的祝福,记起昨天是自己的生日,她打开微信,看到昨晚父母竟也发来祝贺短信。 萧建国:祝我家小太阳生日快乐,天天阳光灿烂,无忧无虑。 姚玉兰:祝宝贝生日快乐,生活幸福。 老弟:祝老姐生日快乐! 再往下拉是林翘和陈然的祝贺。之后是李萌萌和安杰。 安杰的微信内容:萧姐,生日礼物怎么样,是笙哥跟我定制的,希望你喜欢。 萧晴的唇弯弯地都快裂到耳根去了,以前怎么没觉得过个生日这么开心啊。 她又打开冰箱,真的有个蛋糕在里面摆着,旁边还有用盘子扣好的饭菜,罗北笙还真是细心。 于是,萧晴拿起一盘菜,打开是香菇油菜,看了下扣着底下盘子的小盘子里的蒸汽和水珠,应该是刚做的菜。 于是拿起放在微波炉里热了热,从电饭锅里盛了一碗饭,就着香菇油菜吃了起来,心里盘算着,拿了一张a4 纸,将昨晚收到的信息和之前的人和事进行了复盘:几天前她要做的对赌项目被截胡,截胡的那些人好像对她们很熟悉,价格和条件开的都好像事先知道,这边小刘是投资公司的,与罗北笙家族里的亲戚好像很熟,罗北笙和小刘都在同一时间段前后出现,小刘可能暗恋罗北笙,这事倒无所谓,小刘曾管理过罗北笙的钱,和罗北笙发迹的时间好像也对得上。 萧晴心里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马上又被自己否决了,截胡的投资人会是罗北笙或是罗家吗,不可能,虽然他家的家族企业有这个经济实力,但不可能找个这么近的投资公司来控盘,而且罗家虽然在盛城算首屈一指的富豪,但他家奉行的是“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原则,从来都是各行其事,谁也不管谁的。当年,罗北笙那么难都没向他表哥求过一回,她相信不是人家不帮,肯定是罗北笙不愿意张这个嘴。现在呢,也许人家会帮忙,但罗北笙又没有这个实力在这场博弈里获胜,不,肯定不是他。 还是让他当他的小医生,快快乐乐的,无忧无虑的工作、生活。她比谁都希望他不受伤害,永远快乐。 吃完饭,洗了碗,粗略收拾了一下厨房,她走进卧室,拿起手机,一一回复了大家的祝福。又给父母发了个消息,告诉他们她搬家了。住在李萌萌家隔壁,告知房子的来历。又用手机在家里四处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他们。搬了新家,她也希望有人与她一起高兴,最好搬来一起住住。 信息发出去,父母很快有了回音。首先是爸爸来的电话: “闺女啊,恭喜你啊,这叫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好好住着,对了,北笙搬过来吗。” “啊,……搬?”她有一时的迟疑,这迟疑,出卖了她的想法。 “姑娘,你和女婿不会又吵架了。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得改改了。回头丢了这么好的男人,我看你上哪哭去。”萧爸又开始对女儿训话。 “行了,行行行,老萧你饶了我,我们就是拌了几句嘴,这不和好了吗。” 这绝对是实话。她几乎快要喊出声来,靠,被老爸套路出两个人闹别扭,怎么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了。 “爸爸,你不会是在我家安监控了。这样啊,等罗北笙一会儿回来,我叫他把探头放你那儿去,省的您老看我不顺眼啊。就这样了,老萧头,这吵架,就跟你和我妈没拌个嘴似的。也没见我姥姥给你上刚上线啊。” “好好好,爸爸不管了。” “我房子挺大的,你和我妈也过来住一阵子,这有地暖,屋里不冷的,还有我弟,让他也过来住一阵子。” 那边出现姚玉兰的声音:“算了,小晴,回头再说,你那地方离医院比较远,我们去医院看病不方便。你俩人抓紧要个孩子。爸爸妈妈去了不方便。”离医院远这个理由倒是在理,可后边这个理由却……。 原来爸爸妈妈是顾及这个啊。“这个可是有点难度啊!”这话顺嘴溜达出来,老妈说话现在怎么还是这么不经过大脑啊。 “姚玉兰,我说你说话能不能经一下大脑啊,这咱女儿不是不能那个了吗!” “没事,我不碍事的。要不要住你俩随便,不强求啊。”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好像妈妈是别人的妈妈,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闺女别理你妈,她又犯病了,别跟她一般见识。要孩子的事随缘啊,有就有,没有就拉倒。” “嗯,爸爸,知道了。”原来头些日子还希望她怀孕的爸妈,早就知道她不能怀孕的事了。她心里一滞,脸上有些凉凉的东西滴落下来。 第46章 她是我的心爱之人 总算不用装了,不用装作若无其事了。 “爸爸,我还有事,得备课了,节后还有好多课要上了,挂了啊”挂了电话,萧晴缓了缓,起身去倒水,却发现饮水机的桶里已经没水了。该去换水了,这时候才发现,新屋里竟然没有矿泉水了,这才想起,心里琢磨:这是新房,好多事情应该都没办好了,于是屋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确认了一遍,把该买的东西记了个大概的数目,就穿上衣服开车出去采购了,等她开着车载着大堆的家居日用品回了家,车开到家门口的小区里,她管小区的保安要了个小推车,拎着几个大包小包放在车里,推到家门口,见家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清俊的身影,是罗北笙。 男人站在那里,背影有些落寞,今天他穿了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穿了件黑色毛衣,黑色的长裤。等等这身好像是昨天的衣服,难道他没时间换衣服,出了什么事吗,她知道罗北笙是个花孔雀的,除非是出了什么事,否则,衣服穿一天不换,在他来说是不可能的事。 “北笙,怎么不进去啊?”她问,但瞬间就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了,昨天不还说不能不告而入的吗。“你这一身怎么还是昨天的衣服啊。出了什么事。呸呸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她希望自己不是乌鸦嘴。 罗北笙定定地看了她的脸一眼,像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事一样,憋了半天,不敢说话。 “愣着干什么,哑巴了。有话不说,那我走了啊。” 她转身欲走,手腕被男人的大手握住,男人从身后轻声说道:“晴晴,我不敢说,你答应我不生气我才敢说。” “看来是那个要求或请求有点过分喽!”萧晴眼神清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说说,我看有多过分,我能不能容忍。”她在想只要不很过分,就答应他。 “嗯,我爸来了,我没和他说我们离婚了,所以……还得麻烦你跟我假扮夫妻。”他低头,抿唇,不敢看她。 “呵呵,是有点过分。”萧晴掩面而笑。这男人是变着法,想把她骗回去啊! “晴晴,你是答应了吗!”罗北笙惊喜地道。 “没有,我们虽然和好了,但我们毕竟离了,这样纠缠不清,没意思的。”其实她是想看看他的反应,毕竟他也曾配合她骗过她的爸妈。一报还一报,这忙必然也是要帮的,但是事情不能轻易的答应,因为这男人得寸进尺的能力太强了,昨天刚得到原谅,今天就答应他的请求,她也太好说话了。 “那我凭什么帮你。”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圆这事,她用眼瞟了罗北笙一眼,等着他的反应。 “那个,爸,我说的是我爸,癌症晚期,回盛海治病,住我那里了,所以……。我能不能搬去你的1802和你住一起。你能暂时搬回来吗?咱们那个小区离医院近。你放心,我爸住不了多久的。”罗北笙看萧晴推着车要往前走,急忙跟上来。 “可以。”萧晴冷着脸,推着车往前走,这个理由她不能拒绝,但是,就是心里不痛快。明明两个人已经离了,再在一起可就是同居,她不想给自己太多牵绊,而且她已经准备好一个人生活了,可为什么总会事与愿违,突破她的忍耐底线。 “你是答应了。”罗北笙狂喜地握着她的肩头,却看到她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 “晴,你是不是不太乐意啊。我知道,这对你是有点强人所难的。” “我答应你,但你得保证这期间,你不能有过分的举动,否则,我随时终止我们的合作关系。罗北笙,其实我已经做好了一辈子不婚的准备。我不想跟你或者任何人再纠缠不清了。”刚刚父亲的话提醒了她,有没有那张纸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只有有了孩子这个维系时,才是那张纸存在的意义。 “好,晴晴,我答应你,一切都听你的!”罗北笙心想:只要老婆你不赶我走,怎么样都听你的。 “那,你来推,车上还有呢!”她乐得把推车甩给罗北笙,家务活本来也不是她的强项。 进了家门,看见茶几上的文件和a4 纸上的涂涂画画,萧晴连忙用本子盖住。也不知道他看见没有,反正她也无所谓。于是,她大喇喇地把那张纸团成一个球,扔在垃圾篓里去了。 反应过来罗北笙正在看她,她冷冷地回头,对他说:“你还不去收拾啊,叫我搬吗,我刚搬过来,累死了,不想动,不然的话,可以让你爸住这里来。” “好、好。啊,不好,这里毕竟是你的家。绝对不行的。”看来,罗北笙的反应还算正常,边界感还是可以的。“不过,不用你搬过去了,你只需带着随身的衣物和电脑、手机住过去就行了,其他的,我已经按你原来的样子又置办了一份。” “好的,看来你还是有备而来的,对了,你爸,不好意思,是咱爸,身体情况如何?”她和老爷子关系不错,实话说她跟罗北笙家所有亲人的关系都很不错。 “肝癌晚期,没几个月了,现在的事说不好,腹水有点严重,他明天早上到。”罗北笙是医生,这话应该不假。 “好,我尽量配合。赶紧搬。”虽然对刚刚搬过来的新家挺不舍的,但毕竟救人要紧。这时,罗北笙看到萧晴那急迫的样子,有些看呆了,他的女人,真的不愧是‘心软的神’,如果不是爸爸真病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烂大街的理由来赢回她,她是真的被他伤的有点重,自己都已经伤她到那种地步,她还能不记前嫌的帮他。 “我真的是个混账。”罗北笙揽过女人的肩膀,头深深地埋在女人的肩窝里,鼻子一吸一吸的,泪水溢满了眼眶。 “好了,要是这样的话,还是尽快搬,免得让老爷子看出来。”她迅速收拾出一堆要带的东西,把换洗衣服和电脑、书籍、资料粗粗的搞了三个大包,她又回到了她的出租屋,所幸当时也没带走多少东西,这次回銮基本又是拎包回来的。 不过在她看到1802室的变化的时候,脸立刻不淡定了,其他屋里的格局都没有变化,只有次卧的小床不见了。 “我次卧的床呢,这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改格局跟之前的房主阿姨说了吗?这里不会是你的私产。”萧晴靠在沙发上,斜眼看着罗北笙的表情。唇上扯出一丝冷笑,她早料到了。 “嗯,不瞒你,确实是我的,原房主出国时卖给我的。我救过她,所以她给了我一个友情价。” 萧晴对着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有再说什么,靠了一会儿,她道:“那我睡哪儿啊,再说,我晚上要备课,要写东西,会互相影响的。要不,我睡沙发。” 罗北笙拽着她的手道:“你就先凑合一下,我爸很快就住院了。晴晴,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吗?”罗北笙眼尾洇红,眼眶濡湿。 他把她拽到主卧门口,果然见主卧里换了一张两米见方的大床,不过这样一来,屋里的面积稍显局促了。萧晴看了看,平静地点了点头,嘴唇紧抿,眉头紧皱。 “呜”还没等她说话,罗北笙的吻就猝不及防的落在嘴上,萧晴拼尽全力挣脱开去,她知道这事罗北笙没撒谎,他不可能拿自己爸爸的这事扯谎,但她不喜欢他这种处理问题的做法。他好像从来都是这么自说自话地处理问题,他就从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有事说事,如果一个男人处理问题连办法都懒得想,还把处理问题的事权交给你,委屈你,让你迁就他,那他和你还能走多远呢。 “罗北笙你做事是不带脑子的吗,你总是等待别人替你担当和承担责任。还有,你有没有一刻是替我着想过啊,我说,一张床不方便不够睡,是因为我要备课,晚上要写东西,需要安静,我也是怕互相影响,俩人都睡不好。”说实话这次的事,让她很不舒服。 罗北笙低着头,默默无言的走到自己公寓去,不一会儿,扛着几根钢架子和床垫搬进屋子,把那张小床又给恢复了。临了说了声“对不起”走了。 等萧晴把这事跟李萌萌一说,她好闺蜜的眼睛都瞪大了。 李萌萌对着视频电话的小窗口愣怔了两秒撇着嘴道:“晴晴,你这不会又着了罗北笙的道了。不过,也没法说,你确定没人强迫你就好。那货要是敢欺负你,我分分钟灭了他。宝贝,你心眼怎么这么好啊!”萌萌伸了个懒腰道。 等萧晴把搬家的全部过程都复述了一遍。萌萌道:“嗯,晴晴还是你有道行。佩服!” 罗爸是第二天中午到的,由罗北笙的后妈陪着来盛海看病,罗北笙把他接到1801室,他自己的公寓,萧晴虽然之前知道他生病了,可是见面的那一刻还是被他的病容吓到了。老罗原先个子很高身材魁梧,微微有些胖的,现在因为患病,人直接瘦了两圈,背也有点佝偻,给罗爸安顿好后,萧晴就和罗北笙陪着罗爸去看诊,但是很遗憾的是,这个病已经到了中末期,病人的腹水已经很严重了,只能住院治疗,用药上也基本是注射一些杜冷丁之类的止疼药,尽量减轻病人痛苦,延缓存活时间罢了。 从医院回来,大家心里都很沉重,老爷子的精神却很亢奋,大概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老头仍然很健谈,对着罗北辰、罗北笙兄弟俩仍然是训斥的口吻,倒是对两个儿媳比对儿子好太多了。 谈话间他突然对萧晴说:“闺女,我家这小二啊,别的都挺好,就是有时这说话不经过大脑,还有就是有时有点狗怂脾气,哪天我要是不在了,你可得替我好好管教他,也得多担待他啊,这么多年都是他自己在苦撑苦熬的,当然这也有你的功劳。哎呀,她妈怀他的时候,就一直盼着要个姑娘,可是我们家那就是小子命,我要是有两个象你大嫂和你这样的姑娘该多好啊,闺女就是爸爸的小棉袄啊,哎,还是老刘和老萧这俩亲家老兄弟比我有福气啊,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晴晴的肚子喽!不过爸爸是看不见了。 ” “爸,咱能不胡说吗,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萧晴说着就要忍不住自己的泪了。 罗北辰两夫妇也提早离开,气氛实在太低迷,怕镇不住场子,萧晴也只好落荒而逃:“爸爸,你和妈也早些休息,明天还得住院呢。”萧晴和罗北笙逃也似的离开了1801室。 回到1802室,萧晴看着坐在一旁一语不发的罗北笙心生恻隐,过去抱住罗北笙的背,手关切的抚上他的背脊,看着他一个人向隅而坐那落寞的背影,萧晴一阵心疼,罗北笙这一辈子的人生境遇绝对算不上好,5岁上没了亲妈,又过了二十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萧晴心疼地张开五指,用手指梳理着他茂盛的黑发,罗北笙转身埋在萧晴的肩窝里,闭着眼睛,紧抿着唇,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不撒手,萧晴拍了拍男人的后背道:“没事,有我呢。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其实,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 罗爸的病确实很凶险,当天晚上萧晴和罗北笙俩人还没睡,就听到门铃响,原来,晚上,罗爸的病情危急,几人紧急把老头送进医院,所幸送医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在医院住着。 第三天,萧晴提着保温桶到医院给罗爸送粥,提着保温桶走到老头所住的住院部肝病病区的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的身影,是苏箐,就见她对门口的护士问道:“你好,我找住在这里的罗云天先生。”这是罗北笙爸爸的名字。 “你是他什么人啊,病人现在病得很重,不允许探视。”护士显然不想让她进去,“这位女士,我们已经说了,这里不能探视,请你出去。” 苏箐显然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她指着拎着保温桶的萧晴说:“都是来探视的,她为什么能进,我就不让进去呢。我就要进去。” 萧晴皱着眉翻了个白眼:“让她进去,要不然,她会不停的在这儿找你们麻烦的。”她想的是你要不怕就进去,这可是传染科。 护士无奈放行,苏箐却并不领情,对萧晴说:“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跑到这里大献殷勤,你不是和我北笙哥离婚了吗?” 萧晴冷冷一笑,道:“我自然是没有你那么有自信,不过我怎么做,也轮不到你个不相干的人,在这里说三道四。我们的感情自然不是你能理解的。”她冲苏箐摆了摆手,直接进到病房里。 罗爸刚打过杜冷丁正在昏睡,听到推门的声音,睁开迷蒙的双眼,道:“闺女来了!快坐,坐,北笙累了,我让他去找个地方躺一会儿,你妈我也让她回去歇着了,这儿雇了护工的,你们就别老来了,哎,来就来,怎么还给我带东西来了。”萧晴一看就知道老头嘴馋了,想吃好吃的了,看见粥那眼睛都亮了,可是肝癌这病很多东西是吃不了的,她上网查了,好像只有几种粥还将就可以喝的,萧晴挑了个最好做的水芹瘦肉粥,做了送来。 她羞赧地介绍着自己的拙作,这次的粥可是费了她很大心思的:“爸,里面放的肉,我都去了筋的,我也不会做个饭,那个,您就凑合吃。肉切的还算过的去,以前我给罗北笙做过一回粥的,嘿嘿,那肉肉都连着刀呢,这种粥我第一次做,您可不能笑话我啊,罗北笙都没吃过的哦!”萧晴笑的很开心,她真的觉得罗爸跟自己有缘,老头好像拿她当闺女待的。 “是吗,比你婆婆强。”萧晴知道他说的是罗北笙她后妈,那位是个老师,不太会做饭。 “嗯,好吃,好吃”老爷子喝着粥,脸上显出久违的笑容。吃着吃着手却捂住肚子,看来疼的很厉害,这杜冷丁怕是快要不管用了。 两个人正在说笑着,进来一个女人,是苏箐。后边跟着阻拦她的女护士。 “这位女士这里不能进。” 萧晴对她道:“这位女士,这里是病房,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看你还是出去。” “我看你才是该出去的人,你和北笙哥已经没关系了,在伯父这里充什么纯爱女神。伯父你好。”苏箐冲病床上的老罗点头示意。 “你好,大侄女。我这儿不用那么多人来看我。回去跟你爸爸说,我很好,用不着来看我。”老罗只是礼貌的致谢,罗家和苏家是世交,罗爸和苏爸也曾是好友。 他躺了一会儿突然问苏箐:“对了,大侄女你说他们没有关系了是怎么一回事。晴晴,你和北笙闹矛盾了。” “啊,我……我是听说她们离婚了,一时气愤就秃噜出来了。”苏箐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对,没错,我们是离婚了,可是离婚这事这么隐秘,我连我爸妈都没说,你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苏小姐你又是从谁那里知道的呢。”突然被揭破痛处,萧晴不怒反笑,这个现世报终于要来了,她还以为会晚一点呢。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你就是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谁会要你!”苏箐指着她的鼻子气急败坏的道。 “呵呵呵呵!”萧晴开始呵呵的冷笑。看着苏箐的脸,又笑了起来。 “呵呵,这事就更隐秘了,我不能生育,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方便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这事是她的私事,就更隐秘了,谁这时候说就等于不打自招了。 “苏箐,你道歉。你要向她道歉。”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罗北笙神情严肃的对着苏箐道。 “你,给我太太道歉,快道歉!” 罗北笙表情狠厉,阴鸷。 “你太太,她都把你甩了,你还象个舔狗似的哈着她。我对你这么好,给你股份,给你房子、车子、票子,把你捧上天,你让我给她道歉。” “苏箐,抱歉,谢谢你给我的一切,不过有一点我想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罗北笙,也曾是什么都不是的地上泥,若不是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我可能现在什么都不是,就是这个女人十年前对我说别放弃自己,我才撑到现在的。不管怎的,请你道歉,而且我还要告诉你,她是我想共度一生的女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爱她的女人,她是我心爱之人。 “滴滴滴”就在这时,监控器在报警,罗北笙马上按了呼叫器,罗爸这时面孔发紫,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萧晴,“堵痰了!”萧晴捅了捅罗北笙,罗北笙这个儿子反而慌了,萧晴马上过去扳过罗爸的身子,让他侧卧,她拍了拍罗爸的脊背,痰还是出不来,萧晴用床旁的吸痰器吸,捅了几下,大股的浓痰终于排出来了。等到医生和护士赶到时,萧晴已经用手接住浓痰,捧着到旁边的厕所去了,连罗北笙都目瞪口呆,“晴晴,你赶紧去洗洗手去。” “好的。”萧晴捧着痰液到马桶边,冲罗北笙努了努嘴,罗北笙连忙跟过来,打开马桶盖,清理完,罗北笙牵着萧晴的手在水池洗手、消毒。 她出来,罗北笙问她:“对了,晴晴,你怎么会这些的,我看做的还挺专业的。” 她出来边用棉片给手消着毒,边对罗北笙说:“我在美国时,为了生活,没办法就考了个护士的证,在养老院当了将近一年的护士。我妈要是不把我叫回来,我可能就在那里终老了呢。”她笑了,笑得干净澄澈。 “哎,苏小姐呢?”这会儿,忙完了,再找苏箐,哪里还有她的影子了,早跑没影了。 第47章 君不负我 我定不负君 这边医生赶紧检查了一下罗爸的情况,还好只是痰堵了,只是暂时无事,老爷子刚刚醒了一会儿,又昏睡过去了。 罗北笙的关注点却只在萧晴的手上,他关切地说:“我爸是肝癌,不知道有没有传染性的,你不怕吗?”他捉住萧晴的手,眼眶却红了。 萧晴成心逗她道:“没事,亏你还是脾胃肝胆科的医生,有没有传染性还不知道啊,而且我也做过护士,我上岗时打过疫苗的,没事的。”她笑着,用刚洗过的湿手想触碰罗北笙的头,却迟疑了一下,要把手抽回去时,却被罗北笙捉住,强行按在他嘴上,道:“别躲了,那是我爸,这病有没有传染性我能不知道吗,可是你是我老婆。”说着扯着萧晴的手再次往厕所带。 萧晴很奇怪地问道:“干嘛?我不上厕所的。” “再洗一次,消毒。”罗北笙道。 俩人进了厕所,罗北笙给萧晴挽起袖子,一边开水龙头替她冲水,一边挤洗手液。又拿起水池边刷手用的刷子仔细替她清理手指甲缝隙,认真地不停地冲着,搓着。 萧晴是最怕碰到这种场面的,她觉得尴尬死了,于是笑道:“你还真是专业啊,这手术消毒八成就是这样。” 突然,罗北笙伸出双臂将她瘦弱的脊背箍在自己的怀里,他头倚在萧晴肩头道:“你怎么那么傻啊,就不怕传染吗?”,眼眶洇红,大滴的泪珠掉落在女人肩头。 “嗨,没事,刚才是真顾不上,还是爸的病要紧,别抱了,一会儿护士进来换药,看见了算怎么回事啊!”萧晴扎撒着湿手笑着说。 “不要,我不在乎,我就要粘着你。”他搂着萧晴的身子不撒手。 “手可还没洗完呢,罗医生要不要善始善终啊!就让我这么举着啊?”她冲罗北笙晃了晃手,表情稍显嫌弃地笑着。 “施主请自重。”她道。心想:我要是被传染了,也是拜你所赐,你这小大夫有没有点正型啊。 罗北笙这才惊觉差点误了正事,嘴里念念叨叨的就如念动咒语一样,说:“病毒退散,退散。”低头闭眼,虔诚地祈祷着。 萧晴掩面翻着白眼笑道:“什么鬼,这怎么还大神上身了,亏你还是大夫呢!算了……”她有些好笑,伸手在流水下冲手上的洗手液泡沫,不过罗北笙的下意识反应还是让她很开心的。 洗了手,罗北笙掏出手帕细心地给萧晴擦手,擦完,他又掏出一盒护手霜,细细地替她涂护手霜。 不仅如此,罗北笙还拽着萧晴到医生办公室,仔细询问医生有关传染病的问题,得到了医生的回答,他还不放心,又拽着萧晴去抽血化验。抽完血,与萧晴一起等待化验结果,还搞了个加急。结果,当天下午就出来了。 幸好,结果没有问题。他这才放了心。 第三天,罗爸爸终于醒了,看到萧晴一个人正独自坐在旁边假寐。 “闺女,你你怎么在这儿,北笙呢?”罗爸的声音沙哑,面容枯槁。神色却很平静,他慈祥地道。 “啊,他刚刚在这儿守着您的,我看他挺累的,换他去吃饭了,他一会儿就回来。” “好,你,你叫他回来,让他们哥俩个都过来,要快!”老爷子费力的挪了挪身子,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 “好,我马上给他叫过来。”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用棉棒沾了水给他湿了湿唇。 萧晴忍着泪,退出了病房,给罗北辰、罗北笙兄弟分别打了电话,她知道可能是老爷子的大限到了。 不久,两兄弟来了,一起进了病房。一会儿,两兄弟低着头红着眼,出了病房,罗北笙的左脸上红红地,模模糊糊地能看出是个五个手指印。 萧晴连忙上去摸了摸他的脸,罗北笙冲她一笑,表情有点牵强。拽着萧晴的手微颔首道:我爸叫咱俩进去说话。 两个人走进病房,见老爷子对萧晴说:“大闺女,来,坐伯伯这儿来吗,坐近些。”又对罗北笙道:“你也站近着点!” 萧晴一听老头说话的口吻变了,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们离婚的事情,于是道:“爸爸,你知道了,我就不瞒着您了,我跟北笙是离了!” “萧晴,好闺女,我刚刚揍他了,这么好的媳妇不知珍惜,你看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你能给他个机会吗?” “可是,我不能生育了,这毛病也不知能不能治得好。”萧晴别过脸去,哭了起来。 “这事,北笙有很大的责任,孩子的事得看缘分的,不碍的,爸爸只希望你能原谅他,你能给他个机会,你们能和好吗,你能卖爸爸这个面子吗?” “爸,我们和好了,真的。”萧晴抓着罗北笙的手,罗北笙也回握着萧晴的手。 “爸爸你看。真的和好了。” “真的,没有骗爸爸?”老罗疑惑地问她。 罗北辰夫妇也进来了,疑惑地看着他们。 “真的,真的。”萧晴答道。 “行了,到了那边,跟他妈妈我也有个交代了,要不他妈妈又要骂我了。”老罗手掩着脸,嘴里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 “滴、滴、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心电监视器也拉了直线。罗北笙第一时间按了呼叫按钮。医生进来,握着病人的手,摸了摸,摇了摇头,又翻了翻病人的眼睑,宣布了死亡。 这床的主治医生是罗北笙的同行,他拍了拍罗北笙的肩膀道:老弟,事情到这份上了,你们家属能做的都做了,行了,老爷子这种病也是早走少受罪了。你们也节哀。 萧晴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和罗北笙总共结婚三年,之后又出国五年,所以跟公公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但每次见面,老爷子都会拉着她的手,讲笑话,开玩笑,老头属于那种特别健谈的长辈,跟她面前从无架子,在一起相处,萧晴老是觉得听他说话,象在听单口相声,他总是能把人逗笑,老爷子是天生乐天派,这会儿萧晴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从不知道老爷子患病的事,这次治病才知道老头已经病了很多年了。 葬礼办得简单而隆重,除了在盛海的罗家的亲戚,就是老罗单位的几个领导和特别要好的朋友、同事,罗北笙却自始至终一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萧晴时刻不离他左右,生怕他闷出病来。 葬礼之后,罗北笙把自己关在公寓卧室里一天不吃不喝不说话,罗北辰比弟弟稍微好一点,他对萧晴说:“弟妹,他这个样子你多看着点,别让他一个人待着,我怕他想不开。” “哥,我知道了,你放心!”她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萧晴在家煮了粥,又自己拌了个黄瓜,这也是她唯一会的凉菜了,放在托盘里,端过去敲罗北笙卧室的门,突然听到屋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见罗北笙缩在卧室的角落里,只穿着件短袖t恤衫,家居裤,头发蓬乱,面色苍白,光着脚,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葡萄酒,还有一地碎了的玻璃碴子。眼眶通红,眼里有泪。 萧晴连忙过去抱住他的脊背,安抚他。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她蹲下身子,用手去够远一点的玻璃碴子,“嘶!”一块较大的玻璃划破了她的手指。 “怎么了!?”罗北笙总算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一些,他关切地捏着她的手指看了看。还好口子不大,只是划破了一点皮。 罗北笙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看这口子多大哎,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等着,我去拿药箱”。 待要起身的时候被萧晴按住道:“你还是老实待会。” 起身去旁边把拖鞋拿过来给他穿上,道:大少爷,您赏个脸,我做了粥,吃一口,我可告诉你啊,今天是特殊情况,下不为例啊。”转身把旁边托盘里的稀饭端过来,放在他面前的床头柜上,自己用块抹布把碎玻璃归到一堆,推到离罗北笙很远的地方,才过来蹲在罗北笙旁边看着他喝粥。 手里捧着热腾腾的粥,罗北笙红了眼眶,突然他放下碗,扑在萧晴的怀里哭起来,“萧晴,你会笑我没出息吗。” “不会,谁都有崩溃的时候,任何人都有这个时候,爸爸他只是去天堂和妈妈相会去了。”萧晴也很难过,她见过罗北笙母亲的照片,那是一位气质出众的美丽女人。只是走的太早,罗北笙遗传了她的美貌。 罗北笙把头埋在萧晴怀里道:“晴,我再也没有爸爸了,以前,他在的时候,我心里总嫌他对我管头管脚的,现在他没了,再也没有人管我了。” “我知道,我明白。”萧晴抱着罗北笙的腰,手轻轻地拍着罗北笙的背。 罗北笙吸了吸鼻子说道:“萧晴,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不然我会疯掉的。” “嗯!”萧晴应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是答应了吗?”罗北笙说。 “嗯的意思是:‘只要你不抛弃我,我就不离开你。’”萧晴道。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的底限。她想: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要永远留在原地等你啊! “卿以国士报我,我必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必以路人待之。君不负我,我定不负君。”萧晴冲罗北笙歪头挑了挑眉,很郑重地说。 “好,我答应你!” 这天晚上,萧晴正和罗北笙收拾整理1801室的东西,李萌萌打来电话,电话一接起来,就听见李萌萌在那边啜泣,萧晴心里大呼坏事了,本来这回葬礼李萌萌没有出现,她就有种发生了什么事的预感,现在一听那边在哭,脑袋立刻就大了。 于是赶紧冲着那边安慰道:“行行,先别哭了,有什么事儿说话,萌、萌萌,哎,别哭,先别哭啊。”听着她那边一哭,她这边也六神无主了。 她这么一说那边就哭的更凶了,不过萧晴是个暴脾气,冲着那边吼了一嗓子,道:“李萌萌,你能不能活啊,有事说事,哭她妈的,能解决问题的话,我陪着你哭。住嘴。” 那边还真的停止了哭泣。道:“晴晴,怎么办啊,我又怀孕了。” “怀什么!”萧晴冲一边在摆弄吸尘器的罗北笙摆了摆手,示意他关掉机器开关。 罗北笙跨过桌子,跳到萧晴面前。 “怀孕?不会?”萧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敢相信李萌萌——她的闺蜜,又怀孕了,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你求而不得的事,别人唾手可得。萧晴一直在忧愁自己的生育问题,别人已经怀二胎了。 罗北笙关切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他也听见了电话里的事,深怕刺激到萧晴,他眼睛盯着萧晴的脸,观察着她的表情。 “这,这是好事啊,哭什么啊,是安杰的,他是什么态度啊,还有,关键是你,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啊。” “安杰没问题,我、我也想要,但是我怕让他家里知道我有个私生子悦悦,会对孩子不好。” “啊,是这样啊,安杰他家知道你们的关系吗?知道你比他大10岁的事吗,还有安杰对悦悦是什么态度啊?” “还不知道!不过安杰说,他会跟他爸爸妈妈说的,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等等,等等,让我想想,想想。”萧晴知道自己的600多个g的内存今天八成又要干废了。他妈的,这这这可太费神了。 “萌萌,你先定定神,没关系,大不了,都不要你了,你还有钱和悦悦,先好好保胎,放心,天塌不下来。再说,悦悦是个大活人,都8岁了,你呢,这事早晚也得解决。放心,这事再坏也不会坏到哪去的。他们安家再不讲理,难道还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再说,你有悦悦,还有公司和钱,再不济,也不用男人养活,没什么可怕的。记住了。还有啊,安杰也成年了,你们结婚受法律保护的。你问他了吗,安杰呢,在你旁边呢。” “在呢。”萌萌说。 “萌萌,这事要你自己拿主意。你俩都是成年人了,有事得自己拿主意,我只是给你提建议,理理思路。怀孕真好。我祝福你!”然后,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慌忙挂了电话,泪水却不知不觉已经流下来了。她抿紧唇,扭过头去看向别处,想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被罗北笙撞见她在掉泪。 罗北笙慢慢向她走过去,用手轻轻的捧起她的脸,用唇吻去她的泪,他用手指插在女人茂密的头发里,揉了揉道:“没事,有我呢,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没有也没关系的。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说着,打横抱起女人,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微笑着问她:“可以吗?” “嗯!”萧晴肯定地对他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往上努了努嘴,把头埋在他的臂弯里。 “放心,我明白的,我就是想和你睡在一起。”罗北笙向她点头示意,他抱着她走到卧室的床上,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女人身上,自己翻身躺下,拉过枕头,许是太累了,他一会儿就睡着了。 萧晴看着他熟睡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十分复杂。 第48章 那个幸运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罗北笙早上醒来,看见身边躺着的软软地小女人,她侧身背对着他睡着,卧室里虽然开着暖气,但仍然有些凉意,女人没有盖被子,缩在床的一边,显然是他刚才蹬被子时,无意间把被子抢过去了,罗北笙有些内疚,她总是会这样下意识的去关心他,那种骨子里的善良足够温暖他一生。 “嗯,醒了,怎么不继续睡,乖了,明天还要上班了。”萧晴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扯了扯身上的睡衣,翻了个身,脸对着罗北笙又睡过去了。估计是太累了,这两天她盯着自己一定是累坏了。 “嗯,在想你啊!”声音是十分小,明明知道她听不到,这话还是说出了口,他一手伸进萧晴的肩窝轻轻地抱住她的头,另一只手抱紧萧晴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侧又拉了拉,等她呼吸逐渐平稳,给她盖严了被子,宠溺地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因为惦记着李萌萌怀孕一事,萧晴起得很早,闹钟还没响,就醒了。睁开眼时,床上却已经没了男人的踪迹,被子都在她这边,昨天难道她没给他盖吗,算了,懒得想了,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她爬了起来,今天是元旦后第一个工作日,还好她今天没课,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6;30不到,早上的时间很宽裕,于是她慢慢穿好衣服,从床下捡起手机,打开个讲座开始边听边洗漱。这时她才注意到客厅的桌上竟然留了早点。这么早他什么时候做的,难道昨晚没睡吗,不会。 洗漱完,她坐在桌上开始吃早点,今天的早餐很简单,粥、素包子、鸡蛋、咸菜,看着都是热的应该是早上现买的,正吃着呢,罗北笙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进来,他身上穿着运动服,显然是刚刚晨练回来。 “呦呦,罗大夫什么时候也开始晨练了。” “这不是跟某人学的吗,怎么我开始晨练了,你又晒网了。”这是讥讽她半途而废了吗。罗北笙进屋就旁若无人的脱了运动服,衣服脱的只剩个平角裤,拎着条毛巾赤裸着上身站在浴室门口晃悠。他本身皮肤白皙,冷白皮,平角裤穿在肚脐以下,露出健美的人鱼线。 萧晴翻了翻白眼全当没看见道:“老娘还不是为看着你,才没去晨练的,没良心!不理你了!”她嫌恶的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吃饭。 “我错了,宝宝,逗你呢,知道我家宝宝对我最好了。”罗北笙像只听话的大狗狗,过来蹭着萧晴的睡衣讨饶着。 “滚、滚、滚,还不去洗澡,晾膘呢,你是傻吗!”她嘴里塞着个包子,腾出手在他的屁股上就是一掌,“啪”又一掌,“去不去,去不去,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罗北笙捂住屁股跑到厨房躲着萧晴的追打,求饶道:“行,行,洗,我听话,暴力,老婆你太暴力。” “小心着凉,赶紧去洗,一会儿赶紧去上班。” 萧晴怕他着凉把他推进浴室,关了门,站在桌前顺手把餐盘拿进厨房,洗了起来。 罗北笙洗了澡从浴室出来,他换了衣服,懒懒地倚靠在厨房门上歪着头看萧晴忙忙碌碌。然后蹭到她身边,俊脸凑近了索吻。 “咳咳,咳咳!”萧晴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做了个往上看的姿势,示意他注意一下场合。 罗北笙总算恢复了理智,扯了扯家居服的衣领,退出了厨房。坐到了餐桌前夹了撮咸菜和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今天我去萌萌公司,明天上午我有课,晚上我不回来了,睡公寓那边。”萧晴洗完自己的碗筷,就开始找明天要用的东西,找好把东西都装进一个书包放在沙发上,起身准备穿外衣。 “你就这么走了,宝宝你又不要我了。不走好吗?”罗北笙过来按住萧晴的肩膀,自己又靠过来,肩膀整个靠着萧晴的肩,头靠在她的肩窝处撒娇。 “那边离着学校近,再说我自己也习惯了。” “那我能过去住吗,你一个人吃饭、生活都不方便。行不行吗。我负责照顾你。” “不用,我雇了钟点工的。能照顾的了我。” “那我不放心你怎么办啊,那边挺偏的,不安全。再说,你不在,我睡不好觉的。放心,我很乖的。行不行吗!咱俩都和好了,老婆你答应我的。” 罗北笙拉着萧晴的手臂撒着娇,红红的嘴嘟着。看来这头大狗狗今天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了,萧晴到底架不住猛男撒娇这种肉麻地手段,终是败下阵来。 “行行行,怕了你了,晚上,晚上来。”萧晴心里感觉有一万条黑线在迎风飞舞。咦,这罗北笙啥时候成这样了。 她揉着罗北笙的短发,“你什么时候变成粘人精了。” “我待会跟你一起去,今天粘定你了。”他抱着萧晴的手臂头依偎着她的肩膀,声音里有种执拗。 “好,哎,不对啊,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不用!”罗北笙唇上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身子却软软地趴靠在萧晴肩头对着她的脖子吹气。 “怎么,人盯人啊,这么不信我。”萧晴扭过头来,捏着罗北笙的俊脸轻轻拧了一下。 “别动,扭上瘾了,就不好看了。”罗北笙用手扒拉开萧晴的手,道:“宝宝,谁叫你也有前科呢!”萧晴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消失五年的事,先翻了个白眼。 看她要翻脸,罗北笙连忙道:“啊,我开玩笑的,我休年假了,不过,我申请调到那边的盛大附属医院分院工作,那个医院就在你们小区和学校之间。后天去报到,这两天就搬过去,行不行吗。” “怕了你了,随便,去就去。”萧晴一脸嫌恶的样子,心里却很高兴。 “伦家不想跟你分开嘛。”罗北笙头倚在她的肩窝上吸了吸鼻子。 “行,我回头把公寓的门锁密码给你,对了,我忘了这个对你来说,压根也不是秘密哈。回头你自己搬。”萧晴翻了个白眼,她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密码对他不是秘密,再说她也懒得改了。 “我要你帮我搬。”罗北笙觑着萧晴的表情说道。 “就不,嗯,你是不是瞪鼻子上脸啊,没功夫,爱搬就搬,不惯你那臭毛病!”萧晴知道自己一旦这块失守又要全盘皆输了。她戳着他的脸道。 “好好,我自己搬,我一会儿就把东西装你车上去。”这家伙倒是好说话。马上高高兴兴地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不一会儿,就收拾了俩个大箱子堆在萧晴面前,都是一些衣服和日用品。 看来他这是早有预谋啊,萧晴扶额想,自己八成又被套路了。 萧晴和罗北笙一起把两个大箱子和自己的东西一起装上了车。两人一起开车来到了萌萌的公司。萧晴让罗北笙在楼下等着自己上了楼,去萌萌的总裁办公室,有些话她必须和李萌萌那个傻妞谈透了,说实话,李萌萌的那个性子,她真的是有点上火,就担心她那个傻妞脑子一热把孩子流掉,五年了,五年前她没了孩子,到现在还懊悔不已,现在她只希望萌萌能比她幸运一点。 上到二楼,李萌萌的总裁办公室,李萌萌正在安静地处理日常事务。她稍微放了点心,至少没吓瘫了。 于是她自己捡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总裁大班台对面的沙发上翘个二郎腿道:“呦呵,看来你还挺淡定啊,没因为那些事把自己丢掉,还行,这我就放心了。对了,安杰呢,孩子他爸呢。” “晴晴,怎么办啊,怀孕倒不是什么大事,问题是悦悦怎么办呢?这以后肯定得结婚,我怕他们家不接受我有个私孩子。”萌萌如一摊烂泥一样扑过来搂着萧晴的脖子,脑袋蹭着她的肩窝道。 “嗯,是个问题,喂,你能不能别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啊,我又不是你妈,不是,你以前做生意时那股劲头都哪去了,对了,问你个事儿,上次我给你出的那个主意怎么样,就是开珠宝定制店的事儿,你合计的怎么样了?”萧晴刚才说到妈妈的时候,萌萌的表情明显的一滞,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问起之前的那个店的事,她知道,对于生意上的事,她的闺蜜绝对能冷静做出最合理的判断,于是把这个问题抛出来。李萌萌做生意绝对是把好手,对商场上的事物有天生的嗅觉和自己的判断,不然她也不可能几年的功夫就把公司干得如此红火。 萧晴很冷静地从她的怀里抽身,还不忘用手轻轻地扶住她的胳膊,让她坐稳了才道:“好好的,慢慢说。别动手动脚的。” 萌萌坐定,清了清嗓子道:“嗯,这怎么说呢,晴晴你别生气,你的主意有可取之处,定制店的思路是对的,但给设计师股份这事,我持保留意见,公私一定要分开,再者要搞定制肯定要不只一名设计师,我如果真开了这个头,以后上行下效,生意就不好做了,这个事情可以从其他渠道,以其他形式做一下,没必要搞得那么大张旗鼓的,主要是公司还处于初创阶段,资金并不充裕……”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光碰到萧晴那欣赏地眼神,心里有点发毛。 道:“晴晴,那么看我干嘛?”萌萌看着萧晴盯着她脸的神色,有些羞赧地笑着问道。 萧晴手插在上衣兜里,看着她谈起工作的那个样子笑道:“你看,你这不是挺自信的吗,我知道你是个天生的生意人,所以,你当初向我借钱时,我才会眼都不眨就借给你,因为知道你是个绝对靠谱的人,怎么一到了感情问题就怂成这样了呢!大不了你带着几个孩子自己过呗,法制社会谁还能越过你这亲妈去,你不光是孩子的亲妈,你还有钱,怕啥啊,他们安家如果是用强抢豪夺的那一套,倒好办了,大不了就是法院走个程序罢了,你有钱有事业怕啥,不过要是来软的就不好说了。” 不等萧晴说完,萌萌这边就已经慌了神,“哎呀,我就怕这个,嗯嗯,怎么办啊,说实话,我挺怕面对他父母的,是什么样的都怕,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跟着奶奶一起长起来的,基本成年之前就没有和他们一起相处过,所以,上次,刘昊他妈那样我才害怕的,呜呜,怎么办啊,我现在一想手就出汗了?”萌萌像只无助的小猫一样,抱着萧晴的臂膀哼哼唧唧着。让萧晴心里都有点酸酸的。真的好心疼她的童年时代。 “没事,没事,这不是有我吗?放心,有姐活着一天,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谁丫要敢造次,让她冲我来,我捏死他们。”萧晴伸出纤细又白皙的手指做了个鹰爪挠地的姿势,把细细的鹰爪搁在腿上杠了杠,脸上还做了个楚霸王的姿势,把萌萌成功逗乐。 笑完伏在萧晴的肩上道:“晴晴,你要是个男的就好了,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嫁给你。晴晴,我好爱你哦?”说着就真的怼着脸,亲了一口。 “哎呀,恶心死了,怎么还上嘴啊,我要不是看你是孕妇,一定打的你眼冒金星子。”萧晴用三根手指拎着萌萌的头发,把她轻轻地推离开自己,末了还不忘了扶她一把。 萧晴撇着嘴退后一点挑眉道:“这位孕妇姐姐,注意正常社交距离啊,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哎呀,太肉麻啦,我不习惯啊,很不习惯勒。咦,好恶心啊。”她翻着大白眼做出一副嫌恶的样子,还哆嗦了一下道。 想了一会儿,她拍了拍李萌萌的手道:“不怕,咱想想办法,你呢先养胎,等胎坐稳了,咱们再从长计议,先别提别的事,别的都好办,现在你是老大,放心该吃吃,该睡睡。公司的事,实在不行还有我,我虽然不懂经营,好歹可以问你,不过尽量还是你拿主意啊!”萧晴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水道:“不过,也给我点时间,我也不是年轻时了,还在大学那边教着课呢。” “我知道,不会耽误你的正经工作的。”李萌萌冲着萧晴翻了个白眼。 “对了,你这几个月了,有什么反应吗,做了检查了吗?”她看着萧晴,萧晴在她眼里看到一种憋宝的表情。 “你这……什么表情,什么意思,不会是怀了哪吒?” “检查做了……是双胎。”李萌萌看着萧晴笑了,她的声音有些颤颤的抚着自己的小腹,“而且目前没孕吐,没反应”。她又冲萧晴眨了眨眼。 “是吗?真的,太好了。”萧晴露出惊喜的神色,但是突然就不敢上前了,只能迟疑的站在原地看着李萌萌的肚子。 “怎么了,嗷,我忘了。”李萌萌看到萧晴刚才还灵活自然的说笑一秒就切换成那种极为复杂地表情,才惊觉萧晴的那个毛病,过来搂住萧晴道:“晴晴,我儿子就是你儿子,我女儿也是你女儿,别害怕!对不起,我忘了。对不起,对不起。”心里马上为刚才自己的那点小心眼内疚。说起来萧晴但凡自私点,都没有自己的今天。自己每回有了事儿都是她过来替自己平事儿,自己却很少注意到她的情绪问题。 萧晴僵在原地笑道:“对了,把安杰叫来。我嘱咐嘱咐他。”她偏过头去,借以掩饰心中的失落。 “我们来啦。”安杰这时恰到好处地在敲门,罗北笙竟然也跟在后边,“萧姐,虽然你是我的伯乐,可你也太小看我了。”安杰过去搂着萌萌的肩膀。 罗北笙紧张地坐在沙发上,扶着萧晴的肩头道:“安杰,我看今天就这样,你晴姐这两天太累了,让她回去休息啊。”他看着萧晴的脸色,摸了摸她的手,有点担心。“晴晴,你没事。” \"没事,安杰,那你多照顾照顾,我就住她家前面那栋楼,你不是去过吗,有事说话。回头电话联系。\"罗北笙拉着萧晴起身。 下了楼,两人走去开车,罗北笙从萧晴手里抢过车钥匙,开车发动了车子。罗北笙转头对萧晴道:“晴晴,你没事。” “没事,没事。”坐在副驾驶座的萧晴,眼光闪烁,泪水盈满眼眶。“萌萌真幸运,为什么那个幸运的人不是我。呜呜呜!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晴晴,都是我不好\" “我说: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萧晴几乎是用喊的吼出这句话。 \"能不能让我有点尊严啊,我不想让人看到我脆弱的样子。”萧晴捂住脸喊道。 “我没有怪你,我怪我自己好吗!回家!”萧晴抿了抿唇,拿开手,转头看着车窗外道。 “什么?”罗北笙道,他有点看不明白面前的女人了。这明明是她发泄的好机会。他都准备好了迎接暴风雨的洗礼,结果什么都没有。 “回家,我公寓。”萧晴道。 第49章 苦肉计 “回家?”罗北笙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快就不生气了吗,“干嘛,还不开车。”萧晴头靠在副驾驶右侧地车窗上,闭眼假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好,这就开车。”他连忙启动车子,开在回家的路上。 “晴,你骂我,我不是人,伤了你的心。” “……”萧晴一语不发的发着呆,恍若未闻。 罗北笙推了她一下,看她眼睛红红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忙将车子开到一旁的僻静处,他的手落在她纤细的手臂上,他能感到那手臂在颤抖,触手冰凉,萧晴脸色苍白,鸭羽般的黑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宝宝,对不起。”罗北笙有些心慌,她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还是在陪林翘试婚纱的时候,他真怕她出点什么事。 “回家,回家,我让你回家你没听见吗,罗北笙!”萧晴喊道。 罗北笙连忙发动车子,重新上路,一路上萧晴一语不发。 到了公寓,出了电梯,萧晴冷着脸开了门,让罗北笙把东西运进屋子,一语不发地脱了外套进了自己的卧室,却迟迟不出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罗北笙推门进屋,看见萧晴鬓发散乱,双眼通红的坐在地上,满脸的泪痕,身上还是进去时穿的衣服,脚边有一瓶喝了一半多的洋酒。 “晴晴,你怎么了?”罗北笙从没见过萧晴有这种哭得稀里哗啦、又伤心欲绝的样子。 萧晴听见他问她的声音,才缓缓地抬起头,仿佛面对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道:“罗北笙我恨你,但我答应了罗叔,要照顾你,所以,你爱在这儿呆多久随便你,还有,即使我阻止你,或者我真的换密码,这门对你不也跟没有一样吗,你总有办法弄开他,不是吗,你料定了我不会冷心冷情的对你,你放心,你就踏实住着,我不会赶你走的,一直以来,别人都说我矫情,可是又有谁知道你那三年又干了什么,开始我还觉得是苏箐可恶,可是若不是你给了她接近你的机会,让她堂而皇之地住进我们家里,才让她有可能离间我们感情和伤害我们孩子的可能,所以现在请你自律,不要打扰到我们的生活,我希望我们在这个屋檐下相安无事。” 萧晴说着红着眼睛,使劲扯了扯自己的毛衣,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那出不来,于是又抓起手边的酒瓶灌了自己两口酒,罗北笙想夺她的手里的瓶子,被她抢先一步,让了过去,“别他妈碰我,别碰我,我没醉。”她说着直接扔了手里的酒瓶,所幸地毯厚实,那酒瓶子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一边,并没有碎掉。萧晴眼神呆滞地望着一个地方不动。 “晴晴,我该死,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不理你。”罗北笙看了她一眼,萧晴那冰冷呆滞的眼神,让他心里十分担忧,他知道这话搁到她心里太久了,有些怨气很可能变成利剑刺伤她自己。他甘愿被她骂,因为她骂的在理,他无可辩驳。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这几个屋除了主卧和书房,你随便挑,被褥都在衣柜里。”萧晴理了理上衣的领子,稍稍恢复了点理智,今天她穿了件深蓝色蕾丝边的棉质内衣,外穿一件浅灰色开司米开身薄毛衣,毛衣最上边的两个扣子都开着露出白皙丰满的胸脯,在卧室黄色的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罗北笙看了心头一滞,心脏都慢了半拍,脸竟然红了。看见萧晴对他射来冷冷的目光,喉咙动了动才继续道:“那,我住在这儿总得干点什么?” “我有钟点工,不需要。”萧晴从地上站起来,眼睛发直,身子晃了晃,罗北笙要扶她,被她劈手挡开了。 “那我偶尔也做个早餐、晚餐,我看你也挺忙的。另外,我付房租,对了,我自己有车,就是上次你看到的黑色的那辆,可以开过来吗。”他知道现在在老婆的地盘上,什么优势都没有,最严重的是,老婆还生气不理他了,还好人家大度,因为他爸爸的一句话,选择容留他,已经是万幸了。 “随便你,爱怎样就怎么样,你但凭良心。”萧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平静地回答着,转身去了书房,看来这点酒并没有把她怎么样。 萧晴家的这套公寓是上下两层的复式结构,但利用率高的只有楼下一层,她把书房安排在主卧边上,现在她要开始工作了,明天有大课,无论如何要备课了,这些年她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沉浸在工作状态下,就不会胡思乱想,所以她甩了甩头,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 罗北笙也开始整理自己的带来的衣物和日用品,所幸东西不多,这屋里又装备齐全,只一会儿就把带来的东西都归了位。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快中午11点了,她该吃饭了,去冰箱看看,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个苹果和几瓶无糖茶饮料,竟然没有蔬菜的影子,这女人这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心里腹诽道,这丫头没有他,行吗? 罗北笙正对着冰箱发呆着,门铃响了,过去一看,从可视电话,看到的是萧晴家原来的钟点工阿姨,阿姨手里还拎着蔬菜和肉,原来是真的不用他了。 萧晴也闻声从书房出来,接过阿姨手里的菜肉,道:“您来啦,这里还好找。厨房在那里,您先做饭。”她随着阿姨去了厨房,进去里面,两分钟就谈完了,因为用的熟了,萧晴按长期保姆的价格给阿姨涨了工资,当然工作量也涨了,罗北笙从心里佩服她的能力和口才。 接下来,阿姨果然很快就做出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阿姨吃完饭,去楼上打扫去了。 萧晴和罗北笙默默无言地坐在餐桌两边吃饭,为了缓和气氛,罗北笙把自己的椅子往她那边挪了挪,萧晴就朝里面挪了挪椅子。 “宝宝,这么大的公寓你就不怕她动你东西吗?”这很正常,一般这种住公寓的单身女人最容易被人惦记,成为歹徒的袭击对象,他家宝宝长得这么漂亮,又有钱,自然会有人觊觎的,一想到这些她就害怕,老婆是他的,他要贴身保护。 “没事,这房子里有监控,房子外也有监控,我刚刚都告诉阿姨了,人有个怕都会老老实实的,再说我这里除了书、衣服、就是我自己了,没什么被人惦记的。”萧晴朝楼上看了一眼,上面隐约传来 吸尘器的噪声。“我对阿姨说,房子是朋友借给我住的,东西要轻拿轻放,都挺贵重的,别弄坏了,我还得赔给朋友。”她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是啊,从住出租屋一跃而成为高级公寓的女主人,自然是惹人注目的,萧晴竟然三两句话就让自己恢复到不引人注目的安全状态,真是个小可爱。想到这个罗北笙低头扯了扯嘴角,不得不说,他老婆是个鬼精灵。 萧晴吃了饭,重又钻进她的书房去工作去了,罗北笙却惆怅了,看来自己在这儿的存在感有点低啊,得想个办法挽回影象,哎,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心里一筹莫展。一想起刚才她称呼自己前公公的称谓“罗叔”,自己就有点害怕,可没办法,自己要不是因为老爸的一句话,现在想在这儿赖着都难了。 要说男人到一块的话题大多是女人,这真的没错,罗北笙到阳台给陈然拨了个电话,两个男人交流一下,追妻心得,没想到这次陈然一改往日的作风,选择了罗北笙的对立面,不过他的理论还是一如既往地正能量,他道:“兄弟,不是我不挺你,实在是我也不得不站在萧晴的立场上,不是我不挺你,实在是你那几年给人家姑娘伤的太深了,人家萧大美人,以前多漂亮的一个姑娘,人品好,又给我们介绍客户,我上次还对人那样,结果人家还不计前嫌帮我说话,你让我怎么帮你,帮你骗人,你她妈的现在还没跟那个苏什么的女的切割呢。” “陈然你丫不地道,我那是没切割吗,我那点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我老婆我能不疼啊,可她现在就差把我扫地出门了。” “活该,那不正好,随了你的愿了。孤家寡人一个。多好啊!”陈然倒是一副唯恐世界不乱的节奏,电话里带着吃瓜群众的姿态。 “行了,看笑话是,我那天跟你家翘翘爆点你大学时的料,你看怎么样啊,林翘,林翘在吗!”罗北笙也是恶趣味上头。 “行,怕了你了,怕了你了,我只告诉你一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当初就是认定了这一条,反正我就是死磕我家翘翘这一棵树了呗。啥套路都不如真心更感动人。还有就是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白。哎,当年你不是挺勇的吗。该咋做自己想去。” 萧晴的晚饭一般是不吃的,偶尔饿了会吃喝一杯牛奶,吃块点心,这天晚上她结束了工作,关闭电脑,走出书房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罗北笙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穿着件深灰色t恤衫,深灰色家居裤子,客厅虽然开着地暖,但还是有点凉,萧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拉过条毛毯给他盖在身上了。 今天的他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落寞,他高大的身形此刻颓然地靠在沙发里,往日总是整齐干净的一头黑发乱糟糟地,发梢遮住了眉峰,眼窝深陷,眉头紧皱,鼻梁挺直,嘴唇微张。身上的深灰色t恤衫有点皱巴巴的,露出的手臂上似又添了新伤,右手手臂的有结痂的血痕,似乎还有点渗血,白皙的手臂随意搭在腹部。再往下深灰色家居裤包裹着他那修长的大长腿,他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直直地耷拉在沙发下面,光着两只脚,那姿势总让她想起很久以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一尊着名的雕像。 在她眼里,罗北笙青春阳光、总是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即使在最落魄时也没有过如此的憔悴、支离,可怜、脆弱,有一种特别让人心疼的破碎感,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男色误人,萧晴这时有种想给自己一记耳光的冲动,怎么又心软了。只好一咬牙,转身往浴室方向走去。 罗北笙听见她的脚步声,缓缓的抬起头,看见往浴室走的萧晴扑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脸颊有些绯红,往日清亮的声音,现在低沉地不像话,“晴,你不要我了吗,别不理我。” 她在书房待了一下午,罗北笙就一个人在这儿孤零零客厅里待了一下午,偌大地公寓客厅里,清清冷冷地,他就这么一个人待着。萧晴突然想起她前公公的一句话,“这么多年都是他自己在苦撑苦熬的”,心里突然酸酸的,触手之处突然觉得有些湿滑,抬手一看手上鲜红一片,是血,右手手臂上的那条结痂的血痕在往外渗血,“你流血了!” “我去拿药箱,你这得包扎,你等等我……”她连忙把罗北笙又按倒在沙发上,罗北笙挣扎着要起来,萧晴按住了他的肩,不让他起。 “谁允许你自残了,罗北笙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吗,你不是十几岁的中学生了,你想做什么,你想让我可怜你,是吗?”萧晴有些愤怒。 “我没有!”罗北笙可怜巴巴地仰着头看着她,眼睑下一片青灰,脸色有些灰白,有种我见犹怜的破碎感。他拽着萧晴的衣服下摆,“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没有你了啊!” 他的手拽得很紧,手指伸进她的腰部,箍住腰,萧晴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脸紧贴着她的腰腹,他的唇紧挨着她的皮肤,他亲了一下。 “北笙你!……”她的心头剧震。 他竟然亲了她的腰,靠,不行,现在肯定不行,不行。 屋里弥漫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旖旎气氛,空气里还涌动这一股热意,罗北笙又在她的腰间摩挲着,他的手掌握着她的腰肢,腰腹能感受到掌心的热度,萧晴撑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把罗北笙的手掰开,别过身子道:“那,赶紧包扎一下睡,这个不能沾水,这两天别沾水啊,你自己是大夫比我懂得这些……那个忍,忍一忍,别洗澡啊!” “你把次卧收拾一下,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去报到吗。”萧晴说完转身走了。 萧晴洗完澡,穿着吊带睡裙刚刚上床,罗北笙抱着一只枕头靠在主卧的门口,“宝宝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萧晴打开门,指了指上面,这个提示再明了不过了,其实她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但有些原则必须守住。 “我明白的,宝宝,你要对我负责。”她又又要被气笑了,这什么逻辑啊。怎么弄的好像犯了错的是她吗。 “怎么负责法?”萧晴很有兴致和他掰扯这些细枝末节。 “你懂的。”他又开始一贯的无赖伎俩。 “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弄的?”她戳着他的手臂的破口处,那里还有刚刚干涸的血痕。 “不小心刮的。”他总有一堆理由。 “你可真会玩啊,苦肉计这套手法都不变换一下。罗北笙,我真的服了你了。” 他可是太会了。 她从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性,真有点受不了他可怜巴巴的这个样子,怎么他那委屈的眼神就这么看着她,她那些道理就都溃不成军了呢,她揉了揉他的那头茂密的黑发,触手柔软,“你乖啊,赶紧睡,我明天还有课,我睡了。” “我不,我要跟你一起睡。”他抱着那个枕头站在她床前,执拗地不肯离开。 “……”萧晴只是用眼睛盯着他,眼神冷冷地丝毫不肯退让。 “那我睡地上。”罗北笙总算让了一步。 “好。” 主卧开着地暖,睡就睡,她觉得自己这已经是做了极大的让步了,罗北笙则欢欢喜喜地抱着薄被、枕头、毯子进了主卧。贴着她的床铺了起来,对他来说,今天进了主卧就是胜利。 萧晴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怎么这么容易满足,算了睡,哎,这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显眼包”“粘人精”吗。 她三十三了,他三十二了,怎么还有一种带幼儿园小朋友的既视感啊。如今怎么还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她无奈的笑了,你和一个小朋友谈情怀,有点蠢得可笑。萧晴斜靠在床上,一只脚伸直搁在被子上,另一只脚耷拉在床下,正踩在罗北笙的大腿上,冰凉的触感让罗北笙抬起头。 “怎么这么凉啊,你等着,我给你拿双袜子去。”他温热的大手捂了捂她的脚,皱了皱眉,马上站起来,出了主卧室的门,不一会儿,他回来,手里拿了一双厚棉袜子,他先给萧晴捂了捂脚,给脚揉了一会儿,穿上一只,又捂了捂另一只脚,细心地揉搓了一下,这只脚比那只更凉,他搓揉了好一会儿才给她穿上棉袜。 “书房是从不开地暖吗,你是心疼钱吗。” “不能开,屋里太热,容易犯困,看不了书的。”萧晴无辜地看着他笑着说。 “我懂,可你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吗,夜里还抽筋吗?”他的手下意识地揉搓着她的小腿,罗北笙突然把头埋在她并拢的两条腿之间,萧晴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 “咳咳,坐好。”萧晴命令着,她不能任由他这么腻歪下去。 罗北笙顺从地坐直身子,眼里有些湿润,“晴晴,我知道我错了,错的好离谱,但是我爱你,我想用我的一生保护你。一生守护你。” “守护可不是嘴上说说的。比如我现在,不敢让你睡我房间,我不说你也该明白是为了什么。”萧晴看着罗北笙的眼睛说道,她真的很怕这个时候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我当然明白,可是别赶我走,我保证,我不会碰你的,那是我爸。”说完最后这句,他笑了。 萧晴明白,何况那是他爸,他也压根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就成骂人了。多余! “乖了!” “赶紧睡!你明天不是去报到吗。”她倒头便睡,这两天真的太累了。她几乎是沾到枕头的同时人就睡过去了。 第50章 被劫持了 第二天早上,萧晴准时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但是下床的时候,她有点犯了难,罗北笙昨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在了她的床下,他的后背抵着床板,蜷缩着背对着她躺着,因为有地暖,所以他盖的不多,只用薄被盖在了胸以下,深灰色t恤衫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因为腿长,薄被只能盖到膝盖处,他本来皮肤白皙,深灰色t恤衫,白皙的皮肤下粗壮的蓝色血管有着微微的凸起,深灰色家居裤更衬得肌肤白皙透亮,男人那割伤的手臂裸露在外,用纱布裹着,头发乱蓬蓬地,下巴上有几根新长出的胡茬,在清晨的阳光中,竟有种令人心疼的破碎感。对着面前躺着的这个男人,她想起昨天跟萌萌视频之后,李萌萌发的一条微信:晴晴,我挺理解罗北笙的孤独、无助的,其实有时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些问题,只不过是因为母亲过早离世,父亲又不在身边,所以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处理和面对事情,所以才会有点自我的。 开始萧晴还有点要吐槽萌萌的想法,现在越想越觉得她说的在理。从五岁没了母亲,他这些年着实过的不易。一路艰难过来,受了多少白眼和冷待,心中的怨气又消下去一些。 萧晴叹了口气,身子向下边挪了挪,蹭到床脚下去,绕过男人穿鞋下床。声音还是惊到了男人,他翻了个身,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晴晴,你起来了,别急,我去做饭。”翻了个身,一下坐了起来。头顶着一头鸡窝头,摇摇晃晃地要起来,萧晴这时已经穿好运动装,收拾完自己,准备出门了。 萧晴出门做了一会儿热身运动,开始慢跑了一会儿,不一会儿,罗北笙竟然跟了上来,今天他穿了一件和萧晴同款的运动衣裤,那颜色款式居然和萧晴是同款,只是颜色上萧晴是浅粉,他的是深灰色。这小子什么时候看了她的衣橱了。这种衣服也知道买情侣款。哈哈。 萧晴有点想笑,不搭理他继续跑着。 罗北笙也假装突然发现了似的,惊讶地说:“宝宝,你发现了吗,咱俩这衣服居然是情侣款哎,多巧哈,就是颜色不一样,哎呀,晴晴,咱能跑慢点吗,我刚睡醒,还没醒盹呢,起这么早,容易得心梗的,大早上上心脑血管病高发的时候。哎,你这呼吸也不科学,哎,宝宝,你别跑啊,我追不上啊!” 这货就跟个唐僧似的,一路跟着萧晴叨叨,萧晴觉得额头上的黑线都能织网了,自己快跟大话西游里牛魔王山洞里的小妖一样,快被罗北笙说吐了。自己只想马上逃离。跑了一圈,到了一处僻静地方,萧晴终于忍不住,捂住罗北笙的嘴,点头求饶般笑道:“s,停、停、停、停,闭嘴,求你了,罗北笙,你叨叨的我脑仁疼。你能饶了我吗,我都有点不认得你了,这还是你吗,跟个贫嘴八哥似的。” 罗北笙看着萧晴的捂住他嘴的手笑道:“晴,你笑了,这才像你吗,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他扶着萧晴的手,微喘着,笑颜如花,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绵羊架势,让人好想欺负。 “嗷,逗我呢,你这脑回路够清奇的哟,给人说吐了,让人开心。看来以后我出来跑步得带副耳塞子了,要不耳朵得长茧子了。这得有一副多么强大的心脏啊。”她心里突然就崩溃了,敢情这位帅哥这方面是这样,这以后不得要是成天都腻乎到一块儿去,自己还不得让他烦死啊。心里这么一想,身上就是一哆嗦,妈呀,饶了在下。 罗北笙这只大狗狗突然俯下身,歪过头去,在她那满是汗水的脸上亲了一下,“干嘛,大街上。注意影象。我好歹是老师。”萧晴突然被这样袭击了一下,有些慌乱,睁圆了眼睛。使劲擦着脸上的口水印子。 “走,看你,我是洪水猛兽吗!”罗北笙推着萧晴往前走,他实在是喜欢这小女人的每一面,生气的、嫌恶的、高兴的、甚至是尴尬的,为什么会每一面都这么可爱。 早上吃了早餐,萧晴去上课,罗北笙去报到。一堂大课下来,萧晴说的有点口干舌燥的,今天的课讲的不错,效果挺好,她发现原本稀稀拉拉的教室里多了很多来旁听的学生,课下交流互动也很踊跃,不过就是有点伤气,看来这运动量还是得加大,现在她吃饭都比原先多了,没办法,不吃扛不下来啊。 下了课,她就找了个地方,在网上下单了一台健身器材,最近空气质量不好,健身馆又没时间老去,她还是考虑在家练了。 下了单,她有点好奇罗北笙新工作单位的情况,自己早上说不要他过来接她,其实她是做好了给他个惊喜的准备,打开手机导航,她要去找他,按着手机导航的指引,她步行走到了盛海医院分院所在的这条街,医院门口就是该院的停车场,时间已到中午了,她看到罗北笙出了医院的门正往停车场走来,今天的罗北笙穿着还算清爽,总算没再穿那套黑沉沉的黑色衣服,很听劝的穿了一套深蓝色西装,内穿白色衬衣,第一天报到吗,还是给同事一个好印象的好,西服衬衣倒是很守男德的把扣子系到最上面一个,居然不显得傻气,还很好看,这套衣服是前几天她买给他的,上身很好看,果然有颜值就是有底气,她家小笙笙就是好看。正在那呆想呢,罗北笙的面前出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居然又是那个苏箐。萧晴赶紧闪到一边,偷偷的窥视他们的谈话。 她应该是奔着罗北笙来的,站在罗北笙的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果然是你,北笙哥,他们告诉我说,你调到分院来了,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这里离我家很近,你是找我来的吗!” 罗北笙严肃而疏离地道:“苏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在这里是正常的工作调动。”罗北笙盯着手机,她说今天不让他过去接她,他严重怀疑她会摸过来看到这个恶心的女人。 “可以吗?” “什么啊?”罗北笙不解的问。 “我们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想和你在一起。”苏箐的神态带着点女人的娇羞。 “抱歉,我在我爸面前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我太太永远只有萧晴一人,你还有别的事吗!” “你这是下逐客令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了,我给你钱,给你股份,房子和车子。你的钱里哪里没有我的功劳。” “苏箐,苏小姐,我看你是把事做倒了,没有我的中药配方,你的制药厂也不可能起死回生的,原先那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企业,我是做了贡献的,我的每一个研发成果都是我自己日以继夜的用几百个日夜的辛苦换来的,这些技术成果、研发专利都是在专利局早早备案了的。我是等价交换,我们两不相欠的,对了,听说现在你的企业要上市,已经有国外公司在向我询问我股份的价格,准备高价从我这里买入了,可我还顾念与你有合作关系,所以一直没答应,你看你什么时候给我个信啊。我虽然不等钱用,但是那边给的价格实在太诱人了。多几个零的诱惑,可不是总有啊,那样我也不用成天苦哈哈地低头工作了。”罗北笙唇边扯出一抹冷笑。 苏箐脸色很难看,“你,罗北笙你太过分了。” 苏箐自认为自己长得漂亮,又有钱,从小到大没有不捧着她的,可是到了罗北笙这里,似乎从没有被重视过,她以为自己支持他研发了新药,让他有了房子、车子、票子,却原来他心里一直爱着他那个女人,心里从没有装过自己,自己的一番努力在他眼里一文不值,苏箐气哼哼地转身走了,上了自己的车,罗北笙真的太过分了,他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可是她的药厂还指着他的技术,这可给她郁闷坏了。 苏箐的车走了不久,罗北笙在停车场等了一会儿,手机上发来一条短信:往罗先生三点钟方向看,有个惊喜在等你。 他循着指引,向那边看去,萧晴在停车场门口站着,冲他盈盈地笑着,走过来,罗北笙惊喜地笑着还好刚才没说啥,否则今天就是他的末日了。 “什么时候来的?”他惴惴不安地看着她的眼睛,老婆的脾气他知道,恩怨分明,他深怕刚才那句话说的不对,再伤了她。 “有一会儿了。”萧晴眼睛直溜溜的望着罗北笙,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原来他很早就开始做那个事了,他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他对她的那个承诺原来他一直在做着。原来他的爱从未背叛过她,从未。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偷偷的弄,你是傻子吗?装可怜有意思吗?”萧晴眼含着热泪,难怪谈恋爱时,她总能闻到一股子的药草味。 “被你猜到了,我不是怕做得不好,你说我吗!”他憨憨地笑着,手挠着头发,一脸无辜的样子。 萧晴这时才确定那个幕后买家一定和罗北笙有联系,否则他不会说话激怒苏箐。 相信不久他手上的股份就会易主。 “走,去吃饭,我请你!”午休时间,有件事她很久前就想做了。 两人马上开车去附近的商场,中午这顿饭可以普通一点,但那个事儿一定要做的,两个人吃完饭,萧晴拉着罗北笙走到商场里的一间快拍照相室。 萧晴看着罗北笙说:“你不是说没有安全感吗,现在给你要不要,敢不敢进去拍一个双人的,摆在你的办公室啊。” “那有什么不敢的,拍就拍,谁怕谁啊”俩人一起摆了个笑颜如花的姿势,闪光灯一闪,定格了那最动人的瞬间,萧晴冲镜头做了个鬼脸,罗北笙一脸憨态,笑容可掬的冲镜头挑眉。拍完了,照片一出那个出片口,就被罗北笙抢了过去了,看着自己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的样子,他对着照片吹了吹,马上就装在兜里了,“哎,我的呢,你别都抢走啊。”萧晴道,她很喜欢看罗北笙对着自己照片犯花痴的样子。 “不行,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罗北笙急忙护住自己的上衣兜,他看着萧晴那青春灵动的样子,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 等到萧晴把这事跟无聊打电话的林翘一说,她立时眼睛都瞪圆了,她在视频小窗口对萧晴说:“晴晴,你是傻吗,这罗北笙没事刺激苏箐干嘛,你看着,保不齐哪天她得把这事找补回来不可,那种货色什么都敢干,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啊。” “不会这么邪乎?罗北笙也是话说到那了,我觉得她不敢做的这么明显。”其实她也有这样的感觉。但事情已经闹到这样的地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能有什么办法啊。 李萌萌地定制店开业选在春节前开了,但生意一直十分惨淡,但安杰设计的小众首饰却在网上卖的十分火爆。这天,萌萌到萧晴家串门。近期,李萌萌因为怀孕的关系,孕吐突然就厉害了,而且鼻子特别灵敏,几乎闻什么味道都吐,人也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萧晴于是只好去买了些各式的零食和各种小吃,在家里让萌萌试吃。弄个几样吃食,总有她吃了不吐的。 “尝尝这个泡菜,我刚刚跟外边小店里买的,就是你爱吃的朝鲜泡菜她们家做的桔梗菜,那家阿姨说,你要爱吃她单给你做,这家的蒜味不大,尝尝!还有这是楼下早餐店里做的咸菜,她家的圆白菜有点甜味,只有咸味。还有这个是无骨鸡爪,是柠檬酸辣口的,你吃吃看。” “哇,哇,哇!”这李萌萌也是奇怪,怀孕初期,什么反应都没有,还能吃能睡的,最近也不知怎么的了,吃啥吐啥。萧晴甚至觉的,萌萌肚子里那俩小家伙不会是老天派来为难大家的。而且萌萌自从怀孕以来,嗅觉极为敏感的问题,有的吃食别人都吃不出怪味来,到孕妇这里但凡有一丝怪味都闻得真真的。弄得大家在她面前都不敢吃东西。 “萌萌,我怀疑你这里住了一台味道探测器,我家厨房刚开火做吃的,你就闻见了。这会儿有一点坏味都逃不过你的雷达探测器。”萧晴打趣道。 一顿试下来,只有酸辣味的无骨鸡爪还算将就能吃,可那是高热量、高胆固醇的东西,肯定不能多吃的,两人正一筹莫展时,萧晴突然想起了萌萌爱吃栗子,但是好像这附近没有卖的,正琢磨上哪儿买去时,罗北笙下班回来了,萧晴一见连忙把收拾的任务交给了他。自己穿上衣服,拿了车钥匙准备下楼。 “晴晴,你去干嘛去啊?”罗北笙刚脱下身上的羽绒服,看见萧晴穿鞋道。 “我给萌萌买点栗子去,我记得咱们小区前边过三条街那个什么棉纺厂那条街上新开了一家做糖炒栗子的小店,那条路上还有家卖米线的店子,我都给她买来尝尝。你先做饭,别给萌萌饿着了。” “还是我去,外面挺冷的,最近到年关了,这一片有点偏,人少,治安有点薄弱。”罗北笙说的很在理,这一片都是高尚社区,但附近基础设施比较薄弱,几个大超市都离此有一定距离,不是很繁华。 “我会注意的,你先做饭。”她穿好大衣和系好鞋带,拿好钥匙出了门。 罗北笙和萌萌在家等着,左等不回来,右等还是不回来,罗北笙看看时间,天已经黑了,快八点了,还没消息,他心里越发焦躁了,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消息发了过来是个定位。罗北笙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深深懊悔刚才自己没有亲自去。 于是,他跟萌萌说了一声:“萌萌,一会儿如果我给你打电话,你就报警。我出去一趟。” 路上,罗北笙给萧晴的弟弟,萧晓雨打了个电话。 “小雨,你在哪呢,方便说话吗?”罗北笙道。 “姐夫什么事?” “你姐不见了,给我发了一个定位,我有点心慌。你能帮我定位一下你姐的手机吗,先别跟你爸妈说啊!我不想让她们担心。” “我知道的,随时保持联系。不会,我姐跟谁都没有仇谁会害她呢。”晓雨道。 挂了电话,罗北笙驱车赶到那个手机定位的地点。正是那天他和萧晴俩人慢跑经过的那条僻静的小路,萧晴的车子停在那里,车门开着,车上空无一人。他又看了看车的四周,底盘有点漏油,萧晴有可能是下车检查车况时,被人劫持了。 罗北笙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萧晴从未出过事,他不敢想象没有萧晴的日子她该怎么过。 他连忙给萧晓雨打电话,“查着定位了吗。赶紧报警。” “查着了,我发给你。” 晓雨给他发了个定位,也顺手报了个警。 第51章 自救 再说萧晴这边开着车,往路上走,过了一个路口,发现前面在施工过不去,只好开着车,走了旁边的一条岔路,,走了一会儿,感觉发动机声音不太对,于是下车检查,发现车底盘好像漏油了,正起身准备打电话,,忽觉呼吸一滞,被一块布捂住了嘴,萧晴被拽上一辆车,眼睛也被蒙上了,手被捆了,就听到耳边有两个男人的声音。 “哥,这行吗,不会出什么事啊,我……我可不想闹出什么人命来,我娘还等着我回家拿钱娶媳妇的。那人靠谱吗?” “俺收了定金的啊!”听着是那个哥哥的声音。 “哥,你傻吗,这都快过年了,真招上官司,回家还过不过了。”这个是那个弟弟的声音。 萧晴听到此,连忙发出“呜呜呜”地声音,头用力的摇晃着。 “大姐,别怨我们,我们也不想的,这过年要回家过年,养老婆孩子,没钱啊,俺哥俩也没招,干了一年包工头一分钱都没给,我俩也是没办法。” 萧晴试了试,这破布虽拿不出来,可也不影响说话,这哥俩不象是十恶不赦的凶徒,今天弄好了,还能活着回去,用鼻音道:“两位兄弟听我说,绑架劫持致人死亡的是要负刑事责任,挨枪子的。会挨枪子的。”虽然嘴里塞着一团破布,她瞪着眼睛说着。 “你,哥,她这什么情况,这样子还能发出声音。”那个弟弟道。 “给她拿出来,听听她说什么?”那个哥哥道。 “那她喊怎么办啊,这位还不得把咱俩卖了啊!” “呜呜,两位放心,我不会,呜呜,你们不是还困着我的吗?”萧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行,那就相信她一次,反正她也跑不了的。” “呜呜!”萧晴嘴里哼唧了两声。 于是萧晴嘴里的破布,被拿出来,终于能正常呼吸,萧晴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嘴巴一张一合,刚刚那块破布八成是臭袜子,真臭。 “呸呸,真臭,大哥,你俩的这袜子不洗的吗,呸、呸!” “你们男人真够没见识的,那老板包工头不给结工资不会打市长热线吗?再有你们有可以打给咱们市里的电视台,什么热点,再不济也可以找公安机关,哪一级的公安机关都能给咱老百姓做主的,为什么非要选绑架这么笨的出奇的招数,咱先不说你们俩能不能得手,即使得手了,我被你们杀了,那你们那钱也拿到手了,一现在公安部门的追踪能力,你们真觉得自己有命花吗?这钱又能有多少啊?值得你俩为此坐牢,为此挨枪子吗?” “啊,怎么办,哥,我不想坐牢,不想死。”那个弟弟的声音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哥哥的声音说着。 “嗨,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我就是一个老师,我也不知道得罪谁了,你说你俩至于为了这一一点钱把自己搭上吗,有什么事不能解决了吗,我以前做过记者的,做过欠薪的报道,最后都在政府的协调下都解决了,被欠薪的工人也都拿着了血汗钱。你们俩犯的上赔上身家性命铤而走险吗。” “大、大姐你……你说的是真的吗,真没骗我俩?” “没骗你,我保证,再说,我现在在你们哥俩手里啊,你俩要把我放了,至多叫绑架未遂,至多蹲几天班房教育教育就行了,你俩要把我杀了,那跑到天边早晚也会被抓回来的,这事不是我说的,是法律说了算的,你们出来都是为了赚钱,我可以亲自为你们讨薪。那是一年的血汗钱,我是个打工的,我知道打工人的苦。”其实,萧晴在上车的那一瞬间,已经按下了手表的那个卫星定位装置,她不确定这两兄弟俩会不会放了她,不确定她能不能活着回去,不确定他们是什么人,是否是大奸大恶之人。 “两位兄弟能给我解开吗,我承诺,警察来的时候,我会实话实说的,你们也是求财之人,这警察一会儿就会来的,你们要是主动举报指使雇佣你们的人,会得到酌量减刑的。” “真的,大姐,你……你真是好人啊!”弟弟不等哥哥反应,上来就把捆扎萧晴的麻绳给解开了。萧晴自己把蒙住眼的绑带解开。手下意识的蹭了蹭大腿裤缝的位置,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眼睛扫了俩兄弟一眼,车子是台破面包车,看样子可能已经快报废了,内饰都十分破旧,竟然还能开,现在车子停在一片田埂边,周围是沙土地,萧晴看了一样,又想了一下刚刚的行驶时间估计在刚刚停车地点的周边,现在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希望两兄弟不会变脸。 她壮着胆子继续说:“还不只是这个,二位兄弟你把你们的工地信息给我,还有你们和你们工友的信息和被欠薪的具体情况,包工头是谁,承包商是谁,都告诉我,我现在就给你们落实这事。”萧晴现在只想通过办这事,让自己脱身。 那俩个兄弟这回是真信了,赶紧报了自己的工作信息,萧晴非常利落的按着正常的程序,拨打了市长热线,理论上市长热线拨打后,很快就会有回复,果然没过20分钟,哥哥的工友就打来电话,事情已经解决了,钱马上到账。 “叮”到账短信已经来了。兄弟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机看着。 “大姐,谢谢你,你真是我们这堆人的大恩人啊!” “那我能下车松快一下吗 ?放心我不跑的。” 萧晴从车上下来,仰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道:“那要不你们哥俩放了我,你俩选,是放了我,你俩要跑了,迟早也会被抓回来的,也要接受法律的惩罚,但是你们能心安理得的过这个年吗,要是不跑,那最多也只会在牢里呆几天,也就最多年,我会和律师说,不追究你们的刑事责任,你们就是受人指使,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的。判刑应该不会那么重的。” “”大姐真的不会有事吗?”那位哥哥很担心的问道。 “我可以保证至少你们哥俩不会死,但是你俩绑架了我,是必须要接受法律制裁的,这个也是真的,没必要骗你们,你俩能告诉我,给你们钱要你们绑架我的人是什么人吗,是男人还是女人啊。你们见过吗?” “啊,不知道,我们没见过面,好像是个男人,大姐我们真没见过面。”那个弟弟很真诚的说。 这时,一辆车从远处驶来,是罗北笙的车,两兄弟立时紧张了,都拿着木棍躲在萧晴身后,萧晴认出那是罗北笙的车子。 “没事,是我男人,别怕!”萧晴道。 “晴晴,你没事,你俩是什么人,别动她啊,她是我老婆,有事冲我来啊。”他拽过萧晴,挡在萧晴身前道,但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哎,我说这位仁兄,我大姐在这儿这么能说会道,眉头都没皱过,你再看你怂的,长得白白嫩嫩的,怎么这么弱鸡啊。”这回是弟弟在说话,他很看不上罗北笙的胆子。 之后,警察不久也赶来了,高晓晨警官也来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个妹子。 高晓晨胡噜着她的头发骂道:“死丫头,你怎么不知道怕的啊,这他妈的多危险啊。伤着没有。”他拎着萧晴的衣领,左看右看,好在除了手腕上有些勒痕,其他还好没有受伤。 “没事,这俩兄弟就是年底被工地欠薪,没办法了,我答应他们的会跟进他们的后续的,高警官你帮我审审他们,最好是把幕后雇佣他们劫持我的人挖出来。” “好,没问题,交给我。你好好休息!赶紧回去休息!” 高晓晨说着,言语中满是担心。他不客气的给两个男人铐上了手铐,带走了。 “晴晴,我们走,回家”罗北笙寸步不离的说着,扶着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 “不行,我还得给陈然打个电话。答应他们哥俩的事我醒着时候得马上做了。” 萧晴捏着手机拨了陈然的电话,把今天被劫持的事说了。陈然惊奇的说:“萧晴你是不是疯了,让我给他们做辩护律师,他们可是劫持你的凶手啊。” “我没疯,陈然你听我说,我不是烂好心的人,他们俩的确是劫持我的人,但他们是受人指使,也并没有给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还有我希望能通过这个事挖出幕后害我的人。把她们一网打尽,你能帮我吗?再有他们哥俩应该受什么惩罚,他们自己心里知道的。” 电话那边楞了半晌,陈然道:“好,我接你这案子。冲你我接了。” 电话打完了,大事已了,萧晴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刻瘫了下来,她晕过去了。罗北笙一把抱住萧晴搂在怀里。 事情很快就被林翘知道了,怒气上头的她马上给罗北笙打了电话: “罗北笙,我说你这男朋友是怎么当的,你明明知道那个苏箐不是什么好货色,你还激怒她,我看这次晴晴被劫持百分之百又是她干的,你,你他妈还真是个妖孽,晴晴粘上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运了。以前是流掉了孩子,伤了身体,这次悬一悬差点丢了命啊!你能不能离她远一点啊。她都快被你害死了。” “……”但是任凭林翘这边多愤怒,罗北笙这边都只是一味的不开口。 陈然怕林翘有个闪失,接过电话打圆场, “北笙,你别跟翘翘生气,她也是太着急了,我们原来就说过这事,翘翘的嗅觉还真是挺灵敏的,她前几天就跟我说,怀疑那苏箐会对萧晴不利的,没想到会这么快,我劝你最好在萧晴身边留个人,能跟着她点,我怀疑苏箐可能还会再生事的,那女人有病。” “对,罗北笙我刚刚态度不好,这事你得记得啊!要是小太阳再有下一次,呸呸呸,没有,反正我要你好看。她那个脾气永远心里替别人着想。” “我知道。”罗北笙挂了电话,沉默了。 萧晴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她看到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男人的身影,罗北笙听到响声,立刻扑过来,眼神温柔地盯着她的脸满是担忧的道:“宝宝,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吗,对不起我来晚了。” 萧晴躺在急诊室的诊床上,稍稍欠了欠身子,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刚才有点紧张过头了,再加上有点低血糖了。那俩兄弟虽然没对我做什么,但我也是害怕啊,他们要真给我扔到那个枯井里或者给我杀了,也是有可能的,我刚才其实就是拖着他们,万一他们要真杀我,我其实也是没办法的,哎呀,好饿啊,我有好几个小时没吃没喝了,我们回家好吗。”说着萧晴把头埋进了罗北笙的怀抱里,虚弱地叹了口气,头在他肩上蹭了蹭。鼻翼间能闻见属于男人身上好闻的沐浴液的味道。 “晴晴,以后这些事你能交给我做吗。我真的不放心你,晴晴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刚才给我吓的。”罗北笙握住萧晴纤细的小手,眼圈红了。 回去的路上,罗北笙不放心,他叫了个代驾,自己和萧晴坐在后排,手始终握住萧晴的手,眼睛不错眼珠的盯着她。 回家后,除了萌萌连她弟弟晓雨竟然也在,晓雨见着萧晴就说:“老姐,你可吓死我了,幸亏没事。” 萌萌愧疚地说:“晴晴,幸亏你没事,这要是真有点什么事,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萧晴抚摸着萌萌的肩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那个人想让我死,我偏不让她如愿。” 晓雨说:“行,我今天不走了,姐你这儿地方挺大的,我就住这,明天我送你上班,下午接你下班。” 罗北笙道:“晓雨不用,你姐有我呢,明天我去接送。” “你俩先聊着,我去洗个澡。多大点事啊,明天该干嘛啊!没事的。晓雨楼上卧室里都有被子,你今天就别走了。睡楼上。”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拿筷子夹了口桌上的剩菜填进嘴里,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罗北笙瞬间明白了,老婆这是饿了,五脏庙招反了,他赶紧给晓雨和萌萌打了声招呼,转身进厨房去弄饭了。 萌萌知趣地告辞离开了,晓雨也知趣地闪身上了楼。 等罗北笙端着一盘点心和一杯牛奶出来时,一楼已经没人了。 罗北笙敲了敲主卧的门,门开了,萧晴穿着件粉色的吊带睡裙,站在门口,走廊里灯光柔和,给萧晴莹润嫩白的俊脸衬得平添了几分光彩,她真的好美,莹润白皙的肌肤泛着柔光,修长的天鹅颈被勾勒出柔美的曲线,让罗北笙一时都不知该往何处看了,手里的托盘差点脱了手,他道:“晴晴,你吃了再洗澡。刚刚不是饿了吗?” “嗯!”萧晴侧过身子,让罗北笙进来,她拿了块点心塞在嘴里,又喝了口牛奶。她转身回到床上坐着。沉默地看着他。半晌,她冲他伸出双手道:“罗北笙,可不可以抱抱我。”罗北笙连忙走到床前,她仰着头抓起他的手把他的手掌按在她的肩上,她的头虚弱地倚靠在他的腰上,闭上了眼睛,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 罗北笙也哭了,他揉着女人瘦弱地肩膀,突然,他坐下来把她紧紧地箍紧在怀里。 “晴晴,我可以抱着你睡吗,我想抱着你睡。只是抱着。”他的目光清澈单纯。 “可以。”萧晴这回郑重地点点头。 萧晴的大床上,两个人分的很开,罗北笙几乎是要躺到床沿边上去了,睡到后半夜,萧晴睁眼看到自己挤到床沿子上的罗北笙,身子蜷缩着背对着自己,心里一阵心疼,过去手揽过他的身子,罗北笙应该还在梦中,翻了个身,手下意识的搂住她的腰,萧晴揉了揉他的短发,闭上眼,两人就这样睡到天明。第二天早起,罗北笙破天荒的没有早起,等他醒了,才发现屋子里那里还有人影在啊,他的心情瞬间象坐了过山车般急转直下,直到出了卧室的门,看见萧晴穿着运动服在餐桌边摆餐具的身影时,他才心情好了许多。 “早上吃什么啊,宝宝。”他趁着帮忙拿碗筷的空档亲了女人一口。 “注意点,晓雨在楼上呢。”萧晴羞赧地指着楼上的方向道。“早餐是包子、油条、粥、咸菜。晓雨下来吃饭了。” “好,姐夫我这么大的电灯泡在这儿你也不知道收着点。” 晓雨顶着一头鸡窝蓬发,打着哈欠下了楼。 第52章 心软的神 “没事,小舅子不算人!”罗北笙的一句话成功逗笑了姐弟两个,晓雨翻了个特别大的白眼,摇晃着脑袋,慵懒地歪在椅子里对罗北笙笑道:“姐夫,我要不看你对我姐这么好,你早被我打八百遍了,姐你别瞪我啊!”看着他姐姐逐渐冰冷的眸子,晓雨慌了,忙岔开话题,看着萧晴有些红肿的的手腕道:“姐,问你个问题,昨天那种情况你不害怕吗?” 罗北笙正拿着一条冒着热气的热毛巾敷在她的双手上,敷了一会儿,毛巾有点凉了,罗北笙又换了一条,他手里握着热毛巾,吹了几下,用手背感觉了一下毛巾表面温度觉得不烫手了,才又敷在萧晴的手上,两次下来,他的手掌已经红了。 萧晴等他做完这套程序,才缓缓坐在椅子里道:“怎么会不怕呢,但对方是俩个人,都人高马大的,在工地上干重活的人,我一个女人不到万不得已不敢妄动,主要是怕没有决胜的机会,其实如果他们真的来硬的话,倒也不一定我会吃亏的,你俩等着,我给你们看个东西。” 她转身去洗衣篮里掏了半天,摸出一个东西,细细扁扁的,象个钥匙坠子样的细棍儿,她攥在手里。 “晓雨,把右手伸出来……”萧晴对着弟弟嫣然一笑,朝他伸出左手,晓雨迟疑地伸出右手,那知萧晴伸出左手抓着弟弟的右手大拇指往外轻松一带,“哎哟”一声,晓雨吃疼,往右边缩了一下,差点摔倒,下一秒,只觉寒光一闪,刷的一下,一把极小的刀子就立在了离他只有一指远的位置。 “姐、姐,饶命,饶命。”直到听到萧晓雨的求饶,萧晴才住了手,拉起弟弟的手臂。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让他活动活动手指确认没事了。还好她刚才根本没用劲的,所以,晓雨一点事都没有。 “姐姐,你教教我,这什么时候练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啊?” 晓雨颇为好奇,罗北笙也颇为惊讶,这个小女人真的不知道到底还会什么他不知道的本事。 “高中毕业时,我自己报了一个武术班,磨了教练一个星期,他才肯教我的。这个你们男的学了没用的。这属于女子防身术?”萧晴懒散地答道。揉了揉手腕,走到电视柜前从抽屉里摸出一瓶红花油递给罗北笙,罗北笙连忙倒了些在手上,给她涂了些在手腕上轻轻揉着。说实话,昨天松绑时就有点难受,八成是抻着筋了。手是她吃饭的家伙,她不能想象没有灵活的双手,当年地震伤了右臂,现在又是右手,不过昨天在医院医生说没事,就是抻着筋了。 “行了,你今天赶紧上班去,你也上学去,没事,我今天没课,不出去,这里有监控,不会有事的。”她指挥着两个男人各归各位,她自己觉得这就是生活的一个小插曲。 “姐,不愧是我老姐,牛逼!我要跟我那帮同学一说,他们回头见了肯定得给你磕一个,跟你拜师。我去!太牛了。”以他对他姐的认知,知道平素她姐是有些厉害,脾气暴躁,但没想到这么厉害,竟然没费任何刀兵就收拾了两个劫持的凶徒。姐姐外表柔弱,没想到这么深藏不露,他冲姐姐伸出了大拇指。起身去收拾背包,准备离开。 “赶紧滚!别跟你同学说啊,也别跟爸妈露这事啊,敢胡说,你、就、死、定、了!”萧晴笑着给了弟弟一脚,又狠狠地盯了弟弟一眼,一字一顿地说着。 罗北笙则恋恋不舍地拿着自己的包走到门口,撅着嘴对萧晴张开双臂道:”老婆要抱抱,要亲亲!” 萧晴仰着头,搂住罗北笙的脖子,在他的下巴上软软地亲了一口。上下打量着笑道:“你也滚!“轻轻地在他的俊脸上刮了一下。心里暗骂:粘人精。 上午十点钟左右,警队打来电话,让萧晴去录口供,到了警队,陈然也待着那里,两个人交流了一下两个嫌疑人的情况,陈然告诉萧晴:虽然两个人没给萧晴造成实质的伤害,但确实构成了犯罪。可能要面临一到五年的刑期,好在两兄弟认罪态度都还不错。如果后续能配合公安机关办案指认幕后之人,应该是能减刑的。不过结果还要等待警队后续的审理。 陈然说完正事,看着萧晴的脸色,不解地问她:“萧晴,我是挺不理解你这个人的,你的脑回路一向跟我们的不太一样,可那俩嫌疑人再怎么说也是持械行凶了,你怎么会对他们那么好呢,是脑抽了吗,居然让我给他们辩护,你不会是脑子坏掉了,是,你昨天已经给我解释过了,可我还是难以理解你的这种烂好心啊!” 萧晴找了个纸杯给陈然倒了杯水递给他道:“陈然,你是搞政法的,我原来也在政法口跑过一年多新闻,后来才学的心理学,我记得有一次去采访一个死刑犯,那是个刚过十八岁的年轻人,我当时听他说,他从家里杀了人以后就出来流浪,有一次在路上口渴了,就到一家去寻水喝,要吃的,敲门,来开门的是个老太太,那老太太不但给他拿了热水、端来了家里的饭菜,还给他手里塞了十元钱,他说,他从小就被爹和后妈打骂,从她妈死后,他从没吃过一顿饱饭,只有那个老太太给了他温暖,但那时他已经铸成大错,不能挽回,他说在那之前但凡有一个人对他好一点,他也不至于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然然,我知道你对我的决定有点看法,肯定觉得我是个烂好人,我不是,我知道十恶不赦和心存善念的区别。希望你能帮我完成这个事情,也给那哥俩一个机会,我看他俩都是实诚的庄户人,让他们迷途知返。” 陈然低头想了想道:“好,我理解。我会把这事做好的。” 他深深地看了萧晴一眼,她过去一直就是个心软的女孩,现在为什么还是这么善良。 迟昊然和系里的同事得知这事比较晚,是在这天较晚些时候,下午三点多钟,萧晴刚从警队录完口供回来,就接到系里的电话,迟师兄和系里的几个教职员工要结伴来看她,一到家门口,大家已经聚在门口了,进到屋里,几个同事都在评论她家的装修,只有迟昊然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她的身上。 “师妹,你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吗?我听说是俩个人,还人高马大的,你真的没事?”迟昊然紧张地对萧晴上下看着。确认没有一点问题。 “师哥你看我像是有问题的吗,也算是万幸。我跟他俩聊了聊,警察就来了。”萧晴坦然地笑着,眼神澄澈无波。因为被警官事先嘱咐过不可透露太多,所以她不想透露什么具体情况。萧晴想找些东西招待同事,在屋里找了许久,只找到一罐子绿茶,厨房还有昨天罗北笙给她准备的茶点,于是沏了几杯茶和点心一并端了出来,分给大家。 在座的几位老师和萧晴都不是很熟,只有迟昊然和那个跟萧晴打过几回交道的方老师稍稍知道一点内情,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老师道:“萧老师,看样子您这是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了。” “没有,这房子是朋友的,我替她看房子的,我哪里住得起这么贵气的房子啊!还有外边的车也是我朋友的。”萧晴本着不能露富的原则,死不承认。 “……”几个老师一副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其中一个女老师很好奇的道:“萧老师,我听说你以前干过编导,还干过记者,还听说这哥俩是工地上的民工,你教心理学的,不会给他们催眠了。”这时对别人讲使用了催眠术几乎就等于说你用了邪术,这是一种不怀好意的暗示。 “没有,不过我学过武术,学过格斗,会空手夺白刃,你信吗?”萧晴面对诘问,突然的反唇相讥,让那个女老师一时不知该怎么招架了,这话的确是实话,但问法又有点让人无法回答。 “啊,对不起,我、我开玩笑的。”看着萧晴面色不善,那个女老师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没事,没发生什么事,现场的事涉及一些重要案情,恕我不能告诉大家。不过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我既没有动手,也没有受伤。喝茶,吃点心。”萧晴一边给大家倒水,一边观察大家的反应,她现在宁愿大家认为她是个武术奇才或会江湖奇术的神人,只要不继续打听,她无所谓的。神秘感对保护自己有好处,会让人不知道你到底还有什么本事,不知深浅,不敢贸然行动。 大家坐了一会儿,没什么事,几个人就告辞出来了,正好碰到下班回来的罗北笙,今天罗北笙穿了件灰色拉链毛衣,黑灰色羊绒大衣,黑色的西裤,黑色的皮鞋,配上逆天的大长腿,英俊的五官,显得格外精神,他拎着个购物袋,里面装着满满的食材,站在家门口,看着萧晴将众人送出来,开始还和颜悦色的同大家点头示意,到后来看见萧晴陪着迟昊然出来,脸立刻就黑了。 走在人群前面的那个女老师看见罗北笙拿着购物袋的样子,不禁多看了两眼,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萧晴道:“萧老师,这位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看。 “他啊,是我男朋友!我介绍一下,罗北笙,这边盛海医院分院的大夫。”萧晴几乎就能料到,过不了多久,她家罗医生的号怕是又要一号难求了。可恨啊,男色误国啊! “嗷,罗医生加个微信,我正好这几天要开点药,我这个肠胃不太舒服。”那个女老师适时表现出西施捧心的样子。萧晴心里暗骂:你个老色批。你那摸的是胃吗,那是心脏。 嘴里还得说道:“啊,那不巧了吗,他看的就是肝病科。你看这不巧了吗。老公你说是。”心说你要不怕传染就去啊。眼睛看着罗北笙,翻了个白眼,笑眉弯弯地看着他,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笑。 不过他居然毫不犹豫地加了那个女老师的微信。靠!她有点不淡定了。 “师妹,要不从明天开始我来接你,你家先生看着工作也挺忙的!”这时迟昊然道,他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萧晴的身上,说出的话也很真诚。 萧晴正要答应,罗北笙道:“不劳迟师哥了,我已经跟医院调了班,明天开始我来接送她。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萧晴听了嘴唇微不可察的扯了个弯曲的弧度。嘴上却说:“不用,你们谁都别管我,我一个人能行的。” “不行!”这回两个男人倒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同一句话。 不过,还是迟师哥比较有涵养,他退缩了。道:“萧晴,罗医生没时间的话,你就叫上我,我送你。” “好”萧晴道。 送走客人后,罗北笙气呼呼地拎着购物袋进了门,见萧晴始终没什么反应,就更火了,萧晴其实注意到他的表情了,嘴角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依旧干着自己的事儿。 过了一会儿,罗北笙终于绷不住劲了,跺着脚站在萧晴面前晃荡着,甩胳膊扭胯地对萧晴道:“宝宝,我不高兴了,你也不哄哄我!” “宝宝,宝宝是谁啊,谁是宝宝!”萧晴佯装不知,抻过来一本书读着,其实书上写的什么现在她一句也没看进去。她是成心想逗逗罗北笙,谁叫他加了那个老师的微信呢! 现世报,一报还一报。 “晴晴,你哄哄我,我又没安全感了!我错了!”罗北笙突然低头象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头发枕在萧晴的肩窝里蹭了蹭,他本来就长得很好看,眼神清澈干净,乖巧可爱的样子,让人好想欺负他。 “手机!”萧晴撅着嘴,向他伸出手来,“一报还一报。该怎么做,你自己琢磨。我都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她把手机点亮,示意他自己操作,罗北笙瞬间明白了问题的根源,赶紧拿着手机,将刚刚那个刚加的女患者拉黑删除一条龙了。 晚上,萧晴照例吃完饭就钻进了自己的书房去备课了,等到她做完自己的全部工作准备洗澡睡觉了,出了书房,却发现客厅里并没有罗北笙的人影,也许他睡觉去了,走进她自己的主卧,果然见罗北笙穿着一身银灰色家居服睡在她床上,他的睡姿十分放肆,侧卧在床上,头枕着右边的枕头,脚却搭在左面床脚的位置,这姿势是完全不给别人睡觉机会的架势,她本想把他哄起来,重新睡,但看他那可怜的样子,被子也不盖一条,叹了口气,退出了卧室,临走还是过去拉过边上的被子给他盖上了。自己草草洗了澡,换了身睡衣,到另一间次卧睡下了。 夜里,萧晴还在做梦呢,就感觉有一双大手把她拦腰抱起,她刚要张嘴叫人,听到一个温柔到不象话的声音道:“宝宝,还是回你自己床上睡。”她知道那是罗北笙,于是顺从的低头闭上眼睛。 萧晴再次醒了,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身边早没了男人的踪迹,她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看到罗北笙正从外边回来,手里提着刚买的早餐。 萧晴和罗北笙正吃着早餐呢,“叮咚”一响,有一个短信进来,是苏箐发来的。 【萧晴,罗家已经同意我和罗北笙订婚,是他伯父同意的,你和罗北笙至多就是个炮友。】 擦,这苏箐是有病,她笑着,把手机甩给罗北笙,罗北笙跳起来道:“订婚,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啊!” 第53章 没有人的存在比你更重要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且不说着什么年代了,你订不订婚还用得着家长说了算,再怎么自说自话也得有个限度,你本主还在我这儿呢!难道你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啊!”萧晴也被苏箐有点弄懵了,她不会受什么刺激,这什么魔幻操作啊,罗北笙他伯父,哪个伯父,这答案有点超纲,不符合常理啊。罗北笙他爸爸刚来来不到一个月,这订婚订的那一门子的婚。 罗北笙也一脸懵圈的看着萧晴,对她说:“晴晴,你相信我吗,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晴晴请你相信我,我真的跟她没有关系,我用我自己的性命发誓。”他举起右手三根指头,做了个发誓的手势,看罗北笙的那个样子,不象是在撒谎的,而且对萧晴来说,自从出了五年前的那件事以后,她的行动变得稳重了许多,她觉得即使这事有可能发生,也要给人争辩的机会,本身她就怀疑五年前的事与苏箐有关,更何况这个苏箐最近的行事风格怎么说都透着点疯狂,劫持她的事,怎么看都象是她干得出来的事,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已经打了折扣,何况她相信罗北笙压根就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我信你的,北笙,我信你。可是,你到底有什么好,这苏箐就盯着你不放啊?”萧晴也有点哑然失笑了,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敢情反过来,缠郎也怕烈女。这也太搞笑了。 “喂,老婆你这什么表情啊,说的我好像是块唐僧肉似的。”罗北笙耍赖地用头拱在萧晴的肩膀,她不动,他又晃了晃,萧晴笑了笑,这罗北笙怎么越来越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天真的让人想欺负他。 萧晴伸出三根手指捏着罗北笙的俊脸,扽了扽,逗着他道:“你可不是块唐僧肉吗,哪天不给我招些烂桃花回来气我啊,就你这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昨天不是还有人管你要微信呢。” 萧晴不慌不忙的继续道:“待会儿送我上班,然后你也去上班,我上完课,下午有个咨询,下班时间你来接我。回头中午你找个机会了解一下具体怎么回事,然后回给我。”她看见罗北笙惊奇的看着她的目光,问:怎么了。 “宝宝,你就不怕我被人抢走了,还是你压根就不在乎我。”罗北笙委屈地说着,大大的眼睛满是清澈无辜的情绪。 “不是不在乎,是有自信,现在的我,不信你会跑了。该是我的就是我的,别人拿不走的。除非你心里没我。”萧晴表情坦然的笑着,冲罗北笙挑挑眉。 “再有,我们离婚了,你现在要娶谁,我本来也没资格管你啊。”她冷笑着。 “我此生除了你不会娶别人为妻的。当然,你要不愿意结婚,我就当一辈子和尚。谁也别想惦记我。”罗北笙道,过来搂住萧晴,脸贴着萧晴的脸道。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走咱们上班去!”萧晴伸手在罗北笙身上的休闲西服肩膀上抓了一把,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仪容道,“再怎么地也不能耽误了给病人治病,放心去。”她拍拍罗北笙的肩笑着说。 “老婆你真好。可是你不跟我一起走吗?”罗北笙看着她笑了。 “嗷嗷,你看我这记性,等着!”萧晴心里骂着:唐僧肉八成是掺酒了,还没喝就醉了,怎么一副脑子不清楚的样子。她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教案和电脑,穿上外套和鞋子跟着走出门来。 “别着急,还早呢,还不到七点呢,我先去热车,你慢点走。这两天天不好,路上有点滑,你慢着点走。”说着他轻轻从萧晴手里接过教案和电脑,冲她淡淡一笑,转身走了。但是时不时回身看她一下,故意走的很慢,等着她的脚步跟上。 上午萧晴刚上完课,到午休时间,去了学校附近的食堂,要了一碗拉面,坐下来看手机才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和萌萌的一个财经信息推送。 她点开信息推送界面,看到有一则标题十分刺眼,【商界新贵,苏坤药业女富豪与神秘男子同游就餐】,下面是一张俩人同游就餐的亲密照片,虽然影像不是很清楚,但看那个背景应该是本市,还有那个男子身上穿的那件灰色拉链毛衣和那件黑色大衣的款式确实和罗北笙最近穿的一样,男子头上戴着个黑色的棒球帽,看不清脸,下面还有萌萌的一句话。 “晴晴,什么情况,这是不是罗北笙啊?” 几个未接来电,有几个是弟弟晓雨的,她觉得应该是问罗北笙的事,就没回拨回去,还有一个是高晓晨警官的,于是她接起来: 高晓晨:“喂,晴晴,那俩民工交代了:说是一个高个子男人找的他们,他们在棉纺厂老街那块揽活,有一个男人带着口罩给了他们一笔钱,大概五千元,还有一张照片,说让他们绑架你,弄花你的脸,并没有告诉他们后续要怎么办,后来我带那两兄弟抓到了那个嫌疑人,你猜是谁!” “谁?”萧晴不解的问。 “秦封”。 “不认识,是谁啊” “那我换个说法,他是苏坤药业女富豪苏箐的表哥,你有没有印象。” “还是没印象,不认识。”萧晴还是摸不着头脑,自己压根没见过这个人,又没有仇,为什么要找人害自己。 没印象没关系,这人是个十足的纨绔,吃喝嫖赌都做过,挺废物的,以前还开过赌局,做过校园贷,有前科,不过这次他倒的倒是挺溜的,把罪都揽过来了。说了所有的细节都对的上。他说就是看你不顺眼,心疼他表妹被人呛了男朋友,就找人劫持了你。” “啊哈!”萧晴几乎是要笑喷了,这怎么还冒出个情种来了。 罗北笙15岁之前跟那个苏箐是发小不假,可压根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啊。 “怎么了妹子,案子现在暂时就是这样了,后续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你最近注意安全,这苏箐虽然没有嫌疑,但的确可疑,我们会继续关注的。但是快到春节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关键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知道了哥。我会注意的!”萧晴摸了摸裤子口袋里那把防身用的小刀。希望永远不会用到。 下午是心理咨询室活动的时间,萧晴吃完饭,给自己补了个妆,就去了咨询室,前几个咨询对象还比较顺利,交流都比较顺畅,快到下班时间,进来一个女人,带着墨镜和口罩、帽子,不过当她摘下帽子那一刻萧晴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苏箐。 “怎么会是你,苏女士,不好意思,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这里不欢迎你。” “你这里不是看病的地方吗,我不看病我就找你。” “对不起,请你出去,我们这里是只针对本校学生的咨询室。如果你不离开,我就叫保安了。”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跟这个恶毒的女人在一起说话。于是,先是按动了报警装置,又悄悄的按动了手包里的录音设备,几年的新闻记者工作让她明白,保护自己的重要性,虽然心理咨询要保护患者的隐私,但是今天的情况特殊,她不得不要留存证据。这苏箐不是一般的女人,狡猾的很呢。 苏箐并不准备善罢甘休,她抓着萧晴的胳膊道:“萧姐,我知道你跟北笙哥原先挺好的,可是你们都离了婚,你为什么还缠着他啊!你就成全我们!” “啊哈,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还好意思说我们夫妻当初挺好的,要不是你当初从中作梗,设计让我掉了孩子,失去了生育能力,我们怎么会离婚。” “萧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太喜欢北笙哥了,想和他在一起,我没有掺和你们的事。”萧晴也暗自佩服这苏箐闭着眼说瞎话的能耐。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你也别妄想跟你的什么北笙哥了,我们是离婚了,是他非得要来找我,我想这是我的私事,我没必要跟你报备,毕竟爱情自由婚姻自主,我们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你!萧晴你别不识好歹!”苏箐道。 师兄迟昊然敲门进来,见萧晴和苏箐俩个女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道:“师妹,你这里没事,这位是谁啊,是咱们学校的同学吗。” “啊,不是,是来找我的,师兄你有事吗?” 迟师兄看了萧晴一眼,指了指楼上的方向道:“方教授要我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谈一下监考的事儿。你能跟我出来一趟吗?” “好,不过我刚来才多长时间啊,我能监考吗?” “嘿嘿,我也不知道,老方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又打什么鬼主意呢,不过你还是去一下,没准是好事呢。” “行行行,我这就去,你替我接待一下这位同学,同学你叫苏箐是吗,那个系的,我们这个迟教授那可是业内的翘楚啊,你的困扰一定能圆满解决的。师兄,我怀疑这位同学有点bd的症状。你给她好好看一下。”萧晴一见迟师兄的面,就恶趣味上身,她真想看看如谦谦君子的迟师兄是怎么摆脱这个缠人的苏箐。 “啊!”迟师兄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过来帮忙会被当成枪使用,只好无奈的笑笑。给病人做心理疏导是他的老本行。我先去找方教授去问一下,看他有什么指示。 萧晴也弄不清,就是有一种感觉,若再不走肯定要出事的,这苏箐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的确不大正常的。 “哎,萧姐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哎,我还有事,苏女士再会啊,再会。”萧晴飞也似的跑了。 回了自己的教研室,她赶紧收拾教材和电脑准备跑路。看了下手机,发现罗北笙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他还发了一个微信来:“我在你们学校的咖啡厅等的花都谢了,老婆来认领我一下。” “嘻嘻嘻,这人怎么总搞这种显眼包的事情呢?臭屁精!”萧晴顿时心情一下就好了。马上能联想到她的帅气多金的白面小书生被一群花痴学生觊觎的场景,一定很逗乐。嘴都弯到耳朵根了。 “好!”她琢磨了半天却只发了一个好字,不能让这男人太得意,否则他会翘尾巴的。 从教研室走到学校咖啡厅,在咖啡厅门口终于看到了罗北笙,咖啡厅门口是个停车场,罗北笙好整以暇的站在自己的suv车前,手插着兜里,骄傲地冲他张开双臂,唇边洋溢着笑意。 萧晴走到近前突然冲他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嘟着嘴一副气呼呼地样子。 罗北笙看她气呼呼的样子,以为她真生气了,过来从背后搂住女人,道:“宝宝,怎么又又又生气了啊。” “哼,你的白月光苏箐女士还在我们咨询室呢,我发现你真的招人啊,妖孽啊” 萧晴这话说的酸气十足,听得罗北笙心惊肉跳的。连忙解释道:“啊,我声明啊,我跟她没有关系啊,谁知道那个疯子又犯的什么疯病跑到你们那里去了,她没把你咋样?”他听说苏箐到学校来捣乱,连忙上下打量着萧晴。 “没有,不过这人让我挺头疼的。我觉得她不太正常啊。行了,我们不聊她了,挺扫兴的,上车,回家吃饭去。还有刚才是不是又被人要微信了。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战果啊?”萧晴充分发挥一个年上女流氓的潜质,对罗北笙进行考察。 “宝宝,我发现,你学坏了。现在你不关心我了,我在这里都快变成望妻石了,你还打趣我。” “怎的,让你等着这么一会儿就不耐烦了,你可以不等的,来去自由,爱恨随心,反正我们离了。我也没有拘着你非要喜欢我,有的是有钱的女人,眼前就有个苏箐。”萧晴立刻冷了脸,快步朝前走,刚才苏箐的到来着实让她无奈,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女人,处心积虑的破坏别人家庭,害人性命,却不受惩罚还堂而皇之的来原配这里闹,真他妈的恶心。她是真的生气了。 “别生气,宝宝,别生气。”罗北笙也快走几步,跟上去,从后面抱住萧晴道。 “别,别生我气了,我道歉还不成吗,都是我当年一时不慎,我道歉,不过我起誓我从来没背叛过你,我用我的生命起誓。” “行了,起誓要有用,我情愿起誓用我的生命让我们的孩子回来。”萧晴说完就有点后悔,看了看罗北笙又转头看向别处装作无视道:“我没有责怪你,我只是有时挺想她的,我们的孩子。她要活着的话,现在都上幼儿园大班了。”她低头不语,走到罗北笙的黑色suv车前,等着罗北笙开车门,眼中有片湿湿的雾气,眼尾洇红。罗北笙慌忙给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她上车,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冲着车窗外发愣,手轻轻的颤抖着。 罗北笙也上了车,他轻轻地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用手箍住她瘦弱的双肩,嘴唇抵在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萧晴低哑而无声的啜泣起来。哭声越来越大,进而变成拳头在罗北笙的胸膛上捶打。 “哭,宝宝,哭出来,心里痛快一点。” 回到家,俩个人默默无言的吃了饭,萧晴今天吃饭很快,吃完就把自己的碗拿去厨房洗去了,罗北笙不放心也跟去了厨房。 萧晴一边洗碗,一边看着倚靠着门框的罗北笙问道:“对了,早上让你问的事,你问了吗,你伯父到底怎么说的?你们家又没有什么亿万家产要继承,都是各过各的,他应该没有立场管你们小辈人的婚姻问题。”她严重怀疑罗北笙的伯父可能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事件才答应了这回的订婚的,否则以他们罗家的家势背景的话,不可能管的这么宽的。罗家老一辈和萧晴的父母一样,都是极其传统的知识分子家庭,自力更生,个人自闯一片天地才是他们固有的风格。她一边擦着碗上的水珠,一边观察着罗北笙的表情。没想到罗北笙也在看着她的脸色。 “他们没说,只是跟我说,让我接受这门亲事,他们还说明后天让我们去他们那里一趟。晴晴你去吗,我们一起去。”罗北笙给她递了块抹布,让她把灶台擦一下,她又给扔回来,示意罗北笙来擦。罗北笙屁颠颠的照办了。 “行,他们现在住哪儿啊,住你堂哥罗老师他家旁边吗,喂,咱俩可好长时间没见罗老师了,你说这个称呼该咋叫啊,好尴尬啊”萧晴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罗北笙,她严重觉得他有故事在憋宝。 “对了,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萧晴道。擦了擦手,突然就揪着罗北笙的衣领抵着他的喉咙道:“要是让我知道你背叛我,你就给我滚出去。这回我可不是说笑的。” 罗北笙却沉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眼里泛红道:“宝宝,要是那天我真背叛你了,那还不如让我死了呢,你是我的亲人,爱人,是我现在在这世界上除了我哥哥以外唯一的牵挂,没有人的存在比你更重要,你明不明白。” 他哭了,萧晴本来是想逗逗他的,话里半真半假,早知道就不逗他了,现在好了,把人逗哭了,还得哄,怎么这货现在泪腺这么发达呢! “哎呀,你怎么比我还象个老娘们,整天哭唧唧的,不许哭了。” “嗯?”罗北笙哽咽地抬起头,无辜的大眼睛紧张地瞧着她,仿佛她是他的家长,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死死地箍住不撒手。 “行了,我不骂你了,我信你。我要不信你,早就把你赶出去了,怎么会一次次的给你机会。”她揪着他白皙的俊脸使劲的rua着,“可恶,欺负我心软是,哪天气我,我就真把你这货扔出去。” “你舍不得吗,姐姐! 姐姐!”他拽着她腰间的衣服边角,手伸进她的腰腹间,感受她皮肤的温度。头低得更低。 他的心性还是这样,萧晴觉得这是依恋,但她喜欢他这样,其实想想,这样没什么不好,她也依赖着他的爱活着,有时她会觉得没有他的空间一定很冷,如果有一天他们死了,她也要合葬在一处,没有他的天地她觉得毫无生气。 于是,她搂住他的头回应着他的爱抚:“别离开我,我也爱你!” 两个人抱了许久才冷静下来,萧晴主动道:“我以后不会再说不要你的那种话了。” “嗯。”罗北笙道:“其实,我有句话肯定你听了会生气的。” “说!”萧晴道。眼睛盯着他的嘴。 “其实,真要有了孩子我会吃醋的,那样我怕你不爱理我了,孩子会分走你对我的爱,我会不开心的。”他把头低下,不敢看萧晴的眼睛,脸也红了。 “你太坏了,这个臭小子。找打。”萧晴作势要揍他,被他躲了过去,不过脸上腰上还是被挠出了几条手印子。 第54章 我订婚我怎么不知道 第二天是周六,萧晴和罗北笙来到位于盛海城西北的棕榈花园小区,这个小区和萧晴现在住的那个小区有所不同,这个是盛海最早开发的涉外小区之一,住的都是一些国外来盛海做生意的富裕人家,罗北笙的伯父是罗家现在唯一在世的罗家长辈,早些年一直在国外工作,这次是因为年纪大了叶落归根,才从海外回来,罗北笙的这位伯父是老大,太太原先是个世家大族的千金大小姐,两个人相识于大学,伉俪情深,萧晴一直觉得他们和她和罗北笙的关系有点相像。罗家的男人好像都有点怕老婆,也基本都是男人做饭,萧晴记得上次见面还是五年多以前,那时老俩口刚回国定居。 这次见面萧晴给老太太带了件礼物是个能定位的能打电话的手表,老太太十分喜欢,她与萧晴十分聊的来,是个十分知书识礼的老太太,她看萧晴和罗北笙来了之后表情有点不自然,罗云轩罗老先生也有点放不开,于是就把萧晴叫到卧室,又喊来了自己的丈夫——罗北笙的伯父罗云轩,以及罗北笙一起说话。 进了卧室,罗老先生说话立刻就自然多了,他开门见山地问萧晴:“小萧啊,北笙在这儿,你们也别瞒着我了,我听说你们离婚了,是真的吗?” “是,伯父,没错!”萧晴也直截了当的回答。 “伯父是我的问题,跟晴晴没关系的。”罗北笙看了萧晴一眼急忙道。 “你别插话,晴晴,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婚的。” 罗老先生问道,他表情严肃,脸色铁青。 “记不住了,大约是9月底。怎么了伯父。”萧晴很意外的望着罗老先生。 “好,好。” 罗老先生似乎总算舒了口气。 “伯父什么意思,我没做错什么。”萧晴有点担心,自己也没有行差踏错,怎么老头这个表现。这家人什么脑回路。 “萧晴,照理我作为北笙的伯父是没有权力过问他的婚姻大事的,这年头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其实我们管不了他的事的,但这次是人家姑娘找上门来了,说我侄子跟她有了首尾,但他不想负责,说他离了婚跟你还纠缠不清,所以我没办法只能请你让位,我家侄子虽然伤了你的心,但你们已经离婚,你就别缠着他了。我们老了,但也希望子侄们都有个好的前程,你看你现在只能拖累北笙将来的前程和发展,况且你跟北笙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的。这以后怕是也不能……。”老头话还没说完,就接受到来自老太太的白眼。老太太用手碰了一下丈夫的手臂,给他使了个眼色。老头适时住了口。 “老罗,别说了,过分了啊,还是我来说,晴晴,是这样,现在有个姑娘,说是和北笙合作的公司的女老板,说怀了他的孩子。她爸爸妈妈和我们家是世交,她爸妈和北笙的爸妈是发小,我们也不好管,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这请求我也觉得是有点强人所难,就把她叫来了。” “怀孕?”萧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看老头老太太,又看看罗北笙。 “罗北笙你是不是要给我解释一下啊。” 老太太冲老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叫人,不一会儿,老头领着一个女人进了门,竟然是苏箐。 “怎么会是你,苏小姐,你纠缠罗北笙到了癫狂的程度啊。” “晴晴,你听我说,我跟她没有关系,是她攀诬我。”罗北笙慌忙解释道。 萧晴看了眼苏箐那怯怯的样子,又看了看罗北笙,她是打死也不相信罗北笙会背着她出轨的,否则,他又何必和她结婚,离婚了也没必要粘着她不放,这就压根说不通了。他要功名利禄,干脆和她离婚找苏箐太方便了,何必这么遮遮奄奄地,做出这种事呢。 “你先别说话,由我来说,大伯父、大伯母,我嫁到你们罗家也这么多年了,跟你们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的,但我看你们是读书之人,所以,以礼相待的,我接下来说的有什么冒犯也请俩位见谅,首先第一是:我跟罗北笙之所以离婚是谁的原因都不重要了,但我自问,这几年都诚心诚意对待罗家人我前公公,前大伯哥、罗北笙的外婆,从没有一日做过半点对不起罗家人的事,这个你问罗北笙、北辰哥都知道,你们这样的对待我是不是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啊,我不能生育的事儿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们的。那么那个人就是别有用心。你们当心别被人当枪使。二是,我和罗北笙虽然离婚了,首先,离婚后不是我赖着他,是他赖着我。还有这位苏小姐,我挺好奇的,你怀的是鬼胎吗,你这也不象是怀孕的样子啊,几个月了,哎说说几个月,我和罗北笙住对门,他的行踪我还算是比较清楚的,何时下班、何时上班,他应该没有时间和你交往。再说我和罗北笙之所以离婚应该也有这位苏小姐的功劳。”她的面色始终未变。 “他,你、你就是个狐狸精,不会下蛋的母鸡。你有什么资格霸着北笙哥。”苏箐说的理直气壮的,萧晴却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转头对罗家二老道:“大伯父大伯母,我跟罗北笙虽然离婚了,但是不瞒你们,我前公公北笙他爸爸死的时候我和罗北笙都在跟前的,端屎端尿我都没嫌弃过,因为我觉得我们虽然是离婚了,但我们还是亲人,他爸就是我爸,所以我以照顾自己爸妈的标准照顾他爸。对你们我也是因为您二位是他的长辈我才来的,否则我何必来这里自取其辱呢。大伯母,你说我说的没有什么不敬的地方。” “没有,晴晴是我见过说话办事最有分寸的儿媳妇了。”大伯母也倒向她这边了。 “对了,苏小姐,你方便说下几个月了吗。”萧晴又问起了这个问题。其实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怕罗北笙这个事有冤情。 “两个月,我的例假不是很准的。大约50来天。萧姐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和北笙哥好上的吗?那天我去他公寓找他,好像你也在家。你还记得吗!”苏箐有些得意的说着。 “不可能,我根本没跟你在一起过,你污蔑我。晴晴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清白的。她冤枉我。”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北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罗大伯父俩口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着,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伯父、大伯母,你们别被这个什么苏箐给带沟里了,苏箐,你玩够了吗,我压根就不喜欢你,你一再破坏我和我太太的婚姻有意思吗,还有我已经说过我跟你们苏坤没有关系了,我可以出让我的股份,而且我也不欠你们的,我们能合作至今,只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不存在我欠你什么,你一再的破坏、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有意思吗。而且你也不吃亏,这么多年你们赚得还少吗,这些日子,你做得还少吗,别的不说,仙人跳,给我下药……,太下作了,要不是我早有准备,就被你们弄的身败名裂了。”罗北笙说着挽起了衣服袖子,给大家看那道已经结疤了的伤口,萧晴这才明白,原来那天他根本不是苦肉计,是因为之前被陷害了。 “你没有证据,罗北笙你污蔑我,我没有……”苏箐一时气结,指着罗北笙的脸,手直哆嗦。 “不,我有!”罗北笙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手机相册界面的里面视频,视频可见,从视频的角度,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正往一只杯子里倒什么粉末,然后摇匀,然后转身递给远处的罗北笙,杯子里的水被罗北笙喝了两口,两分钟后,视频里出现苏箐的身影,罗北笙在椅子里渐渐坐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他,拿起了视频旁边的一把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臂。 “苏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至于你怀孕的事,我想孩子的爸爸是谁,你一定心知肚明,大爷大娘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萧晴是我一生一世绝不会放弃的人,她永远是我太太,以后会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一辈子最亲的人,这事我爸爸在世时也是认可的。”罗北笙拉着萧晴的手,给两位老人鞠了一个躬,走出卧室。 罗老太太追出来,拉着萧晴的手说:“晴晴,对不起,是我们俩个老东西昏了头,只想着说她怀了孩子,以为真的罗家有后了,就答应了。我们错怪你们了。晴晴,你是心地纯良的好孩子,不要生大爷大妈的气。怪我们怪我,应该跟北笙商量着来的。哎,你看这事闹的。”萧晴余光看到苏箐眼里闪着愤怒的目光,注视着这里,她才懒得管她如何呢。 萧晴也扶着老太太的手,指着老太太已经带在手上的手表说:“大娘,你放心,我不会放心上的。对了,这个手表啊,你平时要经常带在手上,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就给您家大儿子或三儿子打电话,现在他们都在跟前了,照顾您也方便。叫他们过来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这个定位啊,平时你也开着,这样方便你有不时之需。” “谢谢了,谢谢晴晴。孩子的事别放心上,可能缘分没到呢,缘分到了,可能你挡都挡不住的,没有也没关系的,我家那三个秃小子没一个省心的,倒是北辰、北笙他们哥俩你看也没用别人怎么管都长得这么好。改日你来,我给你们讲讲北笙他小时候的事,他妈妈得病那会儿,他经常在我这儿住着,他那时就这么大,五岁。就知道疯玩的。”老太太手在腰上比划了个高度,笑着说。 “笙子啊,你大伯啊,就是一听那女的说有了孩子才答应的,我当时就觉得不妥,但也没往心里去,他老糊涂了,你就看在大娘的面子上别计较了。以后大爷大娘不会管你们的事了。你俩好好过啊!” “大娘,没事,你别上火,不碍的,我不会放心上的。大伯也是为了北笙好。”她再抬眼瞧时,苏箐已经不见了踪迹了。 “你看多体面的姑娘啊,笙子以后要好好对晴晴啊,我看你们谈差不多就复婚,别什么时候又跑出个不三不四的什么女人来搅和一顿。”老太太笑咪咪地说着,但看了看萧罗两人的神色没有再说下去。 “啊,没事,当大娘没说。”老太太道。 出了罗家大伯地小区后,俩人终于舒了口气,萧晴很平静地走到罗北笙的黑色suv跟前,背对着罗北笙一语不发,半晌,罗北笙刚要说话,就见她对他道:“先上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又往四周看了一眼这时候那个苏箐不知道又站在哪里偷看两个人呢。 “哎,好,好”罗北笙点头哈腰的连忙绕过车头,到副驾驶位置给她开门,但萧晴却不上,对他说:“车钥匙给我,我开。” 于是,罗北笙乖乖地把钥匙扔给萧晴,萧晴上了车,启动车子,等罗北笙系好安全带,她一脚油门,车子就冲出去了,“晴晴,你慢点慢点。别发火吗。别发火啊!”他的手马上伏在萧晴的手上。 过了一会儿,车上了大路,萧晴的情绪也逐渐平稳了,她对罗北笙道:“罗北笙,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儿啊?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吗?人家都把你害得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很愤怒,从刚才的场面上看,罗北笙至少有很多信息没说清楚的。 “晴晴,那我不是怕你担心吗,况且她也没坑成我啊。没事,老婆没事,只要你不生气,我就没事。” “……”萧晴沉默不语,手攥成拳头,车子快开到自家那个小区的时候,萧晴又一言不发的下了车。进了门,萧晴在前面走,罗北笙在后面跟着。突然从身后熊抱住萧晴的腰,“不气了,宝宝,都是我不好,” “你虎啊,知道他们会陷害你,还去那个地方。是想等着让人害还是怎么着。”罗北笙憨笑着看着萧晴,突然抱住萧晴紧紧搂在怀里。眼中有一滴泪珠慢慢滑落下来。 声音暗哑低沉地道:“对我来说,有意义的只有你的爱。” 第55章 女人要的其实不多 “晴,这个世界上会心疼我的只有你了!”罗北笙哽咽着把头埋在萧晴的肩窝里,用脸蹭着她的细腻光滑的侧颜。 “我真的是这世上最傻的傻子,怀里有无价之宝,却不知珍惜。”罗北笙抬起头伸出右手给自己一个耳光。 “你干嘛!”萧晴没料到这个罗北笙会这么情绪化,抬头抚上他那被自己打红了的脸,突然不自觉的笑了,笑的舒朗,纯真,“你笑什么?”罗北笙不解的问。 “果真是个傻子!”她眼带讥诮地笑道。 “怎么讲,萧老师给学生解个惑。”罗北笙笑吟吟地看着她道。 “说你是个傻子,就是个傻子,你难道不懂顺势而为的道理,还有女人和男人生活在一起,其实并不一定非得宝马香车金尊玉贵的就算宠爱了,其实坐自行车后座粗茶淡饭的生活也可以知足一生,只要那个男人肯努力,夫妻一起奋斗一起同甘共苦,吃糠咽菜也是心甘情愿的,你就说我爸妈,他们结婚那会儿,比咱们结婚那会儿不知要差多少,据说就浑身两个人把铺盖合到一起就结婚了。也没有抱怨什么。两个人不也相亲相爱的过了这么多年吗!”萧晴瞪着澄澈清亮的眸子轻笑道。 “真的,岳父岳母那么传奇吗!”罗北笙以前也听过萧晴讲过她爸妈的事,也只是只言片语,他和萧晴结婚时,刚领了证就逢外公去世这事,他一直懊悔因为外公去世,不能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对此他一直心存愧疚,所以俩人每回路过婚纱店他都不敢看她。 “喂,傻子想什么呢?”萧晴闪动着纯真的大眼睛望着她,用手指轻轻地戳着他的额头,逗着他开心的笑着。 罗北笙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下去。 “唔”萧晴猝不及防地被亲到,被吻到脸颊通红,两个人虽然结缡多年,分开后又再次同居在一起,罗北笙的眼光却从未似今天这般灼热,仿佛是要把她化在自己的眼睛里,理智、理智,被亲到嘴唇发麻地她后退了一些,睁开怀抱道:“我、我说话又这么可笑吗?还是你觉得我爸妈也是傻的。” “怎么会呢?”罗北笙温柔地说道,这一辈子遇到萧晴和岳父母一家人是他的福气,岳父岳母都是真诚善良的好人,他很早就明白为什么会有像萧晴这样像小太阳一样的平等对待别人的人,因为他们一家都是善良的好人。 “老婆”罗北笙依恋的抱着萧晴的腰不撒手,手在她的腰腹间游离,他心中感到一股燥热,现在是看见、摸得着的女人,实在是有些心痒痒。 “干嘛!”萧晴敏锐地感到了罗北笙的不安和情绪。心中警铃大作,这大白天的啊! “老婆,我难受!”罗北笙像个即将被主人遗弃的大狗狗,挤着萧晴往卧室走去。 “不行,大白天的,再说你忘了。”萧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的原则大过天,她不想被雷劈,也不想罗北笙被雷劈。脑子里瞬间黑线飘飞。 “怎么也得过了百日!”她又补了一句。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啊!”他抱着她转了一个圈,自己倒着走,把萧晴往卧室拉。红着脸对她说:“老婆,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半个小时后,萧晴用左手理平床单的皱褶,走去浴室洗手,罗北笙也跟着进了浴室,他知道她有轻度洁癖,愧疚地递上纸巾,默默地给她擦手,“宝宝,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啊!” “哼”萧晴擦了手,也拿了两张纸巾递给正在洗手的他,“洗手,擦手!”她红着脸说。“这以后你可怎么好啊!”她红着脸低头,深深地为自己三个月后的性生活担忧,俗话说:男人三十如狼似虎,她可怎么遭的住啊。 罗北笙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堆着笑,倚在她背上撒娇道:“宝宝,我会很温柔的。” “滚!”萧晴闭了闭眼,快步走出浴室,眼底有一抹笑意,甩下一个字,这男人越来越会了,都是她惯的。罗北笙跟在后面作势要抓她的痒痒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追着、打着、笑着,电话突然响了,是罗北笙的手机,罗北笙把手机拿起一看,居然是他大伯的电话,他用口型告诉萧晴,有将手机转向屏幕对着萧晴示意她看。 “接啊!”萧晴轻声的提醒他接起来。 罗北笙接起来,顺手按了免提,对着手机说话: “北笙啊,我大伯啊,你们到家了,没什么事。” 罗北笙道:大伯没事,我们到家了,您有什么事。 “哎,我替你大娘谢谢你媳妇送的礼物,实用、还特别简单,我听你大哥说,你媳妇跟朋友开了个珠宝定制店,你看你”老头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你看你能不能找她们的人过来,我想给你大娘订个生日礼物。” 罗北笙望了萧晴一眼,萧晴连忙点点头,又举了个大拇指表示赞同。 “行行行,我回头跟她说。大伯你什么时候要,我好跟她们工作室说。” “最好是越快越好的,你大娘的生日也没几天了,应该就是下月初,能提前点也好,她这人爱热闹,爱显摆,过去做姑娘时,打牌、跳舞样样都喜欢,现在跳不动了,我也就是图她一个高兴,我这辈子也没送过她什么好看的首饰。” “行!”萧晴在旁边小声的应道。迎头看到罗北笙那利剑一般的眼神,连忙低下头做了个鬼脸。罗北笙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回头叫她过来帮您看款,哎呀,大伯,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讲,你们说话那么冲,我怕她伤心啊。”罗北笙手握电话道。 “替我道个歉,大伯好心办了个糊涂事。”那边的老人挺不好意思的说着。 “好好,那就这样。我跟她说,您的话我也带到,明天争取就去找您,这也算我给大娘的生辰祝贺,定制费我出。”罗北笙挂了电话。 “你干嘛啊,别弄的老爷子下不来台,差不多就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呢。”萧晴道。她也没想到罗家大伯转变得这么快。罗家人还是挺讲理的,知错就改。挺好! 罗北笙挂了电话,过来搂住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善良的紧啊,这事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们才说了一句,你就原谅她们了,哎,我媳妇还真是太善良了,心眼太好了。” “那怎么办呢,你大伯和大娘都是你爸那辈的长辈,还能真和老人家生气啊!”萧晴拿手戳着罗北笙的额头,上手拧了拧他的脸。 “对了,我得赶紧跟萌萌说,明天你陪我,带着安杰去给你大伯服务啊。” 当萧晴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跟李萌萌说了一遍时,视频那边李萌萌的嘴震惊到几乎难以合上,嘴里的橘子掉了出来,道:“还有这样的呢,还带这么玩的呢?我去,这苏茶茶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这么狠的事都敢干,给人下药。我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你们家北笙同学战斗力可以啊!说得我都有点崇拜他了,这种手段都想得到。还是他会未卜先知?太刺激了。晴晴,够你再写本小说了。”李萌萌的注意力似乎只关注在吃瓜和嗑cp上了,弄的萧晴很无语,这女人真是‘一孕傻三年’那她这肚子里一揣揣俩个不得傻六年啊。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我看你是让肚里那俩货把脑子揣傻了,这还有后续勒!北笙他大伯后来知道下药这事觉着不好意思,就说要光顾咱们的生意呢,明天让你家小安子跟本宫去罗大人府上办差。听明白了没有。” “没有,不明白……”萌萌反应了半天才回过味来,道:“呃,明白了,主要是剧情反转的有点太快了。”萌萌又反应了一会儿眨巴着眼道:“这么说,他们家人还是挺讲理的,没有以势压人,倒是难得的很哪!” “对了,还有没有别的消息啊,我怎么听说这苏家在接触一家国际投资基金啊。坊间已经传开了,难怪她那么积极的找机会拢络住罗北笙呢,我怎么有种罗北笙是香饽饽地赶觉啊!”视频那边,萌萌顺着自己的思路说着。嘴里不停的吃着橘子。 “嗯,我也觉得,而且觉得他肯定还有没跟我说的事儿。我不过我也不好都套出来,装不知道其实挺好的。”萧晴这话其实是对自己说的,不过装不知道其实挺困难的,她好几次都差点去戳那层窗户纸。 “喂,你少吃点橘子,别到时候吃多了上火。你这孕吐挺奇怪的,一时吐一时不吐。还真是折腾人啊!”萧晴已经开始嫌弃她这个闺蜜了,怎么她在时,吐的这么厉害,这几天又没事了,肚子里的俩货将来八成是出来逗干妈玩的。 “嗯,哎呀,他干妈啊!我也没办法,我也觉得奇怪,肚子里八成真就是俩哪吒呢!你不会不要我,我可告诉你啊,我跟你是战斗友谊,孩子他爸我都可以不要,你,我是坚决不会舍弃的。哎,我还就赖上你了。怎么着!”萧晴对李萌萌这种近乎道德绑架似的贴身死闺蜜是真没招了。 “行,怕了你了,您悠着点吃,差不多去做个产检,也测个血糖,别真吃出问题来,你这么半天,这橘子都吃了几个了,真得悠着点,我回头得嘱咐一下安杰,不能由着你这么吃。哎,你说你也是三十大几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让人操心。i服了you。我挂了。记得跟安杰说。” “知道了,我这就给他说,他做饭了。”萌萌那边说着。人却萎靡地又躺下了。 萧晴叨叨着挂了电话。心中一堆的黑线都快把她包起来了,想了一下,不放心,又给安杰发了一个微信,“明天有个很重要的私人定制珠宝要你跟我去,还有我先生一起。别忘了。” “ok”安杰几乎是秒回。 嗯,她放心的点点头,总算安杰还是个靠谱的人。 “那边是什么人啊,有没有什么偏好啊,喜欢什么材质的珠宝,我要想想该做什么准备!”安杰那边应该是还挺上心的。不一会儿就发来了语音微信。 “我也不知道,定制人是位老先生,我先生家的亲戚,应该是挺老派的知识分子,咱也不知道他到时会有什么要求,但你可以把以前做过的图样和珠宝实物拢一拢,再把手边的原石拍几个照片拿去看一下。”萧晴回复微信道。 “好,姐,你这主意好,我去准备,明天定好时间给我发一个定位就行了。”安杰又回道。 “ok”她回。 罗北笙端着一盘切好瓣的苹果进来,道:“聊完了,我贤惠,看我好不好,还服务到家呢!吃宝子,看甜不甜,也不夸夸我!”他端着果盘故意胯骨一使劲,碰了萧晴一下,萧晴眼都不眨地看着他,用小叉子叉起一瓣苹果笑道:“嗯,挺好的,哈,这怎么还越活越小呢!甜,挺甜的。”她很喜欢两个人的这种相处模式,轻松甜蜜,其实有没有结婚一点都不重要,有这么个人在就够了。生活可不就是你在闹,他看着你笑,或者反过来,他在闹,你在笑吗! 第二天是周日,与罗家大伯的谈话地点选在棕榈花园小区外的一处咖啡店里,罗北笙、萧晴、安杰三个人提早十分钟到了,十分钟后,几乎是分秒不差的罗老爷子踩着点到了咖啡店,几个人见面后,萧晴本想客气一下,但罗老爷子竟然根本没提昨天的事,只是对待她的态度变得极为客气。萧晴忍着怒气告诫自己:算了,别太苛求了,看老爷子昨天的那口气就算不错了。 安杰给老爷子看了几款手镯、胸针和项链的图样,以及一些实物珠宝的图片。但似乎老爷子都没有很心水的方案。 安杰看了看萧晴和罗北笙,罗北笙也摇了摇头,他和自己的大伯和大娘一般也就一年见一次面,没什么交集,自然没有了解。 萧晴还是想试试,就问老爷子:“大伯,大娘年轻时喜欢戴什么首饰啊,是手镯、耳环、还是胸针什么的,看大娘的面相,她老人家年轻时肯定挺好看的,过去是爱穿旗袍还是西式连衣裙啊。”她瞥了安杰一眼,意思是你学着点。 这句话似乎打开了老爷子的话匣子,“嗯,你大娘过去是个世家大小姐,首饰很多,不过她还是喜欢带胸针的,对了你这儿有象牙的胸针吗!就是那种象牙雕的人像的领花。” “没有!叔叔,这种纯欧美风的东西,现在已经很难淘到了主要是靓货少。不过我那里有翡翠和红翡还有各色宝石,有蓝宝石和红宝石可选的。”安杰说话实诚,可能也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渠道。萧晴心里也有点着急。 “没事,大伯这事交给我了,您要的那个风格我知道,回头我上网上给您找找,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再看看这几款原石,有想法,可以和小安说,他会画图,有想法跟他一说,就能给你画出个大概的草图出来。”她不是怕客户流失了,是对老爷子对老太太的那份情感很感动,俩个人一起从青春少年到白发偕老相伴了一生,都到这个岁数了,还能相处的这么甜蜜,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她给安杰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罗北笙示意他说句话,帮衬一下。看到罗北笙竟然向她笑了一下,心道:这个妖孽这个时候不说话,等着领赏呢啊! 于是她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您看,您是喜欢红翡还是翡翠!对了安杰,我的那块料子还有吗,或者蓝水和红翡的料子有吗!”她冲安杰努努嘴,示意他赶紧拿出图册,安杰连忙拿出那本有原石的图册,向老爷子展示。图册一页一页的翻着,在一页纸上老爷子停在一块红翡的原石上,这块料子外型比较奇特是个小的不规则的三角形,石头的水头不错,属于冰糯种,只是上面有几处星星点点的白绵,白色的中央还有一点红色,但是不太规则。 萧晴看了那块原石一眼,灵机一动,对安杰说了句“这块能做巧雕吗,胸针,我觉得红地白梅的题材不错。” “嗯”萧晴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构图,她和安杰对视了一眼,安杰立刻点点头,他懂了。立刻给老爷子画了张图,这张图竟然和萧晴的构想差不太多,只是在她的构图的基础上加了个镶边。 安杰看了萧晴一眼说:“姐,你看是这个意思,外型可以再打薄一点,这个主石不能太厚了,坠衣服。您来做阐述,我琢磨着您可能心里已经有了方案了。” “嗯,底盘可以再薄点,就按着浅浮雕做,底面可以随型一些,造型可以具象一点,可爱一点,我来跟伯父说,大伯,我这个想法是在红翡的料子上雕一枝盛开的白梅花,白梅花的花语是象征坚强、高洁,鼓舞人奋发向上,也象征着平安报喜,意味着万事顺遂,你送这个给大娘自然是希望她老人家永远平安顺遂的意思,还有白梅象征忠贞的爱情,我看大娘一定会特别喜欢的。好浪漫啊。”萧晴脸有点红,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兴奋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说有点肉麻,但是她希望真的有效,毕竟现在和过去,象罗家大伯这么痴情的男人少见了啊。 “嗯,不错,我就是这个想法,谢谢你萧晴,难得你能明白我的心意。放手做。只要好看钱不是问题。”老头非常高兴地点点头,又道:“我和你大娘都这把岁数了,今天躺下有可能明天能不能醒都是回事,所以就特别希望能把爱意带给她,让她知道我爱她! 一直都爱。”老爷子似是意有所指的看着面前的三个年轻人。 “明白!”萧晴看了眼罗北笙,又看了眼老爷子。 回程的路上,三个人坐在车上,萧晴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罗北笙开车,车子平稳地开在回程的路上。 安杰似乎对刚才的成果意犹未尽,扒着前面的副驾驶座背道:“萧姐,你是不是学过珠宝设计啊,怎么对雕刻的术语这么清楚啊,怪不得萌萌说,不用我准备太多,带上你,就完事了。您确定不来干两天设计师吗?哪天你要是来跟我抢饭吃,我可就歇菜喽!” “确定不干,没那脑子。”萧晴道,换了个姿势,头冲着右侧的车窗歪过头去,仍然闭目养神。 “你让她睡一会儿,刚才八成她又用脑过度了。”罗北笙宠溺地看着她笑着。 “没有,我没睡,罗北笙,我刚才给你发信号,你怎么不搭个话啊,还是小安子有眼色,这要是在古代,肯定你这脑袋就不保了,一点眼力架都没有。”萧晴忍不住又吐槽上了。 罗北笙倒是不答话,他早已习惯了老婆这个说话方式。让她叨叨一顿,免的憋出病来。 安杰倒是第一次听见,“小安子!小安子!”他笑着,从小到大,因为家里除了妈妈没有女性,还从没有女的敢指着脸叫他小安子。倒是挺新奇的。 “罗哥,我挺好奇,我姐在家是不是老欺负你啊,看你这样子,怎么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啊,她这么对你你也没意见啊。” “挺好的啊,你没听说过吗,耙耳朵是一种美德噻!”罗北笙笑着道。 “行,行,行,你牛,我服了。”安杰卸了口气道,没错,还真是哈。 萧晴鼻子里“嗯”了一声道:“嗯,安杰,你要不是和萌萌有这层关系的话,现在他对你早不是这态度了。我家这醋坛子那可不是一般的醋多啊。不但醋多,还戏多。”萧晴严重怀疑罗北笙这回是来监视她的。 第56章 安杰的常识问题 “是吗,罗哥,没看出来啊,你醋劲那么大吗?”安杰也来了兴致,他第一次见这两口子的时候,就觉得两个人挺有意思,一个俊男一个美女,但好像这位哥们很怕这个姐姐,这姐几聪明爽朗,心直口快,总让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多年未见的亲人。 “不至于,笙哥,你这颜值,这牌面,哪个女人不得天天围着你跑啊,怎么就能被我姐拿捏了呢,你不会有什么把柄攥在我姐手里呢!” “哎,我老婆什么时候成你姐了,老婆你答应了吗,咱别理他啊,这就是个满嘴跑舌头的臭小子。”罗北笙和安杰像两个斗嘴的幼稚园小朋友。 “没有,他自己认的,我真没答应,呵呵。”萧晴看着俩个心理年龄都不大的男人在这儿逗嘴,心里很高兴,不禁掩面笑了起来。 “不过这小子比我弟也没大多少,哈,小安子,你多大来着。” “24了,姐,你弟弟多大了,多高啊,”安杰也来了兴致,这个姐姐快人快语的昨天他听媳妇说这位姐姐竟然没费吹灰之力,没动一刀一兵,仅仅跟俩个绑架犯心服口服的束手就擒,心里生出好大的敬意,还听说珠宝定制店的想法是这位姐姐出的主意,今天这一回跟那个老头的一番交流,更见识了这位神仙姐姐的应变能力,就特别生出想引为知己的想法。 “我弟啊,比你小,20了,身高可没你高,比我高,现在在上音乐学院,今年上大三了。” “是吗,那天我找他聊了聊,姐,我有个想法,但不知当讲不当讲。”安杰抓着萧晴的副驾驶椅子靠背,扭头看了看萧睛,又看了看罗北笙道:“姐,我家除了我妈一个女人,就没有女孩,我们家族里有没有女孩,我就想认您当我亲姐,第一次见你就觉的很亲切,有种跟亲姐说话的感觉,这些日子您毫无保留的照顾维护着萌萌,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行吗,姐,北笙哥你说句话啊!” “罗北笙,你说怎么样,我收他吗?”萧晴微笑着,看着罗北笙,见罗北笙目不斜视的开车,唇上却噙着笑意。 此时,车子已经开到小区门口,等待保安开杆,放行,前车较多车速较慢,徐徐地前行着。 罗北笙放开方向盘,伸了个懒腰,翻了个白眼道:“干嘛问我,不就收个弟弟吗,你的家事,自己做主,别弄的好像我真的吃醋似的。”说完他自己也笑了。 “没有吗,也是你收了异父异母的亲妹妹,要我允许,那我自然也得尊重我老公的一票否决权了。”萧晴笑道。 “行,那就收,对了,老婆你带钱了吗?”罗北笙突然听萧晴当着外人的面叫他老公,心里立刻觉得舒坦了,心里有化不开的甜蜜,老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他了,特别是在人前,这是对他家庭地位的肯定。他扭头瞥了一眼萧晴,笑着问道。 “带钱干嘛,嗷嗷,带了,带了。”萧晴本来一脸懵逼,不明白,见罗北笙笑着碰了她一下又冲身后努嘴的样子,猛然明白。 “带了!”她马上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安杰,道:“弟啊,拿着吃个茶。” 这时终于罗北笙的车子过杆,吊杆升起放行。 “姐,你给我钱干嘛?”安杰好奇地问道,他从十一二岁上就在国外生活,回国没几年,小的时候在家又只有奶奶带,基本是放养状态,所以没人教他,他的那点常识都是看港台剧、枪战片得的一点点知识。看着她递过来的百元大钞,有点不明所以。 “改口费啊,你,没人告诉你,认亲是要给改口费的吗?”萧晴也傻了,这孩子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不是要敬茶的吗,还是要上香磕头啊?”安杰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各种看过的港台肥皂剧里的义结金兰的画面。 还好这时车子驶进地库,光线突然暗下去,三个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啊,哈,咱们这边的规矩是给改口费的,上香磕头是义结金兰的结义兄弟才用的,哎,那天姐给你单开门课,普及一下咱老家这边的规矩礼仪,不过没关系,不重要,谁都有这个时候,我因为这类事有闹过大笑话的,正常,太正常了。” 一句话给就给安杰心理解绑了。 萧晴心知自己失言了,立刻转换了话题。 “对了,安子,萌萌这两天不孕吐了,可我看她吃东西的那个架势,你得控制着她点,别由着她吃太多东西,尽量带她活动活动,别因为吃太多,不活动将来不好生。还有尽快约个产检,听听医生意见,科学养胎。”萧晴道。 “好、好,还是有姐姐好,回头我告诉萌萌,闺蜜变大姑姐,她一定吓掉下巴。哎,想起来就开心,我给萌萌那个打电话。” “对,把萌萌也叫来,待会上你姐家吃饭,老婆吃什么,要不点回外卖了,我再炒个青菜,焖点米饭。”罗北笙也来了精神,知道老婆也吃腻了家里的饭,馋外面的饭了,今天又收了个弟弟,一定高兴,又很少吃外卖,让她放纵一下。 “行,我这就打电话给萌萌。”安杰兴冲冲的给萌萌那边打去视频电话,电话通了,视频小窗口那边李萌萌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的。 “喂,谁啊,安……”萌萌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嘴唇泛白。 “萌萌你怎么了,媳妇醒醒,别睡啊。”安杰急道。 罗北笙从旁边经过,瞥了眼视频画面,看出点不对劲来。问:“她这样多久了,最近是不是有点头晕,最近饮食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啊。”罗北笙皱着眉头问道。 “是,她这几天有些头晕,吃的有点多,饭量有点大,原先走是吐。最近不吐了,我就变着法给她做了点吃的,就是有点多。” “走,看看去,可能是血糖高了,血压八成也高了,以后不要给她这么吃了。”罗北笙严肃的说。 “不至于,笙哥。”安杰不以为意的笑道,但知道罗北笙是医生,自然不敢造次。 “听你的,听您的,您是医生说什么都对!”他只好低头听喝。 三个人赶紧来到萌萌的公寓,打开公寓门的一刻,看萌萌正躺在沙发上,脸有些白。 罗北笙搭了下脉,道:“没有大碍,先送医院。” 送到医院,检查报告一出,果然如罗北笙所料,血糖偏高,血压也高,身体各项指标都还好,妇科的主管医生给萌萌做了检查,胎心还算正常,看了看检查结果,笑了笑:没事,就是吃的太好了,以后不能这么吃了,营养过剩了,又不注意运动,年轻人要科学饮食。因为妇科不能进男士,萧晴出来一说,安杰这才放下了心。萧晴又顺势给萌萌建了个档案。打了保胎针,萌萌还需要在这留下观察一下,但萌萌却坚持回家养胎。萧晴问了医生说:可以。 于是,四个人回了萌萌公寓,安杰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马上预约了几个月的营养餐。做营养餐的厨师所在的公司安家也有股份,厨师来的很快,进了厨房,半小时不到的功夫就端出四菜一汤看着营养丰富的菜来。 其实萌萌原本饮食比较清淡,她本人平时也很自律的,很少吃那些肥甘厚味的东西,平时的早餐都是牛奶、三明治之类的,中餐都是公司的正常餐点,也都是以青菜为主,鱼、肉、蛋只是偶有涉猎,所以,这次指标才高的不太厉害。 但萌萌已经被安杰的好厨艺给喂叼了,看着这些就是没胃口,这么清淡的菜那有安杰的菜好吃啊,萧晴没办法只好做萌萌的思想工作,安杰的菜说白了就是炖肉,鱼香肉丝、酱爆肉丝等又咸又辣的饭菜。 “萌萌你得听话啊,安杰的菜挺好,就是油大,味厚,你现在得为肚子里的那俩个小家伙考虑,吃的清淡点,忍一忍。”萧晴也一头黑线。现在这位就是瓷器,碰不得,打不得。 “我就是看着这些没胃口啊,吃好几天,非给我吃抑郁了不可。” “你要不是怀孕了,我非打你不可,就不能为了你那俩孩子节制一下自己的欲望” “好!晴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啊,我其实还想吃麻辣烫和麻辣香锅了。” 萧晴看着萌萌那个样子,真的很无语啊,没办法自己的闺蜜自然是自己宠。 于是给刚才那个妇科主治大夫打电话,询问可不可以吃这些东西,得到的回应是:可以,但不要吃的次数太多,一周一次。 听说可以稍微吃一点味重的,萌萌这个小孕妇立刻来了精神,可能也是饿了。桌上的菜一下吃了个精光,米饭吃了两碗。看得面前的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向自律严谨的女强人李萌萌什么时候变成小胃王了。 萧晴直到回到自己公寓时才只到下午二点,紧张的情绪稍稍松下来才觉出饿的,还好保姆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放在餐桌上热一下就行了。 她和罗北笙两个人胡乱的吃了些饭菜,感觉自己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了。洗了澡,两人依偎着躺在床上,萧晴困的眼皮都撑不开了,头好沉,手按在罗北笙的胸膛上沉沉睡去。 再醒了,天已经黑了,罗北笙已经不在身边,“罗北笙、罗北笙你在哪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突然特别黏他。看不到他心里就别扭的厉害。 “啊,我在,在呢!”罗北笙应声从厨房跑出来,他穿着件洁白的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下身穿了件黑色家居裤,套了个灰色的围裙,正眉眼弯弯地笑着看着他,萧晴突然觉得他笑起来真的好看,有种让人心动的美感,“怎么了,乖乖,宝宝可以吃饭了啊。起来洗个脸吃饭。” “……”萧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抱着罗北笙的肩膀头倚靠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不说话。 罗北笙知道她又难过了,只好抱着她。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什么味道,好像什么糊了。”萧晴闻到了一股味道。 “啊,锅在火上,忘关了,等着啊。”罗北笙连忙扶着萧晴坐着,去厨房关火。 回到屋里,罗北笙从床上拉起还有点低气压的萧晴,道:“我知道让你陪了半天孕妇你心里有点受不了,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不会了,我想再去找西医看个病,再吃吃中药,如果不行,就算了。”萧晴道。她心里很沮丧,这些日子,她不是没去过,中药也不是没吃过,那苦药汤子每回喝都感觉世界都黑暗了,但吃了没有任何变化,妇科指标一直不稳定,激素水平下降,每月的大姨妈也或多或少,只有盛海医大的一个妇科大夫跟她说,夫妻多过性生活,增加怀孕的几率。怀孕是个很奇妙的事儿,可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想给自己压力。 “那你这样会很辛苦的。我不想让你难受。”罗北笙抱着萧晴的肩膀道,滚烫的大手,紧紧地搂住萧晴的腰,脸贴在她的脸上,看着她那清瘦的脸,担忧的说着。 “萧晴,听我说好吗,医院我可以陪你去,检查、治疗都可以陪着你,但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受苦。”罗北笙轻轻替她擦掉腮边的泪水。 “还记得那年你舍命救下的小婴儿吗,就是那个你给起名叫“江繁星”的小男孩吗?” “记得啊,他不是后来去了福利院后来被一家做生意的人家领养了吗?”萧晴疑惑地问他。“他是有什么问题吗,是有什么事了吗。” “是,前几天,就是上个月最后一天,他原来的福利院院长给我打电话,说他被那家的爸妈给退回来了,是因为那家的妈妈生了个孩子,就对繁星放松了管理,平时让他干家务活,吃剩菜这还不要紧,他发烧了也不给看病,让他发烧烧的一只耳朵聋了,本来我打算领养他,但一个是咱俩闹离婚呢,我一个单身男士不符合抚养他的条件,即使我们没离婚,我也得征得你的同意。萧晴我赞同你继续治疗,但是如果真治不好这个病也没关系,领养一个孩子也没关系。这个孩子我一直在资助,已经给他去做了人工耳蜗。” “行,我考虑一下,你可以把那个福利院的地址写给我。我回头放假时抽空去看一下。”萧晴说着。 之后,萧晴在学校的工作基本告一个段落,安杰和翡翠镶嵌的师傅日以继夜的加班加点终于提前四五天完成了胸针的制作,看着精美漂亮的饰品呈现在面前,萧晴有一刻是惊艳的感动。她能想象到罗北笙的大伯母见到这枚胸针的高兴的样子。 之后罗北笙接了一个电话,是罗家大伯的二儿子打来的,据说他家要办个名流新年晚会的邀请,据说届时会有很多本城名流来参加,罗家这位二堂哥的企业在盛海属于超大型企业,市值几千亿,他们家的产业横跨几个领域,重要的是,罗家的三儿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是国内最有影响力的猎头公司的总裁,与本市市委市政府的关系也很密切,而本城的富户豪门对他家的势力也都礼让三分。 萧晴明白这是投桃报李罢了,这时萌萌也差不多胎位稳固了些,于是,萧晴建议罗北笙、萧晴、萌萌、还有安杰四个人一同参加这个晚会。 第57章 修罗场 要参加这种酒会,首先得给自己置办一套行头,于是萧晴四个人就开车到本市一家高档商场,云海新天地去购物了,萌萌因为有身孕快要显怀的月份,所以选了一件有裙撑的浅紫色纱质蓬蓬裙。加上她皮肤白皙光滑,眉眼秀美,看上去就像个小仙女,所以,穿起来很美。 她穿着纱裙,帘子拉开那一刻,就听到两个男人的赞美,罗北笙的赞美相对敷衍,只说了句“很美。”安杰却直接看直了眼睛,冲着萌萌挑眉傻笑道:“媳妇你好美啊,小仙女一样。” 安杰则挑了一套纯黑色丝绒西装晚礼服,白色衬衣,黑色领结,配上他逆天的大长腿,接近190米的身高,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安杰是黑卡会员,商场里每个名品店里的营业员见了他都是低眉顺眼的奉承的样子,本来萧晴还怕安杰腿太长没有他的尺寸,却发现原来这安杰竟然在每个大品牌店里都有他衣服的尺寸信息,选衣服尺寸方面根本不是问题。 罗北笙今天选了一套i的高定西服,衣服很是修身有型,是深蓝色,雪白的衬衣,183米的身高,冷白色的肌肤,漂亮的五官,剑眉星目,鼻子挺直,性感立体的嘴唇,还有一头茂盛的乌发,笑的时候有如温润如玉的豪门贵公子,不笑的时候又有世家贵公子的清冷孤绝之感,拉开帘子的那一刻,不但两个女人,连设计师出身的安杰都看直了眼,过来抓着他的胳膊推惊到:“笙哥,你长的这么好,难怪那些莺莺燕燕会追着你不撒手呢,你这也太帅了,连我这个大直男都要把持不住了。” 他贱兮兮地要上手摸罗北笙的胸肌,被罗北笙一个鹰爪手把他拽一边去,“滚、滚、滚,别瞎摸,我的胸肌只有你姐有资格上手。”然后向两位女士行了个绅士礼节,两位女士瞪着眼,异口同声地说“好看。” 颜值就是生产力,商场里的营业员也在旁边聚集起来交头接耳,安杰直后悔刚才来之前应该通知商场经理清场的。 临到萧晴试穿衣服,却犯了难,其实她对自己要求并不高,只要能达到展示珠宝的效果,穿个麻袋片她也是无所谓的。但眼前的三位大神不让啊,一个是她的亲闺蜜,一个是设计师,一个是男朋友,都是眼光刁钻的人。试了好几套,三个人都不满意。 萧晴身材纤细,但胸和臀部这些该长的地方却十分完美,肤色冷白皮,身上自带一种清冷出尘的仙气,折腾了半天,还是萧晴自己挑了一件黑色天鹅绒抹胸鱼尾曳地晚礼服,裙子的领口开的很低,配上萧晴白皙优美的天鹅颈,光滑细腻的胳膊,和优美的锁骨线条,今天萧晴出来时没有化妆,只在脸上和身上涂了点素颜霜,简单的描了下眼线,嘴唇上用的是不会掉色、不会沾杯的染唇液,反倒衬得她冰肌玉肤、顾盼生辉,丽质天成,拉开帘子的那一刹那,安杰盯着她直接惊呼道:“姐,你这也太美了,这完全就是大明星的感觉。”伸出手臂,走过来要求抱抱,被罗北笙一把攥住了手腕。 “好看吗,罗北笙!”萧晴真正想听意见的只有罗北笙,她穿着礼裙拎着裙摆原地转了个圈。 “美,好美,老婆你好美。买下。”罗北笙的眼里有一抹星光璀璨。他不自觉的往她的脖子上瞥着。 “还是不要了,这胸和脖子露的有点多。”萧晴虽然觉得好看但是还是觉的有点穿不出去。 “干嘛,老婆,我都没嫌弃,让你选裙子就是为了穿的。” “对啊,姐,买下,再挑一件,我觉得好美的,我给姐姐掏钱,算是我送姐姐的见面。”话没说完,手就被萌萌的手打了一下。她迎着他的目光,冲罗北笙又努努嘴。安杰会意。 萧晴也明白安杰的意思,搭配珠宝得有多几个选择,于是又试了一件米黄色露肩晚礼服,和一件黑色方领的晚礼服。 “我自己付账。”萧晴道,掏出包里的visa卡就要刷卡,却被营业员小姐礼貌婉拒了,指着拿着裙子的罗北笙道:“小姐,这位先生说,今天您的单子只能是他买,我们也没办法。”萧晴没办法。只得罢了手。罗北笙付了账刷了卡,对萧晴说:“老婆,你就给我这个机会,没有多少钱的事,我在你的房子里住着,怎么着你也得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可我这回买的太多了,十几万哪,没有道理让你买单的啊,怎么也得资本家李总出点血啊!”萧晴这两天被萌萌的孕吐折磨的七荤八素的,早没了耐心,今天出来是特意要宰李萌萌一回的,哪知自家的傻老公这时候杀出来,气得她银牙都快咬断了。 李萌萌大言不惭的大喇喇的靠在沙发椅背上道:“晴晴,我这次就不跟你家罗大医生抢了,下回,下回咱们逛街,您可劲买,我付账。” “嗯,好,这次就放过你。臭资本家。”萧晴还觉得不解气,食指点在萌萌的脑门上,戳了戳。萌萌很臭屁的做了个鬼脸。 由罗家办的这次名流晚会,来了很多本城名流,也有一些地方政要,也有一些文化界的知名人物,还有一部分商业伙伴。来宾大多都要求带伴侣,萧晴四个人除了罗北笙以外,都是受邀来的,四个人都是俊男靓女,又都香车宝马,打扮贵气,所以很快就融入了宾客的氛围里。罗北笙一来就被罗家二哥介绍给了来宾,青年才俊,医生的身份,加之外型俊美、自带贵公子的气质,立刻引起了来宾,特别是女人们的兴趣。他一来,立刻有几个自来熟的年长女性在打听他的情况了。萧晴的社交经验不足,但是她以前做过记者,加之在座的几位大佬有几个从前接受过萧晴的专访,这回见她跟着罗北笙在一起,交流上更多了几分亲近。萧晴今天穿了那件黑丝绒的晚礼服,画了个淡妆,口红用了极少用的大红色,脖子上戴了一串祖母绿的镶嵌钻石的项链,这条项链的主石的切工用的是目前新出的圆形切工,加上她原本凹凸有致的身材,皮肤白皙光滑,天鹅颈,锁骨线条优美,更显得冰肌玉骨、顾盼生辉,让人挪不开眼。自带一种贵气和优雅的气质。几个大佬和她一交流才知道她现在在大学做老师,有眼力的看着罗家的势力说话间多了一分敬意,少了两分轻佻。 李萌萌和安杰一同出现,俩人戴着同款蓝宝石首饰,安杰佩戴的是蓝宝石银鹰胸针,硕大的蓝宝石是颗无烧蓝宝石,色泽纯净闪着幽深的深蓝色光芒,加上他19米的逆天身高,更显得贵气逼人。李萌萌穿的是那天买的浅紫色的纱质公主裙,手上戴着蓝宝石戒指,脖子上是一款同系列的蓝宝石项链。与安杰站在一起,显得娇小美丽,有种很般配的感觉。 宴会开始,又来了一波嘉宾,萧晴竟然在里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迟昊然。 “师哥,你怎么会来这儿的啊,这里好像没有大学里的人。”萧晴不好意思说下去,因为她有看到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安炳森,他也来了,旁边跟着一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应该就是他太太,她急速看了看安杰和李萌萌那边,发现安杰那边正和一对夫妇聊得起劲,只好拿起手机发了个微信语音过去,心里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安子,你爸妈来了,那事你跟你爸妈事先说过了吗。”她指的是和萌萌同居的事,不知道安杰以为是什么事。 “说了。没事儿,姐。有我呢!” “师妹你和罗先生怎么来了。”迟昊然语调温和,说话一如既往的平静和蔼。 “啊,这个晚会的主办方是他家亲戚,师哥你今天是……。”萧晴瞥见迟昊然边上有个长相秀雅的中年贵妇正在打量自己,给迟昊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介绍一下,说话的态度尽量平缓了些,没有了在学校里的随便。 “啊,我是替我父亲来的,最近他身体欠安,我就跟我姑姑、姑父一起过来了。啊,这位是我姑姑,迟安殊女士,这位是我姑父,你应该认识,安炳森先生,鼎坤集团的安炳森先生。姑姑,这位是我师妹,萧晴,现在是我同事,一个系的老师,美国回来的心理学博士。” “您好,迟女士,我是萧晴,很高兴见到你。”萧晴很礼貌地伸出手跟这位迟女士握了握手。 迟女士上下打量着萧晴的穿戴,看到她身上的气度和风韵,不禁点点头,萧晴却被她的打量感觉有些不舒服,心道:她不会是把我当成她未来的外甥媳妇了,这可不行。 于是,赶紧叫来了罗北笙,把罗北笙介绍给她。 “迟女士,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先生,罗北笙,盛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她可不想让人误会自己的身份。她看向罗北笙,刚才他还一脸怒色,不苟言笑的枕着脸,这会儿终于脸上有了点笑意。 罗北笙落落大方地过来握手:“啊,安太太你好。我姓罗,罗北笙。”萧晴心里终于舒了口气,妈呀,这只醋坛子今天的醋不是一般的多啊。 “妈,爸,你俩怎么来了,表哥,你也来了,舅舅怎么不来啊!”安杰不知何时钻出来,手扒着萧晴和迟昊然的肩膀,十分亲热的说着。“姐,你怎么也在这儿,真巧。” “姐?安安,你和这位萧小姐什么关系,怎么还姐姐的叫上了,人家结婚了。”迟女士显然被安杰对萧晴的亲热举动给吓坏了,看他一手搂着萧晴,一手搂着迟昊然的样子,迟女士着实有点头痛。 萧晴也知道安杰这小子的鬼把戏多,于是笑道:“迟女士,您别误会,他是我招进公司的,我也算是他的伯乐,不过我跟他的确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安杰,你跟阿姨说。”萧晴甩脱了安杰的胳膊,用手碰了碰他的俊脸道:赶紧说话啊。 “妈,萧姐是我刚认的姐,她,特有才,待人还好,我觉得特亲,所以我就认了个姐,不是我女朋友。”安杰总算正经一回。最后一句话说的时候很严肃。 “嗷,那你女朋友来了吗,不是说她是你老板吗?”这位迟女士显然知道了安杰有女朋友的事,但眼睛仍然看着萧晴打量着。 “啊,来了,来了,萌萌,过来。”安杰冲站在远处的李萌萌招了招手。迟女士和安炳森往那边看的时候,萧晴就觉得那天她们挑的衣服颜色错了,那身衣服虽然显得萌萌十分灵秀可爱,萌萌今天的妆容也化的十分显年轻,但是她今天的气场实在是太卑微了。她站在那里感觉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实在没有高端大气的公司老板的气场。 “妈,爸,这是我女朋友,也是我老板,李萌萌。”安杰很骄傲地介绍着。 “李小姐今年多大了。你做什么生意的。”安杰的爸爸安炳森这会终于对儿子的女朋友来了兴趣。 “三十二岁,我原先是个时尚摄影师,后来公司转行了,做的有点杂,现在在做珠宝生意。有自己的品牌和珠宝定制店。”萌萌回答时说话怯生生的,全然没有了公司总裁的颐指气使的气势。 迟女士听到萌萌的年龄,明显停顿了一下。不过面色倒是没有大变。 萧晴看见她闺蜜的样子,感觉恨不得过去拿根细棍给她把腰支起来。萌萌一边说话,一边冲两夫妻点了点头,脸红红的。萧晴冲安杰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萌萌的肚子,看来头一炮开的好不好,只能指望肚子里那两个小家伙了。 安杰会意,搂住萌萌的腰,指着萌萌的肚子骄傲地说:“妈,爸,这里怀上了,双胎,两个多月了。” “啊,真的!”迟女士和安总裁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惊到了。 “李小姐,那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啊!”安炳森激动地说。 “是啊,李小姐,快坐坐,两个月多月啊,有什么反应吗?” 迟女士也对萌萌的肚子开始感兴趣,和安炳森围着她问这问那的,萧晴说:“安叔,迟阿姨,我做为萌萌的闺蜜替她说一句,平时这丫头在公司是个时尚女魔头来着,只是她从小父母离婚的早,与父母没怎么相处过,所以跟长辈面前不知如何相处,不是真的内向,不然也不会经营起这么大的企业。以后还得您二位多多爱护啊。”萧晴拍着萌萌的肩头说着。 “啊,明白,明白。李小姐,啊,不,萌萌啊,阿姨和叔叔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你啊就是岁数大了点。别的啊都没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大点更成熟稳重,我和你叔叔不是那种老古板,原先我还担心这小子会不会那方面有问题,或者给我整个男的回来,现在一看总算放心了。”萧晴一看旁边的安杰倒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完全不把他妈的言语当回事儿。 萧晴一听,心里大大的放了心,虽然听着安杰的妈妈说的厉害,但总算是把这一关过了。于是捻着杯酒,功成身退,躲到一边,拿叉子叉起一边的蛋糕吃了起来,她也的确饿了。再看罗北笙和迟昊然都被不同的客人叫去聊天了,于是坐在在那专心的品尝美食。 “萧晴,小萧!是你吗?”萧晴正在拿着一块蛋糕塞的过瘾时,听到后边有一个声音在叫她。回头时看到一个英气逼人的中年女人的站在她面前,面貌似曾相识。与其他来访的人不同的是,只有她穿着朴素,身上的衣服是件质料很普通的浅灰色职业套装,但精神和气质却丝毫不输那些商界大佬,而且气度也有些高傲,有种俾倪一切的气势,由此萧晴判断她一定是当地的一位女领导。 “嗯,不好意思,您是……”萧晴赶紧咽下了嘴里的蛋糕,抹了抹脸站直了身子道。 “我叶芳啊,叶芳,北苑法院的员额法官。”叶芳还怕萧晴不记得自己,在肚子部位做了个隆起的姿势。 萧晴终于想起来,原来是她啊。看她这打扮,和今天的场合,这叶芳很有可能不是开发区的领导,就是市委的某位领导。 “叶芳姐,你怎么在这儿,您还在法院吗!”萧晴这话其实是想探个虚实的,不过她就是真是市委书记也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她很自如的叉起一块蛋糕装在盘子里递给叶芳,又递给叶芳一杯白葡萄酒,“吃点姐,尝尝这款蛋糕比上次的好吃不!”自己憨憨地笑着。 “不吃,不吃,你啊,还是这么贪吃,我听说跟小罗结了,又离了。”萧晴立刻瞪着眼看着叶芳,捂住叶芳的嘴,“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她又看了一眼,转而又笑了,一脸轻松的说:“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结婚不结婚我俩都无所谓的,反正就是一张纸的事。姐你怎么样了啊,你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还有那个谁,怎么样了?”对于这个“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自然是那个“曹黎明”了。 “早离了,我们的女儿也快十岁了,他现在干律师,干的好不好,我不知道。应该还行!”提起自己的这个前夫,叶芳显然没有萧晴那么松弛,显然两人之间不大愉快。 “不提他,怪扫兴的,你怎么样,我听说你现在在大学做老师,还听说了你好多事迹。你的经历可不是一般的传奇啊!”叶芳上下打量着萧晴的一身装扮,看着萧晴脖子上的祖母绿项链眼睛里有一点欣赏。 “你这链子款式不错啊!是你自己的吗?”叶芳盯着萧晴的项链有一瞬眼中露出光彩。 萧晴用手指挑着项链的主石道:“啊,这是我们公司珠宝定制店的主推款式,是祖母绿的,这个工艺现在很流行。可以定制的。您不试戴一下吗?”萧晴灵机一动,提高了音量,叶芳肯定是不会买这款珠宝的,但是那些富豪的阔太太今天来的可不少,除了安家几口子,几乎酒会上的所有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不如借此介绍一下他们公司的珠宝产品。 “小萧,你除了做大学老师,还干这个啊,这么说,最近新兴的那个什么珠宝定制店是你们公司的喽。”叶芳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嗯,是我和朋友合股开的,我只是有些股份罢了。”萧晴说的很没有底气,低头红着脸道。 “啊,我也是随便问问,你们还真的挺会做生意的,这才几年啊,公司就做出了起色。”叶芳看来是对萧晴青眼有加,连公司的成绩都归在萧晴的身上。 “行,链子做的不错,不过我不会的戴的,你的才干我倒是觉得挺好的。改日,改日我找你聊聊。”看萧晴看着她的样子。又道:“我现在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 “叶主任不再坐坐了,是嫌我老太太家的东西不好吃吗?还是我家侄媳妇招待不周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萧晴不用回头也听出来是罗北笙的大娘。 回头看时,就见罗北笙的大娘着一身黑色丝绒暗纹旗袍,领子上正是那枚红翡底子的雕白梅花的胸针,红翡质地莹润,通透,白梅在红色的底子上显得格外的美艳,和老人身上的黑色暗纹丝绒旗袍,相得益彰,戴上格外雅致有趣。 “晴晴,你也来了,谢谢你,小叶,你看好看吗?这是在我这侄媳妇的工作室定做的。好看吗?”老太太又向旁人展示起自己的首饰。\"侄媳妇\"这个称呼代表罗家对萧晴的认可。虽然她和罗北笙离婚了,但是罗家的长辈还是认她为“侄媳妇”,给她应有的尊重。 “是啊,真好看,阿姨我觉的蛮好看的,特别衬您的肤色,您皮肤白,戴上特别优雅华贵,说的我也想定一套了呢。您这是哪里定做的,一定很贵。”一个站在旁边的贵妇道。 “也不是很贵,连工带料,也就十几万。”萧晴说着。 “那真不贵!”萧晴知道这些钱对于这些富商巨贾来说真不算什么? “记着她们工作室的名字,晴晴,我跟你伯伯说了,再给我定一只翡翠的胸针,钱不是问题,回头我去你们店里去挑。你们家的设计我挺喜欢的,我做姑娘时也喜欢这些,这么些年忙忙碌碌的也没时间做这个,现在老了,又喜欢起这东西了,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没有,没有,岁月从不败美人。大娘您还是那么漂亮啊。每次我看您的相貌就想,大娘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啊!” “贫嘴” 第58章 碰瓷的 大娘显然,被激起了说话的兴趣:“你这张小嘴啊,怎么那么会说话啊,说的大娘都想收你做干闺女了。怪不得你公公常在我面前夸你呀,我要是他也喜欢这样的孩子,心地善良,心胸宽广,仁义守礼,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大娘,啊不干妈,谢谢您的夸奖,我是真的很羡慕您和大伯的爱情,您两位相爱结婚有50多年了,50多年感情还这么好,我大伯还能想着给您准备礼物讨您欢喜,真的特别难得啊!哪个女人不想要这样的夫君啊!”萧晴这话说的发自肺腑,说到后来她自己都有些动容了,她真的好羡慕这种相濡以沫的爱情,也喜欢面前这位善解人意的长辈。 “啊,这倒是没错,我家那老头子,别的不论,这方面倒是一百一的。”罗大娘面上显露出幸福的笑意。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摸了摸手上,手上的空的,又摸了摸身上,最后,手停在耳朵上,摘下一对耳坠,耳坠子是对珍珠镶嵌钻石的的坠子,耳坠子的珍珠硕大浑圆,流光溢彩。坠子的上部缀着几颗米粒大小的钻石,款式是经典款,萧晴刚才在老太太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款应该是件古董首饰,而且戴在老太太身上已经有些年头了。 说话间,老太太已经将坠子要给萧晴带上,萧晴原本带着和项链同款的祖母绿耳坠子。萧晴连忙躲闪,手却下意识的去扶住老太太的胳膊,生怕她跌了,“大娘,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的,这坠子您一定带了很多年了,定是您的心爱之物,我不能收,真的不能收。”萧晴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正往这边走过来的罗北笙,希望他说句话,“君子不夺人之爱,罗北笙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就收下,啊,这是大娘喜欢你,这么多年我大娘可是很少送人东西的,而且这礼物意义非凡啊。”罗北笙向萧晴伸过手去,示意她把耳朵上的坠子拿下来。 “那干妈,谢谢了,我收下了。”萧晴说道,抬头发现很多来宾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有些女人盯着她手上的接下来的珍珠耳坠窃窃私语,很明显,这是罗家长辈在给她牌面,且不说当众认亲意味着什么,总归这是人罗家人的一番情意。于是,她把耳朵上的祖母绿坠子拿下来交给罗北笙,把珍珠耳坠子分别戴在耳朵上。 “真好看,晴晴!”罗北笙道。 “嗯,挺好,真心换人心吗,小萧没想到你在婆家还挺受欢迎啊,连我都有点嫉妒你了。说说有什么秘诀吗?”叶芳有些酸的说着。 “那有什么秘诀,我出嫁时我母亲跟我说,在婆家立足没什么诀窍,就是把他的家人当成你自己的家人。”萧晴很臭屁的用手机屏幕照着这对耳坠子,其实这款耳饰要说价值并不一定有多珍贵,但是却是长辈的馈赠,意义就不一样了。 萧晴的真诚着实感动了叶芳,她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姑娘会有这么的善良,从刚才她的那个下意识的举动就知道,这女孩并不是夸夸其谈的女孩。心里更添了些敬意。 这时一直在旁边和安杰爸妈聊天的萌萌突然走过来,拉了拉萧晴的胳膊面色冷凝地道:“那个苏茶茶来了!”萧晴面色就是一惊。面色却毫无波澜地道:来就来。萌萌别跟她一般见识。 萧晴远远地看着苏箐正往罗北笙身边走过去,便也乐得坐山观虎斗,她倒是好奇罗北笙和苏箐这种已经撕破脸的伙伴关系会如何相处。今天苏箐穿了件秋香色的纱质的晚礼服,礼服是有裙撑的公主裙式样,尺寸很大,腰身那里应该是做了放量的,明显是有了三个月以上身孕的。 “北笙哥哥,你也在这儿啊,我今天也是收到了请柬的。”苏箐尴尬地说着。 “苏小姐,我们不熟,而且我也跟我的律师说了,不日我就写退股文件,您的钱我用不起。而且这些年公司用我的方子也赚了不少钱,没有我也一样可以继续干下去。”罗北笙面色冰冷的说着。唇上扯出一丝冷笑,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旁人听的清楚。萧晴看到周围的几个和罗北笙相熟的来宾注意力都在他们的言语上。 “北笙哥哥,那个萧晴有什么好,脾气臭,模样也没我漂亮,我哪点比不上她。”苏箐愤恨地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哼,从没有一个小三,把原配欺负成这样还有脸在这里叫嚣的,她有什么脸在这说三道四的。”萧晴还没有发作,一旁的李萌萌已经怒不可遏的要发作了,自从前几日听说苏箐下药的事,她就心里存着一口气,她家姐妹晴晴有这么多人疼惜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她是心地最好的人,哪个贱婢做这么下作的事,伤了萧晴,现在又动别人家的男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萌萌恨恨地道,这时的她已经有点被气懵了。 “媳妇,别生气,悠着点,你这还怀着孕呢,别让什么狗屁闲人脏了眼睛。”安杰手搂住萌萌的腰肢,眼睛宠溺的低头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小女人。手戳了戳她莹白如玉的脸。又眼神向下,示意她注意自己的肚子。 “安杰,我问你,你听说过,仙人跳吗,就是给人下药,逼人就范的那种。”萌萌仍然不肯罢休,眼睛瞟着安杰大声道。 “什么!还有这事儿,不会,这也太……”他想说这也太蠢笨了。太下作了。他几乎被气笑了,什么年头了还有敢这么干的,这不是自毁前途吗,不会是脑子不灵光。他扯唇笑了出来。 “笑屁啊,没看我这气呢,回头我跟你说说!”萌萌实在是气急攻心,t不到安杰的笑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 “没有,没有,媳妇我是听着可笑,这样的人还能开场子,将来不会赔的姥姥家去吗。这也太蠢了。”安杰笑的肆意,以他的能力一句话就拿能让她寸步难行的。 “说说我听,媳妇,谁给谁下药?”安杰道。 “他们就苏家的人给罗北笙下药,这是有视频为证的。而且还不是头一次下药了。”萌萌嘴快。之后又附在安杰耳边说了,之前苏箐对萧晴做的事。还补充道:“这事还没有证据,你先别传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真的,这人也太歹毒了!”安杰睁大了眼睛,以他的认知,这个只有在宫斗的桥段里听说过,他的父母感情极好的,两人一起奋斗,一直十分和谐的,所以,他想象不到还有这种操作吗。 没事,媳妇这事好办,不过你现在忍着点,你看那女的就是个傻缺,敢害他安杰的姐姐,不想活了。正想着看到那个苏箐向萧晴这边走过来。 “萧晴姐,你就给我和北笙哥一条活路,我……我怀了北笙哥哥的孩子,你能让我们结婚吗?你行行好,你们都离婚了,你条件这么好,一定有很多追求者的。”苏箐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脸上有两滴泪流下来。 “苏小姐,你是不是把次序弄反了,我们是离婚了,但一直上赶着追的人不是我,你怀的是谁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我管不管的着你们的事情,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不知道是不是罗北笙的,你这么攀诬他人,对了我还听说你们家人使用下作的手段给人下药,你还有脸在这里说这些,你的脑子不会是有什么问题。”萧晴注意到她的肚子,和她不太正常的神色,心里有了点戒备。她见罗北笙在不远的地方,只好碰了下旁边安杰的胳膊,示意他看一下苏箐的肚子。 安杰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用眼神示意,又做了个“我明白”的手势。 “你就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还想跟我抢北笙哥,我跟你拼了。”说着就冲着萧晴身上扑来。萧晴并不躲闪,左手抓着扑上了的苏箐的手,就是一拽,苏箐以为计谋得逞顺势就要倒下去,却被萧晴用右手揪着礼服的腰一把捞起。 嘴里还念叨着:“哈,想碰瓷啊!我可没有那么傻的。安杰,给姐看着点,好好把这位孕妇姐姐请出去,记得从有监控的地方走。” 她只觉得今天恶心无比,这女人竟然是怀了这样的想法,本来还以为她是因爱生恨脑子出了问题,现在心里直接惊出一身冷汗。 “不用那么麻烦,来人把这位小姐好生请出去,别伤了她,免得让人说我家欺负人。” 罗家老太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人群后面发了话,马上便有两个保安过来架着苏箐要往外走。苏箐甩脱了保安的束缚,跑到罗家老太太面前跪着道:“阿姨,你不念别的,也该念在我有北笙哥的骨血的份上。” “你别胡乱攀诬我,我跟你没关系,谁知道你怀的是谁的孩子。”罗北笙厉声道。 “苏小姐,我到是很好奇,你的表哥秦封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待他的骨肉会不会在监狱里翻供,把你抖出来。”萧晴其实心里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只是想试一下。 “你、你胡说,我没有,我和表哥是清白的,我、我们没有。”苏箐说着。奈何两边的保安又过来扭着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啊,还有这事呢,这苏家这丫头怕是得什么失心疯了”一个酒会上的大佬举着酒杯撇着嘴道。 “是啊,今天算是开了眼了,这萧老师还真是心肠太好了,跟这疯女废啥话啊,这种人要是我直接就给她赶出去了。”另一个女宾客也跟着说。这个女客人和萧晴认识,她的儿子是萧晴那个系的研究生。对萧晴的情况比较了解,话头而且听见说这小三给男人下药有点深恶痛绝,说话就有点刻薄。 “你可别瞎说了,没看见这女人往人这原配身上倒没有,这女的可太歹毒了,碰瓷啊,多不要脸啊。” “哎,我还听说,这三也不是第一回给人下药了,真够歹毒的。这萧老师挺可怜的。还真有涵养。要是我就给她打出去了。” 于是,苏箐就这样被请了出去。 回来的路上,四个人都默不作声,罗北笙开车,萧晴在副驾驶座上靠着右边的车窗沉默不语,车内的气压很低。 罗北笙不安地看着边上的女人,时不时用眼睛盯一眼。 “晴晴,你说句话,我知道是我的不对,要不是当初我给了苏箐机会,她不会没完没了的骚扰你。害你。” “……”萧晴看了罗北笙一眼,心里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愤闷感,明明好好的生活,好好的一场晚会就被这无耻的女人给扰了。而且她还有一种感觉,这苏箐一定有某种她不知的精神疾病,不然不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明明一切都被揭穿,她却死皮赖脸的往上贴。今后这女人怕不会善了。 安杰却一反常态的轻松地道:“啊,姐,没事,我回头跟我家老爸老妈念叨念叨,姐,你不知道,我老爸老妈对你印象可好了,一直问我您是那里毕业的,说您是个人才,让我跟你好好学学,刚才你那一手都把他们惊到了。一直和表哥打听你呢?” “那你表哥怎么说,一定说他跟我们晴晴只是同事。”萌萌一聊到迟昊然就是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她给安杰递了个眼神。安杰立刻会意,不过眼睛却看着萧晴和罗北笙的表情。 “咳咳,咳咳!”罗北笙听了有些不自在。但是看萧晴在一边一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也不好发作。 “啊,姐,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瞒着您这事的,主要是您和北笙哥和我表哥的这种关系,我和萌萌这种关系我不好有偏向的。姐,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你们聊,我累了,一晚上说话好累人,有点不舒服。头疼。”其实她是心里不舒服,她皱了皱眉头,不再出声。 “咳咳!安杰扯远了,说正事!”这回是萌萌不耐烦了,捅了安杰一下,示意他接着说。 “啊,跑题了,姐,别不高兴,有你弟弟给你平事呢,刚才那事我妈我爸也看见了,说这事包在他身上了。管叫她苏家没法在本地立足。” “你爸不会使用什么非常手段。我可不希望因为我的这点小事,耽误了你家的生意。”萧晴急道。 安杰没想到自己的话,首先引起萧晴注意的点在这里,不禁叹道扶着副驾驶的椅背:“罗哥,我姐是不一直就是这个样子,菩萨心肠,心眼太好了。照我的脾气就把那个毒妇给赶出去算了。” “哎,你姐就是个活菩萨的心思。总是替别人着想。自己的事总是小事。”罗北笙道。 “不行,她怀着孕呢,今天摆明了是来碰瓷的,我刚才给你发信号是想让你管住点萌萌,别冲撞着你们自己的孩子。”萧晴道。 安杰和李萌萌对视了一眼,安杰道:“冲您为萌萌的这份心,我也得跟我爸说,你放心,我爸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我家现在在医药领域也有人脉的,费不了什么事,再说今天你的事在贵妇圈里大家也知道了,里面肯定有认识她们苏家的人,这事一点不费事,也不会犯忌讳的。” 第59章 不会在你想倚靠时,无枝可倚 安杰的手机这时突然亮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是他妈迟安殊发来的一长串文字: “儿子,放心,今天的事我了解了一下,又跟你表哥核实了一下,那个苏小姐在行业内风评不太好,你表哥的同事,也就是你那个姐姐真的是个好姑娘,不过好像跟你表哥没什么缘分,替我问一下萧小姐,愿不愿意屈尊到你爸爸的公司来工作。顺道替我带个话,我和你爸爸都站在她那边,告诉她有事尽管说话。另外,改日请她吃饭。” “哈哈,姐,姐,我不知道我表哥怎么跟我家那老俩口说的,看来是夸上天了,我爸我妈对你印象可好了。我妈说让我问问愿不愿意屈尊到我爸的公司来工作。还说让我替她们带个话,她和我爸爸都站在您那边。” “啊,替我谢过你爸妈的好意了,不过人各有志,再说我一个学心理学的到“鼎坤”去,也干不了什么事,我还是喜欢留在学校当个老师,比较随意洒脱。”萧晴刚才听到安杰转述安家夫妇的话,特别是听到他说他父母都站在她这边的话,心里就是一暖,这也算是来自陌生人的支持,她从副驾驶伸出左手,向后招了招手,眼圈却先红了,鼻子一吸一吸的。 罗北笙要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挡开了。 “呦呦,姐,别哭啊,你看你还真是个玻璃心,是不是我说啥犯忌讳的话了。”安杰这楞头小子的横劲有点上来了,“姐,要不我找人把那个苏什么的臭娘们给揍一顿,给你出出气。” “别,别,你个臭小子,犯什么傻啊,你是鸡蛋,她是石头,犯不上把鸡蛋往石头上磕,我跟你说,你们男的就是单细胞生物,想事情不会拐弯,那个苏茶茶就是个碰瓷的,她还巴不得你犯这个事勒。萌萌,你也不管管你们家小安子,这都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冲动。” “管不了了,管不了,他说的没错,刚才我都差点没忍住,要找那个苏某茶的麻烦,我要不是肚子里揣着俩个小兔崽子,今天有可能她苏箐出得了出不了那个门都两说呢,安杰小同志,你今天表现不错啊,加十分。”说着后座一高一矮两个小朋友击掌来了个give five。 再说安家别墅里,迟安殊给儿子发完微信,伸了伸懒腰对在一边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安炳森道:“微信我发了,能不能起作用就看咱儿子了,昊然这孩子就是让我操心,不过,这萧小姐也的确是个顶尖的人才。人品、才干也是拔尖的,让昊然一说,我都心里痒痒了,这姑娘待人接物和我年轻还真有几分相似,善良,办事有妥帖,莫说那关教授喜欢,我也喜欢。”关教授就是罗北笙的大娘。 “殊儿,好久没见你这么夸过谁了,人家你儿子的女朋友都给咱安家怀了双胎了,也没见你夸过。”安炳森宠溺的看着妻子在那抒怀。 “嗨,这不一样,小李也优秀,那不是事赶在一起了吗,这小萧比较外放一点,小萌更内敛,不过八成是见着咱俩给吓的,我刚才叫底下的人打听了,小萌她的那个公司还不小呢,看着这孩子不言不语的,其实也挺有道行呢。” 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她看到是儿子发来的微信:“晴姐挺感动的,说让我替她谢谢你们,她说还是喜欢学校的生活,自在随心,她还掉眼泪了。人真的超好,刚才自己那么危急时,还想着让我护着点萌萌的肚子,妈,那事你们说什么也得帮忙啊。” 迟安殊立刻回复:“这还用说,不过妈得好好谋划一下。” 安炳森这边总算结束了锻炼,下了跑步机,擦着身上的汗珠道:“还没见你对别人的事,那么上心过呢,那萧小姐就那么得你青睐,既然那么投脾气,不如哪天设宴,收她做个干女儿。” 这话点燃了迟安殊的兴趣点,她道:“嗯,我还真有这个打算,细节见人品,刚才你没见她和那小三对阵的那气势,两下就把那三给撂倒,还一点没伤着,没被讹上,可见是个心有成算的孩子,我还听说那罗家小子他爸好像刚没,这小萧跟那罗家小子也离了婚,按说不用服丧的,但人家还知道要穿黑色,这都离婚了还知道尊重前夫家的先辈,人品也算难得了,咱儿子说,就算刚刚那种情况她还想着朋友的安危,哎,可惜就是跟咱昊然没缘分啊。” “哎,你这人真是的,儿孙自有儿孙福难不成你要下场替你外甥争取争取吗。我说你就是太热心了,这萧老师好是好,名校出身,学识、人品都不错,但她跟咱昊然真的没缘分,昊然自己都不着急,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行吗?”安炳森有些不耐烦了。 迟安殊闻言,拾起茶盘里的一块糕点就往安炳森身上砸去,被安炳森精准的接住,迟安殊骂道:“你个老东西,做人怎么这么冷血啊!” 迟安殊恨的牙痒痒,丈夫就是个直男思维,办任何事都爱用金钱说话,心肠冷硬。 这几天她外甥迟昊然给她讲了一些关于自己那个一直追求的女孩的事,还给她讲了这个姑娘在学校里的一些事,特别讲了在学校附近给乞丐买汉堡的事,当时她还在心里吐槽:这姑娘太过心善,容易被人拿捏,谁想到今天一见,却发现这姑娘的确不同凡响,至少冷静、机智,特别是把那个小三绊倒之后,还用手搂住了她的腰,让别人架走她时,还提醒保安要走监控区,这细致周到的办事作风,简直太戳人了。 “想什么呢,我就是逗逗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我也喜欢,还是咱儿子情商高,认了个姐姐,这以后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也能当个亲戚走动,这孩子我看着也极好,就听你的,改日让儿子请人家过来吃个饭,聊的开心呢,你就认个干女儿也使得。” 安炳森的思路和妻子的不同,晚会上他也见识了这位萧小姐的举动,晚会一结束他就找人打听了,结果发现此人的确有些能力,经历也算很传奇的,名校毕业,做过编导、记者、股票操盘手,模特、化妆师、护士,派去打听的人还提到说:她最近遭遇了劫匪劫持,居然毫发无损的回来,劫匪被她说服投案自首,她还请了律师给那两个劫匪辩护,并且在劫持过程中帮助劫匪解决了农民工欠薪问题。而巧的是,那家欠薪的承包单位竟然是他的鼎坤旗下的工程,虽然那个承包商和鼎坤关系不大。以他的处事准则讲,象萧晴这样的人物,人品端方,才干卓越,未来自是不可限量,若不能成为朋友,至少不能成为敌人。 还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后,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他也很欣慰。总归近朱者赤吗。 “算你识相,知道轻重,哎,对了,我再打听一下,那小三的家世。”迟安殊的心思全放在帮儿子平事方面,很快消息打听了来,她也有了些主意。 “哎,儿子那个对象李小姐你看怎么样,她这么大岁数,自己又有个公司,阅历肯定挺丰富的,你……不怕儿子吃亏吗?”安炳森泡在浴缸里,对外面客厅的妻子又提起这事来,提起儿子的那个女人他多少有点不爽,虽然那女人看起来似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比之妻子喜欢的萧小姐总归差了一层,一是那女孩跟他家没有利害关系,即便真有也差着一层呢,但自己儿子要相伴一生的媳妇就必须要慎重,虽然不必要高门显贵,但也至少要门当户对,年龄相当。所以他不爽,真的有点不爽。泡得皮肤发白,浑身舒畅了,就在喷头下冲淋浴。然后听着妻子在外面吐槽。 “嗨,应该错不了,我看咱儿子最近懂事多了,最近回家的次数也多了,爱和我聊天了,也知道父母做事的辛苦了,看样子这儿媳妇也有一定功劳,前几天,儿子还给我讲了当初她是怎么认识的这姑娘,敢情他几年前就认识这姑娘,早就看上人家了,我还以为咱儿子会不会喜欢男人呢!” 迟安殊咯咯地笑着。 安炳森从浴室出来,擦着身上滑落的汗珠,甩着还湿漉漉的短发,他今年50出头,精壮的身材,健美的腹肌,常年的健身和饮食的调理,看起来显得人很年轻,根本不像是五十岁的中年人。 “你这没个把门的,这回头当了奶奶也这般教孙子,哎,可怎么好啊,我得好好活着,不然这两个大孙子也跟你有样学样,这咱家还不乱了套了。” 安炳森宠溺地笑着,从浴室走出来,他解开身上的浴衣,迟安殊发现她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不禁在心里暗骂:老色批。唇上却挂了一丝微笑。 “怎么样,你老公身材还不错,咱俩要不要给小杰再添个弟弟妹妹来玩玩。也让他有点危机感。” 安炳森晃荡到妻子面前,不无得意的道。 “臭不要脸,你就是个农民,过来!”迟安殊难得地露出点小女人的娇羞,冲丈夫伸出手来…… \"你这话说的,我本来就是个农民嘛\"安炳森不怒反笑,对于老婆说 他是农民显得特别骄傲。 萧晴等四人回到公寓,罗北笙钻进厨房给大家准备夜宵,萌萌有点疲惫,很慵懒地歪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电视,萧晴则和安杰交头接耳,安杰对萧晴的安排的事有些不安,“姐,这么办,行吗?要不我们把证领了,完了成了既成事实,她们想反对也来不及了,而且萌萌那事他们早晚都会知道,不会在意的。” “不行,虽然他们早晚都会知道,但这样隐瞒性质是不一样的,你这样萌萌在你爸妈心中的形象会受损的,我可舍不得我姐妹受人白眼,悦悦虽然是私生子,但那也是萌萌千辛万苦生下来的,那也算是她对自己二十多年爱情的一个交代,况且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希望这么小的孩子再受外人白眼,听你这么说,我想你父母也应该是十分通情达理的人,我虽然没有把握她们会不会接受那孩子,但至少表明萌萌的一个态度,在孩子的问题上,萌萌是不会让步的,孩子跟着她是一定的,当然这是你俩人的事,我只是提个建议,要不要这么做,你们自己把握。不过这个事说的时机要好好掌握一下,不要太早,最好是胎坐稳了再说。”其实,这回萧晴也没办法,她出的那个主意不过是权宜之计,安氏夫妇会如何她也没有把握,所幸安杰已经到了法定婚龄,可以婚姻自主,不必担心。但是一旦闹开对孩子的伤害肯定很大,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姐,你这说的哪里话来,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都做好了成为继父的准备了,我知道你和萌萌都觉得我小,肯定不靠谱,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证明我的话的。”安杰道。他的眼神清澈,纯净,有着这个年纪少有的坚定。 “是吗,行,这点姐毫不怀疑的,但有一点,孩子是有亲生父亲的,现在她的家庭背景很复杂,小孩子的心理很脆弱,一旦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不被重视,不被祝福,那心理的崩溃可想而知,我们都是从小的时候过来的,站在她的角度你想想,她会有多伤心啊,所以我希望你今天说的不是夸夸其谈,是真正坚实的作为她们娘俩,日后他们娘四个的倚靠,家里的顶梁柱。不过,老弟我看好你哦!对你有信心。”萧晴给安杰挑了个大拇指。 安杰脸上难得的显出得意,信心满满的样子。 大事办完,萧晴终于松弛下来,这时罗北笙正好也端着四碗馄饨出了厨房。 “呀,累了一晚上,能吃上热乎乎、香喷喷的馄饨,真是人间美事啊!”萧晴吃着馄饨心情稍微好一点了,但她从回到公寓,自始至终跟罗北笙都没有交流。一直维持着冷冰冰的状态,不接话,不交谈,罗北笙今天除了在车上说了句话,就再也没有任何表达的机会。 安杰和萌萌吃完夜宵终于看出了两人的龃龉,识趣的告辞离去。公寓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默默无语,萧晴去厨房刷碗,被罗北笙抢去,夺过去自己刷,她就独自走进主卧去,关上门,不出来。 “晴晴,你听我说,对不起,我刚在车上已经说了,是我的无能,我的不作为造成今天的局面。我错了,给我这个机会。” “这回你没错,我也指不出你的错处,我是跟我自己怄气,为什么每次我总是给你机会。”萧晴心里有点心寒,今天在晚会上,那个苏箐扑过来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是希望有人在她身前挡一挡的,即使是挡不住,也比她自己承受心里来的舒坦,但是为什么没有一次她真的被保护过,啊只有那一次,就是那年清溪镇地震时,他在她身边,只有那一次,生死之间的那一次。 “为什么老天总是这么折磨人,我也有脆弱的时候,我虽然坚强冷静,但我也是人,会伤心,会害怕的,遇到劫匪我也会吓破胆的,那些镇定自若都是强撑出来的。我不舒服,这两天我们还是分开睡。别来打扰我。让我冷静一会儿,我不是神仙不可能永远站在原地等你的。”萧晴靠在主卧的门上,泪水已经一滴滴的滚落,她真的伤心了。 “咚咚咚”回应她的只有罗北笙的近乎歇斯底里的锤门声,“萧晴开开门,让我进去,进去,别不要我,我知道我胆小我懦弱,今天我只想撇清自己,可是我真不是有意离你那么远的!你原谅我好吗。” “我睡了,你也睡,我们都给彼此一点空间。我只是心里不舒服,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门外的声音开始还“咚咚咚”地敲个不停,后来也没有声音了,萧晴听了一会儿,见没声了,转身把自己扔在床上,许是太累了,她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夜里她肚子疼的厉害,迷糊间突然就一泻千里了,萧晴知道自己是来例假了,这会的量看来很多,她摸了摸身下不断有血涌出,姨妈巾在客厅里,所以她只能捂住肚子穿上衣服开门去拿,刚一开门,一个人影向门内倒去,是罗北笙。 “你怎么在这儿睡着,起来去睡。”萧晴拉起他,迷蒙中眸子对上他惊恐的目光,他的眼睛里有泪,那神情仿佛是怕被主人遗弃的大狗狗的神情让她瞬间没了气,擦,这人还真是会扮柔弱啊,不,是真柔弱。细想,他现在除了哥哥以外,爸爸、妈妈,姥姥、姥爷,几乎所有直系的长辈都没有了,还真是可怜啊。 “去睡。咝!”这么一想,萧晴顿时没了之前的气焰,弓着身子,捂住肚子往电视柜走去,她的肚子有点斯斯拉拉地疼,“晴晴,你流血了,来姨妈了。”罗北笙道,他看向她身后。 萧晴才惊觉可能是自己的睡裙沾血了,揪着衣襟下摆,看裙子后边,果然裙子被血搞脏了,“我……去厕所,你帮我拿卫生巾来,我先去换条裙子。哎哟。”她连忙弓着腰进了卧室,在衣橱里找了件裙子,又找了件内裤换上。把沾了血的内裤和裙子卷起来扔进脏衣篮,准备明天清洗。上完厕所,肚子真的越来越疼,例假的量有点多,腰还疼。萧晴想:“八成是昨天受了寒,早知道昨天就穿件一套件的西服式的晚礼服了,就是不好看,好歹保暖啊。” 罗北笙端了一杯加了姜片的红糖水过来,手里还拿着片暖宝宝,“衣服放着,回头我洗,把这个红糖水喝了!”萧晴听话的喝了,红糖水有点辣,但还将就能喝。喝完,罗北笙细心的把暖宝宝的包装撕掉,粘在她背心的外边,打横抱起她,走到卧室,轻轻地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自己也躺在床上,把手搓热了,默默地给她揉肚子。逐渐地肚子不那么疼了,萧晴依旧不想说话,她身体蜷缩着窝在被子里,这一天太让人心累了。 “晴晴,我们不吵了,好吗,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我胆小,以后我会注意,尽量顾及你的感受,不会在你想倚靠时,无枝可倚。” “嗯”萧晴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眶又红了。 “衣服内裤我自己洗,不用你洗。”萧晴说道,低头不看他。 清晨,萧晴在睡梦中醒来,枕边人已经不在了,厨房里有锅铲翻动的声音,她披上一件睡袍,起床去开门,走到客气,从客厅能看到厨房里忙碌的男人,罗北笙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阳光照在他身上,在他身上勾勒出优美的线条,胳膊上的皮肤几近透明,手指纤细,根根分明,萧晴在心里感叹道:这人好看还真是原罪啊。 第60章 被网爆 “宝宝,过来吃早饭,昨天吃的大馅鲜肉馄饨还够两个人吃的,我给你煮了一碗。”罗北笙神色如常的说着,仿佛昨晚压根没有事发生。 “好”萧晴也饿了,这两天又有些疲累,所以感觉特别容易饿似的,拿过那碗馄饨就吃了起来,也仿佛忘了昨晚的那件事似的。可是她和他都知道自己没忘记,但她知道昨晚的吵架结果就是今后的生活也许会更好。毕竟他都有了保证了。眼峰瞥见落地窗前的晾衣杆上,她的睡裙和内裤都晾在那里,应该已经干了,他竟然替她洗了内裤,心里的气瞬时消失不见了。 “明天学校考完试,我们去那个福利院,看看繁星,我有点想他了,也不知道当年的那个爱笑的小婴儿现在怎么样了。对了你想着买一些学习用品,再预备一些小学、中学各年级的课本,足球、篮球等体育用品。咱们去看看他。也看看福利院的孩子们。”萧晴道。脸上的表情和缓了许多。 “对了,有他照片吗,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了。”她印象中,孩子的母亲长得不矮,孩子的父亲是军人,早年因公牺牲,正好他牺牲那年孩子的妈妈有了遗腹子,地震前她和孩子妈妈相识,那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人,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皙,个子挺高,脾气挺好,有172米的个子,据她说,孩子爸爸也是个大高个,有183米左右,她看过照片,那个去世的男人,她只见过照片,也是个帅哥,可惜,孩子妈妈在那年清溪镇的地震中被倒塌的屋梁砸死了,那年她拍片正好路过,听到婴儿的啼哭,没忍住,就冲进屋子去救人,孩子被她妈妈护在身下,母亲已经没了呼吸,萧晴刚把孩子从她身下抠出来,往屋外走时,余震又来了,大片的瓦砾倾泻而下,幸好她有点常识,抱着孩子躲在屋脚处,才躲过了余震,但那回被救出发现腿被掉下的瓦砾砸到,骨折,手肘也伤了,是骨裂,从那时开始,她没法再做编导了,因为手臂无法伸直,恢复了一年多才完全康复。孩子倒是无事,小奶娃那时才一个多月,被救出时活蹦乱跳的,一脸天真的笑着,牙还没长呢。 \"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我记得那时见着他时,他还没长牙呢。\"萧晴说着。后来他们又见面,是在那孩子一岁多左右,那时他被收养了,去之前,萧晴和罗北笙见过那孩子一面,孩子那时挺认生的,但和她挺投缘,走的时候,她哭了,自己看着长起来的孩子,自然有些舍不得的,她记得那家的家里挺富裕的,后来听说对孩子挺好,又加上她和罗北笙都还年轻,也就没动要收养的心思。 “有,就是这孩子看着有点瘦,个子也没有想象的高,他不爱吃东西,身体弱,我带他到医院看过,就是显示有点营养不良。看着挺可怜的。他带助听器比较晚,说话有点费劲,所以那些小孩子都不爱跟他玩,欺负他, 哎!”罗北笙递过照片来,萧晴看到照片,照片上是一群小孩子的合影里,他指给萧晴看,的确有个小男孩挺眼熟的,那个男孩长的很瘦,几乎就有点芦柴棍的感觉,她见过罗北笙七八岁时的照片,虽说瘦,但身量已经有点高了,可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小。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小家伙这是受了多少罪啊”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发酸,还有点发怵,主要是这个岁数,孩子有了自我意识,她心里没有把握。不确定收养孩子以后,他会不会有外心。 “罗北笙,我还没想好,这样,咱们俩去了,先了解一下情况,先不要收养。我……主要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远远地看着。先了解一下情况。我怕我是一时兴起,你记得我们刚结婚时,我养小鸭的事吗,我不太有耐心的。所以先看看。”萧晴记得刚结婚时,自己有一回,看着街边有卖小鸭子的,她看着毛绒绒的挺可爱的,就买了回来养了几天,但那时她工作太忙,没几天就撂到脑后去了,还是罗北笙的外婆,给照顾着,后来那几只鸭子又吃又拉的弄的阳台都脏的下不去脚,后来她没办法就把鸭子送人了。 “行,都听你的,我们先去看看,我也怕你一时弄不了,我再买点奶粉营养品也一并送过去。”罗北笙道,眼睛追随着她的眼神。试图说些什么。 萧晴吃完了,起身背对着罗北笙低头道:“北笙,我是担心自己弄不好小朋友,这不是小猫小狗,小鸭子,不想养了就送人,这是大活人。还是我自己救下来的孩子。”萧晴看了眼罗北笙就低下头,她下不了决心。一个小孩的一生要和她绑定在一起的,她多少都有点害怕的。 “好,都听你的”。罗北笙走前一步,从身后抱住萧晴的腰,脸贴在她的腮边道。 “晴,不生气了。我就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只会让你伤心,你打我一顿。我也恨自己的。”罗北笙道。 萧晴这学期的课已经结束,明天还有一场监考任务,罗北笙今天下午有门诊,所以两个人早上出门先去采购了一番,萧晴把要买的东西和数量都列了个单子,到超市让营业员按单子上的类别直接从库房拿,很快就办好了全部东西,她向营业员要了几个大箱子,把东西打包装车,就等着之后送去福利院。 买完回了家,她接了个电话,是迟师哥。电话接通,那边的迟昊然急急的道:“师妹,看学校论坛,你出名了。” “啊,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迟昊然和萧晴两相一交流,才知道原来萧晴昨天手撕小三的壮举被昨天宴会上一位贵妇拍了视频,发在a站上,标题是“女子手撕带球小三,撂倒孕妇却毫发未损”,象萧睛这种没有名气女人,应该很快热度就没了,可是谁想到,这位贵妇的儿子正好是在盛海大学萧晴所在的心理系读研究生,马上认出了她,就把这段视频发在校纪论坛上,还附上了她的个人介绍,结果这个竟变成了她个人的展示窗口。 于是帖子下就有人说,因为是老师,学生们的评价相对还比较客观: [这不是心理系那个新来的美女老师吗?] [我也认识,听过这老师的课,心理学课一般偏上,不过这老师挺拽,出口成章。知识面挺丰富的。] 【那女的挺拽的,凡人不理的,不过老有一帅哥,过来接她呐,是她男朋友。】 另一个贴子马上就有个追贴发了张图片,萧晴一看是罗北笙有一次穿着白色帽衫、黑色大衣、黑色帽子的帅照。 底下立刻有个追贴: [对,对,我也看见过,那颜值简直逆天,这萧老师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找着这么一位帅哥,那腿真长啊,啊啊啊。] [这帅哥哪里的,太帅了,腿真长啊,各位大神求帅哥地址,必有重谢。] 颜值即正义啊! [找着了,据说是旁边盛海医院分院的大夫。看病去。] 萧晴看到这些的感觉就是一脸黑线,现在的学生都这么无聊了吗,都这么疯狂了吗,一点不含蓄啊。 萧晴给迟昊然发了一个文字微信:没事,师哥,都是一些无聊的学生的花痴言语。 迟昊然却回复:“师妹你往下看看,还有更严重的呢。” [我听说这萧老师是留美博士,但因为患有抑郁症,无法在美执业。] [我也听说了,她不会使用什么手段了。在国内这有抑郁症也不能执业的,进咱学校不会是使用了什么非常手段的。] [跟那个三什么关系啊!不会跟人争男人,才打起来的。] [听说她挺有钱的,不会来路不明。对了,抑郁症能教书吗,我说她怎么老是拽拽的呢。还凡人不理的。] [听说她前些天被劫持了,还听说,她毫发无损的被放回来了,据说:她还给那俩劫匪请了律师,这女的不会有什么把柄在那劫匪手里。要不就是脑抽了。] 贴子后面还有迟昊然发来的盛海某八卦网站的一则消息: “打人原配原来是盛海大学美女教师,与多人有不正当关系,曾患有抑郁症,疑以不正常手段入职。”的标题,再往下是她和罗北笙两人在校园手拉手的照片,以及与其他多人亲热的照片。文章中还提到了,她被歹徒劫持的事情,但是一笔带过,用了春秋笔法,话里话外,就是在说她可能与劫持者达成了某种私密协议,有不可告人的秘辛。 “碰!哗啦”开始萧晴看着这些评论还能平静,后来就真的受不了了。桌子上的茶杯被她胡噜到地上,过往遭受的负面情绪都沉渣泛起,“晴晴,你怎么了,你说话呀,别吓我,别吓我。” 罗北笙一看见萧晴那委屈地小眼神,心里立刻明白了大概,扶住她的腰,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拍了拍她的背道:“没事,有我呢,没事,都是假的,假的。不看了啊。” 看到她手机顶端迟昊然的电话还开着,罗北笙于是对迟昊然道:“迟先生你先挂电话,她不舒服。挂电话!”最后一句说的十分大声。 萧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瞪着罗北笙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啊!?” “没事,没事,嗷,对不起,我态度不好。我道歉。”罗北笙脸色难看的搂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前胸上。 想了想,他先给李萌萌拨了个电话,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又重新给迟昊然拨了一个电话,对电话那边的迟昊然说:“迟昊然,你是小晴的同事,又是系里的人,这事我只能求助于你了。” 李萌萌和安杰很快就赶到了,罗北笙扶着萧晴将她交到李萌萌的手里才道:“萌萌,她总说你是她交托后背的关系,我把她交给你了,你照顾照顾她,我只放心你, 替我看着她点。待会我出去就由你看着她点。安杰,萌萌怀着孕哪,你帮着看着点你晴姐啊,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联系,记着不要随便说话。” 李萌萌和安杰都点点头,安杰道:笙哥,我明白,萌萌都跟我说了,你放心我只保证她俩的安全,别的我不参与。 没几分钟,迟昊然也来了,大家在萧晴的公寓里讨论着: 萌萌看了论坛上的帖子,直接发问了,喂,迟昊然,你们学校这帮杂碎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连她前几天被劫持的事都一清二楚的。是不你们学校有人嫉妒她好啊,不会这么几天就有人看她不顺眼。 罗北笙始终握住萧晴的手不敢撒手:“宝宝,都是假的,他们编的,肯定是有人嫉妒你。不伤心啊!”他拍了拍萧晴的背 ,十分紧张地说。 “怎么可能不伤心啊,人心怎么可以这么歹毒啊!”萧晴手捂住胸口喘着。 罗北笙手里紧紧攥着她的手:“明天就不去了,这不迟师哥来了,我让他给你请个假,明天咱不去了。不去了,不舒服咱就在家躺着,老公养得起你。老迟你说句话啊。你给萧晴请假了吗!” “啊,萧师妹,我是师哥啊,给你请假了,你放心。明天的监考你就别去了。” 罗北笙走过来,蹲在萧晴面前,抓着萧晴的手,道:”晴,休息一下,睡一觉,明天一早,你一睁眼,我保证老公把所有的事都帮你给摆平了。” 萧晴无助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手拽着罗北笙的衣襟,眼里满是无助和彷徨。 萌萌扶着萧晴去屋里歇着,身后的罗北笙在没人的时候,脸上才显露出冷凝的脸色。 萧晴瘫坐在床上,她也知道自己抑郁症的事儿早晚会影响自己的工作,这几个月,她刚从忧虑中解脱出来,这几个月,和罗北笙相处下来,她感觉自己在向好发展,虽然时常还有怪异的感觉出现,但已经与从前有了质的飞跃,与罗北笙相识到现在,她觉得,有时是自己治愈他,有时其实他也治愈了自己。他总说让她不要离开自己,其实她明白,自己何尝离得开他啊。她无法想象没有他的世界会是多么可怕。他们大概就是常说的那种相濡以沫的关系。 看着萧晴的背影,罗北笙才脸色不善的看了看其余俩人,和迟昊然两个人离开。安杰则拿着从家带的食材进了厨房。 桌上摆了一桌子菜,萌萌劝道:“晴晴,你就吃点,我家安杰那可是三星大厨,尝尝好不好吃。你总得吃点,要不你家罗北笙回来该说我了。赏个脸。吃点。” “抱歉,萌萌,小杰,我真的吃不下。我去躺会儿。”她皱了皱眉,走到药箱边, 找了瓶小药吃了点。自己扶着墙回了卧室。 罗北笙从家出来就直奔校长室而来,向校长说明来意,校长马上通知各院系的辅导员在各院系的群里科普一下抑郁症的相关知识的贴子,并下发了不信谣不传谣的通知,否则记大过处置。 安杰拉着萌萌的手退出主卧低声道:“萌萌,晴姐,她这样有多少年了,我说的是抑郁症。”萌萌用手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冲他摇摇头。屋里萧晴已经睡着了。 “五年了,那年,她因为罗北笙和那个姓苏的女人在一起的事,受了刺激,差点死了,后来到美国留学,五年才刚刚好点。哎,可别又犯了。”萌萌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还是没动。才又说道:“她妈的,这帮人简直是坏透了,说话也太歹毒了。说这话的人一定不得好死。” 第61章 事件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萌萌,你再去看看,我怕她身上不舒服,刚才看见她吃药来着,她不会是心脏有什么问题?”还是安杰心细,萌萌一拍脑袋,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于是拉着安杰又悄悄去推萧晴卧室的门,门是虚掩着的,她看见萧晴躺在床上,眼望着天花板发呆,遂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醒了,小太阳,我就说吗,五年了你都扛下来了,这点挫折压不倒你的,你家罗大医生和迟师哥一起去学校了,替你平事去了,看来关键时刻,他还挺靠谱的。”李萌萌坐在她床上,挥手让安杰退出去,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萧晴解锁,遂道:“看来你还是挺有勇气的,这么快就活过来了,想明白了吗,这点事要都挺不过去,别叫我鄙视你。” “滚、滚、滚,哪有你这样的,每回我犯病,你怎么都去那个充白脸的,不会说句暖心的话啊,不是我给你挡刀的时候了哈,次次给你擦屁股也不知道给我个好脸。”萧晴见着李萌萌终于活了过来。 其实她刚才睡了一会儿,醒了想了一会儿心里已经不那么难受了,有时人生到了某个阶段,就是这样,有时可能就是个小的点心里过不去,就会倒在那里,一蹶不振,但你一旦冷静下来 ,想通了,可能就是一瞬间,心里就会突然的豁然开朗,想了想那贴子上的言论可能的出处之地,立刻明白这是有人在带节奏,必然是有心之人在背后做局,想通了这一点,再加上萌萌的这一顿输出,她已经心中一片澄明了。 她起身抓着萌萌的耳朵道:“你这嘴啊,啥时候能对我好点,不看你现在还怀着孕,我一定教训教训你!” “嘿嘿,别揪了,怎么还上手了,下手真他妈狠!”萌萌揉着被揪红了的耳朵,拿过还亮着的屏幕点开相机照了一下,道:“看看,都红了,你真够狠的,我估计那个坏人犯你手里,非得被剥层皮不可。”她是知道萧晴几乎所有的旧事的,自然也知道她会点功夫的。 正好手机开着,萧晴的手机的界面正停留在贴最下面一段,她认真地看了一遍,想了想就问:“对了,晴晴,你被劫持这事警方还没有结论呢,学校怎么这么多人知道了,还有这抑郁症这么私人的事,应该知道的也不多的,不会是有人想搞你。”萌萌不愧是浸淫时尚圈多年的人,马上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但她不好点破。 “啊,是吗,我的事,知道的也就系里的同事,还有校办公室人事处的人,这个层次的人应该知道轻重的,不会……”,她忽然想起迟师兄带系里的教师到她家里看她时,有个女老师用言语讥讽她的情景,心下立刻明白了大概,起身要拿起电话的时候,被萌萌按住了,萌萌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不是我说你,你这性子,难怪不讨喜,总是自己爱逞强,活该你得吃点瘪,你以为这些日子,我当真处理不好事情吗,哎,除了跟长辈沟通我差点意思,别的我自己都行的,我只不过看你这些日子为情所困,给你找点事做,让你找找存在感,对罗北笙也是,你也不想想,以他的智商、情商、能力,怎么会几年之内就攒下这么大个家业。没点能力能走到今天吗,你啊就是不信任别人,别管了,他和迟先生两个人去的,这点事要都办不好就别干了。这时候,你就踏踏实实地在家做个幸福的小女人,这样才有福气嘛。” 萧晴想了想也是,自己还真的疏忽了,无论是萌萌,还是罗北笙这五年变化真的很大,没有了她在的这五年,罗北笙自己然成为那强大、坚实的高山,默默的屹立在那里,等着她来倚靠,只不过她一直对此视而不见了。 再说另一边的罗北笙和迟昊然,俩个从校长室出来,两个人分头行动,迟昊然火速去联系了学生会主席帮忙,让他召集人自愿的学生在网上控评。 学生会主席立刻答应了,从网上出现帖子开始,如今评论的走向完全变了,从原本的怀疑、谩骂、刻薄逐渐演变成理解羡慕、宽容。很多同学因为对萧晴原本就好奇的,有上过她课的学生,站出来做出了公允的评论,也有的科普了抑郁症的专业知识。加之各大院校教学环境本就压力很大,很多学生都有心理问题,所以对此的态度本就相对理解和宽容。 [谁没有过心理迷茫的时候,我以前也有过抑郁症,去年我失恋了,好长时间这劲过不来,后来就是找医生看了不才走出来的。] [我上过萧老师的课,人超好,课也讲的好,那个说人家课讲的一般的,出来一论,我反正听她的课没玩过手机,没睡过觉,因为怕跟不上,老师经历太丰富了,脱稿的时间多。知识结构太丰富了。有点恐怖。] [我也是,蹭过一堂课,课间提醒我们几个玩手机的,人随便举了个例子讲了,邓艾和钟会的在蜀国谋反的事,这老师讲的绘声绘色的,把诸葛亮死后蜀国的形势局面,分析的十分透彻,不知道的以为老师是军事问题专家,哪里看出有抑郁症啊,顺便说一句,抑郁症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看人一件事都没耽误,碍谁事了,不是你们哪个脏心烂肺的东西,这胡说呢?八成是看人好嫉妒。] [我也听过这个老师的可,出口成章,最绝的是每节课都会给大家讲大大小小的小故事,这哪里是看得出得过病啊,又没碍别人的事,关你屁事。再说要真有问题,面试时,调查的那么严,她能过吗,谁也不是傻子。] [我也有抑郁症,之前,因为家里有事,很长时间走不出来,心理学系办的那个咨询室我去了,萧老师有抑郁症,我怎么没看出来啊,她人好美,我听说她做过记者,跟她聊天很放松,很爽,我想通了好多事,你们谁有心理系的课表,我也想旁听去。] [我见过萧老师的那男朋友,还见过她俩在一起散步的样子,那男的超帅的,两个人在一起好般配,为什么我觉得好好磕,俊男美女,啊,看着她们好黏糊啊,对了我在学生食堂后边的咖啡厅还看见过她俩一回,太养眼了,不好意思,没拍下来,那男的盯着萧老师的看的那小眼神,原谅我有点羡慕、嫉妒、不恨] [擦,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人深扒别人什么抑郁症,这老师我不熟,只认识,客观的讲,人家没影响别的的正常生活,没耽误学校的教学任务,没有触及别人的利益,相反的在这说三道四,不应该遭受任何人的针对。]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劫持的事公安机关还没有什么结论性的东西,别人瞎扯什么犊子!胡说八道,不怕雷劈吗?] 罗北笙自从与迟昊然分开,就直接去了陈然的律所,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细节,陈然立刻给出意见。 一是以萧晴本人的名义在微博发一则律师函,追究那些造谣者的法律责任;二是请警方出面,出具警情通报。三是对造谣者诉诸法律到派出所报案。 陈然本人的建议是:第三条对萧晴本人来说意义不大,即使受害者本人去报案,证据充分派出所一般也不予以立案,可以采取到法院立案,提起刑事自诉。 陈然道:北笙,这类的案子到派出所的结果不会很好,以萧晴的性格肯定不愿意接受协商调解,派出所调查完,情节较轻的,只是交由公安机关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予以行政处罚,构成犯罪的,予以刑事拘留,报警要有确切的证据,但一般派出所不会立案,所以我建议到法院提起刑事自诉。 “什么是情节严重的?”罗北笙皱眉道。 “所谓情节严重,主要是指多次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的;捏造事实造成他人人格、名誉严重损害的;捏造事实诽谤他人造成恶劣影响的;诽谤他人致其精神失常或导致被害人自杀的等情况的。” “好,我知道了。”罗北笙道。 陈然动作迅速,给萧晴联系了一下,取得她的允许,半个小时后,一份由律所起草的律师函表明要对网上的造谣者诉诸法律的文件发上萧晴的在某浪的微博,萧晴原本在某浪的微博有几千名粉丝,以前就是发一些化妆视频,或者一些生活动态,现在因为这次事件竟然涨粉到一百多万人的粉丝。 接下来,罗北笙才有空给萧晴打来电话,萧晴第一时间接了电话: 萧晴接到电话时手上一凛,眼圈先红了,“喂,宝宝,在干嘛呢!”罗北笙在电话这边问道。 “等你,本来是想帮忙来着,萌萌跟我说要信任你,做个甩手掌柜的。”萧晴不知为什么自己心里甜滋滋的,还有点痒痒的。 “对嘛,我是你男人,不倚靠我倚靠谁去,下来,我开车回来了,在小区楼下等你呢,穿暖和些我们去警队找高警官。” “好”萧晴撂下电话,告别了萌萌和安杰,穿上外套,起身下楼,这是才下午一点多点,冬日的午后,无风,阳光和煦,萧晴长发披肩,穿了件卡其色棉服,米色高领毛衣,灰色长裤,她如雕塑般俊美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的柔美动人,她从电梯间飞奔出来的时候,迎接她的是罗北笙的强有力的拥抱,他斜倚在黑色suv车身上,萧晴投入罗北笙的怀抱就如树懒般挂在他身上,罗北笙也宠溺的任她在身上挂着。 萧晴吸溜着鼻子,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嘿嘿,你俩口子差不多得了,欺负我老婆不在身边哈!”陈然一个人在车里探出半个脑袋,翻了个白眼,揶揄他俩。 他摸着自己的腮帮子,道:“啊呀,妈妈咪呀,酸死我了!狗粮差不多得了!” “呸呸!”罗北笙和萧晴异口同声的对着他啐了口唾沫。 “有异性没人性。上车”陈然也不跟她俩计较,眼睛看向别处,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 到了警队,见着高晓晨,高警官以为萧晴这边又出了什么事情,连忙领他们进了办公室,谈起萧晴被劫持的事件,此案现在已经在公安这边结案,两个劫匪和幕后主使秦封已经移交法院,所以可以出具案情通报。 于是,半个小时后,盛海市公安局的官方微博上:就有了一篇有关于盛海大学教师萧某被劫持的情况通报,里面没有提劫持的过程,却点明了两个嫌疑人是经沟通,主动投案自首的情况。这就很耐人寻味了,警方的案情通报写的很粗,让人有想象的空间。 萧晴怕在网上继续发酵说不清,所幸自己早已准备了篇的报告文学,把自己被劫持的全过程详细写出来,里面详细的讲述了她被劫持的全过程,只隐去了两个嫌疑人那俩农民工的全部信息,被劫持地点和农民工被欠薪的工地单位以及承包商的信息。总之就是有可能透露事件真相的全部信息都隐去了。反正她的形象已经留存在网上了。自己也无所谓了。于是,她把自己这篇文章发表在微博上,在警队案情通报发出之后的半小时之后发出,迅速引起了网友的围观。她微博的粉丝又上上涨了几百万。很多原本不知道此事的人,本也好奇为什么警方会发这个莫名其妙的案情通知,及至大家看到萧晴本人的微博上的那篇小说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与劫匪斗智斗勇,还能全身而退。一时间,传为美谈。萧晴一时间成为了网络名人。 许多人开始深扒她的身世,有人扒出她原来做过记者,有人拎出她在宴会上和小三智斗的视频,夸赞她机智,连她佩戴的那款珠宝都有人去搜。竟然有人搜到了珠宝的出处。当然是萌萌透出去的消息。还发了地址和品牌的网址。 事件的走向向着好的又有点奇怪的方向发展,第一个受益方却是萌萌的珠宝定制店。名流宴会没过两天时间,定制店的生意超级火爆。原先门可罗雀的定制店竟成了香饽饽。萌萌公司的小众珠宝店网店的珠宝也被抢购一空。萧晴倒是乐见其成,定制店火了,萌萌赚的多,她作为公司股东分红就多。 其二就是萧晴和罗北笙牵手的照片在网络上流出来,毕竟俊男美女的组合太养眼了,被一众网友追捧,大家都在说这是什么神仙爱情,至于抑郁症的话题压根就没人在意,连小区的保安见了都会打趣他俩般配的程度。 第62章 追查网爆幕后之人 从公安局回来,天已经全黑了,萧晴一直靠在沙发里默不作声,罗北笙知道她心里又在盘算事情,于是热了杯牛奶端给她,自己坐在茶几的边角上,宠溺地看着她问:“老婆在想什么呢?你……是怎么了” 萧晴抬眸对上罗北笙的目光严肃地道:“我要追查幕后主使之人,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罗北笙扶着她冰凉的手指道:“我会查的,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萧晴将自己的手机拿给罗北笙,里面相册里有她刚刚做的几张截图:“你说呢,我不知道,你看到这是盛大的校纪论坛,这个论坛应该是只有本校师生才能注册的,后面的几个评论安好像象是一个人写的,说的好像与自己无关的样子,我怀疑是被买通了,还有这个盛海在线的八卦小网站,写的这狗屁文章,消息渠道很可疑,而且那个拍咱俩的照片显然不是一般渠道能够获得的,所以我……”她还没说完,嘴就被罗北笙定定嘴唇堵着了。 “唔唔唔,你……干嘛, 唔!”萧晴的嘴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退后一点睁眼道。 罗北笙用手轻轻地擦去萧晴唇上的水渍,道:“老婆,你知道吗?有时候你严肃起来的那个劲也好可爱,能听我说一句吗?”他看着她的眸子,嘴唇微微翘起笑了笑。 “说!”她挑眉道。 “这些都是男人该干的事,交给我去干,我想做你的倚靠,做你一辈子的靠山好吗?”他的眼睛热烈地看向她,他在寻求她的肯定。 “好,那这事我不管了。”萧晴心中一暖,反正这事的后果她知道,应该十有八九有没戏的,不过也该让他管一管了。不过,微博的小说发了以后,也不知会怎么样,也有可能我会成为众矢之的的。但是管她呢,反正已经捅破了窗户纸。她才不在乎呢。 人一放松,身体收到信号就会越发的困了,萧晴不禁打起哈欠来,罗北笙道:“你睡会。大事已了,明天不是不用去学校吗,可以晚点起,你可以在被窝里多团一会儿。”他摩挲着她的手心。 “好!”萧晴摇摇晃晃抽出手,从沙发中站起来,“你也睡。”身子晃的厉害,罗北笙急忙从身后扶着她的腰,紧张地说着“也没喝酒啊,怎么晃的这么厉害!” “没事,就是头晕,……这几天的事太多了,我没睡好,有、有点累了。”的确,萧晴一直有神经衰弱的毛病,神思过虑之后,就会紧张,睡不了觉的。她已经三天没好好睡了。 下一瞬,她被罗北笙打横抱起,走到卧室,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没事,就是头昏,没其他症状。别太紧张了,就是好几天睡不着觉。” 罗北笙刚要起身离开,衣角却被她抓着,萧晴闭着眼道:“别走,好吗,陪陪我,我不想离开你。” “没有不离开,我陪着你,只是给你拿个药,放心我陪着你。”他坐在床头,轻轻拍着她的手。 接着她转身去拿药和水,看着她把药吃了,躺下。 萧晴合上眼,手一直抓着他胳膊,时不时,睁眼看他一下,罗北笙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渐渐地她的手慢慢地松弛下来,不动了。 罗北笙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他的眼眶湿润了。他的女人是那个最善良的女人,连被劫持,都会想到给那两个嫌疑人请律师。谁欺负她,不得好死。 “叮铃铃,叮铃铃”萧晴的手机在客厅响起,他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她已经沉沉睡去,于是,走出卧室去接。 一看来电显示是萧爸,连忙接起来: “爸,有事啊,晴晴吃了药刚睡下,她这几天太忙,没睡好,我就不叫她了,爸爸您有事啊!?”罗北笙压低了声音说。 “啊,啊,她怎么样,没事,我和她妈妈,刚看了新闻,你俩也是,被劫持这么大的事也不跟爸妈说,她有没有伤到这么大的事,对我们捂得严严实实的。有没有被吓到啊。” “啊,没有,没有!爸爸您放心!有我呢!”罗北笙压低了声音道。 “我放心,放什么心啊,我把我女儿交到你手里,你就是这么看顾她的!”萧爸爸第一次这么生气。 “老萧,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怎么对孩子这个态度啊,北笙啊,你叔叔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爱女心切,对了,晴晴有没有事啊,我就说那个地方有点背,明天我跟她爸爸还有她弟弟就搬过去住,你跟她说,有爸爸妈妈在,那个杀千刀的敢对我女儿不利,我们就跟她拼了。明天明天我们就搬过去啊!他爸,赶紧收东西去。明天咱们就搬过去住啊。这样,北笙他也可以踏实的去上班的。” “好好,爸妈,太好了。有你们我就放心了。”罗北笙眼眶顿时红了。 他真的很羡慕萧晴有这么贴心的父母。总是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的女儿。 第二天早上,萧晴起来,本来以为枕边人会不在的,没想到翻身一歪头,对上男人那漆黑的眸子。他盯着她的脸看着,她也就这么看着,渐渐地男人的唇上显出一丝微笑,下一秒,男人在她的唇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起来吃饭,一会儿准备一下,爸妈今天要搬过来住,你看是住楼上还是楼下。需要不需要,给准备一些日常用品啊。”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他们都……都知道了啊!怎么办,怎么办?”她慌了。心下知道自己闯祸了。连一向只看新闻联播的爸妈都知道了,这这可有点完蛋了。 “完蛋了!”这可不是一般的事,她知道以父母的心思,当初她高中时,那一回就差点要了老俩口半条命啊。 “冷静,冷静!”罗北笙轻笑着。 “笑!你还笑,笑屁啊!”萧晴抓起床上的枕头就要砸向他。 “这不挺好的吗,爸妈来了,你还安全点。我要上班,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你这要放假了,就在家呆着,伺候爸妈。又有保姆做饭,好好休息一下。”罗北笙笑得开心,这间空荡荡的公寓终于有了点人气。岳父岳母来了,他本就向往着有人间烟火气的生活。 萧爸和姚主任来住,萧晴开始庆幸自己刚来住时的准备,楼上楼下,除了书房以外有五间卧室,足够居住了,而且有四间是有独立卫浴的,她爸妈来了可以住在楼上也可以住楼下,每个房间都配了洗漱用品和卫生纸。他们老两口来只需拎包入住就可以了。 俩人草草地吃了早饭,萧家老俩口就到了。俩人提了两个大箱子。 把老两口迎进屋里,两个人上下打量了萧晴的身上。 萧晴开心的笑道:“爸爸妈妈,我没事,没事,那俩个人是初犯,就是年底没钱的农民工,绑了我,却不知干什么,后来我就跟他们聊天,说……算了,你们就别打听了,反正我一点事都没有,他们要是敢对我不利,他们还真走不出那个车子的。多大点事啊!”萧晴看着父母那担忧的眼神,心中柔软的不行。 “你这孩子从来就是报喜不报忧,哎,怎么这么让妈妈担心啊!” 姚玉兰这次终于有了母亲的温暖。 “哎呀,行了,她妈,孩子这不是没事吗,咱们敢紧给女儿做点饭吃,这孩子忙起来,总是不好好吃饭,你看瘦的,玉兰啊,她妈,中午给女儿炖个猪蹄子,驱邪压惊啊。” “对了,爸妈,你俩住楼上还是楼下,我这屋子多,你俩就住楼下,这屋里有地暖,不冷。” “姑娘,是谁要害你啊!!凶手抓着了吗?”萧爸道。 “那俩个嫌疑人说:是个男人,叫秦封,我不认识,反正你们注意。你俩出来进去买个菜有陌生人不要跟人搭讪的太近,有事找我或者北笙,还有萌萌也住这个小区。这里买菜不太方便,阿姨会买了来,做的。” 中午几个人吃过饭,吃过饭,萧晴想了想和父母说了,还是想去学校监考,虽然昨天师兄说已经请过假了,她还是不想以为自己的问题,耽误单位的事情,最起码这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总要去看看。 姚玉兰也赞同女儿的意见,“我陪你去,姑娘,妈妈还没去过你单位呢,也趁机看看你工作的校舍。” 萧晴眼睛都瞪大了,那有上班带妈妈的,“妈妈,我开车去,那有上班带老妈的,让人笑话啊。咋说我今天是去监考。您进不了教室的。”她捂住脸,臊死了。 “不行,妈妈,求你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学校那一般的人进不了的。求你了。”幸福来的有点突然,还有点,母爱如山,好有压迫感啊!不过挺甜的。 “那我就在车里等你!没人会介意我一个老太太的。”姚玉兰道。 “好好好。听你的。” 于是,萧晴和母亲开着车一路去了学校,出乎她的预料,车子进入校门,门口的保安非常热情的跟她打招呼:“萧老师好,文章我看了,佩服你,我们都站你这边。你放心,坏人进不了学校的。哎,这位是?”保安看见了副驾驶的姚玉兰女士。 “这是我母亲,送我去学校的。” “嗷,伯母啊,请进,请进。” “没事的,妈,我就说的嘛,我们学校安保设施齐全,坏人进不来的,没事。”萧晴开心的说着。今天开心的事,真的多。重要的是,公道自在人心,你是不是个好人,其实大家心里明白着呢!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哎,妈妈,儿行千里母担忧,哪有妈妈不担忧儿女的安危的。“妈妈,谢谢您。” 到了,教室楼下,萧晴停好车,让母亲留在车上。自己上了楼,她事先通知了迟师兄, “不是给你请过假了吗,你就在家歇一歇,真是个受累的命。”迟师兄不无担忧的说。他记得她自己说过她之前有抑郁症,真怕她突然病发了。 “没事,师哥,工作使人快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最难的那几年是工作才让我活过来的,今天是监考,又不用动嘴皮子,没那么矫气的。让我去,再说我们家的老爹常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萧晴诚恳地说。 迟昊然盯着她的脸有一瞬间的愣怔,他实在不理解这姑娘的脑子里住着个什么样子的灵魂,别人乐得清闲的时候,她往上冲,脑回路清奇,有是好心,有时候是高冷。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原先的理智,“怕了你了,别人被请了假,都乐的在家耍几天赖的,你倒好,真是个活该操心的命。滚,去。楼上,2教室。别错了啊,算了我带你去,跟带班老师说一声。” 虽然考场已经有人监考,但是迟昊然还是将她带进了考场,与原有的监考老师一起监考,考试还没有开始,学生已经悉数到场,她一进场,“起立!老师好!” “坐下,坐下,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萧晴看着大家热泪盈眶。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考场里的学生开始鼓掌。开始是一个、两个,后来是所有人。掌声此起彼伏。 “萧老师,你今天好美!”一个男生道。 “是啊,萧老师您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这有什么,你今天化妆了!好温柔,好美啊,好酷,听说你经历挺丰富的,后头好好教教我们啊!”一个参加考试的女生羡慕的说。萧晴今天并没有着意打扮,穿了件白里黑面的薄款羽绒服,里面穿了件白色高领毛衣,黑色阔腿裤,白色方头慢跑鞋,搭配简洁,黑色长直发,画了个淡妆,豆沙色口红,绝美的容颜配上酷帅的装扮,中性的打扮和柔美的五官,是任何人都要多看几眼的存在。 “好的,现在考试,因为我的事,耽误大家了,化妆的事,我会考虑的。不过这都是小事!回头再说啊!” “好了,好了,不聊了,开始考试啊,我要发卷子了,谁要是作弊,我可是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啊!” 第63章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从学校监考完回来,弟弟晓雨也从学校回来了,萧晴让保姆阿姨多做了几个菜,又多焖了一锅饭,一家人总算团团圆圆的聚齐在饭桌上,这顿饭,大家都吃的很开心,大家也刻意的避开那些沉闷的话题,不是谈论萧晴学校的趣事,就是罗北笙聊他的那些病人,萧建国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治疗,身体也有了些起色。身体也稍微胖了起来一点。 吃过饭,趁着给次卧换床单的空档,萧晴终于迎来了姚玉兰的盘问。 “晴晴,刚才当着你爸和小罗、还有你弟我没敢问你,这劫匪劫持你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别瞒着妈妈, 妈妈经历的事多了,说了我也不会奇怪,不会是那个女人在背后捣的鬼?”姚玉兰道。 “妈,我也不知道,警队那边,只是知道那个人叫秦封,是那个女人的表哥。妈,你一个退休的老同志就别管了,不用替我担心。你有高血压,多思伤身,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别担心啊,再说那个秦封也进去了,即便是她干的,她也没招了,她就是一个神经病啊!” “妈妈,怎么心里这么慌啊,这女的不会再使什么阴招?你说这一档子接一档子的。” “没事,怎么说,这一个月我也不用出门啊,又有你们,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她也知道这事难搞,那个苏某的女人,满天下,哪有这种小三追着要害死原配的戏码。她要呕死了。 “没事!”她装着抻被角,掩饰了过去。 “没事,有爸妈坐镇,看哪个狗东西敢欺负你。”姚玉兰轻声说着,眼睛望向屋外,老萧和儿子、女婿正看电视。 “谢谢妈妈!”她逃也似的离开了爸妈住的次卧,她不想让她们看到她落寞的样子,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 萧晴住的主卧里,罗北笙抱着萧晴躺在床上,她的手在他的家居服上衣的胸前游移,他捉住她的手坏笑道:“别闹了,闹出火来,你说你可怎么办啊,回头我难受了,你管不管?” “不管,我还管你的死活!我今天就要当个霸王了!”她翻过身越过他的身子,拿过他的手机,看见他的手机屏保,是一张她的彩色照片,里面的她眼神青涩而稚嫩,梳了个低马尾,身上穿着件红色的夹克衫,内穿件白色的衬衫,她记得那是她十七岁时去一家本地有名的大照相馆拍的,那时她不懂化妆,临去时偷拿了母亲的口红,拍照之前给自己涂了个大红唇,照完回家,妈妈说她的嘴红的象吃了死耗子,不过出片效果却出奇的好,感觉他本人还是挺上相的。 “哎,你怎么有这张照片,哪里找到的,我自己都没有了。”萧晴自己是个标准的马大哈性子,这张照片相册里都没有了,他是怎么得到的。 “我找到了就是我的。”罗北笙孩子气的抓过手机,伸长左胳膊举到离她很远的一面。 “啊,讲不讲理啊,我有肖像权的哦,不给,还我,给我删了,删了!”她挂在他身上,要夺走他的手机,然而,几番闪展腾挪,不但没有抓到手机,还把他的家居服上衣扣子给扯开了。 “逗是,完了,我讹上你了,姐姐!”罗北笙扔下手机翻身压在她身上,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她的脸,萧晴仰躺在他的怀里,坏心眼的摸着他的喉结,吻上去,喉结滚了滚,“别乱亲。” 萧晴很无辜地看着他,“我哪有乱亲啊,刚才是谁叫我姐姐的啊!” 罗北笙用嘴咬了咬她的下巴,无奈地道:“我那不是情趣吗,你说隔壁就是你爸妈,你就这么想跟我干坏事啊,刚才是谁说不管我死活来着。”他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嘿嘿,萧晴翻身趴在他身上,笑的花枝乱颤。笑的差不多了才又道:“明天,咱们去福利院,我有点想知道小繁星现在怎么样了,对了,忘了买几件棉服,怎么办,罗北笙,我给忘的死死的,怎么办啊?哎,我还说人家萌萌一孕傻三年,我这直接老年痴呆了。”她在床上,蹬了蹬腿,身子扭得跟麻花糖似的,使劲拍了拍床道。 “没事,有我呢,去的路上绕个弯,出城那个方向应该有商场,再说,咱们也不是下回不去了。” 罗北笙笑容可掬的揽过她的肩膀,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胳膊,宠溺地道:“睡,有钱都能办到。明天再说。”回手关上灯。 第二天吃完早饭,两人跟萧建国夫妇简单地说了事情的原委,就开车上路了,临行前,细心的姚玉兰还给萧晴两个人带了包华夫饼干和一瓶用保温杯泡好的热茶。萧晴用手机导航软件果然搜索到出城方向有个商场,两个人把车停在商场仃车场,看表还没到开业时间,连忙找了个附近的某快餐店买了几个汉堡,又买了两杯热咖啡喝着,九点一到,商场开门,他们进去直奔童装柜台,除了买了棉服也买了鞋子、帽子,罗北笙之前去过福利院,知道孩子们的具体身量大小,于是给店员说了孩子们的大致情况,有几个孩子是多高,矮个子的孩子有几个,男孩几个,女孩几个,店员都是常年做童装生意的,再一看他们俩这如进货般的架势,就知道来了大客户,赶紧按着他的要求到库房取货。还约定不合适可以来退换货。 东西很快置办齐了。把东西搬上车,俩人重新上路,两个人换着开,车开到一个服务区,换罗北笙开车,萧晴坐在副驾驶惴惴不安地想着这次的事,心里十分紧张,憋了几分钟,她说出了一句自己也害怕的话:“你说繁星会不会认生啊,大了,会不会和我们离心啊!”说句实话,孩子已经八岁了,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平常有父母的孩子,就是她自己在这个岁数,也是十分叛逆的时候,说实在的,她真的没有把握。 来的时候,她问过父母同样的问题,他们回答,老两口只是说支持她的决定,“真心相待总是没错的!”这是临走时父亲的话,萧建国只是对她说:“闺女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爸妈都支持你的,我女儿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孩子。但是记得好好保护自己。”话虽未明说,但她明白父亲的意思,多看多想少做决定,不冲动。 一直不作声的罗北笙握住方向盘看着前路道:“我也不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己度人,我在他这个年纪也是个闯祸精的,不过繁星这孩子比我那会儿的境遇更差一些而已,我们先看看包,我尊重你的意见。都看你的意见。” 清溪镇所辖的福利院坐落在城东,离盛海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两个人中午就到了,罗北笙事先和院长联系过,所以福利院的院长亲自出来迎接,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是军人复员转业,长得一身正气的样子,萧晴是上次繁星被收养时见过一面,院长姓陈,因为之前见过,所以,院长很热情地给两人迎进去,萧晴、罗北笙、院长和院里的两个工作人员一起连忙将车后备箱里的物资给搬下去。 棉服、鞋子、帽子很快被孩子们分发下去。这几天,天有点干冷,福利院的暖气烧的是土暖气,并不是很旺。在屋子里待着都有点冷。萧晴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仍然觉得冷。孩子们得到了礼物自然十分高兴,但她看得出,这些孩子很多都拖着条小鼻涕,多数孩子手上都有冻疮,她没看他们的脚上,料想脚上也有冻疮。心里后悔刚才买鞋子的时候没买袜子。内衣也没买,看着孩子们那天真的笑脸,心里酸酸的。 提起此行的要见的人:江繁星。陈院长的眉头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他轻轻地叹口气,“哎,这孩子的命是真的苦啊,没生之前,他爹死了,他妈生完他,也赶上地震死了,还好是萧记者你救了他,把他从死神那里抢出来,要不他也不在了,刚大一点就被收养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赶上人家那家里有了自己的孩子,萧记者,我跟你说,你要是没想好就先别动这个心思。别再让他受二茬罪,那也是致命的啊!” “嗯,是是,我考虑一下。” “他现在在哪里啊?”萧晴有点急于去见他。 “他在水房洗床单呢,你别误会,是他自己要洗的,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从去年发高烧以后,一只耳朵烧聋了,还时不时的尿床,老是有个小病小痛的,嗨,就是没娘的孩子总是没人疼,院里你也看了,就这几个人,要负责三十多个孩子的起居,真的顾不过来的,还好有很多向你们一样的好心的志愿者,过来帮忙。这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是八年前清溪那场地震的孤儿,大一些的都上高中了,有的上了班,好的被收养了,差点的就象繁星只能自己顾自己,还好我们这里有镇政府的支持,当然也靠各界的支持,到了,他就在那个水房里。” 福利院建在镇东的一块空地上,站在水房对面的空地上,萧晴、罗北笙和陈院长打听起繁星的近况:“陈院长,他这耳朵是怎么回事啊,我记得呢那家收养他的人家不是挺富裕的吗,不会连给孩子治病都没有钱。” 陈院长一拍大腿道:“嗨!主要不是自己的孩子自然不会付出真心,之前他们对他还行的,但是前两年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对繁星没那么有耐心了,加上他那阵子老闹病,他们就烦了,他的那个耳朵是有一次他发烧了,那俩个混账带着自己的孩子出去旅游了,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只给留了一个面包,孩子没办法,饿呀,还发烧在家里哭闹,俩天了,亏的邻居听见,报了警,才没死了,但是发烧把耳朵烧坏了,一只耳朵聋了,另一只听力也不好,后来被救回来,这孩子就有了夜里尿床的毛病,哎,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命格,靠山山崩,靠水水流,萧女士我明白你的担忧,理解,非常理解,毕竟她也八岁了吗,当年是你给了他生命,这事你自己看,只是别伤了孩子的心。” “好!”萧晴本来准备为自己开脱的理由,这会儿被院长大叔抢了先,只好掐了掐跟着的罗北笙的胳膊,没想到这家伙故意不理睬她,只对她做了个鬼脸,微笑着跟着她走着。 萧晴心里运了口气,鼓足了十分的勇气,走进水房,这是一间独立的屋子,里面陈设简单,农村的锅炉房,四壁都被烟气熏黑了,锅炉旁,一个个子小小的男孩,蹲在屋子中间一个大木盆边搓着一条床单,小男孩的手已经冻得通红,手指肿胀,象五根红色的胡萝卜一样,走到近前看水是凉的。 “小朋友,你洗衣服为什么不用热水啊?”萧晴问了一句,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他有一只耳朵是聋的,耳朵上并没有带助听器之类的东西,于是她只好俯下身去,拍拍他的肩,指着木盆对他又说了一边道。音量加大了些。 “洗衣服为什么不用热水啊?”她说着。 小男孩抬起眼道:“阿姨我端不动盆,只好一点点的洗。”孩子的舌头稍稍有点囫囵。男孩五官很清秀,眼睛是好看的丹凤眼,鼻子挺直,嘴有点薄唇,只是脸有点皴,她想那应该是冻得。 “嗷,”萧晴端了端木盆,好沉的,木盆前有个地漏,边上有个水舀子,这孩子可能刚刚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的倒了,再一点点的接水洗的。 “小朋友几岁了,”萧晴连说带比划的,对着孩子一顿说,发现孩子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她,眼神十分纯真,那眼神十分清澈,仿佛一汪深可见底的清潭。萧晴心里瞬间觉得心里某处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 男孩听明白了她的话,举了个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八的意思,“我八岁。”男孩睁着懵懂的眼睛道。 萧晴怕他听不清,突然说了句话: “星星,你是小星星吗,你愿不愿意跟阿姨回家啊” “愿意!”男孩子很认真的点点头,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一滴眼泪从眼里流了下来。 “好孩子,好孩子”萧晴激动地抱着孩子小小又瘦小的肩膀,心里软的一塌糊涂,那家人真的是该杀,怎么舍得让这么小的孩子受苦啊。 她脱下身上的羽绒服,裹着男孩身上,夺下他手上的床单,扔在木盆里,抱着男孩出了水房,迎面来了拿着棉服和鞋帽的罗北笙,罗北笙赶紧给男孩把衣服拿下来,披在萧晴身上,给男孩把棉服穿上,道:“这天这么冷,你疯了,不怕着凉啊!赶紧穿上!” “没事,没事,对了,你说的那个助听器呢!”萧晴道,重新穿好羽绒服,这里离开盛海才一百多公里,还他妈的真冷啊“阿嚏,阿阿嚏!没事!” 两个人带着孩子去找院长,却从院长那得到一个让他们奔溃的消息,现在办不了收养手续。原因是孩子原先那个家庭把孩子退回来时,没有办相关手续,但原先他们的手续是齐全的。 “这怎么办呢?”萧晴看着怀里已经有些困意的孩子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心里一片柔软。她把孩子交到罗北笙手里,对院长道:“院长大叔,我要现在带回去您放心不,这事我有办法,我只问你,您放心我把孩子带走吗?”她的眼神平静而坚定。 “放心,孩子的事,我放心,萧记者您是他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不放心呢!”陈院长说着。 “我已经不做记者很多年了,我现在是大学老师,有稳定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我会请个侓师来办这个事的,星星他原先那个收养的家庭对他不好,又对他疏于管教,已构成遗弃罪和虐待儿童罪,这事我会处理的,你这儿有他那次入院的记录吗,回头我跟她们谈也有依据的。” “我,我这里没有,不过当时他家邻居报案了,应该有警方的伤情鉴定报告和医生的诊断书。要拿到应该不困难的。收养他的那个地方离我们这挺近的,我认识那里的公安局的人,是战友,而且这事有张侓师函就可以的。” “好,那就拜托了。咳咳,咳咳!这事要尽快,我这就联系我的侓师朋友这就过来。孩子我领走了。”萧晴道。 “好,好,吃了饭再走,我们这没什么好吃的,也就是粗茶淡饭的。” “行,行,咳咳,咳咳,好,简单点。吃完了我们就走。” 于是,在院长的极力挽留下,萧晴和罗北笙带着小繁星一起在福利院用了饭。吃饭时,萧晴给陈然打了个电话,把这个事拜托给了他,把孩子的具体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并把院长的微信号推给了他。 陈然道:“这事我一定办好。交给我了,怎么想当妈妈了,想好了吗?一个小孩子跟你可就是一辈子呢!虽说不用你生可是他要跟你一辈子的!做好准备了!” “废啥话啊!办你的事,钱我少不了你的!” “哎,你有没有良心啊,我缺你这俩钱啊,骂人不带这样骂的啊!”陈然跟萧晴的斗嘴现在越来越无赖了。 饭后,萧晴帮小繁星把自己的课本和随身衣物收拾了个简单的包裹,塞在了车后备箱里。 三个人踏上了回去的路途,罗北笙在小星星的宿舍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被塞在了一堆垃圾篓子里的人工耳蜗。罗北笙用毛巾擦了擦,按在开关上试了试,还能使用。带上耳蜗的那一刻,孩子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看见孩子能听见,萧晴很是激动,把孩子抱上车后,她也上了车,给孩子系上 安全带,他们与院长和福利院的老师、孩子依依不舍道别。 第64章 不准离开我,知道刚才我多害怕吗 回程的路上,罗北笙开车,萧晴坐在副驾驶室座上,开始不停的打着电话,她先给爸妈打了个电话,既然要收养这孩子一定要知会父母一声的,所幸来之前,给老两口,打过预防针的,萧晴给父母先发了个短信,把孩子被虐待被耽误病情发烧耳朵聋了的事都说了,又给弟弟晓雨发了个短信,说了她领养孩子的事,还给他布置了任务,责成他去买孩子的日用品,多买一些被单、床单等物品,还告诉他买一些护理垫子,说孩子有些尿床,刚开始肯定是需要的,还叮嘱弟弟在孩子面前最好说话注意一下,有些话当着孩子的面不能明说。萧晴随后立刻给弟弟的微信转去五千元钱。 萧晴心想,要让全家接纳孩子,心理准备是必要的,关键还得着重于未来,孩子这么小,就经受这么多磨难,心里一定有些自卑的,宽松有爱的环境是必须的,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紧张,生怕有些没有想到的纰漏。 短信发出去,很快就有了回音,第一个回复的是老爸萧建国,老爷子打来电话: “闺女,你决定了吗,下定决心了?确定不后悔?” 萧晴回头看了看后座上的男孩,他已经睡熟了,于是压低了声音说:“爸你能小点声吗,我决定了,不管未来如何我愿意冒这个险,这孩子的命太苦了,希望跟着我他以后的路能顺遂一些,开心一些,我做好了收养他的准备了。” “好,爸妈支持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是好事,是行善积德的事,别在意别人的言语,只要你觉得自己做的对,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你妈跟我的观点一样,是她妈!” 电话那边传来姚老师“嗯”的应声。 萧晴心中一暖,“谢谢爸妈!”客观的讲,无论萧晴和她妈妈的母女关系如何,在大是大非面前,她的父母的价值观从未拉过垮,萧家老两口的心理:永远是只分对错,不看利弊得失。这就是萧家姐弟这么多年没被养歪了原因之一。爸妈的三观正,做事有原则,子女的言行才不会出大圈。 挂了电话,她突然想起还要给孩子买内衣连忙要给弟弟发短信,没想到弟弟的电话先一步打过来了:“姐,这我好歹也是个便宜舅舅,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啊,给我钱,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这个啊,那个的啊,这么不放心你自己来办吗。” “你外甥不是急着用吗,赶紧去办,给你钱是怕你上学的小孩钱不够,你别给我省着,买好了回来报账。对了,买几件睡衣,内衣,秋衣秋裤什么的多买几套,给他换着穿。还有鞋帽要跟人家说买大一号到两号,他这个岁数长的快。” “哎呀,知道了,”晓雨把知道了这句说的很重,听上去却像是在撒娇,“回家这些东西也买回来了,我再到商城的鞋帽区去看看,多给他买几套春夏的衣服,对了他多高啊?” “不知道,你姐夫1米83,他到你姐夫腰往上一点,你跟商城的营业员一说,她们就明白了,鞋帽就说是上小学二年级的孩子,大差不差的应该没问题,不行再换去,记得再买个漂亮点的书包啊,要蓝色的。” “行行行,我长这么大也没见你给我买过这么些东西!”晓雨酸道。 “呦呦,没有吗,我那些加班费不都便宜你了,你问爸妈,你的那些东西虽说不是我买的,钱我可没少掏,不信问问爸,问问妈,问问你姐夫。” \"呦呦,你俩这是又不打了是吗,也就是我北笙哥,脾气好,旁人那个忍的了你那臭脾气啊!\"萧氏姐弟不停的你来我往斗着嘴,这个路途倒是一点都不寂寞。 “行了,赶紧去办,别贫嘴了!咳咳,咳咳!”萧晴挂了电话,事情终于交代完了,大事已了,她倚靠着副驾驶室右侧的窗玻璃小憩着。 罗北笙一边开车,一边轻松的打趣道:“小舅子说的是,连我都有点嫉妒繁星这小家伙了,我估计用不了几天,我在家的地位就得直线下降了。” “你可真贫,都这个岁数还跟个小奶娃争宠,羞不羞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突然多了几分甜蜜。 晚饭之前,三个人终于回到家,爸妈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等着他们了,萧晴草草地吃点饭,交代了罗北笙和弟弟给孩子洗澡换衣服,就溜回了屋子,躺着了,下午受了点风寒,加上最近几天连着劳累和情绪不稳,她这会只觉的嗓子像刀片喇肉一样生疼,吃了点药也不见好,只得钻进被子,打算睡觉,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一只大手伸过来,是罗北笙。 “晴晴,你在发烧啊,怎么这么烫啊,走,去医院。”罗北笙紧张的用手背在她脖子上试了试她的温度,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结果发现热的烫手,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不去,我不想去,吃点药,就行,别给他们招上,你去让他们都带上口罩啊,别上这屋里来。我就是着凉了!”萧晴身上不爽利,只能想起这些。 “啊,呀,都这会了,你就别管了。穿上衣服。”他不由分说,从床上将女人捞起,给她穿好衣服,带好围巾,然后抱起女人,出了卧室直奔大门去了,路过客厅,姚玉兰拦住问他:“女婿,这是怎么了,晴晴不舒服吗!” “妈,她发烧了,可能是感冒,对了,你跟爸和星星一会儿带个口罩啊,别被传染上,我带她去看病。一会儿就回来!” 姚玉兰听了,连忙给他们把大门开了,俩个人上了车,车子象离弦之箭一样开出了小区,上了路,萧晴这会儿稍微好一点儿,靠在副驾驶笑着说:“没事,你记得你姥姥总说了,这是一伐子吗,我就是这一拨的咸带鱼,让你懵上了,正好去你单位看看你的新环境,看看有没有小护士惦记我老公。” 罗北笙本来还想捏她的嘴,说俩句活跃气氛的话,这会儿突然就绷不住了,哭着抓着她的手道:“胡说什么啊,都这会儿了,还惦记着这事儿,我人都是你的,你在心就在!” “大哥,你真是长了一张好嘴啊!”萧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点浪漫过敏,总有一种不好意思的心态。她的滚烫的热手扶着罗北笙扶着方向盘的手。 “宝宝,你这是又热了,马上快到了。坚持一会儿啊。”罗北笙心惊肉跳的感受着萧晴手上的温度。萧晴其实身体素质还算好,即使是在美国那几年也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从来感冒也没发过这么重的烧,这会儿她有点发冷,接着有点寒战,于是裹紧了大衣,靠着窗口不说话。 终于到了医院,通过一系列的扎针抽血,检查报告出来了,果然如她预料的是重感冒,肺炎,接下来医生开了消炎药,需要输液,罗北笙除了去缴费,全程都待在她身边,输上液, 弟弟晓雨也来了。 “姐,你没事,我替会我姐夫,让他歇歇。”晓雨道。 好,我家晓雨长大了,知道替大人分担工作了,对了孩子怎么样了,他没闹。又没有认生。” “没事,他和咱爸妈玩的好着呢。抱着咱妈不撒手,这会儿睡了。妈说让我看看你。姐你这是心火,心火太盛。我听咱妈和北笙哥说了两句,网上的那个报道我也看了,您也真是够胆大的。听得我都吓出一头冷汗来呢!” “那我怎么办啊,你们又不能跟着我一辈子,我在美国五年,哪一天不得自己有事自己扛啊!你早晚也得自力更生啊!”萧晴一边输液,一边跟弟弟说着。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有点老了,家里的老疙瘩弟弟竟然都快要自力更生出社会了。自己也快成老阿姨了,这不都开始教训人了。 “好好好,是是是,不过还是老姐威武,我看那网上的那小说都惊了,这还是我姐吗,你那会儿太镇定了。不怕那俩货给你一刀啊!”晓雨说着,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两个歹徒就在面前一样。 “怕有啥用啊,我那时只想着能活着出来,又不敢真跑,怕惊着那俩人,那俩男的虽然没什么功夫,但是象是那种干体力活的,手劲大得很,我怕死啊,就和他们聊天,发现俩人都是庄户人,第一次干,我就吓唬他们,其实我也没有把握,后来被我蒙上了,那俩人害怕,后来我又给他们普法,还给他们解决了欠薪的事,这才真正把这俩人给整服了。这才得救了的。我也腿肚子打鼓,心想回不回得来就靠这一次了。”输液的手放的有些高,萧晴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姐,喝水,你真行!身上还疼吗?”急诊室的诊床有些硬,晓雨借着给姐姐喂水的机会,贴心的给她姐姐的身后垫上自己的大衣,让她靠的舒服点。 “还行,好多了,这么多年,我生病你头一次来照顾,行啊,小子,长大了。知道疼人了啊!有对象了吗?”晓雨今年大三了,这个年纪很多已经在大学有了对象了,萧家的基因强大,个个都是俊男靓女,晓雨也不例外,20岁的年纪,有着白皙的皮肤,好看的眉眼,176的身高,虽不高,但胜在还能长,五官清俊,是标准的小帅哥一个。 “没有!”晓雨羞赧的笑了一下。 “哟哟哟,真的假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啊!你说谎了!咳咳,咳咳!”萧晴想,你姐是学心理学的你有没有说谎这我还是一看就看出来的。 “看、看出来了,啊、啊啊!算是!姐,你就是这性子,病了还不知道消停。我不会告诉你的!”晓雨躲闪着萧晴的目光,给她抻着衣服下摆道。 “行行,咳咳,等我好了,咳咳,再来审问你。小鬼。”她实在没有力气跟他掰扯。 “输液打完了,我叫你,姐睡会,这几天够累的。” 萧晓雨给姐姐揉了揉太阳穴,又拿走大衣盖在她身上,扶着她躺倒,萧晴输的液是头孢类的药剂,打上之后反而浑身更疼了,刚才姐弟俩说说笑笑的还能扛一阵子,这会儿安静下来她反而更难受了。好在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醒来却发现面前的人换了,她估计弟弟回家了,罗北笙趴在她的脚边,她躺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头,“怎么了,宝宝!要上厕所吗!”罗北笙从脚边抬起惺忪的睡眼,见她醒了慌忙道。 “嗯!”萧晴有点不好意思。指着手上的输液针又指指头上的输液瓶。示意他帮忙。 “啊,我帮你,我抱你去。” “不要,厕所会有人的!针会回血的!”萧晴坚决地道。抱着去太娇气了,让人看到了象什么样子,再说这还扎着点滴呢。只是她的腿有些软,这会儿有点没力气。 “嗯,好。”罗北笙嘴上是答应了,行动上却反其道而行之,突然右手往她的腿弯里一叉,左手往她脖子后一搂,端起她,站着,等着她,看着她下巴往上抬了抬,“啊,明白!”她知道这是让自己拿那个输液瓶,她的输液瓶离她就是一伸手的距离,于是急诊室外就出现了一个被个帅男人抱在怀里手里举着自己输液瓶的女人,护士们都认识罗北笙,也不敢惊动他,一个有眼色的护士急忙给推开了厕所的门,还贴心的接过萧晴手里的输液瓶挂在厕所的挂衣钩上,识趣的出去带上了门。男人把萧晴放下,笑着看着她,萧晴难为情的站在厕所蹲坑的前面,正要解裤子,反应到身后还有个男人,羞赧地道:“那个,你转过去,看着我,我尿不出来,转、转过去!”她这会有点心慌,不想跟他纠缠,靠在墙边企求着。 “没事,我看着你上。”男人坏笑着看着她。 “找抽是不是,快,我要尿出来了。我没力气,快转过去。”萧晴说着,她真的有些心慌,手也没力气,只能求饶。这男人怎么那么混啊!萧晴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好好,”终于哄得男人背过身去,萧晴上完了厕所,起来的时候有点头昏,险些歪在厕所,男人稳稳地扶住了她,重又抱起她回到了急诊室,当晚12点左右,药终于打完了,两人回了家。 除了小繁星睡着了,几个大人都等着她回来。萧爸萧妈看到女儿没事才放心去睡了。 罗北笙照顾萧晴又吃了点东西,抱着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水温温热热的,萧晴无力的倚靠在浴缸里,任由男人给她擦洗,男人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玩味的心情,目不斜视的认真给她擦洗,洗完又细心的给她用干浴巾擦干身子,接着把她抱回卧室,又拿吹风机给萧晴吹头发,卧室柔和的台灯下,罗北笙轻轻撩起萧晴的发丝,撩起一绺轻轻地吹着,萧晴虚弱地靠在他的胸前任由他拿着吹风机动作着,吹风机里吹出的热风吹在她的肩膀上热乎乎的,又有点麻苏苏的触感,仿佛冬日的阳光般温暖,她有点昏昏欲睡,白皙的脸上,眼眶深陷,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罗北笙忽然有些害怕,扔了吹风机的风筒,搂住萧晴的肩膀啜泣着,“晴晴,你可以骂我没出息,是,我就是没出息,我刚才差点失去你,我害怕!”他扳过萧晴的身子,捞过她的身子,在她的嘴上印下一吻道:“不准再离开我,好不好?你知道刚才我多害怕吗!” 第65章 要我讲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吗 萧晴睁开眼无奈地笑道:“怎么会啊,我这就是个感冒,咳咳,哪有那么邪乎?你怎么胆子这么小,我没事,你姥姥不是说过吗,这就是一伐子,我躺几天好好吃药就好了,没事的。赶紧睡觉,我真的累了。”萧晴学着罗北笙外婆的样子,说着。用纤细的手指抚在他的下巴上,那里有一圈青色的胡茬,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头,她只能故作轻松,不过她确实累了。靠在他怀里像只玩累的小猫一样,无力的耷拉着小手。歪在男人怀里不作声,她头发没有干,湿哒哒地贴在脸上。看着十分可怜。 罗北笙无奈地帮她将额前的碎发撩到一边,起身去浴室取了干毛巾,用干毛巾将头发包起来,盘好,又拉过被子给她盖严,几个被角都掖好,然后自己在她身边躺着。 萧晴和罗北笙正睡的迷蒙间,听到外面客厅有响动,马上清醒过来,看了看表,才夜里三点多,他们住的这个小区处在盛海市的五环以外,人口少,应该不会是闹贼,不至于,她心里打鼓着,这么想着她那仅有的一点睡意也没了,推了推身边的罗北笙:“哎,外边有声音,不会有贼,你去看看。” “哒哒,啪,哒哒,哐哐”俩人听到那声音不象是人的脚步声,倒像是碗盘杯子碰撞的声音。 “不会闹耗子?”萧晴说着,站起身来。 “啊!”罗北笙条件反射似的朝后缩去,本来已经跟着她跳下床,现在一下蹦到床上。 “咳咳,我吓你的,怎么会啊,咱这是新楼,什么时候有过耗子,八成是星星饿了,在厨房找吃的呢。” “你这样我能指望你保护我们母子吗?”萧晴嗔怪的看着他,其实真要是有耗子,她也怕的,只不过比他镇定点罢了。 “老婆,我那不是条件反射吗,就跟你看见有麻子坑坑的癞蛤蟆立刻魂不附体是一样的。那麻麻点点,麻麻点点的多恶心啊!”罗北笙又暴露了恶趣味的本性,这小子居然拿她的密集恐惧症开玩笑。看来是欠揍了。罗北笙重新恢复正常状态,从床上向萧晴伸出一只手,借了她一点力气从床上爬起来。 萧晴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额头弹了一下,咬着后槽牙对着他啐口吐沫道:“你呀!欠揍!我这刚好点就来欺负我。” “你说孩子不会是饿了,我看他晚上没吃多少东西。”罗北笙道。 “嗯,可能是,咱们俩悄悄地看着,看看他干什么呢?”萧晴看看门外,担忧地道。这孩子让她想起了面前的男人。他们的境遇莫名的有些相似。 厨房的门是大片的落地透明玻璃,从卧室门口,就能看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江繁星只有八岁多,所以来的第一晚,萧晴就安排弟弟的晓雨陪他在次卧睡觉,因为来的匆忙,没有置办小孩子的睡床,所以,今天一大一小应该在一个床上睡觉的,次卧在西边,主卧在东边,所以,萧晴和罗北笙就靠在主卧卧室门口,静静地看着厨房里的动静,厨房里油烟机的灯开着,瘦弱的男孩,正蹬着凳子站在料理台上往一只水杯里倒开水,男孩身上穿着全新的秋衣秋裤,光着脚,没穿鞋,水从料理台上的一台净水机流出来的热水,因为水很烫,飞溅出来的水花,溅到了男孩手上,脸上,男孩依然忍着,不吭声,接了半杯水,才去旁边拿奶粉罐子,他一勺勺地挖了三下,到杯子里,用茶匙搅匀了,才又倒了一些水,萧晴看着心里一片心酸,这孩子得缺嘴到什么份上,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罗北笙看了看她,拍着她的背,摇摇头示意她继续看,就在两人都以为这孩子会把牛奶一饮而尽的时候,男孩端着杯子出了厨房朝这边走过来。 萧晴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她没想到是这个局面,孩子真的朝这边走过来,手里颤巍巍地端着那杯牛奶。 “星星,你怎么不睡觉啊!”罗北笙赶紧上前接过那杯牛奶,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蹲下来对着孩子柔声说。他还用手枕着耳朵边,歪头做了个睡觉的姿势。星星连忙歪过头,给他看了看耳朵后边被头发遮住的人工耳蜗,示意他听得到,道:“阿、姨,病、了,我、给、阿、姨、冲、杯、奶,好、的、快。”男孩嘴里说话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却十分清楚。 “好孩子。”萧晴的眼泪突然就象决堤的水,倾泻而下,举了举胳膊,本来是想抱抱那孩子又想起自己病着是感冒,又放了下来,转身仰头牙咬着嘴唇,掩饰着自己的眼泪。 男孩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哭道:“阿姨是好人,阿姨我乖乖,不要退回去。”男孩眼神清澈,眼底却有一丝委屈和悲伤。 “罗北笙你把他拉过去了,我的感冒会传染,咳咳!”萧晴压抑着自己的咳嗽,捂着嘴低头道。蹲下来,抻着旁边茶几上的毛巾捂住嘴。 “乖乖放心,阿姨不会放弃你的,你也别放弃自己。”她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拍着男孩的肩头。 她又把桌子上的牛奶端过来,端给男孩说:“宝贝,听话,阿姨不会再让那些坏人再害你,会保护你的,你听话,喝 一口牛奶去睡睡。不要想别的,还有夜里,记得起夜上厕所,不敢去,就叫舅舅领你去。” 看着孩子喝了口牛奶,被罗北笙领回次卧,睡下,罗北笙回到主卧,萧晴已经躺下了。 罗北笙搂住萧晴躺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还好不烧了。宝宝你真的好多了哎,不烧了。”罗北笙喜道。 “你把门关上。”萧晴看着罗北笙若有所思的道。 “怎么了,你是想说什么吗?”罗北笙直视着萧晴的眼睛,以他的直觉萧晴是看出了什么。他是直男,没有女人的心思敏锐。 “嗯,孩子可能很没安全感,我有一种感觉,这孩子很敏感,他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希望我们用以后的自己的行动让他有安全感,他被那家退回来是他自己做的。不然明早你看看他尿不尿床啊!”萧晴用医生审视病人的目光冷静地看着门外次卧的方向。 “不会,他才8岁,不会这么有心机!”罗北笙惊得目瞪口呆,“这怎么办啊!” “不过这也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我保护极致,其实只要孩子品质上没有问题,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的,我想在我们天长日久无微不至的呵护下,孩子肯定会放下心防的,我还是挺喜欢这孩子的,他这性格竟然跟我小的时候蛮像的,受了欺负知道保护自己是好事,时间长了,看看。这孩子受了这么多的苦,有这样的反应太正常不过了。正常,非常正常。”萧晴轻声说,嗓音暗哑,她有那么一刻晃神了,换个角度,如果是她,未必做的能有这孩子这么好,如果她的猜测证实了,也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收养男孩的那俩口子猪狗不如。 “媳妇,你的心还真是善良啊,放心,我有数,睡,你还病着,还有心思说这个。”罗北笙搂着萧晴的肩笑着,头埋在她的胸前蹭着。他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轻轻地摇晃着,这个小女人,聪慧睿智,目下无尘,却也心思善良宽容。常常让他自愧不如。说实在地,与她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有安全感的人是他,那天他对她说的那句话,这时想来才明白,真正需要有枝依靠的人是他,其实他才是那个时刻需要找棵大树去依靠的脆弱之人。 罗北笙下意识的去搂紧怀里的女人,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熟了。他叹了口气,低头去亲吻她的眼皮。 第二天,萧晴发现自己判断失误了,大早上起来,小繁星还是把床尿了,而且因为和晓雨一床睡把他的位置也给淹了。 “啊,啊啊啊,妈妈,你看看这小家伙干的好事,啊啊啊,我要气死了。啊,我要气死了。”晓雨极端后悔昨天没把护理垫子铺上,现在水淹七军遭殃的是他,他站在客厅当中甩着胳膊嘟着嘴,竟然撒起娇来。 “行了,晓雨别在这叫了,谁叫你夜里不叫他起夜呢!”萧晴带着口罩站在主卧门口看着站在次卧门口可怜巴巴地男孩,招手让他过来,拉到身前柔声对他说:“宝贝,去给舅舅道个歉,跟舅舅说你不是故意的,你也不想的,请舅舅原谅你,说请舅舅夜里记得叫你起夜。” “嗯”男孩郑重地点点头,走到晓雨身边声音清脆地叫了声“舅舅”,把晓雨叫的一愣,他终究没想到这孩子对姐姐连妈都还没叫呢,这声“舅舅”倒是叫的顺口无比。 “哎,哎,爸妈,这小家伙叫我舅舅了,嘿我当舅舅了嘿!姐,没想到,他先叫我舅舅,哎!” 晓雨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舅舅,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夜、里、还、得、麻、烦、舅舅、叫、我、起、来、尿尿。”男孩虽然话说的慢却十分清楚。 萧建国从洗手间出来,擦干手,坐在餐桌上吃早点,笑道:“行了,别难为孩子,晓雨啊,你小时候也没少尿床,小学三年级还尿过裤子,星星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妈,你这有了外孙就卖儿子,我什么时候尿过床啊,在孩子面前也不知道给我点面子,爸,您也不管管你媳妇,就知道偏心我姐。” 萧建国却笑道:“你姐,还真没有什么可说的,从小到大就没让我担过心,你可能不知道,前几年你犯哮喘最厉害的那几年,你姐老是偷偷给我塞钱,让我给你买营养品,这事你妈都不知道。” “老萧,还有这事啊,怎么你从来不说啊!”姚玉兰惊讶地瞪着眼道。 “啊,原来还真有这事啊,我还以为我姐昨天随便开玩笑呢。”本来他以为是昨天她姐姐随口说说哄他的,没想到是真的。心里热乎乎的。 “我证明!这事我知道。”罗北笙端着一碗鱼片粥从厨房出来,把粥放在餐桌上,刚才他堪堪听了个尾巴。 “多大点事啊,就那几个钱的事,也值得这么说。”一直站在卧室门口的萧晴觉得身上还是不大爽利,怕传染给家里人,于是对坐在客厅的几个人道:“爸,妈,我这是重感冒,会传染的,咳咳,我回我自己屋里吃去了。你和星星你们几个在外面吃。等我好了再说。还有,小雨我给你转点钱,回头你去买俩单人床,把次卧那张床换了。或者买那种能分开的大床,另外,查查附近的小学的开学时间,那个学校教学质量好。星星过了寒假要转学的。”萧晴拿着桌上的手机,立刻点击转账,元,“叮”的一下,转过去。 “哇塞,姐,又又给我转钱,你还真是,姐,我觉得你真的有领导天分,这刚睁开眼,就给我布置任务。这还给什么钱啊。还这么多。”这小子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 “多退少补。收着。咳咳,这以后,孩子还有什么大的花销,你这当舅舅的就都包了,短时间我就不再给你钱了。再花超了呢,你就给补上。回头给我报账。我这阵子不是身体不行吗。要不我自己就办了。”萧晴扶着墙转身回了卧室。 “行,行,行,不过小孩子的东西也花不了多少钱。剩下的我可截留了啊!” “嗯,随便你”。 姚玉兰端着一碗鸡蛋羹过来放在桌上对还怯生生地站在次卧门口的男孩道:“是啊,就你小子矫情,星星,过来吃早饭,没事,这在外婆这儿都不是事,看外婆给你蒸了鸡蛋羹,我放了香油的,还有鱼片粥,外婆这就给你端去,这粥是你妈妈爱吃的,你也尝尝,爱吃不爱吃,晴晴,晓雨,北笙你们赶紧洗手吃饭。”男孩乖巧的走过来,听话的爬上椅子吃东西。 姚玉兰看了一眼男孩那红彤彤的手指,眼睛有些湿润,摸着孩子的手对丈夫道:“老萧看看多漂亮的小孩啊,怎么这么瘦啊,宝贝放心到外婆这,没人敢再欺负你,哎,这小孩子是受了多少罪啊,看看这小手都生了冻疮了。等着外婆给你拿药膏去。” “老太婆,你看你怎么还哭上了,这大孙子到咱家就是进了保险箱了,星星,来尝尝这鱼片,看好吃不好吃。”于是从面前的粥碗里夹起一片还完整的鱼片喂进男孩嘴里。男孩一直紧绷着的神情逐渐松弛下来。 “对了,我去拿药膏,瞧我着脑子,忘了忘了!”姚玉兰想起说了要拿的药膏,转身去了楼上自己房间。 萧晴见客厅里一片和谐于是放了心,进了卧室。 罗北笙望着她的背影,连忙拿了个托盘,盛了一碗鱼片粥、又拿了一碟腌好的咸菜和几个小笼包一起放在托盘上端进卧室。看见萧晴歪在床上闭目养神,于是屁颠颠地举了举手里的托盘献宝似的道:“宝宝,看我多好,还送货上门,您的外卖到了,妈妈牌的鱼片粥,和老公腌的咸菜和本殿下亲自人肉快递上门的小笼包,是你最爱吃的那种,这回这家早点铺做的还行,我事先尝过,味道挺好的,您尝尝还有没有肉腥味。”萧晴平时嘴很刁的,哪家店吃着不好,有事她尝一口就知道肉是不是新鲜,调料放的多少。 “谢谢啊,罗北笙。”萧晴懒懒地歪在靠枕上笑着说,身子却懒的动弹。这次感冒来势汹汹,身上不爽利还是次要的,关键是没胃口,还没力气,一走路就心慌,头晕。 罗北笙用脚关上门,把托盘放在床上,然后放下小桌板,把早餐端上来。坐在萧晴身边,侧头看着她道:“老婆,我都有点妒忌星星了,你的宝贝是小星星,到我这儿就是罗北笙,你都好久没叫我老公了。” 萧晴扯唇一笑道:“你呀,跟个小孩子争宠了,反正我就不叫啊。你能把我怎么样。”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又叉起一个小笼包嚼了俩下吃了,却实在觉得没什么味道,这次的感冒搞得她味觉有点失灵了。吃什么都没味道。 “你拿下去,我吃不下,没胃口。”她推开面前的小饭桌,靠着罗北笙的肩膀无力的闭着眼:“你跟爸妈说我这俩天就不出这屋了,让她们自己吃,别让人进我这门,对了你也带上点口罩。”她看到罗北笙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脸上有些羞赧。 罗北笙道:“好了,你都病成这样了,还管这么多事,真是个操心受累的命,给你好日子都不会好过。”伸手在她额上试了试,还有点热度,应该不高了。连忙转身去找了个体温计,给她塞在腋窝处,5分钟后一看,378度,还是有点低热。 “不行,你还是得吃东西啊,要不然没体力的,现在必须把这些东西都吃了,宝宝乖啊!别让我着急。”罗北笙是真的有点紧张,更多的是害怕,萧晴虽然平时也小病小痛的,但是自回来之后从没有象这次这样,病的连饭都不想吃了。 “我就是有点没胃口,吃什么都没味道。象吃橡皮泥似的。” “吃一口,要不我给你买点有味的吃吃。” 萧晴懒得动弹,又趴在床上道,“不想吃,就想睡觉。你去上班,我睡睡就好了,没事的,晚饭我叫妈妈端门口就行的。”昨晚输了液,回来以后,她就一直觉得头昏昏的。没想到这一回那么难受。 “别睡,现在睡了,晚上怎么办啊?起来说说话。宝宝,这可是早晨,不能这么睡,我的门诊是下午的,我照顾你把药吃了再走。”看着萧晴总是神思恹恹的没力气,他真的很心疼。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实话说,这么多事压下来,不病才怪的,可他没想到她病成这样。一场病把她刚长的那二两肉又都瘦回去了。瘦到了他看着她会心惊肉跳的程度。 “宝宝,要不我跟你讲讲,我找人调查你被网暴的事。我跟你汇报一下。”罗北笙捏着萧晴清瘦的小脸,挑眉道。 “嗯!你不会骗人呢,这才俩天不到,你跟我就象连体婴似的一直都在一起,你哪来的时间查案啊!骗鬼呢!”萧晴明显不信罗北笙这么短的时间能同时干这么多事。 “我是没时间,可我有找人查啊!我找了我堂哥罗森,让他找人查的,先通过ip地址查到网上发坏贴子的人,是你们学校的一个学生,那人家里挺穷的,据他交代收了人家的钱,在网上发贴骂你,而且他还找了几个在网的人帮着发贴子,那个给他钱的人,你猜是谁。” “谁?”萧晴终于来了点兴致。从枕头上抬起头看着他问。 “你还记得上次你师兄带来的那拨人里有个女老师吗,她叫什么我忘了,我只记得姓吴,我派去的人给那个学生看了一堆你同事和朋友的照片,他认出了那个姓吴的女人,后来我的人又找了她,她很快就交代了全过程,说她就是嫉妒你有钱招男人喜欢。所以就借着你有抑郁症的这个事还有你被劫持的事,想毁你。八卦网的那个事,我也找到了幕后的作者,你知道是谁!” “谁!”萧晴的脸色越来越冷,说话听音,她听出了罗北笙有隐瞒的东西。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被你呛了行的体育部女记者吗,她叫张君,她现在在那个小报做记者,她说那天她偶尔看见你的那个视频,认出了你,后来找了人打听了你的消息。照片是她跟学校的学生那里买的。晴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罗北笙越说越心虚,其实他找到了幕后主使,自然是那个疯女人,但是若要当真追究起来,对那个幕后之人的影响微乎其微,这又有什么用呢。还有那个刑事自诉,有点象挠痒痒,只能对那几个造谣的人有点用。 “完了?就没有后续了?比如措施什么的!”萧晴看着他眼睛目光凉凉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让他心里没底。 “有,陈然说,这要看你这个当事人的意见,自然是要这些人付出代价的,陈然让我问你的意见,我们派去的人已经把学校这边和八卦网这俩方面的证据收集好交给陈然了,就等你发话了。” “还发什么话,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学校这边的事,直接把证据交给校方就行,让侓师给校方施压,八卦网那边起诉网站和作者,要求网站及个人微博道歉,消除负面影响。我倒是挺好奇那个幕后主使。” 萧晴的眼神就象要看穿罗北笙的想法,她拍了拍他的腰,灿然一笑道。 “不会又是我想的那个人?” “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我是怕你气着。这事不用说,你也会往那边想。而且这就是真赢了也对她没什么影响,不过是她损失几个虾兵蟹将罢了。没什么大影响。”罗北笙也觉得自己这样太没有意思了。 “好,那你就办,我信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萧晴趴在那里不吭声。屋里有点低气压。 “生气了?”罗北笙压在她身上,下巴温柔地贴在她的后颈上蹭着。他最害怕萧晴这个态度,不知道她心里是惊涛骇浪,还是百转千回,他更怕她气出病来。 “没有,我是在等着你一击即中的那一下后手。”萧晴突然翻身压过来,手捏着他的下巴轻笑道。 “啊,宝宝!”罗北笙不可置信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没想到自己的那一点小心思,和伎俩都被看穿了。他把头埋在萧晴的胸前,哎呀都被看穿的感觉也太那个了。这完全就是有一种皇帝的新衣的感觉。 “怎么,我是要给你讲‘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吗?”萧晴冲罗北笙挑挑眉,歪头笑了。 “萌萌说我不相信你的能力,说这几年你成长很快,所以,我反思了一下,现在我就想做个爱撒娇的小女人。不是说爱发嗲的女人有福气吗!我老公这么牛,我干嘛要自己吃苦啊。啊,那不成了傻子了!”萧晴迎着罗北笙惊讶的目光,瞪大了眼睛,弯起嘴角,热情的扑向他的怀抱,头深深埋在他炙热的胸膛。 罗北笙推开她,后退了一点,定定地看着她的表情,终于他确认这一刻她是开心的。 第66章 孩子的未来 也许是心情突然开朗,也许是多日的积郁在那一刻突然打开,萧晴开心过后突然饿了,她指着推到一边的已经冷了的早餐。“我饿了,老公,帮我把饭热一下,好饿。” 五分钟之后,看着萧晴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饭,罗北笙抱着胳膊在旁边坐着。 吃完后,萧晴又把药吃了,然后心满意足的倒头大睡,看来好的睡眠比吃药还管用,美美地睡了一觉后,萧晴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因为还有些传染性,之后的几天,萧晴每天在家除了睡觉,吃饭,就是赖在床上看书,备课,还有就是隔着卧室门和小繁星说话,这孩子已经渐渐融入全新的家庭生活。虽然还是偶尔会尿床,但也是偶尔有一回,与萧晴也沟通交流无碍了。小家伙很爱和萧晴聊天,说话也顺畅连贯多了,至少不会一字一字的往外蹦了。萧晴准备过几天就带他看个病,看看耳朵还有没有救治的可能。罗北笙每天下班回家做饭,这阵子他一直上白班,晚上的时间全部用来陪萧晴和孩子和岳父岳母。几天后,萧晴终于完全康复了。 萧晴也将收养孩子的事告诉了李萌萌,这回李萌萌倒是没有任何反对,只是对她的决定表示疑问:“晴晴,这孩子怎么说也八岁多了,什么都懂了,不怕他长大了跟你不亲啊?”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总之是将心比心,以心换心,以后的事我想不了那么多!顺其自然!” 其实,她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的。只是她见到小星星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了,那年去采访那个18岁的杀人犯他说的那句话,在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但凡周围有个人像那个给他水和热饭的善良的老太太那样对待他,他也不会走上杀人的道路的。 学校这边,陈然接受了萧晴的委托,向校长提交了“心理系女教师吴某,雇人在网上抹黑造谣萧晴女士”的全部证据,其中包括:通话记录,转账记录,还有收钱办事的那个穷学生,在网的网络浏览记录,校方很快做出反应,对开除了女教师吴某,又对那个协同作恶的学生处记大过处分。 对于那家造谣的八卦网站和那篇文章的女作者张某,萧晴首先在自己的微博主页以九宫格的形式把所收集的相关证据和有女记者亲笔签名的口供材料,和其他的相关证据发了出来,并以萧晴的名义发了一封律师函,陈述了这家八卦网站和张某造谣中伤的事实,并了那家涉事的造谣网站,要求他们公开道歉和消除影响。那家八卦网站迫于形势,开除了那名造谣的涉事女记者。并在微博道歉,并置顶一周。 期间,罗北笙还安排了一些专业人士对那则消息里的照片进行了分析,也因为当初网站上的照片除了,萧晴和罗北笙牵手的那张清楚以外,别的照片都多少有点粗制滥造的嫌疑,所以压根也没几个人当真的,反而有些网友对萧晴和罗北笙的牵手散步的照片大加赞美。 很多网友在消息底下留言: 【这么粗糙的照片也好意思说是本人,这位作者不会跟这萧老师有仇。这么拙劣的消息,也好意思发上来。】 【真cp就是好磕,这俊男美女组合,看着就养眼。这男的好帅啊。】 【听说这女的有抑郁症,这什么年代了,还拿这事恶心人,我说要没妨碍别人的事,人家得什么病,关你屁事。】 【这年头谁没有点情绪困扰啊,压力大的时候,谁没个小心眼的时候啊。】 至此,这场历时一周的网暴事件才终于尘埃落定。 对于网络上的评论萧晴根本没功夫去看,春节前,萧晴和罗北笙还有作为侓师的陈然三人驱车来到了距离盛海市一百多公里的清溪镇福利院,约见了当年收养江繁星的那对夫妻。 那对夫妻,男的姓杨,女的姓宋,在临近的县城做生意开超市,家里还算富裕。 萧晴和陈然与那对夫妻见面,见面之后萧晴和陈然分别作了自我介绍。萧晴介绍自己是大学老师。 萧晴提出要收养杨家养子,江繁星。 那个杨姓的男人说:“那不可能,星星只是不听话,我们干嘛要把孩子交给你们抚养,你们又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陈然与萧晴相视一笑,陈然说:“如果你们这样态度的话,那么我们只能把这些证据交给新闻媒体了,到时你们家的生意一定会受影响的,公众和左邻右舍都会知道你们两口子虐待养子的狗血剧情了,很感兴趣。这是江繁星小朋友那年出事时,警方笔录的相关文件,还有医生的诊断报告和那位邻居大姐在派出所做证的笔录。要不是那位好心的邻居大姐,这么小的孩子就可能已经不在了。” 那个杨姓的男人道:“我们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那孩子一直挺皮的,脾气不好,还爱尿床,平时也不好带,还爱欺负弟弟,正好我儿子那俩天过生日,我跟我老婆还有儿子就出去了,我有给他留钱和吃的。”那杨姓男人说着就低下头,不敢看面前的人。 “是啊,是啊,家里有水、有药、有吃的,什么都有的,你们不能这么冤枉我们啊!”那个宋姓的女人道。 “是吗?可是警察去的时候你家只有一个孩子吃剩下的面包,冰箱里只有两个烂了的西红柿,家里倒是有米、有面,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会自己做饭的,还知道怎么吃药,你是开国际玩笑吗?还有你是留了点钱,可您家呢住四楼,您家的防盗门是从外边锁的,请问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怎么出去自己买吃的,您家住在四楼,孩子难道从阳台下去吗?” 萧晴脸色铁青,神情严肃的道。 “而且据我们从医院得到的诊断报告,孩子有营养不良,身上还有一片片的淤青,种种迹象表明,他在你家没有得到应有的照顾,更谈不上关爱了,我想请问杨先生、宋女士你们真敢说,你们自问有好好的对待过那孩子吗?”萧晴越说越气,脸上有十足的怒意,和俾倪一切的凌厉气势。 萧晴喝了口水,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推过去道:“两位,这里有一份解除收养关系的协议,现在陈律师在这里,给你们俩条路,要么把这个协议签了,把星星的户口转出,咱们好说好商量,我到时还可以给你们一笔钱,约十万元补偿你们这几年对江繁星小朋友的养育之恩,办完迁户口之后给;另一条路就是咱们硬碰硬,彻底杠到底,我们走法律程序或者我们将这些真凭实据拿给新闻媒体。大不了就是我费点力气,怎么做,你们自己选。”“啪”萧晴因为气愤一下将水杯蹲在桌子上,水花飞溅在桌面上。 那个杨姓男人立刻吓到腿软了,道:“萧老师,有、有话好好说嘛,我们没说不签的啊。‘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咱别把事情做绝啊!” 于是,在萧晴强大的心理攻势下,那对夫妻最终在解除收养关系的协议上签字,之后的事情就是转出户口,自然是交给侓师陈然来做了。 回程的路上,罗北笙开车,陈然对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萧晴道:“萧晴,你刚刚那阵势真给我镇住了,巡警的出警记录上你我都看了的,后边你说的这些你是怎么想到的,还有你没去过他家,你怎么知道他家住几楼的,报告上没写啊啊,我也没跟你说过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对了那俩个畜生你干嘛还给她们钱啊。” “嗯!”罗北笙在驾驶座上一边握着方向盘开车,一边坏笑着骄傲地说:“然然,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家这位这是作家观察事物细致入微,你要是跟她不是一头的,十有八九是你是玩不过她的!” “不会这么邪乎!”陈然道:“我不信。” “不信,就凭她从小到大这从没吃过亏,就能证明。”罗北笙说的这话其实是有保留的,陈然信了。因为仅凭那个叫苏箐的孕妇碰瓷视频他就知道,萧晴脑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陈然别听他瞎说,不过有些是我的推测,有些在报警记录上能查到,还有象报警记录上是说现场只有一块面包,还有一些是我靠推测和医院的诊断报告推测到的,再有他们做过什么自己知道,他们知道自己违法了,气焰肯定就……,至于那个钱,你办过一次这类的事,自然就懂了。至于那两口子日后老天爷会惩罚他们的!” “嗯,萧晴,总算见识了你的能力,翘翘给我说,叫我听你指挥,我还以为她是瞎说的,以为你搞不定呢?”陈然说着,脸上显出拜服的神色。 萧晴却兴致缺缺地靠在副驾驶座那里,神色抑郁,今天那对夫妻的态度,又让她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冰冷的秋日下雨天,想起姥姥、舅舅、舅妈嫌恶的神色,这情景让她极其不舒服,仿佛总有一层无法破除的阴霾笼罩在心里似的。一路上,罗北笙看着她愈加冰冷的神色,也不敢贸然去惹她,一直到了家,她见到家里的老人和孩子,神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一进门,她搂住小繁星的肩膀高兴地说:“宝贝,阿姨把你的事情都办踏实了,以后你就是我萧家的儿子了,高不高兴,叫妈妈。” “妈妈,妈妈。”小繁星闪着灵动有神的大眼睛,他用脸贴着萧晴冰凉的脸蛋,小手抱紧她的脖子,看着他那可爱的笑脸,萧晴心里酸酸的。 “哎,好儿子。”一句“妈妈”叫的她热泪盈眶。从五年前孩子流产以后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妈妈”。 当晚,萧晴和罗北笙正准备就寝,听到门口有敲门声,萧晴打着哈欠去开门,却见繁星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和小被子站在门口,萧晴忙问:“儿子,怎么了,是不是舅舅打游戏影响你睡觉了。我说他,明天把他的网线拔了,游戏给他删了。” “妈妈,我想和你一起睡,和罗叔叔一起睡。我从来没有和妈妈一起睡过。”孩子说的很真诚,话说的萧晴心里酸酸的。 “好的,上去”萧晴指着大床中间的地方对儿子说,“你睡中间,给妈妈站岗放哨。”并拍拍他的小屁股,看着他扭着屁股自己爬上大床,躺在中间,在俩个大人温暖怀抱中,孩子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罗北笙倒是有点不乐意了,小家伙一进门,他脸瞬间就垮掉,老婆好容易恢复健康,他正想和萧晴好好腻歪腻歪呢,谁想竟然半路杀出个“小情敌”来。不过睡到半夜,他还是把小家伙给抱出了主卧,回到他自己的小床上。第二天见了小家伙罗北笙还一脸的无辜,死鸭子嘴硬,压根不承认有这么回事。弄得小家伙一脸的郁闷和哀怨,让萧晴看了十分好笑。 在全家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小繁星茁壮的成长着。之前刚来萧家时孩子的面黄肌瘦的,脸上脖子上永远有着洗不掉的皴和黑泥,渐渐地孩子的小脸也白了,手上的冻疮也好了,脸上也渐渐有了点肉,吃饭也比刚来时香了。渐渐地也不尿床了。 之后果如萧晴所料,迁户口的事办的很顺利,从迁出到迁入用了不到五个工作日,就办好了。 春节后,一开学,孩子就能在盛海本地上学了。美中不足的是,萧晴本意是想让孩子在家附近上学,但现在住的是新进社区,这一带基础设施不是十分完备,学校的档次也不行,师资水平都很差,倒是的确有一间私立小学,但萧晴考虑的不是钱的问题,况且繁星因为耳聋的问题,能否在学校呆下去,能否融入新的班级还是未知数,所以,这事让她一筹莫展的,后来还是李萌萌出了个主意,李萌萌的女儿悦悦现在在盛海大学附属小学上学,那个地方离萧晴爸妈家很近,可以就近在那里入学,一是两个孩子年岁相仿有个照应,二则是附小的教学水平一直很好,学生的档次也还算齐整,所以,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萧晴把孩子的户口落户在爸妈那里。 接下来就是准备入学考试,对于这些,萧晴全权交给了干了一辈子教育工作的老妈。自己乐得做个甩手掌柜的,“母上大人,这个事情还是您比较在行的。这事我就不管了,这事叫您做简直太合适了。” “哼,你这丫头就是会拿嘴甜乎你妈,行,孩子这事就交给我了,即便孩子真的没学上,我在家也能教她。” “是是是,老妈威武,谁叫我妈是名震盛海的姚玉兰姚校长呢,是!”其实别的她不担心,以儿子繁星的智力水平根本不用担心,但是她担心他的脾气不能融入到新的集体里。还有他的耳聋问题始终是困扰他自己的一道坎。这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了。 第67章 米小朋友1.9米的表现力(上) 在户口迁入之前,萧晴和罗北笙商量觉得有件事是否要跟孩子商量,也要跟爸妈商量一下,那就是有没有必要给孩子改姓。 这天把孩子哄睡,萧晴把父母、弟弟、罗北笙召集到一起开个家庭会议。讨论是否改姓这个议题。 姚玉兰:“我觉得改了,改了可以给孩子有个心理归属感,这孩子挺可怜的,几乎是还没记事就没了所有亲人。我是当老师的我知道其实这时候,孩子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需要关爱,拥抱和真心爱她的人在身边,北笙、晴晴你俩明白吗?” “明白,妈!”罗北笙和萧晴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我一定多陪陪孩子和晴晴。”罗北笙揽着萧晴的胳膊很自然的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去,谁要你陪,讨厌!”萧晴甩脱了他的手,红着脸说着。 萧建国道:“我不这么认为,你爸我八九岁的时候什么都懂了,都知道下地帮你奶奶干农活了,小孩子这个年岁什么都懂了,姑娘,你记得你刚上学那会,我每天接送你上下学,你总坐在我自行车大梁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说你们班老师的趣事,老师今天讲了什么好玩的,今天作文课老师又表扬你了什么的,我觉的改个姓什么的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让孩子知道,你们永远爱他,让他知道你们永远不会放弃他才是最重要的。” 萧晴心里一暖,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她能撑到现在,把自己从抑郁症的漩涡里拔出来,除了自己的力量,来自父母稳定的关爱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爸爸,我明白。”她郑重地点点头,眼圈有些发热。 一直没有说话的弟弟晓雨这时候突然抬起头说:“我觉得有一个人的意愿你们始终都没有问过。” “谁啊?”几个人齐齐看向他问。 “孩子本人啊,你们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他,他虽然才八岁多点,但他应该什么都明白,我觉的应该把所有的事都给他说明白,比如“他亲生父亲是个英雄,他妈是为了救他而死的,还有姐你当时也救过他,这些都应该让他知道,我跟他聊过,也观察过这孩子他很聪明,也很敏感的,应该知道分辨是非黑白的。” 萧晓雨转着手里的笔,眼神清明地看着大家。邀功一般的道:“爸妈,姐,笙哥,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没说错,姐,你熟悉历史典故,不是有那什么甘罗十二岁拜宰相,还有什么康熙八岁亲政。我看咱家繁星也听早慧的,以后错不了,其实姓江姓萧就是一个符号。姐你说是。”这小子大喇喇的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抿嘴看着他爸妈和姐姐。 “就比如我老觉得自己像是我姐的儿子,她叫萧晴,我叫萧晓雨,我不也忍了这么多年了吗,老爸老妈你俩当初给我起名是有多随意啊!生我那天要下刀子,你们还不得叫萧一刀啊!”“噗嗤”一声,本来萧晴还有点期期艾艾的,这会儿直接破防,一口水全喷在了她弟弟身上。 罗北笙也抿嘴笑了,萧晴道:“晓雨你今天是来搞笑的,你倒没说,生你那天要是刮白毛风怎么办。还叫萧白毛”一旁的罗北笙乐的更厉害了,身子笑的不停的抖着。 萧晴继续说:“不过,你我都是父母双全的人,孩子还太小。我不忍心……” 萧晴话还没说完,次卧的门开了,男孩穿着一套胸前有小胖熊图案的家居服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了。 “妈妈,妈妈!”最近这小家伙似乎很依赖她,只要她在家就时刻粘着她身边,寸步不离,搞得罗北笙要跟她贴贴都没机会。 萧晴连忙过去抚了抚他的小脸,道:“乖儿子,要喝水吗,妈给你倒。”看见孩子耳朵上没戴着人工耳蜗,知道他又没戴着。 “不要水,要妈妈!”前几天去看耳鼻喉科,医生说孩子应该有部分听力,只是一只耳朵有些异常,人工耳蜗睡觉时可以不戴的,所以她没太在意这个。 孩子推开萧晴的手,双手抱着萧晴的大腿,头倚靠在她的腰上,闭着眼,小脸在她的腰上蹭来蹭去的。像只委委屈屈的小奶猫般的摇了摇脑袋。“做噩梦了,妈妈抱。” “好,妈妈抱抱。”萧晴双手环住男孩瘦弱的肩膀,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如果可能她情愿自己去替孩子受苦,也不愿让他再经历害怕和噩梦。 母子俩抱了一会,萧晴掰开男孩的手,蹲下身来,拿起旁边桌上的手机,里面有前些天去谈判时,她在清溪镇地震遗址拍的照片和在派出所户籍科找到的繁星父母的资料。但找了一会她又犹豫了,她看看萧建国夫妇,看她们也是一脸的犹豫,她也迟疑了,看着孩子的目光,她眼圈又红了。 “妈妈,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星星是男子汉,星星要保护妈妈,妈妈不哭啊!”男孩张着小手给萧晴擦着脸上已经流下的泪来。他眼神干净,纯真,好似一汪清澈的水,一望可见底,让人不忍破坏的纯真,柔弱。 “宝贝,妈妈给你讲个故事!”萧晴抱起孩子轻轻地将他放在餐椅里。 “嗯!……”男孩懂事的点点头,乖乖的坐着,仰头看着她。 萧晴看了看孩子那瘦弱的肩膀,还是没下定决心,这太残忍了,他这个年纪还是不要把事情揭开的太彻底了,反而是种伤害。 “算了,看你睡的脖子上都是汗,让舅舅带你去睡觉。晓雨,别让他喝太多水,晚上记得上闹钟,带他去尿尿。”萧晴想了想,终于还是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妈妈,星星要跟你一起睡。”小家伙又赖着不走,死活拽着萧晴的袖子不走。 “不行,妈妈晚上要工作,不工作就不能给星星买玩具了。”萧晴只能拿玩具扯谎骗他。 “不吗,我要妈妈陪,星星做噩梦,害怕。”萧晴只好抱起孩子,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等把孩子哄睡了,她给陈然发了个微信,“陈然,我决定了,孩子跟我姓萧,萧繁星,明天给她办收养手续。迁户口。” 陈然只回了个“ok”。 因为怕说话吵着孩子睡觉,她也给罗北笙发了一个文字微信:“罗北笙,我决定了,让孩子跟我姓萧,萧繁星,我不忍心告诉他,他母亲的事,其他的事,让别人告诉他把,这太残忍了,让他尽量晚点知道自己的身世,从我们这里知道和从别人那里知道的效果不一样,孩子很敏感,一旦他从我们这里知道的背后的意义重大,我们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给他带来负面影响。我们一起做他的爸爸妈妈。” “好的,老婆。我会做个好爸爸的。”罗北笙微信回复道。 “吱呀”门被推开,罗北笙从门口探出个头来,“他睡了吗?” 萧晴看看男孩那紧紧皱着的眉头,男孩的小手紧紧地箍紧她的手臂,她点了下头,示意他进来。又用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萧晴轻声说:“睡。”然后冲他摇摇头,罗北笙也无奈,领养这孩子是他的提议。但如他所料,孩子来之后,他在家庭的地位直线下降。 之后几天后,收养手续和迁户口的手续也很顺利的办了下来。 “江繁星”正式更名为“萧繁星”。她萧晴的儿子。 办完户口的第二天,萧晴心情很好,正好第二天是星期六,于是萧晴提议家里几口人去商场“shopg”,萧家老夫妻俩岁数大了,懒得动弹,于是萧晴、罗北笙、弟弟晓雨和萧繁星四个人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高档商城。 因为上次的事一出,萧晴也长了个记性,临出发之前,问儿子:“星星,要是这次去商场有人要欺负妈妈,你会怎么做!”她蹲在玄关处给儿子穿上小羽绒服,系上拉链,又给他戴上帽子,问道。 “那,我就打他,是谁要欺负妈妈,我打死她。”小孩子挥舞着小拳头比了个挥拳的姿势。身子还随着一扭一扭的。 “那不行,那打坏了,那妈妈就会被坏人讹上。会哭哭,怎么办呢。而且那坏人要是女的,怎么办啊,男人不能打女人,我家星星也不行,星星也是男子汉。” “那,妈妈你说怎么办,那我就叫抓坏人,行吗!”男孩一字一顿的说着。 “行行,我家小男子汉还挺有办法的。”萧晴想,只要那女人不来找她,她是不会先找事的。 “你们娘俩个这商量什么呢?放心,有你老公呢!”罗北笙说,萧晴只白了他一眼,并不说话。萧晴带着儿子在前面走,罗北笙和晓雨在后面追,很快罗北笙越过萧晴转身拉过萧繁星的手,拦腰一把将男孩扛在肩膀上,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路咯咯的笑着,走的老远还能听到他们的笑声。萧晴和弟弟晓雨相视一笑。 萧晴对弟弟道:“待会儿在商场里,你看着点孩子。别光顾自己挑衣服。” “啊,知道了” 弟弟晓雨不耐烦的道。 这些日子,小家伙和罗北笙的关系突飞猛进,开始,男孩管罗北笙叫叔叔,后来有时调皮的管他叫哥哥,有时跟着萧晴叫他罗北笙,罗北笙也从不生气,他对孩子脾气极好,从来不说重话,后来俩人越来越熟悉,有一天,大概是萧晴给罗北笙发微信的那天之后,罗北笙在次卧给繁星换床单,小家伙正在旁边举着小飞机在练习飞行俯冲,小嘴“嘟嘟嘟”“哒哒哒”地自己做着音效,围着罗北笙打转,罗北笙突然笑着捉住男孩的小手说:“抓住了,星星,叔叔给你当爸爸行不行啊!”他看向男孩的眼神极其温柔,神情笃定。 “嗯”男孩很肯定的点了下头。 “叫爸爸。”罗北笙微笑着看着男孩的眼睛,从男孩的眼神里,他总觉得有种很熟悉的亲切感。 “……”男孩很腼腆的看着罗北笙的脸,半天不作声,就在罗北笙几乎失去信心,以为他不会叫了的时候,男孩突然道:“爸爸,爸爸!”男孩的嘴里清楚的叫着“爸爸”两个字。 “哎,——哎!晴晴,老婆,孩子叫我爸爸了。叫“爸爸”了” “爸爸,爸爸!”男孩又叫了他一声。萧晴欣喜的看着这对父子,开心的笑了,也许这就是她理想中的天伦之乐的样子。 这次去的还是那个富华购物中心,萧晴其实是想给孩子买个可升降的小学生的那种学习桌的,桌子的高度可自动调节的。另外,再给罗北笙和弟弟,还有老爸老妈看看衣服。快春节了吗,给大家见见新。 所以先去了卖学习桌的第四层,交了钱,让孩子试了试桌子的高低,给商家交了钱,留了地址,几个人就一路走着慢慢逛着。逛到三楼一处运动品牌的柜台,萧晴看上了货架上挂的一套深蓝色冲锋衣,递给他,又拿了一条黑色裤子,裤缝处有三条白色条带的运动款阔腿裤递给他,又拿了一双带气垫的黑白相间的男式运动鞋,又拿了一双白色的厚底运动鞋,一并塞到罗北笙手里,“去试试,服务员,给拿一下他的号码。”萧晴熟练地跟营业员报了罗北笙的裤子和鞋子的尺寸大小。整的一旁的弟弟直接瞪圆了眼睛。一副狐狸看酸葡萄的样子。 “姐,我呢,你好像这辈子都没给我买过衣服。对北笙哥的号码倒是挺熟悉的哈。”晓雨道。 “行行,买买买。你也挑一件。我付钱。今天谁都别给我抢啊!”她拉过旁边的一件男士羽绒服在晓雨身上比了比,又拿起一条绿色的裤子,和刚才给罗北笙的那条裤子同款不同色的,让店员找了个弟弟穿的号,一同递给他,“去,试试。” “行,得勒,谢谢姐,你真是又美又飒的女神,我的好姐姐。”晓雨道,连忙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supervise!宝宝,好看吗!”罗北笙穿着那条黑色阔腿裤,白色厚底鞋,配着他原本今天穿的黑色拉链羊毛毛衣,拽拽地走出试衣间,他这一身搭配在一起简直是绝了。 萧晴发现人帅气简直穿什么都好看。罗北笙原本就身姿挺拔,白到发光的皮肤,腿长腰细,加之萧晴这回挑的款式本身就是这一季的经典款,黑色裤子带裤线本身有修饰腿型的作用,再加上白色厚底鞋的加持,对于有“183小朋友”之称的罗北笙来说,好像时尚杂志上百里挑一的名模,气场强大,气质独特。罗北笙本就做过模特,现在萧晴感觉她家的“183小朋友”完全可以当19米来看了。 “好骚啊,骚气!”萧晴坏笑着看着罗北笙,罗北笙连忙捂住萧晴的嘴,指着孩子瞪瞪眼。咧着嘴冲萧晴傻笑着。 萧晴心知失言,拉着她手的小朋友却完全不知道俩人在说什么,只知道两个人说话时的表情有点逗。也嘿嘿的乐着。 “你傻乐什么,小家伙。你懂什么叫骚气吗,去看看舅舅试好了吗!叫舅舅去!” 第68章 米小朋友1.9米的表现力(下) 萧繁星傻乐着晃悠着小屁股跑到试衣间门口冲里面喊:“舅舅,我妈叫你,试好了没有!”声音虽然慢,却吐字清楚。 弟弟晓雨哭着脸出来,身上的羽绒服倒是合身,但绿色的裤子版型也还算不错,只是裤腿有点长,几乎拖了地,配上他现在脚上的篮球鞋,很有街头嘻哈风,晓雨臊眉耷眼的嘟着嘴吐槽道:“姐,我还是你亲弟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还拖了地了,太垮了。” 萧晴知道这是现在时兴的嘻哈酷盖风,街头范,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年轻店员忙过来解释道:“你好,先生,这款是现在时髦的街头嘻哈风,朋克范,这是潮酷风,要的就是拖地的设计。” 萧晴很随意的拍了拍弟弟的头:“是啊,你还真是我们家的妈宝男,我在纽约的时候,那里有条街区,那里啊,什么穿法都有,打鼻环的,内衣外穿的,穿低腰裤,露点的,什么穿法都有,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儿子萧繁星也学着妈妈的样子,叉着腰说着。 “又学妈妈说话!”萧晴宠溺的揽过儿子的肩膀,手抓着儿子的小脸蛋,轻轻地捏成包子状。罗北笙也过来靠着萧晴揽过她的腰,冲晓雨得意地笑着。 看着她们三口子温馨的画面,晓雨夸张地撇嘴捂住腮帮子笑道:“呦呦,又秀,又秀,酸死了,受不了了,受不了,你们三人是来买东西了,还是撒狗粮来了。” 眼尖的他,忽然看见罗北笙脚上那双白色的厚底鞋,配黑色裤子很有范,于是道:“姐,你偏心,我也要和姐夫穿一样的,我也要这款,服务员,来,给我也拿一双他脚上的那款,赶紧的。” “行,售货员麻烦你给他也找一双,对了,给这位先生找一件那边米白色的那款长裤。”萧晴主打的就是自己的老公自己宠。 “偏心,姐,你就是偏心。”晓雨一副被醋喂饱了的样子。 “你说偏心就是偏心,你有爸妈和你姐我,这又多了星星这个大外甥,这么多亲人,你姐夫可只有他哥和我两个亲人。这怎么比啊!”萧晴扭头看看罗北笙,见他把头别过去,眼眶有点红,忙拍拍她的肩膀。 萧晴回头冲弟弟抿抿嘴道:“去赶紧去试试,买一样的也行,随你。不过你身量还得窜呢,半年就不是拖地裤了。” 晓雨试了试,罗北笙脚上的那双厚底鞋多了几厘米的高度,果然好了一些。最后拿去结账的时候,罗北笙抢着要掏钱付账,被店员婉拒了,道:“先生,不好意思,刚刚您太太说要是您付账她就不要了,您就别难为我们了。”看着店员的表情,罗北笙只好收起了钱包。 结完账,几个人又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拐去了二楼儿童用品区。萧晴扶着儿子的肩膀对罗北笙说“儿子的东西,我就不管了,挑几件,你付账。”又低下头对儿子道:“星星,喜欢什么告诉爸爸,让爸爸给你买。” 孩子却挠着头发羞赧地眨着眼睛道:“星星不要,星星衣服够穿。” “怎么会够啊,你还在长身体,以后每半年妈妈都要给我们星星添新衣服的。” 男人逛商场总是缺少耐心,于是,罗北笙和晓雨找了童装店附近一家甜品店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杯喝的坐着等着,萧晴则和儿子繁星一起在童装店这个区域逛了起来,进了一家卖儿童休闲服装的集合店,她拿起衣架上的一套小西服,在孩子身上比了比,拿起一套休闲服,又比了比,两件都拿在手上难以抉择。 一位看着很有经验的中年女营业员马上走过来接过两身衣服,殷勤地道:“这位小姐,这两套都有这孩子的号码,我给您找去。” 萧晴平静地道:“是吗,那麻烦你给找大一点的号,休闲的这套给找大一号的,我儿子长的快,那件西服你看是找个合适的,还是大一号呢,我没买过小孩的西服。” “您真懂行,休闲的版型一般偏宽松比较好,西服还是合身比较好,是正式场合穿。”那中年女店员很自来熟的说着。 “啊,是,那您就看着拿。”萧晴道。她的确是买了孩子入学面试时穿的。自己没买过小孩子衣服不是很懂。所以只能是店员拿什么就试什么了。 “我家老二也是入学面试。我刚给他买了一套。小西服穿起来可帅了。” “啊,是吗!”萧晴很敷衍地答道。她看上了一双男童鞋,鞋子是经典的运动款,鞋底有防踢防撞的功能,还有轻便有弹力的气垫设计,系带是方便穿脱的粘钩,她让孩子试了试,鞋头大了一点,小孩子的脚还长,穿这个正好,她决定买了,几件都试了,孩子挺满意,跟着萧晴蹦跳着去付账。 “呦呦,这不是萧姐吗,你不是不能生育吗,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孩子。”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挑衅般的笑声,萧晴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当然是那个疯女人。 萧晴尽量克制着自己马上要升腾起来的怒火,扫码付了账。领着繁星转过头,见苏箐衣着华丽一脸倨傲地捧着肚子,边是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手里拿着几个购物袋。 萧晴看着苏箐身边的女孩十分眼熟,女孩似乎也认出了她,女孩面容白皙,眉眼似曾相识。 “晴姐,怎么是你,我,我是桃子啊!你不认识我了?”女孩惊喜的道。 “桃子,春妮,不会。”萧晴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女孩化了妆,妆容有些浓,身上穿的是一身浅粉色精致的职业套装。留着齐耳的短发,眉宇间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灵动活跃的样子,倒有几分沉稳成熟的女性气质。 “你这是……”她有些看不懂桃子了,见她扶着苏箐一副下属对上级的谦卑恭顺的样子,这可不太像她认识的桃子。 “啊,她现在在我手下做事。”苏箐瞧了瞧萧晴,又看了看桃子,一脸的鄙夷,“有钱能使鬼推磨。本小姐就是有钱,你看,她当初跟你那么好,不还是得在我这儿做个小职员吗!只要钱给的够,阎王爷都得给我让路。” 苏箐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萧晴。萧晴却面无表情的接过营业员递过来的购物袋,对儿子说:“星星,去门口跟爸爸和舅舅说可以走了。” 萧繁星却站在原地,不走也不吭声,敌视地看着眼前的苏箐,一副严阵以待的状态。 “快去,儿子,让爸爸来付账,快去妈妈没事。”萧晴怕孩子脾气一上来,闹将起来,店里狭窄不好办,更怕伤着孩子。 男孩看看萧晴又看看苏箐,才恋恋不舍的出去了。 “儿子,萧晴,你还真是会搞事啊,这才几天没见,哪弄的便宜儿子来啊,不会是北笙哥在哪里留的野种。”苏箐说着,放肆的笑着。 “啪!”萧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你敢打我。”苏箐没想到自己平白的挨了一记耳光。 “对,没错,我打的就是你,怎么了,你自己还怀着孕呢,就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积点阴德。当面、背后毁人清白的事,你也不是第一天干了。”萧晴转身朝店门口走去。 刚才那个给萧晴服务的中年大姐掏出手机跟同事道:“我刚才就看着眼熟,这出去的姑娘不就是视频里那个暴打小三的女侠吗,哎,看见了吗,那大肚子女人不就是那被打的小三吗。 另一个同事也说:“那姑娘涵养够好的。这三儿真不是东西,还诋毁人丈夫,挺个大肚子还上赶着来招惹原配,这不是贱的吗?”有好事者,也举起手机拍下了视频。 苏箐被气的直哆嗦,急忙在后面跟着,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萧晴你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弄个不三不四的野种。你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求生不得求死更难。” 萧晴本来已经出了店门往甜品店的那个方向走着,听到这话,仿佛听见什么有趣的笑话,冷笑道:“那你来啊,我等着看呢!你到底还有什么招式。对了,你监狱里的表哥秦封应该很喜欢看到你这么对待他的孩子呢。他应该是很爱很爱你,你猜要是没了这孩子,他还会不会对你死心塌地啊。会不会把你的事给你抖出来。” “你,你不敢!”苏箐道。 “哼,那你就消停点,也给自己积点阴功。记得多行不义必自毙!”萧晴捻着苏箐上衣衣襟上的花纹,轻轻掸了掸,平静地说着。转身看见罗北笙迎着她跑过来,她飞扑过去,抱着罗北笙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 罗北笙突然被萧晴亲吻了嘴唇瞪大了眼睛,有点不知所措,等到看清后面赶过来的苏箐,便脸色严肃的把萧晴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苏箐,你想干什么,你这么骚扰我们有意思吗?我说过了我和你的制药公司已经没关系了。股权我已经退给你们了。” “北笙哥,我从小就跟着你,从小到大我都跟在你屁股后头,我对你那么好,给你钱,给你一切,你却视我如草芥。是不是我做的什么都是错的。我爱你也爱错了吗?” “那你也不能把害人作为目的啊!”罗北笙愤怒地喊道。他身后是急着跑过来的儿子繁星,他依偎着罗北笙和萧晴,眼底满是愤恨的盯着苏箐这边。 “我说过了,我没做过,你不要诬赖我。你,你没有证据,萧晴你就是一个狐狸精。” “罗北笙,我们走,儿子我们走。这里有个疯子,总是在这儿聒噪,挺没趣的。对了,我弟呢?”萧晴斜眼瞧着苏箐远远的恨恨的盯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种惬意的快感。 “啊,他去楼上定位子去了,楼上有个网红餐厅特火需要等位,我让他去站座去了。东西买好了吗?还有没有要买的,对了,给爸妈一人买一件羽绒服。天挺冷的,正穿。” “好啊,我看楼上有家店,款式挺多的,给你也买一件。走儿子,买衣服去喽。”罗北笙搂住萧晴领着萧繁星快步的离开了。 苏箐望着他们三人离开的方向恨恨的一跺脚,眼神阴狠地道:“萧晴,凭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就勾走了他的魂,我不服。” 萧晴和罗北笙带着萧繁星在羽绒服柜台买了两件羽绒服后,来到顶楼的网红餐厅,晓雨已经点好了餐点,这家是粤菜酒家,餐点端上来,看着萧繁星和弟弟晓雨津津有味的吃着端上来的烧鸭,萧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问罗北笙:“这苏箐家里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总觉得她老是针对我啊!我和你是自由恋爱,也没碍着她的事啊,应该也跟她没那么大的仇怨?怎么好像我跟你在一起就像是犯了天条一样。莫名其妙啊!” 罗北笙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她们家原先挺好的,她小的时候也是挺正常的小孩,啊,她原先有个双胞胎哥哥,就比她大半天,俩人可好了,那阵子他哥和我关系不错,我跟她哥关系也挺好的,那阵她哥老上我们家来,她也总跟着,她哥哥脾气挺好的,平时也总照顾我,后来得疾病死了,好像是肺炎,那事挺巧的,他哥哥那阵身子不好,后来有一次听说是去一个水库游泳,好像受了寒,回来就发烧了。后来送医院就死了。她家有点重男轻女的,原先就是特别宠着她哥的,后来她哥一死,她们家就散了,她爸妈就谁都不要她了,说她晦气,命硬,克死了亲哥,那阵,她还在我家待过一阵子呢,后来她奶奶他们家就把她接走了,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再见面就是你我那次在卢教授的诊室看见她了,据说,我也是听她自己说的啊,她爸她们家后来又嫌她晦气,把她送国外去了。” 萧晴吃了一口菜道:“听着是挺可怜的,跟李萌萌的经历有点类似,但是我也没招着她呀,跟我有什么关系。”萧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所以,她是嫉妒我生活幸福吗,这是什么神逻辑啊!为了这个就可以毁人性命吗? 罗北笙抿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八成是嫉妒我家宝宝是团宠,我家宝宝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罗北笙宠溺地给萧晴的碗里又夹了一块烧鸭肉。 “哟哟哟,姐夫,你可快打住,我这狗粮都吃顶了,你俩能不秀了吗?我这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是不是大外外。”他用筷子点着萧繁星的小手。 “舅舅,我妈妈就是好,妈妈以后我保护你,一定不让别人欺负你。谁都不行。” “好,好好,我儿子是天底下最棒的小暖男,长大了是最棒的大暖男。来吃青菜,吃多多的,身体健康,长大高个。做妈妈的依靠,好不好。”萧晴心里温暖的一塌糊涂的。 “晴晴,那我就不是大暖男了,我也要保护你,我早说过,有了儿子我的家庭地位都下降了。”罗北笙撅着个嘴,在那里扮柔弱,靠着萧晴的肩膀上,下巴压在她的脖颈处蹭着。 “这有人呢,当着孩子呢。去,正经一点,公众场合,注意点影响。”他的这翻操作成功的给萧晴整肉麻了,萧晴平时就有点浪漫过敏,现在一脸嫌弃的躲着他,用空着的左手揪过他的衣领把他摘出去。对面的萧晓雨也一脸嫌弃的对身边的萧繁星说:“星星,你爸爸还真是个粘人精,啊哟,姐夫,肉麻死了。你俩平时在家就这个状态啊。哎呀妈呀,姐啊,我好同情你哟!” “去去去,吃菜还堵不住你们的嘴。”萧晴羞赧地笑笑,赶紧夹了块鸭肉放在弟弟碗里。 第69章 我给你当冤大头是吧 笑闹过之后,萧晴敛容对在座的三个男人说,“赶紧吃,吃完了星星和晓雨你俩去楼下地库等我会儿,把买的东西拎过去,我和你姐夫去你萌萌姐的珠宝店看看情况。”萧晴其实刚刚进大厦时就想过去看看的,刚才离得远,看到店里有个人,旁边的金店倒是人头攒动,心里就有些担心的,定制店这种新鲜事物,虽然前阵子火爆了一阵,但是实话说若不是公司这次营销时机抓的准,八成是要错过这个机会的。而且也不能总是用这种噱头的。 “妈妈,我也想去,舅舅,舅舅也去,舅舅去。啊,去!”小家伙这会似乎和舅舅越来越好,抓着晓雨的手乞求着。 晓雨平时就是个死宅男一枚,对逛商场没什么兴致,不过禁不住外甥的软磨硬泡,也就答应了。 “行,我也去逛逛,就是时间别太长。”他有哮喘病,平时人一多就犯怵。 “好,你没问题就行的,快吃。北笙,一会麻烦你把东西拿车上去。”萧晴道。 “好!” 几个人吃完了饭,罗北笙拎着东西去了地下车库,萧晴和弟弟晓雨、萧繁星一起在一楼金店区域逛着。果然看到萌萌工作室的珠宝定制区门可罗雀的样子,她见店里只有安杰和两名设计师在电脑前或画图或打游戏,就没有先进去,转而是到旁边的几个金店转了转,看好哪一款也不吭声,店员若过来搭话就说随便看看。 转了一会儿,发现罗北笙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悄悄地跟着她。罗北笙悄悄的伸过手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道:“你有喜欢的吗,有的话我买给你。” “没有,随便看看。”萧晴柔声说。 晓雨则拉着繁星的小手,四处游荡,他俩逛了一圈,走到一个卖足金首饰配件的柜台前,趴着在柜台上往玻璃柜里看。 售货员连忙殷勤地拿出柜台里的手链给他看。晓雨于是仔细的问着每件金饰品配件的寓意和价格,萧晴看着他对此挺感兴趣,过去搭话,“怎么想起玩这个了,你有钱吗,不会是有女朋友了?” “没,没有,我自己戴的,不行啊?”萧晓雨慌忙把手链往自己手上带,脸却红了。 “哟,脸怎的红了,不会是让姐猜对了?”萧晴低头看了看他手上戴的手链的款式,见是一只可爱的生肖小猪的形象,旁边还有一边一个可爱又精致的纯金的转运珠,于是笑了,还说不是送女朋友的。反正有一点她可以确定的是,弟弟的属相不是猪,还有用这么好看又可爱的金饰作手链,一定不是男人自己戴的,男人一定不会戴这么卡哇伊的东西的,这链子好看又可爱,是送女孩的,是个女孩一定喜欢,连她都喜欢。 “怎么,缺钱吗,要不要姐给你支援点?” “姐,你骂人呢,我大小也是个二十出头的成年人了。再说我也赚钱了。”晓雨平时学习成绩优异,从大学以来,一直有自己勤工俭学,当外语老师,做家教,后来到大二时连学费都不用家里出了,自己的积蓄也已经小有规模了,这事他谁也没说。萧家姐弟看来基因里都有铁公鸡的潜质,用晓雨自己的话说就是钱超过100元就别在肋条骨上不花了,不过俩个人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对自己节俭,对自己喜欢的人,爱的人,却从不吝啬钱财,他的确有想送礼物的人,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姐姐。 “行,我不管,要是送女朋友呢,记得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东西,这次你这个链子上的小猪得再小巧一点,才显得手型好看、纤细。”萧晴看着弟弟的那只链子上金猪的型号,伸了自己的手过去,姐俩的皮肤虽然都白,但还是萧晴的手腕的白度比弟弟的白度更白一点。 弟弟晓雨倒是没太在意,反而对姐姐的话特别感兴趣。“那,姐你给我选一下,不用给我省钱,放心,不是你的钱,我有小金库。咱自食其力,自力更生。”晓雨拍拍自己的衣兜,冲姐姐傲娇的扬了扬下巴。 “行,服务员小姐姐,麻烦你给她拿个再小一号的金猪,对了你们这有金制的路路通吗,还有那种掐丝珐琅的金球吗?” “路路通,有,掐丝的那种没有,那种没货,您还挺懂行的。”营业员听萧晴要的东西,知道是遇上懂行的了,连忙给从柜台上拿出了货。 “我比一下,再拿几个别的金珠子也行。”一会儿,萧晴选好了一个小金猪,两个金质的路路通,两个金苹果,她拿在手腕上比了比,心想,要是女朋友这个精巧的礼物也应该可以了,又有面子,又有寓意的,看 着漂亮还拿的出手,不知弟弟的女朋友会不会喜欢。 “行了,你弄!”萧晴把挑好的零件推给弟弟,转身出来,不想一转身就撞进男人的怀里,罗北笙连忙扶住她的身子,揽住她的腰,问:“宝宝,喜欢吗,要不给你也选一套。” “不要,你别乱花钱,你知道的,我不爱戴这些劳什子的,好麻烦的,你知道的,我一向不爱戴这些东西的。”萧晴柔声说着,看见儿子繁星也很乖地站在罗北笙身后。 “儿子,我带你去找大哥哥玩去。”她迎上去,柔声说着,拉着儿子在前面走。心里美滋滋的,这家伙最近已经送了她好几件珠宝了,虽然那都是说明了是以往每年她生日他给她准备的,但她看得出来,有俩件是今年的新款,其实,他有这个心就好了,刚谈朋友的时候,他不是也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东西吗? 走到定制店柜台边,见安杰正在电脑上做着一件首饰的图案设计,那是一件胸针的图案。见她拉着个小朋友走过来,后面跟着罗北笙,便道:“哟,姐来了 ,这是你那个,……啊,你儿子是?”安杰看那孩子的身量和相貌,马上反应过来,是萌萌前些日子跟她说的萧晴姐姐领养的儿子,马上转换了口气道:“小朋友你多大了,你长的可真俊!”心里却呐喊:“哎,还好我转的快,否则,这便宜弟弟都没的做了。” 仰头看了眼萧晴,见她看了他一眼,满面春风地笑着,应该没注意到她的口误,忙道:“姐,她该叫我什么,是舅舅,还是姨父。”眼睛又看向罗北笙。 罗北笙也一脸坏笑道:“看我干嘛,问你姐,叫啥无所谓,你这无论是叫啥,都得给见面礼的哦。” 萧晴打了他肩膀一下,道:“哪有你这样做爸爸的,安子别理他,就让孩子管你叫舅舅把,你家八成也没有几个女眷。礼物就算了 ,孩子还太小,给了他,他也不知道好坏的,别作践东西。” “那哪行啊,好歹也算个便宜舅舅吗,得有的,一定得有的。”安杰撒腿要往外跑。被萧晴一把拎了回来,看得在场的除了罗北笙以外的几个人包括小繁星都是一楞,关键是身高差,逼近190米的安杰,被168米瘦瘦弱弱的萧晴轻松的拎着袖子拽回来,脸上不但没有怒意反而乖的象只绵羊。拽的时候 还差点要摔着,俩个设计师大概知道安杰的家势、背景,知道他爸爸是有钱大佬,也在暗自揣测面前这个穿着普通却气度沉稳的漂亮女人是他们老大的什么重要亲戚,姐姐,没听说老大有亲姐啊,两个设计师中的一个是安杰的同学,却对萧晴完全不认识。张着嘴对着老大只翻白眼。 “回来,跑什么,礼物什么的都不要买!”萧晴附在他耳边低声说:“给他买个玩具滑板车之类的,这次就算了,你要是这次给了算坏了规矩,我家那正经舅舅得给多少啊?明白吗?” “明白,明白。”安杰恭敬地说着,他还真的把这事儿想歪了,萧晴回身对儿子道:“儿子,叫舅舅,不过这是萌萌小姨的老公,叫姨父也行啊。” “舅舅,姨父。”萧繁星倒是乖觉,“妈妈,老公是什么,我也叫老公可以吗?” “啊,哈哈哈!”一句话把在场的都逗笑了,安杰更是笑的腰都弯了,伸手搂住面前的男孩,“帅哥,你还真是个人才啊。” 笑过之后,萧晴叫罗北笙带着儿子去吃甜品,俩个设计师见她要跟安杰说事也识趣的离开了,萧晴坐在他工作室的电脑旁,看着安杰的电脑道:“安子,你有想过这个店以后会怎么继续下去吗。这个月的流水高,下个月怎么办呢,你有什么想法吗?萌萌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不可能老是这样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做吗?” “没有,主要是萌萌似乎不太信任我。而且公司是她的,我也不想越俎代庖,我自己有钱,不缺这些。”他坐在萧晴对面,神色似乎很暗淡。 “这个月的流水是多少。” “前半个月还好,这两天热度下去了,来定制的人少了一多半。”安杰这话也越说越没底气。 “嗯,我说点越界的话,我看过你的简历,发现你其实除了设计还读过金融专业,相信你管理一个企业应该也还可以,也理解你的尴尬之处,如果你想向她证明你的能力,有这个兴趣的话,我可以替你试试说服她,你做了才知道你行不行。以你的能力应该完全可以没问题的。”萧晴很明白萌萌的无奈,萌萌怀了安杰的孩子,这个男人如果这时候有什么不良企图的话,对她一定是灭顶的灾难。但现在公司的这种情势,现在可能是烈火烹油,过后也可能就是一败涂地的。如果现在没个懂经营的把这个担子挑起来的话,公司很难有大的发展。 “姐,行,如果你和萌萌说定了,我可以先拿定制店来试做一下,赚了,大头归公司,赔了,大头我来补。我安杰还有这个能力。半年为期。我先把方案出了,你和萌萌先看一下。还有说好了,我就是把公司做起来了,等她生完孩子,公司也照旧还给她,我不想让人说安家的小子吃媳妇的软饭。”安杰眼神坚定,眼里有一点星光在闪耀,有一刻,让萧晴觉得自己真的没看错这个小老弟。 “行,老弟我没看错你,我这就跟她说去。” 回程的路上,萧晴给李萌萌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刚才跟安杰的对话,也把谈话的结果告诉了她。出乎她意料的是李萌萌马上干脆利落的道:让他把方案发我邮箱,定制店让他先做着,萧晴这个事你就替我办了。每月的流水我要过目。 萧晴觉得自己几乎都要天灵盖冒烟了,这萌萌不愧是个人精中的战斗机。原来她早在这等着呢。“我的妈呀,我是不都在你呀的算计之中啊,李总你可真是把算计人的高手,我要不看你对我还不错,我早锤死你了我,气死我了。你干嘛呢,上我家来,我马上到家啊,我要跟你好好理论理论。” “好勒,你过来打我啊!啊,过来啊。”那边的孕妇显然电话里的心情十分不错。 果然到了家,除了爸妈、家里的保姆,李萌萌居然带着她闺女李悦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是李萌萌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萧晴带着萧繁星、弟弟晓雨、罗北笙进来屋。 李萌萌看见一身新衣的萧繁星,惊奇地道:“哟,晴晴,这是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来着,繁星对。萧繁星是,都这么大了,几岁了。繁星小朋友,这以后就是个大帅哥啊,我是萌萌小姨。叫小姨。” “小姨。” 萧繁星见着李萌萌这号的自来熟阿姨,有点畏惧。 李萌萌倒是也不客气,转身拉着自己女儿的手道:“繁星,你应该比我家悦悦大几个月,悦悦叫哥哥,这是繁星哥哥。你晴晴干妈家的哥哥,萧晴,你也该见见你干女儿了,这丫头整天 缠着我让我带她来你们家,都快把我整烦了,我说你干妈贵人事忙,没空。记得吗,你那会走的时候,她才那么点大。特别爱哭。别人哄不好,就你一哄就不哭了。要不说这俩孩子都跟你有缘呢。” 最后一句话,差点把萧晴送走,她盯着李萌萌的嘴直接无语了,这家伙的嘴还真是她妈的漏勺啊。 不过俩个孩子倒是并没有注意这个,“哥哥”、“妹妹”的一通叫,一会俩人就混熟了。繁星和悦悦一起玩拼图,玩飞机,一会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你看,我就说吗,这小哥哥、小妹妹的,以后没准咱俩人还能结个儿女亲家呢,别生气了,晴晴宝贝,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绦虫,姜片虫,不生气了好吗。你看我一个孕妇,你一个电话我就屁颠颠的来了,我容易吗。要不我今天晚上跟安杰说我不回去了,陪你!让你们家罗医生也睡书房去。”李萌萌知道萧晴难得这么生气,也知道自己理亏,于是,一派伏低做小、低眉顺眼的样子。 “你气死我了,滚,滚,少在这儿恶心我,合着我给你当冤大头呢。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萧晴吐槽道。 “说,还有什么事,要不你不会这么屁颠颠的过来找我。”萧晴敏锐地觉察出这李萌萌和悦悦来她家不像是光来为那点事道歉的。 “啊,嗯,过节,你家人多,氛围好,我和安杰还有我闺女一起上你家过来,行吗?”萌萌只有这时候才会使出她十分的痴缠功夫。 “行行行,小萌,你跟晴晴是我跟你阿姨看着长起来的,来,来!欢迎啊。”萧建国从楼上下来,正好见李萌萌和萧晴说过年的事。 姚玉兰也走过来道:“对啊,来,萌萌,你和我家女儿一直这么好,在我这,你就跟我亲闺女一样。正好,这春节大家都在一起热闹,你们也别晚上别做饭了,上阿姨家来,阿姨给你做几个只有过节才能吃到的菜。哎呀,好多年家里都没这么多人了。是不,老萧!” “是啊,是啊!”萧建国说道。 第70章 我不象你有一堆人给你托底 李萌萌低眉顺眼的蹭到萧晴的身边,碰碰她的胳膊撒娇道:“晴晴,姐妹,别生气了好吗,你大人有大量的,肯定会想到这一点,再说了,以我的个性,用这招,那安杰要是有那心思,我不就完了吗,我不象你,你有爸妈、弟弟、还有罗北笙 ,这 一堆人给你托底 ,这罗北笙八成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犯了错,还有你能原谅他,我呢。” “……”李萌萌把头深埋在臂膀里,突然,开始颤抖起来,萧晴知道又触碰到她的伤心事,连忙用手拍了拍她的背。 “行了,臭丫头,败给你了,哭什么?”萧晴抓过她的胳膊,领她进了卧室,坐在卧室的一只木头椅子里,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李萌萌扶着热气氤氲的瓷杯,抬起眼,看向萧晴,凝视了萧晴的脸看了良久,“晴晴,你知道我高中女生里为什么只有你一个朋友吗?” “为什么?”萧晴在旁边的大床上盘腿坐着,看着李萌萌,笑问“难不成我好看!还是好欺负?” “因为你心软,那个时候,中学分片,我和刘昊一起从别的学校转过来,附中这边都是一帮从初中部升上来的学生,看不起我们这些工厂出来的孩子,男生我不知道,女生这边没一个人理我,那阵我挺独的,后来我发现你也一样,只不过你比我优秀,后来有一天,我来例假,中午疼的厉害,还弄的裤子上去了,没人来帮我,是你扔给我一包卫生巾,后来又把自己的运动衣扔给了我。” “我怎么没印象啊,你记错了?也许,真没印象了,可是谁没有这种尴尬的时候啊。”萧晴记得这回的事,但这事太小了。 “对你可能是太普通了,记不得了也正常,对我可就太重要了,你是我长这么大,交的唯一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我几岁上爸妈就离了,他们各过各的,谁也不要我,所幸,我奶奶和堂哥倒是没把我当外人,但真正的朋友只有你一个人,事实证明只有你成了我唯一信任的朋友,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对我不离不弃。”李萌萌说完这些已经泪流满面了。 “嗨,咱俩聊这些干什么,我信得过你。”萧晴有些难为情,萌萌接着说:“安杰一定给你说了我不信任他的事,没错,除了你我谁都不信,所以,我……” “可是,萌萌,你不信任他,你就跟他怀宝宝,还把自己交出去,既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那你何必有跟他在一起呢,你是不是已经动了去父留子的心思啊?”话一出口,萧晴还是被这话给吓到了,这死丫头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对啊,你都想去父留子了,那公司的重要岗位为什么还要交给安杰打理,难不成你真要当他背后的女人。” “不行吗,我不是恋爱脑,象我这样的女人,带个私生女,即便是婆家真接受了我,对悦悦也难免不会生出些鄙视来,晴晴,人性是什么样,你比我见识的早,我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肚子里这俩个小家伙,我不在乎什么豪不豪门,我自己有钱,但我不想让我女儿再被人指摘,我想让她和弟弟妹妹一样都生活在阳光下。所以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萌萌说话时很平静,萧晴却听出有那么一些无奈和心酸。 “行了,这是何必呢,绕这么大一圈子,不就是培养他吗?”萧晴正要抬手 安慰安慰她,手伸过去,却被她的手挡回来了。 “你那天和安杰密谋帮我家悦悦的事,我都听见,怎么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只是你俩也太幼稚了,以安杰他爸爸的脾气怎么可能会骗到他,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八成还会觉得我贪图他们家的巨额财产。虽然我也有钱,但跟他家的财富相比,自然是比不上的,我只有让他看到是我成就了他儿子的能力,才有可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萌萌喃喃地说着。 萧晴突然对面前坐的这个女人刮目相看,自己还真的没有他想的远哪,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行,你都想透了,那就做,另外,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就说一声,我可以给你个助力。” “好,这事肯定得你帮我,要不然我这戏也唱不起来呢!”萌萌看着萧晴又坏笑道。 “擦,又拿我当冤大头是哈,我欠你的是不是?”萧晴这会儿恨不得活吃了她的心都有,她一个老狐狸居然被这支病猫给忽悠了。 李萌萌家的公寓里,安杰和悦悦、李萌萌三个人刚刚吃完晚饭,这些日子,安杰和悦悦的关系处得十分融洽,安杰时常接送悦悦上下学,悦悦很喜欢妈妈的这个男朋友,有时管他叫长腿叔叔,有时叫哥哥,安杰也不生气,这天,晚饭后,安杰正在厨房洗碗,萌萌这边接了个电话,刘昊要来接女儿,放下电话,她的神经立刻绷紧了,觉得这事有必要和安杰说一声。 安杰穿着一套宽松的家居服,擦着手上的水珠,从厨房出来,正看到一脸抑郁神色的李萌萌正拿着手机发呆,于是走过去,挤着她坐在沙发上:“姐姐,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怎么这副表情。” “悦悦他爸爸要来接她。”萌萌道。 “啪”安杰把手里的抹布扔在茶几上,说实话他有点吃味了。 “他来干嘛,他不会是把孩子要回去。”这事其实他挺替萌萌不值的,一个女人,默默的爱了这个男人二十多年,还偷偷地给他生了孩子,最后这个女人失望了,这个男人得多伤这女人的心,她才会舍下了这份感情的,其实在这个叫刘昊的男人面前他是有点卑微的,倘若不是这个男人朝三暮四,心思不定,他的姐姐不会投入他的怀抱。 李萌萌用手指描摹着安杰如雕塑般精致的下颌线条,道:“放心,他不会,他没这资格,谁都可以叫我放弃孩子,只有他没这个立场。这么多年,他的心始终都不在我这里,他不爱我。”萌萌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有星光闪烁,“可,现在我确定的是,我爱你,看见你,我就忍不住要亲你。”坐着的男人,喉结明显地动了一下,忙推开女人,急急地坐起来,这怎么行,头三个月,很关键的,媳妇胎位还没坐稳呢,他再怎么混,也知道得过了这个春节的,“我去给悦悦收拾书包的,要带什么东西吗,除了书包,衣服,要不要给她带几本书啊?孩子她爸爸什么时候过来?” “半个小时以后,他开车过来,说春节带孩子去她奶奶那边过年。你说我送不送孩子过去啊。”萌萌有点拿不定主意,这事她没人商量,就是问萧晴八成也是无解的。 刚刚登上楼梯的安杰停下脚步道:“这个我也没主意,实话说,只能你自己拿主意。不过孩子早晚要面对这事的。我看悦悦应该是个挺敏感的女孩,只是不说罢了。况且我这个继父,毕竟不是她亲爸,没有立场替她做主的,只能是在她需要我时,我这个叔叔的肩膀坚实可靠就行了。行了,我上去叫孩子下来,你跟孩子说。” 萌萌用手扶着额,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想好的,春节在萧晴家度过,这回全乱套了。 “悦悦,你妈妈叫你,下来一下。”一会儿,安杰领着悦悦下了楼,手里拿着孩子的书包。悦悦学名李月瑶,之前刘昊的妈妈已经带了礼物来看过孩子两次,但是孩子每一次从奶奶家回来都有点表情怪怪的,萌萌也不敢深问,主要是怕孩子伤心,有一点她确定的是,孩子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就有点难办了。李萌萌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萌萌你跟孩子说!”安杰冲萌萌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注意一下孩子的神情。悦悦和刘昊长的很象,长手长脚的,才八岁不到的年纪,身高竟然已经到安杰的腰以上了,身材却十分瘦弱,这会儿闷闷不乐的站在客厅中央看着母亲。 “悦悦,过来,到妈妈这里来,告诉妈妈,是不是不想去奶奶家。你要是不想去的话,一会儿,你爸爸来了,我跟他说咱就不去”李萌萌看着女儿的眼睛,十分心虚的说着。 “妈妈,你和爸爸是离婚了吗?”悦悦委委屈屈地说着。 “没有啊!”萌萌疑惑地说“怎么会这么问,悦悦,是不是奶奶和你说什么了?”他们压根就没结过婚,那来的离婚啊。难道是别人对孩子说什么了。 “奶奶说,我是爸爸和妈妈的孩子,说妈妈不要爸爸了。学校里的小朋友说我是野孩子。呜呜”悦悦哭了。 “奶奶还说什么了?”萌萌的怒气已经快将自己烧着了。 “没有,奶奶只说了这些。”悦悦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都花了。 安杰道:“萌萌要不要叫萧晴姐,我看她跟刘家那边说话挺好使的,萌萌你别义气用事。” “我再憋着,这母子俩都要爬到我头上拉屎了。来不及了。”萌萌看了看表,半个小时马上就到了。果然,门铃响了,安杰过去开门,刘昊果然站在门口。这大概是刘昊和李萌萌分别再见面以后,他第一次到李萌萌家做客。刘昊今天有点不在状态,人黑瘦黑瘦的,下巴上的胡茬有些茂盛,人也蔫蔫的好像有几天没睡觉似的,和白皙高大,身材健美的安杰形成很大的反差。 安杰对刘昊还算客气,毕竟这尴尬的关系在这摆着呢:“刘先生,萌萌和孩子在屋里呢,你们说说话。我去书房里面等你们。萌萌、悦悦你们聊。”说着,安杰就拿着手机进了书房,李萌萌家的书房也建在一楼,和萧晴家格局一样,他进到书房轻轻掩上房门,马上给萧晴打了个电话。 “萧姐,刚刚刘昊来了,来之前,悦悦哭了。好像是孩子奶奶那边说了些什么。姐,不会有事。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好出面啊。” “啊,安子,悦悦有没有说什么啊,孩子奶奶说什么了,你说给我听听。” “孩子说,奶奶说她是爸爸妈妈的孩子,说她妈妈不要她爸爸了,还说学校的同学说她是野孩子。我觉得看孩子那样她奶奶恐怕还说了更过分的话。” “安杰这样,现在我马上过去,你看着点萌萌一旦她情绪激动的话,你拦着她一点,就说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你不要和刘昊硬刚。我怕会误伤萌萌肚子里的孩子。你千万拦着她点。” “好、好、好!我就去看着她。”安杰道。从书房门推开一条缝,往外看着。 客厅里,李萌萌和刘昊尴尬地相对而做,仿佛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悦悦站在边上,神情沮丧的看着俩个大人。 李萌萌对女儿说:“悦悦,去,上书房你安叔叔那里玩去,我跟爸爸又话要说。” “不要,妈妈,我要呆在这里。”孩子执拗的站在原地不动。 “去,快去,乖啊,安叔叔那里有好玩的玩具。去,找安叔叔给你削个苹果。乖啊!”悦悦只好悻悻地进了书房。 俩个大人沉默了一会儿,刘昊先开口:“萌萌没想到啊,你这速度还挺快的,这是……几个月了?”他礼貌地指指李萌萌微微有些显怀的肚子,尴尬地道。 李萌萌眼神阴郁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道:“快三个月了,刘昊,这个春节我不打算让孩子跟你们过了,你们,我说的是你妈,在孩子面前乱说话,上次你妈妈来找我,本来我是不准备让你们家人看孩子的,虽然你是孩子的父亲,但只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我们没有婚姻关系,上次萧晴也说了,我是看着你是孩子的父亲,才让你们见孩子的。可你们在孩子面前乱说话。你母亲说:我不要你了,这的确是事实,但也不算是事实,这么多年我看的很明白,是我单恋你的,你从没爱过我,我认头。所以,是你心里没我,怎么能说我不要你呢,我希望我们今后还是老死不相往来。”书房里的安杰看着萌萌语调平稳,遂放心了一点。 “为什么,萌萌,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可孩子毕竟是我的种,我知道我妈妈性格强势,可你不能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啊,再说孩子也有权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她是谁的孩子啊。” “你们母子能不这么恶心人吗,你要权利,就得行使义务,这么多年,你除了是她爹以外,你贡献什么了,这两次孩子从你家回来就表情怪怪的,这么多年,她一直被叫做私生女,我承认当年是我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的,那是因为当时我做手术前,大夫跟我说,做掉这一胎,以后可能就怀不上了。你们可好,一来就挑拨离间,孩子虽然只说了这些但肯定不止是这些。抱歉你今天带不走孩子。你走。求你了,别把我对你那点仅剩的好感都败光了。我这怀着孕呢,恕不远送啊!”说着,在座位上向后靠了靠好整以暇地等着刘昊出门。 第71章 大人的事,孩子很无辜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安杰知道萧晴来了,跑过去开门。见萧晴和罗北笙两人站在门口,安杰急忙把俩人让进去。 “萌萌,我姐来了,晴姐来了!”又冲萧晴努努嘴,示意她看一下书房门口,书房门虚掩着,悦悦站在门边,眼神哀怨地看着客厅里的父母。 萧晴立刻明白了一切,孩子知道了,而且可能比她应该知道的多的多,于是,她转身对罗北笙说:“北笙,麻烦你,把孩子带去咱们家,萌萌,孩子去我家,你没意见。”说完,她看着萌萌,然后冲书房的方向指了指。 萌萌往书房方向看见女儿倚在书房门口那哀怨的眼神,立刻慌了,忙道:“啊,啊,那个……那个,悦悦,妈妈是爱你,才生下的你,不是不得已,我那……我那刚刚是气话!你别伤心啊,妈妈不要谁也不会不要我的悦悦的。”她慌忙起身,脚似被什么绊了一下,直直地朝前倒去,还好安杰在边上,一把捞住了她,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老婆,当心!”安杰直直地看着她。手紧紧地扶住李萌萌的腰。 “……”萧晴看见了,懊悔刚才太孟浪了,居然只顾着孩子,忘了萌萌还怀着孕,看见刘昊站在对面,心头的怒火冉冉升起,正张嘴要破口大骂,手被罗北笙紧紧抓住,冲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手在胸前按了按,做了个“压下去”的意思,才平静的道,“呦,刘昊,你不会跟你那个妈妈一样,看见萌萌把孩子养的这么好,来摘桃了!” 刘昊忙道:“萧晴老同学,你别这么说,要过春节了,我只是想带孩子去我家,让她见见家里所有的长辈,她毕竟是我的孩子嘛!” 萧晴示意罗北笙进去看着点孩子,把门关上,罗北笙带孩子的样子很温柔,小孩子都爱和他亲近。看着罗北笙带孩子进了书房,她才道:“哟,这会儿又说是你的孩子呢,你和萌萌的过往,我不想评判,也没资格说三道四,但是现在孩子受了你们的影响,孩子这个情绪我很担心,你既然是她的爸爸,也应该看得出孩子的心理变化的,她这个岁数很叛逆,什么都懂一点,又不完全懂,你们的事她应该都知道了,而且比你们想象的要多的多。” “那,那怎么办呢,晴晴,我只想让我的女儿健康成长。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萌萌突然情绪失控喘着气哭道。安杰手放在她瘦弱地脊背上不停的摩挲着,又替她揩干泪水。 萧晴走过去,蹲下来,拿过她的手拍了拍道:“萌萌,没事啊,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伤害到孩子。呼吸,深呼吸,吸气,呼气,平静,平静。” 一直站在李萌萌对面的刘昊终于低下头,道:“萌萌,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妈到底说了什么话,我回去问她,我,我走了。萌萌,我替我母亲跟你说句对不起。我只是希望,孩子跟着我,你能好好走入下一段感情。好好……幸福的生活下去。这是我欠你的,欠你们母女的。我想要补偿你们。”刘昊头深深地低了一下,给李萌萌鞠了个90度的躬,然后,回身走到玄关处,出了门,门正要关上,书房的门开了,悦悦从书房跑出来,轻声地叫了声“爸爸!”,她伸手抓住了刘昊的腰,哭着道:“爸爸别走,爸爸,我知道你是我爸爸,我知道。”屋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纤细的如同一个嫩葱的小姑娘会有这样的举动,刘昊也愣住了,他做梦都没有想过,和女儿的第一次接触会是这么个场面。震惊地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愣了一下,他将手轻轻地放在女儿的肩膀上,轻轻地抚摸着,不知怎的,泪水已经滚落下来。 “悦悦,你叫悦悦是,对,对不起,我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悦悦抱着刘昊的腰哭了一会,道:“在学校他们都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我不服就跟他们打架,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告诉他们,爸、爸,你不会不要我了。” “悦悦,你不要妈妈了吗?”萌萌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动地往前走了几步,要去拉女儿。悦悦背过脸不敢去看她。 萧晴看这三人的情况明白了个大概,走过去蹲下来问悦悦:“悦悦,你告诉干妈,你是想跟爸爸生活还是跟妈妈生活,悦悦,干妈知道你是一个心里特别坚强、聪明的孩子,爸爸妈妈都爱你,你现在选择谁都要清楚的告诉阿姨为什么,比如你选择爸爸,为什么不选择妈妈,为什么要这么选。” 悦悦很郑重地点点头,跑过来用小手揉着李萌萌的眼睛说:“妈妈,别伤心,我会回来看你的,我跟着爸爸,你就能和安叔叔和弟弟妹妹们好好生活在一起了。而且爸爸也不用那么伤心了。”小姑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忍着不让它留下来。 在场的人无不落泪,安杰第一个忍不住了。跑过去,对悦悦说:“悦悦,安叔叔特别喜欢悦悦,悦悦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小天使!”他虽然家境优渥,但从小因为父母工作繁忙被送出国,少有人关怀,他怎么不知道这孩子的心理呢,所以,他对悦悦视如己出。安杰抹了一把眼泪道:“悦悦,叔叔郑重向你发誓,只要你愿意跟着妈妈和叔叔,你永远是我们家的宝贝。” 萧晴觉得今天都太激动了,这事即使真要如此也不能今天就这样办了,于是想了个办法。 “萌萌、刘昊,你俩都是成年人了,这事今天我看还是先放放,萌萌你还怀着孕呢,身体要紧,我看这样,孩子今天跟着我回去,萌萌你肚子要紧,孕妇不宜情绪激动,北笙你先带悦悦回咱家,跟妈说下,对了,悦悦带上你的睡衣和书本,不哭了哈,有干妈在,什么都不是事,没事,听干爸的,去干妈家,繁星哥哥还等着和你玩呢,繁星哥哥刚才还念叨你呢,说你聪明,还会背好多古诗。北笙跟我妈说,麻烦她老人家今晚照顾照顾孩子,让她们早点上床睡觉。”在萧晴的一顿拍哄下,悦悦终于抱着书包和随身物品恋恋不舍的出了门。 孩子出了门,萌萌这才头脑冷静了一点,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抬眼对萧晴道了声“晴晴,谢谢啊”,安杰适时的端上一杯水:“冷静,冷静。老婆你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安杰向萧晴投来感谢的目光。萧晴则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看见。心道:看来今晚她的cpu又要干烧了。 萧晴对着刘昊道:“刘昊,抛去别的不谈,你现在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你一年365天,有364天都在游泳池里泡着。你怎么照顾孩子啊。悦悦这可刚上学。小女孩事多你有时间管吗?” “我有,我、我退役了,这不刚从国家队退下来,年前刚办的,回来在家待着,准备弄个体育用品店,自己当老板。” 刘昊今年三十三岁,在国内算退役退的比较晚的了,这些年荣誉加身,个人生活却一直平平无波,家里给他安排过几次相亲,但都被他以不想耽误人家为由,一口回绝了。他看了萧晴一眼,见她还是那么美丽、高雅,岁月似乎忘了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似的,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轻笑着道:“萧晴,几年过去了,你倒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漂亮,那么会怼人。” 萧晴扶额。这刘昊这么多年了,嘴还这么欠。 “那……我怎么知道,你养了悦悦,你会不会对她好啊,你又没带过小朋友,你知道吃药是分成人和儿童的剂量的吗,知道小孩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吗。还有你现在三十多岁了,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你肯定还会娶妻生子,你拿什么来保证你以后会对孩子好,不抛弃孩子呢?”萧晴一口气说了一大套话。其实这些事的答案也是她想知道的。 “我能保证,我不会再娶妻生子了。我保证。”刘昊坚定的说,眼睛看向李萌萌,李萌萌严肃的看着他,“我不信,首先,你妈妈那边你就过不去,这事你还是先跟你妈妈商量一下。还有,麻烦给你妈妈带个话,不要想着在孩子面前诋毁我,挑拨我们的母女关系,我再怎么说也是悦悦她妈妈,谁也别想斩断我们这层联系,我可以不要任何东西,但是母女亲情是谁都割舍不了的。惹急了我,可以通知律师停止你们的探视权。” “是,我会回去做我妈的工作,我保证不会再出现以前那种问题了。萌萌,请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尽力去弥补这几年孩子缺失的父爱的,还有你想看孩子,她随时都可以回来,你也可以随时去看她,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一点没人能改变。”刘昊举起双手合十,做了个请求的手势。低头之际,萧晴和李萌萌都看见了他的那头茂盛的黑发间已经有了些许白发。 萧晴软了些语气道:“行了,耗子多年老同学,我和萌萌也不想为难你什么,这事也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你还是回去和你妈妈商量一下,总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压根也没有什么付出都没有,就能得到成果的事情。别说萌萌了,我也不信你会终生不娶这种鬼话。你还是好好想想再来。” “我意已决。我会兑现承诺的。萌萌我走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刘昊说着对萌萌点了下头,转身出了门。留下屋里三人面面相觑。 萧晴望着刘昊离去的方向,有一瞬的愣怔,这还是那个在泳池里肆意奔放的刘昊吗。这完全是两个人好。 李萌萌也有点懵,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现在会是这个样子,胡子拉碴的,刘昊今天的举动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有点不习惯,“晴晴,这还是刘昊吗,我怎么有点不认识他了。变化太大了。”她的那一个愣神的瞬间,成功的点燃了安杰的醋意,“老婆,我不开心,他是你老公,还是我是你老公。”手里稍稍用了点劲,手指轻轻挑起李萌萌的下巴,对着他的脸。 李萌萌慌忙道:“好好,你是,你是我老公,行了!” 萧晴立刻扶额,“啊呀,你俩注意点,这屋里还有人呢,行了,我走了,我这cpu今晚八成又要报废了。这会还要吃你俩的狗粮。我这什么命啊!”赶紧转身抓起羽绒服穿上,出了门。 安杰接着在后面喊:“姐,帮我把门关上啊。慢走不送。” “欠你们的。”萧晴不满地道,她出了公寓的门,随手关上门,心想:好在这桩大事总算没闹出惨案来,也算是功德一件。 屋里,俩个人抱在一处,李萌萌用力的吻着安杰,道:“老公还是你好,你知道我最喜欢你那一点吗?” 安杰好容易推开萌萌的身子,喉结剧烈的滚动了一下,道:“老婆,你说。” “你善良,容易感情用事,但是明事理,有爱心。”安杰想了想道:“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像是在夸我呢!”“明事理”,还什么“容易感情用事”怎么像是在说他吃醋,还是什么别的。这话给他闹糊涂了。脑子一旦在思考,心里立刻澄明了不少。脸却一下子红了。 “当然是夸你好,今天想我没。”李萌萌坏笑着抚上他的俊脸。 安杰低头看着李萌萌那白皙优美的肩窝,手轻轻的抚上去,粗糙的大手,摸在光滑的皮肤上,让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难得羞赧地说:“老婆,你别再撩了,再撩我就受不了了。” 他一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么会不想呢。可是老婆怀孕刚刚三个多月,他再禽兽也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啊,母亲迟女士前两天出国办事,临走时,还特意婉转地表示:臭小子,你媳妇刚三个月不到,女人这个时候很脆弱,你可不能做那种下作的事,心里再想也给我忍着。 所以他每天回来会尽量忍着不跟萌萌正面接触,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浴室自己解决一下。 现在的他,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姐姐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那么着迷,但又不敢贸然行动。 怀里的女人,突然将安杰一把推在地上,自己翻身骑在安杰身上,手扶着他的前胸温柔的抚摸着,沙发前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屋里开着地暖,屋里暖融融的,安杰没料到怀里的女人会有这样的举动,等到和女人的身体触碰之后,安杰居然发出不自然的惊呼,手掌按住女人的纤细的手指,他直起身子道:“萌萌,萌”下一刻,嘴被女人的另一只手捂住,女人温柔地道:“傻子,难受了不知道想办法啊。”李萌萌用手推开旁边的茶几,几分钟后,安杰紧张地扶着李萌萌去厕所,还前后左右的拉着李萌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 李萌萌却觉得没什么,她这方面一向神经大条,这会儿被安杰搀着胳膊却咯咯地笑了:“安杰,我那有那么金贵,我生悦悦那会儿,都快生了,我还在公司加班,陪着底下人赶进度呢!” 安杰却大惊失色道:“姐姐,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现在你是我媳妇,你的安危就是我的福祉。听话,去床上躺着去。” 于是,安杰扶着腰肢纤细的李萌萌回到了床上。两人并排躺倒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安杰突然转过脸,面对着平躺着的李萌萌道:“姐姐,有个事其实我没跟你坦白。” “什么,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敢……”李萌萌情急之下手抓着安杰的衣领子,力气大的出奇,险些一把撕破了安杰的家居服领子。 稍倾,却被安杰按着肩膀重新躺在床上。 “不是,老婆,你听我把话说完了,我是说,还是十年前,那年我大概十四岁左右,从英国偷跑回来,那时我身上的钱花光了,没钱租房子,又不想回家听我爸妈瞎叨叨,所以就到处打零工,给人当模特,有一次在姐姐你的工作室当模特,那时,姐姐还是个摄影师,已经是工作室的老板了,有一次,我在你们那里拍片的时候,一个工人收拾现场的时候趟到了地线,一台射灯倒了下来,我当时正在那灯底下歇着,姐姐一个箭步冲上来,抱着我滚到一边去,幸好没大事。只是那灯的杆子砸到姐姐的这里。”安杰轻轻挑起李萌萌的衬衣肩膀处,李萌萌的肩颈靠后背的地方有一条已经极浅的狭长的疤痕。安杰的手在那个疤痕上轻轻抚摸,萌萌的肩颈处能感受到他手指温度的灼热,萌萌轻轻打了一下安杰的手,灿然一笑,“原来你就是那个小豆芽啊,我记得那会你又瘦又黑,我跟底下人说你象个非洲难民,你看你现在还真是男大十八变哈,难怪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呢,可就是想不起来了。”李萌萌挠着头,她那会一年接多少单拍摄任务,成天泡在摄影棚里,那些模特化完妆都长的差不多,她还真想不起事情的细节了,但好像被灯砸是有一点印象,但对那个被救的小孩她真的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黑瘦这一个点。 “不好意思,我拍的模特太多,又都长的差不多,我想不起来也正常,你晴姐那会也时常到工作室来,回头我问问她,看她有没有印象。”李萌萌看着安杰那日渐懊恼的俊脸,语气逐渐放软了,“抱歉,宝宝,你那时的样子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个被我救的小孩好瘦、好黑,兴许有这么档子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那个救人行为是本能反应,就觉的你们来我的地盘要出了事的话,我这个老板自然脱不了干系的,所以,我才会救的。”萌萌的话,是实话,但就是越说越没底气,看着面前的安杰的眼神执着的盯着她看,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似的,声音也越发的低了。 “姐姐,你不记得了,可我记得,那时候姐姐你好飒的,穿着皮衣,长筒靴,拿着台相机,在那拍拍拍的,可帅了,你那个片子我看了,好棒的,从那时起,我就认定了,你就是我这辈子要在一起的人,我后来还去找过你,但你工作室的人说你出差了,再后来,我就被家里抓回英国了。再后来我念了珠宝设计,一个原因是真喜欢,还有一个原因是想回来找你,做一个能配的上你的男人。”安杰说着,头枕在臂弯里,注视着面前的女人,眼里闪烁着星光,仿佛对面是一轮清丽皎洁的月光。 “姐姐,谢谢你,是你给了我奋斗的动力。而且我很庆幸,十年后老天让我又回到你身边。”安杰脸颊绯红,扑过去,在李萌萌的红唇上落下一记热吻,然后躺下,蒙头睡下。 第72章 她从来都没替自己着想过 萧晴回到自己住的公寓门口,正要按密码开门,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萧晴,你回来了,我知道你大概住这里,所以特意跟着你,在这里等你呢!” “刘昊,你吓死我了,知道人吓人会吓死的吗,有事吗,我跟你说我可结婚了。”萧晴知道刘昊既然能跟到这里来,她要说的话一定和自己有关的。 刘昊低了下头,手揣着兜,扬起脸笑道:“老大,我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你放心,都这个年纪了,我不会再象年轻时那么孟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的近况,我听说叔叔病了,还听说了你之前的事,你还真的一点没变,真够勇的。”说着自顾自的又坏笑了一下。 “笑屁啊,耗子,这么多年,还是没改你那流氓本色是,信不信我踹你。”萧晴说着脚真的伸出去踢他,被刘昊轻松的闪身躲过。 “不闹了,不闹了。我是来看叔叔的。待会儿进去跟叔叔、阿姨打个招呼。我在这里是想跟你谈谈孩子的事。”刘昊挥了挥手正色道。 “谈什么,你让我劝李萌萌把孩子给你养,完了那天,你一结婚,你的新婚老婆再挑唆你把孩子给推出去,你觉得我会答应吗。孩子会怎么想,本来萌萌把这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让她成为私生子,就已经很对不起孩子了,现在孩子处境尴尬,你有没有想过对一个才七岁的孩子会有多大的影响吗,孩子刚才会有那样的举动,说明她全知道了,只是她不想让大人们为难。这孩子太可怜了。所以我劝你不要做这种幻想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回去好好跟你妈妈那商量一下,说句不好听的话,别在我们这里瞎耽误功夫了,我没什么,你妈妈那里你可看住了,防备她别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来,萌萌那里,悦悦不受伤害是她的底线,她那里什么都可以失去,但亲生女儿绝不可能失去。” “晴晴,你听我说,这孩子我是一定会要的,以后孩子跟我生活,我已经对不起萌萌了,现在不能再对不起悦悦了,我会和我妈说的,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的。老人你也知道自然是希望儿孙满堂的。但我不会再结婚了,不是因为别的,是我自己不想结婚的。” 正在这时门开了,罗北笙扶着萧建国出来了,“刘昊,怎么不进去啊,晴晴也在啊,你俩聊什么呢?怎么聊这么半天,也不进去。”萧建国热情的道。罗北笙只冲着刘昊哼了一声,算是打招呼。他看着萧晴意味深长地笑笑。 姚玉兰也穿着围裙出来迎接:“大明星啊,刘昊出息了,呀,怎么瘦了这么多,都有白头发了,你跟晴晴同年,得有三十多了?有对象了吗?”姚玉兰插话道。老年人对于体育和娱乐圈有什么区别向来没有概念的。只知道拉着刘昊的手热情的拍着。 “没有,阿姨。不过您别管了,我……我不想结婚。”刘昊朝屋里看了看,见悦悦没有出来便道。 “瞎说,三十三了,正是结婚的好年纪,怎么能不结婚呢!”姚玉兰疑惑地看看萧晴,又看看里面书房的方向,萧晴家的书房门关着。萧晴就知道悦悦肯定在里面。 姚玉兰见刘昊和萧晴的脸色有异,又看了看书房,便明白了个大概,李萌萌当初怀孕,以及孩子是谁的,萧晴当时跟她们老两口是说过的,萧建国夫妇都是极为开明的人,姚玉兰又是教师,自然知道轻重,年轻人的事,她也不便过问,转身对丈夫道:“老萧,你那中药记得喝啊,我去给你热一下,你记得喝啊。我再给你拿块女婿买的话梅糖,你过过药啊。”于是借着对丈夫说话的空,对他努努嘴,示意俩人离开,于是老两口离席而去。罗北笙又进了书房。 萧晴看着父母上了楼,客厅里又只剩她和刘昊俩人,便道:“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吗。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没人逼你。我们任何人都不会希望你做这个决定的。” “萧晴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要补偿她们母女,既然补偿不了萌萌,就只能补偿给我闺女了。” “行,自己想好了就行。你也该带带悦悦了,这孩子很聪明,也很敏感,就是别伤了她就行。哎,孩子挺无辜的。” “那行,我走了,天太黑了,你别送了,让罗北笙送送我,我们俩个老爷们聊聊。” “你们俩老爷们有啥可聊的!”萧晴不怕别的,怕刘昊还记着以前的事,跟罗北笙再打起来。 “嘿,老同学,怎么说话呢,还当不当我是你小弟了。”刘昊突然又恢复了以前那神采飞扬的说话方式。 萧晴冷着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当,那几年在我心里你就是个渣男。始乱终弃的渣男,萌萌不说,不怨你,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实对你很失望的。行了,这事都过去了,现在她都向前看了,你也保重,北笙,老公,出来送送刘昊。” 萧晴抿抿嘴,脸上没有笑容。刘昊知道她是真的这么想的。于是,点点头,头窝在肩膀里,脸上的肌肉紧绷,一副很郁闷的样子。 罗北笙从书房走出来,唇上挂着冷笑道:“呦,大明星要走了,继续聊聊呗。”萧晴离着老远都你能感受到那股子酸气,罗北笙眼睛看向萧晴这边,见她白了自己一眼,遂换了一副面孔,笑道:“老婆别生气,我逗他呢,我送他去,送啊,送的。” 他身后闪出一个小小瘦瘦的身影,悦悦瘪着嘴:“爸爸,你要走了吗,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小姑娘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哽咽着道:“我会很乖的,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要跟着你就行的。” 小姑娘边说,边扑过来抱住刘昊的腰,小脸蹭着他的衣服皱褶,泪水都蹭在了刘昊的衣服上。 “很快,宝贝儿,爸爸回去就跟奶奶说,很快就来接你回去。宝贝乖,好好在干妈这里呆着,爸爸很快就回来接你走。”刘昊狠了狠心,掰开悦悦缠在腰上的小手,擦了擦眼泪走到门口。对楼上的方向喊了声:“叔叔阿姨,我走了,回头再来看你们。萧晴我走了啊。”又看了罗北笙一眼,出了门。 罗北笙连忙道:“耗子,我送送你,慢点走,我送送你。”赶紧拿了件羽绒服追了出去。 见刘昊并没有走,站在门边,从衣兜里抽出一包烟,拿了一根,很熟练的点上。抽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这可不象你啊?”罗北笙轻松地道。 刘昊并没有答话的意思,兀自地吐着烟圈,沉默了一会儿,“萧晴的事,网上的报道我都看了,那个苏箐是个什么人,你的出轨对象,还是单恋你。”他的眼神冷峻,眼锋凌厉,直视着罗北笙。 “你放心,多年老同学了,我只是问一下,没有要问你隐私的意思。”刘昊侧过身子,别过脸,看着别处,脸上的肌肉始终绷得紧紧地,没有一丝笑容。 “是那女的单恋我,我对她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就是合作关系。刘昊,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没死心吗。晴晴不会跟你有以后的。”罗北笙骄傲地说着,其实,他这会心里七上八下的乱的很。 “啊,是吗,也对,我这样的,是没资格跟别人谈什么以后了,八年前我就没有资格了。这也是我活该。走,往前走走,路上说。”刘昊回身看了下萧晴家公寓的方向。他伸手轻轻弹了弹手里的烟灰,边走边又拿到嘴边抽了起来。眉头皱着,眼底有一抹阴霾闪过。 “怎么突然就退役了,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干了。不会是因为……”罗北笙说着走了两步,回身看了看公寓的方向。 “不是,孩子的事,我是回来之后才听我妈说的,主要是这几年心里不肃静,成绩又出现瓶颈,岁数也到了,所以就退了呗。” 刘昊说的坦然,把抽的只剩下一点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了。转身正对着罗北笙道:“北笙,我是想跟你说说晴晴的事。” “她什么事,你不是说,你八年前就没资格了吗,还有什么脸在这里提萧晴。”罗北笙其实有些心虚,刚才刘昊提起苏箐,别人这么问他还可以搪塞一下,只有刘昊几乎知道他们所有的过往,还曾经是自己最强有力的情敌。 北风吹来,带来阵阵寒意,罗北笙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双手插在裤兜里,不敢直视刘昊的眼睛。 “对,我是没资格了,我是想跟你说说,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还对萧晴这女孩念念不忘。北笙,你还记得你高中刚转过来的时候吗?” “……”罗北笙有些迷糊,不明所以的看着刘昊的脸。 “你还记得你写过一封信吗,一封用练习册的撕下的纸写的信。” 罗北笙盯着刘昊的脸显出震惊的神色。他点点头。 “我扔了。”罗北笙道,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圆了。 “对,你没猜错,我捡了,拿给老大看,她看了,先是收了起来,后来想了想,又拿出来,撕碎了,挖了个土坑埋了,还跟我说:这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她说人都有自尊的,别让本人知道。那时,李萌萌也在场,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忍着,忍着没说,就是因为我不想坏了她这份好心。我那时就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追到这个姑娘,谁家要娶了这样的好女人,是一辈子的福分。所以,那些年,你们一天没结婚,我就死追着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刘昊抬起眼,眼底有种东西在流淌,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了。 “可是,有一天,我听说,她突然自杀,后来又听说她出国了,那时我真的挺恨你,但是我那时已经招惹了萌萌,跟她有了那档子事,我很慌,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那个资格去追求萧晴了。所以,我没去找她。前些日子,我回盛海,看了网上她的那些新闻,才约莫明白了你们之间的事,现在看你们又在一起了。想是她又原谅你了,我讲这个故事的意思是想告诉你,萧晴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心里总是替别人着想,却从来都没替自己着想过。她就是一傻妞!”刘昊说道“自杀”这个事的时候,眼睛看着罗北笙的脸,眼神里似有恨意,那眼神令罗北笙心慌了一下。 “你说她是不是特傻,现在上哪找这样的活雷锋去啊!我有时真的挺嫉妒你的,为什么你能得她青睐,就因为你长的帅,还是因为你家穷。我哪一点不如你啊!你他妈的凭什么拥有她,为了忘了你,她把自己放逐到那人生地不熟的美国,因为你,她学了四年的心理课却不能执业。”刘昊说着,用手抹了一把眼睛,那里一片湿潮。 “刘昊,你、你多保重,我回去了。”罗北笙忽的掉转头,朝着公寓的方向奔跑过去,脸上的泪水,象决堤的水倾泻而出,他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前,他错的有多离谱,五年前,因为他的原因让萧晴没了孩子,还不能生育了。他知道自己就是刘昊眼中的那个渣男,而萧晴居然原谅了自己。 急步跑到公寓门口,罗北笙几乎忘了该怎么开门,只想快速的打开门,“咚咚咚,咚咚咚”他疯狂的敲击着大门,门开了,是姚玉兰开的门。 “女婿,小罗,这门不是不用钥匙吗?”姚玉兰一脸疑惑的看着罗北笙。“瞧你一脑门子汗,快进屋。去擦擦汗。小心着凉。” “妈,我没事,晴晴呢?”罗北笙急切的问着。 “楼上我房间呢,她哄俩个孩子睡觉呢,还跟我说,明天叫她弟弟去再买一张床,悦悦要来住的话,偶尔会要挤一挤的。哎呀,这两孩子这身世,真是一个比一个的苦啊,我的晴晴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孩子,啊,看我这嘴,胡说什么呢。北笙啊,你没事,你去,她在上头呢。” 罗北笙抓着楼梯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看见二楼东侧姚玉兰的房间门虚掩着,从里面透出灯光来,他轻轻推开房门,见萧晴正斜倚在大床边上,两个孩子并排躺在她面前,已经睡着了。萧晴闭着眼睛,屋里开着地暖,房间里暖融融的,萧晴穿着一件v字领的的家居服,胸前的肌肤雪白光滑如同丝缎般,她的颈项线条优美,在昏黄的台灯下闪着柔和的光晕,那景象让人觉得有种母性的光辉,可能是开门的响动惊醒了她,萧晴睁开了眼睛,急忙指着俩个孩子,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从床上直起腰,压低了声音道:“小点声,悦悦刚才哭了,繁星来劝妹妹,把他也给弄哭了。刚哄好了。你怎么和刘昊说了那么久。”罗北笙定定地凝视着她莹白如玉的脸。 “怎么不说话!喂,哑巴了。”萧晴继续逗着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罗北笙扑过去抱起萧晴,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晴,嗯!”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一滴一滴地落下,罗北笙哽咽着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恨不得把面前的女人揉进自己的心里去,让她永远住在那里,再也不离开。 “哟,怎么了吗,小声点,别吵着孩子。出去,出去说。” 萧晴连忙拉着罗北笙出了屋门,“怎么了,是刘昊那臭小子说什么了吗?不然我找他算账去。耗子他欺负你了,这个混货我找他去。” “没有,老婆,你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罗北笙依恋的将头倚靠着萧晴的肩膀,像个挂在主人肩头的抱抱熊,惹的萧晴的浪漫过敏症又发作了,一脸嫌弃地皱着眉头,“嘿嘿,差不多行了哈,咱俩上楼下腻歪去。让爸妈看到了多难为情啊!”上手正要推开罗北笙的怀抱。谁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老爹萧建国从自己屋里出来喝水,拿着杯子正好看见俩人拥抱的画面,给萧晴羞的脚趾都能抠出个古堡来了,她羞赧地道:“爸,还没睡呢,我上来哄孩子,他过来……那什么。我们下楼睡觉了啊!” 罗北笙也一副低眉顺眼不敢看人的样子,给萧建国羞的老脸都红了。 “啊,爸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老萧扶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唇角却偷偷地弯了弯。 罗、萧二人相扶着下楼,都是一副羞赧的样子,在楼梯上碰见姚玉兰端着杯水往楼上走。萧晴就更尴尬了。虽然俩人什么都没做,也没有过于亲密的举动,但她的表情出卖了一切。姚玉兰装着没看见似的,与女儿、女婿擦身而过时,看着别处道:“你俩早点睡。” “啊,知道了,妈!”萧晴羞赧地闭了闭眼,太尴尬了。简直是社死啊!她掐了罗北笙一下,意思是“都是你,现眼了。”,谁想,罗北笙装作毫无感觉,微笑着扶着萧晴下了楼。 进了主卧的卧室,门刚关上的瞬间,萧晴就被男人按在墙上,男人的手捂住她的嘴,“唔!”下一秒,男人喘着气扑进她的怀里,头靠在她的肩颈处,“宝宝,我爱你。” 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萧晴作势要推开他,刚刚推开一点就被他再次亲了下去,辗转许久,直到亲得萧晴腿都软了,才抱起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俩人一起窝在床上。 罗北笙搂住萧晴的肩膀想着刚才刘昊说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从知道这事的那一刻,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五年没见,失而复得,却原来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隐情。这个傻女人到底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沉默良久,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复婚。” “晴晴,我们复婚!”他再次提起这个她不愿意提起的问题。 “为什么要复婚,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吗?那不过是一张纸而已。没什么用的。我不想再进入婚姻的坟墓。”萧晴在他的臂弯里缩了缩,仰头看了看他。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事来了,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安全感。”萧晴突然从罗北笙的怀里坐起来,闷声道。 萧晴低下头,摸着自己家居服上的花纹,神色恹恹地道:“结婚那三年,我没觉得幸福,后来天天要面对你的冷脸,你的疲惫,你的坏情绪,我累了。不想天天猜你想什么。所以我对结婚没什么期待。抱歉,北笙,让你失望了。我们还是继续保持着这种同居关系。这样来去自由,我不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男人用吻堵住了,男人予取予求的索取着。泪眼汪汪地撑着床第乞求着,“宝宝,我知道我那几年错的离谱,你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好吗?” 萧晴深深地摇了摇头,背过身子。 罗北笙心疼地搂过萧晴的瘦弱的肩膀,心道:自己究竟做的什么,给她带来那么大的伤害,以至于她不敢再奢求婚姻。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两人一夜无话。 第二天,萧晴起来的时候,枕边已经没人了,她以为罗北笙生气走了,于是悻悻地起了床,披上外衣,推开房门,却发现厨房那边有个人影在晃动,罗北笙还是穿着那件白衬衣黑裤子在厨房忙碌着,看见她起来,对她说:“起来了,爸妈都吃完出去了,说是给你和两个孩子做点可口的,到早市买菜去了。你想吃什么。有油饼、鸡蛋、小米粥。吃了再睡会儿。待会儿我叫你。” “对不起,北笙,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萧晴看着他的表情道。 “没有,昨天的话当我没说,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强怕你做任何事。包括结婚。”罗北笙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 第73章 我以后不会结婚了 夜晚,刘家的别墅里,刘昊的妈妈正指挥着家里的两个佣人挂着气球和灯笼,装点得很有节日气氛,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的聊着,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女佣对刘昊妈说:“太太,咱家少爷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刘昊妈说:“可能是,你们别停啊,赶紧干起来,待会儿昊昊带我大孙女来住,你待会儿把悦悦那屋子再擦擦,开窗通个风。这小孩子,喉咙嫩,闻不得怪味,她那屋里打扫以后用墩布沾水擦就行了,别用别的什么化学的东西,我家昊昊小时候对粉尘过敏,我就是天天给他屋里擦一遍,后来为了让他身体壮实,才去学的游泳。哎呀,没想到他居然练成了专业的,还得了冠军。” 另一个年长些的女佣人恭维道:“那得说是太太您教育的好,少爷得冠军我们出去脸上都有光,我那天去买菜,那卖菜的听说我家少爷是冠军,菜钱都没收我的,还让我管少爷要签名照呢。” 刘昊妈:“啊,是吗,回头让少爷给你签了送给人家,菜钱记得下次把这次的菜钱补给人家,咱家不差钱啊!” 那个年长些的女佣人道:“是是,我下次一定给。太太,问您个事,咱少爷有对象吗,那些人都问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哎,我这也是瞎操心,这少爷是名人,以后肯定有一堆美女乌怏怏的围过来,肯定不愁女人啊。” 刘昊妈:“嗨,这我哪知道啊,这些年我给他介绍了多少,他总是说不能耽误人家,也不知道这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是不见,气死我了。哎,你俩赶紧干,待会儿孩子就来了。” 三个人正说的热闹呢,大门开了,刘昊低着头走进来。刘昊妈伸着脖子往他身后看,见身后没有人,于是泄了气似的皮球一样愤愤地道:“怎么没接到人啊,那个女人是怎么想的,她还想霸着我大孙女一辈子啊。我找她去!” “怎么想的,妈,你说人怎么想的,萌萌她是悦悦的亲妈,妈,你到底跟孩子说什么了。孩子每回回去都怪怪的。”刘昊挥退了佣人,郁郁地道。 刘昊妈道:“说啥了,我能说什么啊,我就说你是悦悦的爸爸,她妈是妈,说她妈不要她爸了,这不是事实吗,我没胡说啊!” 刘昊崩溃地大叫道:“妈,您说您说的这都是些什么啊,悦悦她才7岁,她能懂什么,可不就当真了呗,孩子还说在学校同学都说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她才7岁,这已经超出了孩子的承受范围,妈,您让我说您什么好啊!” “那怎么办,我这也是为了孩子能跟你在一起过,你这退役回来,都三十多了,还得从头开始,以前还不觉得,问题是你除了游泳什么都不会干啊,这咱家的生意现在也不咋的,都靠我一个人撑着,你爸爸从来都不管事。我要指望你,可你看你这个样子,瞧瞧胡子拉碴的,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衣服也没换。这么操心,我不找个人给你管着这个家,早晚你得给我败光了。”刘昊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拽着刘昊的领子作势要抽他,却始终下不去手。 “妈,人家萌萌孩子都怀上了,您就歇歇,别管了,估计过不了几个月就生了,人家有男人了。” “啊,这可怎么好啊,哎,早知道我就早几年把你叫回来了。完了,完了,上哪找萌萌这么可心的儿媳妇去啊!”刘昊妈知道自己这是痴人说梦,早几年也不知道儿子居然和对门的萌萌有这么一档子事,可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人家女方有了下家,说什么都没用了。 “那,现在怎么办,孩子怎么会不让来了呢!”刘昊妈倒是心思灵活,没了儿媳妇这个指望,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要孙女。 “孩子妈妈说,不知道你跟孩子说了啥,孩子像是受了刺激,回去怪怪的,妈,你上次到底跟悦悦说了什么啊。您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我怎么了,我、我什么也没说啊,啊,是我跟底下佣人叨叨了两句,说她妈就是个狐狸精,偷偷藏起来生孩子。我那不是心里郁闷跟人叨叨两句吗,这也犯忌讳了。”刘昊妈抱着臂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妈,问题是孩子听了去,心里难受,不过这孩子真仁义,她妈面前一句都没说,妈妈以后孩子要在家,你能不能管着点您那嘴。” “怎么了,那边说什么了,就因为这不让见孩子啊!” “是,人家说,要找律师停止你我的探视权。”刘昊泄气地坐在沙发上,烦躁地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了,猛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 “啊,他们凭什么!”听到停止探视权的消息,刘昊妈着实有点着急了,她想起自己那天和李萌萌、萧晴俩个女孩谈判时的情景,当时萧晴说的头头是道,还说了,刘昊和萌萌没结过婚,他刘家的确没有立场要孩子。这可就难办了。 突然想起儿子刚才说“以后孩子要在家”的话,觉得还是有门的,就问:“儿啊,妈刚才听你说孩子在家的话,你是不是又说动她们了。对了,那个萌萌不是有孩子了吗,以后悦悦是不就可以到咱家来了啊。” “是,对,不过我跟萌萌说,我以后不会结婚了,我就和悦悦两个人相依为命。” 刘昊妈急道:“儿子你可不能犯傻啊,不能答应,是不是那个狐狸精引诱你说的,我看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妖妖娆娆地,还不守妇道,勾引别的男人。” “妈,你能不能醒醒啊,首先,我和萌萌没有谁勾引谁,是我那回喝醉了,跟她有了那事,人家没有勾引过我,我们甚至连手都没拉过,第二,话也不是人家逼我说的,是我觉得对不起她才出口而出,但也是我深思熟虑的,没人强迫我。再有,是我伤了她的心,她才找的别的男人,人家没结婚,我也压根没给过她任何东西,是我欠她一个交代,不是她欠我的。” “话是这么个话,可你就这么说出去了,你才三十多,又有世界冠军这个名头,哪个女人不抢着要你啊,为什么非要给自己套个龙头,以后你要不结婚,不光妈,你爸也不能答应的。你是咱老刘家的独苗,我还指望着抱大孙子呢!” “妈你别做梦了,我不会结婚的,我想好了,今后我就跟悦悦两个人过,我不打算结婚了。平白的耽误别人青春。”刘昊很颓废的窝在沙发里,脸色铁青,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那不行,妈不同意,你去跟我去李家说去,妈妈以后再也不胡说了,但你也绝对不能低这个头的,我去说,我舍下这老脸不要了。磕也给你把这话茬子圆回去。走走跟妈去。别吃眼前亏。” “妈,您怎么不明白呢,没人逼我是我觉得对不起萌萌才这么说的。萌萌她可什么都没说。”刘昊急了。 “那,那可怎么办啊,咱家这么大的家业,也不能全便宜了外人啊,你这个不孝子孙,我和你爸,当初拼死拼活帮你挣下这份家业,我们容易吗。你看看你现在胳膊肘往外拐。跟你爸一个德性。” “老太婆,我又怎么惹着你了,我这耳朵可烧半天了,又背后编排我,这儿子的事,让他自己弄去。你也真是,手伸得太长了,小心管出事来。”刘昊爸爸走了进来,刘昊爸爸,名叫刘铁刚,原先是工厂食堂的小炒灶上的厨子,因为工厂当年效益不好,先前一直在外小打小闹的他,索性和老婆辞职干起了个体户,靠着一手颠勺的绝技,先是开了个小饭店,外加在夜市卖卤味,后来生意好赚了钱,又开了酒楼,十几年的功夫把生意做大了,刘铁刚性子沉稳,就是不爱说话,所以家里的大小事渐渐的都是妻子在管,但是大事上他还是那个做主拿主意的人。 “爸,我这跟妈说呢,我以后和悦悦俩个儿过,我不打算结婚了。”刘昊执拗的说着。 刘铁刚说:“儿子,你这么坚决总有个为什么啊,抛开家里传宗接代的事不说,我觉得也没必要为了向人证明什么就先断了自己的后路了吗。爸爸,可不信什么不结婚,不想耽误人的鬼话的。你要补偿人家女方也不用这么笨的方法啊。” “爸,当初是我招惹了萌萌,我对不起她,应该给她补偿,可现在她怀了别人的孩子,我没机会了,我不如就这么和悦悦生活在一起,把欠她妈妈的补偿给悦悦。” “嗯!倒是这么个理。”刘铁刚道。他很赞同他儿子的观点。“大丈夫就要有担当的,错了就得认,犯错要立正。” “认,认,认什么认,那孙子怎么办,你老刘家的产业将来都便宜了外姓人,看你还担什么当。哭去。”刘铁刚只微微笑了一下,并不辩解。 “那不能,妈你到时给悦悦弄个上门女婿不就得了。”刘昊道。 “那得猴年马月的事啊,到时你妈能不能活到那会都两说啊。” 刘昊妈说。心里却十分心疼儿子,才三十多岁,就成鳏夫可怎么好啊。 “妈,爸,我实话跟你们说了,我有病,去年年初查出来的,就不能生育啊,所以我才跟你说不找对象的,一开始是有感情问题,后来是真的找不了了。”其实,这是刘昊的权宜之计,如果不说自己有隐疾,老爸老妈迟早会再去逼迫萌萌那母女俩的,他去年年初,的确住院做了手术,但那是因为伤病,做的膝盖的半月板手术,根本没有生育问题。 “真的,儿子,你怎么不早说,妈妈不问了,你想怎么就怎样啊,妈妈不管了。”刘昊妈本来还有点不信,但看丈夫和儿子都不特别在意心想也就算了,他不找就不找,强扭的瓜不甜,何必为难儿子呢。孙女就孙女。都这样了,还能咋的。总不能拿枪押着他去相亲。以后慢慢来。她看了看儿子,叹了口气,去厨房备饭去了。 “准备孩子的东西,我看行,你这小子别给我这儿打马虎眼,打量我不知道呢,你妈八成也看出来了,不过是宠着你,看破不说破罢了。你妈也是,女孩子怎么了,你妈跟着我没少吃苦,你爸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只不过看生你那会,你妈那会怀你时七荤八素的,受了不少罪,我就没再要,生你时好多人说是女孩,爸爸也喜欢女孩,我还偷着高兴了好长时间呢,可谁知生了个男的,你妈喜欢男孩,不代表爸爸啊,哎,她不也是女的吗,这家要没有她里外操持,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基业。还有你啊,也让着你妈点,别总跟她叽咕。这悦悦我看也不错。你妈跟我说了,说孩子长手长脚的,咱家孩子都有运动基因,以后好好培养一下,刘家兴许又能出个世界冠军呢!”刘爸爸拍拍刘昊的胳膊道。 “爸,敢情您看出来了,我妈她也看出来啦,她不会再去找那母女的麻烦,我妈那个性子,我可知道,但凡有点她看不过眼,先是她老人家那嘴就够人一呛的,啥事犯在她手里,那可是没轻的。”刘昊没想到自己老爹眼这么毒,一下就看出来自己玩了个攒,更担心老妈再去干涉一二,但他没办法,为了萌萌母女他只能如此了。 “别把你妈看成个坏女人,你妈这辈子不容易,我不善于社交,咱家这几年都是靠你妈一步一个脚印的给淌出来的路子,你妈那当初也是厂里的一枝花啊,又漂亮又能干,这几年也老的不成样子了,都是我拖累的,我现在就是尽量帮她在饭店的菜品上提档次,让她没后顾之忧,你也想着帮你妈干点啥,这当爸爸了,得负起责任来,挑担子,尽责任。” “啊啊,好好,好。”刘昊应了。 第74章 给女人的安全感 早餐过后,罗北笙早早地赶去上班了,萧晴看着罗北笙一早都蔫头耷脑的,知道是自己昨天失言了,自己不该昨天把话说的那么明确。心里多少有点后悔,但是她心里真的不想结婚,这会只能尽量哄哄他了,哎,她心里长叹一声。早知道昨天就,算了说啥都是瞎掰,不想结婚,就是不想结婚,没有中间地带。 在家坐了一会儿,两个孩子都在楼上玩耍,过了一会儿,萧家夫妻俩买菜回来,萧晴将两个孩子交给爸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马上十一点了,保姆阿姨来了,萧晴叫阿姨做了两道平时罗北笙爱吃的菜,一道烧茄子,一道蚝油牛柳,又装了两人份的米饭,放在一个大饭盒里,自己拿上出了门,开上自己的车出了门,驱车来到罗北笙所在的医院,找停车场停了车,想起他这会应该很忙,于是拿手机给他发了微信,就进医院上了楼,这天医院的病人并不多,一楼大厅熙熙攘攘,萧晴一路问着终于找着罗北笙所在的内科的诊室,罗北笙正在诊室里给病人问诊,看见萧晴,脸上漾满了笑意,但他似乎很忙,只是抬头一笑就又低头继续他的工作了,萧晴知道他忙,于是自顾自的在诊室外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玩手机。结果手机里的游戏都通了三关了,罗北笙这边还没有结束,于是,萧晴没办法,只好站起来在走廊里走着。终于,上午的诊疗结束了,罗北笙诊室的门开了,罗北笙和两个助手陪着最后一位病人出来。 “宝宝,等久了,走吃饭去!”罗北笙心情大好,看了看表,刚好中午十一点半钟,他抱着萧晴紧紧的搂在怀里。“唔,这是医院,注意点影响,有人呐!”萧晴赶紧推开挂在身上的“183小朋友”,指着旁边的一男一女两个助手羞赧的说着。俩助手,都是20多岁的小伙子、姑娘,萧晴推测是罗北笙带的研究生,看年岁不大,但是都很精明,那个小姑娘估计是没见过平时以严肃严厉着称的罗老师会有这么粘人精的一面,瞪着眼,一脸惊愕又想憋笑的吃瓜相站在那里傻笑。 “这位是,是师母吗?”她用眼神看着旁边的那小伙子。 那男孩萧晴好像见过,罗北笙在总院当大夫时好像就在,那男学生打趣道:“呀,师母你可算来了,师妹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网上疯传的盛海大学的那位会功夫的美女教授,我师母萧女士,留美心理学博士。漂亮。咳,师傅您差不多得了啊,我们俩这中饭干脆别吃了,狗粮都吃饱了。”那男生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看了罗北笙和萧晴一眼,低着头憋笑道。 男生笑了一会儿又道:“师母,这位是我师妹,她上研三,小吴, 吴千羽,罗老师学生,本市的。高才生。” 萧晴冲小吴礼貌的伸出手握手道:“很高兴认识你,吴小姐,你们罗老师严不严厉,要凶你们和我说啊,我尅他。”萧晴有些赧然的推开罗北笙,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握了手,小吴见了萧晴本人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 “萧老师您本人可比照片上还好看,您这皮肤真白,真漂亮。大美女一个啊。师母,我们罗老师在家是不一直是这样的,哎呀,肉麻死了,小刘是?”小刘就是罗北笙的那个男学生。也是研究生。小吴抱着手臂耸了耸肩,身子夸张的一哆嗦,一副被肉麻到了的样子。 “他啊,还好,”萧晴敷衍地笑着,手搁在罗北笙的胳膊上掐着,一用力,罗北笙却只轻轻的“啊”了一下。并无其他反应。 罗北笙整理了一下衣服,敛容道:“啊,那个,你俩也去食堂吃饭去,我跟你们师母在办公室吃。” 他瞥见萧晴手里拿的带热饭功能的电热饭盒笑了,这不是当初萧晴给他买的那个吗,现在还在用啊!好眼熟的东西啊。 于是两个人去了医生办公室,还好里面没人,一进门,萧晴就被罗北笙堵到了墙角处,嘴被罗北笙的吻封住,她刚刚推搡开,罗北笙的吻又席卷而来,直吻到萧晴觉得双腿发软,罗北笙才松开了她。 终于能坐下来吃饭了,萧晴将电源线拿出来插上插头,一会儿饭菜就都热了,两个人吃着可口的饭菜,聊着这两天的见闻。萧晴吃着饭,突然问罗北笙:“昨天的事不生气了,我真的没有安全感,我不想再过那种天天吵架的日子了。” “没事,老婆,我不生气,本来就是我惹你生气的,我还好意思生你气,我只是怕我家宝宝太美、太优秀了,那么多人跟我抢你。我也没安全感啊。”罗北笙赧然的一笑,头靠在萧晴的肩窝里,蹭了蹭道。 “宝宝,你化妆了吗,你今天怎么这么好看啊!”罗北笙深情的望着萧晴的脸道。 “没有啊,我只是出门的时候涂了一点素颜霜,涂了点唇釉,不算化妆。”的确如此,自从进了大学之后,她只有上大课的时候才化个淡妆,今天吃门仓促,也就是涂涂素颜霜罢了。奈何她原本天生生的肤如凝脂,肌肤胜雪,唇红齿白的,竟然比化了妆还好看。 罗北笙用手摸了摸萧晴那吹弹可破的脸,又禁不住上来亲了一口。 “好了,在单位呢,注意点,别老动手动脚的,想搞事回家再说。” 萧晴这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罗北笙眼前一亮,坏笑着“宝宝,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啊!” “去,滚!”萧晴照着他的腿就踹了过去,罗北笙长腿一闪,精准的躲开了。 吃了饭,下午罗北笙没有门诊,时间足够宽裕,罗北笙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一点多钟快二点的时候,他提议带着萧晴到医院各处参观一下,走过二楼候诊大厅,路过缴费窗口,看到一个大妈,手里拿着一张处方单子正在看着,嘴里还念念叨叨地什么,“麻杏宣肺颗粒,这是什么呀。咳咳、咳咳。”大妈皱着眉头看了看手里的单子,有看了看周围,见罗北笙和萧晴过来,就上来搭话道。 “大夫,小伙子给大妈看看,我这眼花了,这一个人来开药,这么一大堆要,也不知道吃了管不管用。哎。老了老了。咳咳,咳咳。我咳的心口疼。” 罗北笙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但听到老人说心口疼便存了些警惕,“大妈把你的药单子给我看看。”他从老人手里接过单子,又搭手摸了下脉搏,对老人说“大妈,您有高血压,心脏还不好,这谁给您开的单子,您张嘴,我看看舌苔。”大妈伸了伸舌头,急切的问道“大夫,我是不是不适合这药啊。” “大妈,你是不是平时心脏不太好啊,还总是心慌气促的。” “这是谁给您开的,您去给她说,你心脏不好,她就懂了。”罗北笙道。 萧晴心中一惊,连忙上去对大妈说:“大妈,且慢,你先别跟大夫说呢,即使说也别说得这么明了,您就说,心里有点含糊,刚刚找了个人去帮您查了药名,自己一个人吃药怕吃错了,说那个帮你查的年轻人上网查了说“麻黄”对您不好,问了您的症状说是兴奋神经中枢、升血压的,对您不好,所以,您跟大夫说给改个其他药。”旁边的罗北笙心知她这是替自己打圆场,没有说话。 “好,谢谢你姑娘,你也是这医院的医生,谢谢你了,也谢谢你小伙子,你叫啥啊。”萧晴连忙挡了他手一下说:“大妈,他姓萧。” “啊,谢谢你萧大夫,小伙子,啊还有这位姑娘,谢谢啦!”大妈连声道谢,拿着单子走了。 罗北笙一脸骄傲地说:“老婆还得是你,脑子够快,要不我就得罪人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单子上的药里有麻黄这味药啊,你背过汤头吗。”罗北笙拉着萧晴的手走着。走廊里很亮,人也很多,很多医生和患者都与他热情打着招呼,不一会儿,俩人已经走到住院部门口,站在那聊天。 萧晴继续说:“没有,就是有时看你的医书,翻个几页,随意记了一点,我蒙的,我看你皱了下眉,又听说那老婆婆说心口疼,就猜想那麻杏宣肺颗粒里会不会有麻黄,这是我已知的药名里,唯一一味对升血压和对兴奋神经有作用的药名,而且我怀疑那药对心脏不好。我小的时候,老看我妈捧着本赤脚医生用过的那本《赤脚医生手册》翻来翻去,后来又见她照着《针灸穴位图》给我姥姥扎针灸,治疗半身不遂,竟然有点效果,反正就是 ‘近朱者赤’,后来嫁给你,我就时不时翻翻你的那些中医书籍,我可真没学过啊,倒是在美国为了谋生,考了个护士证。算跟你是同行。”萧晴说的平淡,罗北笙却听的心惊,她竟然猜出那药单子上的第一味药是麻黄,还说对了药效,真的是个奇人。 “老婆,你还是干好本职工作,要让你学了中医,我估计都要没饭吃了。”罗北笙倚靠着萧晴的肩膀,头歪向她的头侧,象只粘人的大狗狗。 “哪有啊,我不过是懂得察言观色罢了,知识都靠蒙的,倒是你,做事不过脑子,你这样做,很容易得罪同行的,千万别不当回事,我跟大妈说姓萧,那她怎么也得找一阵子呢,至少,你的那个医生同行不会那么尴尬的。工作上有失误难免的,别让人觉得你是故意找茬,这是树敌。是职场大忌。”萧晴鄙夷地翻了个白眼,他要是今后老这样,估计有一万个她也不够操这心的。 “对了,你的小助理,小吴多大了,挺聪明的,还漂亮的,有对象啦吗?”萧晴道。其实,对于那个小吴,她说实话,没那么吃醋,那个小吴一看就不象是罗北笙喜欢的类型,关键那个小吴看罗北笙的眼光也不象是崇拜和爱慕的样子,反而像个对同事没大没小的小丫头,对于一个这样的女孩子,自然对她没什么威胁,她只是觉得象罗北笙这样的人,你要不表现的吃醋一点,他没安全感的。 “老婆你吃醋了”罗北笙心情很好的样子,一脸魅惑地说着,仿佛刚刚中了大奖似的。 “没有,我就是看那小女孩跟你没大没小的。提醒你一下,注意一下与异性的正常社交距离。”萧晴意味深长的看了罗北笙一眼,笑了笑。 “我可很注意的哟,这小吴就是一野丫头,整天没大没小的,而且你没看出来吗,我那个徒儿对她有意思,正追求她呢。俩个人像是能有戏的样子。”罗北笙觑着萧晴的脸色说着。 他定定地盯着萧晴的脸,突然又亲了下去,萧晴连忙上手挡住罗北笙要往下落的嘴,一歪头躲闪过去,道:“这里人来人往的,注意点。” “喂、喂、喂,你俩差不多得了哈。”俩人循声望去,见身后站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萧晴认得是那阵罗北笙喝多了,送他回来的他们科室那个莫聪大夫。于是,大大方方地跟他握手道:“你好啊。莫医生。” 那位仁兄看着罗北笙一脸傲娇臭屁的样子,打趣道:“老罗,你那俩徒弟刚刚在食堂神神秘秘的说有个大美女来找你,你那女徒弟说她师傅一副没骨头不要钱的样子,我就知道是你家那位来了。” 那位胖医生上下打量着罗北笙,笑道:“怎么老罗你这家庭地位这么高么?弟妹啊,你这是那根筋不对啊,什么事想不明白非给他这个脸,让他跪两天键盘,他就老实了。不用太惯他。” 罗北笙上前捂住那莫医生的嘴看着他道:“莫师哥,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萧晴忍俊不禁道:“行啊,那就这么办。”她笑着冲罗北笙挑了挑眉道:“搓衣板,行吗,老公。” 罗北笙羞赧地低下头。 “莫大夫,我是没见过他的新工作单位,他调过来,我还没来过呢,过来看看,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聊,你们聊。”萧晴看了看罗北笙又看了看他的同事,心知这要还在这待下去,还会被他的同事取笑,于是,赶紧撤了。 莫医生看着萧晴远去的背影,又看着罗北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嘿!都走了,多好的女人啊,我说兄弟,我还真佩服你,你这是地位提高了啊!哎,不是,这又怎么了,什么情况,你这是怎么了?瞧把弟妹给紧张的,又是送饭,又是查岗的,你不会是又说了什么傻话,人家没答应?” 罗北笙郁郁地点点头,他离婚的事,科里除了老莫这个死党没人知道,这会老莫瞪圆了眼睛拍着他的肩膀道:“说说,说说!哎,我不笑话你。快说。” 罗北笙伏在他耳边把事一说,老莫说:“你就是个傻二,我要是弟妹,我也不答应。这么多年,你给过人家安全感吗。办过一件漂亮事吗。弟妹和孕妇打架的那视频,我看了,你不也在身边吗,你干嘛去了,老弟我不是说你,这么多年,你但凡让弟妹有过一丝丝安全感,她还能不跟你结婚。好好想想兄弟啊,嗯,弟妹这样的女人真的好啊。好好把握啊!” 一番话说的罗北笙如梦方醒,原来萧晴一直以来,对他忽冷忽热的点在这里啊。确实,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自己处理独立问题,在她需要他时,他从没有出现过,而他犯了这么大的错,她却轻易的原谅了他。他还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脸,跟她提结婚啊。 第75章 把关心对方当做一种习惯 他心里满是懊悔,一旁的莫医生却似乎胸有成竹地拍了拍罗北笙的肩膀道:“没事,有你莫哥哥在,咱一步步来,急不得,哪天约上弟妹再找上你嫂子,还有你那俩个徒弟,组个局,咱先探探弟妹的口风,其实,结不结婚,对你不是那么重要的,关键是你现在得刷存在感。” 罗北笙道:“这我有啊,我自从她回来,我就没有离开过!”罗北笙一副很自豪的样子。两个人边说边拉开住院处的大门,进去,走进医生办公室,莫聪皱着眉头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茶水才道:“兄弟,不是,你能不能听完我说话,行了我不说了。”莫胖子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叹了口气,抱着胳膊背过身去,不理他。 “胖哥,莫哥,我错了,你说,你说。”罗北笙抿嘴笑着,求饶地拍了拍莫胖子的后背道。 “好话我就说一次,什么叫有效沟通,就是她想要的你都有,我举个例子,我跟你师姐我俩结婚,两个人都是大夫,家庭、孩子、老人,不可能兼顾,有时候时间就是挪不开错不开的,那怎么办呢,就互相体谅,互相替对方考虑,谁有功夫谁做,不吵不闹,互补,懂吗,还有把关心和心疼对方当做一种习惯,不以自己为中心,还有就是情绪稳定,核心稳定。明白吗?” “明白,但也不完全明白。”罗北笙道,他真的没明白,他和萧晴挺互补的呀,“什么叫核心稳定啊,师哥?”他舔着脸道。 “自己查去?”莫聪说着,道。“哎,明天我和你嫂子歇班,本来我们是想把去年的年假存着,现在回老家看看,这不我爸妈来了,也没这个必要了,正好,不如组个局,明天热闹一下,你点地。” “要不上我家,在五环以外,公寓,明天我岳父岳母带着小舅子和儿子萧繁星就是我那个养子,去走亲戚,说好了的,我明天休息,没门诊,就明天,定了的话,我跟我媳妇说一声。” “哟,都有儿子了,对了,姓萧哈,以后,记住,跟人家就说是儿子,小孩子这时候最敏感了。要让她们都不敏感,首先,你要先过这一关。自己不把他看成是养子。” “嗯!”罗北笙道,他明白师哥的意思,这也的确是个问题,每一次他看见繁星的眼神时,也会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他和自己的境遇有些相像的,什么是真父子,其实就是个习惯问题。 萧晴从医院一出来,就接到陈然的一个电话,接了电话,陈然开门见山地道:“晴晴,那俩个嫌疑犯里,那个大的要见你。” “啊,不要,那俩人不是移送法院了吗,在走程序了吗。” “啊,是啊,判了,他们的案子事实清楚,没什么异议,是那两个人想谢谢你,原来你帮了他们还挺多的。我才知道你还帮他们把工钱给要回来了。你还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陈然说着,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把“挺有意思的”的“挺”字说的很重,他是最近看了萧晴的微博那篇报告文学,才知道这个他过去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同学竟然在那么紧急的环境下,干了那么一件事。太难以置信了。 “没有,他是想感谢你,说你解决了他们家的大问题,辛苦一年终于有钱拿回家去了。啊,那钱,是我替他寄给他家里的,他兄弟的钱也收着了。家里都挺好的。他在监狱里,听了法律课,受了教育,也知道错的挺离谱的,他说就是想见见你。” “那,那好,我见见他”陈然之前跟萧晴说过一嘴,因为事实清楚,证据链完整,所以三名同案犯都差不多,秦封的刑期她没太在意,这俩个绑架她的人,因为犯罪中止,获得轻判,都判了三年。不过去监狱那种地方,什么时候都是让人不大愉快的,记得当法制栏目记者时,那次是第一次去监狱采访犯人,回来她做了好几天噩梦,梦里都是那些她看到的狰狞可恶的坏人的脸,记得小的时候看过胡同口的法院枪决人犯贴的那种白色的通知,还有人名上的那个红色的对勾,后来听爸爸说,那是被枪毙的人名字上才有的记号。也见识过处决人后的照片,那个场景太令人难以忘怀了。以至于很久以后,她看见电视里那种枪口对着人的镜头,还会心里“突突突”地狂跳。不过工作和生活毕竟是两回事,很神奇的是,干法制记者那阵子,她基本上调整几天就好了。但是这次被绑架事件,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她真的含糊了,是害怕了,说实话,她真的很怕去那种地方。 “陈然,得麻烦你跟我一块去。我怕去那个地方。”萧晴说着。 “啊,我还以为你当真不怕呢,怎么着你什么时候去,或者我跟他说,你不想见他,那人也没脾气,你够对的起他们的。” “要不,我去,我见见他,听听他说什么。”萧晴挺好奇那个大个子男人会说什么话。她不是都给他们请了律师了吗。还有什么对不住他们的地方啊。半个小时后,陈然接上萧晴去了城西盛海市第一监狱,不久萧晴见到了那个当初绑架她的俩个嫌疑犯中那个年长一点的中年男人李大春,在他被狱警押上来时,萧晴才第一次看清这男人的名字。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天被绑架时她只看清了那两个男人的长相,这会在正常光线下,看着这位李姓嫌疑人,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人的样子。 因为萧晴之前来过这个监狱来采访过,所以,和狱警认识,狱警热情的接待了她,知道她是受害人,贴心的叮嘱道:“萧记者,您不是知道会见的程序吗,没事,一会要是有问题就按铃,别怕,旁边都有狱警在的。”萧晴深深地点点头,示意她明白的。陈然也拍拍萧晴的肩膀,“我也会在的,别怕。” “不用,我一个人进去就行的,有狱警的。”萧晴道。 “好,随你,我在外面等你也行。”陈然道。他说完出去了。 探视室的那边角门开了,那个男人出现在门口,他见了萧晴十分激动,进来没走几步,隔着探视室的玻璃就哭了起来,萧晴看了心里稍稍心安了一点,最起码他不是那十恶不赦的狂徒,她示意他拿起电话。 那男人拿起电话,没说话,先放下电话,抱拳拱手给萧晴深施了一礼,才拿起电话给萧晴道:“萧,萧老师,先谢谢您大人有大量。我们哥俩进了监狱,我听办案的警察和律师说了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厉害,这差一点这辈子就交代了,还有办我们案子的那个陈律说,是您拜托他来给我们的案子辩护。也是您把当时的情况实话实说。我们哥两个是猪油蒙了心了。办这么不是人的事,以后回老家都没脸见人了。”李大春说着涕泪横流的,脸上哭的稀里哗啦的。 “啊,啊。”萧晴应着。她还是有些害怕,也有点紧张,不知该说什么,不过边上有狱警,倒也不怕他搞事情。 “谢谢您了,我们都没想到您这么宽宏大量,您放心,我俩一定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狱,做个好人,报答你的大恩。” “……”萧晴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点点头,她完全不知该怎么接,只想知道这个会面啥时候结束。 憋了半天,萧晴终于说了一句话:“嗯,报恩就不必了,你俩是因为没有法律意识造成的这种结果,你们正好利用在狱里的这几年学个本事,有个一技之长,也学一些法律知识,出来报效社会,做个有用的人,也不枉在监狱里走这一遭。再也不要做坏事了,啊,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萧老师您别走,我大恩不言谢,我们兄弟俩险些铸成大错,亏了您点拨我们俩,才没交代了这条命,萧老师您受俺们一拜!”那李大春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萧晴这边鞠了三个90。的躬。” “起来,起来。”萧晴忙冲里面喊道。 李大春道:“萧先生,我这三个躬是有讲究的,第一是为我自己向您道歉,让您受惊了;第二是替我那个兄弟向您赔个礼道个歉,他说没脸见您,让我替他道歉;第三是替我们工地上那些被欠薪的工友向您说声谢谢的,他们知道了这事也不知道您住哪个地方,所以托家里人给我带信,说见着您一定替他们说声谢谢,受人恩惠千年记。哪天我出去了,一定要找机会报答您的大恩。对了,还要谢谢您帮我们找的陈律师,替俺们打官司,还帮俺们把工钱寄到家。谢谢。” “哪里,其实,我并不想帮你们,只不过,是希望你俩在接受法律的制裁的同时,也能得到公正、公平的对待。行,没什么事,我回了。对了,你俩是哪里人啊!你的名字叫李大春,你那个弟弟,叫个啥名。咱们这也算是认识一场。” “他叫李铁柱,是俺的本家兄弟,一个村的。俺们俩个家在辽西那边。穷地方。俺家那里还没脱贫了。”说到老家,李大春的神色瞬时黯淡了下来。 “到时间了。李大春回去。” 狱警过来提醒道。李大春没办法也只得又给萧晴深鞠了个大躬,冲她这边招了招手,走了。 从监狱出来,萧晴就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罗北笙来的。 她接起来,那边是罗北笙焦急的声音:“晴晴,你在哪里啊!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啊,我和陈然在一起,他说监狱里那个绑架我的李大春要见我,没事,我们正往回走呢!陈然陪我来的,肯定没事!” “陈然呢,让他接电话!”罗北笙电话那边,像是饱含着怒意。 萧晴没办法只能把电话交给陈然,道:“然然,不好意思,罗北笙要你接电话。”还冲陈然摆手耸了耸肩,意思是“他这人就这样,我也没办法”。 陈然笑嘻嘻地道:“怎么着罗北笙,你老婆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啊!” “就是交给你,我才不放心的,她没事,那个嫌犯没搞什么事,你俩到哪了,我接你们去。” “行了,就快到了,别催了,知道你疼媳妇,我们这就回去。”半个小时后,萧晴和陈然开的车终于到了萧晴家的小区门口,天已经快黑了,萧晴下车远远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站在小区门口,烦躁地来回踱步,看见萧晴老远从车上下来,他快步跑过来,一把将萧晴搂在怀里,“晴晴,你去哪了,吓死我了,这么长时间,我打不通电话,都要急死了。” 萧晴猛然被抱着,有点不好意思地柔声道:“啊,对不起,我忘记跟你说了,因为是跟陈然一起去的,所以,我也没太在意。没事,我以前做记者的时候去过那里,跟狱警、管教都认识的,没事。以后我会注意的。” “注意,注什么意啊,以后咱不去了,你又不欠他们的,不去!宝宝咱不去了啊,陈然你有没有脑子,这种地方也敢带我媳妇去!出了事你负的了责吗?”罗北笙这回总算霸气了一回。对着陈然一通吼。 “行,行行,我错了,行吗!下回,呸呸!不好意思,没下回了。”陈然也知道这回带萧晴去监狱看犯人,触碰了罗北笙的雷区,忙不迭的道歉。 “好,我错了,我走了,萧晴、北笙,我走了。”陈然垂头丧气的低头上了车。 “然然,谢谢啊,别理他,他就是着急,紧张我,你别介意,我替他给你道个歉。是我要去的,跟你没关系。”萧晴冲陈然道,其实就是让陈然心里松快些。 “怎么没关系啊,你在那里要出了事,就是他的错,陈然你没带脑子吗?晴晴,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监狱那里都是一些十恶不赦的重犯,出了事怎么办。”罗北笙不依不饶的说着,萧晴心里暖暖的,虽然他发了脾气,但他的出发点总归是为了她好。 “行,行,萧晴,我走了,晴晴,我跟你道个歉,以后有这事,我一定跟你家罗大夫报备一下。走了,走了。” 陈然忙不迭的道歉,后退着上了车。 “慢走,不送。”罗北笙头也不回的道,搂着萧晴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了。 陈然望着俩人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己今天的确有点唐突了。 第76章 老婆,是不是被我的美色所惑 萧晴和罗北笙这边,罗北笙紧紧抓着萧晴的袖子往家走,罗北笙扭头对她轻声说:“宝宝,没吓着。去那地方害不害怕啊!” 他有印象,过去萧晴出差都会拿块他的手表塞在枕头底下的,她说没吓着,他是不信的。 “没有,那里不是有狱警吗,再说,那李大春就即便是个十恶不赦的狂徒在咱们人民警察的雷霆手段下,不也得束手就擒吗。”萧晴这么说,其实心挺虚的。“没有,真的,他见我,是因为要替他工地那帮拿了欠薪的工友谢谢我。真没有别的。”萧晴又解释了一边。 萧晴还要再说,看到罗北笙那猩红的眼圈,心立刻软了下来,“害怕了,他那么说时,我有挺怕的,真的怕了,以前去做节目,做几天噩梦就没事了,这回我是真的怕了,对不起,没跟你说,我错了,老公。原谅我一回。其实,我挺胆小的。只不过,从小到大,一个人处理问题的时候太多,习惯了。” 罗北笙听了,抱着萧晴的手又加了把力气,直到萧晴感到有点呼吸困难了,罗北笙才惊觉,松开他的臂膀,“宝宝,那会打不通你电话,我以为你又走了呢,答应我,不要走好不好。” “不会,哪天我有事要离开,一定跟你说。”萧晴道。“对了,我想起个事来,明天爸妈要带星星走亲戚去,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啊。我有点担心星星自己处理不好,怕我家那些亲戚,舅舅、表哥啊、表弟什么的,乱说话的。他们不会对星星说什么话。” “我也不知道,要不就跟妈说,不去了,孩子还太小,别让他有心里负担。对了,我师哥,就白天你碰着的那个莫胖子,说想组个局,他和嫂子都有去年的年假没休,正好也不想出去了,就说带嫂子来吃顿饭,没定好时间啊,想说明天,我说来咱家,还有我那俩徒弟,你看要不就这样,跟你商量一下,来咱家,让孩子也见见外人,我师哥知道咱们收养孩子的事,会注意说话的方式方法的,但也不能保证啊,毕竟人多嘴杂。难免有说话到不到的地方。他们都是医生知道分寸的。”罗北笙觑着萧晴的脸色说着。 “行,那就明天白天,中午,你明天有门诊吗。不会影响你的工作。”萧晴道。 “不会,明天我公休。”罗北笙道。 “好,我前些日子,给那个福利院的院长打过电话了,孩子好像知道一点自己的身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烈士,至于母亲,院长跟他说:他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院长是这么说的,说是因为看他太小,不忍心告诉他,这事还得慢慢的考虑一下,看什么时候说比较合适。如果告诉他,我怕孩子难以接受。毕竟他母亲因为他而死的这事太沉重了。你说呢。”这事,萧晴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那个院长不忍心,她又何曾忍心说出这个实情呢。 “你做的特对,我支持你,宝宝,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妈妈。总有一天,星星会明白你的苦心的。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跟师哥说,让他们过来,咱们吃火锅。行吗,再做俩个菜。” “行!”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萧晴回家和姚玉兰一说,她也赞同,萧晴跟她爸妈的说法是:这么小就让他时时记住自己是养子的事实,有点太残忍了。 本来姚玉兰要给她俩个弟弟和亲戚们打电话通知的,其实就是想提醒她们,现在萧晴这么说,这事也便先作罢了。孩子还太小。心态刚刚稳定一些,很多事不宜操之过急。 “妈妈,明天北笙他们同事来了,那几个人都是知道内情的,说话会注意的,你先看一下效果。要是孩子不能接受你或者有影响,咱们就先不做这种想法。他总归只有八岁是。您也是几十年的老教师了,您比我更知道孩子的心里。”萧晴试探着说着。 “好,行行,听我闺女的,晴晴,你长大了,处理事情真的比妈妈想的都周到呢,老萧,咱闺女是个干大事的人。想法成熟,还心善,以后一定会有福报的。行,就这么办了,明天女婿那般同事来了,见过面,我们老俩就带俩孩子上楼上待着。你们聊你们的。” “嗯,我就说,咱闺女办事稳妥吗,你还老不放心,她都三十大几的人了,有啥不放心的。”萧建国说。 “行。” 萧家父母和女儿三口子在楼上还没说完,楼下来人了,罗北笙过去开门,是刘昊,这次他打扮的还算清爽,刮了胡子,换了身干净的运动服,罗北笙知道他这次估计是来接女儿的。 于是将他让进屋里,自己上楼来叫萧晴。 萧晴跟罗北笙对视了一下,对他说:“老公,你先别让孩子下来,等我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再说,我先问问萌萌他们之间谈妥了吗。” 于是站在楼梯拐角处,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李萌萌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萌萌吗,刘昊来接孩子了,他跟你说了吗?” 电话那边的李萌萌迟疑了一下道:“说了,他说跟他爸妈说了,他妈开始有点反对,后来被他说服了,不过,说实话,我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啊。孩子总不能永远这样跟着我,不明不白的做个私生子,有时候我都不敢面对她呢。悦悦那孩子太聪明,又太敏感了。心思连我都吃了一惊。” 这话倒是真的,连萧晴都在惊叹,这悦悦的情商和智商简直了。她那小脑子里想的比个成年人都成熟。 “好,那我再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如果没问题,就让刘昊把孩子领走了。你确定自己没有问题吗。” “……”李萌萌在电话那边沉默良久,才认真的说,“我、我确定。” 没办法,萧晴只好下楼去和刘昊聊天。心里直骂,她妈的,这叫什么事啊。 “刘昊,来了。”萧晴忍着心里的腻歪,咬着后槽牙道。 “啊,萧晴,我来接悦悦,家里都准备好了,我和我爸妈也说好了。工作都做好了。我妈,前几天她就是那个老毛病,说话不经大脑。我和我爸爸都说她了。” “不会这么顺利,我可有点不信,以我对你妈妈的了解,你妈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缴械投降,你是不是使用了什么非常手段啊。你……你骗她了。”萧晴凉薄的笑着。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是,我跟我妈说,我没有生育能力了,所以,老太太就信了。”刘昊羞赧地说着,低头不敢看萧晴的脸。 “哈,我还头一次听刘昊同学撒谎骗人哈!”萧晴笑道,刘昊这么做的确惊到了她。但心里不知怎的,却有点高兴。就是那种幸灾乐祸的高兴。 “你笑了,见笑了,老大。我终于有机会补偿她们母女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刘昊喃喃地说着,头越发的低了。 “那你上去接。既然想明白了,以后回去好好对待孩子,这是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萧晴道。 就在刘昊将要登上楼梯的一瞬,萧晴又道:“刘昊,你她妈就是个渣男,既然没想好是不是爱她,为什么要去招惹她,说实话,我到现在都很恨你,还瞧不起你,是你毁了萌萌的一辈子。” “是,我是渣男。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刘昊说着,急步上了楼。 晚上,萧晴和罗北笙并排躺在床上,萧晴将头埋在罗北笙的臂弯里,男人一低头,呼吸间能闻到女人头发上那若有似无的清冽的花香味,男人心里一阵悸动,喉结动了一下:这段时间,压抑太久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都快要撑不住要禽兽一回了。但是今天看萧晴回来时那个神色,他断定她肯定是说谎了,她怎么可能不害怕。他是知道她的,她做记者那些日子,有时去外地,回来甚至会因为精神紧张,48小时不睡觉,果然,没一会,萧晴就翻了个身,脸上有掩饰不了的疲惫。虽然看她眼睛闭着,可是罗北笙知道她没睡着。 “先别睡,一会又要做噩梦了,刚才就没吃什么东西,宝宝,我给你沏杯奶粉去。” “哎呀!”萧晴又翻了个身,看来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但是身体又松弛不下来。她翻了个身,人睡不着这事,简直是太折磨人了。萧晴烦躁的在床上踢腾了两下。萧晴是从十几岁就有熬夜的习惯,久而久之,发展成神经衰弱,学名“植物神经功能紊乱”。从中学时就有,每年的某个阶段都会发作的频繁些,最严重的出现过48-72小时的失眠状态,状态苦不堪言。这回仿佛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紧绷着,一时半刻松懈不下来。 罗北笙急忙下床,给她到厨房冲了杯奶粉。又端过来一小块蛋糕。看着萧晴把东西吃掉,喝了牛奶,罗北笙锁了门,跳上床。 “怎么,还是不舒服吗?”罗北笙揽过她的身子,手在她身上游走。“宝宝,要不要我给你放松放松。”罗北笙眼里带着坏笑看着萧晴。 萧晴看着屋门道:“嗯,不行,家里还有爸妈呢,一会孩子要进来怎么办啊!”萧晴吃了东西,胃舒服了不少。身上也稍微松弛了点。她今天晚上穿了件有小熊图案的毛绒睡衣,看起来柔柔软软的象只可爱的小胖熊,十分可爱。刚刚洗过澡,鼻头还有点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还在淌着水珠,星星点点的水珠掉在睡衣上,显得小脸越发白皙细腻,看上去分外可爱。 “不会的,我刚刚跟妈说了,说你这两天犯神经衰弱,不太舒服,今天星星跟外婆睡。”罗北笙贴在萧晴的耳边对着她的脖子吹气,萧晴就怕他这种突然献殷勤的样子,准知道没什么好事。 “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啊,别招我犯错误啊?”萧晴说出这话就后悔了,这纯纯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啊,蠢死了,萧晴皱了皱眉头,头顶在自己枕头上,屁股撅得老高,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回头却看见罗北笙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不过罗北笙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翻了个身,滚到她身边道:宝宝,你是不是被我的美色迷了眼,对我想入非非了吗。 萧晴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条披肩蒙在罗北笙的头上道:“你呀,自我感觉还真是无敌了。”翻身骑在他身上,照着他的脖子上就是一口,嘬在了他的锁骨根部。然后头依偎在他的胸膛上静卧不语。 “宝宝,你爱我吗。”罗北笙轻抚萧晴的鬓发问她,手里拉着一绺她的头发,轻轻的绕在手中把玩着,另一只手将她的肩膀揽在自己怀里。 “嗯!嘻!”萧晴的眼神清澈,干净纯粹,她撅着嘴,对着他呲呲牙,笑了笑,那表情仿佛一个憨憨地傻姑娘笑得没半分城府。这一笑却象是点燃了罗北笙心里的某处一般,一股暖流直击罗北笙的内心。 “我也爱你,我爱死你了!”罗北笙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认真地说着:“晴晴,我忍不住了。可以吗?” 他已经箭在弦上了。 “嗯。”她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 可是,没过一会,俩人还是卡在最后一步上,萧晴想他大概是因为那个时间节点,罗北笙则想的是,虽然她今天这么可爱,虽然算了,有些事情一旦过了界就回不来了。他今天不想乘人之危,萧晴今天这么难受,他不能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睡,睡觉。”罗北笙给萧晴掖了掖被子,身子动了动,重新躺好,萧晴凑过来,又往他身边挤了挤,“老公我好多了。” “咳,睡觉,别闹了。”罗北笙重又十分认真地给她把被子的四个角掖好,仿佛这样才能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规整到原来的盒子里锁好似的。然后,他背过身子,不再看她。 “嗯!”萧晴撒着骄,凑过来扳过他的身子面对着自己,“你没事?”萧晴关切的问着他。 “没事,宝宝,只要你没事,我这里就没事。”罗北笙从被子里伸出手与萧晴食指相握。萧晴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想着白天见着的李大春,那次的绑架事件真的是九死一生,假如当初她头脑一热,掏出兜里的那柄小刀,现在可能不会站在这里,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一个瞬间改变一生啊。人生在世,她想爱自己所爱,不想留下遗憾。这些日子的一件件事,象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过。自己离了婚,一忽而竟然差点没了命,一忽而又突然有了个儿子,有了牵挂,人生真的好精彩。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涌满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拿手擦了擦眼睛,她现在只想靠着这个男人,再也不离开,要是时间能够定格,她情愿永远定格在这里。 罗北笙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拉过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睡意袭来,罗北笙和萧晴就这么相拥着一觉睡过去,萧晴再次醒了,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她从迷蒙中睁开了眼睛,手伸向枕边,空的,她有点怅然若失,翻身滚到罗北笙躺过的位置,鼻间能闻到一股清冽温暖的独属于罗北笙的艾草和沐浴露混合的香气,让人心生温暖,“嗯”,萧晴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捞起地上的披肩披在身上,走到开着的门边,门口出现一个俊美的男人,罗北笙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站在门口,张开双手耷拉在身侧,做了个企鹅式的求拥抱的姿势,“臭屁精”萧晴扑过去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忽觉有些不妥,早上怎么没看见爸妈呀,还有弟弟和小星星呢,“家里人呢!爸妈还有我弟和儿子呢。”好像屋里就她们俩人似的。 “小姐,你都睡一圈了,现在都快十点半了,妈和爸听说莫哥她们要来,去买菜了,我还跟她说不用,家里有阿姨,而且她们都带菜来,可是妈说那不是待客之道,就叫着你弟说带上孩子去逛逛这边的超市,多买些菜,多买些零食什么的,省得你这个傻妞在家闲了没吃的。” “对啊,你们同事要来哈,那那那,什么时候来啊,我我赶紧换衣服,我穿什么啊,要不要化妆啊,啊呀,罗北笙你咋不早说,她们什么时候到啊。完了,家也没收拾,你看这乱的。”萧晴第一反应是,赶紧收拾一下自己,她赶紧跑到浴室镜子边去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蓬头垢面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睡衣,脖子上还有昨晚暧昧留下的痕迹。“罗北笙!啊 !都怪你!都怪你!”她叨叨着,早知道这样昨天晚上就不搞那些事情了,脖子上盯着个草莓印子,这这怎么见人啊。 再看看屋里,还好,除了客厅和她的主卧以外其他地方都挺干净整齐的,但客厅就是个重灾区,几乎是盆朝天碗朝地,没一件东西是归原位的。家里的人大约是都习惯了她的邋遢和无条理了,反而是那天她收拾一下,大家会以为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可是罗北笙的同事是医生,估计不定回去怎么笑话她呢。 “怎么办,怎么办?”萧晴慌乱之间,瞥见一旁的罗北笙一脸坏笑的站在那里。“还笑,等着看笑话是,我被人笑话你脸上也没光啊!还不赶紧收拾啊。” 罗北笙没说话,伸手抓着她的肩膀,把她身上的披肩又往身上拽了拽,道:“不怕,我来收拾,你先吃饭,吃完了,画个美美的妆。其他的都交给老公处理。”说完把她的身子转向浴室,示意她刷牙洗脸,换衣服,吃饭。 等她从浴室收拾完了,出来,客厅已经变的整整齐齐地了。客厅窗明几净,扫地机在地上来回作业,罗北笙在忙着打扫茶几,他今天穿着件米白色带帽t恤衫,黑色运动裤,厚底白球鞋,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打在栗色的乌木茶几上,折射出灿烂的光芒,罗北笙蹲在茶几边上,拿着块抹布在认真地劳作着,他的侧影线条优美,皮肤几近透明,阳光打在他白皙的手臂上,白皙的手臂上的汗毛和血管都清晰可见,汗毛随着光影的活动发出悠悠的光芒,有时萧晴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美男子迷了眼,咳咳,不能这么没出息。 她只好装着吃早点,喝了一大口粥,差点把自己呛死。 罗北笙忙过来给她拍背,顺气,察觉到她的情绪,他魅惑的眼神,凑到她耳畔道:“老婆,是不是被我的美色所惑。” “滚,不要脸!”萧晴羞赧地低下头,继续把饭吃完。 第77章 花我的钱是我能给你的最大诚意 谁知道罗北笙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抱着萧晴的脑袋就亲了一口,“哎,脏,抹布。咱干完活再亲好不好啊!”萧晴躲闪着,笑着,用力擦着脸上罗北笙的暧昧痕迹。 “姐姐,嫌我脏吗?”罗北笙有些失落,拿着抹布的手无措地背到身后。 “没有,吐沫,我讨厌吐沫。”萧晴擦了唾沫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还好是一股清冽的牙膏的味道。 “我可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受伤的时候躺在床上动不了,我端屎端尿的,可从没嫌弃过你。哼!”罗北笙假装夸张地别过头去,双臂交叉抱在前胸,嘴撅着,一副“你不哄我,我生气了”的小样子,逗得萧晴有点忍俊不禁。 “哟,你幼不幼稚啊,小罗同学,一口吐沫就气成这样,我平时还好多毛病呢,您还都不能接受啊,那你要接受不了,本宫也没办法,我本来就是这么矫情的一个人,矫情还毛病特别多,接受不了,就自己过去,我都三十多了,改是改不了了。”萧晴瞪着眼,晃悠着脑袋,梗着脖子,一副耍无赖的架势。 “不开森,老婆,不开心。”罗北笙站在萧晴身侧,嘟着嘴,用腰撞了她一下,一副你还不来哄我的样子。 萧晴强迫自己憋住笑意,感觉都快憋出内伤了,道:“不过呢,你要是不生气呢,本宫倒是可以给你个台阶下。”男人嘛,还是要适当给个台阶下的。 “什么呀,是不是……”罗北笙立刻扔了抹布,缩在萧晴身侧道“主人,说说是什么,……”罗北笙眨着眼睛,忽闪着深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待着那个台阶的揭晓。 “下次去给小星星买东西的时候,可以多给你买俩件衣服。”萧晴拢了拢乌黑的秀发,吃完饭,擦擦手,起身去卧室换衣服。 “没劲!”罗北笙道,脸上却笑着,这样的老婆还有什么不满足啊。 “老婆,我从现在开始,上交我的工资可以吗?我想让自己有个参与感,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我,就是想给你花钱。让你花我的钱,是我能给你的最大诚意。”罗北笙在她身后道。 “不要,我又不缺钱,再说,你不是给过我钱了吗?忘了。”萧晴道。她指的是离婚时给的那一千万元。 “你平时工作好忙的,而且我们是同居,不是结婚。”萧晴说到最后这句话时心里很虚,越说越没底气的那种。 “对啊,正因为是同居就更应该给家用啊,况且,我给的也不多,3000元够不够。”罗北笙手里一边干着活,一边继续说着。 “不用啊,这里的房煤水电现在不都是你交吗。不用走这个形式的。”这时萧晴已经换好了一身米色高领羊绒连身裙,肉色连裤袜,萧晴在腰上系了根宽腰带,她本身身材高挑纤细,如今身上的肉肉越发的会长,该细的地方细,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连身裙的羊绒质地在清晨的阳光中闪着光,显得人非常温柔美丽,看得罗北笙眼前一亮,心中一滞,连声称赞:“好看,宝宝真好看,我家宝穿什么都好看,太美了。” “来个客人,我穿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扎眼了。”萧晴有点无奈,皱了皱眉头,她的衣柜里基本上都是这种裙装,剩下的几件裤装都是几年前的款式。 “不会,不会,宝宝穿什么都好看,我家宝宝天生丽质,就是披个麻袋片,也能秒杀一大片。” “贫嘴。你啊,就是长了一张好嘴,会甜活人。”萧晴笑了,换上拖鞋,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罗北笙看见了,凑过来趴在她的背上撒着骄说:“老婆,我还是给家用,你记得咱俩谈对象、还有结婚那几年,都是你在养家,你跟我说,你应酬多,挣得那点钱,自己吃用都不够,现在我挣得多了,就想补偿你。再说又不多。你就拿着。我现在就赚。记得收钱啊。”说着,拿起手机,“叮!”的一声,萧晴一看,3000元到账了。 “手机收钱,收嘛!收嘛!”罗北笙像个小朋友一样,执着的要求着,还拿起萧晴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递给她,示意她收钱,萧晴好喜欢这样的罗北笙,他的这点小心思,虽然幼稚,却让人狠狠心动。这代表一个男人愿意给你的安全感。其实钱不在多少,两千万和3000元,具备同样的意义。一个代表歉意,一个代表承担。 “好好好,收,收钱。”萧晴点收款,收了这笔钱。 正说着,孩子和萧晴的爸妈、弟弟四个人进了家门。小朋友举着一根糖葫芦进门蹦跳着跑到萧晴的身边,蹭着她的毛衣:“妈妈,你好漂亮啊,你怎么这么好看,妈妈亲亲,抱抱。” 萧晴正在涂唇釉,这是一款很嫩的玫粉色唇釉,“乖乖,妈妈涂唇釉呢,会弄脏脏的。” “不吗,就要。妈妈亲亲。”小家伙说着踮着脚尖,送上自己带着山楂味道混合着鼻涕的吻,“星星,你这是第几根糖葫芦了啊,晓雨你以后少给他买糖吃啊,他有蛀牙了。”小朋友伸出一根手指,“一根”。 萧晴才不信呢,说着,抓过小星星的胳膊,将他拽到身侧,掰着他的小嘴指给弟弟看,“你看看,他这颗牙都烂掉了。” “姐你观察还挺仔细的,我都没发现。就这么一根,得我知道了,下回再也不买了。”晓雨说着。抓着萧繁星的小细胳膊说:“得,大外甥,你妈不让吃了,咋办啊!” “吃,舅舅买。”小朋友只好蹭到萧晴的怀里,“妈妈,吃糖葫芦,甜,星星要吃。星星要吃。” 萧晴被小朋友磨的没招了,用手捏着小朋友的小脸笑道:“儿子你成没牙佬了怎么办,回头说话漏风,芙芙阿姨,搭嘎好,我似萧繁薪,丑不丑。嗯?” 说着,手在小朋友的小肚皮上咯吱着,小朋友发出咯咯咯的欢笑声,萧晴温柔地在儿子憨憨地小脸上亲了一口。小脸上显出一个艳红的唇印。 莫聪和老婆张医生还有罗北笙的两个徒弟:小李,李天赐,小吴,吴敏,差不多是同时到的,莫聪和老婆自带了一些莫聪父母从家乡带来的腊肉和蒸好的米粉肉,俩个小徒弟却是空着手来的,他俩一进门,罗北笙不客气的对她们说:“哎,你俩不是带菜来吗,逗我玩呢。” 萧晴连忙拍了他一下,“哪有你这么跟徒弟说话的,去,滚进去,你俩别见怪,他平时在家不这样,可能有点人来疯。” 俩个小徒弟对视了一眼,吴敏道:“师母,我们带了,是火锅。” 吴敏对小李道:“你那个下单了吗,看看是几人份的,有几个吃火锅,师傅说,好像还有老人和小孩呢。是,师母。您家几个人啊。” “六个,老人俩个,孩子一个。”萧晴报了自家的人数。 “那,涮羊肉,都能吃,师母,您别管了。这事交给我们。小事一桩。”小吴很爽快的应下了。又指挥着那个小李又下单了几个炒菜,还备注少油免辣。萧晴不禁感叹自己真的是“out”了。这年月连火锅都可以叫外卖了。她一看价钱居然还不贵。竟然还附带燃具和支架。 下完单,小吴看着托着水瓶靠在次卧门口喝水的小星星,走过去道:“你是萧繁星小朋友,我认识你,你可真漂亮。几岁了。” 萧晴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走过去,对着儿子说:“儿子告诉姐姐,你几岁。乖。” “我、八、岁。”繁星的表情没变,只是说话的生意又回复到那个一字一顿的状态了。 “好好说,儿子。你说姐姐你真漂亮。”说着萧晴对繁星举了举大拇指。扯出个大大的微笑,示意他加油。 繁星看了看萧晴,又看了看小吴,“姐姐真漂亮。”随着真的笑了起来。萧晴这才松了口气。又再次对繁星举了举大拇指,“儿子,真棒,棒棒的。” 接着是莫聪,莫聪过来直接抱起小繁星,原地转了一个圈,把罗北笙和萧晴都给吓了一哆嗦,“小子,你真棒,给莫伯伯当儿子好不好,瞧这大儿子多俊啊,对了,弟妹他有多少斤啊,真沉啊。”抱着转了一圈,还没放下,就拿过给孩子买的飞机模型递过来,给孩子,“这是伯伯给你买的模型,喜欢不。” “喜欢。”这次繁星说话没有打磕巴。也没有一字一顿。说话也很松弛。 萧晴看着小繁星,觉得他应该会很快习惯这种有挑战的交流方式的。想着孩子迟早要接受这种挑战,必须要试着接受自己这个身份带来的尴尬,萧晴也放松了心态,这种对话只要不过分,都是可承受范围。这个时候只要自己心志坚定,没人能破坏的了她们的母子关系的。 萧家老俩口听见欢笑声,从楼上下来,众人急忙起身与俩位老人握手见礼。 萧建国和姚玉兰都是好客的人,家里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老两口都很兴奋,萧建国拉着胖乎乎的莫聪说个没完,俩人叙完了家乡,又说起了家乡美食,莫聪是母亲是陕西人,父亲是广西人,母亲支援三线建设,后来在贵州落了户,萧爸是山东人,一个说起了自己家乡的虾酱、大葱煎饼,一个聊起了自家家乡的风土民情,山川风物。听俩人聊天好不热闹。 莫聪道:“叔,一会儿吃饭咱俩得喝一个。您说的我都馋了。” 萧晴连忙给莫聪使眼色,见他不明白,只好说:“那个,莫师兄,不好意思,我爸胃癌,喝不了酒了。” “啊,是吗,不喝也没事,我听叔叔说点他们家乡的美食,也挺好的,叔叔,你是不是馋了,就你说的那个把子肉,还有您说的那虾酱炒鸡蛋,嘿,再放点葱丝,再搁点香油,肯定香。听着就好吃。萧叔,我看您也是爱吃的人,那天我给您做点好吃的送来。回头,我来给您做点,我妈教我做过的陕西特色的面食,用炒勺炒出来的那种,或者给您做点那个肉夹馍。” “那敢情好,小莫啊,你来了,叔叔可太高兴了,不过叔叔不是那贪嘴的人,就是这阵子退了休,一天到晚的,也没个说话的人,你来了真的太好了。”听着萧建国这么说,萧晴也知道老爸是想念原来小区里那帮老街坊,老同事了。她这里虽然宽敞明亮,住的舒服,但是小区周边都是高端社区,人气不旺,对于老年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寂寞的。 莫聪的妻子是个儿科大夫,平时工作很忙,这会儿陪着姚玉兰说话。小吴和小李则被罗北笙带着楼上楼下的参观,其实这套复式结构的房子,萧晴搬进来之前没有再做过什么修整,小吴也似乎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并没有对屋子的装修做过什么评价,倒是对萧晴的奖状、证书、照片感兴趣,她指着一张照片问罗北笙,“师父,这是师母在哪里拍的,师母那个时候好漂亮啊,不过她好美啊。”小吴看的照片是一张她和剧组的同事在一个湖边拍外景后的集体大合照,里面的萧晴意气风发,笑的十分肆意,脸上绽放的笑容格外灿烂。 罗北笙认得那是那次他去探班后,萧晴在摄制组照的照片,那阵子他们在热恋,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也应该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你师母原来在咱们市里的电视台做编导、记者,后来出了点事,她腿受了伤,原来那个工作强度太高,才改行干的别的,后来就出国了。去年才回来的。” “师母,萧姐姐还干过记者呢,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听她说话的声音也好听。”一旁的小李道。 “嗯,你师母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在中学的时候就发表过小说呢,她那个网名叫什么来着“清风”,她自己还跟人和开了个珠宝定制店。对了,她自己还会化妆,我们谈对象的时候,她当过化妆师,和几个知名服装设计师合作过,和那个现在挺有名的东森和那个斯蒂芬李,那几个设计师都合作过。”罗北笙很自豪的说着。 走廊里又有一张照片吸引了三人的目光,那是萧晴在一个宴会上一个同事随手拍的一张照片,背景很黑,萧晴没有化妆,大眼睛,高鼻梁,薄薄的嘴唇,她天生白皙,加上照片有点曝光过度,反而有种独特的韵味,有种80年代港风的感觉。照片里的萧晴大概是有点喝多了,他有印象,那次她和他一起去参加一个同事的婚礼,那时她刚从一个现场回来,被她的同事给灌多了,幸好那天他陪着一起去了,萧晴喝多了酒,托着腮,对着镜头眼神迷离地傻笑,就被一个同事给抓拍下来。 “哇哦,师母这简直是文武全才啊,还是个大美女,师父你要有危机感了啊,怪不得师父您跟师母这么黏糊呢,要是我也得抱师母这条大腿啊!是不是,师妹。”小李道。 “师父,师母年轻时好飒,有种特别温暖的力量感。抱歉,不是年轻,现在也年轻。”小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罗北笙吸了吸鼻子,这些照片很多都是他第一次看到,有的照片里,她和他并肩站着,俩人笑的开怀,但大多数是萧晴一个人的或者在拍摄现场和同事照的合影照片,美国这五年却一张都没有,如今他才发现,他的小女人原来那么美丽,当年活的是那么张扬肆意,那会的她真的是好美,活的好自信。那是一种松弛舒展的美,照片里的她笑的甜美、温柔,那笑容有一种温暖而又自信的力量。 “罗老师,师父,这里怎么都是嫂子的照片,你和她的照片只有一张,你俩这是……”小吴终于发现了照片里的问题。 罗北笙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赖的道:“啊,对啊,这里是我老婆的房子,我们离婚了。咳咳。”罗北笙说完最后这句话,眼神也随即黯淡了下去。 “啊,师父,对不起啊,当我没说啊,没说啊。瞧我这臭嘴。”小吴慌忙道歉。手拍着自己的嘴,只后悔刚刚嘴欠。“咳,咱们三人下楼去,该吃饭了,这会火锅应该送到了。 第78章 过日子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三个人下楼一看,火锅和外卖还真到了,萧建国夫妇也端出了自己现做的几个菜,萧晴爱吃的菜。但萧建国就惨了,今天的饭菜都是外卖,大多是一些油水大不好消化的饭菜,还好萧晴细心,给父亲准备了鸡蛋羹,又弄了一个菜粥,萧爸对着一桌子菜和周围的几个年轻人道:“抱歉,我这个毛病拖累大家了,玉兰,我去楼上吃。给大家添麻烦了,小莫,还有你媳妇,你们难得来一趟,你们吃,你们吃啊。” 于是,不顾大家的反对,上了楼。姚玉兰也带着萧繁星上了楼,楼下剩下的全是年轻人。 莫聪道:“弟妹,叔叔这病现在情况怎么样,能进食吗。”他抬眼看了看楼上的动静,确认了上面的动静。 “只能吃一些流食。”萧晴和莫医生对视了一下,他们都心照不宣,莫聪和罗北笙一样都是脾胃肝胆科的大夫,怎能不知道这病的厉害呢。 “说点别的,对了,莫老师,您和嫂子是怎么认识的,同学吗?给我们大家说一说。讲讲恋爱经过,谁先追的谁。” 莫聪和老婆是大学同学,从上大一时就认识,他老婆是那时班级里的学霸,事事处处比莫聪这个小地方来的高一头,从此莫聪就成了他们那一级的千年老二,他老婆张欣出身在中医世家,长得又漂亮,硕博连读,一路过来,多少个追求者都败下阵来,只有莫聪这个矢志不渝的千年老二,以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一路追下来,她也终于被他的牛劲感动,后来结了婚。 “那当然是……我追你们嫂子了,想当初,你嫂子那在咱盛医大那可是极其顶尖的存在的,那好多科室抢着要的啊,当然我也不弱。我们读书的时候,好多人追求她,送花的那都太普通了。可是啊,都没坚持到最后。” “哼,那还不是您莫大夫有手段。”张欣是个泼辣爽朗的女人,聊起这些事一点都不忌讳,“你们不知道,我大学时的确有些师兄师弟追求我,可这家伙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刷存在感,你们说说,哪个女的,跟人搞对象,身边还带个闺蜜的,还是个男的,你们莫老师这个人,就是外表忠厚内心奸诈,他总是能恰到好处的破坏我的好事,后来嘛,后来,”张欣羞赧地低下头。 “后来,我就对他越看越顺眼了。就觉得他胖胖乎乎的也挺可爱的。” “喔,啊哦,有情况啊,磕cp了啊,张老师说点具体的,啊。”小吴一副好事者的样子,怂恿着张欣再多说些细节。 “后来,我那个前男友有一次说,“你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都长,说我们出去吃饭他总跟着,有我的地方总有他,说可能我和他才是一对,所以那个男的就主动跟我提了分手。后来,我细细的想了一段时间,觉得他的确对我不错,所以我就跟你们莫老师在一起了。主要是我也离不开他,他这个人太阴险了,别看我专业课第一,生活里我可是个大白痴,连个饭都不会做。” “哎呀,没有啊,是你们张老师给我这个机会,故意把饭做的难吃了,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咳!是,老婆”莫聪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 “哎,嗯,莫老师好贼的啊,好阴险啊。”小吴在旁边一脸吃到瓜的坏笑着。 “老莫你还真的是个人物呀,你这个追法够新奇的。男闺蜜变男朋友,再变老公。你可以啊!”罗北笙道。 张欣又接着说:“后来,我家里父亲生病,我是家里的独生女,你们莫老师忙前忙后,给我爸端屎端尿都毫无怨言,伺候的无微不至的,那会我才体会到,有个可以倚靠的男人的重要性,现在你们莫老师跟我爸妈的关系比我这个亲闺女都好呢,我有时都觉得自己倒像是儿媳妇呢。” “行,莫哥,可以啊,这事我佩服。”罗北笙对莫聪挑个大拇指。 张欣又道:“小罗,萧老师,你俩是怎么好上的,我听我家老莫说,你俩是高中同学,这是青梅竹马啊,说说啊。一定很浪漫。” “没、没有,我俩就是,罗北笙还是你说!”萧晴羞赧地低下头。脸一下子红到耳朵根。 “她是我的初恋,其实,我第一次见她是在我8岁的时候,有一次在一个胡同里,我看见几个小混混在欺负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拿着一块砖头,一脸的不屑跟那些大她好多的小流氓打架,一点惧色都没有,还把那些人给吓跑了,我那时就想今后一定要找着这个姐姐。真的太帅了。后来,我转去附中,那时家里挺困难的,她就找各种办法帮我,还偷偷给我桌子里塞零食,塞吃的。” “哇哦,真的啊,师父你早恋啊,这么早就对嫂子有企图了吗,不过,嫂子还真勇啊。” “嗨,勇什么啊,我那就是傻,那时候才9岁,哪里知道怕啊!” “后来,我家里和舅舅、舅妈有矛盾,家里外公生病,她偷偷的帮我,还鼓励我不要放弃,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追追到这个女孩子。”罗北笙看着对面萧晴的脸说着。 “后来呢,师父,你什么时候跟师母表白的啊!”小李道。 “啊,那是我提的,我们在一起合租了有不到一年,有了感情,我觉得俩人该在一起了,就提了结婚。”萧晴淡淡地说着。 小吴和小李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下,“啊,有故事啊!”俩人同时道。 罗北笙抬头看了看楼上,见上面很安静,于是继续说:“啊,接下来的事,我说,后来,我们领了证,两家的长辈正忙着给我们操办结婚的事,出了档子事,不,应该是两档子事,一是那时候,我外公突然就去世了,这婚礼没法办了,正好那时她们电视台派她和同事去清溪去拍个片子,结果那里发生了地震,她被埋在里面。后来出来了,身上有伤,她就躲着,不见我,后来,我就表白了。我跪在岳父岳母的面前求他们把她嫁给我,说要给她幸福。” “哇哦,这也太甜了。”小吴不禁赞叹道。“师父,你和师母这完全是偶像剧里的情节啊!” “哪有,对了,小吴,你师父平时对你们严吗,他有凶过你们吗,他平时工作都什么样啊。”萧晴道。 “这个啊,咳,师父可以吗?”小吴看了她师父罗北笙一眼,见他白了她一眼,没有太苛责,于是便放松了下来。揪了旁边的李天赐一把,“跟我打个配合。咳。” 于是,小吴皱着个眉头,“咳,这个病人,要注意他这个愈后调理,小李写方子,黄芩、柴胡、半夏、党参、炙甘草,肉生姜、大枣” 小李马上搓着手又用双手敲着桌子有些焦虑地说:师父,师父你能慢点说吗,我记得慢,你说慢点。 小吴接着说:“夏枯草,远志,当归,益母草,小李,你能说说远志的功效吗。还有归经,归经在哪里?”小吴突然头向小李这边一转道,一手扶着小李的手腕,食指和拇指交替的号着脉,一会又翻了两下白眼,假模假式的换另一个手来号脉。 小李吭吭哧哧地搜肠刮肚地背着:“嗯,嗯,远志,远……志,师父我想想啊,利九窍,补……补气,归经,师父我再想想啊,归经……。”小李紧张地挠了挠头发,拽着自己的头上的那几根快要掉光的头发。小李年纪不大,但从头发的走失量来看,已经到了堪忧的程度。 小吴又换了一种状态,推了推眼镜,这回明显是在表演罗北笙,道:“行了,你也别憋了,远志:安神益智,交通心肾、祛痰、消肿,刚刚这个病人,女性四十多岁,患有甲减,桥本式甲状腺炎。对了,小吴,你说说,用远志要注意什么,对了……剂量,超过多少克有副作用,对了,用药剂量过大,可以造成电解质紊乱,血压怎么样?,对了,你说的对,嗯,嗯。” 小吴转着手里的一只笔,看着这只笔,一会点点这个方向,一会指着那个方向,她边道:“写方子,这个这个10克,这个12克,这个12克,这个益母草15克,你,你,多看书啊,明天我考啊,再背不出来,别跟着我啊。” 逗得莫聪和张欣、小李包括罗北笙本人都哈哈大笑,莫聪指着小吴捂着肚子笑道:“你别说,他妈的学的还挺像的,还真得你师父精髓啊,哎,丫头你演技这么好怎么没考表演学院去呢,来当医生屈才了。” 小吴假模假式的背着手,挑了挑眉道:“哎呀,莫老叔,你不明白,这当演员那有我救死扶伤有成就感啊。再说,我要是不干这一行,我家老头子,还有我爷、我姥爷那边那个天天念我,我可受不了,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小吴家里是医学世家,父母两边都是医学世家出身,属于出生就在罗马的那种孩子。 “哟,你们师父这么厉害呢!” 一直在一边看着的萧晴好奇的问道。 “萧姐,你知道,我师父是怎么说你的吗,昨天下午你一走,我师父那嘴都快把您夸上天了,他跟我们说:“知道吗,你们师母仅凭一张处方单子上的“麻杏宣肺颗粒”就能猜出那头一味药名是麻黄,还精准说出了药性,姐,你简直神了,您都变成我师父的口头禅了呢,他老是‘我老婆’,‘我媳妇’怎么怎么的,说您心眼好,善良。您的好多事我们都是听我师父说的。对了萧姐,你真懂中医啊。”小吴道。 “啊,别听你师父瞎叨叨,我就是看的书挺杂的,偶尔看一些医书,随便记了点。”萧晴捋了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着说。 “啊,随便记就记得这么清楚啊!我的乖乖啊!”小吴惊叹道。 一直坐在边上吃东西没说话的莫聪的老婆张欣对萧晴道:“弟妹,啊,不,萧老师,我听我家老莫说,你和罗医生离婚了,现在看你俩这状态,你俩有复婚的打算吗?” 本来很愉快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了,萧晴眨着眼睛,看了看张欣,又看了看罗北笙道:“没有。” “我看你俩关系处的不是挺好的吗?”张欣道。 “因为,我没有信心再跟他走进一段婚姻,没有信心面对他忽冷忽热的情绪,结婚只是一个形式,我觉得我和他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们这样也同结婚无异,我们互相爱着对方,也知道对方爱着自己,这就挺好。嫂子、莫哥,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关心我和北笙的生活,但是过日子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在乎他会不会幸福,也希望他能在乎和关心一下我的心理需求和想法,我是不是开心。嗯,我觉得目前这样就挺好的。” 萧晴的话说的很平静,但语气却很坚决,所有人都听出了她的坚决。 张欣偷眼看了罗北笙一眼,用眼神示意意思是:兄弟我尽力了哦! 萧晴看了眼罗北笙,见他也看着自己,知道这一切八成都是他导演的,便说:“而且,我自己也没有勇气再试着走进这个围城,围城里并不舒服,可能男人和女人的走进婚姻的心态不一样,人进入婚姻里会有一种惰性,没有了情侣状态下对爱情的那种虔诚,这种试错我已经进行过一次了,不想给自己再一次面临失败的机会。”萧晴吸了吸鼻子,一行清泪静静地流了下来,她背过身去,仰头擦去泪痕。 张欣赶紧过来揉了揉萧晴的肩膀,又掏出张纸巾,给她擦泪,其实包括:张欣、莫聪、小李、小吴大家都多少知道萧晴和罗北笙的大致情况,今天见到萧晴的儿子萧繁星,更加明白萧晴的苦痛。 谁也不好意思再提这个敏感的话题。 萧晴抬眸看了看张欣,又看了看尴尬地看着罗北笙,又转脸看着对面的莫医生,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失言了,忙道:“其实,我们俩现在的状态,我挺喜欢的,我只喜欢他一人,他也喜欢我,我们还有小繁星,这就是一个家,有没有那张纸,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结了婚又怎么样,要是心不在这里,一张纸又有什么约束力。结了婚,很多人就会把一些事情当做理所当然。” “啊,也对啊,萧家妹子说的这话我同意。你想的真通透,也对,弟妹,别理他们男人,我挺你,你看你有才有貌的,自己想怎样怎样。其实结不结婚,有什么打紧,结了婚又怎么样,那些渣男不照样该出轨出轨吗!”张欣道。 “是啊,萧姐,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有钱,有车、有房,干嘛要给自己找罪受,还省了跟什么婆家相处的麻烦。”小吴也被挑起了谈话的兴致,从火锅里夹起一块煮的稀碎的肉渣,塞进嘴里大喇喇地吃着道。 “哎,我可不是这意思啊,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我和罗北笙结婚期间,可是跟婆家的人,什么姥姥、公公啊,关系处的非常好的。” 小吴知道自己说的有点打击面大了,赶忙往回找补:“姐,跟你没关系,对了,姐,你真懂中医吗,我师父跟我说我还不信,对了,你天天那么忙,哪有时间学习啊?” “你听他的呢,我就是爱看杂书,平素什么书都爱翻一翻,对了,我在美国时,为了谋生考了个护士执照,也算略懂一些药理常识。” 萧晴说着话,又看了眼罗北笙,他的脸从张欣开始问话,萧晴答话时起,一直没有表情,他的黑眸里有种感伤的情绪,让人不忍卒睹,但是萧晴却硬下心肠,她并不想为此打破这个原则。 第79章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 “咳,晴晴,给几位切点水果,厨房里还有我和你爸爸买的小点心。”母亲和姚玉兰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上。萧晴立刻反应过来,刚才他们说的话,母亲不会都听见了。 “女婿,别坐着啊,你爸说他还有一道菜没做呢,就是那蚕蛹,活的,你跟晴晴俩个人把它做出来,给你的朋友们尝一尝,添个菜。” 姚玉兰道。 “啊,妈,我不敢!”罗北笙没想到丈母娘突然交下来这么大的一个活,不禁头大。 姚玉兰过来拍了他一下,道:“没事,傻孩子,又没叫你一个人做,不是让你媳妇一起做吗!”向萧晴那边使了个眼色。 “阿姨,要帮忙吗?” 莫聪丢下手里的瓜子,跃跃欲试的要伸把手。“我做过,不就是蚕蛹吗?我知道该怎么做。”被他妻子张欣拉了一把,指着厨房的方向,莫聪立刻反应过来。“啊,噢,明白!” 萧晴懒洋洋地站起来,道:“妈,那东西是活的,他弄不了的,还是我来,罗北笙你就旁边看着!” “晴晴,你你不是不会做饭吗?”罗北笙看着萧晴,“那是你那么认为,要不会做饭,国外那几年逼也给自己逼迫厨艺来了,哪有人会一辈子不做饭的?走!”萧晴在众人的注视下带罗北笙不慌不忙地进了厨房。 在罗北笙的注视下,拎起角落里一只黑色塑料袋,倒在边上的绿色网眼塑料洗菜盆里,盆里立刻活跃起来,几十只黑色的小家伙在盆里蠕动着。 “啊!”罗北笙条件反射般地向后蹦过去,整个厨房的洗菜池在厨房门口,正在这时门口出现莫聪的胖胖的笑脸,“要帮忙吗?” “不要,我会做,莫大哥,你踏实地在屋里等着,一会就好。”萧晴熟练地将被冲过的蚕蛹,甩一甩水。转身在煤气灶上开火,做水,水沸了,在水里放了两颗八角,一撮盐、水再煮开,放入蚕蛹,不过几秒钟,原本还活蹦乱跳地蚕蛹都蔫了,捞出来之后,开火,做油锅,油热了,她将沥干水的蚕蛹,放油里一过,又放了一些葱、姜、蒜,翻炒了几下,最后加了一小勺盐,出锅。 一会,色香味俱全的一盘蚕蛹就端上了桌,“哇,哦,好香啊,小萧你这手艺还真不错,这应该是你家的保留菜系,哟,我尝一下,嗯,还挺香的啊!”老莫看着端上桌的蚕蛹立刻夹起一只塞进嘴里,嚼着,回味着嘴里的味道。 “你吃的了吗,莫哥,我们家这菜一般人都吃不了,好吃但没几个人敢吃的。”罗北笙看着萧晴那淡淡的神色骄傲地说着。 萧晴却不以为然,她对于爸爸这个恶趣味一直挺抗拒的,萧建国这位老同志真是越老越贪玩了,人在楼上睡觉还偏要搞点事情。 “莫哥,不好意思,我爸爸就爱搞这种小把戏,老小孩了,这算他们老家的一种小吃。我妈和我弟都是不吃的。”她看了眼母亲继续说道,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怎么吃不了,这可是高蛋白,美味着呢,这才哪到哪啊!”莫聪又用手直接拿起一只已经爆了浆的蚕蛹塞进嘴里。 “阿姨,我妈是陕西人,我爸是贵州人,可是我跟我妈他们老家那里吃过一种吃食,叫葫芦头泡馍,您知道是什么吗?” “葫芦头是什么?”小吴问道。 “我知道,是猪痔疮!”萧晴微笑着看了眼莫大夫道,这里明白这个梗的效果的只有她和罗北笙了。 “哇,呸呸呸,莫大夫,那能吃吗?”小吴没想到是这么个恶心的东西,不停地干呕,一旁地小李忙过来给她拍背。 “怎么不能吃啊,香着呢,葫芦头有那个部位,也有真的肥肠,一般卖的葫芦头泡馍店里还卖一种叫棒棒肉的东西,不过那个肥肠熏的可好吃了。”莫聪边说边吃着蚕蛹。 “弟妹,你是不是吃过啊,嗷,也对,你做记者的哪都去过哈。” “吃过,还挺香的,不过,莫师哥,你能吃的了这个我挺意外的,我听我爸说过:他们那个村挺穷的,没什么吃的才吃这个,我小时候不懂,跟着我爸瞎吃,我妈我弟都嫌弃这东西,不敢吃。”萧晴说。 “是啊,我还真不吃,你们几个吃,我先上楼了。”姚玉兰见大家吃的很高兴,又上了楼。 “嗐,我家老爷子也这么说,他出生在贵州,云贵那种地方有种小吃,叫“百虫宴”那原来也是因为那个地方穷,没的吃,人们才寻这个吃的。我想想有什么,有蜈蚣、蝎子、蜘蛛、知了,蝗虫,多了。”莫聪轻笑着看着萧晴,发现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还真没见过几个如眼前这姑娘一般胆子如此之大的女孩子,想来应该没有什么能吓到她的。 萧晴果然面不改色地听着,小吴却恶心地喊道:“啊,呀,莫老师,求你别说了,行吗!我这心里怪麻痒的。哎哟,听着就恶心。” “哟,还真有我们吴敏怕的事,你看你解剖课上对着大体老师都没有怕过,这会怎么就怕了。”罗北笙从厨房出来,湿手在裤子上蹭了蹭道。 “哎,罗北笙,大体老师是什么,为什么要怕啊?”萧晴不解的问。 “大体老师,就是尸体,是解剖医生对遗体自愿捐献者的尊称。称为老师,是因为这些供解剖的尸体一般都是捐献者自愿的。”罗北笙笑着说,看着萧晴的眼睛,萧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媳妇,你是不是怕了,我们学医的都要过这一关的,很正常的。”罗北笙道,他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那手冰冰凉凉的。 “没有,不怕,谁说的。吃,吃蚕蛹,小吴,小李,来吃,吃啊!”见小吴、小李一副只敢看不敢吃的样子,于是,对其他三人罗北笙和莫哥、嫂子,你们吃啊,告诉她们好吃不。张欣不吃,拿起来闻了闻,没动。 “好吃,比鸡蛋好吃,还香,你们师母炒出来的啊,特香,放了蒜片、葱丝、姜片还有大料,爆香,闻闻就特香。”罗北笙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举到小吴、小李面前,晃了晃,道:“你俩来一个,这就是一个敢与不敢的问题,我原先也害怕,后来冒险吃了一次,发现也没有那么难吃,再尝了一个,就发现挺好吃的,你看就这么掰开,把这中间的核摘掉,就可以了。” 罗北笙摘了蚕蛹里的核,将蚕蛹放进嘴里, “来一个,来一个。”他说。 “不要,还是算了。”小吴嫌弃地道。 下午,送走莫聪夫妻和小吴、小李后,姚玉兰抓着萧晴到书房问她:“晴晴,妈问你,你跟小罗是不是离婚了,你跟妈说实话。” “是,妈。”萧晴平静地道。 “是,因为孩子的事吗,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妈妈也管不了的,对了,你俩不是和好了吗,你这是弄什么啊,别到时候把好男人给玩丢了,你到时候哭都没处哭去呢。” “哎呀,妈,您别管了,烦死了。”萧晴皱着眉道。 “别不往心里去,离了婚,你俩人都是自由的,你这样就是把人往外推,小罗条件这么好。小心被别人惦记了。”母亲在身后唠叨着。母亲说的这个理,她倒是明白。 “随便,我不在乎。”萧晴道,眼神默然地收拾着自己桌上的书籍。她不是不明白那些再浅显不过的道理,只是,自己没法越过心里那道坎,今天的聚会让她心里很不爽,罗北笙同事的问题她再明白不过了,但是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她不想委屈自己再进入一段婚姻了。 “你看小罗多好啊,你爸做手术时,又是端屎端尿的,还陪你爸看病,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姚玉兰嘴里苦口婆心的唠叨着。 “妈,我是已经原谅他了,但就是不想结婚,这是我自己的事,您别管了,我俩都是成年人了,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对了,这事我爸不知道吗?”萧晴向书房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门虚掩着,外边没人,还好老爸一直在楼上睡觉,小繁星也在楼上睡着,弟弟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罗北笙在客厅忙着收拾。 “啊,不知道,我没敢给你爸爸知道,他病着,不知道的话,心里还有点盼头,能靠着这点念想,往好了活着。行了,你要怎样妈不拦着,你俩总归还在一起的。妈妈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姚玉兰说着眼圈一红,掉下泪来,她急忙用手擦了擦眼泪。 “那就别让他知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对一张结婚证书这么执着,这是我的人生,我现在有钱,不靠男人,自己有事业,还有一个孩子,这不是都有了吗?妈,我乏了,去睡了。” “这才下午三点多,你现在睡了,难道晚上又要熬夜啊!” “对,现在睡,晚上看书,写东西心静。” 萧晴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妈妈以前对她经常视若无睹,最近不知为什么总是过分的关心,她心道:以前对我视若无睹,现在又来管我,那这么多年都干嘛去了。 她站起身,打开门,走出去,看到罗北笙倚在餐桌边的椅子背上,眼巴巴地盯着她,午后的阳光撒在她轮廓分明的脸上,他眼神里有一丝落寞,萧晴不想看他,从他身边走过去,皱着眉头,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卧室,“别跟我说话,我要睡觉。” 萧晴上了床,蒙着脑袋趴在床上生闷气。 “晴晴,你听我说,我不是要……”罗北笙跟着萧晴进了屋,看着萧晴把自己蒙起来,想解释却被萧晴打断。 萧晴扯下蒙在脸上的被子压低了声音道:“小点声,别让我爸听见,我爸妈在家的时候,我们不聊这个事。” 自己又翻身睡下。脑子里象过电影似的闪回那一地鸡毛又兵荒马乱的那三年,那次从游泳训练基地回来,她思虑再三,觉得既然俩个人做男女朋友,又住在一起,两个人心心相印,不如干脆结个婚。于是跟他提了出来,没想到罗北笙立刻就答应了,仿佛他在等待着这一刻似的,记得那天他答应之前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确定要嫁给我这个穷光蛋吗,我家也很穷。我外公外婆还需要我照顾。而且我家环境复杂,你确定能受的了吗?” “我确定。”萧晴很干脆的答了。记得那时罗北笙很激动地抱住她说了声“谢谢,晴晴,谢谢你。”她看到他眼里有泪,她上手给他擦了,“哭什么,这是被我感动了吗?那么大人了,比我个女人还好哭!” “没有,我是迎风流泪。” 他随即拿出了像是早就准备好的户口本,这时的萧晴觉得自己就象是掉进了一个温柔地陷阱一般,可无奈,结婚是自己提出的,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她只能回家偷户口本。现在想想,嫁给他,她并不后悔,也从未后悔过。 那天,她回了家,找了半天翻遍了家里可能藏东西的抽屉都没有,吃饭的时候,只好问老爹萧建国:“爸爸,咱家户口本在哪里啊?” 萧建国不解地道:“闺女,你要那玩意干吗!” 萧晴没办法只得撒了个谎:“我们单位八成是要做什么人员调查摸底之类的,反正人事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人家说要原件,我就朝您这儿拿了,谁知道要干嘛啊!愿意给就给,不给拉倒,反正我也不想结婚。” “给,给,就在那个梳妆台最底下的那个抽屉的最底下压着呢。”萧 建国道。 萧晴去他说的那个地方一看,果然那户口本压在一堆影集的下面,于是道:“哟,老萧同志,您这是防谁啊,我说怎么找不着呢!” 萧建国道:“噢,敢情你找来着,你们单位真的是要调查吗?” “那可不,要不您老给我们单位去个电话?问问?”萧晴看着她爸心虚的很。 “好好,好,不问,你拿去。” 到了领证那天,俩个人都起了个大早,各自换了一身新衣服,萧晴那天穿了一身浅粉色洋装套裙,化了个淡妆,唇上涂了个十分显气色的大红色口红,配上她的一身时髦装扮,白皙的肤色,吹弹可破的肌肤,好看的五官,显得十分俏丽可人,早上在客厅亮相的那一瞬,罗北笙的眼睛都亮了,“宝宝,你今天真的好美。”罗北笙这天打扮的也十分清爽,他穿了件白衬衣,深蓝色的裤子,一条同色条纹领带,衬衫外穿了件很打眼的卡其色拉链夹克衫,梳了个大背头,临出门时还在头发上打了点发蜡。显得整个人像个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一出现把萧晴笑得前仰后合的,记得那时萧晴笑他说:“看你这样子,哈哈,我看苍蝇在你头发上都得劈叉!” 气的罗北笙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信不信,我撕你嘴啊!”手到脸上,却只在脸上轻轻的弹了一下。 “不信,给你撕啊!给你撕”萧晴撒娇着,歪着头笑着靠过来。 早上吃了早饭,两个人没开车,罗北笙骑自行车带着萧晴来到民政局,登记结婚。那天风和日立的,一进门,发现,结婚的在左边,离婚的在右边,离婚的比结婚的多的多。而且这天人气不旺。 罗北笙和旁边一同来结婚的新人攀谈起来,竟然在一众新人中发现有一个男人竟然是他的小学同学,那人也是来领证的,他望着罗北笙和萧晴道:“哟,笙子,你这是什么福气啊,弟妹够漂亮的。” 等到照结婚证照片时,她发现,俩人竟然不约而同的都带了一套白衬衣,蓝裤子。穿上这一套白衬衣蓝裤子,仿佛又到了俩人的中学时代,他们仿佛两个干净、单纯的中学生般站在那里十分抢眼,俊男靓女的组合,连拍照的摄影师都说“哇,太养眼了,帅哥、美女,你们不会是哪里来的大明星。” 拍了照,“眶眶”两下,工作人员在俩人的结婚证上加盖了钢印,俩个人现在终于是合法夫妻了。 萧晴赶紧给工作人员发喜糖。“恭喜恭喜,早生贵子。”一旁地工作人员和其他新人都送上祝福。萧晴看了看结婚证上的日期,“不会,今天是4月1日,愚人节!怪不得今天来领证结婚的人不多呢!” 她捂住脸,失策啊!失策!不过她只请了半天假,实在没有想到挑来挑去,怎么选了这么个日子。 罗北笙领完证就给他家打了电话,告诉姥姥、姥爷和哥哥,回头又对她说:“嗨,什么愚人节,不愚人节的,日子挺好的,我们人没错,不就行了。” 那天回去的时候,天上下了毛毛雨,回家的路上,罗北笙骑着自行车,萧晴坐在后车座上打着伞。细雨蒙蒙,那时候感觉风和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空气都是甜的,里面有爱情的味道。 第80章 兵荒马乱的那三年(1) 可是没过多久,萧晴和罗北笙住的那套房子的房主就给她发来了短信,原来房主的小儿子要五一节结婚,这房子要腾出来,那房主还算仁义,给了他们一周时间搬家,还退还了三个月的押金,萧晴没办法只得搬出了那套房子,好在家里萧建国前些头些日子给萧晴原先那屋弄了个上下床,萧晴回来总算有个地方住,不过到底有些不方便,弟弟晓雨也十三了,到了该避人的年纪,出入都不太方便,萧晴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俩人领证的事家里不知道,但罗北笙时常给她打电话,借着一些名目叫她出去,直到一周后的一天晚上,两人在萧家楼下接吻的时候,被遛弯回来的萧家夫妻看到。将两个人拎回家,审问她们俩。 萧建国说:“你俩是什么关系啊,这是在谈朋友吗,进行到那一步了。” 萧晴道:“爸,您说什么,什么哪一步啊,我们哪一步也没到。” 萧建国知道从闺女那里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好问罗北笙:“小罗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跟叔叔好好说,你们是不是在谈朋友啊。” 罗北笙怯生生地道:“是,阿姨,也不是。” 姚玉兰笑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是也不是,你们都那样了,你还说不是,小罗,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你们要是有事可不能瞒着叔叔阿姨啊,你们不会已经那个了?” 姚玉兰看着两个人的表情,想到女儿最近曾经回家来找过户口本的事,心里立刻明白了个大概。 “是啊,罗北笙你拿出来,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萧晴说完,两个人掏出了包里揣了好几天的结婚证,双双挡在了脸前面。“妈、爸,我没想瞒着你们的,就是怕你们反对。” “晴晴你俩不会住的一起去了。你不会怀孕了。”姚玉兰看着萧晴的肚子道。 萧晴嗔怒道:“哎呀,妈,您想哪去了,您闺女是那种不检点的人吗,没有,我跟他是住在一起,不过是合租,他住一屋,我住另一屋,我用自己的名誉保证。我们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的那种。我起誓。”她举起右手朝上,竖起三根指头做了个起誓的动作,其实她有点心虚,接吻,接吻算吗? 她心想,幸亏那天晚上她跟罗北笙说了她的打算,她们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否则,在父母面前要没法收场了,父亲萧建国和母亲姚玉兰都是把名节看得很重的那种人,那种保守是刻在骨子里的。 “别发誓了,妈信你,小罗,既然你们都领证了,你能跟我们说说,你能给我女儿什么保证吗,你现在在医院工作我们知道,你挣多少啊,医院在哪啊,你家里有房子吗,跟我们晴晴结了婚,你们住哪啊?” “叔叔阿姨,我在北苑医院那里工作,现在挣2800多元。” “挣得是有点少,嗯!”萧建国与老婆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嘴里,随口道。 萧晴有点急了,可是又想看看罗北笙会怎么应对这个问题。 “我那个,我家还有两间私房,在老城区那边,在二环里,就是房子有点老,是平房。” 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的萧建国突然眼神冷凝,对罗北笙提了个问题:“小罗,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女儿在外面租房子住,你和她你们已经成年了,照说这事我这个做爸爸的不想说的这么明白,你和晴晴,你们这样,你是不是想利用我闺女心软的弱点,骗她跟你在一起啊?” “哎呀,爸,我就知道跟你说,就是这个结果,罗北笙你走,反正结婚证我都领了,明天咱俩就去你家那个平房看看。反正我认准了他了。”萧晴将脸扭向一边,不理他们。 萧晴情绪有些激动,爸爸这么说话太侮辱人了。即使真的是这么回事,也不能这么说啊,让人多下不来台啊。罗北笙憋的脸通红,低着头,手尴尬地抠着桌面,萧晴将手搭在他的手上,姚玉兰用手碰了碰萧建国的胳膊,看了丈夫一眼,示意他说话注意分寸。 罗北笙站起来鼓起勇气说:“叔叔,阿姨,我对晴晴是真心的,我虽然现在没钱,家里也不是很宽裕,但我会用余生努力给晴晴幸福的,我用我的生命起誓。”他举起右手起誓。那神情十分虔诚。 “爸,您太不尊重人了,罗北笙我们走。”萧晴说着拉起罗北笙的手出了家门。 但那天她拉着罗北笙出了门,被风一吹,发热的脑子就清醒了,两人默默不语走出小区,萧晴突然冷着脸问罗北笙:“我爸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其实这话,我也想问,你是因为看我心软,好骗,所以,才接近我的吗。”其实从决定领证那天她就在想这个问题,罗北笙答应的太快了,不由得,让她会想到他是不是用这种方法跟她结婚。 罗北笙看着她的眼睛,红着脸赧赧地低声道:“晴晴,你听我说,我是看你太优秀了,怕自己配不上你,我、我要是不用这种不要脸的方式接近你,我可能一辈子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那次,我看你那个前男友曹黎明对你那样,我就慌了,怕你被人抢跑了,所以,只好死皮赖脸的贴上去。我绝对不是那种登徒浪子。我起誓。你不愿意的我绝对不会去做的。”他看着她,黑眸深不可测。 “那就是让我爸猜对了,是?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她对他下了逐客令,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 “晴晴,你听我说,我承认我的动机不纯,可我不是那种登徒浪子,你不想做的事,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的,我保证。” 她别过脸,冲他挥挥手,“行了,我不想听,你走。” “晴晴,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的。” 那天她回到家,见到父亲和母亲拿着几个存折在算着什么。 于是便问“爸妈,你俩在干什么?怎么把家里的存折都翻出来了。” “没有,就是看看家里有多少存款,这几年,给你弟弟看病,所以家里也没有多少存项,不过,好在你妈早几年就计划着这事,这里抠抠,那里省省的,每年能硬存下一点,应该是够给你办嫁妆的。”萧建国道。桌上摆着几个银行存折。爸爸面前放着一个本本,上面写着一堆数字,萧晴知道那些大概是父母多年的积蓄。 “不用,我自己有存款,还有稿费,够了,爸,您刚刚不是反对我嫁人吗。”萧晴一下子就呆住了,原来父母根本就没想着要为难他俩。她心里暖暖的,他们已经在给她备办嫁妆了。“爸妈我错了,刚才我错怪你们了。”萧晴一下子眼圈就红了,也是,证都领了,又没有什么大的错处,还能怎么样啊。 萧建国问女儿:“那小子跟你怎么说?” “没有,他说了实话,说就是担心我被人抢跑了,所以死皮赖脸的黏上我了,爸,这几个月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他跟我从来没有过逾矩的举动。否则,我也不会跟他结婚的。” “看来这小子不坏,对你还算真心啊!行了,跟他们家说,可以过来提亲了。你俩既然已经领了证。就抓紧把婚事办了。” 虽然罗北笙被她赶走,但是人就是这么矛盾的物种,虽然她早就知道这是他接近她的手段,但一旦他说了出来,她也只是最初听到时有些生气,现在被爸妈一说,心里也就不生气了。 于是,第二天罗北笙再给萧晴发信息,她也就没再生气。第二天,萧晴去了罗北笙他们家,令萧晴没想到的是,这是萧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罗北笙的姥爷,那天她进了罗北笙住的屋子,他的姥爷和姥姥正在木床上坐着唠嗑,萧晴与老两口亲热地打了招呼,开始打量他的家,他们家住的是大学分给他家的单元房,房子在二楼,两个房间的门都是朝北开门的,房子并不宽敞,说实在的和她自己娘家面积差不多,顾家的小儿子顾易明和老婆及女儿,住在大一点的屋子,罗北笙和姥爷、姥姥住小屋,12平米的小屋只有一张很旧的木头双人床和一个两用的沙发。萧晴坐在沙发上,才体会到罗北笙说的,所谓的“睡沙发”的意义,这张沙发简直太旧了,屁股坐上去硌得硬硬的,沙发中间的位置已经被睡出一个坑,萧晴摸了摸沙发的布料,扶手的位置已经被磨得很光滑了,她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只能笑盈盈地听老两口用老家话说话,老俩口是霁北人,和萧晴的外公家所在的深州市临近,口音上也有点相近,所以,她大致能听明白俩位老人说什么,便与姥姥攀谈起来,反而是罗北笙的姥爷不大爱说话,萧晴对那次的会面没有太大印象,只记得,那天她在那里呆的很舒服,觉得俩位老人十分好相处,晚上他家吃包子,包子很好吃,个大,面白,蓬松,蒸的白白胖胖的,个个都有碗那么大,肉馅味道调的很美味,她没搂住,竟然吃了五个,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老太太却十分高兴,临走还给她塞了几个,吓得她连忙推了回去,不是,她这新媳妇见家长,再怎么也不能这么拿人家婆家不当外人啊! 后来,回了家,罗北笙发来短信:“我家大人都对你印象极好,我姥姥说你这孩子心眼好,实诚。”这不是在说她傻吗,萧晴捂住脸,丢死人了,全天下的孙媳妇大概也没见过象她这么傻实诚的女孩了。 后来,她把这事告诉爸妈,姚玉兰拍着女儿的肩膀,乐得前仰后合的。 “丢啥人啊,这说明我女儿实在,吃饭见人品,不藏着掖着。”萧建国道。想了想,萧建国对妻子道:“嗯,看来这家人挺上道的,看来咱闺女嫁进去,吃不了亏。咱闺女有福气啊。”有福,有啥福啊。 之后,俩家正式开始亲家见面的环节,罗北笙的父亲在外地工作,来不了,姥姥、姥爷辈分又高了一辈,所以提亲的事,由罗北笙的小舅舅、小舅妈、哥哥、嫂子来了,罗北笙的舅舅和舅妈这次倒是很客气,说话做事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挺靠谱的样子,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两家的嫁妆和聘礼金额相当不多不少,都是两万元整约定俩个月后办喜事。因为没有房子,原本萧晴和罗北笙决定去住那个二环里的俩间平房,可是到了那里,萧晴一看那俩间狭小又逼仄的平房,房子里的地面都是黑的,进去有一股很大的霉味,那完全是两间危房。萧晴小时候住过平房,有过很不好的体验,所以这个方案马上被否决了,所幸,罗北笙的舅舅、舅妈所在的学校已经分了房,就在隔壁单元,现在住的房子,马上可以空出来一间,于是,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 本以为事情可以这么顺利的继续进行了,然而几天后,萧晴忙得脚打后脑勺,那天她刚回家,就接了罗北笙的电话,电话里的罗北笙只蔫蔫地说了声:“萧晴,我姥爷走了。” “嗯!”当时萧晴完全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走了,走哪去啊?”她随口问了句,突然觉得他话里哪里不对劲。 “北笙,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走了。你说谁走了,姥爷吗?”萧晴问道,突然明白了他那话的意思。 “你是说,姥爷没了?”萧晴心中大惊,握着手机的手停在半空,笑容僵住了,事出的太突然了。 “那,你在哪里,我这就过来,马上。”萧晴急急地说着。 “我在家”那边的声音闷闷地,没有生气。 到了罗北笙他们家,她才知道,原来,老爷子几年前心脏病转化成心衰,这几年一直在调理,但是这次病势来的突然,他们家在二楼,那天,老爷子和老太太一起出去遛弯,回来上楼时候还好好的。进了家门,正好罗北笙在家里蒸馒头,蒸锅刚刚上气,老爷子坐在过厅里,隔着玻璃闻见厨房蒸馒头的饭香,只说了句“好香啊!”就倒了下去,正好罗北笙从厨房出来,姥爷算是在他怀里咽的气。 看着罗北笙的那颓丧的样子,萧晴只能贴心劝解,默默的陪伴着,她记得那一晚他都没说话。 但是,她只请了一天假,第三天,她陪着他办完了丧事,她就回台里工作了。心里对自己跟他贸然领证有点后悔,这一下婚礼肯定是没戏了。 当晚,台里来个急活,去外地拍个宣传片,她也只好跟他道了别,走了。临走时对他说:“婚礼看来是办不了。先缓缓。这事以后再说。”等到她从外面再回来,歇了没两天,又接到了去清溪拍片的任务。 再后来,她在清溪那里出了事,没想到,那次他也去了,她那次被埋在塌了的屋子里,孩子的哭声引来了人来救她,没想到里面竟然有罗北笙,其实进去救人的时候她没想那么多。 地震那天,大约下午2点多钟,她和两个同事:一个是新来的摄影师,一个是本部门的小红,那是她们刚从镇外回来,三人拎着摄像机和几件器材刚回到住处,中午饭没吃饱,萧晴想起,楼下招待所对面,有家卖牛肉面的小店,面做得相当好吃,就提议下去再吃一点,哪想到,面刚端上桌,地震就来了,幸亏那个店临街,又是开放式的店,所以没什么损失,但周边的临街楼房就惨了,很多房子都塌了,第一波地震过后,四周都是烟尘和瓦砾,大家惊魂未定,萧晴和摄像师一起,冒险从招待所二楼抢出了器材和机器,三人把东西拎出来,放在开阔地,街上跑出来的人,有的哭,有的叫,一些青壮年人在忙着救人,萧晴也加入了抢救人的行列,当时她很害怕,想着自己刚跟罗北笙领了结婚证就赶上接二连三的破事,这他妈都是什么命啊,走到街上,两边的临街的楼房都成了废墟,废墟里瓦砾和粉尘弄的四周一片混乱,她心里也乱乱的。她拿手机给罗北笙发了个简短的信息,“北笙,我在清溪,这里地震了,可能我回不去了。”编完发没发出去,也不知道。 后来,她路过一个塌了半截的二层小楼,二楼的阳台已经塌到马路上,变成一层了,废墟里有个声音,象是小孩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发出来,萧晴想了想,还是钻进了废墟,她没那么傻,又没那么伟大,圣母心,只是不想余生在某个时刻躲在角落里后悔自己没在这一刻,该伸出援手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冲上去,进去之前,她看了看那房子的外观,她认出来,是前几天一家买化肥的经销点,她路过的时候看那家的女人抱着个很可爱的男孩,应该是刚生产完,孩子身上还带着点奶膘,圆圆的小脸,那个当妈的个子高高的,长的挺漂亮的。记得那家门上贴着“光荣之家”的门牌,当时萧晴跟她聊了两句,知道那家男人姓江,刚死半年,那家女人叫什么没问过。 萧晴进去猫着腰,边走边叫着“江家嫂子”,突然看到角落里被一根屋梁挤在当中的那个女人,萧晴推了推她,摸了她脖子一把,已经凉了,孩子在她怀里抱着,没事,还冲着她咧嘴乐了一下,露出还没长牙的小嘴,萧晴哭了,孩子居然还活着,她擦了擦眼泪,喃喃地叫道“江家嫂子孩子交给我!”这一叫果然有效,孩子被萧晴从她妈妈的怀里抠了出来,她抱着孩子起身往外走,走到半路,第二波余震又来了。萧晴没跑出去,只来得及冲到那家的一个墙角,屋梁掉下去的时候她正往边上闪,堪堪刚躲在墙角,那根柱子就掉了下来,被她手挡了一下,没砸着,但有一块屋瓦砸到了腿,再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那孩子在怀里哭闹,没事。 刚刚房梁掉下的那一刻,她想自己完了,心里有点后悔,但看着孩子还活着,心里便有些安慰。