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剑气长》 第1章 大寒时节是大喜 “院主,我想去北方看看。”一位近四十岁文人装扮中年人开口说道。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征询背对自己之人的意见。 只是在说自己的决定。 “你已经做了决定,又何必说‘想’呢?我也阻止不了你。” 背对之人一身灰衣,一头白发,嗓音却不显苍老。 不知道是花甲老人还是人少头白。 更可能是前者,毕竟被中年人恭敬地称为院主。 中年人没有接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白发人再次开了口。 “你愿意放弃成圣列祖的机会?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是最有希望走到那一步的人。” 中年人没有回答,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 白发人依然没有回头,“那就去!” 中年人双手作揖,深深地向背影拜了一拜,毅然转身而去。 等中年人走远了,白发人才转过了身,生着一张出乎意料的年轻面孔,轻叹了一声,“但愿你还能回来。” 在那遥远的北方,也有着自己的故事默默地发生。 古有历法,以二十四节气划分四季,此地因处夏国,历法亦称夏历。 大寒,是一年中最冷的一天,对于这个小村子里世世代代以务农为生的村民来说更是难熬,为什么呢?因为大多人都不富呀,或者可以说是穷! 不过今年还好,冷是冷了点,还没积雪,相对也就没那么冷了。 不过也愁呀,瑞雪兆丰年,到现在还没下第一场雪,明年的收成可怎么办?人活着总是有那么一点艰苦,现在不冷了又该担心明年是不是会饿肚子! 愁呀! 平日里,村里日子过得不那么艰苦的,靠着平时上山捡拾的柴禾取暖。更多的人平日里是舍不得烧柴禾取暖的,不还得考虑一日三餐吗? 所以呀,全村最有生气的时候就是大伙起灶做饭之时,远处看来,家家户户炊烟渺渺,好一幅宁静祥和的乡村景色。 当然,这幅景色只有村里吃饱穿暖的富裕人家才有心情欣赏,穿着暖和的裘绒,房子里烧着红红的炭火,打开窗户从村里高处看向村下。 饿着肚子袖子里拢着双手相互取暖的人可没心思赏景。 所以就更希望太阳跑快一点,一来有了日头可以晒晒太阳取暖,一般人家省了柴禾,穷苦人家也能出出门借着晒太阳的机会与人闲聊几句;二来时间过快一点也能早点起火做饭,太阳晒得再暖和也不能当饭吃,吃饱了才是最重要的。 冬日里,对于不知世事艰辛的小孩有两大乐趣,一呢是帮着家里人起火做饭,可以烤火暖和暖和;二来就是把没烧烬的柴禾放在自家竹编的炭炉里,提着一边取暖一边找同伙满村玩,比比谁的炭炉烧得最久,甚至于可以在炭炉里放一个小小的红薯,烤熟了吃着可香了! 当然这点乐趣自然只存在于村下,村上的小孩自然是不稀罕与村下的孩子打成一片的。 这个村子叫古村,并不是说村子历史很古老,村里有很多先人古迹、古物。 古村就是村子的名字,至于为什么叫古村,连村里最长寿的老人也不知道,世世代代就是这么叫的。 当然也许有人知道,不过他们大多已经不怎么把自己看做普通人了,更喜欢别人叫他们仙人或者天上人,他们比村里最长寿的老人还要长寿,都不知道是两百岁还是三百岁了。有人貌如稚童,有人常年若少年模样,当然更有白发长飘、脸色红润、仙风道骨般的老仙人。 只是村里不知道有没有出过这样一位仙人呀! 大寒时节天才露白,村下的云家已经忙碌很久了,天还没亮就把邻村有帮人接产经验的婆婆请过来了。今天对于云家可是大日子。 古村很小,小得都没有专门的产婆,平时村里有人生娃都得去十几里外的浮楼村请,但总有那么一些小娃等不了产婆到来,就想提前看看这个世界。 这不,云家老二就是这么一个小娃。距离十月怀胎还有足足半个月呢,就等不及要降临这个世界了。 根据老一辈的说法,这种小孩由于在娘胎里呆的时间不足,先天气不足,不易养活呀。所以云家当家男人云华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第二个孩子总算要出生了,担心的是不知道这个娃会不会先天精气不足。 愁呀! 云华爱他的妻子,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云华年轻时家里穷,父亲很早就过世了,好在云华自己争气,在外读了几年书,在村里教书的先生走了后,作为村里唯一在外读过书的人,为了方便照顾卧床不起的母亲,云华也就留在了村里成了教书的先生。 云华的妻子黄氏是从几百里外的长安镇嫁过来的,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反正最后黄氏是远嫁了过来,跟着云华一起吃苦受罪。 为什么说是吃苦受罪呢,因为在云家老大快出生的时候,云华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是黄氏的娘家从几百里外挑了米面蛋肉来给二女儿养身子,听说黄氏的父亲是手艺人,不能大富大贵,但至少也比云华家强。 其实,云华更为担心的是妻子,古时,女人生娃从来都是到鬼门关走上一趟。 更愁呀! 不知道是老天爷听到了云华心里的祈祷,还是邻村婆婆的经验发挥了作用,或者是黄氏及云家二娃的命好,顺顺利利的小娃就出生了。 孩子抱出来后,云华第一眼就看向了孩子的双腿之间,然后眼睛就笑成了一对月牙! 又是个男娃!云华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是:又是一个儿子,以后家里养的猪不用请外人帮着抬去卖了。 这个想法看起来可笑,但对于村下的人并不可笑。那时一般每家里一年也就只能养肥一两头猪,过年的时候把两头猪都送到山外卖了,买上三四颗甜甜的果糖或者一个糖人带回来给家里的小孩。 再给家里长期操持家务的妻子买双新鞋;钱多一些的还要给家里人每人买上一套好看的新衣服,这个年就算过得美美的了。 至于当家男人,也就算了,只要老婆孩子高兴,自己也就高兴了。 村里人是傻吗?猪不是有腿吗,可以赶着去山外呀,为什么要找人抬着,还享受一下老爷的待遇,虽说肯定没有老爷的轿子舒服。 洽洽相反,村里人都不傻,猪自己走到山外的话,称重的时候不就得轻上那么一点吗?要是运气还差一些,遇到聪明些的猪,知道自己走的是断送路给跑了,就亏大发了。 反正村里男人们的力气不值钱,也不在乎抬那么几趟,谁家没有求人帮忙的时候呢。 云华说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个教书的先生。村里读书的娃不多,村里人大多也没钱送孩子读多少书。只要能识字、能写自己的名字、卖菜、卖粮还有卖猪能识得价钱就可以了,不至于因为不识字而少卖几个子儿。 所以,云华每天只有上午教村里的孩子识字,下午还得忙自家的农活。 说到村里的教书先生,有那么一丝奇怪。以前都是官府派人来作教书先生,先生学问大,还有官府发的响钱,这可是一件令村下人羡慕的差事。 可上一位老夫子突然就走了,也没给村里的人留下什么话,自此以后,村里就没有了先生!学生高兴坏了,大人可就有点愁了! 村下人没什么见识,但看着村上人家的孩子都读书,也就跟着送孩子读书了,想着,村上人见识肯定比我高,他们的的孩子读书,肯定有道理,那我的孩子也读书呀,万一读成了村上人不好吗? 当然还有一点内心的想法,可能他们自己都没留意,自己的娃和村上人的娃一起读书,自己离村上人也更近了一步。 剪完脐带,云华抱着自己的孩子很是高兴,家里虽说没多少钱,但也按着例子给帮忙接产的婆婆和其余人封了喜钱。 大寒时节天寒地冻,虽说没雪,但怕孩子冷着,云华把衣服解开,把孩子贴身抱着。 外面天寒,但心里热乎着呢! 看着略微有点瘦弱的孩子,满脸疲惫的黄氏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孩子他爹,你给他起个名字呗”。 云华因为是村里的先生,村里孩子大多都让云华起名,比如老大就叫云安,希望孩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思索了一会,这个孩子出生在辰时,冬天太阳出得晚,正好是日出的时候,日出而远行,就叫云远。希望孩子以后能走得更远,至少要比爹娘走得远,能多多见识一下,总是好的。不是有位古人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 村下的人不敢奢求以后儿女后代能够高官厚禄大富大贵,更不奢望某一天能成为天上仙人,对于古村村下的人来说,这就好比蚂蚁想爬上夏国的五岳山脉一样。 可谁又能说五岳山脉山顶没有蚂蚁呢? 第2章 试周 春去秋来过三载,这三年来云华辛辛苦苦忙活着,一家四口生活倒也过得去。 老大云安真的是人如其名,安安静静,一点也不闹腾,一点也不像八岁的孩子,每天读完书就回来帮爹娘劳持家务,就算不能帮忙,至少也不会添麻烦。 云远就不太一样了,从小就坐不住,现在才三岁,已经跟着村里五六岁的孩子村上村下到处跑了,完全没有先天气血不足的样子,三天两头上山下河抓蟹摸虾,让云华夫妻两担心不已,就怕哪天跑没了或者掉水里了。 云远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村边的小河里摸鱼抓虾。小河里的夏秋的时候鱼虾真不少,听说,这条小河是十几里外的浮楼村起源的,浮楼村边有一个大湖,也没人知道有多大,湖里的水总是不停地向下流,慢慢地就流到了古村,形成了这条河,湖里的鱼呀、虾呀也就跟着流到了古村。 村下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夏天暴雨后,河里的水大涨,上游跟着游下来的鱼呀、虾呀、蟹呀也会变得多了起来。这时不止贪玩的小孩,就连各家各户的大人也会全体出动,拿着自制的渔网、鱼篓来河里捞鱼,然后全家就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吃不完的还可以卖给村上的人,要是连卖也卖不完,那就制成鱼干,留着慢慢吃。 云远家的鱼干与村里其余人不一样,一般的鱼干就是把鱼养着,等日头好的时候杀了,去掉鱼鳞、挖掉内脏,放在太阳下暴晒,满满的都是鱼腥味。 云远家的鱼干没那么大的鱼腥味,云远偷偷地问过爹爹是什么原因,父亲告诉他,以前在一本书上见过,在晒鱼干前,要将鱼放蒸笼里狠狠地蒸上一次,蒸熟以后再放到太阳底下晒干,这样鱼腥味就淡了,要是蒸的时候再洒上一些细盐,更好了。 难怪一两岁的时候云远嘴馋了,爹爹总是撕下一小条干鱼丝给他,能够让他回味好久。 看来,读书还真是有些用的!这是云远对于“读书”二字最初的认识。 “现在我三岁了,长大了,以后嘴馋了可以自己吃了,再也不用爹爹帮我拿鱼干了”,云远小脑袋里偷偷地想着,“还有,每次只能撕一点,千万不能被爹娘发现”。 看着云远傻笑的的小脸,当爹娘的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由着他。 试周,一般也被叫做抓周,是在很多地方流传了很久的习俗。 一般来说,抓周是在孩子满周岁的时候预卜前程的手段。云远早就满周岁了,却迟迟没有抓周。原来满一岁的时候,云远正好生了场大病,把全家急得,哪儿还有空抓周。 两岁的时候应该抓周了,家里准备了笔、墨、纸、砚、算盘、钱币、书籍、木刀、木剑等等事物,结果云远直接一把抓,全给抓到怀里了,这周抓得,豪气! 豪气是豪气,可哪儿有这样抓的呀,云华一想,孩子还小,不懂事,反正都耽搁一年了,也不在乎再多耽搁一年,三岁的时候再抓一次,到时给他说下规矩,最多只能抓两件,可不能再豪气了! 所以,到今年的大寒时节,云华又给孩子准备抓周,不比富贵或人家,准备些金银珠宝、先圣手着、神兵利器等等名贵事物让孩子挑选。 和前两年一样,也和普通百姓家一样,云华准备了日常的笔墨纸砚、算盘、铜钱、书籍、木刀、木剑、泥土、剪刀等等。这么些东西中,有一些永远不会出现在富贵人家。 笔墨纸砚不用说,代表着读书做学问。 算盘、铜钱代表着经商挣钱。 木刀、木剑意味着习武从军。 泥土代表着烧瓷做瓦。 剪刀的话,不是裁缝就是剃头匠了。 再次说了抓周最多只能抓两件,云华开始让云远自己选择喜欢的事物。 其实云华明白,现在云远都三岁了,很多事理已经明晓,让他抓周不过遵守习俗而已,哪儿能说抓了什么以后就做什么。 云华明白,云远也明白,可是云华不知道云远明白。 虽说懵懂,但云远也模模糊糊知道爹娘希望自己抓算盘、铜钱,再不济也可以抓笔墨纸砚,可千万不要抓泥土、剪刀! 更不要抓木刀、木剑。 不是说爹娘认为烧瓷做瓦、习武从军比不上经商挣钱、读书做学问,而是知道爹娘希望自己能够过得好一些,不用像现在的他们那样餐霞饮露、辛苦劳作,仅仅是为了一日三餐饱腹而已。 谁家的爹娘不希望子女比自己过得好。 所以,云华呆呆地看着眼前摆满了的笔墨纸砚、算盘、铜钱、书籍、木刀、木剑、泥土、剪刀,久久没有下手。现在他的小脑袋瓜里还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自己应该抓算盘、铜钱。 有钱了,以后就是搬到村上了,爹娘再也不用每日那么辛苦。 农忙时节爹爹也不用天不亮就起床,忙完土里的活儿再急急忙忙回家换上村塾教书的衣服赶去教书,每次到了村塾都得喘一会。 娘也不用晚上就着昏暗的小油灯给村上人家纳鞋缝衣。兄长也不用每天念完学回来帮着家里养猪养鸡。 发大水时全家更不用急冲冲地跑到河边和别人抢位置,就为了多捞那么几条小鱼。 抓完了周,云华夫妻两高高兴兴。虽说抓周结果并不能代表以后的道路,但抓到了自己希望的东西,还是很高兴的。 这是一件小事,事情完了也就完了,高兴完了也就忘了。 但在云远的脑子里,却萌生了一个念头,“爹娘对自己的期望是否应该是他将来应该走的路。就像现在,爹娘让他吃饭他就吃饭,让他吃肉他就吃肉,让他加衣他就加衣。” “爹娘让自己吃饭是怕我饿着,让自己吃肉是怕身子长不好,让自己加衣是因为天冷怕冻着。爹娘总是想着为了自己好。那么爹娘希望我抓周也是为了我好,我应该按照爹娘的意愿走下去。” 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念头只在模模糊糊在年幼云远的脑子里闪了一次,然后生活还是和以往一样,继续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抓鱼摸虾。 很小的时候,还不到读书的年龄,那时云远还很顽皮,和其余小孩一样,对所有事物都有着本能的好奇心。云远偷偷地跑去过一次村塾,离得老远都能听到读书声。 和闲时爹爹一个人在家读书时不一样。爹爹一个人读书总是读两句,停一会,想一下。现在听到的读书声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很多人同时读书,听到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想往自己心里钻。 听着朗朗的读书声,云远偷偷地跑到了村塾边上,垫着脚从窗口向里看,所有的小孩都端坐着,看着桌子上的书本,专心地读着,就连平日里一起玩耍,最为“凶狠”的孩子现在也看不出来“凶狠”的样子,村下与村上的孩子好像分别也没那么大了,除了穿得破烂一点,脸上黑一点,手粗糙一点,村下的小孩与村上的小孩真没什么区别。 平日里,村下的小孩与村上的小孩可不一样了,和最“凶狠”的魏大壮更不一样。 可为什么在村塾里总感觉区别没那么大了呢? 回去后,云远将心中所想问了问兄长,“以前的老先生没走的时候,村塾里也是这样吗?” “以前老先生在的时候,和现在爹爹教好像不一样。”云安小声地说道,“听村上有学问的人说过,老先生在的时候教的是‘读书’,爹爹现在教的是‘识字’” “还有,这可千万不要告诉爹爹,不然爹爹会伤心的。” “嗯”,云远其实也没怎么听懂,但听兄长说爹爹知道了会伤心,还是应了下来。 读书不就是识字吗?好像都是一样的。 识字万万,入眼皆理!读书朗朗,出口有神。 好像以前爹爹看书的时候自己无意中念过这么一句话,后面还有一句什么呢,说太轻,更没听清。 第3章 新人来旧人去 云远快五岁了,也到了该入学的年龄,入学的第一天云远高高兴兴地和爹爹一起去村塾,结果刚到村塾就出事了,当然也算不上坏事。 村塾里来了一个陌生中年人,看着和云华岁数相差不大,身穿青色长衫,头扎书生髻,一手负后,看着就不像村里人。 小孩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很小,他很高大,甚至于比平时见到的最有钱的村上人都高大。 这并不是身形上的大小,而是心里总感觉矮了他一头。 村上的有钱人大多看不上村下穷苦人家,总认为自己比村下人高人一等,就算身材比村下人低矮瘦弱一些,村下人自己也觉得自己比不上人家,连在路上遇到了,都是村下人靠边让村上人。 这位陌生人看着不像有钱人,穿着就是普通的青布长衫,身材也不像村上富贵人家那样挺着个大肚子,脸圆眼弯。甚至看起来还有一些瘦弱。但面对他的时候就感觉很是高大,走得越近感觉自己越小。 当然,令他们如此敬畏的还有一原因,有两位穿着官差衣服的人陪在他身边! 他们对于村里人来说可是大人物,平时日见着最大的官就是村长了,官差是县衙的人,一般是不会来这种村子的。 可是,对于村里人来说是大人物的两个穿着官差衣服的人,对那位陌生人好像也很敬畏。 那得是多大的人物呀!总不会是县里的官老爷? 等云远和爹爹来村塾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人,云远还有着一丝好奇,爹爹只是看了一眼,就照常走向了村塾,到门口的时候,爹爹和那个陌生人相互作了一揖,就让云远进村塾了。 也许是错觉,云远感觉爹爹和那个陌生人相互作揖的时候,爹爹与那人一样高大。 过了一会,云远爹爹并没有和往常一样进来,两位送陌生人来的官差也对着那中年人抱拳行了一礼,就匆匆返身离去。 那位显得很高大的陌生人走了进来,进了村塾后他好像又没那么高大了。 云远的爹爹没有跟着一起进来。 当时,大家都还不能理解什么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陌生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们可以叫我陈先生,我是你们新的教书先生,云先生以后就不来了,你们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村塾里立刻就引来了一阵骚乱,陈先生也没有打断大家,就那么微微笑着看着大家。 “陈先生,以后我们可以叫你陈叔吗?以前我们一直是叫云叔的”,一个胆子稍大的小孩站进来怯怯地问了一句。 “不可以的”,陈先生脸上还是挂着那副笑容,“师生之礼不可乱,你们还是叫我陈先生”。 提问的小孩又怯怯地坐了下去,很是失落,像受了委屈一样。平日里虽说是云华教大家读书识字,但村下的人还是习惯叫他云叔,从来没人叫他先生,难怪有人会想问这个问题。 “但出了学堂,你们就可以了。” 提问的小孩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那陈先生,你会和以前的先生一样,打我们的手心吗”,又一个问题飞了出来。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一脸殷切地望向前面那个人。 陈先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一会,反问道“你们希望我打你们的手心吗?” 所有人都把头摇成拨浪鼓一样,云华之前的那位老夫子可狠了,打起手心来眼都不眨,每个人都被打过手心,连村上的小孩也一样。 刚被打的时候,被打了的小孩回家后还要撒撒娇告诉爹娘,希望爹娘给自己出出气,找老夫子理论理论,要是能把老夫子的手心也用竹尺打一顿就更好了。 结果,迎来的是挨另一顿打!老夫子那么大学问,打你肯定没错,一定是你做错了什么事夫子才打你。 有时就想不通,古村这么一个普通的村子,父辈大多没读过几天书,甚至于连字都不认识,为何却这么重视孩子读书的问题。虽说大多小孩读不了几年,会识字以后就慢慢不去村塾了,可不耽搁读书那几年大家对“读书”这件事的重视。 “那我就不打你们手心了。”陈先生依旧笑容满面。远远地就能听到从村塾里传出一阵欢呼雀跃。 “那以前老夫子为什么要打你们手心?”陈先生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也许是由于再也不用担心被打手心了,孩子们对这个新来的先生生出了不少好感,也没那么拘束害怕了。 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因为读书的时候把书倒着拿呀。” “因为背不出文章。” “把老夫子的戒尺藏了起来。” “偷偷在村塾烤鱼吃。” “把从土里抓的蚯蚓夹在夫子的书里” “以后,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打你们手心,但是,你们要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又是一阵安静。什么意思呀?所有人都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先生。 “刚才说把蚯蚓放到老夫子书里的是谁?”陈先生问道。 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就聚到了魏大壮身上,平时里在小孩中耀武杨威的魏大壮脸一下就红了。 “你叫什么名字?” 魏大壮吸了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扭扭捏捏地站了起来。 以前老夫子叫他的时候一般就意味着手心又要吃竹子了。这次不会又是,难道刚才先生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回想了下以前夫子教的东西,魏大壮理理了衣服,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对先生作了一个、揖说道:“回先生的话,我叫魏大壮,是爹爹给我取的名字,希望我长得又高又壮,将来可以不受人欺负。长得高了壮了,以后下田做活也能干一些。” 魏大壮这一揖让陈先生看到了一丝希望。 原来这儿也不是一片蛮荒之地,这需要的是更多像老夫子一样的人。 轰的一声,村塾里爆发出一阵稚童的笑声,让作揖本就作得别扭的魏大壮更不好意思,低着的脸都羞红了。 渐渐地笑声小了下去,陈先生才对众人说到:“身体发肤、姓氏名字,皆来于父母。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你们的姓氏名字也是来自你们爹娘,是你们对你们的期望,虽不可像身体发肤一样被外物所毁所伤,但可被人言所毁所伤。今日你们取笑他的姓氏名字,可曾想过他的感受?可曾思考过他父母听到你们笑声的感受?” 陈先生说的话让众学童一一安静了下来,魏大壮的头也稍稍抬起来了一点。 “先生对我真好!” 见部分学童脸上仍有疑惑,陈先生走到了他们之中,继续说到:“你们是否每个人都有姓氏名字?你们的名字是否都包含了一定的意义?你们的父母对你们的名字是否满意?如果,别人因你的姓氏名字取笑于你,你会难过吗?你们父母会难过吗?” “我想是会的,你会因为你的姓氏名字被人取笑而责怪父母。‘当初爹娘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呀,让自己被人取笑’” “而你们的父母会想‘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呀,害得自家儿女被别人取笑’。” “然而,想了又能怎样,名可以改,姓可能改?还是说,被人取笑一次而改一次?最终改出一个让所有人听了都满意的名来?” 魏大壮头抬得更高了!先生是真的好!其余人头埋得更低了。 陈先生回过身来,“魏大壮,你将蚯蚓夹到老夫子的书里,你认为老夫子会伤心吗?会生气吗?” 这让魏大壮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得好,抬起的头又埋了下去,“我想,是会伤心的,也是会生气的”。 这下可好,一眼望去,众生皆低头! 或反思、或内疚、或惭愧、或不知何由就跟着其余人一起低下了头。 陈先生不打手心,还不如打手心。 “这个先生好像有点不一样呀。”云远小脑袋瓜里想着,可是哪儿不一样呢?好像也说不清、道不明。 五年过去了,那不知在什么位置的书院,同样是那青衣白发的院主。 在他身后同样站着一个人,却比五年前那中年人年轻很多,也俊俏很多。 “你家先生应该到了?” “应该到了,先生说要一路走到北方,用脚丈量那方土地,好盘算这世人亏欠了多少。” 当初谁也没想到中年人会这样一路慢行而去。 “可曾传书于你?” 青年摇了摇头,与五年前的中年人一样。 果然是一脉相承。 “不知道还回不回来,唉!” 青年也很想知道。 第4章 农家谁人不读书 陈先生的到来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激起一阵荡漾,过了一会,湖水就又平静如初了。 古村的生活还是一如往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上的人忙着啥不知道,村下的男人人该种田的种田,该锄地的锄地;女人该做饭的做饭,该骂街的骂街。 只是村角巷道里多了一个陈先生的身影。 眼见陈先生走来,种田的、锄地的停下来问声先生好。做饭的客气一声“先生吃饭没”,骂街的也不好意思骂了。 听村上的人说,先生身上有股书生气,书生气能够感染身边人,使人知事明理,所以呀,你看那村下的泼妇们当着先生的面也就不敢骂街了。 当然,听到这种说法,引来的又是村下很多妇人一顿大骂,隐隐约约听到什么“谁是泼妇”、“你才是泼妇”。 陈先生与其余人不太一样! 老夫子和云远他爹在的时候,皆是他们在上面读,学童们跟着读,读完以后背,背完以后写。 陈先生不一样,在村塾里,陈先生总是把要教的书说给孩童听,就像第一天来说“魏大壮”的名字一样,说着说着大家就明白了,明白了也就会读、会背了。 陈先生与其余人确实不太一样! 他喜欢说话,非常喜欢说话,在村塾里教书的时候喜欢说,在村里闲逛的时候也喜欢说。先生每天上午在村塾里教书,下午就去村上村下到处游荡,遇到谁都可以侃两句。 遇到耕田种地的男人,别人说声先生好,他总是能给别人讲一大堆耕田种地的道理,比如什么“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村下耕田种地的人哪能听懂呀,先生就一边脱鞋挽袖下田帮忙种麦,一边和人说叨。 立春一般是‘春打五九尽’或‘春打六九头’。也就是说,冬至完了第五个九天的最后一天或者第六个九天的第一天就是立春,是冬至后的第三个节。 立春后的三个月为春,就是“发陈”。发是生发,升发,万物开始发芽冒尖,天地之气是升的。 比如在春天的时候给小孩做风筝玩。一般来说,只要有风,风筝都应该能飞起来,但是只有在春天,在即使没有风或者风很小的情况下,风筝也能飞起来,这就是人们可以具体看到的春天的气。 人们看不到的植物的体内,它们经过冬天收藏的“气血”到了春天也会上升,往上走,慢慢的人们就看到有新芽新叶出来了。 “发陈”的“陈”就是前一年冬天收藏的“气血”,养的精蓄的锐。 立春后的一个节气是雨水,降水由冬天的雪变成春天的雨,雨下得越来越多,土地晚上冷冻起冰,白天融化反浆。 再下一个节气是惊蛰,惊蛰时节,春雷开始震响,蛰伏在土里的小虫子开始醒来出来活动,天气也渐暖,草木开始生长,可以开始准备耕田种地了。 惊蛰以后是春分,春分以前,地下的热多于地上的热,所以地下比地上还暖和。春分的时候,地上地下平分,一样暖和,白天夜晚也一样长,所以叫春分。俗话说“春分,春分,麦苗起身”,这时候土里的水开始减少,所以才有了“十年发春,旱为常规”的说法。 听不懂陈先生说的啥,只是觉得陈先生懂的挺多,说得也挺有道理。 遇到煮饭的妇人,客气一声“先生吃饭没”,陈先生马上就能回上一句“没吃呢,这顿吃啥呢?我再多走几家,如果后面的没你家好,我再回来”。 然后一会还真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遇到骂街的,不管是男女老少在那儿骂街,陈先生总是拢着手蹲那儿笑眯眯地看着。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看到先生在那儿看着,还不好意思继续骂,各自咧咧两句,甩下两句狠话后各自走开。陈先生总是急急站起来伸长脖子吼上一句“你们别走呀,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呀,当看不到我一样。”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先生说着玩呢,村上人不是说先生有书生气吗,先生说的一定是反话,其实是不想他们吵骂。 后来才发现,先生真性情也!看别人吵骂比谁都起劲,跑得比谁都快,时不时还抚胸感叹上两句“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震耳发聩,有如醍醐灌顶”。 如果换个地方,以先生的身份发出这些感慨,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先生听到了什么绝世名言。如若你不知道先生为人,凑到先生身边去看一看先生所见之景、听一听先生所听之言,那真是惊天动地,由不得你对先生不侧目。 不知道说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震耳发聩,有如醍醐灌顶”的文人先圣,听陈先生的感慨,会有何想法。 村下的人开始流传着“陈先生的书生气好像也没多少嘛”的说法,把村上人哽得,那真叫无话可说。 先生也不是整天不务正业,只是大家只关注到了先生不务正业而已。 无学业可教的下午,先生村上村下到处乱跑,大家以为先生才来古村,从外面来的先生没见过小村子,好奇而已,几天后新鲜劲过了也就好了。 可先生越跑越起劲,后面变为挨家挨户跑。和人拉拉家常,聊的内容千差万别,但总有一个共同的问题。 问人家里有小女孩没? 要不是知道陈先生是由县里的官差大人送过来的,村里人准以为是个假先生,以教书为名来村里拐小女娃去给其余人当童养媳的。 古村里没被人抱走过童养媳,也没养过童养媳,但听村上的人说过。有些地方呀,有钱人家的男孩生得太丑了或者不太健全,总是想着从穷苦人家买个小女娃,从小养着,等儿子大了就嫁给儿子当媳妇。 要是穷人家没钱怎么办?就找人从其余地方偷、抢或者拐别人家的小女娃当童养媳。 没法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不能断了后绝了先人香火,要真这样了,下去后哪儿还有脸见列祖列宗。 可干了这样的事,就有脸见列祖列宗了? 陈先生当然不是拐童养媳的,而是问人家“要不要把女儿送到村塾里读书?” 陈先生当然撞了一头墙,碰了一鼻子灰。 问到村上人的时候,富贵人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就应该学习绣花持家。而且我家有钱,别说女儿,就算儿子不读书也没啥。况且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我家不缺钱,送女儿读书也没啥,但为什么呀?” 村下人更简单了,听到先生的话往往就是,“啥?女娃还能读书?为什么要读书?先生开玩笑的!” 他们压根就没想过女子能读书,在他们想来,女子长大了能嫁人、生娃、洗衣、煮饭就行了,读哪门子书呀。 两个“为什么”可真把先生问着了,先生不怕你问他圣贤书上的道理,就怕问他别人自己的道理。 陈先生自己的道理很难说服别人的道理。 不是有位贤人说过吗:世上有两难,一难在于把自己的道理变为别人的道理;二难在于把别人的银子变为自己的银子。 先生做的是一难;商人做的是二难。先生对商人,一难对一难。 所以陈先生很为难,也很失落。 最失落那天就是陈先生走完最后一家有女娃的家里,结果当然不用说了,否则也不会变成最失落的一天。先生走到小河边,望着河水发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先生准备跳河自杀呢。 陈先生当然不会自杀,只是一仰身躺在河边,摆了一个“大”字,愁着眉苦着脸,满脸都是个“忧”字。 也不知道书院里的师姐师妹听到村上村下的言论,会不会冲过来斩了这条河。陈先生可是知道,有些师姐师妹的胸襟可大了,看那山峦起伏就知道,可她们胸襟有时候也小呀。 农家谁人不读书,家家女子不读书! 第5章 春去秋来 陈先生挨家挨户跑了三次,三次都是劝村上村下的人送女娃读书,三次的结果都一样。 大家都在背后议论先生什么时候跑第四次的时候,甚至还在打赌第四次会不会有哪一家人会同意送女娃读书。 “我看村上李家的小女儿最有可能送去读书,李家出了那么多读书人,应该能够听陈先生劝。” “我看不一定,村下铁匠家的女儿才有可能送去读书呢,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你看铁匠家的女儿,长得多壮实,比我家同龄的小儿子都高一头,说话粗声粗气,不说是女儿的话,完全就是个小子嘛!”这话说完就引起一阵大笑。 众人也就敢在刘铁匠不在的时候说说,传到他耳朵里保准第二天就找上门来了,而且以后到他家修锄修犁保准得比别人贵那么几文钱。 等呀等,等了一年多也没见陈先生跑第四趟。也让村里人少了不少谈资。不过也多了一个谜:陈先生为什么不跑第四趟了? 有人说陈先生是碰壁碰多了,不好意思跑第四趟。 还有人说是陈先生在想一个能说服别人送女儿读书的新理由。 更有人说,陈先生劝人送女儿读书的事被人传到城里了,城里的大官不同意陈先生这样做。 但陈先生像没事一样,和往常一样上午在村塾教小孩读书,下午村上村下到处游荡,依然喜欢到田地里劳作,依然喜欢听妇人吵架。 当然来了三年,先生还多了一样新的爱好:钓鱼。 陈先生夏秋季经常去村外小河边钓鱼。鱼杆就是从村后的竹林里砍的竹子做的,可不是村民编制簸箕背篓的竹子,是本地的一种小蓝竹,竹身绿中带一点蓝,最大只能长到大人两个手指那么粗,但可以长很高很高,很是适合做鱼杆。 鱼线是陈先生找人去城里买的,村上的人不时还是有人去城里,两三个月就去一次,毕竟有些有钱人还是在城里置了家业,时不时还是要去住上一段时间,一是房子沾点人气没那么容易坏;二来也防止长期不住被小偷惦记上。 陈先生开始钓鱼的时候一群小孩总是围着在那儿看,你说小孩看什么?看钓鱼?还是陈先生钓鱼技术高超,想跟着学几招? 都不是,村里谁家不会钓鱼呀,比陈先生这种初学钓鱼的人技术好多了,一上午就能钓一大筐。 大家主要就是看陈先生的鱼线,一般村下人的鱼线就是细麻线,村上人的不知道,没见过村上人来河边钓过鱼。也许富贵人家都不钓鱼,想吃鱼花点小钱买来就是。 陈先生的鱼线是透明的,很细,就只有几根头发丝那么细,但非常结实。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信,那么细的线怎么可能有多结实,平时钓鱼用的细麻线比陈先生的鱼线粗多了,村里的男人平时挑米挑谷的绳子就是手指这么粗的麻绳,可结实了。 陈先生给大家试了一次后大家就不怀疑了。先生把鱼线绑在村塾里一个小孩腰上,然后把线头挽在一根大竹杆上,找了两个高壮一点的小孩两边一抬,还真把人给吊起来了。 当听说陈先生让自己来试的时候,吓着那将要被吊着的小孩差点大哭一场。平时自己也没犯什么错呀,先生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一会抬起来,这么细的线一断,不就得把屁股摔平? 从此以后,大家都不怀疑这根神奇鱼线的结实程度了,反而更好奇了。 所以呀,陈先生一钓鱼,大伙就围了上去,就想看出这根线的由头。 村里的大人也放心让自家小孩跟着陈先生,平日里家里忙,小孩上完学回来没人看着,自己出去玩还得担心,现在有个陈先生帮忙看着也不错,天太晚的话陈先生还会把孩子送回家,多好。 但时间一久,大家都不去看陈先生钓鱼了,先生读书的学问很大,钓鱼的学问可真不怎么地。有时呀,一两个时辰都没一条鱼上钩。 一直这么看着多无聊呀! 先生的乐趣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一日里就算一条鱼没钓上看着也挺高兴。 云远就喜欢看先生钓鱼,就算先生没钓上鱼也喜欢看。不是云远喜欢看钓鱼,而是陈先生钓鱼是云远教的。 陈先生最先想学钓鱼的时候让村塾里的小孩教,谁敢呀,学生哪儿敢教先生?大家纷纷摇头!待大家下学走了以后,云远偷偷溜了回来,找到陈先生说自己愿意教先生钓鱼,让愁眉苦脸的先生马上就喜笑颜开了。 然后云远就教先生去村后的小竹林找竹杆,鱼线倒是先生自己提出不用麻线的。然后再教先生做鱼漂、做鱼钩、河边选钓鱼位置、下杆的地方,什么时候起杆。 可是云远从来没对外说陈先生是跟他学的钓鱼,也不想说,更不想先生对外说,原因很简单。 丢人呀! 云远看陈先生钓鱼就是看陈先生什么时候能开窍,钓鱼技术也提高提高,这样也好第一时间对外吹吹:先生钓鱼是自己教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可看得越久云远也就越不抱希望。 这天,小河边只有陈先生和云远,先生依旧不死心,兴致很高的在那儿钓鱼,云远坐在一边,无聊地玩着石头,一颗一颗地扔向河里。脸上满是犹豫的神色。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看你憋了好几天了,小心憋坏了” 云远转过头诧异地看着陈先生,“先生怎么知道我有问题想问您?” “当然因为我是先生呀”这个回答和没回答一样。 云远思考了一下,“先生,为什么你没跑第四趟?” 陈先生回道,“事不过三,知道什么意思吗?” 云远点了点头,先生教过的。 “那为什么事不过三知道吗?” 云远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陈先生点了点头,“以前有位打仗的将军说过,打仗作战是靠勇气的。第一次击鼓振作了勇气,第二次击鼓勇气低落,第三次击鼓勇气就枯竭了。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而我劝了三次也就没勇气劝了。” “先生我也很无奈呀!”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先生显得特别没落。 “小远子,你认为先生劝女孩读书是对还是错?” 先生从开始学钓鱼就叫云远“小远子”,开始的时候云远还不习惯。但听先生说,夏国皇宫里有些人就叫小什么子,比如小安子,小英子什么的。云远一想呀,皇宫里生活的都是大人物,这样叫的就算不是顶大的人物,但和自己比起来也是大人物。 先生也劝道:“皇宫里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叫的,只有一部分人才可以这么叫,而且一般都是皇帝或者皇后、贵妇给取的名,一般人还没机会被这么叫呢!” 听先生这么一说,云远就放心了,也就接受了这种叫法。 “应该是对的。”云远考虑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 “为什么呢?” “因为是先生做的事呀!先生教我们读书写字,讲先贤事迹,做的一直都是对的事,说的都是对的人,我相信先生想让女孩来读书也是对的。” “那如果不是先生,是别人来做这件事呢?你也认为是对的吗?甚至于是不那么好的人来做这件事。” 云远沉默了,陈先生是对的,所以先生做的事也是对的,换一个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人来做,那也是对的吗? “我,我不知道。那先生你自己认为是对的吗?” 先生收了鱼杆,站了起来,望着静静的河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呀!” 这话听得云远一愣,先生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吗? “走了,小远子,想不通的问题现在可以不想,等将来学问大了再想。” 云远跑了两步跟上先生:“要是以后学问大了还是想不通呢?” “那是你的学问还不够大。” 这话可真把云远听得一愣一愣的。 第6章 终有离时 今天村塾发生了一件事。 上午陈先生教完学,魏大壮没有和往常一样马上赶回家吃饭,待其余人都走了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先生身边。 陈先生好像知道魏大壮找他有事一样,也没急着走,坐在那儿看着书、等着他。 魏大壮作了一揖,比三年前陈先生才来时作的那一揖有模样多了,有点文人的样子,然后才说道,“先生,明天我就不来读书了。爹爹说我长大了,念了这么多书,识了这么多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帮忙了。” 陈先生放下书,看着有些失落的学生,并没有问为什么或者为你还想不想读书。 因为他知道为什么,也知道即使魏大壮自己想读书也改变不了现状。 不过陈先生还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不过他想试一试,试下能不能过那个“事不过三”的三。 这天魏大壮不是一个人回家的,身后跟着陈先生一起回家。一路无言,天上的太阳也猜不透两人的心思。 魏大壮想的是先生跟自己回家要做什么。 陈先生想的是去了魏大壮家里要做什么。 今天回家的路显得格外的长,或者说是回家的人走得格外的慢。但路再长、走得再慢也有到家的时候。 中午陈先生在魏家吃了饭,吃饭的时候先生和魏大壮爹爹有说有笑,只有魏大壮埋头吃饭不怎么说话。 饭后陈先生和魏家男主人一起蹲在门口晒太阳,笼着双手缩着脖子,冬天晒着日头还是有点冷呀,但不出来晒晒太阳更冷。远远地看去,就像两个老农在那蹲着聊天,一点也看不出有教书先生的样子。 “陈先生,我知道你来我家做什么的,你也不用劝我。你看呀,我们村下的人比不上村上的人,要钱没钱,要人也没多少人,大壮已经十岁了,村下的男孩大多八岁就没去念学了,大壮多读了两年书我已经很满意了。” “大壮长得很壮实,一看就是做活的好把式,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十岁的娃。”魏大壮的爹说到这一脸的自豪。 “穷苦人家的娃懂事得早,我知道大壮也想多读几年书,将来像先生一样做个读书人,但他一直没和我说。他也知道家里的情况,其实如果我是村上人,我也想让大壮继续读来着,这不是没办法吗。” “不过我也不忍心让大壮和我一样脸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在土里刨生活,我寻思着给大壮找了个出路,先生帮忙看看行不行?” 陈先生笼着手继续蹲着往门那边挪了挪,两个靠近点好说话。 “来,你说说,我听听。” “大壮呀身体好,长得壮实,整天埋在土地浪费了,而且一辈子在土里能有什么出息,和他老爹我一样?” “最近听说村上李家在招人去城里帮他家的酒楼做工,我寻思着呀,要不让大壮去城里帮厨,一来这小子能吃,也喜欢吃,去了城里李家酒楼帮厨总不至于饿着;二来虽说帮厨给的工钱不多,但也比我们这一辈在田地里刨土挣得多;三来呢大壮机灵着呢,又读了几年书识了不少字,弄不好还可以学门手艺,以后当个掌勺的厨子,也算手艺人了。那时不用像我们庄稼人一样看天吃饭,天干饿不死手艺人嘛。”魏大壮他爹越说越开心,脸上的皱纹都少了不少。 陈先生也很开心,乐乐呵呵的。 “我看呀,等大壮多学几年肯定能当上大厨,城里的大厨工钱可高了,至少比我这个教书先生高。到时再在城里买上一栋小房子,把你和他娘接进城里享享福,过过城里人的日子。” 接着陈先生靠近魏大壮他爹的耳朵,小声地说道,“最重要的是过几年找户好人家,娶个好媳妇,生个大胖小子!我看呀,村下刘铁匠家的女娃就不错,虽说长得一般,说话粗声粗气,但长得壮实呀,和大壮一看就般配,咱村里人不像城里人讲究什么小家碧玉,好生养才是真的。他俩将来一定能给你家添个大胖儿子,长得比他爹娘都壮实。将来你们在城里安家了,大孙子可以做个读书人,取个小家碧玉,弄不好,到时连李家的孙女都会变成你魏家的孙媳妇。” 说完两人都在那儿一边抖一边笑,一看就不像好人。不知道陈先生教的“狼狈为奸”是不是这个样子。 陈先生走了,一点也不为魏大壮离开村塾而伤心,反而透露出一丝高兴。 第二天,魏大壮也就没来村塾了,大家有些好奇但也没问陈先生,也没看出先生有想给大家解释的样子。 “下学以后,一定要去找魏大壮问问怎么不来上学,不怕被先生打手心吗?哦,对了,先生不打手心。” “咦,那我是不是明天也可以不来上学了呢?”不止一个孩童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下午又在小河边,陈先生还是不死心地在那儿苦练钓鱼技术。云远这个“小师傅”仍然坐在一边玩着他的小石头。 “是不是想问魏大壮为什么不来读书了?”陈先生主动问到。 云远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对先生的回应。 陈先生把来龙去脉给云远说了。 “你认为大壮不读书是好事还是坏事?是对的还是错的?” “那当然是坏事,是错的!”云远不假思索地回道。 “为什么呢?” 面对先生的这个问题,云远不知怎么回答了,挠了挠小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多读点书不总是好的吗?” 是呀,多读点书不是好的吗!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多么简单的道理。陈先生听到这个答案很开心,至少解答了心中一些疑问。 “先生不伤心吗?” “先生本来是伤心的,但是去了趟魏家后就不伤心了”陈先生高兴地说道,“本以为大壮不读书后会和大多村下人一样,每日耕田种地,这几年在村塾里攒的一点点文气就慢慢的消散在土地。” “可和他爹聊完就不一样了,大壮会进城里学门手艺。虽说这一点点文气也会慢慢地消散,但是有了继承下去的希望,即使希望不大,但多一点希望不总是好的吗!” “进城?”云远没在意先生说的什么文气、希望,也听不懂,但进城两个字还是听懂了。 “大壮要进城了?进城干嘛呢?城里好不好玩?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城呀?” “进城当帮厨呀,以后搞不好还会当大厨,挣了钱还能在城里买房子,把爹娘接进城,最后还能娶个‘漂亮’媳妇!怎么样,小远子,羡慕,想不想呀?” 云远狠狠地点了点头:“想,可想了,想进城、想挣钱、想买房子、想把爹娘接进城,这样爹娘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犹豫了一会云远又继续说到,“媳妇就算了,有什么好的,只要有爹娘、大哥在就够了。” “哈哈哈哈,小屁孩,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娶媳妇的好了。对了,小远子,你想过以后要干嘛吗?和你大哥一样,一直在村塾里读书?” “没想过,想这个干嘛,反正我都听爹娘的,爹娘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者跟我哥走,他将来干什么我跟着干就是。” 到底还是个小孩儿,没那么多烦恼。 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总有一样是让人发愁的。 “小远子,你今年八岁了?”先生扭头问道。 “对呀,今年大寒那天我就满八岁了!” “还不晚!”陈先生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然后点了点头,一边收杆一边说,“走,晚上去你家吃饭!” “别呀,先生,我最近没犯什么错,您还是别去我家吃饭了,您不打我手心,可您去我家后一走,我准得被打手心”云远急急地说到。 陈先生已经收了杆开始大步往回走了,后面跟着一个急冲冲小跑着的小孩,夕阳斜照,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拉得长长的。 第7章 又来了一个先生 当晚,陈先生到云远家吃饭。 远远地看着陈先生来了,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云远,云华脸上又有一丝怒气,“这个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云远他哥反倒是有着一丝幸灾乐祸。 云华才将陈先生让进门槛,还没来得及问云远又犯了什么错,陈先生就先开口了,“云先生别生气,小远没犯什么错,我只是来蹭蹭晚饭的。” 陈先生可不敢当着云远他爹叫“小远子”,天知道这样以后还能不能来蹭饭呀。云远他娘做的鱼还是很不错的! 听陈先生这么说,云华脸色好看了一点,云远也松了口气,可能也就只有云远他哥云安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正巧被云远看到,狠狠地瞪了一眼,当哥的和没看到一样,摇头晃脑地就走了。 当晚陈先生和爹娘还有那个当哥的吃得都很开心,云远始终有点提心吊胆。摸不清陈先生的心思呀,先生不可貌相,看着是个文质彬彬的是读书人,可哪儿有读书人整天到处看人吵架的,还看得贼起劲。 吃完饭爹娘就把云远和他哥支走了,进里屋说事去了。 “哥,你说陈先生来找爹娘干嘛呀?” “我怎么知道,反正看样子不像是坏事。” “万一是坏事怎么办?” “反正我不怕,坏事也轮不到我头上,板子也打不到我手心” “有你这么当哥的吗?先生才来的时候说不是因为我犯错才来的,你是不是还叹了口气,挺失望的。”云远气鼓鼓地质问道。 “没有!”云安否认得很坚决。 “别以为我没看到!”云远还想继续说来着,爹娘和陈先生出来,也就打住了。 爹爹和陈先生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娘脸上半是高兴半是忧伤,也猜不出什么事来。 夜里,陈先生一个人在,拿出一支平日里从来没见过的毫毛小笔,就是那种专为写小楷制作的笔,笔杆上刻有“来去如梭”几个小字,然后再拿出了一张白纸,白如雪泽如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也不见先生研墨,提笔就写,纸上还真写出了字。 写完以后,陈先生拿起纸来轻吹一口气,纸上面的字慢慢地就消失了。 不知多远的地方,在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山的地方,一个白衣少年郎才回房间,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凭空取出一张纸,纸上写着两个字:速来!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地过,这么久了也没看出来陈先生那天来之后家里有什么变化,只是娘亲脸上的忧愁越来越明显,问过几次,都说没什么事,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这天,村里又来了一个先生。 不过看起来可比陈先生年轻多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陈先生在村里呆这几年变苍老了许多。 新来的先生也比陈先生好看多了,一身白衣,脚踩白鞋,手持折扇,头扎玉簪,一脸意气风发,书上说的翩翩少年郎大概就是这种人。 白衣少年站在村塾门口像在等着什么人,上学的孩童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在偷偷议论着。 “这是新来的先生?替代陈先生的?” “我看不像,有可能是新来的学生,村上的人不是有些小孩从小就送到城里了吗,城里呆不下去了又回来了呗。” “我呸,有这么大的学生吗?我看是村上的城里人准没错,不过可不是来念书的。应该是在城里读了几年书,回家来听说来了个新先生,想和陈先生讨论学问的。”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狗子也知道‘讨论学问了’,哈哈!” 所有人都没猜对。 看着陈先生从远处走来,少年郎立即换了脸色,变得恭敬了起来,垂手而立。村塾里猜着少年是新来学生的小孩占了上风。 陈先生很明显认识这个少年郎,靠近了也没说什么话,围着他转了一圈,再转到背后,对着少年郎的屁股就是一脚,把少年郎踹了一个趔趄,留下了下个黑黑的脚底印,这才满意地走进了村塾,留下一个满脸羞愤的少年郎站在原地。不过一会少年郎就淡然了,好像就应该这样。 村塾里的小孩都惊呆了,先生还会踹人呀?看着少年郎屁股上的黑脚印,大家想笑又不敢笑,先生今天来村塾一定专门走了一趟村里烧炭送炭的小路,否则鞋底哪儿能那么黑呀! 一上午的书都念完了,陈先生也没让外面那位偏偏少年郞进屋里,冬天外面那个冷呀。 待所有学童都走了,陈先生才笼着手走了过去:“冷吗?” 少年郎哪儿还有开始时的意气风发,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儿还真是个鬼地方,居然能让他能冷得打哆嗦。 “所以呀,你就是欠踹。进村前刚换的衣服?还不跟我走,换回来!”陈先生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 少年郎这才对着先生揖了一恭道了一声“先生英明!”,然后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当晚,陈先生又来到了云家吃饭,不同的是这次带了一个年青人一起来。云远一看,不就是今天才来那位白衣少年郎吗。只是现在他和陈先生一样,穿着青色棉长衫,笼着手,缩着头,哪儿还有一丝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吃完饭,爹娘和陈先生以及那位少年郎先进了里屋,又只留下了云远两兄弟在外面。 好在这次没等多久,爹娘就让两兄弟一起进了里屋。里屋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勉强把桌子周围一圈照亮了,爹娘坐一方,陈先生和少年郎坐一方。 进去后,爹娘让两兄弟坐在一方。 “你们要准备离开村子了。”爹爹第一句话就把两兄弟说呆了。 离开村子?去哪?干嘛去? 好在随后陈先生做了解答:“我和你爹娘商量了下,你们一直呆在村里也不是办法,长大了难道也和其余村里人一样耕田种地?还是说和魏大壮一样进城做工?” 两兄弟想了想,虽说对将来要过什么样的日子还是很迷糊,但也知道不想一辈子在村里,也不想一辈子在市井里混日子。 “所以,爹娘决定送你们两出去继续读书,正好陈先生也愿意带你们去他所在的书院。”云华继续说道。 两兄弟这才醒过神来,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担心。 高兴的是可以走出村子,见见外面的世界;担心的是走了后爹娘怎么办?外面的世界太坏怎么办? “放心,不是让你们马上走,云远大寒之时动身即可。云安可以等明年开春以后再走,到时会有人来接他的。至于你们爹娘不用担心,我还会在村子里呆几年,会帮你们照看一二的。”也许看出了两人心中所想,陈先生对他们说道。 先生好像总是能看透别人的想法。 随后的日子云家总感觉特别紧,虽说知道孩子是出去求学,是好事,但孩儿他娘还是舍不得,儿行千里母担忧,人之常情。 每日里娘亲总是反复叮嘱在外要注意身体,吃好睡好,听先生的话,有空多回家看看,不能回家多给家里写信。越是这样,感觉一起的日子就越少,离别的氛围就越重。 倒是那个少年郎,和陈先生来的时候一样,对村子很是好奇,村上村下到处跑。可是引得了村上村下的少女春心荡漾。 陈先生给云远说过,那个少年郎叫东方,是他的弟子,这次是来接云远去书院的。只是让他先行一步,云远的哥哥会有其余人来接,也会接到学院去。 那个东方真不愧是陈先生的弟子,和先生一样,才来的时候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读书人,接触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也是个书生气不那么多的读书人。一天笼着手缩着脖子到处溜达,逗鸡惹狗、看人吵架。 唯一的不同就是没跟云远学钓鱼,不知是否是知道了陈先生跟云远学钓鱼的结果。 说来也奇怪,虽说东方是来接云远的,可平时并不与云远交流,和没事一样,甚至于感觉是在刻意疏远云远。 光阴的长河也许会变慢,但是不会停止的,一天又一天,大寒将近,离别将至。 第8章 出村 大寒当天,大雪! 村子还是像往常一样,除了早上各屋升起的炊烟,没什么人气。 云家正在经历第一场离别。前一晚当娘的就把提前做好的衣服、鞋子打包装好,当爹的往包里再额外放了点钱。冬天天亮得晚,早早地爹娘就起床给云远准备早饭,一再地让再多吃点。 这天的早饭格外丰富,今天不只是云远离村求学的日子,还是满八岁的日子。往年里的大寒,中午是最丰富的一顿。 云远嘴里一边嚼着东西,一边站起来拍了拍肚子,“爹,娘,我吃得很饱了,不信你们看,肚子都这么圆了!”说着还特意挺了挺肚子,“放心,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有空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云远他娘含泪笑着点了点头,又打包了一些吃的,让云远一起带走。 出小院的时候,发现东方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云远在门槛转头对爹娘还有兄长说了句,“你们别送了,外面天冷,东方先生会陪我走的。”说完转身走向了东方。 身后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娘亲的哽咽声。 云远走到东方先生身边的时候,东方抱手对门口那三人作了一揖,转身牵着云远的手就走了。只留下门边那三人在那儿孤零零地站着。 “不回头再看一眼?”东方一边走一边问道。 “不了,我一回头娘亲会哭得更厉害,会更伤心。”云远没有哭,但通红的眼里包着的眼泪诉说着他的不舍。 听到这个回答,东方很是佩服地点了点头,“对呀,没想到你这么小就知道这个道理。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七大愁。人人都会经历,但又有几人能看透。” 其实云远哪儿听得懂这些呀,只是单纯地不想让爹妈伤心而已。 走了一会,云远发现不是走向村外,而是走向村塾。 在路上,东方还给了自己一个纸折的平安符,说是自己来村的路上求的,听说很灵,让云远一路带在身边,云远也就贴身收了起来。 收好了平安符云远才问道,“东方先生,我们不是要离开村子吗?怎么往村塾走?出村的路不是这边。” “我们先去见下先生,见完再走”。东方嘴里的先生自然只有陈先生了。 早早地到了村塾,还得有一会才会有孩童前来,陈先生却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与平日里的先生不一样,陈先生恢复了才来村子那天的样子,当时云远没读书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知道了,“儒雅”! 陈先生是个儒雅读书人。 “云远,你认为先生送你出村是对是错?”很是奇怪,这次陈先生没叫“小远子”。 “爹娘同意送我出村求学,先生也愿意送我出村求学。送我出村当然是好的。” 陈先生听到这些话点了点头:“只要你现在认为是好的我也就安心了。去了外面多听东方的话,他会照顾你的”。犹豫了一下,陈先生又补充道,“外面与村子很不一样,你要多听东方的话。” 云远虽说不知道外面与村子有什么不一样,心想,不就是人多点、房好大、城大点吗?有什么怕的。不过他还是听从陈先生的话,点了点头。 “东方,你带云远在路上多走一走,不要急着赶到书院,顺便路上也多教一教他。” 听到陈先生重点说了“走一走”几个字,东方脸一下就垮了,“先生,要‘走’呀?” 也特意咬着牙在“走”字上重读了下。 陈先生拍了拍东方的肩头,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多想了,我会注意你们的。” 陈先生的手从东方肩头离开的时候,手心若有若无地从东方身上抽出了一丝气,手在砚台上一抹,便什么也没有了。 东方眼睁睁地看着,只得愁眉苦脸地作了一揖。 “等等。”正准备带着云远离去的东方被陈先生喊住了。 “小远,你也和东方一样,给我作一揖,恭敬一些。” 陈先生有点怪,这有什么?自己经常给陈先生作揖呀,还用专门叫住自己。 心里这样想着的云远对着陈先生恭恭敬敬作了一揖,陈先生拍了拍云远的肩膀示意可以了。 随后便挥手让东方带着云远走了。 “小远子,希望回首的时候不要怪先生才好!”待东方和云远走了好一会,陈先生才叹了口气。 出村的路云远走过几次,可几次都是去玩,并没有真正的走出去过。出村得从村上走过,然后一直向山上走,走到山顶就算出村了。最远的时候云远走过了村上就回来了。 虽说去和陈先生告别多耽搁了一会,但还是很早,路过村上的时候,除了早起外出倒恭桶的人,基本见不着其余人。 村上的路都是青石板路,和村下碎石子路和泥路走着完全不一样,不用担心把鞋弄脏了,更不用担心路滑跌倒。 路上的积雪很厚,走在上面沙沙的响,那是把雪踩实的声音。 由于东方来了后没怎么和云远接触,云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埋头跟着东方走。一路除了赶路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很是寂静。 慢慢地一大一小总算走出了村上,步入了上山的小路,因为有竹林的原因,路上雪不太多,还算好走。不过毕竟云远人小,走前娘亲收拾的衣服鞋子有点多,早上出门还带了一包吃的,背着爬山还是有点累。 “东方先生。”云远一边喘气一边问道,“到你们书院得多久呀?” 听着云远确实有点累,东方放慢了一点脚步,不过还是没有从云远身上接过包裹的意思。 “本来呢两三个月就能到,可先生让我们慢慢点走,我看呀,少则一年半,多则两年!” 云远一下就愣住了,“你说多久?两年?我没听错,从村里进城我听去过的人说,也才走半个月而已,你是不是说错了。” 云远停了下来,东方也停了下来。回头继续说道:“我也希望是说错了呀,这还不都是先生的错,让我们走着去。” 云远知道为什么东方一路无语了,东方的脸都快愁成老太婆了,瞧那额头的皱纹、瞧那垮着的一整张脸、瞧那下弯的嘴角,人愁成这个样子谁都没心思说话。 “还是继续走,呆得越久时间越长。”说完不等云远回应,东方回头继续发愁去了。 云远只得跟上,小脑袋被那个“两年”击晕了还没回过神。 中途一大一小休息了两次,到了中午,该吃饭了,两人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把爹娘打包的食物拿出来吃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总算是打破了上午的沉寂。 “东方先生,怎么没见你带包裹呀?你说我们去你们学院得走两年,你总不可能一直不换衣服、鞋子?那得多臭!” 东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给了云远一个白眼:“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过几天到镇子了我是得给你准备个书笈。现在你背着包裹的样子看着是丑了点,背个书笈好歹有点读书人的样子。” “你说谁丑呢?吃着我娘给我准备的东西还敢来说我丑,我再丑也比,也比村里的小狗子好!” 云远本来想说“再丑也比你好”,可现实就是那么气人,他还真没有东方好看,虽说不想承认,可东方是比村里的男人都好看。如果陈先生是“儒雅”的话,东方就是“俊朗”。 “对了,先生在村里怎么称呼你?这去学院的路还长,不可能一直叫‘你’、‘喂’”。 “小远子!” 听到这个称呼,东方一下就喷了出来,差点没呛死。然后哈哈大笑,笑得都停不下来。 云远感觉到一丝不妙,连问道:“这个名字怎么了?不好吗?陈先生说这个是皇宫里用的名字,还是皇帝或者皇后、贵妃给人起的名字,一般人可用不了!难道先生是骗我的?” “对!对!先生说得没错,没骗你,我只是吃东西呛着了!” “那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以后我也和先生一样叫你小远子,这个名字挺好的!” “到了外面,我一定要找人问问‘小远子’这个名字怎么了?”云远心里默默地想着。 “小远子,吃完了我们走!尽量在太阳下山前走到山顶找个住的地方,不然的话,晚上得露宿街头了。” “不对,这没街头,要露宿荒郊野外了!”明显感觉东方的心情好了不少,云远更是下定了决心出去了一定要问问。 第9章 一步一步勿回首 呼!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太阳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下山了,走了一天,总算是看到山顶了,到了山顶就算出村了!看到了希望,云远感觉身上背的包袱也没那么重了。 正想一鼓作气爬到山顶,东方却停了下来,把云远也拦住了。 “小远子,歇一歇,走累了!”云远翻了个白眼,“我背这么多东西爬这么久都没说累,你一个大男人,空着手气都没喘还好意思说累?”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云远还是放下包裹在路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着。 东方则挽了挽棉袍下摆,蹲那儿,和才来的时候简直千差万别。“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不知道说的是不是东方这样,哦,还有陈先生那样! “小远子,一会就算出村了,好几年都不能回来,想不想家?” 云远本来就不大,小孩子心性,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过了刚开始的离别,想着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没那么伤心不快了。 “想还是想家的,不过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下次回家,一定要在城里买栋大房子,把爹娘都接到城里去,再请几个人来伺候他们,让爹娘享福!想到这,我就没那么想家了” “嗯,不错,大丈夫志在四方,虽说你还不大,但也算是个丈夫,哈哈!” 聊了一会,看云远休息得差不多了,东方才说道,“走了,上山!对了,到山顶以后可不要回头,山太高怕你被吓得摔下去,我可不想再下去接你一次。” 东方一边说着,一边把云远让到了前面,自己跟在后面,正好可以挡住云远。 “我不会回头的,倒不是怕高,我是怕看到村子想起爹娘又不想走了,白白伤心一场!” 东方心里轻轻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用想其余办法。” 到了山顶,早上是迎着太阳赶路,现在太阳已经在身后了,东方的影子盖着云远的影子,长长的! “东方先生,我们现在算出村了,然后我们往哪儿走呢?” “呃,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是从这开始往你们村子走的,前面的路我也不知道。还有,不要叫我东方先生,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多老呢,叫我东方就可以了。” “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是先生的弟子,你也在先生那儿读过几年书,叫我‘东方’还是没问题的。” “那东方,你说你是从这开始往我们村子开始走的,那之前呢?不是走的难不成还是飞的呀!” 东方故意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哇!你这么聪明,这都能猜到!我就是飞过来的。” 云远在前面背着东方做了个鬼脸,不说就算了! “那我们怎么走?” “嗯,前面不是有路吗,沿着走就是呗!”东方向前努了努嘴。 “万一没路了怎么办?” “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听到这句话,云远还真无语,不过感觉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想不到东方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不是我说的,是一位先贤说的!”没等云远说什么东方又开口了。 为什么东方和陈先生一样,总能看透我的想法 两人身后,白茫茫一片,不知是下雪还是起雾了,哪儿还能看到什么村子呀!甚至连路,都没那么清楚了。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一眼看去附近也不像有人家的样子,难道真要露宿野外了? 还好,走了一段时间,总算发现了一栋房子,是个破败的土地庙,但也比露宿野外好! 大门只剩一半,也免了两人推门,直接进入了小庙,庙真的很小,周围一圈围墙,中间只有一间庙堂。庙里长满了杂草,一些枯黄的干草躺在地上,盖了薄薄的一层白雪。 庙堂中间摆着一尊泥塑的土地公公神像,已经完全掉色,只能看出个大概。庙堂里也满是风吹进来的枯草。 不过也比村里的土地庙好多了,村里的土地庙很是简陋,就在村里的老树边,以山坡为背,两块石头为壁,一块为顶,里面供着一尊穿红戴绿的的土地公公。要是那尊土地公公看到这个小庙,不知得高兴成啥样。 进入庙堂,借着月光,云远正准备在中间打扫出一片干净地方,凑合着睡一晚上。东方却将云远拉了回来,整理了下衣帽,恭恭敬敬地向土地公作了一揖,“小远子,你也作一揖。” 云远不明所理,不过还是依东方所说,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 然后东方带着云远走到了庙堂靠侧面,整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东方让云远先在那儿等着,他出去找些柴火。 毕竟还是小孩,又是第一次离家,看着庙堂里月光照不到的黑暗地方,想着在村里时听说的各种神怪故事,耳边又是外面大风呜呜地吹着,还带着丝丝雪花从破烂的窗纸间飘了进来,心里有点怕的。 “到底有没有鬼怪呀?有鬼怪我可怎么办?这是土地庙,土地公公好歹是个神仙,应该可以吓走鬼怪?” “可土地公公只是个小神,能吓走那些凶恶的鬼怪吗?听说很多鬼怪专门抓落单的小孩” “东方怎么还不回来呀,不会是丢了我一个人跑了。” 云远越想越怕。 好在没多久,伴着门开的声音,东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云远面前,还抱着一大堆生火用的柴火,云远的心里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东方拿出火折子,吹了吹,生出入夜的第一丝火光,点燃了柴火,一股暖流一下就就包裹住了云远全身。庙堂里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也亮了起来,再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了。 看着云远略显紧张的小脸,东方一边加着柴火,把火生得更大,一边问道:“怎么了?被吓着了!” “才没有。” 被东方问话醒过神来的云远倔强地说道,“我只是担心你而已,外面下着雪,你又一个人出去,怕你被野兽或者鬼怪抓去吃了!” 云远在脑海里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心中所想的“鬼怪”二字说了出来。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爹爹教过,如果你想着什么自己害怕的东西,对爹娘说出来后就不会害怕了。 这次试了一下,好像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东方当然听出来了什么意思,也不拆穿云远。 “这么冷的天,野兽也回窝里睡觉去了,只有我这种命苦的人才出去找柴火给某些人呀生火取暖。” 说着,又将云远那边的火挑旺了一点。 “说到鬼怪,更不用怕了,这可是土地庙!”东方没有继续说下去。 “虽说土地公公神位低了一点,这土地庙也破败了一段时间,可残余的神力也够震慑一般的小妖小鬼了!” “真有土地公公呀?”云远从小听说过土地公公,但没想过真的会有。 “以后再告诉你,路还长着呢,你要学的也还多着呢!”东方没有正面回答。 “不过我可以教你一句话。”东方正了正身子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东方不一样了,说这句话的东方和刚才的东方不一样,就和陈先生刚来村子里一样,变得很是高大。 东方说这话的时候庙堂里好像变“干净”了一些,火光也强了一些,小庙也没那么破败了。 人气!对,就是多了人气。 云远家的村里有一些房子空着,长期没住人,要不了多久就会烂,就算没烂,里面什么东西都是好的,进去后还是会感觉很破败。 自己的家再破再烂,只要有人住,就没那么破败。村里人都说屋子住了人,沾了人气就有生气了,也就没那么容易烂了。 东方说了那句话,让整个庙堂多了不少“人气”! 第10章 红楼镇 听完那句话,云远一下就平静了下来,犹如还在家里一样,桌上点着油灯,自己和兄长裹在被窝里准备睡觉,爹爹在桌边就着灯光看书,娘亲低头正在给家里人做着新衣。 内心一片安祥! 次日云远是被饿醒的,前一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地就睡着了,虽说没吃晚饭,但睡得特别沉稳,醒来除了饿以外,一点精神疲惫的感觉也没有。 云远也没想那么多,也许是昨天走了一天路,爬了一天山,太累了。在村里的时候,有时去河边摸鱼摸太晚、太累,回家了不也是晚饭也没吃倒头就睡吗,睡得可香了。 外面下着不大的雪,云远伸了个懒腰,起身后发现身前的火堆还没完全熄灭,难怪一晚都没感觉太冷! 在外面捧了把雪在脸上搓了搓,算洗了把脸,坐回火堆旁的时候东方已经在烤馒头了,这馒头还是前一天离家的时候娘亲给的呢,闻着烤馒头的香味,云远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更饿了! 两人一边吃馒头一边聊着。 “小远子呀,今天中午前我们要是再找不到人家落脚,就得饿肚子了!” “那你为什么不急?” “我为什么要急,‘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没听说过吗?我饱读诗书自有千钟粟,不会饿着的。” “那把馒头还我!” “这馒头真香。” 两人草草地吃完早饭,继续赶路! “东方,问你个问题,昨天你说的‘子不语怪力乱神’是什么意思呀?” “等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给你说。你早上起来的时候去外面地上找什么呢?” “没找什么呀,我只是洗了把脸而已?” “洗脸?怎么洗的?没见你洗呀!” 云远边走边弯腰从地上又捧了一捧雪起来,一边给东方示范,一边说,“冬天下大雪的时候我们村下很多人都是这样洗呀,或者出村办事的时候在路上也这么洗”。 东方感觉挺有趣的,也学着捧了把雪试了试 , 然后,东方发誓,再也不用雪洗脸了! 有些东西原来也是书上学不会的! “现在可以给我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是什么意思了!” 东方红着鼻子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是文圣说的一句话,一般人都理解为文圣从来不谈论怪异、勇力、叛乱和鬼神。” 停了一下,东方才继续说道,“其实这种说法是错的,文圣文治通天,教化人鬼妖怪,怎么可能不谈论鬼神。” “其实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于鬼神我们要敬而远之。君子当以正道在心,如果自己不以正念做主而去崇拜鬼神,那就要为鬼神所制。我们读书人相信有鬼神,但不主张去追求,崇拜,正念若衰,邪念则主。” “通俗地说,就是对于鬼神之事,我们要敬之礼之,不可怯之退之。” 临近正午,总算看到一条大路,二人由小路转向大路,稀稀拉拉地看到不少行人。向路人问了路,大致知晓了身在何处,又该去向何方。 离这不远有个小镇,叫红楼镇,顺着大路走上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两人走到小镇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找了一家小店,决定先在镇里休整一天,明天再走。 中午在店里好好地吃了一顿,要了一个房间,两人把行李一丢就出门了。 先去了镇中心的红楼,这个小镇叫红楼,原因就是小镇中间有栋木楼,五层高,通体红色,楼名“红楼”,是小镇最大的特色,所以就叫红楼镇了。 小楼有些破旧了,一看就建了好多年,不过颜色依然鲜艳。担心楼塌伤人,已经很少有人来这观景了,上楼的楼梯也封了。两人也就来看了个新鲜。 看完后两人开始采购日后赶路所需之物,本来想给云远买个木制书箱的,但考虑到云远还小背不了,就先买了个竹骨布制的书笈,镇里没专门给小孩的书笈,所以背在身上还是有点显大,但也比出门时带的包裹好。 又买了几天的干粮、雨伞、火石等日常用品,两人来到了镇里的学塾。 “东方,我们来学塾干嘛?你要在这读书?” 又是一个白眼,云远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个白眼了。 “我们来找舆图,不然你知道后面怎么走吗?” “舆图都不是在官家吗?学塾也有?” “夏国以儒学治国,学塾的地位很高,在有些地方可以和官府媲美,当然你们这边不可能。所以在夏国,除了官家外,只能在学塾找到舆图了。你们村上村塾肯定没有,大一点的镇上可能会有。” “但你们这儿太过偏僻,没有官府,也只能去学塾碰碰运气了。” 云远头摇得和波浪一样。 “那我们在村塾里就能拿到舆图了?” 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免得又是一顿白眼。 镇上的学塾和村上的还真不一样,下午了还是有学童在。 东方进了学塾没有打断夫子的讲学,在门外静静地等着。这个老夫子和村里以前那个老夫子一样,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走路也不太灵活了,但眼睛有神,讲学有理。 等着夫子讲完了,东方才冒昧打扰。老夫子将两人请到村塾后的书房,东方才说明来意,想借舆图一看。 老夫子起初是不愿意的,只是看着两个同是儒家门生,才愿意一见。舆图可不是普通的路图,一般的路图在外面就有卖的,花上几钱碎银子就能拿到。 在东方把腰上所戴玉佩给老夫子看后,老夫子才愿意将舆图拿出。而且云远观察到老夫子接过玉佩后很是激动,细细地看了好久,才双手送还东方。 东方没让云远在外等着,就是故意让云远知道。 外面的世界与村里是不同的,总要让他一点一点地知晓。 东方不是普通的读书人,陈先生更不是普通的教书夫子。 东方只取了周边几个小镇及到县城路途的舆图,未向学塾索取一郡大势图或一图国势图,一来镇上的学塾不太可能有大势图或国势图;二来大势图及国势图东方在书院求学之时已然记在心中。 观完舆图,东方未立即辞行,而是向夫子借了几本适合云远这个年龄的儒学经典。 东方向老夫子辞别,夫子坚持一路送行,一直送到学塾门口。 东方转身问了老夫子一个问题:“夫子是学塾唯一的先生吗?” 老夫子犹豫了一下,默默是点了点头。 “那夫子会是学塾最后的先生吗?”东方又问道。 犹豫了更久,老夫子无奈地继续点了点头。 东方正了正衣,双手作揖过头,向老夫子行了一个文生大礼。 “先生伟也,学生敬而愧之!” 老夫子连忙回了一礼,眼里的落寞转为激动。 正准备转身离去,东方突然又说道:“如果先生是最后的夫子,那我借的这几本书” 未等东方说完,老夫子笑呵呵地打断到,“以几份舆图、几本蒙学之书,换来东方先生的一个大礼,我已经是赚大了,就当是我送你了!” “还有,有空的话,东方先生可以带着这位小童好好看一看那栋‘红楼’。” “哦,那栋红楼有什么特别的吗?我来学塾前已经看过了。” “我也不知,这栋楼在镇子里已经有些历史了,什么时候建的大家都不知道。只是几年前有位先生从镇上路过的时候,也是来我这借阅舆图,说是想找一个叫‘古村’的地方,很是儒雅,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读书人。他在红楼前站了很久,无意中我听到他说了句‘可惜了’。后来我也去看过几次,没发现有什么可惜的,但我相信他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东方愣了一下,打听了下那位先生的模样,这才拱了拱手,带着云远离去! 第11章 蒙学 在回店里的途中,东方刻意带着云远转了一圈,又去看了一下红楼。 “先生几年来前的时候已经来过这儿,还专门看了下这栋楼。” “‘可惜了’,到底是什么可惜了?” “先生是故意留了这句‘可惜了’给我们的?先生棋力惊人,留有诸多后手。几年前为今天布上一手也不是不可能。” 东方一边想着一边围着红楼转了一圈。 毫无疑问,老夫子所说的那位先生,就是陈先生。 不止东方猜出来了,云远听完那老夫子的描述,也猜出来了。 可惜,依然没有发现什么。楼还是那楼,红木还是那红木。 “看不出就看不出,也许时机未到。” 什么也没看出来的东方带着云远回到小店已然天黑,简单地吃了一点就回房间了。 “小远子,离村前先生让我在路上教教你,所以白天在学塾的时候找夫子借了几本蒙学的书,我们可不能因为赶路就把学业荒废了。” “每日白天赶路已经这么累了,晚上还要读书学习呀?唉!”云远想是这么想,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在你这个年纪要开始识文、写字、习经史、学六艺。八岁能诵一大经,日书字二百。” “十岁再加一大经、字一百;十二岁以上,又加一大经、字二百。六艺呢在路上肯定是没戏了,不过其余的我们还是可以的。”说完东方就给了一本指厚的书。 好歹云远在村里也念过几年书了,很多字还是认识的,识文问题不大。 写字只能说才开始学,还没怎么开始练。所以重点也就在写字上了。 当晚,东方就拿出笔墨纸砚,教云远怎么研墨、铺纸、执笔、下笔。 砚台、墨碇都是街上小贩那儿买的普通货色,肯定不会有什么墨香数里,下笔落金之类的气势。不过东方教得很是仔细,将各种养砚润墨原因、方法细细地给云远讲解。 云远毕竟人小,臂力腕力也小,加上下雪天寒地冻,没练一会手就开始酸软发僵,写出来的字什么样子自然是可想而知。 东方难得地没有落井下石嘲笑一二,静静地看云远抄完今日的课业。 “虽说没法与书院里的小孩相比,但也算不错了,多练就好,早晚能写出自己的字。”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了个早,吃完早饭就又继续赶路了。看完舆图后东方知道怎么走了,不至于和才出村一样,两眼一摸瞎,什么都不知道。 考虑到云远人小还背着书笈、衣物、干粮,东方还是决定先沿着大路走。当然,所谓的大路也只是平日里附近人们常走的路,比不了不时有人修整的官道。 走了没一个时辰,云远已经气喘如牛了,又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休息。 这时东方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一点读书人的样子都没有。” 云远喘着气反驳道,“你当然轻松,什么都没带,我背了多少东西!哎,不对呀,你什么都没带,哪儿换的衣服呀?” 走了这么久云远才发现东方已然换了身衣服。 “你会知道的,不过你这个样子真的不可以!”东方正色说道,“云远,你认为读书人是什么?” “读书人不就是读书的人吗?还能是什么?就像书上所说的那样,羽扇纶巾,温文尔雅,整日里指点江山、吟诗作对什么的。” 东方摇了摇头,“读书人除了学习经史子集外,还得学习六艺,就是礼、乐、射、御、书、数。” “礼、乐、书、数我们先不说,如果读书人都是你说那样,为什么要学习射和御呢?” 东方也没让云远回答继续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生如果只会指点江山、吟诗作对,怎么能行万里路?可能还没出千里就饿死了,或者被山灵精怪给吃了。” “所以,你除了每日读书的学业外,还得跟我学其余的。我先教你一点呼吸与行走的方法,否则的话,你是走不到书院的。” 东方先教云远识别了一些最基本的穴位,让他盘腿坐下,再教他以什么节奏进行呼吸,怎么控制嘴鼻吸气、呼气。 云远一柱香练下来,比赶路还要累,练的时候还经常出错,教得东方直摇头。 练了一会呼吸调节之法,东方又开始教云远走路。 也许是由于村下的娃从小大人就没什么时间管,在外野惯了,学走路的步伐云远学得倒挺快。两趟下来就学得差不多了,走得有模有样。 不过东方依然摇头。 “东方,其余的不说,但我跟你学走路不是两趟就学会了吗?怎么还摇头不满意?” “形似而已,有何难的,重要的是神似!” 东方让云远又走了一遍。 “你走的形大概有八分像了,神似差太远。” 说完,东方又给云远演示了遍,这下没有停下来讲解,而是一边赶路一边说。 “平时里说的‘走路带风’就是有那么一丝神似。‘走路带风’不是让你走路走快,让经过你的人都能感觉到你走路带起的风,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跑,还走什么走。” “关键还是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你看那边那个樵夫。” 东方用眼神示意了一眼路上正面走过来的樵夫。 “你能看出什么?” “这个樵夫身材很壮实,走得也很快,或者说有点赶,他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对呀,连你这种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就是一个人的气。” “来,你再看一看我,我走路你能看出来什么?是不是气宇轩昂、风流倜傥。”说着东方故作姿态地做作了一番。 云远撇了一眼,能看出什么?看出是个不务正业的浪荡读书人,当然这个只能心里嘀咕一下。 “东方,陈先生刚来我们村子的时候,远远地看去感觉先生很高大,所有人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都感觉比他低人一等,这是不是陈先生的气呀?” “嗯。” 东方有点低落,也许是想先生了。 “那,那天在土地庙里,你说‘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时候,也感觉你与平日里不一样了,这是不是也是气呀?” “这个当然,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我的雄壮豪气?” 东方一不正经,云远就想泼他冷水,“是很雄壮,就像我们村里庄稼人秋天看到田里的庄稼熟了,在田坎上俯视收成一样,豪气得很呢!” 对此,东方已经有点习惯了,翻了个白眼也就算了。 两人闹归闹,东方还是边走边教云远怎么呼吸、怎么调整走路的步伐,两者之间怎么配合。 可能云远真的笨,呼吸对了步伐就乱了,步伐对了呼吸节奏又控制不了。 一路走到中午,两人又只得在野外随便找了个地方吃点干粮休息休息。 “今日我们先不练了,明日继续。” 也许是看出云远想问为什么,先开口了,“过犹不及,你起步得晚慢一些也正常。而且这套呼吸方法与步伐之间需要配合才有用,乱了的话,对身体反而不好。” 云远听完后也没反驳什么,静静地啃着干粮,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点失落的。 在村里的时候,爹娘总是说自己最聪明了,学什么都快,一学就会。 在村塾里读书,大家都也说自己是全村最聪明的。出村后好像不一样了呢,自己并不聪明。 孩子在爹娘心中永远是最聪明的!只是现在的云远不知道而已。 一山还有一山高,这是现在的云远将要知道的事。 “小远子,给你讲个卖油翁故事呗,想不想听?” “嗯” “说的是有个姓欧阳的贤人讲的一则故事,以前夏国有个将军能征善战,特别是射箭,可以说是箭术无双。” “有一次他在射箭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卖油翁看到了,他射十箭中了八九箭,卖油翁也只是微微点点头。” “将军就问卖油翁是不是也懂射箭?卖油翁说他不会射箭,将军射箭不过是手法熟练而已,并不是多久高超的事。” “将军听后很生气,这时卖油翁就拿出一个葫芦放在地上,把一枚铜钱盖在葫芦口上,慢慢地用油杓舀油注入葫芦里。” “油从钱孔注入而钱没有湿一西点,这一幕在那将军看来也是极为难的。不过那卖油翁也只是说自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手熟罢了。” 第12章 努力与天赋 听完这个故事,东方没有多说什么,云远心里也好受多了。 其实这个故事云远在还小一些的时候就听过了,只是那时只是当一个故事而已。现在有所经历,听起来就不一样了。 也许这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 “以后的事还多着呢,小远子!今天教你的也只是书院里先贤先圣游学的时候自己琢磨出来的技巧而已,目前也是为了让自己走得更远、走得更舒畅而已,不是什么难的事,多练几天就会了,继续赶路!” 收拾好心情,云远跟上了东方的步伐。 “东方,你们书院叫什么名字呀?是不是有很多聪明人在那里读书?” “学院叫什么你到了就知道了。” 东方总是这样,很多问题都说以后就知道了,慢慢地就知道了,到了就知道了。比如东方没带包裹,却总是能变出很多东西。 另一个问题倒是回答了:“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你们村子人多吗?” 云远摇了摇头,“全村也就百来户人,总共也就五百来人。” “红楼镇的人多吗?” “挺多了,我昨天看了下,镇子里好多人!” “对,红楼镇人挺多的,但你知道镇上还有县,县上还有郡,郡上才是国,国外还有洲,洲组成天下,天下之上还有天上,你说天下天上得有多少人?” 云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来这个世上最不缺少的真的就是人呀! 那聪明人缺少吗? “古村最聪明的小孩是你?” 东方这话这倒是真的,云远点了点头。 “每个村子里选一个最聪明的小孩,在红楼镇附近就能选出十来个,你在十来人里算聪明的吗?” 云远想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好!那镇里那么多学童,我们再选十几人出来,在这二三十人里你算聪明的吗?” 云远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全县像这样选能选出上千人,在上千人里你算聪明的吗?” 云远想了想没什么信心,“应该算”。 “全郡里能选出上万人,全国能选出更多人。那你在这上万人里,这更多人里,能算聪明人吗?” 云远摇了摇头,“应该算不了了。” 云远如果算聪明人,那天下聪明人真不少! “那你说书院里的聪明人多不多?” 东方拍了拍云远的。 “应该是有很多!” 云远好不容易由失落变好一点的心情,现在变得更失落了! “书院里有聪明人,但也不全是聪明人。难道不聪明的人就不读书了吗?聪明与否和读书没有关系!” 东方安慰道,“你也不用伤心,毕竟你也不算不聪明呀!” 想想也对,如果云远不算聪明的人,那天下笨蛋就可太多了。 可云远还是不甘心,有些争强好胜,“那书院里学得最快的人学了多久?” 东方难得地停了下来,转身面对云远,竖着举了一个手指。 云远猜道,“一天?” 东方摇了摇头,“一遍!” 等了一会见云远没反应,东方反而继续问道,“你不想问问是谁吗?” “谁呀?反正我又不认识。” 东方咧开了嘴,笑得那个灿烂,“认识的,这个人你认识。” “我认识?我连书院都没去过,怎么认识。”云远才说完就想起了,他确实有认识书院的人。 就在云远看向东方的时候,东方开心地说道,“那个人就是我呀!” 云远气得没脾气,不过这还真是东方能做出来的事,也只有他自己能这么夸自己还不带脸红的。 “这就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小远子你虽不如我聪明,但也不要妄自菲薄,听过‘仲永’的故事?”东方继续说教了起来。 这个故事云远当然听过,陈先生给村里的小孩都讲过这个故事。 讲的是一个叫“仲永”的神童,长到五岁的时候,还未接触过笔墨纸砚,忽然有一天就哭着要这些东西,爹娘从邻居家借来这些东西,仲永马上写下了四句诗,并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周围的人都将他视为神童,纷纷出钱求诗,仲永因神童之名就也没去学塾读书,但长大了也就变成了一个平凡的人。 “仲永的通达聪慧,是先天得到的。他的天赋,比一般有才能的人要好得多。但最后,所以,聪明与否和读书真的没什么关系。” 这个道理云远明白,人先天天赋纵然厉害,但后天的努力同样重要。 当天还好,两人在天黑前找到了一个村子,花了十几文钱在一个村民家里住了一夜。 晚上还是识文、研墨、写字,东方完全就没考虑过白天的辛苦。理由还很充足,算不上最聪明的人凭什么还不努力? 次日,在路上,云远反问了东方一个问题,“东方,聪明的人是不是就不用努力了?你说你很聪明,平时就没见过你读书,从来我们村里开始,每天都是到处游晃,不务正业。” “你懂什么!除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还有一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现在是在行万里路,已经超脱于你们这些才开始读书的人了。” “那天生聪明的人再加上后天的努力,普通人是不是永远都比不上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问题,东方也想了一会,怕打击到云远。 “这也不一定,天生聪明只是别人的天赋,有天赋的人再努力学习,只是会比普通人学得更快一点,而不一定是比普通人学问得更高!” 不过这倒提醒了东方,东方去路边折了一节做鱼竿用的小竹,再砍成云远身高的一半多一点,递给了云远。 云远接过不明所理的竹杆,疑惑地看向了东方。 “你刚才提醒了我,聪明的人要是努力,普通人得更加努力才能追赶上。从现在开始,你一边走一边在地上写字!” 这可真难住了云远,要是站着不动,云远还能练练。或者写一个字往前走一步也行。 一边往前走一边写字,这对于云远来说就难了。 首先下笔得准。人在走动,落下第一笔后字在地上就不会动了,后续的下笔地方得靠后,每走一步就得更靠后一点下笔。 其次是下笔得快,你才在前方落笔写字,也就三两步的样子,那字就到你身后了,也就下不了笔了,一定得在三两步时间之内写完。 太难了! 云远刚摇头,东方就抢过了竹杆,唰唰唰,走了两步就写完了一个字。 一个“繁”字出现在了地上。 这还是云远第一次见到东方的字。 陈先生说过“字如其人”,如果东方的人如其字的话,那东方一定是个坚强、正直、有自己理想的人,与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当然,有一点是一定一样的,那就是:潇洒飘逸。 东方的字线条粗细有痕,跌宕有致,好看得紧! 写完后东方将竹杆抛给了云远,“开始的时候你可以只写简单的字,不用写太繁杂。” 云远看了看地上的“繁”字,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有读书的天赋。 虽说东方比自己大了不少,也多读了好多年书,但等自己和东方一样大的时候,也应该很难像他这么轻松地写出这么方正好看的“繁”字。 但云远还是开始了边走边练的路程。 一、十、土、王 东方跟在云远身后,也找了一根小竹杆,在云远写的字上添着:十、土、王、田 路上,除了留下两行一大一小的脚印外,还留下了一个个文字,只是那一些字任谁看去,都不像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东方,我是不是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比你学问更高呀?”云远一边写着一边问。 身后传来了东方的声音,“和我比的话应该是的,不过读书的学问你可能比不过。其余的学问倒是有可能比过我高呀。比如在你教我前,我就不知道雪可以用来洗脸。” 对呀,学问不只是读书的学问,还有其余的学问。 只看读书的学问,天下那么多书,一个人总不可能看完所有的书、学完所有的学问。总有些学问是自己不会的。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人不同人,山不同山,天不同天! 和有些人比努力是没有用的,他们的天赋加努力能够引导天下的走向! 他们的一言一行可以影响后世万代! 他们事迹可以传颂千秋,就算是很多天上人,也无法与其争辉,即使他们可能不是天上人。 圣人,可以说是先天生而为圣。 和这些先圣相比,普通人的努力是没用的。如果努力有用的话,凭什么普通人努力就能和先圣一样呢? 但努力也是有用的,先圣不努力也成就不了先圣。 只是大多数人还没有到努力得需要靠天赋的地步! 但等到努力得需要靠天赋的时候,天赋也许就没那么重要了。 第13章 过年了 从红楼镇离开后,每日里东方路程催得格外的紧,有时天都黑了还在赶路。大多数时候早上出发的时候太阳都还没有出来。 这段时间天刚黑的时候不容易看见月亮,连星星都很少,早上起得早倒能看到一点,不过也是一天比一天弯,估计过一两天会弯得都看不见了。 好在东方扎火把的技术还不错,火把头上浇上一点桐油,能燃好久,一般的风也吹不熄,雪也淋不灭。 云远走得格外地辛苦,这不,赶了几天路,天天腰酸背痛,晚上还不能安心休息,手都累得抬不起来了,识文练字的活东方还是监督着做。 不过也有好事,云远入门了,呼吸与步伐勉强能保持协调了,路是越走越多,但人是越走越轻松,全身的酸痛是一天比一天好。 就是手冷得受不了,不写字手还能笼袖口里或者衣兜里暖和暖和,现在上午练习呼吸与走路的步伐,下午用小竹杆练字,手是真受不了,都僵了。 白天东方没像晚上识文练字那么严格,冻僵了可以暖暖手,休息一会继续练。 云远还问过东方为什么这么赶呀,去学院还得走一两年呢,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东方翻了一个白眼给云远,拉着云远出了房间,到了当天住宿小店大门,指着门口的对联说了句“你是不是傻!” 大红纸上配着浓黑墨! 瑞风播福泽,事业昌盛千家乐! 红日赐祯祥,人财两旺满堂春! 红底对联,要嘛嫁娶,要嘛过年。小店很明显不像有人家办嫁娶的! 原来是快过年了! 在村里的时候小孩从来不会忘了过年这件大事,云远更不会忘,每年长一岁后十来天就是过年。 也许是因为今年满岁的时候没在家过,所以忘了!也有可能是太累,只顾着赶路忘了路途上的喜庆气氛。 那我们也可以走慢点呀,过年的时候只要不在荒郊野外就好,为什么走这么急? 当云远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东方倒没扔给他一个白眼,而是解释道,“前面有个大点的镇,大点的镇嘛,过年当然更喜庆一些。在小村子里借宿过年还是去大镇里客栈里看游街、烟花过年,你选哪一个?” 云远啥也没说,转身就回房间继续识文练字,嘀咕着早写完早睡觉,早起床来早赶路。 果然,后面的几天云远积极多了! 一大一小早赶晚赶总算在除夕那天上午赶到了镇子。 两人入店的时候店里特别冷清,毕竟过年还在外飘荡的人不多,谁不想在家里过年呀。 快过年了,好多店都不开门了,当天下午两人到镇里转了好久才买到新衣新鞋,和给云远的一些小孩玩物。回店里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两人要了一点吃的,才发现两人并不是唯一一桌在外过年的人。 靠里的桌子边围着四人,一看就不是读书人,桌子边放着各种武器,有刀有剑,还有一柄大铁锤,另一个人身边倒是没放什么。 云远第一次见到武人,难免好奇,多盯了一会,那身穿不知道什么动物皮毛的壮汉双鼻朝天,喷出两股白气,瞪了两人哼了一声,吓得云远连忙转身,低头用眼角瞟了一眼东方。 东方倒没看出什么紧张,只是侧过身对着那桌人,双手抱了一拳,带着歉意微笑着点了下头。 云远没敢回头去看,但感觉身后的压力一下就没了,应该是没事了。 这顿饭云远吃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把那桌人给惹恼了。直到那桌人吃完上楼回房间了,云远才松了口气。 “知道错了?”东方边吃边问。 云远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圣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些道理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难了,记住就是,先管好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再管好别人,让别人做好事。” 年夜饭就这么完了,在村里的时候年夜饭完了就可以和同伴们一起去玩了,找个空旷的地方玩点二踢脚这些小孩玩的东西,等村上的有钱人家放烟花的时候,再叫上爹娘一起沾沾光,看一看一年难得看两次的美景,过年、元宵、做寿 再喜庆的日子云远晚上还是没逃过一难,才进房间就主动拿出笔墨纸砚,开始晚上的功课。 有时候走累了云远还给东方说说,少写一两晚也没什么,要不就免了那一两晚?现在云远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晚饭后第一件事就是识文练字。可想而知谈谈的结果。 虽说外面小孩游玩的声音、二踢脚的声音,和时不时响起的烟花炮竹声音不断地传入房间,云远还是平心静气地练完了字。 这云远可是吃过苦的,太累了不能不学习,但可以稍稍偷点懒,看书看快点,练写写快点,至少看没看进去,字写得好不好,再说呗! 然后云远就读了第二次书,练了第二遍字,休息得更晚。 完成今日的学业后,把写的字给东方审视完毕,收好笔墨纸砚后,东方带着云远出门过节去了。 掌柜的给把店里的小二发完过节钱就让他们先回家了,自己一个人守着空空的小店还没关门,因为还得守夜呀,虽说现在不用审到天亮,但也还是得守到子时,把炮竹点了再睡呗。平时的话,早就关门歇息去了。 其实除夕的晚上并不算很热闹,元宵节的时候才热闹呢。除夕小孩玩得高兴,有压岁钱拿、有新衣服、新鞋子、还可以玩给小孩子做的烟花炮竹,多好! 有钱的人家请来戏台班子,再请上亲朋好友在大院里一起看看戏,聊聊天,不管是谁见面互道一声“新年好!” 小孩们忙着给各位长辈拜年祝词,好讨得一年一次的压岁钱! 大人们谈着今年又多了多少收成,明年怎么挣更多收成,今年看了哪些山水,明年又去看哪些山水。再远一点谈谈诗词歌赋、天下政事,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没钱的人家围着炉火守守夜,一家人顺便也聊点天,聊的内容有粗俗的、有高雅的,但大多还是说着柴米油盐的事,想着来年的日子怎么过,到哪儿借开春后的春耕钱。 穷人家的话,只有蹲家门口,看着外面的喜庆,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呀。 这些都是东方带云远在镇上看的、听的,然后教了一句“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云远大概能听懂什么意思,但还不知道为什么。东方也没让云远想太多,还是玩去,毕竟还是小孩。担心云远一个人不安全,东方远远地跟着,既不影响云远找小镇的孩童玩耍,也不让云远离开自己的视野。 镇里的人渐渐地回家团圆守岁了,东方也带云远回店里了,掌柜的已经在大堂是点了一炉炭火,静静地等着子时的到来,东方带着云远陪掌柜一起围着炉火,一起守岁。 难得有客人愿意陪着守岁,掌柜的亲自做了两小菜、拿出一小壶酒,和客人一起闲聊。 看两人喝得很是高兴,云远很是好奇,“酒好喝吗?”。 当他问出的时候,掌柜的哈哈大笑,向东方问道要不要让他试试?东方微笑着摇了摇头,说还小,以后。 外面的炮竹开始响了起来,一家响、两家响、三家响,周围都响了起来,最后小镇全响了起来,东方和云远也连帮着老板一燃了炮竹,虽说不是小镇第一家放响的,但也算是响得早的,喜庆! 村里就有习俗,都想争着在除夕的子时,第一个放响炮竹。 就是不知除夕的炮竹声声响是否冲淡了离家的思念。 第14章 不太好走的正月路 大年初一,两人是被一阵炮竹声吵醒的! 夏国挺大的,每个地方过年的习俗都不太一样。 有些地方认为大年初一是“穷鬼日”,人们不喜欢去别人家,也不欢迎别人到自己家。 有些地方大年初一要开门扫地,把家里的晦气扫走。 有些地方大年初一家里老人不能出门,出门会“走财漏福”,长辈安坐家中可以使家宅福财两旺,而晚辈要去长辈家拜年以示孝敬,外嫁的女儿初二才能回娘家。 有些地方大年初一不杀生,吃旧饭,不洗刷,穿新衣。 有些地方大年初一不能动扫帚,会把“扫把星”带来,会走运气、破财,招到霉运。 有些地方大年初一不能往外泼水,泼水是泼财。 但有一点都一样,大年初一不出远门。 问了问云远,村子里的习俗是啥。村子里过年除夕夜洗脚要先洗脚踝,再洗脚背,最后洗脚趾,这样来年才有好运,还有大年初一不能往外泼水,也不能走亲戚什么什么的。 说完云远才发现,好像不能说洗脚的事! 东方听完才反应过来,难怪前一天晚上洗脚的时候云远一个劲地让东方先洗,还特意打了一大桶水让他泡脚,东方也没想多的,还以为这小子懂什么叫“尊师重道”了呢,咣的一下,两只脚还是和平时一样,一下就放下去了。 而云远自己洗的时候只打了一点水,慢慢慢慢地从脚踝开始洗。 原来就没安好心! 不过东方也不是很生气,信则有,不信则无。 一早起来东方还是给云远封了一点压岁钱,反而拿得云远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暗想,以后对东方还是好点,少顶撞他! 两人吃完早饭,在街上逛着,看着欢天喜地的大人小孩,感觉着浓浓的过节气氛,总是感觉难以融入,心中难免有一丝自己都不易发觉的孤独,也许这就是异乡客在异乡的感觉! 有句诗就写得很好: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小小孩子不要整天那么愁,不要想那么多不该自己想的事,特别是那种想了也没法改变的事。” “嗯。” 好好享受难得的清闲日子,正月里的路不好走呀! 两人难得地玩了一天,不用走桩、不用赶路、也不用拿着竹杆在地上练字!当然晚上的课业还是不能免了。 大年初二,宜出行,每年的大年初二都宜出行。 一早两人又开始了行程,与年前不同的就是,路上不再孤单,走亲戚的人有点多呀!而且都挺和善,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迎面走来总是点头一笑过之。 背后要借道的也都笑呵呵地客气一声“新年好呀,麻烦借个道”。路太窄的地方两头的人都站路边,让对方先走。 要是人间总是如此多好! 不过对云远来说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太引人注目了,不管来的人、去的人,总是盯着他看,哪来的怪小孩呀,边走边在地上写字,写得还不怎么样。 云远走得格外地慢,头埋得格外地低,每当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时候,总是浑身不自在,就算是从身边投来的目光,云远没看到也能感觉到怪异。 “静心沉气。” 一开始就感觉云远呼吸与步伐节奏不对的时候,东方就轻声地提点了一下。 云远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一口浊气,重新调整了呼吸与步伐,但还是有点不自在。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嚼着干粮的云远还是有点不开心。 “是不是感觉有点丢人?”东方主动问道。 云远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为什么感觉丢人呢?”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其余人看自己的眼光很奇怪,像是看见什么稀奇事物一般。” “那你认为他们是在看什么。” “应该是在看我边走边在地上写字。” “那你做错了?” “肯定没有的。” “既然没做错那有什么丢人的?其实做错了事也不丢人,做错了事不知悔改才丢人,为一已之利做伤害别人的事才丢人。微如言语中伤,小如偷鸡摸狗,中如欺压众生,大如逆道而行,这些人才应该感觉丢人。” “不是有句话叫‘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偷东西的人被官府抓获游街被百姓唾弃,那为什么窃国的官府之人出来处处受人尊敬,在街上人人拜服?” “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太难了,等我们走到书院你长大一点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你只要知道,窃钩者不一定丢人,窃国者也不一定不丢人。” 以前对于有些云远问的问题,东方总是推脱了,说什么以后就知道了,以后告诉你。 这是第一个东方明确说什么时候给予答复的问题。 下午的路云远走得自在多了,虽说也有人指指点点,但心里也没那么在意了。 大多地方过年,都要过完正月十五才算完,这段时间里走亲串门的多,远行赶路的少,两人也就过年前几天遇到的人多一点,后面遇到的人也就少了,对别人的眼光云远也不在意了,每日里白天专注于走桩写字,晚上识文练字,很是充实,离家的那点想法,已经被完完全全被压在了心底,只是时不时抬起头撩拨一下心弦,但起不了多大的波澜。 “快正月十五了,东方,我们要不要又找个小镇?” 东方自然知道云远什么意思,过年选了个小镇高高兴兴地过了个节,好好休息了一下,元宵是不是也选个小镇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还有以后的清明、中秋 “还是抓紧时间赶路。” 东方一句话就浇灭了云远的小心思,“出门快一个月了,一直走的是大道,还是很绕路的,如果再不抓紧时间,两年内会赶不到书院的。” 书院到底在什么地方呀?针对这个问题,东方停了下来,找了一块平地,几画勾画出了夏国的轮廓图。 这是云远第一次知道夏国什么样子。 现在两人所在的位置在夏国的北边,国都在中部偏南的东边,临近大海,书院在南边一点,书院再向南走三千里就出了夏国了,这么看来,是要一两年呀。 “不对呀,东方,先生才来我们村子三年多,如果走一趟就得近两年,那你不是在先生出发后一年左右就开始出发了?” “真是个呆子。” 好几天没看到的白眼又砸到了云远头上,“我不是说过吗,快的话十天半个月就到了。” “骗小孩呢!不对,我是小孩但你也骗不了我,上万里路,你能十天半个月走完?” “走是肯定走不完的,不过我会飞呀!” “有人会飞,这我知道,在村里的时候,有人说过,这个世间有天上人,可以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你见过他们?” “什么叫见过呀,我就会腾云驾雾呀,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泰山是夏国最高的山,人们一般说的镇山、镇海,镇的就是一国国势与国运,不是所有山、所有海都能镇一国国势与国运,泰山就是夏国的镇山。 云远还了一个白眼,“你?会飞?天上人?要不你现在飞一个?” 东方摇了摇头,“这些神通哪能随意施展,就像读书人也不会时时卖弄自己的学问,皇帝不会时时刻刻穿着皇袍一样。我们学文与学武,是以正己、经世、济民为目的,不是为了炫耀而学,更不是为了凌驾于他人之上而学。” 云远听了很是以为道理,还真有点相信了,不过东方下一句直接让云远抛弃了这个念头。 “最重要的还是,中午没吃饱,没力气飞,不然的话还真给你飞一个。” “哼,骗子,你要能飞,我背着你走到学院!” 第15章 有鬼 走了几日,东方走的路越来越偏,路上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少。对于这个,东方的解释是,为了尽快地赶到学院,两人会尽量走最快的路线。 有些大路虽好走,但太绕道的就不走了,有些小路不太好走,但是捷径的话就会走,让云远先做好吃苦的准备。 这几日真是苦不堪言,还好云远呼吸与步伐练得不错,基本入门了,不会像第一天那样,走不了多久就气喘吁吁。现在大概能走以前两倍的路。 当然更重要的是每天背着那么重的书笈坚持赶路,走了这么久,体力自然会好上不少。 才背上书笈的时候云远还很高兴,就和小孩拿到新玩具一样,可背上书笈的第一天云远就高兴不起来了,双肩都被勒红了,疼得云远时不时又用小手去调整下肩带的位置,或者直接就用手垫着肩带,放在肩上走。 可也不能长期用手垫着,最终肩还是被磨破皮了,晚上睡觉还好只是痛一点,白天背着书笈的时候就痛苦了,肩带磨着,像火在伤口上烤一样。 每天晚上东方都找了不知什么名的药草,磨碎后敷在云远肩上。开始的时候会有一阵刺痛,随后就伴随着清凉之感,能大大地缓解疼痛,而且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磨破的地方会结痂。 每天都在结痂与磨破血痂之间往复,好在慢慢也算习惯了,现在走上一天也磨不破皮了,只是有点酸软而已。 本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好一点,谁能想到一难完了又是一难。 肩刚受完罪,又该脚吃苦了,不知道东方是怎么选的路,也不怕丢了。这几天走的都是些平时没什么人走的路,不仔细看都看不到路在哪儿,才两天,云远的脚就起水泡了,晚上疼得都不敢着地。 当夜两人露宿野外,找了个山洞生了堆火避寒,云远正想脱了鞋休息呢,东方让云远把行李放山洞里,打着火带他出了山洞。 云远忍着脚疼跟着东方出了山洞,朝来时的路上回走了一段时间,又沿着经过的那条小溪向上游走了一段路,借着火把的光亮,在小溪的阴暗处,东方指着一株只长着三片长长叶子的小草说道,“这就是前段时间给你敷肩的草药,叫溪露草,在北方一般长在小溪或者小河边的阴暗处。磨碎后敷在伤口上对外伤有止血止疼的作用,一会回去后把脚上的水泡挑破,再敷上一点在脚上,不然的话明天你就没法走路了。” 云远在采溪露草的时候,东方加了一句,“以后就自己采了呀,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以后我也不可能陪你走一辈子,对!” 这句话云远倒认为很有道理。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以为自己会一直陪着爹娘,一直到爹娘老去,当初哪能想到自己会这么小就离开村子外出求学。 虽说还要和东方一起走上一两年,但一两年后呢,还是会和东方离别的。以后就算认识了别人,也会有离开的一天。 早晚呀,还是得自己照顾自己,毕竟只有自己不会离开自己。 回到山洞,用刚才从小溪带回来的清水先清理了下脚,再用两块石头把溪露草磨碎,用针把脚上的水泡一一挑破,敷上后再用干净的布带简单缠了一下,熟悉的刺痛及清凉之感慢慢传来。 做完这一切,两人借着火堆将干粮烤了吃了,云远又拿出笔墨纸砚在书笈上开始了每天晚上的课业。 这还是云远自己想的办法呢,上次在小镇过年的时候,找客栈掌柜要了块薄木板,砍得和书笈顶部一样大,再钉在了书笈支架上,这样又不会变太重多少,又可以当一个小小的书桌使用。 每天晚上的这一段时间,除了云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问东方外,两人都不发出一丝声响。东方总是百无聊赖地躺那儿或者嚼着一根草根发呆,真的很是无聊。 有时还会发出感叹,为什么云远不变笨一点,多问一点问题来让他解答,也不会这么无聊了。 云远只是默默地还一个白眼给他,然后继续自己的课业。 虽说白天两人走的路线都挺偏的,但大多数时候天快黑的时候东方总能把两人带到有人烟的地方,很少会像今天晚上这样直接露宿野外。 又一次在一个镇子里落脚,也临近正月十五了,明显感觉镇子里的喜庆气氛开始蔓延,不过和东方前几天说的一样,继续赶路,没打算在镇子把元宵给过了。两人连夜采购了一些常用物品,第二天一早又出发了。 元宵的那天夜里,两人刚从小路转上大路,向远处的灯光处走去,远远的看到路的两边有很多小火堆,随着走得越来越近,还飘来了草纸特有的气味和香火味。 元宵还得祭祖,在晚饭前,用当年的新米、新宰的猪、新摘的菜做一顿丰富的晚饭摆在家里,在家里烧纸钱、点香,请去世的长辈来家里吃饭拿钱。 一般这时家里的大门得全开,好让过世的长辈能够直接进来,如果家里变化太大或者搬了新家,还得在点香的时候叫上几声长辈的姓名,让他们知道到哪儿来,同时也避免了其余的走错。 除去在家里这样外,有时还得在路边烧上一堆纸钱,点上一把香,泼一碗水饭,招待没地可去的孤魂野鬼。 两人经过路边的小火堆,火焰随风摇曳着,发出微弱的火光,加上周边焚香燃烧的烟雾,虽说不远处就有人家的灯火,但氛围还是很怪异,总感觉不太对劲。 两人走进村子后发现村子里并没有元宵的喜庆,天才黑没多久,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已经掌灯关门了。 两人找了几家人敲门,都没有应声开门,最后只一户孤寡老人开了门,开门还说着什么“你们这些死鬼来找我这个老鬼干嘛,反正我也什么都没有”什么的话。 结果开门见是一大一小两个读书人,老人先是愣了一下,脸上满是戒备。 东方说明来意,两人赶路至此,想找户人家借住一晚,也许是看东方书生打扮,再加一个小孩,不像坏人,老人将两人让进了家里。 老人家里一看条件就不好,除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一张床,也没什么其余东西。 围着破烂的桌子坐下,先向老人表达了感激之情,闲聊了一会东方才问道,“老人家,为什么今天元宵村子里这么冷清,而且家家户户这么早就关了门上了锁?还有,村子外面烧的纸钱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对,就是纸钱烧得太多了,云远还在想路过村外的路边烧的纸堆时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呢,就是纸钱烧太多了,点的香也太多了,燃香产生的烟雾都迷了眼,云远还被呛得打了几个喷嚏呢。 老人家吸了两口土烟,这才回答道,“你们是外来人,附近的人元宵都不会来我们村。全村估计只有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才敢在今天晚上开门,反正除了自己一条老命也没什么其余的了。” “我们村里有鬼,孤魂野鬼有不少,所以才在村外烧那么多纸钱,点那么多香,不然哪儿够分呢,不够分就得进屋里抢了。” “刚才听到敲门声,我还以为是哪个没抢着食的孤魂野鬼来我家找吃食呢,想着反正日子也这么苦了,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下去呢!” 云远听说有鬼心里就不安了,下意识地朝东方坐的方向靠了靠,听着老人说的话随口问了个问题给自己壮壮胆,“老人家,您为什么说今天只有您才敢给我们开门呢?” 老人看了一眼云远,也是看小孩可爱,难得地笑了,“因为其余每家都有去世的‘长辈’在家里守着,不会让家里人给你们开门的。我一个孤寡老人搬迁至此,没有谁守着我的。” 东方看得比云远多了去了,才进村就发现不对,敲前几户门的时候就发现,家家户户过年才贴上的红对联依然鲜红,但已经没有了喜气。 第16章 抓鬼 东方听完倒是没说什么,进村前远远地就看出来了村子不太正常。 屋里才陷入沉静没多久,屋外就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的敲门声明显与云远两人的敲门声不一样。 先前两人敲门声音清脆,这次的敲门声若有若无,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在敲门一样,但又能让人明确知道有东西在敲门。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一阵阴冷袭来,门窗都关好了,屋里却无由产生一小股冷风,快要将油灯吹熄了。 老人本来是无所谓的,但真的遇到了,还是有点紧张的。 云远心里也是害怕了起来,朝着东方靠了靠,下意识地一只手已经拉住了东方的袖子。 东方脸色不变,只是轻说了一声“退”,门外的敲门声立即就没了,屋里的灯光一下也亮了起来,也没有了阴冷的感觉。 老人立即就恭敬了起来,本来以为是两个普通的读书人,没想到还不止是读书人! 东方给老人交待了下,晚上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东西来打扰的,安心休息。当晚云远识文练字结束以后,东方接过云远的笑笔,找了一张纸写了一句“敬天地崇鬼神”,然后让云远拿去贴在门外。 云远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不太敢一个人去门外,扭扭捏捏没动。 东方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就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向大门,随手打开了门,让云远公公正正地将那句话贴在门上。 云远不好意思在东方面前承认自己心里害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是一点都没敢往外看,担心门一开就有个狰狞的恶鬼映入眼帘。 所以东方把门一开,云远低着头只走出了一步,连忙转身回头贴好,贴好后急急地进了屋里,生怕有胆大不怕再死一次的鬼冲过来。 不过更怕东方! 怕东方挡不住胆大的鬼。毕竟从来没听说过书生还可以捉鬼的。 东方把门关好后才取笑道,“原来你的胆子也没你说的那么大嘛!” 这倒说得云远无言以对。 在路上两个聊天,小孩难免吹嘘下自己在村里多大胆、多能干什么的。 “东方,贴上那句话,今晚就没事了?” “当然没事,小鬼远远地见着那句话就知道避开的。” “那我明天可以开始练写那句话不?多写几张带身上。” “你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的你得写上一两百张才有我那一张有用,那明天你写两百张?” 一听就知道东方在涮自己。 其实以现在的云远来说,莫说写一百张,写上一千张也比不上东方那一张有用。 当晚,村里游荡的孤魂野鬼都远远地离开了村子,在他们眼里,村子里某一家门口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笼罩了整个村子,靠近村子就像是冬天的雪花靠近太阳,都融化了,越靠近那处,融化得越是快。 第二天,云远起了个早,打包好行李后连忙催着东方起程赶路,结果东方反而不急了,说道今天还要在村子里待上一天。 当云远问道,村里有鬼,不急着离开还故意呆在村里是干嘛?东方只说了一句,“如果你爹娘所在的村子遇到鬼物了,你还会急着离开吗?” 听完以后云远默默地放了下行李,帮着老人做了早饭,三人简单地吃了点。 当老人得知两人要多留一天帮村子解决鬼物侵扰问题的时候,老人和云远一样,急急地赶着两人离开,不要把小命丢在这了。 东方看了一眼云远,云远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主动解释道,“老人家不用担心我们,我们读书人不只是为了读书正己,还要经世济民。虽说我们现在学问还没大到可以经世济民,但路见百姓疾苦却也不能视而不见!” 这是刚才吃饭的时候云运自己想的道理,也不知道对不对,说完瞟了一眼东方,发现东方轻微地点了点头,也就放心了。 “况且我们也不是盲目地留下来帮忙,我们敢留下来肯定有留下来的能力,瞧见没,他可是很厉害的,能在天上飞,才不怕什么孤魂野鬼。” 云远用头向东方坐的位置示意了几下说道,同时心里想到:“东方呀东方,我暂时就信了你的吹牛。” 其实这样说云远不止是为了安老人的心,更是为了安自己的心。 老人虽说没听懂什么正己、经世、济民,但后面的话还是听懂了,知道两人是下定决心要留下了。只得叹了口气,说把两人带到村长家。 老人将两人带到了村长家,村长家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家,比老人家也就好一点点,不过岁数比老人还要大不少。 看来这个村子和其余地方一样,以健康的最长寿者为村长管理村子,给大家主持公道。 听闻两人是来帮村子解决鬼物问题的,村长可激动了,云远都担心村长太激动给倒下了,连忙扶村长坐下,嘴里说着“不要激动”“这是我们应该的”什么的。 当问到村子什么时候开始有鬼物骚扰的时候,村长没急着回答,让家里的年轻人挨家挨户去通知人们来村长家集合,等人来齐了才发现,村子的人真的很少。 村子看着挺大的,够住七八十户人家,结果只有二十来户人家来了,难怪前一天晚上进村前只看到大片的黑影,没看到几家亮着灯火,云远还以为村里人睡得早呢。 和大多数人聊了聊,发现村里也不是一直有鬼物骚扰的,大概也就五六年前开始的,慢慢地村里的人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年纪大了不想离开的或者是家里太穷了,实在离开不了的,估计再等几年,村子就变荒村了。 大家能简单地说明什么时候开始闹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闹鬼。只知道平日里是不会闹鬼的,但过节的时候肯定会闹鬼。 得知村子有个土地庙,东方决定还是先去看一下本地的土地庙,文庙武庙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但一般都会有土地庙。 众人带领两人到了土地庙,其实也谈不上庙,就是那种最简单的,三块石板一搭,中间供奉一个泥像。东方绕着泥像转了一圈,看了看,泥像一点神力都没有了,连一丝神仙气息都没有。 两人刚出村的第一晚,夜宿土地庙,云远本来准备在庙堂中间清理出一块干净地方睡觉的,东方没准,两人还恭恭敬敬地给土地泥像揖了一恭了呢,原因就是泥像身上还附有一丝神力,虽说没有人来进献香火,但土地小神还是尽职尽责地守护着那一方土地,没有放弃那块地界。 如果是一般的土地小神,早就离开了,哪怕是变成鬼怪,也比消散在那儿好呀。 对呀,如果不是两人那天在那儿借宿一晚,泥像剩余的神力,最多也就能让那个土地小神多存在半年一年的。东方那一揖好歹可以让它多存在个年,也好多守护那方土地一段时间。 云远那一揖,只是因为它理应受那一揖。 是呀,明知最后都逃不脱消散的命运,还愿意留在那儿守护,受得了两人一揖,也值得两人一揖。 这个村子的土地泥像一点神仙气息都没有,估计是土地神消散太久了,连一丝气息都没了。 普通人供奉的神灵,活着的时候都有神力,不管神位高低、神力强弱,但一定有神力,神灵消散后,人们供奉的神像上神力也会逐渐消散,但神像好歹也经神力浸染那么久,多多少少还是会留下一些神仙气息,随着光阴长河的洗刷,神仙气息才会一点一点的消散。 这其实和人一样,人活着的时候有人气,死了后人气也不会立即消散,人气消散尽了也就真的死了,冷了、硬了。只是人气消散速度远远快于神仙气息。 其实,神像神仙气息不一定是因为神仙消散后经过光阴长河的长期洗刷而散尽,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神灵主动放弃神位,放弃神位后就没法靠吸收民众的香火来修炼神力,所以神灵在放弃神位时,会将全身神力气息内收,再将所有神力收回的气息转为自身的力量。 放弃神位后,想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就难了,不能吸收香火,只有吸收人气、灵气。 这也是东方担心在村子里发生的情况。 土地呀土地,可千万不要是你! 第17章 土地的理由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东方大抵可以确认是这样的。没来看土地泥像前本来也是不确认的,可来看了后就确认了。 周围一群人围着两人也不敢说话,怕打扰了二人,那可是天上人,万一惹恼了不管村子的事了,那可就 村长派人去请全村的人过来,老人可是给村长说了,那位年轻人可是天上人,能帮村子捉鬼抓妖的,自然村长请人的时候也给大伙说了,不然知道村里有鬼,现在要去抓鬼,谁敢来呀。 最后还是村长代表众人出声了,“先生,我们村子还有救吗?” “各位放心,肯定能解决的,我们先回村长家。” 众人又随二人回到村长家,听到东方说了没问题,大家都很高兴,人人脸上都喜笑颜开,比过年都高兴。 待所有人回来后,东方主动对大家说道,“大家放心,村子的问题今天就能解决,晚上的时候大家安心呆在家里,外面发生什么事大家都不要管就是了。” 得到明确的答复,村里人的心都落了下来,村长连忙安排人员准备好吃好喝的招待二人。抵挡不住村里人的热情,二人只得留在了村长家,中午奢侈了一顿,虽说奢侈也只是多了两个小菜,但吃了好几天的干粮馒头,这一顿云远自然吃得无比开心。 饭后二人婉拒了村长的邀请,当晚没在村长家留宿,依然回到了老人略显破败的小屋。 回去后东方先让云远提前把晚上的课业做了。做完后云远忐忑地问东方,“东方,你真的能捉鬼?不会到时鬼没捉到,反倒被鬼捉了!” 一如往常的白眼,“小远子,你为什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呢,不就是一个小土地公嘛,有什么怕的,你看我紧张吗?晚上轻松搞定。” “土地公?你以前不是说过土地公是神灵吗?就是那种很小的神,为什么现在变鬼了呀?” 东方这才给云远解释了下普通百姓口中的神仙、妖魔鬼怪和天上人。 这个世间是真的有神仙的,平日里大家庙里祭拜的神仙都是有的,大如文武两庙里的,小如每地的土地公,只要有了神位,就是神仙,神仙能吸收普通百姓祭拜的香火,以此来修炼自己的神力。 所以平日里一地百姓祭拜的神仙有时会显灵,来帮助当地的百姓,或者满足一部分人的心愿,这也是为了加强当地百姓的信仰,提供更多的香火。 鬼神鬼神,有神自然也有鬼。 鬼产生的原因就多了,人死有些能成鬼,活人也能修成鬼,神仙放弃神位也能修为鬼,比如这次遇到的土地公就是放弃神位变为了鬼,一般只有小神才愿意放弃神位改修为鬼。 天上人最简单不过了,神有神位,鬼有鬼修,人有人道,当人修道修到一定境界了,自然就有了能与鬼神平起平坐的力量,自然就是天上人了。 神位、鬼修、人道各有各的难,也各有各的好。 第一次听说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样,不只是在村子里才有的耕田种地、读书识字、结婚生子,难怪陈先生一直说外面的世界不一样,真的很不一样。 云远心里很复杂,有兴奋、震惊、恐惧、迷茫、悲伤。 原来外面的世界真的不一样,以前自己的理想现在看来好像很是普通与渺小。 看着呆在那里不动的云远,东方点了点他的额头,“喂,小远子,发什么呆呢?” 回过神来的云远第一反应是问道:“东方,你没骗我?外面的世界真的是这样?” 东方甩了一个白眼给云远,爱信不信,“这些离你都还远,眼前的事是把村子里的土地给捉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土地公公现在变成了鬼,会不会变得很可怕呀?” 对于鬼怪,小孩内心难免还是有着一丝恐惧。 “晚上就知道了。”说着东方就朝门外走去。 “东方你去哪儿呀?”云远一边问着一边追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将门给带上,知道了有鬼,他可不敢离东方太远。 “当然去村长家吃饭呀,中午村长不是说了吗,晚上继续过去吃饭,难道你还想吃干粮呀?看你中午那个吃相,也难怪你没听到村长的话。” “中午吃相太难看了?那一会还是得注意下,不能丢了爹娘和读书人的脸面。” 云远心里这么想着却也没有说出来。 村长家里各家各户都有人来,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更加高兴了。 村长一再询问,是否要人帮忙?虽说村里大多都是老年人,但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还是有几个的。 东方再次拒绝了村长让人帮忙的请求,二人吃完后让众人先行回家,开始往土地庙的方向走去。 两人打着的火把,是村子里唯一在外亮着的光亮。 平日里也不是没赶过夜路,周围的黑影也没什么吓人的。现在也许是因为知道有鬼了,看着周围光秃秃的树,感觉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要扑过来把人吃了一样。听着呼呼的风声,仿佛是有鬼在耳边吹风一样。 “东方,为什么不让村长派人和我们一起呀?”为了缓解心中的恐惧,云远主动找东方问道。 “一来呢,普通人来根本就帮不了什么忙,我照顾你一个没什么问题,人多了反而照顾不过来。二来你以为村长真的是真心想来帮忙呀?村长现在头痛的是拿什么来酬谢我们,如果村里有人来帮了我们,那么这件事的处理他们也有功劳,就能心安理得地少给一点报酬给我们。”东方平淡地说道。 “啊?是这样吗?哼,太气人了,我还以为村长是个热心人呢,没想到是这样的人,那捉完了鬼我们准备跟村长要什么酬谢呢?一定要让他好好心痛一番。”云远人还小,可看不透别人的心。 “谁说的我们要酬谢?这样做了的话,我们和村长这类人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村长这种做法也没错,人之常情而已,我们读书人读书一求正己。只要是对的,自己言行就应该按对的方向去做。”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说我们应该追求内心的正确,而不应该过度地追求别人眼中的正确?” “看来最近的书没白读,都能讲出这些道理了。你说的这道理对了一部分。” 两人一路聊着,没多久就到了土地庙。见东方要有所动作,云远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东方看云远那么紧张,反而停了下来,“你害怕?” 知道没法狡辩,云远只能承认,“是有点害怕。” “这有什么害怕的?” “说得轻巧,这可是抓鬼耶,鬼很可怕的?” “你认为鬼是什么样子的?” “鬼还能什么样子?披头散发、青面獠牙、血盆大口、舌头外伸、手上还长得长长的指甲,搞不好才吃完人,身上还沾满了鲜血呢,想着都吓人!”云远说着还打了两个颤栗。 东方笑了笑,摇了摇头,“你这完全是自己吓自己,一会你就知道了。” 东方说完,把火把往泥像靠了靠,说了句,“出来,难道还要我请你出来?” 一个人影慢慢地从泥像里飘了出来,起初还是一个很小的人影,等完全飘出来落地以后,和一个正常的成人大小一样。 从人影开始向外飘的时候云远就用双手蒙住了眼睛,从手指缝间往外看,见最终飘出来的只是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也就没那么害怕了,这才细细打量。 这个“鬼”与自己想的很是不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是半透明的,还以为就是一个人呢。 这位以前的土地公看起来也就七十来岁,头发和胡子都完全白了,脸上全是皱纹,背也有点弯了,只是脸色和外露的皮肤看起来有一种很不正常的白色,给人很阴冷的感觉。 土地“鬼”出来后,急急地给东方和云远鞠了一躬,“求求二位饶命!” “说说,为什么?”东方正视着问道。 第18章 鬼话连天 眼前的土地犹豫了一下,“那我说了您能放过我吗?” 东方也没骗他说什么一定会放了他,只是继续说道,“你先说说,我先听听。” “那能不能请神仙老爷先撤了禁制?我现身出来本就不稳,时间久了加之禁制的存在,我怕说不说都是一样的结局。” 东方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轻轻一跺脚,泥像周边一个围着泥像和土地身影的光圈一闪而现,再没入了地下。 云远本想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可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土地这才说道:“二位神仙老爷,我也是没法呀。” 随后指了指村子,对东方说道,“相信您也看出来了,这个村子不大,香火并不多。” “其实很久以前,村子里的香火就已经不能维持我庇护村子的用度了,我继续庇护村子的话一身神力早晚得消散殆尽。” “我不庇护村子香火就更少了,慢慢地也会绝了香火,最终也难逃散尽神力的一天。” “所以?”东方问道。 土地略微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就放弃了神位。” “不过,神仙大人明鉴呀,在放弃神位前我即使消耗自己的神力也是在尽心尽力地庇护村子。我放弃神位后在村子里也没有杀过一个人。看在我过去庇护村子的份上,神仙大人就放了我。”说完土地又给东方和云远鞠了一躬。 东方望向云远,“你认为土地说得怎么样?” 云远想了一会说道,“嗯,我还不知道想得对不对,但也可以说说。” 看着眼前这位以前的土地转头望向了自己,云远还是有点害怕,不过一想反正有东方在身边,就安心一点了。 而且看样子土地对东方挺害怕的,东方应该是个高手,便不再多想,继续说道,“如果真如这个鬼,不,这位以前的土地公公所说,在放弃神位前尽心尽力庇护着村子,放弃神位后也没有害死过人,有功也有过。书上不是有句话叫:功过相抵吗?我看要不就放了他。” 云远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看了眼东方。 土地看云远是在帮他说话,连忙露出自己认为最和善的笑容以感谢云远,不笑还好,一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吓得云远又朝东方那边靠了靠。 东方嗯了一下,其余两人也都看向了东方,云远是想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以前的土地是担心自己的小命,毕竟最后还是这个年轻人决定自己的命运。 “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不太对。”东方一句话就给以前的土地泼了一头冷水。 “在土地还是土地的时候,享受着村子里的香火,理应庇护村子的人们,就像人们花钱去酒楼吃饭,付了钱,酒楼自然应该好好招待你。” “后面香火少了,土地还是庇护了一段时间村子,这就好比你还是去酒楼吃饭,但酒楼客人少了,虽说你付了钱,但诺大一个酒楼只招待少数几个客户,肯定是亏本的,但还是亏本继续开着。” “再后来,土地放弃了神位,开始吸收村子的灵气、人气,这就比如平时你去的酒楼不开了,以前招待你的酒楼掌柜直接偷、抢你的钱财。这肯定是不对的!” “我们再来说说功过相抵的事。酒楼以前好好招待了你,现在偷你的、抢你的,你认为这合理吗?” 云远听完想了想,点了点头,“不太合理呀!” 以前的土地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两位神仙老爷放了我,我再也不祸害村子里的人了,我马上就走,走得远远的,就算消散在天地间也不再回来了。” 土地一边说着一边向两人磕头。 “不看功劳看苦劳,我毕竟也庇护了这个村子几百年,放弃神位也才五六年,我几百年就算没有什么功劳,也有那么一点苦劳。” 云远倒是有点心动了,可云远心动没用,东方才是决定土地命运的人。 看东方不为所动,土地一边继续磕头求饶一边向两人爬了过来,在要靠近云远的时候,猛地一下冲了起来,脸色狰狞地向云远扑了过去,同时吼道,“我只是想活下去,这也有错吗?” 云远吓呆了,本来看着除了脸色苍白点,其余与常人无异的土地在向他扑过来的时候变了,变得和自己以前想的鬼一样,青面獠牙,双眼布满了红丝,双手犹如苦骨一样。 在云远反应过来前,东方先动了,好像提前知道土地会这样,一步迈出挡在了土地和云远之间,右手一拂,土地就像是撞到了隐形的墙一样,嘭地一下弹了回去,倒在泥像旁边,地上金光一闪,那个消失的光圈又出现了,然后再次没入地底。 土地挣扎了起来,努力地向两人扑来,但眼前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一样,总也冲不出来,任他在那儿嘶吼着,也没有什么声音传出。 东方走了过去,左手依然拿着火把,右手凌空对泥像拍了一掌,同时转说了一声“收”,土地的身影开始变小,和出现的时候相反,由大变小缩回了泥像。 东方转身,对云远说了句,“走了。” 云远才回过神来,这就完了?怎么和想像中的捉鬼不一样呀。 两人回到村长家,在确认敲门的是两位神仙,不是平时的鬼物后,村长连连开了门,将两人请进了屋里,得知村子以后没事的消息后,村长想连夜派人家家户户上门告诉这个好消息,被东方给拦着了。 村长为难地说着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二人的时候,东方已经听出了话外之意,主动说道这是作为读书人应该做的,不用给什么酬劳的,村长这才松了口气,就怕两人大开口。 两人返回了第一天借宿的老人家,安安心心地睡了一晚,什么也没有说。 第二天一早,村长就派人守在老人家门口,估摸着两人起床后就敲门将两人请走了,两人收拾好行李再次来到村长家,到村长家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有人在。 众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东方没给大家细细说过程,只是一再保证没事了,村子请人来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村子的孤魂野鬼就可以了。 没有土地带头为乱,其余的孤魂野鬼也成不了事,乱不了人间。 东方二人吃完早饭、给村里人解释一番后就准备继续赶路了。村长一行人将二人送出了村,走到大道上才回去。 虽说前一天晚上东方说了不要酬劳,除了村里人送的吃食外,村长还是交给了东方一小包银两。东方也没推迟,直接就收了,表示了感谢后就带云远上路了。 走了几天山林小路,突然走大道,还真有点不习惯。 以前走大道走一天累得云远腰酸背痛,前段时间走小路辛苦多了,也是腰酸背痛,可也没见比开始走大道辛苦多少,现在走上大道了,感觉很是轻松呀。 “东方,你不是说的不收村子的酬劳吗?为什么刚才村长给的东西你还是收了?”云远没憋住,还是问出来了心中的问题。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为什么村长一直想派人和我们一起去捉鬼吗?” “记得的,你说的村长就是为了以后少付酬劳给我们。”云远答道。 “嗯,因为村长担心我们要的酬劳太高,村里付不出来。但是如果我们解决了村里的事,却不给我们一点酬劳,又难过自己那关,担心别人说他们忘恩负义,不知回报。” “昨天晚上我们表明不收酬劳后,村长就不担心这个问题了,我们不要酬劳,他们主动给我们一些,心里会想‘他们自己都不要酬劳,我们却主动给了他们一笔,怎么说我们都对得起他们了’。” “这样他自己那关就算过了,别人那关也过了。我们不收的话,他自己那关过不了,别人那关也过不了。收下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云远点了点头,是这个理。不知不觉中,云远很多理已经随东方了。 “而且,不收村里的酬劳是我们自己的想法,送我们酬劳是他们的好意,我们为什么要拒绝别人的好意呢?” 第19章 事前事后 “我知道你还有疑问,直接问,反正今天的路好走,也不赶时间。” “我昨天晚上就想问了,只是考虑到有村里的外人在才一直没问,都快憋死我了!东方,你怎么知道是土地公公呀?” “这个最简单,在去看土地庙之前我是不知道的。为什么首先去看土地庙呢?因为每个地方的神灵都要庇护自己所在的地方,一来是为了香火,二来是职责。” “当然关于职责这点我也不是很懂,毕竟我不是神灵。一地出了异常现象,当地的神灵一般都会知道原因,那个村子很小,唯一可能存在的神灵就是土地庙了,当然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土地庙了。”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神位、鬼修和人道的事吗?神有神力,鬼有鬼气,人有的东西可就多了,说法各不一样,练武的人说是内息,练剑的人说是剑气,和尚说是佛法,道士说是道行,我们读书人一般说是书生气。” “除非特意压制,否则修行之人都能模模糊糊够感应到其余修者的气息。至于能感应到多少就得看修行的程度了。其实普通人天生就有一定的灵觉,比如背后或者远处有人一直盯着你看,你有时也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一样。” “也算我们运气好,去了土地庙就发现了土地藏在泥像里,泥像一丝神力气息也没有,土地自己身上也没有了神力感应,都是鬼气。虽说不能确认土地就是那个鬼,但至少与鬼有关。然后晚上我就把他拘禁出来,什么也就明白了。” 第一个问题算是解决了,第二个问题是,“那天晚上泥像周围那个一闪而过的圈是什么呀?” “那个圈很简单,就是气的一种运用技巧,叫‘画地为牢’。听书院的夫子说,好像是很久以前一个猴子精修道有成,练就的一种法术,可以保护圈里的人,也可以用做禁锢之用。” “不过‘画地为牢’的起源就很早很早了,据说远古之前的人还没有修建现在这种牢狱,那时的人要是做错了事,就由其余人在地上画个圈,让被罚的人一直呆在圈里就是。” “啊?这样的话不怕他跑了吗?” “跑不了,也不会跑。” “为什么?是因为他们笨吗?” “不,是因为那时的人还没现在的人想得多,圈住了就不想跑了。” “那时的人真不知道怎么说的好。” “哈哈,现在不是有句话叫‘人心不古’嘛?其实活在那时也挺好的。” “说远了,还是说回来。画地为牢这个法术可强可弱,关键还是看人的修为。传说强大的‘画地为牢’术可以圈神、圈佛、圈山、圈海,但这只是听说,现在还没人见过。” “这个法术我也是无意中在书院看到的,闲来没事就练着玩了玩,虽说效果不是很强大,但禁锢土地这种级别的小神小鬼、驱逐野兽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哦,你刚到土地庙的时候围着泥像转了一圈,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土地的情况,借着转圈施展‘画地为牢’术啊?” 东方点了点头说,“还算不笨,其实平日里我们赶路,遇到在野外露宿的时候,我都施展了‘画地为牢’,否则晚上哪儿能睡那么安稳,连蚊子都没有一只?当然‘画地为牢’术的施展也不一定要围着转一圈,心念所至,即术法所至。” “哦,那为什么土地让你把禁制取消你就取消了?我差点就被吃掉了!” “那土地鬼气不足,已经很虚弱了,你看他被术法一拘身形都不稳了,只能以半透明的模样来见我们,长期在禁制内确实会消散的。” “而我也是想给他一个机会,不是所有的鬼修是坏的,我也是故意取消了禁制,看他会不会对你下手,好确定他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可惜了” “那最后你把土地怎么了?” “也没什么,封入了泥像,他出不来,慢慢地鬼气也会和神力一样消散殁尽。给了他机会的,没把握住,如果不对你动手,我也不会这样对他。” “可我看你好像一直都不准备放过他呀,特别是你说了功不抵过。” “功可不是不可抵过,但不是他这种抵法。我问你,他说他没有害死过一个人,你信不信?” “应该是可信的。”云远不是那么确定。 “我相信他放弃神位后没有杀过一个人,但不代表没有人因他而死。先不说因他而离开村子的人,就说村里剩下的人。你也看到了,多是些老人,身体本就比年轻人虚弱,长期在鬼物的骚扰下,身体会衰败得越来越快,本来可以活十年的,可能在鬼气沉浸下就只能活四五年了。” “你知道一个词叫‘鬼气森森’吗?”东方问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东方继续说道:“刚才说过鬼修有鬼气,鬼气森森这一词出自一位先圣之口,但这位先圣对鬼修偏见较大,认为天下所有鬼物都该灭杀,鬼气森森就是这位先圣对鬼修的看法。” “虽说这位先圣对鬼物的看法比较偏激,不过很多人还是很支持他的,就算不支持他的人,对他这句‘鬼气森森’也是信服的。” “鬼气始终是偏阴冷的力量,而人讲究阴阳平稳,长期和鬼修接触难免会影响人的身体,所以鬼修看起来脸色、皮肤都很苍白,包括长期和他们共处的人也是一样,即使不靠近他们看着他们也能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 “所以呀,他没杀人,却会有人因他而死。” “但东方,我还有两个疑问,一个是对他来说你认为功虽不可抵过,可他毕竟庇护了村子几百年,始终是有功的呀,就这么对他,是否对他不起?” “二来他不想消散,所以放弃神位转为鬼修。这应该是人之常情,谁都不想死,都想活下去,这应该是没错的。” 难得地云远问出了两个有点意思的问题。 东方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们先来说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在他庇护村子的几百年里,他没有放弃神位?” 云远想了一会说道,“因为香火?” “对的,就是香火,土地庇护了村子几百年,那几百年来,村子里民众的香火是贡献给了他的,这个以你现在的理解,可以当是一种买卖,用香火换取庇护。” “但是神灵庇护与香火的关系不单单是买卖关系,只是以那个土地的庇护,还谈不了其余的功劳。所以也就没什么多大的功可算。” “关于第二个问题,活着,当然是大多数人的愿意,也是本能,特别是对于活了太久的神、鬼,他们比那些只活了区区几十年的人更想活着。所以就出现了一些为了活着而不择手段的人、神、鬼。小远,你愿意为了活着而伤害无辜的人或者说是好人甚至是亲人吗?” 云远的头摇得和波浪一样。 “所以呀,追求活着的权利是每个人、神、鬼天生就有的权利,但并不意味着为了活着,就可以伤害其他的人。这说得很简单,可对于越是强大的人,越是难以做到。” 也许是担心今天说的道理太多、太大了,东方转移了话题。 “小远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天离开村子的夜里住的那个土地庙吗?” “记得呀,你还让我对那个土地神像作了一揖呢,怎么了?” “其实那位土地也还活着,甚至不只是活着。那儿已经没什么香火了、也没多少人了,但是那个土地依然庇护着那一方水土。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们,可能这一两年内他就会消散。与昨天我们遇到的土地,这个土地才算有功可谈,有的不只是买卖呀!” “啊,那我们可以回去给他增加些香火吗?” 知晓了神灵与香火的关系,云远也不舍得让那么好的土地公公就此消散。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们,可能这一两年内他就会消散’,可是遇到了我们,我们那一捐,增加的香火少说也得让他多活四五年。”东方没忍心告诉云远,他的那一揖其实没什么用。 “那四五年以后呢?”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们管不过来的。” 话题又变得深沉了起来,东方突然问了一句,“小远子,你怕高吗?” 第20章 飞啰 “干嘛?”云远问道,“我怎么可能会怕高,我五岁不到就开始爬树,村里哪一棵树我没有爬过。” “嗯,那就好。”东点了点头。 见周围也没人,东方一把抓住云远后颈的衣服,大笑一声“飞啰”,两人如冲天的烟花一样,一跃而上,直至云霄之上。 隐隐听到云远“啊”的一声长长惨叫也随之冲上了云霄。 好一会,两人才缓缓落了下来。 云远脸色苍白,东方松开了抓着云远后颈衣服的手,云远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哟,看来你还真不是很怕高呀。”东方笑着说道,“来让我看看,尿裤子没有。” 说到东方弯腰看了看云远的裤裆。 “不错,还真没尿裤子,不错不错,比大多数人强了!” 听着东方戏谑的语气,云远知道是在戏弄自己,要不是双腿真的有点发软,云远还真得反驳两句,现在只得扔了个白眼过去。 东方看云远吃瘪的样子很是高兴,待云远很久才恢复过来,继续问道,“天上风景如何?人间风光几何?” 云远经过害怕、恐惧、震惊与兴奋,回过神来才感觉了一丝遗憾,“东方,下次我们可不可以飞慢一点,都没来得及看天上与人间的风景。要不我们再飞一次?等我慢慢看完了再给你说说?” “哼,再飞一次?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你说过什么话?” 知道云远是嘴硬,不是没来得及看,是被吓着了没敢看,不过东方也没戳穿他,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什么话?这几天说的话很多呀。”云远是真的不知道东方指的哪句话。 “我记得呀,有人前几天才说了我是骗子,我要是能飞,某人背着我走到学院,不知道这是哪位勇士说的。” 东方这一提,云远是记起来了,自己好像是说过,但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承认呀,搞不好东方真让自己把他背到学院,因此只得装愣,摇摇头说没什么印象了。 哼哼,东方冷笑了两声,“不怕你不承认,早晚你得认,现在你还小,背不了我,总有一天你能背得了!” “东方”,云远叫了一句,东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可真小气!这么大个人了,还和我这个小孩计较。” “那现在你记得是谁说的了?” 云远直接没搭理他,继续赶路。东方也不急,很是悠闲地跟在云远后面。 云远心里急呀,没想到这个大多时候没正形的东方真的是天上人,会飞呀,自己有好多问题想问的,可又碍于以前说过他不会飞,实在放不下这个面子。 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东方,你真的是天上人呀?” “对呀,刚才你不是看到了吗?” “可你不是读书人吗?读书人也能练武练成天上人?” “为什么不能,要是没有点本事,读书人怎么能走万里路。” “那我可以成为天上人吗?” 问到这个问题,东方倒是没立即回答,想了一会才说,“应该能!” 云远有点急了,刚要张嘴,东方摆了摆手,止住了云远后面的话。 “小远子,成为天上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认为什么是天上人?” “天上人就是可以在天上飞的人呀。” 东方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的,读书人也好,习武之人也好,想要修炼成天上人都不容易。会飞的人不一定是天上人,飞只是说明修为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先不要想那么多,天上人离你还太远。先做好眼前的事。” 其实,东方并不是天上人,这事得等云远真的入了修武的门才知道。但现在,无论东方是不是天上人,对云远来说都太遥远了。 “那东方你会教我?” “教你修武?不是已经在教了吗?” “胡说,什么时候教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你的走桩练得如何了?” “还行。”云远才说完就反应了过来,“啊,那也算是修武?” “那你以为修武是怎么修?” “在路上听说书的说那样呀,练拳、吃天材地宝、练内功心法、打坐练气、教神功这些呀!” “那说书的都知道怎么修武,听书的人也知道怎么修武,怎么没见他们修成什么武?” 没等云远回答,东方自己回答了,“因为了,说书只是说书呀!” “知道为什么我们有些读书人也修武,却叫自己读书人,从来不叫自己武者,或者把自己算入武道中人吗?”东方又问道。 “不知道,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都是修武之人,都叫武者多好,修武的读书人叫武者,不修武的读书人就叫读书人,一下就能分清,多好!读书人就不应该会武道才对。” 东方没有因为云远这么说而不悦,因为这个问题很多读书人都想过,问过的读书人自然也不少。 “那是因为,我们读书不是为了修武,修武是为了更好的读书明理,我们追求更高的武道,是为了明白更高的道理。所以就算我们的武道再高,我们也是读书人。” “那我明白了,我还是喜欢做一个读书人。” “哦,为什么呢?”这倒引起了东方的兴趣,“你不想飞了吗?” “想呀,能飞多让人羡慕呀。不过我就是喜欢呀,喜欢当读书人,没什么理由”。 对呀,世间多少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就是简单地因为喜欢、不喜欢。 “放心,小远子,先生让我接你走的时候就交待了,不会让你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路上我会教你些入门的修武之法。能不能成为天上人不知道,但想要飞努力一把再加上一点运气,也是可以实现的。” 提到陈先生,虽说才离开村子没多久,但感觉已经很久不见陈先生了,不知道先生是否安好、爹娘是否安好。 “不要想了,赶快走,走快点的话你还能在满十岁前见到你兄长。”东方催促了下,好像又看穿了云远在念家。 云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东方,不可能,我兄长这几天应该才出发,怎么可能比我们先到,就算走得快一点,也应该是追上我们,怎么会在学院碰见。” 说到这儿,东方的满脸都布满了怨气,“因为他肯定是飞过去呀,半个月左右就到了,哪儿需要像我们这样走呀,两只脚都要走废了,唉!” 怨气好像会传染人一样,现在云远脸上也是哭笑不得的表情,一方面为兄长能这么早就体验到飞的乐趣而高兴,同时还不用受这旅途劳累;另一方面为自己还得爬山涉水辛苦两年而感到苦闷。 “东方,我一直练的呼吸方法和步伐就是修武?” “当然不是,我说过,这只是以前的读书人为了行万里路走得轻松一点总结的技巧而已。不过这虽然不是在修武,但可以帮你打好基础。” “修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练好了这些,到时入门应该会轻松一点,毕竟读书人的武道,本就是读书读出来的,更是走路走出来的。” “但你也不要小瞧了这门技巧,我们学院读书人修武前都要学这门技巧,毕竟入门的修武方法就是根据这门技巧演化的,而且从这门技巧掌握的时间长短,也能看出一点点修道天赋。” 一听可以看出修武天赋,云远急急地问,“那我学得怎么样?算不算天赋异禀?” 每个小孩都做过天才梦。 “你?天赋异禀?”东方瞟了云远一眼,“你只能算不差,现在练得也有八分形似七分神似了,对于你们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底子算好的了。” “什么叫我们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我的意思是你们村子那么小,能出一个像你这样有点修武前途的人算不错了。” 差点说漏嘴,幸好云远还小,算是打发过去了。 第21章 更不好走的二月路 两人又走了半月有余,开春了,日头也渐渐暖和了起来,虽说还有一丝寒意,不过好歹可以把棉袍给脱了下来。 这段时间两人大多时候还是白天走各种小道,要入夜的时候再找一个村子或者小镇借住一晚,实在找不到人就只能露宿野外了,不过得益于天气转暖,就算露宿野外也没开始那么难受了。 想才离开村子的时候,那时野外睡上一夜,入睡难,脚冷得像刀割一样。 起床难,地上睡一晚,人都僵了,腰酸背痛。 现在好多了,野外稍稍有点冷,但不会有刀子割肉的感觉,睡硬地面睡久了还挺舒服的,不会再腰酸背痛了。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割点草铺地上,软一点,也睡得舒服一点,可一天路赶下来,哪儿还想多动一分呀,况且还得识文练字,不要以为识文练字比赶路轻松,费心呀! 这些苦也算吃得值,对于云远的呼吸与步伐技巧,东方总算是认可了,就算路再崎岖、再难走,也打乱不了云远的节奏。 自从前两天找到脚下功法与呼吸之间的节奏配合以后,云远发现赶路真的轻松多了,一呼一吸,一步一进,应运而为,云远总算理解了东方半个月前说的“七分神似而八分神似了”。虽说只有两三分之差,可当自己真的十分形似十分神似后才知道,两三分之差有如天壤之别。 当然还有更高兴的事,东方准备教自己入门武道了。 两人这天中午就落脚在了一个大点的镇上,这可是好久没发生的事,难得有机会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找了个客栈定好房间,美美地吃了一顿,下午两人就上街采购去了,这次采购的东西有点多,主要是各种调味品、鞋、油纸伞。 路过一家杂货店,东方问道:“小远子,听先生说,你钓鱼很厉害?” 云远难得自豪一回,“那是当然,读书我现在没陈先生和你厉害,但说到钓鱼嘛,你们两加起来也没我厉害。” 云远好像已经忘了出村时心里暗暗下的决心,到了大点的镇子得找人好好问一下小远子是什么意思,也有可能是听习惯了。 随后东方买了一点鱼线、鱼钩,还准备买点鱼饵,让云远给止住了,说只有那些不会钓鱼的富贵人家才用买的饵料钓鱼,干净没异味,不用担心弄脏了手,其实那并不好用,地龙就是最好的鱼饵,找块肥沃的地里找就是。 东方听了云远的话。 在采购前,两人还做了一件事,就是基本每一次入镇都会做的事,拜访学塾。 有时拜访学塾是为了找舆图,有时就是单纯地去看看,看看教书的先生,看看求学的孩童。 教书的先生有老有少,求学的孩童有大有小,没什么规律可循,只是教书的先生越来越多,不像红楼镇只有一位夫子,求学的孩童当然也越来越多。 这次两人拜访学塾主要是为了周围的舆图而来,和其余地方一样,听说是来要舆图的,大多都不愿意,但一见东方的玉佩,都很是恭敬,立马就拿了出来。 云远问过东方,为什么学塾的人见了他的玉佩都恭恭敬敬,基本有求必应?难道东方是什么大人物? 东方自然又卖了关子,说玉佩是书院读书人的代表,自己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学院够大而已,当然肯定没说书院是什么忆院,有多大。 当着东方的面,云远也没好意思问一路上拜访学塾的先生,他们肯定知道,当然自己问了,没东方的应允,先生们也不会说。 这次东方除了要了舆图,还要了山川图。 以前都是东方自己看了就是,云远只有在旁边偷偷瞄几眼,这次东方把云远叫了过去,一边看一边给云远讲解,舆图是什么图,山川图怎么看,两都有什么不同,哪些标志又代表什么。 看完了云远才知道为什么舆图一般不愿意给外人看。 舆图上记录的东西可多了,当地的人口、房屋、气候、农耕、道路情况。还记录了当地官府、驻兵、武道人物、当地学塾出来的大人物等。 山川图则标识了山川地理走势,山高、河深,更重要的是记录了当地神仙、鬼修、山野妖物的信息,如常出没地方、生前死后事宜、脾气性格、修为高低等等。 两者一结合,对于熟悉舆图和山川图的人来说,人未至而神至也,看图而知实地。 但也不担心舆图、山川图被坏人看到,不知道法门的话,一般人看到舆图、山川图也只会当成一般的图,只有使用对应的法门,才能看到隐藏在里的信息。 两人拜别学塾后,云远问了一个问题,舆图、山川图是怎么画出来的?我们现在看的舆图是什么时候画的,如果是几年前画的,那还有什么意义? 东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两人采购完所需之物回到客栈后,东方施展了画地为牢避免有人偷听才说道,“小远子,你刚才在路上问的舆图、山川图的问题不宜让普通人知道。舆图、山川图还有大势图、国势图不是人画的,是图自己画的。” 图还会自己画?要是出村前的云远肯定不信,可经历了小村土地公公的事,再知道东方是天上人的事,现在对于以前不敢信的事云远也敢信了。 见云远没有大惊小怪,东方点了点头继续道,“舆图、山川图、大势图、国势图不是普通的图,在纸上画上就是,图上的内容是自己感应而产生的,比如有长期住在此地的人出生了图上记载的人就多一个,有人死了人就少一个,有本地人在此入了武道武者就多一个,有人突破了对应境界的人也多一人。” “当然这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还是要本地官府或者学塾去了解后再补充上去。在小地方,大多由官府补充,比如长期在一地的鬼修的生前死后,妖物习性等。对于路过的人、神、鬼,短期内也不会记载在图上的,除非有人刻意为之。” “还有一点,不同的图能记载的范围不一样,比如天上人,一般的舆图、大势图、山川图是感应不了的,只有部分国势图才能记载下。所以舆图、山川图也不是完全可信的。” “而且不是每个地方都有舆图、山川图的,这些图都是官府统一监造的,要花费不少钱财,这笔开销可不是一般小国能承担的,还有每几年对舆图、山川图进行灵气补充,更是一笔大开销,没有灵气的舆图、山川图,就是一张特殊的白纸,什么也没有。所以才有人说,制图容易养图难呀!” 关于图的事还有很多,东方也没一一全讲,具体的让云远以后自己去探索。 收了画地为牢,两人才下楼点了一桌丰富的晚饭,用完以后回到房间继续识文练字。 云远现在不用东方催促,已经习惯主动识文练字了,研墨、铺纸、提笔,已经有那么一丝读书人的样子了,也有了那么一丝书生气。 练完了字,东方才对云远说道,“明天开始我们就尽量不进村镇了,一来呢快一点,二来也方便教你一些入门修武技巧。” 难怪今天要去学塾找山川图!难怪今天买了那么多调味品,还买鱼线鱼钩!难怪今天晚上吃这么好!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再多吃一点的! 云远收完笔墨纸砚立即转身准备开门下楼。 “小远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呀?” “下楼给掌柜说明天早上多准备点吃的,我要打包带走!” 随后就是一阵咚咚咚咚的下楼声,听得东方不知道说什么,唉,到底还是个孩子。 看来二月路比正月路更不好走呀。 第22章 入山 次日一早,两人收拾好行李,下楼用完早饭准备走人。 当云远问掌柜的,昨天晚上让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结果掌柜压根没准备,把云远气得。 一来云远毕竟还是个小孩,小孩说的话谁会当真呀,给钱的爷可不是这个小孩,是另一位。 二来云远点的东西确实有点多,要真打包,保准得有半个云远这么高的包裹,从来没见谁带这么多吃的赶路,所以掌柜听了也就当玩笑话过了。 这气得云远差点掉眼泪,埋怨了一番后只得多打包了几个肉包子。 两人出门后就转向了山路。虽说昨日多采购了一些东西,多背了一些,但云远经过了这么久的磨练,终究是长壮了一些,只是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所以呀,背着也就没那么辛苦。 不过东方依然两手空空。 昨天看了本地的舆图与山川图,云远知道两人这次估计得走十天半月的山路,不走山路绕山走的话,得一月有余。 “东方,你的东西呢?为什么一直空手,以前问你总是不说,现在可以说了!” 这次东方没有推辞,把玉佩拿了起来,“这不只是枚玉佩,还是一件法物,这叫尺璧,就和它的名字一样,里面可以装方圆三尺的东西,大的东西装不了,但一般的衣物、雨伞、调味品等小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给云远简单说了下使用法门,只是云远还没有正式踏足武者的世界,虽说能看懂,但还没法使用。 “这算不了什么珍贵的法器,书院的每个正式弟子都有,但在外的时候尽量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尺璧一类的法器,财不外露嘛!” 东方虽说这算不了什么珍贵的法器,但也得看对谁来说了,大多的山野妖物、鬼修和一般的修武者都是没有尺璧一类的法器的。 对云远来说更是这样的,以前哪见过这类法器,要是自己有的话,哪儿还需要背这么重的书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买来往尺璧里一收,多潇洒,就像东方一样,双手翩翩,这才像是读书人,哪儿需要像现在自己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是东方的书童呢。 所以云远牢牢地记住了使用的法门,心里想着,等到了学院有了尺璧,一定要好好体验一番。心里这样想着,路下的步伐不由得也快了几分。 没多久两人就进了山,山路前几天两人也走不了少,没长期在山里呆的人才认为山里山青水秀、风景秀丽,赶路就和游山玩水一样。 可还有一个词叫“穷山恶水”,这也是说的山水呀。 两人现在走的山倒算不上穷山,遇到的水也不是恶水。可走很久很久也遇不上一个人,一路上除了山就是树,除了树就是鸟兽,走得很是枯燥。云远只得继续练着呼吸与步伐来打发时间。 到了中午,两人完全入山后,已经不太可能遇到其余赶路的人了,吃完早上打包的食物,东方开始教云远入门的修武技巧了。 “前几天给你说过,我们学院读书人修武前都要学教你的那门呼吸与步伐技巧,我们入门的修武方法就是根据这门技巧演化的。小远子现在练得很不错了,入门应该很简单。” 东方说完后开始教云远,其实还是练习呼吸与步伐,只是换了个说法,叫走桩。 这个云远在路上听说书的说过,什么梅花桩、南瓜桩。不过东方说那都是普通人强身健体的桩,与修武者所说的走桩不一样。 与前面学的不太一样,走桩要难很多,光是讲了一遍人字桩就讲了快半个时辰。 东方很是耐心地讲了第二遍,一边讲一边解答云远的疑问,花了快一个时辰。 然后两人开始上路了,一边走一边练。 难受!相当难受! 这是云远刚开始练的时候的感觉。 与刚出村东方教呼吸与步伐练习不一样,呼吸与步伐开始练的时候是别扭,但还能接受。 现在走桩就是难受了,走得不对,要嘛就是呼吸起来难受,像沉在水里无法呼吸一样,或者就是像生病一样,吸太猛了肺就疼得受不了。 要嘛就是脚难受,像两只脚不是自己的一样,发软或者自己绊到自己。 幸好山里没人,要是让外人看到,别人还以为这是谁家的孩子呀,怎么这么大连路都不会走,走得东倒西歪的,时不时还摔一跤,真够笨的。 这不,没练多久云远手脚都摔破皮了。两人找了条小溪休息了一下,云远刚放下书笈就向小溪上游走去,东方也没问去哪儿,两人一起走了这么久,不问也知道。 自从上次东方教了云远识别溪露草以后,每次有跌打损伤,经过小溪或者小河的地方,云远都会去采一点溪露草,这不,又是去采溪露草了。 果然没一会,云远就采了一大捧溪露草,收拾收拾放书笈里了。 “这次为什么采这么多呀?把你全身涂遍了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谁知道后面的路上还能不能找到呀,有备无患嘛。” “是不是对自己没信心了,担心这样一路摔下去,摔出山?” 云远点了点头,略微有点失落。 “小远子,没事的,书院的人练走桩是在学院练,那儿的路可比山里路好走多了,让他们来山里练的话” 云远期待地望着东方,希望东方说一句,“那估计他们会摔得比你还惨。” 可惜呀,听到的却是:“估计他们也摔不到你这么惨,哈哈哈哈!” 知道东方是故意气自己的,不过云远失落的心情还是转睛了。 “其实,他们来的话可能和你一样,只是他们肯定没你做得好。” “为什么?”云远疑惑地问道,“他们不是长期在书院里呆着吗?耳濡目染也能比我多学很多呀。” 多读了几个月书,云远能用的词语也越来越多了,看,每天晚上的课业还是有成效的。 “因为,大多学院的新弟子都是书香世家,很少很少有像你这样从村里来的人。他们从小生活就算过得不富足,但也不会太过于清苦,和他们比,你才是吃过苦的人,过过苦日子的人。” “当然不是说书院的人都不吃苦,相反,他们吃的苦会比你多,因为书院从来不教养尊处优之人,进入书院后,每年都会有弟子出院磨练,那时就是他们吃苦的日子。” “你现在经历过这些了,将来就不会认为那么苦了。对了,你知道吗,有人刚出学院磨练的时候,第一次在野外方便的时候,感觉那就是斯文败类,堂堂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和乡野村夫一样行如此之事,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真的是白读了,不少人因此还得闷闷不乐好几天,甚至向先圣号啕大哭,畅悔不已。你不是生来的读书人,体会不到他们的这种感觉的。” 原来如此! 每个人都要经历“苦”,每个人的“苦”不一样,有些事在你看来是“苦”,在别人看来就不“苦了”。 云远现在摔跤苦吗?苦,不管是谁摔了都苦,但摔得多了也就不苦了,更不能因为摔跤摔多了就萌生不走之意。 现在摔,但总有一天不会摔,不可能摔一辈子的,我摔一天就多练一天,摔两天就多练两天,总有一天不会摔的。 不是有句话吗? 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歇好了后,一大一小继续赶路,大的那个走得风度翩翩,小的那个走得跌跌撞撞,但两人都走得坚定无比。 第23章 难入门 是夜,两人找了块空地露营。 好在出镇的时候采买了不少野外用品,这不,东方就从尺璧里取出了几块大布,再让云远从林中砍了几根大人那么高的树杆或者竹杆。 云远按东方的说法,在空地上插了根树杆和竹杆,形成一个正方形,然后再斜着插了几根,把相临两根树杆和竹杆插入地下的一头与另一根顶上相连再给绑上,最后把几块布给挂在四周,除了没顶,倒还像一间简陋的房子。 好在今天晚上夜空繁星点点,不像有雨的样子,也就不在意了。 两人在“屋子”里点了一盏灯,简单收拾好行李后,生了堆火,把已经冷了的干粮烤了烤,将就着吃了一顿。 摇曳的灯光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投在布上,一小手持毛笔正襟危坐,低头写着什么。一大对面侧躺,双手撑着脑袋,很是悠闲,不知道是想着学院的羡人风光还是神游虚空与繁星上的仙人对谈人生。 完成一天课业,收拾干净以后,两人又开始了一天的闲谈。云远识文写字的时候,东方从来不与云远聊天。 “东方,为什么要斜着绑一根呀?”云远看着周边的的树杆和竹杆说。 “为了更结实呀”东方随口答道。 说着东方在两人坐的中间清理出一小片平地,随手找了几小根树枝,让云远插在了地上,插好四根后,轻轻用手指一弹,插好的树枝就飞了出去。 云远又重新把飞出去的树枝找了回来,再次插好,比着“屋子”的样子,斜着绑了一根,东方再弹了一次,只是有点斜而已,并没有飞出云。 原因云远也不知道,不过东方没有停下来。 再次把小房子扶正以后,又分别把直竖着的几根树枝上上下下对应地又加了几根树枝。 这下好了,轻弹一指,毫无影响。 然后东方又将所有斜着的树枝全给拆了,同样轻弹一指,没有飞出去,但也摇了几摇。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三是个很特殊的数字,先圣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三思而先行’、‘吾日三省吾身’,当然还有一些俗语,如‘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等等,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日三餐,哈哈!” “三边形比四边形更结实,这是无数古人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你看我们的房子大梁结构,除了一根大梁,还是要斜着加上几根木梁,做成很多三边形的样子,我们读书人不会做木工,但不妨碍我们思考这里面的意义,两两掣肘,进而稳定。” 说着东方绑了一个三边形,任意两边固定了,第三边就没法变化了,绑了一个四边形,提着对立的两角一拉,就变形了。 事实很简单,道理不简单。 不是所有事情我们都需要知道原因,有些事,只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 “当然,我们也不是一定要斜着绑这么一根,还有一种方法也可以让它更结实。” 说完东方找了一根长一点的树枝,用力地插进了土里,露在地面的都一样长,但插入地底看不到的有多长就不知道了。 这样一弹,同样纹丝不动,丝毫不比三边形差。 有些事,使用技巧能让你做得更好,但也不是说没有技巧就没法做好,没有技巧的话,付出更大的力气,更多的精力,更多的努力,大多数时候也是能做好的。 东方想让云远明白,就是不知道云远明白不明白。 云远明白,但是不知道东方知道不知道自己明白。 云远看看了身处的简易“房子”,“东方,为什么我们不把上上下下都绑了,这样更结实呀?” 久违的白眼又见面了,“你是傻吗?我们就呆一晚上,而且看星象也知道今晚不会有大风大雨,现在这样就可以了,弄得再结实明天还不是又要拆了!” 大概是不明白的!有些太过浅显的事反而不容易让人注意到,真的是傻子! 天亮了,两人又开始了一天的行程。 云远还是走得跌跌荡荡,与前一天相比没什么区别,但是走得依旧坚定。 连续走了好几日,云远除了身上的伤痕多了以外,其余的还是没什么长进。 当晚,两人在一处山洞过夜,云远在给自己涂碾碎的溪露草,一丝丝的清凉总是不会让云远失望,总能缓解身体的痛楚。 得等云远涂完了溪露草才开始每天晚上的课业。 趁这个空隙时间,东方问了一句,“小远子,最近几天学得如何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每天走在云远后面看不到摔了多少次呀。 不过云远还是耐着性子回了,“没什么进展。” “灰心吗?” 云远点了点头,“要说一点都不灰心是不可能的,所以对自己还是有点失望的。” “想过放弃吗?” 摇了摇头,“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放弃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其实云远内心的想法并没有说出来,“放弃了怎么对得起父母的舍得,放弃了岂不是会让别人对着父母指指点点说,‘看呀,他们的娃不如别人,连最基本的修武入门都不会’。” 小时候,爹娘总是小孩心中的信念。 读书、写字、洗衣、做饭,小时哪儿知道这些事的意义呀,为的不过是别人夸的一句“你家小孩真能干”、“读书真厉害”、“真懂事”,“哪儿像我家那小子,什么都干不好”。 每当父母听到别人夸自家小孩的时候,脸上洋溢的笑容是做不了假的。 练了一月了,期间两人出了这座山又入了另一座山。 可云远还是没入门。 失望了吗?云远还是挺失望的。 想放弃吗?又有多少人会不想放弃?何况是对一个几岁的孩子。 放弃了吗?当然没。 这就很难了,对于很多人,长期做一件没有成果的事,甚至于都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不放弃是很难的。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说,小孩也许比大人更容易坚持下去。 就像在学塾念书的时候,先生让学就学,先生让读就读,先生让写就写,不会想为什么要学,为什么要读,又为什么要写。 小孩做事有时不会想那么多,只要认为是对的做就是,从来不想有什么成果。 长大了就不一样了,想得多了,为什么要学?为什么要读?为什么要写?做了有什么结果,这个结果对自己是好是坏。 有些事就算是对的,但做了对自己不利,也不会去做。至于那种做了不会有什么收获的事,那更是不会做的。 东方也问过为什么没放弃,云远把真实的想法和东方说了说。开始的时候是因为父母,后来是因为自己,因为不想让自己失望。 父母总有离开的一天,没了父母就不坚持了? 自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当自己离开了自己也就是自己放弃了自己,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所以,自己做为自己的坚持才是最坚强的坚持。 两人中午找了一块近小溪的平地休息,明显感觉云远变了,变黑了、变得没那么小孩子气了,同龄人的童真在云远身上也少了许多,真不知道对他是好还是不好,过早的接触大人的世界,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出生在那个地方,如果一直在那个地方生老病死也就算了,可要走出来就没那么轻松了。 见云远吃得差不多了,东方让云远准备在这搭晚上休息的地方。 “今天我们不走了?”云远一边收拾吃食一边问道。 “也不赶在这一天半天的,一会钓点鱼改善改善下吃的,又吃几天干粮了,嘴里都快没味了。” 两人在山里赶路,吃得最多的肉就是鱼,这还得亏了云远钓鱼技巧不错。 东方也跟云远学了学,只能说比陈先生强,但也让东方高兴了好久,钓鱼的兴致也高了很多,照他的说法,难得有一样比先生强,那就得好好学习学习,争取更强,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钓鱼不是我教的吗?又不是陈先生教的,要胜于蓝也要胜于我才对呀。”这点内心的想法云远也就想想,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喜欢和东方顶着说了。 现在云远已经能很熟练地搭建野外露宿的“房子”了,当然还是离不开东方的帮忙,现在还矮了一点,估计再长三四年就不用东方帮忙了 当然,三四年后早就到书院了,也应该用不着露宿了。 第24章 入门不难 两人收拾妥当以后,东方问了一句,“小远子,怎么样,入门难吗?” “我感觉挺难的”,停了一会继续说道,“至少是我现在学的所有事中最难的。” 东方点了点头,“当然难了,你这样练一辈子都入不了门的。” “为什么?” “因为我没教完呀。”东方笑嘻嘻地说着。 要是才出村,云远早就扑过去了,现在只是咬牙看着东方不说话。 “怎么样?有没有想骂人的冲动?我劝你呀,还是不要了,我在你们村可不是白呆了那么久,赵大妈、冯寡妇骂人的本事我可是学了不少。当然你也不用想打我,现在的你嘛,我一根手指头就能解决了。” 打,当然不,自从知道东方的修为后,云远想都不想这点。 骂,更不会了,好歹自己现在是读书人,怎么能随随便便骂人呢,有辱斯文。 看着云远愣在那儿,东方才继续说道,“不错,不错,历练了一段时间,果然沉稳多了。” 东方招呼云远坐下,“其实,这是先生让我这么做的。” “先生?” “先生应该给你说过,外面的世界很不一样。当时的你肯定只是以为外面的世界比村子大一点、人多一点、新鲜事多一点而已,肯定想不到自己会走上读书修武的道路。” “所以,临走前,先生交待让先磨一磨你,再看一看你的毅力,最后决定要不要带你入门。毕竟你们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会比学院其余人更难一些,要是性子太急,吃不了苦,又坚持不下去,入了修武的门只会让你更难过。” “还样的话不如出来安安心心当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将来说不定还能到私塾里给富贵人家教教子孙,至少不会受风吹雨打。” “当然怎么磨练你先生没说,由我自己决定,你已经比我想得好多了,我本以为你连一旬都坚持不了的。” “好了,不说了,起来,我教你怎么入门。” 云远这才起来。 东方先让云远立了一个站桩,闭眼只练呼吸。 东方站在对面,伸出一个手指,在离云远体表一寸的地方游走,有一丝肉眼可见的细小气流从指尖渗入云远身体,引导云远气息顺着手指的地方行进。 虽说云远看不到,但能感觉到。就像普通人闭着眼,其余人用手靠近额头或者脸,都能隐隐约约感觉有东西靠近,甚至还有点痒。 一个呼吸循环完了,东方的手指才从云远小腹移动到心肺,自然体内气息也从小腹到心肺。 云远长吐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东方抬手阻止了他,让他继续。 连续三次,东方的手指都只从小腹移动到心肺,云远的呼吸循环就结束了。 “感觉到了吗?” 云远点了点头。 东方这才给云远一一讲解了气息的游走顺序,经什么穴位、什么经络。 当然云远第一次学,气息能走多远算多远,东方也就教多远。气息后面走得再远东方也不会帮忙引导了,毕竟修武是自己的事,没有人可以带一辈子。 什么时候才算学成呢? 人字桩一个呼吸循环能让气息走遍全身一周的五十二个单穴位与经络。 地字桩一个呼吸循环能让气息走遍全身一周的一百零八个大穴位与经络。 天字桩一个呼吸循环能让气息走遍全身七百二十个穴位与经络。 为了不给云远太大的压力,东方还解释了一番,人字桩、地字桩、天之桩只是练气的不同法门而已,练气的效果也有些不同而已,练不成并不是说就没法练气修武,只是气练得慢一点而已。 当初读书人没有走桩法门的时候,不也是有书生修成了天上人吗! 读书人练气,练的是书生气,不一定要走桩,读书人练气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读书,书读多了,书生气也就充盈了。 不然云远哪儿能清楚地感觉到东方引导的气息游走,这可不光是因为东方注入了气息引导,还有云远自己的气,自己的气才是核心,别人的气只是辅助,就好像星星与星光的关系,星星可以很小,星光可以很璀璨,如果没有了星星,也就没有了星光。 步伐的事就简单了,和云远才练呼吸和走路的时候一样,简单的一心两用,相辅相成、熟能生巧而已,教了一段口诀就让云远自己摸索去了。 整个下午云远不是坐着练气息就是站起来练步伐,只有遇到练不通的地方才静静地在那儿思考,想不通了才去请教东方。 东方也乐得清闲。 其实东方挺感叹的,很多人遇到问题就是直接问了,少有人会自己先行思考。特别是读书人,所以有些人读书会被夫子说越读越笨,最后读成了书呆子。 也许云远更适合读书练气! 读书人练气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读书,书读多了,书生气也就充盈了,但也不是所有读书人读书都能练气。 太阳快下山了,看云远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东方才拉着云远去钓鱼。 “修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要循序渐进、劳逸结合、张弛有道。” 东方一边陪云远钓鱼,一边讲着些小道理。 担心的就是云远太刻苦、太想入门,太过急于求成了,先不说前期磨的性子白磨了,关键的还是影响长期的读书习武道路。 幸好云远是个不那么笨的孩子,也能理解到东方的好意。 不过小孩子争强好胜好像很挺常见的,“那东方,你练人字桩练了多久?” “我?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连自己练了多久都不知道?”问完看到东方那得逞的笑意,云远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果然,东方长叹了口气,“唉,因为我就没练人字桩,地字桩我倒是练了一遍,然后就不练了。” 大概猜到了东方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坑,云远还是想知道,所以也就继续问了句为什么只练了一遍? 看到云远这么上道,主动上钩,东方倒是挺高兴。 “因为练了一遍就会了呀。” 知道东方会这么回答,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云远还是有点小伤心。 “小远子,不要灰心,我练地字桩是因为无聊了才练,不是为了练气。” 无聊又是什么意思。 没等云远继续问,东方主动揭开了答案,“我可是天生的读书种子,这个我和你说过?” “这还真没说过,只说过自己读书很厉害而已。” “好,那我现在给你说,我是天生的读书种子,我读书就能读出一身书生气,还练什么人字桩、地字桩。” 还真是第一次见人这么不谦虚的。 “那可以问下天字桩吗,练了多久?” 云远一边问一边起杆,钓了一条不小的鱼起来,取了鱼,挂好饵又下杆了。 也给东方下了一个不知道该不该咬的饵。 “天字桩我还没练成。”东方很是淡然。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云远的意料,在云远看来,东方是个很聪明很能干的读书人,学什么都快、做什么也快,感觉就没遇到过什么是他学不会的。 “一般的读书人练到地字桩也就不练了,练成了地字桩,练气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再练天字桩也快不了多少。” “那为什么还有天字桩呢?” “天字桩更多的是一个挑战,一个目标,一个悬在读书人头顶,让读书人不要自以为是的响钟。” 是呀,特别是对东方这样的人。 天字桩可比地字桩难了不知道多少倍。 “天字桩很难,难到有些练地字桩练完了,练天字桩却练成了连人字桩都走不完的人。所以现在会天字桩的人很少,书院一般是不会让弟子练天字桩的。” 越是天才的人心气越高,遇到挫折的时候也就可能跌得越深。 “一般不会,意思就是还是有人练的,对?那有人练成了吗?”云远很是好奇。 “现在不知道有人练成没,”东方相当于肯定了东方的第一个问题,还是有人练的,“因为练成了的人大多也不会给别人说自己练成了。” “书院有记录的练成天字桩的人只有区区三四人,现在在练的有一个人可能成功了,就算没成功,也应该是最接近成功的那一位?” “谁呀?”云远很好奇很好奇。 “先生!” 第25章 先生的路 这点云远可没想到。 陈先生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儒雅读书人。 呃,应该说大多数时候是。 反正陈先生看村里人吵架的时候,和人唠叨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是读书人。 还有一点,看到妇人胸前那跌宕起伏的山峦的时候,更不像是读书人了。 只是现在的云远还小,还看不懂。 “先生很厉害?” “当然厉害,不然能当我的先生?”东方说得毋庸置疑。 “那先生能成为天上人吗?” “我说的先生厉害,可没说先生修武厉害。” “刚才不是还说先生有可能练成了天字桩吗?就算没练成也是现在天下最接近的人。” “是呀,先生肯定是的。不过练桩练得高并不是修武境界就越高。练人字桩、地字桩、天字桩,只是练气的速度不一样而已。气只是修武的前提,没有气肯定修不了武,但练气的人却不一定要修武。” “可你也说过,练气的速度也能一定程度反映修武的天赋呀。” “是的,但有天赋也不一定必须去做呀。” 以云远的小脑袋现在还想不明白。 “那先生天字桩都练成了”,说到这云远摇了摇头,纠正道,“就算没练成也快练成了,那先生的岂不是很有修武天赋?不修武岂不是浪费?” “先生的修武天赋是很强的,这点连书院的几个老学究都承认,但先生练武才是浪费了天赋。” “为什么?”云远是完全的不明白了。 “天赋强也要分和谁比、和什么比。先生的修武天赋是强,强到在书院也是排前面的。” “但先生读书的天赋更强,强到书院里没人可比。先生要是修武,反而浪费了先生读书的天赋。” 那先生读书得有多厉害呀! “我只是天生的读书种子而已,先生却是天生的读书人。”东方感慨了一句。 对于陈先生没有修武,云远还是感觉有一丝遗憾,说不定就此就会多上一个绝世高手。 “那先生遇到鬼修妖物岂不是完全没办法?” “怎么会?读书人不修武并不是没有自保之力。知道什么叫‘言出法随’吗?还记得上次在遇鬼的那个村子吗?就是土地那个村子。” 云远点了点头,云远怎么可能忘记,第一次见到鬼还捉了鬼,云远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惜,很多小时候认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长大了慢慢也就忘了。 人呀,小时候写文章,总爱写上一句: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陌生人,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他! 可等长大了,拜访先生的时候,先生拿出当初写的文章,问一问那件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事是什么!那个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陌生人又是谁! 谁还会记得呀! “当天晚上不是有小鬼来敲门吗?我轻说了一句‘退’,门外的敲门声立即就没了,屋里的灯光也一下子亮了起来,更没有了那种阴冷的感觉。这也记得吗?” “嗯。”云远点了点头。 “我并没有用武道修为,凭的就是一腔书生正气。” “你想呀,我的书生气都能轻易屏退那些小鬼,先生这种天生读书人的书生气得多强,小妖小鬼远远地看着先生都受不了,哪儿还敢靠近先生。” “那总有不怕先生的鬼修妖物?” 东方沉默了一会,“不怕先生的鬼修妖物,那总得怕我的剑。” 说得很是坚定,在此次去云远所在的村子之前,先生总是带着东方,就像现在东方带着云远一样。 原来东方是用剑的,可也一直没见东方的剑。 像说书人说的,一人一骑,倚剑走天下。 “东方你是使剑的呀?那你的剑呢?为什么不背在背上?不想挎在腰上也可以呀,多潇洒!”。 云远想像着自己腰悬宝剑,身骑白马的样子,好像还真的挺过瘾。 撇了云远一眼,“小远子,我们是读书人,又不是哪个游侠,没事把刀呀、剑呀背在身后或者挎在腰上显摆啥?” 停了一会,东方又说道,“就算要显摆,我们读书人也应该是手握一卷圣贤书,只身走遍天下路。” 云远想了一下,自己一手握书,一手负后,独自走天下的画面,好像也不错。 东方起了一杆,总算钓起来了一条鱼。 “走了,走了!回去烤鱼了!” 一边把才起的鱼用提前编好的草绳串好,一边扔了块石头在云远鱼漂的附近,伴随着“噗通”的入水声,激起一圈圈涟漪,把鱼都惊走了。 云远也不得不起杆收拾准备走人。 “每次都这样,没钓起鱼儿总是找各种事由不走,一钓起来就马上走人。”云远一个人在那儿嘟囔。 “快走了,晚上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手艺,这么久没烤了,不知道厨艺生疏没有呀。” 云远只得加快了步伐,在河边找了一处方便下脚的地方把鱼清理干净。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顺路就收集了些干柴茅草什么的,一到夜宿的地方就生起了火堆。 东方钓鱼不怎么样,烤鱼还真有一手。 用树枝从鱼嘴那儿穿好,一手反复翻烤,另一只手时不时刷油、洒调料在鱼身,快熟的时候再洒上一点盐,齐了! 撕开表面一层略显焦黄的鱼皮,下面是冒着热气的嫩白鱼肉,看着就很诱人,一口下去,鱼的香味连同热气在嘴里盘旋,对于连吃了好几天干粮的两人,确实是很大的享受,就如同久旱的庄稼遇到了从天而降的甘霖,如在茫茫沙海里徘徊多日的骆队走进一抹绿洲。 两人风卷残云般地把几条鱼扫完,饱饱地打了个嗝,简单收拾一番,两只手掌叠放在一起搭在脑后,身子舒展开来,望着天上的繁星,听着火堆里时不时发出柴火爆裂的声音,天上人的舒坦也不过如此。 云远这么想,东方可不这么想,陪着一个臭小子能有多舒坦,要是换成一个漂亮小仙子还差不多。 两人各想着各的,谁也没说话,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 再美的幻想也有醒来的一天,这不,东方右脚一缩一伸就把云远踢出了美好世界,回到现实。 “起来了,课业不准备做了?” 云远不舍地让身子离开了用杂草铺得软软的“床”,其实云远不是不准备每天晚上的识文练字,只是想多体会一会儿每天晚上饭后的自由时光。 摆好书笈,备好笔墨纸砚,盘腿坐下,手握那支笔杆被磨得锃光瓦亮的毛笔,埋头正准备下笔,身边传来了东方的声音。 “试着一边练呼吸一边写字。” 东方还是躺在那儿没动,只是嘴里多了根草茎,也翘起了二郎腿。 云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东方说的做了。 这可真有点难了,平日里写得好好的字今天写得挺不好看的,主要是因为平日里很是听话的笔今天不怎么听使唤了。 不,应该是手不听使唤了,好像也不是。 更应该说是心不听使唤了。 不管是什么不听使唤了,最终云远花了比平日时长一倍的时间才写完今天的课业。 放下笔,云远长长地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从来没感觉识文练字也能这么累。 累是累,云远还是很有信心练好的,东方不是说过吗?这是简单的一心两用,熟能生巧而已,只要自己坚持,总有练好的一天。 云远自己都没发现,今天识文练字,丹田处的气比以前旺盛了许多。 云远当然发现不了,一来前期只靠读书积累的书生气本来就不多,就算今天东方教了真正的练气法门,旺盛了不少,但还是不多,还不能让人轻易地感觉到。 二来云远还没踏入修武的门槛,对气的感受还没那么敏感,要是现在用内视之法观之,能明显发现那股旺盛了不少的书生气。 第26章 水磨功夫 草草洗漱一番,云远带着疲惫快速地入睡了,东方一人无聊地看了一会星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翻身睡去,只剩余一堆野火孤独地在那儿摇曳。 次日清晨,两人起来,中间的火堆早已熄灭成灰,两人一边收拾一边准备起程。 现在的云远已经能做很多事了,能把前一天晚上搭的临时“房子”拆叠好。将油盐酱醋等小物件归置整齐。知道在火堆不远处备上一小桶水,每日早上离开的时候把将熄未熄的火堆浇灭。 有一件不能做,但却是云远最想做的,就是看着东方把这些东西收进尺璧。 羡慕呀!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拥有自己的尺璧呀?以后回到村子可以在小伙伴面前显摆,也可以帮娘装水提菜,帮爹晾收粮食,发水的时候还能帮着在河边涝鱼捕虾。 大材小用!要是尺璧有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心痛呀。 东方的一样,不知道有多少圣贤书籍,但油盐酱醋肯定是没少装。 经过前一下午东方的教导和自己的练习,今天云远走得顺多了,时不时还是会打个踉跄,但已经不怎么摔倒了。 就和搭夜宿的房子一样,要嘛把树枝插深一点,要嘛搭三边形。 技巧的运用是很重要的,可以节省很多力。当然方向也很重要,方向错了,你越努力、技巧用得越多、学得越快,错得也越离谱。 有东方指导,方向不会错。 这段时间的练习也能看出云远很努力,在毫无头绪,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结果的情况下还坚持练了那么久,怎么能说不努力。 技巧前一天东方也教了,虽说还没完全熟练,但终究是有了头绪,有了方法。 一天一天又一天,一步一步又一步,一山一山又一山。 走得多了,练得多了,又过了快两个月,云远总算是可以一心两用了。 还是没入门,但现在可以说是健步如飞了,已经能够赶上东方正常的脚程了,这也使得两人赶路快了许多。 目前显现出来的作用好像也就这一点,行路快了许多,体内气息一口气还是只能由丹田走到心脏附近,只有一点长进。 路上云远问过东方,知道现在人字桩五十二个单穴一口气才走四个,离一口气走完还早,不过离入门不远了。 走桩只是练气的法门,不单可以练气,还能简单看出一个人修武天赋。 在学院里,大多弟子能一口气走过五个单穴,基本也就入门了。前两月才开始练的时候才能走三个穴位呢,那还是在村子里读了那么久,加上路上打了那么久基础才做到的。 这两个月只多走一了个穴位,很是难呀,而且听东方说越走到后面越难。 关于什么算入门?东方没细说,只道了一句:“入了门自然就会知道。” 这算什么回答! 不过也算一个回答,至少有了目标,云远牢牢地记住了这五个穴位的位置,每次走到第四个穴位的时候就想把那口气多坚持一下,多走一点算一点。 可那口气始终到不了第五个穴位,过了第四个穴位就细了、就弱了,慢慢地退回了第四个穴位。 终究还是弱了几分。 看云远过于追求修武的入门,执着于一口气走到第五个穴位。东方决定和云远谈一谈。 两人走在无人的林间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稀稀落落地洒在地上,两人早已换下棉袍换上书生长袍,云远在前专心地练着人字桩。 “小远子,你是不是很想入门?” “嗯”,云远没有回头,只是一边点头一边重重地嗯了一声。 东方沉默了一会,问了一句,“你是读书人还是修武之人?” 东方问得很轻,听在云远耳中很重,犹如一道响雷劈在心坎。 对呀,是读书人还是修武的人? 自从两个月前东方正式教自己走桩以来,自己好像越来越看重练气了,读书是为了把那口气练壮一点,走桩也是为了把那口气练壮一点,到了现在一门心思想的都是那口气、第五个穴位。 每天晚上识文练字写的什么,读的什么,讲的什么圣贤道理,好像已然不那么看重了,只记得识文练字时练的那口气! 每天白天赶路,想的不是书中的道理,想的是怎么呼吸练气、脚步怎么配合,怎么走得更快,怎么尽快入门! 这还是一个读书人该做的事吗? 云远是个聪明的孩子,自然知道东方问这句话的意思。 难得地停下了那口气的修炼,云远越想越多,越走越慢,最终停了下来。 转过身来,正视东方,正式做了一个书生揖,“我是一个读书人,请东方教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东方缓步从云远身边走过,云远在侧后方跟了上去。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修武的诱惑会远远大于习文。修武多好,到了御空境,能御空飞天,一日千里;能一拳碎山,一脚裂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一身武力抒心中之气。” 云远第一次知道了御空境就能飞了。 “一般的读书人能干嘛?手无缚鸡之力,满嘴之乎者也,不能飞天、不能碎山、不能裂地、更不能拔刀,只能以一支笔抒心之气,但又有多少读书人能一抒心中郁气?又有多少读书人终身不得志,胸怀那口气郁郁而终?” “读书正己、经世、济民!大多读书人只能做到正己而已,甚至于在柴米油盐面前,正己都做不到!更别说经世、济民了。” “所以呀,修武的诱惑远远大于习文!” “但这个天下,终究是读书人多,为什么?” 云远想了很久没出声,东方也没有催促,两人静静地走得! 云远心中想着读过的圣贤书,想着自己的道理。 是因为学武难吗?难,但读书也难呀! 是因为学武对天赋要求高吗?高,可陈先生学武天赋那么高不也是读书去了吗? 是因为学武要很多钱财吗?学武是要消耗不少钱财,但有钱人家的人不更是在读书吗?可没见多少富贵人家在那儿习武。 书上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还说“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可为什么? 为什么人们都以书上的道理来教人?来育人?来服人? 以拳头来讲道理的人也不是没有,往往被人们称为蛮子,拳头讲道理只能让人口服心不服。而书上的道理能让人心服。 为什么天下读书人这么多? 多得全天下到处都有读书人? “天下终究是读书人的天下!” 云远不太确定是轻声说道。 哈哈哈哈! 东方脚步没有停下,只是发出了爽朗笑声。 “人不大,口气倒不小,天下终究是读书人的天下!”东方深吸了口气,“口气大不怕,怕的是错了还口气大!” 云远以为自己错了,正羞愧不已,却听东方继续说道,“不过你说得不算错,上次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先生?” 这反把东方噎住了,憋着口气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猜得很对呀!上次说出‘天下终究是读书人的天下’的正是先生。” “不过先生可不是像我们两人这样,在林间小道说的,是当着天下很多人说的,当着很多大人物说的,习文的、修武的都有。那场面可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引得文武两界争论不已。” “武道宗师要求将先生逐出书院,文家书院也有不少院主责怪先生说话不知分寸,引发文武之争。” “实际上各大书院心里是很赞成先生的话,私下里很多人都对先生的话佩服不已,只是都不愿像先生那样在天下人面前表明而已。” “天下终究是读书人的天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但这个道理很大,大得能装下整个天下,如果要坚持这个理,一定要谨慎为之。” 云远看不到,东方却能看到,云远身上冲天之势的书生气已然孕生。 停了一下,东方才继续说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不管是识文还是修武,这句话对现在的你都是有用的。” 第27章 终入门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云远小声地重复了一次。 读书人,读书就是初心! 修武者,练武就是初心! 云远是读书人,应该是以读书为初心,最近却一门心思练武,一门心思练气,一心想入武道的门。 不知不觉中已是失了初心。 这样一直练下去,云远肯定能入武道的门,登堂、入室也有机会,要是过了入室进远行境也有一丝希望,可想要御空而行是不太可能的了,更别说成为天上人了。 毕竟云远是读书人,读书是大道,修武小道尔。 “我是一个读书人,读书读出结果、读出道理就好!虽说很想修武,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东方一样,升上云端,御风而行,但终究是读书人,不是每个读书人都是东方。” 想通了这点,云远心里轻松多了,步伐也轻快了不少,再也没有沉甸甸的入门压力压在身上。 想是想通了,但想完完全全做到还是很难的,毕竟心里有念想,很难完全不在意的。 东方又让过了云远,让他走在了前面,云远在前练也不是,不练也不是。 好在东方又一次看透了云远的心思,“不忘初心不是只看初心,想练就练呗。我才带你离开村子的时候,不也是一边教你识文练字、一边打武道的基础吗?和以前一样即可。” 听东方这么说,云远心算是安了,又开始了入门前的练气及步伐修炼,只是心境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和前几日全身心沉迷于入门完全不一样。时不时还和东方讨论一点平日里自己读后一直想不通的学问。 这才是读书人嘛,能在路上行万里,更能读书破万题。 又走了几日,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要边走边找方便夜宿的地方。 “明天我们应该可以到城里了,在城里休息两天我们再继续赶路。”经东方提醒云远才发现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回想上次看的舆图,再算一算走的路程,最后看一看周边的情况,大致能确定自己在什么位置。 现在的云运已经能看懂不少舆图了,一路东方除了教云远识文练字、修武入门,其余的山川地理、万物杂学也教了不少。以东方的话说,读书人不能只会读书讲道理,还要能学以致用,以身行之,否则不就成书呆子了! 一路说了很多遍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就是为了以身体验万卷书的道理吗? 每次细细思考这句话都有不同的理解与收获,读书人为了金榜题名,要走过万里赶考路。 读书人要努力读书,让自己才识过人,满腹经纶。 读书人要学以致用。 读书人不能只在书上学学问,在学院学学问,更要在天下山川间学学问。 读书人多读书不如在以身行之的路上多走一段时间。 明天能到的城叫清涧,在舆图上看就知道是座不小的城,虽说没有府城大,但也比村子里魏大壮去李家帮厨酒楼所在的县城大多了。 才出村没多久,东方就找了一张家乡舆图给东方看,图上没有古村的位置,只能看到红楼镇或者魏大壮去的那座城那么大的地方,小一点的村子都看不见的,不过好在东方云过,能在图上给云远指一指。 知道爹娘和自己生活那么久的地方连最小的舆图上都看不到的时候,云远很是失落。 本以为村子很大了,要是能翻山出村到城里,那就是了不起的事了,出去的人就算是见了大世面的人,回到村里难免会被一大群人围着问东问西。 当然那些人也乐得被人如众星捧月般围着,说不定一辈子除了结婚,就只有这件事能让人对他吸引如此之多的注目眼光,成为人们眼中的焦点。 被那么多人看着,难免话也会多了起来,将自己的一见一闻都细细说来,可能还会添油加醋地吹上一番,好让听的人更加羡慕。 以前云远也会去看热闹,现在出来走了这么远,才知道那叫“虚荣”。回想起来,好多事都是他们自己编的,好多话现在想来有点可笑。 比如什么城里人都不自己做饭,全是去酒楼吃饭,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城里到处都是香的,连茅房都是香的。 这怎么可能嘛! 其实一路走来,东方只带云远进过一次城,还是中途路过的时候走的,买了点日常所需之物就出城了,都没来得及细看。所以听说能在城里待几天,还是很高兴的。 晚上,两人随便吃了点便各自做各自的事了。 东方还是翘着二郞脚躺在那儿看着漆黑的天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云远默默地识文写字,只是心态和前几天练气的时候不一样了,回归读书的本意,保持一颗读书求学的赤子之心。 如刚上路一般,很多事都不知道,东方让识文就识文,让读书就读书,只要是为自己好的,就去做。 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人之为学有难易乎?学之,则难者亦易矣;不学,则易者亦难矣。 吾资之昏,不逮人也,吾材之庸,不逮人也;旦旦而学之,久而不怠焉,迄乎成,而亦不知其昏与庸也。吾资之聪,倍人也,吾材之敏,倍人也;屏弃而不用,其与昏与庸无以异也。圣人之道,卒于鲁也传之。然则昏庸聪敏之用,岂有常哉! 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贫,其一富。贫者语于富者曰:“吾欲之南海,何如?“富者曰:“子何恃而往?“曰:“吾一瓶一钵足矣。“富者曰:“吾数年来欲买舟而下,犹未能也。子何恃而往!“越明年,贫者自南海还,以告富者,富者有惭色。西蜀之去南海,不知几千里也,僧富者不能至,而贫者至之,人之立志,顾不如蜀鄙之僧哉! 是故聪与敏,可恃而不可恃也;自恃其聪与敏而不学者,自败者也。昏与庸,可限而不可限也;不自限其昏与庸而力学不倦者,自力者也。 是夜,云远学了一篇大家章义,对于小孩来说,太过生涩,宗义不能全明,只能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感觉,可能得等到了学院后,正式踏上求学之路才能理解真义。 刚刚抄完,云远吐了一口气开始收拾笔墨纸砚,随着云远的换气,体内气息循环也自然而然地自行运转起来,长期以来的练习,特别是前段时间专注于练气而怱于学问,身体气息对于前五个单穴的运转路径、方式已经很是熟悉,所以少数时候气息会随着呼吸自行运转,不用云远刻意引导,运行轨迹浑然天成,远远比刻意引导更为完美。 就像人平时呼吸一样,不刻意关注或者睡觉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由于气息运转完美无瑕,体内气息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第五单穴,云远却丝毫没有感觉,手上一边收拾,脑子里一边还在想着刚才那篇略显生涩的文章。 突然,云远停了下来,手停了下来,脑子里的思索也停了下来。 “东方,我好像入门了。” “哦?真的,来来,让我看下。” 东方倒是有点意外,虽说心里早就知道云远最近应该能冲击第五穴位,但这么快就突破还是有点想不到。 东方让云远坐下,开始运转人字桩的气息,单手搭在云远的肩上,静静地感受着,感觉着云远的气息从丹田一路走到第五单穴,然后穴位内盘旋,由于没有打通后面的道路,盘旋一会后又回流了回去。 “嗯,嗯,不错,不错,是入门了!”东方松开手点头说道。 第28章 入城读书几天 其实气息成功冲击第五个穴位的时候,云远就知道自己入门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前段时间那么努力想入门而入不了,突然无心之间却入了武道的门。 所以让东方帮忙确认了下,确认入门后云远很是高兴,满脸都是喜悦之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之后,又仔细感受了下体内的气息运转,同时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问东方“什么算入门”的时候,东方说的“入了门自然就会知道”。 入了门真的会知道。 气息运转的方式不一样了,没入门的时候要刻意引导气息按一定的方式、一定的路径运转,运转方式错了或者路径错了会引起明显的不适,这也是为何刚开始练的时候那么难受。 入门后,气息的流转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不适之感,反而会感觉那一路经脉畅通无比,就如同黑夜中漫漫长路边的路灯,点燃了五盏,远远地就能看到,也照亮了那一小段路途。 这其实就是内视之法的雏形,只是现在的云远还不知道。 当然,只是这一点并不能让人体会到“入了门自然就知道了。” 自然就知道了是因为这气息在这一段经脉内能自我运行了,不用刻意引导,刻意的引导只是让它走得更快而已,来而复始永不停息,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无比。 同时不断流转的气息也通过走过的经脉不断地散发出来,传导至身体其余部位,就像是冬日坐在火堆前,靠近火堆的部位很是暖和舒适,慢慢地身体其余部位也舒适放松了起来,缓解着身体的疲惫。 当然现在云远的气息还很弱,还不能通过这一小段经脉传遍全身,但终是能自己感觉到了。 待云远体会完了,东方才问道,“对于人字桩修行有何感想?” “错了,我以前的修行都是错的!” “错在何处?” “错在求形不求意!人字桩的练习求的是气息运转的自然流畅,而不是气息能走多远,能冲过多少个穴位。” “嗯,小远子,你是真的入门了!不错,人字桩的入门求的不是气息流转到第五个穴位,而是求得真意,这是人字桩的真意,也是我教你修武的真意,入了人字桩的门,也就入了读书人修武的门。” 所以这也是东方为何说“大多弟子一口气走过五个单穴,基本也就入门了”,而不是说走过了五个单穴就入门了。 和在山上修路一样,要根据山势确定路的位置,顺势而为,陡峭的山要盘山而修,要是直上直下而修,先不说能不能修成功,就算修成功了,爬山的人能走这条路?走得能轻松? 爬山的人就是那流转的气息,修武的人就是那修路的人,路修错了,也就全错了。 每一个穴位就是路上的路标,有些路标那儿是泥土,很容易就能挖开铺路。 有些路标那儿是岩石,得花大功夫才能碎开铺路。 还有一些路标那儿是悬崖,得自己搭桥才能铺路。 怎么挖泥、怎么碎石、怎么搭桥就要看自己的了。所以给了你五十二个穴位、一百零八个穴位,教了你气息流转的方式,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练成的。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好不容易才沉沉入睡。第二天一早就又醒了起来,又踏上了路程。 气息通了步伐自然而然地就跟上了,现在路走得更顺了、更快了,这不,才过巳时没多久,两人就走上了通往清涧的官道。 与现在的官道相比,以前云远走的官道真的只能算山间小道了,远远地已经能看到清涧的城墙了。 官道已经是用青白的平整山石铺就的了,来来往往的行人、马车也多了起来,人声、马蹄声、马车轱辘从山石上压过的声音,让在山间听久了风吹鸟鸣的云远感觉,长居山间,处处非人间,一出山间,处处皆人间。 有句俗话叫望山跑死马,现在是看城走死人! 一出山没多久远远地就能看到了城墙,但真走到城门花了一个多时辰。 到了城门前入城的人已经不多了,抬头一看,才发现远处看着不怎么高的城墙是如此之高,抬头望去,脖子都快仰断了。 城门两边还站了两排士兵,但并没有查验进出人们的渡谍。后来才知道,只有临近其余国家的边城才会严格查验进出的官谍,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一一查验官谍,一般情况下,一国内部深处是不查验的。 两人随人流进入城内,刚进城内没见多繁华热闹,随着越是深入城内两边的建筑越多,人也越多,也越热闹。大街两边的叫卖声不停,琳琅满目的东西很多都是云远从来没见过的,完全是看花了眼。 好在有东方,要是云远自己一个人独自进城,恐怕要不了一会就得不知所措。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云远只能紧紧地跟着东方,生怕跟丢了,走丢了这儿有这么多人,肯定找不到东方,东方也找不到自己,那就去不了学院读不了书,也回不了家,难道一个人孤苦零零地在这儿当个小乞丐? 东方边走边向人打听,向城里最大的学院走去,顺便找地方好好地吃了顿午饭。 两人走到城内一处僻静的地方,看到了一座很大的建筑,大门上的牌匾上写着“止学”,上联写“是非毁誉得失,于己于人于数”,下联写“君亲民物圣贤,何报何立何传”,这就是城内最大的学院了,还是官塾。 大夏国内有官塾私塾之分,大夏国风文武并重,一般每个地方都会有官塾,即使只有少数人前去求学,官塾在一地地位很高,大的官塾可与官府、文武二庙相提并论。 除了官塾,很多地方还有私塾,私塾一般由大儒建立,除了传授朝廷要求教的基本学问外,还传授很多圣贤或者大儒的经典学问,甚至于还有一些普通读书人读一辈子书才悟出来的一两句学问。 东方所在的书院其实就是一座私塾,但不是一般的私塾,就算是大夏的朝廷,对书院也恭敬有佳。所以东方佩带的书院玉佩在夏国内大多地方的学院都能得到礼遇。 两人才到门口就有守门的门童前来询问何事,东方带着云远作了一揖说明来意,是想求见学院的院主。留了一个门童继续陪着二人,另一个进门通报去了。 没一会,出来一个中年书生,估计应该是学院的先生,对两人作了一揖,东方与云远还了一揖。 果然猜得没错,出来的是一位先生,这也在常理之中,要是随便来个人求见院主,院主就来见,那每天还不得累死呀! 出来的先生姓伍,负责常熟的内务管理,自然外访来客也先由他接待。伍先生将两人引入学塾待客厅内,才问道两人所求。 东方一边说明来意一边拿出玉佩交伍先生,伍先生接过玉佩后就明白了二人身份,安排两人进入了学院深处,要将二人安排在专门待客的小院内,东方却制止了,希望将云远安排在弟子住的舍宿内,东方不住在学院内。 伍先生面露难色! 东方知道伍先生肯定误会了,以为东方是专门送身边的小孩来求学的呢,正为难呢。 为什么会为难呢?官塾收学生有一整套固定的流程,要对学生的身份进行核实,要建立学生的学籍日志等,还要交由当地官府审理备案才能正式入学。 虽说东方所有在书院在大夏内很有名气,也很有地位,但也不能直接干涉官塾的管理。 东方这才解释到,两人只是路过此地,东方有事要离开几天,想把云远留在学院几天,代为照顾一二。 这种小事作为管理学院内务的先生,伍先生当然能直接决定,当即就同意了。 第29章 辛六 东方对伍先生表示感谢,便随着伍先生往学生住宿的区域走去。 这一路走得云远很是忐忑,刚才听东方说了才知道东方不住在学院里,自己得一个人呆在这儿几天,倒不是担心东方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东方肯定会带自己去书院的,而是担心一个人在学院怎么过。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一起读书的人都是一块长大的小伙伴。 后面出村了,一直是东方教自己识文练字,没有学伴。 现在要和一群陌生孩童一起读书,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相处。 虽说忐忑,但云远也没有插话,知道在其余人聊天的时候插话是不礼貌的,只得垂手跟在两人身后,安心地等待。 走了好一会三人才走到学生舍宿区域,学生舍宿比学院专门待客的小院肯定差一点,是一排一排的房屋,每一排房屋有二十来间小屋子。 伍先生问过东方多少岁后,便领着二人往后走去,停在了“辛”字排头的那一排房屋那儿,走到了六号房间。 原来学塾内的舍宿是甲乙丙丁十天干来全名的,甲字舍宿从甲一至甲二十,甲字舍宿住的是满十五岁及以上学生住的,乙字舍宿住的是满十四岁的学生住的,辛字就是满八岁的学生住的。 以此类推。云远的这几天要住的地方就是辛六。 难怪要问云远几岁了。 伍先生在辛六门前敲了三下,敲完就听到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没一会门就开了,入眼的是一个和云远差不多大小的小孩,只是比云远稍矮一点,但白净很多。 见是伍先生,那个小孩出门很是恭敬地向伍先生作了一揖并说道,“伍先生好!”,伍先生也回了一揖。 伍先生并未进入舍宿,看样子也没准备进去,只是招手将云远引了过去,对从屋里出来的小孩说道,“方华,这是云远,云远要在我们学院呆几天,这几天就住你们舍宿,一会你带他熟悉熟悉,顺便讲讲学院的规矩。” “好的,伍先生。”叫方华的小孩恭敬回答道。 随后伍先生让方华进屋取了了一块刻有“辛六”两字的小木牌给云远,表示云远就住在辛六号舍宿里了。 东方让云远先随方华熟悉学院,自己随伍先生见院主去了。 见两人远去,云远和方华呆在安静的屋内满是尴尬,最终还是方华先打破了平静,“我叫方华,今年八岁了,在学院已经求学快三年了,你就睡那儿,我睡这儿的。” 方华一边讲着一边指了指最靠右上角的那个位置,再指了指左上角的位置,两人的床位正好对着。 云远看了看右上角的位置,有一张靠墙的小床,大小正好适合八岁左右的小孩,床尾还有一小张书桌和一张小凳。床上什么都没有,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方华又开口了,“你把行李放那边,我带你去领被褥和笔墨纸砚”。 云远依言在床边放好行李就随在门口等着的方华出f去了。 打破了最初的沉默,小孩之间熟悉起来就快了,才来学塾很多地方不了解,好奇心也被钓了起来。一路主要是方华说,云远听,时不时才问上几句。 “我们学院叫‘止学’,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学院是全清涧城最大的学塾,很多富贵人家和普通人家都将孩子送到这儿来念书,一来是官塾费用低廉,普通人家也能承受得了,二来学院的夫子很多都是大官,呃,应该是以前是大官,现在老了就来我们这当夫子了。” “我们学院在夏国内都算有名的,出过好多文魁,当然这只是听学院内的先生说的。” “来我们学院读书可以从六岁开始,一直读到十六岁,我就是从六岁开始读的,对学院每处都很了解。来念学的人每十日可以回家一次,平日里都不准离开的,必须住在学院。这点就不如私塾了,可以每天回家。”说到这点明显可以感觉方华很是羡慕,估计他家就在城里不远处。 “六岁才来的学生会有专门的先生带着熟悉一年学塾的日子,一年后就要靠自己了。我们现在的舍宿一间房屋住四个人,前段时间我们舍宿有个人搬家了,所以就空出了一个位置。” “哦,对了,千万要收好伍先生让给您的房牌,就是刻着‘辛六’两个字的那个小木牌。学院是会向在这读书的人提供日常所需之物的,比如被褥、笔墨纸砚、一日三餐和书生服的,但都要凭房牌领取。” 云远这才把那块小木牌拿出来细细难看,一面刻着“辛六”,另一面是空白的,“那学院不怕有人做假的房牌冒充这儿的学生吗?” “怎么可能有人作假,我们可是大名鼎鼎的‘止学’学院。”停了一下,方华才说道,“不过也有可能有胆大包天的人会这样做,我先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才进学塾的人都要去那儿领取生活所需之物的,在那儿会有先生在房牌的背后写上你的名字,这样这块房牌就只有你能用了,如果掉了的话也要去那儿给先生说,先生会重新给您一块的。” 说完没多久两人就到了一栋木楼前,楼上的牌匾写着‘仓粟’二字,倒也体贴。 楼前没人,想来也是,现在不是招学的日子,只有日常所需物资用完了的学生才会来这重新领取。 大门敞开着,云远随方华走进大门,在左侧有一个高台,像民间的当铺一样,只是没有那一根根竖着的铁栏杆,一位老先生坐高台后面半眯着眼睛打着盹。 “左老夫子。”方华靠近高台抬着头,向着老人轻声打着招呼。见老人没反应,只是加大了声音,多喊了几声“左老夫子”。 老人总算睁开了双眼,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哈欠,才慢慢看向两人。 方华见老人看来,马上作了一揖,说道,“左老夫子好!” 云远也只得跟着方华作了一揖,想着“书院真麻烦,见人就作揖,那一天下来我还不得把腰都弯折呀!” “原来是方华呀,你小子又尿床了,又来领干净的床单被褥?”那位左老夫子笑呵呵地说着。 方华红着脸连连摆手摇头,“左老夫子说笑了,我这么大了哪儿还会尿床呀。我是带新来的学生领东西的。” 听完方华说的,左老夫子才开始认真打量云远,“现在还要新来的弟子报到?这可不多见,又是哪位达官贵人家的后辈?可看着也不像呀。” “左老夫子真爱说笑,我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家里的后辈,我是随兄长路经此地,兄长有事要耽搁几天,所以带我来学院,想将我留在学院几天,待事完以后就离开了,多亏伍先生理解,学院收留,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云远如实说道。 本来想说是跟先生路经此地,可一想东方也不能完全算先生,只能改口兄长。 “如此,看来你家兄长和你也是名门出身,否则伍小子也不会收留你们。好,把房牌给我。” 云远连连双手将房牌递上。 “你叫什么名字?” “云远,云海的云,远行的远。” 左老夫子左手拿着房牌,右手持笔,在房牌后写下了“云远”二字,随后交还给了云远,嘱咐一定要收好,不要轻易掉了。随后让二人等着,转身向房里走去。 云远接过房牌细细打量,左老先生的字写得很是工整,没有陈先生的沉稳,也没有东方的洒脱,横平竖直,相当规矩。 但是字写得很有穿透力,以前不能理解书上为什么会说有些人写字入木三分,看了左老夫子的字,云远除了工整外,唯一的感觉就是“入木三分”。 第30章 原来城里是这样读书的 字不光是写在房牌表面,墨都浸入房牌里面了。要不是房牌太重要,云远还真想把它劈开看上一看,是不是想的这样。 当然也就想想! 没容云远想多久,左老夫子就抱了一叠东西出来。 “来,点一点。” 说着一一把床单、被褥、笔墨纸砚、学员衣服等日常所需之物交给云远,方华在一旁帮忙收捡。 两人抱好东西后开始往舍宿走去,左老夫子又开始眯着双眼打盹了。 其实这点东西看着重,对云远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经过几个月的磨炼,一个人抱着这一大堆也能健步如飞,但方华愿意帮忙也没拦着。 见周边没人,方华才凑近云远小声说,“怎么样?感觉左老夫子人如何?” “很和蔼呀,怎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 “那老夫子的字怎么样?” 云远转过头看了一下方华,估计方华也看出来了,“嗯,左老夫子的字很工整,入木三分,字很有穿透力,不像是把字写在了房牌表面,更像是字长在了房牌里。” 方华稍微有点吃惊地看着东方,“想不到你第一次见就看出来了,我们都是听学院里多读了几年书的人说了,自己再细细观摩了一段时间才发现。” 方华又左右看了看,确认周边没人,继续说道:“听说以前学院真有人把房牌劈开过,墨还真的浸到房牌里了。然后就传开了,有人说是房牌有问题,不是木头的,否则墨怎么可能浸到木头里,房牌可能是纸做的,只是做得像木头一样。可平时我们随身带着房牌,有时浸水里也和木头一样呀,没见和纸一样一泡就坏了。” “更多的人认为左老夫子是高人。你知道,就是那种有神通的人,可以捉鬼、抓妖,飞天入地那种高人。” “你说我们学院到底有没有那种高人呀?”方华一脸向往地问道,“如果有的话,要是我去拜师不知道能不能收我当弟子,我学成后也能成为那种有神通,能飞天入地,多好!可以飞耶!” 对于方华的期望,云远能够理解,毕竟自己也经历过,当初还差点走偏了路,忘了自己读书人的本分。 “你都不知道学院有没有高人,我哪儿知道呀!”云远笑着答道。 “学院有没有不知道,但肯定有神通之人,听说城里还来过几个呢。我以后一定要找个高人拜师,到时倚剑走江湖,平定不平事。”说着方华还腾出一只手来比着剑指比划了两下。 “是呀,天下肯定有高人,东方就是呀,你身边不也有一个小高人吗?”云远想着,嘴上却说着,“对了,方华,从见到你就见你一直对见到的先生、夫子作揖,这每天得作多少揖呀?” 听到这,方华苦着脸叹了口气,“唉,我也不想呀,可这是学院的规矩,说是要尊师重道,我才来的时候腰都要弯断了,但习惯了也没什么,而且有些先生很好说话,你不作揖也没什么。” “啊,对了,还差点忘了伍先生们的交待,还要给你讲学院的规矩呢,我们学院的规矩不是很多,我给你说说。” 说是规矩不多,可一路说来,说到舍宿也没说完,进了舍宿,方华帮云远铺好床铺后就带着去熟悉学院各处了。 “云远,你以前在哪读书呀?” “我以前在村子里读书,全村只有二三十个学生,从六岁到十二岁的都有。去年冬天我就随一个兄长出村了,一边赶路一边读书。” “哦,那我们学院和你以前不一样,学院大体分为‘文’与‘艺’两部分,我们现在还小,暂时只学‘文’,暂不学‘艺’,‘文’就是读书识字写字,‘艺’就多了,琴棋书画骑射行,甚至还要出学院体验百业经营,为以后行路准备。” “哦,你们也要游学行路吗?” “当然,虽说学院不强求每个学生都游学,但平时先生讲课的时候都会给大家说行路的重要,以后读书考官、作文撰书、出入经商,都离不开行路的。” “特别是考官,大多读书人还是希望能进入朝廷当官的,学院里就有很多是官宦子弟,现在考官都要有游学的经历,否则是没法考的。”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没进城来还真不知道。 云远本来还想你们读书我也读书,只是读书的地方不一样而已,我还是我们村里最聪明的小孩,而且还开始修武了,肯定不会比你们城里的学童知道的少,难免有一丝得意。 现在才发现别人有不如自己的地方,但自己也有不如别人的地方。“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开始有点懂了。 东方说过,道理不是读出来的,在书上的道理始终是书上的,不是自己的,只有自己遇到了,才是自己的。 难怪要行路! 行得多,遇到的就也多了,书上的道与理变成自己的也就越多了。 没一会两人走到了一栋平坦的木房前,牌匾上写着“诗”,“这是我们学诗的地方” “学诗的地方?难道我们不是在一个地方学习吗?等着先生来就是。” 问出这个问题云远就后悔了,感觉方华在看白痴一样看自己。 “当然不是,大家基本都知道呀,大的官塾与一般的学塾不一样,大的官塾会在不同的地方教不同的学问,甚至于一些官塾,有名的大家先生会有自己的固定教书楼,学生去那儿学学问。” 原来还有这种读书的方法,云远更是将那一点点骄傲、得意收了起来。 “那这样说,我们学经、词、文、章、礼、杂都在不同的地方学?” “嗯,嗯”,方华点了点头,“一会我会带你去各个地方走一遍,其实不去也无所谓,反正你跟我走就是,我们舍宿的正好都是一起的。跟我们读两天就好了。” 随后两人将学院里上上下下都走了一遍,学‘艺’的地方也去了,只是用去看看而已。 走完大概了解了,学院以穿中而过的清涧河为界,分上下两域,上‘艺’下‘文’,待客小院、舍宿、仓粟等房子交叉坐落在各处。 在学院中间有一湖名为“学湖”,挺奇怪的名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问了方华,也不知道,只知道听老人说,这个湖在清涧建城以前就有的,以前并不叫学湖,具体叫什么时间过太久了,都不记得了,后面朝廷决定在这里建官塾,取名“止学”的时候,才改名为学湖。 天快黑了,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方华带云远去了学院吃饭的地方,十岁及以下的在这吃饭,其余大一些的在另一处吃饭,各地汇集过来的学童排队检验了房牌也就进去了。 学院里的新学生还是几个月前入学的,大家都认识了,现在猛然来一张新面孔,自然引起大家的关注,云远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关注,还有点不好意思,就像是村里才从城里回来的人一样。 好在有方华,随便说了几声是新来的同学,要在学院求学几日,大家的目光也就散了,只是时不时有少数几道目光扫过来。 方华将云远带到了辛六舍宿四个人吃饭的位置,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一番,大家都坐了下来,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见东方有点迷惑,方华正准备解释解释,新认识的一个胖小孩叫石大连忙说:“我来说!我来说!” 方华也只得住了嘴。 第31章 答上几句 “在这吃饭的年龄都比较小,特别是才进学院的孩童,很多还是第一次离开家,学院里会派一位先生来照顾大家,现在大家都在等先生呢。” 石大说完没多久,就有一位中年先生进来了,先生才站定,所有学生都站了起来,对先生作了一揖,齐声说道“先生好”。 东方也只得匆匆起来跟着做,中年先生也回了一揖,随后说了一句“惟俭可以助廉”,只听年龄大一点的学生稀稀落落地回了一句“惟恕可以成德”。 中年先生点了点头,让大家坐下吃饭。 东方更迷茫了,还想问一问怎么回事呢,但见众人都安静吃饭没人出声,也就忍住了。 众人吃完饭回到舍宿,叽叽喳喳地就聊天了。 东方总算有机会问出自己的疑惑了。 “你说吃饭前先生说那句话怎么回事,那是个我们低龄学童吃饭的一个习惯,先生会说一些与粮食相关的语句,由学生进行对答,或者先生说上一句圣贤道理,解释给大家听。” “一来可以教导大家珍惜粮食,二来也是读书识文的一种方式,只是大多低龄的学童都答不了,都是大一点的才能回答出来。”石大又抢先了,看来是个很喜欢与人交往的人。 “以前的还有‘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克勤于邦,克俭于家’、‘取之有度,用之有节,则常足’等等,不知道先生哪儿来的那么多学问。” “不只是因为先生学问多,谁让你自己学问少呢。”另一个叫李白的说道。 石大愤愤反驳道:“那还不是因为我太小,等我和先生一样大了,肯定比先生还有学问。”想了一会继续说:“当然诗文肯定比不过你了。” “哼,算你明白!”看来李白人小气傲呀,“对了,云远,你能猜一猜‘石大’名字的由来吗?” “很好猜的,大家都能猜到。” “呃,不会是因为家里姓石,然后是老大,所以就叫石大了!”东方犹豫了一下。 除了石大,其余两人大笑了起来,“对对,就是这样,所以说大家都能猜到。” 从谈笑中才知道,石大家里是经商的,很有钱,但没怎么读过书,所以就取了个这名。 “哼,等我长大了肯定改一个好听的名字。” 嘻笑了这么久,大家各自开始各自的事,李白不知道拿着一本什么诗集在那品读,石大拿着几个玩偶自娱自乐,方华则躺在床上把脚高高地翘着休息。 云远则拿出自己的笔墨纸砚,开始每天晚上的识文练字。 见云远晚上还要学习,方华才问道,“云远,你不累吗?下午走了这么久的路,晚上不好好休息还读书,小心明天起不来!” 才出村的时候可能会,但已经走了这么久的山路了,武道也算入门了,下午这么一点路算什么,只是笑笑说:“没事,我村里出来的,在老家的时候比现在辛苦多了,下午这点路还累不着。” 完成了课业,云远也熄灭了蜡烛安心睡去,好久没在床上好好睡过了,睡得很是安心! 次日天才亮,就有其余舍宿的学童在外负责叫众人起床了,这点昨天方华已经给云远说过了,每排舍宿轮流负责叫其余人起床,起床后吃完早饭到了一间很大的学堂进行早读,都是些基本的圣贤经典。 经过几天,云远发现随东方学习和在学塾学习区别还是很大的。 跟东方学习,大多时候是自己学,遇到不会的问东方,东方才讲,而且讲的都是文字意思,一般不会讲自己的学问与道理,自己学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自己学到了什么学问就是什么学问,自己理解到了什么道理就是什么道理。 学塾相反,不管你会不会,都由先生在上讲,学生在下听,听懂了先生所讲,就学会了先生的学问,理解了先生的道理。 几天后的晚饭时候,是左老夫子前来照顾大家吃饭,左老夫子说了一句“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 众学童都愣了,都不知道这段话出自哪儿,但也能听出来与往常来的先生说的‘克勤于邦,克俭于家’、‘取之有度,用之有节,则常足’不是一回事。 “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 沉默了良久的饭堂总算有人出声了,而且还是一个稚嫩的童声,大家眼光随着声音寻去,是那个新来的学童出声。 又一次焦聚了所有人的目光,云远依然有点忐忑,但好多了。 左老夫子微微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大家坐下吃饭。 云远本来还准备说什么的,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来。 同舍宿的几人很是高兴,看,平时很少能回答出先生或者夫子的对答,这次总算出风头了,虽说不是自己出风头,但是同舍宿的伙伴,自己也能沾沾光。 这就和家里远房亲戚或者认识的人出人头地后,在外聊到,就是会说上几句“他是我家亲戚,想当初我们两家关系多好多好,只是后来因为什么什么原因疏远了”。或者“当年我们俩是好朋友,经常一起吃饭喝酒”什么的。莫名地生出一丝自豪。 饭后几人回到舍宿,又聊开了。 “云远,云远,今天你可出风头了,也替我们争了光,平日里大多都是住‘己’字号舍宿的人能对上,这次这么难却让我们辛字号的对上了,哈哈!” “对呀,对呀,你怎么对上的?伍老夫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面对刚认识的小伙伴的问题,只能说,“就这样就答上了呀,多读书自然就知道了。” “伍老夫子说的那段话意思是‘不是皇帝就不要议订礼仪,不要制定法度,不要考订文字规矩。现在天下马车轮距一致,文字字体也一致,论理道理标准一致’,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这些都是大夏那位始祖皇帝制定的。” “那你对答的那句是什么意思呢?” “我答的那句是‘虽然有相应的地位,如果没有相应的德行,是不敢制作礼乐制度的;虽然有相应的德行,如果没有相应的地位,也是不敢制作礼乐制度的’。” 听完云远的解释,大伙讨论了一番,都认为说得很有道理呀,特别是那句“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也作礼乐焉”。 就好像大夏始祖皇帝开辟夏国之前,前一国之主有其位,无其德。比如下令烧了很多儒家经典,让普通民众无书可读,无理可明,对他的残暴无心反抗。 有其位,无其德,位高则灾重。 越想几个小孩对先圣的智慧与学问越是敬佩,云远本来还想说不太同意后一句“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但也不好意思扫了其余人的兴致。 又陪小伙伴聊了一会,做完今天先生布置和课业和自己每晚的课业后,云远决定出去走一走,这两天尽读书了,人字桩的练习有点荒废,在学院读书这几天,每天晚上还是要出去练一练的。云远心里暗自做了决定。 云远说要出去走走,其余人也没在意,学院里安全得紧,很多人晚上都会出去玩一会或者找先生请教学问,正常得很。 云远出了舍宿,到了人少的地方就开始练人字桩,外人看来只会认为一个小孩走得匆忙,也许有什么急事找谁。 第32章 学湖夜谈 走了一段时间将身体练开了,正好也到了学湖边,就着快满圆的月亮发出的明亮月光,基本能看清全湖。天上的月亮倒映在微波荡漾的湖面,看不出是满圆还是近圆。 时间不早了,再晚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巡游的先生来抓未归的学生了,抓住了免不了一顿说教和抄书,云远找了一处僻静之处,在一棵临湖的柳树下练气。 距离入门冲破第五个穴位才没两天,体内的气虽能在前五个单穴间的事经脉自行流转,没几壮大多少,没刻意引导自然也不会冲击第六个单穴,所以云远决定稍微练练,不是关键穴位的突破会简单很多,主要靠的还是水磨功夫。 盘腿、闭眼、静心、吐纳、引导气息,一遍又一遍。 估算了下回到舍宿路程要花的时候,练得差不多了,起身正准备回去,转过头来却发现有人站在身后,看样子也不像才来的样子,估计站了有好一会了。 “巡游的先生这么早就来了?还没到时辰,应该不会被罚。” 云远怀着忐忑的心情透过从柳叶间穿过的月光,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是左老夫子,连连正了正衣襟,作了一揖说道:“左老夫子好,我马上就回舍宿,不会超过宵禁时间的。” 左老夫子摆了摆手,“不用担心,我不是巡游的先生,一大把年纪了,学院还是体谅我,不会安排我这个糟老头子来巡游的。我来的话,就算发现了过了宵禁还在外贪玩的学生,一跑,我也追不上,是不是?” 云远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左老夫子笑眯眯地说:“来来来,陪我老头子走走,顺便聊聊。” “是。”云远恭敬地答道,跟随在左老夫子侧后处走着。 “不用拘谨,你是叫云远对,云海的云,远行的远。” “嗯,夫子好记性” “人老了,不中用了,也就记性好一点,书读得多一点,呵呵。” “晚餐的时候,我说那句‘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你答了句‘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也作礼乐焉。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很好,至少你读的书不少,至少赶得上丁字班的学生了,你以前是在哪儿读的书?” “回夫子的话,我以前是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读书,读了一些圣贤启蒙书籍,去年冬天的时候才由兄长带我出村外出求学,在路上一边赶路一边读的书,读的书都是兄长在路上买的。” “每天白天赶路,晚上看书,平时赶路的时候长辈也会教上几篇文章。夫子说的赶得上丁字班倒是夸奖学生了,先生所问只是正好长辈给我看过那几篇文章而已,今天在学院念了一天书,还是有很多是我以前没读过的。” “你很是谦虚,启蒙读物之所以为启蒙读物,就是为了能够读更高学问的书,你已经能读这些学问了,启蒙书籍你能学到的学问也不多了。” “对了,我看你当初回答了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吗?” 见云远还是有一丝犹豫,左老夫子继续说道,“放心,我人是年纪大了点,但还不算老学究,还是能够听听别人不同的见解的。” 见左老夫子都这么说了,云远只得把在啥宿里和小伙伴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还将想说又没说的一起说了。 “‘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对此学生不敢完全认同。” “哦,为什么,这可是先圣的议论,你一个才几岁的小孩也敢不认同?” “夫子不是说能听听不同的见解吗?现在又这样。反正都说了,又收不回”,云远这样想着,心里却一横继续说:“无其位则不作礼乐,则天下礼乐皆由上位者定。天下上位者何其少,下位者何其多,上位者有德之人定少于下位者有德之人,上位者有德作礼乐则定天下,安下位。上位者无德作礼乐则乱天下,扰下位。下位安扰皆定于上,多者安扰皆定于少,不公。” “有点道理,你认为该如何?”左老夫子抚须点头。 “学生大胆,认为该‘即有其德,苟无其位,则上其位,以做礼乐焉’。” “嗯,嗯,上者有德居之。这和远古三皇五帝时代一样的观点。有点道理,但不全对。” “愿听夫子教诲。” “上者有德居之,何为有德?” “定天下,安百姓,居有所,食无忧,知礼乐,行有矩。” “答得不错,那我问几个问题,上者有德,何以治无德下者?上者有德,何以待无德之国?人多利己,上者何以让位于有德者?” “上者有德,以刑治无德下者,是为无德?上者有德,以兵待无德之国,是为无德?利己者,不能让位于有德者。”云远想着,左老夫子的问题不好回答呀! “左老夫子,我回答不了。” “哈哈,你这小子,这么小能想到这么多已然算不错了,是块读书人的料。” “其实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上者有德,而不是有德者上。所以才有了读书人,才有了文官入朝,言官入宫。上者不是天生有德,也不是天生无德,更不可能一生有德,读书人的一大功劳就是使上者有德。” “当然也有那些无德的人,遇到这种人就要靠大夏始祖皇帝那种人了。虽说天下上位者少,下位者多,上位者有德之人少于下位者有德之人,但总的来说,上位者中有德之人所占之重高于下位者中有德之人所占之重。” 听完左老夫子一席话,云远想了良久,一时感慨,只得对夫子作了一揖感谢夫子授业解惑,夫子摇着手免了。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知道。”云远也疑惑呀,左老夫子不像是今晚无意中遇到自己的,反而像专程来找自己的一样。 “我来看一看有冲天之势书生气的读书人读出的是什么学问。”左老夫子没有说出,却想点上一点,但没想沿湖转过一处转角,就遇到了两位提着灯笼的年轻先生。 云远一看就想,“完了,和左老夫子聊太久,忘了时辰,过了宵禁被逮住了。不过是和夫子聊天,夫子应该会给自己说情。” 果然,一见是左老夫子陪着一小童,对面两人对左老夫子作了一揖问了声好,没怎么关注云远。看来左老夫子在学院的地位还应该挺高的。 云远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却听左老夫子叫住了两人说:“这小子叫云远,住辛六,才来学院,过了宵禁还没回去,该怎么处罚?” 三人都愣住了,其中一名巡游先生不太确定地问了遍左老夫子说的是要处罚?得到确定的答复后,才说初犯罚抄院规五遍,弟子规五遍,清扫礼字学堂三天。 随后左老夫子叮嘱按院规执行便让两人走了。 云远正想找左老夫子求情,结果夫子先开口了,“犯了院规就得按院规处罚,虽说事出有因,是我让你陪的,但终究是犯了院规。如若事出有因便可无视规矩,那规矩何以成规矩。” “那不是还有‘法外开恩’吗?”云远嘀咕道。 “哈哈,法外开恩也是在法的范围内开恩,也不会违背法的规矩。不过你是被我喊来陪我聊天的,不是我的话你早就回舍宿了,也不会被罚抄书,也算是我对你不起。” “夫子言重了,听夫子一席话,所得远胜抄几遍书所得,这样算来,学生还赚了。” “你这小子倒也会说好听的话,不过终究是我的错,也不能让你白白被罚,也补偿你一点。” 第33章 推你一把 云远心里暗自期待,想着有一点补偿,也要好受一点。 两人继续慢行,“刚才你是在打坐练气?” “是的,夫子。” “我看你走路步伐,是在练走桩?还是人字桩?” “嗯,夫子怎么知道我练的是人字桩?”云远好奇地问。 “人岁数大了,见得多了知晓得也就多了。你在练气,那应该是入门了,气走几穴的时候入的门?” “走到第五穴的时候入的门。” “倒也正常,一般的读书人练到第五穴,突破第一个小难关都会入门。你修武是想将来成为天上人?” 云远摇了摇头,“我修武是为了更好的当一个读书人,当然也想过将来有一天能修成天上人,但就算成不了天上人也无所谓,甚至修武无成也无所谓,只是读书人当得辛苦一点而已。” 现在云远认为的天上人还只是和东方一样会飞的人,还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天上人。 “嗯,很好!很多读书人才修武道的时候,都会走入歧途,忘了自己读书人的身份,而改投武道,特别是才入门的时候,所以我们学院是超过十二岁的学生才开始在‘艺’方面教修武。很难得你这么小才入门都能辨得清文武之别。” “先生谬赞了。”云远脸有一丝发红,不过好在是夜里,还在夫子身后,不担心被人发现,“我也入过歧途,只是带我游学的兄长发现得早。” “嗯,你很老实。不过就算这样你也很不错,知道是歧途是一回事,不走入歧途又是一回事。” “见过武道的风光吗?” “呃,算见过,家里兄长带我见过云上风光,只是第一次吓懵了,都没来得及看清。”云远有一点不好意思。 “哦,至少御空境界了,很不错了。飞天、入水,是人最向往的两件事,天上风光见过了,水下风光还没见过?” “夫子说笑了,人下水不就淹死了?” “呵呵,下去不就知道了。”说完就推了云远一把,噗通一声,溅起一大片水花,幸好是晚上没人看到,否则还以为有人投湖自尽了呢。 云远很是惊讶,但并不慌张,从小在河边长大,肯定会水的。正想游上水面,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身影。 心里有着一个猜想,可暂时没心思去验证,得赶紧出水换口气,可才向上游了两尺不到,就发现肩头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再也上不去了。 “不会猜错了,不是左老夫子,是水鬼缠住了?”这样想着正想挣脱,脑海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沉心运气。” 果然是左老夫子的声音,细想左老夫子不会害自己,也就放弃了挣脱的念头,注意力集中在体内,开始一心引导气息,果然发现好多了,没那么急于想出水吸气,可这样下去,也就是能多坚持一会而已。 “试着冲击第六单穴。”又一道声音传入脑海。 虽说肺里的气不多了,可云远还是听从了左老夫子的话,开始冲击第六单穴。肺里的气越来越少,可云远还是坚持着,云远发现气息运转得越快,肺里的气用得越久,为了坚持下去只得尽量加快运转速度,冲击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就在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总算是冲开了第六单穴。来不及高兴,再不出水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赶紧向上游去,可肩头又被压住了,同时一只手掌拍向了云远的胸口。 一道大力传入体内,将云远肺里最后一点气震了出来,云远嘴里吐出几个小气泡,就完全没有出气了。 随着那一股力传入体内的还有一小股气,一小股书生气,只是没有融入云远自身的气息中,单独在云远体内开辟了一条路径缓缓游走,估计一会就会消散,毕竟不是自己的。 这股气游走的经脉由心至肺,游走过程中流散出来的气息浸入心肺,缓解着由于没有呼吸而引起的不适。 “走,我带你见见水下风光,你就照着我的引导继续运转气息。”云远知道,左老夫子是让自己沿着那股外来的气游走的经脉路线继续突破。 虽说已经过了冬天,可入水还是有一点冷,越是深入越是寒冷,云远只得不停地运转气息,让身体不那么寒冷。也好让自己保持思考。 “看来左老夫子也是高人呀,难怪能将字写入房牌。”云远边游边想。 左老夫子带着自己不断在水里游走,像是在找什么一样。刚入水不深的时候月光还能穿透而下,让人看清周围的情况。现在沉得深了,看得也不那么清楚了。 “闭眼”,听到左老夫子的话,云远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左老夫子左手带着云远,右手食指沿着云远闭着的双眼一划,云远只感觉一股温热浸入双眼,随后睁开双眼,发现周遭的景物看得清楚多了,水里很是干净,有着不认识的水生植物和小鱼。 “可以仔细感受这个小法诀,以后气练强了可以自行使用,在水里能让你看得清楚一些” “还有水中是可以说话的”,云远才说了声“嗯”就闭嘴了,发现心肺间的气一下就弱了很多,随后左老夫子才说,“当然水中说话是要耗费很多气的,你尽量少说,在心里所想我便能知晓。” 这次云远没有说话,只是在水里点了点头。 “知道我带你为干什么吗?” 云远摇了摇头。 “带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武道风光。至于为什么这样,一会再说,我先带你去见见某些东西。” 两人一边游走,左老夫子一边说,“并不是能飞天、入水就见识了武道风光。我先给你说一说清涧城的历史。” “很久以前是没有清涧城的,久到大夏才刚建国。那时已无外患,可内患尚未平定,大夏境内还有不少妖物鬼修,对妖物鬼修你应该知道一些?” 见云远点了点头,左老夫子才继续说道,“乱世是人的乱世,却是它们的盛世,妖物鬼修能够吸收人气、死气,甚至人的情绪修炼,悲伤、愤怒、绝望,你说这是不是妖物鬼修的盛世?” 没等云远回答,左老夫子就自顾说,“那时为了平定乱世,无数读书人、武道中人当然还有一些与人交好的妖物鬼修到处镇压为乱人间的祸害,当然这些祸害也包括人,毕竟人心最复杂。” “清涧这就有一只大妖,本快达到妖王的境界,清剿了一波又一波,可都无功而返,还反被吃了不少。最终来了一名剑仙,双方再战一场,才艰难斩杀大妖。” “被杀的的大妖身体被打碎成很多块,分散在各处,因为已然身死,蕴含在血肉内的妖气无法控制,有些能够慢慢消散,有些却难以被时间磨灭,比如被打碎的十几份妖丹,受妖气影响,周边已不适合人居住,如若不处理反而会吸引成群的妖物鬼修甚至邪修之人的觊觎,又造成新的祸乱。” “正好为了清剿大妖,这儿聚集了大群能人异士,将一些能驱散的妖气都驱散了,十几份妖丹则收集了起来,由道家高人设阵法封禁,再引来流水冲刷。当然一般的水流肯定无法冲淡那大妖的妖气,所以在封禁处挖湖建书院、官府、闹市,以人气浸染流水,慢慢冲刷。” “妖丹不能被人所用吗?邪修不能用,那找一位品德高尚的武道人士吸收呀。”云远想着。 “达到御空以上的人、妖、鬼,精气可没那么好吸收,同境界的能吸引,但同境界的人都有自己的气,都想靠自己走得更高,不愿意吸收别人的气,因为会影响最终的武道高低,除非是武道已走到尽头。” “可走到了尽头,拿到了同境界的精气又有何用。低境界的同类倒也能吸引,可吸收了就只能走被吸引之人的路。异类吸引的话会变得人不人、妖不妖、鬼不鬼,你愿意吗?” 云远连连摇头,突然醒悟了过来,“学湖里有那大妖的妖丹?” 第34章 妖丹 “对的,那大妖破碎的一块妖丹就在学湖。大夏立国已有三百余年,我们也封印了妖丹碎片三百余年。清涧的名由也是这样来的,这的很多河流都是那个时期人为开辟的,为的就是冲刷封印在各处的妖气。” “三百余年了,也快冲刷没了,带你来见识见识,不然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看到妖王这样大妖的妖丹了。” “妖王呀,居然可以见识到境界这么高的大妖妖丹!”云远很是激动,就像让一个乞丐去参观首富之人的藏金库一样,虽说不是自己的,但见识见识总是好的,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 两人在湖里左一晃右一荡地游着,途中左老夫子又渡了两次气给云远,云远顺着左老夫子的气继续冲穴,也好受了不少。 两人花了好一会才来到一个水下洞穴前,可以看出洞穴是斜着朝上的,两人在洞穴里向上游了一会才出了水面,上了岸。 洞穴里并不昏暗,岸上有一盏灯,借着灯光云远打量了一番洞穴的光景。 洞穴不是很大,方圆不过六十尺,高三十尺,除了才出水上岸的地方有一埠十尺见方的出水陆地,周边都是水。那十尺见方的干燥陆地中间有一根白玉柱子,不高,就到云远肩膀处,也不粗,就和吃饭的饭碗碗口一般大小。 柱子的顶端有一盏灯,没有灯罩,就是这盏灯发出的光照亮了整个水底洞穴。 啊嚏 云远打了个冷颤和喷嚏,喷嚏声在空荡的洞穴里来回回响。才出水全身上下都湿遍了,衣服都贴在身上,冰冷的湖水顺着脸庞、袖口、裤腿向下滴。打完喷嚏云远才发现左老夫子身上一点水迹都没有,完全不像自己这么狼狈。 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从岸上的谈话云远大概就猜出了左老夫子也是修武之人,下水后云远更加确定。 “你现在修为太低,等你多修上一段时间武,你也能避水。”看着云远惊奇的眼光,左老夫子继续说道:“我不是什么很高的高人,只是会一点武道而已,避水也不是什么很高的武学,等你过了入门到了‘登堂’就会了。” 听左老夫子这样说,云远才知道修武入门的下一个境界是“登堂”。 “送你一个小玩意。”左老夫子说着从怀里递了一颗青色小珠子给云远,只比云远的大拇指大一点点,“这是避水珠,一件小法宝,你现在的修为也能勉强使用。” “法宝耶,第一件法宝!”云远很是高兴地想着,却又不太敢收,法宝在一般人看来是很珍贵的东西,就这样收了不好。 “拿着,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很多修武之人都有的,如果是避火珠的话才不会送你,呵呵!” “读书人怎么好像都有看穿别人心中所想的能力。”云远这样想着却也安心道谢收下了。 云远是忘了在水里是怎么和左老夫子交流的。 随后左老夫子教了云远使用法门,不一会云远全身上下衣服都干透了,可也累得够呛。毕竟才入门,就算有左老夫子的帮助,体内的气还不能支撑避水珠的长久运转。 “左老夫子,那大妖的妖丹碎片在哪儿呀?”云远自然不会忘了来的正事。 上了岸云远能说话了,左老夫子自然也不愿读取云远内心的想法,读多了也是不好的。 “嗯,不就在那儿吗?”左老夫子眼睛朝中间那盏灯示了示意。 原来那“灯”就是。 知道那是大妖妖丹后云远反而不敢上前了,本来还想着上前去找一找。 “不要怕,再厉害的大妖不也死了吗,死后万事皆空。”左老夫子拉起云远的小手,向前走了过去。 靠近以后才发现,那玉柱上刻满了神秘纹路,只是云远看不明白,那妖丹碎片飘在玉柱上三寸的位置,一动不动,散发着明亮却柔和的光照亮了整个洞穴。 “这些纹路就是道家的封印道符,这玉柱不光承载着道符,还吸取着妖丹的妖气,释放到学湖里,再经学院众多读书人气息冲刷,流入清涧河自然消散。你在这多读几天书就会发现,清涧河穿城而过,经了过官府、各大闹市、和学院,小的学院也有水流汇入清水河,其实呀,清涧城就是个大型的封印、稀释阵纹。” “左老头子,你又来看我了?知道我时日不多,来给我送别?”那妖丹闪了两闪,一个模糊的人影飘了出来,站在玉柱旁,虽说看不清面孔,却也能感觉出是一个坚毅的中年人形象。 毫无准备的云远被突然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连连退了两步。 “也算是,这么多年,你快坚持不下去了,我时日也不多了,不过主要还是带个晚生来看看,长长见识。” “哼哼!长长见识,什么时候我变成了别人长长见识的玩物了?”那模糊人影冷笑了两声。 周围的气温一下就降了许多,空气也暴虐了起来,吹得云远衣服乱飞,双眼都睁不开,就像在大海风暴中漂泊的孤独小舟,随时都可能沉入海底。 “行了,行了,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左老夫子伸手挥了挥,就像和老朋友聊天,劝暴躁的朋友不要多说一样,周围一下又安静了下来。 云远静了下来才发现,周边什么也没有变,水没有起波澜、地上的灰尘也没有在空中随处飞扬,再看那模糊的人影,再也感觉不到坚毅的中年人形象,看着是人,却更像是一个吞噬万物的漩涡。 “吓着了?不用怕,现在他才不愿意浪费妖力来吓唬你呢,不过是一点小手段,压制你的心智而已。”左老夫子用手抚了抚云远的小脑袋。 “左老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们?反正都快消散了,我也不介意少活那么几年。” “又何必呢,要是当年的你,不要说是我,就是十个我来也不够你吸的,现在你连残魂都不是,只是妖丹上附加的一道意识而已,妖丹消散了,你也就消散了,况且你在封印之内,就算打赢了我又能怎样?也出不去,最终还是消散一空。” 那人影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左老夫子说的一切。 “唉,要是我还有当年十之一二的功力,哪还容你带个小屁孩来把我当着见识之人。” “是是是,妖王大人说的是。”话说得好听,可再怎么看左老夫子都没把人影的话当回事。 “怎么样,吓着了,小屁孩,当年我可是天下三大妖王之一,只是当年妖皇陛下飞升天上人,无法擅自干预人间事,否则你们人类又怎敢围杀我。” “你说错了”,左老夫子插话了,“当时三大妖王为何只有你被围杀?当时你还是三大妖王中修为最高的,你们的妖皇飞升天上人后,你就是最接近飞升的人,为何我们还要冒着巨大的损失来围杀你?” “还不是因为你太不把人当人,肆意吞噬修炼,就算你们妖皇陛下在,也不会全力阻止我们杀你,最终你还是得死,只是代价更大而已。” “随你说,反正都已经死了。” 人影吐了这口气才看了看左老夫子带来的小孩。 “我当是谁值得让你带来见识见识我呢,原来又是一个起势的读书人哟。嗯,只是暂时还谈不上你们读书人口中的读书种子,可也算不错,至少身上的书生气有点冲天的苗头。” 左老夫子点了点点,“嗯,不错,虽说你只是一道意识,可见识还是在的,不过还是少看了一些东西,如果只是一般的有望成为读书种子的读书人,我也就和你谈一谈,让他见识见识一番就是了,一会我也不准备和你进妖丹斗上一斗了。” 第35章 平常背后的不平常 “哦,你还要和我斗上一斗?看来你还真是看重这个小孩呢,你们学院是要培养一个武道高手还是一个读书人呀?哈哈!” 显然人影是在嘲笑左老老爷子,读书人的学院却像武林门户一样,不认真读书,应想着打磨种子成为武道高手。 “你不懂,他有再高的修为,他还是一个读书人,一个纯粹的读书人。而且我们读书人修武又有何不可,难不成都要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才对?我看你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好像有说法,当年你曾被一位读书人打得找不到北。” “那也是我修炼未成,要是晚上几年,还不知道谁打谁呢。” 大妖变相地承认了这个说法。 “左老头不要绕弯子了,最烦你们读书人弯弯绕绕的,这个小孩身上还有什么是我没看清的,说说明白。” “你现在修为大降,很多神通使不出来,当然看不出。他练的是人字桩,还是完整的人字桩。” 刚才在湖下之时,左老夫子入了云远的心湖,其余的没看见,但云远一直运转着人字桩的练气之法,所以是知道云远会完整人字桩的。 “人字桩又如何,只是你们人类的一种练气法门而已,也不算多么高超。” “你说得没错,可天下会完整人字桩的学院、书院也不多。” “左老夫子,人字桩不是每个读书人都会的吗?”云远发问了。 既然是带云远来见识的,自然不会只让云远看。 “当然不是的,现在读书人练气法门很多,大多还是通过读书练气,有一部分学院、书院有练气走桩之法,最出名的就是人字桩、地字桩和天字桩。” “人字桩还好,很多学院、书院都有,比如大点的官墪都有,也不是什么高超的法门,就算泄露出去也没多大影响,但还是很少有完整的人字桩法门泄露出去。” “其次地字桩,有地字桩的学院、书院就少多了,一般只有被朝廷和文院认可的顶级书院和学院才有,大夏官塾也只有京城的官塾才有完整的地字桩,我们也只有半部而已。” 云远听到这才发现原来东方说的读书人可以读书练气,也可以走桩练气,人字桩是最简单的。原本还以为每个读书人都会呢,原来不是。更不要说地字桩和天字桩了,云远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地读书、走桩了。 等了一会左老夫子才说道,“至于天字桩,那就少了,大夏境内只有一所书院有,只有得到文院认可的书院才有可能得到传承,听说天字桩练得不好,反而可能把读书人练废。” “难怪东方说书院里也不会轻易让人练天字桩,原来天字桩这么珍贵呀,看来东方的学院是全大夏最厉害的书院,可为什么会带我去呢?” “还有陈先生,天字桩都快练成了甚至已经练成了,得多厉害呀?陈先生又为何来我们村子?又为何要送我和哥哥去书院读书?还是最顶级的书学院。” 云远一下就想了很多,可回想在村子里的一点一滴,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何原因,云远可不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左老夫子和人影明显感觉云远心绪有所激动,还以为云远第一次听闻这些,才知道人字桩上还有地字桩和天字桩呢。 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云远才继续问道:“学院与书院有何不同吗?” 这一路上东方书院书院的提,云远没放在心上。但刚才听左老夫子说,两者之间好像有些区别才对。 “呃,当然不同,你不知道吗?”左老夫子看云远会练人字桩了,还以为教学的先生已经说过了呢。 “确实不知道。”云远也有一丝不好意思,随后继续解释道,“我是随兄长一起来学院读书的,还没到过书院呢。” “原来如此。”左老夫子点了点头,“学院和书院是有很大区别的。学院是朝廷认可的,官塾私塾都可以是学院。书院则要文院认可,认可的标准这就不知道了,大夏国内也只有一所书院而已。” “你们聊完了没有呀?继续说正事,这个小孩有什么不同。”人影不耐烦地催道。 “刚开始发现这是个有了势头的读书人,我本意是想和以前一样,把有望成为读书种子的人带来见一见,长长见识,也没准备和你斗上一番。可我在湖里过来的路上还是无意中看到这个孩子的一路行程,看到了些很有意思的东西。”说到左老夫子使了一道手诀,一幅幅画面出现在水面,正是东方问云远是读书人还是修武的人那一段。 东方沉默了一会,问了一句:“你是读书人还是修武的人?” 云远转过身来,正视东方,正式做了一个书生揖,“我是一个读书人,请东方教我。” “所以呀,修武的诱惑远远大于习文!” “但这个天下,终究是读书人多,为什么?” 一幕又一幕显现在湖面,只是东方的面孔始终不清。 “还真是一个读书的呆子!‘修武多好,到了御空境,能御空飞天,一日千里;能一拳碎山,一脚裂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一身武力抒心中之气’,这句话我喜欢。左老头,你不怕一会和我斗真把他带偏了,带成了武道中人?” “不会的。”左老夫子很是自信。 “可你想过那个年轻人吗?一直看不清什么样子,应该是以秘术遮蔽了面容,这可不简单。” “岂止是不简单,刚才这点画面还是我能看到的,大多数路程中的事我都看不到,甚至于这点画面还可能是对方想让我看到才故意没有封堵的。 “呵呵,这可不简单了,如果是自己主动隔绝了自己的话,刻意隔绝不可能一直花费心力隔绝。能算到有人要偷窥一二而提前隔绝,那算力可不简单。” “要是自然散发出的气息就能隔绝自己,至少也是顶尖虚神境的人,你这样插手他带的人,不管是哪种人,不怕怪罪于你?” 只沉默了一小会,显然左老夫子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从云远那儿知道得更多。那个云远口中的兄长可不是虚神境的人,而是御空之人。 更重要的,左老夫子从云远身上,看到了一丝从来没在任何人身上出来过的希冀之光,只是一闪而过,但已经足够让他做出带他来这里的重大决定了。 也许这是没多少活头的老人独有的眼光。但这些事,就没必要说予他人了。 “怪罪于我那倒也不会,毕竟对他也是好的。”说这一句的时候左老夫子看着云远,也是在征询云远的意见。 云远看着左老夫子的眼睛也就懂了夫子的意思,自然点了点头。 “所以我并不担心把一个读书人带成武道中人,相反,只会培养一个有更高修为的读书人,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可你们学院愿意?这小子不是你们学院的人,为他人做嫁衣,哼哼。” “不要总以妖的心思来揣摩我们人的心思,你们认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自己、亲朋好友、子孙后代才值得扶持帮助,其余人都应该成为自己变强的垫脚石。” “但我们认为舍己为人可以天长地久,虽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成他人之好,但至少大多数人还是向善的,不会以他人为垫脚石。” “不要忘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你们人类说的。” “这就像‘人之初性本善’与‘人之初性本恶’争论一样,都是先圣说的,都没错。可只看到了善的人与恶的人,全天下而言是善多还是恶多,我也说不清,因为我没法看遍所有天下人,但我想,还是善多。” “哼哼,随你怎么想了,左老头,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想和我打我就陪你打吗?我为什么要帮你?” 对呀,本性如此,一个惹得人类高手围杀的妖王,想来不是那种能够舍己为人以成人之美的妖。 不能晓之以义,只有动之以利了。 “那你要怎样才愿意?” “我最想的当然是把我放出去,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我也不为难你,只提一个要求,你同意了我就让进我的妖丹一打,不同意的话,你就只有强行打入我的妖丹了。” 第36章 杀了你们 “什么要求?” “进去了只能靠你自己打出来,打不出来的话。哼哼,你和这个小孩就只有被我打死在里面。” 妖王给的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答应他的条件是打出来。 不答应他的条件只是先打进去,再打出来。 其实他很想好好打上一架,被封印几百年,就快消散了。曾经高高在上的妖王哪愿无声的消散在这,希望在彻底消散前有一场畅快的打杀,也不妄这一身修为。即使只是一丝意识,不是本人。 当然,他也是真的动了杀心,想要杀了两人!当年围杀自己的人中读书人可不少。 “随你了,能进去了?” “你倒挺有自信的。哼,那就进来。” 妖王说完一晃就没了。 “你怕吗?” “嗯,有一点。夫子,我们怎么进去呀,妖丹那么小,我们进去得了?” “我们肉身很难进去,可我们的心神是可以进去,马上你就知道了。” 说完左老夫子拉起云远的小手就冲了过去。云远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眼中的妖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最终眼前一白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恢复的时候,发现置身于一片荒野之中,周围一片凌乱,山河破碎,血流满地,地上躺着很多人与非人的尸体,完整的与非完整的,云远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就煞白了,心也悬了起来。 但下一瞬眼前的这些景象就没了。 “要打就打,何必弄出这样的光景吓坏小孩。”左老夫子对着空处说道,“你知道这对我没什么影响。” 说完左老夫子右手一挥,一阵微风吹过,地上的尸体就如沙雕一样,随风消散。 当然云远不光是因为眼前的光景吓白的。在进入那片白光前,云远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和左老夫子还站在原地没动,那自己是什么?难不成变鬼了,或者还是说这就是左老夫子说的心神。 “哈哈,你说的没错,对我们是没什么影响,可你不是要锻炼这个小孩吗?那就要好好锻炼一番,让他看一看修炼路上的血与火。”充满猖狂的声音从天而下,仿佛是在昭告整个天下一样。 云远打量完这片天地还发现一件事,自己好像变了,变小了,也变得没有人形了。自己只是飘在空中的一小团亮光,没有手、没有脚,也没有眼,却能清晰地看到一切。 身边的左老夫子倒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进来前一样。 “现在我们就是在妖丹内,你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只是那妖王临时打造的一片战场,类似于幻境,或者是梦境。” “一般人修为到了虚神境就可以神魂离体,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只是你还没有到虚神境,我强行把你心神带离了身体,你现在只是一团心神,还没法凝结成人形,没有我保护的话,你就会消散,心神消散了人也就死了。” “虽然你现在没法凝结为人形,但可以想象自己有人形,按平日的方法运转气息,这有助你保持心神稳定。” 难怪如此,很奇妙的感觉,按左老夫子的说法,经过一会的适应,果然感觉清醒了很多。 至于会担心死在这里吗?自然是不会的。 天上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只有一道魁梧的身影从天而降,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一下砸在了地上,地上扬起一大片尘土,周围的大片土地像蛛网一样撕裂,尘土还没沉下,那道人影就从中冲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已然到了两人向前,比身形更快的是一只硕大的拳头,不断是在眼前放大。 眼看就要砸在身上了,左老夫子向后飘然而去,躲过了一拳,云远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只脚底板又从天而来,印向头顶,左老夫子向左一飘又闪开了去。 其实是不用松那口气的,心神状态下也无气可吸,更无气可松。 又来了几个回合,左老夫子都轻松躲开。 “哈哈,左老头,你只会躲吗?只躲的话可离不开我的妖丹。” 那道人影在两人身前一百余尺处停了下来,云远这才有机会看清那妖王身形。 和在妖丹外看到的虚影给人的感觉一样,坚毅!身高八尺有余,祼着的上身肌肉发达却并暴涨而出,四方国字脸,双唇周边留着一圈指长的胡子,高挺的鼻梁,倒八字的浓眉斜冲上天,只是那双眼睛一看就不是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红色的眼睛,像是污血凝固而成,充满了暴虐。要不是这双眼睛,在外行走还多以为是行走江湖的侠义好汉。 “急什么急,我总要给小家伙说道说道再打呀,现在说完了,可以打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一只拳头又冲了上来,这次左老夫子没有躲,右掌对了上去,拳掌相击,两人身形未动,拳风掌风却将周围的沙石吹得乱飞。 可这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打斗,这边才收拳又一脚横扫而来,左老夫子左手一竖,挡住了踢向腰间的小腿,这才挡住,那人影凌空旋转另一只脚又向胸口踢来,看那力道,踢中不死也废了,左老夫子只得双臂交叉,挡了那一脚,却也借力拉开了距离。 看那妖王身形,再看左老夫子身形,肉搏肯定不占优势的。云远也没想到,枯瘦的左老夫子居然能接下那魁梧妖王的拳脚。 两人又打了几十回合,身影都有些淡了,互有损伤。 “左老头,你再不用力,我就用力了,死了可不怪别人。” 说完右手一召,一把大斧凝结在手上,双手紧握斧柄,高高跃起,从天劈了下来,似要劈开大地一样。 大地也确实被劈了开来,左老夫子才躲开,那道斧影就劈了下来,大地被劈开了一道几十尺长的狰狞裂缝。从地下单手拨起大斧在头顶转了一圈斜劈而来,这次左老夫子终究是慢了一点,一道伤口从左老夫子左肩划到了右腹,可一下就恢复了,也没血流出,只是身影又淡了一分。 “人有魂,武器也有魂,当年那妖王身死,武器也被打破了,想不到还有一丝那武器的神魂。”左老夫子给云远讲解了下,其实在打斗中左老夫子一直在给云远讲解。 “不过他始终只是妖王的战斗意识,不是残魂,不能持久的,现在也就接近远行境修为,一会修为就会降下去的。” 果然没多久,那妖王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破坏力也没那么大了,开始还能一斧把地劈出很长的裂缝,现在只能劈出四五尺的斧痕。 “好你个左老头,打的是这个主意,你以为你能一直拖下去吗?信不信我爆了妖丹,你是可以逃出去,可你能护得小孩不受一点波及?只要波及到一点,以他现在的心神强度,必死无疑。” 这一架打得那妖王并不尽兴,索性就逼左老夫子一把。 左老夫子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稍皱眉头后说,“那好,我就和你好好斗上一斗。” 两者的斗争更为激烈了,都想在短期内结束打斗。两人互换了一拳,左老夫子被劈在地上身形向后划出了一条几十尺的划痕,那妖王也被左老夫子一掌拍飞出撞进了一片山崖之中。 左老夫子才站稳,妖王就蹦开了山崖飞了出来,“哈哈,痛快,痛快,想不到在消散之前还还能这样痛快打上一场,要是能杀了你们,那就更痛快了。” 说完那妖王调动全部力量集中在大斧上,看来是要出杀招了,妖王将大斧掷向了左老夫子,大爷变得凝实多了,妖王身影又淡了好几分。大斧绕着弧线飞了过来,围着左老夫子上下劈砍,左老夫子只得一边躲闪一边应付。 大斧到,跟在后面的妖王也到了,立即变成了二打一的局面。 左老夫子强撑起精神,开始应对妖王的拳脚,同时脚下踏起了步罡躲避大斧。 左老夫子才踏出几步步罡,云远就看出来了,那妖王更是看出来了。 “哈哈,原来你想这样,没这么简单。”才说完,妖王的攻势转向了左老夫子的肩头。 那是正是云远心神凝集成的一团微光。 云远现在可受不了那妖王一拳半拳的,左老夫子只得慢下了步罡,以保护云远为主。 虽说时不时受上一拳一腿的,左老夫子最终还是踩出了最后一步。 第37章 回归 在遇到那土地神的时候,东方用过一个小法术,叫“画地为牢”,当时说过画地为牢这个法术可强可弱,关键还是看人的修为。 强大的‘画地为牢’术可以圈神、圈佛、圈山、圈海。要是像平时和东方两人在野外露宿,心念所至即成。禁锢那土地的时候,东方也只是轻走了一圈。讲解这个法术的时候东方还是教了几次步罡的,虽说云远还使不出来,可也记住了。 所以左老夫子才踏了几步,云远就看出来是在使“画地为牢”之术。妖王在抛出那一斧的时候把主要力量都集中在了斧头上,封禁了斧头,再打败那妖王就容易多了。 要想封禁一把境界堪比远行的大斧,以左老夫子的能力,还是要借助步罡的。 那妖王现在只是活着时候的一丝意识,力量不足可见识还是在的,自然也能看出左老夫子的打算,所以就改杀向了云远,希望可以打断左老夫子的步罡。 但最终还是让左老夫子踏出了最后一步。 果然,那大爷被困在一个看不过的小圈里,在空中劈出一道道气痕,可就出不出那个小圈。 “你输了,现在的你杀不了我的,以你现在的神魂状态,就算是毁了妖丹,也伤不了他。”左老夫子没有继续动手,对面的妖王也没有继续动手。 “好,还是你棋高一着,可恶的读书人就知道玩这些弯弯绕绕,不和我直来直去对打。” “多过一会我也能破了你的‘画地为牢’,可你狠下心来也够在我破你的法术前杀了我。哼,我说话算话,你们出去。” 说完左老夫子和云远两人身后就出现了一道等人高的椭圆形光门。 左老夫子抱了抱拳就退了出去。 等云远恢复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归身体了,动了动手、动了动脚,好像做了一场梦。 身边的左老夫子明显脸色苍白了一些。 原本强大无比的妖王只余下一丝堪比远行境实力的意识。而能让神魂离体的左老夫子,实力也降到了只能与远行境相拼的地步。任你曾经如此风光、强大,在时光长河的冲刷之下,也会有衰败的一天,不得不说,这还是有些悲哀的。 但这些,以云远现在的见识,还完全看不出来。但这也算是让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修行的真实面目。 那妖王的身影也再次出现了在妖丹旁边,只是更加淡薄了。 “还不错,进去了一趟冲破了第十个穴位。”左老夫子看了看云远。 云远听左老夫子如此说才感应了下体的气息,果然,气息已经能够自行完美地在前十个单穴间流转了。 在妖丹里,没有身体的阻碍,仅以神魂运转,加之左老夫子和妖王斗争的气魄压制,云远一边听左老夫子的讲解,一边气息运转不停,自然突破速度快了许多。 可这种突破是很奢侈的,要有人愿意给你打造一个神魂幻境,还要有人愿意消耗神魂之力去给你压力。像那妖王意识,消耗的神魂之力是无法恢复的,加快了消散的速度。左老夫子还活着,能够恢复,可也需要漫长的时间,但左老夫子并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以此为代价冲破四个单穴,当然是奢侈的。左老夫子为了自己看到的那一丝希冀,愿意如此。 “左老头,你看管了我这么多年,我应该会比你先走,这就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左老夫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好,走了,可惜不能以真实的妖王实力打一场。不过也不错了,消散前也算是痛快打了一架。我回去沉睡等消散了,睡着睡着就没了,什么也不用想。” 说完那妖王虚影就消散了,只余下暗淡了许多的妖丹浮在玉柱上,时不时玉柱从妖丹吸取一丝亮光,顺着玉柱散入湖中。 说得洒脱,可明明听出的是无尽的忧伤与无奈。 见妖王回了妖丹,左老夫子也带着云远重新进了水底,入水前左老夫子还是度了一股气给云远,只是比来时弱了许多。 左游右晃没一会,两人重新出了水面,感觉出来比进去快多了,明明是一个湖,可出来的时候明显感觉是顺流而出的,洞里可没有水流注入。 出了水面,左老夫子还是一身干爽,云远依旧全身湿淋淋,靠着避水珠云远才把自己弄干。 看了看月色,现在已经下半夜了,一去就用了几个时辰了。 “走,我送你回去,这么晚遇到巡游先生,你又得挨一次罚。” “左老夫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哦,不是说了吗,看你是不错的读书人,就想推你一把。” “那我要怎么感谢夫子?” “不用了,有这个心就可以了,虽说我不知道你读的是什么理,走的是什么路,可看气势一定不凡,你要感谢我就好好读你的书,走你的路,完善你的理,将来多多造福天下即可。我已经是一朽老头子了,还不如推一把你们年轻人,将来也好多做点。” “谢谢夫子。” “呵呵。”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走着走着就走到写有“学湖”两字的奇石那儿,左老夫子才重新开口。 “在学院的日子你每天晚上都来这练气,这下面就是封印妖王意识的地方,也是封印最强的地方。知道为何我们进出都要左游右晃吗?那是因为封印不只是印在玉柱上,地上、水里也有看不见的封印道纹,只有沿着道纹才能进出。” “你心神内应该还有一些刚才沾染的妖王气息,时间久了自然会消散,对你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这儿有溢出的封印之力,借用压制之力,你应该可以突破得更快。” “可我不敢修太快了,我怕变成修武之人,而不是一个读书人。” “呵呵,你有这个心就不用担心了,那次你只是入了疯魔,只要你读的书够多、知晓的理够多,武道之路走得再快你也是读书人。” “哦。” 两人来到舍宿门口,云远对左夫子作了一揖,左老夫子没有还这一揖。 云远是发自内心的,左老夫子受之也有理。 回了舍宿其余几人早已睡着,云远将避水珠放书笈里,轻手轻脚地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云远疲惫地起来,恍惚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细细一想梦见什么却又不记得了,只是有感觉那妖王对自己说了一句什么。 云远也没有在意,也许是左老夫子说的神魂里还有他和妖王的一丝压制气息,对自己产生的影响。 “云远,云远,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到了宵禁的时候还没见你回来,你干嘛去了?” “被巡游先生逮着了?” 面对小伙伴的追问,云远只得一一回答,当然没说是去见识妖丹了,只是说去湖边游玩忘了时间,被巡流老师抓住,念在初犯,就罚抄院规五遍,弟子规五遍,清扫礼字学堂三天。 听说被罚,石大从床下掏出一个小书箱,打开一看,全是抄好的各种书籍,选了五本院规、五本弟子规,送给云远。 “给,平时我就抄了许多书籍,以备被罚的时候交差,看你才来就帮我们争了回光,就送你几本,你也不用抄了。” 云远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被先生发现就不好了。 其余各小伙伴也让云远收下。 “反正石大被罚抄书次数最多,给你五本十本的也没什么,就当又被罚了一次呗。” 听小伙伴这么嘻戏自己,石大只有尴尬,谁让人家没说错呢。 最终云远还是拒绝了大伙的好意,反正今天没多少课,花两个时辰也能抄完,见云远如此说了,其余人也不好勉强。 不过对于清扫礼字学堂三天,大伙一致表示,要帮云远一起打扫,拗不过大伙,云远也只得同意了。 同舍宿的人图云远什么吗?显然不是,只是小孩间的单纯念头而已,长大了单纯的念头也就少了。 整整一天,除了去学堂读书,其余时候云远都忙着回舍宿抄院规、弟子规了,顺便把前一日晚上没做的课业也补上了。 在同舍宿伙伴的帮助下,轻松完成了三天的礼字堂清扫,云远在学院的生活又平静了下来。 读书、求学、练气、走桩。 第38章 人分三六九 “云远,今天要出去玩吗?”方华问道。 已经到来学院的第十一天了。刚来的那一日正好是学院让学生回家的日子,所以下午来只有方华一人,晚上其余人才回来。 今天又到了回家的日子。 城里的人可以回家,甚至于一些富裕人家一早就派了下人或者父母亲自来接了。周边乡里的人或者更远处的人就很难回家了,甚至于一个月才回家一次。 云远呢,离家几个月了,从才离家时的日日思念,到现在把思念深深地压在心底,只是在夜里时不时从心底拿出来抚慰下自己。 再想家、想父母、兄长,现在也不可能回去呀! 听方华这么问,石大也凑了过来,“对呀,对呀,你才来我们这,还没怎么出去见过。要去的话我们都一起去,我爹娘派的马车应该已经在学院门口等了,一会我让家里来接的人回家说声,就说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只用留一个赶马车的人给我就是。” “我认为也是可以的,有石大胖子这么一个有钱人在,完全可以敞开了玩一天。”李白也加入了进来。 “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说我胖,我是壮。” “哈哈哈哈!” 见伙伴们兴致这么高,还主要是为了陪自己玩,云远考虑了下就同意了。 离家这么久了,还没怎么在城里逗留过,以前就算进城也只是进城买点东西就出城了,城里生活怎么样的还不知道呢。这次就好好见识一下城里的生活,也算是另一种增加见识的方法。 几人简单收拾了一番,就急忙出学院了,果然才出学院,就见门口停了一排各式各样的马车,还有不少人围在门口等自家孩子出来。有穿着绫罗绸缎的,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还有着官差衣服的官人,这肯定是哪位官府大人派来的。也有穿着儒雅长袍作一身书生打扮的读书人家。 几人刚出大门,就有一个五十来岁留有两撇八字胡的精干男子迎了上来。 “小少爷,这位是你在学院才认识的朋友?今天连同方少爷、李少爷一起回家去拜望老爷、夫人,让他们高兴高兴?”那人看了一下云远,对着石大问道。 看来以前方华、李白没少同石大一起出去,石家人都已经认识了。 “石叔,这是云远,云远,这是我家管家。王玉那个小子不是走了吗,这是我的新舍友。” “见过云少爷,以后还得麻烦云少爷多多照顾我们小少爷,如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多担待。”那个石大称为石叔的人连弯腰对云远说道。 头次被人叫少爷云远还挺不习惯,连连说道,“石叔客气了,我就一从小山村出来的穷小子,哪敢称什么少爷,来了学院这几天还多亏石大他们照顾呢。” “云少爷谦虚了,和小少爷在一起的人对于我来说都是少爷,况且云少爷年纪虽小,可气势不俗,一看就是从书堆里读出来的人。其余的我不敢说,可对看人眼光这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个石叔很会说话,不愧是商人家里出来的,去石大家里蹭吃蹭喝玩一天,主动说成是去拜望石大的爹娘,一下子就让人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况且云远一看衣着打扮就知道不像是有钱人家或者官宦人家子弟,石叔一声一声“云少爷”叫着自然顺口,一点也不做作,让人听着就很舒服,在云远点明自己不是少爷的时候,也找人了由头继续少爷少爷地叫着。 只是今天大家没准备去石大家玩。 “好了好了。”石大插话了,“石叔,今天我不准备回家了,今天我们要带云远去城里转转,你回去给爹娘说声,不用等我了,下次我再回去。对了,把马车留给我们就是。” “好的,少爷,我这就派人回去禀报老爷夫人,今天我陪你们一起带云少爷好好逛一逛。” 石叔领着众小孩走到一驾不显豪华却相当精致的马车前,取下马凳将大家引了上去,同时给车边等候的下人说了几句,那人就跑了开去,看来是回家说石大今天不回家了。 马车内相对四个小孩来说很是宽敞,马车内部还铺了厚厚的坐垫,即使长时间坐着也不会太难受,四人靠两边的车窗一边坐了两人,方才坐稳马车就动了。 “咦,这边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接学院的学生?为什么没去学院门口。” 过了学院大门没多远,又见许多大人在那儿候着,很多学院的学生向这边走来,还有一些学生已经扑进了家人的怀里,看到此景云远不禁问道。 “哦,你说这些人哟。这些人都是城里的普通人家和他们在学院读书的学生,他们一般都是在这等。只有有钱的、当官的和书香世家才在学院门口接。”石大一边吃着马车里早就准备好的瓜果点心,一边随意地回答着。 “哦,这是学院的要求?” “这倒不是,学院是不可能这样要求的,学院反而建议不要驾马车来学院门口接学生,家里有一两人来接就可以了,不用大张旗鼓。”李白也很随意地说道。 “但学院只是建议,也没强制要求,要是强制要求的话肯定也能行得通,学院的话还是要听的。”方华停了一会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云远,可你想呀,有钱的、当官的和读书的把那儿占了,其余普通人家哪儿还要好意思凑过去扎堆呀,只得找一个远离他们的地方,和同样处境的人扎堆。” 可这是不对的! 石大、李白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了。方华能看到这种情况,也能感觉到不太对,但还是找了个借口为这种事辩解。至于更多的人,很少认为这是不对的,甚至于远处扎堆那些人自己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富贵人家和富贵人家在一起,朝廷官员和朝廷官员在一起,书香世家和书香世家在一起,他们普通人和普通人在一起,当然还有穷人和穷人在一起,你让那远处扎堆的普通人去和穷人在一起?他们也是不愿的。 门当户对,不只是子娶女嫁。 人生来时赤条条,死后一副枯骨,都是一样的,可生后死前是不一样的。 云远突然认识到,天下人与人是不同的,不光是身份不同、外貌不同、男女不同、体型不同,原来人是分高低的,不是身形的高低,而是身份的高低,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就像魏大壮进城了,给李家帮厨,魏大壮长大后生得再魁梧,在李家老板面前也是低上几分的。 更别说普通人与皇帝了,天壤之别! 可这是不对的! 但哪儿也不对云远却也说不上来,不知道以后书读得多了能不能说得上来。 但突然之间云远心里就高兴了起来。读书是好的,自己没读书前是不会想这些的,没读书可能也会认为人分三六九等是正常的、天经地义的,读了书才开始想这些。 读书可以明理! 还有读书可以改变这件事,如果每个人都读书,家家成为书香世家,那每个人都可以去门前接自家孩子了,谁也不用远离大门了。 不止是读书,有钱了也能,当官了也能。 当然不可能每个人都有钱,每个人都当官。但相对而言,每个人都读书是最容易的,读书人的书生气不能当金钱使用,也不能与官比大小,但读书人的心气高、脊梁硬,站在富贵人家、官宦人家面前,不比谁低。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就是读书人的心气! 不为五斗米折腰,这就是读书人的脊梁! 读书人不会臣服,臣服的是他人的强权。读书人只有敬畏,敬畏的是天下的道义。 云远自己想着呀,“自己是个读书人,和方华、石大、李白能坐一起平坐而谈,和东方这些的御空高手有说有笑,将来回到家也能和大壮等从小一起的伙伴谈笑风生,在自己心里,人是不分高低的。” 第39章 游城见闻 过了那个路口,云远就没想那么多了,和小伙伴一起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石头,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云远早几天开始在没先生和夫子在的情况下,都是随其余人一样叫石头的。 “呃,我也不知道呀。等我问问。” 说完石大就从车箱里面爬到前面,一手撑在马车上,另一只手撩开门帘,撅着屁股问,“石叔,我们这是先去哪儿呀?” 坐马车外的石叔没有回头,一边小心驾车从人群里穿过,一边答道,“马上就到了,小少爷,到了就知道了。” 车里的人自然也是听到了石叔的回答,石大只得退了回来,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果然,不一会马车转了个弯走了几步,只听外面传来长长的一声“吁”,马车停了下来。 掀开门帘,众小孩踏着马凳下了车一打量才发现到了一个安静的小院里,石叔带着穿过小院,从后面走向前厅,喧嚣的声音才逐渐响了起来,又穿过一道门才发原来是进了一绸缎庄。 “石叔,我不是有很多衣服了吗?还要买?” “当然不是给你买,少爷。我是看云少爷应该是才来城里没多久,一直在书院呆着,还没来得及添置新衣服,所以带云少爷过来看看合适的衣服。” “哦,对,我都忘了这回事了,还是石叔想得周到!”石大一拍额头说道。 “给自己买衣服?”云远愣了一下。 三个小伙伴连同自己才打量起来,一早想着今天能出门太高兴都忘了细看。 云远现在穿的还是上次入城里东方给买的一件普通青布长袍,以东方的说法,选青色耐脏,然后还穿着在山林里钻了那么久,看着有多旧可想而知,现在只能说是干净而已。 以前没什么,反正大多时候和东方在荒郊野外,也没人看到。 在学院也没什么,大家都穿着一样的书生长袍。不过现在一看,站人群中是有点不太合适,其余三人皆是一身以白色为主色的衣袍,辅以不同的花纹、修饰,云远是看不出什么材质,可绝对不会是自己衣服的棉布。 云远倒没什么,从小过的都不是什么富贵日子,感觉没啥。可其余几个不这样认为,以前没注意,现在细细打量起来才发现不合适,穿得是有点太寒碜了。于是连拉着云远在店里到处比划,最终选定了一套以白灰为主的时下样式长袍。 本来李白是想让云远来套素白衣衫的,可一穿上就被群人否了。因为云远太黑了,长期风吹雨打怎么可能不黑?素白只能显得更黑,最后还是石叔帮忙,决定了那套灰白的。 云远才穿上,一摸那料子就发现与以前穿的棉布的甚至细麻的不一样。也不知道身上带的钱财够不够呢,一心想拒绝可抵不住其余人呀,只得咬牙顺了大家的意思,大不了向石大借点钱,东方回来了还给他就是。 正想过去问下掌柜多少钱,那边石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付过钱走了过来。 云远刚想开口,石叔主动就说道,“云少爷提钱可就见外了,今天是我们小少爷带各位出来玩,我自然要把各位招待好。开销什么的自然也是我来了。云少爷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等你家长辈下次来接你,你再把钱给小少爷就是了。” “别别!可千万别给我!给我可就太见外了!就当我送朋友的礼物呗!你说是不是,云远。”见石叔把自己推了出去,石大连忙拒绝。 石大是真的挺喜欢云远,从心底里感觉他很干净,没因为自己家有钱就和其余很多人一样刻意恭维自己,虽说只接触了少许几天,可石大真的愿意把云远当朋友。 出了绸缎庄几人继续给云远拾掇了拾掇,鞋子、束发的头巾等等。 在换头巾的时候本来还想将发簪一起换了,云远没同意,一来他们选的发簪太贵了,是玉的,比云远全身上下加起来都贵,云远也不想太花费石大的银子,虽说石大家里有钱,也不在乎这点小钱,可不能仗着这点把别人对自己的好当着理所当然。 二来自己挺喜欢现在的发簪的,是从村里出发的时候陈先生送自己的,说是自己小时候读书的时候用的,谈不上什么名贵,就只是普通的木头做的。云远对陈先生送的东西还是相当珍惜的。 换完一身果然就不同了,长时间的赶路让云远比同龄人看起来黑了不少,可也高了不少,挺拔了许多,不像是方华一样的白面小书生,可也别有一番滋味。 收拾完一身后,大家这才回到马车上,开始了正式的游城。其余人对城里已经很熟了,更多的是陪云远玩,给他介绍城里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离家几个月来,云远今天玩得最高兴了。 时辰差不多了,石叔把几个小孩带到城中湖边的一座酒楼,在顶楼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张桌子,点了几道特色菜。 酒楼位置还真好,几人窗外就是平静的湖水,阳光洒在湖面,伴随着和煦的微风,波光粼粼,湖边的垂柳枝也随风起舞。 不得不得说吹着和风、吃着美食、看着美景,确实是人间一大享受。 难怪那么多人拼命挣钱,又拼命花钱! 云远还是第一次享受如此生活,真想就此歇下,可现实终究是现实,这不是自己的生活,就如同黄粱一梦,再美好也有醒来的一天。 众人看着窗外的美景吃得正开心,楼下却传来了一阵喝退声。 “去!去!去!哪来的乞丐,滚远点,不要冲撞了客人!” 几个小孩好奇心重,都趴在窗口向下看。石叔见多了,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也就懒得去看了! 楼下酒楼门口,招待客人的小二正在驱赶一个女童,那女童比楼上三人还要小一点,穿得破破烂烂,脚上的鞋子都露出了脚丫,但不怎么显脏,头发也稍有些凌乱,几根杂草还在那儿安了家。 小女孩明显被吓住了,远离酒楼门口,低着头像在嘀咕什么,两只小手放在胸前,手指来回绕着,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还说自己不是乞丐,看你这个样子,怎么不像乞丐?快滚开了,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 “太可气了,看我的!” 几人都很气愤,石大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扔了下去,啪地一下砸在了地上。 “谁呀,乱扔石头,想砸死我呀!”那楼下的小二吓了一跳,抬头见是几个小孩,大声吼道! “嘿,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是砸的石头吗?”石大笑眯着眼。 那小二这才低头好好看了看,发现是碎银子,还没重新抬起头,楼上又传来了稚嫩的声音,“赏给你了,把楼下的那个小女孩请上来。” “好的好的,谢谢小爷!” 那小二高高兴兴地抬起头来作了几个恭,转身走到小女孩身边就变了一副脸色,挥了挥手说,“哼,算你走运,遇到好心小少爷了,上去,上去!” “嘿!” 听上面又有声音传了下来,小二又换上了那一副卑贱的笑容,问道,“小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说的是‘请’上来,有你这样请客人的吗?不怕我找你家掌柜说说?” 小二这才尴尬地对那小女孩弯下了腰,僵硬地笑道,“小姐楼上请,刚才是小的狗眼看人低,唐突了小姐,还请小姐大人大量不要见气。我这就送您上楼。” 说完就在前面引路,心里却是想着,“哼,真的是算你走运,遇到那么几个小顽童,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谁搭理他们几个小屁孩。”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笑得更恭敬了。 第40章 有钱 一会,那店小二就领着一女童上来了。 石大让那店小二退了下去,几个小孩招呼女童过来坐着,那女童没敢动,而是抬起头来看了看石叔。 这个女童身上有着几丝与年龄不匹配的成熟。 “让你过来就过来,我只是一个仆人,这几位才是主人,不用看我的,听他们的就是。”石叔笑眯眯地说道。 女童又看了看云远几人,几人脸上都挂着和善的笑意,这才小心地走了过来,依旧不敢坐下。几人劝了几句后才忐忑地在桌子靠角的那块坐了下来。 才坐下就有店小二递上碗筷,明显可以看到小女孩吞了口口水,应该有一段时间没好好吃上一顿了。 “来,放心吃!” 也许是刚才几个小伙的善良表现让女孩放下了戒心,没一会从容多了。拿起碗筷迅速地吃了起来。 米饭吃得多,菜、肉吃得少。 “没事,想吃什么尽管吃就是,你看我们也不像缺钱的人对,吃不了我们多少的!” 女孩听完石大的话想来也是,便放开多了。 女孩吃自己的,云远他们几人本来就吃得差不多了,聊着自己的话题。直到小女孩吃饱放了碗筷,立起身来给众人行了一礼,大伙才和她聊了开来。 “你不是乞丐?”石大问得最直接。 “我不是乞丐!”小女孩怯生生地说。 其实大家猜都不是乞丐,一般的乞丐不光是穿得破破烂烂的,关键是还脏兮兮的。而眼前这个女孩穿得是破烂了些,却是干净的很。 肤色略显蜡黄但还是能看出有几丝红润,饥瘦的脸庞更像是生活艰苦的表现,并没有皮包骨头,更没有乞丐的邋遢感,想来应该是落魄的普通人家闺女。 聊完以后,果然和大家猜的一样,女孩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叫小雨,爹爹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只剩娘亲一个人照顾她,平日里娘亲帮人洗衣服挣点散碎银子度日。 去年冬天的时候小雨她娘亲生病了,就没法出去挣钱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好,现在家里已经没钱了,吃的也不多了,大夫说娘亲的病好治,就是药比较贵,花十来两银子就能治好。但家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所以就一直这么熬着。 上午娘亲睡着了,小女孩就想着出来挣点钱,虽说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可也总比呆在家里强。走到酒楼附近的时候正好到了吃饭的时候,本想回家的,免得娘亲醒来着急,却闻着饭菜的香味一时挪不开腿,被门口的小二误以为是乞丐,才发生后面一系列事。 “几位哥哥,我能不能回去了呀?娘亲醒来看不到我会着急的。还有” “还有什么,说!”方华看起来最为面善,从头到尾也是他和小雨谈得最多。 “桌上没吃完的饭菜我能不能带点回去给娘亲吃呀,我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也许娘亲吃了病就好了。” 小雨很是不好意思,头埋得很低,两只小手放在一起,手指又开始相互绕了起来。 “这有什么不能的。”石大作主了,大声喊道:“小二,来呀,把我们没吃完的能打包的都装好了,让这个小妹妹带走。” 石大才说完,就就有麻利的小二上来了。 在等小二打包的时候,小雨微张了几次嘴,却又没说出口,其余人没注意到,云远却是看到了,云远知道石叔也看到了。 “小妹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云远主动问道,同时听到石叔轻叹了口气。 见有人主动问了起来,小雨咬了下下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离开桌子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各位小老爷,能不能借我十两银子,我娘病好了后慢慢还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赖账的。” 这一下把几个小孩都惊住了,没来得及反应。 见几人没有反应,还以为大伙不相信她呢,小女孩继续说,“要是还不了的话,我愿意把自己卖给你们。” 看样子小雨是下了好大决心才跪下求几人的,跪在那里都急哭了,看来她娘亲确实病得厉害,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小女孩说出这种话了。 石大又要大袖一挥同意了,石叔却止住了他。 “小少爷,要不我们先听听云少爷的意思?” 小雨期盼地看向了云远。 “这还用看云远的意见?就算是我送给小雨,我相信云远也会同意的,对?”石大一边说一边拍了拍云远的肩头。 “我当然同意,但是一个小雨你能帮,再来一个小雨你也能帮,十个呢?一百个呢?一千个呢?” 小雨脸色一下就白了,看样子眼前这个小哥哥似乎不愿意帮自己。 石大家是有钱,可也不能见一个可怜人帮一个,这样的话就算家产散尽,也帮不尽全天下可怜人,甚至于千之一二都帮不了。 “那我们不帮了?”石大试探着问。 小雨失落的表情掩饰不住,已经准备起身道谢回家了。 “我想是要帮的。”刚才让人死心的声音又让人燃起了希望。 “但不是送给她们十两银子。” “对!”李白也插话了,“送的话一次能送、两次能送,三次呢,四次呢,以后无数次呢?这不是在帮她们,而是在害她们,以后你不送了,她们就又没有了生活的来源。” 小雨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只知道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决定着她能不能拿到银子救娘亲。 “那你们说应该怎么办?”石大急了。 “嗯,要不这样。”云远提了一个建议,“钱呢算借的,但一来以防以后不还,二来也避免同样的事再次发生。你们就把她们招入你家当仆人。或者你们府里的衣服就交给她家洗,一边为你们做工挣钱,一边用挣的钱还钱,还不用担心以后没活做断了生计。你们看如何?” 几个小孩都是聪明的小孩,讨论了一下,都感觉可行。 云远看了看石叔,毕竟还是要通过石家的同意,石大虽说是石家的小少爷,可这些事还是征询下管家的意见比较好。 “我看可以,府里多加一个浆洗娘也好,回府里我给老爷说下,加上是小少爷和朋友的意思,又是做善事,我相信老爷一定会同意的。”石叔也点头了,这件事算圆满结束了。 吃完饭,石大就让石叔跟小雨回她家说这事去了。自己则和云远几个走路一边逛一边往学院走。 又逛了一大圈,天都快黑了大家才回到学院。吃完饭后其余人都累得不行了,回舍宿就躺床上。 当然这点路程对云远不算什么,在其余人躺着的时候做完自己的课业就出门了。几天下来大家都知道只要不下雨,云远练完字都会出去一个多时辰,习惯了。 走着“人字桩”到刻着“学湖”二字的石下,盘腿而坐,体内的气息纯净了许多。左老夫子和那妖王的气息快没了,自己冲穴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虽说不是大穴,但其实和其余人比起来也算快了。这不,在第十五穴前已经停息两天了。 可今天云远并无法静下心来,练字的时候这样,练气还是这样。 小雨这样的可怜人何其多!以前看到,自己大概只是伤心一下就是。现在看到,不止是伤心,更是难受! 门口店小二那样的人呢,看着也只能抒一口心中恶气。要是没和石大这样的人一起,这口气还不能抒呢。 难怪东方说“一般的读书人能干嘛?手无缚鸡之力,满嘴之乎者也,不能飞天、不能碎山、不能裂地、更不能拔刀挥剑,只能以一支笔抒心之气,但又有多少读书人能一抒心中郁气?又有多少读书人终身不得志,胸怀那口气郁郁而终?” 小雨那么小,没做错什么,可就是要受店小二欺负。 店小二错了,可又能怎么样,能欺负小雨。 石大是个小孩,却能对店小二喝来呼去。 人分三六九,分的不是好坏、不是大小! 人是分高低的,高的不一定是好人,低的也不一定是坏人! 其实人生来是不分高低的,只是财富的多少影响了高低!权力的大小决定了高低! 云远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对是错?如果这个天下是这样,应该会让好多人失望! 至少云远会。 第41章 离开 小雨家很穷,穷得娘亲生病了都没钱买药,甚至于要把自己卖了换钱。 店小二不富,吃饱穿暖是没问题的,但在酒楼门口那一亩三分地,他说了算,他可以不让穷人过来。 石大人很小,但家里有钱,能对店小二喝来呼去,小二还不能有怨言,甚至于还能打破店小二那一亩三分地的规矩,让原本不能进酒楼的小雨进来,让原本对小雨颐指气使的店小二低头弯腰。 所以呀! 财富的多少影响了地位的高低! 权力的大小决定了地位的高低! 可这不应该是唯二的标准,否则的话,就不对了! 家产的多少、权利的大小不应该成为身份高低唯二的衡量标准。 可当今天下就是这样的!并不能以好坏来衡量身份的高低。 只是云远也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来衡量才是完全的正确。 这个问题不知道书里有没有答案,也许这个问题谁都无法回答。 但也好,至少知道是什么不对了,人分的不是高低,分的是财富多与少、权势的大与小。 想通了这点,云远也成功地破了第十五穴。 又过了两天,石大告诉同住的小伙伴,已经找了大夫给小雨她娘看病,爹娘也同意把小雨她娘招进府里。愿意的话,小雨长大点还可以给石大当伴读。 才做完早读吃完早饭,在回舍宿的路上远远地看到左先生和东方站在舍宿门口等待。 看来是该走了!毕竟在这儿只是借读几天。 几人走到左老夫子和东方面前作了一揖,刚进学院时云远还在想,“书院真麻烦,见人就作揖,那一天下来我还不得把腰都弯折呀!” 现在呢,已然习惯。 学院能让读书人养成习惯,好的习惯、坏的习惯。 读书人定的就是规矩,好的规矩,坏的规矩。 “小远,准备走了,麻烦学院和左先生及各位夫子好几天了,也不好继续打扰。你进去收拾收拾。”东方这次没叫云远“小远子”。 “好的。”知道东方是来接自己的,可真听东方说出来还是有些失落惆怅。 “你们也去。”左老夫子摆了摆手。 其余人陪着云远一起回屋了。 “那云远在学院的花费?”东方明知故问。 “呵呵,免了,这点花费学院还是能免的。”伍先生笑着答道。 “云远,你要走了呀?就不能多呆几天吗?”才回舍宿,方华就问道,进学院后最先认识的学伴就是方华。 “对呀,对呀。”石大也说,石大是几人中最活跃的。 云远默不作声,只是收拾自己的行李。 “好了,好了,你们俩不要说了,云远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只是路经此地暂留几天,早晚都要走的,多留两天最后还不是要走。” 李白总是透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怕什么,等云远学成了,再回来看我们不就好了,到时想呆多久就多久。” 其实,云远才是那个失去了童真,有着与年龄极不匹配的成熟之人,太早离了家开始进入成人的世界。 “对,放心,以后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一定!”云远也搭了句话。 屋内的离别气息冲淡了一点。 云远将所有事物收拾好,抱着拿出了舍宿,准备还到左老夫子那儿。 与来时不同的是,来时只有他和方华,现在有三人帮他一起抱着。 结果一出门,发现又多了一人,左老夫子。 左老夫子见云远出来,对东方问道,“可否让云远留在学院,是个好苗子,我们会尽心培养的。” 云远心中有一丝波澜,可一会就平静了。其余三人倒是面露喜色。 “夫子的好意心领了,我家先生让我将云远带回书院,师命难违呀。而且云远的兄长早到书院了,也不好让两兄弟长久分离,您说是不是?” 其实左老夫子早就知道会是这个回答,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在水底云远问学院与书院有什么不同之时左老夫子就知道了。 但左老夫子也是很放心的,去了书院肯定不比在学院差。 见云远抱着学院的书生袍,左老夫子说,“学院的衣服和房牌就不用还了,你在学院虽只呆了几天,但确实不错,就留你当纪念了。” “谢左老夫子。” 这大概是云远在学院对左老夫子最后一揖了。 东方对学院众人抱了一揖,说了一声“走了”,潇洒而去。 云远也只得把手上其余的事物交给伙伴,不舍地看了一眼,转身随东方离去。 经过学院的一草一木,才熟悉就要离去,离别的滋味真难受。 离开了熟悉的学院,步入街道,周遭喧哗了起来,可一时也冲不走离别的滋味。 “小远子,心里不好受?” “嗯。”云远点了点头。 “你还小,就经历了一次离家,离开家人和这次离开学院,离开才认识的先生伙伴,等你经历多了就好了。” “你经历过很多次了?” “对呀,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这样,慢慢地也就不这样了。” “真羡慕你,东方。” “哦,有什么可羡慕的。” 东方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云远,这可是云远第一次说羡慕自己,以前更多的是敬佩。 “羡慕你可以这么潇洒无忧。” “哈哈,真是个傻孩子,潇洒是真的,你刚才这么伤心地离开学院,还不是离开了,难道因为伤心就能不走了?何不洒脱一点。不过说到无忧嘛,这个就难了,人谁能无忧呀,只是你没看到而已,每天夜里你在那儿识文写字,我躺那儿仰望星空就是思我所忧。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呀,小远子!” “信你才有鬼了。”云远完全没当真,东方有正形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我们现在直接出城赶路?” “对呀,怎么?还舍不得离开了?” “嗯,还是有一点的。” “看,知道凡尘俗世的魅力了,多少人为求进入这凡尘,从天而下。不过你贪恋也没用,安心跟老纳走,给你找一小师太,归寂山林,哈哈哈哈。” 越来越没正形,看来东方很高兴呀,不知道这几天干嘛去了。 两人出城,走在官道上,远离喧嚣,依东方的说法,两人要走一段时间的官道,暂时不用像前几月那样,基本天天在深山老林里。所以东方也背了一个书笈,将日常所需之物放里,没放在尺璧里,免得被有心人盯上。 “东方,可以问下你这几天干嘛去了吗?看得出来你很高兴呀。” “我能干什么,不就是在山里呆久了,还天天陪着你这个小屁孩,腻了。难得到了城里,当然撇开你好好享受下这红尘美酒呀。” “真的?” “当然真的,不信你看。”东方说着就从书笈里拿出一瓶酒来,喝了一口。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云远是打心眼里不信,不过东方不说又能怎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 “不说我了,说说你,你在学院都干了嘛?都冲破十五穴了。” 云远一五一十地将学院几天的经历告诉了云远。 “原来这样,难怪这才几天都冲破了十穴,那左老夫子眼界还真不错,也没有门户之见,是个惜才之人,对你是真好,将来有机会,你得好好感谢一番。” “那东方,你说老夫子的字真的写得入木三分了吗?”云远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也是他那几位小伙伴关心的问题。 “把牌子给我看一看呢。” 云远从背后翻出房牌递给了东方。 东方接过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才说道,“厉害呀,确实是入木三分,不靠修为的话我也做不到。” “你的意思是左老夫子未使用修为,单纯地靠一支普通笔就能把字写成这样?” “对,就像我的字洒脱一样,这个左老夫子的字表现出来的就是通透。而且听你说妖王意识那段,这个左老夫人也是个修行中人,境界还不低,能带你神魂离体。可看他们的打杀完全像是武夫撕杀,没有神魂境的意境,应该是以前到过神魂境,现在又跌落到了远行境,强提一口气重进的神魂境。” 难怪打完,那妖王意识说了一句“可惜不能以真实的神魂境打一场”。 第42章 入门与入门 “学院读书感觉如何?” “和我在村里读书一样,又不太一样。总的来说还不错,但我还是喜欢现在的读书方式。” “还有呢?” “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自己要知道的东西更多!” 是呀,不光是要读的书还多,书以外的东西更多! 遇到小雨让自己知道人间疾苦还多。 遇到左老夫子让自己知道修武之路还长。 遇到出院之人知道天下秩序还广。 “还不错,没有因为破了十五穴而自得。本来还想找个由头好好敲打敲打你的,看来是没机会了。”东方是满脸遗憾。 云远一脸无语。 “在学院的时候我问了下左老夫子‘学院’与‘书院’的区别,我们去的是书院?” “呃,本来还想到了书院再给你说的,既然现在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可隐瞒了的,是的。”显然东方也没想到云远会突然说这个。 难怪每到一个地方,东方拿着书院的玉佩都能畅行无阻,无论是学塾还是官府,舆图、大势图、山川图任由阅览,书院是要文院和落院所在朝廷认可的。 有书院要落在自己国内,应该没有哪个朝廷会反对,所以各地学塾、官府当然会给些面子。 所以去止学学院的时候,听说东方想送云远在学院读几天书,开始是不太愿意收云远借读几天的,看了玉佩后立即就同意了。 “我们书院叫‘观道书院’,是大夏境内唯一的书院,书院开始的时候不是读书人建立的,本是一位道人修道之处,后于那位道人得道飞升为天上人,道人的好友缅怀道人,长期居住于此,那好友本也是当世高人名家,求武求学解惑之人络绎不绝,部分读书人围绕道人故居栽竹造屋,方便求学,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处读书人聚集求学之地,吸引了不少讲学、求学之人来此证学、辩理。” “许多年前,院主到此处,以一己之力辩败群儒,成立学院。后来又找上了文院辩了一场,具体辩的什么不知道,只知道院主从文院出来时就带着有文院认可标志的书院牌匾。” “每所书院都要和文院辩上一场才能得到认可?” “对,不过一般是文院邀请,很少有像院主这样自己上门的。得到文院邀请的,一般都是有了很深底蕴的学院,也早得到了文院内部认可,只是缺少许可的形式而已。” “那各书院和文院辩的内容都是保密的?” 东方脸色有点怪,“正好相反,各书院和文院辩论内容事后文院都会向天下公布,往往会在天下所有读书人之中掀起一场辩论盛会。比如‘有风吹幡动,风动、幡动还是仁者心动’,‘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与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但唯一一场没有公布内容的就是和院主那一场。” “那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难得有东方也不知道的事,“不过先生应该知道,先生可是院主的得意弟子,不出意外,下任院主就是先生了。” “下下任就是你?” 东方摇了摇头,“当院主有什么好的,麻烦事一大堆。” 虽然是摇头,但话里的意思就是了。 “哦,那书院地位这么高,先生地位也高,为什么会选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偏远山村小子去书院呢?” “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先生眼界多高,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普通小子。就算先生可以预先算出你现在可以读出一点冲天之势的书生气,可走的是先生的老路,我不认为你能超越先生,也不认为你的书生气真能冲天而起。” 听东方这么说,云远有些郁闷了。 自己就这么普通吗? “不想了,先生有先生的道理。和你说点开心的事。” 云远望了望东方,不知道要说的是让自己开心的事还是让他自己开心的事。 让自己开心的事是真开心,让东方开心的事自己可不一定会开心,比如说说自己有多蠢东方就很开心。 看云远望着自己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东方说,“真的,不骗你,你现在过了十五穴了,那算是” 还没有等东方说完,云远接了句,“算过了入门进一下境界了?” 东方翻了翻白眼,“哪儿有这么快呀,你当翻书呢!别说十五穴,通五穴是入门、十五穴是入门,有些人人字桩走通了也还是算入门,登堂可没那么容易。” “那有什么开心的事?” “你通十五穴了,体内的气堪堪够用,内能滋养身体。外的话,能习武了。” 这还真是件开心的事。 前几个月东方只教了练气,不停地练气,茁壮体内那口气,除了左老夫子教使用避水珠的时候,学了一点气的运用,其余的云远真是一点都不会。就像一个拿着银锭的孩童,却不知道银锭有什么用。 “书院的修武之人都是用剑的,所以你也先学用剑。当然现在还不可能给你一柄真剑,你就先用练字的竹棍凑合凑合。” “为什么只用剑呢?” “当然为了好看呀!书生仗剑走江湖,你可听说过书生仗锤走江湖或者书生仗斧走江湖?”东方说得理所当然。 好像也是呀,一身书生打扮,拿着刀、锤、斧、枪、锏好像都不合适,用剑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剑走轻灵,刀走厚重。其实是不对的,一般说用剑,只说剑以刺、削、斩、撩、点为主,其实不然,剑的使用有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云、挂、撩、斩、挑、抹、削、扎、圈,只是一般人用得最多的是刺、削、斩、撩。就像刀一样,刀用得最多的是劈、斩、削,但不是意味着刀不能刺、挑、撩。” “剑自出世一来一直作为百兵之首,也被称为百兵之君,所以才有读书人君子剑的说法。壮士腰间三尺剑,男儿腹内五车书。其实说的就是读书人的剑,只有剑没有书,顶多也就是一个剑客,有了剑有了书才能是君子剑。腹有诗书气自华,饱读群书才能有一口充盈的书生气,才能习得一口读书人的君子剑。” “说完了剑,再说说剑气,读书人剑气就是体内那口书生气,书生气能滋养体魄,也能摧山裂石。就像水一样,水能润泽万物,可也能滴水穿石。剑气的使用之道就是登堂入室主要的区分标准。剑气能入堂,就算过了入门,到了登堂境。剑气可入室,就算过了登堂境,到了入室境。入门、登堂、入室都是气的积累,到了登堂在江湖也算有点厉害了。” “至于后面的远行、神魂、御空和天上人,每一境界都要悟,都有大门槛要过,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入室而已。” “所以入门与入门是不同的,你才练出一口书生气是入门,别人剑气及门也是入门,你还是慢慢练。” 看来云远要走的路还长呀! 好在云远有了人字桩练气的基础,对于走穴运气相当熟练了。东方就简单教了书院入门级的剑气诀和刺、削、斩、撩、点五种剑诀的技巧,就让云远每天下午赶路练字的时候就按练剑的方式写字。 估计呀,本来可以写“正”的云远又要只能写“工”了。 “说说小雨。” “说什么?” “小雨的事你认为处置得如何?” “应该还好,书上不是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至少小雨和她娘再也不用担心没生计了。” “可没有石家的话,你一个人遇到怎么办?” 云远还真没想过,其实小雨的事最后靠的还是石大,自己只是出了个主意而已,用的是石家的钱,出力的也是石家。 “我一个人遇到的话,最多也就只能给一笔钱,让小雨把她娘病治好,将来遇到同样的事,还是改变不了小雨家的状况。不过,现在的我钱可能还还不够给小雨她娘治病的。”云远很是失落。 “更多的时候,你只能当一个过客,看了也就看了,什么也做不了。” “那就什么也不做吗?” “至少现在的你什么也做不了。” 云远沉默了。 是呀,现在的自己,没有石大他们、没有东方,自己一个人遇到,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现在的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将来的自己想要改变自己想改变的! 天下可怜人、可怜事,何时才能不可怜? 遇到我时,方不可怜! 第43章 官道 “东方你能借我十两银子吗?” 世上有两件事最难,一件就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银子放到自己口袋里。 “你要钱干嘛?”东方没说不给但也没立即给。 很多小孩问家里人要钱的时候,要几个铜板的话长辈也就直接给了,要得多就说上一句“小孩子要那么多钱丢了怎么办”,直接也就拒绝了。 从来不会问上一句原因,在大人看来,小孩拿钱不过就是买点糖葫芦,小人偶什么的。 “以后遇到小雨这样的人,你又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能也做点啥。” 听完这个理由,东方毫不犹豫地从衣袖里摸出一小锭银子给云远,云远好好地收在了背后的书笈里。 官道的好处就是路好,走着没山里费力,每隔上一段,路边还有供人们遮风挡雨的休息之处。 不方便的地方就是,朝廷用时,其余人得回避,被抓住了可是要坐牢的。比如官府公差、官宦家眷和朝廷大军,一般情况下看到这些人都得远远回避,来不及回避被冲撞伤了,不但得坐牢,还得赔别人钱。特别是打仗的时候,官道正路是禁止普通百姓踏上的。 两人走走歇歇,中午随便找处歇息地吃点干粮喝口凉水,晚上倒是能在官家驿站休息。 刚去的时候,官家驿站里的人,一看是一大一小两个普通读书人,还没等他们开口就差点给轰了出去。 “亏你们还是读书人,不认识字呀?看不到这是官家驿站吗?这哪儿是你们普通书生能住的地方,快出去!出去!” 然后东方亮了亮玉佩,就没然后了。 凭的还是书院的玉佩。 大多数普通百姓,只能在离驿站不远的地方露宿,好歹是离官家的地方不远,不用担心土匪打劫。 战时的话就得离得远远的,不过战时的话,不是逼不得已,谁又会出来呢? 官家驿站虽说赶不上城里的客栈,但也比露宿荒郊野外强,一般的官员住的就和城里客栈差不多,只是房间小一点而已。 普通的兵士、官家仆人,住的就是七八人一间的通铺了,人挨着人。 只有有身份和官职在身的人才能住好点的房间,甚至于是和亲眷住小院。 其实就算是可以让普通百姓住官家驿站,很多人也是不会住的。 因为除了公差在身,其余人住是要钱的,条件不比客栈好,但却是要比客栈贵的。 以前朝廷对官家驿站是不收钱的,一切开销由朝廷统一拨付,每年开销也是一大笔银子。 这任皇帝当政后,对挣钱很是有兴趣,皇帝想以官家驿站收取钱财的时候,满朝文武大多是持反对的,可反对是没用的,谁让他是皇帝呢。 自开始收钱以后,官家驿站的开销是大幅下降,很多家族不是那么富贵的人,就算能住驿站也是不住的,就在野外对付一晚,只有实在受不了了,才在驿站住上一晚,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养足精神,第二开继续露宿。 自户部一年后把官家驿站的开销在朝堂上向皇帝陛下禀报后,满朝上下反对的声音就弱了很多,兵部是最高兴的,省下来的银子都进了他们那儿。 听说,皇帝还想把官家驿站完全开放,除了战时等特殊时期,只要付钱,都可以住。 这次反对的声音就没那么强烈了。 估计呀,一开始的时候皇帝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只是担心群臣反对太过激烈,所以才分为了两步。先不对所有人开放,只收非公差的钱,待大家接受后,再对所有人开放,只要有钱,都能住。 荒郊野外独家经营,还有朝廷保证安全,估计呀,能挣不少! 一般情况下,东方和云远都是住普通的房间,只是有时去太晚,只有住七八人一间的通铺,遇到文官的仆人还好,遇到官差、兵士可就没那么好了。 震天的呼噜声、汗臭腋臭口臭。要是遇到是一伙的,喝上几口酒,喝高兴了天南地北的口音围绕着,那滋味就更不好受了。 特别是一看有两个读书人在,眼里的不屑能把二人给埋了,各种粗话、脏话、浑话满天飞。 云远哪儿见过这阵仗,被吓得一虎一虎的,书都不敢看了,字也不敢练了。 本以为以东方的身份,会不屑一顾,谁知三言两语,东方就和那些云远看起来相当粗俗的人打成一片。 打成一片后也就没人取笑或者捉弄云远了,最多不过提及两句就完了,至少晚上识文练字不会被人刻意打扰。 云远问及东方,为何对那些明显不喜欢文弱书生的粗人也愿意交往。 东方只说了一句“仗义每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并不是外表看起来粗俗的人就一定是鸡鸣狗盗之辈,表面看起来儒雅的人就一定高尚无瑕。 到了战时,可就是这群人在前线厮杀保护普通百姓的。 云远呢也不是看不上那些行为粗鄙之人,只是人还小,受不了那个环境而已。 当然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这不,前两天就遇到几个当兵的,让云远知道了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明明东方和云远先来的,他们后来,人太多住不了,看一起住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书生,就说是占了他们位置,让东方和云远滚出去。 东方和他们好好论道了一番,也没说通,就想找官驿的驿长评评理。驿长知道两人身份,想帮同僚却不好得罪两人,也不能说同僚无理,只得推脱说后院的大人有事召见,先开溜了,一会儿再回来。 想的就是一大一小两个书生怎么和五大三粗的几个壮汉比,一会谈不拢被扔出去就是了。这样一来真这样了也是那几个兵士得罪的,与自己无关。等东方他们被被扔出去后再出去慰问一番,说来太晚,实在不好意思。这样什么都不管也相当于帮了同僚一把。 一石三鸟,谁也不告罪,还能两边都卖人情,多好! 果不然,没多久就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后而来的就是有什么重物落地砸下的声音,驿长想差不多了,连从后院出来,赶到大门,都已经准备好了一看两人被摔地上的惨样,就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痛斥一翻那帮粗野兵士。 结果确实看到有人摔在大门外。但不止两人,而是一大群大汉叠着或散落在那儿,呻吟不断,悲天悯人的表情也变成了目瞪口呆。 驿长看到后也没管地上那群人,连连去找到东方和云远两人,把一个早来的倒霉小吏请出了房间,硬是安排出了一间独立的房间给二人。 驿长还是有见识的,书院出来游学的读书人不少,可会拳脚能自保或者有修武之人护着游学的人,绝对不简单。 更何况敢直接对朝廷中的兵士动手,更不是一般人。这弄不好以后就是朝中大员或军中谋士,哪儿是自己一个小小的驿长能得罪的。 东方推脱了一番实在推脱不了也就不推脱了,只是将房间的差价给补上了,还给了那倒霉小吏一笔小钱。 驿长本不敢收,那倒霉小吏更不敢收了,见驿长那么恭敬,还以为东方和云远是简装出游的达官贵人呢。 可东方还是强行给了两人。 驿长安顿好两人,才出门,就看到那群鼻青脸肿的兵士又找了几个人,正气势汹汹地往刚才东方云远呆的通铺房间走去,看来是不准备善了,要找回场子。 驿长又连连下去拉住了众人,把两人身份和自己的猜测说了。那群人带头的也就是两个伍长,听驿长这么一说就被唬住了,可面子又放不下,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驿长连给了一个台阶。 驿长什么人呀,官不大,可见的人就比一般人多多了,达官贵人、三教九流、兵痞流氓什么人没见过,一看就知道两个伍长的想法,所以连给了一个台阶。最后两个伍长骂骂咧咧了两句,说着什么“算你们好运,不要让我下次再见到你们”后,就由驿长引到了刚才的通铺房间,这件事也算是了了。 第44章 修武的道理 这还是云远第一次见识东方的拳脚功夫。 以前看到的都是一些神通,还以为高人打架都是比试各种神通呢。哪儿还会像街头斗殴一样动手动脚。 结果今天一看,东方近身拳脚功夫还真不错!三拳两腿就把那几个大汉打倒扔了出去。 不过看到打的是兵士还是有点担心的,安上一个袭军的罪名,可不小。 听了云远的不安,东方完全没当回事,解释了一下。 一来二人本来就占理,又不是战时阶段,战时的话二人肯定被抓了,当然战时的话二人也住不进来了。 二来住通铺的一般在军中不会有多高的职位,兵士斗殴也常有发生,只要没伤筋动骨、出人命,也没事,搞不好他们上头还希望有人教训教训他们呢,磨磨他们的脾气。 “你领悟到读书人学武的真谛没有?” 面对东方突然提出的问题,云远一头雾水。 看云远一脸傻样没回答,东方继续说,“就是你为什么学武?” “为什么学武?不知道呀,不是你教我的吗?你教我就学呀。” “果然是傻!那我教你作死你也去呀?” 云远还真没想过为什么学武,就像小的时候爹娘让读书一样。为什么读书小时候从来没想过,爹娘说的照做就是呗,还能有什么为什么。 听东方又说自己,云远随口说,“学武是为了走更远的路,读更多的书。” “还不算完全傻,能说出一点东西来,虽说多半是随口胡说的。” “来来来,认真听了,我告诉你读书人学武的真谛是什么!” 看东方这么认真,云远也坐直了身洗耳恭听。 看云远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正襟危坐,东方才说道,“读书人学武,是为了在和别人说书上的道理说不通的时候,可以不用说书上的道理,说说拳头的道理。” “这算什么道理!”云远感觉又被东方戏弄了,有些气恼。 “那你好好想想呢?”东方无视了云远的气恼。 细细一想,好像又有些道理。 就像刚才的事,要是没有东方或者东方不会武,那现在被扔出门的肯定是自己俩人。 “想通了,这个世上总有些人是不讲书上道理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讲拳头的道理?还要讲书上的道理?以你现在的修为,直接讲拳头的道理不是更容易讲通?” “果然是傻。”东方抚额,“我是们读书人,你哪儿见读书人直接和就其余人讲拳头道理的?” “上来就动手,那是武人作派,不是书生作风。如果你对其余读书人一来就讲拳头的道理,就算打得他满嘴求饶,那只能让他口服心不服,对他们只有心服了才会真的口服。” “当然,对不愿意讲书上道理,愿意讲拳头道理的人,你对他们讲书上的道理只能是对牛弹琴,或者也只是口服心不服,直接和他们讲拳头的道理,那就容易让他们心服口服了。” 不知道东方哪儿来的这么多歪理邪说。 第二天天一亮,两人和往常一样,简单吃完早饭就继续赶路了。 吃早饭时又遇到了昨晚打了一架的那群兵士,不过两边都没有起冲突,那边是不敢打了,东方是不屑打。 只是那边领头的一位狠狠地盯了二人一眼,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对昨晚的一个回应,至少让自己这边看起来不那么怂,要是被打了再见面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那也太丢面子了,以后还怎么在手下面前充老大呀。 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两人仗着谁的关系,得罪了那群兵士,那群兵士却碍于两人背后的人不好追究。 云远又开始了早上练气走桩,下午练剑写字的日子。 官道离城越来越远,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只是时不时会在路上遇到同行的人,同行一段路程后又分离。 路上和同行的天南地北的人谈天说地,也还算有趣,能知道很多以前没听说过的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看到的不止是路上的风景,还有路上同行人经历的风景。 两人还要走一段官道南下,然后翻过一座不大的山,再到一处渡口,坐船直下,再走上几个月就到了,这样的话会比东方预期要短上很多。 按东方的说法,刚开始还以为云远和学院里其余同龄人一样,估计得走那么两三年,只是没想到云远读书一般,可赶路还行,至少比很多同龄人能吃苦,反正走了这一路,没见叫过苦、喊过累。 官道走了一半多,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连驿站都少了不少,好几天才能遇到一个驿站,不过对两人来说也还算好,至少比在山里过夜好。 两人和往常一样,一边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一边练气走桩。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两人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去,只见一壮汉快步赶了过来,约摸三十来岁,脸色黝黑,粗手大脚,背着一柄大刀。 汉子在两人身前站定,面色激动,就像饿了几天的老虎看到了肉一样! 那汉子喘着气说,“两位等一等。” 东方向前走了一步,停在了云远前方,抱拳问道,“不知壮士找我二人有何事?” 一看东方、云远的脸色,再看东方站在了云远的身前,大汉明白了,连拍了拍额头,“两位不要误会,我不是坏人,不是打劫的。” 不错,东方虽没说大汉是歹人,但看一个背着大刀的壮汉朝自己冲过来,正常的人都会有戒心,所以东方朝前走了一步拦在云远身前。 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见二人还是没有收起戒心,壮汉知道自己鲁莽了,说道,“真的,二位,我真不是坏人,我叫牛毅,师门让我出山游历,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平日里我出门也就是在山门周边的小城采购师门所需,从来没走这么远,刚上官道还好,有不少人一起喝酒谈天,倒也不错。但这不,走远了就没人了,有时一天才能遇到三两个人,还走得贼慢,我实在是等不了他们,同行一段后就先行一步了,更别说我这副面容了,一般人百姓看着都巴不得离得远远的。结果呢,先行先行着就没人了,太他娘的难受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吼上一声连声鸟叫回应都没有。” “这不,远远地看见你们,我就追了上来,想找个说话的伴。”大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要不,你们先走,我在你们身后十来步的地方和你们一起走,就算你们不和我说话,但好歹也算有人陪着,不会淡出个鸟来了。” 云远轻拉了下东方的袖口,轻声说,“东方,这傻大个看着也不像坏人,要不就让他和我们一起走,这路赶得也确实无趣。” 东方回首低声回应道,“一个人的好坏是看不出来的,忘了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吗?还有,说别人傻大个,你不也是个傻小个吗?” 本以为东方会拒绝,结果东方却对云远继续说道,“不过确实这路也赶得太无趣了,天天陪你这个傻小子一起,我都快变傻了。” 云远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当然东方同意和大汉一起走上一段还是因为对自己有信心,凭自己的实力,保证云远的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这大汉一看就是普通的武夫,修为只能说是一般。 如果这大汉隐匿气息的功夫比自己还强,那东方也认了,这种人要收拾自己二人,自己也没办法。 “壮士言重了,我们师兄弟二人也是出门游学,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对壮士有误解,现在听壮士一说就放心了,况且有壮士和我们两个文弱书生一起,那一路有什么事还得靠壮士护着,我们求之不得呢,一起走!只要壮士不嫌弃我们二人脚步慢上一点。” 东方的脸皮不得不说厚了。刚才他与云远两人的对话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但牛毅还是能听到的。现在东方的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也是厉害。 至少云远是做不到的。 这还是东方第一次以师兄弟之名来介绍两人。 “看来我也能算是陈先生的弟子了。”云远心里暗喜。 “不会,不会,就算你们走得慢,我也和你们一起走,否则真得被自己憋死。” “真是个大傻个,就算这么想的也不能这么说出来呀。”云远心里默默想着,再次给壮汉打上了“大傻个”的标志。 三人一起继续赶路。 “不过二位,你们也太单纯了,也是遇到我,要是遇到真的坏人,三言两语你们就相信了,到时真把你们怎么了,你们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哭都来不及。” “不过你们放心的,虽说这是我第一次行走江湖,可在师门内也算是出色弟子,师父长辈给我说过很多当年他们行走江湖的奇闻异事,江湖经验肯定比你们丰富,我会护着你们的。”壮汉一边说一边把胸口拍得砰砰响。 “那听你这么说,我们太单纯了,我们是不是不应该相信你,还是和你分道扬镳,各走各为好呀?” 云远开口了,这个大傻子一看就是初出江湖的新手,别看年纪比自己大,可能还没自己走的路见的人看的事多。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不是坏人!”大汉连摆手辩解道,黝黑的脸都急红了,但却又说不出什么其余的话来解释,看来是真急了! “小孩子不懂事,和你开玩笑呢。放心,我相信你是好人。”东方微笑着对壮汉说,又转头对云远说,“没大没小,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不用了,不用了,小孩子嘛,不懂事,可以理解!”大汉见东方帮自己解了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第45章 三人行 “对了,二位,我叫牛毅,是和阳城附近大刀门的,此次遵照师门规矩出门游历,还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大汉看来已经忘了自己说过名字的。 “牛兄好,我和师弟是清涧城止学学院的弟子,我叫东方,他叫云远,也是按学院规矩出门游学的。” 东方并没有说实话,相信止学学院的人就算知道了也不至于因此而在意东方的说法。 “原来是东老弟和云小弟,失敬失敬!”大汉抱了抱拳,看两人应该是比自己小,就也先自认为兄了。 “不是东老弟,是东方老弟,他姓东方,名也是东方。”云远纠正道。 “嘿嘿,原来如此。我还在想,怎么会有姓东的,还真是少见的姓,和我的姓一样少见。我是个粗人,没读过多少书,还请东方老弟不要介意。”大汉挠了挠头,也没感觉多不好意思。 毕竟自己是武夫,不知道这些也没什么。要是读书人闹这么一出,那就真失面子了。 “你的姓不少见,‘刘’姓应该是大姓。街上抓十个人至少就有一个姓刘。”云远说。 “唉,你还妄为读书人,我的牛是‘牛气冲天’的牛,不是平日里你们所说的那个什么‘刘’”。牛毅也不知道怎么说那个“刘”,只说了自己姓这个“牛”。 “呵呵,还真是个少见的‘牛’。”东方回应道。 人们往往会以自己所拥有的大多其余人没有的东西而感到自豪,比如特殊的姓名、自己的独特之处,像家乡出过大官或者侠士,两只眼睛的颜色不同、还有爱美的女子怎么吃也不胖。 家乡出过大官或者侠士,可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那时自己还没出生呢。 两只眼睛颜色不同,又不能让自己看得更远。 怎么吃也不胖又不能吃一顿顶两顿。 虽说大多是没有什么用的,但还是想得到别人的认同、回应。 “东方老弟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游学?” “我们准备去青鸟渡坐船而下,至于上了船去哪儿,再说,反正都是游学,去哪不是游!” “佩服!看东方老弟是个读书人,却有我们武人的洒脱。我出来游历江湖也是的,天大地大随意行,哪儿有不平事我就去哪儿。要不我们就结伴多走一段?” “如果不麻烦牛兄的话,那求之不得呀!我们两个书生在路上还真不安全,有牛兄作伴,那就安全多了,那后面一段路就麻烦牛兄了!” “哈哈,东方老弟客气了,护你们走一段也算是我行走江湖的第一件侠义之事,谈不上麻烦!” “那牛兄可否讲一讲你们大刀门的事,也让我们开开眼界?”东方是想探一探底。 “我们大刀门在和阳城地界算是第一大门派了。”说到自己的师门牛毅很是自豪。 “当地很多富家子弟不愿意读书的,都拜入了我们师门习武,当然我们也会收一些有武学天赋的普通人家孩子,作为门派核心弟子培养。和阳城里官府的捕头很多都是从我们门派出来的,也有一些出师后从了军,混得好的,还能在军里捞个校尉。” “我们师门最强的当然是门主了,也是我师傅,那一口大刀耍得,和阳城红道绿林谁见了都要喝上一声‘好’。我是亲眼见的,相距二十多尺,刀芒能将喝酒用的海碗口那么粗的大树拦腰劈断,也算是我们那一片的第一高手了。” “师傅武功虽高,收弟子却也严格,首重人品,次重天赋,所以我们大刀门在和阳城也算是侠义门派,大多数人看到我们都愿意远远地竖上一竖大拇指。” 距二十多尺,刀芒能将喝酒用的海碗口那么粗的大树拦腰劈断,看来大刀门的门主也算是初步登堂的人了,能当牛毅的师傅,年龄估计不小,应该很难进一步了。 “还有,你们看我的这把大刀。”牛毅一边说一边把背在背后的大刀拿了出来,右手握着刀柄,将刀横了过来,左手食指轻弹了弹了,刀身发出清脆悠扬的“咚”声。 “听听,我这大刀可是精钢锻造而成,削铁如泥,普通的兵器和我拼上一个回合就得被我大刀劈断。” 看来这大刀门确实有一点实力,大夏的兵士标配武器就是精钢而制,大多小国只有校尉及以上的官士武器才是精钢制成。 “牛兄师父是门主,那牛兄一定是门派的核心弟子了?武学修为一定不弱?”东方捧了一句。 “还好,还好,年轻一代我应该算第一人了,修为虽说没有师傅他老人家强,但也能劈出三尺刀芒了。” 他也算在入门的路上走了一段路程了。 连走了一上午,中午三人随意找了一处阴凉地段休息吃饭。东方云远拿出自己带的包子、干粮就着凉水,牛毅倒也大方,将背后包裹里的肉干拿出分了一些给二人。纯粹修武的人平日里消耗大,肉是不能少吃的。 东方二人也没有见外,大不了进城了请牛毅好好吃上几顿。 “东方老弟,我看你们不像一般的读书人呀,连走一上午气都没怎么喘,就连云小弟都一样,脚力不错呀,一般的读书人可没有这体魄。”牛毅一边与肉干较劲一边问。 “哦,你说这个,学院里除了学读书识字,年纪大一些了还要学‘艺’,就是琴棋书画骑射行。自然也会习上一点入门的走桩武艺,一来强身健体,二来也方便游学赶路。” “原来如此,难怪看云小弟上午走路有一丝我小时候练桩的感觉。不过依我看,你们走的桩强身健体没问题,但还是赶不上我们武人的桩法,要不是受了师门所限,我倒可以教你们一点。” “感谢牛兄好意了,我们读书人只求强身健体,要是完全走修武的路,还怎么做读书人呢,呵呵。” “这也是,不过原来还担心和你们走会拖慢我的脚程,看来是白担心了,和你们一起就是比和其余的读书人爽快。来,我们喝上一口。”牛毅说着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酒囊,拨开酒塞仰头大饮了一口,又递向了东方。 “感谢牛兄好意,小弟酒量有限,小酌几杯倒可,可不敢和你一样,否则下午就得麻烦牛兄背得走了,哈哈。” 见牛毅又将目光转向了云远,东方连说,“我小师弟就算了,现在还小,就不沾酒了。” “好,就依你所言,不强求了,我像云小弟这样大的时候,已经能用大碗喝上一碗了。”牛毅说着自己又灌了一口,塞好酒囊放入了包裹。 其实云远挺想试上一试的,平时里进城了,在酒楼东方有时会点上一壶小酒,自饮自酌,看东方很是享受,云远也向东方讨过一杯。 可东方也是以自己太小不能喝酒为由拒绝了。 “也就是东方不让我喝,否则我也能喝上一大碗,才不比你弱。” “哈哈,云小弟豪气,我喜欢,只要你师兄同意了,我肯定让你喝个够,就算喝完了也没关系。”牛毅看着云远那张满是不服气的小脸爽朗地笑道。 云远没接茬,知道给东方说了也不会同意。 三人吃完简单收拾了一番,又继续赶路了。 下午是云远练字和练剑的时候,云远不知道该不该练。 上午练气走桩,外人只能看到走桩,却看不到练气,倒也不怕。可下午以练剑的手法练字,有点修为的人可是能看出来的。 看了看东方,云远用眼神示意了下。 东方不着声色地点了点头,以示自己有办法,不用担心,和往常一样练就是。 云远抽出来背在身后的笔竿,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地上写字那根了,要不就是断了,要不就是磨太短了,不适合云远的身高了。 这根也用了有段时间了,手握的地方已经磨得锃光瓦亮。 见云远在地上边走边写字,还没影响脚程,牛毅可又有了兴趣。 和东方一起走在了云远身后看着。 牛毅虽说武人,可字还是认识一些的,但拿笔写的话,估计就自己能认识。 天、止、上、日、曰 都是些很简单的字。 可下笔不简单。 一般的人写字,下笔缓行笔稳收笔快,云远写字,像是和地有仇一样,下笔快行笔急收笔稳,更像是在砍地面,顺便砍出几个字而已。 “云小弟,你能不能轻点呀,知道的人以为你是写字,不知道的人不以为你和这地有仇呢,就算有仇你抽地面也出不了气呀。”牛毅打趣道。 云远回头看了一眼牛毅,“谁说我在抽地呢,我是在” 云远说到这儿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实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目光又瞟向了东方,东方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说。 云远才继续说,“我是在练剑,看不出来!” 练剑?牛毅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这是练剑?”牛毅花了一会时间才确定云远不是在说笑。 “当然了,想不到!”云远没回头,继续练着,听声音却能想像出云远一脸得意之色。 牛毅转头看了看东方,东方靠了靠,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孩子们嘛,总是做着练成绝世武功,仗剑走天下,踏平不平事的美梦,喜欢拿着竹竿东挥一下西舞一下,想着拿着的是神兵利器,面对的是十方恶人,很正常的,对!” 第46章 近疏远亲 “嗯嗯嗯,东方老弟说得有道理,想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拿着木刀做着英雄梦,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牛毅深以为然。 “那还请牛兄不要坏了小孩的美梦。” “这自然没问题。”向东方表明态度以后,牛毅转头对云远说,“云小老弟,那你可得认真练,将来一定能练成绝世高手,江湖上总有一天能有你的名号。” 牛毅这是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样子,牛毅不忍打击云远,才出言鼓励了一番。 “我肯定会成为绝世高手,不过却不屑在江湖留下名号,我要做一个读书人,也只愿做个读书人。” 牛毅现在肯定想不到,以后真会有一个叫云远的读书人,没在江湖上留下名号,却在天下留下了响亮的名号。 牛毅一边和东方聊天,一边看云远写字,刚开始看依然粗糙,说是练剑完全是当孩子笑话来看,可看久了,好像真有一丝用脸的味道在里面,隐隐约约好像也能感觉到云远身上有一丝丝用剑的气息流转。 可一看身边的东方,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用剑之人,身上也没带剑。 天下大多修武之人还是愿意把武器带在身上的,比如挎着剑、提着斧,或者像自己一样,背得刀。 东方就背了一个书笈,里面也不像放着剑的样子,也放不下剑,除非是短剑。 至于说云远在师门有人教过,在路上自己练,牛毅压根就没想过这点。 修武可不像读书,先生教你认识几个字后,就能把书扔你自己读。 修武可不一样,是一直要有人教的,练错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什么也练不出,差的结果就是伤及五脏六腑,再严重一点就是毁经断脉从此成为一个废人,最严重的就是死在那儿。 不然为何有练功走火入魔一说呢? 只有真正入门,并且在入门路上行了一段的人才有资格自己修武,不用人带。 云远可不像是入门还走了一段路的人,这么小。要知道自己辛苦练了这么多年,也是前几年师傅才将本门最高武学传了上篇给自己,让自己一边行走江湖一边自己琢磨。 要是让他知道云远真入了门,就算还没达到能自己修武的地步,不知道得吃惊成什么样子。 是不是说明云远修武天赋比牛毅好呢? 其实不然,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天下修武天赋不错的人不少,可能教人完全将天赋发挥出来的人却不多。 天下也只有那些顶级的门派或者少数二流门派能做到。 可是,天赋不错又能怎样?就算师门用心培养,自己努力,也很难达成为门派顶尖人物。 只有天赋顶尖的弟子,顶尖门派才会花尽心思培养,提供天材地宝培养。 所以,天下的武人,大多都对不住他们的天赋。 当然,最顶尖的高手靠的不止是天赋,但没最顶尖天赋想成为最顶尖的高手,却是很难。 因为,大多数人都还达不到努力得要靠拼天赋的地步,要想成为顶尖的人,大多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再拼上一拼天赋才行的。 云远嘛,修武天赋只能算还行。 读书天赋算不得顶尖,修武天赋也只是还行,东方也不知道为什么先生会让自己带云远一路走到学院,这完全是把云远当自己弟子了嘛。 当然还有一点,天下少些高手,更加太平! 这也是为什么不愿意教出太多高手的原因之一,人人都是天上人,世间也就没有天下人了。 牛毅只能当是错觉了,应该是感觉错了。 当晚,三人找了个近河的地方过夜。 看云远麻利地搭好了睡觉的地方,再去钓了几尾鱼上来,牛毅更是刮目相看了,还真和印象中的读书人不一样,除了那身衣服和背上的书笈,和行商小贩没什么区别。 只要不是在山里,东方和云远都是穿着书生服的。 晚上有鱼,加上东方的手艺不错,三人也算吃得不错,就当是报了牛毅下午的肉干之恩了。 睡觉的时候牛毅很自觉地没和东方、云远离太近,不想又一次造成什么误会。 东方也没留牛毅一起。 有些话不说为好。 官道越走越远,人越来越少,说明距下个城还远。 经过几天的行程,东方和云远对牛毅更加了解了,可以确定牛毅就是个普通小门派的普通弟子,单纯地出门历练,这在当时武林门派中是很普遍的情况。东方与云远也就没那么多戒心了,当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共走一段。 三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处驿站,虽说还是下午,天还没黑,可东方和云远还是准备停下来,好好休息一番。 见二人直直地走向驿站,牛毅一把拉住了东方,“老弟,这是官驿,你一个读书人过去干嘛?” “进去住呀,今天不赶路了,在这儿休整一番。” “进去住?老弟你没事。”说着还想伸手去摸东方的额头,看是不是烧坏了! “这是官驿,不是客栈,普通人进不去的,一会就被揍出来了,我可不会得罪官家的人帮你们出头的。” “放心,不会的,不信你和我们一起。”东方说完径直走向了驿站。 牛毅听东方说完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倒不是相信东方,而是想如果一会两个书呆子得罪了官家的人,自己也好周旋一番,免去两人一顿毒打,好歹自己在和阳城也和官府里的人打过很多次交道,也有师兄在里面当差,知道怎么与官家人打交道。 果然和想的一样,三人才进去,就有人问道三人是干嘛的,不知道这是官驿吗?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牛毅正想搭话,把东方、云远拉出来。 东方却拿出了一块玉佩递了上去,官驿里的人面带疑惑地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就递了回来,虽说没有笑脸相迎,却也没有再赶几人出去。 东方继续往柜台那边走去,牛毅还站在那儿想为什么呢,却感觉有人在接自己袖子,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云远。 “走啦。” 牛毅虽有疑问但也没有立马表现出来,好歹也在人堆里摸爬滚打了好些年。 在牛毅入住的时候官驿里的人犹豫了下,东方说这是和自己一起的,学院里请来保护自己两人游学的,这才让牛毅住了进去。 这个驿站地处偏僻,自然不可能有大量的新鲜肉类蔬菜,但也有不少腊肉腌菜,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 “东方老弟,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进官驿?我还是第一次进来,要不是你们的话,我估计一辈子都没机会进来看一看。游历完了回去可得好好和师傅说道说道,我估计连师傅都没住过。”牛毅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问,就和有人抢一样。 “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止学学院的学生,出门游学而已,只是学院出过几位大人物,也有不少师兄在朝中当官,在非特殊时期,自然也能给学院之人一些方便。” “读书人就是好,像我们武人,只有入了军中才能进来,我可不想到军中去,太不自由了。我们门派就有一位曾经入了军中,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现在在门派当教习,总是一再地给年轻弟子说,千万不要进军中,连吃饭拉屎都有人管着,真不如江湖逍遥。” “哎!哎!哎!吃饭呢,能不能不要提吃饭拉什么什么!”云远招呼了几下。 牛毅嘿嘿了两声却也止住了这个话题,“东方老弟,我就不你和见外了,今天的住宿和吃饭的钱就不给你了!” 本来还以为东方和云远是两穷书生,没想到能住得起官驿,那肯定不穷了。而且看样子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住官驿,难怪进来的时候连云远这个小毛孩都那么自然淡定,住点他们的、吃点他们的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牛兄说这话就见外了,一路下来还得多麻烦你,这点小钱自然算不得什么。”东方吃得就比牛毅文雅多了。 “你们放心,不会白吃你们的,一路上遇到什么事,我帮你们摆平,绝对不让你们受伤。”牛毅胸口拍得啪啪响。 见东方这样子,云远有些膈应,这哪儿是东方的样子呀。 东方和自己两人在的时候,东方总是喜欢作弄取笑云远。有其余人在的时候,那真是表现得犹如翩翩佳公子。 问东方的时候,东方还有他自己的歪理。人总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表现真实的自我,所以总是把自己不好的一面表现给最亲近的人,受伤最多的往往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他伤云远越多,说明越没把云远当外人。 好像也是,人们总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发脾气,比如自己父亲、兄弟姐妹,遇到什么不顺的事要发泄的时候也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对陌生人反而很友好,比如酒楼的老板,偶遇的路人,说话温文尔雅,客气礼貌。 平时就没见过正常人在街上随便抓一个人大吼一顿! 也没见过谁找一个陌生人抱着大哭一场,倾诉内心的不快! 想想小的时候,总是有些事对爹娘大吼大叫,爹娘抱着自己安慰的时候自己可能还会打上几下出出气。可有些事本就不是爹娘朋友的错,我们不找做错事的人,却将不快发泄到爹娘朋友身上。 唉,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不那么好,对与自己无关的人反而很好。 近疏远亲,这也算是一个怪象。 第47章 出门在外钱难人 其实也不是牛毅不想给钱,也不是给不起这一晚的钱,而是要省着花呀。 出门在外可不比在师门,不用为钱操心。在师门的时候,钱的问题都是师父解决,每月来学艺外门弟子的供钱,门派在外营生的利钱,有钱人委托门派事务的辛苦钱,总是有来钱的门道。 如果是内门弟子的话,在钱的方面更轻松,自己有钱了给师门贡献点也可,不贡献也无所谓,师门反而会发例钱。 像牛毅就是,作为掌门的亲传弟子,每个月师傅给的例钱都够用了,还有余呢。 但出门游历了,总不好还由着师门给钱,从来没听说过哪位大侠出门行侠仗义,还时不时给师门写信,然后等在那儿,让师门寄上几张银票过来,这大侠也太寒碜了。 所以牛毅除了出门前师傅师娘给的路费,也就只有自己平日时攒的那点例钱了,依现在的样子,估计也就能撑个三两月,到时还没有挣钱的营生,就得把刀当了或者上街乞讨了,要真这样,这趟江湖走得可就精彩了,走完回去约摸着也该被赶出师门了。 所以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而且牛毅想的还真不是占东方两人的便宜,两个书生在外行走,总有遇到麻烦的时候,到时出头帮他们解决了,就当是回报了。 至于云远,现在也没担心过钱的问题,出门时爹娘给的那点钱还没怎么用呢,平日里路上的开销都是东方在给,至于东方的钱从哪儿来的,问过,东方也说过。 作了大夏唯一的书院,朝廷每年都会拨钱的,拨的钱就够书院开销了,毕竟书院选址在大夏内,对大夏也是好事,至少能为大夏教出一批又一批的读书人,使得文运昌隆,更别提书院每年给皇室子弟的入院读书名额。其余国家,就算是皇室子弟,想要进入他国书院也是不容易的。 所以大夏这笔钱给得一点都不亏。 这些书院教出来的读书人,相当一部分都进入了大夏的官场,为他夏氏治理国家,所以呀书院出身在朝为官的也不在少数,时不时回一次书院也会捎上一大笔银子,更别说书院大儒的书法字画,更是千金难买。 不过书院也不会养学院的弟子一辈子,出门游学了,钱还是要自己挣的。 东方缺钱吗?反正云远是看不出来他缺钱的样子。 没有东方的话,靠自己,估计出了红楼镇没多远就得靠乞讨为生了。 东方介意吗? 其实东方是介意的! 并不是因为钱多钱少的问题,这点钱对东方来说算不得什么,东方介意是因为一个“理”字。 天下哪儿有无缘无故帮人付钱的理? 带云远去书院,是先生的安排,云远就是自己的小师弟,师弟还小,自己花钱送师弟去书院是有理的,就好像给自己兄弟姐妹花钱一样。 但牛毅不同,与他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至少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是谈得来的路人,将来能否成为朋友是将来的事。 如果将来是朋友了,钱用在朋友身上也是有理的。 东方虽说介意,但还是给了。 因为不是所有的“理”都是行得通的。 不是所有的事都按理来处理,理外还有情呢。情可能是人情、面子、有求于人甚至于是强迫。 东方是碍于人情?面子?有求于牛毅还是被迫呢? 显然都不是,只是东方和云远两人在牛毅面前塑造的是两个普通书生的形象,同行的一路要牛毅照顾一二。最终是为了不在牛毅面前暴露真实身份而已。 三人吃完饭各自回房间休息,云远还是和东方住一间,这些道理在东方随便就给云远说了说,至于云远认同不认同,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学问,认同了别人的学问也就是自己的学问,不认同别人的学问,也可以借此思考自己的学问是否还有所欠缺。 一路以来,东方从来没有强迫云远接受过自己的学问。 这就和很多学院不同了,学院先生讲学生听,学生学的就是先生的学问,先生学的是书上的学问,书是朝廷印制的,所以最终大家学的是朝廷的学问,入官考的也是朝廷的学问。 朝廷的学问不一定是全对的,但明君治下的国家,朝廷的学问总是对百姓好的,就如当下的大夏。 三人在驿站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夜,次日又踏上了行程。 又过了几日,路上的驿站多了起来,看来近处又有城池。 不止驿站多了起来,驿站里的兵士也多了起来,路上还有巡逻的兵士,这是前些路上从来没遇到过的事。 在一处官驿休息的时候,听周边桌子上的人聊天,才知道最近附近几个郡县出现了劫匪,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在山林之间的小路劫掠路人,后来越来越猖狂,都敢在官道上拦截过往行商了。 接连发生几起后,几个郡县将县衙里的官差派了出去,希望能够止住匪患。 可一来这些官差平日里维持下城里的秩序,抓点小偷什么的还可以,真要动刀动枪,就有点难办了。 二来几个郡县地域这么大,每个县衙官差也只有那么几十个,哪儿能管得过来。 可想而知,情况并没有什么好转。 甚至于听说,邻近一个县衙的官差在路上正好遇到了劫匪,拼了一场,非但没能抓住劫匪,还反被劫匪给抢了官衣官刀。 没法,各郡县这才只得往上报,上面的府衙听说如此,连官差都被劫了,这还了得,简直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立即就去了驻在当地的将军府地,将情况一一禀明,就由将军府派了几个校尉,各自带一批精兵协助几个郡县处理劫匪的事。 兵士倒是来了,开始的时候呢,是采取保护过往的行商一从一个驿站到另一个的方式,可就是没遇到过劫匪,遭殃的都是的那些没兵士护着的。 看来劫匪也知道军队里的兵士不同于郡县里的官差,不好惹,都躲着走。 后来军队带头的校尉改了策略,不再保护来住的行商,只是不定时在官道上来回巡逻。 劫匪看行商没兵士保护了,胆子又大了起来,结果还真让兵士遇到了几回。 正抢得高兴呢,巡逻的兵士就来了。 来了这么久才看到正主,那些小兵也是憋着气呢,大喊着杀声就冲了上去! 可各路劫匪见到了兵士杀了过来,也不犹豫,扔了东西就跑,根本不和你打打杀杀,最终只能抓到几个跑得慢的,一番拷打,也没问出寨子在哪儿。 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被抓的一番拷打,才知道根本不是劫匪,是周边的穷苦人家,日子过不下去了才做这个营生的。 真正的劫匪有计划前,都是来各村招集愿意干的人,临时找一处地方集合,干一票给他们分点好处就散了。大多的好处都带回寨子了,可寨子在哪儿,这些人一次都没去过,自然不知道在哪儿。 几个校尉不死心,带人去拷问出来的几处临时集合点看了看,确实能看出曾经有人在这聚集过,可都在荒郊野外的,没什么固定的住所,一看就不是准备长期呆的地方,很难遇到又一次在这些地方聚集。 唉,那这样的话可供临时聚集的地方就多了!没法守株待兔。 这可又难住了县衙,不可能让军队的兵士长期驻守在这,或者说让军队大批入驻,全县搜寻? 没法,县衙只得使出最后的办法了,悬赏! 劫匪愿意投案,不追究责任,还给赏金。 愿意参加清剿,有立功的还给奖赏田地宅子。 如果没有人来投案,知情举报者,清剿后赏银一百。