动了动身子,右半边身子从上到下都疼的厉害,右腿动不了,疼,右胳膊也疼的厉害,她心里有些安慰,疼至少说明没大事。只能在周围捡了个块石头敲了下身边的铁条。周围乱慥慥的,没人应,后来她晕过去,再醒了后,外面天是黑的,听见有个声音在叫她“有人吗,有人吗,萧晴,萧姐!萧姐!听见了应个声。……有人吗,萧姐,你在吗,应个声啊!”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她没力气,听出来那好像是组里的小红,她想出声,但是张了张嘴,喊不出来,“救命,救命!”她喘着粗气喊出来,却只有一点声音。后来,才知道,她晕过去的时候,怀里的孩子救了她,这小家伙八成是饿了,在她怀里哭了起来,哭声引起了救援人员的注意,把她两人扒了出来,再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帐篷里,浑身剧痛,右腿和右臂都捆扎着,腿边趴着个穿着医生制服的英俊男人,头发有些蓬乱,应该好几天没洗了,她看了看那脸,居然是罗北笙,她发的短信发出去了吗?他怎么来了。 左手在周围摸着,没找到,“手机,手……”她张了张嘴,声音出来是哑的,感觉声带象不是自己的。她只好动了动腿,“啊!草”疼的她眼泪都飙出来了。 那男人终于从睡梦中醒了,“晴晴,你醒了,别动。”他慌忙扶着她。萧晴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指着罗北笙,瞪着眼,又眨了眨,“你发烧烧坏了嗓子,没事,暂时性的。” 萧晴又张了张嘴,冲自己的腿瞪了瞪眼。“啊,腿、胳膊被砸到了,没有大碍。”罗北笙冲她笑了笑,话说的轻描淡写的。萧晴想了想便没在说话,医生的嘴里大概没死都算没大碍,她懒得与他计较。 清溪是个交通闭塞的镇子,要出去需要翻过俩座大山,地震后,伤员送不出去,所以象萧晴这样的伤员只能暂时被安置在镇子里的小学校的操场上,当地人搭建的棚子里,在被救出的第四天晚上,当地没有止疼药,胳膊和腿疼的厉害,她睡不着,晚上在帐篷里躺着,翻来覆去的烙饼,每动一下都疼的厉害,但也只能忍着。 晚上罗北笙进来,悄无声息的躺下来,看着她,他脸色阴沉地,脸上满是疲惫,眼睑下一片清灰,下巴上有些稀稀落落的胡茬,颧骨上有些灰尘留下的颜色,不过依然清俊异常。 “别他妈的看着我,头转过去。”人一难受脾气就不好,萧晴身上疼,忍不住飙了脏话,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人家来看她,陪着她,救她,救死扶伤,自己这样有点过分。 “嗯,抱歉,我一难受脾气就不好,你,你背过身去,别看我。”她的嗓子总算是好点了,起码能发出声音。但是这时候,感觉全身都疼的厉害,五官疼的都扭曲了,脸色青白,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是不是很疼啊,抱歉没药,药进不来,进山的路被大石头堵死了。开车的司机死了,后面的车子进不来。”罗北笙愧疚地说着,坐起来给她捏了捏肩膀,眼中满是心疼。 “没事,我没大碍的,就是疼,对了,我不会以后残废了。会吗?” “……”罗北笙没有说话,低下头,嘴抿得紧紧的,萧晴明白,现在这种情况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 “算了,不问了,我,嗯,啊,疼死我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我的手机找不到了,我给你发信息来着。也不知发出去没有?”她一动,疼的龇牙咧嘴的。自己动了动手指,还好手指能动,于是算稍稍放下心来。 只要手还能动,她就不算废人。 “放心,有你老公在,不会让你有事的。”罗北笙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随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裤腿。就这么一动就疼的她直咧嘴。她现在要能动,一定要锤死他,成心的。 “你他妈的要谋害我啊,我可是你……亲媳妇。你不能轻点啊,会不会轻点!”罗北笙红着眼睛,看着她眼里都是心疼和歉疚。 “抱歉,我轻一点,忍着点,我给你扎两针,能止疼的。”罗北笙手里没有停,先用酒精给她擦了擦小腿伤口渗出的血,又在她身上几个穴位施针。裤子在救治她的时候已经被从小腿裤脚处剪开了,刚才他替她整理裤腿大概是血干了裤子和伤口粘在一起了,扯着了伤口,这会才知道他是要给她施针。 针是扎了,但基本没什么太大的作用,该疼的地方还是疼,巨疼。 “别忙了,没什么用的,嗯,给我说说外面的情况,我都躺了好几天了。还有人出来吗?”萧晴咬着嘴唇道。 看来这两天,救援工作应该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三天过了,黄金72小时一过,之后就只能看埋在废墟里的人的造化了。大家都希望还能有人活着出来。这些都是她被救出来的这几天,听附近帐篷里的老百姓说的。 罗北笙没有吭声,低着头不说话,眼里都是低迷和哀痛。 “喂,怎么不说话,抱歉,我刚才态度不好,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老公。”萧晴说着,稍倾,罗北笙掏出个手帕给她擦汗。 “现在基本没有幸存者了,救援的人还在搜救,但意义不大。只能乞求老天,还能有人被救出来。你疼不疼,要不,你坐起来点,是不是疼的躺不住啊,你怎么那么傻。一个人就敢进去救人啊。你死了,我呢,我怎么办。”罗北笙擦了擦眼泪,双手伸到她的腋窝处,轻轻地托住她的腰,把她的身子往上提了提,让她坐的舒服一点。 “对不起,嗯,那时哪想的了那么多啊,本能,本能反应。要是你,会不救人吗,日后,你想起来,不会抱憾终生吗,我那会就是脑子一热,我不是傻嘛,是真傻。傻妞!”萧晴这会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然后抬头冲罗北笙愧疚地咧嘴傻笑,眼神干净、明媚。 “我差 点以为见不到你了呢!”罗北笙红着眼睛说道。 “你就是个二百五,傻妞!答应我,不要再离开了!姥爷没了,我不想再看着有人再离开了。宝宝。别走。”罗北笙激动地拥着萧晴哭了起来。 “疼,疼,罗北笙放开我,我不离开,不离开。”拥抱的动作碰到了萧晴的伤处,她叫道。 第81章 兵荒马乱的那三年(2) “你不说点什么,要不然,你给我唱个歌!”萧晴实在疼的厉害,躺了几天,身上没力气,早受不了了,她用好的那只手撑着担架坐直了,靠着被子,身子一动,疼感袭来。她也只能紧咬着嘴唇。 “很疼是吗,我给你揉揉。”罗北笙局促不安的看着她,别人喊疼,他还能泰然处之,萧晴这样,他真的没主意了。 萧晴看着他有些发抖的手,笑着叹了一句:“唉,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好歹也是个大夫啊。罗医生。” “那,医生也是人啊,医不自治懂不懂!”被笑话的罗北笙终于脸上有了点笑容,手指戳了戳萧晴的额头,“你啊,把我吓死了!”眼里有一点湿润。罗北笙用力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睛,逼退要涌出的泪水。 “疼,疼,轻点,我又不是哑铃,使那么大劲干嘛。”萧晴疼的五官扭作一团,头别向一边。 罗北笙连忙抽回了手,看着自己的手指他道:“我,我没碰你伤口啊!” “这十指连心,你还……真不会照顾人。”萧晴白了他一眼,神情中透出嫌弃的神色。 “哎,帅哥,你能不能象个男人,我这死过一回的都不怕,你,那个能不哭吗,不过,你轻一点。\"萧晴咧了下嘴,身子哆嗦了一下。没有止疼片真的是太难受了。 “我错了,宝宝,我轻点行吗。给你揉揉。”罗北笙还要伸手拉她,吓的萧晴忙往旁边闪着。 “算了,你还是别碰我了,对了,给我唱个歌!”萧晴咬着牙动了动腰肢,挪过去用后背靠着罗北笙的胸膛,终于感觉舒服了点。 “我嗓子不好,倒仓了。我没告诉过你。”罗北笙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的侧颜,看到她额上又有些细密的汗珠透出来,胸膛和她的身体紧挨着,能感到她的身子在轻轻的颤抖,眉头紧皱着。 “没事,我本来就五音不全,你不用担心,我就是听个动静,唱,就唱你老在嘴里哼哼的那个什么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什么啦啦都来咪搜,那个调子我唱不了。咳,咳咳,好像是老狼的歌。”萧晴又动了一下,变了个姿势靠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别动,我知道那歌,《想把我唱给你听》,我唱,咳咳。”罗北笙用手搭在萧晴的左手上,轻抚着,清了清嗓子,开始轻轻地唱着声音沙哑低沉: 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尽情的开,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丫; 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地爱, 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 我把我唱给你听,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我; 我没那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我把我唱给你听,用我炽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 罗北笙低头看时,怀里的女孩已经疲惫地睡去了。她那如鸭羽般浓密的睫毛覆盖在那惨白的小脸上,平素殷红诱人的唇现在毫无血色,眼睑下青灰一片,在灯光下越发显得疲败无力,看得人心疼。罗北笙将女孩轻轻地放在担架上,动作轻柔,仿佛手上捧着一件绝世珍品一般。 路第二天终于开通了,萧晴这一波伤员很快被转移到当地的县医院,之后被送回盛海市的医院,所幸,经过检查结果如她所料,没有大碍,但是当时抢出来的摄像机被砸坏了,机子里面的带了也丢了,器材保管不利,当时在现场的三人都受到了批评,这事可大可小。 台里来调查,萧晴记得当时情况很乱,她和那个新来的摄像小伙子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走了,临走还交代小红呆在原地看着器材,后来她去救人了,可现场太乱,后来怎么样,出了什么事她都不清楚,也没人能给她证明。 台里就带子丢失的事,声称要给处分,萧晴一个人承担了下来,但幸好不久,清溪镇政府当地的表扬信寄到了电视台,表扬她冒着生命危险从废墟里救了个刚出生的小孩,算是没让处分落下来。后来,她才知道是罗北笙偷偷给当地的镇领导打了电话,悄悄地把事情办了。 但是,萧晴的右臂就没那么幸运了,医生说她的胳膊可能一辈子都伸不直了,双腿也会不一样长,一长一短,腿骨折过,以后太剧烈的跑动是做不了了,这意味着在电视台的工作八成是要结束了。 从医生那知道这个消息,萧晴陷入巨大的失落中。那阵子,她好害怕,虽然不影响手部的活动,但运动受限,这是让她不能忍受的。 罗北笙天天打电话来,每次都被萧晴按掉。她不想见他,自己都这个样子了,不想以这样的残躯见人。 有天晚上,萧晴正躺在床上发呆,老爸萧建国推门进来,“晴晴,小罗来看你,你老是不接人家电话,他召集怕你郁闷出病来,带了好吃的来看你。” “不见,爸,你让他走,我不舒服,不想见人。”她背过身去,闭上眼。 “晴晴,我来了。”罗北笙轻轻地走进屋里,站在单人床边。手里拎着两个盒子。 “出去,出去。”萧晴从床里甩出一件东西,是一本书。书在空中划了个圈,落在地上。 “罗北笙你走,明天是周二,我和你看来我们是没有缘分,刚一领证,就有这么多事,现在我残了,以后怕是也干不了什么了,我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委屈你,你走。我……我讨厌你,讨厌你整天磨磨唧唧的,看着就倒胃。” “行,那我象个老爷们,宝宝,你刚出院,肯定没有胃口,我买了山楂糕和奶油蛋糕,要先吃那个。要是还不想吃,我再去寻别的吃食,要不给你买点酱鸡爪,或者鱼片粥。” “我让你走,你是聋了吗,出去,出去。”萧晴嚯地坐起来,满脸泪痕的喊着,语气里却有不容分辩的执拗。“罗北笙你是傻子吗,我说我瘸了,他妈的,我不想看见你们,我不想别人怜悯我,趁我还没赶你,你赶紧走,还有我们刚领证,你家姥爷就没了,你说我还可能跟你在一起吗,那我成什么人了,可能这是天意。”这话倒是没说错,有时候萧晴想想,就觉得这不会是天意。 罗北笙瞬间明白了她那后半句话的意思,“晴晴,什么天意啊,屁,我跟我姥姥说了,她老人家说:姥爷生前有话,若是有天他突然走了,让我们热孝成婚,不必拘泥于什么俗礼。” “那怎么行,我家干不出那种没分寸的事,怎么也得三年……。”萧晴瞬间脸红到了耳朵根子。 “不用,三个月,小瘸子,对不起,我失言了,别说你这回没事,就是没了腿,没了手,只要你活着,我就要你,要定你了,别推开我,好吗?”罗北笙在床上坐下,摸着她的脸颊,细长的手指,从女人的眼睛、鼻子、嘴一路描摹下去,突然低头冲着她红润、诱人的嘴唇吻下去。女人的手腕被他的手箍住, “呜”突然被吻住唇的萧晴低低地惊叫了一声,猝不及防的摔进他的怀里,“疼”剧烈的动作压到了她的伤臂,罗北笙急忙搂住了她的身子,害怕压到她,他下意识的托了她一下。衬衣却被一只手强扣在怀里,她手里抓着他的上衣衣领,扣子已经快被拽下来了,“再拽下去,扣子就……掉了。”罗北笙道,她红着脸撒了手,手里竟然真的有一粒扣子。 萧晴“噗嗤”一声笑了,她有点不好意思,捏着那粒扣子,她攥紧拳头蹭了蹭鼻子,“洒家还没好全呢,你这是欺负残疾人吗,再这么下去,我又要重新打石膏了。这个算利息啊。” 萧晴的那条能活动的左腿耷拉在床下晃荡着,甩出节奏,她擦了擦被吻过唇,欠了欠身子,挪到床边,伸手从边上的书桌上捻起一块山楂糕塞在嘴里,嚼了嚼,砸了下嘴,“嗯,好吃。”小嘴一鼓一鼓的动着。 罗北笙却不容她喘息,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喜欢我吗?” “问这干嘛,嗯,嗯!”萧晴边问边吃,小嘴唧唧的,微笑着点点头。 “那,待会再吃,先办件事,走着。”说着从床上捞起萧晴打横抱着,用脚勾开房门,出了卧室,萧建国和姚玉兰在客厅里说话,见罗北笙抱着萧晴出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小罗你这是?” 姚玉兰疑惑地问着。 罗北笙轻轻地将萧晴稳稳地放在餐桌旁的木椅子里,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单膝跪下来,流着眼泪激动地说:“阿姨,不,爸,妈,请您二老把您们的宝贝女儿萧晴嫁给我,我承诺会用一辈子去爱她,敬她,疼她。” “小罗,快起来,快起来,起来。孩子她妈,快帮我扶起来。”萧建国见这个情景很激动,和妻子一同上来扶他起来。 “爸妈,我姥姥说,我姥爷活着时候说过热孝成婚,不必拘泥俗礼,三个月之内,那下个月底,我们就住到一起去,可以吗?” “行啊,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不管。”萧建国微笑地看着女儿和面前的女婿。太登对了。姚玉兰也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脸上挂着笑。 罗北笙也看向萧晴,萧晴嘴里咀嚼着山楂条,脸上挂着玩味的笑:“你们看着我干嘛,你结婚,你说了算啊!”萧晴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轻笑,挑了挑眉,伸出双手做了个“您请便”的手势。那意思是:老娘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罗北笙腿一软,又跪了下去,陪着笑,他是知道萧晴的脾气的,光顾了哄岳父岳母了,怎么忘了最重要的人。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还没求过婚呢,罗北笙蹲在地上,晒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跪下一条腿,向萧晴伸出双手:“老婆,嫁给我可以吗?” “……”经过几秒钟的寂静,萧建国和姚玉兰俩人都有点急了,三个人都看着萧晴。 “答应我好吗?”罗北笙请求道。他紧张地汗都出来了。萧晴则尴尬的感觉脚底都能抠出个三居室的节奏,这个罗北笙这是在干嘛,显眼包。 “好!还不快起来。”萧晴向他伸出手来。罗北笙伸手抱住了萧晴,当着父母的面,这就算是亲密的极限了。俩个年轻人都红了脸。 结婚前,萧爸做了件另她很匪夷所思的事,她爸把她婚前的存款都要走了,约五万多的存款,萧晴疑惑地问爸爸:“老爸,我的存折都有密码,你要这个干嘛?” 萧建国神秘地说:“闺女,你别管,还有你以后每月给我们一千元做家用!爸爸有用。” 萧晴不明白,老爸的用意,但知道,老爹肯定不会让她吃亏的。 “行,你愿意要我的钱,我求之不得。我工作了,本来也该给你们钱的。”她没想到当初她老爸的这一举动后来帮了她的大忙,这是后话。 俩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不过两家的长辈还是象征性的吃了一顿饭。家里贴个“喜”字就算是结婚了,新婚第一天晚上,有个小插曲,刘昊来了,他拎着一瓶酒,坐在他们的新房喝了半宿,以至于两个新人只能尴尬地陪着他待着,以至于,萧晴和罗北笙的新婚之夜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后半夜天都快亮了,李萌萌来了,才把刘昊给架走。 萧晴和罗北笙还各自到双方的单位给同事发了喜糖。算是完成了结婚的相关的程序。 然而,这才是一切烦恼的开始,慢慢地萧晴发现,其实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第一就是,家里穷,没钱,而且罗北笙家里的人几乎不会存钱,俩人的工资有一部分放在一起,说是放在一起,其实大部分是萧晴的工资,萧晴挣得工资、奖金、加班费加在一起约4000多元,头几个月她休病假,工资给75,就更少,3000多元,和罗北笙的工资加到一起,约7000多元,按说省着点也够了,但平时不知道怎么了,放在一起的钱,和萧晴自己的工资,拿到手里,到下个发工资的日子之前就没了。慢慢地萧晴发现了罗北笙的毛病,毛病一:大手大脚,买东西从来没有计划,有一次,一盒子没拆包装,也没过期的西洋参片差点被他扔掉。萧晴怎么也想不同 毛病二:手里存不住东西。有一次,她刚给他买的白衬衣,他转头就送给他表弟。搞得她很长一段时间没再给他买东西。 第82章 兵荒马乱的那三年(3) 不过,实话说,这三年她和罗北笙与罗北笙的外婆相处的非常和谐,老太太是个非常有智慧好相处的长辈,萧晴结婚时还曾经会担心结了婚会与这位姥姥婆相处不好,没想到,结了婚却出乎意料的和美,萧晴结婚之前,母亲姚玉兰头天晚上跟她聊了一晚上的与长辈的相处之道,姚玉兰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晴晴,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是希望你向对自己家老人那样对待他家老人,把别人的亲人当做你自己的亲人。这样一定能处理好婆媳关系。”事实证明姚主任的办法很有效。 罗北笙的母亲早亡,父亲到快退休时才找了个老伴,但常年跟妻子住在外地,常年不和儿子们同住,退休也是退在了当地,所以基本不存在婆媳问题。 两口子与姥姥相处的很好,罗北笙的姥姥名叫林淑惠,出身在老家的世家望族,识文断字,长的慈眉善目的,萧晴尝尝觉得其实三年的婚姻生活,不是她能忍,是罗北笙的姥姥好相处,萧晴对老太太印象最深的就是她每天回到家,家里永远有水,这“水”指的是冬天有温水,夏天有凉白开。三年从没短过,老太太知道萧晴的所有口味喜好,比如:有次,她说喜欢吃糊塌子,老太太就起个早给她做,吓得萧晴之后再也不敢明显表示自己的吃饭喜好了,当然萧晴也能做到像对自己亲人一样对老太太,她时常买些松软的点心给老太太。 其实,刚一结婚,萧晴一住进来,家里出了件事,让萧晴怀疑这家还是不是书香门第,问题就出在萧晴和罗北笙住的那个房子,开始萧晴以为房子不是大学分的吗,开始所有人都没弄明白,罗北笙的姥爷、小舅舅和小舅妈都是盛海工业大学的职工,一开始他小舅舅和小舅妈声称房子是他们出钱买的,所以既然萧晴和罗北笙住着要交房钱,虽然钱并不多,也就几十元,但这性质不一样啊,舅舅是亲舅舅,问题是她们还赡养着他的亲妈,一个大学毕业的老男人,难为他真好意思要这钱,说实话萧晴很替他们老顾家不值,草!这俩口子真干的出来。 但事情的走向仿佛是天意一样,不久,罗北笙的这个小舅妈得了乳腺癌,后来转成了尿毒症,而这事并没有完,后来又出了一档子事。萧晴他们结婚的第二年,老城区的房子拆迁,那个舅舅觉得拿的钱少了,开始闹腾。因为老城区拆迁时,那俩间房子里的户口只有罗北笙和他的表妹顾静,所以,拆迁款只能一分为二,各自所得的钱就大打折扣,原本他小舅舅那两口子是要让罗北笙的姥姥也就是林淑惠老太太、外甥罗北笙及萧晴三人拿着老城区的拆迁的款出去买房的,但是几番折腾谈下来,那个舅妈话说秃噜了,大家才知道,原来当初那房子是单位分给罗北笙姥爷——顾老爷子的,自然是要按着顾老爷子的工龄的房子,虽然当时只要两万多元,但当时老爷子要养俩个外孙子,手里没钱,他小舅舅掏的购房款,却对谁都没说这事的真实情况。既然知道了这关键秘密,事情肯定没法善了。这是太令人气愤了。她们怎么好意思,舔着脸做得出跟外甥要房租的行为。 关键时刻,罗北笙的哥哥嫂子都站了出来,罗北笙的嫂子杜平是政法大学毕业的,与那狼心狗肺的舅舅、舅妈唇枪舌战一番,轻松扭转了局面,最后的结果是:罗北笙、萧晴可以继续住在这套房子里。但除此之外,什么改变都没有,房子既然是罗北笙的姥爷的,罗北笙的姥姥和两个儿子以及两个外孙子都有继承权。至此,萧晴才知道罗北笙婚前说的那话的意思,这家情况的复杂程度真的令人咋舌,简直是毛骨悚然,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女,而罗北笙在这场争斗中的处境十分尴尬,一直处于弱势的地位。 一方面他是外甥,也是外孙,老太太从小养育他,自然该赡养老太太,这没什么说的。一方面老太太还有俩个儿子。 家里,双方几乎要闹的要对簿公堂,北笙的哥哥罗北辰对这样的无良舅舅怒不可遏,要姥姥林淑惠告她儿子,但老太太却坚决不告儿子,“他是从我肚子里爬出去的,我干不了这种事。”萧晴听了心里为罗北笙感到委屈,难道就要因为他懂事、他不能替自己辩解就要成为那个被牺牲的那个人吗。 这都不算什么,之后萧晴和罗北笙也遭遇了这辈子最大的感情危机。想到这些萧晴就觉得他们之前的打架和拌嘴都是小菜。 那是两人结婚的第二年,萧晴从电视台离职,找了一个财经类杂志做记者,工作量和在电视台相比,闲了些,自己考取了心理学的研究生,平时的生活倒也充实,但是可能因为之前在电视台过劳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心情的原因,胃病越发严重了。常常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于是找了个本市比较有名的中医卢老,在他那里看了俩次,萧晴觉的很有效果,病竟然好多了,于是,说服罗北笙同她一起去看看,实际是想说服他考个研究生,想着两人一起努力,生活能有个盼头。 对于考研究生的事,之前萧晴跟他提过一嘴,他竟然没有回应,“不想去,现在这样挺好。” 萧晴发现,自从结婚以后,他似乎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变得不思进取,推一推,动一动。于是,她只好想个招,让他能想法努力往走努力一下。正好,那些日子,她一直在看中医,又打听到这位卢老在招研究生。于是,那个周二,她提前挂了卢老的号,拉着罗北笙去看病。 早上,吃了早饭,萧晴换了身衣服,和罗北笙坐车来到卢老的在盛海中医院的诊室,排号的时候,罗北笙坐在萧晴身边,从包里掏出一只保温杯,递给她:“晴晴,喝点热水,我放了点大麦茶,很香的,消食化积的,你就是平时吃饭太快了,吃的太急,不消化。我就说我给你配点药,你说不用。”罗北笙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心里满是心疼和担忧。 萧晴因为最近总是胃部不适和家里房子的事,一直脾气不大好。脾气一点就着。 “配什么药啊,您不是说医不自治吗,我怎么敢让你给我开药啊,还有现在回家累个臭死,还要时不时的看见你那个奇葩的舅舅、舅妈,我气都气死了。上回卢老说了,胃病有很大的原因和精神因素有关,嗯。啊哟”说着,萧晴又皱起了眉头,腰也弯了下去,她一直有胃寒的毛病,那基本是那两年跟着摄制组在外面拍外景落下的。加上这天早上吃的东西有点急,路上又喝了风,又有点犯毛病。 “好好,都是我的不是,宝宝别生气了。回家给你好好按摩,异性的。”罗北笙魅惑地握着她的手,眨巴着眼睛,向她抛了个媚眼,那眼神似能勾人一样,但在萧晴看来,却是不看场合的发骚。 “滚,滚,别没结没完的啊,你发骚也得分个场合啊!”萧晴嫌弃的掐了下他的胳膊。 “啊哟!好疼啊!”罗北笙眼神清亮,嘴唇微张,轻轻地喊了一声,眼神瞟着萧晴,脸上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14号张某英,15号萧晴患者准备。”分诊台的护士已经叫到她。 两个人赶紧进了诊室,里面卢老大夫带着俩个徒弟正给前面的患者搭脉,开方子,卢老这边开方,那边一个徒弟在旁边电脑上打方子,罗北笙好奇挤到跟前看电脑上的方子。 这边卢老在原来的方子上改着用量,“这个12,这个15,这个12克,这个益母草15克,” “小伙子我看你看了半天了,能看的明白吗。”卢老注意到这个长相英俊的后生一直在看电脑屏幕上的方子,于是问。 “啊,我也中医,卢老您好,您这是主打的是疏肝化淤。这位患者应该是有脾肾两虚、失眠、心悸痰湿淤滞,您这应该是经方派的治法。这一派的人应该很少了。” 他的一番话成功地引起了老头的注意,老爷子推了推老花镜,从眼镜上面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轻人,十分不相信面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年轻小伙子会有这样的见识,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 他在旁边的方剂复印底单里,随便挑了一张,将诊断那面折起,将另一面推到他面前,“那你看看这张方子,能说说吗?” 罗北笙随便的看了一眼,又退回去,面不改色地道:“这是桂枝汤加减。是伤寒论中调阴阳的第一方。这方子应该是治疗感冒的。” 老爷子看着徒弟给患者开了方子,打印出来,患者走后,对罗北笙道:“小伙子,你现在在哪里上班,毕业几年了,你叫什么名字。”卢老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看样子对他很感兴趣。 “我叫罗北笙。在北苑医院上班,毕业三年多了。”罗北笙羞赧地笑了。 前面的患者走了,萧晴坐下,问老爷子:“卢老爷子,他是我先生,您真觉得他可以吗?” “嗯,我看行,那个,小伙子你刚才说你姓罗是,你来看一下,这个你夫人的脉象。看看我的诊断有没有问题?”老爷子向罗北笙挥挥手,把电脑屏幕扭了个方向,冲着罗北笙这边,示意他上来先搭下脉。脸上始终带着笑,萧晴注意到,在这之前老爷子一直都表情严肃,那俩个徒弟也都是一脸敬畏、不敢说话的样子。 如今老人看向罗北笙的样子颇有点看着自家心肝大宝贝的样子。 罗北笙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面前就是个普通的邻家大爷,他道:“卢爷爷,我夫人这是有寒湿,您这方子是对的,没毛病,我建议,给她用热灸。她平时有时爱生气,但之前那个工作一直在外面跑,受了寒。” “卢老,我不会喝酒,别听他的,我不要酒。”萧晴一听,慌忙道。 “晴晴,别胡说,此灸非彼酒。老婆出去别说是我家属。”罗北笙不防备被逗笑了。 “哈哈哈,你们年轻人真的挺逗的,姑娘,这是中医针灸里的那个灸,是艾灸的那个灸。是用艾卷灸身上的某个部位,小罗这个手法很偏的,一般人不太用的,你会啊。” “是,我会。”罗北笙迎着卢老质疑的目光答道。 “嗷!有点意思。”卢老饶有兴味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你来考我的研究生。我岁数大了。以后八成也不会再收徒弟了。” “哇,北笙,快答应啊。” “卢老,你这是脱产的还是在职的。我刚结婚。不能” “我这里是在职研究生,你每周来个两次就行,你考虑一下。”看卢老那神色有些不悦,萧晴明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她急忙抓了一把罗北笙的手,冲他点点头。罗北笙只好勉强点点头。 接着卢老给萧晴开这次的方子。 卢老有点高兴地和罗北笙说着这个方子的妙处,那样子仿佛他已经是他徒弟了,旁边的俩个小徒弟一脸的如丧考妣的样子,“小罗,你看,你夫人的胃的毛病算是寒症和脾肾俩虚,我用的这几位药这次主要是疏肝化瘀,你用的艾灸我觉得可以。” 俩人正说着,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北笙,北笙哥,真的是你吗!”萧晴和罗北笙齐齐扭头,一个穿着医生制服的二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门口,一脸惊喜的看着罗北笙。 “真是你,笙哥,我是苏箐啊,我哥是苏阳,阳哥,比我早20分钟出来的哥,北笙哥你都忘了吗,我那阵不是老上你家去,还在你家住过,姥姥和姥爷还好吗!”女人翻领的医生制服里穿着件时髦的米黄色低领羊绒针织套裙,看材质肯定价值不菲。皮肤白皙,肤如凝脂,五官精致,眼睛是有点凌厉的丹凤眼,鼻梁挺直,嘴唇有些薄,她妆容精致,化了淡妆,唇上涂着鲜艳的口红,梳着低马尾,耳朵上戴着副蓝宝石耳环,整体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不过萧晴向来对有钱小姐没什么好感,这些人大多脑子空空,没什么意思。 萧晴看着罗北笙,“你们认识?”。 那个自称叫苏箐的女人也看向萧晴,又看向罗北笙。 罗北笙终于有了点记忆,手指着眼前的女人,仿佛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啊,想起来了,跟屁虫,苏箐,你哥是哪年没的来着,哟哟。”罗北笙心知失言,不敢往下再说。 “对不起,我混说的,是你吗,我有点认不得了,你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萧晴看着卢老和徒弟给她打印完处方单,碰碰罗北笙的手臂,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个她做个介绍。 “嗷,忘了介绍,这是我太太,萧晴,你嫂子,记者。”罗北笙骄傲地介绍着萧晴。 苏箐脸上略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阴霾,“嫂子?哥,你结婚了,你不是才24岁吗,啊,我是说,这么年轻,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晚了,我怕你嫂子被人抢跑了。”罗北笙揽过萧晴的细腰,另一只手给妻子撩着衣领上的碎发。 “很高兴见到你,苏小姐。你是这里的医生吗?”萧晴出于礼貌伸出手来,跟面前的苏箐握了握手。不知为什么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快,“箐”和“晴”,同音,又有同一个偏旁部首,一个字是一声,一个字是二声,怎么听着都有点别扭。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 “小箐,你们原来认识啊,那好以后就更好办了,小罗是我刚受的徒弟。” “卢老,我那个还没……”罗北笙似乎并不是特别想在这里学习的样子。 卢老给萧晴介绍,“萧小姐,她是我外孙女,刚从国外回来,在我这里学习。” “北笙哥,我外爷在盛海中医界,那也是数的着的人物,你别错过这个机会。”苏箐尽力游说着,试图说服罗北笙答应。 罗北笙却道:“卢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院里不答应,而且您知道的,卫生局对于医生进修和读研具体什么规定,工作年份上有没有要求,我都不知道。所以,我暂时不敢应下来。”罗北笙低下头,眼神沉郁地望着卢老。 “好好好,听你的,我是忽略了这一块了,你们自己弄,需要什么手续啊、证明什么的,尽管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忙的。”老头慈祥地拍着;罗北笙的肩膀。 “卢老,他不会说话,您别见怪,我替他谢谢您。”萧晴压着罗北笙的头给卢老鞠了个90度的躬。 从中医院出来时,罗北笙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萧晴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心事,要不然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你刚才为什么不答应卢老,这不是挺好的事吗。” “没有,我就是单纯不想来。”罗北笙回头看了一眼中医院的大楼,没有说话。 “不行,只要有一点可能,我一定要促成这事,况且又是在职的,毕了业,就把你往城里一调动,你就不用天天往那么远跑了。在城里当医生,工资水平也能提上来点,我也能省点力气。”萧晴看着罗北笙的脸,不知道他到底那里不舒服,但是家里的经济情况,也的确不容乐观,这是她终于明白,结婚时父亲为什么要走了她婚前的全部存款,当时她还奇怪,现在才明白,若是留在手里,根本不够花的,结了婚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萧晴有点无奈地对罗北笙道:“哎,我只是盼着你能上进一点,研究生毕业能挣得多一点,也让我身上的担子轻一点。”说完,表情严肃,低着头不看他。 罗北笙知道萧晴是真的动了气,“晴晴,我错了,我明天就去医院人事处去问这个事,一定不让你失望。” “你不是让谁失望不失望的问题,我发现了,从咱俩一结婚,你好像失去了奋斗目标一样,我也不想逼你,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可以忍受你平庸、平凡,这个家我可以替你扛起来,没关系的,但我不能忍受你不努力,没有上进的心。要是这样的话,就太累了。”萧晴扭过头,使劲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转身走了。 第83章 兵荒马乱的那三年(4) 直到很久以后,萧晴才知道,罗北笙之所以不想在那里做研究生,原来另有原因,原来顾家先祖手里有一套中医秘方,是从唐朝一部失传的医药典籍里总结出的方子,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问世,后来罗北笙告诉她,其实那些方子有些问题,因为他发现那些方子有问题,因为,年代久远,方子传到顾家姥爷这一代,因为保管不当的问题,一些纸张都碎了,很多方子都是这个问题,所以,需要研究的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补全,或者加以改动,后来罗北笙在其中两个方子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研制出两个后来驰名业内的金牌产品,一个是中药养颜方,被苏箐投入生产,成为苏坤药业有名的化妆品品牌,被年轻女性追捧,另一个方子是治疗胃病的。之后成为苏坤药业的金牌产品,两个产品都成为苏坤药业的拳头品牌。 而当初罗北笙应该是看出了卢家的用意。他怎么可能轻易的让卢家得手啊,况且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方子还没有得到完善,拿出去也是个雷,所以,只能看着萧晴一个人苦苦地死撑着家里的担子。好在卢老始终没有提过这个事,也没有跟他提过半个字,反而是苏箐后来从别人那里了解到这个情况,很单刀直入的和罗北笙谈了这个事,那个时候罗北笙已经将配方研制成功,并已经申报了医药的相关专利。这是后话。 不过,不久之后,他还是跟医院人事处知会了考研究生的事,因为是在职研究生,又是全省有名的卢老要收徒,所以院里并未阻拦。之后不久,通过考试,罗北笙以优异的成绩考进盛海中医院,正式成为卢老的学生。 而苏箐也时常进出罗北笙和萧晴的家,萧晴记得那苏箐刚找到她家的那一回,那个女人或者称为女孩,看着还满正常的,记得那天,是个周六,萧晴和罗北笙都在家休息,早上吃了早餐,老太太说想吃饺子,一家三口,罗北笙和面,萧晴剁馅,老太太调味,配合默契,到包饺子的环节,萧晴试了俩个,无奈她手笨,两个都包不起来,不是露馅就是包的太少,罗北笙无奈的抢下了她手里的饺子皮,“行了,大小姐,您别糟践东西了,姥娘您这包的也不行啊,您看这个都快顶破了,行了还是我一个人来。您俩人啊!”语气看似责备,实则宠溺。他怎么舍得让两个他最亲的女人干活嘞。 “奶,他说我,我不干,我弄的挺好的,您说谁第一次干这活不这样啊!”萧晴扎撒着满是面粉的手倚靠在老太太身上撒娇,从一结婚,老太太跟她的关系就十分融洽和谐,真应了萧晴妈说的那句话,人与人的感情是相互的,姚玉兰让她象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别人的亲人,她做到了。老太太心里也有杆秤,老人对她也没话说,比对亲外孙还好。所以,罗北笙叫外婆为姥娘,她就叫奶奶,或者一个字“奶”。 “是啊,晴晴说的对,你也是他愿意干就让他干呗,奶给你做了个咸食,放了点蒜汁,你去吃。蒜汁里放了点酱油和醋,你去吃。”老太太慈爱地搂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给她掸去身上的面粉。“看看这脏的,挺好看的一个小妮儿,都成小猫了。”萧晴记得那天天气很好,阳光从玻璃窗射进来,老太太盘着一条腿坐在床沿边上,面案放在床上,老人穿了件暗褐色的锦缎棉袄,黑色的大棉裤,花白的头发被阳光照着,头发上的发丝被阳光照得泛起柔和的金光, 那景象十分温馨。 “嘿嘿,谢谢奶,我吃去了,没你的哟!”萧晴在罗北笙面前得意的晃一晃脑袋,有时候萧晴就在想,如果时间能够定格在那一刻,她情愿一辈子做穷人,只要有爱的环绕。 萧晴从厨房出来,端着两只碗,一只碗里放着糊塌子,也就是老人说的咸食,另一个碗里放着调好的蒜汁,端到大屋里故意在罗北笙面前大吃大嚼,“嗯,好吃,哈,好吃!奶,您的手艺真棒!不过您下回可别做了,我也不能老麻烦您啊!”萧晴嘴上说着,行动上却无比实诚,一会儿碗里就没了。把罗北笙都给看愣了,这丫头也太馋了,不过老婆爱吃,姥姥爱做给她吃,他当然高兴,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一个除了他们哥俩以外的第三人,能得外婆如此疼爱,萧晴真的象她的名字一样,是个小太阳的存在,她不经意的举动总能温暖人心,让人真心的喜欢她。 “虚不虚伪啊,我还当你能给我留一点呢,起码也给姥娘留一口啊,行了,一会儿饺子少吃两个,行不行。”罗北笙宠溺的过来揪了一把萧晴的脸蛋子。“愁死我了,这么能吃也不胖。” “罗北笙!又揪我,奶,他捏我。还嫌我吃多了。”萧晴坐在木椅子里,甩着脚,冲老太太撒娇。 “不嫌,他敢!”老太太微笑着说。 三个人正笑着,门铃响了,罗北笙去开门,并对楼下喊:“谁啊,谁” “北笙哥,是我,你家可真不好找,还好,被我找到了。”苏箐拎着一篮子水果,从楼梯上走上来,一脸的兴奋和欣喜。 “嗷,苏箐啊,上来。快进来。”罗北笙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小苏,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上来!”罗北笙有一刻的迟疑,还是把苏箐让进了门。 并给老太太介绍,“姥娘。您还记得她吗,这是苏阳的妹妹,苏箐,就那个小跟屁虫!小哭包!” 老太太看着面前的女人,微笑着请她坐下,“啊,是小苏啊,是叫苏箐是,我有点印象,你是不是有个哥哥,你俩是双棒,他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他叫……那个,叫什么来着。”老太太看着苏箐的脸,问着。 “奶奶,我、我哥哥没了,您是不是忘了,我哥叫苏阳。有次去水库游泳呛了水,回来就没了。”苏箐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是吗,啊,是这么回事啊,姑娘,你坐,坐啊,笙子给苏什么来着……苏箐是,给苏小姐倒水。” “还是我来,苏小姐,你跟我家北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没听他说起过。喝茶。”萧晴接过老太太手里的杯子给苏箐倒了杯茶。 “啊,我们小的时候就认识,后来,我哥哥没了以后,我还在姥姥家住过几天呢,是,北笙哥,后来,我就跟我奶奶一起过了,再后来,我奶奶死了以后,我爸爸就把我送国外去了,这不最近才回来了吗?真巧就碰见我北笙哥了。”萧晴注意到苏箐在说起自己的事的时候,神情很落寞。 “嗷,那还真是挺巧的,对了,正好家里吃饺子,待会儿你也留下来一起吃饺子。”老太太道。 “好好,好啊,奶奶我最爱吃您家包的饺子了,肉多,有家的味道。”苏箐道,说话间她眼睛有些湿润。 萧晴最怕有人在她面前掉眼泪了,“行了,行了,小苏别哭,别哭啊,老公,煮饺子。” 苏箐没有回应萧晴的话,只看着罗北笙围着围裙在包饺子,“嫂子,你不会包饺子啊,这些活不是应该我们女人干的嘛!是,奶奶!” 没想到老太太笑道:“谁说的,你嫂子负责吃就行了,她那个手啊,是笨得可以。俺小晴的那个手天生要用来写文章的,我说的对。晴晴。” 萧晴憨笑道:“按说我是应该会的,可是我真的手笨,你看那案子上那团面疙瘩了没有,那就是我刚才失手干的成果,有点惨哈,嘿嘿,没办法,咱就是手笨呗,是,偏劳了,老公。” “你啊,小苏,你还别说,要不是因为你嫂子不会做饭,否则我不可能这么容易追到她,她要什么都会,还有我什么事啊!是!老婆。”罗北笙一副不值钱的贱兮兮的样子,笑着看着萧晴。 萧晴羞赧地低下头,用手戳着他的额头,嘴却不自觉的扯出一个弯弯的弧度,“赶紧弄,这小苏妹妹等着吃呢!” 饺子下锅,煮熟后,很快被端上桌,看着一桌热腾腾的饺子,苏箐又哭了。“奶奶,我以后能来你家吃饭吗,我刚回来,一个人住,我真的喜欢你家的环境,温暖,有家的感觉。”她伸手抹去眼里留下的泪道。 “行!”老太太说。萧晴也觉得对苏箐这样一个孤女,也就是偶尔来做个客而已。 吃到后来,萧晴果然眼大肚子小,才吃了几个就吃不了了, 她的表现形式就是吃饭的速度明显变慢,并且把饺子搞成几瓣,罗北笙看到宠溺地笑道 “是不是又吃不了了,我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来,给我,我来吃你的臭狗剩。” 说着想都没想,就把她碗里的饺子倒在自己的碗里。胡噜胡噜地扒拉着吃了。吃完还抹了抹嘴,萧晴则笑着说:“叫你吃是看得起你,奶,你说是。” “啊,什么,奶奶没听见,不知道!”老太太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笑得开心,很明显她是听到了。 萧晴一般吃饱了就会食困,吃完了就一副要找个地方躺平的样子,这天是周六,阳光和煦,温暖,室内窗明几净,难得又是个休息日,谁还不想躺平了睡个大觉啊。 “老公,你收,我先睡个觉,小苏,我就不陪你了,现在睡了,晚上我还得写稿子,我得去睡了。呜呜,困死了。”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靠着罗北笙的肩膀。手抓着罗北笙茂密的黑发,身子软的一塌糊涂,靠在那里,困的眼皮都撑不开了。 罗北笙轻松的搂住她的细腰,仰头望着她说“行了,看你困的,去睡,去里屋盖好被被啊!” 罗北笙转身对苏箐道“小苏,你不知道,你嫂子习惯晚上写东西,日夜颠倒,所以,现在对她来说就是晚上。”萧晴困得腿都软了,只好冲罗北笙招招手,晃悠着走去了里屋。 边上的苏箐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然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手指的指甲却深深地抠着自己的手心,几乎抠出血来。她没想到来这位漂亮哥哥的家里,该享受的没有来,却吃了一嘴狗粮。 等萧晴睡醒了,起来晃悠着走到大屋里,趴在大屋老太太的大床上,揉着惺忪的睡眼道:“奶,那个小苏人呢,我这是睡了几个小时啊,哎呀,怎么还困呢。” “北笙去送她了,晴晴啊,那孩子不是好东西,以后你俩离她远点。那孩子身上有种戾气。”老太太难得的脸色严肃了一回。 “嗷,奶,她怎么了,我看那女孩还可以,就是有点矫情,不过也正常,听着身世挺可怜的!行,姥娘,我听您的。以后尽量不让她上家来。”心里却在腹诽,奶奶,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人家要上赶着来贴罗北笙,以他老公的盛世容颜,有哪个女人不被迷个七荤八素的啊。 奶奶,您外孙子那么勾人,也不是我拦着,就没女人生扑的啊。 可是怎么办,老太太有命令,她只能听着。 在这之后,苏箐又来了几趟,老太太也旁敲侧击的跟罗北笙说过几次。但罗北笙自己有自己的考虑,总是说“姥娘,我的事,您别管,再说我跟小苏没什么的,她就是一个小妹妹。卢老的外孙女而已。” 之后还会问萧晴:“你是不跟老太太说啥了,我姥娘怎么老是看她不顺眼啊。”那阵子,两个人总是因为钱的事吵架,所以,每当这个时候萧晴就觉得他的问话匪夷所思,她能跟姥姥说什么,他把她看成什么人了。 “屁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还是你做贼心虚,这事问的都匪夷所思。人家小姑娘是来扑你来了,奶奶说啥是她老人家自己的事情,我有那么无聊吗,不过,你要看我不顺眼,我麻利地给你们倒地方。不受你这个。”萧晴冷笑着说,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讨厌,但没办法,她自己都讨厌自己。 “我那不就是一问吗,我可没那个意思啊,就是怕你和姥姥误会。我和小苏没什么的,她就是我的一个妹妹。”那一次罗北笙这么说的,那时萧晴就在想,真的是妹妹吗? 后来,这个苏箐会时不常的来家里做客,吃饭。之后,萧晴从罗北笙那里知道,他把自己的配方卖给了苏箐,苏箐回国以后,家里给了她一个小制药厂,这是个坐落在北苑镇张家村的一个小药厂,是个濒临倒闭的小企业。 之后有一天,苏箐竟然在她们家住下了,准确地说是先醉在了他家,之后又,那天是那年的中秋节,家里罗北笙、萧晴、老太太三人正在过节,刚刚吃了饭,萧晴端着空的盘碗,去厨房,又有人来按门铃,萧晴和老太太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出所料,肯定又是苏箐。 开了门,看见苏箐果然拎着一瓶洋酒爬上楼来。脸上有些肿,像是哭过,还有点泪痕。 罗北笙也有点尴尬,“你怎么来了,这大过节的,你不跟你爸妈一起过吗?”他说这话时,就有点后悔了,萧晴也打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他,打人不打脸。要说这苏箐的确是够命苦的,哥哥死了,她应该是家族里的独女了,可是现在却是“爹不疼,妈不爱”的,两边都拿她当丧门星,哪边也不想要她,但那时只有罗北笙知道内情,萧晴却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死了哥哥,跟外公住在一起,最近可能是自己住,至于为什么自己住,人家本主不跟她说,她也不便问,她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 “北笙哥哥,还是你好,他们都不要我,都不要我!”苏箐一手拿着一瓶酒,一手捂住嘴,浑身的酒味,看见老太太林淑惠扑过来,“奶奶,我会乖乖的,你别不要我,我会乖的。”老太太差点被她扑一个跟头,萧晴和罗北笙连忙把她扶进屋子。 大屋里有两张床,一张老太太睡的双人床,一张罗北笙夏天睡的单人床。两人只好给她放到那单人床上,她就那么在那里睡了一夜。期间,竟然没有家人给她打电话。 “她家是不是不喜欢她吗,都醉成这样了,也没个人管管她,她外公也不给她打电话啊?”萧晴觉得多少有点奇怪,这女孩多少是有点悲惨在身上的。 第84章 兵荒马乱的那三年(5) 萧晴看了看趴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苏箐,回头问罗北笙:要不要,给她外公家打个电话,你不是卢老的学生吗,怎么也得告诉他一下,她的家人呢?她要这么不明不白的睡在咱们家,传出去于她名声有损,怎么说她也是个没出嫁的小姑娘啊!” 其实,萧晴也有点好奇,这么大一个姑娘,怎么会跟家里搞的这么僵呢,为什么一个个的亲人都不理她啊。 罗北笙面露难色,他一周前去卢老的诊室陪着坐诊,就发现有点奇怪,坐诊前老头一般会在休息室坐上一会儿,喝喝茶,吃些点心,歇一会儿,那天,坐诊前,见苏箐脸色张皇地进了休息室,随后隐约听到里面吵架的声音,因为离的远,几个徒弟也没听清里面在说什么,直到后来,听到里面瓷器碎裂的声音,和苏箐尖厉的喊叫声,等到他和另外俩个师兄一起冲进去时,就见苏箐夺门而出,老头子颓然坐在圈椅里喘着粗气,一脸愠怒的对着门口苏箐远去的方向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狼崽子。养不熟的玩意,给我滚,我卢家没你这号人,滚。” 几个徒弟都被这个场景给吓到了,因为卢老平时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对徒弟和家里的子侄一向是非常热心的。 包括罗北笙在内的三个徒弟,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奇怪的是,之后老头对个中缘由,讳莫如深。两个师兄怂恿罗北笙壮着胆子问过一次。 那次罗北笙问卢老:“老师,小苏可能是脾气差了点,可她年纪还小,处事可能偏激了点,那您能看在她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她一回。” 其实,罗北笙也没有把握,只是他觉得苏箐再怎么说是苏阳的妹妹,而他作为苏阳哥的好朋友,有责任回护这个妹妹一下。 当时卢老用十分严肃而又愤怒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见罗北笙一脸期盼的样子,稍稍放缓了些口气,“小罗,你是个好孩子,哎,老师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卢家……”老头停顿了一下,低头默了一默,再抬头眼神里有些感伤又有些复杂,抿了抿唇道:“这事我怎么说呢,算了跟你没有关系,但你记住,我卢家容不下这样的人,以后她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因为我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罗北笙当时觉得奇怪,小苏外表柔柔弱弱的,平时办事也还算靠谱,这话从何说起,不过卢老师是个说话做事原则性很强的人,据说家族里出过抗日英雄,卢家是个书香大家,解放后,公私合营,他还说服当时的族长也是他的伯父,将家族里珍藏三百多年的字画和一套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宫廷秘方献给了国家,他对徒弟们也都是倾囊相授,从无保留。所以,罗北笙也对他从开始的防范、戒备到后来的真心感激。 再说回罗北笙家,罗北笙面有难色,道:“不用,她最近一直一个人住,好像跟她外公最近闹了点矛盾。” 萧晴拍了他肩膀一下,“你醒醒,别犯傻,她是喝醉了,你看她那个样子,别的都可以不论,万一有个万一,你跟她家里怎么交代,你有想过吗,她要是在咱家出事,你能说清楚吗?还有她是个黄花大姑娘,这万一要有事,人她家人不得讹死你啊,再说谁能证明她是自己走到咱家的,赶紧打电话,你不打我可打了啊。我干法制记者虽然没俩年,但类似喝酒醉死的事也不是没出过。”萧晴表情严肃,又言之有理,最后还搬出自己的见过的案例来佐证,不由得人不信。 “晴晴,说得对,笙子,你还是给她家里打个电话,咱们是正经人家,不能落这种话把,赶紧打电话去,有什么事我跟她家里说。”老太太林淑惠也觉得外孙媳妇说的有道理,附和道。 萧晴干过记者,见多识广,自然有点权威性。 “好好好,打,我马上打电话。”罗北笙也觉得似有不妥,马上给卢老打去电话。 “喂,卢老师吗,那个小苏喝醉了在我家呢。”罗北笙怯生生地道。 “怎么会在你家,你把她怎么样了。”卢老道。显然他把罗北笙当成了登徒浪子了。 萧晴一看罗北笙那阵势就觉得他口气不对,连忙招手示意罗北笙把电话给她:“卢伯伯,我是小罗的爱人,在您的诊所看过病,您家小苏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喝的醉醺醺地找到我们家,我家北笙觉得有必要给您打个电话,通报您一声,您看您家是不是派个人来接走她,她一个小姑娘,我们倒没什么,但怕万一有什么问题,不好跟她家里交代,您说是。”萧晴说得情词恳切,又礼貌得体。那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楞了一会,那边的卢老道:“奥,奥,我明白,那给你们添麻烦了,你说这孩子跑到你们那里干嘛,真是,啊,那个您是那个萧、萧记者,我记得你,唉,也是我老糊涂了,这就着人去接她,麻烦您把地址告诉我。” 萧晴麻利地说了地址,挂了电话。 萧晴、罗北笙和姥姥林淑惠三人大眼瞪小眼地盯着趴在那里昏睡的苏箐,那女孩显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还翻了个身,身子冲里躺着又睡死过去了。 “这是醒着呢吗,要不要叫她一下。”萧晴仔细地观察着苏箐的面色,发现她虽然看似宿醉,但脸上并没有酒后的潮红,相反,呼吸平稳,于是断定她有可能是装的。 “还是叫醒她,这万一要有什么问题,她家人来了说不清楚。小苏,小苏妹妹,醒醒嘿,别睡啊,在听呢吗,我就当你听到了,刚刚跟你外公卢伯伯打了电话,他说一会找人来接你。快醒醒,醒醒啊。” 她推了推苏箐的肩,见她依然睡的很死,于是又晃了晃她,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对罗北笙道:“你跟我,咱俩一定得给她弄醒了,不然来了人,有些事说不清楚。” “这,这合适吗,咱们这么弄行吗。”罗北笙不敢上手,站在旁边发愣。 萧晴急中生智,“再不搞就说不清楚了,醒醒,哎,妹妹,你要是这样,以后都别上我家来了。这儿也没什么北笙哥哥了。把她弄醒,你不是有那个银针吗。过来扎俩针。”萧晴其实是说给苏箐听的,如果是假的,肯定一会就装不了了。要是真的,她也有招。 “啊!”苏箐像是终于活了过来,缓过一口气,低下头,睁开眼,头发凌乱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嗯,谁啊,谁,笙哥哥抱。”她冲罗北笙的方向倒下去,萧晴从旁边稳稳地扶着了她的腰,“在呢,罗北笙哥,现在可抱不了你。来”萧晴皱着眉头,她用的是那条伤过的右臂,这会手臂有点吃劲,手肘的伤处多少有点不舒服。 “罗北笙给我端把椅子来。”萧晴指着旁边的木头椅子,示意他把椅子挪近点。 “我来,老婆。”罗北笙看着她皱的那一下眉头知道她胳膊有点不舒服道。 “千万别。还是我来。”萧晴道。心道:让你粘了手这性质就有点变味了。 把苏箐安置在椅子上,萧晴给她拍了拍背,看了看她的眼睑,确认她确实醒了。按着她在椅子里坐好,用茶水拍了点在她脸上。 “用的着这样吗?”罗北笙又说了句令萧晴啼笑皆非的话。 “哼!”萧晴鼻子里冷哼道。脸上露出鄙夷地神色。 “叮咚,叮咚”门铃响,罗北笙去按门禁给楼下开门。上来的是卢家三儿子,卢叔群。那人做了自我介绍,但并不想接手苏箐,站在那对罗北笙道:“你是我爸的学生,你给我说清楚,你把她怎么了,让她喝这么多,我看你就不是好东西,就让她在这待着。” “卢大哥是,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是正经人家,我家这高堂还在呢,再说您打听打听,也问问你父亲,我爱人的人品怎么样,是不是那种存了脏心烂肺的无良男人,他要真是的话,你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来接人,还有啊,我们家门口有监控探头,现在是白天,你要不信任他的人品,尽可以去调监控,看是不是您外甥女自己走上来的,对了,她喝剩下的酒瓶还在这里摆着呢,这总作不了假。”萧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用力掐了苏箐一下。 “啊,别掐我,疼!”苏箐发出一声叫喊。眼睛也睁开了。身子也正常的靠在椅子上,总算是真醒了。 “喂喂,醒啦,苏家妹子,我是嫂子,你醒了吗?也该醒了,再不醒,我就给你送医院啦。也免得你北笙哥被人冤枉了。说他对你有什么企图似的。”她眼神锐利,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没有,大妹子,我没那个意思,我这外甥女在家就是品行不端,不服管教,成天跟着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把我爹气的要死,给你们添麻烦了。可是她在你们这儿,我自然会往歪处想的。” “卢家阿叔,我家先生面皮薄,可是人不坏,从没有坏心眼,小苏和她哥和我家先生从小就认识,你要是往别处想,我也没办法,但是我们是看她一个小姑娘挺可怜的,才觉得有必要通知一下你们的。至于您家的家教我不便评论。她现在醒了,一时正常,你可以把她领走。”萧晴用眼刀斜了罗北笙一眼,示意他过来扶住苏箐。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床上。 罗北笙这才伸手过来接住苏箐。托着她的双臂。 那卢家三少爷,这才不情不愿地过来扶着苏箐,上来就是一巴掌,“死妮子,看你干的好事,回去再跟你算账。” “嘿,喂,卢家阿叔,你要管教孩子,麻烦出了我家的门再管好吗,不然让我家外婆给你家老父亲打个电话解释一下,这姑娘在我家可是什么事都没有,您来了,话都没说就给她一巴掌,是在做给我们看的吗?别回头再弄个验伤什么的,讹上我们家。罗家可是忠厚传家的老实人,要不外婆劳动您给卢老师打个电话,我怕我说话没人信。” “行了,好好好,你这女孩还挺能说,啊,对不起,是我的不是。我会跟我父亲说的,唉,走,走。看你干的好事。”那卢叔群见说不过萧晴只得架起苏箐出了门。 苏箐临出门时眼神怨怒地看了萧晴一眼,看得萧晴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直到俩人出门后,好一会,萧晴这才放下心,瘫倒在床上,“妈呀,总算走了。吓死我了,都不是什么好鸟。”她叨叨着。 眼睛看向罗北笙,见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里霍地升起一股怒气。转身对姥姥林淑惠道:外婆,我去歇歇了,这家子都不是好人。她转身回了自己屋里。罗北笙紧跟着追进来,“老婆,刚才多亏了你,我就是嘴笨,我真没想到她们家是这样的。谢谢了啊!” 萧晴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招来的,你要不招惹她,人家能上敢着上咱家来找你,行啊,下不为例,也没有下回了,以后你少跟她来往。边界感懂不懂,她不懂你可是已婚啊。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我跟她没有什么的,她就是一个小妹妹。老婆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罗北笙道。 “哼,你是没有,她那边未必,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可不清白啊!”萧晴道。这她早就看出来了,但是罗北笙说他没有,她暂且信了。虽然他和苏箐已经确定有合作关系。 “你看看这屋子里的摆设,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你舅舅能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咱家的房子现在还没有个说法,这也不说了,还有这个柜子,你说这是咱俩的新房,我一嫁进来就放在这了,快两年了,什么意思,这屋子只有12平米,现在你这儿又三不五时的弄这么个女人来生扑你。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我结这个婚有什么意思。没劲。”萧晴积郁难消,她手指着里屋门口的柜子,一脸悲愤地说。 萧晴转过脸,不看他。 罗北笙看着她的脸,六神无主地搓着手,“这,这也不是我的问题,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叫我怎么办。”的确不是他的问题,萧晴抑郁地点点头,这才是最让人无语的地方。罗北笙没做错,但他的怯懦和不作为,却时常让她有种想发火、想打人的冲动。难道他什么都不能做吗。 妈拉个巴子。她这会真的想打人。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你一直在解决问题,另一个人却一直在给你讲是谁的问题,却逃避应该负的责任,压根没有解决问题的意思。 “是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你们家对,你们家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还要怎么样,要在我头上拉屎吗!”萧晴盛怒之下,抄起手边的一把椅子,照着那只放在门边的衣柜砸去。 “咚,哗啦”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只在她们新房放了两年多的大衣柜,那只罗北笙他舅妈用来恶心人的大衣柜碎了。其实她早想这么干了,这么些日子这些事一直积郁在心,发不出来。 电光石火之间,萧晴自己也吓住了,自己也没有想过这只衣柜就这么被她砸碎了,碎就碎了。 姥姥林淑惠第一时间跑过来看,“呀,怎么碎了,谁砸的!” “奶奶,是我,待会那边来问就说是我砸的,谁叫她们来不来放这么个地方呢。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怕说。”萧晴脸上阴云密布,看着就快要爆炸了,今天苏箐的事是个引子。她也想通过这事让罗北笙和顾家的老娘舅看一眼,她也不是好惹的主。其实她早想这么干了,这么些日子这些事一直积郁在心,发不出来。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晴晴,别扎着脚啊。”林淑惠对着一地碎片作了个揖,却并没有责备她,她心里却更堵了。 砸完东西,她出了家门,心里特别憋屈,仿佛有一大堆块垒横在心里,堵得难受。萧晴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溜了几圈,这里离娘家很近,但她不想回家,婚是自己想结的,罪是自己找的,她找了个饭馆要了一瓶啤酒,一个拍黄瓜,坐下来喝酒,喝了半天,怎么酒味是咸的,拿手一抹,原来是自己的泪。 喝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没意思,真的没意思,回家,回娘家,母亲打开门,她一言不发的走进去。扎进自己的卧室就不出来了。 第85章 兵荒马乱的那三年(6) 萧晴从砸完柜子后,心里就有了离婚的想法,这婚是该离了,实话说,假如单单是让她一个人挑起生活的重担,这都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多接点活,多下点功夫,她有知识,有头脑,走到哪里都不会过得差哪去的,但是和一个始终和你不同频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你往东,他往西,总是置疑你,那实在太累了,还不如散了好呢。而且她发现罗北笙结婚后再也不是那个无助可怜的小绵羊了,他经常会说的一句话就是“要不这事就算了。”有时候萧晴就在想,是不是因为他觉得后面有她镇着就不用努力了。 萧晴记得那天她回了娘家,不一会儿,罗北笙就来了,他倒也没和母亲姚玉兰说什么,只说是两口子打架,萧晴闹了点小脾气,哼,这理怎么还成他的了。 她锁了门,不理他,一个人靠在床上发呆。 “晴晴,把门打开,怎么还锁门了,开门,给爸把门开开,姑娘。”听着是爸爸萧建国的声音。 “爸爸,您别管了,是我惹她不开心了,晴晴,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这一回是罗北笙的声音。语气里有种乞求的成分。 “你怎么能有错呢,所有的事都跟你没关系,我还能说什么,你滚,明天民政局见,我们离了,我烦了,我不想跟你过了。”萧晴起身去开了门,看见爸爸、妈妈和罗北笙三人都站在那看着她。 “哼!”萧晴脸一拉,默默地将罗北笙让进来,她对爸妈道:“你俩别担心,我没事,就是心情不好。” 老爸萧建国认真地看了女儿一眼,温柔地道:“你俩是因为什么吵架啊。” “爸,是我的问题,我跟晴晴吵了两句,都是我的错。”罗北笙冲着萧晴赔着笑,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注意她的表情变化。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我压根也没说是你的问题。”萧晴横了她一眼,转身扶着门把手对爸妈道:“爸妈,我俩谈谈,没事,我先谈谈,关门。” “那你俩好好说,两口子能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呢,别总把离婚挂在嘴边上,多伤感情啊。”萧建国道,回身给他们关上了门。 留下老俩口,萧建国不放心,坐在客厅侧耳听着屋里俩人的谈话。 “呵!”萧晴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罗北笙见状,眸色暗了一瞬,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家里的状况他不是不清楚,但自己的尴尬的处境却让他总是倍感无能为力。 “晴晴,你也理解理解我,他是我舅舅,从小对我也不错。”罗北笙手足无措的低下头,牙紧咬着嘴唇。 “所以,我说这婚结的没劲,跟你吃苦、受累我不怕,结婚到现在家里我替你扛着,我都没二话,可你们家不能这么恶心人,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可你结婚到现在努力过吗,对了,研究生是逼你考的,可是男人养家糊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吗?是俩人的心不在一起,我拼命向东,你却向西,俩个人永远不同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结婚就会有这么多的改变,所以我累了,这车我想拉了,明天民政局见。还有跟你舅舅舅妈说:柜子是我砸的,我认,要赔钱我来。”萧晴眸色冷凝,嘴唇紧抿,背对着罗北笙,腰板却挺的笔直。 “我错了,老婆,你饶了我,以后我一定会努力的。还不行吗,宝宝。”罗北笙手攀着萧晴的后背,语气有些委屈。“你说,他们怎么说也是我的舅舅,还在一个楼里住着,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拉不下这个脸来。” 是啊,易地而处,萧晴想到了自己的舅舅,那不是也是个小人吗,可那个人居然和母亲还关系极好,看他对别人都不怎么样,对自己的姐姐也就是萧晴的妈妈姚玉兰,却是极好的,俩人住得近,他买了什么好吃的,都会第一时间想着给姐姐拿点来,多年来从没间断过,所以,萧晴虽然看不上他的为人,却也不好意思与他翻脸。 “唉!”萧晴终归还是缓和了态度,她是天生的炮仗脾气,一点就着,但也一哄就好,只要把道理给她说明白,转变起来很快。 “不生气了,都是我的问题,别的不能保证,但我能保证一定会努力的。”罗北笙道,看着她逐渐变得温和的神色他终于舒了一口气。 “我们回家,老婆。”罗北笙赶紧开了门,看着萧晴出了门,自己跟上,俩人跟萧家夫妇打了招呼就回自己家了。 萧建国手里拿着根葱站在厨房看着俩个离开的背影,对妻子道:“孩子她妈,我看那钱我们是得预备上了,你看她俩这婚八成是有点悬啊,这都回来几次了。”这阵子萧晴和罗北笙总是因为家里的事吵架,婆家和娘家离的太近就导致萧晴会时常因为生气回娘家,于是罗北笙就会来哄,哄好了回去。 “咱闺女那脾气是吃软不吃硬的,以后还会出状况。”萧建国说着,放下葱,又拿起炒勺,想起女儿的事,他就心绪难平,他就一个女儿,从小就懂事,漂亮,还善良,就是心眼实诚,自己舍不得她受一点苦,也不愿别人亏待她,谁都不行。 “你就不能盼咱姑娘点好,我看不是挺好的吗?”姚玉兰说。 “好个屁,你生的女儿她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啊,要光是因为钱他俩根本不会打起来,俺姑娘压根不是嫌贫爱富的人,这两年不都是她一个人扛着那个家吗?哎,咱闺女就是口闷不会哄人,哎,小罗这孩子也是。”萧建国也气的干脆把手里的锅铲扔在地上。这俩年女儿婆家的事,她回来会时不时的说上两句,虽不很全面但萧建国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手里有过点钱的人家无非就是房子、车子、票子,姑娘出嫁之前他找人从侧面打听过他们家,家里还算人口简单,罗北笙他家来提亲时,那家的长辈他看着还算靠谱,就没有再反对,也真的反对不了,女儿很倔,很多事,往往越是反对,越会激起她的逆反。所以,只能顺其自然。 “哎呀,老萧你这是跟谁啊,你没听咱丫头在那念叨吗,说:我知道错不在你,哎,要是他们家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也是个挺好的家庭,老太太通情达理,和小俩口过的也和美,你说多好的日子啊,哎,老萧,别气了,再气出毛病来。” “我不是生气,我是想给咱姑娘攒点钱,你别觉得咱姑娘心里是个没成算的人,她是个对自己特别有计划的孩子,这么多年,你不是也看见了吗,咱姑娘什么时候用咱操过心啊,我姑娘是天上的雄鹰,早晚有一天会飞去她该去的地方的,你看着,这是迟早的事。所以,我看还是抓紧预备着。” 萧晴和罗北笙这边,虽然两人和好了,但仿佛一切都有点怪异了。气氛也有点不正常。首先,那苏箐没过两天就像是掐好了时辰一样,又准时到罗家报到来了。那天是个周五的晚上,萧晴下了班,回到家,罗北笙也跟着回来了。还带着苏箐回来了。 她进门的时候萧晴看到她背着个挺大的斜挎包。里面咕咕囔囔的。 “苏小姐,您这是!”萧晴明知故问道。心里也有些腻歪。这女孩是没有廉耻吗。 “啊,晴晴,她住的那个别墅最近在闹耗子,我是在路上遇见的,她求到我这里了,我也是没办法,你说我都快到家了,碰上她,要不就让她在咱家住。就住一晚上,是?”罗北笙看着苏箐,希望她点头附和。 “啊,是啊,嫂子,你不会把我往外推。对了,我会付房钱的。” 苏箐挑衅地目光笑着看向萧晴。 别墅闹耗子,骗鬼呢,也就你信,心里这样想着,萧晴冷冷地看了罗北笙一眼。 “不反对,可是你这没结婚的黄花大姑娘住哪也不合适啊,我和奶奶是女人,出来进去的无所谓,我老公一个男人,出来进去的,要被你看了不该看的,或是不小心看见你那些不该被看见的,我们也不好向你家长辈交代啊,前几天你喝多了,醉在我家,你家外公和你三舅舅,那话可是很不好听啊,那意思是我们把你怎么着了似的,你说你外公是他师父,你老是这么……嗨,房钱就算了,你要真给了,我们也拿不起,这不是住店,再说我们家也达不到你那标准啊,是,老公,算了愿意住就住。罗北笙你都替我做了决定,我能怎么着啊!”萧晴手一挥,蓦地转头看向罗北笙,给了他一个眼刀。 在她背后,苏箐露出微不可察的一丝得逞的微笑。 而罗北笙接收到萧晴发来的危险信号,连忙说:“那个,我吃完了饭,去江华他们家去住,跟他挤一挤,你们几个女的在一起,那个小苏,赶紧谢谢你嫂子。”江华和罗北笙都是盛海工业大学的职工子弟,江华是萧晴的小学同学,也是罗北笙的发小。江华家就在罗北笙家楼对面的塔楼里住,江华那时还是个单身汉和父亲和继母住在个大三居里。 “那谢谢嫂子了。”苏箐很爽利的道了谢,放下背着的包,打开,里面有换洗衣服和牙刷、漱口杯,哦,这明显是有备而来啊。 做饭时她还主动去厨房帮忙,“北笙哥,我来帮你,我会做饭,也会炒菜。”她殷勤地要去解罗北笙腰上的围裙,被罗北笙用手弹开了。 罗北笙道:“小苏,你别管了,哪有让客人进厨房的道理。” “北笙哥,你可真能干,我还从没见有男人向你一样,长的这么帅,家务活还干的这么好的男人,你真厉害。对了,你们家怎么是男人干家务啊,我嫂子呢,也不伸把手。”苏箐说着故意看了看里屋的方向。 “啊,你嫂子手笨,干不好,她一干总是弄的厨房跟遇上打劫了似的。”罗北笙叹道。 吃饭的时候,罗北笙不停地给萧晴夹菜,苏箐也时不时地给罗北笙夹菜都被倒回来,“嫂子,你是不是给我哥下蛊了,他这么怕你。”苏箐轻佻地笑着,扒拉着自己碗里的肉道。 “我那不是怕,是敬爱,我媳妇是我家的大功臣,是,宝宝。”罗北笙看着萧晴赔着笑道。 “哼!”萧晴冷笑着,心想,这都追到家里来了,什么她妈的功臣啊。狗屁。 “老公,你今天焖的扁豆挺好吃啊。”萧晴胡噜胡噜地扒拉着碗里的饭和菜倒进嘴里,吃完一抹嘴,站起来,对姥姥林淑惠道:“奶,我去看会书,老公你刷碗。对了奶奶,我忘了给您拿出来了,刚刚路过稻香春我买了点你爱吃的那种蛋糕,一斤给不少呢,你早上要是不想做饭了,就吃块软的,再沏杯奶粉。对了奶粉还有吗,没了我再买去。”说着,萧晴就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包糕点递给老太太。 “有呢,有呢,你说我这老婆子老让你惦记着,还惦记着我没牙这个茬,还是俺小晴会疼人。比我自己的亲孙女都强。”老太太慈祥地拍拍萧晴的小手,笑的合不拢嘴。 “嗯,那得说是您老会疼人,人都是相互的,谁有我有福气啊,有个比我自己姥姥都疼我的奶奶,您才是我的福气,真的,奶。”萧晴在老人身边坐下,极其自然地倚靠在老太太身上,头在老人的身上蹭着,仰头看着林老太的眼睛又看了一眼罗北笙道:“奶,在您身边呆着特放松。不过您可别没事早上给我做吃的了,别回头再摔着了。啊,好吗。”萧晴眼圈立刻就红了,这是自然而然的并不是能装的出来的,她眼里仿佛全然没有苏箐这么个人似的,对罗北笙道:“老公,你待会儿上华子他们家的时候记得跟江伯伯要本新出的英文版的飘,我上次在他家看见的,就直接切过来,完了把我刚看完的那本《悲惨世界》给还回去,跟江伯伯说声谢了啊。”于是伸出手比了个再见的手势。 “奶,我碎觉去了啊!”萧晴重新站起来,晃悠着手倒退着出了屋子,回了自己屋子。 罗北笙不放心跟着走进来,从背后抱着她的腰,脑袋伏在她的脖颈处呢喃道:“怎么了宝宝,不高兴啦,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不还跟她合作着项目呢吗,我以后注意就行了。” 萧晴很嫌恶地掰开他的手,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要复习了,马上要研究生考试了,别打搅我。” “要不我一会就让她走,这项目我不做了,大不了,钱不赚了,我把钱给她退回去。”罗北笙道。随后摔门出去了。留下萧晴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就凭他这么说肯定是退不了的。投资方下了饵料,怎么可能这么快因为她一个小女子退掉呢。 不过罗北笙的确守信,晚上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具去了江华家。 第二天早上,萧晴起了个早,却发现苏箐早走了,她穿着小熊睡衣伸着懒腰走到大屋,指着旁边的单人床撇着嘴问姥姥:“奶,她呢,走了吗?” “走了,走了。回头把那床单洗洗,那个香味给我熏的脑仁疼。”老太太拎起单人床上没有收拾的被褥,“咳咳”地咳了两声。又用另一只手扇了扇。皱了皱眉头。 萧晴皱着眉头闻了闻,还行啊,有股子奇特的香味,是雪松、薰衣草还是什么,还行,这个味道有点象她的那瓶“冥府之路”的味道,但又有点不同,萧晴有点特异功能在身上的,那就是吃过和闻过的味道,基本上过目不忘,甚至能闻出里面大体有什么东西。 于是她记住了那个香水的大体味道。 老太太拉了拉她的袖子道“晴晴,早上他回来,我认真地跟我家笙子谈了,还给了他一个巴掌,我跟他说,以后再不容许那个女人到我们家来了,她不是个好人,也让他注意和女人保持距离,你也是,别那么好心,奶奶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奶奶那他怎么说。”萧晴道。 “他说,他跟那女人只是合作关系。”老太林淑惠道。“哎,也是这个家和我这老婆子拖累你们了。” “姥姥这跟您有啥关系啊,至于他跟那女人的关系,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呗。” 萧晴在那时就在暗自思忖一个问题,这种没有营养的婚姻到底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自己是不是一张移动饭票,是罗北笙用来扛过生活重担的另一个肩膀,只是那时她自己还寄希望于他的爱能够打败自己的那些推测,还在幻想自己单方面的默默付出能有什么回报。 第86章 兵荒马乱的那三年(7) 在那之后,苏箐的确沉寂了一些日子,外婆林淑惠在的时候,她的确不来了,罗北笙也似乎懂事了许多,只是,萧晴感觉她们的夫妻关系,好像淡了许多。在他们的生活里,无理取闹和不懂事仿佛成了她作的代名词。 就比如有一次,那天罗北笙的外婆被邻省她一个侄子家接去小住,要在那里呆上几天,萧晴很高兴,俩人终于有独处的机会,于是那天下班她买了一大堆蔬菜、熟食拎回家,她家的单元房是两间朝北的俩居室,打开门就能看见大屋里的一切,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她见到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从大屋门口的单人床上坐起来,是苏箐。这个震撼几乎是可以用震碎三观来形容的。萧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之前罗北笙的外婆林女士已经跟苏箐说过不要上家里来的话了,一个正常女孩怎么可能在男人家的长辈教训过之后还会舔着脸来这个已婚男人家里呢。这心理素质强悍到可怕。 “嫂子,你回来了,我开车路过这里,就上来敲门了。没想到北笙哥还真在家,我就想上来讨杯水喝。” “哟,苏小姐,你还真会挑时候啊,怎么偏挑我家外婆不在家的时候来路过啊,还真是巧哈。”萧晴冷笑着应付着。 “哟,你回来了,晴晴,饭马上就得。”罗北笙腰上围着个围裙手拿锅铲从厨房出来,看着她手里拿的蔬菜,急忙接了过去。把她拉进厨房赔笑道:“老婆给我个面子,她就是这么个人,没有边界感,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再者我不是也看她哥哥的面子上吗,我也烦她,我不是也挺注意这方面的界线吗,你放心,我一会儿去江华家住去。” “她不会又要赖在这里,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啊。”故意大声说着,还鄙夷地笑道。 “随便你,回头床单记得洗干净。”萧晴退步抽身,从厨房出来,走回自己的小屋,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塞进一个皮包,拎着出来。 苏箐从大屋走出来,“哟,嫂子你干嘛走啊,是不是我在这里影响你们的夫妻感情。我说过了我和北笙哥就是工作关系,这不是药厂总有一些工艺上和制药方面的问题,你也知道,他是技术总监。” “是啊,我们是清白的。”罗北笙道。 “是吗,对你是清白的,可苏小姐你却未必,你是没有边界感,还是没有正常女人的思维,你一个黄花大姑娘,这样成天往一个已婚男人家跑是有什么企图吗,这话还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知道,你家大人是没教过你吗,啊对了,我忘了,你爹妈都不要你了。”萧晴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有些口不择言了。 “啪!”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抽在萧晴的脸上,她的脸上瞬间一片火辣辣的疼。 苏箐也在旁边拱火,“嫂子,你太过分了,你说我可以,别带上我家人。我在我家不招人喜欢这是都知道的事,你何必揭人疮疤啊。” 萧晴不可置信地看向罗北笙,这是她第一次被罗北笙打,“你,你打我!”萧晴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啊,老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觉得你说话欠妥。我觉得你应该给她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她吗,罗北笙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掩耳盗铃,她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她对你的哪点心思,傻子才看不出来呢。你要真想跟她好,我真的不拦着,我麻利的给你腾地方。你们家的那点烂事打量谁都跟我似的,愿意跟着你这死撑着呢,行,你打我这一巴掌,我倒是轻松了,这就给你们腾地方。我真的太高兴了。草,马拉个巴子。呸呸呸。太棒了。”萧晴拿出抽屉里的钞票,还有柜子里的衣物。通通装进包里。 “萧晴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啊,我说过了,我和小苏压根什么都没有,别再无理取闹了,行吗!你这两年怎么象个泼妇一样啊!一点也没有从前的善解人意”罗北笙不耐烦的道。 “行,罗北笙,你真的让我见识了,一个人还能无视另一个人到什么份上。谁愿意跟你一起天天看着你那奇葩的舅舅舅妈作妖,我要是不爱你,早不跟你受这活罪了,拜拜了你内。对了,谢谢了啊,苏小姐。虽然你让我恶心,但你也让我解脱了。”萧晴一边流着泪,一边拎着包往外走。 罗北笙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在萧晴要跨出家门的瞬间抱住了她的腰,“老婆,我错了,我只是觉得你刚刚说话太伤人了。” “放开,放开,罗北笙,别弄这个事,你我今天不离,这离婚也是早晚的事,你这几年做过一件有担当的事吗,你做过什么,工资不用你上交,家里不用你养,你家的各种亲戚各种作妖,你有说过一句有担当的话吗,行,今天你说你没出轨,你说她是一个女孩没心没肺,但你呢,你要不给她这种暗示,她怎么会不管不顾的来生扑你,对,你可以说你们是工作,对她给你钱了是, 你太让我失望了,分手。明天民政局见。” “我不要,不要,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的,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哼,苏小姐,这人让给你,你有钱,有事业,对他有好处,对了,罗北笙,你现在就可以了解她的喜好,然后再以退为进,那天让苏小姐也给你求个婚。你也依葫芦画瓢再给她也画个大饼。”萧晴转身从门边的挂钩上拿起suv的车钥匙,出了门。 出了门,萧晴又一次迷茫了,自己该往那里去。一步一晃的她好像走到了自己的车跟前,鬼使神差地开了车,车子行驶在路上,她一边开,一边流着泪,突然想到这车好像是李萌萌给她的,好,去她家。 车子过了个路口,迎面来了个车,差点和suv撞上,她这才从迷茫中醒过来,只好把车开到一个僻静地岔路口,停了下来,叫了个代驾,一会儿,代驾来了,她把李萌萌家的地址给了代驾,自己坐在车里,任由车子把她带到李萌萌家。 恰巧李萌萌刚回来,记得那时的李萌萌的孩子刚一岁多,她抱着孩子惊奇地看着萧晴,“怎么了这是?” “萌萌,还是你好。我在你这里住俩天行吗?”萧晴扑倒在李萌萌身上哭了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擦,是不是罗北笙。我就知道他丫不是好鸟。当初你非得要领这个证,一头就扎进去,谁的话也不听。” “你能不说话吗?”萧晴白了李萌萌一眼。她俩还真是一对难姐难妹,不遑多让。一个一头把自己陷进去,怀了孕,私下生了孩子,另一个也是一脚就把自己陷进一门尴尬的婚姻里。现在无比的难受。 “说说,怎么就把自己变成弃妇了。”李萌萌双臂交叉在胸前,一脸看戏吃瓜的表情,站在萧晴面前。 “等等我猜猜,你肯定是碰见极品小三来逼宫了。就是不知道罗北笙哪渣男表现如何。”李萌萌一派看穿一切的样子。抿着嘴眉眼弯弯地看着萧晴。 “他出轨了?”李萌萌笑着问道。 “没有,不过也差不多。那小三老往我家来,现在还在我家呆着呢。” “噗,嘿嘿!”李萌萌轻轻一笑,“你傻啊,你这不是上赶着把罗北笙送出去啊。”李萌萌道。萧晴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李萌萌。这丫头怎么最近俩年变得这么聪明。简直象变了个人。聪明、机敏,头脑冷静。跟她一比自己倒是像个弱智一样。 “你跟他离婚了,有还是没有!?” 李萌萌轻笑着问。 “没有,喂,你要、要干嘛啊。”萧晴吃惊地看着她的手被李萌萌抓着,“喂喂,李萌萌,你疯了,带我去哪儿?” “当然是杀回去啊,罗北笙要是渣男就让他去死,绿茶女要给你好看就还回去。要不你就不要哭哭啼啼的。听着就烦。” “你,你要怎么做!”萧晴一脸惊恐地看着李萌萌,这家伙最近俩年自从生完孩子,气质大变,脾气也越发爽利了,不仅自己从堂哥的公司独立出来开了个公司,还独自养育了一个孩子。现在越来越有总裁风范了。 “走,走,你跟着就行了,要弄到什么程度你来把握,我发现你就是个恋爱脑,就是一恋傻三年。”李萌萌道。她领着萧晴的手出了门,临出门时对家里的保姆道“大姐帮我照顾一下悦悦,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于是,俩人上了车,往萧晴家开去。 萧晴家,罗北笙、苏箐、萧晴、李萌萌四个人坐在一起,李萌萌先道:“萧晴,你干嘛来了,对了,刚刚罗北笙让你道歉吗?道歉!” “对不起,苏小姐,我刚才一时失言,连累了你的家人。罗北笙我可认错了。”萧晴从善如流,叫道歉道歉。叫认错认错。 搞得苏箐也有点不好意思,“萧晴姐,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没有啊,道歉就是道歉,错就是错了。”这是来时她跟李萌萌在车上定的一个计策。 “对了,苏小姐,我刚刚也跟晴晴说了,她这个这么干道歉多没诚意啊,不如来点实际的,我记得她们家有道名菜,只有她会做,可好吃了,你北笙哥哥也爱吃,刚刚去菜市场买了来,晴晴你去做一下,对了,多放点姜蒜片啊,我也爱吃。” “行,苏小姐,那我去拿给你看看,手艺不行,你们老几位凑合吃。”萧晴到角落去,提来一个塑料袋,打开给苏箐和罗北笙看,罗北笙还好点,听说那个只有萧晴会做的菜,就知道是蚕蛹,只是下意识地后缩了一下。“啊”的一声,苏箐却是当场就从椅子上栽下去了。 萧晴又再次将蚕蛹托底捧到俩人面前,展示了一下,“看好了,活的,还在动呢。” “大晴子,还不去做,记得放点姜葱蒜和辣椒,你赶紧去做啊。”萌萌指挥着萧晴去干。 “啊!啊?我去做。”萧晴看着李萌萌那个脸,心道,你确定要我去做,谁知道能做成啥奶奶样了!却全程不看罗北笙。 “我帮你,晴晴。”罗北笙殷勤地要起身去帮忙,他知道刚刚萧晴被自己伤了心,想要去弥补,他是真心后悔啊,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为了钱,小意逢迎那个苏箐,虽然他也讨厌那个女人,但是谁跟钱过不去啊,这女人还真是不懂事啊。 “不用!”萧晴冷冷地斜倪着笑了一下。她按住罗北笙的肩膀,起身去抽屉里拿了个医用的口罩,又在另一个抽屉里拎出一双套袖,李萌萌看着在旁边噗嗤一笑,“晴晴,你这做饭的装备还真是全啊,要不要在给你找副眼镜啊。” “用啊,有吗,平光的哟。我眼睛不近视,就是看人的眼神不好。”她突然捂住嘴,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一样。看了罗北笙一眼。 “给你,去去,赶紧做,废什么话啊。”萌萌翻了个白眼扔给她一副眼镜。 “行嘞,?好您呢。”萧晴拎着那个黑袋子进了厨房,在灶上做上锅,她看了一眼锅还好锅里没水,穿戴好装备,起锅倒油,油热直接倒入蚕蛹翻炒,油锅里有油,袋子里大概是有水,东西倒进去,就见火苗立刻冒了上来,还好萧晴将锅盖压了上去。其实这菜她会做,但是今天她必须要做出不会做的样子,做样子得做的三分假七分真,好在不一会儿,锅里的蚕蛹就爆浆而亡了。不过她又多炒了几分钟,让蚕蛹全部都爆了浆浆。出菜时,蚕蛹倒在大碗里,上了桌,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爆浆蚕蛹的惨状。“要说蚕蛹这东西,喜欢吃的就是极品美味,不喜欢吃的看它就是个虫,不过我家是基本都爱吃,是,北笙哥哥。你给苏妹妹打个样儿。以前你不是吃的可香了。是?”萧晴盯着罗北笙的脸,但当罗北笙看向她时,她却避开了。脸色铁青。 “行,我吃,我吃。”罗北笙有些畏惧的用手指捻起一个。掰开蚕蛹的头,将里面的蚕蛹核摘掉,吃下去。这是个有点爆浆的蚕蛹。蚕蛹的内部爆浆已经有点糊了,所以有点黑。吃的罗北笙一嘴的渣子和油渍。但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吃过,可是苏箐没吃过啊。 李萌萌道:“苏那个什么来着,你也来吃,这是她们家过节才能吃到的特色吃食,你也来吃啊。这是人家你嫂子的赔情宴,不吃怎么对的起人家你嫂子的美意啊。苏那个啥,对了,你家外公不是中医吗,我可听说好多东西都能入药勒,什么人中白,什么左盘龙,右白虎,什么金枝玉叶。”李萌萌也拿筷子挑了一个没被炒糊了的蚕蛹按罗北笙的那个样子吃了。末了还翻了个白眼,看了苏箐一眼,示意她吃一个。 “吃啊,可香了,有股子鸡肉味,香。”她看着苏箐。 “对了,萌萌你这都那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人中白是什么,左青龙又是什么,怎么还有又白虎,我只知道金汁是人屎,苏小姐你知道吗?给我普及一下。”其实,她都知道,这种时候聊这个是最相宜的,以前,和同事在野外拍的累了,大家怕睡着了生病就会讲些鬼故事和恶心的东西来提神,这会倒是应景。许你绿茶恶心我,我当然要恶心回去了。 “嫂子,左青龙没有,有左盘龙是白鸽屎,人中白是人尿垢。”苏箐皱了皱眉头,喉结动了一下,她不想落了下风,可是实在恶心。 “人尿垢,多骚啊,这也能吃吗,人屎也能入药,能吃吗,也太恶心了,也是哈,还真没人类吃不了的东西,对了,苏小姐,你听说过葫芦头泡馍吗?”萧晴马上给萌萌递了个眼神,示意她行动。李萌萌马上给苏箐夹了一块已经爆浆又有点炒糊了的蚕蛹。 “没有!”苏箐道。皱着眉头用筷子夹起那个蚕蛹要往嘴里放。 “对了你知道那葫芦头泡馍里的葫芦头是什么吗?”萧晴道。 “不知道,是什么?”苏箐问。 “是猪痔疮。”萧晴很恶趣的道,脸上显出一种得逞的笑意。 “噗!”这回连李萌萌都给恶心吐了。“这能吃吗,多恶心呢!还真有人吃啊?”李萌萌真心的问萧晴道。 “嗯”萧晴抓着一只蚕蛹正往嘴里塞,眼睛瞪圆了,闪了闪。 “哇!”苏箐本来已经吃下去的蚕蛹这时统统吐了出来。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她呛到了。 “咳咳!咳咳!”她剧烈地呛咳着。眼神求助地望向对面的罗北笙。手也伸过来。 罗北笙只好转过身给她拍背。转回头对萧晴道:“晴晴,开玩笑也得有个度,别太过了。老婆。” 萧晴脸色阴沉,紧抿着唇,不言语。 李萌萌撇嘴道:“哟,这就吐了,苏小姐,你还真是千金大小姐啊,这么丁点的话就不行了。算了,真没劲,罗北笙,你还真是内外有别啊,我们晴晴,这几年……”话没说完就被萧晴捂住了嘴。 “别说了,没意义。这几年,我也看出来了,别人的话,总比我的管用。”萧晴道。站起来摇摇头,眼里有点湿润,摇摇晃晃地出了屋子。用手擦擦已经流到唇边的泪水。 第87章 较真VS有缓 萧繁星拎着一个遥控汽车走到萧晴身边,用手拍拍萧晴的肩膀,道:“妈妈,你哭了,谁欺负你了,是爸爸吗。我打他。妈妈,妈妈你别哭。别哭。我替你报仇。”小家伙推着萧晴的身子。看见她满面泪痕也吓了一跳,跳着出去叫人。 不一会儿,罗北笙出现在门口,人怯生生地站着,眼睛一直盯着萧晴,在看到萧晴那冰寒的目光后,倏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他知道此生最艰难的时刻来了。这么多日子里,自己什么都做了,却忽略了萧晴的记忆,她只是选择忽视他以前的混账,并不是忘了。 萧晴招手叫萧繁星过来,“儿子,你去外边玩一会儿,我要和你爸爸说会话。在院子里玩记得穿好羽绒服、戴好帽子。不要跑远了啊!” “不吗,妈妈,你是不是不舒服,是病了吗,我给你拿奶糖,舅舅买给我的!我这就给你拿去”萧繁星攀着萧晴床边的春凳上了床,摸着萧晴的额头,又用脸贴了贴她的额头,动作极为自然,好像一个小大人一样。 “嗯,还好,妈妈,你别聊了,爸爸不乖,我一会替你教训他,爸爸,昨晚你是不又欺负妈妈了,我就知道你不老实。”小朋友的话,总是能很快调动人的情绪,萧晴被儿子的话成功逗笑了,接着又哭了起来。多可人疼的孩子啊。她动情地抱着儿子的头亲了亲。罗北笙却笑不出来,紧张地看着母子俩人。 “好儿子,妈的乖儿子,有你妈就什么都不怕了,妈没事,好着呢,看见我的好大儿,吃什么都是甜的。妈妈爱你!”说着又亲了亲。 “妈妈我也爱你,妈妈你先睡,星星在门口玩,我给妈妈站岗。”小朋友出溜一下,下了大床,走到门口对罗北笙看了一眼,走了。 罗北笙局促地走到萧晴面前,手捏着衣角的边缘。“晴晴,你要说什么,我、我给你弄杯茶来。” 你站住,有些事情,我觉得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不是敷衍,我们在那三年的相处时光里,别的我都可以选择不追究,但我要句实话,如果我那时要你选择不和苏箐合作,也就是说,让你在我和你的事业之间做选择的话,你会不会因此离开苏箐不和她合作呢。 “老婆,你知道我和苏箐压根就没有那回事,我要说几遍你才能过的了这个坎啊!”罗北笙争辩道。萧晴出手打断了他的话。 她低声地一字一顿地说话:“行,你说你们没关系,我信,但你竟然到现在还觉得我是胡搅蛮缠的人,对,我是较真,因为我爱过你,死心塌地的爱过你,要不是我们的孩子被下药害死,我跑到国外疗伤,你可能现在还觉得她苏某人是个好女孩,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对了,我也很想知道,如果这苏箐做的不象她原来那么极端的话,你心里会不会有一天偏向她那一边。毕竟那三年吵架时我听的最多的就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不要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之类的话,让我对自己都有种误解,那时我就在自我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作了。你知道你说了一句最伤我的话,那次吵架完了,你看着我,对我说,你说你在我眼里没有光了。这让我好害怕。” “嗯,嗯,晴晴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罗北笙刚想分辩一下就又被萧晴打断了。 “抱歉我不想听你说,事实证明,我不是作,你知道迟师兄追求我的事,我从未瞒过你,对,而且我也数次跟他当面说得明明白白的,我对他说我不爱他,就是不想让你和我,我们俩人的爱情里有第三者,不想让你觉得自己是不被偏爱的那个人,我给足了你安全感,可是你呢,你竟然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对,你在肉体上的确没有,可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要是没出流产那档子事,你会不会有一天偏向那边?” 萧晴坐在床上,冷着脸等着他的回答,语气里尽是绝望的气息。 “我,那个……”罗北笙答不上来,自己那阵子就像猪油蒙了心,他自知自己的确有那么一刻心里的天平倾斜过。 那个时候,从苏箐那里拿到了配方的专利费和股份,后来配方投产后,所到之处,都是由衷的赞美,他确实飘了。其实在那之前,他也接触过俩个投资商,但都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成功,但是事情到了苏箐那里,却变得异常顺利,在产品投产那天他就发现,这苏箐的确是个天生的企业家,实干派,除了生活里有些矫情、麻烦以外,其他到都是可以的。 看她在自己家那份矫揉造作,确实有些烦人,但一到了公司和厂里,这女人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所以,她的那家看着不起眼的小药厂,硬是在几年时间被她做成了驰名启东省的大企业,“苏坤”这个名字也跟着她的主人被叫响。而自己的配方也被这女人发扬光大。所以,当萧晴说起这些他的确心虚的很。 “怎么不回答,你大概真的回答不出来,算了,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既然,我不再是那个唯一,那还不如一拍两散。你的心里既然住进去过别人,那我就不耽误你了。”萧晴在那一刻觉得面前的罗北笙也像那年他说自己一样,不再那么闪闪发光了。 “晴晴,宝宝,你别赶我走好吗,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罗北笙哭着跪倒在床前,拉着萧晴的衣摆。但这次萧晴却毫不留情地从他手里抽走了衣襟,背对着她沉郁地道:“罗北笙,过了这么多年,你还真的让我挺伤心的,看来,那三年我真的是错付了真心,三年的辛苦挖心掏肝的奉献换来的就是较真。你有没有注意到,你我结婚三年,你连一只戒指都没给我买过。不过现在也不用了,早就不用了。我以前就给你说,不要跟我再提结婚,我不想想起那三年的日子,如果就这么闭着眼过,我还能好受点,可一旦让我想起来了,这日子就没法舒舒服服着过下去了。”萧晴轻笑着点点头,唇上却是早已流到嘴边的泪水。 “晴晴,你别误解我的意思,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得到你,我贪心,想再次得到你的心。”罗北笙死死的抱着萧晴的细腰不愿意放手。 “咚咚,咚咚!”卧室的门被敲响了,“闺女,是妈妈,要吃饭了,女婿,出来吃饭了!”是妈妈的声音。 萧晴马上警觉起来,对了,爸妈还在家里呢,行了看在爸妈的份上,她先忍了。俩人的恩怨只能等以后去解决了。 “哎!妈我们就去啊!罗北笙别跟这闹。否则我要你好看。”萧晴低声警告着对方。 罗北笙却像是听见了大赦一样,唇边扯出一丝意味深长地笑意,媳妇目前还有得怕,他就有缓。 吃饭时,罗北笙特意做在萧爸的旁边,细心又小意的给老丈人夹菜,样子十分殷勤,萧爸看出了点端倪,“怎么着,小罗,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我闺女又欺负你了。说说,爸爸给你做主。” “没有爸,真没有爸,是我刚才想到一个主意觉得挺好想跟您和我妈分享一下,跟你讨个主意。”罗北笙看着萧晴的表情,见她全程不发一言便道。 “嗯,说说,别理她,她那个臭脾气,也就你能忍她。你说不用怕她。爸爸给你做主。”萧建国道。 “那我就说了啊,爸你是知道的,我在离我原来的医院不远的地方不是有两套三居室吗,那天我看地图,算了一下距离,好像离繁星的小学挺近的,而且两套三居离我爸看病的医院也特近,就地铁一站地的距离,我就想,不如……。” “不行,不行啊,这不合适啊,那是你的房子,而且那样离你们俩的单位可不近啊!你俩上班可挺不方便的啊!” “没什么,我俩克服克服就行了,我觉得小星星这样每天都能看见妈妈爸爸,我俩也能天天看见您跟我妈,方便照顾啊,其实这附近要是有小学就好了,可是目前没有这个条件,只能就和你们了,再说了,往学校和我们医院的班车和地铁都挺方便的,有时候其实连车都不用开的。很方便的,再说我还惦记着我妈做的好菜呢,这天天跟你们几位在一块,我都吃顺嘴了,这今天的这香菇鸡块炖土豆可太好吃了,妈你回头教我做啊,我就爱吃妈你做的这菜,对了还有这个菜,猪肉炖粉条子,好吃。妈,老吃您做的菜,我都胖了啊。” “是吗,那,老萧你看呢?”姚玉兰看了萧建国一眼,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于是道。“女婿那就这样,听你的。就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妈,我跟你们在一起有安全感,妈,晴晴老欺负我,我不敢一个人住。”罗北笙挑衅地看着萧晴道。 “啊,是吗,我替你管着点她,闺女,你就是性子太倔,也就是小罗不嫌弃你。哎呀,都是我打小太惯着你了。纵得你的脾气就象一匹野马。”萧建国边说边吃着,眼神碰到女儿那射来的眼刀,便叨叨上了。 萧晴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本来以为爸妈过两天就可以回去了,自己终于可以在家里横反了,没想到罗北笙这个恶货又想给她套上枷锁,不过这个主意倒真是个好主意,只是现在她与罗北笙还在闹变别扭,实在是有点勉为其难了。行,到时候看他不顺眼就跟儿子睡去。要不就上隔壁老爸家躲着去。擦! 其实就在这里也没有个卵用的,这里的门对他不是一样如入无人之境吗。 不过今天晚上可怎么办啊,这货又上来搞事情可不行。擦! 这么想着她冲他又是妩媚的一笑,想跟老娘玩这个你还嫩点。 萧晴扒拉了几口饭就放下碗,“我吃完了,去看书了。”她急急地去了书房,有件事她要紧着办,她找来一张a4 纸,将刚刚的捋顺的苏箐的背景资料细细地捋了一下,想看看有什么奇怪的事没有。捋了半天,她发现一个问题。苏箐的童年时代有些时间点有些不太寻常。她的人物关系有些反常。这苏箐似乎很嫉妒有人宠爱的人。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好的方法。 就在这时,手边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不会这么巧,居然就是她就要找的那个人“陆郑源”。接起电话,听到那边的陆导声音洪亮地问道:“喂喂,丫头是你吗,嘿,我可算打通你电话了,要是再打不通我就要去你家捞你了,晴丫头,我看了你那个打人的视频,行啊,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会功夫啊。” “怎么陆导有什么指示,我听说你当制作人了,怎么还行吗,是不是最近有什么项目要找我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发现你就是个天生干编剧的材料,怎么我听说你挺火啊,都成风云人物了。” 萧晴知道这是陆导要搞事情的前奏,就问:“行了,陆导你说,啥事,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有事你吩咐,我得先评估一下我能不能干。干的了还是干不了。主要是我现在在大学里上班,只有寒暑假有时间。” “嗷,明白,小萧,不会耽误你正事的,是我想通过你找你先生跟卢老联系,然后组个节目,你来负责策划,搞个高端的医药节目。我记得有一年见你的时候,听你说过一回,你老公罗先生是卢老的关门弟子。也是卢老最得意的门生。你看是不是可以请下卢老赏光,来咱们那个节目,要不然我这“大国医”这节目就要开天窗了。小萧帮哥个忙啊。那卢老据说谁的面子都不给,就看你们家小罗象亲儿子似的。你帮我说说。” “行啊,行。我就知道你来电话准没好事。”心里却在暗自窃喜,怎么这么巧,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这下终于不用偷偷摸摸地去查苏某茶的底细了。她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查她了。 第88章 隔山打牛 挂了电话,萧晴就在想该用何种理由正大光明的接近卢老的事情,虽然罗北笙和卢老的关系很好,虽是师徒、但情同父子,但那老头据说性子很怪,是个医痴,除了徒弟就是给患者看病这一档子事是大事,一生医好患者无数。 想到这里,萧晴想到了一个正大光明找卢老的方法。这个方法一定行,嗯,她沾沾自喜,自己可真是个大聪明啊。 于是她出了书房门在门口冲在收拾餐桌的罗北笙招招手“罗北笙,你进来,我有事找你。”萧晴趴在书房门口叫着罗北笙的名字,一想到可以让苏某发疯,她就浑身舒爽。 罗北笙懵地一批,走过来,他不知道萧晴今天又憋什么宝呢?“怎么着宝宝有何吩咐啊?”罗北笙殷勤地说着。 “我原来台里的老上级陆导记得,他那有个节目最近要开天窗了,他说记得你是卢老的关门弟子,想请你和卢老做个节目,你看这也是你露脸的机会,你看这是怎么办啊?”萧晴嘴角上扬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啊,这个可能不太行,不是我,是卢老师,你也知道的,我师父是个医痴,也是个工作狂,除了看病还是看病。哼,他那人怪地很。”罗北笙自顾自的轻笑道。 “怪就怪,你笑什么,罗北笙。”自从早上吵完架,萧晴 一直不给罗北笙好脸。这会翻了个白眼道。 “这类的事,以前很多年前就有电视台找过他的,甚至还有电影厂找他要给他拍东西,但是都被他给拒了。但他就一条喜欢给人看病。有时候还自己贴钱哪!” “那不就行了,我们明天备点礼品,去看看卢老。” 萧晴指着旁边的椅子对罗北笙道:“坐,给我说说,卢老的爱好,还有你了解地卢老的性情。还有他对什么病治疗比较拿手。” “你还没搞定老头,就在这里研究怎么做节目了,是不是太着急了些,我师父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怪老头。”罗北笙道。 “这不是有你吗,再说我有招。你只管去帮我约你师父,看老头哪天有时间,明天,你问问明天行?”萧晴说着已经在安排事情,她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讨厌,没出息,俩个都离婚了,为什么还会粘在一起。闹掰了,对方来和解,为什么还要给对方一线生机,让男人以为可以拿捏自己。现在又为了这种报仇的事去搞事情。自己到底有没有骨气啊。 看见罗北笙的那副得意的表情,她现在心里就犯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看着面前的罗北笙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就心头火起,罗北笙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她面前蹭过来,一副天真无赖的混蛋样子,她火了“别以为我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报答陆导的恩情。” 当年萧晴从清溪回来,受了重伤,还受了处分,被冤枉,只有陆郑源对台里据理力争,那阵子萧晴住在医院里,自己没法去奔走,是陆郑源和罗北笙一起跟清溪当地的政府联系,得知了她救人的事,那时陆郑源对萧晴说“萧晴,对你的品行我这个做领导的要还不知道的话,这个领导就白做了,事情你就别管了。”结果不仅证明了她的清白,还找到了那卷丢失的带子,萧晴的处分才被撤销的。否则的话,一个带着处分的小女生要继续在新闻界混是不太可能的。 “嗷,那你想怎么做,我帮你。”罗北笙又搬着那把椅子往萧晴身边挪了挪。 “嗯,……你去把我爸的病案拿过来,卢老不是看脾胃的医生吗,我想正好带着我爸的医案先去问个诊。”萧晴道。 “嗷,我明白了,你是想借着给咱爸看病的机会去办……,宝宝,你还挺聪明的啊!” “去,别套近乎,对了,你给我说说苏箐和她外公卢老的关系,我挺奇怪的,她不是原先在她外公那里住吗,,怎么又会变成孤家寡人了呢?好奇怪啊,是有什么隐情吗?她家亲戚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和她亲近吗,也太奇怪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她奶奶家比较重男轻女,但我师父对她还是不错的,不过好像有一次她和她外公吵得挺厉害,那回我们离的远没听清,只听我师父对她说:“我没有你这种猪狗不如的孙女!”,那次炒的挺凶的,后来,她就一个人过了,好像挺严重的,不过她父亲那边虽然对她不好,钱的方面还行,给了她一笔钱和一个小药厂,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扫地出门,反正后来,卢、苏两家就再没人理她了。他们家原来关系还可以,那都是在她哥哥活着的时候,后来她哥死了以后,她妈就又嫁人了,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消息,她爸爸就更过分,从她哥死了以后,对她的态度特别不好,有一次据说差点把她打死了,这些我都是在药厂后来听一个老师父说的,那个老师父在她家做过佣人。据说她爸爸去了外地,后来又有了新家。” “那你后来在卢老家里见过她或她父母吗?”萧晴问。 “她爸妈没见过,她本人倒是去过她外公那里几趟,但我师父就是不见。” “你这么一说,真挺怪的,她这到底是犯了什么问题,怎么这么多人都不理她啊?”萧晴疑惑地挠了挠额发。 看来这苏箐一定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喜她。 晚上,萧晴把想好的策划案落在纸上,又把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想了一个遍,策划好既定的的解决方案,才回到卧室睡觉,进了卧室才发现,罗北笙已经在床上睡熟了。 她忘了,两个人刚吵完架,今天怎么忘了,可是看他那个样子,罗北笙今天穿了一套轻薄的银灰色真丝睡衣,缩在床里面,也不盖被子,屋里没开地暖,有点冷。 萧晴翻了翻白眼,这妖孽又使用这招苦肉计,虽然有点心疼,但要着了他的道,又要被他拿捏了。 于是,她抽身走到门口开了地暖,自己侧身躺下,拎起边上叠好的薄被往身上一盖,呼呼大睡,不理他了。 罗北笙睡到半夜,看见身边盖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的女人,他心慌了,看来使用苦肉计这一招是真的没戏了,看样子这女人是真动了气。自己那三年的确是有够混蛋的。怎么办呀。 哎,只能慢慢来了。 第二天,是卢老的休息日,罗北笙特意请了一天假,带着萧建国的病案和萧晴一起开车来到恩师卢老的家里,卢老的家坐落在老城区的一条老街里,是个独门独户的四合院,卢老的卧室在最里面的一进院子里,屋里窗明几净,布置的古色古香的,卢老有一面墙的落地书架,都是一些古董典籍。 俩人落座之后说明来意,卢老很礼貌地拒绝道:“萧老师,看来我是要拂了你的美意的,我一早就给小罗说过,我不想再接触新闻媒体,这对我们做医生的没什么好处的,一来,很多的医生上这类节目是为了增加曝光率,我是不用的,老朽目前的病患还看不过来呢。你们不要为这个事在多费口舌了。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说着就躺在旁边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罗北笙对萧晴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俩人对视了一眼,罗北笙忙说:“师父,你别着急啊,我媳妇这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要找您呢!” “什么事啊!”卢老抬起头道。 “卢伯伯,是这样,我爸爸去年得了胃癌,最近这个预后不是很理想,一直想再找您看看病。我们知道你忙,一直不敢来,您看,我们这带来了病案,你给看一下情况,看有没有转圜的可能。”萧晴说着。从包里拿出医案,递了过去。 本来卢老都躺下了,这会忽地来了兴趣,起来马上抱着医案看了起来,罗北笙又适时递过去了,盛海医科大学中医研究院开的各种处方。 “嗯,小萧啊,他们给你父亲开的方子还可以,这样啊,明天我给你开个条子,你让你爸爸来看我的门诊看病,看普通门诊啊!”老头很麻利的给萧晴开了个条子。要知道象卢老这类的名老中医的号在盛海可是一号难求的。 “谢谢卢伯伯,我替我爸爸谢谢您,而且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萧晴拿着条子站在那鼓起勇气道。 “你说孩子!”卢老道。 “我从我爸爸生病以后才有了为人子的自觉,以前一直不知道做人父母的艰辛,也不知道做一个患者的那种心理冲击。有时候我就想,为什么好多病到了终末期人都快死了,才发现,可发现了已经晚了。可不可以有这么个节目,能给大家讲一讲一些比如:癌症的早期干预呀,卢伯伯,我每回看我爸爸拿着个药碗趴在水池子那里一边吐,一边喝药,心里就难受。要是他这病被早早发现了,可能就不会向现在这样,又挨了刀,又受了罪。”萧晴一边说,一边擦着已经流到唇边的泪水。 卢老听了沉默不语,思忖半晌,“行,冲你这么说,这事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个要求,这个节目得由你来做,内容我要大体过一下目,这事你来做,我只信任你一个人,对了,小罗给你当助手。北笙媳妇你看行不。” “行行行。您说了算。您说了算。”萧晴忙道。 于是,这档节目的嘉宾就这样愉快的敲定了,等萧晴将这事告诉给陆郑源以后,陆导在电话里高兴地都要跳起来了。 “真的,萧,你真是哥的大福星啊,卢老可是拿着国家专家补贴的老专家,在咱启东省的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在医药界号召力可是极强的。一般人可是请不动他的,你是用了什么方法的。” “这个自然是秘密喽,对了老爷子提出由我亲自做这个节目的策划和主持,由我先生来做助手。我可是答应人卢老了,老先生说只信任我。你可别给我掉链子啊。要不然这事我也没法管了。” “嗯,行行行,没问题,我来办。我来办。你不知道这卢老爷子可是咱启东医药界的一面旗帜,他要是能来,能带动一大批同仁的支持,以后我们栏目组要再想请谁那可就顺利多了,萧萧,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谢谢太谢谢了。”陆导在那边激动的已经无以复加了。 萧晴道:“那我这就把策划案发你邮箱,那边老爷子也等着要看呢。我前天晚上接了你的电话连夜赶出来的。有点粗糙!” “啊,你连策划案都写出来了,天哪,萧萧,那别教书了,回来跟哥做栏目,你这几年是坐了火箭吗,进步也太快了。啊,对不起口误,口误,我们萧萧压根就很优秀啊。主要是好多年不见,生疏了,我的印象还停留在八年前,你那个样子上呢。怎么着什么时候见一面,也见见你家大帅哥,怎么样,他还好。”陆导的惊讶之色,萧晴虽然隔着电话听筒,也能想象出来。 “陆导,您过奖了,我后来又干了俩年财经记者,后来就出国了,这都八年了,怎么也得有点进步呀,不过再干回老本行就算了,太累了。我也不年轻了,主要是想稳定了,您不会笑话我。” “下午出来见个面,把你老公罗先生叫来,咱们一起聊聊。就那电视台边上那家东北家常菜。咱找个地方聊聊。” 于是,下午,电视台边上的家常菜馆里,陆导和萧晴、罗北笙三人见了面,这天罗北笙出门特意换了件白衬衣,外罩一件深灰色西装,外穿一件同色的羊绒大衣,看起来象个清冷又矜贵的世家公子的样子。 见了面,连一向阅人无数的陆导都被他的清冷气质折服了,握着罗北笙的手一直不放开。随着岁月的洗礼罗北笙身上的英俊清冷的贵公子气质和成熟男人那种沉稳大气显露无疑。 “罗老弟,真是大帅哥啊,有没有兴趣进军演艺圈啊,你这个形象,当个小医生真是暴殄天物啊。可惜!太可惜了。这品貌要在当个演员,那绝对没俩年就能混成天王级的巨星啊!” 陆导说的很兴奋,但萧晴和罗北笙却只是笑一笑,都没说话。 “怎么,萧萧你不信啊,我这一个电话,立刻就能给罗先生找个合适的角色。你不信,要不我打个电话?我还就不信了。” “哎呀,陆导,我信,他要是想走这条路,几年前就出道了,他家是书香门第,挺讲究这个的,你别费这心思了。”萧晴道。 “没有,陆导,是我不想干演员这行业,我从小就痴迷学中医,几岁的时候,我外公就拿中医药方教我识字,所以,成年就干了这一行。让您见笑了。”罗北笙说这话的时候状似无意的看了萧晴一眼,萧晴这时心念一动,对啊,他当初就因为家里人的一句话就再也没唱歌了。 “啊,是吗,太可惜了,这演艺界少了一个巨星啊。”陆导几杯酒下肚,话越说越多了。他不无惋惜的拍了下大腿。 “也没什么可惜的,他现在在中医这方面还挺有建树的,现在好像还是博导,又是卢老的学生,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萧晴道,外人面前她还是要给罗北笙脸上贴金的,不过,要说这几年罗北笙的进步的确是神速啊。 “嗯,我现在在带研究生,还行。”罗北笙毫不客气的道。 “嗷,真的,小罗你今年有多大啊,我记得你比萧萧小是,萧萧你今年多大。” “三十三。” “那小罗你呢?” “他三十二了。” “三十二岁,这么年轻,三十二岁的博导,太年轻了。你这是天纵奇才啊!”陆导眼中流露出惊艳的神色。 “哎,我有个建议啊,小罗你可以做我们这个节目的常驻嘉宾。这应该不碍事。”陆导是个十分通透的人,刚才一听萧晴的话头,立刻就t 到萧晴那话里不便说出来的意思。不过他也自然不会放过让眼前这位养眼的帅哥曝光的机会,要知道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在屏幕上那可是吸引收视率的不二法门。再说,这位帅哥是个学霸,不但有真才实学,还有一个有名的恩师,这位老师还是医药界一位泰斗级别的人物。是医药界说话响当当的人物。 “嗯,陆导我考虑考虑,我那个有点……”罗北笙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别考虑了,兄弟,我知道你能行,你就看在我帮过你们的份上。再说,这个节目也有宣传卫生知识的作用。萧萧,说句话。”陆导看向萧晴,示意她给做个思想工作。 “你就答应了,嗯!”萧晴道,用眼刀看向罗北笙。 “那你求我,我就答应。”罗北笙轻笑着,眼睛看向萧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要是求我,我一定答应。 “爱干不干。”萧晴翻了个白眼,眼睛看向别处,鼻子里冷哼着,不理他。 “好好好,我干,都听你的。”罗北笙看到她的眼刀,立刻软了态度,陪着笑道。 “小罗你这也不行啊,看来你在家的家庭地位不高啊,兄弟。”陆导揶揄着看着。 “啊,陆哥,我坦白,我就是个标准的粑耳朵。”罗北笙骄傲地道,并当着陆导的面,骄傲地抓起萧晴的手放在桌上,手握得紧紧地。 在餐厅不远处的角落,一个穿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正端着照相机兴奋地朝这边拍着,三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城西苏箐的别墅客厅里,屋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碎玻璃碴子,年轻的女佣小张正蹲在地上用抹布归置收拾地上的碎玻璃,她神情紧张地偷眼观察着苏箐的动静,并随时准备从客厅里跑出去,她已经是这栋别墅里这个月换的第六拨佣人了,如果不是女主人一个月几万元的工资,自己家里又有个需要看病吃药的老爹,她才不在这里受这份罪呢。 这会,苏箐正抱着肚子在沙发里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茶几上的一沓子照片,“狐狸精!狐狸精!”苏箐看着面前的那堆照片里那个被她叫做狐狸精的女人正和她的北笙哥哥还有她外公拥抱道别的样子,看那老头笑得满脸褶子的样子,似乎对那个狐狸精女人十分满意。 还有几张是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北笙哥哥和一个老男人在一起吃饭的样子,还有一张是罗北笙和萧晴俩人的手握在一起的照片。 “去死,都去死!死光光!”苏箐眼中突然目露凶光,站起来,走过去冲着正在地上蹲着擦地的那个女佣人一脚踩下去,又顺手掀翻了一边餐台上放着的鸡汤汤碗,汤碗里滚烫地鸡汤统统洒在了蹲在地上的女佣身上,“啊,疼,主人你放了我。疼疼疼死我了。”女佣被折磨地次哇乱叫,脸上身上冒着热气,汤水顺着她的身子流了一地。 “好啊,那你跟她们去死。”苏箐圆睁着眼睛,说话的方向却对着另一个方向,突然又收回了视线,对着被踩在脚下的女佣人的手又用了些力气,脚下的女佣的手已经被踩的鲜血狼藉的,苏箐又用高跟鞋沾着女佣人手里的鲜血在地板上蹭着,地板上瞬间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血痕。她身后女佣人慌忙丢下擦了一半的地板,一路小跑出了客厅,钻进厨房里不敢出来。 “去死,去死,都是狐狸精,北笙哥,你为什么不理我,他们不理我,你也不理我,我给你钱,都给你。还有孩子,孩子也给你,她是你的,也是我的,孩子,不,这不是你的孩子,秦封,你别过来,别动我。别动我,脏,拿开。” 厨房里,几个厨子和女佣小张在窃窃私语。 一个厨子道:“我就说这钱不好赚,你说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你说,她那屋里就没有一件是没砸过的东西了,做完这个月我也不干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另一个也随声附和道:“是啊,你说她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啊,一会哭一会笑的,刚才还在那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也不知是跟说话勒。” 小张则坐在一把椅子上,一手抹着眼泪,另一只正被一个女孩握着在给她换药包扎。女孩对着她的伤口吹了吹,疼惜地看着她道:“疼吗,这口子扎的挺深的,一会你得去打一针破伤风针,你说你也是,就不知道躲吗,要不你别干了。回头我给你找个轻生点的活儿,咱不受她的气。” “不行,我爸爸的医药费还没着落呢,我也只能在这凑合干,苏姐还行,她不总是这么暴躁,就是最近脾气大了点。桃子姐,还是你好,没事,我一会就好了,咱穷人没那么多毛病。” 那个被叫做春妮的女人还是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盒药,递过来,“拿着,这是我自己的药,对自己好点,你要是不爱惜自己,回头谁伺候你爸爸啊!赶紧吃了。” 两个厨子都围过来对那个叫春妮的女人说话,一个道:“春妮姐,还是你有招,我们俩都不敢出去了,这她一会要再给我们一脚,或者揍我们一顿,我可得不偿失。” 另一个道:“桃子姐,我看着她都有点犯怵,据说我们这是第六拨了,我看就是再多的工资我都不干了,她这样多久了,以前她也这样吗。” “我不知道,我也是不久前才从厂子里给调到这里的,我看她在公司和厂子里一点事都没有啊。怎么现在这样啊。” “春妮姐,你怕不怕,我反正不敢出去,要不你替我们出去看看,我看您好像不怕她。”那个女佣人摸着被踩得都变成紫红的肿胀地手背对桃子道。 “行,我去看看。”陶春妮对几个佣人笑道。走到门口拧开厨房的门往外看,只见苏箐仰头靠在沙发上,看样子像是已经睡着了。 第89章 一炮而红 看着苏箐那熟睡的样子,陶春妮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冷厉,眼中象淬了冰一样,手中习惯性的收拾着面前的茶几,手无意中碰到几张散落在茶几上的照片,里面笑颜如花的与一位年长的老者道别的女子不是她的晴姐姐吗,旁边还站着罗北笙,怎么是她们,陶春妮又看了看那个老者,她认得这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外公卢老先生吗,她又四下找了一圈,刚才这个死女人把照片弄的到处都是,她捡起了几张,里面是她异母异父的哥哥罗北笙握住晴姐姐的手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的样子,这她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陶春妮眼光闪烁陷入沉思,她俩为什么会去招惹卢老爷子呢。手里捏着那张照片她陷入困惑。 “哥哥,哥,我不是有意的,你原谅我,是你自己要救我的,我没让你救我,你饶了我。你饶了……饶了我。我有罪。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他们宠……你,呜呜呜”苏箐好似梦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躺在沙发上,额头沁出一层冷汗,闭着的眼里流出泪来,好像很悲伤的样子。 陶春妮立刻换了副面孔,捡起地上的毛毯,给苏箐盖上,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 苏箐突然睁开眼,眼神立刻一片警觉,神色也不似刚才那般疾言厉色,十分冷静而戒备地看着陶春妮,“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厂子里吗?” “老板,你忘了,我是昨天被您调过来的,你说让我临时负责别墅的管家职位。” 陶春妮恭恭敬敬地对着苏箐点头哈腰的赔着笑脸。手却背过去,将照片折了一下,塞在牛仔裤的后屁股兜里。 “那原先的管家呢,我怎么会挑你来呢。”苏箐挠着头发想着,她刚睡醒,脑子还是懵的,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哎,这地上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也没人收拾啊,小李,小李呢,怎么还不来收拾。人都死了吗?”苏箐也被地上的血迹吓到了,她轻轻捶着自己的头,根本不明白刚刚出了什么事。 “老板,小李离开了,现在负责打扫的是小张,我听那俩个干得还算长些的厨子讲,这小张也已经是你这第六拨佣人了,小张昨天干活被玻璃扎了手,我让她休息一下。您,您都不记得了吗?”春妮有点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女人,苏箐眼神懵懂地看着她,一副完全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啊,没事,没事,我来伺候你,你大概是这阵子怀孕,内分泌有些失调,没事,我来收拾就好。”陶春妮掩下心里的恶寒,手脚麻利的将地上的垃圾归置到一处。 见苏箐一脸惊奇的看着她,她补充道。“啊,我家邻居有个大姐,挺大岁数怀孕,但就是从怀孕就开始哭,脾气也是不太好,后来生了孩子,啥事都没有了,我是听给她伺候月子的她娘家妈说的,说女人这时候容易委屈,心情不好,是和那个什么内分泌失调有关系,就记住了。” 陶春妮边说,边手中麻利地收拾好茶几上的东西,把杂志摞整齐,又找了个扫帚和簸箕,将归置在一起的垃圾扫到簸箕里,再拿来墩布擦了地。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客厅里已经整理一新。 苏箐全程盯着她的动作,观察着陶春妮的一举一动,“你还挺会伺候人,行了,我给你开比在工厂高三倍的工资,你给我当特别助理,你在我公司也干了不少年了。怎么样,还是跟着我有前途!” “是,是,跟着您有进步。对了,老板,你的特助挣多少钱啊?” 陶春妮一脸财迷像地道。 “特助元,有五险一金。”苏箐道,她看着陶春妮,她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么多啊,太好了。老板,我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春妮挑起一根手指道。 “什么,你说。”苏箐翻了个白眼一脸鄙夷地道。 “我能在您这儿住吗,我租的那个房子这个月到期了,你这儿的房子多,床又舒服、软乎,我想在你这儿寻个住处。也省的花那俩钱了。咱这城里啥都好,就是消费太高,我这手头也不宽裕。”陶春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还真是个农村人,我记得你来我们公司也好几年了,这几年钱都攒够了,这俩钱还省着。难道穿起来别肋条骨上啊。” “那可不,老板你是不知道,盛海这地租一间地下室都要1000多块,我难啊,我现在跟人家合租,那也要3000多块,再加上每月的服装费,吃饭坐车,哎呀,多了去了,算下来没剩下几个钱,我还要攒钱嫁人呢!我都二十多了!”春妮道,边说,边用手里的抹布擦净了手里的花瓶。 “行,那就留下,哎,你有对象了吗?”苏箐问道,她用探寻的目光冷冷地看着春妮,她有点不太信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没有,我一直是一个人过,没亲人,我是从乡下逃婚出来的,在盛海呆好多年了。我爸把我卖给一个老头子,我不乐意就逃出来了。就再没回去过。”陶春妮说着脸上露出悲戚之色,眼眶也湿润了。 苏箐面色终于缓和了些,看来也不是没有和她一样的啊。 “你爸可真垃圾,咱不回去啊,就在我这儿干。我给你开好多钱,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她终于喜笑颜开,听到有人和她有一样的境遇,一样不被待见,她心里可痛快了。 一个电话接起,是个不明号码,苏箐迅速拿起手机,却并不着急接听,她对陶春妮道:“你先下去,去给我拿点吃的东西,我饿了,这里没你的事了。”直到看着陶春妮进了厨房她才接起电话,她对着听筒道:“那事你办一下,务必要一下弄死她,事要做的干净,尾款事成之后,我打给你。我不管,事成之后,你就出境,被警察抓着我可不认啊。” 另一边,在李萌萌和安杰的公寓书房里,安杰正在接电话: “行,姐,我知道了,这是我一个电话的事,对,我知道,不会跟别人说的,姐你是不是怀疑那个苏箐那个了,不会,我听那意思,她那时才十岁,不会这么狠毒,这也太狗血了”安杰脸上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行,我照办就是了。很快就会有回音的。放心。”安杰挂了电话,有着一瞬间的愣神,稍坐了一会,他又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给自己的属下布置任务。 萧晴这边,陆导让她做这次的主播实际上就是个串场的角色,真正有控场能力的还是罗北笙这个嘉宾主持,这几天她一直在紧锣密鼓的排练节目的程序,为了怕直播时出现问题,她想了很多解决方案,但直播时还是出现了问题,问题就出在卢老的说话上,老人还是秉持着自己平时教学风格信马由缰的说着,但因为节目是直播每一份钟都要计算在内的,不能多说一个字,萧晴没办法只能给罗北笙和他的两个师兄使了个眼色,罗北笙会意,马上把卢老的话茬往回带,他拿着话筒对着卢老道:“卢老师,你给我们讲一下那个案例,我记得那个患者来的时候是坐着轮椅来的,人瘦的很厉害!你想不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罗北笙手指着台下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给卢老看,那个男人上台自我介绍,他是卢老的一个病人,他得病有很多年了,被卢老用一套方子花了不到几个星期给治愈了,屏幕上马上播出俩张他那时瘦到皮包骨的照片,对比真的很强烈,直播终于有惊无险的继续进行了下去。 电视台的官网也沸腾了,不到半小时的直播,那些平时就喜欢看养生节目的老年人倒还算平静,但罗北笙的高颜值和他渊博的学识和优雅的谈吐,和超强的医疗专业知识,立刻吸引了一众少男少女的追捧,直播这天他穿了一身定制款的高档修身剪裁的灰蓝色西装,外套白大褂,戴着一副平光的无眶眼镜,显得人十分精神,被演播室的灯光一打,更加显得潇洒倜傥,有一种清冷俊逸又温润儒雅的气质,加上直播是在下午5点钟这个黄金时间,马上吸引了一大批的粉丝关注和刷屏,一时电视台“大国医”节目几乎被刷屏了,引得一些只愿意在网上看视频的粉丝不得不关掉了弹幕。 电视台官网的论坛里也被各种夸夸的帖子挤爆了。 【看见了没,今天那个“大国医”的嘉宾主持,那男的真的是帅爆了,那颜值真的甩那银幕上那种只有漂亮脸蛋没有才华的奶油小生99条街呢,喂喂,这帅哥怎么有点眼熟啊,不过那颜值真的很能打,绝对是个学霸级男神。】 【楼上眼力真好,我也看着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不会是在梦里,哈哈,能帮着搜搜这仁兄是哪个医院的吗?真帅,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搜着了,我知道,我妈说她一直在这个大夫那里看病,是专家号,据说才三十多岁已经带研究生了。果然最好的都给了国家了。呜呜呜。我哭。下手晚了。】 【什么意思啊,不过三十多岁就带研究生,是博导,我去,好传奇啊,真嘟假嘟。不 过卢老的学生一定有不凡之处。】 这些看着已经够奇葩的评论还算正常,更奇葩的还在后面,有人竟然真的认出了罗北笙的样貌,认出他是不久前的那个网暴事件的“牵手的男主角”,一些网民给他起名长腿哥哥。 一些年轻的男粉和女粉还组了个长腿哥哥群聊,把喜欢长腿哥哥的组了个100多人的大群。并且扒出了他的工作单位和所在科室。有人还上传了自己拍的罗北笙行医坐诊时的照片。 【长腿哥哥是我的:我找到了哥哥行医时的照片,是我看病时拍的,当时就觉得这哥们长的太帅了,说话温温柔柔地,声音富有磁性,好像唱歌一样。我那次去晚了,没看上,差点哭了,护士姐姐对我说,你去求求他,说罗医生很厉害的,我当时还说这位小哥这么年轻能行吗,谁知道我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去试了试,谁想到他特好说话,直接就给我加了号。那药我吃了,没过多少日子就好了。】 【长腿欧巴:我知道这个医生,带徒弟是真的,我真见过他带徒弟的样子,我都惊了。问问医院还有没有这样的男神,给我来一沓。】 【长颈鹿是我哥:太俊了,不考虑往娱乐圈发展吗,这谁家的男神啊,抢回家去看着就高兴。】 有的还抛出一则罗北笙上班的视频,视频里罗北笙拎着黑书包头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上身穿一件黑色拉链衫,下身穿一件米白色西裤,正手插着兜,下车往医院门口走。他原本就身材高大,一条逆天的大长腿,被裹在白色西裤里,走起路来,步幅很大,是那种走路带风的飘逸感觉,远看有种扑面而来的少年感。 罗北笙原来在医院里就很受女病人欢迎,他虽然从来都不苟言笑,但是医术却也不是一般的好,而且待人和蔼,所以在病人中有很高的威望和知名度。 他自己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次做节目却开启了他的另一条道路,做医疗卫生的宣传大使。 这天直播完成,罗北笙、萧晴、陆导等三人在棚里看完收视数据,三人都很高兴,陆导倒是早就预计到这种情况,提出趁着这个热度跟罗北笙签个为期一年的特邀嘉宾的合同,他也直言了自己的小心思:他看中的其实是罗北笙的专业知识和卢老在医药界的人脉,卢老在医药界属于泰斗级的人物,这回一上节目,以后这个栏目再要请什么名医、大师上节目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话说的虽然有些大,但的确也是实情。现在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得一些富贵病的几率有所攀升,然而要做医药相关的宣传推广的人却相对较少。象罗北笙这样形象好,又深具专业知识的医生就更少了。 对于陆导的恭维,罗北笙并没有急于答应,他谦虚地表示此事还需报请医院领导批准。而萧晴这边也不过是利用寒假的空闲时间纯帮忙的性质,本也没打算继续做下去。 谈话结束,天已经全黑了,陆导送俩人出了电视台,天有点冷,刚下过雪,地面有些地方还有厚厚地积雪,萧晴和陆导站在马路牙子边闲聊,等着罗北笙去远处的地库把车开出来,她站在绿化带边上的草地上,手揣在羽绒服兜里,皮靴踩着被雪覆盖着的枯草上,印出几对浅浅深深的脚印,陆导站在那就开始老大哥的训导:“萧萧,小罗不在,我问你,网上的那个视频我看了,是真的吗,你俩现在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你两有点怪啊!你俩不会是离了。 萧晴:“是,我们离了,不过还在一起住着。也就是暂时的,我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走一步说一步。”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眼神里有一丝星光闪过。 “喂,丫头,我可跟你说,别犯傻,这小罗多好的小伙子啊,别回头你一撒手,人家叫别人给捡走了。那你这不成了成功男士培训班了吗!那不成傻缺了吗!听哥一句,你呀,闹差不多得了。看人家小罗脾气多好啊!我是没女儿,我要是有闺女,我早就把小罗给撬走了。” “嗯,我知道了,顺其自然,我没想那么多,可能我还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其实,我也挺矛盾的,算了陆哥不说了,这会谢谢您,这事对罗北笙的职业生涯也有帮助的,我替他谢谢您。”她伸出手,与陆导的手相握,就在这时街对面迎面驶来一辆大卡车,突然像失控了一样朝着他们猛地冲了过来。 陆郑源躲闪不及,情急之下,抱着萧晴滚到一边,幸好旁边刚下过雪,地上的雪很厚,但是 ,萧晴不知被雪里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摔倒了,手上和额上都流了血,昏了过去。然而那大卡车似乎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急驶向远方。一会就不见踪影。 “萧萧,萧萧,你醒醒啊,别吓我。”陆导也被吓到了,他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形,真的吓到了。正着急的时候,罗北笙开着车过来,一见也吓了一跳,连忙拨打了120和110,萧晴和陆导则马上被罗北笙送进附近医院,萧晴醒来,就感到额头上好似刀割一般的疼痛,嘴里有股浓重的血腥味。 睁眼看时,自己身子动了动,还好没事,又摸了摸头上,被纱布包的象个粽子。 这时陆导被罗北笙搀着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手里拿着刚照完的胶片,“没事,咱俩命大,老天有眼,没大事,对了丫头你没事。你刚才可吓死我了。”陆导说。 罗北笙放开陆导,上来一把抱住萧晴的肩膀,把她揽在怀中,哽咽着吸着鼻子道:“媳妇,你醒了,你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呢!” 陆导连忙转过身去,低头笑道:“我去,我这夜宵都还没吃,先吃一嘴狗粮,萧萧 ,你俩欠我一顿饭啊。回头请我客,今天你俩欠我一个大人情啊。” 第90章 你这样是要让她处在危险中 萧晴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罗北笙,摸摸头上的伤,头有些晕,也有些疼,起身要拔针,被罗北笙按住,“老婆先别起来,医生说你是脑震荡,要观察一晚,我叫了安杰。他马上就来。” “我爸妈不知道。嘶!”萧晴不动声色的搬开罗北笙的手,突然觉得头上的伤口又开始丝丝拉拉的疼。 “别动,我没和咱爸妈说,只跟他们说,这几天咱俩都要在棚里录节目,所以我跟你这两天都住在城里的家里。”罗北笙道。 萧晴还想挣扎着下床,突然觉得身上像散了架一样疼,“很疼是,你滚到雪堆之前被地上的石头硌了一下有些擦伤,幸好都没有大事。别再乱动了。” 突然罗北笙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你好,是吗,嗯,嗯,我知道。好,我把电话给她。”电话是陈然打来的,罗北笙着急送萧晴和陆导来医院,跟进车祸后续情况的任务就交给了陈然,刚才他在公安局了解道:那辆大卡车是辆失窃的车,事故路口的监控探头只能远远拍下嫌疑人的大致影像,目前正在做嫌疑人画像,但因为离的较远,以目前的侦破手段来看,证据取证会比较困难,恐怕会对以后的侦破速度有一定影响。目前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取证中。 放下电话,萧晴表情冷肃地继续靠在床上发呆,一直躺在旁边病床上假寐的陆郑源突然道:“萧萧,你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刚才那车明显就是奔着你来的。那人不会是要撞死你。”陆导想了想,又看了看萧晴,见她一副默认的表情,不禁大吃一惊。 “不会,这也太狗血了。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事的。不会是前些日子视频里那个孕妇。这他妈是有多大的仇怨啊。” 他看了看萧晴,又看了看罗北笙,两个人都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玄妙,也闭了嘴。 这时,安杰、李萌萌、迟昊然三人风尘仆仆的进来,李萌萌急忙扑上来抓着萧晴的胳膊,上下查看,“晴晴,怎么又出事了,碰哪里了,对,碰头了是,要紧吗?” “没事,还好穿的多,多亏了陆导救我,萌萌,这位是陆导,我原来在电视台的老领导,多亏他刚才救了我,要不然我现在就见上帝去了。” 萧晴看着迟昊然焦急地眼神,又看看安杰道:“师兄你怎么也来了。安子是你告诉我师兄的?怎么还惊动这么多人。”萧晴愧疚地看着眼前的众人。 “没有,我正好在他们家做客,我俩正聊天呢,就听说你被撞的事。身体要不要紧啊,我刚才在车上听小杰和弟妹说了,要不要我找人调查一下这个人,人多力量大。”迟昊然道。 “不用,没那么吓人,我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没那么邪乎的。”萧晴说着想动一动,一低头,头上的伤口发出钻心的疼痛。 “啊,哟!”她歪了歪嘴。还真疼。 “师妹,呆会要不你先别回去了,这医院对面有我家开发的一个公寓,一会我打个电话,给你开间房,你先住着,想吃什么,打个电话就行。公寓里是英式管家服务,安保设施也齐全,我一会打个电话就行。那个,我主要担心那个歹徒会回来再次伤害你。”迟昊然看看萧晴还在渗血的额头。 “不劳迟先生费心,一会她跟我回去,我们在市里有家,虽然没有迟先生家那么豪华,但房子也够住,而且也不止一处。”罗北笙对迟昊然翻了个白眼。 “可是,师妹是因为你的原因才遭此横祸的,你能保证跟着你,她不会再有危险吗?” “你……”罗北笙一时语塞。这话还真让他无言以对。但他知道,一旦萧晴脱离了他的视线,他可能今生都要失去她了,他不想冒这个险。 “那跟你,你就能保证她一世无忧吗,某些人不过就是假公济私,意图不良。” “你!”饶是迟昊然涵养再好,也架不住这么刺激,他手握成拳头,两个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罗北笙转头对着萧晴继续哀求道“晴晴,一会跟我回去,你还住你自己那间公寓,房子我一直有派人打扫,随时可以住进去。跟我回去,求你了。” 他看着萧晴的脸色哀求着,萧晴却好像不为所动,背过脸去,神色凝重的闭着眼,不理他。 “要不去我家去住,让我媳妇,你嫂子陪陪你,再说你这也是因为给我做节目伤的,这也算工伤啊。”陆导说。 “不行,陆导,我这是在电视台外面伤的,不能坏了规矩。”萧晴道。“不合适。” “住我家行了,晴晴,你住我那去,咱们那个小区安保设施齐全,一般人没有门卡进不来的,我们两个女人最近也好几天没聊了。对了,罗北笙,你口口声声地说爱她,有没有为萧晴的安全考虑过,你是不是从来也没有为她考虑过,这么做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就比如你今天,要不是人家陆导救了晴晴,你可能就要到火葬场去看她了?” 罗北笙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萧晴靠在病床上。 “哟,出血了,护士,护士!换药。”罗北笙看见萧晴手捂住额头,额头上的纱布有些渗血,血正顺着额头流下来,便赶紧按铃叫护士。 护士进来,给萧晴换药。见一屋子人都戳在那里,便道“家属人太多啊,聊差不多就撤。别都堆在这儿,影响病人休息。留一个照顾的就行了。” 包括陆导在内的众人只好一起出了观察室,只留下罗北笙陪着萧晴在屋子里。 萧晴换了药,罗北笙还想再说些什么,萧晴却对护士说:“护士,我要出院。麻烦您和大夫说一下。” “你这还没过观察期呢!行,我跟主治医生请示一下。”护士看了看萧晴的脸色,有些担心地道,罗北笙欲言又止。 门外的李萌萌冷着一张脸,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对安杰说:“安杰,你不是说你妈她们找人教训那个绿茶婊了吗,亏你跟我说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你看我家晴晴都要被那个绿茶婊害死了。”萌萌伸手就朝安杰的胳膊掐了下去。 “媳妇你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就打电话问,之前我妈说的教训,可能也就是在生意场上的常规手段,不过这个叫苏那个啥的娘们,那就是个疯子,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揣测。” “疯子?你是知道什么内情啊,告诉我。”李萌萌疑惑地看着安杰。 “我,我不敢说,我答应了我姐,不能跟别人说的!”安杰看了看李萌萌,又看了看旁边的陆导和迟昊然,立刻低下了头。 “妈的,爱说不说。”李萌萌一副急头白脸的焦急样。 “我说,我说,我问过我妈,她说也就是给那苏家的药厂供货商上点眼药之类的伎俩。”安杰确实私下问过他妈妈,但是迟安殊知道自己在商场上用的那些鬼蜮伎俩,不便告诉儿子,所以只能含糊其词,编个瞎话,所以,安杰也只是含糊地知道安家给那面上了点眼药。至于具体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能起到什么效果。他也不知道。李萌萌朝安杰翻了个白眼。安杰急忙又道:“媳妇,你别急,我这就落实这事,一定让你满意。满意。” 一旁的迟昊然见此差点没笑出了声,赶紧用手摸了摸鼻子。 输液室里,护士再次进来,表达医生的医嘱,可以出院。主治医师还给萧晴开了点消炎药和治疗疤痕的药膏。 终于可以出院,罗北笙扶着萧晴的腰,缓缓走出输液室,对李萌萌说:“萌萌,是我刚刚考虑不周,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她。我明天会去看她的。” 罗北笙恋恋不舍的将萧晴的手交到李萌萌手上。看着李萌萌、萧晴、安杰三人一起上了车。他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痴痴地张望着。 李萌萌家公寓二楼的卧室里,萧晴靠在床上呆坐着,不言语。 李萌萌抱着肚子走进屋里,找了张椅子,坐进去,懒洋洋地对床上的萧晴道:“我就知道你一离了他,就是这副鬼样子。哎,你还没完了是,你说你这算什么,一个正室被一个小三追着撞,咱丢不丢人啊。喂喂,咱能不能有点骨气。我看见你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我就来气。” “那你怎么着啊,你见着刘昊他妈不一样还得靠我替你扛着吗,咱俩大舌头吃肥肉,谁也别说谁。”萧晴翻了个白眼道。 “那怎么着,对了,我刚才不也替你卷了罗北笙那货一顿吗,可你也知道,他就是那么个人,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身上有几两骨头你比我清楚多了。”李萌萌自己抚了抚有点大的肚子继续道。 “这人,其实就是一个包容的过程,我刚跟安杰认识的时候,也觉得他什么都好,人长得帅,善良、细心,对悦悦也好,可渐渐地我也发现他的一些毛病,爱乱花钱,粗心,耳根子软等等等等。有一天,我一生气就跟我妈说了安杰的错处,我妈就笑笑说“管不了了”,她给我说,有句古话叫‘不痴不聋不做家翁’,说白了一句话要学会装糊涂。我妈问我,你爱他吗,我说爱呀,她又问我,他也爱你吗,我说是啊。我妈说,俩个人之间如果没有原则上的问题,如果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你跟我说的那些毛病,也许在你看来是个大事,但你要看整体啊,要想想这些毛病是不是在你可容忍的范畴之内的,如果是的话,那就可以忽略不计。爱情这事处长了其实就是亲情,一个人的一辈子很长也很短,不要因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失去了一辈子的倚靠。我老妈没读过什么书,她说的我也没太听懂,但有个事我明白,我知道我和安杰可能走不了多远,也可能明天我俩就掰了,但我想过好当下,我俩好一天,我就全心全意地爱他一天。有一天他不爱我了,我也高高兴兴地过下去。”萌萌说是在劝人,其实她的后半句话,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没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萧晴茫然地看着李萌萌道。其实她听明白了,不就是不较真吗,她只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李萌萌拍拍萧晴道:“我知道有的点你听明白了,只是你过不了自己那道关,罗北笙说到底没有出轨,要不要原谅他,你自己好好考虑。只是别跟自己太较劲了。做决定时问问自己的心。我要不要原谅他,他值不值得原谅啊。晴晴,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嗯,哎,不对啊,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啊,你以前不是一直反对我跟他在一起吗,现在是怎么了,转性了,替他说话,你还是我闺蜜吗,这还是你吗,这么会说话。我都有点不适应了。”萧晴认真地打量着李萌萌。 “去去,滚,我就说了两句大实话,你至于不,你看看你这俩天跟丢了魂似的,我跟你说啊,赶紧给我振作起来。其实你想跟谁我都无所谓,但就一条,别委屈了自己。听见没有啊,傻妞!” 萌萌站起身,指着边上的衣柜道。“晚上换的衣服就穿我的,柜子里还有我刚买的几件衣服,咱俩尺码差不多,你先凑合穿啊。行了,我走了。”李萌萌拍了拍萧晴的肩膀,转身走了。 苏家的别墅里,苏箐在客厅里来回地踱着步,眼睛一直盯着茶几上的手机,晚上八点钟左右,电话终于来了,苏箐瞪圆了眼睛,接听:“喂,事办得怎么样了,她死了吗。” “啊,真的啊,太好了。行,我这就给你打款。萧晴,你也有今天,北笙哥,再也没有人可以跟我抢你了。你是我的,是我的了。”她眼睛对着空气中某个位置大声地说着。 突然,陶春妮从大门进来,慌慌张张地道:“老板,不好了,今天下午银行那边打来电话,说不再贷款给我们了,咱们账上已经没什么钱了,这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底下人问我,还开不开工了。” “开,为什么不开。”苏箐瞬间就变换了个嘴脸,翻着白眼道。 “可是厂里停电了,细料都开了,他这电一停那些药料不都沤了吗,那药不就废了吗,这不是砸牌子吗。还有冷库一停电,那些试剂不都变质了吗?”陶春妮道,说着她的嘴就被苏箐紧紧地捂住,“你再说,再敢胡说,我做了你。”苏箐看着她的眼睛,目露凶光。 “是,是,我不说,老板怎么办啊,她这一停电不就完了吗,您看要不我跟她们说把那堆废了的药扔了。” “放你娘的屁,你个败家娘们,我可告诉你,你这月的工资减半,再敢胡说,我杀了你。” 苏箐翻了个白眼,又打了个电话:“德哥,你去跟镇子上的干部说:那钱让她们再宽限我几天,我的钱马上就到位了,一定打给她们,让他们赶紧给我连上电。别耽误了开工。完不成定额,咱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第91章 苏箐的死穴 “怎么着出了问题,我担着,德哥,你跟他们说,惹急了我,把他们都供出去,咱们谁都没好果子吃。”苏箐说完挂了电话,看见身边陶春妮吃惊的眼神,撇了撇嘴。 “还站这儿干什么,还不给我去弄饭去。” “哎,哎,老板,我这就去弄,对了老板,刚才咱公司底下的一个医药代表在医院里碰见一个人,在查您哥苏阳少爷的死因。” “啊,是个什么人,男的,女的?”本来还谈笑自若,颐指气使的苏箐,立刻就站不住了。扶着边上的柜子慢慢地靠着,眼神瞬间失了神采。脸也白了,“他说没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他说应该是前天,那是个男的,他没见过,眼生得很,那个人自称是苏家的亲戚。” “查的怎么样了?”苏箐神色慌张地慢慢地滑倒在地。 陶春妮连忙过去扶着,觑着她的神色道:“那个人看了医案什么也没说,咱们的人离得远,也没看见别的,后来那人走了。他在病案室干了什么,不知道。” “啊,疼,我肚子疼。”苏箐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疼的厉害。身下一热,手往身下一摸,触手一股黏糊糊的东西,抬手一看,手上全是血。 “老板,你这怎么了,血,等等,我叫120,来人,快来人啊。”春妮也被吓傻了,赶紧扶着苏箐倒在沙发上。 苏箐很快被送到医院,手术室外,俩个厨师、小张和陶春妮四个人面面相觑,俩个厨子里高个子的那个对春妮说:“春妮姐,你还真是个大好人,这次幸亏有你在,要不老板她就没了,对了,她有没有亲人啊。怎么也得通知一下她的家人啊,她这一病,这手术费和医药费可都是咱们几个凑的啊,这要是找不到她家里人,我们可就抓瞎了,我在这可还没干够俩月呢,说句实话,要不看在这钱多的份上,我可不伺候她。动不动打人、骂人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听说她之前跟她外公住,可好几年前,不知道怎么的,她跟她外公也闹僵了。” “春妮姐,要不你还是打一个,她虽然对我们不好,可好歹是条性命,我怕回头吃官司。”小张一向有些胆小,这时也畏畏缩缩地道。 “行,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我也发回善心,救她一命,她手机呢,给我。”小张闻言,连忙从兜里掏出苏箐那只沾着血的手机。 春妮给苏箐的外公卢老爷子打了个电话。不过20分钟的功夫,苏箐的舅舅卢叔群来了。 “是谁打的电话?” 卢叔群皱着眉,眼睛冷冷地看向面前的几个人。 “啊,是我,我们几个都是她家里的佣人,我们老板好像刚才流产了,流了很多血,我们给她送医院来的,医药费还是我们几个垫的呢。你是她家的什么人啊。”陶春妮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 “嗷,我是她三舅,她外公岁数大了,医药费欠你们多少,我这就付给你们。” “啊,三千多,这是收费单子。”另一个厨子掏出刚交的收费单子道。 卢叔群掏出一沓钞票,递给春妮道“这是六千元,三千块是补给你们垫付的医药费,剩下的付给你照顾她,你回头给她说,我来过就行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 “这,这也太惨了,老板她们家人怎么这样啊,面都不见,她是有多不招人待见啊,这都快死了也不管她。”那个矮胖的厨子悄悄地叨叨着。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小张,你和他俩先回去,老板这儿有我,大刘,你回去找个菜场买两只乌鸡炖个汤,再做点可口清淡的菜,一起带过来。老板既然给了咱这么高的工资,咱就得好好对她,要不然她死了,咱那个高工资都没有了。” 陶春妮从那沓钱里抽出两张递给那个矮胖的厨子道。 “还是春妮姐想得周到,行,我这就去办。”那个被叫大刘的高个子厨子道。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手术室的主刀医生满身是血的走出来道“苏箐家属,苏箐家属在吗?” “大夫,里面那是我们老板,她的家人刚才来了一趟,又走了,您有话就跟我们说。”陶春妮道。 “啊,这样啊,大人是救回来了,孩子没了,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她子宫大出血,我们没办法,给她做了引产手术。她一会会被推到普通病房。你们去看看她。” 几个人离开后,陶春妮去了病房,苏箐刚刚苏醒,脸色惨白,挣扎着抬起头,“怎么是你,她们呢,我外公呢?”她眼神里含着热切的期盼望着门口。 陶春妮连忙按住她的身子,“老板,苏小姐,你们家刚才倒是来了个人,说是你三舅,撂下6000块钱,就走了。” 一听说人来了,又走了,苏箐的眼神立马黯淡了下来。 “苏、苏小姐,你的那医药费是我们几个垫的,三千多块钱,你舅舅把钱给我们的时候,我接过来,没敢动,都在这儿了。该怎么处置,我听您的,大不了,他们的我替您先给垫上。这是六千元整,都在这儿了。你不信可以问你舅舅,我也不知道他叫啥名,刚走。我没骗你。” 陶春妮把那沓钞票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伸手把苏箐扶着坐起来,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又道:“对了,我刚刚身上没钱了从里面抽了两张,让大刘给您买乌鸡去了。我回头给你补齐了。” 苏箐拿起那沓钞票,用手捻着拨弄了一下,又放下,靠在枕头上语气悲凉地道:“既然说了是给你的,你拿着,我这条命是你们给救的,谢谢,剩下多少,你跟那几个人分分。” “没想到,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被人关心的竟是几个外人。”她摸了摸,已经瘪下去的肚子,低着头,眼泪一串串的掉落在被子上。 “苏小姐,你的孩子,医生说没了。” 陶春妮给她整理着被子,看着她的表情道。 “没就没了,人有几个是他妈靠得住的。”苏箐重又恢复了脸上冷漠疏离的表情。 从兜子里掏出一张黑卡对陶春妮说,“陶子,你去邀月楼给我订几个菜,捡那乌鸡、鲍鱼、辽参之类的,什么贵定什么,给我送这里来。姐妹我要大吃一顿。”然后躺下接着闷头大睡。 “呜呜呜”被子底下苏箐捂住嘴,尽量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孩子,我没保护好你。”泪水从指缝里滑落。一滴滴地滴落在褥子上。 陈然家客厅,罗北笙一脸阴霾地躺在沙发上,林翘挺着个大肚子手里端着杯热牛奶嫌弃地坐在离他很远的餐桌边,对陈然道:“老公,他什么时候走啊,他这是跟谁啊!” 陈然正在餐桌上摘菜,他陪着笑低声对林翘道:“他不是冲你,大概是跟晴晴俩人又闹别扭了,那不是昨天晚上晴晴被人给撞了。” “啊,要紧吗,你不早说,在哪儿呢?我去看看。”林翘一听萧晴有事,急忙要站起来,被陈然一把给按在椅子上。 “回来,哪去啊,晴晴没事,就是脑袋撞破了。昨天在医院呆了一晚上,后来,他要接晴晴回家,人家不跟他走,而且那个你介绍的迟师兄也去了,那位说要给晴晴安排个公寓住,他俩人差点打起来。”陈然一脸坏笑的说着。 “啊,真的啊,快说,那后来呢?”林翘来了兴致,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好奇地道。 “后来,萌萌把人接走了。” “呸,该。该!”林翘冲罗北笙躺着的方向啐了口唾沫。 “哎!差不多行了,别让他看见。”陈然赶紧捂住妻子的嘴道。 “喂,你俩能不能有点起码的同情心啊,陈然,怎么办啊,给个建议。” 罗北笙躺在沙发上疯狂地蹬着双腿,这回他是真没主意了。老婆这回是真生气了,他真的没招了。 “出啥主意啊,我也没招了,这两天,听我老婆说你和那姓苏的那女的事,我要是萧晴,我也跟你掰,该,我老婆说的对。” “老公你总算明白一回,来,give five。”两个人立刻击掌相庆。 “唉”,罗北笙看着俩人的互动,感叹了一声,哀怨地耷拉着脸,侧身趴在沙发上。 陈然心有不忍,“得了,没那么严重,不过你以前也的确做的有点过分。”看到罗北笙抬起头要反驳,陈然忙道:“哎,别这么看着我,你虽然没出轨,但你这种行为对女人来说比出轨还可怕。你口口声声说给人家幸福,可你看你那几年都干了些什么。” “我跟那苏箐没有那种事,我们就是在一起合作。没有别的。” “对!我信,可要是反过来,萧晴跟别的男人有这种事,我是打个比方啊,要是有个男的,成天追的你媳妇后边,你媳妇再告诉你,他们没有事,你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啊。”陈然道。 “会,我会特别没有安全感。”罗北笙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哥们,我怎么办啊,我知道错了,可是,现在问题是怎么办啊,情敌都杀上门来了。有钱又会关心人。然然,帮我想个办法。你要不帮我,我就赖在你们家不走了。反正我回家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说着又趴在沙发上,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陈然却是一副优哉游哉不着急的样子,林翘却绷不住劲了,对陈然使个眼色道:“老公,你还是给他支一招,要不这货老在咱家呆着,算怎么回事啊。” “行。老婆莫急。” 陈然终于摘完了扁豆,把残渣倒在垃圾桶里,端着摘好的豆角对罗北笙道:“没事,其实这事关键看人家晴晴的意思,我问你,你觉得她这次回国跟你和好,是因为你会追吗?根本不是,她要是心里没你了,你使多少花招都不管用的。你说人家晴晴,哪点不为你着想啊,所以啊,你只能使用最笨的方法,双s,死缠烂打,死皮赖脸。没什么别的办法。” “老婆咱们走,今天我给你做一个东北大乱炖,有猪肉、茄子、土豆、还有扁豆,马上做啊,一定香的很。”陈然搀着林翘的腰,扶着她坐到沙发上。“没他的。” 陈然敲了敲茶几对罗北笙道:“抱歉,我就不留你了。你自便。对了,你可以借着送饭的机会去见她哦。抓紧啊!”陈然对罗北笙挑了挑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哄哄人家,没有那个女人会不在意你的这些缺点,要是不在意了,就说明她不爱你了,那你就真没机会了。”林翘道。 李萌萌家,二楼,萧晴今天其实早就醒了,早上,阳光照在窗帘上投射出温暖的光芒,“有人吗,罗北笙,罗”嘴里叫出他的名字的那一刹那,她才瞬间醒悟这里不是自己家,罗北笙也没在身边。眼睛里有点酸涩,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她走到大衣柜前找了件李萌萌的衣服换上,下楼吃饭,楼下,安杰和李萌萌也正在吃早饭,安杰招呼萧晴坐下,端过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粥放在她面前道:“姐,我做的鱼片粥你尝尝,肯定不如北笙哥做的好,凑合吃啊,放了点 葱姜片和食盐胡椒粉,凑合吃,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好好,谢谢安子,我尝尝的,嗯,好吃。”鱼片粥入口,确实挺香的,调料放的都恰到好处,可萧晴吃到嘴里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滋味。 “喂,好吃就是好吃,你这什么表情啊,我家安杰做的是和还是不合你胃口啊,说实话啊。”李萌萌促狭地冲萧晴挑了挑眉道。 “喂!我说什么了呀,招出你这么多话,安杰好歹也是我弟弟,你这弟媳怎么当的,对我好点啊,这安子这手艺是三星级大厨的味道,自然是好吃,弟弟我捧场啊,待会都是我的。某些人没份啊。哼!”萧晴也双手叉腰脑袋别向一边,笑着道。 安杰又端着一沓油条走过来,放在餐桌上,“姐,我给你汇报一下,待会跟你说。”他看了眼身边的李萌萌欲言又止。 萧晴看了眼李萌萌,李萌萌道“要不要我回避啦。我猜一下啊,是不是那个苏茶茶的事,行啦,我啥都知道,我走。” “不用,我的事不避你。是怕有些事让你着急啊。安杰说。” “好,是这样,我姐托我找人查苏箐小时候的事,主要就是查她的哥哥苏阳,姐,你的嗅觉还真灵敏啊,这苏阳的死还真挺蹊跷的,他死的时候十一岁,他跟他妹妹苏箐是双胞胎,出生的时候,据说就身体不好,这是那份病案上说,是因为被妹妹吸收了营养,所以,胚胎发育不好,他出生时4斤多点,她妹妹倒是很壮实,象个男孩子一样,他哥从出生就一直病病歪歪的,但是因为他是男孩,在家里比较受宠,基本上要什么给什么,他妹妹就倒霉多了,在家特别不受待见。这是我们的人在她家原来住的那个老小区找人问的。 不过这苏阳对她妹那是没得说,特别宠他妹子,他死之前他得病刚好,好像是重感冒,他们邻居说带着她妹去水库钓鱼,这苏阳不放心也跟着去了,那时这苏阳是在水库边上玩,她妹子下去游泳,后来不知怎的这苏阳就掉水库里了,后来他腿抽筋,溺水,幸亏那邻居看见了把人给救上来了,上来时人还没事,也不知道怎的,到医院发烧,第二天人就没了,是肺炎。” 李萌萌沉思片刻,与萧晴对视:“晴晴,你是怀疑这苏箐害死了她哥哥,不会,她那时也才十一啊。她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人可就太可怕了。” “我只是有这么个猜测,五年前如果是她给我下药的话,那手法也太老道了,开始我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是那次去医院看别的病才发现的,她查出我怀孕,又居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给我下药,绝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由得我不往这些地方想。” 第92章 我真的知道错了 “姐,还有个事,我那边派去调查苏箐的人问她们家邻居还有个发现。” 安杰提起这事神神秘秘的。 “什么发现,你说。” “她家那邻居说,从她从她奶奶那回来以后,就发现她有点不正常。有时看见她一个人对着一面墙自言自语,有时又挺正常,说还有一次,听见她们家的那只大黑猫叫了一夜,后来在一只垃圾箱里发现那只猫。附近的小孩就不敢跟她玩了。再后来,她就被家里人送国外去了。” 李萌萌翻了个白眼,眼睛一亮突然道:“等等,我听出来了,晴晴,这人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格障碍,就精神分裂症,多重人格那种,你看哈,她平时挺正常的,她甚至还比我们一般人会干活,你看那家伙把那药厂搞得多好啊。不过这事就是真的是她干的,那是她哥,一是咱们没有直接证据,二是即使有证据把她法办喽,她那时才十一岁啊,也不可能把她怎么样了。”想到这点,李萌萌又泄了气。身子塌下来,背靠着椅子上发呆。 “不吃了。”李萌萌看了萧晴一眼,她总算知道萧晴为什么这阵子这么郁闷了,“就没个招儿,能弄一下这货的。”萌萌一副意难平的样子。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把她难受坏了。 沉思了一瞬,李萌萌突然用筷子指着萧晴道:“好你个傻缺,你不会是拿自己当饵,你他妈傻啊,臭她妈王八蛋。脑子进水了吗。”她说话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声音都变调了。李萌萌狠命的吸了吸鼻子,“那个苏箐,是那么好骗的吗,这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声音变成怒吼,她瞬间泪流满面。 “哟,哟,不哭了,我没事,不哭了,不哭了啊。我要不兵行险招,她怎么会露出破绽。我让安子找人在医院大张旗鼓的查,就是想再刺激她一下子。” “叮咚”安杰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又看了萧晴一眼“姐,那苏箐住院了,她、她流产了。” “活该。”李萌萌道,还冲地上啐了口唾沫。 萧晴很沉痛地道“那孩子挺无辜的,不过这下子,这个春节她能消停点了。” “萧晴,你还替她着想,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啊!”李萌萌道。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罗北笙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萧晴烦躁地转着手里的碗,紧闭着嘴唇,“走一步看一步。行了,早会结束,你俩该干嘛干嘛去,安杰,你给我弄点你画图用的马克笔、纸张,我突然想画几张图,在你家,这闲着也没事。” “行啊,姐,看来你要开始跟我来抢饭碗了。行,你还有闲心干这个,佩服啊。” 安杰惊讶地道。 “你不知道你姐的那些隐藏技能还多着呢。长了看,你萧姐就是个机器猫。永远有惊喜。”萌萌骄傲地说着。 “好好,姐,我拭目以待啊。” 安杰莞尔一笑,到书房去准备文具了。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李萌萌道:“看说曹操,曹操到,你的帅哥这不来了吗。” 她过去开了门,罗北笙果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俩个方方正正地手提袋,傻傻地看着屋里的萧晴。 “晴晴,我给你送饭来了,还有你的换洗衣服。我是按着你的尺寸去现买的,已经洗干净了。啊,还有碘酒和纱布。你头上的伤该换药了。”他指指萧晴头上的纱布道。 “嗷,那你们聊,我去上班了。老公,我们走。带上你吃饭的家务事。”李萌萌对从书房出来的小老公安杰道。 俩人手牵手往门口走去,临出门前,李萌萌掩着唇对萧晴坏笑道:“好好聊,今晚上,我跟安杰就不回来了,我们去安杰他那儿住,给你两儿腾地方。傻妞你地明白,嗯!对了,罗北笙,我冰箱里有食材,别把我家晴晴饿瘦了啊!”她冲萧晴眨着眼睛,又拍拍萧晴的肩。 “哎,哎,谢谢。”罗北笙忙不迭地笑着道谢。 “去,你怎么那么没六啊!”萧晴不好意思地说着。 “姐,画具都在书房里呢,有事打我电话啊!”安杰忙不迭地嘱咐着。 “走,不想当电灯泡就别在这儿戳着。走!”萌萌拽着安杰的腰带把他往门口拉。 俩人走了,屋里终于安静了。 “宝宝,我给你检查一下头上的伤口。”罗北笙看了一下萧晴的头上的绷带道。 “好”萧晴乖觉地坐下来。眼观鼻,鼻观口,默然无语。 罗北笙从抽屉里找了把趁手的剪刀,剪开了萧晴的绷带,绷带一圈圈展开,萧晴漂亮的额头展示在眼前,一道深入骨头的伤口,展露在眼前,伤口已经被缝了针,针脚有点丑陋,外型有点骇人。边缘还有点渗血。 “忍着点,会有点疼,我要给你换药了。”罗北笙皱着眉头道,他用棉球沾着碘酒轻轻擦拭伤口,消毒,又再次给萧晴的头缠上纱布。最后收尾时,给她的头上系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做完这一切,他又拿来一片药捧在手上,“这是消炎药,吃了。” 萧晴顺从地吃了药。整个过程,她就像个提线木偶,听凭他指挥。 等一切都做完了,萧晴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吃饭了吗?” “吃了,早饭吃了。”罗北笙受宠若惊地点点头笑着,双手交缠在一起搓着。“那个,晴晴,我给你买的衣服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尺寸,你……你去试试,不喜欢或者不合适我再去买。我没给你买过衣服。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尴尬地傻笑着。 “噗!”萧晴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罗北笙挑了挑眉,没反应他身上有什么滑稽的地方。 “怎么没买过,你确定?你不记得了,刚结婚时,有一次你买的那个大红袄?你还记得不?”他不记得,萧晴可记得,那一年,他也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件大红色的中式棉袄,衣服拿出来的时候,把萧晴和他外婆都气的笑岔了气。主要是任何女孩穿上那个土到极致的中国红都会自带一股扑面而来的喜感。 “嗷,记得,记得。”终于看见萧晴笑了,罗北笙虽然略有些尴尬,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他也跟着笑了,自己扶额。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个,我这次是按你原来几个爱穿的款式和颜色买的,都是你喜欢的颜色,不过男人的审美还是有点差距的,你先凑合穿。”罗北笙拎过那个装衣服的手提袋,里面有两件裙装和两套睡衣和一套连裤袜。 萧晴看了看牌子和尺寸,还真都是自己喜欢的品牌,尺寸也都对,难怪他记住了自己的喜好。 “谢谢了。”萧晴道。“不试了,尺寸都对。”她扔下纸袋子,指指边上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罗北笙从后边扑过来,抱着她的腰,萧晴突然被抱住,身子一颤,眉头紧皱,“罗北笙,你碰到我伤口了。”昨天,萧晴被撞了以后,最严重的是头,其次是后背和手腕,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和擦伤。 罗北笙慌忙松了手,手指轻手轻脚地扶着萧晴的肩膀,“嗷,对不起,宝宝,我只是想来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自私,只看到自己,眼里没有别人”他看她的眼神满是歉疚,神色真诚地道歉。 “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我让你处在危险之中,还有我只考虑自己,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罗北笙垂眸,眼睛里有一点湿润,让人不忍责怪。 “好,我原谅你。”萧晴道,声音低低地,罗北笙注意到她略显隐忍的表情,知道是身上的伤在作怪,“宝宝,脱了上衣,我给你上点药,对了,发不发烧啊。”他要举手去摸她的额头,才想起她的头上包着纱布呢,于是放低了手去摸了摸她的脖颈处,触手之处,一片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滞,连忙咽了下唾沫。 “啊,不……不烧。”他有些结巴。对了,他忘了,他刚给她吃了消炎药的。 于是,他拖着她走到客厅的沙发处坐下,平淡地道:“那个,过来,我给你上药。” “啊,还是上楼,这里太暴露了,还有,我自己动不了,衣服现在都得穿分身的。”她指着那堆扔在纸袋里的衣服道。刚才罗北笙抱着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罗北笙买的那两件衣服现在都穿不了,她这两天只能穿萌萌的了,天杀的苏箐,让她只能宅在家里。还好睡衣是分身的,要不她要她娘的呕死了! “啊,对不起,我再去买,对了,我回头给你先买两件运动服,听你的上楼,我给你上药。”接受到来自媳妇的示好。搀着萧晴上了楼。 二楼,萧晴坐在床边背对着罗北笙,解开睡衣纽扣,脱下睡衣,露出白皙的脊背,她优美绝伦的脊背上靠近腰线的位置有一处大片的淤青。 罗北笙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低头的侧影,心疼的一紧,“怎么你昨天没说啊?疼吗?” “不怎么疼,没事。这里就萌萌一个女的,她怀孕了,我不好意思让她给我揉。”她红了脸。“药油在桌上麻烦你了。” “好,疼就喊出来,这个要揉上了劲才能把淤血化开的。”罗北笙咬了咬牙,起身去拿药油,倒在手里,再在手里揉匀,轻拍在她腰上。脸别过去,不忍听她叫唤,开始治疗。 “嗯!”她却咬着牙,只哼了一声,皱着眉头,面朝里趴在床上。 一场治疗下来,她额头已经全是汗了。 罗北笙却满是心疼,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大多数时候总是坚强的让人心疼。却从来不哼一声,就如那三年时间,她默默地做了那么多,却一分一毫都不让他知道。 “没事的,就是硌了一下。不碍的。”萧晴直起身子,每一个动作都疼的难受。草,可恶的苏箐,苏杂碎。 罗北笙痴痴地看着她的表情,吸了吸鼻子,眼中尽是柔情蜜意。“宝宝,可以吗,人说那个可以止疼,我会轻轻地。” 他温热的手掌抚上的她的细腰,她眨了眨眼睛,不行也行。这么些日子,她也想他。 她玩味地笑着看着面前的俊美男人,快三个月了,这个男人每每在她面前幽怨的看着她,她就会心里软的一塌糊涂,长长的睫毛微微上卷,一双俊眼星光潋滟,鼻梁高挺,唇形饱满上扬,比女人还细腻的白皙皮肤。萧晴发现这妖孽身上总透出摄人心魄的魅力,“妖孽!”她轻笑着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冲他挑了下眉。 收到爱人的信号,他心领神会地埋头对着她的额头吻过去,唇凑到她的额头,却变的异常温柔,吻一路向下,她看着他的脸,他的英俊的面庞透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胸前松开的俩粒纽扣,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和结实健美的胸肌。 他深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声音低沉而温柔又有一丝神伤,“晴,看到昨天你被撞的那一刻,我怕急了,不要再抛下我,呜,我想你了,晴晴。” “真的。”萧晴温柔地抚着他的俊脸,手指一路向下,指尖滑过他的下巴、锁骨,胸膛直至人鱼线,人说男人最性感的不是看脸是看人鱼线,萧晴用手指轻轻地描摹着罗北笙的人鱼线,他忍不住动手攀上她的细腰,然而这回的动作却是极其轻柔,仿佛对待心爱的珍品,他扯开身上的上衣,将头埋在她的怀里,眼泪无声地滴落,虽然心里万分想和心爱的人春宵一刻,但是她受了伤,刚才痛的那么厉害也只哼了一声,他怎么舍得让她受苦,关键时刻他还是忍住了,他再想也不能在这时候做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来日方长,只要她的心在他这里。 “我,晴晴,你还有伤,我不忍心。”看着她那明艳绝伦的俏丽面庞上,那还残存的一点擦伤,他心疼的用手指摸了摸。 萧晴自觉好笑,眸底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这货气人的时候也大概也是真的愚蠢,就是这清澈的愚蠢,让人又爱又恨。 一手探进他的衬衣底下,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欲念,她勾起唇角,引诱地把手探进他的衬衣,在他腹肌和人鱼线处来回挑拨试探,触感温热,气息诱人,又是那股熟悉而温暖的艾草香气。 罗北笙的呼吸微微急促,被撩得失神,身体的反应也无法隐藏,只得缴械投降,萧晴看着他的反应神色冷淡,让他不爽,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自己让她伤心了五年,真的活该。 萧晴侧身躺在床上,手探进衬衣里,精准地在他身上所有敏感点点火,从喉结、后腰、脊背到腹肌,大腿内侧一点点的开始蛊惑,她的神色却突然变得冷厉,“说,你有没有背叛过我。” 罗北笙被蛊惑地失了方寸,立刻缴械投降,“没有,真的没有。” 萧晴穿着轻薄的丝质分身睡衣,衣服柔软光滑被初春的阳光勾勒出她窈窕曼妙的曲线,衣领开口处露出优雅的锁骨和纤长的肩颈,“说,你爱我吗?”她的冰凉柔软的手指,拂过他的胸肌,嫩笋般的玉指滑过他的腹肌,人鱼线,皮肤立刻泛起一层细小的疙瘩,萧晴观察着男人的反应,突然伸手捏住了男人的脖子,脸上却依旧是冰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爱!”罗北笙喘着粗气。 “那你有没有一刻喜欢过那个女人。”对于那个恶心的女人的名字,她连提都不愿提起,只能用“那个”一词代替。 “没有,一刻都没有。”他微弯着腰,靠在她胸前柔软的部位,呼吸逐渐浊重。萧晴的手继续加重了手里的力度,罗北笙微微地喘息着,脸被憋得通红,“晴,我只是那阵子被你逼得急了,你叫我努力,我自己又没办法,我怕你不要我……快放开,我不能呼吸了。” 罗北笙发出低吼,青筋暴起,萧晴的占有欲极强,她绝不容许自己的东西让别人惦记了去,如果这个东西是男人,哪怕有一点心灵的疏离她都要让那人付出点代价。 她松了手,推开他的肩膀,眼泪却不听话的流下来,“我不要你了,你走。”自己决绝地要翻身离开。 罗北笙非但不松开,反而更紧的拥抱住她,“我不,我绝不离开,五年了,你不要再抛下我。” 他的脸埋在她怀里,声音哽咽,透着伤心、无助和委屈。萧晴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是他先去招惹别的女人,怎么好像她倒像个渣女。哈,还没天理了。 她垂眸看向怀里的那颗脑袋,冷笑道“明明是你五年前,算了,她妈的,好,你不走,我走,行了。松开!” 罗北笙知道她又生气了,抱着她的手臂,开始耍赖,“晴晴,你别生气,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们回家好吗?” 一句话成功把萧晴拉回现实世界,“不行,我说正经的,这几天我都不会回去的,我有正事,况且我也怕爸妈知道了担心。还有,你在这里,我办事不方便。”说最后一句话时,萧晴的目光冷肃坚忍,仿佛变了一个人。 罗北笙立刻明白了她话的意思,八成她要开始做事了。 “好,那我陪着你,我去做饭,你不叫我,我绝不出现。但我就在屋子里。哪也不去。”他眼神里有着一丝执拗,低垂了眸底的暗淡走了。 “喂喂,你今天不用上班啊。”她问。 “休假。”他拎起床边掉在地上的上衣,披在身上下了楼。 第93章 半路杀出个说亲的 看着罗北笙披衣下楼,萧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为什么每一次跟他闹别扭,自己总是那个最难受的人,明明理都在自己这里,他却永远像是被欺负的小媳妇。 平复了一下情绪,她下了楼,给安杰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两件事情,其一是叫商场送几件当季的春装和棉质的家居服和内衣来。其二是让安杰从他的定制店里送了几件定制的首饰过来。 一楼很安静,罗北笙的确守信,没有出现,萧晴往次卧的方向看着,门缝里透出光亮来,她知道他在里面。 安排完事项,她转身进了书房,去画图,她早年跟当过美术老师的妈妈学过美术,但后来考大学时方向转了,但到了大学时因为兴趣,又捡起来,玩了几天产品设计,俗话说:兴趣爱好就是最好的老师,那年她还偷偷参加了一次设计大赛,化名“清风”,她自己做的包装设计竟然拿了个三等奖,但是因为一想到周围接触过的那几个同行的头发,因为天天被甲方爸爸逼着改方案,揪得剩不了几根,就打了退堂鼓,干了新闻专业,但是她把那年设计的获奖作品申请了外型专利,现在还在拿版权费呢。 这些日子看了安杰的设计,自己实在有点技痒难耐,所以趁着在安杰家躲清闲的功夫,画图,中午,等她终于从书房里结束工作,把草图签上名,扫描到电脑里,上传到安杰的邮箱里,再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快1点了。 “咕咕,咕咕”五脏庙告急,她也真的饿了,出了书房,果然,餐桌上摆了一桌子菜,有鱼有肉,有汤有饭,但却好像根本没动。 厨房里有锅铲相碰发出的声音,他不会也没吃,萧晴多少有些不忍。 “吃饭,我饿了。”她冲厨房叫着,心想;还真是说到做到啊,说不出现,就不出现。“出来吃饭,等着领赏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姓罗的,吃不吃。” “没有,没有。”此时躲在厨房门后的罗北笙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其实,刚才萧晴要捏死他的时候,他还是挺高兴的,甚至有点享受,起码证明这女人在乎他,心里有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是后来,情况变得有点失控了,她说她不要他了,让他走,他真的慌了。他什么都可以承受,只怕有一天她不爱他了,那在茫茫人海里,他就再没有亲人了,他再也没有了倚靠,也再没有人可以像她那样爱他,包容他的所有缺点。 “还不出来,等着领赏呢!”萧晴又喊了一遍。 “哎,马上,马上就好,我刚学的肉沫蒸蛋,老婆你尝尝,你最近受伤,得补点营养。对了,那汤是用鸡汤炖的冬瓜,蛮香的,趁热吃?” 萧晴舀了一口汤喝了,“嗯,汤不错,怎么还是热的?”萧晴疑惑地看了看冬瓜汤,又看了看罗北笙。 “啊,我看你一直在书房忙活,就知道你忙起来就忘了吃饭,那汤就没做,刚才看也差不多快1点了,估摸着你也该饿了,才现做的,这菜也才做出来没多会,你尝尝,凉了我去热。” “嗯,你还没吃呢,先吃,菜凉了,就凉着吃。汤包饭挺好。”萧晴叹了口气,把米饭盛好递给他,“快吃,我饿了,不管了,我要吃了。” 她真的饿了,盛了点汤和着米饭,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喂,挺香的,快吃。”她貌似毫不在意地吃着。 罗北笙也吃了起来,看着眼前嘴里塞得满满地如小松鼠一般的女人,他却食不知味了。 吃了一会,罗北笙道:“等一下,蒸蛋应该好了,宝宝,你尝一下,记得给个好评。”罗北笙从厨房端着一盘香喷喷地肉馅蒸蛋出来,满脸狰狞地表情出来,“啊,好烫,烫死了。” 他在餐桌上放下蒸蛋的盘子,忙把烫红了的手指放在耳朵上,又吹了吹。 “你啊就是个缺心眼,过来,我看看。”萧晴急急地拉过罗北笙的手,见他那白地发光的纤细手指上被烫的通红,有个地方已经起了泡。连忙拽住他往洗手间去。 关上门的一瞬间,她被男人温热濡湿的唇掰吻住。 “唔”唇骤然被吻住,萧晴睁大眼睛拼命的推拒着罗北笙的拥抱,她素来把爱情和其他感情分得很开,不想因为一点不明不白的示好就缴械投降。 罗北笙搂住女人的纤腰,长睫颤动,声音期期艾艾,如同溺水的人抓住面前的浮木一般,呢喃着“晴晴,你不爱我了吗,刚才我被烫到了,你那么着急,我知道你心里还是爱我的,对吗,我不走,哪也不去,我,让我做你的佣人,软饭男也行。” 这话好似有种魔力,即刻点燃了女人的怒火,“呵,出手一千万的软饭男,我都不知道咱俩是谁吃谁的软饭,不过呢,那一千万我收了,不然我觉得对不起自己,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萧晴骂得痛快淋漓,她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摔门出去了,心里酸楚莫名,其实,如果不是那个苏箐的女人一再地来骚扰,她和他可能已经复合了。可那个女人,一再挑战她的底线,她真的愤怒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商场专柜送衣服的工作人员到了,一起来的还有安杰工作室的一个女雇员,她是来送首饰的。 萧晴先签收了专柜送来的衣服,那是她托安杰定的几套春装,还有两套日常穿的家居服、两套运动服和五套内衣裤,罗北笙看见她买的那几套家居服和内衣,有点黑脸,离家这么近她却选择在外边定衣服,这是要在沙家浜扎营的节奏啊。 安杰工作室的女店员是从安氏集团抽调过来的人,办事挺有眼色,知道安家少爷和萧晴的关系,也清楚萧晴现在李萌萌企业里特殊的地置,很殷勤地道:“萧总,我们安哥的原话,多拿点,让我姐随便挑,说您特别喜欢胸针、手链、颈链之类的,说:姐要喜欢带哪个是他的荣幸,是为他做广告。所以,老大让我多带了几样来。一共六件。你签个字啊!” “嗯,好,谢谢你们安总,回去跟你们小老板说,东西我收下了。” 送走来人,安杰的电话很快就追过来了,萧晴看了眼,接起来,那边的安杰道“喂,姐,东西收到了吗?你画图还真不错,肯定是爆款。对了,姐,你不会就是那个被传隐退江湖七八年的清风。” “啊,是啊。”萧晴平淡地道。 “啊,太好了,我看过你的设计图,我们在学校上设计课时我们导师给您吹的神了去了。那可是我们课的范本啊,难怪我家萌萌说你有很多隐藏技能,我还糊涂呢,这我才明白,难怪啊,我说吗,那次在罗家奶奶的那个案子上,我就看着您象是抢饭碗的,哎哟,还好是我姐。” “啊,怎么了,不行啊!”突然被一个年下小同行夸赞萧晴还是蛮高兴的,这说明自己的设计有值得被夸夸的资本。 “呵呵,年轻那会,我就是觉得做乙方不好混。所以就不想干。前几天看你们在电脑上画图,我有点技痒了,所以,恢复一下功能。你别说出去啊,回头要在市场上卖的好,给我提成啊。” “行行行,我的妈啊,我姐竟然是我的偶像,我就说你是懂行的,我跟我那两个同学一说,开始他们还不信我呢,现在,一看您的图纸他们都傻眼了,都说要来拜会一下大神,我们上学时,都以为清风大神是个男的,还猜“清风”得多大岁数呢,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还是我姐。嘿嘿。赚了。”安杰一顿彩虹屁吹得天花乱坠。 “嗯,没啥,我就是不想伺候甲方爸爸,说,你这么殷勤肯定还有事,说。捡干的说,还有什么事。你肯定有事。” 萧晴知道,安杰这小子后面还有事,果然,他道“那个姐,是这样哈,我妈想请你吃下午茶,定了咱们小区外的一家高档会所,你看我也不好拒绝,她昨天是听说你被撞了,本来是想来看看你,后来,我跟她说,你没事,她这才说请你吃茶点,顺便看看你的伤。您看我妈那个人,她没什么坏心思,我是看她跟您特别投缘。所以,好些事才跟她说了,不过这事我没有答应下来啊,我跟我妈说了,得征得你的同意。所以,我跟你请示一下。您看。”安杰说话十分得体,让萧晴都不好拒绝,即使心里知道她肯定另有目的,也不好拒绝。萧晴知道自己的好些事都有这位可敬的前辈的帮忙。 思虑半晌,她看了看一旁坐着吃饭的罗北笙,道:“嗯,行,什么时候,具体时间,你给我发个定位,我这就做一下准备。” “就在小区对面的会所里,那里有家法餐厅,你进去报一下车号或者门牌号就行。”安杰道。 放下电话,萧晴看了看表,才下午两点多了,正是喝茶吃点心的好时机。 于是,上楼换了一身衣服,她换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开大衣柜时见李萌萌大衣柜里有件暗红色中式开身的上衣,衣服是中式扣袢设计,另一侧代替扣子的是一排铜钱,显得既实用,又俏皮,开身的设计有种大佬的气场,但又随性、松弛。配上她今天的妆容,显得自信又洒脱。她在新收到的首饰盒里捡了一串银质的手链,放在一件首饰盒里,放入手包里,又找了个帽子戴在头上,出了门。 小区的高档会所里,萧晴被请到会所的茶餐厅里,迟安殊女士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今天穿了身浅粉色高定套装,耳朵上戴着一对款式独特的蓝宝石耳环,手上带着鸽子蛋的钻石戒指。脸上的妆容精致优雅,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萧晴看到心里起了一分敬意,她看过迟安殊的简历,这女人是那种出生就在罗马的女人,她家三代系出名门,爷爷和外公都是大学教授,父亲是公司老总,母亲是大学教授,哥哥后来也子承父业,当了集团老总,继承了家业,他们家族掌管着盛海80的酒店产业,是名副其实的豪富之家。 迟女士自己上学时成绩优异,人生里几乎没有过什么挫折。但就在大学刚毕业的时候,遇到并嫁给了安杰的爸爸——安炳森,一个退伍军人,而且这姓安的男人还是二婚,不过迟女士看男人的眼光也太好了,这个安炳森,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奋斗了几十年成为了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商,而他对老婆儿子,那也是没的说。不说别的,单看迟女士这保养得宜的样子,一把年纪始终容颜娇好,看着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模样,神采奕奕,肤色白皙红润,就知道那日子一定过得相当滋润。 俩人入座,迟女士连忙又叫来服务生又要了几颗点心。看着摆了一大桌的点心,迟安殊这才停下来道:“萧小姐,你看还想吃点什么,我看你头上的这伤,不碍事。” 萧晴礼貌地挡了一下,谦让地微笑道:“不碍的,就是滚进绿化带时被扎了一下,有根杆子扎在头上划了一下,也不知会不会留疤。”她摘下帽子,露出还缠着绷带的额头,言语随意,笑得云淡风轻的。 迟安殊心疼地道:“要不再去看看,小姑娘,这么漂亮的脸蛋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没事,迟阿姨,谢谢您,您今天真漂亮。这耳环的款式真特别,很适合你。”萧晴说着敷衍地话,但对于耳环的恭维是真心的。 迟安殊倒是一脸欣喜,她十分喜欢眼前的女孩,是真心的喜欢,学历、家世都刨除在外,那孩子身上那种天生的洒脱和骨子里的善良和教养是她特别喜欢的,让她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当然要是成为外甥媳妇就更好了,昊然那孩子从小就没了母亲,一直在她身边被养大,跟自己的儿子是一样的。 迟安殊拉过萧晴的手,握在手里揉了揉,道:“那你这次受伤,你爸妈不知道?这要是让你妈看见了,得多心疼啊!”她赶紧擦去眼里的泪花,“你看你迟姨就是爱叨叨,那个叫苏箐的女人,我已经找人教训过她了,不过你别误会啊,那些都是正常手段,我找人调查过她的企业,好像最近运营上出了一些问题,她那个战线铺的太长,资金枯竭了,黄摊子是早晚的事,我早两周前听说她要去国外融资,也不知能不能续上这个命。” 谈起苏箐,迟安殊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嗨,我们聊这个干嘛,孩子,我听说你先生,啊,对不起,是你前夫,跟她有一段孽缘,大概就是因为这个,那女人才要找你麻烦的?” “嗯!”萧晴眨了一下眼睛,面露礼貌的微笑,并不答话。心想:这位迟女士实在厉害,居然知道她离婚了,还知道她和苏箐的死结。 “那个,姑娘吃点心,这家的奶油蛋糕,是纯动物奶油,进口地,入口即化的,蛮新鲜的。” 女人停顿了一下,眼珠转了一下,开门见山地道:“嗯,萧小姐,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啊,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的不行,就象是我自己的小孩,我家没姑娘,我真希望你是我自己的女儿,你和我家外甥昊然是同学,现在又是同事,你看你有没有可能考虑一下我们家昊然呢?你也知道我们昊然是家里的独子,家里又有这么大的企业,他从大学就喜欢你,你跟他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幸福的。……这也算是我替我家那个大外甥征个婚。” 萧晴羞赧地低下头,突然被个长辈这样夸奖她还是蛮高兴地,但她还是想坚守住自己的本心:“迟阿姨,您这次来,迟师兄一定不知道,我知道他一直对我有好感,我们也的确算是门当户对,但是,怎么说呢,阿姨,我想我要拂了您的意了,虽然我和迟师兄的确很合适,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别误会,我说的是我们之间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从认识到现在一直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好同事,我知道,迟师兄家里很有钱,但我不愿意因为钱去委屈自己嫁给没有感觉的人。 我相信,以师兄的品貌才学,一定会找到一个好妻子的。至于我和我前夫罗北笙,我们从高中到现在一起青梅竹马,情意深厚,而且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我们还一直住在一起。可能这就是缘分,是那种打不走、跑不散、挣不开的缘分。至于钱,我有能力靠自己的能力去获取,这样才踏实。” 迟安殊听罢也有些吃惊,没想到面前的女孩竟然这么果断的拒绝了她的提议,要说她外甥再怎么说,也是百亿身家企业的继承人,仪表堂堂,又是大学教授,今天居然被眼前的女孩给拒了,而且拒绝的这么坚决,她的确没想到,她不但没生气,反而从心中升腾起一点敬意,这年头,这样的姑娘太难得了,可惜她外甥跟人家没缘分。 “你不会不高兴,对了,我来的时候,是从安杰和萌萌家里过来的,我爸妈不知道,身边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物件,这有条手链,是我在安杰那里定做的,算是借花献佛,也不知道您会不会喜欢。”萧晴马上拿出包里准备好的那只首饰盒,里面躺着一条精美的纯银手链。款式新颖,设计独特。那是一条她跟安杰一起设计的纯银链子,链身雕着漂亮古朴的花纹,一端有镶嵌一颗晶莹的珍珠,四周装饰着一圈小钻石,银制的链身在会所的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彩。 迟安殊将手链拿在手里,看了看,她真的很喜欢这条链子,她又细细地端详着面前的女孩,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沉默半晌,咯咯地笑了起来,直接将链子戴在手腕上,道:“呵呵,看来我家大外甥真的是没这命啊,难得啊,你爸妈给你养的可真不错,这通身的气度、教养,跟你一比,我家那傻儿子简直都得扔了,怪不得小杰成天夸他这个姐姐呢,我这个当妈的都酸了,没见过他这么夸过谁,做我干女儿。”迟安殊在身上四下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是丈夫送的,除此以外,就只有耳朵上的耳环了,急忙摘了下来,拿在手里递过来,“对了,这对耳环是我的常戴的不值什么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作为我俩的见面礼,小杰自从见了你和萌萌,平时待人接物越来越有个大人的样子了,这也有你这个姐姐的一份功劳。” “阿姨,啊,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不能收。您真是太见外了。”萧晴连忙笑着伸手挡了回去。 “收下,我看到你喜欢,况且,这类的东西我那有一抽屉都是这些东西。不值什么的。你要这样的话,那这手链我也不收了。我生气了啊。”迟女士真的生气了,要把链子摘下来。 “好,那,我收下,谢谢,干妈。其实我认了安杰做弟弟,您自然就是我的干妈!”萧晴不好意思的笑了,接过迟女士的那对蓝宝石耳环戴在了耳朵上。蓝宝石的幽蓝深邃的光芒衬得她的脸格外美丽,神采飞扬。 两个女人又聊了一些别的事情,聊到华灯初上,萧晴才从会所出来,刚出会所,就觉得有个人影一闪,她知道是罗北笙,于是道:“出来,看见你了,罗北笙别藏了,再不出来,我数一、二、三。” 罗北笙果然从阴影里讪讪地走了出来,低声说着“啊,老婆我不放心,吃没吃饭,走我们回家吃饭去。” 他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萧晴的脸,看到她耳朵上戴的蓝宝石耳环,眼神暗了一下,又平淡地说,“你今天的耳环很好看。谁送的。” “是干妈送的。”萧晴道,她心怀坦荡、磊落。“她替迟师兄做媒,我拒绝了,这是她作为干妈的见面礼,跟别的没关系。怎么你还有什么疑问吗?还需要我向您报备什么吗?”这话里透着股子霸气。 “没有,不敢。”罗北笙低头羞赧地笑了,这可能是他这些天听到的最霸气却又最窝心的一句话了。情敌没有了,这代表他的地位还是有收回的可能的。 “回家,还不牵着,手!” 萧晴道,她知道,这会迟女士肯定站在二楼看着这里呢。她命令着。 罗北笙见状,快速牵起萧晴的手,紧紧地挎着她的手臂,孩子气的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老婆你真好。走,我们回家。” 第94章 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两个人手牵手,向着萌萌家的公寓方向走去,直到走了很远,走到一个拐角处那边看不见了,萧晴才放开罗北笙牵着的手,罗北笙眸底的温暖立刻暗淡了下去。 “宝宝,怎么不牵了。”他扭头望了望远处会所的方向,明白了为什么,心里涌上一丝钝痛。 “散散步,我在屋子里憋一天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萧晴放慢脚步,低下头,“你明天该上班了,我没事了,除了头上,其他的地方都不碍事了,陆导那里,要不要续签你自己决定,不过我这个情况,最近上镜八成不行了。” “我……”罗北笙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萧晴截住了他的话头道“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跟着继续搞,你说呢,医疗专业知识你的专业性是无人能及的,而且昨晚你的台风也不错,是个干主持的料子。”萧晴插着兜,脚随意的踢着地上的石子。 “你真觉得我行吗?你确定?”罗北笙惊喜地道。他睫毛轻颤,眼神忽闪,俊脸是显出迷人的神采。 “嗯,我是干这个的,当然确定,这个嘉宾主持一定要一个熟悉掌握中西医专业医学知识的专业人士才能胜任。回头我给你定制两身西服,台里应该也能报销,算了,咱们自己花钱,以后,还有用的地方。” 罗北笙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面前说话的女人,眼里溢满了柔情,他知道她还是爱他的,从她说话办事总是下意识的为他考虑就能体会到。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对面前男人的关怀,就像dna,已经刻在骨子里了,没法剔除。 罗北笙扑上去,紧紧地拥着女人的肩膀,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处,用力吸了吸鼻子,“晴,你真好,我爱你。” “喂,你干嘛,咝!”突然被男人抱着,萧晴也吓一跳,身体没了重心,晃了晃,总算站稳,但罗北笙动作好像碰了她的伤处,她咧了咧嘴,没吭声。 傍晚的回家的人不少,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两个抱在一起的年轻人,有人猜她们是情侣,因为两个人的颜值、身材都是超一流的,还有人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浪漫的画面。 几个人窃窃私语。 “这不是22楼公寓那对年轻人吗,哎,那男的还挺帅的。”这是位女性路人。 她旁边的男朋友道:“嗯,好像是啊,那女人也挺好看,对了,这不是昨晚“大国医”上那俩个人吗,那个男的是那个节目上的特约嘉宾,那女的是那个女主持!我说电视上那男的看那女主持人的那眼神怎么有点不对呢?不过看着倒真挺般配地哈!” “对了,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去要个签名什么的?”那个男路人对自己女朋友道。 “干嘛,给人点空间好不拉,这是什么地方,人家又跑不了,注意社交距离啊,懂不懂!” 女路人冲还抱在一起的萧晴俩人努努嘴,发现萧晴在看他们,还点了个头。 另一个路人道:“那小伙子的颜值,还真是,连我这个男人看了都喜欢,啧啧,你说人家怎么长的,啧啧,算了,羡慕嫉妒恨。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萧晴对依然抱着她的男人道:“喂,帅哥,差不多得了,你都出名了,公众人物了注意点形象。”她用指尖捅了捅肩上的男人,“嗯,嗯”靠在她肩膀上的男人撒娇地哼唧了一声,嘟着嘴不愿意撒开。 “都到家门口了,就不能注意点,花孔雀,我数一、二,三,再不松我生气了,咳咳,快松开,累死了,哎,我是伤员啊,你忍心让我这么扛着你啊!” “没劲”罗北笙终于松开了怀抱里的女人。 “手机,刚刚有人拍照,去要啊!”萧晴看见有一个路人拍了自己,怕拍了发网上。于是给罗北笙使眼色,指着那个男人,示意他去要。 他连忙去向那个路人去要,很礼貌的冲那人作揖示意:“不好意思,先生,刚才你拍了我们的照片,能不能请你删了,我和我太太都不是公众人物,不想被打扰。您看,能不能,我是医生,以后您家里人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可以找我,这是我手机号,加个微信,有事随时都可以找我,我就在附近的盛大附属医院分院工作。”那位路人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也是爱听好言好语的,罗北笙的一番话似乎有魔力,那人竟然同意了,并且当着他的面删除了手机里的照片,“兄弟你还真是个好人,脾气真好,本人比电视上还帅。行嘞,以后就靠你了。你跟弟妹真般配。”那人对着两人竖起大拇指。 搞定了那个拍照的路人后,这时,罗北笙的手机响了,接通以后,罗北笙按了免提,是高晓晨,高警官的声音。 “小罗,我是高晓晨,晴晴在你旁边吗,让她接下电话。”那边传来高晓晨急躁的声音。 “好,在。”罗北笙把手机递给萧晴。 她接起来,“喂,哥什么事啊!” “你的伤不要紧,我刚才打你电话,没人接啊,你上哪去了,怎么不接电话。” “啊,我?手机落在会所里了。” 萧晴摸了摸衣服口袋,才反应过来,刚才从会所里出来的急,包落在餐厅了。手机应该在里面。 “哥,什么事你说。” “行,我长话短说,凶手抓着了,本来路上的监控不清楚,后来你家那小罗说进电视台前看见有辆车一直没熄火,停在那,后来他出来买东西,看那车一直停在那里,我们就去调了电视台门口的监控,那个监控倒是挺清楚,外型和那个卡车上的男人是同一个人,那人是个跨国的杀手,拿钱办事的,后来我们在机场出入境的关口抓着了他,他要出境。 据他交代,他是在暗网接到的这一单,钱是通过第三方账户打给他的,是预付金,他和那人是通过一个陌生号码联系的,没见过,听声音是个男人,但也不确定。” “为什么不确定,难道连手机也定位不了吗,还有为什么男女也确定不了呢?” “那个嫌疑人说,对方可能用了变声软件,但听那个人的语气,口口声声提到要你死,才觉得象个女人,他说只是一种感觉,至于手机号真定位不了,手机卡一扔就没戏了,那个人心思缜密,暂时就查到这里,那个账号的事,我们会和国际刑警组织联系的查起来会有点慢。后续有什么我会通知你的。” “行了,哥哥,我知道了,谢谢了。”萧晴听完,眉头都要拧出水了。 “不高兴啊,哥也没办法,对了,你的小老公这几天没少给我打电话,催进度,人不错,跟她说让她放心,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报,最近你最好先别出去。我怕你那人对你不利,再出事。” “好”萧晴一脸黑线的挂了电话,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男人,“谢谢了,走,回去。”她知道是罗北笙的努力,案子才有一点新的进展。 “好!”罗北笙脸上终于显露出一抹笑容,揽着萧晴的腰,往回走。一路上她的脸郁郁地不行。 回到李家的公寓,正要用密码开门,楼道的灯突然亮了,刘昊和悦悦站在楼道口。 “北笙、萧晴,你俩怎么在这儿,萌萌呢?”刘昊注意到萧晴头上的纱布,疑惑地问。又指着萧晴脑袋上的纱布问:“萧晴,你这是在怎么弄的,这头是?”她指指萧晴的纱布道。 “啊,那个去电视台录节目,回来的路上摔了一下,我怕爸妈担心,李萌萌就让我住到这里来了,嗷,先进去,我给她打电话,搞突然袭击啊!”萧晴输密码进门,其余三个人也进了门。 “干妈,要过节了,我想妈妈了,就跟爸爸说,回来看看,春节我想和我妈一起过。”悦悦说,萧晴看到孩子肉眼可见的开朗了些,就知道刘昊确实跟女儿相处的不错。 “啊,我这就跟你妈说,等着我给她打个电话。”她突然想起手机落会所了,忙冲罗北笙伸手,示意他把手机借给她。 接过手机,她赶紧给萌萌发了个电话,告知她,悦悦已经回来了,让她回来一趟,李萌萌那边正忙着烦躁地道:“你先替我带一会,我下班就回去,我这忙着呢。” “行,行,我这就给你带孩子,欠你的,哎,还好,我现在心情好。”萧晴是个财迷精,刚刚光明正大的得了一副蓝宝石耳环,款式是她喜欢的,行,心情好,不跟她计较。 挂了电话,她看了看刘昊、悦悦父女俩,心里有点心虚,她还真的没带过女孩子,儿子繁星一直是弟弟和罗北笙在带,吃饭睡觉几乎都没管过。“等着,干妈给你拿吃的,零食,要虾条还是,对了,罗北笙,你看给悦悦找点什么吃的,喝的?” 她求救地看向罗北笙,脑中一堆黑线,搞什么,她瞪着罗北笙,罗北笙温和地笑笑,眉眼弯弯,点点头,“等着,悦悦,干爹给你拿去。”转身直接去了书房,一会拿出一堆零食,书房里竟然有存货,罗北笙怎么知道的,“悦悦,看看吃哪个,刘昊,可以吗!” 刘昊笑道:“行啊,北笙,像个当爹的样子啊,老大你的家教还挺好啊!”几天没见,这刘昊怎么也变了,没有原先那么计较原先的事了。 “罗北笙,书房有零食,你怎么不跟我说,有情况。”萧晴冷了脸,怒瞪着他。心想:老娘眼里可不揉沙子。 “别误会宝宝,中午做饭前,替你收拾书房,看见的,八成是悦悦她妈买了存在那的。”他陪着笑,心里更高兴。她的女人居然吃醋了,这可是个好现象。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一定是你妈妈,悦悦咱们去开门,问问你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 “好好,妈妈,妈。”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过去开门,门开了,来人并不是李萌萌,是迟安殊拎着萧晴的包包和一堆东西站在门口。 “糟糕”,萧晴心想:这下坏了,闯祸了,闯大祸了。 “妈?” 迟安殊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萧晴和悦悦,她知道萧晴住在萌萌这里,所以过来送萧晴落在餐厅里的挎包。可面前的这个瘦高个的小女孩在叫妈,她看了看这屋子,确定自己没有进错门。面前的小女孩长得好像一个人,准儿媳,不会。 “小姑娘,你告诉奶奶,你妈妈是谁?”迟安殊蹲下来拉着小女孩的小手道。 悦悦朝萧晴看看,萧晴无奈的点点头,“我妈妈是李萌萌。” “什么!”迟安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错”萧晴道。“迟女士,关于这事还是让当事人给你说。” 半个小时后,安杰和李萌萌一起回来了,出乎所有人意料,李萌萌象完成一件大事一样,十分坦然地对萧晴道:“晴晴,跟你没关系,该来的总会来的,别内疚。没事,迟早的事。”她又对罗北笙温和地道:“北笙,麻烦你和悦悦一起去书房等我。帮我看着点孩子。把门关严实了。谢谢。” 这波操作属实吓坏了萧晴,她不是一直害怕跟婆家的长辈一起待着吗。怎么了这是,失心疯吗? “萌萌你没事。”她用眼睛示意李萌萌。李萌萌却平静地冲她笑了笑。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这事出了,还能有什么可以让我惊吓呢。”李萌萌扶着有些大的肚子坐在沙发上。严肃地对迟安殊道:“迟阿姨,不瞒你,悦悦是我的孩子,她的亲生父亲就是那边那位刘先生。不过我们没有结婚,没错,就象你猜测的一样,孩子是私生子,八年前,我和刘昊算是男女朋友,但那时他爱着别人,我和他有了这个孩子,但他本人不知情,是我私下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的。这些事,我和你儿子确定关系之前,他就知道我是个有孩子的妈妈,我从没瞒过他。所以,该怎么抉择决定权在您,我知道任何一个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找个带孩子的女人,所以对于安杰我也不强留。来去自由。” “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萌萌你这是跟我……”迟安殊也被眼前的变化惊到了,她是根本没有想到,眼前的女人还是以前那个连说话都会紧张脸红的女人吗。 “妈,萌萌说的没错,我从后来再见到她的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她有孩子,跟她交往、生孩子,是我要的生活。”安杰拉着李萌萌道。 “迟女士,我能跟你谈谈吗?”萧晴道,她指着次卧的门道:“这边请。” 第95章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萧晴和迟女士来到次卧,关上门。 萧晴殷勤的赔笑道:“干妈,这事您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你们年轻人玩的花的勒,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迟女士明显的有点不高兴,她一进来还没怎么盘问呢,屋里的大肚子儿媳,就来甩脸子。她当然不爽。 “迟女士,萌萌的品行我可以做证的,她和那个刘昊是邻居,住对门,从小就认识,之前萌萌一直喜欢刘昊,但刘昊不喜欢她,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就是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但后来有一次,是八年前,有一次,刘昊失恋喝多了,两个人就有了那种关系,那是唯一的一次,后来萌萌就发现自己怀了,那时她年纪小,也不懂,到医院想流掉孩子,但医生说要是做掉以后就怀不上了,她才做决定留下那孩子的。” “这么多年,再见到安杰,他是萌萌唯一动过真心,觉得有感觉、有安全感的男人,我跟她谈过,她说在见到安杰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完了,自己是真的找着真爱了,但她也真的知道自己和安杰走不远,所以,她只想把握当下,过一天算一天,而且她跟我说,她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女人,又带着一个私生女,即使被婆家接纳了,也早晚会生出对孩子的鄙视,她说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和肚子里的那俩个弟妹一样都生活在阳光里,又怕您们以为她贪图你家的那些钱,所以 ,这些日子她拼命地培养您的儿子,她说只有让你们看到她的成就了你儿子的优秀,你们才能接纳她。” 听着萧晴的这些话,迟女士的表情也从开始的冷淡疏离变得温和多了,眼光温柔似被触动。 “干妈,我想叫您干妈来着,但我想我还是先叫您迟女士,这样,我说话立场比较硬气一点,毕竟我先是萌萌的闺蜜,然后才是您的干女儿,您说对?”萧晴冲迟安殊眨巴着眼睛,做了个鬼脸,爽朗地笑了。 “你啊,小机灵鬼!”迟安殊手臂交叉在胸前,这时伸出手指戳了下萧晴的脑袋。突然反应过来,她还缠着绷带,于是,慌忙抱着她的脸吹了吹。 “哎呦呦,干妈手重了。对不起。疼不疼。” “不疼,没事了,您听我说,我之所以,要这么说,也不光是因为我是她闺蜜,是我看重她的人品,当然这话听着有护短嫌疑,可是阿姨,你们做父母的肯定心疼自己的儿子,怎么找个带孩子的女人,可是萌萌她没人心疼,她几岁上,父母就离异了,她爸妈都各自组建了家庭,谁也不要她,家里也没人在意她,她小的时候是跟奶奶长大的,从小就自力更生,没人教她如何处事,如何生活,所以她只能一步一个跟头的自己折腾到现在。摔过多少跟头,受过多少白眼,只有她自己知道。” “晴晴,你别说了,这小萌这么多年还真是不容易啊!”迟女士擦了擦眼睛,看了看萧晴那紧张的神色,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孩子,我看你是曲解我的意思了,其实,我家小杰和萌萌他们两口子要怎么样过日子我是不管的,她的背景我也查了,只是她有孩子这事我们一直不知道。没事的,我们家都是开明的家庭,子女想要什么样的伴侣是他们的自由,我是不会干涉的,但是安杰他爸爸会怎么样想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会尽力劝说他爸爸的。这个你放心,实在不行,你就让她俩口子,把证一领,我这里是没问题的,就说是我的主意。对了,跟萌萌说,好好照顾我大孙子,别的事都别想了。” “干妈,您真的答应了,真的啊?”萧晴知道这就代表事情成功了一半。 “当然了,干妈是那么古板的人吗?” 迟女士嗔怪地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有些遗憾,这么善良可爱、又漂亮的女孩,竟然和她家大外甥无缘,好在认了女儿,这要是她亲生的女儿,一定会睡着笑醒的。 她慈爱地摸着萧晴的脸,看着她竟然还戴着自己送她的蓝宝石耳环,不禁笑了,这孩子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孩啊! “这耳环你戴着还真挺好看啊!” “是啊,干妈送的,我当然喜欢,不过,您以后可不能再送我东西了,要不我还得破费,给您买东西,您说我一个穷老师得站在讲台上给学生上多少堂课,才能赚够那宝石的钱啊,嘿嘿。”她看了看迟安殊的手腕上也戴着那条流光溢彩的纯银手链,促狭地眨眨眼睛,说完耸耸肩,自己也笑了。 “你个小蹄子,就长了一张好嘴,伶牙俐齿的,看我不打你?” 这对干母女在屋子里笑做一团,客厅里的气氛却有些郁郁地。 安杰一直搓着手,在地上踱着步,虽然心里万分焦虑,但面上却不敢张扬,她怕李萌萌着急动了胎气。 李萌萌倒是没有大的变化,但刚才萧晴把迟女士请到卧室细谈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点过分硬刚了。说的话,有点不留余地,完全就有点不想谈的架势。 还是萧晴会随机应变,把人请去了次卧,缓和了矛盾。李萌萌也有些后悔,知道萧晴又给自己擦屁股收拾烂摊子,心里闷闷地,自己真没用,她才是那个会把事办砸的人。 见萧晴和迟女士进去半天没出来,她焦虑地仰躺在沙发上,安杰贴心地帮她按摩肩颈,“老婆,别担心,我妈就我这一个孩子,肯定会向着我的。” “怎么会不担心啊,晴晴的能力和嘴皮子我是知道的,但我是个有孩子的女人,你妈怎么可能不介意,还有你爸,他会允许你娶我这个拖油瓶的女人吗?” “……”安杰一时语塞,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没想过。 “答不上来了?”李萌萌道,她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懒洋洋地朝刘昊那个方向看去。大喇喇地道:不好意思,你今天来的虽然不是时候,但也无所谓了,我不想让悦悦永远是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不管何时,我女儿永远都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谁也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的。安杰你也给我听着,悦悦和肚子里这两个一样,都是我的底线,谁也不能让我跟她们分开。” “我知道,我一定会跟你同进同退地,我答应你,你在哪儿,家就在哪里,老婆你不能不要我啊?” 安杰心头一凛,从身后将萌萌揽在怀里,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轻轻蹭着,像只怕被主人遗弃的大狗狗,哼哼唧唧的。 “滚滚,老娘饿了!” 赶紧做饭,她感觉脖子里有点点潮湿,这小子不会真哭了?一向清冷的臭屁惯了的小安总居然会哭?她心里有些懵。轻轻地推着安杰的爪子,“这有外人呢,注意点!” 一旁地刘昊,差点没蹦起来,自己是悦悦地亲爸,怎么就成外人了,可是算了,外人就外人。谁叫他八年前不修私德把人给睡了呢,现在才牵累了面前的女人,如此为难。 他低着头,我要不是怕我女儿受刺激我才不在这里受这个罪呢。”他偷眼看了面前腻歪地二人,无奈地撇嘴道。 “媳妇,别理他。”安杰道,对于面前这个前情敌,他已经不那么介意了,心里只有鄙夷,要不是他八年前没管好下半身,现在自己和媳妇也不会这么为难,不过也多亏他和萌萌没有了下文,要不然自己也没有这种可能成为萌萌的男人。 萧晴和迟女士终于笑着从卧室出来,萧晴一手搀着迟女士的手,一手在腰间比划了个ok的手势。 迟女士笑着掐了下儿子安杰的肩膀道:“你个臭小子,有事也不跟妈妈说,妈妈是那个不讲道理的人吗?好好对你媳妇啊,对了孩子呢,孩子呢!萌萌你闺女呢!” 萌萌没料到,这位迟女士变化这么快,有点懵逼,忙招呼趴在书房门口的女儿出来见人。 迟女士还真是说到做到,见了悦悦,拉着她的小手,道:“嗯,萌萌,你女儿就是我孙女,我年轻是嫁给安杰他爸那会才23,也是什么都不懂,就小姑娘一个,就知道成天跟着他爸爸满世界跑,对了,你看我这脑子。”迟女士从皮包里拿出一只红包,又从包里掏出一张金卡,放进红包里,递给孩子。“悦悦,奶奶也没带现金,这有一张卡,里面大概有几十万块钱,让你妈妈给你买点生活用品,也算奶奶的心意。收着。”悦悦看看李萌萌,又看了眼安杰,安杰道“宝贝,拿着。这是奶奶的心意。” 萌萌道:“阿姨,这不合适,孩子这么小,她也不懂这东西的意义的。”看见迟女士面露不悦,又看看萧晴。“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干妈,你看我说,您儿媳妇就是没我大气,看我大大方方的就收了!”她看看李萌萌,又看看迟安殊,“行了,萌萌,我替你收了,几十万对你婆婆就是喝个下午茶的钱,也许,她逛一次街都比这花的多呢!收着。”她拿过金卡塞在了悦悦手里,对悦悦说:“悦悦,说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奶奶您真好。”悦悦声音略显羞涩,甜甜糯糯的,让人听了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迟女士拉过小姑娘的手,慈爱地抚摸着,看着孩子纯真、美丽的大眼睛,感叹道:“哎,多可爱的小妮子啊,我就喜欢小姑娘,可惜就生了安杰这一个秃小子。他小时候啊,可淘了,烧人家被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捞鱼,挖泥鳅。还整天闯祸。把我和他爸爸愁的啊!还是小姑娘好,看看多乖啊!” “是吗,干妈,这些事儿,我也干过,除了烧人家被子这种事没干过,其余您说的我都干过。我小的时候可比男孩都淘气,我还拿毛毛虫放在火柴盒里吓唬比我大好多的男孩子呢!把我妈学校那男孩吓得直哭。”萧晴促狭地笑着。将儿时的糗事道出。 “啊,是吗,你这样的女孩还真少见,难怪长大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呢!”迟女士轻松地说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了,你们歇着!儿媳妇,好好照顾我大孙子、孙女,把心放肚子里啊。有我在,你吃不了亏。” 迟安殊看天色不早了,识趣地告辞离开。 屋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闷,萧晴跟萌萌详细说了之前迟安殊的意思,李萌萌却并没有多么高兴。准婆婆迟安殊答应了,但并不能表明事情能顺利解决,最难啃的骨头是安杰的爸爸。那个人并没有像安杰妈妈这么好说话。 “没事,迟安殊你未来婆婆说了,实在不行,就让你和安杰把证领了。说就说是她的主意。这是原话,说让你照顾好她的大孙子。不管真假,算是同意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第96章 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你说真的?太好了!”但是大肚婆只高兴了三秒钟就泄了气,倚靠着萧晴道:“好什么,还有安杰她爸呢!我一看见他爸爸那样子就腿肚子转筋,发怵得很,他爸那人也不笑,板着脸,吓死人了,晴晴怎么办啊,我又又没主意了。” 她抓着萧晴的衣领,嘟起嘴,撒上娇了。 “哎呀,衣服,衣服?”萧晴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从她手里揪出自己的衣服,耸了耸肩,“怕个啥,不是有你姐我给你镇着呢吗,再说了安杰这个弟弟老娘自然不会白认,是安子。”她看向安子,安杰忙殷勤地陪着笑过来拉着萧晴的手。 “姐,还是你有招,我妈那么难缠的主,都被你收的服服帖帖的,看对你比我这亲儿子还亲,言听计从的,我在我家都没享受过这么高的待遇。” 他看向萧晴的耳廓,没有说话,那对耳环是她妈妈的心爱之物,戴了很多年了,身上其他的首饰常换,但那对耳环却极少离身,可见对萧晴的重视程度。 “姐,多亏你了,刚才我还以为我俩没戏了,你看多亏了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了。”他真诚地说道。 “谢啥啊,去做饭,姐饿了,你媳妇也饿了,刘昊也也别走了,留下吃个饭。” 萧晴又对李萌萌道,“不怕,乖,有我就不怕,姐给你摆平。” “哎,哎!”本来有些尴尬地坐在角落里的刘昊,忙应着。看着面前颐指气使的萧晴,他笑了,老大又回来了,也许她骨子里的那个侠义的dna根本没走,现在的萧晴颇有些大佬的即视感。 她又指使起罗北笙来,“罗北笙,你也去给安杰帮个忙,多炒两个菜,要清淡点,给悦悦吃的,少盐少油。”、 靠在书房门口的罗北笙也应着,看着萧晴顾盼神飞的样子,开心地笑着。他家那位就是这个性子,对朋友两肋插刀。 晚上,吃完饭,送走客人,萧晴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胳膊,上了楼,一头扎到被子里,想着白天的事,哎,沾上自己这个窝囊废闺蜜,这cpu是要报废啊,这完全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节奏。这么想着,想着,没过三秒钟,她就睡死过去了。 睡到半夜,感觉身子滚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唇被吻住,一只大手在她身上慢慢的摩挲着,男人低声地呢喃着:“宝宝,起来漱漱口,再睡。” “不要,困死了,别打扰我睡……,呜呜”话还没说完,嘴被堵住了,男人的舌尖抵着她的牙齿,撑开,吸吮着,疯狂地予取予求,长长的吻到萧晴几乎缺氧,才松开嘴,他趴在她身侧,脸靠在她颈窝处,“晴,我想你了,我要你,可以吗,我控制不住了。” 男人的唇倚在她光滑地脊背上,吹着的热气,喷在皮肤是有种酥麻的触感,声音里带了蛊惑和欲念。 “嗯!”她恢复了脑中的清明,她也是人,两个多月了,她也醒了。 她张开臂膀,将男人搂进自己的怀抱,紧紧地拥着,不想分开。 清晨,萧晴的生物钟准时将她唤醒,连日的疲惫让她虽然醒着,意识却还迷糊着,“几点了?”她下意识的要起来,被罗北笙给按住了。 “乖,才早上6点多,天还没亮呢,再睡会。” 萧晴稀里糊涂地道:“我要洗澡,备课。” 身子摇了一摇,被男人长臂一伸,扣在怀里,男人的大手搂住女人的纤腰,宠溺地笑着将女人柔软的四肢拢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晴,你忘了,这是在萌萌家,你受伤了,在养病。” 萧晴皱着眉,使劲地想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眼睛忽闪着,这回她彻底醒了。 男人拿起边桌上的水杯,递给她,喝了一口,又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再睡会,睡饱了再起。” 萧晴羞赧地一笑,某人这么早就这么有精神,这是要干点什么的节奏,她怎么睡。 她埋进男人怀里,伸了个懒腰,手伸出去摩挲着男人赤裸地胸肌。 “宝宝,你是醒了吗?”罗北笙的话,让萧晴瞬间红了脸,眼神躲闪,却没有半分要闭上的意思。 萧晴半眯着一只眼,又伸了个优美的懒腰,摇摇头,示意还困。 男人勾唇一笑,凑近她的耳边,声音魅惑,“要不要给你按摩按摩……” 萧晴羞赧地摇摇头,素了俩个多月,昨晚这个男人还算老实,弄了一回,就饶了自己,她无法想象,这个男人要动真格地,会把她折腾成什么样。 “你饶了我,我还想睡……。” 男人把大手探向她的睡衣下摆,在她的耳边呢喃道“嗯,……我会让姐姐睡的更香的。” 出乎意料地,罗北笙没有了以往的那般急不可耐,反而温柔的不像话。正如罗北笙承诺地那样,萧晴睡的更香了。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期间罗北笙想叫醒她,终究是没忍心,她太累了。 萧晴醒来,捡起床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我去,”她竟然睡了一天一夜,手机上显示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这……这简直是太超乎想象了。 罗北笙怕她饿惨了,端过一杯牛奶和一盘蛋糕,牛奶冒着氤氲地热气,“先吃些垫垫饥,饿坏了,饭马上就好,你睡的象头小猪。”罗北笙宠溺地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轻拍了下她的下巴,“再睡下去,我就要打120了,太吓人了。” 他搂着她的脖子,鼻子使劲吸了吸,眼中一阵湿潮,吃了一块蛋糕,又喝了一杯奶,萧晴觉得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一会罗北笙又象变戏法似的,端了个托盘,上面摆着一碗饭,两盘菜,一个是鱼香肉丝,一个干煸扁豆,萧晴就着米饭狼吞虎咽地吃着。 她真的饿狠了,一会两盘菜都吃了。吃完抹抹嘴,她靠在床上懒洋洋地道:“你不用上班吗,对了,我睡这一天一夜你都干什么了都?” 罗北笙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道:“吃饱了,今天天气很好不如我们去外面走走。” “我不吗,我怕有人会扫兴。”她看向外面,她知道他明白她话的意思。 “没事,她现在自顾不暇,不会再来骚扰你了。我跟医院请了几天假,跟院里说了你受伤的事,你睡觉的这半天,陆导来过电话,我就和陆导把合同的事说定了。你不出去也行,那待会我把陆导叫来,把合同签了。” “还是算了,我们出去走走。合同什么时候都可以签。” 萧晴马上提议道,她不想让陆导和工作耽误她与帅哥老公独处的机会。 第97章 我不想结婚 “去哪,逛街购物还是吃东西?男朋友!”萧晴快乐地说,她得打扮打扮。穿的好看点,屋子里待久了,她都快发霉了。 “等等,我给你的头上换个药!小猪妹妹,你看你的头发都睡成什么样了!”他托着她的下巴,宠溺地道。 “啊,是吗?”她连忙走到落地穿衣镜子前,照了照,还真是。头睡的和鸡窝一样。全部支棱着,“哎,不对,我纱布呢,我这头上的纱布呢?”面前的镜子里,萧晴一头秀发都如鸡窝一样在头颅两边蓬蓬着,纱布却不翼而飞了,八成是刚刚罗北笙在她睡觉时拆的。 “好乱,我要洗头,洗澡!太脏了!”她跺着脚,该死的某苏,害得她毁容,还不能洗澡、洗头。 “不行,我看看,这不挺美的吗,忍忍啊,我给宝宝上个药,贴个创可贴。”罗北笙嘿嘿地笑着,捧着萧晴的脸又亲了一口。 “哎呀,脏死了,你还亲,亲个六啊!烦死了!”萧晴忙擦着脸上的口水。嫌弃地道。 “好,冬天外边冷,乖,回来再洗,忍一忍啊。”抱着萧晴的头,罗北笙用碘酒给伤口消了毒,拿过一贴印有动画小熊的创可贴,对着萧晴头上还露着嫩肉的伤口吹了吹,贴下去,然后在头发上亲了一口。 “我家宝宝,一直好香的。”看到萧晴满心懊恼的样子,他的嘴弯了弯。眼底都是温煦的笑意。 瞥了一眼,手上的手表,“赶紧出去玩。商场里有美食街,晚上想吃什么,我请。”罗北笙道。 于是,萧晴换了一身灰色高定连衣裙,外套一件同色系灰色呢子大衣,是某知名国际大牌的经典款,配上精致的妆容,很显气色的豆沙色口红,黑色及膝靴。白皙的天鹅颈,如凝脂般柔滑的肌肤,好看的五官,美丽的星眸,有种特别温柔的知性美。只是今天的气色有点苍白,她淋了点水在头发上,用梳子疏通好,做了个发型,又上了点定型啫喱。 让罗北笙看了眼前一亮,他顺手捞过萧晴的纤腰,眼神闪烁,含着宠溺地笑意,“晴,你真的好美!”他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抚摸着她头上的伤疤,伸手从旁边衣帽架上拿过一顶蓓蕾帽,扣在她的头上,又歪了一歪,恰好遮住她的伤疤。 “叮叮咚咚!”手机在响,萧晴一看是妈妈的视频电话。 坏了,这事要是让老妈看出来,可不得了。老妈有高血压,老爸又是癌症,怎么办,也是,两天了,她都没给家里打电话。 “先让那边响一会,你不是跟台里吗。”罗北笙提醒她。 “啊哦,你接去,跟老太太说我等会回电话,在棚里录播,不方便接。”萧晴心中大窘。 罗北笙如她所说接了电话,萧晴躲在一边椅子背后蹲着。等罗北笙接完了,对萧晴道:没事,老太太说,让你抽空给家打个电话,好几天没来电话,她担心你。 “还好,还好。”萧晴拍着胸脯好一顿拍哄,“啊,吓死洒家了。我待会在商场给她老人家回一个,记得提醒我,别打成视频的啊。” 苏家别墅里,还在养病的苏箐端着杯热牛奶在喝,从在医院做了引产手术,她就在不停的出血,脸色惨白如纸。 陶春妮道:“老板,我看你还是看看中医,您这是血山崩啊,会流血流死的。我记得看那个电视剧里那个王熙凤就是这个病,这西医给开的药也不管事啊。要不我载你上妇产医院。” “不去,不去。”苏箐有点自暴自弃。 “您啊,爱去不去,我们几个反正这月的工钱也结了,大不了找个其他的活,哪都能干,你这命可只有一条。自己看着办。我是看你可怜。一个女人,没什么亲人,‘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可咱得爱自己啊。怎么着,去不去,去,我就开车去,不去,我们几个就把你家舅舅叫来,我们也就交差了。”春妮冷冷地看着面前脸色十分难看的女人,没有任何表情。 苏箐沉默半晌,“好,我去,你去开车。市妇产,我又欠你一条命。你送我。”她刚站起来,血又顺着大腿根部流下来。浸湿了裤子。苏箐绝望地低下头。 抓起手边的钥匙,递过去。春妮毫不客气的接过去“我本来不愿意管你的,就是看你家人对你太凉薄了。来个什么三舅,待了不到十分钟,撂下钱,就他妈的颠了。真没见过。走,钱给我。好给你挂号缴费。”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到了医院,挂了号,医生给开了止血的药,春妮给她付了钱,拿了药,春妮又掏出瓶矿泉水,递给苏箐,苏箐就着水,吃了药。药效果然快。血很快就止住了。 回别墅的路上,春妮边开车,边道:“老板,刚刚那个医生说的话你听着了吗,她说你这个病,可能再也怀不了了。” “哎,那有什么,我都说过,谁都指不上。别说话,我打电话。喂喂,你那里查了吗,那边的投资商后台是谁。那边的报价给我盯一下。” “什么,收购?这么说,坚叔那几个老家伙现在都倒戈了,操,妈的,知道了,没一个靠得住的。”苏箐的药厂,除了银行信贷之外,还有一部分是股东集资。 “春妮,你是财务的,咱们账上还有多少资金,你待会送我回公司,给我报一下。看看还有多少。” “好,我这就回去统计一下。老板,好像也就还有一百来万,没加上不动产和您的股票、期货,你的不动产除了现在住的别也,就剩你在城里的老宅子了,其他都抵押了,咱们手里还有些货款没收回来,要算上那些,应该有个不到百万。大约只能硬撑个一个月了,这前些天停电,工厂不出货,这钱就周转不开了。还有,原料药也快告急了。库里的细料,用的也差不多了。该进货了。账上那点钱真的不够。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供应商那边都是要预付款的。现在都要先付一半钱。” 春妮越说,苏箐的脸越白,“嗯,行行行,那我得抓紧了,春妮,那什么,今天多亏你了,又救了我一命。”苏箐抬手拍了拍前驾驶座的椅背,看了春妮一眼,见她依然是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 “嗨,苏姐,说这个就没劲了,你不还付我工资吗?没了你这个大金主,我上哪里吃香喝辣的去啊。”说着车子已经开到苏家公司的停车场。苏箐下了车,拍拍身上的衣服的尘土,进了办公室,超大的大班台横在屋子中央,她进屋就找了件职业装换下带血的套装。坐在桌前开始工作。 一会,陶春妮跑过来,“老板,我查了,之前还有个一百来万,刚才采购部那边刚提了一笔钱去买药料了,刨去这月要给职工发的工钱以外,也就还能剩个八、九十个的样子,货款还有个几百万,能要回来的不足一半,但是目前年底应收尽收的也就不到10,不太乐观啊!除了您没人肯去收啊。” “啪”是杯子碎裂的声音,这已经是这个月不知第几个杯子了。 陶春妮只是冷冷地看着。大约是见惯了。只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说,走了。 “回来,陶春妮,你给我回来。” 春妮应声回来,“怎么着老板!”她仍旧是冷冷的,无喜无悲的样子。 “你怎么连个反应都没有啊,陶春妮,难怪你那个晴姐姐,不理你了,你还真是个冷血动物。有奶就是娘的货色。”苏箐顺手扔过去一团手纸,愤愤地道,感觉面前的这个村妞好像没有感情似的,自己所有的情绪到她那里就跟打在棉花上似的,使不上劲。 “行了,老板,你有钱,你就是爷。说,要我干什么,我拿钱办事,不存在什么冷不冷血的。”春妮歪着头,脸上显出鄙夷之色。 “你去跟销售科说,要不回货款,他们也别想过年了,哪个要来货款,我给他们加3的提成,现在就发文,从我个人的私账里扣。货款一来,就及时到账,还有一会你跟我回去,我把我那堆皮包和首饰,你给我挂网上卖一下,也能卖个一百来万。首饰嘛,找个拍卖行寄卖一下,都汇进我私账。给他们发提成用。” “好,我这就办去。” “回来。”苏箐又道,看着去而复返的春妮,她呢喃道:“算了,就算上一当,反正我也就只有你可信了。”她摩挲着自己的脸道,她低头又自顾自地,对自己笑了一下。 “去,去安排。”她悲凉地笑笑道。 接下来,苏箐又给刚才那个电话号码去了个电话,“我决定了,你跟那边谈,最好这周他们的投资商就能来人谈,我会找人过去谈的,你那边尽快把价格提上去点。最好这周就能来人谈。我再找个业内谈价格的老手跟你做搭子。” “老板,你不能这样,你这边越急,越卖不出价格呢。行,我这就跟他们聊。你尽快找人啊。最好有个熟悉国际法投融资相关知识的,又熟悉国内相关融资的法律知识的律师。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就是这人有点麻烦。” “谁,一个谈判律师能有什么麻烦的。”苏箐不解道。 “那人是我合伙人,就是我挂靠的那个律所的老板娘。叫林翘,和她老公都是国外回来的,这方面知识绝对过硬,那脑子也够用。就是她怀孕了。不太好请。” “怀孕,我不也怀着孕了,没事,我去请。她有什么喜好吗?” 嗷,她就是爱财,这阵子我一直听她说,钱不够用,要挣奶粉钱。” “那行,我有钱。你把地址给我,我去跟她说。”苏箐道,爱财就行,这世界上的人爱财的就好,比不爱财的有意思些。想到这个,她有种玩味的心情。 商场里,罗北笙牵着萧晴的小手,嘴上戴个口罩,慢慢地在商场走廊里闲逛。萧晴一家一家的逛着,这是家本市最大的高端商场,商场里进驻的都是一些国际顶级奢侈品品牌,萧晴虽然时髦,但衣物大多是一些中低端品牌,总之就是看得过去就得的水平,所以她一进来就后悔了,因为是罗北笙主张的这次购物,所以,她就是本着‘看看就走’的原则,稍有些看中的就说自己不喜欢,但女人还是视觉动物,面对着导购员的极力推荐,再加上她俩,尤其是她今天的打扮一看就是不差钱的样子,在导购员的卖力推荐下,她还是买了两件高定的套裙,心里也会给自己找理由,除了身上的灰色连衣裙,她家里和萌萌家那几件衣服还真的不够穿,没什么春夏的衣服。 从店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出了商场到了地库,把东西放在后备箱后,俩人又回到了商场负一层,美食一条街,找了家卖粤菜的大排档坐下,要了几个菜,菜上的很快,萧晴也饿了,坐在那里大快朵颐,吃了起来,一边还道:“我说咱俩不过啦,不用买这么贵的,反正都随便穿一穿。”穷家富路,罗北笙这个败家老爷们。 “几万块的东西,太贵了。”萧晴实在有点肉疼。今天一下午就花了十万多元,这对于她一个大学教授来说,实在有点心疼。 “姐,让他花几万元,你就心疼了。”一个直率清朗的声音在头顶落下。她转头,见安杰扶着大肚婆萌萌晃进来。安杰笑吟吟地在萧晴对面坐下。 “买买买,买到他破产,晴晴,他有钱,他手里至少还有八位数的钱呢。最近可能还要有一笔钱进账。”李萌萌看着罗北笙道。 萧晴见俩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没吃饱,忙拿起菜单,又点了几个菜。 “他有是他的,和我没关系,我没想占他便宜。”萧晴道。她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夹着盘里的烧鸭块,吃的有点饱了。 “姐,那你跟笙哥再结婚就有关系了。”安杰从萌萌那里知道了两人的事,但不全面。那三年的事,李萌萌并没有跟他说。 萌萌急忙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啊。那叫复婚好不好。复婚!嗯,他不会说话。” 萌萌几乎无语了,都要被安杰这货害死了。 萧晴道:“我不想再结婚,我对和任何人结婚都没有期待!我不能生育了。” “晴晴,我不在乎,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罗北笙说道。 “可我在乎,我不想和任何人捆绑在一起。我也没有耐心与人周旋了。我乏了。婚姻对别人是理想,对我是坟墓。” “晴晴,我……”罗北笙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现场气压有些低。 安杰听着傻了眼,这信息量太大了,他忙说:“不聊了,不聊了,你看我这嘴,嘴比脑子快,姐夫,我问你个问题啊,我怎么记得,我在京都的时候,你和我姐俩人去那个什么艺术中心找我,那时,你那个醋味可大了去了。现在怎么对我没那么醋了呢。” “啊,是吗,我有吗!?”罗北笙答非所问道。手指缩回裤兜,将一个红色丝绒的盒子摁进裤兜里。舒了口气道:“你是晴晴弟弟,小舅子对姐夫来说,都不算男人。” “呵呵呵。罗北笙你倒没说,小舅子与狗不得入内。”李萌萌笑得张扬肆意,“老公给我揉肚子啊,我笑的肚子疼。” 第98章 掉马甲了 “行了,晴晴,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我家安杰未来的某天会遭到她姐夫毒手呢,你家小笙笙不是连个公蚊子都不能在你面前飞吗?我还当是他转性了呢,敢情是这么回事啊!哈哈,哈哈哈。”李萌萌边吃边咧着嘴大笑着。 “不行了,安杰,老公,真的不行了,太逗了。哈哈!”她捂住肚子险些笑岔了气。 萧晴眼神望向罗北笙,见他面露愧色,心中一软,视线转向别处。 “笑屁啊,萌萌,当心你肚子!”萧晴真怕她再笑出点毛病,对于她的笑点,倒没有在意。 “行了,晴晴,你陪我上个厕所。”笑过之后,李萌萌对萧晴伸手,萧晴出了座位,搀着她去了厕所,上完厕所,两人慢慢走着,路过商场一个卖饮料的摊位前,李萌萌掏钱买了俩杯咖啡,找了个坐下,“怎么,唐僧肉的味道怎么样啊,喂,你这一脸什么表情啊,怎么,我说错了吗?”李萌萌一脸坏笑地观察着萧晴的反应。 “你个女色批,都大着肚子,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萧晴羞赧地四下看了一圈,还好周围没人注意。 她手指戳着李萌萌的额头,恨不能把那些黄色废料从她脑子里剜出来。“你啊,也不怕教坏了肚子里那俩小的。” 萧晴突然似泄了气般的塌下肩膀,“你见过有我这么怂的原配吗,被个疯小三追着打,就差当王八了。” “管她呢,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该吃吃,该喝喝,你幸福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敬。”李萌萌睁着一双清澈地大眼睛,眼神里有种狡黠的玩味。 “我要是你,我就趁此机会,玩死她,知道猫抓老鼠吗,猫刚抓着老鼠之后都不是先吃的,是左摇摇,右甩甩,玩够了才吃呢。嗯!”萌萌冲她挑挑眉,笑了笑,勾勾小手指挠挠自己的脸,眼神里有种轻蔑地嘲讽,看得萧晴有些发毛,看来她闺蜜除了搞不定长辈,其他的怕都不在话下,就凭她连自己都能算计在内,就不得不服。 萧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笑着道:“行,我玩不过你,对了,我明天和陆导有个会,我已经跟他推荐了你家安子,没想到正中他下怀。他一个圈里好友有个大ip,要找个身材好、脸盘顺眼的新人出演剧里的男二,本子我看了,人设挺讨喜的,要不要让你家帅哥试试水,古装的本子。眼前呢,他还给我介绍了一个组,那个组的制作人是我以前合作过的一个导演,正做设计师题材的一档节目,最近就开拍,正招选手呢,要不要给你家老公报个名,以他工作室的名义比一比。” 李萌萌听着萧晴的叙述,眼神逐渐从惊讶演变成惊喜,抓着萧晴的袖子,身子也探过来,倚靠着她的肩膀,道:“行啊,晴晴,你这行动力太惊人了,签。哎呀,晴晴,你要是个男的该多好,什么他妈的刘昊啊,安杰啊都他妈的滚一边去,我有你就够够的了。” “唉!男人都他妈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她一脸赖皮样的靠着,脸还不忘在萧晴衣服上蹭着。 “哎,哎哎哎,注意点,老娘是他妈直女,别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萧晴嫌恶地拎起她的衣服,把她拽离自己。 “败给你了,你要不是我闺蜜,我要是个男的,一天得打你八顿,你说你竟然能算计到我的头上,我也是醉了,还老上赶着,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说你这些年,哪次惹了祸,不是我给你挡在前面,替你擦屁股啊。”萧晴十分不解气的拧了李萌萌胳膊一下。自己也笑了。 “好晴晴,我年底少不了你的花红,放心明天就到账。对了,你还需要什么,待会我一并交代底下人给你配齐了。萧总。” 喝完咖啡,两个人慢慢地往回走,在快要走到大排档的档口时,一个熟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萧萧,萧萧。” 萧晴扭头看去,见陆导和一个中年女人手拉着手走过来,“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陆导惊喜地说着,转头对着旁边的中年女人道:“老婆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部门那个我说的十分优秀的萧萧。我妹子,你记得吗。” 那中年女人含笑道:“我认识,我当是谁呢,这是我徒弟。萧萧,你不认识我啦。” “你是?不会,微微姐,你竟然和陆导是一对儿。”萧晴认出了,面前的中年女人,是盛海电视台的化妆师,当年教她化妆的微微姐,微微姐,原名刘微微。人直爽,性情好,当年萧晴偷师的时候,只有这位微微姐,指点了她一些化妆的小窍门。 “哎呀,太好了,我跟陆导最近正合作一个医药档的节目,您说这不是巧了吗,昨天陆哥还提到你,您二位没吃呢,走,进去我请客,这里的烧鸭很有名的,陆导,昨天我跟你提的那小伙子也在,进去聊聊。见见。” 萧晴引着陆导夫妻俩和萌萌回到座位。 把安杰和罗北笙给陆导夫妇做了正式的介绍。 她拉着罗北笙的手介绍道:“陆导、嫂子,这是我先生罗北笙,罗大夫,这位是我弟,异父异母的亲弟弟,他爸是安炳森,陆导,你见过的,这位是她媳妇,我同学李萌萌。”这话把陆导夫妇惊得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萧晴这个才三十多岁的小女生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背景。尤其是陆导,安杰的爸爸他是知道的,本城最大的富豪,安氏集团的老总,整个电视台的运转,几乎都要倚靠着他家的财力。安杰礼貌地与陆导打着招呼:“很高兴见到您,常听我姐说起您,她的伯乐。” “萧萧,我前天就看上了这小子,老婆,你别误会,我跟朋友搞了个大火的剧本,《碧落倾城》,本子都改好了的,就缺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二,萧萧,你真是我的及时雨啊,我这里刚说缺人,你就给我送了个好苗子。安杰是,我听你的声音也不错,同期配,连配音师的钱都省了。福星啊,萧萧。”他心里飞速运行着,组里有这么个财神爷,事情可能会进行的更顺利了。 这么想着,脸上自然带出来些,嘴不可控的咧上去。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萧晴脸上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笑。那个大ip,她根本没看,不是不看,是根本不用看,那是她的作品。自然不用看,心里不停的感叹,那个从不露面的清风大神就是她,刚拿到剧本时,她差点笑岔了气,这世界真小,自己的剧本溜溜转转竟然回到自己这里。当年,因为知道娱乐圈的很多污秽事,所以,她从来都不露面,只想做那个神秘的、被无数人背后猜测的江湖大侠,于是她暗中找了个圈里有名的文化公司,老板是她大学时的同学,她那时只对那个同学说打包给他,给个版权费,没想到那一位办事还真的靠谱。几年里光是版权费、稿费她就足够她衣食无忧了,但她心大,这么多年对那个账户,竟然连看都没看过,昨晚她上网络银行看了一眼余额,竟然有八位数之多,2000多万元啊。她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这事,她连罗北笙和李萌萌都没告诉,看来还是工作使人快乐啊,钞票比老公牢靠。 所以,除了罗北笙,别人都不知道这个清风是男是女。 “清风大神的作品,我前阵子刚刚买的版权,爆火大ip。”陆导傲娇地说着。 “……”罗北笙咬了下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微笑,看着萧晴的眼神有丝欣喜,只有他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那是他的女人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铸就的神迹。他的女孩总是喜欢深藏功与名。 “是吗,那可是个巨火的大ip啊,我从小就看这位大神的作品。”安杰说着,冲着李萌萌和陆导夫妇道。 “谁也不知道这位清风大神是男是女,据说人家从来不参加签售会,不露脸。大家都猜是个老爷们!” 李萌萌鄙夷地笑道,“从小?老公你多大就从小,你几岁看的他作品啊?哈哈!” “十五六,那个时候清风大神的文笔和历史知识应该是无敌了,他写的最好的应该是心理描写。历史知识也没的说,他应该是读过很多的历史书,写权谋和爱情都是一把好手,陆导我说的对吗。” 罗北笙与萧晴相视一笑。萧晴赶忙低头吃饭。手下意识地捂住半边脸,怕让人看见她的得意的表情。 “对,对,小伙子,你可以啊!孺子可教也。”清风大神这次的作品是部架空历史的作品,文笔和情节都细节到可怕,他严重怀疑这位大神是个专业编剧,文笔洗练,口语话,情节戏剧冲突较强,几乎不用费心改动,据说这是这位大神早期的作品,刚才安杰说的那些点,也是他想说的,对于这个从来不曾在人前现身的大神,所有人都带着些敬畏和仰慕,他也是如此,对于拍了几十年电视的导演来说,看过的本子无数,但是象这位大神的作品,对于干过编剧的他来说,简直是神作,因为根本不用怎么动手该,剧本主线分明,逻辑思路明晰,瑕疵点极少。属于那种拿来就能拍的作品。 陆导你还记得清风大神的喜欢的那首诗句吗,“赵客缦胡缨,吴钩双月明,……” “记得‘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陆导接过话头,与安杰一起背诵起这首李白的诗。手里的筷子敲打着桌上的杯子。击筑而歌。 他瞥见萧晴和罗北笙两人对视浅笑的样子,不满地道:“萧萧,你对我偶像这是什么态度,严肃点,那清风大神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啊!那是学富五车。小安子,我跟你说,我怀疑这位大神是个专业的编剧,那本子我跟你说,太有感觉了,拿下这个ip,我可是费了一番口水的,那一位是你提着万两黄金都不一定能拿到的那种人,人家有自己的一定之规。那出品人说人家那是不轻易撒手的,哎,听说过考察制作单位吗,我听说这事都惊了。大热ip啊,难怪之前,拍他作品的导演都是给一个红一个,没有失手过,你说奇不奇怪。喂喂,萧晴,你是不是嫉妒那个清风大神啊?” “没有,没有!”萧晴吃着眼前刚点的河粉,咽下去,才说,“我也喜欢她的作品,特别喜欢她最爱念的那句诗的后半阙“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席间地几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李白的《侠客行》,但是连读音和韵脚都准确无误地背得如此流畅的人,还是少数。 萧晴念罢,轻轻地笑着,眼神迷离地拿着根筷子,眼神流转间,忽地喃喃地道 “这是李白的“侠客行”里的后半段,李白义气干云,出身商贾家庭,想的是出将入相,却一生失意,这诗写的挺好啊,说白了不就是现在网络小白的那种yy,抒发胸臆,只不过是一种人生理想罢了,人这辈子往往越得不到的越看成是个宝,是,话说回来,潇洒如李白也不能免俗,而且有几个人活的能象他写的这么洒脱、肆意啊。”眼里有丝水雾在弥漫着,身子颤抖着。 她忽地拿起桌上的白酒一饮而尽,“谢谢啊,谢谢夸奖!”一头栽到罗北笙怀里,醉死过去了。 “她这是怎么了,这是跟谁啊?”安杰和陆导都一脸的不可置信,“姐,姐!” 安杰和萌萌坐萧晴对面,摸了摸萧晴的头,见没有动静,“她,姐夫,我姐不会有事。” 罗北笙挑挑眉,抱着怀里的人,无奈地笑道:“没事,她喝多了,早上跟我拌了几句嘴。她这性子就是太闷了。” 他抬眸,手臂宠溺的将怀里的人往自己这边又拢了拢。“安子,陆导,没事,你们走,账都结过了。老婆,咱回家啊!”罗北笙伏在萧晴耳边说着。看着怀里脸红的像点了胭脂的女人,他宠溺地给她撩开盖在眼下的碎发。 陆导和妻子步出大排档,坐着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一路上心事重重,总有个奇怪的想法在心里盘旋,直到被地下室的冷气吹着脸,头脑清醒了些,才想明白,他一拍大腿对旁边的妻子刘微微道:“我的天啊,这位清风不会就是我们萧萧。这就对上了,我说我读那小说时,那语言方式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敢评论李白又这么一针见血、头头是道的,这姑奶奶还是头一份。 之前,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那个在他手底下干活,总是存在感超低,做事认真,像头骆驼一样让人心里踏实的女孩,竟是那个人们眼中无比神秘的清风大神。不过听她刚才的那番评论和思想,这倒是象她干的出来的事,人前装聋作哑,云淡风轻,人后暗自努力,聪明绝顶,却看似随意不羁,\"考察制作单位,这倒是象她干出来的事,牛逼。\"陆导自言自语道。 “不行,我明天就问问她,试探一下,这丫头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层伪装。”他咧咧嘴,笑了,心里庆幸:还好,这丫头是他曾经的手下。幸好这本子不是他拍,要不然,丢死人了。 他扶了扶额。说出去,他得找地缝钻进去,不过被一向被人称颂的清风大神敲定的人,搞这个本子,哪个制作单位不得偷着乐啊,以后等着数钱数到手软。 “别,我建议,你先试探一下,那姑娘倒真地的确像是干得出那样事的人,她在台里看我们化妆,闲聊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套出我们手里那点技术,从来也没抢过我们的饭碗,嗯,是个妙人儿。这孩子的行事作风我喜欢,不张扬。”刘微微看了丈夫一眼,难怪丈夫说起她的时候,一直都是一副在说哥们弟兄的随意感,以至于她都误以为对方是个小伙子。这样泯然一众男人中让大老爷们引为知己,说话办事如此妥帖厚道、连自己这个女人都自愧不如的女孩,她还是头一回见。而且最重要的是做事有底线,这样的女人,难怪连女人都喜欢。 “人家那是不想出名,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男人一样世故,就想着往上爬啊?”她想起了这姑娘在电视台化妆室的样子,她总是问问题,总是爱开玩笑,别人说她两句,她总是一笑置之,看着性格大大咧咧的。 有人问她为什么学化妆,她总是说,“嗨,多门手艺,多条门路,多个压身的本事,以后出去饿不死,嘿嘿。”大家笑着、闹着,话说你要是不挡别人财路,谁管你学什么呢,后来听说,她常利用这门手艺兼职挣外快。她就心里存了些敬意,再后来听人说她出国了,一看这女孩,就是那种身上有故事的女孩。 刘微微自己从来没把这个低调的女孩和丈夫最近嘴里常叨念的人联系在一起。她以为丈夫嘴里的人是个男人,对了,他说过,这孩子还舍命救过人,奋不顾身的那种,她居然一直没留意过,牛人啊。话说不是所有的人在危险关头都有这个觉悟的! 第99章 我就要缠着你,粘着你 喝多了的萧晴,其实没有醉的很厉害,只是心里懊恼,总担心那个疯女人会突然出现,搅了今天的饭局,刚懊恼自己的无赖,所以,半醉半醒地靠在罗北笙怀里,没想到后来真的睡过去了。 之后,她觉得自己做了个梦,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那个被罗北笙第一次背回家的夜晚,只是光影迷离,忽亮忽暗地,唯一让人安心的是男人脖颈间透过来的令人安心的馨香,那是她熟悉的艾草和沐浴液残留的干净温暖的香气,让人分外依恋。 “香,真好闻,要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啊!”她喃喃地伏在男人的肩头噫语着。 “我是不是个超怂原配,被个疯子追杀,连个屁都不敢放。” “晴晴,你听我说,我……”男人要为自己分辩,嘴被身后的女人捂住。 “唔” “别说了,我都替你脸红,你说你为我都做过什么。”萧晴哭喊着,眼眶通红,双眼含泪。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呼在罗北笙白的发亮的脸上。 “真他妈妖孽,好看,真滑啊!”萧晴心里的小恶魔在蹭蹭长大,看着罗北笙那乖的如小白兔的俊脸,就觉得好欺负,多日的淤积也想找个出口宣泄出来。 “男妖精,美色误国,哈啊哈哈!”她抓着前面男人的头发拼命的拽着,罗北笙吃疼抱着女人大腿的双手松了,萧晴只觉得两腿一麻,脚下一软。扑倒在地上。 “干什么,你弄疼我了!”睁开迷离的眼睛,看见男人正尴尬地站在自己面前,慌忙把她往起拉着。 “宝宝,咱……咱回家,回家啊。乖!” 男人白皙的俊脸上依稀有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子。 “哎,脸,你脸怎么了,谁……谁弄的,嗝嗝!”萧晴打着酒嗝,急忙团起袖子,蹭了蹭脸上的印子。 “嗝,怎么擦不掉啊,小笙笙,你就是脸太白,面嫩,来,姐姐,给你擦。”萧晴摇晃着手肘不停地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宝宝,回家,在这里影响不好!”罗北笙红着脸,手足无措地抱着萧晴的腰,往副驾驶室里按着。 “干嘛,别动我,别他妈动我。滚!”突然被摁进副驾驶室的女人抓着面前男人的衬衣领子。手伸进男人的领口,胡乱地撕扯着,手指触摸着男人精壮的胸肌。 酒精扰乱了女人的神经,她的手指滑过男人的肌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女人摇晃着身子,双手迟疑地拍了拍男人的脸,声音带着颤抖,眼眶通红,眼里有泪光闪烁,“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委屈,我……掏心掏肺地爱你,你却公然领着别的女人到家里来,你知道我的心多痛吗,你知道你哪句话最伤人吗?你……你说你看我的身上没有光了。呸,你要不爱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让我象个傻子一样替你撑着这个家,我有多委屈你知道吗?” “对了,你就会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屁用!”女人朝着男人的脸直直的亲下去,“唔”。确切的说是咬下去。 男人没想到一杯白酒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酒精仿佛启动了女人体内滔天的恨意和无限的委屈。 他这才明白,她不是没有情绪,是一直在憋着,她从来也没有忘记过那些年的矛盾纠葛,只是心底里还有对他的爱,刻意忘记自己的感受。 他愧疚地看着女人。眼睛里有丝水雾在慢慢化开。 嘴唇被女人咬破,腥甜的味道,充斥在口腔,男人却想着一定不能让外人看到女人衣衫不整、意乱情迷的样子。他使劲挣开她的怀抱,将她按在座椅里,绕过车头,上车。 他推开女人疯狂乱抓的双手,俯身飞快给她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疾驰出地库。“宝宝乖,回家,咱回家咬啊,回家,你想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罗北笙抓着萧晴的手臂死死的按住。 汽车在路上飞驰,罗北笙不停地扒拉着来自女人疯狂的攻击,差点和前面行驶的车子撞上,他急忙打了一把轮,停在一处僻静的路上,没办法拿出驾驶座抽屉里的电源线,给女人捆上手,终于到了萌萌家公寓楼门口,女人刚跨出车门,脚下一软,下一秒,被男人象抱小孩一样抱起来,扛在肩上,头朝下被背进大门,走进公寓大门。 “放开我,你干嘛,你这个疯子,渣男!”萧晴迷乱地喊着。 男人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地按动萌萌家门锁密码,进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萧晴觉得自己被扔到沙发上,男人的身体压上来。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男人像个野兽一样,凶狠地啃食着猎物,却又小心地护着她受伤的额头,他身上带着偏执的霸道,这种感觉并不美好,萧晴不喜欢这种感觉,却莫名觉得安心。 她害怕他象婚姻里的那三年似的,总是莫名的突然自暴自弃,会告诉她,“不行就算了,反正我做不到。”她不是想强迫他去做他达不到的事,只是想着,两人一起努力,让生活能宽裕一点。其实她要求不高,今天她懊恼的点也不过是:那个女人不再来打扰她们的生活。她已经退的够多了。 可是为什么看见罗北笙的眼睛里有泪,她还会莫名心软啊。 她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就比如这时她该推开他的,可她这具躯体,却被亲的瘫软无力。 “罗北笙,我恨你!” “宝宝,我爱你!” “我恨你!讨厌你!” 萧晴翻身压在他身上,张嘴咬着男人的肩膀,竟然把肩膀咬破了皮,出了血。可是,男人却毫不在意,死死地抱着萧晴的腰不撒手。 他伏在萧晴的肩上哭得像个孩子,泪水一滴滴地滴在她的皮肤上,灼得人心慌。 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晴,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那个女人我一定会收拾她的,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你赶我,我也不走,我就要缠着你,粘着你,除非你死了,否则,别想离开我。” 男人打横抱起女人,起身直奔二楼萧晴的房间。 安杰和李萌萌从商场粤菜大排档出来,一路走,他一路在叨念,“喂,老婆,我姐刚刚是跟谁啊,我看我姐夫今天挺正常的,两人不象是拌嘴打架的样子。再说,我看北笙哥那脾气挺好的,也不象似能气人的样子。” “哼,你还挺护着他,他啊,那是扮猪吃老虎,看着老实本分,真人不露像,当年要不是他跟那个苏茶茶一起搞什么药,你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状态。别给我提他。” “怎么了,我看她俩挺般配地,姐姐,有个事我没跟你说过。我以前其实见过你们,我姐,北笙哥,当然还有你,老婆。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我在你们工作室当模特的时候,不过,老婆你别误会啊,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啊!”安杰看到李萌萌有点严肃的样子忙说。 “是吗,你那时是不是就看上我了。”李萌萌道。 “当然,从那次你救我之前,我就看上你了,我觉得你特帅,拍照那时候,穿一件黑色的皮衣,紧身的牛仔裤,老画个烟熏妆,贼帅,特酷。后来你救我,那灯砸下来的时候,我那心咚咚咚地狂跳啊都要从腔子里蹦出来。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怪不好意思的。”李萌萌这才相信,原来烟熏妆也有人欣赏的。 安杰突然站住,傲娇地环抱着怀里的女人,19米高的大个子,环住怀里的女人,作势要亲下去。这个角度看过去,一高一矮两个人,颇有一种漫画里夫妻的即视感。 李萌萌虽然怀孕,却只是肚子大,四肢纤细,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安杰胳膊上掐了一把,“这有人呢!别在这发骚。” “哼,没劲!”安杰有点泄气道。他眨眨眼睛,伏在李萌萌耳边眨着眼睛喃喃道:“老婆,要不回家,我伺候伺候你。嗯嗯!” “滚!别哼哼唧唧地!”李萌萌撇撇嘴,两人牵着手,坐电梯往地库去。 进了电梯,萌萌道:“安杰,我还真有点担心萧晴,前天她差点死了,这两天,案子又没下文了,这搁谁心里都糟心。那疯女人就是个祸害,哎,得想个办法让那女人闭嘴。我他妈的,都想弄死她了。”李萌萌恨恨地瞪着眼伸出手,作了个掐人抓握的姿势。 “嗯,一定有办法的,老婆你放心,谁要害我姐,我第一个不答应。”安杰附和着。 下了地库,被阴冷的寒风一吹,俩人都有些站不住,安杰忙脱下大衣披在李萌萌身上,自己攥着拳头,瑟缩着扶着李萌萌往自家车子那边跑,幸好他们的车离电梯很近,俩人上了车,安杰给李萌萌系上安全带,突然,李萌萌指着车窗外一脸吃瓜地表情道:“老公,快看那是谁哎,那不是你姐吗?晴晴,快看她俩干什么呢!” “哪呢?谁,我姐,晴晴姐?” “就前边,快看!”车窗外不远处,萧晴和罗北笙两人正在撕扯着,萧晴涨红了脸,手正无意识地探进罗北笙的衣领里摸着,安杰下意识地捂住了李萌萌的眼睛,“别看,老婆!” 李萌萌鄙夷地扒拉开他的手,“把你的爪子拿开!” “那个,少儿不宜。别教坏了咱家儿子、姑娘。”安杰指指萌萌的肚子羞赧地道。 “去,才不会呢,别拦着我看戏,喂,老公,你说他俩不会真打起来。对了,咱俩往下溜溜,别让她俩看见。多尴尬啊,嘻嘻,嘻嘻。”李萌萌一脸坏笑地看着远处。 于是,俩个吃瓜群众,象做贼的一样,躲在驾驶室里,猫着腰,看着眼前的俩个人撕扯,直到看着萧晴把罗北笙咬了。俩个人撕扯之下,萧晴被罗北笙塞进副驾驶室。罗北笙开车驶出地库,俩人才从座位上坐起来。 “我去,老婆,我姐不会吃亏,不行,我得去他们家看看。” “碰”安杰的头上结结实实地挨了萌萌一记暴栗,“你傻啊,要吃亏,也是罗北笙,就他那怂样,该,活该,就他那德性,早该挨这顿揍了。走开车,回去。咱回家。” 两人发动车子上了路,到了小区,出于对萧晴的担心,安杰和李萌萌还是在萌萌家公寓楼下停了一会儿,直到看见萧晴二楼房间的灯灭了,“人家这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懂个六啊!回家!”李萌萌看着楼上萧晴住的那个房间已经黑了的灯对安杰道。俩人这才放心地回了家。 郊外,苏家的别墅里,苏箐手里一手端着一杯红酒,一手拎着一根细杆香烟,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陶春妮正在向她回报近期的财务情况,客厅里摆满了她的包包和高定服装,一边的桌上是摆着她的几件首饰。 “目前,您发的那个通知以后,销售科那些小子去收了一些,收了有个几十万,这帮小子挺贼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您得让她们见着钱,这些包包有一部分已经按您的意思挂在网上了,也能换个百十来万。这些首饰您看……” “都出了,价格你定,就按着往上同类价格走就行。发票都齐的,在那边抽屉里。还有事吗?尽快回款,给那些收账回来的员工结提成。回头我签字就行了。” 她慢慢地走到一边的桌前,上手抚摸着那几件流光溢彩的宝石首饰。指甲滑过丝绒的首饰盒里的绒面,低头擦了擦眼里的泪珠。果断地盖上了盒子,“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买回来的。” 一旁地陶春妮轻蔑地笑了笑。苏箐见了道:“你笑什么,我有这么好笑么?” 陶春妮翻了个白眼“老板,你可真是个怪人,没见你对什么人那么上心,这几件没有温度的破石头,你倒是恋恋不舍的,啧!得了,算我少见多怪!” “哼,也就是你敢跟我这么说话,别人早让我弄死了。”苏箐道。 “无所谓,我无父无母地,就是一个孤儿,走哪都是一个人,要死就死个疼快,草,要说起这个来,我也挺奇怪的哈,老板,我多句嘴啊,你明明父母健在,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惨。连个心疼你的人都没有。” 说着,陶春妮看了看苏箐那张惨白的脸,没有再说下去。 “你下去!跟你没关系!”苏箐白着一张脸,看了看身下关了静音的手机,接起来,看了陶春妮一眼,“你,还不走!” 陶春妮下去后,她对着那边道:“说,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已经从京城派了一组第三方会计师机构来查账,统计一下你药厂的资产情况,做尽职调查。还有……” “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说!” “那个,有人匿名举报你账面造假,虚报发票,偷漏税款。”那边的男人道。 “不可能,查到是谁干的吗,我公司的账面没有问题,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污蔑我!” “不知道,没查到,这种事,一般都不会有啥口风露出来的,况且税务局那边我也没人,这种事一般是问不出来的。” “笨蛋,那我养你是干嘛吃的,去给我查。” “苏老板,我只是拿钱办事,你要是实在看不上我的能力,你也可以找别人,你以为谁都跟我似的,低眉顺眼的哈着你,我是看你可怜。啊,对了,你也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这么多人要给你下绊子啊。我合伙人那里,我已经跟人家说了,人家不愿意去,她也快生了。不愿意受这个累。” 第100章 宝藏女孩 早上,罗北笙从床上醒了,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捡起地上的长裤和衬衣匆匆穿上,回头望了一眼床是一脸疲倦的熟睡的女人,女人侧身朝里睡着,身上银灰色真丝吊带睡裙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晕,女人的双臂无力地垂在两边,象只跑累了的懒猫般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 屋子里弥漫着白酒清冽芬芳的味道和沐浴液的清香。 昨晚,他抱着女人上楼,将她扔在床上,几番撕扯之后,男人将萧晴压在身下,他的吻凶狠霸道,他这是恨不能将两个多月欠下的亲吻一并收回来,本来头一晚,因为担心萧晴的伤,更怕吓到她,没想到萧晴昨晚上的郁怒达到了丁点,只不过后来怒气不知道怎么演变成渴望。 她的表现是一种默许,其实也是一种鼓励,这让罗北笙感觉自己是真正走进了她心里,是啊,她走心了,恨就是爱,这让罗北笙分外激动,他们夫妻这许多年,这次却让罗北笙真切的感觉到她爱到他骨子里去了。 然而,做到半截,她吐了,她把头天晚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女人胃里翻腾着难受的感觉,恶心,令她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脚刚沾到地板上,身子一软,差点扑倒在地,还好被男人扶住,“别动,我抱你。” 男人温柔地捞起萧晴的身子,抱着她去浴室,看着她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的,心里懊悔自己不该对一个女醉鬼上下其手,于是默默地蹲下去个她顺气,拍背,直到她再也吐不出来,又帮她脱了衣服,萧晴疲惫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男人拉过旁边的莲蓬头认真地帮她冲洗,冲干净又用一条大浴巾将她裹起来,她瘫软地依偎在男人的怀里,男人轻轻走进卧室将女人放到床边的美人榻上坐好,他默默地收拾床上被吐脏了的床单,换上新的,又默默地将女人抱上床,一会扔过来一件真丝睡衣,“换上,小心着凉。” 男人低头道:“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萧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的脸,完全弄不明白男人在说什么,男人叹了口气,只好过来把睡衣给女人穿在身上,“我困了,睡睡了”,女人傻笑着倒在枕头上,那样子就象个听话的洋娃娃,腮边还带着傻傻地笑意。 罗北笙坐在床边端详着女人的睡颜,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的。这女人就是这么一副倔强的性子,面冷心热,外表无比坚硬,内心里却软的一塌糊涂。看着床上的女人又沉沉睡去,罗北笙擦擦掉落在身上的热泪,爬上床,搂住女人的腰睡去。 萧晴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卧室的床上,发现自己身上换了睡衣,昨晚的事情如电影一般在脑中放映,她和他好像打了一架,她咬了他,最后的记忆是她吐了,好像他说了什么,“嘶”他说了什么呢!? 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惊恐地坐起来揭开被子,哇,怎么不是昨天的被子,低头发现睡衣也换了,澡也洗过了,身上还有股子沐浴液的清香。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厨房叮当咣当的声响,她连忙披衣下床,跑下楼。 罗北笙穿着宽大的家居服 ,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客厅的沙发上堆着昨天那堆买衣服的购物袋。 罗北笙哼着歌,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前几天那份唯唯诺诺地可怜样,反而是一种得手后的嘚瑟的表情。 “罗北笙,臭流氓!” “晴晴,你醒了!”罗北笙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罗妖精,你趁人之危,我打死你我!” 萧晴指着他的鼻子,气得抄起脚下的拖鞋,朝着罗北笙的脸上扔过来,被罗北笙一把接住,“宝宝,昨天晚上可是你自己求着我要的,难道我昨天晚上不够温柔吗?” “不要脸,看我不打死你的?” 罗北笙连忙关了火,一脸无辜地说:“老婆,是你昨晚闹的急了,咬了我,我才把你抱楼上去的,我是要了你,可你也默许了的。” “你,你还敢说!”萧晴气得话都说不利落了。 罗北笙一副‘你再不信我,我就差跪下来’的老实样子,“确实是你要求我给你洗的,你的澡是我洗的,衣服我换的,床单我换的。老婆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得了。你不能酒醒了就不认账。”罗北笙连忙收走了厨房所有带刃的家伙。 他那个样子,仿佛萧晴是那个玩弄了良家妇女就不认账的渣男似的。 “我有吗?”萧晴抠着手指头,使劲的想了想,大脑飞快略过一些碎片记忆,昨晚她喝多了,咬了人,那人是罗北笙,依稀记得罗北笙给她抱上楼,俩人撕打了,后来,她吐了,好像她是被他拿水冲来着,他还给她换衣服来着,他好像说了什么,说啥了。 完了,这是喝断片了, “等等,你刚才说,你要了我,我还求你!你敢污蔑我!你还敢说你不是占我便宜!”萧晴脱下另一只鞋子,又要扔过去。没打中,罗北笙温柔地笑着看着手足无措的跺着脚,懊恼地女人。 萧晴被罗北笙一把搂过去,他伏在女人通红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小猪妹妹,你不知道你昨晚多可爱!” “怎么,要不要跟我再回味一下昨晚的犯罪现场啊!”男人的唇俯在女人的额头,“你那屋里现在还有你的酒香味!” “给你咬!”这一次,男人的唇主动吻上女人的唇瓣,萧晴的脑中一片空白,等舌头触碰到男人唇上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羞赧道:“我,我忘了东西,对了,我给你拿件东西。” 萧晴脸一红,迅速转身进了洗手间,平静了一会,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衣出来,走到客厅沙发处,从那一堆大牌购物袋里拎出俩个某时装大牌的小盒子,那是她昨天路过那个牌子的时候,付款时随手挑的一款男士弹力内裤,这几天罗北笙过来照顾她,好像一直没有换过衣服,她多少有点内疚,人家来照顾她,连件内衣都没换过。昨天就想拿给他,忘了。早上,看见购物袋想起来了。 罗北笙正笑吟吟地从厨房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粥、油条和咸菜等走出来。 “给,去试试,昨天你交钱时,我随手拿的。是内裤。给你买的!”萧晴将内衣的小盒子扔在桌子上,这边状似无意的翻了个白眼,直接一屁股坐在餐桌上吃了起来。 “算谢礼!你这几天照顾我也挺辛苦的。我跟萌萌说了,让来送东西的人,带几件附近商场的秋衣秋裤,或者一会你回家去拿也行的。”萧晴嘴里塞着油条,边嚼边说着。 “谢谢啊!”罗北笙接过小盒子,眼眶有些泛红,能给男人买内裤的只有妻子,这事意义重大,说明这个女人希望关心你、照顾你。现在送的人可能是无意识的,但你能感觉出她的一片心。 萧晴迅速吃完早点,擦了擦手上的油对罗北笙说:“对了,我给老爸老妈打个电话,你别出镜啊,小心露馅啊。” 她点了手机微信的语音通话。电话接通,那边是妈妈的声音: “晴晴,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电话啊?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啊,啊,我这两天有点感冒,嗯,妈妈,我这两天一直在棚里录播呢,这不是还人家陆导的人情债吗!当年要不是人家陆导,我不是得背个处分吗,是人家陆导帮的忙,这怎么说也算是个大人情。” “你和我爸爸没事,身体怎么样!我爸的汤药监督他必须吃啊!” “好着呢,你爸刚还说起你呢!你们什么时候录完啊?” 萧晴不敢接话,就怕说秃噜了,忙道“那个,罗北笙在棚里录节目呢,我一会叫他回家一趟,给我俩拿些换洗的衣服,我俩这次出来,没带够衣服,我又懒的去市场买了,妈,你回头给找一下啊。我们大概这一两天就回去,星星还好,没闹。跟他说,让他听话啊!” “晴晴,你那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啊,告诉妈妈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有的话,一定告诉妈妈啊!”姚主任那里明显已经有些怀疑了。 “妈!我这忙的都脚打后脑勺了,哪有时间管别的啊,就是有点感冒……”萧晴这人就是嘴硬心软的人,听不得半点软话。这时已经哽咽的嘴都不听使唤了,忙拿远了电话,捂住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我挂了啊!”她强忍着眼泪挂了电话。 “待会儿,你出去的时候记得绕一圈,回来的时候也记得绕个大圈,别让我爸我妈看见。”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跟她们实说就行了吗?”罗北笙不解的道。 “那不行,老爸老妈都有基础病,我怕给她们吓着。”萧晴道。 “嗷,这个我忘了,还是你想的周到。”罗北笙道,突然似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哎,刚才早上陆导来短信说,今天来签约,顺便带个人来见见安杰来谈谈合作的事。约的是9点,我等他们来了再走。安杰我也替你约了。也是一会就来。” “啊,怎么不早说,我,我化化妆,换衣服。”萧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快九点了,连忙惊慌地往楼上跑,走到半路又折回来,拎起沙发上的购物袋,跑上了楼。 罗北笙看着她惊慌无措地背影痴迷地笑道:“宝宝,没事,你不化妆也很美。” 陆导和他一起来的有两个人,都拎着些水果和礼盒进来,萧晴这时已经给自己收拾停当,因为觉得没必要太正式,所以她索性挑了件深蓝色牛仔裤,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了那件前几天穿过的暗红色中式开身上衣,扣袢是铜钱坠子,显得随意又松弛,挑了一串108子的黄白色砗磲配南红及青金石的挂链,带着副平光的无框金丝边眼镜,只化了个淡妆,点了点口红,显得气色很好,人随性、松弛,知性又优雅。 “萧萧,你看这是谁,他,你还认识不认识了。”陆导指着两个随行的男人中的一个给萧晴道,那人是个小伙子,高大英俊,似曾相识。 “你,你是?”萧晴一时想不起这人在哪里见过,只觉得很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只好揉着自己的下巴尴尬地道“不好意思,我前天出了车祸,有点失忆,昨天晚上的事都记不得了。” “啊,萧晴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原来在台里实习的小高啊,那个,就那年,在山上拍片,你不还拉我一把的那个!”那个自称小高的人兴奋地道。 “跟你说,我姐可是救过我命啊!”小高对同来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道。 萧晴翻了翻眼珠,“不好意思,没,没想起来,可能真的失忆了!”她看了眼罗北笙,见她对自己眨了眨眼。老公面前,有些时候得适时装傻。 “你是小高?那你现在干什么来了,陆导,你这是?啊,老公你说老陆是来签合同的哈。”萧晴又继续眨了眨眼睛看了眼罗北笙,又看了眼陆导。 陆导关切地摸了摸萧晴的额头,撩起她的头发,又看了看那个伤口,贴着创可贴呢。“萧萧,丫头不带这么吓哥的啊,你这不没事吗?” 他冲萧晴眨了下眼睛,抬手就给了她一个暴栗,她这点无伤大雅的小把戏骗不了老陆的。 被打了脑袋的萧晴羞赧地捂住额头嘟着嘴挑眉道:“陆导,你干嘛,我这头不能随便乱摸的!” 陆导掏出包里的合同扔在桌上,“小罗把合同签了,你们两口子不之前都说好了吗!” 签了合同,那个小高才自我介绍,这几年他一直在京都影视圈里混,最近筹拍了这个大热的ip,原来他是这个剧的制片人,这次来一方面来看演员,另一方面听说萧晴在这儿,也想过来见见面。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是这个戏的导演,电影学院毕业的新锐导演,拍过几个小成本的电影。 “对了,姐,我听说你回来,给您从京城淘来一件宝贝。看看,可花了我不少钱勒。”小高神神秘秘地从椅子底下摸出一只细长方的盒子。 “上眼,上眼啦,看看。看看!”盒子打开,里面摆着两块长方形的徽墨。 “姐,送你的,正宗的徽墨,可花了我不少钱呢!”小高骄傲地看着手里的墨锭。两块墨锭上都用金粉书写着“一生知己”的字样。 萧晴接过来,看了看,又上手闻了闻,随即,礼貌地道谢:“嗯,不错,挺好的,谢谢啊。”随便地放在桌上。 “怎么,不喜欢啊?这可是花了我十万多元呢,应该是个老东西?”小高有点心虚的说。 萧晴眼中眸光一闪,露出狡黠地微笑,“老东西,有多老?你这在哪里买的?”重新又把那两块墨锭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好像是什么大福寺,那里有个鬼市,不过我是在那个边上的古玩店买的。”小高说。“卖我这个的人给我说是什么乾隆爷的御书房出的?” “说这块墨锭还救过人呢。墨锭能治病,您知道吗。” “嘿嘿,听说过,听说过!”萧晴一听就知道这拨人和这个故事的出处,连忙下意识地捂了下自己的嘴。忍着不做出嗤笑的表情,看了下罗北笙,他也在冲她笑着。 这时,门铃响了,是安杰来了,萧晴给安杰开了门,把他给面前的两位导演、制片人做了介绍,大家一起坐下聊了一会。 罗北笙突然接了个电话出去,回来对萧晴说:“我有个约会,跟人谈事,一会回来。”然后就走了。 安杰和陆导与那位导演一起交谈,小高神神秘秘地凑过来问萧晴:“哎,晴姐,我看你刚才看我送你的徽墨眼神有点不对,那东西是不是假的啊?应该不会。” “嗯,应该还行,至少可以写字画画,算能用。东西还行。” 啊,姐你一定看出点什么,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那东西有问题,没事,几十万对我是小case,没事你说,买错了就当我交个学费。” “嗯,这个呢,应该是个新东西,七十年代以后的东西,是真东西,要说是明清时期的肯定不真,年代我不会看,但是正宗的徽墨是用桐油烟、麝香、冰片和金箔、珍珠粉等十几种原料精制成的,所以,正常的徽墨应该有种冰片和麝香的香味。很好闻的。你闻闻。” “我去,我这是上一当啊,完了,这脸丢大了,完了,完了。我是看清风大神写的那小说里有一段写在御书房里,御医用墨汁治病,才动了买墨锭的心思。哎,姐,这墨汁治病是真的吗!那东西真有那作用吗?” 那边的三个男人也围过来听萧晴讲故事,“ 嗯,还真有这作用,我也是在一本讲墨宝的书上看过的,据说:这是一个大臣在御书房向皇帝请示军情,大致的意思记不得了,反正就是那个大臣突发急症大口的吐血,这时一个御医,看皇帝案头有一碟刚研好的墨汁,就端过来给那个大臣喝了,完了这大臣血就止住了。不吐血了。记得不是很准啊,原理就是,皇宫的贡品墨,基本都是徽墨,徽墨的成分里有我刚刚说的麝香、冰片、珍珠粉啊,这些成分本身就是可入药的,可以清热解毒,凉血、止血,一般的止血药里也大多有这些成分,这个得问问我家先生,他是中医。他比较清楚。你这个徽墨要是对的话,的确值个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因为原料太名贵了,过去用于制墨的胶,都是鹿角胶,就是鹿角上提取的,麝香就更加名贵,对了,我听说安徽绩溪有这么个地方还就真产这个东西,叫药墨。”萧晴看其他三个人也凑过来听,讲的就更起劲了。 “药墨的成分基本就是人工麝香、冰片、熊胆,香墨粉,外型就跟我们常见的黑黑的,切成一小块的样子。一般治疗便血、吐血、咯血等,或者外敷疮疖之类的。我估计卖给你这东西的老板,说的那个故事跟我看的是同一本书,你这两块墨锭,没有香味,应该是七十年代出品的东西,这也难怪的,这种东西属于文玩里的杂项类,一般懂行的不多,文玩行里造假自古就有,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教过学费的。要看这个东西也不难,一般学过国画的应该都懂一点,我也是在京城的时候,爱逛古玩市场,喜欢问来问去,而且我去过徽墨的产地歙县、绩溪,所以比较了解。” 小高一脸崇拜地道:“我去,萧姐你这知识储备也太可怕了,这么犄角旮旯的知识都知道。” “哪有啊,我就是爱看闲书,而且对什么东西都比较好奇,总是喜欢这里瞄一眼,那里看一看罢了。”萧晴有些心虚。就怕被某些人看穿了。还好没人注意到。 陆导和安杰、小高导演三个人聊的很好,送他们出去时,陆导走在最后,已经走出去好几步,突然,转回头问萧晴,“萧萧,你老实说,那个清风大神是不是你啊?” “啊,不是啊,您怎么会这么问?”萧晴翻了个白眼,赔着笑看着陆导,心虚地说,看前面安杰、小高几个人走远,她傻笑了一下。“啊,让你猜对了,别说出去啊。嘻嘻,嘻嘻。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陆导,翻着白眼手指着萧晴气得手指着她直哆嗦:“行,你这小丫头啊,亏我还替你……” “别说出去啊,我有苦衷的。” 萧晴苦笑着道,双手合十,低头朝陆导摇摇手臂,作了个揖。 这事源于她当时听的一个真人真事,她们写手里和她很熟的一个小姐姐一次在剧组改稿子,被一个当时该组的制片人一个圈里有名的花和尚给上了,那时圈里黑恶势力挺猖狂,那个制片人背后也有些影响,直接导致这个小姐姐求告无门,抑郁成疾,后来自杀,她那时岁数还小,又是个女孩,于是索性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找了一个靠谱的文化公司的人,把小说打包给了那个文化公司的人,那人是她大学同学,男闺蜜,叫杨东,跟她关系挺好,其实萧晴也没打算靠这个出名,所以,留了个账号也一直没关注过,以致这个账号里面有多少钱,杨东到底给她买了几个版权她都没去关注,那天看见这个账号竟然有八位数的款子她都懵圈了,直接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太丢人了,自己也太心大了。心道:那个杨东也真是个老实人,要是他杨东把卖小说版权的钱神不知鬼不晓给独吞了,也不是不可能哈。 那天她要打个电话逗逗那傻小子——杨东。 第101章 旧日情敌 萧晴和陆导正在说话的当口,陆导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俩说啥呢,什么是不是的啊,什么别说出去的?”小高从陆导身后闪出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萧晴和陆郑源。 “什么事啊,说得这么神秘啊?”小高人高马大,比陆导高出半个头去,这会搂住陆导的胳膊道。 “去,去,去,什么熊孩子打听人家姑娘的事干什么?八卦!”陆导其实也怕清风大神的这个梗被别人知道,那样的话,他的老脸就真没地方搁了。 “陆导,陆哥,你不也是大老爷们吗?”小高因为是出资方,与陆导又是前同事,所以,对前领导说话一向没什么顾忌,一脸坏笑地上手朝着陆导的大脸上一顿揉捏,“嘿嘿!嘿嘿!” “滚!滚!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萧晴,你回去。外面怪冷的!”陆导见萧晴只披了件外套,抄手瑟缩在寒风里,便道。 “没事。”萧晴跺着脚,脖子缩在外套领子里,挑了挑眉。 “我就是跟陆导说我前天的事,这里不是开瓢了吗。”她伸手指着自己额上的伤口继续说:“以后我家罗北笙,要拜托陆导了,这事有点惭愧,我刚说回来做个节目,就出这事,破相了,太糗了,所以,我跟陆导说别说出去,陆导是?”萧晴冲陆导使了个眼色。看见安杰和那个带眼镜的年轻导演也凑过来,下意识地把外套往身上紧了紧。 “啊,是,是,你萧姐就是心重,这什么大不了的事,也至于内疚,谁都不想的,走,走。” 陆导感激地朝萧晴这边看了一眼,这姑娘还真的是个天使啊,明明是个可以显山露水的好机会,却愿意做个“大隐隐于市”的隐士高人,不得不说,这姑娘办出的事有点智慧,也着实有点道行,办出的事总是让人莫名的觉得舒服,难怪安家上下都把她敬若上宾。 来之前,自己负责的那个国医栏目的制片人,过来跟他汇报了一下,今年台里对自己的这个项目大开绿灯,据说是安氏集团垫了话,提供资金支持,栏目制作责权下放,台里全力支持。那个制片人还神神秘秘的问他:“陆哥,你是不有什么门路啊?” “喂,对啊,萧姐,我刚才忘了问了,你这头上是怎么弄的,方便问吗?”小高这才注意到萧晴额头上的那只可爱的创口贴和有些鼓的伤口。 “啊,我这是摔的,最近太忙的,忙晕了,那天从台里出来,没留神绊了一下,摔的。”萧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天黑路上不平,我以前不是腿不是骨折过吗,这次也是寸劲,摔了。磕头上了。挺笨的啊!” 萧晴心虚地编了句谎话,看看面前的安杰、陆导,只要他俩不说,别人看不出来。 “嗷,没摔着别的地方吗?”小高关切地盯着萧晴的额头看了看,那伤口的缝线还有点发红,说明还有点发炎,还隐隐有点凸起,小高抬了抬手,还是礼貌地放下了。 不过还是嘴里坏笑道:“我刚才没注意,看你带伤的位置比较特别,又看见你先生脸上嘴上的那个伤,以为你两人搞事情弄的呢?”他说完自己先红了脸,低头笑了。 一句话让萧晴差点当场石化掉了,这小高这些年进娱乐圈这是学了些什么啊,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假装没听见,眼睛看向别处。这小子也太敢胡说了。 “你这熊孩子!信不信我废了你!”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陆导,他抬腿就朝小高的大腿给了一脚,还好被小高闪身躲了过去。 “你这小子,这些年……这脑子里是都装了些什么啊!这脑子里的颜色废物还真不少。”萧晴照着小高的头就拍了下去。 “姐,你说什么,我真这么想的,哦,对了,我有正事,我刚想起来,萧姐你把我拉黑了。把我放出来,知道你住这儿,以后我会来时常骚扰你的。” “……”萧晴就怕这种一本正经装傻充愣的小子,以至于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她想说男女有别,可是这话有点说不出口,但这小子要老是这么荤素不忌的胡说,还真有点顶不住啊。 发现对方眼里有些不自在,小高道:“姐,你别误会,我们的影视基地就在盛海附近,节假日也没处去,放心,也就拿您家当个吃饭的地方,知道你结婚了。”这会倒是给萧晴吃了个定心丸,可怎么还是很别扭啊。 皱了皱眉头,“那……行,我可不会做饭,而且这里不是。”萧晴还想说这里不是她家,话没说出口,安杰先发难了! “我会做,还是去我家,我老姐贵人事忙,不要去打搅她,高导,去我家?我家就在这楼后面的那个联排独栋。”安杰拦在萧晴身前,手撑在小高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这是充当他老姐的护花使者。 安杰近19米的身高站在18米的小高面前低头看他,酷帅拽炸的气质,对小高颇有点威压的气势。 “你是?”小高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楞小子,有点懵逼。 “我是她弟,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安杰拿出小舅子的强硬派头,他才不管什么导演还是制片呢,爱谁谁。“我姐是大学教授,哪有时间招呼你,对,姐!”安杰冲萧晴这边看了一眼。 “啊,对,我学校挺忙的,没时间。”萧晴道,心里有点犯怵,虽然知道安杰是好意,是帮她挡桃花。“行,你们回,我也回了,外面太冷了。”萧晴缩了缩脖子,心里的感觉有点怪,那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觊觎的感觉。可能她以前没碰到过这么没边界感的男人。你也不能说他有什么坏心思,可就是觉得相处着难受,问题他还不自知,这就讨厌,关键这人还追求过她。 “安杰,你替我送送陆导他们,陆导,我,我这边还要等店里给我送点东西,先失陪了。”萧晴慌里慌张地与陆导握了握手,与其他三人一一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一路小跑的回了萌萌家公寓。 留下安杰三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陆导没好气的踢了小高一脚,“你干的好事,都知道,你晴姐结婚了,这干嘛啊,闲的了是!” “是啊,我姐是正经人家姑娘,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高导,你越界了啊!”安杰居高临下的瞪着小高,萧晴和她亲姐一样,刚刚被他北笙哥的前追求者追杀,现在又被这么一货色觊觎,晴姐和北笙哥是他安杰十四岁就认识的大姐姐、大哥哥,虽然她们那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俩也算是他从小就磕的cp,一定要磕到死。 “你,安杰,你什么态度,我,可没那意思啊,就是想那天咱哥几个闲了,上姐姐家蹭个饭,聚个餐而已,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哥们,我拿她当哥们看。” 安杰横了他一眼,“你最好这么想,否则,我要你好看!” 他猛地推了小高一把,要说一个新剧待选男二竟然敢把制片人整得头都不敢抬,饶是说出去都没人敢信,不过安杰是谁啊,这些事压根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利禄功名有、也可以没有,现在除了爸妈、媳妇,他老姐也算是他要保护的人之一。因为活到这个年纪,他从没有过一个亲生兄弟姐妹的他感受到了来自除了父母之外的一个成年人的帮助和回护,晴姐的那种长姐式的关怀,比其他人来的毫无保留、又全无功利之心。 有谁见过,有哪个人,拿你的作品借花献佛,送给你妈妈,还送的你一家人无比开心呢?昨天他回家,见母亲手腕上抚弄着一条精致漂亮的银镶嵌珍珠和钻饰的链子,这不是他设计的链子吗,怎么戴在老妈的手上呢,迟女士还很喜欢的样子。 “妈,谁送您的,这链子……怎么样,喜欢吗?”安杰还没等他妈说话已经一脸小傲娇地在那等着了。 “喜欢,这链子总体来说还行,是你那晴姐送给妈的,好,眼光真的好!”迟安殊一脸欣赏地将链子贴在脸上蹭了蹭。链子的一半是锁链型设计,柔软无骨,手感滑润。 “嗯,肤感真好,你设计的也好。你姐说是你设计的,妈挺喜欢,儿子,你这姐姐可真认得值了,啧,就是遗憾,不是我们安家的孩子,这孩子也太称我心了。以后你要多几个这样的朋友,妈妈做梦都要笑醒了。”迟安殊不停地摆弄着手腕上的那条银链。 “是吗,我看看。”安炳森也拉过妻子的手腕,仔细端详着那条链子,“你设计的?” “啊”安杰有点心虚,“好看吗?给个意见。” “不错,老婆,好好戴着,这是你儿子第一次设计的,由你干女儿送来,意义重大啊,儿子学着点,人家比你会办事啊。”安炳森揶揄地笑着。 他抬眼看见了妻子耳朵上没有了那对蓝宝石耳环,就知道已经被送出去了,“怎么,把耳环送出去了!你还真舍得啊!” “啊,是啊,耳环也就是个物件,不值什么的,你要心疼我那抽屉里有一盒子都是,宝剑赠英雄,何况人家姑娘还送我条银链子,你儿子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连块糖都没给他妈买过,哎,你说人家那孩子是怎么养的啊!又懂事,又漂亮。可惜啊!哎!”迟安殊想起来就心里叹气。 安炳森倒是很高兴,看着儿子一天天懂事,他很欣慰。这个姓萧的女孩果真是个人物。不卑不亢,知书达理,做事有分寸,从不趋炎附势,可惜成不了下属。 安炳森是个孤儿,灾荒年和爹妈一起一路逃荒要饭,爹妈在路上饿死了,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流落到一个小村子,差点饿死的时候,被村里一个老汉用一碗稀粥救活,从此吃百家饭长大,之后在那个村里学手艺、读书、当兵,甚至娶媳妇这种事,都是村里的大爷大妈、叔叔、婶子们一手接济着长起来的,折腾到现在能有今天的成就,他深知有一个正派忠厚的领路人的重要性,很多时候在关键时刻有人提醒你一句,或者有个长辈提携你一下有多重要。但他身为一个企业的老总,现在却不能让旁人看到你的弱点,所以他从来不在妻儿面前暴露真感情。 “好好,安杰,你既然认了人家当姐姐,以后,多多照顾着点你姐姐。毕竟是你姐姐嘛。”安炳森道。 “那是自然。”安杰道。 送走客人,萧晴赶回公寓,正好萌萌帮她找的做高定男装的裁缝过来量尺寸,还带来了从附近商场买来的内衣裤,和几身平常穿的男女休闲春装,萧晴连忙付了钱,给罗北笙打电话,可是打了几次电话都是通了不接。 她有点担心,这位不是出去谈事吗,怎么打了这么半天都不接,不会是遇见了什么事了。 于是,对两个等着量尺寸的裁缝助理道“不好意思,再稍微等一会儿,我先生马上就来。”捏着手机又个罗北笙的电话拨过去。 正在这时,公寓的门锁响了,罗北笙回来了,他进门,低着头,神态严肃,门口的灯有点暗,萧晴看不出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出他明显有点不高兴,神态有些萎靡。 “怎么,不是去谈事了吗,这是和谁谈啊。”萧晴问。 “没事,没谁!”罗北笙吸了吸鼻子,薄唇轻抿,眼底有点化不开的阴霾,他眸底微寒,看向萧晴的时候却突然换了副表情,仿佛是冰雪遇上春日的朝阳融化了一般。 罗北笙沉默地笑笑,萧晴觉得他的笑比哭还难看,“到底怎么了” “没事,没事!”罗北笙突然张开双臂,环抱着女人的肩膀,鼻子用力的吸了一吸。 “喂喂,有外人呢。”萧晴大窘,红着脸推开他。 她实在不愿意在这俩个外人面前出糗。只好说,“这是来给你量西服尺寸的师父,都等你半天了。有什么事待会说。”那俩个师傅也大概是见多了这类场面,只是背过身去,佯装不知。 罗北笙只好心事重重地伸着胳膊,配合着工作人员把尺寸量完。 俩套衣服的工期不长,应该几天就能出活。送走人。萧晴回来坐在沙发上,拉着罗北笙的手,道:“你,是不遇上什么人了,这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罗北笙有一瞬间的沉默,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再问一遍,这人是不是跟我有关。”萧晴的话,没有得到罗北笙的回应,他只是沉默着想着自己的事,完全没有在意萧晴的话。 “你不说我可看你手机了啊,罗北笙,你怎么了啊,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萧晴性子急,一把夺过罗北笙的手机,把手机屏幕推给他,要他解锁。 “你别急,老婆我说,我说,是。是曹黎明打电话找我,他是苏箐的代理律师。以后怕是你我会有麻烦。”罗北笙道。 第102章 没有你,她虽不开心,至少活着 “曹什么,你说曹黎明是谁的代理律师。”萧晴看着罗北笙的目光现出一种诧异的笑容,却像根本没在意这个曹某本身的样子。 “老婆,你笑什么?”罗北笙以为萧晴得了失心疯了、 “没有,没有,嘿嘿,所以,我们英俊帅气的罗医生是害怕了,还是觉得有危机感呢?”萧晴眉眼弯弯笑的更加厉害了,导致面前的罗北笙有点急眼了。 “笑,你还笑,你这什么态度,是觉得我很可笑吗?哼,我不理你了。”罗北笙脖子一扭,撅着嘴叉着腰道。 “所以,你才这副臭脸怪似的表情。”萧晴捂嘴轻笑道。 “叮咚,叮咚!”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谁啊,那两位师父不会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萧晴看了罗北笙一眼道。 “不会,你在这里的事,应该没人知道,先看一眼?”罗北笙有些警觉,过去按了下可视电话按钮,屏幕上现出两张熟悉的面庞,竟是萧晴的爸妈,萧建国和姚玉兰。 “不会,他们发现你了,你刚才回家了吗?难道被她俩发现了?”萧晴疑惑地看着罗北笙。 “没有啊,我上午出去的时候挺警觉的,开车从另一边开出去,停在外面,才开进来,回家拿的东西,坏了,我回来的时候没注意八成让老俩口看着了,咱爸妈是火眼金睛吗,也不对啊,那俩个裁缝助理出去会,他们才来的,这老二位是在附近看了多会啊,赶紧开门,别冻着她们。”罗北笙有些惊慌地道。连忙摁了开门键。 “那我要不要躲起来啊?”萧晴也有点惊慌地道。 “还是算了!”罗北笙道。 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萧家老俩口,立刻看见了一脸尴尬地女儿、女婿。 萧建国看见萧晴的样子,也被惊到嘴张得大大的。 他又返回门外,看了眼门牌,“你,晴晴,北笙你俩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罗北笙尴尬又有些羞赧地道:“爸妈,不瞒你们,这是李萌萌的房子,那个我和晴晴这两天遇上点事,那个……” 姚玉兰突然看到女儿额头的疤痕,那创可贴不知何时已经掉了,伤口的缝线还历历在目,缝线的针脚有点丑陋,一看就是刚伤的。聪明如姚玉兰自然立刻就反应过来,两人是因为什么才躲到这个地方的。 “晴晴,你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那个什么姓苏的女人又找人害你了,这是哪天出的事啊。不会是前天,我说我这几天怎么总是惴惴不安地,老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 “不是,妈,你别乱猜,我就是晚上从台里出来,在雪地上摔了一下,磕破了头,那我不是怕您和我爸担心吗?” “是这么回事吗?小罗,你说实话,我知道你不会撒谎?”萧爸用怀疑的目光逼视着罗北笙,这两天他刷手机,看见了女儿那个视频,已经对女儿的事起了怀疑。 “小罗说实话,晴晴,小罗你俩别瞒着了,都住在这里来了,别骗爸妈了,我们可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父母。”萧建国道。他锋利的直视着两人的目光看了让人胆寒。 “不瞒爸妈,是有人要害晴晴,警方已经抓着了那个人,但是……不确定幕后指使的人是谁。”罗北笙提起此事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 “是不是那个人,那个疯女人,你俩别瞒我了,晴晴你别插话,小罗我问你,是不是又是哪个女人。”萧建国扒拉开萧晴伸过来的小手直愣愣地问罗北笙。 “爸,你就别……”萧晴有些急,她不怕别的,怕老爹脾气上来把罗北笙赶出去。更怕老爹气出个好歹。 “傻丫头,去,跟你妈去那屋里呆着,快去,我不叫,不许出来,玉兰你也去。”萧建国难得严肃一回,脸上没有笑容,一时间屋子的空气仿佛马上被冻住了一般。 “罗北笙,我爸身体不好,你自己那个……,别跟我爸逆着来。”萧晴给罗北笙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你注意点,自求多福。 罗北笙对她温柔一笑。 “老萧,你别生气,女婿也不想的,你别生那么大气!”姚玉兰拍了拍丈夫的腰,也有点害怕,丈夫一向是个温和的人,但她知道那只是他的外表,女儿是他的底线,没人能伤害他的宝贝,如果有,他会对那个人拼命的。 “你俩别管,放心,我不会怎么样他的!”萧建国道。 母女俩只好低头退到主卧里,虚掩着门,听外面两个男人说话。 “小罗过来,你给我说说,你跟萧晴结婚时,你是怎么给我保证的,说说!”萧建国坐在沙发里指着罗北笙道。 “爸,我……我”罗北笙低头局促地抠着衣角。不敢说话。 萧建国满面寒霜地道:“我替你说,你说要让我们把宝贝女儿嫁给你,并承诺用一辈子去爱她,疼她,敬她。对吗,小罗?” “是,爸!您听我说,爸,我跟晴晴,是真的……”罗北笙眼里有一点水雾弥漫。 他还想分辩什么,但话却说不出口,只能低着头,是啊,他是真的没做到! “别解释,我跟她妈妈,我们虽然老了,但不糊涂,我闺女回来,跟你又复合,前后的是非我不是没找人查过,你真以为我们老糊涂了吗,那是看你对我女儿还不错,你对晴晴这几年也算忠诚,她出国的这几年,你没有外心,她还愿意接纳你,我们才睁一眼闭一眼的,你们的离婚的那点事,她弟弟早都跟我说了。没想到你!你太让我失望的,放任那个死女人害我女儿,连个屁都不放。” 主卧里听墙根的萧晴伸了伸脖子,原来什么事都瞒不住她老爹啊。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老爹威武!老爹威武! “爸,你听我说,我跟那个姓苏的没有关系。” 萧建国道:“跟我们没关系,我只关心我女儿的安危,这已经不是她第一回遇险了,我这个当爸爸的,要再不做点什么,都不好意思为人父母了。”他的眼锋如箭簇般刺向罗北笙。 “……”这话直接给罗北笙弄了个大红脸。 “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再有人骚扰我女儿,就麻烦你离开她,没有你,她虽然会不开心,但至少活着。” “……”罗北笙惊骇地愣在原地,前岳父从来没说过这么重的话,没有一句过分的话,却句句在理,还如鲠在喉,让人无法反驳。是啊,自己这些年的确没有做过让人夸耀的事,今天这种局面也是他惹的祸。 “还有,我闺女再出什么事,我饶不了你!”萧建国怒目圆睁,罗北笙和老头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个老男人象今天这么怒气冲天的,萧建国手抖得厉害,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腹部,汗水湿了衣领。 姚玉兰不放心,从主卧跑出来,萧晴也跟出来,正好见到萧建国训人的场面。 “老萧,你没事,是不是不舒服啊?” 姚玉兰见老伴捂住肚子的样子,不放心地问。 “没事,孩子他妈,咱们回,晴晴,忙完回家过年。”萧建国和姚玉兰走向门口,抓着女儿的胳膊说了句。 萧晴跟在父母身边,走向门口,今天看老爸的阵势,见他对着罗北笙横眉立目的,以为自己和罗北笙要被拆散了,没想到末了,老爹对他们到底是手下留情,起码没让她俩现在就拆伙。 老爸萧建国推开了罗北笙要来扶他的手,牵着老伴姚玉兰的手,出了门,萧晴要跟出去,被他的眼神制止,她握着萧晴的手,“闺女,你犯傻也得有个限度,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培养你,不是让你来受气的,他要是保护不了你,娘家就是你的退路,不开心要跟爸妈说啊,不要自己死扛。” 萧建国突然情绪失控,流着眼泪道:“有你爸妈活着一日,我们不想看见你,再哭,爸妈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姚玉兰也哭了,别过脸去,擦了擦眼泪。 “爸妈,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萧晴哭着抱着父亲道。 “傻丫头,怎么会,当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家宝贝一生顺遂,平平安安的,你嘴太闷,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今天要不是我跟你妈妈遛弯走到这,都不知道你出了事,好好歇着,这两天多歇着,工作什么时候都能做,听见没有!”萧建国握着女儿的手,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喊的说出了,语气格外的重。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女儿。 “哎,哎,我知道了。”萧晴腰身一摆,嘟着嘴娇嗔道,眼角却掉下泪来。她从没想到,一向在外人面前扮演老好人的父亲,会有这么严厉而又暖心的一幕。这还是她头回见老爸发这么大火呢! 萧晴拉着老爹的胳膊出了门,母亲连忙跟上 ,眼角弯弯,嘴角不禁向上扬起完美的弧度。跟上来叨叨着“老萧,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哎呀,不知道我腿短吗?” 萧建国放慢了脚步,“行,行,等你,等你?”俩人手拉手出门,萧建国回头看着公寓门在背后关上后,牵着姚玉兰快步走了一段,走到很远处的地方,才道:“死老太婆,还笑,再笑就穿帮了。” 他揪着姚玉兰的手指,走到一棵大树边,朝女儿公寓那边看了两眼才道:“咱那傻丫头,怎么养的你还不知道,耳根子软,就是受不住人家俩句软话,被人害了,这么大的事,到这会了,还整的这么磨磨唧唧的,我就知道小罗那小子没上心,不然,到这会了,还能把事办成这样啊!” “老萧,你今天真厉害,把我都给镇住了!”姚玉兰眼神崇拜地看着丈夫,开心的笑了。 “那是,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啊。”说着他突然笑了笑,他还真是只病猫。翻了翻白眼,又道“这他妈是老子的亲闺女,看他妈的谁敢来犯,赶紧跟我回去,你待会赶紧去买点乌鸡和红枣、枸杞那些东西,做点好的,给闺女送来,对了,你也别去,让老二送,省的让女婿不好意思,也是给他提个醒。” 说完,拉着老伴的手,回了家。 这边,公寓里,被前老丈人训斥过以后,罗北笙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老头的话句句在理,他没有一句好反驳的,活了三十多年,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紧张,原来老丈人家从来都不是无原则的偏向,是在暗自调查自己,现在他的女人有了父母的回护,哪天不高兴了,随时可以回家去。那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刚刚还担心什么曹黎明,现在这些与老婆回家这种大事比起来,真的不算大事了。 得加紧对苏氏的计划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喂喂,爸妈走了,你还没跟我说呢,你刚才去见曹黎明是怎么回事啊,给我说说。赶紧的!”萧晴抱着胳膊,环住胸,表情冷淡地看着罗北笙。见他没有反应,起来走过去,勾着一根指头敲了敲他的额头,又揪起他一绺头发,绕在手指上,嘴唇扯出一个弯弯地弧度,没有一丝表情的看着他。“是不是被我爸说话吓到了,他就那么一说。那是让你往心里去些,前天要再寸一点,我就不在了。也就没人跟你吵架、较真了,你会不会害怕,嗯。” “会!”瞬间眼里涌满了热泪,罗北笙动情地抱着萧晴的腰,搂进自己怀里,“你要走了,我绝不独活,宝宝,我承认我有些自私了。” 女人静静地看着他,脸色柔和了不少。 “这里想不想我?”见她昨晚的怒火消散了不少,罗北笙再凑近一些,拉过她的身子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声音软的不像话,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手指着她的心脏的位置,“宝宝,你家帅弟弟想姐姐了,很想。” “什么,谁,那个帅弟弟!”萧晴故作不知地笑着揉捏着他茂密的黑发。挑了挑眉,眼睛看着男人的鼻尖就要靠上自己时,女人促狭地伸手挡在两人之间,语气凉薄,“还闹,先省省。” 话音未落,男人的唇就作势要吻下来,女人眼睛眨了眨,动作极快地推开他的身体,往后退了下,“我还没消气呢。” 女人翻身倒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咕噜坐起,恢复刚才的严肃表情,“刚才的事,接着说。”看来她心里还是有气,也是自己真的该气。 第103章 一个坑里摔两次 女人坐在她身边,面色平静,淡然地道:“爸妈,来之前,你说的见曹黎明的事,接着说。” 罗北笙看了眼身边的女人,情绪复杂,曹黎明撇开代理律师的身份不谈,只以他曾是他家宝贝年轻时,唯一表白,又倒追过的男人,就够他吃味一个世纪的了,现在,晴晴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没有半点情绪。 “不说了,我突然就……不想说了。”他看着她的星眸,女人睫毛忽闪,眼神似笑非笑地道。 “爱说不说,那个曹黎明在法院系统混不下去了,现在混社会,还好当初他拒绝了我,别说我还早想感谢他不娶大恩呢,要不然,现在看着这厮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我还真得沤死。不是替他着急,是替他爹妈惋惜,他爹妈给他找了叶芳姐那是多优秀的女人,他居然也没守住。真的是有够蠢。” 萧晴心情很好的样子,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捏着杯柄把玩着踱着步,微笑着继续道:“我来猜猜你和曹黎明说了什么?” “……”罗北笙惊奇地看着萧晴,有时候,他真想敲开她的小脑袋瞧瞧,这小脑袋里的脑回路是否异于常人,可怜的曹废物,还有叶芳,这曹黎明的情况的确也是这么回事,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叶芳是曹黎明家长安排的事都猜到了,还有什么好牌打烂,什么鬼!还有她怎么说起曹黎明,竟然像在说陌生人啊! 不过这倒是让他心里挺爽的。起码说明她心里早没了那人的位置。 “他,打电话约你见面,应该是谈让你在融资协议上签字的事,额嗯,……你到了那里让他大吃一惊,之后你断然拒绝了,向他提出了高价出手手里的股份和专利的事。我猜的对吗?”萧晴捏着自己的手指等着印证自己的话。 “嗯,差不多,不愧是我媳妇,不过哦,我八成是说错话了,我一激动,把你受伤住院的事说了,我说我誓死要跟苏箐死磕,我要求苏箐不把专利转让费和股份推给我,他们的融资计划休想达成。” 罗北笙站起来,将萧晴手里的水杯拿走,揽住她的腰,吐了下舌头,将头搁在她的颈窝里愧疚地说:“老婆,我是不是又又又闯祸了,刚才我就在琢磨,也不知这曹黎明会不会怀疑到你头上,我怕你有危险,主要是刚才我又犯了个错误,从那个约谈的咖啡店出来,我……脑子不在状态,他八成跟来了。 “哎哟,多大点事啊,知道就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一个代理律师,也就使用一些阴谋手段,犯法的事他不敢的。况且咱们小区门口,访客没有允许,他是进不来的。”萧晴闪烁着好看的大眼睛,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他已经混到这种地步了,不会为了一个什么不相干的女人,放弃奋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奔上的前程的,一个坑了不会摔倒俩次的。”女人嘴角上扬,眼睛看向别处,眼底有一丝得色闪过,然后旋即消失了。 脸上复又表现出严肃的样子,自己是有点大意了,这曹黎明虽然废材,但到底有些智商,某些时候还是要提防地,而且,也不完全是废材,防备必须从现在开始、 “你没说你的代理律师的事,之前也没跟苏箐露过。”萧晴皱着眉道。 “嗯,没有!”罗北笙愧疚地道,他还真就忽略了这事了。 “陈然和我们走的很近,最好不要出现,我让别人先顶一下,这事我来办。” 女人明艳绝伦的俏丽脸上,闪过一丝忧色,让罗北笙心中一暖,这女人连这种小细节都想到了,同时,也心中一松,她现在都能想到陈然知道了自己这个铁杆兄弟被老婆排除在外,心里会有多怄。 然而,真明白内情的人都明白,她这是不想让好朋友涉险,这女人真的心细如发,“你,是不是怕陈然坏事啊!” “是啊,没错,那货和林翘不是家里要有喜事了吗,没必要搅和这这种破事里。”萧晴坐在一只按摩椅里,正摆弄着手边的几个按钮,低头状似无奈的笑笑。“这样容易让我分心。”她按住按钮享受地躺下,“对付象曹黎明这类的律师界的讼棍,有我就行了。” 罗北笙忽然心情很好的挑了挑眉,原来在老婆眼里,陈然也是一个智商小白啊,容易坏事的那种,这他心里就平衡了。 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虽然他时常惹老婆生气,他要向岳父证明自己是有能力保护的了自己的女人的真男人。 再次望向女人的时候,萧晴已经平躺在按摩椅里面,没了声音,她睡着了,罗北笙只好打横抱起她,上了楼。 萧晴家公寓的客厅。 萧建国已经对着一碗汤药运气好久了。汤药实在太苦了。 他皱了皱眉,端起那碗药,苦着脸看了眼碗里的黑色苦汤子,又看了眼一脸忧色的妻子,最后眼一闭,将碗放到嘴边,一饮而尽,苦药灌进去了,嘴里满是苦到极致的涩苦的口感。 “糖!糖!”老伴姚玉兰适时的递过来一枚酸的话梅糖,那是罗北笙买的用来过药的糖。 “ 给我拿开。”老萧推开妻子举着糖的手,脸臭的要命,“水,……温水。”,顺手拿起桌上一杯早凉掉的茶水就往嘴里灌,漱完口,咽了。 “以后别拿那熊小子的东西来恶心啊,看着来气。”萧建国没好气的甩甩手,以前觉得这小子还挺靠谱的,现在看见女儿因为她差点死掉,他真动了气了,“长的好,会哄人,有个卵用,保护不了女人的男人,就是没用。所以,我得好好活着,怎么也得多撑个几年,撑到我女儿岁数再大点的时候,懂得保护自己了,她虽然不笨,但是生活上就是个白痴,总是被那个男人带偏,他妈的,以前怎么看着他,还挺靠谱的,现在怎么这么怂。” 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女婿果然都是大猪蹄子,该修理修理。 “行了,您老差不多就行了,女婿是半子,人家孩子就算做错了什么,还是要给女婿台阶的,给女婿台阶,就是给姑娘台阶,喂喂,你有没有想过她俩为什么离婚了,还住一起啊?” 她给了萧建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唇角的笑意都扯到耳朵根去了。 “哦哦,你那意思,这俩散不了了啊。”萧建国,疑惑地想了想,女婿虽然有时挺怂的,可是要真格的说起来,其他地方他还是挺满意的,这个问题好像还可以改正,关键是小俩口要是日子过好了,他也能舒心不是。 “行了,你就少操点心,好好吃药,养好身体,少替孩子们操心,说不定你还能再当一次外公呢?就你这身子骨,咱们怎么也得撑到当外公的那一天啊!”姚玉兰眉开眼笑地说着。 “怎么孩子有了,你确定。”萧建国一听就来了兴致,抓着老伴的手道。 “不确定,但是生孩子的事谁说的准啊,再不济,咱们现在有个大孙孙了,她俩这一放松再要个小的,这事可真不好说。”姚玉兰道,这事虽有些悬,但是自家幼弟,她女儿的亲小舅,就是母亲在已经快绝经的四十多岁突然有的,现在不也茁壮成长,娶妻生子,健健康康的吗。 给老公画个大饼,让他硬硬朗朗地,有这么个念想,多撑过几年,说不定真能抱个大孙孙呢! “好,借你吉言,我一定好好吃药,好好吃饭。” 小区门口,不出萧晴所料,曹黎明的确跟来了,但是在登记预约时,因为他说不出主人家的楼门号,被门卫拒之门外。 警惕性极高的门卫还给物业打了电话,派人驱赶了曹黎明。值班经理是个机灵的,转到没人的地方给罗北笙打了电话,这人平时受过罗北笙的恩惠,有次他犯糖尿病,罗北笙自己掏钱给他们买药,跟他都很熟,所以这人留了个心眼,把此事汇报给了罗北笙。 “罗哥,那人姓曹,我看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刚刚问起你,我留了个心眼,前些天,嫂子那事我也听说了,你放心,咱们小区他这样的进不来,不过那些外卖啊、维修之类的就难说了,哥,您跟嫂子还是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谢谢啊,兄弟。”挂了电话,罗北笙凝视着怀里熟睡的女人,眸子里温柔和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了,女人睡的很沉,身体放松,慵懒地靠着男人的肩膀,屋子里开着地暖,温度有些高,女人无意识的用手抓着身下的被子,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梦,脸颊绯红,唇上荡漾着迷人的笑意,脸上染了如醉酒般的红晕,米黄色的圆领家居服十分合身,胸前一片皓白如凝脂的柔软在卧室的灯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晕,女人睡着睡着,突然展颜一笑,嘴里含混地不知说了什么,脸上露出一脸纯真的笑意,“嘿,嘿!”眼睛突然无意识的张开,手无意识的抓着男人的衣领,男人喉结滚动,薄唇微抿,半晌不敢动弹,发现她还在睡着,才伸手给她盖上被子,“梦见什么了,笑得这么甜,咳咳”,他起身抻了抻身上的衣服。终究还是没舍得去打搅她的好梦,跑去浴室洗澡去了。 第104章 她要拿自己做钓饵! 洗过澡的男人,身上围着一条浴巾,带着一身寒气,出了浴室,他用力搓了搓已经发红了肌肤,慢慢地穿上睡衣裤,额头上茂盛的黑发一绺绺的,水珠从头发上垂落着,男人看见床头自己的手机跳出一段qq信息,一个署名为“老顽童”的界面弹出来,他点进去,输入了一行字,发出,怕影响到床上女人的睡眠,他蹑手蹑脚的拿着手机出了卧室,在门边靠墙坐下,“老顽童”那边,又发过来一段文字,足有几百字,男人看了半天,脸上才显出一点温和的笑容。“小混蛋,鬼精灵!” 又打了一段文字,那边的“老顽童”头像又在抖动,男人念着屏幕上的文字,忽地直起身子,看向屋子里沉睡的女人,眼里都是心疼,“钓饵!”,男人的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看向手里的手机屏幕,那里打着“钓饵”俩个字。 “啪!”手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还好并没损坏,男人捡起来,擦擦,又在屏幕上打了几句话,见那边发过来一段文字,男人皱了皱眉头,打了句“知道了”,马上结束了输入。并且清空了输入的全部内容。起身擦了擦眼睛,走进卧室,坐在床边,眼巴巴地望着女人。 女人翻了个身,可能是感受到身上投下来的目光,睁着茫然的睡眼道:“你还没睡啊!几点了!”男人温柔地俯身贴过来道:“小迷糊,才下午,你最近怎么这么能睡啊!饿不饿,要不,我给你弄点吃的,吃了再睡!” “不要,不要!”女人打了个哈欠,好似又困了,手伸过来,拽过男人的脊背,突然大叫,“凉!”眼睛仍然不睁着,但神志却完全清醒了,眼睛有些浮肿,白如凝脂的脸上是未散的一抹酡红,她还没睡醒。 “咳咳!”女人清了清嗓子,开始点菜,却仍然闭着眼。“我饿了,要吃鱼片粥,馄饨,还有前边胡同里的酸辣凤爪,蒜泥肘花。哈呜,困死了,办去。” 报完菜名,终于睁了眼,对着面前的男人道:“小李砸,本宫是奉旨休息,你那个,一会传膳!咳咳!” 又倒下了,“嗯呢,咳咳!”嗖了嗖嗓子里压根没有的痰,嘴里不知道又哼唧着什么。男人捻着女人玉白的手指,温柔又宠溺地应付着。勇敢时象个小傻子,一往无前,撒娇时象个没长大的小女孩,纯真可爱,善良率真,身上马甲众多,真的不知那一面才是她的真面目。 “好,好,肘子是我自己做的,可以吗,柠檬酸辣凤爪得去买,我先去做水,先给你把馄饨煮了,行吗,娘娘!” “行!”女人薄唇微抿,眼角闪过一丝轻笑。 罗北笙拿起床边的碘酒,将女人的浓密的鬓发撩起,轻轻地给她擦了擦额头,看着那还在外翻的伤口,有些惋惜地说,“额头这个伤口估计要留疤了!”男人细心地将女人背后的枕头抻了抻,让她调整成最舒服的姿势,温声道:“再睡会,做好了,我端上来。” 听见罗北笙的话,闭着眼睛的萧晴,睫毛动了动。 自从受伤这两天,可能是活血药的作用,也可能是太累了,反正还没等男人再说什么,她已经又睡过去了,罗北笙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看着女人一脸绯红的脸颊,忍不住俯身靠近,手指在女人的嘴唇上轻点。 “宝宝,别再受伤了”男人声音暗哑,鼻音很重,眼底有化不开的心疼。 女人睫毛微微颤抖,慵懒地翻了个身朝向床里,轻轻蹙眉。眼睛微睁,眼底有点湿润。 萧晴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顶着个爆炸式的鸡窝头,从梦里醒来,其实她是被食物的香味和咕咕叫的肚子给叫醒的,睁眼,面前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托盘,盘里放着几盘饭菜,还真的有她刚点过的柠檬酸辣凤爪,和两小碗馄饨,一盘蒜泥肘花,还有俩个水煮蛋,男人坐在床边,正盯着她笑。 “你吃饭了吗!”萧晴问,男人微笑着摇头。 “你不会是在等我,你没吃?”萧晴一脸茫然的问,男人挑了挑眉,点点头,笑了。 男人手里磕着煮鸡蛋,慢慢地包着蛋皮,“我等你一起吃,我估摸着,你怎么也该饿了,咱俩一起吃,明天我要去棚里录节目,你就回爸妈家,我怕我伺候不了你,我录完就回来,你在家乖乖的,我跟安杰和萌萌说了,你要是不想回家,我就让她找个家政阿姨,临时给你做个饭,都是小区里的家政阿姨,我还放心一点。” 蛋皮剥完,他掰开蛋,自己先吃了半个蛋黄,将另一半蛋黄和蛋白递到萧晴嘴里。萧晴从小不爱吃鸡蛋,特别是蛋黄,干吃蛋黄比吃药费劲。 “我不想回娘家,怕我妈唠叨,现在我脑子不够使,你回头就叫个家政阿姨,给人家三倍工资,我不想动,脑袋发懵。要吃凤爪。你喂我,你也吃!”女人娇憨地闭着眼,手揣在被子里,等着男人喂食。 “下次煮鸡蛋放点调料,噎死了,干的要命。”女人吃着,男人吃了半碗馄饨,将另一碗推到女人面前,小心翼翼地抹了一把女人的嘴边上的食物残渣,深深吸了口气:“吃的像个小猪似的,懒死你!” 直到她把盘里的吃食都吃了,男人才离去。 只是,他不知道,他刚关上房门出去的瞬间,床上拥着被子的女人,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晚上,罗北笙呆在书房,准备节目要背的稿子,萧晴趴在床上和李萌萌聊qq,没一会,qq对话框突然就炸了。 萧晴:玩现了,我和罗北笙被我爸妈抓包在你们家了。 李萌萌:啊,哈哈,玩大了,赶紧说说,白天还是晚上,在船上还是客厅。 萧晴:老萌,你要注意了,怎么说话呢,脑洞开的有点大,怎么比我还污啊,我只是说被老两口抓包,不是抓那个,而且我俩怎么说也曾是前夫前妻,现在就是在一起,也不算是不正当关系。 李萌萌:是是是,额错了,后来呢,叔叔有没有说啥啊,行了,我给你打电话。 电话马上打过来,李萌萌身为吃瓜群众,那兴奋的声音,萧晴在电话这边都能听出来,“喂喂喂,我叔怎么说,有没有骂他。罗北笙说啥了?” “骂了,骂完给了他三个月时间,说,再出问题,就把我们分开。我爸说:让我们分开,我不快乐,至少还活着。” “啊,叔叔好霸气啊,嗯。”萧晴听到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那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好羡慕你啊,晴晴,有叔叔这么一个爱你的好爸爸。我就惨了,在这盛海长到三十多岁,从我爸妈他们离婚,再没见我那渣爹来给我花过一毛钱,也没来看过我。” “对了,后来呢,叔叔没让你们拆伙啊,嗷,对不起,我糊涂了,三个月哈,哎,没听出来吗,这是给罗北笙台阶下呢。” “听出来了!”她怎么可能不明白老爸的苦心。“对了,悦悦这几天,在你那面吗,还是在她爸爸那边,我听说她最近游泳练得不错啊!” “在啊,干嘛,你找她有事啊!”李萌萌不明就里的应着。 “这事别管了,过节前给她安排个游泳的地方。放心让她爸爸带着。错不了。”萧晴淡淡地说着,眼波一转,唇上有一丝笑意。 “行,懒得管你。要干什么,你跟刘昊说,我给女儿配了个电话手表,每天要来提前打电话,晚上按时回家就行。反正她开心就行。” “你倒是心大。”萧晴腹诽了一句她的死闺蜜,挂了电话,想了想,又列了个清单,给李萌萌发过去。 那边一会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包,又有一条信息发来;“我去,你要这么多东西干嘛,spy吗?行,我也不问了,马上就办齐。明早发给你!” 萧晴和陈然林翘的谈话就显得有点火药味强了很多,对着电话就是一顿输出。 “萧晴,你什么意思,他妈的,不信任我们家然然是,他是弱智啊,会坏你事是。行,行。” “不是,是因为,今天曹黎明找了罗北笙,谈让罗北笙在股东协议上签字的事,那个曹黎明跟我不是认识的吗,我跟他在京大时候认识,我表白……他拒绝过我,后来,问题是他跟罗北笙也认识,……他还知道了我跟苏箐和罗北笙之间的事,所以,我怕他,你知道这个人的人品不怎么好。” “曹黎明跟你认识,靠……完了,坏了。”林翘那边有点惊慌失措的,萧晴还极少遇见林翘有过这样的瞬间。 “你别告诉我你认识他。”萧晴道,一听她又头晕了,怎么又出了曹黎明这个变数呢。扶了扶额。 “啊,嗯,那……那什么,我也是看着他挺老实的,脑子还灵光,挺勤恳的,就给招进来了,人挂靠在我们这儿,案源他自己负责,再说,我们这行要是个呆的,傻的,还真干不了这个。” 林翘摸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来回走了走,突然站定道:“行了,我先想想,该怎么着弄,陈然的事,就这么地了,先按你说的办。” 第二天一早,罗北笙给萧晴做好早点,萧晴将罗北笙送出门去,早上的早点,萧晴是在罗北笙手里吃完的,萧晴觉得自己伤得不是脑袋,而是手一样,早上她仿佛瘫痪了一样,鸡蛋和粥都是一勺勺的用喂得,萧晴后悔自己昨晚不该开玩笑说“奉旨休息”。这还真是“奉旨休息”,比西太后都累。 萧晴将他送出门,要关门的一刹那,男人用脚抵住了门,“干嘛,不怕压你脚啊!”她道。 “别乱跑,乖乖在家待着,要不你就去爸妈那里,你在家我不放心。”男人眸色深深地凝视着她。 “嗯!”萧晴应了。听话的低着头。仿佛是他的孩子一样。 “没事,忍个几天,你那脑袋就能洗澡了。先克服克服。”男人宠溺地笑笑。 萧晴心里翻了个白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默了几秒,萧晴抬头,手戳在男人胸膛上, 道:“进棚见了漂亮女孩,别乱撩啊,我可是有耳报神的啊!” 男人愉悦地笑了,还给她一个勾魂的小眼神,那意思是‘那我等着回来撩你啊,美女’。 罗北笙感觉自己的屁股被女人结结实实的在后面踢了一脚。羽绒服的后屁股部位已经有一个小小的拖鞋印子了。 苏箐公司这里,这两天进驻了一个从京城来的会计师机构,进行资产评估。公司账面不平,亏损很明显,但是属于尚能抢救的范畴,年底公司回款颇见起色。苏箐搞的回款激励计划已经开始起效了。但是亏损的窟窿太大。 苏箐公司的工作人员殷勤地服务着。会客室里,摞着几排矿泉水,进出的食物也都是事务所自带的。 中午吃饭时,领头的事务所主任吃完饭提着牙,进了厕所,给一个微信号为“boss”的微信号,发了短信,“没有斩获,总部要的东西没看到,没有海外匿名账户。”然后若无其事的哼着歌出了厕所。 一个人待在公寓里的萧晴,又慵懒地缩进厚厚的大绒毯里,躺在沙发里百无聊赖的播着电视,其实她根本没在关心屏幕上在演着什么。 电话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提示,是那个她的男gay蜜,杨东。 懒洋洋地接起来,“喂,那一位哟!”她懒得动弹,只按了接听键,头仰卧在沙发里,有气无力的道。 “我去,大小姐,您终于肯接电话了,我早上给你打了足有七八个电话,都是通话中。您是不是又要神隐下去啊。” “怎地,不行啊,我不是都打包给你了吗,想怎么干你随便。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喂,大姐,我亲姐,别挂,不会是又喝了,”上次她和杨东见面两人在酒局里,有一阵,那是在和罗北笙闹翻的前夕,在京城,萧晴那会喝多了,心情郁闷,就到酒喝了点酒,还好碰见了杨东,把她弄回她住的酒店,还细心地叫来自己公司的一个小姑娘,第二天,那姑娘帮萧晴结清了酒店账单,还一直陪到她酒醒看着她吃早饭,出于对杨东的感激,也因为信任他的人品,萧晴跟他公司签了终身出版经营代理合同,说白了就是什么都不管了,有钱拿就行了。原本她和杨东只签了三年的合同。合同到期,双方都没有续签的意思,直到那次她去京城喝多了,这才有了这次奇遇。这杨东也是个怪人,她说怎么搞,她这个客户说怎么搞,就怎么搞,不多走一步,开始那三年,杨东还偶尔给她打个电话,后来只是每年给她发个转款记录,但那会她在国外,没有联系上。这次是杨东不知从哪里知道她回来了,给她发了信息。正赶上她也看见了那个本子,那个剧本竟兜兜转转的回到她手里。 “没有,没有,最近刚回来,有点累,说,有啥事。”萧晴换了个姿势准备接着睡。 “有个年轻的小帅哥,说要买你的本子,就你那仙侠的本,出价五千万,要见你一面,见不见,弄好了一个亿,没问题。大姐。” 萧晴想,怕不是遇上土大款了。 “东子,那人叫什么名字?” “那人姓安,个子挺高,人挺帅的,跟我打过一个视频电话,说话挺靠谱的。您的那本小说,他看了,说是在筹拍你那个倾城小说的男二,怎么,您认识啊,姐。” “呵呵!可以见一见。合同先不签啊。哈哈。什么时候的事啊?”萧晴心里乐不可支,这小老弟还是嫩点。 第105章 到嘴的肥肉不吃,你傻吗 “怎么的,姐啊,到手的钱,咱不挣啊,你,清风大侠还有嫌钱咬手的时候,难道你跟这小安先生认识?”杨东都快哭了,他疑惑地道。除非是认识这个理由。 “嗯呢,他是我弟弟!”萧晴咬着后槽牙道。 “不,不会,姐,你的家庭情况我知道,你弟还上高中呢,还是大学啊?再说你弟那得姓萧啊?”杨东和萧晴是心理系的同学,对她家的情况门清。 “除非是你的亲弟弟,那就另当别论了。”杨东那边又把话题转向了萧晴的情感生活。 “滚,咱能不胡说吗,那是我的异父异母的亲弟弟。” “听不懂,姐,你的桃花运太旺,叫我如何不往那边想!呵呵!”杨东那边又开始没正经了。 “啧啧,行了,这么说,他媳妇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我发小,他妈是我干妈,你明白了吗?” “嗷嗷,哦,明白了,那也不至于你这样的啊,那可是你一个字一个字的码出来的啊,大姐,多少都值得,钱货两清,价格是他提的,又不是我提的,不行啊!” “行啊,他们家掌握着盛海80房地产,在京城也置有产业,在影视圈也有发展,这么说,你是想干这一锤子买卖,还是想以后在这个圈里走得顺溜些,咱们看着办,这小子刚进这个圈子,他的形象你也见了,以后他肯定要在这行呆个一二十年,卖我个面子,你就算交个朋友,钱上,我从其他方式补给你,行吗?” “行,你的本子,你说了算,咱这小公司,当初要不是靠着你那几个本子,也撑不到今天。真晦气!”杨东怏怏不乐地答应了。 萧晴也觉的这么做很对不起朋友。 可要是让她真拿了那笔钱,她又做不出来,“对了,你公司还在御园南区那个房子里吗?” “怎么这么快就补偿我啊!”杨东道。 “嗐,问问不行啊,全称是这个吗?”萧晴想,这钱没让人挣到手,怎么也得让人心里舒服。 “没错,我还在那地办公,公司名字也对。”杨东道。“行,姐,这事我卖一个面子,怎么办你看着弄,我就去那替你办事的角色。” “这么着,我下一部戏的版权费,别给我了,你都拿去,算我赔给你的,这么多年多亏你帮忙,心我是一点都没操,事,你一直办的挺漂亮,我也早该谢谢你了!”萧晴说着,心里都要滴血了。 “我的妈啊,姐,你还是别骂我了,为了个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做到这份上,我也是服了,这钱,我杨东要是拿了,我这人别做了,擦,瞧不起我是,你要真不给我这钱,你看着办,反正要那样,你我就不过事了。you know?”萧晴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出那边杨东的白眼八成都翻上天了。 “好好好,我再想别的办法。别生气,别生气。” “你也太老实了些。这钱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挣,you know?傻不傻啊!”萧晴知道杨东这是在点自己,但她不想那么做,安杰是自家弟弟,她的方法虽然笨,但是让人心里舒服。自己受的那些背叛,栽过的那些跟头,她不想让安杰受到。 之后,俩人约定两日后在盛海见面,挂了电话,萧晴却犯了难,这事到底该不该给安杰个教训,自己是不是有点替古人担忧了呢。想了两秒,她给安杰妈妈——迟安殊,打去电话,既然没想好,就把决定权给人家父母大人。 约迟女士还在小区会所见面,见了面,萧晴和迟女士找了个会所最靠里的包房坐下,她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开门见山地问道“干妈,不瞒你说,我跟卖剧本的那个公司的老总是朋友,我想问的是要不要拦他一把,还是顺其自然,让他高买了那个本子,上个当,受点教训,教个学费,还是我拦一道,我也拿不定这主意,五千万对于安杰可能就是一部豪车,一套房子的价格,但是对于我们小老百姓,可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财。我是想给您提个醒,他这辈子早晚要自食其力,自立门户的,您准备让他一辈子活在他老爹的光环里,还是让他扔掉枷锁,自力更生更好,我想现在可以考虑了。” “哦,晴晴,谢谢你,不过他花多少钱要买什么东西是他的自由,人就是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的,这没什么的,那,你跟这个剧本卖家认识吗,你是作家?” 萧晴没想到,面前的迟女士并不为所动,这到让她有点为难了,这不成了自作多情了吗。 “是,我写过小说,不过你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哈。”萧晴摸了摸鼻子,掩饰脸上的尴尬。迟女士这是在护犊子吗。但是让儿子摔跟头,没听说过。 “干妈,安杰最近还是进步挺多的,她在商场搞的定制店和同一商场又租了个摊位卖配饰,搞的都不错,做事也靠谱,而且他方案里的点子也挺绝的,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她老板——萌萌对他也挺满意的,我就是不忍心,看他摔跟头,而且是摔在我跟前。” 萧晴伸了伸脖子,翻了个白眼道:“那个,干妈,我实说了,那个本子是我写的,那个本子的市值也就是七八百万而已!” “啊!”这一回给迟安殊带来的惊讶不言而喻,她万万没想到,女孩竟然会如此坦诚,她本可以选择不说的,这种事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 “晴晴,你也太实诚了,这事可以不告诉我,也没人会责备你的,哎呀,我那傻儿子哪来的福气,有个好媳妇,还有个好姐姐,好孩子,很久没见象你这样的孩子了,对了,挣不到这么多钱,您不觉得遗憾吗?”迟女士道。 “不遗憾,我图的就是钱拿的踏实。”萧晴平淡地笑道。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那个你的合作伙伴,没意见吗?”迟安殊又问。 “我答应了补偿他,以其他方式补偿他,这事您就别管了,”萧晴的心在滴血,知道这给自己挖的坑,够坑人的。 “不用,把那个你的合作伙伴在京城的地址给我,我们安家和迟家在京城那边有不少地产项目的,这事就是干妈一个电话的事。”于是,萧晴把杨东公司在京城的地址、名称都告诉了迟女士。半个小时后,杨东发来信息,迟家在京都的人已经与他联系,他公司长租的那栋商铺已经直接送给他了。 杨东还在信息上说,“姐,一千多万的房子,这买卖太值了,以后,我要是不干了,靠着这房子吃瓦片都行了,你有几个弟弟啊!” 靠,一个就差点弄的她破产了,还是不要再有了, “就一个!”萧晴心想,老娘的亲弟弟可没这么败家,自己挣得钱和从父母那里继承的就是不一样啊。不是自己的钱,花着就是不心疼。 想当初,她大学毕业那会在京城,没什么钱,去看个牙医,都要做两个星期的心理建设,主要是心疼钱。 她以手抚额。这事有点尴尬。怎么感觉是管人家干妈要钱的感觉。 “孩子,说,要我帮什么忙啊” 迟女士道。 “其实,也没什么,很多的事,我自己能做,钱,我自己有,不过我倒是有件小事想请干妈帮忙。”萧晴端着手里的咖啡举着对迟女士道,“您公司的法律团队强大的很,能拜托帮我找个律师跟我家先生搭个架子,演场戏吗?!” “戏!就这个?这也太……孩子,你这也太好打发了。” “还有,我给你出个主意,换我的稿费差额!”萧晴脸上显出促狭的笑。 “你说!”迟女士好奇的伸过头,问道。 萧晴闪着乌溜溜的眸子,俯耳过去,说了几句,黑眸又黑又亮,调皮又率真可爱。 说完,迟女士惊讶了两秒,噗嗤一笑,戳着她的小鼻子道:“你啊,这孩子,真是个鬼机灵。” 这女孩她出的这个主意出发点与她自己没半毛钱关系,全是为了她闺蜜和自己家那个傻儿子,直到这时她才相信,真的有人是心实的,这孩子要是她亲闺女该多好啊? “行,那就这么办,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跟干妈说啊!” 回到公寓,萧晴很快收到了李萌萌给她置办的行头,还收到了她的微信:“喂喂,要这么多东西要干嘛,你要精变吗!” 萧晴拎起那里的几个人皮面具和几身服装,还有手里的摩托车钥匙看了看,对着手机道:“你管我呢!反正我不想老在屋里呆着,就这几天快给我憋死了,摩托车替我谢谢安子了。” 小区外的空地上,已经在车里等了两天的曹黎明,焦躁地坐在车上抽着烟,一会从小区出来一个穿外卖制服的年轻男人,男人细胳膊、细腿的,头发乌黑茂盛,脸蛋子上脏脏的,一边有一抹高原红,看着很土,但似乎刚出小区,车子就出了问题,只好推着车子往外走,那男人似乎推的很吃力,总算推过来,好像脚蹬子又出了问题,那人也不着急,拉开兜,拿出一盒烟,抽出一颗也不抽,夹在耳朵上,磨磨蹭蹭地走到曹黎明车前,“师父借个火。”声音清越,有点绵软,低沉但很有磁性,就是怯怯的。 “嘿,小老弟,你怎么那么笨啊,熄火了?头一天干?!”曹黎明问。掏出打火机,打着火,举过去。 “可不咋的,俺们家里穷,俺哥哥,竟城就莫胡来,也不给家寄钱,家里就剩下额一男的,就是肩不能扛的,下不了地。只得进城来讨生活。”男人的口音很重,听着像是西北那边的人。 男人就着曹黎明的手抽了口烟,道了谢,回身推起摩托车,使劲踹了一下脚边的打火的蹬子,“走了,哥,回见你哪!” “哎哎,你在里面送外卖,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曹黎明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界面,给男人看。屏幕上显出一个女孩清丽形象。 “没见过,俺们第一天送,这刚认着地方,回头我给你问问!俺走了哥。”男人将抽了半截的烟在头盔上按灭了,翻身上了摩托车,转头对着曹黎明憨憨地一笑,车子一溜烟跑走了。 “嗯?”一脸懊丧的曹黎明正在座位上调整着座位的姿势,都两天了,他一无所获,在这冻得跟三孙子似的。没吃没喝的,还要被无端驱赶,太丧了。手上怎么有股香味啊,是烟味,难道是自己的香烟的味道。自己没带烟啊,难道是刚刚的男人。话说那小子说话也太娘了。 “擦,想啥呢。他一个农村人,会个六!”曹黎明使劲拉回了自己的思绪。 “叮叮叮,咚”大腿上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苏箐。 接起来陪着笑脸道:“苏小姐,你好,有什么指教。” “不是跟您说了吗,我老板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那合伙人那俩口子,人家不愿意接,那女人人家怀孕了,人家待产勒。没几个月了,人家不愿意,我也不好意思求人家啊。怎么说也是我……,行,行行。我陪您去找她一趟去,人家不愿意的事,我也不好强求啊!”曹黎明说着挂了电话,紧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嘴唇紧抿,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操!他松了松领带,要不是叶芳那个女人和那个萧晴,他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从一个政法系统的天之骄子变成人憎狗厌跑街的讼棍,唯一的女儿跟了前妻。 “妈的。”不过,骂完了,该去干什么还得干什么,“走,给人舔鞋去!”曹黎明压下心底的懊丧,启动车子,离开。 外卖车上的男子,开着车来到一个酒店的门口,拎着一个黑兜子,进了酒店大堂,问大堂经理厕所的位置,经理还没反应过来想要拦他,他已经转身进了厕所,一会,从厕所出来一个穿皮衣、皮裤涂着红唇的有一头披肩长发的漂亮女人,女人手里拎着一个大包,手指上转着一串车钥匙,嘴里嚼着口香糖,出了酒店。上了摩托车,重又上了路,车子开到一个银行门口,女人走进去,直奔银行室,银行的大堂经理急忙赶过来,拦着她问道:“女士,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女人扬了扬手里的身份证,又报了一遍手机号码,“我打过电话的,姓萧。”大堂经理一见急忙赔着笑脸,“你是那个萧……”女人手指比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口型,“你随我来。”大堂经理知趣的缩了缩脑袋,一脸惊讶地将她请进里屋。 一个小时以后,女人走出银行,朝周围看了一眼,手里拿着几张存单,女人将存单放在鼻间闻了一下,一脸陶醉的冲存单亲了一口,重新装入包里。又拍了拍,满足地笑着:“有了这些,每月吃利息也够了。” 第106章 老婆 ,今晚来查岗是吗 电视台门口,门卫见一个打扮时髦的面目陌生的漂亮女人,走向进门的闸机,警觉地上前询问,“你好,请出示证件,您是来找人的?” 女人没有说话,她穿着一身皮衣、皮裤,扬了扬手里的胸牌,门卫看清那个电视台的临时进门卡,女人并不答话,用胸牌在闸机上一按,闸门应声弹开。门卫也只好放行,但他还是很有警觉性的问了一句,“您是那个栏目的,去哪一层啊?” “我找陆郑源,我是国医哪个栏目的嘉宾观众,是盛海理工大来的,我们是学校团委组织的。”女人面不改色,语调平稳,对答如流。门卫见都对得上,而且盛海理工大被作为这期的现场观众是昨天门卫才接到的通知,这事也只有内部人或盛海理工大组织参与的人才清楚。 都对上了,门卫放心的走了,女人捋了捋乌黑的长发,进了电梯间,按了顶层十八层演播厅的按钮。 电视台演播厅里,这期的女主持正在背诵着这一期的台本,罗北笙也在一边默默地背着台本里的内容,不远处导演陆郑源正在指挥着摄像和灯光在调试着机位,试话筒,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陆导忙着呢,三号位机器要抬高一点。”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他向后看去,后面是观众席,三十几个观众正在那里候场,有人小声说话,但好像没人叫他。马上要拍了,谁在说话,这声音好熟悉,陆导怀疑自己幻听了,“八成是累的!”他安慰着自己,扭回头继续工作。 背后有一只手轻轻地拍了他一下,“谁啊,搞老子!” 陆导再扭回头,一个穿皮衣皮裤的漂亮女人站在面前,看脸,不认识。 “小姐,你谁啊?我忙着呢!”陆导没好气的翻着白眼,瞪视着对方。女人笑嘻嘻地伸手在嘴上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了嗓音,轻笑道“嘘,我,萧萧。” 怕陆导还不明白,她又撩起头发,指着额头上的凸起的位置,意思是你记得这个位置吗,“这里有个疤痕”,女人眼神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冲他灿然一笑。 陆导终于认出了眼前的女孩,出拳给了她胳膊一下,“死丫头,吓死我了。萧……”陆导正要说话,嘴,被女人捂住,“呜呜”女人轻笑着,“陆哥,你再使劲就锤死我了,别说话,咳,我去休息室,您先忙。” 女人眨巴着眼睛,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朝休息室走去,快到休息室门口用口型说道:“别让他知道,我来了!”。 节目开始,因为是录播,允许直播中断,但是女主持嘴里吃螺蛳的次数太多了。 导播厅里,陆郑源的脾气逐渐焦躁起来,握着台本的手不停的在大腿上搓着,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妈的,要不是萧萧上不了台,我也不至于现提溜一个二五眼临时上阵。哼!”。 旁边人递过来,一杯水,一向好脾气的导播小张瞧着他的脸色,拍拍他道: “行了,陆导,你没看见那小丫头看小罗的那小眼神,嗐,要说这小罗医生,啥都好,就是人长的太漂亮了,长了一张妖精脸,我是男人,我都喜欢。”导播小张叉着腰在旁边自顾自地笑着。 “咳,不碍事,下面的台本都是小罗一个人的词,忍过这两句就行了。”他捂住嘴,托着下巴,看了眼监控器,对着耳麦道:“各部门注意了啊,陈婧,你那块的词别再错了啊,小罗你接一下,速度要快,临场不错啊,就看你的了,三号机,待会镜头对准坐最前头哪个穿红毛衣的老太太,她的表情很好,还有那个她旁边的哪个戴眼镜的老大爷,形象不错啊,注意她们的表情。”他像是哄孩子一样指挥着,“各就位,这边一打磕巴,三号机,你就把镜头推上去,四号机注意把机位挪得离模型近一点,还有你,小黄,你把之前我们在医院拍的他们手术的那段片子待会切进去。待会听我指挥。” 舞台上,不出导演所料,主持人又吃了吃螺丝,罗北笙不慌不忙地将手里的台本递过去,塞在女主持人手里,示意她照本宣科,导播室的导播小张到这一块,一拍大腿,道:“哎呀,对呀,还是小罗艺高人胆大,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啊,照本念不就得了,那么绕的医学术语,任谁也说不顺溜不是。” 一旁的陆导却不买账,但也没反对,没办法,临时调不到人,实际上,这一台节目,只有今天的台本没有什么医学术语,完全都是串场的正常台词,这一场的词都是萧晴和罗北笙事先设计好的,简化了很多医学术语,两个人还在家演练了一下,就怕新接的主持人说不下来。 陆导也没招,这位新主持人是栏目广告商塞进来的关系户,人家要求也不高,只要没大错,撑过这一场,就ok了,现在也只能哄着、拍着,忍着。 还好可以做后期,照本宣科倒没啥,后期只要对付俩剪子,也能对付着看下去,可要是直播也照本念,就太让人笑话了。 陆导脸色难看的撂下一句话,“想着后期的时候把这段处理一下,别让人看出来啊,跟那小丫头说啊,以后别他妈老举着那台本念啊,这货是他妈那个没长眼的塞进来的啊,明天换人,看着她,我就来气,第一场人家萧萧连台本都没看,全场和小罗配合的那是天衣无缝的啊!” “那是,我萧姐那是谁啊,我前辈,没别的,那词都是人家写的,这那比得了啊,可这萧姐不是受伤了吗。凑合着。现在临时抓的,哪有那么合适的啊!”导播小张阴阳怪气地道。 这事也的确如导播小张所说,临时抓差,上哪里找那么合适的人去,陆导也没了气焰。 小张继续道“眼下这小婧,可能一是词不熟,关键是这小罗太招人了,你没见这小婧一看那小罗,嘿,就那小罗那嫣然一笑,呵呵,搁着我也得忘词。” 休息室里,一个漂亮女人饶有兴味的看着墙上电视屏幕里男女主持人在说词,镜头切到女主持人时,看着女主持人手里拿着台本的样子,她会不时翻一个白眼,镜头切到男人的时候,女人嘴唇边扯出一丝迷妹般甜美的笑容。 节目结束以后,罗北笙拖着疲惫的脚步,踏进自己的专用休息室,见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坐在他化妆台的位置,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反身出去,仰头看了一下门上的牌子,确实是自己的房间,于是进来,礼貌地道:“小姐,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这是我的房间。” “叮咚”手机短信提示音,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是萧晴的短信,“我来电视台接你,下了节目,休息室门口见。” 罗北笙惊喜地转过身,开门正要往外走,后背突然被一双手搂住,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老公,我是晴晴啊!” 罗北笙浑身一震,转过身,看见面前的女人,眉眼秀美,眼神十分熟悉,女人笑咪咪地看着他,手撩起额头的头发,额头上赫然有一道还有点狰狞的疤痕。 “怎么是你,老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了。”罗北笙的眼里闪烁着惊喜的神色,他捏起女人的下巴,手摸了摸女人的耳后,不敢置信眼前的陌生女人是自己的老婆,手指顺着下颌线轻轻地描摹着,细心的确认,但是那手指说是寻找,倒像是在勾引。 “别动,痒,这是人皮面具!”女人笑着对上他的深深的眸子,见他摸自己的耳后,索性伸手在耳后一抠,使劲一扯,人皮面具被扯了下来,扔在一边,萧晴那清丽明艳的脸庞露了出来。 女人脸上带着调皮的微笑,捏住男人的下巴,笑着对上男人深深的眸子,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男人呆愣了几秒,手伸到她的额上,手背蹭了蹭她的额发,温柔地道:“老婆,你……是想我了?” 女人勾唇浅笑,手伸到他的唇角,替他抹掉那画出来的唇色,顺势自然的塞进自己的嘴里,吮吸了一下指头。 罗北笙只觉得脑子里的某根弦“碰”地一下,崩开了,心脏也慢了半拍,完了,这是在电视台,接下来,俩人还怎么出去啊,女人无意识的一个举动,怎么这么诱人,男人立刻脑补出以前两人在一起的亲密时光,他生怕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再活跃起来,忙推开女人,坐在化妆镜前,脸都红到耳朵根了。 女人好似看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一般,半眯着眼睛,清澈灵动的双眸,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你今天表现不错,不过你这台节目的女主持人可不行啊,看得我血压都高了。螺丝吃的都够炒盘菜了,估计陆导那脸都得气黑了。” 女人促狭地笑着。眉眼弯弯,白如凝脂的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拉向自己,看着她那娇俏地小模样,罗北笙温柔地笑着,俯身在她那红润鲜艳的粉唇上,啄了一下,捉住她的手,低哑着嗓子,带着点温柔的宠溺道:“宝宝,说,是不是想我了。” 说完,笑着吻上女人的唇。 女人被吻的喘不上气来,红着脸挣扎着,就在这时,门被“碰”的一声打开,陆导推开门,嗓门老大地冲里面嚷着“小罗,走,走,陆哥请你吃饭……啊!” 陆导抬头的瞬间,看到屋子抱在一起的男女俩人,他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使劲眨着眼睛,不停地点着头,他忘了,萧晴刚才说过,她去休息室,这下尴尬了,“不,不,不好意思,打搅了!你们……继续,继续。”他扶额,更尴尬的是,后面又钻出一个脑袋,导播小张也闪出来,“谁啊,谁在这儿!萧姐……萧,你怎么在……”他也看到了两人抱在一起的浪漫又抓马的场面! 两个人急忙分开,萧晴倒是落落大方地拉着罗北笙的手,“都让你们看到了,我就交代,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先生,罗北笙,罗医生。盛海大学附属医院分院的脾胃肝胆科大夫。” 罗北笙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这是离婚后,萧晴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正式的介绍自己,而且还是在前同事面前。 “哦,姐夫啊,我们认识,现在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导播小张,萧姐和我刚认识,我是五年前入职的,萧姐辞职那会,我没赶上,这两天我可净听陆导说起我姐了,以后要麻烦姐夫多多照应啊。”小张很礼貌地与罗北笙和萧晴握了手。 萧晴红着脸与俩个前同事道别:“我,我来接他,那个,小黄,陆导,……我们先走了啊!” 说完拉起罗北笙,拎着外套,就从门口跑出去,临出门前发现忘拿包了,又反身回来拿了一趟,俩人撒丫子往电梯跑,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萧晴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你派个人到电视台门口取下安杰的摩托车。” 电话刚打完,手就被男人的手抓住了,男人低哑着嗓子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被人看到了,叫你撩。”说完,笑着吻住萧晴的唇,被吻到喘不过气的萧晴到底还存有一丝理智,红着脸挣扎着“不要,别在这!上车”。 俩人上了车,萧晴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房卡,刚刚她过来的时候就订好了一间电视台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出来时看见曹黎明,她觉得看了就恶心,这种垃圾人看了就觉得煞风景。 “出来时,看见恶心的人,不回去了。”她道,晃晃手里的房卡,罗北笙愣愣地看着萧晴的脸,他的女人竟然又给了他一个惊喜,今天她怎么这么主动啊。 “宝宝,你……”罗北笙坐在驾驶室里,紧紧地抱着萧晴的肩膀,然后发动车子“去宾馆。” 宾馆里,宾馆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两个身体抱在一起,这是这么多天,萧晴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改变,是啊,差一点人就没了,在与罗北笙再次相遇的这些日子,她从没有象这几天这样,感觉自己这么需要面前的这个人,这么爱这个人。 “老公,我想你了,我要你。”萧晴看着罗北笙眼神拉丝,突然将头倚靠在罗北笙的胸前,羞赧地道。 一向强势冷静的萧晴突然软着嗓子说话,还用湿漉漉地眼神看他,罗北笙哪里受得了啊! 罗北笙低头俯身吻了一下怀里女人的头发,打横抱起女人,温柔地将女人放在床上,男人俯身上来,手指探进女人胸前的衬衣里,萧晴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我今天的行头,这身衣服好看吗?” 萧晴想说:我是为了你才这么打扮的,不过她对自己今天的这套装扮没信心,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这么穿,她没有李萌萌那么丰满,但是腰细腿长,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气质适不适合这种机车风。 “嗯,我家宝宝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你就是披个麻袋片,都有大牌风。”哦,这人也太会夸人了! 男人的手继续在她身上慢慢游走,在身体各处点火,萧晴突然抓住男人的手,轻笑道:“你呀,真的,也太会说话了!不过,说的我还挺高兴的。” “就是脱着有点费劲!”罗北笙一边说着,一边费力的往外拽着那皮衣的拉锁,“噗嗤”一句话把萧晴给逗笑了。 接下来,室内的灯光依次熄灭,屋内一片旖旎,去他的,享受当下,生活真美好。即便明天死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死了也没遗憾了。 第107章 我在,我会一直在 入夜,男人揉着女人的乌黑的头发,低哑着嗓子问道:“老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你这样我心里没底。” 头天晚上,她还对他又爱又恨地,今天怎么就变得这样快,男人甚至想到那天撞车不会伤了她的大脑神经。 难道她变态了,还是自己又犯了啥错误了。 萧晴垂着眼眸,指尖不断地在男人的胸膛上跳来跳去,眸底有一丝星光一闪而过,房间里的温度有点高,男人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 女人动了动身子对着男人淡然地道:“没什么,就是单纯地想你了,不行啊?”转身背对着男人躺下。 罗北笙凑过去,下颚搭在女人的肩背上,低笑着询问。“宝宝,你一定有话没说,你这性子就是太闷,告诉我,只要你心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就是你的树洞,我就是你的垃圾桶。” 罗北笙捉住女人的肩,轻轻地掰过她的身体,手指捏了捏她的脸,眸光深情缱绻,“你的眼睛好像宝石一样好看!” “……” 沉默良久,女人面对男人唇角微颤,眼底蓄满了泪水,看着他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北笙,我爱你,这两天,我好怕,别看我装的满不在乎。其实 ,我好怕死,怕死了看不到你了,见不到你,我好害怕,我也是人,我……我没有那么坚强,呜!”女人越说声音越低,到了最后,哽咽地说不出声,身子在微微地颤抖。 男人眉头微蹙,按住女人微微颤抖的肩,眼神温柔地不像话,眼角通红,额头顶在女人的额头,低哑地轻笑:“哭,我的人都是你的,任君采撷。” “你……”萧晴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黑线已经能遮天蔽日了,罗北笙这个二货为什么每次自己与他说情话都让她有一种自己是……渣女的感觉! 她气得扬手要揍他,罗北笙邪肆地一笑,捉住女人要打下来的巴掌,“我在,我一直在。不怕、不怕,啊。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眼中闪过一片莹然。男人温热的大手拥着女人光滑的脊背,轻轻地拍着,看着女人泪痕满面却依旧清丽绝伦的小脸,突然紧紧地将女人揽入怀中,胸中波涛翻涌,眼泪夺眶而出,他温热地唇俯上她的唇瓣,拼命地吸吮她的甜美。 没错,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她说的话何尝不是他想说的,他们两人怕是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不过这正合他意,她既然不想结婚,他就等,等到她心甘情愿地一天。 两人正在床上纠缠着,“咕咕”,女人的肚子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萧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伸手去抓放在枕边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老公,这里能点餐吗,我饿了,下午出来就没吃。” “有,我看看。”罗北笙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拿起床头的点菜单,这里是五星级酒店,自然有,“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嗯,我想吃披萨,提拉米苏蛋糕,奶油蘑菇浓汤,烤翅。”女人揉了揉眼睛开始点菜,不过她说的这几个菜,都是某披萨店的招牌菜,可现在是午夜两点多。 男人有点犯难:“宝宝,就是楼下的餐厅,也不知能不能做,只是现在是午夜两点多,要不我给你去外面看看,等我一下啊,我出去看一看。”男人赶紧找到自己的衣服,急忙穿戴整齐。老婆一直都有胃病,只是近几年才刚刚好点,她可不能被饿着,再饿出胃病,他的余生可就更生无可恋了。 女人侧身躺在舒适柔软地沙发床上,悠悠地道:“别急,没有的话,楼下的西点也行,多点些,你不是也没吃吗?” 这下好,本来已经要就地正法了,现在老婆给来了个死缓,罗北笙立刻如蒙大赦的一般,放松下来,脱了外套,俯身在女人的挺翘地小鼻子上刮了一下,温柔又宠溺地道:“你呀,早说不结了,现在只能对付用酒店的饭菜了,我这就点,一会就送过来!” 餐点很快送了来,除了没有比萨,像奶油蛋糕、奶油浓汤,烤翅竟然都有,男人还贴心地点了一份水果捞。 看着女人象个小奶娃娃一样,穿着一件白色浴袍,美美地吃着蛋糕,她用舌头舔着蛋糕上的奶油,脸上显出极为满足的憨笑,白嫩如藕棒一样奶呼呼的一双肉脚,在床尾甩着,很难相信,腰细腿长的女人会有一双这么白嫩的脚丫子,男人捉住女人的脚丫子,触手凉凉地,“屋子凉,等等我。”男人起身去浴室拿了一块大浴巾过来,给女人搓了搓脚心,然后单腿跪下,将浴巾抱住女人的双脚。“别,人家的浴巾是用来……” “没事,算咱买了,回头结账时,我跟客房说一下,不会坏人家规矩的。”男人手握住女人的小腿,轻轻地搓着,手法轻柔地给女人揉捏小腿,直到小腿逐渐温暖起来。 “这,你……你摸完了脚,还怎么拿吃的啊,给,这家的浓汤不错,你就在我手上吃!我喂你!”女人羞赧地把盛有奶油浓汤的碗递过来,举到罗北笙的嘴边。 “那,谢谢了。”罗北笙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递过来的汤碗,张嘴喝了。回以满足的微笑。 “我饱了,给你留了半碗奶油汤,两只烤翅,还有半盘子水果,还有两片面包,呀,撑死我了,嗝!记得洗洗手。”其实她还能吃下,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吃饭,总得给人留点,萧晴打着饱嗝,擦擦嘴,指着男人的手,示意他去洗手。自己则拆了裹着脚的浴巾,后退几寸,钻进被子,又要睡觉,男人过去拉起女人,宠溺地搂住她的身子,不让她躺下,“先不要睡,看会手机,当心吃了东西不消化。” “不然,咱俩再活动活动!”罗北笙眨着眼睛,邪肆地看着女人,他的那点心思,就差写在脑门上了,萧晴只觉得好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没事招这货干嘛,睡就睡,俩人再次并排躺上床,罗北笙一翻身将萧晴再次压在身下,吻过女人的唇以后,顺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向下…… 漫长的探寻之后,罗北笙终于忍不住…… 第二天,萧晴从梦中醒来,感觉身上酸疼无比,四肢百骇都仿佛被碾过一样,床上已没有了男人的影子,她有些失落,掀开被子下床,脚着地时,只觉得脚下一软,正在这时,一双大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男人结实而又温热胸膛从后边贴过来,无声地将她托住,抱在怀里。 “宝宝……”罗北笙略微低沉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对不起……” 萧晴一楞,侧头看去,才看到罗北笙不知何时从浴室出来,赤裸着身子腰上围着一条浴巾,原来他去洗澡了,萧晴红着脸,垂眸问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罗北笙紧紧的抱着萧晴,下巴枕着她的肩头,愧疚地看着她道:“我知道我错的很离谱,而且我自私,每一次你遇险我都没有给你坚实有效的保护,我不配得到你的爱,但请你让我照顾你,也让我的余生能弥补我犯下的错误。我承诺我会一直在,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别说了,我不怪你,那几次遇险,你不在我身边,也不赖你啊,我又不傻\" 罗北笙,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颤抖地说:“不,我要说,一开始,我怕你嫌我穷,怕配不上你,你太耀眼,太美好,我怕够不着你,后来,我们结了婚,我最简单的想法是终于能和你在一起了,我的目的达到了,所以我就没那么努力了,谁知道结了婚,我家里出了那么多的事,我都没脸,再后来,我就搞了那些配方,本以为能凭着那些让你我的生活好起来,可谁知道,我知道你替我撑着那个家,撑得好辛苦,你拼命的赚外快,贴补家用,可那时候我是猪油蒙了心,只觉得你逼我逼得太紧。却不知道你已经快扛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才是这场错误的始作俑者,可是他那是太贪心,太自我,只看见了自己的付出,没有发现自己的忽视给萧晴带来的伤害。 “别说了,往事不可追,所以那年我去看你时,你喝多了,在那之前,你是想跟我说你要给我幸福,还是你那天想和苏箐诉苦啊!对不起,我只对这个感兴趣,女人最感兴趣的只是男人的心是否在你那里!”萧晴觉得自己越说脑子越冷静。 “当然是要告诉你我们有钱的事实,只是那时你一直在生我的气,一直在跟我吵架,我那时也是话赶话。我都把钱取出一部分了,准备买房了,是我不好,没有边界感。我辜负了你的深情。老婆,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你的感受。我知道你会觉得我自私,懦弱,可我从小生活在外婆家,和舅舅生活在一起,吃喝都仰赖他们的供养,我知道我舅舅舅妈不是东西,可我没法对他无情,你和我在高中的第一回见面那会,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人穷到要伸手要钱的份上,谈什么自尊,可你那会偷偷给我书桌里塞吃的,还顾及到我的自尊,给我工作,让我给你补课,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这一辈子不离开你,你是我的光,可我差一点弄丢了你,我只求你别消失。别从我的世界消失”罗北笙越说声音越低,泪水顺着面颊留下来 萧晴眉目低垂,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推开罗北笙的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慢慢地穿上,脸上平淡无波地道:“好,我知道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不要去理它了,没有意义。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生活。” “我那年死里逃生捡条命回来后,一直以为我被抛弃了,可是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我们的矛盾是不是也跟我有关,我一直在要求你做这做那,却从来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过问题,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你!!”萧晴一字一顿地说着。“北笙,你知道吗,其实女人要求的生活并不高,钱可以有,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俩个人的心一定要永远在一起的,跟你过苦日子时,我从来没觉的苦,我们父母那一辈人,不都是穷人吗,不也都是相濡以沫过了几十年吗?” 罗北笙再次愣住了,他没有想过,她会反省自己的问题,可这明明是他的问题,是他一个人的过错。她不但没有再责备他,反而从自己方面找原因,这女人说跟他过苦日子从来没觉得苦,这样的女人,就是让他替她去死也在所不惜。 这女人的深情,他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晴晴,你真好,好到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罗北笙内心火热,仿佛冰封了多年,终于被春风吹暖,心里的寒冰在一点点融化,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动情地吻上萧晴的唇。 萧晴何尝不是如此。她在罗北笙吻过来的时候,她主动环住罗北笙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唇,主动勾馋着罗北笙的唇舌,亲的难舍难分。 一个电话打破了两人的纠缠,是林翘打来的,用的是两人约定好的那个陌生号码,萧晴拿起电话,走到浴室里接了起来。 那边林翘道:“晴晴,告诉你个事,苏箐来找我了,要我代表她负责这次投融资的谈判。” “嗯”萧晴应了一声。 “那你怎么是这副状态,还有没给你说,曹黎明挂靠在我们事务所里,本来原来这事他找过我,我拒绝了,可是昨天她和曹黎明又来找我。我没忍住就接了。” “嗯,曹黎明的事,很正常的,不过我没想到他居然混到这一步,对了,翘翘,你现在怀着孕,你确定自己没问题吗,我昨天也是不想让你们两口子掺和苏箐那事,她是个没底线的人,我们有证据怀疑她与她哥哥的死有直接关系,她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下得去死手,所以,我挺担心你们的,然然的事,我很抱歉,只是我怕伤着你们,因为罗北笙的代理律师要用上陈然的话,苏箐势必会知道我更多的底牌,你们都是我的软肋,我不想让你们涉险,所以,我\" “晴晴,你别说了,接这个案子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涉险的,我的脑子你还不放心吗?”林翘有点感动,没想到当年与自己斗的乌眼鸡似的萧晴,有一天,会这么为自己着想。 “放心,对于表演一个爱财的孕妇和钻钱眼里的女律师我还是有些心得的!”林翘在电话那头,已经开始对自己夸夸了。 “行,你既然决定了,那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只要没有危险就好。”萧晴道。 “对了,那个曹黎明有没有跟你问起我,她知道你跟陈然和我的关系吗?那人你也要当心,那可是个挺厉害的角色。”萧晴比较担心林翘和曹黎明在一起会有危险。 “为什么这么说啊,有多厉害!?”林翘有点不以为意道。 “我被车撞了,你是知道的,苏箐应该也是知道的,可是他和罗北笙见过面后,直接在我们住的小区门口蹲守了两天。他以前是法院出来的,办案有一套,你和然然都要小心啊。还有,这个号码以后尽量少联系,以免穿帮。” 第108章 精明算计的财迷人设 “这么说这曹黎明果真是个厉害的,晴晴,不怕,我在他和苏箐面前表现的就象个财迷老婆的样子,还一直念叨着,给孩子赚奶粉钱,他们进门前我还念叨过,还好我对曹黎明留了一个心眼,他平时不在所里办公,所以,算没穿帮。” “我家陈然那就是我的天敌,昨天,还特意在他们面前争论了一番,差点给我气死,说什么,人家李萌萌案源都是人家萧晴给找的,给苏箐做事对不起朋友,让我当着他们的面给卷了一顿,我说那不是为了吃饭吗?喂喂,我觉得我应该没穿帮,小太阳,事儿我都交代了,没给你捅什么篓子。” “嘿嘿,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萧晴笑了,林翘这丫头倒是个小鬼头,反应倒是挺快的。 “笑,你还笑得出来,我觉得我要不替你看着她们店,我还真不放心。” “没事,哈,没事,我是觉得……呵!……倒是挺符合你一贯的精明算计的人设的,你们家陈然说过吗:象我家翘翘的那个脑子十个陈然也算不过你去。”萧晴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笑了。 “死丫头,臭晴子,我这点脑子也就你能看得穿,你真觉得我这么操作没问题吗?”林翘问。 “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一直贯彻好你那个精明、算计只认钱的人设,我保你啥事没有,行了,这个号码也尽量不要再用了,免得给你们带来麻烦。” 两边同时挂了电话,林翘这边感叹:还是萧晴是她的知音,竟然看出了她的想法,“呀,难怪人家都叫她小太阳,她那心里永远会替朋友着想,这丫头也太好了。” 萧晴心里想的是,没有了陈然这个助力,罗北笙还有没有必要,去再找另外的律师,与曹黎明再战。 重要的是,是否有这个必要。 于是,她拿起电话给干妈迟女士打了个电话,“干妈,我萧晴,之前我跟你说的两个事都可以启动了。” “行,我这就把人派过来,那个律师是业内一个做投财经这行多年的律师,和我们安氏、迟氏都没有业务往来,放心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垫过话了,以后要问,只说是你们自己找的,那人什么都不会问,只给专业意见就行。” 萧晴立刻惊了,这位干妈可真是个会办事的能人,不愧是驰骋商场多年的老将,竟然马上就猜到她的顾虑。 “干妈,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真的太精明了,我好崇拜你嗷!” “哦,小机灵鬼,干妈怎么说也在商场里打拼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明白,你的顾虑,放心,你们只要付给那人律师咨询费就行,那人欠我一个大人情。他知道规矩的。还有以后有事只管跟干妈说,有不决之事也可以问干妈,那个苏箐的代理律师我已经找人侧面调查过了,人很精明的,你俩当心啊,据说,他前妻和他离婚以后带走了他女儿,据说是因为他出轨外边的一个大学生,让人抓了个现行,他前妻是叫叶芳,你我都见过的,就是现在应该是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这政法界、律界也一贯是拜高踩低的地方,他跟他前妻一离婚当然就没人买他的账了,哈,这小子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瘾,好好的一手牌给打烂了,现在可不就只能为五斗米折腰了,不过据说他业务能力还是挺强的,脑子也算够灵活的,你要小心他在苏箐那里使坏啊。” “宝贝,干妈有点不放心啊,要不要我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一下,那个女疯子我实在有点担心,你家你父亲据说身体不太好,你出来进去的,要自己小心啊,别着了他的道。”迟女士担忧地说着。 “不用,不用,干妈别担心,我有招儿的,回头你就知道了,我不现身的,我在外面呢,他们找不到我的。”萧晴有些感动,没想到能得到这位商界女强人的青睐,她老有一种心思被看透的感觉,不过好在她是一位好心的长辈。 “哼,小机灵鬼,自己多当心啊,免得你爸妈惦记。”迟女士在电话那一端说着,自从认识萧晴这个女孩子,她也觉得自己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年轻时她就一直想生个女孩,可惜天不从人愿,她和老公安炳森只得了一个秃小子安杰,如今遇到萧晴,她总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说是干妈干女儿的关系,其实两个人更象是知己,忘年交的感觉,两人总能快速地理解对方的思虑,也竟能想对方之所想。 就比如这次,两个人办两件事,都能办到对方心里去,而且能恰到好处地做到对方心里舒服,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能t到对方的点上。 挂了电话,萧晴快速走出浴室,见罗北笙还倚在沙发床上,床边的椅子背上挂着一件浅灰色高领连衣裙。 “给你准备的,喜欢吗?”罗北笙对萧晴努努嘴,示意她试试裙子。 “你怎么知道我看上这件裙子了?”萧晴在家时就有点轻度洁癖,这件连衣裙,昨晚就挂在酒店一楼的小商场里,昨晚八成是她多看了两眼被罗北笙看见了。 “没事,主要是你的皮裤刚才我看见划了个小口子,应该不能穿了,不定是什么时候弄破了。”罗北笙看着那条皮裤眼神古怪的笑着,仿佛是盼着那条裤子破了一样。 萧晴看了眼那条皮裤,还真有一个口子,是在屁股部位,看着破口挺整齐的,看来她果然不适合穿这种皮衣的。 “谢谢啊,老公”萧晴拎起衣服进了浴室,正准备换衣服,突然转回身,脸上浮起意味不明的笑容,道:“说,这衣服是不是你弄的,怎么那么巧就坏了,还那么寸,让你看见了。问题是这破口还那么齐整。” “哼,反正我就是看这件衣服不顺眼。”男人嘟囔着嘴,凑过来发声道。 “哎,没劲,被你看出来了。”男人红着脸,挑了挑眉,拽过女人伏在她的鬓发上蹭了蹭。晃晃脑袋,“反正我就是看这衣服不顺眼。” “你,你就是个幼稚鬼!唉,怕了你了,油腻!”萧晴抹了抹鼻子,她憋不住想笑,这小子居然跟一件皮衣置气,真的快击破她的三观了。 怎么感觉自己养了一个大孩子啊!这,这,哎,怎么办,这货有时候智商、情商逆天,但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十足的小奶娃娃,没办法,只能……宠。 御景名园的私人游泳池,这个地段的游泳池是安氏集团董事长家的私人游泳池,泳池在小区西边一块独立的位置,虽然是私人游泳池,但泳池的一切设施、器材都是按照国家运动竞技比赛的标准规格建造的,五十米的池子,有专业的电子温控装置,这一切都源于总裁的私人爱好,安炳森年轻时当过兵,在部队里参加过铁人三项赛,并且取得过季军,今天,安炳森换了衣服,在更衣室简单地做了两遍热身运动,出了更衣室,发现巨大的泳池里多了几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俩个七八岁的小孩在游泳。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 “怎么回事?他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安炳森不悦地道。 当班经理连忙走过来,他有些怕面前这位老总,安总平时总是不苟言笑,你难得能从他脸上看见高兴或生气等的表情,他仿佛身上总扛着座冰山似的。 经理面色发白的道:“董、董事长,夫、夫人来过电话,说是萧大小姐的儿子和同学,那个大人是那个同学的家长,是咱们盛海的那个冠军刘昊先生,是夫人请他们过来的,说是外面的泳池人太多,刘先生带两个孩子在这里玩两天。” 经理嘿嘿一笑,递过自己的手机,“董事长,夫、夫人电话!” 安炳森接过电话没好气地道:“殊儿,你知道我的脾气的,不喜欢这里有外人的……”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就咆哮起来,“你懂不懂得点人情世故啊,晴晴,不在家托我帮她看几天孩子,又没用你帮忙,你说就你这样的,以后有了孙子,我还怎么指望你带自己孙子啊,我不管,待会我来检查,萧繁星就是那个男孩,听力不好,你看着点,别出差子,女孩是人家刘教练的女儿,乖得很,好好表现,你个老东西,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让值班经理没想到的是,安炳森不但没生气,还陪着笑对着电话道:“殊儿,别生气,我听你的就是,你说你最近怎么火气这么大啊,刘昊是,我知道了。” 压着心里的不快,安炳森快步走到游泳池边,正准备跳下去先活动一下。 “安先生,你好,打搅了!”刘昊从水里钻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低声地与他打着招呼。 “萧晴的孩子想跟我学游泳,他有轻度耳聋,平衡有问题,在公共泳池怕不安全,是夫人提议我们来这里游泳,是不是打搅到您了。悦悦过来叫伯伯。繁星叫伯伯。”刘昊边说边精准地拎起在水里扑腾的男孩的胳膊,让他学着浮起来。 “伯伯好。”男孩怯怯地叫着。 “伯伯,你好,我是悦悦,我们是不是打搅到您了,我陪您游。”这时,一个纤细又小小的身影从斜刺里游过来,是个小女孩,长得手长腿细的,身材纤细苗条,模样秀美,女孩慢慢地游到池边,说话奶声奶气地。 “伯伯,看您的样子,你肯定是运动员,我爸爸也是运动员,可我只会蛙泳,你看我游的好吗?”小女孩说罢,象只美人鱼一样,往水里一钻,一会儿就游远了。 “孩子挺皮的,添麻烦了安总。”刘昊礼貌地冲安炳森点了点头,示意他自便,自己抓着男孩的细胳膊继续指挥他游泳。 安炳森扶了扶额,他已经很多年不和孩子在一起待着了。儿子从打一出生就是家里的保姆带着,大了又送出了国,所以,他几乎已经忘了该怎么和孩子好好相处了。现在的日常生活就是上班、吃饭,上班、只有晚上稍微有点时间运动,然后就是回家搂住老婆睡觉。 今天看见这两个小孩,尤其是遇见面前的小姑娘这样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心想也不错啊。 正发愣呢,小女孩有游回来了,她头仰出水面,两条细腿有节奏地打着水,女孩手捋着脸上的水,“伯伯,您怎么不游啊,是不是晚上吃的多了,游不动啊!”女孩声音听起来奶呼呼地,小脸天真地瞧着安炳森的脸。 “嗷哦,伯伯这就游,这就游,你叫悦悦是,这名字真好听,几岁了,现在上几年级了?” 安炳森脸色柔和,说话越发地柔声细气的。 “我八岁了,上二年级,伯伯,要不咱俩比赛,行吗,我现在一天能游八百米呢!” 女孩小声地炫耀着。 “哦,是吗!真的,小悦悦真棒,爷爷在你这个年纪连个来回都游不了呢!” 安炳森越发觉得面前的女孩可爱。 “悦悦。”一旁在给萧繁星做教学的刘昊,一把把萧繁星从水里举到岸上,走过来对女儿道:“你也练了这些日子,跟伯伯比一比,伯伯也是运动员,你就是输了也不丢人,可以吗,安先生,我知道您练过铁人三项,是健将级运动员。嗐!就是玩玩!”刘昊冲安炳森眨眨眼。 “好,好,那悦悦,咱们比一比。” 安炳森会意。 今天看见这小姑娘,机灵活泼的样子,倒是一下子焕发了他的儒幕之情。 可惜儿媳妇那里还没生,只希望过不了几年,他也能有一个象眼前这个小女孩这么可爱又讨人喜欢的小孩子。 “比,比,刘教练,你来发令,悦悦宝贝,跟爷爷比一下。” 安炳森拉开架势准备比赛。 “好!” 小女孩做事就是认真,姿势标准地抓着泳池边,等待发令。 安炳森也乐得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一起像模像样地比赛,陪着小孩子玩,他觉得自己也蛮开心的。 比赛的结果当然是安炳森赢了,但女孩也咬的很近,几乎就比安炳森稍稍慢一点点,也就是两个身位的距离。这已经是相当了不得的进步了。 结束后,安炳森请刘昊和两个小孩子吃了快餐,看着两个小孩在屋里欢快地撒欢,你追我赶地玩着,安炳森觉的自己的心情都开朗了不少。 第109章 拿出真实实力是对对手的尊重 吃饭的时候,安炳森扔过去一支烟,刘昊礼貌地接过来,又指指两个孩子道:“抱歉,不会,董事长,您这个年纪还能保持这么好的身体状态,可是相当不错了。” “谢谢,小刘,你也不错啊,你今年有多大年纪。”刘昊是运动员,看上去挺年轻的,安炳森在好奇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三十三了,我刚退役,主要是父母岁数大了,身体不好。我想回来陪陪老人和孩子。”刘昊扭头看了眼和小繁星兴奋地追跑打闹的女儿悦悦。 俩个小家伙欢快地抱在一起,互相在抓着对方的痒痒肉。 “你家小女儿还真有点运动天赋,我刚才跟她比赛,我用了九成的力气,她跟我也就差了两个身位,这已经相当难得了。”安炳森真心的夸赞着小姑娘。 “悦悦,你今天真棒,棒棒地,么么哒!”安炳森对着小姑娘竖起大拇指,还学着社会上的时髦方式,用双手比了个“心”的形状。 “谢谢,伯伯,伯伯,今天你也很棒,我知道您今天是让着我的。”小姑娘纤瘦的身子轻轻地靠在椅背上,身子后仰,双臂的手肘支在椅子上,眼神澄澈、平静,略带羞赧地笑道。 “哦,你看出来了,你居然看出来了,真是个小机灵鬼!” 安炳森已经有些惊讶了,不禁在心里暗自拍手称奇,这孩子的心思真是够敏锐。这要是自己嫡亲的女儿该多好啊! “伯伯,其实你不用让着我的,爸爸说:在赛场上,公平竞争,表现出自己的真实实力是对对手的……”小姑娘说的很慢,但明显她是听到心里去了。 “尊重,是对对手的尊重。”刘昊补充道。 “是我对她说的,我说以后到了社会上,都是各凭本事,没人会让着你,所以,赢了要赢得起,输也要输得起。” “好好,刘教练,你这个教育理念我很赞同,我们年轻时,可都是各凭本事的,没有人会让着我们,那象现在的孩子,动不动就伸手要钱。” 安炳森懊丧地道。 这小姑娘再过几年一定不可限量,哎呀,看看人家的孩子,再看看自己家那傻儿子,前几天又从他那要走了两个多亿,其实光是要钱也没什么。问题是那能力,那谈吐,怎么看还是不满意,还有最近老婆刚收的那个干女儿,那人品,谈吐,气度,三十多岁,大学教授,公司合伙人,人家那孩子怎么优秀的,看着也没用怎么培养的啊! 想起这些他就有些心虚,安杰那孩子打生下来,他连尿布都没给换过几次。安杰从小到大一直是保姆在带,他和妻子长年累月都泡在外面,妻子比她略微好点,偶尔还会多飞回来几次,他却几乎常年都不在家的。 “安先生,安,安先生。”刘昊推了推有些犯楞的安炳森,手里举着一杯白茶,礼貌地道:“安总,我要送孩子们回去,就不喝了,今天我以茶代酒敬你,今天,孩子没那给你添麻烦了,萧晴是我同学,她不在,她家先生也有事,她有交代,我就替她带几天孩子,俩个小孩子给您添麻烦了。”说着举着一杯茶一饮而尽。 “哦,没有,没有,我平时一个人在游泳池里游也挺无聊的,有这两个小家伙在这里闹一闹,我还挺开心的,嗨,我也是快要做爷爷的人了,提前熟悉熟悉,你家女儿真是可爱,对了,孩子她妈怎么没来啊,你太太是做什么工作的,一定很忙?”这孩子你们教育的真好,又懂事,又可爱。” 这时两个孩子推推搡搡,笑得前仰后合的,繁星和悦悦两个小家伙,同时撞进安炳森的怀里,安炳森开心地搂住两个小孩的身子,额头宠溺地蹭过去,手不停地咯吱着两个孩子的咯吱窝。孩子发出开心的笑声。 “抓到了,爷爷抓到了,呵呵。” “安总,我……我没结婚。”刘昊略有些局促地低下头。 “啊!”安炳森愣住了,冠军刘昊没结婚,却有个八岁大的女儿,这多少有点出人意外了。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年轻人自己的事,他也不便多管闲事,都是男人,他一自然知道男人的那点小心思。 “没事,男人嘛,唉,兄弟这事也没法说,不过这事还是人家女方比较吃亏,你是把……算了,这是你的私事,我不便发表意见。” 安炳森马上开始好奇,原来悦悦是私生子,难怪孩子那般敏感、懂事呢!同时他也开始好奇悦悦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是我做的错事,我俩是邻居,从小长在一起,她和我家住对门,但我从没把她当过女人看,八年前,我失恋了,在同学的婚宴上喝多了,她带我回了家,我们就……,后来我跑了,回队里,之后出国集训,好几年没回来,我是不知该怎么面对她,直到前几个月,我回来才知道,她当初怀了孕,医生说要是流产的话,以后就再也怀不上了,所以她躲起来,一个人默默地生下了那个孩子。” “这还真是个挺倔强地小姑娘,这女孩一个人带孩子应该很苦。你就没有挽回过她吗?孩子妈妈一定吃了很多苦。” 安炳森道。 “挽回过,可孩子妈妈说,我从没爱过她,她不要没有爱情的婚姻生活,我也的确没爱过她,一直把她当妹妹看的。所以,她找了别人。”刘昊愧疚地胡噜了一下自己的脸。 “行啊,小老弟,你这么做也对,挽回不了,就补偿补偿孩子,看来这悦悦的身世也挺坎坷的。” 这小悦悦居然是私生女,难怪这小姑娘如此善良又懂事呢,安炳森看小悦悦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慈爱。 “悦悦,以后天天上爷爷这里来练游泳啊,下次来,再和爷爷比赛,爷爷一定拿出十足的速度,咱们公平比试啊!悦悦,爷爷好不好!” “好,谢谢爷爷!”小姑娘奶奶糯糯地应着。声音清越稚嫩,说话还有点气泡音。她走到安炳森身边攀着他的脖子,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亲了一口。 “爷爷,你真好!下回我们还比!!”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安炳森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下回来了,爷爷给你带好吃的。” 离开时,安炳森特意给刘昊三人送出去老远,还叮嘱三人注意安全。 安家别墅的客厅里,安炳森回了家,心情很好的又在自家跑步机上走了一会儿,出了一身大汗,才去洗澡,就寝,妻子迟安殊也刚刚回来,穿着件浅灰色真丝睡衣正在梳妆镜前,做睡前护肤。 “殊儿,你今天不是说去检查吗,怎么没去啊,我今天和那两个孩子玩的挺好的。怎么样没辜负所托。”安炳森殷勤地递过去手里的红酒。 “哼,算你识相,请孩子们在会所吃饭了。那俩孩子你看怎么样!”迟安殊试探地说着。干女儿萧晴事先交代过,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要试探安炳森的态度只能旁敲侧击的问一下。 “什么怎么样,两个孩子挺好呀,男孩看着有点怯怯的,我也没太注意,女孩倒是挺讨人喜欢,对了,那男孩是你干女儿的亲生孩子吗,我见过小萧,怎么不太象啊。小萧,不是,是咱闺女,我听咱儿子说过不是不能生吗?” “啊,那是晴晴收养的孩子,说起来这孩子跟晴晴的渊源还挺深的,听晴晴说那是她八年前在一次地震中救的一个孤儿,因为救这孩子差点把命丢了,后来这孩子被人收养,再后来才又遇到晴晴的。”迟安殊说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头天萧晴对她说起儿子的事,让她心里很烦,越想越觉得心烦,以至于手里的红酒都忘了喝。 “嗷,那这萧小姐还真是个奇人啊,见义勇为不是什么人都能豁得出去的,这孩子我喜欢。有点意思,改天我见见,你说人家的孩子怎么教的都这么好呢!咱家那小混蛋净知道花钱。”安炳森拍着大腿感叹道。 “我也在琢磨这事呢,都是你这死老头子,总是说忙忙忙,你说孩子怎么教育的,咱们儿子的尿片你换过几回,你一年365天,有几天在他跟前呆过的,啊,这事我也有责任,说实话我也是总忙工作,没尽过几天当妈妈的责任。还好咱儿子大面上没走歪,对了我给你说个事。”迟安殊于是把安杰要高买清风大神作品的事给安炳森说了。 “哈,哈哈哈哈,这倒是象咱儿子干出来的事,不过这没什么,货到地头死,银货两讫罢了。做生意那有不交学费的道理,没赔个底掉,都算便宜他了。” 看安炳森似乎并不以为意,迟安殊怒了。 “笑,你还觉得怪骄傲的是,你儿子办了这么弱智的事,你还笑,忘了你是怎么走过来的,是。儿子让你这么教,好不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安炳森就怕别人提起他饿肚子的那段经历,那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那,我那不也是饿的没招了吗,你是富家千金,那里知道穷人的那点辛苦啊!我要是不提着一口气,一直努力能有现在的安氏啊!” “哼,你猜猜人家晴晴怎么说?”迟安殊道。 “怎么说!人各有命,全凭自己啊。”安炳森道。他是个极度自信的人,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事指手画脚,发表意见。 “晴晴说,与其让安杰一辈子都活在父亲的阴影下,不如从现在开始让他自己出去闯一闯,自己挣出一片天地来。我们总不可能跟他一辈子。晴晴,他们这拨孩子不也是自己出去闯出来的吗。其实咱儿子最近干的也不错,据说在商场弄的那俩个项目也都挺红火的。一直在赚钱。就是他这挣钱的速度赶不上他花钱的速度。” “嗯,我好好想想。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啊,我还真是忽略了这些问题。殊儿,老婆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不过这也不用太着急,儿子在你儿媳妇的公司干的挺好的,慢慢来,只是以后钱上你要稍微注意一点,不要随便给他钱。钱来的太容易,自然花着就不知道节省啦。咱儿子有晴晴这么个姐姐管着点,还有儿媳妇这个老婆天天耳提面命的,应该不会有大的差池。人长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 苏家的别墅里,苏箐和曹黎明坐在桌子俩边,曹黎明看着苏箐惨白的脸道:“苏小姐,我看你这脸色可不大好看啊!” 苏箐脸色惨白,从做过引产手术,她就一直这样,例假越发的不准了,有时一月两次,量还挺大的。 “没事,可能是小月子没做好。我最近一直这样。”她有气无力的说着。 “对了,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罗北笙那边怎么说,他签了吗?” “没有,他好像很生气,说跟你没完,说你害了他太太,他太太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苏小姐你和他到底有什么恩怨。他不是你公司的股东吗?” “嗯,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哼,这男人还真是长情啊,你去医院了吗,那个萧晴怎么样了,还没找到吗?” “没有,市里几个大医院我都去了,这个萧晴像是消失了一样,我也去她们住的小区蹲守过几天,没有,她好像失踪了。” “嗯,我知道了,失踪就失踪,省的我看着碍眼。明天你再去找那罗北笙,争取让他把字签了。” 就在这时,陶春妮从外面进来,看见曹黎明迟疑了一下。站在那里没说话。 “春妮,说,怎么了。”苏箐道。 “老板,工商局那边又来人了,说明天开始对咱们公司的账面开始查账。”陶春妮看了曹黎明一眼,翻了一个白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道:“老板,你这边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我们账上干净不怕查,让她们来。对了,账面上?”她看了曹黎明一眼,又看了陶春妮一眼。 “啊,我出去抽个烟!你们聊!”曹黎明识趣地走出屋子,到阳台去了。 “账面上,最近又收回几笔钱,不过还是有点接济不上。那几味细料都是紧俏货,需要很多钱的。回款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对了老板我看你这脸色今天是越发不好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是不是你那个例假又来了。”陶春妮看着苏箐越来越苍白的脸有些担心。 “嗷,没事,就是这次例假又有点多,我去看过了,医生也没什么好办法。春妮,我。”苏箐叫着春妮的名字突然头一歪,晕了过去。 春妮再看时,发现苏箐身下一小摊鲜血。 “坏了,老板,老板,你醒醒啊,快来人啊,那个谁,你,过来帮个忙。”春妮一个人弄不了苏箐,只好叫了出去抽烟的曹黎明,两个人一起将苏箐送去了医院。 第110章 让他自己去闯一闯 去医院的路上,苏箐虚弱地靠在春妮怀里,春妮面无表情的用湿巾擦着手上的血迹,“钱,老板,你去医院有钱吗,在没在包里,还有你家里人要不要通知一下他们,你外公和你三舅!” 春妮提起这个三舅脸上显出鄙夷之色。 “我包里有张卡,密码是我身份证后六位,刚改的。”苏箐抬了抬眼皮,她现在连眼皮抬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哼,老板,你还真是……,要不信我,下次大了出了事别让我巴巴地把你弄医院来,我她妈的也是倒霉,算这次,你说救了你几次了,擦,别以为所有人都上赶着为你那两糟钱,哄着你!” 陶春妮火气极大地抻过苏箐的铂金包,这是苏箐那堆顶奢品的包包里唯一给自己留下的一个包包,春妮把包往下一倒,除了一串钥匙,一包纸巾,就是一张银行卡和一盒药。 “药?” 春妮有些疑惑,看着这盒十分眼熟的药盒,她拿过去,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看,忽然眼神一亮,瞪着苏箐,她打开药的包装盒,那是一盒止血药,主治女性出血、月经不调,是上次在医院医生给苏箐开的中药胶囊,共有两板胶囊,但只空了一个,苏箐她居然没再吃药。 陶春妮冷笑道:“老板,这药你怎么没吃啊!这可是在妇产医院,大夫给你开的,呵呵,你还真是啊……” 春妮扶了扶额,她真的无语了。 “老板,我还真的是无语了,你是不觉得所有人都想害你是吗,草,那个谁,停车,停车!” 春妮怒极,抓住前座曹黎明的肩膀,叫停了车。 “干、干什么,到底去不去医院。”驾驶室里,满身是血的曹黎明也吓了一跳,这是在快车道,他一刹车,车后屁股差点跟后车撞上。 “老娘不干了,那个谁,你,送她去医院,我不管了。”自己要拉门出去,慌得曹黎明赶紧按下了车门锁。 “干什么,别胡闹,小姑奶奶,你丫不怕撞死是不是,小姑奶奶,算我求你了,咱有话好好说。”曹黎明到底年长几岁,连忙把车开上便道,找个僻静的地方停下,伸手抓住陶春妮的手,阻止了她的胡闹。 “那个谁,我也不知道你叫个啥,这是上次她大出血时在医院,妇科大夫开的药,你看她就吃了这一次,这一次次让咱们往医院送,苏箐,你是耍着我们玩,是吗?你不信我,可以把我辞了,除了这次上次也是我们给你弄医院的,想死,也别弄我们当垫背的,我可不欠你的?”春妮冷着脸骂骂咧咧的就要推开车门,往下走,怎奈车内上了锁,下不去。 苏箐总算睁开眼,虚弱地道:“春妮,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不敢吃药,求你送我去医院,我没亲人了,即使我这次死了,也别叫他们来,我没那些亲戚,真的,送我去医院,我这就把药吃了。” “别别,别介,这药要在医生的指导下用药,你没吃,就先别吃了,别回头让人说我给你下毒。” 春妮挑衅似的扬起下巴,翻了一眼前座的曹黎明。眼中的温度如寒冰一样森冷。驾驶室里地曹黎明连忙低下头。他还真的有点怕她,这个小女子的气势总让他莫名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耸了耸肩继续开车。 车子开到市妇产医院,陶春妮给苏箐挂了个急诊,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她给苏箐做了检查,又看了之前那医生给苏箐开的药,她惊了:“这位小姐,你没事,这药为什么不吃,这药一般吃上几天就血就能好一些,为什么不吃啊?”医生也是个爽直的,她实在很难以理解这个女士为什么不吃药,可是现在这病已经形成了,这医生抿着嘴,有点哑然失笑,“行了,你先住院,可能要做个小手术,你这样不行,先输血,再流下去,你会死的。还有你以后不能生气,劳神,受累、熬夜,你之前是不是做过流产或引产手术。” 苏箐无声地点点头,医生没办法马上开了住院单,收苏箐住院,医院病房里,雪白的墙壁映着床上女人雪白的脸,没有血色,输液瓶里的血浆慢慢地一滴滴的流进女人的血管里。 曹黎明手里捏着一片湿巾在轻轻地擦着手上的血迹,他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男人犹豫着要不要问苏箐问题,沉默半天,在床边踱着步,却不敢出声。 苏箐突然睁开眼出声,“曹律师,说,有什么问题要决断?” “苏小姐,我是想问,明天我跟罗先生那边谈判,他如果执意要卖股份,我怎么办,要不要……卖给他。” “可以答应他,公司这里拖不起,但你跟他说,我现在拿不出钱,等外资注入了以后我补给他,一会儿你和春妮去我别墅的二楼,电视机柜里有个盒子,那里有我别墅的房本,就拿那个抵押给他,对了,柜子旁边还有小柜子里面还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个丝绒红盒子,里面是我母亲给我的嫁妆,是一整套红宝石首饰应该值点钱。也抵押给他。这是我最后的一点了。公司的钱不能动,就这么办,罗北笙那人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了。你去办。回头跟春妮一起去拿。外资注入以后,你的律师费我会付的。我从来不拖欠手下人工资的。”苏箐输了点血,脸色稍微好了点,动了动身子,转头背对着曹黎明道。 曹黎明点了点头,低头走出去。屋外,陶春妮手肘撑着楼梯栏杆趴在栏杆上,舒了口气。 “有什么问题就问,曹黎明。”陶春妮突然直起身子道。 “你怎么到苏箐这里干活的,你和萧晴不是认识吗?”曹黎明总觉的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是,认识又怎么了,你有什么尽可以告诉苏箐,我不过是在她这里混口饭吃,挣钱吃饭而已,而且她本人也知道我认识萧晴。我无所谓的,我又没有害过她,你要干什么请便。”陶春妮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不也是沾了萧晴的光吗,你要不是和萧晴认识,你觉得苏箐会要你做她的律师吗,你也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你以为她是什么人。苏箐就是这么一个人,哼,我也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陶春妮斜着眼看曹黎明,脸上有种轻蔑的冷笑,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可笑事。 “她就是个疯子!”她脸上浮着点寒意,还有点轻蔑。 “你想做什么,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她虽然是个疯子,但做生意却从来没糊涂过,你要做什么怕是不能做了。”春妮捋了捋头发。 “那你?”曹黎明是想说你想干什么,可他忍住了,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即便她想做什么,他现在没证据也无从做起。首先,要跟苏箐说,她第一个就不信,怎么说她也救过她好几次命啊。 “跟你没关系,反正我没害过她,要不她也活不到今天。行了,她交代你我的事,一会去办。咱们一起。我会看着你的。” “随便!”曹黎明冷嗤道,以为他是来捞钱的,他只挣属于自己的钱。 他只想求财,正道的那种。 安家别墅里,迟安殊盘算着儿子的事,心里有些混乱,迟家是个百年望族,家族里出过举人、地方官,也出过富商巨贾,但在太爷爷那一辈人里也出了个败家子,几年之内,几乎把家产败光,后来幸亏太祖父那时当机立断,分了家,才没在那辈上败落了,后来太祖父靠着在街上卖布头攒下了第一桶金,创立了自己的家业,后来祖父、父亲又努力才把家业做大的,成为今天占据盛海酒店业80的迟氏集团,而那个败家子据说后来饿死了,家产尽数败光。 不行,不能让儿子有这样的苗头,迟家和安家都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了。想了半天,她打开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我查一个人,看她在那里住。就查咱们家旗下的酒店。她姓萧,也可能姓姚。女士,约三十多岁,我发给你一张照片。尽快给我查出来。” 十分钟后,事情有了结果。人的确在迟家的酒店住着,还是高级套房。 萧晴早上送走罗北笙,就又在房间里蒙头大睡,这里是五星级酒店,高档套房,一晚上好几千块,她一下付了一周的钱,再睡醒已经是中午了,手机响了,一看是迟女士的电话。她接起来。 “干妈,你怎么又打来!这回是……要干什么呢!” “楼顶层的总统套房,1806房,干妈请你吃饭,快来!有好吃的。” “嗷,嗷,我这就来。您这动作也太快了!”对了,她忘了,这里是迟家的酒店。 “好好好,马上来。等我!”萧晴连忙拿起手包,穿上早上罗北笙给买来的裙装,踩着一双长筒靴出了房间。 五分钟后,总统套房里,萧晴面对一堆挂得满满当当的衣服和鞋子,包包,还有面前餐桌上丰盛的饭菜,惊了。 “叮咚”退款短信发过来,是酒店官网发回来的退款短信。 “干妈!你这是瞧不起人啊,我住店交钱,天经地义的啊!”萧晴尴尬地笑笑道。 “坐,宝贝。”迟女士指着旁边俩排衣服和鞋子、包包道:“知道你早上从楼下商场拿了件衣裙,我就知道你又一个人偷跑出来的,是不是什么都没带啊,我跟旁边商场专柜拿了几件衣服,都是应季的春装,还有包包鞋子,随便挑,剩下的也留在这儿,尺码都是你的。你还要什么东西,还有留在安杰替他们那儿的东西,我回头叫她们去取。拿进来!”迟女士冲门口的侍应生招了招手,侍应生端过来一台笔记本电脑。 “干、干妈你可是太懂我心了,您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东西啊!” “你这小家伙,你怎么想,我怎么会不清楚啊,那个盒子里还有几件内衣,秋衣秋裤,和毛衣毛裤,都是成套的,洗好烘干了。” “干、干妈,您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是……安杰弟弟的事吗?你说过有事不决可以找您,同样,你有什么想不透的事,也可以问我!不过我的主意不一定好用。主要是千人千命,不可以偏概全呢!” “孩子你说说,没关系的。”迟安殊道。 萧晴心里却起了别的想法,这会可是要慎重,一但主意出不好,你就是挑拨离间的罪魁祸首,以后人家一家人父慈子孝,还罢了,人家要有个差池,你就是那个祸首。 “干妈,我只讲我自己,我从小就很叛逆,小的时候脾气不好,对人挺很的,但五岁前我其实挺怂的,被欺负了就回家告诉我妈妈,我妈却不管,跟我说,你有能力自己解决,后来我上了小学和再大点,跟人打架依旧挺狠的,但从来没有被请过家长,没有被小朋友家长找到过家里来,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迟安殊疑惑道。她没明白萧晴的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下手时留了劲,最多是虚张声势,从来没下过黑手,最多是给人推倒了,给人两巴掌。最多是小朋友说我下手狠。怕我,但没人敢欺负我了。连大孩子都不敢跟我玩了。因为我母亲工作单位离家远,爸爸也工作忙,这些事只能我自己处理,我觉得这对我独立很有好处。可能没什么普遍性啊,至于经济独立这事我也是从十六岁就有了自己的收入才有了这种攒钱的意识,那个时候我挺抠门的,钱攒够一百就不花了,恨不能别在肋条骨上。因为那钱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钱也是我一块一块自己挣得。大学刚毕业那时最穷,看个牙医都要做两个星期心理建设,因为没钱,手里那些钱还要生存。 我看我们那一辈子人都是那么过来的,我大学时,当过家教,写小说发表过,后来回到盛海以后,干过记者、编辑、化妆师、做过配音师,出国以后也干过代购、护士、剪过羊毛,当过售货员、收银员,当然也当过合伙人,炒过股票,可以说干过很多种职业,现在给我放出去,是饿不死了。”萧晴注视着迟安殊的目光,手托着腮,唇上扯出一丝微笑。 她可不想发表什么意见,这是要担干系的。她再傻也不能把自己搁里面,这是纯纯的坑自己啊。 “干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明天我那个京都的朋友就会来盛海看我,我会跟他说,这事严格保密,安杰那边我会徐徐地跟他说的。”萧晴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吃了起来,又端起桌上的奶油浓汤喝了一口。 她嘴里塞得满满地继续说:“嗯,味道真不错,干妈你有没有想过,安杰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听他说过,他十几岁的时候被你们送出国去了,他那些生活知识都是从港台武侠片里知道的,还有他在国外自学的厨艺,可以称得上三星级大厨的水平,据说他还念过金融方面的课程,他自己还有公司,这说明他完全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其实除了爱花钱以外,他没什么毛病,我想可能只是他想引起你们的注意罢了。” “所以他才时不时的出点状况,所以,要是他真心想做好一件事,也不是不行。”萧晴不慌不忙地说着,看着对面迟女士的表情也越来越轻松。 “晴晴啊,我要是能有一个象你一样的女儿,我就不操这个心了。”迟安殊看着萧晴那可爱的吃相一脸钦羡的说道。 “干妈,其实我也得过抑郁症,你可别觉得我没有过什么至暗时刻,而且我这一路走来,就从没平顺过,前几天我爸爸看见我,说了一句话,差点给我感动哭了,他说,做父母的那个不希望自家宝贝一生顺遂,平平安安的。我想,这可能是所有父母的希望。阿姨,让安杰自己闯一闯。即使头破血流,也总好过他自己变成废物,我想您担心的可能就是这个,其实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钱再多也有花光的时候,但是生存的本事是一辈子都带不走的。” 第111章 婚姻养成大法 萧晴环视屋里的奢华货品,摸了摸放在衣架边的几个大牌名品包包,拎起一个包包,拉开拉链看了看,笑着对迟安殊道:“干妈,你知道我前些日子遭到劫持,但那其实不是我第一次碰到劫匪,在美国做代购时,有一回跟我一起去趸货的那个朋友没来,我那天一个人开车去进货,车上拉了几个新进的包包,后来,开着开着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后面老有一俩车不紧不慢的跟着,我那时听慌得,就往车前杂物抽屉里去摸,摸着一把枪,我也挺傻的,那枪是我朋友的,我就端着枪,一边开车,都不知开没开枪的保险栓,后来那车追上来,是两个两个又高又壮的白种男人,手里也拿着枪对着我,胸口有纹身,冲我说着荤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一股傻劲,先是冲天开了一枪。后来,又把枪对准他们,那俩个小子先怕了,就吓跑了,这就是’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后来到了目的地,我一查,嚯,那枪里就一发子弹,当时给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太险了。后来我就学会了打枪,弹无虚发的那种。”萧晴讲起自己的这些经历突然释然了,离死这么近的情况发生了这么多次,这辈子还有啥可怕的呢。以后她也不想委屈自己。 “干妈,其实我回来之前已经拿了绿卡,我手里的钱也足够自己在异乡活的很好了,要不是这里有父母牵挂着,我就打算漂泊异乡一辈子不回来了,钱,我有,生存能力我也有,外面的这五年让我明白,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现在已经没什么能难倒我的事了,小时候我有一阵挺恨我妈的,她总是对我很严厉,很少关心我的衣食住行,但我爸爸对我很好,把我从小宠到大,他老管我叫小太阳,小神鹰,我爸也挺贼的,我小时候老给我讲什么自力更生,独立自主,还有什么斯巴达式教育,什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那套理论,所以我从小就有独立自主的意识,觉得靠父母是件丢脸的事。”萧晴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蘑菇,送进嘴里,享受的闭着眼睛品味了一下,又用叉子挑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细细咀嚼,然后继续说。 “我父母也真的践行了这种教育理念,上大学时,我第一学期后,就没有再用我爸妈的钱,我弟也受我的影响,他这几年大学生活,也是全凭自己,当家教,写歌曲,基本自给自足,这事在我家很自然,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我爸妈以我为傲,我现在也能理解我爸妈的苦心了。” 萧晴很自豪地看着对面的迟女士,发现她很专注地倾听着自己说话。 “对了,干妈,我看您保养的极好,您的家庭生活一定非常幸福,我知道您比安先生小好多岁,你生活过得这么幸福,一定有很多秘诀,我真的好奇,你是怎么把安总这只绩优股搞得对您服服帖帖的。” 人说男人到一块聊得都是女人,女人到一块也自然聊的都是男人的话题。迟安殊和萧晴这对干母女的闲聊日常,也少不了男人这个恒久不变的话题。对于驯服男人,对于有二十年多年婚史,婚姻生活幸福的迟安殊来说,自然有发言权,她给萧晴剥了一只大虾,递过去,放在她碗里,宠溺地看着萧晴象只小猪似的,“咕噜”一声,就吸进嘴里,咀嚼个三两下就咽下去了,道:“瞧你这吃相,象个小猪似的,那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心里却在想着: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万事不挑明,让人抓不到把柄,这个手段很高明,就是我不会告诉你要怎么做,我只摆出这样做的效果,有好处、有弊端,以及这样做的结果,但我不会替你做决定,告诉你该怎么做。 聪明人和聪明人在一起,有些事自然是一点就透的,无需多言。迟安殊觉得跟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女孩在一起有种特别舒服的见到知己的感觉。 “说回婚姻生活,干妈年轻时也是个颜控,还有点慕强心理,大学实习时候,跟你干爹是一见钟情,那时他刚离婚,人长得不错,挺努力,又肯学习,就是生活挺不如意的,他刚跟他前妻离婚,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之后和他结婚,你干爹地事业也突然就好起来,接了几个大工程,活做得好,在业内打响了,不过后来出了个小插曲,他那个前妻见他又有钱,就反悔了,想回来,抢回他去,今天来借着孩子的事,要点钱,明天来借着孩子的事,借个房子,吃个饭什么的,我那时也不是吃素的,就跟他干仗,后来我一个姐妹跟我说,小迟,婚姻是要经营的,对男人要讲究策略,不能一味地来硬的,我就开窍了,再碰上她前妻,来骚扰我们,我就在她面前夸我老公,夸他能干又聪明,现在又这么有成就,这么好的男人都便宜我了,你说前妻她怄不怄,在她面前对我老公总是一副崇拜的小眼神,特骄傲地夸赞他、表扬他,让他特有安全感。还在她面前展示我老公给我买的大钻戒。同时,我努力工作,拼命学习武装自己,让我老公知道,我有多么优秀。后来那个前妻又给我打过电话,说“他能跟我离婚,将来也能踹了你,去找更年轻的。”我就把这事跟我家老安说了,完了就示弱,跟我老公说:“哎呀,我没安全感啊!”,其实,我压根不缺钱,后来,我家老安就把自己的房子和股份都给了我,其实,婚姻就是一种博弈,不是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吗,有的人强势,但不一定能占有主动,爱情里要讲究经营,你比如我有时挺霸道的,有些脾气,我家老安呢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对家里的大事小情,不闻不问的,有时我吼一顿,然后就臊着他,他有时能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会回来道歉。当然我也会偶尔表扬他做得好的地方,真心欣赏他的优点,成就,让他有获得感,男人是需要被认可的。” “我的妈呀,这是我不付费就能听的吗,简直了,干妈,你完全就是个顶尖的那个什么来着,对情感问题专家啊!”萧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迟女士。 第112章 情敌修罗场 “干妈,我和罗北笙的事,你可能知道一点,我从国外回来,才发现这事有蹊跷,但是,说实在的,有时我挺讨厌目前的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活的,我其实也是挺傻的一女人,总是办事不计后果,算了,我也乱了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萧晴其实是想说说自己和罗北笙的感情问题,但是顾及到她的迟昊然的姑妈,有些事不好说,那要说了不就成了暗示了吗,本来她对昊然师哥一点感情都没有,她不想给他希望,那样就属于坑人了。 “行了,别说了丫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顾及着我是昊然姑妈这个结,不好跟我掏心窝子的说事。对!你呀,这小心思,嗯!”迟安殊把碗里最后一点蛋糕都端给萧晴,“吃了,在干妈这不许减肥啊,撒开了吃”。 又摇铃叫来服务生又要了一些吃的。 她又从兜里掏出一张s金卡,递给萧晴,“这里没有钱,这是一张s卡,迟家在国内几个大中城市的重要区域都开有连锁酒店,都是五星级水准的,一会我给你开个单子,单子里都注明了这些酒店的位置,以后你去了可以凭着这张卡或你的名字,给你免单。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直接跟酒店里经理联系,跟她们提。这卡只有你和我儿媳妇有。”萧晴看着迟安殊递过来的金卡几乎惊了,这卡不是钱却比有钱还管用。 “那谢谢干妈了!我收下了。”萧晴觉得这比给她多少钱都舒服。这让她有一种一招权在手的即视感。她亲吻着这张金卡,这种就是富人宠孩子的方法。有钱人真的很会做事,这真比给你多少钱舒服多了。 “叮咚,叮咚”电话铃声响起,萧晴一看是京都的男闺蜜杨东打来的。萧晴连忙握着手机,走出套房,到阳台接起。 “喂喂,萧姐,你猜我昨天碰见谁了。”杨东在电话那边一副憋宝的劲,萧晴隔着电话听筒都感觉得出来。 “我管你碰见谁了呢,说不说,不说我挂了啊,你是不是又看上谁了,哪位那么不开眼,说不说啊,东子,明天来不来。酒店都给你订了好了,五星级套房。海鲜大餐应有尽有。” “来,来,你清风大神招见我,小的不得哈着点,哎,说正事,我昨天去一个朋友组的局,碰见江河大神了,你的偶像,他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我以前和你不在他工作室见过吗,想起来没有。” “江河,知道啊,怎么着啊,他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说起我啊!” 江河是配音界的大佬级人物,萧晴曾经跟他在一起共事过,一起配过音。 “江河问我,我跟他说你回来了,现在在国内做事,他让我问你,有没有兴趣跟他配个戏,是个动画片,国外的,叫什么“动物园什么系列”,寒武纪元。说价格挺吸引人的,还是用你那个姚暖暖的名字,局上几个朋友一听我认识姚暖暖都说想引荐、引荐,见见这暖暖大神的真容,敢情你隐藏身份这么牛呢,我那帮朋友好多都听过你的那几部有声广播剧的配音,都说不信那里那几个人都是一个人配的,有一个朋友还说,你的那一部剧里那几段方言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说的,那方言太地道了,那陕西话和冀北方言太地道了,还有你那个学小孩的奶音,气泡音,喂喂,我说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技能啊!还让不让我们普通人活了。” “嘿嘿,没办法,我就是马甲多怎么地,这不是生活所迫吗!” “怎么着,江河有没有说给多少钱,配几天,什么时候配啊,这离过年也没几天了。时间太长我就不做了,耽误我学校开学呢!” “他说是一个两个多小时的动画片,给了业内最高价,跟他的一样。100万上下,干不干。这次是资方给开的价格,是市场上的最高价了。算是比较合理的了。” “嗯,行,只要在开学前配完就行,别耽误我开学。”萧晴立刻就答应了,有钱赚自然开心。 “你让他把合同发快递给我,我马上把地址和我的卡号,发给你。你发给他。” “成,成,你请我吃饭,饭费我又省了啊,我给他说。那个,我明天中午到啊,你想着去火车站接我啊!” “行行,没准啊,我可能接不了你,我起不来,我最近出了车祸,没跟你说,我一直在家休养呢。回头我给你发一个酒店定位。你回头来了就住那,我付费。”萧晴一想还是把实话说了,她这副样子怕吓着人。 “啊,怎么弄的,严不严重,嗷,对对,你能跟我说话,说明还行。伤那儿了。”杨东也被吓的够呛。 “在录节目结束,出来被一辆车给撞了,头受了点伤,破相了,还行,轻微脑震荡,这几天一直在床上呆着,晕。这两天才好点。” “啊哦,那还行,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啊,喂,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啊!怎么会那么寸啊,你这回来不才几个月的时间吗!能跟什么人结仇啊!”杨东这小子还真挺敏锐的。一句话就把萧晴心里的那点烦恼都给折腾出来了。 “喂,说啥呢,跟你有关系吗?打听那么多干嘛!”萧晴的性子是比较暴的,特别是对这种涉及她隐私的事上。这捻算是捻到位了。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我不问了,行吗,姐,你是我姐。我祖宗!”杨东知道自己又踩地雷上了。 结束通话,萧晴和迟女士又谈了一会安杰的问题,临分别时,迟安殊看着萧晴的脸迟疑了一瞬,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萧晴看出了她的迟疑,“干妈,你想说什么,不妨说出来!咱两个知无不言!”。 “没有,就是想再问你一次,真的不考虑我们昊然了吗?”迟女士望着萧晴有些清瘦的脸道。 “干妈,你也是过来人,如果让你再选择一次,有人说,有比安先生更好的男人,你要不要,你是选择嫁给爱情,还是要选择嫁给条件好的没有爱情的人呢?”萧晴眼神明亮,眼底清澈无比,仿佛一眼看得到底的清溪。 “好孩子,我明白,你,……算了,想做什么,有什么需要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干妈。”迟安殊眼眶洇红,眼底含泪,她知道如果让自己选择,她也会嫁给爱情,即便那个爱人满身都是毛病,嫁给爱情还是嫁给无忧的生活,一部分是侩的人会选择更好的条件,只有极少一部分人会选择嫁给爱情,这是多么难能可贵,自家的大侄子终归是没有这个缘分啊! “行啊,看来我家昊然没这福分啊!”迟安殊叹了口气。 “走,孩子!”望着萧晴远去的背影,她在想,该再助她一臂之力了。 萧晴回到自己酒店房间,迟女士果然高效,马上就让服务生将那几个时兴的大牌服装和箱包、内衣选了一些,给搬过来,还特意送来了两把车钥匙和她放在李萌萌家的所有杂物,以及笔记本电脑和从萧晴家拿来了她备课用的心理学书籍。 这酒店的房间是里外两间,外间就成了她办公和读书的地方。 萧晴立刻从网上邮箱下载了,江河传过来的合同文本,通读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合同签字,发快递寄出。 然后坐下来好好看看自己的专业心理学书籍,开始备课。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一个短信提示来了,萧晴看了一眼,是那个迟女士约的律师打来的,问约什么时候详谈。萧晴马上给罗北笙发了一个短信,估计他在棚里录制,等了一会儿。罗北笙的电话来了。他是在录制间隙,给她打来的。 “宝宝,什么事!还有一半今天的就录制完了。要不录完了我去找你。” “没有,我给你联系的律师打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和你见个面。商量什么时候跟那面谈你那退股的事。”萧晴听着罗北笙那边有点乱,知道他那边节目间隙休息呢。“要不我去接你,还在化妆室等你。把人约到酒店咖啡厅聊。” “行!”罗北笙那边应了,“我要不叫个人到电视台门口迎你,你今天不会化妆了!” “……”萧晴听了半天没说话。这种生活还要继续多久。她都快郁闷死了,为了躲那个疯子,她一退再退。 “不用,我自己去,那个人曹黎明不会来了。”她现在就想找个沙袋发泄一下心中的郁结之气。 “放心,她不会再来骚扰你了。”罗北笙那边的声音很笃定,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似的。 “我这就找你去。台里见。”萧晴挂了电话,马上又给那位律师打了电话,约他2小时之后在酒店咖啡厅见面。挂了电话,她开了迟安殊借给她的一辆放在酒店里的一辆蓝色法拉利跑车,出了酒店,开往电视台,今天她没化妆,只涂了些素颜霜,画了口红,穿着件高定西装,黑色高跟鞋,所以,门卫没有拦他,她按了电梯直奔了顶层国医栏目的演播厅,一进演播厅,她没有直奔化妆室,而是找了个远离舞台的不容易注意到的位置坐了,那里是舞台上主持人的视觉盲点,却能轻松地看清舞台上主持人的表情细微变化,节目后半段时常只有半个小时,今天后半段是讲冬季高脂血症的急救,由于要做示范,罗北笙的角色是串场作用,后期有几个桥段走位时就有笑场的情况,所以陆导那边又焦躁起来,问题是今天不知是什么原因,是台里要加话题度还是什么原因,头天据说要被换下场的女主持又上了场,这回到是不吃螺丝了,有那么几秒钟那个吃螺丝的女主持人一直对着罗北笙甜笑,罗北笙也礼貌地对她笑笑。 搞得这场底下的几个观众都在窃窃私语,“哎,看见了吗,那姑娘又对那漂亮小伙媚笑呢,不过那小伙子长得还真好看,别说,我看了都喜欢,哎,知道吗,听说是盛海大学附属医院的大夫!”,“喂喂,你们能厚道点吗,我看那小伙子也就二三十岁,又不是明星,谈个恋爱怎么了!”“哎,别说了,我看啊,八成是他们市电视台搞得事情,上一场就是这姑娘,那嘴笨得勒。哎呀,我看呀,八成是这么回事。”看台上虽然声音极小,但是依然被收音的录了进去,这一段又要重新录制。 “再来一遍啊,前面几个观众注意了啊,别再交头接耳啊。那个三号机跟前那几个观众,对了,穿西服戴眼镜的那位大爷,咱们稍微克制一下啊!还有那位穿蓝色衣服的大姐,别说话了啊,台上的小罗医生,注意了啊,别再笑场了啊,词不是顺的挺好的吗,赶快录完了,咱们好收工回家了啊,我知道要过年了,大家的心都飞了啊,收收心,录完就完了。陈婧你这一台有进步啊,跟着台本走,注意力要集中啊!别老笑!”导播小张也有点急了,这话提醒了罗北笙,这回他重新打起精神,收敛心神,开始认真录制。 台下不起眼角落里的萧晴,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她站起来,悄然走向化妆室。 节目总算录完了,罗北笙记起萧晴会在化妆室里等他,兴冲冲地往化妆室走去,快走到门口,后边有一个曼妙的声音传来,是那个陈婧,“罗老师,你好,昨天下了节目,我来找你,他们说你走了。” 陈婧还带着舞台妆容站在那里,袅袅婷婷的冲罗北笙伸出手,与罗北笙握手,陈婧家境不错,父亲是盛海当地的纺织大王,她从小锦衣玉食,自己刚刚大学毕业,这两天看见罗北笙,他的身材和相貌都是顶级的神颜,自然一见钟情,虽然罗北笙比她大了将近十岁,但对她来说,这十岁的差距根本不算是阻碍,这会来是来要微信的,“罗医生可以要一下你的微信吗,我有几个医学上的问题要问你?” “抱歉,我没带手机。”罗北笙礼貌地道。他知道要是给了她,自己一会让媳妇知道了,就别想活着回家了。这两天,老婆心情不好,有一半跟他有关,他自然不能冒那么大的险。 “那你可以拿出来啊,我加一下,不麻烦的,是有什么问题吗?”陈婧以为手机在化妆室里,罗北笙想说手机在老婆手里,但还没说出口。 “那个,我手机在我太太手里,我一会陪我太太吃饭去。”他说话这会,萧晴正在门后听着,这会稍稍松了口气。 “你太太,你有……太太,她是,她在台里?”陈婧问道。 “是,我太太在等我,我走了,家里管的严,抱歉!”罗北笙礼貌地道。 “可你对我明明就有意思,你今天还对我笑呢!难道不是对我有意思!”陈婧眼巴巴地看着罗北笙的脸,这时的罗北笙有点神情紧张,心道: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还真是直接,表白都这么直给吗?他望着陈婧的目光越发冰冷如霜,没有温度。 “是吗,陈婧小姐,我是已婚人士,可能我的某些表情给了你某种错觉,但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要缓解你的紧张情绪,鼓励和化解你的紧张心情的意思,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会和导演申请这几期录完了,我退出这档节目。本身,我也不是专业主持人,只不过是因为单位派遣和导演的力邀我才来的,如果给你某种错觉,我很抱歉。”罗北笙的话再明白不过了。他不是专业主持人,台里对他也没有太大约束,只不过是履行合同而已。他知道,对付这样直白的表白,只有明确的拒绝才是解决之法。他现在也明白了萧晴为什么能那么干脆的拒绝那些追求者的原因。只有干脆不留余地的拒绝才是对付烂桃花的妙法。 “放心,陈小姐,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你今天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过,你也没来过这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非常感谢,就当没听过。好,谢谢!”罗北笙后退着去开门,正在这时,导播小张从不远处走过来,见两人正在说话,表情有些严肃,很八卦地凑过来,看着俩人的脸色道“陈婧,你跟罗老师说啥呢!聊啥呢,说说!” “啊,没有,我就是问罗大夫,刚才我的那句专业术语说的没错,想让罗……罗老师给我指正一二。我怕露怯!”陈婧眼巴巴地看着罗北笙,希望他给接一下。 “啊,是啊,陈小姐这期有进步,年轻人嘛,我刚当医生的时候,跟导师学医也总打磕巴,你们管这叫吃螺丝是。我们那会导师可严肃了,不过自己用点功,就行了。我还有事,待会有点重要的事,就不去吃饭了,张老师麻烦你和陆导说一下,我失陪了。小陈老师,不好意思了。”罗北笙与陈婧和导播小张分别握了握手,低头鞠了一躬,转身进了屋。 一进屋门关的瞬间他就被一只手拉进一个柔软的怀里,嘴也被立刻捂住,“唔”,那手的主人,屋里黑着灯,手的主人在黑暗中,发出“嘘”的声音,“老婆是你……,唔!”,灯突然亮起,萧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捂住他的嘴。 外面的声音,又响起来“小婧,一会陆导请吃饭,罗老师不去就不去,哎,小罗老师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没,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有一些医学专业用语,怕说的不对,找罗老师问一下,哎,你干什么,关你屁事,问那么多干嘛!” “没有,哎,你是不跟人家表白了,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哎,我问你他,罗老师真有老婆啊!”是陈婧的声音。 “那可不,人家罗老师的太太就是咱第一期的那个特约主持萧晴姐,就陆导最近成天挂嘴边的那个萧师姐,你的前辈。昨天我跟陆导还在化妆室看见她俩了呢,人家两口子关系可好了。昨天还抱在一起亲呢!听说是京大毕业的,最近刚刚回国,好像是在盛大做教授。可漂亮了。” “啊,昨天还来了……”在这之后,声音就越来越小了,萧晴估摸着外面那俩人是走远了。这才松开了捂住罗北笙的手,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笑咪咪的,就没好气的用手打了他一巴掌。 “笑屁啊,叫你发骚,弄出事来了!”她自己也笑了,脸也跟着红了。 “老婆,你在吃醋!”罗北笙捉住萧晴刚刚放下的手,眼角含笑地道。 “是不是?” “那又怎么样,你就是个妖孽,我这辈子八成要被你害死了。一个又一个的情敌,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要不咱俩分开!我都要招架不住了。你现在又爆红了。以后可有我受的。” “不要,我就不放开你,我就要缠死你,你这辈子都别想丢下我,说,只要你不走,让我干什么我都可以的。” “哼,还是算了!赶紧的,干妈找的侓师已经在酒店等着了,我开了车来,咱先赶紧回!办正事要紧!”萧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跟人家约的在酒店见面,幸好离的不远,她拉着罗北笙就往门口走,“喂喂,我还没卸妆呢!” “不用了,宾馆里有。今天表现还不错,要不然就搓衣板伺候了!”萧晴不怀好意地看着罗北笙那张上了妆显得有些娇艳的俊脸,手不老实地在他的脖子上掐了一把,神情有些落寞地低下头叹了口气。 萧晴看化妆桌上正好有一小瓶快用完的卸妆水,急忙装进包里,又拿了几片卸妆巾也塞在包里。俩人一同出了门。 罗北笙被动地被拉着出门,手下意识的圈住女人的纤腰,低头在女人的额头落下一吻。俩人都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双清亮的眸子在注视着她们,“原来他们真的很恩爱!”陈婧远远地望着罗北笙和萧晴离开的方向,眼里有些湿润,她的初恋还没落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胎死腹中了,人家有家有孩子,婚姻幸福,这样的男人虽是极品,但是她有底线的,那男人再好,她也不能做那横刀夺爱的事。 萧、罗二人到了酒店,咖啡厅,正好那位迟女士介绍的律师已经到了,他姓程,自称是迟女士的朋友,那位程律师很上道。简单了解了一下罗北笙这边的需求,就明白了这次请他来的意图。 “我明白了,来之前迟总有交代,放心,你们有什么不便说的秘密我不会多问的,就按着正常谈判程序来,罗先生你就是想退股就行了,达到利益最大化还是有什么底线,那个苏箐我侧面了解了一下,最近经济情况不是很好,如果一时拿不到钱怎么办。”程律师全名程浩,是本市一件专打财经官司的律所的合伙人。 罗北笙坐在咖啡厅的火车座上,看了看身边的萧晴见她神情有些萎靡,像是很不快的样子,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肩膀,“晴晴,你去台点一客蛋糕,一杯奶茶先垫垫肚子。我谈完了就过去。” 萧晴应了,样样不快地走过去点餐,之后坐在那,喝着奶茶,人始终闷闷不乐的。 “我之前就跟那边的律师谈了,那边现在的代表律师是曹黎明,那个苏箐之前一直骚扰我太太,还数次意图加害她,所以,我一定要和她苏箐做切割,钱的事,您替我去谈,她不是要融资吗,现在没钱,融到了总有了,要不就拿她的房子做抵押,但是条款一定要落在合同上,我要清楚明了彻底的做切割。您看着谈,这事我不管,数字说得过去就行。包括专利转让费。数字合理就行。细节我不管。都交给您。明天,我还有一天录制,你就跟那边说,我有些事脱不开身,后天上午谈。”罗北笙看到萧晴的那个神情,有些担心。急忙与程律师道别,扶着萧晴回了酒店房间。 第113章 做好事不留名,雷锋吗? 回到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间,罗北笙感觉到女人到女人湿润的唇带有侵略性的贴上来,女人眼尾洇红,眼里蓄满了委屈的眼泪,“唔”罗北笙着实被女人身上的暴虐的情绪吓到了,“宝宝,宝宝,……,你怎么了。”男人只能强力推开女人的撕扯。 “他妈的,我快要被逼疯了,别跟我说她妈的什么对不起,再说,我就杀了你,从没有一个原配象我这样窝囊,一次又一次的被一个疯女人追着害,你……你说,要我怎么爱你!”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响亮地落在罗北笙的脸上,萧晴还想打,但看到他那白皙的脸上那清晰的五个手指印,自己已经下不去手了,自己几个小时前还和迟女士说的选择爱情,可是这也太压抑了。萧晴别过脸,擦去又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宝宝,你打我,打我能让你痛快些,你就打。”罗北笙突然抓住萧晴的手,打在自己的脸上。 打了两下,还不解气,罗北笙开始脱衣服,“你,你干嘛,你这是!”萧晴也惊了,罗北笙,就是一个妖孽!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罗北笙这时已经脱了外面的西服、衬衫、领带,上半身已经脱光光了。套房里没开空调,男人白皙健美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在套房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冷光,男人肌肉紧绷,肤如凝脂,分外迷人。 “挨打啊,宝宝,只要你能把气出了,让我果奔都行。”男人双膝跪地,膝行到萧晴身边,轻笑着搂住女人的腰,动情地道:“我怕你气出病来,那我才真的生无可恋了。” 说罢,头靠在女人怀里蹭蹭,抬眼看着萧晴。 “噗嗤”一声,女人还是被他那近乎无敌的奶狗模样给逗笑了。 “谁要理你。”女人转过身去不看他,可是,终究拗不过罗北笙的死缠烂打。 “要不你说个招,小爷我都依你,要不我脱光了出去跑一圈!”说完,你要脱裤子。 “你干嘛!”萧晴连忙抓住男人的手,她知道这货自己什么都豁得出去,苦肉计都使得出来,别说裸奔了,让他豁得出去拿命搏去他也干得出来的。 “又来这一手是,当我不知道,你就是一无赖,臭流氓!”萧晴眼神带着轻嘲,死死地拽住男人要解腰带的手。 “你有前科,你是笃定了,我不敢让你裸奔是?来啊,来来!这里这里,请便!”萧晴一个箭步跨到门前,拉开房门,挑衅地开了门,罗北笙下意识地捂住裆部,他知道自己又踩着媳妇的雷区了。 “来,来,我不怕丢脸,我的脸早就没了。”她眼神冰冷地看着男人。 “老婆,……老婆,我乖,我乖,还不成吗,我刚才那就是没办法了,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君一笑。”男人殷勤地歪着头,眨着眼,对她温柔地笑着。“……您老就看在小的这么乖的份上,不生气了好吗?你看看我象不象那松狮、博美。” 说着男人双手低垂,做了个小狗吐舌头的样子。小碎步挪到女人面前,用手肘轻轻撞了下她,瞥见女人破涕为笑,顺势抱住女人的肩膀,眼眶洇红,“不生气了,……我今天拒绝了那个陈婧,心里特踏实,终于明白这就是你说的给对方安全感,我就是个王八蛋,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做到让你觉得嫁的值得。” 男人紧紧的抱住女人的肩膀,头沉醉地埋在女人的肩窝里,抱着女人的手轻抚着女人的肩膀,手势极为温柔。 “我没说要嫁给你!”萧晴推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语气中满是无奈,心中却有一丝甜蜜。这小子还真是矢志不渝的要娶到她呢! 她拎起地上的衣服递给男人,命令道“穿上!”,男人听话地穿上衣服。 女人随后说:“我明天有个京都来的朋友要过来,我同学杨东,你认识的,男闺蜜杨东,他帮我接了个活,在京城录一个片子,我得去几天,叫点吃的,早点吃完,早点睡觉。明天的事情还挺多的。”萧晴和杨东的关系,罗北笙是知道的,也知道杨东是gay,所以,并没有往心里去。 晚饭送到房间里,卧室里,罗北笙看着上一刻还边哭边闹的女人,这一刻已经没心没肺、狼吞虎咽地吃东西,脸上显出无奈地表情。 心想:哎,差点就哄不好了。自己才发觉那几年真的是太混蛋了,对一个把心掏给你的女人,伤的有多深啊。 两个人盘腿坐在大床前的地上,一起吃着饭,吃完饭,他把面前装碗盘的托盘往边上一推,“吃完了,我该吃你了。”男人拽住女人的衬衣衣领,一寸寸地向下探去,直到把女人逗得气息不稳。 “你不正经,不要!”女人一咕噜滚到窗边,站起来,拉上落地窗帘,背对着罗北笙说:“其实,我一挺霸道的,我比那个苏什么的女人占有欲更强,知道吗,我现在觉得赚钱比你重要的多,你要是从现在起不整理好自己,我,随时会扔掉你,我虽然爱你,但是我更爱我自己,我不想委屈自己,谁让我不舒服,我就让谁不舒服,包括你在内。” 女人语气冷静凉薄,她看了眼男人那有些惊诧的表情,男人这才惊觉她不是在说笑。 她用力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睡,你明天不还有工作吗?别吵我睡觉!”自己转身,在男人面前有条不紊的脱掉外套,换上真丝睡衣,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熟了。 室内的温度有些高,男人悄悄地爬上床,盯着女人那光洁的手臂,灰色的真丝睡衣面料光滑在柔和的台灯下闪着柔和的光晕,完美的勾勒出女人曼妙的曲线,锁骨下一片雪白的丰腴,在灯光下分外美好,女人似乎睡的很不舒服,睡梦里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发出轻微的叹息,嘴里呢喃着什么,又没了声息,呼吸逐渐平稳,头上有点薄汗。 男人在她面前蹲下,眼尾发红,嗓音低沉沙哑地道:“你是我心里的光,我不会让这光熄灭的。”男人掏出裤兜里的手帕,给女人擦去头上的汗,轻轻替她掖好被子。 然后轻轻地站起来,在衬衣外披了件外套,走到阳台,轻轻地关上通往屋里的门,掏出手机,拨通了刚才那个程律师的电话。 “程律,我要提高出价,我想听听你打算给她们的开价,2000万,太少,给我加到5000万,对,没错,就这个价,那天我先不出现,你替我谈,没事,就这个价格,抵押物必须是她全部资产,查查他的还有哪些动产不动产,包括境内、境外的,股票、期货,价钱,你后期可以谈吗,这就看你的了,我不着急,跟他们说,什时候答应了,什么时候我过来签字,我会随时跟你联系的。” 床上的女人,眼皮动了动,鼻子里“嗯”了一声,象是在回应什么事情,又象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动了动胳膊,再一次没了声息。 此时屋外地男人打完电话,轻轻地爬上大床,从背后轻轻地搂住女人的肩膀,在她的颈窝处轻轻落下一吻,把玩着她披散在枕边的长发,自己倚在枕上贴着她的背沉沉睡去。 萧晴半夜是被热醒的,感觉梦里有只毛茸茸的大狗在冲她吹气,醒了才发现,是罗北笙穿着衬衣躺在她身边,像只依偎在主人身边的大狗狗一样,与她头挨着头,睡得挺沉,手里还攥着她的一绺头发,她心里有些酸楚,这小子还真是能拿捏她的七寸,就知道她舍不得他受苦,但她也不想永远这么生活在阴暗之下,被疯狂摧毁。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她心想。睁了睁还有些惺忪的睡眼又闭上,重又迷糊了过去,男人唇上绽出坏笑,睁开眼,将她搂在怀里,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移着,女人开始还在推拒着,后来拗不过男人的撩拨,身体的感官做出了自然反应,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怎么会做这种梦啊,女人的表情逐渐破碎,大脑也逐渐清明,唇瓣不自觉地紧抿着,最后终于从梦里醒来,“罗北笙!”女人坐起来,照着男人的方向就咬了下去,“叫你犯坏!呜”。 “哎哟!”男人低笑出声,俯身过去,吻住女人睡得粉红的俏脸,“小猪妹妹,终于醒了。” 萧晴脸颊绯红,愤怒地道:“不是说不要炒我睡觉吗?” 男人宠溺地搂住女人的脖子,与她头挨着头,手摩挲着她的粉颈,再度吻上女人的唇瓣,“我这是提供叫醒服务啊!” 女人还有些意犹未尽,伸手揽过他的脖颈,在他的脖子上咬下一口,留下自己的痕迹,男人自然也不示弱,在她的脖子和肩颈留下自己的痕迹,两个人直闹到天都大亮,才沉沉睡去。 清晨,萧晴起来,洗了个澡出来,感到神清气爽的,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脖子上留下的印记,心里甜甜的,想着那狗男人也要戴着那显眼的草莓印记去录节目心里就极度舒爽,看那个不长眼的还敢觊觎自家的大狗子。 早餐时,萧晴心情很好地看着罗北笙的脖子,手托着腮,嘴里噙着笑道:“今天,怎么安排的,和程律安排的是哪天谈啊!” 男人视线盯着萧晴那在阳光下绝美的容颜,“我不去,让程律去谈,先晾她几天,即使谈完了也不着急签字,让他们谈去。” 罗北笙替她捋了捋额头的鬓发,看见那里还是有些狰狞的一片,心疼地道:“等我一下,我给你拿个东西。”他转身在自己随身的手包里摸了摸,拿出一片医用疤痕贴,和一个装碘酒的小瓶,撕开包装,先用碘酒给伤口消了毒,然后撕掉疤痕贴的外包装,盖在那个伤口上,用温热的大手给她捂着,手掌轻轻地摩挲着,接着另一手,又在手掌上摩挲了一会,等手掌热了,才又盖在那疤痕贴上。 “没事啊,会好的。”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那只疤痕贴,其实都到了这会了,他也不确定会不会完好如初了。 “没事,我又不上台,再说,我也不靠脸吃饭,嘴没毛病,脑子还能动,就可以,那个苏秦走背字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嘴在江山在。”萧晴啃着手里的面包,喝了一口热牛奶,她眼神清亮,眼底是都是狡黠地快乐。 “你呀,什么时候去京都,我去找你,录几天?” “不知道还没收到剧本,我一会看一下邮箱,可能得有个十天,可能要年后录完,你那边什么时候结束啊?” “差不多也得到年后录完,我清了莫老师跟我搭班,他那人你不是见过吗,听能说的,带几期,我这边也能松快些,观众也不会审美疲劳的。”罗北笙笑着看着萧晴道。其实,他是想有几期让莫师兄替替,自己也好到京城陪媳妇呆俩天。过过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 “今天晚上有我的节目,记得看啊,我会记得尽量不跟陈婧有什么串场互动。” “跟洒家没关系,你爱撩谁撩谁,我不在意。”女人不怀好意地看着男人脖子上她留的红印子,笑了笑。恶趣味地想:粉底八成也就能盖个七七八八? 男人却没在意她的眼光,罗北笙往牛奶里倒了一些麦片,搅了搅,又从果酱碗里舀出一勺草莓酱抹在面包上递给萧晴。他知道这小女人又要开始忙碌了,他要抢在她走之前喂胖她。 男人又叉起一只热热的烤肠,用刀一段段地切成块,倒在盘里。推过去给她。女人毫不客气的吃了。 饭后女人照例送罗北笙出去,人刚送走,一个电话打进来,是学校校长办公室打来的。说有事要聊,让她今天无论如何去一趟。这个时候,都放假了去校长室,什么事啊,自己不会是犯事了, 怀着一肚子的忐忑,萧晴驱车赶往盛海大学。进学校快一个学期了,她还是头一次去校长室,校长是个五十多岁,十分憨厚的大叔,姓乔,名德忠,人也和名字一样,忠厚老成,文质彬彬的,见着萧晴,连忙给她让进自己办公室,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萧老师,原来你就是那个qgxiao,sci上那个年年都有两篇论文的大神原来就是您啊,真看不出来啊,萧女士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要知道那可是国际着名科技期刊啊,平常人一辈子能有一篇登上那本期刊就不得了了。” “啊,乔校长,我那也是在国外闲着没事瞎写的。”萧晴一直都有记笔记做摘抄地的习惯,有时遇上一些案例有参考价值也会随时录下来,自己写心得,就是这样日积月累,在美国的那几年,心里苦闷,除了用工作麻痹自己,为了能集中精神走出情伤,她把写论文这事重新捡起来,那几年几乎每一年都会出一俩篇论文,为的就是在工作和学习的间隙把脑子占满。这也就真的成就了她的论文产出率很高。 “萧老师,你太牛了,五年9篇论文,太可以了。这可是sci啊!” 乔校长对面前这位清秀雅致,满身书卷气的女孩不吝赞美。 “乔、乔校长您是有什么事要我办吗,我、我没犯什么错误。”萧晴怕面前这位老叔突然脸色一变,对她发难,她有点社恐,不知道该怎么跟人相处。 “啊,别紧张,没有、没有,我听说你最近出了点事,被人袭击了,还俩次,是什么人对你不利啊!小萧啊,你是跟什么人结仇了吗?” “啊,没有,就是有一个疯子,总找我的麻烦。也没事,我搞的定,没事,没事!”萧晴咬着后槽牙说着,虽然这么说,但她真的有些心虚,这半年也确实太刺激了,光是袭击就遇上俩回了。 “你看看这个,这是你在b大的恩师史密斯先生发来的短期访学的邀请函,时间就在2月初,应该你在国内过了年初一就得去了,这中间大概还有十天,够你回去准备的。”乔校长推过来一封英文的邀请函,萧晴一看署名的确是她的恩师,史密斯先生签名的邀请函。 “可是,这,这有点不合适,乔校长。”萧晴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乔校长,缩着脖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主要是,我刚到咱学校,这刚来就走,让人说闲话,底下的老师们会有议论,我也不好意思这么做。” “小萧,你还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这别人削尖了脑子抢破了头都抢不到的好事,送上门你倒往外推,你还真是个傻孩子,别误会,我这是夸你呢。” 乔校长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姑娘,别人都说她是个奇葩,她还真是不同凡响啊。那有好事往出让的。 “你就是你,别人要说就让她们说去,他们谁要能写出那么多sci的论文,我也给她们开绿灯,萧老师,我们一个是考虑到你的安全问题,你最近好像一直不太平,我们也担心一开学,你再出点事故,毕竟都是做人父母的,我们也是怕没法跟你父母交代啊!” 乔校长说起这些脸上浮起一丝疼惜,这姑娘是遇上什么霉运了。半年遇到两次险情,这是触了什么霉头了。 “再着也的确有人帮你联系,史密斯先生的邀请函就是这个人的手笔。一会你就能看见她了。这个拿走,赶紧准备准备,那边的寒假已经过了,衔接上会有点麻烦。” “到底是谁帮我联系的,乔校长你能告诉我吗?”萧晴疑惑地看着乔校长,乔大叔没有说话,指了指门外,“待会你出去就知道了。” 萧晴疑惑地挠挠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做好事不留名,雷锋吗? 第114章 为什么要忍心让他独立 萧晴被乔校长送出来,“乔校长,那个帮我的人是男是女啊,我得当面给人家道谢啊!” “马上你就看到了,别着急!” 乔校长带她出了教学楼,走到外面的停车场,乔校长指着前面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一辆豪华的保姆车边,“去,她就在那儿!”又冲那个背影喊:“师妹,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们聊!” 那背影转身,竟然是迟女士,“干妈怎么是你,是?是您帮我办的。”萧晴简直不敢置信,这雷锋怎么会是迟女士,她干妈。而且事办到她心里去了,她虽然想从这里的纷乱是非里避开,可是根本没想到是这个样子。事办得贴心到这个程度。 “谢谢干妈,您这也太贴心了。”萧晴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抱着迟安殊的肩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迟安殊慢慢推开她满是泪痕的脑袋,慈爱地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哎哟,你这小鼻涕都抹在我身上了,先别忙着谢我,这可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我家昊然,查到你在b大的指导老师的联系方式,特意跟那边联系的,他自己不好意思跟你说,我昨天正好跟他提了一下,说你这么躲着也不是事,他就拜托我跟你们校长说了,学院每年都有去交流访学的名额,这很正常,还有啊,不用谢我,你的成绩太好了,sci我知道,这可是国际上顶尖的科技类期刊,普通人一辈子有一篇能获准发表就很了不起了,这说明你的成绩在国际上都算顶尖的。放心,别人说不出什么的,我真不知道你在那边都过的什么生活,都没有业余玩的时间吗?” 萧晴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泪,道:“也不是,我那些都是平时的积累,我有记日记的习惯,也有摘抄的习惯,出国时正好带着呢,后来,我那个病严重时,医生说可以多找点事做分散精力,我就白天上课,打工,晚上写东西、查资料,困了就睡,还挺管用的,后来毕了业,我就没再写论文,其实,就是一种治疗方式。”她说的很平静,但迟安殊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多少痛苦和无奈。 迟安殊不禁心疼地抚上她的小脸,“哎,你还真是个心重的孩子。记住以后别在苦着自己了。到了那边记得对自己好点。这回就当是去度假!我估计你回来,事情也应该料理好了。学校这边,我已经跟你们校长说了,到了开学大家知道了,你也已经走了,不会有太大的水花的。有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压根也不在意这些流言的。” “嗯,嗯!”萧晴点头应了。 迟安殊又递过一张纸条,“这是宾州和佛州两个公寓的地址和大门密码,我知道你在那边有住处,不一定需要,但是你既然是我女儿,这些东西自然要比照闺女的标准给的,那里都是管家式服务,你要是懒得做饭了,就去那里住,我知道你就是个小懒猪,需要什么就和那里的管家说就行了,想吃中餐也行的,那里的厨师会做中餐。” “干妈,我其实,会做饭,只是很少做而已,在国外的中餐都不大正宗,所以,我出国前,被我爸妈集中培训了几天,将就能吃!改天我……算了,等我回来,请您和干爸到我家我给您做一顿,您尝尝。”她有点不好意思。 “好好,也是哈,五年,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呢!”迟安殊心里一阵激动,看来自己儿子也该放出去历练一下了。以生存技能而论,儿子可比干女儿能耐多了,那厨艺可是三星级大厨的水平。 与迟安殊分开,萧晴就接到好闺蜜杨东的电话,他快到了,于是,她驱车到高铁车站,接上了杨东,这小子一见面,就上下打量起萧晴。 “干嘛,你个死小子,死色蓝啊,瞧啥呢!没见过美(美)铝(女)啊!喷那么多香水,熏蚊子哪!”萧晴对着杨东一顿输出,她和这杨东就是这么个相处方式,杨东没拿她当女的,她也没拿他当男的,萧晴捂住鼻子,看着杨东,这货又不知喷的是那路香水,一股子薰衣草味,不过对于萧晴来说就跟空气清新剂没有两样。 “傻妞,土不土,这是国际知名品牌,这里有薰衣草和胡椒、肉桂,可好闻了。显得我很有档次,你看,有没有一种书卷气。我那能跟你比啊,不过你看你这一身也太素了,牛仔裤,高领毛衣,怎么有情况啊,大美妞!”杨东扭着一条能美死人的水蛇腰,眼睛翻了个完美的弧度,抛给萧晴一个白眼。把随身的行李箱推给萧晴,萧晴老老实实地给推着走,一点不敢含糊,这回是求人的事,欠人杨东这么大一个人情,她得还啊。 “怎么招惹上人了,来,让哥看看,过来,我他妈又吃不了你。”杨东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主,拽过萧晴的手来,一把撩开她的额发,看见那还有些狰狞的伤疤,叹了口气。 “我他妈一猜,你就是惹上事了,要不回来都这么多日子了,也不给我个信。我说你家大帅哥行不行啊,我这都他妈要撸胳膊挽袖子找人干那丫挺的了,他这还一点动静没有啊。是不是看上那女的钱了,你没跟他说你有钱了?”杨东的话像刀子似的,但说得萧晴心里热乎乎的。 “嗷,对了,你她妈不看账户是?”杨东突然伸手给了萧晴一巴掌,“你也太心大了,你要缺钱为什么不跟哥说啊,你那账户五年前就有七八十万了,我给你发的明细是不都没看啊!” “没,没看,我那会脑子不好使,也许看了没往心里去。我回去找找。”其实她真的没看,可能那时脑子真的不够使。 俩人走到蓝色轿跑跟前,杨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跟见着“我的妈呀,我说呢,这也太漂亮了!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杨东的白皙的手指点在车身上,抚摸着车身上那些漂亮的花纹上,这车应该是安杰玩剩下的,车身上有个很夸张的卡通米老鼠,车后视镜上还点缀了一层很艳俗的水钻装饰。萧晴很受不了这种艳俗的装饰,但是人家一共给配了两辆车,那台的车号今天限号开不了,只有这台了,萧晴心想,早知道今天早上就回家开自己的那辆了。 “上不上,我这是借来的,要上就上,你怎么也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行,行,小姑奶奶,走着,赶紧给我弄饭,我饿死了,对了,你家大帅哥怎么没来啊,也不说给见见,真他妈不够意思。” “行了,就你事多,待会吃完了,你约那安杰出来,就说领他见见清风,还有这事你要是说出去,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知道不!要是敢说出一个字去,你知道什么后果!”萧晴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嘎了”的动作。 “行,行,我又不是傻子,得了你这么大一个好处还敢扎刺,赶紧的。”杨东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对了,老大,你想着赶紧看一下那个动画片的剧本,10天录得完,知道你开学还有事做,人家还有活要跟你签,我没敢应,得跟你商量一下。记得欠我咨询费啊,我都快成你经纪人了。” “好,说,要什么,别跟我说要这车啊,这是我借的,这几天出来进去都开它,我不是住酒店了吗,跟人家借的。”萧晴真怕杨东脑子一热,看上这东西,让她没法答应。 “小气鬼,算了,哥也就那么一说,上你家玩两天就回老家,咱也得过年不是!”杨东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晃悠着脑袋在后座假寐着。 中午,吃饭时,杨东给安杰打了电话,约两点整在酒店附近的一间有单独包厢的茶里见面,包厢里隔音效果良好,进了屋,萧晴马上关了门试了试隔音效果,外面的确听不到,然后才坐下来,要了一壶茉莉龙毫,坐等安杰到来。 “喂喂,要不要这么上心,萧萧你这心也太实了,看来这小安总还真是你弟弟啊,这么用心维护一个人我还是头一次见。”杨东有些惊讶,他还从没见萧晴这货对一个人的事这么上心过。 “嗨,这不这孩子心眼也挺实诚的,拿我当他亲姐,他妈待我也特别好,那酒店还有你公司的那房子的事就是人家办的,再一个也是因为他是我闺蜜的老公,维护他就是维护我那闺蜜。” “啊,我说呢,倒是应该。行,待会他来了,我说俩句就出去找地溜达去,你们看着聊。”杨东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行啊,小太阳,你这社牛的魅力可以啊,这是把人一家子都给拿下了,给我说说用了什么方法,我也学习学习!” “去去去,别他妈胡说!” 萧晴心里有一万条黑线在迎风飘扬了,总么感觉这杨东的嘴有种魔力,总是能把正经的事说的不正经了似的。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开着玩笑,等着安杰的到来。 两点整,安杰准时走进茶,进了包厢,看见萧晴和杨东两个人坐在一起,脸都冲着门口的方向,不进楞住了,杨东和萧晴他都认识,却弄不明白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怎么会都在这里聚齐了。 “那个,您是杨先生,杨东,是跟我约在这里品茗茶,晴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这么巧,是凑巧还是约……”安杰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没错啊,是下午两点整。 “你好,杨东。” 杨东憋着笑伸手与安杰握手,仰着头看着面前的年轻帅哥,眼里露出惊艳的眸光。 “你好,杨哥,你说今天让我见清风大神,他人呢,姐你今天干嘛来了!我这里有个事要谈。我就不陪你了,今天我大神要来,我激动啊,你看我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这也是对我偶像的尊重,你说是!”安杰一边落座,一边脱了外边的羽绒服,露出里面的黑色带帽兜的长袖t恤衫,上面有清风明月的字样,下面还用画了一个卡通版的举着浮尘的白发老道的形象,老道脚下还踩着一团祥云,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噗嗤”一声,萧晴看见自己的形象竟然是这么一副样子,立刻忍俊不禁,手捂住嘴,乐个不停。 “安杰小哥,你就这么糟改你偶像啊,噗,……这也太搞笑了,萧晴,你……你确定。”杨东也忍不住“噗嗤”一声,乐得嘴里的茶水喷了一地。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你,难道你们,姐,你?”安杰看了看这屋子的布置,这间包厢是这茶里唯一一间,他想了一下,这才回过味来。 “难道,嗷,设计师清风和作家清风原来是同一个人。”安杰看了看萧晴的表情这才如梦方醒,原来他一直孜孜以求的偶像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是面前这位亦师亦友的女人,自己的姐姐。 “嗷,难怪陆导那天,跟您说别说出去啊,我说我以为你们聊别的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姐,你不厚道啊,这么长时间都不跟我露这事,让我跟这一通表演。太丢人了。” “怎么着,是知道我就是清风生气了,觉得伤了你们男人的自尊心了?亏我还觉得你是可造之才,跟陆导他们极力推荐你。你那个《碧落倾城》那本子是我早期的一个作品,那时候,就是写来练手,刚出的时候,没什么人喜欢,因为太悲了,那个原型人物,是清朝的一位皇后,只活了21年,绮年华貌,却英年早逝,也是挺背的,谁知道这两年影视剧市场回暖,还有人喜欢这种题材,你的那个男二是个王爷,皇帝的哥哥,岁数和气质也跟你相似,所以我就想到了你,那个……”萧晴看了看一旁笑着看着两人说话的杨东,冲他使了个眼色,杨东立刻明白,站起来要出去。 安杰没明白她要说啥事,要拦着杨东,“杨哥你干嘛去啊,一会咱们还一起吃个饭呢,都认识了,一起。” 杨东嬉笑着,冲俩人摆摆手,“先别了,我先出去呆会去,萧晴你一会谈完了叫我,这屋有点闷,我出去过过风啊!”他冲萧晴扬扬手,赶紧跑了出去。 “行,那你别走远了。”萧晴冲杨东伸出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杨东拉开门出去了。 萧晴也是在见着安杰时,才想起一个问题,如果直接跟安杰坦诚自己是清风似乎也不错,但是他这爱花钱的毛病,如果这么做,却不一定能达到效果。自己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现在有没有这个必要跟他坦陈所有事,关键是让他一辈子就这么栽跟头下去,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还是自己做这个恶人,敲响这个钟。 算了,既然已经做了这个恶人,就做了。见死不救,还算人什么姐姐啊,就让他恨自己。 “安杰啊,我听杨东说,你想买我的下一个本子,给了我一个高价,5000万,杨东说,还没听说过这么高的价格,就给我打了电话,是……这样啊,我不是不爱财的人,但是我既然是你姐姐,而且我这身份早晚有要暴露的那一天。” 萧晴看着安杰的眼睛,发现他要说话,忙说:“安杰,你先听我说完,这钱呢是着实有点多,我呢其实也不是不想赚这钱,但是我既然是当了你姐姐,我就不能看着你这样不说话,这就好比一件东西在商场或是在拍卖会,那价格肯定是不一样的,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我早期的作品改编的价格最多是二、三百万,这两年的价格炒上去了,也就是七八百万,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刨去杂七杂八的要交的钱,到我手里也就五六百万就可以了。嗯,其实这钱对我来说自然是越多越好的,但是我觉的自己要是拿了这钱我对不起你的信任,我拿着不踏实。” “姐,这你放心,我就是现在知道了,也就是觉得三生有幸而已。”安杰十分真诚的对着萧晴抱拳拱手。 萧晴心中一热,过去关好门道“杰杰,不瞒你说,我是有点看不惯你的这种乱花钱的毛病,我说句难听的话,姐姐,今天为什么把你叫过来,我完全可以踏踏实实地就把这钱挣了,但是我要是这样,我怕见了你面自己会无地自容的,你对我掏心掏肺的,我要是不把这话说出来,我觉得自己不踏实。其实你很优秀,但是我觉得你可能是……”萧晴欲言又止,不是说不出来,是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安杰,眼前这个男孩真的很纯真善良,好到她不忍心伤害他,因为她说的话,的确有可能伤害他。 “安杰,我……还是算了,其实你自己的很多问题都不怪你,只是,算了我给你讲俩个故事,一个是我听来的,我家一个亲戚的奶奶,她嫁了个资本家,生了两个儿子,那时候刚解放,那个奶奶的丈夫就死了,她这两个儿子就天资还差的挺多的,一个聪明,一个稍差,那时她家还有些资产,那个奶奶就隔三差五的靠卖东西维持开销,可是钱总有分光了的时候,最后家里卖的只剩房子,后来两兄弟分家,老大分了点,后来带着老娘生活,老二分了点,后来挥霍一空,幸亏老二年轻时爱玩学会了开车,后来就靠给人开货车拉货卖苦力自食其力,老大呢,后来做了医生,三十岁以后,到美国跟着老妈凭借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能力从无到有,创立了一个大财团,现在是个特别富有的大富豪。还有一个故事,是我自己的,我……” “姐,您想说什么,您不妨直说,你是说,你怕我成为纨绔子弟,败光我爸的钱是吗?” “我买高了,做冤大头又怎么样,你是替我爸妈做说客吗。” \"安杰,那这么说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了,是,起初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但后面我自己的这个故事你还没听呢,我是大概五、六岁的时候,我就被我妈告诉我,被小朋友欺负,自己解决,后来,我爸爸也从小就跟我说,要自力更生,还有什么斯巴达式的教育理念,就是小孩生下去就给放出去,自生自灭,我不知你看没看过动物世界,那母鹿生下小鹿,为什么小鹿刚刚会站起来,母鹿会给她踢倒呢,那是让她再站起来,因为她不让那小鹿立刻学会自己站起来,学会走路,学会自己跑,马上就会被更强大的同类或者猛兽吃掉,后来,我长大了,能自己养活自己,我有一次问我父亲,你为什么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告诉我要独立,他说,姑娘,我没什么能耐,我要不从小培养你自立自强的精神,长大了,你到社会上没人会让着你,没人因为你是谁谁的女儿,给你走后门,没人会哄着你,纵着你。所以,安杰,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吗,你现在有钱,所有的人都会捧着你,但是以后你没钱了,不会有人会让着你,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人都很世故。人大多都是争名逐利的。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己闯闯。从现在开始锻炼自己,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第115章 又要逃离吗? “你知道我留学美国,但一定不知道在那边我干过很多种工作,我干过股票操盘手,做过护士、刷过盘子,剪过羊毛,当过卖场售货员,超市收银员,后来还做过代购,你只知道我在国内遇过劫匪,却不知道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遇险,在美国我做代购时,有一次我一个人趸了几个名牌包包从商店出来,开车上路,发现后面老有一个车跟着,我就打了小心,就在车前的那个小抽屉里摸了下,发现有把枪,就拿出来,等着后车跟上来,发现是两个白人壮汉,有一个留着大胡子,还有一个胳膊上有一串纹身,他们拿着枪冲我说着脏话,我就急了,拿枪冲天开了一枪,那个时候都不知要开枪保险,然后我就拿枪冲着他们,那俩小子就吓跑了,后来我到了目的地的仓库,看了一下,那枪里是空的,敢情那枪里就一发子弹,后来,我就学会了打枪,猎枪,冲锋枪、手枪。后来我还学会了很多技能,有些事只要搞不明白的,我就一定会去学,直到掌握。说实在的,开始就是为了能在那里活着,并且活得好一点,才学的,不过现在,我觉得这些可能都会变成我人生的财富,因为现在已经没什么事能把我难倒了。” 萧晴说的很平静,但眼睛里闪着光,那是一种自信的光芒,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安杰的反应,他从开始的抗拒、冷漠到后来的逐渐接受,脸色也逐渐变得温和起来。 “那后来呢,姐姐,那你现在是有钱了吗?”安杰对面前的姐姐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萧晴说的,他真的信,面前的女人,虽然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做事极有章法,就冲她已经悄悄地给自己的男人和他安杰安排了红起来的机会这一点,他就佩服的无话可说,就连跟他谈话这事都安排得这么隐秘,这是顾及到了他的面子。还有就冲她不贪钱这事,就让他这个七尺男儿汗颜了。 “当然了,我在美国的资产已经足够我在那里呆一辈子都没问题了。”萧晴斜倚在椅子里,手托着腮,眼睛淡然地看着面前的大男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姐,你笑什么,我有这么好笑吗?”安杰被笑毛了,心里在嘀咕,这个姐姐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笑。 “你要是我亲弟弟,我早就大嘴巴呼上去了。”萧晴笑着做了一个要扬手打人的手势。 “狗怂脾气,说你两句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事都扛不起来,我怎么放心把我家萌萌托付给你啊!你以后可是一家之主,有三个人要靠你养,这胸得挺起来,有个男人样子,我家萌萌再怎么说也是女人。你给我说说,有没有信心当好人家丈夫和父亲,自力更生,白手起家创出一片天地来。我真的不相信安叔和迟姨的儿子会是脓包,孬种。” “有!”安杰信心十足地回答。 “你确定,依靠自己能行?安子,这辈子,其实出了这个门,我也不会拆穿你,日子要你自己过,你我见过面的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还有杨东也会保守秘密的,当然,以后你要做什么那是另一回事了,我不管,也不过问,我既然做了你姐,就有责任把这些话说透了,其实,我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跟你恩断义绝的准备,她妈的,你有时还真是挺狗的,狗脾气!”萧晴很重地蹲了一下手里的茶杯,脸别向旁边,显出不悦之色。 “我走了,茶钱你结!”萧晴尽力的显出心里的不悦,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就要往门口走。 “哎,姐!姐!姐!我错了,错了,我道歉,别跟萌萌说啊!”安杰一看萧晴真急了,也慌了神,被媳妇知道更是不得了。那他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啊。挨说不怕,就怕媳妇不要他。自力更生,他也不是没干过,谁怕谁啊! “姐,您听我说!”安杰冲萧晴作了个揖,猫下腰,就差给萧晴跪下了。 “其实,我在十几岁时就认识你和萌萌姐还有北笙哥,那时,我就开始在你们的工作室打工了,那时我刚从英国回来,是偷跑出来的,后来,刚有点起色,就被我老爹老妈给抓回去了,我现在就是有点那个挂不住脸!”安杰陪着笑脸说着,手却紧紧的拽着萧晴的衣袖子,他是真的有点怕这个姐姐。“姐,你发起脾气来比我可吓人多了。我都快吓死了。” “我可明告诉你,你的事,我偷偷的告诉你妈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跟她说,建议她让你出来历练历练。自己闯一闯。我在你这年纪,都入社会了,收入都能自给自足了,一把岁数了还跟爹妈伸手要钱,我还真是少见,我弟弟才20岁,已经能用自己挣得钱,给女朋友买首饰了。我在十五六岁就挣稿费了。”萧晴仰着头,用挑衅的眼神盯着面前的男孩,用有些鄙夷的眼神看着他,她还真的难以想象,伸手管父母要钱,到底是什么样子,羞不羞。不下点猛药,真的不知这小子会废物到什么时候。 “我明白,明白。”安杰看着面前的姐姐,突然想到一个实际的问题,这位姐姐为了自己大概是做了某种让步,他是男人,可不能让自家老姐做这样的事。要不,脸还要不要了。 “姐,对了,我有个事问你,我这次的事,你是不是跟外面的那个杨先生做了什么交换啊!” “没有,不至于,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跟杨东是老同学,合作多年了,我想跟他交换,他也不会答应啊,是你妈,给了他点物质好处,这事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不过,以后你要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了,我不管,也不过问。我和杨东有合同,他帮我的小说做推广,代理版权经营事宜。我从不过问他的经营,这次是唯一的一次破例,以后也不会了。”话很含蓄,但信息已经传递给安杰了。 “行,那一会,算了,以后的事,我跟杨哥单聊,我想……”安杰适时把话头掐了,他知道这位老姐一向说一不二的脾性,他对这位是又敬又怕的。 “行了,待会儿,你带我回趟家,我明天要回京城去录个片子,这些日子你的那档节目也马上要上了,跟台里好好录,那个节目的导演我也认识,多学多看,名次吗,不必在意,凭实力,走到哪一步都算成功,而且以你的专业能力和外型条件,红起来只是时间问题。用点心,嗯!明白没有!”萧晴站起来对着安杰的胸膛给了重重的一拳,不过她根本没使多大力气。 “啊,老姐,咳咳,你……能不能轻点,被你打坏了,我家萌萌该管你要人了。”安杰夸张地咳了咳,手捂着胸表情夸张的扭曲着,看着萧晴的脸笑。 “还不快去开车!”萧晴唇上扯出一弯完美的弧度。心里已经在想着去京都要拿什么东西。要出国一趟,一定得跟爸妈说一下的呢。安杰走在萧晴后面,唇角陪笑,看着萧晴的背影,刚才的那番话,他老妈也说过,可怎么从老姐的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有说服力呢,还真是啊,人家姐姐的亲弟弟早就自立了,自力更生,对人家根本就不值得夸耀。哎!还真是得自立了。 医院住院部,苏箐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手术过后,医生刚刚来过,对着她普及了她这个病的注意事项,戒多思、多劳、伤神、动气,她兀自惨笑了一下,公司现在这样想不操心,谈何容易,斜眼看见曹黎明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的看着,不敢进来。 “曹律师,进来,那边怎么说,你讲!” “苏小姐,你这刚做完手术,我不敢讲。”曹黎明真的有点不敢说,不怕别的,怕面前的人再出点意外,他是来求财的,不想招事。他挺迷信的,见血是大凶,从那天之后,他老觉得这苏箐怪怪的。 苏箐抚了抚额,心道:这人怎么磨磨唧唧的,“说,我不会生气的,罗北笙他怎么说?” “他说,不急着签字,他找了个律师来跟我谈,人我还没见着呢,那律师说了个数,五千万,还有他们查到你在城西二环里还有一座老宅,说要抵押就押上全部资产。”曹黎明看着苏箐突然开始发白的脸色,又吓到了。 “咳咳,没事,这个罗北笙,算了,这事交给你,听他的,那房子也押上,咳咳,我的底线是1500万到2000万,越低越好,你的律师费我多加三倍,就看你的了,我说到做到。对了,他还说什么了。”苏箐那里立马有些气息不稳,脸也越发地白了起来。右手背在腰后,攥紧,指甲深深地扎进肉里。 “他说,是律师替他传的话,咱们谈好了,再跟他说。字,不急着签。”曹黎明看着女人的脸,这苏箐年纪也并不大,可是为什么看着总带着点阴鸷的狠厉,他想起那天罗北笙的话,他说:这女人有病,疯病。 虽然他没见她犯过病,但是他实在没有把握,这女人会有什么举动。 那天罗北笙说:“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苏箐有疯病,人不大正常,她还害了我家萧晴,害得她没了孩子。你就跟着她,别怪我没提醒你,能不能正常的拿到律师费,恐怕都是个问题。”想起那天罗北笙那奇怪的表情,笑得那么意味深长,他就有点心虚,他虽然不择手段,但并不想违法,不然的话,就更没机会见女儿的面了,叶芳虽然跟自己离婚了,可是孩子终归是自己的。 “你想啥呢,曹律师,那个萧晴怎么样,找到没有。”苏箐脸色铁青,情绪有些焦躁。 “没有,我这几天一直在他家小区看着,没有。”曹黎明不打算跟苏箐说,这几天他根本没去,她又没给他那份钱,虽然他也跟萧晴那女人不对付,但他不想因为这两个女人,坏了自己的前程,你苏箐算个什么东西。 “算了,没有就没有。”苏箐看了曹黎明一眼,紧紧抿了抿唇,也明白这事也不可能靠他,这人不可靠,可又不得不用,哎,只能等她出了院,等她好了,这些人都要踩在她脚下。 “那这事你抓紧办。”苏箐焦躁地冲曹黎明挥了挥手,往下出溜了一下,躺下闭目养神。 “好的。”曹黎明压下心里的不快,低着头,退出病房。这些女人都当他是什么人了。今晚,他一定要见到那个女人,八年了,也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了,他很好奇,大学里的那个天真、稚气的小姑娘会变成什么样了。 萧晴和安杰把杨东送回酒店,萧晴赶紧轻点了一下身边的各色物品,除了护照和专业书籍有几本没带在身上,其他的都不用回去拿了,于是,赶紧坐着安杰的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回了家,她第一时间就把去京都录动画片和去国外短期访学的事跟父母说了,儿子繁星不在公寓里,只有老两口在,萧建国拉着女儿的手,情绪有点低迷。他是怕自己没有与女儿相见的那一日了,“定了吗,孩子,什么时候走!” “爸爸!”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别意味着什么。“我有三个月就回来了。这是短期访学,没那么多事的。对了,罗北笙,您先不要告诉他!” “怎么,你们还没好啊?”萧建国道,“你这是弄那出啊!你这不会是躲他吗?” “您说什么啊,我这是公派,而且也就三个月时间,对了,你最近有没有按时喝药啊,那药挺贵的,我还指望着你能硬硬朗朗地活到我们繁星大学毕业呢。” “嗯,爸爸尽量,如果可能爸爸肯定想多陪你几年,我家的小太阳,太善良了,我怕你又上哪个男人的当,罗北笙那小子最近爸爸看了就气,不过你要非得喜欢他,爸爸也依你。只要你高兴。爸爸妈妈都希望你幸福。行了,好好工作,早些回来。爸爸会想你的。”萧建国听着女儿的话,有些失望,看来又没怀上啊! “爸爸,除夕我还回来呢,罗北笙要是回来,您可别露这事啊。” “嗷,嗷,是,爸爸知道了!”萧建国道,老头别过脸,悄悄擦去脸上的泪。 晚上,繁星和萧晓雨都回来,繁星一见萧晴就粘了上来,抱着萧晴就不撒手,“妈妈,你去哪了,我好想你啊,妈妈,我听舅舅说,你受伤了,好没好啊!伤哪了!我看看!” “没有,妈妈就是摔个跟头,磕着头了。宝宝,你给妈妈吹吹就好了!”萧晴看见孩子这么乖,心里总有些酸酸的。 小孩子的思维是直线行的,萧晴说是头磕了他就撩起萧晴的鬓发看,果真那里有一块贴着疤痕贴的地方,缝线处还有点狰狞。萧繁星真的踮起脚尖,扬起头,撅起嘴唇给萧晴吹吹。还用小手轻轻点着,嘴里还在念念叨叨着什么。 “小鬼头,你那念叨什么呀,这跟谁学的!” “电视上,有个哥哥对一个小姐姐说,我给你施了法了,很快就好了,不疼了!” 小孩子认真的吹着,热气喷在萧晴的额头上,引起一点酥麻的触感,让她心里甜甜的。得儿如此夫复何求!小家伙还认真的搬来了自己的零食箱子,里面都是家里人平时买给他的零食,这小孩子竟然还藏着。好几袋子还是完全没开包的。 “宝宝,这是你给妈妈留的吗?”萧晴问。 \"嗯,留给妈妈吃的,姥姥说妈妈受伤了,要在外面呆几天,我想妈妈了,就想给妈妈留点自己喜欢吃的。\"小孩子低着头,乖觉地把头倚在她怀里,安静的蹭着自己的小脸。他还自己打开一袋薯片,一片片地喂给萧晴吃,萧晴心里一片柔软。 “妈妈,疼不疼,一定很疼,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啊,妈妈乖!”小孩子老老实实地靠在萧晴怀里,小胖手费力地够着萧晴的额头,轻柔地抚摸着,仿佛怕一用力会弄疼她似的。 晓雨看着超级腻乎的母子俩,酸道:“姐,你可不知道,你不在家这几天,这小家伙一天问我三遍,问我:妈妈去哪了?不愧是你儿子,还真是母子连心啊。” 几个人在家里吃了一顿丰富的晚餐。饭后,晓雨送萧晴出了门,“妈妈,你别走,别走。别丢下我。呜呜呜!”萧晴拿着护照、拉着皮箱,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家,看来有了孩子还真的难以割舍。 哪料到,萧繁星突然从萧晴身后跑过来,塞了一只手掌大的小兔毛绒玩偶挂件,给萧晴,\"妈妈,你想我就摸摸小兔子耳朵,让他陪着你!” “好”萧晴将小兔挂件挂在挎包上,“谢谢儿子”,忍着泪,起身快步离去。 第116章 遇到讨厌的人 从家里出来,萧晴发动自己的suv开出小区大门,车窗开着,迎面看到大门边,曹黎明正站在他自己的车前抽烟,看见她穿在羽绒服里的那件西服的款式,萧晴大致可以判定他过的并不好,那是一件款式有点平庸的西服,看质料也就是2000元左右,而昨天那位来帮忙的程律师的西服是定制款西服,合体修身,剪裁得宜。一看就价值不菲。 萧晴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萧晴,萧晴只好忍着心里的不快,把车停在小区外的一处空地上,下了车,手叉着腰,道:“哟,这不是曹大法官吗,那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其实,曹黎明几年前就不在法院系统干了,萧晴岂会不知,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为了要让他下不来台的。 “嗐,早不干的,萧同学你好啊,好久不见,我听说你刚回来,怎么样,看来生活过得不错吗!” 曹黎明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漂亮女人,早上萧晴出门时画了个淡妆,现在妆容都已经掉的差不多没了,但她皮肤底子好,又天生丽质,现在看仍然美的耀眼,她身上换了件浅灰色连衣裙,黑色长筒靴,越发衬得人容光焕发。 只是她现在眼神冷厉,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慑力。曹黎明也看见了萧晴的眼神,她只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落魄。 “嗯,还行,曹先生怕不是在这里等了我有几天了,有事吗,我很忙的,有事说事,没事我还要忙去呢!”萧晴很随意的说着,眼神随意的在曹黎明身上打量。 “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不请我叙叙旧。”曹黎明对面前的萧晴倒是很感兴趣。 “行!”萧晴知道这个男人是一时半会摆脱的了的,于是,找了小区外边的咖啡厅,要了两杯咖啡,坐在那,等他的下文。 “说,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有事,忙着呢!”萧晴用鄙夷而又不屑的眼神看着曹黎明的脸,翻了个白眼等着。 “也没什么事,就是好几年不见了,咱们有……大概八九年没见了,你还真一点都没变啊,还是那么漂亮,光彩照人的。”曹黎明的眼睛一直盯在萧晴的脸上和身上看。 “你这一身,不便宜。”曹黎明打量着萧晴身上的高定套裙,那是那种一看就很贵的面料。 “啊,也没多贵,我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萧晴翻了个白眼,没正面回答。 她突然面露狡黠地笑道:“嗯,对了,你太太是叶方叶女士是吗,你家孩子多大了,是男孩女孩?你们过的还好?”萧晴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里皮包上的毛绒小兔子挂件。 “嗷,是女孩,我离婚了!现在也早不在法院工作了,我现在是律师。”曹黎明难得羞愧地说着。 “嗷,是吗,那挺好的。”萧晴仍然语调平淡,表现出一种不以为意的样子。 “我听说了,你离婚了。”曹黎明终于露出了他的豺狼本性。 “对,不过这跟你有关系吗!”萧晴反唇相讥,唇角扯出一丝嘲讽地笑。 她把手机拿在手里,放到桌下给安杰发了个定位,又发了一个短信,“小区门口咖啡店路遇个讨厌的人。弟弟,来接我。” “曹律师对,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和你的渊源大概在八年前,你拒绝我的时候,就没关系了。”萧晴说着就作势要离开,但她知道曹黎明不是一般人,对她的纠缠,不会轻易的放弃。 “萧晴,你真要这么拒人以千里之外吗,我现在是苏箐的律师,她最近正在找你,这么多年,你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和罗北笙离婚了这很好,他那个样子,空有一副好皮囊,他保护不了你的。你跟了我,我会让你过得舒舒服服的。”曹黎明果然又拿出他的那副死缠烂打的样子,拉着萧晴的手不放,被萧晴愤怒的甩开了。 萧晴轻蔑地笑了一下,道:“曹先生,我不知您是哪来的自信,在这里痴人说梦,以你现在的状况,恐怕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我不戳穿你,是给你几分薄面,你,保护我?笑话,你要是想告诉苏箐尽可以去做,不过我不能保证我的律师团队会不会找你的麻烦,要是让我知道你用了什么龌龊手段搞事情,我不能保证你能踏踏实实地继续做律师,我的手段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一二的?” 萧晴突然手托着腮,直视着曹黎明的脸,眨眨眼睛,脸上有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 曹黎明顿觉背后一阵寒凉,对吗,他是见识过萧的那些手段的,她几乎是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就让叶芳和他之间生了嫌隙。 他猛地想起来,八年前的一天,她因为跟一个新来的大学生来办公室搞事情,被叶芳抓包,把岳父当时的市政法委书记叶正清气得住了院,叶家人眼里不揉沙子,他的前程直接被断送。 离婚后,法院系统也对他另眼相看,没人再买他的账了,后来,知道叶芳,在那之前曾经找过萧晴,于是,有一次,他借酒壮胆,打上门去,就看见萧晴和那个陶春妮一起出来。 两人说话不卑不亢,他没占到什么便宜。 记得那回萧晴笑着跟他说:“没错,你前妻是来找过我,我只讲了事实,没错,你前妻叶女士前些时候的确是来找过我,我只讲了事实,没错,大学时是我跟你主动表白的,这是在大学里很多同学都知道,我也跟叶女士说了我跟你的所有事,包括你拒绝我的事,我们连手都没拉过,按常理这应该真的算不上正常的谈恋爱。而且我也挺庆幸自己被你拒绝了的。但我一定不是唯一被她约谈的人,你明白,我跟你没关系的,你也别想把自己犯的错误归在别人身上,对了,这楼道里为了保护业主的安全是装了监控的,你也是学法律的,不至于让自己被动,嗷,还有我只是跟叶女士打了个比方,就是如果人生是100的话,她才是那个1,别的所有事都不过是那个后面的0,这好像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话。” 萧晴这个女人,说的那些话,就是有那种看似平常之极,却是有蛊惑人心力量的人。 “那个,我又没有做什么,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萧晴啊,你看还和在学校那时那么激进。我也没有说什么吗?”曹黎明看着眼前一脸戒备的女人,嬉笑道。 “没有吗,我和罗北笙离不离婚都是我的私事,无论如何他依然是我爱的人,没有之一,至于你,我劝你还是踏踏实实地挣你的律师费,别做那种不该有的春秋大梦了。”萧晴嫌弃地看着曹黎明。 “还有事吗,我还忙着呢,如果没事,我就走了!”萧晴这回真的站起来,拎着包要往外走,曹黎明一把抓住萧晴的手,手要往她身上摸去,被萧晴用手腕一伸,轻轻挡过,萧晴伸手在曹黎明的手上轻轻一翻,“哎哟!疼疼疼!”曹黎明立刻觉得手里像针扎般的疼痛。 “没事,哎哟,谁教你这么猴急了,放心,我只是手劲比较大一点,不会有伤的,对了,这家店也有摄像头的啊,一看就能看到是你对我进行骚扰的哈!我是出于自卫还击。”萧晴冷静的搓了搓手。 看着匆匆跑过来的安杰,萧晴高兴地迎过去,“安子,来了,没事了,我已经解决了,是不是,曹先生,曹同学跟我闹着玩勒,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安杰,你认识吗,他爸爸是安炳森,他妈迟女士是我干妈。”萧晴闭了闭眼,在心里默念道,南无阿弥陀佛,抱歉了干妈,我头一次借您的威慑力吓唬人。 “啊,安、安先生是,幸会,幸会!”曹黎明揉着有些发酸的手腕道,心里在思忖道。这女人什么时候整的这么有人脉了。怪不得这么拽啊!安炳森他认识本城最大的房地产商,迟家却更有势力,本城80以上的酒店业都出自她家,是豪门中的豪门了。 他伸手与安杰握手,不料,安杰可不是善茬,握着曹黎明的手,加重了力道。 “啊,姐,这位就是你说的前、前同学吗?怎么这个样子啊!”他那手又加重了一点力度,曹黎明的手已经变得通红了。安杰练过跆拳道,看着文弱瘦高,实际手劲可不是一般的大。 “啊,手、手,萧晴你,你,你弟弟这手劲也太可以了!”曹黎明现在这脸上的颜色都快开染坊了。他已经开始后悔招惹这女人了。萧晴明显就是练过的,看着纤细瘦弱,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能瞬间让他这个大男人疼的呼爹喊娘的,而这安杰更不是善茬子。 “姐,他没把你怎么样,他要是敢做什么,我可不管他是谁!”安杰松了手,死死地盯了他一眼,转头对萧晴说,“老姐,我就说待会我送你,你非不让,走,坐我车走。” 他拉着萧晴出了咖啡店,出了店门,走出很远去,萧晴才放松地叹道“谢谢了安子,可算把那个讨厌的人给轰走了。” “姐,还是我送你,我一会开车绕几圈,确认后边没人跟了,我再给你放酒店。” “那好,谢谢你了,刚才我用了安叔和迟阿姨的威慑力。看来人有时也要屈服于威权之下啊。拜倒在金钱和权势的脚下啊!”萧晴道。 “嗨,姐,我妈和我爸应该很高兴有人能借她们的威势,特别是姐姐你来借势。”安杰很自豪地说着,“老姐,你是不知道,我在我们家现在都失宠了,连我爸都开始数落我了,可是我爸妈对你可是连半点不好都没说过的。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啊!” “去,去,去,那说明你姐我受欢迎啊,对了,你家萌萌最近怎么样了,这几个月你可得稍稍注意一点,……别搞得太那个了,听见没有,她肚子里还有两个呢。坚持一下,还有几个月就卸货了!听见没有!” 萧晴红着脸使劲捶了安杰一下,安杰也觉得不好意思,嬉笑着回道,“哎,知道啦,老姐,你说你这大姑姐关心的都这么仔细了吗?” “哈哈哈,你个死孩子,找打了是!”萧晴给了安杰一顿暴栗。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笑,安杰陪着萧晴往自己的兰博基尼跑车那边去了。上了车,安杰先把车开出小区,之后在大道上一路向电视台相反方向开去,驱车在高速路上转了几圈,确认后面没有跟着的车,才调转车头往电视台方向开去。 罗北笙录完节目,回到化妆室,出乎意料,今天萧晴没来,他看了看手机,今天好奇怪,萧晴也没有打来电话,心里估计她是接了任务,在酒店里备稿呢。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开车回了酒店,到了酒店房间里,萧晴已经换了睡衣,握住一打稿子趴在桌上打瞌睡了。 再看看她手里的稿子,那个剧本,已经花花绿绿地,用彩色记号笔,画了很多章节,还用签字笔在剧本上做了很多改动。重要部分还用彩色标签贴纸做了记号,剧本的页眉、页脚还写了很多人物小传。 罗北笙不禁在心中慨叹:她就是这么一个特别认真的人,即使再小的事,都做的这么有板有眼的。不过就是太辛苦了。任何事都务求完美,不给自己留余地。 看着趴在桌上睡的香甜的女人,罗北笙的眼神越发的温柔,他悄悄地抱起萧晴走到里间卧室里,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自己来到外间屋,慢慢地给她整理衣物,日用品,然后整齐地放在行李箱里。替她打点好行李。 做完这些,男人一个人坐在窗前看她的睡颜,今天的萧晴可能遇上什么事了,要不就是坐噩梦了,眉头皱着,手指抠进被子里,仿佛梦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睡的很不安稳。 突然,客厅里的手机响起,一条短信进来,罗北笙走过去看了,是安杰的:“下午,我姐给我发消息,在小区门口碰见曹黎明了,不过,还是我姐牛,我刚到那里,事已经解决了。我姐应该不太开心呢!那个曹某人应该是纠缠我姐来着。” 原来如此,难怪萧晴那么不开心,虽然知道这些他也有点酸酸的,但是她不开心,他心里就不痛快。 估计她还没吃晚饭,他悄悄地点了一碗粥,外卖送到房间时她还在睡着,罗北笙怕她饿到,于是叫醒了她,萧晴睁着迷糊又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周围,大脑还没从梦中醒过来,有些懵逼。 “喝点粥,没吃晚饭。” 罗北笙扶着她摇摇欲倒的上半身,对着她的唇温柔地吻上去,“好宝,乖,吃饭了,喝点粥再睡!” 萧晴突然眼眶含泪,身子冲罗北笙靠过去,头倚靠在他的胸膛上,“北笙,我好害怕!” 第117章 你是我的女人 “又碰到曹黎明了。我又没赶上保护你,还好你够机灵,叫了安杰,改天我得谢谢我这个小舅子,有他陪着,我能轻松不少呢!”罗北笙看着萧晴的眸子,突然收了微笑,紧紧抱住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低着头给了自己一记耳光,低头道:“我又要说对不起了,还是我想得不够周到,招惹了这些事。等着我,我一定会让这些事情远离你的。” “这怎么能怪你呢,人这辈子,总会难免碰上这种事情,这种垃圾人,放心,我不会在意的,就是有点烦,看见他心里就不高兴,总会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萧晴面色不悦,看着总有点怏怏不乐的样子。 “是吗,那说说你明天去京城要配的片子,我看你好像已经看了好多了章了,你还真是挺用功的,这次要配几个角色啊,我看那小传可写了好几段,那几页纸都排满了,宝宝你这能力我是佩服的,就是别太拼了,特别是别忘了吃饭,你去了住哪里?给我个地址回头我去看你。”罗北笙冲萧晴挑了挑眉,端过冒着热气的鱼片粥,舀了一勺喂给萧晴,被她推开。 萧晴自己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尝了一下,“怎么?又要去查岗吗,你节目不录了吗,这些日子你的节目反响不错,市里的观众对你的专业水平都赞不决口呢。你啊,就是没长性,也不知道随了谁了,希望咱儿子星星别随了你的这一点。赶紧的明天抓紧时间干活,我定的是早上的9点钟的高铁,一会就到了,到了给你发信息,跟杨东一起回去,你要不放心,去嘱咐杨东,反正那货不怕帅哥纠缠,特别是你这样的!”萧晴发现自己也是个恶趣味的小魔女,用男闺蜜调戏老公。哼,好好笑啊。 “我看你是越来越坏了,看我不治治你这小蹄子!”罗北笙实在拿这个小女人没招了,他佯装生气地伸手在女人的肋下挠着,逗得萧晴咯咯地笑个不停。 笑过之后,罗北笙动情的吻上女人鲜艳娇媚的唇瓣,攫取着女人的甘甜美好,女人被吻得几近缺氧,推开男人,再度揽过男人的脖颈,又在他的脖子上留了一个印记,“雁过留痕,我也做个自己的记号。” “啊,你还真是口味独特啊,今天那化妆师看我那眼神啊,那叫一个……”罗北笙摸着女人给他新留下的标记,瞬间想起,白天给他化妆的那位台里的大姐那极力憋着的笑意,明白了这小女人的那点心思,他竟然也红了脸,挠了挠脖子上新添的印子,露出邪肆的笑,张着双手,做出鹰爪妆,朝女人扑来,“来,小猪妹妹,哥哥也给你来一下下”。 萧晴向后一躲,倒在床上,翻滚着,躲避着罗北笙的追逐,娇笑着撒娇道:“你舍不得我啊,哈哈,老公舍不得欺负我。” 然而,美人在怀,罗北笙怎么可能忍得住,放在女人身上的手逐渐的不老实起来,罗北笙急切地寻找着女人的内衣扣袢,“我自己来,就你这急呼呼的样子,我有几件衣服跟得上你这般磋磨啊!”说着,在男人面前大大方方地脱下睡衣,肉身相见,罗北笙一把抱住了女人的光滑却有些消瘦的肩膀,象抱着价值连城的珍宝,罗北笙试探地问道,“宝宝,可以吗!” “啊,哈,为什么你总是问这句话,难道我不同意你就不做了吗?”萧晴温柔又娇俏地笑着,打量着男人那有些激动的脸。 罗北笙眼尾洇红,头低低地靠在女人的肩上,“你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女生,任何违背你意志的事,我都不会做。”男人捏着女人的下巴,狠狠地吻下去,萧晴也揽住男人的脖子,唇轻轻吻住男人的喉结,热切地回应着男人的热情…… 夜很长,屋里温度瞬间升高了几度。 早上,萧晴率先从梦里醒来,这是她多年的习惯,凡是跟工作有关的作息时间都准的可怕。本来她给自己上了闹钟,但没用上,早上一起来,怕吵醒身边熟睡的人,一起来她就先把手机闹钟关了。收拾皮箱时才发现,罗北笙那小子已经不声不响的都给她收拾好了,她悄悄拿出藏好的护照和邀请函,塞在皮箱外的小兜里,心想:幸好昨天没有跟他露这两件东西,否则走不了了。 推着皮箱她坐电梯下了楼,和早已等在那里的杨东一起打了车,去高铁站,坐上了去往京城的火车。到了京城,她先找到江河所在的工作室报到,然后到了下榻的酒店,就是迟安殊家在京城的那家离工作室很近的五星级酒店。到了酒店,她先跟前台出示了她的s卡,前台应该是已经收到指示,直接给她办了入住,萧晴也将皮箱里的那两件文件托前台保管,她是怕罗北笙一来,那天手脚勤快,帮她收拾时发现她的秘密。 接下来,萧晴就开始了她艰苦而又充实的配音生活,这天下午,江河和萧晴正因为一段配音的语言问题,在吵架,“江河,你这段的口气不对,原片你看了没有,他那个其实不是一个狮子王或一只狐狸在说话,有可能是模仿现实中美国人的一个生活场景,在加上艺术夸张的,他不象是华人的语言习惯,比方说,那个里的迪恩、森德尔,他是德州人,说话有点口音,听起来有点硬,跟别的地方的人不一样,有点性感,喉腔共鸣强,还有点别人一时不到的小拖音。就象这样。” “hello,yes!”萧晴摸着自己的脖子的喉结部分,吹了口气,试了试话筒,“呼呼”说了句日常用语“issy,turn off the puter!中文意思是关上电脑,issy,”她拉长了音调,“这是妈妈的声音。” “还能这样啊!”江河喝了口水,惊奇地看着萧晴的嘴,他没料到这女孩观察的那么仔细。 她又用男人的音调模仿原片里的男士配音说了一段有德州腔调的英文,然后解释道“那个地方男人说话看不见他舌头,这么说,基本看得见他嘴动,但脸不动,所以你看那个地方生出的那男人都长得和高仓健一样,是长脸,或者说难听点是驴脸,鼻子很大,知道为什么吗,我觉得和他们人的说话方式有关,鼻腔共鸣音重。”萧晴用剧本捂住嘴坏笑着说,手里拿着的那个剧本也跟着一颤一颤地抖着,她也觉得可笑。 “哈哈,暖暖,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我说我配完那段怎么觉得有点不舒服呢!”江河和萧晴在业务上就是这么交流的,他是个工作狂,但是,碰到比自己强的,也不会特别的坚持己见,一般都是谁说的在理,就按着谁的方法来。 以前,他和萧晴合作过一回,那时就觉得这小妮子古灵精怪的,总是比别人有办法,那一次的合作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没想到几年后再次合作配这个动画片,这小女人又给了他一个大惊喜。这也太牛了。德州口音,这也太高端了,这么细节的地方,一般人都没太注意,以前他配的时候,有碰到类似的问题,也会觉得只是单纯的不舒服,却没想到那个问题,今天被这个女孩以一句很富有喜感的话给点破了。哈哈哈!这孩子太有意思了。 “其实这有个诀窍,你记得有个说评书的叫刘兰芳吗,他说的那评书《岳飞传》里有个哈迷蚩现在还能找到那个评书,哪里那人说话就是哪样的每个音都连着。就象没睡醒似的。我这纯属开玩笑啊,你再试试,看有没有点那意思了,还有那只小狮子的小奶音就可以这样。”萧晴又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学着小孩子的样子来了一段。 “嘿,还真是这么回事,暖暖啊,你这去了五年,我都怀疑你是上了那边的表演学校,这怎么这语言方面还能有这种突破,也太恐怖了,这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怎么着下一部戏也跟你签,跟着我干。你这本事不多配几个片子,真是暴殄天物了。” “不要,不要,江河大神,我现在可真没这功夫,还是说回这个戏,还有刚才那个给露娜配音的斯蒂芬小姐,是美国本土生长的,是电影演员,我看过她一个片子,语速快,所以,到她的那块,我就会自然语速加快,发音要嗲一点。不知道会不会有点过于夸张。”萧晴正要继续说时,外面的工作人员敲了敲录音室的窗户,指指萧晴又指着外面作了个有人找的手势,脸上显出兴奋的眼神。 萧晴急忙结束了录制,走出工作室,看见院子中间站着一个穿黑色羽绒服、浅灰色拉链毛衣、黑色阔脚裤的年轻人,男人背对着工作室的大门站着,手里拿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的面包露出一角。 是他!萧晴兴奋地在他身后叫着:“罗北笙,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过去激动地搂住他的后腰,身后突然被撞进女人的怀里,鼻子里都是女人特有的馨香,罗北笙激动的回过身,抱住萧晴的肩膀,在女人的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 “有人,别让人看见,影响多不好啊!”萧晴急忙用手擦擦头上的口水渍,羞赧地捏着罗北笙的下巴,“来了多久了,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她在想,自己是用的“姚暖暖”的化名,住店也没用真名,心里疑惑他是怎么打听到这里的。 “我是问了你的合伙人杨东,他给的我你的工作地址,我就直接过来了,没想到你叫姚暖暖,倒是挺贴切的,你没吃饭,我买了面包,和奶茶,你先垫垫,一会工作完了,我们去附近的饭店再吃点!”罗北笙温柔地看着面前神采奕奕的女人,几天没见,她又瘦了,下巴都尖了,眼睑下一片青灰,眼睛里有红血丝,显示她应该没怎么睡觉。 “先进去录,快到饭点了,一会去吃饭,你先吃几口,垫垫饥。”男人捏了捏女人的下巴,叹了口气,她就是不太会照顾自己。男人掏出袋子里的面包和奶茶,递给萧晴,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包,又津津有味地吸着奶茶,“早上是不是又没吃啊!” “这、是、我、的、工、作、习、惯,凡事要全力以赴。”萧晴兴奋地一字一顿地说着,她很享受这种工作状态。以前是为了生存,现在是享受其中。 吃完面包,她擦擦嘴,将纸巾放在罗北笙手里,“等我,还有一小段,很快。”拎着没喝两口的奶茶往回走,走了两步,她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道“这奶茶和面包有多的吗?”她回身指了指配音室的方向,看着罗北笙。 “知道,都备了,你的我得亲自送到!”罗北笙指指进门的方向,那里放着个大塑料箱子,他果然上道,还是有备而来的,看着萧晴走进配音室内,罗北笙这才走到门口,端起大塑料箱子,打开,大声吆喝着,“大家辛苦了,我是姚暖暖的男朋友,请大家喝奶茶。还有面包。”说着,一杯一杯的端给在廊下看热闹的工作人员,工作室只有十来个人,大家都围拢过来,你一个我一个的伸手自己拿。 等了约有半个多小时,片子终于告一段落了,江河收拾着剧本和耳麦,对萧晴说,“走,今天江哥请你吃饭,你再给我说说你刚才那个迪恩的发音。暖暖,你这完全就是个宝藏女孩啊!真的不再签一个了,我这很需要你这样的大神级的配音大咖,你说这杨东,就是跟我说晚了,我要早知道你回来了,我之前那部就跟你签了。”江河看见台子上的奶茶没人动,满不在乎的拿起来就喝,萧晴要拦没拦住。 “那……那是我的奶茶!我”萧晴伸了伸手,看着那杯奶茶,没好意思拿。心想:还是算了,只要出去,外面那位不吃醋就好了。心里已经预感道罗北笙的那个醋精的小风暴正在向自己方向移动。 两个人出了配音室,萧晴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江河手里的那杯奶茶上,江河一边走一边喝一口奶茶,丝毫没有发现这手里的东西有什么不妥。 罗北笙朝着萧晴方向走过来,豁然看见江河手里的奶茶,这位大爷还没心没肺地提起杯子饮一口。 罗北笙走到萧晴跟前,看着江河手里的杯子,一脸黑线地对萧晴说:“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是……?” “啊,这是江河大神,江河老师,这位是我先生,罗北笙。”