能提供劫匪位置的,清剿后赏银三百。能协助官府清剿的,赏银千两。 县里的老爷原本是不想让全县皆知的,想的是能自行处理就自行处理了,也不影响朝廷吏部对他们的考评。 现在看来是没法瞒着了,只得出悬赏布告。这才闹得沸沸扬扬,来往人们都知道了。 可悬赏布告出了也有段时间了,一个来投案的劫匪都没有,反而有不少胆大之人冒充劫匪来骗赏金,一番盘问就露了马脚,狠狠地打了一顿板子就扔出了县衙。 也有前来举报的,可走了不少地方,一条也没用。 这么久没抓住,又闹得世人皆知,几个郡县的人都不敢出城了,行脚的商人不是迫不得已也不出门了。 这不,路上遇到的普通百姓越来越少。 这天在路上正好遇到一队商人,有十几个人,四五车货。 三人从车队后方赶上来的时候,车队停了下来,男人都到车队后面来挡着了,明显感觉紧张了一番。 特别是看到牛毅的时候,背着一把大刀,脸都黑了,胆小一点的腿都快站不稳了。 还没走近车队,一个明显看起来是车队领头的小老儿,强颜欢笑走了出来,抱拳作揖,“几位好汉,我们只是本地的游走商贩,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这点钱是孝敬几位的辛苦钱,还请笑纳。” 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小袋钱,弯腰双手捧着送到了离几个人三四尺远的地方。 三人盯着捧到自己眼前的钱袋相互看了看,再想一想最近听到的关于劫匪的消息,立即就知道误会了。 第48章 劫匪 “这位老伯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劫匪,和你们一样都是赶路的行人,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要你的钱的。” 牛毅这个大嗓门最先开口了,自己此次出门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一件为民除害的事还没做呢,先就被人当劫匪了!这还了得,只得先出口解释了。 “小老头晓得了,几位不是劫匪,是路人,那还请几位收下这点小钱,放我们离开。”那老伯以为是几个不敢承认自己劫匪的身份,故意那么说的。 牛毅还想向前一步继续解释,东方伸出右手拦住了,自己出了一步,轻声说,“老伯,您真的误会了,我们真不是劫匪。你看,我们还带着一小孩呢,你可听说过有劫匪出来劫财还带着小孩的?” 听这话,那小老头才微微抬了抬头,打量了一番向前的年轻人,一身书生打扮,长得也算英俊,再看一看他身后的小孩,也是一身书生打扮,只是黑了一点,长得倒也不错。 只是另一位黑脸壮汉背着大刀,在闹匪患的的地方出现,确实难以让人不想岔。 “你们真不是劫匪?” “当然是真的,要是劫匪的话早就收了你的钱,再抢了你的货了,哪儿还在这和你啰嗦。”看小老头差不多相信了,牛毅才没好气地说道。 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那老头才把钱袋收入了袖口,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呼,真是吓死小老儿了,还在想运气也忒倒霉了,逼不得已行这趟货就遇到劫匪了!” 老头身后那群人也放松了下来! 看了看几人不悦的脸色,特别是那黑脸大汉,小老头连陪笑道,“对不住了,各位,我偿不是有意将几位当着坏人的,其实我看几位也不像是坏人,就像这位先生所说,哪有劫匪出来抢劫带小孩的,对,而且一看这位先生和小孩就知道是读书人,怎么可能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怎么不可能带小孩,万一是带小头领出来见识见识呢?”牛毅回了一句,听老人这么说,明白了一看东方和云远不像坏人,就自己看着不像好人了呗! 听牛毅这么一说,老头脸色微变,又紧张了起来,毕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要真是这样,岂不是小命又要不保了! 越老越怕死! “哈哈,不用担心,老伯,这位兄弟是和您开玩笑的,他是从师门出来的行走江湖的,如果你们遇到劫匪,他还会帮你们呢,绝对的侠义之士!我和师弟是出门游学的,前几天日遇到这位兄弟便一起结伴而行了!” “哦,原来是行走江湖的大侠,失敬失敬!还请问大侠尊姓大名!”人老成精,更别提是生意人了,都成人瑞了! 短短说上几句,就知道那两书生打扮的一大一小好说话,这脸微黑的壮汉也不是坏人,只是自己刚才的表现让他不快了,奉承上几句就好了! 牛毅也是才走江湖,估计平日里在门派也是经常被人奉承的主,听上两句好话就飘了。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谁不爱听好话呢,只是不要只听奉承之语,行为做事跋扈就好。 见那老头还算会做人,牛毅的脸也就没那么黑了,提刀抱拳朗声回道,“和阳城大刀门牛毅!” 小老儿也抱拳笔道,“原来是牛大侠,失敬,失敬,那牛大侠和我们一起走?” 小老儿没看出来,这三人其实东方才是领头的。 没等牛毅问自己意见,东方就开口了,“一起走,人多热闹,也正好有个照应。” 牛毅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小老头高高兴兴地在前领路,在路上东方和云远也介绍了下自己。 和车队其余人汇合后,领队老人给大家介绍了一番,大伙就完全放松了下来。 特别是听说那位姓牛的黑脸壮汉是行走江湖的修武之人,更是放心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自然多了一些。 东方和云远关注的人就少了。 这也是因为车队里没姑娘,不然的话,姑娘的目光全得被东方吸引过去,就像磁石吸钉子一样。姑娘一般才不喜欢什么黑脸壮汉呢。 车队众人向三人寒暄了几句算是打了招呼。 三人既然同意了一起走就放慢了脚步和车队一起,而且看众人看牛毅的目光,也知道希望真遇到劫匪牛毅能照拂一二,所以牛毅也就和领队老头走在了最前面,东方云远则跟在两人身后随车队其余人一起了。 和领队老头细细聊了才知道,在驿站听的都是真的,这群劫匪是真的猖獗。车队里的商人是周边郡县里的小行商,再不出来做几笔营生,真快支撑不下去了,虽说知道现在危险,可还是逼不得已,只能联合起来走上一趟。 危险是危险,由于其余行商都不敢跑了,这次他们特意挑选了些最近紧俏的货物,利润比平日里要高上不少,约摸着一趟下来,能顶上往常三四趟。 终究还是可怜人,真正有钱的大商人,压根就不在乎这点小钱,不来挣这危险钱。 见众人这么可怜,也是拿命换钱,牛毅胸口的侠义之气迸发而出,当时就拍了拍胸口表示,这趟货,他保定了! 当时领队老人就高兴得连连抱拳。开始只是说同行,如果出事了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出手呢,现在得到明确的答复,当然就高兴了。 对于有些人来说侠义之人很讨人喜欢。 因为呀,侠义不需要给钱,也不值钱。 和车队一起走确实比三人走好多了,热闹了不少不说,吃饭也吃得好多了。 快到饭点了,车队栓好带货的骡子,取出锅碗瓢盆开始埋锅造饭,虽说没法和酒楼比,但至少也是热乎的饭菜,比平日里中午吃的干粮或者冷包子凉馒头好多了。 下午云远边走边写字又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每次有人看到云远这样,都会好奇地看上两眼,有些人还会上前问上几句,毕竟还算是件稀奇事儿,平日里可少见这种人。 对此云远已经很是熟悉怎么应对,对这些人可不会说是什么练剑,只会引来一阵笑声,至于是嘲笑还是什么笑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就和其余人平日里解释那样,游学路上不便停下脚步练字,只得边走边练,一来识了文,二来练了字,三来长了腕力国,四来打发了时间,一举多得。 这件事也就揭了过去。 由于和车队的人一起走,行程慢上不少,虽说驿站多了不少,可天快黑的时候还是没有赶到,估计晚上得露宿在外了。 天快黑了,也是最危险的时候,不是总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吗,就算不杀人,要做些其余坏事,夜幕正是最好的庇护。 这不,前面就出现了一小群人。 车队放慢了脚步,可再慢也会遇上不是,总不能倒着走。 车队慢了,对面却加快了脚步,到离车队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领头的一个骑着马,其余六七人提着刀枪,一看就知道遇上事了!骑马的就是头领了! “哎,对面领头的出来说话!”马上的汉子右手提刀指了指众人。 车队里的人早就慌了,牛毅正想前上前一步应付着,身边的领队老头拉了一把,轻声说,“我先去说说,谈不下来的话就拜托牛大侠了!” “嗯。”牛毅点了点头,收回了迈出的一只脚。 领队老头深吸了口气,手在身后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如果谈不下来,大伙就赶快逃命去,车队其余人自然能看懂,早就约好了的,偷偷收拾起了方便携带的重要物件。 强自镇定后,露出一张饱含一丝悲苦与无奈的笑脸,老头向前走了出去,低头弯腰地答了一句,“小老儿就是领队的,各位大爷有什么吩咐?” 腰弯得比见到东方他们的时候更低。 “知道我们是干啥的?”看领队的老头出来了,马上的人居高临下地问道。 “知道,知道!”这要还不知道,死了都不冤,老人连弯腰作揖回道。 “哦?知道就好,免得老子再说一次,那你们东西留下,人就快滚,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就不浪费时间杀你们了!” 怎么可能把东西全留这儿走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人还想争取一下。 暗自深吸一口气,老人鼓起勇气陪笑道,“大爷,你看我们只是行脚小商贩,带的货物也值不了几个钱,大爷拿去也不好处理。这是我们为大爷准备的孝敬礼物,要不大爷就放我们过去?” 老人一边说,一边从袖口里掏出了初次见东方他们时拿出的那个钱袋。 “哼,让你们走不走,是想死吗?我们也不介意多浪费点时间!” 天快黑了,看不见马上人的脸色,听语气可不像是有好脸色的样子。 听头领这么说,身边的人群攒动,跃跃欲试,看来只要头领发话就会冲上来。 其实那头领看到了老头背后背刀的牛毅,想试一试点子有多硬,故意这么说的,看那点子愿意不愿意出这个头。 老人正想继续说些什么,那头领在马上俯身用刀一挑,从地上挑起一块拇指大的石子,刀身用力一拍凌空的石子,咻的一声,石子飞向老人脑袋,要是击中了,不死也得瞎一只眼。 第49章 杀还是不杀 牛毅从老人向前走去的时候就一直盯着那群人的动作。见那头领在马上弯腰俯身的时候双腿就发力朝着老人身前冲了过去。 可冲得再快也赶不上石子飞的速度,牛毅只得反手从背后抽出精钢制的大刀,凌空劈了过去。 老人身后的那群人立即惊呼了起来,以为牛毅这是要劈了老人。那老人也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刀气从自己身后袭来,可他已经被一前一后的变故给吓呆了,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 两道破空之声过后,牛毅的刀尖总算在石子击中老人前到了,乓的一声把那马上头领挑来的石子劈得粉碎。 车队老头这才被吓着一个趔趄向后倒去,正好牛毅冲了上来给扶住了,手中的钱袋都被吓得掉在了地上。 扶好老头,牛毅正想冲上去厮杀一番,把这群为非作歹的劫匪给解决了,那马上人却说话了。 “哟,想不到你们这儿还隐藏了一位高手。那行,看在这位高手的份了,你们把供钱交上来我们就走了,放你们一马。” “哼,你们还想要供钱?遇到我就算你们倒霉,不把你们全留下就算好的,还想要供钱?”牛毅冷笑了一声回道。 见牛毅不准备善罢甘休的样子,对方严阵以待准备迎接牛毅的冲杀。 就在这时,立即被牛毅给拉到身后的老头却跑了上来,两手抱住牛毅的左手,止住了他。同时连冲劫匪头像说,“好的,好的,感谢各位大爷,我这就把钱给你们。” 说到老人连从地上捡起刚才掉落的钱袋,正在想是送过去呢还是怎么地。送的话要是对面改了主意,一刀把自己给劈了,哭都来不及! 好在对方没让老头多想,说了一句,“扔过来!” 老头依言行之,远远地将钱袋抛了过去,对方接了钱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策马就走,身后的喽喽紧随而去。 牛毅正想追上去,老人连连拉住,“牛大侠,算了,算了,不要追了!” “为什么?”这一耽搁,人就走远了,也追不上了,牛毅很是气恼。 “我们本来想的就是给上一笔买路钱,让他们放了我们,现在不是达到目的了吗,还去追什么呀,万一结了仇,带更多的人来怎么办?”老人也有自己的考虑。 牛毅气呼呼地收刀返身回去。 自己行走江湖的第一战就这样没了,还想一战扬名呢! 老头也紧跟着回来了,安抚了众人,一起讨论,决定连夜赶路,赶到驿站周边露宿,以防那劫匪又杀回来。 可如果没有牛毅相陪,刚经历了这一出,车队也不敢连夜前行,只得又由车队老头去和牛毅商量。 牛毅本想使气不走的,可东方发话说还是去驿站周边,牛毅也只得点头同意。 众人连点上火把加快赶路。 在他们看不到的远处,那伙劫匪也找了个地方安扎休息。有一个小喽喽问那马上的汉子,“头领,刚才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了?虽说那背刀的汉子看样子还行,可毕竟只有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也能把他围杀了!” “你们懂什么呀?”那头领的都没看小喽喽一眼。 “我刚才只是试上一试。我们不怕官府和兵士,大不了躲着他们就是,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少抢点就是,他们也舍不得花大力来抓我们。要是真派出了大批军中之人,换一个地方就是。” “但我不想得罪那些独行的武林人士,要是遇到头楞的,就在这儿慢慢和我们耗上了,那可比官府麻烦多了。” 顿了一下,那小头领继续说道,“那使刀之人匆忙之间出刀还能劈中我拍出的石子,也不是普通之辈,杀他没问题,可也要花一番力气,要是再遇到巡逻的兵士反而麻烦,就先放他们一马。” 那问话的小喽喽并不怀疑小头领的武力,他可是见过小头领能劈出刀芒的,虽说只有那么一丝,也很是羡慕。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拿到能练出刀芒的秘籍呀! 另一边则是加紧时间赶路,牛毅和东方走在了一起,没和老头走在前面了。 见牛毅还气呼呼的,东方开口道,“还在生气?事情不是解决了吗,有什么可气的?” “这也算解决了?今天是我们在,我们没在怎么办?任他们作为?”牛毅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嗓门。 前方的领队老儿自然也能听到,还想着怎么办呢。 “你认为应该怎么办呢?”东方问道。 “就不应该给他们钱,直接冲上去,两三刀把他们都杀了。” “把他们都杀了是没用的。”云远开口了。 牛毅没想到云远这个小孩居然会插嘴。 “为什么没用?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你来说道说道。”牛毅很不服气,连个小孩都能反驳自己。 云远根本就不怕,况且有东方在呢,出不了事。自从经历了小雨的事,云远总是会想,遇到事没有东方在应该怎么办。 “对方有几人?”云远问道。 牛毅没多想就说,“约摸着十来人,天色太黑没看太清,但绝对不会超过十五人。” “那伙人的实力如何?” “没交手不知道,可看那伙人的样子和展露出的身手,也就那骑马的有点能耐,其余人就不值一提了。”牛毅很有信心。 “嗯,看来牛大侠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呀。”云远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牛毅正想自豪地回上一句“那是”。 可云远没给他这个机会继续问道,“那牛大侠要多久才能把对方所有人打倒?” “一盏茶时间。” “一盏茶时间也不长,那牛大侠能在一盏茶内同时缠住他们所有人?” “这怎么可能,同时缠住四五人不难,十来人以我现在的身手,还不行。”牛毅大概知道云远想说什么了。 “那其余人杀过来了怎么办?你看这群人还有东方和我,像是能打打杀杀的人吗?” 对此牛毅沉默不语。 东方一直是以文弱书生的形象展现在众人面前,牛毅也没认为东方能做什么。 “所以,牛大侠就算最后杀了所有劫匪,我们也得死伤不少人?” 牛毅依旧沉默,算是默认了。 “行侠仗义杀了坏人,可也让无辜之人妄自伤亡。保了无辜之人平安却也放任坏人离去。牛大侠认为哪一种更好一点?” 牛毅和众人同行的目的之一就是保他们平安,最终下来如果没能保住众人平安,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放任劫匪离去,保了这些人的平安,后面的人呢?没有自己护着的人呢? 杀了这些劫匪,虽说这些人会受伤,甚至死上几人,可以后却不会有人再伤在或者死在这些劫匪手上。 长痛不如短痛!断臂以绝后患不是比放虎归山好吗? 头疼,想不通! “那你说怎么办?就放任他们离去,然后祸害其余人?”牛毅想不通,却也不认为放任不管是对的。 “其实很简单的,‘信’字对于你们武林中人是否重要?” “当然重要,行走江湖,信义为先!无信何为侠,答应别人的事却失信了,是要被江湖人士耻笑的。” “你先前不是拍胸口表示,这趟货,你保定了吗?那既然承诺了要保这趟货,那我认为应该以保他们平安为先,否则承诺了保护众人,最后却只顾杀匪,没能护住众人平安,那传到江湖上去免不了有人要耻笑你失信于人。” “可如果你没说要保这趟货,见了刚才那群劫匪,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就杀,为民除害。在冲杀的同时,能够抽出手来护他们一二,那这样传到江湖上去也没人能说你什么,多半还要竖起大拇指称上一名侠义之士。” “你认为可是我说的这个理?”云远心里有些高兴,总算能对其余人说说自己的理了,平日里都是别人对自己说理。 牛毅细想了一会,点了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年经虽小,看事却也透彻,果然你们读书人还是讲理,谢了!” 牛毅说到最后倒提大刀对云远抱了一拳以示感谢。 云远正想一手赴后一手作抚须状,再微微点头学着以前的老夫子说上一句“孺子可教也”!可手还没抬起来呢,就被人敲打了一下脑袋,不用看也知道是东方出手了,只得悻悻回了一礼。 “等我以后武功高了,能一口气缠杀住他们所有人,那就不用这么憋屈了!” “这也不好!”云远还是不同意。 “这又为什么?”这次牛毅没因为云远年纪小而轻视,云远年纪小可刚才也讲出了人家的道理。 “我保住了所有人的平安,信守了自己的承诺,同时还杀了那群劫匪,也不行?” “对,你是能杀了那群劫匪,同时保住这些人,能保一时可能保一世?” “保一世?什么意思?” “通过在路上的见闻,应该知道为些劫匪不是只有这一群?你杀了这几个,还有其余的劫匪怎么办?你就不担心他们报复?你走了,他们找不到你,难道还不能找他们的麻烦?你能走他们可走不了!” 牛毅正想反驳,云远先挥了挥手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想说不一定能知道是你杀的嘛,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会找你或者老头他们报仇对?” 牛毅点了点头。 “可你也不能保证不会来找他们?只要找到了,那对于他们的后果就不那么好了!你愿意冒为个险?” 想了想,牛毅还是摇了摇头,心中的正气不允许自己为么做, 能多为他人考虑的总是少的,更是好的。 可也不全是好的,就像云远,想得多了,越来越老气,越来越没有孩子气了。 有着孩童的年龄却少了些孩童的心性,不知道以后回首光阴长河,是否会有所遗憾。 第50章 世上安有两全策 当个侠士真难,想得太多,限制太多,规矩太多! 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难怪自在的好人少,逍遥的坏人多。这样看来,“逍遥法外”这个词还真有点道理。 “怎么做件好事就这么难?”牛毅皱着眉头。 出门前还以为行侠仗义很简单呢,见到坏人为恶就打杀,见到好人有难就救下。 出了门才知道,不是所有的坏人都能打杀的。 以后他还会知道,不是所有好人都能救下。 “其实也不难的。”听了这么久,东方总算插话了。 “哦,东方老弟有法子?” “法子倒是有,就看牛兄愿意不愿意了。” “愿意!愿意!心里正憋着这口气呢,只要能把这口气出了,我都愿意!” “有牛兄这口侠义之气就好!那我就给牛兄出一个四全之法。” 本想是两全其美,没想到还能是四全之法,不光是牛毅,云远也有点好奇了。 “什么四全之法?” “很简单呀,只是牛兄被我小师弟给绕进去了,不就是要保这群人平安,还能将这群劫匪给清理了嘛?我不说牛兄自己也能想到。” “东方老弟就不要绕圈子了,快说,急死人了!”牛毅始终还是个粗线条。 “我们先将为伙人送到城里,然后再去找那群劫匪,将他们全清理了不就好了。” “一来呢护了这群人平安,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二来把这群劫匪也处理了,不用担心他们再为祸一方。三来清理了这群劫匪还能从官府取一大笔银子,不用为以后一段时间的生计发愁。当然我知道就算没钱牛兄也会这么做,不过出门在外,钱总是多多益善嘛!这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收了这笔钱也算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也没什么!当然最重要的是第四点。”没等东方说第四点,云远就把话抢了过去。 “第四点嘛,自然是清理了这群劫匪为民除害,附近的百姓肯定会传诵你的侠义之名,在江湖上也一战扬名了,听过的武林同道见面了少不了抱拳说上一声‘牛大侠,佩服佩服!久仰久仰!’弄不好还会有第五点,哪位侠女听闻了牛大侠的英勇事迹,万一芳心暗许,随你一同游走江湖,最后抱得美女归,还能留下一段江湖美谈呢!哈哈哈哈!” 第五点说完直说得牛毅脸红耳烫的。 “去去去,少在这捣乱,第四点倒是说中了,这第五点嘛,相信牛兄也不会太在意。” 听闻东方为自己搭话解围,牛毅连说“对对对!行走江湖为民除害,能保一方百姓平安对于牛某就够了。至于其余虚名、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可刻意追求,至于美人嘛。” 东方和云远顺着牛毅的说法想去,加之刚才闹得牛毅脸红耳赤,以为他肯定会说些什么“对于愿意同游江湖的侠女、美人,目不斜视、婉言谢绝”之类的话。 结果听到的是,“至于美人嘛,还是可以有的。” 看着牛毅嘿嘿笑着的那张羞涩黑脸,两人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两人的怪异目光,牛毅淡定说道,“怎么了?有人同走江湖总比一个人好,更何况是美人,你们读书人不是有句话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 牛毅果然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难怪刚遇到自己二人的时候会那么激动。 “牛兄果然性情中人,不拘于世人之虚伪,佩服佩服!” 也听不出东方是真佩服还是假佩服。 “哪里哪里!”这时的牛毅还真不脸红了。 因为出门前师傅师娘还真叮嘱了自己,最好游历完了回去的时候不要是一个人。加之又被云远以玩笑的形式说开了,太过扭扭捏捏也不符自己的性格,不如就大方承认了! “哎,牛兄,我们在这聊,看前头的领队老人时不时回头看向你,你是不是去宽下他们的心?”东方靠近牛毅一边小声说一边朝车队前方努了努嘴。 宽什么心自然不用明说,牛毅虽说看起来傻,可不是真的傻,只是性子直了点,不太喜欢弯弯绕绕的东西而已。 其实牛毅也看到了,只是气不过,不愿意搭理而已。 听了东方和云远的一番话,牛毅也算想开了,加上也不是个记仇的人,就向老头那边走去了。 看牛毅走远了,云远才嘀咕道,“什么性情中人嘛,完全就是脸皮厚!” “说什么呢?”东方一边敲了下云远的头一边说,“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读书人所为。” “这也算坏话?我看你就是手痒了找个由头想敲我头!” “你要这么想的话也没法。”东方摊了摊双手。 等了一会东方又继续说道,“我细想了下,‘脸皮厚’好像真不算坏话” 看来就是手痒,总有一天要敲回来,哼! 一会牛毅就回来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领队老头笑嘻嘻地跟在身后相送。 看来谈好了。 “东方老弟,天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加紧赶路,早点赶到下个驿站?”牛毅走到东方身边转过身来一边走一边问道。 那领队老头也跟着,没急着回去领路。 “行,一切听牛兄的。”说完东方还对领队老人点头一笑,领队老人也回了一笑。 几人之间的尴尬就这样化解了。 说完几人在领队老头的陪同下又走到了车队最前面。 感觉车队周围的空气都轻松了,车队的氛围都轻松了不少。 好在没多久众人就赶到了驿站,还引起了驿站的一点小骚乱,出来一群拿刀的兵士,还以为那劫匪已经胆大到敢来抢劫驿站了呢。 结果出来一看是一个大汉和一大一小两书生连同一小队行脚商人,大失所望。 这倒是把商队的人吓了一跳,就怕被误认为是劫匪。 其实这就想多了,哪儿有这样的劫匪呀! 不过听说商队遇到了劫匪,引得一阵咒骂,什么污言秽语都冒出来了。又说到多亏牛毅出手才护了平安一事,自然是引来一阵称兄道弟的赞美之声。 好在领队老头没说自己拦住了牛毅,还给了一笔钱给劫匪这段经过,否则就算错不在牛毅,虽说不至于引来嘲笑,但至少也不会有什么赞美之言。 所以,听着入耳的声声赞美,牛毅并不是很高兴,受之有愧。 东方三人又准备入驿站休息,引得老头所带商队之人一阵侧目,经过简单解释才知道,原来三人之中,那书生才是发话之人。 经过一小会思索,知道不好开口,领队老头还是开口了,希望牛毅能留下,和商队住一起。 商队赶到了驿站,可不能就在驿站边上安营夜宿,得离很远一段距离,要是能就在边上,遇到战时谍子死士,文官武将可就危险了。 就算不是战时,普通百姓在驿站边上吃喝拉撒睡,吵吵闹闹的,也有影响不是。 商队现在是惊弓之鸟,虽说估计劫匪一般不敢在驿站周边劫掠,可也架不住入刚才遇到的事,始终还是有些害怕的。 为了安心,牛毅与东方他们约好次日出发时间,就跟着老头走了。 领队老头当然高兴,把自己的帐篷让了出来,尽量让牛毅住得舒舒服服。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和云远按约好的出发时间与牛毅汇合出门。 因为前一日遇见过劫匪,驿站的兵士呆着也是呆着,就由一位伍长带了几个兵士和东方他们一起了,看能不能再遇到劫匪。 这次就由牛毅三人和兵士一起走在了前面,商队的人隔了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由于前一日听说了牛毅的所为,加上都是武人,一来二去也就熟了,天南海北的趣闻都能谈上一谈,没多久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牛毅也将前日真实的情况给吕姓伍长说了说。 “真他奶奶的憋屈!” “对,憋屈,奶奶的熊,一群孬货!”吕伍长一边说着一边吐了口痰,还瞟了一眼领队老头。 伍长叫吕侯,希望能够封爵作侯。 领队老头只得当没有看到,劫匪都惹不起,劫匪不敢惹的官家兵士就更惹不起了。 牛毅的机会来了,拍了拍吕侯的肩膀说,“兄弟,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挺理解的。” 然后就把领队老头本来的打算和云远、东方的说辞又说了一遍。直听得吕侯连连点头,“想不到牛兄不光是个武人,还是一个深明大义的武人,当得了侠义二字,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其实这些是我东方兄弟和云远小老弟说的,我只是照搬他们的话而已。” 原本吕侯是不想和两个读书人打交道的,很多人当兵的都不喜欢和读书人打交道,太酸。 “哦,想不到牛兄结交的读书人还有这份见识,与一般的穷酸书生不一样,牛兄果然好眼光。”吕侯前一天眼见东方二人入住了官驿,知道不是普通的读书人,可还是不愿意深交。 话说得委婉却也不算好听,东方也不介意,要是介意的话三方两语就可以顶回去,相信一个普通的伍长还是说不过东方的。 云远有些介意,可东方没说话自己也不敢说话,万一对上了,没东方出手帮忙自己可就吃亏了。 这叫识实务,东方教的。 牛毅打了个圆场:“兄弟,我这两位老弟可是有大智慧的人,搞不好回头就给我想出一个清剿劫匪之法来呢。” “他们?不行!” 第51章 这样是剿不了匪的 “让我们清剿劫匪肯定不行,想出一个周全的法子短时间内肯定也不行。”东方总算搭了一句。 “看,我就说。” 没管吕侯说的话,东方继续说,“不过你们这样做是清剿不了这伙劫匪的,甚至于连劫匪人影都不怎么能看到,更不要说抓到劫匪人了。” 在外是有这种传言,但官府从来没有承认过。为了安稳人心,对外说的都是官府大力追捕劫匪,成效明显,抓获匪徒若干。 确实军队的人来了后,劫匪出来的次数少了,普通百姓也就信了。 至于抓到的是劫匪还是劫匪找的穷苦人家,一般人可分不清,反正官府把抓着的人游街说是劫匪。 所以外面的传言大多是没人信的。 要是把真实情况向外公布了。嘿嘿,先不说周边几个郡县的面子何存,周围的百姓还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吕侯是知道的,心里也是憋着那口气,所以才有事无事跟得商队一起走,看能不能遇到那伙人。 “瞎说什么呢,没看我们来了后匪徒少多了吗?被劫掠的人也少了很多,抓到的劫匪都在各郡县里游街示众了。”吕侯肯定不会轻易认输的。 但这些话说得自己都没有底气。 “行了,行了,这些话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东方可没去理会这些话。 “你凭什么说我们清剿不了这伙劫匪?凭什么说我们连劫匪人影都看不到?我们可是朝廷的兵,上过战场的,才不是官府那些只能抓些小偷小摸的官差。” 大夏总的来说还是安稳,可再安稳,与接壤的国家还是有些摩擦,加上当朝的皇帝也算是远见之人,不时就把各地的驻军轮流派到边境洗礼一番,以备不患。 所以就算是驻扎在国内的军队,也是经过血与火的,随时都能拉出去征战。 “正因为这样,所以你们才清剿不了,抓不到。” “什么意思?”吕侯更听不懂了。 牛毅也听不懂了,“东方兄弟,什么意思,你就明说,知道我们武人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 “好,看在牛兄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们细说细说。” 吕侯一直看不起东方二人,东方也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所以故意说是看在牛毅的面子上才说。 “劫匪遇到你们的话,他们能打过你们吗?” “肯定打不过呀,就算他们有高手,我们军中也是练过围杀之法的,登堂境的武夫最多两个百夫长带人就能杀了,入室境可能就要一个千夫长带队了,刚刚进入远行境的话,只要舍得人命也是有可能围杀的。” 吕侯说得还是委婉,对于远行境只是有可能,但有一个前提是对方不想跑,要是远行境的人想跑,军中普通军士还真拦不住。 这话说出来牛毅倒是吃了一惊,仅从武功修为上来说,牛毅一眼就能看透吕侯的底,可能比自己还要差一点,只是他们身份不一般,不敢轻易得罪。 原本还以为,如果是自己师傅的话,百十来个兵士完全不在话下,轻松屠戮,师傅的刀芒一出,一刀十几个总能杀了。 结果没想到,单个战力不高的军队兵士,如果对上刚刚登堂的师傅,可能也就只要两个百夫长带队就能打败甚至杀了师傅。 看来军队的兵士不能小看。 牛毅决定这趟江湖要走得更稳一点了。 “嗯,看来战力确实不错,那劫匪知道遇到你们是什么结果吗?” “肯定知道呀,悬赏布告不是在周围几个郡县都贴遍了吗。主动投案,不追究责任,还给赏金。愿意参加清剿,有立功的还给奖赏。冥顽不灵的,直接清剿。他们只要不傻都知道和我们硬碰硬就是死!”吕侯很有自信。 “那他们知道的话还会和你们对杀吗?” “肯定不会呀!见到我们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和我们捉对厮杀。” “所以呀,你们是连他们人影都看不到,还怎么抓人,怎么剿匪?” “他们怎么知道”吕侯没问完就知道了。 东方指了指吕侯几人的军服,“军里有斥候,想来这伙劫匪也有探子,远远看到你们自然就躲开了,你们当然看不到他们人影。” “就算少数没探子的遇上了你们,远远地看到你们,就和你说的一样,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和你们硬碰硬,你们有马的话倒也能追上几个,如果只论两双腿跑,逃命的跑得可不比你们杀人的慢。” 岂止是跑得不比杀人的慢,是比杀人的快多了。 好像真是这个理,难怪抓不到人,原来是因为军服的原因呀。 其实也是疏忽了,平日里兵士多是与他国交战,肯定要穿军服的,这样才能分清敌我,避免误杀。 除了碟子以外,穿着军服的可当不了碟子。 在国内很少有兵士剿过匪,毕竟大夏还算是安稳。 在边境倒有一些落草为寇的,但边境围剿也是身着军服大面积搜寻围杀。 过一段时间的话,军里也有人应该也能想明白这个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脱掉军服?” “有何不可呢?你认为你们身穿便服,假扮为苦力,劫匪看到你们的话,是跑呢还是抢呢?” 这个问题不用想。 只要人不是很多,看到几个健壮的苦力,还是会上来的。 吕侯端手摸着下巴的胡渣想了一会。 可行! 招手呼来一名普通的兵士,转头在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兵士就匆匆地朝来时的路跑去。 看来是回驿站给上面的大人汇报去了。 回过头来的吕侯再看东方脸色已然好多了,再也不是那一副倨傲的样子。 东方就是这样。 总是喜欢引导别人跟着自己的思路走,让他们自己被自己的想法所阻,再自己想办法打破自己的原的想法,解决自己的问题。 要是东方直接对吕侯说,你们的方法错了,这样是抓不了劫匪的,连劫匪的影子你们都看不到,就这样还想剿匪?就是因为你们出自军队,穿了军服,劫匪看到了就跑得远远的,怎么可能让你们发现,你们应该把军服脱了,装成苦力引诱劫匪出来抢你们。 这样说的话,也是有理的,遇到理智点的人,还可能会反思反思,遇到不那么好说话的人,嘿嘿,先打一顿再说,就算后来想通了,可打已经打了,还能还回去? 人们总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想法、观点、学问,容不得别人的直接反驳。自己的想法、观点与学问,往往只有他们自己最容易推翻自己。 人最容易相信的是,永远是自己看到的,自己推出的,自己悟出的、自己想出的! “那我们这样就能抓到劫匪,清理了他们?”吕侯开始放下身段主动请教。 “嗯,抓到一些劫匪不难,可想靠这个方法清除匪患,不太可能!” 想来也是,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把这么久都没什么头绪的劫匪给简单清剿了。 “那东方老弟可有良策?” 牛毅也想知道,毕竟东方说的是四全之法,其中一全就是清剿了这伙劫匪,顺便领取朝廷的赏银。 “先把他们送到城里再说。”东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吕侯也没有追问,牛毅更不好追问,约摸着东方不好当得吕侯的面说。 商队要去的地方叫顾县,以现在的脚程,两天时间就应该能到了。 中午分别吃了各自的饭,小憩一会后就又起程了。 云远的练字之法又成功吸引了吕侯几人的目光。 见吕侯不时看向云远的竹竿,有所思考却也没有发问。牛毅以为吕侯和自己才见时有一样的疑问呢,没等东方他们自己解释,主动就和吕侯几人说开了。 可吕侯听了只是点了点头附和了几声而已。 估计是看出什么来了。 顶着吕侯的眼光,云远练得很不自在,可也不好不准别人看了,中途瞟了几眼东方,东方也没反应。 估计东方有解决这法。 印象中,好像一路就没遇到什么是东方解决不了的。 看着东方如此淡然,云远也逐渐静下了心,继续练字、剑,与气。 剑气诀虽说和人字桩不同,可也是气的运用之法,或者说人字桩主要是为了茁壮那口气,最终目的是要通过剑气诀使出那口气。 有吕侯等人的陪同,一群人走得更快了,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呢,众人就赶到了驿站。 在领队老头的盛情之下,牛毅今晚还得在外露宿一夜,不过时间还早,又临近驿站,相信劫匪也没那么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上一出。 所以牛毅说服了领队老头,先去驿站和东方、云远吃上一顿,保证在天黑前重新回来。 毕竟驿站的吃食还是比商队的好很多,只是也贵上不少。 现在牛毅可不怎么太担心钱的事,有东方在,牛毅已经视同朝廷的剿匪赏银到手了。 虽说东方没说,可牛毅就是相信东方说的四全之法不是空穴来风。 也许这也是东方的魅力之一,总是能让人信任。 朝廷的赏银到手了,直接将这段时间的花销给东方?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太显生分了。 在分赏银的时候多分一点给东方,甚至也算上云远这个小屁孩一份 ,这是最好的了。 在牛毅看来,就算东方想出了什么好的方法,可毕竟面对的还是拿刀拿枪要杀人的劫匪,不可能就凭读书人的嘴把他们说趴下,最后还是要靠自己的大刀。 到时自己有钱了,除了多分他们一份外,再请他们吃上几顿好的,后面的同行路上,自己在银两方面也多担待点就是。 第52章 习惯成自然 正在驿站吃饭的时候,一个小兵跑了进来,环视了一圈,快步走到吕侯那桌,在吕侯耳边轻语了几句,吕侯点了点头,那小兵就走到边上另一桌去了。 没看错的话,那小兵就是在中途吕侯派回去的那位。 看来是有结果了,至于什么结果,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才知道。 牛毅同东方、云远吃饱喝足后,和边上一桌的吕侯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还得赶去商队那儿呢。 东方和云远正要起身回屋休息,正好身后那几桌用完饭的兵士也各自散了开去。 吕侯一人走了过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东方只得将起了一半的身子又放了下去,云远也坐了回去。 “东方老弟,在下有几个疑问,想了一下午,不知道能否指点一二?” “吕伍长请说。”东方又招呼驿站里的人上了一壶茶,看来是要慢讲了。 “下午我见东方老弟的小师弟练字,有一丝练武的意境,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 “哦,练武的意境?吕伍长从何说起,我们师兄弟二人看起来不像是习武之人。” “我也只是感觉有一丝而已,其实早上就我发现有点不对。普通的读书人步伐没有你们两人那么沉稳迅捷,你们的耐力也比一般的书生好很多,一般的读书人可跟不上我们的步伐,何况你的小师弟还小呢。” “这有什么嘛,常年游学,学问不一定长了,可行了这么多路,走路的学问还是长了不少的。我小师弟,贫苦百姓家出身,从小养得粗糙、能吃苦、能干活,走路这点小事更不在话下,对,小师弟?” “嗯,嗯。”云远应了两声,自己家在古村就算不了好的,只是还算比下有余。出来这一路所见,让云远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家确实应该算是贫苦的,所以答得没有一丝迟疑。 “不止如此,东方老弟步伐浑然天成无一丝人工雕琢之意,可云小弟还不到火候,步伐之中暗含走桩之势,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读书人的人字桩,就是不知我看错了没有?”吕侯也轻抿了口才上没多久的茶,虽是在问,其实已经确定。 从这几句话可以看出,吕侯也不是白天表现的那个样子,不像是一个粗鄙的普通伍长,至少也应该是读过书识过字的人,能看出走桩之势,看来也不是普通人家,至少也是知道读书人的走桩之法的。 天字桩不说,知道的人太少。地字桩知道的不少,不过知道的人都是真正的读书人,不太可能外泄。人字桩知道的人最多,虽说没有完整版的从读书人那儿外流,可只言片语还是有不少流传在外的,一些权贵人家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那吕伍长应该也不是普通的伍长?能看出这些来。”东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却也承认了吕侯的猜想。 “也谈不上什么好人家,只是当朝吕大将军的远房而已,前几年家道没落,只得从军谋口饭吃,军里的大人看在吕将军的名号上,照顾一二。我小暑假在学院读过几天书,也算半个读书人,所以也就知道一些。” 吕姓在大夏算家喻户晓的一个姓,只因吕大将军一人。 吕大将军单名一个浩字,是当朝镇西大将军,是当朝少数从普通百姓一路升为朝廷要员的人,从无名小兵崛起,立功无数,最终获封三大将军的“镇西大将军”,也是国境线上呆得最久的大将军,与西边的黄沙国交战了几十年,大多都是些小摩擦,也是双方有意为之,见见血,免得都成了秀才老爷兵。 只凭小打小闹可当不了镇西大将军,几十年来,黄沙国因为物资匮乏,也发起过对大夏的几次大战,都被吕大将军给挡了回去,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将军头衔。 在学院读过书,还知道人字桩,估计吕侯的家世不止是他口头说那么简单。 就算是止学学院的方华、石大、李白,以后也不一定能学到完整的人字桩。 更重要的是,东方早看出了吕侯的实力,并不像他表现出来那么简单。只是不愿意揭穿而已。 “原来是吕大将军的家族子弟,失敬失敬!”东方抱了抱拳,实际东方并没有多崇敬吕大将军,毕竟东方不是夏国人,只是书院在大夏而已,就算黄沙国灭了大夏,也不会扰乱书院一丝,占了大夏的地盘,同样也得对书院恭恭敬敬。 倒也不是书院有多强,而是天下的读书人太强。 得罪一城、一国没什么,几十上百年后就没人记得了,就像现在的大夏,可还有人为前朝鸣不平? 书院就不一样,拆了书院,就算文院也没法帮你做什么,只是除名而已,可天下的读书人不会这样,打打杀杀不行,口诛笔伐是没问题的,在史书上记上一笔,那几十上百年上千年都是有人记着的。 到了一国之君的位置,金钱、权力都不在乎了,那是真正的一国之财尽归一人,一国之人尽听一人,活着无所求,死后能留给后世的也就只有名声了。 “哪里谈得上什么吕大将军的家族子弟,除了都姓吕,其余哪儿还有一丝关系。”吕侯自嘲道。 “那东方老弟是承认了?” “嗯,这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既然吕伍长看出来了我们也不隐瞒了,我小师弟确实练的是人字桩。”东方依然很淡定。 “那你们一起的牛老弟不知道?”想起下午牛毅给自己解释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故意隐瞒。 “哦,牛兄呀,他是不知道,没必要对所有人都说这些,说多了反而麻烦。那还得麻烦吕伍长帮我们继续瞒着。” 吕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想来也是,对所有人都说自己在练走桩,也不是很合适。 “那不知云小弟练的是什么呢?” “依吕伍长的看法,是练的什么?” “下笔准、行笔灵、起笔快,练的是应该剑。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天下读书人,十人中有七八人都是练剑。” “吕伍长果然看得准。” “那不知东方老弟的功力?” “我?练着玩而已,方便游学赶路,遇到一般的小猫小狗有点自保能力而已。”东方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到了御空境,就像大财主不可能见谁都说自己有钱,有很多钱一样。 见东方不愿意说,吕侯也不追问。 “东方老弟文武双全,佩服佩服。” 解答了心中的疑问,吕侯客套两句就走了。 东方、云远二人回了房间,“东方,为什么要给他说我在走桩练武呀?我们一口咬定不会不就可以了吗?大不了这几天他在的时候我不练就是了。” “为什么不练?我们做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人看出来就算了,有人看出来一丝迹象,问到的话说了也无妨,对!” 想了一下也是,平日里隐瞒习惯了,突然说了实话反而有点不习惯,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一样,看来习惯果然会影响人的言行举止。 习惯成自然,也看是好的习惯还是坏的习惯。 第二天一早,东方、云远吃完早饭一出门就看到了刚走到驿站门口的牛毅一行人,正好一起出发。 吕侯几人比他们早一点,只是已经换上了便装,吕侯是个小老爷,其余的兵士打扮成了仆人,只是提着的刀让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几骑骑兵,听吕侯说了几句,就奔了出去,估计是给周边的几个郡县说军服的事去了。 看到东方他们准备出发了,吕侯几人走了过来对东方说,“今天看来还得打扰几位,昨天给大人禀报了你们关于剿匪的看法,大人也想试上一试,所以就命令其中一部分兵士打扮成普通人藏匿在来往的行人中,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但你看我们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普通百姓的样子。”吕侯一边一边拎了拎手上的大刀,“所以今天还得麻烦你们,和你们一起走,把刀也顺便藏在你们的货物中。” 商队领队的老头哪敢说话,现在商队就仰望着东方三人照料呢。 就算没有这三人,兵老爷发话了,他们哪敢说个不字。现在也是看在那三人的面子上,才这么客气地解释上几句。 简单打理了一番,吕侯还是和东方他们走在前面,其余的普通兵士分散在商队其余人中,扮着押货的壮年,车队后面一下就沉默了许多。 “吕老弟,这一看就不对呀,哪有整个车队里的人都一言不发的,送葬的队伍也有几声哭不是吗。”话说得难听了一点,可牛毅这么粗神经的人都看出来了,那就确实有问题了。 “依我的看法呀,你们应该自己装上几车货,假扮商队来往,遇到路上其余行商再搭伴一起,那就应该好多了。” “牛兄说得是,只是今日准备得匆忙,来不及准备那么细,反正今天就能到顾县了,到了县里慢慢准备,以后就好多了。” 说完吕侯还向后吼了一句,“喂,你们这群兵蛋,平时在军中喊爹骂娘,想不让你们说话都难,怎么和普通百姓在一起反而不说话了,是不是平日里作威作福做惯了,不知道怎么说人话了?妈的,命令你们和其余人说话聊天,说得不好的到了城里自己去领三十鞭。” 这可苦了那群当兵的,不过队伍里好歹有点声响了。 第53章 出城 就这样走了快一日,终于到了顾县,可一路上什么事也没发生。 商队的人自然高兴,平安到了城,进了城把货一出就能大挣一笔。 吕侯他们就不高兴了,抱有的希望就这样变失望了。 进城走了一小段,领队的老头就走了上来,先是感谢了众人一番,再大大地夸赞了几句牛毅行侠仗义,大有侠士之风什么的,最后还给了牛毅一小袋银子。 起初牛毅是不想收的,本来就要护着他们来城里的,就算没钱,见此情形也应该帮上一把,如果收了钱,就变了味。 最后还是东方说了一句,“收了,不要辜负了别人的一片好心,这是人家为了感谢你主动送你的,又不是你问着要的,也不是当保镖提前说好了价,就当是这几天晚上给他们守夜的辛苦钱嘛。”牛毅这才收了下来。 和商队分别以后,吕侯等人也和东方一行分开,赶去城里的驻地报到。 离开前,吕侯再问了一次东方,“东方老弟关于这次剿匪可想出什么良策?” 东方没说,只是让吕侯留了一个寻他之法,至少在附近几个郡县的时候,有事可以联系到他。 说完以后双方就分开了。 “东方老弟,你真的还没想好什么计策?”牛毅等吕侯他们走远了就问开了。 吕侯他们在的时候问东方就没回答,牛毅也不好当着他们的面再次问。 现在他们走远了,自然就不想把问题埋在心里。 “真没想好!哪儿这么快呢,我们连这伙劫匪的情况都没了解清楚,怎么想?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找个地方住下,打听下消息再说。” 三人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客房,就出门找吃的去了。 在客栈的时候差点没房间,全被游走的大商队给住了,还听他们抱怨,怎么这么倒霉,其余地没事,就这儿闹匪,多等一天就多亏一天呀。 出门打听了一下,找了一家本城最出名的酒楼,在二楼靠里的地方要了一张桌子,再让店小二推荐了几样拿手菜,上了一壶酒,三人一边吃一边听。 一来呢除了专门贩卖消息的地方,人多的地方最容易打听到消息,酒楼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之一。二来呢找点好吃的也是不错的。 现在正好是吃饭的时候,酒楼里的人自然也不少,天南海北聊什么的都有,小到鸡毛蒜皮,大到国家方政,自然也少不了本地的大事。 在本地,最近最大的事自然就是那伙劫匪的事,谈的都是最近听说哪儿哪儿又被劫了,死了多少人,被抢了多少姑娘什么的。 自然也有不平之人抨击官府,无所作为,只是没说两句就被同桌的人给劝住了。虽说大夏还算是开明的国家,大多官僚也能听得进百姓谏言,可最近官府这么多烦心事,谁也不能保证不把气撒到一般人身上不是。 人都是有脾气的,遇到不顺的事,总有些事是无法理智考虑的。 众人聊的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但东方他们也听出了一些消息。 一是此前附近几个郡县一直还算太平,突然之间就出了这一伙劫匪。 二是这伙劫匪不光是简单地为了劫财,听活下来的人说有些是劫了财就走,有些呢则是劫了财还杀一部分人才走。还有受难者的家人说没劫财只杀了人。当然最惨的是财没了,人也没了。 三是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上百人的大商队,都被抢过。 四是如果遇到年轻姑娘,无一例外都被劫走了,然后再也没有音讯,生死不知。 打听到的消息不多,可也比没有消息强。 三人吃完饭离开了酒楼,才离开牛毅又问道,“怎么样,听出了什么没有?” 牛毅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多喝了几杯闷酒,看来是真想剿了这伙匪徒。 东方将听到的消息整理后说了下。 “完全没有头绪呀,看起来像是突然流窜到此处的。” “不太可能是流窜到这的。”东方否认了。 “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我都知道。”云远直接开了口,“没听他们说吗,附近的郡县一直还算安稳,这伙劫匪是突然出现的。” “对呀,突然出现的不就正好说明可能是流窜到这的吗?” “流窜的话此前他们应该在其余地方犯过事,附近一直安稳说明不是附近流窜过来的。这次惊动了府衙,由府衙联系驻军派人来清剿,说明以前在本府范围内也是没有这伙劫匪的。可要说是从其余府地一直流窜到这,可能性也太小了。” “万一府内其余地方发现了这伙劫匪,却一直没给府衙报呢?” “应该不可能。”这次是东方发话了,“根据这伙劫匪的行事风格来看,很是残忍,如果在府内其余地方出现过,肯定会惊动当地的官府和百姓,如果官府不管的话,那对他们更是好事,一直在那儿待着就是。” “就算官府不上报,百姓和各地来往的商队也总会传出一点风声,可这次你看,府内行走的商队都说其余地方没事,就这闹匪徒,说明府内以前也没有这伙劫匪。” “那你的意思是,这伙劫匪一开始出现的地方就是在这片地儿?” “应该是的。”东方还说了一点,“而且这伙劫匪连上百人的大商队都敢抢,要嘛人数众多,要嘛就是有高手在其中。” “如果是人数众多的话,平日里衣食消耗都应该不小,要不明天我们去米铺、酒庄、布庄打听下,看最近有没有大量采买的人?” “嗯,明天可以去问问,顺便再去看下官府的悬赏布告怎么写的。” “也只有先这样了。”牛毅满是不甘。 第二天吃完早饭三人就直往城中心而去,先去看了看官府的悬赏布告,只说了境内流匪猖獗,官府下定决心要为民除害保一方安宁,为显当今朝廷仁爱之心,给匪人一丝悔过之机,特许匪徒自首悔过,官府一律不追究责任,若悔过之人能协助官府清剿匪徒,还赏银三百两,并予以安身立命之处。若三十日内无人自首悔过,官府将全力剿之,一个不留。同时还对所有百姓悬赏,凡提供劫匪行踪助官府清剿之人,悬银千两。 看来也没什么有用信息,只能看出这伙劫匪确实让本地官府头疼不已。 然后再去了城里的米铺、布庄,最近城外不太平,为了避免有钱人大量囤积抬高物价,每家每户都是按家里人头限量供应,不可能有人大量采买的。 看来城里的商家谁都没预计到会发生这种事,备货不足,这才没多少天,日常生活所需之物都要限量了。 不过好在有官兵,可以护送从其余地方采买物资供应各地,不至于让百姓发生骚乱,可这也不是长久之法。 其实这些情况都在意料之中。从被劫情况来说,这伙劫匪什么都抢,有用没用的都抢,日常生活所需之物应该是抢得最多的,就算不将抢来之物换为银钱、米酒,估计也能坚持很长时间。 打听完了消息,东方也不急着回去,又走了几家书店,根据云远的读书情况,又添买了几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牛毅继续问道。 在这件事上,牛毅是完全听东方的。 “现在还早,要不我们出城打听下消息?”东方还是先征询了下牛毅的意见。 “都听你的!” 三人便一路出了城,还在城门守卫那儿打听了下周围的村落情况。 平日里这种城门是没两个守门的,最近出了事才在每个城门派了两队官差盘问进出人群。 听说三人要出城,守门的官差还特意叮嘱了下,注意外面的劫匪,没什么重要事的话,还是不要出城。 不过也就叮嘱两句,见背着大刀的牛毅跟在后面,看样子也是个高手,好像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 三人按城门官差的指点,一路向西走了快三柱香的时间,才看到一个山下的村庄,估摸着有三四十户人家。 还没进村就传来了一阵狗吠之声,随后就冲出来几条土狗,云远握了握随身带着练字的竹竿,准备防身。 身边的牛毅向前迈了一大步,对着冲过来的狗群一瞪眼再低吼了一声,那些刚才还凶狠乱叫的土狗就停了下来,原地转圈徘徊了几步就夹着尾巴跑回了村。 “有了牛大侠,连我的打狗棒都没用武之地了,果然有大侠之风。”云远还是喜欢时不时逗下粗线条的牛毅。 “那是,所以你要小心了,连狗我都能吼住,你的话,我一吼还不吓得屁股尿流!” 这不是说云远还不如土狗吗。 牛毅刚开始被呛得脸红耳赤,后来慢慢习惯了云远的调侃,现在还能还上一两句嘴。 人呀,有时就是改变得很快。 云远正想呛回去呢,被东方轻敲了下头顶就止住了声。 原来已经快要进村了,村外的田地里还能看到稀稀拉拉的大人忙着庄稼,村口坐着一群老人在树荫下纳凉闲聊。 听到狗叫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路过村子呢,老人们也没出声把狗给拦下来,因为知道村里的狗也就是叫得欢,没胆咬人的。俗话不是说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吗。 只是没多久就见冲出去的狗儿又灰溜溜地回来了,还以为人走远了呢,结果却看到两大一小三个人朝着村里走了过来。 第54章 二狗子 这可是少有的事。 村子离城不远,村里有出息的人都去城里找活干了,再差的活也比在在土里忙来得好。 村里出去的人都是老人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远远地就能看出来是谁家的人。 而这次来的三个人可不是村里人。 三人走近,东方先开口了,“各位老丈,我们是准备进城的外乡人,路过这儿口渴了,能否讨口水喝?” 原来讨水喝的路人呀,村里的人还是很朴实。 “大娃、二娃,快端三碗水过来。”其中一个头发大半花白的老汉转头冲村里吼了一声,然后挤了张长凳出来,招呼东方三人坐下。 东方也不推辞,云远、牛毅分坐在了东方两边。 村里老人这才细细打量了下三人,中间的年轻人体态均匀、相貌清秀、坐姿端正、剑眉凤眼,再一看打扮,一眼就知道是个读书公子。左边的那个小孩满脸稚气,那黑得透红的小脸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在外风吹日晒,就和村里被晒黑的贪玩小孩一样。至于右边那位五大三粗的壮汉,黑得就和在土里劳作了十几年的庄稼汉一样,要不是背着一把大刀和满身的凶气,明明就是一地地道道的庄稼汉。 东方和老人们寒喧了几句,从村里就出来了两个小孩端着三碗水,果然和云远一样黑里透红。 还是那出声的老人招呼把水给了三人,那两小孩也不怕生,就在老人身后站着看着外来的三人。 东方喝了口水继续聊道,“我们是外地游学过来的,在路上听说附近几个郡县最近不太安宁,是吗?” 谈到了正事,牛毅也竖起了耳朵。 “岂止是不安宁呀,告诉你们,最近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伙土匪,在路上抢劫杀人。” 然后一群老人就七嘴八舌地说了开来,自然比在城里听到的夸张了许多,毕竟他们也是听其余人说的。 话传得越多,也就越不真实了。 “那你们村子没被抢过?” 所有老人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位老人说,“我们村子穷人一堆,有什么可抢的,不过说来奇怪,不止我们村子,就算是周边的富裕村子,也没听说被抢过,要是抢的话,抢那些富裕村子不比抢那些行脚商人差。” 这倒也是,一般的村子离城里都挺远,要是劫财的话,抢村子比抢路上的商人可方便多了。 “哦,对了,还听说有官府抓到了一些土匪,听那些被抓的土匪招供,还有普通的百姓也和他们一起为非作歹,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呀?”东方有意带了带话题。 听到这,那些老人相互看了一下,谁也没发话。 看来几人运气不错,还真有点东西。 东方又软磨了几句,才有老人对那两小孩说,“去,那边守着,要是看到二狗来了,给我们招呼声。” 那两小孩一听就走远了,看来是去村里什么地方守着去了。 看来这个二狗子有故事。 “这个呢,我们就当是闲话给聊了,年轻人可不要出去乱说。”那招呼两小孩离去的老人看了一眼三人。 “那是当然,老丈放心。”东方应着。 “其实我们也听说有些好吃懒做的人也加入了土匪。我们村有个二狗子,三十好几了,一直游手好闲,爹娘死后家里的田地也不种了,全是荒草,整日里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没个正形,平日里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前段时间他突然消失了几天,再回来的时候就换了一身新衣服,还故意拿着两大串铜钱在村里游荡,遇到小孩就赏上几枚让拿去买糖吃,说自己现在有钱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穷二狗了。还吆喝一群猪朋狗友进城里吃香喝辣了几天。” “有人问他哪儿挣的钱就说是出门陪朋友做了几趟生意,挣大发了。这谁信呀,有那样的朋友,爹娘死后还会偷鸡摸狗几年?我们呀估计,应该就是去” 剩余的话没说,但大家都明白。 这些话也就当闲话给说了,可不敢给官府的人说。 “这也是猜测嘛,听过了就听过了,对。” 听东方这么说,老人们应道,“对对,就是这个理” 看来这个年轻人确实懂事。 又闲聊了一会,东方三人准备离开,离开前问了下离城里还有多远,几位老人都说走得快的话还有三四柱香的路程。 东方再说了下担心走错了路,想在中午前赶到城里,不知道村里有没有人可以帮忙带下路。 还有没说完呢,那两小孩就飞奔了过来,估计是那二狗子来了。 果然没一会,就看见一个瘦瘦的人大摇大摆地向这走了过来。 东方几人从城里来的,自然知道有多远,怎么走,只是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二狗子引出来,让他带自己去城里,只要出了村就好说了。 结果他自己送上门了,真不得不说,今天运气不错。 那二狗子见一群老不死的身边有几个陌生人,本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油头可捞,结果还没走近呢,就听那年轻读书人打扮的说“不知道村里有没有人能带我们进城,我们想在中午前赶到城里,要是走错了路的话反而麻烦,放心,我们也不会让人白跑一趟的。” “哟,几位想要进城呀?那正好,我也要进城,要不,我和几位一起?”听说不白跑,再想到上次挣的钱好像也剩得不多了,二狗子就有了兴趣,自然就搭上了话。 两全其美,想有人带的和想带人的都有了。 “那就有劳了!”东方客气道。 那人背后的老人们不忍年轻人吃亏,不停地眼神示意,东方置之不理。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你们叫我狗哥就是了。”那人大大咧咧地笑道,“对了,刚才我好像听到不会白跑一趟对?” 二狗子本姓苟,只是叫着叫着就成狗了,他也不介意。 二狗子也是胆大,最近这么乱,走近了看到有一背刀的陌生大汉也没打消他挣上一笔的念头,反正村子离城不是很远,一直走大道,想来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当然让他如此大胆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知道那大汉不是歹人,至于怎么知道的嘛,就只有他心里明白了。 “那是肯定的,放心,到了城里,少不了狗哥的好处。” 提前说妥了那就放心了。 和几位老人道了别,四人就向村外走去。走远了头发花白的那位老人才叹了口气,不知道会怎么样。 话又说回东方一行四人,离开了村子有说有笑地往城里的方向走去,主要还是二狗子一路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只有牛毅一人黑着脸,恨不得立即就把二狗子拎起来给暴揍一顿,问出劫匪的情况。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东方应该有自己的主意。 二狗子还不知死活地问为什么牛毅总黑着脸,听得云远直摇头,心里默默说,“还不是因为你才黑着脸。” 不过被东方以天生脸黑给搪塞了过去。 一直走到城里东方都没有什么动作,甚至于在外人看来,两人更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 “和狗哥一路下来聊得很是投缘,要是不嫌弃的话可否一起喝上几杯,我们再尽兴地聊上一场?” 二狗子巴不得呢,本来自己就没事进城,只是听说了不白跑才跟着来的,一会还得自己找吃食,现在有人主动请自己吃饭,为何不吃! “我和东方兄弟聊天感觉也是很投缘,以你们读书人的说法,那叫什么相见什么。” 二狗子挠了半天头也没说出来,只得找了个台阶,“管他相见什么呢,反正就是早就该见了,那我们就找个地方边喝边聊?” “你们跟我走,这城里我熟,你们第一次来肯定不知道哪儿有好吃的、好玩的,要是你们不嫌弃,我可以带你们把城里把好吃的都吃上一遍,好玩的都玩上一遍。”然后又靠近东方和牛毅,神秘兮兮地轻说,“还有干那勾当的,要去的话我也能带你们去。” 随后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 避开了这个话题,东方说还是先吃饭,吃饱了再聊。 二狗子直接就把三人带到了城里最贵的酒楼,也就是前一日东方三人吃饭的酒楼。 反正有人出钱,二狗子就在三楼单独要了一间雅间,再点了一大桌子好菜好酒,大吃大喝了起来。 中途东方劝了不少酒,还示意牛毅也劝了不少酒,结果还没喝多少呢,二狗子就有点大舌头了,坐在那儿都把一只脚都踏旁边的椅子上了。 眼看差不多了,东方放下筷子,朝二狗子的方向挪了挪,“狗哥,在村里的时候,听那些老人说,最近狗哥是不是有什么生财之道呀?你看我们这么投缘,要不也给兄弟几个介绍介绍门路?” “不是我说大话,只要我愿意,钱随便挣。可是,不是当哥的不帮你,是这个门路你真不适合。”一狗子一边说一边朝嘴里又夹了一大筷子肉。 以前就发现了,东方总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但没想到,对二狗子这种人也一样。 “我不行的话,那以狗哥的眼光看,我们有谁行?我们都听你的。” 故意装了下深沉,瞟了瞟几人几眼才说,“以我看呀,你们之中小的小,弱的弱,只有他才行。”二狗子嘴朝牛毅的方向努了努。 小指的自然是云远,弱指的肯定就是东方了,要是知道东方的真实修为,他都算弱的话,还有多少人可以称强。 第55章 好人不好过 “哦?狗哥意思是只有那个傻大个可以?不会,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一起有段日子了,他和看起来一样呆,除了有一身蛮力,还能耍几下子吓唬人的把式外,什么都干不了。”东方略显夸张地在二狗子耳边说。 这听得牛毅是直咬牙瞪眼,好在二狗子酒喝得不少,只顾着吃菜,没注意牛毅这边。 “对呀,兄弟,我知道你是你们几个中最聪明的,可哥的门路要的不是聪明,要的就是看起来唬人、有蛮力的,有点身手的话更好了!” “哦?难不成是给人当保镖?才需要那种只有一身蛮力不用动脑筋的人?我们在来的路上听说,附近几个郡县最近不太平,好像是有土匪在道上抢劫,现在给有钱人当保镖的话,是能比平日里多挣不少钱。” “猜得近了,和保镖差不多,只是比保镖挣钱多了。”二狗一脸神秘。 是猜得近了,保镖是护平安保钱财的,你们是杀保镖劫钱财的。云远默默地想着。 “那可真要狗哥提点提点了。”说着东方又举了一杯酒。 二狗子大大咧咧地端起了面前提前斟好的酒杯,凌空和东方虚碰了一下一口干掉,然后靠近东方的耳边压低了嗓子。 “我的路子,做的是和保镖相反的事。知道了,我当你是兄弟才说的,可不要和外人说,会掉脑袋的。” “哦,明白明白!放心,狗哥,难怪要的是那个傻大个那样的人!不知道狗哥能不能介绍下怎么入门呀?”说完东方又灌了他一杯。 “门路倒是有,只是最近不方便了。” “这是为何?”东方明名故问。 “外面不是风声紧了吗,这都不懂?” 看来官兵的到来还是有一点作用。 “那怎么办呢?一点法都没有?” “办法是肯定有的,我是不做了,可还有人在做。下次你再来我们村,我给你引见引见!” “那就有劳狗哥了!” 几杯酒水下肚,二狗最终趴在了桌子上,东方让小二进来给他开了一间房,就带出去休息了。 将门关好,东方悄无声息地画了地牢。 “牛兄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果然和外面的传言一样,有些普通百姓也加入了劫匪,这个狗东西就是,我们就该直接把他逮了送给吕侯,让他们用尽酷刑,要不了多久什么都招了。”牛毅很是气愤,一是气劫匪,二是气被说傻大个。 “不要气了,就算把他送到官府,严刑拷打又能招出什么?像他说的,劫匪要的是身高力大之人,像他这种小瘦子,估计只跟着跑了两趟就被人给踢了出来,他能招的也不多。” “那我们就继续这样好吃好喝地把他给供着?我才不伺候呢!” “息怒息怒!我们也不是供着他,等他把我们介绍给现在还在劫匪那边待着的人,就可以不管他了!估计呀,就在他们村里。” 黄汤误事,几杯酒水下肚,什么都说了,给自己说开了以后要走的黄泉路。 又招来小二,让看着点刚才喝醉送去休息的人,等他醒来让他不要走,明日中午的时候再来看他,一定要等着,先把期间的饮食花销也给了小二,随后就回住的客栈了。 次日临近中午的时候,三人又来到了酒楼,在小二的引领下来到了二狗子的房间。 打开门一看,还躺着呢。 走近一闻一身酒气,拍了好久才将他唤醒,又让小二打来热水让他简单洗漱了一番才清醒过来。 “对不住了,昨日太高兴了,让狗哥给喝多了!”东方先开口了。 “没事没事,也是和兄弟投缘,才喝多了,没给兄弟带来麻烦?” “没有没有,酒品即人品,狗哥的人品没话说!”东方竖了竖了大拇指。 “那就好,那就好!” “时候差不多了,要不我们中午再喝一点?” “算了算了,感谢兄弟,下次,我们下次再喝!”二狗子直摇头摆手。 “好,那今日中午我们就不喝酒了,简单吃点总可以!” 二狗子睡了一大晚上,醒来后就饿得不行了,自然也就应了东方的邀请。 再次来到昨日的雅间,点了些清淡的吃食,又给自己和牛毅要了一壶酒,就又聊开了。 “狗哥还记得昨天说了什么话吗?” 二狗子记得一点,但也不确认,就反问道:“不知兄弟指的是哪些话?” “就是关于狗哥生财的门路,还说过几天到村里给我们引见引见什么的。” 看来是什么都说了,现在的二狗子有点后悔喝那么多酒了,不该看到是好酒就多喝那几杯。 看出了二狗子的懊恼,东方说,“狗哥不用担心,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我也给狗哥交个底,我家里原本是官宦人家,说实话也不是什么好官,好官多清贫,前几年爹爹被查了出来,革了官职,发配边疆,家里的底花了不少才让我平安无事。” “你别看我现在风光,其实呀,绣花忱头,要是再没点门路,就得喝西北风了。”说完东方还愁着脸仰头自饮了一杯,还真有点说的那个落魄子弟的样子。 “要是狗哥不信的话,可以去府城里问下,姓东方的可不多,在府城里当官的东方更少,最近几年还被查抄了的更少了。” 几年前好像还真听说过府城里有个大官被抄了家,至于具体什么情况,哪儿是二狗这种乡下小人物能知道的。 二狗子一咬牙,心里下定了决心,现在否认也没用了,不如一起拉下水更安全。 “我自然是相信兄弟的,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那我也不扭扭捏捏了。兄弟你想的没错,我也确实干过几次,现在没干了,村里确实也有一人现在都还在干,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过几日兄弟有空的时候来村里,我给你们搭下线。” “那就有劳狗哥了!”东方冲着二狗举杯自饮了一杯以示感谢。 饭后几人约定好两日后去村里找二狗子,就各自分别了。 “啊呸,和这种人一桌吃饭,还要好言求他,他奶奶的,这是什么世道呀!”那二狗子一消失在眼里,牛毅就骂开了。 “这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一定比坏人过得好的世道。”东方回了一句。 心里还有一句“更不一定是好人当道的世道”没有说出来。 牛毅愣了一下,是呀,有些坏人过得可比一般人好多了。 牛毅看得多了还好,听东方说“这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一定比坏人过得好的世道”,这对云远的观念冲击却不小,在他的小脑袋瓜里认为,好人不是应该有好报,坏人坏报吗? 从小爹娘、学塾的先生都是这么教自己的。 原来不一定是对的呀。 这也是为什么东方没说后面一句的原因,云远还小,怕受不了刺激。 摸了摸云远的小脑袋,“现在不要想太多,等你长大一点就知道了,这个世道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坏。总的来说,还是好的多。” “嗯。”云远有些失落,想要的显然不是这个答案。 “要我说,哪儿要这么麻烦呀,昨天在路上就应该找个人少的地方,拉到山里狠狠地揍上一顿,什么都说了。”牛毅挥了挥拳头。 “呵呵,要是他不说呢?”东方一边向住的地方走一边问。 “不说?哼,不说就一直揍,揍到说为止。” “给你说的你能保证就一定是真的?就算我们问出来了,打一顿给你说以前做过,现在没做了,不知道怎么联系劫匪,还能怎样?说的都是真的,你能知道现在他们村里还有人在做这行?就算你知道了,你再去打一顿?然后就一直打下去?” 一个、两个自然能一直打下去,但牛毅还不会自大到能以自己一个人就能把那伙劫匪给处理了,以前想的是找到了报官一起围剿,现在要是知道些什么倒可以把这个功劳让给吕侯。 “那不什么要等两日,不能今日就去?不怕他是骗咱们的?” “自然不会的,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 东方没说什么理由不会,但牛毅还是相信的。 “那就多等两日,到时完事了,你们可不要拦着我揍那小子一顿。放心,揍不死的。” 不止是因为不想揍死,也不能揍死,不是有句话叫罪不至死吗? 大夏为了维护朝廷的威严和国家的稳定,对于武林人士既没有像管官府一样管死,也没有像有些国家一样完全放任不管,或者管不了。 对于江湖人士的自相残杀大夏是放任不管的,但不能过于影响当地百姓的安宁。对于非江湖恩怨,那就得按朝廷的律法来了,虽说执行得没有官府严格,但也不能过了人情度量。 罪不至死的人你打一顿出出气也就算了,一旦打残打死就不占理了。就算你是行侠仗义又如何,被有心之人带偏了,传开了,那就不好了,人言可畏。 杀人自古以来都是大事,大事往往更惧人言。 对于朝廷的规矩,牛毅这种出身有师传的门派之人,是知道的。 天下大了,人多了,自然也有不讲规矩的人。 一种是亡命天涯的人,不在乎规矩。另一种是艺高之人,就算坏了规矩,只要不知道他是谁,又能怎样。 要不说艺高人胆大呢。 可惜牛毅两种人都不是。 东方愿意的话,有可能成为第二种人。 东方会吗?自然不会,所以艺高之人,德需不低,才是好的。 第56章 再入村 两日后,东方三人起了早往村里去,到了村里遇到出工的村里人,问清了二狗的住处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指路之人看他们走后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来的人要嘛是被二狗子给骗了的,要嘛是他的狐朋狗友。如果是第一种,一个读书人、一个小孩外加一个壮汉,最多也就打上一顿,被骗了也讨不回什么,第二种情况的话 所以不管是哪一种,都只能叹气。 按照刚才那人的指路,三人很顺利地就找到了二狗子的家,住得并不偏,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 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不会是没人在,前两日的话是为了骗自己,就是为了拖时间方便跑路。 牛毅急了,“看,我就说可能是跑了。”举起拳头就朝门块上招呼,像是把气要出在门板上一样。 没砸几下呢,里面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 “他娘的,砸什么呢?把爷家里的门砸坏了你赔呀?就算没把门砸坏,扰了我的美梦你赔得起吗?” 然后就听吱的一声门开了,乱着头发擦着眼屎的二狗子出现在眼前,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阴沉的霉味混合着汗臭、脚臭,连牛毅都忍不住皱着眉头掩住了口鼻。 看清了来人,二狗了脸色才转了好,“原来是几位兄弟哟,来来来,请进请进!”说着错开了身子,让了一人宽的位置邀请几人进去。 “呃,还是不进屋打扰狗哥了,我们在外面等好了。”这还是云远第一次见东方也有不敢进的地方。 “那好,你们在屋外等一会,我马上就出来。”二狗子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就像完全不知道外人不愿意进去的原因一样。 随后关门进屋去了。 东方三人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又退了几步,在远离二狗子家门口的地方等着。 再次出来的二狗子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做的饼,边吃边走了过来。 “几位兄弟吃了没?要不我分点给你们?”说着把手里拿着的吃食向几人身前递了递。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东方摆了摆手拒绝了二狗子的好意。 “那我们边走边说。”二狗子认了个方向自顾走了开去,几人只得跟上。 “我说呀,兄弟,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呀?简直比村里这些泥腿子都起来得早。” “我也没办法呀,狗哥,兄弟身上是真的没多少钱了,要是再不找个门路,唉!”东方又摆出了一副落魄的样子。 “这样哟!那好,我们快点走,看那人现在还在不在。” 加快了脚步也就盏茶时间就到了一户农户家前。 从外面看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家。 二狗子一点也不客气,上前就把门敲得嘭嘭响,完全忘了刚才是怎么说东方他们的了。 “郝大哥,在不在呀,快开门,我二狗子呀,找你有事谈。” 叫了几声后门才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头探了出来,看清了站在最前面的二狗子才侧身走了出来,同时又把门给掩上了。 出来的郝姓汉子一眼看去就是个农夫,看着也就四十不到的样子,皮肤黝黑,一脸老实忠厚,身材壮实,浑身上下还带着长期风吹雨打后留下的粗糙痕迹。 要不是二狗子说的话,真看不出来是劫匪的帮凶。 “郝大哥,可以进屋里谈吗?有两位朋友想和你认识认识。”难得看二狗子对人那么客气,完全没了刚才敲门时的气势。 恶人自有恶人磨,能治二狗子这种人的人,要嘛比他有钱,要嘛比他有权,要嘛就是比他更恶,这汉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前两者,同样也不像最后一种。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和你有什么可谈的?村里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一会我还得下田里干活呢。”郝姓汉子一脸冷淡。 “别别别,郝大哥,我想和你谈的是我们一起做的生钱门路,不是别的事。”二狗子靠近了说。 听了这话郝姓汉子脸色才有一些变化。 二狗子担心不和他谈,又说了一句,“郝大哥,放心,都是自己人,我带来的人还不放心吗?我害谁也不会害自己,对。” 这倒也是,想了一会对方才开口,“进屋里谈就免了,我们还是出去谈。” 然后让二狗子带路去了村后的竹林。 “郝大哥,这几位呢是我最近交的兄弟,也是落魄了,找到我想要找条挣钱的门路。你也知道,我现在没做了,所以就想起您来了,要不你给引见引见?” 现在没做了倒是一句话略过了,听着好像是自己不做了。郝姓汉子自然知道不是他自己没做了,而是没让他做了。哼,除了说大话,什么用也没有。 见郝姓汉子一时没搭理他,二狗子也感觉丢了面子很尴尬,就靠近了在耳边嘀咕了起来,想来说的就是几人的来历什么的,无非就是东方说的那一套,家道中落的官宦子弟,落魄的莽夫什么的。 “那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难得地郝姓汉子问了句。 这把二狗子也问住了,是呀,一直没在意,带个小孩干什么? “郝大哥别介意,这小孩呢是我在路上捡的,见他孤苦无依就带在了身边,我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不然的话,一个小孩能干嘛?当乞丐?”东方找了个理由打消两人的疑惑。 云远也配合着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拉了拉东方袖口说,“求求你不要把我丢下,我什么都听你的。” “滚一边待着去,不要吵,再吵就把你扔山里。”牛毅也凶狠狠地对云远吼道。 云远只得低着头走到了一边,心里想着,“牛毅多半是故意的,平日里被说教得太多了,现在报复呢”。 “好了,好了,小孩了有什么可凶的。”郝姓汉子眼神软了一点,止住了东方及云远,“就算二狗说的是真的,你们找我也没什么用。” “为什么,郝大哥?狗哥可是说过,我可能不行,可我身边的这位兄弟可以呀!你看他多壮,还是练家子,刀使得很不错呢。”东方假装着急,同时还用力拍了拍身边的牛毅身子骨,以示强壮。“难道是郝大哥不愿意带我们去?” “平日里是他们来找我,不是我找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寨子在哪儿,这也是我敢和你们见面的原因,所以就算你们是官家的人我也不怕,没有证据的。否则就单凭二狗几句话我能来见你们?” “那可怎么办?要不我们住在村里?等下次他们来的时候,郝大哥帮忙引见引见?”东方试探了下。 “你们愿意住下等的话也可以,不过可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收你们。” “只要郝大哥愿意引见,肯定可以的,我这身手搞不好还可以正式入伙呢!”牛毅说得很有信心,一副巴不得马上入伙的样子。 “不要高兴得太早,还有一个问题呢。”郝姓汉子哼了一下,“他们来的时候不固定,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天才知道你们要等多久,你们愿意等吗?” 这可就难住了几人,一直在村子里等不太可能,毕竟还得赶去青鸟渡坐船继续往书院走。可不等,这条线就又断了。 “那我们不能主动去找他们入伙?”牛毅抱着一丝希望问了下。 郝姓汉子摇了摇头,“上哪儿找?除了入伙的谁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每次完事了就在不同的地方把钱给我们一分就走了。连到底有多少入了伙的都不知道,也许只有最后和他们分开的人才知道。” “郝大哥的意思是每次完了你们不是一起离开的,是分别和他们分开的?”东方抓住了这点。 “对呀,所以,很难找到他们的。” 看来真的难找了,这伙劫匪不像是才上道的,相当谨慎。 “唉,那看来是没办法了。” 见郝姓汉子沉默了一会,东方也没急着走,估计还有什么没说。他想的是要不要把东方几个都拉下水,万一他们没下水把自己向官府供出来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其实有一个办法你们可以试上一试,但也别抱太大希望。” “什么办法?”牛毅故意装着很惊喜的样子。 “我同一些和我一样原因入伙的人聊过,我们离开的地方都是绕着高登山的。估计他们应该就在山里,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到山里试试运气。” “这不是等于没说吗。”二狗子丧气地说。 “狗哥,为什么这么说呢?”进了城还没来得急去找舆图和山川图,所以东方对这个高登山还不知道是什么。 “高登山不是一座山,是一大片山,就在我们附近几个郡县交界的地方,这座山有多大呢,我也不知道,或者说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很少听说有人把这片山走遍了的,不信你问村里的老猎户,一般也就上过一两座山。这么大上哪儿去找呀,不等于没说吗?” “这点二狗说得倒不错,所以我才说太难了。”郝姓汉子自己都摇头。 “还是感谢郝大哥,机会再小,我们也想试试。”东方表现得非入伙不可的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套出些什么。 “嗯,那你们就去试试。对了,你们对那个小孩好一点,虽说是捡的,可也怪可怜的。” 第57章 不同的理 郝姓汉子的这话这倒是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好的,既然郝大哥开口了,那算那小子好命。”牛毅指了指云远。 “嗯,嗯。”郝姓汉子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还是想劝你们一句,不是逼不得已,还是不要走这条路为好。” 看来郝姓汉子应该是有自己的苦衷,不像是个面善心恶之人。 “感谢郝大哥提点,我们自有打算。” 见此,郝姓汉子也不多说什么。 东方几人和那汉子分开后,牛毅用胳膊碰了碰二狗子问,“喂,听你那郝大哥的话,他好像是逼不得已才去做这勾当的?” “谁知道呢,谁不喜欢钱,有可能就是为了钱才去的,只是死要面子才故意这么说的。”没那郝姓汉子在,二狗子又变大大咧咧的了,使劲抹黑。 “不过他家女儿好像从小身体就不好,没怎么出来过,难得见一次看起来也是病怏怏的,一脸短命相,也有可能是为他女儿挣续命钱。” 怎么会有心思这么坏的人呀!云远这两天受二狗子的冲击可不小。 “对了,东方兄弟,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二狗子问。 “还能怎么办?先回城里呗,然后再决定找其余的门路还是进山里碰碰运气,唉!” “也只有如此了,都怪当哥的没用,帮不了你们什么,要是有其余的什么事要帮忙,直接找狗哥!” 他胸口倒是拍得响亮,真有事的话,哼哼。 “已经很麻烦狗哥了,以后有事的话,免不了麻烦狗哥的。” 又寒暄客套了几句,东方三人就离开村子往城里去了。 一路上云远显得有点失落,连干粮都啃得有气无力,字也练得飘忽了。 “小子怎么了?在村里被凶了就焉成这个样子了?小气鬼,是不是男子汉了!”牛毅用力拍了下云远的肩膀,差点没把云远拍地上。 云远抬起头来恨恨地盯了牛毅一眼,“你才这么小气,你才不是男子汉呢!还有,你是故意的,想拍我摔个狗吃屎?”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小远子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有什么想问的说出来,闷在心里想不通难受。”东方止住了两人即将开始的打闹。 “等等,小远子?他小名叫小远子呀?”牛毅又发现了新鲜事。 “呃,是的。”发现自己失口了,东方补救了下,“小远子这个名字不是挺好吗?都是宫里皇帝、娘娘给人赐的名再流传出来的,对,牛兄。”说完还给牛毅使了个眼色。 看来东方也不是一直像看起来那么正经。 “对,对,这个名字可是好名字,一般人可用不了,只有在宫里有特殊身份的人才能用的。”牛毅是憋着笑使劲夸,夸得云远都怀疑了。 “一会进城得找人问问,牛毅不提这件事,早就给忘了!”心里想着这个,但嘴里问的是这两天听到的好人不好过和人心为何能如此之恶的瓿。 “天下之人何止千千万万,每个人的命运不同,而每个人的命运又与其余人交缠在一起,天下人的命运丝线就这样总是乱的。乱了也就容易错了,错了就有了好人不好过,错了也就有了人性之恶,错了也就有了那么多不对的事。终归来说,可能还是老天的规矩乱了。” 东方说了一段现在的云远还不能完全听明白的话,却也算是解答了内心的一丝疑惑。 “其实这也不全是对的,人力终有限,天之力也有限,谁能理清这天下的真真假假、对对错错、纷纷扰扰。” 牛毅的感想更深一些,毕竟见过的事更多、经历过的事也更多。 “你还小,不要想那么多,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等你长大了会有更多的疑惑。当然长大了很多东西也就想通了。”东方轻轻地摸了摸云远的头,就好像在村里受了委屈,爹娘心疼自己时一样。 为什么有问题现在总是不给我说,就像以前问的“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一样,也是说等到了书院长大一点再说。 现在的问题也是这样,长大后就知道了。 人小的时候总是和云远一样,什么都想知道,可总有人不让自己知道。其实是那时不懂,不知道那是为了自己好,是舍不得让自己那么早地就带上了过多枷锁。 小孩嘛,就应该单纯快乐一点。 一路无语,云远静下心来重新练字,他相信东方是不会骗自己的,就好像在家里相信爹娘一样,他们都是为自己好的,至少不会害了自己。 到了城里,向客栈掌柜打听了下城里有名的风光,下午放松了一下午,也缓解了下压在心里的沉重。 回到客栈没多久,就有小二来敲门,说有人找,听小二说的样子,好像还是个军爷,几人心中一下就有数了。 东方先下去了,刚下二楼楼梯就看到下面背对着坐着一位身穿军服的年轻人。 虽是是背对自己,可年轻人的朝气与中年人的沉稳、老年的人暮气还是看得出来的。 “是吕侯让你来找我的?”东方下了楼就问道。 那坐着的人碗里的茶端起来正准备喝呢,听背后有人说话就又连连放了,慌慌忙忙地转过了身来。 果然是一个年轻人,脸上的稚气未干,二十来岁的样子,约摸着是才进行伍。 “请问是东方先生吗?”居然脸还有点小红。 “是的。”东方一边说着坐在了对面,同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看对方的样子,再结合伍长说的,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小家伙没有坐下,而是抱拳说道,“禀报先生,伍长让我来请您、牛大侠和你小师弟去一趟营地,有事向您请教,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有空?” “哦,请我们去你们驻扎的营地?你知道找我们是什么事吗?” “呃,我也不知道,不过伍长说的时候挺急的,还让我给先生带句话,尽量早去,去晚了就没了。” 稍稍思考了一下,东方就应了下来,一会吃完饭就过去。 那小伙说明了吕侯所在营地的位置,再给了东方一封引荐信,让东方到了给守门的兵士,自然会引他们去见吕侯。 送走了年轻小伙,东方将牛毅一起叫到了自己房间,把事情说了下。 “估计是劫匪的事有什么线索了,让我们去商量商量呢。” “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走呗!”牛毅才听完东方的话就急急站了起来,准备回房拿上大刀就走。 “哎哎哎,急什么呢,再急也等我们把饭吃了再走呗。”东方止住了牛毅。 “那行,我们马上就下楼对付一点,吃完了就走。” 也没等东方和云远表态,牛毅就往楼下走去,还没出门呢,就开始吼道,“小二,小二,快给我们准备点吃食,赶快赶快,我们吃了还有急事呢。” 东方和云远只能摇了摇头苦笑着跟了下去。 简单填了下肚子,几人就边走边打听着向吕侯给的地址走去。 本来以为会是在城外,一般军队不都是有一大片驻地吗?在城外找一块地势好的地方,安营扎寨,也方便操练。 结果几人跟着别人的指路,到了城西的一处安静院落。听指路的人说,城西这片落角巷是城里的达官贵人住的地方,住的不是当官的就是有钱的。 来了一看确实不像是普通人住的地方。 路上都是铺的青石板,家家户户高墙大院、红墙绿瓦。巷子的路宽得能够两辆马车并驾齐驱了,不过路上没什么人,时不时有一辆马车轱辘轱辘地从青石块上碾过,从几人身边经过的时候也没大声喝斥着让把路让开,反而会慢慢减慢速度从几人身边缓缓而过,生怕将几人给碰着了。 更多的是下人打扮的仆人靠着路边来去匆匆,但从几人身边经过的时候仍然会低头而过,更有一部分会退在墙边将几人让开。 “东方,为什么他们都让我们呀?”云远还是第一次来城里有钱人住的地方。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一看我背后的大刀,知道我们不好惹,所以让着我们!还有你东方师兄长得一副好皮囊,自惭形秽,不好意思。”牛毅故意牛哄哄地说。 “哈哈,牛兄不要和我小师弟开玩笑了。这幅光景呢,我在京城里及第巷里见得不少。能住在这些地方的人军中人士,其余富贵之人大多都是读书人,本就为人谦和。这样一来他们的家教一般较为严谨,见贵者不卑,见贫者不亢,越是高位者越是如此。不过说到底还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还有一个道理呢,那就是官比你大,钱比你多,拳头比你大,你就得让着。这话虽糙,可这理在哪儿都说得通。”牛毅说着还挥了挥拳头。 云远说的让是谦让,礼让。 牛毅说的让是忍让,不让。 下人打扮的仆人让他们,是牛毅的理,是不敢进巷的人不敬,万一是贵人或者自家主人的朋友呢?怕的就是这个万一。 马车里的主人则是东方说的理了。 东方的理,其实最后一点最在理,否则怎么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呢! 但更多的人认的理是牛毅的理,位高者权重,权重者位高,人活一世争的就是一个高低。 孰不知,人这一生,除了权利、地位、金钱和修为,还有更多。 否则的话,芸芸众生还如何活呀。 愿世间再无清贫人,从此人间是仙境。 愿人间人人有慧眼,从此处处是仙境。 第58章 镇魂符 老远就看到要找的宅子了。 一条笔直的巷子,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来往的行人,两边的大门大多紧闭,只有一户门前笔直地站着两位持枪的兵士。 走到门前三人站定,在守门的兵士说话前东方就递上了引荐信,其中一接过了信,另一个保持着警戒。 简单看了看引荐信,其中一人给另一个说了两句,就开了门将东方几人引了进去。 进了府里发现布置得挺文雅,小桥流水、丝竹林立,不像是军中之人所布置。 那兵士将三人引到大厅落座,让众人稍等,就从旁门离去,没一会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只见吕侯一人踏门而入,伴随着爽朗的笑声。 “几位兄弟,想不到,没分开多久就又见面了,哈哈哈哈。” 东方率先起来与吕侯打了个招呼,牛毅上前与吕侯熊抱了一下。 “东方先生呀,您出的方法真有效。”吕侯先开了口,“我给带队的校尉禀报了您的想法,校尉抱着暂且一试的想法让几批人化妆为普通人,还真遇到了那伙狗日的。” “那伙兄弟遇上了可就乐开了花,寻了这么久没眉目,总算见着了怎么可能让他们跑掉。那带队的伍长也不傻,没一见人就冲过去,让兄弟位忍着心里的激动,等对方大摇大摆地过来,再招呼兄弟们动手。” “对方来到面前正准备开口呢,那伍长空手就冲了上去,一拳就把领头的打懵了,在对方其余人反应过来之前,后面的兄弟们也冲了上去,一顿老拳就把对面打趴了,连刀都没动。” “押了一伙人回去把校尉和官府高兴得,立即就安排附近几个郡县的兵士照着做了,留一部分照常巡逻,大多人都扮成了普通人上路了。” “想来吕伍长这么着急地把我们叫来,不止是为了给我们说这个消息。” “那是当然的,东方先生,这都是一两天前的事了。抓到那伙人后,为了安抚民心,官府的那些老爷们就把他们装在囚车里在城里游街示众了,你们没看到?” 几人都摇了摇头,应该是前几天出城之时发生的事。 “游完街后,押回大牢,正准备好好审审,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套点什么东西出来,结果发现,那伙人大多都不是劫匪,都是附近郡县的贫苦百姓,难怪三两拳都打倒了,奶奶的,白高兴一场。” “经过拷问,只有领头的两三人是劫匪,问清了身份后把那些贫苦百姓分别收押了,准备今日早上好好提审那几个劫匪,但今天一去大牢,全死了。” 说到这儿吕侯脸色就不太好看了,长叹了一口气,“唉,本来早上就派人去客栈找你们的,结果掌柜的说你们一早就出门了,所以又派人下午再去请下你们。” “哦,请我们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仵作,应该帮不了你们什么。” “东方先生不要这么说,东方先生随便出了一个主意就让我们大有所获,先生自然不是庸人。仵作上午已经来看过了,看不出什么,只知道死得蹊跷。我们现在也没办法,总不能从死人嘴里套出话来,所以就请先生几人前来一看,先生见多识广,看能不能瞧出点啥。” “死得蹊跷?怎么个蹊跷法?”牛毅问了下。 “一会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吕侯没明说,卖了个关子吊几人的胃口。 几个都看着东方,东方沉吟了一会,“好,既然吕伍长开口了,岂有不帮之理,我们就先去看一看。不过话说前面,要是没看出什么来,可不能怪我们。” “哪里敢,哪里敢!那我们现在就去?”吕侯问了问东方的意见。 “那就麻烦吕伍长带路了。” 吕侯心里松了口气在前带路,心里想着,“早就知道这个东方不俗,能凭一块学院的牌子就入住官驿,肯定不是普通的学院,再加上同行一路的表现不俗,又给我们出了个主意剿匪,他应该能看出什么,要是他也看不出,只有给等校尉来定夺了。” 吕侯也是没看清东方的牌子,否则的话对东方会更加尊敬一些。 东方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吕侯刚才无意中说了一句“我给带队的校尉禀报了您的想法,校尉抱着暂且一试的想法让几批人化妆为普通人”,伍长以上还有执戟长、副尉,再以上才是校尉,一个普通的伍长能直接面见校尉?一个家道中落的普通官宦之家能有这地位? 对于吕侯的隐瞒,东方也是理解的,一人在外总有不便的事,自己不也一样吗? “吕伍长,那请问除了那几个劫匪,抓的其余的贫困人家有什么事吗?” “我们当初发现那几个死了后,也担心其余人出事,派人去守着了,是一点事都没有。” “哦,那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吕侯并没有向府外带去,而是朝更深处走去。在路上为了避免太沉闷,吕侯还给大家介绍了下这个府第,这是一个告老还乡的朝中大臣府第,也是他们校尉家族长辈的挚友,最近正好那老人出门散心去了,听说好友之后在此,也就差人给校尉传了个话,在他没在的时候,让帮忙守下宅子,免得肖小之徒起了歹心。 难怪府里还能看到一些下人在维持府里的运作,不像是空置了很久的样子。 朝中摸爬了多年的人就是不一样,这里的宅子哪担心什么肖小之徒呀,谁有那么大胆来。就算有亡命之徒,府里不是还有这么多下人吗,又不是空的府第。 估计只是找了个帮忙看宅子的理由让别人安心来住。 对方不知道是故意这么说的吗?当然知道,否则也不用找个这样的理由了,也是故意让校尉家中之人知道的。 这是攻于心计还是虚伪? 都不是,这反而是真性情、真朋友。 难道直接说“我最近要出游,房子空着也空着,我和你家长辈是多年好友,你就直接到我宅子里住,下人什么的你尽管使唤就是,不用客气?” 这样也就低了一筹。 邀请与施舍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自然与刻意也是有很大不同的。 化施舍为邀请,化刻意为自然,这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所以有些人天生能与人亲近,而有些人就算将心窝子都掏给别人看了,别人与他还是感觉有隔阂。 为官之道、为人之道,总是息息相关的。 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大门紧闭,也有两名兵士持枪守着大门,进府这么外,这还是见到的除了大门以外,第一处有兵士守着的地方。 “你们要有一点心理准备。”吕侯到了门口提醒了几人一句,同时看了看云远,再瞟了一眼东方。 意思是问东方,“云远这么小,要不要带他进去呀?” 东方看了看云远,云远思考了一会说,“没事,我有准备的,还是进去看一看。” 云远一路走来,和东方也算是有默契了,一些事不用说一个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 “好。” 早在吕侯走到大门前,持枪的兵士都已经分开,将大门让了出来。 吕侯一把推开了大门,东方几人在吕侯身后自然看不到屋里的情形,可能感觉到屋里不祥的气息,云远更是随着吕侯的动作心跳加快了许多。 只有在学院的时候,左老夫子带自己进那妖王妖丹,才进的时候妖王意识幻化了一小片尸横满地的情形吓唬自己,还没完全看清就被左老夫子一挥袖给挥散了。 除去那次,那么这次应该是云远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人。 一股阴风从屋里吹了出来,云远就算提前有心理准备,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东方一只手抚了抚云远的肩头,同时一股温和的书生气度了过来,一下就驱散了不少寒意,同时心湖响起了东方的声音“凝神、运气。” 云远这才想起,自己是会练气的。 平时自己每日都走桩练气,今日没有东方的提醒都忘记了自己会的。 “学以致用”的道理自己也学过,可好像没那么简单。 摒除了内心的思绪,云远默默地按人字桩的经络运起了书生气,果然比东方度气给自己之前的时候感觉好多了。 进了屋才发现屋时很是阴暗,周围点满了蜡烛,可总感觉还是有些黑暗并未被烛光驱散。 地上还散落有一些黄纸,房间中间排着三张木板,简单地用几根凳子撑着,每张木板上都搭着白布,不用打开也知道,下面盖着的就是那死得蹊跷的劫匪。 三人的尸体两边还挂着几幅黄底黑笔的符咒,云远自然是看不懂有什么作用。 没急着打开白布看几人的死相,东方先问道,“这几张符咒是‘镇魂符’?” “先生果然有见识,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不知道的,还是前来验尸的仵作见几人死得蹊跷,连忙回府里带来的。说这是官府统一备的,每个官府都备有这种画好了的‘镇魂符’,万一遇到有什么死得蹊跷或者冤气过大的尸体,能够镇一镇可能产生的恶鬼,这些事物一般只有每个府里的仵佐知道,外人是不知道的,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嘛。” 第59章 管还是不管 东方点了点头,“那我们看看到底怎么个蹊跷。” 吕侯走近了白布,伸手缓缓揭开了掩尸的白布,云远是想看又不敢看,心跳也越来越快,不过最终还是决定大着胆子看看。 随着白布的掀开,第一位劫匪的面容露了出来,没有云远想象中的血肉模糊,完全就是一张普通人的脸,只是脸色苍白,还有几丝黑气在面部到处游走。 掀开白布的同时,周边的镇魂咒好像动了一下,可能是门外吹进来的风,同时屋里更冷了。 东方度的气本就很弱,只是提醒自己可以运气而已,现在全靠云远自己的书生气,鸡皮疙瘩立即起了不少。 但云远看到死人后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只是心跳依然很快。 吕侯解释道,“仵作看过了,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表现,就像突然就死了一样。除了脸上的黑气,什么也没有。蹊跷的地方就是,才发现他们死的时候,脸上的黑气很重。可现在你们看,都快散尽了,所以才急着找你们来,要是再晚一点,估计什么都没了。” 吕侯一边说一边掀开了其余几块白布,同第一个一样,都是脸色苍白,除了有几丝游走的黑气,看不出什么异常。 只是掀开后屋外吹进来的风好像大了一点、屋里也更冷了一点,云远打了个寒颤。 “他娘的,怎么变得这么冷。”牛毅也感觉有点冷,把刀背身后搓了搓双手。 “那我们先出去说。”东方看完几人的死状后发声。 “嗯。” 吕侯一边又用白布盖住尸体一边应着。 东方三人先出了门。 出门的见到阳光的瞬间感觉全身都暖和了,从来没感觉阳光照射在身上能这么暖阳阳的。 还没等吕侯出来,云远先跑到一边扶着墙角哇哇地吐了起来,中午吃的都吐了个干净。 哈哈哈哈哈! 牛毅幸灾乐祸地大笑了起来,东方几步走了过去,帮忙拍着云远的背,等云远吐完了又递上了一块手帕,让云远擦了擦嘴。 云过红着双眼接过了手帕,眼里的泪水都快包不住了,不知道是被牛毅笑了羞的,第一次死人吓的,还是东方感动的。 总之,云远难得地表现出了在他这个年龄应该表现的脆弱。 “吐了就没事了,走。”东方轻声说道,温润的大手拉起了云远的小手,迈步向外走去。 感受着东方手心的温暖,云远出门以来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心安过,就想这么一直被牵着走下去。 吕侯也从屋里出来,吩咐守门的兵士重新关上了大门,跟了上去。 经过牛毅的时候用胳膊肘碰了碰,示意一起跟上。 这种情况吕侯见多了,云远的表现对于一个不到九岁的小孩来说已经不错了,至少没有在屋里就吐了。 大多新进的军营的士兵,第一次见血、见死人的时候也会吐,有些晚上还会做噩梦。 见惯了也就好了,可又有谁愿意见惯呢。 到了府里厅堂,坐好后吕侯让人上了几杯清茶,又特意为云远上了一杯热水,漱了漱口,再送上了一杯安神的甜饮。 “云老弟不错呀,第一次见到死人?”吕侯泯了口茶笑着问道。 想着刚才自己的表现,云远脸一下就红了,漱完口再喝了点甜饮,心里恶心的感觉被压下去了不少,于是点了点埋着的脑袋。 “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我军中才进来的新兵蛋子,就算快二十岁的人了,第一次见死人大多也得吐得稀里哗啦的,还有腿软得站都站不稳的。你这个年龄,真的很不错了。”吕侯这真不是客套话。 “嗯,我们还是说说正事。”东方一句话就把话题揭过了。 “对对对,说正事。”牛毅也应和道,“东方兄看出了什么没有?我是除了那脸上的黑气什么都没看出来。” “那黑气就是蹊跷的地方,除了那黑气,死者身上一点异常都没有。”吕侯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鬼气,你们听说过没有?”东方看似问了一句无关的话。 吕侯军中之人,从死人堆里杀进杀出的,自然听说过。牛毅武林中人,自然也是知道鬼物妖修的,鬼气也叫阴气,是鬼物所特有的气息。 “东方先生的意思是,他们是被鬼物所杀?”吕侯自然听懂了。 其实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时候吕侯就有这种想法,见仵作拿出了镇魂咒就更担心了。 对,是担心。 对于武修,就算有一定境界,登堂、入室的军中都有围杀之法,远行的如果要死战,也能搏上一搏,可对于鬼物,就不好办了。 并不是同境界的鬼物比同境界的武修更厉害,而是更麻烦。 世上的武修很多,就连军中也有不少,对于武修的了解很透彻,自然知晓怎么对付。鬼物本就不如武修多,世人了解得就不多,加之鬼物修行法门普遍阴狠恶毒,对付起来就麻烦多了,一般来说,遇到鬼物都是请武道高人一对一捉杀,很少由军中兵士围杀的。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与鬼物一起一段时间了,被鬼气所侵,长时间没有鬼物吸收他们身上的鬼气,被鬼气侵染过深而死。” 鬼气对鬼物自然是好的,对人或者妖可就不好了,就算是有修为的人侵染鬼气入体也是件麻烦事,更何况普通人。 其实那几个,就算有鬼物吸收他们身上的鬼气,长久以后也会死的。 看他们的死相与鬼物在一起一段时间了。那能是谁,多半劫匪队伍里就有鬼物,甚至于这伙劫匪的出现就是鬼物在作乱。 “那我要不要向上禀报,让军中派高手过来处理?”吕侯见东方能看出不少,先问了问东方的意见。 “这个就要看你们了,我只是在书上见过对鬼气的描述,‘鬼气者,阴气也,鬼物之气,性冷。活不可见,附于鬼物,气若黑丝,初时聚,后时散,不可捉摸’,所以就猜了一猜。” 东方暂时不准备承认自己知道鬼气,毕竟一个普通书生,应该没什么机会见到这些的。 “那还是感谢东方先生及几位,我先向上面说一下,等上面决定怎么做。” 再寒暄了几句,东方几人就离开了。 出了府,牛毅碰了碰东方,“东方兄弟,真是鬼物?” “我也不知道,根据书上所说的话,应该是的。” “那就麻烦了,以我现在的修为,应该还不是对手,还想着除暴安良呢,看来只有看着别人的份了,唉!”牛毅不甘地叹了口气。 “也不要这么想嘛,也有可能是我错了呢,我又没见过鬼气,只是根据书上写的推断的而已。”东方安慰道。 “想来你是没错的,只能说自己修为不够。要是能入那御空境,还怕那什么鬼物妖修。” “也不一定嘛,没到最后,还是有希望的。” “东方兄,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那点能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件事就不管了?” “不急,等我回去想想,万一能想出什么折来呢。” “嗯,也只能这么办了。” 回到了客栈牛毅就进屋了。 东方与云远也回了屋,关上门,东方才问,“怎么样,好点了没?” “嗯,好多了,给东方你丢脸了。” “丢脸?呵呵,你看我是会在这种事上怕丢脸的人吗?”东方倒是乐了。 也是,依平日里东方的性子,好像也不在这方面在乎什么脸面。 不对,好像没看过到东方在什么地方要过脸面,才来村里和陈先生一样,到处游荡,蹲在地上笼着双手看村里的妇人骂街,还看得挺有范乐子。 只是陈先生大多时候还是像个读书人。东方呢,应该说是更加玩世不恭的读书人。 “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我们还管不管?”东方没完全把云远当小孩,很多事都带着。 “那几个人真是鬼物所害?”云远先问了问。 凡事只有确认了目前的情况才知道后续怎么办。 “不错,以前还不确定,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那伙劫匪里一定有鬼物,而且修为还不低,这伙劫匪出现的时间并不长,这么短时间内就让周围的人侵染了这么深的鬼气。” “其实在村里见那郝姓汉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体内有鬼气,只是很弱,原来以为是在外碰了鬼,现在想来,应该和其余侵染了鬼气的人呆了一段时间,也沾上了。” “那鬼物有多强?有你强吗?” “哦,我说的强是对于一般人。对我来说,也就剑的事。”东方完全没当一回事。 “那我们就帮帮他们?”云远试探了下。 “就依你的意思!但我们也不是每件事都管。天下的事多了去了,我们也管不过来,我们能管的事也多了去了,可我们也管不过来。所以,只有有些事我们遇到了,又正好能管,还有时间管,我们才能试着管上一管。明白吗?” 东方不是遇到所有事都会管一管的,只是先生让自己带云远一路走到学院,肯定是希望在路上让云远多见识见识这天下,有些事也就带着云远多看一看了。 像这次日遇到的鬼物一事,对于云远来说就是难得一次的事,可以见识见识。 “我明白。” 云远知道,出了村,这个天下太大了,很多事都只能当过客,只当在山水画里走了一遭。 “没事的话,你现在就把晚上的课业做了,晚上我带你出去看看。” 第60章 夜游 入夜,考虑牛毅心情不好,就没外出吃饭了,就在客栈里点了几个小菜将就一下。 牛毅菜都不太好意思点太好的,东方还以为是心情不好没胃口呢。 其实是,前几日考虑到能拿到官府的赏银,这几天先用东方的。等后面的时候赏银到手了这份人情就可以还了。现在眼看赏银没多少戏了,这个人情短时间是没机会还了,也不好意再大鱼大肉的了。 害得不知情的东方和云远还在饭桌上安慰了牛毅一番,弄得牛毅心里蛮不好意思的。 饭后东方给牛毅说要带云远去夜访本地学塾先生,讨论学问,问牛毅有没有兴趣一起。 结果毫无疑问,牛毅还是选择在客栈后院练功去了。 东方带云远出了客栈门,确实先去了趟本地学塾,只是去看了看本地的舆图,了解了下本地历史。 拜别了学塾,东方问云远从舆图上看出了什么没有? 东方早就教云远看舆图、大势图了,同时也教了云远不少风土人情。 “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挺普通的郡县,没出过什么大人物,也没发生过什么天灾人祸。” “那就不对了,鬼物的产生一般是由于天灾或者人祸引起大量死亡,死气聚集而成。要嘛就是死亡之人受了大的冤屈,其余天生地养产生的鬼物就很少了。那至少说明,鬼物是本郡产生的不太可能了。” “那我们怎么办?周边几个郡县都去看一看?” “如果是你一个人的话,恐怕是的,只能一个郡一个郡地跑,而且不一定能够找出原由。我只是带你见识这个笨方法而已,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只是很多人做不了而已。” “什么方法?”云远的好奇心又被吊了起来。 “一会就知道了。”东方没有立即说明。 出了学塾,东方带着云远往城里一处偏僻之地走去,根据刚才看的舆图,云远只知道去的方向,除了土地庙外,好像也没什么其余特别的了。 过了一段时间发现果然是去土地庙的,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这个土地庙和一路走来在各郡县里见到的差不多,但也比自己刚出村看到的那个荒废的土地庙和那个村子里化鬼的土地所待的土地庙好多了。 至少有了一间完整的屋子供奉着土地公公泥像,不用担心风吹雨打,要消耗神力保持泥像。 城里的香火也比城外多了许多,只要没被废除神位,没人来毁了神像消磨他的神仙气息,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当很久的神仙。 屋里除了有一尊土地的泥像外,案台上还放着供品、点着蜡烛、香炉里还有没燃完的香。 看来香火还挺旺盛的,这么晚了还有人敬神。 庙里只有一个人,也就是庙祝了,和庙祝闲聊了下,了解到这位土地神已经在城里很多年了,谁都不知道这位土地神是从何时开始庇护本地的,现在泥像都有金光了,在向金身转化,看来真的是很多年了。 没多久土地庙就没人了,庙祝也回去休息去了,就剩焚着的香、燃着的蜡在空荡荡土地庙里陪着土地公公。 东方这才带着云远踱步进去,听了庙祝的说法,细细打量了下神像,神像塑的是一个中年大肚男子的形象,和人们印象中的弯腰白胡子老爷爷的形象不太一样。 泥像表面,隐隐约约有三四缕金线四处游走,这就是庙祝说的金光来源。 “那金线是什么呀?” “那金线就是神仙金身的表现,一般情况下,当一位神仙泥像全身都是金色的时候,也就是金身神仙了,金身覆盖的金线越多,神位也就越高。” “这种金身与一般世俗用黄金打造的金身是不一样的。一县之地能有如此神仙,看来这地香火不是一般旺盛呀。” “这位先生说得对,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读书人。”有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这地是有一些稀罕物件,所以香火也就旺盛了些。” 转过身来,眼前的就是一位中年大肚男,体表有几缕金丝游走。云远回头看了看庙里的泥像,又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突然出现的男子,这不就是一样的吗? “请问,您就是这位土地公公吗?”云远轻指了下背后的泥像,恭敬问道。 这可是云远第一次见到神仙,要是庙祝或者其他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激动得大喊“土地神显灵了”,庙里的香火会更旺盛。 “小先生有礼了,正是。”那人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 “不知先生夜访小庙有何事?” “哦,我们就是来问问最近附近几个郡县突然出现的劫匪的事。”东方轻描淡写地说道。 “还是先生这种读书人好打交道,这么多年来,加上这次,我主动现身过四次,其中两次是读书人,两次是武人,也就和读书人打交道最为轻松,没有什么大脾气,也没什么大架子,哈哈。” 土地公公没有立即回答东方的问题。 主动现身的不说,被逼着现身的大多脾气都不好,更是要小心对待,万一对方给上自己一刀,那十几年的香火就白受了。 “那土地神您为什么会主动来见我们呢?”云远可没东方那么随意,直接称呼土地公公为神。 “两位来了本庙有一段时间了,特意等到没人了才进来,我是看在眼里的,大抵知道两位是有事找我。当然找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见不是吗?可先生可是高手,我若再不出现的话,先生就要唤我出来了,那不有失待客之礼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有一会了,又怎么知道他是高手?”云远才问完就被东方打断了。 “小孩不得无礼。”云远问得太多了。 “没事,没事!”土地神笑着摇了摇手,“这些就算不问我,一会问先生你的话,也会告诉他。对于先生你们这样的人,反正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问别人,别人会给你说,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问。 非礼勿言! 要是没有东方的话,土地公公会现身见一个小孩? “神仙的好处之一就是,愿意的话,能够通过神像看到周围的人与事,神像越多,看到的地方也就越多。至于怎么看出先生是高手的,也很简单,人有人的方法探知别人的修为,我们神仙也有自己的方法,先生是一位我完全看不透的读书人,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不管是先生本身实力强大,还是有强大的护体宝物,都不是我所能对抗的。” 神仙一般能看透比自己修为高一个境界的人,以土地公公现在的修为,对比武修的话,也就初入远行的样子,而他看不透东方,意味着东方至少也看了不少神游之境的风光。 这种人要是一心想要打散自身的神力,不是难事。 云远想的是,难怪普通人在庙里对着神像许愿,有些愿望能实现,原来神仙真的可以听到。 下次回家的时候,一定要让爹娘多去拜拜。云远这样想着,可转念一想,村子里好像也什么厉害的神仙。 给云远解释完了,土地公公才对东方说,“先生要不要去我府里坐一坐?不过先生可不要嫌简陋,先生之前我主动现身见的是一位武修,对我的府第可是完全看不上眼。” “算了,不去打扰了,就在这儿谈。” 土地神一出现就施展法术将几人的身形遮住了,现在外人看的话,庙里空无一人,也无一丝声响。 “最近是出现了一伙劫匪,从我知晓来看,确实有鬼物的存在,可我不知它具体的情况,也不知道在哪儿,有多强,大概知道是在高登山那边。加之现在还没影响到本地的山水气运,我自然也不好出手直接找它。” 一地的山水气运由当地山神、水神照料,可本地太小,还没有山河水神,只能由土地公公一并照料了。 担心东方找自己的麻烦,土地神主动解释了下为什么没管这件事。 因为读书人多有经世济民之心。 他们也最讲道理,也最不讲道理,他们认为对的事,那就是对的,对的事你没做,那你就错了。 “好,那就感谢土地公公了,不再打扰,告辞。” 东方见对方直截了当地将知晓的事说了出来,估计也打听不出什么多的消息,抱了一拳就离开了,云远也跟着施礼告辞。 两人出门后云远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庙堂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其实站在里面的土地公公把云远的小动作完全看在了眼里。 “不用看了,土地施了障眼法,一般人是看不到的。”说完东方右手剑指一点,两缕书生气窜入云远的双眼,“现在你可以看到了。” 云远再一回头,果然那大肚男人笑呵呵地站在那儿,目送两人离开,云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回过头安心随东方离去,再也没有回过头。 “东方,神仙好像与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嘛?那为什么叫神仙呢,平日里总是感觉神仙高高在上的。”走远了到了看不见土地庙的地方云远才开了口,怕被土地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神仙本就和我们一样,只是神仙和我们有修为的人一样,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在普通人眼里,我们和武修、鬼物、妖修一样也是高高在上呀,是惹不起的人,地位越高、修为越高,就越惹不起。” “神仙自然也一样,只是神仙比鬼物妖修更难见,更神秘。当然更不用说比比皆是的修武之人人,所以也就高高在上了。” 人们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物,总是抱着敬畏之心。 第61章 山川图 “原来神仙也没什么了不起嘛,亏我还想着让爹娘多多求神拜佛。以后我长大了,我就能照顾爹娘兄长。”云远小声嘀咕。 东方没理会,神仙愿力哪儿有那么简单。 “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回客栈睡觉呀,这么晚了不是吗。” 云远这才抬头,繁星满天,夜已经深了。 第一次见神仙的兴奋与激动驱逐了本该早已来临的睡意。 “走,明天再说,明天带你去见识见识御空境的手段。” 看东方胸有成竹,是真有信心。 回了客栈云远压抑了半天内心才平静下来,沉沉入睡。 第二天一早,牛毅看起来心情好多了,也没问东方和云远前一晚去哪儿了! 吃完早饭牛毅给东方打了声招呼,要出去转转,去高登山看看。说自己想通了,就算自己实力不够,但这不能做为自己的借口,行侠就是行侠,与修为高低无关,最重要的是心中那口行侠之气,只有这口气在,侠就在。 “牛大侠一言令人佩服!”东方第一次将“大侠”二字放在了牛毅身上。 牛毅简单打包了点吃食就走了,还招呼晚上不用等自己吃饭。 等牛毅走了后云远才问东方,刚才牛毅的几句话很了不起吗?就正常的侠义之言,路上随便找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士都能说出一大堆这种话。 东方摇了摇头,“说这些话不难,难的是在深思熟虑后再说出这番话。在说出这番话前,牛毅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见云远不完全理解,东方又解释道,“如果大义是对的,执意去做,不一定能成功,却可能因此而死,你愿意吗?” 这下云远明白了。 自己还有爹娘、兄长,云远是不愿意轻易就死的,可大义之事又不能视而不见。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云远现在还不敢“舍生取义”。 这句话熟读了多少遍不知道,但云远第一次理解到,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止是读书人,更是侠! 将自己的性命置之身外以求世人的安稳,牛毅,现在担得起这个“侠”字了。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牛毅虽说有时有点愣,可人还是很好的,现在又有了侠士之范,我不想他死。” “放心,没那么容易死的,就算他遇到了,只要不是愣到家了,见面就拔刀相向,短时间内是不会死的。我们还是做我们的,总不好为了一人影响全盘。” 知道劝不了东方,云远改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云远希望快点把事做了,也好能让牛毅更安全一点。 “我们去县衙。”东方没多的解释,出门就往县衙那边走了去。 云远知道问东方多半也不会说,自己想也想不通,只得跟着去了。 到了县衙,最近外面这么乱,县衙门口反而没两人守着,看来大多人都已经派出去了。 眼看前来的两人一大一小,均是读书人打扮,大的肤色白净,身高体长,温文尔雅。小的除了有点黑,看着也还顺眼,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守在门口的衙役主动上前了一步,“两位可知这是县衙,没事的话最好不要在这附近溜达,最近不太平,万一被当成坏人的话,可不好。” “我们自然知道这是县衙,是专程来找你们大人的,你进去禀报,说书院有人前来,你们大人自然知晓。” 书院?什么书院有这么大的面子?城里的所有先生我都知道呀,没见过这号人。难道是府城里的? 衙役明显不知道“书院”二字的份量,可见东方神色淡然,不像是假的,拿不准东方的身份,守门的衙役自然也不敢造次,只得悻悻反身进去禀报了。 不一会,一位身穿官服的八字胡矮瘦之人急步向外走来,约六十来岁,要不是最近发生了这件事,这个年龄还在县衙里呆着的,应该提前在过颐养天年的日子,等着告老还乡。 “不知哪位先生是书院之人?” 作了知县,自然是知道大夏里的书院的,读书人敢以书院之人自称的,想来不会是假的。 东方伸手递出了玉佩,那知县大人双手接了过来,细细打量了一番,确认了真伪,又双手恭敬送了回去。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请进!” 知县转身又对身后跟着的那位前去禀报的衙役吩咐道,“快去后院大堂准备,今日有贵客临门,本官要好好招待贵客。” 再次转过身来连将东方二人迎了进去,一路上是小心引领,生怕得罪了二人。 不由得他不怕呀,书院之人愿意为官的话,想要入朝面圣是轻而易举,自己当了大半辈子官了,别说皇上,就连皇宫都没进过,也就进京述职的时候得了闲能远远地看下皇宫。 最近自己辖内出了这么大一乱子,要是传到宫里了。不,不用传到宫了,只要眼前的读书人在府里多说上两句,自己的官位就不保了。 典型的官场中人,在官场里滚打了多年,也许原来不是这样的人,现在也变成这样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不由得不变。 云远自然知道东方不是这种人,不屑于做这种事,可别人并不这么想,人多礼不怪。 也有不像这样的官,云远随东方造访了不少县衙,大多数知县以平礼待之,只持不失礼仪的恭敬待之。 到了后院的大堂,刚才落座,各类早已分盘备好的时令瓜果、点心、幽茶就由貌美婢女端了上来。 “下官是本地知县,代福臣,不知几位大驾光临有何事需要下官代劳?” “那就有劳代大人了,也没什么大事,我们二人路经此地,不知道周边山川地貌,想借府里山川图一观,好决定何去何从。” “哦,小事一桩,小事一桩,那二位先在府里休息一番,我换身衣服带二位在城里转转,中午在外用顿便饭,然后再来府里看山川图如何?”知县大人自认为安排得还算得当。 “不用了,我们看完山川图就走,不打扰知县大人了,最近知县大人不也是挺忙的吗?” 想来这读书人一路行来也听说了劫匪的事。 “呃,是,是!最近是不太太平,下官也是日夜操劳,要不是二位光临,还真抽不出时间陪二位游览县城。既然二位另有安排,那下官公务繁忙,就不强留二位了。”知县尴尬地笑了两下,几句话揭了过去。 “两位稍等一下,我去取钥匙,一会就来。” 打了声招呼知县就先走了。 “一看就不像是好官。”云远对东方说了句。 “你怎么知道不是好官。” “看他这个样子呗,对你都这么低三下气,对上面的官不更得低眉顺眼了?对我们这么好,不就是怕我们给他上面的人说他坏话嘛。” 东方摇了摇头,“这只是你看到的而已,不要被你看到的表现给迷惑了,更不要因为自己不喜欢就认定别人不好。” “昨天我们看的舆图忘了吗?这知县在本地做了很多年了,虽说没有大的建树,可除了这次的事,县里也算是风调雨顺、平安无事,百姓过得也安稳,这不算好官算什么?大多为官之人只能做到这样,能造福一方百姓的毕竟是少数。” 对呀,毕竟是少数,庸人总是大多数,自己的眼界更高,但也不能认为比自己眼界低的人是错的。 至少在他们的世界,他们没错。 东方也不担心被府里人听到,自己又没说什么坏话,就算是坏话,可也是实话。 没多久知县就回来了,亲自带东方去了后院库房重地。虽说最近事多人手不足,可库房外还是安排了不少人守着的,越乱越要守着呀。 见是知县大人来了,守门的衙役恭敬地喊了声“大人”,就把门让出来了,也没问带的二人是什么人,反正是知县大人带的人,难道自己还能拦着不成。 拿出钥匙开了锁,自己先进一步,将里面的火烛点亮了才将东方二人引了进去。 “最里面的房间里挂的就是本县的舆图和山川图,我这就带二位前去。” “不用了,你出去,我们二人自己去看就是了。” “这”,知县很是犹豫,库房也算是重地了,里面的东西要是少个一两件,自己可不好交待,要是一般的事物,自己赔了就是,可要是重要之物,对方拿了自己可不好办。 看穿了知县大人的想法,东方出声,:“你可曾听说过书院之人会自取朝廷的什么东西?” 东方还是给了知县大人面子,以“自取”二字代了“偷”字。 “先生误会了,我只是担心先生不了解本地情况,想给先生讲解一下的。我这就出去,先生慢看。” 既然东方都说得这么明了,自己也不好执意留下。 想来也是,书院要什么东西都可以直接向皇上要,怎么会看上自己这点东西呢。 有些东西也许在自己眼里是宝,在他们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 知县出门后小心地关上了大门,在外静静地等着。 东方则带着云远直接去了最里面的房间,一路经过的其余房间看都没看上一眼,无非就是些本地的官府记录、金银珠宝、税银什么的,钱财的话书院里根本不缺。 书院立址在大夏,每年给大夏养的文气都不知道值多少钱了,大夏可是乐得每年出钱养着书院。 第62章 找到了 这儿的山川图与其余地方的一样,从表面看来,就是一张普通的山川地图,但懂的人自然知道不是这样。 现在的云远书生气已经练到了第十九个单穴了,速度明显是降了下来,毕竟武学修为的增长,主要靠的还是日积月累,奇遇总是少的。只是修为的尽头可不能只靠水磨功夫。 云远按照大夏山川图的法门,以自己的书生气催动,挂在墙上的图就变了,变得生动了起来,不再是一张平平的纸,只是云远的气弱,不那么明显。 自从云远入了门,每次舆图、山川图都是云远催动的,做得多了也就知道得多了。 从山川图的显现变化,东方可以判断出云远到第十九单穴了。让云远撤了法门,山川图又慢慢变为了一张普通纸。 东方抬手提指,以自己的书生气催动了山川图,那图变得山峰叠起、河流峦动,说是看图不如说是从天而观。 这也是平日里东方让云远看到的。 “平日里我们催动山川图看到的就是这样,但你是知道的,山川图其实也算是法宝,在图里的气消耗完以前,会自动感应一定范围内的变化,只是要显现出来的话,得靠外力催动。” 云远点了点头,这他是知道的。 “山川图的自主感应范围一般不大,能记录的内容也不多,毕竟一般的山川图材质一般,内含的气也少,除非是一州之府或者一国皇宫里的那张。像这种郡县里的,一般能感应到登堂水平的神仙鬼修妖物,在外力下,最多也就能感应到初入远行水平的修者。所以呀,希望那鬼物不要超过远行水准。” 看来东方要给云远展示山川图的另一层功用了。 再次抬手提指在山川图几个点上分别点了几下,一边点一边给云远讲解。 要开启山川图的感应之法,每张图的启用是不同的,这和激活山川图不一样,要根据每地山川河流地势不同,采用不用同的方法,东方就以这张图为例,每点一个地方,就为云远解说一次为什么是这个点。 一张图下来,点了十来个点,讲解了近两柱香时间,也不知道知县在外等得可还耐烦。 “懂了多少?” 云远理了理,“可能也就一半。” 并没有感觉不好意思的。 “好, 下次的时候,你来,你一边做我一边教。” 言传虽好,不如身教。 那十来处被点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团模模糊糊的气团,根据注入的气多少明暗不一。 这时东方再以山川图显现地貌之法催动法门,那一团团停留在图上的气团开始四处游走,地图上也逐渐显示出别的东西。 首先在城里一偏僻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小点,不是那么明显。 “看到没,这个金色的小点就是昨晚见的土地神,应该有入室的修为了。当然,郡县的山川图一般显现的是入室境,厉害一点的也能显现出初入远行境。一般府里的山川图显现的是远行境,州里的山川图显现的是神游境,一国山川图呢则是御空境。” “那为什么没你呢东方?”云远还在好奇。 “我?要让我显现在山川图上,那得花大力气才行。” 随着游走时间越来越长,气团也越来越淡,地图上也没什么变化。 “难道我们要找的境界太低或者太高?所以找不到。”云远这样想着。 最终,除了流转在高登山的气没散尽,其余地方的都没了。 “出现了!出现了!”云远用手指了指山川图,高兴地说道。 在高登山靠北的一座山的半山腰处,缓缓出现了一个黑点。 “总算找到了,还不错,都已经初入远行了,踏入了魁的境界,要不是遇到我们的话,以本地的情况还真不好处理。” 找到了大概地方,东方就准备撤了法门。 “东方,能不能找下牛毅在哪儿呀?”云远拉了拉东方的袖口,他有些担心牛毅跑到了危险之地。 “好,不过可能要多等一会。” 牛毅也就算入门级别的武修,这种人就太多了。 东方在只在几个特定的点再次注入了书生气,没有像第一次一样,在十几个点注入。 这下显现出的就多了,城里是最多的,甚至于县衙里都有一个微弱的白色小点,那应该就是自己。 虽说很微弱,但看到自己能出现在山川图上,云远还是很高兴的。 从城里一直看到高登山,路上只有一个白色的小点,比云远亮多了,估计那就是牛毅了。 看了看距离,离刚才发现那鬼物的地方还远,云远就放下了心来。 “这下放心的了?”东方自然是能看穿云远的小心思。 这下云远才安心陪东方出来了。 出了门,知县果然还在门口等着,来回踱步。见两人出来了,连上前迎接。 东方两人本来是要走的,可架不住知县大人的热情,只得又回厅堂小憩一下。 也就过了盏茶时间,就有人前来向知县禀报,在耳边轻说了几句。知县愣了一下,挥了挥手让衙役下去,才不好意思地向东方拱了拱手,“对不住两位,刚才才接到禀报,突然有要事需下官处理,本准备留二位用饭的,现在” 没等知县说完,东方就起了身回礼道“没事,大人以公事为重,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这次没有再挽留二人。 把二人送到县衙门口,见两人走远了,知县大人才招了招手,将刚才前来禀报的衙役招到身前,“你清理清楚了,确实是什么东西都没少?这么快你就核查完了?” “是的,大人,我进库房看了下每个房间的小机关,里面所有房间都没动过,除了挂山川图的房间有人进过,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打开了所有房间检查了一番,所以小的确认什么少了。” “不错不错,办事还算机灵,你去跟着老捕头好好学习。”知县的心自从出了库房就一直悬着,现在总算定了下来。 “感谢大人的栽培,小的一定不让大人失望。”那衙役高兴得立即就跪了下去,连表忠心。 老捕头年纪大了,快要退了,现在看来下一个捕头就是自己了。 走远了的东方嘴角挂着微笑,低头摇了摇。 “东方你是在笑那知县的小心思?”云远试探道。 “哦,你也能看出来?来,说说,你看出了什么?”东方对云远小脑袋里想的什么还是有点兴趣的。 “嗯,我猜的话,我们才出来那知县不让我们走,多半是派人去库房清点去了,担心我们拿了他什么值钱东西。在厅堂前来禀报要事的衙役,禀报的要事也多半就是库房的清点结果。” “越来越不像个小孩了!”东方笑着点了点头云远的额头。 是苦笑还是什么笑,只有东方心里知道。 “其实,就算我们拿了什么东西,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特别值钱的事物,那知县也不会说什么,甚至于还会高兴。” “这又是为什么?”这点云远还没想通。 “他为什么对我们这么恭敬你是知道原因的?” 云远嗯了一声。 “他本想好好招待我们一番,怕的就是我们背后说他坏话。我们要是拿了点东西,那就是收了他礼,求之不得呢,这样我们就不好再说他的不对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就是这个理了。” 人生处处是学问。 “我们现在干嘛?直接去山里,然后持剑扫鬼怪,再给官府说劫匪已经被我们清理了,还是悄声离去,不留姓与名?做那无名侠士?”云远说着还做了一个持剑横扫的动作。 “又想被敲打了?”东方抬手做了个敲脑门的动作才继续说,“我们现在先回客栈,等牛毅回来再决定怎么做。” “对了,还有,你人字桩走到十九穴了,最近努力下,多看点书,看能不能在离开前冲破二十穴。现在你还是太弱了,连山川图都没法完成显现。” 两人一路闲聊到了客栈,下午在城外找了一无人之处好好指点了下云远的修为。 进步得很慢,无法与天才相比,可路没走错,总是好的! 路走错了,走得越快,错得越多,越难改正。 所以不急,也不能急。 晚上听时候在客栈门口正好遇到了牛毅。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其实东方不用问也知道,看牛毅那平淡的表情也知道什么收获都没有。 “唉,什么都没有,上了趟山,除了不知道什么名的小鸟野兽,鬼影子都没见一个,真他娘的” “哎、哎、哎,还有小孩呢,不要带坏了!”看来牛毅心情好多了,至少不像昨天才从吕侯那儿离开一样。 “不是我说呀,小远子,是男人就得学会骂娘,不会骂娘算哪门子男人,我告诉你呀,骂娘是行走江湖的必备之技,特别是面对敌人的时候,见面先大骂一通,直接就能灭了他一半嚣张之气,再动手的时候气势自然就弱你几分了。” “那是不是边打的时候还要边骂呢?”云远冷不防地说了一句。 “那更好,看来你小子挺有悟性嘛,来来来,要不要我教你这一门绝技?” 知道牛毅是在戏谑云远,东方并没有打断。 东方不是也在村子里学了那么多妇人骂街的本领吗?估计回到学院在骂街方面能横扫学院! “论骂娘,我比你强!”云远蔑视地给牛毅一个白眼。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从三人处传了开去。 第63章 进山 晚饭,听说东方有办法,牛毅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周围的客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还以为是桌上的书生惹毛了黝黑汉子,准备起身揍人呢。。 “坐下,坐下,不要激动!”东方招了招手。 “真的吗?东方兄,没骗我?”牛毅连问了两句。 “当然,坐下听我慢慢说。” 搓了搓手,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牛毅总算坐了下来,“要是真的能灭了那伙人,东方兄,你必须记头功,牛某人没齿难忘!”牛毅郑重抱了抱拳。 “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或者什么深仇大恨。”云远就理解不了。 开始的时候牛毅只是答应了那领队老头送他们一程,路上遇到劫匪也没起什么大的冲突,随后到了城里也就跟着去了两趟周边的村子,这些都谈不上是什么大事或者深仇大恨! “你不明白,云老弟!”牛毅只简单说了一句,没有做解释。 是呀,云远不是牛毅,自然不理解。 对,开始的时候只是答应了那领队老头送他们一程,路上遇到劫匪也没起什么大的冲突,这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深仇大恨。可这是引子,是牛毅心中侠气的引子。 再后来在村子的见闻,回想起一路上及在城里的听闻,牛毅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游历江湖的武人,应该做些什么,因为那是对的! 否则,这趟江湖走着还有什么意思。 再往远的看,这更与牛毅从小在师门接受的武学观念息息相关。 就像有些读书人,听不得别人说读书人的不好,说了就难免一顿吵。 这在有些普通人的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何必争上一番呢! 说了也就说了,又有何妨? 在此以后,牛毅也不会每件事都这样,只是这事,牛毅会这样。 “那今晚我们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进山,可能还会在山里待上一两天。” “东方兄怎么知道他们在哪儿?我们准备怎么做?要不要给吕侯事前说下,让调动军里的人和我们一起?还是说只要我们三人就行?”牛毅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人多眼杂,我们明天再说。” “那一切听东方兄的安排。” 看来牛毅今晚是睡不好了! 第二天一早,房门就砰砰砰地响了起来,不用开门就知道是牛毅。 起了床简单收拾一番,三人就退了房。 出门前自然还打包了不少吃食,在山里可能会呆上几天,几天以后就回来,自然不会像赶路一样,带很少的熟食,更多的是干粮。 在山川图上看到的地方是在高凳山北边,本来几人也是从北向南走的,那就少绕不少路了。 前一日牛毅算探查过一次路,今天跟着牛毅很快就到了山脚。 找了一条路上山,真的和牛毅说的一样,一路很少遇到人,除了山里的鸟兽声和风声,就只有几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了。 但云远很享受这种感觉,好几天没赶路了,在城里呆久了,反而有点想念赶路的清静日子。 桩都走得更顺了! “东方兄,你怎么发现的?”进了山没人了,牛毅自然就也不准备继续压抑心中的疑问。 云远也好奇东方会怎么回答。 “我们那天晚上不是出去了吗,我们去找本地土地神了,问了下,说应该是在高登山上。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我们去了趟官府,在山川图上找到的。” 这完全是云远没想到的回答,东方准备给牛毅摊牌了? 不过也对,如果鬼物真有的远行境,那再多的牛毅来也是白搭,东方肯定要出手,继续隐瞒也没意义。 “东方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说,那就不说!没必要编这么个理由来应付我。”牛毅完全不相信。 牛毅也算是有门有派的人,自然不会像其余才入门的野修,什么都不知道。 神仙和舆图、山川图多多少少还是听说过一点的。 这个天下是有神仙的,不过! 土地神是你们两个读书人说见就见的?还有山川图,官府能让你们两个普通的读书人看山川图? 就算你们看了,听说山川图要有法门才能看,你们知道怎么知道山川图的施术法门,怎么找那鬼物在哪儿? 见东方说了实话,云远也搭话了,“你不信就算了,到时你就知道了!我都是高手,更不要说东方了!” 说完云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我是将来的高手,你没看我每日练剑吗?要不了多久等我剑法大成,哼哼!” “是是是!未来的绝顶高手!”牛毅完全就不信,就每天云远在路上边走边画,也能算剑法? “东方兄,你不愿意说就算了,那你知道我们要往哪儿走吗?” “继续往山上走就是了,应该在半山腰的位置,到了就知道了。” 现在都已经上山了,也只能随着东方了,自己也没其余的办法,如果没有找到的话,就当护着东方游山玩水,免得遇到土匪,出了什么事。 “那我们走快一点?”出城后一直就走得慢悠悠的,不像平日。 “不用急,我们这次慢慢来,就当游山玩水,晚上在山里住一夜,明天一早上半山。” 牛毅直接就不想说话了。 结果这一天还真是游山玩水了,天黑了才快到半山的位置。 入了夜,山里比城里可冷多了!好在东方出门前把露宿的东西备得挺齐,熟练地扎了营生了火,有了火就暖和多了! 自然有了火也有了光,在寂静的山里,老远都能看到火光。 “头儿,那儿有火光,应该是有人赶路露宿在那儿,我们要不要干上一票?”山上守夜的土匪老远就看到了下山的火光。 最近城里的官兵不知道怎么的,开了窍,不知道哪个混蛋想出的办法,假扮成普通人混在行脚的商队里,山里的兄弟被抓几波了,这不,老大下了令,让近期不要下山了,待风头过了再说。 好在寨子里的人不多,更多的是临时招来的普通百姓,现在寨子里酒肉不缺,女人也不缺,短期不用进城采购,也算安全,只是闲着无聊,手痒! 这个小领队想了想,算了,还是听老大的话,不要惹出乱子。算他们运气好,放他们一马! 第二天,东方三人继续往山上走,离寨子越近,寨子的暗哨就越多,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他们没惊动东方他们,东方自然也当作没发现。 “老大,老大!”一个小喽喽冲进了寨子,找到了领头的老大! “什么事呀,这么急?”那老大人也算生得文静,只是脸色很白,走在城里,只会被当成一个生了病的普通人。 脸色白也正常,寨子里待久了的人脸色都发白,因为冷呀!一冷自然脸色就白了,寨子里的人谁都没当回事,一来山上本来就比山下冷,二来寨子立于背阴处,整日里晒不了多少阳光,冷点也正常! 不过有钱呀,这勾当干一两年,挣够了钱,下山从良,买点田地收租子或者做点小买卖,再娶个好生养的老婆,齐活了! 在这吃两年苦也没什么! “老大,有人来了?”进了老大的房间,总是感觉比外面更冷一点。 “哦,有人?是怎么来的?不是让你们最近不要下山吗?难得是你们惹来的人?”老大的声音冷了几分,周围更冷了! “不是的,老大!我们听你的话最近真的没下山呀,听昨天守夜的兄弟说,昨天晚上就看到山下有火光,以为是路过的行人,就没管他们,谁知道今天他们越走越近,都快发现我们了。” “那不要主动理他们,如果他们发现了,就把他们给杀了。” “好的,老大!”说完就出去了。 再说东方几人,东方自然是感应到了阴气越来越重,看来离得不远了。 牛毅和云远只是感觉越来越冷了,可能是走得太高了!牛毅和云远也没在意。 东方一行人一直在暗哨的眼中,当东方他们转入一条小路的时候,暗哨急急地撤了回去。 因为这条小路只通往一个地方,就是寨子。 “我们快到了。”东方提醒了下。 “哦,这儿真他妈冷,手脚都快冻僵了。”牛毅抽出背后的大刀挥了挥,先活动下手脚。 经过上次在吕侯府上的事,云远早就开始运气御寒了,还不算难受。 “不准备谈谈?这么快就拔刀?”东方见牛毅拔出了刀。 “和他们没什么可谈的!”牛毅的脸严肃了起来,同时也走到了东方、云远向前拦了下来。 “东方兄弟,谢谢你!”牛毅并没有说谢谢什么,“一会动起手来我可能护不了你们,能把我带到这儿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要不就回去,没人会说你们什么的。” 顿了一下牛毅继续说道,“要是真有鬼物的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对手,万一要是我回不去了,麻烦东方兄有机会路过和阳城的话,给我带封信,顺便给我师父说一声,我这趟江湖走得短,可没给他老人家丢脸,要是不方便的话,把信寄过去也可以。信我已经交给客栈掌柜了,回去你们就能拿到。” 见东方含笑无动于衷,牛毅反而有点急了,“东方兄,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也要考虑你小师弟呀,他还这么小。” “不用担心我,我不怕的!我也是男子汉!东方会保护我的。”云远捏着拳头显摆了下自己的小手臂。 “放心,牛兄,我们即使帮不了你什么忙,也不会拖你后腿的,再不济,跑还是能跑过的。” 听东方这么说,再一想,一路上东方和云远好像脚力还可以,与自己一起赶路也没落下过。实在不行,一会自己拼死挡住那伙人,让东方他们先跑,总得护他们一个周全。 “那好,一会有什么事的话一切听我行事,我让你们走的话你们马上就得走,否则真的会拖我后腿的。”牛毅郑重说道。 第64章 高手 现在牛毅走到了最前面,时刻戒备着。 走了没几步,果然在背阴的地方看到了寨门,门口已经站好了一排手持兵器的汉子。 没等牛毅开口,对方先开口了。 “哟,原来是你们呀,当初放了你们一把,不知死活,现在居然找上门来了,真是不杀你们都对不起老天爷呀,哈哈哈哈。” 牛毅打量了下,发现果然是熟人,开口说话之人不就是护送商队途中遇到的那骑马的小头领吗。 “哦,你认识他们呀?” “认识,不是给你们说过吗,有次遇到一个有点硬的点子,就是说的他。” “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也没今天的事。” “我哪儿知道会他们会找到这儿来,不然的话早就杀了!” “也不能这么说话,当初要是杀了的话,也没今天的乐子了。” 哈哈哈哈! 对方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完全没把东方几人当回事。 牛毅生气了,向前迈出一步,沉声道,“你们谁先来送死?” 牛毅洪亮的嗓门一下把对方先镇住了,没想到自己没说啥对方先挑衅了,看来对方胆子倒不小。 寨中之人只感没吓得对方尿了裤子有些失了面子,最先开口的人走了出来,“妈的,本来还想多留你一会的,既然你找死,老子就成全你。” 看来对方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信心的,上次接触过,自己就算不如对方,和对方周旋一会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周旋一会后面子也算保住了,再招呼兄弟们一起冲上去剁了他,反正他们从来就不讲究什么单挑。 心里这样想着,对着拖刀而来的牛毅,他停了下来,重心放在一前一后的双脚,双膝微曲,双手持刀横挡在胸前,可攻可守。 牛毅拖刀而行,心里憋着一口气,在离对方几尺远的地方,大喝一声,竖刀而劈! 对方还在想着,傻了,这么远能劈到我才怪了! 这也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在其余人看来,一道闪亮的刀芒一划而过,那与牛毅对战之人手中的刀整齐地被劈为两截落在地上,随后人才噗的一下倒了下去,喷涌的鲜血从身体下面流出。 牛毅没有表情,只是继续向前走去,跨过倒在地上的尸体,提刀指着其余人,“下一个谁?还是你们一起上?” 东方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云远,云远脸色有些发白,双唇紧紧抿着。 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对方一群人一时没有人说话,直到有一个开了口,“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不了他一个?就算他能劈出刀芒又如何,他能一直使出刀芒吗?” 这倒是,这伙人里也有人得到了老大的秘籍,练出了刀芒的,只是不如牛毅而已。 话虽这么说,但只是缓缓围了上来,没一人上前。 终于还是有胆大的上前递出了第一刀,不是我死就是你亡。 其中也有人想着冲向东方和云远,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不是前来送死吗? 可冲了两次就暂时就没人去找东方和云远了。 每当有人想杀过去的时候,牛毅就拼了命地冲过去,一道刀芒把人逼退,稍有不慎躲避不及死于刀芒之下。 外面的打杀声越来越小,还以为外面的事解决了呢,寨子里也没人出来看看。 谁也不会相信一人就能挑了寨门。 如果一人就能挑了门口那么多人,那么自己出去也是送死,还不如不出去。 聪明的人已经开始收拾早就归置好的贵重物品,备好后路了,寨子里的人大多可没想过和寨子共存亡。 当然也没必要现在就跑,毕竟还有老大在呢。见势不对再跑也不晚嘛! 老大可是高手。 清理完了寨子门口的人,牛毅身上沾了不少血,大多是别人的,自己受了点伤,可影响不了什么。 进了寨门就是一条长长的台阶,台阶的尽头约摸能看出是个大的平台,看不见上面有什么。 云远避着一地的尸体跟着牛毅和东方上了台阶,满鼻子的血腥味不断地刺激着自己的胃。 上了台阶没几步,云远还是没忍住。 云远的脸色比上次在吕侯府里更难看。 东方渡了一口气,轻抚了抚了云远的背,牵着云远的小手跟着在前的牛毅上去。 牛毅远远地在前面,等他到了顶端,眼前已经站满了人,最显眼的自然是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脸色发白的男人,披头散发,一身黑衣。 看着就很冷! 东方和云远只是晚了牛毅几步登上了顶端,但映入眼帘的却是是牛毅右手杵着刀把,一只脚半跪在地上,另一只手捂着胸口,面前有一大滩血,嘴角还挂着血迹,身前一条长长的滑痕延伸到对面一位脸色发白的人脚下。 看不到的是,牛毅眼中的愤恨与自责! 看来牛毅败了,还败得很快,他只比东方与云远早几个呼吸时间走到上面,就败成这个样子了。 要不是对方故意留了一手,想让牛毅在死前的怨气更盛的话,也许牛毅一招都接不了。 牛毅本想着在东方上来之前,掂量一下对方的实力,要是不敌的话,一会也好让东方二人先走,免得白白陪自己在这折了性命。 结果,一招! 只一招自己就被打败了。 艰难地站了起来,牛毅没有回头,“东方兄,你快带云小弟走,对方实力太强了,我撑不了多久的,我尽量拖着他,你们快跑!别忘了我的信!” “哈哈,来呀,今天就算我折在这儿了,十八年后我还会来找你们的!”牛毅不屈地吼着。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刚上来的东方,“想不到还有一个高手在身后,你也要与我打一架?” 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声音,很尖、很冷,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牛毅先愣住了,高手?哪来的高手? 难道说的是东方? 云远,牛毅压根没想过! 东方慢步走到了牛毅身边,轻拍了一下牛毅的肩,一股温和的气息流遍了全身,将自己辛苦压抑着的那口血也冲散了。 看不出,真是高手呀!东方一出手牛毅从东方手中渡来的雄厚脉息就知道东方绝对比自己强了! 难怪云远敢跟着来。 本来是死路的,万万没想到,绝处逢生! 东方将自己的修为气息显露为初入远行,因为东方很好奇,为什么远行境的鬼修会做这种事,他可不相信是为了什么黄白之物。 “你看着点云远,我来。”东方招呼了一句牛毅。 有了东方渡过来的那口气,牛毅缓和多了,退了两步站在了云远身边。 “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东方问了问对方,与对方的声音不同,东方的嗓子一直挺好,听着如沐春风,周围的寒意都被驱散了几分。 对方没说话,直接动手了,也没使什么兵器,一般的兵器对他们也没什么用,刚才就是空手接了牛毅的刀刃。 几息的功夫对方就冲到了东方的身前,掌刀劈向了东方的脖子。东方左手不急不忙地挡住了,右手顺手平和地送出了一掌,对方变招极快,左手一把抓住了东方右手手腕一侧身,右肩撞向了东方的胸口。 东方也不避让,以一腔浩然正气迎上了对方的肩膀。嘭的一声,如同一声平地雷响起,两人只交手一招就又分开了。 对方回到了原地,如果不是东方身边被两人相撞扬起的尘土和刚才的一声雷响,就如同未出手一样。 “果然是读书人,好一腔浩然正气。” 读书人养的浩然正气天生压制鬼物,同境相斗的话,是吃亏的! “现在该我了!”东方笑了笑。 云远这还是见东方第一次主动动手。 东方一踏地面,如同飞剑一样冲了出去,右手食指中指成剑指,直刺向对方的额头,对方不急不缓地避开了东方的剑指,同样以剑指刺向东方的胸口,东方要是不停步的话,会自己把胸口送上门的。 东方侧身错开,错开的同时以左肘撞向对方的后脑勺,对方好像能看见一样,扭过身来,以右手掌挡了下来,然后借东方的一肘之力,以更快的速度掠向东方的背后,双手齐出,试图从背后锁住东方的双肩。 东方哪儿能让他得手,突然就止住了前行的身形,向后凌空一翻,跃过了对方头顶,让对方双手抓了个空,凌空的东方也没闲着,还了两掌出去,重重在拍在了对方的后肩骨上,直拍着对方骨疼欲裂。 到了远行,身手速度已然很快。 受了这两掌之力,对方顺势拉开了距离,运转气息缓解发下双肩的不适,在东方才落地站稳的时候又冲了过来,这次不在以指或掌而击,一拳砸向了东方的胸口,看气势,被砸中的话,起码也得吐上几大口血。 东方哪能让对方砸中,虽说将气息压制在了远行,可修为是实打实的御空。 看来得再逼一逼了。 眼前这人是实打实的人类,背后的鬼修还未露面呢。 东方扭过身来,以扭身之力带动拳势,直直地对了一拳,东方与对方都向后滑了十来尺。 只是不同的是对方急退了几步,站定后,脚下的石板都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东方一跃而起,轻落了在地表,脚下的石板完好无损。 东方以转身拳力应对蓄势之力,不止是小胜一筹呀。 到了这个境界,很少像牛毅一般使出刀芒之类的外泄之力了,牛毅的刀芒劈在两者的身上,估计连刀痕都留不下。 对方并未丧气,武修就是这样,要是只凭境界看高低,或者刚一交手落后几手就认输,那还打什么,双方直接报修为境界就行了,或者对上一掌就分输赢,那修武还有什么意义。 以弱击强,以强击坚。 这才是修武者的意志! 第65章 入梦 “好好好,果然是高手!”对方一点不担心,虽说对拼了几招自己都落败于东方。 “本来我还想多出世一段时间的,没想到遇到了你,那就提前结束,这些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对方冷笑道。 本来的发白的脸现在更白了,加上那狞笑,真如入世的恶鬼一般。 东方正准备出手阻止,却晚了一步,术之成形远快于形。 对方双手成爪,凌空虚抓,一股股黑气从身上迸发而出,如同黑色的水流,一股股地冲向了周边围观的劫匪,然后更浓烈的黑雾返回对方的身体。 对方的境界一下就拔高了一筹,正好超了东方一小截。 因为读书人的浩然正气天生压制鬼气,现在两人才是在同一水准。 这就是鬼修的好处,只要有足够的鬼气,在虚神前能够无碍地提升修为。 刚才还满是活人的平台,现在只有四个了。 不,只有三个活人一个厉鬼! 多亏东方提前出手护住了牛毅与云远,否则就只有一个活人了。 没有其余活人在了,对方也不用掩饰自己鬼物的身份了。虽说对鬼物不是见者皆杀,可对于为祸人间的鬼物,人世高手还是愿意杀之以积德的。 “入我的轮回地狱!”对方咆哮了一声,全身化为黑雾,身形消散,滚滚的黑雾从他站立的地方蔓延开来,迅速地将东方三人淹没,最终覆盖了整个平台,顿时一切归入平静。 黑雾里的东方第一时间退回了云远和牛毅身边。其实愿意的话,东方能够立即将两人带出去,或者破了对方的法术。 可东方没有,想看一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些黑雾对人没有什么危害,置身其中只感丝丝凉意,如同立身于冬日的晨雾中,陷入其中的云远与牛毅眼皮很快开始打架,无论如何拼命抵抗,最后还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东方一直关注着,现在发现这黑雾除了将人拖入沉睡眠之中也没发现有其余什么坏处,于是东方留住心中一丝清明,也主动沉入了睡眠。 云远和牛毅突然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在一处大宅子里的后院里,周围分布着假山、流水。 并没看到东方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呀?我们不是在山上和那鬼物拼杀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了?这是在哪儿呀?”云远没看到东方,有点慌。 牛毅摸了摸自己身上,刚才受的伤好像好了,现在一点不适的感觉也没有,再左右打量了下,应该是在一富贵人家。 一个婢女急冲冲地向二人走来,总算见到有其余人了,还没开口,对方先说话了。 迎面而来的婢女对二人施了一礼,“小少爷、大管家,老爷催你们快去大堂,大少爷和大小姐已经在等你们了。” 小少爷?大管家?谁呀,对方是不是认错人了。云远满脸疑惑,正欲开口却被牛毅给止住了。 牛毅悄悄止住云远后冲那婢女点了点头,“行,你先去,我们随后就来。” 牛毅江湖经验还是更丰富一点,现在不明情况,怎么突然就从山里来到这不知是哪儿的府里,还化身为小少爷和大管家了呢,先不动声色摸清情况再说。 愣着的云远直到牛毅碰了碰才醒悟过来。 牛毅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云远一时没有主意,也只得跟着牛毅。 两人沿着婢女离开的方向走去,好在府里路径简单,一路直接走到了大堂。 到了大堂第一眼两人就看到了端坐在左上的东方,两人脸色一喜,正准备过去打招呼呢,上位坐着的老人先发话了,“远儿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还不快坐到你大哥身边,你姐姐和我们都等这么久了。” “远儿?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里有‘远’字?印象中没见过这个老人呀!”带着疑问云远看了看东方。 东方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要声张,云远和牛毅也就没有发声,云远临着东方坐了下来,牛毅站在了云远身后护着。 云远打量了下周围,堂上坐了不少人,上方坐着的一位老人,约摸六十来岁,对面上位坐着一个青年,和东方差不多大,临着坐的是一位漂亮小姐,应该就是所谓的大小姐,也就是自己的姐姐了。 看那大小姐含情脉脉地看着身边的青年,爱慕之情溢于言表,那男人不时回头望去,也是满脸柔情。 自己突然有了一个姐姐,感觉还很新奇。 “俊生贤侄,要不了多久小岚就会嫁给你了,怎么现在都恨不得只有你们两人在了?哈哈哈!”上位的老人说笑道。 对面坐于上位的那位青年青年不好意思地回道,“伯父见笑了。” 看来他就是俊生了,不出意外的话还是自己姐姐相好的。云远一下就分清了场上的形势。 “放心,小岚是肯定会嫁给你的,否则今天也不会让你和我家一起去山上寺里求平安签了。” 说笑完的老人抬了抬手,示意还有话说,“大家都知道,每年的六月初六,我符家都要上山到寺里求平安符,祈求菩萨保佑。”说着还起身双手合十朝门外作了一揖。 “今年也不例外,只是最近你们娘亲身子不好,我要留家里照顾,今年就由方儿代我去了。我本来岁数也大了,这个家早晚要交给你打理,你明白吗?”老者说话间看了看东方。 方儿指的自然是东方了,东方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这符家本来的大少爷名字里就有“方”,还是那鬼物知道东方的姓名,亦或是自己姓名在内心的暗示。 梦里总有无法解释的地方! “除此之外,俊生贤侄大家都认识,也不是外人了,我家与他家是多年世交,俊生从小和小岚青梅竹马,现在也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了,这次求完平安符回来,就把日子定了。” 俊生一脸高兴,连起身走到大堂中间,对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伯父成全!这次求完平安符回去,我就让爹爹找人上门提亲,绝对不会委屈了小岚的。” 至于小岚,早羞得红了脸,低头扭扭捏捏地扯着袖口。 “哈哈,坐,坐!伯父自然相信你会对小岚好的,否则怎么会放心把她交给你。” “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速去速回,顺便带一千两香火钱给寺里,马车已经备好在门口等着了。管家,这次你就陪着少爷小姐一起去,你也跟我好几年了,路上有什么事你多应付着。” “是,老爷!”牛毅还真像那么回事。 说完堂上的的婢女就陪着老者反身回里屋去了。 “符大哥,那我们现在就起身?”那叫俊生的青年对东方问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东方带头往外走去,牛毅、云远连跟了上去。 牛毅小声说道,“东方兄,怎么回事呀?现在我该怎么办?” “一会上车再说,你先安排上车,让车夫往寺里赶。” “嗯!” 到了门口,果然有两辆马车候着,牛毅按东方的吩咐让车夫往山上的寺里走,车夫也没问什么,看来知道怎么走。 然后东方、云远、牛毅三人上了第一辆车。俊生和小岚上了第二辆车。所有人都乐意这么安排。 其余随行的仆人就随车而行了。 “东方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山上吗?”伴随着马蹄和车轮碾在路上的声音,牛毅低声问道。 “我们刚才确实在山上,那鬼物使了一招法术,现在我们都被陷入了他给我们编织的梦中。不过不用担心,现在我们应该没有危险。” 了解了现在所处的情形,几人安下了心来,牛毅才开始问东方和云远的事。 “东方你不是读书人吗?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修为?比我一个纯粹的武夫都厉害多了!” “谁说的读书人就不能修武了?” “那你还装着文弱书生的样子?” “装?没装呀,你没问我自然也不会说,难道一见面我就给你说,牛兄,我可是武学高手,有什么事的话我帮你解决了。你会信吗?” 这倒也是,就东方这副样子,说了这话估计牛毅也不会信。 哪儿有一丝武人的样子! “你什么境界了?”牛毅想了一会还是没憋住这个问题。 一般是不会问别人武学境界的,很失礼。 “刚才那鬼物在远行境。”东方没有直接说。 能和远行境的鬼物打得有来有回,还占了一点上风,看来东方也应该是在远行境,要是进了虚神,就不会只占一点上风了,更不会中了那鬼物的法术,进这梦境来。 牛毅显然不知道东方是主动入梦。 “你都远行境了呀,可把我这个才入门的给骗惨了!”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你才多大?比我还小五六岁,还是读书人,一个读书人修武都比我高这么多,太没天理了!”牛毅有点伤心。 幸好东方没说自己已经能御空而行了,否则牛毅会更伤心! 嘴上说着没天理,其实牛毅一点也不嫉妒。 真的! 朋友走得越远,自己越高兴,虽说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跟不上朋友的脚步,可那是自己的朋友。 要是有机会在和其余人喝酒聊天的时候可以吹嘘两句,自己有一远行境的高手朋友,当年还一起行走过江湖,行侠仗义,亦是一件快事。 至于别人信不信不管,但自己知道,是真有这么一个朋友。 他当不当自己是朋友无所谓,自己是把他当朋友的。 “东方你是高手的话,那云远说自己在练剑也是真的?”牛毅总算想起云远来了。 “你说呢?”云远很是简单地反问道,语气之中满是得意。 “那你是什么境界了?” “马马虎虎,也才入门。”云远满不在意。 “他娘的,太没天理了,你这么一个小屁孩也入门了,和我同境?”牛毅更伤心了。 “牛兄也不用伤心,那小子是入门了,可也只是入门而已,和你比的话,你一只手都能揍一百个他了,他现在连剑都没拿过呢。” 牛毅自然知晓入门与入门的区别,也能看出云远不会术法武技,只是看看云远,再想想当年的自己,自己就算刚刚入门也是十五六岁的时候。 看来以后和其余人喝酒聊天的时候又可以吹嘘两句,自己有个朋友,八岁左右就入了修武的门。 只是这个连他自己都不太愿意相信而已。 第66章 死了 “这没有什么的,你们走的路不一样,读书人入门本就比纯粹的武修快。”东方并不是安慰牛毅。 读书人先养的是气,以气入门。纯粹的武修先练的是体,以体入门。同境的读书人论杀力,一般是比不过纯粹武人的。 “好了,大家小心点,看看那鬼物有什么手段。”走了这么久还没什么事发生,东方估计不会一直这样。 山上平台,那化成了大片的黑雾,黑雾就是那鬼物,他能控制入梦之人的梦境,自然也能听到他们所说,看到他们所做。 那鬼物化为无形,一般的刀枪拳脚伤不了自己,对于同境之争,已然占了天大的优势,可化为无形,也就无法对熟睡在平台上的几人动手了。 他也不担心,对自己的轮回地狱可是很有信心的,既是杀招又能吸收人的恐惧、痛苦增强自己的功力。 这也是自己为何聚集一批贪婪之人行劫掠、奸淫之事,可以激发人的贪婪、淫欲、恐惧、痛苦、愤怒,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可以助长自己的修为。 特别是在附近大范围地引发普通百姓恐慌,简直就是在营造自己修行的沃土,就好像鱼在水里、仙在庙里、龙在云里。 所以这鬼修百年才出世一次,出世一次打造好了自己修行的沃土,吸收百年后再出世。 一般的凡人有多少能活过百年?所以每次出世都如同是流窜至此的流匪,从来不会有人数百年如一日地追查。 唯一有记录的就是县志了,可又有谁能想到,这是一起连绵数百年的布局。 十年一行,百年一段! 天下更有那百年一行,千年一段的王朝! 谁能看尽年年岁岁人间种种,又有谁能一一记载人间事事,就算那光阴长河的编织者,也是做不到的。 东方一行人出了城,还没上山,半道上就出事了! “来了!” 东方三人反而更精神了,正主总算来了,看那鬼物有什么花招。 “你们是符家的车队?”车外传来了声音,东方撩开帘布,出了车门,牛毅、云远随之而出。 对面站了一群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拿着刀枪各类兵器。 不会,又是土匪? 东方几个相互望了望。本以为是那鬼物会现身,然后出什么招对付自己。 这时牛毅这个总管不得不出声了,向前迈了一步,“各位好汉,我们正是符家的人,如果各位好汉需要钱财的话,我们车上正好有一千两,要不各位好汉先拿去用用?” 牛毅不得不服软,出了门没多久,在车上牛毅就发现自己修为没了,不知道是真没了还是被封禁了,反正就是没了。 现在的牛毅只是一个普通人,至于云远本来,就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 以东方御空的修为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为了摸清那鬼物的底细,也得装为普通人。 “是符家的人就没错了,兄弟们上,男的直接杀了!女的给大家乐呵乐呵再杀了!”说完就带人冲杀了过来。 顿时一片鸡飞狗跳,哭爹喊娘,车夫和车外的下人们是最先被杀的,血流满地, “俊生哥哥,怎么办?我怕。”另一辆车里的小岚脸色已经白得和纸一样,双手紧抱着俊生的胳膊,双眼含泪,全身发软。 “别怕,我会护着你的!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青年紧了紧心爱之人的肩头。其实他自己也怕,可为了心爱之人,仍然强自镇定安慰道。 呆坐在车里也不是办法,青年安顿好少女后,掀开门帘准备看一看车外的情形,估摸着趁乱带着少女逃离这险境。 可才一探出头,一把长刀从天而降,青年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在空中的时候居然看到自己的身躯重新倒进了车时,耳边隐约还听一声凄惨的少女尖叫。 他最后的念头只是,小岚,快跑! 可,跑在很多时候,是没有用的。 东方、云远、牛毅都目睹了一切,云远、牛毅是做不了什么,东方是不想做。 即使两个粗壮的劫匪一把把无头的青年尸体从车里拖出,随手扔在车外,就如同扔的是渣滓,而不是一条曾经的鲜活生命。 随后就传来了少女的尖叫、哭喊、呼救声,还伴随着男人兴奋的大笑声和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东方也没有出手。 “大哥,救命呀!”少女的哭喊传了过来,云远都听不下去了,拉了拉东方的衣袖。 可东方还是没有出手。 东方并不准备出手,这只是梦一场而已。 就如同夜晚入睡,做了一个噩梦一般,又何必执着于梦中之事。 不知道是怎么地,一直没有人来找东方三人,直到周围的人都死光了,那些人才围了上来。 东方还是没准备出手,从来没听说过在梦境里被杀了自身也会死的神通。 就算有这样的神通,也不是一个仅与远行之人境界相匹配的魁所能施展的。 云远有些慌张,可也不是很害怕,想着东方会护着自己的。 可当一把尖刀穿胸而过的时候,云远自己都不相信,只是透心而过的剧痛告诉云远,这是真的! 望向东方的时候,东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一阵黑暗袭来,云远就丧失了所有知觉。 牛毅见云远倒下了,正吃惊呢,一把长枪穿腹而入,低头看了看从腹部涌出的鲜血,想着,“原来死是这种感觉呀,真不想死,我还有好长的江湖路没走,还没回去给师父谈一谈一路的精彩呢。” 最后牛毅也倒了下去。 而在平台之上熟睡中的云远和牛毅痛苦地皱了皱眉头,好像在梦里经历着什么苦难。只有东方依旧安然如初。 平台上的黑雾更浓了! 等眼前的黑暗再次消退,首先映入云远眼帘还是假山、流水,以及身边的牛毅。 云远从牛毅的眼中看见了疑惑和震惊,牛毅从云远眼中看到的也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同样的问题同时从两人的脑中冒出。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一个婢女急冲冲地向二人走来,走到两人面前的婢女对二人施了一礼说道,“小少爷、大管家,老爷催你们快去大堂,大少爷和大小姐已经在等你们了。” 听到熟悉的话语,两人明白了!难怪看着假山流水有点眼熟,原来这就是两人第一次到的地方,符家后院。 见两人没有反应,婢女又催促了一遍。 牛毅先醒了过来回道,“哦,好的,你先去,我们随后就来。” 婢女正准备转身,牛毅又叫住了对方,“老爷叫我们过去是不是说去山上寺里求平安签的事?” 婢女疑惑地说,“对呀,大管家为什么这么问?每年的今天都是我们符家上山求平安签的日子,大管家不是每年都一起去吗?难道忘了?” “哦,哦,当然没忘,只是以为有其余的事,没事了,你先去。”牛毅三言两语打发走了那婢女。 两人没有立即动身,讨论了一番没什么头绪,还是决定先去大堂,他们在这的话,东方死后一定也在大堂,先见面再说。 到了大堂两人第一时间找东方,果然,东方还是端坐在左上位置,两人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没立即发问。 上位坐着的老人又发话了,“远儿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还不快坐到你大哥身边。” 云远走过去临着东方坐了下来,牛毅再次站在了云远身后。 云远打量了下,大堂上方坐着的一位老人,约摸六十来岁,对面上位坐着一个青年,临着坐的是一位漂亮小姐。和第一次见的一样,两人还是在那儿眉来眼去。 “俊生贤侄,要不了多久小岚就会嫁给你了,怎么现在都恨不得只有你们两人在了?哈哈哈!”上位的老人说笑道。 对面坐着那叫俊生的青年不好意思地回道,“伯父见笑了。” “放心,小岚是肯定会嫁给你的,否则今天也不会让你和我家一起去山上寺里求平安签了。” 说笑完老人抬了抬手,示意还有话说,“大家都知道,每年的六月初六,我符家都要上山到寺里求平安符,祈求菩萨保佑。”说着还起身双手合十朝门外作了一揖。 “今年也不例外,只是最近你们娘亲身子不好,我要留家里照顾,今年就由方儿代我去了。我本来岁数也大了,这个家早晚要交给你打理,你明白吗?” 东方和第一次一样,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随后的一切就像演戏一样,又重复了一遍。 “符大哥,那我们现在就起身?”那叫俊生的青年对东方问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东方带头往外走去,牛毅、云远连跟了上去。 看来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更不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要是知道的话,相信是不会上这次山的。 又到了门口,果然还是有两辆马车候着,牛毅熟练地吩咐让车夫往山上的寺里走,表现得越来越像一个管家了。 然后东方、云远、牛毅三人还是上了第一辆车。俊生和小岚上了第二辆车。 上了车牛毅小声地问道,“东方这是怎么回事?” 马蹄和车轮碾在路上的声音正好压住了车内的声音。 这次与上次相比,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第67章 又死了 “东方,你也死了?”牛毅试着问道,第一次的时候东方也是说的自己修为被封了。 “嗯。”东方应道。 其实东方并没有死,劫匪将其余所有人杀了后,正准备杀东方,东方留在体外的一丝清明将自己唤醒了,梦里的自己自然就消失了,然后再一次入梦,入了梦就又出现在了大堂。 对于东方的突然消失,那化身黑雾的鬼物自然发现了,这也是第一次遇到,以为对方身上有什么宝物,也就没在意了。 能护得了一时,可能护得了一世? 入了轮回地狱,可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 什么叫轮回,周而复始,永不超生。 “刚才在府里的一切和第一次一样,那不是说,我们出了府,也会和第一次一样?路上会遇到劫匪,再死一次?”牛毅虽说是问大家,可大家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样的。 果然,走到了半路又来了。 “你们是符家的车队?”车外传来了声音。 这次牛毅没有出声,驭车的马夫还回过头来问了一问管家怎么办? 对方等了一会见没人出来回话,说了句,“管它呢,宁可错杀,兄弟们上,男的直接杀了!女的给大家乐呵乐呵再杀了!”说完就带人冲杀了过来。 虽说是梦境,可牛毅看到无辜之人无端惨死,还是看不下去,虽说自己修为没了,可武技还在,冲出了马车,随便找了一个正欲行凶的劫匪,撕杀了起来,最终凭自己的底子杀了对方夺了兵器,冲向了第二辆马车,想让那叫小岚的女子先跑。 “大小姐,你快走,我在这拖一会。”牛毅一边与杀向马车的持长刀汉子打斗,一边出声提醒。 车里的青年拉着少女的手就冲出了马车,可还没跑几步,一支利箭飞掠而过,直接就射穿了青年的喉咙,踉跄两步青年倒在了血泊之中,少女俯身趴在青年尸身上嚎啕大哭。 又一支利箭飞来,这次的目标是牛毅,牛毅倒下的瞬间,又看到几个土匪大笑着冲向了那娇小的少女。 倒在血泊之中的青年手指微动着,仿佛还想伸出手来护着心爱的女人。 “真他娘的疼呀,又死了!”这次可没第一次那么害怕了,有经验了不是。 东方再一次醒来再一次入睡。 “看你的法宝能帮你多少次,哼哼!” 眼前的黑暗再一次消退,云远看到的还是假山、流水、身边的牛毅。 一个婢女急冲冲地向二人走来,走到两人面前还未施礼,牛毅就开口了,“不用说了,老爷叫我们去大堂对,交待上山求平安符的事,对?” 那婢女愣了一下,呆呆地说了句,“是的,大管家。” “行了,知道了,你先去。”牛毅挥了挥手。 “走,我们去见东方。”牛毅很是轻松,除了死的时候痛苦一点,其余时间好像也没什么,不知道这个鬼物想干什么。 “你说它到底想干什么?”牛毅一边慢悠悠地向大堂走去,一边问云远,“就让我们这样一直做梦?” “应该不是,还是见了东方我们再说。” 见了东方又是同样的事,上了同样的车。 “现在怎么办?”才出城牛毅问了问。 东方没有回答,云远开口了,现在的云远遇到问题习惯考虑没有东方在应该怎么办。 “出了城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遇到劫匪,我们先停下来商量商量?”云远说完就对车外喊道,“先停一下,我有点事儿。” “吁!”马车在马夫的控制下停了下来。后车也没人来问怎么回事,估计那两人卿卿我我巴不得多在路上待一会呢。 “我们已经死了两次了,死了后我们并没有醒来,只是回到最初的地方,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在梦中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可我们的身体坚持不了几天,没了身体我们怎么办?”云远第一个问题就切中了要害。 对呀,一直这样的话,外面的身体不吃不喝,坚持不了几天的,被云远一提醒牛毅也没那么轻松了,严肃了起来。 也只有牛毅不轻松,东方随时能出梦,也能将众人拉出梦境,自然不担心这个问题。 云远是相信东方!一直就相信东方,没有原由地相信。 “估计那鬼物不光是打的这个主意,在梦境里对我们绝对有影响,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影响而已。” 当然有影响,每死一次,死亡之人的魂魄就会衰弱几分,开始的时候感觉不出来,死的次数多了就不好说了,即使醒了过来,对魂魄的伤害也是很大的。 “还有,那鬼物为什么要让我们经历这些?他是否也在梦中,如果在梦中的话,会是谁?”云远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活人不断地经历死亡,不断感受死亡的痛苦,那鬼物也能吸引这些痛苦,强大自己的鬼力,增加自己的修为。死亡的苦楚对他来说,更甚于活人的恐惧。 “怎么醒来现在是毫无头绪,但我想那鬼物不会无缘无故地让我们经历这些。而且我们是被劫匪所杀,附近几个郡县的匪患也是这鬼物引发的,这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 云远的分析还是有点道理,他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的变化,越来越不像个孩子了。 学得越多、懂得越多、想得越多就越成熟。 当某一天什么都懂了,那也就真的老了。 “那我们去和后面车里的人谈谈?”牛毅问了问。 “暂时只能这样了,走!”东方做了最后决定。 三人下了车,走到后车,敲了敲车窗,那青年打开了车窗,见是东方三人站在车外,立即带着少女下了车。 “符大哥是找我们有事?”青年试着问道。 “没事,只是车里呆久了,想出来透透气,顺便也找你聊聊天。”东方像没事一样和他们谈着。 “那我们边走边聊?”青年提议。 还没等话说完,远处就传来了喊杀声! “符家的人就在前面,车里还有一千两银子,大家杀呀!” 所有人都愣住了,想不到等在这也会有杀身之祸。 很快几人又一次回到了府里,这次不同的是东方出现在了云远、牛毅身边。 “你怎么在这呢?你不是应该在大堂里等我们吗?”牛毅见东方和自己在一起,有点意外。 “这个待会再说,让我看看你们经历了什么。” 东方才说完,一个婢女急冲冲地走了过来,看到东方也在这明显吃了一惊,婢女施了一礼才问道,“大少爷,你怎么在这,刚才不是在大堂里陪着老爷、小姐和文公子吗?” 原来那叫俊生的青年姓文。 “我有事要先找小弟和管家,你退去,一会和他们一起去前堂。”东方屏退了婢女。 “是。” “刚才劫匪冲过来的时候吼了一句‘车里还有一千两银子’,知道这件事的相信都是府里人,府里应该有人通风报信。要不我们先试着找出这个人?”东方提了一个建议。 这次几人决定试着改变一下梦里的事。 几人回到了大堂,和前两次一样,在到了门口的时候,东方主动邀请那青年共乘一车,虽然那青年很想和岚小姐一起,可一想,回来后就可以让爹爹提亲了,以后小岚嫁过来了,想在一起多久就多久,也不在乎少这一点时间。 “求之不得,好久没和符大哥共谈了,请!”青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东方先上了车。 云远自然和和牛毅连同自己的姐姐上了后面的车。 “文兄,你家和我家是世交,想必对我家很了解。”东方先发问了。 “算是很了解,平日时我们走动颇多,生意上也经常来往。符大哥突然问这个干嘛?” “所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刚才爹爹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个家终究是要交给我的,我想问下文兄,以旁观者的身份看,我们符家是否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是否有得罪什么人的地方?”东方想,既然入了别人的梦,那我就按别人的梦里的安排走。 青年想了一会才笑着说,“符大哥,在伯父的带领下,你家在本地也算数一数二的富贵大家,不管是家族名声,还是为人处事,生意往来,都算尽善尽美。逢年过节总是大行善事,逢灾遇害施棚施粥,修桥铺路、背箱行医之事更是家常便饭,提到你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城里谁都得说一个好字。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又能得罪谁呢?” “其实符大哥你也不要有压力,相信伯父会教导你如何管理好家族的。”青年还以为东方在为如何管理好家族而担忧呢。 “文兄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只是听你从外人的角度一说,我就更放心了。哦,不对,是为兄的口误了,马上就不是外人了,哈哈。”东方应付道,“那文兄听说过最近有闹土匪吗?” “哦?符大哥也听说了,最近是有传言说有一伙土匪到了我们地界,可官府不是发了布告吗,说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扰乱民心,而且也没听说附近有什么人遭了匪,想来就如官府所说,都是谣言。” 第68章 一千两银子的事 另一辆马车里,云远也和梦里的姐姐聊开了。 “姐姐,能不能讲一讲你和文大哥的事呀?” “讨厌,你个小孩打听这些干嘛?难道你也急着找媳妇了?嘻嘻。”姐姐红着脸反取笑道。 “姐姐,你就说说,我也是想知道嘛,反正都快成一家人了。” “对呀,大小姐说说,我也很好奇。”牛毅也在一边劝说。 管家跟了爹爹好多年了,也不是外人,所以对于牛毅的插嘴大小姐也没说什么。 “这有什么可说的,爹爹和文伯伯是世交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们两家相互照应着一起发的家。” “我比你早出生几年,又比俊哥哥晚了一两年,从小我和俊哥哥都一起玩,后来一起请的私塾先生教我们识文断字,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好多年,具体什么时候互生的情愫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们相互爱慕,就这样走到了一起,这就是日久生情,反正现在我离不开他了,他也离不开我。”那少女深情地说着。 看来和那老人在堂里说的一样。 “那姐姐认为文大哥是好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在姐姐心中,他就是全天下除了爹娘、大哥和你以外最好的人了。怎么,难道他欺负了你?要是他欺负了你,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出气!”小岚可爱地挥了挥小拳头。 对云远越是好,云远越是不忍心想马上将要发生的事。 要是有修为的话,谁也别想伤害自己的家人! 想到这儿,云远又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和大哥,大哥应该不用担心,早到了书院了,爹娘不知道身体是否还好,是否思念自己和大哥。 喊杀声又从远处传了过来,姐姐有些慌张,正准备出车门看看出了什么事。 云远一把拉住了她,镇静地说,“姐姐,一会你和我们一起下车,下了车你就不要命地跑,一直往城里跑,无论如何都不要停下来。” 看着拉住自己手的小弟,小岚从来没有感觉这么陌生过,这还是自己的弟弟吗?为什么眼神中的坚毅如同经历过生死之人。 可尽管云远和牛毅尽力阻挡,小岚还是没有逃离即定的命运。 睁开眼再一次到了府里后院,那婢女才进后院大门,东方就开口了,“你先出去,一会我们会去大堂的。” 那婢女愣了一下,施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刚才你们在车上聊了些什么?“东方问了问牛毅。 牛毅将车上与大小姐聊的内容给东方说了说,东方也将与文俊生聊的内容说了说。 “看来问题不出在他们身上,也对,他们也是受害人,哪有自己害自己的。”其余东方早就有猜想,通风报信的人不会是死了的人。 “不过,我们遇到的那鬼物应该就是那文俊生了。” 想了一下,除了天生地养的鬼物,一般也只有含着滔天怨气而死之人最有可能化为鬼物。 在与心爱之人即将修成正果之前死于非命,死时还目睹耳闻了心爱之人受尽屈辱。 这份悲愤怨气也是有可能将即将消散的魂魄重新凝练为鬼物的,只是这是梦境,梦境里的人无论如何也成不了现实。 登高山上所遇鬼物身形与文俊生相似,从最后出手来看他对所纳之劫匪也算是心狠手辣,听说劫匪还掳掠了不少年轻少女、妇人,想来境遇比这些劫匪更为凄惨,也与梦中自己心爱之人的遭遇一般。 含怨化为鬼物,性情大变也在常理之中。 “我们试着化解这场浩劫如何?看能不能救他们一救。”东方又提了个建议。 云远、牛毅都同意了,虽说是在梦里,云远是不忍心看到姐姐那么惨。牛毅本身就有一颗侠义之心,这比之前可憋屈多了,之前好歹还有一身修为,能有反抗之力,现在在梦里,任人拿捏,毫无反驳之力。 “那现在又该怎么办?”牛毅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很难的问题呀。 “要不我们试着不出府,劫匪总不可能杀进城里?”云远提了一个建议。 “我看行,要不我们试试?”牛毅赞同道。 “你们有什么变化没?”东方突然没有由头地问了一句。 “变化?什么意思?”牛毅、云远摊开双手,低头打量了下自己。 “你们的脸色白了一些。”东方提醒了下。 “脸色白?可能是太累了,毕竟在梦里做了不少事,也死了好多次了。不过你还别说,我还真感觉有点累,不只是身体累,还感觉像是老了一样,精力不如从前了。休息一下应该就能恢复了。”牛毅无所谓地说。 东方看向云远,云远点了点头,感觉和牛毅差不多,也以为只是累了而已。 死了好多次! 对,就是死了好多次! 东方一次没死,自然感觉不到自身有什么变化,如果东方死上一次,立即就能发现魂魄会弱上一丝。 难怪外面的鬼物没对他们下手,原来这轮回地狱伤的不是形,而是在灭魂。 梦中死上一次,死亡的感觉很真实,虽说不会让人立即死在梦中,可死的次数多了,那一次次真实死亡的感觉,就会让人以为自己真的死了,一次又一次的刺激,魂魄也会越来越弱,直到最后真的死去。 东方还不知道那鬼物化形为雾后就无法伤害他们的身体了。 东方准备唤醒自己,破了那鬼物的法术,将二人唤醒。云远还小,东方可不想让云远魂魄受损太多,影响以后的道路。至于这鬼物的秘密,就让它保持下去,天下无人知晓的秘密还少吗,不介意多这一个。 梦里的人自然也不救了。 东方立即给云远和牛毅说了下自己的发现,吓得牛毅和云远脸色更白了。 “我有一秘术,可能破了这梦境,我们先出去再说。”这是说给牛毅听的,以东方的身手哪儿需要什么秘术呀。 云远知道东方的真实修为,自然不怀疑东方能破了这法术。 “等等东方,我想再试一试,我想救他们。”云远止住了东方,梦里的人如果是真实存在过的,如果他们的魂魄真的一直这么轮回着,云远心里不忍。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清涧城遇到小雨后,云远问了东方要了十两银子。 想的就是东方不在的时候自己要怎么办? 东方看了看牛毅,牛毅见云远这么小都愿意再试一试,虽说最终是一场空,可心里不服输的那口气还是让他点了点头,也愿意再试上一试。 考虑了下对云远的影响,东方点了点头,“最多再死两次,死两次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得试着破了这法术。” “破了这法术?你又不是第一个想以秘术破了这法术的人,可一个都没成功,哈哈哈哈。”化身为黑雾的鬼物心里想着,他对自己的轮回地狱可是很有信心的。 “那这次我们分开走,最迟一柱香的时间大家返回这里。牛兄,你想办法出府去,看看周边的情形。云远跟着我在府里转转,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东方迅速做了安排。 牛毅走了后,东方带着云远把府里上上下下都转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整个梦里除了自己三人就只有小岚、小岚的爹和文俊生了。趁牛毅出府还没回来,东方决定回大堂去,找符家老爷谈一谈。 到了大堂还是和前几次一样,只是这次没了牛毅在。 “管家呢?去哪儿了,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你们可让我们等了好久。”坐在上位的老者发问了,刚才大儿子离开说去找小弟和管家,等了一会才见没人回来才又派了一婢女去召几人前来议事。 “哦,管家有事,一会就来。”东方随便找了个由头。 “如此的话,那我们先说正事。” “等等,爹爹,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可以去后堂一叙吗?” “有什么事这么急一定要现在谈吗?” “希望爹爹理解。” “那好。俊生贤侄,你就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青年连起身道,“伯父有事先谈,晚辈在这候着就是,不用着急。” “嗯。” 随后东方和云远就随着老人去了后堂。 “方儿有什么事呀?”后堂落定,老人问道。 “爹爹最近可发现家里有什么异常之处?” “异常之处?什么异常之处?” “爹爹听说过外面关于劫匪的传言?”东方点了点。 “你说这个呀,传言不可理会。方儿,你也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听风就是雨,没亲眼所见我们就不能轻易相信,不是早就教过你了吗?”老人小小责备了一下。 云远心里想着,“岂止亲眼所见,自己都被劫匪杀了三次了。”心里想着可不敢说出来,说出来的话非但不会有人信,还会被认为脑子出问题了。 “爹爹教训得是,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有备无患嘛。” 老者想了一下,“不过你说得也是。” “那这次我们上山去寺里求平安签,有谁知道呀?” “城里很多人都知道,这是我们符家好多年的规矩了。” “哦,那有谁知道这次我们带了一千两香火钱呢?”东方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咦,你怎么知道这次为爹的备了一千两香火钱?” “爹爹就不要管了,尽管告诉我谁知道这一千两的事。” 第69章 总算找到了 “这件事目前就只有我、你娘和管家知道。你是说有人想打这一千两银子的主意?”做了多年生意,有些事老得自然一点就通。 “我也是防范于未然,爹爹不用着急。” “哦,那放心,你娘不用担心,是绝对不可能的,管家的话跟了我多年,可终究不是自家人,倒是有可能的。” 东方、云远知道,管家是不可能的,先不说管家是牛毅不是牛毅的话,管家也是受害者,如果管家打这一千两的主意,完全没必要跟着一起去。 况且作为这么大一个府里的管家,要想偷偷弄一千两银子,用不着花这些手段。 现在就还有一人没见,那就是现在东方二人的娘亲。 不过东方还是以上山为母求健康的名义,让老人带着看望了下梦中的娘亲,也没发现什么疑问。 至于眼前的老人,东方从来没怀疑过,因为没理由。对,就是没有理由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其实娘亲也没有理由的,只是为了完全消除心中的疑惑才去问了一番。 在回大堂的路上,遇到了牛毅,东方以有事要和管家谈谈为由头让老人先走一会,自己随后就来。 老人想着刚才大儿子说的事,以为东方是要试探一下管家,只轻轻点了点头就走了。在自己府里,老人还不信有人胆大到敢伤害自己的家眷。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没有?” “没有,我出了府在周围转了转,没发现什么人,可除了我们乘马车出城的那条路外,其余的路无论我走哪一条,最后都会转回大门口。” 看来是没办法在梦里逃离这个地方了。 东方也把自己了解到的和牛毅说了说。 “现在我们还是按刚才的想法做,拖!今天不出府,看会发生什么事。” 东方带着几人在府里躲了起来,藏身于最高那栋楼的楼顶横梁之上。 几人才藏好没多久,府里就乱了起来,看来是那老人等太久,几人始终不来,加之大儿子刚才和自己说的话,又找管家谈话去了,不会真是管家?现在管家以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不见了,难不成真胆大到在府里行凶? 看着府里的人把整个府里都翻遍了,几人也没有现身,可突然楼下传来了谈话声。 “司琴姐,少爷他们会不会在这楼里呀?” “应该不会的,不过我还是看看,你们先去其余地方找找。” 这叫司琴的人声音东方几人听着有些熟悉。对了,这是每次死后出现在府里后,来找云远和牛毅的婢女。 从梁上的缝隙往下一看,果然是那婢女。 开始的时候那婢女确实在楼里找人,可怎么看都是心不在焉。没一会她又转到了门口,伸头出去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后关上了大门,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放在了角落隐蔽之处。然后再打开了门,装模作样地继续搜寻了一番才出去。 这就有意思了。 在这个梦境里与东方他们有接触的人都找遍了,唯独这个一开始就出现的婢女被忽视了。 见那婢女走远了,云远和牛毅才下去,将那纸条翻出,看完了又放回了原处,再次翻上了大梁。 才翻上来,云远就问,“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是不是这个婢女贪图钱财,所以与劫匪勾结,杀人分赃?” “不知道,可有一点猜对了,她就是通风报信之人,可还不知道为什么。”东方将纸条上的内容给云远说了说。 就是说现在府里出了点乱子,大小少爷和管家不见了,今天可能不会上山求平安符了,来府里看到纸条后,回去多等一会,等到申时还未等到的话,就先回去,晚上再来人,有新的消息会通知来人的。 谜团总算有点眉目了,至少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可能还要更多线索才知道。 “申时,那我们多等一会再出去,今天就不上山了,看会发生什么。” 没多久,就有人从墙外翻了进来,因为这楼离院墙挺近的,所以人才进来,大梁上的东方几人就看到了。 来人精瘦,一看就是干练之人,那人鬼鬼祟祟地进了门来,直奔墙角而去,看来已经不止一次来这取消息了。 拿了纸条立马那人立即出了门翻墙而出,写的什么内容看都没看上一眼。 那精瘦之人看来就是劫匪派来与那婢女互通消息的人了,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怕有什么变化,所以才来打探消息的。 算了算时间,这人来的时候和前三次被杀的时间晚不了多少,最多也就晚上一柱香,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差不多就是大家从府里离开到遇到劫匪的时间。 本来几人是准备一直等到申时以后再下去的,在梦里的好处就是不会饿,可到了午时,异变突起。 如果是真的在城里,那么劫匪是不敢杀进府里的,可这不是真的在城里。 牛毅外出探过路,除了外出那条路,其余的路都走不通,无论怎么走都会回来。 所以劫匪直接杀进了府里,见人就杀,只有那小姐,命运比直接死了还悲惨。 杀完人的劫匪直接就围住了几个藏身的大楼。 看来几人准备不按那鬼物的规矩玩,那鬼物也不按规矩来了。 这一次东方没将自己唤醒,体验了一次死亡。 果然,是会伤及魂魄的。 “看来你的保命法物已经没用了,现在就等着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体验死亡。” 见这次东方也死了,鬼物总算轻了口气,东方是再也跑不了了。 这一次东方直接和牛毅他们出现在了一起,不像前两次是东方找理由离开大堂寻到云远、牛毅二人之处。 这次几人决定好好看一看这婢女,到底有什么由头。 没一会,那婢女又急冲冲地寻了过来,对三人施了一礼,“大少爷、小少爷、大管家,老爷催你们快去大堂,老爷和大小姐已经在等你们了。” “知道了,你先去,一会我们就过去。”东方打发走了婢女,那婢女施了一礼后就离开了。 看来梦中其余人对以前发生的事都不记得,对于遇到的事都能正常应对,要不是太多诡异之处,还真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的。 婢女离开后,三人悄悄地跟在了远处,那婢女也没想到会有人跟着自己,直接就去了上次东方三人藏身的大楼,同样在门口张望了几下,发现没人就进去关上了门。 几个靠近了才发现这次她不是去放纸条的,因为里面传出了故意压低说话的声音。 “车队快要出发了,有两辆马车,最多估计申时就会遇你们,记住,除了那一个叫文俊生的以外,其余人都杀了,特别是那一行人之中的少女,不能让她轻易就死了,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这么多年来让我受了这么多苦,这次我要全还给他们。”这个女声现在听起来特别冷漠。 “放心,琴妹妹,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也是为了你才专门让老大带人来做这一票的,我们打小就一起,只是我没用,让你十岁不到就进了符家做婢女,这么多年来我也挣了不少钱,等帮你完成了这个心愿,我就带你走。”看来这汉子在劫匪里地位不低,能说动领头的带人专门为他做这一票。 这汉子和司琴确实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她进了符府,时不时汉子也会来看她,只是三四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自己要出去闯一闯,闯出一番事业来,回来后接她出府,过好日子。 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一个变成了土匪,另一个变成了利用土匪杀人的人。 “哦,对了,还有我前段时间无意在夫人的屋外听到老爷说今年他可能不会亲自去寺里求平安符,会让大少爷代劳,为了表示歉意,会带一千两银子的香火钱,你们可以把钱也顺便收了,伪装为劫财,这样也不会有人多做怀疑,只会当做一起普通的土匪打劫。” “还是司琴妹子考虑得周全。” “嗯,你快走,现在府里的人都去准备车马了,一会他们就回来了,现在走不会被他们发现。” 听里面这么说,东方三人急急地转过墙角,躲了起来。 看样子是因恨而杀? 随后就听到轻微的开门之声和低沉的脚步之声越行越远。 东方示意牛毅悄悄地跟上去,现在的牛毅没了修为,可上次在楼上呆会了大半天,凭着对这附近的熟悉,跟了一路硬是没被发现。 那翻墙而出的汉子也有自己的想法,才翻出墙就自言自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要我们留那叫文俊生的小白脸一命,说什么对自己有恩,不就是看上那小白脸了吗!哼,看我今天一起送他回老家,这样你就能慢慢忘了他,一心一意跟我了。” 可他还是小看了司琴的心狠手辣。 “哼,从小一起长大,你这个土匪也配和我一起?只有俊生哥哥才配和我在一起,也只有我才配得上俊生哥哥。等你杀了他们,我就想办法给官府透露消息,再把你们全抓了,这样就没有人能阻止我和俊生哥哥了。”说到俊生的时候,温柔的语气让人如何都想不到她内心会有这么狠毒的心思。 “俊生哥哥等着我,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白首终老的,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别怪我,要怪只能怪岚小姐那贱人和我抢你!” 留在这里的东方、云远听完这些一切都明白了,不是因恨,是因爱。 第70章 有情总是无情负 等牛毅回来后将听到的一切都说了一遍,东方几人才从另一条小路去了大堂,到了大堂,那婢女已经在大堂等着了。 每次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那婢女,对人恭恭敬敬,从外表看来也只是一个柔弱少女,就算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婢女,怎地有这么狠毒的心思。 “方儿,远儿怎么这么晚才来,还不快坐下。” 东方、云远分别在左边找了位置坐下,牛毅站在了云远身后。 对面的俊生和小岚还是眉来眼去,想着他们要遭受的苦难,再看一看现在的他们,真不忍心。 “俊生贤侄,要不了多久小岚就会嫁给你了,怎么现在都恨不得只有你们两人在了?哈哈哈!”上位的老人说笑道。 对面坐着那叫俊生的青年不好意思地回道,“伯父见笑了。” “放心,小岚是肯定会嫁给你的,否则今天也不会让你和我家一起去山上寺里求平安签了。” 说笑完老人抬了抬手,示意还有话说,“大家都知道,每年的六月初六,我符家都要上山到寺里求平安符,祈求菩萨保佑。”说着还起身双手合十朝门外作了一揖。 “今年也不例外,只是最近你们娘亲身子不好,我要留家里照顾,今年就由方儿代我去了。我本来岁数也大了,这个家早晚要交给你打理,你明白吗?” 这次东方没有直接应下来。 “爹爹,既然娘亲身体不好,要不等娘亲身体好一点我们再去?” 刚才那次是无缘无故地不去,还给了那婢女通风报信的机会。不知这次找个理由不去,再想法缠着那叫司琴的婢女,不让她通风报信,看能不能安稳过了这一日。 “这怎么可以,每年我们都是六月初六日去求平安符。寺里的方丈也见我符家多年来为本地做了不少好事,所以最近十来年才专门为我家在这天准备祈福法会,怎好辜负了方丈一片好意。”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应该等娘亲身体好一点了,全家一起去求平安符,以示对寺里方丈仁慈之心的谢意及对菩萨的敬重。” “你说得也有道理,所以这次为父才准备了一千两的香火钱,以示歉意。当然方丈作为出家人是不会贪图这一千两香火钱的,只是作为寺庙平日里修葺佛堂所需,略表敬意。况且现在寺里一切都应该准备妥当了,突然支会寺里说改日再去,终究是不好的。” 拗不过老人,几人只能再次出门了,不过在出门前,东方将那叫司琴的婢女也带上了,说方便有人照顾小妹。 哪里需要别人照顾呀,自己作为兄长自然会照顾,可自己不是她兄长,也不是真的要有人照顾。 出了门东方还是和文俊生坐一辆车,知道时间不多,车才动,东方就开问了,“文兄可知我家那叫司琴的婢女?” 对方显然没想到东方会问这个问题,“符大哥问这个干嘛?司琴从小都被伯父买进了府里,给岚妹当伴读婢女,所以才起了司琴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字。当初我和岚妹一起念书,自然是知道她的。只是后来伯父伯母身边缺个机灵的人,就去伺候伯父伯母了。” “那你认为司琴怎么样?” “怎么样?还不错,司琴和我们一起念了几年书,自然比其余婢女聪明伶俐懂事,作为岚妹的伴读,也没做过什么粗活累活,生养得也标志,从小我和岚妹也没把她当下人看待,更多的是当小妹。她要不是女的话,都能当管家了。” “是不错呀,文兄是不是还准备把她纳入床第呢?”东方直入了正题。 “符大哥开什么开玩笑?”青年愣了一下。 “你看我是像开玩笑的样子吗?”东方严肃着脸。 看东方认了真,对方也认了真,可也不愿意立即承认,“符大哥说些什么呀,小弟怎么有点听不懂。” “她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懂。” 看来是真的知道了。 干笑了两声青年才说,“符大哥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也老实说了。你也知道的,在我们大户人家,男子十三四岁的时候家里就会安排貌美婢女让我们体验那破身之乐、床第之欢,符大哥长我几岁自然是知道的。我本以为司琴早已作过符大哥的侍寝之人,所以也就” 后面的话文俊生没有明说。 “这些事在我们之中也是平常之事,符大哥不会生气了。您放心,在我心中,只爱岚妹一人,符大哥不用担心我是那朝三暮四之人。” “刚才符大哥也听伯父说了,这次回去之后就成全我与岚妹,要是符大哥生气了,和岚妹成亲之后我自会断了与司琴的联系,还会为她寻一户好人家。” “要是符大哥感觉我轻薄了她,在向岚妹提亲之时,我也可以向伯父请求让她做为岚妹的陪嫁侍女,将来纳为小妾就是。” 男人三妻四妾的多了去了,没谁认为这有什么错。 陪嫁侍女在当时就是作为侍寝之人陪过去的,有些侍一辈子寝,能当上妾的也算不错了。 见东方还是沉默不语,青年以为东方是不是喜欢上了司琴,所以才生气的。 “符大哥难道是喜欢上那司琴了?如果这样的话,小弟确实失礼了。嗯,要不我给符大哥重新介绍两个貌美少女,保证还是处子之身,以当给符大哥赔礼道歉了。” “你是不是许诺过她要白首终老?” “呃,这可能有。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语谁还记得呢,也不会有人当真。”青年不以为意。 自己说的话,别人听了,有些不以为意,有些却是过耳不忘。 不以为意的听了也就听了,过耳不忘的听了就进心里了,进了心里就有了希望,有了希望就有了失望,有了失望就有了业障。 这就是业障呀!害死了自己、害死了所爱之人、害死了无辜之人,最终自己还化身为恶鬼,不再为人。 摸清了事情的原由,东方也就不想说什么了,也没必要说什么了。 听,远处又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喊杀声。 三人最后死去的时候,只留下了一个活人,那叫司琴的婢女俯身青年的胸口,泪流不已。 再一次聚首,再一次回到熟悉的环境,东方将来龙去脉几句给大家说清楚了。 “走,我们回去了。”早就说好了,死五次东方就用秘术试着带几人回去。 就算是修为远不如东方的云远与牛毅也明显感觉到了精神的疲惫,再这样下去的话,最终难免在梦中陷入深深的沉睡,再也醒不过来。 看到迎面而来的司琴,云远快速地对东方说,“我想再试一试。” “东方摇了摇头,再死一次的话,对你魂魄的伤害太大了,我很难给你调养回来。”调养魂魄是个技术活,也是个花钱的活。 “不,这次不会死,我只是在死前想试一试,如果到了危险的地步,你直接带我们出去就是,我不会反抗的。”云远盯着东方,很是坚定。 “那好。”东方还是答应了,只要没死第六次,也算没违背死五次就出去的计划。 在对方说话前,云远上前了几步,在那婢女开口前先开口了,“司琴姐,你是来叫我们去大堂的?” 对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是想说‘老爷催我们快去大堂,老爷和大小姐已经在等我们了’?” 对方还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你就是通风报信准备在路上劫杀我们的人?” 对方听到这明显慌了一下,可又迅速地镇定了下来。 “小少爷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劫呀杀呀的,吓死我了。”要是不知情的人,还可能真会被她这一副柔弱的外表欺骗。 “一会你就要去那边见接头的人,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专门为了你的事来的,你许诺的是杀了我们就和他一起离开这里,而你想的是让他们杀了我们,再想办法给官府透露消息,把他们杀了。” 对方完全怔住了,好奇云远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是在好奇我们怎么知道的?我告诉你,这是在梦里你相信吗?” 东方听云远说了几句,就知道云远什么打算了。 “梦里?少爷你们是在和司琴开什么玩笑吗?我不太懂。” “不错,就是梦里,你们已经死了很久了,我们也不是你们认识的少爷、管家。” “这个梦我们已经经历了好几次,所以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我们还知道你在无意中听到这府的老爷对夫人说,今年他不能去山上寺里求平安符了,所以带了一千两香火钱,准备由我代他去寺里。” “你一会也会给马上要和你对接的人说让把一千两银子拿走,假装是路遇劫匪被杀的,这样就与你无关了,对!” 听东方说了这么多,司琴已然相信了东方知晓她所做的一切了,可还是不信这是梦里,她还想挣扎一番,“就算少爷你说的是真的,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71章 无情使得有情伤 “因为文俊生,因为他对你白首终老的虚渺承诺,你认为只有你自己才配得上他,他也只应该喜欢你。” “你知道你家小姐与他情投意合,将来早晚会娶了她,所以你要那些人今天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特别是对这府里的小姐更不能让她轻易死去,死前还要那匪人取了她的清白之身。” 司琴没说话了,已然确认眼前的几人知晓自己的计划,只得以沉默应对。 “其实你也是可怜人,文俊生并不喜欢你,对你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语只是为了骗得你的身子而说的谎言。” “你知道他们这种大户子弟,三妻四妾是家常便饭,正妻也要讲究门当户对,怎么可能对你一心一意。” “大户人家的子弟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十三四岁就会让他们享受床第之欢,他本以为你已经被你家大少爷破身了,所以才取了你的身子,可没想到你还是处子之身,这我没有说错?” 司琴眼里含着泪花,大户人家里这种事很常见,一般都是府里貌美的婢女侍寝,自从她知道这事以来,一直都想自己长慢一点,不要重蹈她人之路。 在符家本来也应该是她为东方所示的大少爷侍寝的,只是那时她还是小姐的陪读侍女,小姐强烈反对才保住了她。对于她来说,小姐是她的恩人,可错就错在小姐和她喜欢上了同一人,为了她的俊生,只得将小姐的恩情抛之脑后。 东方决定给予她最后一击,“你知道这个梦是谁造的吗?” 没等她回答,东方继续说,“你深爱的俊生哥哥也死在了这一天,这梦就是他造的,无数次地体验着这一天的悲剧,体验着生死离别。” “不,不可能的!俊生哥哥是不会死的,他答应了我,是不会杀他的!你是骗我的!” 他自然指的是一会司琴要去见的人,爱慕自己如同她爱慕文俊生一样的人。 “唉,可怜人!你让他把所有人都杀了,对你家小姐更是残忍,可偏偏要求放文俊生一条生路,明眼人都知道你对文俊生的情意,更何况是一个爱着你的人,你认为他会容忍文俊生的存在吗?” “第一次文俊生被一刀砍掉了头颅,第二次被人一箭射得穿胸而过,第三次”东方讲着文俊生一次次的死法,东方一刀刀地在司琴心尖剜着肉。 最终司琴还是崩溃了,开始相信这只是一场梦,她冲上前来紧握着东方的双臂,想要让东方收回自己说的话,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可最终只能缓缓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是呀,被爱情冲昏了的头脑完全没有想到这点,更没有想到另一个被爱情围绕着的人会为了心爱之人做出什么事来。 “那要怎么办才能救他,我不想他死,求求你救救他!”司琴哽咽着求东方。 “救了又怎么样?他已经死了,这只是一场梦。” “不,就算是梦我也愿意救他,只要他少死一次,我就算坠入轮回地狱也愿意。”可怜的痴情人,不知自己也身在地狱。 是可怜人,也是痴情之人,即使在梦里,她也不希望自己深爱的人受到一丝伤害。 “东方,这次有一些不同,我们能救他们一次吗?”云远拉了拉东方的袖口,每次云远拉东方的袖口都是云远认真的时候。 “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出现了一丝生机,那就试上一试,可出现了危险情况,我还是会想办法带你们出去。”东方想了一会便同意了,不过还是不愿意让云远再死上一次。 在云远应了下来后,东方才扶起了司琴,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其实即使云远不同意,东方也能带他出去,可先生既然要自己带云远一路走去学院,在有些事上就没把云远当小孩对待。 “一会你还是按你心中所想去和他接头,只是把两柱香遇到他们说成三柱香就行了,其余的先走一步看一步,我们跟在你身后。” 司琴起了身,擦干了眼泪,整理了衣裳,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了情绪就按东方所说开始向那高楼走去,东方几人远远地跟在身后。 司琴直接就去了那高楼,同样在门口张望了几下,假装看周边是否有人的样子,然后就进去关上了门。 里面再次传出了故意压低说话的声音。 “这次怎么这么久?我等好一会了。”今日的司琴来得更晚一点,屋子里的光线不好,汉子也没发现她哭红了的双眼。 “路上遇到点事,稍稍耽搁了一会。”司琴迟疑了一会又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杀他们了?” 云远、牛毅急了,怎么和计划的不一样,难道都被她骗了?东方压了压手,让不要着急,继续听着。 “嗯?怎么了?他们发现了什么嘛?” “不,不是的,我只是突然心软了,他们因我而死。我怕,我怕他们变为鬼后来找我。要不我们直接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 “琴妹妹不要怕,杀他们的是我们,就算要找也是找我们,我们杀了那么多人,从来没听谁敢回来找我们的!” “哼,就算是真的来了,一刀下去,让他们魂飞魄散!况且我说动老大来一趟也不容易,要是突然说不做这一票了,我也不好和老大和弟兄们交待,不是吗?” 汉子的想法不一样,“在我面前说了多次,不能杀那叫文俊生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看上他了吗?为了你能安心跟我走,怎么可能放了他!” 汉子也完全没想到,自己喜欢的看着单纯的司琴,心思的狠毒不亚于自己。 “嗯,那好。”迟疑了一下,司琴还是圆了回来。 “他们的车队快要出发了,有两辆马车,最多三柱香就会遇你们,记住,除了那一个叫文俊生的以外,其余人都杀了,特别是那一行人之中的少女,不能让她轻易就死了,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这么多年来让我受了这么多苦,这次我要全还给他们。”这次司琴的话听着没以前那么冷漠。 “放心,琴妹妹,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们打小就一起,只是我没用,让你十岁不到就进了符家做婢女,这么多年来我也挣了不少钱,等帮你完成了这个心愿,我就带你走。” “哦,对了,还有,我前段时间无意在夫人的屋外听到老爷说今年他可能不会亲自去寺里求平安符,会让大少爷代劳,为了表示歉意,会带一千两银子的香火钱,你们可以把钱也顺便收了,伪装为劫财,这样也不会有人多做怀疑,只会当做一起普通的土匪打劫。” “还是司琴妹子考虑得周全。” “嗯,你快走,现在府里的人都应该在准备车马,一会他们就回来了,现在走不会被他们发现。” 随后就听到轻微的开门之声和低沉的脚步之声越行越远。 东方连进屋里,让司琴跟着几人,牛毅带着几人跟了过去,那汉子才翻出了墙,牛毅示意几人耳朵贴着墙。 墙外传来了汉子的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要我们留那叫俊生的一命,说什么对自己有恩,不就是看上那小白脸了吗,哼,看我今天一起送他回老家,这样你就能慢慢忘了他,一心一意跟我了。” 墙里贴着耳的众人听了个大概。 “现在你信了?”东方带司琴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亲耳听到这些。 这时的司琴完全信了东方,又一次哭着跪了下来,“大少爷,求求你,想办法救救俊生!” “起来。”东方并没有因为司琴的眼泪而有什么变化,“收拾收拾一起去大堂,去了不要乱说话。” 说完东方就带人往大堂方向走去,司琴只得自己收拾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大堂分别落座,看着堂上的一对青年男女眉目传情,司琴明显哭过的的眼里充满了嫉妒与悲伤。 可又有谁会刻意关心一个小小婢女呢,就连前几次,东方三人也没人关注过。 也许只有那文俊生注意到了,只是现在他看见了也只能当做没看见,在无人的夜里也许才会想起今天看到的她哭过的双眼。 “今年也不例外,只是最近你们娘亲身子不好,我要留家里照顾,今年就由方儿代我去了。我本来岁数也大了,这个家早晚要交给你打理,你明白吗?” 老人的话又说完了,东方点了点头。 一行人出了门,这次还是把司琴给带上了,不同的是,司琴这次上了东方和文俊生的车,走在了前头。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东方对文俊生说。 面对无缘无故的这句话,青年还在装愣,“符大哥什么意思呀?我不是很明白。” 东方瞟了一眼司琴,司琴自然明白东方的意思,“俊生哥哥,是的,大少爷已经知道我俩的事了。” 恨恨地盯了一眼司琴,青年才对东方解释道,“符大哥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也老实说了。你也知道的,在我们大户人家,男子十三四岁的时候家里就会安排貌美婢女让我们体验那破身之乐、床第之欢,符大哥长我几岁自然是知道的。我本以为司琴早已作过符大哥的侍寝之人,所以也就” “这些事在我们之中也是平常之事,符大哥不会生气了。在我心中,只爱岚妹一人,符大哥不用担心我是那朝三暮四之人,刚才符大哥也听伯父说了,这次回去之后就成全我与岚妹,要是符大哥生气了,和岚妹成亲之后我自会断了与司琴的联系,还会为她寻一户好人家。要是符大哥感觉我轻薄了她,和岚妹成亲之时我向伯父请求让她做为岚妹的陪嫁侍女就是,将来纳为小妾就是。” 文俊生并没有因为司琴在一旁言语就有所顾及。 第72章 死结还得死来解 又是那一套说辞,当着司琴的面说完文俊生也没有一丝愧疚,也没必要,只是一个婢女而已,有什么资格让自己心生愧疚。 听着自己深爱的人若无其事地亲口说出这些话,将自己视若无物,司琴明白了,在他心中真的没有自己,甚至于就算纳为小妾,也只会是因为大少爷感觉自己被轻薄了而已。 一个字是一根针、一句话是一把刀,一针针、一刀刀地插在了自己的心间。 东方的话直接打断了她的思绪,“你从没打算和她白首终老对,注定这一生将有负于她,可你在花前月下的话有人就当真了,所以就有人想今天在路上劫杀我们,让你只属于她一个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居然一个看着如此柔弱的女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文俊生吃惊地看着东方,又看了看司琴。 心若死灰的司琴点头确认。 “那怎么办?”青年打心底里也不是完全相信,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会出城了,我会找理由让你回城里去,回去了今天就不要出来了,不止是不要出来了,先出城去外地躲段时间。” 这是东方几人在去大堂的路上就商量好的,既然那鬼物是文俊生死后所化,那帮他化解了这个结总是好的,知道梦里出了不这府,可文俊生不知道,只要今天平安过了就算没事了。 没一会车队才出了城,坐在后车的云远就吵起来说胸口疼,连叫停了前进中的马车,前车东方也带两人下了车。 “姐姐,姐姐,我胸口疼,疼得难受。”云远装得还挺像样,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小弟,你怎么了?”少女很是关心。 东方假装看了一下,“小妹,俊生,你们送小弟回家里,快请个大夫看看怎么回事。我和管家先去寺里,小弟没事的话你们如果能赶上我们就派人先来说一声,赶不上就算了,还是小弟身体要紧。” 这个建议自然没人反对,文俊生走前看了一眼东方、司琴,便上车和小岚回城了。 见他们进了城,东方才转身说,“走!” 随后便带着牛毅、司琴上车了。 司琴面带微笑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时间差不多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而在前面等着的人虽说只见了一辆车,可时间差不多,不管是不是先拦下再说。 “你们是符家的车队?”车外传来了声音,东方撩开帘布,出了车门,牛毅、司琴随之而出。 一出马车司琴就看到了和他接头的汉子,司琴对站在前方的东方问,“大少爷,我该怎么做?” “看着就行了。” “找个能说话的出来。”东方向前迈了两步。 对方这么镇静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不过看司琴站在那英俊青年的身后,那平时与司琴对接的汉子在身边另一人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待那人点头后才出了队伍。 “现在谈什么有意义吗?死人说什么都没用。你们是符家的人,不是有两辆马车吗?还有一辆呢?” “不用等了,他们不会来的。我知道你们要劫我们,我还知道她就是给你们通风报信的的人。”东方没有回头,只是反手指了指侧后方的司琴。 “你就是和她接头的人,从小一起长大,也算青梅竹马,这次为了她来劫杀我们。” “知道得挺多的嘛,那又如何?”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东方说到这,司琴埋下了头。 “对呀,怎么知道的?”汉子心里想着,但一看司琴就有了自己的想法,“还能怎样?一定是你们发现了什么,强迫小琴告诉你们的。” “就算这样又如何,你们就两个不会武功的人,还能挡得住我们一群人。”汉子张开双臂,左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立即就有几人张弓引箭对着几人。 “我劝你还是放了小琴,否则的话,后果你懂的!”看来汉子对后面人的箭法很有信心。 “你说错了,我们没有强迫她。” 嗤笑一下,汉子自然是不信的,结果立即就被打了脸,司琴向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个问题自然不是问东方的。 “因为杀不杀我们无所谓,但你杀了她让你不要杀的那个人就有问题了了。” 不是问的东方,可东方代为回答了。 难怪今天见面的时候司琴问能不能不杀他们了。汉子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哼,怎么可能,小琴的话我一定听,她既然要我不杀他我肯定不会杀他的。”汉子还想在司琴面前掩饰一番。 “刚才你翻出墙后的话我都听到了。”司琴插了句话。 错愕、沉默、愤怒,几种表情轮番在汉子的脸上显现而过。 “知道又怎么样?”汉子咆哮着,“你是知道我为什么而来的,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喜欢他吗?我怎么可能不杀了他,不杀了他你怎么能安心跟我走?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情意吗?” “对不起。”少女只是流着泪低声地回应着。 “对不起,哈哈,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杀我对他的恨意?不要以为他不来就没事,大不了入了夜摸进城里宰了他就是,躲得了初一还能不过十五?” “没用的,我既然知道你们今天要劫杀我们,已经让他离开城里了,现在应该已经走了有段时间了,你找不到他的。”汉子自然不知道真实情况,知道真实情况的牛毅和少女又不会揭穿真相。 “那又怎样?杀不了他,今天就先把你符家的人杀了!” “不错,你是可以杀了我们,甚至于追到天涯海角杀了文俊生,然后呢?你来就是为了杀我们?杀文俊生?还是为了司琴?” 汉子自然是为了司琴。他们本就不是这儿的人,和符家无怨无仇的,杀他们干嘛,如果只是为了钱,也没必要跑这么远。 杀文俊生自然是一大目的,可自己与他也无仇,只是因为司琴喜欢上了他,所以才要杀他。 说到底,最终还是为了让司琴死心,安心地跟自己走才来的这一趟。 见汉子沉默许久没有说话,应该是想明白了。 “再想一想,杀了我们你就能得到司琴?”东方追问了一句。 汉子依旧保持沉默。 “想明白了,杀了我们并不能让你心想事成,杀了文俊生更不能。知道为什么她愿意给我们说你们要劫我们吗?就是因为知道你要杀了文俊生,你杀了他,就更得不到她了。” 是呀,以前还想着杀了那青年,然后说是误杀,时间久了也许司琴就能忘了他,喜欢上自己,安心跟着自己。 现在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如果再杀了他,小琴永远都不会和自己在一起。 可就这样算了吗?自然是不甘心的。 自己在寨子里是二把手,老大待自己如同亲兄弟一样,手下的弟兄位也很给自己面子,如果就这样算了,先不说自己的面子和会不会被自家兄弟嘲笑,让弟兄们白跑这一趟也是不好的。 只靠蛮力是当不上二把手的,能当上二把,自然就想得很多,也能想明白很多。 见对方冷静了下来,东方继续说,“我有个办法,不知有没有兴趣一听?” “哼,说来听听!”现在那汉子听来没那么凶狠了。 “你们来这一趟也不可能白跑,我这有一千两银票,就当是各位的路费了,可以!”东方从怀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借着自己大少爷的身份,让牛毅这个总管去领一千两银票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钱上,你求的是司琴心甘情愿地和你走,对。” 汉子默认了。 “以前的司琴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司琴嘛,要问她了。” 汉子望向了那少女,如果多年前汉子离开时,望着前来送别的少女,双眼充满了不舍与期待,更是充满了爱意,目光满是柔情,哪儿有一分狠辣。 “不要说了,我愿意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心如死灰的人什么样子?就是少女说这句话的样子。 “不,我不信。”汉子虽说期待这一幕很久很久了,可还是摇了摇头,“你是为了让我放过他。” 汉子自然会这么想,因为如果是他自己,也愿意牺牲自己救她。 “对呀,不要说是你,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叹了一口气少女继续说,“翩翩少年郞,哈哈,登徒浪子,妄我一片真心。” 司琴说这话虽然是笑着的,可全是苦楚,满是失落。 自从在马车里听了文俊生所说,司琴是真的死心了,不再做那白日梦,人生无望。 眼看心爱之人如此失落、凄苦,汉子的心又一次软了。 “我知道,现在的你对我也许不讨厌,可也不爱。如果,你真的对那人,我愿意等你。”汉子松了口。 这是一个承诺吗?自己想着要了他的命,可他还是这样对自己,也许,他才是真心对我。司琴内心有些感动。 “我已经失了清白之身,你还愿意要我?” “愿意,只要是你,我都愿意。” 天下终还有一人是真爱着自己的。 以前的自己是喜欢同村少年的,只是少年离开后遇到不了不应该遇到的人,自己的爱给了那人后,就再也不无法给同村少年了。 即使自己已经不爱那人了,因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再也容不下。 “可一切都晚了,谢谢你大少爷,让我看清了这一切,明白了这不过梦一场。” 东方没有应她。 少女再次转向了汉子,“此生有负于你,没有等到你归来,来生再以清白之躯等你归来。” 说完的的司琴拨下头上的珠钗,刺入了胸口。 “不!”汉子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倒在地上的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嫌弃你,我不嫌弃你的呀,我不要等你来生。”泉涌的泪水挂满了脸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个男人能哭成什么样子?也就眼前现在这个人的样子。 “就这样算了,好不好?我不恨他,真的!也不恨你,我只恨自”躺在汉子怀里的女子单手抱着汉子的脸,拇指帮他擦了擦一直也擦不干的泪水,断断续续地还是没有说完这句话。 听人说,人死前活着的一生会在自己眼前一一闪过。 村里日子过得清苦,少年总是会想办法逗自己开心,少年也很开心。有时是一束野花,有时是一捧果仁,有时是两个鸟蛋。 进了城入了府,少年虽说也经常来看自己,逗自己开心,可在无人的时候少年的笑容少了一丝,少年已知愁滋味。 直到有一天,少年找到自己说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自己,自己的心一下就空了不少。走了一段距离的少年猛然转过身来对少女大喊道,“等我!一定要等我!” 深埋脑海的记忆片段永远地停留在了这里。 抱着女子的男人转身而去,周围的一切也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终只剩一片灰蒙蒙的雾气,无天、无日、无地、无声。 第73章 梦里梦外苦命人 周围一切消散以后,只剩东方、云远、牛毅,就算在梦里没有在身边的云远,也出现在了东方身边。 这次,车队的人没死、小岚没死、文俊生没死。 除了司琴所有人都没死。 “怎么样?东方,发生了什么?”云远见到东方立即就发问了。 东方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 “那我们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山上平台呀?”云远又问了。 “自然还在我的轮回里,你们不会以为这么简单就破了我的轮回。”那又尖、又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一张惨白的脸凭空出现在了灰雾中,慢慢地身子也现了出来。 在自己的地狱里那鬼物也是能现身的,只是和其余人一样,没有了修为而已。 “这么多年来,这样的结局我还是第一次见。” “以前入了我的轮回的人,做的也和你们开始一样,拼一把或者拖,甚至还有人自己将所有人都杀尽了或者将女眷都凌辱了。” “经历过几次后就知道里面的人都是假的,没有生命的,所以很少有人想救轮回里的人,救了也没意义,这部分很少的人里可还没有人成功过。到现在为止,做得最好的也就是你们了,死一人而救所有人。” “里面的人不是假的,他们曾经是真实存在过的,对?” 云远提出的想救一救他们,原因就是有感这些事都是真的。 “你这个小孩倒也聪明,可心地太好,会吃亏的。”鬼物没有立即回答云远的问题,“不过你自己找死我也不会劝着你。” “你说得没错,他们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好几百年前的事了,不这样的话,可能我都记不清曾经发生的事了。” “也许你们也猜出我就是里面的人,虽说他们已经魂飞魄散,可我就是要这么一遍一遍地折磨他们!”那鬼物满脸恨意。 “折磨入了我轮回的人,让所有人都慢慢地体会死亡的痛苦!他们的恐惧、痛苦让我开心。你们的苦难、魂魄是我修行的养料,看着曾经的我一次一次地死亡,更能让我记住仇恨!” “可那里不止有仇恨,里面的老人对你很好,小岚对你也很好,就算是害死你的司琴,其实对你也是好的。你看最后自杀的司琴,虽说死心了,可心底里对你终究还是有一丝留恋的,这你不能不承认?痛苦的轮回里也有美好。” 哈哈哈哈,一阵嘲笑响起,“美好?哈哈,那我让你们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人眼前的一片灰雾开始翻腾,慢慢地,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呈现在几人面前。 熟悉的后院、熟悉的婢女、熟悉的大堂、熟悉的马车以及熟悉的死亡。 司琴在后院找到了小少爷和陪在小少爷身边玩耍的管家,小少爷比云远还小一点,管家已是位头发花白大半的老人。 司琴对二人施了一礼,“小少爷、大管家,老爷催你们快去大堂,大少爷和大小姐已经在等你们了。” 几人经历过多次的场景。 在小少爷和管家离去后,司琴去了那高楼,偷偷地与汉子见了面,两人就如同东方几人在梦里见的一样,各怀鬼胎。 到了大堂,堂上的老人也比梦里老多了,看来真的是该在家颐养天年了,大少爷倒是比东方年长几岁,更显成熟、精干。 文俊生与小岚倒是没什么不一样。司琴回来后经过文俊生身后的时候手指透过椅背轻点了他一下,然后站在了老人身后。 后面交待由大少爷带几人去山上求平安签的时候,文俊生推辞了,以还未与小岚结婚为由推辞了。 最终只有管家和大小少爷、小岚几人上了马车,结局不言而喻。 那文俊生送走了几人倒也没有立即离去,回府里陪老人聊了几句,老人累了去休息了,文俊生就跑到了司琴房间,司琴早在房间里面等着了。 看来那一指就是两人之间的暗号,也是这一指让文俊生逃过了一劫。 消息传回以后,老人当即晕倒在地,没多久就离世了。本就带病的夫人也跟着一起走了,偌大一个符家就这么空了。 司琴找了个由头把汉子引了出来,打探到他们的地方后找人报给了官府,一直等着司琴来的汉子最终只等来了官兵。 再说文俊生,文俊生在得知小岚死后,帮着符家处理了后事,再后来老人和夫人相继离世,又帮着料理了两位老人的后事,整个符家就没人了。 有愧于小岚,文俊生没多久就出家了,云游四海而去。司琴,最终因为没有得到文俊生投河自尽。 当地官府以各种理由抢占了不少符家家产,府里的下人婢女也纷纷抢夺财物离府而去,甚至于连城里的人、平日里受了符家恩惠的人,也趁着夜色 文家虽说和符家是世交,可越是如此,越不好插手帮符家保留下家产,毕竟符家已经无后了,插手后难免被人说是贪图符家家产,想要一起吞并了。 考虑了一番,与符家的家产相比,还是名誉更重要。生意人,以信为先,失了信也就断了路。 昨日还家大业大的符家,今日就这样没了。 到了现在,已经没人记得符家了。 “你们可看到了什么好?”画面消失了,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完来龙去脉的几人的心情很是沉重。 沉默了许久,东方总算开口了,“你不是文俊生,你是小岚。” “哈哈哈哈,现在才发现吗?”凄凉的笑声响起。 这样就对了,第一次见的时候她是以男人的样子出现的,几人一直把鬼物认为是男的。在梦里,也一直以为那鬼物是文俊生,所以一直想的是解开文俊生这个结的,结果一切都错了。 至于为什么以男人的样子出现,可能是因为对文俊生的爱或者是对多情男人的恨,这就只有她知道了。 “现在还有什么好吗?劫匪杀了我和哥哥、弟弟、管家,还玷污了我的清白。为此爹娘也伤心而去。家里的仆人、平日里对我家恭恭敬敬的人、受尽我家恩惠的人,甚至于连官府的人都来把我家分了。这世间还有好人吗?”化为鬼物地小岚质问着东方几人。 “司琴那贱婢最后死得太轻松!我恨不得剥她的皮、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刮她的骨。还有那文俊生,不是他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我恨他胜过于恨司琴!” “可你的家人爱你呀,这不是好吗?”云远想起了自己的爹娘。 “对呀,这世间他们是唯一对我好的,可他们对我越好,我越对不起他们,就越恨这世人!” 云远好像有点能理解了,要是自己的爹娘、兄长 完全不敢继续想下去。 “世间本就有不公,否则,何来菩萨入地狱。” “为何是我来受这不公?” “你受了不公,所以要将一切转嫁于别人,让别人也承受你的痛苦?那其余的无辜之人为何又要受这不公?” “有能受得了这不公,其余人又为何受不得?哼其余人无辜?可有无辜之人?我杀的不是劫匪就是心生贪婪之辈,他们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无辜?” “那被抓的那些女人呢?她们又有什么错?” “我能受的苦她们为什么不能受?” “你说所杀之人都是心生贪婪之辈?就在山下的一个村庄里有一个普通的农夫,他有一个女儿,从小体弱多病,没有钱的话只能慢慢等死,为了他女儿他入了你们的伙。不错,他不是无辜的,可他死后,他女儿也会在痛苦中死去,他女儿不是无辜的吗?” “现在的你是无辜的吗?” 现在的你是无辜的吗?这个问题不停地在心中回响。 是呀,自己是无辜的吗? 当年的自己当然是无辜的,无辜受屈而死! 现在还是无辜的吗? 开始的时候自己只是杀有罪之人,利用他们的死发泄、利用他们的愤怒、恐惧修行,可时间让自己迷失在了复仇之中,几百年了,自己杀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多的无辜之人枉死。 现在的自己杀人,更多的是为了什么?报仇?寻乐?还是发泄?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更不在乎什么公平、无辜,我只知道他们该死。” “唉,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读书人为什么修武吗?”东方叹了口气,低头问了问云远。 云远点了点头对东方说,“我有点理解你说的,读书人学武,是为了在和别人说书上的道理说不过的时候,可以不用说书上的道理,可以说说拳头的道理。” “怎么?想动手?在我的轮回里你们修为都没了?哈哈哈哈!”还没笑完,东方一瞬间就从几人眼前消失了。 平台上睡着的东方睁开了双眼。 “他是怎么从轮回里出来的?”还没来得及细想,一把三尺长剑凭空出现在了身处一片黑雾中的东方手上。 简单地一剑劈出,一道闪亮的剑气从天至地,如同开天、如同辟地。笼罩在平台上的黑雾如同阳光下的黑布一样,从中裂开一条细缝,缝隙越来越大,透过的阳光也越来越多,终究帷幕落下,消散一空。 云远与牛毅也醒了过来,只是脸色白了不少。相对牛毅,云远更白一点。 醒来的云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身前不远处的东方,一手负后,一手持剑斜指地面,山风吹得东方衣襟飘飘,长发微舞。 在东方的身前,那鬼物半跪着,嘴角挂着黑色的液体。 “你隐藏了修为?否则不可能破了我的轮回!”对方不甘地问道。 “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是呀,你是准备杀了我吗?动手。”小岚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静待属于自己的结局。 “东方,能不能不要杀了姐姐呀?” 一个声音在东方身边响起。 第74章 鬼走了人来了 东方回头看了云远。刚才求情之人正是云远。 都是苦命人,奈何如此。 虽不愿,可不得不为,要是没有沾染那么多业障,也许还能放她一次。 其实她缠身的业障和她所杀之人相比并不算多,也许是因为死的人不少本就是该死之人。 东方正欲举剑斩杀,那鬼物再次化为一团黑雾,飞一般地向山上掠去,消失在了一处山间缝隙。东方反应极快,见势不对,剑招一变,虚空一道剑气跟着劈了过去,虽说没用全力,可对一重伤的鬼物,也是致命的。 云远正欲开口,山下传来悉悉索索的人声,东方收了剑,止住了云远,转身向上来的石阶走去。云远扶着牛毅跟了上去,毕竟先前受了伤,再入梦伤了魂,虽说死不了,可也虚弱得很。 “去,去,你们看下那边,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活口,剩余的人跟我上山继续搜。”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上来,随后就是一阵兵甲相击的声响。 向上奔来的兵士由一手持长枪,身穿银甲,头戴银盔的人带队,见上方有人,喝道,“上方何人,本将带兵执行军务,命你等报上身份、不得反抗,否则杀不赦!” 说完手一挥,身后的兵士如同蚁群一般从他两边分为两股,手持兵器从台阶两边绕了上去,将三人包围。 “牛兄,还请不要泄露我的修为。”在人群围上来前,东方小声说了一句。 牛毅伤得不轻,点了点头。 “等等,校尉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另一披甲戴盔的人从一圈包围着的兵士中走了出来。 “禀校尉!这几人是属下的朋友,就是他们通信让我今日前来巢匪的。” “如此,既然这样,那其余人继续搜寻是否还有其余劫匪,能活捉就活捉,反抗的一律斩杀。” 是! 周围的人又如同潮水一般散了开去。 “吕伍长,来得及时呀,要是再来晚一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东方连连说道,重新恢复了一副普通读书人的样子,至于手中长剑,早就收了起来。 说着东方把吕侯引到了牛毅身边,吕侯一看,牛毅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很是虚弱,难怪东方会如此着急,一个读书人应该是不会处理这些伤事的。 吕侯立即找了块平地让牛毅躺下,同时招呼随行的医官前来诊治,简单包扎后就止住了血,也让云远松了口气,东方自然是知道牛毅伤的深浅,看着吓人而已。 那银甲银盔的校尉只是看着吕侯安排这些,没有插手,还是先救人再说,不急在一时。 “吕兄,你怎么来了?”休息了一会的牛毅开了口。 处理好牛毅伤势的吕侯看了一眼身边的校尉才说,“昨天下午,你们客栈小二送来一封信,说是有客人离开前交给客栈的,让下午送到府里,要我收到一定立即打开,要是我不在的话,让管事的打开也可以。” “收到信我一猜就是你们送的,信里说你们找到线索了,先去探路,还附了一张图,让我们今天半夜沿图出发,不要提前出发,以免打草惊蛇。” “收到信后我就给校尉报告了,最终决定还是相信你们,这总比我们毫无头绪地乱找好。” 信肯定不是牛毅写的,牛毅看了看东方,东方才说,“是的,信是我让送的,我也是担心出事,所以才让吕伍长前来接应,只是没想到牛兄一个人就把他们给清理了,佩服呀佩服!” “报大人!”另一个和吕侯同样打扮的中年汉子过来向那校尉行了一礼,“寨里寨外已经搜查完毕,没有发现一个活口。” 他还有话想说,可看了一眼东方几人,又咽了下去。 “无妨,这几人就是给我们提供线索之人,回去后还要去官府报到领取悬赏,有话直说就是。”校尉开了口。 “是,大人,我们检查发现,除了刀伤致死的以外,其余人死得都很蹊跷,和牢里死的那些人一样。” 牢里死的那些人看来指的就是吕侯请几人去府里看的那几个人。 “又是如此,难道真是鬼物所杀?”说完看了看东方几人。 看来吕侯还是上报了,其实就算吕侯不上报,上面也会知道的,毕竟这事验尸的仵作也看出了一点眉目。 “可能是,我们来的时候在寨子门口遇到了不少人阻拦,好在有牛兄出手。上来后就看到一地死人,只有一个披头散发的黑衣苍白男子在台上,牛兄的伤大多都是与他交手留下的,眼看就要落败了,就听到下面传来了你们的声音,然后那人就化为一团黑雾离开了。要是再晚一点,估计我们几个的小命都没了。”东方真真假假地说着。 “牛兄怎么看?”吕侯与牛毅熟一点,也方便开口。 “那男人应该就是鬼物了,修为比我高,但也不会高太多,否则我也支撑不了这么久,等到你们来。”牛毅自然是顺着东方的话说。 “那看清最后他逃向哪儿了吗?” “这我看清了,往那边山上飞去了。”东方代牛毅回答了,牛毅现在还是很虚弱,需要休息。 “校尉大人,现在怎么办?”吕侯向校尉示问。 沉吟了一会,校尉才说,“算了,以我们目前的兵力暂时没法对全山进行搜索,能发现什么的可能性太小,命令大家将寨子及附件好好搜查一番,发现什么速来报告。至于那鬼物的事回去向上面的大人禀报后再做决定。” 遇到鬼物,上面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的,一般无需他们出手。 校尉随即离开指挥手下之人善后,吕侯以照顾朋友的名义留在了东方几人身边,反正现在没什么事,硬骨头已经被牛毅啃了,校尉也就同意了。 吕侯留下来是有自己的想法,知道东方不是普通的读书人,不知道刚才东方说的是否有隐瞒,将东方拉到一边,偷偷地问了起来。 东方细想了一会,吕侯知道多半是鬼物作祟,瞒着也没意义,就将鬼物实力给吕侯说了一下,“现在告诉你了,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发现了也没用,而且我也不确定到底最后是她自己飞走的还是有人救走的。反正这件事你们就别管了,普通人的事你们处理,其余的事你们现在也管不了,一会你们走了我去看看。” “我想陪你们一起去看看。”吕侯自然是不甘心的,不知道也就是算了,知道了就想弄个明白。 “可以呀,只要你上面同意就行。”东方努了努嘴,上面自然指的是那银盔银甲之人,这些小事东方并不介意多带一两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东方重新回到云远和牛毅身边,吕侯转身向带兵的校尉那儿去了,一会又回到了东方他们身边,还带着一个陶瓷小瓶。 “牛兄,这是我们军中长官用的疗伤之物,比一般的药物好很多,我向校尉讨了一瓶,考虑到你也算立了大功一件,为我们省了不少事,大人也就同意了。” 说着拨了瓶塞,倒出两颗比米粒大一点的小药丸,药草特有的清香立即就散了开来,闻着果然比一般市面上的好。 牛毅接过吕侯递过的药丸和水囊服了下去,伤口的疼痛感立即就弱了几分。 “这药一日两次,是晚各一次,一次两粒,你可收好了。”吕侯一边将瓷瓶放入牛毅怀里一边叮嘱。 “我已经给校尉大人禀报了,牛兄受了伤,你们一大一小两个书生在山里也不方便,一会我和你们一起走,送你们下山。”看来吕侯已经说通了。 没多久,周边的各小队归了来,都禀报没发现什么,除了平台上的一干匪众,只发现了惨死在寨子里的被劫女子。 校尉命人就地挖坑将匪众合埋了,又将惨死的女子收殓好安排兵士送下山。 吕侯将大部队送下了平台就回来了。东方也趁机给云远、牛毅说了下,一会再往山上去看看。 “走,刚才是往那儿飞的,不是很远。”以东方的眼力,自然是知道逃到哪儿去了。 再向山上走基本就没有路了,只能依稀看到一两块石板,证明曾经的岁月痕迹,一路要照顾牛毅走得就更慢了,不过也在三柱香左右走到了那山间缝隙。 几人到了才发现不是什么缝隙,是以人力在山体开凿出了一大片空隙,修筑了几栋楼宇镶嵌在山里,只是长期无人打理,荒草野树蛮生,远处看来像是白色的山岩裂开了一样。 “想不到山上还有这么一处地界,走,进去看看。”吕侯也是胆大,拨了刀,看准方向,左挥右砍地清理出了一条道路,东方几人自然跟着进了去。 周围很不对劲,蛇虫蚁鼠、飞鸟走兽什么都没有,在山里本不应该如此的。而且林子里透着一股子阴冷,周围一片绿叶红花,但完全没有生机勃勃的样子,反而一片死气沉沉,仿佛一切都死了一样。 “看来那鬼物几百年来一直就藏身此处了。”吕侯一边劈砍着一边打破了沉静,否则的话实在是太压抑了。 “一直藏身此处也有奇怪之处,一般来说,鬼物长期呆的地方,阴气郁积,不可能有这么多植物生长的,更何况长得还这么茂密。” 也是,生得不茂密的话也不需要吕侯在前开道了。 “可看周围的阴气沉积情况,确实像是有鬼物长期栖息于此。此处透露出不少古怪,大家小心一点,可能还有更厉害的盘踞于此。”东方提醒了下。 东方提醒自然是因为东方感应到了前面有古怪的存在。 第75章 善因结恶果 东方发现了对方,对方也应该发现了东方一行,只是多半看不穿东方的深浅。 “你不动我也不动,看你有什么把戏,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鬼物,还能牵扯出这么多有意思的事。” 以东方的实力,对大多数人都有资格这么想。 一行人继续前行,总算出了树林,能看清山中楼宇的全貌了。 “这是寺庙?”看了看眼前不远处的香炉,打量了下远处的楼宇,吕侯不确定地问道。 “看样子这以前还真是庙宇!想不到呀,鸠占鹊巢,正居然成为了鬼物的栖身之地。”东方感叹了一句,“走,我们进去看看。” 看了看对面的楼宇,众人朝中间类似大殿的位置走去。 “这寺庙修得很奇怪呀,修在山间的倒是不少,从来没听说过有寺庙是嵌在山里的。”牛毅受的皮肉伤恢复了不少,已然能开口说话了。 “有可能是几百年前的习惯。” “这儿只有枯枝烂叶,没有一根野草,但我们身后草木除了阴气太重,生长得也算茂密。说明呀,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寺庙里,大家小心一点。”东方再次提醒大家小心,连牛毅都拖着伤又把刀拔了出来握在手中,对上鬼物应该没什么用,可至少能让自己安心一点。 几人踏上了殿前石阶,一阵阴风吹过,吹得满地枝叶乱飞,吓得云远朝东方身边靠了靠,东方伸开了手掌,云远自觉地将小手握了上去。 深吸了一口气,吕侯右手横刀,左手一把推开了大门,吱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开,还以为太长时间没人打理,大门早已腐朽,一推就倒呢。 门里的情形是几人完全没有想到的,这确实是大殿,殿里很干净,像是每日都有人打扫一样,一尘不染。 为什么能知道这些?因为殿里还燃着火烛。 但几人发誓,在外面看的时候,就算是到了大门口,也没有发现里面有一丝火光。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请进,恕老纳不便起身相迎,还请见谅。” 大殿中间的蒲团上坐着一位老僧,旁边坐着的就是将东方几人拉入梦境的鬼物小岚,东方从气息上立即就分辨了出来,稍稍提醒了下其余几人,现在她现在已经化为女身,再也不是先前在平台上与牛毅对战之时那个阴冷男子的样貌了。 老僧背对佛像盘坐在中间,浑身上下被黑色的绳子缚着,在烛光的映照下,浑身散发着淡淡光晕,小岚坐在老僧身边,被金色的绳子缚着,一副虚弱的样子。可比在山下看到的时候好多了,少了几分厉气,多了几分人气。 东方没什么可犹豫的,拉着云远就进去,牛毅见东方进去了也跟了进去,只有吕侯迟疑了一下,也进去了。 走进了大殿反而没有外面阴森的感觉,气息祥和。 见几位进了大殿,坐在那儿的老僧和气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的身前不远处正好有四个空的蒲团。 东方就要带云远坐下,吕侯拉了一把,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担心范围有异。 东方笑了笑,点了点头,自顾带云远坐了下来,牛毅跟着坐了下去,在他眼里,东方可是高手,有他在不用怕。 吕侯见几人坐下无恙才随着几人安心坐下。 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老僧身上的不是绳子,是成股的阴气周而复始地在身上游走,小岚身上的金光则不知道是什么了。 这哪儿是老僧呀,分明是一鬼僧!牛毅和吕侯止不住内心的想法。 “几位施主,老纳法号复法,是小寺的方丈,几百年了,现在全寺只有我一人。” 人能活几百年吗?天上人应该可以,可天上人不太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像看穿了几人想法,“几位施主不要担心,和你们想的一样,我肉身已经圆寂几百年了,现在更像是鬼僧,不过因为心中执念,所以一直不愿离去,罪过,罪过!” “大师是那山上寺庙的方丈?”东方突然问了一句。 云远与牛毅醒悟了过来,在小岚的轮回地狱中,符家几人就是在去山上寺庙求平安签的路上死的。 难道就是这座寺庙? 吕侯一头雾水,但也不便打断。 “罪过,罪过,施主猜得对。当年正是因为来我寺求签,才让符家遭了那罪,符施主也因此入了鬼道,从此误入歧途为害几百年。” “这就是大师的执念?” “阿弥陀佛。”老僧双手合十唱了一句佛号,算是默认了。 东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估计四人只有东方明白了,其余人还是云里雾里。 “小施主也是读书人?”那老僧突然问向云远。 云远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抬头看了看东方。 对方没等云远回答,微笑着自顾说道,“在寺里的时候,我最喜欢和读书人打交道了,大多读书人都是有悟性的,与佛有缘。” 东方没接老僧的话,只是对云远说,“大师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用担心。”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一问,相信大师也会一一解惑的。” 东方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主。 得到了东方的肯定,云远就放心多了,“大师,我在读书,可还算不上一个读书人。” “哦?为何?”老僧听到这个答案倒也觉得有趣。 “我心中的读书人不是读书的人,而是能读出书中道理的人,我现在还小,只能读书,书里还有很多道理读不懂,所以我还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读书人。” 其实这个问题云远一直都有想的,自从跟东方出了村,说要做读书人的时候就在一直在想,什么是读书人。 现在的这个道理也是最近想出来的,可也不知道对不对。 “有趣、有理,所以我喜欢和读书人聊天。”那盘坐着的老僧点了点头,“都好几百年没有人和我说过话了。” 随后老僧又问了世事如何,问完后才感叹一句,“世事无常、光阴无常,阿弥陀佛。” “小施主你可有什么疑惑,刚才你给我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疑惑老纳知道的话也不会吝啬。” “你为什么要救她?”云远问了第一个问题,这也是除东方外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一个为祸人间的鬼物,为什么值得一位得道高僧相救?至于为何知道老僧是得道高僧,这还用问吗?不是得道高僧能在世几百年? “因为执念。” “大师,我不懂。” “你们知道些什么?” 云远一五一十地将梦里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小施主认为错在谁?” 云远不知道,小岚?文俊生?司琴?劫匪?官府?亦或是平日里受了符家恩惠却落井下石的人? 想了盏茶的云远只能说了一句,“大师,我不知道。” “错在众生。”老僧直接说了一句大道之语。 “文俊生没骗司琴,就不会有司琴的贪念。没有司琴的贪念,就不会有这场劫杀。没有劫匪的劫杀,就没有小岚几人的惨死。没有几人的惨死,符家也不会衰败。没有符家的衰败自然也不会有官府和其余人的抢夺。没有这一切也就没有小岚的怨念,也就没有后面的一切,阿弥陀佛。” 与其说这是错在众生,不如说是因果之力纠缠的结果。 “那与大师你有什么关呢?你的执念又是什么?”云远还是不懂。 “他们为何要上山?因为要到寺里求平安签,每年六月初六寺里都会专门为符家准备法会,就是因为有感于符家对本地的恩惠。这些都是你们知道的。可你们知道这法会是谁为他们准备的吗?” 说得这么明白了,大家都能猜出来,可谁也没说。 “不错,和你们想的一样,是老纳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可大师你本意是好的呀,你为他们举行法会也是好的呀。谁能想到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后面的事错不在你。” “对,老纳的本意是好的,可善行导致的恶果就不是恶了吗?” 佛家讲究善有善报,恶有恶果。 可善因恶果怎么算? “所以,这就成了我的执念,如果没有老纳,也不会有这一切。” “那大师为何不制止她呢?” “阿弥陀佛,老纳并非修行中人,全寺受祸之时,我受庇于佛祖才得以苟存,但我是出不了殿的,只余一身佛法,而无一丝修为。我想这也是为何佛祖会让我留下来的原因。” 看来寺里也是受了一场灭寺之祸的,至于是不是小岚引起的就不得而知了。 沉默了一会的云远坚定地说了一句,“可我认为大师是没错的。” “哦?” “如果以大师的说法,那符家是不是也有错呢?” 听到有人说自己家也有错,本在闭目休养的小岚一下就睁开了眼,凌厉的目光落在了云远身上。 本来云远喊了自己一声“姐”,自己还有一丝触动的,现在居然说自己家也有错。 一家人无辜惨死,自己更是在死前遭受了百般凌辱,整个符家香火断绝,还能是自己家错了? 云远深吸了口气,虽说知道有东方在,伤不了自己,可被身为鬼物的小岚这样赤裸裸地盯着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云远没敢理会小岚,继续说道,“以大师的说法,那最终错的可能是符家。符家不行善事的话大师你们也不会为他们筹备法会对。那这样看来错的不就是符家吗?” “小施主说笑了,不可能是符家错了。符家是造福一方,而我为符家办的法会,却并非完全的造福之举,所以老纳与他们是不一样的。”老僧摇了摇头,自然是不认同云远的。 行善之事、行善之人怎么可能是错的。 “对,大师说的是对的,符家行善是没有错的。”听到云远这么说,小岚的目光才有所变化,“可你也是没有错的。在这天下,做好事都不应该是错的。” “那小施主认为,善因恶果是谁的错呢?” “我不知道,这个道理我还没想通,但我知道,佛家有位菩萨曾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以己身救度众生。大师虽不是菩萨,可在此以自身功德度化她的业障,已有菩萨的功德,是真善,所以错的也不会是大师。” “阿弥陀佛!”老僧第一次听人称赞他有菩萨功德,这对佛门中人无异于最大的赞赏了。 “难怪几百年来她为恶一方,缠身业障却不多,原来一身业障大多由大师受了,大师真慈悲。”牛毅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你是在渡我?”小岚现在才知道这一切,几百年来,一直以为这和尚是在压制削弱自己的修为,想了结了自己,结果却是这样。 难怪自己每次出世后都被会拘回于此,原来是为了减轻自己的业障,想着有一天让自己幡然悔悟。 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修为越来越高,和尚抵挡不了自身的鬼气,所以他身上的厉气才越来越重了呢。 第76章 一生功德终成空 “阿弥陀佛,终究是因为我的执念,不忍心超度怨魂,平白让小岚多为祸了几百年,多伤及了不少无辜。” “唉,老纳本想以一己之力普渡众人,愿无辜之人来世得福报,可这世,害得他们没能善终。” “今日各位施主替我化解执念,方知人力有限,老纳无菩萨法力,又何必强求普渡众生,终究是入了八苦,落了下乘,阿弥陀佛。” 说完老僧双手合十,慢慢化为光雨而散,以一身佛法消除一身业障。 几人内心不是滋味。 老僧入执念代人受业障之罪,以一身佛力渡化众生,慈悲之心不可谓无。 说是慈悲之人呢,却也因一己执念,持一人慈悲之心,成百年害理之事,对一人的慈悲导致众生的妄死,这能是慈悲吗? 是高僧还是孽僧? “大师已经坐化了,你呢?准备如何?”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得面临小岚的问题。 “刚才你不就准备杀我吗?不是他救我一次,刚才就灰飞烟灭了,现在没人拦着你,动手。”也许是一身厉气被方丈又一次纳入己身,现在的小岚没那么苍白了,也显得没那么冷了。 “大师护你一生,现在倒不忍心杀你取功德了。” “本来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哼,何况,这几百年来还算活着吗?” “哦?” “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想杀尽世人泄愤,可每出世一次,他就对我说教数十年,越说我就越怨他,越怨我就越气,越气我就越要杀。”现在的小岚更像是一个长久未对人吐露心扉之人又一次向人倾诉。 “我怨他的法会、怨他的说教,我要以杀来报复他。后来,渐渐地就没了说教,而我每次回来他身上的厉气就越重,我还以为是自己修为提升了,压制住了方丈的佛性呢,所以就杀得更起劲了。” “现在他坐化了,我还杀给谁看呢?我的家人都死几百年了,我杀再多的人又能怎样?能让他们重新活过来吗?”小岚笑着,可笑中尽是凄凉。 云远倒是有些理解,就像小的时候一样,爹娘总是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可越是不让就越想做。 直到某一天,爹娘老了,管不了自己了,自己反而不想做了。 “山下真有那一个为了女儿而入伙的男人?”小岚无缘无故地问了一句。 东方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就帮她一把,不要走了我的道路。” 老僧终究还是唤醒了小岚心中的一丝善念。 “嗯。”云远应了一声,顿了一下又加了句,“姐姐。” 多么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可惜自己从来就没有一个弟弟。展现了一张在梦里见了很多次的笑脸,小岚最终化为光雨随方丈而去。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也是最强的毒药。 随着光阴的流逝,一切都会淡化,不止是仇恨,还有亲情、爱情,甚至还有生命。 只有孤独不会淡化,还会不断积累,而孤独就是无解的毒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僧的声音凭空在大殿里回响,而大殿里的烛火也越来越小,最终熄灭,只有一根普通的竹签落入了云远的手里。 这次是真的走了。 没有烛火,殿里光线一下就弱了下来,出了大殿外面好像也没来时那么冷了。 “东方,这是什么呀?”云远出了殿就把手上的竹签递给了东方。 东方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看,外表看来只是一根普通的竹签,拿在手中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满满的光阴沉淀。 竹签上书“遇难成祥”四字。 “拿着,就是一根平安签。”东方递了回去。 “哦”,云远收好了小心地放入了书笈。 “现在怎么办?”一边往外走牛毅一边问。 “下山呀,你还想在山上留宿一晚?走,走得快的话,入夜时分就能进城。”东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那我怎么办?”一直在一边听着的吕侯也发问了。 “也下山呀,怎么了?” “不,我是说,我应该怎么向上面的大人禀报。” “这事你自己决定了,可以只禀报山下的事,也可以把寺庙里的事一并说了。” “算了,还是不要说太多了,越多越麻烦”。吕侯摇了摇头,他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 几人边说边走,只余身后的寺庙愈加破败。 下山可比上山就快多了,在天黑的时候几人总算是下了山进了城。 吕侯回了营,最终还是没有说寺庙里的事,说了反而更加难得解释,反正事情已经了了,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东方呢,又回到了前几日住的客栈,牛毅也找掌柜的拿回了提前写好让东方带给师父的的书信。然后又花了一些钱,让小二去请城里的大夫,来帮自己处理伤口,毕竟在山上只是简单处理,为了不留病根子,回了城还是要好好请大夫看一看的。 但在山上军医简单处理了下,又加上吕侯提供的药物,这次伤得还算好,大夫开了几副补养气血的药方,休养一会段时间就好了。 这些小事自然又是交待给了小二,多给了点赏钱就是,牛毅估计这次事办了赏钱应该不少,也就不抠抠索索了。 有钱就是好呀,没钱怎么走江湖? 不过也亏得小岚没下死手,否则一招就要了牛毅的小命,这趟江湖就真的走完了。至于为何,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会是因为牛毅生得好看! 身体上的伤好治,可在梦里死了那几次,让人真实地感受了死亡的气息,对魂魄的伤害可就没那么好治了。 下山途中东方就已经看出来了,牛毅的脚下有些漂浮,走了一半左右额头就见汗了,以这以前是不可能的,走上半天也不会见汗的。牛毅自己也只是以为才受了伤,元气有损,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也没太在意。 云远的话,步伐难得地不时会踏错几步,体内的气息运转也出现了不稳的情况,明显有滞涩,后继无力。云远则是以为自己经历了刚才的事,心绪未稳才会出错。 适时地,东方让几人休息休息,吕侯还以为是考虑到牛毅有伤在身,而云远一个小孩估计也被吓得不轻,东方想让他俩多休息休息。 当天晚上,难得地,东方没让云远识文练字,早早地就睡了,牛毅更是大夫一走就闷头大睡。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云远与牛毅才起床,脸色好了一点,可还是困得很,可也不能一直睡,还有事要做呢。 随便吃了点清淡饮食,几人就去县衙了。 到了县衙,守门的衙役都显得很轻松,脸上都没了愁容,看来已经知道匪患已除,可以过段安稳日子了。 见是东方三人,立即就迎了进去,也不用提前禀报,直接就带向了后院大堂。 上次走的时候,知县大人可是恭恭敬敬地将三人送到了县衙门口,要是对方不愿的话,估计知县还得作陪游览全城呢。 都是大人物呢! 同时也差人去后院请知县大人,果然,东方三人才到后院大堂,那矮瘦的八字胡知县已经在门口迎接了,笑容满面,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虽说出了乱子,可也平了乱,至少也能功过相抵,弄不好,还能有点功,怎能不高兴。 “三位请进,快请进。”知县的腰怎么感觉比前几次弯得更低了。 落座后,上好的茶叶、点心正好备好。 “感谢三位呀,一早军中就有人来通报,匪患已除,多亏了三位,我代表全县的百姓感谢三位。” 说着就起了身,正了正官服,对三人行了一礼,牛毅平日里在城里都是给知县行礼的,第一次有官老爷给自己行礼,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可一看东方安然受之,自己也不好推让,只得心怀忐忑受了一这礼。 “大人这就免了。”东方口头是说着免了,可却在受了这样礼才说的,“既然代大人已经知道了,那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这次来呢我们是领悬赏来的,就看大人什么时候方便。” “如此小事又何必劳几位大驾,差人来吩咐一声,我自当送上门来。不过既然几位已经来了,那就随我去库房。” 一路上那知县不时恭维着几人,不过几人却不完全领情,轻描淡写地应付着,一路到了库房让库管提了一千两银票,让东方几人签字领取。 “不知现在几位能否赏光让下官一尽地主之谊?”那知县大人心想着事总算完了,现在总能想办法搭上书院的关系了。 “不了,大人,事情刚了,想必还有很多安抚百姓之事需要大人处理,我们就不打扰了。” “好,既然诸位体谅下官、体谅本地百姓,那我就不强求了。”知县大人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本领还是不错的,就顺着意思又将几人送到了县衙门口。 出县衙后,街上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就连东方、牛毅也颇有兴致。 只有云远还有疑问,“东方,方丈错了吗?他还算是大师吗?” “方丈一生功德终成空,谁是谁非,又有谁能说得清呢。”东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天下,不是只有对错之分的,有的只是人心中的对与错、是与非。” 就好像武人的刀剑之轻对于文人来说可能重逾千斤。 文人的一字之重对于武人来说可能狗屁不是。 所以,在云远心中,方丈谈不上错。但肯定算得上大师的,结锁于自己,化解他人孽,虽无佛身、却有佛心、未成佛果而已。 第77章 又见小岚 “那我们现在干嘛?” 突然闲了下来反而不知道做什么了。 “钱庄、药店。” 一路打听着三人先去了钱庄,兑了一些银子,再去了药店。 本想是去药店买点滋养魂魄的药草,可这个城太小,只有一些针对普通人的药物,这也在东方的意料之中,也并不失望。 转而买了几味安静助眠的药草,自己配了几副。 回到了客栈,把药给了小二,让每天晚上熬好,在睡前送过来。 随后三人进了东方和云远的房间。 牛毅先开了口,“东方兄,关于赏钱呢,你八我二就是,加上前段时间一直跟着你混吃混喝,后面几天也由我来招待你们,这可说好了,不要推辞。” 本来在这之前,想的是跟东方他们吃喝一路了,他们就是普通的读书人,剿匪的话主要靠的还是自己,拿到赏银后多分他们一成,也当回报了。 结果,最后主要靠的还是东方,所以心里暗自定了赏银分法,自己是分不了多少,可八尺汉子,怎能一直占别人便宜,自己可没那么厚的脸皮,所以就算分得不多,后面几天还是得自己出钱。 “牛兄见外了,赏银的话,我只取这么多。”东方一边说着就把兑的现银、剩余的银票拿了出来,从中取了一两银子,其余的全推到牛毅身前。 牛毅一下就急了! “这怎么可以,这次主要是东方兄你的功劳,不管是找到他们藏身地点,还是最终打败小岚,靠的都是你,要不是你的话,现在我恐怕早就死在那儿了。我就宰了几喽喽,我怎么好意思取这么多。” “不要见外了,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况且,后面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刚才你可是说了,后面几天的开销可是你出的,哈哈。” 见实在推脱不了,想着这一趟江湖还不知道要走多久,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牛毅才说,“那行,不过算我借的,以后有机会我再还给你们。” 东方随意地挥了挥手,“随你了。” “还有,不要以为我刚才说的‘后面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是说着玩。” 见东方说正事了,云远牛毅也郑重了起来。 “你们在小岚的的轮回地狱里死了几次,我说过会伤及魂魄,想必这几天你们也有所察觉。” 牛毅点了点头,自从昨天开始,就发现自己虚弱了很多,精神也很难集中,体内气息流转不畅,整天就是想睡觉,可睡完还是很累。就算自己受了伤,可都是皮外伤,以自己的底子也不会这样,一定有其余什么原因。 云远更不用说了,可以的话,恨不得先睡上几天。 “这城太小,没有滋养魂魄的药物,所以我只能先配了一副安神休养的药,每日睡前你们服下,能帮助你们恢复少许。” 为什么他们总是想睡觉,就是魂魄的自我休养,在没有药物刺激的情况下,睡觉就是魂魄的自我保护信号。 “好在发现得早,伤得不深。” 这也多亏了东方,否则就算发现了,也不知道怎么离开那梦境。 “可毕竟是伤了魂魄,不注意的话还是会落下病根的,那就难治了。” 武修一生征战无数、厮杀无数,生死之间走几趟也是常事,难免会留下些许暗伤、病根,有些暗伤平日里没什么,可老了或者在冲击武道颠峰的时候,这些暗伤就可能迸发而出,后患无穷。 “现在的话,我们先在城里休养几日,稳固伤情,就算不能有多大的好转,可也不至于继续恶化。” 东方话锋突然一转,“其实从一定程度来说,这经历对你们也有好处。” “有多少人能够体验死亡,知道死亡的滋味?况且还能体验那么多次。这确实会伤及你们的魂魄,可也能强大你们的魂魄、坚定你们的意志,所以我才没急着把他带出来。” 确定,一般人死了就死了,哪儿还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原来体验这么多次东方也是有意为之。 “我会教你们一套心法,长期坚持的话能够温养魂魄,也能加快你们恢复。”说完东方取出了一张小半张桌子大小的白纸,递向了牛毅,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东方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想必这是你们师门心法,江湖中人,门户之见由来已久,我怎能擅学你派心法,这在江湖可是大忌。”牛毅摇了摇头,虽说也担心落下病根,可也不愿意让东方为难。 “放心,这不是书院创的心法,只是我游学之时偶然得知,收纳于学院之中,也不是什么高深法门,牛兄不要担心。以后江湖上还有许多不平事需要牛兄出头呢。” 东方是真希望牛毅怀着那颗侠义之心走得更远、更久。 思考了一会,牛毅才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扭扭捏捏地推辞了,感激的话也不多说,这事我牛毅记在心里了,将来有事的话,说上一声,千山万水我都会赶来的。” 说完抱了一拳,行了一个江湖礼。 东方没有说什么,只是悄悄施了画地为牢的禁绝法术,开始慢慢为牛毅和云远讲解心法要术。 好在不是什么高深术法,学起来也容易,两炷香的时间就学得七七八八了。 “这心法在你达到远行境以前都是有用的,只是效果会越来越弱,到了远行就没用了。” “还有,只靠这心法是无法完全治好你魂魄受的伤,你还得找机会到大一点的城里寻一味叫‘去尘珠’的药,用于疗养魂魄,这样才能不留后患。嗯,你尽量在三个月内寻到此药,此药也不是很贵,一千两银子左右够你恢复了。” 难怪说后面花钱的地方还多。 牛毅心里默默地记住了东方的叮嘱,再次道谢后就回屋了。 等牛毅走了后,东方收起了心法,又开始教云远另一套心法。 这就是书院的心法了,不止温养魂魄,还能强健身体,本就是书院为入武的弟子准备的入门心法。 原准备再过几个月才教的,可遇上了这事,就只得提前教了,云远的那口书生气勉强也能支撑着修炼。 现在云远才感觉,自己的那口气还是太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任意泼洒。 晚饭后,店里小二按照东方的吩咐分别给云远和牛毅送来了药。 东方配的药看起来不像是药,更像是一碗清茶,色泽晶莹见底,散发着甘草的香甜。 接过汤药,东方又凭空取出一颗药丸,如云远的大拇指头大小,呈淡青色。东方分了一半出来,放了药碗中,立即就散开了,汤药也变为了青色。 “东方,这是什么药呀?” 东方自然是不会害自己的,可还是好奇。 “这就是‘去尘珠’了。” “啊?原来你身上就有,那为什么不直接送一颗给牛毅?” 肯定不是为了钱,东方在钱财方面不是小气之人,不然的话对于悬赏也不会只取一两。 “每个人的路要自己走,不可能有人把路一直给他铺好。你也一样,早晚有一天你的路也只有你自己走,没有人能帮你走完全程的。” 云远出了村,跟着东方走了这么远,自然不再是那一个村里的呆小子,开窍了不少,道理更是懂了不少。 说完,东方拿着另一半没有入药的“去尘珠”教云远怎么识别。 原来“去尘珠”在大门大派之中不算什么贵重的药,只是给天资不错的孩童筑基所用,壮大他们的魂魄,坚定他们的意志,自然也可用于疗养轻微的魂魄之伤。 喝完汤药云远早早地就入睡了,又一天不用识文练字,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 在古村,同样是夜晚,陈先生还没睡,点着烛灯坐在书桌之前,默默地看完了东方与云远这一行之事。 又拿出了那笔、那纸,挥墨而写。 云远因为伤了的原因,睡得很沉。东方却还没睡,突然心有所感,又玉佩中取出了一张纸,一看就与众不同,白如雪泽如光。 纸上凭空一笔一画地出现了两个字。 麓山! 第二天一早,云远和牛毅都起了个早,精神好了一些,也没前两日那么疲惫了,特别是云远。 吃了早饭,几人准备再去城附近的那个村子。 知道郝姓汉子住哪儿了,几人进了村就直奔而去,没必要又去找二狗子带路。 到了门前,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门才开了一条缝,露出小半张脸的汉子完全没想到是东方几个人。 因为离城里不远,昨天晚些时候他就知道劫匪已经被清剿了,一个不剩。 汉子不知道自己的事官府是否已经知道了,这几天正准备带着老婆女儿到远一点的亲戚家躲一躲呢。 “你们来干嘛?”汉子警惕地问道。 “我们来看一看你女儿。” 汉子心中更加警惕了。 “你的事我们都知道,如果真想做些什么的话,直接就带官府的人来了,再把二狗子一起抓了,你认为他会不会供出你?” 汉子无奈只得开了门。 进了屋一看,汉子家确实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 几人坐下后,家里女主人从里屋出来,才出来就被汉子喝回去了,那女人一下就红了双眼。 她自然是知道家里汉子干了嘛,前段时间不是拿了不少钱回来嘛,在城里找大夫捡了几副药,女儿的身子果然就好了许多。 家里男人什么样子自己当然知道,老实庄稼汉一个,突然来这么多钱,自然要过问一番的。汉子也老实,什么都给婆娘说了,虽说不舍得男人做出这等事来,可为了女儿,况且男人也说了,不伤人性命。 “你们来干嘛。”汉子的敌意依然没减,自然也不可能招待几人。 “我们答应了一个人,帮你一把,所以来看看你女儿,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汉子心有怀疑,可转念一想,自己家什么都没有了,对方还能图他什么?他的命?如果以他的命能治好女儿的病,他也愿意。 不过在作出决定前,汉子先问了另一个问题,“是你们做的?” 几人没有回答。 唉,男人叹了口气,进了里屋,一会就带着妇人,抱着女儿出来了。 “小岚不要怕,这是城里来的大夫,帮你看病的。” 看着朴实的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可心里的苦又岂是小女孩可以看出的。 家里的顶梁柱是没有脆弱的一面,当看到爹娘脆弱的一面之时,他们就已经老了,你已经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 小的时候,家里的事都是爹娘说了算。 长大一点了,爹娘就会问自己的意见了。 再长大一些,成人了,爹娘头发花白的时候,爹娘已经不怎么拿主意了,更多的是问自己的意见。 也许目光里还是有一丝畏惧 第78章 平安符保平安 东方几人听了心里起了一丝波澜。 小岚! 居然是这个名字,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 东方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阳光一下就洒满了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 “小岚,能把手伸出来给我看一看吗?”东方弯了弯腰,与在汉子怀里的女孩面对面。 “不要怕,把手伸出来。” 听到爹爹这么说,小女孩才怯怯地伸出来了手来。 东方轻轻地握了握小女孩的手,一丝书生气透掌而出。 小女孩是天生体弱,不长命的命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好的。东方留了一口气在女孩体内,至少也能起温养的作用,可也不是长久之法。 东方松开了小女孩的手,又对女孩笑了笑,小女孩害羞地把头埋进了汉子的怀里。 “我们出去说。”东方没等汉子回话,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汉子将女儿交给了她娘亲,三两步就随东方出了门。 反手将门掩上,东方三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东方将小女孩的情况给汉子一说,汉子眼一下就红了。 “她的病不好治,不过你的问题倒是可以先解决了。” 还没等汉子反应过来,东方一把手已经拍上了汉子的肩头,一股暖流激荡而入,然后一股极寒之气透体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汉子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没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东方做完这些也不多做解释,直接说道,“好了,现在说说你女儿的事。你的女儿天生短命体质,就算在富贵人家补着,也很难活过十二岁。” “要是想她像普通人一样健康活着,需要长期随身佩带温养宝物,比如庙堂里供养百年的圣物、天生地养的宝玉的或者得道高僧的佛珠。” 这些宝物不是吸收了足够的香火就是蕴含天生灵气或者听经数十年饱含佛性,长期佩戴自然能温养命格。 这无疑给了汉子当头一棒,这些东西哪儿是他一个普通人能拿到的。 汉子无力的蹲在了门口,双手掩面呜咽。 突然,汉子感觉什么东西在触碰自己的手背,将头颅从双手里抬起,站在眼前的是一个小孩,就是一直跟在那青年身边的小孩。 小孩手伸过来的手里拿着一根竹签,像极了平日里寺庙里求的签。 见汉子没动,云远说,“这是一位大师给我的平安签,应该是有用的。” 汉子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眼前的小孩,又看了看那青年,那青年微微点了点头。 汉子脸颊又挂上了两行泪水,于绝望处得希望。 颤抖着双手接过了眼前的平安签,这是女儿的救命签呀。 蹲着的汉子顺势一把就跪在的云远面前,只是呜咽,什么也说不出。 其实心里是在不停地说着“谢谢”。 自己一个小孩受了这么大一个礼,云远顿时手中无措。 最终云远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东方的带领下离开了村子。 在离开村子后,牛毅问了句,“修行几百年的大师送你的宝物,就这样送给萍水相逢的路人,不后悔?” “后悔谈不上,不过还是有些不舍的。” 云远自己的家当本就不多,送一件就少一件,要说完全不介意倒是假话。 “可我留着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用,给了那小女孩,能救她一命、救她一家,倒也正好。” “那我就不告诉你那签有什么用了,免得你后悔,又不好意思去要回来,更难受!哈哈!”东方补了一句。 云远翻了一个白眼给东方。 那签应该不止是保平安那么简单,云远也能猜出来。 大师庇护了小岚几百年,坐化以后,大师的遗物继续庇护另一个叫小岚的女孩,倒也算是继承的大师的遗志。 值当! “佩服佩服!云老弟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一颗仁义之心,牛某自愧不如。”牛毅是打心底里这么想的。 “可那汉子终究是做了错事,非但不惩罚他,还帮他?” 对于牛毅这个问题,东方代答了。 “哪儿有那么多对错,人生在世还不能任性一把?哈哈。” 汉子在村里目送三人愈行愈远,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休养了三日,几人再度起程。 云远又恢复了每日练气、练剑、练字、识文、走桩的日子,只是还多了一门心法的修行,日子过得更忙碌了。 半个月后,牛毅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血痂已经开始脱落,每日也开始重新拾起大刀练上几手。 当夜,三人入住一小镇。 “明天我们往东去渡口,牛兄你应该不会和我们同行了?”在吃晚饭的时候东方问了问。 是呀,牛毅还要去找“去尘珠”,可东方二人要去青鸟渡乘船东行,牛毅却要南行尽快赶到府城。 “嗯,明天我就朝南边走了。去府城呆一段时间,再浪迹天涯。能和你们同行一路,是我牛毅的福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嗯。” 第二天一早,三人一起用过早饭,出了小镇,在分叉路口。 “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牛毅抱拳朗声说道。 东方什么也没说,只是以抱拳之礼回了一记,云远仓促跟着抱了一拳。 平日里都不抱拳的,最多做上一揖,就算是对江湖人也一样。 牛毅转身南行,东方继续东行。 没有想象中的不舍不离。 不过江湖的离别,好像就应该是这样,不会有什么哭哭啼啼。 人生就是一场一场的相遇,又一场一场地离别。 “东方,以后我们还能遇到牛毅吗?” “谁知道呢。” 每日东方都为云远检查魂魄恢复情况,按东方的估计,到了青鸟渡应该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过了几日,总算接近了,一早吃完饭没走多远就能听到水流声。 “小远子,你晕船吗?”在没人的地方东方又开始叫小远子了。 “呃,不知道,在村里没有船,不过我水性很好,应该不会晕船。” 云远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回答,现在云远已经能在不怎么影响体内气息流转和呼吸节奏的情况下开口对答了。 “那可不一定了,哈哈。”东方坏笑了起来。 终于看到河了,这河在山川图上见过,天水河! 在大夏境内算比较大的河,直达大海,入海口就是大夏除京城外最大的城市,听说很是繁华。 “我们会一直坐船到大海吗?”云远只在书上听说过大海,还没见过呢,还是有些许期待的。 想起了前几天的晚上,先生写给自己的那两个字,东方说道,“不会的,到了麓城附近我们就下船,转道继续南行。” 从小路转上了大道,路上的人越来越多,穿着普通的百姓、手持各类兵器的武人、携货而行的商贩、前呼后拥的富豪。 沿着大路并没有直接到渡口,青鸟渡不只是一个渡口,更是一座城,只是这城却没有城墙,也没有守门的官差,更没有衙门。 到了才知道,渡口不是每日都有船来,来的船也不是能到每个地方,逗留在这儿的人难免要等上些时日,这些人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要钱? 只要有钱挣的地方就有商,慢慢地就催生了各种店铺、客栈、酒楼,最终就变成了现在的青鸟渡。 进去才发现,这的繁华程度完全不逊色于很多郡县,街道铺上了大块青石,两边开满了各类店铺,路上的行人比肩接踵。 甚至还看到了钱庄和收购各色货物的大家族分店,比如收购皮毛的贾家、玉石的王家,还真有不少人是将货物直接就出售给了他们,免得自己乘船出河。 这些商家也会挣钱,这边收,送入后院分门别类处理后就在前面的店铺卖,卖不掉的就等自家商船来了统一运走。 小一点的没有自家商船也能等专门运货的船队,交上一笔钱,也能送走。 这也催生了一类人的出现,船官。 说是船官,可不是官。朝廷管理船运的叫漕运官,是领朝廷俸禄的。 船官一般是长期呆在渡口,对来往船只了如指掌的人,什么时候有什么船从哪去哪儿,船家是什么人,平日里出没出过事什么的。 初到渡口的人肯定一摸两眼黑,这也就有了船官,向船官打听消息得花钱。 不止是坐船的人给钱给船官,一些船家也给船官钱。你想呀,船家怎么能多揽客?还不是靠船官的一张嘴吗。 你说这家船好就好,不好也好。 你说这条船不好,好也不好。 船官呆得久了,不光是船只,客栈、酒楼、各类店铺,他们都知道一二,在渡口船官的地位也就越来越高,谁都得敬两分。 不过也不是谁都怕他们,像贾家、王家这些大家就不怕他们,毕竟这些大家族的名声不是一朝一夕在一个地方打出来的,也不是一时一刻在一个地方能够抹黑的掉的。 只有那些在靠在本地营生养家活口的才会担心。 当然船官要在一个渡口呆得长久,口碑和名声最重要,一般来说船官也不会乱来,而且一个渡口有好几个船官,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给做死了,要是有人乱来把自己名声给毁了,其余人恐怕睡觉都得笑醒。 东方在街上随意找了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酒楼,点了两样小菜,又让小二推荐了店里的拿手好菜,最终选了本地的青鱼。听小二说,也只有在这青鸟渡附近才能吃到,青鱼色如其名,全身青色,肉嫩无刺,不宜煎炒,只宜蒸煮,蒸熟后淡青少白,味泽鲜美,听小二说,也算东方二人来得正是时候,每年就这两月的青鱼最是肥美。 吃可不单是为了吃,吃也能吃出见识不是吗。 待被小二吹得天花乱坠的青鱼上桌后,连忙举筷一试,果然不错,入口即化,肉质鲜嫩。 饭后向小二打听清了船官所在,二人也就去了。 第79章 上船 船官也算好找,边走边找人打听就知道,顺着大街一直走,走到离渡口不远的地方就是船官所在,门口插着一面写着大大“船”字的旗子。 东方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几展“船”字旗,走近一看,每家门口都排了不少人,便随意找了一人少点的跟在了后面。 盏茶时间,东方前面就没人了,在大堂与后院的小门处,有一年轻人守着,待里面的人出来后,朝里看了一眼,才回过头来笑着迎了过来,“两位,打听来往船只消息,十五文。要打听其余的消息,您进门和老爹说就是。” 东方付了十五文钱,年轻人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进了门,里面是一不大的小院,山水花草布置得还算文雅,不像是一般船官的地方,倒更像是文人雅士所居之所。 在小院中间,一小老儿躺在竹编的躺椅上摇着竹扇,旁边的小桌上还放着一小盅茶,满是逍遥自在。 小老儿半睁了眯着的双眼,慢悠悠开了口,“说,去哪儿?” 一般来找船官的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大人物的行程自有人安排,就算没人安排,又何需自己前来打听,所以,船官对人没必要和一般的生意人一样,恭恭敬敬! 东方从一边搬了两张小竹凳坐在了小老儿对面,“麓城,找条大点的船,平稳一点,不用太快,不赶时间。” “麓城可是远地方,十天半月才有一趟船,远行的船都是大船,平稳得很,不用担心,不过你们运气挺好的,下午申时就有一艘船在这停靠,还算不错,这船走了几十年了没出过什么差子,价钱从三两至上百两的都有,看你们自己选了。” “如果你们愿意等上一段时间,下个月初七有一艘最好的船会从这路过途经麓城,船上不是一般的豪华,在船上还有专门的戏台班子,每间房间都有侍女候着,就是有点贵,最低价就是一百两,就看二位愿意不愿意等了。” “不用,就下午的船。” “好,下午你们提前一点去等着,看见一艘红色护栏的大船就是了。” 道了一声谢,东方带着云远起身而去,门外又排起了一列人。 时间还早,还有约摸一个时辰,东方就带着云远又往回走,看一看有什么值得买的。 一路回走,又给云远买了几本书,现在云远书笈里的书是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重了。 不过最有意思的是在这居然发现了兵器铺子,一般城里会有,这种地方真的算少见了。 云远还没进过兵器铺呢,离得最近的兵器就是牛毅的大刀了,不过也只是看了看、摸了摸,以自己的手劲,还使不了。 东方就带着云远进了铺子,店小二一看有客人上门了,立即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看些什么呢?我们店什么兵器都有,刀枪剑戟。不过我看客官好像是读书人,我们也有专门为读书人打造的佩剑,你看,好看又轻便。” 店小二说着就从墙上取下了一把白鞘长剑,剑鞘上雕云纹,剑柄悬着淡黄剑穗,很是适合白衣书生。 云远知道,这种剑叫花剑,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就是卖给普通读书人装腔作势用的。 真正能用的剑,一般是不会有剑穗的,碍眼,更碍手。 东方自己有剑,放在尺璧里,见过一次。 “有没有他能用的?”东方指了指了云远。 云远也怔了下,给自己买?还以为只是进来看看呢。 店小二也愣住了,给小孩买剑?第一次遇到,还真不知道有没有。 掌柜的在里屋听到有人上门,正好出来,小二将事情给掌柜的说了一下。 掌柜笑盈盈地给向东方拱了拱手,算是行了个见面礼,“客官是想给这位小书生买把佩剑?” 得到东方确定的回答后,掌柜的才说,“店里还真有几把,也是好多年前店里铸剑的师傅铸着玩的,也没摆上台面。客官需要的话,请稍等一会,我去找找。” 掌柜转身进屋后,东方就带着云远在店里慢慢转悠,一边看一边给云远介绍各类兵器。 小二跟着本还想夸耀一番的,见东方娓娓道来,知道是行家,就把口中的话又咽了回去,跟在后面听着还知道了更多原本不知道的事。 没多久掌柜地就拿着一灰布包出来了。 在柜面上打开布包,里面放着四五把小剑,两尺来长,小孩的两指宽,都配着剑鞘,剑身的话应该会更窄一点。 “客官,就是这几柄了,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能用,要不试试?” “那麻烦掌柜的了。”东方一边回道,一边拿起一把小剑,抽出剑身,已经锈得不像样子了。 连试了几把都这样,没一把能用,铁锈倒是落了一地,弄得掌柜的也很尴尬。 听东方要给自己佩剑,本来是很高兴的,每拿起一把,云远满是期待的小眼睛就盯着小剑不放,可一把一把都成这个样子了,眼睛里的失望也是难掩的。 还剩最后一把了,云远又期待了起来,心里默默念道,“历代圣贤保佑、文圣武圣保佑、菩萨保佑,其余路过的不管哪路神仙保佑,千万不要出问题!以后我一定好好敬贡你们。” 事实证明,平日不礼佛,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 最后一把抽出来,剑身也是布满了铁锈。 掌柜的只能干笑两声掩饰,“实在对不住了,客官,你看” “没什么的,掌柜。”东方淡笑着回应,“我看这把剑勉强也能用,不知道掌柜的准备怎么卖。” 东方从一堆锈剑里拿出了一把。 和其余的对比没什么大的不同,只是剑身更大一点。 这么一把锈剑还有什么用,要是今天没人来看,恐怕这些剑锈成渣了都没人知道。 本来掌柜的也是准备一会把这些剑都扔了,现在既然有人要,掌柜地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客官如果不嫌弃的话,那就送您了,希望下次客官再次来的时候,能看上喜欢的东西。” “那就感谢掌柜的了!云远,还不快谢谢掌柜的。” “谢谢掌柜的。”云远作了一揖,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虽说是把锈剑,可不也是剑吗? 掌柜把锈剑重新插入剑鞘送给了云远。 从掌柜手里接过剑鞘,云远抱在怀里,就像以前抱着喜欢的小玩具一样。 出了门,时间也差不多了,东方带着云远回了渡口,还没到渡口远远地看到了一艘红色护栏的大船停靠在那儿,船头船尾都有人排着。 在进码头前,向守在门口的人买了船票就过了。 东方拿着一块写着乙六的块子。 守门的人介绍了下,船里不同的地方价格不一样,最好的肯定是甲字房,在船的最上层,一共只有两间,已经被人给住了。 比甲字房差一点的就是乙字房了,有八间,不过也快没了,东方来的时候还有两间,就定了乙六的房间。 下面还有其余的客房,以及货舱。 到了船头边,有人查验各位客人的房牌,看到东方持的是乙字牌,立即就朝船上招了招手,一年轻女子笑盈盈地从踏板快走了下来,对着几人施了一礼。 验房牌的人说了一下,这是乙六号房的客户,让好生伺候着,让婢女带着上了船。 上了船,云远才发现,走船头的人并不多,更多的人是去了船尾排队,看船头之人的衣着,大多都绫罗绸缎素锦轻纱,应该是些富贵之人。 在船尾排着队的则是些普通人了,有走南闯北的行脚商人,也有穿着普通的读书人,更有肩挑背扛的农夫。 婢女一边引着东方二人上楼,一边介绍着船的情况。 这船是真的大,长一百五十步,船面以上高四层楼,以下还有两层,一层住人,一层放货。 随东方一起上楼的婢女叫书梦,取自“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末浓”。 其实,乙字号的房每个房间都有一婢女专门伺候着客人,分别以梅、兰、竹、菊、琴、棋、书、画起名。 看来船家也是雅人。 上船一路,也许是看东方和云远都是书生打扮,读书人待人都挺和善,加之东方本就有一副俊俏面貌,那婢女分外的上心。 “先生叫我书书就是了,一看先生就是读书人,不知道先生认为‘书梦’这个名字可还行?” “还行。” “其实我也认为还行,乙一的小梅叫梅雪,听主人说取自‘春还草阁梅先动,月满虚庭雪未消’,也好听。” “可也有不好听的。”书书左右看了下,确认没人了才低声说,“就如兰秀、菊芳,还是同取自‘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叽叽喳喳说了一路,东方只是时不时应上一声。 到了乙六,书书双手推开了房门,将东方二人引了进去。 房间确实不错,两面通窗,分别能看到船两边的风光,房间中间有一面大的屏风,靠里的就是睡觉的地方,外面布有桌椅板凳、笔墨纸砚,周围墙上挂着不少字画。 这船比城里一般的客栈都好了,不枉花这八十两银子。 后面将近一个月,就得在这船上过了,自然不能住得太难受。 第80章 磨刀石 “先生您先休息,有事叫我的话,拉下这绳子我就知道了。”书书将房间钥匙交给了东方,又指了指墙上的一根绳子。 “嗯。” “那我先退下了。” 出去后的书书带上了门,一脸的不开心。 能服侍甲字号和乙字号房间客人的婢女都有一定的姿色,不光是姿色,琴棋书画什么的也得懂一点,不能只当一个花瓶,不是? 她们自然也是有所希望的,谁愿意一辈子服侍别人?自己也有年老色衰的一天,要是能被贵人看上,就不用在船上讨日子了,也能过上被人服侍的生活。 就算是客人老一点、丑一点、嫁过去做小妾偏房,也比呆到船上变老好。 何况,东方还是一个英俊书生,要是能成的话不和说书人嘴里的的才子佳人一样吗,也许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放下行李,简单熟悉了屋里的情况,东方就关好门窗带云远出房间了。 沿着围有红色护栏的走廊,朝船头的方向走去,走到尽头还有一个平台,足够放下几张茶桌,供人品茶论道。 船头已经没人登船了,船尾也只有不多的人还在忙着装货,没一会船就起锚了,船大走得稳,果然不用担心晕船的事。 船离开了渡口,陆陆续续就有人来到了船头平台,楼层越高,船头的人越少。 甲字房上面的情况看不到,东方他们这来了有五六个人,也不显得多少拥挤,多是富贾,相互之间点头微微一笑就算打了招呼。 萍水相逢莫露情。 大船向东行去,迎面吹着和煦的河风,宽阔的河面微波粼粼,除了远处回归的小渔船,河面上什么也没有。 西下的夕阳从身后的方向斜斜地洒了下来,远山就像是盖上了一层红色的薄纱一样,而河,仿佛是一条沉睡中的浅红巨龙。 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爹娘、兄长现在能站在身边就更好了! 想着在村里的时候,太阳快下山了,爹娘也总是来小河边找自己,找到了在河边玩水的自己,吼上两句,再一把抓住自己的小手,牵着手追着自己的影子一路回家。 夜渐渐黑了,船上的灯亮了起来,远处的岸上也稀稀落落地亮起了几点火光,没有月光,再也看不见波光粼粼的河面,只有入耳的声声河涛。 “走,回屋了!” 听了东方的话,云远才回过神来。 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河,与村里的小河完全不一样,云远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是不是心情很好,很想大吼两声,一抒心中意气?” “你怎么知道?” “土包子,哈哈,见到这河就这样了?将来等你见了大漠黄沙、遥遥草原、无尽大海,你得怎么样?” “被山围着,你看不见山外的风光,眼中所见即是天下,天下小如陋室。海里漂着,你看不到海的边界,眼中所见皆是碧涛,天下大如星空。天下的大小不止是眼中所见,更是心中所感,眼界开了,心就广了,胸怀就宽了。” 开阔心胸,俗得不能再俗的一句话,却是雅得不能再雅的一件事。 “那你说,我将来能看到吗?” “放心,一定能看到的。” 听到东方这么说,云远放心地追了上去,东方都说了,自己一定能的。 到了房间门口,书书已经持灯在门口等着了。 走到了身前,书书施了一礼,娇笑道,“先生回来得好晚,书书都等好一会了呢,先生饿了吗?饿了书书就让人给先生送晚餐。” 吹了好一阵河风,东方的心情也很好,笑着回道,“那有劳书书姑娘了。” “好的,那请公子进屋稍等。” 书书更高兴,那先生对自己的笑了,看来对自己还是不讨厌的,所以顺势就把“先生”改为了“公子”。 只听说过公子佳人的故事,哪有先生佳人的说法?不是吗! 一会书书又来到了门前,轻敲了两声房门,等到东方应了“请进”,才推门而入。 才进屋一阵饭菜香味就飘了进来,书书让后面的人将饭菜上了桌,鱼肉果蔬什么都有,色香味俱全,看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本想找理由继续呆在屋里的,可东方提前下了逐客令,不得不离开。 “不解风情。”书书嘟着嘴暗自想道,难得自己还专门换了身衣服,尽显身段,还露出了大片白。 “那小鬼也是,在这碍事,要是没有那小鬼在的话可能就不一样了,哪儿有不偷腥的猫。那小鬼不会是他儿子?可看起来不大呀,不太可能这么快就有儿子了。” 出了门的书书越想越多。 屋里的东方、云远安安静静吃饭,东方自然能看出书书的意图,云远还小,就不给他讲这些道理了,长大了自然就知道。 吃完饭拉了拉那绳,一会书书就满脸笑容地来了,结果东方只是让她来将桌子收拾了,就又打发走了。 一脸高兴地进来,一脸幽怨地离去。 “东方,怎么她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呀?”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她不是看上你了?哈哈!”连云远都看出来了。 “有这么明显吗?”东方摸了摸鼻子。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云远也开始打趣东方了。 “这是个麻烦事,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去,做你的课业去!”东方三言两语就把云远打发了。 然后又补了一句,“做完了来看看你的剑。” 云远眼神一亮,立即就展纸研墨。 “东方,看,今天的课业完了。”和往常一样,做完了课业云远递给东方指点,只是比平时快上许多。 现在东方已经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细细审阅了,在识文练字方面已经没什么大的问题。 放下手中铺满墨迹的白纸,让云远将那把小剑拿了过来。 “抽出来看看。” 云远依东方所言,左手持鞘,右手握柄,慢慢地将剑向外拨出。 因为剑身已经起锈,云远能清楚地感觉到铁锈与剑鞘内壁之间的摩挲,伴随着沙沙的声音。 现在云远才第一次近距离地打量这把锈剑。 两尺长,两指宽,对于现在的云远来说,不是那么合手。 铁锈已经布满了剑身,剑刃也完全看不出来,散发着特有的铁锈味,好在剑柄完好,看不出什么材质的,不过从手感来说,应该是木的,和剑鞘应该是一样的木料,只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木。 “怎么样?给你选的剑好!”东方等着看云远的笑话。 云远瞪了东方一眼,“锈成这样了,装在剑鞘里的话倒还好,比没有好。可要拿出来的话,还不如没有。” 说完云远把剑往桌上一放,抖落一桌铁锈。 “不要失望嘛,要是没用的话我也不会要这把剑了不是。” 见有转机云远又打起了精神听东方说下文。 “和其余的剑比,这比把要大上一点,估计你十来岁的时候用正好,其余的剑大小倒是合适,可都生锈了,锈得还不轻!”东方说着看了一眼掉落桌上的铁锈。 “还好的是都没完全锈透,把锈去掉后也能用,其余的剑除了锈就太细了,只能当竹签,这把剑嘛因为剑身本来就大一点,除了锈应该适合现在的你。” 原来如此,可还得自己除锈呀。 这云远可不会。 东方从玉璧里取出一样东西,“这是磨刀石,作用就不说了,你肯定知道。” 不过东方不说的话云远还真没看出来这是磨刀石。 因为太小了,家里的磨刀石能有两个大人手掌大小,东方拿出的这块只有小孩拳头这么大一点。 “不要想错了,这不是磨你想的磨刀石,这是给读书人磨裁纸刀的磨刀石。” 裁纸刀云远出了村才知道的,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裁纸的。 读书人买来纸,有时太大了,就得用裁纸刀将纸张裁到合适的尺寸,在村里念书先生给的纸,都是提前裁好的。 出了村东方用的纸对自己来说太大了,自然也会裁为两半,正好适合自己用,自己书笈里都还有一把裁纸刀呢。 只是没想到,还有专门磨刀石。 云远接过东方递过来的磨刀石,四四方方的,入手比一般的磨刀石重一点。 “这块磨刀石是先生一直用的,先生不用了就传给我的。” “那现在你是送给我了?”云远满怀期待,毕竟是陈先生用过的。 “这怎么可能?只是给你用一下而已。”东方自然不舍得。 “这块磨刀石和裁纸刀都是先生给我的。”东方又拿出了一把裁纸刀,“都用了好几十年了,在先生手里浸染了足够文气,在我手中,又吸收了不少的武运,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磨刀石和裁纸刀了,都是宝物。” “比如这磨刀石,一会你用它磨你的锈剑,一来可以除锈,使你的剑更锋利,二来可以磨砺剑气,为你的剑注入文武之气,提升剑的品质。” 还有这功用,云远左手按着剑柄,右手拿着磨刀石就准备下手。 “小心一点,轻一些,不要把剑给磨断了。”东方又出言提醒了一句。 自己的剑还是要自己磨才女孩。 “嗯。”云远应了一声,下手的力度放轻了几分。 右手拿着磨刀石轻轻挨着剑身,慢慢向右一抹,伴着嗤嗤的声音,铁锈簌簌地从剑身脱落,立即就能看到斑驳的锃亮剑身了。 难怪东方让轻一点,重一点的话,剑就真磨断了。 这磨刀石真是块好石头!除锈如切纸。 云远更加小心了,来来回回好多次,总算将剑磨了出来,现在那把细剑就如同一把新铸的剑一般,如果没有一桌的铁锈,谁也不能把眼前的这把小剑与刚才那把锈迹般般的剑想到一起。 第81章 藏锈 东方接过手来重新细细打磨了一番,磨完后的剑,寒光闪闪,剑锋凛凛。 剑长一尺九、剑宽一指半,剑的厚度变化最大,快接近软剑了,可经过东方磨刀石的磨砂,剑薄了、轻了,却没有变得多软。 东方收起了磨刀石,拿起小剑耍了一个剑花,看得云远眼花缭乱,却一丝破空声都没有,这就比一般的剑锋利多了。 剑变小了,剑柄就显得大了,东方又取出裁纸小刀,刷刷刷几下就把剑柄又削小一圈,正好适合云远的手掌。 削去表皮的手柄不再是黑色,是崭新的青色,真不知道什么树会有青色的树干。 “要不要起个名?”东方问了问云远。 “要的,要的。” 兴致勃勃地看着东方修饰剑柄的云远立即就开口了。 自己的第一把剑,怎能没有名字? “嗯,要不就叫‘藏锈’,本就是藏身腐朽,从铁锈中脱身而来。而且等长大了,也许还能当一把袖剑用呢,也算‘藏袖’。”云远没想多久就说了这个名字。 东方点了点头,又用裁纸刀在剑柄上刻上了两个小小的字——藏锈。 刻完字的东方将藏锈交给了云远,云远双手接过小剑,打量良久,久久不舍得放下,想着自己潇洒持剑起舞的样子,脸上满是笑容。 看着东方脚边一地的木屑,云远放下手中的藏锈,深深地向东方做了一揖。 “好了,好了。看也看够了,把剑收起来,有的是时间让你看。” “嗯嗯。” 当夜,云远辗转反侧,迟迟才坠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一阵敲门声唤醒了云远,云远睁眼的第一感觉就是晕。 揉了揉脑仁,云远晕乎乎地起了床。东方早就起来,正坐在窗边看河上的风景呢。 “请进!”东方应了敲门声。 开门而入的自然又是书书,又换了一身漂亮衣服。 书书送来了今日的早餐,可云远一点胃口也没有,东方让书书准备一点清淡的鲜鱼汤,多加了几味调料,去腥提鲜。 没一会书书就端了一小碗鱼汤进来,云远总算就着鱼汤吃了一点,正吃着的东方看还有不少,就让书书坐下一起吃。 这可把书书高兴坏了,就算自己已经吃过了,也坐下陪着东方吃了一点。 “怎么样,晕船了!” 原来这就是晕船。才上船之时没感觉有什么,还以为大船平稳不会晕船呢。 昨天头一次在船上看到的风光和晚上拿到藏锈的兴奋盖过了自己的晕船,一觉醒来这才感觉到。 好在不是很严重。 吃完早饭的东方带着云远出了房间,吹着河风凭栏远眺,又绕着船走了几圈,适应了一番,顺便也练练走桩,也就好多了! 这也是船大平稳,小船的话,恐怕早就吐得一塌糊涂了。 到了中午,云远虽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可比上午好多了,船外的风景也看得差不多了。 也许是早饭吃得太少,饿得快,中午回到房间书书准备的清淡吃食云远吃了不少,精神恢复得更好了。 东方正式开始教云远练剑,在船上东方打算让云远多学一点武技。 关上门让云远在自己面前演练了几遍在路上写字时练的剑诀,倒也有模有样。 云远拿着写字的竹竿练了有段时日了,而且也只练了刺、削、斩、撩、点五种剑诀,学得也不多,自然很是熟练了。 入门剑气诀的练习东方平日里就看着的,云远的气还弱,剑气诀勉强能使出,可对于使用诀窍可谓一窍不知。 在剑技上,东方有自己的方法。 “小远子,你认为什么样的剑招才是好招?”在开始前东方先问了云远一个问题。 “呃,无招胜有招?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或是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云远把书里听来的说了一个遍。 “都什么呀。”东方哭笑不得,这些话他自己也听说过,听着高而玄,其实狗屁不是。 “无招怎么打?胡挥乱舞吗?还手中无剑,手中无剑人家砍过来了你靠什么挡?靠心中的剑想象着挡吗?能挡得住?” “抱着这种想法行走江湖,几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听东方这么说,云远是真不知道了。 “不过无招胜有招呢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东方话锋一转把云远听得更懵了。 不是不对吗,怎么又有点道理了? “剑术是有一些固定的剑招,在合适的时候使出来确实有用。可没有万能的剑招,最好的剑招都没有没有固定的剑式。” “在虚神以前,技非常有用,所以技的练习很重要。剑招也是技的一种,好的剑招不止一种,可对于大多数人,好的剑招有一个标准。” 说到关键之处云远紧紧地盯着东方。 “守,能挡住别人的剑。攻,能击破别人的剑。”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攻,无坚不摧!守,坚如磐石! 在技的层面,这就是一个好的标准。 云远突然有点理解读书人与武修的不同了。 读书人读的是理,想的是为什么。 武修练的是技,追求的是怎么做。 所以呀,这个天下,理是读书人读出来的,可却要武修帮读书人实现。 两者都难,又能讲理又能让人守理的更难! 读书人修武难呀! 不过再难的路也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那虚神以后呢?”云远好奇。 “现在还早,虚神以后的事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好。” 一开始就知道未来可能面临的困难确实不利于成长。 东方让云远拿出自己的练字竹竿,自己也拿了一根差不多长短的竹竿,让云远以练习的“刺、削、斩、撩、点”五种剑诀攻向东方,以击中东方为目的。 好在屋子够大,两人也能施展开来。 开始的时候云远一直站在东方的正对面,来来去去得有快一柱香时间,每次都被东方给挡了下来。 虽说早就知道基本不可能打到东方,可还是有点失望。 “这不公平,东方,我这么小,你比我大那么多,修为还那么高,我怎么可能打得到你。” “如果没有我们的话,牛毅遇到小岚,你是准备让牛毅和小岚慢慢讲公平的道理?”东方直接反问了一句。 对呀,行走江湖哪儿有那么多公平,就是因为有那不平事才有了踏平不平的江湖侠士。 云远听了东方的话,咬了咬牙又继续了。 正面一次次地刺、削、斩、撩、点,无一成功,无论是突袭还是引开东方的注意力偷袭。 东方自然不会用全力,只是以普通入门武修的修为应对云远一次次的袭击。 云远已经累得开始喘气了,东方让停了下来,稍事休息。 “不要急,慢慢来,出剑前要多想一想。你现在的力量与速度都赶不上我,不要想着靠单一的刺、削、斩、撩、点打到我。” 出村以来,才上路时脚磨破了,云远没有叫一声疼。 走习惯了不再磨破脚,却走出了一层层茧,云远没有叫一声累。 餐风露宿云远没有叫一声苦,蚊虫蚁蛇云远没有一声抱怨。 甚至于深夜里对爹娘的思念也是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没有过多地透露出来。 一路上磨砺的韧劲让云远不愿意放弃,休息得差不多了,云远说了一声“再来”! 这次的云远不再想着能一次就打突破东方的防御,出剑前多了些思考。 也不是再单单地刺、削、斩、撩、点,而是由削变斩,由点变刺,由撩变点 各种剑诀之间的转换越来越熟,虽说在东方的眼中,依然刻意而明显,可比之前好多了。 再次休息以后,云远已经不再只是单纯的剑诀转换了。 因为突然,云远发现自己好笨,经东方的提醒自己能把单一的刺、削、斩、撩、点结合起来,可为什么自己还是站在东方的面前呢。 拉开了周边的桌椅,云远开始绕着东方攻击,东方还是站着不动,不管云远是从侧面还是背后袭来,东方都没有回头,随手一挥或者一点就能抵挡住云远。 云远更累了,可也更有动力了。 “要试下走桩的步法吗?”东方有意提醒。 “对呀,自己走了这么久的桩,已经走得很顺了,应该可以结合起来。”云远心里这么想着,简单地“嗯”了一声,调整呼吸,运转气息,开始绕着东方走桩。 好在出村后东方有意无意地锻炼着云远,从单纯的呼吸吐纳、到人字桩的练习,再到一边走桩一边写字,最后变了练剑。 现在的云远经过了刚开始的不适,很快就适应了 只是将写在地上的字努力写到东方身上,一横、一竖甚至于一点只要能落在东方身上就行! 难怪自己的剑诀转换随心如意,自己不是才开始练剑的,其实已经练了几个月!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这练剑比赶路累多了,云远的手脚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酸痛。 晚餐,东方特意让书书加了几个菜,也许是因为劳累,云远的胃口很好,完全没有早上晕船不想吃东西的样子。 武修一直都是要花钱的,而且会花很多钱! 就算是天才也是,甚至于要花更多钱! 第82章 练剑 考虑到云远的人字桩已经走到第十九穴很久了,每天早上除了早课外,东方都会让云远坐在船头打坐练一个时辰气,下午再练剑消耗掉体内的书生气,晚上识文练字恢复一些,第二天继续如此。其中再穿插着休养魂魄、身体的心法,每日里是比没上船前还忙。 当然,忙也有忙的好处,十天后,反复冲击下,云远总算是破了第二十穴,自己的剑诀也愈发熟练了。 过了几日,一天的饭后,云远拿出竹竿又准备像往日一起和东方练剑,东方止住了云远,让云远坐在了身边。 “小远子,在船上你也练了十来天剑了,感觉如何?” “嗯,刚开始的几天感触很深,每天都有很大的收获。最近几天也有进步,可感觉没前几天那么明显了。” 这是当然的,由一无所知到一知半解的变化很明显,可由一知半解到“一知六分解”的变化,就不那么容易察觉了。 这几天云远的练习只是让自己对前两天学的剑诀更加熟悉而已。 “去,把你的‘藏锈’拿出来。” 东方也不是第一次让云远把自己的藏锈拿出来,自从把剑磨好后,这把剑就一直放在云远自己的书笈里。 每次拿出来东方都会给云远讲讲与剑相关的事,如剑的构造、剑的弱点,有时也会聊一聊其余的兵器。 本来以为又要给自己说什么呢,结果东方让自己把剑拔了出来,准备教云远使剑! 不错,不是用竹竿练剑,而是真的使剑! 这让云远很是兴奋,还有一丝怯惧。 亲手握着藏锈,清晰地感觉着剑的重量、手柄的触感,甚至于掌心还能感觉到“藏锈”二字笔迹的凹凸不平。 东方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云远说,“入门的剑气诀已经教过你了,人字桩也过了二十穴,基本剑式也练了一段时间,应该能支撑你使上一套剑法。现在就教你怎么用剑气诀使剑。” “入门的剑气诀有搭配的剑诀、剑式,两者一起使才能发挥剑气诀的作用,也才能发挥剑诀的威力。” “可东方,你不是说好的剑招没有固定的剑式吗?” “不错,不过这是对真正的武道高手而言,比如像我一样的人。”东方还不忘夸下自己,“对于像你们这些才入门的人,就先不要想了。” “剑气诀与剑诀或者说剑式的搭配,是很多代前辈不断尝试而创出来的。就和我们读书人写字一样,不同的字体要用不同的笔来写,不同的文风要用不同的字体来写。” 这点云远是明白的,读书人应该都明白,这里面的学问就多了,可以按笔毛的材质分、软硬分、形状分,也可以按毛笔的尺寸分、用途分,甚至还能按笔锋分,不同的笔都有不同的作用。 “教你这套剑法不是让你照着剑法与人对敌,更重要的是让你感受剑气诀与剑诀的融合。” “当然也有一些剑诀是有用的,最好的剑招都没有没有固定的剑式,可却有威力极大的剑式!使出来的话天下没多少人敢硬接呀。” “那为什么不学那些剑式呢?” “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的,就算学会了,也不是有机会使出来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在这一点上,东方没有和云远过多地纠缠。 东方比着剑指,站在云远的身边,一招一式地教云远,同时教云远体内剑气诀的运行。 这可比以前学的识文练字、走桩练气难多了。 一套剑法学完,就累得云远喘粗气。 东方又教了一遍后,就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指点了。 “这不对,要快一点” “还是不对,剑要刺得更低一点” “腰更下去一点” “速度不够,你的剑气诀运转得太慢了,这一招出剑时要由肩至腕,收剑时却要撤了那口气,否则你下一招就慢了” 练了几遍后,休息的时候云远又开始自寻不自在了。 “东方,你也练过这入门的剑诀?练了多久?”虽说知道会被打击,可还是想问问。 “练过,没人教,看着剑谱自己一遍学会。” 看来自己真的只是中人之资,不管是读书还是修武。 好在云远自出村没多久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在村里自己算聪明的,可出了村,比自己聪明的就多了去了。 一路磨砺的坚韧这时就有用武之地了。 难道不是最聪明的就不读书了吗? 难道不能练成天上人就不修武了吗? 这样的话,天下就完了。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入门的剑法云远也学得七七八八了,也能感觉到有剑气诀的搭配,剑诀使着顺多了。 随后的几日,云远的招式中不止有了刺、削、斩、撩、点,还有入门成套的剑诀,东方时不时也提点抽、带、提、格、击等其余的简单剑诀。 二十来天后,船停靠在了一个不算小的城。 临江城。 临江城其中一道城门就在天水河的渡口旁边,船靠岸的时候,渡口里已经停了好些船,大多都是些小船,像东方他们这么大的船不过三两艘。 船刚靠稳,就有脚步声传来,没一会敲门声就响起了,在船上待了这么久,一听就知道是书书的敲门声。 现在的书书已经不像东方才上船时那样刻意靠近东方了。 “公子,我们到了临江城,后面的河道不是那么好走,今天我们的船要停靠在这过夜,顺便进城采购日常所需。如果公子要进城游览的话,请在明天辰时之前返回船上,过了时辰是不会等的。” 现在还早,离天黑都还有一个多时辰,在船上呆了二十多天,虽说船上吃喝都好,河上风景也不错,可终究还是想下船走走,站在地上总归要踏实些,东方就带云远下了船。 和东方他们想法一致的人不少,也有一些本来就是在临江城下船的,船尾卸货的行脚商人也不少。 才一下船,渡口的热闹就扑面而来,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客商川流不息。 “二位是初到我们临江城的?要不要小的带你们进城,城里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小的都一清二楚,保证二位不多走一步冤枉路,多花一分冤枉钱。” 没走两步就有一个精瘦的青年笑嘻嘻地靠了过来。 这种人在很多地方都有,专门给游客做带路生意的,和船官类似,可远没有船官吃香。 要知道船过了就过了,上错了船还不止是过了的问题。但在陆上,就没那么多担心了。 “哦,你怎么知道?”云远第一次遇到这类人。 那青年也就说了,“小公子,这可是我们的吃饭本领。二位一下船我就注意到了,小的看二人公子打扮就不像普通人,又没带多少行李,估摸应该是乘船路经此地的船客,在船上呆久了专门下船散散心的。” 说着还点了点周围几个同样跟在别人身边的青年人,“小公子你看,他们和我都是一样的,靠的就是给初来临江城的人带路谋生的。” “一般从渡口下来,在这儿散心的生人大多都是在船上的客人,船呢临时要在这停上一段时间,可时间肯定不会太长,客人不愿意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也没那么多时间。” “小的们呢,就为各位引路安排,吃的喝的玩都门清,免得各位走冤枉路花冤枉钱不是,小的们只收取一点点费用,不是一举两得吗?” “怎么样,二位公子?”青年回答完云远的问题,看向了东方,知道东方才是话事人。 “好,那你就带我们逛一逛这临江城。”一来时间确实不多,二来也算带云远多接触接触各种人。 “好的,二位请。二位叫小的小吴就是,不知道二位对什么感兴趣?” “我们初来,在这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你都给我们介绍介绍,先带我们找处安静的客栈。” “好的。”青年欢快地应了一声,开始不停地给东方二人介绍起城里的吃喝玩乐。 本以为渡口就算热闹的了,结果验了渡谍进了城,才发现,城里更热闹,熙熙攘攘到处是人。 沿街叫卖的、店前揽客的、进城散心的,还真得有人带着,否则进了城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人太多,云远紧了紧东方的手,安心多了。 那叫小吴的青年一边带着路,一边给他们说着两边各种店。哪家的货好,哪家的货有特色,哪家的老板喜欢叫高价。 从人群中挤了一柱香的时间,小吴才把东方二人带到了一处稍微安静一点的地界。 “我给你们说,这家店在城里不算最好的,但要说雅静的话,城里应该没有哪一家能比得上这了。” “不过这的掌柜有个习惯,他不喜欢的人你出再多钱都住不了他的店,他看上的人不给钱也能住进这店。所以小的也不能保证你二人能住在这。二位是试一试还是看看别家?” “哦,这倒有趣,还有这样的掌柜,那一定要去见见了。”东方生了些兴趣。 小吴领着又走了不到盏茶时间就看到了那店。 可从外看,是一点客栈的样子都看不出,更像是自家宅子。 为什么知道是客栈呢,一来是小吴介绍了,二来是因为大门两边的对联。 第83章 古怪的的客栈 客栈门前有一幅对联。 上联:人间处处是客栈,一朝一夕,迎送。 下联:天下人人皆过客,一来一去,生死。 横批:客来客往。 根据小吴的介绍,再看这对联,这掌柜的不是口气大,就是经历太多,看淡了人间冷暖,生老病死。 亦或是,故作高深。 有趣!有趣! 不过,写着迎生送死的对联,谁愿意做这个客栈? 到了客栈前,大门大开,却无人在门前招呼,更不像一家客栈了。 东方决定进去试一试,看看掌柜的是什么人。给了小吴一钱银子,就准备打发他先走。 小吴就高兴了,还没遇过到这么阔绰的客人,一般人也就给十几二二个铜板,遂对东方说,“二位公子太大方了,这样,我在门外等你们,要是客栈老板不喜欢你们的话,我继续带你们找别的地方。” 别人给了钱,总得对得起这份钱。 东方自然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只是交待说,如果满了一炷香时间还没出来的话就不用等了。 小吴点了点头,就在一旁等着了。 东方带着云远踏进了大门。 进了大门就发现不一样了,客栈所在位置不算安静,在门外时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杂乱人声,一进门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丝外面的杂乱之声,甚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清脆鸟鸣声从客栈里传来。 进了门就是一面照壁,这更不像是客栈了。 照壁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有,客栈从来没听说过有照壁的,照壁主要是为了避免晦气或小鬼直冲厅堂,保一家平安的。 看了看照壁,也与一般人家的不一样。一般人家的照壁都是些吉祥字或物,如福禄寿喜、松竹菊荷、龟鹤鹿翁、瓜桃葫柿。 或者是与本家相关的事,家族记事、功名利禄。 这面照壁,刻画了一幅众生图,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蕴含喜怒哀乐,生老病死。 东方带着云远看了好一会,有一家和乐融融,也有易子而食;有酒池林肉,也有饥不果腹;有功成名就,也有伏尸百万。 三苦、三乐、三喜、三悲、三错、三学、三有、三幸,皆跃然于画。 “小远子,你怎么看这掌柜的?” “嗯,应该是个世外之人。可世外之人又为何不避世,而来这开客栈呢。” “进去看看就是。” 转过了照壁,里面豁然开朗,中间有一栋二层高的木楼,周边有一些凉亭走廊、池鱼林木。 更不像是客栈了。 木楼也是大门敞开,东方带着云远沿着铺好的小石子路进了大门。里面就和大多数客栈一样了,一楼是吃饭的地方,二楼是客房。 快到晚饭的时候了,里面却一个客人都没有,看来最近没什么人讨掌柜喜欢。 柜台里站着一个年轻人,比东方大概大一点,穿着朴素,在那儿打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什么。 “掌柜的,有客房吗?” 那年轻人抬了一下头,瞟了一眼东方,没有回东方的问题,又埋头继续算着什么了。 楼上倒是传来了声音,“哦,难得有书院的人来,就算没有空房也得腾出一间不是吗?更何况最近生意不好做,全是空房。” 一个大肚中年人从楼上咚咚地小跑了下来。同时指着柜台里的年青人吼道,“你个穷酸秀才,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你早就饿死在外了,对进门的客人还不理不问的,没看我们都多久没开张了吗?再没客人来我们就快关门了,还不快给两位安排房间。” 吼完青年,又转过来对着东方一副谄笑,满脸的笑容都快把双眼眯不见了。 这一副样子倒像是个生意人了,和其余客栈掌柜的一样。 要不是带路的小吴提前说过这掌柜的古怪,和刚才一口就喊出了东方二人书院的来历,还真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掌柜。 当然,东方在进门之前就知道这儿不是普通的客栈了,所以才打定主意想要进来看看。 “二位不要介意那书呆子,这样,我直接给你们安排了,就住甲字号房间如何?” 还真像一个生意萧条尽力揽客的掌柜。 “那一晚多少银子呢?” “多少银子?”掌柜的倒是一愣,又转头对柜台里的青年问道,“呆子,甲字号多少钱一晚呀?” 做为一个掌柜的连这都不知道,也是 “三两银子。”青年还是没有抬起头。 知道了答案,那掌柜弯腰抬头看着东方,右手伸了三个指头出来,比着说,“三两银子,二位认为如何?” 见东方没答应,又连说道,“要是二位认为太贵了话,你们说多少就多少,只要不是又让我就是了。我还能为你们提供一顿晚饭,怎么样?” “不。不贵,三两就是。”东方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三两银子递给了掌柜。 “终于有进账了!”那掌柜双手捧着银子,高兴得双脚都颠起来了。 “请,请,快楼上请!” 东方也是艺高人胆大,知道这客栈到处都透着古怪也敢入住。 客栈是透着古怪,可房间是真不错,和外面的客栈的甲字号房间一样,甚至于更好一点。 “东方,我们真住这呀?” “对呀,怎么了?” “可你不感觉这个客栈不对劲吗?” “你也看出不对劲了?来,说说哪些地方不对劲了。” 云远就将一路进来发现的都说了,进了大门就静了下来、掌柜的知道两人的来历,最主要的还是掌柜表达得太古怪,哪儿有这样做生意的人。 “不用担心,我们下去看看,这掌柜的有点意思。” “你看出什么来了?” “你只要知道这除了我们俩,其余的都不是人就可以了。” 不是人?听到这,把云远吓了一跳。 “又是鬼?还是妖呀?” “晚上你就知道了。” 放好东西,东方就带云远下楼了,那掌柜正一人坐在桌子上,把玩着那三两银子,高兴得像孩子。 “掌柜的,能聊聊吗?” 东方走到掌柜的身边都没发现。 “哦,是二位客官哟,请坐请坐。呆子,快上壶茶过来。” 看来店里就只有掌柜和和账房两个。 “掌柜的怎么知道我们来历的?”东方开门见山地问道。 “说漏嘴了。”掌柜一只手立即捂住了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要装了,你不是人!” 东方直接就拆穿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装得很好吗?”掌柜的很是吃惊,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除了说穿了你们来历一事,其余的我应该都做得挺好。” “好什么呀好,连我一个小孩都能看出不对劲。”云远有点受不了了,自己都能看出这么多问题,还敢说自己做得挺好的。 东方让自己不用担心,云远就以一颗平常心对待了。 “什么?”掌柜的更吃惊了,怎么连一个小孩都能看出来,“来,说说,你都看出了什么。” 云远掰着指头就把一路进来发现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这不是为了把客栈做得更好吗,怎么反而不对了。” “你想想呀,这临江城不大点,城里来来往往的人又多,难免会吵着客人,所以我施了法,让客栈里安静点,有什么不对吗?” “再想想呀,我给你们安排甲字号房间,怕价格太高你们吓着,还让你们还价,不也是为了客人好吗?” “还有我可是把晚饭都含在内了,简直就是买一送一嘛,对客人来说不是好事吗?反正就是我随手一变的事,又不麻烦。” “至于我记不住房价,这有什么,我做为一个掌柜,没必要什么事都自己做。” “至于道穿了你们的来历,我认了,这是我的不对。我得记下了,下次不犯了。” 说完还真凭空拿出一本书,一支笔,翻开后认真地在上面记着。 这一手,看来身上也是有着类似尺璧的宝物了。 等他记完了,收了笔,双手捧起书,看了看自己的记录,满意地点了点头。 云远拍了拍额头,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掌柜怎么像是个小孩呢。 东方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等掌柜的忙完了,东方才开口。 “你来这人间没多久,也没怎么与其余人接触?” 掌柜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来临江城才一年多,平日里大多数时间就在这客栈里。你们也看到了,客栈的生意不是很好,有些人来了后听我说了几句话就急忙离开了,还我说是怪人。敢在这住的人不是很多,所以” 看来真没怎么与人接触过。 “你能换个样子吗?”东方看着一个中年大肚男人露着害羞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真有点受不了。 “好的,好的!”掌柜的头点得像是吃食的小鸡。 “可你们得好好和我说下怎么做一个人。”掌柜的又补充了一句。 云远就看着坐在那儿的掌柜,变瘦、变小,最终变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怎么样,这样可以了?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不止连身材样貌变了,连声音都变成了小孩的声音。 难怪之前的掌柜有那么多幼稚之处。 这小孩生得白白胖胖,下身穿着短裤,打着赤脚,身上穿着红肚兜,头上扎着两根朝天的短辫,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还挺可爱的。 “要我们教你怎么做人没问题,可你得先告诉我们,你本体是什么。”东方抿了一口茶。 第84章 师傅 “你们真的教我?” 东方点了点头。 小孩看了看东方二人,想了一会便开口了。 “好,师傅本不让我对外说的。你们可不要给其他人说。” “师傅给我取名叫红妖,听师傅说,我是天生地养地妖灵。她刚发现我的时候就是人形的,开始的时候师傅还以为我是人呢,可身上又有妖力,就把我抱回去了。” “后来发现我不用修炼,随着年龄增长妖力自然就会增长,师傅才想到我可能是天生地养的妖灵。师傅又出门找好多人打听,看了好多古籍,才确定了我是妖。”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来历?”云远还是没有听到他说为什么。 “嗯。”停了一下红妖才继续说,“我生来就有看穿人心的能力。” 这可不得了! 谁也别想在他面前藏住秘密,什么心法、秘术,岂不是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不过我也不是谁都能看穿的。”红妖扭着手说,“你我就看不穿,我也是看他才知道你们来历的。” 先指了指东方,又指了指云远。 也是,到了东方的境界,有人偷窥自己心湖的话,怎么可能不知道。 估计这天赋限制不少,至少对于高手来说,很难看穿。 “师傅还说了,我这种天生地养的妖灵天资太高,不适合像一般的妖一样修炼,应该向人学习,还说现在的天下以人为主,如果我一直呆在师傅身边,反而不利于成长。所以师傅就把我送到了临江城,让我在这跟人学习。” “可我来了一年多了,没见过几个人,不知道可以学些什么。” “那你多少岁了?” 妖的年龄与人是不同的,不能以外貌和身体来确定。 “嗯,以人的方法来算的话,我今年八岁了。实际我已经活了十四五年了!” “怎么十四年了看起来还这么小?五六岁的样子。”云远问了问。 “师傅说,我们妖与人是不同的,一般的妖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才会蜕变成人形,我这种天生妖灵出生就是人形,前期的时候长得会慢一点。” “你师傅就放心这样把你一个人放在城里?” 天生地养的妖灵可是很少见的,比一般自己修炼的妖强多了,不管对人、鬼还是妖,都是宝贝。 “我不是一个人呀。”还没等红妖回答完,一道白光从屋外穿门而入,带起一阵旋风。 “够了,不要说了。”一位身穿青衣的美艳妇人突然出现在东方面前,挡在了红妖的侧前方,双眼满是提防。 “师傅,你怎么来了?”红妖倒是很高兴,一下从凳子上窜了下来,双手拉着妇人的衣袖,很是亲昵。 “红红,不是给你说过吗,不要对除了师傅以外的人说自己的来历,会给你自己惹来大祸的。” 虽是说着责备的话,可一点责备之色也没有,更多的是担心。 在妇人出现的时候,东方就把云远拉到了自己旁边。 “师父,他们不是坏人的,我能看透他们的心思,而且他们还说要教我怎么做人,不是骗我的。” 红妖左右拉扯着妇人的衣袖撒娇。 “人的话不能轻易相信,就算你能看穿人心,那小孩的你能看穿,另一人呢?”瞥了一眼东方,妇人回头对小孩说。 显然指的是东方。 最难看穿是人心。就算东方都不能看出很多人的心思,更何况一个才与世接触的小孩。 以自己接近妖王的修为,依然看不穿东方的深浅,要嘛是一个普通人,要嘛就是比自己高太多。 她可不相信东方会是一个普通人。 知道来人可能比自己修为更高,要是有歹意的话,自己来了也是白来,可为了红红,自己还是要来拼一拼的。 “你是他师傅,放心,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早就抢走了,还在这等你来?况且,你来了能拦得住我?” 妇人更加确定东方不是等闲之人了。 东方说完拿出玉佩在妇人面前晃了一下。 在大夏境内,只要不是常在深山远水的隐居之人,都是知道境内唯一的书院的。 而书院的玉佩是做不了假的,特别是对于修为之人,更是能察觉出真假。 对于天生不愿意相信人的妖修,要想和他们心平气和的谈,实力和身份都得有,有实力才能谈的可能,有身份才可能谈得好。 “原来真是书院之人,失礼了!”妇人眼中的戒备之色少了一点。 书院培养的弟子遍天下,为非作歹之徒少之又少。 “不知先生来我徒儿处干嘛?” “我和师弟游学路过,在船上呆久了,正好停靠在城边,就进城歇上一晚。可城里太过繁华,难寻一安静歇处,正好渡口的引路人知晓这处僻静之所,就带我们来了。” “真的?” 东方笑着点了点头。 看了看云远,又把红妖带到一边问了一问,重新回到桌边的妇人脸色已经缓和过来。 “请先生见谅,你也知道,红红的身份不同凡响,要是让有心之人发现了,对红红来是就是灭顶之灾。” “理解,理解!”东方确实能理解,要是遇到有心之人,红妖早就被抢走剥夺一身修为,细细研究去了。 “你是怎么来的?”东方问了另一个问题。 “刚才红红不是说他不是一个人吗,那账房先生是我的一件法宝,能当我眼目。发现红红向你们吐露实情的时候,我就从水中洞府往这赶了,担心红红出事。” 其实担心的是东方二人有歹意。 说完妇人单手一招,那账房先生立即就变为了一纸剪小人飘到了手上。 那小人画得栩栩如生,和刚才看到的账房先生一模一样。 云远看了很是稀奇,还有这样的玩意,自己有一个的话虽不是可以放在家里,看看爹娘过得怎么样。 云远看的是稀奇,东方可不这样看。 这一手不简单,大多数修士都做不到的,就算是天上人,也不是人人可以的。 一个妖王就能做到这一手,更不简单。 看出了东方的疑问,那妇人主动开口道,“先生不要误会,我一妖王都没修圆满的妖修,怎么可能会落笔成兵之术,这是我在一洞府里发现的遗物,正好记载了使用之法。” 难怪,这就说得通了。 落笔成兵之术也算是世间难得的术法了,所使材料也不是普通的纸与笔,当今天下也不知道是否还能收齐。 就算收齐了材料,施展术法现在也只有一两个古老门派知道,都是不传之密,怎么可能被散修所得。 从这账房先生来看,也不算多少顶级的法宝,除了真实以外,没有什么其余的特点,甚至于都不能代人开口说话,只能代人眼目。 最顶级的不止能听能看能说,还有修为在身,能护主能杀人! “说了这么久了,我还没介绍自己呢,我叫白离,住在临江城下游百里的地方。先生要是有所怀疑的话,可以去城里的官府看一看山川图。” 既然这么说了,那多半就是真的了。 “东方,小师弟云远。”东方也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和云远。 双方再次落座。 “师傅,师傅,我说他们不是坏人!” 妇人笑着摸了摸小孩的头,“那是你运气好,遇到了东方先生二位,你天生心思单纯,心湖无尘无垢,又才入世没多久,不知人心险恶。” 这是说给红妖听的,也是说给东方听的。 天下妖物万千、性情迥异,有像红妖这样天生单纯的,也有善良的,可还有生来多疑残暴的。 史上也不是没发生过妖物祸乱人间的事。 但相比之下,多疑残暴的更容易活下去。 不知道是什么理。 有红妖的师傅在,关于红妖的事东方两人知道的就更详细了。 白离是在山中寻药的时候发现的红妖,妖物达化形才能有人身,可刚被发现的红妖和才出生几个月的婴儿一样,无法言语,如果是大妖化形,不可能这样。 说是人呢,可又身含妖力,也没听说有人出生就有妖力的。 所以白离就把红妖带回了洞府。 红妖现在的红色肚兜在出生的时候就带着,所以就随便起了一个红妖的名。 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普通的肚兜,扔了后总会莫名其妙地回到红妖身边,后来发现这肚兜水火不侵、刀剑无痕,应该是天材地宝一类的东西。 可除了这些外,还没发现有其余什么功能。 在洞府里养了三四年,红妖的身形变化很小,咿咿呀呀地能说一两个字。 捡到红妖书五年的时候,一天醒来,发现红妖一夜已经长成三岁小孩的样子,能说能走了。 这让白离确信了红妖不是人。 为了搞清红妖的身份,白离出了一趟门,访友寻籍,总算摸清了一点头绪。 红妖应该是天生地养的一种妖灵,一般天生地养的妖灵出生就会伴有一件法宝护身,会随着实力的增长而不停地变化,这样看来,那肚兜就是红妖的护身法宝了。 知道红妖是天生地养的妖灵,白离将红妖保护得更好了,除了自己以外,没让其余人知道他的存在。 否则的话,自己很难保住。 又过了几年,红妖又化了一次形,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一个五六岁小孩的样子,妖力也增强了不少。 白离也大概猜出了,红妖应该是每几年化一次形,这五年里身形的变化很小,只有化形的时候会长大许多。 那随身的肚兜也跟着变大了,看来这法宝对肚兜是情有独钟呀,难道等红妖变成二十来岁的样子,还是一个肚兜?那时让红妖怎么办? 使的时候大吼一声:吃我一肚兜? 没把人打死先把人笑死了。 第85章 入世 红妖跟着师傅在洞府里待了几年,白离也教了红妖一些妖物修炼之法与术法,一学就会。 白离早就探查过红妖的心湖,本想从中发现一点什么,可发现红妖的心湖一片平静,无尘无垢,纯洁如玉,什么也没发现。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白离知道了,红妖还能看穿人心。 这就让白离更担心红妖被其余人发现了。 红妖是天生地养的妖灵,生来就有人身,又会如此神通,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怎能好过。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匹夫无罪,怀璧有责,更何况自己就是璧。 可让红妖一直跟着自己也不是个办法。 早晚有一天红妖要独自出去闯荡,如果到时还是如同一张白纸,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被人给抓了或者杀了,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才行。 所以在一年多以前,红妖看起来虽然只有五六岁,可实际有十三岁多了,又学会了幻化身形之法,白离就决定让他出去与世人接触下。 提前在周边走访了一圈,最终选择了临江城让红妖入世与人接触,这人来人往,天南地北的人都有,也方便红妖了解各色人群,同时离白离的洞府也不算远,有事的话也能迅速赶来。 而且在临江城附近住了这么久,周围也没什么修为比自己高的人,真遇到什么事自己也能护得了红妖。 这样就清楚多了。 “白府主,你应该一直都知道他在这的所做所为,也应该能看出那些与常人不同之处,不怕引起其余人的怀疑?” “我自然知道红红最近一年的表现,可毕竟十几年没怎么出过府,第一次出来难免出些岔子。我想的也是让他在普通人这多栽点跟头,成长得快一点,可还是太慢了。” “谁说的,师傅,你看我对客栈的布置,在城里的客栈里我这最安静,住店价钱也算便宜的,还提供晚饭,这都是城里其余店家里没有的。而且我还找人帮忙去渡口揽客,你看,这两个不就是揽来的吗?怎么能说我慢呢。” 红红是一点都不同意师傅的说法。 “你呀。”白离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除了让人帮你揽客以外,其余哪一点像是正常的掌柜会做的事?” “对呀,对呀,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有问题的,谁敢在你这住呀!”连云远都帮着说。 “那你说有什么问题?”白胖小孩满是不服。 “你看呀。”云远掰着指头开始说:“你在客栈大门的对联,上联是人间处处是客栈,一朝一夕,迎送;下联是天下人人皆过客,一来一去,生死;横批是客来客往。横批没问题,上联也没问题,可下联就有问题了。出门在外的人都是图一帆风顺,平安大吉的,你这动不动就是生死,谁愿意来?” “还有呀,我们是有人介绍才知道这儿是客栈,没人介绍的话谁知道这是客栈呀?你的招牌呢?” “对对对!我是感觉有什么问题,却一直想不起来。就是招牌了,当初只顾着写那副对联,把招牌的事给忘了!”白胖小孩恍然大悟。 接着又补充道,“虽说忘了招牌的事,这副对联挂门口也不合适,可只看我这副对联,还是很不错的。” 这倒是,对联还算不错,不过云远没接他的茬。 “这些都还好,可你的客栈也太怪了!先不说你这不像是一个客栈,你看呀,城里都挺吵的,进了你这突然就安静了,人不得想想是怎么回事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闹鬼呢。” “怎么不像一个客栈了?”这小胖子又不服了。 “一般的客栈都巴不得把楼修高点,能多修多少栋房子就多修多少栋。你这呢?这么大的地方,就只有一栋房子,还只有两层,说是有钱人的别院还差不多。” “我这不是为了让客栈更好吗,客人也住得更舒服!” “你用点心好不好,你这是在城里开的客栈,又不是山间别院,山间别院这么布置的话倒还是可以的。” “还有,你见有多少客栈的价格是由客人定的,特别是像临江城这种城小人多的地方开的客栈。你还为客户人提供晚餐,更是一笔开销。” “开客栈都是为了挣钱,你说,你这样还能挣钱?不挣钱你图什么,不得怀疑你这是黑店,把客户人吸引进来后谋财害命呀?” “这能有什么开销,我手一挥不就有了吗。”红妖说着手一挥,一桌饭菜就出现了在桌子上,飞禽走兽样样齐备。 这一手倒把云远给看呆了。 东方也不会这一手呀,会的话以后赶路就不用啃干粮了! “见笑了,这只是些障眼法而已。”白离说着手指一点,桌上的饭菜就变为了馒头。 “干嘛呢,师傅!”被揭穿的红红立即就嘟起了嘴! 原来这样,云远鄙视地翻了个白眼。不过这倒让东方刮目相看,眼前这个小子居然都会碍眼的术法了,不简单! “那就算前面这些你都能说得通,可你也太奇怪了,谁都会怀疑的。” “我怎么奇怪了?”说到这点红妖更不服气了,“我还专门去城里其余客栈看了一天的,学着他们的样子变成了个大肚子男人的样子,学着他们说话。” “嗯,我也不说上来,反正一看就像个小孩,一点都不像个大人。”云远也说不出什么来。 “看,你自己都说不出来,还说我奇怪。” 也是难得遇到看着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云远和红妖都叽叽喳喳地说了不少。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白离也是难得看到红红话这么多,也很高兴。“红红,你表现得确实不好,原本我也准备让你吃一点亏,然后再带你去城里好好转转,学下怎么做人,看得多了你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不先带我去看看,师傅。我这么聪明,一学就会,学会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你呀,要吃了亏才记得牢实。” “还请问先生,书院之中可有记载红红是何妖灵?我查了很多古籍,只能确认红红是天生地养的妖灵,却不知道是何妖灵。” 东方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书院中典籍如海,我看过的不过沧海一粟,关于妖灵的了解得更少了,不过本体先天为人的妖灵,还是头次听说。” “唉,难道就没人知道红红的来历吗?”妇人还是略显失望。 “白府主也不要失望,我回书院问下院中同门,万一有人知晓呢,到时一定传信给府主。”东方安慰了句。 白离眼中一亮,有了个新的想法,“先生,要不我将红红托付给您,您带到书院教导,一来可以在书院学习做人的道理、术法。二来可以教他向善,避免成为为祸天下的妖孽。三来也可以庇护红红,免于歹人觊觎。您看怎么样?” 白离都用上了敬语。 书院要是想护着谁,能动的人就少了许多。 这说法让东方还真有点心动。 可天下的书院从来没有收妖灵入院的先例,要是这样做了,肯定又是一场口诛笔伐。 要是一般书院的话,确实会担心这个问题。 不过依院主的性格,还真不一定,搞不好还希望有人找上门呢。 可东方也不能代书院决定。 “白府主,这件事呢我现在还做不了主。不过我可以回书院给院主禀报一下。这事对你、红红和书院都是大事,也急不得。” 这是的,让白离马上和红妖分开,白离也是不舍的,红妖也不愿意。 “师傅,我不想和你分开。”红妖紧紧抱着白离的手不放开。 看,还没确定呢,红妖就这样了。 “乖,不要急,这事还没定呢。就算要去也没什么,师傅总不能陪你一辈子,早晚你要一个人出去闯荡的。” 白离也算是心善之妖了。 问别人本体是很失礼的事,别人一般不愿意说。因为有时可以通过本体推算出别人的特长与弱点。 东方走了这么久的江湖是知道这点的,所以没问白离本体,白离也不太可能主动说。 可从刚才的谈话中也能知道不少,从水中的洞府而来一般是水生妖灵,水生妖灵除了少数几种以外,都算是和善的妖灵,甚至于对人天生有好感,很是亲近。 加上刚才红妖的一手幻术,鸡鸭牛羊蟹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鱼。估计白离的本体应该是鱼。 鱼类的妖灵鲜有凶恶之辈。 “时间不早了,这也没什么可招待先生的,要不我们到城里找家酒楼招待先生二人,也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白离没有刻意遮挡修为,东方能感觉出来,初入妖王层次,约相当于初入虚神。 随她在城里转上一转想来她也不敢把自己二人怎么样,胆敢在城里众目睽睽之下有所动作,不管是鬼物还是妖修,除非能够力压一国朝廷,否则是会被清算的,所以东方就应了下来。 “那二位请。”白离率先起了身,红红一下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拉着白离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一旁。 东方拉起云远的小手跟了上去。 几人出了客栈大门,一下又能听到四周传来的嘈杂声了。 好像是有点奇怪。经过云远在店里的提点,红妖出了门也感觉到了不对。 出了门正准备继续走,红妖向后拉住了白离,说了句,“等一等,等一等!” “你又有什么事?”白离笑着回过头来看了看红妖。 红妖左右观望了一下,见没什么人在,手一挥,大门的对联上面出现了一张牌匾。 看来刚才云远说的红妖都记在心里了,没有招牌的事也记住了。 第86章 入府 看向那牌匾,上书“客栈”二字。 几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红妖还很自得,“看,现在有招牌了,看到的人一眼都知道这是客栈!” “好了,好了,就这样,走!”白离抱歉地对东方一笑,把这事略了过去。 最终还是没有去酒楼,为了让红妖多学学正常的客栈是什么样子,东方提议去了一家生意还不错的客栈吃饭,虽说味道不如酒楼,可本就不是以吃饭为目的。 红妖是最高兴的,总算能看看其余人是怎么做的了。 从进门到上菜,红妖把所有事都看得仔仔细细。 客栈招牌是什么,有没有挂对联,对联是什么内容,店里的小二怎么招呼客人的账房是怎么算账的,店里怎么上菜的。 上完了菜,红妖拿着筷子闷闷不乐。 “怎么样?知道了。” 听了师傅的话,红妖什么都没说。 “你也不要想着回去后有样学样。每家客栈都是不一样的,你什么都学得和他们一样,人家会找上门的。” 又被说穿了心思。红妖才开口,“怎么学做人就这么难呀!师傅,我能不能不学呀,一辈子就跟着你,和你住在府里,不出来了。” “傻孩子。”白离溺爱地摸了摸红妖的小脑袋。 “都怪去年来店里住的那个人,骗子!”红红咬着牙恨恨地说。 “哪个骗子呀?骗了你什么?”云远边吃边问。 东方敲了敲云远的小脑袋。 对了,吃饭的时候是不准说话的,今天云远把这事给忘了。 红妖又不知道这些,东方现在也管不了,解释道,“就是去年呀,我才出来没多久,来了一个客人。我见那人与其余人相比胆子要大些,便试着和他多说说话,然后他就给我说应该怎么做。就是哪些环境要舒适,要闹中取静,多为客人考虑、价钱不要太高什么的。” “最终你是不是没收他钱呀?”云远咽下了口中的饭菜,放下筷子问。 “对呀,想着他提的建议好像都不错,他就说了让我把费用给免了,我也就同意了,还夸我说学得快,马上教了马上就能做。” 一顿饭在红妖的闷闷不乐和其余人的欢声笑语中吃完了。 吃完了饭白离还带着东方二人游览了夜色下的临江城。 因为临江,江面飘着不少大小船只,不是停在渡口里的行船,而是夜游天水河的游船,岸上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欢声笑语以及吟诗作赋、觥筹交错之声。 好一个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人间繁华。 “先生今晚到我府中入住如何?”游览得差不多了,白离向东方发出了入府的邀请。 “红红的客栈毕竟太过冷清,况且先生二人都到我洞府门口了,再不邀请先生进府一游,也太失礼了。” 这就有意思了。 在客栈里请自己到城里吃饭倒也说得通,现在请自己入府就不知道有什么打算了。 “好,那就叨唠白府主了。” 想着两人之间的修为差距,东方并不是很担心,再加上今夜与她接触的判断,应该不会对自己二人不利,东方也就同意了。 “太好了,可以回家了!”红妖是最高兴的,看来他也好久没回去过了。 其实自从入世来,一年多时间都没有回去过。 另一个高兴的就是云远了。 妖修的洞府是什么样子,云远还是很好奇的。 东方同意了白离就带着几人朝城里僻静的临江之处走去。 “我们怎么去呢?坐船吗?”云远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当然是从水里游过去。”白离回头笑着对云远说,“一会你就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们水里的妖修还是有点自己的门道的。” 到了河边,云远说了一句“等一等”,就把书笈从背后放了下来,开始在里面找什么东西。 才出客栈的时候红妖让等一等,是为了给客栈挂招牌。现在另一个小孩让等一等又是为了什么呢? 红妖好奇地靠近了云远,看了看云远的书笈里都有什么东西。 笔墨纸砚、换洗衣物、一些瓶瓶罐罐的杂物,还有就是很多书了,对于红妖来说,里面最显眼的就是一把青鞘小剑了! 青鞘也是东方空闲之余给做的。 “你还会使剑吗?我也想学。” “我也才学,还使不好。”云远一边继续找东西,一边回答着红妖的问题。 云远在里面最下面找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是一颗青色的小珠子。 拿出小珠子云远把其余东西都收好了,才说可以了。 “这是什么?”红妖不认识这个。 东方和白离是认识的。 “这是避水珠,一位老夫子送我的。一会不是要游去府里吗?白府主好像说过洞府在临江城下游百来里的地方,得游好久。有了这个我在水里至少不用憋气了。” “哈哈。”东方摸了摸云远的脑袋,“收起来,白府主不会让你淹着了,一会你什么都不用做。” “放心,没事的,师傅可厉害了。” “哦。”虽说不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可东方的话云远不是听的。就把避水珠收进了怀里,想着要是出事了手一伸就能拿到了。 “走。”白离说完就直接跳入了水里, 东方拉着云远跟着跳了下去。 云远还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下的水。 远处有人提着酒壶揉了揉眼睛,好像看到有人跳河了,还是两大两小,或者是自己看花了?又定睛一看,什么也没有。最后摇了摇头,仰头喝了口酒就不管了。 没有想象中的砸入水中的冰冷,衣服也没打浸湿,更没有窒息的感觉,完全不像在水中。 云远睁开了眼,自己和东方、白离、红妖都在一起,并没有在水中。 或者说人在水中,可水流都绕着四人而过。 白离的身前有一个夜明珠大小的光球,为四人提供着光亮,可照不透水流,水里的情形看不真切。 东方正准备帮云远一把,双指伸到了云远眼前,让云远闭上眼。云远挡住了东方,说自己试一试。 随后云远闭上了双眼,将左老夫子教过的法诀运转了起来,又是一股清凉浸入双眼。 这个小法诀虽说以前自己气不够,使不了,可云远是一直记在心里的,毕竟自己会的本就不多。 再次睁开双眼的云远四周看得清楚多了。 “你是哪儿学的?”东方也有点好奇,“上次在学院学的?” 云远一直和东方在一起,云远的一举一动东方自然知道。只有在止学学院的时候云远自己待了一段时间。 “嗯,左老夫子教的。” 东方简单应了一声。 “我们在水下这样,有光,不担心城里的人看到吗?” “城里?”听了云远的问题,红妖笑了起来,“什么城里呀,我们都离城好几十里地了,一会就到家啰!” 听到红妖的话,吓了云远一大跳,不是才跳进水里没多久吗?这一会功夫都这么远了。 “我们水里的妖灵在水里和你们人在地上一样。我现在的修为初入妖王,大概相当于你们人类初入虚神的境界,因为天生亲水,比你们同样境界的武修在陆上快一点点。”考虑到有东方在,白离给云远解释了一下。 这是人类远行境就可拥有有能力,远行境能这么快呀!要是自己到了远行境,这走了几个月的路,不是几天就能走完吗?到时每年都可以回家看爹娘。 自己得努力了,尽快到远行境。 “那你呢,你也是水里的妖灵吗?”云远望向了红妖。 东方抱歉地对白离一笑,白离笑着摇了摇头,以示无妨。 云远问这个有些唐突了。 东方见白离没有意见,就替他们回答了,“天生的妖灵不是水里的妖灵,也不是陆上的妖灵,天上、地下、水里,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白离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几人就到了。 不远处有亮光透过来,越来越近了,到了近前几人总算落在了江底的地面。 地面是整块石头,一扇石头的大门立在眼前,自这地面石头这,就没有了水。大门上雕刻着两条巨大的鱼,两边的门柱上还嵌着两颗珠子,在这黑暗的江底提供着光亮。 可除了这大门和石头,四周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白离在门口结了一法印,大门悄无声息地就开了,一条长长的隧道呈现在几人面前。拱型的隧道的上面悬浮着发光的鱼,不知道是真的鱼还是法术幻化的鱼。 看来这白离本体应该还真是鱼。 进了隧道把云远给看呆了,这隧道仿佛是空气做的,一道水幕将河水隔绝于外,从里面能看到外面成群的鱼群、随水流摇曳的水草。 云远好奇地把手伸出水幕,还真伸了出去,能清楚地感觉到外面的水流从指间冲刷而过,甚至以看到鱼群绕着自己的手指游过。 可才到的时候,云远看看很清楚,除了这么一个石门和水,什么也没有。 隧道的尽头是一巨大的水底空洞,洞顶更多发光的鱼在空中来来回回地游着。 洞外的情形和隧道外的一样。 借着这些鱼的光,看清了里面的光景。 洞里四周布置着琉璃的假山、花草,正中间有着几间小屋,五颜六色,是由河里五彩的石子砌成。 第87章 有所求 红妖大吼着回来了,然后直接冲进了一间红色的房子,看来那就是他从小住的地方了。 “白府主你这洞府还真是别致,与众不同,不枉来此一游呀。”东方也感叹道。 这样的水下奇景在人间还真不容易看到。 “那是当然,家里可比外面漂亮多了,白天的时候师傅还会用法术将太阳光引进府里,更漂亮呢!”红妖从屋里抱着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果实又出来了。 招呼东方在外面的琉璃桌边坐下,让红妖又进屋里拿了点水果出来招待二人。 “这是临江城附近的特产,生在水底,地上的人想要采取有点麻烦。对我们来说当饭后餐点正好,对才开始修炼的人来说,倒是有点好处。” 东方先拿了一颗起来,味道确实不错,对修行确实有点益处,可也只是对入门的人有点用处,谈不上多珍贵。 “那就谢谢白府主了。” 这明显是给云远准备的。 “有些事在外面不方便说,先生既然来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先生也看到了红红的法术。以人的计岁方法,他才十三四岁,在我们妖灵的眼里,就是个小孩,一个小孩的术法造诣就这么高了,红红的天资绝对不简单。我一直担心,以我的能力,护不了红红长大。” “确实,以现在红妖的境界,也就接近登堂境武修的样子,可术法已经很熟练了,能初步隔绝天地、幻化身形,幻术也很逼真,就连凭空变物也会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就算在妖灵中,能凭空变物的也是少数,还得是修为到了很高的境界才行。”东方对红妖的天资还是很认同的。 “不是幻术吗?把馒头变成了好吃的。哪来的凭空变物?”云远好奇地问道。 “不,说的不是这个,是招牌的事。”东方开口了。 几人出客栈的时候,红妖凭空变出了招牌挂在大门上,这真的不简单。 “平日里我也叮嘱过红红,在外显露幻术可以,凭空变物的法术不要轻易向外人显露。” “师傅,不要嘛,我今天也是太高兴了才忘了。”红妖吐了吐舌头。 “也幸亏是东方先生二人看到了,要是别有用心的人看到,我们就不能在这呆了。”白离无意地夸了一番东方君子之风。 “所以我才请先生来府中,真心希望先生能将红红带到书院。” 最终还是为了这事。 东方敲了敲桌面,“白府主,这事就像我在城里说的一样,这事我做不了主,你也知道天下书院对妖灵的态度,虽说不至于像对鬼物一样充满敌意,可也没有多少好感。红妖入读书院,被人知道的话” 东方也没把话完全说明,都理解。 “不过放心,红妖的事我回府里了会给院主禀报,其余书院院主的话应该是不会同意的,不过我们院主,还真有可能同意。” 听到这,白离就高兴多了,白离也知道,妖灵入读书院天下就没发生过几次,而且每次都闹得风风雨雨的,本就不抱太大期望,大多书院听到都会直接拒绝,东方给了一丝希望,自然值得高兴。 “那就有劳先生了,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有些事说到了就够了,没必要操之过急。 白离给东方二人安排了一间屋子,布置得很是别致,充满了水底风情,时不时住上一晚倒也有趣。 进了屋,东方施了画地为牢的术法。 “东方,你会凭空变物吗?” “我不会。” “你不是都御空了吗,怎么还不会?” “仅论术法的话,鬼物和妖修都比人强,人是不会凭空变物的。” “那不是鬼物和妖修都比人强?” “不,人的术法不如鬼物妖修,可修为强弱不只是看术法。同样修剑,同境人的剑修一般都比妖修强。其实,如果只单纯地论杀力的话,人应该更强一筹。” “现在你还弱,不要想太远,不利于修行。时间不早了,今天就不用做课业了,睡。” 做课业是为了学习,今天的见闻也是一种学习。 第二天醒来出了屋,看到水幕隔绝的洞府还是很有新鲜感。 在洞府边缘拘了一捧水简单洗漱后,白离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几人又坐在昨夜谈话的桌边。 水下无光阴,云远问了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当知道已经过了辰时,云远一下就站了起来,“遭了,东方,我们的船不是辰时出发吗?船已经开走了,我们怎么办?” “不要着急,一会我送你们追上就是。”白离安慰道。 对呀,昨天从城时来这百来里水路,也不过盏茶时间就到了,想来耽搁一会以白离的神通,也是能追上的。 船上有人身穿素衣从天亮就一直凭着红色栏杆,盯着从城里上船的人。 有才从这上船的新客人,也有昨夜下船在城里游览归来的熟悉船客。而船都快开了,也没有看到那两人的身影。 “先生,还有一件事相求。” “哦,相求就免了,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红红就快到妖兽境了,到了这个境界,郡县之地的山川图就能感觉到红红了,一地感觉到有新的妖兽,有可能会派人来探查,要探查出红红” 这是一个问题,除非带着红妖四处游历,不在同一地方呆太长时候,才有可能不被记载在山川图上。 长期在一地被记载于山川图,官府是会派人来探查详细信息,记载于图上的。 东方思考了一会,让白离找来一块纯净白玉,又从随身佩带的玉佩中取出一支小笔,深吸一口气,运气于笔,在白玉正反面分别写下了“文”、“贤”二字。 然后东方将白玉交给了白离,“白府主将这白玉化为玉佩,让红妖随身携带,只要上面的字没消失,不近距离探查的话,只会以为是文人学士。” 白离接过白玉,又拿出了两块契合在一起的鸟形石雕,“谢过先生,先生帮了一个大忙,我自也不能白受先生的好处。我这有一对玲珑石,就送给先生把玩,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我就不推辞了。”东方收了那叫玲珑石的物件。 用完了早餐,东方二人准备告辞。 “那我也不耽误先生行程了,我这就送先生回程。”白离也不刻意挽留。 白离带着红妖和东方二人一起出了府,站在大门外的石头上,问清了东方原本乘坐的大船模样,就带着几人驭水而去。 “尽量不要让人发现。”东方不想让船上的人看到几人破水而出,免得引人好奇打听。 这对白离来说不是难事。 那大船本就是向下游行去,才用完早饭,很多人还在房间里休息或是船前的甲板上闲聊透气。 靠近了船尾,白离带着几人缓缓浮出了水面,使了一个小幻术,让几人所处之地在外人看来依然是一江流水。 “那就告辞了。”东方抱了一揖,牵着云远的小手,脚踏流水,轻飘飘地飞上了四楼。 云远再一回首,水面如常,哪还有什么人影。 东方若无其事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推开了门就看到书书背对着自己坐在桌边,双手撑着下巴,盯着窗外出神。 “发什么呆呢?书书!”东方出声问道。 “在想东方公子为什么没回来。”书书随口答道。 答完才发现不对,这声音不是苦苦等了几个时辰的声音吗? 书书惊喜地站了下来,返身一看,门前站的不就是早上盼着的两人吗。 几步跑了过去,书书满脸高兴地问道,“公子回来了,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怎么可能不回来,这房间我可是交了钱的,不回来就是亏了嘛,哈哈!”东方打趣道。 书书一边为进了屋的东方倒茶,一边问,“那怎么早上没看到你上船呢?” “我上了船呀,只是在下面有事,现在才回来。” “哦。” 虽说知道东方对自己无意,可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谁让天下少女总怀春,东方的英俊风流任哪个少女都抵挡不住呀。 打发走了书书,云远才问东方,“那玲珑石是什么呀?” 东方取出那玲珑石,把契合在一起的石雕分开,分别是两只鸟的形状,各有神态,身形正好相合。 “这叫玲珑石,可并不是石头,是玲珑鸟死后炼成。玲珑鸟是南方的一种奇鸟,每只玲珑鸟出生就注定了另一半,长大后就朝另一半的位置飞去,无论离多远,都能知道对方的位置,找到后终其一生不分离。” “死后练就成的玲珑石也是一对,互不分离,两人一人持一只,只要离得不是很远,可以相互在心湖之中沟通。至于距离能有多远,就看玲珑鸟的寿命和练制之人的功底了。” 这本就是白离假借东方送给云远的。 东方送了一块玉佩给红妖,自己送一对玲珑石给云远也算礼尚往来了。 这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可却是稀有的玩意,对白离和东方这样的人来说没什么用,对云远这种才入门的人来说,还是有点用处的。 东方教了云远使用法门,试了一下,还算不错,以目前云远的功底,百里范围内可心湖传声。 第88章 差不多 又得了一样法宝,云远很是高兴。 心里点了点,自己现在有两样法宝了,一样是左老夫子送的避水珠,另一样是就是这玲珑鸟了。 都不是什么贵重的法宝,可毕竟有了不是吗。就像小的时候,爹娘随便买点什么玩偶给自己,自己都宝贝得不得了。 其实云远还得过一样法宝,就是方丈所送的平安签,虽说不知道具体有什么功用,可那应该是迄今为止云远得到过的最贵重的法宝了,只是送给了小岚。 又试了几下,熟悉了使用法门,东方就把玲珑鸟给了云远,云远小心地收了起来,和从怀里取出的避水珠一起,放在了书笈的最下面。 收拾好了,又按前几日的习惯,练了那一套入门剑法,练了二十几天,现在已经使得很熟练了。 练了一遍后又让东方当“靶子”陪着练了练基本功,又是一次都没中。 下午,东方又给云远加了一项训练。 拿出一小把铜钱,大约十来枚,每一个都让云远用线捆好,线长六尺左右,穿好后东方拿着线头,随手一甩,十来根白线刷刷刷地冲天而起,呈整整齐齐地刺入了房顶的梁上。 这一手功夫可不简单,将软绵绵的细线刺入坚硬的木头里,靠的可不只是手劲,更有一番聚气成物的功夫在里面。 挂着的铜钱悬在梁下前后左右乱晃,停下来的时候正好排成一条直线。云远看了看,停在了自己肩膀的高度。 “来。”东方把云远招到了自己身边,自己拿了一根小一点的长竹竿,或者应该叫竹签,站在了一排铜钱面前。 面前的铜钱随着船身轻微地左右晃动。 看准了时机,东方手中竹签如闪电般瞬间刺出,手松开,竹签稳稳地停在了一串铜钱之中,正好从每一枚铜钱中间的方孔穿过。 要是有人在挂的铜钱另一头看着,会发现,东方出手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一根竹签,没有竹身,只有一个竹点在眼前不断放大。 这一手把云远看得目瞪口呆,难怪东方一直说自己出剑慢、手不稳、剑心不准。 “练。”随后东方又补充了句,“只准用手劲,不许使剑气诀。” 原本云远还想着用那套入门剑法中刺的剑气诀呢,毕竟用剑气诀出剑比自己以前胡乱出剑确实快多了。 这一手练的不止是手劲,更是眼力。 从铜钱中抽出竹签,云远屏气凝神,收手屈肘抬至肩高,死死地盯着摆动幅度逐渐减少的铜钱,一剑刺出。 那串铜钱在空中乱舞,时不时地撞在一起,稀稀零零落地响起了叮叮咚咚的声音。 一个铜钱都没穿过。 预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继续。” 东方看着云远刺了第一剑,就到一边去了,看自己的书,喝自己的茶,发自己的呆。 于是,房屋里时不时就响起了铜钱相击的声音。 在一般人听来是铜钱相击的悦耳,在云远听来可不那么悦耳。 下午休息的时候,东方问了问云远刺穿了几个。 大多时间能刺穿一个,少数时间运气好能刺穿两个,至于三个,还没有。 “不要总想着一口气刺穿所有铜钱,先一个、再两个、再三个,一个一个来。” 日子一天一天地就这么过去了,在船上的日子除了练剑识文,云远还看了各色风景。 平静的河水在广阔的河床里静静流淌。 湍急的流水在悬崖陡壁之间奔腾。 富贵人家在酒池肉林中的醉生梦死。 船游浅滩时那拉着长长纤绳的黝黑纤夫。 云远又想起了在止学学院的时候,和石大他们一起进城玩耍,有马车接的在大门前等,没有马车接的在远离大门的地方等。 那时的云远才开始考虑人与人是不同的,不光是身份不同、外貌不同、男女不同、体型不同,原来人是分高低的,不是身形的高低,而是身份的高低,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然后又想通了读书可以改变这件事,如果每个人都读书,家家成为书香世家,那每个人都可以去门前接自家孩子了,不用远离大门。 再后来又想通了,人分三六九,分的不是好坏、不是大小! 人是分高低的,高的不一定是好人,而低的也不一定是坏人! 人生来是不分高低的,只是财富的多少影响了高低!权力的大小决定了高低! 所以呀财富的多少影响了高低!权力的大小决定了高低! 这是不对的! 家产的多少、权力的大小不应该成为身份高低的衡量标准。 可天下就是这样的! 云远也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来衡量。 就像那唱着号子、肩拉纤绳的辛苦纤夫,要是所有人都是书香世家了,所有人都过着富足的日子,所有人都坐在这船上,那么又谁来拉这搁浅的大船呢? 现在想来,总感觉,这天下缺一把尺子。 金钱和权力是否应该成为尺子,云远还想不通。 在船上的时候,有次在船外与一位富商相遇,相谈几句,云远印象深刻的是那富商发了一阵感慨。 这富商以前也是穷苦人家,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家财万贯。可他时常对当下的富贵生活不满,整日里身穿绫罗绸缎,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偌大的府院里三妻四妾、子孙满堂。 在平常人家看来,这已经是做梦都难梦到的生活了。 可在他看来,现在最想吃的是以前穷苦时吃的粗面馒头,最想穿的是以前洗得脱色的粗布衣服,最想住的是那一床一桌四墙一顶的土木房子。 “等我老了,儿女长大了,能把家交给他们打理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妻子回乡下,过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粗茶淡饭的平淡日子!” 一屋二人三餐四季。 那一声感叹饱含着求而不得的奢望。 甚至让云远内心产生了一种想法,“原来有钱人最终想过的也不过是普通人的日子,一日三餐,夜宿一床。那世人努力读书、修武、做官、挣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等富商走了后,云向给东方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东方难得地摆正了脸色与云远谈了一番。 “你认为他真的想过那种日子吗?” “看他刚才所说所感,应该是真的想过平淡日子。” “不错,现在的他是真的想过那种日子了,可他能呆多久?” 这云远就不知道了,也就没回答。 “或者说你,现在你想家吗?”东方好久没正式地问云远这个问题了。 “嗯。”云远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想回家吗?” “可以的话我当然想回家。” “那你愿意从此以后就呆在家里吗?再也不出来,不去书院、不练剑,整日脸朝黄土背朝天,在土地里刨生活。” 云远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愿意一辈子就待在村里。 “在村里找个差不多的先生,读几年差不多的书,去城里找份差不多的差事,挣着差不多的钱,找个差不多的老婆,买栋差不多的房子,生个差不多的娃,再让娃读个差不多的学墪,老了后过着差不多的生活,再找块差不多的坟地、买副差不多的棺材,立块差不多的碑,过完这差不多的这一辈子。” “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这几个字来回地在云远的脑海里回荡。 在没出村前,没看到外面的精彩,云远可能就真的像东方说的这样了,长大了在土里谋生活或者和魏大壮一样,进城里谋份差事,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辈子。 并不是说平凡的生活不好,而是见识了天下其余人的生活,有更精彩的活法,自己也有机会活得更精彩、更充实,都还没有体验一番,就放弃了,就去过普通的日子。 心里就总有一丝不甘。 为什么不能去拼搏,去尝试一番! “想来那富商也过不惯多久口中所说的那种平淡日子。” 云远听完东方的话,发现自己是不愿意过那种差不多的生活的。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吗?” “日子过久了,太平淡了,太累了。他的平淡日子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而普通人过腻了的日子却是他久久没体验的生活。” “不错,人一辈子只能活一次,活着的时候大多人只能体验一种生活,过久了,总会乏的。要是能有机会体验不同的人生,很多人是愿意的。”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他们可以享受勤俭节约带来的喜悦,但是普通人却找不到那种挥金如土的感觉,所以何必在意别人的活法,认准自己的目标,走好自己的路,不好吗?” 云远点了点头。 “等有一天,你看尽了那天上风光,可能会想着回到出发的地方。”东方又补充了一句。 就像那富商一样。 也只到了那一天,才有资格回到原点。 人,不怕走错了路,走错了路还能走回来。 怕的是没了目标,不知道往哪儿走。 更甚至于是想重回到,不再前行。 要是云远的路走成这样了,先生会对自己很失望。 东方可不想让先生对自己失望。 第89章 下船 离麓城越来越近了,天气也渐渐转入了深秋。 可没有村子里深秋的那股寒意。 不知不觉,出门快一年了,走的路、见的人、识的字,比在村子里呆那么多年走得都多、见得都多、识得都多。 云远也从一个一叶障目的乡野小孩成长为了一个初识天下真面目的入世之人。 这个天下可真精彩,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是否也会同样精彩。 一个清晨,两人总算到了麓城附近的渡口,在书书恋恋不舍的目光中,东方带着云远下了船。 在下船前书书还专门给东方包了一小包吃食,怕他给饿着了。 再次踏上陆地,久违的踏实感重新涌上心头。 在这下船的人不是很多,多是带着书童云游的书生、武人或是香客。 下了船远远地就能看到麓山的影子,不由得你看不到。 夏之南,河之东,有山灵,曰麓山。山逾千丈,高可穿云海,大可填河海,人少至,曲径而通幽,非力者,不可知云上风光。 长这么大,云远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雄壮的山,一眼看不到山顶,早已在云层之上。 “那就是麓山?”云远边走边问东方。 “不错,麓山是夏国的镇山,也是夏国最大的山。” “我们来这干嘛?从这去学院应该绕道了。”东方大致给云远说过书院的位置以及一路的行程。 “当然是来和这的山神打个招呼,说你来了。” 云远翻了个白眼,以为东方和自己说笑呢,麓山山神,堂堂一国镇山之神,何等神仙人物。自己一个乡野小子,来和他打什么招呼,有什么资格和他打招呼。 和东方待久了,总有一些习惯不知不觉地跟着养成了。 “拜山神就拜山神嘛,还说什么打招呼,说得你很厉害一样。还不是和其余的香客一样。”白离对东方客气,可不意味着麓山山神也会对东方客气,毕竟白离与麓山山神地位差得有点大。 “小远子,我们和他们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是来拜山神许愿求保佑的,很难见到麓山山神。我们是肯定能见到的。” 云远认为东方现在还是嘴硬要面子。 “那你说我们怎么去见麓山山神?” “爬上山就看到了。” “这不还是和他们一样吗?为什么我们就能看到。” “不,不,他们是爬到山脚不远的位置,去山神庙,我们是要上山顶。” 云远突然停了下来。 东方见云远停了下来也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云远。 “怎么了?” “东方,你刚才是说我们要上山顶?”云远指了指云上看不见的位置。 “对呀,不然怎么见麓山山神?难道你认为他没事住在山脚?那不得天天被唠叨得烦死。” “不是,我们一定得上山顶吗?不是可以通过神像看到我们、听到我们吗?我们到山神庙里让他知道一下不就可以了。” 云远还记得找小岚的时候,晚上东方带自己去找土地神,那土地神可是说了,神仙的好处之一就是,愿意的话,能够通过神像看到周围的人与事,神像越多,看到的地方也就越多。 像麓山山神这种神仙,肯定不会比土地神差。 河有河神,山有山神,麓山之神,夏山之祖,群山莫敢不从也。得神之位,护夏之国,仰夏之民,德高而名望也,故游人至,香火不绝。 比那土地神可就强太多了。 “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可那是”云远没说完,只是用手指了指那山。 “这算什么,又不是很高,你要是出了夏国去看一看,有些山那才叫高。”解释完了东方没理会云远,继续往前走去。 都冲上云海了,这还不算高!云远真不知道东方说的高有多高了。 云远小跑了两步追了上去,“东方,东方,要不你带我飞上去,这样也能省不少时间,也好早点到书院。” 第一次东方带云远飞的时候可是飞上了云海的,如果东方愿意的话,带着云远飞上山顶也不是难事。 “最近净顾着教你练剑了,连书都读得少了,现在气弱飞不起来。”东方连头都没回,直接找了个不像理由的理由给打发了。 看来是真得爬上去了,不知道上去了还走不走得下来。 和游人一起行了一段,快中午的时候总算到了山神庙。 越靠近人越多。 到了庙前才知道,这个庙才叫庙。 麓山山神庙在一处山脚依着山势而建,层层而上,从进门的大殿到最上面的主殿,足有十五座。 进大门后前殿的香炉焚烟渺渺,不断地有人前来进香,进门后就有两位年轻庙祝给需要进香的人递香,香火对于神灵来说是很重要的,关乎自己的金身、神力与修为。 而这些兢兢业业的庙祝,一些是因为还愿自愿来的,也有一些是朝廷派来照看香火的,对于这些人,不止朝廷会有俸禄,麓山山神有时也会赐下奖励,这奖励有可能是黄白之物,也有可能是修行之物,极少数可能会被赐于神仆之位,近身伺候山神。 神仆对于普通庙祝或者是大庙祝来说,都是高高在上的,知晓的是山神的心思,传递的是山神的意志,就连地方官府对于神仆的家人也会照顾有加。 “东方,我们是来拜山神的吗?要去最上面的殿吗?” “我们上去干嘛,反正要上山见山神本人,来这拜给他塑造的泥像有什么意思。” 东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引来周围一群人侧目,就连庙祝都看了过来。 云远立即就不自在了起来,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我没听错,那个人是说要去见山神本人?凭他也能见到?” “在山神庙里对麓山山神这么不恭敬,也不怕山神显灵迁怒于他?” “那你也太小看麓山山神的气量了,堂堂一国镇山山神,怎么可能因为有人话语不敬就轻易显灵。” “要是我的话,就算不显灵惩罚也不会应了他的愿望,让他白跑这一趟。” “庙祝呢?庙祝为什么不把他们赶出去。” 处于周遭之人嘈杂之声中,只有东方丝毫不在意。 “东方,我们要不先走?反正来庙里也没事。”云远拉了拉东方的袖口伸着脑袋靠近了东方轻声说道。 来真担心有人把他们赶出去,倒不是担心伤了自己,而是太丢人了! “谁说我们没事?没事的话我进来干嘛。” “你不是说我们不是进来拜山神庙的吗?那来干嘛?” “这的饭菜挺不错的,这不快到吃饭的时候了吗,当然进来吃饭了,难道你想饿着肚子上山?” 哗!!! 这下就连庙祝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年轻的庙祝走了过来,面带愠色,“这位公子,在麓山山神庙里还请对山神大人尊重一些,虽说山神大人不能满足所有人的愿望,可毕竟庇佑着一国群山,功德似海。” 显然他是将东方当成以前来许愿没满足的人了,专门来找庙里的不自在。 “不错,不错,这一群人之中就只有你一个人出来为他说话,见了他的面,我一定替你说上两句好话。” “山神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就连大庙祝都很难见上一面山神大人。如果先生再这样的话,就只有请先生出去了。”年轻庙祝更生气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东方也不想真惹那年轻人生气。 听东方如此说了年轻庙祝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那问下今天中午吃什么?”东方后面一句话气得庙祝直想翻脸。 不过东方接的一句话又让他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堂堂的麓山山神不会小气到如此。” 要是自己翻了脸,岂不是就承认自家山神小气了吗? 做了山神的庙祝,怎能给自家山神抹黑。 只得咽下这口气,好在来了个在山神庙里呆了很多年的老人,各种事见得多了。 老人支开了愤愤不平的年轻人,和颜悦色地向东方解答了一切。 东方一脸扫兴地朝饭堂走去。 脸上的不悦连云远都能看出来,更不要提在远处一直看着东方的年轻庙祝了。 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找麓山山神的茬。 “你是不是故意的?”从大殿走过后,云远小声地问了问东方。 东方装着一脸诧异的样子,“你怎么这么聪明了,这都能看出来!” “傻子才看不出来!”云远给东方翻了个白眼。 “你是不是和麓山山神有什么过节?”云远又补充了一个问题。 “没有呀,我一个普通书生,能与山上的神灵有什么过节?就算有过节,也是我给他赔礼道歉。” 听东方的语气,绝对不是这么一回事! 见久久问不出什么来,云远也就放弃了,随着东方进了专供前来进香的善男信女用饭的膳堂,饱饱地吃了一顿。 当二人吃完出门的时候,外面的庙祝多了不少,年轻庙祝居多,对二人的敌意是丝毫没有掩饰。 看来东方之前的言行已经传了出去,来找麻烦的人不少。 东方完全没将这些人看在眼里,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地出了膳堂,还趾高气扬地去前殿溜达了一圈,经过前殿的时候还刻意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殿里的神像,满是不屑。 虽说前殿里供奉的不是麓山山神的神像,可东方是摆明了不给麓山山神面子,把后来赶到的一众庙祝气得不轻。 第90章 你很不错 见把这些庙祝气得够呛,东方心满意足地出了山神庙! 云远更加确定东方是故意的了。 出了山神庙,东方就沿着游人栈道开始向山上走去。 在东方走后不久,也有一群年轻的庙祝跟着上了山。 在山神庙最上面的大殿,供奉的正是麓山山神的神像,犹如纯金铸就一般,在常年不灭的烛光映照下,金光闪闪,如果是夜间的话,远远地就看看到神像发出的金光。 这才是金身,比在城里见的只有几缕金丝的土地神像可强太多了! 在大殿的不远处,有一间朴素的小屋,在山下与东方交谈过的年长庙祝走到屋前,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轻轻地推开了大门,进去后又轻轻地掩上了。 “大庙祝,前殿发生了些事。” 这年长的庙祝跟着大庙祝一起供奉麓山山神已经很多年了,既然他认为有些事应该向自己禀报,那就是确实有事了。 在听年长庙祝说完后,大庙祝陷入了沉思。 年长的庙祝静静地站在一旁,对大庙祝很是敬重,这敬重不止是因为大庙祝的身份。 在他年轻的时候来到山神庙的时候,大庙祝就在,那里的大庙祝看起来正如不惑之年。 如今自己已经耳顺之年了,可大庙祝还是那样,光阴长河似乎没有在大庙祝的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他也希望有一天能像大庙祝一样,成为神仆。 一大一小两个书生,小的暂且不说,听禀报,大的那位丰神润玉、气质不凡,不像是普通的读书人。 可他来了山神庙就算不像普通人一样敬重山神,可也不应该这样挑衅山神。 山神大人一直以来庇护夏国一方山水,按理说夏国是不会有人这样对待山神大人的,难道是敌国之人? 大庙祝大手一挥,身前出现了东方二人进庙以后的画面,看了这画面,大庙祝脸色不好起来。 在画中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至于两人的长相,看不真切,两人所说,更是一点都听不见。 不是普通人,能将自己和随行之人的身影从一方天地中隔离而出,不让他在窥视,不简单。 更何况对方还身处山神庙,自己在这庙里可比在其余地方掌控之力强上许多。 在占尽地利的情形下,对方还能如此,不简单呀! 虽说以山神大人的修为,不太担心有人能对大人不利,可为防来者不善,大庙祝还是决定向山神大人禀报。 作为大庙祝,是有方法可以联系到山神大人的。 正想向山神大人禀报,大庙祝却停了下身形,很是恭敬地低头立在了那里,一会就又放松了下来。 “勿理,如常。” 山神大人的声音在自己脑海里响了起来。 原来山神大人已经知晓了,既然山神大人有令,那就不理会了。 大庙祝对年长的庙祝挥了挥说,说置之不理即可。 年长庙祝却没有转身而出,看那犹豫的样子,好像还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话就说。”得到了山神大人的指令,大庙祝现在一脸轻松。 “禀大庙祝,还有就是,我上山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一群年轻的庙祝跟着那二人出了门,好像是跟着他们上山了,恐怕是准备在半路。”剩余的话没有多说。 大庙祝又想了一下,山神大人既然已经知晓山下的事,想来也知道有人跟着那二人上了山,让自己不理会的话,山神大人就应该有自己的打算了。 “依旧不必理会,你先出去。” “是”,年长庙祝应了一声出去了。 估计是些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 东方带着云远往山上走,一路上还有不少同行的游人,大多是文人,一路游山玩水,吟诗作对。 时不时在山路两边的石壁上还有诗赋大家留下的名篇。 更多的消逝于无形。 越到山上游人越少天快黑的时候,东方二人身边已经没什么人了,好在朝廷考虑得周全,在栈道一路上都修有供游人休息的小院,就如同官道两边的驿站一样。 费用嘛,自然不便宜!可风景嘛,也确实对得起这价格! 真是喜欢挣钱的皇帝。 到了依山小院,院里的人还真不少,四海相聚的游人聚集在一起闲聊,读书人和读书人在一起,武人和武人在一起。 环视了一圈,还是读书人多! 要了一间房间,东方二人在楼下和人拼桌用过了晚饭就和往常一样回屋做课业、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院里的人三三两两地又起程了,有原本就是结伴而来的,也有些是在路上认识后一起游历的,还有一些是昨天晚上才认识的,虽只相识一夜,可已互视为知己。 东方二人路程比一般读书人快,没多久就把其余人甩在了身后,可又没全力赶路,一路上让不少武人都行到了前面。 “东方,那些庙祝是不是故意跟着我们的?” 昨天晚上云远可是看到有一群庙祝也是入住了小院的,只是早上出门的时候没看到而已。 “继续走着不就知道了?如果是找我们的,早晚得遇上。” 果不其然,没多久在前面的路上就遇到了。 在上山的一段独路上,站着一群身着庙祝服饰的年轻人,约摸十来人,其中还有那个斥责东方的年轻人。 带头的是个一脸正气凛然之人,身上有着一丝久居高位的威严,看来在山神庙里应该有一些身份与地位。 “昨天就是你们在山神庙里对山神大人不敬?”语气里充斥着责备与不满。 “怎么?麓山山神现在变得这么小气了?容不得有不敬他重他的人了?” “你少在这玷污山神大人的名誉,山神大人庇护一国,自有大气量,岂是你这种小人所能污蔑的?” “那你们拦在这是什么意思?” “山神大人有大量,自然不屑于与你等计较。可我们是凡人,也是山神大人的仆人,自有责任维护山神大人的名望与颜面。对于你这种挑衅山神大人威严之人,你说我们是什么意思?” “哦?然后呢?” 针对东方的装愣,对方直言了,“自然是打断你们的狗腿,给你们一点教训,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敬神重道。” 那与东方起过争执的年轻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就匆匆地挤到了领头之人的身后。 “不是说来与他们理论一番的吗?让他们知道错了便是,现在怎么变成要打断他们腿了?因为这点小事伤人总是不好的。” 再瞥了一眼东方、云远,“而且一看他们二人就知道是文弱书生,腿断了的话,让他们怎么活?” 其实心里想说的是,“而且一看他们二人就知道是文弱书生,把腿打断的话,下手重一点,可能连命都没了。” 领头之人正居高临下得意地看着东方二人,想看他们二人在自己脚下匍匐求饶的样子。 等了许久,结果却见二人听了年轻庙祝的话,一丝反应都没有,更是生气了,脸一黑,“不是我不给他们机会,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们一直不知悔改,对山神大人的不敬没有一丝悔意,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明明是为了满足自己高高在上的心意,却说得如此道义凛然。 年轻人庙祝还想说些什么,领头之人手一挥,身后就有几人把年轻庙祝挤在了后面,朝东方二人走了过去。 两个普通的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一会就让你们跪地求饶! 果然三两下就被放倒在了地上,哼哼不已。 只是画面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倒下的是那几个庙祝。 “原来还隐藏了身手,不过就算你会点拳脚功夫又怎么样?照样打断你的腿!” 领头的庙祝还是有点修为的,至少对付普通入门之人是绰绰有余,结果一交手才发现,自己完全不是东方的对手,一招一式完全被对方牵着走。 平日里自己在山神庙里高高在上,不止是香客,就算是同为庙祝之人,很多也对自己敬重有加,毕竟自己是朝廷派来的,算是得到朝廷认可的庙祝,而大庙祝一般都是从朝廷派来之人中选取。 眼看自己要落败,只得使了请神之术,借麓山山神之力。 可就算在麓山借助了麓山山神之力,还是败了! 和其余人躺在一起的他,恨恨地看着瞪着东方。 东方信步从他身边走过,仿佛没看到他一样。 要是东方冷嘲热讽地说上几句也好,至少眼中还有自己。这还是他第一次希望有人这样对自己,可悲! 略过了他,东方走向了最后一个怔在那儿的人,那个年轻的庙祝。 面对直直走向自己的东方,年轻庙祝先是恐惧,再是彷徨,最后镇静自如,泰然处之。 “最多不过和他们一样,被揍一顿,躺在那儿而已!” 年轻庙祝这样想着,看着东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与自己擦肩而过,再一步一步远离自己。 等东方、云远分别走过了自己,愣在那儿的年轻庙祝才反应过来。 “我居然没事!” 刚才那人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好像说了句。 “你很不错!” 第91章 北方来人 随后的一路走得就很顺利了,除了走得越来越高,越来越累。 上山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真不知道这路是怎么修上去的。 在云远的心中,出村前最高、最陡的就是出村的那座山、那条路。 从来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高的山。 回首望去,山下的风景渐渐地看不清了,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仰头而望,山上的风景和在山下看时一样,也是白白茫茫的一片。 两人已然置身云间。 要不是云远这一路长进了不少,还真爬不上这山。 这趟路走得值,这一背笈的书也看得值。 “东方,我们还要爬多久呀?”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快了。”毕竟两人已经爬了好几天了。 “再不来我就只有闯上去了。”东方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然后就见从半隐在山间的小路上,缓缓走出一人,白衣白须白发,置身白雾,一身仙气,像极了传说中的仙人! 站定的云远也问出了这个问题,“老人家,你是山上的仙人吗?” “呵呵,你很可爱呀,不错,我就是山上的仙人。”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没想到还真是山上的仙人,这让云远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总算来了,我们都走了这么几天了,也不早点来,还不快带我们上山。”东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听东方的语气,好像认识这人,而且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二人来了。 “好的,好的,我的乖师侄,这就带你们上山,呵呵。” 原来是东方的师伯,那不就是陈先生的师兄弟了?可东方好像对他不是很尊重。 云远正了正衣冠,连恭敬地向老人作了一揖。 虽不认识老人,可对陈先生还是心存敬意的,更多的是谢意。 老人抚须笑着点了点头,受了这一礼。 只有东方白了一眼云远。 “我们走。”老人说完转身,右手衣袖一拂。 云远眼前景色斗转星移,有如镜花水月,一幕一幕从眼前飞逝而过,当眼前的景色定下来的时候,已然在了山顶。 三人置身一平台上,平台四周满是雕云刻雾的白玉栏杆,连地面也是一块块三尺见方的白玉石板。 再往栏杆的外面看去,哪儿还有一丝雾气,山下风光一览无余,那雾气好像被栏杆吸收了一样,白玉栏杆里的云雾缓缓游走,就如同午后慵懒的老人一般。 平台的尽头是一大殿,通体金光闪闪,犹如黄金铸造一般,自是比山下的大殿气派许多。 就是不知道花了多少人力、财力才修成这大殿。有如自己稍许有点功底之人从山下到山上都用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师伯带了一程才上来,不然的话,可能还得多走两天。 普通百姓,还得身携重物上山,那就更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了,一路的吃住供应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总不能总是修行中人来做这肩挑背扛的粗活,靠的还是普通百姓。 这自是在云远眼中的看法。 在一国看来,能在这么高的山上立一座山神庙,赦封山神,就算再多花四五十倍的开销,也是值的。 越高的山,越难赦封,不过一旦赦封,那这山神对一国山川气运的养成,对一国气运起的稳定作用,可不是银子可以换来的。 “那大殿是黄金铸成的吗?” 对于云远的问题,老人一点也不奇怪,大多人第一次见这大殿都会这有样的想法。 “这大殿建成的时候,只有殿顶的琉璃瓦是镀金的,只是随着麓山山神的香火越来越盛,修为越来越高,他的金身把整体大殿都浸成了金色,一会你到殿前看一看,就连殿外地面的白玉石都开始有一丝金色了。” “师伯,你知道得真多,在这山神庙里地位一定不低。” 连连听到师伯这一称呼,老人久不起波澜的心湖有了一丝荡漾,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了。 东方的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也没有开那个口。 老人只是呵呵笑了两句,没有说什么,带着二人绕过大殿,去了后殿。 至今为止,云远还没看到麓山山神的神像呢,都不知道麓山山神长什么样子。 可老人带着绕过了大殿,自己也不好意思提出要求,让老人带自己去见识一下麓山山神的神威。 到了后殿进了一普通的木质小屋,进屋就闻到了浓浓的书墨香,屋里墙边布满了书架,书架上陈列着许多书物,从书色来看,有些书很是陈旧了,一碰就会散一样;有些一看就知道是才买来没多久的新书。 见了屋里情形,东方的脸色好了一点。 三人分主次落座后,也没有上茶上水会什么的,东方也不在意这些,云远一个从小村子里出来的人,更不讲究这些了。 “说,来麓山有什么事?” “依先生的吩咐,来见你的。” 听到东方的话,云远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的老人就是麓山山神! 与自己想象中的好像不一样,山神不应该是手持重兵,高大威猛,眼粗肉横的样子吗? 眼一瞪就能把山下小鬼给吓死,手一拍就能把翻山倒海,脚一跺就山崩地裂! 怎么是个老夫子的模样。 “哦?见我?我有什么见的。没记错的话,自从我当了这麓山山神,师弟已经好几百年没和我联系过了。” 又一个响雷在云远的头顶炸裂! 陈先生有几百岁了?可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呀! 那这样看的话,东方可能也不止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可能也是个百十来岁的人瑞了?可东方明明给自己说过,自己只有二十来岁。 “当年,我受了这麓山山神的封赦,与书院关系破裂,书院中人再无一人认我书院出身。师弟早就不认我这个师兄了,可我一直还是把他当师弟的。” “小东方,你肯定也是不认我这个师伯的。那么这样看来,这个小孩就是来见我的理由了。” 看来书院里几百年前发生了不少事呢。 有机会得好好问了问东方。 难怪东方给自己白眼,难怪东方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山下的时候,东方会那样对山神庙以及庙里的一群庙祝。 看来东方是不喜欢自己叫这个人师伯。 “让我看看这个小孩有什么特别。” 说完老人凝神,聚气于双眼,想要看透云远的来龙去脉,一股威压从眼前老人身上散发而出,虽说知道有东方在,眼前老人也不可能对自己不利,可自身气息还是运转起来,想要抵抗一二。 云远的这点书生气在老人眼中还不如无边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轻松就压制住了。 可老人的神色却越来越严肃,双眼散发出灼目的金光,云远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可始终还在承受的范围之内,与开始相比,没多大变化。 老人眼中的金光缓缓散去,轻轻吐了一口气。 这个小孩不简单,老人起初能清晰地感知小孩的一路行程,平淡无常,毫无破绽。 可这是师弟刻意带来给自己看的,不可能是个普普通通之人,在老人进一步探视云远的光阴痕迹之时才发现了异样。 这个小孩不简单,真实的一路行迹被人刻意从光阴长河中抹去了,想进一步探视的时候,有另一股庇护之力与自己的探视之力对峙。 要是自己尽全力的话,有可能看到小孩的真实行迹,前提是庇护之人没有留什么后招。 这种可能性不太高。 可老人并没有继续,没猜错的话,庇护之人就应该是自己师弟了,自己可不想伤了师弟花这么大力气保护的人。 而且通过刚才窥探发现的蛛丝马迹,他对于云远的来历已经大概有些猜想了。 东方全程都无动于衷,仿佛与自己无关一样。 因为东方对先生有把握。 “小师侄,从哪儿来的?和我师弟什么关系?” 知道了老人的身份和与书院的渊源,云远可不敢像刚才一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看了看东方,东方默认后才开了口。 “山神大人,我从北方来,来自一个叫‘古村’的小村子。陈先生是我们村里的教书先生。” 听到北方二字,老人皱了皱眉头。果然如自己猜的一样,这可是件麻烦事。 “师弟为什么送你出来?” 挠了挠小脑袋,云远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先生为什么送我出来,村里那么多小孩,可能是因为我聪明一点。” 云远说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老人听完云远的回答,转头看了看东方。 东方耸了耸肩,“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老人皱眉想了一会,三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静。 “北方是我想的那个北方吗?”老人思索良久没有什么头绪,唯一的头绪就是来自北方。 东方正了正身子,招了招手,示意云远坐到自己身边。 随后才点了点头。 估计这就是先生让自己带云远来麓山的原因。 老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掺杂着不忍、犹豫与一丝愤怒。 云远完全不理解麓山山神为什么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能出去谈谈吗?就你我二人。”老人最后一脸严肃地对东方说。 东方点了点头,起身后踏着步罡绕着云远走了一圈。 这还是云远第一次东方踏着步罡施展“画地为牢”之术,自然不是为了困住云远,而是为了护住云远。 “你待在里面不要出来,等我回来。” 云远点了点头。 第92章 回家了 北方有什么不同吗? 为什么听说自己来到北方,麓山山神会是那副表情? 古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自己从小在那儿长大,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同之处呀。 这一切可能都要等东方回来了才知道。 而在遥远的北方,一个不起眼的小村里的学塾,里面有着一位先生和不多的学生。 村里上学的孩子又少了一些,可学塾里的朗朗书声更明朗了。 陈先生握着一卷小儿启蒙书卷,听着稚童的书声,眼睛却是看向了身前的砚台,东方走时从他身上抽走了一丝气息,就是注入了这砚台。 砚台里只有如夜的墨汁,还有一幅透过了千山万水、层层障碍,的画面,画里是南方的一座高山之巅。 东方随老人出了小屋。 “就在这,这儿风景就不错。”东方不愿离小屋太远。 现在的距离就算发生什么事,自己也来得及。 老人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点了点头,面带威严。 “如果我真要动手,你以为你能拦得住吗?” 现在的老人才有一丝镇山山神的样子。 没有了和蔼与笑容,有的只是久居高位的锐气,言语之中也充满了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面对态度陡然巨变的麓山山神浑身散发出的咄人气势,东方还是一副老样子。 “在你的地盘我肯定打不过你,不过你可以试试。” 每位神灵在自己的赦封地战力都会大增,一些古老的神灵对自己赦封地苦心经营千年,甚至于在赦封地面对任何敌人都能处于不败的地位。 麓山山神暂时还做不到这样,可毕竟自己经营麓山也有上百年了,在麓山百里范围内,战力还是能保证的。 加之他修为本就高于东方,再有了赦封地的地利,东方基本不可能伤到麓山山神。 面对东方的挑衅,麓山山神外露的压力越来越大,身边一丈之内平地起风,吹得东方长发乱舞,东方的神色也没有刚才那样轻松。 “我相信先生自有安排。” 听到东方拿先生来压自己,麓山山神更加不高兴了。 自己当初比陈先生先进书院,学识、功课、武功、修为在书院也算出类拔萃。 只是陈先生来了后,逐渐地掩盖了自己的光辉,只是陈先生不修武,一心读书,所以在武功、修为上自己依然占着优势。 当然,自己也不会因为师弟超越了自己而耿耿于怀,相反,自己与师弟之间相互欣赏、讨论学问。 只是自己后来受了大夏的赦封,与书院大多数人走了相反的道路,随后还发生了一些事,导致自己与书院分道扬镳,与师弟之间也少了联系。 自己从来没有讨厌或者敌视过师弟,可也不喜欢有人压自己。 正准备出手教训一番这个不听话的师侄,耳边响起了一句话,“师兄多年未见,还是一样的脾气,何必与一个晚辈置气呢。” 收回了即将喷薄而出的神力,脸上的神色也恢复了初见时的和蔼,又变为了那个平易近人的花甲老人。 “几百年了,总算又听到了这一声‘师兄’,我还以为永远都听不到了呢。” 两人之间的话语没有刻意避着东方。 “师兄,一直以来我是敬重你的,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注定我们走不上一条路。” 麓山山神点了点头。 “我也不准备拦着你动手,当然作为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我也拦不住你。你现在是大夏的镇国山神,有自己的职责与想法,只是我希望你要动手也等你和东方小子谈完了再动手。至于他们是重伤或者死在了这儿,就不是我能干预的了。” “好,我答应你。” 陈先生嗯了一声,随后就消失不见了。他一句也没对东方说,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 东方知道自己刚才是唐突了。 “云远是你家先生让你带出来的?” “是的。”东方的语气收敛了一些。 “是从那个‘北方’出来的?”麓山山神手指点了点北方,在手指点的地方出现了一幅朦胧的画面,一片薄雾之中无数山川、河流、村庄隐约可见。 东方看了看那画面,点了点头。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老人的脸色重新严肃了起来,甚至重现了一丝怒气。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先生如此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去那儿的代价可是极大的。” 北方有什么特殊之处东方不知道,但自他有实力远游至北方之时,书院就告诉过他,没有书院允许,不准去遥远的北方之地,那边对于读书人来说危险之极,没有读书人能承受久居于北地的代价。而且大夏朝廷也下过令,不准人们轻易进入遥远北地,更不准那里的人出来。 但更详细的东方就不知道了,即使现在他身为书院里的第一天才,也不知道。 “知道还去!就不怕大夏皇帝与书院起了隔阂?现在的大夏可不是才立国的样子,现在要是铁了心要再建一所书院,也是有可能的。” “你认为院主会在意这些吗?” 听东方这么说倒把自己的嘴堵住了。 以自己对自家先生的了解,肯定是不在意的。 “先生他是知道的?”麓山山神小心地问道。 虽说自己与书院关系破裂,书院不再认同自己书院出身,可对于书院和自家的先生,不管他们认不认,自己还是认的。 只是希望不要有一天走到了对立的道路。 “院主自然知道,我和他的平安符还是院主亲自写的呢。”停了一下东方又补充了一句。 这平安符有什么用东方并不知道,院主让带着他就带着了。一路上也见发挥什么作用,但东方知道一定帮着他们抵挡了什么,因为其中的也运不断被消耗着,依他的经验,其中的气运残存很少,计下了麓山这平安符就得碎了。 “先生知道的话,那这事就更麻烦了。”麓山山神想了一会。 突然又问了一句,“师弟是不是准备就久在那儿了?” 东方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糊涂呀!这值得吗?”麓山山神第一次失态了,大袖一挥,一脸焦急与气愤,一股狂风吹散了山顶的一片闲云。 “先生认为是值的。” 自己急也没什么用,以师弟的性子,决定了的事是改不了的。 这下自己真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皱着眉头胡子都快扯掉了。 “你先生让你带他来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是我的话,我巴不得你们越晚知道越好。” 对呀,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越晚知道越好!可没人想在大夏境内与夏朝廷作对。 “这事我不能当不知道,虽说我很久前欠你家先生一个人情,可你家先生也不是想以人情来逼迫别人的人。” 思考了一会,麓山山神又发话了。 “我想试上一试他。放心,不会伤了他,要是他通过了我就给大夏皇帝说一声,也对得起我这山神位置。要是没通过,那只能送他回去了!然后再给大夏皇帝说一声。” 得了,无论如何都会说上一声。 受了山神位的赦封,就得遵守神仙的规矩,很多事,由不得自己不做。 东方想了想,也只得如此了,点了点头就算同意了。 两人既然已经商定了,就回去了。 到了屋外的时候,麓山山神示意了一下东方。 东方悄然撤了布下的画地为牢之术。 屋里的云远在麓山山神和东方离开后就静静地坐在那儿,虽说知道有什么不对,可现在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等着。 却不知外面的人已然决定了自己的命运道路测试,就看自己了。 这也比大多数人好多了,至少还有东方、陈先生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 天下的人,多是无路可选之人。 想着想着,兴许是太无趣了,云远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睡去了。 好久没睡得这么沉了,云远没有睁开眼,躺着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继续追寻才离开不远的美好睡眠。 “不是坐在麓山之巅的小屋里的吗?怎么变躺着了?难道我坐在那儿睡着了,东方把我抱上床休息?” 没等自己想着更多,耳边传来了呼唤声! “远儿,起床了!都睡多久了!” 一个女声,一个很熟悉的女声。 听到这个声音,云远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这才睁开眼打量了四周。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布置、熟悉的气息,还有那熟悉的声音。 “娘,是你吗?”云远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傻孩子,不是娘还能是谁?” 一人从门外掀开门帘,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饭走了进来。 自己回家了!刚才不是还在麓山山顶吗?怎么就突然回来了?难道是东方飞着送自己回来的? 按捺住心里的这些疑问,云远起身穿好了放在床边的棉袄。 家里在北方,不比和东方一起游走的南方,初冬里已经需要加穿棉袄了。 在床边放下早饭,笑眯眯地看着云远起身穿衣。 在收拾好后,云远端着早饭又出了房间,到了堂屋。游学了这么久,云远已经改掉了以前在床上吃饭的习惯了。 在桌上放好食物,坐着边吃边对坐在旁边的娘亲说,“娘,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呀?爹呢?还有送我回来的东方呢?” “你爹去村里的学塾教书去了,其余的事等你吃完再给你说。” “爹爹怎么又去学塾教书去了?不是有陈先生吗?”心里想着这些,嘴里却只是嗯了一声,又让娘亲多盛了几次饭,吃完了早饭擦了擦嘴,帮着娘亲收拾好了碗筷,才重新回到堂屋坐下。 “娘,现在您可以说了。” “嗯,就在三日前,你爹才从田里回来,正准备吃饭呢,就看见东方先生背着你进了屋。当初看到你背在东方先生的背上一动不动,可把你爹和我担心得不行,还以为你们路上出什么事了呢。” “见我们着急得不行,东方才说你只是睡着了,让我们不要担心,说你只是累着了,大概睡上三天左右就会醒来,还说什么不要担心睡上三天饿坏了身体,有神仙气息会护着你的,这些为娘就听不懂了。” 云远点了点头,估计那神仙气息就是东方留下的气,只是担心自己爹娘不懂,就说是神仙气息了。不过也难怪自己起床来觉得如此饿,都睡三天了。 第93章 希望 “还有呢?” “其余的,你还是找你爹爹,他说得更清楚些。对了,躺了这么多天,东方先生叮嘱过,醒来后适当活动一下身子,正好你可以去学塾找你爹,动一动。” “好的,娘,那我去找爹了。” “嗯。” 云远出了门,走了快一年,村子没什么变化,一路上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都是走时的样子。 一路上遇到的叔叔伯伯婶婶看到自己,也打趣道“出门这么久总算回来了”、“怎么没带一个漂亮媳妇回来”、“走了这么久,都见到了些什么?给说说呗。” 云远一一回应着。 当然,更多的是一群小孩,跟着自己起哄瞎玩。 离学塾还远,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爹爹的声音和跟着一字一句念的小孩声。 到了学塾,云远踮着脚尖朝里看,爹爹还是自己走时的那个样子。 屋里的爹爹明显看到了自己,微微点了点头,继续教着屋里的孩子读书认字。 云远蹲在窗外,跟着爹爹的声音小声地读着。 没多久,里面的读书声就没了,变为了小孩嬉戏打闹的声音,云远立起了身子。 学塾的屋门打了开来,爹爹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充满笑意的脸庞表现出了内心的喜悦。 “爹。”云远喊了一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 “爹,我想你和娘了。” 云华摸着云远的脑袋,“好了,好了,爹娘也想你。” 在云华出来后,更多的小孩也出了门,看到云远,也围了过来。 “云远,听说你回来几天了,本来想去你家看你的,只是听说你累着了,一直在家里睡着,所以才没去看你。怎么样,现在睡醒了?” 当着外人的面云远也不好意思久久抱着爹爹,松开了手点了点头说,“嗯,睡醒了”。 “那太好了,可以给我们说说你一路出去看见了些什么吗?” “对呀,对呀,给我们说说。”一群小孩又开始起哄。 “行了,行了,不要急,反正云远回来了暂时就不会走了,有的是时间。”云华作为先生,一句话就把群孩童支开了。 “暂时不会走了?什么意思?怎么感觉爹娘都有点怪怪的。”云远心里想着,却也没有立即问出。 云华带着云远进了学塾,又将孩童们都招了回来,说今天的课业提前结束,让大家先回家去,明天再来。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高高兴兴地就回了家。小孩子,总是不那么喜欢念书。 锁好了学塾大门,云华带着云远往家里走,路上随意闲聊着。 到了家里,娘亲正好收拾好了家里,总是让不大的家整整齐齐。 三人坐定后,云远才开始正式问爹娘怎么回事。 前面的事就和娘亲说的一样,有一天东方背着云远回来了,简单交待了两句就走了,没一会就带着陈先生到了家里。 “东方和陈先生都说了些什么?” “东方简单把你们一路上的事说了下,说你们到了麓山山巅,见到了山神,这些你都还记得。” 云远点了点头,“这些我都还记得,见了麓山山神后,把我们带到了一间小屋里,然后东方就随山神出门了,让我呆在屋里不要动,再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记得了。” “后面的事就是东方说的了,说他和麓山山神谈了谈你的事,麓山山神确定你的来历就后本是要杀了你,在陈先生的拦阻下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对你做了一个测试,你要是能通过测试就让东方带着你继续去书院,要是失败了,就要送你回来。” “结果,你失败了,本来是麓山山神直接送你回来的,可东方担心麓山山神动什么手脚,就亲自送你回来了。” “那东方他们人呢?我想见见他们。”对于爹娘说的话,云远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不用找他们了,东方送你回来没多久,就和陈先生一起走了,让我们告诉你,他们不会回来了,你也不用去找他们。只是陈先生走的时候,满是失望与不舍。” “东方和陈先生不要自己了?”心里想到可能如此,云远的眼一下就红了。 唉,云远的爹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云远低着头努力地憋着眼里的泪水,让它不要流出来,可还是失败了。 抽泣了一会,云远深吸了几口气,用手左右一抹眼,擦干了眼泪,重新看向爹娘。 “他们还说了什么吗?” 犹豫了一下,云华还是决定全都告诉云远。 “东方还说,你一路读的书识的字没什么,可你一路修出的书生气会慢慢消散,没了书生气,你练的剑气诀” 剩余的话没有说完,没有了书生气,自己的剑气诀拿什么来使? 又是一个噩耗袭来,屋漏偏逢连夜雨。 本来还想着,没有东方和陈先生,自己走了一路,大不了自己再重走一次,总能出去看看。 自己知道怎么练气和基础的修炼法门,想办法看一看舆图、山川图,也能也出去闯一闯。 现在却这样,没有了书生气和剑气诀,自己也能出去走一走,可能走多远呢? 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孩子,家里不可能你有钱人家一样可以提供大量的钱财,能走多远呢? 自己已经见识过了这琉璃世界,知道了鬼怪神灵的光怪陆离,如果只能做为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只能见识这平凡世界,那得留下多大的遗憾! 自己是一个读书人,可要是只能识文断字,那还算什么读书人。 其余人也许可以,但自己不行! 读书人不一定要有书生气、要会剑气诀,可自己作为一个偏远小山村的普通孩子,没有这些还怎么做读书人? 原来在修武入门之前东方和自己聊过,自己还说自己想做读书人,原来自己做单纯读书人的意志依然不够坚定。 只有当自己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还放不下。 云远更沉默了!沉默得不像一个孩子。 这一路走来,云远越来越不像是一个孩子了。 “那我的东西还在吗?”沉默了许久的云远开了口。 云华默默起身,从里屋里拿出了一个书笈。 自己背了一路的书笈,缝缝补补过几次了,可一直舍不得换。 静静地打开了自己的书笈,只余下一路买的书籍、衣物、止学学院的书生服和房牌,还有的就是其余的杂物了。 左老夫子送的避水珠,没了! 白离夫人送的玲珑鸟,也没了! 也是,自己没了书生气,要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有一件意料之外的东西留了下来。 云华又从里屋拿了一把小剑出来。 藏锈! 走了一路,与修行相关的,只有藏锈留了下来。 至少还有藏锈留了下来。 云远不信自己的书生气会消散。 从爹爹手中接过了藏锈,出了大门,拔出了小剑,依着东方教的入门剑气诀练了起来。 见自己的孩子居然使起了剑,虽说二人不懂武学的事,但也能看出云远不是乱舞。 真不知道这一路,云远到底走了一条什么样的路! 自己的书生气还在,剑气诀也能使,只是没有在外面的时候运转得顺畅。 还有希望! 东方不是说的自己书生气会慢慢消散吗?只要自己和路上一样练下去,只要练得够快,修武的路一定能继续走下去。 云远收起了藏锈,也收拾了糟糕的心情,重新回到了屋里。 “爹娘,你们放心,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知道怎么办。” 见云远说得坚定,云华二人的心稍稍放回去了一点。 为了转移云远的注意力,云华问了问云远这一路都见到了些什么。 东方只是简单给自己说了一下,可很多事都没有细说。 云远看到了希望,心情也好转了起来,开始给爹娘说一路上的见闻。 说了出村后的那座土地庙和残喘的土地神。 红楼镇里的红楼。 小村子里转为鬼修的土地神。 东方第一次带自己飞到天上的情形。 一路自己怎么识文练字,习武入门。 止学书院的朋友,还有那湖底的妖丹碎片。 清涧城的风光和小雨的故事。 再到后面遇到的劫匪、城里的土地神。 小岚、方丈的故事。 再到自己在船上习剑,入城遇到红妖和白离。 最后到了麓山。 越说到后面,自己越是高兴,原来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遇到这么多的事,认识这么多的人了! 如果不走这一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 云华夫妇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孩子这一路会遇到这么多事,既是高兴,又是害怕。 高兴的是云远走了一趟这么不同的路,害怕的是云远路上遇到的那些危险,万一有个闪失的话。 “对了,哥呢,我走了后有消息吗?” “陈先生来给我们说过一次你哥的事,现在你哥在书院里过得很好,书也念得不错,让我们不要担心,等你哥学业有成的时候会回来看我们的。到时,你哥就能带你出去继续看看了。” 知道最后一句是爹娘安慰自己的。 “放心,爹娘,我自己有办法,我多陪你们一些日子,等我长大了,我自己也能出去找哥哥,到时和哥哥一起回来接你们出去看看。” 第94章 失望 自己又回到了村里,一切仿佛都像回到了。 不同的是自己长大了一些,路已经走过一遍。 和以前相比,以后应该会更容易! 走别人走过的路总比自己走出一条路容易。 只是这趟路,没了东方的陪同,会走得更难一点。 不过,有东方只是让事情更简单了,没他就不做了吗? 这一路养成的性子不允许云远如此。 人的一辈子总是会有人能帮自己一把,更轻松地渡过一些难关。可没有了别人的帮助,自己终究也是要去面对的。 和爹娘聊完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云远咕咕响的肚子提醒着他娘该做饭了。 云远随着娘亲进了厨房帮忙,以前的自己肯定不会,走了一路,做饭还是跟着东方学了一点。 抛开了心里的阴霾,高高兴兴地陪爹娘吃了顿饭。然后就去村外找了根小竹杆,绕着村子的小路,边走边练了起来。 引得村里人一片注目,这孩子出去走了一趟回来不会是走傻了。 一切如旧。 就如同和东方一起赶路的时候,一边写字、一边练剑、一边养气。 晚上的时候,翻开还没看完的书籍,识文练字。 早上醒来后,继续走桩练气。 爹娘也问过自己是在干嘛,云远给爹娘解释了一番也就过去了。 一天又一天,十几天过去了。 每天下午绕着村子走完最后一圈,在家门前舞一遍东方教的入门剑气诀。 自己的书生气并没有如同想的那样一丝丝变强。,究是在慢慢消散,剑气诀也使得越来越不顺畅。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有回报。 云远这十几天里是有感觉的。 走着以前的桩、练着以前的气、挥着以前的剑、读着以前的书、练着以前的字。 可就是没有前进的感觉,甚至于想要止步不前都难。 以前只是在书上听过“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现在的云远则是以亲身经历体验着这句话。 一定是自己练得不够努力,云远这样想着。 第二天的云远起得更早,练得更勤,睡得更晚。 直看得云华夫妻二人心疼不止,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在村里,修行的路没有人可以给云远指引。 知道云远心里苦,也不愿意打乱云远自己的打算。 又这样过了十几天,云华还是决定打断云远,这样下去云远身体真的会受不了的,就算是云远他娘每日里做了不少好吃的给他补着身子。 这天云远又舞完了剑,收了藏锈回了屋。 “远儿,你过来一下。”云华坐在桌边招来了云远。 “爹爹有什么事?” “你这样得有一个月了?这样下去你身体该受不了了。” 不想这样直接的,可思来想去还是直接点最好! 云远低头沉默以对。 看着孩子沉默无语,云华的心又软了一点,毕竟只有一个小孩。 “孩子,修行的事当爹的也不知道,可听你说,读书人练的就是书生气,书生气主要还是通过读书练就的,这一个月你都没去学塾,要不明天开始,你随爹爹又去学塾读书,有可能会有好转?” 想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来打动云远,或者说更是打动自己。 只要云远不这样练下去,能过上正常的生活,日子久了应该就会习惯了。 无心之言却给云远指了另一条路。 暂且这样试试。自己读书不如陈先生,也不会东方,可也不算差。 第二天的云远恢复了正常,上午随着爹爹去学塾念书,下午和往常一样。 云远舞了一个月的剑,村里的小孩可是好奇极了,看着云远拿着一把小剑在那儿挥舞,不会是传说中的武学? 前段时间云华给学塾里的孩子说了下,让不要打扰云远,所以就没好意思问云远是在干嘛。 现在云远来到了学塾,一群好奇的小孩就不管那么多了,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起了云远那是什么。 每个小孩都做过武学梦,希望有一天自己变成飞檐走壁的大侠,行走江湖、隐恶扬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一群小孩欢呼了起来! 抢着说“能不能教我,能不能教我!” “你教我的话我愿意把我爹上次进城给我买的七彩玩偶送你。” “教我,教我!教我的话我每天给你带好吃的!” “还有我,我可以拜你为师的。” “我!” “我!” “我!” 反正都是闹腾。 “好了,好了!”听云远开了口,一群小孩都静了下来,期待地看着。 “我舞的那套剑法不能教你们。”听到这,一群小孩脸上都是失落的表情,正准备继续哀求呢,云远又开了口,“不过我可以教你们其余的。” 一片欢呼声又升腾而起。 东方教云远的入门剑法肯定不能随便教人的,虽说只是入门的。 可自己在船上和东方练剑的时候,也自己琢磨了一些招式,不算是东方教的,教给其余人也没什么。 况且只有剑招,没有剑气诀,只能当锻炼身体了。 剑气诀云远只有那一套,可不会外传的。 村里的小孩都没有书生气,也使不了。 “这样,每天上午放了学,大家先回家吃饭,然后再去河边的草地上等我,我教大家。” “好的!” “一定准时到。” “一定要来哦。” “远哥哥最好了!” 云华看着这些小孩在学塾里闹腾也没有制止,毕竟对云远是好的,总有些事做了,不是吗? 然后,在放晴的日子里,总能看到一群小孩拿着小竹竿,在河边的草地上喝喝哈哈地吆喝着,还有一个人影在前面比划着看不明白的动作。 又几个月过去了,云远的书生气快散尽了。 至于剑气诀,好久前就已经使不了,现在的云远穿着厚厚的棉袄,拿着藏锈只能使出剑招。 自己终究是没能走通一条自己设想好的路。 “孩子,要不就这样算了。”几个月过去了,现在的云远状态好了许多,至少表面上没有再整日沉迷于修武了,也可以开口劝他放下了。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想开了的,不能修行就不能修行,我就当是练着强身健体了。平日里不是还让我多动动嘛,这也算是动起来了嘛。” 云华只得嗯了一声。 其实,看着云远无论刮风下雨,每天总是要舞一遍那剑法,云华夫妻二人知道,云远的心里一直没有放下。 “你也不要灰心嘛,你兄长不是在书院读书吗?等他学业有成了,一定会回来看我们的,到时你也长大一些了,让你哥带你出去。虽说不能上天入地,但也不会一辈子窝在村子里这个小地方,也能看看外面的精彩世界。” 知道云远看过了外面的精彩,在没有体验过外面的生活以前,内心是不会安于这个小村子的。 “嗯,我明白的,爹娘。我确实不甘心一辈子都呆在这,现在的我没法走出去,可我相信,即使没法修武,以后我也能走出去的。” 冬去春来夏又至。 云远回到村里快一年了,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除了每日里会练一次东方教的入门剑诀,云远和其余普通的小孩一样,每日读书识字,上山下河。 只是现在学塾里的小孩已经没有人跟着云远学习了,只有在打闹的时候时不时会比划一招,给自己鼓劲。 新鲜劲过了也就算了,这才是小孩的天性。 正好一年时,又到了一年前自己回村的那天。 云远清点了自己许久未清点的家当,背上了许久未背的书笈,穿上回来时的身衣服,再拿上了唯一给自己留下的藏锈,准备出门。 这衣服好像小了些,可穿着还是像个读书人。 “远儿,你是要准备出村吗?”云远的娘看云远这身打扮,有些焦急,比云远他爹先一步问了出来。 正从屋里出来的云远满脸笑容地答道,“不用担心,爹娘,我现在不会走的,书上不是说了吗,‘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还没找到自己的‘方’呢。” “我只是想出去走,好久没这样走过了,都快忘了是什么感觉了!” 云华相信云远不是骗自己的,只是说了声“早去早回”。 云远应了下来,一路从村下走向村上,又走向后山。 那是出村的路。 踏着上山的路,走了一小段,云远就找回了和东方一起赶路时熟悉的感觉。 云远很想这样一路走下去,跟着上次走的路一直走出去。 可还是止住了脚步,在山上一空旷的地方转过了身,看向了自己从小长大的村子。 立在那儿的云远想着东方和自己说过的一段话。 在村里找个差不多的先生、读几年差不多的书、去城里找份差不多的差事、挣着差不多的钱、找个差不多的老婆、买栋差不多的房子、生个差不多的娃、再让娃读个差不多的学墪,老了后过着差不多的生活,再找块差不多的坟地、买副差不多的棺材、立块差不多的碑,过完这差不多的这一辈子。 现在的自己就面临这样一个境地,要过上差不多的日子了? 第95章 大梦初醒 可自从那天东方说了后,自己就决定了,决不过这差不多的一辈子! 现在的云远静静地看着村子,藏锈挎在腰间。 身穿书生服、背着书笈,挎着佩剑,虽一脸稚气,却是有了真真正正的读书人气象。 深吸一口气,云远将心中郁积一年的满腔话语吼了出来! 我,一定能出去的! 稚嫩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在山间来回荡漾,不停地向这一方天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一年又一年,自从回村后已经三年过去了。 三年来,就连兄长都音信全无,自己出去的希望更加渺茫。 云远长大了不少,已然习惯了在村里的生活,就像没有出过村子一样。 现在就连走桩、习气、练剑也没有刻意为之了。 这不是因为云远放弃了,而是因为这些都已经完全融入了云远的举手投足之间、一步一行之间、一呼一吸之间。 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剑法! 一进一退之间皆是桩法! 一呼一吸之间皆是吐纳! 自然而成的自然,远比回村前高明。 没有了刻意追求,反而更显自然。 可以说,除了没有了书生气,云远的修为远比以前高明。 可终究缺少了那股书生气,就如同那没了生命的木偶,雕得再逼真,终究不是活生生的人。 当年的书笈背不了了,衣服更是穿不了了,就连藏锈拿在手里都已经不合手了。 可每年的那一天,云远都会背上自己做的书笈,娘亲做的书生服,挎着藏锈上一次山,说上一句:我,一定会出去的! 但每一次到了山顶云远就不再继续,因为没有那一身书生气,他是走不了东方带着走那么远的。 麓山山顶,东方和麓山山神依然在那儿。 看着云远的一切。 并不是使了什么神通远隔千里相观。 云远就静静地躺在两人不远处的床上。 云远一直就在山顶,从来没有离开过,更没有回过村子,没见过爹娘。 这一切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本以麓山山神的职责,见到云远就应该诛杀的,就算不诛杀,也应该打回北地。 可有了东方,更有一个陈先生,所以麓山山神没有杀了云远,也没有把他逐回北地。 而是给了一个机会,一个测试。 看云远是否能坚持下来,坚持不下来的话是最好的,对麓山山神来说是,对大夏来说更是。 北地不能有人出来。 对东方是,对陈先生也是。 选的人是错的,早点发现免得花更多的心思在他上面。 可云远三个月过去了,却依然没有放弃走出来的愿望。 这对麓山山神来说不太好,对大夏来说也不太好。 北地出了一个人。 对东方不完全算好,对陈先生也是。 选的人可能对了,可以后的路也会更难走一点。 “还要继续吗?”看着在镜花水月里生活了三年的云远,东方问了问麓山山神。 “不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在里面能坚持三年本心,不亚于你在里面坚持十年。虽说不能挣脱出来,可心性也算不错了,算是过了。” 麓山山神知道再多坚持几个月也没什么意义,就算最后放弃了又怎么样,当醒来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时候,又会回归本心。 在心底里生了根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越小的时候生的根越难改变。 麓山山神挥了挥手,驱散了床前挂着的水流,水流里云远的画面也随之消散。 “嗯。” 床上的云远出了声响,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起了身。 “这儿是哪儿?我怎么又睡着了?我爹妈呢?” “先不急,来来,先吃点东西。”山神在撤了镜花水月的时候就从山上厨房摄了碗粥过来,东方自然取了过来。 听东方这么说,云远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有点饿。 虽说在镜花水月中人消耗会少很多,同时东方也时不时度一口气给云远,可毕竟过了三个月,还是会有点饿的。 云远三两口喝完了,感觉好了许多。 “东方,我怎么又睡着了?对了,我前几年又回到了村里,修为也没有了” “这个一会儿再说,我先和山神大人说上几句,你安心在屋里休息。”东方打断了云远。 梦里发生了什么东方可是一清二楚。 东方起了身向麓山山神走去,昨出门前又回过头来打趣道,“你可不要又睡着了哟。” 弄得云远小脸一下就红了。 现在的东方才从心底里把云远当成了师弟。 不再是因为先生的原因。 出了门,东方和麓山山神并行着。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东方先发问了。 麓山山神又皱着眉头沉默了。 东方也没催促,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缓缓行走。 “唉!”麓山山神叹了口气,“虽说他过了这关,可我不也不能当完全不知道这事,我还是会给大夏朝廷说上一声的。” 顿了一顿后继续说,“至于他们会怎么对他、对你、对你先生、对书院,就看他们的了。” 最坏的结果也就那样,有什么可担心的。 东方不在乎、先生也不太在乎,院主更不在乎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说?” 既然已经决定怎么做了,其余的事就不是事了。 “等你们休息两天,下山了再说。不过我建议你们尽快赶到书院,别在路上逗留太久。” “嗯。”东方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打算的,可最终还是要问下先生再做决定。 心里打定了主意,下山就联系先生。 两人无语,又一路无言地回到了云远所在的屋里。 打开了门,云远正在房间里练入门的剑气诀呢。 看了看周围云远认识到回村的事是梦,只是梦里太真实了,要不是现在握着藏锈运转着体内的书生气,云远真的以为自己已经从武修的路上退了出来呢。 见麓山山神和东方进了屋,云远连运气回穴收了架式,再把藏锈收好。 “小云远呀,怎么样,感觉我这麓山如何?”进了屋的麓山山神又恢复了一脸和蔼的样子。 “山神大人,我这才来山上第二天,大多数时间都睡过去了,还没来得及细细看呢。”说到大多数时间都睡过去了,云远还挺不好意思的。 感觉自己有点失礼,云远又连接了句,“虽说我还没来得及看,可麓山有您这么一位山神大人,一定是很好的!” 哈哈哈哈! 麓山山神大笑了几声,摸了摸云远的小脑袋,再闲聊了两句就告辞了。 等麓山山神走了后,云远才问了问东方,“怎么回事,感觉你们怪怪的。” 东方这才让云远坐下,将这三个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云远讲清楚。 听到东方说都过去三个月了,连自己的生日都已经过了,云远腾的一下起了身,大叫了一声,“什么,都过去三个月了,意思是我睡了三个月?” 东方翻了个白眼给云远,“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坐下坐下,先听我说完。” 听完了东方所说,云远才知道原来这次自己这么凶险。 虽说不像是上次遇到小岚那样,可那次是有东方在,自己肯定出不了事。 这次可不一样麓山山神下定了决心要杀云远的话,东方是挡不住的。 “那我们怎么办?马上离开麓山?” “不用担心,以他镇山山神的地位,既然说了就不会出尔反尔。我们先安心在这休养几天,等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下山。” 东方决定了,云远也只得点了点头。 定下心来的云远突然觉得,梦里也不错,和爹娘朝夕相处了三年。 这山顶也真不错,三个月过去了,冬天都快过去了,山顶一丝雪都没有,也没有一丝冬意,就和自己当初上山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见到麓山山神,少了一份亲切,多了一分距离。 也许是知道了云远心中所想,有一天一早起来的时候,云远一推开窗,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映入了眼帘。 下雪了! 真应了书中那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意识到下雪了后,云远才感觉到了那刺骨的寒意,却也舍不得关上窗,只得返回床边,从书笈里找出最厚的衣服穿在山上,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高高兴兴玩了一天雪,这应该是出村来云远过得最开心的一天了。 东方也很高兴,至少还保留了一些童趣童真。 走得越远,长得越大,这对于人们来说越是珍贵。 第二天起床后,外面又恢复了正常,没有了一丝积雪。 “走,准备下山了。”东方对起床后的云远说道。 这几天云远的身体一直在恢复之中,走桩、练气、舞剑不止恢复了以前的水准,还有所增长。 梦时的三年可不是白过的。 打磨一段时间,修为应该会有一个大的飞跃。 才收拾好出了门,麓山山神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东方先开了口,“打扰多日了,今日我们就准备离开了。” 麓山山神点了点头,也没有挽留,说了句,“给你们五日时间,你们好自为之。” 五日之后,麓山山神就会将一切告知大夏,现在利用自己的山神的神通,遮蔽这一方小天地不是难事,自己不说的话,别人自然不会知晓。 麓山山神还是将二人送到了下山的路口,分别前,东方又对麓山山神说了句,“你山下庙里的庙祝有些可真不怎么样,你不怕这些人多了玷污你的香火?不过也有些人不错,比如那一个年轻人,就很不错。” “嗯,我知道了。”麓山山神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感谢东方的好意,也没有因为东方干涉自己的山上山下事而不乐。 云远在离别前转身对麓山山神作了一揖,说了一句,“师伯再见。”这应该是云远最后一次叫麓山山神“师伯”了。 听到这麓山山神倒是笑了,平时里求神许愿之人为了表示诚意多是跪在自己神像之前,庙里的人也是向自己行仆人之礼。 好久没有给自己作书生揖了,更久没有人叫自己师伯了! 哈哈哈哈! “去。”麓山山神大笑着挥了挥手。 一道看不见的神仙气息也随着这一挥注入了云远头顶的发簪。这发簪山神还是认识的,当初可是自己师弟的,自己送上一道神仙气息,也当是作为这一声“师伯”的回礼。 东方和云远已然下了山,出现在了山脚小路之上。 省了四日光景,还有五日。 第96章 五日入书院 “小远子,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过了这一关的东方打趣道。 “厉害?什么意思呀?东方,怎么我醒来后很多话都听不明白了。” “提醒下你,醒来这几天,你修武可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云远嗯了一声,边走边思考。 “再提醒一下,你梦里怎么练的?” “梦里?”云远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梦里我书生气消散殆尽以后,没有再刻意地追求进一步的突破,只是单纯地练而已,不想因为没有书生气而完全放弃修武,练走桩、练吐纳、练剑招。醒来后,这几天我也和梦里一样练。”云远自言自语道。“好像没发现什么不同。” 没发现就没发现,自然而成的自然,就自然为之。 东方也就不准备点明云远了,骂了一声笨蛋后岔开了话题。 “你最后为什么又叫了麓山山神一声‘师伯’呢?” “感觉。” “什么感觉?”难得也有云远说话东方听不明白的时候。 “我感觉我应该叫他一声‘师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感觉他是对我好的。” “你不要担心,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他。” “不知道你的感觉错了没有,要是你没通过测试的话,你就得真如梦里一样,回到村子里了。” 东方嘴里这样说着,可心湖之中也有一缕异样,只是看不见抓不着。 就在麓山山神挥手将东方、云远送下山后不久,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依然立身于原地的麓山山神身边。 “看来你真的很看重他,几百年不见,现在居然还会来见我。”麓山山神的话没有久别再见的喜悦,反而有一丝忧伤。 “嗯,云远真的是个不错的孩子。” 要是东方和云远在的话,一眼就能认出站在麓山山神身边的人。 陈先生! “以北地之人的出现,是不可能过得了镜花水月的。这也是你早就算准了的?” “我哪儿有那么厉害,能算这么多事。” “我可不信你什么都没做。” “确实做了点小事。” “哦?能否说上一二。”顿了一下,麓山山神又接着说,“如同普通人之间说上一二,不是你与大夏镇山山神之间的对话。” “这有何不可?”陈先生笑了笑。 “北地之人没有文运,福泽相对也比普通人薄了许多。出村前我让他正式给我行了一礼,就算是拜师礼了,当了我的徒弟,好歹也要帮衬一下。” 麓山山神皱了皱眉头,东方带着云远来了后,真是给自己带来了好多烦恼事,皱了好多眉头。 “你把自身福泽、气运给了他?” “一点。”陈先生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可不是小事,一个人的福泽、气运关系到他的一生,上至大道福寿,下至衣食三餐。 这也是为何有些人喝水都会被呛死,有些人睡觉都能悟道。 这一点可不是一点。 知道麓山山神会这样想,陈先生又说了句,“真的只有一点,虚不受补,太多了他可接不住,只是让他出了北地能不弱于常人而已。” 麓山山神没有接陈先生的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山下。 好像看着路上的东方与云远。 “谢谢你。”陈先生对麓山山神说。 “没什么可谢的,只是拖延了五天而已。我也不算失职,大夏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你说的是通过镜花水月?那是你的原因,不是你的福泽、气运,量那小子也过不了。” “我们之间就不用装傻了。”陈先生虚握着手画了一个圈。 这方天地隔绝于这天下,没有天地规则,没有神灵气运,只有浩然书生之气。 “想不到你读书已然读到这种地步了。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是能屠戮神灵的天上人。” “呵呵,我可没这么强,你现在要出手的话,约摸半拳就能打死我。”陈先生依然虚握着手。 “好了,好了,松开你的手,不就是一把小孩玩的剑嘛,有什么可谢的。” 梦里的云远与修行相关的物件都没了,避水珠、玲珑鸟。 除了藏锈。 藏锈与其余家当不一样的地方可能就是他的普通了。 没有灵力,不算法宝,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可在云远心中,这藏锈远比其余物件重要,就算是复法方丈送的平安签还在手里也一样。 远远比不上这藏锈。 有了这剑,云远才将自己看成了读书人,能行走天下的读书人! 不能倚剑走天下,何须席地持万卷。 有些读书人读出功成名就实现自己的道理。 有些读书人着书名垂千古实现自己的道理。 有些读书人转路弃笔从戎实现自己的道理。 云远,只想背着自己的剑实现自己的道理。 没有藏锈,云远是坚持不了这么久的。 是藏锈让云远对自己的心不动摇。 “还有呢?”陈先生指了指自己的发簪。 “呃,你说那嘛,那孩子喊了我‘师伯’,我也不能白受这声‘师伯’,已经很久很久没人这样喊过我了。” “不用担心朝廷?” “不至于!”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麓山山神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快了,和你聊完我应该就散了,不过是留在小远身上的一缕心神而已,只是想看看他一路走得怎么样,没什么大用。” “嗯,那我以后还能看到你吗?”麓山山神特意在“你”字上回重了音。 见的是陈先生本人。 “估计难了。”说完这句话的陈先生被山顶的微风吹散。 在消散之前,陈先生说了一句微乎其微的话。 “你欠我的恩情就此了过。” 这断的不止是恩情,更是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陈先生走了,这一方天地也回归了天下,浓郁的神灵气息再次涌来。 两人的谈话只有两人知晓。 “小远子,还记得上次给你说读书人与武人的道理,你说你想当读书人的事。” “当然记得。” “可在梦里,你又为何如此迷恋于练剑?” “练剑是为了走更远的路,读更多的书。” “不练剑不也能读书吗?” “不一样的。”云远摇了摇头。“就和你一样。” 想到自己,东方也就明白了。 让自己放弃一身修为,做一个读书人,东方是不愿意的。 有了自己的剑,确实能做一个更好的读书人。 先生除外,先生本就是一个极好的读书人了。 “那你要努力了,我等着你。” “嗯”云远重重地应了一声。 “对了,东方,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当初我们为什么不飞上麓山去?” “嗯,这涉及到规矩。我们读书人有读书人的规矩,修武之人有修武之人的规矩,神灵有神灵的规矩。这麓山是大夏镇山山神的地方,先不说它的护山大阵,麓山山神的面子就不容我们直接飞上去,没得到允许就冲撞别人山头的话,不是挑衅又是什么?弄不好,别人直接从山顶一巴掌就把来人给拍进山脚的石头里了。” 好像也是,就和普通人家一样,进别人家门总要打声招呼,得到主人的同意。 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高高在上的神灵。 “走,我们要加紧赶路了。”不知道麓山山神将一切告之大夏后,大夏会怎么对云远、怎么对书院。 直接动手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可谁又能保证呢?早一日到了书院,早一日安全。 随后的三日内,云远连破到第三十单穴,把云远自己都惊着了。 东方依然没告诉云远为何会如此,只是夸了句云远是天才。 云远知道东方是敷衍自己的,自己要是天才的话早就知道了。 其实也不快,三日里的突破是山上三个月的积累,更是梦中三年的修炼。 三年破十穴,谈不上天才。 如果不是陈先生的福泽、气运,还会更慢。 到了过了半数人字桩的单穴,云远的书生气已然茁壮了许多,脚程更快了,剑气诀也强了许多。 “小远子,想飞吗?” 难得听到东方主动问自己是不是想飞,云远怎么可能不想,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提前运好气,做好了准备。 可不想像第一次一样,被吓得哇哇大叫,腿都软了。 没有和设想的一样,像第一次那般提着自己刷地一下就直飞冲天。 东方细细地教了教云远在天上应该注意的事,怎么运气保护自己,怎么调整自己的身体保持稳定。 当学得差不多的时候,东方才握着云远的小手,缓缓飞天。 清晰地看着自己双脚慢慢离开地面,身体不断上升,云远内心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兴奋。 飞天的速度越来越快,离头顶的白云越来越近,最终两人如离弦的箭一下,冲破云层而出。 冲出云层的时候,云远还下意识地在云层中抓了一把,想要抓一把白云,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冲出了云层才发现,手中什么都没有,能看见云朵就在自己脚下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怎么样?害怕吗?” 天上的罡风吹得云远张不开嘴,就算照东方教的法门运转全身书生气,也只是能保持自己不晕过去。 在天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云远只能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全身的气息一点都不敢停。 “不怕就好!走,让我带你飞去书院。快的话五日光景我们就到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一起,在天上一闪而过。 第97章 初入书院 五日里飞飞停停,连夜赶路,就算是东方也有点累了。 过了起初的新鲜感,云远也感到有些无聊了。只得专心练气适应天上的光景。 周围的白云都是一样的,天空也总是蓝蓝的,大地上的一切都看不真切。 “快到了!”东方提醒了句。 刚过第五日的清晨。 云远这才打量了起来。 看起来不远的脚下有一座城,不大。 城外不太远的地方有一条河,也不大。 小河围着一座满是竹林的山,不高。 东方带着云远飞到了河边,竹山三面临河,河上有一座石桥连接着竹山与河的这边。 “走,这就是书院了。”等到东方开了口云远才确认这就是书院。 这与自己想象中的差别有点大呀。 大夏唯一的书院不是应该很气派吗? 早就知道书院是在山上,可这山不是在一座雄伟的大城里吗?就算不是那也应该是座雄山。 怎么也不会是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小山。 “怎么?有些失望?”东方看了看云远。 本来想说没有的,最终还是说出了本意,委婉些而已。 “与之前想的有点不一样。” “不是有点不一样,是差距有点大,哈哈!”东方大笑道。 被看穿的云远挠了挠头。 “我们稍等一会再进去。”东方突然又止住了云远。 在没人的地方东方换了身新衣。 白衣墨纹,长发纶巾,长剑傍身。配上东方本就好看的皮囊,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 风流! “走,可以进去了。”东方吸了口气定了定神,仿佛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一样。 “东方,东方,你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这么长时间没回书院了,整理下衣冠怎么了,知道什么叫衣锦还乡不?” 一听就是假的,东方以前还说过看不上那种动不动就把剑挎在腰间显摆的读书人呢,装模作样。 “走,走,一会有惊喜给你的。” 东方回头过又催促了下云远,脸上一副有好戏看的样子。 云远不知道,再洒脱的东方,也有心上人。 两人并排着上了桥,很普通的石桥。 书院浑身都透露着普普通通的气息。 石桥下的河水静静地流着,没有一丝声响,桥对面的河岸上长满了绿盈盈的青草。 草地临近山脚的位置立着书院的牌楼,“观道书院”几个字跃然于上,普通得不能普通的字迹。 “走,过了书院牌楼就算进了书院了。”东方刻意慢了半步,让云远走到了前面。 云远望着牌楼上的牌匾走了过去,透过牌匾的大门都能看清山路的小路了,可山上一点人声都没有。 一步跨过牌楼,眼前景色焕然一新! 映入眼帘的哪儿还是在门外看到的那不起眼的小山。 一座比那小山高几十倍的雄山立在身前,就连与山脚之间的距离也变远了几十倍。 山间错落地分布着一座座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建筑,隐隐约约能听到山上传来的读书声,似乎还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东方一脸笑容地拍了拍云远的肩膀,“怎么停住了?走呀。”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看到的明明不是这样的。”东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云远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 “边走边说。”东方指了指山门的位置。 “你知道,这书院是一位天上人的飞升之地。不管在哪儿,天上人的飞升之地在其飞升后都会聚集大量天地间的气运,使那儿成为一块福地。” “有些福地在深山老林等人迹罕至之处,没人发现的话,要嘛被山灵精怪所占,成为山灵精怪的聚集地,甚至于发展成为妖城,现在的妖城有些就是这么产生的。” “或者就是随着光阴长河的冲刷,气运慢慢消散,回归于天地间。” “但是,只要被人发现的话都会被人占据,成为自己门派的一部分或者发展出一个新的门派。当然这也得看飞升之人的飞升之道,飞升之道越强,飞升地的气运就越浓。” “当初在这飞升的道人只能算是一普通的飞升之人,聚集的气运不算浓烈,加之道人的好友也是当世高人名家,所以没有什么大的门派前来抢夺。” “再后来,院主占据了这儿之后,成立了书院,布了护院大阵,一来可以遮蔽书院真身;二来可以护院保护院中之人周全;三来可以通过大阵以众多读书人的书生气温养本地气远,不至于有一天消散一空。” “现在,这已然是块福地秘境了。” 云远大概听懂了什么意思,总之,这是个好地方! 难怪进了牌楼大门,不止是眼前景色不一样了,连周遭的气息也感觉不一样了,开始没察觉,听东方说完才发现,那应该就是所谓的气运了。 进了这儿,就如同鸟飞上了天,鱼游进了水一样。 云远没有察觉到的是,出村时让带身上的平安符消散于空,不止是他的,东方的也是。 东方知道,进了书院, 就不用院主的平安符保平安了。 “东方师兄,一年多了,你总算回来!” “东方师兄,你总算回来了,去哪儿了呀?都这么久没回来了。” 临近山门的时候,有几个年轻男女奔了过来。 云远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会有女的在学院,看打扮还是读书人?就连止学学院也是没有女书生的。 难怪陈先生进了村会挨家挨户劝人送女孩去学塾,所来书院本就有。 “东方师兄,这是谁呀?”来人看到了东方,自然也看到了东方身边跟着的黑脸小孩。 一小群人目光都转向了云远,看得云远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云远不黑的,虽说赶了一年路风吹雨打,可也没变黑多少,至少比牛毅好多了。 可与眼前的这些人一比,和东方一比,就差远了,确实显黑。 云远也没想通,为什么同样一路下来,东方没什么变化。 “好了,好了,不要看了。他叫云远,是云安的弟弟,也是我家先生在外收的学生,我这次出门就是带他回来的,以后你们可得照顾着点,不准欺负他。” 快到书院的时候,云远心里就惦记着自己的兄长,总算可以见到了,可现在还不是立即问自己兄长的时候。 “放心,东方师兄,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小师弟的。”对面立即就有人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东方介绍完云远,云远立即就理了理衣服,向对面的人行了一礼,问好道,“各位师兄师姐好。” “啊呸。”没等云远说完,东方就呸了一声,“才说了不准欺负他,你们就这样。你们得叫他师兄。” 说完又转头对云远说,“别听他们乱称呼,他们都是你师弟师妹,你才是师兄。” 这一下反倒弄得云远不知所措,一脸尴尬。 自己年龄这么小,要一群比自己大的人叫自己师兄,自己叫对方师弟师妹。 “哈哈哈哈”一群年轻人见云远的窘样大笑了起来。 “走,走,边走边说。” 走近山门才发现,山前的牌楼上也有四个大字,可云远一个都不认识。 “这才是我们书院的牌匾,‘观道书院’,怎么样,是不是看不明白呀?” 云远又只得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用不好意思,其实我们也不认识。这是院主的字,说是‘观道书院’几个字,也不知道院主是从哪儿学的这种见都没见过的字。”一起的年轻人帮忙解释道。 “那是你们不认识,我就认识,看看看,这四个字写得多么龙飞凤舞、意气风发!” 东方似乎是在拍马屁。 “不是院主这样的天地奇材谁又能写出这样的字,你们要多多学习,免得成为不识字的文盲。” 东方就是在拍马屁! 一路向山上走,云远才了解到,书院师兄师弟的称呼不是以年龄来分的,也不是按入学先后来分的,而是以自家先生的地位来分的。 陈先生在书院里地位很高,所以大多数人见了陈先生的弟子都得叫师兄师姐。 书院里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家先生,很多只是来这求学的,书院和外面的学院一样,每日里会有先生授课,没有自家先生的人也能于此求学。 只是,没有自家先生的书生只是书院的普通读书人,见了其余有自家先生的人,都得叫师兄师姐。 不过看这些人和东方有说有笑,一点大小主次之分都没有,这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之分也在书院也只是个称呼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一路上云远听得多,说得少,问得更少。 路上迎面有一书童走来,在东方面前行了一礼,东方也回了一礼。 “东方师兄,院主让你去见他。” “嗯,我知道了。” “东方师兄,院主找你的话我们就不陪你上山了。” 其余一起上山的师弟师妹们听到院主有事找东方,自然不会继续缠着东方。 人散了后东方带着云远继续上山,山很高,要是走到山顶的话,不知又得走几天。 与此同时,夏国京城皇宫里,一身穿便服的青年人手里捻着一张小纸条,是山神传来的。 “哦,北方出来的人吗?”青年人低声呢喃,不远处跟着的一群仆人个个低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一见这个小孩。” 在宫里,听得多了可不容易活下去,眼前之人便是夏国之主,夏镇!谁也没想到一国之主如此年轻。 书院这边,东方看着也没有带着云远飞上去的意思,难道就这样又一路走上去?在自家地盘飞掠而上没什么失礼。 好在没让云远思考太久。 半路上一处崖边小亭里,一位白发灰衣之人负手而立,背对着上山大路。 东方带着云远走去。 “见过院主。”难得地东方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云远和东方一起过去的时候就有感觉,那白发灰衣之人就是院主。 云远跟着东方行了一礼。 那白发之人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转身。 “一路可还顺利?” 听这声音并不苍老,甚至于是很年轻,比陈先生还年轻一点。 “还算顺利。就是在麓山遇到点事,不知道会不会对书院有什么。” 东方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麓山的事。 还是有点担心的,不知道大夏的态度会是怎么样。现在礼庙的人应该已经收到麓山山神的消息了。 两人一路身上携带着院主亲手写的平安符,很多事院主应该知道。 “小严怎么样?” 这小严指的就是麓山山神了,在这大夏,估计也只有院主敢这么称呼镇山山神了。 院主一点都不担心大夏的问题,而是问了问麓山山神。 东方做为陈先生的学生,自然是知道麓山山神名讳的。 “麓山山神过得很好,神灵气息越来越浓厚了,修为也越来越高了。只是门下的人也开始杂乱了起来。” 在院主面前,东方对麓山山神还算尊敬,没像在山脚的山神庙那样,也没像才见到他时一样。 “嗯。”院主点了点头,“那他书读得怎么样了?” 东方完全没想到院主会问这个问题。 “呃,大概不错,这点学生没问,不过住的地方还是有些新书的。”东方只得如实告之。 就在云远以为院主不会问自己什么的时候,院主转过了身来,看向了他。 第98章 一路走来一路学 “你就是小陈让带回来的小孩?叫云远,对吗?” 都没来得及看清院主什么样子,云远急忙抱手低头弯腰以学生之礼答道。 “禀院主,我叫云远,是陈先生让东方带我来书院的。我兄长比我先一年左右到了书院。” “不用太拘束了,呵呵,书院是很自由的地方。”也许是看出了云远的紧张,院主微笑着说道。 微笑,总是能让人感到轻松。 “抬起头来。” 听到这,云远才抬起头来打量了下久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院主。 出乎意料地年轻!除了那一头白发! 比陈先生年轻多了,看着只是比东方年长一点。 比陈先生多了许多朝气,比东方少了许多稚气。 男人这一生,最好的光阴就是这段时间。 “怎么?很吃惊?想不到我看起来如此年轻?只有这头白发不应风景。”院主继续笑着。 云远一下就脸红了,心思被看透了。 东方经常都能看透云远的小心思,更何况院主了。 云远点了点头算默认了。 “不用吃惊,慢慢地你就习惯了。来,我们边走边说。”院主慢慢地走向了二人,二人自然而然地就让开了中间的道,跟在了院主的身后,缓缓向山上走去。 “你们一路花了不少时间,嗯,没记错的话,东方小子走了有一年多了。” “是的,院主,我们一路走了一年多。本来是计划多走几年的,过了麓山后东方就带着我飞过来了。所以才只花了一年多。” “那这一路走得很辛苦。” “开始的时候是很辛苦,可慢慢地习惯了也就好了。” “不错,年纪这么小就行万里路于足下,不错。来,给我说一说你们一路都遇到了什么。” 院主说了两个不错,是真的不错。 云远随着院主边走边说,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点拘束、一点紧张,可越到后面就越自然,就如同和自家长辈聊天一样。 云远给院主说了古村。 说了古村里的夫子。 说了自己的爹娘兄长。 说了来村里的陈先生,还有教陈先生钓鱼的事。 然后就是东方来了,接自己出村。 出村后土地庙遇到的快要消散的土地神,当然这是东方后来告诉自己的。 说了说红楼镇的红楼。 红楼镇后的另一个土地神,当然这个土地神就不那么好了。 也是从这个土地神处了解到了神仙与鬼修之事。 说了说东方带自己第一次飞,自己吓懵了,什么天上风光都不记得。也是那里知晓了东方不是普通的读书人。 说了说自己一路走桩练气、识文练字。 说了说东方教导自己习武与读书的关系,自己怎么下定决心做一个读书人的。 说了说自己怎么入的门。 说了说自己在清涧城里读了几日书,原来城里读书是这样的。讲了自己在止学学院里认识的小伙伴,当然还有左老夫子,以及左老夫子带自己去湖底里见的妖丹碎片。 说了说城里的小雨,以及小雨带给自己的感触。 说了说东方讲的修武的道理,这点让云远很是无语,可又感觉有那么一点道理。 东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介意院主听了有什么意见。 说了说路上遇到的牛毅,一个忠厚的傻大汉子。一个生出了侠义之心的傻大汉子,一个将来可能成长为大侠的傻大汉子。 云远很乐意和这样的傻大汉子做朋友。 说了说小岚的故事,还有方丈的事。这点让云远心情很是失落。 有些事对与错之间又该怎么分辨呢? 在找小岚前又遇到了另一个土地神。让云远知道了神灵与神灵之间差距也是很大的。 有些神为了庇护一方土地宁愿消散一空,有些神为了苟延残喘愿意转入鬼道,还有些神就是人们心中高高在上的神,不触及规则就听之任之。 还有送给郝姓汉子女儿的平安签,云远真的没有感觉不值得。可能也是因为云远也不知道这有多珍贵。 说了说与牛毅分别后一路乘船而下所见所闻所知。 终于有了自己的剑,学会了入门剑气诀。 中途下船遇到的红妖,云远也是第一次知道了有先天而生的妖灵。 一路上静静听着云远一路见闻的院主丝毫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只有听到了红妖的事才小停了一下,看了看东方。 云远知趣地止住了口。 走了一路的云远已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 “这事我准备等院主见完了云远再给院主禀报的。” 院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向山上走去。 云远接着说了麓山所历之中,入梦三年梦中所历之事。 听完了云远所说一路所见所闻所历之事。院主点了点了头,又问了一句,“那你一路可曾学到了什么?所学之事不单指识文练字、习武练剑之事。” 这个问题云远没有立即回答,对于云远来说太难了。 不止对于云远来说太难,对于每次外出游学归来之人都很难。 “不用急着马上回答,可以好好想一想,我们读书讲究谋定而后动,多想一想总不会错。” 院主没有催着云远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让他慢慢来。 云远皱着眉头跟在后面,时不时咬一下嘴唇。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呀。 过了大半炷香的时间,云远才开口,“禀院主,我想好了。” “哦,那说来听听?”院主也想听听这个小孩一路到底学会了什么。 东方也很好奇云远一路到底学会了什么。 “东方教我修武入门,让我学会了循序渐进、劳逸结合、张弛有道。” “我沉迷修武,陷入打破入门瓶颈的魔障,东方教我习武与读书的道理,让我学会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在清涧城止学学院读了几天书,让我学会了三人行必有我师。” “和左老夫子夜游,让我学会了处罚有度,不循私情” “在湖底与妖丹碎片交谈,让我知道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一种观点,可还有一种是‘舍己为人可以天长地久’。” “和方华、石大、李白一起出学院进城游览,让我知道了现在这天下人是分三六九,但这三六九的划分标准是不对的。虽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但我愿意再多想一想。” “知道了为什么会有‘近疏远亲’。” “和牛毅一起的时候还知道了出门在外钱难人,学会了关于钱的理字,也知道不是所有理字都行得通。比如有些人喜欢他人的侠义就是因为侠义不花钱,但对另一些人来说侠义值千金。” “和牛毅一起行走,第一次遇到劫匪,能杀了可没杀,愿意多为别人考虑一点的人是少的,可更是好的!” “东方对吕侯说教他们巢不了匪时,学会了人们更愿意相信人最容易相信的是,永远是自己看到的,自己推出的,自己悟出的、自己想出的!而不是别人说给自己听的。” “可后来东方又教了自己,不要被自己看到的表象给迷惑了,不要因为自己不喜欢就认定别人不好,也不要因为自己喜欢就认定别人好。对于这点,自己还没完全想透。” “顺道还懂了习惯成自然的道理,当然也要看是好的习惯还是坏的习惯。” “还从城外的小村子学会了话传得越多,也就越不真实了。” “第一次见到被小岚所杀之人时自己吐了,平时日自己每日都走桩练气,那日没有东方的提醒都忘记了自己会的。‘学以致用’的道理自己也学过,可好像没那么简单。” “还知道了人力终有时,不是每件事都能管的,能遇到的不能,没遇见的更不能了。” “在城里见到了一路除麓山山神外修为最高的神灵,庙里香火很是旺盛,人们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物,总是抱着敬畏之心。” “从县衙那儿不止学会了怎么查阅山川图,还学会了人是会变的,也许原来不是那样的人,久了也就变成那样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不由得你不变。” “更学会了庸人总是大多数,不能因为自己的眼界更高,就认为比自己眼界低的人是错的。至少在他们的世界,他们是没错的。” “小岚的地狱里,文俊生欺骗了司琴,知道了有些人的话,不以为意的听了也就听了,过耳不忘的听了就进心里了,进了心里就有了希望,有了希望就有了失望,有了失望就有了业障。” “业障是很可怕的东西,即使是高僧有了业障,善因也会结恶果,也会坠入无边地狱。” “从郝姓汉子的所作所为知道了这世间哪儿有那么多对错,人生在世有时也是要任性一把的。” “在去麓山的船上没学会什么大的道理,可一直在为讲道理讲不通时讲道理做准备。” “在麓山的三年梦境里,磨砺了自己求学修武的本心。” “还在麓山偷窥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迹象,可知道与我有关,而且不简单。” 开始的时候云远所说人微言轻,讲的也是些书本上能看到的道理,可越说到后面,说得越是明朗,说的是自己一路所见所感之理,不止是书上读到的道理,而是自己的道理。所说之语虽不至于响彻天地、振聋发聩,可也初有气象,有了一丝言出法随的味道。 云远的身形也无形地从一个瘦小的孩子成长为了一个可与山比高的巨人。 第99章 福泽因缘 云远说完了。 可云远说的这些话连东方都想不出这是一个小孩能说出来的。 云远这一路不止是在走路,真的是在求学。 确实有读书人的样子。 “嗯,不错,一路倒也没白走,学到了不少东西,确实不错。”院主又夸了两句不错。 可东方想不通,云远是北地之人,以北地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云远这样的读书苗子的。 在村里的云远只能算是村里比较聪明的孩子,可出了村越是走到后面,云远越有读书的天赋,越不像是北地之人。 进了书院更不一样了,云远自己可能没有感觉,可东方能感觉到,院主也能感觉到,云远在讲自己所学道理的时候,浑身上下透露出的书生气势越来越浓厚,甚至比肩大儒,就如同圣贤之辈高谈阔论。 直至说完以后,又重新恢复到了普通书院学生的水平。 这是东方从来没见过的,也没听说过的。 一会得好好问下院主这是怎么回事。 “学得多不一定是好事,你一路学了这么多,最重要的感悟是什么?” 云远又陷入了沉思。 “这个天下并不是好人一定比坏人过得好,这个世道没书里那么好,但也没想象中那么坏。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读书总是好的!” “这天下终究是读书人的天下,读书人应该读出道理、读出规矩,读出一把尺子,让这世道变得更好。” “读书总是好的。”院主默念了一句。 多么简单易见的一句话呀,可就是太简单了,反而没有人注意。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小陈愿意带你出来了。至少知道了一半。”院主听完云远的话含笑说道。 云远还是云里雾里。 读书总是好的。 陈先生当初就是因为云远的这句话而决定带他出来。 这句话不管是云远自己想到的,还是随口所说,但终究是他说出来的,也许这就是缘分。 东方完全没想到,平日里运筹帷幄,思定而后动的先生,居然会因为一句话而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 人生在世有时也是要任性一把的,应的就是这事了。 “云远,你很不错,也算继承了小陈的衣钵。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成为我观道书院的一名学生了,希望你继续走下去。” 听闻院主正式将自己收入书院,云远正色理了理衣冠,恭敬地向院主做了一揖,就算拜入书院门下了。 “既然已经入了我书院,那代表书院身份的玉佩就拿去。” 说完院主凭空取出一玉佩,与东方的一样。 这不止是玉佩,还是尺璧。云远可是眼馋了很久。 “在给你之前,你想在玉佩上写什么字?”院主继续问道。 云远不解地望了望院主与东方。 东方解释道:“这玉佩上都是刻了字的,只是一般情况下看不见,只有各家书院的法门才能看到,这样也避免了有人冒充书院之人四处招摇行骗。这只有书院正式的学生才有,只是来书院求学之人是没有的。” 东方的玉佩云远可是见过的,难怪没看到有什么字。 “什么字都能刻吗?” “什么字都能刻的,但别人刻过的字就不要刻了。”东方继续解答着云远的问题。 “一般人都刻什么字?” “大多人是从姓名中选取一个字,少数能刻两个字,比如我刻的就是‘东方’。” “那我能刻两个字吗?”云远也想刻上自己的名字。 院主与东方都笑了起来。 云远疑惑地望着二人。 还是由东方解释道:“一般人只能刻一个字的。” 剩余的话东方没说,只有不一般的人才能刻多个字,比如陈先生、东方这种天才。 云远自然达不到条件。 好在一路被东方打击的次数多了,心理接受能力也就强了,云远也没多介意。 沉思了一会,云远开口道:“我想刻‘云’字,可以吗?” 院主沉吟了一会,“刻‘云’字也可以,可这个字已经有人刻了。要刻的话,要那人自愿再改一个字。” 这可是算给云远的特权,一般的人选定了字就定了,不会修改的,更不可能因为后来之人选中了而修改。 “有人选了?可以问问是谁吗?” 云远的心里有一个答案,只是想确认一下。 “和你想的一样,就是你兄长,云安。” 自己的兄长选了“云”字,云远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兄长让给自己。 “那我就选‘远’字。这个字不会也有人用了?”云远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云远出生的时候就是大寒之日的早上,正好是日出的时候,爹爹给自己起名“云远”,本就有日出而远行的寓意。 玉佩上刻上一个远字也正好时刻提醒自己,要多出去见识见识。 院主握着玉佩,另一手成剑指凌空写了个“远”字,字成之时一闪而过,没入了玉佩。 “嗯,给你。”院主向云远伸出了手掌,一枚玉佩安安静静地停在手掌心。 云远很高兴,伸手取了过来,手指接触到了院主的掌心,院主的手掌很暖和。 接过玉佩后的云远按捺住心里的激动与好奇,没有立即拿起来仔细把玩,挂在了腰间。 随后又给院主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行完礼刚直起身子来,云远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没了知觉。 等云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睁眼一看,发现所处的房子布置与在止学学院相差无几。 约摸着止学学院也是跟着书院学的。 在房里不止自己一个人,另有一人坐在房屋中间的课桌上,笑着说了句,“总算醒了,睡得可好?” 看着熟悉的面孔,听着熟悉的声音,云远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哥!” 本来还想说其余的,可云远只发出了哽咽的声音。 “好了,好了,不哭了,有什么想说的一会再说,当哥的先去给你拿点吃的。” 云远点了点头,用袖子左右一抹,擦干了脸庞挂着的泪水。 云安转过了身朝门外走去,云远没看到的是兄长发红的眼圈。 时间回到那日云远行完礼起身晕倒之时。 有院主和东方在,自然不会让云远摔倒在地。 将云远安置在路边平坦之处躺好,没一会就来了两个青年书生,在院主和东方向前行了一礼,按院主的吩咐将云远带着向山下走去。 几人刚走,院主就开了口。 “有什么问题就问。”院主早就看出了东方心中有疑问。“不过等一下,等小陈来了一起问。” 先生回来了?东方念头刚起,陈先生的身影就浮现在了两人身前。 东方连正形给自家先生行了一礼,而陈先生并没有给院主行礼。 “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东方连开口问了问陈先生。 “呵呵,傻子。”开口的不是陈先生,而是院主。 听了院的话,东方一怔才反应过来,对呀,先生现在在村子里,怎么可能出现在书院里。 再一打量才发现,眼前的只是先生的身影而已。 不过就算是身影,东方依旧很尊敬。 “好了,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院主发话了,东方也就不客气了。 “先生,您真的是因为那一句话让我带小远子来书院的?” 陈先生点了点头。 “为什么?” “因为那句话虽说简单,可也算解答了为师的一半疑问。” 东方想了一会,又开口道,“那先生另一半疑问是什么” “为什么读书是好的。” 陈先生给一个看似很简单的问题。 要问读书有什么好处,那读书的好处可就多了。 读书可以识文、写字,可以考取功名,考取了功名也算功成名就了,不会为了日常生活所需黄白之物而发愁。 就算考不上功名,至少也能摆上一个小摊,代人写信读信,挣点口粮,至少比下地里好。 读成了一代大儒圣贤,还可以名留千古,这就不是钱财可以衡量的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什么都不是。 本身读书人几个字也是比很多人好的。 会识字、写字就是好的。 可会识字、写字又为什么是好的呢? 读书为什么叫是好的呢? 东方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看似简单的问题东方答不出来,陈先生自己也没想通,就是不知道院主知道答案与否。 陈先生没向院主请教,院主也没想主动为陈先生解惑。 “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小陈能留下的时间可不多。” 对呀,现在的陈先生和在麓山山顶的陈先生是一样的,留存不了多久的。 “先生,以云远在村里的资质,一路走来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表现的,更不用说进了书院后读书气势的变化,已经是一颗读书种子才有的气势了。这是为什么?” 陈先生没有回答,也不愿意回答,可院主代他说了。 “那是因为小陈把自身的气运福泽给了他几分。” 听到这个答案,东方满脸不敢相信。 先生这是自毁前程,自断前路呀! 先生继续下去,成就圣贤之位是有希望的。 可现在就难了。 渡人气运福泽就如同赠人福寿一样。 “先生为何如此?为了一个前程不明的人,牺牲自己值得吗?”东方有点激动了。 第100章 先生的理由 要是自己知道的话,一定会阻止先生的。 同时东方也在想,先生是何时给的云远?难道是在自己到村子前?或者是离开村子时先生拍云远肩膀那一下? 应该就是那一下了。 “东方,冷静,为师是自愿的。” “可我不明白!” “舍身饲虎的故事你是知道的。” 东方点了点头。 “那你认为那王子值与不值?” 东方没有回答,以世俗的眼光来说,是不值得的。 “以前有一大儒,路经河边,见一老农不慎坠入河中,舍身入水救人。终老农活,而大儒再也没有上来。这又值不值?” 东方还是没有回答。 “为师知道,在你心中,你是认为不值的。动物的命哪里比得上人命,更何况是王子的命。老农的命虽说是人命,可怎么比得上一代大儒。可你在书院所学又不允许你这么说,对。” 东方只能以沉默应对。 “为师不是佛家人,可也认为命就是命,都是一样的,不分高低贵贱。有的只是身份的不同,命,是没有贵贱之分的。” “我们读书人学的就是渡己渡人,要是见死不救,那还是什么读书人?” 东方有点自责。 陈先生拍了拍东方的肩膀,“你不用自责的,东方。为师的相信,如果是你遇到的话,你也会入水救人的。” 东方当然会入水救人,以东方的修为,水不沾身地就可以把人救起。 “入水救人不难,难的是入世救人,甚至于逆世救人。” “有些话我本准备再过段时间和你说的,借此机会就给你说了。” “你,走得太顺了。没有经历什么大的难关与逆境。遇到的问题对于你来说都是小问题,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甚至于在这方面你连路上遇到的牛毅都不如,如果你处在牛毅的角度,遇到那种没有外人帮忙基本必死的情况,你还会愿意去吗?” 对呀,自己道理学得多,也讲得多,可不是每个道理自己都能做得到。 自己能入世救人吗?能逆世救人吗? 东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希望自己能做到,更希望自己不会有现在的怀疑与犹豫。 “云远是不如你,不管是读书天赋还是习武天赋,都远不如你。可他过得比你苦,一路也走得比你苦。你明白?” 东方是聪明人,当然明白。 云远的心志比自己坚定。长大后心志坚定不难,咬咬牙也就过了。 可还没有接触这个世界的小孩能做到这样,就难了。 更多的是天性如此。 这一路先生让自己带着云远,岂止是让自己教云远,也是在让云远身体力行地教自己。 “这些只是为师愿意这样做的原因之一,更多的可能真的是任性了一把,呵呵。”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以改变的了。 “那先生你给了多少?”东方还是记惦着先生的付出。 “不用担心,小远是从北地来的,本身就是千疮百孔,不在于我给他多少,而在于他能接得了多少。” “那到底是多少?”东方对此还是不死心,不想先生付出太多,真的会影响先生的路。 陈先生竖起了三个手指。 东方沉默了,就连院主也没想到这么多,原以为只有一个手指呢。 “放心,小远很争气,大多都接住了,刚才他与你们说话时的表现也看到了对,值得的!” 难怪能有如此书生气势。 “那他晕倒也是因为这个?” 陈先生点了点头,“虚不受补,开始的时候给了他这么多,可直接全部释放的话可能小远的小命都保不住,所以我施了封印,慢慢溶入小远的体内,慢慢吸收,一路小远的表现自然会越来越好。” “今天到了书院,一路上的磨砺让小远的身体命格能够承受更多气运福泽,路上慢慢吸纳了一分气运福泽;入书院后书院的环境适合读书人,其中一分气运福泽的封印消散冲击太猛,这才晕倒的;还有一分气运福泽的封印,东方你找个合适的时候给他解了。” “对现的的他是不错,可长远看来,未必是好事。”院主看得比东方就远多了。 陈先生点了点头,这他自然是知晓的。 “可小远出自北地,要是不这样的话,可能连进入书院的机会都没有。” 这点东方和院主都不否认。 就算是有陈先生这层关系的原由,也不可能随便找个人都能进入书院。 书院在这尘世立院,也是免不了这尘世的世俗灰尘。 再说了,没有灰尘哪儿能叫尘世? 书院不进入尘世,如何打扫这尘世。 所以云远这条路不是自己走的,是被安排走的。 很多人的路都是被安排的,现在的安排是为了以后不被安排。 “这件事希望暂时不要告诉小远。我不想让他背负太多,路走得更辛苦。” 东方点了点头。 “那先生还能回来吗?”东方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普通人进出北地影响不大,境界越高的人进入后越难出来,特别是读书人的境界。 北地终是与书院有一丝牵绊呀。 东方修武境界也高,读书境界高,可毕竟年轻,根底不稳,借助院主的平安符还能勉强进出,可这一趟表面东方走得很轻松,实际上东方在北地并不轻松,没有一刻不在对抗北地气运。 陈先生就不一样了。 如果东方进入北地,像是普通人跌入百尺深坑的话。 陈先生入北地,就仿佛普通人坠入万丈深渊! 东方尚有院主的平安符,如同身上的救命绳一样。 陈先生,可谓孑然一身而去。 所以,东方才问先生可还能回来。 陈先生笑了笑,笑得很灿烂、愉悦与轻松。 像对喜爱的家中小辈一样,陈先生摸了摸东方的后脑。 “随缘,就算现在是我们师徒俩最后一次见面,也没什么的。” 陈先生说得很轻松。 说得越是轻松,东方越是伤心。 “我走了,不要担心为师。走好自己的路。” 顿了一下,又接了句,“有空的话,多替我照顾照顾小远。” 说完这句话的陈先生渐渐隐去,最终什么也没有。 东方红着双眼,伸出了一半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知道抓不住,可还是忍不住。 最终,东方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 “院主,你就不能救救先生吗?”东方转身望向了院主。 院主面无表情,看不出悲与忧,仿佛与自己无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时不在于结果、对错。只存于做了选择就要走下去,不管好坏与对错,只要自己不后悔。” 这种大道理东方听得多,甚至于对别人也能说,可真的做不到。 “好了,不要伤心了,小陈的事我也不会完全不管。” 东方听院主这么说,心情一下就好了许多。 连连对院主行礼道谢。 “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期望,我出手也不能保证什么都做好。” “学生明白。” 院主说了不会完全不管,东方已经很知足了。 “好了,那你说说红妖的事。” 这应该是院主留下自己的第二件事。 天生妖灵在这天下是很少见的。 每个天生地养的妖灵都是瑰宝。 有些天赋强悍,长成后就有极高的修为。 当然也有些修炼天赋一般,一辈子都高不到哪儿去。 这两种都少见,大多的天生妖灵,只能算是修行路上的天才。 天生妖灵最珍贵的地方不在于他们修为能修多高,而在于他们天生带的神通。 这是修武之人、鬼物和神灵都没有的。 东方将自己遇到红妖之后的事一一向院主说明,也将白离的请求给院主说了说。 院主听的过程中问了问一些细节。 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只是对这红妖的的天赋神通有些兴趣。 “能读人心,有趣的神通。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红妖天生能知人心,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对呀,初听来这是很强的神通,能知晓他人的真实想法,能知他人心意,不用担心被伪善的面具欺骗。 可也很难有朋友。 因为就算是朋友,也是会欺骗自己的。 欺骗并不一定是坏的,有时只有欺骗才能做得更好。 “那院主的意见是?”东方试着问了问院主。 书院接收妖灵以前也并不是没有过的事,可每次都会引起极大的风波。 需要考虑的事物很多,需要谨慎。 结果院主大袖直接一挥就同意了。 真是够谨慎的! “院主不再多考虑考虑?毕竟不是小事,其余书院可能会对我们此举有意见,文院本就对我们有意见,说不定连文院也会有意见的。” “怕他们干什!一群迂腐书生,有本事打上门来。” 说这句话的院主哪儿像读书人,更像是 市井泼皮。 既然院主已经做了这个决定,那东方也不好再继续劝说。 “嗯,你才回来,休息一下,再去把人接过来。顺便将他师傅也接过来。我们得好好聊聊。” 东方点了点头,出去一年多,确实有点累了,自己留给约妖的玉佩还能庇护一段时间,不急。 “那院主,我什么时候比较出发比较好。” 院主眉头微皱,想了一会说,“明天。” 东方一下就变得失落了。 休息一天?不,没有一天,也就半天,自己这一身衣服不是白换了? 第101章 院里几何 看东方一脸不情愿,院主又开了口。 “怎么了?嫌时间太长了?想马上出发?如果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一听就知道是故意如此。 半天怎么可能嫌长,这一去又得个月,院主就是故意的! 东方连忙摇头,“不是的院主,我是离开书院太久了,才回来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看就又要离开,舍不得,是舍不得!” “好了,好了,不是让你走着去接,速去速回,你抓紧时间的话十来天便可回来。” 原来不是走着去,那就好办了。 东方心情立即也变得好了起来,虽说依然为先生担心,可现在的自己还没法强行带先生安然归来。 告别了院主,东方飘然而去,说不出的神仙韵味。 再说才从屋里睡来的云远。 起身穿好衣物,活动了下手脚,清点了自己的物件,主要是看那玉佩还在不。 玉佩好好地放在叠好的换洗衣物上面,云远取了过来,认真地挂在了腰间。 自己也是书院的一员了! 打量了下房间,才坐下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来人不是自己的兄长是谁。 正准备起身,兄长先开了口,“坐那儿,别动,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身子虚。” 几步走过来的云安端着一碗肉粥、两份小菜。 回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晕倒过三次了。 遇到小岚一次、麓山一次、这又一次。 至少前两次都有原因,这一次是真的无缘无故。 作为一个拥有多次晕倒昏睡过的经验人士,云远知道醒来后不能暴饮暴食,更不能大鱼大肉。 端起碗来细嚼慢咽,将兄长送来的吃得干干净净。 放下碗吃饱了的云远精力好了许多,开始和自己兄长交谈。 “哥,你是怎么来书院的?” “我是书院里的先生带着我飞过来的。” 知道了兄长是这样过来的,再想一想自己怎么过来的,云远感叹不已。 “那哥你已经知道这世间与我们在村子里的很不一样了?” “嗯。”云安点了点头,“真的没想到,外面的天下是这个样子。更没有想到自己也能走出村子,来到这片天地。” 对呀,与村子相比,这真的是另一片天地,一片没出村前想都不敢想的天地。 “这一年多爹娘在家里可还好?” “我也不知道。”云远摇了摇头。 “发生什么了吗?不要瞒着我,离家才半个月怎么会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云远有点着急,想着自己过来也才半个多月。 “哥,不要着急,我真的不知道。我离家已经一年多了,你走后没多久我就离开了。” “这怎么可能?难道你不是直接来的书院?还先去了其余地方?” “哥,我是直接来的书院,可我是走着来的。” 听到云远这么说,云安一脸不可思议。 云远这才慢慢地和兄长说了一路的见闻所历。 听完云远所说,云安静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原来你是这样来的,太不可思议了!”随后云安又问了许多自己关心的事。 比如修武。 云远这才发觉,兄长并没有走上修武的路,只是从文习武。 难道是书院里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吗? “哥,你为什么没有修武?” 云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从我被先生带着飞到了书院,我就知道书院里的有些人不是普通人,是以前我们眼中的神仙。” “来了书院后我也问过书院时的学生,知道书院是可以修武的。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修武。” “没事,哥,我教你!”云远安慰道。 “不行的,小远,书院是不允许私自教习武道的。发现了就会被逐出书院。而且我不能修武,却可以习武,以后如若外出游历只要不是对上有修为之人,也能自保的。” “刚来的时候我确实不甘心,可现在我想通了。书院里不会武道的读书人多了去了,我们读书不一定要修武的。能从村子里出来就很不错了,就算不能修武,我相信也能读出一番成就。” 云安说这话的时候神采奕奕,一点也不像是违心之言。 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大半了,太阳已经西斜不少了。 出门了,云远环顾四周才发现,书院的环境真的不错。 一眼望云,清溪茂林间,隐存着座座雅致庭院,青舍密密,屋宇麻麻。 现在两人所处之地四周处置着许多外表相似的小屋,应该都是学生的舍宿。 与止学学院一排一排的不一样,每一间都隔了一段距离,之间都有花草林木,与其说是书院,不如说是富人家的别院庭阁。 每栋小屋都有自己的牌匾,上面写着不同的字。 听兄长说,书院里的舍宿都是这个样子,只是牌匾的字不一样而已。 有一个字的,天、地、行、名。 有两个字的,朝食、暮归、采撷、渡流。 有三个字的,执子念、九回肠、麒麟楦、书中群 有四个字的,一步登天、踏浪而行、日月星辰、仙人抚顶。 有五个字的 云远回过头看了看自己刚才出来的房间:水长。 正好,与自己的名字有一丝关联,云远很是喜欢。 “哥,你住在哪儿呢?” 两人一边走一边在林间小路上走着。 “我住在下面一点,牌匾名为‘行’的小屋就是我住的地方。” “这些字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一个字的代表才来书院没多久,学识还浅。字越多的学识就越渊博。至少要到了五字,才能独自离开书院,无论是入世为官还是闯荡天下,都要到了五字才行。” “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比哥你还要”云远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自家兄长比自己年长,也比自己早一年多到书院。结果兄长还是一字,自己才来就是二字了。 云安一只手一下子抱住云远的肩膀,把他搂了过来,“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我弟弟,你越能干越好,我越有面子。难不成你还能成我哥?哈哈!况且你已经在路上学了一年了,本就比哥哥学得多。” 一年没见,云安的变化也不少,至少比在村里开朗了许多。 “你永远都是我哥。” “这就对了,你也不要太得意,现在你是比我多一个字,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赶上来的,你可不要被我超过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朝山下走去,云安自然而然地就承担起了带云远熟悉书院的职责。 带着云远把山下日常生活的地界熟悉了一遍天也就快黑了。 吃完饭将云远送回了房间,云安就下山了。 只留下云远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梳理了入书院后了解的信息,对书院有个初步的认识,云远便取出书笈里的笔墨,开始了在路上养成的每日习文练字。 现在的云远,在没有人的情况下,也能做得很好了。 云远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做完每天的课业后,疲惫感速度地蔓延到了全身,早早地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云远起了个早,精神好多了,又走了几步桩,活动活动了身子就去饭堂用早饭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新面孔,自然引起不少人的讨论。 现在不是入学之时,很少有人这个时候来书院的,对于至少在书院呆了好几个月的人来说,突然出现新面孔自然是能发现的。 除了新面孔外,云远挂在腰间的玉佩更是吸引人们讨论的话题。 云远对周围议论不已的人群报以微笑,对方也止住了话题,笑着回应,特别是一些小一点的孩子,笑得几颗大门牙都露了出来。 对此,云远的感觉很好! 书院里的笑不是看稀奇事物的笑,都是抱以善意的微笑。 所以云远感觉很好,是在书院以外没有感觉过的好。 吃饭的时候云远刻意打量了下四周,没有发现兄长的踪迹,应该是有课业。 吃完了饭云远去了书院登记学生的地方。 虽说院主已经将自己收入书院,也拿到了玉佩,可还没有正式登记在书院名单里,还是要去一趟的。 因为现在不是入学的时候,弟子登记的地方人很少,云远一路问着就到了。 止学学院是左老夫子负责登记,书院里不同,是一位年轻人守着。 云远走到了门口轻声说道,“先生好,我是才来书院的学生,今日前来登记入册的。” 坐在里面的年轻人手里正捧着书,直到云远开了口才发现有人来了。 年轻人合上书,起了身笑着走了出来,“不用叫我先生,我也是书院里的学生,只是现在不是入院的时节,不那么忙,所以负责这儿的先生让我来替着。” “哦,那师兄好!”原来不是先生,可也不能失了礼节,云远还是行了一礼。 年轻人还了一礼,“这个时候来入学的人是很少的,师弟一定有过人之处。” 年轻人想了解下云远的来历,以往这种人不是书院发现的天才就是大夏皇家子弟,再不就是世俗中被书院认同的家族杰出子弟。 “师兄谬赞了,我只是从一个偏远山村来的普通人而已。”云远实话实说。 可年轻人并不这么想。 这小孩一定有过人之处,家风应该也不错,在外没有轻易显露自身,知道藏拙谦虚。 除了家风勉强沾一点边,其余的可就真全错了。 猜想归猜想,正事还是要办的。 年轻人带着云远进了屋,坐好后拿出纸笔,问了问云远的姓名、年龄和何人带入门的。 一般书院有学生来的时候都有人带着,而云远是独自一人来,所以多问了一句是何人带入门的。 听到是东方,年轻人明显又高看了一眼云远。 一人来的一般都有信物,否则的话怎么证明是书院中人。 虽说书院是重地,在大夏境内不会有人敢冒充进入,可规矩还是要讲的。 当年轻人问云远要信物的时候云远愣了愣。 信物是什么? “一般就是引你入门的先生给的信笺一类的东西,能表明你是才来书院之人就可以了。”年轻人还是解释了一番。 云远想了想,东方好像没给自己什么物件,兄长也没有说过入学登记的事。 入了书院自己得到的唯一事件就是那玉佩了。云远伸手从腰间取下玉佩递了上去。 这下轮到年轻人愣住了,刚才坐在里面没看到云远腰间的玉佩。 好在书院的玉佩有自己的特性,很容易分辨真假。 年轻人接过玉佩验证了一番,确实是真的。 没有什么其余的信物比这个还要真了。 年轻人双手送回了玉佩,在登记入册书本上云远的姓名后画了一块玉的图形,表明云远是书院的正式弟子。 登记完后年轻人又带着云远朝屋里走去,让云远领了些衣物笔墨等日常杂物。 “师弟才入书院就能拿到书院玉佩,不是普通人。可以问下师弟先生是谁吗?” 这一问倒把云远给问住了,平日里叫陈先生就是陈先生,不知道陈先生的名字。 “我先生是陈先生。”云远只得如此说了,怕对方不知道,又说了一句,“就是东方的先生。” 第102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幸好这人少,不然必会引起一片哗然。 陈先生的弟子! 陈先生的学问很高,在书院里来说比陈先生高的可能就只有院主了。 陈先生在书院里地位也特殊,不单单是因为陈先生是院主的学生,而是没意外的话陈先生将是下任院主。 陈先生收徒很少,少是有多少呢?目前只有东方一人。 这小孩居然是陈先生的学生! 年轻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回过神来的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才应该叫云远‘师兄’的。 年轻人顿时感觉尴尬无比,脸微微一红,却也没好意思喊云远‘师兄’。 好在云远主动开了口化解了这一场尴尬。 “我算登记完毕了吗?可不可以回去了?” “哦,哦!好的,已经可以了。” 云远微笑着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去。 当天下午,云远的消息就传遍了书院,以陈先生学生的身份在书院出了名。 陈先生收学生了!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 大家纷纷议论云远是何身份,居然能被陈先生收了学生。 这一切云远还不知道。云远领了东西就回到了房间,才进房间就看到书桌上有一封信,信边还有一一尺来长的细小木盒。 将领的物件放在一旁,云远先拿起那信封,信封之上什么字也没有。 拆开了信一见字云远就知道是谁了,东方的信。 花了盏茶时间云远看完了信,信里说了三件事: 一是自己又要离开书院一段时间,半个月左右。院主已经决定将红妖接到书院来了,这次离开书院就是去接红妖。 二是这段时间自己不在,初来学院有什么不明白的事的话可以去找段正修段先生,先生会指点自己。 三就是长盒里是书院送给自己的一支笔,作为云远将平安签送出的补偿。书院一直是这样的,不是单单对云远如此,心安理得地收下就是。 把红妖接来当然是好事,书院里除了兄长其余人自己都不认识,红妖来了好歹也算一个认识的熟人。 兄长没在,云远正头疼才入书院不知道干啥呢,东方的信就来了,自然可以去找段先生问上一问。 至于那笔,收好信后云远才拿起长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支崭新的毛笔,以现在云远的眼力还看不出笔的材质。 笔杆入手清凉,笔毛虽未沾墨,可笔锋已成,犹如倒悬水滴。 应该是一支好笔。 收好了笔云远就出了门,昨日里兄长已经给自己说过书院的布置。 书院里很多先生都有自己的学堂,有课的时候学生自己前去先生的学堂听讲。 只有一些入门的课业才在固定的学堂授课。 书院里学生与先生住宿大多没在一块儿,按东方信中所说,段先生所住之处就在先生住的地方。 云远出了门就朝那边走去,不太清楚的地方就边走边问,到了先生们住的地方才发现,先生住的和学生住的差不多,只是一般一人独住,屋子也更大些而已。 找书院里的伴学之人问了问路,顺利地来到了段先生所住之地。正好看见一中年人躺在屋前小院之中闭目养神,一副主人的样子,应该就是段先生。 敲了敲篱笆围栏的大门,躺在院中的中年人睁开了眼,微微转头看了看大门处的云远,轻说了声进来。 云远轻轻推开了门,近身行了一礼。 中年人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说,是有什么学问要请教的?” “请问先生是段先生吗?”云远还是想先确认下。 “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才来书院,很多不懂的,是东方让我来这找段先生的。” 听到是东方介绍来的,中年人这才稍稍起了身坐好。 “东方小子介绍你来的?他不是出门一年多了吗?现在回来了,怎么不来见见我?” 言外之意中年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正是段正修。 说完指了指远处的小凳子,示意云远拿过来坐下说。 云远几步搬了过来,坐在段先生侧前方,“回先生的话,东方昨天才回来,可今天又走了。” “哦,这样的话就不说他了。来,我们说说你。” 段先生用手指了指云远腰间的玉佩。 “这么小就拿到书院的玉佩了,不简单呀,来说说,你家先生是谁呀?” “我先生是陈先生。” 中年人也愣了一下,“他居然还会收学生,这可稀了奇了。难怪是东方介绍你来找我。来说说,你什么来历呀?” 云远犹豫了一下。 一路走来,云远虽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可自己来自北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一点还是有所察觉的。 云远还是决定不说这一点,只是说了自己来自一个偏远的小村子,在村里遇到了陈先生,陈先生见自己还不错,就让东方去接自己来书院,这一年多就是东方带着自己一路走来的。 “东方也能代师带徒游学了,看来陈先生是很看重你呀。” “先生只是希望我多走一点路,路上多学一点,看看这个天下的不同,毕竟我来的地方太偏远了,一路看到的这个天下与我从小知晓的很不一样。” 对于这点,段先生是赞成的,点了点头同意道,“是的,不一样的不止你眼前所见、一路所见,以后你长大了,走的路多了,会知道更多不一样的。” 云远也跟着点了点头。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还是要从眼前的路走起。你是才入学院,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来,我带你四处转转。” 中年人总算起了身,慢悠悠地带着云远在书院里游荡。 一路走来云远算是对书院有了大概的了解。 书院一般活动的地方就是现在两人所在这一块地方,是给书院学生们读书的地方。 山脚没什么人,再往上走一段路的话是书院修武的地方。 再往上的话,现在的云远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 基本熟悉了读书这块地界,云远问了问段先生,“先生,那现在我需要干嘛呢?” “嗯。”段先生摸了摸下巴,“读书你一定是在读的,那么首先书院要测试你的学识水平,好给你安排课业,走,我带你去找考究课业的先生。” 柱香的时间段先生就带云远来到了一栋很大的建筑前。 推开了门,里面是间很大的房间,满满的都是书桌,只是都是小书桌,刚刚够一人用而已。桌与桌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书院的课业是很严格的,根据学生的水平不同,每个月或者每年都会有课业考究,考究都是安排在这的。” 段先生解释了一下,就带着云远穿过了房间,朝不远处的一间小房子走去。 敲开了门,里面是一老人,段先生三两句将云远的事给老人说了说。 “才入学院?那直接给他准备入学考究难度的题就是了,明天辰末之时来这就可以了。” “嗯,那也太简单了。陈先生的弟子应该不简单,而且我了解到,东方给他安排的房间是两字房间,入门的题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老人看了看云远,“哦?那这样的话,虽说是才入书院,可入住两字的房间了,那按两字难度进行考究也不算坏了规矩。” 云远是听懂了,本来自己是才入书院的,应该是按入门学生的水平进行考究,可段先生插了一脚,硬让老人按两字学生水平进行考究,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事已至此,也只有这样了。 约好了明天辰末之时前来找老人,老人就将段先生二人送离了。 “那明天考完了呢?我又该怎么办?” “什么都不用做,等就是,书院会根据你的学识水平为你安排课业,到时会有人通知你的。” “哦,好的。” 突然想起了云远有玉佩,那玉佩都不只是书院身份的象征,也是法宝,尺璧。 云远在来学院前一直眼馋东方的尺璧,在路上就学会了使用的法门,可东方一直不让自己用。 好不容易来到学院可又一直没有时间好好研究研究。 如果是法宝的话,段先生又问了句,“你在修武没有?” 一直以来段先生只把云远当一个普通的读书人看待。 “会的,段先生,在路上东方教过我一些。” 预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这样的话,那还得带你往山上走一走。” 看来是要带云远去学院修武的地方了。 段先生才带着云远离开没多久,就有不少结伴一起的学生来到了学业考究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平日里大家都不愿意来的地方,考得不好可是要抄书吃板子的。 这些人无意中知道了书院来了个小孩,是陈先生的学生,才来就拿到了书院玉佩,都想看一看是什么样的小孩能这样。 大家一商量就决定一起去看一看。 本来不知道去哪儿找云远的,可有人看到段先生带着云远来了这,所以就跟着来了。 这么多人来了这,闹轰轰的,老人自然出了门看一看是什么事。 见这么多人,老人扯开了嗓子,“你们都来干嘛?今天不是学业考究的日子。怎么了,想抄书吃板子了?” 一下就安静下来的人群中推了一个岁数大一点的学生出来,“不是的,先生,我们是听说有个叫云远的小孩才入书院,来您这儿了,我们就是好奇,想看看他。” “哦,那你们来晚了,你们段先生已经带着他往山上去了,看样子是去修武之地了。” 第103章 围观 围着的人群又闹开了锅! 能被陈先生收为学生,一定是读书的种子,读书天赋一定不差。 现在又被段先生带着上山了,那不是有可能带着去修武,或者说已经在修了,带着上山去看看? “不会又是一个和东方师兄一样的天才。” “年龄这么小就已经住二字房间了,现在还开始修武,太没天理了。” “这也不一定嘛,有可能段先生只是带着去看看。” “就是,就是,才来书院不少人都被带着上山看看的,长长见识而已。” “我可不这样认为,那可是陈先生收的学生,怎么可能是普通人,你看看东方师兄是普通人吗?” “大家不要说这么多了,我们去下山的路上守着不就知道了吗?” “对对,我们去守着。” 一群人又朝上山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有人问了句,“你们说那一脉的人会来吗?” 原来闹哄哄的人群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管他呢,早晚会来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而在前方的云远对此完全不知道。 在山下的人已经把他当成天才了。 段先生带着云远缓缓上山,边走边聊,问了问云远修武的情况。 段先生不会武道,可毕竟在书院里呆了这么久,虽不会可耳濡目染久了也知道些。 到了山上,一块两人高的石牌上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武”字。 只是看不出来是怎么写上去的,像是用剑写的,又像是凿出来的,不过更像是以剑为笔写的。 “段先生,这是谁的字迹呀?您知道吗?” “这个字呀,当然是院主写的。怎么样,是不是初看感觉像是用剑写出来的?” 云远点了点头。练了这么久的剑,对于剑的各种使法以及剑锋的样子,云远已经很了解了。 段先生点了点头,“基本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可他们都错了,你也错了。这不是用剑写的。” 这倒是出乎云远的意料! 这怎么看都是剑锋成笔。 “那段先生,这是用什么写的呢?” 段先生做了一个虚握毛笔的手势。 “用笔写的?” 原本云远感觉挺不可思议的,可转念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东方甚至连笔都可以不用,更不用说是院主了。 这么一想也就淡然了。 云远的反应倒出乎段先生的意料,一般书院带才入书院的小孩参观武院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说这个“武”字,很喜欢看那些小孩满脸惊讶或者期待。 “武”字碑没有立在上山的主路上,而是立在一条支路边。这意味着在书院,修武终究不是主业,还是要以读书为主。 两人走上了“武”字碑所在的支路,段先生主动说现在离武院还有一段距离,约摸半炷香的时候。 其实云远醒来后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本来想问东方的,可东方又不在,现在正好可以请教段先生。 “段先生,有个问题能请教您吗?” “说说。” 云远一直想着刚出村过的第一个新年,自己赶路时边走边在地上写字,路过的人看着自己有些言语让云远感觉有点丢人。 东方那里就给自己说了,没做错事那有什么丢人的?其实做错了事也不丢人,做错了事不知悔改才丢人,为一己之利做伤害别人的事才丢人。微如言语中伤,小如偷鸡摸狗,中如欺压众生,大如逆道而行,这些人才应该感觉丢人。 自己问了一个‘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问题。 那时东方说这个问题对于自己太难了,等走到了书院,自己长大一点的时候再说。 现在到了书院,也长大了一点,主要还是走了这么多路,学了这么多道理,现在讲一讲应该能明白些了。 云远将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义”段先生没有直接回答云远的问题,“这句话可有什么理解?” 这句话云远第一次听,乍听犹如耳畔惊雷,振聋发聩。 细品犹如幽幽茶香,韵味悠长。 可之中又蕴含一股虽千万人我亦往矣的孤决意气。 “说这句话的一定是个自负的人。世间的道理都不是道理,只有自己的道理才是道理。” “不错,这句话原是一名剑士所说,修为很高的剑士。他不信这天下的道理与规矩,只信自己的剑,他的剑就是他的理。他所追求的只是自己内心的道与理,寻求的是内心的平静。” “这种人很危险。” “嗯,你说得不错。”段先生很惊讶云远会有这样的评价。 大多人只会认为说这话的人自负,可很少有人以“危险”二字评价。 “有这种想法的人是危险的,可危险的不是他人本身,而是他自己的道与理。他的道是对的,那么就算是逆世而行他也在所不惜,这种人往往是我们所说的英雄。” “可他的理要是错的,那就是真的逆天之人了,带给天下的只能是苦难。” 嗯,这个道理云远明白,剑没有错,错的只有持剑的人。 功法没有好坏,有的只有对与坏的人。 “可先生,这与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好,我们再来说说你的问题。偷窃是不对的,所以天下才有了王法,做错了事就要受到王法的惩罚。在大夏,偷钱的行为会根据偷窃钱财的多少给予不同的惩罚,对?” 云远点了点头。 “可如果偷窃之人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呢?如若偷窃之人是为了拯救他人呢?这样的行为是否也应该受制于王法?” 这个问题让云远想起了小雨。 要是小雨为了救娘亲而犯了王法,是不是应该被罚呢? 没等云远回答,段先生先回答了,“那是当然的,偷窃就是偷窃,不能因为动机是好的就认为所做所为也是对的。如若这样的话,那对被偷之人又有何公道可言?天下人人岂不是都可以打着拯救苍生的幌子伤害他人?” 段先生这样说就有道理多了,别人的苦痛为什么要由失主来承担,这对于失主是不对的。 “偷钱是受制于这天地之间的王法的。这天下的王法都是朝廷制定的,可要是朝廷都被人偷了呢?这王法怎么办?” 这朝廷都被偷了,这王法就不是王法了。 “国之窃者,法之定者。” 这句话云远明白了,窃国之人就是一国之主。 这要是在外面说,可是要被杀头的。 这样的话云远就明白多了。 “是不是感觉豁然开朗?”段先生笑着问云远。 云远点了点头。 “嗯,那好。我有另一个问题要问了。”段先生早就猜到云远会点头,“那剑士是危险的,不过好在说这句话的剑士人倒也不错。可窃国者也是危险的,甚至于比剑士更危险,剑士所杀不过千、万人,一国之主,一念起,百万尸。那又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真把云远难住了。 天下的王法可凌驾于任何人之上,可无法约束制定王法的人。 “那再问一个问题。这世间的坏人多还是好人多? “当然是好人多。” “那这世间的武修,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 “也应该是好人多。” 段先生点了点头,“那你认为在武修中坏人有多少?” 云远不太确定,“嗯,应该不多,十之一二?” “嗯,就算十之一二,不过这并不重要。” “天下千万年来,更迭无数朝廷,这天下是好的朝廷多还是坏的朝廷多?自立朝之初就为害天下的朝廷又有多少?可有十之一二?” 云远一路上看过不少史书,至少对于大夏所处之地的朝代轮换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说不清有多少,可绝对没有十之一二。 反之,纵观历朝历代,每次天下的轮换,总是前一个闹得民不聊生了,才有人起而反之,明君立新朝。 这天下的朝廷,立朝之初都是好的。 “想过没有,为什么这天下总是好人多,历代更迭的朝廷也多是好的?” 云远摇了摇头。 “那也是因为法。” 天下还有比王法更大的法? 看着不解的云远,段先生指了指云远的心,又指了指天。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给你答案,只有靠你自己。当然,也有可能你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 “好了,现在不要想了,我们到了。” 不知不觉之中两人已经到了武院。 刚到书院的时候看不清山上的光景,书院建在一座山上,也可以说不只是一座山。 除了主峰外,还有一些偏峰与主峰一体。 武院就在一座偏峰上,一架长长的索桥将武院与主峰相连。桥下云雾缭绕,看不清桥有多高。 山间风大,原来以为走在索桥上会有所摇晃,结果出人意料,走在上面如履平地。 过了桥才发现,武院所在的偏峰山尖像是被人用刀给横着削了一样,十分平整,入目尽是古树成萌,只有一条蜿蜒石路林间穿梭不知去处。 沿着五尺宽的石路向深处走去,不一会眼前豁然开朗,方圆三千尺之内错落着大大小小的高楼大殿。 比山下读书的地方气派多了! 两人才出来,就有一书生打伴的年轻人向二人走来,不同的是武院的年轻人都身佩长剑。 云远有点后悔。 后悔没有将“藏锈”带在身上。 “以后来这儿一定要把‘藏锈’佩着。” 云远心里暗自做了决定。 第104章 天才小师兄 来人左手握剑,双手抱拳,剑身立于身前一尺,向段先生行了一礼。 行的不是书生礼。 “段先生好,不知段先生来武院有何事?需要我禀报副院主吗?” 云远第一次知道,原来书院还有副院主。 段先生点了点头以示回礼。 “不用了。”段先生一边摆手一边说,“我只是带一个新入书院的小孩来看看。他说他会修武,所以带他来看看到底到什么水准了。” 在路上云远已经给段先生说过自己的境界了。 年轻人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跟在段先生身边的小孩了。 这小孩腰悬书院的玉佩。 “这是段先生的学生?”年轻人试探着问道。 段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的学生,是陈先生的学生。东方带回来的,只是东方有事,让我领着熟悉熟悉学院而已。” 年轻人愣了一下,陈先生的学生?陈先生以前只有东方一个学生。 东方怎么样年轻人自然知道,不止是东方的文采,东方也是在武院学的武,东方的武学天赋,更是大多人都比不上的。 难道又是一个和东方一样的天才?年轻人不得不这么想。 陈先生和东方在书院的名气太大了。 年轻人问明了来意后立即就将二人向里面引去。 带到武院测试修武潜力的小房间后,年轻人就离开了,让二人稍事休息。 书院的读书的人不多,可也不算少。 但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修武。 没等一会,年轻人就带着一位魁梧中年人进了房间。 中年人对段先生点了点头,看来是认识的。 云远第一次见,年轻人介绍道,“这是武时武先生,武院的教习师傅。” 云远连起身想给武先生问好。 可在行礼的时候僵住了,是该行书生礼还是抱拳礼呢? 好在武先生不介意,摇了摇手,“免了,在我们武院,不太讲究读书人那一套。” 说抱拳洪声道,“武院伍时有礼了!” 爽朗之气溢于言表。 云远也不能失了礼,学着伍先生的样子,抱拳回道,“书院新入学弟子云远见过伍先生。” 说完屋里的四人都笑了起来。 四人各自落座完毕才开始说正事。 “云远,听说你在修武?到什么水平了?” “武先生,一路上东方教了我一年多修武的事,依东方的说法我算是入门了,人字桩练到第三十单穴了。书院入门的剑法也练了有段时间了。” 哦,听到云远已经这个水平了,武时一下就有了兴趣。 “走,出去看看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了。” 四人鱼贯而出,到了外面的平地上,正尴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 武时扯开了嗓子吼了声,“喂,谁拿把剑来,入门弟子用的那种。” 这一吼一下就吸引了一大片人的注意,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还有些房间门或者窗户都打开了,探出身子或者头向四人所在之地望了过来。 不一会就有一人拿了一把小剑过来。武时接过小剑舞了几个漂亮的剑花,手持剑身将剑柄递给了云远。 云远接过来后,周围转着的人退后了几步,将中间空地让给了云远。 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练剑,云远还有点紧张,更多的是害羞。 握着手中的剑,感觉与藏锈相仿,差不多的长度、差不多的剑宽、差不多的重量。 云远深吸了口气,脑中迅速地过了一遍平日里的练气,抬起剑来开始了演练。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丝羞涩感,可越到后面越是熟悉、自然,不知不觉将麓山入梦三年养成的自然习惯融入了剑法之中,一挥一舞一进一退浑然天成。 先生的气运福泽不是白受的。 一套剑法耍了下来,周围人议论纷纷。 “这小子练得不错嘛,有一丝味道了。” “我看也不错,你这么大的时候好像还没他练着好。” “我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平时的入门剑法吗?作谁练上一段时间都能达到这个水准。” “好了好了,不要围着了,散了。” 四周的人听到伍时的话才成群散开。 “练得不错,不愧是陈先生的学生。” 其余人看不出来,伍时作为教习肯定看得出来。 虽是一套武院弟子谁都会的入门剑法,可其中的韵味是完全不同的。 有些人厚重、有些人肆意、有些人潇洒、有些人迅捷、有些人自然。 云远就是最后一种。 这些不存在高与低之分,可有些人,一辈子都练不出味道来。 自然,习惯成自然,这是得练多久才能成为习惯。 所以现在想来,真不知道麓山山神是在为难云远还是在帮云远。 还是说,既是为难又是帮助。 “谢伍先生夸奖。” 这次云远倒持剑身给伍先生行了一抱拳礼。然后将小剑还给了伍先生。 “不是夸奖,是真的不错。依你刚才所说,你才修武一年,一般气过五穴才算入门,要能达到可以使入门剑法,至少也得二十穴。你练的时间应该三个月左右。” “可三个月能练到这个水准,真不知道东方是怎么教的。依我看,这得有练了三年的水准。唉,东方都可以到武院来做一个教习了。” 伍先生看得很准,云远练剑的时间就三个月,可在梦里有三年。 这些话云远自然不可能给伍先生说,只得默认了。 “依你的修武天赋来说,虽比不上东方,可也勉强踏入了天才的门槛。其余的我作主了不用测了,回去。我们武院会和主峰的先生确定你的课业安排的,决不会埋没了你。” 拜别了伍先生,段先生带着云远下了山。 可刚下山没走多远,就发现路上站着一大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在等什么一样。 段先生带着云远走到了近前,人群安静了下来,也没有让开路的样子。 “你们都围在这干嘛呢?” 面对段先生的提问,站在前面的几人相互望了望。其中一人上前两步说道,“回先生的话,我们是来看他的。”说完指了指云远。 “哦。”这样一说段先生大概就知道什么原因了,自己第一次听到云远是陈先生的学生也是惊讶与好奇。 “是因为陈先生?” 一群人都点了点头,如同啄米的小鸡。 “那你们都散了,他确实是陈先生的学生,东方的师弟。”后面又补了一句,“你们的师兄。” 人群一片哗然! 书院来了一个这么小的小师兄! 可人群没有分开,段先生也不恼,继续问,“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开始回答段先生问题的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听说段先生带着师小师兄去了武院,不知” 直接喊师兄还有点别扭,所以改口小师兄了。 原来是在这等着哟。 一定是想着,是陈先生的学生,陈先生学问很高,他的学生读书一定厉害。 读书厉害就算了,还同时走了条修武的路,要是修武天赋如同东方一样 书院里多了一个天才自然是好事,可嫉妒之心还是有的。 “哦,你们是关心云远的修武天赋?” 一群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云远的天赋一般。”听段先生这么说,明显感觉有人松了一口气。 不是另一个东方,否则自己在书院真的要泯灭于众了。 “只是勉强算得上天才,离东方这种绝世天才还差得远。” 望着一脸不怀好意的段先生,人群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哔地一下就闹开了! “又是一个文武双修的天才。我在书院岂不是永无放光之日。” “云远师兄,云远师兄,往后我们可要多多帮扶。” “这不是好事吗?又多了一个天才,以后书院地位不是更高吗。” 等了一会人群安静了一点,段先生才挥了挥手说,“都散了。我先带他回去了。” 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三三两两地散了开去。 “怎么样?当天才什么感觉?” “羞愧。” “哦?”段先生真没想到云远会这么想。 一般谦虚的人会说不敢当,其余的人就算不说什么大多也不会说羞愧二字的。 云远对很多问题的回答都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比如对说“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义”这句话的剑士评价。 又比如刚才所说的“羞愧”。 不过段先生没有多问。 云远知道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从醒来后就知道了,这让云远羞愧,还有焦虑。 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萌芽了,对自己是好的。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只是普普通通走了一路,为什么到了书院会被人冠以“天才”。 书院里的天才肯定不少,聚集了大夏一国之人,怎么可能没有天才。 而自己只是北地山村里的一个普通小子,单论读书的话可能连自己兄长都比不上。 可自己来了书院却又比兄长强了不少。 比书院里才入门的读书人也强了不少。 云远可没真的认为自己是被埋没的天才,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一定与自己醒来后体内萌芽的东西有关。 不,不是来了书院后才萌芽的。 是从自己离开村子就开始了,只是到了书院自己才有所察觉。 这一定与陈先生有关! 与东方也有关。 等东方回来,自己一定要问个清楚。 第105章 思一 与段先生离别后,云远独自回到房间。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在门前等自己,不是兄长是谁? 几步跑了过去,有家人在,心里的羞愧与焦虑总是会被家人所带来的亲情冲淡那么一些。 “哥,你来了!一整天没见你了。” 云安笑了笑,伸出手来想摸摸云远的小脑袋,就像是小的时候一样。 结果发现一年多不见,云远长高了许多,又收回了手。 云远看着兄长这个样子,咧了咧嘴开心地笑了。 时间不早了,两人一起吃完饭又回到了云远的住处。 关上门云远第一件事就是把书笈里的物件一一拿了出来,摆在了桌上。 有些物件挺稀奇的,云安不时也把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拿在手里把玩,云远一一给兄长说那些物件有什么用。 “这是避水珠,带在身上可以避水,在水下呼吸。” “这是我在路上一座叫‘止学学院’的学院读书时得的书院衣服和房牌,写这房牌的人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左老夫子,可不要小看了,这字入木三分呢,是真的写进了这房牌那种入木三分。” “这是玲珑鸟,两个人一人一块的话,相隔百里也能相互传音。可这和避水珠一样都是法宝,哥你没步入武道暂时使不了,不然我们就可以一人一块了。” “这是我来书院拿到的笔,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 “这是我现在的最喜欢的。”云远拿出来了藏锈,“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小剑,不是法宝,我给它取名叫‘藏锈’,是我的第一把兵器,我很喜欢。” 云安看着小弟拿出小剑双眼也开始放光。 小男孩谁不喜欢舞刀弄剑呢,谁又没有幻想过自己能有一把自己的神兵利器呢。 云远见兄长眼神发光直接把藏锈递给了云安,外人的话云远才舍不得。 云安接过来看了一看就还给了云远,自己无法修武,还是不要太迷恋这些为也。 最后云远从腰上取下了玉佩,“这是书院的玉佩,不止是玉佩这么简单,也是一件法宝,可有用了。” 说着云远第一次使出了私下里默默练了无数次的法门。 一眨眼的功夫,桌上的东西都全消失不见了。 云远给兄长解释道,“这也叫尺璧,里面有三尺大小,很多东西都可以收进去,就像刚才那样。有这个了,出门在外就方便多了,不用带着一大包行李四处奔波。” 说完藏锈又一下出现在桌上。 这个看得云安很是羡慕。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云安就离去了,又只留下云远一人,羞愧与焦虑再度袭来。 云远摇了摇头清除了杂念,开始了每日的课业,然后安心睡去,准备第二日的学业测试。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云远明显可以感觉到周围的人眼光都不时往自己身上看来。 当云远来到测试的地方,除了那老人,段先生也等在了那儿。 云远走过去恭恭敬敬向二人行了一礼。 “段先生怎么也在这?” “闲来无事,过来看看陈先生的弟子学识如何。” “可能要让先生失望了。” “哈哈,无妨!无妨!看看而已。”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了,由于只有云远一个人测试。 考究的题目也不是算很难,老人和段先生当场就给了评定。 丙! 这真是出了老人和段先生的意料之外! “云远,你是不是藏拙了?” “回先生的话,我已经尽力了。”云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云远才来就入住二字房间,书院的人都以为是天才,其实不是,云远只是在路上学得多一点而已。 和其余的二字学生相比,云远现在确实也只能算是一般,得一个丙字也算公道。 陈先生的学生居然只得了个“丙”字评定,这个消息没多久就传开了。 让一群人惊掉了下巴,不少人都认为云远是藏拙了。 可也有不少人表现出了不屑之情。 “什么嘛,这个水平。以为陈先生的学生都和东方一样呢,这个怎么才这个水平。” “不错,这个水准在书院里都只能算是普通的了,凭什么能给陈先生当弟子,不会是通过其余什么手段得来的。” “就是,就是。” 书院里的多是读书人,可读书人不全是圣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不能说有私心就是坏的。 人之常情而已。 这些风言风语云远也听了不少,自己没什么,可就是觉得对不住陈先生和东方。 辱没了陈先生的名声,辜负了东方一路的陪伴。 很快的,云远在书院的课业安排就出来了。 书院普通二字学生每日里三个时辰的课业,书院的课业安排并不繁重。 云远只有两个时辰,比普通学生还少一点。 因为武院多要了一个时辰去。 云远学业只得了一个“丙”,可修武是实实在在地得了一个“天才”的评定。 云远的书院之旅就这样正式开始了。 读书还好,云远有过了止学学院读书的经验,适应得很好。 修武就不一样了。 一路上东方教自己教得很随意,指了路让自己练就是,放任自流,武院可不一样。 第一天入武院的时候,教习先生就给云远说了,武院里的修武,讲究按部就班,不管你是不是天才,只是天才走得更快一点而已。 只有天才中的天才不一样,比如东方。 修武讲究水滴石穿,花的是水磨功夫。书生气的积累靠的是读书,修武呢靠的是练气。两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读一天书,练一天气就有成效了?不可能的。只有靠长年累月的积累。 云远就算被评定为天才,可毕竟还只是一个入门而已的小孩,要走的路还很远。 人字桩的窍门云远早就背熟悉了,对于练气一事武院暂时没有什么可以多教的。 入门剑法云远练得已经很不错了,再练也不会有多大的意义,所以武院教了云远一套新的剑法。 入门剑法是所有入武院的弟子必学的。学成以后,根据每个弟子的表现,再授以其余不同的基础剑法。 云远所学剑法叫邀月,剑式突出的就是迅捷自然,如影随风,宛若邀月同行,女子舞剑。 这本是适合女子所学的剑法,可与云远剑意相合,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不错,书院里是有女学生的! 武院里也有女弟子! 难怪陈先生在村子里会劝村里人把女子也送去读书。 可在村子里是不太可能的,莫说村子里,就是整个大夏,也没多少女子上学塾的。 就连在止学学院读书那几天,云远也没看见有女学生。 更不用说其余小地方了。 教云远这套剑法的人就是一位女子,不是教习。 是一位师姐。 云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现在的云远,还不能表达出那种美。 那女子身材高挑玲珑,肤白若玉,容颜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见,如果真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只能说是梦中所想,神仙之姿了。 眼看那女子来教云远,吸引了武院一大群男弟子的目光,透露着羡慕、嫉妒。 好像人人都恨不得取了云远的位置。 即使云远还是个小孩,也不免分心,可没有一丝亵渎之意。 女子开口声若玉珠落盘,清脆悦耳,让人听了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云远是?我叫阳思一,你可以叫我阳师姐。” 师姐的声音撩人心弦。 “师姐好。” 云远红着脸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师姐,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内心的愉悦被看透了不好意思。 云远一直不擅于隐藏自己的内心。 云远都没来得及想,现在的自己在学院可是要被大多数人叫为师兄的,怎么就叫了这神仙一样的女子师姐了呢。 不过就算自己是师兄,也愿意叫上她一声师姐。 其实这思一也没有骗云远,思一的先生在书院与陈先生辈份相仿,但思一年长一些,与东方差不多大,所以就是云远的师姐了。 看着这仙子之姿一般的女子,一般人不由着起了远离之心,就怕亵渎了。可思一待人却很好,总能让人放下那远观之心,放开心扉与之交往。 这不,在思一教云远的时候,云远不自觉就放下了心里的敬畏之情,虚心与之请教,思一也耐心教之。 思一舞剑真如仙女邀月起舞,相比之下,云远就拙劣了许多。 或者说不是云远太过拙劣,只是与思一相比,相形见绌。 云远也算有了功底,不再是那个才出村的小孩,学得也算快,思一教了三遍,云远把剑招算是记得七七八八了,剑诀只能说记住了前半段。 “没事,慢慢来,你先这样练着,练到不会的地方再来找我。”思一笑着对云远说。 看来云远又一次被人看透了。 云远脸比思一师姐刚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更红了。云远第一次希望自己要是真的天才多好,就不用在师姐面前这么丢脸了。 要是自己有东方的天赋,一定一学就会,一定能让思一师姐刮目相看。 云远点了点头就与思一师姐分开了。自己提着藏锈扎实练开了。 可这平静的日子过不了多久,自从云远进入书院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云远在书院的日子,并不会如同东方陪着赶路一样轻松。 第106章 指点一二 就这样过了三四日,云远在书院读书认识了些人,武院修武也认识了些人,每日里不再只是和兄长一起了。 “安师兄,这叫云远的小子我们也看了几天了,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要不要出手教训教训他?”一个看起来比云远大四五岁的少年对另一个长相俊俏的同龄人说。 “先看一看,毕竟是陈先生的弟子,不会这么简单。”安姓少年开口回道。 这人一看就出身不凡,自身流露出的气质非富即贵,不是一般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所能有的。 比如云远,就算进了书院,穿了一身和书院里其余学生一样的衣服,可还是能看出来云远出身并不好。 一个与生俱来的气质不是三两日就可以改变的。 世家可不是家里突然有了钱,修上一幢大宅子,再读上几天书,家里挂满名家书画就是世家了。 真的世家,就算居无竹、食无肉,陋室三两间,也不是前者可比的。 重的是传承与修养。 这安姓少年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公子。 “安师兄是不是太谨慎了。书院不是有定论了吗?学识只有丙等,修武勉强算是天才,算是入了甲等。可才修武能有多强?而且一看就是泥腿子出身,怎么能和师兄您比。” “就是,就是。安师兄可是双甲等的天才,修为都快入室了,岂是那小子可比的。依我看安师兄比那东方都不遑多让。”其余人也不认为云远能与安姓少年相比。 安姓少年笑着摇了摇头,“行了,你们不用拍马屁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算是不错,可比东方还是不够的。” “师兄自谦了,先不说东方,只对付这个叫云远的小子很简单。” 沉思了一会,安姓少年点了点头,“可以试上一试,不过注意轻重。书院不禁止我们相斗,可不允许我们越过了规矩。” “放心,安师兄,规矩我们都知道,保证不坏了书院的规矩,又能给他一个教训。一定让他知道我们学派的厉害!” 一群人这就样定下了计划。 次日,书院读完书,再次来到武院。 云远一个人在那儿摸索着练习。 远处有两个少年向云远走了过来,其余人看到那两人走向云远开始小声议论开来。 “看,找上门来了,我就在想,陈先生的弟子来了这么久,他们怎么可能不出手。” “嗯,别出声,我们静静地看着就是。” 两人走近了,其中一人开口道,“哟,这不是陈先生的弟子吗?怎么练起了女子剑法?” 另一人马上附和道,“对呀,堂堂男子,居然学起了女子剑法,也不怕丢脸。” 两人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吸引了周围一群人的注意。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来找茬的,云远自然也听得出来。 “剑法从来不分男女,只有使剑之人才分男女。” “哼哼,话是这么说,剑法不分男女,可堂堂男儿学这种阴柔的剑法,总是不妥的。” “可那也得看使剑之人,同样的剑法有人能使得飘逸、有些人使得厚重、有些人使得阴柔、有些人使得阳刚。” “哦,这么说,你是对自己的剑法很有信心了?要不要比比?或者说你练的都是假把式,中看不中用?哈哈!” 武院是不禁止弟子切磋的,相反,还鼓励弟子之间多比试。实战比苦练更重要,不要最终都练成了绣花枕头。 云远有点徘徊,自己只有在船上和东方练过一段时间,还是东方站着不动让自己打。 可以说云远一点经验都没有,而看对方的样子,肯定比自己强,又是故意来找茬的。 同意的话自己肯定打不过,可不同意的话又未免丢了陈先生的面子。 就在云远犹豫不决的时候,围观之人中的一个少年站了出来。 “好了,你们两好意思吗?两个人欺负一个才入门的同门。”站出来的人立即对那两人喝斥。 被说的两人没有应声,看来这人地位比那两人高不少。而周围之人见这人站了出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怪怪的。 有人帮了云远一把,云远双眼向来人投去了感激之情。 来人笑着对云远点了点头,“不过他们也说得也有道理,我们习武之人不能总是练些死招式,还是要多与人比试比试。就如同读书与行路之理,我们练武也要多实践,将来入了江湖才能少吃一点苦。” 云远听了这番话也赞成地点了点头,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是一个人习武,一辈子不与人交手,学以致用才不是白学。 “这位师兄说得有道理,只是我还没与人切磋过,所以才露了怯。但早晚都有第一次。”云远侧过身对着那两人说,“那今天我就与二位同门交手一二,还望多指教。” 说到云远对二人行了一个抱拳礼。 那二人没想到云远真敢应下来,本来猜想云远是不会答应的,两人正好羞辱云远一顿。可没想到云远应了下来。 这就更好了!言语上的羞辱哪儿有拳头上的羞辱有意思。 其中一人正准备挺身教训云远,另一人悄悄地拉了一把。 果然,才拉完,帮云远说话的那少年开了口,“不错!不错!脑子转得倒挺快,不是死脑筋。” 说完少年伸手指了指那两人,“不过他们摆明了是来找茬的,你这么轻易就与他们交手,不是送上门让他们打吗?脑筋不是死的可太愣了。” 云远冷静下来想了想,是这个理,自己与那人交手肯定是打不过的,除了被他们名正言顺地揍一顿外,什么用都没有。 “这样,我陪你切磋切磋。放心,我会注意分寸,不会伤了你,又能指点你一二,让你积累些实战经验。” 云远更是感激了! 周围之人让开了一个大圈,又有人送来了两柄木剑。武院是切磋一般是木剑,不会伤了人。 只有到了一定境界才会使用真剑,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木剑与真剑没多少区别,也能伤人。 可对于初入武院的弟子,掌握不了力度,为了避免误伤,还是用木剑的多。 云远与那少年相距十尺而定,相互之间行了一礼,摆好了架式。云远眼睛余光看了一下那前来故意挑衅的两人,都露着让人看不透的怪笑。 “小心了,我只会使用入门剑法与你交手。”见云远分神,对战少年出声提醒道。 云远这才将心思收了回来。 “怎么?不出手阻止他们?这完全没意义呀。”远处一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对身边魁梧汉子说道。 那魁梧汉子自然是伍时伍先生。书生则是武院另一位先生。 下面平台上闹了这么久,武院的先生不可能不知道。 “阻止什么?早晚都会交手的,现在有我们看着,至少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况且,云远是真的缺少经验,吃点亏对他也是好事。” 书生点了点头,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远处对立的两人了。 “你先出手,我出手的话你就败了。” 听对方说了这句话,云远有点生气,可对方说的是实话,自己实力还差得远,那云远也不客气了。 云远没有经验,只得想着在船上与东方练习的情形,迈着人字桩几步冲到了对方向前,一剑直刺而入。 对普通人的话,云远的身形算快的了,加之用上了剑诀,出剑速度也算快的,普通人很难避开。 可对手不是普通人,还有余力出声点拨,“速度还算不错,剑诀也练得不错,可还是太死板了。” 对方一退一让就避开了云远。云远没有看清对方怎么动的,可有感觉,对方也是踏的人字桩。可也只是感觉,人字桩自己走得很熟了,绝对没有刚才的踏法。 错身而过的少年并没有出剑,要是出手的话,在云远身上随意一点,云远就败了。 不过云远也不傻,见少年错身避开的时候头也没回,手一抬腕一挽,木剑从头顶绕着背后一晃而过,避免对方攻击自己的后背。 见云远有这个反应,少年开了口,“倒也不傻。再让你几招。” 云远回过身来没有丝毫停歇又朝少年攻了过去,几招过后,云远越来越熟悉,就仿佛在船上东方陪着自己练剑一样。 云远步法越来越自然,剑招也越来越快,可始终摸不到少年一分一毫,少年左腾右挪总是轻松地避过云远的攻击,时不时还出剑一二就把云远的攻击化为无形,同时还出声提醒云远招式有哪些破绽、缺陷。 出剑太慢了! 角度不够! 刺偏了! 云远听着对方的指点越发努力。 从动手的一刻起体内的气息流转就没停过,可毕竟才过三十穴,经不住消耗,两盏茶的功夫,云远呼吸就开始乱了,额头上也开始见汗了,身形也慢了下来。 “好了,今天差不多了,该我出手了。”少年出声提醒了下云远。 云远喘着气定了下身形,出了个防守的起式。 少年等云远准备好了才从正面冲了过来,少年的身形并不快,云远能清晰地捕捉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对方和云远出手一样,同样一剑直刺而来,可比云远快一点、比云远稳一点。云远看得清,可没有少年的身法可以避开,只得挥剑挡开。 第107章 回来了 两剑交错的刹那,云远只感觉一股旋劲从剑身传到剑把再传到手腕,手不由得一松,剑就落了地。 同时少年的木剑也刺向了自己大开的胸口,好在刺得不重,并没有伤着。只是感觉体内气息流转一顿,被击退了两步也就没事了。 云远从地上拾起了木剑,两人相互之间又行了一礼。 “谢师兄指点。”云远与对方简单交了几手,感觉有些收获。 “客气了,都是同门。”少年说完又转过身对围观之人朗声说,“大家都散了。”,然后对云远和煦一笑,转身离去。 四周围着的人群纷纷散了开去,并没有多少讨论。毕竟不是多少精彩的交手。 那挑衅的二人面露嘲笑之色,轻哼了一声也走了。 “不准备提点提点?”远处的中年书生又笑着对伍时说道。 伍时摇了摇头,“又不是我的弟子,我为什么要提点。要是武院的每个弟子都要我提点,那我就是全书院最忙的人了。”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况且这对他也不全是坏事,长长见识也是好的,不是吗?” 听武时这么说,书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不过,就算是我弟子,我也不会提点的,就应该多吃点亏,免得以后出去早早地丢了命。” 对此,书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位先生说的这些话,还独自在那儿回味云远是听不见了。 云远收获不少,趁着心有所悟,特别是少年最后一刺,凭的不是以力取胜,自己现在力量不如对方,对方也没以压倒性的力量压制自己,更多的是以技取胜。 就算对方使与自己差不多的力道,自己也是躲不过的。 所以云远抓紧时间感悟练习。 后面的几天里,云远除了在书院念书,一直在武院练习,中途思一来看了一次云远,指点了下云远的邀月。 “云远,最近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还是练功偷懒了?怎么剑法越练越倒退?剑气诀运行也没以前顺畅了。” “阳师姐,我没有偷懒的,每天除了在主峰念书其余时候都在练习。可能是我练得太急了。”云远也感觉自己这几天下来没什么进步,反而有所退步。 “欲速则不达,你自己也要注意,我们习武之人切忌急于求成,这些东方应该是教过你的。” “好的,师姐!” 思一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只是认为云远还小,才进书院没人监督放松了一些。 或者就如他自己所说,练得太急了,所以提点一二也就是了。 这样又过了几日,云远自己也感觉不对劲了,自己这几日练习下来,非但没有进步,还有退步的迹象。 邀月越练越差也就算了,连原本熟悉的入门剑法使得也不流畅了,少了那一丝行云流水。 云远静下心来盘腿而坐,双手叠于两腿之间,细心运气而行,细细体会。 自己的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邀月练了几日了,剑式已经记得差不多了,就算有记错的也不多。入门剑法自己可是练了好久好久,绝对不可能出错的,所以云远判断,自己的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问题只能是出在剑气诀上了。 一遍又一遍地体会,自己运转人字桩走穴的时候,在胸口穴位那儿,不时会顿一下,影响并不大。可云远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书生气变弱了,经脉间的流转起合也滞涩了起来。 看来自己真的练出问题了,不会是走火入魔了? 云远不由得想起说书人说的故事。其实以云远现在的境界,还没资格这么说。 