萧晴眨巴着眼睛,缩着脑袋讪笑着,从江河手里拎过那杯已经喝光了的奶茶。 “幸会,幸会!”不得不说,江河大神是天生缺这根弦还是个音痴,这方面完全没t到萧晴的意思,只是礼貌地伸手与罗北笙握了握手,大眼无辜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大咧咧地开了句玩笑“啊,你好,罗先生是,没吃饭,走,一起吃饭去!我和暖暖一起合作这是第二次,刚才她给我讲了很多她的经验,你给我劝劝她,再配一个,她这材料不干配音真的暴殄天物啊!” 要说人要真的缺根弦也有好处,江河完全没有看出面前这个男人黑脸的点,也没注意到旁边疯狂给他使眼色的小助理的眼神。 “她没空,过几天,她就开学了,学校还有课,没时间,江河老师,她早上就没吃,不好意思,我先带她去吃饭了。” 说完,也不管周围人的眼光,拉起萧晴就往外走。 “哎,不去吃饭了?”江河还要伸手阻拦,被旁边的一个录音师一把拦住了,“江河老师,我说您还真是缺根弦啊!没看见人家那帅哥,脸都快黑了吗!” 那个录音师指着放在旁边的奶茶杯子,又直指两人离去的背影道:“那是人家老公买给姚老师的!哎呀,你还真是没心没肺的啊!” “嗨,我哪知道啊!”江河这才如梦方醒。 第118章 蝴蝶效应 这边罗北笙挽着萧晴的胳膊,慢慢地在大街上走着,他低头看着神情有些疲惫的女人,萧晴这几天一直在工作室和酒店之间两点一线的奔忙,饮食不注意,饥一顿饱一顿的,人都瘦了一圈了,罗北笙替她撩了撩一头乌黑的大波浪卷发,站在马路边歪过头轻靠在她肩上。 “累了,我看你都瘦了一圈了,录的挺辛苦的!”罗北笙抚摸着女人那有些憔悴的眉眼心疼的说着。 “还行,就是很久没做了,节奏有时偶尔有点掌握不好!有点上火。”萧晴清了清嗓子,这两天一直在赶进度,其实合同里对这次的时间要求挺充裕的,但离春节还有十来天,大家都想赶在春节前录完,所以,都急的有点火大,而萧晴更是心里惦记着节后的访学任务,就更是有点压力大,“我有点头疼,身上有点发紧。” 罗北笙看着她那瘦削的侧脸,温热的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隔着羽绒服都能感觉到她肩膀上锁骨的硬度,他甚至都能用手握住她的胳膊上臂,男人皱了皱眉头,道:“先吃饭,过来是,我看见有一家做荠菜馄饨的上海小吃店,在这附近,先陪你去吃饭,看你都饿瘦了,这锁骨都硌人了。” 萧晴哑然失笑,“笑话,亏你还是医生呢,哪有人锁骨不硌人的!”女人嗔怪地笑着,眉眼弯弯,眼神澄澈,安祥,乌黑的头发在夕阳下闪着柔美的光晕,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红唇微张,脸上的表情分外美好,仿佛一个纯美的天使,“后面是有什么节目吗?不过我可实在没那个心力干别的了,累都累死了,我现在就想喝粥,汤汤水水的,解渴。咳咳。”她忙嗽了嗽嗓子。 :“话说多了,有点伤气。咳咳。”女人手摸着自己的喉结,咽了一口唾沫。 “走,喝粥去,有粥,都有。”罗北笙拽过萧晴的手一牵,朝着罗北笙说的那家做上海菜的小店去了,接近春节,店里人不多,只有三两桌客人,大多都是附近加班的白领和谈恋爱的小情侣在这里吃东西。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份皮蛋粥,两碗馄饨,一碟炒青菜,一碟卤牛肉,坐着慢慢吃,萧晴说的没错,粥的确能解渴,她抱着砂锅粥,一碗接一碗的足足喝了两碗,才觉得嗓子好受些。 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罗北笙心疼地问:“你是不是感冒了,嗓子没事。”他上手摸了摸,还好,不热。 “没事,我晚上吃不下太多东西,你替我吃。”萧晴将手边已经有些要凉的馄饨推到罗北笙面前,在家时,基本就是罗北笙吃她吃剩下的,”行,我吃,这个挺好吃的,要不你吃两个,意思一下,怎么也看在我这么大老远来的,又特意给你寻的这吃东西的地方,宝宝,吃一个也行,” 男人宠溺地端着馄饨碗,用勺子舀起一个大馄饨举到她面前,“好,吃一个”拗不过罗北笙,萧晴就着罗北笙的手吃了一个,但是说吃一个,就一个。 罗北笙也没办法,自己的女人只能自己宠着,“吃臭狗剩就臭狗剩。”他假装愤愤地吃了那一碗馄饨。 萧晴有吃饱了就食困的毛病,吃完饭,果真困了,罗北笙怕她积食着凉,付了账,连忙哄着她“宝宝,不能睡,粥粥升糖快,来跟我走,乖了啊”,这边的小猪妹妹已经困的浑身发软,东倒西歪,勉强被罗北笙拽着出了小店,夜里冷风一吹,萧晴头脑立马清醒了。 在马路牙子上盯了罗北笙看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于是她揪着罗北笙的衣领问:“你老实说为什么又没带行李,对了,你节目录的好好的,怎么又偷跑出来,说,是不是又又翘班了,我就说怎么又追到我这里来了呢,哼!” 萧晴气哼哼地拔腿就走,罗北笙急忙在后面 拽住萧晴的胳膊道:“晴晴,宝宝,别生气,我和节目组,还有陆导都请过假了,而且这两期,都是莫师兄和盛大的另一位师兄秦大夫在做,衔接的挺好的,我只是节目组聘请的嘉宾主持之一,别生气了啊,乖乖,老婆,你真的太关注我了,可能我在你心里可能太优秀了是?” 罗北笙一副“我知道你为我好”的表情,眼神含笑地看着萧晴,突然猛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哎呀,干嘛,让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啊!”萧晴心中大窘,这货在外面怎么什么都干的出来啊。 她环顾四周,街上人很少,大家都行色匆匆,只有一两个路人好奇的往这边看,不过两人都是俊男靓女,抱在一起分外养眼,行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罗北笙倒是满不在乎,“看就看,我亲我老婆,看谁敢管我,又不犯法,是!”他冲萧晴挑了挑眉,抛了个媚眼,女人回怼他一个白眼。 “走,去逛商场。”萧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办法,自己的男人,他就是个显眼包,你该让着也得宠着,于是,她拉着罗北笙进了附近一家商场,两人径直走进内衣和床上用品区,萧晴对迎过来的营业员道:“麻烦你,按着他的尺寸给拿三条平角裤,三套秋衣秋裤。两条蓝色毛巾被。”最近萧晴有时候夜里腿会抽筋,毛巾被贴身保暖,很舒适。 又冲罗北笙道:“你去试一下,秋裤,上次的秋裤有点紧,你要不然去试试,看行不行。”她瞪了罗北笙一眼。 罗北笙立刻羞红了脸,早知道又这样他就拎着个行李箱来了,怎么次次都被媳妇看透了呢! “真没劲!”罗北笙不满的嘟囔着。“还是不试了,怪难为情的!”他挠了挠头发,拎过那件刚找到的秋裤,看了一眼,那个号码,更窘了,这家店居然和上次的品牌一样,连款式都没变,号码自然和上回一样就行了,只是不是同一家商场而已。 这也太囧了,是尴尬她妈给尴尬开门那种囧。 “就、就这号,这跟上次的那个号一样的,就行。”男人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头低得很低。 营业员一看,也笑了,敢情两人买过的啊,在内衣专柜做店员的大多都是有些阅历的女人,而两个人特别是女人能‘脸不红心不跳’大大方方来给男人买内衣的自然是结婚多年的人,店员自然知道轻重,见萧晴的样子以为她俩闹了矛盾,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女营业员还多了句嘴道:“看了两位一定很幸福啊,这位男士偏瘦,这个号码就行,不会紧的,我这就给您把东西包起来。” 见萧晴没反应,她立刻把东西装袋子里。 “好!” 萧晴头也没抬,掏出手机扣在扫码器上,付了款。她又走到边上的箱包区,竟然也是她一直喜欢的那个牌子,结实耐用,于是指着一只男士背包,对营业员道“那个直接付款,谢谢。”说着走到收款台等着付款。用手机付完款,回头对追上来的罗北笙道:“我也不知你在这里待几天,先买这些。” “两天,两天,我后天会回去。”罗北笙欣喜地在后面拎着购物袋跟着。 俩人又转头往旁边的一个品牌电器店去了,萧晴进去,在里面转了一圈,突然对营业员道:你好,有带定位的手表吗,能到电话的,给我来一个,麻烦你了,给我调试好,送到这个地址,交给这个人。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撕了一张纸,写了酒店的房号,和罗北笙的名字。 “要这个干嘛啊!老婆。”跟上来的罗北笙被萧晴的奇怪举动惊到了。 “送你啊!”萧晴看着眼前的男子,刚才她那脑子也不知是抽了还是怎的,就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她被劫持时的那只救命的定位手表,不知怎的就想送给他这东西,她这辈子有时会突然脑子犯抽,但是往往这种突发奇想会给她一些帮助,这也说不清楚是不是算是特异功能。 “真的,谢谢了。”罗北笙看萧晴的表情无喜无悲的,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老婆花钱给买的,他自然喜欢。 回去的路上,罗北笙心情超好,拎着购物袋一路蹦跳着跟着萧晴回了酒店,象个等糖吃的小男孩,进了大堂,等电梯时,背后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萧晴?小罗,怎么会是你俩啊!”两个人回头一看,见叶芳正从酒店大堂会议厅的方向走过来。她手里夹着几本书,朴素合身的西服,很明显这是盛海政府系统的会议,萧晴知道这里和盛海市政府有合约协议,每年都要在这里有几个市委及各系统的会议和培训。 “怎么这么巧,你俩这是来旅游吗?”叶芳说着已经走近,她一脸惊喜的打量着两个人,见罗北笙拎着几个购物袋,里面装着东西,萧晴却空着手。 于是,热情的问道:“你俩是复合了吗?嗷,对不起,我唐突了,晴晴,我和小罗也算老相识了,我妈一直在他那儿看病的,说话可能有点随便,罗大夫,我家老太太前几天还说你上电视了,说你还挺红的,她们那跳广场舞的那些老姐妹都拿你的那些医学常识互相交流了。”叶芳看似倨傲,实际上看见相熟的人话还挺多的。 萧晴和罗北笙相视一笑,罗北笙道:“啊,是啊,我给国医那个栏目做嘉宾主持,这也是我媳妇的手笔。” “啊,我也猜到了,我妈说那第一期是你俩人一起做,后来怎么不做了,光剩下小罗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是栏目安排吗?” 叶芳看着两个人的脸色追问道。 “啊,不是,不是,是我做完那第一期出了点意外,摔了一跟头,头破相了。”萧晴只好实话实说,不过降低了耸人听闻的程度。 叶芳抓着萧晴的手问:“呀,那严不严重,伤哪了?” “没事,没事!叶芳姐,你这次来是来京里开会还是学习啊?”萧晴见一时半会遮掩不过去了,索性大大方方地掏出包里的房卡,交给罗北笙,“你先上去,跟客房部说,要他们把内衣和毛巾被洗一遍烘干了,应该两个小时就差不多可以烘干了,费用挂我账上。” 罗北笙没法只好一个人拎着购物袋进了电梯。 萧晴则和叶芳来到一楼的咖啡厅,各要了一杯苏打水坐下来聊天。 叶芳是个特别爽直的人,刚坐下来马上开门见山的问道:“小萧,我可以跟小罗一起管你叫晴晴吗?我觉得跟你挺投脾气的,说,你有什么事,我看你刚刚故意支开小罗就知道你一定有什么话,当他的面不方便跟我说,是……是跟我前夫有关吗,你……见着他了。”叶芳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她的猜测。 “是,他堵了我好几天,我一直没露面,昨天我从我家小区出来,正好被她堵个正着。” “那,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我们也离婚这么多年了,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叶芳是个直线条的女人,她也实在没搞清楚萧晴是哪个意思。 曹黎明对她来说是过去时了,对萧晴应该也是,叶芳现在和曹黎明之间唯一的牵绊就是俩个人的孩子——他们的女儿叶彤。 “没事,我就只是好奇,曹黎明在代理我前夫——罗北笙有关的一个股权融资的案子,他的那个当事人苏箐,我一直怀疑是害我流产的案子的幕后主使。而且,我有理由怀疑我这次车祸被害,那个幕后主使也是这个苏某。” 萧晴缓缓拉开额头的碎发,那个疤痕还在,而且还有点凸起,叶芳看见了也是一惊,“这么严重啊!” 萧晴脸色如常,平静淡然地捋了捋额头的碎发,在椅子里变换了个坐姿,靠着接着说:“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位曹黎明看着还算正常,应该过的不太好。” 萧晴耸了耸肩,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觉的他这个样子有点危险。” “嗯!”叶芳并没有明白萧晴话的意思,语气有些冷冷地道:“那个,萧老师,他怎么样好不好似乎跟我没多大关系,我离婚都快八年了,孩子也九岁了,孩子都快不认识他了。” 她真的弄不明白,眼前的这姑娘这是哪来的慈心,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嗯,倒也没什么,我就是一种感觉,客观的讲,曹某明虽然私生活不怎么检点,但他在律政这方面的能力还是可以的,这人不笨,但是我觉得他现在应该处于正邪之间,叶女士,您也在政法口干了这么多年法官,我也在政法口跑了几年新闻,头几年有个案子你应该也知道,我去采访过一个年轻的死刑犯,那是个只有十八九岁的犯人,犯案时刚过法定年龄,他因为一些生活上的事激愤之下杀了包括他父亲和继母,他死前我去采访,他跟我说,在逃亡路上,有一次他又饿又渴,想去讨点吃的,那家出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给了他拿来了刚蒸的白馍和一碗热饭,那老太太跟他讲“够吗,孩子,不够我再给你盛一碗过来。” “那个死刑犯就跟我说,要是在他杀人之前,有人哪么给他一点善意,他也不会走到杀人那一步。所以看见曹黎明的那一刻,虽然我也挺讨厌他的,甚至到lee恶心的程度,但我想,他并不完全算个坏人,象他这样混迹在社会上的这样的小律师,正邪之在一念之间,虽然不说心思正直,但是至少不要存了害人之心是必须的,叶姐,我不知道我说明白了没有,其实,说到这些我也自爆,我也有私心,他是个很精明的人,心思敏锐,这一点你比我清楚,还有其实我觉得这事其实跟您,不对应该是跟你女儿有关系的,如果他有一天走了歪道,对孩子的打击可能更大。毕竟他是您孩子的父亲,父亲的一举一动对孩子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萧晴的一番话,让叶芳的神情逐渐从戒备到温和再到信服。 “嗯!嗯!晴晴,我听明白了,你不必再深说了。”叶芳果然通透,立刻明白了萧晴话里的深意,是啊,她和曹黎明虽然离了婚,但女儿毕竟是他女儿,孩子也已经到了有心事的年纪,那个曹黎明虽然是个渣男,对女儿却一直极好,离婚后,她不让女儿见他,但他常常偷偷去学校看孩子,那孩子也知道了自己的爸爸是谁,所以,后来她总是‘睁一眼闭一眼’的装糊涂,孩子每回回来都会很高兴,如果一个月见不了几次,她就会很难过。 “谢谢,我会认真考虑的,萧老师,谢谢你,难得遇上你这么心思敏锐又善良的女孩,我还以为你是要劝我们复婚呢!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虽然离了,但孩子到底是他的,他也有责任做个好爸爸的对!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女孩,那个曹黎明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想到,是你拉了他一把。” 萧晴连忙表示反对,“不是,我其实不想救他的,只是他太聪明了,苏箐身边明白人不多,我怕……”萧晴羞赧地笑道。 “奥,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啊!”叶芳立刻就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萧晴心里默念,希望她的一念之仁,能象蝴蝶效应一样,在不久的将来起到一点作用。 第119章 她还有几回能这么幸运啊 “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叶芳看着面前的女孩,笑咪咪地发问,“你会继续躲在京都,还是有其他打算。”看来叶芳也知道的很多她的事,虽然她在罗家的晚宴上见过叶芳,但她也看得太明白了,看来盛海还真是个小地方,针眼大的窟窿,斗大的风。也不知道叶芳是怎么知道的这么仔细。 “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过我自己的日子,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我懒得管,都是他们男人的事。”萧晴看了看叶芳那深棕色的眸子,时隔多年再见到叶芳,萧晴觉得叶芳的眸子里有种执着率真的劲头,那是一种比肩男儿的豪阔舒朗的气度,让亲近之人感觉舒服。 “叶姐,反正我一说,你一听,听了就忘了啊,近期,我还要出国学习一趟,是公派,咱们再见可能要几个月以后了。别告诉我家那位啊。我怕走不了了。” 萧晴站起来与叶芳握手作别。 “那,回头见。”叶芳与萧晴握手作别,却没有直接离开,迟疑着站在那里,手还握在萧晴手里,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那个,晴晴,啊,不,萧晴,萧老师,今天场合不对,地点也不对,等我们再见面,我今天先做个提议,萧女士,你入职盛海大学的那些事迹,我都有听说,也暗中做过调查,你的经历真的很传奇,从你处理过被网暴,在被劫持时临危不乱的,还有你入职大学时跟面试官讲的你处理的你朋友公司的一些法律事务的一些事迹我都看了,我是真的认为你是个办事很有方法,人又正直,还有勇有谋的一个女孩,而且你经历这么丰富,处事稳妥,周到,这些特质很适合成为一个领导干部,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去挂职锻炼一下,重申一下,现在只是提议啊,咱们市里与内蒙辽锦那个地区有对口支援项目,那里很需要象你这样的多面型人才,能够助力西部大开发战略,帮助农牧民脱贫致富。挂职一般是一年,回来学校和市里可能会择优录用你。象你这样的复合型人才,其实很多地方都抢着要呢。” 萧晴认真地听着,微微一笑,“谢谢叶书记的看重,不过我刚从国外回来,大学里的工作还没捋顺呢,可能真的不适合接受你的邀请,主要是我现在还持有那边的绿卡,而且我父亲最近病的很重,我,所以,这事谢谢了,先不考虑了,抱歉了,叶书记。” 萧晴对叶芳抱拳拱手,深施一礼。 “没事,是我不了解情况,冒昧了,过一阵子,我们来日方长,下一回我会先问明情况,主要是这阵子你的事迹,我已经听好几个人谈口了,所有谈起你的人都对你赞不绝口,这真的十分难得。” 叶芳很惋惜的看着萧晴。想着下次再来谈这事一定要事先打听一下这个事情。 “萧晴啊,你还真是个老实厚道的女孩,旁人要是听说了肯定有一大堆各种各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倒是对我一点都不隐瞒,叫我都不好意思了。还真的遗憾啊。” “没有,很荣幸能得到叶书记的青睐,我心情很好啊,我这几天在这里跟朋友弄一个配音项目,我就不陪你了,太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配音?你还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孩,行,那就不打扰了。”叶芳这下就更加惊奇了,这女孩是什么人啊,这完全就是个宝藏女孩啊。 与叶芳告别,萧晴回到了酒店,自己的房间,门开的一瞬间,萧晴被拉进男人温暖的怀抱。 “回来了,你和那个叶芳聊的还挺深的,还难受吗,你刚才不是有点头痛吗!”罗北笙趴在萧晴的肩头,搂住女人瘦削的肩膀,伸手摸摸她的头,还好,头有些微热。 “我没事,可能是这几天说话太多了,嗓子不舒服,还有就是困,后背疼,配音要对口型,差一点都不行,太紧张了。”萧晴揉着有些酸疼的肩膀,其实酒店有按摩服务,但这几天她太忙,回来倒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行,那你先把这药吃了,我刚叫了药品闪送,给你买了点治嗓子的药片和感冒药,你这样了,我怕你真病了,可能现在是用嗓过度,加上有点着凉了。”罗北笙递过来两片药和一杯温开水。 萧晴就着他的手,吃了药,喝了水。 “趴下,我给你揉揉。”许是真的太难受了,萧晴真的听话的趴在床上,自己伸手解开自己内衣的扣袢。 罗北笙开始给她按摩,男人的手轻柔地按在女人的脊背上,中医有个常用手法,叫“捏脊”,基本就是两手沿着脊柱的两旁,用捏的方法捏起来,边捏边提起来,由尾椎不捏到枕顶部,往复三次,这个方法对于象萧晴这种感冒初期十分有效。 “没事,你使点劲,斯斯,哎哟,后背紧的厉害,象背着座山似的,对,疼,不过好舒服。”萧晴闭着眼,享受着男人的按摩服务。脊柱部位已经有了一绺红痕。 罗北笙边提拉,边观察着女人的反应,“你和叶芳聊的还挺深的,聊什么了,还特意把我支开。” “也不是故意,就是聊一些私密的事,你在我们两个女人放不开。”萧晴闭着眼道。 “你们在一起,聊的无非就是男人,我来猜猜,你两肯定聊了那个曹黎明了,对吗?” “是,困死了,明天再说,我现在脑子不会转了,回头再说。”女人烦躁地挥挥手,再没了声音,手落在了床下。 罗北笙看着萧晴那疲惫地脸,终究是没有忍心继续问下去,心想:只要她愿意呆在自己身边,其他的一切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是不是太心重了。 他看着女人那熟睡的样子,手轻轻地摸了摸女人那乌黑的卷发,“晴晴,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别的我都可以不问。” 男人叹了口气,帮她换了睡衣,手势温柔,女人全程都睡得象个小猪似的,什么都听不到。 罗北笙把萧晴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帮她盖上,俯身吻住她微张的嘴,女人无意识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她这一刻是醒是睡着,反正下一秒,她又没了声音。男人心里挣扎了一刻,还是起身离开,去浴室去冲冷水澡了。 他是个正常男人,美人在侧,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把持的住,心里的那个小兽不禁作祟,宝宝太美了,她的一颦一笑都那么撩人,但看她今天晚上的样子,应该是累极了。 几分钟后,男人从浴室出来,用浴巾擦着头上不停滴下来的水珠,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忘了件重要的事,他拿起客厅沙发上购物袋里萧晴的手机,走到卧室,用她的手指解锁了手机密码,微信聊天界面里马上跳出一段语音,他连忙走出卧室,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听: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暖暖,你说我这个大直男哈,刚才还误喝了你男朋友给你买的饮料,行了,你这几天也够累的,明天放你半天假,跟男朋友晚点起来,去附近走走,我和组里别人先把别人的部分录了,录其他人的戏份。” “那个,那个,吃好、喝好啊,你说这事弄的啊,你怎么不提醒我啊!”后面那句明显是跟着别人在抱怨,还能听到远处有个人说“江老师,你可真是……”的尾音。 底下还有一段应该是半个小时以后的补充发的:“那个,暖暖,明天别来了,太辛苦了,放你一天假。” 罗北笙听完,不禁莞尔,看来自己还真是有点敏感了,这个和萧晴合作的江河就是个大直男,自己这不成了吃飞醋的了。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室内,照在床上睡着的女人脸上,勾勒出女人脸上柔美的曲线,显得分外迷人。 床上被子里的女人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嗯”,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 “宝宝,你醒了。”罗北笙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门口响起,她端着一盘早点进来。 萧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睁开一只眼睛,看见罗北笙手里的早餐,突然似想起什么似的,慌忙要从床上爬起来,要下床,“了不得了,几点了,睡过头了,完了,完了。”她下床要穿鞋,慌慌张张地拎起床上和地上的衣服,要往身上套,却看见罗北笙把托盘往边上一放,双臂交叉抱胸,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你这什么表情,没看见我这忙呢,工作室我还有一摊活呢!”她站起来拎着一条连裤袜,跳着脚往身上套,看见男人懒洋洋地靠着床边站着笑,生气的推了男人一下,没推动,自己比男人的手轻轻的一拽,抱在怀里,头被摁在男人怀里,男人的唇轻轻吻上女人的额头,在她的乌发上落下一吻。 “你的江河大神,昨晚发来语音,准许你休假一天。”他拿起桌上萧晴的手机递给萧晴。 “给你,自己看。”萧晴解锁手机密码,果然看见江河发来的语音。 “休假,怎么会,他……真的放我假了吗?”萧晴的大脑这时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运转状态。 拿着手机,重新坐回床上,昨晚的记忆碎片慢慢地一片片的被自己梳理完整,从被撞之后,她发现自己有时有点轻微的后遗症,就是疲劳后,大脑会偶尔有点象短路似的,反应有点慢,她好像记得罗北笙抱了她,亲她的头发,好像给她按摩来着,说什么叶芳怎么怎么的……。 记忆停留在他吻向自己的脸的那里,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昨晚他们俩睡了还是没睡? 她拿手四下摸了摸,衣服显然是他换的,萧晴脸一红,红什么,她心里腹诽自己,两人好歹有过夫妻生活,都睡过多少次了,怎么还会脸红呢,可是她转头一想,不对,如果是睡过,自己应该有感觉,早经过人事的经验,让她知道,这要是昨晚有过那事怎么身上也该有感觉的,可是现在身体没有任何异样,而且看床上除了靠她这边乱七八糟以外,另一边却完全没有人睡过的痕迹,难道他昨天根本没碰过她。 想到这些萧晴心中有一丝愧疚,人家大老远跑过来找她,而她却将要瞒着他,再次独自去异国他乡去游学,漂亮地眸子瞬间弥漫起淡淡地水汽……。 算了,不想了,她甩了甩头,吸了吸鼻子,快步走进浴室洗漱。 罗北笙也快步跟上,“怎么,被我感动了,花猪。”萧晴正刷牙,镜子里突然闪出一个英俊的脸,罗北笙眼睛微眯着,一手搭在萧晴的肩上,一手轻轻地摆弄着女人的头发。他的手绕着女人的头发,用发尾蹭着女人的下巴。 萧晴这才注意到罗北笙穿的衣服,他今天穿了件白色带帽兜的长t恤,黑色运动裤,白色厚底运动鞋,这应该是他平时最爱的那套打扮,还差一件黑色羊绒大衣,“等等,你,你,你带了行李的,为什么不跟我说,让我昨晚累成那样还陪你逛街买衣服,你,你是找揍是吗?”萧晴气急,罗北笙这厮玩人的本事还真的见涨,她用手在罗北笙的胳膊上捻起一点用力一掐。 “耍我好玩是!”萧晴气急,扭过头不理他,罗北笙马上缴械投降,头拱着女人的肩头蹭来蹭去,讨好道扭花糖似的转着身子:“那我不是没来得及说,就被你带去逛店了吗,我、我、我说,我不是想看看我要是真没带来投奔你,你会不会真不管我吗” 见萧晴的手还要扬起来打他,于是慌忙道:“我知道了,我家晴晴就是小仙女,舍不得我挨饿受冻的。” “我、什么、时候,让你、挨过、冻了”这一回,萧晴没有手软,小手揍着罗北笙的脑袋、后背、屁股,当然她不会下死手的。 “宝宝,饶了我。”男人嘟着嘴笑着,下巴依着女人的后背,攥着女人的小手,头挨着女人的额头,象个需要主人怜爱的大狗狗。 “好了,不闹了,吃饭、吃饭,那你昨晚睡在哪里的,你别跟我说,你又睡地上了。”女人挣脱了男人的束缚,低头用自来水冲了冲满嘴的牙膏泡泡,拽过自己的毛巾擦了嘴。一向对浪漫过敏的她这时终于恢复了女汉子的本色。 “昨晚,我打听你的酒店就先订了间房间,没想到竟然订在你隔壁,不过夜里我怕你发烧,所以不放心就睡在客厅沙发上了。”罗北笙拍了拍萧晴的肩膀,指着外间沙发上,那里的确象是有人睡过的样子。沙发上放着枕头,沙发边上放着原先她给他买的那个箱子,他竟然还用着这个箱子。 “怎么样,嗓子还好,看你昨天那个样子,我真的挺心疼的。”男人的头靠在她肩上,抱着女人的头,嘴唇吻上女人鲜艳柔软的唇,忘情的攫取着女人的甜美。 “咕咕!”萧晴的肚子,这是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女人羞赧地将头埋在男人胸膛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先吃饭,吃饭,吃完饭,罚你,罚你陪我逛街。” “乐意效劳,小的一定伺候好我家娘娘。”男人英俊的脸上泛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温柔又和煦,萧晴心里象吃了一只蜜桔,甜中带酸,这样心思敏感的男人,让她如何割舍,幸亏只有三个月,三个月啊。 心里不禁在咒骂、谴责自己的无情,自己这不成了渣女吗,可是一想到如果不出国,开了学,那边如果再找个人来杀她,她还有几回能象这两次这么幸运啊! 第120章 像画里走出的仙女 吃早饭的时候,萧晴抬头看了眼,套房客厅里的钟表,刚早上八点多一点,转头问罗北笙,“你和栏目组请了几天假?” “两天半,昨天一天,今天一天,明天和莫师兄他们约的是下午,他做串场,我明早坐火车回去就可以了。词都串过了。” “那好,就是说,今天一天,我叫你干嘛,你就干嘛,是吗!”萧晴看着罗北笙眼中显出促狭的笑容,嘴里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河豚。 罗北笙笑咪咪的用手点着女人的小脸说:“当然了,你想把我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随你!” “流氓”萧晴翻了大大的白眼,心道:这小子脑袋里的废料看来还真不少呢? “谁稀罕你那一疙瘩一块的死样子,粘人精。哼!”萧晴道,心里却有一丝甜蜜。希望这一天过得长一点,时间在这一刻停下来。 吃了饭,两个人穿戴停当,萧晴今天画了个美美的妆,换上一身很显年轻的浅粉色高定连衣裙,裙子的长度刚刚到膝盖上,黑色长筒靴,一件过膝的同色系粉色长款大衣,长发披肩,头戴一只奶灰色法式蓓蕾帽,从卧室出来时,罗北笙眼前一亮,“宝宝,你可太美了!我们要不,不出去了好不好,你这样我好没安全感的!”老婆美,老婆聪明又能干,他可不想让别的什么男人看见老婆最美的样子。 萧晴太好看了,到不是说,她五官有多精致,身材虽然凹凸有致却也不算是特别性感撩人的那一款,但是好像任谁站在她面前,都会有一种被她吸引的魔力,有时她自信张扬又温和有礼,有时又清冷而妩媚,这种各种气质杂糅的特点太迷人了。让每一个看见她的人都觉得:她是独一无二的。难怪她大学时会被那么多人追求者,还好自己下手早,在高中就看见她的好,这么多年锲而不舍,总算抱得美人归。 “滚,滚,你自己说说,从咱们结婚到离婚,你什么时候陪我逛过商场,看过电影,去过公园。”萧晴一句话就打得罗北笙的小心思现了原型,从结婚到现在,他俩的确没去过几次,连下馆子都屈指可数呢。自己还总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他哪里有过陪伴啊。 “好,走,今天老婆最大,让我去哪就去哪!” 两个人于是穿好衣服,打车去了附近的一个艺术中心区,萧晴之前听江河说这个地方挺好玩,就想过来一探究竟,进了艺术区,罗北笙陪着萧晴在园区里看展览,拍照,逛小店,萧晴觉得自己就象个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什么都新鲜,见啥都新奇,摸摸这里,动动哪里,玩了一会,萧晴去上厕所,从厕所出来,看见罗北笙也从男厕所出来,萧晴睁着惊奇的大眼,示意罗北笙附耳过来,她对着罗北笙说了两句,罗北笙一脸坏笑道:“萧女士,你是不是好奇,我们那边是什么构造,那边也一样的啊,都是那个长度设计风格的,哈哈,嘿嘿嘿!要不然我陪你进去看看!”这个社区的一些基础设施的建设,请了一些艺术家,艺术家吗,脑洞都开的比别人大,会搞些别人想不到的奇思妙想,或者开一些玩笑,没想到连厕所这种地方都不放过,萧晴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罗北笙玩笑的点,用小拳拳锤着罗北笙的胳膊,“你坏,好坏。”自己也开心的笑了。 艺术中心这个时候正在搞汉服巡游,爱凑热闹的萧晴也想试试,其实她过去做过造型师,这一套对她根本不在话下,只是她有点社恐,不好意思一个人装扮成古代美人的样子,于是,她凑趣的歪在罗北笙的肩上,央求道:“老公,我也要穿汉服照相。好不好,你陪我一起嘛。待会我跟你拍。你也给我拍。”还撒娇地在罗北笙脸上落下一吻,这一套撒娇的本事,罗北笙哪里遭得住啊,“好,听你的,扮,我马上扮上。” 于是,两人进了一间专门做汉服租赁和拍照生意的小店,店主一看见这两位俊男靓女,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过去,萧晴跟着店主在店里看了一圈,这里基本都是明朝和汉代的婚服和常服,萧晴选了一席明制汉服,瓜子脸,柳叶眉,化妆师还给萧晴梳了个堕马髻,配上她那似蹙非蹙的桃花眸,眼波流转,显得分外好看,再配上十分古典的明制汉服打扮,好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仙女;罗北笙则挑了一套古代王孙贵公子的峨冠博带的打扮,越发显得他身上有一股天生的贵气,俩人各自从试衣间出来,一亮相,老板的眼睛直接看直了,特别是罗北笙,那店主问:“这位先生,您是哪里的明星,你这气度,这仪态简直无敌了。” “不是,真不是,他就是个大夫,医院的大夫。肛肠科的大夫。”萧晴恶趣味的跟店主攀谈着,还不忘拉踩一下罗北笙。罗北笙却沉默不语,眼睛微眯着,笑着听萧晴说他。 “真的不是?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你先生这仪态,这相貌真的太适合做演员了。太有范了!别说女人,我这个男人看了都喜欢。”店主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看着不像是坏人,如果不是说的言辞恳切,又长着一张憨厚的脸,萧晴险些以为他真有什么企图呢! 两人的汉服造型在街上露面,就引起了周围过路的游客的关注,很多人都在切切私语,人越聚越多,负责拍摄的摄影师也更加起劲的让两个人摆着各种姿势,路人都在议论: “哎,看那对,真漂亮,不会是摄制组来取景的!那男的长的可真帅,那女人也好看,嘿,看那女的,象不象那林黛玉啊!” “那女人这还真有点古典美,象画里走出的仙女,象不象那个仕女图里面的美女!” “嗯,那男的也好帅,象是世家贵公子一样,真俊啊。” 拍摄间隙,竟然还有女孩,主动上来管罗北笙要微信呢,不过都被罗北笙给婉拒了。 不知不觉就拍到了中午饭点,总算拍完两人付了钱,萧晴留了杨东在北京的地址,就拉着罗北笙出了汉服店,没走多远,店主和刚才那个那位摄影师一起追了出来,“两位留步,留步!” 两个人不知出了什么事,那店主和摄影师说明来意,那个店主道:“不好意思,店子是我和朋友合开的,能不能请二位给我们店做形象代言人,两位刚才的照片方便能给我们借用一下吗?我们会付给你们相应的报酬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从高中时做时装模特,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十年了,竟然还有人请他们做模特,“那报酬呢!” “20万!”店主以为给少了,“没关系,有要求你们可以提嘛,我们是小本生意,不够可以再加。”那个摄影师心虚地说。 “没问题,那你打合同。”罗北笙先答了话,他又看向萧晴。 “没问题,我们在合同上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信息,我们不希望被打扰。否则,追究法律责任。”萧晴有些戒备地看着面前的店主,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出国了,就没人能找得到,就怕店主将罗北笙的信息泄露出去,因为罗北笙从没想过向影视圈发展,既然如此,那她就要保护他的意愿,让他不被打扰。 于是,接下来,店主和萧、罗二人签订了使用他们肖像权的合同。 “叮咚!”款子到账。罗北笙还特地从摄影师那里拷贝了一份她和罗北笙的合照,以及萧晴的所有照片。 回来的路上,两人叫了辆专车,出租车里,萧晴在一边补妆,罗北笙则一帧帧的看着萧晴的照片,脸上 带着兴奋和得逞的微笑,看她的照片看得入神,萧晴盖上化妆盒,手在罗北笙脸前晃了晃,道:“喂喂,我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不比照片好看,喂喂,差不多得了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萧晴把头凑过来,罗北笙在认真的看照片里的她,她却在看他。从今天拍照片,罗北笙的表现来看,他身上的那气度,风华,只能用一个词来概括,“妖孽”。 好在这妖孽是她的,她的私有财产。 萧晴摸着罗北笙的下巴,把他的头偏向自己,手里rua着他的嘴巴,歪着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笑道,“这么喜欢我的照片,我是不是得收点版权费啊,嗯!”身子也凑上来,头贴着罗北笙耳廓,吹气 罗北笙捏着手机的手立刻抖了一下,气息也开始不稳,“晴晴,注意点,这有外人呢,咱们回酒店再,……别闹!”男人竟然红了脸,低哑地嗓音:“别……别让人看见!”罗北笙抬了抬眼睛,示意萧晴前面还有司机,左手却突然紧紧攥住女人的小手,右手伸到女人背后,唇无意识的吻了吻女人的额发。 终于到了酒店,两个人红着脸,萧晴向下抻了抻上身的衣服,拉着手进了电梯,电梯关闭的一瞬间,萧晴抱住罗北笙的头,吻上去,罗北笙也抱起她,热烈的回应着,直到萧晴被吻到缺氧,推开罗北笙,罗北笙喘息着咬住萧晴的耳垂,轻笑着“宝贝,你不是说要罚我吗,我人都在这里了,你想干什么都行。” 这话落在萧晴耳朵里边,似乎是带有暧昧的邀请。 “嘿嘿,你还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家伙。”萧晴笑得从他怀中滑下来,将头埋在他的肩头害羞的嗤笑着。 “不怕我让你跪键盘。”女人环住男人的脖子,偏头咬着男人的下巴。 “不怕,你舍不得我的。”罗北笙看着女人的神情自信的道,萧晴却突然有些无奈,这货还真的知道拿捏她的七寸啊。 电梯终于到了他们住的楼层,萧晴和罗北笙相拥着进了房间,门被关上的一刻,两人再没了矜持和束缚,萧晴主动环住男人的脖颈,手伸进男人t恤衫里大胆的摸索着,男人也放肆的脱掉衣服,赤裸着上身,回应着女人的探索。 突然男人停住了需索的步骤,搂住女人,”老婆,我们这样,要是你怀孕了怎么办啊,我要不要去买个那东西……”其实,自从两个人再次重逢,又再在一起,两个人就没用过那东西,最近,几个月的这几次,萧晴也在事后去买过验孕棒试过,但是似乎都没有中奖。怀孕这事真的是个玄学,想要的时候没有,不想要的时候,她往往就来了,“买个屁,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有了就怀。”萧晴道。 “这可是你说的,有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罗北笙娇嗔地将头埋在女人的肩窝里,手伸到女人背后,熟门熟路的解开了女人的内衣肩带。 “嗯”萧晴不情愿的哼了一声,“看你表现。” “那,这是算答应我了吗?”男人象个要糖吃的孩子,高兴的什么似的。 “不行就滚!”萧晴佯装生气,咬牙切齿地要推开男人。 “你放开我!” ”不要,不要,老婆最大,我家宝宝说什么都是对的。”罗北笙再度吻住女人的红唇,堵住那里的不满,“宝宝,你明明很爱很爱我,为什么总要隐藏起来呢!放心,我会用余生,弥补从前的缺失!” 萧晴说不过他,伸嘴在他锁骨处上去就是一口,先前的印记还没有淡去,她就是要让别人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没人可以觊觎他的肉体,罗北笙自然也不会放过萧晴,顺着锁骨一路向下,一路留下他的痕迹…… 两个人直闹到天黑了,才结束,罗北笙洗了澡,从浴室里神清气爽地走出来,看见萧晴正睡的香了,床上他的手机一闪,一条微信进来:“罗先生,谈了,那边说,1000万元是他们底线,不能再高了。还说苏箐小姐是您的伯乐,是她给你今天的一切。云云。” 罗北笙快步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关上房门,给哪边去了电话:程律师,你跟他们说,当初我这个东西研制出来时,有人出价比她苏箐高十倍要买我的配方,我都没卖,这几年,依靠着我的专利配方,和我的制作工艺,她已经赚得够多的了,我不欠她的,是她欠我的,欠我太太的,她做过什么,她心知肚明,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跟她说,要么就拖下去,要么就给钱,我是对你说,2500万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她在乎这个品牌的将来,我可不在乎。程律师,如果那边同意,我明天就回去签字,这事别告诉那边。不要让她们知道我的去向。好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罗北笙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轻轻推开门,看见床上的人睡的很沉,男人眼神温柔地看着床上的睡美人,手轻轻地俯上女人的脸,在她那微张的嘴上落下一吻。 第121章 为什么给前情敌求情 “啊”熟睡的女人,显然上被突然的这一吻给惊到了,睁着惺忪的睡眼,脸上还带着一抹红晕,“干,干嘛?吓……吓死我了!”萧晴惊惶地从睡梦中惊醒,罗北笙才发觉自己又孟浪了,有些歉疚地碰了碰女人露在外面的手臂。 低头看了眼手里新买的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两人竟然在屋里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看见女人醒了,罗北笙索性伸手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温柔地摇晃着,“宝宝,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我看你着几天太累了,……要不咱俩去外面找个小馆子,吃一顿,还是去楼下吃。” “嗯,我不太想吃,就先要点粥。”萧晴坐在被子里缓了一会,才感觉大脑清醒了些。 “要不,点点粥,加点红糖和姜丝,我那个来啦!”萧晴皱了下眉头,可能是这几天过于劳累,饮食不当,也可能是刚才拍照吹了风,也可能是刚才两人的战况过于激烈,她竟然姨妈痛,而且还有点厉害,肚子丝丝缕缕的疼,一阵阵地传向四肢百骇,萧晴坐在被子里,捂着肚子,眉头攒起个疙瘩……。 “啊,那……那你等一下啊!”罗北笙慌了神,心中有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歉疚,萧晴她从国外回来已经这么久了都没生理痛过,这次过来,自己只想着找老婆要名分,却从来没想过她想要的是什么,她又需要什么。 他赶紧去床头柜室去拿餐单,迅速地打电话订了一份粥,一例煎饺,两盘小菜。 “乖,好好待在屋里,多穿点,我去去就回!”罗北笙马上从椅子上拎过萧晴的外套给她穿上,又把屋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这才匆匆穿上外套,走出套房。 萧晴有些花痴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自己突觉一阵羞赧,还看,再看,你就走不了了,罗北笙竟然连背影都这么好看,难怪刚才的那个摄影师,拍的那么来劲,这么帅,又这么会疼人,真的不科学! 楼下的晚餐,很快就送到了套房,这家酒店的厨房果然上道,做了两种粥,一种上放了红糖姜丝的,一种是正宗的肉沫雪菜粥,除了,罗北笙点单里的东西,还附送了一个小炒,和一个什锦果盘,这显然上迟家的指令,底下人刻意讨好的,东西的量虽然不多,但却透着新鲜。 萧晴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三张大团结,塞在侍应生手里,虽然她是迟家的干女儿,但在外面却不能不懂规矩。 大小姐,夫人说,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我们提的,您看您这不是见外了吗,您……这也太客气了!那我就谢谢了啊,我原来还嘀咕说夫人家的大小姐长什么样,没想到您比电影明星都漂亮呢,这脾气还这么好。对我们也这么客气……。” “啊,哪里,你看还麻烦你们弄了这么些小菜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呢,那谢谢了,这点钱你们收下,算是我的小费。” 过了好一会,罗北笙拎着一只大袋子进了套房,把东西一股脑的倒在床上,萧晴惊了,他这是把便利店给搬过来了吗,卫生巾、护垫,暖宝宝、红糖姜茶,里面竟然还有一包成人用的护理垫,这个就有点出人意料了。 萧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拎着那包成人护理垫,这种奇葩的操作她属实上没有想到,不过一想到自己上次来姨妈弄脏床单的事,她就明白了,忍着心里的羞耻感,她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还有这些。”她指着那包红糖姜茶红着脸问,“难道你给人买过?” “宝宝,这你可不能胡说啊,我刚刚在楼下的便利店问了店员,才买的这些,那是个挺热心的大姐,直夸我会疼老婆,后来我问她有没有那种垫在床上的那种垫子,她就给我说隔壁药店有卖的,我才知道有这种东西,以后咱家也给你备一些,省得我洗床单了。”罗北笙委屈地用手碰碰女人的小脸,惨兮兮地说着。 “呸,你个讨厌鬼,要不说你下午折腾的,我会来的这么快吗,我那个又提前了好几天,嘶嘶!都上让你气的!”说着萧晴皱起眉头,这次又有点提前,最近这几年,她的例假一直不大准的,萧晴又白了罗北笙一眼,“对了,你不是中医吗,来给我号号脉,看看情况!”萧晴捋了捋袖子,把手伸了过去,她知道,对于中医来说,有没有怀孕,是能号出来的,她也不敢确定,自己这些日子跟罗北笙在一起,有没有怀上,说实在的,她做梦都想有自己的孩子。 “好,我看。”罗北笙原本想装瞎子的表情,在手上三根手指搭在萧晴的手腕上时,严肃了起来,片刻才歉疚地道:“宝宝,你就是有点气虚,没事,要是怕是怀孕,过几天,你再测一下。” 萧晴对于怀孕这事是有心结的,她每次偷偷去买早孕试纸,他也是知道的,只是现在,好像都成了她的心病了。他明白,也愧疚。 “不测了,要是有就要,算了以后我也不再想这事了,跟你和繁星咱们三口子好好过。”萧晴别过脸去,留下一脸的落寞,让罗北笙看了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一瞬间疼的厉害。 屋里的气氛有一瞬间尴尬起来,为了活跃气氛,萧晴主动拿起筷子,指着桌上的晚饭道:“吃饭,吃饭,你说我怎么这么爱喝这粥呢,这碗雪菜粥给你,这碗红糖姜丝粥给我,还有这个果盘给我。这个小菜你吃。”萧晴假模假式的给两个人分着吃的。把好吃的都拢到自己这边来了。 “你来姨妈,不能吃凉的,这个果盘不能给你。”罗大夫终于上线,手极快速地拿走了餐桌上摆的那个果盘。拿到了离萧晴很远的地方。 “我要吃吗,我要吃。”看到那盘果子被拿远,萧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撅着嘴,坐在一边生闷气,“不给算了,真没劲。”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头枕着罗北笙的胸肌,重重地叹了口气,喝了口粥,就把碗放下了。 “不生气了,对了,给我说说,昨天你跟叶芳姐都聊什么了,说给我听听。”罗北笙见萧晴一脸沮丧的样子,存心想调动一下她的情绪。 “啊,哦,我们昨天其实也没说什么,你感兴趣吗,你不会是吃醋了!”这招果然奏效,萧晴果然脑子清明起来,看向男人的眼神也立刻明亮了起来。 于是萧晴就把那天跟曹黎明见面的事,以及昨天她跟叶芳说事的大致意思说了,却并没有说她为什么替曹黎明求情的原因。 罗北笙果然醋意满满地看着萧晴,气鼓鼓地说:“宝宝,你既然那么讨厌他,为什么还要替他求情啊,难道你的脑子坏掉了吗?晴晴,有的时候,你的一些做法我总是难以理解啊!” 见他这个反应,萧晴一副这在她意料之中的意思,端着手里的碗不紧不慢的用勺子戳着碗边,“你脑子还真是直的,你就不想想,那曹黎明是干什么的,你我能想到的,他早想到了,他当初要不是犯错被刷下来,现在能走到那一步可说不定啊,你也不想一想,你只跟他见了一面,他知道我被撞了,医院他去都没去,直接就跟着你来了咱们小区,这个人太聪明了,我们玩不过他。很多事,他现在上苏箐的代理律师,有些事,他看一眼甚至就能辨别出真伪,推测出事情的走向,有他在,但凡他动动歪心思,那苏箐就找不了别人的道了,唉,你说你,算了,你这智商啊,我看还是别玩了。脑子里就只有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哈。”萧晴十分无语地捋了捋自己的乌发。 “奥,宝宝,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罗北笙终于明白了萧晴行为的真实意图。 “你果然是个大醋缸。平时那些智商都跑到哪里去了,唉,智商捉急啊!”萧晴使劲地用小拳拳锤着罗北笙的脑袋,实际手上根本没有用力。心里却有些甜甜的。 罗北笙吃味的用头蹭着女人的头发,撒着娇道:“那我不是心里有你吗,我吃醋了,他是你第一个主动告白的男人,你说换了你会不会吃醋。宝宝,还是你脑子好使。” “去、去、去,不过,我挺奇怪的哈,怎么我不在的这几年,你活的都挺好的,怎么我一回来,你就弱智了呢?”萧晴道,用手轻轻地拍着罗北笙的胳膊。罗北笙摆出一副粘人大狗狗的样子,嘚瑟地靠着萧晴的肩膀,“我不管,你就得宠着我,我是花猪的男人,哼哼哼!”最后还做出一副肥猪打鸣的样子。逗得萧晴乐得前仰后合的。 吃了饭,萧晴把吃饭的碗推到一边,冲罗北笙挑了挑眉,道“吃完饭了,罚你给我洗头,受伤这么多天,我都臭掉了,过来,帮我洗头。”其实,前些日子刚洗过澡,那时是带着卷发帽子洗的,萧晴有点洁癖,来大姨妈会有味道,已经很让人崩溃的,再不洗头,可就太那个了。 “好,好!”罗北笙宠溺地看着萧晴的脸,伸手拉着她的手,来到浴室,让她仰头躺在浴缸里,拿了一条刚刚拆开的成人护理垫,既然买了就得用,他用塑料袋在中间抠出了个洞,套在女人的脖子上,手里拿着个莲蓬头,开了莲蓬头给她冲水,打洗发液,然后轻轻地给她挠着头发,萧晴看着头上方,罗北笙的样子,男人温暖和煦的眼眸扫下来,这个角度的男人眉眼看起来无比温柔,萧晴心里又开始犯花痴了。 “妖孽,你真好看。”头上温暖的水流将洗发液的泡沫冲洗干净,男人柔软温热的指腹梳理着她发间,女人舒服得觉得浑身都放松了。洗完头发,男人拿了条干毛巾,细细的给女人擦着头发,擦完再换一条,继续擦。仿佛在照顾小宝宝似的。细心又认真。 “喔,我都困了……喔,要睡着了。”女人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那我抱你去睡,唉!怎么象只小猪似的!”男人刮了一下,女人小巧的鼻子,伸手在她身下,打横抱起女人,走进卧室,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迟疑了一下,男人转身快步走进浴室,去洗澡了,这次却是温水澡。 被子里的女人,害羞地用被子蒙住头,害羞地笑着,这货是又忍不住了吗。 过了一会,萧晴迷迷糊糊地感觉身后有一只大手伸过来,大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温温热热地手,轻轻的揉着,“便利店那个卖给我那个暖宝宝的那个售货员姐姐跟我说,人手手恒温的,比暖宝宝管用。”男人脸上带着坏笑,虽然现在什么都干不了,但就这么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人,心里也温暖无比的。 女人转过身看着面前男人那无比好看的五官,脸上无比快乐。 第122章 有个人宠的日子真好 第二天早上,萧晴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她四下看了看,卧室里显然被男人细心整理了一番,罗北笙就是这样,还是象从前那样无下限的宠着她,她不爱收拾屋子,他就跟在她屁股后面默默整理,基本上她前脚刚糟践完,后脚那里就干净得不像话,所以在公寓时除了她放书的地方他不动,别的地方永远干净整齐,象是没住过人似的,这里好像也一样,萧晴穿衣下床,走到客厅,除了客厅书桌那一块象被洗劫过一样,其他的地方都被理得整整齐齐的,她的衣服都被挂在了衣柜里显眼的位置。 萧晴会心地笑了笑,书桌上的分机响了,萧晴以为是总台的叫醒服务。接起来,才知道是总机来电询问是否往套房送早餐的。 “送上来。”昨天走了一上午,回来折腾完了,又来大姨妈,萧晴现在早就饿了。 早餐很快送进套房,竟然还上昨天的那个服务生,早餐很丰盛,有黄油、果酱,刚出炉的香蒜黄油面包,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今天餐盘里竟然还有烤鸡翅和奶油蘑菇浓汤,外加一小盘水果。 萧晴起身要拿外衣给服务生小费,这次服务生却拼命拒收了。 “不,不好意思,大小姐,我已经收了你先生的好几百的小费了,这些是加餐,多出来的东西您家先生是付了钱的,不是我们额外做给您的。”服务生红着脸说道。 “怎么,他什么时候弄的?”萧晴疑惑地道。手里拿着那盘水果,摘了一颗葡萄往嘴里塞着。这个品种的葡萄是进口的日本产的,价格贵的令人咂舌,一盘要一百多元。 “没,没有,罗先生早上走的时候给总台付了钱的,说是给大小姐付的餐费,我们说大小姐说我们的贵客,不用这些,但罗先生说,别人说别人,他说他,他把钱放在我们总台说是让我们帮忙照看一下您,还说了一下您的饮食习惯,交代我们这些日子只要大小姐回来,就要打电话询问需求。” “那他是不是放了很多钱啊?”萧晴不太明白,一般的五星级酒店有很严格的规章制度,对服务规格也是有详细规定的,所以一般的服务标准也不会做得如此面面俱到。 “还是他和你们的酒店有什么渊源。”萧晴严重怀疑罗北笙一早就有什么隐藏身份的。 “对了,我先生的房间在我隔壁的,退了吗?”萧晴突然发问。 “没退,罗先生说不用退。”服务生说完突然低下头来,不敢看萧晴。 “没事,我是他老婆,我有权知道他所有的事,你跟我老实说!”萧晴突然佯装愤怒,声音也突然提高了音量。 平常时候,她这种问话方式,屡屡能得手,果然,“罗先生家在酒店有长包房,您知道吗?”其实,这服务生的这番话也是领班交代的,不光这家酒店,京城几乎所有五星级酒店都有一间罗家的长包房,这间酒店的股东之一就是罗家,其份额远超迟家,这种事酒店的服务生自然不知道,他只知道长包房这一件事,这个服务生是酒店接到指示特别挑出来的,专门负责夜班和早上照顾萧晴的早饭的,这事只有那服务员和领班知道的。 “奥,奥,我还真把这事忘了!”萧晴只知道罗北笙家的产业可不是只限于盛海,罗家虽然家产丰厚,但那只是在国外,在国内能迅速的崛起也只是在近十来年的事,罗家伯伯和大娘定居在盛海,所以,有这种长包房也不奇怪。萧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心里十分甜蜜。 送走服务生,萧晴开开心心地享用完早餐,穿好衣服去工作室继续工作,也许是吃饱喝足心情好,萧晴觉得这天的工作越发顺利,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中午,要放饭了,萧晴整理好耳麦,喝了口水,出了配音室正准备去吃饭,就听到门口有人在叫,“姚暖暖,哪一位是姚暖暖小姐?”一位外卖员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走进来。 “我是!”萧晴回答,同时伸出手,接过食盒。 一边的江河和他的男助理一个小胖子一脸吃瓜的群众的表情羡慕地看过来,江河略带酸意的说“暖暖,这有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啊,我这饭都没吃了,狗粮先吃了一大把啊。” 这时,又进来一个外卖员,满头大汗地手里抱着一个大的塑料箱子,对屋里的人说:“哪位是江河先生?” “我,我是江河,是我!”江河很兴奋地说着。 “有人说,请你和组里的各位喝奶茶,吃点心。”那外卖员看了眼外卖单继续说。 江河的助理小胖看了眼外卖单疑惑地问,“嘿,神了嘿,谁,谁请我们喝奶茶的,这么好心,不多不少,正好十七份啊!”他又挨着个数了一下数目,的确是十七份,而且箱子里那奶茶的数目和点心的数目分毫不差。 萧晴心下立刻了然。 “暖姐,不会是你家男朋友送的,这也太贴心了。”小胖子边说,边拎着一杯草莓奶昔道:“这家现在好火的,哎,这是什么啊?” 那小助理又拎起一杯热奶茶,看了眼上面有一流小字,忙捂着眼睛一副没眼看的表情捂着嘴轻笑着递过来。 “姐,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别回头把我灭了口,这八成是给暖姐单点的。” “哟,哟,哟,真的太腻歪了。”江河打趣的看着萧晴脸上的表情。 “这么贴心的男朋友还真的难找啊!”录音师大姐也加入了夸夸大军,“喂喂,小暖,你周围还有没有这样的好男人,给我也介绍一个,不,来一打。” 由于职业的关系,江河工作室的这帮姑娘、小伙子基本都是单身,连这位录音师大姐也是,这种拼体力昼夜颠倒的生活,让这些人基本都处于单身状态,不是他们不想找,是真的没精力,没时间。 “去,去,大姐你又取笑我了。” 萧晴眉眼微弯,笑得羞涩而甜蜜。 正说话间,萧晴的手机又响了,是杨东打来的。 接起来,是杨东那有些夸张的大嗓门,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的萧晴不得不将手机拿远一点:“喂,萧萧,你男朋友也太见外了,午饭收到了吗?” “什么,是你给我点的午饭?你也太破费了。”萧晴看了眼那个食盒,这家菜馆是京城有名的官府菜,她这才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喂,我是你闺蜜啊,给你点餐给我说一声就好了,干嘛还特地给我转钱啊,喂,你男人是不是特别有钱啊,一出手就是三千块,靠,吃一个月不重样也用不了这么多啊,拿我当啥人了,丫还特意给我发了一个工作室周边的美食攻略,嘱咐我给你换个样点,说别老紧着一家店点,操,我她妈的,真的羡慕了,行了,晚上哥给你定饭,牛肉面行不,还是鱼片粥,我他妈的怎么遇不上这样好的人啊!”杨东的过去,只有萧晴多少知道一点,其实他原来都要和女友结婚了,但就在结婚前夕,女方突然出轨了另一个男人,被抓包还嫌弃杨东没本事,没钱,那阵算是杨东的最灰暗的时候,后来,杨东大概是受了刺激,从此性取向都变了,真朋友只有萧晴这一个,平时也只有一个长期的男朋友,但关系现在也一般。 “哎,你实话说,他说你那个什么前夫哥吗?”杨东只知道一点关于萧晴的过往,而且对她过去的事,也只有从萧晴口中知道的那一小部分,他只知道她出国前和那个男的离婚了,压根没多想,是最近和这个罗北笙联系多了,才猛然想起萧晴和他说过,和前夫还住在一起。 “是,是他。”萧晴羞赧地说着,随手打开食盒。食盒里只有两层,一层是饭和菜,饭是米饭,菜是宫保鸡丁和鱼香肉丝,还有一个炒生菜,下一层是一盘水果,一碗莲子羹。都冒着热气。 啊,真细心啊。 “对了,饮料是你点的吗,十七份,带点心的。” 萧晴以为饮料也是罗北笙叫杨东替他订的,“不是啊,他只要我订饭了,午饭和晚饭。” 萧晴立刻明白了,那些饮料和甜点都是罗北笙又单订的,这人的好起来还真的令人感动啊。 助理小胖从萧晴身边路过,随手抓起一块鸡丁塞嘴里尝了尝。唧了下嘴,“还真好吃!暖姐,这么贴心的人可真的难找啊。差不多就收了得了。” “收你妹!”萧晴照着他的胖屁股就是一巴掌,心里却一阵甜蜜,不过,有人宠着的感觉还真好! 罗北笙清晨从京城坐高铁回到盛海,没有回家,家里没有女人的味道,他着实有点不适应,出了车站,他掏出手机,给一个号码拨去电话,“在吗,方便吗,我马上过来。” 半个小时候,在罗杰家的公寓里,罗杰端着一份早餐走到沙发边坐下,一手揭开盖着本杂志在假寐的男人,温和地说:“行了,小二,差不多行了啊,别没完没了了啊,看你跟媳妇跟个怂包似的,哎,醒醒,知道你没睡,踏踏实实住着,这是我的私宅,你嫂子不会来的,我也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放着好好地咱家的产业不管,非要跑去当个小大夫,对了,弟妹知道那医院有咱家股份的吗?” “不知道,不过是不是跟我都没半毛钱关系,你赚你的,我当我的小大夫,每年给我分红就行了,做医生是我自己的选择,还有我媳妇多疑,你那边找办事的人,也别找熟脸啊!”罗北笙穿着件大浴袍,白皙光滑的长腿交叠躺在长沙发上,188壮汉脸上尽力表现出温和的表情,他是实在拿这个小表弟没辙了。 “谢了啊,三哥,我要不是不想回家,也不会来投奔你来,放心,你这里走时我会恢复原状的。”他语气冷漠疏离,完全没有头天对自己女人的那份温柔。 突然,罗北笙从沙发上坐起来,去看手机,没有微信,也没有短信,“几点了,哥!”他问,想起媳妇给新买的手表,一看才十点,那边应该还在工作。 为了分散注意力,他拉过行李箱,打开,捡出里面那几件新内衣和秋衣,一遍遍的看着,抚摸着衣服上印的花纹。 罗杰有点看不下去了,“行了,别看了,知道你有媳妇疼,弟妹也是个心实的,都离婚了,还被你缠着,行了,你自己玩,我上班去了,看不得你那没出息的小样子。” 临出门,他突然又转回来,又问了一句,“姓苏的那娘们的那间厂子,你确定只要那两个品牌吗?” “嗯”罗北笙头也不抬的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罗杰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对于他这个小表弟的智商和才能他是完全信任的,罗北笙的智商和经商天赋其实是在他之上的,罗家的产业是近十几年才移回国内的,这些产业能在国内稳扎稳打,遍地开花,其实也有罗北笙的一份功劳,早年罗家在国内悄悄布局的几个大型地产项目势头很好,正好有一年,罗北笙跟他透露自己脱手了市中心的两套高档房产,并脱手了自己全部的股票,结果都卖了个高位,那一年正好他想投资一个新的项目,也脱手了几个大型项目,结果还没等他做好新项目的规划,第一轮的金融危机就来了,从哪一会,他才确信这个小表弟是个金融奇才,事后他问罗北笙那会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卖了这些东西,罗北笙只告诉他,这是一种感觉,就是:当所有人疯狂的时候,你就该害怕了。从哪时候开始,他听表弟的话,对一些项目进行了资产重组,脱手了一些体量巨大又烧钱的项目,转而专注于一些轻资产的项目。 能在资产泡沫破裂前安全逃离,但是连他都不知道罗北笙这小子平时从哪里学的金融知识,但这小子却每每都能精准无误的让罗家的企业安然逃离一劫,所以,他把这小子象神一样供着,能让爷爷留下的罗家江山发扬光大,让他做什么都成,况且这小子也真的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 “那,……并购以后,谁来管理这两个品牌啊!”罗杰问。 “你找个跟罗家没任何关系的职业经理人,重要的决定从美国那边发出,实际经营就让底下人做,产品专注出口就行。其他的你就别管了。”罗北笙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看着是在等什么重要的电话。 “行,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对了我听说那苏什么的女人有疯病,你和弟妹可得加小心啊,那个神经病发起疯病来,杀人可是都不犯法的,听见没有!” 罗杰回身走回来,照着罗北笙的小腿踢了一脚,冲他挑了挑眉,“我可听底下人说了,弟妹被劫持的事了,你他妈也给我加点小心,别不管不顾的,小心那边狗急跳墙。” “啊,我知道了,真啰嗦。”罗北笙的注意力全在电话上边,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心上,罗杰出了门觉得心里惴惴不安的,于是还是拨了个电话,“你,找俩个会功夫的跟着点他,别问了,跟着就行,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第123章 前妻的变化 公寓外的罗杰,迟疑了一下,还是回身拉门又进了屋,对低着头看手机的罗北笙道:“喂,笙子,我找了两个保镖跟着你,你别给我把人轰跑了。” 那边呆坐在沙发上的罗北笙还在痴痴地看着手机,头都不抬的叮着手机屏幕,跟他说话的罗杰心中窝火,拿手扒拉了他一下,“跟你说话呢,听着没有,听着,听着没有啊,祖宗”。 罗杰气得差点脱鞋拿鞋底子扔他,可是这罗北笙是家中的老幺,他其实是舍不得揍他,他实在是拿这货没脾气,“哎,哎,不就是弟妹没来电话吗,人家不在京城吗,那边肯定忙的四脚朝天的,哪有功夫理你啊。对了,弟妹去干什么去了,开会还是学习啊,我估计人家怎么也得中午吃饭那会才有时间。” “我他妈跟你说话呢,您能不能理理我啊,二少爷。”罗杰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要耗尽了。 罗北笙却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在罗杰的一再扰乱下,总算回过点味来。 “哎呀,三哥,干嘛啊,说,我这等电话呢?” “行,我是说,我雇了两个保镖,跟着你,不会影响你大少爷的正常工作的,您就别赶人走,我怕那疯子狗急跳墙暗害你?”罗杰一脸黑线的说着,真恨不得把他的脑子拎到水房里,好好给他洗洗那些七七八八的浆糊思想。 “啊,好,知道了!”罗北笙不走心的说,半天才又回过味来,“三哥,不至于,那女的现在应该不会对我不利的,我还拿着她的命脉呢!” “哼,你确定,利益面前,好多人连亲情都可以出卖的,更别提你是个外人了,再说,你也说了,那是个疯女人,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思考和判断。” 罗杰毕竟比罗北笙虚长几岁,思虑周全,看罗北笙那个样子也是无奈,“要说这弟妹也是上辈子欠你的,我要是她早把你蹬了,就你当年干的那档子事,蹬你,都他妈活该!” 罗北笙这时终于有点反应,瘪着一张脸,回了罗杰一个无赖又复杂的眼神。“三哥,你有事吗,不就是保镖吗,要跟就让他们跟,我反正无所谓,我就是媳妇迷,没有她,我不可能有今天。”罗北笙背过身去,紧紧的抿了抿唇角。 罗杰知道自己又趟了雷区,他大哥当年是罗北笙和萧晴的班主任,罗北笙上高中时,他已经在美国大学毕业,他俩的事,他是后来听哥哥断断续续说的,只知道罗北辰、罗北笙兄弟俩从小死了妈,在外婆家长大,生活拮据,后来才知道他们的经济状况特别差,对萧晴和罗北笙也只知道俩人是高中同学,感情很好,其他的事也都是这些日子才从父母那知道的。 为了打破尴尬,罗杰拍着罗北笙的肩膀道:“嗯,那个,保镖的事你就别管了,你有什么情况来不及跟我说,跟他们说也一样,放心,他们不会影响你的工作的,主要是我有点担心那个疯子再害你,谈判的事,差不多就得了,别把那边惹毛了,安全第一啊!”罗杰心道:妈呀,你要出了事,我怎么跟老娘交代啊! 罗杰的母亲和罗北笙死去的母亲从前是关系极好的好闺蜜,好妯娌,所以,罗杰、罗红与北笙北辰几个弟兄的关系也极好。 “行了,我走了,晚上过来,你下午有事就办去,冰箱里有食材,要吃自己弄。”这回,罗杰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没事,我下午跟台里录一台节目,录完了我在台里地库去拿车,三哥谢谢了。”罗北笙面色平淡的说了自己今天的行程。手里依然握着手机,时刻等着短信或微信的到来。 看见他那个样子,罗杰一脸黑线,又从裤兜里掏出一串车钥匙,放在鞋柜上,“给你开,你那辆车他们认识,先别开了,以防万一。” “好,谢谢了。”罗北笙道。 这时他的手机终于有了回音,手机屏幕里跳出一段语音:“哎,爱妃,谢谢,朕心甚慰。”手机里转来萧晴那略带点夸张的声音,听得出来,那边女人说话时一定很快乐,才会开口说出如此令人笑喷的情话。 “噗嗤”一声,男人憋不住笑出了声,唇角露出一丝浅笑,眉梢眼角一齐上扬。 下边那段语音就更让人笑喷,“罗北笙你个败家老爷们!定饭就定饭,用的着给那边撂那么多钱吗?”语音后半段,听见远处有个男声,听的出是江河,“暖暖,我跟你说,你就是不知足,这么脾气好,会疼人的男朋友多好啊,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在我们这秀……”估计后面是萧晴那边捂着手机语音键的手撒开了,后面就没声音了。 罗杰也没走,凑过来支棱着耳朵听着,咬着唇憋着笑。 罗北笙见状连忙按灭了手机屏幕,“三哥,这是你没付费就能听的吗,听我们两口子墙根,臊不臊的慌啊!” 他连忙抄起手机,钻进里屋。关上门,点开微信里最后一段语音:“老公谢谢了,我很开心,被人宠的感觉真好,还有啊,你在台里要注意啊,别给我到处发骚,让我知道了,回来跪键盘。”正所谓打是疼,骂是爱嘛。说是跪键盘,家里连台台式机都没有。 罗北笙听罢,眼角眉梢满是宠溺地笑着对着手机道:“遵命老婆。” 富华大厦写字楼的咖啡厅的小隔间里,曹黎明和程煦两方的谈判还在艰难地进行着。 两个人已经在隔间里谈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了,两方都各不相让,一方要高价,一方要压价。 曹黎明显然自觉有些优势,语气不善的道:“程律,你也是咱们律师界的资深律师了,怎么会接这么一个案子,我方当事人现在厂子面临资金缺口,一千万已经是她能给到罗先生的底线了,况且她的抵押物就那么点东西,您也看见了,她一个女人,罗先生说翻脸无情,也不能做的太过了,还有他这么一直躲着是什么意思啊!”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程律师不慌不忙地笑了一下道:“罗北笙这边说,这些钱是他应得的,当年在苏小姐之前,曾有人给他开出多十倍的价格,他都没答应,而且,我查了一下贵司在业内的口碑一直不好,苏小姐目前还和两起案件牵扯不清,一是萧女士的绑架案,还有一个是有人举报苏小姐涉嫌非法集资,曹律师”程律师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捏着自己的签字笔转了几圈,唇角带着嘲讽的语气,直视着曹黎明的眼睛:“小曹,你的情况我也都了解,都是同行,好心提醒一句,我听说你那个苏小姐,这里好像有问题。”程律师指指自己的脑袋,继续道。 “你确定自己能拿到律师费吗?曹律,我这边委托人也不是那种真无情的人,人家说了2500万其实也不多,行就签字,不行就拖着,你说,看谁拖的起。”程律师脸上带着招牌一样的笑,却没有一丝温度,反而有种讥讽的意味。 曹黎明这时也出了汗,事先没做足功课,这程律师冷不丁拎出非法集资的事,他着实有点招架不住,心道:难怪苏箐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能有这般的能量,原来是集资来的钱,这要是资金链一断,他的律师费不就泡汤了。 心里有事,动作细节自然骗不了人,额头逐渐冒出一层细汗。曹黎明手拽着胸前的领带使劲松了松。 “没事,你好好想,不着急,我等着。” 程律师一脸轻松的抱着双臂,靠在椅子里等着。 “叮叮铃”是曹黎明的手机响,他一看是家里老妈打来的,于是,烦躁的接起来,“妈,我这儿谈事呢,有案子,……什么您确定,好,好,是叶芳亲口说的吗?”曹黎明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好好,我马上结束,马上,马上。这就去接孩子!好好好,我挂了,没事,不影响,没事!好,拜拜。” 挂了电话,曹黎明犹如有了神助似的,不再焦虑,眉眼也安稳许多。 他收拾了手里的文件和电脑,对面前的程律师道:“程律师,今天要不就先到这儿,我……我有点私事,钱的事我想一下,尽快告诉您。” “好好,您自便。”两个人各自起身握手告了别。 叶芳家,叶芳正跟女儿交流着这两天各自的心得,叶芳的女儿叫叶明敏,从叶芳离婚后,跟了她的姓氏。 “敏敏,待会爸爸会来,你想着跟爸爸讲讲这次你得奖的作文,也跟他分享一下你最近的成绩。” “啊,真的啊,妈妈,你不是不让我和爸爸见面吗,现在怎么这样。是怕爸爸犯错误吗?”叶明敏眼神明亮澄澈如明亮的宝石,天真的大眼睛,闪着探寻的光。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明敏?”叶芳也是最近几年才发现,女儿经常和曹黎明私下见面,曹黎明虽然够渣,但对自己女儿却真是个好爸爸。也许是不常见面的缘故,女儿每次见面回来都特别高兴。有时据女儿学校老师反应,曹黎明总是偷偷去学校外面看女儿,毕竟是亲父女,叶芳也只能装糊涂,这回在京城和萧晴见过面后,叶芳也想开了,虽然他是个渣人,但为了女儿,至少给他留个活路,点他两句,刺激他走个正道。也算对的起两人相识一场。 “明敏宝贝,你知道,妈妈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吗?”叶芳没有直接正面回答,反而问了一个很令人费解的问题。 “知道,妈妈说,明敏就是聪明机敏的意思,明字用做名字寓意明理,明智的意思。妈妈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女儿眼神懵懂的看着叶芳,十分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是,宝宝,你的名字里的明字是个很富有光明、有正能量的好字,他代表了清明高洁,智慧和谐的意思,宝宝,你就是妈妈的心里的光,妈妈就是希望你爸爸能走正道。 “妈妈,爸爸是不是让你好伤心啊,你和爸爸还有可能再在一起吗?”女儿又问了这个十分尴尬的问题。 “不会啊。” “叮铃铃”门铃响了,叶芳去开了门,曹黎明兴冲冲地站在门口,“嗨,叶……叶芳,我,我来接明敏。是你说的,孩子今天可以和我回我妈那一趟吗?” “是!”叶芳十分冷淡的侧身闪出一条路,让曹黎明进来。 “明敏,拿着你的睡衣和书包跟爸爸回去。对了,还有你的作文,去!”叶芳转过身对着曹黎明道:“你女儿最近作文在区里得了个二等奖。他们班老师说孩子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以后要好好培养。”脸上任然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有一丝冷厉。 曹黎明还心存幻想,扭捏地挑眉道:“芳芳,你突然这么180度的转弯,你是不是对我还余情未了,想和我……。” “哼,曹黎明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我只是看在我闺女一直心里还想着你这个爸爸的份上,让你们见一见,孩子最近总是在班级里被同学讥讽,说她爸爸不学好,总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是政府的公务人员,也干过政法,有些事,有些话,也只有我能说,人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你干的这工作,有时候处理不当,就可能把自己送进去,你是有女儿的人,你总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到监狱里去看你。”叶芳有点发急了。 “你在关心我吗?”曹黎明看着叶芳的神情,有一丝欣喜。分开这么多年,他还头一次看见叶芳说话这么急切。心里突然却的有点热热的,分开快十年好像还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心里痒痒的、暖暖的,特别舒服。 。“没有,我就是单纯觉得怕你影响女儿的升学,以后她要是考公或是想学法律,有一个做过坏事的爸爸,是减分的。”叶芳背过身子,不敢看曹黎明。 “芳芳,我知道错了,咱们刚结婚,我就出轨,我是脑子进水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曹黎明看见叶芳这里有松动的迹象,也来了兴致,当即跪了下去,膝行到叶芳面前,女儿叶明敏本来都拿好了自己的书包,从自己屋子里出来,见到这个情景,缩了缩脑袋,偷笑着又缩回自己屋里去。躲在门缝里偷看爸妈在上演苦情大戏。 “去,去,谁原谅你,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再说,谁能保证你以后还会不会偷腥,你的一切我都嫌脏,别碰我,别碰我。”这边叶芳越说‘别碰我’,曹黎明越是贴的起劲,他冲闺女那屋使了个眼色,自己打横抱起叶芳就奔了卧室,熟练的关上了门。 第124章 我不想再被人拿捏 入夜卧室里,床上床下一片狼藉,叶芳慢慢做起来,横了眼身边的男人,在床头柜上拿起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抽了起来,一脸淡然的开口:“别以为跟我有这么一回,我就会原谅你,你的口碑已经倒了,我也不相信什么婚姻爱情之类的,你就是我前夫,我只是怕你以后出了事,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会连累到我的官途,还有我女儿的前途,前些天我看了她的作文,她说想长大了做律师,还说要以爸爸为榜样,你我都是从法院干起来的,律师从业的誓词你也背过,别让孩子以后看不起你。走正道,这是我的最低要求,人落魄不怕,怕的是不走正道。”叶芳说完,又抽了两口烟,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睡袍慢慢地穿在身上。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屏幕操作了两下,又合上手机,往屋外走。 “芳芳,你去哪!?”曹黎明从被子里羞愧地抬起身子,低着头慢慢穿上衣服,本来是想走个捷径的,没想到人家女方根本不在意这些,也是,这是把人都伤成什么样了,现在还来这套,管什么用啊。 还是好好做人,老婆是别人的,女儿可是自己的,好歹自己这么玩命的奔命,也不过是想活的像个人样,能让女儿瞧得起。 “芳,芳芳,那以后我还能常来你这里吗?”曹黎明怯怯地说,“我……想常来看看孩子,不是为了别的。”曹黎明唯唯诺诺地跟在叶芳后面,轻声说。 “可以,这几年我也想明白了,以后我会再结婚,找个真心对我好的男人,好好过下半辈子。”叶芳松弛地坐在沙发上,眼神淡然地看着曹黎明,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继续说:“至于你,也别作这种肖想了,好好工作,不然以后连你闺女都会瞧不起你的!” “哎,哎,我这几年是做的不那么好,但我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只是我运气一直不好。”曹黎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哼,运气,别跟我提运气,你要是但凡好好努力,如今还能活成这个样子,别总想着走捷径,别人都不傻,你要不付出点代价,别人怎么信任你啊,当初你但凡好好做人,不在外面找人,但凡踏踏实实做人,现在能混的这么惨?” 一句话着实点到了曹黎明的痛处,没错,不怪人家叶芳无情,当年若不是他色心作祟,现在走在市政法委书记甚至更高一些的职位的可能就是他了,现在可好,举步维艰的,连自家亲爹妈见了自己都摇头,如今这样,真的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好的,我一定走正道,做好人。”曹黎明看着叶芳讪讪地道。 这时门铃响了,这里是市委家属院,来的是保安,叶芳过去按了可视门禁,“什么事?” “叶书记,是您的闪送包裹,我给您送来了,要拿进来吗?”保安举着个盒子在显示屏前晃了晃,让叶芳看到。 “送进来。我订的。”叶芳按动按键,门开了。 保安将盒子送进来,看见屋子里的男人,横了曹黎明一眼,“叶书记,有事叫我们啊!”那意思不言自明,曹黎明心头一紧,这是把他当陌生人对待了。 保安走后,叶芳找了把美工刀划开纸盒,里面是一个药盒 拆开封口包装,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片药。 叶芳抠下那片药,毫不犹豫地塞在嘴里,拿起杯子,将杯子里喝剩下的凉茶和着药片一并吞下了。 “你,吃什么药?”曹黎明跟在后面并没有看清那盒子的包装,但看那盒子的颜色,他心念一动,已经明白了几分。 “避孕药,紧急避孕药。”叶芳毫不避讳的把话说了出来,“有什么问题吗?” 她坐下,接着啃那个苹果,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吃的只剩下一个果核,才扔在垃圾桶里。 “我不想再被人拿捏,一会儿你带孩子回你们家,以后每周一次,别想着在我这儿动什么心思了,在叶家你没这个可能了,几年前那档子事,我爸妈比我还伤心,现在提起你,我爸爸都会气的血压高,你出轨的事我没告诉你女儿,现在除了你女儿,没人信任你,别辜负了你女儿的期望。” 叶芳站起身,大步回到卧室,用力摔上了房门。 只留下客厅里的男人,颓然地坐在椅子里。 苏箐的别墅里,刚刚从医院回到住处的陶春妮回到别墅里自己的小杂物间,接了一个电话,脸上终于现出一丝久违的笑容,“嗯,我马上就来,你等我!” 挂了电话,她换下职业套装,换上一条蓝色牛仔裤,一件浅粉色长袖连帽衫,外穿一件黑色小羽绒服,脚蹬一双小牛皮靴子,梳个高马尾,肩上挎着一个小背包,穿着这身打扮从自己的小杂物间出来,让人眼前一亮。 “嘿,哟,春妮姐,真好看,您这一套像个刚出校门的女大学生呢。”厨师小刘是新来的,现在看着陶春妮打趣道。 “真的,好看吗?可我已经快三十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嫩了啊?”春妮看着自己的这身打扮有点心虚地道,转身转了一圈看了眼厨师小刘和女佣小张。 “没有,姐你今年才多大啊,二十来岁的年纪,非打扮的老气横秋的,对了,妮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打扮的这么青春,话说你早该这么打扮了。”女佣小张真诚地看着她说,看她有要出去的意思,心里有点发虚。 “妮姐,你……你是要出去吗?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我有点害怕?老板,那个苏小姐脾气太大了,我怕……!”佣人小张,怯怯地看着陶春妮的脸,要不是这份工资高,她才不在这儿扛着勒,别墅的几个人里,只有陶春妮似乎都不知道怕的。 “没有,她有病,你越怕她,她越想欺负你,她就是个变态,大不了,我给你在别的地方找个活,放心,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可我家里有病人,需要钱……”小张说着低下了头,眼眶里突然洇满了泪水,是啊,不是有困难,哪个能愿意在这个破地方干活啊。 “好了,没事,没事,需要多少钱,不多的话,我这里有,多了没有,一两万总拿的出来……”春妮热情的道。 她想了想,咬了咬牙,从包里拿出一个银行卡,递给小张,“张家妹子,这卡里有大约三万多元,是我刚领的工资,我一个人过,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要是不够的话,回头我再想办法,我是借你的哟,工作的事,你要是实在不想在这干了,我帮你找个做月嫂的活,虽然有些辛苦,但挣得多啊,一个月有两万多元,只要用心学,我记得听你说过你读过高中的,学哪些应该过得了的。” “妮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钱你都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这钱我不能要的。”小张连忙把卡塞回去。又被春妮挡了回来。 “拿着,妹妹,看你的样子,手都伤成那个样子了,还忍着不辞工,一定是遇上事了,我是单身,没事,我有钱,况且,我省着点花,应该够了。”春妮冲小张眨眨眼,然后转身出门走了,出了别墅,她骑上自己的小破电摩脚下一用力,车子风一般轻快地在路上飞驰而去,路上略过一辆黑色的皇冠车,车后面的车窗摇下,苏箐伸出苍白的一张脸,正要叫她,却发现面前的女孩,已经骑过去了,应该是没看见她,“这不是陶春妮吗?”面前的驶过的陶春妮青春、活泼,热情张扬。 “大小姐,要跟吗?”前车的司机很识趣的问了句。他是苏箐家的老司机。 “不用”苏箐长叹了一句,心里有些怅然,回到别墅,她又改了主意,拿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你找个人,给我跟着陶春妮,看她跟什么人在一起。还有那个人的底细。” 京城里,这几天萧晴的录制任务做得极为顺利,罗北笙的特色美食也几乎每天每顿都不重样的送来,但是后来,杨东也火了,直接把罗北笙转给他的钱一分不少的转给了萧晴,还发微信过来大骂:“你家小男朋友这他妈瞧不起谁呢,我他妈刚回过味来,算了跟你当闺蜜这么多年,你他妈别寒碜我了。 这十天算他妈我的。妈拉个巴子的。” “喂喂,东子,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不过谢谢你了,哈,哈,你怎么跟小孩似的,谢谢了啊,这几天都给我吃胖了,这裤腰都粗了。睡觉也好了。”萧晴在电话这边乐不可支的,这两天,她几乎把京城一半的大馆子的菜都吃了一遍,人还真的胖了一点点。 录制结束时,已经快接近过年,她抽了个时间去了一趟京城的妇产医院,挂了个专家号,做了个全面检查,抽完血,做完b超,她穿好衣服出来,今天坐诊的是位五十多岁经验丰富的女大夫,戴个老花镜,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看了她的指标和b超单,“没有怀孕,你原来是不是做过流产手术啊!” “是,是因为药物的关系,当时又受到撞击,你说我还有可能再怀吗!” “这个说不好,目前来看你的指标还可以,输卵管也没有问题,姑娘你看着有三十吗?” “我三十三了,你看?” “你有孩子吗?”老太太问。 “有一个养子,九岁了。” “那就好,没事,不着急,孩子来与不来都看缘分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啊,你的指标现在不错,多过夫妻生活,可能没准你一不想她,那孩子没准就来了。” “那借您吉言了!”萧晴不知是该失望还是希望,站起来要告辞离去。 “姑娘,你看着眉清目秀的,做什么工作的?” “我当老师的!大学老师!” “难怪啊,别灰心,你看,这怀孕是个玄学,怀宝宝这事,谁也说不清他什么时候会来的,别不开心。放轻松啊!” “好的谢谢啊!”从诊室出来,萧晴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去。这已经数不清是她第几次受这种刺激了。 随后,萧晴来到了工作室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场,把事先想好的给亲戚朋友要买的东西,都买了,连闺蜜杨东也不例外。 给杨东买了一台ipad,给爸妈一人一条手链,给弟弟定了一台电子琴,给儿子买了一身新衣服,给罗北笙带了一身西装。 买完了东西,拿回酒店,萧晴在酒店要了辆车,在酒店前台要回了自己的护照和邀请函文件,开着车回到了盛海自己家里。 这个春节,家里格外热闹,除夕之前的一天,安杰陪着自己的爸妈安炳森和迟安姝,也出乎意料的来到了萧晴家。 萧晴的爸爸萧建国和安炳森见礼,两个年龄相差十几岁的男人竟然特别的投缘。两人一叙话,竟然是老乡,都是山东人,只不过不是一个地方,安炳森拉着萧建国的手道:“老哥哥,您可真会教孩子啊,你家宝贝女儿我可看好了,嗨,可惜跟我家那个昊然没缘分,跟我说说,您怎么教的哈。羡慕死我了。” “哈,我家老姑娘有啥好啊,就是她小的时候多病,我们开始也是都是双职工没啥功夫照顾她,就哪么放养,也是我家女儿啊,有点早慧,我怕自己养不好,她妈啊,那会也离家远,照顾不了,我就匡她,跟她说,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啊!逼着她自己处理问题,有好几次,看见她被小朋友欺负,我都想上去替她揍回去,可是我忍了,她小的时候,有点内秀,口闷,不这样,她永远自己处理不好。大兄弟,我是不是挺残忍的。”老萧提起这个看了女儿一眼,有些心虚的说着。 “没想到啊,我们家丫头脑子聪明,小小年纪,心挺细的,每次自己平事都能全身而退。闺女,对不起啊,你爹也米什么能耐,所以,只能靠你自己来闯了。” 第125章 预支未来三个月的福利 萧晴听爸爸这么一说,立刻觉得脑门里黑线都成排了,心想,赶情是这么回事,萧建国这小老头那时也是够煞费苦心的,不过这方面还真有效。 萧建国还在继续爆闺女的料:“大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家丫头小时候可懂事了,有一次,我在厂里受工伤,在家动不了,那时她还小,在幼儿园中班,她就跟我说:爸爸我要上长托。你说这孩子多懂事啊!” 萧建国说着抹起了眼泪,显然是知道了孩子受的苦,“哎呀,爸爸,您怎么还哭上了,安叔,别听我爸爸的,我那时就是嘴馋,主要是看见长托大班的那些孩子吃的饼干好吃,才要去的,我小,哪有那么懂事啊,别听我爸瞎说哈,不过那时幼儿园厕所里的耗子可真肥,还不怕人。” 这个话题成功把几个人的精神吸引过来了。罗北笙和安杰、晓雨都跟过来听。 “有一天夜里,我去上厕所,刚提上裤子,那耗子就从哪洞里出来,那耗子的小眼神可贼了,还跟我对视呢?” 萧晴说着看向罗北笙,看见他正聚精会神的听她说这事,那安家三口子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显然是很感兴趣。 只有萧建国夫妇有些尴尬,心疼地看着女儿说这些陈年旧事。 “我那是几岁啊,爸,应该不超过五岁,印象太深刻了,就完全僵在那了,后来过了会,我一动,那耗子就吓跑了,那时候长托要在幼儿园住的,一个阿姨管十几个孩子,管不过来,不象现在,这些孩子是养在蜜罐里的,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安叔、迟姨,您说我是不是挺馋的,为了口吃的,自讨苦吃,嘿嘿,有点傻哈!” “哪有啊!”迟安殊呼噜着萧晴的小脸,慈爱的说,“对了,萧大哥,姚大姐,我可认了你家闺女做我干女儿了,没经你们同意,啊,我是觉得有些失礼,所以才叫上我家老安来串门,敢情我家傻儿子十几岁就跟晴晴、萌萌、北笙他们认识,最近又得你家女儿照顾,你家女儿和女婿最近还救了我儿媳一命呢,你说我这作婆婆的按礼也该来感谢的,那可是三条命的啊,看来咱两家有缘,姚老师家的家教真是好啊,两个孩子都养得这么优秀,还一个比一个漂亮,真的是太羡慕了。” 迟安殊看着萧晴姐弟两个一个比一个更俊的容貌,艳羡不已。 “姐,你胆子真大啊!”一旁的萧晓雨拿着自己手机在听着,脸上露出崇拜的表情。 “大妹子,谢谢你的夸奖。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听到自家的两个孩子被夸奖,姚玉兰骄傲极了,这比被人夸自己长的漂亮还好听呢。但提起两个孩子特别是老大萧晴的童年时,她有点心虚,年轻那时工作单位在郊区,自己没法带,一直是丈夫带着的,“啊孩子都是他爸爸在带,这也是没办法的呢。” 提到孩子,自然会绕不过家事、老人的问题,安炳森突然挺好奇的又问起来:“老哥,老家还有人吗,还有父母兄弟吗?” “没人了,早年我家从老家闯关东去了东北,两个哥哥都在东北安家生儿育女的,这几年都没了,你呢老弟,老家那边还有人吗,你家那个地界也挺穷的,咱老家那块人多地少,穷很正常的,改革开放以后才好些。”安炳森听了有些汗颜,自家却讳莫如深的隐秘事,人家老大哥根本没拿这当个事,竟然说的如此坦然,难怪人家的孩子教育的那么好,首先,胸怀坦荡这一条他就输了。 “早没了,我家那边有一年闹灾,粮食颗粒无收,村里的人都去逃荒了,我爸妈带着我往西一路走,死在路上了,后来我在那个村被人用一碗稀粥救了,侥幸活过来,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既然身世什么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安炳森索性就简略地讲了自己后来的经历,包括在村里长大,当兵,后来复员转业一边读书,一边带着村里的人致富,开厂,开公司,做房地产等等经历。 这一讲出来,他反而觉得自己无比轻松,反而有点自豪了。他这一讲也触发了萧晴想给他写传记的心思,但一想到自己还要出国访学,就又把那心思给深深摁下去了。 安家三口子,并没有叨扰多久,起身告辞时,安炳森对老婆使了个眼色,迟安殊连忙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红丝绒首饰盒,安炳森将首饰盒捧到萧晴面前,却对着萧建国道:“老哥,我今天也借着我老婆儿子的事,跟你攀个关系,收晴晴做我干女儿,请您的示下,这不是怕你家女儿觉得礼太重,您不让收,我特地选了一对和田玉镯子,不算太名贵,主要是怕你不让收,您看……这,我这老爷们也不会挑。”安炳森恭恭敬敬地打开首饰盒,黑丝绒的里衬上放着一对温润玉白的和田羊脂玉镯子,镯子是贵妃镯,镯体温润、细腻,触手生温,看品相绝对是极品的。 这回轮到萧晴紧张的连嘴都结巴了,“安、安叔,这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要,你是迟姨的丈夫,也是安子的爸爸,自然算是我的干爹,不、不用这么破费了。” 萧晴觉得自己尴尬的脚脚都能抠出三居室来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还有这般被人娇宠的时候,倒是心里觉的挺甜的。 “收下,也就十几万的事,就是你干妈一顿下午茶钱。”安炳森刻意说低了这对镯子的报价,将近百万的价格对他来说和十几万没什么两样,也就是个数字差异而已,还不够他聊天这几分钟挣的多呢,但是眼前的女孩,帮他说服了儿子,能放下自尊自力更生、自主闯业,对他来说比什么都值得,今天他来也想看看别人家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其结果让他大感意外。难怪人家的孩子都能成才,人家的父母虽说不上多么大富大贵,但真的是好不一般。 “收下,闺女,多一个人疼你,我也放心些,看得出来,安兄弟和迟家妹子都是厚道的长辈,迟家妹子,最近多蒙你照顾了。”萧建国也是最近这两天才听女儿说去美国的事,是迟安姝给办的。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安老弟谢谢了。以后她还得你们多照应啊!” “那,干爹这东西我就收下了,我很喜欢。”萧晴于是很爽快地接受了。 安炳森看着萧建国瘦消到脱象的脸,担心的道:“老哥,你这病,我节后找西医给你再治治,你看你有这么好的女儿、女婿,咱怎么也得撑到抱上大外孙那天?” “老安,你怎么说话呢!”迟安殊瞬间黑脸,虽然话糙理不糙,但自家那狗男人也太敢说了! “没事,弟妹,话糙理不糙,我还真得好好活着,我姑娘脾气急,自己不会照顾自己,这以后我闺女有啥事,你们还得帮衬着,肯定错不了。” 安炳森得了萧建国的鼓励,说话更加随便了,“萧大哥,谁帮衬谁,还说不定勒,我这傻儿子说,他姐是他的什么偶像呢,是什么来着,算了,我也学不全的,这咱闺女在国外的那什么sci的学术期刊上五年就写了九篇论文,真的了不得啊,那绿卡都拿着了。” 安炳森说完,迟安殊和萧晴同时瞳孔地震了。 迟安殊冲安炳森一个劲地眨着眼,可安炳森今天刚收了个干女儿,心情十分愉快,整个人象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异常,压根没注意到老婆发过来的暗示。 罗北笙也是一怔,几个人里只有安杰和晓雨羡慕地看着萧晴,他们俩大男孩,一个是亲弟,一个是干弟弟。一个是自豪,一个是艳羡。 两个男孩同时说了一句话。“我的妈啊!”晓雨扭头对安杰不满地道,“安子哥,你怎么抢我台词啊!”又转头对自家老姐道:“老姐你也太牛了,这完全是大神级别的啊,那五年你是怎么过来的,那sci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呢!” “没啥,也就是闲极无聊罢了,在外面一个人除了上学以外,闲功夫太多了,我又没什么业余爱好的,也就写东西在行,这不还开了坑写小说了吗!”萧晴看了眼罗北笙,看他眼里都是懊恼,看得出来他很愧疚。 安炳森这时才察觉自己踩雷了,忙开解的说:“嗐,谁在国外不这样啊,我家儿子在英国一个人上学,不还弄了个三星级厨师的证,干闺女,我看你和罗医生这也磨合的差不多了,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要不就结了。我这个当干爹的还憋着再凑一笔嫁妆呢。” “老安,你怎么说话没把门的啊,这人家孩子自己的事,走走走,老萧大哥,姚大姐,我们先走了。” 迟安殊生怕他家老安再吐出个大象来的,死命的把他往门外拉。 一旁的罗北笙突然有些失落,有人助攻,就这么被打断了。让他心里很不爽,自从萧晴从京城回来,两个人还住在李萌萌家的公寓里,他也照常跟萧晴回自家的公寓,萧家的老少三代,仿佛失忆了一般,压根不提他和萧晴三月之期的事情,但萧建国夫妇也默契地跟他客气了起来,不再自然的支使他干活。 这种疏离,让他倍感无奈,老婆倒是对他一如既往的霸道强势,反而让他倍感甜蜜、自在。 迟安殊赶紧对安杰使了个眼色,安杰正跟晓雨聊着两人打游戏的事,正说到投机的时候。 “儿子走不走,一会还要陪你媳妇去逛街去呢?” “好好,马上来。”安杰只好不情愿的跟着离开。 三个人一起走出去,到院子里,上了林肯车,车子很快行驶上了大路,“姓安的,你以后能不能不胡说啊,我都让你吓死了。那老萧大哥也是心够大的,孩子面前也不知道忌讳一点,以后我什么事都不敢让你干了。今天也就你那礼物送的还算过关。” “哈,是吗,怎么样,那对镯子我可是花了一百多万呢,不过说它十几万也有人信,我安家的干女儿,多少钱都值得,儿子,就冲你姐救你媳妇的命这事,送人家什么都值得。”安炳森兴奋地说着。 “是,是,我知道,我姐一出现,我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傻儿子这是让你懂得待人接物,受人恩惠千年记,知道不。” 迟安殊这时又碰了一下安炳森,这回老安总算知道老婆的意思了,这还是昨天两人算计好的事,严格保守好,相互之间距离,提一下儿媳妇被人救命就行了,对于儿子自己送出去5000万的事,两人决定绝口不提了,以后儿子能独立自强,这事就当阵风给过了,也给儿子留点脸面。 “啊呀,老安,我刚才就怕你露了底,晴晴出国的事,小罗还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看出来没有。小杰你也给我嘴严着点啊。你姐不让说。”迟安殊道。 “啊,这样啊,行,我肯定得听啊,她是不怕走不了啊。算了听我姐的。” “哼,你姐要不走,马上就开学了,再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她还有可能这么幸运活着吗。” “……”安杰听了心下也是一阵不安,他烦躁地叹了口气,得想个法子治治那个疯女人。 安家三口子刚走,罗北笙和萧晴也从自家公寓出来,回到了李萌萌家公寓。 “宝宝,你饿不饿,我去做点吃的,要不你先睡一会,这些日子,你录片子搞的也太累了,去睡一会。”罗北笙宠溺地推着萧晴来到二楼,萧晴从京城回来两人一直腻在一起,罗北笙也暂时结束这一段时间的拍摄,所以除了白天在父母那里,晚上就是在一起看电影,做爱,这天晚饭前,难得的罗北笙没有主动过来黏萧晴,萧晴也着实累了,躺在床上不到一会,就睡过去了,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萧晴揉着惺忪的睡眼,下了楼,这会儿能闻见从厨房里传来的香葱鱼片粥的香味,但一楼客厅里却没有他的踪影,她高兴的叫了一声,“老公!”,猜想他一定是躲在哪里,要不就是在厕所,一楼的主卧的门开了,只见罗北笙手里拿着那本护照和那张邀请函站在卧室门口,脸上有些落寞的表情。 “宝宝,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要瞒着你。” 罗北笙有一瞬间的慌神,眸光受伤地看着萧晴,“晴晴,你该跟我说的,宝贝,虽然我不能没有你,但我也不会阻止你进步的步伐,你说这次是不是因为躲苏箐才安排的这次进修。” “是,也不完全是,邀请函是学院之间的正常教学交流活动,每年都有,我因为成绩比较突出,比较优秀,本来我没打算去,可学校说怕开学以后再出事,我也怕开了学,那个女人再来使绊子,可能下一回我就没那么幸运了。”萧晴低下头轻笑着。不知道是自嘲还是笑别人。 “我这人挺怂的,怕死,也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是我的错,我……又要说对不起了,该去就去,反正就三个月,宝宝,你不告诉我是因为担心我吗?怕我不让你去吗?” 萧晴轻笑着点点头,“我家醋精太粘人了。我不知该拿你怎么办了。” 罗北笙走过去捧着萧晴的小脸,在她鲜嫩的红唇上啄了一下。萧晴被罗北笙吻的红了脸,头埋在罗北笙的胸前羞赧地笑着,想到,她走以后,又会有很多追求者追着罗北笙屁股后面,她就头疼,“我可跟你说啊,让我知道你又对人抛媚眼,发骚,回来我可真的给你跪键盘啊!” “哎,我知道了,你不用老提醒我,就那个陈婧最后几期都没出现,可不是我的事啊,可能是她螺丝吃的太多,加上后几期是外科和别的科室的主题,太专业了,那术语我也搞不定,所以我也没参加,事跟我也没关系啊,老婆你得知道一个事,地球离了谁都转的,你老公虽帅,也不是万能的,不可能搞定所有事。这回放心了。我就是一个小大夫,当然是你一个人的宝宝。” “你真的臭不要脸。”萧晴点着罗北笙那过于帅气的俊脸,笑得幸福又肆意,抱着他的胸膛摇晃着,尽力控制着马上要溢出的泪水,“其实我是不想走的,我想陪着你的,美国那么冷,没有你的地方,其实我挺害怕的。” 罗北笙也舍不得放萧晴走,毕竟她回来才不到半年,才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他是克服了重重苦难,才又走到一起的,再分离每一天都是煎熬,可是一想到如果开学她会再出事,他就怕的睡不着觉。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坚持一下就过去了。思来想去,罗北笙重新捧起萧晴的小脸在手中摩挲,“那我能去哪里看你吗?” “可以啊,可是你能走的脱吗?这边的烂事……” “我明白,这边的事一有结果,我马上去哪里找你。” “行!”萧晴道。 “既然,你要去哪边进修,那我是不是可以把这未来三个月的福利预支了啊。”罗北笙突然打横抱起萧晴往楼上走。 “啊,宝宝你饶了我,我要不不去了。绕了我”萧晴靠在男人怀里吓的大叫。她开始后悔自己这两天过于主动了。这不报应来了。 第126章 双标狗男人!(上) 楼上卧室里,罗北笙轻轻地把萧晴放在床上,自己刚要压过来,被萧晴一把推到一边,萧晴轻笑着,“去洗澡,外面脏。” 罗北笙知道萧晴有洁癖,叹了口气,“遵命,老婆!”自己急吼吼地走进浴室,笑着丢下一句:“我很快,等我!”浴室里蒸汽氤氲,从外面能听到里面的人欢快的哼着歌的声音。 萧晴也急忙换了睡衣,钻进被子里,蒙上被子,在被子里偷笑。 这时,一边的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李萌萌的电话,萧晴接起来,听见电话那边萌萌有些近乎失控的哭声,让萧晴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豁然想起来白天迟女士临走时对安杰说的那句“陪你媳妇逛街”的话”,天拉个撸的,又是逛街,一定是坏事了。 “萌萌,你别哭啊,快说是什么事,哎呀,我都快急死了,快说啊!”萧晴知道今天自己这个大脑和这张嘴八成要搞报废了。 “晴晴,悦悦的事,让安杰他爸爸知道了,我白天去商场跟他、还有他爸妈汇合,开始还挺好的,后来,晚上吃饭,在那商场五楼的粤菜馆里碰上了刘昊、悦悦还有刘昊的爸妈,事就彻底露了。” 萧晴一听,也愣住了,这下麻烦大了,她能想象到,刘昊的妈妈会说什么,肯定是不好听的。 那个老太太势必要作妖的,肯定觉的自家儿子吃了暗亏,不会自醒,自家的错误,只会给女方泼脏水的。 “那,安杰他爸爸什么反应啊?”萧晴知道迟安殊并不反对,只有安杰的爸爸,连迟女士都说他是个老顽固。看萌萌的这反应应该是碰到硬茬子了。 “他说,我骗了他家,跟我说,我不能嫁进他安家,他安炳森的儿子绝不能娶个不洁的女人。” “操,老顽固!”萧晴忍不住蹦出一句国骂来,这是这么长时间里,她第一次这么这么地想骂人。 “他自己也是个二婚,凭什么要求别人!”她心下愤怒,看来男人大多都这么双标的。 “行了,萌萌,你也拿出点女总裁的霸气来,你们的事,不过是‘男有情,女有义’,放轻松,只要安杰坚持要跟你在一起,谁也管不着,安杰成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事我尽力啊,实在不行,就跟迟女士说的那样,你俩先把证领了,你有钱有事业,还有孩子,没什么可怕的。” 萧晴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托着手机按在耳朵上,一手不停的挠着下巴,这是她想事情时的习惯动作,这一回,她真的有点没底了,中国的传统观念实在太顽固了,象安炳森这样的成功人士,对自己的后代寄予厚望,自然更加顽固一些。想从根本上说服谁,基本是做梦。 “晴晴,你真好。”那边的萌萌的情绪稍稍有些好转,“我就是突然碰到这个事有些六神无主了。” 罗北笙不知何时已经从浴室出来,他披着件浴袍趴在床上,突然从背后搂着女人的腰。 “是萌萌,是不是又出事了啊。” 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萧晴险些把手机脱手,“你吓死我了,萌萌不是说你。” 停了两秒,萧晴想了一下,又对着手机那边说“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给我发个定位。” 罗北笙连忙在身后安慰道:“宝宝,别着急,稳住,我送你,这事既然出啦,处理起来不要硬刚,安总那人岁数大了,观念可能是比较老了点,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说懂的。” 萧晴无声地点点头,定位发过来了,李萌萌还在微信里回到:“我在他们安家的别墅里,刘昊和悦悦也在。” 妈啊,这下可热闹了,萧晴和罗北笙对视了一瞬,两个人急忙换了衣服,临出门前,萧晴想了想,又回去拿了件东西放在自己的包里。 她俩开车来到安家的别墅里。 佣人通传后,进了门,看见安炳森、迟安殊、李萌萌、刘昊和悦悦都表情严肃地坐在客厅里。其中脸上表情最严肃的就属安炳森了。 “咳——”萧晴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的环视一周,调皮地道:“你们老几位这是干嘛,是等我吗,哟,刘昊你怎么也在这儿啊,悦悦也在啊!” “干妈!”小悦悦从沙发上站起来,眼泪汪汪的直扑了过来,搂住萧晴的腰,哭了起来。 “干妈!我怕……”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有种直击人心的破碎感。让萧晴一阵心酸。差点掉下泪来。 “不怕,悦悦不怕,悦悦有爸爸、妈妈、还有干妈、干爸,还有干妈家的繁星哥哥、小雨舅舅,大家都喜欢悦悦,好爱好爱悦悦,没有人可以伤害我们悦悦的。” “可是爷爷说,安爸爸和妈妈不能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我懂的,妈妈,你当初要不生我就好了。”小姑娘的声音越说越低,声音暗哑却清晰,眼神凄迷,让人不忍卒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低下头,没人忍心看她那可怜的小眼神。连安炳森也低下了头。 李萌萌先忍不住了,满脸是泪,向前一步抱着女儿的身子,“悦悦,你是妈妈的心头肉,妈妈不要谁也不会不要我的悦悦的,悦悦我们走。” 她拉住女儿的小手转身要走,手臂却被萧晴死死的摁住。 “先别慌,没什么大不了,你怀着孕,别激动,对孩子不好,好好在这坐着,安杰,护好你媳妇,罗北笙、刘昊你俩也留在这儿。给我看好了孕妇和孩子。” 她冲面前的三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三个男人马上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 萧晴转头对着安炳森和迟安殊点点头,“安先生、干妈,我们能谈谈吗,借一步说话。” “干女儿,你怎么这么外道啊,难道你和她们认识,奥,我怎么忘了。”安炳森低头冷笑,自己这个老家雀这是被这个小家雀给算计了,那游泳池的那几次见面八成也是这个小丫头的手笔。活到这个岁数还是头一次有一个人这么戏弄他呢。 “行,来。”安炳森重又恢复了之前那种俾睨一切的高傲姿态,他朝自己的书房指了指,意思是那里谈。 萧晴捏了捏手中的皮包,跟着安家夫妇进了书房,安家的书房分里外间,面积很大,里面是办公区,外间有一处会客区,有便于谈事的两排相对的沙发,中间有个茶几。 萧晴和安家夫妇相对而坐,她先给安炳森和迟安殊分别倒了一盅茶,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盅茶。她转动着茶盅,也不急着说话,眼神淡然地笑着看着夫妇俩。 整个过程,安炳森都仰身靠在沙发上姿态轻松悠闲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迟安殊也紧张地观察着着这对干父女。看两人那状态,针尖对麦芒,虽然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但怕俩人在心里都把对方灭了一遍了。 “喝茶,安先生。”萧晴脸色平静无波,嘴唇紧抿,突然笑了一下,但那笑一点温度都没有,看了眼面前的大红袍的茶盅,她道“您这茶不便宜,大红袍极品的要十几万一斤,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树叶子而已,也是让人喝的,放在我这个嘴里,也就是和普通的红茶、花茶没什么两样。” “喝茶,安先生,您虚长我几岁,又和我爸爸论了交情,自然算我的长辈,您不喝,我也不敢喝的。”萧晴伸手做了个“您先请”的姿势。 “晴晴,你这是……”迟安殊眨巴着眼,看着萧晴,这丫头的气势完全不输自己男人,但她实在没搞懂这丫头要做什么,这小家伙想出的那个办法总是能出人意料,又莫名的让人舒服。 “好,我喝。”安炳森也挺好奇这丫头到底有什么招式,提起茶盅喝了一口。刚才这丫头话里有话,那意思就是说他安炳森以势压人。 “安先生”萧晴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用黄色锦缎包着的小包,打开一层,里面还有一层是用棉布包着的,最里面是那个红丝绒长方形的首饰盒,再打开里面是那对和田玉手镯。 萧晴将首饰盒调转了一个方向,冲着安炳森,推过去,“这个先还给您,安先生。” 安炳森看着那手镯有些摸不着头脑,“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收你做干女儿,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哪有送你的东西再给我还回来的,你这不是打我脸吗?” 安炳森急忙把东西往回推,又被萧晴推回去。 两人僵持着,萧晴道“安先生,这镯子应该不便宜,一二百万应该有的东西太贵重了,对您可能就是一顿饭或是一顿茶钱,对我这小老百姓可就是担干系的大事了,您听我的,这东西太贵重了,您先别难为我好吗,咱先别推推搡搡的,我们一起松手好吗,慢一点!”萧晴很勉强地笑了笑看着面前的镯子。 “我松了,你也松,都慢点,白玉无价,别糟践东西。”她冲安炳森挑了挑眉,唇上竟然扯出一丝轻笑。 “好,好。” 安炳森应道,慢慢地松了手,萧晴也慢慢地松了手。 “安先生,如果没有萌萌这件事,可能我会心安理得的做您的干女儿,但是不好意思,我是先认识萌萌,然后才认识你和迟女士的。” 她又冲迟安殊眨了眨眼,摆手示意她先别打断自己的话。 “干妈,得罪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先是萌萌的好姐妹,然后才是别的。” “不好意思,之前安排的游泳池那个事,是我的主意,主要是想拉近您和悦悦地关系,她生来就是私生女,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好无辜,明明是大人之间的事,本不应该由一个孩子来承受,安先生,您也是个做父亲的,应该不会把对大人的恩怨归在一个孩子头上。”萧晴直视着安炳森的眼睛,那眼神没有半分胆怯。 “自然不会,那孩子很可爱。可是,对她妈妈我的态度依然不会有所改变……”安炳森眉头稍动,但依然没有半分松动的迹象,在他的观念里,自己的儿子就该找个温柔贤淑、家世清白的女孩,之前见了李萌萌那个样子,他心里是不满意的,不过鉴于那女人怀了安家的孩子,也算是将就罢了。 萧晴打断了安炳森的话,“打断一下,我只希望您至少看在孩子身世可怜的份上,有孩子在场的情况下,对孩子妈妈的态度能别那么严厉,至少别让孩子觉得是她的原因导致她妈妈不能好好的幸福的生活,安先生,能做到吗?” “能,我还不是那种老顽固,不会那么不近人情到那个份上的。” 萧晴一笑,心道:还说自己不是老顽固!心里早翻了几十个白眼,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安叔,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啊,您说这萌萌要是您的亲闺女,怀了别人的私孩子,您会怎么做呢?” “这……”安炳森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咬牙道:“她真是我女儿,我会把赶出去,我安家没有这种的丧德败行的女人。” 在座的迟安殊和萧晴两人对视了一瞬,一种情绪同时在两个女人的眼中积聚。 迟安殊忍不住首先发难,站起来用小拳头锤着安炳森的肩膀,“好你个姓安的,你还真是个双标的狗男人。” “喂喂,小殊,你干嘛?” 安炳森没料到妻子比萧晴的反应还大。 “谁是你的小殊,狗屁,亏我还死心塌地的嫁给你,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的思想还在前清呢!”迟安殊用手在安炳森那坚硬的胳膊是使劲地掐着。 最终被萧晴拦住,“两我先听我解释一下,原本刘昊和萌萌是从小就认识的,他们是邻居,应该是从穿开裆裤那个岁数就认识的,萌萌的父母在她很小时就离异了,两个人都各自组建了家庭,她是从小和奶奶一起生活的,老人家养孩子,有顿饱饭吃,有个窝睡就不错了,什么规矩和教养啊,根本没人教的。所以,她的那些人生经验,都是自己靠摔跟头磕出来的,安先生您也有过那种寄人篱下的委屈日子,应该比别人更能体会一个人在绝境里苦撑的那种不容易,我也是这半年自己有了孩子才体会到那种不容易的。” “当年她告诉我她有了孩子时,我也挺害怕的,她本人也应该挺犹豫的,如果做掉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也无所谓,后来,她留下那孩子的时候,我问过她:“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吗,将来夫家”若是不能容纳你怎么办啊?” “可她说‘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知道这是条活生生的小生命,既然有了,我就有义务生下她,让她看看这个大千世界,哪怕千难万险,总算对得起她选择了我啊,她说自己从小孤苦,有这么个小东西陪着也算有个依靠,活着也算有个奔头。’” 第127章 双标狗男人!(下) 萧晴看见安炳森的脸色稍有松动,继续说:“至于她和刘昊之间的关系,其实我们同学这么多年都看得很明白,她喜欢刘昊,是从前,但刘昊始终把她当哥们,两个人只有八年多前那一次,那回刘昊喝多了,把她当成了别人,后来,刘昊就跑了,过了好多年,也是前些日子,刘昊妈妈有一次无意中发现这个事,悦悦的身世才被揭开,刘昊对此一无所知,事后,刘昊来找萌萌挽回过,这事萌萌也跟我说过,那时安杰只是个在她公司打工的小设计师,事实上,如果那时萌萌松口认命的话,可能现在就没有安杰什么事了,她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种尴尬局面。如果跟了刘昊,一家三口至少是齐整的,孩子也能有个完整的家,可是萌萌说她知道刘昊从没爱过他,这碗夹生饭她不吃,没有选择那个容易的,安叔,你说她这算不算恋爱脑啊?” “……”这一番话说得安炳森无言以对,原来自己儿子并不是那个必选项。 “再说资产,事业,萌萌自己有事业,公司这两年红红火火,经营的有声有色,她的能力,才干,不输任何一个男人,反而过来说,没有男人,她自己也能过得相当好。若论男方家的条件,刘昊是世界冠军,他家父母也是做生意的,虽然跟您的财力无法匹敌,可说到底过日子也不过是大红袍和普通红茶的区别,反正我觉得没什么差别,只不过萌萌觉得她既然想和安杰共度一生,就想奢望能得到小杰父母的祝福。”萧晴说话时,瞥见门口泄出一条缝,一个人影正伏在门口倾听。 “行了,进来,别在那里趴着了,安杰!”萧晴冲着门口喊道。 “哎!”安杰一脸讪笑的推门进来。 “安子,接下来的话,你自己和你爸妈说!”萧晴喝了口水,松了口气,心里骂道:“都指着我,臭小子你咋不上天啊!” “啊,爸妈,我坦白,我跟萌萌十年后的第一回见面那次我就知道她有女儿的,是我上赶着贴她的,她……她肚子里的崽子也是我蓄意搞大的。”安杰脸上露出一丝得瑟的微笑。 “啊!”萧晴听了彻底无语了,迟安殊更是怒不可遏,脸被气得通红,直接站起来要抽他。 “好你个死小子,跟你爹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这回萧晴更是一脸惊讶,这信息量着实有点过大了。 母子两个转着圈的,你追我躲的,安杰嬉笑着左躲右闪的,逃避着老妈的追打。 安炳森也一脸无奈的扶额,这臭小子竟然学他。 “妈妈,妈,亏得我家萌萌怀的快,要不我就得找机会给避孕套扎眼了,妈,您能轻点打吗,打坏了,影响你儿子将来的幸福。” “行啊,安子,可真有你的,你这方面的智商倒是没掉线。”萧晴冲安杰挑了挑眉,偷偷地乐了。 “姐,姐,你可千万别跟萌萌说啊,求你了。”安杰急忙朝着萧晴赔笑作揖,“阿姐,我主要怕她气出病来,不要我。” 萧晴捂着脸,她实在拿这种熊孩子没招了。 “行了,安叔,干妈,详细情况,我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知道以您的心理接受度来说,这种事放在别人那里,您可能还会讲个大道理劝人家如何如何,但要是自己家孩子碰上这事,也还是难以接受的。中国的父母还大多有点旧传统,旧思想,什么三从四德,总是希望白璧无瑕。哼!”萧晴将茶几上的首饰盒推到离安炳森近一些的地方。 “安叔,冒昧的问一句,您也是二婚找的我迟姨,后面的话,我可不是指您的啊,怎么男人可以一娶再娶,一个两个的找小三,为什么一个女人带着个非婚生的女儿就叫私生女,这算不算有点双标啊!” 一句话说的安炳森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因为萧晴完全没有指责过他的不是,他也无从辩白,这种尴尬的气氛把迟安殊和安杰都给吓到了,安杰更是头一次见老爹这么被一个女子怼得完全无还手之力的,两母子都不知该如何破局,安杰试探地上前道:“姐,你还真敢说啊!” 刚才的那些话虽没说他一句不好,却等于在指责安炳森,可是萧晴却并不以为意,安炳森和萧晴,这一老一少本就没有利益牵扯,所以萧晴并不怕触怒了他。 “安叔,我的话可能有冒犯的地方,但却是我的心里话,我知道大多数父母都会有类似的想法,我理解,但安全不能苟同,我也是女孩,所以理解、知道萌萌不容易,本来白天听您说你少年时的那些至暗时刻,又听你说后来您当兵、复员、带着乡亲们致富的那些经历,本来觉得您一定是个不同凡响的大叔,算了,安叔我走了。” “你……,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安炳森指着萧晴说不出话来。 萧晴冲安炳森和迟安殊鞠了一躬,“安叔,干妈,我走了,安杰你送送我!”萧晴冲安杰使了个眼色,自己连忙出了书房。 走到客厅,萧晴看到李萌萌,冲她使了个眼色,用唇语说:“装病”,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李萌萌立刻会意,马上开始装上了,”哎哟,哎哟,安杰我肚子疼。” “啊,怎么啦,怎么啦,媳妇,别着急,我马上去叫车,不对,我这就开车去。” “走、走,哎呀,萌萌你怎么啦?”萧晴急忙大声说,安杰、萧晴两人的叫喊声引来了屋里的迟安殊和安炳森。 迟安殊不知有诈,看着李萌萌地样子急道:“安杰你还不赶紧开车去,安炳森,你还在那里贴着干吗?联系医院去啊!” 也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天意,李萌萌竟然真的有了事,开始是觉得肚子有点发紧,到后来竟然真的开始疼起来,“安、安杰,要快,我……我见红了。”她从身后拿过来,手上真的有血。 众人登时眼睛都瞪圆了,罗北笙这时脸也严肃起来,道:“别紧张,怀孕时见红很常见,萌萌,听我的,深呼吸,安杰去叫救护车,晴晴,你扶着她去坐着要慢一点。” “怎么样,罗北笙,她不会有事?萧晴这时也六神无主,看见李萌萌的样子,她浑身颤抖。 “没事,这种很常见。”罗北笙赶紧扶住萧晴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摸摸她的鬓发,宽慰道:“放心,有我呢,没事的。” 救护车来了,李萌萌很快被送到附近医院的妇产科,罗北笙、萧晴、安杰、迟安殊、安炳森几个人也一同来了医院妇产科。 好在情况并不严重,主治医生宽慰到,“是先兆流产,不过没事,胚胎是健康的,我给你开点保胎针,待会打完了就能回家了,回去要绝对卧床,不可过度思虑。也不能劳累。孕妇是不是这两天碰上什么事了,情绪过激,都会引起子宫过度收缩的。”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医生,看着一同陪着进来的萧晴和迟安殊两个女人问道,“你们都是她什么人啊,知不知道,孕妇不能生气啊!” “是,我是她婆婆,我们儿媳妇,这两天遇上点事,生了点气。” “奥,婆婆,难怪啊,对了,她家里人呢,她父母在吗!?”主治医生看了迟安殊一眼,表情复杂。 “哎,我是她闺蜜,朋友,她父母都不在身边,大夫我可以做主,你跟我说。我是她亲人,要开什么药,有什么注意事项跟我说!”萧晴深吸了口气道。 “没事,输完保胎药,就是回去静养,绝对静养,不能动。不能吃龙虾螃蟹等等。我列了个单子。有什么注意事项都在上面了。”那女医生看了迟安殊一眼,又看了眼里间躺着的孕妇,多少明白了个大概道:“这位女士,我看您也是个有文化的人,这年头已经没几个女人愿意生孩子了,能拼着性命给你家生孩子的女人那都是真爱啊,珍惜!” “是是是,你说的特别对。”迟安殊勉强应着。心里这个窝火啊。 出了诊室,迟安殊对着等在门口的安炳森就是一顿输出,“都是你,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儿媳妇差点孩子就没了,儿媳妇和孩子要有什么好歹,我跟你没完。” 安炳森第一次现出恓惶的表情,他没想到自己会造成这么严重的问题,里面儿媳肚子里的可是他老安家的种啊,“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殊儿,孩子没事。”安炳森直抹头上的汗。刚才他着实吓的不轻。 “不知道,别理我,要问,你自己问去,我可没脸问。”迟安殊这次也想给这个狗男人一次教训,冲他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 打了保胎针,萧晴、罗北笙陪着李萌萌,安杰开车往公寓开,路上,萧晴不无惋惜地对李萌萌道:“萌萌,对不起,这次没能帮你渡过难关,我已经尽力了,可安杰他爸那样,算了,我不想背后说人。以后你俩的路可能会有点难走,安杰、萌萌你俩可要挺住啊!”其实她是顾及安杰的面子,说多了,反而不好。 前面开车的安杰道:“姐,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我爸爸那个老顽固,您放心,萌萌是我媳妇,我一定照顾好她的。” “谁是你媳妇,你爸爸那话,我都听见了,我不配进你们安家的门是,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孩子我自己也能养,以前悦悦怎么养,以后肚子里这两个小的就怎么养,老娘没男人照活不误,我还省的这份伤心了。” “媳妇,我爸说啥都跟我没关系,不代表我,早先我已经跟她们说了,我要经济独立,自力更生,现在正好,媳妇你可不能不要我啊。姐,你帮我说说,北笙哥你也帮我说说。” “……”前排副驾驶座上的罗北笙,赶紧撇撇嘴,微笑着,冲安杰摆摆手,示意他劝不了,他可不想被误伤。 安杰见没有后援会,只好撅着嘴道:“真没义气!”他转而向萧晴寻求支援,开始彩虹屁道:“姐,老姐,刚刚我在门口听着,你可把我老爹遭改的不善啊,他还一句都怼不赢你。姐,我可太佩服你了。我估计,你的话,他们还是听进去点了,至少,我爸爸刚才在诊室外面那副样子,不象是死硬派,姐你真牛,我可是太佩服你了。这怼人的本事,还有你那个气势,绝对是no one。我的妈啊,吓死我了。我还从没见有人敢这么怼他的呢。” “是吗,不过,我应该是把你爹地给得罪惨了。不过,我也无所谓,我对他无所求,我就是一个大学老师。也就这嘴管点事。没能帮到你们抱歉啊!”萧晴有些抑郁,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啊。 只看得到别人身上的灰,看不见自家身上的虱子。 “萌萌,踏踏实实的把孩子生下来,有这三孩子垫底,你这辈子还有什么可怕的,他们都会保护你的。为母则刚,你也要为他们好好活着。”萧晴一手握着萌萌的手,另一只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李萌萌也有些低气压,用力吸了吸鼻子,“走一步算一步。我想不了这么多。人家大概都觉得我是妄想嫁豪门的心机女!” “嗨,萌萌,你这话说的,一直是我来缠你,怎么让你这么一说,反过来了。谁要这么说你,那是她们妒忌,妒忌我有个好老婆。” “嘿嘿!”这一回,又成功地把萧晴和罗北笙两人逗笑了。 “安老弟,你还真是个奇葩的小孩,这么严肃的事,都能让你瞬间转变成喜剧。你还真有喜剧天赋。”罗北笙忍着笑道。 “是吗,姐,你看是不,姐,看来你还真是慧眼识珠啊,我姐夫可很少夸人的,媳妇,看为夫给你打下个娱乐帝国来。我这能耐绝对秒杀那些没文化的小鲜肉的。” 第128章 去父留子 “去,去,先别吹牛了,小心牛皮吹爆了。”李萌萌在车后座动了动身子,眼神看向窗外,俏丽的脸上,散发着冷冽的怒气。 “对对,安子,什么事,先干了再说,节后先录那个节目,你那档《加油!设计师》的节目晋级了吗?”萧晴看着身边李萌萌那脸上的肃杀之气也有点害怕,李萌萌这副样子,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得有个事给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过了,明天有下午五点钟有我们那期的直播,十六进九,姐姐、姐夫你俩要不要来看现场啊,啊,咳!咳!对了姐,节后你那动画片还录吗?”安杰说出这一句话,立马意识到自己有可能露底了,马上加了一句找补,没想到看见前座的罗北笙和后座的萧晴这一对只是相视一笑,而李萌萌是事先知道萧晴要隐瞒罗北笙的事,现在看见两人一副攻守同盟的架势,也来了气。 李萌萌不耐烦的冲安杰道:“看啥,人家俩人早通气了,就蒙你个傻小子。” “喂,老姐,笙哥,嗐,敢情你俩……,啊,姐,我这还想替你瞒着呢!” 罗北笙与萧晴两个人又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眼。 “姐,你真不够意思,行了,你俩没事我就放心了。”安杰舒展的叹了口气。 “啊,谢谢小杰,我主要是怕你北笙哥难过。”萧晴说着,眼睛红红地看向罗北笙,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我怎么会不让她走呢,再舍不得也不能让她去冒那个险,要那样,我就不算男人了。”罗北笙别过脸去,萧晴从侧影看过去,见他那白皙矜贵地俊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水雾。 萧晴连忙岔开了话题,“安子,这次十六进九你有多大的把握,我看观众对你都印象深刻,画稿方面没什么问题。” “没有,姐,我记着你的那句话,节目所有的过程都没有问题,我就当进行一次演练,重在参与,有名次也可,没名次也罢,都是人生必经的过程,坦坦然然地,能接受成功,也能接受失败。” “好,好,看来我没看错你,有格局,有气魄,记住,失败是成功之母,以后去了剧组,要虚心学习啊,认真体会角色,边干边学,多学多问。这次的节目我就是想让你混个脸熟,让观众记住你这张脸。也是给萌萌公司做个的宣传。”萧晴继续絮叨着,她觉得这要是换了自家亲弟弟,可能就没有这么操心了,她家弟弟晓雨现在写的曲子都能挣版权费了。 “好好,姐姐,我知道了,你可真比我妈妈都絮叨,不过挺好,怎么老姐你说的我就那么爱听啊?”安杰朝萌萌那个方向,冲萧晴歪了歪嘴示意她劝劝。 “啊,安杰快到家了,一会回家你想着给萌萌做点吃的,萌萌,你也言语一声,安家那事也就那样了,没什么的,你也给我有点出息,这还啥事都没有呢,你先把自己委屈死了,至于吗?这都什么年代了,没人能阻止你们俩在一起。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又不犯法,哎呀,给姐妹个面子,给爷笑一个,不笑?成,要不爷给你笑一个。”萧晴学着很象的流氓口吻直接把靠在那里想心事的李萌萌的逗乐了。 “呵呵,呵呵!”其他两个男人也笑得前仰后合的。李萌萌捶着萧晴的肩膀,奶凶奶凶的嗔怪道“咳,呵呵,臭晴子,你怎么这样啊,罗北笙你也不管管你家这晴子,上辈子你俩八成是反着的,她是男的,你是女的,萧晴这货心也太大了,这都能跑马了。” “对了,萌萌你接下来怎么想的?”萧晴有些担心她这一走,这李萌萌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还是该干嘛干嘛。”李萌萌有些郁郁地不愿意说话。 “要不你就听你婆婆的,把证领了。这再过几个月,孩子就生了,你总不能让肚子里那两个也弄成个非婚生。” “你别管了,我还没想好呢!?”李萌萌提起这事似乎并不着急。“有没有那个证,他们也一样都是我的儿女,这个一辈子都改不了。” 萧晴和罗北笙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言语,李萌萌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是个特别倔强的女人,萧晴、罗北笙两人最清楚这一点,所以,也不敢再劝。 安杰直接把车开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来,回身对李萌萌道:“萌萌,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成年了,他们管不了我的,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对你是真心的,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的钱我可以不要。你是我要共度一生的女人。明天,明天我们就去领证,你要是动不了,等你好了,咱就把证领了。反正,你不能把我弃了。你要对我负责。” 安家别墅的书房里,书桌上摆着那只首饰盒,盒子打开着,盒子里那对白玉镯子在灯光下温润无比,反射着柔和的光芒,但现在看在安炳森和迟安殊两人眼里却有些扎眼。 安炳森烦躁地在书房中间踱来踱去,送出去的镯子被退回来,儿媳差点流产,这一天里,出了两档子事,今天对安炳森来说,真的有点倒霉。 首先,送出去的东西,被退回来这脸算是丢大了。 “哎呀,姓安的,你能别转悠了吗,快把我晃悠晕了,你倒是说话啊,我可跟你说,我要是晴晴,我也会这么干!” “怎么,我自家儿子要娶什么样的儿媳妇,跟她一个小姑娘有啥关系啊, 这事还轮不到她置喙,她算老几啊。” “哟,哟,那人家孩子说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反驳啊。哼,我看你是反驳不了。人家孩子说的那些哪句不对啊!哼,你还说儿媳妇,你当初,对我不也是先把我的肚子搞大了,还好那时你离婚了,现在咱儿子干的这事哪一件不是你玩剩下的,怎么到人家儿媳妇这里就成了丧德败行了哪!” “殊儿,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单纯觉得咱儿子可以找个更好的女孩子。”安炳森急忙解释道。 “哼,上行下效,上梁不正、底梁歪。”迟安殊十分鄙夷的看着安炳森的脸,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看看你都教了儿子什么,要不是咱儿子跟儿媳妇又遇到个好姐姐,不定会跟你学成什么呢?”迟安殊冷冷地审视着眼前的男人,安炳森比迟安殊大几岁,因为常年坚持锻炼,身体健硕,脸被晒得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但现在看在她眼里却觉得有些不顺眼了。 “我真的挺好奇的哈,你家也没出过纨绔子弟啊,怎么这儿子变成这样啊。” “你,殊儿,你这骂谁啊!” 安炳森被说急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就是骂你,你自己都没管好自己,还舔着脸管别人,大清都亡了百多年了,你还给我讲那什么三从四德,以为所有人都在意你那点糟钱呢,看看这镯子,一百多万的东西都没焐热呢,人家孩子眼睛都没眨下就给退回来了,这可够人家孩子挣好几十年的呢,说到给她闺蜜平事,这孩子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今天人家孩子那话点的够明白的了,你儿媳妇有钱,人家自己有公司,不差你那仨瓜两枣的,要是人家离了你儿子,真的跟了哪个前男友,也不是没可能,别以为你儿子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你儿子不也说了吗,那是他自己上赶着倒贴贴上的,他非要往人家女方那里贴。”迟安殊看着安炳森的眼睛,眼里都是鄙夷和不屑。 “你是说,她要……,她怎么敢。”安炳森与迟安殊双目对视了一瞬。一个想法在他心里滋生。 “是啊,冲你这个态度,怎么不可能,”迟安殊看着安炳森眼神不善,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在想什么,呸,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是说去父留子,人家李萌萌要是跟刘昊想破镜重圆,何必绕这么大圈子找上你儿子呢,她直接跟刘昊结婚不就行了,那孩子也怪可怜的,她不过是想得到我们父母的祝福罢了。” 说到这些,迟安殊真心的抹起了眼泪,同是女人,她怎么不知,亲情和关爱的重要呢! 她虽然从小被父母娇宠着长大的,但家里还是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在的,若不是唯一的哥哥十几年前突然一病不起,家里的生意又不能没人撑着,她不可能有机会接手家里的生意,将其发扬光大,女人要想在社会上立足,面临的要比男人多得多的艰难,当年她还没结婚就未婚先孕,后来结婚生下孩子,若不是她狠下心把孩子丢给保姆,自己跟着丈夫到处飞,这偌大的安氏基业兴许就是别人的了。 “安炳森,我可告诉你,咱儿媳妇要是有个什么还好歹,我就跟你离婚,你就自个一个人过。”迟安殊,撂下一句狠话,扬长而去。 之后,别墅的餐厅里,迟安殊穿着家居服一个人坐在餐厅的大餐桌的一角,面前摆着七八个盘盘碗碗里,房间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她气呼呼地喝着面前的一碗粥,眉头紧皱,远处的佣人谁都不敢说话。 安炳森也穿着家居服从餐厅的另一头讪讪地走过来,向妻子陪着笑,“殊儿,还在生气吗?别气出病来,我那不是替咱儿子感到惋惜吗?我安炳森的儿子怎么也得找个家室清白的女孩。就她那媳妇哪一条合格啊!” 安炳森始终觉得自己的儿子配得上更好的女人的,“姓安的,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是!”迟安殊气得差点扔了自己手里的勺子,脸上的愤怒不减,“你不过就是个暴发户,还觉得自己怪不错的呢,当年要不是你爹妈把自己的口粮省给你吃,自己饿死了,能有你的今天吗,要不是那救你的那大娘好心,你坟头的草都够高了。要说丧德败行,当初没结婚就搞大了我的肚子,那照你这说法,我也算是那丧德败行不要脸的,别让我瞧不起你啊!”迟安殊的声音大的让整个屋子里都有回音了。 “殊儿,这有外人哪!”安炳森最怕提起自己早年那点糗事,现在当着餐厅里下人的面,他有点无地自容了。 他急忙挥手屏退了众人。 “怕什么啊,这家里谁不知道你那点糗事啊,照你们村里的那些规矩,我八成是要浸猪笼、沉塘的?” 迟安殊跟安炳森结婚多年最是了解她的脾气,有时候越是顺着他,越适得其反。 “老婆给我点面子,留点面子。”安炳森看老婆的气一直不消,自己也无法强行挽尊,于是只好岔开话题。 “对了,殊儿,那个咱送出去的那对镯子怎么处理啊,那可是我送给咱女儿的见面礼,在人家萧大哥面前都过了明路了的,你说这孩子哈,也是的,说事儿就说事,你把东西退给我是干嘛啊,这不打我脸吗,这我以后怎么做人啊。” 迟安殊翻着白眼道:“做人?人家姑娘够会做人的了,为了咱家的脸面,叫咱借一步说话,就是不想撅了你的面子,跟咱两说话一句过分的话没说,你一百万的东西,人家孩子眼睛都不眨的就退回来了,那是人家孩子有义气,替好姐妹出头,还说明人家不贪,这么好的孩子上哪找去,我不管,那是退给你的,自己处理。我丢不起这个人。” “是、是是是,萧家这孩子养的还真不错,对我的脾气,殊儿,你说当初咱们俩要是努把力,现在得儿女双全了也不一定啊?” “……”迟安殊彻底无语了,这安炳森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啊。心里的那个小九九还是没变呗。 “你今天自己睡,明天,我搬去跟儿子那住去,不理你。” “殊儿,殊……”安炳森看见老婆摔了筷子,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去了次卧。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立刻没了刚才的气焰。 半晌,他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打开,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喂,你来一下,替我办件事。什么这个、那个的,赶紧过来,今天晚上就得办,办不好你也别干了,挂了。” 第129章 如果有人给你钱,你会离开我吗 半个小时后,在李萌萌家的公寓里萧晴和罗北笙正在餐桌前吃夜宵,今天回来晚了,两人煮了点馄饨吃,萧晴又拌了个她唯一拿手的黄瓜,罗北笙宠溺的看着面前不苟言笑的小女人,眼尾弯弯绽出一丝浅笑,“老婆,你今天真的够勇的,象安炳森那样的大老板,应该这辈子都没受过这般的窝囊气,你怎么想起把镯子还给他了,那不是折了他的面子吗?” “怎么,不行啊?”萧晴唬着脸反问道。 “行,行,不过……”罗北笙觑着萧晴的脸色道。 “不过什么,你是不是怕他给我小鞋穿啊,放心,我就是一个大学老师,跟他没有利益冲突,得罪他又能怎么样啊。主要是我现在看见那东西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以为他是谁,以为他有两个钱就了不起了哈,他自己还是二婚呢,你怎么不说啊,五四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抱着那些传统糟粕不放,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裹小脑的。”她越说越气,把自己气的直打嗝。 “嗝!嗝!”萧晴连着打了几个嗝,罗北笙忙上前给她端水拍背,“我说气着了不是,宝宝,咱不生气啊!看看我,我俊吗?你那话怎么说来着,给爷笑一个。” “噗嗤”一声,萧晴终于破涕为笑。 “老婆,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天使一样!”罗北笙过来揽过萧晴的头,将她摁进自己的怀里。 “萌萌有你这个好姐妹真是她的福气。哎,你对好姐妹都这么好,能疼疼我吗,我才是你一辈子最爱的人!”罗北笙不无酸意的说着,眼睛委屈地看着萧晴。 “哟,我家帅哥老公连萌萌的醋都吃,你还真的是个大醋缸,你还真是醋精转世啊!” “嗯,你疼疼我,就明天一天了,你到现在都不告诉我你住哪儿!” 面前的俊美男子简直变成了委委屈屈的小哭包。撅着嘴,头挨着女人的肩膀,脑袋蹭着女人的额发,搞得女人心里一片柔软。 “就不告诉你,你自己查去!”萧晴眼神如软,眉眼柔和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不是存心逗她,就是想看看不告诉他到底能不能找到。b州不算太大,在宾大附近找个人应该不难! “好,我一定能找到你的!”罗北笙信心满满地说着。 这时门铃响了,萧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外卖都快不送了,谁,罗北笙你订东西了。”萧晴转头问罗北笙。 “没有啊,我最近没有买啊,咱家有食材,我干嘛在外面订餐啊!” “我去开门。”罗北笙说着去开门,“没事,小区有高端的安保设施,这个点应该不会是坏人,不怕啊!” 他摁动可视电话,只见门口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为首的一个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你好,我们是迟女士派来的,大小姐在吗,我们是迟,董事长让我们来的,……”那个为首的年轻人,礼仪备至,毕恭毕敬地。 罗北笙忙开了门,一会儿,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鱼贯而入,手里都拿着很多礼品。 “大小姐好!”几个西装男人毕恭毕敬的冲萧晴鞠躬行礼。 “干什么嘛,你们是……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们。”那为首的男子对手下人一挥手,那几个男人马上退出去。 张耀偷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来之前听别墅的佣人和董事长说萧家大小姐退回了董事长刚刚送出的羊脂玉对镯,退,听见这消息,张耀立刻惊了,之前萧大小姐的背景调查,他还经手过呢,看照片上清秀文雅的女孩,以为就是个平常的女孩,没想到没多久董事长夫人就认了这女孩做干女儿,看档案里的学历的确是可观,可是安氏的企业里,这样的人才有的是,他也就没在意,没想到今天白天董事长刚收她做女儿,下午就把送的厚礼退回来了,还听说,和董事长、夫人三个人关在书房说了什么,之后大晚上就让他来萧晴住的公寓办事,还东西,他进公司小十年还没人敢驳董事长的面子,这小女人是吃了豹子胆吗!?不过看着这女孩的面相不像是不通人情的人啊,问题是见面礼退回去,董事长非要退回给这女子,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有点上赶着的意思。 张耀虽然只有三十几岁,但干董事长特助已经七八年了,办事圆滑、老道,懂得参透人心,知道这位大小姐有些道行,自然不敢怠慢,“大,大小姐,不瞒你,其实我是安总的私人助理,我叫张耀,这个你收下。”他手里托着一个黄色锦缎包装的丝绒首饰盒,萧晴认得那黄色的布料,那是她还回去时包首饰盒用的锦缎,里面装的自然是那对镯子。 “那个我不能收,镯子我既已经送回去了,刚才的那些观点和事实,什么都不会变的,您请回,谁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萧晴过去直接推开了大门。 张耀擦了擦汗,恨不得拿头撞墙,这位萧大小姐什么来头,连董事长的面子都敢驳,还完全不给面子。据他所知,这几年还真没见哪个前辈、后辈给他家董事长吃过闷亏的。 可是怎么办啊,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今天要搞不定的这位小姐的话,回去!估计这工作就直接泡汤了。 “大小姐,你和董事长打架,别难为我们这些小喽啰啊,我过来时,董事长说了,他跟你的干父女关系不变,跟别的事没关系。所以请你还是收下这对镯子。” “那你告诉你们董事长,我只有送还这镯子,才能做到有立场跟他说话,也更硬气,拿人手软,抱歉我不能收。” 萧晴又要关门,被小张死死摁住,“求你了,大小姐,你和董事长之间的问题可能很关键,但我今天要是不把这事完成了,我明天就得卷铺盖走人,您可怜可怜我,求你了!大小姐,您不怕安总可是我怕丢工作啊!”小张拿脚顶着门把手,双手作揖道。 “萧小姐,我不敢要求您做什么,可是我今天要不把这事做到了,我明天真的要走人lee,拜托,拜托。”他面露难色,就差给萧晴跪了。 萧晴看那小张一脸快哭了的样子,心也软了,“行,行,行,那你放那儿,回去告诉你们安总,我是因为你才收的这镯子,其他的什么都不代表。东西放在这儿你可以走了。” “啊,大小姐,您真是个好人,又漂亮又善良,还善解人意,两位慢慢聊。我闪人了。”小张慢慢地将首饰盒端端正正地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马上闪人了。 罗北笙关上门,问她:“那镯子你不是退给安总了吗,怎么又接了他的镯子,那萌萌那里怎么办。” 萧晴翻了个白眼,“谁说我收了这礼了,这是他手下人,我要不人家小张工作就丢了,等年初一,我一走,你就把这对镯子还给安杰,让他转交,反正我在国外,他想还也没地方还去,萌萌是我一辈子的朋友,也是我的底线之一,为了一点利益让我放弃自己的朋友和底线,那就不是我了。”萧晴眼神清亮,眼眸深沉执着,仿佛让人一眼看得到底的一潭碧水,让人心旷神怡。 男人颀长笔直的长腿走近几步,开口道:“宝宝,你对萌萌都那么好,那我呢,我也是你的底线之一吗?要是有人给你钱,让你离开我,你会走吗?” 罗北笙那含情脉脉地眼睛饱含着期待地看着女人,“会啊,那要看她给我多少钱了?”萧晴瞪圆眼睛,眼尾含笑,调皮地看着男人。 “什么?”男人提高了声音,眼睛也瞪大了,他不可置信地笑着,“给我说清楚?” “你说呢,这你还好意思问,那三年那个疯女人各种发神经,都发到家来了,我不都没放手吗,要不是她玩了那一手,你觉得我会丢下你离开吗?” 萧晴靠在男人怀里,仰头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白皙俊美的脸,手抚着他的下巴,问道:“怎么,你要是不想让我去美国,我可以不去,开了学她不一定会来搞事的,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 “不,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那里该去就去,明天一早,我陪你去买衣服,那边应该很冷,明天陪你多买几件衣服!” “嗐,不用,我才从那边回来不久,不用那么麻烦。”萧晴挑了挑眉,故作轻松地说。 罗北笙抓着萧晴的手,将她拎到面前,抱到餐桌上,“不行,我担心那边的天气,要突然降温怎么办,关键是你不会照顾自己,连饭都不会正点吃的,衣服也不知道添加……。” “说得我好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宝宝似的,我都去了那么久了,该穿什么不比你清楚啊,你啊,比我爸妈都絮叨,好啦,别跟我磨叽了,赶紧睡觉,在安家聊的那会,我累死了,你也让我松快松快!”萧晴象只没骨头的玩偶,挂在罗北笙的胸前,撅着嘴,撒着娇。 这话,成功点燃了罗北笙的兴趣,他掐着她的腰,笑咪咪地蹭着她的额发,冲她眨眨眼睛,“本技师一定让娘娘满意!嗯哼!” “你讨厌,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萧晴羞赧地小脸通红。小手使劲锤着他的胸膛。 “那、你、是、哪、个、意、思、啊?”罗北笙的脸凑过来一字一顿地说着,笑得十分灿烂。 男人吻上萧晴的唇,宣誓主权似的在那甜美上攻城略地。直吻到萧晴脸红心跳,许久,罗北笙才松开萧晴,凝视女人的眼神里,带着一份柔情蜜意。 “老婆,真的不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吗,我要去看你!”罗北笙抚摸着萧晴柔软地秀发,委屈地说着。 “还是不告诉你,你有心自会找到我的。” “那你要是不说,今天晚上我一定欺负到你说出来。”罗北笙拦腰把萧晴抱起来,往二楼走,萧晴小腿踢打着,笑着。 罗北笙抱着女人上到二楼,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伏身压过来,突然无比温柔地说:“放心,我就是说说,宝宝,我爱你,我只希望你长命百岁,我们能白头偕老。” 第二天是除夕,一大早,两人就爬起来,吃完饭,罗北笙就拉着萧晴去逛商场,买了毛衣,羽绒服,鞋子,甚至内衣,在商场转了一大圈,两个人已经满载而归了。萧晴忍不住吐槽起来,“老公,那边去了就开春了,肯定越来越热的,我都多大的人了,冷了热了自己买些衣服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行,你要是冻着怎么办,那边跟这边温度差不多,也有可能会倒春寒的,古语到,饱带干粮,热带衣,对了,我给你买点药带着,胃药,对胃药。”罗北笙的思想似乎都被萧晴要出国这一个事给覆盖了似的,心里完全没有其他的事。 “宝宝!你这样我走的会不踏实的。”萧晴依靠着罗北笙的宽阔厚实的肩膀,心里一片柔软。 下午,罗北笙帮萧晴理好行李,萧晴和罗北笙一起回自家公寓,萧建国、姚玉兰两口子都象商量好了似的,忙碌如常,只有萧繁星象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围着萧晴和罗北笙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萧晓雨则钻在自己的房间摆弄着他的电子琴,不知又有什么新作要问世。 吃晚饭之前,萧晴把李萌萌家的事给萧建国和姚玉兰说了,并且把自己和安炳森对话,及退还他送的玉镯的事说了。 “爸爸,你说我这么做没什么问题,我就是当时有点忍不住了,说实话,我是实在看不了李萌萌受委屈不能袖手旁观的。这事是不是失礼了。如果失礼的话,我跟他道歉,但是我觉得自己大的方面没做错。” 萧建国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说:“姑娘,只要你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我就没意见,行,我的女儿,行止有礼,有情有义的,挺好的,没错。我支持你,萌萌她现在怎么样!大人和孩子还好。” “还好,没事!”萧晴道。 “好好,安炳森那个老东西,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劝劝他,兴许管点用。”萧建国一边给女儿夹着菜,一边看着女儿的脸道。 “嗯,好,那我就看您老的了,还有爸爸,妈妈,北笙已经知道我去美国的事了,我去的这三个月,让他多照顾照顾你们,你得坚持吃药啊,过了节,让他给您约个西医,再看看,据说那个靶向药挺有效的,咱们争取治愈啊。”萧晴碰了碰罗北笙的肩膀,她知道,如果她要是去美国,罗北笙必然不会好意思住在萧家的。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罗北笙就会和萧建国夫妇越来越生分的。 “嗐,我这毛病,治治,喝点中药就行了,不看了。”萧建国拍拍女儿的手道。 “一定要治的,爸爸,我想你陪着我,陪着我们繁星一起多活几年呢,放心我有钱,有钱。我那么拼命挣钱就是为花的。” “好好,我知道,我听你的就是了。”萧建国说。 “那爸,我节后就给您联系医院去。”罗北笙忙道。 晚上,吃完饭临走时,萧建国拉住女儿的手,依依不舍的把萧晴送出门去,萧建国不停的嘱咐着女儿“到了那边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干活做事别太拼命的,还有你那顾头不顾腚的毛病,记得好好吃饭。” “好,知道了爸爸!”萧晴说完,看向母亲,姚玉兰一直从萧晴回来,一直不怎么说话,这会终于忍不住了,扑到萧晴怀里哭了起来。 萧晴也哭了,姚玉兰哭了一会儿从衣兜里陶出一个小锦盒,打开,锦盒里有一块特别莹润碧绿的翡翠玉牌,给萧晴戴上,“这是你外婆留给我的东西,送你,保佑你平安!” 第130章 妈妈是团宠 萧晴哭着离了家,临出门时,儿子萧繁星突然从屋里跑出来,刚才吃完晚饭时,他就困得东倒西歪的,一会就睡过去了,小孩子感觉极其敏锐,许是知道妈妈要远行了,他跑过来不依不饶地非要跟着萧晴走,”妈妈,别走,别走,妈妈,我乖,别走,好吗?” “乖,星星,妈妈是出国工作,不去不行。”萧晴对别人能硬下心肠,只有对孩子她无法割舍这份感情。 罗北笙无奈地道:“还有一晚上,你就陪陪我们父子,明早从那边走。”他别过脸,眼睛看向别处,眸中闪过一片湿润。 “好,那走。”萧晴忍着泪,“星星去穿衣服,带上拿的睡衣和小书包,今天晚上跟爸妈睡。” 回到李萌萌家的公寓,萧繁星洗了澡,萧晴给他换上孩子自己的睡衣,穿睡裤的时候,却发现睡裤居然短了一小截,萧晴感叹道:”老公,儿子长个了,看来又得给他买衣服了,我走以后,记得给孩子再买几套春天的衣服,我估计去年他来时买的衣服都小了,多买几条裤子,上衣可以少买一两件,咱儿子腿长,以后绝对是个长腿帅哥。”萧晴慈爱地轻拍着儿子的小屁股道。 又拿出儿子包里的宝宝霜,挖了一点涂在手上,揉开,涂在孩子脸上,拍哄着,道“星星,喜欢什么样的,要休闲装配运动鞋,还是给你买几套西服啊,我家宝宝真好看,看这眉眼真的越看越爱,嗯,让妈妈亲一口。真乖。” “妈妈,我不要做帅哥,我只要做妈妈的小宝宝。”萧繁星搂着萧晴的腰,仰头看着她,眼神清澈无辜,还带着点委屈。 “傻儿子,帅哥是妈妈夸你好看,难道你不想长得和爸爸一样高,一样好看吗?” 萧晴笑着抬眼看了一下罗北笙,见他正在收拾餐桌,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她,好像时刻都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萧晴看着儿子那清澈纯真的眼眸,真的觉得此生如果就这么样也挺不错的,有儿子,有老公,一家三口,和乐天伦。 “外婆说,长得帅有什么用,只会招事,还不如长得一般的平平安安的。”萧晴心里有个声音在崩溃,老妈你怎么跟外孙说这个啊,她偷眼去看罗北笙,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罗北笙脸色复杂,尴尬地冲萧晴笑笑。萧晴也冲他笑了下。 “妈妈,星星不想做帅哥,我只想做妈妈的宝宝,永远跟妈妈在一起。”小家伙头倚靠在萧晴的腰间,显得分外乖顺,仿佛怕被抛弃一般,这让萧晴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她甚至想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走了,跟老公和儿子三口之家,该有多幸福啊。 “乖儿子,妈妈答应你,暑假前一定回来。”萧晴温柔地揉着儿子柔顺的头发,记得萧繁星刚来的时候,那头发跟茅草窝似的,枯黄乱糟,福利院里虽然吃的饱,穿的暖,但一个大人要管几十个孩子,院长又是个男人,难免粗心些,所以孩子们大多养的比较粗放,营养也跟不上,福利院那个地方偏冷,孩子手都生了冻疮,手都象个小红萝卜似的。如今来了萧家,有人细心照顾,营养也全面,孩子被养的滋滋润润的,才几个月的时间,脸也白了,手上的冻疮也好了,个子也长高了,壮实了。 萧晴从繁星的书包里,翻出一本三年级的英语书,开始给孩子听写作业,虽然孩子还没上学,但是萧晴和罗北笙两口子已经给孩子把二年级的功课全部学了一遍了,所以,开学,儿子跟着悦悦他们在一个班里上学一点问题都没有。萧繁星极其聪明,知识点一学就会。有时候,萧晴都觉得这孩子是不是自己丢失的小孩,怎么连聪明才智也如此的出挑啊。 晚上就寝时,儿子繁星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来到萧晴和罗北笙的卧室,对萧晴说:“妈妈,我能和你爸爸睡一起吗?” 萧晴看了眼罗北笙有些为难的道:“这,那个,那个。”这毕竟是她和罗北笙在国内的最后一晚了。 “行,繁星过来,别乱动吵着妈妈睡觉啊!”罗北笙虽然脸上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却还是答应了孩子的请求。 萧晴有些奇怪,“你怎么今天不跟儿子抢我了。”萧晴看着罗北笙的表情有些想笑。 “我是看他年纪小,我让着他而已!”罗北笙也学着萧晴翻了个幼稚的白眼,梗着脖子撅着嘴,哼了一声。他过去把繁星的枕头放在两人中间,自己却立刻占据有利位置,抢先一步,钻进被子,侧躺着摆了个十分妖娆的姿势,冲着萧晴扯出一脸撩人的微笑,今天晚上自然是什么都做不了,萧晴正在心里腹诽这罗北笙是个什么妖孽时候,儿子繁星也迅速爬上床,学着罗北笙的样子,也摆了个同样的姿势,只是小孩子手短脚短的,总保持不了平衡,姿势摆的东倒西歪的,又笨拙可爱的紧,逗得萧晴前仰后合的笑着。 罗北笙和萧繁星,一大一小,一个英俊帅气,一个稚气可爱。 “你俩是……什么情况!” “老婆,他学我……” “老婆,他学我……” 萧繁星跟着罗北笙亦步亦趋,罗北笙说一句,萧繁星也学一句,“你俩这是邯郸学步啊,还是鹦鹉学舌啊!”萧晴看见他们,觉得就是两个半大孩子,一个大点,一个小点。她忍不住笑出声。骂道:“两个幼稚鬼!” 小繁星坐起来搂着萧晴的脖子道:“妈妈你是我们家的团宠,姥姥说:你是团宠。妈妈,我可喜欢你了。”小繁星伏在她耳朵边快乐地大叫着。 她掀开被子,躺进被子里,左手绕过儿子的头,将手拉住罗北笙的右手,右手给孩子掖了掖被子,对面前的父子俩道,“睡!” 罗北笙心疼地道:“晴晴,这样的话,你晚上胳膊会很疼的,一晚上胳膊都不能动了。” “没事,我可以一晚上不睡,跟你和儿子在一起,我一分钟都不想浪费。”萧晴眼神清亮,哪里有一点泪闪光,用力吸了吸鼻子。 “睡,明天我还要早起。”萧晴打着哈欠,侧卧在枕头上。这一夜,两个人就这么手握着手睡了一夜。 清晨,罗北笙和萧晴早早起来,两人轻手轻脚的收拾好行李,罗北笙将萧晴送出门,萧晴对他说:“回去,儿子醒了,找不到人会害怕的。替我照顾好爸爸妈妈!”。 罗北笙重重的点点头。 萧晴就这样再次踏上了去异国他乡的飞机,到了美国,她转了一班飞机,飞到宾州,到大学报到,来之前,她已经事先和导师史密斯先生联系了,她给导师去电话,导师发信息说,会有人来机场接她,飞机到达宾州机场,萧晴拖着行李到达机场出口,见一个黑头发的黄种人女孩举着一个写着“qg,xiao”的牌子站在出入口,萧晴急忙跟她用英语交流,并伸出双手,没想到那姑娘用极为流利的国语跟她打招呼:“你好,萧小姐,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史密斯先生的私人助理,我叫乔安娜,我来自台湾。” “奥,难怪呢,安娜,这是你的中文名还是英文名。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萧晴有对人过目不忘的本事。她一见就觉的这女孩似乎在哪见过。 “啊,我家姓乔,安娜是我父亲给我起的,我小的时候长的像个外国小孩,好像据说我家妈妈有四分之一俄国血统,所以,我爸爸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安娜帮萧晴一起把行李装上车,将车开到位于宾大附近的一所 小公寓里,这个小公寓只有上下两层,楼下是客厅和开放式厨房,楼上有三个房间,公寓只有两个租客,萧晴和安娜,萧晴马上把行李送进自己的房间,把行李安置好,萧晴出了自己房间,看见对面安娜房间的门开着一条缝,出于礼貌,她敲了敲对面的门,手摸到门把手的时候觉得手感有点松,门开了,安娜苍白着一张脸出来,看着神情有点闷闷的,“安娜,你怎么了,一起去吃饭,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那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晴晴姐,我就是……没事,我有点没安全感。” “这里的中餐馆有一家很好吃的,我请你吃饭,跟我说说,我是来这里访学的,你要是信任我,就把我当成个树洞,我也得过抑郁症的,这都没什么的,给我讲讲。” 于是,两个人就来到当地那家中餐馆,吃饭,萧晴一细问才知道,原来这位安娜前两年有个暗恋对象,是大学里的学长,两人原来在康奈尔大学是校友,但那人自己有意中人,安娜第一次表白就被拒了,所以安娜有点抑郁,“所以,安娜你是有强迫症,我是学心理学的,一看就看出来了。” 安娜害羞的低下头,“是,晴晴姐,我可以叫你姐吗,我一看你就觉的跟你有缘。晴姐,你来自盛海是,我家在那里也有亲戚,也许我们还认识呢。” “是吗,那你家在盛海的亲戚是什么亲戚啊,你不是台湾人吗?” “啊,我是我家最小的一个孩子,我爸爸三十多岁才有的我,我上面有三个哥哥,我是老四,我生在眷村,哥哥们都大了,成家立业了。我就出来留学了。就想着出来闯闯,想过过没人管的日子。我家有一个姨外婆在盛海住,有七十多岁。” 萧晴一细问才知道,刚才是安娜跟那个暗恋对象聊天,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细节安娜不肯说,萧晴敢肯定她是又被拒绝了。鉴于这是安娜的隐私,她不肯说,萧晴也不便问的太详细了。这天关于安娜的暗恋事件只好作罢。 之后,萧晴很快收拾好个人物品,在公寓住下,第二天,拿着介绍信和相关的身份证明,到系里报到,正式开始了,她为期三个月的进修访学生活,在异国他乡,有一个同胞的年轻女孩一起住,萧晴觉得方便不少。 白天,萧晴跟着史密斯先生一起参加一些学术研讨,听课,发表演讲,有时跟着史密斯先生一起参加一些心理学相关的研究和治疗课程,晚上就跟着安娜一起做饭,吃饭。她原本就在宾大上学,所以,这次来适应的很快。 虽然忙,萧晴几乎每天都固定会跟罗北笙联系,宾州和盛海有将近13个小时的时差,所以两个人只能约定在晚上八点钟左右通过电话。不过两个人都忙,能够聊天的时间极少。 大约过了约两周后,某天早上九点多钟,萧晴的手机接了个电话,是李萌萌打来的,萧晴感觉有点意外,国内与宾州有约十三四小时的时差,李萌萌到底在哪呢,她接起来,问那边,“你在哪里啊 !” “来接我,我在美国,宾州,机场。”那边简短的语音,如果不是李萌萌把电话交给旁边的一个机场工作人员,萧晴一定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 于是她赶紧叫上安娜,两人赶往机场,果然在机场出口看到大肚子的孕妇,李萌萌好整以暇地坐在行李旁,心情很好的吃着汉堡,大喇喇地坐在行李箱上,等着她来接她。 “怎么是又把什么搞砸了,还是你婆婆和安杰谁给你脸色看了。”萧晴不无揶揄地看着面前这个狼狈地孕妇。 “晴晴,我又来赖上你了,谁让我怂呢,受不得别人两句重话。”李萌萌像只没骨头的猫一样,过来搂着萧晴的脑袋,头使劲蹭着。 “去去去,老娘是直的,别没事跟我这起腻,烦你。”萧晴单手拎着李萌萌的衣领,把她摘离自己。 “那怎么办呢,除了你,我没别的人可以投奔啊”李萌萌撅着嘴,赖赖叽叽地倚着她道。 “介绍下,这是我室友,乔安娜,安娜,这是我的死党,闺蜜李萌萌,中学同学,就我跟你说的,那种可以把自己后辈交给她的那种人。李总,李小姐,开公司的。钱串子李。你叫她李姐就行。” 李萌萌和安娜互相认识了一下,因为刚来,没有地方住,李萌萌只好跟萧晴和安娜住在一起,一细问,萧晴这才知道,商场那次事件的第二天也就是除夕那天,迟女士就搬到了安杰家里住了,安炳森和迟安殊正式分居,在那之后,安杰曾经为此做过几番努力,都收效甚微。 迟安殊也是个很倔强的人,一直不回去,这让李萌萌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婆婆的举动,时间长了,她才没办法想出这个金蝉脱壳的方法。给安杰母子俩留了一封信就来了美国。 “你可真行啊,你一走那公司呢,平时你处理个大小事情可怎么办啊,还有悦悦怎么办啊。” “嗐,公司有副总做,我最近提了个副总,大事跟我汇报,小事自己弄就行。地球离了谁都转的。放心我在公司安了钉子的,出不了乱子的。” “那你给安杰母子的信里都说什么了,你确定没问题啊。” “嗐,我想那事干嘛,是我的,拿棍子赶也轰不走的。我跟安杰他妈的信上说,我不忍心她们夫妻离心,父子反目,所以现在退步抽身。让他们不要来找我。” \"小机灵鬼,看把你能的,就不怕出点什么事啊。\"萧晴恨不能活吃了她的心都有。可是这小孕妇就是这么心思活络,干事,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我错了,晴晴,你就收下我,你说,我除了你,也没地方可投奔啊。”李萌萌可怜巴巴地看着萧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因为没地方睡,本来两个人住三间的小公寓,这回总算住满了。但是李萌萌和乔安娜、萧晴两个人不同,乔和萧两个人都是白天工作,晚上回家做饭,现在李萌萌白天晚上都睡觉,李萌萌刚来是还出去活动活动,后来光剩下睡觉了,孕期的指标也有所提高,幸亏乔安娜学过营养学,又会做饭,主动做起照顾孕妇的任务。李萌萌才没继续发胖下去。 乔安娜是个细心的人,每天都会强拉着李萌萌出去散步,快步走。后来还是李萌萌不落忍,主动从公寓中离开,搬到离这有点远的迟女士安排给萧晴和李萌萌的高级公寓,即使是这样,乔安娜也坚持每天晚上给李萌萌打电话,督促她锻炼。 就这么过了两个多月后,在四月底的一天,这天萧晴正在宾大的阶梯教室里,听讲,一个同系的金发碧眼的帅哥罗恩,走进来,坐在她旁边,递给她一个纸条,打开一看,是用中文写的一张字条,“我在楼门口等你。你的笙。” 底下画了一只卡通的小太阳。 罗恩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是一个中国帅哥,在楼下等你。是你男朋友吗!” “是的!”萧晴回道。 萧晴飞奔着下楼,果然看见罗北笙穿一件灰色t恤衫,黑灰色长裤,花格子衬衫,灰色棒球帽,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他盈盈的站在那里,人似乎有些消瘦,白皙的脸上泛着些青灰,眼睑下,有些清灰色。下巴上有些胡茬,显示他应该好几天没刮胡子了。 萧晴奔过去扑到他怀里,“什么时候来的,找了多久?” “来了两天了,你这还是挺好找的,我一到这就找当地的人找你,半天就找到了你的院系!今早我就奔你这儿来了,总算找到你这儿了。”罗北笙伏在萧晴的肩头,用力吸了吸鼻子。 两人一起回到萧晴的公寓,一进公寓,正好碰见安娜在房子里吃饭,萧晴正要给安娜介绍,不料乔安娜看见罗北笙惊奇的道:“罗家哥哥,不对,小表叔,你是罗杰,罗红叔叔的弟弟。” “你是?安娜!”罗北笙道。 “啊,是,我姨婆是你的大娘对”乔安娜道。 “原来你们还真的认识,我说怎么觉得你眼熟,啊对了,应该是在罗北笙你大娘家的相框里看过她的照片。” 安娜也来了兴致,在异国他乡能遇上自己的同胞就够幸运的,现在一论竟然是亲戚。 罗北笙见是熟人也来了兴致,作为虚长几岁的小长辈,罗北笙问起了安娜的私人生活,“安娜你结婚了吗,我记得以前你来盛海的时候,说有一个暗恋的师兄,这人现在怎么样了。跟他有结果了吗?” “还没,他回国了,他应该去找他的白月光了,可能这会都结婚了。” “知道他是哪人吗,叫什么名字。” “他,他好像是盛海人,叫……迟昊然。”安娜羞赧地回道。 “啊,怎么会那么巧?”萧晴心里恍然大悟。这缘分还真的是太奇妙了。 第131章 想当月老的小叔叔 安娜很惊讶地道:“晴姐,难道你们认识昊然哥哥!” “认识,当然认识,他是我京大的师哥,现在是我同事,我们都是盛海大学心理系的老师,只不过他比我早两年入职。” “姐,你……你不会就是他说的暗恋的那个白月光姐姐。”安娜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萧晴。 “这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不会记错了?”萧晴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这迟昊然还真的是个情种啊,把他的暗恋弄的近人皆知的地步。 “是啊,昊然哥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心里的那个人是个善良、可爱,特别会替别人着想的女孩,原先我还有些不信,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现在看来,这点形容很贴切,小堂叔,你简直太有福气了。”乔安娜冲罗北笙眨了眨眼睛,扯唇轻笑,脸上的表情也瞬间轻松了不少。 不用问萧晴也知道这代表什么。 “怎么样,安娜有没有意愿到国内发展,来盛海大学任教啊?”安娜是个超级学霸,有心理学和营养学双博士学位,自小家境优渥,父兄对她宠爱有加,她虽然受宠却从不骄纵,为人善良热情,萧晴有时觉得她的性情和自己有点像,也是属于那种急公好义的性子,在家时说一不二,却唯独没吃过恋爱的亏。 “我真的可以吗?”安娜有些不自信的道。 “当然,从你对我朋友的照顾上我就能看出来,你是学营养学的,如今李萌萌比在国内身体状况还好呢!这说明你的营养学专业知识是过关的。你的专业和敬业是我们望尘莫及的。”安娜家境好,所以从来不需要打工,但令人惊奇的是,她的菜却做的很好吃,加上她有营养学的学位,所以除了给史密斯教授做助手,平时还给一个富豪老太太做营养师,薪资很高,李萌萌来了以后,安娜主动承担起了她的日常食谱的制定,做了一段时期,李萌萌到当地医院一检查,指标竟然出奇的好,人也比之前有劲了,安娜为了鼓励她好好运动,每天吃完晚饭,她会揪着小孕妇去散步,而且一走就是半个多小时,这些都是安娜自觉自愿的,后来,李萌萌过意不去,住到高级公寓去,安娜还每天追一个电话过去,督促萌萌锻炼身体,有时候她还会去查寝,晚上小孕妇有晚睡的毛病,这么一来,让安娜这个“小妈妈”给生生治好了,如今李萌萌和安娜的关系比萧晴和她的关系都好了。萧晴从心里喜欢安娜这个小妹妹,她心实厚道。 萧晴说到这,看了看罗北笙,见他一直在关注着两个女人在说话,遂心念一动,他来了,那安杰会不会也来了,这些日子,安杰也曾给她打过电话,问李萌萌的近况,都被萧晴以不知道含糊过去了。 她后来给男闺蜜杨东打过电话,问过安杰的近况,却意外得知,安杰游说杨东和陆导还有那天来过的那个小导演以及那个小高组了个影视文化公司,注册资本为安杰独资,启动资本就是当初那没花出去的五千万人民币。 目前,安杰应该在剧组进行拍摄的,这个剧集这会应该已经拍到尾声了。 “安娜,我觉得你可以回国发展,目前盛海这边经济腾飞,对人才的需求很旺的,再说,你还能见到自己的意中人。”萧晴调侃道。 “是啊,安娜,小叔叔也觉得你可以再试试,没准能成的,再说,这盛海大学是出帅哥的地方,象你小叔叔这样的帅哥比比皆是。也不是只有他迟昊然一个男人。”罗北笙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过来胳膊很自然地挂在萧晴的肩膀上,弄得安娜捂着嘴偷笑,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小堂叔,我总算知道,昊然哥为什么会败在你手里了,你这副样子,一般人都招架不住,呵呵!”安娜一脸坏笑的看着萧晴和罗北笙两个人。 “怎么说话呢!对了,大侄女,小叔叔说真的啊,你就在他身边时不时刷刷存在感,等他习惯你了,你再玩一波消失。” 罗北笙难得的露出一丝促狭的浅笑,冲安娜眨了两下。 “晴晴,你别误会,我前几年见着她时候,她还是个黄毛丫头,跟你没法比的。她比顾静大两岁。安娜你今年有二十五?”让罗北笙这么一说,着实给萧晴惊得不轻,原来安娜这孩子才二十五岁,这么年轻的双博士,简直是神童啊!顾静是罗北笙的舅舅的女儿,比罗北笙小九岁,安娜果然是个宝藏女孩! “安娜你简直是女神童啊!这么年轻的双博士!”萧晴忍不住称赞道。 “啊,嗐!”安娜羞赧地低下头。“小堂叔你可真的是……跟晴姐说这个干嘛!” “怎么了,这说明咱们安娜聪明!”萧晴赞道。 “那,晴姐,你和小表叔这是!男女朋友?还是……?”说到这个安娜比之前脸更红了。 “我们是男女朋友!”罗北笙看向萧晴,手很自然地圈住萧晴的腰,眨着眼看着萧晴道:“也是我未婚妻。” “去,我可没答应要嫁给你。”萧晴露出害羞的神情。 “啊,什么情况,晴姐,你俩这是有情况啊,什么时候的事啊!”安娜一副吃瓜群众的小表情瞪圆了眼睛道。 “哼,我和你这位小叔叔的情况可早了,他是我前夫,你说是什么时候的事。”萧晴靠在二楼客厅的小沙发里轻笑道。 “啊!原来如此,不过,这是我该知道的吗!我不会被灭口?我明白了!”安娜抿着嘴笑着,一副了然的表情双手环着胸,饶有兴味的看着面前这两个人。 “明白了,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了。”罗北笙戳了一下安娜的脑袋问道。 “追妻火葬场呗!看你这意思,一定做了什么事,是那种跪搓衣板,还哄不好的事情。”安娜做了个鬼脸,单手托腮歪头笑道。 “咳!咳!”罗北笙伸了伸脖子,清了清嗓子,半晌才回过味来。 他笑着抬手就给了她一记爆栗,被安娜躲了过去。“死丫头,话都让你说了。对了,安娜,去盛海大学的事,你考虑一下,要是想去这次就跟我们回去,到了那住你姨婆那里,别给自己留遗憾。懂吗?”罗北笙道。 “回去?这么说,那边的事都解决了?对了,你的工作能请这么多天假吗?”萧晴挽着罗北笙追问道。 “回头跟你说。我请年假了,去年的假还没休完呢!”罗北笙温声说。 “哦哟,那你们俩聊,我先闪人了,去找小孕妇了。”安娜说道。 “咳咳,啊,那个,娜娜,我看你还是别去了。”罗北笙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怎么难道萌萌那里也不大方便吗?”萧晴道。 “啊,难道是安杰也来了?不会,他剧组那边的事结束了吗?”萧晴问道。 据她所知,安杰的戏份应该也就是这几天完结,不过,安杰这动作也太快了,李萌萌的住处她没告诉过谁啊? “是,前几天我办过来的手续准备过来找你时,安杰给我打电话,说要跟我一起过来,他说那边一杀青就过来,还说他早就盼着过来了,这不他到这边一下飞机,他就直奔那个公寓去了。” “奥,对啊,我怎么忘了,那公寓是迟家的产业。”萧晴一拍脑门,对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所以,安娜,我来这儿之前,就在附近酒店订了间房的,这几天,我跟你晴姐都住在那里去。”罗北笙羞赧地道。 “喔,行行,那祝你们玩的愉快,小叔叔,小婶婶,拜了个白!你俩自便啊。”说完,安娜莞尔一笑,缩着脖子钻进自己房间,关了房门。 她一走,这个空间里只剩下萧晴和罗北笙两个人,萧晴收拾了几件随身物品和睡衣,跟罗北笙驱车来到他订的酒店,进了酒店的豪华大堂,这里的一切着实把萧晴吓了一跳,萧晴常年出差旅行,自然知道这酒店的级别,从这里富丽奢华的装修,精致的格调,店里每一件陈设的价值都够普通人吃几十年了,这完全是七星级酒店,而且应该在宾州很有名,据说是一位华裔的产业,开在这里应该有几十年历史了,看情形,生意极好。 两人刚进入大堂,一个经理模样的白人大叔陪着笑走过来,操着流利的国语对罗北笙道:“罗先生您回来了,您的套房已经安排好了,安德森先生交代过了,让我们好好照顾您和您的客人。” 白人大叔陪着笑对罗北笙点头哈腰的,罗北笙却全程面无表情的样子,只冲那白人点点头,扶着萧晴的腰往电梯走去。 萧晴用手肘碰了碰罗北笙的胳膊,示意他给个回应,罗北笙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哼了一声:“知道了。” 萧晴心里的黑线感觉已经要溢出天际了。 进了电梯,按了楼层后,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罗北笙忘情的用手箍住萧晴的纤腰,将她的身子拽过来,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下巴枕在女人的肩窝里,蹭着她的头发,他委屈地道:“想不想我,这三个月我可想死你了!” “不想,不想!我好容易逃脱你的魔掌,不想,呵呵!”萧晴调皮地往下一出溜,钻出了他的怀抱,小舌头一吐,心道:三个月,这要是被他捉到,自己今天恐怕不能善了啊,老天,救救她。 为了转移注意力,萧晴又抓住罗北笙的胳膊问道:“我问你,那个安德森是你什么人啊,怎么感觉他对你这么照顾啊,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在这儿有亲戚吗,怎么感觉那个大堂经理对你的态度也有点太殷勤了,难不成这个酒店跟你家有什么关系啊?”萧晴似笑非笑地看着罗北笙的眼睛道。 她是诚心想逗逗他的,很明显,这家酒店跟罗北笙有些渊源。 “啊,嗯,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是,没错,这里是我家开的,这间酒店开在这里快六十多年了,当年,我太爷爷那辈移民到这里时,靠开农场,挖金矿挣了第一桶金,后来先后在康州、宾州、开了几个买卖,后来只有这间店和一家酒楼立住了,后来,我爷爷那辈子后期回到这边,把这间店重新开起来,后来传到我伯父他们这一辈子,对酒店进行了改造,才真正发展壮大了,才逐渐扩建成现在这个规模,不过现在酒店不是罗家的支柱产业,这里现在有专人管理,营收稳定,罗家的产业在美国有很多,安德森的中文名叫罗森,是我二堂哥,罗家在美国的产业都归他管理。以后你会见到他的。” “叮”电梯到达了28层位置,两人步出电梯,罗北笙举着房卡开了2801室的门。进了门,萧晴里外看了一眼,放下行李,找了个沙发坐下,“哦,敢情你是个少爷啊,我说:过去你怎么弄个东西总是张喽着扔呢?”萧晴想起罗北笙爱说的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可你小的时候,他们为什么……”她没忍心说下去。 “你是说他们为什么不帮忙,是?”罗北笙看了萧晴一眼,脸上泛起一丝浅笑,那笑却没有一丝温度,看在萧晴眼里反而有一种破碎感。 “咱爸那个斯巴达式教育理念是对的,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从这个意义上说,也不能说他们没做什么!” 罗北笙象是对自己说似的,说着这样的话,他低着头,萧晴不敢看他的正脸,但能够想象他心里的想法。 萧晴站起来,拍拍他的脊背道,“你该感谢你伯父和班主任罗宏老师,没有他们的良苦用心,你我不可能认识。”人都说苦难是财富,是人生经历,但对亲历者本身却未必是什么轻松的事。对他们来说,那是痛苦和不堪。 萧晴抬手摸了摸他的俊脸,笑着打着哈哈,“改天我带你看看我在这里打工的地方,你可以体验一下我干过的工作,我做过代购,售货员,收银员,养老院护士,剪过羊毛,开过卡车,还做过股票操盘手。你要干过这些就会觉得自己做的那些都不算什么了,比起挨饿来说,脸面根本算不了什么的!” 萧晴抚摸着套房里悬挂的一支做装饰的驯鹿头标本,对罗北笙说:“在这里我学会了打枪,包括猎杀这种驯鹿的猎枪,美国老头老太太一般都比较重,一般最低的体重也要200多斤的份量,所以我的臂力很好。”萧晴过来,抱住罗北笙的大腿,很轻松的抱起了他。并将他放在沙发上,低头轻笑着。 很难想象,她那么纤细瘦弱的小身板,臂力竟然这么大。 说这话的时候,萧晴没有什么表情,但罗北笙看着她的眼睛,那眼睛象宝石一样闪亮,清澈纯真。 “这五年里,到后期我渐渐想通了,不在纠结于自己是否是被抛弃的,现在我已经能坦然、平静的面对任何事了,现在也应该没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儿了。” 第132章 你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罗北笙看着萧晴的眼神里有爱意,也有怜惜,来之前,他已经托堂哥罗森调查了萧晴在这里的情况,才知道萧晴这里的真实情况,知道她因为抑郁症而无法在美国执业,后来没办法才考了护士执照做了养老院的护士。 也知道了,她这几年的生活,五年写了九篇论文,完成了两个长篇小说的创作,还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了富婆,却把个人生活过的象个苦修士。 看着萧晴那纤瘦的身材,有些苍白的小脸,罗北笙在心里已经骂了自己无数遍了,自己一直觉得那个被抛弃的人是他,却原来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罗北笙站起身,走前一步,将女人搂入怀中,“这几年苦了你了,我不是人,我就是个混蛋,王八蛋,老婆,原谅我。我知道你是爱我的。”罗北笙紧紧的箍住女人的纤腰,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男人的唇寻找着女人的鲜艳红润的薄唇,拼命地吸吮着女人的甜美甘润。 “宝宝,我想要你,可以吗?”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富有磁性,让萧晴心里一沉,心脏仿佛也漏了半拍。 “嗯!”她低低低回应着,手不由自主的去拽男人的上衣。 “慢,我来!”男人轻轻地推开女人的手,迅速地脱去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肌和腹肌。 男人眼眸深邃的眸光里,盛满了星光,定定地看着女人,仿佛要将她化为自己眼里一样。 “宝宝,我爱你,我要你……”男人在女人的眼中寻找着答案。 “我也爱你!”萧晴靠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听着男人那有力的心跳声,她凑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我要你!” 男人听了心中一惊,眼神一震,喉头抑制不住地上下滚动。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双手抱起女人,转身进了卧室,卧室的床很大,男人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萧晴今天穿了件灰色连衣裙,这是她从国内带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件春装之一,男人俯下身子,一手托着她的身子,一手缓缓从裙摆探入。 萧晴的呼吸突然一滞,表情凝滞,牙齿咬着下唇,脸也红了,眼神里多了几分意乱情迷。 男人的手在女人白皙光滑的大腿各处游走,手在她的肌肤上点火,萧晴喘息着,按住男人的手,“你坏!” 罗北笙促狭的笑着,身子压过来,头停靠在她的颈窝里,那滚烫地气息落在她的敏感处,空气中传来女人那压抑的喘息声。 男人温柔地吻着她脖颈间的肌肤,手果断地向下,脱掉两人的衣裤,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夜晚,天全黑下来,萧晴醒来,她扭头看了眼,身边酣睡的男人,掀开被子披衣下床,发现身上的睡衣有一处位置已经被扯碎了,那块布料很悲惨的围在身上,她从地上捡起睡袍披上,走到客厅,那里有一架落地穿衣镜,从镜子里能看到身上暧昧过的痕迹。客厅里有一架衣柜,她打开衣柜,里面竟然有几件各色的睡衣裤,和几件外穿的衣服,有男款,也有女款,她猜想应该是罗北笙给她买的,于是,她拽了一件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吊牌上的尺码,她上身比了一下,竟然是她的尺码,萧晴挑了一件米白色真丝睡裙,换下了身上那件,又进了卧室,男人已经醒来,正睁着惺忪的睡眼,笑着盯着她的身上,“好看吗,是你买的?嗯,我觉得好美,就是领围这里开的太大了。”萧晴看似洒脱不羁,实则极其保守,夏天连个稍微透一点的裙子都不敢穿的,如今这件衣服虽然好看,但对她来说,怕是过线了,“要,要不我还是脱了,太露了。” 萧晴今天挑的这身睡衣是件纱质法式宫廷风蕾丝灯笼袖睡裙,睡衣领口开的很大,隐约能看到胸口的柔软,领口装饰着一圈白色的蕾丝花边,柔纱轻柔飘逸,蕾丝纤柔绽放,萧晴本就皮肤白皙细腻,肤如凝脂,她赤着脚,原地转了个圈,裙底随着旋转在柔和的灯光下,仿佛油画中走出的仙女一样,男人一时看得呆了,停了一瞬,“嗯,宝宝,是有点露,不过穿给我看倒也无所谓的。”男人下了床,慵懒地晃悠着走到女人面前,“老婆,你好美,像个小仙女一样。” 她伸手拽住女人的手,握在手里揉着,嗓音低沉魅惑,沉醉地将女人拉近怀中,细嗅着女人的甜美馨香,“这情景我这几个月在脑子里梦见过好多回,宝宝我有时觉得不太真实的感觉,我不会是在做梦?” 男人拿着女人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你捏捏看疼不疼!”萧晴伸手捏了捏男人的下巴,但手伸到下巴上时,看见男人眼睑下那一片清灰,就只是轻轻地揉了揉他的下巴,道:“好啦,你就是个小作精,饿不饿,我可是饿扁了,中午,只吃了一个三明治,问问这里的后厨能不能做中餐,我好想吃宫保鸡丁,据说这附近的日料也不错,明天我们去吃日料!”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哦,已经九点多了,她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美国,心想这里的厨子八成也都是法餐的厨子。 罗北笙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一样,拿起身边大班台上的菜单,“叫餐,这里有中餐的,二哥说这里用的厨子和重要食材都是从国内空运的,这里的中厨也算是本地一景,我问问,应该有北京烤鸭、炸酱面、还有你喜欢的宫保鸡丁、鱼香肉丝什么的!·味道都很地道的,我来叫,我也想吃!,马上到。” 罗北笙拿起了大班台上的电话,点了餐,餐点的上菜速度很快,十分多钟后,两个衣装笔挺的男服务生推着装餐点的手推车走进来,居然都是黄皮肤的华人,两个男生都操着流利的国语,“你好,萧小姐,这是安德森先生交代的,说是知道弟妹来,略尽地主之谊。”其中一个高个子的服务生指着推车上的日料道:“罗先生说您想吃日料,这是我们酒店自己做的,东西很新鲜的。”他又指着日式刺身边上的水果拼盘道“这是罗医生要求的,这里的水果种类很多,都是从世界各地空运的。这是宫保鸡丁,是我们店里做的最好吃的一个菜,是小荔枝口的,在美国一般吃不到这么正宗的,咱们做的川菜的调料都是从四川空运来的。”萧晴看了一眼那水果拼盘的种类,有两种她在国内是见过的,比如其中一种樱桃应该产自新西兰,一公斤要一千多美元,而另一种看着象提子的水果,她也见过没吃过,那个品种应该产自日本,口味清甜甘美,应该也要一公斤大几百美刀。 “这也太……”萧晴咽了咽口水,适时地闭了嘴,这就是再靡费也是人家二堂哥的一番心意,于是,萧晴忙站起来,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两张一百美元的大钞票,道:“两位辛苦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拿去喝茶。” “啊,萧小姐使不得,使不得的,东家有交代,不然……”那个矮一点的服务生显然更上道一点。手抠在钞票上也不敢接,却也不放手。 “拿着,你俩都是从国内出来的?”萧晴停下来看两个服务生的脸,两个男生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高个子的服务生道:“我是山西的,他是东北的。”高个子的男服务生眼中闪过一丝水汽。 “我是盛海的,离京城不远,你两大概是想家了,交个朋友,姐是来这里进修的,这是我先生。”萧晴伸手指着罗北笙向俩个老乡介绍。罗北笙似乎也十分喜欢“先生”这个称谓,嘴角含笑冲俩个老乡点头示意。 “认得,认得,罗医生嘛!”两个服务生同时冲着罗北笙礼貌地点点头。 “收下,我不说出去,我先生也不说出去,没人知道的,况且这钱不多的,我出来时太仓促,不然我就多带点了!”萧晴回头看了眼罗北笙,见他正冲那两人点头,于是说着。 “那好,大姐那我俩就收了,您真的是位善良漂亮的女孩。”那两个服务生,收了钱,把餐盘摆在餐桌上,推着空车退出去了。 留下两人默默吃饭,“这个宫保鸡丁好吃,你最近又瘦了,回家之前,我得再把你喂胖点。”罗北笙用勺子盛了一勺鸡丁放在萧晴的米饭碗里,又拿筷子挑了几块刺身放在她的碗里。 萧晴也夹了几柱子鸡丁给罗北笙递过去,一顿饭就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中吃完了,吃完饭,罗北笙推开饭碗,看着桌上一片狼藉的餐盘餐碗,笑着对萧晴道:“宝宝看来你还真是饿了,这菜全都吃了。” 他拎着唯一没有空盘的水果拼盘,抓过一把樱桃,一粒粒地掰开,喂给萧晴吃,又拿起水果刀,细心地给苹果削皮。然后切成一掰掰的插上小叉子,递给女人,全程没用她动手。 套房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两个人席地而坐。 “我都快成小宝宝了,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呢!”萧晴一手拿着一根掰开的香蕉,一手捧着一只装着草莓的碗,嘴里一鼓一鼓地嚼着,唇角掩在碗后偷偷上扬。绽放出甜美的微笑。 “怎么样,我好不好!”男人突然在女人身边躺下,仰头看着女人调皮的在她鲜艳的嘴唇是浅啄了一下。 “呵呵,你这是求表扬吗!”女人说完,嘴里哼哼了两声, 男人从她颈项后伸进来,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温热的大手探入裙摆,贴着大腿,探到小腹,在她身上轻轻的揉着,手逐渐的不老实,萧晴上手掰,没掰开,于是道“别借机揩油啊!”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那件事怎么样了,还有安杰他爸爸现在对李萌萌是个什么态度。还有那个苏什么的疯子现在怎样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啊?”萧晴趁机挣脱了罗北笙的手,她知道男人的瘾头一旦挑起来,肯定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所幸罗北笙并没有一味的痴缠着萧晴,想了一下,坐起来开始给她讲这三个月的情况。 以下情况是萧晴通过罗北笙的解说和自己的推测出来的大致情况: 先从李萌萌开始,原来,萧晴刚走,萧建国就拉着罗北笙驱车来到了安炳森的别墅,而在这之前,安炳森刚刚收到安杰送来的那一对和田羊脂玉手镯,他看着那一对玉镯正在运气,萧建国这边就来了,萧建国被罗北笙搀着一进门就开始大骂安炳森。 “安家兄弟,可能我这算是管闲事了,你,我怎么说你好啊,你好糊涂啊!” “萧大哥,怎么连您也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啊,你要是你家,您愿意给儿子找一个带孩子的女人吗,我安家又不是没人了,非得在她李家一颗歪脖子树上较劲啊。要是你家晴晴和罗北笙那天不好了,晴晴跟你说她要找个老男人,或者你家儿子给你找了个大媳妇,你会同意吗?” “我会,我儿子最近找了个比他大很多的女人,虽然没带来给我见过,但我看八九不离十。我家萧晴我就更开明了。她愿意找谁找谁。别说比她老的,只要她开心,找个啥都好啊。”萧建国突然低下头,眼神灰暗,看向一个地方,顾及着旁边罗北笙和安杰都在,他动了动身子,对罗北笙道:“女婿,你和安杰先到别处玩会,我跟你安叔要聊聊天。” 安杰和罗北笙识趣的退出了别墅的客厅。 萧建国对安炳森道:“老兄弟我没跟你说过我家姑娘自杀的事,那是五年前,她不知在那里受了刺激,在外地出了车祸,人差点没了,可是人虽然救回来了。可是摘了一侧卵巢,据说这辈子都没法怀孕了,她回来没多久就自杀了,那时候给我和她妈妈吓的啊,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我那姑娘心实,对人好是能把心掏给那人的程度,后来我俩才知道这事和我那女婿有关,后来女儿救过来以后,我就给她送出去了,这次她回来,我就看着她和我那女婿一会又复合了,一会又离婚了,开始我想管来着,可是我看女婿也不象是那种朝秦暮楚的男人,关键是女儿喜欢他,我就含糊了,原本想管的心也歇了,特别是我得了癌症以后,我就更加不想管了,我不想看着我那宝贝姑娘哭啊,只要她高兴,让我这个爸爸做啥都行。”萧建国望了望安杰和罗北笙出去的那个方向道。 “我这女婿,跟我身边也待了不少年头了,人品也算不错,所以,我算是信得过,最要紧的是他对我女儿好,我怕我走了以后女儿没人疼啊,他那那个脾气我还算是认头的,至于我那老儿子,那女孩我偷偷看了照片了,应该也错不了。嗐,我这也是真管不了了,我这命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了,只要孩子们好,我怎么都行。” “萧大哥,你这病,哎,哥,你看咱姑娘这又把这东西又给我还回来了呢。我还真的是拿咱姑娘没招了。哥,你看你要不替她把东西收回去啊!” “我可不管,谁给你送回来的,你找谁去,我看啊,我姑娘做的对,她这叫泾渭分明,为朋友两肋插刀。好啊!像是我萧家的女儿!” 第133章 这个叛徒做的好 安炳森听到这话一副踢到铁板的懊丧感觉,“行,行,萧大哥,我没你境界那么高,反正,反正我安炳森的儿子就是不能找个带孩子的女人,那成什么了,我可不给别人养孙子。”安炳森就是想不透,想不通,老婆和儿子都向着这个叫李萌萌的女人,这回来了个萧大哥也这么向着那个女人。 “我不管,这女人岁数大点不要紧,可是这两口子结婚,让旁人知道她以前还有个八岁的孩子,我安家的脸往那儿搁啊!”安炳森嘴硬着。 “怎么就许你儿子给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人家自己带个孩子就不行啊。你给我说实话,想让人家进门,八成也是看上那孩子肚子里那两块肉了。” “额嗯,哥,你怎么说得这么直白啊,有这方面的原因,那孩子看着畏首畏尾的,哪有咱家晴子有格局,有气魄啊,可惜咱家晴子有老公,要不的话,我怎么也得给我们昊然捏到一块去了。”安炳森提起萧晴就是一副老父亲说自家女儿的口气,眼睛放光,全然不在意人家亲爹的鼻子都气歪了。 “滚,我闺女看来还是给你这干爹面子嘞,要是我直接把东西,拽到你脸上,还想要孙子,你老安家是有王位要继承吗,你现在是有钱,可当初要不是你爹妈把自己的口粮省给你自己饿死了,能有你今天吗,对你现在有钱了,可是那么多的富豪、首富,哪一个富过三代的,胡雪岩牛不牛,那可是红顶商人,最后不还是饿死在大街上。行了,看你这样子,我就来气,老子走了,女婿,女婿,北笙,过来扶我一把。”萧建国见眼前这人油盐不进,也没了办法,摇晃着站起来。 一直在门口偷听的罗北笙急忙跑进来了,扶着他,安杰也跟进来,罗北笙搀着萧建国往门口走。 “那个大哥,我送送你,你说你来一趟,怎么连口水都不喝啊。”安炳森殷勤地伸手要扶他,被萧建国推了一把。 “你家的茶水,我们喝不起,老子就看不得你这种拿女人不当人的货色,以为自己怪不错的啊。”萧建国有个姐姐也嫁在盛海,丈夫也在本地工作,那男人重男轻女,所以早年一气生了四个女儿,但还是没要到儿子,结果他姐在生老四时,落了病根,再也生不出来了,老四生下来体弱多病,这个姐夫本身脾气不好,平时在家打鸡骂狗的,对妻女非打即骂,导致他姐姐刚四十多岁就英年早亡,没几年这个姐夫就把自己喝死了,萧建国年轻时一次去姐姐家做客,曾亲眼见姐夫喝酒骂人,那一回,是他平生第一回与人打架,那一架打的很凶,双方都挂了彩,他从此与姐夫一家不再来往。 “不知道尊重女性的人,活该你成为孤家寡人,女婿我们走。”萧建国扶着罗北笙的手,出了别墅。 这边别墅里,留下安炳森、安杰父子俩,尴尬地呆在原地。 安杰耸了耸肩,摆了摆手道:“爸爸,你非要这样,我也没招了,行了,您慢慢体会一下,一个人的幸福生活,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忙我的去了,这大过节的,我媳妇和我老妈还在家里等我吃饭呢?我就不陪您了,拜了个拜。”安杰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后退着往门口走。 “爸,你要是想通了,就给我妈打电话,还有我妈说了反正她也这个岁数的,她不想委屈自己,你想干啥随便,反正她有钱,有事业,没男人照样过得好,离开你,有的是帅老头上赶着往上冲呢!”安杰一脸得意的在他老爹面前拱火。 “死小子,你爹妈闹掰了,对你有啥好处。”安炳森沉着一张脸,气得要打儿子。 安杰却一点都不怕,“啊,我声明啊,这是我妈亲口说的,对了,爸、爸,我妈年轻时是不是有好多人追求啊?这我妈要离了您,这追她的帅老头,还不得从这儿排到法国去吗,你说,我妈多漂亮啊,又会持家,又有事业,又有钱,这得多抢手啊,对了,这还带着我这么个帅儿子。将来还有两个大孙子,大孙女。”安杰恶趣味的继续说着,眼睛看着他老爹的脸色越来越黑。 “我打死你,我!”安炳森怒不可遏,可是又没有办法,儿子说的是对的,老婆当年年轻漂亮,又有钱,如今要离开了他,那心情是肯定很好的,当年两个人都结婚了,还有人追着向迟安殊表白了。 “走了。”安杰快步走到大门口,打开门,一闪身跑了。 只留下安炳森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坐在沙发上,懊丧无比。 “不对,我爸怎么对李萌萌的事这么上心啊!”萧晴听到这里拉着罗北笙的手,不解的问。萧建国平时是个好好先生的脾气,跟任何人都与人为善的,但是很有边界感的,这次倒是一反常态的积极。 “这事我也问过咱爸,他说,他有个姐姐,早年嫁给邻村一个男的,那家重男轻女,他姐给那人生了四个女儿,最后还是年纪轻轻的四十岁就被气死了,他说不尊重女人的人都不值得尊重的。咱爸真的是个好爸爸。你这也是虎父无犬女啊。” “奥,那我爸说你的话,你认不。”萧晴眸光软软地看着他的俊脸笑着。 “认,不过咱爸说了,我亲耳听到的,说我这个人他还是认的,还当着安叔叔的面叫我女婿呢!”罗北笙自豪地歪着头,眼眸弯弯地盯着她的面色,一副求表扬的意思,逗得萧晴心里莫名有种暖暖的感觉。 安杰和李萌萌的事出现转机却发生在李萌萌留书出走后,那天,安杰母子一起从外边回来,一进门就发现公寓里有一些变化,房间里所有李萌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连床头柜两个人的合影都只剩下安杰那半边,另一边不翼而飞。 客厅茶几上,有一张被压在一只茶杯下的字条,是写给迟女士的。 亲爱的迟女士,您好: 谢谢您对我的照顾和支持,我父母离婚早,从小到大,我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后来一个人生活,没人教我该如何做该怎么做,我知道该爱就爱,有了女儿,一直到后来留下她,我都不后悔,我知道自己早晚会面临这样的抉择,也迟早要为自己当初的任性买单,但我不后悔,因为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该为大人的错误买单,同样,我也不忍心看你因为我的原因和安叔叔分开,我会躲起来好好把肚子里这两个小的生下来,你替我谢谢安杰,谢谢她选择了我,给我带来了家的温暖和独一无二的偏爱,我也谢谢您在关键时刻站在我这边,谢谢,真的很想叫您一声妈妈,山水有相逢,有缘再见。 我女儿悦悦暂由他爸爸代为照管。 李萌萌敬上 迟安殊看了这字条,心里五味杂陈,没有想到这个很不起眼的女人会做出这么果断决绝的选择,后面的事又安排的如此妥帖,做事仁义,竟然想到了他们夫妻分离的问题了。 “这孩子还真仁义啊,自己这么大的麻烦,还替别人着想。”纸条上的子字,让迟安殊彻底卸下了对这位未来儿媳的猜疑,心里明白,这孩子八成是远走他乡了。 “我去找她,她不能这么丢下我,一走了之!”安杰眼眶红红的,茫然地在室内走着,寻找着李萌萌可能留下的只言片语,但是什么都没有。“对了,我给我姐打电话,问问她,萌萌有没有去找她了。”安杰脸色铁青,眼尾洇红,像要滴出血一样。 迟安殊抓住儿子的胳膊,脸色严肃的道:“先别去,儿子,你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啊,你爸爸那个狗东西,他那要是不答应,你说什么都白搭,不然你两就把证领了,你带着媳妇和孩子们单过,反正我也烦你爸爸那个老东西了。”迟安殊手里拿着李萌萌的那张字条放松地坐在了客厅沙发上,脸上含着一种意味不明的浅笑,看着自己的儿子。 “怎么,老妈,你有什么招,您也知道,萌萌就是想得到您和我爸爸的祝福,她从小一个人生活没有过家庭温暖,其实,我也成年了,要领证早领了,论挣钱,她也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她才看不上我那两钱呢。”安杰谄媚地蹭着老妈坐下,“老妈,没别的,您也不能看着你儿子打光棍不是。” “你啊,先好好工作,这次,比赛,不是凭自己的本事拿了个第三吗,好好进组拍戏,搞你的事业,你爸这边,先晾他一阵子,萌萌那边我估计,八成是去那边了。我回头找那边的人打听一下,不过,你这边要尽快成长起来,脱离你爸爸的掌控,独立自主,不依靠家里的财势,你才能真正做到掌握自己的命运。”迟安殊定定的看着儿子,心想,这也许是个机会,如果儿媳妇能刺激这个臭小子,奋发图强,那李萌萌无论如何都是安家的大恩人了。 “行,妈我听你的。”安杰虽然答应了,可是之后还是不放心别人,特地又给萧晴打去电话,还是被萧晴以不知道搪塞过去了。 萧晴听到这里,问罗北笙,“你怎么对他们的事知道的这么仔细,就好像亲历一般,难道,安杰找过你吗!” “是啊,他不但把事给我说了,还管我要了你在美国的号码,否则,你怎么会接到他的电话。对了,他还把萌萌给她妈妈的字条发给了我。”萧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那个电话接的有点奇怪,本来到了美国,她国内的号码就停了,用自己原先在美国的号码,她当时还奇怪,安杰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的,原来是罗北笙这个叛徒搞得事,不过这个叛徒当的好。 “叛徒!”萧晴翻了个白眼,轻笑着,看到罗北笙那略微有些变色的脸,又笑着倚在他肩上斜眼看着他那慌张的神色道:“不过,还好你告诉了他们,否则,这事不会这么快有结果。” “啊,老婆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又招号了呢。”罗北笙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拍了拍胸脯,擦了擦压根没有的汗说道。 “这是他发给我看的萌萌给迟女士留的字条,事都是他给我说的!”罗北笙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划开一张图片,上面是安杰拍的萌萌留的那张字条。 萧晴看了一眼,捂着嘴笑着,“李萌萌这货可真狡猾,可真够煽情的啊!嗯,有点意思。”她没想到李萌萌做事还真挺敢干的。 “后来呢,后来安叔叔是怎么答应了的。”萧晴又问。 罗北笙道:“后来,迟女士也回了别墅,我也是后来听安杰说的,据说迟女士又安排了一次安总和刘昊、悦悦地泳池会面。是悦悦的话让安总彻底转变了看法。” 那天,安炳森一个人无趣,又来到自家泳池来游泳,又看见刘昊带着悦悦在泳池游泳。 安炳森心里懊恼,这怎么儿媳的前情夫还纠缠到这里来了。于是,立刻转身往回走,“安总,安先生。您有时间吗,我想找您谈谈。我换了衣服马上来。”刘昊穿着鲨鱼游泳裤,肩膀上披着条浴巾,走过来,头上的水珠一滴滴地顺着发梢流下来。 安炳森眼神晦暗,不愿意搭理这个男人,事实上如果不知道李萌萌这档子事,甚至只要李萌萌不跟自己儿子谈恋爱,生孩子,他可能会跟这个刘昊成为朋友,甚至是忘年交的好友,但是事情就是这么上头,这位现在是他准儿媳的前男友,女儿的生父。 “嘿,刘先生有事啊,行啊,我等着。”安炳森冷笑着看了刘昊一眼。安炳森转过头,脸立刻垮下来了。 “爷爷好!”悦悦突然从水里冒出头来,小姑娘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瘦弱纤细的身材好似又瘦了些,游泳衣在她身上突然感觉有点松似的,安炳森心里一紧,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女孩面色有些苍白,手脚纤细,声音比之前要低,仿佛怕人一样,怯怯的。 安炳森走过去低下头,柔声说:“悦悦,宝贝,你好啊,怎么好像你有点瘦了,是不是长大个了,家里的饭是不合口味啊!” “没有,就是……妈妈不见了,我……我想妈妈!”小姑娘说着立刻红了眼睛。 “啊,萌萌失踪了,她给安杰和迟女士留了信就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刘昊愧疚地低下头,眉头紧皱,手攥紧成拳头,脸别向一边。 三个人都换好衣服,来到会所的餐厅,点了几个菜,俩个大人、一个小孩却谁都没有心思吃饭。 悦悦怯怯地走到安炳森的面前,“爷爷,我妈妈是不是因为我,才走的,我知道,妈妈当初就不该生我,这些麻烦都是我带给她的。”女孩儿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招财猫的钱罐子,双手捧到安炳森面前:“爷爷,我有钱,我妈妈给我的每笔压岁钱和我平时的零用钱都在这里,我妈妈她抚养我长大不容易,她没错,是我错了。”女孩眼里噙着泪,却笑着。 “爷爷,你放心,以后我跟爸爸在一起过日子,我还要挣钱,挣很多钱,好好报答妈妈,谢谢妈妈当年没有丢下我。”小女孩抠着招财猫头顶上的小招财手,眼神坚定的说着,那情景让人动容。 刘昊擦了擦眼泪,道:“安总,错的应该是我才对,当年是我没管好自己,出了事,又吓的跑出去,孩子都八岁了,才回来。我才是那个错误的根子。” “今后,悦悦交给我来带,您要是看孩子不顺眼,我和孩子争取不出现在你面前。但错不在孩子妈妈,这辈子是我负了她,一切的罪孽也应该由我承担。” 第134章 你是不是挂错科了 安炳森没有接刘昊的话,刘昊也不觉得尴尬,安炳森只面对着悦悦,蹲下来柔声道:“悦悦,告诉爷爷,你跟妈妈小的时候是不是受了好多苦啊!” “也没有,就是小时候,老有小朋友说我是没爸爸的野孩子,我就跟他们对打,完了,我回家告诉妈妈,她就偷偷的哭,爷爷,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生出来,让妈妈为难了,你别责备妈妈,她为我吃了很多苦,我决定了,以后我和爸爸生活,不让妈妈为难。”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抠着衣服上的接缝,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看向别处,眼里有一抹晶莹,安炳森知道孩子在尽力忍住不哭的,可是她忍的太辛苦,叫安炳森这个大男人暗暗骂着自己可恶不是东西,为什么要为难这么小的孩子,其实,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事到自家身上有点过不了心里那到坎。 说句实话,如果单指对孩子的喜爱,悦悦在他眼里是孙辈里,他最喜欢、最看好的孩子,以往在泳池碰到这小姑娘时,他就忍不住会想,这要是自家嫡亲的孙女该多好啊,怎么如今这事成真了,自己反而矫情起来呢,看着小悦悦那纯真可爱的小脸上,那委屈的小模样,安炳森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挺可恶的,心里那个死结已经不知不觉的解开了。小姑娘的懂事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代,那个靠吃百家饭活命的少年时代,他突然发觉自己真的很坏,真的很不是人。 “悦悦,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爷爷的错,爷爷不该凶你妈妈的,回头见着你妈妈,悦悦能替爷爷和妈妈说声对不起吗!爷爷坏,爷爷是个老顽固。” 安炳森拿着悦悦的小手使劲地打着自己的脸,他老泪纵横。 其实,在安炳森的眼里,家族荣耀或者什么荣华富贵,他并不是特别在意,他这辈子挨过饿,干过最脏最累的活,也见识过世态炎凉,早就不在乎那虚无缥缈的事了。只不过是一点执念横亘在心巴里,如今对着这个小小的女孩,看着她那要哭不敢哭的可怜样子,心中有个地方哄的一下,炸开了锅,心里的那个结彻底解开了 这么想着,安炳森急忙加了一箸菜到悦悦碗里,“悦悦,宝贝,快吃,吃完了爷爷带你去买几件新衣服。”其实,他早想好了,这悦悦是既然是他安家的孙女自然要比照亲孙女的标准置办,该有的一样都不能落下的。 “安先生,悦悦的衣服够穿,小孩子不能穿的太名贵的衣服,容易找事!”刘昊说这些是出于对自家女儿一直奉行的穷养的理论,主要是怕女儿养的太骄纵,将来吃不了苦,但安炳森却不这么想,他原本就对刘昊的行径有看法,这时就更加不给刘昊面子,“刘先生,你要怎么对你女儿我管不了,但是悦悦既然管我叫一声爷爷,我就要按照我安家对孩子的作风做,怎么这爷爷给孙子买东西还买出错了吗!” 刘昊很尴尬地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 萧晴一脸不可置信的听着罗北笙讲述悦悦与安炳森见面的大致情形,“就这么两句就把他给说通了?怎么可能啊,是不是别人还跟他说了什么?”萧晴皱着眉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反正刘昊说大致就是这样,兴许是那安总看着悦悦身世可怜,所以,被说动了,其实,有的时候,心里想那个道理是一回事,设身处地、身临其境是另一回事,就比如我家宝宝就是一朵善良懂事的解语花。也兴许是你这前期工作做的太好了,铺垫的够久了,要不怎么会一下就把那老顽固说通了呢。” 萧晴手托着腮,笑得花枝乱颤,头扎在床褥里轻笑着, “挺好,这事总算有个圆满的结局,哎,你还没说呢,苏箐那边是不是也解决了。” 萧晴眼睛看着罗北笙那棱角分明的俊脸,睡了一下午,罗北笙的脸色稍微好了些,但下巴上的胡茬茂密疯长,倒反而衬的罗北笙越发的俊逸多姿,别有一种粗犷的豪迈之气,莫名觉得好看,萧晴眯起眼睛,花痴般的痴望着男人的脸,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男人也接收到了女人那暧昧的信号,羞赧地轻笑着,温热的大掌握着女人的小手,“别摸了,再摸我就讲不下去了。”男人的眼睛痴迷地盯着女人的脸,女人的双目低垂,精致美艳的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的柔美迷人的光晕。引得男人一时情动,一手搂着女人的后颈,一手拽过女人,就要吻下去。 “先不要!呵呵!”女人轻笑着,从男人的腋下钻出,出溜下床,转身的时候,身后声音问道:“哎,宝宝干什么去啊!” “别问,等着!”女人抛下一串如银铃般的笑声,转身钻进浴室,一会,单手端出一只托盘,上面摆着一杯剃须膏,一只剃须刀和一条白毛巾,女人对男人招了下手,“过来,我给你剃剃胡须。” “怎么,我留胡子不好看啊!”罗北笙像藏宝似的,仰着头,捂着自己的下巴道。 “好看,我老公,穿啥都好看,适合任何风格,可是,你是医生,我还是喜欢你干干净净清爽的样子。” 萧晴冲罗北笙翻了个白眼,道“怎么,剃不剃胡子。妖孽,我就说你是妖孽,姥姥说你是幺蛮,还真是没讲错。事真的多。”心道,这男狐狸精还真耍娇,卖乖,真的是够妖孽。 罗北笙脸上浮起一抹笑意,乖觉地跳下床,兴奋地道:“妖孽就妖孽,我就是你一个人的大宝宝,啊嗯嗯,是谁刚才眼睛都要粘在我身上了,我这不是寻思你喜欢,想先留几天吗,行、行、行,你要是喜欢干干净净地,我剃了就是了。” 罗北笙踮着小碎步,蹭到萧晴面前,歪过脸来,冲着萧晴,一脸谄媚地眨着眼笑道。“我听话。宝宝。” 萧晴指着边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她坐过去,将剃须膏涂在罗北笙下巴上,开始认真的给男人剃胡子,五分钟后男人神清气爽的站在客厅穿衣镜前,欣赏着自己的盛世美颜,下巴上干干净净,神清气朗的。 “怎么样,我这一手还行。罗先生要不要办卡啊,办多少钱的啊?”萧晴痴迷地望着自己的杰作,傲娇地问道。 “办,办,办,办一辈子,老婆说多少是多少,要不我把工资卡直接交了。明天,算了,回国内,我把自己的所有资产都上交!” “老婆,当年是我的不对,给你造成了这么多困扰,现在苏箐已经被法办了,详细情况我待会都告诉你,总之现在她 不会再跟你做对了,她进监狱了,她的案子正在走法律程序,但是数罪并罚,她应该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什么叫应该啊,难道这事还会有后续的波折!?”萧晴惊讶地看着罗北笙,其实,萧晴早就清楚,鉴于苏箐的精神问题,所以,即使她证据确凿,被捕入狱,也一样可能会逃脱法律制裁的。 “老婆,你也知道,她有精神病的,可能即使证据确凿,也有可能逃脱制裁。”罗北笙皱着眉道,一想到这个可恶的女人有可能逃脱法律制裁他心里就别扭,感觉象踩了是啥恶心的东西似的。 “没事,公道自在人心,只要你做了你该做的事,何必在意结果是否尽如人意啊!尽力而为!”萧晴冲罗北笙挑了挑眉,眼神坦然,还带着点挑衅,仿佛在质问罗北笙是否”尽力而为’过。 “自然是尽力而为了,我自然是问心无愧的!”罗北笙微笑着道。 “那就行了,那你给我说说,她是怎么出的事。给我说说。”萧晴端着一杯咖啡递给罗北笙。自己捡了个椅子坐在罗北笙对面,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你刚走那些日子,她就到医院来骚扰我了,幸好我那两个徒弟在我身边,有她两个给我撑腰,我才没被坑死。” 原来,大年初一,萧晴刚出国,那个苏箐就像是闻着味似的穿得漂漂亮亮的大年初八,来到罗北笙的科室,罗北笙所在的内科诊室,门口一个保安模样的人一脸严肃的横在内科的门口,“女士,抱歉,你挂号了吗?” “我找罗北笙,我是她未婚妻。我姓苏,他知道我来,不用预约的。”苏箐戴着口罩一脸娇羞的捂着嘴道。 “抱歉,我们不认识您,你要是不舒服可以挂罗医生的号。抱歉,医院有规定,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保安之前是见过罗北笙的未婚妻,知道这女人肯定不是罗医生的家人。转身走出去几步,掏出手机给罗北笙发了一个信息:罗医生,门口有个姓苏的女人,我看那女人不简单,你小心点,八成是来找事的。 “好,不就是挂号吗,我这就挂。”苏箐皱了皱眉头,她指示着身边的司机去挂了号,司机马上挂了一个罗北笙的专家号。 这个保安是医院的老保安,头年,在值班的时候突发疾病,血糖很高,恰好罗北笙下班,路过看到,赶紧找来血糖仪给他测了个血糖,发现那血糖已经过了临界点,赶忙找了片药给他服下,救了这小伙子一命。过后还特别关注这位大哥的身体情况,才没酿出事来。 所以,这保安大哥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他。于是,在看见这位姓苏的女人又挂了号回来等着叫号时,在到号之前又通知了罗北笙,还给罗北笙发过去一张苏箐的照片,罗北笙彼时正给病人看病,口罩戴在嘴上只露出清俊儒雅的眉眼,手机响了,微信发过来,他只是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扔在桌上,还是两个徒弟里,小吴眼尖,趴在手机前看了一眼,“师傅,这人怎么又来了。您可小心点。”小吴在盛海大学附属医院的时候有一次苏箐来时,她见过一面,对那苏箐的执着和狠厉有所见识,也听说过罗北笙和萧晴当年的事,她咬着嘴唇道:“师傅,不怕,待会有我呢。” “知道了。你们先干好本职工作。专心工作。”罗北笙眼睛都没抬一下,也并没有太拿这当回事,小吴却留了个心眼。拿着手机悄悄藏在桌子底下。 “就这副丑模样还想撼动我们小师母的地位,擦,也他妈的不撒泡尿照照。”很少骂人的小李看了苏箐的那张照片骂道,“丫那脸,盖张纸都哭的过了,真恶心。”他扭头看了眼小吴,两人顿时像找到组织了似的,马上来了个击掌。 在诊室外等着的苏箐望着诊室的方向,如今萧晴去了美国,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如今罗北笙没了羁绊,他和萧晴也离婚了,她有信心劝服他回心转意,回到她的身边,到那时,两人一起共同进退,她已经在畅享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等叫号器,叫到苏箐的号,苏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那身高定西装,拎着那唯一留下的铂金包,走进诊室。 罗北笙刚刚送走上一个病人,正有条不紊的给手消毒,这是他的习惯,面对着这个带着口罩的病人,他不紧不慢的看着病例,面无表情的问道。 旁边的学生小吴脸上不动声色,手却伸到桌下,拿起自己的手机摁动了一个app的录制键。 见苏箐一直不开口,小李开口问道:“这位女士,你哪里不舒服!?” 罗北笙认出了她,看着她那惨白的脸色,道:“这位女士,苏女士是,你是不是挂错号了,您的病应该挂妇科,这里不适合你的。” 苏箐突然往前坐了坐,上身向前趴,身材曲线毕露的样子,眼神直直的看着罗北笙道,“北笙哥哥,你给我看看,我这里疼,你给我检查检查。”她拉开上衣的拉链,露出胸前的一抹白皙,这是她唯一傲人的资本。苏箐脸型扁平,皮肤粗糙,两边颧骨上还有一圈雀斑,她早年家境不错,但家里大人对她照顾的并不好,所以从小偏食,早早的就内分泌失调,脸上经常爆痘,到现在脸上坑坑洼洼的,现在加上如今引产,伤了根本,脸色白中透绿,十分难看。 罗北笙看了她一眼,突然失笑道:“这位女士,你还真是走错诊室,我是中医, 你这个面色明显是妇科疾病,对不起,我看不了妇科的。拿手来。”苏箐乖顺地伸出手。 “放在这上面。”罗北笙指了指手边的把脉枕,苏箐将手搭在把脉枕上,罗北笙轻点三根手指,搭在苏箐手腕处。稍顷,才道:“小吴、小李,你俩看一下,她的脉是气血巨亏的症状,考虑是血山崩。” 小吴和小李分别轮流在苏箐的手腕上搭了脉。 “师傅,这个脉怎么办啊,她好像病的很厉害,这种病,是不是就是那个红楼梦里那个王熙凤得的那个血山崩啊。”小李眼睛盯着罗北笙的脸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一点,这女人沾上可够一呛的。血山崩沾上可不得了啊。 他看了眼小吴,这屋里还好有个女的,否则,两个大男人,可不好办啊。 第135章 那个矮冬瓜她也配! “呀,那咋办啊,小吴,你家老太太是妇科圣手,你应该也懂一点,你……给这位苏女士说说。”小李冲小吴看了眼,他坐在罗北笙桌子对面,除了跟导师学习,现在还负责电脑录入。 他冲小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一眼门口,门口泄出一道缝,一只手机正对着罗北笙的方向拍照,小吴眼神严肃冷厉,用小手在腰间比了个“ok”的姿势。 她正好坐在苏箐和罗北笙之间,小吴滑动着身下的坐椅,晃悠到苏箐面前,伸过头凑过来看了眼苏箐的面色,“苏女士,我看看你的眼白!”小吴过去趴着她的眼皮看了看,“再张嘴,看一下舌苔!”苏箐不明所以,老实地坐着任小吴摆布,一套流程做完,小吴砸着嘴道:“苏女士,我不是吓唬你啊,你这情况已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期,如果一开始按时服药,并且卧床休息,不生气不操劳的话,应该不至于到现在这种状态,可是以你现在这种状态的话,一旦再出现大的情绪波动,伤肝动气,或者再劳心劳力,你最后的结果就基本跟王熙凤那种结果,重则丧命,轻则切除子宫,中药现在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你最近例假不准,看你的病例,之前应该做过一个小手术,但只是部分缓解,这病西医的名字叫‘子宫腺肌症’,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摘除子宫。” 苏箐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冷汗从头上不断沁出来,这病的名字她之前在自己的诊断书上也看到过,这小吴说的结果她也明白,她虽然偏执,但好歹是药物学毕业的,也算半个学医的,这些她都明白。 “苏小姐,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你这病在我们这里治不了的,我们呢这里是脾胃肝胆科,我是师傅是中医,术业有专攻,您如果要进一步治疗的话,我可以给您推荐本院的妇科大夫,叫他们来会诊。” 小吴扬起手在苏箐脸前晃了一晃,“苏女士,你现在可能有些贫血,切忌操劳动怒,否则,神仙也救不了您的,我说的是真的。” 小吴歪着头,唇上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心里已翻了无数个白眼。 “那,那个北笙哥,我真的没有痊愈的可能性了吗。”苏箐还是比较关注自己的病情,她想因此得到罗北笙的关心。 “对不起,我对妇科没有研究,恕我不能给出相应的解决办法,小吴,要不叫妇科那边来个人,会诊一下。”罗北笙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小吴的胳膊,旁边的小李却先一步已经拨通了电话,“喂,你好,麻烦你来一个妇科大夫,我们这里有位患者需要你们过来做下会诊,嗯,好好,谢谢,我们等着啊!” “我不要,不要啊,北笙哥,我要你给我看病,我只要你……”苏箐眼睛直直地盯着罗北笙的脸,罗北笙一直带着口罩,清隽儒雅的脸上,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他眼神冷峻皱了皱眉头,用纤长的手指按了按口罩上缘道:“小吴,你负责她,一会妇科来人,你接待一下,小李子叫下一个病人。” 罗北笙眼都不抬,低着头,看了眼,手边的病例本。小吴应道,“好好,苏女士你跟我来,我们借一步说话,别影响我们老师的正常问诊工作。” 小吴彬彬有礼的一伸手,做了一个“您请”的姿势。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喂,这里不能录像,这位先生你是什么人啊,涉及病人隐私的,您不能在这里的。” 诊室门外,两个保安在与一个男人争辩什么。 其中一个保安就是那位给罗北笙发信息的保安,劈手就夺过了那男人的手机,看到正在录制的视频,指着那个男人的严厉地说:“这位先生,麻烦你把视频删掉,否则我们会报警,告你们侵犯病人隐私。” 旁边等着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也上来帮腔。 一个说:“我刚才看那个男的很久了,他一直趴在人家罗大夫那诊室门口那举着个手机那拍、拍、拍的,这人不会耍流氓。偷拍人家医生给患者看病,我看他就不像好人。” 另一个病人道:“是啊,我看他在那趴半天了,贼头贼脑的,刚还跟进去的那女的嘀嘀咕咕的,不知憋什么坏的,那俩人都不象好人。” 一个年纪轻的男人提议门口的保安道:“保安大哥,你们报警把,咱这儿大家都是来看病的,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 那男人扛不住,打开手机,删除了那个视频,与此同时,诊室里,妇科的专家也来了,进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姓王,是盛海大学附属医院本院的妇科大夫,今天正好在分院巡诊。 王大夫听了小吴的诊断,又看了眼苏箐的医案,“没问题,这位女士,我们这里小吴医生的诊断完全正确,你这个病的最终结果也和她说的完全一致。现在没什么特别的办法,抱歉。” 苏箐没有想到,她幻想中的一次诊室浪漫邂逅,竟然变成自己的噩梦,这时的她都快气疯了,本来想象中的浪漫相会场面没成真,却直接给给她的子宫判了死刑。 这时,门口又进来两个保安,为首的那位就是那个给罗北笙通风报信的保安大哥。问他:“罗大夫,需不需要帮忙。” 那个保安与罗北笙交换了一下眼神,罗北笙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将苏箐请出去,保安立刻拽住苏箐的胳膊往外走。 “我不走,北笙哥,北笙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给你钱,给你房子,你不能将我这么象垃圾一样推出去。”保安用拖死狗似的,把苏箐拖拽出去。 小吴望着那女人被拖出去的背影,轻蔑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她那满脸的雀斑的鬼样子,怎么和我们清纯漂亮的小师母比啊,就她那矮冬瓜的样子,母大虫都比她好看。” “小吴,你这是不是太主观了,不过她那个样子,也实在是有点恶心。”其实小李今天是有点故意的成分,他最近刚听说了罗北笙的那点糗事。罗北笙则是一副踩了狗屎的样子,喉结动了两下,没接话。 “对了,罗老师,这女的丫并不会再来骚扰您,我看她可有点邪性,你看她那眼神,看着可象不太正常的样子,我挺好奇的,她要是这么疯狂的话,她那公司是怎么搞起来的。听说她那药厂还挺火的……”小李皱着眉头琢磨着,正想往下说,脚下突然被小吴狠狠地踩了一脚。小吴咬着后槽牙说着:“罗老师,嘿嘿,小李子这话也是话糙理不糙啊,我琢磨着反正最近过完年医院的病人也不多,要不你把门诊关一阵,那女的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看着还恶心,她身上那个味啊,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熏得我啊,都吃不下饭了。而且我觉得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还有后手的。”小吴下意识的捂着鼻子,她的鼻子很灵的,刚才这女的走完,屋子里都是她留下的说不清是香还是臭的味道,反正有点呛鼻子。 这事竟然让小吴一语成谶,没过几天,网上就爆出一则新闻,“女企业家医院遇无良医生”这是一则涉嫌性骚扰的新闻。 新闻里说罗北笙涉嫌性骚扰美女病人。新闻内容里,虽然没有点名道姓的替罗北笙的姓名和苏箐的名字,但是那照片上影影绰绰的发出来的照片,熟人一看就都能看出是罗北笙和苏箐,小吴看了这则新闻,险些没笑喷了,“美女?她也太拿自己当根葱了,师傅,她怕是有什么妄想症了?”语气里满是轻蔑和不屑。 “这种新闻不用理会的。”罗北笙看了眼新闻里的配图,看那图片的样子,大概就是苏箐看病是故意凑上去的,靠近他,罗北笙当时戴着口罩,加上有一点错位,哼,罗北笙不禁哑然失笑,这苏箐是真的偏执啊,五年了,她连手法都不带换的,当所有人是傻子吗? 罗北笙并不以为意,早上起床是又看了一眼推送的新闻,之后就收到莫聪、罗森和门口的保安大哥,三人的微信信息,前两个都是简短的问候,特别是莫聪,大概是早上有手术,只发了一个“小心”二字,至于门口的保安大哥发了一段情真意切的短信: “罗医生,前后的事,我都知道,这明显是那个女的诬赖您,如果需要,我会替你做证的。” 这位大哥都是质朴,都不是要做什么证,但是他那拳拳之心让罗北笙心里为之一暖。 只能回复了一个“谢谢”两个字。 事情过了一天,所有人都替他着急,罗北笙却没有任何行动。 萧晴很奇怪道,“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跟我视频的时候,怎么也不说啊,那几天,我也没看出你有什么异样啊?你啊,也太能瞒了啊?”小女人用小手戳着他的额头,嗔怪地道。 “因为没两天,事就解决了啊!”罗北笙也学着小女人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笑道。 网上爆出的那张照片,侧脸照有些模糊,但苏箐的那个前凸后翘的勾人的姿势和罗北笙那冷冽清冷的动作神态,他清俊又温润绝美的神颜,任谁都不会认为是罗北笙的问题,开始还是一边倒的谩骂、污蔑、讥讽,到后来网上多了些不一样的声音,本来罗森还打算找人控评,这一看直接不用了,结果又过了一天,网上又爆出一段苏箐在医院的问诊的录音,录音里有那天苏箐来诊室看病的全过程,只在谈道苏箐的病情具体情况和病名的几个关键词上,做了模糊处理。 音频是那天小吴录的,从头至尾,一句没落,明眼人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些看过罗北笙国医节目的粉丝还顺道扒出头半年萧晴和罗北笙在校园的美照,以及萧晴自己发在社交网络是发的纪实短篇小说。一些有心人还顺着时间线一捋,脑补出三人的感情纠葛,事情也自然水落石出了。 自然明白这个苏箐是怎么回事。网上的舆论算是无声无息的熄灭了。 “这事后来,那个苏箐没再来找你的麻烦?”萧晴将自家光滑白皙的双脚搁在罗北笙的怀里,在他的胸腹间蹭了蹭。萧晴的小脚丫软白,温润柔腻如凝脂一般。 “有,但我那段一直在病房里值夜班,出入都有保镖跟着所以,她也没把我怎么样!”罗北笙脸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脸上露出赧然的神色。他手里握着女人的小脚,轻轻的揉捏着。 “宝宝,这里的事完了,我们就回家,我好想你的,你不在,我睡不了觉,夜里总做噩梦。以后,我们不分开了好吗! ”罗北笙那温和带磁性的声音里还带有一点委屈,在女人听来有点心酸。 “哼,看你以后还去招惹什么这个那个的谁谁谁!”萧晴恶趣味地说着,看到罗北笙那被自己刺激到的样子,心里有种得逞的爽意。但是一触到他那帅气慵懒的如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俊美五官,她就忍住不忍再说了,她心里在骂自己,没记性,这么一会就没气了。 “算了,我去睡了。”萧晴眨着眼睛,钻进被子,忽然摸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他竟然把毛巾被给带来了。刚才睡觉时只是觉得舒服,可能太困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么细节的东西,他竟然从国内给她背过来了。 “那个,谢谢了啊!”萧晴回身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什么,宝宝你说什么?是不舒服吗?”罗北笙以为萧晴哪里不舒服,爬过来问了一句。 “没有,我是说这里的毛巾被?谢谢你这么细心!”萧晴道,心里暖呼呼的。 “没有,我是记得这边的温度一直挺凉的,你有胃病,还爱痛经,有这么个东西,身子底下暖一些。而且,我也习惯了睡觉铺毛巾被的。”罗北笙眼神温和的看着萧晴的侧影笑着。 第136章 我想缠你一辈子 “宝宝,跟你在一起生活,我的生活习惯都变了,以前我早上从不吃早点,现在不吃早点就不舒服了。而且……”罗北笙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调皮的笑道。“我现在爱翻白眼,而且你没发现我俩长得越来越像了吗,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夫妻相呢?” 罗北笙推着萧晴的肩膀走到客厅的穿衣镜前,学着萧晴的表情做了一个鬼脸,又看着镜子里穿着法式蕾丝边砂质睡裙的美丽好痴迷地看着她镜子中的侧影,嘴唇附上她嫩白肉肉地耳垂,瞬间一股酥麻的触感像过电一般,传到四肢百骇。 萧晴有些腿软,俏脸白中透粉,薄唇鲜艳红润, “又来,床上去。一会轻一点。” 一抹红晕不知不觉的泛上来,在屋里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分外娇艳。仿佛闪着光似的。 “好!”罗北笙手上没停,依然在她的光滑的肩膀、锁骨以及那一团柔软上游走。 萧晴红着脸,低叫了一声,调皮的从他身下钻出,爬回床上,钻进被子里轻笑,罗北笙有点好笑的轻轻地摇了摇头,起身去锁门,并把那张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外。 “为什么要那样,你家的酒店还怕这个啊!” 她傻傻地问道。 罗北笙爬上床。 “往里点去。” 萧晴自觉的往床里挪了挪,还是没反应过来罗北笙有什么企图,“到底干嘛?” 罗北笙拉过被子盖住两人,附身压上来,压低了嗓音,嘟着嘴,眼神温柔的道,”都三个多月了,之前欠的账,姐姐也该补给我了。” “什么账啊,你要干嘛?”萧晴本是随口问的,罗北笙拉过被子蒙过两人,笑着嗓音低哑地附在她耳边,“做事,还债。”之后,萧晴的耳边响起男人低低的轻笑,萧晴突然明白,这小男人也会害羞的。他没用那个“做爱”的敏感、暧昧地名词。 她感受到男人搂过来的大手传来的温热触感,萧晴突然感觉自己又着了这妖孽的道。 后悔刚才自己的主动,孟浪了啊! “你……” 罗北笙低头含住她的薄唇,吸吮着她的甜美,捉住女人推拒的手,慢慢地下移……。 男人低哑地声音,嘟住嘴,委屈地说:“宝宝,两个多月了,总是看的见摸不着,你知道问我忍得好辛苦啊,你疼疼我。” 罗北笙把她抱在怀里,又揉又啃的,没有章法,喘息声越来越重,他初时还能克制着自己的情欲,动作稍微温柔一点,到后来,仿佛脱缰的野马一样,变成肆无忌惮,萧晴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煮熟的虾子一样,冒着热气,被男人哄骗地这样那样。 两人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才沉沉睡去,中午,阳光照的屋里都明晃晃地时候,萧晴才懒懒地梦中醒来,感觉浑身像被过山车碾过一样的,特别是两腿间有种说不出的一种灼烧感。 看着洗过澡的男人,下半身只堪堪围着条浴巾从浴室赤着上身,神清气爽的走出来,头发上还往下滴着水珠,萧晴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她昨晚那举动的意义。 心里暗骂:“小色批,臭流氓!” 女人重新倒回床上,揉着酸痛的四肢,“几点了,罗北笙。” “中午11点了,宝宝!”罗北笙刚不慌不忙地把裤子穿上,端着杯咖啡要打开窗帘,听到她问,看了看客厅墙上的挂钟。 “11点,啊,糟了,糟了,今天还有迪恩老师的行为心理学讲座呢,都怪你,都怪你。” 萧晴说着连忙伸腿出溜着下了床,脚一沾地,腿一软,人直接向前面倒去,下一瞬,身子倒在一个温暖地怀抱。 男人腾出一只手,宠溺地戳着她的额头,笑道:“花猪,你怕是过糊涂了,今天是礼拜日,大家都休息了。”萧晴不可置信地看看罗北笙,又看看自己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还真是周日,这下糗大了,这要是现在拎着包去上课,别人还不定用啥眼神看她勒。 罗北笙伸手把她打横抱起,又颠了一颠,“腿软了是,”他自己憋不住笑了。 “还不是你昨晚折腾我弄的!”萧晴立刻自己先红了脸,罗北笙倒似好脾气,也不争辩,只微笑着,“要不我抱着你去泡澡。” 罗北笙抬步要往浴室走去,被萧晴,抓住男人茂盛的头发,娇软地道:“不要,哪有这个点,先洗澡的,我饿了,要吃饭,吃饭”女人双脚乱动着倚着男人的胸膛。 累了一晚上的女人开始转嫁自己身上的怨气,手懒懒地摸着男人的脖子,看着男人那帅出天际的神颜,嗤笑着用头发蹭了蹭男人那赤裸的胸膛。 男人一脸温柔宠溺地盯着怀里的小女人,“想吃什么,说,我叫他们赶紧做!别饿坏了我家的宝宝。” 怀里的小女人,一脸娇嗔地嘟着嘴,想着,“嗯,我要吃烤鸡翅,比萨,还有奶油蘑菇浓汤、还有章鱼小丸子,黄油香蒜面包、还有奶油蛋糕、鱼片粥,奥哦,算了,这里是美国能做就做,不比强求。” “没事,能做的,让他们尽量做。”罗北笙一副胸有成竹的说着。 一边走过来,拎起内衣衬裙给萧晴换上,又抱起小女人大步走出卧室,轻轻地放在沙发上,打开客厅里的衣柜,拎起里面备好的几件女款高定女装,萧晴指着里面一件浅粉色高定女装连衣裙,萧晴赶紧换上,她又被罗北笙抱着坐在餐桌上,罗北笙自己也穿上了一件衬衣,系了领带。萧晴觉得这个早上的罗北笙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 餐食很快送到,今天送餐的还是那两个内地来的年轻小伙子。只不过一个站在门里推着一只奶油蛋糕边待着,一个负责上菜。 今天的餐食很丰富,而且量比较大,除了那碗鱼片粥,好像几个西餐品类的都加了量,看着一个杯盘碗碟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厨房里还送了个奶油蛋糕,萧晴知道美国人爱吃甜食,类似奶油蛋糕这种东西肯定做的很好吃的,只见那个高个子服务生冲罗北笙点点头,罗北笙也冲他眨眨眼示意,服务员介绍到:“大小姐,这是我们酒店刚从法国引进的蛋糕,这个品种很有名的,可以吗?” 服务生看了一眼萧晴那渴望的小眼神,“那我开始切了!”说完,服务生开始用刀子划拉开蛋糕的中心,然后将蛋糕分成一块块的,但那服务生没有急着分发蛋糕,反而一边切,一边扒拉着里面的蛋糕糕体,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这服务生一边扒拉着,一边还用餐刀切着,到最后几乎把蛋糕切成小碎丁了,嘴里还说着,“怎,怎么没有……” 那服务生一边扒拉着,一边看着罗北笙的脸,脑袋上慢慢沁出汗来,萧晴立刻明白了他们的小把戏,拎起旁边的面包啃了一口不紧不慢的道:“找什么啊,小心别切了手,别是没在这里?” 罗北笙也出了汗,他让人藏的东西,只这一枚,丢了,可了不得。“会不会不在这里,戒指上的钻石是可以经得住高温的,别着急,要是找不到,就去看看其他的蛋糕里有没有!”萧晴唇角轻轻上扬,一脸坏笑的随口说道。 “不至于,我特意交代他们做的,应该不至于。再找找!”他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突然,他眼睛一亮,随即面露尴尬地挠着头发道:“宝宝,还是让你猜出来了,是我让他们把求婚戒指藏在蛋糕里的,可这……这两个不中用的,哎!” 啊,找到了,那个一直在扒拉蛋糕的服务生终于从蛋糕的边缘里抠出一只包裹着蛋糕瓤子的浅粉钻石戒指,顾不得一手的奶油,连忙用水冲干净,双手捧着递给罗北笙。 罗北笙尴尬地捧着那枚戒指,一手抻了抻衬衣,突然单膝跪地对萧晴眼睛红红地道:“老婆,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这戒指我买了很长时间了,早想给你带上。离婚的时候,就觉得对不起你,咱们结婚多年,我连个正经的结婚戒指都没给你买,今朝我想给你补上……,在跟你求一次婚。宝宝,晴晴,嫁给我!我想用我的余生来补偿你,给你幸福。你想要孩子,生了,没时间带,我来,不想做家务,我来做。这个家我来养,你只负责貌美如花,其他的都放着我来。还有,你烦我了,我随时可以离婚,但别不要我。我想缠你一辈子。”罗北笙紧张地举着戒指看着萧晴。 旁边的两个服务生也一脸吃瓜的表情,兴奋地看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掏出手机在拍视频,另一个叫着“嫁给他,嫁给他!” 罗北笙紧张地一瞬不瞬的看着萧晴道:“嫁给我,老婆!” 你,你先站起来,跪着算怎么回事啊!” “我不,不起来,你不同意,我就不起来。”罗北笙嘟着嘴巴,执拗地仰头道。 “那你就跪着,我可不跟一个赖叽叽粘人精结婚,要不起来,你就永远都跪着,不用起来了,你们几个都看着啊,我可没让他跪的,他要跪,就跪着不要起来!”萧晴冷着脸,微眯着眼地看着眼前跪着的男人,唇上扯出一丝笑意。 俩个服务生惊诧地吐了吐舌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想到,自己东家表少爷在家惧内到这个份上,面前的女人,看似温柔漂亮,软弱可欺,原来这么厉害。 罗北笙惊喜得咧嘴笑着,傻里傻气地问道:“那,我站起来,你就算答应了是吗?” “你说呢,你是跪着有瘾吗,那就跪着,我可不想找一个膝盖有包的人做丈夫!”她想说脑袋有包,看见两个吃瓜群众那副样子,忍住了。 “还不快起来啊,跪着有瘾是吗,那行,跪着!”萧晴扭头看向别处,拎起餐桌上的奶油蘑菇浓汤喝了一口,看着面前的男人。 “好好,我起来!宝宝,你真的答应了。”罗北笙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晴的脸色,见她脸上没有异样的神色,赶紧站了起来。却不知所措的握着手里的戒指,手颤抖地站在原地。 “还不给我戴上,赶紧的,我还饿着呢!”萧晴仿佛不耐烦地搅拌着碗里的奶油浓汤,好像有些生气。 “啊,嗯,好的,好的!”罗北笙颤抖着手给萧晴戴上,正合适。不大不小。 萧晴认真的看了眼那枚粉色的钻石戒指,细估了一下,应该有七八个克拉,她不懂,反正看着挺大的,看着有点闪,“这个很闪啊,很贵的!” “没有多贵,也就一百多万!”罗北笙怕挨说,话未出口,直接删除了一个零。他知道,老婆是个抠门精,其实,买婚戒,你就是给她一个金的,银的,即便是拿个易拉罐拉环,都能把她娶到,但是,那是他当年穷的时候,如今他有钱一定要给她最好的。 没想到萧晴说道:“你就是个败家老爷们!一百万,一个钻石是能当吃还是当喝啊!这、这,我哪里舍得戴啊!”说着就要摘那个戒指,罗北笙急忙握住萧晴的手,激动地紧紧地捂着她的手,眼里涌满泪水,“不许脱掉,你要是怕丢了,回头我再买一个便宜的你平时戴着。”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忍心你跟着我受苦,受穷!先带着,出去的时候可以收、收起来。”罗北笙真的被这小女人的真挚的感情给感动到了。 “好,我先戴着。”萧晴这才惴惴不安地重新戴好那戒指,只是将戒指转了一个圈,戒面朝手心戴着。手里戴着半套房子实在是有点害怕,只能如此了。 “赶紧吃饭了,我饿死了,你要成心饿着我,你就是谋杀亲妇啊!” 为了掩饰自己过于抠嗖的人设,萧晴赶紧拿起了桌子上的比萨塞到嘴里,她早饿了,这会都中午了,再不吃她就低血糖了。 第137章 同一天求婚成功 这边萧晴被罗北笙求婚成功按下不表,且说李萌萌这里,自从打她从萧晴和安娜的合租公寓搬到迟家的高级公寓住着,就开启了她人生唯一一段没羞没臊的躺平生活,其实说到躺平,也并非全部躺平,她扔能通过网络,每次定期通过网络和公司的高层开视频会议,重要问题,通过sn解决。 所以,生活倒也充实,除了开始几天,不太适应以外,之后她也被安娜耳提面命的进行孕妇相关的锻炼,闲暇时,她还考了个美国驾照,之后开着车,自己在宾州各县游玩,或者举着个翻译机到跳蚤市场和集贸市场去闲逛,日子过得倒也充实,只是牵挂国内的悦悦和安杰,不知家里的情况,她也不敢打听。 几乎就在罗北笙去找萧晴的第二天早上,早上李萌萌刚刚起来,正在厨房自己在煮咖啡,煎蛋,公寓的女管家南茜进入厨房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国语,对李萌萌道,“萌萌,你的boy frieend来了,他在门口要见你,要他进来吗?” 李萌萌知道,自己既然住在迟家的高级公寓,安杰早晚是会找到这里来的,只不过无论是南茜这个美国人,还是迟家都很尊重她的个人意愿,“如果,你不想见他,我可以替你挡他,不过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像是很多天没睡觉。”南茜,看着萌萌的脸色说着。 “不,我不见,不要见他,你让他走。”李萌萌心里有些迟疑,但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感情,她知道没有安炳森的同意,她和安杰是走不长的吗。 所以,低着头背转身,看着别处,“你走,你来了也没有用,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姐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天一夜都没合眼,来找你,你不能这样对我。”安杰满脸疲惫地站在她面前面露委屈,两个多月没见,他好像瘦了,人却更加俊朗、帅气,浑身透着一种清冷矜贵的气场,只是脸上难掩疲惫,眼下清灰,眼里布满了血丝,外穿着灰色的休闲西装、内穿白色衬衣,蓝色牛仔裤,西装手肘部分被钩破了,露出里面渗出的皮肉。 “你,你怎么进来的,门我锁了呀,一楼的窗户也从里面锁死了啊。”南茜走进厨房疑惑地看着安杰。 “南茜姐,你忘了我是玩什么的了,就家里这点东西,难不倒我的。我从二楼的阳台翻进来的?”安杰调皮的眨眨眼睛,他是玩过跑酷的,迟家高级公寓的这点玩意根本不够他折腾的,安杰捂着手肘皱了皱眉头。 “喔,安,你这是怎么了,这胳膊怎么了?” 南茜惊诧地看了眼安杰的手肘。 “爬阳台的时候,不小心脚下滑了一下,胳膊肘刮在花盆上了,南茜姐,我记得你不养花的啊。”安杰看了南茜一眼,南茜明白这是让她助攻,于是点点头,”欧,是rs li养的,她养的,哟,这都流血了,啊哟,我看看,伤哪里了,我看看,安,你这都口子好大的啊。这得去医院啊!” 南茜也冲安杰使了个眼色。 安杰大叫,“啊哟,好痛啊,”他在自己伤口暗自用力,疼痛的叫声真情实感。 “啊,怎么了,怎么了,哎呀,怎么刮成这样,赶紧把衣服脱掉,南茜你去把药箱拿来,还有你去拧个热毛巾,要热一点,我给他清洁一下。”李萌萌急忙拉过安杰的胳膊,并且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果然看见安杰的胳膊肘部有一处被划拉了一个口子。血正在从口子里渗出来。 她着急的对着安杰一顿唠叨, “你也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不长脑子啊!”李萌萌生气的拍着他的胳膊,看见那血淋淋的伤口,霍的眼圈红了。 “姐姐,你还是心疼我的是不是?”安杰见李萌萌的眼圈红了,心中大喜,大手直接将小孕妇拥入怀中,“姐姐,你不声不响的就跑了,你知道我躲害怕吗,跟我回去!”紧紧的拥抱着,仿佛拥抱着全世界一样。‘ “去,去,谁是你姐,你姐在宾大上课了。”李萌萌没好气的道,突然反应过来,“你这个时候过来,你的戏杀青了?还有你爸爸没拦你吗?” 安杰皱着眉头,低头苦笑着小孕妇的脸道:“姐姐,你当真要逃开我吗,就因为我爸那个老顽固的两句话,你就舍得离开我啊?”安杰嘟着嘴,委屈地搂抱着小孕妇瘦弱地肩膀。 “啊嗯,松开,快松开,肚子,我的肚子。我喘不上气了。”李萌萌没好气的用手捶了一把,使劲挣脱了安杰的怀抱,安杰也急忙松开了抱着女人的手,伸手拍了一拍李萌萌的肚子,极尽温柔的抚摸着孕妇的那隆起的肚子,“漾漾和磊磊,在妈妈的肚子里要乖乖的哦!” “你连两个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小孕妇惊讶地道。 “哪里,这是我家老头给孩子们起的,他跟我妈妈随后就来。”安杰得意地道。 “怎么难道他能预知是男是女啊,要是两个都是男孩,或是两个都是女孩会叫什么啊!我可不能保证给你家生什么继承人啊!”李萌萌瞬间觉得不自在起来。 “没有,没有,你想哪里去了?”安杰心情很好的轻扶着李萌萌的腰,扶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道。 “听你这意思,你爸爸同意我们在一起了,这,这怎么可能啊,萧叔和晴晴他们费了那么多的唇舌,都没说动他,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你不会是骗我了。” 李萌萌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似的,安炳森之前的态度那般地坚决,而且李萌萌自己都觉得要说动人家父母,去接受一个带私生女嫁人的事,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所以,看到迟安殊为了她的事,主动与安炳森闹翻,她着实感动了一下,但是于心不忍,所以只得落荒而逃,她不忍心让人家一家三口为了她弄的四分五裂的。 这得感谢咱闺女悦悦,是她和刘昊刘先生去主动找了一趟我老爹,我家老头我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被她那么一说,也就两句话的事,突然就同意了,而且是180度的大反转,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不过现在我家老头对咱家悦悦宠成小公主了,原来我妈爸对我老姐称赞有加,现在又加上个悦悦,我地位怕是又要往后排了。” “啊,那你现在这是?”李萌萌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张湿润的唇瓣堵住了,李萌萌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了,两人吻了好久,直到李萌萌被吻的有些缺氧,安杰才松开了,他的手搂上她的后脑,将头贴在女人的肩膀上。 管家南茜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 安杰抱着李萌萌的肩膀,喘着气道:“姐姐,别再跑了,好吗,你要是再这么无声无息的跑出来,我就、就。” “就什么?”李萌萌叫道。 安杰看小孕妇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也很无奈,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就,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姐姐就知道欺负我。知道我喜欢你就……”眼神中透着一丝委屈和无奈,勾唇笑了一下。 他也知道李萌萌是出于无奈。 “那你说,我不走,我还能干什么,大人怎么样都行,可是我的悦悦不行,我不能忍受任何人给她脸色看。孩子,从小到大总是听到,旁人说她是私孩子,安杰,你从小到大生活在蜜罐里,没有这种体会!”看到安杰要说什么,李萌萌摆手叫安杰不要打断她。“别打断我,你再怎么也不会有这种体会,体会不到那种所有人向你投来的异样的目光,所以,这么多年,我总是担心孩子会想不开,但我发现她比我想的要坚强,但是她坚强、懂事,不代表她该受这样的罪,安杰,我今天很正式的很认真的告诉你,如果你要我在你和悦悦之间做选择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孩子的,毕竟是老天让她选择了我,我就该对她负责的,可能每一个母亲都会做如此选择的。” 李萌萌说完低着头,道:“安杰,你现在可以走了。” “姐让我走到哪去啊!”安杰有些无奈地搂过小孕妇,“姐姐,把我当做什么人了,再说悦悦,那么可爱,连我老爹都说:悦悦要是安家嫡亲的孙女该多好啊,我家老头说了,你嫁到我家,悦悦自然是安家嫡亲的大孙女的,而且,他说喜欢女孩,我妈也喜欢女孩,他们老两口说,只要孩子健康,男女都无所谓,你也知道,我爸爸从小吃过大苦,挨过饿,所以他说,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 李萌萌至此才终于相信,这些事是真的。她重重地点点头。 安杰怀中搂着李萌萌,望着小女人那湿润的眸光,虔诚而热烈的道“姐姐,嫁给我。”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李萌萌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回事,安杰,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戒指,安杰单膝跪地,双手托举着这枚钻石戒指,双手奉上,“我说姐姐,嫁给我。” 他嬉笑着,突然严肃的抿着嘴道:“不过,我现在可 是个穷光蛋了,我爸爸说:给我十年时间,苦乐自担,从现在开始,他不会给我一分钱的,他叫我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去。如果,我是个穷光蛋,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李萌萌翻了个白眼道:“愿意,我当然愿意,老娘没想图你的钱,老娘有钱,有公司,还有三孩子,什么都不缺,你可想好了,你跟了我要是不努力,老娘随时……” 她一挑眉,豪迈地说着。 “什么,姐姐, 你不会存了去父留子的心?”安杰眼中瞬间闪出一万条黑线,腿一软,连忙抱住女人的身子。 “去,还不给我戴上。败家老爷们,挣这点钱是不都买了这钻戒了。”她嘴上怼着,行动上却诚实,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欣喜。 “啊,姐姐你怎么知道的,不过我保证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以后,我会叫律师清点好我名下的资产,全部过户到姐姐名下。以后工资卡、银行卡上交。”安杰有些心虚的说,看来什么都瞒不过眼前的小姐姐,竟然看出了这件事,看来以后还真得少花点,不然又得挨骂了。 安杰忙郑重其事地给李萌萌戴上那只钻戒,只是原本很合适的戒指这会有点紧,安杰忙又给李萌萌扶着坐在沙发上,在她身后加了一个靠垫。接着抱起女人的脚,给她轻轻地按摩,女人的腿有点肿。 “怎么肿的这么厉害,去产检这边的医生怎么说。”安杰道。 女人大大咧咧的说:“还能怎么说,他们说这是正常现象,后期是会有些肿的,最近睡觉也不怎么好,有时有点抽筋,只能侧睡,最近,因为怕便秘,那水果都快给我吃吐了。都怪你,怪你!”李萌萌,原本脾气火爆,现在脾气就更爆了。 安杰一边认真的给李萌萌揉着有些肿胀的小腿肌肉,一边看着她道:“怪我怪我,姐姐,跟你请示一下,我爸妈和你妈,这一两天会先后过来这里,他们的意思,抓紧把婚礼办了,回去再把证领了,安家和迟家的朋友亲戚,以及晴姐和姐夫,还有昊然表哥都会来观礼,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随便,你看着办。我不管了,事情交给你了,不过两家的亲戚能接受我这个带孩子的女人吗?”小孕妇眼睛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道。 “嗐,我们两家的亲友都是自家的生意伙伴,我们自己都不在意,别人他们管得着吗,谁爱说说去啊!” “奥,那行,小安子,事就交给你办了,你办事我放心。”小孕妇心满意足的享受着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帅哥的服务,不过,没有一会,安杰放在小孕妇腿上按摩的手,逐渐的不老实起来。 看着面前的女人那翕动的唇瓣,男人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凑过去在女人的嘴上啄了一口,李萌萌正嚼着一块三明治,愣神道“干嘛啊,我这还怀着孕呢?” “姐姐,我这都快三个月没见你了,你也疼疼我。” 安杰委屈的说着,突然打横抱起李萌萌,抱着她来到一楼的卧室里,轻轻地将女人放在床上,然后附身凑过来道 “待会儿,我会轻一点,嗯嗯!好不好嘛!” 男人低头蹭着女人的肩膀和锁骨,近乎乞求的扭动着身子。 李萌萌叹了口气,心道:这小家伙还真怪可怜的。 第138章 所以,你就坑我是吧! 因为担心女人身体的原因,安杰极力克制住自己强烈的欲望,两人只是草草了事,一个小时后,安杰抱着小孕妇去浴室冲澡,温热的洗澡水冲在女人光滑白皙的身体上,女人瘫软地斜靠在浴缸的边缘,头无力地歪着,鼻子一吸一吸地喘着气,汲取着氧气。 