连书院里都有闲言无意中传到云远的耳中,说他是因为陈先生弟子的身份武院才给了个甲等的评定,其实习武天赋可能连二流都算不上,否则的话怎么这几天越练越倒退。 既然已经知道出了问题,云远决定先行向教习先生请教。 决定以后,云远立即就上了山,到了武院找到了伍先生,伍先生正在教弟子,云远就在一旁等着,好在没一会伍先生就让其余弟子自行练习去了。 “云远,有什么事吗?”伍先生一边带着云远往外走一边问道。 “是的,伍先生,我最近在修行时遇到的一些不解之处,想向先生请教。” “呵呵,我看你已经入了武院好几天了,自从思一那丫头教了你后,你就一直苦练,还以为你什么都能自己想通,不需要指点呢。”伍先生取笑道。 从伍先生的语气,云远可以听出来,伍先生是在打趣自己,过于注重埋头苦练,而疏于思索交流,自己一个人苦练确实有助于修行,可有时候,别人提点的一两句话,可能比自己苦练一年的收获都大。 “明白了,先生,以后云远会注意的。” 看云远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伍先生点了点头,果然是聪明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说说。” 云远将自己的情况给伍先生说了下。 云远刚开口伍先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依然听完了云远所说。 伍先生没有直接回答云远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东方什么时候回来。” 云远虽有不解,可算了算日子还是回答了伍先生,“还有不到五日。” 伍先生点了点头才说,“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东方回来了你给东方说就是,他会解决的。”依旧没有点明怎么回事。 那两脉间的争斗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停过,好在没有真的出过大事,一般的小打小闹就由他们自己解决了,学院其余人不怎么插手的。 其实两脉这样对书院也是好事,更多的磨砺也能让学生更加努力,走得更远。 云远才来书院,东方还没来得及给云远说就离开书院接红妖去了,这些事云远自然不知道。 “那先生,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嗯,这样,这几天你就先不用来武院了,也不要修习武道,等东方回来后再说。” 一趟下来云远依然云里雾里,可见伍先生不愿多说什么,云远也只得作罢。 下了山云远就依伍先生所说,先停了修行一事,安心读书。云远相信,伍先生是不会害自己的。 “东方先生,书院真的愿意收红红为弟子?”白离见到突然来到洞府的东方说完院主的意思,依然不敢相信。 东方点了点头,“白府主大可放心,院主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主意的。” “谢谢东方先生!”白离很是激动,本来不是抱太大希望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出发,我这次就是院主让我来接你们的。” “我们?”白离有点不明白。 “对的,院主让我和白府主一起送红妖过去,院主还有事与您相谈。” 白离思考了一刹那带着东方往城里赶去。 如果要对自己不利的话,以东方的修为直接动手就是,哪儿需要这样。 红妖的客栈变了不少,至少变得正常了些,可还是没客人。 “什么?我们现在就走?”红妖听到师傅所说,非但没有不舍,还很高兴。 “太好了,这个地方呆了好久了,都呆烦了,也没什么人和我玩,只有这个呆子。”红妖指了指那落笔成兵的纸人。“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走。”红妖手一招,那账房先生就化了一个小纸人飞到了红妖手中。 原本白离还担心红妖不愿意走呢,还想好了说辞劝他。 现在好了,都省了! “哦,飞了!” 东方展露出御空的修为,白离非但不担心,心里反而更加高兴,送红红去书院是对的。 “能不能再快一点呀?” “我们还有多久到呀?” “到了书院是不是就有很多人陪我玩了?” “书院里都干啥呢?不会是每天都是读?” 一路上红妖就没怎么住过嘴,白离只得歉意地向东方笑了笑。 掰着指头数,这两天东方就应该可以回书院了。云远这两天每天都到山下书院入口处等着。 现在不能修武,每天课业完成后实在没事云远就在山下等着。 这一日,云远咬着一根不知名的草茎在山门发呆呢,突然就看见有两大一小三人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桥对面。 云远噗的一下把嘴里的草茎吐了出来,左手一撑嗖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向桥头跑去! 三人的身影缓缓从桥面露了出来,不是自己等待多时的东方是谁? 还有白府主和红妖。 过了护山大阵,云远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书院的护山大阵比师傅你洞府外布的厉害多了?” “哎哟,这不是云远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迎接我呀?我这种天才不是应该很多人来接我吗?” 云远尴尬地笑了笑,很想说上一句,“其实我不是来接你的,我是来接东方的。” “好了,别闹了,到了书院还没个正形。”白离一把拉住了正想向前跑去的红妖。 “怎么?小远子,这才几天就想我了,专程来接我?”东方也打趣云远。 云远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自己确实想东方了。 看到云远这么干脆地点了点头,东方哈哈大笑起来,揉了揉云远的小脑袋。在路上的时候东方是喜欢逗着云远玩,可云远总要反驳一二,这次云远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东方反而不好逗云远玩了。 “好,走了,一起上山!” 东方牵着云远! 白离牵着红妖! 两大牵着两小就这样攀山而上。 第108章 流派之分 “小远子,在山门等我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听到这个称呼,云远恨恨地瞪了一眼东方! 这半个月在书院云远也不只是读书,认识了些朋友,从城里来的同门学生给云远说过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看着云远稚嫩的小脸摆出一副愤怒的表情,东方又一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好,以后不这么叫你了!叫你小远可以了。” “师傅,他们在笑什么呀?小远子这个名字不是挺好听的吗?” 云远瞪着眼又看向了红妖,白离捂着嘴轻笑道,“那以后叫你小红子?” “不,小红子不好听,叫小红还差不多!” “也不对,小红这个名字听着像女孩的名字。那叫什么呢?头疼呀,还是要想一个说得出口的名字,难道以后我名声大振,天下皆知的时候,也一口一个‘红红’、‘红红’的?” “唉,天才就是这样,妖无远虑必有近忧呀!你说是不是,小远?” 云远学着平日里的东方,翻了一个白眼给红妖,完全不愿意搭理他! “一点礼貌都没有,等你进了书院让你叫我师兄,现在还敢叫我小远,哼!”云远心里默默地想着。 “红红,要收敛一点,在书院不比在师傅那边,天下多少人想入书院而不得,更不要说是我们了。” 师傅的话红妖学是愿意听的,立即就闭上了嘴。 “小远,你是有事找我?”东方还是从云远满脸喜悦之间看出了些什么。 “嗯。”云远点了点头,“你先带白府主忙正事,忙完了我再找你。” 云远是知道东方带白离和红妖来的目的。 东方点了点头,“那你先回舍宿等我,我去见见院主就回来。” 东方带着白离、红妖继续上山,云远则自行回了舍宿。 三人突然直接来到了山顶书楼。 院长这一手隔空摄物的神通可真把白离吓着了。一般人摄的是死物,院长摄的可是活人!其实还有一个御空境的高手,加之自己与人类远行境巅峰修为相似的大妖,这可不得了,要是直接摄入杀阵之中 其实这一手更多的是靠书院所布阵法。神仙在自己地盘借助多年经营武力会大量提升,甚至可立于不败之地。院长在书院的地位与神仙在自己的地盘类似。 白离修为还是太低,在洞府周边布置一些简单阵法没问题,但还远远算不上经营自己的洞府。 山顶书楼书院里的人一般情况下都到不了这,更别说是书院外的人了,东方和二人来这自然是听院主吩咐。刚进书院护山大阵的时候东方心湖间就响起了院主的声音。 左老夫子在止学学院湖底的时候就能传声至云远的心湖,那是因为云修为还低。 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侵东方的心湖进行传音,那可就难了。 刚到楼下就看到院主在二楼凭栏等着几人。 东方遥遥行了一礼,白离拉着红妖也行了一礼。 “上来。”院主只轻声说了这三字。 东方带着二人上了二楼,走到院主身侧,再次行了一礼,“院主,人已经带来了。” “嗯。”院主双手缚后遥望山外。 “怎么?不太适应书院的环境?” 白离已经额头见汗了。在山下的时候还好,越往山上走压力越大,好像这一方天地都在排斥自己。 “院主见谅,一方书院毕竟是读书人的一方圣地,对人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对我们妖来说,难免有所不适。”白离发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 读书人来到书院,如鱼得水,所以云远来到书院会觉得书院很好。 普通人来到书院,虽不会有何益处,可也不会被排斥。 妖物来到书院也好,只要不上山,也不会有多大的压力。 鬼物的话,怕是想靠近书院都难,硬要上山的话,免不了一个灰飞烟灭的结局。 “那你呢?小家伙。”院主转过了身来,正视红妖。 红妖以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哪儿都过得逍遥自在,可到了山顶,面对院主,却感觉有一丝不自在。 “嗯”,红妖咬着手指,双眼骨碌碌地转着,“我也说不上来,好像与外面相比是有点不对,不过还好。” “确实比你师傅强多了。” 天生妖灵不算完全的妖,更应该说是灵。天生地养自然适应这一方大天地的规则,一方小天地又能影响多少? “不,我怎么可能比师傅强,师傅是最强的。”说完后红妖看了看东方,又看了看院主,好像眼前二人都比师傅强,于是又补充道,“在我心中是最强的,我就算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比师傅强的。” “傻孩子,以后你一定会比师傅强的,你越强师傅就越高兴。”白离的脸依然苍白,可笑容真切。 “哈哈,我说的不只是修为,以后你就懂了。”院主笑道。 “行了,东方,知道你心思不在这了,下山忙你的去,这完事了我会让人带他们去找你的。” “谢院主!”东方自从带白离、红妖二人到了书院,就恨不得马上把他们带给院主。 见到院主看他们还不紧不慢地闲聊着,心里可急了,要是不顾及有人在现场,怕就变成山上的猴子了,挠头挠耳。 听到院主说可以走了,如蒙大赦,火急火燎地就下了山。 白衣墨纹,长发纶巾,长剑傍身。东方又换上了和云远刚回书院时那一身。 这一身打扮自然不是去见云远的,而是直奔武院而去。 一路不停地有人给东方打招呼。 “东方师兄又来了?” “对对,来看看师弟师妹和先生。” “东方师兄修为都这么高了来武院还有学的吗?” “学无止境,就算修为再高,也还是有学的。” “前段时间东方师兄不是就回来了吗?怎么这么久才来呀。” “这不是院主有安排嘛,又出了趟书院。” 一路而过,师弟的问好有来有回;师妹的搭语如若未闻。 远远地看见那一抹倩影,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同样的受人瞩目,风华绝代。 “思一姐姐,这一式应该怎么练呀?” “思一姐姐,什么时候能带我们下山玩呀。” 更多的师弟只能远远的看着,双眼满是期许。 只有东方如那满塘荷色中的一叶扁舟,径直而去。 云远在舍宿等得都无聊了,可又不敢走远,怕东方回来找不到自己。 一直到天快黑了,东方才悠悠而来,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一进房间,东方大大咧咧地一坐就发问了,“说,你有什么事,从在山脚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有事。不过一般的事不是可以找老段吗?你没去找到?” “我收到你的留书后就去找了段先生,先生已经带我熟悉了书院,安排了课业,也入了武院。” “这不就得了吗?还有什么问题?”东方留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段先生带云远熟悉熟悉书院。 “我的修行好像出了问题。” 听说修武出了问题,东方总算正经了一些,不过云远境界还低,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哦?你说说。”东方还以为和平时一样,云远修行遇到了瓶颈呢。 云远就将自己情况给东方细说了下。 “我也问过武先生,武先生只是让我这几日不要习武,安心读书,等你回来后再说。” 既然武院的人已经说了,确实没必要再去找段先生。 听远云远所说,东方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还真不是瓶颈的事。 “你呀,就是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朽木不可雕也。” 云远无缘无故地被东方批了一顿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个一会再说,我先帮你把修行的问题解决了。”说完让云远站在了自己的身前,随手在身上点了几下。 “好了,没事了,你试试。” 这样就解决了?是不是太简单了。云远立即就试了试人字桩、入门口剑法和邀月,果然没有了那一丝滞涩。 “来,坐那儿,我给你说道说道怎么回事。” 听完东方所说,云远满脸不可思议! “现在明白了?”东方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云远。 “那三人是一伙的?可我才来书院,与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这样对我?”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算是书院也不例外。书院内部也有不少流派,每一脉之间没有什么高低对错之分,可有矛盾是真的。各脉之间相互交流、争辩,总好过闭门造车,所以书院是不禁止学生之间的争斗的,只要在规矩之内。” “那三人那一脉与我们一直这样?” “也不是,说来那一脉你也知道,原本我们两脉之间也没有什么的,很久以前突然就这样了。” “你说的是麓山山神那一脉?”云远思索了一下,自己知道的,除了麓山山神与书院有关外,其余的都不知道了。 东方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 “唉,陈年老事了,现在你不用想太多,好好读书就是。以后你会知道的。” 又是以后。 “那总能给我说说我们两这一脉的事。现在我知道就陈先生、你和我是一脉的,其余人呢?” “什么其余人?” “我们一脉其余人呀。” “没了。” “” 三人就能成一脉,难道是因为书院的学生太少了,流派太多? “那山神一脉呢?” “书院里三分之一的人。” “” 云远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你什么表情呢,我们这一脉可比他们强好不!” 云远一副信你才怪的样子。 “来,我给你说说。他们就算有一半又如何?先生不在,我一个人就顶他们所有了。我们还多你一个,你不就是比他们强的那一点吗?” “” 云远还是那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 东方受不了,敲了敲好久没敲的云远小脑袋,疼得云远双手捂着额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你还不信?那行,他们这样对你,我原来准备就这样算了。那明天我带你找他们出出气,让他们以后不敢再对你动手脚,也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这一脉的威风。” 第109章 半年之约 “你还记得当初来找你麻烦的那几人什么样吗?” 想了一下,云远点了点头,“虽说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可见到他们的话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那行,明天我带你去找他们。”东方语气满是自信。 “书院这么大,你知道去哪儿找吗?”听东方说得这么自信,云远还是有点怀疑能否找到那几人,毕竟书院不小。 云远还是不太相信当初和自己切磋的人是故意害自己的。 看着挺好的人呀,一边交手还一边指点自己,要是想对付自己,直接上手不就好了吗?还指点自己干嘛。 可这是东方说的,自己就算不愿意相信自己是错的,也不得不动摇了。 “他们那一脉平时经常出没的地儿也就那么几个,还找不到他们?”东方一脸轻松,“行了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安心读书、修行,这么多天没练了,可不可落下太多。” 修武可是个丝毫松懈不得的事。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师傅知道,三天不练对手知道。 第二天云远起了个早,早早地就起来练人字桩和入门剑法了。东方也起了个早,早早就就到了“水远”,倚着围栏,静静地看着云远把邀月练了一遍才出声。 “练得不错哟,小远,好几天没练了,突然上手水准还挺高。” 剑招都是一样的,剑意却不一样。书院修武不讲究式,更讲究意。云远的剑法,如同日升月落、风起云涌,仿佛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仿佛清晨的炊烟袅袅升起,仿佛清晨露珠从小草叶尖滑落土间,仿佛秋天的枝叶飘落枝头。 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 “可我真的没想到武先生会教你‘邀月’,书院男学生学这套剑法的真的不多。真不知道武先生那身形教你这剑法的样子是个什么样子,哈哈。”想到这个画面东方都忍不住大笑。 “不是武先生教的,是思一师姐教的。”云远解释道。 东方的笑声戛然而止,“你小子呀,也不知道是哪修来的福份,能让思一教你,武院多少人求而不得呀。那你小子可得学快点,不要故意学不会,整天绕着思一教你。” “还有,学的时候专门练剑,不要有事没事看你思一师姐。” “还有,不要让你思一师姐手把手教你。” 东方不说云远还真没这么想过,云远只是感觉思一师姐很漂亮,人很好,也很容易亲近而已,并没有其余的想法。 “东方,你会‘邀月’剑法吗?能给我演练一遍吗?” “当然可以,看好了!” 云远让开了位置,东方凭空取出三尺长剑,翩翩起舞。 对,翩翩起舞!东方的邀月如同月下的舞者,举杯邀月共饮。男子的阳刚配以剑法的阴柔,说不出的洒脱、说不出的潇洒。 收了剑式,东方得意地看着云远,“怎么样,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呀,还得继续练。” 每次云远读书或者习武到了一定的水准,东方总是要显摆一下自己的学问,敲打敲打云远,不要自得。 “好了,好了,收拾收拾吃早饭,吃了帮你出气去!” 东方带着云远吃完饭就开始在书院到处转悠,最终在武院找到了。 “小远,是不是那三人?” 云远顺着东方手指的方向看去,三个少年正在远处有说有笑。 看来真的让东方说中了东方牵着云远的小手,盯着远处的三人,正步而去。远处的三人也有所感,如同在森林里被什么凶猛的野兽锁定了一样,看不见,可知道危险在接近。 转头一看,正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一大一小两人。 “有好戏看了。”周围的人也发现了氛围不对。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感觉东方师兄来者不善呀。” 知道前几天发生什么事的人小声地向其余人解释着。 “我家先生和我不在,你们就这样算计我小师弟?” 东方第一次在书院其余人面前叫云远小师弟,就是正式地向书院的学生宣明,云远是陈先生的弟子、是东方的师弟,是他们这一脉的人,谁要是想打什么坏主意,得掂量掂量。 当日挑衅云远的几人脸色很不好看。 还是那与云远切磋的少年向前走了一步,面对东方的质问,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东方师兄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听不太懂?这位是您师弟哟?我也是才知道,前几天你不在的时候,我还和他切磋了一番,怎么了?” “哼,切磋?暗中下手阻我师弟修行也算切磋?” 那少年一脸惊讶的样子,“怎么?那日切磋难道无意中伤了他?那实在抱歉。可习武切磋这也再所难免,况且,这也没坏书院的规矩。” 说着抱歉,可没有丝毫抱歉的样子,反而拿书院规矩来说事,透露出一丝我就是这样,可没有坏了书院的规矩,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姿态。 “伤体魄也就算了,如同你所说,习武切磋再所难免,如果只是这样我可能还得感谢你的指点,让我师弟以后少吃点苦。可破心意这手段使在小孩身上就过了。” 这就说到对方的心里了,不错,伤体魄没什么大不了的,休养几日也就好了。从一开始他们打定的主意就是破云远的心意,所以在云远剑法倒退的时候,就安排人有意无意在传一些闲言碎语到云远的耳中,想让云远怀疑自己,动摇心境,心境坏了可就难以修复了。 “东方师兄什么意思?我更听不懂了。”少年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破心意的事很难找出证据的,只要一口咬定不知道就行了。 东方就像平时看穿云远的心意一样看穿了少年的心意,“那些闲言碎语总不是凭空出现的,要是我一心要查,一个一个追问,你说我能不能查出来是从哪传出来的?” 这样查的话还真有可能让东方查出来,可少年还是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否则现在这一关就撑不过去,“哦?看来东方师兄对我们误解挺深的,虽说我们两脉是有点小矛盾,可也不能这样针对我们。” 对方一顶大帽子戴了上来东方倒不好这样追查了,不过东方本来就没准备这样。 “你都这样说了,我再说什么倒显得小气了,这样,半年以后,我让我小师弟与你再比一场,到时让他自己与你讨回公道,怎么样?” “东方师兄是认为半年后他能打得过我?”少年指了指云远,满脸不屑。 “这有什么难的?他可是我师弟,好歹也算是天才,不是你所能比的。” 被人如此轻视,少年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据自己了解,云远才入门境界而已,入门剑法练得倒是不错,可只是入门,自己武道快要到登堂境了,他可不相信半年时间云远能比自己还快进入登堂境。 这半年自己努把力,争取破入登堂境,那就万无一失了。 “东方师兄有请,我自然不好推脱,那就依师兄所说,半年后我们再比一场。” “难道一个才入门的小屁孩半年就能打过我?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除非又是一个东方。哼,到时让你无话可说,能扫一扫你的威风,我也算是能在书院有点名声了。”少年心里原算盘东方自然是不知道了。 东方也不屑知道。 东方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向前两步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少年有所顾虑,本想躲开,可东方气机锁定少年,想躲也没法躲。 少年运转全身气脉,担心东方像自己对云远一样对自己动手脚,不过好像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普通地拍了拍肩膀而已。 双方约定好以后各自离去,关于这场半年之约很快地就传遍了书院。 事情虽解决了,可云远心里很不是滋味,比得知自己被下了手脚还不是滋味。 云远第一次希望是自己修武练出问题了,而不是有人害了自己。 云远第一次亲身经历了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送云远回去的路上,“怎么,还是有心事?别人说的那些话不用在意,不要怀疑自己,你只是被人动了手脚所以修为才止步不前的。”东方担心云远真的被那些闲言碎语坏了心境。 “不是的,东方,那此言语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我本来就是小村子里出来的穷苦孩子,从来没把自己当做天才的。” 东方还是小瞧了云远。 “我想的是,他们为什么能这样做?明明是一伙的,却能装作不认识,在我面前演了一场好人、坏人的戏给我看,目的就是为了害我。” 东方并不想和云远谈这个话题,这件事对于现在这个年龄的云远来说太残酷,原来计划的是半年后让云远自己打败对方,一来坚定自己的意志,二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破一破对方的心意。 特别是刚才听云远所说,知道云远心境并未受影响,自己还挺高兴的。可最终,云远的心境还是受了影响,只是不是东方想的那样。 东方止住了脚步,松开了云远的小手,蹲下身来正视云远,“师弟,你自己也说过,这个世道没那么好,可也没那么坏。这天下好人坏人都有,可好人终究是多过坏人的,况且他们也算不上坏,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我们不能因为遇到不那么好的人就认为这个世道是不对的;我们不能因为遇到的人真实面目与我们想的不一样,就认为他们是坏的;我们不能因为不能理解别人的所做所为,就怀疑自己。” “这些道理我现在只能说给你听,可还是要你自己遇到才会有所感,你明白吗?” 云远理了理东方的话,点了点头。 这个世道真的没那么好吗? 东方立起身来,拉着云远的小手继续向前走去。 云远已经走得比同龄小孩远多了,也比同龄小孩经历得更多,童真却也少了许多许多。 第110章 水长来了新同伴 道理可以慢慢体会,可有个难题却摆在面前。 半年后的比试怎么办? 自己的修为是入门,而且只能算是初出茅庐。那少年的修为怎么样自己看不出来,可肯定是比自己强的,从和他比试的那一剑就能看出来。 问了问东方,才知道,少年已经快登堂了,努把力的话,这几个月就能登堂。 境界与实力之间的差距是真实存在的,不是靠讲道理就能弥补的。 该讲拳头的时候还是要靠实力。 “东方,那个,你让我半年后和那少年比试,可是有什么必胜的方法?”云远心里的忐忑从语气中就能听出。 “怎么可能有必胜的方法!”东方当头泼了一盆凉水给云远。 在云过多反应过来之前,东方又说了一句,“就他那种人,还没登堂,随意打两下就打发了。” 这一句话把才把东方第一句话想明白的云远噎得不知道说什么。 “呃,可我才入门没多久,现在估计连他全力一招都接不了。”云远对自己的认识还是很到位的。 “这不是还有半年吗?半年是我的话早就登堂了,超不过他至少修为也能追平。”东方是真没把这事当回事。 云远无奈地望了一眼东方,“东方,我知道你是天才中的天才,可我不是呀。莫说半年,估计三年我都难登堂。” 三年从入门到登堂,不算慢,可也不算快。 这是对一般人。 对于东方来说,不算慢,只能算太慢。 东方摸了摸下巴,低头看了眼云远,“也是,不可能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天才,你虽说不是我,可好歹是我师弟,半年还是有可能打过他的。” 东方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可是想着,受了先生三成气运,难道半年还没法打败那个小子? “可万一这半年他境界升上去了呢?这样的话应该就打不过了。” 每个境界与每个境界之间差距还是很大的,跃一个大境界要想赢,甚至于打成平手都是很难的。 “放心,他入不了登堂的。”东方一脸自信。 “你怎么知道?”云远想不明白,为什么东方总是那么有自信。 “我刚才悄悄封了那少年的部分修为,让他半年内修为都不会有一丝长进的。”东方靠近云远的耳朵轻声说道。 云远止住了脚步,抬起头看了看一脸得意的东方,没想到东方也会做这种事。 “看什么看,这有什么,不是要给你出气嘛,他们能对你这样,我就不能了吗?不是说了要给你出气的吗。”东方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不过细细想来,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一路走来,一路读书,云远可没读成只知道之乎者也的书呆子。 “那不怕书院有什么意见吗?”云远刚想问这个问题就止住了,先不说武院的先生知道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们对自己这样被欺负都没插手,想来东方出手也不会插手的。 只要在规矩之内,书院是没有规矩的。就像画了一个圆,在这个圆里,你在里面闹翻了天,也没人管你的。 话说另一边,那少年在看东方离开后还专门去找了趟武院的先生,隐隐感觉东方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动了什么手脚,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找了武院里的教习先生看了看。 教习先生检查了一番,什么也没发现,只得对少年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少年也就收了心思安心而去。 只是教习先生是真的没有发现什么,还是和云远想的一样,发现了什么却不愿意说破,这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后面的半年,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修为都没有一丝进展,在比试结束后少年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动了什么手脚。 对于半年之后的比试,云远是提心吊胆,思绪不安,东方是满不在乎。对于云远的担心和疑问也没有解答,只是将云远送回了“水长”,让云远不要担心,自己自有安排,又在云远追问前飞也似地离去。 离去后的东方才喃喃自语,“傻小子,受了先生那么多气运,要是半年还打不过那小子,怎么对得起先生。” 可惜这些话云远听不到了,甚至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知道有这件事。 东方离去后云远也想通了一点,东方就是这样的人,要是他不愿意说,再怎么想辙都不会说。既然东方说了自己做为他的师弟,半年还是有希望打败对方的,那东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相信东方不会放任自己半年后又被对方打倒一次的,不然也不可能封了对方的修为,让他半年内无法攀升境界了。 想通了这一点,云远就安心多了,又和往常一样,做了晚上的课业,安心睡去。 第二天,云远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砰砰砰! 知道的是敲门,不知道还以为遇到强盗砸门呢。 “快开门了,快开门了,怎么这么晚还没起床!”一个有些熟悉的童声伴随着砸门的声音将云远吵了起来。 云远起了床衣服都没披,揉着双眼一脸没睡醒地样子将门开了。 门才开,一道身影就窜了进来!云远都没来得及看清是谁。 回过头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云远才发现为什么声音有些熟悉了。 红红! 红红已经在躺在了空空的床铺上了,很是高兴! “红红,你怎么来我这儿了?”云远没有关上门,回到了桌边坐在红红的对面。 “因为我以后也要住这了呀!”红红一挺腰坐了起来,一边打量着房间,一边回道。 “书院真的收了你?”云远试探着问。 “当然,我这样的天才,书院怎么可能不收我!” 又一个整天在自己面前说自己是天才的人。 上一个喜欢这样说的人是东方。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房中的两个小孩还不知道,红红入书院会引起多大的波动。当天就有其余书院大贤以天地法则质问书院,只是被院主一拳给打回去了。 大夏皇宫,还是那个青年人,手里又是一张纸条。 “妖修入书院?好多年没发生过的事了。不知道这书院想做些什么,我是越来越期待什么时候能见见这两个小孩了。这笔生意应该能挣不少!” 云远还是很高兴红红能进入书院的,毕竟也算认识,也有一点交情。总比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和自己住一起好。 “那白府主呢?”云远望了望门外,确认没有看到白府主,问了问红红。 “你说师傅哟,师傅先回去了,让我留在这好好读书,好好学做人,以后会来看我的。”红红还真是一个先天乐观的人,没有一般小孩同家里长辈分离后身处陌生环境的畏惧与怯弱。 “这样哟,那好,等我一会,我先穿衣洗漱,一会带你熟悉书院。” 云远三两下穿好衣服就带着红红出了门。 时间还早,云远先带着红红在附近转了一圈,又才带着红红去吃早饭。 “对了,红红,书院里有人给你说了要做什么没?”在路上云远又问道。 “说什么呀?”红红完全没明白云远的意思。 “呃,就是你要干什么呀,比如,要你去找谁熟悉书院,谁带你去登记进入书院,还有以后课业怎么安排什么的。” 听云远这么一说,红红就明白了。 “哦,你说这些哟,说了呀。” “那是谁?你给我说说,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去找他。” 红红嘴一努,嗯了一声,手指向了云远。 云远错愕地看着红红,扭头看了看身后没人才确定指的是自己,只得用手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是我?” 红红肯定地点了点头。 居然让自己带红红,自己都才入书院没多久呢! 不过想来红红也不可能骗自己,云远也就安然领命了。 到了饭堂云远才想起来,红红没有登记入学,没有身份令牌的话,应该没法在饭堂吃饭。 饭堂也是能用钱吃饭的,云远身上可没多少钱,可舍不得用在这些地方,从小穷惯了的云远说实话,还是有一点小抠门的。 心里是舍不得,可也不至于让红红饿着,还是打算忍痛请红红吃一顿。 红红跟着云远进了饭堂,云远将别在腰间的玉佩给饭堂的人验了一下,正想问带人进去吃饭要多少钱呢,跟在自己身后的红红右手一翻,一块同样的玉佩凭空出现在了手上。 这看着云远一愣,也让今日在饭堂验明身份的人愣了一下。 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又收了一个书院的正式弟子!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书院每年收学生的时间。 就算是收学生的时间,每年也收不到多少正式弟子,更多的求学弟子。 “可以了?”红红见验证身份的人一时没有反应,出声提醒了下。 “哦,好的,没问题了,进去。”听到红红的提醒总算回过了神,连应道。 红红收了玉佩随着云远进了饭堂,两人取了吃食,一边吃红红一边问,“唉,云远,怎么回事,为什么看到玉佩那人那个样子,对了,那时你好像表情也不对。” 云远这才将玉佩代表的意义给红红解释了一番。 “哇!真是个好东西呀,原来是这样,那我也得学你,把玉佩别在腰间,好整日向其余人显摆!” 听红红这么说,云远哭笑不得,这哪儿是为了显摆呀,在书院是要求弟子一律都得佩带身份令牌的。 红红说着又凭空取出玉佩,立即挂在了腰间。 只有两人身边的几人注意到了和云远坐一起的小孩腰间出现了一块玉佩,心里正暗自感叹呢,云远才来书院就当了一段时间的风云人物,现在又有一个看着比他还小的小孩,也拿到了书院玉佩,不会又是一个天才! 红红注意到身边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变化,很是自得与高兴,可是好像注意到自己的人少了点,对此红红还是有些不满。 第111章 流星坠江 于是,红妖心里暗自做了决定。 陪着云远安安静静地用完早饭,两人站起来准备离去,云远没留意身后的红红,红红刷地一下就跳上了饭桌! 这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书院自建立以来,似乎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哪儿是一个读书人能做出的事? 见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红红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急不忙地把提前从腰间取下的玉佩,再高高举起! “从今天起,我就是书院的学生了,你们可要记住我,我将是书院最出色的天才!以后都得叫我师兄,哈哈哈哈!” 这更是在书院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读书人还是讲究礼的,还是要脸面的,还是要谦虚一些才好的! 像红红这么不讲礼、不要脸面、这么猖獗的读书人,书院里大多人还是第一次见! 带着红红的云远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瞬间就沉了下来,仿佛结冰了一样。 红红倒是一脸得意,丝毫不在乎看向自己的目光,云远却不这样,那一道道射向红红的目光似乎也射向了自己,浑身难受得紧。 两步冲到了桌边,云远一把将红红拉了下来,不由红红出声,逃也似地出了饭堂,完全不理会炸开了的饭堂。 走到离饭堂很远的地方,云远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红红一副懵懂的样子,挣脱了云远的手,“为什么把我拉走呢?都还没让其余人认识我呢。” “没认识你?要不了多久全书院都应该认识你了!”云远又是气又是哭笑不得。 “哦,那就好了!”红红很开心。 看着红红的笑脸,云远咚地一下敲了红红的额头,如同东方以前敲自己额头一样,“你还好意思笑?你不知道这是很失礼的事吗?你那样是不对的!” 红红摸到了摸被敲的额头,“有什么不对?我不是书院的学生吗?我不是有玉佩吗?他们大多数人不是应该叫我师兄吗?我这些都没说错。” 这倒是问得云远一愣,红红说得确实没错。 红红是书院的学生吗? 自然是! 红红有玉佩吗? 是有的! 其余人是不是很多都要叫红红师兄? 按书院的规矩是的。 那红红说错了没有? 没有说错。 “你说得确实没错,可还是有不对的地方。比如,饭堂的桌子是吃饭的,你不应该站在上面,更不应该在饭堂大声喧哗。” 红红点了点头,“嗯,这些你说得不错,以后我会注意的。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不对?” 云远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这些不对都是小的不对,红红作为妖,以前也少与人接触,不知道人的行为礼仪也是可以理解的,多加教导自然能够改正。 真的不对是红红做这件事的方法与态度。 没有读书人会如此宣扬自己的,至少与一般读书人所学之道是违背的。 书院不会按一个模子来教所有学生,教授学问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引导学生发挥自己的长处,弥补自己的短处,找准自己的人生道路。 解惑、授业以传道。 针对红红的反问,云远很是谨慎,细细斟酌应该如何向红红解释。红红本来就是天生妖物,对人之常情没有清晰的了解,云远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红红走上岔路,就算不是岔路,绕了一段弯路也是不愿意的。 想了一会,云远才正视红红对他说,“你问的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清楚,或者说我也不能确定我刚才说‘你是错的’对不对,可能你真的没有错。但是,于我而言,那是不好的。” “我们读书人,知书达理,有教养,通事理,懂礼仪,一言一行皆合乎理、仪。于我而言,那是不好的,我是书院弟子,慢慢地书院之人自会知晓;我有玉佩,是书院先生的正式弟子,慢慢地书院之人也会知晓。一切自然而然都会发生,没有必要通过这样一种哗众取宠的方式让人知晓,这样更多地只会引起师兄弟们的反感。” “他们反感又能如何?我高兴呀,我喜欢这个样子!” 云远摇了摇头,“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书院生活,不可能不与学院之人结交?以后就算出了书院,也要与这天下之人结交,不可能一生孤身一人?你是来书院学为人之道、为从之理的,与其余人的交往也是你要学习的。如果你坚持如此,至少在书院大多师兄弟是不愿与你结交的,这会影响你在书院的学习。” 红红嘟着嘴哼了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对云远说的话也只听了一部分,有些道理还是不认同的,可也没有继续和云远争论。 “我知道你对我的话不是很认同,这没什么,人就是要有自己的想法才对。我知道的还少,有些道理说不明白,也可能说得不对,不过没关系,有人可以给你说明白的,到时让他给你说就是。”云远把这个话题结束了,想着找机会让东方好好给红红讲讲。 自己一路来很多道理不明白都是东方给自己讲明白的,相信东方也能给红红讲明白。 两人在这静静地讨论着,却不知走了后的饭堂是如何一番景象。 斥责的! 怒骂的! 羡慕的! 讥笑的! 斥责无教养! 怒骂伤礼仪! 羡慕又一个小天才!比云远还小的天才! 讥笑哪来的偏远之人!肯定比云远还偏远! 不管是斥责怒骂,还是羡慕讥笑,看的是红红,又何曾不是云远。 再看山顶书楼,书院院长凭栏伫立,神色坦然遥望山下,白离白府主恭敬地站在院长侧后。 送红红下山的时候白离给红红说的是自己也将离开书院,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来看望红红了,因为没有引路人,书院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其实送走红红后,白离就和事先与书院院长说好的一样,又折回了山顶书楼。 昨晚在与院长交流过程之中,白离请求让自己偷偷观察一段时间红红在书院的日子,放心以后再离去。院长也同意了。 “如何?白府主,我给你家红妖选定的入门引路人可还满意?” 看了刚才山下那一幕,白府主嘴角的止不住地上扬! 这个小小入门引路人不是书院里最好的引路人,可至少不是只会死板硬灌的人。 况且,小一点不正好更容易与红红交流嘛。 还有一点,在第一次见云远的时候,白离就看出来了,云远只是一个普通小孩,只是比一般小孩聪明一点、能吃苦一点、坚毅一点,远远达不到天才的境界。可书院好像对他十分器重,从他的引路人是东方就能看出来,从他一入书院就能拿到玉佩也能看出来。 一个书院如此器重的人安排在和红红一起,想来红红以后的日子会很有意思。 “十分感谢院长对红红的优待,如此一来,我就能安心离开书院了。” 白离也没想到,不到半日功夫,自己就能安心离去,本以为还得有一两个月呢。 能早日离开书院对白离是好的,毕竟在书院,自己也不好受,可为了红红,自己早就考虑好了,就算不好受,也要忍到红红能在书院安稳度日以后再走。 书院院长点了点头,“那白府主可不要忘了我们说好的事,以后我会派人来找你的。” 白离点了点头,曲身向院长行了一礼,沿着楼梯出了书院,再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直至出了书院。 山下的云远与红红避了避风头,估计着差不多了,云远先带着红红回了水长,自己去找先生告了一天假,再回来带着红红正式办理登记。 轻车熟路地将红红带到了书院入学登记的地方,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地,依然是给云远做登记那位年轻人在那儿。 云远现在在书院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年轻人先开了口,笑着说,“是云远哟,怎么又有空来这?是又有人要入学?” 入学登记之所除了每年新弟子入学的时候人多一些,平日里很少有人来的。 云远带着红红走到近前,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嗯,是的,师兄。” 云远还是习惯叫比自己年长的人为师兄,除非特别场合,书院对师兄师弟之间的称呼本就管理得不严。 看着云远带着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孩,本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有这么小就来书院求学的! 惊讶是惊讶,可没有明显表现出来,还是拿出了纸笔按书院规矩进行登记。 云远示意红红取下自己的玉佩交给年轻人,年轻人这才发现,又是一个戴玉佩的学生,比云远还小的学生! 谈不上书院成立以来最小的,可也很惊人了! 刚才只注意到了云远,对于身后的小孩,只是关注了他的年龄很小,没注意腰间挂的玉佩。 今年这是怎么了,一连来了两个。 想来都是天才! 一切还是要按规矩来。 “姓名?” 这个问题把云远也问住了,一直都是红红、红红这样喊,还真不知道红红叫什么名字呢。 云远回过头看着红红,“对了,红红,你叫什么名字呀?” 红红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从小师傅就叫我红红。” 那可怎么办?难道自己取一个名字? 这倒提醒了红红,“对呀,我可以自己给自己取名字呀!我从小随师傅长大,可以跟师傅姓的。” 好多小孩都有过自己给自己取名的想法,不过估计只有红红能实现这个梦想了。 是其余人的话可能不可思议,不过红红的话,只能说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你师傅姓白,那你准备叫白什么呢?” “不。”红红摇了摇头,“我师傅不姓白,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我师傅真实的姓。” 没等云远接着问,红红继续说,“师傅姓江。所以我也要姓江。” “师傅常说,我是天下的流星坠入人间落在了她的身边,我就叫江星。” 年轻人手起笔落,“江星”两字跃然纸上。 第112章 和东方一样的天才 江星! 如流星坠江,掀起万丈波涛,引得人间扰扰。 写下名字这一刻,注定江星拥有不平凡的一生,可人生结局也早已写好。 对于自己取的这个名字红红很是满意,云远也觉得不错! “江星吗?”院长嘴里喃喃细语,听不清后面又说了些什么。 年轻人接过了了江星的玉佩,以书院独门秘法查验,前来登记的学生都会进行查验,即使是院长亲自带来的也一样,好在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发生过假冒事情。 玉佩不止是验证身份,里面还有很多信息,比如师承、身份,红红妖物的身份。 年轻人从玉佩里一一将信息登记在册,看到师承的时候大吃一惊! “不要声张,也不要登记在册,对外就说是云远的弟子即可。” 一道声音在年轻人的心湖之中响起! “是!”年轻人自然知晓这是谁的声音,在心里暗暗回了一声。 不动声色地登记完毕后,年轻人将玉佩归还给了江星。又叮嘱了一些书院的注意事项,云远就带着江星离去。 才走几步,云远才想起忘了问江星的是谁的弟子,转过头来问道,“师兄,红红是师承于谁呀?” 年轻人心里想着一个人,嘴里却是说着,“啊?你不知道?他是你的学生呀!”年轻人还以为云远也知情呢,原来不知,看来自己应该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了! 听到这个答案,云远完全愣住了,红红是自己的学生?什么呀!自己才入书院什么都还没学会呢,就有学生了? 红红则是先惊后怒又羞,拜到云远的名下算什么!至少也得是书院里的先贤名圣,怎么会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孩! 哼!红红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这一哼也叫醒了云远,挠了挠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追了过去!只余下一脸好戏表情的年轻人! 摇了摇头的年轻人将江星的登记册合上收录,不知不觉间心湖里那道响起过的声音留下的澜漪消失不见,自己也忘了自己知道江星的师承一事。 一切归于平静! 好不容易追上红红,云远跟着走了一段才不好意思地开了口,“红红,不要生气,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成为我的弟子了!我都还是才入学的学生呢。” “不要叫我红红!叫我江星!”红红气嘟嘟地回道。 “好的!江星。”见红红还是很生气,或者说是羞愧,云远安慰道,“这样,江星。我不做你师傅了,有时间我去找院长说一下,让给你重新找一个师傅,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平辈相交,怎么样?” 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红红想了一会只得点了点头,但又重重地对云远强调了遍,“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不是你弟子,你也不是我师傅,从此以后我们以师兄弟相交!” “好的,没问题!”云远心里也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弟子,那以后还真不知道怎么样! 红红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心智还不如同龄的人类,三言两语这件事也就过了。云远也带着红红将入学的事项跑了个遍,只是在去考究课业那个小房间的时候出了点事。 到了那间小房间,还没等云远敲门,房间门就开了,还是那位老人! 云远连带着红红向老人行了一礼,老人摆了摆手就让他们离去了。说自己已经知道二人为何而来,让红红不用进行测试了,直接随着入学的新弟子一起学习就是了。 那红红估计是书院唯一一个住着两字房间,却跟着一字房间的弟子学生的人了! 书院的事忙完了,就该去武院了! 听说要去武院,红红可就开心多了! 身为天生妖物,红红在修武方面可是很有信心的!相比读书,红红还是更喜欢修武。师傅教自己术法的时候,自己可是一学就会的。 沿着那条路一路走向武院,经过那“武”字索桥,红红明显感兴趣多了。 到了武院再次找到了武先生,说了说为何而来。 武先生却是皱了皱眉头,没有直接将红红收入武院,而是让二人稍等片刻,自己一个人朝高处的大殿走去! 以伍先生的修为,自然能看出红红不是人,是妖修! 红红已经得了书院身份玉佩,就意味着院长是知道他身份的。一般人不知道书院收妖为弟子会有什么事,伍先生这种地位的人,可是知道的。 先不说其余书院知晓后对书院的口诛笔伐,就是自己也会有所担心。 对于昨日其余书院大贤质问,修为不够的人还感觉不到。 妖修一般来说在武道一脉上本就比人强上不少!要是让妖修还精通了人的顶级修武法门,那有所成就后就真的不好对付了! 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些事不得不防呀。 伍先生走到高处大殿,在顶层找到了一位老人!武院的话事人! 仙风道骨! “副院长,武院来了一个人,呃,不太一样的人。” 没等伍时说完,那老人就举起了右手卡住了后面的话,“这事我知道了,你就按正常的弟子对待即可。” 伍时张了张口想多说两句,可最后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想来院长和副院长已经商量过怎么对待这事了。 伍时抱拳行了一礼转身而去,老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要藏私。” 伍先生的脚步顿了一下,无声点了点头,“那对于他的身份,是否要刻意隐瞒?” “不必!但也不用四处宣扬。” 再次回到房间,伍时一脸正色对云远、江星二人说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你的身份在书院肯定会带来一些麻烦,肯定会有人阻挡武院教你。不过不要担心,武院教习们会像对待其余弟子一样对待你,你也尽量以平常心对待其余人。这对你应该很难,但我还是希望你遇到什么事能克制一二。云远,你也要多帮一帮他。” “对于你的身份,希望你可以尽量保密。这一点不是书院的要求,只是我自己的建议而已,不愿意听也罢。” 江星的玉佩可是有院长的禁制,一般人可没法探究出他的妖修身份。武时也是借了武院一方的天地之力才知道。 伍先生平日里就很严格,一脸正色的伍先生看起来更严格。云远、江星二人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不久就从武院传下来一个天大的消息! 武院又来了一个天才!是真的天才,年纪很小,只有五六岁样子! 众人纷纷打听那人的修武天赋多强,至少也应该是甲等! 得到的消息却不是甲等,而是没有评级,只说是天才! 一片哗然!这样的评定书院以前只有一人。 那人叫东方! 一个可媲美东方的修武天才! 那是真的天才了! 再一想今天在饭堂闹的事,不会是那小子! 和云远一起去的武院,五六岁的样子。特别是不喜欢红红的人,真不希望是他,如果是的话,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可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了! 饭堂的表现,加之修武的天才! “飞扬跋扈”这个念头印入了不少人的心间! 又有好事之徒去小屋打听了下红红的读书天赋,这倒让不少人轻了口气! 不是东方那种文武全才,在武道上追不上了,至少在读书上,卯足了劲,远远地拉开他就好。 说到底,书院还是读书人的书院,修武天赋再强,最终还是要读书的。 不少人心中又充满了信心。 从山上下来的二人倍受路人的关注,看来消息是传开了! 越是特别的人,消息传得越快! 云远不太习惯这样被人关注,红红则不一样,非常享受别人瞩目的眼光! 不管是羡慕、嫉妒,友善还是敌意,来之不拒。 两人的小脑袋突然被人从身后给敲了两下! 回过头正准备发火的红红一看来人,火气就消了。至少云远,被敲的一瞬间就知道是谁了。 “东方,你怎么来了?”云远问了问。 “来看看才入学院的小天才呀!”东方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红红的脑袋,将他的头发弄得一团乱,惹着红红双手不停地在头顶挥舞,做着无用地抵抗。 “不错呀,小红红,想不到你修武天赋这么强,都快赶上我了。” “不要叫我小红红,我叫江星!”红红不满地反抗着,“什么叫快赶上你了,肯定比你强,不比你强至少也不比你弱。当年你在书院的时候不只是被评为天才吗?我也一样!” 看来红红在书院也听说过东方的天才之名。 “哟哟,还不服,叫你小红红又怎么样,都叫了一路了,就算是他。”东方指了指云远,“我也叫了一路小远子,能怎么样?” 云远扭过头不搭理,越是搭理越是说不清。 “知道我为什么只被评为天才吗?”东方自问自答了起来,“那是因为最高只能被评为天才,要是可以更高的话,我应该是天才中的天才才对!哈哈哈哈!” “你就吹!”红红做了个鬼脸回了一句。 红红也就是嘴硬而已,一路的接触,加之从师傅那儿了解到的消息,自己是知道的,修武天赋自己是比不了东方的,可就是不愿意这样被东方比下来。 一大带着两小一路而去! “对了,东方,我有事想请教你。”见二人没有斗嘴了,云远在路上才岔开了话题。 “说,什么事。” 云远就把在饭堂发生的事以及自己和红红说话重复了一遍给东方听。 “东方,这里面的道理不知道我说对没有?没说明白的地方你能给我们解释下吗?” 东方捏了捏下巴,“你说得没错!” 听到东方如此说,云远就轻了一口气,就怕自己把红红给带歪了。 “可你只是在行的一方面说对了,小红红呢,在饭堂的行为确实是不对的。就如同你说的一样,那不是读书人在书院应该做的事!更不是在饭堂应该做的事。” “在意的方面” 第113章 果然是天才 两个小子都点了点头,一个是为自己庆幸,另一个是知道自己错了。 话锋一转,东方继续说,“可在意的方面,红红没有错的。” 云远模模糊糊还有点感觉,红红是完全不懂。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怎么还有形错意对,难道还有形对意错? 才入世不久的红红并不知道,这个天下不只是只分对错的,更不是只有对与错。 东方继续说,“红红,你认为自己说的是对的吗?” 红红迟疑了一下,云远对自己说的话自己还是想了想的,对于自己的言行,红红产生了动摇。 “不要在意其余人的说法,只说你内心的想法。” “我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停顿了一下红红又补充道,“只是方式有些问题罢了。” 看来还是听进去了不少。 “对,只要你说的话没错,那意就不是错的。也许有人认为你太过张扬,可张扬是错的吗?不!张扬从来都不是错的,只有不能张扬的人才认为张扬是错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处世方式,并不一定谦诩就是好的。” 见二人不是非常明白,东方又继续细说道,“你们看,一国的皇帝是否张扬?” 天之骄子,万人之上,一国臣民,见之无不跪拜。 一人之言,九鼎之声,一国臣民,听之无不敢从。 “岂止是张扬,可以说是跋扈了。”如此大逆之言东方如同喝水一般平常地说了出来,其余人可不敢随意这么说。 “只要他说的话是对的,做的事是对的,那么就算人们对其言之即从,见而拜之,又有何错。” 是呀,一国之君,谁敢说他是错的。即使是错的,也少有人能指出来。 不过这离两个小孩有点远了。 “再说,我在书院自称天才,可有人有意见?”东方以自己为例。 恐怕东方说自己不是天才其余人的意见更大。 “即使我在饭堂如小红红一样,相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可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不会这么做,所以即使这样做了,也没什么的。” “小红红这么做为什么会那么多人有意见?那是因为你是天才不假,可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是天才,自己说自己是天才,永远不会有人信的。” “那这么说来,其实我还是错的。”红红对自己更不自信了。 “不。只有真的天才才敢面对众人自称天才,你让他们自称天才,他们敢吗?” “天才总是要做一些天才才能做的事。” “可我怎么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呢?” 面对红红的问题,也是很多人的问题,东方停了下来,从路边拾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横着画了一条线。 指了指线上方的空地,又指了指线下方的空地。 上为对,下为错。 至于这根线,自己找。 有些人找了一辈子,都没找到这根线。那是因为这根线,不是不变的,它永远在变动。 对于这根线,有位圣人的中庸之道对此有所指引: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面对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即为中庸。 只是很多人对中庸的理解错了,并不是两不偏倚就是中庸。 听不明白的地方还是有很多,可对于书院,对于进入书院后的学习,红红也算初有了解。 读书原来不完全像自己在城里看到的一样,整日里识文练字、之乎者也。 下一刻红红就后悔了! 说实话,红红书读得不多,或者说是很少,一直以来红红就不喜欢读书。 可到了书院不可能不读书。 东方最后叮嘱了一番红红,不要轻易在外显露出自己能识人心的能力就离去了。 然后,当天晚上就多了一个人陪着云远读书练字,云远也多了一件事,教红红读书练字。 想让红红安安静静坐在那儿读书可太难了,一会趴桌子上,一会躺床上翘着腿,一会蹲椅子上,难得有个正形看会书、写会字。 云远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红红就坐不下来呢。 同样的,红红也不明白,读书这么无聊的事,为什么云远能安安静静地坐那儿,看样子还很享受的样子。 自己现在还是红红的师傅,那么自己就应该教他。云远只得耐下性子引导红红,教他读书、写字,红红也只得尽量静下心来跟着云远读书练字。 一两个时辰下来,看着红红的成果,云远苦笑不已。红红读书真不怎么样,写的得也别提了。 唉,看来这可是个辛苦活,也是个长期的活。云远心里暗暗想道。 昨天因为要带红红熟悉书院,所以早上没有练剑,第二天一早云远就起来练剑了,知道云远起来不是读书,是练剑,红红噌地一下就起了床,三两下穿好衣服,倚在门边看云远练。 云远本来是在练习邀月的,见红红饶有兴趣地样子,就耍了一遍入门剑法给红红看。想来红红也算是书院的弟子了,也是武院的学生,就算偷学了去也没有什么。 现在的云远这一套入门剑法耍起来已经浑然天成,自有一番气势了,加之自身书生气初具规模,在剑气诀的引导下,也小有杀力了。 云远才收了剑势,气息回归,一个身影刷地一下从眼前一晃,一下就夺走了手上的“藏锈”,定眼一看,原来是红红。 红红见云远的剑练得不错,行云流水,熠熠生风,气象初成,一时手痒,一腾身就趁云远不注意夺了云远手中的剑,自己下场了。 云远退身几步将门前的空地让给了红红。 红红耍的剑法不是其余的剑法,就是刚才云远练了一遍的入门剑法。 知道红红既然被武院评定为天才,那么红红修武的天赋一定惊人,可这也太惊人了! 只看了一遍,就学得八九不离十了,以云远的眼光,红红学的不只是剑招,连剑气诀也学了去。要知道,自己当初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学会的。 红红收势归气,将“藏锈”抛给了云远,云远一把接住,收进了玉佩之中。 “想不到嘛,你这把剑品相居然还凑合,虽说是一般的凡铁铸造,可比一般的凡铁好上不少,怎么做到的?” 云远将“藏锈”的来历简单给红红说了说。 “原来是那磨刀石的的功用,厉害的不是那磨刀石,而是以自身气韵潜移默化将魔刀石变为法定的人,真是是很厉害了!” 陈先生使用了几十年,东方也随身带了多年,浸染的文运、武运,足以让它成为一件入门法宝了。 掠过了这个话题,云远才问,“你是一遍就学会了这入门剑法?” “嗯,这有什么?”红红对此习以为常了,“这种入门程度的功法,师傅以前教我的时候,基本都是都是教一遍就会了,多的也就遍。” 人与人的差距真的很大。 “那你是怎么学会剑气诀的?”这才是云远最大的疑惑。 红红嘴角一咧,手一招,让云远靠近了自己,“你知道的,我天生能看透人心,对。” 这一点云远是知道的,当初遇到红红,和东方一起去白离府主的江底洞府里就知道了。然后还让东方教了自己一门小的术法,防止别人偷视自己的心湖,修武的人基本都会修炼这种术法。。 “我知道这点,可你应该看不透我的想法。” “以我的修为,现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看透你的想法,确实办不到。可以你的修为,我要强行窥探你的内心,也不是不可能。当然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还不至于如此对你。” “那你是怎么学会这剑气诀的?” “我虽没有偷窥你的内心,可我能看透你的脉络,自然知晓你的气脉流转,看上一遍也就会了。” 这也太惊人了! 不止是偷学功法,在与人交手的时候能看透对方的气脉流转,就知晓了对方的攻守破绽,完全可以攻之所必救,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了。 知晓云远在想什么,红红摇了摇头,笑嘻嘻地说,“没你想的那么强大了,不是什么人我都能看透的。也就是你境界低,我才能轻易看透,同境界之人我就很难看透了,比我高境界的,那就更难了。” 话虽如此,可这天赋也太惊人了! “对了,你武道境界到多少了?” 要是一般人云远肯定不会问,这是很冒犯的,对方一般也不会说。可红红嘛,想来还是可以问一问的。 “我现在的话,只能算是妖兽,要不是天生妖灵的话,现在都没法化为人形的。以你们的境界来分的话,算是凳堂了。” 云远暗暗吸了一口气,比半年后自己要对战的那人还要强上一点。 人与人的差距真的很大,不对,是人与妖的差距真的很大! “还有,你是不是有什么类似于书院玉佩的法宝呀,昨日我看你是凭空取出了玉佩。是什么呀?” 对于境界的问题红红没有回避,对于这个貌似无关紧要的问题,红红反而避口不答。 红红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师傅发现就就伴随在自己身边的那肚兜还是一件法宝。 第114章 皇子入学 经过了昨日的事,红红的名声可是大噪,可以说书院无人不知了。 至于是好的名声还是坏的名声,这就不好说了,不过红红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红红第一次正式在书院读书就出了问题。以红红的性子,安安静静坐在学塾里听先生授课,可是太难了!人虽坐在那儿,心思却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教课的先生怎么可能不知道红红没在听讲,来来回回在红红身边走了几次,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咳嗽了几声,可红红还是无动于衷。要是一般的学生,看到先生走了过来就不由自主打起精神来,要是在身边咳嗽一下,那地都得颤抖一二。 实在没见过这样的学生,先生只得停了下来,点了点红红的名,“江星,红星。” 先生叫了红红几声,红红才回过神来,迷茫地看着先生。坐江星旁边的小孩偷偷用手捅了捅红红,示意红红站起来,准备回答先生的问题。 大多数小孩都不想自己被先生点名的。 “江星,刚才我讲的‘皇子入学,庶民同案’是何解释?” 很多小孩心里松了口气,课堂里四处也响起了切切细语,先生才讲过,如果抽到自己的话,应该能答得上来。 这红红哪知道呀,一双眼睛转了几圈,只得硬着头皮说,“皇帝的儿子入学读书,普通的人要站在书案边侍奉。” 课堂里哄然大笑,红红的脸一下就红了。先生倒像是早猜到了这个结果,虽说对于红红这样的学生有点生气,可毕竟是书院的先生,还是忍了下来,抬了抬手,让课堂安静了下来,又压了压手,让红红坐下。又让坐红红旁边的小孩起身作答。 “回先生,‘皇子入学,庶民同案’的意思是,皇家子弟入学读书,应该和普通人一样,同案而习。指的是不管身份贵如皇家子弟,还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人家,进入了学塾,都应该是平等的身份,一同读书学习。” 先生笑着点了点头,让小童坐了下来,又对着红红说,“你现在可懂了?” 一是问红红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没,二是问红红懂了在书院读书的规矩没。 红红点了点头,想了想昨天东方、云远给自己讲的。 自己在书院里来学习的,不管自己是否喜欢,都是要做的。学着其余小童的正襟危坐,努力集中精神听先生所讲。 一堂课下来,真是比修炼累多了,可好像还真有点意思,不能完全理解先生所说,可觉着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值得细细思量。 “江星是?我叫王元。”休息期间,坐江星边上的小孩主动介绍了自己。 “嗯。”红红点了点头,嗯了一下就算回应了。独自与人交往方面,红红确实不擅长,以前也只是跟着师傅见了一些人,跟着那些人学而已。 让自己以自己的身份与人打交道,还没怎么试过,从小师傅为了保护自己天生妖灵的秘密,很少让自己与外人接触。 “你是第一次进书院或者学院读书?”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第一次也这样呀!” 听了这个答案后红红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没什么了,刚才的事基本每个才入学读书的小孩都会遇到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是呀,每个人小的时候都会遇到,可在书院里这样的人都不多。能到书院里读书的,没有一个人会像他这样。” 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声音的主人是个高高壮壮的男孩,俯视着红红。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童,一个女童。 王元一下就不出声了,以眼神示意红红,不要搭理他。 “你就是昨天在书院里出尽风头的那个人,才入书院就有了书院的玉佩,还被武院评为天才。” “可惜,没想到读书居然这个样子,不用多看,就知道你应该读不出什么大道理的。”那小孩一边说,一边做惋惜状摇头。 红红瞥了一眼对方,先看穿了对方的心思。还真巧了,刚才先生才讲到皇子,眼前就出现了一位皇家子弟,修为还不错,已然入门,体内已经有几缕书生气了。在这个年龄应该也算不错了。 见红红瞥了一眼自己就无视自己,男孩更生气了,本来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加之自己的身份,虽说不能如在外面一样高高在上,可书院的学生也不会真把自己当一般人对待。 皇子入学,庶民同案。书上写得简单,做起来可不简单。 那皇子大步走近红红,用手朝红红肩头搭去,用力一推,想着自己身形本就比同龄人高大,修武又入了门,先推他一个跟头再说。 结果与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用力推了一下红红纹丝未动。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不是很没面子?暗自加大了推力,可无论如论如何用力,红红都毫无反应。到了最后,也顾不得面子了,双手搭着红红,紧咬牙关用力想把红红推倒。 可惜,小孩不知红红的修为,堪比登堂境的武人,岂是现在的他可以推动的。 红红是那种被人欺负上门不出声的人?当然不是。 会在意你在人世间的身份与地位吗?作为妖,人的身份地位在其眼中更不算什么。 莫说不知道对方身份,就算知道了,红红也不会在意的。 “够了吗?”红红淡然回头看着涨红小脸在那儿努力的小孩,被红红这么反问,脸更红了。 “该我了。”红红立起身来,小手朝对方胸口一推,小孩一下就飞了出去,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想要托着,结果三人一起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看着就不好受。 三人久久没有起身,学堂一下就安静了,然后一下就炸开了。 打人了! 杀人了! 救命呀! 完了,以后绝对会被报复的。 说什么的都有。 只有坐红红身边的王元暗暗咽了一口口水,用手肘捅了捅红红,提醒道,“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谁呀?”红红自然要装傻。 “他是大夏的一位皇子。”看来红红是真的不认识他。 “哦。” 见红红无动于衷,王元好心提醒道,“要不你去给他道个歉?毕竟是皇子,要书院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得罪了他后面日子可不好过。就算在书院里没法对你怎么样,可总要出书院,出了书院就是大夏的天下了。” “先生不是才说了吗,‘皇子入学,庶民同案’,我为什么要给他道歉,明明是他不对在先。皇子又怎么样?出了书院他能不能找到我都不知道呢。” 王元无语地看着红红,想不通红红是真傻还是装愣。 “我书读得少,可也知道学以致用的道理,看来你还没有学会呀。”红红老气横秋地拍了拍王元的肩头。 这句话说得可比把那狗屁皇子打飞舒服多了! 读书也是有好处的嘛,讲道理有时比动拳头什么的好多了。 学堂的嘈杂没一会就招致了先生的到来,查看了三人的伤势,皮肉伤而已,没什么大碍,就找人先将受伤的三人送去书院医馆,再问了问事情的经过。 知道事情经过的人三三两两地向先生述说,也不乏一些想要巴结皇子之人添油加醋。先生远远地看了看红红,并没有说什么就离去了。 “看你这个样子,你也不准备去找先生解释事情的经过,对?” 红红笑着点了点头,王元总算说对了一次。 其余学生还在讨论这件事会怎么处理,有说书院会责罚红红的;也说有是那皇子先不对的,凭什么责罚红红;也有的说就算书院不出面,那皇子也会出面找人报复回来的。 无论什么结果,总之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样就完了。 而任众人讨论纷纷,当事人却一点都不关心,在他心里想的是,大不了离开书院就是,再坏的结果又能坏到哪儿去呢。 云远与红红的课业安排不一样,所以两人白天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当天晚上,回到水长,红红就将白天发生的事给云远说了说。 听红红说完云远也是一阵无语,这种事在云远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也不知道会如何处理,只得云找了找兄长,兄长毕竟都在书院呆了一年多,知道得肯定比自己多。 云安也是一字学生,可同样的一字学生或者二字学生,差距也是有的。 云安没和红红他一起读书,可对于白天发生的事也是知道的,对于这位名人才来书院的“风光事迹”也是略知一二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和自己的弟弟住在一起,看来关系还挺不错的样子。 红红也是才知道,云远居然还有一个哥哥也在书院读书。 对于此事,云安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松了一口气。书院里权贵子弟不少,发生过那些人以自身家族权势欺压普通人家学生的事,也有看不下去或者受不了欺压奋身反抗的。 对于这类事件,只要后果不是很严重,书院不会有何责罚的,不管是对欺压者还是被欺凌者。 书院不是那种一味追求平等与公平的地方,只要在规矩内。因为这天下不是处处都公平,倘若在书院里处处讲究公平,出了书院遇到不平谁又能来替你主挂公道呢? 书院教的是处世的人,不只是处事的人。 一天结束了、两天结束了、三天结束了。一直没有人来找红红,看来就如同云安说的一样。 而云远与红红的书院生活也逐渐规律了起来。 第115章 平川 共处十来日,见云远不时皱着眉头,总感觉云远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天晚上,两人对坐练字之时,红红总算发问了,“你最近在愁些什么呀?给我说说呗,看我能不能帮你一把。” 红红既然发问了,云远索性就放下了手中笔墨,将半年后比试的事与红红细说了一番。 “我以为什么事呢,不就一场比试嘛,还不是轻轻松松把他打趴下?” 这话说得和东方一样,天才的想法总是惊人的一致。 “可有个现实的问题,我境界确实比他差一大截,全力出手的话,可能连他一招都接不了。” “这倒是个问题!”红红一只手撑在桌子支着下巴。“我师傅说修炼一事没有捷径,就算是天才也只是走得快一点,只有一些被上天眷顾之人才能做到水道渠成。” “这种人肯定不是我,甚至于我连天才都不算,怎么可能在不到半年时间内打败他。” 嗯,红红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两个小鬼在想些什么呢?怎么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房间的门被人一下推开了。 两人转过头来,一道修长的身影信步踱了进来。 “在想你呀,还不都怪你,让云远在这愁了好几天了。”红红快人一步先说了出来。 “哦?想我?”东方关上门,在两人身边坐了下来,“怎么又怪上我了?就算我是天才我也想不明白呀!” 没个正形!不过可以感觉到,东方心情很好。 “来,说说,是什么事?” 红红兴冲冲地将云远的事给东方三言两语说了清楚。 “这事呀,不是让你不要担心吗!这几天我有点事忙去了,这不才忙完,就来找你了。” 要是知道这几天东方是忙着找思一了,不知道云远会有何感想。 听东方这么说,云远眼睛一亮,兴致一下就起来了,“东方,你是有办法了?快说说!” “我敢让你半年后和他比试,自然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连红红也很有兴趣知道,刚才听云远说了情况,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红红还真不知道有何方法可以让人短期内跨越这么大的差距。 “以前在船上教你练剑的时候说过,最好的剑招都没有没有固定的剑式,可却有威力极大的剑式!你应该还记得。” 云远点了点头。 “不到半年时间,你想在境界上追上他很难,气脉就更不用说了,更难!在这两方面只能努力减小差距。” 看来东方也是知道云远的天赋的,现在先生给云远的气运还没有完全吸收,能发挥的作用也不会立竿见影。 “那么,我们就在剑式上努力。我来教你一招威力极大的剑式,以你现在的书生气要是能使出来的话,没有登堂的人很难接下来。” “只是很难?”红红问了下。 “怎么?还想让无人可接?不可能的,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我的话,我就能接下来。”听东方这么说,红红撇了撇嘴,不就想自夸一下自己是天才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东方又补了一句,“你的话,约莫也是能接下来的。” 红红这才咧开小嘴笑了起来。“那我可以一起学吗?” “当然可以!” 东方就这样安排好了,第二天开始来正式教二人。 第二天比往常起得更早,云远、红红二人就起来了,在屋前静静地等着东方。 要是读书让红红早起可难了,但是修炼一事,红红就有有兴趣多了,早早地就随云远起来了。 没一会东方就来到了水长。见面也不多说废话,直入主题。 “我教你们这一剑式叫‘平川’” “一剑扫平眼前不平物,一剑荡平身前不平事!就算是高山险阻、天上仙人,也一剑而平!” “哇!这么厉害!快快快,我都等不及了。”红红是巴不得马上就学会。 “听起来厉害是厉害,但学起来不简单。”云远就冷静多了。 “嗯,说难也不难,说简单呢也不简单。不过你加紧练习的话,半年内应该可以使出来一些威力了。” “那我的话,半年内肯定就可以学会了!”红红对自己修炼一事可是太有信心了。 “这可不一定,红红,你是用什么武器的?”红红自从取了江星这个名字后,就给东方说了,不要叫自己红红,可好像对东方没什么用,只有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才会叫自己江星。 想了一下,好像自己没有用过什么武器。其实自己除了与师傅交过手外,还没和其余人交过手,更没有用过武器,和师傅交手都是比试的拳脚,也没见过师傅用什么武器。 “我不用武器,都是练的拳脚和术法。” “那你也用剑,书院的学生都是用剑的。” “可我没有剑,东方,你也送我一柄剑。和云远一样,你不是送了一把‘藏锈’给他吗,我也要一把!” “不用我送,早就有人给你准备好了,让我找合适的时机给你。”说完东方凭空取出一把小剑。 虽说是小剑,可比云远的“藏锈”还长一点、宽一点,也厚一点。接过剑来,红红很高兴,算是有了第一件自己的武器了。 “这剑叫‘水光’,只说是一柄宝剑,没说具体什么功用,让你以后自己探索。” 东方也没说具体谁准备的,两个小孩也就以为是东方准备的了。其实是院长准备的,院长出手可是好东西。 随意舞了两下,雪亮的剑身将透过树叶洒下的阳光劈得四散而飞,就真如同阳光映射在水波之上,波光粼粼、熠熠生辉。 这卖相比云远的“藏锈”可好太多,可也太显眼了。东方一挥手将红红手中的“水波”掠了过来,双指夹着剑身一抹,小剑的光泽下下就暗淡了下来,从外表看,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 “喂!为什么把我剑给封印了?刚才多好看,多威风呀!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好了。”红红从东方手中把剑抢了过来,一脸心痛的样子。 “好看是好看,可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你就不怕别人给你抢了去?” “在书院里谁敢抢!” “书院里没有人敢,可出了书院呢?知道你有宝物,还不能找高手把你给洗劫了呀。” “有时是需要藏拙的,除非你实力达到了不需要藏拙的地步,比如像我一样的时候!” 两个小孩都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东方。 言归正传,东方让云远也取出了“藏锈”。知道红红没有用过剑,东方先讲了一下剑,从剑的由来,基本的剑式到剑的意义。 然后又演示了一遍剑的基本用法,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云、挂、撩、斩、挑、抹、削、扎、圈。 讲完这些,东方才开始讲“平川”,平川剑式很简单,只有一式:扫!横扫! 这一式与“平川”的名与意很是搭配,与东方对此招的描述也很搭配! 这不方便施展,东方只是小小显露了一下,拿了一根小树枝,随手一扫,一股微风拂过,以东方为中心,身前地面出现一片扇形空地,地上的落叶纷飞,四处飘零。院边栽种的绿萌矮树齐尖而断,籁籁地落了一地,而断口如同被无形的丝线裁断一样。。 “东方,以你为修为做到这一点不难,没看出来有什么特殊之处呀。”红红有些失望,并没有看出这“平川”有何厉害之处。 “以我的修为自然做到这一点自然不难,不过我只用了云远境界的气脉。” 这就让人吃惊了。一般刚刚入门之人,体内那一点气息,也就能强健体魄而已,要想使出有杀力的招式,还没听说过。可东方使的“平川”做到了。 红红一下就积极了起来,拉着东方就急着让教自己。 可东方却没有让红红立即开始练习,而是要红红先练基本的剑式,还让云远照看一二。这让红红很是不满,可又无计可施。只得一个人到一边生闷气了。 东方将云远招了过去,这一招使用法门给他细细讲了一遍,听完后就明白了为什么现在才教自己。 这一式要使出来,体内书生气至少得够走通四十单穴,而云远,也是最近几日才将人字桩练到了四十单穴。 东方是一直在等自己? 对于红红,红红体内的妖力自然是足够的,可红红对于剑的理解还不够,就算红红学会了“平川”,对于以后红红的练剑,并没有好处。 再天才的人,也得从基础练起。天才,只是让你走得更快一些而已,并不是使你可以凭空而起。 东方开始教云远如何运气挥剑,在一旁看着的红红也没法,只得按东方的要求,先从基础的剑式练起,不知道是不是看了东方的“平川”,“扫”总是练得多一些。 很快就到了平日里该吃饭读书的时间了,云远的“平川”除了那一扫,其余什么都没学会,红红的剑式反倒练得有模有样了。 这样下去的话,红红应该会比自己先学会! 不过也好,云远修武不如红红,可读书比红红强不少;红红读书不如云远,可修炼一事又有不少优势。 正好,云远可以教红红读书,红红可以指点云远修武。 第116章 十三式 后面的几日,云远准备花更多的力气在修炼一事之上。 红红更不用说,本来就不爱读书,要不是书院的规矩和云远看着,早就一心沉迷于修炼了。 至于读书?读书是什么! 每日东方都来看一次两人的修炼进度。两三日了,云远的修炼没有一丝进步。红红对于用剑的基本诀窍倒是掌握得差不多了,云远练了一路,都不及红红练的这两三日。 终于,红红的心愿得到了小小的满足,东方也开始教他练平川了,红红修炼速度明显就比云远快了,当天就有模有样了,只是离学会,还早! 又过了两三日,就连红红都没有了进展,整日里皱着眉头,以指代剑比划一二。 这一日东方又来了,两人没有练剑,坐在那儿一愁莫展。“怎么了?为什么不练了?你们是已经练会了吗?” “东方你就不要取笑我们了,怎么可能已经练会了。” 连红红都叹了口气,“唉,想不通,再怎么努力练都没有用的。” 心里暗自点了点头,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在路上云远就已经学会了,红红这种看起来不喜欢读书思考的人,其实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东方走到两人旁边随意坐了下来,“本来想看一看你们两个小天才有多天才的,所以就直接教你们平川使用剑诀了,可惜呀。” 两人都白了一眼东方没说话,红红这一点倒是跟云远学得挺快的。 “这样,我就换种方法教你们,慢是慢一点,可相对容易一点,你们花点时间应该能学会。”东方一句话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前段时间教你们的平川,说是平川,也可以说不是平川。”知道两人听不懂,东方继续解释道,“教你们那一式叫平川没错,可平川不只是那一式,没多少人能直接就学会那一式的。平川的修炼可以分为十三式,一式比一式难,当你将第十三式练完了,也就学会了平川。” 原来如此!本来就没多少人能直接学会平川的。 “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一步一步地教我们,而要我们这几日直接就练那一剑?这不白白浪费了几日时间吗。” “有些人没练会是白费时间,如若练会了,就不是浪费了!”依东方这样说,说到底还是两人自己不够聪明,学不会而已。 云远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与东方一起那么久了,知道东方不时就会找机会打击一下二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次东方决定一式一式地教二人,可不能直接在院子里教,于是将二人带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这还是云远第一次到东方住的地方,是一座很大的院子,院子名字也简单,就叫“东方”。 “东方,怎么你住的院子也只有两个字呀?不是像我们这种二字学生住的地方才两个字吗?难得其实你的水准和我们一样?” “那是对一般的学生,像我这种,已经可以自己为自己的院子命名了。否则的话,得写一大篇文章来给我院子命名了。” 任由红红与东方闹下去,不知道得说到什么时候,云远立即找了个话题打断了二人。 “那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自己为自己院子命名呢?” “书院先生都可以给自己的住宅命名。” 进了院子,东方带着二人直奔练功房,房间很大,房顶嵌着长明珠,将屋里照得如同白昼一样。练功房四周本就加持有符咒,可以避免外人的窥探。加上书院的护院大阵,就更安全了。 这边,东方先一式一式地将十三式演练了一遍,让二先看了一遍。再从第一式开始给二人细细讲解,手把手地教着二人。 第一式很是简单,没一会连云远都学会了,红红更是当东方才讲完就会了。 第二式也不难,云远多练了几遍也算会了,红红练了一遍也就会了。 第三式有点难,一直到离开,云远都没有学会,红红还是一遍就学会。 在云远练第三式的时候,红红缠着东方继续,一直教到第六式才停,第六式红红学着已经有点吃力了。 回去以后,红红还想继续练,可被云远督促着读书写字去了。每日再忙,云远都会抽出时间来读书。 后面的几日,只有红红不时前去东方的住所请教,云远则是专心在自家院子练习,如若遇到不懂的,也想不明白的,则向红红请教,毕竟红红已经走在云远的前面了。 就如同云远教红红学问一样,红红教云远习武。 两人亦友亦师。 花了点时间突破第三式,云远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更加惆怅。东方说过,平川十三式一式比一式难,这才第三式,自己都已经练得很吃力了,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呀,至少这半年时间是不够的。 次日,云远同红红一起去东方那儿,知道自己已经练成了第三式,东方也不奇怪,在东方的预想中,估摸着云远也是这几日就会来找自己学第四式。 第四式东方更是细细讲了三遍,云远才记住。红红则是来学第七式的。 花费了同样的时间,自己学会了第三式,红红学会了第六式。好在云远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是天才,否则的话,和红红在一起,自己真的会没有信心继续修武的。 不过,第七式,东方也是给红红讲了三遍才记住。 两人都是皱着眉头离开了东方的院子。 东方也皱着眉头。 先生的三分气运福泽,小远什么时候才能纳为己有? 想了一会,东方御空而起,直奔山上而去,久久才回来,从东方的平淡的脸色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花了更长的时间,云远还是没有头绪。 红红也一样,红红都已经叫嚣道不可能有人可以直接学会平川了,第七式连自己都学不会,怎么可能有人可以直接学第十三式。 既然自己暂时没有头绪,继续练也没有什么用,红红干脆就指点起了云远来。 前几日看红红自己也在练习,云远也不太愿意打扰红红太多时间,有些自己想不通的地方也不方便请教红红。现在红红准备休息一段时间,指点云远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 可效果不是非常明显。 云远想着东方将十三式演练完以后对自己二人说的,“这十三式并非独立的十三式,这也能算是一套剑诀,每一式与后一式之间都是有关系的,要不要试着从第一式从头练起?。” 将自己的想法给红红说了下,红红也感觉可行。如果是一套剑法,那么每一式与每一式之间肯定是连续着的,不光剑招是连着的,剑意也是相通的。 红红先体验了一番一至六式,本就是天才的他没一会就体会到了每一式之间的联系。将这一发现告之云远后,云远了也从第一式开始细细琢磨,果然不错! 温故而知新,不止是用于书本,书上的道理也可以用在修武上。 加之红红将自己所学所感毫无保留地向红红传授,花得比之前更少的时间,云远也算勉强学会了第四式。只是红红的第七式还是没有进展。 再次见到云远的东方有些吃惊,怎么这么快就学会了第四式。平川这十三式,一式比一式难,越到后面花费的时间也越多才对,怎么第四式花费的时间比第三式还少? 难道开窍了?先生的气运福泽已经被云远吸收了? 下一刻东方期望就被打破了。 得知云远是靠这种方法突破的以后,东方哭笑不得。 以东方这种天才,是不屑于用这种小技巧突破的,平日里也没想过可以这样修炼。况且,这种方式也不是任何时候都有用的,只有对已经很熟悉的功法,在意境达到的时候,抓住那一点芒点,自然而然地就突破了。 最近半个月,云远天天练习平川,可以说,自出村以来,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这样专注于修武,第四式的突破只能说是厚积薄发,再加上一丝运气罢了! 为了避免两人的修炼走上岔路,东方将红红也召了过来,告诉他们,云远的突破是运气使然,二人可以勤加练习,将几式融会贯通,这对于修炼是有好处的,但切不可寄希望于靠此方法修炼突破,不可因小利而失了大道。 两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原本自己二人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诀窍呢,结果差一点走上歧路,幸好及时发现。 修行路上,有一个良师益友,是很重要的,虽不能陪你走上高处,可在上山的路上,却能使你少走些弯路。 不管怎么说,云远是学会了第四式,这第五式,东方就让红红来教了,正好也看看红红对于第五式的理解如何。 红红修武是天才,可当先生,只能说是一般。有些显而易见的道理,红红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还要细细讲解,云远才能明白,可把红红急得不行,要不是考虑到云远是自己朋友,自己早就破口开骂了。 红红一边讲,东方不时在侧面提点,总算讲完了,红红这才深深吐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当先生可比当学生累太多了。 第117章 再比一场 有些人能学得好,可不一定能教得好。达到先生的实力不难,甚至于超越先生也不难。可要当先生,就不简单了。 才教完的第五式对于云远来说如同天书一般,完全没有头绪,只得在一旁盘膝而坐,将藏锈平放在双腿之上,细细琢磨。 红红则是向东方请教第七式。 “这第七式怎么这么难?前几式都没花多大的力气就练会了,就算和你说的一样,一式比一式难,这第七式比第六式难得也太多了。” “知道什么叫‘七上八下’吗?” 红红点了点头。 “现在的你就是这样,心神不宁,这样的你是没法继续修炼的。‘这七上八下’也同样说的是平川的修炼,第七式练会了才算勉强学会了平川,后面的也就没那么难了。” 看来这第七式是关键了。 红红看了看云远皱着眉头的样子,又想了想自己的第七式,问东方,“现在云远和我都遇到瓶颈了,可有什么办法?” 红红是想问有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只是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问,就把云远也拖了进来。 捷径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也不是现在走。 “走出来方能超脱,要学会松弛有底。你们二人最近太累了,可以放一放。” 听东方这么一说,想来最近二人确实太过着迷。不止书读得少了,连去武院都心不在焉。 两人试着回归正常的书院生活。同时麻烦也随之而来。 那一日被红红一掌拍飞的皇子总算恢复得差不多了,能下床正常行走了。 从王元的口中红红得知,那皇子叫夏郁南,大夏皇室每年都可以安排三两位皇子入书院读书,也算是书院给大夏对书院支持的回报,这两三人还是大夏皇帝与书院谈了好久才商定下来的名额。所以,能被送到书院读书的人,自然是有一定天份之人,亦或是身份极重之人。 这两种人得罪哪一种人都不明智,特别是后一种人。 可惜,夏郁南就是后一种人。 夏郁南的母亲不是当朝皇后,只是一妃子,可这妃子姓吕。说到吕姓,自然不能不提到吕浩,大夏的镇军大将军。夏郁南的母亲吕氏,正是吕家小女儿。 吕浩儿子有不少,可女儿只有一个,虽说本人是个为人相当正派的人,可对这个女儿却是疼爱有加,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正所谓双手不沾阳春水,亦不为君做羹汤。 嫁入皇室后,以吕氏在大夏的地位,后宫之人也无人敢开罪于她,生了夏郁南这个皇子以后,身份更显尊贵。夏郁南也因为这身份,行事颇为嚣张,但也不算过分,皇帝及他母亲也就任而为之了。 不过,像红红这样的亏,长这么大夏郁南还是第一次吃!他去挑衅红红,也只是因为红红风头正盛,自己看不下去而已。一般人知道他的身份,服下软,给个台阶下就就算了。怎知遇到了红红这么一个不“懂事”的人! 红红也正是因为不“懂事”才来书院学为人的,不过,就算红红学了,估计在这事上,也不会“懂事”的! 躺在床上的几天没人来给自己说红红受到了什么责罚,书院也没派人来了解相关情况。夏郁南就知道了,这事书院准备就这么算了。 这怎么可能?要自己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夏郁南可做不到。自己平日里行事嚣张但也有度,可却不愿意让别人在自己面前嚣张,特别是踩着自己得来的嚣张。慢不说自己个人,皇家的身份就容这不得这么受辱。 事情发生后的几天,红红同堂之人对红红是敬而远之,生怕后面受什么牵连。更有人说,让红红等着,事后有他好看的,不过这话可没人当着红红说,否则的话,恐怕下一个躺着的人就是自己了。 王元也偷偷地与红红说过,找个机会去给夏郁南赔个礼,道个歉,服下软,这件事最好就这么了了。不然等他伤好了,这事肯定不能好了。 红红完全将王元的话当耳边风了,王元也就不再多说了。心想,反正红红有玉佩,在书院这本就是一张护身符,出不了什么大事的。不过让他吃点苦头也好,毕竟红红在书院可以是行事高调出名的。 嚣张的遇到高调的,不知道会碰出什么火花。 这一日夏郁南已经能来学堂听先生讲课了。一早刚进学堂,所有人都安静了,看了看门口的夏郁南,然后所有目光又集中到了红红身上。 那几个平日里围着夏郁南的孩子都是一副有好戏看的样子,纷纷起身迎接夏郁南去了。 众人的目光又随着夏郁南的脚步移动着,眼看要走到红红身边了,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雷霆爆发。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夏郁南从红红身边走过,什么话也没有说,仿佛没看到红红一样,似乎两人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最想不到的就是起身迎接夏郁南,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人了。本是想以此行为表明立场,站在身后以壮气势的,这气势白壮了,无处发泄,最后只得悻悻而归。 学堂上的其余人有松了口气的,担心闹出什么大动静。也有叹了口气的,一场好戏就这么没了。 但对夏郁南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事不可能这样完了。 果然,夏郁南突然就转过了身,在远处高声对红红说,“江星,听说和你一起住的叫云远的人,两个多月后与人有场较量?” “怎么了?关你屁事?”红红是一点都不客气。 “要不我们让那天更好玩一点?” “哦?怎么个好玩法?”红红本就是那种喜欢新奇好玩的人。 “我们要不要在那一天也比一场?” “你?”红红不屑地回了一句,一眼就看穿了夏郁南的修为,连云远都不如,有什么可比的。 被人如此轻视夏郁南倒也没有生气,自己与红红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当然不是我。”夏郁南也没有明说自己打不过红红。 在养伤的这几天,夏郁南也找人看了看红红的修为,应该是已经登堂了。“你应该登堂境了?”夏郁南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学堂里响起一片惊讶声!不可能,五六岁的年纪登堂,大家都不愿意相信。学堂里最快的也就和夏郁南一样,入门不久而已。 修武之人对于自身修为境界是不愿意告之外人的,可红红的很多心思本就不能如常人一样理解,对此红红丝毫不介意。 夏郁南在学堂之上公开言之,也是为了小小报复一下红红,可见红红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如同一拳打在了空气上一样。 “是又怎么样?” 听红红自己承认了,不得不说,有些人的心灵受到了创伤。知道红红是修武的天才,可没想到会天才到如此地步。 以前还想着天才又怎么样?自己多加努力,付出更多的时间与心血,也不是不可能与天才一较高低的。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落于人后。 可这个想法现在碎了,有些天才不是努力付出就能赶得上的。想也知道,这个消息今天之内应该就会传遍书院。那些十多岁才登堂的人会比现在知道这消息的人更受伤。 “那我就同样找一个登堂的人与你比试?” “我为什么要和你比?” “你是怕了!不敢就不敢!” 听到如此挑衅,红红哪儿忍得了,立即就准备应了下来,可又想着在书院这段时间学堂所学所闻,再想了想东方、云运。深吸了口气,压了下来。 武,不为斗也。是为义也,为所得也! 修武,不是为了逞强斗气,而是为了义节,并在这个过程中有所心得。 可就这么不回应自己也太憋屈了。眼睛一转,红红有一办法,“要比也不是不可以,可赢了有什么好处呢?” 要是有好处的话,是不是也算有所得呢?要是知道红红是这么想的,不知道最初说出这句话的人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 “原来是要好处哟,整个天下都是我家的,要什么好处我给不出,到时怕的是你给不出。” 心里这么想着的夏郁南开了口,“你想要什么好处?” 红红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以云远的性子,如果有什么想要的,自己会想办法,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取得。 要什么好呢? 一拍额头,想好了,不是常听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吗”吗?要不就要钱!正好自己身上也没有钱。 “那这样,我赢了我就要钱就是了,很多很多钱!” 听到红红想了这么久说出来的答案,很多人都呆住了!书院里富家子弟还是很多的,钱他们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夏郁南就更是这样的。 “你确定是要钱?”夏郁南重复了一遍,不会是逗自己玩的! “确定,确定!你说你能给多少。” 没想到真不是逗自己的,如果是钱的话,那就太容易了,要多少能给多少! “十万两黄金?怎么样?”夏郁南一开口又是让不少人羡慕不已。 就算对于富贵人家,这也不是一笔小数。对于普通人家,这更是天文数字。 第118章 平川不平 红红也是个对黄白之物没感觉之人。回过头来看了看王元,问道,“十万两黄金多吗?” 王元家境还算不错,可要让他家拿出十万两黄金,也是会大大地伤筋动骨的。 可说这话的是夏郁南,大夏皇帝的儿子!近十几年,大夏国力是不断增长,十万两黄金对于皇室来说,真不算多。 要是说不多的话,岂不是要扫了夏郁南的面子。更若自己说了不多,江星狮子大开口要个一百万黄金,就算是大夏皇帝,也是会皱一皱眉头的,这都够全国将士几年的军饷开销了。所以这个风头上,还是不要的好,王元家可还没胆大到敢不把皇家放在眼里的程度。 看了看夏郁南,果然盯着自己,王元连连对红红点头说,“很多很多了!学堂里很多人全家都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见王元都这样说了,红红自然也是相信的,转过头来对夏郁南说,“好,就十万两黄金。” 夏郁南嘴角咧了咧,冷笑着继续说,“我这十万两黄金可不是那么好得的。可如若你输了呢?你能拿出什么来?” 红红就没想过自己会输,不过既然对方问到了嘛,还是要给个答复的,赌注赌注,双方都得下注。 可红红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十万两黄金,不过转念一想,对方主动挑衅自己,一定早就有了想要的东西,干脆就让他自己提出来。 “你直说,你想要什么?” “哼哼,我要的东西也不多。如若你输了,我要你跪下来向我道歉。” 红红“嘭”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吓了学堂里的孩童一大跳,“我看你是又想回去躺着了!” 夏郁南跟着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立即就站了出来挡在身前。上次没护好主子,害着夏郁南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两人可是被好好责罚了一顿。 后来知道了红红的修为,其实也明白,当初就算自己一人站了出来,结果也是一样。 不,不是一样的。躺着的一人会变成三人。所以现在明知如果红红要暴起伤人的话,还是得站出来。 好在红红没有真的再次将三人痛揍一顿,不然这梁子就真结大了。夏郁南的脸色也随着红红那一拍变了一下,可迅速地又恢复了正常。 “那这样,如果你输了,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赔礼道歉即可。怎么样?” 如果只是赔礼道歉,这还能接受。红红坐了下来,点了点头应下了这场挑战。 其实就算是答应下跪道歉也没什么的,因为红红就不认为自己会输。 同样不认为自己会输的是还有一个,夏郁南。 两人都各怀心思,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 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人间的事就传了开来。平日里书院还算平静,很难有约战的事发生。 云远和红红才来,就接连发生了两起约战,而且都算是天才约战,这让平静许久的学院也算起了一些波澜。 真不知道这两人是天才还是惹事精。 书院其余人知道了,云远也知道了,连云远的哥哥当天也来到水长和二人聊了聊。 只是云安不知道红红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夏郁南的身份,不由得对约定的那一战担心不已。 云远问了问红红,“江星,你是真有信心赢了这场比试?你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也敢应了下来。” “放心 ,我你还不知道呀?就差脑门上写上‘天才’两个字了,还会怕他?况且我也没那么傻,早就和他定好了,只与现在初入登堂境的人比试,否则他派一个入室境和我打,那完全没打的意义了,我直接就认输了。” 今天随着这场约战消息传开的还有红红的修为境界,知道红红已经登堂了,云安也很是惊讶,没想到同弟弟住一起这个小屁孩已经这么厉害了。 云远不能修武,可对于修武的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毕竟这也是书院教授的课业之人。 “江星,我知道你是天才,可书院里还有其余很厉害的人,他们可能没有你这么天才,可毕竟比你多修炼几年,你也不可以掉以轻心的。” 红红与夏郁南约定的是同境界之人比试,可没有说是同龄人比试。要是同龄人的话,不用比了,目前书院里和红红一样大的小孩,还没有人能与红红比,书院以外,至少在大夏境内应该也没有,有的话应该早就送到书院了。同境界的人可就多了,不会有人永远在初入登堂境,可一直会有人在这个境界。 比红红年龄大说明修武天赋可能没红红强,可多修炼几年也是有好处的,气脉更深厚,技巧更熟练,经验更丰富。 云远也点了点头,让红红不要轻敌。 红红依然大大咧咧地让二人放心。 云安见红红如此有信心也不再多说什么,回了去。剩下云远与红红二人,云远才问道,“你真有信心?” “当然!现在我已经将平川练到第六式了,要是将第七式练会,依东方‘七上八下’的说法,到时会有很大的变化。” 七上八下?云远不明白什么意思。红红就给云远解释了一番,当平川练上第七式的时候,依东方所说,会有一个质的变化。 云远听了也就听了,并未好高骛远,自己离第七式还早,先将自己第五式练会了再说。 红红解释完话锋一转,又说,“就算输了也无所谓,不就给他赔礼道歉嘛,也没什么大不了。” 云远无语地看了看红红。红红的年龄只有五六岁,有时表现得像个两三岁的小孩,所以需要入世学习。可有时有些想法又远远超越了他的年龄。 比如现在所表现出的豁达,或者说是没心没肺。 “放心!我敢应下来就是有信心会赢的。因为我最近静下心来修炼,发现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 “东方教我们的平川很不简单。” “我当然不知道很不简单,第一天的时候东方不是演练给我们看了吗?以我现在气脉强度,莫说隔空断树,就连横扫落叶都做不到。” “不,我不单指的平川自身的威力。” “那还有什么?” “平川本身是一套强大的剑法,可不止于此。平川的剑式也能用于其余的剑法。” “哦?这是什么意思?”在修武一事之上,云远确实需要多多向红红学习。 说到这,红红就起了身,将桌里的书桌挪开,从院外又捡了一根小树枝进屋。 “你看。”红红先起了几个基本的剑式,普通的一刺一挑被红红耍得虎虎生威。这点云远也不得不佩服,和自己一路练这么久的成果差不多了。 “这是最基本的剑式。无论多么高深的剑法,都是由这一式式的基本剑式组成,再辅以特定的剑诀,将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最大,没有剑诀的话,剑式人人都可以学会,可那就不是剑法了。所以,可以换个角度来看,剑式只是外表,通过剑式引导发挥出剑诀的威力才是本质。” 听了红红这么一说,云远想了了一下,才发现好像是这样的。 就如同写字一样,一个书法大家,用一般的笔墨也能写出不凡的字迹。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就算给他全天下最好的笔墨纸砚,也不出来名家的风采。 那笔墨纸砚就是剑,那一横一竖就是基本的剑式,一个字一个字里的意境才是一幅字画的珍贵之处。不管是笔墨纸砚,还是那一横一竖,都只是为了将写字之人的心中气郁跃然纸上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对于红红将要说的平川不凡之处也隐隐约约能够猜出来了。 “平川的不凡之处在于,他的一招一式不光可以用于这套剑法,也能融会于我们其余武技。” 说完的红红又演示了一遍刚才的剑式,剑意截然不同。 接着红红又舞了一遍入门剑法。这套入门剑法云远是熟悉得不能于熟悉了,在麓山之巅的镜花水月中,可没少练。也是凭这一手入门剑法,才在武院得了一个“甲”字的评定,也正是因为这一个“甲”字才被看作是天才。 所以,云远一眼就能看出以平川的剑诀、剑意使出的入门剑法,与普通人所使的入门剑法,已然不是一套剑法了,单论杀伤力已经不错了。 远处的东方总算松了口气,“倒也不傻,总算看到了平川最珍贵之处,没有走上歧途。” 接着东方在心里又暗骂了一遍云远,“你个不争气的小远子,看人家红红多快就理解了,你个傻小子如若不是红红提点,恐怕还得一个月后才能体会到。” 这平川平的可不止是山川河流,平的更是剑法之间的芥蒂。 这里面的道理红红说透了倒是简单,可要真的能像红红这样使出来,可不简单。 就如同已经建好的房子,你要将里面的一梁一柱换掉重建,还得不让房子倒塌,不容易呀。 按捺住心里想立即尝试的冲动,云远硬接着红红将晚上的课业做完,这才上了床,在心里默默推演,直至沉沉睡去。 不约而同,第二天,两人都起了个早!又都从入门剑法重新练起。 第119章 破门之势 至于所谓的赌注,就没有人关心过。 红红倒是有所准备,对方也没有闲着。 “殿下,关于这场比试,我们怎么办?凭殿下您的身份,在书院里想要找几个登堂的人参加这场比试不难,但要想赢这场比试,可能得书院那几人出手了。可那几个人现在就算是陛下也想招揽入我们大夏的,长成以后前途无可限量,如若现在能纳下大夏麾下,将来对我国的好处可就太大了。” “但这几人书院也是很重视的,不会容许我们插手干预他们的成长。不光是我们,其余国家来书院求学的皇家子弟,对那几人也是礼待有佳,都想把他们招揽到自己国家,就算不能如此,至少也不能得罪了他们。” “以他们的身份,我们应该请不动。” 一直跟在夏郁南身后的一男一女不是书院的学生,只是大夏皇帝派来陪学的,顺便照顾郁南的生活起居,不出意外,长大以后会是夏郁南的左膀右臂,皇家很多不那么重要的事,他们都会知晓。 皇家培养子嗣,一般都会选出资质不错的同龄人一起生活成长,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共同生活,建立起浓厚的感情,超出主仆之间的关系,这样才最能保证忠心。 所以对于二人,夏郁南也没有摆什么小主人的谱,更像是平辈的玩伴。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那几人在书院是高高在上,就算是我也很难与他们亲近,这事不急,在书院里还得求学好多年,慢慢来,越是抱着目的与他们结交,越是难以与他们成为真正的朋友。”皇室之人比同龄人需要知道的多太多,也要懂事太多,夏郁南比红红大不了多少,比云远也小不了多少,可论处世为人,是两者都难以望其脊背的。 “那我们怎么办?十万两黄金倒是小事,输了比赛才是大事。”看着比夏郁南大一点的男童说得比较隐晦。 前有被红红打得在床上躺了几天,现在想办法找回面子,要是还输了,可就真的丢人了。钱是小事,颜面才是大事。 “哼哼,我可没说是从书院里找人来和他比。” “殿下的意思是从书院外找?” 夏郁南点了点头,“对的,我准备修书一封给父皇,让从全大夏境内选拔初入登堂境的人来书院帮我比这一场。” “那这样的话,胜算就大许多了。”听到夏郁南的想法,另一女童也展开了笑颜。 “如果这样选拔出来的人还是不满意,那就从死士里选一个出来。”夏郁南还有后招。 听到“死士二字,夏郁南身后的两人心里就发寒。皇室有很多不那么光彩的事,死士就是其中之一,每个皇室都会培养死士,这基本算是公开的秘密,只是不会有人在明面上说而已。死士都是从小培养的,培养的过程非常残酷,能成功熬出来的应该说都不算人了。 想到死士的培养过程,不上得二人心底里不发寒。要是自己二人不能护着夏郁南安全长大的话,恐怕两人就得加入那死士的培养队伍。 恩威并重,能选出来与皇子一起长大的人,不止有机会成为高高在上的人上人,也有可能深入无底地狱成为那吃人的恶鬼。 “书院是不会准许死士一类的人进来的?毕竟死士不达目标誓不罢休,一场普通的比试要是出了人命,还是朝庭的死士杀的,书院与朝庭的关系会” 剩余的话夏郁南身后的男童没有说完,只是点到即止。 “放心,这我知道,我气量还没那么小,只是顺口说说,你们不用担心。”夏郁南还有自己的打算,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两个都不会认为自己会输的人,不知道最后谁会失望。 没几天,大夏的皇宫,一封书信就抵达了皇帝的案台上。虽是青年模样,可因修武实际年龄还是要长一些的,加之长期身居高位,自带着生人勿近的威严。见信封的字迹就知道是夏郁南写来的,夏郁南在书院求学,不时会写一两封书信回来,讲一讲书院的事。 “不知又有什么趣事要说给我听。”夏镇笑了笑,随手拆了信。看完信的夏镇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对于夏郁南在书院被人揍了的事夏镇一点都不介意,还希望有人能好好教训教训那群皇家子嗣呢,在皇宫里从来不敢有人忤逆他们,出了皇宫知道他们的身份各地官员更是想尽办法巴结讨好他们,哪儿敢得罪他们呀。这就让他们很多人眼高于天,以为这天下就没有谁敢对他们怎么样了,有人教训一下他们也是好事。 对于这场比试夏镇倒有一丝兴趣,正好看看这天才有多天才,也看下自己的国内有没有天才也能书院的天才一较高低,毕竟自家几代人已经想尽办法养育这片天下很多年了,也该看一看这天下怎么样了。 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这场比试的对手就是夏镇颇感兴趣的红红,又是何光景。关于北方来人与妖修入书院这些事还不是夏郁南这种小孩应该知晓的。 第二天,一道圣旨就从皇宫传了出来,朝廷要举办武道大会,五个月内要从全天下选拔登堂、入室及远行的武道高手,不论出身、不论地位,选出之人朝廷将有重用。 这一道圣旨下去,激起了无数人心中的波澜,各大武林门派、武学世家、独行武者,甚至朝中军士都纷纷派人报名参赛。 为什么是五个月?因为夏郁南与人约的比赛时间是五个多月后。 为什么不选拔神游境之人?因为那一境界之人更多的是注重自己修为提升,不那么在乎世间名利了。即使是想要得到凡尘功名利禄的,也不需要靠这种方式,到任何一个国家,表明身份都会被朝廷奉为座上宾的。 得到回信的夏郁南安下了心,就是担心父皇以为自己是儿戏,不愿意这样做,结果没想到,父皇居然这么大张旗鼓地支持自己。不知道其余与自己争锋的兄长知道了会是什么想法。 后面的大半个月,云远和红红也越来越忙了,忙于重整自己的剑法。两人练剑的时候,不经意间路过的人也似乎多了起来,有些面孔还出现过几次。看来是有人在探查自己二人。就是不知道是云远的对手,还是红红的对手在做此事了,亦或都不是,其余好事之徒也不一定。 在武院里,云远与红红也正式开始和其余师兄弟一起修行了。 入门剑法云远练得比较早,邀月也只是让新入武院弟子活动开身子的剑法,云远底子打得不错,可以正式跟上武院的修行进程了。 红红呢,则是因为天赋太高,不需要和其余普通弟子一样重塑底子,直接就可以跟着修行。 对于是否跨入登堂境的判定,有一个很简单的划分标准,全力一击,无论是剑气还是拳风,刀芒还是枪影,能掠过二十来尺基本就算是登堂了。 当初受安以陌指使暗算了云远一把的年轻人从来不认为云远在半年内能打过自己,在做剑气测试的时候,还刻意在云远面前显露了一把,全力一剑而出,快到看不清剑影,只见一道剑气从地面划过,留下一道十五六尺剑痕。这要是打在同境界之人身上,不会要了他命,可绝对不好受,躺上几个月倒是有可能的。 云远才入武院的时候测试过一次,在教习先生的指点下也能使出剑气,可很是微弱,如轻风抚过两三尺,不要说是留下剑痕,连地上的树叶都只是轻轻晃动了一二。 当时诚然有云远还不熟悉剑气使用法门的缘故,可云远修为不强的事实是不容怀疑的,就算熟悉了法门,云远用尽全力约摸也就尺。 至于红红,入了登堂境,修为的界定就不是看剑气刀芒的长短了,另有一套界定方法。 对于云远这些还没有登堂的弟子,武院更多的时间是教授书生气的修炼,武技不显那么重要,没有体内气脉的支撑,再高超的剑法武技都没法使出。武院有多种修炼书生气的功法,人字桩只是一种,可听了武院教习对各种功法的讲解,云远还是决定继续修炼人字桩,一来自己练这么久了,不想重换功法;二来自己已经练到第四十单穴了,离练通五十二个单穴也不远了。其实单论体内气脉的修炼,云远并不算慢,只是使得不好。就像空有一身钱财的小孩,只知道买糖葫芦吃,买小人玩,让他用在其余更好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花。 所以在正式开始武院的修习后,云远的提升很快,加之平川的帮忙,不久之前云远和红红自己偷偷地试了下,云远的剑气已能达十尺。 对于修武得了“甲”字评定,而刚入书院却表现平平的云远,很多人并不认为是天才。 武院的测试云远是不会用平川的,所以平日里云远的表现,还达不到让众人认同的地步,只能算勉强跨入天才之列。 云远这一个月的变化,并非因为云远真的是天才,一来,出村后的一路,东方更多的是教云远气脉修行,入门剑法的练习也不过是为了强健体魄,并没有教授如何战斗,到了武院,才开始学习如何将一身气脉转为杀力。就如同空有一身蛮劲的大汉,第一次拿起了千斤大锤,一锤而下,可比以前空手强多了;二来,在书院这一方天地里,云远的身体魂魄慢慢地得到了改善,陈先生的福泽气运更好地与云远融为一体,开始了由一介凡人向武人的转变,而这种变化,在初期是最明显的,后面也就不会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就算云远进步很快,将要与云远比试的人也没认为有什么大不了。除了不知道陈先生气运福泽一事,其余的他也经历过,只是不如云远快而已,破门而入,踏潮而行之事,很多才入武道的人都经历过。 在他看来,不过是因为有东方的教导,气脉修行速度比自己快一点而已,越到后面可是越难的,也许有一天云远会超越自己,可不是现在。 更何况比试,可不只是比的气脉强弱,修为高低,比的更是人! 第120章 揍人的道理 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就是几方比试的时间了。 书院里关于这两场比试的议论也多了起来。 云远的突飞猛进没有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既然被武院给了一个“甲”字的评定,就算是勉强的评定,但至少也是个“甲”字,也算踏入了天才的门槛。这种人进入书院一段时间后,都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过程,只是有些人能一飞冲天,有些人却只能半步而止。 破门之势,也可以从另一个方面看出一个人的天赋。云远的表现,还真对得起勉强得之的“甲”字。 可另一个叫江星的,了解到是带艺入门,所以就不知道破门之势如何了。 江星有破门之势吗? 其实是没有的,江星天生妖灵,自是天生的修炼之体,不存在破门一说。 江星也在武院进行了修为测试,只是少有人知道测试结果,只知道测试完以后,武院的几个已达御空境的先生都来围观了一下江星,频频点头。 就在大家以为会争相收为弟子的时候,那几人却只是来看了一看就离去了,丝毫没有收为弟子的意思。 一般人是不知道江星那块玉佩的特殊之处,外表看来与普通的书院弟子玉佩一样,就算是以书院的法门观阅,也发现了不什么不同之处。可对于御空境的人,在书院知道的可比一般人多很多了,自然知道那玉佩是院主的。 院主的弟子,可没有人认为自己比院主更有资格教了。 只是这些事,自己知道也就是了,没必要让其余更多人知道。 可这也让一些人发了愁,书院收了一个天生妖灵,还被院主收入亲传弟子,不知道传了出去,会引起多大的风波。也有人不愁,有什么大不了的,再大的风波,一拳打散就是。 其实已经打过一拳了。 这些事红红自然是不知道的,风波来临之前,一切皆风平浪静。 另一边,大夏在全天下举行的选武大赛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每个府都有可圈可点之人出现,军中、皇家武院等也不乏天才突显,比如天南府童家长孙,在大夏南方就就声名在外,一直有人称其为天南远行第一人。 童家本就是大夏武学世家,家族一直有御空境的高手庇护,家族鼎盛之际甚至于同时有几名御空境在世。说是大夏之南第一武学世家也无不可。对于童家之人出选,倒是再正常不过。如果没有人,反而是件怪事。 北方的北郡府也出了一个远行境的高手,奇怪的是此前从来没有人听说过那人的存在。在北郡比试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人突然出现,要直接挑战从全府筛选出的高手,说对于前期比试那些废物没兴趣动手,现在选出来的高手还算值得自己出手。 这自然是不符合规矩的,要是每个人都这样,那初选不就没意义了吗? 北郡府从初选一场场打下来而选出的高手对如此狂妄之人也是极度不满,有人冷嘲热讽,说他哗众取宠,想以此赢些声名,做那沽名钓誉之徒。 那人也不多说,直接就冲上了场,将正在比试的两个远行高手一起给揍了一顿,扔下场,然后双手抱怀,屹立中央问道,可还有人不服,想要上场一试? 开始还冷嘲热讽的人瞬间都闭上了嘴,他们可没有信心以一战二还如此轻松地击败对方。说他是沽名钓誉之徒的那人,当天完了就退出了比试。 最引普通人注目的就是远行境的高手了,毕竟平日里这些人并不多见,更不用说同境之人交手了,不管是对于看热闹的普通人,还是感情武道的高手,都是境界越高越吸引人。 可一些修武门派,则更关心境界更低一些的比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好的苗子,能够纳入门派,要是真找到一个百世难遇之天才,那么可就真将门派发扬光大了,直接挤身天下名门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有先例,大夏就有一顶级门派,就是靠路边捡的一个弃童翻了身,也不知道那代掌门是走了什么运,在路边随便捡了一个婴儿,就捡到了一个未来的天上人,自此成为天下众人向往的武学殿堂,无数武学世家、朝廷官员趋之往之,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灵丹妙药、天纵奇才送到了那里,希望有一丝机会重走踏天路。 走上踏天路,成为天上人很难!童家历代来有很多御空之人了,可却从来没有一人能走上踏天路,更别说走通踏天跟成为天上人了。 有天上人的门派、世家与其余门派、世家不一样。就算一时势弱了,别人也不敢对它怎么样,越是强大的门派、世家越不敢轻易得罪,因为不知道那天上人是否有一天会重临凡间,一掌抹平自家山头庭院。 不敢奢望又能找到一个天上人,找到了个御空境的人也好,再不济如若有神游境之人坐镇,至少也能过得安稳一点。 只是这些天才人物,除了背后已有门派、世家身份的,或皇家、军队支持,少有无依无靠之人,发现了这样的人,也是朝廷先出面纳为己用,大夏境内少有人敢和夏家抢人。 这一次全天下的选武,也是世界各大门派、世家相互探底的机会,每一方势力年轻一辈的实力,也能从一定程度看出未来几十年、上百年各方势力的实力。 比如童家,无论是登堂、入室还远行,都有人代表一府前去京城参加最终的比试。 也有些门派,堪堪只有一人能够入选,已经被派内之人视为天才,派中长辈视若珍宝,门中宝物尽数予之,引得师兄师弟景仰无比,师姐师妹芳心暗许。 还有些曾经的名门大派,连一人都送不出,不知道是江郎才尽还是隐世藏拙。 无论外界闹得多少沸沸扬扬,书院里还是照若寻常,因为书院是不参加这些比试的。已经能在书院求学之人,以后要是想入朝为官,可比去外面经过层层比试再得到朝廷赏识简单多了。 除了想去历练见识一番之人外,没有人会去。 云远与红红也知晓这事,可不知道这事是因为红红与夏郁南打赌引起的。红红这是要一己之力对抗全天下呀! 这一个来月对于云远来说是突飞猛进的一个月,不再是那个只会走桩练气的小孩了,也算是真的修武之人,能够有一丝自保之力了,遇事不用像以前一样,只能站在东方身边静静地看着,有出手的能力了,至于有没有用就不得而知了。 红红呢就比云远强多了,从小师傅就带着自己修行,指点自己,给自己喂招,甚至于找一些境界相近的妖兽与自己相斗,红红可不是在温柔乡里长大的。 应该说当今天下,妖物是没法在温柔乡是长成的,即使妖物不伤害他人,也得提防他人猎杀自己。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的想法在世人心中可是普遍存在的。提到妖物,人们第一感想不是恐惧就是厌恶,亦或是贪婪,活着的天材地宝。 所以妖修更讲究胜者为王的道理,不像人类一样,就算过得醉生梦死,大多数人也不用担心某一天无缘无故地被人给取了性命去。 现在这个天下,妖修、鬼物是在人世间的夹缝中求生存。 神则在在凡夫俗子的供奉之上生存。 所以,对于云远的修炼,红红总是喜欢指指点点,云远也知道只是埋头苦练并不好,可是云远自己都没有练好,还有很多地方没想通,又怎么好与人切磋印证呢。 云远想自己想明白一点,懂得更多一点,理解了里面的道理,再与人交手。所以,就算在武院练习中,云远更多的时候也是在看。 红红则不这样认为,红红认为修武就是为了揍人,想那么多干嘛,只要能将对方揍趴下,就算没有完全学会又怎样?反之,自己就算全学会了,可打不过别人,甚至于被别人揍趴下了,学会了又有何意义。 两人谁都说服不了对方,只得找东方说理。 听了两人的想法,东方对坐在自己左右两侧的两个小孩说,“其实,我认为这次红红说得更有道理一点。” 红红立即就得意了起来,咧着嘴朝云远挑了挑眉毛。 云远对红红善意的挑衅丝毫不介意,反问道东方为什么。 “不是所有事都是要想明白了才去做的,要是这样的话,很多事都不用做了。比如,你在修武前知道自己能入门吗?你入门前不知道自己能否入门,可不也练了吗?” “当初离开村子,你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吗?你当初不知道,现在你依然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可你不也出了村吗?” “练‘平川’之前你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了吗?可你不也照样一步一步在练吗?” “很多事,其实是做得做得才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对呀,自己一路行来,一路所为,又有多少是想明白了才做的呢?更多的是一边做一边想,出村是这样、读书是这样、修武也是这样。 自己对于红红说的揍人,似乎也应该如此。 自己所作所为一直是这样的,可为什么对于红红所说的揍人,却不是了呢? 可能是因为云远书读得太多,内心不想揍人。 第121章 挨揍的日子 不过听完东方所说,云远想通了一点,确实不必万事俱备再起东风。 “那现在该做什么?” 面对云远的问题,东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看着东方的笑容,云远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怎么办?很简单呀!红红,揍他!” “哈哈,得嘞!”红红左右手分别握了握拳,磨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云远则是默默地起了身拉开了与东方、红红的距离,东方不是说着玩的。 “几分力?”起身的红红望了望东方。 东方看了看已经立起身摆好姿势的云远,对红红点了点头说,“入门一半。” “嘿嘿!好咧!”然后又转头向云远说,“来,平日里你教我读书的道理读得好辛苦,今天我也教教你揍人的道理。” 红红收敛了体内气脉,直向云远冲了过去。 红红当然记得东方所说,两人修为相差太远,要是全力为之的话,恐怕云远还是和上次被人暗算一样,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不,应该说更惨! 红红也知道东方的目的是锻炼锻炼云远,毕竟云远实战经验太少,学以致用的道理云远明白,读书的道理能学以致用,可打架的道理,还做不到。 所以红红暂时也没用什么高深的招式,直接就是一简单的一拳一脚向云远身上招呼而去。 为了掂量掂量云远的功底,第一拳红红使了点技艺,让云远避无可避,只得硬碰硬地对了一拳,虽说使上了武院测试剑气的法门,与红红对了一拳,可还是疾退了好几步才止住身形,疼得自己手直哆嗦,连连咬牙运气压了下去,硬着头皮继续与红红缠斗。 知道了云远的底子,红红也压了压自己的力道,开始给云远喂招。沉下心来的云远也渐渐进入了状态,根据在武院所学,换着法子拆解红红的一拳一脚,有完美化解红红攻势的,也有失败了挨上一拳两脚的,可毕竟是熟悉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云远就累得躺在地上动弹不了,只能张着嘴喘着粗气。 “这么快就不得了呀?我还没尽兴呢。”红红故意用脚尖碰了碰云远,调戏道。 云远只剩下了翻一个白眼的力气,白了一眼红红就不理他了。 “不要躺着了,跟我走,不然明天你就真起不来了!” 云远与红红打斗了一会,东方就悄悄离开了,直到两人快要结束战斗才又回来了。 听东方这么说,云远忍着全身的疼痛,两只手撑着站了起来,跟着东方一起进了另一间房间。 房间里热气腾腾,烟雾缭绕,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香。屋子的一角有个大木桶,热气和水气就来源于那儿。 红红跟着进来,一下就闻出来了是什么。很多修武之人,为了打好根基,在初学武道的时候,都会有药浴,以增强体质。只是终究是通过外物强健体魄,初期内有效果,长期下去效果有限,除非是找到了什么天材地宝,比如红红的精血一类的东西。 可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大多数人是没有福气享受的,所以也有一些为了追求更好的效果,不惜使用有毒之物,对身体和长期修为会造成可怕的影响,可短期内确实能极大地提升体质修为。 “你这是药浴?要给云远改善体质?” 听红红所说,云远也望向了东方,这药浴只听说过,却没试过。 东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算是药浴的一种,不过并不能改善体质,只是活淤化血,温养体魄而已,让他第二天能够起得了身。” 每个修武之人都有过幻想,无意之间得到什么天材地宝或者误入什么深山药池,从而空得一身强悍修为,一飞冲天。 听东方这么说,要说云远内心没有一丝失望,那是假话。就连红红本也以为东方是为云远准备了什么珍贵的药浴,却没想到只是普通的温养体魄之物。 “修武一途,不能不靠外物,可也不能只靠外物,特别是修武初期,要是依靠药石过度提升,是会影响最终武道修为的。”看空了两人心湖中的一丝波澜,东方点醒了下两人。 “快去,进去以后盘腿而坐,运转人字桩气脉,能够更快地恢复。” 云远点了点头,拉开了屏风,除去了全身衣服,入了浴桶,依东方所言而行。 温暖的药液包裹着全身,缓解着全身的疲乏与疼痛,已经初具规模的人字桩气脉在体内肆意流转,冲刷着因为刚才打斗而引发的体内郁积之气。 一刻时辰过去了,肉体通畅,精气饱满,一扫刚才的疲劳,恢复活力的云远走出了房间。 在外等着的红红正与东方讨论着平川第七式,见云远出来了,红红取笑道,“怎么样?我出手是不是太重了?要不要下次我放点水,轻一点?” 知道红红是以开玩笑的口气向自己道歉出手可能太重了,这很不错,看来这一段时间红红也不是白过的,已经学会了一点为人的方法,依以前的红红,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么“委婉”的话的。 知道红红有所进步,云远也很高兴,嘻笑着回道,“你揍人的道理讲得不比我读书的道理讲得差,正好!” 哈哈哈哈,三人都大笑了起来。 分别前东方向两人交待,后面几天每天晚上都来这一趟。 两人与东方分别以后一起向“水长”走去,路上红红正式地问了问云远,“云远,刚才真没把你打伤?” “没事,放心!都是些皮外伤,经过东方的药浴,已经好很多了,回去后我还有以前路上采集的特效药草,睡一觉就好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红红拍了拍胸脯,可还是不太安心,又小心地问道云远,“以后每天我们都要去东方那儿,要不我后面几天下手轻点?” “不用!”云远一口回绝了,要是这样的话就达不东方的目的了。“你可千万不要这样,你越是这样越是害我。” “你动了这个心思,就想想平日里晚上我逼迫你读书的情形。” 现在的红红也算能坐下来读会书写会字了,可对于他来说,始终是种煎熬。 为了更加确认红红不会放水,云远又加了句,“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我肯定会让你更加用功地读书的。” 为了不用更加用功地读书,红红连连摇头,咽了咽口水说,“你放心!这样的话我以后肯定会更加努力地揍你的,保证不让你失望。” 云远点了点头,这话说得没错,可为什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到了舍宿,虽说经过东方调制的药浴恢复了一些,可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脱了衣服,还有能看出这一块那儿一块的青紫皮肤。 直看得红红不好意思,于是开口找了个话题,“对了,云远,刚才你说你有什么特效药草?是什么呀?给我看看呗。” 云远脱了衣服本就不是为了让红红看的,是为了用药恢复得更好,明天才能继续修行。 见红红这么问了,云远凭空取出一小把干枯的药草,现在的云远对于尺璧的运用已经很熟悉了,“这叫‘溪露草’,是我从村里出来的路上东方教我认的一种药草,对于这种皮外伤很有用处。我才出村的时候走不了多久脚上就会起泡破皮,靠的就是这个东西坚持下来的。” 说完云远找了个碗,将干枯的溪露草揉碎加水搅拌成浆糊状,均匀地抹在伤处。 红红静静地看完云远做完这一切,“这溪露草不是什么名贵的药草?” 云远点了点头,“不算多么名贵,在人烟少至的溪边多找一会就能找到。” “这种普通的药草效果应该不会太好?” “不呀,我用了一路了,疗效很好的。” 红红摇了摇头,“不对,以前你是普通人,所以对于你来说有用,现在你已经算是修武之人了,这些普通的药草对你应该就没什么用了。” “不会?” “你想一想,自从你入门以来,是不是很少用到这种东西了?” 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自入门以来,每日的行程对于云远来说已不是什么大的负担,平日里也没与人起过争端打斗,确实很长时间没有用过这个了。 想明白了这点,云远还是有点遗憾,毕竟也陪伴了自己不少时日。 红红当天晚上读书读得心神不宁,好像在犹豫些什么一样。表现得太明显,连云远都看出来了。 放下笔墨,云远喂了一声,“你在想些什么呢?好像很纠结的样子。” 咬了咬嘴唇,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红红才看着云远说,“身体对于修武之人非常重要,可在修炼过程中难免会有受伤的时候,所以受伤后的恢复疗养非常重要,这也是为什么有些疗伤圣药珍贵无比的原因。” “这些我都知道,说这些干嘛?” “除了外物之外,修武之人也可以通过自身恢复疗养伤体,天下有很多法诀可以做到,只是效果有些差异而已。” “嗯,这我也知道,书院里也有类似的法门,可我现在境界太低还学不了。” “我会一种法诀,现在的你也能勉强使用了,对于恢复伤势很有好处,我想教给你。” 第122章 不死不灭经 原来红红是在犹豫此事,现在对云远将这些事说了,意味着红红下定了决心。 可云远却不敢轻易接受红红的好意。 各门各派的武道法门都是重中之重,不要说外人了,就算是门内弟子想要修炼也得经过考验认可以后才会传授。如若不然,被旁人学了去,门派还如何招收弟子。甚至于被敌对势力学去了,仔细研究一番,创出专门针对的功法,后果就更严重了。 所以,如若有门派独有功法流传而出,一些大门大派是会不惜代价收回功法的。不过越是强大的门派世家,对于重要的功法保护得就越好,很难被人盗取。 所以,听说红红要传授自己功法,云远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拒绝。 云远以为红红还小,而且一直生活在师傅身边,为人比较单纯,不知道功法的重要性,还专门对红红说教了一番,让他不要轻易将功法传授给他人。 “这些我都知道。”红红下定了决心就不想改变主意了,“师傅经常对我说这些,特别是我们妖修的功法,要是被有人之人学了去,有可能创出专门对付我们的方法,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 “你知道还这样?” “你放心,我准备教你的这一篇功法不是完整的,只教你疗养身体的第一篇,其余的就算教了你,以你现在的功力也学不了。” 听红红这么说云远有些动摇了,“可这是你师门的功法,你这样外传出来,你师傅不会说什么吗?” “这你更放心了。我师傅的功法肯定不会也不能教你。我要教你的这不是我师傅的,是我生来就会的。” 出村来书院的路上,东方给自己讲解过很多以前自己在村里不知道的事,其中就简单提过妖修的事,有些天生妖灵,可能是某些大妖转生而成,功力强大到一定境界的大妖,转生以后甚至能保有前世的记忆,这种大妖转世以后以新体修炼,进步会比前世更快,潜能也更大,有助于他们冲击更高的武学境界。可转世是很危险的,十之八九转世都失败了。 当然也有些真正的天生地养的妖灵,如果天生就有某些记忆的话,那真的是被上天所钟爱,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大多是天赋异禀之人。 这样看来,红红真的不简单! “那,就算是你生来就会的功法,可你为什么要教我呢?这一定是很珍贵的。”云远还是徘徊。 “因为我们是朋友呀!我们还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我们一起的时候,我可不想你拖了我后腿!” 云远明白红红不是真的担心自己拖了他后腿,只是为了彻底打消他的顾虑而已。 红红都说得如此直白了,要是再多推托也不好,感激地点了点头,算是愿意学了。 红红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把将云远拉到了床上,盘膝而坐,开始引导云远修习学诀。 第一篇确实不难,云远已经有一些自己修习功法的小窍门了,加之红红能看透低境界之人的气脉运转,更方便指导云远修炼,从某些方面上来说,红红才是最好的武学教习先生。 所以云远没花多久就学会了,运行了几周以后,身体确实恢复不少,没那么疼了,也没那么乏了。 感觉到了这篇功法的奇妙作用,云远问红红,“这功法只是第一篇?作用也太好了!” 红红挥挥手表示这有什么,“这才第一篇而已,主要是加快身体恢复,附带有一点舒缓魂魄的作用。” “那这功法修炼到最高层会是怎么样?” “嗯,不知道,我现在只学到了第三层,现在每日修炼不管再累,只要没有伤了筋骨、内脉,休息一晚就能恢复!” 难怪整日里红红都精神抖擞,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那这功法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红红躺在了床上,双手枕在了后脑,一只腿曲着,另一只搭在了曲着那只腿的膝盖上晃荡。 这是东方以前陪云远赶路时,晚上经常做的动作,望着夜空独自出神。红红无意之中见了一次,也就学了去。 “不过我有预感,练到最高层,可能会不死不灭!要不就叫‘不死不灭经’?听起来多气派,哈哈!” 云远也陪红红一起笑了起来。 不死不灭?不知多少人以此为梦想,可又有谁实现了呢? 就算是天上人,也不可能是不死不灭的。 不过这名字,倒是符合红红一贯作风。 “行,你喜欢就好,反正是你的功法,天下独一份!” 两人又闲闹了一会,安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云远起身依然有一点不适,可与昨天快要站不起来的状态比,已经是好很多很多的了! 有门派与无门派,有先生教与无先生教,区别很大的!而门派与门派、先生与先生之间也是有区别的,而云远,在这一块,至少不会落后于人。 结束一天课业后两人又到了东方住所,又是一顿胖揍,不过有了第一天的经验,就算不能挡住红红的招式,铁定被揍,可也能知道怎么样才能使自己伤得轻一点,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 同样,东方也为云远准备了一桶药浴,这次不用东方说什么,到了房间云远自己就进了木桶开始运行人字桩。 “不知道现在练红红的‘不死不灭经’效果会不会更好?”才想完这个念头,当这一圈人字桩走完了,云远就改修“不死不灭经”了。 刚一运转,云运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药液里向自己体内钻去,痒痒的,不是那么好受! 东方看了看那边的云远,又看了看红红,“这是你教的?” 看着云远不那么好受的表情,红红开始担心了,修炼最怕走火入魔,一不小心就身死道消了,就算没死,对于修炼一途也有很大的影响,自己是天生妖灵,云远是人,一般来说妖的功法人是无法修炼的,可想着自己是天生妖灵,一出来就是人身,自己能练,云远也能练。 本是一片好心,可千万不要办成了坏事! “怎么样?云远他没事?我只教了他第一篇,应该不会怎么样!” “等等。”东方见云远表现不是特别异常,决定先等一等。 云远哪知道东方与红红在担心些什么,现在浑身除了痒以外,也没其余什么不适,加之昨天晚上练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云远决定咬牙坚持完一周之后再说。 深深吐了口气,好不容易坚持运转了一周,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才发现东方和红红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 “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东方先观察了观察,红红急不可耐地问云远,“怎么样?你没事?刚才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云远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没什么呀,就是刚才浑身有些痒,像有什么东西往身体里钻一样。” “有东西往身体里钻?”红红不解,望了望东方。 东指了指木桶,云远和红红都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呀。 “颜色。” 经东方提醒才发现,药液颜色似乎变淡了一点。前一天的时候云远花了一刻时间,药液变化不明显。今天才泡了一会,药液淡化的程度肉眼都能分辨出了! “东方,云远不会有事?呃,这药液变淡了这么多,他不会变成绿色的” 东方、云远无语地看着红红,还变绿色,小脑袋里想什么呢。 “放心,不会有事,是好事,药效吸收得快多了,也会恢复得更好,你是教了他什么功法呀?刚才一下就感觉出很不一样。”也只有东方这样的高手,才能从功法运转外泄的气息判断功法品阶高低。 听说是好事,红红刚才的担忧一扫而空,昂首挺胸,“我教他的是我自创的‘不死不灭经’,练到最高层就不死不灭,唯我独尊了!哈哈哈哈!” “不死不灭!唯你独尊!”东方一把拉住红红,说一句敲一下红红的额头,“你还真敢说呀,真把自己当游荡于光阴长河之外的高人了?看我不打得让你‘唯我独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哈哈哈哈! 云远又小泡了一会,约摸半刻钟的时间,药液已经淡化了很多了! 看来未来几天,可以更放心地练习了! 可知道了这套功法品阶如此之高,一个烦恼也随之而来,自己应该如何报答红红? 自己这一路欠了多少了?不知道! 陈先生! 东方! 左老夫子! 牛毅! 书院院主! 还有现在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红红! 将来如何才能报答他们呢?也许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报答一事。 可别人不想,与自己不做,是不一样的!没有谁对自己的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不欠自己。 现在云远依然不知道陈先生、东方、左老夫子等等一路上遇到的各种对自己还不错的人是为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对自己都是没有坏心思的。那么,自己就应该心怀感激,以期报答。 第123章 方舟 打闹完了只有红红一人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默默念道,“等着!等我长大了,比你厉害了,早晚打回来,哼!到时还要打你屁股,打到开花为止!” 东方看着红红的样子,嘴角一笑,眉毛一挑,仿佛在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难道我还怕你吗?小心我再揍你一顿!” 红红打了个冷颤立即就收了心思。 突然! “书院待着有些无聊呀,要不我们出去走走?”东方向两个小孩试探了下! 东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前几天他上了山顶见了次院长。 云远倒是无所谓,在书院读读书也不错!毕竟自己与书院里其余人的差距可不小。 最高兴的要数红红了,红红本就是一个难以静下来的人,书院里呆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早就想出去疯了。以前师傅送自己去城里学人,不时也是会来看一看自己,给自己带些好玩的东西或者带自己出去转转。 在书院这段时间可是把自己憋得有点难受。没有书院师长的允许,是走不出书院的护山大阵的,难得东方主动说带两人出去走走,红红一下就蹦了起来,一把抱住东方,“东方,东方,你真是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呀。” 刚才脑袋里想的什么一下子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嗯,这样,你们去收拾东西,明天早上直接来我这就是。我会替你们向你们的先生告假的。” 连假都不用去找先生了,太好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平日里想出书院可是很难的。 红红拉着云远一溜烟地奔回了舍宿,开始收拾自己的事物,一边收拾一边问云远。 “云远,为什么你不兴奋呢?你不会是在书院读书读傻了?还是说你本就是个书呆子,喜欢整日里坐在课堂读书练字。” 云远也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对于我来说,这没什么可兴奋的呀。书院有书院的好,外面走走有外面走走的好。不像你,把读书当做苦差事。” “读书本来就很苦呀!”红红倒不会因为心思被说穿了感到不好意思。“你难道就没有认为很苦的事吗?” 苦?回想了一下,一路走来,还真有不少苦。 离开从小熟悉的生长地方,踏上陌路。苦吗?苦! 离开父母兄长,一人来书院读书。苦吗?苦! 一路走破了多少双鞋、磨破了多少次脚、摔了多少次跤。苦吗?苦! 修武,苦吗?可能最苦的就是修武了,不知受了多少伤、挨了多少次打,浑身又酸痛了多少次! 读书,苦吗?坐在课堂里,没有风吹、日晒、雨淋。 其实,也是苦的! 一本本书就是一座座山,每读一本书就是爬一次山;要读懂书里的道理就要来来回回爬很多次山。 可有苦也有甜。出了村、离开了父母兄长、走破了鞋、磨破了脚、受了伤,可也让自己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天下。原来自己的日子可以过得与原来如此不同。 至于读书,读书能识天地之大、能晓人生之难,有自知之明、有预料之先,不为苦而悲、不受宠而欢,寂寞时不寂寞、孤单时不孤单。 这样苦也就没那么苦了! “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苦尽甘来’吗?”云远没有将自己所想说给红红听,没有经历过,说再多也是自己的经历,不是别人的经历,是理解不了的。 “反正我现在只尝到了‘苦’,还不知道‘甘’什么时候来呢,可能永远都不会来,哈哈!” 云远摇了摇头,虽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但云远肯定,红红一定会尝到读书的‘甜’。 第二天一早,红红就拉着云远赶去了东方那儿。平日里可都是云远拉着红红起床。 嘭嘭嘭! “起床了!起床了!东方,你个懒鬼!还要我们两个小孩来喊你起床,羞不羞!” 才到红红就开始砸门了。 还没来得及多砸两下,门就开了,一身穿戴整齐的东方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原本红红以为今天自己算起来得早的,所以径直跑到了东方那儿,想叫东方起床,看一看一脸睡意朦胧的东方是什么样子,然后趁机取笑一番,也算报昨天被敲的仇了。 可惜失望了! 云远也没想到东方会起这么早,在他们看来,东方读书没得说,修武更没得说,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需要努力的呢?现在的东方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 不怕别人比自己天才,怕的是天才比自己还努力!这个道理是最近红红不知道在哪儿学到的。 结果,深受打击! 东方只简单说了句“走”就迈步而出,两个小孩面面相觑,急急地跟了上去。 东方带着两人就向山上走。 “东方,不对呀,我们不是要出书院玩吗?怎么不往山下走,反而向山上走呀。”红红以为东方是要上山拿什么东西呢,结果发现越走越高,越走越偏,现在地处的位置是云远和红红从来没来过的地方。 “没错呀,我们是要出书院,难道你们想走着出去?不想换种方式试试?” “换种方法?不都是走或者御空飞行吗?还有什么办法。” “御空飞行你们俩能飞?还是说准备让我带着你们飞?那不得累死我呀!况且,路途不远倒是可以身御空,几千上万里路也直接飞过去?就算是御空高手,也没有谁愿意这样耗费辛苦修得的气脉。” “我们要去哪儿?” “那我们怎么走?” 云远与红红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了两个不同的问题。 “我准备带你们去大夏的京城看看,离这儿是有好几千里远。至于怎么去嘛,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书院其余人可能不知道京城有什么事,东方可是知道的。夏郁南与红红之间的事闹得书院上下皆知,也正好在这个节骨眼大夏朝廷在全天下选武,稍加联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就是不知道皇家是什么意思?单纯对夏郁南的爱护?维护皇家面子?还是对书院有什么想法? 不管是什么意思,反正这么热闹的事,还是针对云远与红红的,东方怎么可能不插一手呢。 不一会,一大带着两小就到了一座偏峰,只有一间不大的屋子对着横空的渡桥。 一个老头悠哉地半躺在一把竹制的躺椅上,闭着眼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很是悠闲。 “老曲,起来了!”东方三人走到老头身前了那老头都没反应。 听到有人招呼自己,老头才睁开了眼,“东方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好久不见,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这个糟老头了?” “我不是出了趟远门吗,这不,才回来没多久就来看你了!”说完东方又对云远、红红招了招手说,“来,给老曲打声招呼。” “曲老先生好!”红红跟着云远向老人问了声好,行了一个礼。 老人笑着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这两人是??” “这个叫云远,是我家先生收的弟子,我的小师弟。”东方指了指云远。 随后又指了指红红,“这个叫江星,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小孩,给院主说了说,人还不错,就让我把他接进了书院。” 老曲这才好好看了一下两人,看来两人都不简单。 一个是陈先生的弟子,陈先生收弟子本就是件不简单的事。 另一个是院主都认为还不错的小孩,那应该真的很不错。 “好,好。后生可畏呀,我们这些老人” 没等老曲继续说,东方就打断了,要是不打断的话,估计又得絮絮叨叨说了小半天。 “老曲,闲话以后再聊。我来这是取方舟的,要出书院一趟。” “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专程来看我的,行,自己去,你也知道在哪儿,就不带你去了。” 嘿嘿,东方笑了笑就带着云远、红红绕过老曲,从老曲身后的屋门出了去。 方舟是什么?云远不知道。 红红可是知道的,“东方,我们要是坐方舟吗?” 看到东方点了点头,红红更兴奋了! “方舟是什么呀?江星。”云远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那可是方舟耶!想不到书院竟然会有方舟!” 出了门几转周折来到一个很大的广场。首先映入云远眼帘的是停放在广场上的船。没错,就是河里划的那种船。 “这就是方舟了?可这里也没有河呀!” “笨呀!方舟可不是在河里游的那种普通船,它游的可是天河!”红红两眼放光就盯着方舟,直接就冲了过去,双手摸着船体,一脸痴相。 游的是天河?意思是能飞?能在天上飞的船,这可有意思了! “东方,我们是要坐哪艘方舟呀?” “就是你现在看的这条!” “哇!有方舟了!”红红绕着那条不小的方舟跑着转了两圈! “好了,好了,不要转了,不就一条会飞的船吗?至于这样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云远。方舟确实只是一种会飞的船,可这船有三大特点,一是飞得快,一日千里对于它来说轻而易举。 二是飞得久,一次飞上几个月都不成问题。 三嘛就是贵! 这方舟本身就是无价之宝,听我师傅说,大夏朝廷也不过才艘。还有就是花费贵,最小的方舟飞上一天也得花费好几万两白银,这艘这么大的,我估计一天就得二三十万两白银!” 一眼望去,广场上停着的方舟少说也有十来艘!自己眼前这艘可不小。 听完红红的解释,云远也不由吞了口口水。 这么看来,书院真是富可敌国呀! 第124章 进京 “别看了,走!”东方招呼二人准备上船,用手带了一把云远就跃上了方舟,红红倒是不用东方帮忙。 上了船发现这方舟真的和普通的船一样,长约三十来丈,宽十来丈,船上有好几层,东方自然就住在了上面一层,让云远与红红一起住在下面一层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里的布置也和普通的房间一样。 “东方,我们三人要这么大的方舟?旁边不是有小一点的吗?”云远是穷苦家出身的孩子,每日里这么多的花销还是有些顾虑的,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可你不感觉,大一点的更舒服一点吗?我们这次出门可是要几个月的,在船上呆的时间可不短。”东方三言两语就打消了云远的顾虑。 将随身行李包裹放好以后,东方招呼二人出了房间,才站好,也不见东方有什么动作,方舟就缓缓而起,飞向了高空。 东方带着云远御空飞行过,可与在方舟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用担心罡风迷眼,有的是心思细细观赏这天上风光。 很快地,地上的小屋就看不见,飞入了云层之间破空而行。 不久后老曲检查发现东方取走的方舟不小,对着天空大骂了一顿,“狗日的东方小子,你们就三人有必要取那么大的方舟吗?不知道省着点呀。妈的,怎么和你先生年轻的时候一个样!” 可惜,东方三人是听不见老曲的怨言了! 就算见识过天上风光,可每一次上天,都不得不感慨这风光的壮阔秀美。 红红从屋里取了三把椅子出来,东方翘着脚踏在船栏上,红红也有样学样,只有云远安安稳坐着。三人就这样坐在椅子上迎着徐徐微风,日子好不惬意。 “东方,你知道这方舟是怎么做的吗?” “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呀!我只要知道怎么用它就是了。这世间的道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全知道、全去学。” 轻松愉悦地过了一个早上,云远不知道多久没这样放松过了,用过午饭,东方将晚上云远挨揍的课业提前到了下午,不过好在方舟之上不像东方的练功房里一片平地,云远多了些躲避挪移的空间,还可以利用一些地形优势还击一二。 东方刻意让方舟走得慢上一些,准备在路上行十来日到京城,前两日都是在船上过的,可连续看久了天上的风光也令人烦躁,后来也就降了下来,在山野之间过夜了。 山野之间过夜对于东方和云远来说习以为常,第一夜里只有红红不太习惯,可见东方一挥手就将方舟收不见了就又引起了红红的兴趣! 东方的尺璧得有多大呀?那么大的般都能收起来!于是就缠着东方要见识见识东方的尺璧是什么样子的,可把东方一阵好烦! 路上就这样过了几日,终于远远地看见了海边的大夏京城,夏京!对于云远和红红来说,远远是看上一眼就知道是座巨城。 “我们要提前在城外下船吗?”云远不知道能不能直接飞进一国京城,毕竟是一国之都。 “不用,我们直接飞进城,现在非战时,城里有供方舟起降的地方。”东方抬手遥指了下远方的京城。 原本热闹非凡的京城大门,随着一大片阴影的袭来安静了下来?怎么突然阴了下来?起云了? 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艘硕大的方舟正下降高度缓缓入城! 这是哪家的方舟如此招摇入城呀?但凡对方舟有一点了解的世家大族都知道,方舟可不是一般人或者国家能养活的,至少也是一洲之内的大家或者国力不弱于大夏之国才能养活的。 这么一艘庞然大物入城没人拦着?当然有!远远地看到有大型方舟驶来,常年坐镇在京的朝廷高手就飞了过去。 三名武人凌空拦于方舟之前,能凌空而行的至少也是御空境之人,看来朝廷也是谨慎,这么大的方舟意味着来人可不简单,一来不能失了礼数,二来也不能失了皇家的威风,三来也防有外敌入侵。 三人居中之人双手抱拳,“我乃大夏迎礼之人,敢问船中是哪家世族或他国使臣?以便我朝提前安排以名失礼。” 东方单手推开了房门,带着两小孩走出了房间,立于顶楼淡然望予三人,右手从腰间取下玉佩,“观道书院东方。” 三人一听来人是书院中人可不敢怠慢,互相望了一眼还是由居中这人飞上船双手接过玉佩查验了一番。书院对于夏国来说可太重要了,关乎一国之运,朝廷之中自然有查验书院玉佩之法,以免被人冒充。 经过查验确实为书院之人,其余两小童腰间也有玉佩,可却不再查验,相信书院中人还不至于如此。 “原来是书院来人,请问这次书院来人多少,以便我告知陛下,好提前做些准备。”书院每次来京城都是大事,皇上可是十分重视的,万一有一点差错谁也担待不了。 “不必准备了,这次就我三人,带师弟游历而已,不用麻烦朝廷了。” 三人又面面相觑,这么大一艘方舟就三人,还有两个是小孩,这也太奢侈了,仅仅是为了带他们游历而已。三人也不便直接置疑,更不敢上船搜查。只得向东方询问,“那三位来京之事,我是否需要禀报陛下?如若你们要见陛下也好早做安排。” 说是询问,其实就是告知东方三人,他们到来之事三人将禀报皇家。东方也知道三人言外之意,也不挑明,点头示意可以。 三人再将一些城中注意之事告知东方,还送了一份记载相关事宜的文书后就返身回了城,然后才有了东方他们入城那一幕。 “东方呀,我们为何要如此高调入城?在城外找个地方下了船再走路入城不好吗?”云远还是不习惯如此高调,穷苦地方出来的人总是不那么自信。 红红则不这么认为,“就应该这样入城呀,让他们都知道,本天才来了,准备好好迎接我!哈哈哈哈!”对此云远只是翻了个白眼。 “这次我们还是高调入城比较好,毕竟我们是来打架找茬的。”东方语气相当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云远与红红反应截然不同!红红那是一脸兴奋、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找人打上几架。云远则是愁眉苦脸,一点都不想与人动手,自己的身手什么样子自己还是知道的,不想被人揍,也不想揍别人,虽说前者的可能性更高罢了。 “那东方,我们要去揍谁呀?” “不是我们,是你们!”东方指了指云远与红红。还真与他自己没关系。 红红更高兴了,云远的小脸更愁了。 东方拍了拍云远的小肩膀,“你一个从乡里出来的小子,应该多见识见识,见识不同的人,不同的处事方式。至少打架嘛,反正早晚你都得揍别人。” “或者被别人揍。”东方等了一会又补了句。 云远是愁了又愁呀! 皇宫里,夏镇在书房里处理政务,一名金盔武士在门外禀报求见,夏镇放下手中御笔,招了招手,金盔武士弯腰行了一礼就退了开去,一会就有一武人来到夏镇面前,来人正是前去拦截东方三人中的居中之人。 “陛下,书院有人来了。” “哦?”夏镇顿时有了兴趣,“这次是谁领头呀?文院长还是武院长或者其余副院长?来了多少人?这次来京有何事?” 夏镇完全不觉得能是书院院长前来,只有当初书院决定立院在大夏之时,院长来给当时的大夏皇帝说过,其余的几百年里,从来没来过京城。倒是书院的一些副院长来得多些,与朝廷办理一些日常事务。 “禀皇上,这次书院领头之人叫东方,二十来岁,从来没听说过此人。这次一共只有三人来京,除了这个叫东方的以外,其余两人都是小孩。” “依东方所说,这次他只是带师弟游历,也不用我们专门准备什么。臣下还询问否要来拜见陛下,他们暂不准备前来。” 武人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清,因为他知晓当朝皇帝不喜欢太过絮叨的人。至于“拜见”二字倒是他自己加上的,虽说现在自己处于御空境,可也是仗着夏京才有的境界,暂时还不是自己的境界,等自己境界稳固了到时也可以按照约定离开大夏了。 御空境在这天下已然算是高手了,很多人一生都止步于虚神,化虚为实太难太难,因此便有了很多朝廷与武人的约定,武人借助一国之力虚踏一步进入更高境界,慢慢体会更高境界的风景,化为己用。作为代价,武人需要在突破前庇护一国。 “两个小孩?”夏镇不由得想起前段时间夏郁南提到的书院里的那两个小孩,当时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见见呢,不会现在就来京城了! 见来报之人一副欲言又止的的样子,夏镇笑了笑,“老陶,有什么想说的说就是,不用揣着藏着。” “陛下,那三人是乘方舟来的。” “哦,那看来地位不一般呀,即使最小的方舟动起来烧银子也炼烧得厉害呀!” “那三人乘的方舟长达三百尺。” 夏镇的眼睛也不由得抽了一下,目前夏国皇宫有的最大方舟也不过三百尺,而且平日里用得很少。对于喜欢挣钱的夏镇来说,那玩意太烧钱了,动一次心疼好久! 不过想来那人也值得动用这么大的方舟。其余人可能不知道东方是谁,夏镇作为一国之君对于书院中的名人可是了如指掌。 这叫东方的不出意外就是书院下下任院长了,只是不知道那时自己是否还在这人间。多半应该不在了,现任的院长作为立院之主,已经好几百年了,自己应该很难再活几百年了。 第125章 云一江二 “那看来是书院的重要人物了!有机会还得好好见上一见。你们了解下那两个小孩再给我说说。” 作为皇帝,该装的还是要装一下的。 “是,陛下!”那年轻人是重要人物贸然打听可能会引起他的不悦,不过打听那两个小孩应该没什么。 不管是夏镇还是老陶,都没把东方说的“带师弟来游历”当真,都以为是东方自己出门游历,随便带了两个小师弟而已。 却不知,东方是书院的重要人物,两个不起眼的小孩也是!要是能结交住这三个人,以后的大夏日子应该会好过很多! 再说东方三人,原本可以低调入城,高高地飞入城中,再根据前来迎礼之人给的文书降在城里接待之处即可,可还是耐不住红红的软磨硬泡,最终高调一次! 红红嗖地一下就来到方舟底层的栏杆处,伸出头来一脸兴奋地看着城墙内外之人表情丰富的人们,有惊讶、惊恐、迷惑、羡慕。 “喂!下面的人们,能听到我说话吗?本天才来京城了,现在就算你们不认识我,要不了多久你们也会认识我的,我会把你们城里各种高手都打得屁股开花!”红红一边挥着手一边朝下面的人群喊着。 东方只是默默地看着没说什么,云远低头掩面不知道说什么好。 “喂!云远,你也来对下面的人说几句?”红红回头朝云远打着招呼。 “不!”云远回答得异常坚定。 “其实,你可以去试试,不是才说了要换种生活方式吗?就当体验一回高调的人生?”东方也打趣道。“而且,你放心,下面的人听不到你们说了什么的。”方舟要是没有诸多禁制,光是飞行的罡风就把人吹飞了,哪儿还能坐在甲板安心品茶论道! 云远的头还是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三人就这样堂皇入城,他们入城的消息也从城门处如飞逝的溪流一样传入城里的世族大家之中,有意结交之人已经驾着马车奔了过去。 东方三人的方舟在城里的渡口才停好就有朝廷的官员迎了过来,刚才出城迎礼的大人已经将东方三人的情况告知渡口官员,让他们按正常礼节待之即可。 三人下了船官员刚才准备开口,东方先开了口,“请稍等片刻。”说完回头默默施法收了方舟。 这一手倒是吓得前来登记的官员一大跳,居然有宝物能将这么大的方舟收起来,来人身份可了不得。 同样被吓一跳的人还有得知消息前来结交之人,看着这么大一艘方舟,有些大家可是带来了十几辆马车在渡口外等着的,结果只有三人在船上,这得是多大的世族呀?现见对方能有宝物收了方舟,对方身份更是不同一般了! 要是老曲知道了就更无语了,偷我的方舟出门炫耀! 好在渡口前来登记的官员平日里见识也广,回过神来就开始登记三人姓名、来历及出行目的。登记完了再询问是否有需要渡口帮忙或者了解的事,对于这种大家世族,大夏朝廷也喜得给予他们一些谈不上什么帮助的便利,也能稍有结交不是吗?东方摇了摇头就准备带着两个小孩离开。 “外面那些人是干嘛的?怎么感觉是朝着我们来的?”云远见远处等着马车,车外站着不少人恭敬而期待地看着己方。 “对呀,就是朝着我们来的。”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 “入城时那么高调,怎么可能不知道?以为我们是什么大家世族,有意来与我们结交。结交不了至少也能有个照面之缘,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能因这一丝缘分而有所得。信不信,我们过去的话大把的人想把我们迎入府中,这趟入京之行所有安排就算有着落了。” “这不是好事吗?那我们选哪一家呢?我看那家就不错,他家马车最大!”红红指着远处的一辆马车。 那家前来之人是府中大少爷,虽距离有些远三人面貌见不真切,可也能大致知道三人在讨论着什么,并指了指自家的方向,心中自是暗喜。 “要是能结交这样的世族,那我们家就有机会飞黄腾达了,晋升为一流家族了!”真正的一流世族自家人就是顶梁柱、压舱石,不屑于依靠他人,只有二流之家才醉心于此,以求那一丝机缘。 “算了,我们这次是来打架的,要得罪不少人,还是不牵连他们了。”东方已有定论。 “那我们怎么办?好像都围满了人,我们怎么出去?” 东方一手拉着一个,嗖地一下就飞上了天空,只留着余在渡口的人目瞪口呆!伤心不已,早知道是御空的高手,怎么也得让家主大人亲来呀! 找了一没人的偏僻地方三人落了下来。京城里掌握舆图之人在东方显露修为飞上天的一瞬间就发现京城里多了一御空高手,并且这人身上有隐匿修为的法宝,否则的话一般人入城就会被发现的,不会在城里突然出来。这一消息得马上禀报宫里,御空境高手要是想在京城里闹点事,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书院的玉佩可不止身份的代表与尺璧之能。 与这个消息一并到达皇宫的还有渡口那边传来的消息。 夏镇盘算着手中的各方信息。云远、江星,看来就是书院里南儿说的那两个小孩了。 东方虽说知道他是书院里的重要人,可也是第一次知道修为已经到了御空境,根据情报,东方可还很年轻,不出意外还得活上好几百年!自己应该是见不到他就任院长的风光了! 不止如此,其中叫云远的那个小孩应该就是麓山山神说的,书院从北边那个地方接出来的人。现在夏镇还没想好要如何对待,那个地方很重要,书院也很重要,为了那个地方出来的一个人与书院为敌,还不知道值不值!暂且就如此! “东方,你这么直接在人家一国之都飞来飞去不担心出事?在麓山的时候就没乱飞,现在在人家里不好!不怕别人找人一棍子把你打出去?”云远出来这么久也是知道一国之都有多重要,御空境的高手要是想闹事的话又能造成多大的破坏。 “没事,书院弟子在大夏京城是有些特权的,相信皇宫里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不会为难我们的。”东方倒不担心,“对了,你们把书院玉佩收起来,你们也不想过几日全城都知道我们是书院中人,一出门就像猴一样被一群人围着。” 三人收了玉佩慢慢回到街上,东方带着两个小孩好好逛了一逛,一个村里出来的穷苦孩子,一个与人少处的天生妖灵,对于这人间的繁华还有好多需要体验的。 游玩一下午之后随便找了一清净的客栈住了下来,东方又出门了,留下云远与红红共住一间开始晚上的课业。读书写字的事一般可是不停的!每日与红红切磋一事只有要可以演武的地方,也是不停的! 第二日一早,两人起床的时候东方已经回了客栈。 “东方,我们今天又去哪儿玩?”红红一边对付着丰富的早餐,一边问。京城客栈的早餐确实不错。 “还玩?不玩了,今天开始干正事了!” “哦?那就是要准备打架了?说,我们先打谁!” “我们是来打架的,可又不是乱打。”东方先敲打了敲打红红这个暴力份子,“我们先去报名,昨天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打什么架还要报名呀?” “你是说现在正在进行的比武?”云远试着问了问东方。 “总算还有一个不是笨蛋。” 在书院和夏郁南爆发冲突双方约定好几个月后比武论输赢后,在书院里云远也是隐隐约约听说过朝廷要举行比武大会,为国家选取栋梁之材,也猜到了除了这个原因外,也有一丝原因是为了夏郁南约定的那场和红红的比武选人,看来是志在必得呀。 离京远一点的府郡比赛已经结束,有些选定来京参加比武的人已经在来京路上了,京城里的比赛却也不用太过着急,因此现在才开始进行初赛。 东方就带着云远、红红二人前去京城比赛报名的地方了。已经有不少人前来报名,有自己一人前来的,也有门派中长辈带着来见识见识的,不过像云远和红红这么小的还是不多。 “姓名、年龄、修为、是否有师承。”登记官头都没抬直接问道。 “云一,九岁,刚入门几月,师承江北郡大刀门。”东方代云远把名给报了,这是早就商量好的,暂不以真实身份报名,免得书院的名头带来太多麻烦。 “九岁才入门,也只能算勉强有点修武天赋。”登记官心里默默想着。对于入门境的人,这次比武主要还是为了筛选有更有修武天赋的人,毕竟入门境太低了。九岁入门与二十岁入门,将来成就相差可是很大的。当然曾经也出过天才,三十岁入门,四十岁御空。 云远也就算过了没对外公布标准的第一关。 “江二,六岁,登堂巅峰,同样师承江北郡大刀门。” 后面排队的人全看了过来,比武登记官也难得地抬起了头惊讶地看了看江星。东方带两人来报名的时候他只是瞟了一眼,估计是门派中派人带大一点的孩子报名,小一点的顺便带出来玩而已,没想到也是来比武的,而且境界还不低。 六岁的登堂巅峰,这江北郡大刀门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个没听说过的小门小派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天才! 江星可是很享受万人瞩目的感觉,一脸得意,唯一不满的就是“江二”这个名字了,太难听了!早知道应该提前和东方商量下的,自己名扬天下的大名是“江二” 登记官登记好相关信息后,心里默默地将江星归入了天才一列,一会是要专门将信息送给上面的,这种天才上面可是会着重关注的。 云远也是第一次知道江星的修为,以前只知道比自己高,可没想到居然已经登堂巅峰了,自己在书院还勉强算是天才,与江星一比,自己应该不是天才。 “那东方六岁的时候又是什么境界呢?东方天才的身份在书院都是毋庸置疑的。”云远默默地把东方与江星对比了起来。“不会六岁就入室了,还是远行?” 第126章 故人相遇 细细告知了比赛相关事宜,叮嘱了第一场比赛时间安排,登记官满脸笑容地送走了三人。这样的天才生在大夏,培养得好的话,就算只是御空境,对于国力的增强也是很大的。要是能出一位天上人,那真是睡觉都要笑醒了。 东方三人离去不久,有天才来参加比武大会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无数有想法的人想方设法打听三人消息,甚至于没多久,远在江北郡的大刀门也慕名来了一大批人想见见门内天才弟子,还有更多的大家世族武林大派送钱送物,就是想先搭上线以图后便,倒是弄得大刀门一脸莫名,钱呀、物呀什么的看着眼红,可一分都不敢取,毕竟自己门下可没有叫云一江二的天才。收了的话,后面 随着三人的离去,比武登记官将云远、江星的信息报了上去,自然也会送到夏镇桌前。对于东方三人,皇宫里早就安排人盯着他们一举一动了,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东方也就不过于介意了。 “东方,我们现在干嘛?” “嗯,那不是有事来了嘛?”东方下巴向前一点。 还真是个熟人,只有红红一面疑惑。 “吕大人,有缘呀,想不到在京城也能见到熟人。” 来人不是吕侯又是谁呢? 吕侯闻声一看,原来是东方!一脸欣喜,“原来是东方兄,真是有缘呀。不要叫我吕大人了,显得太生分,直接叫我吕兄就是了。不知东方兄此来京城有何事,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吕侯见面很是热情,上次的事还真要感谢东方几人,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那鬼物引起的祸乱。 “我们呀,这次带两个小师弟来参加比武大会,顺便开开眼见识见识。” “哦,那不知你们可有住处,要不来我家府上暂住?我对京城也还算熟悉,平时里也可以带你们走走,以尽地主之谊。”吕侯还是想真心结交东方的,一是对于东方几人的为人很是认可,对自己的胃口;二是通过上次的事也感觉出几人不是凡人。 “你家大不大?可有什么好玩的,应该比外面的客栈好!”红红倒是很有兴趣,客栈里住着着实有些无聊。 “吕兄见笑了,小师弟无礼。”东方歉意一笔,同时给了红红额头一下,疼得红红两眼泪汪汪,看来这一下不轻。 “这位是?”吕侯上次只见过东方、云远和牛毅,那时红红还没来呢。 “这是我师门新收的小师弟,江星,这次一并来京城。对了,可以叫他红红,哈哈!” 吕侯抱拳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为什么没看到牛兄呢?没和你们一起?” “哦,你说牛毅哟,他有自己的事,上次的事结束后我们就分道而行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行侠仗义呢。” “如此,刚才听江小弟说,你们现在还住客栈,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来我家,还算能住,总比你们住客栈来得好,而且这比武大会得持续好一段时间,既然遇到了还让你们在个住客栈,这也显得我太失礼了。” 见吕侯一再相邀,东方也就同意了,几人随即回客栈退了房,一起去吕侯家。 “这就是你家,‘还算能住’?” 镇西将军府!硕大的牌匾高高地挂在府院大门上方。 “你是镇西将军府的人?那镇西大将军吕怀伯是你?” “家父正是镇西大将军,我是吕家次子。” “还不快带我们进去看看,将军府耶,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进去一瞧的!”红红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吕侯带着几人往府里走去,大门守着的带刀卫士连忙行礼,“二少爷。” “让候管家来见我,我有几个朋友要在府里住上一段时间,让他安排安排。” “是!”其中一名卫士应了下来,连跑进了府里。 吕侯带着东方几人先熟悉熟悉府里,哪些地方是可以随便走动的,哪些地方是不能去的。 “吕兄,你是将军府的人,为什么还要去当一个小小的伍长?” “依家训,吕家男子,都要进入军队,且不能表明自身身份,都要从小兵一步一步走来,只有这样才能知晓军队各级是如何运行的,只有这样,以后有机会接任军队才知道如何当好一个将军。” 家风还算不错,不像有些将门,依靠自身家族势力仅在军队挂职而已,毫无军旅经验,却能当一个绣花将军! 没多久管家就过来了,吕侯简单安排了下,说明这几人是自己朋友,要在府是住上一段时间,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管家就将东方三人安排在一座小院里,也算雅静。 当晚吕侯就安排了晚宴和东方三人一起就餐,自己的父亲与兄长有事尚在军中,也就无法引见了。 “东方兄,还不知道你师承何门呢?” 既然要住在人家府里,家风为人也不错,结交一二也无坏处,有些事也可以让他们知道。 “其实我们是书院的,这次也算是带师弟游历。” 即使是作为吕家次子,吕侯也很少能遇到书院中人,书院读书的人和书院中人可是不一样的,整个大夏就连比较有名的夏郁南都只是在书院中求学而已,不是书院中人。书院中人在大夏可是有着特殊身份的。 吕侯连站了起来,“失礼失礼!没想到东方兄居然是书院中人!” “还有我们呢,我和小远也是书院中人的!”红红连补充道。 原以为云远和江星只是在书院里读书而已,这一下就结识了三位书院中人,要是父亲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不过吕侯本就是真心想与几人结交,即使对方不是书院中人也会以诚相待。现在得知是书院中人,也算是意外之喜! “对,对!你们两个小家伙也是书院中人,失礼,失礼!哈哈哈哈!” “吕兄客气了,还希望吕兄不要让过多人知晓此事,你知道的,书院的身份有时在外还是很麻烦的。” “明白!”吕侯点了点头。“既然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那还不知道两位小弟的修为如何,应该都在入门境?” “小远是在入门境,我已经快入室了!”红红抢先答道。 云远在入门境倒是在意料之中,一般十岁以前达到入门境是武修的基本要求,能踏入登堂的就算资质不错的了。听红红说他快要入室了,真的就是天才了。 吕侯望了望东方,东方微微点头承认了。 “喂,你什么意思?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还在东方点头才相信?我有这么不靠谱吗?”红红嘟着嘴很是不满! “哈哈,不是,不是!我只是太过于惊讶江小弟你的天赋了,并非不相信你所说,不要介意,不要介意。”接触了大半天吕侯大概知道了红红的性格,打个哈哈也就略过了。 “这还差不多,怎么样,这次比武大赛我肯定是第一了!”红红骄傲地仰着脑袋望着众人。 “这可不一样。”从吕侯那儿传来了让红红略微不爽的声音。 “怎么?难道还有比我还天才的天才?我才不信!” “能否细说一二?”东方也有了兴趣,东方可是知道红红身份的,天生妖灵,天赋惊人。 吕侯作为将军府的次子,知道的消息肯定比其余人多一些,毕竟将军府也想从这次比武大会中选出一些天才,以供他日所用。 “我先说几个我知道的天才人物。第一个就在西边边境我家军队驻守之地,他家本是普通人家,无意中显露出修武天赋,目前由我家资助教导,和云远差不多大小,也快要入室了,不知道父亲大人是否会让他来参赛。” “还有一个来自北地极寒之境,北地有一门派叫冬极宫,在大夏也算得上一强派,这一派因处于极寒之地,派内弟子不多,可派中一直都有御空境高手坐镇,这一批弟子里,也有一人天赋可与我家教导那人相匹。其余的还有一些高手,明日我让管家把这次比赛之中值得关注之人的资料送一份给你们,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这种比赛,自然有人专门收集各路高手资料整理成册出售,挣取那碎银几两,相信最新的手册里应该就有红红了。 入镇西将军府的当日,消息就传到了夏镇桌前,“居然住进了镇西将军府,难道与吕家次子有交情?” “陛下,那要不要探查一下?” “免了,无论是什么交情,对于我大夏来说总是好事,不用过多探究。”夏镇总是有意无意地将云远作为普通书院之人对待,并未将他出自北方之地当成一回事。 第二日一早管家果然送来了几本小册子,第一本是记载十岁以下小孩的,其余几本就是根据入室、远行不同武境修为分别登记成册。 “来来,让我看看,是怎么写的?”红红一把抢过了第一本,几下就翻到了自己那页。 “江二,男,江北郡大刀门,年约六岁,高约四尺,登堂颠峰,可与西境童渊与极北卢初雪相提并论” 写得还算详细,连大刀门情况都写了几笔,只是此前京城应该都没有人听说过大刀门,所以记载不多。而一同记载的童渊与卢初雪应该就是前一日吕侯说的两人了。 根据小册子记载,能对红红有威胁的也就那两人,册子里没有云远,毕竟云远与红红他们相比太不显眼,而册子里的人对云远来说都是强力对手,看完后云远压力更大了。 “不要有什么压力。”东方拍了拍云远,“看着册子里的人不少,其实只有一人而已。” “一人?不是有好多人吗?” “你还真笨,不就是只有红红一人嘛,打得过他其余人都不成问题。” 好像也是,册子上看着那些人好像很厉害,自己遥不可及,可一想红红,不就在自己身边嘛,好像也不是遥不可及。 “可红红现在也是单方面揍我,我能多躲几下少挨几脚就算不错了。” “所以,还得多揍几次!” 找管家要了府里的练功房就又开始了,现在云远和红红对练练的就是更快,速度更快,身形更快,招式更快,尽量少地挨打。只有东方教的时候才会喂招,引导云远、红红将平川融入各类剑法之中。当然平日里也会让红红压着修为与云远对练实战。 吕侯也来过练功房几次,还有一次带了些府中小孩与云远、红红对练,红红自然是轻松取胜,云远则是有输有赢,只是东方压着没让使用平川。 一日上午刚用过早餐,云远对东方说,“东方,我已经五十二穴了。” 第127章 武庙武神 “哦,好的。”东方在想自己的事起先不以为意,后面回过神来才反问道,“你人字桩走通了?”毕竟东方也不是时时关注的。 进了书院以来,云远就感觉自己不管是读书还是修武都越来越顺心如意,特别是自己在书院里无缘无故晕倒后醒来,感觉更加顺利,这种变化起初问过东方,东方也没具体说怎么回事,只是让自己专心读书努力修武就是。 其实这都得益于陈先生的气运福泽,现在还不是告诉云远的时候,不是先生的气运福泽,云远可能都走不出北方之地。 可毕竟受人气运福泽不全是好事,可能会影响自己以后的路,同时伴随气运福泽而来的还有祭出之人的劫数。 走通五十二穴可是件好事,在小院空地上简单演练了一番,经东方确认确实练成了人字桩,东方又专门花费半天时间教云远更多的用气法门,以前因为气不足使不了的法门现在也可以练着了,好在离正式比武还有几天,给云远留了时间熟悉熟悉。 有了人字桩的支撑,云远全力一道剑气也能达七八来尺了,平川也堪堪突破第六式,勉强追上了红红,全力平川一剑剑气可达十尺有余了,只是不会有人站在那儿不动让你劈,能使出来与能打到人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现在同一境界云远与红红对练也打得有来有回了,红红不压制修为揍云远的时候,也能少挨不少打。 比武的前一天,吕侯通过自家的手段从官家拿到了这次比赛报名者中值得关注的人选,东方只关心与云远、红红相关的小孩,西境童渊是要参加的,前一日已经到了京城,极北冬极宫卢初雪没来,好像冬极宫的人性子都挺冷的,不爱凑这些热闹。 人们却不知极北一个小女孩正背着小行囊在冰雪中偷偷向南赶来,只余得照顾她的人在家里忙得团团转,派出好多人四处搜寻。 第二日一早,东方就带着云远、红红到了城中搭建的比武场,吕侯也一起,除了陪着东方,还要看看童渊的比赛,童渊入京是没住在镇西将军府的。 比武场中有五个三丈见方的比武台进行初赛,一局定胜负,随机抽签对决。第一日前来观战之人不多,基本都是与参赛者亲近之人。 云远、红红都顺利战胜对手,云远中规中矩没多少人关注,红红比武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目光,毕竟这次最受人关注的就是红红和童渊了,红红和童渊三两下简单利落地就解决了对手。下次比赛在三日以后,有些胜者还是受了些小伤,需要恢复恢复。 小胜一场,当晚为了不扫两个小孩的兴,东方带着两人在外面找了家不错的酒楼好好地吃了一顿,酒楼里最多的就是谈论比武大会的,只是谈论的是入室与远行的,小孩子这批谈话的不多,话题也主要集中在童渊与红红身上。 “云远,怎么样,现在我可是比你出名,要不对外你就给我当师弟?我还能照顾照顾你。” 知道红红是开玩笑,云远白了他一眼,“无论你再出名,修为多高,以后多厉害,现在全书院都知道你是我师弟,我这个师兄是当定了!”和红红待久了,云远也变开朗了一些。 “近年来我大夏出了不少武道天才,真是武神保佑呀,应该多去武庙拜拜,多保佑保佑我们,各位说是不是?哈哈!” 听着席间其余人所说,东方问了问两小孩,“要不要去武庙看看?京城的武庙应该很不错。” “好呀好呀,走去看看,看能不能见到武神。”能凑热闹的地方红红都愿意去。 云远也想去看看,家乡那衰败的土地庙、已初有金身像的土地庙、镇山神神庙,不知这京城的武神庙又是什么样子,多见见总是好的。 吃完几人立即就往武神庙走去,远远地就能闻到浓浓香火味,夜里香火也很旺盛呀。 几人才到武庙门口,就有庙祝前来相迎,“几位请往后院走,大庙祝有请。” “你知道我要来?” 面对东方的询问,庙祝平淡回道,“我一小小庙祝怎么会知道,只是刚才大庙祝吩咐让我在此地提前恭候,说有一青年才俊会带两小孩前来拜访,让我直接迎入后院,大庙祝在后院静待。” “这武庙的大庙祝都这么厉害了,武神得有多厉害呀?会不会是最厉害的神呀?” “还请慎言。”庙祝立即就止住了红红的话。 “那还烦请领路。” 几人在年轻庙祝的引领下避过大殿直接到了后院,这还让红红颇为不满,没见到武神像什么样子,是不是金身已成,毕竟只听说云远说过旅途上的神像,以前师傅可不敢带自己入神庙,担心被发现妖身,可现在有了书院玉佩就不怕了,一来玉佩有遮蔽气机之功用,二来就算发现是妖,既然已经是书院学生,也要按书院之人对待。 后院庭中已经有人挺立于此,年轻庙祝弯腰行了一礼,挺立之人手轻挥就让年轻庙祝退了出去。 “你是来在等我们的?你们大庙祝呢?”红红先开了口。 “小友说对了一半,我确实在这等你们。我就是这儿的大庙祝。” 这院中之人看面相也不过三十一二岁,一般的大庙祝不都是年迈之人吗?怎么也得在庙里待个几十年。 “不止是大庙祝?”东方自从进了院见到此人就警惕了起来,进院前没感觉到有人在此,就算见了此人,单以气机而论,也是感觉不到此处有人的。东方已经好久没体会过单单只能用眼才能见到的人了。 “你就是书院的东方?下下任院主之才,确实天资卓越。”那人淡笑着,“你不用紧张,书院在我大夏是特殊的存在,我们不愿意与书院交恶,毕竟书院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莫说如此,就算你是他国书院来人,我们也会不对书院之人动手的,天下的文运不是我们一国可以对抗的。” 东方自然知道在夏国境内,夏国朝廷对书院出手的机率基本没有,可也不排除有丧心病狂之人。 见东方依然警惕,那人只得苦笑,“好,看来不说清楚我们是坐不下来的。我是本庙的大庙祝。”顿了一下继续说,“同时我也是武神。” 难怪感应不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神仙的掌控力可是很强的! 知道那人是武神,东方反而放松了下来,大夏内可能有人会出书院之人出手,可夏国最顶尖那一拨人是不会自断臂膀的。 “现在我们可以进屋坐下慢谈了,院中站着可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东方点了点头,带着吃惊的两个小孩随武神进了屋里,即使是红红也没敢多说什么,几人顺意落座。 “武神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东方一行的行踪能被武神知晓,自己还是不放心的。 “前段时间,我在京城里隐约感觉到了山神的气息,可山神一般是不会来的,所以就适当关注了一下,我也不能确定是你们,只是今日你们往我这走来,离得近了我才能清楚感知到你们。而对于你,”山神指了指东方,“书院的重要人物,皇室的信息也会给我们几大神仙知晓的。” “山神气息?”指的自然是麓山山神,自己在麓山已经很小心了,什么时候被动的手脚,东方想不通,细细感应了一番,确实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不用担心,山神没有恶意,只是送了一份礼给这位小友罢了。”武神指了指云远。 “还请武神解惑。”东方对山神也客气了一点。 考虑了一下,武神指了指云远的头簪,“这头簪里有一道山神的神仙气运,可保佑凡人,护其福泽,魑魅远离,助力修行,总之好处多多,一般人可没资格受神仙庇护。只是凭借这一道神仙气运,有心的话,神仙自有手段可探就庇护之人所在,本意也是为了有危险时可前往一救。” 东方想了想,麓山山神应该是没什么恶意,云远所来之地对夏国意义非凡,可云远毕竟是先生的弟子,依山神与先生的关系,还不至于直接对云远出手。况且这次来京城没隐藏形迹,也是为了试探朝廷对云远的态度。不过就算没什么恶意,能够被人探知也是不令人放心的。 武神轻抿了一口清茶,“怎么?是否要我将这一道气运中的神仙气息给散了,这样就没神仙可以追踪了。” 东方有一丝犹豫,神仙手段太多,要是让武神出手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在除去山神气息的时候额外施加什么手段,最终还是谢绝了武神的好意,回到书院让书院处理。 武神点了点头,也不介意被拒绝。 “我们本意是来瞻仰武神风采,不知武神见我们有何事?”东方总算把话题引回了正轨。 “我说没事你们信吗?”武神无奈地看着几人,“我只是感觉到了山神的气息,所以想见见你们,看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知道了就没事了。” 见几人直盯盯地看着自己,“好,好!看来得找点事,否则还真成了没事找事了。” 武神挥手隔绝了一方天地,只留了自己与东方在里面,“我感知到了他体内还有一份封印的气运福泽,与山神送的不同,送的乃是根基。要不我帮他把封印解了,在我这神仙眷地吸引这份气运福泽,好处可是多多的。” 云远与红红两两相觑,“他们在谈些什么呢?还指了指你。”红红见武神指了指云远。云远迷惑地摇了摇头,什么也不知道。 云远受的是陈先生的气运福泽,第一份在出村后吸引的,第二份在到书院的时候吸引的,第三份先生让自己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封印解除了,按自己的本意是想找一文运昌盛之地解封,吸收先生气运福泽时也能吸收更多文运,对于读书是有更多好处的。 但如果在神仙福地解封的话,吸收了神仙气运,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东方沉思为难之际,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东方身边。 “啊,先生!”东方急急起身向人影行礼。 第128章 初闻北方密事 一方天地之外的云远与红红看着东方突然立了起来,好像在给谁行礼,可又见不到什么人,只得相互看了看,一会再问东方。 “先生怎么来了?你已经出来了?”东方很高兴。 “小东方呀,先生还在北方呢。”陈先生满眼笑意地看东方,对于这个学生陈先生可是喜欢得紧。 听先生这么一说,东方掩不住的落寞,那个地方 唉! “没什么的,小东方,我自己的选择。对了,我次来是为了刚才武神所说。”陈先生直接转移了话题。面向武神陈先生继续说道,“刚才武神所说可算话?不怕得罪山神?” 武神虽然好奇这位陈先生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自己一方隔绝的小天地,可也知道他的身份,“呵呵,当然了。而且我相信作为一国镇山山神,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那一会就有劳武神了。”陈先生双手微微抱拳以示感谢。 “先生。”东方正欲打断先生,将自己的担心传达给先生。陈先生只是摇了摇手止住了东方。 陈先生自然知道东方的担心,所以刚才所问也是为了确认武神真意,面对自己,相信没多少人能说假话,武神不会动手脚的。 “东方,我走了,帮我看好你小师弟。”东方重重地“嗯”了一声,随后陈先生就消失不见了。 武神解除隔绝,两人齐齐地看向云远,看得云远一脸懵。 “呵呵,小朋友,过来坐我这边。”武神一脸慈祥,如同庙里的神像一样。 见东方点了点头,云远起身过去坐了下来。 只见武神浑身散发出耀眼金光,这金光将自己与云远淹没,与此同时,武神庙大殿的武神像也发出金光一片,引得前来礼神之人扑通跪地一大片,纷纷大呼“神仙显灵”,连忙许下心中所愿。 这一片金光乃是武神神性外放的体现,云远吸收了陈先生所送最后一份气运福泽,同时也吸收了神仙的神性。 与神仆不相同的,只需得到神仙一丝神性恩赐,凡人即可成为神仆,云远为自身吸收神性,非神仙恩赐,自不会有所限制成为神仆,所吸收的神性对神仙并无多大影响,可要神仙愿意主动外放神性被人吸收可是不容易。 金光消散,云远已经倒在武神身边。 “小远子,没事?你对他干了什么?”红红见云远倒在地上连忙冲了过去。 “不得无礼。没事的,不用担心,小远子只是睡着了而已。” “无妨,小孩子而已,他也是关心则乱。我在旁安排一间房间,让他俩先休息。”武神唤来庙中之人将云远与红红送到了一边休息,只留下东方与自己。 “武神为何愿意如此帮我小师弟?不怕得罪山神?不怕皇家怪罪。” “你先生去了北方?你那小师弟是你先生让你带出来的?”武神没有回答东方的问题,而是确认了云远所来之处。山神在东方带云远离开麓山后几日将消息送到了皇宫,自己也是知晓的。 “是的。” “那你知道北方之事是我所为?”武神一下就甩出一个惊天秘密。 “你?”东方有些吃惊!可立即就有了疑惑,这么一个秘密武神为何告诉自己? 武神点了点头,“当时山神提出这么一个方法来,皇宫里争论得厉害,有同意的有反对,最终当时的皇帝还是同意了。只是当初的山神初得神位还做不了这事,只得由我来做了。” “北方的事后,我神性大减,修为急降。随后的三百年我潜心休养,现在勉强算是恢复到了以前的境界。可也就仅仅三百年,山神也成为了镇山山神了,与我相当。读书人真是厉害呀!” 东方也算开始知道北方之事了,具体何事东方还不清楚,只知道当时因为北方之事,山神与先生师兄弟之间起了隔阂,然后没多久山神就离开了书院成了山神。朝廷也有意无意间淡忘北方之事。北方之事东方也问过先生,可先生从未细说,只知道先生是不认可北方之事的。 见有机会了解过去的真相,东方连问道,“当年北方之事到底为何?武神可能详谈?” “呵呵,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现在追究还有何用。我今日愿意这样做,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点补偿。”武神不愿意多说东方也不好继续追问。 “至于皇家,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也没人愿意提起,我这么做也改变了不几百年前之事,既然如此,现在的皇家也会当没发生过,毕竟我对他夏家还是有功劳的。” “而且,我这儿发生的事,我不想让人知道的话,谁也知道不了!”武神补充了一句,这才是武神如此自信的原因。 犹豫了下,东方还是问了武神,北方之地那么特殊,对于北方出来的云远,现在朝廷是什么态度。 武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现在他们的态度是什么,我也不关心是什么。” “如果,要是朝廷容忍不了云远的存在,你会怎么做?”东方想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我是夏国的武神,没有夏国就没有我。” “我明白了!” 武神愿意这么对云远,原来仅仅是武神的一丝愧疚,或者连愧疚都谈不了,也许只是一时起意罢了! 谈完以后东方就抱着云远带着红红回了吕家,抱得格外地稳,先生可是让自己看好小师弟的。 第二日,云远醒来,红红三言两语就将云远晕倒后的事讲了,毕竟红红知道的也很少。见了东方,云远才问,“东方呀,昨天我怎么了?我只记得我坐到了武神身边,然后看见一片金光,后面我就睡着不记得了。” “那你现在感觉如何?”虽说先生同意这么做的,可回来后东方还是细细探查了一遍云远的身体,没发现什么异常。 “现在?没什么感觉呀,只是感觉头脑更加清晰了,身体更加轻松了,怎么了?与昨天的事有关?” “有什么关?只是你读书读得多了,更聪明了。修武也为颇有进步,身体更矫健了而已。”东方笑着摸了一把云远的小脑袋。 “对了,东方,昨天晚上我们看见你好像对什么人行了一个礼,可我们谁也没看到,是谁呀?” “没谁,你们小孩子一定是记错了。” “没错,没错!”我也看到了,红红补充了一句。 “小鬼!”东方笑着揉乱了红红的头发止住了这个话题。先生要是愿意见云远的话,会让他看到的。 下场比试在三日后,这三日里东方教了云远地字桩,与人字桩区别不大,只是地字桩有一百零八穴。有了人字桩的底子地字桩就好练多了,只是东方嘱咐,也不用特意练地字桩,现在多读书,读书养气也是可以的。 当然可以了,现在先生的三份气运福泽都被云远吸收了,妥妥地读书种子了,如此文运加持之下,读书养气自然是比走桩快了。 后面的几场比试没什么悬念,云远还是中规中矩,红红还是一路轻松取胜。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抽签的,这次报名的人里,天才选手都没抽到一起。 从现在开始,能上场比试的都有一定实力了,云远压力是越来越大了。为了比试的安全,现在上场比试是不可以使剑气的,小孩子还把握不好力度,出现伤亡可不好,毕竟能走到现在的都是种子。 不过以防万一,比赛时朝廷也会安排远行境高手看着,要是有失了手的,以远行境的身手也能入场挡着。好在平川练得小有效果,在平川的加持下,云远的剑法强了不少,坚持到了最后八人。 但下一场,估计云远就得输了。因为下场对阵之人为童渊。为此,在东方的守护下,云远还和放开手脚的红红打过一场,没用什么技艺,红红简简单单三拳,让云远避无可避,硬生生地接了下来,然后云远就败了,败得气血翻涌休息好一阵子,要是再来第四拳,非得伤筋动骨不可。 “怎么样?下场与童渊动手,要直接认输不?反正你也打不过。”东方打趣道。 不过东方说的也是实话,相差一个多大境界,不太可能打过的,差距不是天赋的差距,就是简单的实力差距,比你速度更快、力气更大罢了。 就如同一个三岁的小孩,再努力、学习再高深的技艺,掰手腕也是掰不过十岁小孩的。以云远目前的实力,在入门境中也只能算中等偏上,加上平川的助力才能勉强走到入室的门槛前。 以技破力,力大到一定程度,再巧的技也是没用的,毕竟力大也是实力,谁说力不如技的? “我才不会直接认输呢,我读了这么多书可不是教我遇难而退的,要是这样的话,大家直接报上自己的境界就分输赢,还打什么打。除非他已经入室了,嘿嘿。”云远说的话还真有读书人的劲,“不过,就算输了也没什么,不也可以帮红红试下他的水嘛!” 知难而退、迎难而上与不自量力还是各有不同的,云远书还没有读傻,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够兄弟!”红红朝云远竖了竖大拇指,“放心,他把你打成猪头,我把他打成大猪头帮你报仇!” 第129章 对战童渊 几日后,到了比试的时间,比赛场地已经换到了入室境比试的地方了,长宽三百丈的擂台,够施展拳脚了。 从现在开始,前来观看比试的人就多了起来,除了朝廷负责遴选人才的官员,各大权臣、世家也多有人前来观看。毕竟有些人不愿意收归于朝廷受制太多,要是有人能满足他们的一些特殊要求,或许可效力于一家一派。 “怎么样?两位,能否让大刀门真正名扬京城就看你们两今天的表现了!”东方一边打趣一边放松云远、红红两人的心情。 前面的比赛没多少人看,对初次出来见识世面的两个小孩压力不大,现在的人可多了,且对于一般人来说均是高高在上之人,东方还是担两人上场心境有所影响。 “放心,没事的!我肯定赢。”红红满不在乎,甚至于还希望人多点。 “放心,没事的!我肯定输。”云远也满不在乎,见识了这么多,也不再是那个才出村的小子了。 等介绍完了八位比试人员,两两就开始入场比赛了,他们的签是在上场比试结束就抽好了的。 红红第三场,云远第四场,运气不错! 看了看前两场,实力都在登堂境门槛徘徊,斗得也算有来有回,甚至不乏一些亮眼表现。 没多久就轮到红红上场了,红红现在可是这次比武夺魁的两大热门人选之一,另一个就是童渊了。 红红上场等了好一会都没人上场,没多久就有人来宣布,对方认输不上场了,红红直接获胜。 红红悻悻而归,“什么嘛!云远,我跟你说,这个人绝对比不上你,都不敢上台挨揍!” “得了,我看你就是因为少出了这次风头有怨气不高兴。”云远说破了红红的心思,“不过这也不能怪别人嘛。我呢知道这是比试,出不了什么事,想看看自己的水准所以才愿意上场的。要是真在外面遇到,我才不上呢。” 顿了一顿云远又继续说,“如果要上的话,我也是拉上你,我们两人一起上,嘿嘿!” 没一会就听到高台上宣布,“下面童渊对战云一,请双方上场!” “放心去,过几日我给你报仇。”红红推了一把云远。 “猜猜这个叫云一的能接多少招?” “招还是可以的。” “得了,我看就一招。” “行了行了,至少这个叫云一的还有勇气上台,不像上一场,都不敢上台。光凭这一点就强不少。我一定要为他加油!云一加油!” 外面的言语已经不怎么能影响云远了。两人台上站定,有人来讲好规则,其实都是前面已经听过很多次的了,什么点到为止,不可伤人什么的。 这还是云远第一次见童渊,根据册子中的消息和吕侯的介绍,童渊和云远差不多大小,只大一点,不过个头却比云远高了一头,也壮上不少,估计和村里的魏大壮差不多。 童渊修武走的是军队的路子,大开大合,力大势沉,气息讲究雄厚绵长,毕竟战场上的高手可不多,一场厮杀更多的是对战普通士兵。 “我听说过你,你很强,我应该是打不过你的。”趁着两个上场后介绍规则的空隙,云远抓紧时间与童渊聊了起来。 谁想童渊生得壮实却还是个腼腆孩子,童渊也没想到对方会主动与自己攀谈,前几场别人看到他的身形就不说话了,专心准备应战。 童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你知道打不过我为什么还要和我打呀,和刚才那个一样,直接不上台多好。” 云远摇了摇头,“我虽说打不过,不过我还是想试试与你差距有多大。顺便也为我师弟试下你们俩谁强。” 云远遥指了指场外的红红。童渊顺着云远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个比云远还小的可爱小童直朝自己挥着小拳头,对此童渊只憨笑回应。 “哼,让你笑,后面上台把你打成猪头。你最好不要把云远打得太重了,不然把你打成大猪头!”红红的气话童渊在台上是听不见了。 “你朋友我知道,也很强。一会我会留手的,放心 ,不会伤了你。你很好,是第一个和我在场上还能聊天的人。” “嗯!” 那边也介绍完了,两人拉开架势,相互抱拳行了一礼。 云远作了一个防守的起势,自己势弱,主动出击可不是明智之举。童渊也不客气,提起拳头就上,和前几场一样,没什么技巧,就是力大。大力出奇迹,有些人看不起大力,可大力也是本事! 面对撞过来的童渊,云远感觉擂台都在震动一样,右脚又往后小退了一步下沉身子做好冲击准备,右手持剑,左手顶着剑身,双手用力迎向了童渊挥来的拳头。拳剑相击,童渊止住了身形,云远却向后连退好几步才止住身形。 童渊能以手接剑,靠的是一副看着并不厚实的手套,应该是什么珍贵材料打造而成。 “不错嘛,我才用七分力,前面的人都没人能顶住。”童渊笑了笑,能看出这话他是真心的并非嘲笑。 受此一击震得云远手掌发疼,好在和红红对练时已经习惯,否则手中木剑怕已被震飞了出去。 “小心了,我要用刀了。”童渊将左手木刀交到右手再次冲向了云远。 好在童渊学的是军中路数,一劈一斩之间痕迹明显,云远利用自己一路旅途边走边写字练就的身法一一躲了过去。 场外不修武的人看着热闹,见云远将童渊的一招一式都躲了过去,还以为云远在寻找童渊的破绽,时刻准备反击呢,竟有人看好云远能胜了童渊。 实则是接了刚才一拳,云远知道自己可不敢硬接童渊的刀,他的刀一定比他的拳头更难应付。即使有时接上一刀,也是利用平川的引势卸了一些力道的。 只躲是没有用的,在童渊一招结束新招未起之时,看似力竭之地又起新招,一刀撩来让云远避无可避。好在云远对此并不慌乱,这是登堂境的手段,可初步练就气机锁敌,让人避无可避,红红可是利用境界优势让自己好好体验过登堂之人的手段。 云远全力施展平川截中带抹侧身将这一刀引了开去。 这倒让童渊意外了一番,这可不像是入门境的人可以躲开的。后面童渊又使了些登堂境才能使的武技,可一一都让云远招架了去。 “小心了,我要出招了。”云远主动提醒了下童渊。 童渊听此并不担心反而开心,云远一直躲躲藏藏让自己也有点烦恼,虽说最终云远也会因为内息不足败下阵来,可这样打着好没意思。 云远全力施展平川,平日里普通的一招一式威力变强了不少,平日里与红红对练时,红红也得稍稍分点心思拆解。 云远突然的变化也让童渊重视了一点,虽说肯定伤不了自己,可练就的战场意识,还是让自己不可松懈。真正的战场,稍一松懈,毫不起眼的人都可以杀了自己。 场外的观看之人更是兴奋了,见云远开始反击,还以为云远前面的比赛都藏拙了,难道是一个比童渊还强的天才? “好了,小远子要输了。”东方和红红都知道,平时里与红红对练,也会给云远机会全力施展手段,看能不能击中红红一二。 进攻几式以后,云远舞了一个剑花退了开去,以防童渊追击,然后举手示意自己败了。 场外又是一阵喧闹,“怎么就认输了呀?不是打得对方连连招架,坚持一下就赢了呀。” “对呀,对呀。我看斗下去也是有机会赢的,怎么就认输了呢?” 云远喘着气对童渊说,“感谢留手,不然的话坚持不了这么久的。” 童渊脸不红气不喘笑着说,“我挺喜欢你的,要是全力一招就把你打倒了,就没意思了,哈哈!” 不错,要是全力的话,一招云远就得败下来,差距确实大了点。 “嗯,那以后我们有缘再见了!”两人抱拳分别离场。 “可以呀,小远,坚持了这么久!”红红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唉,还得多亏他留了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呀,平日里最后无论我如何你都是一招败我。” “嘿嘿,不是怕太过打击你嘛!” 红红赢了不出意外,云远输了也不出意外,红红抽取了下场比赛的顺序,三人就离开了比武场。 云远与童渊的对战能坚持这么久,唯一的优势就是云远与红红对战过一段时间了,对于与自己境界更高的对手对战经验丰富。 回到了吕府,吕侯也正好赶了回来,今天的比武吕侯可是看了的,没想到云远居然也这么强,难怪感觉云远最近越来越有自信,越来越有强者的气质,也越来越有读书人的气质。和前几个月在路上所遇那个不起眼,甚至有些畏畏缩缩的人可大不一样呀。 看来,陈先生的气运福泽,默默地影响着他,不止是读书、修武的天赋,无形中的气质、自信也慢慢树立了起来。 “你可以呀,小兄弟,能和童渊打成那个样子!”吕侯拍了拍云远的小肩膀,真心夸奖。 “还得感谢他留手了,不然我也就能接一招,与其余人并无差别。” “也很不错的,其余人可是连童渊留了一手的一招都没接下来。” 第130章 入宫 几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府。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些在京城有身份的大家前来拜访,想要结交,能打发的吕侯都打发了,确有一些关系颇好或者实力强大的的世家,也都与东方沟通后拒绝了。 东方不反对像吕侯这样以私下结交为主的世家交往,但不愿意以家族或门派为名义的结交,书院身份特殊,要是有心人借着书院的名,不知道会给书院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云远、红红幸好是住在将军府,要不然的话,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上门前来招揽呢,估计江北的大刀门最近会很忙。 这天,吕府大堂就坐着几人,前厅没敢拦截就放了进来,也还好今日吕侯在府,否则还真不知道谁来应付。 这几人身份特殊,一看就知是宫里的太监,前来吕府自然是当今皇帝的意思,几人进府就说了想见东方三人,所以吕侯得到禀报的时候去了趟东方三人的院子,一并来到大堂。 吕侯远远地就扯开了嗓子,“哟,原来是任公公,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好久没见您了,今日怎么得空来我将军府?还不快让人去取我才带回京的黄沙国特产,让任公公尝尝鲜。” “吕公子真是折煞老奴了,都是给陛下当差的,怎么敢劳烦将军府公子如此盛情。”任公公听到吕侯的声音立即就站了起来相迎。 吕侯正在军中历练,军职仅为伍长,称呼吕伍长肯定是不妥的,吕家可是大夏的几大栋梁,就算自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不敢对吕家不敬,称吕侯为公子自无不妥。 “任公公客气了,来来来,请坐,有事慢慢谈。”吕侯伸手将任公公请坐了下来,自己坐了主位,又让东方三人在下首坐了下来。 “这位英俊公子就是东方先生,那两位小友就是在这次京城比武大会中大放光彩的天才少年了。”任公公也不客套,直接就奔主题而去,“皇上想与几人见上一面。” 任公公也不知道东方几人是干什么的,皇上想见什么人的话,直接下旨召见就是,为何要派自己来接,而且特意叮嘱要以礼待人,不可摆皇室的谱,这几人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千万不要勉强,至少不能开罪了几人。皇上都这么说,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这几人重要得紧,自己知晓怎么做。 见东方没回应,又补充说道,“这次皇上是以私人身份邀请几人,而非以皇家的身份。” “可以。”东方没多思索就同意了,云远来的北方之地有些特殊,而且这特殊还与皇家有关,加之在麓山的事,东方还是想试下当今朝廷对云远的态度是什么。 “那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吕侯有些惊讶,一般皇上召见都不会这么急的,要知道皇上可是很忙的,每日里无数大事等着皇上定夺。 “对的,陛下说过了,要是先生方便的话可直接与我一起回宫,要是先生有事的话,进宫时间由先生定就是。” 这礼遇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了,吕侯都开始怀疑东方是不是书院里的重要人物了,连当今圣上都如此对待。 东方看了看云远、红红,云远一副东方看着办的意思,红红一脸无所谓。 “好,那就有请公公带路。”东方直接就应了下来。 “那吕公子,我就带着几位进宫去了。” “还请公公慢走。” 皇上召见这么大的事出乎意料地简单就敲定了。由于不是下旨召见,也就没禁军陪同,只有任公公一人驾着马车前来。几人出了门就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几人出门没多久尚在闹市之中,房顶出现了许多黑衣人手中皆持强弩,对着东方几人的马车就一轮射杀,瞬间就将马车射成了马蜂窝,也不管是否射中目标,那群黑衣人射完就走毫不留念。 大街立即就乱了起来,人群四散、鸡飞蛋打,原来喧闹的大街几下就空无一人了。任公公早就吓得跌下了马车躲在车底瑟瑟发抖。 却说车内,云远、红红脸色苍白显然被吓了一跳,原本在车是谈论着为何皇上会见自己几人,突然就听到一阵锐利破空之声,紧接着东方手指一挥,一道气盾就把三人护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箭弩在距三人一尺的地方悬空停了下来。随着箭弩逐渐停了下来,东方撤了气盾,悬空的利箭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东方推开厢门下了马车,四处望了下刺客早已无影无踪,弯腰将任公公扶了出来,“没事了,任公公,刺客已经走了,我们还是继续进宫。” 任公公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到哪儿去别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哪儿经历过这种事呀,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任公公好不容易将自己颤抖的双腿立稳,小心环顾一圈才问道,“那那些刺客都走了?是哪儿来的贼贼人呀,这么大胆!看我不回宫向皇上禀报彻查,活剥了他们!” 休息好一会任公公才完全回过心神,见只有东方下了车没见其余两个小孩,任公公才想起他们的安危,指了指马车问道,“对了,东方先生你们没事吗?他们” “哦,任公公总算想起我们来了,放心没事,他们俩在车里安全着呢。” 东方的话说得任任老脸一红,连连道歉,“对不住了几位,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陛下交待呀,只有以死谢罪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朝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个礼。 “呵呵,公公没事的话,那我们继续?” “好的,好的!” 说来也怪,那么多箭射来,硬是没伤到任公公与马匹一丝一毫,不知道是那些刺客箭术太好直奔东方三人而来还是一人一马运气太好。 车里,定下心神的云远、红红正把玩着满地的黑箭,箭头寒光闪烁,要是射在身上可不好玩。 “东方,这怎么回事?是有人要杀我们还是杀外面那老头呀。” “自然是我们,外面那位好着呢。”几人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任公公在外听着臊得慌。 “我们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来杀我们?难道是因为这次比武大会,被我们打败的人报复?或者后面两场对战之人没信心打过提前找人杀了我们?不对,只有后面一场,童渊是吕将军家的人,吕侯不会这样做的。”红红一下就想远了。 “不要想那么多,早晚会知道的!”东方心中只是有些猜想,也拿不准 几人后面一路平安地到了皇宫之外,宫门之处,守城的门卫远远地看到一辆马车驶来,近一了点才发现马车上射满了弩箭立即就警惕了起来,一群人手持长枪、弓箭冲了出来严阵以待,其中一个领头的拨出长剑高声喝道,“来人止步,这乃皇宫重处,快快下车检查。再不停车我们就格杀勿论了。” 吁!任公公停了下来,“是我,我奉陛下口谕接人进官面圣,路遇歹人刺杀,还不快过来。” 领头之人这才想起,一早任公公是一人驾了辆马车出宫了,怎么回来变这副模样了,要不是任公公出声了,还真认不出这马车是早上出宫那辆。 领头之人一挥手,几名宫城守卫连着一起跑了过去,连将任公公接了下来,“任公公没事?” “没事,没事,还不将车里的贵客接下来,再找一辆马车送我们进外城。” “是是是,已经差人去了,还请任公公稍事休息。” 几人下了马车在宫门之处进行了搜查,比如刀刃什么的。对于普通人可能有用,对于东方几人肯定是没用的,防身之物早已收入尺璧。 没一会一辆马车就驶了出来,任公公带着几人驶到内城门外下车,又接受了一番盘查才被放行。 刚进内城就有小太监来禀报,让任公公将人带去后花园。内城的路只能走着去了,除了皇族的车辇,其余人都只能步行。任公公一边带路一边给几人讲着宫里的规矩,任公公讲得倒细致,可惜东方几人只是听听罢了。 一路走到了后花园,已经可以见一人身穿黄袍在花园里的亭阁思考着什么。 几人走到那黄袍之人身后,任公公弯腰轻声禀报,“陛下,人我已经带来了。” 回过身来,那人正值壮年,看着和蔼却有长居高位的威严,让人放肆不了。任公公见东方几人无动于衷,虽然知晓几人不是普通人,可低着的头也瞟向东方,眼神示意东方几人向坠下行礼。 东方仅仅作了一个书生揖说了声“见过陛下”就算行过礼了,甚至于没有弯腰。云远与红红也跟着行了一礼并未出声。 任公公心里是紧得很呀,这是什么人呀敢这么对皇上,要是皇上生气了可不得了。好在夏镇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挥了挥手退去了任公公与其余下人,只余几人在亭中落座。 夏镇让几人随意落座后,亲自给几人倒了茶,要是宫里的人看到了可能惊得下巴都掉了,皇上亲自沏茶得是什么人呀。 云远第一次见到皇帝,还是有一丝紧张的,只是有东方在身边,心里安稳了许多。 红红呢本来就是妖灵,对人间的皇帝没什么感觉。 第131章 皇室的态度 “路上遇到的刺杀是皇家安排的?”东方轻抿了一口茶,似佛说的不是自己遇到的事一样。 云远和红红听了则是见鬼一样看着东方与皇上。 夏镇对于东方的无礼也没生气,淡淡回应道,“不是皇家安排的,只是我一人安排而已。”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这种刺杀是伤不了我们的。” “就是知道伤不了你们才刺杀的,要是伤了你们,我可不好给书院交待。这只是为了刺杀而刺杀,我虽是大夏的皇帝,可大夏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是要考虑皇家、朝廷众臣的。” 夏镇指了指云远继续说,“他来的地方有些特殊你应该也知道一点。所以对于他,就要有这么一次刺杀。可我也不想与书院交恶,所以安排前来刺杀的人注定是伤不了你们的。” “现在我知道是你做了,不怕同样与书院交恶?” “只是我做的,不是‘朕’做的,代表不了大夏的态度,不算我国与书院交恶。而且朕已经安排人彻查过了,那群刺客宁死不屈,已经死尽了,线索断了也没查到背后主使。” 云远还是有些伤心的,毕竟死人了,死的还不是该死之人,只是死于一场注定不会成功的刺杀。仅仅是为了一场为了刺杀再进行的刺杀,死得毫无意义! “好,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那以后朝廷的态度呢?” “东方先生,我说过,这大夏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那这次陛下见我们是为了?” “主要是为了见东方先生你!对于你我朝还是很关注的,下下任院主,要是有幸能见上一面总是好的,只是我应该是见不到先生担任院长那天了。” “还有呢?” 要是只为了见自己,不会让云远与红红一起来。 “呵呵,还有就是听说了你这两位小师弟在京城比武大会上的表现颇为出彩,加之也是书院中人,想来未来也是书院中的风云人物,自然也想见见了。而且,我家南儿在书院与江星小友好像也起了一点小冲突,给我简单说过,这场比武大会也有一些原因是为了几个月后的那场比试。十万两黄金对于皇室来也不是一笔小数字的。” “就这样?” “就这样!” “那见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先生不在宫里用膳?” “不用了。”东方起身带着云远红红就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先生让我好好照顾师弟。你知道我先生对?” “知道的。” 出了后花园,任公公迎了上来,“先生,刚才您可是吓死老奴了!怎样,陛下没对你们怎么样?” 东方摊了摊双手,“公公你看,不是好好的吗?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得去陛下那儿伺候着,就不送先生你们出宫了。”然后手一挥,“小远子,你带几位出宫送回镇西将军府。对了,安排一队禁卫护送。” 远处就有一年轻太监小步跑了过来引领东方几人! 听到“小远子”几个字,云远下意识地就准备应下来,幸好反应得快,把快要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狠狠地瞪了一眼东方,东方憋着笑直接无视了。 约莫东方几人走远了,一武者打扮中年来到夏镇身边。 “怎么样?刚才如果出手的话,有把握杀了他们不?” 面对夏镇的问题,武者抱拳回应,“那两个小孩应该是走不了,不过那年轻人要是想走,还是有可能逃得出去的,除非武神出手调动京城气运,才有把握杀之。” “这么强的吗?朕安排的几名御空强者联手竟然都无把握杀了他!” 武者没有回应。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夏镇知晓东方是御空强者,也知道那个境界的人有多大的杀力,怎么可能独立一人见东方。早已安排人护着自己。 东方呢入宫以来就感觉到有了三名强者锁定了自己,要是自己出手的话对方立即就会阻止,不过东方本来就没准备动手,在夏镇面前表现得如此无礼,也只是为了探究朝廷对云远的态度而已。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东方隐约感觉到了有人对云远动了一丝杀意,所以才说了自己先生让自己好好照顾师弟,让夏镇知晓云远对于书院是很重要的,不要轻举妄动,随后那一丝杀意才消散于无形。 北方之地乃是夏国近几百年能崛起的关键,无论是夏镇还是整个朝廷,都不会容忍北方出事的! 书院此举让夏镇有些看不懂,但书院对于大夏同样重要,细细权衡之下,为了一个还不知道影响有多大的北方之地出来的小孩与书院翻脸,着实划不着。只能先留着他了,如果有可能影响夏国国运根基之时,那也不得不出手了,书院总不可能永远安排人护着他!同时谋划几十年的计划也该加快速度了,书院不能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在马车上,云远自己施了画地为牢的小神通,自己人字桩练通了,书生气已然可以支撑自己施展些小神通了。 “东方,我或者我家那里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嘛?为什么要杀我?”夏镇所说之话让云远也了解到,路上遇到的刺杀主要是对自己的。 东方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只知道北方之地有些特殊,特殊在哪儿我也不清楚。你呢现在还小,不要想那么多,专门读你的书练你的武就是了。就算有什么事,也要等你书读多了武功高了才能应对,不是吗?” “那朝廷会不会对我父母不利?” “放心,不会的。北方之地那么多人,要是都对他们不利朝廷早动手了。”见云远依旧不放心,东方又补充道,“而且不是有先生在那儿嘛,有先生在不会出事的。所以呀,你更要努力读书修武了,等你学成了就可以回家代替先生看了你父母了。” “嗯!”云远重重地嗯了一声!心里也暗暗下定了决心,虽说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早晚会知道的,自己会努力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唉,小小的年纪,最终还是开始承担本不该他瘦小的肩膀应该承担的事实与重担了。 “不要担心,不是还有我嘛!我也会陪你一起的,我书不一定读得比你好,但武功可是比你高的,要是有什么事,我会帮着你的!小远子!”红红刻意加重了“小远子”几个字,引得云远扑了上来,让红红闭嘴不准再提这三个字,车内又充满了嬉戏打闹之声。 自从云远比武结束了,几人就开始在京城里游玩,游览名胜古迹,见识了不少古代名家的遗迹,也增长了不少见识。这日 东方三人才从外面游玩回来,刚到府门,府门护卫就禀报有人找,已经在府里等着了。 不会又有人来招揽,麻烦!抱着这样的心思到了大堂,来人却算是熟人。 “童渊,你怎么来了?”经过上次比试,云远、红红对他的感观不错。 原来是有人带着童渊来访,“这次我主要是来找他的,同时也来看看你!”童渊指了指红红,对云远说。 “找我干嘛?” 经过一番说明才知道,原来是过来找红红比武的。下场比试基本没有什么悬念,最终肯定是红红与童渊对战。童渊不想在最后的比试上展露全部的实力,毕竟后面还有其余府郡遴选出来的人一起参加全国的比赛。 征询了红红的意见,红红表示无所谓,东方也想让云远见识见识高一个境界是什么样的,也同意了。几人就来到了将军府的演武厅。只是有一点担心,两人是否要尽全力,正式比试的时候是有高手坐镇的,不用担心失手伤了对方,在这的话。 “没事,尽管动手就是,有东方先生在,不用担心。”吕侯可是知道了东方是御空境高手,对于两个登堂小孩之间的比试,想要护着两人却是易事。 那大家就放心了,规则呢也放得比正式比赛更开一点,方便两人展示自己全部实力。 “真的施展全力?”红红又向东方确认了下。 “嗯,放心!” 两人站在了演武厅中间,相互行了礼摆开架式准备动手。 随着一声“开始!”,童渊向红红冲了过来,红红却没有什么动静,只是立在原地口中默念着什么,就在童渊一拳快要砸到红红的时候,红红手指一挥,轻喝一声“成”。然后就见童渊猛地退后,然后一人在那儿左攻右守,似与什么人激烈争斗之中,红红嘻嘻笑着起到一边安心看嘛。 除了东方,其余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样子的话红红什么都不用做童渊就会输的。 “可以了,红红。”东方出声了。 “不要在外人面前叫我红红。”红红嘟着嘴挥掉了摸在自己头上的东方的手。然后向前走了几步,又默念了几句。在场中的童渊猛地停了下来,环视一圈看到红红所在又准备冲杀过去。 “好了,停下来!你输了!”带童渊过来的人开口止住了童渊的动作。 童渊停了下来,满脸疑惑地问道,“刚才我与他正在激斗还未分胜负,我怎么就输了。”在童渊看来,刚才自己可以与红红打得难解难分,红红实力确实不错,可自己还没尽全力呢。 那人给童渊解释了一番童渊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自己刚才一个人在那儿打斗?那自己见到的红红又是谁?不过看样子大家都不像是骗自己的样子。 “刚才你应该是中了他的术法幻境,你见的一切应该都是假的。”东方揭开了疑团。 第132章 离京 “术法?”居然是术法,一般人只听说过可没见识过。 云远还是和牛毅一起在高登山遇到小岚的时候见识过术法,那时要是没有东方在的话,几人肯定就栽在那儿了! 至于红红,第一次在红红开的客栈见面的时候,知道他会一些术法,比如把馒头变成烧鸡,当初入店就差点被骗了!可没想到现在红红的术法居然这么强,已经可以造幻境了! “喂,你什么时候会造幻境了,厉害呀!”其余人在解释的时候,云远把红红拉到了身边,细声询问。 “也没多久,其实现在我的造的幻境还有很大的缺陷,要是细心一点的话,也是能发现不对的。只是能发现却不一定能破,嘿嘿,这次比试我是赢定了,就算上整个大夏的比试,我也不怕!” 童渊那边商量了一下,要求再比一次,并非不想认输,对于比试童渊已经认输了,不管是什么手段,只要是光明正大的比试,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可说的。可童渊就还是想再比试一次,只比武技,不用术法。 东方看了看红红意思让他自己决定,见童渊也是性情中人对于上场比试直接就认输了,没要求重新比试定赢输,就同意了。 童渊稍事休息调整后两人再次站定,童渊再次挥拳冲了过去,这次红红没避让,也挥拳对了上去,两人身形相差看着还是很大的,童渊比云远还高一头,红红呢则比云远低半头,童渊与红红相比就更显高大了,一大一小两个拳头碰到了一起,红红退后了三步,童渊侧向后滑行了好一段距离,想不到单纯比力量,红红居然比童渊还强。 童渊原本见红红个子小上许多并未用全力,现在见红红这么强也不就留手了,再次冲了上去,依然是直直一拳,红红又是一拳对了上去,看来两人是准备先单纯地比试力量,红红再次退了三步,童渊则退了五步,看来还是红红强一点。 两的力量对比结束,真正开始比试,论实力红红要更强一筹,可实战经验则是童渊更多,红红平日里与云远对练,练的主要是云远,对自己并无多大提升,红红有自己的功法,东方只是时不时指点一下书院的武技。 童渊则不同,生活在边境,学的是军旅杀人技,更重实战,凭借此优势,两人一时倒打得不分高下,可一直打下去,童渊还是会输的,经过一比试众人发现红红天赋惊人,对战经验累积极快。刚开始的时候童渊还能攻五守五,现在只有攻三守七了,败下阵来是早晚的事。 “好了,停下来!”东方出场止住了两人,两人收势纳气结束了比试! “果然还是你更强一样!我还是输了!”童渊输得也是心服口服。 “那是当然,你很强了,但我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全大夏也没多少能同境界打过我的!”红红一副高手模样傲然接受了童渊的认输。 “你呀,不知天高地厚!”东方是看不下去了,想当初自己都没这么高调,直接给了红红脑袋一下,敲得红红双人抱头泪眼婆娑,哪儿还有一丝高手样子! “哼,就知道欺负我!那你说,还有谁比我强?”红红不服得很! “我呀,我就比你强!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突破登堂了!” “你现在这么说又没谁能证明,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现在知道的人当中我最强!” 其余人只是笑着看他们斗嘴不开口。 “你还在这骄傲,要不了几年,小远可能都会比你强了!”东方把云远拉了过来当挡箭牌。 被云远提到的云远指了指自己连摇头,“我?不行的,我学东西慢得很,不可能比他快的。” 云远记得红红说过不要在外人面前叫他“红红”,红红的话云远还是愿意听的。报名他们也用的化名,不方便直呼真名,只能以“他”来称呼了。 其余人也看向了云远,红红的天赋是大家有目共睹,已经强得不像人了!为什么东方却说过几年云远有可能超过他变得更强?难道只是为了教导红红,让他不要过于骄傲? “哎呀,小远我知道的,你不用拿他来刺激我!”红红自然也不相信云远过几年会比自己强。 “嘿嘿,过几年你就知道了,到时你可不要哭鼻子哟!” “他是我好兄弟,就算他以后比我强我也不怎么样,更不会哭鼻子的!” 其余人更听做东方与红红斗嘴的话没当真了。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比完了,大家还是稍事休息,一会一起吃饭,正好也交流交流感情!”作为主人的吕侯安排了下来。几人在一番欢声笑语中结束了一顿美味然后各自休息了。 果然倒数第二场比试没什么悬念,红红与童渊最终进入决赛。东方还是继续带着云远、红红游览夏京增长见识,但每日的学习与修炼却是雷打不动的。 决赛那天观战的人格外多,都想知道两人谁更强一些。两人站在了场中,朝廷官员在赛前介绍的时候,红红与童渊闲聊了起来。 “怎么?一会我们要再打一场?”红红先问了起来。 “再打一场也没意义!” “我也这样认为,要不就不打了,一会我们对上一拳,然后我认输如何?也省点力气。” “那就这样!” 两人就这样说定了一场外人期待无比的精神比试。 随着一声“开始”,红红与童渊两人飞快地冲向了对方,观战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阵赞叹之声! “这也太快了,还是十岁不到的小孩吗?” “这次来得值了,这场比试肯定精彩!” “你看谁会赢?我猜童渊会赢,你看两人的个头相差也太大了。练武还是要看身体底子的!” 两人这次用了全力,轰的一声拳劲轰得场地尘烟四起,这可不比吕侯家的演武厅,那是设有阵法禁制的。朝廷这次比试,只在高境界的比试场地设了阵法禁制。 两人在尘烟中的身形大概能分辨,眼神好的能看清童渊比红红多退了两步,就在众人爆发出声声喝彩期待两人更精彩比试的时候,童渊举手示意暂停,让裁判官员过来细声说了几句,对方明显一愣再次确认了一下,得到童渊肯定的答复后正式宣布比试结束,红红获胜! 观战人群一片哗然!一场天才对决就这样结束了?也太不尽兴了!红红与童渊哪儿管这些人,两人一起下了场。 “京城的比试完了,你们准备干嘛呢?等其余府郡的人来再和他们一战?要是能用术法的话,我认为你应该是最强的,没人能打过你!” “嘿嘿,我也这样认为!” 两人分离后回到吕侯家,这次来夏京打架的事已经算是忙完了,下步要做什么还真得问问东方。 “东方,这的比试完了,我们干嘛呢?在这等其余府郡的人继续打还是换个地方好好玩一下?”红红一边吃饭一边问。 “你认为地方府郡的人能打过你吗?” “当然打不过了。” “这倒也是,京城的人一般来说是比其余地方的人强些的,除了一些大门大派精心培养的天才,其余人确实没法和你比。就算是精心培养的天才,要是许你用术法的话,他们应该也不是你对手。”难得东方没打击红红。“那我们就不打了,反正结果早就注定,没意思!” “唉,我还想借此机会名扬天下呢!” “还是算了,‘江二’的名字可不适合名扬天下,还是等下次取个好听的名字再来!” “哼,还不是都怪你!” 幸好有红红在,东方与云远的旅程才不会太过无趣,也能默默影响云远性格,不那么木讷。近朱得赤近墨者黑嘛! “那我们到底干嘛!” “嗯,没事干了当然回书院!” 吕侯倒是想不到会如此,“怎么,东方兄,你们要回书院了?不多游历一番?我还没好好尽一尽地方谊呢。” 红红更不愿意了,“啊,我不要回去读书!我们就不能再呆一段时间,看看入室、远行境的人比试,相信以吕大哥的能力,不难带我们去观赛。” “几位要是有意的话,自然不难!”吕侯应了句。 “不了,现在他们对于高处风光见多了对修行并无益处。”东方摇了摇头。 吕侯也是修武之人,自然知道一步一个脚印的道理,适当见识不远处的目标自是好事,却也不能好高骛远! “而且这次来京城已经很是打扰吕兄了,哪儿还好意思再多叨扰。只是出来这么久了也让他们历练了一番,差不多该回去了,他们还小,也不能让他们在外玩得太野了不是。”架打完了,也探清了朝廷对云远的态度,继续呆着确实没意义,还是回书院读书去,两人修为现在都不比同龄人差,可无论云远还是红红,在读书方面与书院的其余弟子相比还是落后不少的! 读的书多了,才知道自己所练一身修为有何用! “东方兄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多留了,过段时间我也得回军中去了,下次有缘份再见时再好好一叙!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 吕侯也没想到这么急,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东方带着云远、红红先后与武神、童渊告了别,回到府中吕侯也准备了一些旅途用度之物,用过午饭以后,吕侯亲自来京城渡口送东方,见东方凭空放出了那大型方舟,才知道那日入城的人居然是东方,更是感觉东方深不可测了!东方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不是自家能比得了的了!也很庆幸自己能与东方几人相识。 东方驶着方舟迅速飞入云端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陛下,东方先生三人已经离开京城了!” “哦,好的!” “那这次那两位在京城中比武的情况,用不用告知书院的南皇子?” “不用了,让他吃些亏也是好事,平日里仗着自己的身份,谁敢招惹他!” “是!” 第133章 半年之约至 再说那天上方舟,三人躺在甲板上的躺椅上,这是京城里买的,别说京城里有钱人多,还真会享受,这躺椅是比一般藤条编织的舒服很多。 东方双手枕在脑后,右脚压在左脚上悠然地摇晃着,“喂,你们说说这次来夏京有何体会呀。” “没打够,没玩够,没吃够!还想再呆上几个月!”这一听就知道是红红了。 “我修为好像涨了,这次出门的时间不长为什么感觉涨了不少,我修炼变快了?” “你想一想,你每天读书修武基本都没停歇过,还有红红陪你实战过招,加上我的指点,看起来好像是很快,其实一步一步走得扎实也不算快。”东方自然不可能说先生给了云远三分气运福泽,没有这三分气运福泽云远的修武之路会走得慢很多、辛苦很多,现在云远还小,要是慢了也就晚了! 云远细细一想,好像也是,就像与童渊对战一样,一来童渊没尽全力,二来登堂境的很多手段红红都在自己身上上用过,在东方的指点下也思考过如何化解,云远与高一个境界之人对战经验都是十分丰富的,每日里那么多打可不是白挨! “东方,要不我们再找个地方玩几天嘛,你手指一转,我们想去哪儿这方舟不就可以去哪嘛!” “我们现在不正是如此嘛?” “真的!耶!那我们去哪儿玩?” “书院!” “啊!”只有红红一个悲嚎。 几日后三人顺利到了书院,曲老头是早就在那等着东方了,方舟才停好曲老头就冲了上去,指着东方就教训了起来! “你呀,你呀!好你个东方,让你自己选一艘,你就带着两个人还选这么大的方舟,哪怕不选最小的,选一个能坐十来人的也差不多了,用选一艘几百丈长几层楼高的吗?三张纸画半边屁股!你屁股是比其余人大很多,不然怎么需要这么大的方舟” 面对曲老头的指责东方难得地没有还口,安安静静地听着,等到曲老头说得气喘吁吁,快要口吐白沫了才开口。 “哎呀,老曲,消消气!看你也说这么久了,来试试我给你从夏京带回来的躺椅,可比你那破椅子舒服多了。”说道一脚把挡路的红红踢开,将老曲按在了躺椅上。 然后又凭空拿出一瓶好酒,“这可是我离开京城时花大价钱从京酒坊买的花酒,你知道每次开甑只能从中段取出那么几斤,这不全给你买来了!” 老曲拔开酒塞眯眼闻了闻,确实是京酒坊的酒。细细品了一口跳将起来又破口大骂了起来,“好你个东方!竟敢骗我,这是京酒坊的酒没错,可哪儿是京酒坊的花酒!” 可是东方在扶曲老头躺下的时候右脚向后摆了摆,示意云远、红红准备开溜,所以在老曲开骂的时候,只能看到东方几人下山的背影了! “曲老头,那躺椅就送你了,那可是真的!”东方头也不回背对着老曲挥了挥手! “你给我等着!”曲老头骂骂咧咧地又躲了回去,确实是比自己的舒服!老曲是过过苦日子的人,虽然知道书院家大业大,可也见不得浪费,也就对东方这些喜爱的年轻人宽容一点。 “东方,老曲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云远还是老实一些。 “没事,放心!你们先回去休息不用管我。”东方说完自己就往山上走去,云远、红红自己先回水长了。 才回没多久东方就来找两人,让两人一起上山去,院长要见他们。 原来刚才东方是向院长禀报这次游历去了,将一路经历、陈先生出现、武神所做所为、皇家对云远态度及自己的担心说了说,院长便让东方把两个小孩带上去看看,大夏的神仙是不是敢对书院弟子动手脚,其余的院长就不在意了,就算有事也应该他们自己解决,不能事事都靠书院。 东方带着两人直接飞上了山,要是靠走的话不知道得走多久了! 这还是云远、红红第一次上山顶,山顶只有一小方平地,上面建了一书楼,白发的院长在楼上凭栏而立。几人上了楼,在院长面前,即使平日里放肆不羁的红红也规矩了很多。 “见过院长!”几人以书生之礼拜见院长。 “不用拘束,特别是你!”院长笑着指了指红红,“我知道平日你可很是活泼,呵呵!” 院主这一下就说得红红不好意思了,院长本意应该是想说自己太过调皮,只得挠了挠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们这次游历的事东方给我说了,很好,你们进步都很大,特别是小家伙你!”这次院长指了指云远。 “我让东方带你们上来只是看看你们,也没什么大事,好了,现在见完了,你们可以下山了!”院长一手一个,推着云远、红红开始往楼下走。“你们在楼下等一会,我和东方还有话说。” “是!” 云远、红红行完礼下了楼去。 “放心,没事,我刚才已经探查过了,武神没动什么手脚,小严那边也没发现什么。” “小严?谁呀?” “哦,就是你严师伯,现在的麓山山神。” 从院长口中说出来,那就可以确定山神和陈先生的关系了,以前听的传闻看来都真的,两人原本是师兄弟,只是因为某些事两人走向了不同的道路,最终成了现在的样子。 见东方欲言又止的样子,院长笑着说了说,“小东方,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 “院长,当年先生与山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北方之地的事?” “哦?你居然已经知道这么多了!北方之地的事只是其中之一,当然也是他们之间分歧比较大的一件事。” “北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 东方沉默了一会,“那院长能告诉我,北方之事是先生错了还是山神错了?” “谈不上谁对与谁错。只是作学问的分歧而已。” “那我不应该敌视山神?” “敌视?为什么要呢?我想就是你先生,也从来没有敌视过小严!” “我明白了!” 东方行了一礼下了楼,原来自己可能一直都错了,原来自己以为先生永远是对的,所以虽然不知道山神与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山神定是错了。 东方带着两个小孩下了山各自休息去了。 院长却看着他们下山的方向出神,“居然有了神性,有趣呀有趣!” 第二日云远、红红去课堂读书可是引来了不少同龄之人围观,好久没见到两人,都好奇两人去哪儿了?听说是出门游历了,可把其余人羡慕坏了,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可还没到读满了万卷书,开始行万里路的程度,只有极少数会有长辈带着出门游历。 红红一声招呼就把好奇的小伙伴全召集过来围着自己与云远,津津有味地讲着一路的所见所闻,在天上看日出日落,在京城住将军府,把京城的“高手”打得哭爹喊娘,和大夏武神谈笑风生,进皇宫见了皇帝还喝了皇帝亲自沏的茶! 不少人听得眼睛里直冒小星星,也有不少人嗤之以鼻,认为红红全是胡说八道。这离京城多远!这才多久就去了个来回,还在京城里待了那么久! 夏郁南至少对红红所说就不全信,方舟夏郁南知道,确实可以带人飞天,自己是见过的,可没乘坐过,而且自家那个也不过一百来尺长,三十三尺宽,已经够一个使团出使他国了,而东方三人怎么可能就用得了百来丈长的方舟! 还有武神,自己都没见过武神真身,怎么可能见红红、云远这些小孩!至于自己的父皇,还亲自给他们沏茶,更是荒诞! 京城里在比武这事夏郁南倒是知道的,毕竟这次比武大赛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是自己让父皇举办这次大赛的,就是为了选人出来对付红红的,要是真如红红说的那么厉害自己成了京城第一,怎么可能没消息传到自己耳中! “哼,就听他们吹!”夏郁南身边也聚集了不少人以他为首,自然也不信他们所说。 回到武院,云远的进步确实让伍先生惊讶,进步不少!快要踏到登堂门口了,都让伍先生怀疑云远是不是有什么奇遇或者吃了什么天材地宝。 在那半年之约来之前这段时间,难得地云远、红红过得很是平淡,每日里读书、修武,过得平淡却也充实,就连红红的性子也在这平淡日子之中也收敛了不少! 日子转瞬即逝,这日已经有人前来提醒云远、红红,明日就是约定的半年比武之期,让两人不要忘了,明日一早去武院比试。要不是有人前来提醒,两人还真就忘了! 第二日一早,云远、红红就来到了武院演武场,已经有不少看热闹之人站好了位置。今日这两场比试由伍先生看着,以免发生伤亡。第一场就是云远与刚入书院假意帮助自己,实则对自己下手之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云远先开口问了对方。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就怒了,这么久居然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这是故意激怒自己的!其实这就冤枉云远了,云远真不知道对方姓名,对方没主动通报过自己,东方呢肯定知道,不过东方应该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所以不屑对东方说太多。 “哼,一会你就知道了!” 对方这几个月来努力修炼,最终也没踏进登堂的大门,始终差了那么一丝,不过料想云远进步也不会太大,自己在武院可是留意着的,虽说云远有所进步,但与自己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那是因为平日里,对他们这种才入门的小子,可不会安排太多实战的,云远也不像红红那么张扬,自然对云远的实力只能单以每次测试剑气时的表现来推断。 两人行完礼便开始试探,云远见招拆招自是防守得滴水不漏,对方久攻不下便有些急了,逐渐加大了力度,对此云远也只是使了一些平川技法一一应对,两人也算打得势均力敌。 “哎呀,小远,不要陪他玩了,我还等着上场呢!” 红红经常陪着云远过招,自然知晓云远底细,全力使用平川,面对对方这种应战经验很少的人,还是很容易就能拿下的。 听到了红红的催促,云远回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顺手也将对方刺来的一剑格挡了开去。对方更是生气了,久攻不下本就不悦,加之明明自己修为比对方高,可就是打败不了云远,甚至于云远还有闲心关注场下之事,自然更加生气。 趁着对方分神,抓住对方破绽,云远全力使出平川,场上局势一下就逆转了,对方步步后退,只余招架之力,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云远却止住攻势,收了木剑,抱拳下了场,只余那人呆立在场上。 场上安静如初,大多数人还是认为云远会输的,可没想到云远赢了,而且赢得还如此轻松!这时才有人想起云远刚入书院时,武院对云远的评定,勉强算得上天才!再勉强也是天才呀,天才只可能在境界上短期内受普通人压制,可早晚会超越的。 下一场是红红与夏郁南之间的比试,夏郁南知晓自己打不过,从前段时间结束的比武大会上找了一个人来帮自己,夏郁南毕竟是皇室中人,还是要面子的,说的是同境相争,可也没找一个成年之人来,只在与云远大小差不多的人之中找了一个人,听说当时的比赛第一名是个叫童渊的西境小子,前三甲都没请动,只能请了第四名,境界自然也是快要踏入登堂了,想来应该能压红红一头。 红红上了场没等对方自报家门就打断了对方,“直接动手,这次比赛童渊是第一?当初童渊都没打过我,你就更不是对比了,几下打完还要回去读书呢!” 接触久了的人自然知晓红红就是这德性。对方第一次接触还以为红红故意气自己的呢。自己实力是比不上童渊,可也没听说童渊这次比试输给了谁呀,不然的话也得不了第一! “好!”对方干脆地回了一声,憋着一口气就提刀冲将了过来,红红空着手等对方,在要冲到面前的时候红红暗中施了术法,让对方晃神了一瞬间,红红就在这一瞬间冲了过去,将对方骑在地上抡起王八拳就狠揍! 这一幕惊得演武厅的所有人目瞪口呆,连伍先生都呆住了,回过神来马上冲了过去止住了红红。拉起对方一看,红红拳拳都是照着脸招呼的,打得是鼻青脸肿,可还算知道分寸,没伤了对方筋骨,休息十几日就好了,只是这十几日里不方便见人而已。 对方被揍懵了,回过神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哇地一场就哭了起来,毕竟还是小孩呀!这可把伍先生弄得手足无措了,伍先生一个粗人,可不会做哄小孩的事! 夏郁南的脸色更是难看,这不止是打那人的脸,更是打自己的脸呀! “喂,我那十万两黄金什么时候给呀?”见夏郁南转身就要离去,红红还惦记着赌注呢! “哼,不会赖了你的,等几日会送过来的!”作为皇室中人,皇室的面子自是比十万两黄金值钱。 让书院众人期盼许久的比试,谁也没想到就如此草草结束,这也只是书院生活中的小小波澜,更多的还是平淡如水的读书修武! 第134章 春去秋来又几载 春去又秋来,好几年过去了,红红都变为了十五六岁少年的模样 了,云远也长大了不少。两人不止长高、长壮了,样貌也变化了不少。 云远一看就是人们心目中读书人的样子,面目清秀;红红呢,一看就不是人们心目中读书人的样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云远长期与红红待在一起,也沾染了些红红的习气,不似才出村时那么木讷,开朗许多。 两人书读了不少,修为也精进不少,特别是云远,修武进步速度快要赶上红红了,云远登堂有两三年了,红红入室也有一两年了,几年前书院那与云远对战的人,登堂比云远还要晚。当初对战后一两年见对方还未突破,连云远都好奇地问过东方,是不是东方动的手脚太过了,过了这么久都还未突破。 东方只说了一句,“那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让他在与你对战前没法突破而已。现在他还没突破,只能说明他自己笨了!” 后来云远自己修为到了登堂门槛,才发现其实由入门至登堂很难的,当初就算东方没动手脚,估计对方也突破不了,东方如此做更多的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帮云远出口气!现在的云远可是和红红一样,在修武方面坐实了天才的名分。 入门只是修气脉,打下修武的基础。登堂修技艺,有了入门境的气脉支撑才能打磨技艺。 现在云远与红红二人在武院能学的武技就更多了,为了使武技发挥更大的功用,免不了更多的对战演武,好在云远有红红这个伙伴,除了每日武院安排的对战,还有更多的时间与红红对战,经验可是丰富许多,在武院的对战中可以赢多输少。 东方教云远与红红的平川其实就是登堂境的技艺,没有厚实的气脉支撑是无法完全练成的,但适当地运用也是可以助力入门境修练的。 只是平川要平的是各武技之间的鸿沟,比一般的技难多了!到现在为止,云远与红红也才练到第十式而已,想当初还妄图在几个月内练成,真的是太自大了,当时东方也没点破两人约摸也是不愿打击二人。 “唉,好久没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又出门耍呀!”红红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晃荡着。 “前不久不是才出书院在周边游历了一圈吗?”云远倒是不急,一边练着写一边回。 这几年是日日用来书院里送的那支笔,字写得是越来越顺,可除了好使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读书写字修武,云远可是完全不敢松懈的,虽说现在登堂以修技艺为主,可读书与地字桩的练气云远也没放松,只是不如入门境那样为主罢了。 听这话,红红噌地一下就坐了起来,“哎,小远,那也好意思算游历?你想想,我们来书院这几年说出门游历,那地方我们都去多少次了?一年少说也得去四五次!还有什么可游历的,还不如去镇上游历几天,至少还能感觉下人烟气息!” “我感觉挺不错的呀,有山有水有花有草。” “你就故意气我。现在再看那山水花草,我总算知道读书是有用的,至少我可以用‘穷山恶水’来表达我的不满,一舒我心口之气!”红红又倒在了床上无聊地盯着房顶。 红红只是对读书头疼,确实喜欢不起来,修武倒不用花什么心思,不用刻意修炼,现在还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修为自然会增长,就连对战经验也在记忆中,只需找人练上几手就能运用自如了。 所以,红红才会特别无聊,天才的烦恼呀! 东方倒是时不时出门,红红也缠着东方说过,让东方多带着他出门玩下。东方直接回了一句“哪凉快哪待着去!” 然后就直奔思一的小院去了。 东方忙着和思一一起游历呢,哪儿有空带着红红障自己眼!这也就只有红红不开眼,看人家云远,就不会这样! “这是谁呀?门外好远都能感受到浓浓怨气!”门还未末就传来了爽朗的男声,然后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红红侧了一下头瞄了一眼就又盯着房顶发呆了,云远则起了身相迎叫了一声“哥”。 云安已然成年,真正的读书人,因为来书院年龄太大了,来不及修武了,只能专心读书,同时练一些防身技艺而已,对付山贼流氓什么的没问题,对上了也能自保。云远自顾躺在了红红身边。 “红红呀,你师傅时不时来来接你回去呆几天,我和云远两兄弟可是好多年都没回过家了,你就知足!” “不要叫我红红!我都多大了!”红红对于这个名字已经反抗过很多次了,可熟悉的人已经叫习惯多少年了,除了在外人面前注意一下外,私下里还是叫红红。 离家太远,也不方便让东方带着几人飞回家,所以这几年来云远两兄弟都没有回过家,书信也不方便,一去就得大半年了。 好在有先生在村里,不时会通过书院特制的笔纸传递些父母的信息给两人,就是当初陈先生在村里写了几个字,东方远在书院就能看到先生写的啥,然后才去村里接的云远。 “要不,下次我带你们一起去?” “没有书院的同意,能带得走?” “偷跑?有护院大阵在,你能跑得出去?” “唉!” “不用这样,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呀?” “要不了多久就有机会出门了,还是出远门。” 一听可以出门,还是出远门,红红就有了兴致,一把撑了起来,把云安也拖了起来,“去哪儿?怎么回事呀?快说说。”云远也停下了笔看着哥哥。 “我不是在书院里帮着先生们处理些日常事务嘛,今天下午才收到黄沙国黄沙书院传来的信,邀请我们书院去讨论学问武道。估计这消息这几天就会传遍书院。” 书院与书院之间相互访学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了。只是黄沙书院与自家书院不太对付。 因为呀,黄沙国与大夏之间毗邻,难免会有纠纷,几百年来两国间大大小小的战事也发生过不少,两国之间谈不上友好可也谈不上是敌国。 以前大夏对黄沙国是输多赢少的,要是再过几百年早晚得被黄沙国给吞并了,原因就是黄沙国那时比大夏多了一座书院,能够为黄沙国提供文臣武将,甚至于有些大夏的臣民也去那边求学,然后留在了那边。 后来书院选址在大夏,起初黄沙国不以为意,自己立院几百年,对方一个才成立的书院怎么和自己比,书院培养人才,养育一国气运可是要花时间的,自己加大力度在此之前了结一切即可,这样一国有两座书院就更好了。 结果没多久黄沙国就被打脸了,书院几个天才弟子直接入仕顶住了最初的猛攻,随后经过一百年的发展两国之间变为了势均力敌,再后来大夏就逐渐占了上风。黄沙国只得停止了对大夏的攻势,转为了其余国家扩张。 可两座书院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 “黄沙书院近几百年来一直比不过我们,这次为什么敢邀请我们访学了?” “听说呀,这几年黄沙国出了一些个天才,好像很强的样子。想和我们争年轻一辈第一人,所以才有了这些访学。” “这不是好事吗?我要参加!到时让他们的所谓天才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 “能去见识见识也算是好事!”连云远也有些心动。 “井底之蛙?红红你不怕去了你成了井底之蛙?这次访学可不止是比武,还要比试学问,你行?” “呃,好像不太行!”红红也是实诚,修武红红自然没话说,读书的话就差多了,只能算是普通读书人的水准,红红也不奢求读书能读出什么来,只要能读懂这人世间的大道理就好。 云远修武没有红红强,读书还不错只是也谈不上拔尖。 云安修武不行,可读书作学问勉强能算是最强的那一拨。 “我不行不怕呀,不是有你嘛。你文我武天下无敌!”红红将云安拉了过来一把搭在了他肩膀上,看了看云远,也将云远拉了过来,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是我们三人天下无敌!” 没过几日消息果然在书院传开了,很多弟子都动了心思,但也知道有些人是肯定没问题的,就是书院最有天赋那群人肯定会去的。 最终书院的人员也定了下来,明师儒副院长带队,伍时先生陪同,其余的就是书院里的弟子及随从人员了,还有不少熟人,东方、阳思一师姐是必定会去的,云远的哥哥、云远及红红也会去。 还有一些这几年在书院里认识的天才名人,安以陌、武夕童和一些大夏朝廷大臣家的子弟等,能名正言顺地前往他国实地堪察,不也是好事吗。 就连王元都会去,不过只是去见识见识的,并不一定参加文武比试。 至于夏郁南等一些皇家子弟自然是去不了的。 访学名单发往了黄沙书院,对方没多久也反馈了回来,剔除了一些人员,主要也就是朝廷中肱骨大臣家的子弟,看来对方也是防着一手的。 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大夏真要下定决心探查黄沙国情况,不一定要是肱骨大臣家的子弟! 第135章 离院 还有好几天才出发呢,红红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嗯,这个要带,这个也要带!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也要带,去了黄沙国不知道能不能吃到呢。” “你这是准备搬到黄沙国去住了?” “不呀,你们又不搬,我搬去干嘛?” “那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要背叛书院投靠黄沙呢!不就是访学几个月而已,有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来我给你说云远。你看,这你知道,是我几年前自己试着做出来的点心,你也吃过,味道不错。现在不多做点,去了那边买不到材料可是做不出来的,你也吃不了对!再看这个” 红红拉着云远一样一样事物地给他解释为什么自己要带。 “好好好!你有理,你想带的话全带上!反正放在尺璧里也不碍事。 ”普通弟子或者不会修武的弟子可就没这么方便了,随身所带之物都得精打细算。 “这次你们又在说什么呢?远远地就听到红红的声音了!不对,不是这次,我发现好像每次来都是这样,远远地就能听到红红的声音,幸好你们是两人住,其余人离你们也远,不然呀天天得有人找上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哥,你来了,我们在说带什么行李去黄沙国呢,红红带的东西太多了!” “也不算多。对了,哥,你有什么想带的,不方便的话直接给我,我帮你带。”红红也是跟着云远叫云安哥的。 “我就些日常换洗衣服、几本书还有笔墨纸砚,不用了!”云安的这些东西才是普通学生出门带的,无用之物尽量少带,特别是出远门。普通弟子与修武之人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几人闲聊了一会就散了。几日后到了出发的时间,所有人都提前 到了山上渡口,这次要去邻国,书院就用方舟送了,这么多人还有不少不普通弟子,要是走陆路的话得明年才能到了! 有些初见方舟的弟子就很兴奋了,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近距离见一次方舟,更不用说还要上方舟飞天了,是值得对外炫耀的事,更是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谈资了。 云远、红红几年前就和东方一起坐过了,至今老曲都提防着东方呢,怕他又一人选艘大的方舟逍遥自在。话说东方自然是陪着思一师姐来的渡口,才上渡口的时候红红就看到了,那两人太过耀眼,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 “东方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等我能打过他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好看!”红红才说完头就被人从背后给敲了,熟悉的感觉! “你要造反呀,红红,来说说,等能打过我的时候,要怎么让我好看?” “嘿嘿,开个玩笑,不要当真!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不过东方,你是好久没来看我们了!” “你们两都多大人了,还要我像你们小时候一样三天两头陪着你们吗?” 云远、红红与几年前相比变大了很多,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东方和几年前一样,一丝变化都看不出来。 云远与红红也讨论过,可能得好几十年后,东方才会有一丝变化,难怪当初去见大夏皇帝的时候,夏镇说自己是看不到东方当院长的那一刻了。东方应该能活上好几百年,是不是也有可能活上千年? 千年王八万年龟,东方不会是王八成精! “对了,东方,我们要去的黄沙书院你去过没?” “黄沙书院没去过,黄沙国以前倒是跟着先生去过一次。” “怎么样?黄沙国有什么好玩的吗?” “那时还小,主要是跟着先生游历,没发现什么好玩的。” “啊!” 太失望了,红红伤心完了又问,“唉,幸好带了不少东西,也不怕去了太过无聊。旅途的终点没有什么可以期待,那旅途的过程还是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东方,这次我们也选一艘好点的船?” “别想了,你看那边!”东方努了一下嘴示意云远、红红看过去,老曲一边狠狠地抽着烟,一边直直地盯着这边。 “自从那次带你们去夏京后,每次我来渡口,老曲就紧紧地盯着我,和盯贼一样。不过你们也不要伤心嘛,上次去黄沙国没发现好玩的不代表没有好玩的呀,至少黄沙国还是很有特色的,作为游历也算是不错的经历,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这次大家用的方舟还是上次去夏京的方舟,只是上次三人,这次上百人。上了船分配了房间,带队的副院长自然在最上面,下一层就武先生、东方、阳思一了,再下一层就是云远、红红这些要参加文武比试的学院弟子了,其余人就是再下一层。 两两一组各自找定了房间,大多人把行李往房间一扔就出了房间靠着凭栏等方舟起飞。这次就不用东方操作了,伍先生作为修武弟子的带队,自然由武先生负责了。 方舟缓缓起飞,平稳地飞离了渡口,冲上了云霄,伴随着方舟起飞的还有一群学子激动的欢呼声。 明副院长站在顶层笑看着下面的年轻弟子也不制止,自己不再年轻可也不是死板之人,不会要求弟子一板一眼随时保持书生文雅形象。都是些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活力。也应该有年轻人没有的见识,初次见到令自己欣喜激动之事,不就应该欢呼雀跃吗?年轻真好呀! 好几年没上过方舟了,自己二人也不会御空,自然也好久没见过天上风光了。看着远处的云山雾海,船下的山川河流,不禁感叹普通人的渺小,也不禁羡慕天上人的逍遥自在。 云安也挤了过来挨着云远、红红,“这天上风光原来如此呀,以前只在书中看过,梦里见过,没想到这次能亲身经历。真是越来越羡慕你们能修武的人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欣赏。” “对呀,云兄,这次书院给了大家机会体验一番,可是要好好珍惜这机会,以前可有不少人都能借初见天上风光的机会开阔心胸,突破心中桎梏,想通心中至理,对于学问的增长可是大有益处有。” 寻声而去,一位二十岁多一点的年轻俊俏男子朝着己方几人走来。 安以陌,名字也起得超凡脱俗,这人在书院也算风云人物,风头只比东方几人差一点,不论是读书还是修武都很强。 在书院的几年三人慢慢地也就知道了,只是东方提点过,云远才入学院遇见人下黑手那件事,安以陌应该有一丝牵连,以他的心性不至于直接插手这般落了下乘,可背后应该是有他的一缕身影。 这事红红与云安也是知道的,但没有证据,对方也没明着出手,只需心里知晓,暗地里多注意就是了,总比对方知道自己有提防来得好。 经过在书院的这几年学习,云远大概也知道了怎么回事,书院里也是有派别的,自己是先生一门,门下人少,以前只有东方,现在有了自己与红红。 还有一门就是麓山山神一门,虽然自家先生和麓山山神同出一门,可两人走了不同的路,也因为一些现在还不知道的陈年旧事,两门之间在书院并不对付。 以前东方说过,自家一门人数不多,对面人数不少,可自己一门却还占着一点优势,原本自己不信,这几年下来却发现是真的。 当然不是因为多了自己和红红,而是东方一人就比对方一门强了。 书院也不偏帮谁,这个世间有顶尖高手,更多的是不那么顶尖的高手,最多的却是普通人,所以什么人都要有,这个世间才是人间。 安以陌所说之话,要是不知道暗中情形之人,还真以为对方是好意提醒呢,这几年来安以陌也没有刻意与自己几人作对甚至接触,似乎那事与他完全无关一样,完全是以平常心对待自己,就如同对其余师门弟子一样,要不是提点之人是东方,甚至于云远都要怀疑那事真的与他无关了,不知道是谁栽赃嫁祸。 知道了暗中情形,安以陌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总有那么一点高高在上对下指点江山的味道。 “谢谢安师兄提点,见这壮丽风光,我心中确有所感。再听师兄指点,我定全心领会,才好不浪费了师兄提点之意。要是心中有惑,还免不了来请教师兄。”那话主要是对云安所说,云安自然得回应一二才不失了同门之礼。 红红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自从知道那事真相以后,对安以陌是从来没有过好脸色的,所以红红不喜安以陌的事全书院都知道,红红给出的理由是长得不讨喜修为速度还不比自己慢多少,也勉强能算个竞争对手。 外人看来,安以陌可是相当俊美的,说什么长得不讨喜应该是借口,关键还是算红红的竞争对手,安以陌对此倒从来不予理会,还是以礼待之,所以免不得有人认为红红太过小气,反而成就了安以陌心胸宽广之名。 知道真相却不能说出的红红是被气得够呛,一直背地里骂安以陌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阴险的真小人,这也只能背地里说说,就算红红对外说出真相,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反而打草惊蛇。 第136章 未起的危机 安以陌对着几人一笑就离开了,只惹得红红嘟囔好久,不知道又在说什么坏话了。云远两兄弟相互看了一眼,笑笑也就过了。 方舟已经飞了很久了,总也有人在房间外看着天上的风光,一些进屋了另一些又出来了,好似总也看不腻,就连晚上也有不少人在外赏月论学,夜间的天空比白日里少了许多喧哗,多了些许静谧,更适合一个人静静呆着。 云远就一个人趴在栏杆上望着被皎洁的月光映得光亮的白云发呆,想着家里的父母、陈先生、自己的学业,想着北方之地很久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着自己的路怎么走。 自从夏京归来,云远时不时就在想这些,可总也想不明白,就如同充满迷雾的小路,再努力撩拨也看不清远处的道路。 想不明白的时候云远就转身读书、修武,希望能在书里读明白,希望能有东方一样的修为可以破除心中迷雾。 今夜也一样,想不明白的云远摇了摇头,清空脑袋里的疑惑回屋里读书练字去了。 夏京里,一处专门负责各类重点人物信息记载的建筑里,按着国别收纳着一本一本的册子,首页写着各种人名,有朝中大臣、宫中妃嫔、武林名宿、名商巨贾,其中一本就写着“云远”,相比其余册子要簿许多。 云远,出身北地,生于中武十一年,八岁离开北地,之前情况不明,由书院弟子东方带至书院,途经麓山短暂停留。至书院后经测评天赋颇高,文武均达天才水准,与南皇子有隙。次年初,东方携云远、江星至京城游历,参与京城比武大会进四强,期间住宿于镇西将军府,与吕家次子略有交情,在京期间见武神、陛下 最近又增加了几笔,记录云远进入了黄沙书院访学团。 这条不起眼的消息自然不必呈给皇上,其实云远的消息基本都没送给夏镇过目,行事太过于平常了,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可皇室里有一人十分关注云远的言行,每次有信息来都会过目。 “王爷,云远已经离开书院,前往黄沙国了。” “嗯,知道了!”一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与夏镇有几分相似。 此人就是当朝皇帝夏镇的兄长夏炎武。夏炎武为人强势,刚直,年轻时本是太子,后来夏镇参与夺嫡,夏炎武输了下来。 当过太子之人本身还是有些本事的,所以夏镇登上皇位后并未打压夏炎武,而是给了一个实权王爷的尊位,让其辅助治国,以夏炎武的性子,输了就是输了,不会为自己找过多借口,更不会伺机重夺王位。 对于北方之地的往事,历年来皇帝都是知道的,而且在位于太子之位时就知道,了解此事太子才能协助皇帝参加理国。夏炎武当过多年太子,自然是知晓北方之地一事的。 夏炎武捻了捻手指,心中自有计策,次日一早就进了皇宫,上朝结束后示意有事单独启奏,就跟着夏镇进了书房。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夏炎武行了跪拜大礼。 “皇兄免礼。”夏镇连把夏炎武扶了起来,“说过很多次了,没有外人在皇兄见我不必多礼,行家礼即可,君臣之礼大可免了。” “陛下视我为兄长是臣的荣幸,我们是一家人,更是君臣,君臣有别,君臣之间的礼数还是不能缺了的!”夏炎武就是这么一个性子。 “皇兄总是如此,拗不过你。好,这次皇兄又有何事呀?”两人随意在书房里坐了下来。 “陛下可还记得书院里有个叫云远的?”担心夏镇记不住,夏炎武又补充了句,“就是北方之地来的那个人。” “哦,皇兄说他哟,我当然记得,当年还请他们入宫见过呢。那东方先生可真是丰神俊逸,那个孩子也还算不错。怎么了?现在皇兄怎么提起他来了?”与几年相比,夏镇更显稳重了,帝王之气养得更盛了。 “他最近离开书院了,要去黄沙国黄沙书院访学。” “哦,好久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难得他也会出书院呀。”平日里除了书院安排的外出游学,云远确实很少出门。 “他来自北方之地,陛下知道北方之地对我们有多重要,现在北方之地出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云远,另一个是他兄长云安。他的兄长倒好说,读书确实不错,不过应该影响不了什么。这云远不同,被书院当做天才,近几年来在书院里的表现是越来越耀眼,长此下去的话,怕是会成为大患呀!” “那皇兄有何想法?”夏镇抿了一口茶,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要不,这次就借黄沙国的手先除了他,我们再以此为借口出兵黄沙国,不是一举两得?以后再找机会除了他兄长,这们就安稳无忧了。”要是一次性除了云姓两兄弟,难免书院会有所怀疑。 黄沙国现在与大夏之间关系好了许多,可几百年前黄沙国强势时大夏可没少吃亏,也是有了书院后情况才逐渐逆转。现在的大夏更是强盛了起来,要是有心,慢慢蚕食黄沙国,甚至收为附属国也不是不可能的,开疆拓土之功可是会青史留名的,没有多少皇帝抵得住这诱惑。 “皇兄就不怕因此得罪了书院?书院对我国的重要性想来我也不必多说。” “书院在我国已经几百年了,这几百年来我们自己发展得也很不错了,想来要是没有了书院的支持,我们集举国之力自己也能建一座新的书院,即使没有现在的书院强,但也不会弱了我国文武气运。” “那皇兄就不怕皇室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毕竟书院对我大夏来说是有大恩的,要是没有书院的话,我们可能已经沦为黄海国的附属国,甚至被吞并了。” “书院是对我国有大恩,可这几百年来我们对书院也礼遇有佳,无数钱财送了进去,全国读书种子送了进去,武学奇材也送了进去,多少拥有经天纬地之人留在了书院?难道我们这几百年来的付出还不够偿还他们的恩情嘛?难道要我们永世对他们感恩戴德吗?”夏炎武越说越是气愤。 “皇兄,你有点气急了!” 夏炎武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澎湃,“陛下教训得是,下臣知错了。也不是我不知恩图报,即使要我们永远都对书院礼遇我也没意见。” “可是,书院终是在我大夏的书院,这么些年来给书院的特权是不是太多了?书院学生出院后优先入仕,书院先生见官不拜,甚至于见了陛下您都不拜。几年前那个东方见陛下,听陛下说起过,他就未拜?这严然已成为我大夏的国中之国了。” “东方先生以后是书院院长,当然没必要拜我!”夏镇不以为意。 “那不是还有两个小孩吗?连两个小孩都未拜,这不是藐视皇家威严?” 夏镇正要送到嘴边的茶杯顿了一丝,“小孩嘛,朕还至于和小孩一般见识。” 夏炎武知道这句话说到夏镇心里了,夏镇可以不在乎每年送给书院的钱财与人,毕竟最终大多钱财都是回到了大夏国内,培养的文才武将入仕也是为夏国献身,书院的学生大多本就比其余同龄人卓越,即使没有特权优先入仕,普通人也争不过。 书院就算是大夏国中之国也没什么,书院不可能立国,不会影响到大夏江山的稳固。可藐视皇室就不一样了,夏炎武说得委婉而已,藐视的岂止是皇室,藐视的是自己,藐视的是皇权! 没有哪一个皇帝可以容忍别人藐视皇权的!整个天下都是自己的,天下怎么可以有人藐视自己!特别是对于一位强国的皇上! “那这件事?” “唉,朕累了,皇兄你先下去。” “那下臣告退了。” 夏炎武回了王府就安排心腹谋士武将前来谋划。 “王爷,这事陛下没有口谕,我们这样做不妥。”一个谋士先开了口。 “这些事陛下怎么可能下口谕,我们要会揣摩上意,并不是陛下不说我们就不做。不过这件事我们不能留下把柄。要是成功了自然没什么,陛下也不可能明里嘉奖各位,只会心里默默记上一笔。” “可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要是留下了把柄追查到了我们身上,那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夏炎武知道,要是事情败露,为了不影响与书院的关系,夏镇肯定会断尾的,就算是自己也是会被舍弃的,这件事不可以与皇上有一丝关系。 在场的谋士武将都是跟随夏炎武多年之人,不然也不可能让他们参与这样的大事,知晓这样的隐秘。他们自然也知晓夏炎武没说的后果,身首异地,祸及家人。 所以夏炎武下定决心要做此事后,只能尽心尽力以谋万全,好在黄海国的暗网皇上一直是交给夏炎武经营的,这次谋划可以做得十分隐秘,难以察觉。 第137章 跳进了个大坑 好在与黄沙书院约定的访学日子还早,一船人走走停停倒也轻松,路途中见到名山大河古城均由先生带着见识了一番,也算是师长带着游学。 这一日方舟到了西境关口,西沙城。 西沙城原叫镇西城,是一座移动的城市,并不是说城市可以移动,而是一路向西有不少城市都叫过镇西城,与黄沙国的边境关口在哪儿,哪儿就是镇西城,意为永镇西方边境,只是后来与黄沙国关系有所缓和便改为了西沙城。 两国境遇的转变让除了商人外的黄沙国普通人没人想来大夏的西沙城,但西沙城可是会到黄沙国普通人面前,甚至于大夏国内都有一部分声音,让西沙城迁到黄沙国都。 方舟降在了城外渡口,验了书院的渡谍,一船人浩浩荡荡地入了城。从天上看来,越邻近西沙城,风光越是不同,一眼望去满眼焦黄,大片的的沙地上时不时点缀着一抹绿意才能让人感觉到有一丝生机。 西沙城立在这已经两百多年了,大夏可是花了大功夫经营,城南北方接连山脉,本就是天然的关口,易守难攻,为了能让人长期居住于此,朝廷从高山引来雪水浇灌此地,同时从地下深处汲取地下水流养育一方,城里与大夏富饶之地并无多大区别,唯有城外风光差异巨大。民间还有传言,高山引来雪水的水道可是好几位御空高手一剑一剑劈出来的,真实情况可就不得而知了。 “哎呀,总算可以下船休息几天了,都快不知道脚踏实地是什么感觉了!”红红下船后伸了伸懒腰。 “脚踏实地不是这么用的,你总是有自己的用词风格。” “对呀,还不是什么好的风格,我现在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教你读书的先生提到你总是摇头不止了。”背后传来了东方的声音,说的话不怎么好,可听以东方的声音确实让人高兴。 “哎呀,不要计较那么多嘛。在船上都没什么好玩的,好不容易进城了东方带我们出去玩玩呗。” 外出访学可是有先生带着的,就算下船了也不是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由先生带着游学,还有游学后的课业要做的。每处都只有一小段时间是给弟子自由安排,所以想要好好玩的话,只有靠东方了,东方带着游学应该有意思多了! “对了,哥,你也和我们一起呗,东方要带我们进城好好玩一下。”红红看着后面赶上来的云安挥了挥手喊道。 云安赶了上来对着东方行了一礼才说,“你们去玩,我就不了,我还有不少课业呢。况且西沙城可是座名城,经历了不少战火洗刷,在这要学的东西可不少。” “来来,你看看人家云安,多懂事,这才像个读书人的样子嘛,哪儿像你整天没个正形。”云安在文人礼仪上总没有可挑剔的。 “我们不是熟嘛,没外人在不必了。东方,你还是快给先生说要带我们出去单独游学。”红红催了催东方,听云安说“在这要学的东西可不少”,那不是意味着游学完了有更多的课业,红红可不喜欢。 “好,好。那一会我就跟你们先生说,你和小远就和我走了。” “我?”云远指了指自己,原本自己还想着在书里看到的关于西沙城的事迹呢,这次有机会的话自己一定要去看一看,没想红红把自己早算在外出游玩之人内了。 “对呀,对呀,你不去的话我得多无聊呀!” “好,就和你们一起。” 进城的路上东方就给云远、红红的先生说了句自己要带着这两人在城里单独游学,算是给两人告了假。 “喂,东方,你怎么不和思一师姐一起呀?这一路可是难得有空和我们俩一起。” “小屁孩懂什么,距离产生美,没听说过吗?”东方总不可能给红红说是思一不想东方一直跟着自己。 一行有说有笑地到了城门处,城门处已经列队开始入城检查了,毕竟是边境城市,情况复杂,所以查得要严一些。 东方几人正在排队,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东方兄,可是好几年没见过了。” 几人寻声望了过去,一健壮披甲将军大步走来,几年没见可大家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来人正是吕侯。 “哈哈,是你,我们真是有缘,居然在这也能遇到。”难得地见到了故人,东方也很高兴。 “吕大哥,你怎么在这呀?” “云远小兄弟几年没见变化不小呀。”吕侯先和云远应了一声才回,“这西沙城本就是我吕家镇守之地,自从我吕家先人被赐镇西将军以来就一直肩负镇守西沙城的重任。” “那吕大哥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我本在府中处理军务,听手下人禀报有书院的方舟降临,我就想着出来看看你们是否在此一行之中,没想到真遇到了,哈哈,真是让人高兴。走,我带你们去我家将军府,一定要让我好好招待一番。” “那这是你的地盘,可一定要带我们好好玩一下,你说这里有哪些好玩的呢。” “肯定让你尽兴,童渊可是一直记着你,自从京城比试回来以后他是更加努力,时时刻刻以你为目标警醒着自己,就想着有机会再比一次,可不能输了你。” “有空的时候打一架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还是先说说有什么玩的!” 东方带着吕侯见了师院长说明情况以后就离队了,离队前还和云安打了声招呼,听说是云远的哥哥,吕侯也邀请了云安一同去将军府,云安有自己的计划就不去了,只是让云远一路小心。 几人跟着吕侯有说有笑地向城门走了去,守城的将士见是吕侯,行礼叫了一声“将军”就让几人进了城也不用查验了,引得一些人侧目不已。 几人才进城就有兵士牵来了几匹马,“怎么样?会骑马吗?”吕侯翻身上马扭过头来看了看云远、红红。 “可不要小瞧了我们,书院里教的可不止是读书修武。”遇到熟人云远也放开了些,得意地回应着吕侯,就近挑了一匹马轻松翻身而上。 “哈哈,那就跟着我走。驾!”几人上马后吕侯一夹腿就御马冲了出去。 大街上几人骑马飞驰而过,街上的行人远远地看到有军马连忙让开路来,倒也没有出现鸡飞狗跳的局面。 一路无阻奔行到了将军府,有人前来接过了战马。这座将军府牌匾上依旧是写着“镇西将军府”,吕侯边带三人进府边解释,京城里的镇西将军府是因为朝廷礼制的需要所建,这的镇西将军府才是真正的军机决策之处,要不是吕侯带着可没这么容易进来。 吕侯先带几人去了军机厅,自己父亲、兄长及一众将军都在那儿,几人进厅就见一群身披军甲将军围着中央硕大的军事沙盘讨论着什么。 “末将参见大将军!”吕侯进了厅单膝下跪,伴随着战甲触地“咔擦”的声音,厅内一银须金甲老将军将目光从沙盘移到了吕侯身上。一群人的目光也转向了几人,虽未聚焦于云远、红红,可一股无形的压力也让自己呼吸加重,不敢轻举妄动。 “起来!这几位就是刚才你去迎接的书院中人?” 看来刚才吕侯也是在这听说书院有方舟降临才去城外试着找自己几人的。 “禀大将军,正是几人,我为各位一一引荐。”吕侯将东方三人一一向厅里的将军介绍了。 那银须金甲的老将军自然就是镇西大将军吕怀伯,虽说现在年老,可难掩武将风采,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战神。 左手方的魁梧中年战将是吕家长子吕浩,以后的镇西大将军。 其余的也是军中中流砥柱之辈。经过一番寒暄,厅里的气氛好了许多,无形中的压力也消散不少。 “适才出门之时,你可是说如果是认识的那位先生前来,我们面临的难题可迎刃而解,不知这位东方先生是否就是你所说之人。” “正是!” “遭了,被坑了!”这是几人心中同时所想,看来吕侯不止是想请自己三人游玩,应该还有什么难题需要自己解决。 “哈哈哈哈,那真是天降甘霖呀!来得好,来得好!” “呃,不知道吕大将军有何事需要我等助力?我等书生文弱,还不知能否帮上一二。”东方对吕侯的人品还是相信的,相信不会害了自己,同时东方对这些边境守土之人还是颇为敬重的,能帮上一二自不会拒绝。 “此事不急,今日里贵客上门,我们先不谈公事。来人呀,让人准备晚宴,我们要招待贵客。” 现在踏进了这将军府大门,前面就算是万丈深渊现在想退出去也不行了。没想到呀,原来以为老实可靠的吕侯也会给自己三人挖坑。人家主人都已经开口安排了,自己也不好强行推脱,只得任由将军府安排,先定了住处由吕侯送去。 “吕兄,你是不是准备把我们卖了呀?我可不值钱,这两小的可能还值钱一些,要卖就卖他们,我可不行。” “哈哈,东方兄说笑了。此事我先给几位道歉,我是真心想招待几位在西沙城好好玩一番,不过最近我们也确实遇到点难题,要是有东方兄你们的帮助,也算是帮了我们大忙,更是帮了西沙城的万千百姓。” “能否先给我们说说什么事?也让我们有点心理准备,要是我们解决不了,今晚的饭我们也不好意思吃了,找个借口就先行溜了。” “不急,不急!放心,放心!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顺手的小事,明日再说,哈哈。”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看你呀,就是想让我们吃好喝好,然后就不好拒绝你了,对!”红红狠狠地盯了一眼吕侯。 吕侯只是大笑不作回应。 第138章 西沙城的难题 当日晚宴只有吕家三人及少数军中将领作陪,东方几人坐了左首几个位置,看来对几人是十分重视了,越是这样,估计遇到的问题越难处理。 众人畅谈正欢,一比吕侯还壮实一点的少年武将进了厅来。 “未将参见大将军及众位大人,属下来迟还请将军责罚。”来人虽生得雄伟,可脸上稚气未脱,年龄应该不大。 吕怀伯放下酒杯满脸笑意,“呵呵,没事没事,我们也才开始没多久,快入座!”看来吕怀伯对此少年很是爱惜。 “是!”少年应声后坐在了右首末座。 少年刚入座就直直地盯着红红的方向,左手提壶右手端了一杯酒径直走了过去,经过红红的时候用力盯了一眼,“东方先生,几年未见东方先生还是有如京城一别时的模样,丝毫未见变化,我先敬先生一杯。” 其余人在少年起身之时就放下了手中酒筷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东方也端杯站了起来,当年带云远、红红进京城可没认识多少人,过了六七年还是少年的只有一人了。 “呵呵,现在要是在大街上遇到你,不主动与我打招呼的话,我肯定认不出你来,童渊!这六七年来你的变化可是很大呀。” 这少年就是当初在京城比武连胜,最终输给红红的童渊,难怪一入座就直直地盯着红红。 童渊在京城后来的比赛中得了第一,回了西境以后,吕家更是重视,没多久就接入了吕府教导,童渊也知道了以前都是吕家在帮助自己,心存感激也就留在了吕家。然后如同吕家子弟一样入了军旅,与吕家子弟相比,除了不姓吕,其余的并无二意。 况且吕怀伯也收了童渊为义子,只是未赐吕姓,吕怀伯教导童渊虽入吕府,可始终要记得自己是童家后人,万不可忘了本,只有不忘本才能不忘民,不忘国。 穷人家说“富贵不能淫”多少有些无奈,贵人家说“富贵不能淫”自没有那一分无奈,多是做为子孙品性教导而言之。 然后童渊来到了云远与红红面前,“哈哈,两位也是好久不见了,越是风采照人,我们共饮一杯如何?” 云远、红红又见故人,而且一看就知道童渊很受众人爱惜,未来前途光明,也是高兴,端了两杯茶水就站了起来。 童渊一见两人杯中之物颜色就知道非酒,“男子汉大丈夫这种场合怎么可以喝这,来来来,我为你们斟酒。”说着就放下自己右手中的酒杯,要去抢过两人酒杯改茶为酒。 “哎,别别别!”云远与红红连挡住了童渊。“书院有规定我们现在还不能喝酒,这不是还有东方看着我们嘛。要是能喝,或者东方不在,看我们不直接喝翻你,哈哈。” 童渊看了看东方,东方点了点头,童渊也就不执意要求了,“好!那今日你们就以茶代酒,来干!” 三人喝完以后堂上恢复了热闹,最终不少人喝得醉醺醺,害得云远、红红好奇得紧:这酒有这么好喝吗?什么时候得试试。 走时,童渊拉着红红的手,“我跟你说,江星,你可别走,明天我们要再比一场。我跟你说,我这么多年来进步可是很大的,我一定不会再输给你了。” 走了几步童渊又踉跄走了回来,带着一身酒气贴着红红耳朵继续说,“不过得先说好了,你可不准用术法,嘿嘿嘿嘿。” “行行行!你说了算,等你明天酒醒了就打!” 红红摸了摸身上童渊摸过的地方,闻了闻手一脸嫌弃,这酒肯定不好喝!都什么味呀! 堂上只余吕侯送东方几人,所以吕侯喝得并不多还算清醒。 “呵呵,东方见笑了,军中之人多直爽,喝酒更是直爽,让东方兄见了他们酒后丑态,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 “那今日东方你们就先休息,明日我再来请几位议事。”吕侯抱拳告辞。 “开始的时候见他们喝得这么高兴,还以为酒多好喝呢。童渊对着我出了几口气弄得我满身臭味,看来这酒是一点都不好喝!”吕侯走远后红红才开始抱怨。 “是有点难闻。”云远想得也和红红一样,“东方,你也喝了不少酒,怎么没发臭呀?” “我?酒量好呀!千杯不醉说的就是我。而且这酒呀,有些人喝完是臭的,可喝的时候真不错。” “那意思这酒味道还不错了?” “呃,其实酒的味道并不好喝,但一起喝酒的人不同滋味是不同的,今日的酒嘛,只能说一般。” “理解不了。”云远、红红都摇了摇头。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吕侯就来请东方几人了,来到了军机厅,不少将领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童渊也在。 “不好意思呀,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失态了?”其余人寒喧的时候童渊靠近了云远、红红道歉。 “没有失态呀,只是那酒喝完后确实不好闻,害得我洗澡都洗了好久才把味洗没,以后喝完酒呀可得离我远点,嘻嘻!”红红几句玩笑话就把昨晚的事略了过去。 “诸位。”吕怀伯开口了,其余人目光都集中了上去。 “目前我们遇到的难题已经拦住我们快一个月了,现在送信给京城的话一来一往时间也不短,等京城派人来处理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受影响了,本来没其余法子的话就准备用最笨的办法让大家冒险了。幸好吕侯遇到了东方先生可能有破解之法,那就请吕浩给东方先生详细讲讲怎么回事。” “是,将军!”吕浩站了出来指了指西沙城的沙盘。 “请东方先生看这儿。西沙城处于我大夏西境,与黄沙国接壤,终年少雨,南北两侧连接山脉。当初建城之时为固守此地,上,请高人于山脉之间开辟水道,集高山雪融之水入城;下,动万千民众掘深井取地下水脉。有了这上下两条水源才得以让民众安居乐业,保此城长久。在西境水就是生命。” “雪山上的融水供人畜饮用,地下的井水供农田灌溉,几百年来一直如此也未出什么问题。但前段时间,雪山上的融水减少了,不止减少了,水质也出现了问题,老人小孩饮用后出现了腹痛不已的情况。” “现在为了保证百姓正常饮水所需,已经开始对雪山融水及部分地下井水进行处理后使用。可这也不是长久之法,要是雪山上的融水进一步减少,那只得迁人离城了,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难免城防空虚,给了黄沙国进犯之机,到时影响的就不只是一城百姓了,整体西境都会受影响。” “嗯。” “简单而言,现在就是遇到了水源的问题。你们派人探查过了山脉水道没有,是否水道出了问题?或者是山脉积雪减少,所以融水不足?” “我们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的,以为是水道堵塞或者有死物在水道里影响了水质,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所以就按平日习惯安排了士兵沿着水道一路上行探查,并未发现异样。普通士兵探查高度有限,未发现问题我们派了军中高手继续向上探查,直到探查到雪线仍未发现异常。” “那这样基本可以排除水道的问题了。”东方摸了摸下巴,“继续说。”东方相信不可能只探查到这点就把西境守军给难住了。 “嗯,既然水道没有问题,我们就换了个思路,先不查水流减少的问题,改探查水质发生问题的原因,我们沿着水道从多个地点取水查验,排除了人为投毒的因素。城里的药师实在查不出原因,事态却越来越严重了,开始有人死了。” 听到这儿东方几人脸色都严肃了,要是大规模出现死亡事件,那这城就危了。 “不过还好,暂时只出现了一例死亡,死者年龄也很大了,饮用了雪山融水只是诱因,可也是这一例死亡让我们发现了端倪。”吕浩沉声说道。 “妖气!尸体送来的时候仵作并未查出异样,死者家人将尸体带回家里请道人做法事时,城里的道观抽不出人手,就请了一正好在城里的云游道士,这云游道士到了死者家里一看死者,就直言死得蹊跷。” “死者家人以为是有人害死了家里人,立即就报了官,官府之人带着仵作又来到死者家里,仵作仔细查验仍未查出异样,只得询问道人有何蹊跷。” “那道人确实有些手段,在众人眼前施了个术法,死者嘴唇微开,几缕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从嘴里飘出,随后又拿出一琉璃瓶将寒气封进了瓶子。然后对当时在场的人说‘这就是蹊跷之物’。” “当时在场的人也看不明白那是何物,只得开口问了,那道人说这是妖气,大妖的妖气。再继续请教那道人关于这妖物之事,却只摇头不语” 吕浩从一旁拿出了一琉璃瓶,里面现在只有两三缕淡得快要看不见的白色寒气在里面游走。 “这道士有一手呀!现在他人呢?”东方见此顿时产生了一丝兴趣。 第139章 上山 “我们也想留住那道人,可是那道人做完法事就不见了。” “不见了?就没派人盯着他?” “自然是派了人盯着的,还是军中负责侦察的好手,可就是那样不见了,谁也没发现是怎么消失的。” “要是对方是高人,躲过普通军士侦察还是不难的。” “那这东西,东方先生能看出来是什么吗?到底是不是妖气?我军中勇猛杀敌之人不少,战场之事烂熟于心。可论到战场之外的见识,确有不足。” 东方接过瓶子,细细端详了片刻,“不错,那道人说的是真的,大妖的妖气。那道人修为应该不低,这妖气虽然消散了不少,可按你们的描述,刚抽出之时也是很淡薄的妖气。潜藏在人体内的稀薄妖气,一眼就能看出,修为不会低于虚神境,神魂感应之力至少也是虚神境的水准。他想逃离你们的跟踪,轻而易举。” “大妖?我军曾经也有搏杀妖物的经历,可每次损失都很严重。东方能看出来这大妖修为有多强吗?” “妖气太淡,看不出深浅。” “那可怎么办?” 面对吕浩的问题,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吕怀伯也皱起了眉头。真要派人去京城求援?那得派军中精锐中的精锐了,时间耽搁久了的话损失太大。 “东方,你有办法?”云远拉了拉东方的衣袖。云远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有期盼、有愕然。 东方回头看了看云远,云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还是在云远小的时候,东方接云远一路向书院走去,刚开始看到街上糖葫芦的时候央求东方买一串会拉一拉东方的衣袖,后来看见喜欢的书了会拉一拉东方的衣袖,再后来读书有不明白的地方要请教的时候拉一拉东方的衣袖。 好多年过去了,东方都快忘记了小时候云远拉过自己的衣袖。 “先生,我会照顾好小远的。”东方心里默默想着。 “当然可以!”东方笑得很灿烂,伸手摸了摸了云远的脑袋,像云远小的时候一样,把他头发给撩乱。 听到心里想要的答案,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东方先生果然如同小儿说的一样天纵之材,什么问题都难不住先生。还请先生助我等为民除妖。”吕怀伯开了口,东方就不好拒绝了。 “还请先生助我等为民除妖!”其余堂中将领单膝下跪抱拳向东方请求。 “各位还请起,吕侯也算我友人,友人有难怎可视而不见。”东方虚扶了一下众人。 “谢先生。” 吕侯起身拍了拍东方的肩膀,“那东方你说要怎么办?” “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书院的同门还要在西沙城呆上几天,我得先回去给副院长说明情况,万一这大妖实力非凡也好有个准备。” “需要老夫作陪一起去吗?毕竟我作为西沙城主人,书院副院长来访,我也应该出面见上一见,也免有失地主之谊。” 东方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后就带着吕家三人去了书院下榻的客栈,客栈里还有一部分学生未外门游历,见东方三人与三位身穿华服之人去了明院长房间。 经过东方引荐说明,明院长大概了解了什么事,又将伍时叫了过来商量了一番。看时间还来得及,书院众人决定协助将军府一起将此事了结再去黄沙国。 吕怀伯站了起来郑重抱拳致谢,吕家两子也紧跟着站在了吕怀伯身后,“我代表全城百姓感谢书院了!” 明院长起身笑着摆了摆手,“呵呵,不用客气了,庇护众生本就是书院的一份职责,更何况这事根据东方的判断我们也有能力帮助老将军解决,有何可谢的。可要是超出了我们能力范畴” 没等明院长说完,吕老将军就将话接了过去,“在是那样我定确保书院众人安稳出城。书院弟子均是未来大夏栋梁之材,怎可折损在我这,那老夫罪过就大了。” 明院长摇了摇头,“吕老将军误会了,我书院之人还不至于贪生怕死,我想说的是,要是超出了我们能力范畴,我们也只能帮助你们尽快转移百姓,尽量减少损失罢了,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吕怀伯点了点头。 “那东方你就随老将军专心处理此事,有何进展随时告之我等。我也会提前筹备镇妖之事,大可放心。” “是,院长!”东方应了下来就随着吕家三人回了将军府。 在回府的路上,吕浩问道,“明院长筹备镇妖之事,可我见院长一副文弱慈祥书生之貌,也没在院长身上感觉到任何一丝修武气息,难道明院长也是武学高人?” 东方笑着回应,“明院长是纯粹的文人,未曾修武,也没有一丝修为。至于院长所说的筹备镇妖之事,不是一定要与妖物打打杀杀才能镇妖,文人也有自己的手段,如果到时需要他们出手,你就知道了。” 这还是吕浩第一次知道纯粹的读书人也可以镇妖。 回到府里又召集了军中主要将领,吕浩先把书院将协助进行镇妖的事说了,再开始讨论到底怎么做。 “既然大致确定了这次雪山融水问题是妖物所致,那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妖物在哪儿,查明妖物的实力再做打算。同时城里还得做一些防备措施,要是与妖物动起手来的话,还是不要伤及无辜的好。” “东方先生说得一针见血,找到妖物,镇杀妖物这事就解决了,可惜术业有专攻,这事就要麻烦先生了,有何需要直接吩咐就是,我等定全力支持。至于城里的防备之事交给我们就是了,边境城市随时防范敌国入侵,这块一直是有准备的。” “好,那就请将军借山川图一用,查到妖物一事,没有比山川图更快的了。” 堂内将领面面相觑,还是与东方几个熟的吕侯解释,“东方兄,你也知道,西沙城是边境军事重城,我们这有顶级的大势图。可山川图的品阶并不高,历年来都没有听说有什么厉害妖物敢在大城附近出没,除非是来找人寻仇的。当初从那云游道士那儿知道可能是妖物作乱时,已经探查过府里的山川图了,什么也没有发现。要不东方兄你再试下?” 用图之人修为不同山川图发挥的功效也不同,可要是品阶不高,修为再强的人也没法,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不过东方还是去试了试,看能否发现其余一些蛛丝马迹,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府里的山川图只能查明周遭山川地理走势,并无其余功效。 “那怎么办?” “那就要请将军派几人陪我一同走一遍雪山水道了。” 吕侯、童渊主动要求陪东方去,相对其余人都是此熟人,吕怀伯就同意了。 几人出了将军府就往城边走去,远处能看到一重兵把守的建筑,也能隐隐约约听到水流之声,越是靠近水声越大。经吕侯介绍这就是城里两座水房之一,一南一北,分别接引南北两边的雪山融水,这一水房就是南侧的水房。 “有两座水房,那到底是哪边的融水出了问题呢?”云远问了问。 “不清楚,毕竟我们也才知道是妖物引起的,还来不及探查。” “没事。”红红踮脚拍了拍童渊的肩膀,“大不了我们两边都走上一遭。” 水房是城里的重地,见是吕侯带人前来,守卫的将士才没有过多盘查。要是其余人的话就没这么容易了,水房要是被奸细混入了,那半城之人都会受到影响。 经过层层守卫,几人入了水房,里面就是一个很大的人工水湖依山而建,有十八条宽约半丈的水道引水而入,山势并不陡峭,潺潺水声入耳,身临清凉水地,倒也是种享受。 “这水道有十八条吗?那两边加起来就得三十六条,恐怕三两日走不完。” “放心,没有这么多,总共就只有两条水道。”吕侯一边带路一边给众人解释,“当初朝廷改造此城的时候,设置水房考虑到如果一条水道直接从山下飞流而下,对地面冲击太大怕长久为之影响地势稳定,而设置多条水道,开辟难度太高。所以决定只在上面开辟一条水道,临近山脚时将山势削缓,然后分流为十八条水道。这样的话就只用开辟一条主水道,同时也确保了地势的稳定。” “那我们怎么上去?”红红指了指上面。 “请跟我往这边走。”吕侯继续带路,眼前的十八条水道边上都修有一条石板路,吕侯随意走了一条路,“这水道对于西沙城十分重要,每日里都有人进行巡查,一来维持水道通畅,二来也防范有人破坏。这脚下的石板路就是为此而建的,我们随意一条路都可以通向上面。” 几人沿着水流而上,在约摸出城上山的地方,设了一关卡,为众人提供御寒衣物,山上可是雪山,一般人以城里的衣着上山是受不了的。 第140章 下山 东方没要,这上山的路一定不短,东方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样慢慢一路沿山探查而上,那样的话一上一下估计就得好几天了,时间对于城里普通人来说可是很宝贵的。要不是考虑到还有其余四人,东方直接就飞上山了。 其余几人也没要,修为都不算弱,短期内抵御雪山之寒还是可以的。 由于只有一条路,几人在东方的带领下展开身法迅速上山,没多久就来到了山上的那条宽大水道,宽约十来丈,深有一两丈,非人力也能为之,估计传说是真的,这水道是朝廷御空高手联手为之。 东方看了看水道,可从水道边上的水迹看出最近水量少了很多,又隔空取了一口水尝了尝又吐到了一边,“没错,水是有问题。” “东方,你是不是不如那云游道人呀?那道人看一眼死人就知道有妖气,你还要尝一尝才能确定。”红红见东方取水后确认有妖气就开始取笑他了。 “你懂个屁!妖气离体后在活人、活物之中如果没有生气强则会受生气压制,在死人、死物之中少了生气压制,自然更好察觉。” “那水也分活水?死水?” “当然,‘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就是这个理。流水一般就是活水,大多都可以直接饮用,长期淤积一地的水多为死水,人喝了可是会出问题的。” “那要是妖气在活人、活物之中比生气强呢,会怎么样?” “小远问的问题就要有意思一点了。以人为例,为什么生了大病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就因为其缺少生气。为什么同为老人有人鹤发童颜有人垂垂老矣,也是因为生气不同。没了生气人也就死了。妖气入体要是压过了生气,就看谁能耗过谁了,离体的妖气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早晚会耗尽的。” “哦,这样的话,那城里死去的那位老人,可能就是被那稀薄的妖气给耗尽的?”童渊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如果平日里书院游学是这样的,那还挺有意思的。 “应该是的了。” “那妖气入体要是被人的生气所耗尽,除了可能会让人大病一场就没有其余害处了?” “怎么可能,有些事是不可逆的,长久被妖气所染,可能会人不人、妖不妖的。”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上山,看能否有什么大的发现。”东方每融一段路都停下来尝上两口水,越到上面水里的妖气越浓,但这也只是对于东方这样的高手才能感觉到。 路上遇到多批巡查军士,见有人迅速从山下向山上赶来立即拔刀提枪防范,但见吕侯跟在队里也就放松了下来。 这一路马不停蹄上山,路也越来越不好走,山上水道里水少了,几人的修为也能勉强看出些门道。 东方自不多说,红红一路下来未见异常,童渊呼吸稍有加重,云远体内气息运行不停倒也能赶上,看似年龄最长的吕侯胜在常年军旅经历,单纯以体力支撑跟了上来。 “哦,终于到了雪线。”踏上雪地吕侯明显松了一口气,地面已经稀稀拉拉地散着一些白雪。 东方尝了一口雪,“有意思,这一路上来,水道里的水一直有妖气,可到了这,这雪居然没有一丝妖气,就是普通的雪而已。” “难道那妖气不是从山上渗入雪山融水里,是在半道?”吕侯提出了个想法。 “不可能,踏上雪线前我还尝了尝,妖气依然存在。”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水道在这已经没了,那些约隐约现的应该是剑痕或者刀痕。”童渊看了看周边,这水道沿着山脉沟壑而上,到了雪线的位置水道就不再向上开辟,只是斜着有十几道小型沟壑伸向雪山,依靠雪山上的融水自然汇聚,如同人的手掌一样,搭在了上面。 “那我们就继续向上,总能发现些端倪。” 几人继续向上而行,东方踏雪而行,除了吕侯走了一段时间雪太深无法继续外,其余几人又向上走了一段,终于找到一大块裸露的石头平台。 “怎么样?我们还要向上吗?”“怎么只向上走了一点,却比刚才冷了好多!”几个年轻人一开口,嘴里呼出大片的白气。 东方尝了一口雪“呸”地一下就吐了出去,“这哪儿还是雪呀。”东方吐干净入口的雪渣后,看了看山下,又望了望山上,稍加思索就下去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吕侯见东方下来了连问道。 “先下山再说。” 红红原来想带几人御水而行,可被东方止住了,一般人可没有御水的功夫,红红妖灵的身份还是不要让人产生怀疑为好。 下了山天已经大黑了,次日一早,众人又聚焦在一起,东方让吕侯把一路探查的情况给大家说了说,自己飞身而起,直接上了北方的雪山。 “这就是御空的高人?真让我等开眼呀。”堂上的武人见东方冲天而去,无有不羡慕的。 吕侯向众人说明结束,一道流光飞逝而入,不是东方又是谁。不由让众武将思考,如果两军对垒,有御空高手突入军中取上将首级,可有对策,除了己方也以御空高手威慑,似乎是没有其余对策的。 “北边的雪山我已经探查过了,与南方相比妖气弱了许多,而且山上的雪问题不大。” “那不是意味着一南一北有两波妖物盘桓?” “应该是的。” “可为什么就看上了我们这偏僻贫瘠之地,我们也查了本地大势图,历年来从来没发生过类似之事。” “谁知道呢!” “雪山这么大,我们应该怎样找到并镇杀这些妖物呢?”一群人总算有人问到了关键之处。 一群人又将目光聚焦到了东方身上,不可能让军队直接上雪山满山搜查,先不说能不能找到,打不打得过,单是雪山的补给就是一大难题,雪山上作战就更难了。 “我们现在对盘桓在此的妖物了解还是太少了,在这也讨论不出什么,你们还是负责城里防备之事,我去向院长禀报后看能不能商量出什么对策。”随后东方就带着云远、红红回了院长所在客栈。 几人向院长、伍时及其余几位领队的先生说明情况后,各自陷入了思考。 “意思就是,现在的难题就三点:如何找到妖物,找到后如何处理这妖物以及如何防止处理过程中到伤及无辜。第一点就把我们给难住了对。” “嗯!” “要是有高阶山川图就好了,哪用我们这么费事。” “高阶山川图?整个大夏也没几张,京城里是肯定有一张的,那玩意可不好养。” “其实方舟里就有一张山川图。” 听明院长如此说,所有人都愣了,还不知道方舟里有这样的宝物。 “书院里的一些方舟是配有山川图的,特别是大型方舟,大型方舟一般用于出远门使用,而且船上人多,为了保证船上弟子安全就配了山川图,在情况不明或危险之地,可以开启山川图探知周边情况。” “那问题不就解决了?” “不过,方舟上的山川图与各地城池中的山川图是不一样的,各地城池中的山川图探知范围是固定的,大多山川地貌在制图时探查一次即可,对于定居于其地的神仙、鬼修、山野妖物也可由当地官府提供信息后标于图上。方舟上的山川图是一张空白的山川图,要使用的话,相当于每使用一次就是制一次图,一张山川图制图之时的消耗巨大,不是我们现在这么一点人能做的。” “那就是没办法了?” “也不是,方舟内的山川图与各地使用的也略有不同,因为这图主要是为了能探查方舟所处之地周围的形势,所以范围没有各地使用的那么广,约摸也就方圆百里,而且离得越远探查能力越弱,超出八十里范围的话就只能探查出大致地型及远行修为以上之人。三十里之内是探查最为细致。” “这图与朝廷所用之图相比范围小了不少,许多功用也没有,可胜在方便随时可用,这也很了不起了,要是单以个人修为,要想感知三十里之内的情形,不知天上人是否有这样的能力。” “这样的山川图以前闻所未闻,是大夏国为我书院制作的?” 明院长摇了摇头,“这图大夏是制不出的,乃是书院自行制的。” “啊?我书院中还有如此高人?为何平日里都没听说过。”在场之人在书院皆有一定地位,对于书院的了解远超常人,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东方倒是大概猜到是谁了,明院长后来的话也证实了东方所想。 “这是院长制的。” 得知院长还有这样的本事,在众人心目中,院长是越来越神秘了,似乎无所不能,可也无人知晓院长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那现在最大的难题就解决了。” “不,我们还面临一大难题。” 第141章 老道人 “什么难题?” “御使这山川图所需之力庞大,一般需要三位御空境高手驱动,现在我们这只有一人。”听完明院长所说,所有人都看向了东方,在场之人只有东方一人是御空境。 “要不问问将军府,军中是否有御空境高手,借来一用?” “不可能的,各国之间早有约定,御空高手不可入军武参与战事,御空高手一个可敌千军万马,上了战场对普通人是灭顶之灾。” “也可以问一问嘛,万一有呢,就算没在军中,城内有的话也是可以的。” “唉,也只有先此一试了,东方,你去问问。” 东方立即就去了将军府,询问军中或城中是否有御空高手,书院有法找到这妖物,但还需两名御空高手相助。 吕家三人相互看了看只得苦笑,“你应该知道,各国间有约定御空高手是不可以参军的,再过几十上百年,童渊可能能修到御空境,到时他就得离开军武了。而西沙城地处荒凉,并非人杰地灵之处,很少有御空境之人。不过我们可以在城内张贴告示,求访高人相助。”没有其余办法也只有如此一试了。 东方回到书院所在客栈正欲敲门进入院长屋内,就听到里面有人正与院长等人谈笑,东方敲了敲门进了屋里,见一老道坐于院长左首,东方还未开口,那道人先开了口。 “年轻人,很不错呀!千年难遇的奇才!”对此其余人都没有惊讶的,书院人都知道。 东方看了看明院长,握拳问了问,“敢问道长是?” “哦,我呀,我就是发现那妖气的老头,对了,我那琉璃瓶是在你那儿,什么时候还给我,我们这些云游道人都是穷鬼,那琉璃瓶对于我来说可是精贵东西。” 老道就坐在东方不远处,东方却在道人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修为,能发现妖气并拘出之人,东方可不信是普通人。 “年轻人,不用探查了,我和你修为一样,只是隐匿功夫比你强些,知道你们要找御空高手帮忙,所以我就来了。” “本来我都快要离开西沙城了,那妖物无论怎样为祸此地与我呢也没什么关系,可还是管不住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正好又听到你们刚才在屋里说的话,我就不请自来了。” 东方一下就郁闷了,自己的谈话对方早就听到了,可自己一丝都没发觉,让东方吃瘪的事可不多。 其余人也有想反驳道人的,修道之人怎能如此,见百姓立于危墙之下视而不见,不知拯救苍生本就是修道之人本份吗?明院长摆了摆手止住了众人。 “那道长如何称呼?” “云游野道,名字有何可记挂的,叫我‘老头’或者‘老道士’都可以,随你们便了。”道人岁数不小,修为不低,却一点仙风道骨的气质也没有。 “道长不愿意告知名讳我们也不好强求,那以后就以道长相称了。” “行。” “道长既然听到我们谈话,知道我们现在需要三位御空高手,刚才我去了将军府,城里是没有这样的高手,现在加上道长也才两人。” “年轻人,也不一定要三人嘛,我看我们两个人就够了。三个人应该指的是需要三个人的功力,你呢是奇才,你多出点力,我也咬牙拼把老命,应该能抵得上三人。” 这三人到底要的是三个人的功力还是需要三个人能才驱动,书院众人都看向了明院长。 “你们都不用看我,我又不会修武,哪知道这些。” “看看就知道了。”老道人下了定论,屋内之人朝渡口而去,在城里取出方舟难免引人围观非议。 在去渡口的路上,老道人又闲聊开了,“要是再过几年就好了,那小子不简单,论资质也是千年难遇的奇才,非人呀!”老道人指了指红红。 红红一愣,然后就面露得意之色向东方挑了挑眉毛,看,我可不弱于你。 不过在东方和云远听来,最后三个字才是关键,“非人呀”,这是老道的夸奖之辞还是看出了什么来? 红红拥有书院特制的玉佩,外人是很难看出红红真实情况的。可是道人现在的表现太过深不可测,不妙呀! 东方只得装着不知道,“这我师弟资质确实不错。” “哪这一个呢?也跟在你屁股后面,也是你师弟?”老道人又指了指云远。 云远就比红红有礼多了,见老道人点了点自己,向老道人行了一礼,“是的,道长,我叫云远,也是东方的师弟。” “呵呵,你也不错,能走出来可不容易。根基最终能留下多少,可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云远疑惑地看了看老道,又看了看东方。 老道人见云远如此,也看了看东方,东方吹着口哨翻眼望天当什么都不知道,老道打了个哈哈,“是我妄言了,小友不必在意。每个人的根基不同,根基的好坏对于初入武道的人影响很大,根基越好修道越是得心应手。” “可根基再好,后天不努力,根基慢慢地也就会消散,所以小友,你可要努力呀!” 见东方如此表现,老道怎会猜不到,云远还不知道自己的根基是受人所赠。听老道人如此说,东方透过眼神向老道表示了感激。 “谢道长指点,我会记住的。”云远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每日里读书修武是极少停下来的。 到了渡口放出方舟,众人上船找到了山川图,开启以后图上约隐约现地出现了一些山川河流的痕迹,东方开始加大催动山川图的力度,图上的线条也越来越清晰,众人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周边的地形了。 老道也加入了进来,山川图上远处的地形也清晰了一点,不过最大的变化是已经有神仙、鬼物、妖修显示在图上了,最先显现出来的就是城里神庙的神仙,逐渐显示出来的还有一些实力较弱的妖物、鬼修,多在城里偏僻之地,对本地没什么影响也没必要告之将军府进行清理了,城外,特别是大家都关心的雪山那边还看不真切。 两人停止了催动之力,东方已经微微见汗了,老道神色自若。 “道长真是高人!” 听到东方如此评价,老道连连摇头,“山野道人算什么高人呀,只是沾了你年轻人的光,你多出了些力,我偷了点懒而已。” 东方与老道人一起发力,又怎会不知道自己使了几分力,老道又使了几分力,老道是真的高人,至少比自己强。道家之人大多闲云野鹤惯了,性子懒散如此,东方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看来也不用三人,东方及道长两人功力深厚可以抵上三名御空境高手,那我们直接去往雪山那边。”明院长发了话,武时驾驱方舟往南方的雪山飞了过去。 方舟飞到雪山山顶持平的位置,虽说船上有阵法防护,可见山顶的凛凛寒风吹得雪花乱舞,也知道山上的气候不好受,而远处的西沙城只有一个拳头大小了。 这次东方与老道两人同时出手,山川图上迅速地显现出了四周的地貌,可雪山上一丝异常都没有显现出来,连最弱小的妖物都没有,难道雪山上没有妖物?或者妖物未在这附近,太于远了无法探知。 当初东方上山探查能够确定这妖物就在这山顶,一定是在方舟的探查范围之内的,那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妖物过于强大,两人出手还不能探查出妖物所在。越强大的神鬼妖修越难以探查,东方与道人只得加大探查力度,连老道胡须都有一丝颤抖。 “快看,有东西出现了。”红红指了指山川图,在雪山山顶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红点。 见有效果,东方开始全力御使山川图,老道神色也郑重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暗自运气催动山川图。 只见那山川图上的红点越变越大,很快就覆盖了整体山顶,还在不停地向山下漫延,快到雪线了才停了下来,除此之外再无异常。 收了功力的东方大口喘着气,老道也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内息,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谁也没说话,明院长与武时脸色也与两人一样。 “走,去另一座。”明院长发了话,武时连驾着方舟向北飞去,同样停在了与山顶同高的位置。 经过短暂的休息,东方再次提起一口气御使起了山川图,这次没花费多大力气山川图上就显示出了异样,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的红点出现在了图上,集中在山顶区域。 可东方与老道没有停下手来,依旧加大了催动功力,直至山川图无任何变化才停了手。 这次下来,东方大汗淋漓,云远连扶着东方坐了下来,明院长也将老道请坐了下来。东方凭空取出两颗丹药,取出的一刻药香四溢,送了一颗给老道人,自己服了另一颗。 “道长,这是书院里帮助功力恢复的丹药,只对御空境以上的人才有用,刚才消耗不小,此药可助道长恢复功力,后面的事还少不了道长出手相助呀。” 老道人看了看手中的药,笑着说,“这可是好东西,我穷惯了,这种好东西怎么舍得现在用了,还是留着以后用。你们放心,这点消耗我自己很快就能恢复。” 说完老道就将丹药收入了怀中,还轻轻地摸了摸胸口,确保这药安稳地待在自己怀里,像极了一个突然得到金元宝的贫苦老农,哪儿有一丝高手作派。 第142章 杀上一杀 “喂,你该不是怕我们下药害你不敢吃!”只有红红才会如此不知趣地乱说话。 “胡闹,江星你太无礼了。”东方难得地厉声喝斥了红红。 “没事,没事。”老道人摆手止住了东方,“小家伙,对于我们这个境界的人来说,能害我们的药可比能帮我们的药珍贵多了,我这种山野道人可还配不上那么珍贵的药,哈哈。” “道长抱歉了。”东方服下那药没多久脸色就好了许多,又转头对红红说,“你刚才所说之话,伤的不止是道长,更是伤的书院的名声。这两天你抄一遍书院的院规好好反省一下。” “是。”红红抄了都不知道多少院规了,自己闲下来的时候有时也会多抄几份,再被罚的时候就不用抄了。 红红默默地想着自己还有四五份,这次交一份给东方,还有存货,不怕! “重新抄一份,不要拿你提前抄好的来糊弄我。” 红红和云远一样,有什么小心思总是会被东方看穿。 “这次的事不简单,我们还是先回城,得从长计议。”众人听了明院长的话,直接就回了渡口,进了城就直奔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守卫见是东方带着一群人来也没拦着,毕竟将军早有吩咐东方带的人可随意与其一起进出。 东方直接就带着众人去找吕侯,吕侯是见过明院长几人的,只是多了一道人影没见过,以眼神示意东方,这道人是不是自己说的那个道人,东方点了点头。 “此事一会再说,我们还是先去军机厅,关于这妖物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 听闻此喜讯,吕侯立即就差我去请父亲、兄长及军中主要将领,看来东方这次带这么多人来就是要讨论如何对付这妖物了。 几人在厅里稍事休息不久,其余人都到了,所有人落座以后吕侯才将厅内的人相互介绍认识,介绍到老道人的时候,东方开了口,“这位道长就是发现妖气的那位道长,这次上山控查能发现这妖物道长也出了大力,后面我对付这妖物也离不开道长的出手。” 从东方的语气之中可以听出东方对道人十分尊重,吕怀伯及军中将领都起身见礼道谢,道长笑着摆了摆手,“山野道人,不足挂齿。” “刚才东方兄说已经探查清了妖物情况,此次召集大家相信就是为了讨论如何应对此事,还请东方兄细说。” “我们找到了妖物。”说到正事东方脸色并不好看。 “有多少?很难对付?”将军府中人见东方神色凝重也紧张了起来。 “南面山上只有一个,北面山上有几百个。” 东方说完厅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安静,听东方先生继续说。”吕怀伯止住了众人的讨论。 “北面的好对付,实力都一般。南面的很麻烦。”东方这样的御空境高手都说麻烦,那应该真的不好对付了。“南面只有一个,应该是这群妖修的首领,修为不会低于御空。” “那我们应该有优势,我们有先生和道长两人。” 东方还没发话,老道先开了口,“你们先不要惦记着我,我人老了,可经不起折腾,打打杀杀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我在后面压阵就是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高人”在厅里的很多人心里都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不名对老道人有些看法不满。 “那先生与那妖修对战可有把握。” 东方摇了摇头,“一般的妖物倒也不怕,但这妖物太大了。” “大?”云远与红红对看了一眼,心里想着,“那山川图上的一大片红色,不会是一个妖修!” “山顶雪线以上的部分,都被那妖物的身体覆盖了。”东方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云远的猜想,而厅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这么大的妖物,简直非人力可对抗呀。”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妖物来我们西沙城,难道我们这有什么天材地宝?” “这事得立即向京城禀报,请朝廷定夺。” 现在连吕怀伯都皱起了眉头。 等众人消化了这惊人的消息,东方才继续说,“现在送消息去京城一来一回时间太长了,还得要吕将军定夺如何处置。”吕怀伯终究是本地最高父母官,涉及一城之百姓生死的大事,还需要他来定夺。 吕怀伯抚了抚白须看向东方,“先生可愿为了西沙万行百姓与那妖一战?”看来吕怀伯心中已有决策。 东方看了看明院长,明院长示意东方自己决定。 “东方愿战。” 最大的战力同意了,事情就成了一半,吕怀伯又看向了老道人,“道长可愿为东方先生略阵?” “这没问题。” “谢道长。” “军中各位可愿一战?” 厅中将领皆起身抱拳,“某愿死战。” 吕怀伯起身向书院众人抱拳,最后对明院长说,“还请书院协助谋划。” “读书人的本分之事,当仁不让。”明院长应了下来。 众人又细细谋划了一番,先能将城里的民众迁出城的都迁出城,不能迁出城的都搬到了城中军事阵地里,城里的治安维护这些也交给了军队。 同时这么大的事,虽说已然决定如何了,但还是要向朝廷禀报的,如何禀报这些事吕浩轻车熟路就不多做安排。 南方的这一大妖只有东方来对付了,北方那些开始没注意,大家都只注意到了大妖,北面的东方说好对付,也是站在东方的角度,对于普通军士,可也不好对付,所以决定尽量在城墙之外对付这些妖物,要是对付不了,还有城墙守着,完全就是按攻城、守城的方式来作战。 书院中人也没闲着,会符箓之术的抓紧时间篆写镇妖符箓,看来说的书生镇杀妖物之术就是符箓之术了。 其中明院长是个中高手,可是这次出行并未带太多篆写符箓之术的材料,只得临时从城里搜集,并不多,倒里城里庙中的神仙提供了不少,可惜神力不高。 这时要是有大夏武神一样的神灵坐镇城中,那会轻松许多。 不过,要是有那样的神灵,也不会有妖物靠近的。 考虑到这些妖物栖身之地,老道人判断这些妖物应该是雪妖一类,可以多多准备火石之物,对普通的妖物应该有些许克制功效。 可城里这么大的动静,大量的军士在城外驻扎布阵,山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屑吗? 布置好以后,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东方、老道在一起,书院中人上了方舟开启阵法在空中观战,部分弟子和军将领一起去了城北布置符箓阵法协助即将到来的战事。 在方舟上的明院长面对着一张黄纸愁眉不展,这张纸是城里神仙经营多年之物,品阶不凡,篆写符箓所需的高阶丹砂、阵墨等一应物品院长都有,可唯独少了一支可用之笔,普通的笔无法将一应高阶之物隔为一体,挥洒书生意气,发挥各物功效从而制作一张完美符箓。 “院长为何事而愁,可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事?”伍时负责保护方舟上人的安全,见明院长愁眉不展自然得过问。 明院长将所愁之事给伍时说了,“要是能将此符箓画成,对付那大妖可能没什么用处,但对于北面小妖有大用,可一定程度压制妖物的实力,帮助普通兵士镇杀。” 符箓之术极为复杂,一般符箓普通黄纸、丹砂即可,更多的是看篆写之人的功力,顶级的符箓对于所用之物皆有讲究,特殊符文不是普通纸张能够承受的。 顶级符箓构造也颇为复杂,不是普通毫笔能够写成形的,更不是普通的墨能刻画的,画到一半可能就散了。 云远离明院长、武时先生较近,无意中听到两人对话,想起自己所用之笔。还是当初自己遇到小岚坠入她的地狱之术,东方破解后遇那方丈,渡化小岚后得了一平安符,那平安符云远送给了那小村里的柔弱小女孩,也叫小岚,到了书院后,书院托东方给了云远一支笔以及送出平安符的补偿。 起初之时东方只是感觉那笔比一般的笔更顺手,用了两年发现这笔不简单,没见一丝损耗,犹如新物。现在云远见识广了许多,却依然看不出这笔有什么特殊之处,但一定不是凡物。对此云远问过东方,东方没做解释,请教其余先生,入手就知非凡物,不过都说不出来有何不凡之处。 云远走近明院长及伍时后先道了个歉,“院长、先生,刚才学生无意中听到了院长所愁之事,还请见谅。” “哟,小远哟,没事,这也不是什么紧要之事,你听去了也就听去了。” 书院里的大多人都是知道云远的,陈先生的弟子,东方的师弟,名头还是很响的,这几年来云远在书院的表现虽不如东方耀眼,但也算可圈可点。 “刚才我听院长您说您可以篆写一符箓帮助镇杀妖物,只是缺一支合适的笔。我刚入书院的时候,书院送了我一支笔,我用了多年很不错,也请教过书院中的不少先生,都没看出这笔的来头,想来不是凡物,院长要不看一下?” “好,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给我看一看。” 云远凭空取出那笔,明院长取过一看就愣住了。 第143章 符箓之术 云远见明院长如此心中一惊,院长看出了什么吗? “明院长,这笔是有什么来头?” 回过神来的明院长没回答云远,反而问了这笔是怎么来的。云远把小岚的事给明院长讲了一下。 明院长点了点头,“书院是鼓励弟子多行善事的,你将平安符给了那小女孩,书院补偿你也是符合书院规定的。” “那这笔有何特殊之处?” “这笔呀,一般人还真不知道。我倒是知道,一会我可以给你演示一下它的一些特殊之处,可此物具体什么来头,还是等你以后自己慢慢发掘。” “这笔很珍贵?” 明院长点了点头,“不错,这笔你可得好好保管,不要有任何闪失。” “谨记院长教诲。”云远看了看那笔,重重地点了点头。 寻了一安静房间,明院长、伍时、云远与红红都在,红红是云远带来的,想让红红也见识见识符箓之术。 明院长将那西沙城神仙所送黄纸铺于桌面,又一一取出丹砂等所需之物,最后取过云远的笔,正气凝神,口中默念着什么,只见天地灵气开始向手中之笔凝聚,这一手就让云远等人大开眼界,能将天地灵气聚集为肉眼可见,这已经是传说中听说之事,天上人能否做到如此都无人知晓,要是肉身修炼能如此聚集天地灵气,那修为提升速度可令人咋舌。 云远等人未修习过符箓之术看不出其余门道,只能看出天地灵气聚集这一特殊之处。 随着明院长持笔在那黄纸之上泼墨,等收了笔,一阵金光闪烁过后没入黄纸,上面的纹路犹如浮云飘渺不定。云远见明院长喜上眉头,看来这符箓是成了。 “小远呀,有你这笔的加持,篆写符箓一事可省了大力,制成的符箓可算完美。” “恭喜院长,可惜我未曾学习符箓之术,看不出此中的高深之处。” “哈哈,符箓之术书院中学习之人本就不多,精通之人更是少见。不过你要是愿意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书院副院长亲授学问,这机会可难得得很! 就算红红这样平日里诸事皆不在乎之人也知道这机会有多珍贵,伍时心里也想着云远也算走了大运,明院长愿意亲授符箓之术,以后成为符箓大家是必定之事。 云远向明院长行了一礼,就在红红和伍时以为云远要答应下此事之时,云远却说,“抱歉,明院长,感谢院长的好意,我现在还不准备学习符箓之术。”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都很意外,明院长也想不到有人会拒绝自己的教导,红红、伍时想不到面对符箓一道一步登天的机会面前云远会放弃,就如同乞丐面对一大堆黄金却丝毫不动心,不取一毫一样。 “哦?你是担心符箓之术不堪大用?这个你放心,符箓之术大成之后,可摧山裂地镇杀鬼神,可改天换地呼风唤雨,杀伤力不比武道弱,还有诸多武道不可为之神通。” “院长,您误会了,我不是以为符箓之术是为无用之术,而是现在的书学生都还没读明白,武也没修出什么道来,还是不分心学习符箓之术了。我是个读书人,还是更想把书中的道理读得多一点,更想在这天地这间多对人讲一些书中的道理。” 见云远说得真切,明院长略有失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勉强云远,可心里也有一丝喜悦,如此年轻之人却有如此心性,知取舍,即使是舍弃在他人看来十分珍贵之物,那只能说明,那人心中有更为坚定的理念。 这样的心性难得、这样的人难得,真不愧是陈先生的弟子呀,也不愧陈先生的眼光独到,能发现如此之人。 “不过以后我书读得多了,要是在符箓一道有什么不解之处,前来向院长请教,还请院长到时多多指点几句。”云远也不想完全驳了明院长的好意。 “哈哈,那是一定的。” “那请教一下院长,这笔是否是专为符箓一道准备的?” “不。”明院长摇了摇头,“这笔对于符箓一道修行有极大的帮助,能得到此笔的认同至少在符箓一道上是有天赋之人,所以我才想教你符箓之术,将此道让你传承下去。” “但这笔要是只用于符箓之术却是大材小用了。现在你还太年轻,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好,以后你慢慢探索,现在你只需知道一点,这笔是读书人的笔,你要是想做一个读书人,就好好对待这支笔。” “学生明白。” 明院长高兴地带着几人回到了先前的大厅,差人让安以陌从城北召了回来,将新篆写的符箓交给了安以陌,让他在妖群冲击的时候使用,帮助普通军士镇杀妖物。 书院里达到入室以上有厮杀经验的人愿意去帮忙的书院都不阻止,当然也不会强迫学生上那战场。 上了战场可是会死人的,谁能保证死的人不是自己。 突然,天空传来了东方宏亮的声音,“阁下盘桓于此,还请现身一见,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看来大战将要开始了,方舟上的学生都出了大厅准备观战,御空高手间的对战可是很难得一见的。 东方与老道人面对南方雪山凌空而立,东方说完对方却没有一丝回应,仿佛没有听到东方的话一样。 “既然如此,那只有请阁下现身一叙了。” 东方说完,抽出手中长剑虚空一斩,一道三尺高的剑光迸发而出斩向雪山,快要斩上时那剑光已然高达三十丈,山间的云雾也被剑光带出的罡风劈出一大道缺口。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御空境出手,连云远、红红也是第一次见东方以如此之力出手,这还是人吗? 那雪山总算有变化了,剑光触及之处,所有积雪都避了开去,如同有生命一样。轰地一声,只有积雪下的坚固寒石被劈得碎石纷飞。 东方出了一剑就收了剑,等了一会对方还是没有现身。 东方眉头一皱,不可能将整个雪山山顶都劈碎,虽然对于东方来说这可以做到,可要花费不少精力的。 “阁下如此便没有意思了,既然已经避开了我的剑光,又何必继续装看不见呢。” 山上终于有了变化,千年的坚冰积雪开始翻腾,飞快地向山顶汇集,一会一个高达三十丈的雪人屹立在雪山之巅。山上不少积雪奔涌而下,形成雪崩向西沙城袭去,好在城里的百姓都提前安排了,并未造成什么伤亡。 “人类近年来是越来越厉害了,如此年轻之人便有了此等实力,可与我等修行千年的大妖相提并论,不可限量呀!” “谢前辈夸奖,此番请前辈出来一叙确属逼不得已,还请前辈见识。” “哦?逼不得已?那还请小友说说所为何事?”雪山上的大妖怎会不知道何事,只是装傻而已。 东方初次带着几人上山探查,大妖发现东方实力非凡,故意收敛了气息藏匿自己,所以东方虽发现了端倪却没发现大妖真身。 前几次也是漂在空中的方舟前来探查,大妖感觉到了方舟上发出的探查之力,尽力收敛气息,可有感觉还是被对方发现了,这几日里来努力恢复元气,以便以更好的状态应对现在的局面。 不错,这大妖有伤在身,栖息于此地是想利用这雪山上的千年寒气疗伤。 这大妖迟迟不愿现身一是因为自身有伤不便现身,二是因为老道人的修为看不出深浅。老道人能凌空而立肯定是御空高手,可从他身上又感受不到一丝修为。要嘛就是道人深谙隐匿之术旁人无法查探,要嘛就是修为高出自己很多。 可无论是哪一种,对方御空境修为是不争的事实。 大妖看向了道人,“还不知道道长从何而来,也要插手?” “我?云游野道而已,不用管我,有话说的话你们说你们的,有架打的话你们打你们的。”老道人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老道人话这样说大妖可不敢这样想,毕竟搞不好这次自己的小命就会栽在这。 “前辈盘桓于此有段时日了,不知道前辈还要呆多久?”东方开始下逐客令了。 “我看这风光不错,约莫着还要待上十几二十年。你们放心,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和手下不会骚扰你们的。” 十几二十年,也好意思说。东方想着,“可前辈在此就算什么都不做,也犯了城里万千百姓的河水了,这可如何是好?” 要是身体无恙,大妖自能控制自身妖力,不外泄一丝,可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好,外泄是必然的,自身只能尽量控制,这样才有助于自己的恢复,所以也不是大妖故意为之。 但大妖并未将凡人看在眼中,在他们看来,世上凡人千千万万,死上一两城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哦,原来如此,可这的风光我十分喜欢,要不你让他们先搬离此处,十几二十年后我走了你们再回来?” “前辈真的没商量了?”东方眉头微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嗯”。看来大妖是下定决心不想走了。 第144章 开战 “那得罪了!” 东方说完如流光一样向大妖掠去,化为一道剑光直刺大妖眉心。 那大妖看着庞大却也灵活,冰雪大手化为硕大的拳头带着罡风朝着东方就挥了过去。 两人相交短暂一顿就各自分了开去,大妖在山顶一个趔趄向后退去,好在及时抓住了山顶才没掉落,东方回到了原位略占优势。 看来第一击双方都抱着掂量掂量对方实力的心思,没有出什么杀招。 两人心中有底后就又动起手来,大妖身形巨大只能立于山巅,东方相比这下身形小了许多,于空中各方进行攻击,可雪妖总能防住东方的每一击,最多只是身上的坚冰掉此冰屑,可转眼就又恢复如初了。 东方占着身形灵活的优势,雪妖占着雪山的优势,双脚定于山巅,源源不断地吸取山脉之中的寒冰力量,所以每次身形有所损伤都能迅速恢复过来。 其余观战之人除了老道人以外,只能看见一道道流光围着雪妖攻击,看不出其余门道。 这样下去谁也奈何不了谁,可雪妖等不了。 他们这边刚动手,北面山上的部下已经下山杀向西沙城了。能随他来此的都是手下精锐,只是和自己一样都受伤了,加之北方战场有些未着战甲之人布列有序,不断向战场各地施展符箓之术,压制着妖兵妖将的实力,特别是城墙上方有一红色符箓散发出一道道如水纹般的光芒,极大地削弱了妖将实力,双方倒也杀得胶着。 其中也有一些耀眼人物,这不,安以陌刚刚斩杀一头妖物就见战阵深处已有一披甲人形雪妖大杀四方,将其余妖物远远是甩在了后面,身边的兵士没有一合之敌。安以陌秀美的脸庞配着一身白衣,沾染了几缕雪妖倒也英气逼人,一个剑花甩干净长剑上的污血,安以陌就冲向了那人形雪妖,缠斗了在一起。 那大妖才来此地探查的时候发现这城也算有些实力,可那是对凡人而言,自己的妖兵妖将就算是受了伤,要是起了冲突,也能轻松杀光城里所有人。 可现在不知道从哪儿来了这么多会施展符箓之术的人,压制着己方的实力,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就算赢了自己的手下也得死个七七八八,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可不能折在这里。 山顶雪妖大吼一声,将远边的白云都震散了,身处方舟上的人就算有阵法护着,也感觉到了一股寒风袭来吹得长民乱舞。 那雪妖身形不断弱小,最终化为一丈高的人形,手持冰刀,全身如同琉璃一般,山顶的温度都升了不少,可见雪妖吸收了大量山中寒气,准备尽早结束战斗了。化为琉璃的雪妖总算飞离了山巅,东方灵活的优势不在,一人一妖斗得更是激烈。 “起!”随着雪妖一声低喝,一方圆百丈的寒冰领域将东方笼罩了进去。 如同山神在麓山,武神在夏京,院主在书院,均可借用经营的地势之力提升战力,甚至于可以以此后天立于不败之地。 离了这些地方,也有人想出了领域之法,将阵法施于本人四周,借此增强自身实力压制对手,能施展领域之法,对于天地之间虚空都有很深的领悟才行。 陷入领域之内,除了老道外的旁人已看不清东方的身形,只能模模糊糊看见有剑光闪烁,大家心都提了起来,东方可千万不要有事呀! 在领域之内,东方确实受了影响,开始落了下风,这样下去败下阵来是早晚的事。 但雪妖也不好受,本就有伤在身,又强行吸纳雪山千年寒气恢复自身实力施展领域,只要自身修为降下来,领域就无法支撑了,所以雪妖加紧了攻势,希望在领域消散之前制服东方。 领域内东方用力一剑逼开雪妖,在雪妖再次攻来之前收了长剑,换了一杆银白长枪,长枪枪身有云纹,一看就是以符箓之术附了不凡阵纹。 “好久没用过这枪了,来,我们再试上一试!” 东方手持长枪迎了上去,攻势也由使剑的飘逸灵动改为了长枪的娇若游龙。 一人一妖再次战在了一起,两人兵器相接,一击就打得雪妖的大刀出现了裂纹,从此雪妖再也不敢与东方长枪正面相接了,一下就陷入了被动。 东方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可面对自己凌厉一枪时,雪妖未和先前一样躲闪,任由枪尖刺向自己胸口,叮的一声,雪妖用自己的胸口硬接了一枪。 可除了那一声“叮”,没有其余迹象表明东方击中了对方。东方持枪愣在了那儿,雪妖用手轻轻推开东方抵在胸口的长枪,冷笑道,“你不用白费力了,我的身体可是比兵刃更加坚固,就算是站在这任你打,你也破不了我的身。” 东方不信,又转手攻了几手,无论是刺还是砸,雪妖站在那儿都硬受了下来,并无一丝伤害。 雪妖全盛之时确有金刚不坏之术,施术后能在很长时间内拥有金刚不坏之身,与人对战之时占尽优势。 可惜此时雪妖并非全盛之时,对战良久见迟迟无法拿下东方,只得试着以此法震慑东方,让东方认输。 “怎么样?还打吗?”雪妖双手抱胸轻蔑地看着东方。 东方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为什么不?来,继续!”说完东方身外也出现了领域特有的光泽,只是覆盖范围不大,约莫一丈,如若近身交战也能将对方纳入,随后东方又冲杀了过去。 这一手不止雪妖更加高看了一眼东方,雪妖领域外的老道人也频频点头。 真是天才呀! 原本以为东方年纪轻轻修为达到御空境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想不到已然领悟了部分领域之术,这可不只是天才二字可以形容的,只是不知这领域有所功效。 见东方施了领域,却不知对方领域有所功效,万一可以破了自己金刚之身那就不妙,因此雪妖也不愿再以身接枪,两人的形势又转为了起初之势,雪妖眉头又皱了起来。 北面,安以陌牵制住了那妖将,可其他地方的战线有些守不住了,兵士被杀得尸横遍野,可毕竟是边军,死伤那么多,相斗这么久也没有溃退。 方舟上的云远、红红见了,也向明院长申请过去支援,两人修为虽比不上安以陌,可也比普通兵士强不少,而且书院里的武院也带弟子外出历练与人、妖、鬼厮杀过,第一次上战场自保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与云远、红红一起下去的还有一些同境之人,先前去的至少都有远行境实力。明院长虽担心众弟子安危,可他们都有一颗为国为民的侠义之心,院长也不好凉了他们的热血,只得叮嘱注意安全就准了。 到了战场,吕怀伯见书院又有支援前来很是惊喜,普通兵士应对这些妖兵妖将确实难了些,伤亡已经不小了,这种情况需要的是强者出手,普通兵士辅助。可一见来人均是一脸稚气,最大者应该不过十六岁的样子,实在又不忍心让其上战场厮杀。 “吕将军请给我们下达军令,我们都是自愿的,也经明院长允许了。况且我们实力也不弱,定能有助了战势。”云远与将军府之人接触几天了相当熟悉,主动劝解起了吕大将军。 见吕怀伯仍未下定决心,云远一把拉过红红,“将军,江星实力可是比童渊还强几分的,当初京城里的比试,童渊就是输给了童渊。” 随后云远又一一介绍了其余人的实力好让吕怀伯心中有谱。 “将军不要以为我们只是普通的书生,书院里是带我们外出厮杀过的,不是未见过血的少年。” 听云远如此说,吕怀伯放心了些,见一双双炽热的眼睛盯着自己,吕怀伯下定决心安排了任务,两两一组奔赴战场镇杀妖兽,一入室一登堂,入室为主登堂为辅。 由于交战之地逐渐向城墙方向推进,有些已经快要到城外各地分布着的施放符箓之术书院弟子附近,因此云远他们优先前往这些地方支援,要是没有了符箓之术相助,战线会崩溃得更快。 云远与红红一组朝着最危急的一处赶去,其余人知道红红的实力并未与他相争,各自朝着先前指定的位置杀去。云远与红红赶到时,那妖兽离书院维持符箓之人已不足十丈,那同院弟子额头已见大汗,符箓之术也是要耗费大量精力的,距妖兽如此之近却无一丝退让之意,无愧于书院多年教导。 “撑住了,我们来助你!”身后传来了声音,那人回头一看,不是云远与红红二人又是谁,两人在书院可是名人,见二人前来支援,心里生起了一股底气,重重地嗯了一声以做回应。 “让!”红红大吼一声,凌空一跃跨过中间的兵士,落在了妖兽面前,云远紧随其后进行略阵。 也许是感觉到了红红的实力与普通的兵士不一样,那妖兽抛开了利爪上的尸体转向了两人,一双雪白的眼瞳微缩打量着两人。 第145章 江星的剑 红红也不多说,从尺璧之中取出一柄红色的利剑向妖兽杀了过去,这剑是红红小时那肚兜所化。 小时候是肚兜,在入室以后化为了长剑,想来是不凡的宝物,小时候红红没有自保之力化为肚兜可有防护之力,修武入室后化为利剑可助其攻伐。 有了这剑以后,先前书院送给自己的“水光”也就用得很少了,直到现在红红都没发现“水光”有何特殊之处。 那妖兽一爪挡了过去,普通的的器自己的利爪可是能轻松应对的。 “噗”的一声,妖兽的利爪应声而落,随后就是一声凄惨的吼声,四爪去一,受了重创的妖兽更加狂暴。 可就在此时,与东方交战的雪妖望向了云远与红红所在之地,红红似心有所感,也扭头看向了天空中那领域。 天空上的雪妖一拳逼开东方,拉开了与东方的距离突然说道,“停停,我们不打了,坐下来好好谈谈。” 东方一时没看懂对方的意思,只是见对方没继续出手,自己也停了下来,但心里暗自提防,这大妖性情不定,一会打一会不打难以琢磨。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雪妖撤了领域之法,同时口中发出几声怪音,北方战场上的妖兽全停了下来,然后退回了山上,只留下一脸疑惑的书院弟子与军中将士。 不过退了总是好事,吕怀伯立即就下令开始打扫战场救治伤兵,同时收编军队做好再次迎战的准备。 撤了领域之法方舟上的人总算能看清里面的情况下,东方与那雪妖好像停战了,在说着一些什么,老道人也飞了过去以防有什么不测。 “哦?你不愿意离开此地,我们也没法把城里百姓全迁走,你有什么想谈的?” “不不不,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止想和你谈,我还想和那边的一个人谈。”雪妖说着指了指北方的战场,“谈得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离开此地。” 东方与老道人交换了下眼神,决定先问下书院明院长意见。东方与老道人上了方舟与明院长说了声,现在众人都猜不透雪妖有何企图,只能先应下来走一步算一步。 东方向雪妖说明书院决定以后,雪妖提出立即去北方战场,要是去晚了可就找不到那人了。 三人一起飞向北方,“你到底还要与谁谈?”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会到了才知道。” 东方、老道人随着雪妖飞临战场上空,雪妖扫视战场,总算锁定了所找之人,或者是所找之物。 正是红红手中的那柄红色利剑,在战场中甚是引人注目。 三人直朝红红飞了过去,云远与红红是见过那雪妖的,见他降临此地心里起了提防,自己的实力在他面前应该不堪一击,可有东方与老道人一起,倒也不是特别担心。 雪妖临近,外泄的妖气旁人巨大的压迫力,离得远没明显感觉,临近后即使对方没对手,云远与红红也不得不运起法门抵御。 雪妖转着红红看了一圈,指着红红对东方说,“就是和他谈。” 红红一脸疑惑,与自己有什么可谈的。 “可以。”东方应了下来。 “那就明日正午,我们于此再见。” 东方点了点头,雪妖就飞离此地回了雪山。 当晚,书院中人与军中将领在镇西将军府用过餐后于军机厅共议此事。东方先将发生的事向众人解释了一番。 “刚现身之时,那妖孽愿与我们一谈,现在见打不过了,又想着与我们和谈,哪儿有那么简单的事,我军中今日死了多少兄弟,难道就这样白死了吗?” “对!” “对,不能这样轻易就地放了他!” “我们就应该设法杀了他,为兄弟位报仇!” “明日和谈就是个好时机,我们可以设伏出其不意将他诛杀于此,他一死,其余妖兵妖将就不足挂齿了。” “设伏是不是太卑鄙了?” “和妖物讲什么仁义道德和卑鄙不卑鄙,对付他们就应该不择手段为民除害!” “对,就应该这样。” 东方刚一说完厅里的将领都讨论开了,大多是不愿意和谈的,毕竟今日里军中损失不小,很多都是与他们同吃同住的袍泽,他们惨死自然想着报仇,说要与仇敌和谈,不是一辈子都没机会报仇了吗! “安静,听听先生怎么说。”吕怀伯出声压住了众人,他知道是战是谈不是他们说了算的,还得看书院的意思。 明院长开了口,“我能理解各位的心情,今日我书院之人也有受伤。不过我们还是想先谈上一谈,要是谈不拢大家再战一场就是,正好大家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稍稍恢复实力。” 说完明院长看了看吕怀伯,名义上吕怀伯是这的主事人,还是要他做最终定夺。 院长的言外之意,要是能谈拢,这事就这样了解了! 其实这样对大家是最好的,逝者已逝,生者尚存,这场战事本就是为了解决城里的水源问题而战,前面虽说打了一仗,但后面要是能通过和谈的方式解决问题能少死不少人,又有何不可? 就如同两国交战,互有死伤,难道两国就不停战了,一定要打到一国灭亡才算完吗。 “好了,那就按明院长所说,明日里先谈了再说。你们退下!” “是。”诸将很多不情愿地行了礼准备离去。 “等一等。”吕怀伯出声后众人又转过了身,“要是有人破坏明日的和谈,一律军法处置,回去管好你们自己和手下的人。” “是!” 吕怀伯带领这些将领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道他们如何做想。 现在厅里就只有吕家父子三人、老道人及明院长、东方、伍时、云远与红红五人。 “东方先生,你看这雪妖意欲何如?” “他应该是对江星有兴趣,具体什么原因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还是要等明日谈了才知道。”东方将那雪妖点名要与江星一谈这事给在座的说了一说,这些事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 众人一起看向了红红,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关于红红是天生妖灵之事,书院五人是知晓的,平日里红红有书院玉佩遮挡气息,就算是御空境之人也轻易探查不出红红真身。 难道那雪妖有什么手段有所感知?不得不为此做些准备。 又简单商讨了一会,决定明日里由书院东方、云远、红红、吕侯和老道人一起去和那妖物相谈。 吕怀伯是肯定不能去的,要是出事的话担心军中引起骚乱。 本来吕浩想去的,让吕侯给拦住了,要是出事了,吕浩作为吕家长子,以后可是要接任镇西大将军的,为此吕侯揽下了此事。 吕侯负责送书院几人回方舟,现在这局势,为了尽量确保书院之人的安全,都搬出了客栈上了方舟。 路上,红红打趣吕侯,“吕侯你可以呀,让我更加高看了你一点。” “哦?我做了什么事让你高看了?” “就明天和谈这事呀,你居然主动拦住了你大哥。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设法让你大哥去吗?” “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还要设法让我大哥去?” “要是明天出了事,他去了你才机会接任镇西大将军的位置。不应该这样吗?” 吕侯笑着推了一把红红,“谁告诉你的呀?” “书上不都这么写的吗?” “书?什么书?我整日和你一起怎么不知道。”云远也搭上了话。 “外面买的小说呀,写的官场秘事可有意思了。里面的大家族后辈之间都这样。对了,吕侯,我建议呀你也可以多看看,对你继任镇西大将军之位有好处!” “哈哈哈哈,去你的,我和我兄长感情极好,父亲大人退让以后,这镇西大将军的位置一定是我大哥的,要是有人反对,看我不大巴掌抽他!” “你呀你,少看点这些书,现在回想,最近每天晚上你都专心看书,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原来是看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呀!” 明院长、东方与伍时也跟着笑了起来,也算冲淡了一丝明日和谈带来的忧愁。 次日,东方及吕侯四人到了城外战场,已让城里兵士提前搭好了凉棚,备好了茶水,总不可能一群人顶着烈日站在光秃秃的戈壁上干谈。 没一会就有一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天而降,只是比常人高出了不止一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呵呵,怎么,不认识我了?昨天我们才打了一架的。” 原来来人正是那雪妖。 “几千年前我在人类之中行走时就化形成这个模样,好久没化为人形了,都快忘了什么模样了。” 要真是千年大妖的话,还真不好对付,这是要给众人一个下马威呀! “是呀,几千年前我也斩杀过不少大妖,也快忘了是什么感觉了。”老道人搓着两只手呛了回去。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老道人又说,“哦,你们不用管我。”随后又指了指雪妖,“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太弱了我不想动手。不过你也不太像活了几千年的大妖。除非你本体是只王八。” 红红偷偷地向老道伸了个大拇指。 “呵呵,道长说笑了。既然大家是要和谈的,那就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慢慢谈,是不?” “前辈说得是,还请入座。”东方将所有人请入了座位。 “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第146章 江星的秘密 “很久没喝过你们人类的茶了,我在妖界也好久没喝过了。我叫余墨燚。为表诚意,我先说些你们关心的事。”雪妖坐着抿了口茶。 “我确实是几千年前的大妖,名字里有个燚字却与火一丝关系都没有,本体是只雪妖你们和我交过手应该知道,名中带‘燚’是希望有一天能修成坐火神通,不惧神炎。” 对于御空境的大妖,普通凡火已经伤不了他们一丝了,就算是本体为天生被火所克的雪妖。要伤他们,只能是神炎,即天火一个级别的火炎。 顿了一顿,余墨燚继续说,“我受伤了,伤得不轻,所以来到了你们人类的地方,要通过吸取千年寒冰之气恢复伤势。要是没受伤,对付你不会太难。”说着瞟了一眼东方。 这话明显说给东方听的,东方没什么,红红脾气压不住了,正准备反驳被东方一手止住了。 “唉,也正是由于受伤了,我控制不住自身妖气外泄,所以本体融入雪山中吸取寒气的时候也影响了雪山融水。你们也是为了这雪山融水之事与我一战的。” “其实我有点想不通,对于你们这个境界的人来说,那些普通人犹如蝼蚁,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影响吗,又何必为了那些蝼蚁与我等为敌,徒增烦恼。” “这话你就不要再说了,再说的话我们就没必要谈了。人妖有别,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颗仁心。” 吕侯现在代表着西沙城的最高指挥,听不了余墨燚如此说话,直接就说明了己方的意见,相信其余人也不会反对自己。 “我们妖讲究弱肉强食,弱者就应该是强者的垫脚石。呵呵,知道你们人类不一样,几千年了都没什么变化。好了,不再说此了。我们来说说,你们想我要怎么样?比如说是否一定要杀了我?”余墨燚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事还得吕侯来说,看西沙城的诉求是什么,书院任何人和老道人只是途经此地的过客,事情了了后就会离开。 “我们只希望本地百姓生活能恢复正常而已,昨日与前辈一战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并非一定要镇杀前辈。” “我伤势恢复到八成的时候就能控制住自身妖气,到时就能互不干涉,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养我的伤势。” “那需要多长时间?” “十年左右。” “前辈知道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要不你们还是搬走。或者我杀光他们。”余墨燚语气一下变得更加冰冷,周围的空气也冷了几分。 “那还谈什么,阁下回去准备再战!”吕侯也不甘示弱 “呵呵,不要急嘛!”余墨燚又抿了口茶,“我这次主要是想和他聊一聊,聊得好的话我离开此地就是,这样不就好了。” 余墨燚一笑,空气中的阴冷消失不见。 被余墨燚盯着的红红一点都不意外,昨日里东方已经知会过自己了。 红红翘着腿斜着眼没一副正形,“想和小爷我谈什么。” “你先把你昨日里用的兵器取出来看看。” 东方点了点头,红红立起身来,从尺璧中取出了长剑,通体红色,除此以外没什么异常,红红用了几年,也只是发现这剑异常锋利,削金断铁犹如切泥。 余墨燚起身从满脸不情愿的红红手中取过长剑细细端详,越看越激动,犹如看到了几千年未见的血亲一样。 余墨燚轻轻抚摸着剑身出神地看着远方,回过神来后深吸两口气平复心情,依依不舍地将长剑还给了红红。 “能说一说你的事给我听吗?”余墨燚语气一下就轻柔了下来。 自己是天生妖灵的事自己肯定不会对外说,无论是自己的师傅还是书院都叮嘱过自己。“我就是一普通人,小的时候遇到了东方,见我天资不错就带入了书院读书习武,没什么值得说的。” “你身上有什么遮蔽天机的宝物。”余墨燚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话。 云远、红红听他这么一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立即就又隐藏了起来,这能躲过吕侯这类普通人眼光,可躲不过其余人。 “你想知道什么?”东方接过了话茬。 “他的来历。” 东方思考了一会,“你们在此等我一刻。”说完便返身回了城里,这事东方得与明院长商量商量。 听东方如此说,看来红红身份不一般呀,吕侯看红红的眼神都变了。 难道是皇亲国戚?不对,皇亲国戚还不至于让对方如此重视。 那是哪位至尊高手的后代?这有可能。 或许是洲内大派中的顶尖天才?大夏只是位于一洲之地北方,与整个天下相比不过一隅而已,一洲之地可比大夏大多了,其中的国家、门派、世家比大夏强的不知有多少。一些强大的门派弟子甚至遍布几个洲,这些门派轻轻一捻,大夏就得灰飞烟灭。 红红身份不一般,那在书院里更被重视的云远呢? 红红实力是比云远强很多,可吕侯还是能感受出来,云远在书院更受重视。如此看来,云远应该也不是一般人物。 就在吕侯还在瞎想的时候,东方回来了。 “江星的事可以告知你一二,不过你得保证不对外透露。” “没问题,我向妖皇起誓绝不外传今日谈话。” 东方还是相信余墨燚的,这个境界的高手面子有些时候比实力更重要,说过的话一定会履行的。 而且,没有言出即行的毅力也是很难修到御空境的。言出即行也是一种修炼之法,有一种强大的神通叫言出法随,此神通就可以言出即行为引子入门。 “那还请这边一叙。”东方同时向吕侯及老道人致歉,“两位,这关系到我书院内的一些秘密,还请见谅。” “应该的!”吕侯不介意。 “不用管老道,就算是告诉我,我也不愿意听。”老道人更不介意。 东方还是行了一礼,带着云远、红红与余墨燚去了一旁,东方施了画地为牢之术将四人隔绝于内,以防有人探查。 “在说正事前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到了现在余墨燚反而不急了,反正一会就能知道自己所想知道的。 “请说。” “这小子又是谁?我没提出要见他,他修为太低,按理说应该没资格参与这次谈话。可你随时都带着他,还留了一份心神在他身上护着他,这是为什么?” 东方随时关注着自己?我怎么没感觉到。云远听了余墨燚的话望了望东方。 “这是我师弟,我就这一个师弟当然得看住了。” “这是我兄弟,我的事他都知道,怎么没资格了,我有资格他就有资格!”红红对余墨燚的不满又多了一分。 “呵呵,好。那我们就说正事。” “江星是天生妖灵。”东方一下就说出了这个惊人的秘密,书院里竟收了妖为弟子。 东方这一句话就让余墨燚消化良久,也想通了很多东西。 “那他身上遮蔽气机的宝物一定不凡,毕竟连我都没察觉异样。你们书院对他还真是重视呀。” “出身我们院长之手,肯定不是凡物。就算是神勇手段最多的神仙们,也很难探查出什么来。” “那你的剑是哪儿来的?” 红红望了望东方,东方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说。 “这剑是天生伴我之物,我刚出来时是我的肚兜,长大了就化为了这长剑。怎么,你知道这是剑的来历?” 江星是天生妖灵,自出生以来头脑里就有各种适合自己的功法,自己的修为也能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长,出生之时只有那化为红肚兜的宝物伴随身边。 现在江星十几岁了,修为也到入室了,宝物也化为了利剑,脑子里的功法也越来越多,可就是没有其余的一丝记忆,自己从何而来,又要到哪儿去,真的是天生妖灵吗,好多疑问想不透。 要是余墨燚能知道自己天生所伴宝物由来,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不知道,也许可以通过宝物由来推断出一些来。 “这剑我确实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这宝物天生形态并非剑,它可以说是一柄枪,可破天地的长枪。” “枪?那我怎么才能让它变为枪呢,它他形为何物完全不受我控制。” “哈哈,你现在还小,不急,等你长大一些、变强一些就可以控制它了。” “等多强才行?” “嗯,入了御空境就可以了。” 红红翻了个白眼,就算是红红天资惊人,但御空境,对于红红来说,还是遥遥无期。 “你刚才说‘可以说是一柄枪’,意思它并不只是一柄枪?”云远问了一个红红没关注的问题。 “不错,这宝物在妖界很出名,要是以后有机会去妖界的时候,一定要封印这剑,不要让其余妖物知道此物在你身上。直到你有了在妖界大陆自保之力时才可让其显露真身。” “那这宝物到底有何用处,目前我只发现了这剑锋利无比,还没遇到可接我一剑之物。” “这还不够吗?就算只有这一点,也是神兵利器了,与人对战时已是占了上风。不过它的功效确实远非如此,只是你现在太弱了,知道了也发挥不出来,还是专心提升修为。” “那你知道我的来历吗?真的只是天生妖灵?”红红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第147章 雪山里的秘密 相信余墨燚知道的话应该会告诉自己的,他对自己很不错,红红有这种感觉,现在红红还看不透他的内心,可就是有这种感觉。 余墨燚对此沉默许久未做回应,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宝物以前是何人所有,那人是我钦佩至极之人,也是我至交之人。你能得到此物也是你的机缘,凭此我也会照应你的。” “那人现在何处?” “死了。” “那我的身世与那人可有关系?” 红红在想,自己不会是那人的后代,那可太狗血了。 不止红红这样想,东方与云远也这样想。 “放心,你不是他的后代子孙。” 红红的心思一下就被看穿了,是不是御空的人都能看透人心呀。 呼,红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过,你为天生妖灵,肯定与我妖界有关系,等你长大了自己去妖界查证。” 嗯,看来这妖界大陆早晚得走上一趟。 方才知道的事等几人消化完以后,东方才说回了正事,西沙城的事如何解决。 “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解决了?” 云远与红红相互看了下,一直都是在谈红红的事,没谈西沙城的事呀。 “有他在,我自然不会为难此地人类。另寻一处就是。” “你可以另寻他处,为什么还要盘桓在西沙城的雪山呢。” “我从妖界出来就在此山,而且我派手下探查了方圆千里之地,也没有比这更适合我休养伤势的地方了。” “你怎么受伤了?” “你怎么从妖界直接就到了此地?” 红红与云远同时问了两个关键问题。 “我受伤之事就没必要给你们说了,对了,要是以后你们去妖界的话,不要对外人说认识我,对你们不是好事。” “至于我怎么来的这,那是因为我在妖界无意之中触发了一阵法,直接将我送到了此处。” 还有这样的阵法?云远与红红看向了东方。 东方点了点头,“不错,上古时期是有这样的阵法,传说中是天上人所布,现在留在世间的越来越少了。关于此种阵法我知晓得也不多。” “那此地不是很危险,要是妖界中人发现了那边的阵法,不是可以直接送妖物来大夏境内,西沙城的百姓” 云远的担忧不无道理。 “这事还是出去一起说。” 东方撤了画地为牢之术走向了吕侯和老道人。 吕侯连起身,“谈得如何了?” “我们已经与前辈谈妥了,前辈愿意离开此地。” 听东方这么一说,吕侯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感谢前辈!”面子上还是要给的。 “不过有一个新的麻烦。” 东方将雪山下有一个妖界直通此地的阵法之事向吕侯、老道人说了。 “那可怎么办?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岂不是可以源源不断向我大夏进犯,这影响的不止是我大夏,而是一洲的安全。”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事比余墨燚更让吕侯头疼。 “不行,我得马上回城向父亲大人禀报。” “等等,这事我们还需向前辈多了解一些才好决定如何是好。”东方拉住了正要起身回城的吕侯。 “嗯?我是妖,你们是人,这阵法对我妖族可是大大的有利,将来有一天要进犯人族的话可是一大利器,我为何要帮你们阻碍我妖族?” 余墨燚话说得不好听却是实话。 东方瞟了一眼红红,红红立即会意,这眼神几年来和东方在一起可见多了,心领神会。 “要是真有妖族进犯,这会影响到书院,我在书院求学,要不前辈这次还是帮下我们。况且,要是来的人,哦不是,来的妖是伤你之人一伙的,对你也不利。” “哼哼,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想用你来打动我。我偏不给你这个面子。” 红红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法了。 “不过嘛,你说得也有道理,要是我的敌人来了我也麻烦。算了还是帮你们一把,不过可不是因为你!”余墨燚指了指红红。 “那感谢前辈!”吕侯抱拳向余墨燚致谢,红红也给了他一个感谢的眼神。 前一刻还是你死我活,下一刻就向敌人拱手称谢了,就是这么复杂。 “阵法一道我知之甚少,不知道长于此道是否有高见?”东方向老道人请教。 “略可,这样的阵法大多是上古时期遗留,平日里可少见得很呀!老道倒是有些兴趣。我们一起去看看?” “求之不得!” 接下来吕侯回城向父亲大人禀报和谈事宜。 其余人跟随着余墨燚上了雪山,在临近山顶的一个陡坡处,余墨燚一挥手扫开了覆盖着的积雪与坚冰,一个庞大的山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真舍不得这宝地呀,我刚出来的时候把儿的坚冰给震开了,才多久,又封了起来,可惜了这寒冰之气呀。” 雪山这上的积雪很容易积起来,可要形成坚冰可不是易事,难怪余墨燚要选择此地养伤。 几人进去后,云远取出一颗镌刻有阵法的夜明珠,稍加驱动就发现了明亮的光。这在书院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只是在普通的夜明珠上加了一道阵法可以吸纳白日里的光亮,以供需要之时使用。 这一物对于其余三人没什么用,早就修成了夜视神通,可云远与红红却要此物相助。 借着光亮云远、红红才看清了洞里的情况,一条笔直的通道斜着向雪山内部延伸而去,路面平坦,洞壁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看来不是自然而成。向下走了两刻时光,前路再无,只有一直径十几丈的大洞深不见底。 “走,那阵法就在下面。” 余墨燚率先向洞底飞了下去,东方带着云远、红红跟在了后面,老道人在最后。越到下面越是阴冷,余墨燚倒是一脸享受的样子,云远、红红可不好受,不得不运转功力抵御寒冰入体。 约摸着飞到了整座雪山的山底,恐怕都已经比西沙城的地面还深的地方,众人总算再次踏上了坚石。 这儿的地面更加平整,上面刻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似字非字,似符非符,恐怕只有上古之人才知道是什么。不知为何,云远看起来有一丝眼熟,可实在想不起来就暂时压在心底不想了。 “这边走。” 余墨燚指了一个方向就走了过去,回声在整个洞底来回震荡,除此之外就只有众人的脚步声了。 走到山壁,又出现一个比山顶小一些的通道蜿蜒而下,这人工修饰的痕迹更加明显了,因为这通道是一阶一阶的台阶形成的,绝不可能是天然而成。 到了这下面反而没上面冷了,又走了刻钟,又来到了一个山底空旷山洞,这就是最底下了。 东方接过云远手中的夜明珠,使其升至高处,这样整个洞底就一览无余了。御物之道至少也得到了虚神之境才可掌握,云远、红红差得还远呢。 山洞十丈方圆,地面刻画着繁杂的符纹,在夜明珠的光亮下,一缕缕银光沿着各自轨迹或快或慢地自行游走着,细看整个阵法复杂无比,但一观整个阵法,秩序井然,暗和天道,处处透露出无法言表之美,勾人心神。 “哼哼。”老道人干咳了几声把云远、红红唤醒了过来。 “这阵法真不简单呀,老道一时竞也看不透彻。不过能将御空境高手连同几百妖兵妖将一同从妖界大陆送到到处,真的不简单呀!” “道长,难道阵法的威力还与其要传送的人实力、人数有关?” “这不废话吗!