安杰半跪在浴缸边上,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抚着她隆起的肚子温柔的轻拍着。 “都怪你,搞的我这么狼狈!小色批!”女人倪了他一眼,刚才两人搞的太激烈了,现在她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而且现在她最累的就是这两条胳膊。 男人闪动着黑沉的眸子,脸上有着神清气爽的餍足感。唇角微弯,扯出一个满意的弧度。 “谁叫我只对姐姐有感觉呢!”男人冲着女人眯了眯眼,手里拿了条毛巾在给女人细细地擦洗肩膀和四肢。 女人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眼底里闪出一丝嘲讽,身子在浴缸边挪了挪,手从浴缸里捞起一把泡沫,糊在肩上,“那天在你家里,听你和你爸妈说我们的事,我才知道自己着了你的道。你就是个小骗子。”她说着手就袭上了男人的脸。 安杰缩了缩脑袋,避过了那一掌,脸上有一丝狡黠地笑意。 “姐姐,原来那天你都听到了啊!”他耸了耸肩,心虚地道:“那你听到多少啊?” 他还存了一丝奢望。 “全部!”女人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一脸的气急败坏。 安杰缩了缩脑袋,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可以解释的!” 安杰俊朗帅气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那是因为,姐姐你太高不可攀了,我怕我追不到你,还有,就是对手太强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搞得过那个人,所以,我……嘿嘿,那个就是上了点手段,不过还没用上,你就怀上了。” 男人低下头,手挠了挠下巴,又摸了摸鼻子,象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在准备接受大人的教育,看着委屈又无辜,气得李萌萌抓住他胳膊上肌肉紧实的肌肉使劲地拧了一把。 “所以,你就坑我一把,是!”女人怒不可遏地瞪圆了眼睛,“你以为让我怀上你的孩子,我就能属于你了,是?你他妈脑子进水了是?” 李萌萌闭了闭眼,心里弄不清自己是情绪高涨还是低落,泪水涌满了眼眶。把安杰吓得手足无措地,也是平时见惯了她小霸王的一面,她总是情绪稳定,或者颐指气使,从来没有过这么委屈低迷的一面,吓坏了,“姐姐,你听我说,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可是我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其实,我除了是个富二代以外,真的没什么长处的。所以,唔……” 安杰话还没讲完,嘴唇就被女人湿润又娇艳的唇瓣锁死,两个人的身体重又纠缠在一起,许久才分开。 安杰摸了摸嘴唇上残留的水渍,似是受了鼓励,“姐姐,以后我会努力,我都听你的,一定好好挣钱,用我的能力让你们娘四个过上好生活的。” “呸, 我自己有手有脚的,不用你养,而且你的钱,我也不稀罕,你自己挣多挣少,是你自己的,只是结了婚你有赡养自己儿女的义务。” 李萌萌是个极度理智的女人,她知道即使两个人结婚,她也不算是进了保险箱,经济独立,人格独立对她来说,永远是必要的,钱对她来说,永远比感情更加牢靠,这里的钱是指自己的钱。 “姐姐,这是不信任我的人品,还是怕别人说你什么吗?”安杰用毛巾细细的给她擦拭身体,一边打趣道。 “哼,那你可是抬举我了,我要是心机女的话,早跟你去领证了,钱,老娘有的是,不缺,我要是想嫁豪门的话,刘昊他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毕竟我俩是发小,他又是悦悦的爸爸,我直接跟了他不比跟你轻快。” 女人十分嫌弃的看着他,但是她的身体却比她的嘴诚实,她朝男人伸出光滑白皙的双臂,任由男人给她围上一条大浴巾,将她裹得像个大粽子似的,给她抱回床上去,殷勤地帮他穿上衣服。 安杰将她安顿好后,不知从哪搬来一只泡脚桶,木桶里水汽氤氲的,散发着热气。 李萌萌有些怔愣,反问道:“我这都洗澡了,为什么还洗脚啊!”她伸脚在木盆里试了试,不是很热,温的。 安杰也用手试了试水温道:“我来的时候问过我家的家庭医生了,说只要不烫脚,不按摩,一般没事的,水温保持在40度左右就可以,你这是孕后期,洗个脚,一会睡的舒服一些。” “哦,你这都快成专家了,还挺上心的哦,小朋友,好,好,好,那谢谢啦!”女人用手轻抚上男人的肩膀,笑着看着男人给她洗脚。 安杰坐在床边,俯下身,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女人那有些肿胀的脚趾,温柔地道:“姐姐,谢谢你包容我,没有你,我可能就是一个只会花钱的废物,一个无枝可依的小孩。” “谁信啊!”李萌萌瞥了他一眼,明显不信他的生活会如此不堪,说他只会花钱,她信,要是说他无枝可依的她打死也不信的。 “你不信?”安杰给她洗完脚,连忙又从旁边的小包里摸出一双棉袜子,给她穿上,握着她的脚,慢慢地暖着,她发现那袜子居然在袜口是松的,一点不勒的那种。她看了眼那袜子的品牌,这竟然是国内最近新崛起的一个母婴品牌,“你还挺仔细,这阵子看来是挺下功夫的。说,还有什么东西。” “嘿嘿,没有了,在剧组的那阵子,除了背词,演戏,我就是看这些母婴方面的书,同组的人看见我看这些还以为我变态呢!”男人握着她的脚,轻笑着。 “哼,别打岔,你还没说你无枝可依的事呢,你爸妈感情挺好的,对你也不错,怎么可能象你自己说的似的,谁信啊。” “也是,搁我也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我妈生下我没几个月,就把我扔给保姆,我小的时候是在保姆的手里长大的,后来,大一点,她们把我带到自己身边,她们两口子仍然是全世界到处飞,我妈还稍微好一点,一年还能跟我见上几面,我爸却是一年见不了一面。姐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十三四岁从英国跑回来的事吗,那是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她俩给我送出国也不管我受不受得了,英国的那边,冬天可冷了,那边的学校冬天必须得穿短裤上学,上了两年,我受不了,就自己从那边偷跑回来,又怕她们再给我送回去,我就在盛海找了个地下室住,后来,身上的钱都用完了,我就到处找活干,那时我不到法定用工年龄,所以,只能干点零活,幸好,我那时候,在街上看见你们的模特广告,就到你们那工作室,见到了姐姐你,还有晴晴姐和北笙哥,你们那时候,真年轻,真帅,特别是姐姐你,真酷,整天画个烟熏妆,还真挺好看的。” “呵呵,嘿嘿!”李萌萌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还是记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突然就笑了起来。 “姐姐,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么?”安杰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明白,她笑的点在哪里。 “没有,我是笑,我那时候天天盯着个烟熏妆,搞的你晴姐说,我把那烟熏妆焊在脸上了,有一次她手痒,就给我画了一个挺漂亮的桃花妆,其实我也觉得那妆画的挺好看的,可是就是觉的跟自己不搭,怎么都觉的别扭,后来我就想,有一天一定会有一个懂我的人出现,告诉我,你好美,或者说你好帅。”她憨憨地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不过这回应该是幸福的泪水。 按下李萌萌这边再说萧晴这头,被罗北笙求婚成功以后, 萧晴就拉着罗北笙给她讲苏箐的事,在苏箐去医院诊室骚扰事件闹上网之后没多久,就发生了一件很吊诡的事件,不知道是谁跟苏箐那个工厂所在的乡通了气,当初给她工厂集资的一些群众冲击了她的工厂,事件发生的很是突然,如果不是出了这事,可能外界都不知道她曾经为了工厂运营搞过集资这种事,而且因为这帮群众来的群众来的突然,人数之多,惊动了警方,来维持秩序,劝返激动的群众,苏箐全程都没有出现。 之后没多久,公司总算挤出一部分资金,给闹事的群众发了一点 钱,这群人才没有继续闹下去,但之后,工厂却彻底没有了运营资金,账目上没钱了。这期间,苏箐一直没有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但事情就是这么吊诡,就在这时,美国华尔街的lsn基金来人了,因为之前做了尽职调查,第三方会计师事务所对苏坤的资产情况多有微词,但大体还算看好,最后评估结果,说可以谈判,来了两个谈判代表,一个来自香港是港大法律系和金融系双硕士,说话犀利,另一个是个内地女孩,是苏大毕业,学法律的,苏箐这边只有曹黎明和林翘这个大肚婆。 谈判进行的很漫长,两边对谈唇枪舌剑的聊了有两天,谈判的激烈程度外面不得而知,但最终结果是:双方最后以两千万美元的价格谈妥,双方约定了分两期支付的方案,约定第一期在苏坤方面完成苏坤的胃药和那个药妆品牌的工商转移登记后的10个工作日内,完成第一笔约60的资金的转账,据说,两方的谈判代表互不相让,最后还议定了一条规定,就是谈判买卖双方各出500万元,苏坤方因为资金缺乏,约定从投资方的投资价款里扣除,设立一笔意向金或者叫违约赔偿金,用于赔偿因为买卖一方过错导致的损失。这起并购案至此告一段落。 当苏坤方面做好了两个品牌的工商的转移登记以后,第一笔资金也到账的时候,出了件天大的事情,药厂被爆出其冷库疫苗失效的问题。 萧晴第一反应就是,“罗北笙这事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罗北笙惊讶地笑道:“宝宝,人都说我是属狐狸的,原来你才是那个养狐狸的人,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萧晴翻了个白眼,靠在沙发上说,“从我知道你要买那两个品牌的时候就知道,那个胃药和那个药妆的面霜是你的专利,你怎么可能会任她随意糟蹋呀。只是我挺奇怪的,你是怎么知道那冷库里的疫苗有问题的。你不是一年也去不了几趟吗。而且,我常下乡采访,我知道,象她们这个规格的厂子都有备用电机,一般停电只要把备用的电机开起来就没问题的,试剂需要相对合适的温度,苏坤厂子里的疫苗的储存条件是2~8度。她们怎么可能会出这种错误啊,不可能的,不然卫生部门也通不过的。” “怎么不可能,他们确实有备用电机,也运行过,有一天,她厂子里的员工请我去问工艺上的事情,我到了厂子里,还是有人提醒,让我无意中发现了事情的端倪。他们太胆大了。” “谁,谁提醒,不会是春妮。” “不是,宝宝,你脑子要不要转这么快,我真的服了你了,这事是不是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啊,啊啊啊,还真是!春妮跟我说的。” 第139章 终于干了件人事 原来骚扰事件过后,罗北笙一直呆在医院住院部,某一天他回家洗澡、睡觉,自从萧晴出国学习以后,他一直就住在医院或者回到自己公寓来住,这天早上,他回来睡了一觉,起来洗完澡,准备洗洗衣服,再回医院,这时门铃响了,他过去摁了可视门铃,看见小区的保安带着一个男人站在一楼的门禁处等着。 “什么事啊?”他问道。 公寓的保安都认识他,知道他姓罗是个大夫,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所以小区里的保安都跟他关系不错,这个保安回道“罗大夫,这人说他是苏什么药厂的工长,说来找您来说事,让他进来吗?”这个保安还算警觉,指着旁边的男人问可视电话里的罗北笙。 罗北笙看了一眼,那男人他依稀认识,这几年药厂配料车间与他对接的就是这个男人,他姓刘,主要负责生产技术、工艺质量方面的事情。也算是熟人。 “让他进来。”他摁动门禁按钮,放那人进来,安全起见,他同时给住在楼下的两个保镖打去电话,交代了情况。 那人进来,一进屋子,就给罗北笙跪下去了。 “喂,你干嘛啊,刘师傅,跪着干嘛,有事说事。” “不,我不起来,罗老师,你救救我们厂子,我知道苏小姐要把我们厂卖掉,我们这个牌子要易主了,但其实,俺们都知道,您才是这个品牌的灵魂。” “您的技术我们学不来,所以想请您去厂里指导指导。反正现在厂里也不姓苏了,她苏小姐管不到我们的,俺们都是这周边的农民,也没啥子文化,搞不懂那个啥配方,可大家以后还要指着这药厂吃饭勒,所以,就真得麻烦罗医生您走一趟给大家指导几天。” 此时苏坤药业和国lsn公司的谈判已经结束,两个品牌的工商转移登记已做完,而lsn公司的第一笔刚刚打到苏坤的账户上,苏坤药业的工厂虽然名义上还叫苏坤,但实际上已经一分为二,两个药品品牌已经不属于苏氏药业的管辖,所以大家各自为政,也属于正常。 所以,罗北笙答应下来,跟医院告了假,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去了药厂,不过鉴于上次在苏坤药厂出的视频事件,他还是给家里配的保镖打了电话,让两个保镖也跟了过去,等在药厂门口待命。 进了药厂大门,罗北笙直接到苏坤药业三楼的配料室,在路上碰到一个熟悉的却又十分讨厌的男人的身影,曹黎明一身簇新的新西装,神清气朗的站在二楼楼梯拐角处,看着往楼上跑的罗北笙,叫住他,“小罗医生,怎么是你啊,你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啊!”罗北笙微微皱眉,他因为萧晴的原因,一直对曹黎明心存芥蒂,此时没好气的道:“那曹律师又来干什么啊,难道是来学雷锋吗?”他并不想正面回答问题的。 曹黎明却心情很好的坦然道“哦,我是受雇来清理药厂的固定资产的,给新东家办移交手续的。” 罗北笙看她那意思,就知道他已经拿到了律师费,否则,不会如此意气风发的样子。 于是,语气凉薄地看着他道:“看来您是拿到了这一期的律师费了哈,不过你可小心了,那苏箐可不是个善茬子,让她缓过劲来,可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噢,是吗,那谢谢了兄弟,我只求财,不捞偏门的,也没什么把柄在她手上,她拿我没招了。”他明白罗北笙的意思。 两个人剑拔弩张地,谁也不让谁的,不过曹黎明毕竟比罗北笙虚长几岁,最后还是摆出了高姿态,今天他拿到钱,难得这会心情好,“对了,怎么好长时间没见着萧师妹了啊,难不成你又把她金屋藏娇困在了家里了?” 看见罗北笙一副‘你再招我,我就弄死你的表情’,他又摆了摆手,笑道:“哎呀,我开玩笑的,听说萧师妹又出国了,挺好的,呵呵,罗医生我没恶意的,就是单纯觉得萧师妹这几年变化好大。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像我,越混越差的,不过,我现在也认头了,哎,知错就改的,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那个,下回再见着她替我带个话,祝你们幸福啊!”曹黎明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罗北笙,他有点羡慕面前的俊美男人,能得那个善良的小仙女青睐,并且忠诚不二,这男人这辈子是有多福气,自从上次被叶芳撅了面子,他有几天十分心情低迷,但细细想了想,叶芳工作那么忙,做事风格爽利、干脆,跟他以前又有那么大的过节,那一晚她说的那些话不象是她能说出来的,就算是她的意思,她都坐上了市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也不太会为了他一个落魄前夫搞这么一出的,细细想来,这些天见到的异性只有萧晴,也只有这个小妮子会有这样的善心。每回一想到这个女人,他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说不出是尴尬还是眷恋,心中愧悔当初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实话说,跟叶芳结婚,就是为了个人前程,特别是几年后再看见萧晴的那一刻,那种后悔和对昔日自己丢掉的那个珍贵宝贝的后悔那一刻塞满了自己脑子,那天见到萧晴他的反应完全是正常的真实感情表达。但也就是在那一天,在萧晴说出那番话之后,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与真爱无缘了。而那天叶芳说了有关于走正道的问题,才让曹黎明明白这女孩的心有多纯净,自己对她骚扰成那样,她还心存善念,这女孩心里得多好啊! 所以思及此,让曹黎明把心里对社会的那一点怨念和负面情绪都消化殆尽了。 现在的曹黎明身上也没有了那种令人讨厌的东西,淡定从容,坦然阳光,这是罗北笙这次见到曹黎明之后的明显感觉,他能想象,面前的男人如果一直活得象现在这般坦然阳光的话,萧晴如今可能不会和他生活在一起,毕竟他曾经是她第一个表白过的男人。 “回见,小罗。”曹黎明热情的伸出大手,罗北笙也伸出手与他握手。 “好,那曹律,谢谢了。再见。”罗北笙迟疑的道了谢,扭头上了楼,钻进配料车间去工作了,留下曹黎明站在原地,他直觉的有些奇怪,罗北笙不是和苏坤弄掰了吗,怎么苏坤一转手,底下的人会马上找上他呢,他立刻想起了苏箐那张总是藏着点阴毒狠厉的脸,心里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头,于是,转身回了财务室,拿起手机,却突然发现手机没网了。他以为是自己手机的问题,拿着手机晃到窗口举着试了试,还是没有,就对旁边财务室的工作人员借了手机,“没网,许是靠近大山的原因!”屋里的财务小王道。 曹黎明直觉感到要出事。那个苏箐一直从前些日子,乡镇的群众过来闹事就一直没露面,之后,他和事务所的老板娘林翘谈判时也都是通过电话联系的,他就直觉到这苏箐在憋什么大招呢。那个女人是个魔女,他是见识过的,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在说“要坏事。” 与此同时,在配料室的罗北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要是这样的话,那外边的两个保镖就相当于瞎子、聋子了,因为上次出了被苏箐下药的事,他就对来这里起了反感,这会没了网络这事很不寻常, 好像以前没有过这事。 他记得上次来这里还在午休的时候,看见旁边人事股的小陈还在用这里的网络看网剧呢。不过他没拿这事当回事,他还有活要干,于是,直接进了配料室的小屋子,这里四周封闭,躲进去自成一体,不受外界干扰。 这边曹黎明也不动声色的放下手头的工作,中午吃完饭,他拎着自己的饭盒四处走动,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等他走到大厦一楼的监控室,忙掏出一包黄鹤楼香烟,拎出两颗递给看监控的保安,“吃烟!兄弟”,那保安趴在监控室正在看球赛,“今天是谁和谁踢啊?” “恒通和辽阳铁西!” “你看的是转播还是现场。”曹黎明貌似随意的问道。 “现场,怎么曹律,你也踢球啊!”那保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屏幕,丝毫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哎,我们办公室没网啊,干不了活,老板也是哈,厂子卖了,难道连网都不给开了。至于就差那点钱了?”他看着院里的一处高杆子上架着的几只白色的铁疙瘩已经有了答案。 下午,罗北笙也吃完了饭,他惦记着苏箐办公室的东西,曾经有一次,他听苏箐说财务账款的事,那是她提起过一个账户,听着好像有问题,所以也想趁着这次进厂,去看看,于是,顺着楼梯朝顶楼,苏箐的总裁办公室去了,他有些好奇,苏箐的总裁室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却并不知道自己差点为了这次行动赔上性命。 到了苏箐的总裁办公室,他用手推了推,门竟然开了,屋子里没人,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没人,走到屋里,苏箐的大班台书桌上,除了电脑什么都没有,电脑的后边,是一幅挂画,是苏箐在某次拍卖会上买回来的一幅名家油画,画的是一幅鲜艳的以玫瑰花为背景的油画,油画色彩鲜艳而奔放,背景确是一种十分令人焦虑的明黄色背景,近处的玫瑰花颜色有红色也有紫色,那花朵艳美而诡异,形状夸张粗率,有一种似乎要让人忍不住要破坏的欲望,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罗北笙看了那副画,喉结动了几下,终于让理智战胜了感觉,开始在屋里踅摸东西,手指无意中碰了下边上的博古架,墙上的画突然动了起来,挂画突然向外转动了一下,只听到墙里有东西在动,罗北笙手伸出去,揭开画作,发现画作背后有个小门,可正当他要打开那道小门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别再动了,哥哥,再动你就着了她的道了。” 回身一看,陶春妮穿着一身灰色药厂员工服,站在屋子当中,笑殷殷地看着他。 “哥哥,你百密一疏啊,不知道这屋子里有监控吗,你进来就没发现楼道里没有人吗?”陶春妮一脸得意地四下看了一眼屋里。 “那你这是,这屋里有监控,那你不也进来了。”他问。 “是,我用电脑黑进了,他的监控室,把这屋子都调换了才进来的,放心哥哥,你没事。”陶春妮笑笑说。“不过,这屋里不能待了,她就是真有东西也不会放这里。你跟我来。这里是钓饵。” 陶春妮从兜里掏出一只白手套,带上顺着罗北笙和自己进来的方向,擦了一遍,确保不放过每一处可能的遗漏。“在电视上看的,跟着学的。”她扭头看了罗北笙一眼,笑的很调皮的样子。 “走,let go。”她冲罗北笙招了招手,示意他紧跟着自己,两人悄悄地下了楼,从大楼的侧门,向冷库方向走去。走到半路,到一片灌木丛边,两人蹲在灌木丛后面,这时天色已经渐渐变暗了,厂区的路灯都亮起来了,上夜班的工人一个个打着哈欠走进厂区,要交班了。 罗北笙对陶春妮道:“妮子,你让我看的就这个啊,我配料室还有活没干完呢。我先走了!”说着就要起身回去。 身子刚要站起手臂就被陶春妮拉住了,“哥,稍安勿躁,等一会,让你看一出好戏。” 她拽了罗一把,俩人继续靠在灌木丛后面,过了一会,大约有十五分钟的功夫,从冷库方向开过来一辆箱式冷藏车,一会又出来一辆,也是冷藏车,陶春妮拍拍罗北笙的肩膀,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指冷藏车,对罗北笙做了个思考的动作,接着冲他笑一笑。 罗北笙看着那冷藏车远去的背影,道:“那门,冷藏车的门为什么开着,那不是在运疫苗的车吗?”他突然明白了,我去,这帮人也太大胆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不对,这大概也有可能是个例。一个两个没关门也正常啊,而且这个地方不是经常定期停电吗,厂里应该有备用发电机的!” “哼,你没见那个发电机都落灰了吗!那土都够半指厚了吗!” 罗北笙的眼睛瞪圆了,瞳孔地震,“她们的胆子也太大了。疫苗失效了会有什么后果她们不知道吗。” “手机!”他下意识地去摸手机,却突然想起这里没网,你带手机了吗,“报警!” 陶春妮也掏出手机,发现还真的没网络,罗北笙怕这个机会稍纵即逝,于是,把自己的手机交给陶春妮,在身上四下摸了摸,突然想起手上还有萧晴给自己买的定位手表,于是,撩开手腕处,按动手表的表盘上的界面,找到微信界面,给张晓晨警官的微信,给他发了一个定位,并编辑了一段情况通报,一并发过去。聊胜于无。希望他能收到。 第140章 原来老天都在帮你 又发了同样的定位给那两个保镖和罗森,并写了“报警”二字。 萧晴拍拍罗北笙嗤笑道:“你没觉得这事有蹊跷吗?以你的聪慧应该不会不知道的!” 罗北笙揽过女人的手臂按在自己怀里道:“我也有感觉,但是你知道这苏箐卖出的破绽是稍纵即逝的,她那人鬼的很,要不她也不可能凭着一己之力,把一个村办小破作坊整成现在的苏坤的!” “那后来呢”萧晴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俊美如神的容颜,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你听我说啊,后来,我就趁着夜色进了冷库。我主要是好奇,冷库里的试剂的情况。单凭我们在外面拍的冷藏车的情况,很难将她法办的,她可以把责任推给运输人员。” 其实,那天罗北笙进去之前是做了后续措施的,陶春妮要跟他一起进去。“哥,里面不知会出现什么情况,要不我跟你一起进去。” “不行!”罗北笙立刻断然拒绝,“进去也不知会出什么问题。我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冒险。听话,我在里面要是五分钟之内,不出来,你就去报警。” “可是,这出去怎么报警啊,要等警察来了,来的及吗?” “动动脑子。”罗北笙白了她一眼。 “啊,好好!你就知道跟我凶!想想,俺想就是了!” 算了,告诉她,“报火警!后面的自己想去!”罗北笙叹了口气,丢下陶春妮,自己猫着腰,从灌木丛后钻出来,趁着夜色,拐了个弯子,从监控的盲区钻进了一台停在边上等着上货的冷藏车里,冷藏车的司机正在车的另一边抽烟,抽完烟,那司机上了车,将车开到冷库的那条长队里车子跟着前车慢慢的往前移动,到了冷库大门他下车时,罗北笙已经先一步下了车。趁人不备,钻进冷库,找了个角落等着里面的人搬完,但是他发现一个问题,冷库不冷,很多地方根本没有结冰。于是,他等在里面蹲在一堆药箱子后面,手里拿着手机开着录像功能。 两个司机站在门口聊天,一个在抽烟,另一个年轻一点司机对另一个说:“哥,这里不让抽烟,着了火怎么办?我干这活,才没几天,不想因为这个丢了差事,而且这车上还有东西,担着干系呢!” “别管,别管!” “说了,你别管,就别管,你没见我那车门都没关吗?”那个年长用拿着烟的手点了一下那年轻司机的肩膀。 “啊,哥,你说真的,我,我还以为你们都太粗心呢!”那年轻司机兴奋地眨了眨眼睛,靠过来好奇的问了句。 “给我说说,我没明白!那老板傻啊,你们这么大的纰漏不会出事。到时候,你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啊,人家要赖在我们头上,可怎么办?” 不会,我开始也怕这事,可是那帮老司机跟我说,里面的东西,就是个屁,关键是这个库,库里的温度就从来没正常过。”年长的那个司机附在那年轻的司机耳朵上说了两句,年轻的司机脸上立刻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 “哦,哦,嘿呵呵,哼!还真他妈可以!”那年轻人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朝冷库里看了一眼。 库里的货装箱完毕,冷库仓管过来。拎着一把钥匙,一语不发的撞上了锁,嘭到一声闷响冷库的门上了锁,谁也没注意到冷库里还有一个人,这时的罗北笙举着手机的手已经累了,可能是冷库里氧气有些稀薄,不知不觉的已经迷糊过去了,这会突然惊醒过来,掏出手机,点开刚才的视频,那两个司机对话的原声已经被他录制了下来。现在这里既然关了门,索性在里面看一眼,他打开手机,点开视频界面,能听到刚才的那两个司机的声音。听了一会,关掉视频,重又点击了按钮,关了视频。再看看发现手机还是没有网络,但是象药厂的冷库不是一般的低温冷库,刚才冷风机没开,这会库门一关,冷风机立刻开始运转,本来库里的温度只有0度,但被冷风机一抽,库里立刻比滴水成冰的数九寒天还冷。罗北笙只得再次打开 手机,还是没有网络。而且冷库的温度好象在往下掉,于是,他只好站起来开始走步,身上越来越冷,没办法,他只好开始脱衣服,因为低温环境,身上的热气会让衣服升温,让衣服贴在身上,冻住,最后脱的身上只剩下一条平角裤。他不停的跺脚,在地上来回的小跑着。但是渐渐地感觉意识仿佛不受控制,身上也没有了那种寒冷的感觉,意识渐渐模糊…… “后来呢,你是怎么得救的啊?”萧晴紧张地抓着罗北笙的衣服领子,有些害怕的摸着他的大手,“哎呀,快说啊,急死我了。你这个臭东西。”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搂着自己的男人,甚至揪着他的衣襟,手探进他衣服里,摸了一下,确认没有伤害,没有破口,“没事,我没有受伤,只是由于低温和缺氧引起的暂时性休克。我醒来的时候在医院,什么事都没有。” “是春妮救得你。回头我得好好感谢她。多亏了她的帮助,要不然你就死翘翘了。南无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四方神明庇佑!”萧晴听到罗北笙没事,也不管如何,马上进入了自我叨念的模式。 罗北笙憋着笑,轻轻揽着女人的肩膀,将自己的头依靠这小女人瘦瘦的肩膀上,眼尾洇红,眼神无比温柔的伏在她耳边凝视着她的侧颜道:“有春妮的功劳,但真的不是她报的警。” “不是,怎么可能啊!你不是告诉她报火警吗!” “是啊,但是还没等她赶到传达室,火警的警报器就响了!”后来,等她跑出大门叫来保镖回去找我时候,就看见警察和消防员把我抬出来,后来我才知道有人去破坏了烟感报警器,还拨打了监控室的报警电话。”罗北笙有些激动的凝望着萧晴的眼睛。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写着报警电话,到底是谁打的电话。不会是……,难道是……,不可能的!”萧晴和罗北笙的眼光碰到一起,她脑子里的想法在他的目光里找到了答案。 “怎么可能是他,曹黎明,你让我想破脑袋,我也不认为是他。那货,会干那事,救人。”萧晴翻了个白眼,摇摇头说着,因为以她以往对曹黎明的认识,那个人自私,市侩,还恶俗,反正自从她知道他背叛了叶芳,被从法院系统排除在外,这曹某人在她心里就彻底黑了。 至少,当初她对他的那一点善意,也是建立在他给苏箐做代理律师,会知道更多周围她的朋友的事,怕他坏事,所以才找叶芳聊了聊,根本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有什么准前男友滤镜的前提下的。 “就是他,第一个接报的是消防队,准确的说出了火警区域的地点,还说冷库里有人被困,所以,消防员跑到冷库,没有找到拿钥匙的人,最后是用工具破拆,进去救得我,我事后问过曹黎明,他什么都没说,只说,他救了我一命,以后我们算是扯平了。” “晴晴,是不是你让叶芳跟他说了什么!还是你对他坐了什么,反正上次见面,我就觉得他不一样了!”罗北笙盯着萧晴的眼睛神情严肃地说着。 萧晴急忙扶额道:“也不算,嗯,老公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嗯啊!”萧晴心虚地说着,突然反应过来,道:“对了,你在的那回,在京市的酒店里,咱两不是碰见叶芳了吗,我那时也是一时突发奇想,想到曹黎明在苏箐那里当代理律师,他又在林翘和陈然家的事务所上班,怕他做出什么事来,毕竟他那个人比他妈猴子都精的人,怕他使那坏心思,那种人他但凡有点坏心思,做点什么擦边的事,折进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我、我这也是投鼠忌器啊。压根不是好心。也不知这叶芳干了什么,还是把这事做到什么地步。不过现在看来还、还算是不错,结果算好哈!”萧晴心虚的眨眨眼睛,低下头,身子悄悄地往下出溜,缩着脖子,等待男人的暴击。 不过,根本没有什么预计的暴栗,男人俯下身在她嘴上啄了一口,“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看来,每个人心里可能都有那一块干净地方,放心,我没那么大的醋意。这曹黎明虽然不堪过,可到底也算有点底限的。他救我也是真的。真的要感谢他。而且这事还有后续呢!” “后续!不会,连续剧!快、快说说!”刚从男人怀里出溜出去的萧晴象个小朋友似的双手托腮,趴在床上,盯着男人,眼里闪着期盼的目光。 原来,警察之所以来的这么快,是因为厂子外面也有公安的人,罗北笙醒来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张晓晨警官,张警官责备道:“罗北笙,你一个小医生,跟这里瞎掺和什么,要不是有人打了报警电话,你今天就完了,你知道吗。” 罗北笙当时并不知道这厂里已经有了警方的介入,还想反驳,就见门口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看脸他觉得有点眼熟,“小子,你差点坏了我们的事知道不。”很明显,这男人是个警察,便衣的那种。 “你是!”罗北笙有点过目不忘的本事,他指着那个男人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司、司机师傅!” 那男人拍了拍罗北笙的肩膀,道:“行,小子,有潜质,我听外面那小丫头说,你跟她交代,如果出不来让她去打火警报信。” 罗北笙没有回答,挠了挠头发,想了想,道:”所以,警官大哥,你们是在厂子里暗地调查吗,是调查出结果了吗。” 那个警官叫刘毅,他一五一十的叙述着案情的始末,原来一个月前,市里接到邻县的协查通知,周边几个县市发生了,疫苗失效造成的患者发烧、气喘和过敏的事件,因为患者人数多,出事的情节比较严重,所以公安出动人力调查,没想到情节极其严重。除了运输疫苗的冷藏车问题严重,出了罗北笙这档子事,警方派了专业人员对冷库进行专业排查,发现:冷库里的疫苗和其他试剂全部失效,苏坤药业有两个冷库,里面装着约有上万箱疫苗,那可是上千万的货物。而据那个老司机的交代,因为常停电,冷库都备有的备用发电机已经很长时间没启动了,发电机上的灰尘和塔灰都能变成一张尘被了。这种震碎人三观的情景,连见惯了坏事的办案人员都吃了一惊。 随后,货物被没收,苏箐也被收押入狱。 “不过,这事还有后续。”男人伸手搓揉了一把自己的脸,盯着萧晴的脸,这一回,他的眼睛是闪亮的,手忍不住抚上女人那白嫩的小脸上,那含情脉脉地眼神直直的盯着眼前的面孔白皙粉嫩的小女人。 “啊!还有后续,不会,花猪,你逗我呢!”女人上手拍掉男人不安分的手,互相叫“花猪”是两人之间互动时最亲密的称呼,她笑着作揖道: “好老公,快讲,快讲!” “行,行,行,你都不知道,我也觉得这是老天在帮你了,你还记得陈杰和他那个小女朋友嘛!” “记得啊,他们不是一直还在一起吗。”陈杰是罗北笙的发小,也是邻居,他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长得一副好皮囊,但人很花,直到人过了三十岁,找了现在这个比他小七八岁的小女朋友人才算安定下来,那个小女友,叫刘微,陈杰人挺花,时不时跟不同女人有点亲密的接触,是个实打实的海王,但这个小女友也是个实心实意的女孩,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分手了,那应该是五年前的事,但是最近两人不知怎么突然在一起了,但事情不知那里出了纰漏,两个人的关系被女孩的父母撞破,事情摆在明面上了,那家的父母居然就同意了,大概也是看自己女孩跟这个男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居然分不了就同意了,可是问题来了,要跟人家女人离婚,这陈杰是个穷光蛋,还刚刚失业,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这陈杰有一天突然晕倒,人送到医院,就突然死了,那小女友收拾清理遗物时发现遗物里有一台小型数码相机,摆弄了半天,鼓捣出里面的内存卡,才记起这是萧晴家的东西,这是当年有一天,陈杰从萧晴那里切来的,说是切,其实就是从萧晴那里强抢来的,那时候,陈杰沉迷于各种电子产品。 “我想起来了,陈杰借东西的时候,苏、苏箐好象那回在咱们家,然后呢?” “刘微,给了我一张内存卡,那里有个视频,我后来交给警方了,里面有苏箐害你,给你下药的证据。” 第141章 下药的证据 “下药的证据,怎么可能啊,我那台机器好像功能有问题,因为拍的东西有点虚,要不也到不了你那发小手里,不然上次他来借我也不会给他的,那个时候,他说拿去修,给我看看机件,我也没把这事往脑子里放,好像当时我先拿出来看了一下,后来什么时候给的,我忘了。” 萧晴看罗北笙在看着她,于是搜肠刮肚的极力在想当时的情况,无奈这事太小,她还真没太大的记忆了。 罗北笙望着她那挠头懵圈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 “嗐,别想了,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什么是老天都帮你了。我复刻了那一段,视频在手机里备份了,你看看。你当初自己可能无意中摁了录制按钮,所以,录下了那段视频。” 于是,罗北笙表情复杂的将自己手机递了过来,他点开手机相册视频,视频开始前几秒,只能听到声音,屏幕上蒙着一段红色的布料,“我知道了,我当时把机子放在椅子上了,你也知道我爱在椅子上乱放东西,嗯,咱那屋子没收拾,我那台机子放在那里,后来给了陈杰,那红布应该是围巾一类的东西,我想这应该是被那个围巾包着来的。” “别说话,听里面的声音!”罗北笙道。 这时就听的背景声音里有两个声音,一个相对苍老的女声,和一个相对比较年轻的女声,那个年老的明显听出来是罗北笙的姥姥,另一个是苏箐。 就听到苏箐对老太太说:“外婆,我有点胃痛,可能昨天吃了凉东西,你这儿有胃药吗,我找片药吃,行吗?” “不知道,好像有,你找找,我这屋子没有的话,你去他俩那屋里找一下。”萧晴记得那个苏箐那阵子特别殷勤,好像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原来存着这种心思呢。 这时能听到画外音在说着,声音虽不很大,但至少能听明白,苏箐在说;“好像没有,阿婆,我去他们俩那屋子再看一眼。” 这时镜头突然一亮,镜头上的布料掉下来了,露出一块视野,这时能看见苏箐神色慌张的在翻找什么,“小苏,他们的药盒子在南墙根的那床头柜上,有吗?。红色的很好找的。” 声音是从镜头后的另一个方向传过来的。苏箐走到床头柜那里,很敷衍地应对着,“哎,看见了。”她的手碰到一板铝箔塑化的药,萧晴认出那是她不常吃的“艾司唑仑片”,是安眠药,就是那个导致她流产的元凶,心里猛地一紧,苏箐的手还碰到了另两个小瓶子,一个是b1,一个是谷维素,之后苏箐的手飞快的掏出铝箔板上的药片,装进了b1和谷维素的瓶子里,临了,她盖上了药瓶的盖子,有几片还掉在了桌上、地板上。 就在这时,听到相机后面的方向有外婆的声音响起,“小苏,找到没有,晴晴不喜欢别人动她东西。你拿了药,把其他地给她放回原处啊!”,视频里的苏箐听了立刻站起来,镜头里只能看到她悄悄地藏起来的右手,“啊,找到了,外婆,晴姐是不是平时挺矫情的,你看她屋子搞的这么乱,我……我给她收拾一下。” 就见视频里,她弯下腰,拉起床上的一只抱枕,用左手拍了拍,“怎么会,我们晴子就是忙,那有功夫收拾啊,对了,你找完东西别在那里待着了,我这个长辈都不进她们婚房的,你也赶紧出来。不像话的。” 视频里外婆的话应该是让苏箐的心里起了些变化,视频里虽看不见她的脸,但她那背在身后的右手,暴露了她 的心思,能听到她手里紧攥着那铝箔药片的声音,之后,就听到一声脚踢到床帮子的声音,视频最后一个镜头能看到苏箐坐在床上的侧影,那神色十分阴冷,可怖。 罗北笙神色冷厉,他放下手机,伸手将萧晴拉进怀里,眼神阴郁、伤感,萧晴贴在他怀里不说话,也是等着他的后续反应,可男人始终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冷不冷,老公。”萧晴小心地仰头看着他的脸。 “我都没脸,……”罗北笙泪眼朦胧的望着女人,萧晴心中却是一种沉冤得雪的解脱感,她凝视男人良久,突然用手捂着男人的嘴,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 男人没有注意到女人的情绪,自顾自的说到,“警方后来在咱家大床底下找到了那个铝箔板的艾司唑仑,那上面还有一片药和她的指纹,她供认不讳。” 萧晴头靠在罗北笙的怀里缓了缓,慢慢闭上眼睛,“好了,真相大白,就好了,我的孩子,希希,泉下有知,终于可以瞑目了。” 泪水静静地从眼尾流出来。她用手轻轻地擦拭掉,“她以后会怎么样就是法律的事了。” 她真的很累啊,这么长时间,压在她心里的这事象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她心里,这回终于移走了,这样苏箐就算再折腾也不会反天了。 “我真的很累了,真的要好好睡一下。”她往下出溜着,钻进男人怀里,象只走了很长的路,疲惫不堪的小猫,头枕在男人的胸口,胸口一起一伏的,“别叫醒我,如果明天我起不来,就替我找安娜跟教授请假。她躺下,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合上眼,几乎是秒睡。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其实第二天,罗北笙见她不停的睡,已经给安娜打了电话替她请了假,而乔安娜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却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操着台湾土话骂道:“哦蛤蜊噶,小蜀黍,你还真系个渣男哦,我说那,原来那个老史密斯说的原来是真的!” “对了,我晴晴姐不会是得了什么病了,我听那史密斯老头说,姐姐之前的抑郁症很重的,她有一段时间瘦到脱相,原来跟你有关,啊,原来背刺的人是你,对了,你看着她点,摸一下鼻息,还没醒啊,一会醒了,给她搞点粥和小菜好消化的。我一会过来看一下她,怎么会这样呢。哎!” “我知道。我也是医生。她可能是太高兴了。所以,睡的沉了些。”罗北笙也很担心。 萧晴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睁开眼睛,先看见的是一张放大的逆天的俊脸,“宝宝,你总算醒了,再不醒,我就要打车送你去医院了,睡美人!” “我睡了多久!怎么天还黑的!”她依稀记得睡熟之前,天马上要黑了,现在怎么天还是黑的。 “宝宝,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罗北笙抹了把脸道。 “我没事,我饿了,有吃的吗?”萧晴刚一醒来,就觉得饿的厉害。 “有,有,有。”罗北笙急忙从客厅端过来一托盘吃的,有菜粥,还有一碟咸菜。 饿了一天一夜,先吃些好消化的。免得把胃塞坏了。 五分钟后看着萧晴狼吞虎咽的吃着热粥,罗北笙说,“老婆,我跟安娜说了给你请个假。她一会过来。” 罗北笙给萧晴的粥里加了几筷子小菜,又伸手摸了摸女人的头,还好没其他的事。过了一会,门口有人敲门,罗北笙去开门,是安娜。 她拎着两盒子餐盒子的外卖进来。 “大美人,听说你昨天犯了瞌睡症,我来看看你。”安娜将餐盒里的中餐交给罗北笙,“小蜀黍,麻烦你去热一下餐,再给我们买两杯热美式,我要给我晴晴姐聊聊天。”她朝罗北笙使了个眼色,罗低着头,出了门。 “安娜,我没事,我就是觉得有点累,昨天有点高兴过头了。觉得这块石头总算挪开了。”萧晴看着安娜道。 安娜却看着门口的方向,一脸抑郁的说:“晴姐,恕我直言,我小堂叔和你是真爱吗,你两这也太沉重了,你……确定不考虑一下,昊然哥或者其他人吗,你和我小叔叔这恋爱看得我都恐婚了。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要是碰上我小叔这样的,我是……”安娜摇了摇头,又道“我宁愿选择一个爱我的人嫁了。这也太累了。” 萧晴笑着拍拍乔安娜的肩膀,“看来你还是没有吃过爱情的苦,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而他也爱你的时候,你就知道那爱情的滋味了。” “对了,这次回去,你跟不跟我们走,想好了没有啊,对了,那个安杰要是跟我那闺蜜李萌萌求婚成功的话,她婆婆也就是昊然哥的姑妈会来,昊然哥也会来,要不要见一面。” “不要,不要!”安娜羞赧地道。“我跟他没什么的,晴姐,再说,昊然哥,心里的那个人是你,我没、没戏的。” 安娜羞赧地整张脸都红了,“爱情这东西其实挺玄妙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啊,我建议你试试。别给自己留遗憾啊!”萧晴下了床,乔安娜急忙追过来搀着。 “慢点慢点,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本来我早就想去内地发展的,我身上这点本事,早就想去大陆发展的,家里也赞成我回去的,只是我一直在犹豫是去京市,还是盛海,行,这回听你的,搏一把。”安娜终于被萧晴说动。 “安娜,我给你提个醒,女人先别太殷勤,太主动了,你和昊然哥,先做朋友。这样即使不行,也不至于太被动。”萧晴其实挺心疼乔安娜的,迟昊然被自己这个白月光耽误,眼里没有别人,但是,她又怕这么一安排,把安娜给害了。 “娜娜,我主要怕你受伤害,前因后果你都知道了,我现在有点犹豫的。怕因为迟师哥的原因,伤了你的心。” 她有点心虚。这个罗北笙真是个多事,他要不起这个头,安娜也不会有这个想法。如今,都开工没有回头箭了。 “没事,晴姐,我明白的,这事,即使,我小表叔不起这个头,我碰见昊然哥,也迟早会这么做的。你确定他会来吗。我说的是昊然哥。” “应该会来的。”萧晴不确定,“即使他这次不来的话,下次回盛海大学,你们见面也是迟早的事!” “好好好,那听你的。” 第142章 是我的,跑不了了 萧晴有些腿软,睡了,将近24小时,身上有些软,萧晴看见客厅茶几上安娜带来的中餐外卖,来了兴致,拎着外卖盒坐在沙发上大喇拉的就又吃上了。 “晴姐,你没事,你这是怎么了?”安娜不放心,坐在旁边,担忧地看着萧晴的吃相。 萧晴边吃边抹抹嘴上的油渍,吸了口气,道“没事,就是心里压的一块大石头,如今这石头终于没了,心里放下来了,就有点失重。你没经历过这种事,你不会懂,对了,我刚才怎么听着你的话头有点不对啊,你到底喜不喜欢那迟师哥啊,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事有点看得太开了哈!” “没有,我就是单纯觉得姐你过得太苦了,至于昊然哥哥和我的事,这要看缘分的,……哈,嗐,反正,……”安娜羞红了脸,抠着手指的指甲,继续道:“我信奉一句话,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的。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安娜眼神平静,清澈单纯,但眸子里那道特有的清亮和沉稳,总让人感觉象是一股和煦而温暖的春风,总在不经意间被温暖,萧晴冲她招了招手,伸手拉她坐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丫头,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东西,这活的还挺通透的,我要是个男人一定把比给娶了。”安娜乖顺地坐在她身边,笑得真挚又调皮,“怎么我也跟姐姐有同感哈,看见你,我总有一种在照镜子的感觉。吼!” 萧晴握住安娜的手,突然忍俊不禁道:“呵呵,娜娜,我也在怀疑,你是不是我遗失在平行世界里的另一个自己呢!真好,不过你确定要去盛海追那个男人吗。” “嗯,确定,我很确定的。” “不要做别人的替代品,而且,我压根也没喜欢过师兄,是他一个人单恋。”萧晴看着面前安娜那如天使般纯净的小脸,她真不忍心让这孩子经历人生的风雨。 “所以,安娜,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了!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不能再往下说了,这事太尴尬了。一个是某男人的白月光,还教一个这男人的暗恋者去追求这个男的,还有比这事更尬的事吗,这真的太抓马了,萧晴觉得自己怎么说都有点推脱责任的嫌疑。 靠,太丢人了。 她冲乔安娜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来是不是挺扯的,安、安娜,算了,这事我不管了,我主要怕害了你。” 安娜,倒是一脸坦然地道:“晴姐,你还真是个傻妞,这是我的决定,跟你没有关系,从我知道昊然哥回盛海,”知道他在学校做老师,我知道他在学校做老师,我这个决定就做好了,你怎么跟我妈似的。絮絮叨叨的。”安娜一脸娇憨的拍着萧晴的肩膀道。 “哎呀,我这不是怕你受伤吗,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去国内发展,人生地不熟的,我是怕……。你说你小表叔也是,就他这张嘴,太能蛊惑人了。”萧晴道。 “哎呀,小妈,我的亲姐,哟哟,看来我以后背着人对我小蜀黍改称呼了,人前叫蜀黍,人后叫姐夫,要不我改叫“小爸”。”安娜调皮地晃悠着脑袋笑眼弯弯地道。 “去去,你这个小孩,怎么一点心眼都没得啊,你这是随谁啊,你这脑袋是有包吗。怎么就对人没点戒心呢!” “那我不是碰着晴姐你这个傻姐们了吗!”安娜操着不太正宗的台普道。 “宝宝,哪叫姐们儿,舌头,不是蛇头,是四声,注意,啊呀,行了,我家也没有妹妹,你就当我妹妹,外面上,你和你罗家小表叔和我的关系单论。” “行,老姐,啊,不,姐,晴姐,你们是不是不喜欢被人叫“老”字啊!要不我叫你“小姐”啊!哼哼嘿嘿!”安娜彻底放飞了自我,和萧晴打成一片。靠在萧晴身上像个小赖猫似的,手挂在萧晴的脖子上,傻笑着。 “滚,死小孩。”萧晴抿嘴一笑,说话也被小女人带偏了,用台湾腔说话,笑过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身上摸了摸,还真的什么都没带。 于是,走过去在出门穿的外衣里摸了摸,掏出两百元,递过去。 “干什么啊,姐姐,给我钱干嘛啊?”安娜下意识地朝后退去,不解地道。 “拿着,这叫改口费!”萧晴将钱强行塞进了安娜怀里,“我这次出来,细软都撂在国内了,不然给你高低整点小礼物。” “啊,好,那我就收了!”安娜收起手里的钞票,眼神温柔、调皮地揶揄道:“喂,晴晴姐,我是不是得把这事告诉我哥,我爸爸,他们啊,我这也算是拓展了社交圈哈?” 安娜站起来把钞票塞进兜里,摸了摸鼻子,憨笑道:“我当年出来读书时,说我是社恐,我得跟他们好好说一下,我把我小婶婶发展成我的姐妹了,回去要跟他们好好显白一下子。” “那叫显摆,小丫头,注意发音,去了内地,要赶紧学普通话,免得被人坑了,你怎么像个高中生一样。” 萧晴拿手在安娜那茂盛而又乌黑的长卷发的头顶慈爱的揉了揉,“哎呀,你这都二十五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 “叮铃铃”是安娜的手机在响,她接起来,听了一会,眼睛看向萧晴。 “是,晴姐和我在一起,是!嗯。”安娜突然按住手机问萧晴,“是萌萌姐,晴姐,你手机是不是没带出来啊?” “啊?” 萧晴一想,还真是,从来了美国以后,她好像基本都不用手机,也只有在和罗北笙通话时偶尔用一下。 “哦,好像还真忘了,估计是落在公寓里了!”萧晴走过去,接起电话,“怎么着,安杰到了,是不是求婚了?” “你怎么知道的。”那边有一刻的停顿,之后那边活跃起来,语调略带揶揄的道:哦,对欧,你是他姐,我现在是你弟媳妇了哈。”萧晴能听出那边语气里的轻松和愉悦。 “是啊,什么时候办婚礼啊,在哪办啊?”萧晴问。 “这边,十天后,回去领证,婚礼在这边办,虽说有点仓促,但是好在你和安杰都在就行的,我想请你做我的亲友团。”萧晴明显觉察出那边说话迟疑了一下。 “晴晴,本来我想请你做伴娘的,但我怕你受不了那个场面,所以,你只要来参加就行的。” 萧晴心里一暖,“好,我尽量去,对了,让安娜,给你当伴娘,我再找几个宾大的女生,大家一起给你做伴娘,萌萌谢谢你理解我。” 萧晴用力吸了吸鼻子,把手机递给安娜,安娜接过来,眼光狐疑地接听,“好,好,这事交给我,一定ok 的。没问题,好,我明白,就这样。” 安娜挂了电话,一脸问号的看着萧晴,站在她身边,抿着嘴停顿了一下,却最终没有深问。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萧晴叫住了她,“怎么,想问什么就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给自己的闺蜜做伴娘?” “嗯,姐,你不想说可以不说,这是你的隐私!”安娜递给她 一张纸巾,看着她的脸,满脸担忧地道。 “五年前,在国内的时候,我因为一场意外,流了产,并失去了生育能力,后来得了抑郁症,再后来,我就发现我一碰见孕妇就会紧张,会发抖,这也算是创伤后应激反应。” 萧晴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手里的苹果,脸上看似平静如深潭,无波无澜,然而,眸中一闪而过的水雾却出卖了全部。 “其实,你小叔叔昨天也求婚了,我……我接受了。”萧晴将苹果放在茶几,左手在右手心里,动了动,冲乔安娜伸出来,手心向下,一颗晶莹璀璨的粉色钻石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她笑了。 “哇,我去,我说呢,看来我小蜀黍的行动力还行啊,呀,呀,啊,呀呀,我要当伴娘,我先预约了我要当你的伴娘啊!”安娜从沙发的另一头一跃而起,手舞足蹈地欢呼雀跃。 盛海市第一监狱,秦封从囚室里被放出来,这半年多自从被下狱,家里几经奔走,他最终还是被判了刑法,所幸,因为那两个实施犯罪的农民工,并没有对被害人造成较大的侵害,所以他这个教唆犯也只被判了两年,他在狱中表现良好,最近被提前释放,赶在五一节出狱。 狱警办公室里,几个狱警正在看新闻,一个女狱警指着电视新闻上被羁押的女人对男同事说:“哎,看见那女人没有,就是她前阵子骚扰那帅哥医生的就是她,我看了有人扒出她的黑历史,说她硬要插足人家那个男的和原配的关系,她嘿,居然反过来爆料那男医生骚扰她嘿。你说她是不有毛病啊?” “你看她那张脸,一脸的麻子坑坑,还一脸小雀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家那能看上她啊!” 一旁的男狱警附和道:“啊,还有这事,这也太毁三观了,这事你哪听来的!” “网上啊,哎,你看她那样,象是有病的人吗!?我听说她有病,你看象吗?”女狱警看着墙上的电视道。 那个男狱警凑过来盯着电视看了一眼,此时,屏幕上的画面推到一个远景,画面里的女人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那张惨白的脸被闪光灯和旁边的长枪短炮加持着,显得异常惨白,人群里突然有一个记者手拿着话筒伸过来顶在女人嘴边,问道:“苏小姐,有报道说,有报道说,你插足人家家庭,导致人家夫妻离婚,请问这事属实吗?” 突然镜头里的女人冲那个记者啐了一口吐沫,底下的记者一片哗然,接着人群里一片骚动,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电视机前,秦封愕然地看着屏幕里的一切,全然忘了自己到这里是来干什么的了。 “3871,秦封,秦封!”直到狱警用文件夹拍了拍他,他才如梦方醒,“你,在这里签字,领了你的东西,赶紧走,你自由了。”狱警按规定在做个人物品的交接,拿着签字笔在等着他签字。 “喂喂,别看了,回去有的是机会看这些,秦封,出去好好做人,顺带告诉你,要不是受害当事人不予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你不会这么快被放出来。你得感谢人家。” “嘿!”办理随身物品移交的狱警,用手碰了碰在那里站着发呆的秦封,见他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看,马上关掉了电视机,“好好珍惜你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已经关掉的电视机。 “啊,你说那女富豪啊!”那女狱警道。 “网上又很多对于她的传闻,这人挺邪性的,说她追求一个有妇之夫,不成,还大闹什么晚会,碰瓷人家原配,行了行了,你赶紧走。” 那个男狱警走过来,在女狱警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个女狱警连忙捂住嘴,“我去,这么巧。” 那女狱警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唯一一次闲聊还说漏了嘴。面前的男人竟然和闲话的主题还有关系。 秦封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背着行李走出了大门。 监狱大门口,来接他的是他的母亲和哥哥,他的母亲冲过来使劲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母亲和哥哥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母亲面容枯槁,哥哥面容严肃,一言不发的站在母亲身后。 “你个狗东西,傻呼呼地非要给那女人顶罪。”秦封看着母亲的脸,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母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封儿,你爸爸没了,……”秦封的母亲原本保养良好的脸上,形容枯槁,皮肤松垮,脸上有几条深深的皱纹,他这才注意到,母亲和哥哥都穿的是丧服。 “这,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啊!”秦封再一次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满脸泪痕的道。 “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咱爸爸不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第143章 作恶自有天收 秦封的哥哥名叫秦轩,他面无表情的说:“怎么不可能,爸爸是让你气死的!” “家里原本都给你找好了结婚对象,好人家的姑娘你不要,非要跟那个满脸是坑的坏女人,你他妈是瞎吗,是脑袋有包吗?” “她有什么好,怀着你的孩子,哼,还去招惹那个什么姓罗的大夫,人家有老婆,那网上的事,亏得那阵子咱爸妈不怎么上网,不然早被气死了。这下好了,她现在逮进去了,你也可以消停了。她就是个害人精,害死了自己亲哥哥,气疯了自己亲妈,现在又来祸害我们家。” 秦家和苏家是表亲,对苏家的家事和基本情况比较清楚。对苏箐幼年的那点事,以及她成年以后的事都比较清楚,家里的父母和哥哥一直不喜欢这苏箐,现在秦轩越说越生气,几乎到了怒不可遏的程度。 “她不会,怎么可能啊,她怀了我的孩子啊,哥,你胡说,一定是你胡说,她就是从小不受家里待见,所以,才有点脑子不清楚。”秦封还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不愿意相信,从小那个可怜巴巴的跟在哥哥身后的女孩会是人们眼中的魔鬼。 “怎么不会啊,你看看这个!”秦轩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一个界面截图,那是前些日子在网上发酵的很厉害的“女企业家遭遇无良医生骚扰”的新闻截图,图片上是苏箐趴在那,仰头看着罗北笙的那痴迷到疯狂的样子,秦封见了,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嘴角紧抿,眼神开始有了巨大的变化。秦轩又翻出一个网页,点开一个音频资料,里面的内容,正是苏箐之前去罗北笙所在的医院诊室看病时的音频资料。 从那段音频录音里,秦封捕捉到一个让他很崩溃的信息,苏箐和他的孩子流产了,而苏箐还去骚扰罗北笙。 “不,不可能!”秦封端着手机,抱着脑袋直接蹲在了地上。 “她,她怎么可能背叛我的!”这眼前铁一般的事实,让秦封不得不相信,苏箐在他面前所扮演的那个可怜巴巴的人设都是假的。 秦轩斜眼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弟弟,“咱爸就是看了这张照片才心脏病发,住进医院的,家里的亲戚有认识苏箐的,还打电话来问,说网上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你那个一直要娶的女人,咱爸听了一口气没上来气死了,本来咱爸妈听说她怀孕,还准备实在不行就成全你们呢,谁想到她前脚没了孩子,没过几天,就去招惹那个男的,人家那边压根不愿意理她,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她就是个烂货,烂货,烂货,看来网上传的那些都是真的。” “啪!”秦封刚要还嘴,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妈,你打我!” 秦封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样子捂着脸看着母亲。 “孽障,都是我从小把你惯得没样了,你要再这么执迷不悟,以后我也没你这个儿子了,都怪我对你太溺爱了,从小到大,由着你胡闹,如今你也替她顶了罪,我秦家也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两不相欠了,你要是再执迷不悟的话,就不是我秦家的孩子。” 秦封“噗通”一声,就跪下来了,“妈,我错了,我听你的,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秦封跪在那里,脸色灰败,目光阴戾,双手紧握,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虽然她不愿意相信,但众多的事实,摆在这里,这个众人眼中的蛇蝎女,荡妇,就是自己心里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他突然明白,自己之前那么做,有可能是从童年的那个滤镜来的,这么多年原来自己一直在掩耳盗铃,一叶障目,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众人眼里的笑柄。 在同一城市的另一个监狱里,苏箐从进到监狱里就处于一种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状态,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没两天,一个早上,她起来就突然身下大出血,血不断从身下涌出来,狱方紧急将她送往附近的医院,为了保命,医生不得不摘除了她的子宫。 术后,她从昏迷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束缚住,面前有一张严肃而清冷的帽子女人的脸,她认出是女监的狱警,“别动,苏箐,这是束缚带,医院刚给你做了手术,你子宫大出血,院方没办法为了救你的命只好给你摘除了子宫。”女狱警站在她床前说道。 “你之前的律师要见你。” 女狱警神情严肃地冲外面说,“曹律师,你进来,注意掌握时间。半个小时。”女狱警说完走到门口,对着曹黎明道。 “是,谢谢你,我知道。”曹黎明气定神闲的走进门来,在看到苏箐的一刹那,表情立刻切换到冰冷、鄙夷的样子。 他放下公文包,整整衣冠,苏箐注意到他今天的衣服明显比之高了不止一个等次,做工精良,剪裁合体。 曹黎明坐在苏箐的病床边,道:“法院,属意我做你的辩护律师,我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我之前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你既受了我的恩惠,为什么现在又翻脸无情。”苏箐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怨毒,仿佛啐了毒似的。 “你还真是个癞蛤蟆,你这种人就是永远看不见自己身上的赖疮,错永远是别人的是?” 曹黎明在椅子上动了动,脸别向其他地方,不愿意在看她。“纠正一下,我拿的那叫律师费,是我应该得的,为了给你的公司拉来资金,我磨破了嘴皮子,还拉来了我们事务所的怀孕的老板娘,我还舔着脸让人家大着肚子跟我一起帮你谈投融资。” 曹黎明看了看苏箐那怨毒地脸,又看了眼门口的女警,继续道:“你的案子我是不会接的,真没想到,你居然做了这么多错事,我不想粘上了这事,你真的太恶心了。我不想助纣为虐。” 曹黎明突然从椅子里站起来,慢慢地朝门口走去,“你工厂冷库的事,是你给姓罗的做的局。” “……”苏箐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我是那天看见罗北笙突然来厂里,才看出来的,哼!”曹黎明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脸上浮起一丝自嘲的笑。 “我要不那么做,怕是早晚会被你做局坑死的。” “你怎么知道的!”苏箐惊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布局了那么久,不就是想拉他跟你陪葬吗?对了,还有那个叫陶春妮的女孩,她可是救过你命啊!你还真的是心狠啊!”曹黎明眼神森冷,象看见了极其恶心的东西一样,扭头冲边上的地上啐了一口。 “那又怎么样!”苏箐梗着脖子,别过脸去,眼神狠厉、固执“背叛我的人都要去死,你也是!去死,你们都去死!”苏箐突然眼眶通红,眼神里仿佛啐了毒火一样。 “哼!”曹黎明脸色平淡,神情严肃,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苏女士,我手欠,查了一下你的过往的历史,没想到你的孽债还真不少,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下得去手,我虽然过去有些无耻、下流,但也干不出这么毁三观的事,对了,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那可是你亲哥哥啊!” “你……你!”苏箐的脸瞬间从恼怒转为惊恐,“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要救……”。 “行了,我没兴趣听,你也别跟我说,我嫌脏了我耳朵,你爱怎么就怎么样。但我告诉你,做恶事自有天收,你做了这么多恶事,夜半就不会做噩梦吗?你哥哥,还有你害死的那个孩子,难道夜半没到你梦里来索命吗?”曹黎明轻蔑地走出病房。 病房门开着,曹黎明和苏箐两个人以及门外的女狱警都没注意到,在不远处,一个穿着保洁制服的男人戴着口罩,眼里闪着古怪地凶芒,正朝着这边的门边看过来,仔细地听着屋里两人的对话。 曹黎明走出去后,病房里只剩下苏箐一人,她如困兽一般,头在枕头上不停地左右摇晃,嘴里发出凄厉地嚎叫声。 “啊!啊啊啊!”声音凄厉而恐怖,门外的男人也皱起眉头,眼神怪异地看着病房里的病人。 “喂!喂!喂,别喊了,这里是医院,别的病人还要休息的!”病房外,一个护士走过不满地喊了一嗓子,但屋里的病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架势。 病房里,苏箐可不管那些,仍然在枕头上挣扎着,想挣脱开束缚带的束缚,“我要上厕所,我憋不住了,我要拉屎。” 苏箐扯着脖子,狂喊着,没人回应,只有四面墙壁回应着她的哀嚎。 一会,“噗嗤”一声,一摊黄色的液体裹挟着黄色的一摊留在了床上,“哎呀,好臭啊,哎,她拉了,快、快、快,护士快给她把束缚带松了,送她去厕所。呀,真的臭死了,这怎么还拉了。真恶心。” 门外的女狱警终于闻到了臭味,捂着鼻子进了屋子,叫来女护士给她换衣服,换床单,另一个护士搀着她去厕所。 女狱警将床上的污秽物,和床单裹在一起,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又看见她悬在一侧的点滴液体已经输完了,急忙出去叫人,屋子里只有那个扶着她的女护士在叨叨唠唠地说着,“你说你不早点叫我们。这屋子臭烘烘的,我们还得替你收拾。” 苏箐咬着后槽牙,忍着脚底的酸麻,和身上的臭味,脚步减慢,走在护士后边,突然她抓起旁边的注射器,一下扎进前面女护士的后背,女护士立刻瘫软在地,不醒人事。 苏箐咬着牙,也顾不得身上的污秽和臭味,扶着墙慢慢地往门口走,一个不小心,摔进一个温暖灼热的怀抱,男人一手撑着她的后脑,一手搂着她的腰肢。将她打横抱起,撞开旁边的楼道的安全门,身后突然警铃大作。 女人拽下男人的口罩,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你,封哥哥,怎么是你?”苏箐惊诧地望着抱着她的男人,男人面无表情,突然手里一抖,一手放下捞着她腿的手,单手拎起她,“别说话!” 苏箐正要高兴,嘴突然被一块布堵住了,“呜!”,人很快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她已经在黑暗的环境里,人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周围能听到流动的水声,空气里有股很浓的发霉的气味,等到她的意识彻底回笼,才看清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周围好像是地下室,屋子很大,除了一把椅子和角落里地上亮着的一只昏黄的台灯,什么都没有。 “醒了!”男人冷着脸看着苏箐道,他放松地坐在椅子里,双手环胸,冷冷地睨着地上的女人。 “封哥,封哥哥,你总算出来了,我想死你了。”苏箐只觉得浑身酸麻,腿软的一塌糊涂,她施展娇嗲地声线,扭动着身子爬过去,抱住男人的小腿,像藤蔓似的缠绕着男人,眼神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男人的下巴。 事实上,她从秦封被抓进监狱,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再见面,她总觉得面前的男人身上有什么东西不对,但又说不清楚是什么,现在,她只想靠着这个男人东山再起,所以,心里就是再讨厌他恶心他,也要勉强忍着,因为她知道,只有锁死自己与这男人的关系,才能逃出升天。 地上很滑,男人用脚一踢,一下子就把她踢出一丈多远去,“臭!”男人捂着鼻子,嫌恶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苏箐闻了闻身上的衣服,她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裤子从裆部到裤腿一溜都是恶臭的屎尿和污渍,“封哥哥,我好想你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怀了你……”话说到这儿,苏箐突然发觉自己失言了。 她现在腰腹平坦,哪那里还有什么怀孕的痕迹啊。 “说啊,你倒是说啊,我进去的时候,你不是说已经有了身孕了吗?孩子呢?”秦封好整以暇地走过去,用脚踢了下苏箐的肚子,力度不大,但是却正中女人的小腹,苏箐吃了一记闷亏,疼得五官在脸上扭着,好半天缓不过来,“封哥,你,你听我说,你走以后,他们欺负我,对我用了非常手段,孩子我没保住。” “编,接着编。”男人眼神森冷如铁,黑曜石般的黑眸阴晴不定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这要是在以前我还能信你一点,可是我进去这半年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怀了我的孩子,可我进去这么长日子,你连看都不看我,让我怎么能信你啊!” “来,来!”男人过来蹲在她身边,拎过她的手腕,用力拖拽着她的手腕象拖死狗似的,拖到墙根下,从兜里掏出一副手铐将她的左手拷在暖气管上,又三下两下的扯掉了她身上的衣服,让她一丝不挂的靠坐在墙角,正当她要伸进挣脱手上的枷锁时,男人从门口拽过一根自来水管子,他开了水闸,冰冷的水冲刷在女人那雪白的皮肤上,瞬间身上起了一层汗毛疙瘩。苏箐被突如其来的水压吓得乱了方寸,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种状态,秦封不是喜欢她的吗,现在怎么会对她这个样子呢。到底是哪那里出了问题。 她紧张地后退着,但已经退无可退,只得举着手挡住脸,乞求道:“封哥,呜,封、封哥哥,你、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苏箐被自来水管子里的水柱冲的东倒西歪的,冷水顺着她的脸、头发、颧骨流淌下来,头发已经被冲得软软地贴在身上,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她想扑过去,但是手被铐子拷在铁管子上,动弹不得,只能抱着胸缩在墙角处。 秦封终于停止了手里的暴行,嘴角紧抿,过来拽着她的一绺顶发,狠命地朝着墙壁的方向磕去,一下、两下、三下,苏箐的脸上瞬间五彩斑斓,鲜血顺着她的额发,一滴一滴慢慢地流下来。 “相信、相信、相信。”秦封发疯地叫着,眼神冷得彻骨。 “来,来,你看看,我不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但是我知道,你前脚没了孩子,后脚就去找那男人去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还说人家欺负你,鬼才信你,还有别以为我喜欢你,就可以不顾你的那些丑事,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清楚,还有那女人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不用我说。” “女人,哪个女人?封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箐双手抱胸缩在墙角,脸上满是恐惧和惶恐。她突然手攀着秦封的脖子,苦苦地哀求着他。 “封哥,我是爱你的,你听我说,那个罗北笙,他欺负了我,他占我便宜。他耍流氓……” “你还狡辩,人家萧老师的孩子都被你害死了。我要不是去医院找你,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劲爆的事,你还真下得去这手,还真是刷新我的三观,好,既然你这样,就不要怪我心毒手黑了。”秦封甩开她,大步走出这间地下室。一会,从楼上走下来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扔下一套衣服,转身就走了,也不管这衣服是否合体,苏箐颤颤巍巍地抖开那套衣服,那是一件黑色的衣裤,衣服皱皱巴巴地,“这衣服我不穿。” 那男人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苏小姐,我要是你,就赶紧穿上,总比没的穿强些!” 她只得胡乱的将衣服穿上,迷茫而又无助地靠在墙边,无声地落泪。 第144章 别动,我嫌你脏 接下来的几天,苏箐只能通过每天送饭的频率来判定已经过了多少天,穿的是仅能蔽体的一件说不上是裙子的衣服;送来的饭,不是冷的就是馊的,没几天的功夫,苏箐就饿的头晕眼花,渴了,楼上的会有一个穿黑西装地男人,拿来一个给狗喝水的盘子,里面放着一些不是很清澈的水,她本来不想喝,但实在是口渴难耐,盘子放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但因为她的一只手被铐子暖气管上,所以,她只能跪在地上,以一种十分有难度的姿势躬起腰,将脸趴过去,用嘴喝水。 身边的黑衣男人,连忙将脸别过去,喉咙动了一下。 屋子里没有下水道,她的大小便只能解在地上,不过几天,这里已经变得臭气熏天,苏箐要是在屋子里大叫,立刻会过来两个黑衣男子,对着她一通拳打脚踢,两个黑衣男子显然是训练有素,下手都很有准,象是留着力度的,但他们毕竟是男人而且都是往人最敏感、痛感有最强烈的地方下手,几天下来,苏箐已经被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原本就刚做完清宫手术,已经伤了根本,此时就更加形容憔悴。走路也只能扶着墙慢慢挪动几步。 一天,秦封过来看她,他捂着鼻子,坐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脸上带着口罩,时不时地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眼神阴郁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封哥,封哥,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苏箐顾不得自己满身骚臭的,爬过来想要抱她的脚,怎奈一只手被吊铐在铁管上,动弹不得,她只能放弃了努力,蹲在墙根底下,瑟瑟地抱着双臂抖着,秦封在椅子上突然站起来,走过来蹲下,附在她耳边,皱着眉头,低声说:“你还真是贱,又贱,又骚!” 男人眼神抑郁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皱着眉走了。 但就从那天开始,苏箐的饭菜稍微好了一点,不久她被蒙着眼睛挪到了一个新地方,被扯下眼罩的那一刻,她发现这是一个有窗户的屋子,窗子离地有一人多高,是个只有一尺见方的小窗户,而且屋子里的窗户和门都装有铁栏杆,屋子有厕所马桶,也有洗浴。没有厨房,屋子里只有一间屋子,里面也只有一张老旧的铁床,床上只有一个床垫。显然这是一间防止她逃跑的监狱。 第二天,就来了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把她架到厕所,不由分说的就地扒了她的衣服,打开淋浴给她洗澡,苏箐一有扛那两个男人就对她拳打脚踢,苏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两个男人才丢下她离开。 留下苏箐一个人靠在原地,默默落泪。 就这样在这间屋子里呆了好几天,一天早晨,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碟肉菜和一碗白饭,苏箐不疑有他,过去抢过盘子,也不管什么形象,抓起盘子里的菜和饭就往嘴里填,就在她塞得满嘴都是菜和饭的时候,那男人又扔过来一身衣服。 “穿上,老板在外面等着。”苏箐想反抗但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能唯诺听命。 她颤抖着抖搂开那衣服,见那是一身皱巴巴的运动服,裤子只到小腿,上身也很小,衣服上还有一些不明原因的污渍,她扭捏着不想穿着,男人却不避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就在这里换,有监控。”苏箐这才明白为什么不在捆着她,这屋子里连根能上吊的绳子都没有,外面的人也不怕她死或者逃出去,原来是有人监控她。 于是她只得颤巍巍地慌张张地穿上那身衣服,换衣服的时候,一旁的男人,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那黑衣男人走过来,推推搡搡地将她推到门口,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眼罩,给她戴在眼睛上,推着她出了门。 两个人慢慢走了一会,感觉走到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她的眼罩被摘了下来,眼前是一片空地,空地上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她被推上车,车后座坐着穿着黑色西装的秦封,男人好整以暇地放松地坐在后座上,脸色阴冷森寒,全身带着强烈的威压之气。 苏箐娇嗲地趴坐在后座上,身子向秦封这边倒过来,被他轻易挡过,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往旁边一丢,看也不看她,道“待会乖一点。” 车子里光线很暗,车后的车窗玻璃被遮光帘盖住,车子一开动,前座也自动将前后的隔断帘降下,但是还是能从外面透出的微光看清车里的动静,苏箐又再次凑过来娇嗲的掀动手指,搭在秦封的胳膊上,“封哥,我,我好想你,你不想人家吗。” 闻言,秦封还是态度坚决地推开她,苏箐再次如藤蔓似的缠上来,手伸到他的胸前,就在她要摸到男人纽扣的一刻,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条红色的缎带,拿过女人的双手,迅速地将她捆了起来。 “封、封哥哥,你喜欢这样吗?”苏箐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凑过来装出十分娇软地样子,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然而,秦封不为所动,他脸色一沉,木然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粉碎了苏箐所有的幻想,“你省省,我嫌你脏。” 车子开了一会,停在一个地方,苏箐被男人连拉带拽地拉下车,打开眼罩的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和秦封站在一栋百货商场外,男人脱下西装,苏箐以为这回男人终于知道心疼自己了,连忙说:“我不冷!” 没想到男人只是将西服反过来,盖着她被缎带束缚住的双手,男人抬手又从手边拿过一只黑色面具,举到她脸前,“带上,待会别说话。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男人说着,大步走进大厦,苏箐急忙小步疾走追他,后面跟着几个黑衣男人。 男人进了商场径直走到化妆品柜台,指着几个彩妆品牌对柜员小姐道,“按她的样子给我包起来。” 柜员小姐姐看秦封那阵势,自然不敢怠慢,麻利地给他们办了付款。 秦封又拽着苏箐急步走到内衣柜台,这里有卖情趣内衣,秦封指着其中一件最短的,这是一件吊带连衣裙,裙身只有几根细细地带子与躯干部位相连,秦封指着那衣服和另外一件内衣对柜员小姐姐道:“不用试了,给包起来。” 结完账,又拽着她的手腕子走出商厦,回到车里,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路程,停了下来,苏箐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间ktv,苏箐被押着走进一间包房,包房里很暗,两个人进来,等到苏箐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地环境,看到包房里只有自己和秦封两个人,苏箐又恢复了刚才的娇嗲的样子,伸过手试图套住男人的脖子,“封哥!”她声音拉长,腰肢扭捏着缠上来。 男人嘴唇紧抿着,给她解开了捆着手的带子,将装着衣服的带子递给她,苏箐抖开那件内衣,这才发现这是一件只有两块丝质的布料,只用几根细细地丝带连着,布料薄如蝉翼,苏箐拿着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发现这裙子的长短连大腿都盖不住。 “我不穿!”苏箐正要将衣服扔在一边,男人突然扭头邪魅一笑,“你可以试试,不穿也行。”,苏箐不明白接下来要怎么样,只以为秦封要她穿给自己看,只得扭捏地脱下身上的衣服,穿上男人拿来的东西,看到那两块布料丝滑地贴在她白皙的身体上,苏箐虽然长得差强人意,但是胜在身材火辣,丰满的身材该挺该翘地方都丰满地恰到好处,加上她肤如凝脂,总算能弥补一些脸蛋上的不足,秦封见了喉咙微动,咽了下口水, 苏箐看着这样的秦封,眼神里露出微不可查的得逞地微笑,然而,过了没几秒钟,秦封还是大步走出了包房,苏箐小跑着跟上被一个黑衣男人堵了回来。 苏箐百无聊赖地坐在包房里,不知该干什么,包房里点着一款熏香,香味清甜,味道甜腻,不一会苏箐就觉察出了不妥,干了这么多年的医药,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呢?! 但是已经晚了,苏箐迷蒙着双眼,使劲咬着下唇,双手不停的往下拽着衣服的下摆。但是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头一歪倒在了沙发上呻吟着。 一会,一个黑衣男人拎着两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男人进来,黑衣男人对两个满脸横肉的油腻男人道:“两位老板,这就是我们老板给你们的货。” 其中一个男人过去摘下女人的面具,看了看女人的脸,“怎么是她!” 黑衣男道:“两位老板应该已经看了货了,你们也知道我家大少爷的规矩,这次是让这位小姐伺候你们二位,谁要是说出去就别想活着离开盛海,要不要!” 黑衣男面露凶光,起身就要出去,那个油腻男看情况不好,又看见面前的女人那曼妙的身材和不住地扭动的身体,和另一个同伴对视了一眼,咽了一下口水,“行,嗐,关了灯,什么女人都一样。”不花钱的便宜谁不要,傻子才不要呢。 黑衣男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回身看了一眼门口,脸上是一脸鄙夷地表情。接着,冲两个油腻男礼貌地点点头,很绅士地走出了包房。 ktv最里面是一间监控室,男人放松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包房里的一切,身边的助理刘奇咽了一口水,迟疑地看着坐在监视器边上的自家少爷,“二少,这合适吗,不会有什么不妥!二少这不会违法。”他原本是大少爷的助理,如今被派给二少爷,只为看着他家少爷,他在秦家做了多年,他家少爷原本并不是个暴力冷酷的人,这次从那个地方出来,不知怎的,身上总有一种令人害怕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 “哼!”男人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觉得你家少爷还会怕这个。违法?”男人鼻子里又哼了一声,上去关掉监视器画面。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两个男人与带着黑色面具的女人纠缠的画面。 “走!”说着男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监控室,正看见两个横肉男架着全身瘫软的苏箐往外走,女人全身粉红,闭着眼睛,身上还带着暧昧的痕迹,脸上依然带着那个面具,被两个男人驾道一辆黑色的奥迪车里,车子启动,男人对身边的保镖低语道:“跟上,看她们到哪里去了,别给我跟丢了。” 男人回身大步走进包房里,继续坐在包房里烦躁地抽着烟。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一个保镖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急忙走出包房,出了大门,坐上车,车子开到一间五星级酒店,男人直接坐上电梯,到了汇报给他的楼层,那个房间在2701,进了房间,房间里早已经没有了那两个油腻男的影子,室内一片旖旎的气味,屋内的地上散落着女人的一些零碎物件。 男人皱着眉头往里走,见苏箐无力的依靠着浴缸的边缘,脸上居然还带着那只黑色的面具,身上一片狼藉,脖子上,腰上,腿上到处都是暧昧的痕迹,那件小衣服早已碎成了一缕缕的布条,女人几乎是赤裸地靠在浴缸里,脸上、身上还有一些被抓挠地痕迹,有的地方还带着血迹,腿边的浴缸里有一些污渍。 秦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眼神略有松动,眼睛里有了一点水雾,脸上显露出一种破碎的悲戚地表情,他伸出手将女人从浴缸里捞出,伏在浴缸里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伸手慢慢推开男人的手,“走开,滚!” 男人并不反驳,执意抱起女人,女人的搂着男人的脖子,头隐藏在暗影里,唇上扯出微小的弧度。 她知道拿捏这个男人的时候到了。 第145章 如今,你我两不相欠了 “不要,你别碰我……”苏箐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秦封,她现在的反应虽然有一点表演的成分,但也是实在对秦封有些伤心,自己跟他毕竟有过一夜情,虽然自己心里一直没觉得这算什么爱情,但是一再自己身边的人抛弃,任谁也受不了的。 苏箐哽咽着说话,“你……不是觉得我脏吗?你……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我跟你没有关系,别以为我有过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女人。”她气得脸色绯红,脸上的也变得柔缓了些。 “箐箐,……”秦封却不管不顾地抱着苏箐去了卧室,男人将她抱上床,并脱下上衣盖上她赤裸的身子。 苏箐丝毫不畏惧男人的威压,“秦封,我的过去你比谁都清楚,我跟罗北笙的事,我也从没瞒过你,没错,我就是喜欢他,我要得到他,我没害过你家人,替我顶罪也是你自愿的,如今你竟然对我这样,那我们之间也两不相欠了,……”苏箐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突然,“呵呵……呵呵,……呵呵!” 她笑了起来,笑得癫狂,邪肆,“死、去死,都去死,死……”苏箐眼睛充血,眼神冷厉,疯癫,仿佛面前站着好多人,她对着根本不存在的空气,“你、还有你,去死,都死,背叛我的人都去死,死,都死,真好!” 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牙关紧咬,身上一松,突然就昏过去了。 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秦封抱着她的手就觉得一沉,就看见苏箐的脸,突然就一白,心道:不好。 他连忙用床上的床单裹住女人的身体,抱起来,大叫,“小刘,叫救护车”,扭头一想不对,“等等,去把家里的医生叫来。” 大洋彼岸的滨城,五星级酒店里,萧晴和乔安娜两人正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去哪订礼服,和该帮新郎、新娘选什么样子的婚礼礼品,两个女人到一起聊的兴趣点自然是妆发、服装和箱包这些物质的东西。 安娜先是很八卦地攀着萧晴的肩膀道:“学姐,不对,老姐,先说说,你不是萌姐的闺蜜吗?怎么又成了萌姐的大姑姐了呢,你还说你系社恐,你这完全是社交天花板了,姐,快说下,说说,这安少190身高的大帅哥,跟你处成姐弟,好棒哦!” “哪有,开始我跟安杰认识是因为我替你萌姐去做临时面试官,那时候跟他聊的不错,就是觉得跟这小子挺聊的来的,我学过设计,也喜欢珠宝设计,后来是因为跟他给别人搞了一套珠宝设计的活,又救了你萌姐的命,至于关系吗,就是觉得跟这小子挺谈的来的,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我这人比较粗放,至于后来结为姐弟,和跟你的交流过程差不多,可能我的话比较有感染力,或者是我长得比较安全,象个当姐姐的!” 一句话逗得一边的安娜咯咯地笑个不停,“学姐,你还真逗,你简直就是个逗比!” 谁知萧晴偏偏不笑,“是吗,可能我这个人脑子比较直,爱管闲事,可能那小安子觉得我比较有亲和力。哎,反正我基本把身边的异性都处成哥们了。” “我的妈呀,晴姐,你还真谦逊的啊,不过,我觉得还真是这样,姐,你但凡精明一点,也不会跟这么多男的女的处成铁哥哥、铁姐妹,就我看你对萌姐那样子,就把我羡慕坏了,就凭你说跟她是互相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关系,我就都羡慕死了。” “哦哟,小鬼头,你这才二十来岁呢,别给我动不动活啊死啊的,好好给我啐啐啊,来呸三下。快快快!”萧晴清亮的美眸,沉静慈爱,扯着她的手笑着。 “好,……我呸,呸、呸、呸!”安娜眼神微眯,弯唇轻笑着,跟着这个姐姐在一起,总觉得有种如沐春风的温暖感,难怪她这个平时跟做冰山似的小表叔,隔了五年还非要死缠烂打,不屈不挠的追回这个美女姐姐。 “哎,对了,娜娜,本地有买礼服的店吗,咱们想着弄两套礼服去。” “嗯,这个容易,去市中心,那里应该有几家奢品大牌店,买一套就行,没有合适的也没关系的,回头咱们去旧金山或者其他地方再看看,总有好的。”安娜家里不差钱,所以,对这些看的很淡,萧晴听了也有点心惊。看来还是有钱人豪气啊! 她天生抠门,早年挣钱辛苦,所以买东西还是以前的习惯。 “好好!”萧晴应道。 “你这个样子,回头我要给你好好装扮一下,我给你负责,让我们迟师兄惊艳一下。” “学姐,你看你……又来!”安娜含羞带怯地道。 两个人正说的高兴的时候,罗北笙推门进来,他一进门,萧晴立刻感觉到了他脸上的低气压。 “北笙,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萧晴问道,过去看他,见他两手空空,脸色青白。 “没有!”罗北笙掩饰着自己的低落地心情。 “说实话,是不是国内出事了,是我爸爸。”萧晴现在最怕的就是自己老爹有事。 罗北笙按了按她的额发道:“咱爸没事,没事,是苏箐,她逃狱了,家里,我三哥说,她打伤了医院的值班护士,后来被人救走了。现在正通缉她呢?”罗北笙皱着眉毛说道。 “小叔,你还真是担不得事啊!我最近总听你和晴姐说起这个人,不如你俩跟我说说,这个人有这么邪性吗!说说,也许我能给你两出个主意,也许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呢。”一旁的安娜手支在下巴上,笑咪咪地说着。 萧晴和罗北笙对视了一眼,“对啊,说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 于是,萧晴拉着安娜的手,就把自己和罗北笙跟苏箐的恩怨,以及苏箐和罗北笙有关药厂的事都说了一下,唯独避开了罗北笙暗中派人购买两个品牌的事,这是罗家的私事,也是罗北笙的脸面,她不想戳破。 安娜闪动着明亮的大眼,思索了片刻,一说话,马上就抓住了主要矛盾,“我捋捋啊,这苏小姐看似有精神病,但实际上却自己经营了一个企业,她的品牌的两个拳头产品被卖给美国这个lyn公司,现在这个她犯了事,那她的企业怎么样了,是不是会申请破产清算了,她本人在逃,那这些股东和那些靠这个药厂生活的工人是什么反应呢,还有,她要是不出来或者一直不现身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你们说投资的第一笔钱已经到账,那她的工厂现在是谁在管着。那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还有她个人还有什么其他隐藏收入吗?” 这一番话,说的萧晴一激灵,立刻明白了这乔安娜的意思,“娜娜,你真是个聪明的小鬼头,谢谢了。我明白了。有些事可以准备起来了。”她要抢在苏箐那边发力之前,把一些事做了。不给苏箐以喘息之机。 “我说什么了,我只是想跟你说,有些时候你们两个做事都太老实了,没必要遮遮掩掩地,既然要做,某些事既然退无可退,就不要退。要做就大大方方的做。”安娜眼神坦诚地看着面前的萧晴和罗北笙,她出身台湾的眷村,父兄都有军界背景,做事杀伐果决,所以看着这两个人真的有点替她俩着急,可是有些事,又不能做的越线。只能尽量点到为止。 “明白,明白。”萧晴应道。 安娜还在继续表达她的观点,“还有,要让那些事不关己的人有参与感动起来的办法就是触及他们的起身利益!”她抬眼看了看萧晴的脸,冲她点点头,又眨了眨眼睛。 萧晴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娇小机灵的乔安娜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心思缜密。 第146章 她是凶手,祸头竟是她的父母家族 萧晴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安娜的小脑袋瓜,“哎哟,我们娜娜真是个宝藏女孩,我还奇怪,你在家老小,这么年轻,家里怎么舍得放你出来闯荡,原来是个鬼机灵,难怪啊!” “别动我头,晴姐!”安娜翻了个白眼,缩着脑袋躲过了萧晴的骚扰。 “你是不知道,我家没有女孩,我妈生下我没两年就死了!所以我爸、我哥他们其实还挺疼我的,开始不放心这个,又不放心那个的,不过他们都是男的,也不太会疼人,都是我那个大嫂管我,有我那年,我大哥的儿子都好几岁了,反正就是粗心啦,后来我就跟在老爸和哥哥们后边学生意,学管人,几岁时就跟在我哥哥屁股后面听他给人开会,不过后来我也听乏了,都是一些跟人玩心眼子的事情,没意思,我就跟家里说要出来学习,那时我国中毕业,也就十四五岁,开始他们不同意,我就说我先出来自己混两年,就拿着家里给的两千美元来了这边,开始那几年,他们还派人来盯着我 ,后来嘛,我大哥觉得我还行,说话办事挺有脑子,就不管我了,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安娜事先跟萧晴说过,她先是在哥大读书,取得了心理学和营养学的双学位,在那碰上了迟昊然,被他拒绝后,毕了业,又跑到宾大读双硕士,其实是跑到这里来疗愈情伤的。 听到这儿,萧晴连忙打岔,掩饰过去,顺带把战火烧到自己男人身上,谁叫当初招惹苏箐的人是他呢,“你看还是你有办法,看我家老公,你小表叔,碰上这事就头大!”看见罗北笙一副愧疚地样子,忙说:“对了,老公,后天咱们仨人去城里试试礼服去,顺便看看给萌萌订个什么新婚礼物!” “啊,李萌萌和安杰要成亲了吗,什么时候的事了?” “昨天,她们说十天后办婚礼,回去领证。” “哦,太好了!”罗北笙险些高兴的跳起来了,这会他的兴奋点是,回去可以跟老婆说,跟安杰两口子一起领个证。这名分就算是拿到了。 “对了,咱们去哪选礼服,还有伴娘服?”罗北笙话一出口,立刻发觉自己点了火药桶,萧晴倒没什么反应,倒是安娜,狠命地掐了罗北笙一下,用眼睛腕了他一眼,道,“行了,小叔,你还真是个臭男人,行。明天我跟你俩去城里那几家奢品店看一下,随便选一下就好了。” 男人羞赧地低头,微微颔首,看着女人的侧颜,眼神拉丝般温柔。 安娜在一边硬生生地被喂了一嘴的狗粮,便道:“呀,行了,我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走了,明天上午有课程,后天,学姐,咱们仨个去看礼服。” “叔,你这身材,不弄一身漂亮的西服太糟践了,是不是,学姐,你说我叔这妖孽的长相,这婚礼上得有多少小丫头去管他要联系方式呢?” “呵呵,嘿,呵呵,安娜你个小丫头,知道点上下尊卑!”罗北笙毫不客气的给了安娜这小丫头一记暴栗。 “哎哎呀,我的头很珍贵的,老姐,你管管你男人!”安娜扶额不满地唠叨着。 三个人正谈笑着,大班台上的电话响了,电话是总机打过来的,前台用不太标准的国语点名找萧晴,“喂,是萧女士,有个叫南茜的女人说是从你弟弟安先生那过来,说是给你送东西,请问可以让她上来吗?” “好,送上来”萧晴马上就反应过来,安杰这次又故技重施来送珠宝了。 很快,南茜就捧着两只长方形的首饰盒,她与屋子里的三个人见礼,除了罗北笙,安娜和萧晴两个人她都是见过的,她与萧晴说明来历,萧晴说让她打开收拾盒子,不出萧晴意外,里面果然放着两三套首饰,打开首饰盒子,里面是一套红宝石项链和耳环的组合套装,一套蓝宝石项链和耳环、戒指的组合装,还有一套珊瑚粉的花朵胸针,蓝松石耳环和戒指的组合,还有一件翡翠胸针。 首饰盒在打开的那一刹那,安娜就眼睛一亮,“我的妈啊,这么闪的吗!姐,你这弟弟还缺姐姐吗,我也要有个这么豪气的弟弟,都是给你带的吗?” “傻妞,我是她媳妇的合伙人,也是她工作室的设计师之一。就他那个抠劲,怎么可能是白给我带的!”萧晴指着那只翡翠胸针和那只珊瑚粉的胸针,道:“这两件的设计师是我,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两件的成品。没想到,这小安子手还挺快的,这才两个月就做出来了。” 其实,她说的是反话,以她对安杰的了解,他的手应该挺快的。 南茜道:“萧,少爷说,知道你会说这话,翡翠胸针在国内就做出来的,这珊瑚粉胸针用的材料是欧洲这边很珍贵的孩儿面粉珊瑚,是他到这边才做出来的,只送了你和夫人还有新娘子一人一个,新娘子的那只是一对耳环,是他亲自设计的,你的这一只是按您的设计做的。是专门送给大姑姐的!” 萧晴拿着在身上比了比,对安娜道“好看吗!”,萧晴现在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起床时穿的米白色的蕾丝纱质睡衣,配上手上的珊瑚粉胸针,孩儿面粉色珊瑚的胸针,珊瑚珠体圆润饱满,珠体是椭圆的四周装饰着一圈较小的钻石,四周是18k金的花叶,胸针的风格是参考了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设计的,风格写实,搭配上有生命力的颜色娇艳的粉色珊瑚,愈发显得佩戴的人的气质温婉美好,珊瑚珠的颜色是那种类似肉粉的颜色,粉色的颜色娇艳欲滴,表面光滑的如孩子的脸一样,很衬托人的肤色,真的和孩子的小脸一样子光润可人,配上萧晴的柔滑的肌肤,显得人分外的珠圆玉润,娇俏可爱。 “好好看,萧姐你的肤色很衬这款首饰,这种粉粉嫩嫩的颜色特衬你的肤色。”安娜真心的赞美,罗北笙也冲萧晴投来会心的微笑,那眼神像要溺死在萧晴的身上一般,笑得萧晴脸色一红。 安娜说着眼睛盯上了那只蓝松石的胸针,那是一只布切莱尼风格的蓝松石胸针,简洁的三只树叶上点缀着两颗花朵形式的花朵的中心镶嵌着两只半圆型的蓝松石花心,两边蓝松石的花型珠子虽不大,但因为蓝色蓝的很正,这种蓝松石是这里的本土特产的睡美人蓝松,材质极其纯净,看着就仿佛是蓝天的颜色。 南茜道:“安娜,少爷说,你可以选一件首饰,选好了算他送你的,就是感激一下你对他太太的照顾。” “真的吗,我还以为,没我的份呢!这不会有点不合适,无功不受禄的!”安娜还想再推脱一下。 萧晴直接给安娜戴上了,“戴上!再推辞就虚伪了,我这弟弟现在越来越会做人了,一件首饰就收买了你的心了。回头你好好帮帮你萌姐就行了!” “啊,这样啊,那我就收了,收了!”安娜会意,爽快地收了东西。 南茜和安娜走了以后,罗北笙赶紧给国内罗森那边发去邮件,追问苏箐公司的情况,以及她公司的之后的资金情况。 情况很快反馈回来,苏箐出事以后,她那一半厂的资金账户已经冻结,萧晴想起之前苏箐在海外还有一个账户,罗北笙抓住萧晴的胳膊,嗓音低沉的道:“我已经做了及时处理。” “处理?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去找她的家人了!”萧晴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北笙,面前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做事这么周密了吗! 罗北笙温柔地按着萧晴的肩膀,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嗯,她出事之后,我去了卢老那里,把我和苏箐的恩怨,我们孩子的死,还有之前我们怀疑苏箐年轻时做的错事,以及我们目前掌握的苏箐的证据,都跟卢老合盘托出了。” “那他是什么态度啊?”对于卢老,其实罗北笙要做的这事,萧晴几个月前就想做了,但是那时她觉得时机还差点,也怕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拖着,没有想到罗北笙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怎么说?老先生怎么说?”萧晴盯着他的脸问。 罗北笙眼神低垂地,睫毛轻颤,道:“老师说,都是他们上一代这拨人害得这孩子。他还带我去看了一个人。苏箐的妈妈。” “妈妈?她妈妈不是远嫁了吗?”萧晴不解的问。她隐约记得听谁说过,苏箐的父母因为苏箐哥哥的离世,离婚了,然后各自婚嫁了。 “是,我也这么以为,可是老爷子带我去了她住的地方,卢家的后院,原来她妈妈疯了。”罗北笙紧皱眉头,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有种难以化开的情绪。 “疯了?难道她家这病遗传。”萧晴脑子轰的一下,仿佛有个炸弹在头里炸开。 操,这也太扯了。 罗北笙继续地讲着:原来,卢家从苏箐她外婆那一代就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症状就是好的时候和正常人无异,甚至比一般人要聪明,但发病起来,有暴力倾向。她外婆那一辈,生了四个孩子,男孩都很正常,也都很优秀,但只有排行老四的苏箐妈妈成年后发病,苏箐的爸爸苏冠英和苏箐的妈妈卢秀娟是大学时自由恋爱,那时苏箐的外婆已经去世,卢家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苏冠英,后来苏冠英和卢秀君有了一对双胞胎,再后来,发现苏阳身体一直不好,而苏箐十分健康,所以这个秘密卢家一直没有跟苏家说,直到苏箐在十岁那年意外害死哥哥,那时候她还算正常,卢家一直以为苏家重男轻女,卢秀娟和苏冠英离了婚。 直到有一天,卢秀娟发现了苏箐的秘密,她受不了疯了,被送去精神病院很多年,卢老爷子是后来,苏箐出国回来以后,也就是罗北笙拜师卢老的那个时候,苏箐住到卢老家里有一次听到她梦里的呓语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当时卢老也做了很大的心里斗争的,但最终没有把她交给警方。 “那这次,卢老爷子是什么态度呢,他总不会又包庇那个苏箐。” “不会,但是他的证词起不了任何作用,我那次去带了律师,但回来的时候律师说,卢老的证词真实,但有可能对苏箐有利。因为那只能证明苏箐的病有遗传性,不过,也有好处!” “好处,赶紧说!赶紧说啊!”萧晴像个爱听故事的小朋友一样,缠着罗北笙赶紧说。 罗北笙捞起靠在他膝盖上的小女人,微笑着道:“我跟他说了苏箐用海外账户雇佣杀手的事,卢老给了我他海外账户和密码,这个账户是苏箐外婆临死时传给苏箐妈妈的,除了苏箐只有卢老有权利使用。所以我们得到了卢老的授权,将那个账户里的钱全部转回来,卢老将那里的钱捐给了国家。” “好好,好!”萧晴拍手称快。 罗北笙说:“卢老说,既然他阻止不了苏箐作恶,那就尽自己所能截断她的退路,他把自己所知道的秘密都说了。他说:当初,要不是苏冠英求他,他就把苏箐交出去了,但那时,他看苏箐的妈妈疯成那样心有不忍,所以,这么些年,他和苏箐一直没在见面,他也在尽自己的力量做善事还债。” “呸,他当初要是但凡脑子里有点是非观念,现在事情也不会到这种地步。还有那个苏冠英,躲在外地做缩头乌龟,事情也不会弄成这样。他们家重男轻女才是祸害的源头。” 萧晴心里很难受,也很复杂,明明苏箐才是凶手,但细究起来,祸头竟然是父母和家族,她和罗北笙的孩子竟然成了牺牲品。 她的孩子何其无辜啊。还没来人世间走一遭,就被害死。 “老公,你不觉得我们的孩子太无辜了吗,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苏箐就因为看我们夫妻恩爱,就因为她喜欢你,就来害死我们的孩子!”她将头埋在罗北笙的腿上,无声的哭了。 “你知道吗,自从她离开我的身体,我一直想做梦能梦到她,但是,她从来都没来过,我b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告诉告诉我,她为什么不来看我,是我这个妈妈不合格吗?为什么,希希,罗希希,你为什么不来看妈妈啊,是妈妈太粗心吗?你要惩罚妈妈吗?还是你生妈妈的气吗?” “希希,来妈妈的梦里,我好想你!”泪水顺着腮边滑落,润湿了罗北笙的膝头。 “好啦,不哭了。明明是我的错的。”罗北笙拉起萧晴,抱紧在怀里,“你想打就打我,别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我只希望,她能来我的梦里。” 第147章 逼宫 萧晴倚在罗北笙的怀里,喃喃地说道“老公,我虽然接受了你的求婚,但我现在真的很恐婚。” 宝宝你听我说,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让你伤心了,你不能这样? “北笙,你别打断我,听我说,其实,我发觉我们分开之后,我能跟你再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发现不是我离不开你,是我想靠近你得到你的温暖,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住在我舅舅家生病那次,我姥姥给我找衣服,结果发现包里什么都没有?”萧晴看着罗北笙的眼睛,她眼眶里满是热泪,那委屈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 “记得,别想小时候的事了,会让你不开心,就别再想。”罗北笙慢慢的推开萧晴,用手轻轻揉捏着她的小脸,宠溺地听她说话。 “不,我想说,不然窝在心里难受。” 罗北笙抚摸着她柔软地秀发,将她的头发卷绕在手指里把玩,“嗯,要是实在想说,就说出来,把我当做树洞,倒个干净。” 罗北笙用手给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走过去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 “那时候,我很小,但那是我就知道,她不喜欢我,她们都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至少我妈、我舅舅、我姥姥这几个人都不喜欢我,至少他们几个没人在乎过我的存在,只有我爸爸来接我。” “后来,我才知道我之所以被接到那里声称是送给我舅舅养,明面说是因为没女孩,实际是她们想占有那两间房子,从那时我就知道,人心真的很凉,比那天的秋风、秋雨都凉。”萧晴眼睛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别说了,要是太难过就哭出来!”罗北笙赶紧过来拍拍她的脊背。 “我不想哭,从那天开始,我除了我爸爸,就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后来,我跟你在一起,心也逐渐打开了,再后来结婚,后来出了苏箐那档子事,我就害怕,心里就老在犹豫,人结婚或不结婚为什么差别那么大吗?” 罗北笙抬头,想要解释什么,萧晴却打掉他的手,“老公,别打断我,也许我可能还会与你结婚,但我想我们可不可以,只摆酒,不领证。我很害怕,怕我们结了婚还会象以前那样被婚姻磨平了所有浪漫,老公,我直到昨天你给我看你给我带来的毛巾被,我才明白,除了我爸爸,你也不曾抛弃我。我不想你在我心里失去光芒,同样,我也不想同样的事,也同样的发生在你身上,人类的好恶是相同的,我没有信心,真的很害怕,其实,我真的是个很怂的人,或者可以等我们有了孩子,我们再结婚,你的钱我不要,你只负责养家就行了,不一定非得结婚。” “其实,我还是习惯现在的状态,我爸妈也不排斥,而且星星也是你我的孩子,我们不一定非得领那个证的。” “……”罗北笙已经完全无语了,现在他才深深明白,眼前的女人有多不喜欢婚姻。 看来结婚那三年,给她的体验感是真的不好。他给她的安全感太少了。 “晴晴!”罗北笙站起来,再次伸过手,紧紧拥住萧晴,将头紧挨着她的肩头,哽咽着道:“对不起,是我给你带来的伤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实际行动弥补对你的伤害。” 我知道,有些事不愿你,我只是对所有人都没有信任感,抱歉,罗北笙,你是有错,但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这些年我一直拼命学习,后来渐渐地看事情的角度也变了,特别是回国这几个月,我渐渐发现有些事情,其实,我当时但凡平心静气地跟你谈谈,这么多年我因为对人缺乏信任,所以,我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做的完全正确,但忘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也是两个人的事,我这些年一直深陷被抛弃地阴影里,所以,在遇到你说的那些话时,就自动代入那种被抛弃的情景,会对自己说,你看,人都是这样,这几个月,我也彻底想通了,我真的太自我了,所以,你再让我准备、准备。” “……”罗北笙想了一会儿,无奈地答应了,“好,那对付苏箐的事,就交给我。我一定尽我所能,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 “……”萧晴看了罗北笙一眼,点点头。 罗北笙扯唇邪肆一笑,俯身在女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萧晴立刻破涕为笑,萧晴用纤细的手指戳着罗北笙的额头,嗤笑道“你啊,行了,我不管了,那帮人八成做梦也没有想过你给她们挖这么大一个坑的。对了,你都这么胸有成竹了,刚才为什么那样,你小子这演技不去演戏,拿个奥斯卡,都糟践了。” 罗北笙故意梗着脖子,道:“那,谁让我媳妇觉得我不行呢!那我不得配合你啊!” “啪啪、啪、啪”萧晴拿手挨在罗北笙脸上做了个要打人的样子,嘴里还做着声效,“不理你了,就知道欺负我,讨厌、讨厌、讨厌!” 罗北笙嘿嘿地笑着,手环住女人的纤腰,道:“好了,你要怎么样,我都依你,不过,不许你喜欢别的男人,要不没安全感的男人就是我了。你是我的,是我老婆。” “好好好。醋精!” 盛海市,苏箐从昏迷中苏醒,发现自己还在那间房子里,只是,屋子里还是只有那一张床,没有其他东西,她的手被分别绑在铁艺的床栏杆上,一个医生正将输液瓶从输液杆子上拆下来。 “秦封呢,秦封,封哥。” 她心里有点凉,怎么又回到这个地方了。 “苏小姐是,我要是你就消停你,你的工厂被查封,你打伤了护士,那个护士现在还重伤昏迷,外面现在全在通缉你呢?” “你们封少爷呢?秦封呢,叫他来,我要见他!”苏箐大叫道。 “这二少爷现在大概在家闭门思过,简单的说,就是被大少爷软禁了。”那个医生,收拾好医疗器材,靠在远处的墙边道。 “你是谁,你放了我,放了我。”苏箐道,四肢不停的摇晃着企图挣脱束缚。 “苏小姐,你一会就会睡着的,你的床上我铺了小垫子,要拉尿,随你,随你哈!我可不想因为你,丢了命。”那个医生望着苏箐的脸笑道。 “那工厂呢,怎么样了,苏坤,我的苏坤能跟我说说吗。能跟我说说吗!?” “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你们公司的人现在已经走光了,反正苏坤算是完了,敢在疫苗上做手脚,你不会有好结果的。现在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你死呢!”那医生向旁边使劲的啐了一口,脸色十分严肃,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背着药箱走了。 苏坤药业的大楼里,美国lyn公司委托京城的一位律师和助理正跟公司的一位股东道,“这位苏先生,你能代表苏坤吗,我受lyn公司的委托,前来收回公司的投资,原本合同里表明,如果因为甲方或乙方的单方面原因,造成合同不能履行,过错方要赔偿对方意向金或者叫赔偿金人民币500万元,你们当初没钱,所以钱约定从投资款里扣除,咱们当初的合同可是明文标明了的,这些先不提,但是,现在贵方的法人苏箐小姐,已经被证实患有严重精神疾病,这性质就变了,这完全属于欺诈行为,所以我方委托人要求贵司退回汇入你方的全部投资款。这应该不过分。” 听到这位律师的提议,这位被推举出来代表苏坤的股东苏先生立刻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当初苏箐签字的时候,他和几个家族里的人觉得这个公司有缓,自己的钱也有保障,所以就没细想,也跟着签字了,没想到这钱不是这么好拿的,原来人家早就预设了安全防御条款。 这位姓苏的股东是苏坤公司几位股东里集体推举的,压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会只有冒汗的份,他忙不迭地擦着汗道:“这,这位律师先生,我们回去好好想想,这下面的人都指着这钱发工资的。” “先生,我也是受委托人的委托的,也是拿钱办事。抱歉。我们的委托人lyn那边只给了五天时间,见不到钱,我们会委托法院冻结苏坤的所有资产,lyn那边说了,他们一年收几百个这样的厂子,有的是招式拿回钱。” “好好,我们回去商量一下。”这位苏姓股东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忙退出了屋子。 京城里来的这位律师,带着手下的助手,离开了苏坤。 这个苏姓股东对身边的助理道:“查到那两个律师的底细了?” “查到了,他们的事务所是个小事务所,这个案子应该是临时接到的。不过lyn公司在华尔街挺有名的,业内的人基本都知道,是投资界的大鳄,每年的确收购的企业不下百家,据说他们有个幕后老板,从不露面的,但是干活十分厉害的。咱们公司的事,人家一准在谈的时候就留了一手的。”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出这个头了。都要被苏箐那丫头害死了。” “老苏总,那、那,还有一个事,我、我不敢说!”那个助理看着这位苏姓临时总裁的脸,结结巴巴地说。 “说,还能有比现在的事更要紧的事吗?”老苏总擦着头上的汗说。 “公司大门口,又来了一拨要债的,是这边乡里当初集资的乡亲,有二三百号人呢,都在闹呢!”那个助理哆哆嗦嗦地说着。 “啊,啊,那我,我还是跑。我这连汤还没喝着呢,走走,走!” “苏总,那那个款子,他们要是找法院来查封冻结咱们的账户可怎么办。” “回头再说,回头再说。赶紧走走,赶紧走!”苏家总裁道,边走边对身边的助理道“跟咱家那几个不成气的家伙说,谁要是还想要自己的那点钱,就给我赶紧把苏箐找出来,这死丫头,临死还要拉着全家给她陪葬。把苏冠英给我叫回来,不然我……t,跟他说,不想让我们大家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苏坤药业工厂大门外,刚从苏坤药业出来的京城德信律师事务所的颜昊存和张磊,两个人从药厂出来,上了自己的小汽车,颜昊存对兄弟张磊道:“磊子,跟lyn这次太爽了,呀呀,罗瑞森我的偶像居然找我来代理他的案子,我去,太他妈爽了,快捏我一把,我怎么感觉象是在做梦啊!华尔街lyn来找我做事,太太太太妙了?” “小boss,颜哥,冷静冷静,估计人家那边也就是临时派咱们来顶个缸,冷静,不过人家那合同可整的太给力了,意向金,违约金,这玩的可太牛了,不愧是我的偶像啊!将来有时间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大咖,牛,太牛了。”张磊说道。 颜昊存和张磊都是刚从一家大律所单出来的两个小年轻,急需一些漂亮的业绩,这次的业务实践,既拓展了业务,也在业内打出点名声。 问题是还有钱赚,“叮咚”一声,一笔20万的款子已经到账了。 俩个小伙子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啊!大公司就是大公司,真是规矩!” 打款的备注是预付款,“走,磊子,回宾馆,等我偶像发消息。这次我非得做的漂漂亮亮的不可。 放下这边的颜昊存和张磊不表,再说苏箐这边,再醒来,屋里已经没了人,身上的束缚带也解除了,但是,秦封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她只能通过那边上一人高的窗户投下来的光线分辨白天黑夜。秦家的饭菜也是时好时坏,有时一天送几顿,也有时一天一顿,甚至没有。 这天,一个穿黑衣的男人又打开大铁门,进来,苏箐预先埋伏在门后,用衣服撕成的麻绳从后边勒住了黑衣男子的脖子,又一脚踹倒了男人,又双手用力勒住手里的绳子,男子的脸,立刻从黄白到青紫,最后男人在苏箐手里断了气,苏箐摸了摸男人的鼻息,确认他已死,迅速从他身上扒下西装、裤子和鞋子,胡乱地套在自己身上,趁着夜色出了屋子,才发现,这是一间建在半山上的屋子,这应该是秦家在这里建的一家林间小屋,已经废弃多年了。 屋子外面有块空地,都是空着的,她只得顺着林间小路慢慢地朝山下走去。 第148章 原来这么多年我都恨错了人 苏箐,一路上走走停停,那男人的衣裤太大,她于是白日里偷了件路边人家晾晒的衣裤,穿在身上,饿了就蹲在路边乞讨,她破衣烂衫,满脸泥污的样子,竟然没人认出来,晚上就爬上送货的车子,躲在一堆钢锭,轮胎堆里往盛海过来,搭了七八个货车,这么七走八走的竟然回到了盛海市内,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到了自己的外公家。 卢宅坐落在二环内胡同区,一处闹中取静地四合院里,这座四合院是个两进院的宅子。 苏箐来到卢宅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她看了看卢家那高高地院墙,上手抠住墙上的灰瓦,三两下就攀上院墙,跳进院里,摸进卢老的主卧,里面的人听到动静,披衣起来,“谁啊,谁在那?” 苏箐摘下墙上的龙泉宝剑,握在手里,躲在门后,等到老头推门出来,马上上前用剑刃抵住老人的脖子,冷冷地道:“别动,外公,我苏箐,我手滑,别不小心伤了你。” 冰冷透着股寒气的剑刃抵在老头的脖子上,但他并没有丝毫胆怯,他怒声道:“孽障,我知道你早晚要来的,说,要做什么?” “我要钱,要很多钱,要现金,还有我要见我妈,你把她弄到哪去了?” “钱,我这里没有很多,抽屉里有一万多元现金,是我这个月开的工资,旁边还有一张银行卡,是你舅舅给我取钱的工资卡,听外公的你去自首?你有精神病,法院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卢老语气恳切,透着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不要!不要!”苏箐的脸上略有松动,但马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紧张和戒备,“要我回去束手就擒,除非我死了。” “我要见我妈,老东西你把我妈藏到哪里去了。”苏箐手下一用力,剑刃就没过肉里很深。 “好,好,孩子别紧张,我这就带你去看你妈,她在后院。”老头并不慌张,指指后院,起身举着双手走到门边,打开门,碰到了住在隔壁听见动静,起来查看的老头的三儿子卢叔群,他当下大惊,“逆女,快、快把刀放下,放下,他是你外公,你不能这样,快放下。” “三舅,放不下了!”苏箐听罢,突然狂性大发,举着剑往上抬了抬,冲着两个男人大笑道,“我杀了人了,我又杀人了,反正横竖也是死,不如你来替他,我们一起死!” “别,别,外甥女,箐箐,别激动,你要干嘛,我都满足你,要不你放开我爸,我跟你去,你外公年纪大了,受不住你这么磋磨的!” 卢叔群看到苏箐那猩红的眼睛,心里也慌的一批。 “不要,老三,你呆在这儿,记住我的话,千万别报警,”卢老急忙嘱咐儿子,用眼睛示意卢叔群照做,“看,给她准备点现金,还有待会给她准备一身衣服。再准备点吃的。”老头看了眼她身上那身不太合身的衣服道。 “箐箐,你跟我来,你妈妈就在后院。”老爷子悄悄用手拨了拨架在脖子上的龙泉宝剑,宝剑稍微拨开了一点,其实那是一柄压根没开刃的宝剑。 “走,前面带路。”于是,卢老在前面带路,苏箐在后面左手揪着卢老的后脖领子,右手仍然举着那把宝剑,架在老人的肩颈处,两人慢慢的走着,留下卢叔群一个人准备东西。 一老一小,一前一后的进了通往后院的月亮门,走进后院,后院的正房卧室里还亮着灯,从窗子能看到卧室的那屋有个女人脸朝里面坐在轮椅里,木然的坐着,苏箐看见那背影立刻眼睛放光,闪着希冀的光芒。 “进去,她就在屋子里。”卢老爷子回身对她道,见她不吭声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苏箐拿着剑的手总算放下了。 看窗口的女人一直不动,也不说话,两个人走进屋子,见通往卧室的门开着,屋子里的女人,脸上面无表情,形容枯槁,眼眶深陷,但眼睛却只定定的看着前方,眼神呆滞,手里抱着一只脏脏地小布熊,她手里的布熊已经脏的快看不出模样,苏箐认出那是她和哥哥小时候的玩具。 “怎么会这样,我妈不是生病了吗,你不是说她得了很重的病吗,你说她住疗养院吗,怎么会是这样?”苏箐道。 苏箐从很久以前就被告知她妈妈生了很重的病,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她只以为是癌症或是向西方人那种渐冻症啊,或者痨病之类的病,因为自从哥哥去世,她妈妈跟她住了几天,她就不明不白的被接走,旁人看她的眼光也突然变了。 “这也赖我,我不该瞒着你,瞒着你妈妈,你外婆和我结婚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她有精神病,因为你的几个舅舅都很健康,唯独就在生你妈妈的那会,你外婆突然就病发了,后来没几年就死了,她活着的时候我找医生咨询过,医生说这个病可能会遗传,我不信,问了你太外公,他跟我说了实话,原来你太外婆也是得这个病死的,后来你妈妈病发,我才知道这病敢情是传女不传男。” 卢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声音暗哑,情绪低迷。 “所以,你们是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对吗?”苏箐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苏箐长得酷似她爸爸,她妈妈年轻时却是个绝顶漂亮的美人,现在即使是面容枯槁,形容憔悴,仍然能从她的眉眼里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 苏箐忍不住潸然泪下,宝剑“怦”的一下落在地上,她蹲下来,手颤抖着摸着母亲那如枯树枝般枯瘦的手指,那只手也曾弹过美妙的音乐,她手里那只脏得看不出模样的布熊就是当初面前这个女人的杰作,那双手也曾如玉笋般纤细好看。 “可以这么说,当年,你妈和我说她要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我也反对过,但那个时候,我看你妈妈那幸福的样子,我没忍心啊,而且你妈妈那时是偷出户口本和你爸爸自己领的结婚证的。婚姻自由,我管不了啊!” “后来,他俩结婚后,好几年没怀上,你妈妈也没出问题,我就觉得没事了,再后来你和你哥哥出生了,那个时候居然没发病,我就存了侥幸,以为她能逃离这个魔咒,后来,你哥哥一直身体不好,那时你奶、你爸爸、妈妈就一直带着你哥哥去看病,你哥哥那身体也的确差了点,谁知 你小小年纪就因此恨上了你哥哥,那时候,你爸爸妈妈常因为给你哥哥看病的事拌嘴,你妈妈从小就被我娇生惯养的,自然受不了这份磋磨,家里的东西几乎都被砸了个遍,八成那时候就有了初期的症状。” “后来,你哥一死,你爸爸妈妈自然就一拍两散了,再后来,你妈妈偶然听见,所以,她受不了疯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要听。”苏箐受不住,蹲在地上,求饶地叫道。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心结 原来有一个这么悲剧的真相。原来一直以为是所有人对不起自己,却原来居然恨错了人,而她从无意中害死自己哥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忍着心里的悲怒,她接着道:“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爸呢,他知道真相吗?” “你爸直到你妈妈病发才来找的我,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是你杀的你哥哥,所以他那会受不了打击,移居到外地去了,这些事,我也是那年你从外国回来,我无意中知道了真相,我去找他,才知道的这一切。” “那……那他什么反应!”苏箐脸色苍白,她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看着面前脸白如纸,抱着布偶的女人。 “他……”卢老苍老的脸上流下一行浑浊的泪水,他低下头道“他跪下来求我,跟我说,求我别告发你,他说,都是他们苏家人对不住你,忽略了对你的教育和关爱,从小因为你哥哥体弱,出生就被你夺了营养,而他那些年总是忙于工作,疏于对你的照料,所以这个罪应该由他来承受,所以,他这几年,一直一个人孤身在外,每月定期给我寄钱,箐箐啊,这些事都是你奶奶,你爸爸妈妈,还有我这个外公做的错事,你是受我们的影响,不过你错了这么多年也该回头了,回头是岸啊!” “晚了,……”苏箐从椅子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猩红的眼里住满了泪水,“晚了,我杀了人,而且不只一个,外公你可以跟外边的人说,我杀人的时候,脑子是清醒的,每回杀人的时候,我都无比清醒,嗯,哈哈,哈,哈,外公你被我骗了,我外婆和妈妈有精神病,不等于我也有,要不然我也不会轻松经营一家药厂闯出今天的成绩的,我爸爸交给我药厂的时候,那就是一间又脏又破的小作坊,连进细料的钱都没有。” “咯咯咯,哈,哈,哈,咳咳!”苏箐仰头一阵狂笑,眼神明亮,却完全不似有病的样子。 卢老心念一动,这才如梦方醒,原来这孩子一直在演,演一个精神病,苏箐绝顶聪明,平时做事稳准狠,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装疯卖傻是自己逃避法律制裁的好方法呢! “原来,你……孽障!”卢老气得眉毛胡子都在颤抖。 “孽障?……外公,我要不是看你从小对我还行,有份从小的恩情在,你早就成了我刀下之鬼了,你也不是好东西,虚伪、自私,你但凡有点心,就该给他治治病,他也不会体弱成那样子,还有我爸爸,他也好不到哪去,从小到大,他和他妈,就没给过我好脸,吃饭从 来碗里的肉都是我哥哥的,我和哥哥有了矛盾,错总是我的,我哥哥也是个傻的,我那年要跟邻居那个叔叔去水库钓鱼,他不放心非得跟着,后来,我就起了坏心,其实我没想杀他,那天我下水抽了筋,他下水去救我,我扑腾了几下,就自己爬上来了,后来我看他在水里扑腾,我那是就是一时贪玩,想逗逗他,就没去叫人,不过后来那个钓鱼的叔叔还是把他救了起来,可他身子太弱,在水里待久了,第二天就死了。后来,我怕你们怪我就装疯,后来我也分不清是装的还是真的,那阵子他总到我梦里来。” 苏箐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扭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表情木然的母亲。 “妈,妈!你看看我!”她眼里的泪水扑簌簌地垂落,喉头哽咽地道:“妈妈,你能原谅我吗,哥哥的死,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意外,我没有故意要害死他的,哥,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想要害死他呢!”苏箐哽咽到最后,一字一顿地说着,泪水无声地滴滴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偏向哥哥,让我以为你们都不爱我,是我长的丑吗,我拼命的做事,赚钱,就是想博得你们的关注,可你们为什么从来都不看我啊,我没有害死哥哥,没有,没有!” 苏箐歇斯底里地叫着,但面前的女人仍然无动于衷,卢老爷子佝偻着腰,走到苏箐面前,“没用,她这些年,一直是这种状态,我已经很久没见她说过一句话了。” 苏箐崩溃地摇晃着母亲的胳膊,“妈妈,你看看我,我是苏箐,我是箐箐啊,我淘气,捣蛋,就是为了要引起你的注意。” 她泪眼朦胧,蹲下来握着母亲的手,那手是温热的,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木然的,眼神呆滞,仿佛世界都与她无关的。 蹲了一会儿,苏箐见母亲一直没有回应,失望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孩子,你去哪啊?”老爷子在背后叫住她问道。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外公,刚才多有得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只是心里憋屈,想回来找找答案。” “那,你不打算去自首吗,好死不如赖活着。”卢老道。 “哼!”苏箐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眼神悲伤地说“要是活够了,那还真不如死,来的痛快的。” 她仰头一阵狂笑,笑过之后,对卢老爷道:“外公,我妈以后好要麻烦你和舅舅多多照顾了,对了,我用妈妈们的名字开了一个账户,存了一笔钱,放心,那钱干净的很,那卡我藏在我家老房子的床底下的一个铁盒子里,我每年都往那里打钱的,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估计有个两三百万,以后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走了!”苏箐一副大事已了的样子,两手拍了拍大腿,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迈步出了卧室。 “箐箐,箐……”身后传来女人软如蚊子的低低的声音。 苏箐红着眼,猛地转过头,见母亲面色并没有变化。 “妈妈,……”她奔过去,蹲在母亲的轮椅前,仰头望着她的妈妈,“妈妈,你在叫我吗,我是箐箐,我是苏箐啊!苏箐!你不认识我了吗?” “箐箐?苏……箐?不……你不是,苏箐是坏人!坏人!”片刻,苏箐、卢老和迎面走进来的卢叔群三人都愣住了。 “四妹,你说话了,我是三哥啊,四妹!” 卢叔群和苏箐的母亲从小关系最好,现在听见她说话心里无比高兴。 老爷子也激动地道:“箐箐,这是你妈妈第一次对人说话。” “苏箐,你走!”卢老看了眼女儿那依然木然的神情,对苏箐挥了挥手,苏箐只得接过卢叔群递来的钱和衣物,低头黯然离去。 卢叔群慢慢地走到父亲身边,“爸爸,你怎么能让她走了呢,她身上可还担着好几条人命吗,我昨天才听说,她又打死人了,这次她不会再害人了。” “算了,随她去,你放心,她以后不会再害人了,这事终究是我们大人做的错事啊!”卢老爷子看着苏箐离去的方向,脸上一片怅然的表情。 第149章 有些事只能靠自己 酒店里,萧晴觉得罗北笙似乎就是她本人的人肉挂件,这几天一直贴身跟着,萧晴去上课,让他呆在酒店里,他不乐意,本以为他进不去学校,结果,谁知道,这小子穿着一身簇新的花格衬衫,破洞牛仔裤,还有白色球鞋,耳朵上带着三只宝石耳钉,抱着几本心理学的书籍,活脱脱地一副校园里最普通的学生弟弟的感觉,清秀俊逸、干净、青春的模样,总让她有一种时空穿越的感觉,罗北笙的外貌总让萧晴有一种回到少年时代的感觉。 萧晴进教室,罗北笙被拦在外面,本以为他会在外面待着,没想到这小子轻轻松松的跟堵在门口的那个白人帅哥,卢森说了几句,那白人小哥看了罗北笙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就叫他进来了,萧晴好奇就问他“喂喂,你跟他说啥了?他怎么让你进来的?” 罗北笙一脸嘚瑟的告诉她:“我告诉他,我是你的boy friend,另外我也是史密斯先生的研究生,还有我跟他说,他有二型糖尿病,还有心脏病,最近他还犯过。” “就,这么简单?”萧晴不可置信地看着罗北笙,虽然她知道这是他医生的专业,不过他也有点太半仙了。 罗北笙的社牛属性萧晴是见识过的, 但是她没见过他说英文的样子,没想到这都十几年过去了,他的英语口语水平还是这么牛逼。 萧晴翻了翻白眼,好,她接受这个事实,我承认没有你罗北笙拿不下的人,不管她是男的女人,是哪里的人,“你牛!”她冲他竖起大拇指。 两个人中午吃了饭去大学图书馆,那里是需要进门卡的地方,她自己刷卡进去,原以为后面的罗先生进不去的。谁知道,那罗北笙只是冲门口的白人门卫招了招手,那人就给他刷卡进去了。 “喂喂,你怎么做到的,你不会告诉我,门口这位你也认识。” 罗北笙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口型,然后低声道:“我家是这个学校的股东之一。” 萧晴立刻无语了,她知道这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她怎么忘了某人家里上朔三代以上可是移民国的老派富豪,他们家族在这里低调耕耘近百年,是地道的老钱家族,这种地方自然平趟的。 晚上吃饭,两个人找了个校外的墨西哥风味小馆子,菜上来以后,萧晴吃了几口,放下叉子,开始审问罗北笙,她主要好奇他的钱是怎么来的,这个老钱家族到底是怎么样教育孩子的,也很好奇她们和罗北笙的关系,这一家子也是挺奇葩的,每个人都好有性格,当年明明能大大方方地帮忙的,他们却绕个大圈子去做事。 萧晴知道有些事是不能碰的,但是这个疑问又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你是怎么有这么多钱的,能说说吗?” 罗北笙没想到萧晴一上来就问他这个问题,于是意外地笑了笑,“宝宝,你是神算子吗,还是有透视眼,这么隐秘的事都知道吗! 我有多少钱,你不都知道吗?也就最多有个八位数!” “屁,其实你有多少钱,我一点不在意,压根也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好奇,你不是说跟你表哥炒股吗,对了,你在盛海二环有一套私房,我也知道,但是,能调动几千万美元的资金的,你手里最少有个几十亿美元,lyn在这里的华尔街也算是数的上号的老派投资公司,不是皮包公司的,不然苏箐也不可能这么老实的上钩,lyn是你家的。而且你采用的方法显然很熟练。明显已经流程化了。” “是,那是我家的,而且公司在这边和内地这样的业务有很多。” “……”萧晴彻底无语了,她做梦也看不出来,这时她真想给他颁发一个最佳表演奖给他。这人也太能演了。 “行!”萧晴伸出双手来,双手击掌给罗北笙叫好。 “我是该给你叫个好还是给你颁个奥斯卡金奖呢!”萧晴都要气笑了。她拿餐巾擦了擦嘴,冷笑着看着他。 “宝宝,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瞒着你搞这么大动作。”罗北笙忙丢下手里的叉子,他被萧晴的反应吓着了,他真怕她又似上次似的气出点问题了,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没有,我还在担心,这样问你是不是有点冒犯你了,只是你和大伯他们的关系有点奇怪,但这是你的隐私,我也不好追问。”萧晴看了他的面色欲言又止。 “我给你讲件事,我上初三时,那时家里就有些入不敷出,那年冬天,我爸爸过年来看我,住在招待所里,跟我说让我替他去他一个战友那里驼一袋大米回来,我那时候刚学会骑自行车,兴冲冲就去了,那个时候那米袋子封的不牢,一路走一路撒,到招待所,已经就只剩半袋子不到了。那时我心里挺懊悔的,可我爸爸后来跟我说的话,我记一辈子,他说,儿子,以后我不可能一辈子保着你,你得自己闯出片天去,救急不救穷,这世界谁都不是生来就欠谁的,有些事只能自己去奔,所以从那时我就知道只有我自己努力才能闯出一片天来。我的这些钱其实都是那几年先开始是我自己学着炒股,学金融,后来自己渐渐的闯出点名堂,她们知道了我的才能才给我招回去。罗家这几年在国内的发展也算有我的一份努力。前几年东南亚金融危机时,我跟罗森说了我提前退出股市的事,那时,我就是有一点预感,并不一定准确,但是他跟着我干了,正好也机缘巧合的躲过去那次危机,所以,他们挺信我的,之后,我那二哥刚跟着我对他们在国内的产业做了资源调整,再后来,我就游说他去做一些轻资产的项目,再后来,我就给他做了几个投资的布局,那阵我挺痴迷做投资的,赶巧了做的那几个都没赔掉,嗐,我一开始就是自己拿钱玩,没当真,就想着跟老婆你齐头并进了。再后来,我就让他把那些都扔给投资专业公司了。反正这些活的收益现在还比较稳定。”罗北笙话说的很平淡,但却让萧晴听出了点信息,这小子恐怕还真的有点半仙体质勒。做事还挺有道行的。 萧晴说:“行啊,你藏的挺深啊!”她看了眼罗北笙那心虚的小模样,“行了,我也没兴趣跟你细数你的发家史,明天去挑衣服,你得给安家少爷,你小舅子当伴郎,我当嘉宾。都得挑衣服。走着回酒店。” “哎呀,没劲,这要是咱俩的婚礼就好了,可惜啊,某些人不想穿那个衣服。我不高兴了,宝宝,你也不哄哄我!哼!”罗北笙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撅着嘴,扶着额。站起来,像只牛皮糖一样,扭着身子蹭过来,很有漫画里,蜡笔小新一般的既视感,萧晴余光里看见边上的侍应生的那嘴都憋出内伤了。 她急忙皱着眉头,摸了摸鼻子,低头笑道:“差不多得了,这有外人呢,咳咳!” 第二天,安娜开着自己的小超跑,罗北笙和萧晴两个人则坐着酒店提供的一辆劳斯莱斯一起由司机开车,去了城里的一家时装店,本来萧晴是想自己开的,但要上车时,被罗北笙拦住了,“老婆,这是我二哥的一番心意,坐这种车那有咱们自己开的。” 萧晴一想也对,于是和罗北笙一起上了车后座。 这是一家大牌时装店,来之前,店里应该是被通知专门清了场,所以,店里只有安娜、萧晴和罗北笙三个人,进到店里,她们被店员引着先参观了一下店里,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名画、时装以及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艺术品,店里萦绕着一股莫名好闻的香气,萧晴才知道,这钱的味道是什么味道的。 因为安杰和李萌萌的婚礼,对嘉宾的要求是dress de,来宾只要穿衣浅淡色系为主就行,所以,萧晴很容易就给自己和安娜搭配出了两套浅淡色系的小礼服,萧晴自己是一件月白色丝缎蓬蓬袖的露肩真丝重缎白衬衫和一件卡其色花苞裙,配上自己带来的孩儿面的胸针,配上萧晴那黑如墨染的长发,这件衬衫完美又恰到好处的凸显了她完美无瑕的肌肤和天鹅颈,她还在店里选了一对澳白的珍珠耳环,整体低调奢华,又不失庄重典雅。这身衣服,萧晴原本没怎么看上,看着很普通,只是那个女店员极力的推荐,萧晴也是单纯为了应付婚礼的场面,但衣服一上身,她自己都有感觉,一出更衣室,所有人的眼光,包括罗北笙都眼前一亮,她原本就白皙纤瘦,肤如凝脂,今天来时为了怕弄脏衣服,连素颜霜都没擦,这会一照镜子,感觉自己都发着光似的。 店员是个从国内过来的留学生,她情不自禁地夸赞道:“小姐,你穿这身简直太美了,有种低调奢华的美感。你是这附近大学的老师,这身衣服真的太适合你了,知性优雅,你穿着有一种温柔和煦的美感。”她还给萧晴搭配了一双很配套的银色亮片高跟鞋。 罗北笙则全程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萧晴,“老婆,你真的太美了,感觉美神维纳斯一样!” 安娜因为要和极其伴娘呼应,与其他三个伴娘商量好选了同一款的浅蓝色砂质长裙。裙子穿出来以后,就仿佛是个下凡人间的小仙女一样,当她走出试衣间时,萧晴不禁惊叹道:“年轻就是好啊,这要是让迟师兄看见了,不定要迷成什么样呢!” “学姐,你就会拿我寻开心,我看倒是不一定,我挺有自知之明的,我这资质,跟您比自然是差了点。您看这什么衣服穿在模特身上平平无奇的样子,没想到穿在你的身上真的美极了。” “是吗?”萧晴穿着这身衣服在镜子面前转了一个圈,回头看了看安娜又看了看罗北笙问道:“好看吗?” 罗北笙道:“买下,真的太美了,宝宝是衣服架子,穿个麻袋片都秒杀所有人。” 安娜一副被狗粮给喂顶了的样子,无奈地捂着半边脸翻了个白眼笑道:“学姐,他这么能煽呼,你也不管管他,这出去要老是这么胡说,是要挨打的。小婶婶!” “哎,管不了了啊,现在的队伍不好带啊!”萧晴真的好尴尬啊,罗北笙这货就是利用一切可能秀恩爱啊。 罗北笙本人则选了一套中规中矩的黑西服、黑色领结,白色衬衣的常规搭配,显得人英俊挺拔,俊逸非凡。 接着,完成了既定任务后,安娜和萧晴又各自在店里选了两套衣服,结账的时候,罗北笙道:“包治百病!”伸手从架子上拿下两个新款的包包,一个是萧晴喜欢的托特包,一个是婚礼用的那种手拿包。 “放回去,要不了那么多包包的,我不喜欢。”其实,她是不喜欢罗北笙花那么多钱。 罗北笙仿佛看穿了她心思一样,她拿回去,他就拿回来,这样循环往复,最终,萧晴拗不过他的坚持,买了,最后,三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到各自的车上。 第150章 再被劫持? 车子开动后,罗北笙俯身凑过来毛茸茸地头发蹭着萧晴的肩颈,“老婆,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抠门啊,好不容易让我逮着一个给你花钱的机会,你都不让我表现表现。不开森!” 萧晴害羞地推着他的脑袋,无奈地说:凡事过得去就行了,你有多少钱不也就是个抽象的数字吗?咱们现在生活过得去,没必要买那么多没有用的东西,买了也不穿,多浪费啊。” 她是个性子舒淡惯了的人,罗北笙知道她的心里真的就这么想的,也只好随她了。 “不过,那件衣服真的那么好看吗?”萧晴摸了摸罗北笙的俊脸,她发现两个人待久了,对颜值的接受程度往往和伴侣间的关系息息相关,比如当时两个人要是打架就会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再好看的人,也看不顺眼,然而,现在两人的心靠的越来越近,感情越来越好,她看罗北笙的脸也越来越沉迷,也许这就是王八看绿豆的意思。 “当然,我家宝宝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宝宝我都不想让你去萌萌的婚礼了!”罗北笙撅着嘴道。 “为什么!”萧晴好奇道。 “我老婆这身材,这样貌,到了那个地方得有多少男人觊觎你的美貌啊!”罗北笙温柔地笑着,情不自禁地在她那小脸上亲了一口,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慢慢地在女人身上游走。 两个人在后座腻歪,前座的司机磕到不行,只好憋着快要忍出内伤的姨母笑,升起了前座的隔断帘。 萧晴有一些害羞,只好推拒着罗北笙的手,罗北笙拿着萧晴的手朝下腹指去,“老婆,这可不能怪我,只能怪你太美了,你得对我负责。” 萧晴朝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立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都说三十如狼,这两天罗北笙的折腾人的能力,她算是领教了。这可怎么办啊! “咳咳,……讨厌!流氓!”萧晴立刻红了脸,“这可是在外面,不行,像什么话啊!”她死命抓着衣服下摆不放。 “那,我轻点!”男人声线温柔而魅惑,他清浅一笑,手伸到女人身后解开她的内衣绑带。 然而就在这时,前排的隔断帘突然打开,司机尴尬地扭回头,萧晴余光看见司机的侧脸上闪过一丝惊惶,”先生,夫人,不好意思,后面好象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这里地面不太平,咳咳,你们还是看一下。” 萧晴和罗北笙往后面一看,还真有一辆黑色轿车那车不紧不慢地跟着,是那种加长版的,萧晴对汽车没有研究,直觉这是什么情况,看着有点夸张,她就是一个临时来购物的小老师,罗北笙也才来这里没几天。 萧晴立刻有些紧张,他们路过的这个街区治安不大好,时常有一些地痞流氓寻衅滋事。 萧晴四下摸了摸,除了随身的钱物就是后备箱里的奢侈品,还真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事。 完了,只能硬拼了。她在这里虽然待了五年,也曾遇到过地痞,但是真刀真枪的对着干还真没有。这时她才想着,太粗心了,要是拿把水果刀之类的,也不至于这会这么狼狈。 于是,她示意前座司机,开快车,但是司机却不敢,反而拉了手刹,放慢了车速,“罗先生,夫人,这里的地痞一般求财,不会害命,我看你们还是……听命!” 司机是本地的华人,华裔美国人,似乎很怕这种情况,萧晴看了看司机的表情,无奈只好示意司机将车子停在一处僻静的小巷子,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罗北笙下了车。 罗北笙倒是不太在意,反而安慰萧晴道:“宝宝不怕啊,我这几个月学习了一些拳脚功夫,待会你躲在我身后,我保护你。”罗北笙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对萧晴道。 萧晴鄙夷地看了下罗北笙那傲娇的表情,嗤笑道:“你确定你可以,还是算了。” “事关男人的名誉,我就是不行也断断没有让自己女人挡在前面的时候。”罗北笙很自然的挡在萧晴身前,冲后面黑色轿车上下来的几个白人大汉,拉开了阵势。 那几个白人大汉,都是一米八几和一米九几的彪行大汉,有的穿着花衬衫,纹着大花臂,牛仔裤,也有的穿着柳丁皮衣、皮裤、马丁靴,嘴里嚼着个口香糖,几个大汉为首的一个眼尾有道明显的刀疤,他吹着口哨,冲着萧晴两人走过来,向两人勾勾手指,用极其蹩脚的中文喊道:“嘿,小妞,过来玩玩。” 萧晴冷冷地扒拉开罗北笙,等那个刀疤壮汉走到近前,伸出手朝她身前抓来,萧晴飞快地一侧身,身子向右一转身,伸左手在壮汉的手指上一握,一扭,那壮汉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另一个壮汉朝罗北笙那边扑过来,只见他朝那人下腹部一踹,那人吃疼也叫了起来。 另一个大汉,从背后扑过来,手里举着把棒球棍朝萧晴头上砸过来,萧晴躲闪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候,那壮汉身子一抖,低头软软地朝后面倒去,那大汉后面站着一脸紧张的罗北笙,他焦急地对萧晴道:“别逞强,我们快跑,这是碰见地头蛇了。老婆,你没事,走……我们快走。”说完拉着萧晴往自家的汽车边跑去,然而,跑了没两步,萧晴只觉得手下一沉,男人身子一沉,朝后面倒去。他身后是另一个壮汉。 很显然,他被偷袭了,萧晴也急了,敢动她男人,这群人不想活了,刹那间,她仿佛魔女附体似的,对着那个迎面冲过来的壮汉,提腿用膝盖朝那壮汉的裤裆部位就是一顶,那男人吃痛,脸上的表情如被按了暂停键,片刻那男人吃痛捂着自己的裤裆猫下腰,五官皱成一个皱缩的核桃,“啊,哟,”。 萧晴心里一紧,她那一下给力的紧,这位仁兄怕是很长一段时间要猫着腰过了,萧晴又乘胜追击,举起拳头给了那男人来了一招黑虎掏心,照着男人的胸口捶去,一下、两下、三下。 男人大叫,但萧晴毕竟只是个女生,力量有限,拳头打在那男人胸膛,只觉的硬硬的,就在这时,萧晴就觉得身后伸出一只手臂,突然一快破布捂着她的口鼻,她心道:不好,这是又被劫持了。 大脑还没来得及细想,人已经不知道事了。 再醒过来,萧晴发现自己和罗北笙并排坐在车厢里,两人的双手被胶带绑着,押在一辆行驶的汽车里,罗北笙还低着头,萧晴心里有些慌乱,她不确定他有没有受伤。 车里空间不小,两人坐在一边,几个壮汉坐在另一边,那几个人脸上、身上都带着伤,几个人都戴着墨镜,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车子在城外的公路上行驶着,萧晴用英文喊着,“喂喂,你们要把我们往哪里拉啊,你们这是犯法知不知道。” 几个壮汉里刚才那个领头的刀疤男突然用极为蹩脚的中文道:“这位小姐,是我们老板请您喝茶。” 他拍拍旁边的罗北笙,“还有他。” “滚,你们老板是谁,他自己为什么不来,这么藏头露尾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萧晴看了看这刀疤脸男人,又用肩膀碰了碰低着头的罗北笙,“老公,你醒醒,醒醒,你没事。”他没反应,萧晴害怕,心里更慌了,带着哭腔又撞了撞他,头抵在罗北笙的头侧。轻轻碰了碰他的头。 她哽咽着朝着那几个壮汉骂道:“我男人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们没完,妈了个巴子。” 终于,罗北笙被她的哭声惊醒,费力地抬起被胶带绑住的双手,温柔地给她撩了撩,垂落地乱发,“我没事,没事,嗯,别哭,不哭啊!”他温柔地抹去女人脸上的热泪。 “真的,没事?你确定?”萧晴上下打量着罗北笙的身上,罗北笙活动了一下脖子,他刚才只是被人用肉掌劈晕了,并无大碍。 “操,谁干的?”萧晴用眼睛扫视了一下车内的几个人,那几个壮汉都不自然的扭过头,这反应看在萧晴眼里,她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的。 “姓程的,你个臭老头,你是脑子进屎了,还是灌了水泥了。”萧晴这一嗓子吼出去,那几个壮汉都恨不能把脑袋藏起来,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车里的温度立刻升起了几度。 车子在洲际公路上开着,车里陷入一片尴尬地冷寂里。谁也不敢接话,刚不敢承认。 “姓程的,你给我出来,德叔,停车。” “晴晴,老婆,你别生气!”罗北笙看着一脸盛怒的萧晴,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宝宝,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你别管。”萧晴用被捆着的手碰了碰罗北笙,她不确定,后面的几个人她都不认识,但是前座的司机? “德叔,王德明,你要是再不停车,我就跳车了。” “停,我停。”前排驾驶室里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车子终于停在路边,那司机从侧影看是个亚洲面孔,黄皮肤,回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个熟悉的六十多岁的老男人,那人头发花白,戴着墨镜,萧晴认出是那个她口中的德叔——王德明。 德叔是她姨婆到这边后,又从国内带出来的佣人,德叔的父亲是姨婆家的佣人,德叔在长大后学习不错,人也忠心,做事挺靠谱的。所以,老太太看着不错,也把他从国内带出来了,算是程家的家仆。 德叔掏出手绢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道:“表小姐,也就是您敢这么直呼我家三爷的名讳。” “那怎么着,谁叫他为老不尊,奥,他伤了我男人,我还要感谢他不成,你问问他,他那堆破鞋是不是都不想要了,惹急了我都给他扬了,我可不管他是多大的总,一把年纪还这么没个轻重!” 一句话把那堆大汉和德叔都给逗乐了,但是谁也不敢真笑出来。那几个大汉都紧抿着唇,都要憋出内伤了。 这群大男人应该没想到,他们眼里的霸道老总裁,会怕一个娇滴滴地小女子。 只有德叔,硬绷着脸,“没有,是老董事长让我来接您的,谁知这群猴崽子不会办事,手上没轻没重的。都是你们几个。”没办法,他只能先甩锅给几个狗崽子。 “晴晴,你别这么大火,我没事!”罗北笙用被绑住的手挠了挠自己的额发。 萧晴冲那几个壮汉一努嘴,冲那个刀疤男和边上的男人道:“你,还有你,还不给我俩松开。” 一边骂着,一边心里直犯嘀咕,这些人要但凡下手重了些,她和罗北笙都活不过明天,但这些人显然留着点量的,那时她就有点疑惑,已经在怀疑是不是她那个在美国的三舅,但她记得那个老程头不是住在洛杉矶吗,嗨,不过,她知道那老头有钱,在这几个州都置办了房产。只是她没去过。 “松,松,你们几个还不快给弄开,小姐的,姑爷的。” 对面的那个刀疤脸和边上的壮汉,急忙掏出,匕首把他们手上的胶带割开。 松了绑,萧晴揉着手上的红肿,赶紧拉过罗北笙的手,上下打量着,“你没事,身上没受伤?” “没有,你没事,,我刚才被打晕了,要不然我还能打的呢!” 那刀疤脸低头赔笑道:“小姐,我是程先生家的保镖,这都是程先生的主意。抱歉啊!” “那他怎么不出现啊,老狐狸,又躲到哪去了。”萧晴看着那几个壮汉和德叔,突然反应过来,他们这是把他们两个往老程家送了,他的庄园应该就在附近。 她这个表舅,是个怪咖,年轻时,痴迷做医生,后来被老妈带来这边,做了几年大夫就改行当了公司总裁,但自从萧晴的姨婆死了以后,这位大爷就着手甩卖了集团旗下一些不良资产,人也摆烂地紧,但怎么说,程家也有几百亿美元资产,资产涉及房地产、金融、百货等产业。 萧晴来美国以后,他就三天两头要把产业甩给她,原因萧晴也可以理解,程家这一辈子子嗣单薄,只有她三舅这辈有一个儿子,来美国以后,那时这孩子还小,现在算来她这个小表弟也就20来岁,好像也是学医的。反正就是没人愿意接手这偌大的产业。 第151章 正是枝繁叶茂的时节 不过萧晴那个时候,也压根从来没拿那些产业当回事,她可不想被金钱束缚了手脚,她没有接受那笔财产,倒是替程家在美国做了几个成熟的并购案。 单是那佣金就相当的可观,要不提那个佣金的事还好,提起来,她就火大。 姓程的就是只老狐狸,给了她这笔钱,她却一分都拿不到,因为这老头把给她的佣金买成了产业——房子,因为她只有绿卡没有美国身份,这房子要变现要交很多税,所以给房子等于给她画了一张大饼。而且那房子即使不住也要维护,一年要花她不少钱。 所以,她想起这事就生气,看来论算计人,还是算计不过程家这种老钱家族。 想到这里,萧晴对车外的抽烟的德叔道:“德叔,你家三爷是不在这附近又置了房产啊?” 被叫做德叔的男人站在车外恭敬地道:“是,三爷买的大屋就在附近,他最近几年都住在这里,这不是最近听说您又回来上学了,三爷就想请您来家坐坐,又怕您生气。” 德叔提起这茬,脸色似乎有些尴尬,萧晴看他那面色就明白了大半,难怪那几个壮汉刚才那几个壮汉的身手有点眼熟,老程头,名叫程志鹏,少时家里请过拳脚师傅,学的是长拳,难怪她看那几个洋人的拳脚有些熟悉,而且他们对萧晴和罗北笙的下手狠毒程度不一样,对罗北笙明显够狠,对她下手明显就不敢下手。 明白了这一点,她知道这个老程头多少还有点良心。 明白了这一层事情,萧晴面色明显好了一些,“德叔,开车,带我去见你家三爷,给你主人说,就说他那个讨债的大外甥女来了,叫他给我备饭,西餐,我要吃穷了他,我要吃奶油蘑菇浓汤,惠灵顿牛排,冰淇淋,要他亲自做的,别人做的我不吃。” “好、好、好!”德叔忙不迭的应着,他一看萧晴的样子,便知他想通了,王德明的父亲是程家的老仆人,他等于是程家的家人,对程家的家事一清二楚,知道这位表小姐的所有事,以及她在程家的地位。巴不得她愿意去。 “晴晴,你跟他们认识啊,你嘴里的程老头是你什么人啊!”罗北笙看这群壮汉有些来者不善,但看着萧晴对他们并不排斥,还算放下心来。 “亲戚,行了,你别问了。”萧晴不耐烦地回道。 等德叔上了车,萧晴又问“对了,德叔,老程头还没结婚吗?还有童童怎么样了,医学院读几年级了,快毕业了。” 童童是老程头的儿子,她的表弟,全名程童童。 “嗨,大小姐,您到了就知道,主人家的事,我们插不进嘴去的。”德叔皱着眉头重新上了车,发动车子重新上了路。两边的路上渐渐生动起来,草木郁郁葱葱的,不远处路过一个岔路,德叔开着车径直开进岔路,往里开了一段,前面有几处田宅,车子停在一处有很长的围墙的大门前。 大门是乳白色的,萧晴下车在四周看了看,两边除了绵延几百米的白色围墙,看不到周围任何情况。 德叔上前按了门铃,大门很快开了,车子直入门内,里面竟然别有洞天,与外面的情况大有不同,院子里很大,有草坪、长椅、铁艺茶几,摇椅,草地的尽头是一栋十分有气势的花园大别墅。 不过看过那花园别墅的样式,萧晴有点哑然失笑,这房子的格局和式样几乎和姨婆家在国内的那家大房子一模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别墅的门外种了些花草,如今正是枝繁叶茂的时节,花圃里的花开的十分热闹,红黄粉绿甚是好看。 突然大屋的门开了,从屋子出来一个穿西装扎围裙的帅气老头,一见面就一副热情的模样,走过来满脸宠溺地一把抱住插着兜的萧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反应过来的萧晴一脸嫌弃的挣脱了他的怀抱道:“喂,老程头,注意点,一把年纪了这口水都呼到我脸上了。”她嫌弃的擦了擦被老头贴过的脸。 对面的帅老头却不以为意,“不是表示亲热吗,上法国你要跟人见面不还要贴面礼吗,怎么样,回去看你爸妈了,怎么样,我最亲爱的萧建国同志身体还康健否?” “还成,劳你惦记着,活着,凑合着过。” 对了,你给我弄的这是那一出啊,我说你也一把年纪了,咱能不能稳当点啊!“萧晴用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萧晴指着从车子上下来的那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洋家丁和德叔道:“你给我玩的这是几个意思啊,这几个洋,洋小子要把我老公打残废了,我看你上哪哭去。”她嘴里差点秃噜出一句洋鬼子,但见那几个洋壮汉都往这边看,于是硬把到嘴的话给堵住了。 “别人不说,我先跟你没完!”萧晴看着那几个壮汉愤愤地说着。 “晴晴,我没事。”罗北笙揉了揉被胶带勒疼的手腕道。他看出来了,老婆跟这个姓程的帅老头应该关系很近的亲戚。 “去,一边去,我这替你讨要赔偿呢,别插嘴。”她冲着罗北笙挤了一个眼神,意思是 “我没叫你,你先别说话”。 罗北笙忙低下头,德叔忙上前,冲着程老头结结巴巴地回复道:“三爷,不好意思,这几个小子不懂规矩,都是些新招来的小子,怪我没嘱咐好,这几个小子下手有点重了。” 德叔这么说,冲老头挤了挤眼,程老头连忙冲萧晴堆着笑,“宝贝姑娘,赖我、赖我,我跟王德明说你把两个人请过来,谁知我这几个手下人不懂规矩,你、你、你,还有你,老王你这怎么办的事哦,你在我们家都干多少年了,这点规矩还懂啊。” 他有冲着罗北笙殷勤的笑道;“大姑爷,你是叫什么来着。你是叫罗” “他叫罗北笙,我男人,不过,你这算哪一出啊,对了,舅舅,你可还欠我钱呢,你这一出出的玩得可真挺气人的,先还钱,一千万,程志鹏还钱。当着这么多的下人,还要我说些别的吗?”萧晴环视了四周的几个洋人和德叔,眼神冷厉,唇边带着点轻蔑地笑。她不是心疼那钱,她小的时候跟姨婆家住过,跟姨婆和这位程志鹏关系很好,白干都没关系,她只是恼怒这老小子阴她,以为这钱不给她就能让她为钱就范吗。笑话! 程志鹏带着萧晴和罗北笙两人进了别墅,别墅空间很大,装修很现代化,屋子里到处都挂着名画,但却看不见有女主人的痕迹,别墅里有三层楼,楼上两层,地下一层,竟然还有电梯连接,一层和二层都有六七个大房间,除了一层卧室、书房有人气以外,其他两层都空着。 “行,不错,一看就是钞票的味道。”萧晴领着罗北笙里外看了看道。 程老头见状挥手斥退了下人,只留德叔一人,凑近萧晴道:“老姑娘,我跟你爸爸不一样,我姐夫人厚道,老实,家事也清白,农民出身,我跟他不一样,我家到我这一辈,能挺得起这个家业的已经没人了,啧啧!哎!”程志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些泄气的说着。 一边的罗北笙这才明白,敢情这个帅老头是老婆的舅舅。 萧晴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行了,臭老头,赶紧开饭,我饿了,那个啥少司,还有什么惠灵顿牛排呢,赶紧上菜,快快!” “行,行,还得说是我们小晴,对了,还记得我过去给你拿面粉和奶粉做的那个少司还有用糖和奶粉做的冰淇淋吗。” “嗯”萧晴翻了个白眼,冲程老头道“记得,难吃的紧,只有那冰淇淋还将就能吃,你的那个少司的程序是对的,不过,呵呵,跟我用酱油和水淀粉假充蚝油做蚝油生菜一样,徒有其表。”萧晴捂着嘴笑道。身子不住的颤抖地笑着。 “奥,敢情你不爱吃啊,那今天可就别怪老舅献丑了,谁叫你刚才跟德叔说要吃奶油浓汤,牛扒呢,老王上菜。”程老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笑道。 别墅一楼很大,有一间很大的餐厅,桌子很大,是长桌子,菜很快端上桌,果然是她点的那几个菜,她本来以为这老小子真的用面粉和糖做的少司,还有那个糖和奶粉做的冰淇淋,结果这回是真真正正按正宗的西餐做法做的,闻起来还挺是味的。 萧晴拿汤匙舀了一小勺奶油浓汤尝了尝,“嗯,味道不错,还行。” 她真的有些饿了,用叉子叉起一块牛排,放在自己的盘子里,用刀和叉子分割成小块,然后一块一块地塞到嘴里嚼着。又用叉子拎起一块戳到罗北笙的盘子里,“自己弄。赶紧吃。” 罗北笙眸光深了深,点点头,自己拿着刀叉分割成小块,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萧晴又喝了一口奶油蘑菇汤。又吃了一块香蒜面包。 放下刀叉,“三舅,说,你找人把我弄到这里一定有事。” 她眯着眼笑道,她很愿意看见这程老头吃瘪的样子。 “那个你弟弟童童不是博士毕业了吗。现在他不想在这里呆了,要回国发展,还找了个对象,要结婚了。已经同居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这样你就是孤家寡人了,正好在这里终老。”程童童是十几岁时到的美国,有绿卡,没入美国籍,所以还能自由来回的,童童一直挺聪明,和安娜很像,在国内一直隔三差五的跳级,到了美国,没到十五岁就上了大学,现在医学院毕业,回到国内工作也正常。 “可是,他一走,我怎么办,我这老了没人管。这偌大的家业没人继承。”程志鹏出国不久就因为个人原因和原配妻子离婚了的。 “怎么办啊,姑娘,他要是真不要这财产,我不就成孤家寡人了。” “童童,现在什么情况啊!在这里,还是回去发展了。” “他现在回去工作了,在京城找了家医院上班,找了个京城本地的姑娘,两人租了个小房子。在那里生活。” “哦,呵呵,这小子还挺有性格,那女的是干什么的,怎么认识的。”萧晴突然笑了,看来这小子还真有性格的,跑回国了。几百亿的资产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女的好像比他大不少,30多岁,姐弟恋。两个人是网友,在网上聊好几年了,一直挺熟的。但没见过面,谁知道这一见面,我家儿子就陷进去了,长得也不好看。也就一般人。” “那不是挺好吗,将来要结婚,你们老程家就能传宗接代了。再说长得好有个什么用。还招事。”萧晴看了罗北笙一眼,罗北笙有一瞬脸红了。 “那童童他有没有拿钱回去啊!”萧晴接着问。 “没有!他大学毕业就再也没拿过我一分钱,八成是生气我跟他妈妈离婚了。” 这事倒是出乎萧晴的意料。她只知道这个小表弟有性格,没有想到这么有性格的。 “不会,舅,你跟我前舅妈还没好呢。你俩可是发小啊!”老程和前妻是从小就认识的关系,他前妻姓黄,叫黄慧,当年也是个富家千金,后来,家道中落,去工厂当了个工人,是个挺有性格的女人。 “想听我给你出主意吗,这主意可能有点难度,我先问下,黄女士再婚了吗?” “你的意思是,不会,让我回去追她回来,当年是她不要我的,我不要!”程老头提起这个就一脑门子官司。 萧晴脖子一梗,“我看未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比我们清楚,连我妈都说,你俩是欢喜冤家。说你两断不了。到一块就掐架。不在一块就想,你要不想她,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结婚。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黄女士也不找。这不明摆着吗!”她放下叉子,手托着下巴笑咪咪地看着程志鹏道。 “老程头,咱们打个赌,这是对你有益无害,你要是这辈子能把黄慧女士追到手,结了婚,你把我在这的屋子买了,从购房款里钱我掏一百万送你当份子钱,咱可说好了啊,税费你替我交啊,你要是追不到的话,就算我赢你啊,呵呵,其实你也没啥损失,至少将产业移回国内去,离着儿子也能近一点,叶落归根吗,他应该不至于不理你,也不至于不养你,行了,这就算我赢了你,你把欠我的钱结一下账,一千多万美元,可不少钱了呢。臭老头,这买卖不亏,这事要是我跟我妈一念叨,她可少不得叫你好看啊!嗯?” 看见老程头还有些犹豫,于是道:“不是,这一千多万可是你该给我的佣金,这里是好几笔钱呢,我都做的这份上了,拿着自己的血汗钱跟你这作赌注,程老头,你还来劲了是。我助你叶落归根,你还不愿意了。你要不行,就在这块孤独终老,我知道,其实你自己早就想回去,就是挂不住脸。嗐,其实那就是一咬牙的事。北笙,要不咱两走。你城里的二哥,知道你被劫持该着急了。” “没事,表小姐:刚才我已经让底下人给酒店那边打电话了。说是萧小姐的亲戚在这边临时给接了去家里了,就是开个玩笑了,表小姐你一会给酒店再打个电话就行了。”一旁侍候的德叔赔着笑脸答道。 “那童童那边呢!?”程老头道。 “你可真行,都这时候了,还替古人担忧。童童这辈子也没想过要你的钱,你的钱你还是自己留着。要想得回儿子的心,你还是先把我舅妈给追回来,人家虽然是个工人,可是现在在国内,吃喝不愁,也不怕人惦记自己的钱,一个人过的挺好的。赶紧去,没准人还不一定接受你的追求呢。别以为你长得帅,就觉得自信满满,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需要的是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是一个在你生病时不离不弃的人,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就行的。”她看了看边上的罗北笙笑了笑。 第152章 算了 都过去了 程老头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萧晴叹了口气,“舅啊,你说你好歹是个大夫,智商也不低啊,怎么一碰见这老婆孩子的事上,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急得我血压都高了,怪不得黄女士把你给休了呢,真是太英明了,你说人家黄女士现在条件多好,儿子美国留学,不用她操心,自己现在退了休,她又漂亮,手里又有点小钱,可不是整天风花雪月的,今天去跳个广场舞,明天找个闺蜜喝喝下午茶,再找个会谈情说爱的男人,想结婚结婚,不想结婚,一起玩玩也挺开心的,你说这日子多美,劝你早下手,黄女士那么漂亮的女人,那追她的帅老头不得从这里排到法国去啊!” “再说,你说就你这样的单身老男人在这要找个年轻的当地人结婚,你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吃了那啥,你这样的在这就是被割韭菜的存在!” 萧晴看了眼程老头那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道:“再说了,程老头,你也得为自己考虑,就你这种人,没名没姓的,说句不好听的,将来死在这异国他乡的,死了连个可以祭奠的人都没有。” 萧晴又冲着德叔道:“德叔,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家里的父母也岁数不小了?想没想过,回去啊!”德叔是个挺传统的中国人,年轻时来美国,娶的却是个国内的媳妇,生了一对儿女,如今儿女都长大了,都在国内发展,八成也有这个想法。 “嗐,我随三爷的意思,他要是愿意回去,我也回去,在这里始终是个二等公民,回去好歹是……,嗐算了,我听三爷的。”德叔毕竟是个仆人,挺懂的适可而止的。 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程老头的脸上,见他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萧晴翻了个白眼,揉着餐桌上的台布不吭声了。 这种尴尬地情况持续了一会,三个人都各自吃着面前的食物,萧晴吃完牛扒把盘子一推,双手环胸猫着腰,对一旁的德叔道:“德叔,有止泻药吗?” 她看着面前的菜盘运了运气道。 德叔慌了道:“大小姐,不会,这菜是三爷做的不假,可是菜都是我们自己农场种的,洗的时候也是我看着弄的。” 萧晴指着那沙拉道:“我来他这吃饭,那回吃完了不得回去拉一次肚子,谁知道这菜怎么回事,老舅你那菜板,就切肉的板子洗了没有啊。厕所呢!”萧晴皱着眉,五官挪位地惨叫道。 “真的不舒服啊,晴晴,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啊!”罗北笙看着自己的餐盘道。 “那肚子和肚子能一样吗,罗北笙你跟我去厕所,德叔,厕所在哪啊,快快快!”萧晴皱着眉猫着腰站起来,四下看了看道。 “行,大小姐,在那边!跟我来!”德叔也被吓坏了,忙不迭地带着萧晴往厕所带。 程老头看了看菜,又看了看萧晴去厕所的方向,“我程序没错啊?这生菜沙拉用的着熟化吗?肉也没用错板啊!难道见鬼了!” 三个人到了厕所,萧晴捂着肚子五官挪位叫道,“德叔啊,就让我老公陪着我,你就别待在这里了,你回。” “好好好,行行行,大小姐,我去给你找止泻药,大姑爷,你在这照顾照顾啊!”德叔转身走了。 罗北笙也要转身走到一边去,被萧晴一把拽着手臂,等德叔消失在走廊尽头,萧晴道“你傻啊,我肚子没毛病,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咱两个想着赶紧溜了,你去看看,一会德叔要找着药你就说不对症,叫他们给我往医院送。”听见走廊里又有人说话的声音,萧晴急忙又捂着肚子,装出一副肚子疼的样子,转身进了厕所。 “哎哟,不行了啊,不行了!”萧晴在厕所冲外边喊着,赶紧从随身带的腰包里拿出粉饼,和棕色眼影,先用粉饼在嘴上和脸上几个部位蹭了蹭,又用眼影在眼下蹭了蹭,又用嘴上的唾沫沾了点在手上,往眼睛上一抹,做出很憔悴的样子。然后,真的上了趟厕所,这回她是真的有大便只不过是便秘,上完大号,摁了马桶,又拿起空气清新剂,打开窗子,做出通风的样子。 这才出了厕所,“哎呀,不行了,老程头,你这弄的是什么吃的,牛扒没熟啊,不知道我吃不了西餐吗?”见了罗北笙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配合。 罗北笙忍着笑,用一只手搀着萧晴的腰肢,一手还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被萧晴一巴掌拍过来,女人冲他眨眨眼,“还没明白,我装的,要躲这个老狐狸,不上点手段,他以为我这碗饭是白……”萧晴半眯着眼睛,瞥见程老头和德叔朝这边过来,赶紧对罗北笙道:“快拧我,快快!” 罗北笙还算机灵,使劲拧了一把她的胳膊,“哎呀,疼死我了,程老头你这饭里是下毒了吗,我跟你说,你儿子得亏来美国前一直都是黄慧女士带着,要不然,跟着你,这会不定怎么样呢,哎哟不行,罗北笙,老公,赶紧送我上医院,快,我肚子疼。” “行行,行,宝宝,你说怎么着!”罗北笙也像是慌了手脚,用手摸摸肚子,“要不我去开车,哟,不对,咱们坐人家车来的。” “舅舅,借辆车。回头还你!”萧晴一边说,一边用眼瞥了下车库的方向,她记得这老程头原先有好几辆,林肯啊,迈八赫,还有超跑一类的,就想趁此机会,先开一辆。这老程头除了喜欢鞋,再就是喜欢车,他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车库里那车的名字她都叫不上来。 “行行行,我的都是你的,想开那个随便挑,老王,开车库,让小姐自己挑。” 于是,德叔忙找来遥控器,打开了院子里那几个车库的门,萧晴也不敢迟疑,看了一圈,直接指着一堆跑车、豪车里一辆两座的跑车道“就是它了。” 她的小心思是德叔不会也不可能坐在后座。 “罗北笙你去开车,等等,算了,还是我开!”她突然想起罗北笙虽然会开车,但没有这边的驾照,于是假装勉为其难的爬上车坐,扶着方向盘道“老公,还不上来,最近的医院在哪,你得给我导航。”,她假装捂着肚子,一副五官挪位的样子。 “大小姐要不还是我开车载你去医院!”德叔为人精明,似乎看出点什么,直直地看着萧晴的眼神,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不用,德叔,你要不放心,开车在后边跟着就行。”萧晴丝毫都不胆怯,眯着眼睛看着德叔。她知道德叔厚道不会拆穿她的。 “那快上车,我肚子疼,赶紧走。”萧晴余光看见程老头正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她和罗北笙,心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走,赶紧的!”萧晴哈着腰走过去,一步跨进驾驶室里,等罗北笙刚刚坐上副驾驶,她一拉离合,车子一下就窜了出去。 心里直嘀咕,还好刚才眼神好,看见只有这车上挂着个钥匙。还真的是老天都帮她啊! 上帝保佑啊! “老王,你还不赶紧跟上。”程老头道。 德叔倒是玩的明白,这边嘴上喊的十分积极,脚底下却像是拌蒜了似的,“知道,三爷,我马上,我去拿钥匙。”钥匙总算拿到手里,德叔也不敢怠慢,直接开足马力,冲了出去。 德叔开的是辆买菜用的大悍马,马力强劲,萧晴的车开出去都有十几公里了,还是被德叔的车给追上了,不过德叔并没要拆穿她,追上她的车,将自己的悍马拦在萧晴开的轿跑车的前头道:“大小姐,别害怕,我不是来追你的,只是想感谢您。” “感谢,谢我啥啊,难不成德叔你也想回去!”萧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老头。 难为这老头了,看破不说破,还知道替主人家遮掩。萧晴看着眼前这善良的老头。 “嗐,大小姐,我就跟你实说了,我从国内出来的时候,我爸爸就跟我说了,要知道感恩,当年要不是老太太心善救了我爸,压根没有我的今天,后来,老太太还送我爸读书,再后来又送我读书,我家几代都感谢老太太的恩,可是出来久了,我也想家,但我爹妈有话,这辈子就得跟着老太太和三爷,所以,说实话我也想回国,我儿子姑娘都成家了,老伴不习惯这边的生活回去了。所以,得谢谢你今天说的话,三爷也想回去,可是一直下不了决心,主要是这边的产业一时半会脱不了手,所以一直没下了决心。” 德叔说着眼里似有水雾。 “谢谢,德叔,我知道,以您的资历完全可以在国内待着的,我明白,我会想个办法把我舅舅弄回国去的。对了你跟我舅舅说,过些日子我要回国了,他要是回去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你就说,我姥姥姥爷的坟墓要合葬这事他之前就答应了,您到时候也跟回去。以后的事,他回到那边见着我前舅妈,自然会心想事成。这个都不用咱们操心。”萧晴眨眨眼睛,又上前真诚的拥抱了德叔,她用手拍了拍德叔的脊背。 动情地说:“王叔,你辛苦了。这些年没有你的陪伴,我姨婆和三舅舅不会这么舒心的。” “嗐,表小姐,你真是个心善的姑娘,难怪老夫人执意要把遗产交给您,三爷倒一点都不反对啊!这家产交给谁都不如交给您踏实啊!” “王,王叔,咱能不提这茬吗!都过去了!”萧晴一提这事就脑袋发紧,她连忙点了点头,敷衍地冲德叔笑了下,又看了一眼罗北笙,见他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怎么忘了他还在旁边呢。 “不提,不提,我拿了那钱,怕我老妈打我,呵呵!”萧晴尬笑着,看向德叔,又道“对了,德叔,我姨婆和三舅他们母子怎么想着把您给弄出国来的,你在国内不是待的挺好吗!我记得你家的孩子应该比童童大几岁!” “嗨,这还不是因为老太太和三爷,即根没把我们家人当过下人,她拿钱送我爸读书,也送我读书,三爷拿我当哥们,这恩情恩同再造,我自然也要拼死护着主子。你放心,三爷现在就是下不了决心。” “放心,我回头跟他在电话里交流一下。这事交给我。”萧晴道。 “行,萧小姐,顺其自然,反正我也无所谓了,反正都这个岁数了,三爷去哪我就去哪!”德叔豪迈地笑道。萧晴很是羡慕这位德叔的境界,士为知己者死,这德叔家两代都践行里一条报恩的信条也是不错,真的让人羡慕。 与德叔分别,萧晴看着车,重又上了路,她感受道男人那里投来的探寻的目光,于是道:“干嘛,盯着我一直傻看什么,是没见过傻女吗!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这么大一个馅饼掉我脑袋上,我怎么不接着是。” “没有,我是觉得宝宝你拒绝肯定有拒绝的理由。不会无缘无故的拒绝的。”罗北笙直直的盯着萧晴的侧颜,这个女人还真是个迷一样的女人。 “哈,我当时,我当时,我舅舅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楞了一下,他说给我一个月时间考虑,我当时十分钟就决定放弃了,理由很多,但是最根本的原因是,我觉得“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因为这钱本来就不是我自己挣的,我拿着不踏实,而且要继承这个钱我必须要放弃我的中国籍,这我可打死也不干的。再者,我姨婆这笔遗产里还有其他几个继承人,我不想面对这些人,主要是不想因为这些钱伤了亲戚之间的亲情,毕竟我们以后还要见面的是。自己挣的花钱多硬气啊,你说是。我虽然财迷,但也有底线。不该我拿的,分毫不取。你怎么看,罗家哥哥?” “嘿嘿,牛,老婆你真牛,我对你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罗北笙举起大拇指很臭屁的比了个“你牛”的姿势。 “滚,就你,不定怎么在心里吐槽我呢!肯定心里在说:白给的谁不要啊!肯定在骂我白痴呢!”萧晴一边开车,一边扭头说着。 “没有,真没有,不过一开始倒是挺好奇你那时候怎么想的!恐怕不光是这些面上的原因。”罗北笙知道她肯定有其他原因,只不过不足为外人道而已。 “嘿,还真有,我那时就想,主要是怕死,那阵子姨婆在纽约住,那阵她出入都有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跟着,反正就是不大安全,我怕自己有命拿钱,没命花钱。还有,我要真要了这钱,那跟我舅舅他的关系就不单纯了,我那时就是个留学生,孤身一人,他那天要改主意把我弄死,可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从那逃出来。你又不要他钱,又对他没威胁?难不成他还会抓着你不放啊!”罗北笙侧头看着萧晴的脸,他实在没想明白这小女人脑子里想些什么。 萧晴见他那一脑袋问号的架势,抬手就给了他额头一记暴栗。 “我说你脑子里是进水了吗!还真是个榆木脑袋。你没看出来,他是真想回去吗,他是想把这一摊子甩给我,甩给别人他不放心,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啊。” “这么好的事,他儿子咋不干啊,己所不欲莫施于人。都知道这是个苦差事,守着一摊子钱,光看不能用,我t有病啊!”萧晴睨了罗北笙一眼,眼底有一丝暗淡,“那阵子,我对什么都打不起兴趣,其实我手里有钱,那阵子也挣了不少钱,但是就是觉得没意思,看什么都没意思。……” 她眼神里有一丝怅惘,没人惦记、也没有色彩的日子,生无可恋。 她皱了皱眉头,侧脸冲他一笑,“我他妈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算了,都过去了。”她伸出右手摸了摸男人的头发。 第153章 我要做正宫 “行了,都过去了!”萧晴单手扶着方向盘,冲着前方的路笑了笑,一副释怀的样子。 “刚才,那几个洋人,袭击喂喂的时候,那你挡在我的身前的那一刻,我就完全释怀了,呵呵,心里那个坎,碰的一下就开了。” 萧晴边开车,边扭头看罗北笙,碰到男人那热切的目光,还有那马上盖在她右手上的那只手,这时前边路上出现一个交叉口,萧晴想也没想就把车开到了那条小路上,车子越往前开路越窄,最后只好在一处林荫小路上停了车。 车子还没停稳,男人的唇就急不可耐的凑上来。 “干嘛,这是在外面,唔!”萧晴直接崩溃了,这家伙什么情况!” “晴晴,对不起,喔,……我想要你,……。”男人一边用唇攻城略地,一边摁动椅子下的摁钮,放倒两把坐椅。 “干嘛,这里是外面,会有人来的,不行,我不想……”萧晴是个极其保守的女人,更何况这老程头的这辆跑车车内空间不大。 在外面做这种事,她还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不行,我忍不了了,宝宝,你得还债!”罗北笙突然恢复了他那无敌的耍赖功底,头靠过来,嘴唇凑在她的耳边吹气。 “滚,你说清楚,还什么债?”萧晴连忙推开他那个凑过来的脑袋,明亮的眸子闪着光,笑殷殷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 “怎么你忘了,上午的债!”男人看着她眸中显出一派委屈的模样,萧晴听了立刻有种大脑宕机的感觉,两个人刚刚遭遇劫持,虽说是场乌龙,可这厮这忘忧的速度也太快了。怎么一天下来不记别的,只记挂着这一件事啊,难不成他觉得补偿她的方式就是这个? 一霎时,萧晴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她立刻抚了抚额,她立刻推开俯在她身上男人的身子,挥拳照着男人的胸前就是一拳。 男人躲闪不及,抱住她挥拳的手,“宝宝,你怎么了,是生气了吗?”罗北笙有些慌了。 “你说呢,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这些黄色废料啊!”萧晴怒意上涌,瞪着眼睛愤怒地看着罗北笙。 “宝宝,我以为你已经翻篇了。主要是老婆,我担心自己的正宫地位不稳。”罗北笙尴尬地涨红了脸,看着萧晴。 “所以,你就一天到晚缠着想让我怀孩子,是不是?”萧晴看着面前的俊美男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啊!对啊,关键是我发现,我老婆样样都这么优秀,连发脾气,骗人这事都做的这么可爱,就你训你舅舅时那……” “你舅舅,你骂谁呢!”萧晴唬着脸,憋着笑道。 “啊,对不起,口误,口误!”罗北笙急忙打了自己一巴掌,还凑过来抱了萧晴一下,然后双手作揖道。“可是,宝贝,你看这,就是……,老婆你得负责啊。” 罗北笙拍了下萧晴的手背,另一只手指给她看,萧晴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瞪圆了眼睛。 “什么情况啊,你这也太那个了。”萧晴哑然失笑道。 “那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这春意盎然,万万物生发,这,我也只有看见你才会忍不住的。” 罗北笙突然眼眶泛红,“这辈子肯毫无保留地包容我,宽容我的,也只有你了。” “好好好,你眼眶子怎么这样浅啊!”萧晴见他眼圈红了,急忙用手给他擦泪。 “那谁叫你老管我叫妖孽呢?我不管,反正我就是那狐媚惑主的男妖精,老婆要不你包养我得了。”罗北笙凑过来用头蹭着萧晴的脸颊,活像一只想讨得主人欢心的雪纳瑞大狗狗。 “嗯,那也不是不行,反正你这盘靓条顺的模样,倒也符合孤王的选妃标准!” “我要当正宫,宠妃也是我!不过”罗北笙突然凑过来,忸怩地蹭着她的肩膀,“不过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男人轻揉着女人的秀发,嗅闻着女人身上的馨香。 “咳咳,那个,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萧晴脸一红,瞬间低下头,不敢看男人……。 所幸这里地处偏僻,两人即使在车里动静大一点,也不碍事。 一小时后,罗北笙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拉着萧晴在路边仔细地给她冲洗双手。 洗完,萧晴低头轻笑,抬眼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你这得浪费多少后代子孙啊!” 男人立刻脸涨的通红,尴尬地笑着。 萧晴霎时觉得自己像是个不折不扣的渣女,怎么什么事到她和罗北笙这里,都能变了味了呢。 可她扭头一看身后的跑车,脸立刻涨红了。 刚才的战况太激烈,车座上和脚踏的地方都是些星星点点的斑点。 “哎呀,这怎么办啊,这可是我舅舅的车,让他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挤兑我呢!”萧晴这会立刻后悔刚才在车里同意那事。 罗北笙倒是表现的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大不了,我赔给他一辆一模一样的呗!他为了一己私欲,扣着你的钱不给,老子用他的车一下,有何不可!你就跟他这么说,车子有点小毛病,发动机有杂音,说我送去修了。人都有年轻的时候,他不会不懂的。”男人梗着脖子,大言不惭地说着。 “你啊,你就是个妖孽!”这货的心理素质太硬了,真的是没皮没脸,萧晴笑着用湿手戳着男人的胸膛,“这么难为情的事,让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那是,谁叫他没事招惹我呢,我要不是看在他是你舅舅的份上,我早就给他好看了。”罗北笙掏出手绢给萧晴擦手,擦完又去擦另一只手。 “那怎么办,我,我可不好意思说,你来,我……我可说,说不出口。”萧晴窘迫地,双脚都能抠出一座城堡了。这也太尴尬了,“都怪你,都怪你。我可不好意思说。” “行,那我说,我就跟你舅舅大人直说。”他扬眸轻笑,看着面前的女人。 “那不行,那不真成不打自招了,是咱俩那个了吗。哎呀都怪你。”萧晴羞红了脸,懊恼地鼓着自己的小腮帮子,气鼓鼓地想着。蹲在地上纠结着该怎么说这事。 “行了,不想了,咱先回去,到了酒店你再想,没准老爷子一高兴就把车子送给你了。”男人满不在乎地笑着,从地上捞起女人,轻哄着。 车子开回酒店,罗北笙把车子扔给酒店的领班,萧晴本来以为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尴尬场面,没想到领班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直接给洗车场打了电话,萧晴还没来得及愧疚,车子就被领班开走“修洗”去了。 萧晴在心里惊叹,有钱真的是爽啊。 晚饭时,萧晴还是鼓起勇气,给老程头发了一个信息,只说那车发动机出了点故障,送去修车场修了,又提起劝程老头回国的事,不过她这回没直截了当的说,只是说劝程老头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看看儿子和未来儿媳那边是什么情况,还有问他不是说今年要回去办萧晴的姥姥和姥爷合葬的事吗。劝老程头趁着这个由头回去看看前妻——黄女士。 信息发过去没几分钟,程老头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萧晴接通,就听见电话那边程老头就开始叽里呱啦地道: “丫头,我就说你那不象是闹肚子,怎么样,没事,路上没出什么事。我那车马力太足,我怕你们开着不顺手。没……没碰着。”老程头上来先关心她俩的安全,让萧晴心里吐槽自己还真的有点小人之心了。 “没有,就是刮破点皮,你那保险杠,我回头换一下。车速太快了。”没办法瞎编。 “啊,那没事,不碍事的,我这最不缺的就是车,你 们人没事就行,要不我不好跟我姐交代,对了,大闺女,你说我去京城看儿子,我是就这么去啊,还是……” “三舅,不是你啥意思,这事还用我教啊!” “啊,主要是童童从来了美国就没在家跟我待过几天,老是学习啊,要不就是打工,八成是记恨我跟他妈妈的事。我当初脾气有点暴躁,他妈妈那脾气也是。你也知道黄慧就是个狗脾气。” “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你先看她和你儿子那是个什么情况,然后你就装,装个穷,装怂。黄女士那里就不用我教了。其实,你先拿下黄女士,就ok了。童童那,肯定是看他妈妈好,他气就顺了。” “嗯——”那边有一刻的静默,“行了,晴晴,那车你要是喜欢我就送给你,别推辞。” “不要,我过几天就回去了,用不上。谢谢,三舅。” 这种东西,萧晴觉得还是少碰为妙。 “你不要也没关系,什么时候你再来美国,我就把车给你送去。一会你查一下自己的那个账户,你的那佣金我待会就转给你,多出来的算是利息。这总行了,回去,有些事你还得帮我的忙。”萧晴在心里暗骂,这老程头还真是有一手好算计。怪不得他家能搞成个几百亿的大集团呢。 “行了,我这些日子就先回去看一看,也去你妈你爸那先看看。” “啊,去!”萧晴敷衍地应着。 “哎,晴晴,你说,黄女士这会会不会有男人了啊,我去怕不好啊!” “嗯?这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谁能保证谁还会在原地等你啊!你要这么磨磨唧唧的,这事当我没听过啊,反正人家黄女士要再嫁人也再正常不过了。自己看着办。”萧晴有点烦这位舅舅了。再不追恐怕人家黄女士就真的再嫁了。 “我挂了,挂了。受不了你这性子。面!太面!”萧晴真的挂了电话。 这位程老先生,当医生、做投资、干企业都算一把好手,就是在个人问题上真的太让人无语了。 给她急的血压都高了。 第154章 墙倒众人推的苏箐 盛海市,苏坤药业的公司大楼里,总裁办公室,一筹莫展的苏姓股东烦躁地屋子里来回踱步,边是站着老苏总公司的财务和hr,刚刚听了底下自己公司下属的汇报,警方查封了公司的账目,但是现在公司天天有附近村里的村民来要账,他一问才知道,是因为当年苏箐办企业起家时,向周边几个村的村民集资,开始没有几个人投资,但后来,苏箐的企业越办越有起色,而且当时苏箐说动了几个附近村的村长投资,所以,后来大家一看有利可图,都积极投资,导致初期发展的资金一直很充裕,然而,后来,站线铺的太大,这波资金也越来越不够了,苏箐才向银行借贷。 “嗯,她要是没有那毛病,倒是个人才,这么刁钻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老苏总铁青着脸,继续踱步。 “苏总,还,还有一个情况,得跟你汇报一下,可、可是,”老苏总公司的hr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结结巴巴地说着。 “说,结巴什么!?” 老苏总气急败坏地道。 “你的血压不好,岁数大了,我怕这事你知道了生气,不敢说!”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没事,我现在还能有什么不敢说的,说!” “那、那,我说了啊,我跟财务一起去苏坤那会,本来是想看看苏坤的情况,看警方那边可不可以通融通融,结果无意中听说,国外转过来的那笔钱已经有一部分被苏小姐转走了,据说是转到苏小姐国外的账户上了。我怀疑她是早就做好了要跑路的准备了。” “什么!你说、你说什么!”老苏总登时觉得五雷轰顶,天打雷劈的苏箐,老苏总身子摇晃了一下,幸好那个人事和边上的财务早有准备,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老总,大哥,你可得稳住喽啊,这苏坤的钱不光是咱们一家,你也别一人独撑啊,咱犯不上为了这狠毒的女人毁了苏氏的家业。”公司的财务也姓苏,是苏家的远房亲戚,脑子还算清醒。 “那,你说该怎么办啊!”老苏总现在也没了主意,关键时刻他也没了主意。 “我这几天在厂子里溜达,看那个她原来的律师曹先生看着还算明白,据说,前些日子,厂里差点出人命,差点在冷库里冻死那个来罗大夫,详细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这个曹律师以前在法院干过,那人我看脑子挺清楚,能救人,至少人不坏,再一个现在咱也没什么主意可想,先听听他怎么说。”这个财务回忆着当初见曹黎明的过程说道。 “行,也没别的办法了,对了,去苏冠英那里的人回来没有,他怎么说!?” “嗯,哼哼!”那名hr听罢,冷哼一声道。 “你t笑什么,说啊,不要怕我生气,我气他妈不过来,他和他娘就是罪魁祸首,以为我明白呢,这苏箐虽然可恶,但那一样不是拜他母子所赐。”老苏总皱着眉头道。 “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错,他的家产都可以拿来替他闺女还债,只求咱们念在她是苏家人的面上,饶她不死。我刚听说,前几天,苏箐又犯事了,那个护士被她扎在要害上,现在昏迷不醒,人家家属要找咱们算账,还有昨天,警方来人说她又杀人了,这回是真的杀了人,是个男的。现在已经发了协查通报了。”那个hr说着。 “他妈的,操!”那个财务愤怒地说着,“行了,这回有好戏看了。” “行了,别评论了,还不赶紧把那个曹律师请过来,就说找他咨询一下。” “好好。”两个下属忙不迭地下去办事了。 这天下午,在林翘和陈然的律所,曹黎明和老苏总以及苏姓的财务经理一起坐在律所的会客室。陈然和曹黎明对视了一眼,留下曹黎明一人,陈然临走嘱咐曹黎明道:“老曹,跟她们家族的人说话,你要注意分寸,别把自己搁里面。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自己掌握。”陈然丢了一个眼神给他,曹黎明回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然然,谢谢啊,明白,我会掌握好度的。”曹黎明感激地点点头。自从在药厂救了罗北笙以后,不知是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还是陈然和林翘两口子真的人很好,反正他就觉得做好人真的够爽,反正从这以后,他觉得自己去看女儿,看前妻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人也越来越开朗,这回他从心里感激那个在关键时候,帮了他一把的女人。 俩方坐定,老苏总这边急着解决问题,就把苏坤最近的困境和盘托出了,甚至连苏箐在国外有账户,她已经把一部分钱汇过去的事也说了,对于lyn现在以苏箐有精神病的为由要讨回投资的钱款的事也说了。 老苏总公司的财务经理道:“曹律,你是个明白人,我们两个也算是苏家的代表,我们是信任你的为人才找你来咨询的。你看,现在这情况,我们这些股东该怎么办啊,我大哥这也这么大岁数了,他妈的,谁知那苏家的小蹄子干事那么狠啊,这么大笔钱,她蔫不出溜的就转出去那么多钱,看来是真不想干了,她是早就想着跑路了。有没有什么方法让她接受惩罚啊!” 曹黎明听了扯唇轻轻一笑,心里也是一动,看来自己当初要不及时的救助罗北笙,早晚会被苏箐算计进去。这苏箐有个账户的事他早就知道,但是她往那个账户里又转进去一笔钱的事,他是事发之后才从警方那里知道的,这会才如梦方醒,这个女人简直是个魔女,所有人都被她算计了一个遍,包括他自己。 曹黎明不动声色地道:“嗯,现在看呢,从你们公司和股东的角度是要想保障自己的权益和现有的资金用于企业的运转,都先要保障现有资金不被索回,因为苏箐已经被证实有精神病,至少现有的情况是,她已经被证实有精神分裂的症状,至少我能得到的情况证实了这一点,这个就很麻烦,因为,一方面lyn公司那边的要求合情合理,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她被证实有确实有精神问题,那那笔巨款是铁定被收回的,而且这个事情,只要公安将她逮捕归案,这事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她逃跑一个行动就表明她很有可能是装的。另一个方面,一般来说,如果公司法人坐牢,公司要进行注销,公司的法人要先变更新的法人,变更过后再依法进行注销,这对应的就是企业法人登记管理办法规则的第八条,……” 老苏总这时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曹律师你就捡干的说,我想听实话,其他的事我不感兴趣,也听不太懂的。” “行,我就实话说了,注销必须公司法人在场,这个变更才有效,基本是首先你们必须先找到这个苏箐。后续的事情才好操作,我不知道我说明白了没有。” “那,曹律师,我们几个股东的股权会不会受影响啊!我比较关心这个事情。” “一般不会,如果苏坤药业进入破产清算或注销程序,股东的股金,只会以当初你们当初的出资资金为限,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所以你们要保住自己的资金的话,那就尽量先找到苏某箐本人,交给警方,余下的事,顺其发展。” “我明白,我明白,这苏箐也是活该如此,行了,我知道我们就尽量找她。没想到这孩子又杀人了。自作孽不可活啊!苏箐啊,别怪老叔要送你进去啊!”老苏总站起来低着头,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他心想,要是把她的这些恶行告诉家族里的各位长辈,大家八成的想法跟他现在是一样的。 曹黎明看了眼旁边的摄像机,自己想了一下,确认一下自己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跟着站起来送客,苏总和他公司的财务走出会客室后,曹黎明望着那两个人出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希望我可以帮到你们,算是还了欠她的债。 曹黎明心里想着,做过法院工作的曹黎明,从lyn公司进驻之后,有一直有一个奇诡的念头萦绕在他脑子里,一定有一个人在背后操纵着这盘棋,而那个幕后的操盘人一定对苏坤药业的底细极其熟悉,而且能做到这么精准地狙击到苏箐的要害的,一定是个对苏箐特别了解的人,而这个人也只有罗北笙了,所以,他才不动声色的帮忙。 “老曹,怎么样,叨叨什么呢。”陈然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悄咪咪地准备吓他一跳。 “哎哟,陈然,你说你一个老板,怎么也没个老板的样啊,这都要当爸爸的人了,也不稳着点。毛头小子似的,吓死我了。”曹黎明发觉自己在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老板面前,心理也越来越年轻了,陈然也没拿他当属下,除了案子,私生活越来越不避着他了。 “嗐,我家翘翘说了,不说不笑不热闹,她喜欢我这样。我要是像你一样,那可毁了,那不得天天跪键盘啊。”陈然满不在乎地说着,大喇喇地往会客室的椅子上一坐,调皮地看着曹黎明。 “嘿,陈然,你这可不对啊,当心我告诉你家那位,哎,不过,问你,在你家翘翘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是不是形象不太好啊!”曹黎明试探着问着。 “嗯,这我可不好说,反正以前可能、大概是不怎么样,算了,你还是问我老婆本人,我嘴严,不敢说,怕跪搓衣板!”陈然其实是不忍心,怕曹黎明刚刚归入正道的小火苗被他一句话伤了积极性。 正在他措辞该怎么回复曹黎明时,两人背后一个声音道:“这事我来说。” 林翘大着肚子蹒跚地走了进来,林翘手里提着个手提袋,另一手拿着个苹果,大喇拉地咀嚼着,“嗯,老曹,我跟晴晴是闺蜜,也是莫逆之交你知道,我呢,也是后来才知道你跟她有过那么一段恋情的,知道你的渣男的那一段历史,可当时你已经在我们这里入职了,我和陈然后来就一直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还好你算是有点良知和底线,你是个聪明人,开始我一直没搞明白,晴晴为什么要帮你,后来明白了,事实证明她这种日行一善的佛系做法,还真是有效,她没看错你,你也算是成全了自己,老曹,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照你这以前的行径,我都想给你送进去。不过,事都过去了,曹黎明,希望你努力!” 林翘停顿了一下,坐下,放下手里的苹果,看看曹黎明,又看了看陈然道:“老曹,好好干,今年年底前,你的业绩要是能达标的话,竞争个高级合伙人应该没问题!我看好你欧!”。 “真的,林翘,陈然,这是真的!?”曹黎明没想到挨批过后,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他。 “当然,从你跟我圆满完成并购案,以及后续你办的几个离婚诉讼案之后,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你脑子够用,只要走正道,律师这碗饭,你算是前途无量。”林翘满意地冲曹黎明点点头,嘴边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等曹黎明走出会客室,门一关,陈然赶紧附在林翘耳朵边悄声道:“老婆大人,你这转变也太快了,我都赶不上你的步伐了。真要升他为合伙人啊,虽然他这阵子的确很努力,但也要一步一步的来啊!太快他不会翘尾巴。” “说啥呢,大点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懂不懂,再说我就要生产了,就咱这个小律所,怎么也得有个干活的,你说新招来的那几个都是刚出校门的生瓜蛋子,咱们怎么也得有个得力的人啊,要不谁给你干活啊。这老曹就是花了点,但从这次救罗北笙的事看,他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没问题的,这就行啦。” 林翘注意到外面的玻璃上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知道那个曹黎明肯定在外面听着呢,她才不在乎呢,这曹黎明也该让他知道点厉害得失了,心照不宣,彼此都知道点对方是怎么回事,不是坏事,做律师要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就别混了。 知耻近乎勇嘛。 外面的曹黎明也将两个人的谈话听了个大概,知道这两口子的心里其实对他是有看法的,但只要人家肯用他,其他的事他是不大在乎的。但能得到重用,倒是让他没想到,这两口子能心无芥蒂的用他,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155章 扯证 美国宾州酒店里,萧晴刚挂了三舅的电话,就收到了自己账户的一笔大额收款短信,不过看这串数字怎么还有零有整的呢,短信美刀符号的小数点前的确是个八位数的数字,,1100多万美子,可是为什么,小数点后面也精确到后俩位,这风格到象是那程老头的标准,萧晴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心想不对啊,她那几个案子的手续费和佣金加个利息也不应该是这个数。怎么也得再多个一百万左右。 银钱的事,萧晴一向锱铢必较的,于是,她直接拨通了老程头的电话,“喂,程先生,怎么回事,我那个钱怎么还有零有整的,这精确到分的数字都是什么钱啊?” “喂,大外甥女,你那园子除个草一年就得整个一二十万,这我还是替你预交的什么物业费,还有清洁费,再加上房煤、水、电,还有给你看房子的人工费,这些我都没算!”程老头这么一说,萧晴这边立刻感觉大脑要宕机了。 “啊哟,快别说了,别说了,啊,啊,舅舅啊,不行了,都是你那牛扒弄的,不行了,我又要去厕所了,不行,不行了。”萧晴慌忙进了洗手间,不巧,本来要摁动马桶按钮的,却打开了自来水龙头。 “舅啊,我先上大号了,不行了,不行了。”说完,就赶紧挂了电话。 一细想,老程头的算计也不无道理,算了,“嗯,回头再说,钱、钱、钱、钱,都是钱,我可怎么办啊!”萧晴皱着眉头,嘴上叨念着,重又躺进柔软的床上,心里开始吐槽老程头的这份算计。 这时罗北笙刚还也放下电话,这两天,两个人只要不在一间屋子里,他基本就是一直在打电话或者发邮件。 “怎么了,谁又惹我家宝贝不开森了。”罗北笙凑过来温声地问着,手不自觉的伸过来摸着她脑后如瀑布般的黑发,在她柔软鲜艳的红唇上啄下一吻。 萧晴翻着白眼,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五官挪位的嘤咛着,“钱、钱、钱,都是钱闹的,维修费,园丁费,除草费,怎么一个破房子要那么多钱啊,啊啊!”女人肆无忌惮的在床上嚷嚷了一通,又气得自己满床打滚,一通折腾。 男人却在一旁笑眼弯弯地看着身边在床上折腾发脾气的小女人,突然俯身吻住女人的脖颈,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我要是帮你解决了这个矛盾,你怎么奖励我啊?” “唔!”女人突然被搅乱了呼吸,一忽而又被放了鸽子,脑子里灵光一闪,眼珠一转,语气突然转为调侃,眼光也逐渐变得淡然。 “你说来听听,什么条件,反正结婚证不在条件之列,这事没得谈,其他随你。” 萧晴知道这事是罗北笙的心结,但她就是不想这么快答应他。 男人突然象泄了气的皮球,“没劲,宝宝,你就是个昏君,哼,本宫不说了,反正我知道没我这事你也迟早能搞的定的。” 萧晴微笑着看着罗北笙那撅着的嘴一副能挂油瓶的小样子,就想笑,其实她就是想逗逗他。 “说说,我说了其他随你。”女人用下巴看在男人的肩膀上,左手探进男人的衣领处,一颗一颗地慢慢解着他的上衣扣子,声音诱惑暧昧。 “爱妃,孤今天要翻你的牌子,鉴于你最近表现良好,朕擢升你为贵妃,嗯!”女人玩味地抿着嘴,憋着笑。 “不要算了。”萧晴侧过身子正色道。她重新拿过手机低头看了眼。眼中含笑,这样的罗北笙颇像个纯洁的小白兔,让人想逗逗,“你那招我已经知道了,不就是,唔!”萧晴嘴里的下文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的唇堵住。 “嗯,宝宝!”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老婆,你也太聪明了,就不能装作蠢笨一点,傻一点!” “这不是你要的棋逢对手吗?老公,你能不能别总把结婚这事放嘴边,我也很没有安全感好不啦,我能够做到对你绝对的忠诚,绝对的偏爱,你呢,有没有给过我绝对的安全感。” “来了这边,一来就是那方面那点事,就没点别的是吗?”萧晴看罗北笙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咳咳,我生气了,主意你也别出了,我现在没有这么想要这个孩子,你也不用这么急功近利了。”萧晴从床上直起身子,走到窗边的美人榻前抱着胸坐下,翘起个二郎腿,道“这样,今天我去隔壁开一间房,你自己在这儿好好反省一下。” “我……我走了。”萧晴站起来,眼睛一直在看着眼前傻站着的俊美男人。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傻瓜,还不留我,留住我啊!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男人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死死地搂住她。 “晴晴,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提结婚的事了,……”罗北笙惊觉自己说秃噜嘴,脸上显出委屈的表情。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抗拒结婚。”男人用脸贴着女人光滑的侧脸。 “我……我,我,我认罚,键盘还是榴莲,要不,陛下,你说,臣妾都办得到!” 罗北笙看着萧晴的眸色又深了深,男人说着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表情邪魅地看着女人。 “干,干嘛,你干嘛脱衣服。”萧晴狂翻白眼道。 “受罚啊!”说着罗北笙已经脱下了上衣。露出结实紧致的肌肉,还有八块腹肌,还有健美诱惑的人鱼线。 男人笑殷殷地冲着萧晴莞尔一笑,抛了个媚眼,一脸贱贱地表情。 “怎么个罚法啊?”萧晴挑衅地冲男人笑笑,看着他那表情,她总会想,要不是看他这俊美的外表,有时候她真有想痛扁他的冲动。“这是受罚,又不是负荆请罪!咳咳!”她差点憋不住乐。 萧晴冲罗北笙努努嘴,指了指那墙角的指压板。双手揣在怀里,掐着自己的肉,不让自己笑出来。 “知道,怎么做了吗?”萧晴一脸玩味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明白。”罗北笙一副赖叽叽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走去墙角拎着指压板扔在女人面前的地上。 还别说,刚才这女人一变脸,他的腿都软了。 终于明白古人说的妻管严、耙耳朵是真的。 “跪!”萧晴眼睛一瞪,“怎么,我说话不管用是?” “跪!“跪!”罗北笙不可置信地盯着萧晴,连忙点了点头。 “哎,原来老婆你好这口。”罗北笙双腿一软,膝盖就跪在了指压板上。 不过这货还强行给自己加戏,马上抓过茶几上的一本书顶在脑袋上。 看着男人膝盖在指压板上活动着,脸上逐渐显出难受的样子,萧睛看见他那夸张的表情就来气。 “行啊,给自己加戏啊,我可没说让你顶书,你长本事了,是。”萧晴作势要打他。罗北笙顶着那本书紧闭着眼睛一副在刑场上等着判决的既视感。 “老婆,我错了,以后一切以你为准,生不生孩子你说了算,生了孩子姓萧,我的钱全姓你的姓,你说不生就不生,婚你说不结就不结,我只要一辈子赖着你,跟你在一起就好!” 罗北笙双手顶着那本书,一股脑的闭住眼睛皱着眉,几乎是没有停顿地说出了那一段话。 萧晴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看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逐渐蓄满了泪水。 “真的,真心的,宝宝,我是男人,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要的安全感,只能给你这些,与其天天嘴上说,不如让你看见我实实在在地诚意。”男人真诚地看着萧晴。 “行了,起来。”萧晴背过身,使劲眨着眼睛,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老婆你原谅我了吗?”罗北笙还举着那本书跪着。 “罗北笙,回国后,咱们去把证扯了。趁我还没反悔呢。”女人仍然背对着他,只是把手心里的粉钻戒指的主石转了一个方向,露在手指外面,伸出来给罗北笙看。 “宝宝,你说真的啊,我不是在做梦?”罗北笙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等到看见那枚他亲自给她戴上的钻戒戴在萧晴的无名指上,才真的相信,这事是真的。 女人转过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还不快起来,要是没跪够就干脆一次跪个够,以后你犯了错就照此办理。” “晴晴,你真的答应了,好,我起……”罗北笙大喜过望,马上从指压板上站起来。 “哎哟!”男人直起身子要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萧晴急忙扶住他的胳膊。 “怎么了,要不要紧啊?”她急忙将男人拉起来。 “宝,宝宝,啊,不,老婆大人,我真的太高兴了。”男人激动地抱着萧晴,脸贴着她的侧颜,整个身子都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 “罗北笙,你听我说,我今天一次性把心里所有的顾虑说给你。”萧晴眼神平静地道。 她平静地神色和罗北笙激动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行,宝宝你说。”罗北笙急忙地把萧晴按在椅子里。 “让我说完,我以后要跟你生活一辈子,如果怀孕生产时,要家属签字,那生杀大权可就握在你手里,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我杞人忧天,也知道你一定会说,你肯定会说什么保大不保小之类的,可是你让我把自己交给一个曾经有过一次心里背叛的人,我怎么可能这么放心地把自己交出去呢,我们除了这些我说的事情,还会有很多个类似的以后,同居可以彼此交身,但是不必交命。但结婚就不一样了,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矫情?可于我这事很重要,……”萧晴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了。 “好好,老婆,我知道,我知道。”罗北笙终于明白了女人一直以来的心结,终究是他自己惹的祸。 “不哭,不哭了。”罗北笙眼神温暖地抱紧怀里的女人,眼睛里也有一点水雾,是他曾经的消极和不作为,打碎了自己给女人的安全感,伤了女人的心。 “谁,谁哭了。”女人身子抖了一下,抬起了满脸泪痕的脸,手往男人的怀里一推。 “回去记得买一对普通的白金戒指,要素圈那种,我手上这个结婚时戴一戴就行了,这么夸张的戒指,你也不想我再因为这个被劫持一次。”萧晴使劲腕了一眼罗北笙。 “行,听老婆的,老婆大人说啥是啥,素圈,素圈。”罗北笙说着,握着萧晴的纤纤玉手,这样的老婆上哪找去啊,这么会持家还贤惠。 “我饿了,饿了,这会能吃下一整只羊,你不饿吗?”萧晴道,她依赖地靠在男人的胸前。 “行,老婆大人,进膳大事最重要,马上传膳,想吃什么?”罗北笙摩挲着女人的脊背,低头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女人。 “不知道,反正不吃西餐,来点素面,让楼下厨房搞点肉菜和青菜,少油盐,随便。” 萧晴觉得自己的食欲突然就宕机了似的,怎么突然就不想吃东西了。而且特困。自己这会是不是病了,算了,先睡会儿。突然就觉得自己跟那床特亲。 “我困了,送饭来,你再叫醒我,今天真的太累了,我先睡了,这一天,老程头搞的这一天天的,困!还没吃就昏迷了!”说着,萧晴就把自己埋进了弹软的大床上,闻着被单上那好闻的太阳的味道,她几乎是突然就秒睡了。 罗北笙坐在床边,看到女人那象小猫一样可爱又娇羞的睡颜,温柔地在女人脸上吻了一下。 结果,萧晴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早上,早上起来看见男人和衣睡在她身边。 稍微坐起来些,她摸了摸身边男人俊美的侧颜,女人用手指描摹着男人挺括的鼻子和好看的眉眼,“真的是妖孽啊!”。 萧晴终于明白为什么说美色误国了。 萧晴正沉迷在美色的泥潭里不能自拔,手突然被男人捉住。 男人闭着眼睛,唇边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大力将女人揽入怀中,“嗯,干嘛!”女人突然被男人抱住,趴在男人胸前,嗅闻着男人身上好闻的艾草和沐浴露混合的香味,“看完了没有!”男人斜倚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萧晴。 萧晴翻着白眼,吞着口水,嗫嚅地缩了缩脖子,“哪,哪有啊,我,我那个几、几点了,对、对了,我得上课去了。” “八点了,你不吃早餐了吗!” “啊,不吃了,我着急了上课。我走了。”萧晴胡乱的穿着衣服,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慌,她知道自己可能低血糖了。 “那个有三明治吗?”萧晴有些不好意思,晃悠到客厅餐桌前,看见桌上有摆好的早餐,三明治和烤肠,还有两份煎蛋,还有牛奶。 她有些疑惑,“北笙,你昨天没吃晚饭吗。是没要,还是吃完了没给我留啊!” “你说呢,宝宝你没吃,就睡了,我本来想叫的,可是看你睡的那个样子,只好算了。”罗北笙慢慢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的衣服,走到镜子前,拿起梳子梳了下头发。 萧晴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吃了一口,上下看了眼面前俊美的男人,“你别告诉我,你昨天没脱衣服。就是这样睡的。” 男人邪魅一笑,指了指床上的被单,“那你说我该怎么谁,昨天是那只花猪上一分钟还说饿,下一分钟就睡死过去,叫都叫不醒,还霸占着那大半个床。” 女人这才注意到自己原来一直睡在大床的正中央,罗北笙刚才睡觉的那个姿势的确象是快要掉下去了呢,而且,她把被子都拽到自己这里来了,自己这完全是睡自己的觉,让别人没地方睡的节奏。 “啊,那不好意思啊,你自便,我上课去了。今天最后一节课,有讨论,中午会晚点回来,你就别去了。”萧晴拿了个三明治,尬笑地后退着抱着书本出了房间,赶紧进了电梯。没想到在马上要关闭电梯的最后一刻,一只穿着皮鞋的腿迈进电梯,男人拦住即将关闭的电梯,跨进来。 电梯里都是男人那好闻又干净的艾草香味,“干嘛,贴身长随啊!今天,我没空理你,上午有一场论文答辩,不好意思这回你真的进不去,要去在外面等我。” 萧晴看着男人那神仙般的颜值,心里有一刻的痴迷,男人沉静地看着女人的动作,突然拦腰抱住女人,“我只想确认一个事实!”男人停顿了一下,冲女人挑了挑眉,唇角扯起一个弯弯地弧度,似乎在等待女人的回应。 “啊,事实,什么确认,我?跟你?”女人嘴里塞着三明治,假意翻着白眼,大早上怎么又招惹上什么了。 “麻烦给个提示,我又怎么你了?”萧晴咀嚼着三明治颇为头大。 “扯证,昨晚那个人说答应的来着。”男人立刻脸色不好了。 “哎,啊啊,啊!对,是我答应的,作数,我什么时候说不作数的哈。”虽然这么说,萧晴还是把手指上的粉钻戒指转到了手心里去了。 “咳咳,那个什么,安全第一哈,安全第一。”萧晴挑了挑眉,抬眼看了罗北笙一眼。 第156章 我的心里只有你 萧晴尴尬地道:“这里去大学城要坐公交车,戴着这么大块的玻璃招摇过市,我怕被人惦记了去,咳,你也不想我又被抢劫一次。你说整的这么夸张,我平时都没法戴啊!只能回家锁在保险柜里。” 女人抬眼看了男人一眼,“怎么生气了,我不是责备你,你说谁没事戴着一套别墅去上班啊!哼,别嫌我唠叨,下、下不为例啊!” 萧晴嚼着手里的三明治,偷眼看了看罗北笙的脸色,见他脸色还算正常,于是说道:“对了,你吃早饭了吗,我看那早餐你象是没动的样子。这可不行啊!这以后,记得每天吃早饭,你们当大夫的每天工作这么忙,这一日三餐,是一定要吃的。待会我去导师那里,你就去门口咖啡厅将就吃点什么,听见没有。跟你说话呢!” “知道了,老婆大人,我就吃你手里剩下的就行。”男人笑咪咪地看着她,一手托起她拿吃的手,就着她的手里,咬了一口,这一口一下就吃掉了三明治的大半。 萧晴看了看手里象被狗咬了的三明治,运了口气,别过身去,不理他。 正好这时电梯开了,进来两个客人,两人才停止了说话。 上午,萧晴结束了答辩,出了教室的门,见罗北笙正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在热烈的聊着什么,两个人全程语速很快,那个金发男人,时不时发出一丝惊叹,偶尔还巴拉巴拉地跟他说着什么,离远了听不太清楚,萧晴认得那个男人好象是主修病态心理学的一个学弟,专业上造诣很高,人也很友好的。 俩个人聊的差不多了,罗北笙瞥见萧晴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连忙结束了谈话,与那个男生握手作别,朝她这边跑过来。 “都结束了?宝宝。”罗北笙兴冲冲地抱着萧晴的肩膀,看她往那边看,于是,介绍到“欧,我可以解释的,首先,他是个男的,再一个我跟他聊起了病态心理学,可能我没跟你说过,大学里学的,他叫迪恩,我看过他发在sci上面的论文,有一个观点想跟他探讨一下。算是一点不同意见。迪恩挺感兴趣的。”罗北笙冲着远处的那个金发男招了招手,那个男人也友好的回应着。 “呵呵,我又不是河东狮,不用事事都向我报备。”萧晴笑着看了看远处的那个金发帅哥,“还有啊,那个男的,你确定他只是想跟你聊学术问题的吗!” “什么意思,他,看着还算正常,就还……。”罗北笙挠了挠头发,突然明白了萧晴那笑的意思,脑袋缩了一下,开始结巴起来,脸也突然涨红了,“老、老婆,我、我可不认识他的,是他主动跟我聊的,我可没,没,我心里只有你的。” 萧晴上手给了他一个暴栗,“我可没说什么,没事,在这里待久了你就知道了,任何人只要互相尊重就行了,迪恩是个很好的人,人很随和的,待人也不错的。” “走,去哪里吃东西,快12点了。”萧晴看了看手机,到了饭点了,下午没课,今天过后,在这里的进修就算结束了。 “你早上就没吃,走我请客,去校外有间不错的中餐厅,我请你吃川菜!”一上午,精力高度集中,她这会已经饿的不行了。 “好,听老婆的!”罗北笙走近萧晴,手摸上她的腰,慢慢地摩挲着。 “干,干嘛啊?这里是校区,这么多人看着呢!”女人红了脸,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身子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没办法,谁叫你告诉我那谁是那个呢,迪恩在那边看着呢,谁叫你老公是个帅哥呢,都跑到这了,还有人惦记呢!”罗北笙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看着萧晴。下巴搭在女人的肩膀上,慢慢地吹着气,萧晴只觉得耳朵边有种麻酥酥地痒意,双腿不禁有些发软。 不过还是理智战胜了感觉,她用力推开罗北笙道,“行了,人都走了!”她早就注意到那远处的迪恩已经走了。 “下楼!”萧晴拉着罗北笙下了楼,五月的校园里,树木郁郁葱葱,这天阳光和煦,两个人出了教学楼的门,正手挽着手走在洒满阳光的林荫道上,萧晴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师妹,萧晴!师妹!” 两个人回头一看,就见迟昊然言笑晏晏地站在那里,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打着领带,手里拿着一束黄色的玫瑰花站在树荫里。 “师兄,你怎么来了,干妈和安先生是不是也来了!”萧晴看见迟昊然的装扮就知道他可能是参加安杰和萌萌的结婚典礼来的。 “哼,呵呵,师兄你这一套装扮还挺有新郎官的感觉的!”萧晴不禁失笑道。 迟昊然看见罗北笙和萧晴挽在一起的手,立刻就知道自己完全没了机会,上一次他看见这两个人在一起时,这两个人还在闹变扭,他在想自己也许还有机会,这次,看到两个人很自然地挽在一起的手,就知道自己没机会了,捧着花的手也无力的放下了。 倒是萧晴眼尖,看到了那盛开的黄玫瑰,惊喜地道:“师兄,这花是送给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黄色的玫瑰花,谢谢啊,师兄!”萧晴扭头看了眼罗北笙,见他也微笑着点点头。 于是,冲迟昊然伸出了手,迟昊然豁然看见她张开的手心里那枚粉钻戒指,立刻明白了一切。 不过他还是绅士地将花送出去,递道萧晴手里,“师妹,你和罗医生你们这是?” 他指了指,萧晴露在手心的钻石戒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们不会订婚了!” “啊,对!”萧晴冲罗北笙看了一眼,又看着迟昊然道:“他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了,我们准备回去就领证登记去。” 罗北笙这时也冲迟昊然一笑,手搭在萧晴那戴着戒指的手上,将戒指的主石转了个方向,扭到手背处,“晴晴说,我送她的这颗石头太夸张了,怕在这里戴着太扎眼,所以,戒指一直藏在里头,晴晴你这不是有我吗,在这里没人敢把我们怎么样的!迟师兄你说是?” “啊哦,对对对,晴晴,你就这么戴着。我知道你喜欢黄色的玫瑰,所以特意买了送给你的,祝你们幸福!”迟昊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就在这时,萧晴和罗北笙的身后突然蹦出一个小脑袋瓜,乔安娜从两个人之间的空隙伸出头来,“谁啊,谁喜欢黄玫瑰,萧姐,喔”本来安娜只是躲在后面想吓吓萧晴和罗北笙两口子的,等她分开两个人,豁然看见一个她一直朝思暮想的男人,“迟,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啊!” “啊,黄玫瑰,小叔,学姐,你两这也太黏糊了!”安娜惊喜地看着萧晴手里的玫瑰花。 “安娜,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在那个,算了,很高兴见到你,安娜,你来这里工作?”迟昊然也尴尬地笑笑,本来他是专门来看萧晴的,在这看见罗北笙其实他并不意外,但突然看见安娜,他有点意外。 “嗐,没想到,学长看来咱两还挺有缘的,我在这儿给史密斯先生当助理,学姐是史密斯先生的学生,你说这事都巧啊,还有,罗医生是我小叔,他是我姨婆的侄子,你说这事巧不巧。学姐,迟学长是我在学校时的学长,也是熟人,你说这事多巧啊!”安娜道,她冲萧晴眨了眨眼睛,萧晴会心一笑。 安娜在迟昊然和萧晴、罗北笙三个人之间来回的看了一遍,看出三个人之间的尴尬,又看了看萧晴无名指上的大钻戒,假装惊喜地道:“啊呀,学姐,这戒指戴上了,这么说,以后我得改称呼了哈,啊,我是不是得改口叫小婶婶了。小婶婶、小婶婶。” 萧晴羞赧地抬手作势要打她,“安娜,你!那有那么快啊!你看你” 那可不行,我还想看你们生小弟弟呢。学姐,我家在台北,光我就知道好多生儿子的偏方,回头我告诉你们。” 在看见萧晴那羞赧地表情,她连忙说,“啊,我知道你们那里都喜欢女孩是,喂,小叔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当然是女孩了,要象我家宝宝一样好看又可爱的最好。”罗北笙叉着手抱胸,看着乔安娜说话。 倒是安娜看出了迟昊然有些不自在,冲萧晴使了个眼色,对罗北笙道:“小蜀黍,这也倒了饭点儿了,你跟学姐还没吃饭,你们俩赶紧去吃,我陪学长在校园里转转。” “好好,那我们去吃饭了,师兄这里,那安娜你就偏劳了啊!我得吃饭去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拉起罗北笙一溜烟的跑了。 只留下安娜和迟昊然俩人尴尬地相对站着。 还是安娜够洒脱,冲着萧晴和罗北笙跑走的方向道:“学长,听说你和萧学姐是同学,也是同事,学姐这人我看了,两个多月相处下来真是个好女人,学长你,挺有眼光的。” “嗨,什么眼光啊,看来我是没这个命啊,她从始至终都没喜欢过我,我这也算是单相思。嘿嘿。”迟昊然自顾自的冷笑道。 “那个,算了,学长我还是陪你在校园里走走,对了,我听说,你们学校最近在招讲师,我的学历你是知道的,不知道贵系还有没有招聘名额,我想去试试。”安娜本来想劝说迟昊然什么的,可是觉得这样还是有点过于积极了,于是,只好迂回一下,先问一下招聘的事。 “当然有,而且,安娜,我记得你是学营养学的,你这种人才学院肯定是需要的,我回头问一下,学院你那个专业有没有空缺,双管齐下,回头你自己选择。” “好,那我期待着和师兄和学姐在国内的合作。”安娜马上拿出一副合作者的样子。她知道,对于迟昊然这种痴情的人来说,对于一个人的恋爱滤镜不是一朝一夕能消失的。不过好在她年轻等的起。 盛海市,苏姓总裁,在自己的公司的办公室里,听手下的财务和hr汇报情况。老苏总,大名苏德荣,他和苏箐的爸爸苏冠英是堂哥堂弟的关系,苏家除了苏箐这一支富了起来,就属苏德荣还算有点见识,他也是早年就富起来的一波人。 那hr道:“苏总,现在苏坤药厂那边,见天都围着一波人,不过最近那lyn要撤资的事也不知道是谁说出去的,那帮村里的人是越聚越多,也不知他们都是怎么知道的,这亏了你不在现场,这要是真把钱给撤走了,那帮人还不得把那半厂给砸了,这警察都在那里守了好几天了,不会出什么事。” 苏德荣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的坐在椅子里,叹着气。 稍顷苏德荣又望向那个苏姓财务,那个苏姓财务名叫苏守清,“守清你那边呢,怎么样,苏箐那丫头有没有消息!” 苏守清沉吟半天,“大哥,我这也是刚打听到的,据说,前些日子,有人在秦家的场子就那个“醉梦”ktv看见苏箐被两个外地老客带着去了酒店,后来,就再没见着苏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老苏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怕苏箐真的死了,那这苏家搞到的这笔巨款就彻底打了水漂了。这几年,苏家的产业,包括他的企业都在亏钱,只不过亏得多少的问题,只有苏坤药业还算业绩不错,老实说,他不认为苏箐这孩子有精神病,但是现在他也有点犹豫,如果证明她没病,这确实有点残忍,但是大家的钱都能收回来。如果证明她有病,那对苏箐算是有益但是于药厂和大家却是灭顶般的变化。好多家庭都要因此破产。 “查这事的人说大约就是几天前,后来就传出她杀了人,那被杀的是秦家的保镖,秦家在这之前应该收留了她,不过后来秦家那边就没消息了。据那个查这事的人说,这秦家现在是大爷当家,秦家的老家主,前阵子死了,是心脏病,据说是气死的,好像跟这苏箐有关,说是秦家老二秦封,当初是替这苏箐顶罪进去的,后来据说老家主知道了,苏箐和那个罗医生有暧昧的事,就前些日子网上爆料的那些照片,八成老头看见了气死的。” 苏守清略带调侃地道。 “你嘴是积点德,那苏箐好歹也是你大侄女,都是一家子,别那么嘴欠。”苏德荣很看不上苏守清这副嘴脸。 “是是是!大哥还有呢!” 苏守清道。 “说,快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说。” “是,前几天,我的一个朋友,偶尔跟我说起,我这朋友住苏箐她外公家那胡同!” “你能不能长话短说啊,赶紧的!”苏德荣有些不耐烦了,冲着苏守清一通吼。 “是,我那哥们,那天晚上看见一个叫花子,看身影象是那苏箐,但他不敢确定,那天他起来上厕所,进去的时候看见这孩子,觉着有点象,出来时,这人就没了,八成是进了卢宅了。说,后来,胡同里的狗叫了半宿。就是这么个情况,我那个朋友说,卢老头据说跟这个外孙女以前关系还成,但就是六七年前,也不知道怎的,就没见着这苏箐再去卢家,卢家也不再提起这孩子。谁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嗐,还不是因为……,算了” 苏德荣看了看站在一边的hr,还是闭了嘴,苏德荣在苏家辈分挺高,苏家的一些秘密他基本都清楚,但现在确实不方便为外人道。 “你先下去。” 苏德荣挥手让那个hr出去,又招手给苏守清。 苏守清走到近前,苏德荣指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着,问他:“守清,这事你怎么看,这苏箐怕是难逃这劫难,但我们毕竟是亲戚,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哎,我现在是左右为难的,要是证明她有病,大家的钱就都保不住了。但我真不信,这孩子有精神病,她要有那种病,能干出这么大一个企业吗。哎!” 他叹了口气,用手使劲地揉了揉脸。 苏守清到是没他那么多顾虑,他挺了挺胸,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好,“大哥,也不是我说你,你就是菩萨心肠,我看那,这是其实挺简单!” “你说说,怎么就简单了?”苏德荣兴致一下就上来了。 “要说这苏箐也是太命好了,托生在苏家,有她爸爸还有你这个菩萨心肠的大伯在这镇着,有事替她挡着,一个精神病就解决了,她也不用死。可是她不死,她有精神病,您也说了,有这病不能干企业的,她干了啊,还干的不错,现在是只要把她弄进监狱,就成了,要证明她有没有精神病是公安的事,昨天那曹律师不也说了吗,只要把她弄进监狱里就能解决问题,至少这企业还能宣布破产,那样,咱们的钱还能有个出处。要不就不明不白的没了,你是有企业有钱,可咱苏家还有好多穷亲戚呢,大家都指着这点钱呢,大哥你得当机立断啊!” “那你的意思是?”苏德荣也有些心动,眼神有些活络地道。 “我知道她这会肯定就是那几个去处,她外公家、她爸爸那里、她自己的家,还有秦家,你就告诉警方,让他们查去!咱们管那么多呢!咱也算是对的起族中那些亲戚了。反正人家不都说她有精神病吗,之后要证明她没病还是有病,有的是跟她有仇的人呢。”苏守清眼中露出冷厉神色。苏箐,别怪老叔手狠,一家子等着钱娶媳妇了。 “到也是这么回事,行,就按你说的办!”老苏总终于下了决心。 第157章 忏悔 在离盛海有500多公里的林城市,一直深居简出的苏冠英从学校回到家时,头发花白的苏冠英自己一个人住在学校给他提供的一处平房里,门口的一个女乞丐吸引了他的注意,尽管乞丐满脸泥污,衣衫不整,但他还是从那女人那熟悉的眼神里,认出了自己的女儿,女人蹲在他家的家门口,苏冠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苏,苏箐,箐箐,你怎么这副样子!” 邻居大妈是个和善的女人,走过来端着一碗饭菜,还冒着热气,对苏冠英道:“苏老师,这孩子也不说话,只是指着你家的房子留眼泪,她是不是你家的亲戚啊,我看她挺可怜的,想叫她去家里坐坐,她就摇头,给她东西也不吃,还给我钱,抓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团子给我,她是?” 那大妈看了看面前的苏箐,又看了看苏冠英,有些明白了。 大妈看了看那女孩那已经血糊糊的脚掌,心疼地说,“哎,造孽啊,这连双鞋都没有,这是走了多远啊,丫头,等着啊,大妈,给你找双鞋去。” 苏冠英也看见了女儿那血肉模糊的双脚,要上前拎她起来,只见女孩下意识的往边上一躲,“嗯!”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叫,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雀一样。 “箐箐,别害怕,我是爸爸!是爸爸。”苏冠英还是没忍住,过去抓着苏箐的肩膀,他苍老的手触碰到苏箐那柔弱又清瘦的肩膀,心里一阵酸楚,但最终还是拉起女儿,背在肩上,进了自家的门, “饿了,爸给你做饭,想吃什么,是面条,还是吃肉肉,你小时候就爱吃肉,那时候,你哥哥身体不好。你奶奶老惦记着,让你哥哥多吃点肉,嗨,都赖我!” “肉,吃肉肉,哥哥吃肉肉,哥哥,苏阳!”苏箐看了看苏冠英,又看了看这个屋子。 苏冠英进了厨房忙活了一阵子,端出一盘热腾腾的饺子,放置在桌子上。又递过来一双筷子,“吃,是你爱吃的茴香馅的饺子,肉放的很多,是我包好了放在冰箱里的。” 苏箐看了看那饺子,坐在桌前的高凳上,直接抓了那饺子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哽咽着,泪水一滴滴地落下。她的手不停,不停的把饺子往嘴里送,一个、两个、三个。 吃完了,她站起来,“困了,我睡觉!”说完,她走到墙角,靠着墙坐倒,头一歪,睡着了。 这时,门被敲响了,“老苏啊,在家,我给那小姑娘弄了件我姑娘穿旧了的鞋和两件衣服,你开开门,我给她送进去。”听声音是刚才的邻居大妈。 苏冠英连忙开了门,有些尴尬地开了门,羞赧地道“那谢谢大婶了,她是我女儿,可能是前些日子出了点事,受了点刺激,这里不太清楚。”苏冠英指指墙角坐着的女人,对大妈说。 那邻居大妈看了看苏箐那蓬头垢面的样子,“啧啧,作孽哟,这闺女是受了多少罪啊!” 大婶蹲下来,撩开苏箐那脏污的小脸,吐了口唾沫在手心里,想给她擦擦脸,苏箐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脸,紧张地摇摇头,嘴里含混的说着“不要,不要!”,手无意识地乱动着。险些将面前的老太太推倒。 苏冠英扶住邻居大妈,“大姐,还是我来,我女儿受了些刺激,脑子不清楚,别伤了你。”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和鞋子,“大姐,我替她谢谢你了!” “哎呀,造孽啊,是谁弄的这姑娘,好好的个丫头,这怎么会这么惨啊!啧啧!”大婶摇摇头,出去,从外面把门关上。 苏冠英看了看苏箐那血糊糊的双脚,拿过药箱,想了想,又放下,自己去厨房拎了一壶热水,又端了一个搪瓷盆子,进来告诉苏箐,“箐箐,我把水倒在脸盆里,你擦一擦,等会,你洗完了,把衣服换上,这些我都放在里间屋了,你洗完了告诉我,我来收拾。敲敲窗玻璃就行。” 说着,就把这套家伙事拿进里屋卧室。自己出来,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等着。 一会儿,苏箐洗好,换完衣服,敲了敲窗玻璃,苏冠英进了门,就见苏箐穿着见浅粉地小红碎花的中式小袄子,黑灰色的裤子,农村的系带鞋子,活脱脱一个农村大妮子,苏箐除了脸色还有点苍白,脸上有些痘坑,完全就是个活泼泼地农村大妮。 “哟,我闺女还挺漂亮的哈!”苏冠英豪迈地一笑。 “好看!”苏箐道,“谢谢爸爸!”她冲苏冠英挑了挑眉,莞尔一笑,,那眼神明亮,苏冠英这才明白,这孩子是装的。 “你,箐箐。你!” 苏冠英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这孩子才不过三十出头,怎么会这么有心机啊。 “老苏,你好!”苏箐瘸着一条腿,冲苏冠英伸出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然后……”她脸色突然变得难看,眼里有一团水雾。 “我去看了妈妈,她在外公那里,你去……看过她吗?”苏箐走进堂屋坐在中堂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苏箐看了苏冠英一眼,又看了眼,堂屋里挂着的苏冠英的爸妈的遗像,身子又坐直了,眼睛看向别处,脸上没有表情,眼睑垂着,看着自己的鞋尖。 苏冠英仔细端详了一下苏箐的容貌,其实,他和苏箐的妈妈都算是帅哥、美女,但也不知道怎么,女儿就是没遗传他们的优点,蒜头鼻子,剑眉。苏冠英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自私和不作为害了女儿。 他走过去,拎起药箱,找了药膏和纱布,拿给苏箐,苏箐看了摇了摇头,凄然一笑。 “去过,但你外公不让我进,说我害了你和你妈,哎,也怪我,当年你哥哥出生以后,他生病那阵,我和你妈还有你奶奶一直带着你哥哥看病,医生说你哥哥体弱,是胎里带的,那阵,医生跟我说要我放弃,我没忍心,但我也没办法了,后来我就不太管你哥了,那时只有你妈妈在操心这些事,我那阵总是出差,回来你妈就总是跟我吵架,她砸东西,后来我才知道,你妈家有遗传性精神病,但后来真发病的时候,我咨询过医生,他说,其实,她那个病那时也就是个产后抑郁症,只是后来,因为你哥哥的死诱发了全面的精神症状。你外公也很自责,说当初但凡早点跟我说,我们可能就不会结婚,可我跟你妈那时是自由恋爱,你奶奶也挺自责的,后来你哥没了,在后来你妈妈又病了,你奶奶说,都是她当初作的恶,她走的时候,还叫着你和你哥哥的名字。哎,这事也赖我啊!”苏冠英低着头娓娓道来。 苏箐像是在听别人家的故事一样,皱着眉,冷冷地笑了一下,但眼里都是泪,“都想谢罪当好人是,晚了,有什么用,你们早干嘛去了,我又杀人了。” 苏箐站起来,顺脚踢翻了身后的椅子,“小的时候,我和哥哥吃饭,我但凡吃块肉,都跟犯了什么错误似的,你苏家是缺那点吃的吗!”苏箐表情奇怪,眼神似刀子一般锋利。似乎象啐了毒,脸上带着森冷的怒气。 “对,我一出生就夺了哥哥的营养,让他身体弱,可这赖我吗!出生是我可以选择的吗?从小到大,什么都是哥哥的,苏阳的,我就该是那个隐形的是!行,老苏头,我今天在你这儿睡一晚上,看看你,明天我就走!” 苏箐双手环着胸,环顾了一下屋子的格局,这是一套有三间屋子的小平房,院子里种了些向日葵,还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花木。 苏箐在堂屋里看了一圈,点点头,“还不错,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还有,我这里有点钱,都留给你,我跟你这么多年没见,这钱没多少,留给你,算我孝敬你的。”她将头扭过一边。 苏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破布包着的小包,打开里面是一叠子钱,都是一百元的大钞,她只从里面抽出几张自己揣起来,其余的递给苏冠英,但苏冠英摇摇头,“闺女,你自己留着,我有工资,有的花,不用。” “不用,也拿着,我反正已经没用了。”苏箐将钱摔在堂屋的方桌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明天要是警察来找我,你就把我交出去。要是明天他们没来,我就还能在你这多待两天……”苏箐说着眼泪已经慢慢的蓄满了眼眶,泪水流下来。 “爸,我没精神病,一直也没有,只是那会,我看我哥死了,爸你相信我,我没害死哥哥,我、是、怕、你、们、怪、我,所以,我装的。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准备把自己交给警察。您得帮我。”苏箐一字一顿地哽咽地说着。 “我睡了。”然后她扭头进了另一间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里靠近边境属于塞外,风沙很大,塞外的风沙疯狂地敲打着窗玻璃,发出很大的声音,苏箐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拼命的流着。 第二天,警察并没有如期到来,苏箐和苏冠英很和谐地吃了两顿饭,苏冠英还特意跟学校请了假,还破天荒地烧了几个菜,有红烧肉,还有女儿爱吃的用鸡蛋和姜、醋在一起做的塞螃蟹还有一个青菜。 这天,苏箐的饭吃的很香,一锅的高粱米饭几乎都吃光了。几个菜也被她吃了个精光。父女两人仿佛商量好的似的,谁也不再提起前尘往事。仿佛压根就没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晚上,苏箐向苏冠英要了纸、笔和信封,闷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写完将写好的东西装在两个信封里,封好。又接着躺下睡觉,她脸上的神情安静的可怕。 第三天,苏冠英早起去集市上给自己和女儿买了些油条和豆浆的早点,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这几天是迟早要去监狱的,所以,只想尽自己所能对女儿好一点,买了早点,他兴冲冲地拎着早点往回走,一辆警车从身边驶过,他预感到那是来抓苏箐的,急忙往家的方向跑去,等他跑到家门口,见两个警察押着苏箐出来,苏箐脸色平静,双手被手铐铐着。 她微笑着对苏冠英道:“爸爸,我屋子里有三封信,有一封是写给你的,其他两封,有一封我交给警方了,还有一封麻烦你交给信封上的那个人。麻烦你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爸爸,对不起,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来世我投胎,投到你家,一定投的漂亮一点。我不欺负哥哥。”苏箐看着苏冠英的脸,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快走!”押着她的警察,催促着。 苏箐和警察正要往前走,就见苏冠英急忙走上前,对押解的干警道:“警官,我女儿还没吃早点呢,我不会妨碍你们的,让她吃两口,不会耽误你们时间的。” “好,你俩别耍花招啊,她是重犯,快点!”两个警察其中一个别过身去,另一个将她的手铐打开一个,铐在自己手上,站在旁边等着,于是,苏箐就着苏冠英的手里,吃了油条,喝了豆浆,“爸爸,真好吃,真的好吃!” 吃完,苏箐被铐上手铐,重新上路,苏冠英看着她那单薄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苏箐睡过的卧室,桌上有两封信,一封上写的是苏冠英的名字,一封写的是萧晴的名字,指明由卢老代转。 苏冠英打开写给自己的信封,里面掉出一封信。和一把钥匙,苏冠英认出那是自己在盛海家的钥匙。看见那信,苏冠英立刻意识到女儿来那天说的意思了。立刻撂下信追出去,然而警车已经开出去好远了。远到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白蓝的点。 那封写给他的信上写道: 亲爱的爸爸: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踏上了去公安局的路上,请原谅我少时的任性和鲁莽,但我那时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死哥哥,那年我和邻居大叔约好一起去水库钓鱼,本来是我和那个叔叔一起去的,但是哥哥说他不放心,那几天他身体一直不好,我也没当回事,他非要去,我就让他去了,那天我看水里挺好玩,就下水去玩,结果我在水里抽了筋,后来,哥哥看我在水里扑腾,就心急下水救我,结果我后来爬上来了,他还在水里扑腾,但那天我也不知是怎么的,就楞了一下,也就几分钟,后来那个钓鱼的叔叔,将他救上来了,那时他还没事,谁知他身子太差,第二天人就没了。我害怕,就一直装疯病,其实我没有病,一直很正常,只是后来,哥哥总是来我梦里来,问我为什么不救他,我没有恨过哥哥,也没有恨过你们,只是好奇,你们那时为什么不喜欢我,是不爱我吗?我后来又做了错事,回不了头了。做这些错事的时候,我确定自己的神经没有问题。我是清醒的,思维正常。 可是,我挺怀念小的时候,你把我和哥哥一边一个扛在肩膀上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们家多好啊,妈妈爱我,也爱哥哥,你也爱我们,爱妈妈,日子过的多幸福啊!可惜那样的日子好短暂。短到想起来的每一次都觉得无比幸福! 别来捞我,让我走的安静一点,我做了错事,回不了头了,也不想拖累别人,就让我用自己的生命还自己欠的债。 顺便替我谢谢那个邻居大妈。谢谢她拿来的东西。鞋子很合脚。衣服我也很喜欢。 爸爸 爱你的箐箐 第158章 是瞌睡症还是 ? 大洋彼岸的宾州一家中餐馆的包厢里,萧晴和罗北笙点了菜,这家是在当地很红的川菜馆,主打的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这些当地美国人爱吃的川菜,罗北笙看着萧晴狼吞虎咽的样子,温柔而又宠溺地给她加着菜,萧晴象只小松鼠一样,嘴里塞得满满地对罗北笙说,“罗北笙,你也吃啊,亲爱的,他这个地方做的还成,以前我以为这里的洋人只喜欢那种很甜的鱼香肉丝和宫保鸡丁,咯!”萧晴说着就打了个嗝。 “没想到这家跟国内的味道差不多,还挺是味的。辣的不厉害,正正好,我喜欢。”萧晴终于咽下最后一口菜,可是仍然还像是没吃饱。 罗北笙笑地眼睛弯弯地,伸手抹去女人嘴边的红油,才端起碗开始吃饭,将盘子里剩下的宫保鸡丁和鱼香肉丝的菜都盛了点在碗里,呼噜呼噜地,几下就吃光了。 “我吃完了!”男人吃完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双手环着胸,表情轻松地笑着看女人接下来的反应。 “你,你这也吃的太快了,这完全是军训的速度,我可没跟你抢,够不够吃啊,要不再点几个菜,他家水煮鱼听说挺不错的,要不要来一个。”萧晴试探地问着。 “行啊,我可跟你说,我不吃辣的,你确定自己能吃的了那么辣的,我记得你不是很能吃辣的!”罗北笙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萧晴的生活习性他还是知道的,她的口味,只限于鱼香和宫爆这两个川菜,别的还真不行。今天是开了挂吗!这么能吃辣的,不太像她的风格啊。 “行,你想吃就吃,咱们点,这家餐馆也是我们家旗下的,刚开不久,我去问问她们能不能点个半份。这量挺大的。”罗北笙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晴的面色。除了脸上有点苍白之外,没什么大的问题。 “好,那叫他们赶紧上,我早上就没吃饱,三明治还叫某些人吃了一半,哼!”萧晴孩子气的别过头,一副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样子。 罗北笙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这位姐姐虽然岁数比他大一点,心理年龄却经常掉线,简直太可爱了。 “点,马上点,waiter,过来”饭店的服务生应声马上走过来,殷勤地鞠躬施礼。他们事先接到通知,大老板的堂弟夫妻要来吃饭,要求做好服务。 “罗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这个饭店的服务生大多是留学生,自然知道要在罗北笙面前表现的。 “来半份水煮鱼可以做吗!”罗北笙给服务生使了个眼色,点点头,示意他说能。 “可以,我们需要少放辣椒吗!这里的辣椒都是国内空运的,分别是两种辣椒,一种是陕西的秦椒,一种是四川的辣椒,川椒也分很多种,做水煮鱼的辣椒不算很辣,但我们怕当地人接受不了,所以,我们会细问客人喜好,请问罗先生和太太吃的了很辣的吗!这里的水煮鱼,有点偏辣的!”服务生看着两个人面前的餐盘,都吃干净了。 “可以,要不你们按正宗的来!”服务员答应了,又看了眼罗北笙,见他做了个下降的姿势,点头下去,再送上来的水煮鱼,红红火火,除了鱼片以外,盆里都是辣椒,和热油,但据称,并不是很辣。 “好香,好香啊!”看着盆里的辣椒和鱼片,萧晴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马上拿着筷子夹起一筷子鱼肉,送进嘴里,嘴被烫的吸溜吸溜的。 “哎呀,看你这吃相,怎么那么嘴急啊!你这也太馋了,怎么象过去我给你说的那个七把叉的小孩孩。”罗北笙宠溺地用双手捧着萧晴的脸,直接用袖子给她擦嘴。 “哎呀,说谁呢,谁七把叉,你才是七把叉勒,又说我,我生气了,哼,不理你了。讨厌、讨厌、讨厌!” 萧晴佯装生气,心里却分外甜蜜。 从跟罗北笙复合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越来越小了。 “好好好,我可舍不得说我家宝宝,老婆,你是我今生最亲的人,也是最爱的爱人。” 罗北笙从与萧晴相对而坐,转为并排而坐,一边看着她斯哈斯哈地吃,一边从菜盆里给她捞辣椒。捞的差不多了,他拿了双筷子夹了一块辣椒吃到嘴里,“斯哈,太辣了,这辣椒真的是太辣了,以后我要是当了宇宙霸主,把种辣椒的都给抓监狱里去。这简直是毒药。” 罗北笙赶紧拿起手边的啤酒喝了一口,伸着舌头,用手扇着,皱着眉头,脸上表情痛苦。 “那个,真的有这么辣吗?”萧晴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抿着嘴,憋着笑,罗北笙有时候在生活上幼稚的象个幼稚园的小朋友,宇宙霸主什么鬼,以前他说过类似的话,好像是说把种辣椒的都枪毙的。 “呵呵,罗北笙,你这智商和情商都在线,为啥就是嘴上老是这么幼稚的啊,我记得以前你说,当了宇宙霸主要把种辣椒的都枪毙的。咯咯咯!”萧晴瞬间开怀大笑起来,罗北笙眼里她的那笑象温暖和煦的阳光,整个人都闪着光。 罗北笙情不自禁地挽着萧晴的手,左手伸过去,搂到女人的耳后,伸过头亲了她一下。 “干嘛,外面有人呢!”女人一扭身甩脱了男人的手,嘴上还在不停的吃着。 一会,桌是就只剩下一堆的辣椒的残骸,鱼肉都被萧晴吃了个精光。 萧晴摸着吃撑了的肚子,打着饱嗝,结账时,女人从衣兜里掏出两张100美元的大钞,放在服务生的餐盘上。 女人脸色潮红,半睁着眼睛,身子软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别找了,多的算小费!” 其实,这顿饭她压根没喝酒,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吃昏迷了,罗北笙在后面冲服务生使了个眼色,“叫车了吗?” 随后,也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托盘里,把萧晴的那两张钱拿起来塞在她的衣兜里,萧晴忙用手挡着,“不行,我掏。老婆在外边给你男人点面子,我可从没说要跟你aa制来着。”罗北笙道。 “好,行!”醉饭的小女人,似乎明白,又有点糊涂,摇摇头,又点点头,“行,行,我吃困了,我们回去。哎呀,太好吃了。嗯!”女人打着饱嗝,依靠在男人身上。 两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到饭店门口,才发现那服务生叫的那车是罗家酒店的那辆劳斯莱斯,司机是个中国男人,四十多岁,他殷勤地走上前,看见萧晴的样子,以为是喝多了,忙过来在另一边扛着萧晴的另一只胳膊,“先生,夫人这是喝多了吗,怎么了这是?要不要通知酒店那边坐点解酒汤,还是弄点粥。” “没有,她刚才吃的里面最多就是放了点料酒,不至于喝成这样!” “她就说困,这阵子一直就是特别爱睡觉。”罗北笙疑惑地望着女人的侧颜,一个念头开始萦绕在他脑子里,她不会怀孕了。 “可是,刚才!”他站在原地看着司机将女人安顿在后座里,他忍着心里的冲动,问司机,“司机师傅,你多大岁数了,有几个孩子!” “我啊,四十五了,我有三个孩子,不过我都当爷爷了,罗先生你想问什么就说!” “女人怀孕除了爱吃酸的,辣的,还有什么啊!有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这个啊,说不好,我媳妇怀的那三个,每一个怀相都不一样,怀老大时候,我不在身边,都是她一个人,哎呀,挺遭罪的,怀老二的时候到了这边,那阵吃啥吐啥,到老三,就是也不吐,也没什么反应,初期跟没事人一样,我们也是都四个多月了,显怀了才知道的,那阵就是爱睡觉。哎,罗医生,你不是大夫吗,你给她看看不就得了。” “嗨,医不自治,您知道吗,我们大夫只有给自己老婆瞧病时,心里没准的。”罗北笙心虚地道,老婆第一次怀孕,他甚至都不在身边,才给她带来那么大的痛苦。 “师傅你姓什么?” “我姓李,李春荣,我比你大,你就叫我李师傅,要干什么,我知道了,验孕棒是!” “对对!麻烦你了。”罗北笙看了看车厢里的女人,此时女人已经倒在后座的椅子里,打上呼噜了,看来已经在梦周公了。 “没问题,罗医生,很高兴为你效劳的,期待你家的喜讯啊,我家老三是个秃小子,可聪明了,身体也挺好的,现在都上初中了。脾气也挺好的,每年成绩都全优的,我跟他妈妈都没操过心。有的孩子就是来报恩的。”那个李姓的司机一提起自家的孩子就是一脸的骄傲。 “行,那给你添麻烦了。”罗北笙忍着心里的狂喜,钻进车里,手轻轻搂过女人的头,靠在他怀里,闺女,还是儿子,这时其实都不重要了,这回他总算能借着孩子的名义给自己正大光明的要名分了。 萧晴这一睡,又是四个多小时,等她再度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酒店室内的灯光,扭头再一看,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你醒了,老婆。” “我、我这是又睡了几个小时啊!”女人揉了揉酸胀的眸子,摸了摸自己脑袋,睁着惺忪的睡眼,神情有点恍惚。 “怎么最近这么能睡啊!”她揉了揉眼睛。看见罗北笙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正笑眼弯弯地看着她。 “看我干嘛!”萧晴有点不好意思,“没见过美女啊!帅哥!” 男人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在她的床前,眼睛直直地看着她道:“你的例假,这个月应该是几号啊!” “应该就是这几天,可是我上个月和上上个月都错后了,所以,我也没在意,不会!不是说我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吗!”萧晴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突然她想起来这里之前,去京城的市妇产医院,那个女大夫的话,怀孕是玄学,心情放松,也许他就来了。 “难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一点孕吐的症状都没有啊!”萧晴有点含糊,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这个孩子。 “我刚才给你搭了下脉,应该是没错的,这里有验孕棒,你待会再测测。”罗北笙往床上扔过来一个长方形的纸盒。 萧晴拿起验孕棒的包装盒,惴惴不安的进了厕所,几分钟后,她拎着验孕棒,出了厕所。怔怔地走到沙发前,将验孕棒交到了男人手里。木然地坐在椅子里。 男人不敢置信的偷眼看了那验孕棒一眼,果然是两道杠,“啊,你怀孕了,老婆你怀孕了。”男人狂喜的跳了起来,这回稳了,转正在即。老婆再也没有理由不要他了。 男人激动地将萧晴抱起来,控制不住地原地转圈圈。 “我要当爸爸了,要当爸爸了。” 萧晴被他抱着转的晕了,不满地发出大叫,“别转了,我晕,还怀着孕了。” 男人很快的反应过来,连忙将女人轻轻地放在床边,然后趴在床上,盯着萧晴的肚子仔细的看,然后对着肚子傻笑着,“老婆,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她长什么样啊?我好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对了,酸儿辣女,一定是女孩,看你中午那吃相,绝对是女孩,我爸爸一直就相要个女孩,没实现,这回这个目标可能要在我这辈子实现了。” “傻子,要是个男孩怎么办,男孩不好吗,我喜欢男孩。”萧晴都被罗北笙这傻糊糊的言论逗笑了,她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道“她现在还是个细胞,怎么可能知道男女的啊,真傻”。 由于知道萧晴已经怀孕,本来计划着搞点事情的男人,此刻如临大敌,看待萧晴如同对着颗水果糖,含在嘴里怕化了。睡觉时连翻身都不敢,还好这间套房的床够大,足够两个人睡,萧晴由于白天比较累,倒在床上没有几分钟,就又睡过去了,但罗北笙就悲催了,在自己的那半边迟迟睡不着,唯恐自己这边声音大了吵到肚子里的宝宝。 罗北笙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实在难受,只能起身披衣起来,借着月光久久地盯着女人的侧颜。直到天色渐渐大亮他才趴在床边睡去。 早上女人醒来,看到趴在床边的男人,怜爱地抚弄着男人的头发,俯身在男人俊美的侧颜上落下一吻,男人被吻醒了,“你醒了,怎么不上来睡啊!”萧晴懵懵懂懂地问。 “我怕吵醒你。”男人小心的问道。“晴晴,宝宝饿不饿,我去叫早餐。” 看萧晴从床上坐起来刚要下床,罗北笙立刻紧张地不行。 “宝宝,别动,你现在怀着孕了,要干什么告诉我,我来干。” “哪有那么吓人,我就是上个厕所,你要怎么帮,以后,我还有十个月要忙,你都能代劳啊!对了,明天我们换个双床房,你这也不能一晚上不睡啊,对了我今天还有一个事要忙,得出去一趟。” 萧晴起床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突然停顿了一下,转身对罗北笙道:“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老婆你说!”罗北笙瞥见萧晴那一闪而过的白皙肌肤,连忙低下头,脸上闪过一抹难得的红晕。 他直起身子,将人抱起来,红着脸道:“厕所地滑,我抱着你去。” “快放我下来!快”萧晴连忙掰着他的手阻止,“说正事,听我说!” 男人小心的放下她,然后正色道“好,我不闹,你慢慢说,我听着。” “我准备放弃绿卡,想听听你的看法。”萧晴靠着男人的身子站定。 “这是你的事,为什么要问我的意见?”罗北笙道。 然而,瞬间看着女人那明亮而澄澈的眸子,他立刻明白了女人的意思,她在乎他的看法。 男人动情地道:“谢谢,晴晴,我尊重你的看法,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支持。”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考虑道,以后孩子们还要出国,留学,这个身份是否对他们有利,有没有必要保留。原本我有点犹豫的,我回国之前,是想在这里客死他乡的。但是这次看见姨婆和舅舅,她们的那个心态和想法,我又有点心动了,之前死过那一回。我就对死有了那么一点……” “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想法,想做什么咱们就去做啊,孩子们也要靠她们自己的,我们不可能为她们操心一辈子。”男人突然明白了这女人的心思,一是她可能有些别的想法,碍于有绿卡的身份,做不了;另一个可能是,她真的是想跟他好好一起生活,以后不会再轻易的消失不见了。 “好好好,都依你,老婆,我听你的,繁星和老二,以后要出国靠他们自己努力,靠父母的孩子,永远做不成真正的男人。”男人宠溺地亲吻着女人的耳后,女人尴尬地脚趾都要抠出个城堡了,“哎呀,痒死了,我要上厕所。” 男人笑着抱着女人来到厕所,小心地把她放到门口,看着她进去,“去,我看着你上!”男人一脸不容置喙的样子。 “哎呀,你讨厌死了,这样我怎么上的出来啊,难不成我还会跑了不成!”女人这句话一出口,仿佛又踢到铁板了似的。 “嗯,老婆,你这方面有前科。”男人脸上丝毫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只是笑笑,背过身去。 萧晴觉得自己一下变成了日本小媳妇,这会无论是上个大号,还是小号,都无比尴尬。真希望屋里的马桶是那种声控的,这也太太太尴尬了。 第159章 祝你心想事成 早上吃了饭,罗北笙陪萧晴去了移民局做申请注销绿卡的手续,在排队等待叫号时,罗北笙怕她饿,出去给他买吃的,萧晴这个队伍的前后都是中国人,她后面的一个中国留学生与她攀谈了几句,这位是个京城口音的中国男人,“哎,姐姐,您是中国人,我刚才看你和男朋友一起,您男朋友是冀北那边人,长的还挺精神的,对你还真好。姐姐,你这回是半入籍还是绿卡,是永居吗!” “啊,是i-407!” “i-407”是自愿放弃美国绿卡的一种申请表,萧晴拿着已经用英文填好的表格,朝那个男人扬了扬。 那男人一脸的诧异,“不是,姐姐,你绿卡都拿了,你傻啊,何必要这样呢!”那男人看了看萧晴见她一身名牌,眼神清澈,也不像是脑子有毛病的样子。 萧晴前面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国女人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萧晴那女人的眼光象是在说,这女的脑袋里是不是有包啊,那女人用很惊讶的语气问她,“怎么有张绿卡多方便啊!” “啊,主要是我爸妈都老了,这次回去,我爸爸得了癌症,我妈妈身体也不好,所以,我不打算在这里永居。”萧晴冲那个排在前面的女人和后头的男人分别点点头。 这个理由,倒是合理,萧晴的理由里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但不全是。 个中原因,算是后话,这里先不表了。队伍很快排到她,签证官是个四十多岁的白人大叔,会说流利的中文,看了萧晴提交的i——407表格,那个白人大叔很诧异地上下打量着萧晴,看到她一身名牌,穿着得体,举止优雅,相貌俊秀,便诧异的道:“萧,你的学历很漂亮,在美国应该也有些家底了,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在这里发展不好吗,而且,看你的家庭成员,你都有孩子了,保留美国绿卡,以后会对你来往工作和商务很有帮助的,为什么要在这个年纪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那个白人大叔将双手一摊,摇摇头,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的样子。 他还试探地问道:“难道你想因此逃税吗,还有我看你前几个月回国了一趟,我无意关怀你的隐私,但你在国内也没待很久啊,这并没有到12个月啊,我希望你不要放弃这个机会。” “谢谢你,不过,我没有财务方面的困扰。”萧晴眼神平淡,从包里掏出早上刚刚打印的自己在这里的完税证明,和发票复印件,以及自己在宾州的那处房产的购买证明,这些都是早先从宾州回去时就带回去的材料,在将房子出手之前,她想坦坦荡荡地说明白。也算给自己一个明白的交待。 “这位大叔,我只是注销一下绿卡,其他什么都不会改变,这是我在这边的收入的纳税证明,还有相关的发票,还有在这里购置房产的一些证明材料,实话说,当初我到这里来留学,不是单纯地想留学,还想疗愈情伤,如今,我家里父母都岁数大了,我爸爸还得了癌症,我现在一是想好好陪父母,二是想安定下来,在国内好好生活,而且我现在有了孩子。”萧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我想给孩子一个幸福完整的家。” “好,好,萧,你真是个勇敢有美丽的女人,我祝福你,中国话叫“心想事成”。”那个白人大叔满脸堆笑的在萧晴的表格上盖了章。 这事就算办成了。 回去的路上,萧晴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移民局,来之前,她选了辆停在酒店的普通轿车,坐在副驾驶的罗北笙看着萧晴的侧颜有些语塞,路上过一条路口,前面有点堵车,“宝宝,你明明可以不注销的,你不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罗北笙望着萧晴那有点苍白的脸色,担忧地说着,提出了一直困扰他的那个问题。 “没有!你想那去了,我是不想每年还得费心跑这边来一趟,又费时又费事,主要是……我这人太懒,懒得走那么多程序。”前车往前移动,萧晴也没再多说。 车子开回酒店,两人回了酒店房间,一进屋,罗北笙就激动的抱住萧晴,“宝宝,你是因为我才选择放弃这个机会的,还是你有什么别的苦衷的。我没关系,我可以这边那边两边跑的,当留守儿童我也是可以的!”罗北笙委屈巴巴地样子逗得萧晴咯咯直笑。 “你,罗北笙,那有三十多岁的留守儿童呀,你,呵呵,你可真搞笑!”萧晴心情很好的捂着嘴笑了。 “你这货还真会给自己加戏,算了,我跟你实说了,我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爸爸和妈妈都老了,我不在身边,我担心她们晚年照顾不好自己,还有我爸爸现在这个病,也不知道能拖多少时间,我不想让自己留遗憾,还有就是我也觉得将来老是这边那边两头跑,我又不作生意,绿卡对我没什么用的,你也说了,以后孩子们要来读书,要靠他们自己努力,不能靠父母的,这是第二个理由。还有第三个理由,你记不记得叶书记叶芳姐吗,那次在京城碰见她时,我跟她聊了很多,她有意推荐我去援疆,那个地点在内蒙那一带,说实话我有点动心。” “宝宝,可你怀着孕呢?以后肯定去不了的。”罗北笙急忙道。他觉得自家的傻老婆八成又被人家忽悠了。 “听我说完,怀孕是天赐的,我总有做完月子的那一天,孩子也要长大,我父母那一辈,几个孩子,我看哪一个也没长歪了,我们家附近也有两地分居的夫妻,也都把日子过的挺好的,我有信心能做到家庭事业两不误,我想等孩子三岁能上幼儿园了,我就去,而且,这去的地方离咱们盛海也挺近的,你和孩子要想我了,也就开车一脚油的事。”萧晴挑起罗北笙的下巴,表情玩味地看着他笑道。 “除非,你惦记着停妻再娶。小帅哥,我现在反正跑不了,不过,也许叶姐可能转脸就把我这事给忘了,那就算遂了你的意了。反正我可没有休夫的想法。除非让我发现你出轨了。” “没有,没有,我可不想离开我家宝宝呢,我还想一辈子黏着你呢!你不许休夫,我会乖乖的,做个好爸爸的。” 萧晴装出一副西楚霸王地样子,拎着罗北笙的脖领子,凑过头来,装出很凶的样子,“你最好乖乖的!不然键盘、指压板伺候!” “是是,是,老婆威武!心服口服!”罗北笙连忙殷勤地凑过头来挤出一点微笑。 “手机!”萧晴冲罗北笙挑挑眉,伸出一只手。 “干嘛,老婆?”罗北笙不解的问道。 “发朋友圈!”萧晴翻了一个白眼。晃了晃自己手机。又指指自己的肚子。 “哦,明白,ok”罗北笙重又兴致满满地高兴起来。 “发,发什么!”罗北笙凑过来,俯在萧晴耳边,“老婆,我们要不拍个照片。”他冲女人挑挑眉,一脸邪魅地笑着。 “什么,你这小脑袋里都装了多少有色废料啊?”萧晴立刻一脸黑线,这都怀了,这货要干嘛。 “没有你想叉了,老婆你以为我想拍什么,我有那么下流吗?” 罗北笙不服气地抱怨着。 “我是想这样!”罗北笙从后面揽着萧晴的腰,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在萧晴腹部的位置比划了一个隆起的姿势。“咔嚓”照片拍了。 “切!没创意!”萧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己发自己的。我先发。” 萧晴只是拿手机对着两人的穿鞋的脚拍了一张,然后在朋友圈配文,【我俩的人生走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好不真实啊!】 然后点击发送。这个朋友圈就发出去了。 罗北笙则是直接在朋友圈,发了那张指向性极为明显的图片,下面配文,【以后家里就是一家四口了。】 朋友圈,立刻炸了锅,开始是安娜和李萌萌两个人,一个是要卸货的孕妇,自然是嗅出了不一般的味道,要卸货的那一位,立刻在底下评论:什么情况,你这是有情况了。 安娜更聪明,看了罗北笙那张图片,就明白了,直接发了“恭喜”两字,之后,林翘、陈然、安杰,国内的晓雨,包括刚到这里的迟女士都发了恭喜。 接着萧晴就接到了迟女士打来的电话,“晴晴,我太高兴了,这回是真的,真怀孕了。” “是啊,干妈,刚查出来,可能也就半个多月,我之前那个例假有点不准,老是推迟。所以可能也就七八天的样子!”她想了想,罗北笙来这里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大约也就是这几天她怀上的,验孕棒一般是四到五天或是一周才能看出来的。 聊起这个她有些羞赧地低下头,电话那边的迟女士显然也有点激动,“干妈真高兴,你这是种善因、得善果。干妈这两天忙晕了,光顾了照顾孕妇了,回头我叫家里的佣人给你送些补品去,你和小罗女婿是不是住在那个罗家开的那个宾州的那个七星级酒店。” “对,是啊!”萧晴有些奇怪。 “我让佣人先给你送点进补的营养品来。我随后就到,对了,你学校的课结业了吗!”萧晴听迟女士的话茬,知道她肯定是有事来问的。 “干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不用亲自来,我电话里就能给您解惑。”萧晴隐隐觉得肯定是出事了。 “啊,没事,晴晴,也没事,就是想问你,我们昊然有个在美国读书时的校友是个小姑娘,有没有这么回事。”迟女士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地,想问又不好问的架势,让萧晴心里猛地一沉,她怎么把这茬子忘了,昨天中午迟昊然在宾大校园里对她表白后,她和罗北笙走了,留下迟师兄和安娜,坏了。 “那,那,干妈,昨天迟师兄去宾大校园看我,正好碰到我那个室友,那小姑娘叫乔安娜,台湾来的,她和师兄认识,据她自己说,以前追过迟师兄,没成,小姑娘人挺好的,她和迟师兄没怎么着?”萧晴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在迟昊然面前说她和罗北笙复合了,还亮出了戒指,这也倒没什么,可是,这迟昊然和安娜两人都年轻力壮的不会是发生什么了。想起这个她有点心虚,安娜岁数小,要是在这边出点事,这可怎么办啊。 “干妈,昨天他们两个不会是发生什么了?”萧晴心虚的紧,拿着电话的手都有点颤抖。 “嗐,没有。”迟女士那边只迟疑了一下,就爽快的回应了一下,“晴晴,别担心,这事按说要是真发生什么,我这个做姑妈的,一定得偷着乐了,有点不厚道哈,我家那个昊然啊,也难怪追不上你,人太面,跟这个小姑娘到是混的象个哥们一样,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接了这姑娘的电话,说,她跟我们家昊然认识,我开始以为是骗子,后来她说,跟昊然认识,说是你的室友,说中午和我们家昊然吃饭,结果吃完回来,晚上接了酒来的电话,说是昊然在那喝多了,躺在那 酒里不醒人事。她去了,想起你跟罗医生都在酒店里,怕有点不方便,就按着他电话通讯录里的姑妈,那个电话打来,让我们来接人,我当时就撒了个谎,说不在这里,让她自行处置。这姑娘做事是真细啊,她说会把昊然弄到自己那里,还给我们打电话,说,明天早上,也就是今天让昊然自己醒了给我们抱平安。这女孩人真的太妥帖了。” 迟女士这一番话已经把萧晴说的冷汗直流了,“干嘛,您是说,她俩不会发生啥事,这安娜这孩子人挺不错的,谁的忙都爱帮,你儿媳萌萌在这边的日常调理都是安娜在做。” “哦,是吗!哎呀,太好了,晴晴,别担心,能有啥事啊!她俩男未婚、女未嫁,有了事不是更好吗!”迟安殊是个极其开明的姑妈,这种事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您的意思是?”萧晴有点明白迟女士的兴奋的点了。 “你就替我打听一下啊!”那边爽快地道。 “对了,干妈,我刚发朋友圈的时候,那个安娜还给我点赞来着呢。他俩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事!这安娜做事挺靠谱的,为人也好。” 萧晴的话,让那边也就迟疑了一分多钟。 稍顷,那边道:“哦,没事,干妈不在乎,我是看出这孩子做事真踏实,有板有眼的,我也觉得人应该不错,你侧面给我打听一下,昊然和那乔小姐的想法。我觉的有门,嗐,我哥就这一个孩子,我嫂子死的早,我这姑妈不管,就没人管了。晴晴,我知道你为难,就当帮帮干妈!”迟女士说话实在,关键让萧晴现在没法拒绝不管。 “行!我来问。” 第160章 迟师兄喝多了 萧晴又重复了一遍,心里却暗暗叫苦,这让她怎么问啊,这也太那个了,“干妈,问可以,不过这事有点尴尬,这安娜过些日子要来盛海大学面试,我也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和我还有昊然师兄一起共事,这事您可想好了,有些话我能说,有些话,我觉得可能有点……那个,你明白。我跟安娜毕竟也还有层亲戚关系,她和罗北笙的大伯母有亲戚关系,得叫小叔的。嗯,您明白我的意思吗!她管罗北笙的大伯母叫姨婆!”萧晴面露尴尬,她相信电话那边的女人也能明白她的意思的。 “我明白,你就侧面打听一下,她对我们昊然的感觉如何,这姑娘家里是干什么的啊!”那边的迟女士道。听的出来,迟女士对这个女孩很感兴趣的。 嗯,我也不太清楚,看样子,这姑娘家里的生活水平挺富裕的,她从没打过工,据说她在家是老四,是幺女,前面有三个哥哥,都结婚了,家里应该是做生意的,这女孩跟我说她从小就跟着哥哥一起听董事会,十五六岁的时候就从台湾出来上的大学,是个超级学霸,现在有二十五岁了,人真的很好,脾气也好,会照顾人,也聪明,你想啊,人家二十五岁就是博士了,还是双料的博士。” “嗯,真好,我看着不错。啊,晴晴,你就随便问问,以后的事,看她们两人的缘分,这事我明白的,反正我看着挺好,虽然我人还没见着,但那孩子的头脑清楚,办事贴心,还在电话里,就跟我交待说昊然钱包里有什么东西,有多少钱,可能是怕我误会她,那在电话里的那话都交待到我心坎里去了,晴晴,姑娘,你不会不高兴。”迟女士还不忘安慰萧晴。 “怎么会啊,师兄要是有一天有个好归宿是好事,我当然高兴。”萧晴听了心里一暖,由衷地说着。 “对了,你干爹在这呢,这老东西我就不跟你说他了,不过,他刚刚说了,你要结婚、生孩子,两份礼物他都预备好了,比照安杰的办,我已经说他了,可他说,明面上只要比你爸爸的嫁妆差一点就行,但嫁女儿这在老家那叫添妆,只要你认他这个干爹,他是一定得给的,要不然不像话的,闺女,你就别撅他面子了,现在他对悦悦比对安杰那会强多了,这老倔头这弯子一转过来,那情景还是挺喜人的,我看那,他对那小丫头还有对你,比对他儿子还上心了,对了,过两天你过来参加婚礼?顺便把你那镯子拿回去,这俩天,这老东西跟我念叨的都魔杖了,说他那老脸都没处搁了。我这也算替他说个情。” “行,干妈,我当初就是一时生气,回头我拿去。”萧晴低头轻笑,转身看见罗北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阳台走进来了,正靠着窗边的沙发上听着,萧晴看了他一眼,马上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口型,眼睛眨了眨示意罗北笙别插嘴。 罗北笙听话的依靠在萧晴的身侧,侧耳听着。 “干妈,我干爹他怎么变化这么快啊,我觉得这不像他啊,对了,干妈,你那边说话方便吗,我说的别让他听见啊,我怕他老人家下不来台啊!”萧晴侧着头看了罗北笙一眼,嘴唇抿着憋着笑。 “啊,方便,他那老东西就是个犟脾气,不过有时吃硬的,比如我一瞪眼他就怂了,有时吃软的,我估计这次是看见悦悦那可怜的小模样了,你干爹的父母死的早,他又没有别的亲人,我看他和悦悦的祖孙两挺投缘的,这悦悦也是真讨人喜欢,可会痛人了,有点过分懂事了,八成这几年跟她妈妈真的受了不少罪!”电话那边的女人第一次变的很低迷。 “干妈,难怪人家说干妈你这么有福气呢,干妈您的心真的很善良,悦悦有您这样的祖母真的是福气啊。”萧晴真心的赞美迟女士。 “哪有啊,这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是做父母的那有不疼孩子的!实话说,我刚知道我儿子找了个带私生子的女人时,我也有点变扭,但过后一想,是儿子跟人家女孩在一起,算了,就撒手不管了,我们家安杰跟你们这几个大哥哥、大姐姐在一起之后变得人越来越好的那时候,我就在想,自己这个妈是不是做的太差了,我年轻时没怎么管过他,我早先其实对他要求挺低的,只要不找个男人,我就阿弥陀佛了,哎!”那边女人的声音逐渐低迷,甚至哽咽。 “干妈别哭,以后,您都补偿给安杰的孩子们不就行了,对了,跟他们两口子搞好关系,你这干妈都做的这么细致,做祖母肯定没问题,干妈我说的对吗!” “对对对,还是我闺女贴心,闺女有啥想吃的,我回头给你弄来,对了,回去之前我带你去做个检查,看看胎儿情况。你这不是头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啊,是啊,谢谢干妈,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是嗜睡,爱吃辣的。”萧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那没事,还是检查一下的好。” “那好,我回头检查一下!干妈我挂了!”萧晴压根没拿这事当回事,但罗北笙却记住了。 接下来,萧晴给安娜去了个电话,要说这电话,萧晴打起来,也是颇费了一番脑筋了。主要是萧晴和安娜并没有熟到那个份上,有些话说起来,要费点心思。 电话通了,电话那边传来安娜的声音,“喂,学姐,小孕妇,大美女,你怎么样了。” “嗯,我还挺好的,安娜,那个,那个昨天迟师兄晚上喝多了,我听迟女士说,昨天是你给他接走的,昨天晚上他……”萧晴说这话时有点不自在,她碰了碰,在边上偷听的罗北笙,冲他努努嘴,示意他出去,罗北笙摇摇头冲她一笑,一副无赖的样子。 萧晴只好起身去厕所,关上门打电话。 “啊,他姑妈都跟你说了啊,没错,昨天他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两在干嘛,寻思别打扰你们,就……就给他弄我们家去了。”那边安娜略有些迟疑,萧晴心道:坏了,两人不会出啥事了。 以她对迟师兄的了解,应该不至于干出这样的事来,但人喝多了,就没准了,那个刘昊不就是喝多了,然后把李萌萌当成自己了吗。这事要是这样的话,就有点复杂了。 “那,安娜,他对你不会那个了!”萧晴不安的道,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 “哪个啊,师姐你想哪去了,我、我们没有,不过,我把他给打了,不过他好像这会没什么印象,他不会被我打失忆了。” “那他人呢!”萧晴道。这女孩这么彪的吗,把人打了?不愧是眷村出来的,牛! “他,他,他走了。”电话那边的安娜有点口吃,“我就是给他递水,然后他就扑过来,我是应激反应。”这听着明显就是编的。 “没事,以后你就装着没这么回事。不过安娜,你确定还要去盛海吗,要是不想见到他,你的事就算了。我尊重你的意愿。”萧晴试探地问道。 “不,我要去,师姐,既然你跟学长没可能,那我想试试,我喜欢他。一直喜欢。师姐你得帮帮我,我没谈过恋爱。不会和人相处的。”安娜的语气几乎一秒都没有迟疑的说着。 萧晴有时真佩服这女孩的勇气,自信,永远不达目的不罢休。 “行,我帮你。但是安娜有句话我要跟你说,一定不要做别人的影子,你值得最好的,懂吗!小姑娘!” “懂,我懂!” “娜娜,你确定没事!要不要我过去看看你!”萧晴想知道细节,又怕触及安娜的隐私。只好忍着好奇不多问。 她只能确定,安娜和迟师兄确实差点那个,但没成功,以后师兄和安娜会有些尴尬。 “真没有,师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真没有,我是个直脾气,我才不要那不明不白的爱呢!”安娜的娜言娜语终于让萧晴放下了心。 萧晴这边刚放下电话,罗北笙就闪身走进来,语气略带兴奋地问,“怎么她俩人那个了,安娜把你师兄拿下了?” “没有!”萧晴看了罗北笙一眼,“我也不知道,人家私底下的事,我怎么知道啊!反正安娜倒是不排斥迟师兄,我刚才问她,还去不去大学,她说还去!” 萧晴怨怒地看着罗北笙,“哎呀,都是你,这出的什么母主意啊,乱点鸳鸯谱。” 罗北笙欠身搀扶着萧晴赔笑道:“谁叫你那师兄老在我这里刷存在感啊,我也想摆他一道,当然,就是想少个痴男怨女。这安娜你还没看出来吗,她原来在康城大学上学,跑这里来,就是想换个环境的,咱给他两掺和一下,兴许就成了。”。 他冲萧晴眨了眨眼睛,面上浮现着完美的微笑。 萧晴看着他那俊脸,突然就没了怪他的心思,“行了,算了,念在你一片好心的份上,我原谅你了。妖孽、真是多智近妖。” 女人上手使劲揉捏着男人俊美的脸,欺负完了,还笑着把俊脸往下揪了一揪,玩味地看着男人皱眉,大叫“宝宝,我的脸,轻点,轻一点!” 安娜放下电话,看了看自己屋里那狼藉的床上,昨晚真的是混乱的一晚,现在她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迟昊然相处了。 昨天中午,她跟迟昊然吃饭时,这位师兄还好好地,虽然心情很低落,但是人还算可以,表情和表现还算正常。 两人分别时候,安娜看他只是有些郁郁地不爱说话,中午两个人并没有喝酒,所以,安娜和迟昊然分别的时候,只是加了迟昊然的微信,两人之前都是通过sn联系,彼此之间只有电话,“师兄,我有点不放心,你没事。学姐和我小叔据说是青梅竹马,两人高中时就互相有感觉的,我也是这次听学姐说的,昊然哥哥,你听我的,死了这条心,我知道学姐好看,人又善良,是很多男人的心中女神,但是人家真的心有所属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师姐不爱你,今天人家表现的那么明显!那大戒指都戴上了。你有没有点自觉。” 安娜一副狠的咬牙切齿的样子,在手机上,添加了迟昊然的微信,“行了,昊然哥,我再拨打你的手机,你不用接,这微信,我不太会玩的,新事物呢!我过去一直都用的是老人机,这回跟师姐学的我也买了个新手机。玩玩微信。” 安娜拨了迟昊然的手机后,迟昊然手机响了,“好了,师哥,有事联系。我走了!” 就这样,安娜加了迟昊然的微信。 晚上,安娜正在家里做饭,端菜出来时,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接起来,那边是一个酒保在说话,“你好,我这里是酒,这位先生喝多了,他说不清楚自己是谁,我们没办法只好给你打电话,我看见您是他最近联系人的第一个,能麻烦你来一下吗!” “行,那你告诉我地址。”安娜道。 安娜一听就知道那个人是迟昊然,于是,直接驾车去了那个酒,看见迟昊然,抱着酒的柱子脸色通红,在那叨念什么。 “师兄,你这是喝了多少啊!真成!”乔安娜捂着鼻子,用手扇着风。 安娜双手插着裤兜,看了看面前躺在沙发上的高大男人,对边上的酒保道:“帮个忙,帮我架他起来!”酒保应声架起面前的男人,刚才安娜走进来的时候,酒保看见来的是个娇小的小女孩,有点失望,酒里的醉酒男人目测有185高度,这个高度实在和这个小丫头的身量不搭啊,这也弄不回去啊。 “小姐,你弄得了吗,我看这位先生也太高了!”酒保道。 “你就架住他就行了,管那么多干森墨!”安娜白了那酒保一眼,过来撸胳膊、挽袖子,双手抱住迟昊然的大腿,打横扛起迟昊然,在酒保惊诧的目光里,直接就出了酒。 把酒的酒保惊得目瞪口呆,“哎呀,我的上帝啊!这女人也太能了!” 安娜将迟昊然放在自己的敞篷超跑的副驾驶座里,迟昊然还在昏睡,安娜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发动了车子,车子开到自家的公寓门口,安娜停了车,看了下迟昊然的手机,发现里面除了一些人名以外,只有一个姑妈是常在通话栏里的,这说明是迟昊然的亲人,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拿着迟昊然的手机给迟昊然手机里的这个“姑妈”打了个电话。 “你好,我是迟昊然的朋友,请问你是他的姑妈吗?” “嗯,你是谁,我们昊然在你那里吗,他怎么样啊,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啊,怎么会用我们昊然的手机啊?”身在异国他乡的迟安殊,戒备地盯着手机,确认了一下手机号码。确实是昊然的手机号,才又说话。 “啊,他情况怎么样啊,你在哪里啊!小姑娘?” 安娜也觉出了,对方电话里的敌意和戒备,忙到“嗯,阿姨,我是师兄在康州大学心理系的学妹,我叫乔安娜。”这是电话突然有点沙沙声,迟安殊道:“你说什么,学妹,康州?”电话有杂音。 “啊,阿姨,我说一下啊,我没恶意的,我和师兄刚才在校园又见着面,我看一下啊,昊然哥哥现在身边只有少量现金,这是5张100美元的钞票,还有一些零钱,这里还有一张50美元的小钞票,还有一张黑卡,没了,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浅灰色西服,黑色皮鞋。他现在呼吸正常,没有其他问题,确认完毕,你看要不要来接一下。如果不方便,明天早上我让他给您回个电话。或者他自己回去。” 电话那边的迟安殊都听愣了,前面安娜说的什么都没听清,只是后来听电话这边的小姑娘细声细气地说了,迟昊然身上的所有东西,还交待说他呼吸正常,没有其他问题,这样的女孩她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交待得有点象在警局做笔录的样子,迟安殊已经开始好奇这女孩是什么样子了。 “阿姨,你在听吗,你那边方便来个人吗?”电话那边的安娜问着,“迟师兄,喝的有点多,您那边方便吗?” 迟安殊这回却完全放下心来,“啊,姑娘,我这里不太方便啊,你方便收留他一晚吗!我内侄很乖的!麻烦你照顾一下啊!” 迟安殊难得的直接挂了电话,心道:大侄子,别怪姑妈,你也该偶尔醉一回了,这么好的机会,可别浪费了。要不咱们迟家就怕是要绝后了。上帝保佑,然然呢,姑妈不是故意的。你就偶尔醉一回。 迟安殊这会有了点罪恶感。但马上就消失了。 第161章 迟师兄脸上的巴掌印 迟女士这边偶尔有一点罪恶感,安娜这边就悲催了,首先,迟昊然的个子185的身高,和个子只有160的安娜,在一起就是最萌身高差,但背人不是扛麻袋,安娜从敞篷跑车上下来,刚要去扛下这男人,悲剧就发生了,迟昊然刚才喝的太多,胃里难受,“哇”的一下,就吐出来了,登时,汽车的副驾驶就成了迟昊然的马桶。 “我蛤蜊刚 ,怎么这是喝了多少啊,学长,哎呀!”安娜看着面前脸红到耳朵边的男人,立刻泄了气,嘴里的台湾土话都飙出来了。 “师兄,哇!你快把我的恶心都勾出来了。”安娜扶额。 没办法,安娜虽然身高不够,好在有点力气,打开副驾驶的门,只能把男人往出拖了,还好迟昊然这时酒醒了一点,自己站了起来,看见安娜难得的说了句话,“师妹,安娜,你怎么在这儿啊!一块喝!喝!我请客。”他人踉跄着,往屋里晃着。 “哎呀,妈呀,可算到家了!”安娜架起男人的一只胳膊,往楼上扛,楼上有三间房,有两间开着门,李萌萌从公寓搬出去时,把自己的那间屋子的房租交了,把钥匙给了两个姐妹,想着两姐妹帮了她那么多,所以,李萌萌那屋,现在是萧晴和安娜的办公室,屋子的陈设都没变,萧晴那个屋子锁着门,安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还是把人扛到自己屋里去。 进了屋,安娜把人扔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师哥你还挺沉的,幸亏咱平时有练力量的,不然还真搞不定啊。哎,我胳膊都酸掉了。” 这时迟昊然,在床上又睡过去了,安娜看着他那俊美儒雅的睡颜,小声地嘀咕,“还挺帅的哟!”自己想了想,连忙摇了摇头,红着脸,用手扇着风,“乔安娜小姐,你是色女吗,呸呸呸,冷静冷静!人家心有所属唉!不行,不行。” 这时,床上那个酒醉的男人,开始大叫,“求婚,晴晴,我是真心的,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也是个孤儿,我妈早就没了,晴晴你就不看看我!” 男人说着,眼里噙着热泪,眼神游离,从床上爬起来,“晴晴,你听我说,我,我爱你,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可你从来都不看我,从来……呜呜,呜!”男人眼睛里水雾弥漫,安娜见状怕他摔着,上前抱住他的肩膀。 “师兄,别这样,师姐订婚了,她有未婚夫了!”安娜这话不但对迟昊然没有一点作用,反而让他情绪越发激动,迟昊然猩红着双眼,看着眼前的安娜,刹那间,觉得面前变换出萧晴那美丽迷人的容颜,“师妹,萧晴,你来了,我们,我们一起回家,我好想你的,你看看我。” 男人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面前的女人,安娜霎时觉得自己仿佛受了蛊惑,身子不由自主的靠上去,然而,就在这时,她想起萧晴的那句话,不要做别人的代替品,脑子里立刻就清明了起来,对啊,绝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把自己对付出去,迟昊然心里还有别人,不能,自己再贱,也不能做那个备胎的。 床上的男人还在念叨着,“晴晴,你别走,别走,我们聊聊。” 男人意识不清,他的手已经在扯安娜身上的衣服,“别动,师兄,我不是师姐,我不是!” “晴晴,我们聊!”男人说着。 女人推拒着男人的手臂,但男女力量悬殊,两个人就这么撕扯着,情急之下,“啪”的一声,男人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你,师兄,我是安娜,你学妹,小你九岁的学妹,你看清楚!”刹那间,男人的白皙俊脸上就有了个五指掌印。 这下,把安娜自己也给打愣了,她知道刚才下手有点重,男人的嘴角都打出血了。 “血,呀,对不起!对不起!师兄!我刚才有点着急,下手重了。”安娜自己也有点被吓到了。双手紧握,手在不停的颤抖。 “你先睡,今天这床归你了。”安娜尴尬地将手背到身后,后退着出了门。 不一会,安娜从别的屋子里抱过一床被子,拿过来,见迟昊然还在床上坐着,眼神木然,“师兄,你今天先在这里住,我去别的房间住。” 安娜后退到门口,红着脸,双手握在一起,紧张地站了一瞬,“师兄,晚安!明天见。” 她出了门,关上门,自己羞赧地皱着眉头,“啊,安娜啊,你都做了什么啊!完了,完了。” 屋子里的迟昊然,却只愣了一会,又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床上的男人从床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 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身上盖着的被子,被子上还有太阳的味道和洗衣液的清香。 他从床上直起身子,忽然看见床头柜上的照片,拿过来一看,这不是安娜的照片吗,昨天的事情,马上呈现碎片化的,一暮暮的在眼前闪过,昨天他喝多了,好像在酒,被人弄到车上,那个人难道是安娜,好像他说萧晴,安娜还说萧晴有未婚夫了,“坏了!” 迟昊然突然记起自己好像要抓着谁,难道他亲了人家安娜,他看了看床头柜上安娜的照片,这张照片竟然是她和他的合影,迟昊然正犯楞呢,手里的照片被人从手里抢走了。 “师兄,别看了。吃早饭。”安娜红着脸,把相框拿过来,背在身后。 “安娜,我,怎么在这,这儿是你家?” “对,师兄,你、你昨天在酒喝多了,酒保给我打电话,啊,我已经给你家姑妈说了,不过昨天你家人说来不了,我只好给你弄我家里来了。嗯,你在这里又没亲人,自己同胞嘛,我也不能不管,你说是!对了,你一会吃完就回去,你是来参加小孕妇姐姐的婚礼的!” “啊,对!”迟昊然尴尬地挠挠额头的黑发。他有点头疼,想说什么又有点紧张,“我,我 昨天没做什么不该干的事?” “没有,我,算了,你吃饭,我昨天在旁边小孕妇的房间睡的。”安娜表情尴尬地笑着,脸部抽搐,干笑道。 “没有,不过,你把我的车吐脏了,全是吐的那个!没事,回头我把洗车费的发票发给你,可以吗!”安娜只好找了一个最不至于让两人尴尬的话题,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没想到迟昊然听说自己把人家姑娘的车给吐脏了,反而更加难堪。 他走到窗前往窗外看,果然看见门口的敞篷跑车上有一摊秽物。“哎,乔师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迟昊然瞬间觉得自己保持这么多年的好形象瞬间崩塌了。 这也太尴尬了,把人小姑娘的车给弄脏了。 “吃饭,师兄楼下吃饭。没事,都有这个时候,我也喝多过,比这还厉害呢!”安娜豪迈地挥挥手,那意思像是在说“都是浮云。” “师兄我先下去了,早饭已经好了。你洗个脸也下楼。顺便说一下,你的钱包我放你床头柜上了。你查收一下。”安娜指指一边的床头柜,那里有一个黑色的皮质钱包,女人扎撒着双手,红着脸,摆了摆手,退着出了门。 留下迟昊然一人,在床上愣怔了半天,才尴尬地下了床,他走到窗口,看见的是自己昨晚的成果,一摊秽物,往门口走,门外走廊有面镜子,他走到近前,霍地看见镜子中的自己脸上有五个手指印。 迟昊然立刻吓到了,巴掌?昨天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下作的事了,完了,他怎么没有印象啊,迟昊然虽然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但说实在的,未经人事,完全没有概念,完了,完了,看刚才安娜那个样子,昨晚自己肯定是干了什么事,难道干了禽兽不如的事! 迟昊然惴惴不安地下了楼,看见安娜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家居服,头发披散在脸侧,发丝上还带着丝丝缕缕水珠,沐浴在晨光里,发丝在阳光下闪着光,安娜五官精致,柳叶眉,水灵灵的大眼睛清澈明亮,高挺鼻子,樱桃小嘴,睫毛纤长浓密,如鸭羽一般,皮肤白皙光滑,如白瓷一般,漂亮得象个洋娃娃,虽然娇小却身材比例完美,看得迟昊然不禁羞赧地低下头,喉头紧张地动了两下。 洋娃娃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回头对男人嫣然一笑,“昊然哥哥,额,对不起,学长,吃饭,我做了两种,中餐是在华人超市买的速冻包子和我自己熬的粥,主要怕你吃不惯这里的饭,西餐是三明治加牛奶,是我吃的,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早上吃的都简单的很。” 安娜端着一个托盘,盘里有一盘包子和一碗粥,还有一份三明治, 迟昊然连忙接过来,“我来,我来。”手接过盘子的一瞬间,触碰到安娜的手,立刻弹开了。 “嗯!”还好安娜手把盘子拿的稳,“哎呀!”盘子一滑,粥撒出来一点。 迟昊然连忙抓过安娜的手,看了看。见安娜的手有一片已经红了,他连忙帮她把托盘放下,拽着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水。 冲了一会,安娜注视着迟昊然,道:“学长,你不必这么揪心,我们常干家务的人,烫一下难免的。不碍事的。” 安娜目光躲闪了一下,眼神努力看向别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晶莹,要是师兄心里也爱她,就太完美了。 安娜努力挤出一丝浅笑,“吃饭,师兄,我的饭其实做的不好,所以,你凑合吃。对了,我忘了还有刚淹的泡菜,也不知能不能吃,我去拿!” 她赶紧转身装着去拿泡菜的机会,顺手擦掉了眼里的泪水。 两人坐在餐桌两边,默默无言的吃了早饭。 吃完了饭,迟昊然掏出身上的钱包,从里面掏出全部的钱钞,放在桌上。 “你这是干嘛,师兄,我没有要管你要钱的意思,只是说让你给我洗车。是不是我太过分了。还是,要不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都是中国人,我不用你赔偿了。”安娜垂下眼眸道。 “没有,我,是我不对,嗯,我昨天晚上是不作了什么?”迟昊然指着自己的脸比划了一下,脸红的不得了。眼睛不停的眨巴着。 安娜眼神瞬间一亮,她明白了,“嗯,没有,啊,是昨天我背你的时候,你老是乱动,我一着急就打了你,师兄你不会是以为我和你那个了!没有,没!”安娜整理了一下衣服,伸了伸脖子,迟昊然看见她那脖子根处真有一条浅红色的印子,那道红印有些凸起,从外表的形状看来,像是刚造成的,难道昨天他和安娜,迟昊然就更紧张了。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安娜倒是比较理智,看了看眼前的钞票和钱包,赶紧将钱物团一个团塞在钱包里,交到迟昊然手里,“师兄,使不得的,你刚来这里,应该身上带点钱的,我的钱先欠着,这钱你先拿着,你先回酒店,我这里没事,我回头先给你打辆计程车,你先回,你先回。” 安娜绕过桌子,这是电话响了,安娜接起,“喂,到了哈,我让他马上下来,马上!” “车来了,师兄,你 到了宾馆给我回个信息啊,我昨天已经通知过你的家人了,是你姑妈,所以,你回去务必给我个信息。确认一下,你现在正常身体状况没问题。”安娜背过身子,正色道。 在安娜复杂的目光下,迟昊然满怀愧疚地出了门,上了出租车。 萧晴这边放了电话,打了个哈欠,眼神迷离,想着自己还有事没做完了,赶紧给迟女士打电话,“喂,干妈,我打听到了,那个安娜和迟师兄他们俩……没发生什么事。不过他俩……” “怎么,晴晴,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啊,没事,干妈撑得住的。大不了给人家娶了就是了。”迟安殊爽朗地道,她昨天对这个安娜的女孩印象很好,所以,并不排斥男女的那种事,内侄已经三十多岁了,这在过去早就算老大难了,有个女孩要他,她这个姑妈就要念佛了。 “那个,女孩把师兄打了,打的脸,我推测是师兄把那小安娜当成别人了。”萧晴极为尴尬,头一回听说,某人的白月光给本人保媒出主意的,这多少有点诡异的,话题的当事人的梦中的那个对象竟然是自己。真的太那个了。 然而,电话那头的昊然姑妈却开心坏了,电话里能听到那边有拍巴掌的声音,“啊,太好了,有门啊!” 萧晴这边却暗自叫苦,这时,只听电话那头道:“晴晴啊,我觉得有门,你问没问,那女孩有什么反应了没。我记得你说她过些日子,会来盛海大学面试,说可能和你还有你师兄成同事的,有没有这事!她还来吗?” “来,我也担心这事,特别问过了,她说想试试的。”萧晴也想起这回事。 “可见,这安娜还是对师兄有感觉的,不过师兄的意思我就不确定了!”萧晴一想到迟昊然昨天那期期艾艾地眼神就心里别扭的厉害。到底是一场同学,又是同事,人家还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 “那不就行了!等她两个都回去以后,咱们可以给她们创造机会。让他俩试试哈。”迟安殊心情极好的说着,她已经在计划着给两人创造机会了。 “额嗯,我看行!”萧晴也点头附和。 第162章 喝断片了 “干妈,我有个主意,我们大学不是附近有咱们迟家的小公寓吗,你可以这样!”萧晴在电话里,给迟女士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迟安殊在电话那边笑地分外开心,“闺女,你真的是个小机灵鬼,这主意一套一套的,哎呀,看来做老师真的是屈才了!这脑子是什么做的。” “干妈,我虽然这么出主意,但两个当事人能不能进入角色不一定,我也没有把握,主要是谁也不知道,这男主角和女主角会有什么反应,其实,两人看对了眼这事还真是化学作用,太微妙了,有的人一辈子都相互不来电的,也有的人是一见钟情的,这事说不好的,我现在只知道安娜对师兄有意,但师兄有没有那个意思就说不好了。”萧晴现在睡意完全没了,盘着腿坐在床上,吃着草莓,说着话,相当自在。 “嗨,没事,姻缘天定,他俩要能到一块去,那也是老天的意思。”电话那边的迟女士笑着说着。 两人正在电话里聊着那,迟女士这边,就听她手中一紧,电话里能听到门开了的声音,就听她对电话这边兴奋地道:“我那傻侄子回来了!脸上的那巴掌印还挺明显的!呵呵!宝贝,我先挂了啊!我审审他!” 电话挂了。迟安殊这边住在别墅的一楼,正聊的起劲,就见迟昊然一脸讪讪地表情,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明显的酒味,和胃酸味道,左边的脸上有个很明显的巴掌印。 鼻子一向很灵的迟安殊走过来道,“然然,昨天给晴晴送花去了,怎么样,见着人了吗!”其实这叫以退为进,迟女士是明知故问的。 “见了!”迟昊然提起这个,脸上明白的写着不开心。 “她,萧晴要和罗医生复合了。”这时迟昊然的脸肉眼可见的臭脸。 “啊,那正常,我看见晴晴的朋友圈了,人家两口子孩子都有了,不结婚还能怎么样啊?” 迟女士嘴里说着,观察着侄子的表情。 虽然有点心疼,但她知道这事是避免不了的,侄子迟早要面对这个事,人终归要长大的。 “什么?这是真的?我怎么不知道啊,手机,我的手机呢!”迟昊然脸上显出震惊和哀伤的表情。 迟安殊把自己的手机打开,点进萧晴的朋友圈,就看到了,萧晴的那条有关于,“我们的人生进入了一个新阶段。”的话语,他又点进罗北笙的朋友圈,果然看见了罗北笙发的那张指向性极为明显的照片,才确认萧晴是真的怀孕了。 迟昊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脸上没了生气,看起来十分沮丧。 “昊然,认头,姑妈看的明白,萧晴是个好姑娘,但她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你,我们大家都看得明白。” 这时安杰和李萌萌从外面进来,两人都看见了迟昊然那沮丧的神色。迟安殊挥了挥手,让两口子上楼去,李萌萌上去,安杰走了一半,却停在楼梯上,静静地听姑侄俩说话。 迟昊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姑妈,你别说了,我懂,我不会妨碍她们的,但是如果她不幸福,我还是会继续追求她的。” 迟安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巴掌本打算打在他脸上的,但看他的脸上的巴掌印, “你就是个死榆木脑袋,你要气死我啊!你爸爸病重,咱们迟家都指望你了,你却给我这样。都三十多了,还在这里耍光棍。人家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对了,昊然昨天一晚上没回来,你去哪了,还有你这脸上是什么情况啊,这怎么脸上这像是让人打……”迟安殊的话,成功撩拨起了安杰的八卦之火。本来不太愿意看他表哥的那股沮丧的臭脸,这会立刻三步两步的跳到客厅当中,还过来凑过来查看迟昊然的脸。 “哟,哥,你这脸这是被谁搞的,这是谁在我们呢老虎屁股上挠痒痒啊!”安杰斜着眼,一脸吃瓜的群众的样子,看着自家表哥。 “去去去,看什么!”迟昊然道。 “哎,昊然,昨天有一个女孩说她是你康城大学的校友,说你喝多了,她叫什么安娜,你有印象吗?”迟安殊道。 “哟,安娜,不会是我姐和我老婆的那个小室友安娜,妈、妈,我老婆的那个小室友好像也叫什么安娜的。”安杰道。他注意到迟昊然那尴尬地表情,也注意到迟昊然在只在听到安娜这个名字时,脸上明显有了些许变化。迟昊然沉默不语,全程脸色严肃、沮丧。 “我听说这个安娜据说追过我哥,妈,这女孩可够勇的,这种女追男的事,我好像只听说我姐干过。”安杰说话这时突然看见老婆李萌萌正从二楼上下来,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闭了嘴。 李萌萌白了安杰一眼,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到安杰和迟昊然面前,“迟昊然,刚才你的话我可都听见了,做为晴晴的闺蜜我只想劝你一句,她现在很幸福,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还有,安娜也是个好女孩,脾气性格都好,人也善良,你要是不爱,也请守好自己的心,别再伤害一个好姑娘。安杰,我们上楼去。” “我不会死缠烂打萧晴的!”迟昊然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姑妈,我上楼去了,对了,姑妈,给我点现金,我有用。” “啊,好好好,我这就拿去,要那么多现金干嘛啊!” “您别管了,我,我有用。”迟昊然脸红了,声音沙哑,还结巴起来了。 “哟,你这怎么还脸红了,你是不是昨天对人家小姑娘做什么了,我看昨天那小姑娘蛮靠谱的,特别负责任,怕我误会,她还给我说了你钱包里有什么东西,有多少,有几张卡,身上穿的什么衣服,什么鞋子,呼吸是否正常,这么靠谱又细心的女孩,我还是头一回遇到。可见人是真的好,不是安杰、萌萌他们瞎说的。”迟安殊看着侄子的眼神说道。 “她,跟你是这么说的?”迟昊然问道。 “她,谁啊!”迟安殊明知故问道,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安、安娜,昨天,是她把我从酒弄回家的。”迟昊然低头羞赧地道。 “后来我把人家的车给吐脏了,是跑车,我身上的钱可能不够,所以,她没收我的钱……”迟昊然连忙低下头。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了,昨天他喝断片了,现在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做了,所以才被打了。 “姑妈,我上楼了,我、我,去睡觉了。”迟昊然眨了眨眼睛,羞红了脸道,然后转身上了楼。 楼上的俩口子,安杰一边给媳妇按摩有些浮肿的双腿,一边道:“媳妇,我觉得我哥这回是真恋爱了!” 看见老婆冲他瞪眼,他连忙说:“老婆,你别误会,我不是说我姐,是说他和那个安娜,我觉得有门,刚才我们说我姐时,他都没什么反应,但一说那乔安娜,我明显感觉他有点反应了,这种感觉我形容不出来,就有点像我看你的那个感觉,反正就是说不清楚的那种劲头。他肯定是,我的感觉没错的。”安杰十分确定的点点头。 “哟,哟,我家小朋友什么时候变成恋爱问题专家了,哎,安杰,你哥跟你们家住,你俩怎么这么不一样啊,你看你跟只花孔雀似的,他呢,就象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半天套不出一句话来,有话都不直说,难怪追不上我们家晴子,光会送花,本来晴晴刚回来时,我挺看好他的,谁知道他那点手段根本不是人家罗北笙的对手,你看看他那点手段,就会送花,我看了都着急,不是我夸罗北笙啊,我们晴晴现在日子过的都成甩手掌柜了,平时衣食住行,嗯,啊,也就我老公能跟他相提并论。” 小孕妇看见安杰那越来越严肃的眼神,连忙转换了话锋。 “媳妇,绝对不要说你老公不行。知道不。”安杰捏着李萌萌的小腿,撅着嘴凑过来道。他伸过头,在李萌萌的嘴上啄了一下。 “嗯,你这是在求表扬吗,安杰小朋友,对了,你婚礼完了是不是就要回去拍戏了。” “不知道,我在看本子,准备接俩个现代戏的本子,最近,你要生了,我看我还是找个离你近点的地方拍比较好。” 安杰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这两天又是筹备婚礼,又是伺候孕妇,闲下来他还在看剧本,着实挺忙的。 “辛苦了,老公。” “这马上要卸货了,我真的挺紧张的。”李萌萌最近越来越紧张,当年怀悦悦时也没觉得多紧张的。 “嗯,亲一个,不紧张,我叫不紧张。跟你说啊,待会啊,咱俩听墙根去,我知道,我老婆就是一个八卦小能手,脑子嘛还剧好,对了,明天我们婚礼,那宾客啊,还有给来宾的礼物,收的份子钱,还有什么细节之类的都有你老公呢,你看你老公我这两天都累瘦了呢!老婆你也不心疼我一下。”安杰委委屈屈地蹭过来,头依靠在李萌萌的肩膀上。 “好啦,知道了,我家小朋友最乖了。不对,我家老公最棒了。” “叮咚”是李萌萌手机的短信,是萧晴那边发来的信息。 “哇,我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晴晴说,她要送我一套房子,是这边的房子。”李萌萌按了免提,冲安杰挑了挑眉道。 一会,萧晴那边又发过来几张图片,是那栋在宾州市郊的那间大别墅的室内图片。 李萌萌惊喜道,“哇,什么情况啊,天上掉馅饼啊。”她连忙给萧晴打了个电话, “喂,晴晴,我不是在做梦,你这是弄那一出啊,干嘛,要给我房子啊,你这是闹那样啊?” “啊,我这也是转移矛盾,房子是我转让给你的哦,回头我会找律师将相应的我该交的契税和手续都交齐办完了给你。以后我不打算常驻美国了,所以处理一下资产,这房子是我亲戚当佣金给我的,手续全的,我没住过,就是大了点,老实说维护都要一大笔开销,你不是说我们俩人不分彼此吗,你出嫁,以后要在夫家立足,也得有点资产傍身,再者,这房子,我不住,可你和安杰以后要经常来往于这里和国内,有个自己的房子方便点,我也是为我自己考虑,以后我家星星和老二要是来这边,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该住你家住你家,到时候我就吃地主家的,喝地主家的。” “哼哼,反正我不跟你客气的,咱俩是死党,你不是说了咱俩就是互相交给对方后背的关系,我住你家,穿你衣服,吃你的东西可从来就没客气过,对了,谁让我是安杰他老姐呢,弟妹,叫个大姑姐听听。呵呵!” 萧晴听到电话那头的萌萌声音哽咽,忙说句玩笑话,逗逗她。 “滚,不就是惦记我替你看房子,掏物业费,老娘知道了,你那点小九九,我早就领教了。”李萌萌一向是心口不一的,心里想着感动,嘴上永远不饶人的。 安杰听到这个,高兴地道:“姐,还是你对我们好,这怎么谢谢你啊,我都没法用言语说清楚自己的激动心情,要不你打我一顿得了。” “滚,谢什么谢,套着喂!呵呵!”萧晴在电话这头风趣地说着。心想,反正也不是我掏的钱,我爱甩给谁就甩给谁。总算把这个麻烦推出去了。 这天晚上,李萌萌的母亲终于赶到了李萌萌的公寓。 “妈妈,你还真来了,我还以为,这里你来不了呢。” “啊,是安杰的爸爸妈妈给我办来这里的,你爸爸那边说了来?” 李萌萌失望的摇摇头,蒋淑娜叹了口气。“算了,他不来就不来,这种没心的人,来了也是添堵。” 李萌萌的妈妈蒋淑娜和李萌萌的爸爸李延磊早年离婚,各自都组建了家庭,实际是因为蒋淑娜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爱漂亮,爱打扮,再加上她生完李萌萌以后因为一场意外,而再不能生育,所以,两个人最终分开,孩子判给李延磊,实际是跟着孩子的奶奶生活,而蒋淑娜生活一直不顺,再婚过一次,也是无疾而终的结果。 蒋淑娜见到安杰和李萌萌恩爱的样子,很欣慰地道:“女儿,你看你和女婿这多好啊,你都有悦悦了,他和他们家还能接受你进门,妈妈祝福你啊,女婿我和萌萌要聊聊,你今天就在别的房间睡,咱们老家的规矩,结婚前几天,新婚夫妻是不能见面的。” “啊,伯母,啊,妈妈!我去别的房间!”安杰和李萌萌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对彼此的不舍。 等他出了房间,蒋淑娜拿起了梳妆台上的梳子,“来,妈妈给你梳梳头,咱老家女孩出嫁有妈妈给梳头的习俗!”她把李萌萌的头发拆开,开始梳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愁,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家和睦。” 蒋淑娜一边梳着头,一边暗自流泪,“闺女,这些年都是我这个妈妈没尽到责任,以后妈妈会尽力补偿你的,以后你生了老二老三,妈妈帮你们带,你就跟女婿忙自己的工作。” “妈,你看你都在说什么,这养孩子自然得我们自己来弄,哪能老麻烦你的。”李萌萌心里暖暖地,一个人孤身这么多年,这母爱虽然来的迟了些,但总算是到了些。 第163章 挽着新娘的,就一定得是父亲吗? “我爸爸怎么不来,你有没有跟他说我结婚的事?”李延磊和蒋淑娜离婚后一直不对付,李延磊跟李萌萌的关系也一直不好,之前因为李萌萌未婚先孕的事,导致父女关系一直很僵,不过这次李萌萌婚礼前还是给她父亲发了个短信,告知了自己结婚的事,但那边一直没有回音。 “哎,说了,你爸爸那人你也知道,老古板,以前我去跳个舞,他都要念上我一天,你这,算了,我没法说,他说自己忙,来不了。”蒋淑娜叹了口气道。 两母女正在屋子里说话,这时安娜的电话打来,“小孕妇姐姐,我来给你顺一下这个婚礼流程,咱们是草坪婚礼,婚礼正式开始前半小时,所有guest会陆续进入落座,然后,我们这些伴郎和伴娘会携手入场,然后新郎会在台上等着,再然后,你的父亲会挽着你的手走进会场,把你的手交到新郎的手里,这个大约是5分钟,这是要有自己的ng,这次我们选了那首乡村音乐大王的那首……。”安娜用中英文夹杂着的台湾普通话说着,她语速很快,而李萌萌却捕捉到了她话里的重要信息,新娘要在父亲的陪伴下走进会场。 刹那间,手机就从她手里滑落,泪水立刻涌满了眼眶,她终于知道了自己和萧晴、安娜这些女孩之间的差距了,自己终是不被父母所喜的孩子,结婚这么重要的时刻,自己的父亲居然缺席。 “萌萌,女儿,你怎么了,可不要吓妈妈啊,啊,这谁来的电话啊,跟你说什么了?”蒋淑娜也吓坏了,揉着女儿的肩膀,吓得不敢说话。 稍顷,李萌萌哭着道:“妈妈,我爸,他真的不来观礼吗,他就那么讨厌我吗?” 这时手机那边的安娜不知这边什么情况,在电话那边叫了两声,“孕妇姐姐,孕妇姐姐,你在吗!”又听到小孕妇和她妈妈的对话,才明白,这边缺了一个重要的客人,“新娘的父亲”,这可怎么办啊,她一个外人,在本地也没有相熟的亲人,于是她在电话里喊道:“小孕妇姐姐,在吗,在吗!” 李萌萌还算理智,叫母亲帮她捡起手机道:“安娜,你说,没事的,我爸爸来不了,我就自己走上去,地球离了谁都能转的,我一个人能自己去医院生孩子,也一定能把自己嫁出去的!” “说啥呢,孕妇姐姐,啊,萌萌姐姐,不怕,有安娜还有萧学姐,还有安杰和北笙哥,啊,北笙哥哥就是我小叔叔,萧学姐的老公,我们这么多人呢,总能想到办法的,一定明天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行,我先挂了,我给萧学姐打电话,后续的事你也没必要管了,你就好好睡个美容觉,明天当个美美的新娘。” “嗯,那安娜谢谢你了,后续的我就不管了。”李萌萌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一知道有萧晴和安娜这两个闺蜜和好朋友在帮忙,马上放了心,安娜虽然年龄小,但将近三个月的相处下来,她知道这女孩绝对是一个办事靠谱,心思敏锐,又心地善良的女孩,萧晴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她现在怀着孕还得替自己管这杂事,她实在有点羞愧。 安娜这边马上把情况电话告诉了萧晴,彼时,萧晴听了安娜的表述,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大脑立刻清明了起来。 “萧学姐,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我在这里一个亲戚都没有,这小孕妇姐姐,这一辈子就一次,咱们怎么也得给她想个办法,你那边有没有这边的亲戚,对了,还有我小叔那边也让他问一下,有没有辈分高一点的亲戚,或者年岁大一点的叔伯或者舅舅什么的,要不然让我这边的罗森叔叔帮 一下忙,哎,不行,我二叔好像辈分差一点。” 安娜这边说着,萧晴脑子也在飞快地转着。辈分、叔伯、舅舅。萧晴回想着这几个名词,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哎,安娜,你说,叔伯、舅舅,我有个娘家表舅,他是cyn的总裁程志鹏,程老。”萧晴想,这时候,也只有让自己的表舅来救个场了,哎,舅舅啊,这时也只有拿您这尊大佛来挡事了。 “程志鹏,萧姐,你舅舅是程志鹏,程老,戴恩,那一位,可是卷遍欧美金融圈的大鳄啊,是我们华人圈的骄傲啊,不过他可是神隐了很多年,早就不出现了,不过他五年前做了几个金融并购案,哇,可爽了,钱赚的不少,那个手法,绝了,我跟你说,嗯,学姐,我最近这几年一直在业余学习金融知识,学姐,你是他外甥女,那你不会是那个天才操盘手rose?” “嗯,是,rose是我当时随便给自己取的一个英文名字,就是对付一下外界的猜测的。省得他们老是穷追不舍的。安娜,这rose这么厉害吗?” “据说rose也是个神隐的女人,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她一直在幕后操盘,很多大机构和大公司都想请她操盘,都想挖她,却没人找得到她的详细资料,原来是你啊,啊哈,真是太劲爆了。对了,rose姐,你为什么要神隐啊!这操盘手不是干的挺好的吗!” “唉,我就是有点社恐,在说了,我当初就是想给自己找个事干干,取那么个名字就是随意取的,让人有点神秘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而且我对这种玩钱的事情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就是混个零花钱,有这点钱,我后半辈子躺平不做事,也能无忧了。” “学姐你可太有意思了,这旁人趋之若鹜的事,你避之不及,真的有点看不懂你。” “有什么搞不懂的,资本狙击的时候,肯定会做一些有伤天和的事,虽然我做的这几次都是正常方法,没有做过那种缺德事,但是,算了,我回头再跟你说,我先把正事办了。” 于是,萧晴赶紧把自己的意思打电话告诉了表舅,程志鹏到是乐意效劳,“行啊,没问题,我很愿意做这个干爹的,随时可以,不过,晴晴,你确定你那个闺蜜这样就可以吗,对于这个事,其实有个人比我这假干爹更合适。” “舅舅,你说!”萧晴有些着急。 “新娘的公公啊,儿媳妇被公公领进会场,旁人不但要好奇这新娘子有什么强大的背景,而且那些对新娘有成见的来宾,也自然会趋之若鹜。以后更会上赶着巴结那个新娘子李女士。而且,这也体现了新郎家的格局。还有啊,我可以作为备选啊,你舅舅不是小气的人,我明天也会去会场,给你那闺蜜撑撑场子,顺便拿一份给干女儿的贺礼。这么好的机会,舅舅就是陪你去凑个热闹,也去看看人家别人家结婚都有什么流程,回头我给你表弟办婚礼时也有个参考。”程志鹏不紧不慢的笑着道。 “行,舅啊,我看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真的老……” “行啊,说你舅舅是老狐狸是不是,嗯哼,也就你这小丫头敢跟你舅舅我叫板,旁人见了我,早吓瘫了。”程志鹏在电话那边笑道。 “咳咳,那我不是你看着长大的吗,三舅,你说我这脑子是不随你啊,那鬼主意层出不穷。对了,你也别给我那闺蜜包什么红包了,我已经替你做主,把你送我的房子,送给她了。” “啊,房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这么大一个馅饼,给人家干嘛!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还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咳咳,跟我没关系啊!”提起吃坏了东西,他马上想起了自己头天做的牛扒,自己这两天也有点不舒服,但却是消化不良。肉做的太熟了,消化不了。 “嘿嘿,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三舅!我就是近期不准备在美国定居了,而且我现在怀孕了,也没办法到处跑,所以,我就想把这所房子让给李萌萌,就是少交点契税,她家几口子,长期两头跑,肯定需要个自己的房子,我看这房子她看着挺好的。我两个是铁姐妹,没关系的。” “行,行,你总有自己的理,我不管你了。”程志鹏翻了个白眼。 程志鹏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是个办事极其靠谱的孩子,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的。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吐槽起来,“你这小脑瓜里啊,不知道都想啥呢!一天天的,满肚子鬼主意,怎么到自己这里这么大方,我那可是千万级别的大hoe啊,说给人就给人了。” “算了,舅舅,我和李萌萌是互相可以交给对方后背的关系。我的就是她的,同样,她的也是我的。” “哦啊,是吗!你这是给你肚子里的孩子找干妈的!我听你这意思,这位小李女士是安炳森的儿媳妇啊!你跟你这闺蜜还真是关系不一般啊!这事都管!”程老头揶揄着外甥女。 “去,程老头,你这算盘打的也不错啊,我刚才跟你说了这李小姐是商界女强人,你不会是打上了跟安氏和迟氏攀关系的谱了。程氏的cyn在国内布局以前都在暗处,是不是这回要借此开拓一下国内了。” “嗨,这事对我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你和童童都不打算接手我的cyn,我回去也不过是个养老局。再者京海市离盛海挺近的,我主要也是想找几个喝酒的酒友,吃饭的饭搭子,我和安炳森还有你干妈迟女士没有见过面,也就是想见个面,以后多两个酒友而已。”其实,安炳森和迟安殊两口子曾经拜访过程氏庄园,但不巧,两方没见过面。 程志鹏也想借此把这个事正道过来。毕竟当时他人不在有些失礼的。 “行,那明天我去的时候把你带上,或者你到了婚礼现场给我来电话,反正新娘娘家人这一块肯定得有您的一席之地的。” “好好好,我就给你撑个场子。我也有年头没做这么有脸的事了。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啊!还得说是我外甥女,急公好义啊!” 跟自家舅舅说好了这事,萧晴又连忙给迟女士打了一个电话,主要是她觉得直接跟安炳森说这事怕他拒绝,这老头刚刚答应了安杰和李萌萌的婚事,要再转这么一个弯子,萧晴不确定他会答应。 “倒是迟女士很上道,马上t到了萧晴的心意,“晴晴,我明白了,我这就跟你干爹说,我给他做工作,这是好事,这本来是我们这些做父母该想到的事,萌萌那个爸爸没来,我也有点意外,你要不说,我们肯定明天得出大丑了,这婚礼上公公领着儿媳进门是好事,做脸的事。” “干妈你这也太好说话了,你这个婆婆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婆婆呢!”萧晴马上拼命的给迟女士戴高帽子。 “去,少给我戴高帽子,对了,程先生是你舅舅,我还是头回听说,是亲舅舅吗?也没听你说过啊!” “您也没问过我啊,啊,他是我表舅,我姨婆的儿子,一直在这里生活有几十年了,你们认识吗?” “啊,不认识,不过我们很多年前去他家拜访过,没见到人,他家是华人圈的大人物,他母亲赵女士的经历很传奇的,这位程先生也很神秘,他家的cyn集团是个市值千亿dolrs的大公司,已经做到这个圈层的顶尖了,放心,干妈晓得好歹的,这事一定做得漂亮的。你干爸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晴晴,你也早点睡。这都当妈了,就别再操心这事了。” “好好,那我睡了。”萧晴是真的很困的,这一天简直是太闹腾了。 她挂了电话,然后,就趴在床上秒睡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萧晴身边的手机响了,罗北笙连忙接起了手机,低声地对电话里道:“迟阿姨,她睡着了,嗯,我听着呢,您说,嗯,好好好,等明天她醒了,我跟她说,嗯,嗯,太好了。她一定开心。嗯,明天见。” 放下手机,罗北笙凝望着床上熟睡的像个小婴儿一样的小女人,叹了一口气,“宝宝,你对闺蜜都有求必应的,难道就不能分一点点关怀给我吗,我们就只有有了孩子才能在一起吗?” 男人俯下身子,用脸蹭着女人熟睡的粉脸,无奈地替她撩了一下额头上的乱发。 侧身躺下,眼睛一直痴痴地望着女人的睡脸。 迟家的大公寓里,安杰百无聊赖地躺在次卧里,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真的很无聊,不用照顾老婆,他也睡不着,只好出了自己卧室的门,钻进迟昊然的卧室里,看见这位仁兄正一个人靠在床上发呆。于是,贱贱地靠上去,躺在他身边道:“喂喂喂,大哥,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是被人家台湾小女生拒绝了吗?哎,我挺好奇了,你到底是对人家小姑娘干了什么事,让人给把你这脸给霍霍了啊!你不会是那个霸王硬上弓了。给我说说,说说!” “滚!”迟昊然一脸沮丧地对着安杰的腿踢了一脚,“别胡说,小心我踢死你!” “喂喂喂,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会是把那女孩当我姐了!嗯嗯,我看挺象的,你别这么看我啊!”看着迟昊然那被说中的表情,安杰了然了。 “喂喂,我姐在大学里是不特招男孩子喜欢啊,看你这表情就是呗!” “嗯!”迟昊然脸竟然红了,低着头,不敢看安杰,一副唯恐秘密被发现的样子。 “那你对人家那台湾女孩到底做什么了,你给我细说说!”安杰很八卦地道。 “有没有亲嘴,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安杰现在就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一样,关注着细节。 “没有,没有,那个我昨天喝断片了,没印象。我,我就扑过去,亲没亲记不得了。”迟昊然的脸红的像个红布似的。 “那你这个也叫招惹啊,对了大哥,你不会是一点实操经验都没有。”安杰惊讶地道,他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 “哥,你今年这都三十五了,不会还是个处?”安杰一脸贱贱地表情,像发现什么五千年来重大发现似的。 安杰凑过来冲着迟昊然邪魅一笑,迟昊然被笑毛了,“干嘛,难道你跟弟妹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吗?你这人生经验似乎比我都多多了!”此话有很明显的指向性,搞得安杰也有点急了。 “我当然是啊,不过,你难道没看过那种学习资料吗。就那种,你这三十多年的人生里难道就没有”安杰终于明白自家表哥为什么没谈过女朋友了。 “哪种?” “就那种!”安杰突然语塞,这事怎么说啊,就是好尴尬啊! “嗨,这有什么难的,哥哥,你不会连这个都没看过!要不要我给你普及普及生理卫生常识!”安杰拿起自己的手机,要给他找资料,还是被迟昊然拦住了。 “不用,不用,我不看,我、我自己找资料,不就是生理常识吗?我们上中学时都学过!”其实他那时也没怎么听,只是这事真的不适合这时候聊,太尴尬了。 安杰无奈地点点头,咬着后槽牙道:“行,算我多管闲事,多管闲事多吃屁!行,冰块脸,我走了。” 安杰走了以后,迟昊然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打开自己的电脑,输入了“子宫构造”、还有“如何让女人怀孕”“男性生殖系统构造”等等,开始给自己恶补生理卫生知识。 第164章 豪门好累人啊! 第二天一早,萧晴的生物钟又准时把她叫醒了,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自己的床边多了一张床,罗北笙穿着件家居服在准备早餐,“罗北笙,我怎么在这里?”。 “啊,你不是要我换个双床房吗,我昨天趁你睡熟了,叫我二哥换的,把你的东西也弄过来了,先吃早餐,一会儿吃完了,我们就去参加婚礼,对了,你睡觉的时候,迟女士来电话了,由安先生送新娘子,之前的计划不变,我刚刚用你的手机给程先生打电话了,我们大家在会场入口见面,到时安家夫妇也要去迎接他的。我也通知了安先生夫妇的,怎么样,老婆我这个贴身大秘书还可以。”罗北笙蹭着萧晴的脸道。 “嗯,不错,这回是深得我心啊,行,吃饭饭。”萧晴像哄小孩似的拍拍罗北笙的一头黑发,脸上显出微笑。 两个人吃了早饭,坐上酒店给配的林肯车,开车的是那天接他两回酒店的李姓司机,往婚礼地点驶去,路上,萧晴在车里伸了个懒腰道:“萌萌这婚礼,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就是这些嘉宾的嘴,对了,你让安杰给他那几个合作伙伴垫话了没有,昨天我忽略了这一点,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萌萌这是初婚,可她又是这么进门的,还有一个孩子。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安家不在意,不等于别人不会说。” “嗨,我觉得你就是杞人忧天啊!”罗北笙抻了一把萧晴的胳膊,沉着脸道:“老婆,不是我说你,咱不能老是帮她擦屁股,她现在也是有婆家的人了,要是有这么好的婆家还会受欺负的话,那你说他们安家的脸往哪搁啊,别操心了啊,这回是最后一次了啊,以后该她帮你了,咱这又给钱又帮忙,这你是闺蜜不是亲妈!我嫉妒了,哼!”罗北笙把头往旁边一别,把前座的司机都给逗笑了。 “咳,萧小姐,我姓李,我不是替罗先生说话,他说的这在理,你也是有家庭的人了,先生说的那位小姐应该也是个成年人了,应该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你要是老帮忙,她永远成长不了,我听先生说您在美国都打拼这么多年了,不也是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的吗。”李师傅笑咪咪地冲后视反光镜道。 “李师傅,你不知道,我那闺蜜这回是她爸爸没来参加她的婚礼,所以我,”萧晴正说着,看见司机师傅冲她努努嘴,示意她看着点罗北笙,就见罗北笙一副鼻子上挂油瓶的样子,撅着嘴,一脸严肃,看来还真是生气了,自己细想也是,这些事确实是婆家该考虑的。 “哦啊,老公,我错了,我就是习惯了管她的事,嗐,这就是下意识反应,别生气了啊!”萧晴脸上堆着笑,双手抚摸着罗北笙的胳膊,哄着他。 “哼,就知道管别人的事,你自己都是当妈妈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啊,李师傅车开的稳一点,让她睡一会。”罗北笙冲司机道。自己随手拽过萧晴,强行按在自己膝盖上,又从后座上拎过一条大围巾,盖在她身上,捂着她的眼睛“睡一会,什么都不许想了,好好睡一会啊!” 萧晴只好乖乖地听命。心里甜甜的,暖暖的。车子开到目的地,萧晴被罗北笙推醒,她坐起来,整整礼服的领子,下了车,今天早上的空气有点冷,“披上!”身后的罗北笙忙脱下自己的礼服给她披上。 萧晴抬眸冲他嫣然一笑,就算是回复了。 两个人一起走进场地,被让进休息室内,一位婚礼化妆师正在给李萌萌化妆,今天李萌萌虽然显怀了,但那身礼服仍然显得本人十分娇憨可爱,有一种母性的美,“哎呀,这是那里的小仙女啊,长得好美啊!” “晴晴,你来了。”李萌萌向萧晴伸出双手,正打算热烈的拥抱她,她的胳膊突然被其身后的一只手给拽住,“李同学,克制一下,我老婆怀孕了,小心我告你碰瓷啊!”罗北笙十分克制地握着她的手道,还贴心的扶了她一把,让她站定了,但脸色却依然严肃。 他还冲门口刚进来的安杰道:“小舅子,管好你媳妇,我老婆昨天为了你们婚礼的事,又忙了很晚,又劳心又劳力的,她这怀孕了,不能操劳,以后这些事都是你的事,别总让我老婆操心!” “哎,知道了,姐夫,以后我注意啊!”安杰好脾气的答应着,并看向萧晴。 “姐,我姐夫这是跟谁啊,我,没得罪他老人家。”安杰贱贱地道。 “没有,我也挨说了,今天你让着点你姐夫,他是为我好。”萧晴拍拍安杰的肩膀,温声说“他说的对,你们以后结婚了,得学会自己处理事情,你以后也是一家之主了,得学会招呼家人,也要学会有事自己处理。成家立业都不矛盾的。” “哎,姐姐说的是,我记住了。”安杰乖乖地道。 罗北笙把安杰拽到一边僻静地方,严肃地道:“安杰,你老婆的岳父该出现的时候缺席,昨天碰上这种突发事件,我家那位和安娜两个人做天商量了一晚上,开始找了晴晴她舅舅,后来改为请你爸爸安先生来做,由公公挽着儿媳妇的手交给新郎!并仍然由晴晴的舅舅程先生做为萌萌名义上的干爹!”罗北笙直视着安杰的眼睛,一丝不乱的复述着上述事实,又翻着白眼道:“这些本是你这个丈夫该干的事,我可不是小气的人,你大概昨天晚上一直在睡觉,老丈人没来,你这么重要的事都没考虑到吗?” “哎哟,姐夫,我的错,我的错,我忘了这茬了。真忘了,以后我一定想着,尽量不让我姐再操心了。”安杰拍着自己的脑袋,昨天还真是忽略了这一层,他千想万想却压根没想过这个最重要的事,是啊,老丈人不来,这婚礼没办法进行了。 安杰羞愧地说:“多谢姐姐姐夫帮助,以后我会好好细心的伺候她们这几位的。多谢多谢。”安杰指了指肚子,做了个隆起的姿势。 “安杰,不是我说你,你姐现在是特殊时期,她怀孕这么大的事,都没大过你这个小舅子和萌萌这个闺蜜去,你少让你姐操点心,我正经小舅子,都没让我们操过一点心。” 安杰主动认怂,“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对不起了,姐夫,” “对了,我姐这次被你求婚成功了,你这回上位成功,打算什么时候扯证啊!” “回去就办,你姐答应了!”罗北笙翻了个白眼,仰着头道。 “哟,这是官宣了啊,祝贺、祝贺。终于重新转正了,不容易啊!” 这边萧晴正看着李萌萌化妆,安娜突然出现在休息室内,张着双手要拥抱萧晴,“学姐,rose大神,求包养!” 一把抱住萧晴,头倚在萧晴的肩膀上,一副小狗求抱抱的样子。 “喂喂,小丫头,搞清楚,我可是女的,哎,有话好好说啊!”萧晴连忙挣脱了安娜的怀抱,“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没轻没重的啊,你学姐怀孕了!”李萌萌不满地道。 “哦啊,对对对,造次、造次。”安娜道,然后走过去在李萌萌边上坐下来道,“萌萌姐你不知道,我学姐那是在金融界大神一样的存在。” 李萌萌却一脸不以为然地道,“安娜,你要是象你学姐一样,一个人很早就被撒出来你也能象她那样自力更生,当然你现在做的也不错。不过,也行了。” “真的,我学姐这么牛吗?”安娜不可置信的说着,瞪大了眼。 “那当然,我和你学姐是中学同学,人家中学就能靠稿费自立了,到大学就已经不靠家里能独立了,她写的那些小说累起来都快赶上她的身高了。”李萌萌这时已经上完了妆,她白了安娜一眼,这屋子只有她对萧晴的事了如指掌。 “那里,你听她的呢,我就是闲了,试着写写。”萧晴拎着安娜的脖子,安娜今天穿的是那天选的伴娘礼服,但妆容是自己画的,有点不敢恭维。 “过来,我给你改个妆,看你这画的像个什么,这怎么出去见人啊!”说着,拿过一瓶卸妆水就手脚麻利的开始给安娜卸妆,又手脚麻利的给她脸上涂了一层爽肤水。 看着她那熟练的手法,一边的化妆师,惊讶地道:“小姐,你以前干过化妆师,这么熟练。” “嗯!她以前是我的合伙人,干过化妆师、编导、记者、作家、做过设计师,参加过设计比赛,还炒过股,当过配音演员,来这边干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啊,你学姐的经历完全可以用传奇来形容了。” “我蛤蜊噶,大神,你收我做徒弟,求大侠收我为徒弟。”安娜很真诚地抱拳拱手道。 “去,别整这一出。你别听你孕妇姐姐瞎说,我知道的东西一定告诉你,收徒弟谈不上啊!那关系不乱了吗?”她边说边在安娜脸上涂涂抹抹地,不一会,一个清透甜美的宴会妆容就完成了,萧晴最后在安娜脸是的额头和鼻头等部位打了高光,用手掌涂匀,又用修容在脸颊侧边各扫了一下,又用粉扑涂匀,最后在安娜嘴上涂了豆沙色的口红,一个清透温柔的妆容就诞生了。 “好好看呐,师姐,你这手法太专业了。” “哎呀,太好看了,晴晴,我不干,你给她画的这么好看,你这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早知道我就让你给我画妆了。”李萌萌看见安娜的妆容不干了。拉着萧晴的手甩着。 萧晴一如既往的嫌弃的拎着她的裙子,“啧啧,一把年纪,注意点啊,肚子里还有两个小的,给孩子什么胎教啊,滚滚滚!” 屋子外的草地上,几个早到的宾客在悄悄地议论着,这些人大都是安家和迟家在这里的合作伙伴,虽然安、迟两家事前通知过不能议论主家的私事,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嘴上不留德。 一个男人对身边的人道:“哎,听说了吗,这回这安家的新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比小安总整整大了十岁啊,我还听说啊,那女的还有个拖油瓶。” “真的!那这岂不是姐弟恋,那这安家能接受这种儿媳吗,这又是孩子又是……未婚先孕的!” “咳咳,安杰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你媳妇我也见着了,李小姐也算是咱们这个圈层里的女强人了,你家这帮子亲戚还是什么的,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我听说她干爹可是这里华人圈的大佬程先生啊!”萧晴的男闺蜜杨东拎着块手帕捂着鼻子翻着白眼道。他和安杰公司的几个合伙人是昨天晚上到的,今天是特意过来给安杰和李萌萌撑场子的。 “哎,杨哥,谢谢了,我媳妇不让说,不过今天程先生特意过来参加我两人的婚礼,程老先生也太客气了,也该我们去请的。” 这时,安家的佣人过来通报,“少爷,程老先生要到了,老爷和夫人通知你一起去门口迎接的。” “好的,我这就去。”安杰转身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安杰转回头来,冲佣人愤怒地道:“那人,你去查查他是那个公司的,回头告诉我爸爸,安氏不会再与这样的人合作,连自己那张臭嘴都管不住的人,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了。” 一句话就给那人吓死了,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与安氏有紧密合作关系的商业合作伙伴啊,安氏这边嘴动一动,他们那边都要地震的。 “哎呦,安少,都是我这张臭嘴,你看,我都是胡说的,您可千万别断了我公司和安氏的合作啊,我们一家老小还指着这点钱糊口呢!”那人看安杰没言语,直接就给自己打了一巴掌,直接跪下来道,见安杰没有反应,他继续道:“我掌嘴,我这臭嘴,我再也不敢了。” 安杰冷冷地道:“这位先生,你在我的婚礼上逞口舌之利,这么做恐怕不太合适。我可没想打你的啊!你们都看见了!我可根本没碰他啊!我虽然不管公司,但是我爸爸要是知道了,也不会放任别人这么作贱自家儿媳的,你这是要给安家好看啊,你们都听清了吗!” “听,听清了!”几个安氏的宾客都齐齐地回应,要知道,得罪这位爷就等于得罪了安炳森,以后与安氏的合作都会有影响。这一点他们还是拎德清的。 休息室里的三个女人都齐齐地望向窗外,萧晴严肃地对李萌萌道:“看见没有,这就是嫁入豪门的弊端,你早晚得全面面对。以后, 自己小心些,我这闺蜜不可能永远护着你,你得学会自己经营婚姻!别总跟没头苍蝇似的!”萧晴看到外面那一幕也有点心思动摇,早知道这样,就该叫萌萌选择刘昊了,至少这种意外少一点。李萌萌也是一脸沮丧地看着。 “啊!这豪门真的太累了。还是我家罗北笙好,就是一个小大夫,又会疼人,又会做事。”萧晴撩了撩头发,立刻感觉自己的心情更美好了。 “学姐,你可真是秀得一手好恩爱了。”安娜捂着嘴笑道。 “啊,呵呵,我舅舅到了,我去门口迎一下!拜拜。”她伸了伸脖子,尴尬地冲两个女人吐了吐舌头,刚才没管住自己的嘴,小小的凡尔赛了一下。 第165章 雄竞 婚礼开始,音乐响起,新娘李萌萌在庄重的结婚进行曲的烘托下,挽着公公安炳森的手步入会场,郑重交到新郎手中,接下来是一堆冗长的证婚人开场白,之后是新人彼此对念结婚誓词,这最真挚感人的一刻,这次安杰从主婚人手里拿过话筒,“亲爱的萌萌,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那是我十四岁,”会场里立刻爆发出哄笑,有几个安杰的合伙人还吹起了口哨,“小安子,原来是姐弟恋啊,够劲爆的啊!”,安娜冲台上喊着“好浪漫啊!” ,杨东冲上边喊,“表白、表白、表白!”。 安杰冲台下招了下手,示意听他说,他眼含热泪道:“那时,我从英国跑回来,背着家里,手里的钱都花光了,那是我饿的头晕眼花的,后来我就见到了你公司的广告,见到了你,那时我觉得你好酷,穿着个皮衣,身材完美,画个一丝不苟的烟熏妆,拿着台相机,站在那拍、拍、拍的,后来你在片场求了我,射灯砸下那一刹那,我以为我完了,没想到是一个女人救了我,你扑过来挡在我身上那一刻,那一刻,我第一次心里激动了一下,不过后来我发现你竟然没有印象!” 这时会场里响起一阵哄笑,李萌萌却像是有点浪漫过敏,始终表情冷静的盯着他的表演,但手却非常紧张地抠着自己的婚纱裙摆,她道:“然后呢!”冲他微笑着,同时冲天空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后来我被家里抓回去,再后来,十年后我们见面,我更加确定我爱你,对你有感觉。” 李萌萌似乎是着急的提醒道:“说正题!” “老婆,我爱你,你能嫁给我吗,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你是否愿意跟我一同面对,不离不弃吗!”安杰眼神热切地看着新娘。 “我愿意。” 轮到新娘发言,李萌萌拿着话筒声音哽咽地道:“老公,感谢你不离不弃的守护,和一往无前的偏爱,让我感受到爱和被爱,我只有一个问题,我比你大那么多岁,你确定会一直爱我吗,以后会比你先老去,你确定能一直爱我吗?如果不爱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识趣的离开的。” “会,我会一直爱你,听老婆的话,一切以老婆为重。只要老婆你不先离开我。” “哼,这小子也就疼老婆这一点像他老子我啊!”坐在主宾席位的安炳森忍俊不禁道,同时看了眼自己的老婆。两口子脸上都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一边的程志鹏则拿着个手机细心的录制着新郎新娘的结婚誓词,萧晴打趣道:“喂,老舅,你这么关心人家婚礼干嘛,是不是给自己儿子结婚做参考啊,你啊,也是多余,人家我表弟童童,八成都结婚了。你这可能是马后跑了!” “不会,我这是为了我自己,童童怎么地,我不管,我昨天让人在京海那边查了,黄女士现在还未婚,就是说我还有机会,我明天就回京海,反正死缠烂打,死皮赖脸也要把我家黄女士追回来,看见你和小罗女婿这么恩爱我当然也要努力啊,对了咱俩的赌约还有效,我是说我的100万dolrs记得啊,大外甥女啊!”程志鹏冲萧晴眨眨眼睛道。 “不愧是资本家,老西,老钱串子。”萧晴冲老程头翻了个大白眼。 “呵呵,谢谢啊,晴晴,这是对我们万恶的资本家的最高礼遇。不过,大外甥女你也不亏啊,你结婚我包个十万的红包给你。”老程头对着萧晴哈哈大笑。 “真是个老抠门,怪不得黄女士看不上你呢,哎,老舅我这外甥女给你支一招。”萧晴眼珠一转,冲程老头挑眉道。 “你说,你说!” 老程头知道自家外甥女脑子一向好使,出的主意一般都能马到成功。 “不说,你让我说我就说啊,天天骗我,阴我,给个佣金都不老实,拿个破房子搪塞我,我有条件的。”萧晴闪着漂亮的大眼睛,抿嘴笑着。 “说,你说。” “我说什么啊,说你抠门,你还不明白。脑子里只有钱,你干脆跟钱过去。我看黄女士就是不开眼,这么多年还想着你。” “唉,不就是钱吗,你结婚我给你包个110万的红包行了,这小心眼的孩子。” “老抠门!”萧晴看向罗北笙,见他始终看向自己这边。眼神深情而温柔。 伴郎伴娘这边,迟昊然和安娜今天一上午都在忙碌中,但迟昊然的眼睛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向乔安娜,今天的安娜画着精致的妆容,身穿浅蓝色高定精致纱裙,她今天的眼妆精致漂亮,配上她如白瓷一般,光滑的肌肤,高挺的鼻子,圆圆的有点婴儿肥的脸蛋,樱桃小嘴,完美的身材,一出现就吸引了在场众多男士的眼光。 “哎,看见那小姑娘了没,真的好可爱啊,我听说是萧姐的室友。”安杰公司的小高跟杨东说。这次婚礼的伴娘都是安娜从大学找的一群同学,几个姑娘除了安娜都是金发碧眼的白人,而伴郎这边则是找了安杰公司的这群合伙人来充数,不过这些男人在知道这姑娘是个只有25岁的博士之后还是吃了一惊。 “我听说这姑娘只有25岁,是个挺聪明的女孩,你确定你能接的住这位姑奶奶。”号称妇女之友的杨东在这里年龄偏大,社会阅历也丰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翻了个白眼道,他早看见了安娜注视着迟昊然的眼神。 “我看那个小姑娘八成早就名花有主了。要不我给你问问你萧姐,我好像听她介绍说是萧晴的室友,人挺好的。你就是真跟人小姑娘好上了,那人家也得愿意跟你回去才行啊!”杨东拍拍小高的肩膀道。 迟昊然也是从上午一进会场就注意到了五官精致好看的伴娘乔安娜,趁着新人相互交换完戒指的空档,迟昊然移动到安娜身边,左顾右盼看没人注意,对安娜道:“安娜,昨天谢谢了,我,不知道你的那辆跑车拿去修车厂,修、修的怎么样了!”安娜开的是法拉利的红色超跑,他知道,这个级别的车型要清洗干净几乎是不太可能,车子内饰要全面的换的,所以一定价值不菲的。所以,他提起这事心里很虚的。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我会负责的。” 因为他看见了安娜那脖子上的粉红色条状伤痕,经过一天的时间仿佛更加红了。虽然安娜用卷发将伤痕隐藏,但一细看还是很明显。 “学长你在说什么,我们昨天没有什么,你也不要有负担,我是不会把喝醉了人的话当真的。” 安娜低声对迟昊然道:“学长,今天是你安家和迟家的婚宴,我们回头再说行吗。你没有必要跟我道歉,我再说一遍。我们真的没事。师兄你还真是……。”安娜忍着笑看了眼迟昊然,这位哥哥还真的是个正人君子呢。 “学长,你,你还挺老实的啊,我,没事,我那个就是日行一善!”安娜十分尴尬地冲迟昊然点点头,尬笑道。 “我们还是不要见了,你那个我会把跑车的换件发票寄给你,你方便发我一个地址吗,我寄给你,哦,或者我发你的微信里来,你到时给我结账就行了。”乔安娜其实就想知道迟昊然的地址,但也觉得这样有点太刻意了,安娜羞赧地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不会有点太刻意了,安娜你干嘛。 “你好安娜小姐,我是安杰的合伙人,我姓高,高意涵,盛海人,我也是萧晴姐的前同事,我原来在电视台干过,萧姐和我是前同事。” 小高这回对于萧晴的这个前室友印象极好的,只好搬出萧晴这个同事来拉近关系。 “啊,你好,高先森,我是从台湾来的乔安娜。在这里做史密斯的助教。”安娜礼貌地伸出手和小高握手。 远处看着的迟安殊和萧晴对视了一眼,她的计划开始了,以后迟昊然的姻缘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就要看两个人的缘分了。 “晴晴啊,你说他俩真能到一起去吗!这女孩好是好,可就是人太漂亮了,这追求的男人也太多了!”迟安殊道。 萧晴道:“干妈,你知道有个词叫雄竞吗,您当初在大学里,不也是有很多人追吗,不是还有人为了您,立志一辈子单身的吗?” 萧晴笑咪咪地看着迟安殊,她突然想起了,走之前在校长室门口,乔校长见迟安殊的那个情景,当时她就看出这乔校长以前肯定是个情种的,而且很有可能追过迟干妈的。 “去,你这小妮子,提这干嘛!”迟安殊有些羞赧地道。 “哈,干嘛?那么多人追,你还不是挑上了我干爹,而且我干爹可只是个小建筑队的包工头,既没钱又没物质,你可是世家大小姐,可见,不是只有这人足够优秀,就能抱得美人归的,您得对你大侄子有信心啊!”萧晴凑过来拉着迟女士的手道。 “别担心,你看他俩人互动的那眼神,有没有点变化。”萧晴道。抬手指指两人站在那的背影。迟昊然正在手机上操作发给乔安娜自己在盛海市的通讯地址。 “还真是,有门!”迟安殊兴奋地道。 明明可以发个微信就可以的事,这迟昊然非得留个地址,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师兄希望你这次是真的,不要脚踏两只船的。 婚礼最后,是新娘抛花球的环节,本来原定是新娘站在舞台上背对着宾客,将花球抛给伴娘和来宾,但是这回,新娘手里拿着花球从司仪手里接过话筒,走上舞台对台下的宾客道:“各位来宾,我现在有一个请求,也是一个心愿,我的闺蜜和挚友萧晴女士,就是台下这位漂亮的女士,这些年是她一直默默地帮助我,在我脆弱和无助时,给与我无私的帮助,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我李萌萌的今天,所以,今天我有一个心愿,我将把手里的捧花送给萧晴女士,我祝她早日结婚,家庭美满幸福。晴晴,送给你。”李萌萌眼含热泪,热情的向萧晴伸出手,她轻轻地将手里的捧花抛给萧晴。 萧晴一伸手,接过捧花。台下掌声雷动。 就在这时,李萌萌突然觉得肚子有点异动,一股液体从身下流出,“安杰,老公,快,快点!” 她表情扭曲,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液体,“怎么了,老婆!你这是?” “快,把我扶上车,好像要生了。这两个小家伙这脾气怎么这样急啊!” 罗北笙连忙上前道,“萌萌,看着我,冷静,深呼吸,吸气!” 萧晴也被这情况吓傻了,浑身哆嗦地,手脚冰凉地道:“罗北笙,她,萌萌不会有事。” “老婆,没事,有我在,没事,赶紧叫救护车,送附近医院,萌萌深呼吸,冷静,车子马上就来。安先生,你的车大,你和安杰还有昊然,还有我,咱们几个赶紧扶住她,把她抱到您的车上去。” 于是四个男人用手交握在一起,搭了个简易的人肉担架,抬着李萌萌到了车上,几个人还有萧晴赶紧把李萌萌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安杰哆哆嗦嗦地在病人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脸色苍白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一会,一名护士从里面出来,安杰抓着护士的胳膊用英文喊道:“大夫,我夫人在里面生孩子,麻烦你给看看,我保大人、保大人。” 之后刚刚赶来的安氏夫妇也跟护士表示,“是,医生,我们保大人,保大人,孩子什么时候都能要。” “对,我们保大人。” 那护士冲安杰道:“这位家属里面正在生产,会没事的。” 转身,又关上了手术室的门。 萧晴坐在边上的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对罗北笙道:“老公,萌萌不会有事!” 一旁的罗北笙急忙扶住她的胳膊,安慰道:“没事,有大夫呢,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就在这时手术室传来婴儿的响亮的啼哭声,一会,又是一声响亮的啼哭声,稍顷,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两个婴儿出来,“恭喜,是龙凤胎。母子平安,哥哥是男孩,妹妹是女孩”。 安杰一个箭步跨到门边,扒着门缝对里面喊,“老婆你辛苦了,不生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不生了啊。我爱你。” 第166章 你的脑回路与众不同 手术室内,李萌萌拖着虚弱的身体,眼含热泪,医生将两个孩子抱到产妇的身边,“看看孩子,李小姐,男孩是27千克,女孩是26千克,身体健康。” 这时安杰穿着手术服戴着无菌帽进来,在李萌萌脸上印下一吻,道:“老婆辛苦了,这里只允许我一个人进来,所以,我爸妈和你妈就只好待在外面,爸妈说了,这阵子他们会集中把事情处理一下,等你在这边休养一阵我们一起回去。孩子交给你妈和我爸妈来照顾,我们就认真工作,再找两个月嫂帮她们来照顾。” “萧晴怎么样,我看见她刚才脸色不好。”李萌萌道。 “啊,她没事,我姐刚刚有点低血糖。”安杰敷衍着道。 “她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我两个是姐妹。有事别瞒我。”李萌萌激动地说,着急要起来。 “她刚才晕过去了,是贫血,加低血压。”程志鹏穿着手术服进来。 “程,程先生,你怎么来了。”安杰紧张地道。 “叫干爹,这家医院是我家开的,你别忘了,我来美国时,可是正经的胸外科医生,跟你姐夫是同行。”程志鹏道。 “我外甥女现在在病房,没事,小子,以后跟女士说话,别说一句留半句的,你媳妇这种个性,还是万事都让她知道的好。遮遮掩掩地反而会让她着急。干女儿,放心,她没事,就是紧张过度了,突然一松下来就晕了。补点液,就可以回家了。” “哦啊,那程先,啊不,干爹,谢谢您了。!”李萌萌道。 二楼病房,萧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白白的天花板,还能闻见很大的消毒水的味道,“我这是在那儿啊!” 萧晴动了动身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宝宝,你可醒了,吓死我了!别动输着液呢!”,罗北笙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怎么晕了!?”萧晴动了动身子,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身上没劲。不想动。 “你刚才晕了,可把我吓死了。我跟程先生说了,趁这机会在这里好好查查。”罗北笙扶着萧晴坐了起来, “还是不要了,我没事,就是刚才太过紧张了。”萧晴道。老实说她挺害怕进医院的,怕打针,怕闻见消毒水味道。 这时,程志鹏穿着白大褂进来,“晴晴,又跑,都到这了,还害怕,你舅舅我是大夫,你老公是医生,我们你还不信任,小罗摁住她啊,这小丫头小时候就怕打针,见了医生也害怕,有一次我抱她去打针,就上厕所的功夫,这小孩就不见了,我一找啊!” “咳咳,咳咳!老程头这在外头呢,你是专门来出我丑的吗!” “咦,我就说,就说,她就——”程志鹏特意把声音拉长。 “你再说,我找黄慧女士告你黑状去,说你私——”萧晴道。不是互揭老底吗。“哼,谁怕谁啊!” “黄慧女士可是一往情深啊!她要知道你偷偷的惦记她的那点事。”萧晴也是从老妈姚女士那里知道的,这老程头和黄慧女士是从穿开裆裤那会就认识的关系,两人的老妈是大学同学,但这老程头是从十几岁就对这个黄女士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行,行行,你这小丫头,这都当妈了,哎,看看,有点贫血,心脏供血不足,情况不是很严重,但对于胎儿不算是个好消息。” 程志鹏忽然话锋一转,撂下一张检验报告,但报告是英文的,萧晴一看都是一些她看不懂的名词,“这是真的吗?” “那怎么办呢?会对胎儿有什么影响啊!”萧晴有些着急。 “就是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会造成胎停孕,不过,你们别着急这是可以纠正的,就是阿司匹林和低分子肝素,你们回去可以在找本地的医生再看一下,应该是没错的,还有你最近是不是有一些嗜睡的问题,要注意饮食调理的,适当运动。注意别熬夜,睡眠充足,现在是两个人在吃饭,要注意不要吃一些过油、过咸的东西,饮食清淡。” “没有那么严重,老程头,你是吓我呢?”萧晴道。 “哈,你不相信!算了,回去你在盛海找家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这报告是英文的,你俩再找家这里的公立医院再看看也行。”老程头摘下口罩,冲罗北笙道, “小罗,你媳妇就是不相信我。我又不会害你。” “哼,才怪呢,我之前几笔佣金,您拖了四五年不给我,还扔给我一栋破房子来恶心我,每一年我还得掏一笔可观的物业费啊,看房费,还有什么除草费,房屋修缮费。我给你挣得可不只是这个数,那可是几十亿的大单子啊!” “好好好,我那不是想让你在这里定居吗!你说我和你姨婆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你表弟也不要这钱,我这偌大的财产由谁来继承啊!行了,你好好休息。回头赶紧回国。”程老头叹了口气,怅然地走出了病房。 罗北笙细心地给萧晴调整了一下床的高度,又给她扯了扯被子,“你跟你舅舅她们的关系好像有点奇怪,你是她外甥女,他干嘛非要把这么大家产给你啊!还有,你是不是对他太戒备了。我看他虽然行事有点粗犷,但人不坏的,从他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跟你去给李萌萌撑场子,就看得出,他人不坏的。还有你俩怎么老是钱钱钱的。” 罗北笙一脸疑惑地道。 “哎,这事啊,得从我姨婆年轻时候说起,那时她大学毕业就嫁给了一个富商做填房,那个富商是京海的一个纺织大王,那人大她很多,前头的原配死了还留下一个孩子,那时已经记事了,应该七八岁了,结婚没多久,也就是她刚生了我这个舅舅的那会,那老头就死了,留下我姨婆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后来,公私合营,姨婆对那个前房的继子很好的,几乎家里的所有好东西都紧着这个前房儿子,在后来,动乱年代,那个儿子就背叛了我这个姨婆,与自己的家庭决裂。姨婆受了刺激,后来就有一段精神失常了,还好后来好了,那时她精神稍稍好点时,我就是说了句话,大致说啥我都不太记得了,大致就是说,那人一个前房的儿子,很有可能是有点记忆了,你期望自己对别人的好,要回报可能是有点天方夜谭的,谁都不是生来就是欠谁的,那种特殊环境里,你期望一个原本就跟你不一条心的孩子对你忠诚,不是开玩笑吗!实话说,亲母子都有不孝顺的,更何况非亲生的儿子呢!可能是我的话起了作用,那时后,我姨婆就突然好了,后来,就来了这边从小职员干起,加上程家原本在这里有点积累,很快就发展壮大起来。” 萧晴伸了个懒腰,“这回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跟他说话从来都这样的,我小时候,我姨婆带过我,我跟老太太聊的来,我舅舅也带过我,我听我妈妈说,当然,我舅舅那个带法,能把人吓死,有一次,我妈让我舅带着我,她出去办事,回来就见我被包在小包袱里,用带子捆在床帮上,他在那睡觉。我妈妈说给她吓死了,我那时候睡的跟个小猪一样。” “那你干嘛跟他事事都论钱啊,都是亲戚,叫你白干不也得干嘛!”罗北笙笑着道,拿过柜子上的一个香蕉剥开一根递给萧晴。 “我傻还是你傻啊,你看他那样子,跟他那个资本家老爹一个样,抠门还动不动就给人上手段。我不得留个心眼啊,再说,你没读过史书吗,那 刘邦建立了汉朝,张良跑了,他为什么杀了韩信,没杀萧何,明白不!” “不明白,你们这些写剧本、写小说的脑子都有洞。”罗北笙道。 “滚,我跟你说,这家里有钱的人家都复杂,我要是真拿了这钱,不但在这里怕他老程头会改主意,他们家我姨婆还有一个大儿子,也就是我二舅舅,还有那个前房继子,还有小一辈子,象舅舅的儿子童童这辈子人,一堆的孙男弟女的这些人都是这些遗产的继承人,那个不眼红这笔钱,还有,我压根没给这个家业做过贡献,真要是接手了,也压不住这底下人啊,再说,那会我在这里也待的挺没意思的,要那么多钱干嘛,再告诉你萧何为什么能活着,韩信为什么死了,因为韩信对刘邦有威胁,而萧何刘邦一登基,就有人报告称,萧何贪污,但刘邦就因为这个就让刘邦绕了他,我跟程老头论财就是让他对我降低敌意,他那老头手里钱太多,有被迫害妄想症啊。你说这老头,找我说事,就跟绑架似的。是不是有点象是脑子有病啊。 所以,那笔钱其实就是我舅舅给我的安慰,让我帮他忙其实就是借个由头给我钱,你不是也说了,白干我也得干嘛,所以那会,我做完了那几个项目,那钱根本我也没跟他提,是这老程头觉得这么着他心里好过点,等价交换,就给我那房子,而且那几个项目确实给他赚了不少。多少钱具体我也没问,没兴趣。这回八成是听说我要回去定居,怕我跟我妈告状,他也怕自己在她表姐那里没法交代了,所以给我补齐了,你也知道我对钱物一向如此,我在杨东那里有多少钱,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哎,有多少钱啊!告诉告诉我?”罗北笙趴在萧晴的床上看着萧晴那瘦削的小脸,贱贱地问道。 “滚,不告诉你!反正够花就得!”萧晴上手给了罗北笙一记暴栗。 “哎哟,老婆你轻点,我这么聪明全指着这个呆脑了呢!”男人捂着脑袋,撅着嘴一脸娇嗔地道。 “哎呀,我家大聪明,什么时候成了嘤嘤怪了, 啊,我饿了,你儿子也饿了啊,先吃了饭,再说,再说啊!”萧晴拍拍肚子道。 “师妹,你怎么样,我听说你晕了,就叫安娜和我一起来医院看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啊。”迟昊然和安娜一前一后地进来。 “学姐,昊然师兄也是担心你的安全,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吗。”安娜一脸担忧地问道。 “就是有点贫血,我一直有点植物神经紊乱,这次是因为看见萌萌生产有点吓到了,毕竟我也要当妈妈了吗。”萧晴有些羞赧地道。 “大夫说我有点晕血。老公我饿了,安娜,那个,迟师兄啊,我跟安娜聊两句体己话,你和罗北笙出去,给我们买点能吃的菜,要清淡的,少油少盐的。安娜你想吃什么。跟迟师兄说。”萧晴冲安娜使了个眼色。 “啊,我啊,小蜀黍,这间医院门口,有间生煎馒头店,边上还有间卖酸笋和辣鸭头的小店,师姐肯定也爱吃的,酸儿辣女嘛!”安娜担心地看着迟昊然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又看了看萧晴。 “啊,好好,我去买!你们俩聊!”迟昊然道。罗北笙也跟着迟昊然一起出去了。 等两个男人出去了以后,安娜坐下对萧晴道:“萧师姐,你真的要对迟师兄这么狠吗?” “哼,我要是不对他拒绝的彻底一些,你还会有机会吗,再说了我也不是第一天拒绝他了,我认为对自己没有感觉的人,拒绝的彻底一些反而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应。反过来,其实拖拖拉拉地反而是对他最不负责的。还有你这么好心,成天到晚的老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百依百顺地,不使点劲是拿不下迟师兄的!” “对不起,师姐我误会你了,都怪我!”安娜一脸羞赧地道。“可是让我对他说不,我……我有点那个不好意思!” 一提起这个,安娜这个小姑娘一脸羞赧地低下头。 “哎呀,人家没有经验吗,这、这是人家的初恋!”安娜低下头,嘟着嘴,忽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道。 “哎呀,娜娜啊,你这台湾女孩的嗲嗲地声线真是舒服死了,你要是把这功夫发挥到追男人的那方面,还用我给你助攻啊!”萧晴夸张地耸了耸肩膀,蹙眉笑了一下。 “哎呀,师姐,你还笑话人家!”安娜道。 “哎呀,可了不得,受不了哦,娜啊!我是女的,没用,咋办啊!”萧晴故意逗安娜道。 “师姐,我还”安娜急了,站起来,跺着脚道。 “行了,盛海见,到了你就知道了。”萧晴道。 第167章 男人间的斗争 两个被支出去买饭的男人,边走边聊了起来。 “迟先生,这回去我想替我老婆申请给她调岗,暂时给她调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这边的医生检查他怀孕以后,发现心脏功能不好。我想……”罗北笙有点迟疑地道。 “怎么,师妹怎么了,大夫怎么说。” “那个检查报告都是英文,但是他舅舅说的应该是没错的,她过去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贫血,还有偶尔的心脏供血不足。虽然都不严重,但怀孕以后就不不知道了。” “行,这没问题,我想办法,不过要征得她本人同意,我们也会相机处理啊,比如,她咨询室的工作,我可以跟学校说说,原本学校考虑道萧师妹之前的事件,就考虑要她本人把那间咨询室关掉的。” “至于她的课,这个得征得她本人的同意,另外,如果她本人有什么需求,我也可以帮忙。” 迟昊然突然收住脚步,迟疑了两秒,低头道表情严肃地道:“我会看着你的,如果有一天让我看见你再对不起师妹,我不会客气的,我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夺回她的。”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再说,她也从未接受过你,你死了这条心,她不会要你的,我老婆这人我知道,她对感情的处理,一向是泾渭分明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从没有中间地带。”罗北笙自信的说着,但其实他心虚的很。 自己五年前的事情,确实给萧晴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以至于她拖着病体远赴大洋彼岸,这才埋下病根,现在他已后悔让她怀孕了,早知道她体质这么差,就不让怀孕了。 自己何必纠缠于一纸婚书呢,让她活着比让她冒着极大的风险怀孕搏命要好的多。 “罗北笙,罗大夫,你在听吗?” “哦,怎么了?”迟昊然的问话,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没事、没事,我没事!”罗北笙道,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 “你确定你没事,是不是师妹的情况不容乐观。”迟昊然关切地道。 “没有,没有,虽然检查报告如此,但她的身体还没有症状。”罗北笙用手指挠了挠脸颊,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过,我现在有点后悔让她怀孕了,与其让她冒那么大的风险去生产,不如让他好好的活着。”说到这些,罗北笙眼眶红了,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水雾。 “我们过去买饭,走!”罗北笙将脸扭向一边,没有再继续说。 看到他这个反应,迟昊然突然一下子就释怀了。原来他终究要过自己的日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人生,她再也不可能回到大学时代,白月光终究只能是白月光。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医院门口的小吃店,迟昊然跨前一步,进去买了生煎包子。出去递给罗北笙,“罗先生,好好照顾好师妹,我一会坐今天的飞机就回去了,盛海见,以后她有什么事,你只管告诉我,我一定帮忙,还有,我和她以后只会是好同事的关系,再见,祝你们幸福。” 然后,转身走了。罗北笙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萧晴和罗北笙也在第二天告别了安家的几口人和安娜踏上了归国的飞机。行前,她委托律师正式的将自己名下的那处房产转让给了李萌萌。 “晴晴,你确定把这么大一处房产送给我吗,不肉疼啊!那可是你的血汗钱换来的,有一千多万元呢,说不要,就不要了?”李萌萌打电话给萧晴,彼时,萧晴在出租车上。 “嗐,撒手了,不过你的房子我不也是该用就用吗,我可从没跟你客气过啊,放心,这房子又不是我买的,不肉疼的,我那佣金我那舅舅都补给我了,这个算我占的便宜,你啊,踏实住着,那里一直有人打扫,随时可以拎包住的,我这就回了,国内等你啊,自己多保重。你那房子我可是想住就住了啊!”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爱住就住,我还巴不得你这个臭猪待在我那不走呢,吃我的,喝我的,方便我讹你啊!反正我这辈子讹定你了。” “喂喂,你这损出,没完了是!老娘懒得理你。挂!” 挂了电话,一旁的罗北笙揽过她的肩膀,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道:“老婆,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其实不用非得做的这么泾渭分明的,如果你将来要做什么,我也一定全力支持,只要是你想干的,我相信你一定都能做好,只是,我有点后悔让你怀孕这事的,虽然我知道你很想要自己的孩子,但是再喜欢也比不过你的命值钱,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想象没有你的世界生存。所以,如果这个孩子可能会让你丧命,我情愿一辈子和你丁克。一辈子没孩子。再说了,我们已经有了繁星,他那么听话。” “傻笙笙,你难道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吗,而且,从希希没了以后,我一直都没梦到过他,但是昨天,我晕倒的时候,希希真的来给我托梦了,他张着个小手,冲我跑过来,肉肉的、绵绵的、软软的,他冲我笑来着,他好可爱,好漂亮,白胖胖的,我真的好想她啊,”萧晴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斜靠在男人怀里,眼里有一滴泪水,象珍珠般滴落,她扎在男人的胸膛里,嗅闻着男人身上那好闻的艾草和沐浴露的香味,道: “虽然她走的时候只有四十几天了,但是,我这次能看清他的外貌,跟你长的好像,粉白的小脸,粉团似的。看得我好想rua一下。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豆丁。” “老婆你听我说,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也怪我事先没有做好备孕。其实,我应该考虑到的。” “老公,你有是真的挺混蛋的,她还没有成型,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她的生死啊!回去,我们先去看看医生,不到最后关头,没有那个女人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的。这事没的谈。他在我肚子里,我要乾纲独断。不容许反对意见。” 她马上从男人的怀抱里,直起身子,坐直了,不去看罗北笙的脸。 回到盛海的第一时间,罗北笙和萧晴就去了盛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妇产科, 萧晴做完检查,从帘子后出来,这天看诊的医生是这个医院的妇产科的专家,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姓王,萧晴问道:“王大夫,我在国外时,那边的医生说我心脏有问题,还有贫血,你看严重吗。可以纠正吗?我目前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萧女士,目前看来,你的心脏问题并不严重,只是有些轻微的心肌缺血,这些都是可以纠正的,但是后期,你可能会出现一系列的问题,心悸,胸闷,胎儿会有可能出现胎停的现象,但是以你目前的症状看,应该还没那么严重,这些都是可以用药改善的,所以不用太担心的,但是你之后最好定期来复查,我现在先给你开些改善的药物,之后如果出现问题,你要马上过来检查。” 看见萧晴那惴惴不安的样子,王医生问,“姑娘,你有几个孩子,我看你这病例,你以前好像怀过一胎,怎么,没留住?” “嗯,那一胎我意外流产了,没保住,出了车祸,还切了一侧的卵巢。” “难怪呢,姑娘,别担心,目前 孩子的情况还可以,发育正常,先不要担心,即便保不住,我是说如果啊,咱们尽人事,听天命,我现在给你写一些注意事项,你平时不要做过于剧烈的运动,注意放松心情,多去散步,呼吸新鲜空气,保持良好睡眠,不熬夜,饮食清淡,营养均衡,就可以。”王大夫马上在电脑上打印了一份注意事项,交给萧晴。 “姑娘,相信我,你是有福之人,你的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你想想,你这么艰难都能再怀上,这孩子一定是老天爷眷顾的孩子。”王医生慈爱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从诊室出来,罗北笙马上迎上来,道:“怎么样,宝宝,大夫怎么说的。有没有确诊。” 萧晴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大夫只说我是有福之人,说那些症状以后都是纠正的,还说确有心肌缺血的表现,给我开了一些药,说有了症状之后用。” “你答应我的,这事由我做主的,否则,咱俩就绝交,你也别跟我领什么结婚证,我有孩子,自己也能过的很好的。你走,你走开。”萧晴烦躁崩溃地大哭道。 “好好好,老婆都听你的,我跟你一起面对,只是你别离开我,好吗?”罗北笙连忙用手箍住女人的身子,紧紧地搂抱着她,愧疚地道:“对不起,我不该替你做这个决定的,但是如果这个孩子妨碍到你的身体,我就只能选择保大了。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不哭,我在呢,啊!”。 他能怎么办,晴晴,我该把你怎么办!萧晴不知道的是,这天晚些时候,罗北笙特意拿着她的病历,又咨询里其他的妇产科大夫,得到的答复是一致的,这病可以纠正,但后期,尤其是生产时会有一定风险。可能面临死亡。这是后话。 从医院出来,两人回了萧晴的公寓,今天是周六,家里人都在,萧晴和罗北笙拎着行李和大包小包的从国外买的礼品回到了家,因为没有事先告诉家里,她们要回来,开门的那一刻,萧家夫妇立刻楞住了,两口子没想到自家闺女会突然回来。 “晴晴回来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啊!”萧建国惊喜地道。“晴晴她妈,玉兰赶紧加两个菜,晓雨啊,去买那个!” 萧建国从衣兜里拿出两张百元大钞,交给晓雨,却被罗北笙叫住,他握住萧晓雨的手道,“晓雨,别去了,那个东西我知道,你姐现在吃不了了。” 晓雨也如梦方醒,一拍脑袋,道:“糟糕,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我姐,我姐怀孕了,姐,抱歉,我忘了告诉爸妈了!” “啊,真的啊,太好了,那更得好好庆祝一下了,对,宝贝闺女,那个蚕蛹,咱不吃了,要吃什么说,让你弟弟去买,对了,儿子,你去给你姐买点酸梅糖,还有宫爆鸡丁,鱼香肉丝之类的菜,对了还有水煮鱼,叫外卖也行,让送家里来,家里做的鱼香肉丝没有馆子里做的好吃,酸儿辣女,再弄几个青菜。” “爸,你别弄那么多,弄点青菜就行,罗北笙,你给做几个,家里有青菜吗,我就想吃鸡肉炖土豆,还有弄两个青菜,爸爸,你的病好点吗?我走这几个月,你有没有好好吃药啊!”萧晴看见萧建国那依然很消瘦的脸,心里有点担心。 “我俩刚刚回来时候,去医院,大夫说我有点贫血。晓雨回头买点菠菜还有弄点熘肝尖就行。” “好好,好多了,我闺女回来了,你这又怀了孕,我自然是要多活几年的,我怎么也得活到你生孩子以后啊,对了,后天,周一,你俩赶紧去给我把证扯了,周一一大早就去,对了,玉兰啊,你想好了,那天带闺女去做身旗袍,咱闺女头回结婚时,咱也没办婚宴,这回都得补上,对了,这回把你的那些朋友,还有你干妈干爸,还有你京海的三舅舅昨天说最近也要回来,八成也是闻着味来的。”萧建国道,转头对姚玉兰笑着说:“这回我这当爸的心愿总算达成了。回头咱们挑个日子,两家的长辈商量个日子,北笙你爸爸没了,你家伯伯、舅舅或者哥哥来也行,我家没那么多讲究的。” “好,爸爸,妈妈,我这就跟我哥哥和嫂子商量一下。马上给你一个答复。” 过了一会,罗北笙那边的消息马上回复,鉴于罗家的长辈只有罗家大伯、大娘来说亲。 吃饭时,儿子萧繁星也背着书包回来了,一看见萧晴,繁星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小家伙张开双手,飞奔着扑到萧晴的怀里,然而,就在他飞扑进萧晴怀里的那一刻,小家伙被罗北笙从地上捞起来。 “哎,不行,傻儿子,你不能撞妈妈的,妈妈肚子里有小弟弟或妹妹了。” “啊,爸爸,你干嘛,我要妈妈,爸爸!”小家伙的小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 “哈哈,星星,你要当哥哥了,以后妈妈不在的情况下,你还得代替妈妈帮爸爸照顾弟弟。”萧晴看着萧繁星道。萧建国和罗北笙同时惊讶地看了一眼萧晴。 “啊,爸,我的意思是,等老二两三岁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可能要去外地挂职。” “哦,那没事,到那时,星星也该十一、二岁了,都到了懂事的年纪。当然要帮妈妈点忙的。女儿啊,这还有二三年的事,你这时候就开始想了,也太早了。” 萧建国这才放下心。 但罗北笙的脸色却越发的沉了下来。 因为要倒时差,晚上,萧晴和罗北笙仍然回了李萌萌的公寓,洗过澡,萧晴从浴室出来,乌黑的头发湿湿地耷拉在脸颊两侧,勾勒出脸颊完美的弧度,皮肤白皙,光滑,五官精致漂亮,仿佛闪着光的一样,罗北笙在看见萧晴出来的那一刻眼中的光芒由亮转暗,罗北笙手里拿着萧晴的b超图报告,眼神凄凄惶惶地,眼眶,通红,满眼的伤感,“对不起,晴晴……”。 罗北笙满眼内疚地道:“我该做好措施的,即使要让你怀孕,也该让你先做检查的,刚到宾州那一晚……是我的错,我该做好措施的,最起码也该跟你商量这事的。” 萧晴摇摇头,“要有错也是我们两人一起犯的错,老公,我们该一起面对!” 罗北笙点点头,萧晴怕他再提起要他流掉孩子的事,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检查报告,上面有两张彩色图片,…… 萧晴指着那一点的小圆点说:“你看,这个小圆点,以后会长成宝宝的心脏,现在宝宝还只有25天,等到50天以后,就能够测出微弱的心管搏动。” 罗北笙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萧晴,但马上他的眼光就弱了下来。 萧晴抱着他的胸膛,“老公,这个孩子……我们先把这事放一放,你忍心让这个孩子,还没见到天空和大地,没看过人间万物,就去见他的哥哥吗,我们再考虑考虑,行吗?” 罗北笙重重地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每个决定都意义重大,“好。” 第168章 你赏个脸尝尝,陛下! 入夜,罗北笙看着身边甜睡的女人,眼神落寞的看着她的睡颜,“为什么非要一意孤行”,男人深情的望着女人那美丽的侧颜,心情复杂,想着女人睡前对她说的那番话。 女人懒洋洋地趴在男人背上,“老公,你不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做一个妈妈对她有什么意义,这孩子我一定要生!……” “叮咚”微信发来一条文字信息,是萧建国发的,“我们在你们门口,过来开门!” 罗北笙知道是萧晴的爸妈起了疑心,连忙下了楼,去门口开门,一会,姚玉兰搀扶着萧建国进来。 “爸妈,你俩怎么来了,我去叫晴晴,她在睡觉。 ”罗北笙转身要去楼上叫人。 “小罗,你先别叫她了,她怀着孕,要多休息,来坐下。我们两口子有话要问。” “爸,你有什么要问的,就说!”罗北笙独自面对二老有点紧张。 “小罗,你给我这个当爸爸的说点实话,是不是晴晴身体有什么问题,我看出来了,你刚才不方便说,但是一定有事。” “爸爸,我怕您的身体……承受不住。”罗北笙实在说不下去,低下头眼光躲闪。 “说,她这次回来我也发现她的身体有些异样,说,我们扛的住。”萧建国靠在沙发里,调整了一下坐姿,手紧张道哆嗦。 “爸,你别着急,目前还没有症状,宾州那边做了个检查,回来我们也先做了个检查,去的市妇产,显示她有贫血,那个倒不严重,只是还有心肌缺血的症状,但还好目前没有症状,我刚刚给几个同行打电话,都说可以纠正,但是生产的时候,可能会出现……”罗北笙说不下去了,眼眶红红的。 “你别说了,我明白。”姚玉兰立刻就明白了状况,都生过两个孩子的她怎么可能不明白罗北笙那话的意思呢。 她颓然地坐在沙发里,心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可怜的孩子啊!呜呜,呜呜!”姚玉兰崩溃地哭着。 “那,我姑娘怎么说!”萧建国道。 “她说,这事由她做主,还说,再过几天孩子就有胎心了,她自然不想流掉这个孩子。我、爸我做不了她的主,我会尽量劝她的。爸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那个脾气您二老也是知道的。她一惯一意孤行的。”罗北笙道。 “爸妈,您帮我劝劝她,这事都是我的错,我要跟她要个孩子,也要科学备孕。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跟她要这个孩子了,都怪我!”罗北笙使劲地捶着自己的双腿。 “怎么能怪你啊,她这个病我知道,只是怎么会有心肌病啊!会不会是误诊呢!”萧建国愁得皱着眉头,罗北笙知道他说的那个病是贫血。萧晴原来有胃溃疡,还有贫血已经很多年了。但基本没怎么干预过,偶尔吃一点药,好了就不吃。所以,这病就落下了。 “不知道,但是,去年刚回来时,做过检查,那时的医院大夫说她心脏功能不好。”罗北笙道,心里突然想抽自己,怎么那么粗心啊。她第一次晕倒的时候,他就该想到这些的。 “我真该死,我早该想到的。” “晴晴这事,我只能尽量劝她,谁也不能替她做主的。”萧建国叹了口气,站起来道。 几个人在楼下说话,谁都没有注意到,萧晴已经披衣站在楼梯口侧耳听着。 萧建国夫妇出了李萌萌的公寓,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确认里面的人在任何地方都看不见、听不见的程度,“玉兰,扶我坐一会!” “老萧,你没事!”姚玉兰关切地道。 “你觉得呢,我都要忍不住了!”萧建国眼眶含泪,扭头看着妻子。 “玉兰,你说咱闺女,为什么这么命苦啊,在外国千辛万苦终于回来了,他们俩也和好了,可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这孩子,她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五年\"萧建国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呜呜,老萧你别说了,咱闺女肯定会比咱们更痛苦的,那咱们还劝吗?”姚玉兰擦着眼泪问道。 “劝,怎么不劝,那是咱们做爹妈的责任,但真要到了作选择的时候,要签字的时候,自然是要保证咱闺女的命抱住。”萧建国心里想着:但愿我能活到那个时候。 “对,看女婿那样,错不了,错不了的!”姚玉兰道。 “别给提那个混蛋玩意!”萧建国气道。 “要不是他干的那些事,我闺女怎么会受那么多年苦!” “那你在屋里怎么不骂他!”姚玉兰笑道。 “我那不是看他后来对咱闺女还行吗!还有咱闺女这会肯定特纠结,这会除了咱闺女的命,什么都是假的,一会咱去买本孕妇护理的书,你闺女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她认准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的,与其让她更纠结,不如想想怎么帮孩子调理。我赶紧回家吃药,你回头就去让儿子搜搜,有那孕妇护理的书,让他赶紧买几本。还有,让她两住回来,闺女回家好有个照应。” “好好好,我这就去办!” 萧建国心道:我得好好活着,怎么也得活到抱孙子的那一天。“ 第二天,迟昊然和安娜同机飞回国内,安娜一到京城就租了个车,给萧晴打了个电话,就过来盛海,直接跑到萧晴家,进门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萧晴正陪着儿子说话,给乔安娜开了门,“安娜,你来的也太快了。史密斯老头放你了。” “放了,我到那老头那干活的时候,就说好了的,正好我跟他说我见到我的boy friend了,你猜那老头说啥?” “他说啥!?”萧晴知道那史密斯老头是个中国通,她剥了一个香蕉吃了一口,笑着说,“不会说,女大不中留!” “神了,师姐,你这完全是半仙啊,师姐,你上辈子不会是个军师。你这脑回路太清奇了。要不我拜你为师,亏得你是个女的,这要是生在那唐朝或者宋朝,你这美貌一定被皇帝老额抢进宫去当娘娘的。”安娜操着台湾腔很重的普通话道。 “妈妈什么是半仙啊,这个阿姨怎么说话和我们不一样啊!”一直缩着不敢说话的儿子繁星抱着萧晴的脖子道,他眼睛一直看着面前的漂亮女人,却不敢说话。 “因为这个阿姨是台湾人,她说台湾话,星星叫安娜阿姨,说阿姨好!”萧晴推了推儿子。 这回回来,她发现三个月不见,儿子又有点腼腆,而且对人有很强的戒备心。除了家里这几个人,他不会轻易和别的人说话的。 “不,妈妈,我,不敢!”小家伙怯生生地说着。 “乖,阿姨又不会吃了你,安娜,这是我儿子,萧繁星,八岁了。”萧晴事前跟安娜说过这个孩子,还给安娜看过儿子照片,所以安娜知道这个孩子。 “啊,这是繁星啊,好漂亮啊,师姐,你家儿子是随你还是随我小蜀黍啊!真的好帅啊!长大了一定是个超级大帅哥啊,你看这眉眼,还真有几分像你勒!”安娜这一分骚操作倒是给萧晴整不会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啊,直接说像我,好。只能顺杆子爬了,“你这丫头,当然象我了,象你小蜀黍就更加妖孽了。” “妈妈妖孽是什么,蜀黍是什么啊?”萧繁星的问题还真是多。直接把萧晴给问懵了。 “嗯,妖孽是指人长得好看,蜀黍是方言,就是叔叔的意思,星星啊,妈妈和阿姨说会话,你去书房把作业做下,先不要看动画片啊。”萧晴觉得自己越发搞不定这孩子的问题了。这个年龄的孩子简直是个十万个为什么。 “嗯,好。”小繁星一副不情愿地样子,拿着自己的小书包去做作业了。 书房门一关,萧晴脸就垮下来了,她使劲拧了一把安娜的胳膊,“你这丫头,这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我要不是脑子快,早接不住你这梗了。” “哎哟,师姐,轻一点吗,我这细皮嫩肉的,都掐红了。”安娜道。 “唉,师姐没事的,这孩子八成啥都明白,我要是这也顾那也想着,干脆不要说话了!”安娜翻了翻白眼。 重又舔着脸道:“师姐,我一来可就投奔你来了,你得对我负责啊,求包养啊!我反正两眼一抹黑,除了我姨婆就只能找您了。”安娜撅起嘴来,装出一副委委屈屈地表情。 “哦,行,行,待会,我陪你去中介那里看房子,找个这附近的单身小公寓你先住下。你要想住很大很好的,这里可不比宾州,消费水平高,生活成本也高,你先住着。”萧晴唠叨着。其实她老早想好了对策,也跟迟女士找好了房子。 先假装找几个不好的,最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昊然师兄那边,就交给中介,反正最后让两人在一层就行。 “行,师姐,我是不是要知道一些注意事项啊,比如办什么手续。吃饭待人接物等等啊?”安娜很熟稔的就聊上了正题。 “啊,你们在台湾管医疗保险叫什么,是叫健保是,我回头问一下,我在派出所工作过的一个朋友,台湾同胞应该要到住在地户籍部门还是派出所去办什么手续的,这我一会就给你问,对了,还有,以后你独居时,一定要注意,单身女孩最好不要去ktv或者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尤其是自己不在的时候,比如去个厕所,回来这饮料一定不能离开自己视线,还有不认识的男人给的东西不要吃。你岁数太小,在这边虽然有亲人,但自己一个人住一定要注意这些。” “好好好,师姐,你怎么比我大哥还唠叨,他每次一去我公寓,就念个没完。叨叨的我脑仁都大了。”安娜虽然这么说着,但看得出来,她还是挺吃萧晴这一套的。说着话,就把脑袋靠在萧晴肩膀上。 “哎呀,师姐,你的肩膀好软好香啊,借个肩膀靠一下下啊!” “滚,滚,这小丫头,你师姐我可是直女,别恶心我啊!别占我便宜啊!”萧晴直接把安娜从边上捞起来,揪着她的衣领。 “去,一会回去洗洗。对了,待会,先去银行换点人民币,我再教你把微信钱包用起来,这里付账都用电子付账方式,一学就会的。” 两个人说了会话,安娜坐在沙发对面,望着书房那关着的房门,突然很严肃地对萧晴道:“师姐,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其实更好一点,我觉得你儿子应该比一般的孩子都更加敏感,他肯定早就知道自己是收养的,但不一定知道为什么他的人生会这样,倒不如索性让他知道的更清楚一点,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生存的代价是母亲的牺牲换来的,他也许会难受一时,但之后会更加珍惜自己,不会虚度人生的。”安娜提起这段往事,眼睛有点红。 “嗯,我也曾经想过,不过我觉得还太小,怕伤了他,再大点。”萧晴靠在沙发里道。 “哎呀,师姐,你这个妈妈真的是天底下难找的好妈妈啊”安娜上手呼噜起萧晴的脸来。 “去去去,别动手动脚的,好好说话。”萧晴道。 “师姐,你知道,我知道我妈是因为生我难产死掉是十岁,那时候,是我听我粑粑有一回骂人,说漏了嘴,让我听到了,从那时候开始,我有一阵子好叛逆的,但我大哥找我聊了一次,他跟我说,妈妈那么难,都没放弃我,让我一定要替她活出两个人的人生,要我把妈妈那一份也活出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再也没有郁闷过,我觉得自己没资格那样。” “哦啊,明白!我会考虑这件事的!”萧晴拍拍安娜的肩膀,郑重地说。 之后,萧晴把儿子萧繁星交给母亲照看,她和安娜赶紧开车去了房产中介那里,下午就跟着中介开始找房子,俩人先看了两处老小区,都不理想,最后,中介才带着俩人来到一套萧晴和迟女士挑好了的小公寓。房子坐落在盛海大学校门口的一个中档小区,房子是一室一厅厨卫俱全的,客厅被房主改造过,墙角的地方正好可以放一张书桌。房子布置的很温馨,萧晴事先还交待中介添置了加湿器、电磁炉,还把冰箱和洗衣机都换新的了,一切家具电器都按萧晴回国时,罗北笙给她装修的那房子里的标准置办的。 “这里还真不错啊!房租是多少,是押一付三吗!”安娜道,她事先做过功课,知道什么是押一付三,还有这边的房租价格。 “大概是,4000元,小姐,你不是内地人!”那中介是迟女士找好的,也跟萧晴联系过,所以说着话,眼睛却看着萧晴这边,反正缺多少钱有人补,所以他只需按着商量好的价格走就行,所以他只敢把价格报到这个程度。 “啊,我是台湾人,我姐是本地的,先森,你可别骗我啊!”安娜翻着白眼道。又看了眼萧晴。 “安娜这个价格差不多,我去年刚回来的时候,比这里更近的二环里要6000元。”萧晴道。 “哦啊,那行,就这间,我先付了,元。我明天就能搬了是。这屋子的电器还挺全的,比咱们宾州的公寓还全啊!”安娜道。 “可以,我明天给你找家搬运公司,你的书和行李呢!” “我没弄太多,就把那边常穿的四季衣服含鞋子、还有平时用的书籍和笔记本电脑等这些东西弄来了。其他的都可以到了这边重新添置的。”安娜道。 “啊,那行,一会,我再跟你去附近的超市想好要添置的东西,到了那里,我在缴款的那个柜台等你,你买好了出来。”这一天下来,只有这一下午让萧晴有些吃不消。 “我自己去,师姐,我看你脸色有点不好,你还是回去。”安娜也注意到了萧晴的疲惫。 两个人刚下楼,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罗北笙,他脸色阴沉地厉害。走过来扶住萧晴道:“老婆,你自己是什么状态,还这么操劳。” “没事,没事。我就是走得多了,有点渴了,你是开车来的吗,车上有水吗。” 萧晴道,她只是有点渴了。这一下午走了三处屋子,累得够呛。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靠会。 萧晴将头靠在罗北笙胸膛上,闭着眼休息。 这两天好像比较容易累,食欲还不好,吃什么都没胃口,也不想酸的、辣的吃。 “有,我带了点茶,温在保温杯里,正好喝。”罗北笙扶住萧晴,见她脸色不好,直接打横抱起她,往自己的车停的地方走去,回头丢下一句话,“安娜,你一会叫个代驾,把你姐的车子开回去,我先把她送回去。”。 那英挺傲岸的背影,连那个中介都看呆了,“我的妈呀,这家男人对老婆还真好。出门还泡茶。太细致了!” “那是,我蜀黍那是模范丈夫勒!”安娜傲娇地撇撇嘴,要说对老婆好,还真没有能超过她蜀黍的。不然怎么只有她小蜀黍有老婆呢。 “对了,束缚,什么系代驾啊,那里叫代驾。你教教我哦!”安娜道。 “束缚?束缚?啊,是师傅,小姑娘我告诉你,你这不有手机吗……”这中介头一回碰见国语说的这么嗲的女孩,不过,雇主事先有过交代,要帮这位小姑娘熟悉环境,直到住进去为止。他收了多两倍的钱自然要服务到位。 回到车上的萧晴被罗北笙安置在副驾驶座上,喝着罗北笙递过来的热茶,疲惫地道:“老公,你怎么过来了!我跟安娜就是在这边看看房子,还没给她买东西呢!” “她又不是小孩了,让她自己弄,老婆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得注意身体。都快到饭点了,还是没胃口吗?”罗北笙坐在驾驶座上侧身摸着她那消瘦的小脸道。 “嗯,要不回家,你给我下一碗馄饨,我不太想吃东西,就是看什么都没胃口。”萧晴喝够了茶水递还给罗北笙,自己用纸巾擦了擦撒在身上的热水。 萧晴疲惫地莞尔一笑,靠在副驾驶座上伸手揉了揉罗北笙的头发。 “行,我慢点开,一会到下下个路口,前边拐角有间蛋糕房,要不我给你买几个法棍,或者香蒜面包,然后再弄点你爱吃的酸辣鸡爪,我记得就是她们家旁边那家小店,您一会赏个脸尝尝啊!陛下。”罗北笙摸了摸她那小脸,有点心疼。 “老公,你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行,我受累尝尝。” “行,走喽,给我老婆打食去喽!”罗北笙发动车子,开上车道。奔向下一站路口街角那间蛋糕房。 第169章 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街角的蛋糕房,罗北笙拎着一大包买好的东西,出来之后,又转身钻进旁边的熟食店,买了一份拌麻辣牛肉肚丝,交代了店员别放鸡精,才拎着两个大兜子回到车上,萧晴正在车上打盹睡觉,罗北笙推醒了萧晴,对她扬了扬手里的吃食,“小睡美人,起来吃东西了。那凤爪我没敢给你买,怕不干净,买了点牛肉,让那家给拌好了。先回家。” “不要,我先吃点面包,这会有点饿了,先垫点。”说着拿起袋子里一个菠萝包咬了一口。“嗯,好吃!” “行,爱吃,下回我就多买几个菠萝包。对了,还有蛋挞,在袋子里,只有那几个了我都包圆了。” “嗯,谢谢老公。嘿嘿嗯!”萧晴一边吃着,一边向罗北笙挤出一丝微笑。 “对了,老公,这两天,也不见你打电话了,是不是苏箐那边的问题解决了。还是已经有定论了。”萧晴嘴里嚼着面包,忽闪着大眼睛道。 “嗯,跟你说也没什么,咱们在宾州的时候,据说她从医院逃出来,扎伤了一个护士,后来,又听说她逃出去被秦家的那个秦封救了,就是当年替她苏箐顶罪进去的那个秦封,可是据说秦封先是把她软禁了,后来那苏箐好像是打死了秦家的一个保镖,又逃了,后来据说是在边塞一个镇子她爸爸苏冠英那里抓到的她,事是苏家的人干的,是他们把她可能在的地方透给警方的。” “那后来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苏箐是在监狱还是在医院啊!”萧晴想知道后续的事情。 “现在具体的还不知道,只听说她在被捕前,将一封信交给了警方对自己犯过的三件错事,一件是她哥哥苏阳的事,她承认因为自己的私心,延误了救援时间,一件就是咱孩子的事,她承认投放了安眠药害你流产。还一件是秦家的那个保镖。她承认在犯事的时候,头脑是清楚的,没有精神病。” “没病!怎么可能,啊,我是说,你不是说她家有精神病家族遗传吗?”萧晴道。 听到这事,她马上来了食欲,赶紧拿起蛋挞吃了两口。 “嗯,对了,老公,这里面有没有你的操作啊!”萧晴调皮地道。 “有啊,你怎么知道,还真是瞒不过你啊。”罗北笙道。 “我找了两个京城的律师,代表lyn公司,以法人有精神疾病为由,要求收回投资,你知道的,我就是想逼迫她的族人揭发她,我只想让她接受法律的审判,合理合法的让她得到惩罚。” “我明白,老公你真棒!”萧晴边吃,边伸出大拇指给罗北笙点赞。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会被法办吗……” “据林翘陈然他们说,尽管她提供了自述罪行的证明材料,但是,因为lyn方面确实提出了以精神病为由收回投资的诉求,所以目前仍然要进行司法鉴定,确定她是否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而且她的家人,我说的是她的爸爸和外公,现在形成了两派意见,她爸爸那边主张她有精神病,还变卖自己名下的所有资产给她请律师,想救她,她外公那边……保持沉默。她的族人大多都希望她被法办,大多数人都是想着自己的那点钱。” “她爸爸倒是还有点父女情啊,可惜用错了时间,当年她小的时候,但凡对她好一点,也不至于现在做这样的事。” “我不这样看,同样是童年有不好的经历,有好些人也并没有走歪道啊!否则,都成坏人,这会监狱得满员了。”罗北笙不满地道。 “对啊,还是我老公活的通透。“萧晴道。 监狱里,苏箐自从一进了号子,就被安排去刷厕所。 女监里,一个女犯问她,“嘿,你犯什么事进来的。” “……”回答她的只有苏箐的沉默,另一个女犯进来看了她一眼,对着一个年龄较大的女犯耳语了几句,那两个人立刻对她上下打量,“操!这你妈是人吗!” 从这天开始,苏箐去打饭,“呸,呸”一个给她盛饭的女犯一口唾沫吐在了她的餐盘里,“真他妈不是人!”眼睛却连正眼都不瞧她。 晚上睡觉时,她被安排在离便池最近的地方,夜里,她睡的正香,“哗啦!”一盆水泼到她的被子上,还没等她清醒过来,就被人蒙着被子一顿胖揍。 打完了,被子被揭开,几张狱友的脸围过来,其中一个道,“你是新来的,我们也不妨告诉你,姐几个在恶毒也恶不过你这毒妇,害死自己亲哥,还有没出生的孩子,畜生都做不出这事来。给我打。让她吃点苦头。” “呸,瞧她那德性!”其中一个女犯鄙夷地看着她蜷缩在墙角,于是,几个女犯围上来一人一脚的又是一顿胖揍。 苏箐却一直报以沉默。 又过了几天,监狱里来了一个律师,要和苏箐见面。 监狱会客室,狱警将苏箐带进来,这次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金。 “苏小姐,我受你父亲委托来为你做辩护。我叫金志豪。” 金志豪律师道。 “是我爸爸叫你来的。” 苏箐有点意外,虽然她一直知道父亲的态度。但苏冠英这么维护她,她还是有点感动的。 “我的药厂现在怎么样,还有我外公他怎么样。”苏箐问。 “苏小姐可能你还不知道,你从医院出逃以后,外界都传你患有家族精神病,给你投资的lyn公司那边,派过来两个京城的律师,以你患有精神疾病为由,要求撤资。” “啊,我有精神病的事,这么快就……”苏箐心念一动。 “然后呢?”苏箐问。 “事实上,从你的药厂出事以来,每天就有一拨你们附近的群众,据传,是你当年集资的村民到厂子里闹事,要求撤回投资。” “现在药厂是由你的族叔苏老先生代管,目前药厂要宣布注销,或者破产,需要你这个原法人到场。所以,你们家族里的那些人应该都希望你被法办的,对了,我们现在谈谈你的案子,我找了几个证人能证明你有精神病的问题。……” 之后,苏箐愣怔在那,之后律师说的话她都没有在听,她终于明白了,压根就没有什么lyn的大公司投资,lyn就是罗氏企业,只有他家在海外有这么大规模的企业,只有那个男人能这么精准地打在她的七寸上,他熟悉她的弱点,也只有他知道这么多她的秘密。是他使的一计,用撤资的这一招逼迫她的族人让她现身。 “罗北笙,你们还真的是下的一手好棋啊,还真的是,你就是个大猪蹄子。去死你。”苏箐自言自语道,一只手攥着囚服的衣角,手攥成拳头。 迟昊然回国后这几天一直生活的很焦虑,父亲住在疗养院,长年不在家,原本他住在自己的公寓里,最近不知怎么的,姑妈突然来了脾气,电话里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昊然啊,你的那间公寓都住好几年了,我打算给你装修一下,你搬出去住,还有啊,你今年之内,必须给我领个媳妇进来,你妈死的早,你爸爸身体又不好,你都三十五了,再不结婚,都成老大难了,我也不好跟你爸爸交代啊!暂时接不了婚,有合适的谈谈也行。” “姑妈,我真没有,我不想委屈自己!还有我才三十多,男人三十多正是搞事业的时候。你别管了。” “那你就给我去相亲去,这周六、周日必须给我留出一个时间去相亲。”迟女士的指令无可争辩,必须执行。 “好好,我听你的!”迟昊然无奈地挂了电话。 但是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房子,一个下午的时间,他跟着中介跑了几个点,都不是很理想。直到找到最后,中介领他到一个离开盛海大学很近的小区,房子是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 地方还算干净。电器家电一应俱全。迟昊然直接办了入住。原本他的行李比较简单,除了书籍、笔记本和自家的衣服鞋帽,弄了几个大箱子就都解决了。 搬家公司走后,留下他一个人在屋子里整理杂物。等到天色暗下来,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他突然觉得饥肠辘辘的,走到冰箱那,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的,才想起没买菜。 在箱子里找了一圈才找到一包桶装方便面,打开面,突然发现没有暖瓶,在家里有饮水机,有水果,饿了有钟点工阿姨,所以,他连厨房都没进过。 除了会泡方便面,其他什么都不会。 突然,屋子能闻见一股子很香的炖肉的味道。“哦,好香啊!” 皱着鼻子闻了一圈,发现味道是从对门传出来的,对门邻居家的防盗门锁着,但防盗门上门的气窗开着,从外面能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客厅里带着耳机摇头晃脑地。 “还挺高兴,这姑娘的手艺真的不错!”迟昊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咽了咽口水。 “算了,还是吃自家的方便面!同人不同命啊!”转身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那身影怎么这么熟悉,不会是她,安娜。 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嗯,嗯,雷楼,我蛤蜊噶,开锅了,吃饭饭喽,喔,好香哦!我真是个做饭天才!”里面的女孩,摇头晃脑地进了厨房。 屋外的男人,唇边挂着微笑,从气窗偷看女孩的客厅,屋里窗明几净,墙上贴着暖色调的壁纸,客厅里沙发和茶几都被浅粉色的沙发布盖着,茶几上和餐桌上都插着鲜花,气氛颇为温馨美好。 还真是她,好像有她在的地方总是这么生机盎然的。这女孩仿佛身上有种奇特的魔力一样,总能让接近她的人心生愉悦。迟昊然这么想着,人竟然有些呆住了,屋里的女孩好像也发现了屋外有人,“谁,谁在那!” 安娜立刻警觉起来,抄起餐桌上的一把餐刀就走过来,“谁,不出声我喊人了。”声音里带着点颤音。 “是我,迟昊然。”迟昊然道。 “谁,你是谁,”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灯,这会天已经黑了,楼道里有些黑,安娜壮着胆子推开门,手却始终握着那把餐刀。 “咳咳!”迟昊然咳嗽了一声,灯亮了。 安娜在看见迟昊然的那一刻,身子立刻软下去,身子因为惯性突然朝后面倒去。 “啊!”安娜尖叫着,迟昊然下意识地朝前伸手过去,一把捞起安娜的小身子。 “是我,安娜!”迟昊然道。 安娜突然看见迟昊然,突然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她的脸突然就红了。 身子下意识地就跳开了。“迟、迟师兄,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发现男人一直在看她,她突然脸红了,“我,我得去趟厕所。”她的文胸没穿,安娜下意识地用手护着胸脯,佝偻着腰,尴尬地笑道“那个,屋里有点凉,我披件外套。师兄你屋里坐。”。 安娜尴尬地扶额,挤出一丝浅笑,不过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被一个自己心仪地男人看见自己的尴尬,这是社死啊! 安娜马上一阵风一样,跑进了屋子,两分钟后,全副武装地安娜出来了。家居服外面穿了件大毛衣,短裤也换成了长裤。 迟昊然倒是好整以暇地站在客厅里观察着屋里的摆设,不得不说,安娜这姑娘是有点田螺姑娘的神通在身上的。不大的小屋子被她布置的温馨可爱,屋里除了花香还喷了空气剂。满屋芳香,屋子里一尘不染。 迟昊然道:“安娜,你会做饭?” “嗯,哦,师兄你刚搬过来,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正好我做了卤肉饭,就是有点油腻,你要是不嫌弃,我添一副碗筷,你也尝尝。” 安娜马上一溜烟的跑进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又盛了两碗白米饭,各盛了一勺卤肉在碗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冰箱,端出一碗腌渍好的泡菜,“哦,对了,这是要配泡菜的,是四川泡菜,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吃得惯,吃得惯!”迟昊然有点羞赧地坐下。但是菜一入口,那味道简直绝了。 “好吃!”他埋头干饭,不过两分钟的功夫,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卤肉饭和一半的泡菜已经进了肚。 “还有,我去给你盛。”安娜尴尬地拿着迟昊然的空碗,进去厨房盛饭。出来看见碗里的泡菜已经被吃光了。 “还,还有吗?泡菜。安娜,你的厨艺还真挺不错的。卤肉饭真的很香。”迟昊然抹了把额头的汗尴尬地道。 “啊,还行,就是会做一些家乡菜,我在眷村跟朋友学的腌四川泡菜和卤肉饭,有的时候想家了就做一些。” 迟昊然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唐突了,把人家小姑娘的思乡饭都吃了,自己也太不是人了。 “啊,对不起,安娜,是你的饭做的太好吃了,我没忍住。”迟昊然尴尬地道。 “没事的,师兄,想家的时候有个人跟我一起聊聊天挺好的。对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吃,我做给你,不过泡菜应该没那么入味,四川泡菜要腌渍一个月左右。最短也要一周时间。”安娜伸了伸头,害羞地笑着。 “哦,我也没有那么想吃卤肉饭,就是,乔师妹,我能在你这里入伙吗,哦,我声明我没有,我只是不会做饭,只会叫外卖,泡方便面。”迟昊然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诉求,话一出口,他尴尬到能抠出一套三居室。 为了显示诚意,迟昊然马上给安娜的微信转过去5000元钱。 “收钱,乔师妹,我真的不会做饭,天然气怎么开都不会。你要不收钱,我也不好意思吃啊!”迟昊然低下头道。 “好,可是,师兄你这菜金给的有点多,这么多钱,在这里大概天天要吃海鲜鲍鱼才行啊。”安娜看了眼迟昊然转账的金额。这两天在超市采购,她发现这里的物价和生活水平简直太舒服了。十年多的独居生活,让她学会了独立自主和勤俭节约。 “那就算两个月的,反正什么时候我觉得快用完了,我就给你转账。你这手艺简直是米其林大厨的水平。” “行,那我收了。”安娜点了微信收款。 “师妹,你想好了吗,是去心理系还是别的,我们这里挺缺人的。” “我想好了,我去教营养学。”安娜心念一动,不是她不想去心理系,是怕以后被拒绝,没退路。还好她还有另一份营养学学历。 “为什么,你在心理学方面的成绩不是挺好的吗!?”迟昊然眼睛直直地看着安娜。这小女人真的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没有理由,我只想在校园里待着,这课毕业生少,师兄你就别问了。”安娜道。 安娜看着迟昊然的眼睛,心里腹诽道:师兄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不想跟你走的太近吗?要是再被拒绝连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迟昊然很好奇面前这个小姑娘脑子里在打的什么主意。 迟昊然知道这姑娘主意特正,也不好强求,于是在屋子里看了一遍,见阳台上是空的。想起安娜那开着的防盗门。 “安娜,以后记得在家时那个防盗门气窗不要开。另外,阳台上挂件男人衣服和进门处放个垃圾袋或者放个鞋柜,拿一双男鞋放在那儿!你一个女孩,出入要特别注意。” “嗯,我记下了,师兄,谢谢。”安娜羞赧地低下头,腼腆地笑了笑。对着这么一个高大英俊、又温柔暖心的男人,她实在没什么抵抗力。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好暖啊,迟师兄。 “师兄,你明天晚上想吃什么,我好去买菜,我这里菜也快没了,要不我们吃香菇红烧鸡块,家里有刚买的鲜香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其实我也是刚学会这道菜。明天实验一把。你愿意做我的小白鼠吗?” “愿意!”迟昊然眼都没眨的直接接话道,话一出口,发现自己又有点唐突了,这话很容易产生歧义,他连忙找补道:“我说的是,愿意吃,你的厨艺肯定错不了。” 第170章 持证上岗 周一一大早,萧晴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男人的怀里,罗北笙笑咪咪地看着她,她有点懵,奇怪地问:“看着我干嘛,是我脸上有什么麻子还是什么坑吗!” “宝宝,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罗北笙无奈地叹气道。 “什么事?啊,我上班要迟到了,那什么我要赶紧换衣服,今天得去学校报到。”萧晴知道今天要领证,她就是想逗逗罗北笙这个呆瓜。 她憋着笑,装作不知,换着衣服。 “老婆,是那个花猪说今天要跟我去领证的啊!”罗北笙委屈地说。 萧晴佯装不知,抿着嘴,一本正经地道:“那个啊,好像是我爸说的,我、我可没说今天跟你去啊!” “嗯,嗯,老婆,我不干,我的假都请好了,也在昨晚跟你们系里请好假了,哼,我不管,老婆你不带这样玩人的!”罗北笙道,扭过头不理他。 “哟,哟,哟,罗医生,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蒙你呢,过来!” “干嘛!”罗北笙不情愿地过来,站在萧晴的面前。 “还不换上,新衣服,不是要领证吗!”萧晴拎着一件白衬衣递给罗北笙。 “我眶你的,又闹脾气,今天去领证不是要照相吗!穿上!” “这还差不多!”罗北笙这会才转怒为喜,接过萧晴递过来的白衬衣换下身上的家居服。 突然,他似乎象想起什么似的,对萧晴说:“亲爱的,去之前我有一个惊喜送给你,你到更衣室那有个灰色的袋子,给我拿来。” “什么惊喜啊,这么神秘。” 萧晴去更衣室,那里果然有个灰色的手袋。回来交给罗北笙。 罗北笙打开,拿出一堆红本本,还有一份股份转让协议。 “你说的惊喜就是这个!这是什么意思!”萧晴道。 “宝宝,不,老婆大人,这是我的诚意,今天之后,我就算是给老婆打工了,这么这几处房产是我早年炒股和后来用我自己的专利所得购置的房产,原本就属于你的,还有这还有我买入的市中心的几间商铺,这份是我在lyn的持有的股份。都转让给你,以后我就是一无所有了,算是给老婆打工的打工仔。” “这么多……,你确定都给我一处不留吗!”萧晴有点被吓到了。她翻了翻手里的房产证,和那一纸协议,这粗算下来,怎么说也有个十几个亿。 “不留,我有医生的工资,还有五险一金。要这么多钱干嘛!要不老婆平时多给点零花钱,让臣妾没事买个包,添置个化妆品之类的!”罗北笙从后边抱着萧晴的腰,头靠的她柔软的后颈蹭着,脸上露出促狭的微笑。 “去,没个正型。”萧晴掰开罗北笙的手道。转身抱住罗北笙道:“我可不要,这我要是哪天没了,你给谁去打工啊!” “不许胡说。”罗北笙连忙捂住萧晴的嘴,紧紧抱着萧晴的身子,“老婆,你能不能改一下这胡说的毛病啊!听话把字签了。我就想给你打工,就想赖着你,你在我就在,你要不在,我……我赖着谁去啊!有再多钱也没意思的。”说着,他眼眶就红了。 “行,行,行,我签!”萧晴心头暖暖地。哪怕前路坎坷,但是有一个这么好的人相伴,应该也不怕了。 早上,两人从民政局出来,罗北笙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把结婚证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宝宝,我们真的领证了吗,我有点象做梦似的,你掐我一下。” “嗯,这可是你要求的啊!我这可是奉旨欺负!”萧晴恶作剧般用手抓着罗北笙的脸,使劲地揉捏着。 “哎呀,老婆你轻点!” “哈,手感还挺好的,老公你看你一个老爷们怎么会这么细皮嫩肉的,皮肤还挺滑的。哎,介绍一下你用的护肤品。”萧晴又用手戳了戳罗北笙的脸。 “那里有什么护肤品,就是用你用剩下的。”罗北笙拿过萧晴的那一本结婚证,又随手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结婚证一通拍。 “喂喂,干嘛啊,老公?” “发朋友圈啊,咱这是持证上岗啊!”罗北笙一脸得意地说。 “哼,瞧你那得意的样子!”萧晴对罗北笙挑挑眉,看着罗北笙那得意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 于是,很少发朋友圈的罗北笙的朋友圈,这天发了一个一溜三张的结婚证的朋友圈,标题为持证上岗的朋友圈。罗北笙的朋友圈瞬间就炸了。 【什么情况啊,罗老师,哟,请客啊!大团圆啊!】 【恭祝新婚】 【不容易啊,这厮终于落在了我们晴晴手里了,在线吃瓜。好甜,甜到齁。】 【太浪漫了!小蜀黍和小婶婶终于在一起了。我磕的cp终于在一起了。我要做伴娘,我第一个预约了哦!】 下面的基本全身恭喜。 安娜周一参加了营养学系的面试,并且面试成功。下午,安娜去超市又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食材,坐公交车回了家,车上无意间看见了那个朋友圈。于是留了言。 安娜到家,用钥匙开门,进了屋子,开始收拾屋子,将刚买的家居小物件一一归位,昨天迟昊然来屋子做客,发现家里别说男人鞋,连说拖鞋都没有,于是,今天去超市的时候,她特意买了几双拖鞋,想着师姐和小蜀黍要来的话,好歹有的穿。 收拾完了开始做饭,一会听到门口有人摁门铃。安娜过去开门,出于好奇,她从猫眼里往门口一看,外面没有人。防盗门是从里面锁着的。所以,安娜并不很害怕。 “谁!”安娜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到厨房拎了一把菜刀藏在背后再次来到门口。 “叮咚”门铃又响了。安娜趴在门口去看还是没有人。 这下安娜立刻害怕了,想了一下,她在盛海也没什么亲人,除了姨婆,只有师姐和小叔叔,于是给萧晴打了个电话,但萧晴那边一直无法接通,安娜想起,今天萧师姐去领证,这两天她身体不好,应该这时候在休息,于是给罗北笙打电话,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罗北笙不耐烦的声音,“安娜,长话短说,你萧师姐,这会在睡觉,你说有什么事啊!” “啊,小蜀黍,我家门口有人敲门,但是我去开却没有人,我,我有点害怕。”安娜惴惴不安地道。 “啊哦,行,我马上去。你在那边等我。”罗北笙看了眼床上的萧晴,有点不放心,萧晴这两天总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没食欲,睡觉易惊醒,人都瘦了一圈了。他在想着怎么能帮她找个方法改善改善食欲。 床上的女人似乎是听到动静,睁开眼睛道:“谁,谁来的电话。” 萧晴看着罗北笙支支吾吾的样子,眼睛一瞪,道:“说实话。” “啊,没有,是安娜说她那房子好像有点问题,老有人敲门。不碍事的。” “啊,快扶我起来。”萧晴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要换衣服出去。 “宝宝,老婆,别着急,我去就行了。有事老公服其劳,冷静、冷静啊!我马上去啊!你就在家等电话。”说着要穿起衣服,下楼。 “哎,老公你先等等,那个先不忙去!”萧晴突然眼珠一转,一脸促狭地笑着,“给迟师哥打电话,他不是在学校吗,离那里最近。一会你打完电话等一会,迟师兄要赶不过去,你再去。” 说着,拿过罗北笙的手机,跟迟昊然的手机发了条微信文字:“安娜家门口有陌生人光顾骚扰。她现在可能有危险。” 罗北笙,奇怪地问萧晴,“这样,真的行吗!?你确定迟昊然会管!” “哼,你们男人的脑子都是直的,不会拐弯!”萧晴冲罗北笙招招手,示意他俯耳过来。 她在罗北笙的耳边耳语了一番。罗北笙听了突然噗嗤一笑,眼神闪过一抹浅笑,“哼,他迟昊然也有今天,老婆你还真是个鬼精鬼精的。行行行。” 不到两分钟,迟昊然的电话打过来,“喂,怎么搞的,罗北笙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怎么回事!” “啊,迟总,我正和我老婆在路上,我这里堵车,我这里挺堵的,我听不清,你马上去看看。有事打给我啊!我挂了。” 迟昊然这里不疑有他,开着车,刚从附近的超市出来,马上开车回了小区,迟昊然和安娜都住在二楼,两人住对门,他忙拎着手里的食材敲响了安娜家的门。 “安娜,是我,昊然。快开门。” 门开了,只听见屋子里“咣当”一声,安娜从门里跑出来,直接扑进迟昊然怀里。“昊然哥哥,昊然哥!我好害怕。” “不怕,不怕。”迟昊然紧紧的抱住安娜纤细的胳膊,触手一片濡湿,“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安娜还在发抖,她指着屋里,阳台的方向。“我的衣服没了。” “什么没了!”迟昊然没明白。这套房子是南北通透的,南边的阳台一般被居民用来晾衣服。迟昊然发现阳台晾了很多衣服,“这不是挺好的吗。不是都在这呢吗?” 不过这个小区是老小区,有很多监控盲区的。 “就,那个只有我们女人有的那个!”安娜红着脸道。 “女人的,哪个是女人有,男人没有的!” 迟昊然没弄明白。 “就那个,那个,啊呀,就是bra!”安娜羞赧地指指自己的胸部。眼睛和眉毛窘的都皱到一起去了。 “bra?”这个词迟昊然还是没反应过来,但看见安娜指的那个位置立刻明白了,脸立刻红了,他忙转向别处。 “那我们赶紧报警。这应该是个变态!你等一下啊!我打个电话。” 迟昊然连忙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送个摄像头来!”,放下电话,又顺道报了警。 警察很快到了现场,迅速进入状态,勘察了现场,门口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痕迹,警察又进去监控室调取了监控,得到的消息是:那一段监控看不了。 “最近,已经有很多起这类的报案了,我们刚才已经调取了那个时段这个小区你家那个位置的监控,但你们在的那个小区的监控好象被人人为破坏了。”警察道。 这时安娜已经从刚才的惊恐中清醒过来,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警察先生,能让我看看吗?”安娜试探着说。 “你,你行吗!”警察看着安娜娇小的身躯,站在那弱柳扶风的样子,就像是个娇娇弱弱的中学生。 “这个,好像不太合适!”那个警察道。 “我可以担保,警察先生,这是我的工作证,这位乔小姐是我们学校新入职的讲师,刚到咱们市里才没几天,不过我跟她是校友。”迟昊然忙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过去。 “行,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看着这女孩年纪小,姑娘你多大。” “25岁,我从台湾来的,您就让我试试,这是我的博士证书。” 那警察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娜,“进去!” “嗯!”安娜看了一眼警察和迟昊然,进去在电脑敲打了一会,警察和迟昊然也跟了进去,“成了!”安娜等了几秒钟,将电脑屏幕冲着警察,镜头里慢放又快放,视频停在一个戴黑帽子的人的身影。 “对,就是这个人,放大,放大!”警察冲安娜道。 “等一下”,安娜又操作了两下。视频被放大。 “神了,小姑娘。你怎么做到了。” 警察冲安娜道。 “没什么,我在台北十几岁就跟我舅舅在警局玩,这些都太熟了。” 安娜冲警察点了点头说。 “奥,同胞啊!”警察道。 “啊,警察先生,我是不是过线了。我只是想赶紧找到这个小偷,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变态!”安娜十分懂事的低着头道。 “没有,没有,我是觉得你这小姑娘还挺能的。行,我把这人的特征让技术部门做过画像。过几天给你答复。小姑娘你还真是人才啊!” “谢谢警官先森夸奖!” 第170章 持证上岗 周一一大早,萧晴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男人的怀里,罗北笙笑咪咪地看着她,她有点懵,奇怪地问:“看着我干嘛,是我脸上有什么麻子还是什么坑吗!” “宝宝,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罗北笙无奈地叹气道。 “什么事?啊,我上班要迟到了,那什么我要赶紧换衣服,今天得去学校报到。”萧晴知道今天要领证,她就是想逗逗罗北笙这个呆瓜。 她憋着笑,装作不知,换着衣服。 “老婆,是那个花猪说今天要跟我去领证的啊!”罗北笙委屈地说。 萧晴佯装不知,抿着嘴,一本正经地道:“那个啊,好像是我爸说的,我、我可没说今天跟你去啊!” “嗯,嗯,老婆,我不干,我的假都请好了,也在昨晚跟你们系里请好假了,哼,我不管,老婆你不带这样玩人的!”罗北笙道,扭过头不理他。 “哟,哟,哟,罗医生,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蒙你呢,过来!” “干嘛!”罗北笙不情愿地过来,站在萧晴的面前。 “还不换上,新衣服,不是要领证吗!”萧晴拎着一件白衬衣递给罗北笙。 “我眶你的,又闹脾气,今天去领证不是要照相吗!穿上!” “这还差不多!”罗北笙这会才转怒为喜,接过萧晴递过来的白衬衣换下身上的家居服。 突然,他似乎象想起什么似的,对萧晴说:“亲爱的,去之前我有一个惊喜送给你,你到更衣室那有个灰色的袋子,给我拿来。” “什么惊喜啊,这么神秘。” 萧晴去更衣室,那里果然有个灰色的手袋。回来交给罗北笙。 罗北笙打开,拿出一堆红本本,还有一份股份转让协议。 “你说的惊喜就是这个!这是什么意思!”萧晴道。 “宝宝,不,老婆大人,这是我的诚意,今天之后,我就算是给老婆打工了,这么这几处房产是我早年炒股和后来用我自己的专利所得购置的房产,原本就属于你的,还有这还有我买入的市中心的几间商铺,这份是我在lyn的持有的股份。都转让给你,以后我就是一无所有了,算是给老婆打工的打工仔。” “这么多……,你确定都给我一处不留吗!”萧晴有点被吓到了。她翻了翻手里的房产证,和那一纸协议,这粗算下来,怎么说也有个十几个亿。 “不留,我有医生的工资,还有五险一金。要这么多钱干嘛!要不老婆平时多给点零花钱,让臣妾没事买个包,添置个化妆品之类的!”罗北笙从后边抱着萧晴的腰,头靠的她柔软的后颈蹭着,脸上露出促狭的微笑。 “去,没个正型。”萧晴掰开罗北笙的手道。转身抱住罗北笙道:“我可不要,这我要是哪天没了,你给谁去打工啊!” “不许胡说。”罗北笙连忙捂住萧晴的嘴,紧紧抱着萧晴的身子,“老婆,你能不能改一下这胡说的毛病啊!听话把字签了。我就想给你打工,就想赖着你,你在我就在,你要不在,我……我赖着谁去啊!有再多钱也没意思的。”说着,他眼眶就红了。 “行,行,行,我签!”萧晴心头暖暖地。哪怕前路坎坷,但是有一个这么好的人相伴,应该也不怕了。 早上,两人从民政局出来,罗北笙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把结婚证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宝宝,我们真的领证了吗,我有点象做梦似的,你掐我一下。” “嗯,这可是你要求的啊!我这可是奉旨欺负!”萧晴恶作剧般用手抓着罗北笙的脸,使劲地揉捏着。 “哎呀,老婆你轻点!” “哈,手感还挺好的,老公你看你一个老爷们怎么会这么细皮嫩肉的,皮肤还挺滑的。哎,介绍一下你用的护肤品。”萧晴又用手戳了戳罗北笙的脸。 “那里有什么护肤品,就是用你用剩下的。”罗北笙拿过萧晴的那一本结婚证,又随手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结婚证一通拍。 “喂喂,干嘛啊,老公?” “发朋友圈啊,咱这是持证上岗啊!”罗北笙一脸得意地说。 “哼,瞧你那得意的样子!”萧晴对罗北笙挑挑眉,看着罗北笙那得意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 于是,很少发朋友圈的罗北笙的朋友圈,这天发了一个一溜三张的结婚证的朋友圈,标题为持证上岗的朋友圈。罗北笙的朋友圈瞬间就炸了。 【什么情况啊,罗老师,哟,请客啊!大团圆啊!】 【恭祝新婚】 【不容易啊,这厮终于落在了我们晴晴手里了,在线吃瓜。好甜,甜到齁。】 【太浪漫了!小蜀黍和小婶婶终于在一起了。我磕的cp终于在一起了。我要做伴娘,我第一个预约了哦!】 下面的基本全身恭喜。 安娜周一参加了营养学系的面试,并且面试成功。下午,安娜去超市又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食材,坐公交车回了家,车上无意间看见了那个朋友圈。于是留了言。 安娜到家,用钥匙开门,进了屋子,开始收拾屋子,将刚买的家居小物件一一归位,昨天迟昊然来屋子做客,发现家里别说男人鞋,连说拖鞋都没有,于是,今天去超市的时候,她特意买了几双拖鞋,想着师姐和小蜀黍要来的话,好歹有的穿。 收拾完了开始做饭,一会听到门口有人摁门铃。安娜过去开门,出于好奇,她从猫眼里往门口一看,外面没有人。防盗门是从里面锁着的。所以,安娜并不很害怕。 “谁!”安娜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到厨房拎了一把菜刀藏在背后再次来到门口。 “叮咚”门铃又响了。安娜趴在门口去看还是没有人。 这下安娜立刻害怕了,想了一下,她在盛海也没什么亲人,除了姨婆,只有师姐和小叔叔,于是给萧晴打了个电话,但萧晴那边一直无法接通,安娜想起,今天萧师姐去领证,这两天她身体不好,应该这时候在休息,于是给罗北笙打电话,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罗北笙不耐烦的声音,“安娜,长话短说,你萧师姐,这会在睡觉,你说有什么事啊!” “啊,小蜀黍,我家门口有人敲门,但是我去开却没有人,我,我有点害怕。”安娜惴惴不安地道。 “啊哦,行,我马上去。你在那边等我。”罗北笙看了眼床上的萧晴,有点不放心,萧晴这两天总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没食欲,睡觉易惊醒,人都瘦了一圈了。他在想着怎么能帮她找个方法改善改善食欲。 床上的女人似乎是听到动静,睁开眼睛道:“谁,谁来的电话。” 萧晴看着罗北笙支支吾吾的样子,眼睛一瞪,道:“说实话。” “啊,没有,是安娜说她那房子好像有点问题,老有人敲门。不碍事的。” “啊,快扶我起来。”萧晴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要换衣服出去。 “宝宝,老婆,别着急,我去就行了。有事老公服其劳,冷静、冷静啊!我马上去啊!你就在家等电话。”说着要穿起衣服,下楼。 “哎,老公你先等等,那个先不忙去!”萧晴突然眼珠一转,一脸促狭地笑着,“给迟师哥打电话,他不是在学校吗,离那里最近。一会你打完电话等一会,迟师兄要赶不过去,你再去。” 说着,拿过罗北笙的手机,跟迟昊然的手机发了条微信文字:“安娜家门口有陌生人光顾骚扰。她现在可能有危险。” 罗北笙,奇怪地问萧晴,“这样,真的行吗!?你确定迟昊然会管!” “哼,你们男人的脑子都是直的,不会拐弯!”萧晴冲罗北笙招招手,示意他俯耳过来。 她在罗北笙的耳边耳语了一番。罗北笙听了突然噗嗤一笑,眼神闪过一抹浅笑,“哼,他迟昊然也有今天,老婆你还真是个鬼精鬼精的。行行行。” 不到两分钟,迟昊然的电话打过来,“喂,怎么搞的,罗北笙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怎么回事!” “啊,迟总,我正和我老婆在路上,我这里堵车,我这里挺堵的,我听不清,你马上去看看。有事打给我啊!我挂了。” 迟昊然这里不疑有他,开着车,刚从附近的超市出来,马上开车回了小区,迟昊然和安娜都住在二楼,两人住对门,他忙拎着手里的食材敲响了安娜家的门。 “安娜,是我,昊然。快开门。” 门开了,只听见屋子里“咣当”一声,安娜从门里跑出来,直接扑进迟昊然怀里。“昊然哥哥,昊然哥!我好害怕。” “不怕,不怕。”迟昊然紧紧的抱住安娜纤细的胳膊,触手一片濡湿,“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安娜还在发抖,她指着屋里,阳台的方向。“我的衣服没了。” “什么没了!”迟昊然没明白。这套房子是南北通透的,南边的阳台一般被居民用来晾衣服。迟昊然发现阳台晾了很多衣服,“这不是挺好的吗。不是都在这呢吗?” 不过这个小区是老小区,有很多监控盲区的。 “就,那个只有我们女人有的那个!”安娜红着脸道。 “女人的,哪个是女人有,男人没有的!” 迟昊然没弄明白。 “就那个,那个,啊呀,就是bra!”安娜羞赧地指指自己的胸部。眼睛和眉毛窘的都皱到一起去了。 “bra?”这个词迟昊然还是没反应过来,但看见安娜指的那个位置立刻明白了,脸立刻红了,他忙转向别处。 “那我们赶紧报警。这应该是个变态!你等一下啊!我打个电话。” 迟昊然连忙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送个摄像头来!”,放下电话,又顺道报了警。 警察很快到了现场,迅速进入状态,勘察了现场,门口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痕迹,警察又进去监控室调取了监控,得到的消息是:那一段监控看不了。 “最近,已经有很多起这类的报案了,我们刚才已经调取了那个时段这个小区你家那个位置的监控,但你们在的那个小区的监控好象被人人为破坏了。”警察道。 这时安娜已经从刚才的惊恐中清醒过来,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警察先生,能让我看看吗?”安娜试探着说。 “你,你行吗!”警察看着安娜娇小的身躯,站在那弱柳扶风的样子,就像是个娇娇弱弱的中学生。 “这个,好像不太合适!”那个警察道。 “我可以担保,警察先生,这是我的工作证,这位乔小姐是我们学校新入职的讲师,刚到咱们市里才没几天,不过我跟她是校友。”迟昊然忙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过去。 “行,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看着这女孩年纪小,姑娘你多大。” “25岁,我从台湾来的,您就让我试试,这是我的博士证书。” 那警察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娜,“进去!” “嗯!”安娜看了一眼警察和迟昊然,进去在电脑敲打了一会,警察和迟昊然也跟了进去,“成了!”安娜等了几秒钟,将电脑屏幕冲着警察,镜头里慢放又快放,视频停在一个戴黑帽子的人的身影。 “对,就是这个人,放大,放大!”警察冲安娜道。 “等一下”,安娜又操作了两下。视频被放大。 “神了,小姑娘。你怎么做到了。” 警察冲安娜道。 “没什么,我在台北十几岁就跟我舅舅在警局玩,这些都太熟了。” 安娜冲警察点了点头说。 “奥,同胞啊!”警察道。 “啊,警察先生,我是不是过线了。我只是想赶紧找到这个小偷,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变态!”安娜十分懂事的低着头道。 “没有,没有,我是觉得你这小姑娘还挺能的。行,我把这人的特征让技术部门做过画像。过几天给你答复。小姑娘你还真是人才啊!” “谢谢警官先森夸奖!” 第171章 我不希望成为别人的替身 回到出租屋,迟家的一个工作人员正在楼道里安装摄像头,安娜觉得似有不妥,问迟昊然:昊然师兄,这好像不妥,要不要通知一下房东。 迟昊然看了一下,那个摄像头的位置正在他家门口的上方,“没事,这房子我租了一年,钱我已经付了一年了,这个楼里要出了事,她们也吃不了兜着走的,没事,她要不同意,我就花钱把这里买下来。”迟昊然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傲然气度。 “原本我住在家里,可是最近我姑妈那边也不知怎么的,要把我的房子装修,哎,她们这些老人家就是老观念,岁数大了,总避不开催婚这种事。”迟昊然看了安娜一眼,自觉失言。跟一个刚出社会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说这个干嘛! “不好意思,安娜,你看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还小呢?”迟昊然低着头羞怯地说。 “师兄,你说啥啊,你三十多不算老,再说我也不小了,我爸和我大哥每年过来都要念我好几天,我粑粑说我麻麻生我大哥那年,我麻麻那年才十七岁,如今我大哥的儿子也只比我小三岁,我大概再过两年就能当姑奶奶了。”安娜笑着开了门。 进了屋,安娜想起今天没做饭,道:“师兄,今天太晚了,要不我们叫点外卖,那个支付软件我不太会用,我待会把这顿的钱转给你,算是我谢谢你仗义相救的谢礼!” 她低头弯腰在鞋柜了拿了一双新拖鞋出来,迟昊然瞥见那里还有两双黑色的大号拖鞋。 “不用,还是我请,我来点,我来点。”迟昊然道。 “不行,还是我来,师兄你要是跟我抢我以后那就不给你做饭了。本来就是个请客的事,,没那么复杂。要不我把菜金还给你,反正这手机的功能我也很快就掌握了。只不过我这几天有点忙。” “那行,我已经点好了,马上下单,一份披萨,一份奶油蘑菇汤,一份烤翅,两份意面,我是男人饭量大,就算我占便宜了,一共195元。不过我还是觉得心里有点不爽。在内地男女吃饭,理应由男人付钱的。” 于是,安娜给迟昊然转了195元。 其实,她头天跟那个中介已经学习了手机的几种用途,包括外卖软件以及付款流程。只是她想看看这迟昊然是否是个谦谦君子,品行如何。 外卖很快送到,两个人也饿了,一会的功夫,桌上就东西就被吃完了。安娜抚着撑得圆滚滚地肚子,跑到沙发上靠着,“啊,太罪恶了,这披萨都是快碳啊,太好吃了,还有那奶油蘑菇浓汤,怎么味道比宾州不一样啊!比那里好吃啊!” 安娜摇着头,她今天肤色粉白皮肤光润饱满,象剥了壳的鸡蛋,五官在落地灯的柔和光晕下闪着光,看得迟昊然咽喉猛烈地滚动了一下。他连忙下意识地扭向一边,装作擦桌子。 沙发里的小女人突然一骨碌爬起来,“哎呀,不行,不能睡,那个,师兄啊,我们要不要看个电影,我下了几个恐怖片,你要不要一起看啊。” “好,我大学时和刘昊,对了刘昊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孕妇姐姐李萌萌的第一个孩子的父亲,还有你萧师姐和李萌萌本人一起看的恐怖片。” “啊,是吗?”安娜说着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视频,又从茶几边上的小推车里拎过两筒薯片,递给迟昊然一筒,自己打开一筒。 电影开始,这是个丧尸片,随着剧情的发展,两个人的距离靠的越来越近,突然,镜头里出现了一个被病毒感染的丧尸人,镜头里出现了这个丧尸隔着铁栏杆冲女主人公呲着牙,张开血盆大口的样子。更恐怖的是镜头的背景是黑夜。 看片子的迟昊然和安娜都一下开始紧张起来, 突然,镜头里的丧尸冲主人公伸出一双带着满手的血的手,“啊!”安娜下意识地向后躲,正好踩进迟昊然坚硬的怀抱,不过迟昊然也没好到哪去,在安娜的身子贴过来的那一刻,男人的身子下意识地僵在那里。 察觉到距离太近,两人急忙分开,迟昊然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讪讪地道:“咳咳!娜娜,你这么怕,还看这种东西,还挺矛盾的啊!” “那,师兄你还不是一样,你一个三十大几的男人还怕鬼。” “咳,嗯,谁说我怕了,嗯,咳,啊,我承认我怕,这世界上怕鬼的人多了,承认了没啥大不了的,我们这些人里也就你萧师姐不怕。”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上大学时,你萧师姐比我小两界,我们一群人常结伴去看电影,好像还净是恐怖片,别人都捂着眼不敢看,就她要不就在电影院睡觉,或者给我们剧透结局。” 他脸上露出心驰神往的表情。 不过安娜倒是真心的赞美,道:“我萧师姐还能这样的啊,难怪我总觉得她身上有种魔力呢,嗯,真的好佩服师姐的胆量,对了给我说说你眼里的萧师姐,她大学里是不好多人追啊!”安娜痴痴地望着迟昊然道。 “可不是吗,可是她却从来都没给过这些人机会。包括我。”迟昊然伤感地道。 “师兄你别妄自菲薄,你真的很优秀,只不过萧师姐心里只有我小蜀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安娜握着迟昊然的胳膊劝慰道。 “不是你不够好,是师姐心里压根只把你当朋友、同学、同事。” “安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迟昊然问道。 “对,就如同我心里始终只有迟师兄你一样。爱没有理由的。” “安娜,我……”迟昊然欲言又止道。 “师兄别说出来,我虽然喜欢你,但我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我会等,等你的心里空出一个位置!”安娜低着头红着脸道。 “安娜,我……我那个,我现在还……”迟昊然道。 就在这尴尬地时候,门铃响了,安娜赶紧红着脸拿起对讲电话,“是我,安娜,你小蜀黍。” 安娜连忙开了门,一会,罗北笙上了楼,进了门,站在屋里,对着屋里屋外打量了一番。看见迟昊然坐在沙发上就是一愣,“哎!迟先生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来,做客的吗?” “啊,我住对门,我也没想到被我姑妈赶出来租房就碰上安娜住在这里。”说到这里他心念一动。 “不错啊,安娜,骚扰的事解决了吗?我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装了监控,不过怎么装在对门了!安娜你这里出了问题,不是应该你给自己装个监控吗?”罗北笙说这话,一方面是有些担心,另一方面他的确不太信任迟某人的人品。跟他抢老婆的都不是好东西。 “啊,我回头会把监控的内容共享给安娜的。主要是为了安娜的安全,还有如果安娜同意,我会帮她也装一个的。只是要跟房东交涉,涉及这些还要和物业沟通好,我这房子是跟房东签了协议的。所以我认为还是我这边先装上比较方便的。”迟昊然道,又看了安娜一眼。 安娜忙说,“小蜀黍,你别责怪昊然师兄,我是同意的,主要还是因为我家里丢了东西,就是女生的那种东西,所以,迟师兄的做法我还是同意的。” “好,你同意我就没意见了,毕竟你是成年人了,但是万一有什么事情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你都来这里好几天了,想着给你姨婆去个电话报个平安。也给你台湾的父兄报个平安。” 罗北笙看见餐桌上的残羹冷饭,对迟昊然道:“迟先生,你是不是该哪来的回哪去了,这么晚了在一个异性家里好像不太合适。” 迟昊然低头走出去,安娜道:“小叔,你别这么说他,师兄他刚刚帮了我啊!你怎么这样啊!” 看着迟昊然出去的背影,罗北笙道:“安娜不是我说你,你萧师姐一再跟你说,不要太上赶着,他脑子里还没忘了你师姐,怎么可能和你有未来!我不同意你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跟他处下去!做朋友可以,做男朋友他还不够格!” “小叔,我没有,今天就是他帮了我一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刚刚已经跟他说过了!”安娜道。 “哦,那还行,对了,我来还有另外的事情求你,你替我劝劝你师姐,她心脏有问题不适宜生这个孩子,但她执意要生这个孩子。” “心脏问题,什么问题啊!” “据说是心肌缺血,现在还没有症状。只是上次晕倒不知是心脏的问题还是低血糖。” “要是劝不了的话,就麻烦你在学校照顾一下她,督促她吃药、吃饭和锻炼身体。我要上班,不可能一直陪着她,学校那一段只能烦劳你了。”提到这些罗北笙的脸色逐渐严峻起来。 “小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母亲,会怎么做呢,我就是我妈妈在她四十多岁时难产生的孩子,我妈妈明知道生我会丢了命,还是生了我,这就是母爱,你们这些男人是不会懂的。师姐的事,我会全力以赴的照顾她的,但是我不会去劝她,我只会提醒她,是否要为了一个小孩,丢了自己的性命。这是否明智,但决定权在她自己。 小叔,你想想,你和小婶已经错过一个小生命,现在你让她放弃自己做女人的权利,你觉得她会同意吗!麻烦你尊重一下萧师姐。虽然我也觉得你这么做没错,但是我们不能替她,也不能替一个小生命做决定。这对她不公平。还有你早干嘛去了!就好比我虽然觉得你是个很渣的人,但我不会道德绑架你,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这叫尊重。” “我,我有错,以前是我负了她,但我不想她因此丢了性命。我只想尽可能的保护她,让她活着。没有她的日子,有多少钱也没有意思。”罗北笙说着竟然也又红了眼眶。 “哟,哟,小叔你这泪失禁体质,还真是够人一呛的。行了,我会尽力劝,但我不能保证。师姐那性子挺强势的。跟她待了三个月我可领教了。” 安娜送罗北笙出来,正碰上站在外面并没有走的迟昊然,见罗北笙脸色不善,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罗先生,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我也是刚搬过来的,只是我不会做饭,所以,我付给安娜钱,请她在方便的条件下给我做做饭。” “没误会,迟昊然,我作为安娜家的长辈,她大老远从台北过来,找工作,我就有必要对她的安全负责,你如果对安娜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也请你直白的说出来,免得她误会,这孩子没谈过恋爱。你别耽误了她。如果你对她有真心,那我这当长辈的无话可说。拖拖拉拉地是最不负责的做法。对你对她都不公平。”罗北笙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娜尴尬地冲迟昊然点了点头,双手作揖,赔笑道,“哼哼,迟师兄,这都是我小叔说的,我,我还是去洗碗去了。”说完转身要走。 “安娜,你站住,我,虽然我心里还不能完全对自己的这段暗恋放下,但请你给我时间,我,我会尽量让自己忘了她的。” 安娜转过身来,道:“那师兄请你尽快,毕竟谁也不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的。虽然我敬重师姐的人品、才干,但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身。我不奢望成为你的唯一,但也不想生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对了,我一会就把5000元给你转回去,你可以随时来我家吃饭,我也可以无偿的给你做菜,但我不希望是雇佣关系。你提供食材。我烧菜多做出点就可以的。” “叮咚”5000元,又被转回去了。 “安、安娜,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迟昊然再想解释什么,安娜已经转身进了门。 “咣”的一声,摔上了大门。 第171章 我不希望成为别人的替身 回到出租屋,迟家的一个工作人员正在楼道里安装摄像头,安娜觉得似有不妥,问迟昊然:昊然师兄,这好像不妥,要不要通知一下房东。 迟昊然看了一下,那个摄像头的位置正在他家门口的上方,“没事,这房子我租了一年,钱我已经付了一年了,这个楼里要出了事,她们也吃不了兜着走的,没事,她要不同意,我就花钱把这里买下来。”迟昊然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傲然气度。 “原本我住在家里,可是最近我姑妈那边也不知怎么的,要把我的房子装修,哎,她们这些老人家就是老观念,岁数大了,总避不开催婚这种事。”迟昊然看了安娜一眼,自觉失言。跟一个刚出社会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说这个干嘛! “不好意思,安娜,你看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还小呢?”迟昊然低着头羞怯地说。 “师兄,你说啥啊,你三十多不算老,再说我也不小了,我爸和我大哥每年过来都要念我好几天,我粑粑说我麻麻生我大哥那年,我麻麻那年才十七岁,如今我大哥的儿子也只比我小三岁,我大概再过两年就能当姑奶奶了。”安娜笑着开了门。 进了屋,安娜想起今天没做饭,道:“师兄,今天太晚了,要不我们叫点外卖,那个支付软件我不太会用,我待会把这顿的钱转给你,算是我谢谢你仗义相救的谢礼!” 她低头弯腰在鞋柜了拿了一双新拖鞋出来,迟昊然瞥见那里还有两双黑色的大号拖鞋。 “不用,还是我请,我来点,我来点。”迟昊然道。 “不行,还是我来,师兄你要是跟我抢我以后那就不给你做饭了。本来就是个请客的事,,没那么复杂。要不我把菜金还给你,反正这手机的功能我也很快就掌握了。只不过我这几天有点忙。” “那行,我已经点好了,马上下单,一份披萨,一份奶油蘑菇汤,一份烤翅,两份意面,我是男人饭量大,就算我占便宜了,一共195元。不过我还是觉得心里有点不爽。在内地男女吃饭,理应由男人付钱的。” 于是,安娜给迟昊然转了195元。 其实,她头天跟那个中介已经学习了手机的几种用途,包括外卖软件以及付款流程。只是她想看看这迟昊然是否是个谦谦君子,品行如何。 外卖很快送到,两个人也饿了,一会的功夫,桌上就东西就被吃完了。安娜抚着撑得圆滚滚地肚子,跑到沙发上靠着,“啊,太罪恶了,这披萨都是快碳啊,太好吃了,还有那奶油蘑菇浓汤,怎么味道比宾州不一样啊!比那里好吃啊!” 安娜摇着头,她今天肤色粉白皮肤光润饱满,象剥了壳的鸡蛋,五官在落地灯的柔和光晕下闪着光,看得迟昊然咽喉猛烈地滚动了一下。他连忙下意识地扭向一边,装作擦桌子。 沙发里的小女人突然一骨碌爬起来,“哎呀,不行,不能睡,那个,师兄啊,我们要不要看个电影,我下了几个恐怖片,你要不要一起看啊。” “好,我大学时和刘昊,对了刘昊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孕妇姐姐李萌萌的第一个孩子的父亲,还有你萧师姐和李萌萌本人一起看的恐怖片。” “啊,是吗?”安娜说着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视频,又从茶几边上的小推车里拎过两筒薯片,递给迟昊然一筒,自己打开一筒。 电影开始,这是个丧尸片,随着剧情的发展,两个人的距离靠的越来越近,突然,镜头里出现了一个被病毒感染的丧尸人,镜头里出现了这个丧尸隔着铁栏杆冲女主人公呲着牙,张开血盆大口的样子。更恐怖的是镜头的背景是黑夜。 看片子的迟昊然和安娜都一下开始紧张起来, 突然,镜头里的丧尸冲主人公伸出一双带着满手的血的手,“啊!”安娜下意识地向后躲,正好踩进迟昊然坚硬的怀抱,不过迟昊然也没好到哪去,在安娜的身子贴过来的那一刻,男人的身子下意识地僵在那里。 察觉到距离太近,两人急忙分开,迟昊然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讪讪地道:“咳咳!娜娜,你这么怕,还看这种东西,还挺矛盾的啊!” “那,师兄你还不是一样,你一个三十大几的男人还怕鬼。” “咳,嗯,谁说我怕了,嗯,咳,啊,我承认我怕,这世界上怕鬼的人多了,承认了没啥大不了的,我们这些人里也就你萧师姐不怕。”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上大学时,你萧师姐比我小两界,我们一群人常结伴去看电影,好像还净是恐怖片,别人都捂着眼不敢看,就她要不就在电影院睡觉,或者给我们剧透结局。” 他脸上露出心驰神往的表情。 不过安娜倒是真心的赞美,道:“我萧师姐还能这样的啊,难怪我总觉得她身上有种魔力呢,嗯,真的好佩服师姐的胆量,对了给我说说你眼里的萧师姐,她大学里是不好多人追啊!”安娜痴痴地望着迟昊然道。 “可不是吗,可是她却从来都没给过这些人机会。包括我。”迟昊然伤感地道。 “师兄你别妄自菲薄,你真的很优秀,只不过萧师姐心里只有我小蜀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安娜握着迟昊然的胳膊劝慰道。 “不是你不够好,是师姐心里压根只把你当朋友、同学、同事。” “安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迟昊然问道。 “对,就如同我心里始终只有迟师兄你一样。爱没有理由的。” “安娜,我……”迟昊然欲言又止道。 “师兄别说出来,我虽然喜欢你,但我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我会等,等你的心里空出一个位置!”安娜低着头红着脸道。 “安娜,我……我那个,我现在还……”迟昊然道。 就在这尴尬地时候,门铃响了,安娜赶紧红着脸拿起对讲电话,“是我,安娜,你小蜀黍。” 安娜连忙开了门,一会,罗北笙上了楼,进了门,站在屋里,对着屋里屋外打量了一番。看见迟昊然坐在沙发上就是一愣,“哎!迟先生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来,做客的吗?” “啊,我住对门,我也没想到被我姑妈赶出来租房就碰上安娜住在这里。”说到这里他心念一动。 “不错啊,安娜,骚扰的事解决了吗?我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装了监控,不过怎么装在对门了!安娜你这里出了问题,不是应该你给自己装个监控吗?”罗北笙说这话,一方面是有些担心,另一方面他的确不太信任迟某人的人品。跟他抢老婆的都不是好东西。 “啊,我回头会把监控的内容共享给安娜的。主要是为了安娜的安全,还有如果安娜同意,我会帮她也装一个的。只是要跟房东交涉,涉及这些还要和物业沟通好,我这房子是跟房东签了协议的。所以我认为还是我这边先装上比较方便的。”迟昊然道,又看了安娜一眼。 安娜忙说,“小蜀黍,你别责怪昊然师兄,我是同意的,主要还是因为我家里丢了东西,就是女生的那种东西,所以,迟师兄的做法我还是同意的。” “好,你同意我就没意见了,毕竟你是成年人了,但是万一有什么事情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你都来这里好几天了,想着给你姨婆去个电话报个平安。也给你台湾的父兄报个平安。” 罗北笙看见餐桌上的残羹冷饭,对迟昊然道:“迟先生,你是不是该哪来的回哪去了,这么晚了在一个异性家里好像不太合适。” 迟昊然低头走出去,安娜道:“小叔,你别这么说他,师兄他刚刚帮了我啊!你怎么这样啊!” 看着迟昊然出去的背影,罗北笙道:“安娜不是我说你,你萧师姐一再跟你说,不要太上赶着,他脑子里还没忘了你师姐,怎么可能和你有未来!我不同意你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跟他处下去!做朋友可以,做男朋友他还不够格!” “小叔,我没有,今天就是他帮了我一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刚刚已经跟他说过了!”安娜道。 “哦,那还行,对了,我来还有另外的事情求你,你替我劝劝你师姐,她心脏有问题不适宜生这个孩子,但她执意要生这个孩子。” “心脏问题,什么问题啊!” “据说是心肌缺血,现在还没有症状。只是上次晕倒不知是心脏的问题还是低血糖。” “要是劝不了的话,就麻烦你在学校照顾一下她,督促她吃药、吃饭和锻炼身体。我要上班,不可能一直陪着她,学校那一段只能烦劳你了。”提到这些罗北笙的脸色逐渐严峻起来。 “小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母亲,会怎么做呢,我就是我妈妈在她四十多岁时难产生的孩子,我妈妈明知道生我会丢了命,还是生了我,这就是母爱,你们这些男人是不会懂的。师姐的事,我会全力以赴的照顾她的,但是我不会去劝她,我只会提醒她,是否要为了一个小孩,丢了自己的性命。这是否明智,但决定权在她自己。 小叔,你想想,你和小婶已经错过一个小生命,现在你让她放弃自己做女人的权利,你觉得她会同意吗!麻烦你尊重一下萧师姐。虽然我也觉得你这么做没错,但是我们不能替她,也不能替一个小生命做决定。这对她不公平。还有你早干嘛去了!就好比我虽然觉得你是个很渣的人,但我不会道德绑架你,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这叫尊重。” “我,我有错,以前是我负了她,但我不想她因此丢了性命。我只想尽可能的保护她,让她活着。没有她的日子,有多少钱也没有意思。”罗北笙说着竟然也又红了眼眶。 “哟,哟,小叔你这泪失禁体质,还真是够人一呛的。行了,我会尽力劝,但我不能保证。师姐那性子挺强势的。跟她待了三个月我可领教了。” 安娜送罗北笙出来,正碰上站在外面并没有走的迟昊然,见罗北笙脸色不善,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罗先生,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我也是刚搬过来的,只是我不会做饭,所以,我付给安娜钱,请她在方便的条件下给我做做饭。” “没误会,迟昊然,我作为安娜家的长辈,她大老远从台北过来,找工作,我就有必要对她的安全负责,你如果对安娜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也请你直白的说出来,免得她误会,这孩子没谈过恋爱。你别耽误了她。如果你对她有真心,那我这当长辈的无话可说。拖拖拉拉地是最不负责的做法。对你对她都不公平。”罗北笙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娜尴尬地冲迟昊然点了点头,双手作揖,赔笑道,“哼哼,迟师兄,这都是我小叔说的,我,我还是去洗碗去了。”说完转身要走。 “安娜,你站住,我,虽然我心里还不能完全对自己的这段暗恋放下,但请你给我时间,我,我会尽量让自己忘了她的。” 安娜转过身来,道:“那师兄请你尽快,毕竟谁也不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的。虽然我敬重师姐的人品、才干,但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身。我不奢望成为你的唯一,但也不想生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对了,我一会就把5000元给你转回去,你可以随时来我家吃饭,我也可以无偿的给你做菜,但我不希望是雇佣关系。你提供食材。我烧菜多做出点就可以的。” “叮咚”5000元,又被转回去了。 “安、安娜,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迟昊然再想解释什么,安娜已经转身进了门。 “咣”的一声,摔上了大门。 第172章 请给我时间 之后的几天,迟昊然和安娜每天都见面,但安娜却故意避开他,他早上有课,她就下午出去,实在碰上了,扭头就走。倒是每天做好了饭,她会给迟昊然发一个短信。 这天晚上,饭做好了,她又给迟昊然发了个短信,“饭好了,过来拿,放在门口鞋架子上了。” 迟昊然这边刚出了家门,那边的防盗门就关上了,只留下一只装好了饭盒的袋子。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几天了。 迟昊然打开了装饭盒的纸袋,里面除了两只饭盒还有一沓子钞票,目测有5000元钱,这丫头居然把钱给他退回了。 前几天,这丫头用微信把5000元给他转过来,但她却不知道那钱如果他不收,第二天是会自动退回的。 这女孩的脾气还真是够倔的,说到做到,想到这里,迟昊然自顾自的摇头苦笑道。 他又摁了一下安娜家的门铃,还真有事。 “安娜,麻烦你开一下门,我真有事。”迟昊然道。 安娜开门,冷着脸站在那里,“进来,公事还是私事?”语气干干冷冷地。 “公事,公事!”迟昊然低声下气的道。手里拎着那还热的饭盒的袋子。 “说!”安娜穿着一身单薄的家居服坐在沙发里,眼睛看都不看他。 “那个,是这样,我们系在校内搞了个心理咨询室,最近咨询量剧增,可能是这两年大学里的孩子们课业压力大的原因,很多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弱。”迟昊然看看还在那里运气的安娜。 “所以呢?”安娜的脾气就是这样,平时看着云淡风轻的,但一生起气来,看着还是很有趣的,脸色红润润的像个没断奶的奶娃娃。 看着她那生气的小模样,迟昊然唇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小模样这么可爱呢。 “所以,你这个心理系的博士考不考虑来救个急,帮个忙,就是可能会占用你的时间,这是公益性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 “有!”安娜一刻的停顿都没有的就答应了,眼睛却不看他。 “那,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开始,来上班,对了,你方便把你的授课的课表给我一份吗,我给你排个班。”迟昊然殷勤地道。 “可以!”安娜干脆地打开手机,将自己的授课日程表发给他。 “还有事吗?”安娜翻了个白眼道。 “没有!”迟昊然局促地道。 “那么,没事我就不送了,对了,我之前给你送饭的饭盒记得还给我,还有这次的,都是邻居,以后也麻烦你”安娜语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终于还是说了那句不好听的话。“麻烦你以后还是试着自己做饭吃,都是留过学的,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会做呢!” 这是在点迟昊然呢。安娜这么说的时候着实有些心虚,但记起小叔叔和师姐说过的几句“不能太上赶着”还有要“刷存在感”和“适时消失”之类的话,现在看来这手法还算有效。自己也的确试探了出他的真心,但愿他邀请他去工作不是单纯的工作,但愿有真心。 “好,我马上把这餐盒给你腾出来,你等一下。”迟昊然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立刻出门,一会回来,拿回了那几个饭盒。 “放桌上,出去把门关上,我要睡觉了。”安娜站起身,背对着迟昊然道。 “还有事?”她又问道。 “没、没事!” 迟昊然竟然结巴起来。 “那,师兄,自便,不送!”安娜瞥了她一眼,脸色严肃。 转身进了卧室,“咣”的一声,摔上了门。 但实际上摔上门的那一刻,她的脸已经垮掉了,自己从没对那个男人发过脾气,这是第一次。心里七上八下地,一直以来,她的存在都是她的心结,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是自己抛下所有自尊也要争取的执念。 但好像从来都缺少那临门一脚,但就在她心里趋向平静时,那个人又意外地出现,还失恋了。可为什么临门一脚,自己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萧晴这些日子,十分清闲,回到学校报到后,因为已经快要放暑假了,所以,系里也无法给她安排正式的课程,幸好最近心理咨询室爆满,每天上午,下午来咨询的人数激增,所以,系里将所有的讲师都安排了一遍,还好她每天只来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 迟昊然因为吸取之前的教训,在走廊里配备了保安,在每间咨询室里设置了危险报警器和呼叫铃。 这天上午,咨询室还是爆满,临近中午了,送走最后一个学生,她还是按着早上罗北笙的叮嘱,喝口水,准备去食堂吃饭。 “师姐,累好啊!”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萧晴转回头,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门口,她惊喜地道“安娜,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安娜调皮地笑着,吐了吐舌头,眼睛看向别处,羞赧地道:“没有拉,不好意思,我是来上工的,师兄说咨询室这里太忙,我来帮忙,对了,我可是带了任务来的。” 安娜扬了扬手里的纸袋,拿过来放在桌上。 “你老公,我小叔说,你最近身体不好,不想吃东西,让我过来盯着你,我会时常过来送饭,我这可是付了费的,诺,这是台式营养餐,两份,你一份我一份。” 说着打开饭盒,头天罗北笙已经转账给她一万元,还特别注明是:饭费。看来亲戚办事还算上道。 “这败家老爷们,那我就谢谢了,娜总!”打开饭盒子,是两份一模一样的营养餐,用带分隔的饭盒装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尤其是那道主菜“鸡肉炖土豆,好棒,我喜欢。”说着就打开盒盖上备好的筷子,去洗手池洗了筷子,回来吃了两口道:“说,丫头,是不是又被拒了,还是又出了什么事了。” “唉!”安娜叹了口气,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门上,“师姐是我笨吗,还是我的操作步骤不对,我现在有点看不懂他了呢?” “怎么了”萧晴招手示意她过来吃东西。 “我前几天拒绝了他,然后这几天,他一直来找我,我一直避开他,昨天,他跟我说让我来这里帮忙,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有点看不懂他了,师姐,你和我小叔过去也这样过吗?” “嘿嘿!”萧晴噗嗤一笑。 “说说,把前因后果给我说说,我帮你捋捋。” 于是,安娜就把那天遇上变态,家里的小物件被偷,甚至迟昊然在自家门口装监控,和迟昊然一起看电影提到萧晴的细节,以及两个人最后说的细节都倒了一个干净。 “然后,你这两天就这么干着他,他就试图找机会和你有进一步的接触。”萧晴紧盯着安娜的表情突然放松,翘了个二郎腿,眉眼弯弯一脸戏谑地道。 “行啊,老迟这货总算参透了泡妞的诀窍,看了我的直觉还挺准的啊”萧晴放下餐盒,直盯着安娜粉嘟嘟地小脸。 “姐,你说森么啊,!”安娜羞涩地低下头,回过味来,又凑过去,问道“是有门吗?” “嗯,不知道,这么说,我师兄这家伙,对我呢,就是一种怎么说呢,就有点像水中月,镜中花,明知道不行,但就是一种执念,早晚有一天他会彻底走出来的,你懂吗!” “懂一点,但,不全懂。”安娜似懂非懂的应着。 “但对你的感觉,他现在还不自知,放心,我和他家里人会设法叫他懂的,你呢,就顺其自然。但有一点,感情的事,别委屈自己,听懂了没。” “听懂了”安娜点头。 “懂个屁,我的意思是你要按着自己的内心走,自己的人生自己掌控。”萧晴碰一下安娜的胳膊,给了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不然就枉费了我和你小叔的心思了!”萧晴没敢提起迟女士的茬子,想必迟女士想要撮合迟昊然和安娜的心思,迟某人也清楚。 “啊,这样啊,原来你和我小叔……”安娜缩了缩脖子,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迟昊然开始追自己了,看来有师姐的助攻,这事变得有点意思了。于是,放心坐下来打开自己那盒饭菜,吃了起来。 吃完了,安娜起来收拾好餐盒要去洗漱,萧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在手机上操作了两下,道:“待会,你叔过来接我,你送送我,看看能不能看场好戏。” 萧晴给了安娜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这一层是这栋楼的第二层,下楼就是大门,靠楼梯的那一间是迟昊然的咨询室,如今要到期末了,迟昊然只好在这间咨询室里,上午接诊,下午备课。这会应该是在屋里的。 两个女人出了房间,锁好门,看见迟昊然咨询室的门开着,说明里面可能有人。 萧晴挎着安娜的手,慢慢地走着,脸上憋着笑,希望老迟那货在屋子,萧晴,“师兄,师兄在吗?” 迟昊然,“谁,谁啊,我在!”迟昊然拿着一只笔正拿着一篇纸质文稿出来,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跑出来道。 “是我俩。吃了吗!”萧晴道,冲屋里看了眼。“你下午还有咨询吗,这两天咨询的人挺多啊!” “对,下午还有。我送你两个,等一下,你可慢点。”迟昊然很绅士的回身去关门。 “没事,我这还没到一个月呢,那就那么多事啊,你两也太紧张了,我家蒙古大夫那里,一天得念我好几遍,你这比他还事妈!真不至于。” 萧晴爽朗地道,“对了,给我们乔老师安排的怎么样,人家双博士,又是人家营养学系的大美女,别跟使唤我似的,迟到哥。” “啊,昊然哥哥,你还有这么个称呼勒,为什么叫迟到哥啊!”安娜挤出几分淑女的样子,在这一刻破功了。张着一张嘴,笑盈盈地看着迟昊然。 迟昊然到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着安娜那一脸吃瓜的样子,心道:这小十岁就是不一样,心好大啊,对什么都好奇。 “迟到哥,不是说他爱迟到,是反应迟钝。”萧晴抿着嘴笑着。 “哦哟!……没看出来啊!”安娜看迟昊然那憨憨地笑颜,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虽然这是个没恶意的小玩笑,但可能只有真往心里去的人才会介意。她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心思,那是一种温柔带着暖意的眼神,迟昊然看见了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好了,我们下楼。”萧晴扶着墙壁慢慢地走着。看见迟、安两人互动的眼神,她已经明了,这两人疑似有门。 下楼,罗北笙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了安娜和迟昊然走在后面,眼神立刻放松了不少,迟昊然这货能嫁出去,他就彻底安全了。 “老婆,吃饭了吗!”罗北笙亲亲热热地过来拥抱着萧晴。被萧晴一把推开,“喂喂,注意点啊,注意点,你儿子还不牢靠。”萧晴斜了眼罗北笙那张俊脸。 “有事让你跪键盘。”萧晴现在是彻底放飞自我了。这傻老公只能当众让他出点糗。 “行,行,老婆你高兴就好。”罗北笙一脸谄媚,但就是不敢还手。 只敢张着手,扶着萧晴的后腰。 把迟昊然和安娜两个看得直瞪圆。“师姐,你家暴我叔,这是真的。” “打是亲,骂是爱,越亲越得拿脚踹。”萧晴甩了罗北笙一个眼刀,伸出手,“走,回家,我刚才没吃饱,对了安娜,回头你给我家蒙古大夫开个食谱,让他在家时监督我执行。” “还不走!”萧晴冲罗北笙一声低吼。 “哎,哎!”罗北笙一副吃了蜜蜂屎似的不要钱的样子。“安娜,你俩好好聊。走了。” 他追过去,在萧晴后面喊道,“媳妇儿,慢点走,我车上有温水,你喝一口。” 迟昊然看了眼萧、罗二人的互动,还是有点默然,眼神里有点伤感, 安娜看着迟昊然的神色,也明白了师姐的那句话的意思,看来还真的需要时间。 但看他刚刚对师姐的那反应,应该还有点放下了。 “迟师兄,我有句话问你,你对萧师姐的感觉现在是怎么样吗?” “安娜,我对她始终是单恋,我明白的,一直都是我单恋,只是我一直自己骗自己。”迟昊然道。 “安娜,请给我时间,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感觉,我也对你有一点感觉,但我觉得我要是心里还有别人,那是对你不公平。”迟昊然心中一酸,脸色有些戚戚然地。 “师姐的确值得你的倾慕,可是我也喜欢你很多年了。”安娜只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跟迟昊然表白的时候,他也说了类似的话,只是那一次他没说对自己有感觉。只差这一句话的区别,已经过了几年。 还好他心里总算有了她乔安娜的一席之地。 第172章 请给我时间 之后的几天,迟昊然和安娜每天都见面,但安娜却故意避开他,他早上有课,她就下午出去,实在碰上了,扭头就走。倒是每天做好了饭,她会给迟昊然发一个短信。 这天晚上,饭做好了,她又给迟昊然发了个短信,“饭好了,过来拿,放在门口鞋架子上了。” 迟昊然这边刚出了家门,那边的防盗门就关上了,只留下一只装好了饭盒的袋子。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几天了。 迟昊然打开了装饭盒的纸袋,里面除了两只饭盒还有一沓子钞票,目测有5000元钱,这丫头居然把钱给他退回了。 前几天,这丫头用微信把5000元给他转过来,但她却不知道那钱如果他不收,第二天是会自动退回的。 这女孩的脾气还真是够倔的,说到做到,想到这里,迟昊然自顾自的摇头苦笑道。 他又摁了一下安娜家的门铃,还真有事。 “安娜,麻烦你开一下门,我真有事。”迟昊然道。 安娜开门,冷着脸站在那里,“进来,公事还是私事?”语气干干冷冷地。 “公事,公事!”迟昊然低声下气的道。手里拎着那还热的饭盒的袋子。 “说!”安娜穿着一身单薄的家居服坐在沙发里,眼睛看都不看他。 “那个,是这样,我们系在校内搞了个心理咨询室,最近咨询量剧增,可能是这两年大学里的孩子们课业压力大的原因,很多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弱。”迟昊然看看还在那里运气的安娜。 “所以呢?”安娜的脾气就是这样,平时看着云淡风轻的,但一生起气来,看着还是很有趣的,脸色红润润的像个没断奶的奶娃娃。 看着她那生气的小模样,迟昊然唇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小模样这么可爱呢。 “所以,你这个心理系的博士考不考虑来救个急,帮个忙,就是可能会占用你的时间,这是公益性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 “有!”安娜一刻的停顿都没有的就答应了,眼睛却不看他。 “那,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开始,来上班,对了,你方便把你的授课的课表给我一份吗,我给你排个班。”迟昊然殷勤地道。 “可以!”安娜干脆地打开手机,将自己的授课日程表发给他。 “还有事吗?”安娜翻了个白眼道。 “没有!”迟昊然局促地道。 “那么,没事我就不送了,对了,我之前给你送饭的饭盒记得还给我,还有这次的,都是邻居,以后也麻烦你”安娜语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终于还是说了那句不好听的话。“麻烦你以后还是试着自己做饭吃,都是留过学的,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会做呢!” 这是在点迟昊然呢。安娜这么说的时候着实有些心虚,但记起小叔叔和师姐说过的几句“不能太上赶着”还有要“刷存在感”和“适时消失”之类的话,现在看来这手法还算有效。自己也的确试探了出他的真心,但愿他邀请他去工作不是单纯的工作,但愿有真心。 “好,我马上把这餐盒给你腾出来,你等一下。”迟昊然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立刻出门,一会回来,拿回了那几个饭盒。 “放桌上,出去把门关上,我要睡觉了。”安娜站起身,背对着迟昊然道。 “还有事?”她又问道。 “没、没事!” 迟昊然竟然结巴起来。 “那,师兄,自便,不送!”安娜瞥了她一眼,脸色严肃。 转身进了卧室,“咣”的一声,摔上了门。 但实际上摔上门的那一刻,她的脸已经垮掉了,自己从没对那个男人发过脾气,这是第一次。心里七上八下地,一直以来,她的存在都是她的心结,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是自己抛下所有自尊也要争取的执念。 但好像从来都缺少那临门一脚,但就在她心里趋向平静时,那个人又意外地出现,还失恋了。可为什么临门一脚,自己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萧晴这些日子,十分清闲,回到学校报到后,因为已经快要放暑假了,所以,系里也无法给她安排正式的课程,幸好最近心理咨询室爆满,每天上午,下午来咨询的人数激增,所以,系里将所有的讲师都安排了一遍,还好她每天只来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 迟昊然因为吸取之前的教训,在走廊里配备了保安,在每间咨询室里设置了危险报警器和呼叫铃。 这天上午,咨询室还是爆满,临近中午了,送走最后一个学生,她还是按着早上罗北笙的叮嘱,喝口水,准备去食堂吃饭。 “师姐,累好啊!”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萧晴转回头,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门口,她惊喜地道“安娜,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安娜调皮地笑着,吐了吐舌头,眼睛看向别处,羞赧地道:“没有拉,不好意思,我是来上工的,师兄说咨询室这里太忙,我来帮忙,对了,我可是带了任务来的。” 安娜扬了扬手里的纸袋,拿过来放在桌上。 “你老公,我小叔说,你最近身体不好,不想吃东西,让我过来盯着你,我会时常过来送饭,我这可是付了费的,诺,这是台式营养餐,两份,你一份我一份。” 说着打开饭盒,头天罗北笙已经转账给她一万元,还特别注明是:饭费。看来亲戚办事还算上道。 “这败家老爷们,那我就谢谢了,娜总!”打开饭盒子,是两份一模一样的营养餐,用带分隔的饭盒装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尤其是那道主菜“鸡肉炖土豆,好棒,我喜欢。”说着就打开盒盖上备好的筷子,去洗手池洗了筷子,回来吃了两口道:“说,丫头,是不是又被拒了,还是又出了什么事了。” “唉!”安娜叹了口气,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门上,“师姐是我笨吗,还是我的操作步骤不对,我现在有点看不懂他了呢?” “怎么了”萧晴招手示意她过来吃东西。 “我前几天拒绝了他,然后这几天,他一直来找我,我一直避开他,昨天,他跟我说让我来这里帮忙,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有点看不懂他了,师姐,你和我小叔过去也这样过吗?” “嘿嘿!”萧晴噗嗤一笑。 “说说,把前因后果给我说说,我帮你捋捋。” 于是,安娜就把那天遇上变态,家里的小物件被偷,甚至迟昊然在自家门口装监控,和迟昊然一起看电影提到萧晴的细节,以及两个人最后说的细节都倒了一个干净。 “然后,你这两天就这么干着他,他就试图找机会和你有进一步的接触。”萧晴紧盯着安娜的表情突然放松,翘了个二郎腿,眉眼弯弯一脸戏谑地道。 “行啊,老迟这货总算参透了泡妞的诀窍,看了我的直觉还挺准的啊”萧晴放下餐盒,直盯着安娜粉嘟嘟地小脸。 “姐,你说森么啊,!”安娜羞涩地低下头,回过味来,又凑过去,问道“是有门吗?” “嗯,不知道,这么说,我师兄这家伙,对我呢,就是一种怎么说呢,就有点像水中月,镜中花,明知道不行,但就是一种执念,早晚有一天他会彻底走出来的,你懂吗!” “懂一点,但,不全懂。”安娜似懂非懂的应着。 “但对你的感觉,他现在还不自知,放心,我和他家里人会设法叫他懂的,你呢,就顺其自然。但有一点,感情的事,别委屈自己,听懂了没。” “听懂了”安娜点头。 “懂个屁,我的意思是你要按着自己的内心走,自己的人生自己掌控。”萧晴碰一下安娜的胳膊,给了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不然就枉费了我和你小叔的心思了!”萧晴没敢提起迟女士的茬子,想必迟女士想要撮合迟昊然和安娜的心思,迟某人也清楚。 “啊,这样啊,原来你和我小叔……”安娜缩了缩脖子,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迟昊然开始追自己了,看来有师姐的助攻,这事变得有点意思了。于是,放心坐下来打开自己那盒饭菜,吃了起来。 吃完了,安娜起来收拾好餐盒要去洗漱,萧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在手机上操作了两下,道:“待会,你叔过来接我,你送送我,看看能不能看场好戏。” 萧晴给了安娜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这一层是这栋楼的第二层,下楼就是大门,靠楼梯的那一间是迟昊然的咨询室,如今要到期末了,迟昊然只好在这间咨询室里,上午接诊,下午备课。这会应该是在屋里的。 两个女人出了房间,锁好门,看见迟昊然咨询室的门开着,说明里面可能有人。 萧晴挎着安娜的手,慢慢地走着,脸上憋着笑,希望老迟那货在屋子,萧晴,“师兄,师兄在吗?” 迟昊然,“谁,谁啊,我在!”迟昊然拿着一只笔正拿着一篇纸质文稿出来,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跑出来道。 “是我俩。吃了吗!”萧晴道,冲屋里看了眼。“你下午还有咨询吗,这两天咨询的人挺多啊!” “对,下午还有。我送你两个,等一下,你可慢点。”迟昊然很绅士的回身去关门。 “没事,我这还没到一个月呢,那就那么多事啊,你两也太紧张了,我家蒙古大夫那里,一天得念我好几遍,你这比他还事妈!真不至于。” 萧晴爽朗地道,“对了,给我们乔老师安排的怎么样,人家双博士,又是人家营养学系的大美女,别跟使唤我似的,迟到哥。” “啊,昊然哥哥,你还有这么个称呼勒,为什么叫迟到哥啊!”安娜挤出几分淑女的样子,在这一刻破功了。张着一张嘴,笑盈盈地看着迟昊然。 迟昊然到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着安娜那一脸吃瓜的样子,心道:这小十岁就是不一样,心好大啊,对什么都好奇。 “迟到哥,不是说他爱迟到,是反应迟钝。”萧晴抿着嘴笑着。 “哦哟!……没看出来啊!”安娜看迟昊然那憨憨地笑颜,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虽然这是个没恶意的小玩笑,但可能只有真往心里去的人才会介意。她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心思,那是一种温柔带着暖意的眼神,迟昊然看见了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好了,我们下楼。”萧晴扶着墙壁慢慢地走着。看见迟、安两人互动的眼神,她已经明了,这两人疑似有门。 下楼,罗北笙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了安娜和迟昊然走在后面,眼神立刻放松了不少,迟昊然这货能嫁出去,他就彻底安全了。 “老婆,吃饭了吗!”罗北笙亲亲热热地过来拥抱着萧晴。被萧晴一把推开,“喂喂,注意点啊,注意点,你儿子还不牢靠。”萧晴斜了眼罗北笙那张俊脸。 “有事让你跪键盘。”萧晴现在是彻底放飞自我了。这傻老公只能当众让他出点糗。 “行,行,老婆你高兴就好。”罗北笙一脸谄媚,但就是不敢还手。 只敢张着手,扶着萧晴的后腰。 把迟昊然和安娜两个看得直瞪圆。“师姐,你家暴我叔,这是真的。” “打是亲,骂是爱,越亲越得拿脚踹。”萧晴甩了罗北笙一个眼刀,伸出手,“走,回家,我刚才没吃饱,对了安娜,回头你给我家蒙古大夫开个食谱,让他在家时监督我执行。” “还不走!”萧晴冲罗北笙一声低吼。 “哎,哎!”罗北笙一副吃了蜜蜂屎似的不要钱的样子。“安娜,你俩好好聊。走了。” 他追过去,在萧晴后面喊道,“媳妇儿,慢点走,我车上有温水,你喝一口。” 迟昊然看了眼萧、罗二人的互动,还是有点默然,眼神里有点伤感, 安娜看着迟昊然的神色,也明白了师姐的那句话的意思,看来还真的需要时间。 但看他刚刚对师姐的那反应,应该还有点放下了。 “迟师兄,我有句话问你,你对萧师姐的感觉现在是怎么样吗?” “安娜,我对她始终是单恋,我明白的,一直都是我单恋,只是我一直自己骗自己。”迟昊然道。 “安娜,请给我时间,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感觉,我也对你有一点感觉,但我觉得我要是心里还有别人,那是对你不公平。”迟昊然心中一酸,脸色有些戚戚然地。 “师姐的确值得你的倾慕,可是我也喜欢你很多年了。”安娜只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跟迟昊然表白的时候,他也说了类似的话,只是那一次他没说对自己有感觉。只差这一句话的区别,已经过了几年。 还好他心里总算有了她乔安娜的一席之地。 第173章 用错时间的父爱 这之后,迟昊然的生活开始了变得一团糟,先是发现自己的信用卡被停用。 她给姑妈迟女士打电话,却被告知,“你要么一年内找个人结婚,要么就从现在开始相亲,反正你也有积蓄,自己看着办,人家晴晴都结婚了,你也该死心了。” “姑妈,您怎么能这样啊,那我也不能随便拎个人就跟人说结婚啊!” “那怎么不行,过去不都是盲婚哑嫁吗,那你爸和你妈不也是相亲认识的吗,那你妈不也跟你爸过了那么多年,你妈没了以后,你爸爸不是至今不娶,不然你爸怎么能容忍你耽搁到现在,别矫情了,赶紧给我相亲去。” 安娜这些天的桃花也很旺,原本来咨询室的来访者都是些心理多少有些情绪和问题的学生,但自从她来到心理咨询室后,学校里传说这里有一个只有25岁的双料女博士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来访者看到这个女博士竟是个娇小美丽,如洋娃娃般灵秀可爱的女孩时,就更加对她趋之若鹜了,所以,后来,只要安娜咨询室的呼叫铃一亮,一些追求者就蜂拥而至。 萧晴感叹道:“娜娜,看来我不用担心你嫁不出去了,哎,在宾州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受欢迎啊,难道是国内和外国对美丽的标准不一样?” 周六中午,安娜跟着萧晴以及萧家夫妇与罗家的长辈,也就是罗北笙的大伯、大娘见面吃饭,罗家除了在宾州的罗森以外都来了,大娘拉着萧晴的手感慨地说:“晴晴啊,真好,以后我和他大伯到了那边也算跟他爸妈有个交代了,你看你和北笙也算是青梅竹马的,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的分了又和,这又走到一起了,你们头婚时,也没摆酒,这回都给你补上。 我这回也托个大,就把这个送给你了。算是我给你添妆,也算是干妈给干女儿出嫁的心意。”说着从手包里掏出一只首饰盒,盒子里有一对闪着璀璨光芒的蓝宝石耳坠。 “那就谢谢干妈了!”萧晴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大娘的馈赠,大娘又拉着姚玉兰的手道:“亲家母,北笙、北辰他妈去世得早,我和他们妈妈年轻时是好姐妹,如今北笙他爸爸也没了,我今天就托个大,您看婚期定在下个月你们看可以吗,一切花费让北笙去操办,你看可行否。他们第一次结婚时,没办喜酒,这回闺女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先声明啊,我家没啥讲究。” “他大嫂,我们也没什么讲究,这孩子们只要以后能快快乐乐的,我们做父母的就满足了。”姚玉兰说。 “对了,二弟妹,你和老二跟我大哥这关系怎么处啊,这是该叫老师,还是叫大哥啊!”罗家老三冲着萧晴和罗北笙打趣着。周围的几个人都在一边笑道。 “萧晴、北笙这关系咱们单论。”罗宏坐在餐桌的边上最靠近进门的位置。 安娜一副吃瓜的表情道,“师姐,咱家的关系还挺复杂?” “嗯,好复杂的啊,大哥是我和北笙的高中班主任,你说这关系怎么论啊!” “啊,这样啊,是挺难搞的,那我跟小叔还有和你这该怎么叫啊,我找理得叫你小婶,可你是我师姐!” “嗨,这有什么,我们各论各的,娜娜,以后多跟你师姐学些做人的道理,她干过好多份工作,人品好,也厚道,你们在一个学校做同事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啊。”罗家大娘道。 萧晴有些不好意思,“大娘,我哪有那么好,不过我这次出国能遇到安娜,她还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跟你说啊……” 萧晴走过来附在大娘耳边说了几句,大娘一脸惊喜地问道:“是吗,那她们俩现在是什么情况,确定关系了吗?” “姨婆,你别听师姐瞎说,八字还没一撇了!”安娜羞赧地道。 “嗯,大娘,这我可不会瞎说,要不回头您审审这丫头,反正我这边该搭的架子都搭好了,能不能走到一起就靠他俩自己了。”萧晴一副献宝的样子。 萧晴又附在大娘耳边耳语了几句,“大娘,这两口子,有什么缘分,其实不在别人,我看他俩早晚会成。” “您也了了心愿,不是吗?放心,我看他俩有门。” “哦,那敢情好。” 盛海大学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迟昊然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夹克衫,黑色西裤,黑皮鞋,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坐在那里相亲,对面坐着一个年轻姑娘,画着很浓的妆。 那姑娘一坐下就开始探查迟家的家事、财力。 姑娘,“你家有房子吗!” 迟昊然,“有,80平!” 姑娘,“你家有车吗!” 迟昊然,“没有”,他出入有豪车接送,自己名下的确没有车。 姑娘,“你家有几口人,你结过婚吗?” 迟昊然,“两口人,我爸爸和我,没结婚。” “那个,我住在我姑妈家,我爸爸有慢性病,瘫痪了,常年住疗养院,他靠我生活。” 姑娘听见前面的还挺满意,但听到后面的立马变脸。 有道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迟昊然自然不想隐瞒这些事情。 之后的两个姑娘也基本是这个情况,一个是听说他有房无车,直接就打了退堂鼓,“一个穷鬼,还好意思在这来相亲。”另一个还算好,也总算听全了他的所有家庭情况,但听说他有房,就要求加自己的名字。迟昊然马上在感叹:如今的女孩子都这么物质的吗? 迟昊然看了一圈,没想到,自己才三十大几的年岁,已经成了相亲市场的残次品、成了那个被挑选的对象。 于是,这天他又喝了酒,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出租屋,正掏钥匙的时候,钥匙掉在地上,因为酒劲太大,他捡钥匙的时候,歪倒在地上,“昊然哥,你怎么在这儿蹲着,快起来!” 扶着他的时候,安娜闻到了他身上的酒香,“你怎么又喝多了,哎呀,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迟昊然举起手里的钥匙,示意安娜帮开门。 安娜,“好、好、好,开门,开门,我来开。 她起身开了门,又过来架起迟昊然进屋,把他安置在沙发上,起身去倒水,却发现水瓶是空的。 “狗男人,还真是够懒的!”又打开冰箱去查看,发现冰箱里除了头天自己给他做的菜,就是几瓶水。 她摇了摇头,四周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床上的被子未叠的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没有生活的痕迹。 “还真是个大少爷啊,懒死你!”虽然这么说,但还是随手给他整理了一下。 就在她起身去厨房的时候,迟昊然从背后抱住了安娜:“安娜,我喜欢你!” “昊、昊然哥,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安娜使劲挣脱开迟昊然的怀抱,赶紧进了厨房。 “不,这次我没喝多,我脑子很清醒,以前,我的确喜欢过萧晴,那时有那个人在心里自然装不下别人,但是我一直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只不过心里有点执念了,但这次在宾州我再次看见你,我发现我对你有点感觉,只是,……我不想承认而已。” 安娜,做我女朋友,哦,结婚,结婚也行,对不起,我这脑子,我、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我是说我比你大十岁,以后,如果我们老了,我肯定比你先死,所以,我想给你一份保障,没事,你怎么决定都行。” 迟昊然眼巴巴地看着乔安娜的反应。 乔安娜羞赧地低下头,“大叔,你们内地男人的表白都这么独特吗?对不起,我的脑子有点宕机了,我、我、我,我有点懵,给我时间考虑。” “你,你现在是喝多了,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聊,再见!”安娜伸出了双手做了个拜拜地手势,尬笑着出了迟昊然的屋子。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心里还在狂跳地她,在厅里来回踱步,“我不会做梦了,这幸福来的也太快了!” 安娜使劲掐了自己的脸一把,“哟,疼,是真的!啊,哈哈哈!”安娜狂喜地大叫着。 心里憋不住事的安娜忙拨通了萧晴的电话,“师姐,表白了,表白了!” “表白?谁表白?”萧晴问。 “昊然哥,昊然哥向我表白了,怎么办,怎么办?” 萧晴,“什么怎么办,他现在清醒吗?” 安娜,“啊,还……不确定,他喝酒了,但他说自己脑子很清醒!” 萧晴,“那就顺其自然!” 安娜,“师姐,你说顺其自然是让我……” 萧晴,“就跟着你的心走,他怎么说的?” 安娜,“他说让我做他女朋友,还说要跟我结婚,给我保障。” 萧晴:“啊,我去,我、我、我的妈啊!这师兄这开窍的那速度这是火箭了吗?这弄得我都有点接受不了了,这还是我们大学里那个憨憨的迟到哥吗?”萧晴在电话那边做了个鬼脸。 “啊,他原来什么样啊?”安娜道。 “啊,这个,这个,迟到哥呢,是我们那会儿给他起的外号,就是那时我同学和辩论会里的同道,都吐槽他追女孩象个脑子不会拐弯的木头,只会送花那一招,所以,一直没有桃花,那个,……迟到哥其实是我给他随便起的,就是……开他一玩笑,不过,他这人天生好脾气,从没跟我们计较过,被开玩笑也总是憨憨地笑一下,娜娜,别误会啊,我没恶意的。”这回轮到萧晴有些尴尬了。 “我知道,我知道,看来昊然哥,还真没谈过恋爱啊,师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安娜心里有了准主意。 挂了电话,萧晴对着手机一脸懵圈的念叨着:“这人要开起窍来,这么速度吗?怎么这迟师兄象个恨嫁女啊!”说着捂着嘴偷笑着。 “宝贝,晴晴,你那小脑袋里又在想什么呢?”萧建国端着一碗草莓过来,递到女儿面前。 “啊哦。我是说我同事,师兄昊然哥,刚才已经跟那个安娜表白了,还说要结婚。”萧晴甩给老爸一个小眼神,父女俩人一副磕cp的即视感。 “哦,这有什么,我跟你妈妈,姚玉兰女士,那时也是相亲认识的,你问你妈,我们大概见了有三次吗,就约着去领证了。那时你爸我也是直接表白的,说白了就是看对眼了,是不是姚女士!”萧建国冲着在厨房做饭的姚玉兰一笑。 “叮咚”门铃响,萧晴去看可视电话,是门口保安。 “萧小姐,小区门口有个老先生,说要找你,他说姓苏,叫苏冠英,说找你有事。” “苏,姓苏?好,我这就去!”萧晴道。 “闺女,我跟你去,那个人不会是那个苏箐的爹?” “爸,你身体不好,就别去了,我会看着处理好的。”她忙进屋换了件外穿的运动服,出了门。 “姚玉兰,老姚,快,快,跟过去看看,那苏家的父女俩都不是好鸟,你赶紧追过去看一下,我怕咱闺女吃亏。”他赶紧叫来在厨房做饭的姚玉兰,她忙追出了门。 小区门口,苏冠英正焦急地等在门口,见了萧晴,马上跪了下去。 “苏先生,你这是干嘛,我跟你素不相识,也没有恩怨,再说您这么大岁数,你跪我这不是折我寿吗?” “萧小姐,我是苏箐的爸爸,她害死你肚子里的胎儿,我是来替他向你道歉的,求得你的原谅的。”满头白发的苏冠英从兜里掏出一份谅解书,递过来,被萧晴避过去。 萧晴刚一见面,看到苏冠英那个样子,就知道是搞这个事来的。忍着心里的恶心道:“噢,原来你就是那不负责的渣爹是!” “姑娘,你怎么说话呢?”苏冠英本来是来替女儿求得原谅的,突然被呛声抢白,脸上有点挂不住。 此时,小区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有些人是小区里的住户,认得萧晴。 “姑娘,可不兴说话这么刻薄的,别平白污了人清白。”一个小区大妈道。 “哟,大妈,你是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老大爷的女儿苏箐,在10岁上的时候,就因为嫉恨害死了她亲哥哥,前几年这女人和我老公合伙创业,就因为看我们夫妻恩爱,在我吃的药里下毒,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这前些日子,她又犯了事,命案,一死一伤,杀了一个男人,还有伤了一个女护士,这女护士目前依然在昏迷。” “我倒是想问问,是什么家庭让一个10岁的女孩就对自己的手足起了杀心,你们到底对苏箐做了什么,让她对自家亲哥下这么黑的手。那可是你亲儿子啊!”萧晴情绪有点激动。 “啊,还真的够渣,这家的孩子还真可怜。”一个围观的群众道,现场还有人掏出手机录视频。 “哼,肯定是重男轻女,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萧晴,“苏先生,你以什么立场,什么资格来给我提这个请求。”她知道这老头就是那个父爱用错时间的苏箐的父亲。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啊!我姑娘是给你下药了,但你不是也没什么事吗,一个没足月的孩子,没就没了,有什么可惜的。” “收起你的嘴脸,苏先生,我尊重你岁数大,但不代表你可以倚老卖老,道德绑架我,五年前的那场事故,给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对了,你可以视而不见,觉得他就是个细胞是,但我想问你,你女儿这么乖张残暴,难道不是你一直对家里不闻不问,还有你母亲的偏心造成的吗,若不是童年的苏箐从没感觉道过父母的关爱,她怎么会走极端啊。” “我这……”苏冠英一时语塞。 “对了,还有你这么大年纪了,将来去了地底下,见了你儿子,你有想过如何面对他吗?假如,你现在偏心女儿,你死了的儿子会不会怨恨你。”杀人诛心,这番言论说得苏冠英哑口无言。因为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第173章 用错时间的父爱 这之后,迟昊然的生活开始了变得一团糟,先是发现自己的信用卡被停用。 她给姑妈迟女士打电话,却被告知,“你要么一年内找个人结婚,要么就从现在开始相亲,反正你也有积蓄,自己看着办,人家晴晴都结婚了,你也该死心了。” “姑妈,您怎么能这样啊,那我也不能随便拎个人就跟人说结婚啊!” “那怎么不行,过去不都是盲婚哑嫁吗,那你爸和你妈不也是相亲认识的吗,那你妈不也跟你爸过了那么多年,你妈没了以后,你爸爸不是至今不娶,不然你爸怎么能容忍你耽搁到现在,别矫情了,赶紧给我相亲去。” 安娜这些天的桃花也很旺,原本来咨询室的来访者都是些心理多少有些情绪和问题的学生,但自从她来到心理咨询室后,学校里传说这里有一个只有25岁的双料女博士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来访者看到这个女博士竟是个娇小美丽,如洋娃娃般灵秀可爱的女孩时,就更加对她趋之若鹜了,所以,后来,只要安娜咨询室的呼叫铃一亮,一些追求者就蜂拥而至。 萧晴感叹道:“娜娜,看来我不用担心你嫁不出去了,哎,在宾州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受欢迎啊,难道是国内和外国对美丽的标准不一样?” 周六中午,安娜跟着萧晴以及萧家夫妇与罗家的长辈,也就是罗北笙的大伯、大娘见面吃饭,罗家除了在宾州的罗森以外都来了,大娘拉着萧晴的手感慨地说:“晴晴啊,真好,以后我和他大伯到了那边也算跟他爸妈有个交代了,你看你和北笙也算是青梅竹马的,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的分了又和,这又走到一起了,你们头婚时,也没摆酒,这回都给你补上。 我这回也托个大,就把这个送给你了。算是我给你添妆,也算是干妈给干女儿出嫁的心意。”说着从手包里掏出一只首饰盒,盒子里有一对闪着璀璨光芒的蓝宝石耳坠。 “那就谢谢干妈了!”萧晴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大娘的馈赠,大娘又拉着姚玉兰的手道:“亲家母,北笙、北辰他妈去世得早,我和他们妈妈年轻时是好姐妹,如今北笙他爸爸也没了,我今天就托个大,您看婚期定在下个月你们看可以吗,一切花费让北笙去操办,你看可行否。他们第一次结婚时,没办喜酒,这回闺女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先声明啊,我家没啥讲究。” “他大嫂,我们也没什么讲究,这孩子们只要以后能快快乐乐的,我们做父母的就满足了。”姚玉兰说。 “对了,二弟妹,你和老二跟我大哥这关系怎么处啊,这是该叫老师,还是叫大哥啊!”罗家老三冲着萧晴和罗北笙打趣着。周围的几个人都在一边笑道。 “萧晴、北笙这关系咱们单论。”罗宏坐在餐桌的边上最靠近进门的位置。 安娜一副吃瓜的表情道,“师姐,咱家的关系还挺复杂?” “嗯,好复杂的啊,大哥是我和北笙的高中班主任,你说这关系怎么论啊!” “啊,这样啊,是挺难搞的,那我跟小叔还有和你这该怎么叫啊,我找理得叫你小婶,可你是我师姐!” “嗨,这有什么,我们各论各的,娜娜,以后多跟你师姐学些做人的道理,她干过好多份工作,人品好,也厚道,你们在一个学校做同事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啊。”罗家大娘道。 萧晴有些不好意思,“大娘,我哪有那么好,不过我这次出国能遇到安娜,她还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跟你说啊……” 萧晴走过来附在大娘耳边说了几句,大娘一脸惊喜地问道:“是吗,那她们俩现在是什么情况,确定关系了吗?” “姨婆,你别听师姐瞎说,八字还没一撇了!”安娜羞赧地道。 “嗯,大娘,这我可不会瞎说,要不回头您审审这丫头,反正我这边该搭的架子都搭好了,能不能走到一起就靠他俩自己了。”萧晴一副献宝的样子。 萧晴又附在大娘耳边耳语了几句,“大娘,这两口子,有什么缘分,其实不在别人,我看他俩早晚会成。” “您也了了心愿,不是吗?放心,我看他俩有门。” “哦,那敢情好。” 盛海大学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迟昊然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夹克衫,黑色西裤,黑皮鞋,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坐在那里相亲,对面坐着一个年轻姑娘,画着很浓的妆。 那姑娘一坐下就开始探查迟家的家事、财力。 姑娘,“你家有房子吗!” 迟昊然,“有,80平!” 姑娘,“你家有车吗!” 迟昊然,“没有”,他出入有豪车接送,自己名下的确没有车。 姑娘,“你家有几口人,你结过婚吗?” 迟昊然,“两口人,我爸爸和我,没结婚。” “那个,我住在我姑妈家,我爸爸有慢性病,瘫痪了,常年住疗养院,他靠我生活。” 姑娘听见前面的还挺满意,但听到后面的立马变脸。 有道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迟昊然自然不想隐瞒这些事情。 之后的两个姑娘也基本是这个情况,一个是听说他有房无车,直接就打了退堂鼓,“一个穷鬼,还好意思在这来相亲。”另一个还算好,也总算听全了他的所有家庭情况,但听说他有房,就要求加自己的名字。迟昊然马上在感叹:如今的女孩子都这么物质的吗? 迟昊然看了一圈,没想到,自己才三十大几的年岁,已经成了相亲市场的残次品、成了那个被挑选的对象。 于是,这天他又喝了酒,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出租屋,正掏钥匙的时候,钥匙掉在地上,因为酒劲太大,他捡钥匙的时候,歪倒在地上,“昊然哥,你怎么在这儿蹲着,快起来!” 扶着他的时候,安娜闻到了他身上的酒香,“你怎么又喝多了,哎呀,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迟昊然举起手里的钥匙,示意安娜帮开门。 安娜,“好、好、好,开门,开门,我来开。 她起身开了门,又过来架起迟昊然进屋,把他安置在沙发上,起身去倒水,却发现水瓶是空的。 “狗男人,还真是够懒的!”又打开冰箱去查看,发现冰箱里除了头天自己给他做的菜,就是几瓶水。 她摇了摇头,四周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床上的被子未叠的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没有生活的痕迹。 “还真是个大少爷啊,懒死你!”虽然这么说,但还是随手给他整理了一下。 就在她起身去厨房的时候,迟昊然从背后抱住了安娜:“安娜,我喜欢你!” “昊、昊然哥,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安娜使劲挣脱开迟昊然的怀抱,赶紧进了厨房。 “不,这次我没喝多,我脑子很清醒,以前,我的确喜欢过萧晴,那时有那个人在心里自然装不下别人,但是我一直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只不过心里有点执念了,但这次在宾州我再次看见你,我发现我对你有点感觉,只是,……我不想承认而已。” 安娜,做我女朋友,哦,结婚,结婚也行,对不起,我这脑子,我、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我是说我比你大十岁,以后,如果我们老了,我肯定比你先死,所以,我想给你一份保障,没事,你怎么决定都行。” 迟昊然眼巴巴地看着乔安娜的反应。 乔安娜羞赧地低下头,“大叔,你们内地男人的表白都这么独特吗?对不起,我的脑子有点宕机了,我、我、我,我有点懵,给我时间考虑。” “你,你现在是喝多了,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聊,再见!”安娜伸出了双手做了个拜拜地手势,尬笑着出了迟昊然的屋子。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心里还在狂跳地她,在厅里来回踱步,“我不会做梦了,这幸福来的也太快了!” 安娜使劲掐了自己的脸一把,“哟,疼,是真的!啊,哈哈哈!”安娜狂喜地大叫着。 心里憋不住事的安娜忙拨通了萧晴的电话,“师姐,表白了,表白了!” “表白?谁表白?”萧晴问。 “昊然哥,昊然哥向我表白了,怎么办,怎么办?” 萧晴,“什么怎么办,他现在清醒吗?” 安娜,“啊,还……不确定,他喝酒了,但他说自己脑子很清醒!” 萧晴,“那就顺其自然!” 安娜,“师姐,你说顺其自然是让我……” 萧晴,“就跟着你的心走,他怎么说的?” 安娜,“他说让我做他女朋友,还说要跟我结婚,给我保障。” 萧晴:“啊,我去,我、我、我的妈啊!这师兄这开窍的那速度这是火箭了吗?这弄得我都有点接受不了了,这还是我们大学里那个憨憨的迟到哥吗?”萧晴在电话那边做了个鬼脸。 “啊,他原来什么样啊?”安娜道。 “啊,这个,这个,迟到哥呢,是我们那会儿给他起的外号,就是那时我同学和辩论会里的同道,都吐槽他追女孩象个脑子不会拐弯的木头,只会送花那一招,所以,一直没有桃花,那个,……迟到哥其实是我给他随便起的,就是……开他一玩笑,不过,他这人天生好脾气,从没跟我们计较过,被开玩笑也总是憨憨地笑一下,娜娜,别误会啊,我没恶意的。”这回轮到萧晴有些尴尬了。 “我知道,我知道,看来昊然哥,还真没谈过恋爱啊,师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安娜心里有了准主意。 挂了电话,萧晴对着手机一脸懵圈的念叨着:“这人要开起窍来,这么速度吗?怎么这迟师兄象个恨嫁女啊!”说着捂着嘴偷笑着。 “宝贝,晴晴,你那小脑袋里又在想什么呢?”萧建国端着一碗草莓过来,递到女儿面前。 “啊哦。我是说我同事,师兄昊然哥,刚才已经跟那个安娜表白了,还说要结婚。”萧晴甩给老爸一个小眼神,父女俩人一副磕cp的即视感。 “哦,这有什么,我跟你妈妈,姚玉兰女士,那时也是相亲认识的,你问你妈,我们大概见了有三次吗,就约着去领证了。那时你爸我也是直接表白的,说白了就是看对眼了,是不是姚女士!”萧建国冲着在厨房做饭的姚玉兰一笑。 “叮咚”门铃响,萧晴去看可视电话,是门口保安。 “萧小姐,小区门口有个老先生,说要找你,他说姓苏,叫苏冠英,说找你有事。” “苏,姓苏?好,我这就去!”萧晴道。 “闺女,我跟你去,那个人不会是那个苏箐的爹?” “爸,你身体不好,就别去了,我会看着处理好的。”她忙进屋换了件外穿的运动服,出了门。 “姚玉兰,老姚,快,快,跟过去看看,那苏家的父女俩都不是好鸟,你赶紧追过去看一下,我怕咱闺女吃亏。”他赶紧叫来在厨房做饭的姚玉兰,她忙追出了门。 小区门口,苏冠英正焦急地等在门口,见了萧晴,马上跪了下去。 “苏先生,你这是干嘛,我跟你素不相识,也没有恩怨,再说您这么大岁数,你跪我这不是折我寿吗?” “萧小姐,我是苏箐的爸爸,她害死你肚子里的胎儿,我是来替他向你道歉的,求得你的原谅的。”满头白发的苏冠英从兜里掏出一份谅解书,递过来,被萧晴避过去。 萧晴刚一见面,看到苏冠英那个样子,就知道是搞这个事来的。忍着心里的恶心道:“噢,原来你就是那不负责的渣爹是!” “姑娘,你怎么说话呢?”苏冠英本来是来替女儿求得原谅的,突然被呛声抢白,脸上有点挂不住。 此时,小区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有些人是小区里的住户,认得萧晴。 “姑娘,可不兴说话这么刻薄的,别平白污了人清白。”一个小区大妈道。 “哟,大妈,你是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老大爷的女儿苏箐,在10岁上的时候,就因为嫉恨害死了她亲哥哥,前几年这女人和我老公合伙创业,就因为看我们夫妻恩爱,在我吃的药里下毒,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这前些日子,她又犯了事,命案,一死一伤,杀了一个男人,还有伤了一个女护士,这女护士目前依然在昏迷。” “我倒是想问问,是什么家庭让一个10岁的女孩就对自己的手足起了杀心,你们到底对苏箐做了什么,让她对自家亲哥下这么黑的手。那可是你亲儿子啊!”萧晴情绪有点激动。 “啊,还真的够渣,这家的孩子还真可怜。”一个围观的群众道,现场还有人掏出手机录视频。 “哼,肯定是重男轻女,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萧晴,“苏先生,你以什么立场,什么资格来给我提这个请求。”她知道这老头就是那个父爱用错时间的苏箐的父亲。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啊!我姑娘是给你下药了,但你不是也没什么事吗,一个没足月的孩子,没就没了,有什么可惜的。” “收起你的嘴脸,苏先生,我尊重你岁数大,但不代表你可以倚老卖老,道德绑架我,五年前的那场事故,给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对了,你可以视而不见,觉得他就是个细胞是,但我想问你,你女儿这么乖张残暴,难道不是你一直对家里不闻不问,还有你母亲的偏心造成的吗,若不是童年的苏箐从没感觉道过父母的关爱,她怎么会走极端啊。” “我这……”苏冠英一时语塞。 “对了,还有你这么大年纪了,将来去了地底下,见了你儿子,你有想过如何面对他吗?假如,你现在偏心女儿,你死了的儿子会不会怨恨你。”杀人诛心,这番言论说得苏冠英哑口无言。因为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第174章 背刺 “晴晴,你没事!”姚玉兰分开人群挤进来,握着女儿的手,她看见萧晴面色微白,有些担心。赶忙用手摸了摸女儿的胳膊。 “妈,我没事。”萧晴摇摇头道。 姚玉兰冲她使了个眼色,用手又在她的胳膊上捏了一下,萧晴会意,赶紧捂着心口弯着腰,“哎哟,妈,我心口疼!” “啊!快,快,保安有椅子吗。”保安忙从值班室拎过一把椅子,让萧晴坐下。 “你,这……”苏冠英见状要凑上来,被姚玉兰一把推开。 “姓苏的,离我女儿远点,我女儿因为五年前你女儿下的毒,流了产,还伤了身体,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你女儿的命是命,我女儿的命就不是命吗?我孙子的命就不是命啊!”姚玉兰也越说越激动。 “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苏冠英忙解释道。 “别说了,我都替你个大男人脸红,你是还嫌自己不够丢人是,我女儿刚才的那话我都听见了,怎么你儿子活着的时候你们亏欠闺女,儿子死了再亏欠儿子,还真是利欲熏心的狗男人啊!” 这话一出,连周围围观的群众都笑了,“这大姐还真是毒舌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姚玉兰的这总结发言似的话给惊着了。 “还不走,不然我叫警察了,保安叫警察。” 萧晴偷眼看着老妈姚玉兰的神色,看来,要讲毒舌的武力值还得是老妈。 “好好,我走。”苏冠英只能屈服于萧、姚母女俩的威慑下,转身欲走。 “等等,苏大叔,我现在跟你说句话。”萧晴坐直身子站起来道。 “你说!” “大叔,你觉得自己这样有意义吗!她杀了三条命,即便我这里签了谅解书,你觉得另外两条命能让她脱罪吗,而且我听说她被捕时,已经向警方自首了自己的全部罪责。” “你,你怎么知道的?”苏冠英疑惑地道。 “这事重要吗,我一个前法制栏目记者,要查点事情还有搞不到的,你确定要找我麻烦,用你的那点低情商的苦情戏来道德绑架我吗,没用,停手,收起你的那套嘴脸,你女儿,不仅仅害死我孩子,还数次要谋害我,这么极端的仇恨,我凭什么要站在原地等着你们打!” 萧晴碰碰老妈姚玉兰的胳膊,“妈,我们回家,我没兴趣陪一个是非不分的糟老头子在这儿浪费唇舌,我腿有点软,想回去躺着。” “好,我们赶紧走,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没……”萧晴的那个“有”字还没说出口,胳膊就被后面的人拽住,扭头看见罗北笙阴沉着脸看着她。 “老公,你干什么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用上班……?” “不是腿软吗,那就不用走了。”罗北笙低头将萧晴打横抱起。 “喂,干嘛,放我下来,这有人呢!快放我下来。”萧晴羞涩地急道。 “以后,你出入得配个人看着你,你这毛病不能激动,不知道吗!” 罗北笙又扭头冲苏冠英道:“苏老爷子,今天看在你一片父母心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或你们苏家的任何人来烦我妻子,我会跟你拼命的。” “你敢,你……你,”苏冠英急道。 “我什么我,有人道你不走,你不就是想通过找我老婆的麻烦让你女儿知道你惦记她吗,你还真的是玩的一手好牌,跟我们杠上了哈。不过我们罗家在这儿也不是吃素的,你不信可以试试。”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苏冠英被人点破想法有点急怒。 “哼,你不过就是想用这个方法让监狱里那位知道她还有你这个爸爸疼,你早干嘛去了,该你尽义务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又来现眼。” “老公,让他走,我不要看见他。”萧晴抱着罗北笙的脖子,扭过头不看他 。 罗北笙抱着萧晴后面跟着姚玉兰进了小区,只留下苏冠英一个人呆愣地站在原地。 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去,保安室里的一个保安对另一个高个子的保安道:“哎,刚才那两口子好恩爱啊!” 另外那个高个子的保安道:“那两口子我认识,那男的是个大夫,就是头些日子咱们市里那个电视台的国医栏目的男主持人,人家是正经的大夫,还给我看过病呢,人特好,那女的是咱边上盛海大学的老师,两口子关系可好了!” “哎,你说这两口子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啊,俊男美女的,太养眼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小三给人家两口使绊子啊,还真不要脸。”两人一起将眼光看向苏冠英,他只好默默地离开了。 再说回安娜和迟昊然,第二天早上,迟昊然酒醒之后,想起这件事来,思索了一刻钟,竟然真的穿得整整齐齐地夹着公文包去敲了安娜家的门。 早上,安娜开了门,以为迟昊然会忘了昨天的事,顶着一头鸡窝头,闭着一只眼,晕晕糊糊地将他请进门,“师兄,你先坐,我上午没课,你先待着,早餐还没好。我先洗脸。昨天备课有点晚了。” 安娜穿着件粉红色的带机器猫图案的家居服,在家里客厅晃悠着,端着一只漱口水杯,嘴里叼着一只牙刷,困得东倒西歪地问道“有事吗,师兄!” “安娜,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我们谈场恋爱,就是那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迟昊然手放在裤线上,紧张地说。 “朋友,谈什么?”安娜原本还懵懵懂懂地在闭着眼刷牙,突然听见后面一句“结婚!”大脑立刻清醒过来。 “你,你说什么,恋爱,你开玩笑的!?你不会拿我寻开心,师兄。”啪的一声,牙刷从嘴里掉出来,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追了这个人这么多年,求而未得,今天这人竟然向自己提出做男女朋友,而且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安娜忙捡起牙刷,“师兄,我虽然喜欢你,但我也明确跟你说,我不做别人代替品的。”安娜忙扭过头去。 “是,我知道,我其实在我弟弟的婚礼时,就对你有这种感觉,就是这种心动的感觉。我也不懂,反正就是看见你心里很欢喜,看见你就觉得世界变得有趣了。”迟昊然走前一步站在安娜面前。低头看着安娜那白皙粉嫩的脖颈,还有那如奶娃娃般柔嫩的小脸。 “可,你不是喜欢师姐吗?”安娜说,她看得出来,迟昊然有时看见萧晴的那个眼神还是有点那个。“迟师兄,我可以等的。”安娜的声音到后面几乎低不可闻。 “可,我不想等了,爱情这事我不想等,以前,我对萧晴可能一直是我以为的爱情,对不起,我是说,我发现其实那一直是我一个人的单恋,没有回应,她也从未给过我希望,你师姐是个很理智的人,她一直都很坚决的拒绝我。” “但现在,我看见你,我无比确定,我喜欢你,是那种相互吸引的喜欢,安娜,其实,我是想我们先结婚,后恋爱。但我觉得这对你可能有点不公平,你只有25岁,我35了,但我还是决定尊重你的选择,我都可以。”迟昊然说话的声音有点发颤,说到最后,他的那神情仿佛是要接受审判似的。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有点懵。”安娜的确有点懵。 迟昊然以为安娜心里不愿意,“安娜,你要不愿意,我可以走。”迟昊然转身的一瞬间,安娜突然从后面抱住了迟昊然的腰,“好,我答应你,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迟昊然道。 “我希望我们先试着相处一段,不合适我们随时可以分开。” “好,我答应你。我先说明一下。\"迟昊然将公文包里的文件交到安娜手上。 “这是什么。”安娜问道。 “这是简历,是我对自己的家庭情况和父母的情况做了一个简要的说明。”迟昊然真诚地道。他又拿出几张卡和两个红本本和一份文件,递过来。 “这是我名下的财产、房产,有价证券,我家是开酒店的。这你大概知道,但是我一直没有参与家族运营。我父亲身体不好,瘫痪,在疗养院,母亲死了。我成年后一直跟着姑姑生活。这是我的两处房产,都在城外。” “昊然哥,你真逗,我不看这个的,我要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财产,收起来 ,我一直自力更生的,放心,我有钱的。”安娜笑道。 “不过,你这样子到是挺可爱的,我喜欢。怎么这么可爱啊!你不怕我起了贪占你财务的心思。” “不怕,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对了,我弄脏你宾州那边的汽车的钱,我还没还你呢。我现在就转你。” “哎呀,昊然哥,你可真逗。” “没有,一码归一码。欠你的,一定得还,做人不能这么糊涂。”这句话,又把安娜成功逗乐了。 当萧晴在电话里得知了这件事情,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真的啊?这么劲爆吗?你确定他不是一时脑袋发热吗?” “我不确定,但我跟他说,我们可以试试。”安娜怯怯地道。安娜就把迟昊然将自己的家庭情况和财务状况制作成简历,并合盘托出的事说了,把电话那边的萧晴逗得哈哈大笑。 “行,我看行,你们先谈着,这人可以处,心真实在。行啊,安娜,你这是要苦尽甘来了啊!多年苦恋终成正果了。” 这边监狱的会客室,苏箐和自己的律师和老苏总以及带来的律师,坐在桌子两边,今天是处理苏坤药业企业注销和破产清算文件的签字事宜。 苏箐穿着囚服坐在桌子一侧,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文件,表情冰冷,眼中有一层水雾,“老叔,你还真下得去手,为了自己的那点钱,出卖我,亏我当初还拼死拼活地替你们卖命,这么多年殚精竭虑的供你们吸血,看来这世上还真都是自私之人啊,你风光无限的时候,象苍蝇一样追着你,轰都轰不走,这我失势了,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们就要吞了我的钱,瓜分了我的公司,还举报我。” “箐箐,老叔也是迫不得已啊,你身上背着三条人命,被抓是早晚的事,可我们还得活着,家族里妇孺还得靠着这钱生活,对了你早年搞集资的那些村民天天在公司门口闹事,要钱,你说这钱还没焐热呢,lyn公司那边还以你有精神病为由要撤回投资,你前些日子在外面逃亡,可你的公司群龙无首,还有药厂还有几百个工人,要发工资,要吃饭,那你说要我怎么办,要是没了这笔钱,这群村民还不得把我吃了,你要是站在老叔这个位置,你怎么办,我那企业也是勉强维持呢!早知道这个我真不该管你们这事,你爸这老东西,一推了事,跑到大老远去躲清静!” 老苏总无奈地道:“你的钱我可以不要,但底下的员工要靠这钱维持生活,药厂现在也干不下去了,这遣散费总得有个出处。不然,我把这事甩给你爸爸,让他来收拾这烂摊子,我老苏可没做过丧天理的事,你的事是你自己作的,咱家里谁不知道你过去那些恶事,我要但凡冷血,在你十岁犯事时,就该劝你爸爸把你送进去,那可是你亲哥哥啊!不看你可怜我怎么会容忍你这么多年。” 一被提及她十岁时那件恶事,苏箐立刻哑了火,她拿起笔,“在哪签字,算了,反正我也一无所有了。”她干净利落地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字。 一旁老苏总律师的手机突然有一则微信,是个视频,还有一段文字, 那律师微微一笑,“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那人说完,在老苏总耳边耳语了一番,又将手机递给苏总,老苏总看了苏箐一眼,脸带不屑,“搞什么!” “怎么了,老叔!” “你爸爸,做这种无用功有什么用,他拿着谅解书去找那个被你害的流产的萧老师了。做这种无用的事有用吗!”老苏总把手机扔过来,苏箐拿过手机点开视频,正好看到,萧晴说,“苏先生,你以什么立场,什么资格来给我提这个请求。”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啊!我姑娘是给你下药了,但你不是也没什么事吗,一个没足月的孩子,没就没了,有什么可惜的。” “收起你的嘴脸,苏先生,我尊重你岁数大,但不代表你可以倚老卖老,道德绑架我,五年前的那场事故,给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还有一段,萧晴对苏冠英说:“对了,还有你这么大年纪了,将来去了地底下,见了你儿子,你有想过如何面对他吗?假如,你现在偏心女儿,你死了的儿子会不会怨恨你。” 还有最后,罗北笙将萧晴抱起的视频画面。 “啪”的一声,苏箐狠狠地将手机摔到地上,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我的手机苏小姐,那是我的手机。”那律师看着被摔坏的手机,被整懵了。 “啊,算了,走走走,我赔给你一个!”老苏总看着一脸怒气的苏箐,摇摇头,这事他管不了,“你也别怪人家撅你爸爸面子,这事是你干出来的!你爸爸是想给你减轻点罪责!你杀了三个人,最后肯定是一死。” 老苏总走了两步,想了一下,又折回来,“你爸可能是想用自己的行动表明这世界上还有他在疼你,虽然是无用功,但至少,听起来像是那么个意思。唉!早干嘛去了!” 苏箐站在那里,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眼泪涌满了眼眶,“是啊,早干嘛去了!” 盛海市一家定制旗袍的裁缝铺,萧晴和母亲姚玉兰、罗北笙还有安娜来试穿旗袍,她今天穿着一件天蓝底金色和蓝色宋锦晴竺花叶旗袍,掀开帘子的一刹那,在场的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师姐好美!”。 “这小姑娘穿什么都好看!”一个顾客夸赞道。 “这身材好,长得好,披个麻袋片都好看。”另一个顾客道。 裁缝师傅对着萧晴道:“姑娘你这穿着非常完美,挺大方。” 姚玉兰道:“刘师傅,谢谢您,还是你的眼够毒,只看了眼就做的这么合适!” “谢谢,还得说你家姑娘身材好,气质好,胖瘦合宜。腰这里我留了量的。”裁缝刘师傅对姚玉兰道,还眨了眨眼睛。 “哦!”萧晴羞涩地道。 “好看吗,老公!”萧晴原地转了一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罗北笙。 罗北笙从萧晴出现,就一直眼睛没离开过她,“好看,我老婆就是小仙女。” “讨厌!” “萧晴,萧老师,还真是你啊!”门口的一个女声,逆光中,门口进来一个女人,从她那朴实简单的职业装西服,萧晴就认出来了,居然是叶芳,“叶姐,你怎么来这里,做旗袍吗?” “我结婚了!”叶芳上下打量着身着旗袍的萧晴,微笑道;“准确的说是再婚了!” “啊,那祝贺您!” “你呢,也是结婚?”叶芳问,转头看见和姚玉兰站在一起的罗北笙,冲他招招手,罗北笙忙过来打招呼。 “叶书记,你好!”罗北笙搓着手,局促地笑着。 “你这小子,快别给我来这套了,我们萧大美女,总算被你给骗到手了。” “瞧您说的,我俩可是原配!啊,姐,你怎么也上这里来了,定旗袍吗?”罗北笙问道。 “我结婚了!”叶芳看了俩人一眼,“你俩别这么看着我,不是曹黎明,是别人,一个同学,老熟人!你进来!”叶芳冲门口招手,一个十分儒雅西装革履地走进来。 叶芳把男人给两人做介绍,两人也礼貌地和男人寒暄了一下。 萧晴把叶芳拉到一边,“叶芳姐,什么情况,你这是迸发第二春了吗?” “哪有啊,啊,这是我以前,政法大学的同学,他人还行,老婆死了,我们最近才见面,我们谈的不错,他是本市一个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对我和孩子挺好的,我女儿也不排斥她,而且他有个儿子,人也不错,就结婚了。慢慢处。”叶芳道,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对她投来温柔的目光。 “姐,我祝你们幸福,看得出来,这人不错。”萧晴道。 “呀,你又看出来了,其实,我对他没什么感觉,但不讨厌!他人品不错,跟我女儿的关系不错,是我女儿说,她支持我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叶芳看了看萧晴突然道,“嗯,你不对劲啊,上一次你跟我在京城见面的时候,那时,你俩就在一起,那会可没说要结婚啊,说实话,是不怀孕了。” “嗯!是!”萧晴羞涩地笑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啊,上次你说的那事本来我还想着去试试,这回也暂时不行了。” “哦,这是答应了!”叶芳道。 “算是,那个……”萧晴想说什么,但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三年以后,希望我能等到那个时候……”萧晴道。唇边扯出一丝浅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但愿自己能闯过生育这一关。 第174章 背刺 “晴晴,你没事!”姚玉兰分开人群挤进来,握着女儿的手,她看见萧晴面色微白,有些担心。赶忙用手摸了摸女儿的胳膊。 “妈,我没事。”萧晴摇摇头道。 姚玉兰冲她使了个眼色,用手又在她的胳膊上捏了一下,萧晴会意,赶紧捂着心口弯着腰,“哎哟,妈,我心口疼!” “啊!快,快,保安有椅子吗。”保安忙从值班室拎过一把椅子,让萧晴坐下。 “你,这……”苏冠英见状要凑上来,被姚玉兰一把推开。 “姓苏的,离我女儿远点,我女儿因为五年前你女儿下的毒,流了产,还伤了身体,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你女儿的命是命,我女儿的命就不是命吗?我孙子的命就不是命啊!”姚玉兰也越说越激动。 “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苏冠英忙解释道。 “别说了,我都替你个大男人脸红,你是还嫌自己不够丢人是,我女儿刚才的那话我都听见了,怎么你儿子活着的时候你们亏欠闺女,儿子死了再亏欠儿子,还真是利欲熏心的狗男人啊!” 这话一出,连周围围观的群众都笑了,“这大姐还真是毒舌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姚玉兰的这总结发言似的话给惊着了。 “还不走,不然我叫警察了,保安叫警察。” 萧晴偷眼看着老妈姚玉兰的神色,看来,要讲毒舌的武力值还得是老妈。 “好好,我走。”苏冠英只能屈服于萧、姚母女俩的威慑下,转身欲走。 “等等,苏大叔,我现在跟你说句话。”萧晴坐直身子站起来道。 “你说!” “大叔,你觉得自己这样有意义吗!她杀了三条命,即便我这里签了谅解书,你觉得另外两条命能让她脱罪吗,而且我听说她被捕时,已经向警方自首了自己的全部罪责。” “你,你怎么知道的?”苏冠英疑惑地道。 “这事重要吗,我一个前法制栏目记者,要查点事情还有搞不到的,你确定要找我麻烦,用你的那点低情商的苦情戏来道德绑架我吗,没用,停手,收起你的那套嘴脸,你女儿,不仅仅害死我孩子,还数次要谋害我,这么极端的仇恨,我凭什么要站在原地等着你们打!” 萧晴碰碰老妈姚玉兰的胳膊,“妈,我们回家,我没兴趣陪一个是非不分的糟老头子在这儿浪费唇舌,我腿有点软,想回去躺着。” “好,我们赶紧走,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没……”萧晴的那个“有”字还没说出口,胳膊就被后面的人拽住,扭头看见罗北笙阴沉着脸看着她。 “老公,你干什么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用上班……?” “不是腿软吗,那就不用走了。”罗北笙低头将萧晴打横抱起。 “喂,干嘛,放我下来,这有人呢!快放我下来。”萧晴羞涩地急道。 “以后,你出入得配个人看着你,你这毛病不能激动,不知道吗!” 罗北笙又扭头冲苏冠英道:“苏老爷子,今天看在你一片父母心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或你们苏家的任何人来烦我妻子,我会跟你拼命的。” “你敢,你……你,”苏冠英急道。 “我什么我,有人道你不走,你不就是想通过找我老婆的麻烦让你女儿知道你惦记她吗,你还真的是玩的一手好牌,跟我们杠上了哈。不过我们罗家在这儿也不是吃素的,你不信可以试试。”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苏冠英被人点破想法有点急怒。 “哼,你不过就是想用这个方法让监狱里那位知道她还有你这个爸爸疼,你早干嘛去了,该你尽义务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又来现眼。” “老公,让他走,我不要看见他。”萧晴抱着罗北笙的脖子,扭过头不看他 。 罗北笙抱着萧晴后面跟着姚玉兰进了小区,只留下苏冠英一个人呆愣地站在原地。 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去,保安室里的一个保安对另一个高个子的保安道:“哎,刚才那两口子好恩爱啊!” 另外那个高个子的保安道:“那两口子我认识,那男的是个大夫,就是头些日子咱们市里那个电视台的国医栏目的男主持人,人家是正经的大夫,还给我看过病呢,人特好,那女的是咱边上盛海大学的老师,两口子关系可好了!” “哎,你说这两口子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啊,俊男美女的,太养眼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小三给人家两口使绊子啊,还真不要脸。”两人一起将眼光看向苏冠英,他只好默默地离开了。 再说回安娜和迟昊然,第二天早上,迟昊然酒醒之后,想起这件事来,思索了一刻钟,竟然真的穿得整整齐齐地夹着公文包去敲了安娜家的门。 早上,安娜开了门,以为迟昊然会忘了昨天的事,顶着一头鸡窝头,闭着一只眼,晕晕糊糊地将他请进门,“师兄,你先坐,我上午没课,你先待着,早餐还没好。我先洗脸。昨天备课有点晚了。” 安娜穿着件粉红色的带机器猫图案的家居服,在家里客厅晃悠着,端着一只漱口水杯,嘴里叼着一只牙刷,困得东倒西歪地问道“有事吗,师兄!” “安娜,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我们谈场恋爱,就是那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迟昊然手放在裤线上,紧张地说。 “朋友,谈什么?”安娜原本还懵懵懂懂地在闭着眼刷牙,突然听见后面一句“结婚!”大脑立刻清醒过来。 “你,你说什么,恋爱,你开玩笑的!?你不会拿我寻开心,师兄。”啪的一声,牙刷从嘴里掉出来,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追了这个人这么多年,求而未得,今天这人竟然向自己提出做男女朋友,而且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安娜忙捡起牙刷,“师兄,我虽然喜欢你,但我也明确跟你说,我不做别人代替品的。”安娜忙扭过头去。 “是,我知道,我其实在我弟弟的婚礼时,就对你有这种感觉,就是这种心动的感觉。我也不懂,反正就是看见你心里很欢喜,看见你就觉得世界变得有趣了。”迟昊然走前一步站在安娜面前。低头看着安娜那白皙粉嫩的脖颈,还有那如奶娃娃般柔嫩的小脸。 “可,你不是喜欢师姐吗?”安娜说,她看得出来,迟昊然有时看见萧晴的那个眼神还是有点那个。“迟师兄,我可以等的。”安娜的声音到后面几乎低不可闻。 “可,我不想等了,爱情这事我不想等,以前,我对萧晴可能一直是我以为的爱情,对不起,我是说,我发现其实那一直是我一个人的单恋,没有回应,她也从未给过我希望,你师姐是个很理智的人,她一直都很坚决的拒绝我。” “但现在,我看见你,我无比确定,我喜欢你,是那种相互吸引的喜欢,安娜,其实,我是想我们先结婚,后恋爱。但我觉得这对你可能有点不公平,你只有25岁,我35了,但我还是决定尊重你的选择,我都可以。”迟昊然说话的声音有点发颤,说到最后,他的那神情仿佛是要接受审判似的。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有点懵。”安娜的确有点懵。 迟昊然以为安娜心里不愿意,“安娜,你要不愿意,我可以走。”迟昊然转身的一瞬间,安娜突然从后面抱住了迟昊然的腰,“好,我答应你,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迟昊然道。 “我希望我们先试着相处一段,不合适我们随时可以分开。” “好,我答应你。我先说明一下。\"迟昊然将公文包里的文件交到安娜手上。 “这是什么。”安娜问道。 “这是简历,是我对自己的家庭情况和父母的情况做了一个简要的说明。”迟昊然真诚地道。他又拿出几张卡和两个红本本和一份文件,递过来。 “这是我名下的财产、房产,有价证券,我家是开酒店的。这你大概知道,但是我一直没有参与家族运营。我父亲身体不好,瘫痪,在疗养院,母亲死了。我成年后一直跟着姑姑生活。这是我的两处房产,都在城外。” “昊然哥,你真逗,我不看这个的,我要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财产,收起来 ,我一直自力更生的,放心,我有钱的。”安娜笑道。 “不过,你这样子到是挺可爱的,我喜欢。怎么这么可爱啊!你不怕我起了贪占你财务的心思。” “不怕,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对了,我弄脏你宾州那边的汽车的钱,我还没还你呢。我现在就转你。” “哎呀,昊然哥,你可真逗。” “没有,一码归一码。欠你的,一定得还,做人不能这么糊涂。”这句话,又把安娜成功逗乐了。 当萧晴在电话里得知了这件事情,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真的啊?这么劲爆吗?你确定他不是一时脑袋发热吗?” “我不确定,但我跟他说,我们可以试试。”安娜怯怯地道。安娜就把迟昊然将自己的家庭情况和财务状况制作成简历,并合盘托出的事说了,把电话那边的萧晴逗得哈哈大笑。 “行,我看行,你们先谈着,这人可以处,心真实在。行啊,安娜,你这是要苦尽甘来了啊!多年苦恋终成正果了。” 这边监狱的会客室,苏箐和自己的律师和老苏总以及带来的律师,坐在桌子两边,今天是处理苏坤药业企业注销和破产清算文件的签字事宜。 苏箐穿着囚服坐在桌子一侧,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文件,表情冰冷,眼中有一层水雾,“老叔,你还真下得去手,为了自己的那点钱,出卖我,亏我当初还拼死拼活地替你们卖命,这么多年殚精竭虑的供你们吸血,看来这世上还真都是自私之人啊,你风光无限的时候,象苍蝇一样追着你,轰都轰不走,这我失势了,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们就要吞了我的钱,瓜分了我的公司,还举报我。” “箐箐,老叔也是迫不得已啊,你身上背着三条人命,被抓是早晚的事,可我们还得活着,家族里妇孺还得靠着这钱生活,对了你早年搞集资的那些村民天天在公司门口闹事,要钱,你说这钱还没焐热呢,lyn公司那边还以你有精神病为由要撤回投资,你前些日子在外面逃亡,可你的公司群龙无首,还有药厂还有几百个工人,要发工资,要吃饭,那你说要我怎么办,要是没了这笔钱,这群村民还不得把我吃了,你要是站在老叔这个位置,你怎么办,我那企业也是勉强维持呢!早知道这个我真不该管你们这事,你爸这老东西,一推了事,跑到大老远去躲清静!” 老苏总无奈地道:“你的钱我可以不要,但底下的员工要靠这钱维持生活,药厂现在也干不下去了,这遣散费总得有个出处。不然,我把这事甩给你爸爸,让他来收拾这烂摊子,我老苏可没做过丧天理的事,你的事是你自己作的,咱家里谁不知道你过去那些恶事,我要但凡冷血,在你十岁犯事时,就该劝你爸爸把你送进去,那可是你亲哥哥啊!不看你可怜我怎么会容忍你这么多年。” 一被提及她十岁时那件恶事,苏箐立刻哑了火,她拿起笔,“在哪签字,算了,反正我也一无所有了。”她干净利落地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字。 一旁老苏总律师的手机突然有一则微信,是个视频,还有一段文字, 那律师微微一笑,“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那人说完,在老苏总耳边耳语了一番,又将手机递给苏总,老苏总看了苏箐一眼,脸带不屑,“搞什么!” “怎么了,老叔!” “你爸爸,做这种无用功有什么用,他拿着谅解书去找那个被你害的流产的萧老师了。做这种无用的事有用吗!”老苏总把手机扔过来,苏箐拿过手机点开视频,正好看到,萧晴说,“苏先生,你以什么立场,什么资格来给我提这个请求。”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啊!我姑娘是给你下药了,但你不是也没什么事吗,一个没足月的孩子,没就没了,有什么可惜的。” “收起你的嘴脸,苏先生,我尊重你岁数大,但不代表你可以倚老卖老,道德绑架我,五年前的那场事故,给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还有一段,萧晴对苏冠英说:“对了,还有你这么大年纪了,将来去了地底下,见了你儿子,你有想过如何面对他吗?假如,你现在偏心女儿,你死了的儿子会不会怨恨你。” 还有最后,罗北笙将萧晴抱起的视频画面。 “啪”的一声,苏箐狠狠地将手机摔到地上,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我的手机苏小姐,那是我的手机。”那律师看着被摔坏的手机,被整懵了。 “啊,算了,走走走,我赔给你一个!”老苏总看着一脸怒气的苏箐,摇摇头,这事他管不了,“你也别怪人家撅你爸爸面子,这事是你干出来的!你爸爸是想给你减轻点罪责!你杀了三个人,最后肯定是一死。” 老苏总走了两步,想了一下,又折回来,“你爸可能是想用自己的行动表明这世界上还有他在疼你,虽然是无用功,但至少,听起来像是那么个意思。唉!早干嘛去了!” 苏箐站在那里,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眼泪涌满了眼眶,“是啊,早干嘛去了!” 盛海市一家定制旗袍的裁缝铺,萧晴和母亲姚玉兰、罗北笙还有安娜来试穿旗袍,她今天穿着一件天蓝底金色和蓝色宋锦晴竺花叶旗袍,掀开帘子的一刹那,在场的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师姐好美!”。 “这小姑娘穿什么都好看!”一个顾客夸赞道。 “这身材好,长得好,披个麻袋片都好看。”另一个顾客道。 裁缝师傅对着萧晴道:“姑娘你这穿着非常完美,挺大方。” 姚玉兰道:“刘师傅,谢谢您,还是你的眼够毒,只看了眼就做的这么合适!” “谢谢,还得说你家姑娘身材好,气质好,胖瘦合宜。腰这里我留了量的。”裁缝刘师傅对姚玉兰道,还眨了眨眼睛。 “哦!”萧晴羞涩地道。 “好看吗,老公!”萧晴原地转了一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罗北笙。 罗北笙从萧晴出现,就一直眼睛没离开过她,“好看,我老婆就是小仙女。” “讨厌!” “萧晴,萧老师,还真是你啊!”门口的一个女声,逆光中,门口进来一个女人,从她那朴实简单的职业装西服,萧晴就认出来了,居然是叶芳,“叶姐,你怎么来这里,做旗袍吗?” “我结婚了!”叶芳上下打量着身着旗袍的萧晴,微笑道;“准确的说是再婚了!” “啊,那祝贺您!” “你呢,也是结婚?”叶芳问,转头看见和姚玉兰站在一起的罗北笙,冲他招招手,罗北笙忙过来打招呼。 “叶书记,你好!”罗北笙搓着手,局促地笑着。 “你这小子,快别给我来这套了,我们萧大美女,总算被你给骗到手了。” “瞧您说的,我俩可是原配!啊,姐,你怎么也上这里来了,定旗袍吗?”罗北笙问道。 “我结婚了!”叶芳看了俩人一眼,“你俩别这么看着我,不是曹黎明,是别人,一个同学,老熟人!你进来!”叶芳冲门口招手,一个十分儒雅西装革履地走进来。 叶芳把男人给两人做介绍,两人也礼貌地和男人寒暄了一下。 萧晴把叶芳拉到一边,“叶芳姐,什么情况,你这是迸发第二春了吗?” “哪有啊,啊,这是我以前,政法大学的同学,他人还行,老婆死了,我们最近才见面,我们谈的不错,他是本市一个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对我和孩子挺好的,我女儿也不排斥她,而且他有个儿子,人也不错,就结婚了。慢慢处。”叶芳道,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对她投来温柔的目光。 “姐,我祝你们幸福,看得出来,这人不错。”萧晴道。 “呀,你又看出来了,其实,我对他没什么感觉,但不讨厌!他人品不错,跟我女儿的关系不错,是我女儿说,她支持我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叶芳看了看萧晴突然道,“嗯,你不对劲啊,上一次你跟我在京城见面的时候,那时,你俩就在一起,那会可没说要结婚啊,说实话,是不怀孕了。” “嗯!是!”萧晴羞涩地笑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啊,上次你说的那事本来我还想着去试试,这回也暂时不行了。” “哦,这是答应了!”叶芳道。 “算是,那个……”萧晴想说什么,但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三年以后,希望我能等到那个时候……”萧晴道。唇边扯出一丝浅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但愿自己能闯过生育这一关。 第175章 人生的下一段旅程 萧晴家公寓,这几天,萧晴几乎除了上班,就是在家睡觉,吃饭,醒来就被安娜扯着去遛弯,回来就是吃东西,萧建国和姚玉兰也是挖空心思给女儿作吃的,罗北笙则马不停蹄地操办着婚礼事宜,这天,萧晴刚刚被安娜遛娃般带回来,“师姐,你怎么现在象个小孩子,不能睡!” “不行,我困,让我睡会!”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看见萧建国夫妇在装糖果,萧晴抓了一块巧克力,剥开糖纸,塞在嘴里,仰头摊在沙发上,“妈,我要吃饭饭。” “行行,我给你做去,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你的还是怎么的,你自己结婚,事全让你家小罗和我们给你干。”姚玉兰宠溺地拍拍萧晴的脸。 “妈,你就让罗北笙弄就行,反正是他娶我,我又没让他忙。”萧晴娇嗔地靠着母亲的肩膀。 “他要不乐意,我以后生了孩子叫他姓萧,让他做倒插门。”萧晴挑挑眉,嘟着嘴冲着两夫妇道:“你俩要这么闲,要不想想给你们外孙起个名字。对了,最好是男孩女孩各起一个,再取个小名。比如锁柱,臭臭啊,拴柱啊!对了,爸,你小时候有小名吗!” 安娜也凑过来听,“萧蜀黍,你在家是老几啊,我是说排行,我听我爸爸说他那一辈人都有什么贱名的,说好养活。” “爸爸,要不我儿子小名叫师师,螺蛳粉,罗师粉。”萧晴道,眼神里有一丝狡黠,面上却丝毫不露。 “呵呵,师姐,你还真搞笑!还不如叫臭臭呢!”安娜道。 萧建国夫妇也笑了,姚玉兰使劲地拍着萧晴的肩膀,“你这张嘴啊,倒真是个人才。” 萧建国一手努力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女儿,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这丫头,就是个鬼精灵,肚子里那个八成也是个粘人精,你师姐小的时候,就爱粘我,成天跟在我屁股后头,我带她去托儿所的时候,后来坐在我自行车大梁上,总是说个没完,叨叨叨的,那时候她脑子就灵,见谁都爱笑,现在也出嫁了。真快啊!”萧建国从边上的茶几下抽出一本相册打开,指着一张团团脸的小粉团子脸,“这是你师姐两岁,在城东的那间大北照相馆照的,那时候,她可真爱笑啊,那小脸像个小粉团子似的,可招人喜欢了。谁见了都要捏一把。” 萧晴眨巴着眼睛道:“萧建国同志,我现在就不招人喜欢了,我不爱听,这偏心老头,也不能说,我这岁数长了,就万人嫌了!” “呵呵,安娜你看,我这可什么都没说!”萧建国一副无奈地样子道。 他微不可察的小动作和那消瘦的脸都被安娜看在眼里,不过,她也不忍心戳穿。 这时,公寓外面,罗北笙脸色难看地看了眼手里的一张报告单,该怎么告诉萧晴啊,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笑声,他还是整理了一下表情,搓了搓脸,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推门进来。 来之前,他去了一趟本院,萧建国的主治医生给了他一张报告单,上面显示,癌已经扩散到肝区,“回家和老爷子说,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尽量满足!” 难怪老爷子急着要看女儿出嫁了。 “病人还有多长时间的寿命?”罗北笙忍不住哭了。与萧家老爷子多年的相处下来,已经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 “也就这一两个月。”医生道。 这一路上都不知怎么回来的,到了家门口,他只得强忍眼泪,装得没事人似的。进了门,罗北笙眼神复杂地看着萧建国道:“哟,老几位说啥呢,媳妇,咱爸是不又晒娃呢,嗯,我看咱爸就是女儿奴,你都三十多了,他还拿着你小时候的照片在这儿炫!” “对了,爸,您吃药了吗?”罗北笙表情复杂的看着一屋子人,除了萧晴在那儿坐着拿个苹果啃着,没心没肺地看着电视傻乐以外,别人都在忙着装糖。 “啊,女婿,你扶我去楼上歇一会,我有点累。”萧建国对罗北笙伸手道。 “好,我搀着您!”罗北笙和萧建国心知肚明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他搀着萧建国上了二楼。 二楼卧室,关上屋门,萧建国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这两天他一直是这样,人前强撑,人后默默忍着,幸好跟老伴各睡各屋,所以,姚玉兰也没发现。 “女婿,关好门,别让你妈和晴晴知道。把报告给我看。”萧建国平静地向罗北笙伸出手。 “爸爸,你这……”罗北笙终究没忍住背过脸去,哭出来。 “行了,你爸我到了这个岁数,能看见你们快快乐乐地幸福生活,已经是很圆满的了,人早晚有这么一天,谁都避免不了。不过还得麻烦你,帮我瞒着晴晴,你妈妈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但是我女儿,现在不能受刺激……,所以,还是请你好好照顾她,护她周全。她脾气不好,多顺着她点,小时候,她跟着我们这对父母,没少受罪。算我求你了。” “哎,爸爸,我一定做到。”罗北笙擦着不断流下来的泪道。 “好好的,顺顺利利地把她嫁给你!我也算放心了。” 门外,刚刚端着药碗上楼来的姚玉兰默默地站在门口听着。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手里的药碗倾斜了,药汤顺着碗延流在地上。她紧紧抿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婚礼这天,现场花团锦簇,十分热闹,萧家、姚家、罗家、安家、迟家的长辈和平辈都悉数到场,程志鹏也在婚礼开始前到了,新娘休息室里,姚玉兰百感交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泪象断线的珍珠滴滴垂落,萧晴也哭着给母亲拭泪,“妈,就说今天我出嫁你这哭嫁的演技也太炉火纯青了,要不我给你穿个串,挂脖子上。” “去,去,都要当妈的人,这嘴还这么没把门的!整天跟个小霸王似的,心眼一点都不长。” “行了,又说我,我多大也是你跟爸爸身边的小丫头。” 姚玉兰动情的抱住女儿的肩膀,“是,结了婚,以后和小罗好好过,别再动不动,离婚,离婚的,多伤感情啊,人家小罗脾气好,你也悠着点,别老跟那猴子屁股似的,动不动就红脸。” “好好知道了,妈你怎么这么唠叨啊!”萧晴娇嗔地敷衍着。 另一边,新郎这边,安杰、刘昊、陈然、萧晓雨,还有小高,杨东几个男人都聚在门外廊下抽烟,罗北笙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刘昊,一脸冰冷地对小舅子萧晓雨和安杰道:“安子、小雨,一会晚上给我照顾好刘先生。” “北笙,你放心,我今天晚上绝对不去打扰你们的新婚夜。”刘昊低笑着翻了个白眼。 罗北笙是记着八年前,他和萧晴初婚时,这厮拎着一瓶红方在新房里喝到半夜,最后被架走的糟心事。 做为亲小舅子萧晓雨自然知道姐夫的那点故事,但安杰不知道啊,“姐夫,这刘先生是不跟你有过节啊,你放心我今天晚上一定看好他。” 罗北笙看着刘昊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放心,就他打扰不了我,我现在是持证上岗,不像某些人。” 安杰心里推衍着事情的走向,这悦悦不会就是那会有的,萧晴上次结婚,新婚夜,刘昊喝多了,应该是被李萌萌架走,然后就有了悦悦。 他立刻明白了两人交恶的点,立刻挎着刘昊的肩膀,“放心,姐夫,刘先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是刘先生。”安杰给刘昊甩过去一个冷厉的眼刀。 “没事,只要你们今天不打搅我的新娘子,其他的爱怎么闹怎么闹。”罗北笙这话象是对刘昊说,又象是对所有的男士说的。 休息室里,林翘、李萌萌、乔安娜几个女人正围着新娘萧晴在品头论足,刚刚卸了货的林翘,一脸羡慕地看着萧晴的婚纱,“啧啧,这老钱的味道就是香,这从巴黎空运过来的婚纱就是好看,早知道我就跟陈然再结一次了,上次你看他那抠劲。嗯,完了,晴晴,我是比不过你了,羡慕死了。” “咳咳!”这些人里只有李萌萌知道内情,可也不好明说。“林大嘴,会不会说话,不看你前阵子做的还行,我今天就揍你了。死啥死啊,会不会说话。那叫羡慕、嫉妒、恨。” “啊,是是,我错了。喂喂,李老蔫,你这卸货速度比我还快啊,怎么我听说是一龙一凤,恭喜啊,哎,要不我们结个儿女亲家,我家儿子配你家三宝,你家女儿大我们儿子一个月,正好,姐弟恋啊!” “啊,我去,你俩这孩子才多大啊,就开始预约了。人家宝宝同意吗?”萧晴一副吃瓜吃到撑的样子。 “那有你心机深啊!”林翘打趣着指着萧晴和李萌萌道,“你家萧繁星和她家悦悦那才是真青梅竹马勒,这两孩子,从小在一起长大,一个班,一起上下学,天天玩在一起,将来在一起上大学,工作,将来肯定能成两口子。” “去!”萧晴和李萌萌异口同声地道。 这时门被推开,萧晓雨拉着一个女孩进来,女孩的穿得稍显朴素,上身浅粉色运动款t恤衫,下身是蓝色牛仔裤,晓雨低头羞涩地介绍道,“姐,这是我女朋友,陶春妮。” “桃子,怎么是你?”萧晴惊喜地望着面前的女孩,完全没有想到剧情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自己的闺蜜竟然要成为自家的弟媳。 “姐姐好,晴姐!祝你新婚快乐!”陶春妮直接送上自己的贺礼。 萧晴忙拉起陶春妮的手,其实,弟弟有女朋友的事她是知道的,但这女孩始终没露过面,所以,她也无从得见,几个女孩看两人是老友重聚,也都知趣的退出去。 “快说说,你怎么会去苏坤那里的,多危险啊!” 萧晴其实上次听罗北笙一说,就想要再见春妮一面的。 “没事,我多鸡贼啊,姐,没事,我那时就是看那苏箐不顺眼,后来是机缘巧合,才帮了我哥,我哥那回也是够傻的,那冷库进去多危险啊,后来我都有点后怕,这要不是有人提前报了火警,要等我到了那儿,非出事不可。”陶春妮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在自责里。春妮说的很简单,甚至故意略去重要细节,但这话听在萧晴的心里,却知道春妮为了接近苏箐暗自做了多少努力。甚至是不避危险。这孩子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孩。 “我哥要是出了事,我跟你跟小雨都不好交代呢。”陶春妮歉疚的说。 “你还真是实心眼,你要是出了事,我跟晓雨那才不好交代呢。这事我都听你哥说了,你两要一起进去都是个死。那明显是苏箐的一个套!走,我领你去见我爸爸妈妈!” 在新娘休息室隔壁,几家的长辈都在休息室坐着,几个长辈和平辈都事先多少被告知了一些萧建国的病情,都默契的不言语,安炳森最近和萧建国走得挺近,也看出了端倪,担忧地问萧建国,“老哥,你这能不能行啊,这是又重了?那晴晴知道吗?”安炳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隔壁的方向。 萧建国摇摇头,“让她先高兴一阵子,难得今天高兴,我不想让她留遗憾!” 萧建国又冲对面坐着的罗家大伯夫妇,一拱手,“亲家大哥大嫂,谢谢了!” “嗨,说啥话呀,是我们北笙没有照顾好晴晴,大兄弟,你家晴晴,那才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呢!又孝顺、又懂事!人厚道,会疼人。还优秀。”罗家大伯道。 罗家大伯难得的夸了夸这个侄媳妇。搞得罗家大娘仿佛不认得他似的,盯着他看了半天,“老罗,这可不像你啊!”,又转头对萧建国夫妇道,“大兄弟,他还从没这么夸过一个人用过这么多好的形容词呢!” “那谢谢了!\"萧建国强颜欢笑的应着。 这时,程志鹏被罗北笙领着进了屋子,“姐姐,姐夫好。亲家哥嫂好。”程志鹏进来之前也被罗北笙事先告知了情况,神色凝重地站在那里。 他拉过萧建国的手,看了看萧建国 的面相,没有说话。半晌又对萧建国道:“能坚持吗!” “你说呢,必须啊。”萧建国道,一边的姚玉兰也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 这时,萧晴拉着陶春妮的手走进来,后面跟着弟弟晓雨,“三舅,你也来了。”萧晴惊喜地道。 “对了,我的大红包呢!100万。”萧晴俏皮的挑眉,冲程志鹏伸手道。 “你个臭丫头,哪有这时候,跟老舅要钱的。就说跟你舅舅关系好,也不能这么没规矩!”程志鹏正跟罗家夫妇和安家夫妇握手,扭头道“姐,你就别管了,这是我俩打赌,我追到黄女士,她输给我100w,她结婚我在给个100w,里外里,我不亏。放心我给你备了,10万,你100我100的也不嫌累,婚纱挺好看,在哪订的。”程志鹏扯起大外甥女的婚纱看了看,他和萧晴之间的互动一向这么没大没小的,萧家夫妇都见怪不怪了,只在一边无奈地笑笑。 “你个老抠门。”萧晴白了自家三舅一眼,不过她转得到挺快,立刻把身边的陶春妮推到萧建国夫妇面前,“爸妈,这是你们未来儿媳妇。” “叔叔阿姨,我叫陶春妮。”桃子难得的羞涩了一回。 “装,桃子,接着装,以前你见着我爸可不是这个样儿的,今天怎么这么腼腆了,今天就算了,等我弟弟毕业,到了适婚年龄,你们就领个证。爸爸你说呢?”萧晴冲老爸眨眨眼睛。虽然老弟弟还小,但春妮可不小了,马上三十了。 “行,我看行。”萧建国附和道,“我之前就看过春妮的照片,儿子你这保密工作做的不行啊!” \"老爸,看破不说破。\"萧晓雨也似知道老爸知道他的秘密。“老姐。你这几个月不在家,不知道,咱爸咱妈八成早知道了。” “嗯,臭小子,那你最近这几个月整天跟个花孔雀似的,嘴都弯到耳根子了,那我跟你妈自然会留意,你姐是这些日子不在家,所以还不知道。”姚玉兰道。 “我去,合着就蒙我一个人哈,真行!”萧晴看见春妮手腕上的金手链,拎起春妮的手腕道“好,这保密工作真是高级啊。也不错,大姑子给弟媳妇挑手链。”众人见了都笑开了花。只有萧家夫妇眼神复杂的看着女儿。 结婚典礼正式开始,这场婚礼是草地婚礼,罗北笙站在典礼台上,音乐开始,萧建国挎着萧晴的胳膊,向典礼台走去,萧建国从司仪手里拿过话筒,“今天我女儿出嫁,我想讲两句,人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我很幸运有晴晴这样一个女儿,又懂事,又贴心。”萧建国只说了两句眼眶就红了,“今天我女儿出嫁了,我家姚玉兰怀晴晴的时候,她问我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说要女儿。”旁边的姚玉兰已经眼眶子红了。 “后来她出生了,她出生那天阴了好几天的天空突然就晴了,所以,我就给她取名晴,她小时候很懂事,三、四岁时,晴晴闹着我带她看电影,带她逛庙会,我女儿很早慧,六七岁时,她就能认得很多字,已经能断断续续地读报纸,白天在幼儿园碰到的事能说的清清楚楚,七八岁就能自己背着书包去上学,十六岁时就发表了自己的小说,后来我们才知道,孩子小的时候很多时候有多无助,从我家到晴晴的学校会经过一条狭窄的胡同,她需要在那条路口停留很久,才能鼓足勇气闯过那条胡同,那一次我才知道我的女儿有多勇敢。我和我老婆都不是好父母,从那一次,我才知道我的女儿属于更广阔的世界,我们的责任就是托举你走向更广阔的世界,所以,我们从她很小就硬下心肠告诉她要自力更生,逼着她自己去处理问题,大家都知道晴晴是我们的骄傲,她从很早的时候就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有很明确的人生目标,我们相信你,胜过相信我们自己,最近这些日子,都是你在照顾家,是你在默默的扛起这个家的重担,晴晴,谢谢你成为我们的女儿!”萧建国几度哽咽着说不下去。 “爸爸!”萧晴望着爸爸那消瘦的身影,背过身子,哭了。 “现在,小罗,我把我女儿托付给你,希望你护她周全,陪着她走过人生的下一个旅程。当然我们也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在她身边陪着,为你们保驾护航,最近这段时间,是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我憧憬着看到你们努力成为更好的父母,努力携手走过人生的琐碎和坎坷,相互温暖,相互支撑,共同分享人生的成功和失落,一起拥抱美好的新生活。” 萧建国深深地拥抱了女儿,和女婿,罗北笙“晴晴,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其实挺嫉妒你有个这么美好温暖的家庭,有一对这么好的父母。” 萧建国,“我们是一家人!”他冲罗北笙点点头,也同样拥抱了罗北笙。 第175章 人生的下一段旅程 萧晴家公寓,这几天,萧晴几乎除了上班,就是在家睡觉,吃饭,醒来就被安娜扯着去遛弯,回来就是吃东西,萧建国和姚玉兰也是挖空心思给女儿作吃的,罗北笙则马不停蹄地操办着婚礼事宜,这天,萧晴刚刚被安娜遛娃般带回来,“师姐,你怎么现在象个小孩子,不能睡!” “不行,我困,让我睡会!”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看见萧建国夫妇在装糖果,萧晴抓了一块巧克力,剥开糖纸,塞在嘴里,仰头摊在沙发上,“妈,我要吃饭饭。” “行行,我给你做去,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你的还是怎么的,你自己结婚,事全让你家小罗和我们给你干。”姚玉兰宠溺地拍拍萧晴的脸。 “妈,你就让罗北笙弄就行,反正是他娶我,我又没让他忙。”萧晴娇嗔地靠着母亲的肩膀。 “他要不乐意,我以后生了孩子叫他姓萧,让他做倒插门。”萧晴挑挑眉,嘟着嘴冲着两夫妇道:“你俩要这么闲,要不想想给你们外孙起个名字。对了,最好是男孩女孩各起一个,再取个小名。比如锁柱,臭臭啊,拴柱啊!对了,爸,你小时候有小名吗!” 安娜也凑过来听,“萧蜀黍,你在家是老几啊,我是说排行,我听我爸爸说他那一辈人都有什么贱名的,说好养活。” “爸爸,要不我儿子小名叫师师,螺蛳粉,罗师粉。”萧晴道,眼神里有一丝狡黠,面上却丝毫不露。 “呵呵,师姐,你还真搞笑!还不如叫臭臭呢!”安娜道。 萧建国夫妇也笑了,姚玉兰使劲地拍着萧晴的肩膀,“你这张嘴啊,倒真是个人才。” 萧建国一手努力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女儿,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这丫头,就是个鬼精灵,肚子里那个八成也是个粘人精,你师姐小的时候,就爱粘我,成天跟在我屁股后头,我带她去托儿所的时候,后来坐在我自行车大梁上,总是说个没完,叨叨叨的,那时候她脑子就灵,见谁都爱笑,现在也出嫁了。真快啊!”萧建国从边上的茶几下抽出一本相册打开,指着一张团团脸的小粉团子脸,“这是你师姐两岁,在城东的那间大北照相馆照的,那时候,她可真爱笑啊,那小脸像个小粉团子似的,可招人喜欢了。谁见了都要捏一把。” 萧晴眨巴着眼睛道:“萧建国同志,我现在就不招人喜欢了,我不爱听,这偏心老头,也不能说,我这岁数长了,就万人嫌了!” “呵呵,安娜你看,我这可什么都没说!”萧建国一副无奈地样子道。 他微不可察的小动作和那消瘦的脸都被安娜看在眼里,不过,她也不忍心戳穿。 这时,公寓外面,罗北笙脸色难看地看了眼手里的一张报告单,该怎么告诉萧晴啊,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笑声,他还是整理了一下表情,搓了搓脸,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推门进来。 来之前,他去了一趟本院,萧建国的主治医生给了他一张报告单,上面显示,癌已经扩散到肝区,“回家和老爷子说,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尽量满足!” 难怪老爷子急着要看女儿出嫁了。 “病人还有多长时间的寿命?”罗北笙忍不住哭了。与萧家老爷子多年的相处下来,已经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 “也就这一两个月。”医生道。 这一路上都不知怎么回来的,到了家门口,他只得强忍眼泪,装得没事人似的。进了门,罗北笙眼神复杂地看着萧建国道:“哟,老几位说啥呢,媳妇,咱爸是不又晒娃呢,嗯,我看咱爸就是女儿奴,你都三十多了,他还拿着你小时候的照片在这儿炫!” “对了,爸,您吃药了吗?”罗北笙表情复杂的看着一屋子人,除了萧晴在那儿坐着拿个苹果啃着,没心没肺地看着电视傻乐以外,别人都在忙着装糖。 “啊,女婿,你扶我去楼上歇一会,我有点累。”萧建国对罗北笙伸手道。 “好,我搀着您!”罗北笙和萧建国心知肚明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他搀着萧建国上了二楼。 二楼卧室,关上屋门,萧建国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这两天他一直是这样,人前强撑,人后默默忍着,幸好跟老伴各睡各屋,所以,姚玉兰也没发现。 “女婿,关好门,别让你妈和晴晴知道。把报告给我看。”萧建国平静地向罗北笙伸出手。 “爸爸,你这……”罗北笙终究没忍住背过脸去,哭出来。 “行了,你爸我到了这个岁数,能看见你们快快乐乐地幸福生活,已经是很圆满的了,人早晚有这么一天,谁都避免不了。不过还得麻烦你,帮我瞒着晴晴,你妈妈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但是我女儿,现在不能受刺激……,所以,还是请你好好照顾她,护她周全。她脾气不好,多顺着她点,小时候,她跟着我们这对父母,没少受罪。算我求你了。” “哎,爸爸,我一定做到。”罗北笙擦着不断流下来的泪道。 “好好的,顺顺利利地把她嫁给你!我也算放心了。” 门外,刚刚端着药碗上楼来的姚玉兰默默地站在门口听着。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手里的药碗倾斜了,药汤顺着碗延流在地上。她紧紧抿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婚礼这天,现场花团锦簇,十分热闹,萧家、姚家、罗家、安家、迟家的长辈和平辈都悉数到场,程志鹏也在婚礼开始前到了,新娘休息室里,姚玉兰百感交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泪象断线的珍珠滴滴垂落,萧晴也哭着给母亲拭泪,“妈,就说今天我出嫁你这哭嫁的演技也太炉火纯青了,要不我给你穿个串,挂脖子上。” “去,去,都要当妈的人,这嘴还这么没把门的!整天跟个小霸王似的,心眼一点都不长。” “行了,又说我,我多大也是你跟爸爸身边的小丫头。” 姚玉兰动情的抱住女儿的肩膀,“是,结了婚,以后和小罗好好过,别再动不动,离婚,离婚的,多伤感情啊,人家小罗脾气好,你也悠着点,别老跟那猴子屁股似的,动不动就红脸。” “好好知道了,妈你怎么这么唠叨啊!”萧晴娇嗔地敷衍着。 另一边,新郎这边,安杰、刘昊、陈然、萧晓雨,还有小高,杨东几个男人都聚在门外廊下抽烟,罗北笙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刘昊,一脸冰冷地对小舅子萧晓雨和安杰道:“安子、小雨,一会晚上给我照顾好刘先生。” “北笙,你放心,我今天晚上绝对不去打扰你们的新婚夜。”刘昊低笑着翻了个白眼。 罗北笙是记着八年前,他和萧晴初婚时,这厮拎着一瓶红方在新房里喝到半夜,最后被架走的糟心事。 做为亲小舅子萧晓雨自然知道姐夫的那点故事,但安杰不知道啊,“姐夫,这刘先生是不跟你有过节啊,你放心我今天晚上一定看好他。” 罗北笙看着刘昊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放心,就他打扰不了我,我现在是持证上岗,不像某些人。” 安杰心里推衍着事情的走向,这悦悦不会就是那会有的,萧晴上次结婚,新婚夜,刘昊喝多了,应该是被李萌萌架走,然后就有了悦悦。 他立刻明白了两人交恶的点,立刻挎着刘昊的肩膀,“放心,姐夫,刘先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是刘先生。”安杰给刘昊甩过去一个冷厉的眼刀。 “没事,只要你们今天不打搅我的新娘子,其他的爱怎么闹怎么闹。”罗北笙这话象是对刘昊说,又象是对所有的男士说的。 休息室里,林翘、李萌萌、乔安娜几个女人正围着新娘萧晴在品头论足,刚刚卸了货的林翘,一脸羡慕地看着萧晴的婚纱,“啧啧,这老钱的味道就是香,这从巴黎空运过来的婚纱就是好看,早知道我就跟陈然再结一次了,上次你看他那抠劲。嗯,完了,晴晴,我是比不过你了,羡慕死了。” “咳咳!”这些人里只有李萌萌知道内情,可也不好明说。“林大嘴,会不会说话,不看你前阵子做的还行,我今天就揍你了。死啥死啊,会不会说话。那叫羡慕、嫉妒、恨。” “啊,是是,我错了。喂喂,李老蔫,你这卸货速度比我还快啊,怎么我听说是一龙一凤,恭喜啊,哎,要不我们结个儿女亲家,我家儿子配你家三宝,你家女儿大我们儿子一个月,正好,姐弟恋啊!” “啊,我去,你俩这孩子才多大啊,就开始预约了。人家宝宝同意吗?”萧晴一副吃瓜吃到撑的样子。 “那有你心机深啊!”林翘打趣着指着萧晴和李萌萌道,“你家萧繁星和她家悦悦那才是真青梅竹马勒,这两孩子,从小在一起长大,一个班,一起上下学,天天玩在一起,将来在一起上大学,工作,将来肯定能成两口子。” “去!”萧晴和李萌萌异口同声地道。 这时门被推开,萧晓雨拉着一个女孩进来,女孩的穿得稍显朴素,上身浅粉色运动款t恤衫,下身是蓝色牛仔裤,晓雨低头羞涩地介绍道,“姐,这是我女朋友,陶春妮。” “桃子,怎么是你?”萧晴惊喜地望着面前的女孩,完全没有想到剧情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自己的闺蜜竟然要成为自家的弟媳。 “姐姐好,晴姐!祝你新婚快乐!”陶春妮直接送上自己的贺礼。 萧晴忙拉起陶春妮的手,其实,弟弟有女朋友的事她是知道的,但这女孩始终没露过面,所以,她也无从得见,几个女孩看两人是老友重聚,也都知趣的退出去。 “快说说,你怎么会去苏坤那里的,多危险啊!” 萧晴其实上次听罗北笙一说,就想要再见春妮一面的。 “没事,我多鸡贼啊,姐,没事,我那时就是看那苏箐不顺眼,后来是机缘巧合,才帮了我哥,我哥那回也是够傻的,那冷库进去多危险啊,后来我都有点后怕,这要不是有人提前报了火警,要等我到了那儿,非出事不可。”陶春妮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在自责里。春妮说的很简单,甚至故意略去重要细节,但这话听在萧晴的心里,却知道春妮为了接近苏箐暗自做了多少努力。甚至是不避危险。这孩子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孩。 “我哥要是出了事,我跟你跟小雨都不好交代呢。”陶春妮歉疚的说。 “你还真是实心眼,你要是出了事,我跟晓雨那才不好交代呢。这事我都听你哥说了,你两要一起进去都是个死。那明显是苏箐的一个套!走,我领你去见我爸爸妈妈!” 在新娘休息室隔壁,几家的长辈都在休息室坐着,几个长辈和平辈都事先多少被告知了一些萧建国的病情,都默契的不言语,安炳森最近和萧建国走得挺近,也看出了端倪,担忧地问萧建国,“老哥,你这能不能行啊,这是又重了?那晴晴知道吗?”安炳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隔壁的方向。 萧建国摇摇头,“让她先高兴一阵子,难得今天高兴,我不想让她留遗憾!” 萧建国又冲对面坐着的罗家大伯夫妇,一拱手,“亲家大哥大嫂,谢谢了!” “嗨,说啥话呀,是我们北笙没有照顾好晴晴,大兄弟,你家晴晴,那才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呢!又孝顺、又懂事!人厚道,会疼人。还优秀。”罗家大伯道。 罗家大伯难得的夸了夸这个侄媳妇。搞得罗家大娘仿佛不认得他似的,盯着他看了半天,“老罗,这可不像你啊!”,又转头对萧建国夫妇道,“大兄弟,他还从没这么夸过一个人用过这么多好的形容词呢!” “那谢谢了!\"萧建国强颜欢笑的应着。 这时,程志鹏被罗北笙领着进了屋子,“姐姐,姐夫好。亲家哥嫂好。”程志鹏进来之前也被罗北笙事先告知了情况,神色凝重地站在那里。 他拉过萧建国的手,看了看萧建国 的面相,没有说话。半晌又对萧建国道:“能坚持吗!” “你说呢,必须啊。”萧建国道,一边的姚玉兰也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 这时,萧晴拉着陶春妮的手走进来,后面跟着弟弟晓雨,“三舅,你也来了。”萧晴惊喜地道。 “对了,我的大红包呢!100万。”萧晴俏皮的挑眉,冲程志鹏伸手道。 “你个臭丫头,哪有这时候,跟老舅要钱的。就说跟你舅舅关系好,也不能这么没规矩!”程志鹏正跟罗家夫妇和安家夫妇握手,扭头道“姐,你就别管了,这是我俩打赌,我追到黄女士,她输给我100w,她结婚我在给个100w,里外里,我不亏。放心我给你备了,10万,你100我100的也不嫌累,婚纱挺好看,在哪订的。”程志鹏扯起大外甥女的婚纱看了看,他和萧晴之间的互动一向这么没大没小的,萧家夫妇都见怪不怪了,只在一边无奈地笑笑。 “你个老抠门。”萧晴白了自家三舅一眼,不过她转得到挺快,立刻把身边的陶春妮推到萧建国夫妇面前,“爸妈,这是你们未来儿媳妇。” “叔叔阿姨,我叫陶春妮。”桃子难得的羞涩了一回。 “装,桃子,接着装,以前你见着我爸可不是这个样儿的,今天怎么这么腼腆了,今天就算了,等我弟弟毕业,到了适婚年龄,你们就领个证。爸爸你说呢?”萧晴冲老爸眨眨眼睛。虽然老弟弟还小,但春妮可不小了,马上三十了。 “行,我看行。”萧建国附和道,“我之前就看过春妮的照片,儿子你这保密工作做的不行啊!” \"老爸,看破不说破。\"萧晓雨也似知道老爸知道他的秘密。“老姐。你这几个月不在家,不知道,咱爸咱妈八成早知道了。” “嗯,臭小子,那你最近这几个月整天跟个花孔雀似的,嘴都弯到耳根子了,那我跟你妈自然会留意,你姐是这些日子不在家,所以还不知道。”姚玉兰道。 “我去,合着就蒙我一个人哈,真行!”萧晴看见春妮手腕上的金手链,拎起春妮的手腕道“好,这保密工作真是高级啊。也不错,大姑子给弟媳妇挑手链。”众人见了都笑开了花。只有萧家夫妇眼神复杂的看着女儿。 结婚典礼正式开始,这场婚礼是草地婚礼,罗北笙站在典礼台上,音乐开始,萧建国挎着萧晴的胳膊,向典礼台走去,萧建国从司仪手里拿过话筒,“今天我女儿出嫁,我想讲两句,人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我很幸运有晴晴这样一个女儿,又懂事,又贴心。”萧建国只说了两句眼眶就红了,“今天我女儿出嫁了,我家姚玉兰怀晴晴的时候,她问我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说要女儿。”旁边的姚玉兰已经眼眶子红了。 “后来她出生了,她出生那天阴了好几天的天空突然就晴了,所以,我就给她取名晴,她小时候很懂事,三、四岁时,晴晴闹着我带她看电影,带她逛庙会,我女儿很早慧,六七岁时,她就能认得很多字,已经能断断续续地读报纸,白天在幼儿园碰到的事能说的清清楚楚,七八岁就能自己背着书包去上学,十六岁时就发表了自己的小说,后来我们才知道,孩子小的时候很多时候有多无助,从我家到晴晴的学校会经过一条狭窄的胡同,她需要在那条路口停留很久,才能鼓足勇气闯过那条胡同,那一次我才知道我的女儿有多勇敢。我和我老婆都不是好父母,从那一次,我才知道我的女儿属于更广阔的世界,我们的责任就是托举你走向更广阔的世界,所以,我们从她很小就硬下心肠告诉她要自力更生,逼着她自己去处理问题,大家都知道晴晴是我们的骄傲,她从很早的时候就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有很明确的人生目标,我们相信你,胜过相信我们自己,最近这些日子,都是你在照顾家,是你在默默的扛起这个家的重担,晴晴,谢谢你成为我们的女儿!”萧建国几度哽咽着说不下去。 “爸爸!”萧晴望着爸爸那消瘦的身影,背过身子,哭了。 “现在,小罗,我把我女儿托付给你,希望你护她周全,陪着她走过人生的下一个旅程。当然我们也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在她身边陪着,为你们保驾护航,最近这段时间,是你在她身边,照顾她,我憧憬着看到你们努力成为更好的父母,努力携手走过人生的琐碎和坎坷,相互温暖,相互支撑,共同分享人生的成功和失落,一起拥抱美好的新生活。” 萧建国深深地拥抱了女儿,和女婿,罗北笙“晴晴,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其实挺嫉妒你有个这么美好温暖的家庭,有一对这么好的父母。” 萧建国,“我们是一家人!”他冲罗北笙点点头,也同样拥抱了罗北笙。 第176章 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你 交换戒指的环节,罗北笙拿着戒指盒子单膝跪地,“萧晴,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以前我们第一次结婚时,我没有给过你一个像样的婚礼,一个像样的仪式,也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以前混蛋,不知道……珍惜!现在我想用一生去弥补你!你愿意和我再试试吗!”说着眼泪流下来了。 萧晴看着罗北笙眼泪也流下来了,”愿意,我愿意,你个显眼包!还不快起来。” “哦,新娘子,不再说两句了!让他多跪一会儿。” 台下小高吹着口哨,起着哄。 “滚,别给我瞎起哄啊,谁要敢瞎起哄,我回头揭他皮。”萧晴指着台下的位置,摆出一副凶恶地嘴脸威胁道。 小高边是的迟昊然和安杰两个人立刻一边一个,用眼刀盯着他,小高立刻软下来,低头尬笑道:“我那不上活跃气氛吗!活跃气氛!” 台下众人一阵哄笑。 “你,还不起来。等着领赏啊!”台下又爆发一阵哄笑,萧晴冲罗北笙挑挑眉,罗北笙站起来,拿着手里的戒指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两只钻石对戒,女款是一只素圈铂金戒指,两只戒腿中间夹着一只璀璨夺目的八角切面的钻石主石,男款是一只稍大一点的素圈铂金戒指,夹着一只更大一点点的钻石。虽说算素圈,但是戒圈是被镂刻了很多细密的花纹。 “好棒啊!你说的素圈就上这么个素圈。”萧晴暗自腹诽着。这个设计应该是出自安杰的,看这主石的大小应该也不便宜。 “喜欢吗,是我参与设计的,安杰出的设计图。”罗北笙道。 “喜欢!”萧晴伸出手冲罗北笙摆摆手,示意罗北笙给她戴上。 罗北笙将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姿态虔诚,纯粹又真诚。 定制的戒指这事,其实她之前问过罗北笙,只是这罗北笙只微微一笑,“宝宝,你只管在家傻吃闷睡的,别管,设计的事有安杰,还有我,老婆你只管好好养胎。”所以,之后,她也只能啥事都不管,这辈子还没有过过这么闲适的日子。 萧晴也拿过男款那只戒指,给他戴上,冲他一挑眉,“罗北笙,我脾气不好,以后别挑战我的耐心,日子咱们商量着过。听着没有!”这最后一句说的中气十足活像个母老虎。 “哎,知道了。”罗北笙殷勤地赔笑道。 “北笙哥,你莫不是怕我姐!”安杰也在台下凑趣。 “晴晴,好好说话。”姚玉兰无奈地笑道。 萧晴豪迈地一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怕怎么了,怕老婆是美德,你不也怕吗?”罗北笙丝毫都不以为然。台下也一阵哄笑。 一句话就让安杰哑了火。安杰看见媳妇李萌萌投来的目光,伸了伸脖子。 晚上,两人的新房订在盛海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看着满屋的温馨布置,萧晴揉着有些酸的腰肢,坐在梳妆台前,卸妆,“这一天可真的够人一呛!” 罗北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萧晴卸妆,下午后半场,她穿的都上那件,非常修身的天蓝色底子的宋锦晴竺旗袍,金色和天蓝色的花叶图案,配是她原本就白皙无瑕的肌肤,纤细的腰身,凹凸有致的身材,配是这身剪裁合身的旗袍,显得人越发的美丽动人。 萧晴卸完妆,开始换衣服,旗袍侧边的扣袢,十分繁复,竟然有十几个。 “老公,帮帮我。”萧晴冲男人抬起胳膊,男人睨了她一眼,走过去看见那繁复的扣子设计,一时不知该怎么下手。他望了眼她的腰身,喉头动了一下。 “就这几个,衣服有点紧。”萧晴抓着罗北笙的手,“我教你。” 罗北笙眸子深了深,又退回手,后退了一步,之前几天被岳父母,哥哥、嫂子轮番教育,这是头三个月,一定得注意,况且老婆现在心脏也不好,他已经下了决心,今天晚上注定真的不能碰她。 “老公我喜欢黏着你,喜欢你,碰我。”她伏在男人的耳边涩清底说。 罗北笙这会是脸红心跳,不及躲闪,萧晴已经凑上来,抓着他的手,探向她的胸口的扣子。 “啊,老婆,我,我去洗澡。”罗北笙几乎不敢看萧晴,慌忙推开萧晴,朝浴室走去。一会室内就听见浴室的水声。 萧晴一个人躲在被子里,不停的偷笑。 萧建国的病在婚礼后的一周后,突然发作,他被紧急送进医院,但癌症病灶扩散的速度比想象的要快,萧建国在医院住了几天,迅速进入弥留之际。 “怎么会这样快啊,医生,你不是说我爸爸的病有进步吗?肿瘤被控制住了吗!” “抱歉,最近老爷子的肿瘤已经扩散到肝区和骨髓上了。你们准备一下后事。”主治医师低头道。 “呜呜,呜呜!”姚玉兰无助地哭着。 萧晴如晴天霹雳一般,虽然早就知道父亲的病是活不了多少日子,但是突然被告知这个消息,她还是心里万分难过。 “我爸爸的病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啊!”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萧晴情绪激动地道,罗北笙紧紧搂着萧晴的身子,使劲地控制住她,“咱爸就是怕你情绪激动,伤了孩子,才不让我告诉你的。现在你要挺住啊,咱妈和你弟弟也还要靠你撑着呢!” “这么说你们都知道了,就只瞒我一个人啊!”萧晴忍不住哭道。她身子发软,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萧建国倒是很看得开,趁着还能说话,他将萧晴和罗北笙叫道跟前,他颤巍巍地拉着萧晴的手道:“闺女,爸爸……恐怕要食言了,这辈子爸爸可能陪不了你了,下辈子,我再做你爸爸。我给……外孙子起了两个名字,男孩叫罗熙程,女孩叫罗熙然,熙是光明、和乐的意思。希望他能带给你们幸福。抱歉,这辈子爸爸妈妈都穷,没给你留下什么财产。” “爸!你说啥呢!”萧晴哭道。 母亲姚玉兰和萧晓雨以及陶春妮都进来,萧建国看着儿子和陶春妮道,“春妮,我家这小子我就托付你了,他还小,以后他要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时候,你就替我锤他。不用给他情面,拜托了。” “叔叔,我记下了。”陶春妮含泪道。 他又拉着萧晴和萧晓雨的手,“你们姐俩都是好孩子,以后要相互支撑,守望相助。” 萧建国又冲姚玉兰断断续续地道,“玉兰,我不是个好丈夫,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你愿……愿意?。”话没说完,人就断了气。 “建国,我,我愿意!愿意啊!你不是答应我了,要坚持的吗?你醒过来啊,醒一醒啊!” 然而,没人回应。 罗北笙侧头看见萧晴脸色苍白,眼神涣散的站在那,她往前踉跄了一步,身子一晃,慢慢地倒下来,“晴晴,晴晴!医生,快快!快来人!” 萧晴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睁眼看见床边趴着一个人, “晴晴你醒了!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 “我怎么了?” “没有,你就是晕了。”萧晴知道可能是刚才自己情绪激动导致的。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坐起来。但是头晕目眩的,“孩子,我的孩子。” “放心,孩子没事,只是医生说你有流产迹象。必须绝对卧床静养。”罗北笙神情严肃地按住萧晴的肩膀,给她掖了掖被子。 “老婆要不你还是把孩子做掉,这次还不算严重,但大夫说,你已经开始有心肌病的症状了,我担心你的心脏受不了,孩子越大越会吸收你的营养。你会没命的。” “不要,我绝不答应,你别整这心思。不然我们就离婚,我一人也能把孩子生下来。”萧晴暴怒道。直接撕掉手上的输液针,要下床。 “你别生气,别动,我就是一说,别生气。”罗北笙忙按住萧晴的身子。 “罗北笙,你就是一个渣男,你没有心,我现在怀疑,即使这孩子没有问题,你也不会对他负责。我们第一个孩子没了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为他伤过心,还真是不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不会感同身受啊。只有妈妈会为了孩子上心。你滚,滚哪!”萧晴气血上涌。 “不行,我恶心,我,哇,拿个盆来,拿 ……拿拿盆!帮忙!”萧晴赶紧要顺着床溜下来,要去厕所吐。 结果罗北笙扶着她去厕所吐了一次,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吐出了一股酸水。但是要起来,一闻厕所马桶的那股味,“呕!” 吐不出来了,萧晴就靠在马桶边上喘气。 “滚,滚!我不要见你!出去!”萧晴情绪激动,起身推他出门,却不想自己眼前一黑,罗北笙急忙抱起她,回到病房里,轻轻放到床上。 “别生气,宝宝,别生气,你打我,别,千万别动气。我是怕你没了,你要是不在了,我跟谁拌嘴去啊!”罗北笙用手摩挲着萧晴的脸,柔声乞求着。 “放心,你不想的,我什么都不做。啊!”罗北笙认真的看了萧晴一眼。 “咚咚咚咚!”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进!” 门开了,萧小雨和陶春妮还有安杰三人进来,三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西服套装。 “姐,姐夫!我们三个是来跟你商量爸爸的丧礼的事的!” 萧晓雨道。 “爸的丧事三天后举行,你还是别去了,我听大夫说你现在不能激动。而且还有流产的风险,这样事情都由我和姐夫去办。到那天就让春妮和妈妈陪你。”晓雨道。 “可我想送爸爸最后一程。”萧晴道。 “行了,姐,爸爸就是怕你激动,才没告诉你实情的,他的那病他自己应该最清楚,那病早就扩散了,可能他一直忍着,瞒着你瞒着妈妈,你就听我们的,你要是能体会到爸爸的苦心,就听我的,我已经成人了。” “好……”萧晴又忍不住哭道。 虽然自己不愿意相信,但是看见弟弟诚恳地说出这句话,萧晴还是接受了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亡的这一事实。原来,婚礼那天的话,竟然是老爸的临别赠言。原来这么多日子,他一直忍着自己的各种剧痛在强撑着只为让她不留遗憾。 “好,好……”萧晴忍不住哭了出来。 春妮伸手过来,搂住萧晴的头,“大姐,别难过,叔叔,肯定不想你这么难过伤了身子的。” “春妮,我没有爸爸了……。” 几天后,萧建国的葬礼举行。 姚玉兰和安娜、陶春妮陪着萧晴在家呆着,儿子繁星被李萌萌接去了自己家,萧晴这几天一直把自己锁在屋里,吃饭都由罗北笙送进来,这里,萧晴还是坐在屋子里,呆呆地坐在那里。 春妮捧着一碗饭菜走进来,坐在萧晴对面,“姐,你得吃点,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有营养的。” “叔叔要是看着你这么任性,也会走的不放心的,你看你这样,叔叔还指望你撑起这个家呢!你也真是的,平时活的挺明白的,怎么就看不开这个呢!”春妮皱了皱眉头道。 两个人坐了一会,春妮又道:“行了,姐,咱两聊点别的,我那天没跟你说我为啥跑到苏箐那里工作,今天呢,我也给你露露,你可别自恋了,我可不是为你,我实在是那两年受了你的恩惠,不想欠你的情,那年,我那个赌鬼爸爸进城来找我,管我要钱,还找人算计我,要把我拉去抵给那群放高利贷的,是你救了我,还拿自己的钱帮我还债,把我那渣爹送到监狱里去,我这些年才能无忧无虑的做人。我这人心冷,不想欠人太大人情,所以,你也别觉得自己欠我的,而且,我跟苏箐那干了这几年,我也发现了,她也的确挺可怜的,跟你比,她绝对有理由嫉妒你,我也好嫉妒你的,你看你有这么好的爸爸妈妈,叔叔都那样了,还想着不让你留遗憾,忍着病痛,天天强颜欢笑,你就是冲你爸爸这样维护你,也该好好生活的啊!”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安娜拿着一沓子便签纸和一摞书进来。 “看看,这是从叔叔的屋子里拾掇出来的,这堆便签上是叔叔记得几个营养的菜谱,还有你爱吃的东西他都列了个表,连你的口味他都标住了,这是几本他买的营养学书籍。” 萧晴拿起那堆便签纸,上边除了几个菜谱,还有一张表格,上边记得一些菜的营养和自己爱吃的东西,\"晴晴爱吃土豆、鸡翅,不爱吃萝卜和茄子,补充维生素c:橙子,苹果。”后面竟然写了几个常吃菜的营养价值,也不知这老头什么时候查的。看得萧晴一阵眼热。老爸也太细心了。 “冲着大叔这么疼你,师姐你也该振作啊!实话说,我长这么大都没碰是过这么细心的长辈。”安娜道。 “我总算知道,苏箐那女人为啥这么嫉妒你了,姐,你是有福之人。集万千宠爱为一体,除了我哥,先前是刘昊,后来是曹黎明、迟昊然,这么多优质男,难怪象苏箐这样的女人会记恨你,你太招人恨了。”陶春妮道。 不过她话锋一转,“不过,她也配,就她那丑模样,一脸的坑,别说我哥了,我看了都恶心。还有她那个脾气,不过这人也太惨了,打小就没人疼,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她大出血住院,就她舅舅来了一下,撂下钱就走了,这人要弄成那样也挺悲哀的哈。”春妮道。 “哦,真的啊,是挺可怜的。”安娜道。 “可不是吗,她那住院费还是我和她家的几个佣人凑的呢。后来我听说,她爸爸妈妈还有外公舅舅都活着勒,你说,她这辈子的人做的也忒失败了!”春妮看着萧晴的脸色终于好一点,注意力也能集中到目前的话题上,给安娜使了个眼色。 “行了,行了,不聊这个烂人了,师姐,你真的要把这小娃娃生下来吗!”安娜凑过来,坐在床边,盯着萧晴道。 “首先申明,我不是我小叔的说客,我只代表我自己啊,你也知道我是我妈拼了命生下来的小孩,我生下来,我妈就难产死了,其实怀我的时候,医生和我爸爸都劝我妈妈拿掉我,因为她那时候有高血压,岁数也不小了,40多岁,高龄产妇,可我妈妈就是说,不能拿掉我看世界的权利,所以,她硬是拖到了9个月,明知道这样她有去无回,她还是那么做了。”安娜眼眶红红的说着。 “这些都是我大哥说的,他告诉我的那年我十三岁,之前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我爸爸总是突然就不愿意搭理我,一会又亲啊!宝啊的!那种态度,我这才明白为啥从小都是我大哥、二哥他们带我,从那会开始我就存了离开家的念头,我那会就是没法面对我爸爸,我的出生让他没了老婆。我爸妈年轻时应该挺好的,据说他两是青梅竹马,一起去的台湾,一起创下一大片家业,生了一堆孩子。所以,我这几年都不敢回家,就怕看见我爸。” “哦,行了,不哭,哦,对了,安娜老师,给你找点活,去给我做点饭,这春妮做的饭太难吃了,还没肉。你去给我做饭去。”萧晴指着手里的饭碗道。 “喔,还挑上了,这位大姐,我好歹是你未来弟媳妇,还嫌弃上了,行,算了,不跟你计较,谁叫你是我大姑姐呢,会矫情了,说明她有食欲了。你去给她做饭。八成是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了。” 手机是发来一段微信,是罗北笙发过来的,“老婆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买了点心,还有酸辣鸭翅,你看还有什么,我们马上回来了,事办完了,我们在外面买点东西就回来。”萧晴看了眼就放在床上。 “好了,你等我哥,你看就出去这么一会,还想着老婆想吃什么。多贴心的男人啊!知足你!”春妮打趣道。 第176章 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你 交换戒指的环节,罗北笙拿着戒指盒子单膝跪地,“萧晴,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以前我们第一次结婚时,我没有给过你一个像样的婚礼,一个像样的仪式,也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以前混蛋,不知道……珍惜!现在我想用一生去弥补你!你愿意和我再试试吗!”说着眼泪流下来了。 萧晴看着罗北笙眼泪也流下来了,”愿意,我愿意,你个显眼包!还不快起来。” “哦,新娘子,不再说两句了!让他多跪一会儿。” 台下小高吹着口哨,起着哄。 “滚,别给我瞎起哄啊,谁要敢瞎起哄,我回头揭他皮。”萧晴指着台下的位置,摆出一副凶恶地嘴脸威胁道。 小高边是的迟昊然和安杰两个人立刻一边一个,用眼刀盯着他,小高立刻软下来,低头尬笑道:“我那不上活跃气氛吗!活跃气氛!” 台下众人一阵哄笑。 “你,还不起来。等着领赏啊!”台下又爆发一阵哄笑,萧晴冲罗北笙挑挑眉,罗北笙站起来,拿着手里的戒指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两只钻石对戒,女款是一只素圈铂金戒指,两只戒腿中间夹着一只璀璨夺目的八角切面的钻石主石,男款是一只稍大一点的素圈铂金戒指,夹着一只更大一点点的钻石。虽说算素圈,但是戒圈是被镂刻了很多细密的花纹。 “好棒啊!你说的素圈就上这么个素圈。”萧晴暗自腹诽着。这个设计应该是出自安杰的,看这主石的大小应该也不便宜。 “喜欢吗,是我参与设计的,安杰出的设计图。”罗北笙道。 “喜欢!”萧晴伸出手冲罗北笙摆摆手,示意罗北笙给她戴上。 罗北笙将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姿态虔诚,纯粹又真诚。 定制的戒指这事,其实她之前问过罗北笙,只是这罗北笙只微微一笑,“宝宝,你只管在家傻吃闷睡的,别管,设计的事有安杰,还有我,老婆你只管好好养胎。”所以,之后,她也只能啥事都不管,这辈子还没有过过这么闲适的日子。 萧晴也拿过男款那只戒指,给他戴上,冲他一挑眉,“罗北笙,我脾气不好,以后别挑战我的耐心,日子咱们商量着过。听着没有!”这最后一句说的中气十足活像个母老虎。 “哎,知道了。”罗北笙殷勤地赔笑道。 “北笙哥,你莫不是怕我姐!”安杰也在台下凑趣。 “晴晴,好好说话。”姚玉兰无奈地笑道。 萧晴豪迈地一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怕怎么了,怕老婆是美德,你不也怕吗?”罗北笙丝毫都不以为然。台下也一阵哄笑。 一句话就让安杰哑了火。安杰看见媳妇李萌萌投来的目光,伸了伸脖子。 晚上,两人的新房订在盛海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看着满屋的温馨布置,萧晴揉着有些酸的腰肢,坐在梳妆台前,卸妆,“这一天可真的够人一呛!” 罗北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萧晴卸妆,下午后半场,她穿的都上那件,非常修身的天蓝色底子的宋锦晴竺旗袍,金色和天蓝色的花叶图案,配是她原本就白皙无瑕的肌肤,纤细的腰身,凹凸有致的身材,配是这身剪裁合身的旗袍,显得人越发的美丽动人。 萧晴卸完妆,开始换衣服,旗袍侧边的扣袢,十分繁复,竟然有十几个。 “老公,帮帮我。”萧晴冲男人抬起胳膊,男人睨了她一眼,走过去看见那繁复的扣子设计,一时不知该怎么下手。他望了眼她的腰身,喉头动了一下。 “就这几个,衣服有点紧。”萧晴抓着罗北笙的手,“我教你。” 罗北笙眸子深了深,又退回手,后退了一步,之前几天被岳父母,哥哥、嫂子轮番教育,这是头三个月,一定得注意,况且老婆现在心脏也不好,他已经下了决心,今天晚上注定真的不能碰她。 “老公我喜欢黏着你,喜欢你,碰我。”她伏在男人的耳边涩清底说。 罗北笙这会是脸红心跳,不及躲闪,萧晴已经凑上来,抓着他的手,探向她的胸口的扣子。 “啊,老婆,我,我去洗澡。”罗北笙几乎不敢看萧晴,慌忙推开萧晴,朝浴室走去。一会室内就听见浴室的水声。 萧晴一个人躲在被子里,不停的偷笑。 萧建国的病在婚礼后的一周后,突然发作,他被紧急送进医院,但癌症病灶扩散的速度比想象的要快,萧建国在医院住了几天,迅速进入弥留之际。 “怎么会这样快啊,医生,你不是说我爸爸的病有进步吗?肿瘤被控制住了吗!” “抱歉,最近老爷子的肿瘤已经扩散到肝区和骨髓上了。你们准备一下后事。”主治医师低头道。 “呜呜,呜呜!”姚玉兰无助地哭着。 萧晴如晴天霹雳一般,虽然早就知道父亲的病是活不了多少日子,但是突然被告知这个消息,她还是心里万分难过。 “我爸爸的病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啊!”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萧晴情绪激动地道,罗北笙紧紧搂着萧晴的身子,使劲地控制住她,“咱爸就是怕你情绪激动,伤了孩子,才不让我告诉你的。现在你要挺住啊,咱妈和你弟弟也还要靠你撑着呢!” “这么说你们都知道了,就只瞒我一个人啊!”萧晴忍不住哭道。她身子发软,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萧建国倒是很看得开,趁着还能说话,他将萧晴和罗北笙叫道跟前,他颤巍巍地拉着萧晴的手道:“闺女,爸爸……恐怕要食言了,这辈子爸爸可能陪不了你了,下辈子,我再做你爸爸。我给……外孙子起了两个名字,男孩叫罗熙程,女孩叫罗熙然,熙是光明、和乐的意思。希望他能带给你们幸福。抱歉,这辈子爸爸妈妈都穷,没给你留下什么财产。” “爸!你说啥呢!”萧晴哭道。 母亲姚玉兰和萧晓雨以及陶春妮都进来,萧建国看着儿子和陶春妮道,“春妮,我家这小子我就托付你了,他还小,以后他要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时候,你就替我锤他。不用给他情面,拜托了。” “叔叔,我记下了。”陶春妮含泪道。 他又拉着萧晴和萧晓雨的手,“你们姐俩都是好孩子,以后要相互支撑,守望相助。” 萧建国又冲姚玉兰断断续续地道,“玉兰,我不是个好丈夫,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你愿……愿意?。”话没说完,人就断了气。 “建国,我,我愿意!愿意啊!你不是答应我了,要坚持的吗?你醒过来啊,醒一醒啊!” 然而,没人回应。 罗北笙侧头看见萧晴脸色苍白,眼神涣散的站在那,她往前踉跄了一步,身子一晃,慢慢地倒下来,“晴晴,晴晴!医生,快快!快来人!” 萧晴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睁眼看见床边趴着一个人, “晴晴你醒了!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 “我怎么了?” “没有,你就是晕了。”萧晴知道可能是刚才自己情绪激动导致的。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坐起来。但是头晕目眩的,“孩子,我的孩子。” “放心,孩子没事,只是医生说你有流产迹象。必须绝对卧床静养。”罗北笙神情严肃地按住萧晴的肩膀,给她掖了掖被子。 “老婆要不你还是把孩子做掉,这次还不算严重,但大夫说,你已经开始有心肌病的症状了,我担心你的心脏受不了,孩子越大越会吸收你的营养。你会没命的。” “不要,我绝不答应,你别整这心思。不然我们就离婚,我一人也能把孩子生下来。”萧晴暴怒道。直接撕掉手上的输液针,要下床。 “你别生气,别动,我就是一说,别生气。”罗北笙忙按住萧晴的身子。 “罗北笙,你就是一个渣男,你没有心,我现在怀疑,即使这孩子没有问题,你也不会对他负责。我们第一个孩子没了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为他伤过心,还真是不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不会感同身受啊。只有妈妈会为了孩子上心。你滚,滚哪!”萧晴气血上涌。 “不行,我恶心,我,哇,拿个盆来,拿 ……拿拿盆!帮忙!”萧晴赶紧要顺着床溜下来,要去厕所吐。 结果罗北笙扶着她去厕所吐了一次,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吐出了一股酸水。但是要起来,一闻厕所马桶的那股味,“呕!” 吐不出来了,萧晴就靠在马桶边上喘气。 “滚,滚!我不要见你!出去!”萧晴情绪激动,起身推他出门,却不想自己眼前一黑,罗北笙急忙抱起她,回到病房里,轻轻放到床上。 “别生气,宝宝,别生气,你打我,别,千万别动气。我是怕你没了,你要是不在了,我跟谁拌嘴去啊!”罗北笙用手摩挲着萧晴的脸,柔声乞求着。 “放心,你不想的,我什么都不做。啊!”罗北笙认真的看了萧晴一眼。 “咚咚咚咚!”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进!” 门开了,萧小雨和陶春妮还有安杰三人进来,三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西服套装。 “姐,姐夫!我们三个是来跟你商量爸爸的丧礼的事的!” 萧晓雨道。 “爸的丧事三天后举行,你还是别去了,我听大夫说你现在不能激动。而且还有流产的风险,这样事情都由我和姐夫去办。到那天就让春妮和妈妈陪你。”晓雨道。 “可我想送爸爸最后一程。”萧晴道。 “行了,姐,爸爸就是怕你激动,才没告诉你实情的,他的那病他自己应该最清楚,那病早就扩散了,可能他一直忍着,瞒着你瞒着妈妈,你就听我们的,你要是能体会到爸爸的苦心,就听我的,我已经成人了。” “好……”萧晴又忍不住哭道。 虽然自己不愿意相信,但是看见弟弟诚恳地说出这句话,萧晴还是接受了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亡的这一事实。原来,婚礼那天的话,竟然是老爸的临别赠言。原来这么多日子,他一直忍着自己的各种剧痛在强撑着只为让她不留遗憾。 “好,好……”萧晴忍不住哭了出来。 春妮伸手过来,搂住萧晴的头,“大姐,别难过,叔叔,肯定不想你这么难过伤了身子的。” “春妮,我没有爸爸了……。” 几天后,萧建国的葬礼举行。 姚玉兰和安娜、陶春妮陪着萧晴在家呆着,儿子繁星被李萌萌接去了自己家,萧晴这几天一直把自己锁在屋里,吃饭都由罗北笙送进来,这里,萧晴还是坐在屋子里,呆呆地坐在那里。 春妮捧着一碗饭菜走进来,坐在萧晴对面,“姐,你得吃点,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有营养的。” “叔叔要是看着你这么任性,也会走的不放心的,你看你这样,叔叔还指望你撑起这个家呢!你也真是的,平时活的挺明白的,怎么就看不开这个呢!”春妮皱了皱眉头道。 两个人坐了一会,春妮又道:“行了,姐,咱两聊点别的,我那天没跟你说我为啥跑到苏箐那里工作,今天呢,我也给你露露,你可别自恋了,我可不是为你,我实在是那两年受了你的恩惠,不想欠你的情,那年,我那个赌鬼爸爸进城来找我,管我要钱,还找人算计我,要把我拉去抵给那群放高利贷的,是你救了我,还拿自己的钱帮我还债,把我那渣爹送到监狱里去,我这些年才能无忧无虑的做人。我这人心冷,不想欠人太大人情,所以,你也别觉得自己欠我的,而且,我跟苏箐那干了这几年,我也发现了,她也的确挺可怜的,跟你比,她绝对有理由嫉妒你,我也好嫉妒你的,你看你有这么好的爸爸妈妈,叔叔都那样了,还想着不让你留遗憾,忍着病痛,天天强颜欢笑,你就是冲你爸爸这样维护你,也该好好生活的啊!”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安娜拿着一沓子便签纸和一摞书进来。 “看看,这是从叔叔的屋子里拾掇出来的,这堆便签上是叔叔记得几个营养的菜谱,还有你爱吃的东西他都列了个表,连你的口味他都标住了,这是几本他买的营养学书籍。” 萧晴拿起那堆便签纸,上边除了几个菜谱,还有一张表格,上边记得一些菜的营养和自己爱吃的东西,\"晴晴爱吃土豆、鸡翅,不爱吃萝卜和茄子,补充维生素c:橙子,苹果。”后面竟然写了几个常吃菜的营养价值,也不知这老头什么时候查的。看得萧晴一阵眼热。老爸也太细心了。 “冲着大叔这么疼你,师姐你也该振作啊!实话说,我长这么大都没碰是过这么细心的长辈。”安娜道。 “我总算知道,苏箐那女人为啥这么嫉妒你了,姐,你是有福之人。集万千宠爱为一体,除了我哥,先前是刘昊,后来是曹黎明、迟昊然,这么多优质男,难怪象苏箐这样的女人会记恨你,你太招人恨了。”陶春妮道。 不过她话锋一转,“不过,她也配,就她那丑模样,一脸的坑,别说我哥了,我看了都恶心。还有她那个脾气,不过这人也太惨了,打小就没人疼,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她大出血住院,就她舅舅来了一下,撂下钱就走了,这人要弄成那样也挺悲哀的哈。”春妮道。 “哦,真的啊,是挺可怜的。”安娜道。 “可不是吗,她那住院费还是我和她家的几个佣人凑的呢。后来我听说,她爸爸妈妈还有外公舅舅都活着勒,你说,她这辈子的人做的也忒失败了!”春妮看着萧晴的脸色终于好一点,注意力也能集中到目前的话题上,给安娜使了个眼色。 “行了,行了,不聊这个烂人了,师姐,你真的要把这小娃娃生下来吗!”安娜凑过来,坐在床边,盯着萧晴道。 “首先申明,我不是我小叔的说客,我只代表我自己啊,你也知道我是我妈拼了命生下来的小孩,我生下来,我妈就难产死了,其实怀我的时候,医生和我爸爸都劝我妈妈拿掉我,因为她那时候有高血压,岁数也不小了,40多岁,高龄产妇,可我妈妈就是说,不能拿掉我看世界的权利,所以,她硬是拖到了9个月,明知道这样她有去无回,她还是那么做了。”安娜眼眶红红的说着。 “这些都是我大哥说的,他告诉我的那年我十三岁,之前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我爸爸总是突然就不愿意搭理我,一会又亲啊!宝啊的!那种态度,我这才明白为啥从小都是我大哥、二哥他们带我,从那会开始我就存了离开家的念头,我那会就是没法面对我爸爸,我的出生让他没了老婆。我爸妈年轻时应该挺好的,据说他两是青梅竹马,一起去的台湾,一起创下一大片家业,生了一堆孩子。所以,我这几年都不敢回家,就怕看见我爸。” “哦,行了,不哭,哦,对了,安娜老师,给你找点活,去给我做点饭,这春妮做的饭太难吃了,还没肉。你去给我做饭去。”萧晴指着手里的饭碗道。 “喔,还挑上了,这位大姐,我好歹是你未来弟媳妇,还嫌弃上了,行,算了,不跟你计较,谁叫你是我大姑姐呢,会矫情了,说明她有食欲了。你去给她做饭。八成是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了。” 手机是发来一段微信,是罗北笙发过来的,“老婆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买了点心,还有酸辣鸭翅,你看还有什么,我们马上回来了,事办完了,我们在外面买点东西就回来。”萧晴看了眼就放在床上。 “好了,你等我哥,你看就出去这么一会,还想着老婆想吃什么。多贴心的男人啊!知足你!”春妮打趣道。 第177章 你是老大,孩子是充话费送的 从那天开始,萧晴和萧家的几个人都渡过了一阵十分难熬的日子,到放暑假时萧晴对罗北笙道:“老公,我们搬家,前些日子,我那胎像不稳,现在我好些了,我们搬家。我们搬到你那两套三居室里,也让我妈妈换个环境。我现在每天回来,都有点不适应,总觉得我爸会突然从厨房里出来,对我说话。”萧晴努力扭过头擦了擦眼里的泪水。 “行,搬家,我和小弟来做,你和儿子就好好待在家,要不住在萌萌那公寓里,搬好了我来接你。那边随时可以搬过去,我每月都会安排人去打扫的。” “好!” 于是,罗北笙和萧晓雨两个人叫了搬家公司,一天时间就把家搬了过去,这边萧晴搬过来时就是拎包入住的,除了萧晴的一些衣服、鞋子、电脑、书籍和日常用品以外,实际没多少东西,只有母亲姚玉兰和弟弟晓雨和儿子萧繁星的东西稍多。 市中心的两套三居室也原本都有家具,所以就是一个乾坤大挪移的活。 不过,搬家以后,萧晴夫妇倒是自然的和妈妈、弟弟有了各自的私人空间,倒是姚玉兰有些过意不去。主动跟罗北笙道:“女婿,这不合适,虽然我知道这是你的好意,让我换个环境,但我和儿子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住你的房子!” “妈妈,您有必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楚吗!”罗北笙有些委屈的说着。 “不行,以前我和她爸爸还有小弟住在晴晴的房子里,那是我闺女的房子,她没的说,这里现在是你的房子,我们不能就这么踏踏实实的心安理得的住着!”姚玉兰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罗北笙。 “这是三千块钱,以后我们这里就算我们租的,每月我给你这个数,别跟妈推辞,我知道你这房子也不便宜,你要不收,我就不住了。” “这不成妈,哪有老丈母娘给女婿钱的。您这不骂我呢吗!” “这不行,我住在这算晴晴赡养,但萧雨住在这里就说不过去了。收下,不然我在这里住的也不硬气。”姚玉兰坚持道。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坚持不收,一个坚决要给,一边的萧晴悠悠地道:“罗北笙你就收着,以后你也收着。”她站起身,拿过那钱,塞在罗北笙的怀里。 又道:“我妈向来跟别人把钱算的很明白的。妈,这样,我也知道你这是督促晓雨独立,这样,那天我生了孩子,这钱你就别给了。你还得帮我看孩子呢。最起码得帮我看着这个家啊。”萧晴看着姚玉兰的眼睛道。两母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有些话不说互相也都明白的。 “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姚玉兰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罗北笙给萧晴轻轻揉捏着有些发硬的肩部肌肉,“你说咱妈要不要这么跟我生分啊,这两套房子都是我的,她这么生分,真没意思。” “嗐,很好理解,就跟你小的时候跟外公外婆家生活一样,毕竟不是自己家,你让她掏点钱,她心里舒服啊。不是说,老不住儿家吗。行了,她要给多少你就拿着,图个让她心安。” 之后,放暑假,萧晴的孕期原本就有各种的不适,再加上盛海进入梅雨季,气压低,乏力、头晕,虽然服药有所改善,但是还是有点不容乐观。于是,萧晴被建议搬去空气好,气温凉爽的青川市疗养。 “老公,我想把繁星带去,去青川那里要路过清溪镇,我听说那里现在建的不错,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对了,你有年假的,咱们三个人正好休个假,那里靠近塞北边疆,空气好,气温低,早晚温差大。咱们可以去骑骑马,喝喝奶茶。吃吃奶豆腐。” 萧晴以前去过内蒙那边出差,对那边的风俗和特产很熟悉,青川市靠近内蒙,也算个边塞城市。 “好,带上他。”罗北笙和萧晴对视了一瞬。萧繁星这些日子脾气有点怪,从学校回来,经常鼻青脸肿的,书也经常被撕的乱七八糟的,问他什么他也不说,然后,萧晴问跟他一起上下学的悦悦,她说:“同学们说星星哥是野种,繁星哥气不过就跟他们打架,他们还给他桌子里放癞蛤蟆,他们还把我哥的书撕了。”虽然事后,萧晴找过学校的老师和领导,但她觉得这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萧晴想趁这次放暑假,带他回清溪看看。也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世。 “妈妈,真的吗,你要带我去玩吗,我们去哪儿玩,青川吗,那里好玩吗!”萧繁星贴着萧晴的身子,高兴地说道,其实,繁星还是挺黏萧晴的。平时在家就爱黏在萧晴身边,有事没事也喜欢坐在萧晴身边看她干活,跟她早上刷牙,一起吃早点。 三个人开车登上了去清溪的路。 经过八年的灾后重建,清溪镇已经颇具规模,如今的清溪镇已经成为清溪已经成为着名的旅游度假城市,当地政府在原先的遗址边上新建了一座新的清溪镇,当地政府在原先的废墟前立碑建成了地震遗址公园。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废墟仍然象个巨大的黑洞般,歪歪斜斜地矗立在那里,现场仍然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散发出来。据说那是因为这些建筑无法完全掩埋,所以,地下的腐尸经过长期分解通过废弃的建筑构件的气孔散发的恶臭。 萧晴三人到了清溪新城,在镇政府想找个相熟的当地人问问情况,当地的一位镇干部认出了萧晴,“您是?萧记者,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没变啊!您不记得我了,我当年是镇长办公室新分来的大学生,我是这考出去的,我叫张继,你还记得我吗,我还帮你们找过编辑带子呢!我那时特瘦,您想起来了吗!”萧晴约莫有点印象,那时她和同事在镇招待所休息,这小张那个时候喜欢跟着他们摄制组后面问东问西的。没想到八年多没见,小麻杆变成魁梧的中年大汉了。 “哦,有点印象,你这变化好大啊,胖了,人也壮了!有个大小伙子样了。对了,你们这里还有当初真是死亡人员的户籍吗。” “你是找那个,啊,有,我们镇子灾后依靠国家拨款和生产自救,这几年搞了不错,您应该是找当年那个女人的资料?”张继是知道当年萧晴救下的那个女人孩子的事,他看看萧晴身后的罗北笙和萧繁星,立刻明白了一切。 他对罗北笙道:“那您肯定萧记者的爱人罗大夫,我也认得您。您来过我们这里。我是张继,咱们见过!走我带你们去档案馆去找资料。” 到了当地的档案馆,张继让馆里的工作人员调出了当年的档案,找到了萧繁星生母和生父的档案。 萧晴这才知道,繁星的生父姓江,叫江东华,是军人,在部队因为救助战友牺牲了,繁星的生母姓张,就是那个化肥站卖化肥的高个子女人,那女人原来叫张丽,萧晴脑子里还有那个女人抱着孩子跟她聊天的样子。脸白白的,眼睛大大的,长得好美的样子。 萧晴翻拍了张丽和江东华的照片,走出门让罗北笙带着繁星进来,郑重地对萧繁星说:“儿子,萧繁星,我和你爸爸其实不是你的亲生父母这个你知道!” 萧繁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萧晴把两张照片拿给萧繁星看,“这是你的生父生母,你爸爸据说是个军人,八年前清溪地震的几个月前,因公牺牲,你爸爸是个英雄,我是八年前这里地震时救的你,当时你妈妈已经死了,死之前她紧紧地抱着你,用自己的身子形成保护罩,就这样……”萧晴蹲下身子,做了个怀抱孩子的姿势,眼眶里含着泪,“我把你从她身下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气了。你完好无损。她死的那个地方,就在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一片地方,我没有带你进去,是怕给你吓到。” “妈妈,我!”萧繁星敏感的看着萧晴道。 “跪下!给你爸妈磕头!”萧晴道。 “萧晴,别吓着孩子!”罗北笙提醒道。 “没有,星星,妈妈和爸爸带你到这来,没有别的想法,是想让你知道,你还有一对多么优秀的爸爸妈妈,他们一个是英雄,一个为了让你活着,牺牲了自己,爸爸妈妈是希望让你珍惜自己,珍惜现在,好好生活,不要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语,别在意别人的眼光。你活得是你自己。挺起胸膛好好活着。活出你的自信,你放心爸爸妈妈会一如既往的爱你,疼你的!你永永远远都是我们最爱的儿子。” “妈妈,我爱你!也爱爸爸!” “星星,我们也爱你!”罗北笙、萧晴和萧繁星三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我们一辈子不分开!”萧晴喃喃地道。 后来,三个人驱车开到几百公里外的青川市,找到下榻的酒店,晚上吃过饭,三个人又挤在一张大床上,晚上等到母子两都睡熟了,罗北笙悄悄地将萧繁星报到对面的床上,他侧身躺在萧晴身边,看着妻子那瘦消的俏脸,眼神复杂地道:“晴晴,你这是在安排后事吗,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我吗!我们不是刚刚承诺过要一辈子不分开吗?你……这么快就毁约了吗?” 三个人在青川足足的呆了半个月,才回到盛海市,总算是躲过了恼人的梅雨季,不过萧晴也变得稍微好点,孕反减轻,但肚子却不见大,萧晴去医院产检,主治医生给她做完b超检查,“胎儿还是微偏小,孕酮有点低,之后如果你再有呼吸困难心口难受的情况,要记得吸氧,定时服药。还要记得增加营养,适当运动,比如散步。” 萧晴穿着衣服,“医生,胎儿不会有问题。我怎么还没感觉到他的胎动啊!这都快三个月了,不是说50天就能感觉到胎动吗?是不是他动的时候,太轻或者太晚,我没听到? “没事,b超显示一切正常,胎心胎芽也发育正常,你这才三个月不到,别太着急,每一个孩子的脾气都不一样,有的好动,有的天生好静,你这是第一胎!不碍事!踏实回去!一般情况下到18-20周会有胎动。” 主治大夫又哄又劝的才把这个操心的妈妈给送出诊室。 “老公,大夫说孩子偏小,怎么办啊!啊!啊!”萧晴倒在罗北笙怀里,烦躁地大叫着。 “不着急啊,既然决定要这个孩子咱就不着急啊,尽人事听天命,我相信老天爷一定是眷顾我们的。走,回家,妈说回家让咱们吃现成的。还说有惊喜给咱们看。” “啊,什么惊喜啊?”萧晴疑惑地挑挑眉。“搞得这么神秘!” “回家就知道了!”罗北笙给萧晴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往自家小区的方向开去。 到了家,进了门,夫妇两看见一副有趣的场面,萧繁星穿着罗北笙的围裙,戴着一顶不知道是厨师的还是医生的白帽子,帽子的边几乎要扣到眉骨下边,小家伙满脸面粉的正站在椅子是在和面,动作虽然生疏,但透着股子认真劲,边上放着一盆菜馅,象是要包饺子,这时姚玉兰从厨房出来,拿着擀面棍,给萧繁星,“你俩回来了,咱家大宝,今天给我申请了几次,说要给妈妈包饺子,我问他会做吗!你猜他说啥!” “说啥?”萧晴感动地坐在旁边道。 “他说,老看姥姥做饭,看也看会了,这我刚刚看了眼,这面和的还行,步骤没错,就是水多了点,不过,你说他才多大啊,能把东西弄熟就行了。你学做饭的时候不也比他没大多少吗!那弄的猪不吃,狗不啃的,你儿子这手艺比你强太多了!”这话说的萧晴一头黑线,老妈这嘴真的是大漏勺。 “咳咳,妈,你还真是个大嘴巴,您绝对是我的黑粉!”萧晴道,转身冲儿子道:“星星,你怎么想起学做饺子了,要帮姥姥做家务吗!” “妈妈,爸爸说,妈妈这些日子怀小弟弟辛苦,所以我想帮妈妈分担一下,妈妈,我很乖的,我还会洗衣服,以后会帮爸妈照顾弟弟。” “是吗,那星星真乖,行,那一会我们包饺子,包好了,煮熟了,我们一起吃饺子,尝尝我们星星做的饺子。” 饺子煮熟了,大多数都煮成了片汤,不过萧晴还是盛了一碗,热热呼呼地吃了一大碗,“嗯,好吃,真好吃!” 晚上,萧晴拿着b超单傻傻地看着那单子上的数字,还有那检查结论宫内妊娠约11+州,胚胎存活。萧晴乖乖地到在罗北笙怀里,把那张报告单甩给他,“你看看,这就是咱儿子。一切正常。” 罗北笙自从上次被老婆臭骂以后,已经认命,既然要和这个孩子和平相处,就得有个好态度,“啊,这就是咱孩子吗!”他看着 那b超单上的图像,他这辈子,与家人缘浅,才三十多岁身边除了萧晴和哥哥,已经没了亲人,他运了口气,眼含泪花,“老婆,你也知道我这辈子与亲人缘浅,所以,我怕你因为这孩子而死,所以,听你的,我们好好地迎接这个宝宝的到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切听大夫的,该到要生的时候,一定要生,我明天就去医院跟你的医生打听生产细节,和注意事项,咱们一定保证你顺顺利利的到生那一天。” 他又对着萧晴的肚子把手移到小腹上:“宝宝,你听到了吗,爸爸再也不会糊涂了,爸爸妈妈错了,我们会开心地迎接你的到来,爸爸也会努力的当一个负责任的好爸爸,你不要生爸爸妈妈气了好不好!” “儿子,你有什么气,以后等生出来,跟爸爸撒,别折腾妈妈。” 萧晴回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这脸变得还挺快,那有儿子打老子的!不要脸!” “老婆,只要他不闹你就行,我们家我老婆是老大,孩子都是充话费送的。” 萧晴笑了,“嘴贫!” 罗北笙宠溺地凑过来,“我要不是坚持不要脸,怎么追得回你啊!” 萧晴温柔地抚摸着罗北笙那有些清癯的俊脸,看着他眼下的那团清灰,“这几天你也辛苦了,都没怎么睡好!” 罗北笙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没有,这跟你比起来,跟本不算什么,你才辛苦!对了,白天,干妈打来电话,说给你安排了私立医院住几天,给你好好调理一下。” 萧晴一想也有道理,自己这一胎,怀的艰难,单靠安娜肯定不行,必须科学孕育。于是,第二天,她就住进了迟家的私立医院,住进了病房,罗北笙还请了最好的看护,照顾萧晴起居,平时除了按时吃饭、服药,每天吸吸氧,就是到院子里定时散步,然后就是待在屋子里备课。罗北笙每天不能时时陪在萧晴身边,但中午休息会给萧晴打个视频电话,问问情况,晚上如果没有夜班,就到病房陪陪她,两个人一起吃吃饭,一个暑假就这么过去了,到开学时,萧晴的各项数值也趋向正常。 罗北笙这才放心地将萧晴接出院。 第177章 你是老大,孩子是充话费送的 从那天开始,萧晴和萧家的几个人都渡过了一阵十分难熬的日子,到放暑假时萧晴对罗北笙道:“老公,我们搬家,前些日子,我那胎像不稳,现在我好些了,我们搬家。我们搬到你那两套三居室里,也让我妈妈换个环境。我现在每天回来,都有点不适应,总觉得我爸会突然从厨房里出来,对我说话。”萧晴努力扭过头擦了擦眼里的泪水。 “行,搬家,我和小弟来做,你和儿子就好好待在家,要不住在萌萌那公寓里,搬好了我来接你。那边随时可以搬过去,我每月都会安排人去打扫的。” “好!” 于是,罗北笙和萧晓雨两个人叫了搬家公司,一天时间就把家搬了过去,这边萧晴搬过来时就是拎包入住的,除了萧晴的一些衣服、鞋子、电脑、书籍和日常用品以外,实际没多少东西,只有母亲姚玉兰和弟弟晓雨和儿子萧繁星的东西稍多。 市中心的两套三居室也原本都有家具,所以就是一个乾坤大挪移的活。 不过,搬家以后,萧晴夫妇倒是自然的和妈妈、弟弟有了各自的私人空间,倒是姚玉兰有些过意不去。主动跟罗北笙道:“女婿,这不合适,虽然我知道这是你的好意,让我换个环境,但我和儿子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住你的房子!” “妈妈,您有必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楚吗!”罗北笙有些委屈的说着。 “不行,以前我和她爸爸还有小弟住在晴晴的房子里,那是我闺女的房子,她没的说,这里现在是你的房子,我们不能就这么踏踏实实的心安理得的住着!”姚玉兰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罗北笙。 “这是三千块钱,以后我们这里就算我们租的,每月我给你这个数,别跟妈推辞,我知道你这房子也不便宜,你要不收,我就不住了。” “这不成妈,哪有老丈母娘给女婿钱的。您这不骂我呢吗!” “这不行,我住在这算晴晴赡养,但萧雨住在这里就说不过去了。收下,不然我在这里住的也不硬气。”姚玉兰坚持道。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坚持不收,一个坚决要给,一边的萧晴悠悠地道:“罗北笙你就收着,以后你也收着。”她站起身,拿过那钱,塞在罗北笙的怀里。 又道:“我妈向来跟别人把钱算的很明白的。妈,这样,我也知道你这是督促晓雨独立,这样,那天我生了孩子,这钱你就别给了。你还得帮我看孩子呢。最起码得帮我看着这个家啊。”萧晴看着姚玉兰的眼睛道。两母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有些话不说互相也都明白的。 “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姚玉兰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罗北笙给萧晴轻轻揉捏着有些发硬的肩部肌肉,“你说咱妈要不要这么跟我生分啊,这两套房子都是我的,她这么生分,真没意思。” “嗐,很好理解,就跟你小的时候跟外公外婆家生活一样,毕竟不是自己家,你让她掏点钱,她心里舒服啊。不是说,老不住儿家吗。行了,她要给多少你就拿着,图个让她心安。” 之后,放暑假,萧晴的孕期原本就有各种的不适,再加上盛海进入梅雨季,气压低,乏力、头晕,虽然服药有所改善,但是还是有点不容乐观。于是,萧晴被建议搬去空气好,气温凉爽的青川市疗养。 “老公,我想把繁星带去,去青川那里要路过清溪镇,我听说那里现在建的不错,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对了,你有年假的,咱们三个人正好休个假,那里靠近塞北边疆,空气好,气温低,早晚温差大。咱们可以去骑骑马,喝喝奶茶。吃吃奶豆腐。” 萧晴以前去过内蒙那边出差,对那边的风俗和特产很熟悉,青川市靠近内蒙,也算个边塞城市。 “好,带上他。”罗北笙和萧晴对视了一瞬。萧繁星这些日子脾气有点怪,从学校回来,经常鼻青脸肿的,书也经常被撕的乱七八糟的,问他什么他也不说,然后,萧晴问跟他一起上下学的悦悦,她说:“同学们说星星哥是野种,繁星哥气不过就跟他们打架,他们还给他桌子里放癞蛤蟆,他们还把我哥的书撕了。”虽然事后,萧晴找过学校的老师和领导,但她觉得这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萧晴想趁这次放暑假,带他回清溪看看。也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世。 “妈妈,真的吗,你要带我去玩吗,我们去哪儿玩,青川吗,那里好玩吗!”萧繁星贴着萧晴的身子,高兴地说道,其实,繁星还是挺黏萧晴的。平时在家就爱黏在萧晴身边,有事没事也喜欢坐在萧晴身边看她干活,跟她早上刷牙,一起吃早点。 三个人开车登上了去清溪的路。 经过八年的灾后重建,清溪镇已经颇具规模,如今的清溪镇已经成为清溪已经成为着名的旅游度假城市,当地政府在原先的遗址边上新建了一座新的清溪镇,当地政府在原先的废墟前立碑建成了地震遗址公园。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废墟仍然象个巨大的黑洞般,歪歪斜斜地矗立在那里,现场仍然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散发出来。据说那是因为这些建筑无法完全掩埋,所以,地下的腐尸经过长期分解通过废弃的建筑构件的气孔散发的恶臭。 萧晴三人到了清溪新城,在镇政府想找个相熟的当地人问问情况,当地的一位镇干部认出了萧晴,“您是?萧记者,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没变啊!您不记得我了,我当年是镇长办公室新分来的大学生,我是这考出去的,我叫张继,你还记得我吗,我还帮你们找过编辑带子呢!我那时特瘦,您想起来了吗!”萧晴约莫有点印象,那时她和同事在镇招待所休息,这小张那个时候喜欢跟着他们摄制组后面问东问西的。没想到八年多没见,小麻杆变成魁梧的中年大汉了。 “哦,有点印象,你这变化好大啊,胖了,人也壮了!有个大小伙子样了。对了,你们这里还有当初真是死亡人员的户籍吗。” “你是找那个,啊,有,我们镇子灾后依靠国家拨款和生产自救,这几年搞了不错,您应该是找当年那个女人的资料?”张继是知道当年萧晴救下的那个女人孩子的事,他看看萧晴身后的罗北笙和萧繁星,立刻明白了一切。 他对罗北笙道:“那您肯定萧记者的爱人罗大夫,我也认得您。您来过我们这里。我是张继,咱们见过!走我带你们去档案馆去找资料。” 到了当地的档案馆,张继让馆里的工作人员调出了当年的档案,找到了萧繁星生母和生父的档案。 萧晴这才知道,繁星的生父姓江,叫江东华,是军人,在部队因为救助战友牺牲了,繁星的生母姓张,就是那个化肥站卖化肥的高个子女人,那女人原来叫张丽,萧晴脑子里还有那个女人抱着孩子跟她聊天的样子。脸白白的,眼睛大大的,长得好美的样子。 萧晴翻拍了张丽和江东华的照片,走出门让罗北笙带着繁星进来,郑重地对萧繁星说:“儿子,萧繁星,我和你爸爸其实不是你的亲生父母这个你知道!” 萧繁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萧晴把两张照片拿给萧繁星看,“这是你的生父生母,你爸爸据说是个军人,八年前清溪地震的几个月前,因公牺牲,你爸爸是个英雄,我是八年前这里地震时救的你,当时你妈妈已经死了,死之前她紧紧地抱着你,用自己的身子形成保护罩,就这样……”萧晴蹲下身子,做了个怀抱孩子的姿势,眼眶里含着泪,“我把你从她身下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气了。你完好无损。她死的那个地方,就在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一片地方,我没有带你进去,是怕给你吓到。” “妈妈,我!”萧繁星敏感的看着萧晴道。 “跪下!给你爸妈磕头!”萧晴道。 “萧晴,别吓着孩子!”罗北笙提醒道。 “没有,星星,妈妈和爸爸带你到这来,没有别的想法,是想让你知道,你还有一对多么优秀的爸爸妈妈,他们一个是英雄,一个为了让你活着,牺牲了自己,爸爸妈妈是希望让你珍惜自己,珍惜现在,好好生活,不要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语,别在意别人的眼光。你活得是你自己。挺起胸膛好好活着。活出你的自信,你放心爸爸妈妈会一如既往的爱你,疼你的!你永永远远都是我们最爱的儿子。” “妈妈,我爱你!也爱爸爸!” “星星,我们也爱你!”罗北笙、萧晴和萧繁星三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我们一辈子不分开!”萧晴喃喃地道。 后来,三个人驱车开到几百公里外的青川市,找到下榻的酒店,晚上吃过饭,三个人又挤在一张大床上,晚上等到母子两都睡熟了,罗北笙悄悄地将萧繁星报到对面的床上,他侧身躺在萧晴身边,看着妻子那瘦消的俏脸,眼神复杂地道:“晴晴,你这是在安排后事吗,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我吗!我们不是刚刚承诺过要一辈子不分开吗?你……这么快就毁约了吗?” 三个人在青川足足的呆了半个月,才回到盛海市,总算是躲过了恼人的梅雨季,不过萧晴也变得稍微好点,孕反减轻,但肚子却不见大,萧晴去医院产检,主治医生给她做完b超检查,“胎儿还是微偏小,孕酮有点低,之后如果你再有呼吸困难心口难受的情况,要记得吸氧,定时服药。还要记得增加营养,适当运动,比如散步。” 萧晴穿着衣服,“医生,胎儿不会有问题。我怎么还没感觉到他的胎动啊!这都快三个月了,不是说50天就能感觉到胎动吗?是不是他动的时候,太轻或者太晚,我没听到? “没事,b超显示一切正常,胎心胎芽也发育正常,你这才三个月不到,别太着急,每一个孩子的脾气都不一样,有的好动,有的天生好静,你这是第一胎!不碍事!踏实回去!一般情况下到18-20周会有胎动。” 主治大夫又哄又劝的才把这个操心的妈妈给送出诊室。 “老公,大夫说孩子偏小,怎么办啊!啊!啊!”萧晴倒在罗北笙怀里,烦躁地大叫着。 “不着急啊,既然决定要这个孩子咱就不着急啊,尽人事听天命,我相信老天爷一定是眷顾我们的。走,回家,妈说回家让咱们吃现成的。还说有惊喜给咱们看。” “啊,什么惊喜啊?”萧晴疑惑地挑挑眉。“搞得这么神秘!” “回家就知道了!”罗北笙给萧晴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往自家小区的方向开去。 到了家,进了门,夫妇两看见一副有趣的场面,萧繁星穿着罗北笙的围裙,戴着一顶不知道是厨师的还是医生的白帽子,帽子的边几乎要扣到眉骨下边,小家伙满脸面粉的正站在椅子是在和面,动作虽然生疏,但透着股子认真劲,边上放着一盆菜馅,象是要包饺子,这时姚玉兰从厨房出来,拿着擀面棍,给萧繁星,“你俩回来了,咱家大宝,今天给我申请了几次,说要给妈妈包饺子,我问他会做吗!你猜他说啥!” “说啥?”萧晴感动地坐在旁边道。 “他说,老看姥姥做饭,看也看会了,这我刚刚看了眼,这面和的还行,步骤没错,就是水多了点,不过,你说他才多大啊,能把东西弄熟就行了。你学做饭的时候不也比他没大多少吗!那弄的猪不吃,狗不啃的,你儿子这手艺比你强太多了!”这话说的萧晴一头黑线,老妈这嘴真的是大漏勺。 “咳咳,妈,你还真是个大嘴巴,您绝对是我的黑粉!”萧晴道,转身冲儿子道:“星星,你怎么想起学做饺子了,要帮姥姥做家务吗!” “妈妈,爸爸说,妈妈这些日子怀小弟弟辛苦,所以我想帮妈妈分担一下,妈妈,我很乖的,我还会洗衣服,以后会帮爸妈照顾弟弟。” “是吗,那星星真乖,行,那一会我们包饺子,包好了,煮熟了,我们一起吃饺子,尝尝我们星星做的饺子。” 饺子煮熟了,大多数都煮成了片汤,不过萧晴还是盛了一碗,热热呼呼地吃了一大碗,“嗯,好吃,真好吃!” 晚上,萧晴拿着b超单傻傻地看着那单子上的数字,还有那检查结论宫内妊娠约11+州,胚胎存活。萧晴乖乖地到在罗北笙怀里,把那张报告单甩给他,“你看看,这就是咱儿子。一切正常。” 罗北笙自从上次被老婆臭骂以后,已经认命,既然要和这个孩子和平相处,就得有个好态度,“啊,这就是咱孩子吗!”他看着 那b超单上的图像,他这辈子,与家人缘浅,才三十多岁身边除了萧晴和哥哥,已经没了亲人,他运了口气,眼含泪花,“老婆,你也知道我这辈子与亲人缘浅,所以,我怕你因为这孩子而死,所以,听你的,我们好好地迎接这个宝宝的到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切听大夫的,该到要生的时候,一定要生,我明天就去医院跟你的医生打听生产细节,和注意事项,咱们一定保证你顺顺利利的到生那一天。” 他又对着萧晴的肚子把手移到小腹上:“宝宝,你听到了吗,爸爸再也不会糊涂了,爸爸妈妈错了,我们会开心地迎接你的到来,爸爸也会努力的当一个负责任的好爸爸,你不要生爸爸妈妈气了好不好!” “儿子,你有什么气,以后等生出来,跟爸爸撒,别折腾妈妈。” 萧晴回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这脸变得还挺快,那有儿子打老子的!不要脸!” “老婆,只要他不闹你就行,我们家我老婆是老大,孩子都是充话费送的。” 萧晴笑了,“嘴贫!” 罗北笙宠溺地凑过来,“我要不是坚持不要脸,怎么追得回你啊!” 萧晴温柔地抚摸着罗北笙那有些清癯的俊脸,看着他眼下的那团清灰,“这几天你也辛苦了,都没怎么睡好!” 罗北笙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没有,这跟你比起来,跟本不算什么,你才辛苦!对了,白天,干妈打来电话,说给你安排了私立医院住几天,给你好好调理一下。” 萧晴一想也有道理,自己这一胎,怀的艰难,单靠安娜肯定不行,必须科学孕育。于是,第二天,她就住进了迟家的私立医院,住进了病房,罗北笙还请了最好的看护,照顾萧晴起居,平时除了按时吃饭、服药,每天吸吸氧,就是到院子里定时散步,然后就是待在屋子里备课。罗北笙每天不能时时陪在萧晴身边,但中午休息会给萧晴打个视频电话,问问情况,晚上如果没有夜班,就到病房陪陪她,两个人一起吃吃饭,一个暑假就这么过去了,到开学时,萧晴的各项数值也趋向正常。 罗北笙这才放心地将萧晴接出院。 第178章 鱼死网破的一幕 谁想到,这恢复正常只是另一个考验的开始,出院没几天,萧晴又迎来另一波孕吐,这一波比上次来势头更猛,而且她的嗅觉和味觉似乎都特别敏感,对食物的新鲜程度,几乎是到了苛求的程度,罗北笙也是想了很多种办法,跑了很多地方,买了各种食物,弄得家里象个试吃会,但萧晴几乎吃啥吐啥,没办法,她只好跟林翘这个已婚已育的闺蜜取经。 林翘,“哎哟,你家大帅哥这两天已经把我快把我烦死了,我跟他讲了我那时候的情况,也是有一段吃啥吐啥的经历,那可能是宝宝的在生长发育,没啥好办法,吐完了接着吃。” “哎,我本来以为就吐那几天,谁知道吐这么长时间啊,真的是受罪,现在罗北笙在隔壁放个屁我都能闻的见!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哎,没办法,有的人要吐到生呢,你这才哪到哪啊!”林翘道。 “呜,不行我还得去吐,拜拜!”萧晴讲着电话,只觉得胃里翻腾着,又是一阵恶心。直接到厕所去趴在马桶上开吐。 这种难熬的情况又足足地持续了两个月,萧晴为此又瘦了一大圈,但肚子倒上大了不少,孕吐结束,萧晴的身体舒服了不少,但因为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孕育的经验,所以,罗北笙格外小心,他除了每天恶补一些孕期的科学知识,每天还变着法的给萧晴做吃的,使出浑身的解数逗孕妇开心,萧晴在校教书期间,每天定期定时叮嘱她散步,运动,还给她报了个孕妇瑜伽班,定期陪着她去做瑜伽,每晚盯着她吸氧。他还找来了除妊娠纹的美容霜,天天细心的给她涂抹。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萧晴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到了七个多月的时候,随着萧晴的肚子大起来,她的心脏的症状也明显了些。医生建议她在八个多月的时候剖腹生产,萧晴心里犹豫不决。 虽然如此,萧晴还是暗自做着自己的准备,她悄悄地约上安娜去了购物中心,在那里疯狂的买买买,她指挥着导购,“这里的西服,衬衫,这件,这款,还有这一款,都不要,其他的都按着这个尺寸给我包起来,衬衫这款花的不要,其他的每样拿两件送到这个地址。”她留的安杰家的地址。 她又带着安娜走到内衣柜台,指着几件内衣款式道:“这种平角裤,这个尺寸给我拿10条,内衣,秋衣秋裤这几款一样给我拿五件,” 她又走到少儿柜台,指着几款衣服,对售货员道:“服务员,这里除了这个,这个,还有这几款,给我拿几款11岁孩子的号码,这么高,不对,麻烦你拿裤子时候裤长要长出来几厘米,一米一的裤长,我儿子个子高,最近穿衣服费,上衣吗,这几件t恤衫,都要了,按这个尺寸给我拿。” 看着她疯狂地买买买的那个样子,安娜担忧地问道:“师姐,你这是要安排后事呀!有这个必要吗!” “你说呢,我即便是按着医生的要求,八个月时候去生了,也依然不一定能下的了手术台。”萧晴道。 安娜擦了下眼泪,靠着萧晴的肩膀哽咽道:“那你也没必要买这么多衣服,这是把未来十年他们爷俩的衣服都置办齐了啊!师姐你还真的是个疯子!” 与此同时,监狱里,苏箐正等待的自己的案子开庭,这天,负责她案子的金律师又来监狱里看她,“苏小姐,你的案子下一周开庭,胜算不大。” 苏箐面色平静地听着,“我的案子,要可能判多少年。” 不好说,萧家不同意谅解,而且你在被捕时已经上交了自白书,这表明你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犯的案子,除了你未成年时的犯案子不予追究以外,其他两项也足以判死刑的了,最轻也是个死缓。” “那就是说我这辈子都出不去了,是吗?”苏箐平静地道。 “可以这么说!” “我爸爸、我外公都还好!”苏箐的神色稍有缓和。 “嗯,还好,你父亲,把自己的所有家产都捐了出来,苏坤集团虽然已经注销破产,但是还有一大笔欠村民的集资款,他用自己的家产帮你补齐了你留下的亏空,那划过来的几千万美元的投资款,填到最后,还有一部分亏空,老爷子说,你欠的债,就是他欠的,你外公也掏了一部分。” “哦,是吗,他们早干嘛去了!”苏箐眼底突然迸发出一股怨毒的火苗。 “苏小姐,你这就不对了,你父亲和你外公他们都是替你擦屁股的事。你还真是个白眼狼啊!难怪弄得如此地步,都没人来救你。”金律师也没想到这个女犯人的行事会这么乖张。 “金律师跟你打听个人,我那个合伙人罗北笙罗先生现在如何了。” “你是说罗先生,这个人我最近倒是听说他点事,我一个同门师哥是他同学,听说他又结婚了,新娘子也是我们那个师哥的同学,好像这女的还挺有名,说是那罗先生的青梅竹马。” 苏箐别的都没听见,但说道罗北笙的“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她自然知道那是谁了,其余的那金律师再说啥,她一概都听不见了。 之后几天,她一直恍恍惚惚的,一次,趁着监狱出来放风的机会,她瞥见一处垃圾桶边有一块被人丢弃的铁片,趁着周围没人,她捡起来塞进兜里。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跟着放风的队伍走着。 某天早上,号子里的人出来放风,同一个监牢的女犯,推了推睡在角落的苏箐,见她没有动静,使劲的叫了一声。 “嘿,醒醒,别睡了!”没有动静,那女犯使劲掰正她的身子,发现她面色惨白,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不好,政府、政府!快来人,这姓苏的自杀了!”号子里一片大乱。 苏箐被紧急送到附近医院,但当监狱的女警交班时,却发现,苏箐跑了,病床上只剩下一副手铐挂在那里。 萧晴这几天因为是否提前生产的问题,一直在纠结,这天她终于决定第二天去住院,早上做好了决定,她就开始紧锣密鼓的给自己做准备,等一切准备停当,已经快到中午了,将待产包放在更衣室里,她突然有些饿了,自己马上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打开冰箱看见早上罗北笙给她装好的饭盒。 这几天,罗北笙总是早上五六点就起来,钻进厨房一通忙活,做出色香味俱全的一餐饭,然后才自己洗个澡去上班,这厮几乎是把她当猪养的, 把饭菜放进微波炉里,微个两分钟,拿出来的饭菜热腾腾的,今天的菜是广式香肠炒荷兰豆,还有米饭和一份包好的蔬菜沙拉。 吃完了饭,萧晴突然来了兴致,搜了搜冰箱冻室,有一袋子鸡翅,冰箱外有几片香菇,和土豆,她灵机一动,起火烧油,热锅开炒,一会→份色香味俱全的香菇鸡翅炖土豆就做好了,她还闷了一锅米饭,等一切准备就绪,她将东西装在那个罗北笙给她准备的饭盒里,装在一个保温袋里,拎着装饭盒的袋子开车去了医院。这几天罗北笙又回了本院去上班,他已经被院里提升为脾胃肝胆科的副主任,这两天工作很忙。 临到中午,罗北笙收到微信,“明天,我决定来本院住院,准备剖腹产。” 一会,又来了一条微信,“给你做了好吃的,香菇土豆炖鸡翅,新学的,欢迎品尝,马上到。中午就别吃食堂了,准备好肚子。”微信后面还发过来一个可爱的小猪头图案。 罗北笙笑了笑,一边的小吴两口子一副吃瓜的表情,“师傅,看你这一脸不要钱的表情,肯定是我们小师母又给你准备什么惊喜了??” “嗯,你们小师母准备明天过来住院了,过两天就来卸货了,你说我高兴不高兴啊,你俩学着点。”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着差五分钟十二点,人该来了。从家到本院开车也只用过一个路口,后面还有最后一个病人,马上上午的坐诊就完成了。 “叫号,最后一个了。”罗北笙道。 看完病,等到他终于从电脑前抬起头发现已经12点多了,正要收拾一下,准备离开,门被推开了,院保安室的那个保安急火火地跑进来,喊道:“罗主任不好了,我看见上次来的那个女人挟持了你太太往顶楼天台去了。” “报警啊,赶紧报警啊!” “快,快,再去报火警,叫消防队!要快!” “叫了!叫了,可我看见你夫人大着肚子,怎么办!”保安这么一说,三个人一下慌了神。 罗北笙更是立刻腿软了,一下跌在了地上,还是小吴机灵,赶紧扶住罗北笙,“冷静,小师傅,小李子,通知妇科和心脏外科,随时待命准备手术,小师傅,这时可是不能慌神啊,保安大哥,你到院门口等着消防队,让他们赶紧布置救援,在打电话给110 ,说咱们这的那个劫持者是个杀人犯,有可能会伤害人质安全。” “好,我这就去通知,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让底下人报警了,火警也报了。我马上下去迎迎他们。”那保安道。 “我也赶紧去通知手术室做准备。”小李应道。 小吴则和罗北笙坐着电梯来到顶楼,顺着天台的楼梯上来,见同科室的莫聪莫大夫也在那里,还有一个被临时叫来的肿瘤科的大夫,苏箐神情紧张的一只手揪着萧晴的头发,另一手握着一把手术刀顶着萧晴的脖子,刀尖已经挨着萧晴的脖子,那个位置已经被割破一道血痕,有一股鲜血流出来。 “苏箐把刀放下,你这样已经逃不掉了。”小吴冲苏箐喊道,这几个人里除了罗北笙,只有她见过这苏箐本人。知道她的来历。 这时楼下警笛大作,远处还能听到消防车的鸣叫声。 “反正我也是个死,不如鱼死网破,大家来个干净如何啊,哈哈!哈哈!北笙哥!”苏箐如疯癫了一般,仰天大笑。 “北笙哥,反正我也是死路一条,死一个够本,死两个赚一双。我手里有三条人命,在多一个你的心上人,我可是太值了。你看,你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我不费吃灰之力就给你破了!我厉害不厉害!你看她,她跟圣母一样,伪装的象天使一样,到头来还不是要毁在我这魔女手里。嗯!”她手下往回一带,血立刻从萧晴的脖子上流出来。 “别动,别动!”一边的小吴马上紧张起来,“这位美女,咱先别着急上火,有话好好说,你的事我听说了,你说你也是,你看这里是顶楼,这楼有二十多层,要从这跳下去,肯定就摔成一摊肉饼了,你说你也没几岁的年纪,哎,至于他妈为了个男人就他妈搭上自己这一辈子吗?” “是啊,苏箐,你的事,苏坤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我老婆没关系,要不这样,我替她,我做你人质!” 罗北笙试探性的往前迈了一步。苏箐立刻警觉地朝后面退去,这时,对面的特警已经在高处架设好了狙击枪,狙击枪的射程内,萧晴被狙击枪的反光镜闪到,马上将头别过来,挡在步枪的射程内,特警身边是刚刚赶来的刑警队的张晓晨警官,“妈的,这丫头在干嘛!” “报告,受害人好像在有意遮挡住嫌疑人。” 从望远镜里看见凶手手里的那把已经带血的手术刀,他立刻明白了萧晴的意图,这丫头在给自己争取活着的时间,“听她的,只要凶手手一有要行凶的意图,立刻开枪。” 苏箐也觉出了萧晴的那个动作的意图,她突然扭头冲萧晴道:“为什么,我都要杀你了,你还要救我,你他妈是圣母啊!” “快,松手,你今天要放手,还有活路,好死不如赖活着。回到监狱,至多判个死缓。好歹还能活着。” 苏箐一下子愣住了,面前这个斗了多少年的情敌,居然要保她,操!可惜晚了,太晚了。 她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手术刀,将萧晴使劲往前一推,萧晴脚下不稳,直直的往前摔出去,罗北笙不顾一切的朝萧晴倒下的方向倒下去,预先垫在了她身子底下,而苏箐在放开萧晴的那一刻,不顾一切的跨上楼顶天台的栏杆外,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萧晴在摔倒的那一刻,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过巨大的惯性还是让她觉得身下一热,“啊! 不好!北笙!老公!我……”她朝自己的身下一看,坏了,一股液体在往下流,之后伴随着一种揪心的疼痛。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晴晴,你坚持住,醒醒!醒醒!”罗北笙大叫道。 “快!送手术室。”莫聪提醒道。几个男人连忙把萧晴架着送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罗北笙焦急万分的在门口踱步。幸好小吴提前布置,妇产科和心脏外科的大夫在里面抢救,张晓晨也赶了过来,“我妹妹怎么样了,手术进行的怎么样。” “不知道,她在里面抢救呢。” 过了一会,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从手术室里传来,但是,从门里出来一个大夫,“萧晴家属,谁是萧晴家属!” “我是,我是!”罗北笙道,马上上前抱住手术大夫的身体,“我太太怎么样,他怎么样!” 罗医生,怎么是你,你太太,她术后休克,里面正在急救,你签下字。” 罗北笙身子摇晃了一下,“她怎么了!怎么了!”,罗北笙都不知道这字是怎么签的,他甚至都不会思考了,签字的病危通知单被拿走的那一瞬,他突然就抱住了那个大夫的腰,“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我要她活着,活着。” “好,好,我们一定尽全力抢救。放心啊!” 里面突然听到有人大叫,“快点,拉直线了,快!上肾上腺素!” “老婆,晴晴,你要挺住啊!”罗北笙冲着里面大叫。 “除颤,快!” 一下、二下、三下、四下、五下,然而,手术台上的女人没有丝毫反应。几个大夫开始在孕妇身上给她做人工呼吸,“怎么没有反应啊!”一个累了,换另一个。轮流做。 妇科的王大夫灵机一动,拦住要往外抱婴儿出去的护士的步子,在婴儿的胳膊上拧了一把,“让他哭!”接过婴儿放在萧晴的身侧。又拧了一把。 “哇,哇哇呜呜!” 半晌,婴儿中气十足的哭声终于让萧晴恢复了自主呼吸。 手术室的门开了,心外科的一位男医生,出来,“活了,罗医生,你太太活过来了。” 罗北笙忍着心里的慌乱上前,“医生,她怎么样!” “别着急,活着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啊!真的啊!”罗北笙惊喜地道。 “不过,她现在进入深度昏迷状态!能不能醒,不好说!”那个心外科的主治大夫道。 “啊!”罗北笙一屁股就跌坐在椅子上。 “目前,病人已经送进了icu加护病房。能不能醒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天,icu单人加护病房里,罗北笙抱住萧晴的手臂,她虚弱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晴晴,宝宝你醒一醒,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我们三个,不,现在是我们四个人,要一起好好地活下去。我真后悔为什么当初让你怀这个孩子,我真是畜生,我是死渣男!” “都是我,当初为啥做那么渣的事,这么多苦该我受的呀!”他涕泪横流的抱着萧晴那冰冷的手,“怎么这么冰啊,来宝宝,我给你暖暖。”罗北笙解开衬衫衣领的扣子,将女人的手塞进怀里。 床上的女人始终没有反应,像死了一样。床旁的监护仪还在一上一下的跳动,表明那床上的女人还活着。 “晴,你说话啊,你回应我一下啊,别离开我,我知道,你一早就操办好了后事。”泪水不停地从他脸上滑落,“可是,宝宝,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了你,怎么活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第178章 鱼死网破的一幕 谁想到,这恢复正常只是另一个考验的开始,出院没几天,萧晴又迎来另一波孕吐,这一波比上次来势头更猛,而且她的嗅觉和味觉似乎都特别敏感,对食物的新鲜程度,几乎是到了苛求的程度,罗北笙也是想了很多种办法,跑了很多地方,买了各种食物,弄得家里象个试吃会,但萧晴几乎吃啥吐啥,没办法,她只好跟林翘这个已婚已育的闺蜜取经。 林翘,“哎哟,你家大帅哥这两天已经把我快把我烦死了,我跟他讲了我那时候的情况,也是有一段吃啥吐啥的经历,那可能是宝宝的在生长发育,没啥好办法,吐完了接着吃。” “哎,我本来以为就吐那几天,谁知道吐这么长时间啊,真的是受罪,现在罗北笙在隔壁放个屁我都能闻的见!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哎,没办法,有的人要吐到生呢,你这才哪到哪啊!”林翘道。 “呜,不行我还得去吐,拜拜!”萧晴讲着电话,只觉得胃里翻腾着,又是一阵恶心。直接到厕所去趴在马桶上开吐。 这种难熬的情况又足足地持续了两个月,萧晴为此又瘦了一大圈,但肚子倒上大了不少,孕吐结束,萧晴的身体舒服了不少,但因为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孕育的经验,所以,罗北笙格外小心,他除了每天恶补一些孕期的科学知识,每天还变着法的给萧晴做吃的,使出浑身的解数逗孕妇开心,萧晴在校教书期间,每天定期定时叮嘱她散步,运动,还给她报了个孕妇瑜伽班,定期陪着她去做瑜伽,每晚盯着她吸氧。他还找来了除妊娠纹的美容霜,天天细心的给她涂抹。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萧晴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到了七个多月的时候,随着萧晴的肚子大起来,她的心脏的症状也明显了些。医生建议她在八个多月的时候剖腹生产,萧晴心里犹豫不决。 虽然如此,萧晴还是暗自做着自己的准备,她悄悄地约上安娜去了购物中心,在那里疯狂的买买买,她指挥着导购,“这里的西服,衬衫,这件,这款,还有这一款,都不要,其他的都按着这个尺寸给我包起来,衬衫这款花的不要,其他的每样拿两件送到这个地址。”她留的安杰家的地址。 她又带着安娜走到内衣柜台,指着几件内衣款式道:“这种平角裤,这个尺寸给我拿10条,内衣,秋衣秋裤这几款一样给我拿五件,” 她又走到少儿柜台,指着几款衣服,对售货员道:“服务员,这里除了这个,这个,还有这几款,给我拿几款11岁孩子的号码,这么高,不对,麻烦你拿裤子时候裤长要长出来几厘米,一米一的裤长,我儿子个子高,最近穿衣服费,上衣吗,这几件t恤衫,都要了,按这个尺寸给我拿。” 看着她疯狂地买买买的那个样子,安娜担忧地问道:“师姐,你这是要安排后事呀!有这个必要吗!” “你说呢,我即便是按着医生的要求,八个月时候去生了,也依然不一定能下的了手术台。”萧晴道。 安娜擦了下眼泪,靠着萧晴的肩膀哽咽道:“那你也没必要买这么多衣服,这是把未来十年他们爷俩的衣服都置办齐了啊!师姐你还真的是个疯子!” 与此同时,监狱里,苏箐正等待的自己的案子开庭,这天,负责她案子的金律师又来监狱里看她,“苏小姐,你的案子下一周开庭,胜算不大。” 苏箐面色平静地听着,“我的案子,要可能判多少年。” 不好说,萧家不同意谅解,而且你在被捕时已经上交了自白书,这表明你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犯的案子,除了你未成年时的犯案子不予追究以外,其他两项也足以判死刑的了,最轻也是个死缓。” “那就是说我这辈子都出不去了,是吗?”苏箐平静地道。 “可以这么说!” “我爸爸、我外公都还好!”苏箐的神色稍有缓和。 “嗯,还好,你父亲,把自己的所有家产都捐了出来,苏坤集团虽然已经注销破产,但是还有一大笔欠村民的集资款,他用自己的家产帮你补齐了你留下的亏空,那划过来的几千万美元的投资款,填到最后,还有一部分亏空,老爷子说,你欠的债,就是他欠的,你外公也掏了一部分。” “哦,是吗,他们早干嘛去了!”苏箐眼底突然迸发出一股怨毒的火苗。 “苏小姐,你这就不对了,你父亲和你外公他们都是替你擦屁股的事。你还真是个白眼狼啊!难怪弄得如此地步,都没人来救你。”金律师也没想到这个女犯人的行事会这么乖张。 “金律师跟你打听个人,我那个合伙人罗北笙罗先生现在如何了。” “你是说罗先生,这个人我最近倒是听说他点事,我一个同门师哥是他同学,听说他又结婚了,新娘子也是我们那个师哥的同学,好像这女的还挺有名,说是那罗先生的青梅竹马。” 苏箐别的都没听见,但说道罗北笙的“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她自然知道那是谁了,其余的那金律师再说啥,她一概都听不见了。 之后几天,她一直恍恍惚惚的,一次,趁着监狱出来放风的机会,她瞥见一处垃圾桶边有一块被人丢弃的铁片,趁着周围没人,她捡起来塞进兜里。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跟着放风的队伍走着。 某天早上,号子里的人出来放风,同一个监牢的女犯,推了推睡在角落的苏箐,见她没有动静,使劲的叫了一声。 “嘿,醒醒,别睡了!”没有动静,那女犯使劲掰正她的身子,发现她面色惨白,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不好,政府、政府!快来人,这姓苏的自杀了!”号子里一片大乱。 苏箐被紧急送到附近医院,但当监狱的女警交班时,却发现,苏箐跑了,病床上只剩下一副手铐挂在那里。 萧晴这几天因为是否提前生产的问题,一直在纠结,这天她终于决定第二天去住院,早上做好了决定,她就开始紧锣密鼓的给自己做准备,等一切准备停当,已经快到中午了,将待产包放在更衣室里,她突然有些饿了,自己马上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打开冰箱看见早上罗北笙给她装好的饭盒。 这几天,罗北笙总是早上五六点就起来,钻进厨房一通忙活,做出色香味俱全的一餐饭,然后才自己洗个澡去上班,这厮几乎是把她当猪养的, 把饭菜放进微波炉里,微个两分钟,拿出来的饭菜热腾腾的,今天的菜是广式香肠炒荷兰豆,还有米饭和一份包好的蔬菜沙拉。 吃完了饭,萧晴突然来了兴致,搜了搜冰箱冻室,有一袋子鸡翅,冰箱外有几片香菇,和土豆,她灵机一动,起火烧油,热锅开炒,一会→份色香味俱全的香菇鸡翅炖土豆就做好了,她还闷了一锅米饭,等一切准备就绪,她将东西装在那个罗北笙给她准备的饭盒里,装在一个保温袋里,拎着装饭盒的袋子开车去了医院。这几天罗北笙又回了本院去上班,他已经被院里提升为脾胃肝胆科的副主任,这两天工作很忙。 临到中午,罗北笙收到微信,“明天,我决定来本院住院,准备剖腹产。” 一会,又来了一条微信,“给你做了好吃的,香菇土豆炖鸡翅,新学的,欢迎品尝,马上到。中午就别吃食堂了,准备好肚子。”微信后面还发过来一个可爱的小猪头图案。 罗北笙笑了笑,一边的小吴两口子一副吃瓜的表情,“师傅,看你这一脸不要钱的表情,肯定是我们小师母又给你准备什么惊喜了??” “嗯,你们小师母准备明天过来住院了,过两天就来卸货了,你说我高兴不高兴啊,你俩学着点。”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着差五分钟十二点,人该来了。从家到本院开车也只用过一个路口,后面还有最后一个病人,马上上午的坐诊就完成了。 “叫号,最后一个了。”罗北笙道。 看完病,等到他终于从电脑前抬起头发现已经12点多了,正要收拾一下,准备离开,门被推开了,院保安室的那个保安急火火地跑进来,喊道:“罗主任不好了,我看见上次来的那个女人挟持了你太太往顶楼天台去了。” “报警啊,赶紧报警啊!” “快,快,再去报火警,叫消防队!要快!” “叫了!叫了,可我看见你夫人大着肚子,怎么办!”保安这么一说,三个人一下慌了神。 罗北笙更是立刻腿软了,一下跌在了地上,还是小吴机灵,赶紧扶住罗北笙,“冷静,小师傅,小李子,通知妇科和心脏外科,随时待命准备手术,小师傅,这时可是不能慌神啊,保安大哥,你到院门口等着消防队,让他们赶紧布置救援,在打电话给110 ,说咱们这的那个劫持者是个杀人犯,有可能会伤害人质安全。” “好,我这就去通知,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让底下人报警了,火警也报了。我马上下去迎迎他们。”那保安道。 “我也赶紧去通知手术室做准备。”小李应道。 小吴则和罗北笙坐着电梯来到顶楼,顺着天台的楼梯上来,见同科室的莫聪莫大夫也在那里,还有一个被临时叫来的肿瘤科的大夫,苏箐神情紧张的一只手揪着萧晴的头发,另一手握着一把手术刀顶着萧晴的脖子,刀尖已经挨着萧晴的脖子,那个位置已经被割破一道血痕,有一股鲜血流出来。 “苏箐把刀放下,你这样已经逃不掉了。”小吴冲苏箐喊道,这几个人里除了罗北笙,只有她见过这苏箐本人。知道她的来历。 这时楼下警笛大作,远处还能听到消防车的鸣叫声。 “反正我也是个死,不如鱼死网破,大家来个干净如何啊,哈哈!哈哈!北笙哥!”苏箐如疯癫了一般,仰天大笑。 “北笙哥,反正我也是死路一条,死一个够本,死两个赚一双。我手里有三条人命,在多一个你的心上人,我可是太值了。你看,你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我不费吃灰之力就给你破了!我厉害不厉害!你看她,她跟圣母一样,伪装的象天使一样,到头来还不是要毁在我这魔女手里。嗯!”她手下往回一带,血立刻从萧晴的脖子上流出来。 “别动,别动!”一边的小吴马上紧张起来,“这位美女,咱先别着急上火,有话好好说,你的事我听说了,你说你也是,你看这里是顶楼,这楼有二十多层,要从这跳下去,肯定就摔成一摊肉饼了,你说你也没几岁的年纪,哎,至于他妈为了个男人就他妈搭上自己这一辈子吗?” “是啊,苏箐,你的事,苏坤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我老婆没关系,要不这样,我替她,我做你人质!” 罗北笙试探性的往前迈了一步。苏箐立刻警觉地朝后面退去,这时,对面的特警已经在高处架设好了狙击枪,狙击枪的射程内,萧晴被狙击枪的反光镜闪到,马上将头别过来,挡在步枪的射程内,特警身边是刚刚赶来的刑警队的张晓晨警官,“妈的,这丫头在干嘛!” “报告,受害人好像在有意遮挡住嫌疑人。” 从望远镜里看见凶手手里的那把已经带血的手术刀,他立刻明白了萧晴的意图,这丫头在给自己争取活着的时间,“听她的,只要凶手手一有要行凶的意图,立刻开枪。” 苏箐也觉出了萧晴的那个动作的意图,她突然扭头冲萧晴道:“为什么,我都要杀你了,你还要救我,你他妈是圣母啊!” “快,松手,你今天要放手,还有活路,好死不如赖活着。回到监狱,至多判个死缓。好歹还能活着。” 苏箐一下子愣住了,面前这个斗了多少年的情敌,居然要保她,操!可惜晚了,太晚了。 她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手术刀,将萧晴使劲往前一推,萧晴脚下不稳,直直的往前摔出去,罗北笙不顾一切的朝萧晴倒下的方向倒下去,预先垫在了她身子底下,而苏箐在放开萧晴的那一刻,不顾一切的跨上楼顶天台的栏杆外,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萧晴在摔倒的那一刻,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过巨大的惯性还是让她觉得身下一热,“啊! 不好!北笙!老公!我……”她朝自己的身下一看,坏了,一股液体在往下流,之后伴随着一种揪心的疼痛。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晴晴,你坚持住,醒醒!醒醒!”罗北笙大叫道。 “快!送手术室。”莫聪提醒道。几个男人连忙把萧晴架着送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罗北笙焦急万分的在门口踱步。幸好小吴提前布置,妇产科和心脏外科的大夫在里面抢救,张晓晨也赶了过来,“我妹妹怎么样了,手术进行的怎么样。” “不知道,她在里面抢救呢。” 过了一会,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从手术室里传来,但是,从门里出来一个大夫,“萧晴家属,谁是萧晴家属!” “我是,我是!”罗北笙道,马上上前抱住手术大夫的身体,“我太太怎么样,他怎么样!” 罗医生,怎么是你,你太太,她术后休克,里面正在急救,你签下字。” 罗北笙身子摇晃了一下,“她怎么了!怎么了!”,罗北笙都不知道这字是怎么签的,他甚至都不会思考了,签字的病危通知单被拿走的那一瞬,他突然就抱住了那个大夫的腰,“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我要她活着,活着。” “好,好,我们一定尽全力抢救。放心啊!” 里面突然听到有人大叫,“快点,拉直线了,快!上肾上腺素!” “老婆,晴晴,你要挺住啊!”罗北笙冲着里面大叫。 “除颤,快!” 一下、二下、三下、四下、五下,然而,手术台上的女人没有丝毫反应。几个大夫开始在孕妇身上给她做人工呼吸,“怎么没有反应啊!”一个累了,换另一个。轮流做。 妇科的王大夫灵机一动,拦住要往外抱婴儿出去的护士的步子,在婴儿的胳膊上拧了一把,“让他哭!”接过婴儿放在萧晴的身侧。又拧了一把。 “哇,哇哇呜呜!” 半晌,婴儿中气十足的哭声终于让萧晴恢复了自主呼吸。 手术室的门开了,心外科的一位男医生,出来,“活了,罗医生,你太太活过来了。” 罗北笙忍着心里的慌乱上前,“医生,她怎么样!” “别着急,活着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啊!真的啊!”罗北笙惊喜地道。 “不过,她现在进入深度昏迷状态!能不能醒,不好说!”那个心外科的主治大夫道。 “啊!”罗北笙一屁股就跌坐在椅子上。 “目前,病人已经送进了icu加护病房。能不能醒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天,icu单人加护病房里,罗北笙抱住萧晴的手臂,她虚弱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晴晴,宝宝你醒一醒,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我们三个,不,现在是我们四个人,要一起好好地活下去。我真后悔为什么当初让你怀这个孩子,我真是畜生,我是死渣男!” “都是我,当初为啥做那么渣的事,这么多苦该我受的呀!”他涕泪横流的抱着萧晴那冰冷的手,“怎么这么冰啊,来宝宝,我给你暖暖。”罗北笙解开衬衫衣领的扣子,将女人的手塞进怀里。 床上的女人始终没有反应,像死了一样。床旁的监护仪还在一上一下的跳动,表明那床上的女人还活着。 “晴,你说话啊,你回应我一下啊,别离开我,我知道,你一早就操办好了后事。”泪水不停地从他脸上滑落,“可是,宝宝,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了你,怎么活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第179章 她像个睡美人似的 “都怪我,是我自私,只想让你接受往外,我要不那么自私,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 病床上的女人依旧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一样,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嘴上戴着呼吸面罩,面罩上的水汽一下变成水雾,一下又变得清晰,还表明她还活着。 病房的门开了,萧晴的主治大夫进来,罗北笙连忙上前询问,“大夫,她怎么样啊,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都一天一夜了,她为什么还没醒过来啊!” “不好说,她停止心脏停跳的时间过长,现在不好说,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也可能会睡一段时间,这得看病人的生存意志,家属平时要多跟她说说话,刺激一下她大脑皮层的运动。”那个大夫低着头不忍看他。 “但愿能有奇迹发生!” 罗北笙不相信这残酷的事实,他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 那大夫过去拍拍罗北笙的肩膀,“罗医生你这样不行啊,嫂子这一睡下去,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要做好长期的准备。”罗北笙沉重地点点头。 晚上,五点多钟,匆匆赶来的萧晓雨和安杰进了病房,安杰推了推,趴在病床边的罗北笙,“姐夫,你醒醒。” “你俩来了,坐,坐!”罗北笙直起身子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道。 “她怎么样?”萧晓雨道。 “你俩也看到了,她就一直这么睡着,一点没有要苏醒的迹象,象个……睡美人似的。”他眼含着泪道。 萧晓雨忍不住道:“姐夫,你不能这样,我姐迟早会醒过来的,你也得挺住了啊!” “我知道,我会好好的。”罗北笙心不在焉地道。 安杰停顿了一下,想了想道:“姐夫跟你说个事,前些日子,我姐在我那里寄存了些东西,我刚刚都搬到你家里去了。你回家就明白了。” 晓雨看着罗北笙的眼神复杂,他继续道:“我刚才找了大夫问了,今天我跟安杰两人倒班,我前半夜,他后半夜,你先回去洗洗澡,刮个胡子,你看你的脸都憔悴成什么样了,我姐要知道了会心疼的。” 罗北笙动情的看了看病床上的女人,女人依然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他只好摇摇头。 “好,我回去睡一会,对了,我家老二怎么样了?” “姐夫,别担心,我跟妈已经把他安置在医院保温箱里,估计等他退了黄疸半个月就可以回家了,但愿到时候我姐能醒。啊,明天我妈来,去找个护工。”晓雨看了看病床上的姐姐担忧地道。 “嗯,那就劳动你了,月嫂我之前就雇好了,等孩子出院,麻烦咱妈帮我看着点孩子。” “行,没问题。我跟妈说。”晓雨道。 十分钟后,罗北笙回到家,进门的那一刻,看着堆满沙发和椅子上的男士西服、衬衫、鞋帽还有少儿的服装鞋服,他完全愣住了,萧晴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媳妇,你这是做什么啊。”摸着那堆衣服,罗北笙的眼眶立刻红了。 “堆这么多,也不知道你买了多少。”罗北笙重重地吸了吸鼻子,走到沙发上把衣服往边上推了推,坐下,看了眼周围的衣服鞋帽,成人的那部分自然是买给他的,几乎都是他喜欢的那些款式,西服、衬衫、长、短t恤衫、牛仔裤,鞋有皮鞋、运动鞋,还有平角裤、秋裤秋衣。 且几乎每个款式都买了两件,衬衫她数了数几个浅蓝、白、黑色等基础款,他常穿的颜色竟然有十四件。如果一天换一件,够穿两周的。 少儿服装部分也是,他用手在沙发上拿起一条儿子的新长裤比量了一下,儿子目前的腿长他大体知道,他发现比儿子现在的裤长要长出一小段来,不过现在儿子在长身体,相信过不了时间,这条裤子就合适了。 罗北笙挪动身体起身的时候,一封信从一堆衣服里掉出来。他拆开信封,里面有两张纸,一张是写给他的信,还有一张写着一些注意事项之类的。那封信是写给他的。信上萧晴的亲笔信。 亲爱的罗北笙: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谢谢你给我的温暖,也感谢你把繁星和老二熙城带到我身边,我不后悔生下孩子,如果下次让我选择,我可能还会如此选择,只是我以后不能陪他们长大,老二将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老大繁星比较内向,腼腆,但这孩子心地纯良,希望你能照顾他们两个长大,如果不能也不勉强。你将来可以将他们交给外婆来养。 另外我给孩子们存了一笔教育经费,卡在写字台抽屉的最底下放着,密码你我都知道的。 萧晴 上 至于另一张纸,上面写着繁星喜欢的食物,对什么食物过敏。还有一些孩子生活上的小习惯。比如萧繁星早上喜欢听着小说或法治讲座刷牙,喜欢咬笔头等。还有叮嘱罗北笙定时带萧繁星去耳鼻喉科复查听力等。 罗北笙又检查了沙发周围,确认没有遗漏,才悻悻地道:“宝宝,你对我难到就只有这一句话吗?” 罗北笙看着那封信苦笑,对儿子的事如此细心,这女人是故意的吗? 第二天一早,罗北笙上午没有门诊,又来到病房,看见丈母娘姚玉兰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姚玉兰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女婿,你来了,你说晴晴,她这孩子怎么……?” “妈,都怪我,那天她来送饭,我就该接她一趟,还有之前,医生说要提前生产,我就该坚持的。” “哎,也不能怪你,试问那个做母亲的不想生个健康的宝宝啊,换我可能也和她一样,会选择推迟生产的。” “嗯,妈……”罗北笙终于明白了萧晴的心思,对于母亲这的确是个千古难题。自己的性命和孩子的健康之间,很多母亲可能都会奋不顾身的。 “对了,女婿,我做了点馄饨,你这么早过来一定没吃早饭,多少吃一点,她现在醒不了,以后的路还长呢,哎,也不知她要睡多长时间!”姚玉兰叹了口气道。 罗北笙低着头愧疚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眼里闪过一片水雾。 姚玉兰走后,罗北笙趴在床边抚摸着妻子的头上的秀发,他用头蹭了蹭她的鬓发,l泪眼婆娑,鼻音极重地道“宝宝,你说我是不是克妻啊,每次你受伤都是因为我,宝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早早就安排好了身后事,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他用手指描摹着萧晴清瘦却完美的五官,眼神悲伤地道:“你也不回应我一下,你说你连我和儿子未来十年的衣服、鞋、帽都准备好了,你就没想过没有你的日子,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吗?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宝和二宝的,我想让你知道,我们爷仨个都等你醒过来。” 他又擦了擦眼泪,哽咽着继续道:“别总睡了啊,花猪,家里没了你这只镇宅的,我害怕!” 萧晴眉头紧皱,嘴里发出声音。“水!” 他用桌子上的棉签沾了点水,给她沾在嘴上。 晓雨雇的女护工来了,罗北笙跟着护工亦步亦趋地学习着护理知识,比如怎么换护理垫,怎么给病人翻身、拍背,活动四肢。 护工看着罗北笙给萧晴翻了个身,用掌窝拍着萧晴的后背,又细心地给萧晴活动上肢,活动两腿,“罗医生,您学的还真快,你这手法还真的有点那么个意思,这学医的人还真是学东西快,放心,诚心感动上苍,老天爷一定会看见你的爱心的!” “那,我借您吉言啊!”罗北笙道。 之后的三个月里,萧晴依旧昏迷不醒,不过身体的各项指标都趋向正常,罗北笙每天除了上班,就是陪在萧晴身边,给她按摩,拍背,对着她说话,给她念小说,有时他给她唱歌,说笑话,不过大多数时候,他总是把自己先逗乐了。有时晚上就在萧晴身边侧卧着睡上一会。 一天,罗北笙把萧繁星和老二罗熙城带来,萧繁星对着萧晴道,“妈妈,弟弟豆丁这些日子又胖了,我考了第一名,妈妈你醒来啊。弟弟都会爬了,你跟星星说过的,我们一家四口要一起好好的。妈妈,你说话得算数啊!” 老二熙城扎撒着胖胖地小手,扒拉着萧晴的胳膊,咿咿呀呀地叫着,小手抓着萧晴的胳膊,咿呀地拍着。 罗北笙有些急了,抱过老二,放在边上的推车里,然后对着病床上的女人道:“宝宝,你要是老不醒,我、我、我就停妻再娶。” “爸爸,妈妈的手,好像动了一下。”萧繁星看见妈妈的手似乎动了一下。 “星星,你是不眼花了!”罗北笙再看时,萧晴的手并没见动过。 “罗医生,你太太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门口的护士喊了一嗓子,罗北笙慌忙跑出去。 萧繁星趴在萧晴的病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萧晴的手指,“动了,动了,爸爸,动了!妈妈的手又动了!”这回病人的手指动的幅度还真的大起来。 “真的?”罗北笙进来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萧晴竟然缓缓地睁开眼睛,“晴晴,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医生,医生,快来,快看看。”他赶紧去门口叫医生。 “罗、北、笙……你真……太吵了!”萧晴睁开迷蒙的双眼,艰难地道。随后又睡了过去,医生进来,扒开眼皮看了一下,舒了口气,“没事了,这回是睡过去了。她应该没事了。接下来,就是做好康复治疗。然后就可以出院了。” 萧晴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恍惚觉得身边似乎有个很热的热源压在她的胳膊上,阳光从窗纱照进室内,手指一动,接触到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是罗北笙,她推了推他,罗北笙从梦中醒来,惊喜地看着她,“老婆,你醒了!” 他惊喜地抱住萧晴的身子,满脸泪痕地看着她的脸,帮她把呼吸面罩摘掉,“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我过得是什么日子!” 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她身上,“老婆你没有不舒服!” “我,还不是被你气醒的,虽然我一直昏睡着,能听见你们说话,但就是醒不过来,对了,刚才是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说要停妻再娶的!说,嗯!”萧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用手指拎起他胳膊上的一点肉,使劲地掐着。 “是,是,是我,我那不是看你老是睡,我害怕吗!”罗北笙贴着萧晴怀里,乖巧地蹭着道,“那,人家不是害怕怕吗!我怕你走了,就不要我了!”说着眼睛眨了眨,似有一丝晶莹。 “滚!”萧晴道。 “哼,反正你不能不要我,这辈子老子就赖上你了!”他故意贴得更紧,索性抓着萧晴的胳膊不撒手,头顶着萧晴的怀里,嘟着嘴,死死地抱着萧晴。 门口的安杰、李萌萌、晓雨三个脑袋摞在一起,一副磕cp磕到肉麻地样子,“我的妈呀,这罗北笙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的妈啊,天啊,肉麻死了!受不了。”李萌萌身子抖了一下,率先从门口缩回来,一副被肉麻死了的表情。 “还是我姐夫行,不过我看呢,我姐夫这顿搓衣板算是躲不过了。嘿嘿!嘿嘿!”晓雨缩着脖子偷笑着,虽然姐夫的搓衣板是躲不过了,不过好在老姐醒了。 “这顿打,我给你记着账,以后再算。”萧晴躺在病床上,看着给她按摩的男人,能活着见到他真好。 一周后,萧晴出院了,这天在家里,萧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屏幕上正在进行新闻报道,“苏坤药业原法人落网”的新闻,至此,历时几个月的苏坤药业疫苗案告破。 几个月前,苏箐纵身一跃,大家原以为她会摔死,没想到那女人竟然大难不死,但是,她落下去的地方太靠边,人掉下去的时候,摔断了脊椎骨,她高位截瘫了。虽然她的案子已经毫无悬念,这之后她即使不死,也只能待在监狱里,在方寸之地,了此残生了。 因为在床上躺得太久,萧晴的腿部肌肉多少有些萎缩,这些日子,回家后每天她都要在罗北笙的搀扶下,练习走路、复健,每次都累得满身大汗的。 罗北笙端来一盆热水,放在萧晴的脚边,关掉电视,“老婆,来泡泡脚,医生说,泡泡脚,有助于血液循环,我一会再给你按一按!别看了,那以为今后就是在监狱里踩缝纫机的命了。” 水盆里的水,热气蒸腾,萧晴用脚试了试,好像有点烫,她对冷热一向敏感,罗北笙突然将她的两脚按进水里。 “烫!哎,你干嘛!”萧晴不防备,脚被按进水里,溅得水花四溢。水溅得到处都是。 “烫脚啊,你这么不听话,难不成,我亲自给你洗。”罗北笙强行将她的脚按在水盆里。 他站起身来,冲萧晴俯下身,脸贴近女人的脸,表情魅惑地看着她,眼神闪着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不然,我伺候伺候你。这么长时间了,老婆你难道不想我吗!” 他用手抓着萧晴的手,慢慢地探进自己的衬衫里。 “你、你,你这是色诱一个病人!”萧晴羞红了脸,她侧身倒在沙发上,身子早就软了。 “老婆,我爱你,你活着真好,这么多天了,一直到今天,我都觉得不真实,一切好像做梦一样。”罗北笙凑过来,亲吻着女人的唇瓣。热情的抚摸着女人的身体,嘴唇吸吮着女人的馨香甘美。 次卧里关着门,儿子罗熙城正在睡觉。 “等等,你轻一点,别吵到儿子。”从生完孩子,昏迷之后醒来,她还没跟罗北笙亲热过,不知为什么,要回到初始的那种状态,她心里怕怕的,“老公,我……” 罗北笙仿佛看懂了她的担忧,低沉地嗓音诱哄着,“老婆,要不要我帮你检查检查……康复的怎么样!”男人故意凑过来,咬了她耳朵一下,“我们轻一点,吵不到他的,那小子睡得象头小猪似的,还真是,你儿子那睡象都和你一摸一样。” “没正经,去屋里,也不怕让儿子瞧见!”萧晴羞得脸通红,罗北笙打横从沙发上抱起女人,朝卧室走去,将女人放在床上的那一刻,男人的触碰彻底点燃了女人敏感的神经,她浑身颤抖着,投入男人的怀抱,主动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亲上去。 为了不吵醒孩子,两个人不管动作多么激烈都不敢发出声音,没想到这种压抑反而刺激得气氛更加激烈,直到两个人喘息地分开,各自平躺在床上,才算结束战斗,罗北笙怕伤着萧晴,凑过来问:“老婆没伤着,我看看!” 萧晴连忙抵住罗北笙的胳膊,她浑身发软,“我没事,你别……” 罗北笙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才放心的搂住萧晴,心满意足地道“好了,我们去睡!” “老公,不会再怀孕!”自从昏迷之后醒过来,萧晴对这事有了心理阴影似的。刚才,两人擦枪走火,没采取措施,萧晴心里老有些别扭,罗北笙仿佛被什么事情膈应住了似的,再次压过来,“我去做了结扎。” 萧晴眼睛瞪得老大,难怪她怀孕那时候有几天这厮骗她说在单位值班,八成躲在单位养伤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萧晴揪着他的衣领问道。 “我不想再让你受苦了!”罗北笙看着她道,“老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好,我答应你!”萧晴眼圈红红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第179章 她像个睡美人似的 “都怪我,是我自私,只想让你接受往外,我要不那么自私,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 病床上的女人依旧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一样,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嘴上戴着呼吸面罩,面罩上的水汽一下变成水雾,一下又变得清晰,还表明她还活着。 病房的门开了,萧晴的主治大夫进来,罗北笙连忙上前询问,“大夫,她怎么样啊,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都一天一夜了,她为什么还没醒过来啊!” “不好说,她停止心脏停跳的时间过长,现在不好说,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也可能会睡一段时间,这得看病人的生存意志,家属平时要多跟她说说话,刺激一下她大脑皮层的运动。”那个大夫低着头不忍看他。 “但愿能有奇迹发生!” 罗北笙不相信这残酷的事实,他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 那大夫过去拍拍罗北笙的肩膀,“罗医生你这样不行啊,嫂子这一睡下去,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要做好长期的准备。”罗北笙沉重地点点头。 晚上,五点多钟,匆匆赶来的萧晓雨和安杰进了病房,安杰推了推,趴在病床边的罗北笙,“姐夫,你醒醒。” “你俩来了,坐,坐!”罗北笙直起身子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道。 “她怎么样?”萧晓雨道。 “你俩也看到了,她就一直这么睡着,一点没有要苏醒的迹象,象个……睡美人似的。”他眼含着泪道。 萧晓雨忍不住道:“姐夫,你不能这样,我姐迟早会醒过来的,你也得挺住了啊!” “我知道,我会好好的。”罗北笙心不在焉地道。 安杰停顿了一下,想了想道:“姐夫跟你说个事,前些日子,我姐在我那里寄存了些东西,我刚刚都搬到你家里去了。你回家就明白了。” 晓雨看着罗北笙的眼神复杂,他继续道:“我刚才找了大夫问了,今天我跟安杰两人倒班,我前半夜,他后半夜,你先回去洗洗澡,刮个胡子,你看你的脸都憔悴成什么样了,我姐要知道了会心疼的。” 罗北笙动情的看了看病床上的女人,女人依然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他只好摇摇头。 “好,我回去睡一会,对了,我家老二怎么样了?” “姐夫,别担心,我跟妈已经把他安置在医院保温箱里,估计等他退了黄疸半个月就可以回家了,但愿到时候我姐能醒。啊,明天我妈来,去找个护工。”晓雨看了看病床上的姐姐担忧地道。 “嗯,那就劳动你了,月嫂我之前就雇好了,等孩子出院,麻烦咱妈帮我看着点孩子。” “行,没问题。我跟妈说。”晓雨道。 十分钟后,罗北笙回到家,进门的那一刻,看着堆满沙发和椅子上的男士西服、衬衫、鞋帽还有少儿的服装鞋服,他完全愣住了,萧晴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媳妇,你这是做什么啊。”摸着那堆衣服,罗北笙的眼眶立刻红了。 “堆这么多,也不知道你买了多少。”罗北笙重重地吸了吸鼻子,走到沙发上把衣服往边上推了推,坐下,看了眼周围的衣服鞋帽,成人的那部分自然是买给他的,几乎都是他喜欢的那些款式,西服、衬衫、长、短t恤衫、牛仔裤,鞋有皮鞋、运动鞋,还有平角裤、秋裤秋衣。 且几乎每个款式都买了两件,衬衫她数了数几个浅蓝、白、黑色等基础款,他常穿的颜色竟然有十四件。如果一天换一件,够穿两周的。 少儿服装部分也是,他用手在沙发上拿起一条儿子的新长裤比量了一下,儿子目前的腿长他大体知道,他发现比儿子现在的裤长要长出一小段来,不过现在儿子在长身体,相信过不了时间,这条裤子就合适了。 罗北笙挪动身体起身的时候,一封信从一堆衣服里掉出来。他拆开信封,里面有两张纸,一张是写给他的信,还有一张写着一些注意事项之类的。那封信是写给他的。信上萧晴的亲笔信。 亲爱的罗北笙: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谢谢你给我的温暖,也感谢你把繁星和老二熙城带到我身边,我不后悔生下孩子,如果下次让我选择,我可能还会如此选择,只是我以后不能陪他们长大,老二将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老大繁星比较内向,腼腆,但这孩子心地纯良,希望你能照顾他们两个长大,如果不能也不勉强。你将来可以将他们交给外婆来养。 另外我给孩子们存了一笔教育经费,卡在写字台抽屉的最底下放着,密码你我都知道的。 萧晴 上 至于另一张纸,上面写着繁星喜欢的食物,对什么食物过敏。还有一些孩子生活上的小习惯。比如萧繁星早上喜欢听着小说或法治讲座刷牙,喜欢咬笔头等。还有叮嘱罗北笙定时带萧繁星去耳鼻喉科复查听力等。 罗北笙又检查了沙发周围,确认没有遗漏,才悻悻地道:“宝宝,你对我难到就只有这一句话吗?” 罗北笙看着那封信苦笑,对儿子的事如此细心,这女人是故意的吗? 第二天一早,罗北笙上午没有门诊,又来到病房,看见丈母娘姚玉兰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姚玉兰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女婿,你来了,你说晴晴,她这孩子怎么……?” “妈,都怪我,那天她来送饭,我就该接她一趟,还有之前,医生说要提前生产,我就该坚持的。” “哎,也不能怪你,试问那个做母亲的不想生个健康的宝宝啊,换我可能也和她一样,会选择推迟生产的。” “嗯,妈……”罗北笙终于明白了萧晴的心思,对于母亲这的确是个千古难题。自己的性命和孩子的健康之间,很多母亲可能都会奋不顾身的。 “对了,女婿,我做了点馄饨,你这么早过来一定没吃早饭,多少吃一点,她现在醒不了,以后的路还长呢,哎,也不知她要睡多长时间!”姚玉兰叹了口气道。 罗北笙低着头愧疚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眼里闪过一片水雾。 姚玉兰走后,罗北笙趴在床边抚摸着妻子的头上的秀发,他用头蹭了蹭她的鬓发,l泪眼婆娑,鼻音极重地道“宝宝,你说我是不是克妻啊,每次你受伤都是因为我,宝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早早就安排好了身后事,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他用手指描摹着萧晴清瘦却完美的五官,眼神悲伤地道:“你也不回应我一下,你说你连我和儿子未来十年的衣服、鞋、帽都准备好了,你就没想过没有你的日子,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吗?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宝和二宝的,我想让你知道,我们爷仨个都等你醒过来。” 他又擦了擦眼泪,哽咽着继续道:“别总睡了啊,花猪,家里没了你这只镇宅的,我害怕!” 萧晴眉头紧皱,嘴里发出声音。“水!” 他用桌子上的棉签沾了点水,给她沾在嘴上。 晓雨雇的女护工来了,罗北笙跟着护工亦步亦趋地学习着护理知识,比如怎么换护理垫,怎么给病人翻身、拍背,活动四肢。 护工看着罗北笙给萧晴翻了个身,用掌窝拍着萧晴的后背,又细心地给萧晴活动上肢,活动两腿,“罗医生,您学的还真快,你这手法还真的有点那么个意思,这学医的人还真是学东西快,放心,诚心感动上苍,老天爷一定会看见你的爱心的!” “那,我借您吉言啊!”罗北笙道。 之后的三个月里,萧晴依旧昏迷不醒,不过身体的各项指标都趋向正常,罗北笙每天除了上班,就是陪在萧晴身边,给她按摩,拍背,对着她说话,给她念小说,有时他给她唱歌,说笑话,不过大多数时候,他总是把自己先逗乐了。有时晚上就在萧晴身边侧卧着睡上一会。 一天,罗北笙把萧繁星和老二罗熙城带来,萧繁星对着萧晴道,“妈妈,弟弟豆丁这些日子又胖了,我考了第一名,妈妈你醒来啊。弟弟都会爬了,你跟星星说过的,我们一家四口要一起好好的。妈妈,你说话得算数啊!” 老二熙城扎撒着胖胖地小手,扒拉着萧晴的胳膊,咿咿呀呀地叫着,小手抓着萧晴的胳膊,咿呀地拍着。 罗北笙有些急了,抱过老二,放在边上的推车里,然后对着病床上的女人道:“宝宝,你要是老不醒,我、我、我就停妻再娶。” “爸爸,妈妈的手,好像动了一下。”萧繁星看见妈妈的手似乎动了一下。 “星星,你是不眼花了!”罗北笙再看时,萧晴的手并没见动过。 “罗医生,你太太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门口的护士喊了一嗓子,罗北笙慌忙跑出去。 萧繁星趴在萧晴的病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萧晴的手指,“动了,动了,爸爸,动了!妈妈的手又动了!”这回病人的手指动的幅度还真的大起来。 “真的?”罗北笙进来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萧晴竟然缓缓地睁开眼睛,“晴晴,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医生,医生,快来,快看看。”他赶紧去门口叫医生。 “罗、北、笙……你真……太吵了!”萧晴睁开迷蒙的双眼,艰难地道。随后又睡了过去,医生进来,扒开眼皮看了一下,舒了口气,“没事了,这回是睡过去了。她应该没事了。接下来,就是做好康复治疗。然后就可以出院了。” 萧晴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恍惚觉得身边似乎有个很热的热源压在她的胳膊上,阳光从窗纱照进室内,手指一动,接触到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是罗北笙,她推了推他,罗北笙从梦中醒来,惊喜地看着她,“老婆,你醒了!” 他惊喜地抱住萧晴的身子,满脸泪痕地看着她的脸,帮她把呼吸面罩摘掉,“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我过得是什么日子!” 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她身上,“老婆你没有不舒服!” “我,还不是被你气醒的,虽然我一直昏睡着,能听见你们说话,但就是醒不过来,对了,刚才是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说要停妻再娶的!说,嗯!”萧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用手指拎起他胳膊上的一点肉,使劲地掐着。 “是,是,是我,我那不是看你老是睡,我害怕吗!”罗北笙贴着萧晴怀里,乖巧地蹭着道,“那,人家不是害怕怕吗!我怕你走了,就不要我了!”说着眼睛眨了眨,似有一丝晶莹。 “滚!”萧晴道。 “哼,反正你不能不要我,这辈子老子就赖上你了!”他故意贴得更紧,索性抓着萧晴的胳膊不撒手,头顶着萧晴的怀里,嘟着嘴,死死地抱着萧晴。 门口的安杰、李萌萌、晓雨三个脑袋摞在一起,一副磕cp磕到肉麻地样子,“我的妈呀,这罗北笙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的妈啊,天啊,肉麻死了!受不了。”李萌萌身子抖了一下,率先从门口缩回来,一副被肉麻死了的表情。 “还是我姐夫行,不过我看呢,我姐夫这顿搓衣板算是躲不过了。嘿嘿!嘿嘿!”晓雨缩着脖子偷笑着,虽然姐夫的搓衣板是躲不过了,不过好在老姐醒了。 “这顿打,我给你记着账,以后再算。”萧晴躺在病床上,看着给她按摩的男人,能活着见到他真好。 一周后,萧晴出院了,这天在家里,萧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屏幕上正在进行新闻报道,“苏坤药业原法人落网”的新闻,至此,历时几个月的苏坤药业疫苗案告破。 几个月前,苏箐纵身一跃,大家原以为她会摔死,没想到那女人竟然大难不死,但是,她落下去的地方太靠边,人掉下去的时候,摔断了脊椎骨,她高位截瘫了。虽然她的案子已经毫无悬念,这之后她即使不死,也只能待在监狱里,在方寸之地,了此残生了。 因为在床上躺得太久,萧晴的腿部肌肉多少有些萎缩,这些日子,回家后每天她都要在罗北笙的搀扶下,练习走路、复健,每次都累得满身大汗的。 罗北笙端来一盆热水,放在萧晴的脚边,关掉电视,“老婆,来泡泡脚,医生说,泡泡脚,有助于血液循环,我一会再给你按一按!别看了,那以为今后就是在监狱里踩缝纫机的命了。” 水盆里的水,热气蒸腾,萧晴用脚试了试,好像有点烫,她对冷热一向敏感,罗北笙突然将她的两脚按进水里。 “烫!哎,你干嘛!”萧晴不防备,脚被按进水里,溅得水花四溢。水溅得到处都是。 “烫脚啊,你这么不听话,难不成,我亲自给你洗。”罗北笙强行将她的脚按在水盆里。 他站起身来,冲萧晴俯下身,脸贴近女人的脸,表情魅惑地看着她,眼神闪着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不然,我伺候伺候你。这么长时间了,老婆你难道不想我吗!” 他用手抓着萧晴的手,慢慢地探进自己的衬衫里。 “你、你,你这是色诱一个病人!”萧晴羞红了脸,她侧身倒在沙发上,身子早就软了。 “老婆,我爱你,你活着真好,这么多天了,一直到今天,我都觉得不真实,一切好像做梦一样。”罗北笙凑过来,亲吻着女人的唇瓣。热情的抚摸着女人的身体,嘴唇吸吮着女人的馨香甘美。 次卧里关着门,儿子罗熙城正在睡觉。 “等等,你轻一点,别吵到儿子。”从生完孩子,昏迷之后醒来,她还没跟罗北笙亲热过,不知为什么,要回到初始的那种状态,她心里怕怕的,“老公,我……” 罗北笙仿佛看懂了她的担忧,低沉地嗓音诱哄着,“老婆,要不要我帮你检查检查……康复的怎么样!”男人故意凑过来,咬了她耳朵一下,“我们轻一点,吵不到他的,那小子睡得象头小猪似的,还真是,你儿子那睡象都和你一摸一样。” “没正经,去屋里,也不怕让儿子瞧见!”萧晴羞得脸通红,罗北笙打横从沙发上抱起女人,朝卧室走去,将女人放在床上的那一刻,男人的触碰彻底点燃了女人敏感的神经,她浑身颤抖着,投入男人的怀抱,主动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亲上去。 为了不吵醒孩子,两个人不管动作多么激烈都不敢发出声音,没想到这种压抑反而刺激得气氛更加激烈,直到两个人喘息地分开,各自平躺在床上,才算结束战斗,罗北笙怕伤着萧晴,凑过来问:“老婆没伤着,我看看!” 萧晴连忙抵住罗北笙的胳膊,她浑身发软,“我没事,你别……” 罗北笙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才放心的搂住萧晴,心满意足地道“好了,我们去睡!” “老公,不会再怀孕!”自从昏迷之后醒过来,萧晴对这事有了心理阴影似的。刚才,两人擦枪走火,没采取措施,萧晴心里老有些别扭,罗北笙仿佛被什么事情膈应住了似的,再次压过来,“我去做了结扎。” 萧晴眼睛瞪得老大,难怪她怀孕那时候有几天这厮骗她说在单位值班,八成躲在单位养伤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萧晴揪着他的衣领问道。 “我不想再让你受苦了!”罗北笙看着她道,“老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好,我答应你!”萧晴眼圈红红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第180章 大结局 四年后的6 月份的一天,这天临近期末,萧晴中午下课就被校长叫去他的办公室,校长室的门关着,她敲了敲门,“请进!”。 推门进去,见乔校长正和一位穿西服的女士聊天,那女人背对着门坐着,“乔校长,您找我!” “小萧,快进来,快进!这位女肯定认识,叶书记,叶芳叶女士。” “认识,认识,叶书记别来无恙啊!”萧晴大方地伸出手来。 “萧晴,你好,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记得,这次还是去挂职吗?组织上对我还挺重视的,不过我现在家里有老有小,要是去挂职要征得我家那口子的同意,毕竟这家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我家老二还小,我那年生他的时候早产。”萧晴知道,对于像叶芳这样的人,一定要知无不言。 “嗯,你倒是挺坦诚,我可听说你上次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已经把绿卡注销了,决定你自己做,如果决定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听说,你这两年发生了挺多的事,怎么样,身体没问题了?” “嗯,还行,最近系里挺忙的,倒是没再出什么问题。” “你这人还真是小太阳,到哪都发光发热,我听说你升副教授了,还是你们那校内心理咨询中心的主任。还真是到哪里都发光发热啊!” “嗯哼,您过奖,高校的孩子心理压力大,没办法,我们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多做些心理疏导工作。您怎么样,我听说你又要高升了。对了,你家女儿上高中了,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再婚了,还幸福?” “嗯,还行,同行,能互相理解。对了,我前夫曹黎明知道是你提的那事了! ” “那事!哪事啊?叶芳姐,我不记得我跟你有什么事。”萧晴装糊涂道。 “抱歉,三年前,我昏迷了四个多月,醒了以后,记忆有些错乱,好些事都记不得了!”萧晴眨着眼睛,撩了撩头发,她其实是有些心虚的,这叶芳提那个事干什么,尴不尴尬啊! “算了,不记得算了,反正我跟他说了,也是机缘巧合,我就实话实说了。”叶芳微微一笑。 “我就是想替我女儿感谢你,我女儿说,最近这几年,他爸爸越来越像个好爸爸,我也打听过了,你同学的那个事务所现在发展趋势不错,这几年势头挺猛的,曹黎明也成为了高级合伙人了。” “是啊,那挺好的,曹师兄也算是个有底线的人,自然不会差。” 行了,介绍下你挂职的那个地方,在清曲县,那里属于半农半牧地区,你到哪边主管农业……。” 两个人聊完,萧晴看表已经到12点了,草草吃了饭,今天下午没课,正好去幼儿园去接老二熙城。这小家伙,之前一直闹着不去幼儿园,谁知道,去幼儿园没几天就如鱼得水了,回来还跟她说在幼儿园找了小女朋友,这点社牛本事和泡女朋友的技巧还真是跟他爸爸一脉相承啊! 幼儿园门口,罗熙城一出现就飞奔到妈妈身边,“妈妈,抱抱!”一路小跑的扑在萧晴怀里,“哎哟啊,你个小没良心的撞死我啊!” 这小子在萧晴怀里来回蹭着,“妈妈,今天怎么你接我啊,你不用上班吗!” “豆丁,这些日子跟班里的小朋友相处的怎么样?”萧晴发现自己这几年对两个儿子的教育也在走父亲的老路,天天见面问孩子情况,聊天。豆丁是萧晴给二儿子起的小名。 “嗯,我们班的那个刘诗梦,今天和我一起玩了,我跟她说,要让她做我女朋友!”豆丁说。 “哟,你才多大啊,知道女朋友了,知道女朋友是做什么的吗!” “知道啊,就是跟爸爸妈妈一样亲亲,抱抱!” 萧晴连忙捂住儿子的嘴,我的妈啊,罗北笙,你个狗男人,你说你也不知道干那事的时候背着点孩子,玩现了,明天得到幼儿园了解一下,这孩子有没有干什么坏事。萧晴不禁扶额,看来以后这孩子还得交个老妈带两天,这平时夫妻俩有点私密相处的时候,这都没有隐私了。 “妈妈,我们去吃麦当劳,我好久都没吃了,我上个月的额度还没用呢。”萧晴在家制订了一个奖励制度,两个儿子每月干家务夺得足额的小红花,就可兑现一个奖励,可以是学习用具、玩具,也可以是一顿好吃的。家里虽然雇了保姆,但是两个人毕竟太忙,同时,萧晴也想锻炼孩子的独立自主的能力,繁星自不必说,现在连饭都会做了,豆丁也跟着哥哥有样学样的,渐渐的能自己洗自己的袜子和手绢。 “好好好,豆丁真棒,妈妈请你吃当劳。” “哦,太好了,太好了,吃当劳啦。” 母子俩来到附近的某当劳,萧晴给儿子点了一份儿童套餐,坐下来看着儿子吃。 中途,她去上厕所,小熙城刚才就看见边上有一个高大又陌生的叔叔,总是偷偷地看向他们的位置,他边上有一位好看的小姐姐也在看向这里。 忽然,那陌生的叔叔举着用一只冰激凌对他招手,小熙城在家很少吃冰激凌这种东西,没经受住诱惑还是跑了过去,“叔叔,你是叫我吗!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啊,小熙城!” “叔叔你挺帅的,你认识我妈妈吗!” 小熙城说着,眼睛看着那诱人的冰淇淋咬着手指头。 “是啊,我跟你妈妈是好朋友,你妈妈告诉我的,小熙城你长得好像你妈妈,真可爱。” “爸爸,这小孩子是你那个照片上的漂亮阿姨的儿子吗?”边上的漂亮小姐姐,显然是这个叔叔的女儿。 “是啊!”曹黎明笑笑,面前的这个小人精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萧晴,皮肤白,眼睛大大的,头发还有点自来卷,细细瘦瘦的。 “叔叔,你真认识我妈妈?” “是啊,叔叔这里有跟你妈妈的一张合影。”曹黎明拿出自己的钱包,那里有一张他珍藏的唯一一张与萧晴和辩论会同学的合影。那张合影里,两人站在中间,她和他那时靠的可真近啊!可惜他早早就把她弄丢了,如今只能偷偷拥有这份回忆。 那张照片很有意思,按下快门的那一刻,萧晴正在看向左前方处。也许是侧头看他,也许是看别的什么,他那时候是知道她喜欢他的,但却装做不知,他是有多无耻。 他指给小熙城看,“你看这就是你妈妈,这是我。” “骗人,这不是妈妈!”小熙城虽然喜欢冰激凌,但警觉性也高,除了爸爸和哥哥,要跟他抢妈妈的都是坏人。“坏人,你是坏人。” “小屁孩,你说谁是坏人,我爸爸可是律师。”边上的漂亮小姐姐厉声道。 “骗人,我家里妈妈的相册里没有你,你骗人。我不认识你!”豆丁指着曹黎明的脸道。 一句话,还真的把曹黎明父女两给说愣了,这小孩的脑子真的挺清楚的,真的是个鬼机灵。 “豆丁你怎么在这儿啊!”曹黎明的身后有一个声音,是萧晴。 看见妈妈过来,豆丁跑到萧晴身边,“妈妈,这个叔叔是个大坏蛋,他要抢走妈妈。” “曹黎……, 曹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你女儿!”萧晴叫出曹黎明的名字时,感觉这么叫有点不妥,毕竟这人虽然做过些不堪的事,但好歹救过罗北笙的命。 “……”曹黎明沉默地点点头,“啊,我到这边办事,正好我女儿学校下午没课,我接她出来吃点东西。你和小罗,你们挺好的!” 女儿白了他一眼,她的学校并不在这附近,老爸你说这话有意思吗! “爸爸,我在这里作会作业,你们聊。”女儿重新坐下打开书包做作业。给两个成年人留出空间。 小熙城却不放心的跟着坐在边上。 曹黎明淡淡地道:“萧师妹,我听说你这几年经历了挺多事的,你还好。身体没问题。” 萧晴也淡淡的回复:“啊,还行,没问题,生儿育女有点风险但是人的必经之路嘛。” “我也听说,你这都副教授了,你这几乎是三年一个台阶啊!” 萧晴点点头,轻描淡写地道:“也还好,我这不算是年轻的,还有比我早的。” 曹黎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美丽女人,他一辈子的白月光,前些天从前妻那里知道那件事,前几天,他去接女儿,叶芳在家,突然叫住了他,告诉了当初是萧晴提示要拉他一把,其实他早猜到了是这么回事,他早有感觉,只不过在叶芳那里得到了证实,以叶芳跟他那么水火不容的前尘过往,怎么可能会因为女儿的前途,就拉他那一把。 不过那一夜也给了他一个教训算是他人生的分水岭,从那时,他开始学做好人,学会踏踏实实不走捷径,他的人生才开始慢慢的平顺了些。 “你过的还好吗!对不起,我结婚那会见着叶姐了,她再婚了。我还见了新郎!”萧晴轻声道。 “哦,我知道,是我们一个同行。”他看了看斜后方的女儿,又看了看萧晴的儿子,两孩子都在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你也有对象了?”萧晴道。 曹黎明心中一阵暗喜,她打听过他,但马上想起自己老板和她是同学。又泄了气。 “啊,对,是我们所新来的女合伙人,也快办事了。”他撒了个谎,那女人跟他只是朋友还到不了那一步呢。既然选择了做前任,那就要像死了一样。或者做个朋友。 “那祝你幸福!师兄。”萧晴大大方方又客客气气地道。 “啊,谢谢!啊不,其实,是该我谢谢你,师妹!”曹黎明这会是真心的这么说。有人能在你走夜路的时候拉你一把,把你拉回到大道上,怎么说,也该好好谢谢人家的。 他还想说啥,但是萧晴没给他这个机会。 “其实,我也得好好谢谢你的,你救了北笙的命。谢谢你,师兄!”萧晴这边也真诚地道。 “啊,你看,我们这是干嘛呢!我不过就是当时觉得有点不对劲,做人起码的底线,我还是有的!”他那个意思是:你把我曹黎明当什么人了,难道我会见死不救吗。 “不管怎么说,您救了我先生的命!”萧晴道。“我听办案的警察说,您当时第一个觉察出了这是个局,你要晚到一会,他就没命了!” 曹黎明微微一笑,没想到做好人这么爽,居然能听到自己的心上人对他说谢谢。 “不聊这个了,其实,我后来想了一下,以那个苏某的心性,我八成也是她算计的一环,我要不出手,下一个要被灭的八成就是我了。再说我也不算什么好人。”曹黎明看着别处,有些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都要谢谢了,师兄。”这句“师兄”说的很重。 “你还要二胎吗!你儿子挺聪明的。不要可惜了。” “算了,这一个都要了我半条命,对了,我家还有个老大跟我姓,你知道的!”萧晴看了曹黎明一眼,他对她这么了解,相信他一定听林翘她们说过老大萧繁星的事。 曹黎明给了她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老婆,你在这里啊!怎么不给我来个电话!啊哦,曹先生也在这儿!”罗北笙不知何时站在了曹黎明的身后。抱着小熙城,两个男人一大一小的,你瞪我一下,我瞪你一下的,不知在那里说些什么,好像有点不爽。 “抱歉,师兄,我去看看他俩!”萧晴跟曹黎明打了个招呼,朝那对父子走去。 走过曹黎明身边时,曹黎明叫住她,“晴晴,祝你幸福!” “谢谢,师兄!”萧晴身子僵了一瞬,回身致谢。 回城的路上,罗北笙开着车,萧晴坐在副驾驶座里,儿子熙城坐在后座儿童座椅里。 罗北笙嘴唇撅起能挂油瓶的委屈样, “老婆,我吃醋了,刚刚看你看那曹某人的眼神,哼,还师兄,我不高兴了。” “哟,哟,我怎么了,人家好歹救了你一命,啊,我替你给人家致谢有什么不对吗?” 罗北笙嘴角勾起一副无赖地样子,男人对她伸出右手,“我不管,你要哄哄我,抱抱我!” 后座上的小人也猛地坐直了,冲着萧晴大叫,“妈妈,我也吃醋了,我也要抱抱。” “好好好,怕了你们了,回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行不行啊!对了,豆丁,你哥今天回家来,妈妈给你们炖鸡翅好不好。”这么欢乐的气氛,萧晴已经在发愁,回头去清曲县挂职的事怎么跟他们爷三个说了。 “好,我要吃,妈妈你做啥,豆丁都喜欢吃。” 客厅里,饭做得了,今天除了晓雨和春妮两个人不在,其他人都聚齐了,母亲姚玉兰今天做了好几个肉菜,萧晴也做了个香菇鸡翅炖土豆,当萧晴把要去挂职的事说了,“那么远,老婆可以……不去吗!”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也就一年,回来我还接着教书。怎么你要反对吗!那个地方离这也就几百里路,我有空就回来。再说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我又不是去天涯海角。你至于吗!” “那我们爷仨不成了留守儿童了!”罗北笙嘟着嘴,扭着身子。 “幼不幼稚啊,你也三十大几的人了。也算是小领导了。” “咳咳,我去盛饭。”姚玉兰看着这一家四口子有点忍俊不禁。 她盛了饭,转回身,眼睛平视着萧晴的眼睛,“你爸爸活着的时候,就老是说你心太野,还真让他说着了,你八成是早就做了准备了。” “妈你怎么知道!”萧晴发现还是老妈知道自己的心思。 姚玉兰点点头,攥了攥拳头,“去!你是我女儿,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只是别忘了要时常给家打电话,报平安。” 姚玉兰,起身进了卧室,关上了门。这事,姚玉兰这个长辈定了调子,罗北笙自然不敢反对,况且,去国外找萧晴的时候,她故意注销了绿卡,他就已经知道她一定早有此想法。 “宝宝,其实,我也不是不支持,就是不想跟你分开,一天都不想分开。离着那么远,我会想你的。”罗北笙凑过来脑袋挨着萧晴的脖子,委屈地道。 “是啊,妈,我也会想你的!”萧繁星瓮声瓮气地道。 “我也是,我也是。”老二熙城也附和道。 “妈妈,我们想你可以去找你吗?”熙城问道。小家伙站起来扑进萧晴怀里,搂着萧晴的腰不撒手,咧嘴哭道“我不要妈妈走!” 萧繁星和罗北笙也一边一个的围上来,搂着萧晴。 “好啦,好好好,好了。你们想我,节假日买个车票就能来看我。多大点事啊!都来都来。这里去那边很近的。” 出发的前一天,罗北笙蹲在行李箱边,检查物品,“内衣、鞋、洗漱用品,春秋衣服、羽绒服,我给你买了两件抓绒的户外登山服。那边温差大,早晚凉的很,别感冒,你那毛病别感冒,手机、电脑、充电线,防晒霜,现金。魔术围巾,对了,药、药,我去拿!” 萧晴常年出差旅行,倒是没那么重视,啃着个苹果,平平淡淡地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在那里住招待所,吃食堂,不用那么麻烦!你别管了!” 罗北笙担忧地拿着几瓶药塞进行李箱里,“得带着,你胃不好,还有贫血,对了,重要的事我要反复强调,千万不能感冒,还有心脏病!记得千万要定时吃饭,定时服药,还有不能吃辣的,别喝酒,西北民风彪悍,千万别喝酒。” “知道了,黏人精,别再叨叨了,再叨叨我怕我走不了了。”萧晴从后面环住罗北笙的腰,动情的依偎着男人,眼睛里水雾弥漫,两人深情相拥。 女人此生可能遇到很多的知己,有人是在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也有的时候,那个人会偶尔错过你,但真爱就算跨越千山万水,也会重新走到你身边,和你相遇。 (全文完) 第180章 大结局 四年后的6 月份的一天,这天临近期末,萧晴中午下课就被校长叫去他的办公室,校长室的门关着,她敲了敲门,“请进!”。 推门进去,见乔校长正和一位穿西服的女士聊天,那女人背对着门坐着,“乔校长,您找我!” “小萧,快进来,快进!这位女肯定认识,叶书记,叶芳叶女士。” “认识,认识,叶书记别来无恙啊!”萧晴大方地伸出手来。 “萧晴,你好,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记得,这次还是去挂职吗?组织上对我还挺重视的,不过我现在家里有老有小,要是去挂职要征得我家那口子的同意,毕竟这家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我家老二还小,我那年生他的时候早产。”萧晴知道,对于像叶芳这样的人,一定要知无不言。 “嗯,你倒是挺坦诚,我可听说你上次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已经把绿卡注销了,决定你自己做,如果决定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听说,你这两年发生了挺多的事,怎么样,身体没问题了?” “嗯,还行,最近系里挺忙的,倒是没再出什么问题。” “你这人还真是小太阳,到哪都发光发热,我听说你升副教授了,还是你们那校内心理咨询中心的主任。还真是到哪里都发光发热啊!” “嗯哼,您过奖,高校的孩子心理压力大,没办法,我们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多做些心理疏导工作。您怎么样,我听说你又要高升了。对了,你家女儿上高中了,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再婚了,还幸福?” “嗯,还行,同行,能互相理解。对了,我前夫曹黎明知道是你提的那事了! ” “那事!哪事啊?叶芳姐,我不记得我跟你有什么事。”萧晴装糊涂道。 “抱歉,三年前,我昏迷了四个多月,醒了以后,记忆有些错乱,好些事都记不得了!”萧晴眨着眼睛,撩了撩头发,她其实是有些心虚的,这叶芳提那个事干什么,尴不尴尬啊! “算了,不记得算了,反正我跟他说了,也是机缘巧合,我就实话实说了。”叶芳微微一笑。 “我就是想替我女儿感谢你,我女儿说,最近这几年,他爸爸越来越像个好爸爸,我也打听过了,你同学的那个事务所现在发展趋势不错,这几年势头挺猛的,曹黎明也成为了高级合伙人了。” “是啊,那挺好的,曹师兄也算是个有底线的人,自然不会差。” 行了,介绍下你挂职的那个地方,在清曲县,那里属于半农半牧地区,你到哪边主管农业……。” 两个人聊完,萧晴看表已经到12点了,草草吃了饭,今天下午没课,正好去幼儿园去接老二熙城。这小家伙,之前一直闹着不去幼儿园,谁知道,去幼儿园没几天就如鱼得水了,回来还跟她说在幼儿园找了小女朋友,这点社牛本事和泡女朋友的技巧还真是跟他爸爸一脉相承啊! 幼儿园门口,罗熙城一出现就飞奔到妈妈身边,“妈妈,抱抱!”一路小跑的扑在萧晴怀里,“哎哟啊,你个小没良心的撞死我啊!” 这小子在萧晴怀里来回蹭着,“妈妈,今天怎么你接我啊,你不用上班吗!” “豆丁,这些日子跟班里的小朋友相处的怎么样?”萧晴发现自己这几年对两个儿子的教育也在走父亲的老路,天天见面问孩子情况,聊天。豆丁是萧晴给二儿子起的小名。 “嗯,我们班的那个刘诗梦,今天和我一起玩了,我跟她说,要让她做我女朋友!”豆丁说。 “哟,你才多大啊,知道女朋友了,知道女朋友是做什么的吗!” “知道啊,就是跟爸爸妈妈一样亲亲,抱抱!” 萧晴连忙捂住儿子的嘴,我的妈啊,罗北笙,你个狗男人,你说你也不知道干那事的时候背着点孩子,玩现了,明天得到幼儿园了解一下,这孩子有没有干什么坏事。萧晴不禁扶额,看来以后这孩子还得交个老妈带两天,这平时夫妻俩有点私密相处的时候,这都没有隐私了。 “妈妈,我们去吃麦当劳,我好久都没吃了,我上个月的额度还没用呢。”萧晴在家制订了一个奖励制度,两个儿子每月干家务夺得足额的小红花,就可兑现一个奖励,可以是学习用具、玩具,也可以是一顿好吃的。家里虽然雇了保姆,但是两个人毕竟太忙,同时,萧晴也想锻炼孩子的独立自主的能力,繁星自不必说,现在连饭都会做了,豆丁也跟着哥哥有样学样的,渐渐的能自己洗自己的袜子和手绢。 “好好好,豆丁真棒,妈妈请你吃当劳。” “哦,太好了,太好了,吃当劳啦。” 母子俩来到附近的某当劳,萧晴给儿子点了一份儿童套餐,坐下来看着儿子吃。 中途,她去上厕所,小熙城刚才就看见边上有一个高大又陌生的叔叔,总是偷偷地看向他们的位置,他边上有一位好看的小姐姐也在看向这里。 忽然,那陌生的叔叔举着用一只冰激凌对他招手,小熙城在家很少吃冰激凌这种东西,没经受住诱惑还是跑了过去,“叔叔,你是叫我吗!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啊,小熙城!” “叔叔你挺帅的,你认识我妈妈吗!” 小熙城说着,眼睛看着那诱人的冰淇淋咬着手指头。 “是啊,我跟你妈妈是好朋友,你妈妈告诉我的,小熙城你长得好像你妈妈,真可爱。” “爸爸,这小孩子是你那个照片上的漂亮阿姨的儿子吗?”边上的漂亮小姐姐,显然是这个叔叔的女儿。 “是啊!”曹黎明笑笑,面前的这个小人精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萧晴,皮肤白,眼睛大大的,头发还有点自来卷,细细瘦瘦的。 “叔叔,你真认识我妈妈?” “是啊,叔叔这里有跟你妈妈的一张合影。”曹黎明拿出自己的钱包,那里有一张他珍藏的唯一一张与萧晴和辩论会同学的合影。那张合影里,两人站在中间,她和他那时靠的可真近啊!可惜他早早就把她弄丢了,如今只能偷偷拥有这份回忆。 那张照片很有意思,按下快门的那一刻,萧晴正在看向左前方处。也许是侧头看他,也许是看别的什么,他那时候是知道她喜欢他的,但却装做不知,他是有多无耻。 他指给小熙城看,“你看这就是你妈妈,这是我。” “骗人,这不是妈妈!”小熙城虽然喜欢冰激凌,但警觉性也高,除了爸爸和哥哥,要跟他抢妈妈的都是坏人。“坏人,你是坏人。” “小屁孩,你说谁是坏人,我爸爸可是律师。”边上的漂亮小姐姐厉声道。 “骗人,我家里妈妈的相册里没有你,你骗人。我不认识你!”豆丁指着曹黎明的脸道。 一句话,还真的把曹黎明父女两给说愣了,这小孩的脑子真的挺清楚的,真的是个鬼机灵。 “豆丁你怎么在这儿啊!”曹黎明的身后有一个声音,是萧晴。 看见妈妈过来,豆丁跑到萧晴身边,“妈妈,这个叔叔是个大坏蛋,他要抢走妈妈。” “曹黎……, 曹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你女儿!”萧晴叫出曹黎明的名字时,感觉这么叫有点不妥,毕竟这人虽然做过些不堪的事,但好歹救过罗北笙的命。 “……”曹黎明沉默地点点头,“啊,我到这边办事,正好我女儿学校下午没课,我接她出来吃点东西。你和小罗,你们挺好的!” 女儿白了他一眼,她的学校并不在这附近,老爸你说这话有意思吗! “爸爸,我在这里作会作业,你们聊。”女儿重新坐下打开书包做作业。给两个成年人留出空间。 小熙城却不放心的跟着坐在边上。 曹黎明淡淡地道:“萧师妹,我听说你这几年经历了挺多事的,你还好。身体没问题。” 萧晴也淡淡的回复:“啊,还行,没问题,生儿育女有点风险但是人的必经之路嘛。” “我也听说,你这都副教授了,你这几乎是三年一个台阶啊!” 萧晴点点头,轻描淡写地道:“也还好,我这不算是年轻的,还有比我早的。” 曹黎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美丽女人,他一辈子的白月光,前些天从前妻那里知道那件事,前几天,他去接女儿,叶芳在家,突然叫住了他,告诉了当初是萧晴提示要拉他一把,其实他早猜到了是这么回事,他早有感觉,只不过在叶芳那里得到了证实,以叶芳跟他那么水火不容的前尘过往,怎么可能会因为女儿的前途,就拉他那一把。 不过那一夜也给了他一个教训算是他人生的分水岭,从那时,他开始学做好人,学会踏踏实实不走捷径,他的人生才开始慢慢的平顺了些。 “你过的还好吗!对不起,我结婚那会见着叶姐了,她再婚了。我还见了新郎!”萧晴轻声道。 “哦,我知道,是我们一个同行。”他看了看斜后方的女儿,又看了看萧晴的儿子,两孩子都在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你也有对象了?”萧晴道。 曹黎明心中一阵暗喜,她打听过他,但马上想起自己老板和她是同学。又泄了气。 “啊,对,是我们所新来的女合伙人,也快办事了。”他撒了个谎,那女人跟他只是朋友还到不了那一步呢。既然选择了做前任,那就要像死了一样。或者做个朋友。 “那祝你幸福!师兄。”萧晴大大方方又客客气气地道。 “啊,谢谢!啊不,其实,是该我谢谢你,师妹!”曹黎明这会是真心的这么说。有人能在你走夜路的时候拉你一把,把你拉回到大道上,怎么说,也该好好谢谢人家的。 他还想说啥,但是萧晴没给他这个机会。 “其实,我也得好好谢谢你的,你救了北笙的命。谢谢你,师兄!”萧晴这边也真诚地道。 “啊,你看,我们这是干嘛呢!我不过就是当时觉得有点不对劲,做人起码的底线,我还是有的!”他那个意思是:你把我曹黎明当什么人了,难道我会见死不救吗。 “不管怎么说,您救了我先生的命!”萧晴道。“我听办案的警察说,您当时第一个觉察出了这是个局,你要晚到一会,他就没命了!” 曹黎明微微一笑,没想到做好人这么爽,居然能听到自己的心上人对他说谢谢。 “不聊这个了,其实,我后来想了一下,以那个苏某的心性,我八成也是她算计的一环,我要不出手,下一个要被灭的八成就是我了。再说我也不算什么好人。”曹黎明看着别处,有些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都要谢谢了,师兄。”这句“师兄”说的很重。 “你还要二胎吗!你儿子挺聪明的。不要可惜了。” “算了,这一个都要了我半条命,对了,我家还有个老大跟我姓,你知道的!”萧晴看了曹黎明一眼,他对她这么了解,相信他一定听林翘她们说过老大萧繁星的事。 曹黎明给了她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老婆,你在这里啊!怎么不给我来个电话!啊哦,曹先生也在这儿!”罗北笙不知何时站在了曹黎明的身后。抱着小熙城,两个男人一大一小的,你瞪我一下,我瞪你一下的,不知在那里说些什么,好像有点不爽。 “抱歉,师兄,我去看看他俩!”萧晴跟曹黎明打了个招呼,朝那对父子走去。 走过曹黎明身边时,曹黎明叫住她,“晴晴,祝你幸福!” “谢谢,师兄!”萧晴身子僵了一瞬,回身致谢。 回城的路上,罗北笙开着车,萧晴坐在副驾驶座里,儿子熙城坐在后座儿童座椅里。 罗北笙嘴唇撅起能挂油瓶的委屈样, “老婆,我吃醋了,刚刚看你看那曹某人的眼神,哼,还师兄,我不高兴了。” “哟,哟,我怎么了,人家好歹救了你一命,啊,我替你给人家致谢有什么不对吗?” 罗北笙嘴角勾起一副无赖地样子,男人对她伸出右手,“我不管,你要哄哄我,抱抱我!” 后座上的小人也猛地坐直了,冲着萧晴大叫,“妈妈,我也吃醋了,我也要抱抱。” “好好好,怕了你们了,回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行不行啊!对了,豆丁,你哥今天回家来,妈妈给你们炖鸡翅好不好。”这么欢乐的气氛,萧晴已经在发愁,回头去清曲县挂职的事怎么跟他们爷三个说了。 “好,我要吃,妈妈你做啥,豆丁都喜欢吃。” 客厅里,饭做得了,今天除了晓雨和春妮两个人不在,其他人都聚齐了,母亲姚玉兰今天做了好几个肉菜,萧晴也做了个香菇鸡翅炖土豆,当萧晴把要去挂职的事说了,“那么远,老婆可以……不去吗!”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也就一年,回来我还接着教书。怎么你要反对吗!那个地方离这也就几百里路,我有空就回来。再说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我又不是去天涯海角。你至于吗!” “那我们爷仨不成了留守儿童了!”罗北笙嘟着嘴,扭着身子。 “幼不幼稚啊,你也三十大几的人了。也算是小领导了。” “咳咳,我去盛饭。”姚玉兰看着这一家四口子有点忍俊不禁。 她盛了饭,转回身,眼睛平视着萧晴的眼睛,“你爸爸活着的时候,就老是说你心太野,还真让他说着了,你八成是早就做了准备了。” “妈你怎么知道!”萧晴发现还是老妈知道自己的心思。 姚玉兰点点头,攥了攥拳头,“去!你是我女儿,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只是别忘了要时常给家打电话,报平安。” 姚玉兰,起身进了卧室,关上了门。这事,姚玉兰这个长辈定了调子,罗北笙自然不敢反对,况且,去国外找萧晴的时候,她故意注销了绿卡,他就已经知道她一定早有此想法。 “宝宝,其实,我也不是不支持,就是不想跟你分开,一天都不想分开。离着那么远,我会想你的。”罗北笙凑过来脑袋挨着萧晴的脖子,委屈地道。 “是啊,妈,我也会想你的!”萧繁星瓮声瓮气地道。 “我也是,我也是。”老二熙城也附和道。 “妈妈,我们想你可以去找你吗?”熙城问道。小家伙站起来扑进萧晴怀里,搂着萧晴的腰不撒手,咧嘴哭道“我不要妈妈走!” 萧繁星和罗北笙也一边一个的围上来,搂着萧晴。 “好啦,好好好,好了。你们想我,节假日买个车票就能来看我。多大点事啊!都来都来。这里去那边很近的。” 出发的前一天,罗北笙蹲在行李箱边,检查物品,“内衣、鞋、洗漱用品,春秋衣服、羽绒服,我给你买了两件抓绒的户外登山服。那边温差大,早晚凉的很,别感冒,你那毛病别感冒,手机、电脑、充电线,防晒霜,现金。魔术围巾,对了,药、药,我去拿!” 萧晴常年出差旅行,倒是没那么重视,啃着个苹果,平平淡淡地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在那里住招待所,吃食堂,不用那么麻烦!你别管了!” 罗北笙担忧地拿着几瓶药塞进行李箱里,“得带着,你胃不好,还有贫血,对了,重要的事我要反复强调,千万不能感冒,还有心脏病!记得千万要定时吃饭,定时服药,还有不能吃辣的,别喝酒,西北民风彪悍,千万别喝酒。” “知道了,黏人精,别再叨叨了,再叨叨我怕我走不了了。”萧晴从后面环住罗北笙的腰,动情的依偎着男人,眼睛里水雾弥漫,两人深情相拥。 女人此生可能遇到很多的知己,有人是在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也有的时候,那个人会偶尔错过你,但真爱就算跨越千山万水,也会重新走到你身边,和你相遇。 (全文完) 第181章 番外 来日方长未来可期 在清曲县的这些日子,萧晴几乎每天从早忙到晚,罗北笙开始几乎每天雷打不动的晚上定时给她打视频电话,开始还能见到人,但后来,要不就是她在某地开现场会,不能接电话,或者转静音,要不就是接了,但人已经累的睡着了,他就看着她在电话那头睡觉。所以后来视频电话就改为一周俩次,且都在周六日打。 这期间,营养品、胃药、饼干、奶粉更是经常收到,她每次收到奶粉就会吐槽,“我这边就产奶粉,没事别老这么败家。”但他那边的奶粉却该怎么寄,还怎么寄。 几乎每次视频,老大、老二都会出镜说两句话,然而,浪漫过敏的萧晴每次都会说两句煞风景的话,“你两人好好学习,平时多帮爸爸分担家务,照顾好外婆,罗北笙你也平时注意休息,行了,我去睡了,这里一天到晚太忙了。忙得有时候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在清曲县地处内蒙和山陕交汇地区,国家级贫困县,也是蒙、汉、回各族杂居的地区,生态环境复杂,地广人稀,原有的牧民逐水草而居,但由于过度放牧,部分地区沙化严重,好在国家近几年退耕还草,和禁牧休牧政策的实行,地力有所恢复,当地政府为原有牧民修建了安居房,建立了合作社。 萧晴到这里,主抓当地的农牧业发展,她带领当地农牧民种中草药,也开发了当地的土豆加工产业,还组织当地牧民养蜂,搞特色旅游,搞乡村旅游,精准扶贫,她还搞特色旅游直播。 她甚至还拉来自家弟弟萧晓雨和安杰,不过萧晓雨已经改名姚雨,他音乐学院毕业进军歌坛,如今是唱作俱佳的金牌音乐制作人,也是安杰公司唯一的签约艺人。 安杰和姚雨第一次来清曲县,萧晴带着县办的工作人员开着两辆车到高速公路,清曲县的出口去接他们,两人一见面就开启了互掐模式,倒是姚雨微笑着陪在一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安杰,“姐,你们县里还真是脸大,知不知道我接一个代言都多少钱吗!” 萧晴拎着安杰的耳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骂道;“滚,我管你多少钱,这是给你脸上贴金的事,别人上赶着我还看不上勒!不给钱,我叫你来,你来不来啊,混小子,你是艺人,别整天掉钱眼里了,这过日子还有意思吗,这里的老百姓生活不易,人要知道感恩,记不记得我给你爸爸写的那个剧本,你爸爸当年要是没遇上那个救他一命的老太太,给他一碗粥,你现在还不知道托生在谁肚子里呢!” “是、是!”安杰听到这个立刻卡了壳。 这话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没人知道,安杰和萧晴的关系,外人都不知道内情,看见萧晴对这两个大明星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都惊得不敢说话。 “萧副县,姚雨老师和安老师都是一线的大明星,您这么说话,不会得罪他们。我怕以后人家不来了。”回去的路上,同车来的县委办公室的小斯凑过来试探地问道,小斯是本县考出去的大学生,蒙族人,叫斯琴高娃,是个很漂亮很爱笑的95后女孩。萧晴管她叫高娃,或小斯。 “没事,两人都是我弟弟,一个是亲弟,一个是干弟弟。”萧晴满不在乎地道。 “啊,妈呀,真的假的,是姚老师还是安老师。”这个斯琴高娃是姚雨的歌迷,算是铁粉。 萧晴指着那边微笑不语的姚雨,“那是亲的。” “啊,这样啊!”小斯嘴巴张得大大的,旋即,凑过来道,“萧姐,那您能给我要到姚雨老师的签名照吗!一张就好!”她挑起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个一字。眼中露出神往的表情。 “姚雨老师专辑里的每一首歌我都听过,还能哼唱,他音乐会的每一场我都看的,我还知道他妈妈是音乐老师。他大学时期就在写歌。” “妈呀,你们粉丝连这个都扒吗!”萧晴也惊奇地道。她扶额。 “那有啥,我还知道姚雨老师都结婚了,找了个比自己大七岁的小姐姐。” “啊,现在粉丝的宽容度这么高么!”萧晴也有点意外,她年轻时也追星,那时可没这么宽容。 “啊,萧姐,你可out了,你没听说有个热词叫事业粉吗!我们这叫爱屋及乌!爱他就要看他幸福。偶像也是人嘛!” 等到安杰和姚雨两个大男人到了下榻的宾馆,这也是该县城唯一上档次的高建筑物,两个大男人傻眼了,虽然房务部天天打扫,换床单,但桌上地毯上、窗台上仍旧免不了有尘土。 “没办法克服一下,这里是塞外,就这条件,习惯就好。”萧晴敷衍着道。这里风沙大,这是免不了的事情。 安杰没有哼声,等到跟县里的领导下到村屯,各盟、旗实地考察完,回去他就跟老爹安炳森建议,给这个县注资,搞旅游开发,还安排专业的人力、物力,帮这里解决中草药基地的销路问题,还在当地投资建立了一做旅游职业学院,帮助当地的农牧民就业,搞旅游开发。 罗北笙和萧繁星、罗熙城也时常利用节假日过来与萧晴团聚。 一家四口,经常手拉着手,到县招待所门口的一家饭店吃饭。 店主后来跟萧家这几口子人都混熟了,夸赞道“萧领导,你家这孩子大人一个个可真俊啊,别说你家先生了,就你两儿子这长相那绝对是大明星的料啊!” 罗北笙和二儿子熙城都是天生的社牛,小熙城经常拿着自己的巧克力或着小饼干和店主套近乎,“大叔,我给你巧克力,我妈妈有胃病,麻烦你平时给我妈妈多做点好吃的。” 这话提醒了罗北笙,后来,他花钱在两个萧晴常去的小饭馆办了充值卡,萧晴再去饭店吃饭就被告知,已经付过费了,店主递过来一张储值卡,“萧老师,你爱人在我们这里充了两千元,以后你要来吃,就不用付钱了,你要是没空来吃,打个电话,我们可以往县委招待所送餐。你爱人对您可真好。” 这天,是个周六,虽然已经入夏了,但草原上早晚温差大,夜里萧晴睡得并不安稳,早上,她照例到招待所门口的羊汤馆去吃早点,她要了一份羊汤,一份小米粥,还要了两个菜加馍,准备留一个中午吃,这两天早晚偏凉,她夜里又犯了胃病,虽然并不严重,但就是胃不舒服,睡不好觉,早上顶着个巨难看的熊猫眼,样子有点憔悴,“领导,您这是又没睡好觉,女人还是不要太拼命的好。”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汉族大叔,里面操作间端出一碗煮得很稠的大米粥,见了她不知道想起什么,有钻进操作间端出一个红糖罐子,舀了一勺子红糖撒在粥里。 “红糖暖胃,我们这塞外寒冷,夜里要多盖点,你是女同志,自己要多注意。”店主关切地道。 “谢谢,大叔!!”萧晴心中一暖。来这里有快半年了,这里民风淳朴,这里的乡民都单纯可爱,质朴纯粹,多的是将心比心,以心换心的热诚。 店主又进去炒了两个菜端出来,一个是炒羊杂,一个是沙葱炒鸡蛋。 “谢谢,大叔!” 萧晴正在店里一个人享用难得的丰盛早餐,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老婆,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吃饭呢!” 罗北笙背着一只双肩背包,一只行李箱,走进店里,他今天穿了件白地黑色的冲锋衣,黑长裤,黑色户外运动鞋,风尘仆仆地样子。 萧晴看他那样子,估计他是赶早班火车过来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咱儿子呢?”萧晴一边吸溜着热腾腾羊汤,一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哎,让你那俩弟弟拐去京城玩去了。今天是六一节,我就跑过来跟你过节了。” “哦,对啊,六一了。所以,你就上我这里躲清闲来了。”萧晴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还真是六一,她朝店主要了个空碗,把自己碗里的羊杂粉倒了一半给他。 “我吃不了,太多了,你帮我消灭了,不嫌我吃过的!” “怎么会啊!”罗北笙拿过羊肉汤碗,就呼呼撸撸地吃光了。但当他再看萧晴的粥碗的颜色又开始担忧了。 “是不是又胃疼了,你啊,还是太拼命,是不是又没吃药啊!” “没有,哦,忘了,大夫说吃那个铝镁加吃多了,容易老年痴呆。” 罗北笙给了她一记暴栗,“宝宝,你这脑子一时半会还傻不了,不过,这羊汤还是少喝,容易犯胃气。” “好,你啊,就是太唠叨了!”萧晴说着,又将自己碗里的半碗甜粥推给他,“这个也帮我消灭了。” 两个人吃完早点,萧晴还得去县政府办公,傍晚,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招待所,进门的下一刻,就被揽进男人温暖的怀抱。 “老婆,回来了,累坏了,吃饭了没?”男人关切的询问着。 “没有,吃不下。”萧晴这一年有个毛病,早上胃口好一点,晚上如果累了,会没胃口。 “我打包了一点特色小吃,还有两个小炒。”罗北笙扶着她坐在沙发上,无奈地摇摇头。 “你多少吃一点,怎么又没胃口了!”罗北笙指着桌子上的那份热凉粉,“尝尝,他们用的秦椒,不辣,不过我也没让他们放多少,多少吃两口,吃不了给我,这东西挺开胃的。”说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拿起筷子挑了一箸热凉粉尝了尝,还挺好吃的。 罗北笙一边吃,一边和萧晴唠嗑。 话题除了俩个儿子,就是安家、迟家、萧家的八卦。 罗北笙,“你弟弟准备封山育林了,你知道了吗?”这么指向性这么明显的话,萧晴如何不懂。 “啊,那春妮不会是怀上了。”萧晴笑着问道。 “不知道!要是真的话,那咱妈,之后八成要去京城伺候月子!” “啊,那我得跟老二豆丁说说,跟舅妈玩别毛手毛脚的,别回头真怀了,再有个闪失。”萧晴道。 “不用,我想到了,豆丁去的时候,我跟他说了,见了舅妈,别跟你在的时候那样乱撞。”罗北笙笑殷殷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在碗里。 萧晴没想到今天得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就可能是爆炸性新闻。 春妮和姚雨是两年前去的京城,做了北漂,姚雨开始在一间酒做驻场歌手,春妮在一家私企做会计,日子倒也开心平顺,自给自足。 然而,他的一首歌被一位常去这个酒的圈内大佬看中,不但买了他的版权,那人还安排他进了自己的工作室,后来那个大佬又介绍他参加了一档音乐制作人参加的竞技类真人秀,姚雨长相好,气质佳,声线也好,很快大火,不过,这个大佬的工作室很快被安杰的娱乐公司收购。姚雨也成为安杰公司的唯一的签约艺人。 安杰这两年的发展势头也非常迅猛,先是凭借那档子宫廷剧《碧落倾城》的男二大火。 之后,被传隐婚,有的私生饭甚至 爆出他和某女推着婴儿车的照片,虽然,照片拍的很糊,但其实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 安杰开始的态度是不承认也不否认,但后来事情愈演愈烈,还是萧晴对他说了几句话,让他打破幻想认清现实。 “安子,你这个样子,要是一直靠脸吃青春饭,也就有那七八年的红利,娱乐圈每年都会新陈代谢的速度很快的,你要想好了当偶像派还是实力派,其实在哪一行混下去,才干和实力永远都是王道,怎么做这个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向左还是向右,你自己决定。” 安杰回去考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在自己的官博下,官宣了自己已婚已育的事情。虽然他的人气一度下降,一晚上掉了600多万粉丝,但这并没有挫败了他的锐气。公司接二连三地接了两部大制作的电视剧本。虽然都是男二的角色,但因为他的细心磨炼,第二年他又参演了萧晴写的一部农村题材的戏,就是那部以安炳森的人生经历为原型的农村题材的伦理剧《人生路》,安杰在里面参演剧里的男主的养母家的傻儿子。 这虽然是个男配角,但他精湛的演技征服了观众,竟然抢了男主角的风头,一举拿下了当年的视帝。 现在的安杰所在的柠萌娱乐公司已经跃升为市值十几亿的公司,风头一时无二。 “听说了吗,安杰现在把自己名下的股份都记在老婆名下,现在公司所有的收益都记在李萌萌名下。”罗北笙一脸八卦的表情,脸凑在萧晴跟前。 “奥,原来现在安杰给老婆打工啊,我说的呢,前些日子,他张口闭口的代言费,出场费,难怪呢,敢情是没零花钱了。 “这小子到是越来越上道了,他那回回去,就给他爹提建议,给县里投资,现在职业技术学院和中药基地、特色旅游项目,都是他建议安叔搞得,现在这几个项目都落地了,进行的都不错。” “对了,安娜这回是真的怀孕了,以前,她看见你因为怀孕差点丢命的事,也因为她妈妈的事,一直拖着不敢怀孕,这次看见咱家二宝那个样,也动了心思。”罗北笙道。 “真的,那我干妈这回总算舒了口气,她们迟家也挺有意思,这师兄结婚这么多年,老婆不要,他也真能忍着不说,还真是个厚道人啊!”萧晴吃完热凉粉擦了擦嘴道。 “怎么,老婆,你是不是活动心眼了,我声明啊,我不离婚,这回我绝对不会放手的。”罗北笙贱兮兮地伸出手给萧晴擦脸上的辣椒油。 “滚!醋精,黏人精!”她抬眼看了看挂钟,“不行了,得赶紧的!” 这地方的热水是限时供应的,晚上八点以后就不供应了,她怕洗不了头,只好拿一个盆子,搁在浴室抬盆上接水。 洗完头,她用毛巾包起湿发,换上粉色法兰绒睡衣,钻进被子里,罗北笙忙拿了吹风机过来,“先别睡,头发还没干呢,带着湿头发睡觉,当心明天头疼。” 他过来站在她身边,帮她把头发打开,开始给她吹头发,他一边吹头发,一边看她那瘦消的锁骨,“这么累,能撑下去吗?” “你这话等于没说,我这个位置,不是我一个人的荣辱,是事赶着人走,你不努力都不行,再说了我这个人就是不做是不做,做就要做好的,就是有点累……”女人身上一软,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看着怀里睡得象头小猪的女人,男人无奈的笑笑,来日方长吗,老婆是用来疼的。 第二天早上,萧晴从梦中醒来,觉得后背温暖,才惊觉自己昨天睡在男人的怀里,她动了动,边上的男人醒了,罗北笙睁开惺忪的睡眼,好整以暇的笑着看着怀里的女人,萧晴要起来,被男人按住,“今天是周日,接着睡,你这几天真的够累的。睡会。” 她只好重新躺好,男人却起床穿衣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嗯!” “对了,这个给你!”男人从背包里拎出一包用小袋子装的东西。 “这是什么!?”萧晴不解的问道。 “这是配方颗粒,我从卢老那开的,治胃病的。还有这个!”他又从包里拎出一个小包,那是一个小塑料袋装的水果糖。 “配药吃的,省的某些小孩不吃药。”罗北笙温柔的一笑道。 这时,萧晴的电话响了,“什么,好好,我这就来,马上,你们叫技术组跟进一下。” 挂了电话,萧晴歉疚地道:“老公,不好意思,我得去土豆加工厂处理点事,那个厂子是我在管,我得……” “有工作是,去,记得吃饭啊,等等,把这个带上!”他拎着手里的水果糖袋子递过去交到萧晴手上。 “中午,我大概能回得来吃饭。”萧晴马上换了衣服,拎着车钥匙走了。 等她终于结束上午的工作,看看表已经12点多了,胃里饿的难受,幸好兜里有糖,她掏出来,剥开一颗糖吃了,然后开着车回来,罗北笙预先守在招待所大门口,接上萧晴,拉着她就去了附近的小饭店,店里,看着萧晴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男人心疼的揉着她的肩膀道,“看你这个累法,再好的人也得拖死。傻瓜!” 虽然这么说,吃了饭,罗北笙还是拉着萧晴进了街边一个小超市,在饼干柜台,看着罗北笙象进货似的,将柜台里的饼干全部收进塑料筐子里,萧晴打趣道:“老公,你这是进货吗!买着么多!” “你这货,我不得多买点给你放车上啊,整天象个傻子似的,也不知饥饱!看来我得跟你们办公室安个卧底,我看就你那个小助理就那个斯琴高娃就挺好的,让她替我提醒你定时吃 药,吃饭。”罗北笙宠溺地碰碰萧晴的肩膀,冲她无奈的笑笑。 “谢谢老公,你真好!”萧晴撒娇道。 “他妈我能怎么样!”罗北笙无奈的摇摇头笑了。 第二天,罗北笙就回了盛海。 春节前除夕这天,萧晴终于结束了在清曲县的挂职工作,她拎着简单的行李,还是来时的那套打扮打车去了火车站,上车前,当地的老百姓农牧民和县政府的同事赶来相送,看着乡亲们堆在她面前成堆的土特产,还有老百姓给她脖子上挂的哈达,她哭了。 “谢谢,乡亲们,东西就不收了。我……谢谢大家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她对着前来相送的乡亲鞠了个大躬,冲老乡抱拳拱手。转回身上了车,她真担心,一回头走不了。 “萧老师谢谢您!萧书记再见!” 除夕夜,萧家公寓里,今天人来的出奇的多,姚玉兰、姚雨、春妮、萧繁星、小熙城,安杰和李萌萌和安杰家四岁多的龙凤胎,今天安杰自告奋勇下厨,门铃响了,姚玉兰去开门,是安炳森和迟安姝,迟昊然、乔安娜四个人来了。 迟昊然扶着安娜在沙发上做好,对姚玉兰道:“阿姨,我也去厨房帮个忙!” 姚玉兰扶着安炳森的手道:“老兄弟,你俩今天怎么来了!” “大姐,我们来你这里凑个趣,这不也是跟着儿子、儿媳妇过来吗,那他们都上你这啦,那我不得跟着来啊!这二呢,咱家晴晴不是今天回来吗!她这一年可是真够一梦的,八成累的够呛。清曲那地方,够苦的,一般男人都不一定能扛下来的。” “哎,我家那孩子,她爸爸活着的时候就说了,这孩子心思野,主意正,还好没走弯路,行了,她能这样,他爸爸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姚玉兰感叹道。 公寓里,晚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几个孩子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电视里播放着春节晚会,大家围着桌子吃年夜饭,“北笙呢!他去哪了!”迟昊然问道。 “去车站接他媳妇去了,听晴晴打电话来说,上车前,当地老百姓来送她,那里人太热情了,她差点没走了!”姚玉兰骄傲地道。 “大姐,咱家晴晴可是个好孩子,我有个想法,我以后准备办个家庭幼儿园,你不是去京城伺候月子吗,踏踏实实地去,你家熙城就扔给我们,我反正一只羊也是带,三只羊也是哄,你家大孙子我可看上了,那天我见着熙城,你猜这小家伙给我说啥,给我讲他在幼儿园的给老师讲故事的事,那小嘴可灵了,这点象他妈妈。聪明。” “老爸,你可真偏心,我姐就是一句顶一万句,到我这里就是什么都不成。不过,我姐我还是服气的!”安杰自嘲地道。 “你要是能有你姐一半才干,我就阿弥陀佛喽,不过现在也不错。这两年发展挺好,挺努力的,有进步啊。” 安杰听见他爸的话,翻了个白眼,笑了。 迟安殊嗑着瓜子对迟昊然道:“额,昊然,晴晴这次回来,你们学院会不会给她高升一格啊!” “不知道,不过八九不离十,不过她那性子,闲不住,劳碌命!” 饭后,几个人看着电视节目,小孩子们坚持不住,安家的双胞胎先困了,被保姆领着去自家公寓睡觉了,孩子里,只有萧繁星和熙城哥俩坚持着不睡,支棱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大门口。 终于,门铃响了,萧繁星去开门,罗北笙拎着行李,陪着风尘仆仆地萧晴进来,一年时间,大家眼里的萧晴黑了、瘦了,人倒是结实了些。 “妈妈,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小熙城哭喊着跑过去。 繁星和熙城同时抱住萧晴的腰。 “妈,我想死你了!”老大繁星瓮声瓮气地道。 萧晴抱着两个孩子,屋子里的几个大人也冲她笑着。这一大家子从没有这么齐整过。屋子里洋溢着春天般的温暖。 第181章 番外 来日方长未来可期 在清曲县的这些日子,萧晴几乎每天从早忙到晚,罗北笙开始几乎每天雷打不动的晚上定时给她打视频电话,开始还能见到人,但后来,要不就是她在某地开现场会,不能接电话,或者转静音,要不就是接了,但人已经累的睡着了,他就看着她在电话那头睡觉。所以后来视频电话就改为一周俩次,且都在周六日打。 这期间,营养品、胃药、饼干、奶粉更是经常收到,她每次收到奶粉就会吐槽,“我这边就产奶粉,没事别老这么败家。”但他那边的奶粉却该怎么寄,还怎么寄。 几乎每次视频,老大、老二都会出镜说两句话,然而,浪漫过敏的萧晴每次都会说两句煞风景的话,“你两人好好学习,平时多帮爸爸分担家务,照顾好外婆,罗北笙你也平时注意休息,行了,我去睡了,这里一天到晚太忙了。忙得有时候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在清曲县地处内蒙和山陕交汇地区,国家级贫困县,也是蒙、汉、回各族杂居的地区,生态环境复杂,地广人稀,原有的牧民逐水草而居,但由于过度放牧,部分地区沙化严重,好在国家近几年退耕还草,和禁牧休牧政策的实行,地力有所恢复,当地政府为原有牧民修建了安居房,建立了合作社。 萧晴到这里,主抓当地的农牧业发展,她带领当地农牧民种中草药,也开发了当地的土豆加工产业,还组织当地牧民养蜂,搞特色旅游,搞乡村旅游,精准扶贫,她还搞特色旅游直播。 她甚至还拉来自家弟弟萧晓雨和安杰,不过萧晓雨已经改名姚雨,他音乐学院毕业进军歌坛,如今是唱作俱佳的金牌音乐制作人,也是安杰公司唯一的签约艺人。 安杰和姚雨第一次来清曲县,萧晴带着县办的工作人员开着两辆车到高速公路,清曲县的出口去接他们,两人一见面就开启了互掐模式,倒是姚雨微笑着陪在一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安杰,“姐,你们县里还真是脸大,知不知道我接一个代言都多少钱吗!” 萧晴拎着安杰的耳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骂道;“滚,我管你多少钱,这是给你脸上贴金的事,别人上赶着我还看不上勒!不给钱,我叫你来,你来不来啊,混小子,你是艺人,别整天掉钱眼里了,这过日子还有意思吗,这里的老百姓生活不易,人要知道感恩,记不记得我给你爸爸写的那个剧本,你爸爸当年要是没遇上那个救他一命的老太太,给他一碗粥,你现在还不知道托生在谁肚子里呢!” “是、是!”安杰听到这个立刻卡了壳。 这话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没人知道,安杰和萧晴的关系,外人都不知道内情,看见萧晴对这两个大明星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都惊得不敢说话。 “萧副县,姚雨老师和安老师都是一线的大明星,您这么说话,不会得罪他们。我怕以后人家不来了。”回去的路上,同车来的县委办公室的小斯凑过来试探地问道,小斯是本县考出去的大学生,蒙族人,叫斯琴高娃,是个很漂亮很爱笑的95后女孩。萧晴管她叫高娃,或小斯。 “没事,两人都是我弟弟,一个是亲弟,一个是干弟弟。”萧晴满不在乎地道。 “啊,妈呀,真的假的,是姚老师还是安老师。”这个斯琴高娃是姚雨的歌迷,算是铁粉。 萧晴指着那边微笑不语的姚雨,“那是亲的。” “啊,这样啊!”小斯嘴巴张得大大的,旋即,凑过来道,“萧姐,那您能给我要到姚雨老师的签名照吗!一张就好!”她挑起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个一字。眼中露出神往的表情。 “姚雨老师专辑里的每一首歌我都听过,还能哼唱,他音乐会的每一场我都看的,我还知道他妈妈是音乐老师。他大学时期就在写歌。” “妈呀,你们粉丝连这个都扒吗!”萧晴也惊奇地道。她扶额。 “那有啥,我还知道姚雨老师都结婚了,找了个比自己大七岁的小姐姐。” “啊,现在粉丝的宽容度这么高么!”萧晴也有点意外,她年轻时也追星,那时可没这么宽容。 “啊,萧姐,你可out了,你没听说有个热词叫事业粉吗!我们这叫爱屋及乌!爱他就要看他幸福。偶像也是人嘛!” 等到安杰和姚雨两个大男人到了下榻的宾馆,这也是该县城唯一上档次的高建筑物,两个大男人傻眼了,虽然房务部天天打扫,换床单,但桌上地毯上、窗台上仍旧免不了有尘土。 “没办法克服一下,这里是塞外,就这条件,习惯就好。”萧晴敷衍着道。这里风沙大,这是免不了的事情。 安杰没有哼声,等到跟县里的领导下到村屯,各盟、旗实地考察完,回去他就跟老爹安炳森建议,给这个县注资,搞旅游开发,还安排专业的人力、物力,帮这里解决中草药基地的销路问题,还在当地投资建立了一做旅游职业学院,帮助当地的农牧民就业,搞旅游开发。 罗北笙和萧繁星、罗熙城也时常利用节假日过来与萧晴团聚。 一家四口,经常手拉着手,到县招待所门口的一家饭店吃饭。 店主后来跟萧家这几口子人都混熟了,夸赞道“萧领导,你家这孩子大人一个个可真俊啊,别说你家先生了,就你两儿子这长相那绝对是大明星的料啊!” 罗北笙和二儿子熙城都是天生的社牛,小熙城经常拿着自己的巧克力或着小饼干和店主套近乎,“大叔,我给你巧克力,我妈妈有胃病,麻烦你平时给我妈妈多做点好吃的。” 这话提醒了罗北笙,后来,他花钱在两个萧晴常去的小饭馆办了充值卡,萧晴再去饭店吃饭就被告知,已经付过费了,店主递过来一张储值卡,“萧老师,你爱人在我们这里充了两千元,以后你要来吃,就不用付钱了,你要是没空来吃,打个电话,我们可以往县委招待所送餐。你爱人对您可真好。” 这天,是个周六,虽然已经入夏了,但草原上早晚温差大,夜里萧晴睡得并不安稳,早上,她照例到招待所门口的羊汤馆去吃早点,她要了一份羊汤,一份小米粥,还要了两个菜加馍,准备留一个中午吃,这两天早晚偏凉,她夜里又犯了胃病,虽然并不严重,但就是胃不舒服,睡不好觉,早上顶着个巨难看的熊猫眼,样子有点憔悴,“领导,您这是又没睡好觉,女人还是不要太拼命的好。”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汉族大叔,里面操作间端出一碗煮得很稠的大米粥,见了她不知道想起什么,有钻进操作间端出一个红糖罐子,舀了一勺子红糖撒在粥里。 “红糖暖胃,我们这塞外寒冷,夜里要多盖点,你是女同志,自己要多注意。”店主关切地道。 “谢谢,大叔!!”萧晴心中一暖。来这里有快半年了,这里民风淳朴,这里的乡民都单纯可爱,质朴纯粹,多的是将心比心,以心换心的热诚。 店主又进去炒了两个菜端出来,一个是炒羊杂,一个是沙葱炒鸡蛋。 “谢谢,大叔!” 萧晴正在店里一个人享用难得的丰盛早餐,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老婆,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吃饭呢!” 罗北笙背着一只双肩背包,一只行李箱,走进店里,他今天穿了件白地黑色的冲锋衣,黑长裤,黑色户外运动鞋,风尘仆仆地样子。 萧晴看他那样子,估计他是赶早班火车过来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咱儿子呢?”萧晴一边吸溜着热腾腾羊汤,一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哎,让你那俩弟弟拐去京城玩去了。今天是六一节,我就跑过来跟你过节了。” “哦,对啊,六一了。所以,你就上我这里躲清闲来了。”萧晴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还真是六一,她朝店主要了个空碗,把自己碗里的羊杂粉倒了一半给他。 “我吃不了,太多了,你帮我消灭了,不嫌我吃过的!” “怎么会啊!”罗北笙拿过羊肉汤碗,就呼呼撸撸地吃光了。但当他再看萧晴的粥碗的颜色又开始担忧了。 “是不是又胃疼了,你啊,还是太拼命,是不是又没吃药啊!” “没有,哦,忘了,大夫说吃那个铝镁加吃多了,容易老年痴呆。” 罗北笙给了她一记暴栗,“宝宝,你这脑子一时半会还傻不了,不过,这羊汤还是少喝,容易犯胃气。” “好,你啊,就是太唠叨了!”萧晴说着,又将自己碗里的半碗甜粥推给他,“这个也帮我消灭了。” 两个人吃完早点,萧晴还得去县政府办公,傍晚,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招待所,进门的下一刻,就被揽进男人温暖的怀抱。 “老婆,回来了,累坏了,吃饭了没?”男人关切的询问着。 “没有,吃不下。”萧晴这一年有个毛病,早上胃口好一点,晚上如果累了,会没胃口。 “我打包了一点特色小吃,还有两个小炒。”罗北笙扶着她坐在沙发上,无奈地摇摇头。 “你多少吃一点,怎么又没胃口了!”罗北笙指着桌子上的那份热凉粉,“尝尝,他们用的秦椒,不辣,不过我也没让他们放多少,多少吃两口,吃不了给我,这东西挺开胃的。”说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拿起筷子挑了一箸热凉粉尝了尝,还挺好吃的。 罗北笙一边吃,一边和萧晴唠嗑。 话题除了俩个儿子,就是安家、迟家、萧家的八卦。 罗北笙,“你弟弟准备封山育林了,你知道了吗?”这么指向性这么明显的话,萧晴如何不懂。 “啊,那春妮不会是怀上了。”萧晴笑着问道。 “不知道!要是真的话,那咱妈,之后八成要去京城伺候月子!” “啊,那我得跟老二豆丁说说,跟舅妈玩别毛手毛脚的,别回头真怀了,再有个闪失。”萧晴道。 “不用,我想到了,豆丁去的时候,我跟他说了,见了舅妈,别跟你在的时候那样乱撞。”罗北笙笑殷殷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在碗里。 萧晴没想到今天得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就可能是爆炸性新闻。 春妮和姚雨是两年前去的京城,做了北漂,姚雨开始在一间酒做驻场歌手,春妮在一家私企做会计,日子倒也开心平顺,自给自足。 然而,他的一首歌被一位常去这个酒的圈内大佬看中,不但买了他的版权,那人还安排他进了自己的工作室,后来那个大佬又介绍他参加了一档音乐制作人参加的竞技类真人秀,姚雨长相好,气质佳,声线也好,很快大火,不过,这个大佬的工作室很快被安杰的娱乐公司收购。姚雨也成为安杰公司的唯一的签约艺人。 安杰这两年的发展势头也非常迅猛,先是凭借那档子宫廷剧《碧落倾城》的男二大火。 之后,被传隐婚,有的私生饭甚至 爆出他和某女推着婴儿车的照片,虽然,照片拍的很糊,但其实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 安杰开始的态度是不承认也不否认,但后来事情愈演愈烈,还是萧晴对他说了几句话,让他打破幻想认清现实。 “安子,你这个样子,要是一直靠脸吃青春饭,也就有那七八年的红利,娱乐圈每年都会新陈代谢的速度很快的,你要想好了当偶像派还是实力派,其实在哪一行混下去,才干和实力永远都是王道,怎么做这个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向左还是向右,你自己决定。” 安杰回去考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在自己的官博下,官宣了自己已婚已育的事情。虽然他的人气一度下降,一晚上掉了600多万粉丝,但这并没有挫败了他的锐气。公司接二连三地接了两部大制作的电视剧本。虽然都是男二的角色,但因为他的细心磨炼,第二年他又参演了萧晴写的一部农村题材的戏,就是那部以安炳森的人生经历为原型的农村题材的伦理剧《人生路》,安杰在里面参演剧里的男主的养母家的傻儿子。 这虽然是个男配角,但他精湛的演技征服了观众,竟然抢了男主角的风头,一举拿下了当年的视帝。 现在的安杰所在的柠萌娱乐公司已经跃升为市值十几亿的公司,风头一时无二。 “听说了吗,安杰现在把自己名下的股份都记在老婆名下,现在公司所有的收益都记在李萌萌名下。”罗北笙一脸八卦的表情,脸凑在萧晴跟前。 “奥,原来现在安杰给老婆打工啊,我说的呢,前些日子,他张口闭口的代言费,出场费,难怪呢,敢情是没零花钱了。 “这小子到是越来越上道了,他那回回去,就给他爹提建议,给县里投资,现在职业技术学院和中药基地、特色旅游项目,都是他建议安叔搞得,现在这几个项目都落地了,进行的都不错。” “对了,安娜这回是真的怀孕了,以前,她看见你因为怀孕差点丢命的事,也因为她妈妈的事,一直拖着不敢怀孕,这次看见咱家二宝那个样,也动了心思。”罗北笙道。 “真的,那我干妈这回总算舒了口气,她们迟家也挺有意思,这师兄结婚这么多年,老婆不要,他也真能忍着不说,还真是个厚道人啊!”萧晴吃完热凉粉擦了擦嘴道。 “怎么,老婆,你是不是活动心眼了,我声明啊,我不离婚,这回我绝对不会放手的。”罗北笙贱兮兮地伸出手给萧晴擦脸上的辣椒油。 “滚!醋精,黏人精!”她抬眼看了看挂钟,“不行了,得赶紧的!” 这地方的热水是限时供应的,晚上八点以后就不供应了,她怕洗不了头,只好拿一个盆子,搁在浴室抬盆上接水。 洗完头,她用毛巾包起湿发,换上粉色法兰绒睡衣,钻进被子里,罗北笙忙拿了吹风机过来,“先别睡,头发还没干呢,带着湿头发睡觉,当心明天头疼。” 他过来站在她身边,帮她把头发打开,开始给她吹头发,他一边吹头发,一边看她那瘦消的锁骨,“这么累,能撑下去吗?” “你这话等于没说,我这个位置,不是我一个人的荣辱,是事赶着人走,你不努力都不行,再说了我这个人就是不做是不做,做就要做好的,就是有点累……”女人身上一软,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看着怀里睡得象头小猪的女人,男人无奈的笑笑,来日方长吗,老婆是用来疼的。 第二天早上,萧晴从梦中醒来,觉得后背温暖,才惊觉自己昨天睡在男人的怀里,她动了动,边上的男人醒了,罗北笙睁开惺忪的睡眼,好整以暇的笑着看着怀里的女人,萧晴要起来,被男人按住,“今天是周日,接着睡,你这几天真的够累的。睡会。” 她只好重新躺好,男人却起床穿衣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嗯!” “对了,这个给你!”男人从背包里拎出一包用小袋子装的东西。 “这是什么!?”萧晴不解的问道。 “这是配方颗粒,我从卢老那开的,治胃病的。还有这个!”他又从包里拎出一个小包,那是一个小塑料袋装的水果糖。 “配药吃的,省的某些小孩不吃药。”罗北笙温柔的一笑道。 这时,萧晴的电话响了,“什么,好好,我这就来,马上,你们叫技术组跟进一下。” 挂了电话,萧晴歉疚地道:“老公,不好意思,我得去土豆加工厂处理点事,那个厂子是我在管,我得……” “有工作是,去,记得吃饭啊,等等,把这个带上!”他拎着手里的水果糖袋子递过去交到萧晴手上。 “中午,我大概能回得来吃饭。”萧晴马上换了衣服,拎着车钥匙走了。 等她终于结束上午的工作,看看表已经12点多了,胃里饿的难受,幸好兜里有糖,她掏出来,剥开一颗糖吃了,然后开着车回来,罗北笙预先守在招待所大门口,接上萧晴,拉着她就去了附近的小饭店,店里,看着萧晴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男人心疼的揉着她的肩膀道,“看你这个累法,再好的人也得拖死。傻瓜!” 虽然这么说,吃了饭,罗北笙还是拉着萧晴进了街边一个小超市,在饼干柜台,看着罗北笙象进货似的,将柜台里的饼干全部收进塑料筐子里,萧晴打趣道:“老公,你这是进货吗!买着么多!” “你这货,我不得多买点给你放车上啊,整天象个傻子似的,也不知饥饱!看来我得跟你们办公室安个卧底,我看就你那个小助理就那个斯琴高娃就挺好的,让她替我提醒你定时吃 药,吃饭。”罗北笙宠溺地碰碰萧晴的肩膀,冲她无奈的笑笑。 “谢谢老公,你真好!”萧晴撒娇道。 “他妈我能怎么样!”罗北笙无奈的摇摇头笑了。 第二天,罗北笙就回了盛海。 春节前除夕这天,萧晴终于结束了在清曲县的挂职工作,她拎着简单的行李,还是来时的那套打扮打车去了火车站,上车前,当地的老百姓农牧民和县政府的同事赶来相送,看着乡亲们堆在她面前成堆的土特产,还有老百姓给她脖子上挂的哈达,她哭了。 “谢谢,乡亲们,东西就不收了。我……谢谢大家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她对着前来相送的乡亲鞠了个大躬,冲老乡抱拳拱手。转回身上了车,她真担心,一回头走不了。 “萧老师谢谢您!萧书记再见!” 除夕夜,萧家公寓里,今天人来的出奇的多,姚玉兰、姚雨、春妮、萧繁星、小熙城,安杰和李萌萌和安杰家四岁多的龙凤胎,今天安杰自告奋勇下厨,门铃响了,姚玉兰去开门,是安炳森和迟安姝,迟昊然、乔安娜四个人来了。 迟昊然扶着安娜在沙发上做好,对姚玉兰道:“阿姨,我也去厨房帮个忙!” 姚玉兰扶着安炳森的手道:“老兄弟,你俩今天怎么来了!” “大姐,我们来你这里凑个趣,这不也是跟着儿子、儿媳妇过来吗,那他们都上你这啦,那我不得跟着来啊!这二呢,咱家晴晴不是今天回来吗!她这一年可是真够一梦的,八成累的够呛。清曲那地方,够苦的,一般男人都不一定能扛下来的。” “哎,我家那孩子,她爸爸活着的时候就说了,这孩子心思野,主意正,还好没走弯路,行了,她能这样,他爸爸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姚玉兰感叹道。 公寓里,晚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几个孩子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电视里播放着春节晚会,大家围着桌子吃年夜饭,“北笙呢!他去哪了!”迟昊然问道。 “去车站接他媳妇去了,听晴晴打电话来说,上车前,当地老百姓来送她,那里人太热情了,她差点没走了!”姚玉兰骄傲地道。 “大姐,咱家晴晴可是个好孩子,我有个想法,我以后准备办个家庭幼儿园,你不是去京城伺候月子吗,踏踏实实地去,你家熙城就扔给我们,我反正一只羊也是带,三只羊也是哄,你家大孙子我可看上了,那天我见着熙城,你猜这小家伙给我说啥,给我讲他在幼儿园的给老师讲故事的事,那小嘴可灵了,这点象他妈妈。聪明。” “老爸,你可真偏心,我姐就是一句顶一万句,到我这里就是什么都不成。不过,我姐我还是服气的!”安杰自嘲地道。 “你要是能有你姐一半才干,我就阿弥陀佛喽,不过现在也不错。这两年发展挺好,挺努力的,有进步啊。” 安杰听见他爸的话,翻了个白眼,笑了。 迟安殊嗑着瓜子对迟昊然道:“额,昊然,晴晴这次回来,你们学院会不会给她高升一格啊!” “不知道,不过八九不离十,不过她那性子,闲不住,劳碌命!” 饭后,几个人看着电视节目,小孩子们坚持不住,安家的双胞胎先困了,被保姆领着去自家公寓睡觉了,孩子里,只有萧繁星和熙城哥俩坚持着不睡,支棱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大门口。 终于,门铃响了,萧繁星去开门,罗北笙拎着行李,陪着风尘仆仆地萧晴进来,一年时间,大家眼里的萧晴黑了、瘦了,人倒是结实了些。 “妈妈,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小熙城哭喊着跑过去。 繁星和熙城同时抱住萧晴的腰。 “妈,我想死你了!”老大繁星瓮声瓮气地道。 萧晴抱着两个孩子,屋子里的几个大人也冲她笑着。这一大家子从没有这么齐整过。屋子里洋溢着春天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