传送一人与传送十人的消耗是一样的吗?传送御空高手与普通人是一样的吗?当然不一样,随便动动你的脑子也知道嘛。” 被老道人讥讽一顿的红红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不过就算是送一颗普通的豆子,这么远也不是普通的阵法能够做到的。” “看来道长对阵法一道颇为精通呀。”东方作为一个外行是真看不出这些门道。 “略懂!略懂而已。” “那依道长所见,这阵法是否可以再次使用,万一妖界又有人来,我们也好有所准备。” “这个放心,短期内这阵法无法再次使用。” “为何如此说?”余墨燚也很好奇。 “这么庞大的阵法驱动一次所要消耗的力量是恐怖的,就算是御空境的高手,怕也得几百上千人同时发力才能使用一次。所以这阵法一定不是靠人力驱动,需要数量庞大的玉髓。” 玉髓一物一般用在阵法一道,平日里把法力或者功力储存在玉髓之中,使用之时只需催动玉髓即可激发其中蕴含之力。 玉髓之中的力量可由人提供,也可通过特殊手段从天地之间自行吸收。 “你们看到那些游走的银光没有,那就是阵法正在蓄积法力的表现,蓄积完成之前是无法使用的。我敢肯定这阵法之下一定有不少玉髓。” “道长,您的意思是说这阵法可自行吸收天地之力补充所需?”东方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 “不错,这就是这阵法的高深之处,完全可以不用人力驱动,阵法之内又有阵法,以天地之力补充阵法所需,天地之力不断,阵法运转不息呀。使用之时只需以人力稍加催使即可使用。” “那依道长所见,这阵法多久能再次使用?” 第148章 封印阵法 “嗯,依据这阵法所看,就这几日就可再次使用了。” “这么快!” “不,不,不,你们小看了这阵法!”老道人看向了余墨燚,“你们上次过来不是几百人一起过来的。” “不错,我们是分三次过来的。”这一点余墨燚没必要隐瞒。 “所以,这阵法完全准备好后可使用三次。”老道人伸出了三要手指,“刚才我说这几日就可以使用了,不是指可用三次。只是使用一次的话,估计只需十日左右就可。” “怎么可能这么快?” 依老道人所说,这阵法运行一次所需力量庞大,却只凭阵法自行蓄力,十天左右就可使用一次,太逆天了。 “这阵法之内还有一阵法。”听老道人如此说,几人又有了兴趣,“这阵法不只是吸收天地之力,应该说是在掠夺这一方天地灵气。” “这西境之地多为荒野,难道根源就是这阵法?”东方一下就想得更远了。 “对,也不对。只是这阵法四周这一点地方的天地灵气还支撑不了这阵法一次所需。” “难道。”云远想到了更可怕之处。 “不错,黄沙国可能也是因此而形成的。我相信,在大夏西境及黄沙国内,一定还有不少副阵与这主阵相连,为其提供运转所需。这不是一个单独的阵,而是一套连环阵法,现世应该无人会了。” 布阵之人得有多大的手笔,以两国万里之地为图布阵,强行吸纳天地灵气为所用,布阵之人当初布如何巨阵又是为何,众人无法想象! “哈哈,不错,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能看出这么多门道来,不简单呀不简单。” “谁!”东方与余墨燚同时喝道,在洞内两人均未感觉到有外人靠近。 “不用急,他马上就会出来的。”老道人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果不其然,一白须白发柱杖老人出现在了任何人面前,立于阵法之中。 “哦,阵灵?想不到呀,不过也不奇怪,这样的巨阵会有阵灵产生也正常。” “年轻人,不错,还知道阵灵。” 老道人一面老态还被人称为年轻人,脸一下就被憋红了。 “我去你妈的,你大爷我都几千岁了,你还敢叫我年轻人,还有没有一点尊老之心,快给我说你是哪家的小子,我出去了就找你家大人教训一番,不说的话小心我一会灭了你。” “哈哈哈哈。” 红红笑得很开心,这几日里与老道打交道可没见过他吃什么亏,自己专门设法作弄过老道反而被老道作弄过几次,难得见他吃一次鳖发一次火,也当为自己出了口气。 其余人不好意思和红红一样放肆大笔笑,可也掩笑不已。 “哦,才几千年哟。我都存在上万年了,你是比我年轻不少,叫你一声年轻人又有何不可?” 听阵灵如此说老道人更气,胡须都快吹起来了,又是一顿破口大骂,直骂得唾沫横飞,东方带着云远、红红都退后好几大步。 余墨燚就更别说了,早早就地退到了老道身后,就怕老道的唾沫星子溅到自己。 老道人骂累了,也让其余人开了眼界,在云远看来,这老道人骂人的功力比小时候村里只厉害的泼妇还要高上好多。难怪这老道一直称自己云游野道,并非得道高人! “厉害呀厉害,道长,这骂人的功夫能不能传我几手,我要学会了以后行走江湖,不用动手,就靠这一张嘴就能横行无阻了。”红红是真想学,然后头上就吃了东方一指。 疼呀! “你小子就算了,得不了我这一绝学的传承。”老道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居然将骂人视为自己的绝学,脸皮也是厚得没说了,“不过那小子倒是可以一学。”老人居然点了点云远,吓得云远连连摆手摇头。 “不了,不了,感谢道长抬爱,我书院里的本事还没学好呢,就不麻烦道长再教我什么了。” 红红可是真不服气,在这一方面,云远怎么看就没自己有天赋嘛,可也不敢再说什么,怕东方又动手。 “骂完了?”阵灵一丝都没见气。 “还没,不过我现在不想骂了,一会再骂!” “好了,道长,消消气,这阵灵是什么呀?”云远问了问。 “阵灵呀,就是这阵法产生的生灵,负责阵法的运行。说是生灵也不全对,有人说它是生灵,有人又说它不算生灵,没有定论。” “阵灵我也只是在书中读到过,没见过。难怪没有一丝察觉就能近身。”东方也是第一次见阵灵。 “阵灵一物是不太容易见,老道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个阵灵,只有品阶极高的阵法才需要阵灵运转,才见到这阵法的时候我还在纳闷,怎么没有阵灵呢,原来是躲着不敢见人哟。” “呵呵,我也是在阵中沉睡好久,被你们吵醒了才出来一见,还真热闹。” “道长,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有阵灵在,我们还继续说吗?”红红靠近老道人轻轻拉了拉道人的衣袖,接完才发现自己手指都沾了不少油腻之物,直让红红连忙甩手一脸嫌弃。 “你们继续!”红红说的话阵灵是听到了。 “为什么不!”老道人瞪了一眼阵灵同时说道。 “放心,这阵灵对我们做不了什么的,他只能在阵法内按事先定好的规则活动。” “不错,见识还算有。你们继续说你们的就是,我现不现身都能听到你们的话。”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道长,这阵法要是再有妖物过来”云远还是很担忧的。 “来,你说说你是怎么触发这阵法被传送过来的?” 余墨燚眉头一皱,“其实我也不清楚,稀里糊涂就被送过来了。” “别看我,我是知道怎么回事,可我不告诉你。”阵灵自然知晓阵法开启之法,两边的阵法相连,即使不一样也有共通之处。 “本来还想通过开启之法来研究如何关闭这阵法。行不通的话就只有另一个方法了。” “什么方法?” “封印!” “哈哈,你能封印得了这样的阵法?”阵灵是不信的。 藐视地瞥了一眼阵灵,老道人才说,“孤陋寡闻,还说自己存在了上万年,一会就封印给你看。” “道长真能封印这阵法?”东方也很好奇,封印一道可不容易。 “当然!” “那能封印多久?” “嗯,没有人来破阵的话,日月星辰不灭,封印不解。”老道人思索了一下。 “你就吹!”这次连红红都不信了。 “吹?来来来,让你们见识见识,都让开!”老道人可不服气了。 众人让开以后,老道人从怀里取出不少物件,都是东方没怎么见过的东西,余墨燚也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所有物件布置好以后,老道立于阵外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洞顶突然出现了一个亮点,紧接着出现了更多的亮点,直至出现了十三个亮点才停了下来。 “这是北斗七星与南斗六星?”东方向余墨燚问了问。 “看着像。” 阵灵见这阵势也没有了先前的从容。 洞顶的十三颗亮点按神秘的轨迹自行运转,最终在虚空中绘出一幅阵图。 “封!” 老道一声低喝,阵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地面消失不见,地面阵法上的银光停止了运行。 呼,老道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让红红扶自己起来,红红假装没听到。最后还是由云远将自己扶了起来。 红红是真不想,看着那老道的道袍袖口,不想沾一手油腻。云远扶完以后也知道为什么红红不愿意了,可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见老道如此,看来是消耗了不少精力。 “怎么样,看你还怎么说,这下回不了阵内了。” “可借用星辰之力,你不是这世的人,这世没有人会此法了。”见阵灵如此说,看来是真的封印了。 “你知道这世没有人会?我不是这世之人难不成我还是死人呀!”老道现在可得意了。 “而且我把你也封在这了,让你回不去阵内。以后好好听我说道,学会怎么尊师重道,也好有朝一日皈依道门,哈哈哈哈!” 云远、红红相互看了下,绝对不能得罪这老道人。 “那现在我们还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了,你们回去嘛,这古阵有点意思,我留在这好好看看。放心,这阵法我既然已经封印,就不用担心又有妖物从妖界过来。” 余墨燚见识到了老道人的实力,幸好自己昨日没有继续下去,要是当时老道人出手的话,自己的结局可想而知。 老道人昨日未出手要嘛是不想插手,要嘛就是担心有比自己更强的妖物未出,在那儿为东方略阵。 而见识了老道人的阵法造诣,东方心生一想法,立即抱拳请老道人帮忙,“道长封印之术让人叹为观止,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长可否帮忙。” “唔,你先说说,老道听听。” 东方就把红红的有一利剑需要封印之事向老道说明。 “我知道了,你是想我让封印那小子的剑,以免以后去了妖界徒增麻烦。” “先行谢过道长了,还请道长出手。” “来,把那剑给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剑在妖界有如此大名,需要如此” 还没等老道人将话说完,红红就取出了那柄红色利剑,老道人一见那剑就跳了开去。 “这这这剑怎么在你手上?”老道人脸色大变。 第149章 此间事了 “怎么?道长认得此剑?” 余墨燚见道人神色不对心道不好,暗自蓄力,要是道长对红红不利,趁道人封印阵法消耗巨大,先出手将他制服了再说,绝不能让他伤了江星。 “哦,道长,这剑是我书院在外游历之时无意中发现的,带回书院后一直放在库房,后来就赐给那小子所用了。只是这次出游发现这剑确非凡品,江星修为不高,可怀璧有罪,我也是担心以后出什么意外。怎么,这剑有什么特殊来历?”东方以书院所得将剑的来历掩了过去。 老道人深吸了口气,“这剑是不得了呀!不过想来,你不可能是他,也不可能是他的传人,都过去几千年了。难道像他那样的强者也消逝在了光阴之河吗?” 老道人这么久第一次面露缅怀之色。 “道长可否细说,让我等见识见识。”云远试探着问下,看能否打听出更多消息。 “逝者已逝,过去的事就过去。这剑的主人几千年前可是闻名于整个天下,无论是大陆还是海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是让人知道这剑在你手上,免不了引起一番腥风血雨。罢了,我就帮你把它封印了,等你到了御空境自会解除。” 老道休息了一会,又借用星辰之力将红红的剑封印了,不过只借用了一颗星辰的力量就足已。 “我只封印了这剑的外观与本源气息,不影响大多数功用的发挥,不过等你修为再高一些,要是全力催动发挥他的一些特殊功用,本源气息还是会外泄的,千万小心。” “嗯,谢道长。”红红难得对老道说了声谢。谁对自己好红红还是能分得清的。 接过老道人封印过的长剑,外表与本源气息已然大变,如同凡兵一样看不出特别之处。 事已毕了,余墨燚看了看东方,东方点了点头,一起向老道告辞以后出了山洞。 “前辈,既然已经谈妥,不知前辈何时再寻修养之地?” “呵呵,这么急着赶我走呀。放心,既然说好了我就一定遵守,就这一两日,到时就不与你们打招呼了。” “多谢前辈。” “还有一事我想求先生帮忙。” 东方也没想到,余墨燚居然有事相求。 “你也知道,最终江星是要用枪的。昨日与你一斗,你的枪法很不错,还希望以后你多在枪法一道多教教江星。” “这本就是我份内之事,前辈不说等江星修为提升一些,我也会教他的。” 余墨燚再次致谢后融入了雪山,东方则带着云远、红红回了城里。 望着东方离去的背影,余墨燚低声自语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呀,如果是你的话,变化可真不小,居然这么在乎这些人类蝼蚁了。还有那道人怎会认识你的旧物,难道真是几千年前之人?” 然后即隐入了雪山消失不见。 回去的路上,云远问东方,“东方,刚才他说你枪法很不错,你会用枪吗?怎么平日里都没见过你使枪。” “你们也没问呀。” “你枪法有多强呀?比你剑法如何?” “嗯,我的枪法,比剑法强那么一点点。” “哇,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枪法,刚才你可是答应了余墨燚的。” 经过今天这事,红红能感觉到余墨燚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因此对他也有了一丝好意,至少不像先前那么敌对了。 “急什么,等你进虚神境再说。” “那为什么平日里你都是用剑的?” “因为持剑比持枪更帅!” 东方用手指一拨前额垂下的一缕长发,故意耍了个帅。 云远对这个这个答复只是笑笑,想来是平日里很难遇到需要东方出枪的人。 回城前东方先去了趟方舟,将整件事给明院长等书院中人解释清楚。 “好呀,这事也算有个圆满的结果,只是可惜了那些战死的将士。” 伍时有些感叹,也有些伤心,不知又有多少父母、妻子、儿女要在哭泣中度过未来的日子。。 “伍时呀,也不必伤心,生老病死谁也逃不开,只是有些人老死,有些人病死,有些人战死而已。更多的人还是得继续活下去。” 明院长开导了开导伍时,也算是说得书院里的学生听的。 上了年龄的人对此感触更深,年轻人能从明院长的话里领悟多少就看自己了。 事既然已经了了,书院中的人就可以回城了,还得继续西沙城的游历不,这场战事,只是让大家游历更加丰富而已。 东方带着云远、红红先行回了城去了镇西将军府,将军府里吕家几人及军中将领均在,吕侯已经禀报过谈判事宜了,雪妖的事应该能解决,可那阵法带来的更大的危机将让人甚是不安,现在所有人都等在大厅等着东方与老道人归来。 东方的身影映入大家眼帘,吕侯连迎了上去,焦急地问,“东方兄,现在事情怎么样了?怎么不见道长?” 东方几人落座后,东方才开口,“余墨燚已经同意离开此地了,就这几日的事,走前就不和我们打招呼了,我们多多关注雪山融水是否有问题就知道他是否已经离开了。” 余墨燚是那雪妖的名字,众人通过吕侯已经知道了。 “道长呀, 道长就是处理那阵法的事去了。” 东方将洞里的事简单与其余人说了下,非他们普通人需要知道的就略过了,比如阵灵、老道可借用星辰之力这些。 “道长封印了那阵法,短期内不用担心又有妖物前来祸乱,道长也是见那阵法神奇,暂时留在那儿研究阵法,大家不用担心。” 听完东方所说,所有人都轻了口气,剩余的事就是吕浩带着众人讨论如何向朝廷禀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以及那阵法可能带来的危机,这事还得要朝廷派高人前来探查。 只是有老道人的封印,不知道大夏是否有人能探查出此门道来,这就不是东方几人需要关心的事了。 这些官场上的杂事不需东方几人参与,吕侯陪着口怀伯带着东方回了东方几人在府中的院子休息。 “东方先生,这次的事多亏你们及书院众人才能得以解决,没有你们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可能大夏就不会再有西沙城了,也不会有我吕家了。在此说再多的话也无法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以后先生和书院有何需要我吕家的,还尽请开口,吕某绝不推辞!” “吕将军言重了,这事遇上了就是我们读书人的份内之事,将军不必如此感激我等。倒是将军治理下的将士为国为民,视死如归让我等读书人佩服得紧!” “你们书院中人也有不少文武全才呀,提笔能着书,持剑能杀敌,真让人羡慕。” “将军谬赞了!” “今晚,我准备在将军府大设宴席,一来庆祝战事结束,二来感谢书院的帮助,三来嘉奖立功之人。还请东方先生务必参加,随后我也会差人亲送请帖相邀明院长等书院之人。” “感谢将军相邀,我等一定参加。” “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相谈了,吕侯你多陪陪东方先生他们,我就先回去处理后事了。”可以看出吕怀伯是真的很开心。 东方几人起身送别了吕怀伯,回到屋里,吕侯连问东方,“东方兄,余墨燚同意离开这,就没有提一些额外的要求?” “放心,没有。” “那他为什么愿意如此,不合常理呀?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呀,与你们单独相谈的内容有关?” “不错,确与我书院之人有关。” “好,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也就不过问了。总之对于我西沙城来说是好事,哈哈!” 华灯初上,外面已经有人逐渐回城了,城里又开始有了烟火气。将军府是热闹非凡,书院中不少人都来了东方几个自不必说,明院长、伍时、阳思一、安以陌等众多学子均来了。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思一了,堂内多是男人,思一这样的美丽女子自然是万绿丛中的那一抹娇红。 “那是谁呀?” “那是我大夏书院里的弟子,美艳不可方物呀!” “哦?夜晚这是庆功宴,一个柔弱女子何以能参加,书院特点的?” “柔弱女子?呵呵,你前日里没上战场,她哪儿是一个柔弱女子。她本是场上负责符箓之人,运用之熟场上无人能出其右,可她不止会符箓之术,我无意中见到,有一妖怪杀穿战场欺身靠近,那时书院支援之人还没到场,见有妖物临近她却一丝不见荒乱,只是在施展符箓之术的间隙出了一剑就重伤了那妖物,两剑就斩杀了。 “如此之强?”军队里都以强者为尊,“这样文武双全的女中豪杰一会得好好敬上一杯!” 酒过三巡以后,吕怀伯放下酒杯,论功行赏,又告慰了战死之人,随后大家就随意起来了。 最忙的人自然就是东方与思一了,前来敬酒之人络绎不绝,两人都不是矫情之人,自是来者不拒。 东方男儿身自然没什么,思一女儿身却也得体大方,丝毫无娇柔做作之态,更是赢得了场上赞扬之声不断。 而另一位大忙人就是安以陌了。 这样的场合有些将军也会将自家子女带来见识见识,儿子见识何物各有不同,女儿嘛各位将军心思倒是一致,看自家女儿能不能看上哪家的青年才俊。 东方太忙了,小女子们不愿意也不好意思与一群大老爷们抢位置,所以,安以陌就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绕不停了。 云远与红红未沾酒,加之在战场之上的表现并不耀眼,红红那一剑虽说惊人,可见到的人不多,况且出剑后没多久就休战了,就更没机会展现自己了,所以前来敬酒之人并不多。 红红开心大吃不介意这事,还巴不得少来人与自己寒暄呢,都没见过几面有什么可说的。云远心态本就比红红平和,更加不介意这些场面上的事。 就在红红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人走到了云远与红红之间,一手搭上了一人的肩膀,“哈哈哈哈,你们两人倒吃得尽兴,可惜呀,就是不能喝酒!” 两人扭头一看,不是童渊又是谁。 “你呀,怎么不去喝酒,到我们这儿来干嘛。” “上次你不是说的让我喝酒后不要离你太近吗,免得惹你一身酒气。这次我趁还没喝多少酒,先来陪陪你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欢迎!欢迎!”红红应道童渊的话,可口里吃的也没停。 “童渊,你不是说这次相见,空了要和红红切磋一下吗?怎么,是来说这事的?”云远见到熟人心里也很是开心。 “不了!你以为我没见到他那一剑呀,不打了,不打了,我才不会自找罪受呢。” “哈哈哈哈,知道就好,当年你不是我对手,现在你也不是我对手!”红红自夸,可确实有自夸的本钱。 “我现在打不过你,可以后不一定的。将来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切磋。” 童渊也不在意一时的输赢,随后又看向云远,“虽说江星我是打不过,不过云远嘛,好几年没见,不知你进步如何,要不空了我们切磋切磋?” “不了。”云远头也摇得波浪一样,“你不会自找罪受,难道我会?” 哈哈哈哈,几人都大笑起来。 酒宴结束,任何人尽兴而归,童渊最后还是带着一身酒气一手一个搂着云远、红红喋喋不休,红红得,又得回去洗几遍澡了! 第150章 袖里乾坤 随后的几日,人们的生活开始恢复正常,有人喜来有人悲,喜的是战事结束回家,悲的是亲人战死永别。 书院中人该游历的游历,城里该修缮的修缮。 东方、云远、红红则是被吕侯带着四处游玩,吕侯呀是恨不得把整个西沙城好玩好吃的都介绍给他们。因为书院以及东方已经多次谢绝过镇西将军府的谢礼好意了,吕侯只得以此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谢意了。 相聚千日,终有一别,书院在这儿的游历结束也该离开了,吕怀伯亲自带着两子及军中将领相送,众人一一惜别,真至目送书院的方舟消失不见,吕怀伯才带众人回城。 在离开前,东方带着云远、红红又去了趟山底阵法那儿,老道还在那儿研究,时不时问上阵灵几句,关于阵法之事阵灵就是不搭理他,与阵法无关之事两人倒也聊得起来。 “道长,我们将来离开西沙城了,不知道长有何打算?” “我呀,还要在这待上一段日子,你们不用管我。” “那以后呢?道长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我就一云游野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呗,死在外面也没人埋。” “道长说笑了。” 东方从怀里取出一玉佩,云远一看,这玉佩是书院的玉佩,只是与自己几人所带玉佩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这是我书院的客卿先生身份玉佩,受明院长所托,不知道长可否担任我书院的先生,放心,道长只需担任客卿之职,无需受我书院管制,只是空了途经我书院之时,和我书院弟子聊聊天,讲讲学就是了。这玉佩也是尺璧,内有十丈方圆洞天。” 道长接过玉佩看了看,又抛还给了东方,“不愧是书院呀,出手就是大方,十丈方圆的尺璧,大夏皇宫都没几个。可惜呀,这物对我没用,我袖里乾坤可纳天下,又岂会在乎这十丈洞天。况且我散漫惯了,还是不与你们书院搭边,了无牵挂是最好。” “道长会袖里乾坤?” 听完老道人所言,东方都吃了一惊。袖里乾坤可是大神通,根据书院里的记载,练成以后大袖一挥,可装山纳海,封妖镇魔。 “这有什么,我会的还多了去了,大惊小怪!” “嘿嘿,道长,你骂人的绝学不可以教我,这袖里乾坤的小手段可以教我吗?”红红对于修武一道,可是着迷得很! “你就一边去!上次你拉了我衣袖一下,是不是恶心坏了,我看你在那儿甩手都快把手甩掉了。” 果然是小气老道,说完以后又看向了云远,“你看他,上次扶了我也没像你这样。这样,要不我就教你得了。” 这听得云远一愣一愣的,天上掉的馅饼砸自己头上了? “东方小子,你们书院之人可以修习他人功法?” “当然可以,我书院没那么深的门第之见。” “好,你过来,我这就传你袖里乾坤之法。” “道长,你我才认识几日,我就承你如此大的恩情,不好。” “这算什么恩情,就冲你扶我那一下就受得了,况且袖里乾坤也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小孩子把戏而已,传你了就传你了。不过对于我来说这是些小把戏,对于别人来说可不是,你还是不要教别人的好。” 云远望了望东方,东方点了点头,云远向道长行了一礼,“那云远就谢过道长了。” 说完老道人右手双指一挥,云远就飞到了老道人身前,剑指虚空定于云远眉心一寸,一段段的金色文字从指间贯入云远大脑。盏茶时间过后,老道人收了手,云远盘坐于地。 “喂东方,那老道使的什么招,还可以如此传武道的?” “当然可以。这一招叫无想术。达到虚神境就能修习,不过修习之人不多,毕竟对自己修为并无多大用处,只有一些致力于后辈培养之人才会修习。” “那你会吗?” 东方摇了摇头,“这功法虽说达到神游境就可以修行,可修行难度很高,我只研究过一二,并没修炼。” “那你能不能学一学,以你的天资,应该能练成。” “我练这个干嘛?” “你要是练成了,那以后读书的事就可以直接传给我就好了,哪还用那么辛苦读书。” “又想挨打了你!”东方白了红红一眼。 红红瘪了瘪嘴一点都不高兴,自己的如意算盘又空了。 又过了一刻云远睁开眼,起身向老道鞠了一躬再次致谢。 “还请道长告知小子您的名讳,日后有机会定当感激不尽,即使没机会再见道长,也好让我在心里为道长祈福,以示感谢之情。” “呵呵,不用了,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时间太久了,我叫什么名字我自己都快忘了。”老道人摆了摆手,“好了,以后我们能否再见就看缘分了,你们走。说不定某一天老道真的流落到你们书院,到时还得给一口饭吃呀。” “道长说笑了,道长有朝一日游历至我书院之时,我等定出门相迎。后会有期!” 东方带着云远、红红走了后,阵灵问老道人,“啧啧,袖里乾坤这样的神通在你这儿也只是不起眼的小把戏,就算是天上人都不敢这么说,这本就是天上人的神通削减威力后传给凡人的。你为什么愿意传给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子。” “也许是因为他和我一样,都不算是这一世的人!”老道人说了一句让人莫名的话。 不过马上就又怼起了阵灵,“你说你,和你一起几天了,天文地理,上古传说你都能与我聊上几句,就连袖里乾坤是天上人的神通都知道,我就纳闷了,你是阵灵吗?阵灵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 “呵呵,我怎么不是阵灵了,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算了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大概也能猜出一点点。”老道人转头继续研究那阵法去了。 而阵灵也难得地陷入了远古的追忆之中。 西沙城内,一碟子将城内发生的事细细记载,然后以秘信送往了夏京,信内记载的不是东方、也不是红红,更不是将军府,是不那么惹人注目的云远,那收信人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方舟之上大多书院弟子都在房间内,书写西沙城游历所感所得,云远也一样,红红则躺在床上发呆,不时催促云远赶快收笔,陪他聊聊天。 西沙城所历之事,云远颇有感悟,第一次见识军旅战事,对于那些为国为民毫不畏死的普通兵士多了几分敬重。 在平日里,他们也是父母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子女的父亲,走在街上也许都没人多看一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可就是这此普通的人,上了战场不计个人安然奋勇杀敌,护住了更多的普通人。 在战场上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活下来,这场战争能否取得胜利,可他们心里相信自己一定能赢,一脸坚毅地奔赴厮杀的一线,也正是这群普通而自己的人,守护着百姓。 你说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么几两军饷?有可能,可要是只了为那么几两碎银,你拿几两碎银上街上找个普通人说要买他的命,有多少人会同意,想来没什么人会同意嘛,别说几两,就是几十两,几百两也难买一青年壮汉的命。而普通兵士,在其军旅一生军饷也不过几百两而已。 天下大多都是普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可也是这群普通人构成了这天下,做出了一件又一件不普通的事,在光阴长河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记,即使自己什么也留不下。 “红红呀,你的游历文章写好了?” “当然写好了!你看!”见云远搭理了自己,红红翻身而起,从枕头下将自己的文章翻了出来。 云远停笔取过一看,字倒是写了不少,不过说是游历文章,不如说是红红的自传更合适一些,写的尽是自己如何威武之事,直看得云远连摇头。 “红红呀,你要是交这篇文章上去,先生肯定让你重写。”云远一把将红红拉到了书桌前的椅子坐好,“来来来,我教你。” 这事云远是轻车熟路了,这么多年在书院里,读书方面,云远完全算得上红红半个老师。 如同院长对白离所言,云远是红红的引路人呀!两人身在此山中,不自知而已。 云安时不时过来看下两人,两人也给云安说了说在西沙城的经历,毕竟云安没法上战场,很多事都只能靠云远告诉自己,不过一些机密的事对于云安来说知道得越少越好,云远也就没说了。 空闲下来,云远也仔细回想了一遍老道人所传的袖里乾坤,现在自己还有很多地方不懂,可老道人不让自己传给别人,那也就无法向其余人请教了,这份神通能否修成,得全靠自己了。 其实这也是老道人故意为之,袖里乾坤的修炼要求很高,天分不足者很难修成,即使有高人指点一路修行也一样,索性就不准云远外传,看下他的天分如何,看下他能接住别人多少根基。 经过自己多日的思考,云远发现这神通至少也得神游境才能开始修行,练成之后装山纳海并非夸大之词,当真是威力无穷,是自己目前所得的最厉害神通,现在自己只得将这份神通深深地留在脑海里,待他日再行修习。 第151章 初入黄沙 一日,云远、红红还在房间里读书,突然门被推了开来,应声向望,居然是东方。 “嘿嘿,东方,怎么有空平我们这?平日里在船上,你不是陪着思一师姐吗,今儿怎么有空看我们,与你重色轻友的一贯作风可不符呀。” “红红你讨打是不是!” 东方举手做了一个要打人的姿势,云远倒不认为东方真的会动手,看到东方来也很高兴。 “你们两出来,我们已经到黄沙国境内了。” 哦?居然已经到了黄沙国境内了。云远与红红放下书跟着东方出了门。 “你们看,那儿有一片绿洲。”顺着东方的手指的方向,云远与红红看去,在方舟下面看到了一片绿洲。 “那绿洲就是大夏与黄沙国的国境线。为了避免两国之间的误会,那片绿洲两国都没人占领,也不准有人进入。” 因为没有人打扰的原因,绿洲里植被茂密,草木旺盛,动物繁多,相安无事,在一片戈壁之中是难得的景象。 看向绿洲以西黄沙国的境内,眼帘里的景象从眼前的戈壁到远处的天边逐渐变为沙漠,一片无际的黄沙。 “这黄沙离大夏是越来越近了,这样下去,不知道几百年后这作为分界的绿洲是否还能留下。” 听东方这样说,云远不由又想起了那雪山下的阵法,难道真的是受那阵法影响? “东方,你别说,这沙漠看起来还真是漂亮,让人心胸开阔。还记得在夏京的时候,东方你带我们去看了一次大海,两者景色虽然截然不同,但望向它们,都无不感叹天下的辽阔与万物的渺小。” “就算是前不久我们遇到的余墨燚,他就算化身百丈,放在这沙漠里也不过这么一小点。”红红伸出了右手小拇指,用大手指比了小拇指的一点点。 “不错呀,红红有进步,居然能有这样的感叹,认识到天地之大与自己之小。” 得到东方表扬,红红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这沙漠看着是美丽,可与大海一样危险。” “对于普通人来说,沙漠里水比黄金更珍贵,没有水的话沙漠就是死亡之海。我们是在方舟上所以能怡然自得,要是让你只身入了沙漠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烈日、炎热、缺水、流沙,随便一个就可以致人于死地。不止对普通人,对武人来说沙漠也很危险,除了刚才所说的那些,沙漠里还有不少妖物,比较常见的就是沙虫,名字里有个虫,可别把它当真的虫了,它是形如虫,强大者却可长到身长百丈,堪比神游境的武者。” “这么长的虫,那什么时候得开开眼!” “呵呵,这么长的沙虫很难见到的,我是想告诉你们,对于沙漠、大海、雪山、冰原,都要心存敬畏。” 云远与红红点了点头。 “那东方,我们直接飞往黄沙书院?”云远问了问。 “当然不,直接进入黄沙国境内深处的话,不等于直接与黄沙国开战?我们要先去黄沙国的边境城市给他们打声招呼,再和他们商定去黄沙书院的路线,然后我们沿着路线飞过去,他们就知道我们来访的,不是来战的了。” “那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黄沙国的边境城市呢?” “大概三日。” 依时间来算的话,西沙城到那绿洲的距离与黄沙国边境城市到那绿洲的距离差不多。 三日以后,书院的方舟到了西沙国的边境城市。 西沙城是依靠雪山融水而立城,黄沙国的边境城市不一样,在沙漠中只能依靠自然形成的绿洲而立城,有绿洲的地方注定有地下水,可也只有地下水,这也注定了黄沙的边境城市不会太大。 但由于是边境城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供方舟停靠的渡口还是有的。 下了方舟递交了黄沙书院给观道书院的请帖,渡口的差役恭敬地将众人带向了城里。渡口设在城外有一段距离,出了渡口没多远就是沙漠了,云远和红红第一次踏上沙漠,书院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还是很新奇的。 “东方,天气这么热,为什么黄沙国的兵士还穿得那么严实,不要热晕吗?”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沙漠里常年烈日炎炎,要是不穿严实点,要不了几个时辰,太阳就可以晒掉你一层皮!” “这么厉害!难怪一下船书院的师姐是姐妹们都带上了面纱,我还以为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们的面貌呢,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为了防止晒伤。” “聪明。” “噫,那是什么?” 临近城了,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云远看到了一种动物,生得很是高大,长着一身黄色的毛,脖子又长又宽,微微弯曲着,头很像绵羊,耳朵短而圆,上唇像兔子一样分裂着,嘴里一直嚼着什么,四只腿生得很长,脚掌特别大,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背上长着两个高高的肉峰。 “这个叫‘骆驼’,在沙漠里要想长途跋涉就得靠它了,在这就是我们那儿的马一样,不过它可比马强多了。你看他的脚掌,生得那么大方便它在沙漠里行走,不会陷入沙里太深。它背上的那两个叫驼峰,有人说那里存着骆驼吃的草料和水,所以骆驼吃上一顿,可以好几天不吃不喝。” “这么神奇,这黄沙国也有点好玩的嘛!我们前几日里在方舟里看到的地上一长条一长条的商队是不是就是骆驼?” “不错!” 红红跑了几步靠近了一匹骆驼,生得快一丈高了,上面坐着一个头上裹着头巾,满脸长着络腮胡子的大叔,“大叔,你这骆驼生得真威武,我可以摸一摸吗” 那人低头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有人夸自己的骆驼自己自然高兴,大笑着说,“当然没问题,放心摸,不是我吹的话,方圆几百里之内,我的骆驼是最好的骆驼,哈哈哈哈!” “谢谢大叔,小远,快过来呀,我们可以摸骆驼了!”红红回过头看挥手招呼云远。 云远向东方一笑,一边说着“来了”,一边跑向了红红。 “又吹牛了,老莫,我的骆驼就不比你的差。” 另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又一个头上裹着头巾,脸上全是太阳雕刻痕迹的中年人骑着骆驼赶了上来。 “来来来,小家伙,你们也看一看、摸一摸我的骆驼,不比他的差,哈哈!” 云远、红红回头一看,这骆驼还真不比先前看这头差。 “哈哈,原来是你呀,你忘了,好几年的骆驼大赛你都输给我了,怎么,今年有什么好的种子,又要和我比试比试?” “当然,今年我可是信心十足呀,一定打败你的黄金飞驼!” “好的,等着你!” 两人见到对方都很开心,一看就是相识之人,两人满足了云远、红红的好奇心就一起进了城。 回到东方身边,云远说,“刚才看了下路上的人,这儿的人与我们大夏的人相比,多了一分豪爽,少了一分文雅,是不是因为他们生活在沙漠里,整日看着一边望无际的黄沙与蓝天,心胸更加宽广,肚子里的肠子也更直呀?” “有可能,这得等你自己多和这的人接触接触,自己判断。” 一国与一国的风景大不相同,一国与一国之人也大不相同,这天下这么多,又有多少国,又有多少人,云远呀,是真的为自己走出了那一个小山村而高兴,为自己走了一读书人的道路而高兴。 进了城,城里的知州大人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现在两国非战时,来者又是黄沙书院相邀的邻国书院之人,黄沙国自然不会失了礼节。将书院中人接入了城里妥善安排,一应吃住都由对方安排好了。 当晚,知州大人带着几位重要官员前来客栈与书院之人一起用了晚餐,也算是给书院众人接风洗尘了。 晚餐是当地特色的骆驼宴,大家吃得都很开心,对方也安排了几场表演,也算体验了一番异域风情,众人很是高兴,晚宴结束大家尽兴而归。 第二日里,明院长就带着东方、伍时去了知州衙门,共同商定了众人去黄沙书院的路线,再将路线禀报向黄沙国朝廷,朝廷确认后就可以正式动身了,好在这不算什么重要情报无需驿站派人相送,圈养的鹰隼就可以代为送信,这可就快多了,大概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有消息传回来。在大夏也有利用飞禽送信的方式,不过只用于传递不那么重要的信息。 这书院的行程只需送到本地所在的府城,由知府大人决定去往府城的路线就可以传递回来了,剩余的路线由知府送向朝廷再返回府城即可。要是等着朝廷给了回信再出发,那得等上一个多月。 这十天半个月里,书院中人尽情游历了这绿洲中的边城,了解了很多异国文化,增长不了少见识。 云安、云远与红红也跟着大家逛了个尽兴,买了不少东西,毕竟有了夏郁南的那十万两黄金,三人可不必为了黄白之物操心,不知道夏郁南看到几人用他输的钱尽情采买有何感想。 第152章 白马之威 府城的回信来了,对于书院的行进路线没有意见,同时在路上停靠的地方也安排有人接待补给。 书院众人告别了知州按约定的路线前往府城,越是靠近府城景色与大夏越是相似。等到了府城,已经与大夏无异了。府城知府盛情款待了书院一行之人,本想让书院之人多留几日的,明院长婉拒了,得知朝廷同意后就离开了此地直奔黄沙书院。 黄沙书院与大夏的书院不一样,大夏的书院是在一高人留下的福地修建的,借福地气运立院。 而黄沙书院就修在黄沙国京城,借皇气立院。 府城送往黄沙国朝廷的鹰隼到达之时少了几只,朝廷送府城回信的鹰隼也少了几只,几万里路难免有所意外,可也有不是意外的情况。 但其实去来的信件都有一份被送到了黄沙国一座闹市中的府邸,表面看来是这富商的宅院,其实是大夏国谍子头目所住之地。 一间隐密的密室里,书架上放着一摞一摞地小册子,书桌上摆放着两封信,应该就是关于书院行程的那两封信了。 整个房间里只点了一支火烛,发出昏暗的光芒,微弱的火苗不时跳动一下,随时都会担心它会熄灭。 一人静坐在桌前烛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似乎光也对那人充满了恐惧,那人右手手指,不时敲击着桌面,发出低沉的碰击之声。 “来人。”那人终于出了声,听不出一丝感情、也听不出岁月是否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在!” 黑暗里一个声音给予了回复。不知道从何而来,就算是神游境的高手来,在这房间里也不会听到一丝呼吸之声,连心跳之声都不明显。 一来学会控制自己的呼吸与心跳是顶级谍子必须学会的技能,二来黑暗中坐着那人有自己恐惧的理由。 “传信给王爷,经过一路跟踪,在方舟之上不便下手,担心留下把柄。我决定在黄沙国京城里动手,让王爷静候佳音。” “是!”依旧是黑暗里传出了一声回应,依旧只有一个字,随后悄无声息地出了这密室。 又走走停停了快一个月,总算快要到了黄沙国的京城,沙都。 沙都名字里带沙,可都城并非建立在沙漠之中,一条宽阔的大河穿城而过,滋养出满城的锦绣之色。 黄沙书院早早地就有了人在渡口迎接,两个书院的交锋从此开始了,书院比拼,不止是两边的先生弟子学问高低、武艺高低,还有书院的底蕴,这底蕴体现在书院先生弟子的一言一行,体现在了各类祭礼的流程奠仪。 这一方面大夏的书院应该是比不过黄沙书院的,毕竟有传言观道书院的名额,是院长用拳头从文院里打出来的,不是靠学问挣来的。 所以对于书院弟子的培养,大夏的书院不太注重礼仪面子,只需得体即可,这样虽说少了一分端庄典雅,却多了一分肆意洒脱。 对于黄沙书院的迎接,书院众人也稍做了准备,收拾打理一番,着统一的书院服装以示尊重。 大夏带队是一名副院长,黄沙书院前来迎接之人自然也是一名副院长。 “明院长一路辛苦了,老夫可是翘首以待呀,作个自我介绍,老夫姓黄,单字名岳,是黄沙书院的副院长,此次贵院来访全程由我负责,要是贵院在此期间有所需求,还敬请告之于我。” “哈哈,黄院长可是声名在外许多年了,这么多年总算见到了黄院长本人,幸会幸会!此次前来访学,难免有所唠叨,还请见谅见谅。” 两国之间曾经争战多年,攻守地位也翻转了过来,到现在和平了上百年,两国书院如此和谐的场面,可是十分难得。 黄院长带来几十辆马车将所有人接进了城,几百匹马都是白毛黑蹄。 东方上了云安、云远与红红的车。 “看出什么没有?” 面对东方的问题,红红反问,“这能看出什么,对方客客气气地迎接我们,有什么问题吗?” “迎接我们没问题,不过他们不止是迎接我们,还在向我们展示他们比我们更加适合更称为书院。” “你看他们的相迎布置、仪典、衣着,都与书上记载的古时访学一模一样。而我们并不十分注重此道,在这一块确实把我们比下去了。” 红红不喜读书,自然不知道这些,云远看的书多一点,虽说书院不会照着书中记载来做,但不妨碍了解了解。 “不止如此,你们注意这马,我想这才是他们想向我们显示的地方。” 对云安所说,东方点头表示赞成,云远、红红都没想明白。 “哥,你这什么意思,这马有什么不同吗?” 云安撩开车帘,云远、红红向外又看了看,“不就是普通的白马吗?只是蹄子是黑色的而已,全是这样的马看起来很气派,又何不对?” 放下车帘,云远才细说,“你们看,一般上百匹马里才有一匹白马,而这儿有几百匹白马,那黄沙国至少就有几万匹马了。” 云远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 “这几百匹白马还不是普通的白马,都是黑蹄的白马,名唤白云踏乌,假如一百匹白马里才有一匹这样的白云踏乌,这样算来,黄沙国已然有几百万匹马了。” “要是一千匹白马里才有这样一匹,那黄沙国又有多少匹马?这其中又有多少可以作为战马?” “考虑得更长远一点,还不止如此,能圈养如此多的战马,那黄沙国的国力恐怕已经远超我们想象。要是再起战事的话” “很不错呀,云安,居然能想到这么多。”东方夸赞了下云安。 “谢东方先生。”云安可比云远和红红懂规矩多了。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向院长说下?” “不用。这次队伍里有朝廷的人,他们可比我们专业多了,朝廷不会放过这个深入探查黄沙国实力的机会。” 东方既然这样说了,那大家就不担心了,一路安心欣赏沙都风光直至到了黄沙书院门口。 黄沙书院建在沙都城西,闹中取静,占了很大一片。 到了书院门口,下了马车,金黄的黄沙书院四个字映入眼帘,流光闪烁。黄沙书院历史与黄沙国一样悠长,黄沙国立国之时就有了黄沙学院,后来随着黄沙国的强大, 黄沙学院的实力也越来越强,直至向文院申请,取得了书院的地位。 黄沙书院是一所开放式的书院,没有围墙,也没有护院大阵,都城的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书院,随意进入讲堂听先生授课,但黄沙书院在黄沙国地位尊崇,一般人也不会来书院里惹事生非。 明院长在黄院长的引领下,带着几百弟子浩浩荡荡地进了书院,引来了不少黄沙书院弟子的驻足围观。 对于这次访学黄沙书院的弟子是知道的,所以早早地就有弟子占据点位,等着看大夏书院派了哪些人来。 明院长与黄院长并行,明院长后面跟着伍时与几位书院先生,黄院长后面跟着陪同迎接的三位先生。 再后面就是东方、思一、安以陌等出类拔萃的弟子了,黄沙书院也派出了一些优秀弟子一并前来迎接。 前面有了东方、思一、安以陌这样的俊俏男女在,自然吸引了大量的目光与夸赞。 “哇,你看大夏书院弟子前面那位女子,仙气飘然,她真的是凡间的女子吗?” “英雄所见略同,简直是仙女下凡呀。可惜,为什么不下凡到我们书院,偏偏落到了大夏书院里。” “不行,我决定了,这次的论文比武我要报告参加,一定让那仙女注意到我。” “老兄,一起一起,我也要报名,到时一起向大夏展示我黄沙男儿的风采!” 黄沙国的民风较大夏豪迈,所说之话也奔放不少。不过女子还是要含蓄不少,三三两两掩面低语娇笑,可眼神还是止不住是向东方与安以陌瞟去。 想来,才入书院,那三人就各自收获了一大群人的芳心了。 其实后面的事也证明远不止如此,特别是阳思一,不到一日的时间,“仙女”、“嫡仙下凡”之名就传翻了沙都,无数人都盼着一睹思一的芳颜。 而至于后面的云远、红红等人,自然就不那么显眼了! “哼,狗眼看人低,看我过几天把你们都打得屁滚尿流,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红红,你就不怕被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你认为这可能吗?”红红难得地盯着云远郑重问道,对于关乎自己面子的事,红红一向认真。 “好,确实不太可能。” 这一点云远不想承认都不可能。 云远一直保持着与红红对战的习惯,虽说最终都免不了被红红打败的结局,可也因此积累了不少对战经验,特别是如何应付比自己强的人。 也因为被红红打败的次数太多了,自然也比其余人更加清楚红红的实力,更让云远相信一般的天才不是红红对手的原因。 云远知道,红红不是普通的天才,而是天生妖灵,还是被上天眷顾的天生妖灵,能看穿人心,不用刻意修炼修为也会稳步增长,天生就有适合自己的各种功法,东方教的修武之道也是一学就会。 就算以东方自己的话来说,除了自己,再也没见过比红红更有修武天赋的人了。 第153章 书院里的冲突 红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来对黄沙书院的弟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让听到这一声哼的黄沙学子摸不着头脑,怎么看起来对黄沙书院敌意这么大,才来应该还没有人得罪了他。 再往深处走了一会,已经没有人围观他们了,想要看看大夏书院什么样的人早就在门口那边等着看完了。现在所在的地方也完全感觉不到市井的喧嚣,要不是一路走来,不会有人想到这是在一国都城之中。 到了一个很大的平台,远远地就看到有许多在那等着,近前一看才发现是黄沙书院的年轻人们。 “小远,猜猜,那些人是不是提前来看看我们到底怎么样,为后面文试武试摸摸底。” “我看不像,怎么看都像是些普通弟子。” 这一点和观道书院一样,书院的正式弟子很少,可求学的人不少,有些书院的日常杂事就交给这些人了,这也算是一种学习,学习书院的运行细节,要是以后有机会进入黄沙国其余的学院或者管理自家家族、进入朝廷当差,现在所学还是有些值得借鉴之处的。 那领头之人见了黄院长立即行了一礼,也向明院长施了一礼,“黄院长,观道书院来人食宿已经安排好了,还请黄院长示下。” 黄岳院长笑呵呵地先向那领头之人介绍了明院长,再向明院长介绍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书院的冯先生,你们在书院里的食宿出行都由他负责,要是有什么需求也尽管向他提,我们会尽量满足。” 明院长拱手道,“那在此期间就有劳冯先生的了。” “明院长客气,还请当作在自家书院一样。” “那就先请冯先生安排众位来访先生学子的住宿之地,晚饭之时再差人带去晚宴之地。明院长你就不用管了,我带明院长去就是。” “是。”说完冯先生一挥手,后面站着的年轻人就一一上了前,冯先生指引着他们将大夏书院的人分别带往了不同的地方。 明院长是有独立院子的,武时等书院的先生也是有的,东方、思一、安以陌这样的杰出弟子也和他们在大夏时一样,安排了独立院子。 其余人就是两两一小院了,就算是在大夏没有资格入住小院的也这样安排,这倒让众人十分满意。 云远与红红自然还是在一起,云安则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带领云远、红红的人约摸着和他们一样大,在前默默带路也不出声。 “喂,你们书院有多大呀?” “我不叫喂,我姓游,你们可以叫我游师兄或者师兄,难道你们观道书院的先生没教你们基本的礼节嘛?” 见这人语气十分不客气,红红正欲发作,云远拦了下来,红红确有失礼之处,可对方既然针对自己书院了,那不顶回去就还真当观道书院弱他黄沙书院一截了。 “我们先生自然是教过的,以我看是你们先生没教好你们。你为主我为客,前来迎接我们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嘛?难道还要客人问你,既然你没介绍自己,我们叫你一声‘喂’又有何不对?” “这一点你就应该多向你们黄院长学习,在渡口接我们的时候就提前自报家门了,不过我估计你这个样子也当不了黄院长的弟子,对于你的无礼我们就不追究了。” “你”对方也要发作,可云远说的都是对的,自己一时还想不出如何反驳。 本来自己就不喜欢大夏,更不会喜欢大夏的书院,自然没想过好好迎接他们,可也不能主动惹他们,也就只有眼不见心不烦了,尽量不搭理他们,做完自己的事赶紧回去。 “对了,我们年龄相仿,我们为客应为尊,你应该叫我们师兄。来来来,师兄给你介绍下,那位是你江师兄,我是你云师兄,以后可不要喂喂喂地称呼我们哟。” 没动一个脏字更没动手就把这口气给出了,红红得意地向云远使了个眼神,然后又咬着牙向对方咧了下嘴,气得对方想发作又发作不了。 要是自己发作了可能就会被驱逐出书院。 “游师弟,刚才师兄我问你的问题还没答复我呢?怎么游师弟是不知道还是不愿回答呀。” “不知道的话那就是游师弟你的不对了,你应该也在书院呆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连你们书院多大都不知道。” “如果游师弟不愿回答也没事,我们回去找你们冯先生禀明,游师弟不愿意和我们两一路,让冯先生换个人就是。你看怎么样,游师弟?” 红红一口一个游师弟地喊得欢,完全就是故意气人的。 游姓学子狠狠地咬了咬牙才说,“我黄沙书院长宽各有两万余丈,占地约万余亩,在我国国都里占地最广,连皇宫都要比我们书院小一些。”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来对此是十分自豪的。 “还真不小,那我们就不会无聊了,可得抽空好好见识见识黄沙书院。” “那你们书院年轻一代,武学最强的是谁呀?” “那当然是林若溪林师姐,不到三十已经快要达御空境了。” “哦?居然是位师姐,你们书院的男儿实在不行呀。” “哼,林师姐的天赋是书院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不在于师姐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 “况且,再比林师姐晚一辈的吴师兄也是少有的天才。” 看了看云远红红,游姓学子才继续说,“吴师兄年龄与我等相仿,不过修为已经超过同龄人很多了,要是你们也会参加武试的话,不要输得太难看。” 看来这姓吴的应该就是少年一辈第一人了,不过云远红红两人相视一笑完全不担心,“我们自然是要参与武试的,有一点你说对了,到时不要输得太难看。不过这是对你们那吴师兄说的,嘿嘿。” “口上功夫不错,就是不知道手上功夫怎么样。” 几人身后传来了明显不悦的声音,看来红红的话后面有人听到了。 三人停下来回头一看,后面又是出现了一群与自己相仿的年轻人,首位之人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可比云远红红俊朗多了。 游姓学子连向那人行礼。 “韩师兄好!” “嗯。”那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看来这人在书院少年一代中地位不低。 “手上功夫试了才知道,怎么?想试试?”红红可不怕事,甚至还希望出点事才好玩。 “试试,你可知道韩堃韩师兄是我们这一代第二人,你也有资格随便试试?” 那叫韩堃之人后面的人之中有人代他出了声,这让他更是得意。吴自有自己是比不上,那是个怪物,可除他之外,他们这一辈人之中确实无人可与自己相提并论。 红红挺想施术看穿韩堃内心的,掂量掂量他的修为,更想看看他是有多少自傲,书院里也有少数人知道红红是天生妖灵之事,也知道他有本领,可书院院长让人给红红带了句话,未到神游境不可在外人面前使此法门。 不过红红可不怕,自己这样的天才才入室一两年,这韩堃再强能强到哪儿去? “一二三四五六。” 红红踮着脚仰着头伸出手指点了点对方有多少人,最后点到给他们带路的游姓年轻人说了声“八” “你们一共八个人,来来来,我们两人把你们八人全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不不。”游姓年轻人连连摇头摆手,“我不会武功的。” 他可不想挨揍。 云远红红早就看出来他不会了,只是点着玩而已,也不会真的找上他。 “韩师兄,他们太嚣张了,来我书院作客却一点做客人的规矩都没有,我先出手教训教训他们。” 韩堃身后又有人出声了,韩堃点了点头,那人就一跃而出,落在东方与红红身前不远处。 见有人准备出手,带路的游姓学子连退到了一边。 那人暗自运气直来直去一拳准备与红红硬碰硬,先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好知道深浅。 云远一闪出现了在了红红向前,担心红红出手伤人,准备替红红接下这一拳。 云远瞬间调动体内气息一拳对了上去,一声闷响过后,云远纹丝未动,那人却退了步。 这让韩堃心中起了一丝波澜,自己的人先出手定有所准备提前调动了内息之力,对方匆忙出手却还能占了上风,确不简单。 这其实也要多亏东方与红红,在云远登堂之后,东方对他的磨炼更多了,除了日常的修武教习、与红红对战外,还让红红时不时偷袭云远,提升云远的灵觉。 东方不断加大对云远的磨炼,是为了让他更好地继承先生的气运福泽,年龄越大越接不住先生的气运福泽,成年之后就很难继续纳他人的气运福泽为己用了。 陈先生的气运福泽无论是用在读书还是修武上都有极大的用处,读书方面云远自己就很努力了,不用东方更多磨炼,况且读书一事也急不来。 修武方面却不一样,更多的磨炼可以更好地打造一副适合修武的身体。 云远本来修武就晚,所以前几年东方通过药浴的形式帮助云远修行,其中东方加了不少珍奇之物,好在云远吸引能力不错,没有白白浪费。 其实这还要多亏红红传给云远的那套功法了,不然的话云远是做不到的。 除了最重要的身体,魂魄的修炼对于修武之人更重要,一副好的身体可以容纳更强的魂魄,也可以更好地保护自身的魂魄,而更强的魂魄可以使人更好地运用身体发挥更强的实力。 第154章 以一敌六 神游之境就是修魂魄的。 现在的云远自然无法修炼魂魄,但可以通过修灵觉的方式来提升魂魄之力。灵觉其实就是人魂魄之力自然外放的表现之人,就是人的第六感。 就如处于危险之中,即使周遭一切如常看似安全,内心也会有危机之感油然而生。 对于现在境界的云远,偷袭就是帮他锻炼灵觉的方式之一,刚开始的时候云远总是中招,经过一两年的练习,现在已经没那么容易中招了。 所以,对于这次对方突然出手,云远自然而然就是接了下来。 那人被击退以后顿感脸上无光,刚才没使全力,立即就动了全力又冲了上去,全身气机锁定云远,想要压制云远功力发挥,可云远平时里都是与红红对战,同境之人的气机之威很难影响到自己。 见两边正式动了手,红红开心了,“来来来,你们也别看着呀,一起上。” 说完就主动冲向了韩堃,韩堃早有准备也迎了上去。 韩堃动手了,后面其余五人也跟着上了。 见对面如此,云远一个闪身到了红红身边,“我接这六个,韩堃就交你了。” “好!” 说完红红一马当先一掌拍去,凌厉掌风将韩堃圈出了人群,将其余几人留给了云远。 见有人还想去支援韩堃,云远一个转身飞踢逼退正欲围攻自己的几人,落地后脚踏罡步顺着地脉之力追了过去,一掌向那人背心拍去,使得那人不得不转身自救。 老道人可借用星辰之力,这一绝学现在应该很少有人会了,天上有星辰之力,地上自然就有地脉之力了。 俗话所说力从地起,这力就是地脉之力,地脉之力无处不在,地脉旺盛之地甚至能结出天材地宝。 一般来说得远行之境才能感知到地脉之力,修行得当就能一定程度化地脉之力为己用,日行千里。 云远现在自然无法做到,可感知地脉之力的流向却能勉强做到,这是连红红都做不到的,可能这就是先生的气运福泽。 因此云远可顺着地脉之力而行,借此强化自身身法,而登堂境修的是技,有此优势,云远在身法一道上比常人可强不少! 可即使如此,云远也无法以一己之力比肩六人之力,要是陷入六人围攻要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现在只是利用自身身法优势,让那六人无法形成合围之势,只需同时应对两三人的攻势,这云远还是能接下来的。 而一有人想去支援韩堃,云远就用身法优势将战场引过去,用他们的人挡住支援之人,或者就是抢先一步向韩堃袭去,对方不得不来阻挡自己。 没多久这的事就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原本以为韩堃能轻松取胜,好好教训一顿大夏书院的两人,这样那两人也不好意思向书院告状,这暗亏只能自己吃了。 可谁想这两人身手了得,韩堃与红红对战隐约还占下风,另一人对上六名学子虽无法取胜,但应付起来也游刃有余,这样下去的话搞不好吃亏的就是自己书院的人了。 现在游姓学子做为引领之人也不便离开,只得找了一师弟过来,在他耳边窃窃私语,招呼他立即向来的方向跑去,想来是去找冯先生了。 见此,云远估摸着是快要打不下去了,立即朝那边打得起劲的红红说,“江星,不打了,准备收手。” 有人陪红红打架红红高兴着呢,书院里的弟子知道他的实力一般不愿意与他对手,平日里与他对手最多之人就是云远了,可云远实力与自己相距太远,更多的是他陪云远,哪儿是云远陪他哟。还有就是东方会与自己动手,完全就是指点自己了,也没有战斗的乐趣。 现在到了黄沙书院,没人知道他的实力,自然得好好玩玩,哪儿值得三两下把对方打趴下,那就又没乐趣了。 “等会,再让我打会,你也知道在书院的时候都没什么人和我动手,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来陪我玩会,你不得让我尽尽兴呀。” 云远呢则想着立即结束自己的战斗,不再利用身法躲避,对方六人见云远不再闪躲,加了把劲,想要把云远打倒然后前去支援韩堃,云远却运转起了平川融入拳头,双拳与对方六人正面碰了一下。 “嘭”的一声,冲击之力把那六人同时震退步,直震得对方拳头发麻,云远自己则向后滑了两丈才将力道卸尽。 “各位师兄好身手,云远认输了。”云远抱拳笑着向那六人认了输。 那六人见云远主动认了输,也不好意继续出手,更不好意思去援助韩堃,只得回了礼与云远一起站在一旁观战。 读书人,就算是打起架来,也是要脸面的。 又过了一会,远处已传来了嘈杂之声,有一大群人向这边赶来,想是那冯先生快要到了,云远立即出声,“收手,江星,书院有先生要来了。” 有先生来了,无论是黄沙书院的先生还是自己书院的先生,这架都打不下去了,红红只得应了一声“好”! 这让韩堃很是生气,刚才与自己对战之时红红就有闲心和云远聊天,完全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现在同伴让他收手也干脆地应了下来,似乎与他相斗之人不是自己一样,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你想收手就收手?你以为你谁,我偏不让你收手看你怎么办。”韩堃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却加大了力度。 红红也感觉出来对方更加用力了,可自己决定不打了,对方再用力也是没用的。 红红也与云远一样选择硬碰硬的方式结束这场战斗,让对方知难而退,一个直拳朝韩堃轰去,入室境已经能借用一部分天地之力为己用了,韩堃使了一个秘法以己身之力为引,牵引周遭书院气势加身,也一拳迎了上去。 这也是黄沙书院独创的秘法,与其余书院不同,其余书院有护院大阵,控制阵法之人可调动阵法以己用,无论是守护己身还是攻伐杀戮。 黄沙书院建于黄沙国都城这内自然无需单独的阵法,可书院自身所有的文气、武气还是比其余地方浓密的,于是创造了一秘法,可让修炼之人调用周遭的书院文武之气为己用。 对于一般的武者,至少也得到了远行境才可以化外力为己用的。 除了云远,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拳,这也算是两个书院第一次正面交锋了,到底谁更能更胜一筹。 云远不用看就知道韩堃输定了。 结果也是如此,韩堃随着一声巨响向后滑了三丈有余,这应该还是红红留手的结果。 周围一片哗然,韩堃居然输了,作为少年一代第二人,居然输了。 传入耳中的一个个声音犹如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自己脸上,在书院自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他看了一眼周围对自己敬重有加的同门之人,现在仿佛都在嘲笑自己一样。 “韩堃,你输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少年一代第二人?” “对呀,你输了,你就再也不是天才了。” “现在你输了一次,以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早晚我也会超过你的。” “不,我没输!”韩堃摇了摇头大吼了一声,将脑中的声音赶了出去。 他愤怒地从尺璧之中取出宝剑,剑上微光渐起,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刚才几人的交手还只能算是切磋的范围,现在韩堃动了剑气,可就不是切磋了。要知道入门之人,耗尽全力也只能挥出一道剑气,入室了也不能长久激发剑气之威,这是想分生死呀。 “不可!” 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喝,冯先生一脸焦急地向这跑来,心里想着,要是自己学院的弟子动了剑气伤了对方,这可不好交待,要是后果更严重一点出了人命 冯先生不敢再往下想了,只恨为什么自己不曾修武,不能更快一点。 韩堃现在哪能听进冯先生的话,又向红红冲了过去,人还未至剑气先至。 红红一个侧身让了开了,一道剑气在刚才红红站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剑痕,也惊着围观学子纷纷退让,要是伤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韩堃根本就没考虑过可能伤到自己同门,又是一剑挥了出去,红红又让了开去,这一剑的剑气比上一剑更盛,好歹不歹被红红避开的剑气威力未减继续向前劈去,正对着几位一看就没修过武的普通书生,吓得那几人大惊失色手忙脚乱,连忙后躲去,可又怎么快得过剑气。 红红是来不及退后追赶那道剑气了,眼看就要有人命丧此间,突然一人持剑立于那几人身前,右手持剑柄,左手化掌抵着剑身将剑竖于胸前,挡住了地一剑气之威,救下了几人。 定睛一看,不是云远又是谁。 刚才那一剑离云远不远,见红红准备闪开,云远再出声提醒红红挡住那剑气已然来不及了。 不得已云远只得自己提剑横冲向红红身后的方向,瞬间调动全身内息,再以平川之法加持,总算把一这剑挡了下去。 只是云远重重地后退了好几步,双脚所过之处只留下踏碎的石板。 第155章 多读书少修武 红红见是云远挡了这一剑,还是有些担心云远受伤。 平日里与云远对战是知道云远实力的,接这么一剑还是很危险的,毕竟差了一个大境界。 红红生气了,立即取出自己的宝剑,只是被老道人封印后从外看只会认为是一柄普通利剑而已。 “你太过分了。” 随着红红声音的,还有一道比韩堃刚才那一剑更盛的剑气垄去。 “不可!”两道声音传了过来。 一道是冯先生的声音,另一道是红红身后的云远。 可传来时已经太晚了。 那剑气直奔韩堃而去,要是被劈中必死无疑。 要是红红在这杀了人,就算自己占着理,这事也不能善了了。周围一些未见过血光之人已经掩面不忍见血光了。 想象中的鲜血横流的场面并未出现,随着一声金属坠地的清爽响声,韩堃的剑从中折断,手中只有半柄了,另一半掉落在脚边不远。 韩堃也完全愣在了那里,刚才红红那一剑他一看就知道自己接不下来,可是太快了,快到自己脑里只有一个想法就到了身前! “我要死了!” 可那剑气并未劈在自己身上,而是斩断了自己手中宝剑,余下的剑气还挥断了自己几缕长发,带着掠向了天空。 红红这一剑是由下而上斜着挥的,也是见韩堃刚才那一剑差点伤及无辜,红红也担心自己伤了他人。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韩堃在黄沙书院大多人都认识的,居然这样就败了,败得毫无征兆。 冯先生紧赶慢赶地来到了几个面前,一把抢过了韩堃手中的断剑,很是生气,这院内的接待工作书院交给了自己,才第一天就出现了这样的事,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放肆,韩堃,平日里书院里对你诸多肆意行为都多加忍让,在书院内也就算了,现在对邻国书院同仁也如此,你先生教的礼仪之道都忘了吗?这事查清了结以后,我定当向书院禀明来龙去脉,若你有不对之处,一定严加处理,退到一边去。” 韩堃还沉浸在被人轻易打败的落寞之中,也没听清冯先生到底说了啥,只是听冯先生让自己退到一边去,就失魂落魄地退到了一边。 冯先生责骂韩堃的时候,红红将云远扶了起来,看了看云远没有受伤,休养一两日就可以了,心里也就松了口气。 收起了内心的不悦,冯先生挤出一脸笑容,对云远、红红拱手而言,“两位抱歉,无论事由如何,我书院这次确有失礼之处,查清原由以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待。” “冯先生客气了。” 见对方作为先生,更是长辈,对自己二人还如此客气,云远他们也不好驳了对方面子。 “先生,这次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先生不要过于苛责众位师兄弟,否则我们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气度难能可贵。” 毕竟刚才云远挡下那一剑,要是稍有不慎,非死即伤呀,云远所救还是与自己无关之人,要是云远不出手,谁也不知道云远有出手相救的能力,更不会有人苛责于他。 “先生谬赞了,这本就是读书人应做之事。要是能救而未救,有违书院传道授业解惑之道。”云远武修得不错,可书读得更不错。 “哼,韩堃,你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你先生多次告诫你要多读书,不要过于沉迷武学。只知修武而不知为何修武,早晚会走上歧途的。” 冷静一会的韩堃已经回过神来了,对于冯先生所说之话也能听进去一些了,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自己有所准备的话,不一定会输给红红。 至于自己那一剑,云远也接下来让自己有些意外,毕竟比自己低了一个境界。 差点伤了同门之事是自己的不对,一时失了理智。所以对于现在冯先生的教诲,自己也不做反驳。 转头冯先生又对云远、红红说,“那两位还是继续去书院安排的院子休息,事后一定给二位一个答复。” 冯先生又强调了一遍会给二人一个答复,随后手一挥,“游哲,还不快带两人去院子休息。” 先前为云远、红红二人引路之人连跑了过来,低声应道“是”。 冯先生又环视了一圈围观的学生,连连挥手,“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在这看热闹,去去去!” 周围的学生成群细声议论着散了开去,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儿发生的事就会传遍书院。 游哲闷声不响地带着云远红红往院子走去,只是云远赤着一双脚走在石板路上不知情的人看着有些怪异,知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可不敢对云远红红说道。 “嘿,干得不错嘛。”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还没等云远红红二人转头,一人就挤在了两人中间来。不是东方又是谁。 “怎么样,东方,我们干得漂亮?” 东方对两人都竖了竖大拇指。 游哲也看见了,心里暗想都是些什么人呀,才来书院就惹出这样的大事,居然还夸奖了一下,连表面上责问一下的事都不做了。 可想归想,知道红红不是好惹的主,新来这位看样子更不是,只是闷头赶路装着看不见,也听不见。 “东方,你怎么来了?”云远关心的与红红关心的就不一样了。 “刚才又不只是只有黄沙书院的人在场,我们也有师弟师妹看到了呀,自然有人来向我们报信。” “那你应该早就到了,至少也是比冯先生早到。” “嗯,那是自然,我要是比一个不会修武的老先生腿脚都慢了,那还得了!” “呃,那你都看到了?” “不错,你们才开打没多久我就到了。我看了你们交手,不错,特别是小远你,能利用自己身法的优势守可免于陷入围攻之境,攻可牵制他人对红红的驰援,最后一击也能将平川的功效发挥至极致以震慑。” “那还得多谢东方你和红红,平日里不是红红时时打磨我的话,我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红红?”这人的名字可真怪,游哲听了心里想着。 “唉,东方,你可偏心了,只夸奖云远,不夸奖我呀?” “你?刚才云远不是夸过你了吗?况且,就一个才进入室境没多久的人,你收拾他不是轻轻松松吗,这儿打败了别人还要什么夸奖?” “嘿嘿”红红挠了挠头。 “其实呀,我应该多批评批评你才对。” “啊?为什么?” “就这几个人,你还好意思让云远帮你,全加起来你一个人也能搞定。” “嘿嘿。”红红只是傻笑不语。 “对了,有件事想问下东方你。” “说。” “关于‘平川’,我们初入书院没多久为了应付六个月后的对决,去夏京前你就教我们了,当时说练完十三式就练会了,初期我们都练得很快,几下就到了五六式了,当时以为应该不是很难,最长一两年就能练成。” “可后来发现越到后面越难,特别是到了第七式,好几年了都没突破,以前问你总是说我们天赋不够,你没多久就练会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个样子,你是不是逗我们玩?这平川一时我们没法练成?” “哦?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平川一时就可以练成呀?” 云远红红一想,东方好像是没说过,“可你也没给我们说过这很难练成呀,还时不时暗示我们这不难,让我们产生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练的错觉。” “你自己都说了,这是错觉,可不能怪我。” 红红朝东方做了个鬼脸,“那东方,你实话告诉我们,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练成?” 东方摸了摸下巴,手指一挥施了画地为牢之术,认真地告诉二人,“一般到了远行境才有机会练上第八式,天才一些的话,也能早一点。要练成的话神游境就可以了,可就算是到了御空境,‘平川’也能发挥出不凡的功效。” “这‘平川’不止可用于刀法、剑法、枪法,还能融入步法踏平山川,跋山涉水如履平地。只是得等你们练到第八式才会有所体会。” “啊?那我们现在练到第七式了,不到远行境就没必要练了?” “你就是想偷懒。”东方敲了下红红的头,“继续给我练着,哪一天你们真的练透了就可以练了,现在你们也就练透了前七式的七八分。” 原来两人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学会了,可听东方这么说才发现自己坐井观天了,看来空了得从第一式从头练起,仔细体会其中精髓。 第一式横平 第二式竖畅 第三式燕回锋 第四式一剑穿山 第五式意所思 第六式轻舟泛月 第七式如何向 第八式千里黄云 第九式踏平不平事 第十式梦回 第十一式天在水 第十二式压星河 第十三层荡千秋 前四式暗含笔墨之道,五至六式暗含行文之道,第七式超脱文章之道思如何突破,后面的几式暂时就看不懂了。 第156章 又惹祸了 云远红红到了黄沙书院安排的住地,东方就走了,游哲正准备离开,红红将他叫住了。 “游师弟留步。” 听到这一声留步,游哲内心忐忑不安,不会是要揍自己一顿,其余人可能做不出来,这人肯定不受书院规矩束缚,连韩堃都敢打,更何况自己。 一会要是打自己的话,我是应该站着让他打还是躺地上让他打呢?对了,一定要把头给抱住,打坏了可没法读书了。 自己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红红将他喊过了神,“喂,喂,游师弟发什么呆呢?” “哦,没事,没事。有什么事还请江师兄吩咐。” “也不是什么大事。”红红一脸笑意,一把搂过游哲的肩。 这一搂让游哲更紧张了,全身僵直都快动不了了。 “游师弟呀,刚才我们和东方师弟一路聊天,你听到了什么?” “呃,师兄放心,我什么也没听到。” “不,不!不要紧张,你听到也没什么的,就算对外说了也没什么,只是有一点还希望游师弟保密。” “还请师兄吩咐。” “就是,他们叫我‘红红’之事,师弟可得管好自己的嘴,要是在书院传出去的话,只能是从你嘴里传出去的,后果你懂!”红红靠近游哲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尽量客气一些。。 可这声音在游哲耳里听着就不那么客气了,这后果不用细想也知道很严重,游哲来不及想为何江星会关心这一点,只是内心祈祷各位先贤、各路神仙,一路千万不要有其余人听见“红红”之名呀,要是传出去了,自己可就说不清了。 “师兄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不止对此,对于一路听到的所有话,游哲心里暗自决定,绝不会对外说一句话。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游师弟你去忙你的。我们自己会照顾我们自己的。” “是。”游哲恭敬地退出了院子。 “红红,刚才你可把他吓得不轻!”云远一边拿出一双新鞋穿上一边戏谑红红。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刚才表现得那么和蔼。” 红红随意在床上躺着,相信游哲不敢对外说什么了,也算了了心中一忧。 “好了,我们出去走走?”云远换好鞋子后问了问红红。 “好呀!”红红一个挺身就起了床,他倒是求之不得。 两人出了小院大门,拿着院子里准备的书院地图四处熟悉,不时就能听到路上的黄沙书院弟子在讨论韩堃的事,看来现在书院应该已经传遍了。 对于云远红红两位身着与黄沙书院弟子服饰不同的人,也只是多看了一眼,以为是京城民众前来书院浏览,平日里也有许多人如此。甚至于还专门有人做这一块生意的,出售书院地图,带人游览等等。 要是知道这两人就是打败韩堃一群人的大夏书院弟子,估计会收到不少白眼。 一路除去谈论韩堃之事的人最多以外,就是谈论思一学姐的人多了。 “那女子真如你们所说那样漂亮?” 云远红红迎面而来之人中,一与东方年龄相近的青年问了问旁边同伴。 “那是当然,尹师兄,我可以亲眼所见,此女只应天上有,确有嫡仙之姿,现在他的嫡仙之名传遍了书院,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京城的。” “如此!走,我们去瞧瞧,要是真有你们说的那样漂亮,倒是符合我的身份,以后嫁给我也不算亏待了她。” 听到这人如此大的口气,连一向脾气不错的云远都很生气,更别说红红了。 红红的脾气哪儿受得了,立即就呛了回去,“好大的口气,你也配得上思一师姐?” 已经走过头的那两人转过了身,正视着云远与红红,发现是两个小孩子。 “哦?”尹姓男子听有人讥讽自己丝毫不生气,“怎么,你们也是大夏书院的弟子吗?你说那师姐叫思一吗?不错,很好听的名字!只是希望人与名字一样美!” “思一师姐的名字当然好听,就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又叫什么猪狗,是否能入得人耳。不过不用知道你的名字了,你长得确实不怎么样,配思一师姐嘛,还差了不少!”红红听对方那样说,一副戏谑的样子,更是生气。 “好大的胆子,你们大夏书院教出来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弟子吗?肆意辱骂他人,丝毫不懂尊长之道。” 那人身后之人有人受不了了,自己跟随之人身份可不小,就算没有这身份加持,单以外貌而言不输于他人,现在对方两个小孩竟敢以此攻击,明显就是找茬的。 “尊的是可敬之长,骂的是无德之人。你黄沙书院教出的弟子可真是有德呀,把觊觎他人美色也能说得冠冕堂皇。” 口舌之辩还是云远好一点。 “而且不止于此,你们黄沙书院是不是专有‘霸道’一道相传,想来你也是其中佼佼者。还未见其人闻其意,就擅定他人嫁娶,真是霸道呀!” “你” 那人还欲辩驳,尹姓男子止住了他,还是未见生气。 “呵呵,小师弟也算能言善辩。我叫尹墨白,北浔洲尹家子弟,于黄沙书院求学。相信这大夏黄沙两国之内,有人能嫁入我尹家也不算受什么委屈。” 天下有七大洲,其中现在云远红红所在之地为北浔洲,在整个天下算是偏僻之地,北浔洲最大的国家为北浔国,占据了北浔洲最中心富饶之地,占了整个北浔洲大部分地方。 至于北浔洲尹家,是北浔国三大家族之一,说是北浔国三大家族之一,自然也是北浔洲三大家族之一了,一般的小国都很难比得上尹家,一家当一国可不是玩笑话。 “尹家?没听说过!尹墨白,墨者黑也,黑白黑白,黑白不分。难怪为人如此,真一般。”红红与云远自然是知道七大洲的事,可真没听说过北浔洲尹家。 “哦?如此孤陋寡闻之人,也好意思自称书院之人,还是你们书院也是如此孤陋寡闻?我看你们这书院的牌子不要也罢。”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我何必知晓你是谁!” “看,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孤陋寡闻,我看你尹家的牌子也可以摘了!” “大胆,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怎么,还怕你不成?” 两边争吵引来了不少人围观,有眼尖之人认出了云远与红红。 “噫,那两人不是先前与韩堃起冲突的两人吗?韩堃几人就是败在他两手上的。” “原来那两人就是他们呀,怎么又与尹师兄起了冲突?大夏书院的人都这么不懂为客之道吗?” “就是,这样下去可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韩堃惹了可能能善了,尹师兄可是北浔尹家之人,得罪了可会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周围之人议论,尹墨白才说,“难怪如此嚣张,原来击败了韩堃那小子,还算有些本事。可你们来惹我就惹错了人,我可不是韩堃那小子可相提并论的。” 尹墨白很想直接出手收拾两人,可一来知道云远红红两人是大夏书院来访学之人,对他们直接出手于理不合。二来自己修为高出云远红红很多,自己出手难免有以大欺小之嫌,脸上也无光。可这事也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你们书院来我黄沙访学,免不了有文论武斗,我不和你们小辈计较,到时找你们师兄理论理论,看你们书院是否配得上书院的牌子。” 云远红红相互看了一眼,脸色怪异,云远对尹墨白说,“你确定是要找我师兄理论?” “不错,要是你们师兄实力太弱不敢与我理论的话,找你们师长也可以。” 尹墨白已经是神游之巅了,在年轻一代里只弱于林若溪初入御空之境,至于吴自有,自然是被排除在外的。 韩堃之游自诩年轻一代第二人,不过是他在所在的境界猖狂罢了。 而尹墨白是实打实的实力排在年轻一代前三之人,这人狂妄自大却也有资本,自然对于云远、红红两人的师兄不入在眼里,更不担心两人的师长出手,要是真这样的话,就算尹墨白输了,别人也不会认为是他实力不济,只会认为大夏的书院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唉!自寻死路,好,我会把你的求死之心向我师兄禀明的。你可不要后悔哟。不过你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你对思一师姐出言不逊,师兄知道的话不打烂你的屁股才怪!”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被打屁股?摆明了以言语激自己,尹墨白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哼了一声就走了,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出手。 红红也是有恃无恐,还真不信在黄沙书院对方能把自己怎么样,最多被打一顿,伤不了筋骨。大不了事后找东方给自己出口气就是。 不过现在对方自己讨打,那就不怪自己了。 尹墨白走了后云远红红也回了院子,回去没多久游哲就前来叩门相请,黄沙书院为大夏准备的接风晚宴准备好了,来请众人参加。 一刻钟以后到了晚宴大厅,大多人已经到了,才进大厅红红就左右相望,找到了东方就拉着云远跑了过去,将尹墨白之事添油加醋地给东方讲了。 第157章 尹家来历 “真像他说这样?”东方问了问东方。 “虽没有红红说那么夸张,但基本也是事实。” “他对思一真那么不尊重?” 这一点云远红红意见倒是一致,都点头确认了。 “还说要找你们师兄理论?你们师兄实力太弱还要找你们师长理论?” 这也是尹墨白的原话,两人连连点头。 “好,他你们就不用管了,交给我!” “哈哈,这下有他好果子吃了!”红红提前开始幸灾乐祸了。 云远眼神余光瞟见入口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拉了拉东方的衣袖,“东方,你看,那人就是尹墨白!” 东方眼光投了过去,尹墨白一袭黄沙书院统一的浅黄服饰,貌可比安以陌,与其一样,即使身未着华服,人群中亦是鹤立鸡群,难掩其风采。 尹墨白才入门口就感觉到了有人盯着自己,一扫就发现了云远红红,两人中间还站着一英俊男子,与自己年龄相仿,红红还挑衅地冲自己挥了下拳头。 尹墨白对自己外貌还是很有信心的,可与东方相比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外貌气质都略输东方一筹。 看来那人就是他们师兄了,得找机会试试他的底。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尹墨白却露出和善的笑容,还向东方几人的方向拱手施了一礼。 东方见了也笑着回了一礼。 人齐以后,黄沙书院的院长也来了,坐于主座。 明院长坐于左首之位,后面就是书院的各位先生了,先生之后东方位于首位,意为书院弟子一代第一人,其余弟子依次排开或坐于下位,或坐于身后。 云远红红就坐于东方背后的次排,要不是因为白日里闹出的事,都没人注意到他们。 黄沙书院之人也如此入座,弟子一代第一人为一女的,英气逼人却不失阴柔之美,这应该就是林若溪了。 红红最为讨厌的尹墨白坐于林若溪下方,与思一师姐对坐,可把红红恶心坏了。 黄沙书院的院长开场发表了一番客气话,大意就是黄沙书院立院已久,底蕴浓厚,及北方几国书院之道,此次邀请大夏书院前来访学乃为共同进步,共营文坛盛世。 随后就正式开席,长一辈与长一辈各自谈笑,年轻一辈各有各的交流话题。 尹墨白起身举起了酒杯走向了大夏书院方向,径直来到了思一面前想要结交一二,寒喧几句后发现思一并不怎么搭理,只得举杯相邀。 这时东方起身给挡住了,“思一从来不喝酒,这酒还是免了。” “这位是?”尹墨白看了看东方,问向思一。 思一实在不想搭理,关于云远红红与尹墨白之间起的摩擦思一也是知道的,愿意搭理尹墨白才怪了,于是对东方说,“还是你自己介绍。” “我叫东方,后面那两货的师兄,也算是思一的师兄。对了,刚才我两位师弟给我说你想找我理论理论?或者和我先生理论理论?” “原来你就是他们的师兄哟,我只是认为那两人平日里你们可能太过疏于管教,你们作为师兄,还是应该多花点时间教导,关于如何教导后辈之事倒是十分愿意与你探讨探讨。” “好呀!随时恭候,这次我们在黄沙书院还是要待一段时间的,相信一定有时间探讨。” “我也相信如此,思一师妹不喝酒,那就将就这杯酒敬你了。来,请!”尹墨白先干为敬,东方也一饮而尽。 尹墨白没有回到座位,直接走向中堂向院长施礼,“院长,我想参加这次与大夏书院访学的文武比试,还请院长给我一个机会。” 首座的院长放下酒杯,抚须问道,“哦?墨白这是为何?前段时间书院确定参加比试之时,差人问过你意见,你不是不愿意参加吗?” “禀院长,刚才我与大夏书院的东方兄一见如故,相见甚欢,故想与东方兄讨论讨论学问武功,也是临时起意,还请院长准许。” 黄沙书院院长看向了东方,这事还得看双方意见,毕竟双方参加文武双试的人早就确定好名单给对方看过了。 东方起身行礼说道,“禀钱院长,我与尹兄确想交流一番。” “那如此,不知道你们二人想比什么?文还是武,或者文武皆比?” “我皆可,还请尹兄决定。” “那就论武!学问的功夫还是交给师弟师妹们。”论文可不太好下手。 正好东方也这样想! “那明院长,您可有意见?” “既然他们双方都有这个意思,我自然也无意见。”明院长一点都不担心,东方的实力那是有目共睹的。 找东方论武,不知道在想什么?难道不知道东方的实力?不可能呀,提前都交换过文武双试的弟子名单了,东方这样的人不可能不调查的。 黄沙书院院长点了点头,又看向黄院长,“黄院长,你看我们书院先前确定的人员名单可否有调整的?总不能我书院比观道书院多一人,不合规矩。” 黄院长拱手向钱、明二人行了一礼,“关于人员之事,正好有事要向二位禀报商量。” “请说。” “下午,韩堃的先生找到我,让我取消韩堃的比试资格。一来是对韩堃今日所为的处罚;二来他先生也想借此机会让他多读读书,不要整日沉迷了习武,重武轻文对于书院学子来说终是走了歧路;三是他已经输给了大夏书院的弟子,心湖已破,激荡不已,也没必要让他参加武试磨砺己身了。” “那我看就让尹墨白替韩堃,不知明院长意思如何,你们书院是否也要换人?” “我没意见,就依钱院长您的意思。” “好。” 随后黄院长就当众宣布取消韩堃参加武试资格,同时由余墨白取代韩堃参加武试。 厅中黄沙书院弟子议论纷纷,对于韩堃的遭遇有不少幸灾乐祸之人,看来韩堃在书院也得罪了不少人。不过对于尹墨白要参加这武试,不少人都很是惊讶。 作为北浔尹家子弟,有必要参加一个小小黄沙国的武试吗?知道他背景的人敢与他全力对战? 东方几人没理会厅中他人议论,红红嘴里吃着东西,向前探身问东方,“喂,东方,这北浔尹家很出名吗?” 东方向后靠了靠,“北浔洲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在书院里应该已经知道了,天下有七大洲,北浔洲只是其中一洲。” “这北浔洲还是七大洲中比较弱的一洲,这一洲之内有许多国家,你们熟悉的也就是大夏和这黄沙国了,北浔洲之内最大的国家为北浔国,占了北浔洲最大最好的地方,也是北浔洲最富饶的地方。北浔国有三大家族,尹家就是其中之一,尹家以降妖之技闻名于北浔。” 红红听此就不高兴了,降妖之技,不就是针对自己嘛! “那这北浔国有多大?与大夏比之如何。”北浔国之名云远倒是在书中见过,不过这北浔尹家确是第一次听说。 东方想了一样,“这样给你说,北浔国远比一百个大夏还大。” 红红掰着手指算了算,“大夏南北几万里,我们乘方舟也要走十来天,那北浔国我们不是得走几个月,北浔洲得走一两年,北浔洲还是其中比较小的一洲,大一点的洲得走好几年,整个天下又得走多久?我还想着游历天下名川大河呢。”越说到后面红红越是丧气。 东方难得没有打击红红,转过身来摸了摸红红的头,“红红,你还小,你得活几百上千年,还怕游不完这天下?” 听东方这么一说红红心情好转不少,“不错!我还要活好多好多年,一定能游遍天下的。”说完又看着云远说,“小远,你可得努力修行呀,以后也得活成千年王八万年龟,陪我一起。” 云远翻了个白眼,“说谁是乌龟王八呢,我要是的话,以后陪着你,你不也是乌龟王八了。” 哈哈哈哈!连思一都被他俩逗得露出了笑容。 笑罢回归正事,“那这北浔尹家有多强?”云远还是挺好奇的。 “大夏与黄沙两国联合起来,挡不住尹家一只手掌。” “这么强!那我们不是惹祸了?”红红脸一下就苦了下来。 “不不不。”东方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你和你!”东方点了点红红与云远。 “东方,你怎么能这样呢!”虽说红红抱怨了一下,其实知道东方是开玩笑的。 “那这样的话,会不会记恨上书院给书院带来什么麻烦?”云远有一丝担忧,怕因为自己两人的原因给书院带来大祸。 “这你们倒不用担心,他们奈何不了书院。”东方一点都不担心。 “东方,你刚才不是说大夏和黄沙联合起来都挡不住尹家一只手掌吗?我们书院不也是在大夏境内吗?怎么可能奈何不了书院。” “不错,我们书院是在大夏境内,但我们可不是大夏国的,我们只是选择在大夏国立院而已,这一点我们与黄沙书院不一样,黄沙书院与黄沙国已然一体不可分离了。就算大夏没了,也不会有人动我们书院的。” “为什么?” “因为天下读书人太多了,无故抹灭一书院无异于与天下读书人为敌。” “那依你这么说,这天下书院就没有被人给灭了的?” “有呀!” “那天下读书人给它报仇了吗?” “没。” “那你还说” 没等红红说完东方就打断了。 “这天下读书人又不是铁板一块,好多是是非非不都是读书人挑起来的吗?这天下的书院也不是铁板一块,其余人不好灭书院,可有其余书院背后出手,借人之手的话,谋划得好也没啥。” “那就不怕他们找一书院联手,再找一借口对我们书院出手?” “不怕!” “这又是为什么?”红红完全不懂了,云远也晕了,东方一会说书院不怕被人灭了,一会又说有办法能做到,现在又说不怕别人来灭了书院。 “因为院长拳头够硬,尹家打不过我们。”东方喝了一杯酒轻描淡写地说道。 第158章 六号出现 “原来我们作为书院无所畏惧的底气是院长的拳头?” 云远与红红都没想到是这样的,还以为是书院里有引领天下文坛的圣贤,所以不怕其余人对书院出手呢。 “对呀,以前不是教过你们,读书人修武就是为了有时候读书人的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可以讲讲拳头的道理吗?” 这理东方还真教过!这院长的拳头又得有多硬呀! 这事暂时也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红红是明白了,这尹墨白可不用怕他,还可以再欺负欺负! 尹墨白的事一了,整个晚宴就没什么大的波澜了。只是时不时有人来和思一套近乎,这让东方很不高兴!好不容易晚宴结束,东方就带着思一飞也似地走了。 “唉,尹墨白可惨了!”红红深深地叹了口气。云远对红红的话也深表认同。 未来几日,大夏书院的弟子主要是熟悉周边环境,游历黄沙都城,调整自身状态为随后就要开始的文武双试做准备。 这几日云远兄弟二人与红红与一起也游历了不少黄沙都城名胜,颇有感触。 只是几人不知道的是,不管是在黄沙书院里还是在京城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又是那间阴暗的密室,还是看不见那坐在书桌前之人的面容,他听手下禀报完云远之人来到黄沙都城的一言一行,终于发声了。 “看来他还算是一天才,以一对六短时间内不落败,一对一的话还不好下手。这次书院的武试可有我们的人参加?” “禀大人,有的,六号已经入选了。” “哦,六号?不错的人选,六号不算特别强,可也算克制他的身法优势,就通知六号,让他出手在武试中了结了这一天才,就算杀不了也要废了他。” “那这样的话,六号有可能就废弃了。” “武试不比文试,难免有意外发生,传令给六号他知道怎么做。就算出了事,从他加入我们的时候,就知道随时有可能为我们献身。去!” “是!” 而在黄沙国都的一处官邸,也有人向坐于上首的中年人禀报大夏书院弟子的行踪,不过他们禀报的就不是云远是红红了,而是有几位学子十分关注黄沙城的兵力部署、黄沙国的战力多少、名将战绩等等军事信息。 “大人,对此我们是否要出手?” 上首之人手握一卷书连眼都没抬,“不用了,这些信息大夏国潜伏在京城的暗子要打听的话一定能打听到,现在就送他们一个人情,这些信息就给这些读书人。” “况且他们是来我国访学的,也不要为访学一事带来更多的麻烦,我们作为主人还是要有主人的气度。我们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那些暗子身上,斗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找到他们的头目,你们可得加把劲。” “是,大人!” 这一日,黄沙书院里邀请了京城里的名流大族以及朝廷中人,郑重宣布两书院之间的文武比试正式开始。 黄沙国的人对此都十分关注,明面上是两书院的访学,文武双试也是看两书院谁更胜一筹,其实比的又何止是书院的实力,也是两国之间实力的较量。 两书院的弟子这一日都卯足了精神展示自己书院的风貌,可终究是观道书院胜上一筹,非黄沙书院实力不济,而是输在了思一身上。 思一才来黄沙书院的第一天,就以美貌惊艳四方,天仙、谪仙之名这几日更是传遍都城,不知多少人想要来一睹仙颜而不得。今日里书院双方参加文武比试的弟子都要露面,有机会前来观礼的人自然想要一睹京城盛传的谪仙究竟如何。 今日一见,京城酒贵,又多了不知几许伤心人,伤心自己为何早娶,伤心自己为何未入大夏书院、伤心自己为何早生几十年。 思一作为大夏书院此次访学女子第一人,对比黄沙书院女子第一人林若溪,论实力思一现在肯定比不上林若溪。 但比美貌,林若溪长得不错,加之御空境高手气质衬托,自有一番别样,可终究是比不上思一。 在这天下,众人对女人与男人要求确不一样,追求武道巅峰更被认为应该是男人的事,女人拥有一张绝世仙颜远比舞刀弄枪的强。 思一对此已经习惯,处世不惊,东方却十分不高兴,这黄沙国的男人都没见过美女吗? 其实不是没见过美女,是没见过如思一一样的美女。 东方只看到了其余人看到思一时的灼灼目光,却没发现,又有多少少女眼含秋波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 这人呀,有时还真是肤浅。 不管如何,钱院长、明院长的话都说完了,文武比试也正式开始了。 文试与武试不一样,文试出了一题,国与国相处之道何论。暗含大夏与黄沙国之间千百年来的历史与目前的微妙关系,想的是借此看一看两国杰出年轻人对两国关系的看法。 参加文试的人都未超过二十岁,这批人以后多是要入主朝廷的,他们的看法对于未来几十年两国是战是和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两书院会共同派出评考先生,选出进入下一轮文试的弟子。 武试则不一样,这次两国分别出了一批登堂、入室、远行、虚神、御空境的弟子,只是登堂、入室、远行境的人都是十六人,年龄不得超过二十岁;虚神三人,年龄不得超过三十岁;御空则不限年龄。 限制年龄自然是为了看年轻一代学子的天赋如何。 至于御空,可不只是看天赋了,机缘依然重要,有大机缘者,三百岁登空未必比三十岁登空者差了。 但两书院还是派出了自己最年轻的御空之人,要是真有哪一书院派出了三百岁的御空强者,赢了也不好看呀。 武试同一境界相争决出第一人,每一境界第一人又可跨境挑战上一境界之人,以此观人武道天赋,也是为了观察两国武运之势,武运越强之国,出世的武道天才、强者也就更多了,这对于未来几百年两国的地位同样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文试四个时辰,所有学子都需要参加,写完以后封住姓名,有专人誊抄、编号后上交先生们评阅决出文章优越者进入下一轮。 文试结束后第二天武试才开始,毕竟两书院都有文武双全之人同时参加文武双试的。登堂、入室、远行三境同时进行,虚神在以上三境比试后进行,御空则是所有比试结束后最后进行。 思一是文武双试都参加,云安是只参加文试的。 云远、红红只参加武试,红红不说了,书读得确实不怎么样,云远书读得还算不错,可毕竟读的书少了些,还登不了书院访学的大雅之堂。 东方本是文武双试都可以参加的,可考虑到武试第一人多半是东方的了,要是文试第一人让也东方一人取得,黄沙书院面子上可能挂不住,就让东方也只参加武试了。 第一日文试结束,云远、红红早早地就在考场外面等着了,钟志一响所有人学子都封了笔列队出场。 “思一师姐,写得怎么样?一定能进下一轮,要是进不了就是评考的先生眼瞎了!”红红远远地看着思一就蹦跶起来挥手打招呼了。 因为东方的原因,思一对云远、红红两人都很亲近,也很喜欢这两个性格各异的师弟。 东方与思一的关系虽未明说,可书院中人都能看出,两人确实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也没有人不自量力去抽上一脚,只有初来黄沙国,黄沙书院有那不开眼的人,比如尹墨白! 思一走近了云远才向师姐打了招呼,“师姐自然是能进下一轮的,师姐是在考虑前三甲取哪一甲比较好而已。” “呵呵,小远,怎么你也跟红红学坏了,开始拍师姐的马屁了?” “有吗?我完全就是实话实说嘛!” “那师姐就借你吉言了。还有红红,要是我进不了下一轮,还正好是我们书院的先生认为我写得不好把我剔除了,也是先生位眼瞎了?”思一笑着说道。 “呃,这!我就随口一说,师姐不要当真!” “随口一说,那就是你认为我进不了下一轮了?” 这一幕让不少经过的黄沙书院弟子看见了,羡慕云远红红能有此机会与嫡仙走得这么近,也近观到了嫡仙的另一面,嫡仙不止是天上的不可亵渎的仙女,也有人间气息让人如沐春风,原来天仙也有普通人的一面,也会与人说笑呀! 这问题红红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好在云安也跟着出了考场,红红故意打岔问了问云安考得如何,避过了这个问题。 “对了,大哥,你考得如何?有信心进入下一轮吗?” “十分的信心谈不上,七八分把握还是有的。” “那很不错了,哥!” 云远知道的,这第一轮文试就得淘汰一半人。这次前来参加文试的人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不止是读书种子,更是已经茁壮成长的树木。 要是再晚上五六年,云远这颗读书种子也是有资格参加这样的文试的。 几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离去了,准备第二天的武试! 第159章 首战 次日一早,黄沙书院的各大演武堂都围满了人,除了受邀请之人,不少各境界的弟子也围了过来,希望有机会入场观战。入门的、登堂的、入室的、远行的 入门的希望看看登堂之境有何不同之处,以此明确自己的目标。 登堂的希望看自己与同境天才差距有多大,以激励自己更加努力,也希望看看入室的风光几何。 入室的、远行的都抱着同样的目的。 几大境界是在不同的演武场比试。 云远、红红分别提到到了演武堂抽签确定对手。武试的规则与当年两人在夏京里参加的比武一样,一轮定胜负。 武器自然不可用各自平日里使用的武器,只提供普通的刀枪剑戟,自己使啥黄沙书院提供啥,即使有一些冷门的兵器提前告知,黄沙书院也早早准备好了。 “师兄,他们比武都用真刀真枪的吗?我们平日里不都是用木制兵器吗?”围观的一小孩问了问带自己前来观点的师兄,两人看的正是登堂境的比试。 “你们入门境的师弟,使用木制兵器是担心用真刀真枪伤了同门。入了登堂境,木制的铁制的对于我们来说区别不大了,要想伤人,木刀木剑亦可。只是有些师兄弟已经有宝物在手了,要是使用自己平日的兵器,要是些神兵利器与持有普通兵刃的人对决,就太不公平了。那比的是兵器而不是自身修为了。” “哦,原来如此。” 还有更多的这师兄没说,这也只是在比武场上才会尽量追求公平,充分展示各自的天赋修为。真是在外对敌,巴不得自己兵刃比对手更好,占尽所有优势。 云远运气不应该说好还是不好,第一位上场。 这第一个上场的自然更加受场上围观之人瞩目,第一个上场的也会影响后面上场师兄弟的心态,要是第一场就赢了自然会轻松一些,要是第一场就输了,那后面上场的师兄弟心里难免紧张,怕连输两场、三场。到时自己恐怕会被书院的同门冷眼相待。 “小远,不错呀,第一个上场,你的实力我们都知道,放心,一定能赢的。” “对呀,你平日里不管读书还是习武都很努力,底子好功夫扎实,不要大意了应该能赢。” “不过,你的实力虽说不错,但对方同样为书院,弟子应该也不会太差,不要小瞧了对手。” 看到云远抽到了第一个,不少同门师兄弟都来为云远打气提醒。 “谢谢各位师兄弟,放心,我会认真对待的,尽量不负重望,取下第一战。” 既然抽到了第一,云远也不会怯场。因为自己读的书告诉自己,怯场是没有用的,只有勇敢面对才能解决问题。 没多久所有人都确定了上场顺序,各自回去准备应战。 “云远是哪位师兄?该上场了。” 不一会就有黄沙书院的人前来找云远,引导云远上场比试。 云远起身说了声好就跟着对方向场上走去。 “师弟加油!” “师兄加油!” 出了这一亩三分地,场上全是黄沙书院的加油呐喊之声,这也许就是天地地利人和之中的地利。 云远深吸一口气摒弃心中杂念,耳中杂音,沉心上场应战。 与云远一起上场的是一比云远高上一拳的少年。 话说来,云远的身高在修武之中真不算出众。两人使用的兵器都是剑,标准的书生用长剑,谁也不比谁占便宜,谁也不比谁吃亏,现在就看各自的实力了。 在场中两人倒手持剑抱拳相互施了一礼,各自介绍完就摆开了架势准备交手,交手的规矩前一日就已经给所有人说清楚了,现在就无需多讲了。 主持登堂境比试的人是远行境的教习先生,远行境之人已经会神行之技,即使对战双方有一方出手过猛控制不住,也能及时冲入场内止住对方,不致于出现伤亡。 云远对对手是一无所知,可对于云远,对方可知道不少。毕竟才来书院第一天云远就与红红在黄沙书院对书院弟子起了冲突动了手,云远的表现不少人都是亲眼目睹的,所以对于云远与红红,对方应该是最清楚的人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看来对云远可是不利的。但只要这一场结束了就不怕了,所有人都得出手,可能会有所藏拙,但大部分实力都会拿出来,不然可进不了下一轮。 云远的身法很快,可对方对此不以为意,因为他的身法同样不慢。对方提起一口气运转全身,持剑向云远攻去,云远不知道对方底细只得先以守为主,想摸清对方实力。 刚开始,两人都没尽全力,不断试探着对方,一击一斩都是常规招式,身法两人也是逐渐加快,无论对方如何,云远都能跟得上。 两人热身差不多了,大概也知道了对手的实力,开始动真格的了。对方突然加大了攻势,左手微屈剑指挡于身前,右手持剑斜指天空,双脚猛一用力如利箭一样向云远蹿去,临近之时剑舞半圆撩出一道细细的剑气带着地上的尘土袭向云远脚下,同时变招横扫云远胸口而去。 对此云远右脚用力左脚单脚点地极速退去避开对方剑气与利剑。 对方对于云远的行动并不意外,要是刚动真格就打败了云远才是意外。 见云远退后,他双脚落地快速地追赶了过去,右手舞着剑光左右不离开云远胸口一尺范围之内。 但云远竭力抵挡也没将对方剑势逼出这个范围,稍不注意就会败北。 这样看来云远处于劣势,两人出手都没什么亮眼的地方,都是纯粹地比试登堂境所修的技与外力的运用,两人修为应该相当,只是云远失了一手先机,现在处处落后一手。 场上又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现在一眼看去云远是被压着打,一不小心就会落败,首战之胜唾手可得。 不过云远的师兄弟们一点都不急,云远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平日里武院的武试也见过云远出手,很多时间对上比自己强的对手,云远看着落入下风,犹如狂暴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波涛吞没,可经历一次又一次浪打,就是不沉,云远总是能坚持到力竭方认输。 别人问他最终都是输,为什么不早早认输,要让自己输得那么累呢。云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笑着说,“书里教的。” “哪儿教的?”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 “这两句话教的是这个理吗?” 书里这两句话教的自然不是这个理,可书里教会了自己坚韧不拔,教会了自己迎难而上,教会了自己威武不能屈。 对方见云远只有招架之力,内心也想着不过如此,可还是提防着云远当初与书院六人对战,最后一式可是接了六人合击,要是云远出其不意攻向自己,自己可不一定能接下来,到时胜负可就逆转了。 想了一下,与其等着云远出手,不如诱导云远出手。 “师弟,前几日里你以一对我书院六名弟子,最后一式威力可是巨大,现在师弟使出来的话还有可能反败为胜,再不使的话可就没机会了。” “谢谢师兄提醒,不过暂时还不用。”云远一边挑开了对方吸引自己说话时刺向自己胸口的一剑,一边轻描淡写地回道。 见云远一边与自己交手,一边回应自己,气息丝毫不乱,他知道对方功底太扎实了,打了这么久并没有对云远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只是因为自己突然发力占了一手先机才能赢得如此优势,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开始尽全力进攻,以求保住这优势打败云远。 两人的打斗更加激烈了,明眼人看出黄沙书院的弟子已经是做最后的进攻了,胜负就要揭晓了。 云远一直稳稳地应对着对方的一招一式滴水不漏,等待着对方失误,好抓住那一刹那的机会反击。 可对方与自己一样,功底太扎实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借着先手那一丝优势保持至今,云远也知道,两人是纯粹地比试着登堂境的功底,没有一丝一毫的花架子。 即使到了现在,两人斗了这么久,快要到分出胜负的时候,对方也没有冒进。对于此局,难道真的要打到最后看谁先力竭才分胜负吗?那比的就是谁的书生气养得更足一些了。 云远自有破解之法,与红红的每日对练可不是白练的。 云远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对方并未起意,云远已经使过几次了,对方一剑带着剑气劈来,借由剑气牵制云远,自己脚上加力设法再次拉近距离。 但这次见剑气袭来,云远并未如先前那样击溃这道剑气,而是右手把剑抛了开去,任由剑气袭向自己。 “怎么?他想不开了吗?这是要弃剑认输?” 对方这样想着,可云远没出声认输,自己也不可能收手,反而加快了速度靠近云远,接上下一招。 观战之人有些都发出了惊呼声,以为云远失误了,马上就是血肉横飞的一幕,吓得双手捂住了双眼,不忍见血。 而更多的则是发出欢呼之声,要赢了! 连主持比试的先生都准备插手以神行之术冲入场内打断比赛,避免云远被伤得太重,想着大夏书院的弟子也太看重输赢了,何必为了一场比试搭上性命呢。 第160章 红红磨炼的成果 眼见对方剑气临体,剑招又加身,云远眼里没有一丝慌乱,弃剑的右手化掌收于右胸,向内翻了一圈纳气,脚上借了一股地脉之力经由当初练桩时的脉络集于掌间,携掌中风雷之势推出,直奔对方胸口而去。 对方也感觉出了云远这一掌威力不小,想着难道云远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用以伤换伤的招式打一个平手?可惜了,自己的剑可是要快于云远的一掌。 铛的一声传来,云远右手抛出的剑在空中以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姿势急转而下奔向了云远的左手,云远左手持剑瞬间提起内息挡向了对方势大力沉的一剑。 可毕竟是对方全力一击,两人修为相当,云远只靠这一剑是挡不住对方的,在泄下部分力道以后云远手腕一转粘着对方长剑劈向自己左肩,这是想借用自己左肩之力加上左手一剑之力挡住对方,此时云远的顶着剑身的左肩已经出现了一道剑刃宽的血色剑痕。 云远与黄沙书院那六人对战之时就表现出了自己调动内息之快,只是这一点对于应对突袭有奇效,其余场合一般用处不大,与人对战一开始,气息不断,怎会需要急提内息之法。 对方也没想到云远会用在这上面,胆子不小,稍有不慎没挡住或失误了,刀剑无眼,后果严重。 云远敢以如此招式接对方,不止是相信自己是急提内息之法,更是因为红红。 红红当初将他记忆传承的不死不灭功中疗养身体之法传了一篇给自己,后来又传了一些适合云远修炼的。 过去的几年云远敢于基本天天与红红对战找虐,也是因为有些功法可快速帮助自己恢复。东方对于云远有如此快的恢复速度也很惊讶,起初有自己精心准备的药浴帮助云远改善体质恢复伤势,可只凭此无法达到那么好的效果,一夜之间可恢复大半精力,云远对于药效的吸引也太好了。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东方也没有探究为何如此,就当是云远体质异于常人。 但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了,云远的右掌已经袭来,刚才一剑拉近了自己与云远的距离,掌风临近之时已来不及退身避开,只得仓促收剑回防,云远一掌重重拍在对方横于胸口的剑身之上,拍得对方气血翻涌,连连后退。 这一招云远在与红红对练之时用过很多次,红红即使压着修为保持与云远同境相斗,云远也难以敌手,只得出奇招才有可能击败红红,这也是被红红磨炼那么久想出来的方法。 机会来了,云远脚下生风追了上去,直直一刺顶住对方胸前剑身,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刚开始对方不断加快身法,云远总是能跟上,其实云远在身法方面还是占一丝优势的,这一丝优势在应对敌手时能保证自己不过于被动,但快不了一招的话难以反守为攻,只得设他法创造这一招之优。 现在转守为攻,这一丝优势就会无限放大。 对方有意拉开距离可难以实现,被云远直直地逼着无法变招应对,要是移开手中长剑,胸口立即就会暴露在云远剑尖这下。 突然云远抽回了手中长剑,舞了一个剑花收了剑势,紧接着主持比试的先生宣布观道书院获胜。 对方一愣,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然离开了场地范围,输了这首战。 一声声叹息之声传入场内,胜负瞬息转变,两人都没有特别亮眼的表现,就是基本功扎实,可基本功扎实到两人这程度也实属不易! “师兄承让了!” “师弟谦虚了,我输得不冤枉,知道师弟身法远超同境之人,而我也以身法为傲,我俩应该相当,即使有所差距也不过一丝。” 说着对方右手拇指食指比了一小段,“这一丝想来影响不大,只要我抢占先机便有取胜。唉,可最终” “师兄如此说师弟更惭愧了,侥幸侥幸。” 对方摇了摇头,“我知道师弟还有一招威力巨大,当初初入我书院,就以那招以一挡六,我一直戒备着那一招,要是小心一点的话我应该还是能接下来的。可刚才一战可知师弟的心思缜密,我应该是躲不开。” 两人没闲聊几句,主持之人按规矩宣布完云远获胜之后,两人就下了场。 云远回了自家书院这边,所有人都前来道贺。 “行呀!师弟,赢了首场,对于我们可是十分有利!” “不错,不错。对了,师弟,你最后那一招离手剑是如何使的?难道师弟已经可以御物了?” “师兄位不要夸我了,更不要说御物了,御物是虚神境的神通,我一登堂没几年的人怎么可能习得如此神通。” “说不定有什么秘籍可短暂御物呢,哈哈哈哈。” 发话之人自然知晓云远不可能御物,只是玩笑而已。 “师兄又取笑我了,要是有如此秘籍,我一定教与各位师兄弟。” “那师弟这招是如何使的?如果不便告知的话就算了,不要勉强。”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有自己的秘密甚至绝技,一般是不会外传的,越是强大的绝技越要保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各位师兄一看就知道。”云远说着左手从衣袖里取出一根长线交与师兄。 云远不是一个藏拙的人,但也不是一个什么都对人说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读了这么多书,云远还是有自己的判断。 众人仔细打量,那就是一根普通的长线,与云远身上衣服一样,应该是从衣服中抽出的。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稍加思索就懂了。 “哦,原来师弟是比武之中忙里偷闲抽了一根衣服中的丝线,绕于剑柄之上,右手弃剑蓄力进攻,左手以丝御剑防守,很不错!” “大家知道了也不是一时之间可以学会的。你一句’忙里偷闲’说得轻巧,你上场了试下,与敌对战,哪儿那么容易找到空闲让你从衣服中抽丝出来,如果是你的话,你恐怕抽不出丝,得把衣服都抽掉,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其余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被取笑这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大家都是书院里的师兄弟,又一起在方舟上过了这么久,善意的玩笑还可以放松战前的紧张,也没什么。 “不止如何,就算学会了这一手取物之道,仓促之间如何提气御剑挡敌也不容易。” 都是修武之人,知道力不可能凭空而起,想在握剑的一瞬间调动自身气脉甚至地脉之力可不容易。 “想来师弟刚才那一剑应该未能达到巅峰一剑的水准,不然也不用借左肩之力挡敌了。此招还是有些凶险。” “师兄说得是,那一剑最多也就我正常一剑的水准,是冒了些险。” “那师弟伤了没有?” “对呀,对呀,要是伤了我那儿还有些不错的治疗外伤药物,一会我比试完了就去取。” “感谢各位师兄弟关心,小事,没什么的,休息几日就好了。”云远有红红借的那一篇修身功法,不是特别担心。 “那就好,反正每场比试之间都隔了三天时间,一些小伤也能恢复过来。” “话说回来,云远师兄这招对于我们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我们就算不能在对战之时抽出空来取丝,但可以提前在身上备好,要用之时不就方便多了。” “师弟所言不错,可有一点我要提醒各位。我们修武最重要的还是磨炼自己提升修为,这些小技有时可以助我们对敌,但小技毕竟是小技,切不可买椟还珠,花费过多精力在此道,失了轻重走上歧路。”一群人之中修为最高的那位师兄发话了。 “是,师兄!”云远连同其余人都应了一声,修武不完全是一个人的事,同院的师兄弟们有时也会交流修习心得,可以让大家少走不少弯路。 云远很是喜欢这样的氛围,所以也愿意将自己那一招向各位师兄弟说明。 “不过云远不在此列,云远的基础扎实,在他目前境界需要掌握的都已经掌握了,现在只是需要时间积累提升自身气脉就可更进一步,此时闲来无事多修些技对于更好地发挥自己的实力是有好处的,毕竟自身境界到了,如何更好地发挥自己境界之的实力也是有学问的,不然同境之人还斗什么斗,更甚至哪来的以弱胜强。” “修也对,不修也对,怎么说都是你对,师兄,你也太偏心了。我看呀,你就是偏心云师兄,云师兄怎么都是对的,哈哈。” “讨打!”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打闹之声。云远离家了,可在书院也融入了另一个家。 云远比试完了并没有立刻离开,对方战败之人也没有,并非不可离开,而是都希望多看看别人出手,也多学习学习,平日里要找到如此之多的同境高手可不容易,谁都不愿意错过这个增加见识的机会。 对于云远及后面比试获胜的人,还可以通过这场比试提前了解未来对手的实力甚至绝招,这对于后面的比试可是十分有用的。 第一天比试的场次比较多,将近正午才比试结束,云远之后的比试双方各有输赢,说来也巧,两家书院输赢各一半,下场比试每方八人。 后面的获胜之人就各有特色了,虽然基础没有云远扎实,但都有自己的特长。 第161章 有一本书 比试结束后,下午所有人聚在一起分析讨论,各自说了与对手交战的情况,在外场观战看到的与亲自上场对战感觉到的还是不一样,这样可以更加熟悉了解后面的对手,也能获得更大的取胜机会,相信黄沙书院的人和他们一样,都做着同样的事。 有人身法比云远还快,有人走的以力破敌的路子 还有人用的是奇兵,云远一败下阵来的师弟就遇到了这样的对方。 对方书院就有一人用的是双手重剑,但又可拆为两柄轻剑,势大力沉之道与轻盈灵动之道转换自如,打得自己书院的师弟差点找不到北。 眼见对方大力一剑袭来正欲全力反击,结果对方中途变招改了双剑,只得一边挡一剑一边退让另一剑 有时对方双剑左右来攻,正欲使一个剑花以速度化解,可对方双剑又合一了,轻灵之剑又如何挡得了大力一剑,震得自已手心发麻。 每次自己匆忙变招都被打得狼狈不堪,输得很是憋屈。 针对这些对手,众人一起商讨了下后面遇到需要如何破敌,提出的方法不少,但到底有没有用得上了场才知道。商讨完毕各自就回院休息了。 回到院子,红红已经在屋里等着云远了。 “怎么样,赢了没?” “侥幸赢了!” “不错嘛,我一比完就回来等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我一个人在这等得好无聊。” “这不第一天比试结束了嘛,我们与黄沙书院各有输赢,大家赛后一起分析了下对方的实力,商讨了下后续遇到的话要怎么应对。怎么?你们没这样?” “我们?哦,你说我们入室境参加比试的人哟!”红红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我们也有呀,只是我感觉挺无聊的,我打完就回来了,他们是说打完要聚在一起慢慢商讨下对手实力,我还以为你也与我一样呢!唉?不对,你怎么不问我输了还是赢了呢?” 云远直直地盯着红红,“你认为我有必要问这个问题吗?” “也是!我肯定是赢的。”红红两只眼睛向斜上方一挑,想了想回道。 “你早早打完了为什么不来看我们比赛,这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你们登堂境的有什么看的?”红红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屑的样子。 他才不会告诉云远自己去过了,只是因为人满了无法进入演武厅才回来等的着,早知道如此的话,还不如就留在自己比武那儿闲着,至少有架可看,有人可陪着不是。 “对方还是有一些厉害人物的,还是应该看看其余人交手,后面遇到了也有个准备。” “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会输,任他们出手!” 云远挺想反驳红红的,可确实无法反驳。红红才入室没几年,可离突破到远行也不算特别远了,书院里入室境里已经没多少人能赢红红了。要是红红用上术法,几乎无人可稳赢红红。 修武越到后面越难精进,可这一点在红红身上好像失效了,从入书院到现在,红红的修炼速度一直惊人,就算是书院公认的第一天才东方,也是越到后面越慢。 红红反而有一种越到后面越快的感觉,这样下去的话,还真有可能超越东方成为书院第一天才。 这一点让红红在东方前面自信了不少,可惜换来的只是一顿痛打,东方将修为压制在与红红同境,红红还是输给了东方,即使用上了术法也一样。 事后东方说过,其实东方就算将修为压制为红红同一境界,还是占了一些便宜的。至少神魂强度依旧,红红现在的术法对东方还是无用的。 次日,黄沙书院传来一个消息,武试规则有些细微修改,登堂、入室、远行三境的比试不再是同时举行,改为轮流比试。 这也是因为第一天的比试发现两书院都派了不少天才之人,观摩学习同境之人或高一境界之人的对战,对于低境界之人武学修为的提升帮助很大,所以就改为了每日一个境界的人进行比试,便于低境界之人前来学习。 黄沙书院提出这个建议明院长也是十分同意的,对双方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后面的比试,全在远行境的演武堂进行,并且还给所有参加比试的两方书院弟子准备了专门的位置,方便更好地观察。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很高兴,特别是修为境界低一些的参试者,本来就是同境中的佼佼者,因为参加比试无法观摩高一境界天才的比试,现在好了,自己能安心比试也不影响向他人学习。 红红特别高兴,他本就不是坐得住的人,在书院里他与东方、云远关系最好,一到比武的日子,自己几下就打完了,云远得比试、观战、和众人一起讨论当日比赛情况,自己多少有点无聊。现在好了,自己可以去看云远的比试。 第二天随着这个消息在书院里到处传播的,还有几本小册子也在书院甚至黄沙城传播。 “师兄留步,看你们也是来这参加访学的,我这有最新出炉的首日武试战报,有没有兴趣买一份?” 云远与红红正在书院里散心,一个黄沙书院的弟子悄咪咪地走了上来问两人。 云远红红两人都是首战的胜者,对于比试结果当然知道。 红红笑着说,“师弟,现在书院谁不知道昨日的比试结果呀,现在还卖这个是想坑人!” “噫,两位师兄怎能这么说。比试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我这份战报可不止谁输谁赢,还记载了首日各参赛武者的详细信息、当日战况、有何绝技及实力猜测。” “哦?这么详细?” “那是当然,怎么样?师兄有没有兴趣来一份?” 云远红红相互看了一眼,决定还是买一份,并不是有多在意里面记载的内容,而是好奇这些是谁写的。 “多少钱一份?” “要看师兄要哪一种了,我这儿有三种战报。” “第一种最实惠,记载了登堂、入室、远行三境所有已经出手之人的姓名、年龄、擅使兵器,比武表现、首日战果。” “第二种要贵一些,除了上面的,还有各人的身形外貌、爱好、比武的详细过程,甚至于都记载了所用招式,还对他们的实力进行了分析,大致猜测了下他们的具体实力水准。” “第三种就最贵了,不过贵也有贵的理由,里面有些内容可是花了大力气找到的,都是从那些人的家乡甚至你们大夏书院里找人打听来的。记载了他们从小到大的经历,喜欢吃的食物、平日里喜欢干嘛,喜欢什么类型的人,还根据这次比试中出手的表现对他们的实力进行了细致划分,并对各自的优劣进行了分析,预测了后续比试中对上不同对手胜负的可能性等等。” 这把云远红红听得一愣一愣的,能有这么详细?还是从几人的家乡打听来的,云远的家乡那么偏僻,可不是一日里就能从这黄沙书院走一个回来的。 至于红红,知晓红红来历的人就更少了,连大夏书院里都只有很少一部分知道。 这黄沙书院弟子所说的应该很多都不可信,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能引人好奇,反正两人不差钱。 “那这三种分别怎么卖?” “第一种只要十两银子,第二种要贵一点需要五十两银子,第三种最贵,需要三百两银子。” “不过我劝你们买五十两的就可以了,十两的内容太少对你们用处应该不大,三百两的只有一些富贵家庭之人的子弟才买。” 那人左右看了看见没其余人,凑近云远红红小声说,“买三百两的人最多的就是那些年轻小姐,不止书院里的小姐,连黄沙城里的小姐都有不少买的,都盯着里面的青年俊杰呢。” “我听说还有更贵的,记载的是虚神及御空的人物,听说大夏书院这次派出来的弟子最受这些小姐喜爱的就是那位叫东方的年轻人,还有一个似乎叫安什么的。” 这些都有!云远红红更是好奇了,写出这书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真得见上一见! “那就买最贵的!”红红大手一挥就决定了。 “好嘞,两位师兄!不过我只卖前两种,最贵的那种只有我上面的人才有,要不我带两位过去?放心,不远,就在书院里。” “好,你带我们去!”云远也想去见见所说的上面的人是谁。 那人带着云远红红七转八拐就走到一偏僻之地,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前停下了脚步,那人在门上几长几短地敲了几下六才打开,从门缝里探出一颗脑袋左右看了看,见没其余人才侧身让进了三人。 “是你呀,看来又找到了几位大客户,真有你的,今天都带来第三波了,可是挣了不少钱!” “嘿嘿,运气好,运气好!” “行,那你走,我给你记着,这两位就交给我了。” “好的。”那人笑着应了声,又对云远红红说,“那两位就跟着他走,剩余的事就由他带你们办了。”说完就轻声开门离去了。 “二位是要那最详细的战报,请跟我来!”在院子里给他们开门的人也不多问,直接就带着云远红红朝里走。 “两位能花三百两银子买这战报想来也不是缺钱之人。其实我们还有一种更详细的,不仅记载了登堂、入室、远行三境之人更详细的信息,还有虚神与御空境之人的信息,不知二位是否有兴趣?” 第162章 有意思的书 “哦?看来外面传言是真的了!还真有这么一本书!” 红红在外初听之时,以为那人只是为了说服自己买书,编的呢。 “外面都有传言了?传得还真快!那书知道的人可不多,要是被书中有些记载之人知晓追究起来,我们也不好交代。” 其实云远红红也是刚才听带两人来这的人说的。 “那这种得多少钱?” “也不贵,一千两银子而已。” 说得不贵,一千两银子可够不少普通人家用上好几年的! 就算最便宜的十两银子的战报,也够一些穷苦人家全家一两年的花销了。 “你们这生意可真够挣钱的!” “二位有所不知呀,也没有你们想的那样挣钱,这也就这几日能挣点钱,过几日就没多少人买了。” “为什么?” “二位你们想呀,我们出售这些战报又不是只能一人看,有些人凑钱买一份不是可以不少人一起看嘛。不嫌麻烦的还可以誊写几份同样出售,就算只买我们一半的价格,卖上两份就回本了不是。” “况且我们收集这些信息也是要花不少人力的,也是要花钱的,还有外面帮我们出售战报之人,不也得给钱嘛,这样算下来也挣不了多少。” 在院子里一房间门口,引路之人又是几长几短敲了敲门,才有人开门将三人引了进去。 “二位,刚才路上他已经给二位介绍过了,不知二位是要哪一种?” “直接给我最贵的!” 红红一挥手就从怀中抛出了一小块黄金。对方见一道金光抛向自己眼前一亮,伸手一抓就握住了,掂量了掂量,十两有余。 “二位真是阔绰之人!”其余人来买一般都是给银票的,用黄金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请二位稍等。” 没多久那人就拿了一厚一簿两本书出来,“二位,这一本是记载了登堂、入室及远行三境九十六人信息的战报。”说着把书递给了云远红红。 “这一本是记载了虚神及御空二境十二人信息的册子。”说完又递了过去。 两本书厚度相差还真大,一本记载九十六人信息,另一本记载十二人信息。 多出的那几百两银子多是花在了那本簿簿的书上了,区别还是真是不小! “二位,不知是否愿意购买后续的战报,要是二位愿意再出五百两,后面每次比试结束后,我们都会为二位送上最新的战报。” “不用了,这对我们两来说就够了!”云远拒绝了对方的提议,两人本来就只是好奇而已,又不准备借此书来断定他人实力,要不是红红说得太快了,云远就没准备买这一千两的书。 一千两,要是买平日里自己读的书,得买几人高的书了!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下,要是你们不方便说就算了。”云远突然转身问了个问题。 “请说,你也算是我们大客户了,只要不涉及到我们的机密,我还是可以给你们说的。” “你们这生意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怎么如此谨慎?” “呵呵,你说这哟。这还不是为了避免有些当事人上门来找我们麻烦,哈哈!对了,你们俩不是来找麻烦的?” 红红正欲说明,云远连打断,“放心,我们只是好奇而已,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云远红红拿到书就回了院子,先翻开了记载登堂、入室及远行之人的战报。 “来来来,快看看是怎么写我的!”红红迫不及待地让红红翻到了记载入室境之人的地方。 先是记载了当日比试的胜负,又按比赛顺序介绍参赛之人。 看了红红的记载红红气得一把书一拍就站了起来,“写的的什么嘛!什么都没写也好意思卖一千两银子,最气的是居然认为我都进不了入室境前三,这也太小瞧我了!” 云远也看了,这战报也不是全是乱写,像红红这种很多信息没有的,直接就写的无,所以红红才会说什么都没写,不过让红红生气的应该是最后对红红比试的预测。 “哈哈,红红不要生气了,本来就是买来消遣的,难道他说你进不了入室前三就进不了?” “不错!让他们看看我怎么拿第一的!” “好了,好了,来看看怎么写我的!” 两人又翻到了开篇,第一个写的就是云远,写得比红红详细不少,红红的事知道的人少,云远的事不少人知道,里面写的云远来自偏远小村,不知何原因被陈先生收为弟子,陈先生另一弟子就是本次比试中的御空境东方。 云远在大夏书院里表现还算不错,喜爱读书,无论读书还是修武都能算是天才那一类人。云远在京城里的比武居然也介绍了下,写明云远基础功扎实,身法不错,还有绝技可短暂提升修为爆发功力。 里面大多写得还算中肯,只是云远的的绝技可不是短暂提升修为,平川可是能够融入一招一式的。 云远算是天才,可不少人看到云远与东方是师兄弟都会感叹,云远为何能与东方成为师兄弟,两人差距可不小,特别是无数少女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无论是外貌还是天赋云远都比不上东方,外貌云远只能算是清秀,与东方万人迷可差太多了,而无论是修武还是读书,云远也是赶不上东方的。 看完云远的信息,红红更生气了,“你看,这书里对你写得多详细,而且不少内容都是真的,明显对你更上心!他们是瞎了眼吗?本天才这么耀眼,居然区区一两页就将我打发了!” “哈哈,红红,我认为这你这可怪不了别人,不要说其余人,就算是书院中人,除了知道你叫江星,是书院的一员,又有多少人知道你从何而来,知道你的喜好。你在书院里可是神秘人物。” “哦?这样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自己有多神秘!” “那是因为你多与我和东方在一起,我们两知道你的来历当然不会感觉你神秘,其余人可不知道当然会认为你神秘。” 红红想了想也是。 红红在书院里与其余书院弟子也有来往,不过关系只能算是同门之谊,红红的底细可不会让那些人知晓。而红红的身体特殊,知道的人也不会轻易对其余人泄露。 随后两人又看了看东方的介绍,看完红红就不生气了,连抱着书去找东方,要让他自己好好看看。 “东方,东方!在吗?给你看个好东西!”才到东方院子,红红就砰砰呯地拍打东方院子大门。 “红红,又讨打了?”东方人未至声先至,不一会门就开了。才一开红红就冲了过去,云远对着东方一笑也跟了进去。 “东方,给你看到个好东西。”红红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原来院子里不止东方一人。 “思一学姐好!”红红见院子里还坐着一人,不是思一又是谁。 思一天生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在她面前放肆,红红也一样。 “思一学姐好!”云远进院子后看见思一也问了声好。 “怎么?红红,你发现什么好玩的了?这么急冲冲地来找东方。” 红红也不见外,自己拉开院子里桌前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书重重地拍在了桌上。 东方与云远也回到了桌边,云远给红红与自己也倒了杯茶。 “这什么东西?你不是不爱读书吗?今天居然拿本书来,稀奇呀。” 红红连将今日里发生的事给东方与思一说了。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书?来来来,我看看!” 东方拿过书和思一凑在一起开始翻阅,看了一会直接就翻到了红红那页。 大意如下。 江星,大夏观道书院弟子,入室境,战力不错,才进书院时与黄沙书院韩堃发生冲突,力战良久以一招之先取胜。人颇为嚣张无礼,其在大夏国内表现亦如此,一言一行愧为书院弟子。身不知所出,师不知所从,言不知所谓,行不知所端,虽有力者,难入三甲。 “来来来!东方你给评评理?居然这样说我,这里面哪句属实?”红红听完东方所读,又气了一回。 东方点了点头,“除了最后一句不属实,其余的虽然说得夸张了些,不过也没冤枉你。” “东方,你怎能这样!”红红一听就急了。 “哈哈,东方,好了,不要急红红了,你知道他性子的,顽劣了些平日多收敛收敛即可。况且,现在红红还小,顽劣些也并非坏事。” “对!东方,你看你,就应该多向思一师姐学习!公道论事!” “行,行!多向思一学习。”东方笑着向思一眨了眨眼。 “来来来,我们继续,再来看看云远的。” 云远的看过后都感觉还算不错,有些不实的地方,但整体还是算公正的,不过看完以后东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具体哪儿不对。 没等东方多想,红红便催着东方看后面的,“东方,快看看怎么写你的,可有意思了!” 这本书作为来黄沙书院后的消遣之物还有点意思,东方也好奇书里是怎么写自己的,便翻到了自己那页。 第163章 打扰了好事 东方,不知姓东方还是姓东名方。 看到第一句东方就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很多人第一次知道东方的名字都有这个疑惑,云远红红初见东方里也有。 年约二七,高约八尺,初入眼不觉一惊,面容傲人,使女子难以移目。眉目清秀失却不失英气,为人谦礼却不失主见,身形修长却不失挺拔,皮肤皙白却无不失光泽 这本小册子对于东方的外貌给予了诸多赞美之辞,后面自然也有什么文武兼备,才貌双全,学富五车之类的评语,不过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段。 红红也是因为最后的定论之语才急着来找东方的。 却有人问,即为武试,东方公子可列几甲?殊不知,有如此面相,就算没有一丝修为又如何?学艺不精失了比试又如何? 在京中无数风韵少妇青涩少女心中,他即是第一,要是伤了一丝一毫,怕是会令众女伤心泪流,打上伤人者门上。如若有那实力,收入屋中也不失黄沙国一件美事! 看完东方都无语了,思一也忍俊不止。 “东方,以后出门要不要带上面纱呀?这书我听说卖得不错,买的多是些大家闺秀,要是真遇到狠人,将你收入闺中日夜宠幸,我们是来救你还是不来救你呢!”红红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 总算是找着机会调戏一次东方了。 云远也是装着一脸认真的样子,朝着东方不停点头。 “你们俩呀,我长得有那么祸国殃民吗?” 这次不止云远红红点了点头,连思一都点了点头。 害得东方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借着看怎么写思一的借口将话题引了开去。 云远与红红也没来得及看怎么写思一的,几人凑在一起翻到了思一那一页。 思一那一页内容出奇地少,只有一句话。 天上谪仙,倾城倾国! 几人看完之后面面相觑,然后又看向了思一。 “干嘛都这样看着我?” 都看得思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思一师姐,我们是在确认书中所写能不能表现你的美貌。”红红说。 “我认为能表现出师姐这万一了!”云远点了点头。 “我认为他俩说得有道理。”东方都这样说了,只惹得思一阵娇拳。 嬉笑完毕,红红突然就不高兴了。 “你看你们,写得多好,一个才貌双全,一个倾国倾城,这我没什么意见,就算是小远多写点好听的我也没意见。但是。” 红红把书翻到了自己那页,又对比了云远那页,“你们看看,这是我的。” 红红右手两指捏着一页纸。 “你们再看,这是小远的?” 红红换了左手捏着一摞书页。 “这区别也太大了!我的一页纸,都不是什么好话。小远的这么多,不说全是好话,但也算公允,而且对小远的记载比我可详细多了,连当年在夏都的比武都记载得很详细。” “而我呢?当年我可是和小远一起参加比武的,而且我的表现可比小远好多了,怎么在我这一笔都没写?明明就是写书的人针对我嘛!就算坏话也可以多写点嘛!” 有时红红的关注点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不过红红的话给了东方一丝启发。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小远的记载可比我详细多了,就像当年我们一起在夏京参加比武,东方你记得,还是你带我们两去的。我表现比小远好,怎么小远比武的事就记得那么详细,我呢?一笔都没写!” 犹如黑夜中的一缕阳光,东方一下就抓住了那点,难怪自己初看之时感觉有些不对! “难怪刚才我看小远的那部分感觉不对劲,红红说的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不对劲?”红红自己说的可自己都不知道。 “关于小远的记载,是不是太详细了些?” 听东方这么一说,再仔细回想书中所记,从云远自偏远乡村出来,在书院中的读书修行,在大夏京城中的比试,书院安排外出的游历都有记载。 其中内容有真有假,但至少都有记载,通过这些内容细细分析的话,是能分析出云远不少实力的。 “不错,好像是太详细了些。是因为他们特别关注云远?” “红红说得对,要不是特别关注小远,怎么可能知道小远这么多事。” “有人关注不是好事吗?我倒希望有人多多关注我!” “不对,在来黄沙国的路上也多是在方舟上,不可能有人认识小远。我们才来书院没多久,小远无什么特别之处,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而第一场比武才过两日,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了解小远这么多事的。” “我们进书院那一日不是与黄沙书院弟子起了冲突嘛?万一那时就有人看出了小远与我与众不同,从那时就开始关注小远了呢?” 东方听了红红的话摇了摇头。 “就算是从进书院那一日起到现在也只有十来日,也不可能了解这么多的,就算是全力催使方舟日夜不休,也就能到达大夏境内而已,是绝不可能到书院或者夏京的,更不用说还要细细了解小远的过往,再返回黄沙国。” “有人从很早开始就在关注我了?”云远半问半确认。 “应该是的!” “可为什么呢?我有什么值得别人关注的,又是谁在关注我呢?”云远内心有一丝怀疑。 东方没回答,可大致也有一些想法。 “因为我是北方出来的?”云远说出了心中所想。 东方不愿意云远太早担忧这些事。 自从那年在夏京与大夏武神相遇知晓了一些事之后,云远就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出来的北方不简单,只是不知道有何不简单而已。 云远平日里也尽力不去想这些事,只是一心读书修武,希望有朝一日有能力一探究竟。 “应该是的!” “可又是谁呢?” “这我也不知道。” 东方是真不知道是谁。 可不愿意北方之地有人出来的人,又有多少呢?东方不想点明,毕竟云远还小,现在还要自己为他遮风挡雨。 “管那么多干嘛,也许是你们想多了呢!”红红看院内气氛太沉重,拿出书来随便翻了几页,“你们看,不止云远,其余人书中也写得很详细呀,出生、求学等等都写了不少。至于我的内容写得简单,也许只是写书之人与韩堃或者那谁尹墨白修好,对我有意见,故意这么针对我呢。” “哈哈,也有可能是这样的。管那么多干嘛,反正有我在,谁也不能把小远怎么样,不是吗?哈哈!” 东方说的是实话,有他在没人能伤害得了小远,小远可是自己的师弟,先生让自己好好照顾的师弟。 虽说现在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关注着云远,如果有的话对方有何企图,又为何在这次黄沙书院访学时将云远的信息通过这么一种方式公布出来,但东方已经在心里多了一个心眼,以防有人要对云远不利。 现在这件事是想不明白的,天下不知多少事都想不明白,等以后有机会、有能力想明白的时候再说。现在只能多读书努力修武,以后才能做到。 又是那间密室。 “大人,战报已经印好出售了,相信六号能从中知道我们的意思,也能从那之中推测出那人的实力,细细分析的话应该能想出克制之法。” “干得不错。不过你们没直接与六号接触?这件事我们可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书院与我大夏的关系不能受此影响。” “属下明白,我们的人都没与六号接触,同时为了减少这战报的疑点,我们还将这次武试中不少平日里我们关注之人的消息也真假掺杂着写在了战报之中,这些消息可花费了我们不少精力。” 能参加武试的人都是书院中的佼佼者,将来说不好就是大夏黄沙战场上的领军之人,大夏暗谍自然会细细关注。 “可我们书院那些人的消息是无法这么快从大夏传递到黄沙国的。” “我们自然是无法这么快,可黄沙国在我大夏也有不少暗谍。作为我国唯一的书院,书院中的弟子有他国暗谍关注,也不是什么怪事!黄沙国的暗谍应该是有办法的话,就像我们有紧急的事也能在几日内将信息送回夏京。” “借他国谍网,不错,不错!辛苦了,你下去。” “是。” 可惜呀,他们是考虑得很细,要是云远红红细心一一看来,还真难以发现此中疑点。 红红买这书来本就不是为了了解对手实力,只是作为消遣,自然无心一一细看,只看了自己、云远与东方等自己关心之人,而正好,这几人中只有云远记载得最细致。 只能说人算不天算。 “噫!不对。”红红看了看东方。 “怎么不对?你又发现了什么?”云远以为红红有什么新的想法。 “不,我不是说你的事。”红红对云远挥了挥手,“我是说,我们这么突然闯进来,正好东方与思一师姐孤男寡女两人在,是不是打扰了他们什么好事呀!” 红红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开始拉着云远开始往门外狂跑了! 哈哈哈哈! 思一听完以后瞟了一眼东方,又看了看快要到门边的云远红红,一脸娇羞。 “红红,你等着,看我下次遇到怎么收拾你!” 东方不可能将思一一个人扔在院子里跑去把红红逮回来,只能起身冲云远红红的背影威胁道。 对此红红只是远远地留下了一个挥手的背影。 其实,东方要是想追的话,在红红冲出门前就能拦住的,御空境的修为能做的可远不止追人那么简单。 第164章 第二轮比试 至于背后编撰这战报的谍网,就没人关注?这么一个谍网机构在黄沙国内运转多年,黄沙国朝廷就没有一丝担忧? 当然不! 黄沙国也有不少有识之士,朝廷也组织了自己的谍网,对于老对手大夏更是渗透了不少谍子过去,知道一个出色的谍子能发挥多么大的作用! 所以怎么可能没人对自己国内这么一个不归属于朝廷的谍网提出质疑。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大臣一次次向陛下进谏,都被皇帝一句“朕知道了”拦了下来,进谏的奏章也被随手放在了一边。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说什么了,只是时不时还是有气愤不过之人借着官府正当的理由上门探查找茬,可就是查不出什么来。 而朝廷里的明眼人,已经大概能猜出来了,这谍网应该是陛下的谍网! 谁又能想到,大夏布在黄沙国的的谍网居然也是黄沙国皇帝的“谍网”? 有了这一层保护,很多不方便查探的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查,越是在官场上“聪明”的人,越是自认为知道底细,就越不敢得罪这些暗谍,甚至于设法主动告之一些秘密。 可聪明人才是一国朝廷中的基石。 唉,可惜了黄沙国!很多人的秘密与黄沙国内的暗流都被这谍网送到了黄沙国皇帝手上,可更多的送到了大夏。 这不,这一日,一白发无须慈祥老人就进了宫,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一副老好人的面相,当值太监恭恭敬敬一路将老人引到了正赏花的皇上身边,再恭恭敬敬弯腰退了开去。 这老人无任何官职在身,可他与陛下从小一起长大,他说的话在陛下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谁也不敢开罪他。 记得很多年前,朝廷里有一直臣向皇帝进谏,这老人无品无衔,时常进入后宫觐见皇上,有失祖宗规矩与皇家威仪,应予责罚。 当时这名谏臣就被皇上以乱言之罪扣罚了半年俸禄。不过黄沙国的皇帝也算圣明,没有因为一己之私乱用刑罚,只是罚俸半年以示警告。 这样的直臣要是被过于苛责,那黄沙国就没有大臣敢直言了! 这样的直臣要是都被杀完了,那黄沙国也就完了! 见是这老人,赏花的黄袍老者笑呵呵地屏退了爱妃太监与宫女,只余下两人。 “你个老家伙,有段时间没来见我的。怎么,这次又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陛下,我还是少见您好,每次我来见您带来的都是那些臣子不愿意让您知道的事,不是给陛下您徒增烦恼吗!” “你呀,这对我不是好事吗?有时在殿上看着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样子也是很有趣的,他们哪儿知道我早就看穿了他们,哈哈,这可十分有趣,什么时候我应该让你也上朝看看去。” “我就算了,又无官职在身,怎能陪同陛下上朝,不合规矩!” “这有何难,你想要什么官职,我立即给您下旨。” “这陛下还是饶了我,我还是当好的我平民就好。” “唉,也是呀,作为‘平民’的你对我远比‘重臣’来得重要!” “谢陛下体恤。” “哎,你说,我们两认识多久了?” 白发无须老者想了一下,“快一个甲子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我们都老了,可惜我们再也没法回到几十年前,一起在外游学历险了。” “嗯,我们都老了。”估计整个黄沙国没几人敢说皇帝老了。 “今儿中午你就不要出宫了,陪我一起吃饭,在宫里我也难得找个人能聊聊知心话。朕身边值得相信的人也只有你和少数几个人了!” “是!” 过了几日,第二轮武试开始,第二轮第一场比试自然是登堂境的比试,其余选手前来观战的不多,毕竟都是经历过登堂境的人,再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即使他人可能走得比自己当初更好,但对自己以后的修行也起不了多大的启发。 东方与红红却出现在了那儿。东方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御空境高手,大夏书院年轻一代第一人。其余的观赛者就有疑问了,这样的人为何要来看登堂境的比试? 唯一的答案就是参赛之人有他关注之人。 “御空境也来看这些初学者比试,难道是为了故意引起大家的注意?看是否能勾搭上几个年轻漂亮的师妹?”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呀?东方师兄那样的男子才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呢,他来自然是为了看他师弟比试的。” “谁呀?” 另一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没看最近书院里卖得很火的关于此次参赛者信息的战报吗?” “我看那玩意干嘛?我打听了,最便宜的也要十两,都够我给师妹买点不错的胭脂水粉了。” “儒子不可教也!就算是最便宜的战报,也写了云远是东方师兄的师弟,而且是大夏书院里能确认的唯一的师弟。另一个可能是东方师兄师弟的叫‘江星’,就是进我们书院第一日就把韩堃打趴下那个。” 说着手往东方坐的位置一指,“你看,就是坐东方师兄边上那个人。” “哼!”不远处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重重地哼了一声。谈论的几人随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正是韩堃,连连低头假装没发现。 韩堃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成就他人名声的垫脚石。韩堃出现在这,也是为了看看能与红红一起打败自己的云远,到底有几斤几两。 自从那日败了,自己的师傅就让书院取消了自己参加武试的资格,让自己多读读书再修武,否则永远无望成为御空高手。还说自己境界虽然比云远高,但要是不加以改变,过几年就比不上云远了。 自己被取消了参加比武的资格本就不高兴,又听自己的师傅如此说自己,虽说口里应着,但心里其实是不服的。 对于自己的弟子,韩堃的师傅自然了解,知道他心里不服也没点破,就让他自己多来看看云远的比试就知道了。 话题又回到这边的谈论。 “不对,御空高手,整个书院里没几个有资格能当他师兄,其余人不都是他师弟吗?” “我说的是同一先生的师弟,不是同门师弟。” “哦,你早这样说我不就明白了。哼,对了,你一口一个‘东方师兄’,怎么?你要投奔大夏去?” “说些什么呢。你自己找机会好好看看东方师兄的战报,东方师兄不止长得帅气,学问高,武功好,为人也很不错。” “来了我们书院以后,好多人想去找他麻烦都被他给折服了,无论是去挑战学问的还是请教身手的,东方师兄都能从容应对,赢了也不轻视对方,还亲自给对方讲解学问与武学疑问。\" \"就算是一些很基础的学问,武学初入门的师弟前去请教,只要有机会,东方师兄都会细细讲解,比不少先生都讲得更容易让人明白,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门派之见,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一声‘师兄’吗?\" \"哪像我们书院有些人,自认为有几分本领就完全不把师弟师妹放在眼里。”说着还偷偷瞟了一眼韩堃的所在的方向。 上一轮比试双方输赢各占一半,今天的比试大夏书院八人,对方也是八人。 对方的基本情况云远这边已经初步了解,相信自己这边的情况对方也知道了。那今天的比试应该会更精彩,双方藏着的后手会逐渐摆在明面上。 这次抽签云远不再是第一个,而是第五个上场。前面四场又是两胜两负的局面,轮到云远上场了! “加油,师弟!” “加油,师兄!” 这轮比试的对手上一场比试情况云远也看了,赛后也与师兄弟们一起讨论过,虽都是登堂境,可从表现出的实力,对方修为实打实地比自己高几分,硬碰硬单纯角力的话,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上场比试输给他的师兄也是实力比对方弱一点,被对方全程压着打,没逼出对方真实的水平,所以也没完全摸清对方的底细。 “小远,几下打趴他!我和东方可看着你呢,不要给我们丢脸!” 云远才走上比赛场地,观战台上就传来了红红的声音。 只害得云远连以眼神向黄沙书院的师兄致歉,好在对方也没见气,不知道是本身脾气就好还是知道红红就是那样口无遮拦的人。 而黄沙书院的许多弟子听到红红的话就不开心了,看过战报的人都知道云远的实力是比不上对方的,而对方好像看不见实力的差距一样,那么自信自己一定会赢,仿佛自己才是更强的那个。这自然引得一片人心中不爽! “师兄加油,几下打趴大夏书院,扬我黄沙之威!” 这样的声音也传入了场中,害得对方又抱歉地向云远示意,云远也没见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让对方不要介意。 “请!”双方抱拳向对方行了一礼就摆开了阵势! 由于是前一轮比试大家都亮了基本的身手,第二轮比试书院双方都少了许多探试,上手就发挥出自己八九分的实力,所以比第一轮精彩许多,也更快地分出了输赢。 第165章 近身之技 云远与对方交手也一样,知道自己单纯比拼功力比不过对方,一上场就利用自己身法的优势游走在对方周边与一刀一式之间。 而对方也知道云远身法不错,自己要是全力的话也能拉平差距,可消耗太大,这样的话要是没在短时间内击败对方,最终输的一定是自己,所以对方也利用着自己功力更加深厚的优势,不急不缓地应对着云远。 对于这样的劣势打法,云远这几年里与红红练招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 甚至可以说,这几年云远练的就是以弱击强,虽然输多平少,但单论以弱击强的经验以及韧性,少有人能比得上云远。 必须得破了对方守势逼着对方与自己多正面交手才有机会赢,这样耗下去,比的就是谁的功力更深厚而不是谁的武技更强了。 即使对方比自己强,正面交手自己不占优势,可只有这样自己才有获胜的机会。 要破了对方的守势不难,对方不就是仗着自己修为更深一些,以为能以功力压着自己打吗?打破对方这一点认识就可以了。 看似普通的一剑劈来,对方已经接过好几次了,不认为云远这一剑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威胁,照着常理对了上去,想借着一震一弹之力消耗云远。 结果刀剑才一接触,自己手中大刀就差点着云远震脱手,要不是急中生力紧紧握住刀柄,自己就要陷入空手对白刃的困局之中了。 云远对着对方淡淡一笑。 “师兄要小心了!” 说完云远又攻了上去。 对方心想,“看来对方是用上了初入书院时以一敌六之时用的绝技了,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战力,不怕你出招,就怕你不出招,看你能坚持多久!等你力竭了就完了!” 对方立即就提起精神又对了上去,这次是使出了十分之力,想要短时间内将云远耗输。 云远刚才一击确实用上了平川,否则单凭自己的实力是不足以攻破对方守势的。 对方用了全力想要耗尽自己,云远自然不会选择提力与对方硬碰硬,卸着对方的力游走交手,当对方攻势一弱想要转为守势,又是蕴含平川的一剑攻去,对方接了就不得不又转了攻势。 这也是在与红红交手的过程中练出来的打法,应对红红那样修为高出自己很多的人不行,对方可以借着境界的优势一直保持强大的攻势,自己无论如何都耗不过对方。 不过对于只是比自己强两三分的人,对方可就要难受了,反过来消耗对方的功力,要是不能摆脱云远的牵制,落败是早晚的事。 好在对方也不是平庸之辈,能参加武试的都有一技之长,越是走到后面的越有自己的实力。对方也不可能被云远这样牵着鼻子走。 云远既然不愿意与自己一招一式正面交手,那就逼着云远与自己正面交手。 对方一声低喝,使出了气机锁敌之技,压迫着云远的气势,想要让云远无法充分利用身法的优势拖延与自己的交手。 登堂境之人已经能初步气机锁敌了,要是对上入门境之人,此技可使弱些的对方呆立于原地任人宰割,境界越高此技威力越大,对上弱者可占尽上风。 实质利用的就是每个境界的威压之势压迫对方。就如同普通人路遇猛虎,可能吓得一动不动,任虎宰割。 云远与红红常年对战,对于气机锁敌之技并不陌生,但就算常年对抗,也无法做到无视对方的威压,只是没那么畏手畏脚而已。 硬接了对方几招大致了解清楚了对方的实力,云远开始反击了。 云远的反击不是利用平川硬碰硬将对方击败,虽说能够以此法做到,可这样就达不到磨练自己的目的了。 面对对方的威压,云远无法利用身法优势大范围游走,可在步履之间一闪一挪还是可以的。 这就要多亏东方教的地字桩了。地字桩很多书院甚至学院都有,可入了门其实很多人都不再练习地字桩了,因为通过地字桩孕养书生气太慢了,登堂以后有许多更好的方法孕养书生气。 云远练地字桩也不是完全为了孕养书生气,而是不愿意做事半途而废,既然东方教了自己地字桩,自己也练了不少时日,即使对自己用处可能不会太大,但自己还是不想放弃,与其说是练地字桩,不如说练的是自己有始有终的秉性,持之以恒的精神。 得知云远三年前练到三十六大穴的时候,东方就好奇地问了问云远,那么久还没练成,还没练成何必再练,书院已经教了更好的养气之法,甚至多读点书也比练地字桩来得快,又为何要继续练。 这也怪不得东方,东方毕竟是天才中的天才,在他看来,地字桩这类的功法,利用一点闲余时间就能练成了,还需要用几年时间? 云远将自己的想法给东方说了,东方也不再多说什么,修为的提升有快慢之法,可人的秉性品德修行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 当时东方也无意中想起,自己当初练地字桩时也借着地字桩的步法研究出了一种近身腾挪之技,对于贴身交战还是有点用处的。 只是对于东方来说已经完全没用了,对于登堂境的云远还是有些用处的,就教给了云远。 当时东方很是正式地对云远说,“小远,你要修养好的秉性我不反对,可你也要注意,修行之法有快有慢,切不可以修养秉性为借口,花费太多时间在低阶修行之法中。” “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特别是对于修武的读书人,读书花的时间就不少了,还要挤出时间修武,再除去日常生活所需时间,一天十二个时辰真的很短。” “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一定要珍惜自己的时光。我现在教你此技,也只是希望你能在修行地字桩中习得更多东西,免得白白浪费了时光。” 也是那次东方告诫自己以后,自己就只是利用闲余时间练习地字桩了,现在,更是仅做为一种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而已,不会影响自己平日里的读书修武。 对于当初东方教的近身腾挪之法,在与红红对战的过程中,自己也在试着不断改良,在贴身近战中还是有些功效的。 现在云远就利用这一点,与对方贴身相斗,这样的话,兵器可就不好使了。一寸长一寸强,可也得有施展空间。 “不用担心了,小远赢定了。”东方看到这对红红说。 “咦?要赢了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小远不是才扭转局势化被动为主动吗,现在斗得正激烈,胜负还不能确定。” “书院里的读书人有多少练过近身缠斗?” “呃,基本没人练。” “为什么?” “这个我知道,不就是爱面子呗!” “近身缠斗抱在一起拳打脚踢多难看,有辱读书人的斯文。一般市井之徒、江湖浪徒喜欢这种打斗方式。不过拳拳到肉不是挺爽的吗!依我看,对于读书人,就应该这样对付他们,装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有什么意思。” 红红说到激动的地方恨不得亲自上场。 无意中发现东方一脸鄙视地看着自己,红红立即换了一副脸色,“当然,我说的也不是所有读书人都假清高。也有像我们东方师兄这样气质天生出尘的读书人,师兄这样的读书人,自然不屑于像一般市井泼民那样与人争斗,一招一式之间自有仙人之姿,退敌于千里之外,运筹于帷幄之中。” “够了,不用拍我马屁了!你说得其实很有道理,许多读书人就是放不下面子,出了书院入了江湖,面子可救不了他们的命!要面子,可是要有实力支撑,无论是自己的实力还是可以依仗的他人之力。” “这我懂,我爱面子,可我也有护住面子的实力!尹墨白爱面子,可对上你他可没有护住面子的实力,只有靠他家族的实力。就是不知道师兄您是否会给尹家面子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说你有护住面子的实力,那为何每次课业考试,你的文章都羞于见人呢?你的实力呢?” “东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只能护住打架的面子,可护不住读书的面子,你是知道的。” “不过嘛,这方面,小远就是我的依靠,不然的话,可能更惨!” “什么时候,你读书人的面子也能靠自己维护住,我就谢天谢地了!” “嘿嘿,人无完人嘛。不过我感觉现在挺好的,我教小远打架,小远教我读书,相互扶持嘛。” “好了,不说了,快看,小远马上就要赢了!” 红红看向场上,云远缠着对方让对方拉不开距离,刀势施展不开。 近身游走刀剑之法也有人研究,可毕竟是小技,修习的很少,也只有云远这种,常年被红红欺负着的人实在没法,只能剑走偏锋,想方设法地争那一丝一毫之机。 迫于无奈,对方实在拉不开与云远的距离,也不好意思在书院众多先生师兄弟师姐妹面前抱着云远施展地面技,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输得更难看,那不如就此认输。 打成这个样子,已经很难看了,要是打到双方使用地面技,无论自己输赢都是输了,自己在书院里可真就抬不起头了。 “承认!”云远见对方认输了也就不再缠着对方拉开了距离站定。 “唉,师弟,这一场比试说实话打得真是憋屈。单论实力我应该比你强!论武技我也不弱于你,可就是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拳拳打在棉花上。” “呵呵,师兄,我实力自然是比你弱,要是硬碰硬的话肯定赢不了你,恰巧缠斗之技师弟我有所修习,又发现师兄这块不那么熟悉。得罪了!” “输了就是输了,至少也让我发现了自己的短处。看来比试完我得研究研究近身之术了。” “师兄谦虚了,相信师兄修习近身之术一定有所得。师弟我在黄沙书院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师兄在近身之术修习上有什么需要师弟帮忙的,还请随时来找我!” 对方眼睛一亮,有修武之人的门弟之见一般是很深的,想不到对方居然愿意与自己交流心得,这可是很难得的。修武时想要习得一门技艺,要是有人引入门可容易不少。不过他相信云远说的是真的,并非客套话。 “师弟,我现在输得心服口服了,你和你的东方师兄,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读书人,不似一般读书人敝帚自珍,就怕自己的学问被人学了去,超过自己!” “师兄谬赞了。” 第166章 未见的危机 第二轮比试下来,黄沙书院与大夏书院又打平了,四胜四负,双方各有四人进入第三轮。 比试完了东方带着红红来到云远等人休息的地方。 “东方师兄好!” “江星师兄好!” 东方笑着点了点头,“打得不错,后面的几场要更加小心了。” “谢师兄!” “小远,打得不怎么样呀!那样的货色还斗那么久,三两下解决了不好吗?” “红,江星,我可比不了你,能赢已经是侥幸了。” 见有不少其余书院中人在,红红二字到了嘴边云远又咽了下去,改口江星,一时这么喊还真不顺口。 其余人抿嘴暗笑,江星有一小名叫红红的事书院不少人都知道,可除了东方和云远,其余人都不敢这样叫。 听说有人这么叫过,那人可被红红惦记了好久,并算被他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狠狠地收拾了一番,虽不至于伤了性命,断了胳膊腿,可也够呛。 书院里的先生想惩戒一番,却发现红红没有违反书院规矩,也就只有吹胡子瞪眼不了了之了。 “得得得,走,我们回去,看我明天给你展示展示,什么叫摧枯拉朽,什么叫痛打落水狗。” “痛打落水狗不是这样用的,这词说的是” 还没等云远说完,红红就打断了云远,“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啰嗦,以后慢慢说。走走走,东方带我们出书院玩玩。” “算了,你们去,我还得和师兄弟们好好总结一下今日的比试,为后面的比试做下准备。” 红红还欲说些什么,被东方一把扒拉到一边 “行了,小远还有自己的事。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日无所事事呀,整天就想着玩。要玩自己玩去,我才没闲心陪你一起到处乱跑呢。” 对上东方,红红只能“委屈求全”,不敢多言。 “还有,小远。”东方又对云远说,“今天表现得不错。对方是实打实地修为境界比你高,你能赢本是在我预料之中,但没想到你赢得还算轻松。” “以后的几场你们就算小心了,我看了下对方的境界基本都在登堂之巅。当然你们也不弱于他们,你们之中只有小远的境界最低。接下来你们比的就是谁的绝技更强、谁的失误更少、谁的经验更丰富、谁在战场上更能随机应变了。” “谢师兄指点。” 东方带着红红走了,余下的云远几人回了一师兄的院子就开始讨论今日的比试。 由于现在进入第三轮比试的对手少了很多,比上次大家讨论少用了不少时间,云远回到和红红住的院子的时候红红正准备去吃饭,也就和红红一起了。 吃完饭实在无聊,架不住红红软磨硬泡,云远还是陪着红红一起出了书院,在这黄沙国的都城四处转转。加上今日的事不多,早上有比试今日就不用再和红红交手练习了,就算耽搁几个时辰也不影响。 出了书院在城里随意乱逛,红红对云远说,“小远,你这么努力干嘛。整日里也不怎么休息,你现在已经是书院里的弟子了,还是温混得很好的弟子,先生是陈先生,师兄是东方,就算你天天玩,以后也差不到哪儿去,还那么辛苦干嘛。” “正因为先生是陈先生,师兄是东方,我才不敢有一丝松懈呀,万一丢了他们的脸,我不得惭愧死。而且,辛苦吗?我感觉挺充实的呀!” “你呀你!”红红还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停了下来,还拉住了云远,“小远,你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东方?” “哪儿呢?” “那儿!你看,前面那个小摊边上,身边还站着一个美女。”红红一边说一边将右手伸得老远了。 顺着红红的手指一看,还真是东方陪着一美女有说有笑。 “还真是东方。” “好呀,这个臭东方,早上还说没闲心陪我瞎逛,现在就遇到陪美女一起逛街。看我不给思一师姐告状,让师姐狠狠地收拾你。” “喂喂喂,醒醒你!你好好看看东方身边那人是谁?” “谁呀?”红红刚才只顾着盯东方了,现在仔细一看,那一旁的美女不是思一师姐又是谁。 “哼!好个重色轻友的东方!” “什么叫重色轻友,那明明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好吗!” “我不管!反正就是重色轻友。对了,小远,以后你不会这样对我,也变得和东方一起重色轻友!” “我哪儿能呢,放心,我两兄弟什么感情。” “不对,是三兄弟,不还有云安哥嘛。哼,都怪东方,不然就是四兄弟了。\" \"对了,说到云安哥,哥他干嘛呢?经常都找不到他。今日你比试完了我还去找了哥呢,可是他也说有事,也不陪我出来玩。我发现呀,你们俩真不愧是亲兄弟,都一个样。” “嘿嘿,哥哥他比我们年长不少,我们玩的哥哥应该都不感兴趣。你现在会喜欢和十一二岁的小孩一起玩吗?” “我才不,他们玩的太幼稚了!” “这不就对了吗?而且哥他是纯粹的文人,这文人要学的可比我们多得多了,天文地理、人情风俗,好不容易来一趟别国之都,还不得好好游历游历,了解下他国人文不同之处,好好增长自己的学问。\" \"虽说我们都是书院的读书人,我们也会花时间在这上面,可花的时间远远不及他们的。以后就算是入了朝,他们是文官,我们更多的是武将。” “我们读书求的是读懂世间的大道,他们读书求提读懂天下的世道。要比学问,还是不容易比过他们。” “那我们修武就不需要游学了?说得好像我们比他们弱一样。” “倒不是比不上他们,术业有专攻嘛,他们求的是着诗成锦,我们走的是文武全才,不一样的。\" \"我们的游学游的是江湖,单单的修武一道嘛说实话,可游的不多,全天下大多人类武者都是从入门到御空以求最终成为天上人,只是修炼的方法略有不同而已。\" \"读书可就不一样,天下的学问太多,每一种学问都有他的独到之处,每一种学问都是一种不同的修武之道。或成就天上人,或成神,或成佛,天下所有武道加起来也不超过两只手掌,怎么与读书的道比。” “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好了,不和你说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和你讨论什么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就成你对我说教了,怎么和书院里的先生一样!” 哈哈哈哈! 引路人,引路人,不说教怎么是引路人。引路人不知自己是引入路人,被引者不知道自己正被引,多好! 潜移默化,润物无声。 “喂,你们俩干嘛呢?” “说东方的坏话呢!” “说我什么?” “说你重色轻友。” 红红说完这句话才发现不对劲。 “啊!吓死人呀,东方,你怎么在这儿?” “老远就看到你们俩在这嘀嘀咕咕了,原来是说你们东方师兄坏话呢?” “不不不!师姐你说错了!” 云远连摆手,红红连连点头。 “小远得说得!我们没说东方师兄坏话。” “不,不,我的意思是,只有红红说你坏话,我说的都是好话,什么郎才女貌呀,天生一对呀什么的,都是好话!” “小远,你怎么这样!” 红红一边跟云远急,一边想着怎么给东方解释,万一东方给自己安排几篇课业,自己不得累死,到时还不得求着小远,现在也不敢跟云远真急,到时不帮自己的话,哇!后果不堪设想。 “好了,好了,这次就算了。既然大家都已经出来了,那这次我就和思一想着你们两个小鬼一起玩!” “好耶!我就说嘛,东方最好了,思一师姐更不用说,也是最好的!那我们准备去哪儿玩呢?”红红变脸比翻书还快。 几人就这么愉快地过了几个时辰。 黄沙书院里有一精壮学子,要是不知根底的,绝对想不到他还没成年。他就是云远下一轮比试的对手。 比试不都是上场前临时抽签决定的吗?这也能提前确定? 当然可以,规则是人定的,那就可以由人操作。即使是天定的,人力也有一搏之力。 这健壮学子看着手中的战报,细细地翻阅着关于云远的那几页。 “这么多年,终于要我出手了吗?要对付他的话,书院里不少人都可以做到。不过名正言顺地对付他,也只有在这比武场上了。这上面记载的信息要是无误的话,我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身法?近身技?呵呵,笑话。” 这人看的战报与其余人看的不一样,他看的是过几日所有人第二轮比赛结果出来后才会在外出售的战报,只是这战报只有登堂境之人的信息而已。 云远的比赛他也看过,平平无奇,只是靠些小技取胜,自己要取胜应该不难。 也许知道他会这样认为,所以战报隐隐约约地向他提示,要小心应对,云远在入书院里修武一道被评为天才,可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什么卓越的战绩,越是这样说明云远的后手越多,越不可掉以轻心。 第167章 放榜 “难道是靠那以一敌六的爆发绝技?那又怎样?他又能使用多久这样的绝技?” 他猜对了,也没全猜对,只是猜对了一小半。 云远靠的是那以一敌六的平川之技没错,可这平川与普通的短期增强爆发力的功法不一样,一般的这类功法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获得惊人的战力提升 平川修的是道,是理,并不全是技! 一点通,门门通,平川修的就是这一点。明白了里面的道与理,所需之力自然随手拈来。 云远靠的也不全是平川,更多的是靠自己几年来毫不松懈的艰苦修行,靠的是自己坚韧不拔的卓越意志,靠的是几年来常常与红红交手的丰富经验。 没有起初入门前赶路那一步一字的坚持,哪来如今的平川之力? 云远靠的还有陈先生的气运福泽,要是没有这气运福泽,云远可能连修武的门都入不了,更不用说在修武方面被评为天才了。 没有陈先生的气运,又怎么能与红红这样的天生妖灵相逐,对平川的修行如此之快。 有陈先生给的气运,有自己的坚持,还有了非凡的技艺,谁要是敢掉以轻心,云远一定会让他大吃一惊。 回到书院与东方、思一师姐分开以后,红红开始责怪云远的不仗义,走到住的院子不远才发现有一人在门口等着自己,上了前才发现正是今天上午与云远对战之人。 “怎么?比武场上输了是准备来这找回一场?” “不不,你误会了。我想这师兄是来与我讨论近身之技的,是我让师兄来的。” “呵呵,不错,我是来向云师弟请教武学的。还请不要误会。” “哦,如此哟,那对不起了。走,进去。” “请!” 本来只是抱着一试的想法前来,结果与云远讨论一番还真有不少收获,就连刚开始见面误会了自己的那人,也插嘴补充了不少,足见云远没有藏私。 至于不可对外说的云远也明说了,自己的理解可以对他说,书院里要求不得对外泄露的自然不能说。 出了门,这人内心不得不感叹云远的心胸远比自己所识之人宽广。 一叶而知秋,黄沙书院可能真的比不上观道书院了。 出门前,他也提醒了下接下来的比试之中,要注意使用奇兵那位,听说那兵器不止可在重剑双剑之间随意变换,还有其余的功效,只是没人见过而已。 这也算是对云远的感谢。 “有意思!” 不止云远,红红也这样认为。 天下以用奇兵的人也有,大夏书院里就有一些,不过大多是造型怪异的奇兵,对战之时可克制特定的兵器,即使对上不能克制的兵器,也能让人不知如何应对。 至少这种能拆分的奇兵,倒是少见。 “希望能对上,见识见识!” “你有没有说错?小远!” “怎么了?” “一般人避之不及,你怎么还想对上他?你有把握能赢他?” “没有呀。” “那为什么还想对上。” “不是说了吗,见识见识。这样的机会可能就在这黄沙书院能有,出了黄沙书院还有机会让你见识?” “对上会很麻烦的,你不怕输?” “输?输了就输了呗,有什么。我都输你好多年了。” “你行!” 红红对着云远竖了竖大拇指。 红红知道云远的性子如此,不太在意输赢之事。 可在书院里就算了,在外与他国比试也保持如此心性,红红理解不了。平日里的努力修武不就是为了需要一展身手的时候立于不败之地吗? 云远怎么就能如此淡然,一丝不在意输赢。 其实不是云远不在意输赢,而是认为没必要在这些地方强争那输赢之事。 意气之争,争的是自己意气之事,而不是事事俱争。 云远心里的意气之事是自己关心之人,自己的父母、兄长、东方、红红,如若关乎他们了,那定要全力分个输赢。 第二日就是红红他们入室境的比试了。东方也带着云远去看了看红红的比试,云远认真观看了师兄位的比试,东方在一旁提点,有些收获,这也要得益于平日里红红的磨炼,自己提前知晓了不少入室境的手段。否则一般登堂境的人如何能从入室巅峰之人的交手中有所得,即使登堂巅峰又如何,相差了近乎一个大境界。 登堂主修技,入室主修力,已然能借用外力为己用了。所以,相差一个大境界是难以理解上一境界之人的手段,更别说应对了。 与红红交手多年,云远一看就知道红红开始故意与对方斗着玩没用什么力,却偏偏做出一副全力相斗的样子,总是堪堪抵挡住对方,让对方以为有机可乘,再加把劲就能打倒红红。 可对方要是真加把劲好,红红也保持略逊于对方一筹的样子。最后再找机会一击将对方打倒,轻松取胜,还一副惋惜的样子,说对方要是还能加把劲,输的那个就是自己了。 其实打完第二轮对方就知道红红的想法了,就是逗着玩,谁都没能逼出红红的真实实力,总能保持比对方弱上一丝却不会失手落败,这样的人实力定是强于对方的。 可是知道了红红是逗着玩又能怎样?还不是得全力拼斗,难道直接认输?红红故意示弱还能留有一丝机会给对手取胜,要是始终保持强于对手一丝,那才是绝望呢。 红红对此很是得意,说是读书读出来的打法。 云远问怎么读出来的,红红自豪地说,书里的“阳谋”也不过如此。 这云远还真没法反驳,确实是阳谋。 打完下场的红红直接来了观战台与东方、云远在一起。 “怎么样?我的‘阳谋’不错。看我怎么气死他们!让他们乱写我。” 东方是第一次看红红比试,了解了下阳谋的事,难得东方没有批评红红,也夸了几句,“不错,难得红红读书也能读出点门道了。” “那是当然,我只是不愿意在读书上用太多功夫,要是我真用心的话,书院里的读书人没几个能比上我,现在我在书院把修武的人压得喘不过气,要是再把读书人的也压得喘不过气,也太不给别人希望了,所以还是算了,读书的事还是交给他们了。” “哈哈哈哈,吹牛!” 这一轮的比试完了红红和其余参赛的同门说了一声就走了,红红一直不参加关于比试后的讨论,依红红的话说,对自己没有意义。对手几斤几两自己一清二楚,无需花费太多心思。 表面看来红红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其实红红观看其余人比赛的时候很是认真,不要忘了,红红可是能看穿人心的,也能看穿人的修武之道,有了院长亲手刻画的书院玉佩,只要不是在靠近其余修为极高之人的身边,红红可以放心使用自己秘技,不用担心被别人窥探。 这也是黄沙书院一直没能摸清红红实力的原因,只能确定在入室境,可到底有什么水准却不知道。 几人一边回院子一边聊着,“对了,刚才说到读书,文试都结束好几日了,什么时候发榜呀?” “应该是明日。” 这个云远要了解一些,“文试与我们武试不一样的,文试还得封名、誊抄然后再送先生评阅。” “而且写文章与我们比武不一样,比武在场上直接分输赢,文章可没法直接决出高低,好的文章得许多先生共同研读才能做出最终的评判,这可是十分耗功夫的。”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这也能看出两者之间的不同。” “那明天一早我们去守着,看看哥还有思一师姐名列几甲。” “你就这么有信心他们会入榜?” “当然,难道你没信心?” “当然有!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哈哈哈哈。 第二日一早,难得红红起了个早一把将云远拉了起来,简单洗漱以后连早饭都没去吃,就走直奔书院里的一个广场而去。 去了以后发现发榜的地方还真有不少人在看着什么,看来初榜是已经出了。 “劳驾,劳驾,让让!” 红红一边拉着云远从人群里挤进去,嘴里边说着,惹得他人有些不快,可也不至于发作。云远也只好跟着不停点头致歉。 才挤进去红红就指着榜首的位置笑着说,“看,我就说能进榜。” 顺着红红的手指看去,思一确实在靠前面的位置,云安也不错,比思一稍稍落后一点,看完整个名单,大夏书院的弟子更多一点。 可榜道之人却是黄沙书院之人,吴自有! “这个名字好些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儿听过?”红红面带疑惑地问向云远。 “不错,他就是黄沙书院里年轻一代修武第一人,才入书院我们就听说了,想不到呀,写文章居然也这么厉害。” “哼哼,那是当然了!不要以为你们大夏书院进榜的人多就比我们强了,看好了,榜首可是我们黄沙书院的人!” 回头一看,又是熟人,韩堃。 红红可不给他面子,“哟,我以为谁呢,原来是手下败将。你这么了不起不自己上,别人上的榜首与你有什么关。” 面对红红的挑衅韩堃刚想发火,却发现自己的确不是红红的对手。 “哼,不怕你现在这么嚣张,等我们拿了文武比试第一的时候看你还拿什么嚣张。” “怕你呀!还文武第一。明白告诉你,文呢不好说,武,至少我参加的入室境比试,第一我是拿定了,别人想都不要想了!” 韩堃重重地哼了一声就走了,不想与红红争论,多说无益。 其实韩堃很早来就看榜了,他相信这第一轮文试,吴自有应该能拿第一,然后好借此机会羞辱一下大夏书院的弟子,以出一口自己的恶气。 没想到却是遇到红红了,冤家路窄。要是没云远和红红在,其余大夏书院的普通弟子遇到了,被韩堃呛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 第168章 文试与武试 “这吴自有还真有些本事,他应该是在虚神境,搞不好还真能拿下虚神境的第一。” “别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嘛。这是在黄沙国,万一是使了什么手段得的第一呢?比如提前就将题目告诉他了。” 听红红这么说,周边的黄沙书院弟子是真不高兴了,摆明了是往书院身上泼脏水嘛。 还没等黄沙书院的人反驳,云远先开口了,“话不能这么说,这次文试的题目是我们来了后两家书院一起敲定的,不可能有人提前知道题目的。况且,黄沙书院立院已久,作为书院,是不可能做这种有辱书院文风之事的,这一点天下的书院都不会做的。” 知道红红失言了,在惹出众怒前,云远先行开口消消周围黄沙书院弟子的怒气,以免惹出多余的是非来。 “好了,榜我们也看完了,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哥与思一师姐。” 云远怕待下去红红又惹出什么来,拉着红红就出了人群。 估摸着大家起床后正在吃早餐,云远与红红离开了放榜的地方直接就去了饭堂,果不其然在那儿找到了思一与云安,当然还有东方。 云远拉着自己的哥哥就去了东方那桌,红红也拿了早饭赶了过来,“给,小远,你的我也帮你拿过来了。” “思一师姐,文试已经放榜了,你上榜了,还有哥,你也上榜了,不过比思一师姐稍稍落后一点。” “论文采比思一师姐是不如的,这次文试能上榜就不错了,我还以为第一轮都撑不过去呢。”云安笑着应道。 “你们俩闲得无聊,这么早就去看榜了?”思一轻笑着打趣,引来饭堂不知多少青年目光。 “确实挺无聊的,不过幸好去看了榜才不那么无聊。”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红红就把遇到韩堃的事说了一番。 “哦,这吴自有拿了榜首?” 东方没关心韩堃的事,反倒是对这个吴自有拿了第一有些兴趣。 “以呀,韩堃还说那叫吴自有的能拿文武双试第一呢,嚣张得不得了。” “再嚣张能有你嚣张?哈哈。” “小远,你怎么能这么拆我台。” “不,他们说得没错,吴自有还真有可能拿文武双试第一。” “这人这么强的吗?” “不错,黄沙书院敢邀请我们来访学,就是因为他们书院出了一了不得的天才。这天才应该就是这吴自有了。” “那比你怎么样?” “比我?” 东方看着红红,对红红这个问题没直接回答,只是低着头笑了笑,自顾着吃饭没理会红红。 “这还用问吗?东方有多天才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没得比的。” “也是,连我都比不上,更何况别人。”红红点了点头,“不对,依你这么说,那不是说我哥与思一师姐写文章也比不过他了?” “这我倒认为不一定。” “为何?”东方对于云远这样说的原因也有些好奇。 “写文章变数可就大了。突然之间的灵光一闪就可能写出千古佳句。” “这样的灵光太少了,即使有,也离不开平日里的积累。” “当然,我说的只是一种情况。不过文章好坏与文章立意密不可分,我相信这个世上不可能有人能在任何题目上都写出别人比不上的好文章,比如思一师姐的诗文就妙不可言,我哥关于普通百姓的时政之论也有独到之处,那吴自有也有自己擅长的方面,总不可能所有的文章他都擅长。” “说得有些道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天下的文章太多了,多得无人可以看完,无人可以写出包揽所有的文章。天下的武功秘籍也多,多得也无人可以练完,可有人可以练成打败天下所有人的武功。” “说得不错,可你知道修武修到天下第一有多难吗?” “不知道呀,不过不管有多难与我有何关系,我又不准备练到天下第一。嘿嘿!”云远没想过能成为天下第一。 “不怕,小远,我到时成为天下第一,我护着你,对了,还有云安哥,我也护着你。”红红呼呼几下喝完碗里的粥,一抹嘴巴拍着胸口说。 本来还想说也护着东方的,可说了的话,搞不好头上又得长一个包。想到这,红红内心摇了摇头,还是不自讨没趣了。 “对了,哥,你怎么这么没志向?能上榜你就满足了?”云远问了问云安。 “你说得容易,文试第一轮十取其一进入第二轮,我们书院和黄沙书院派出的人都是种子,种子选手都是十取其一,你以为容易呀,现在估摸着就只有二十来人进入第二轮了,第二轮再淘汰一半,第三轮分出最终名次。” “这么残酷?怎么感觉比武试残酷多了?这就是文枪笔剑的比试?” “普通学子十年寒窗一朝成名,读书人的路就是这么残酷。读不出来,连回家种地都难,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知有多少读书人一举不中而弃世而去。” 这样的话不似谪仙之姿的思一师姐能说出来的话。 “师姐说得对,相比普通人,书院里的弟子幸运多了。” 云远从偏远的古村出来,自然比其余弟子更加知晓普通百姓的苦。进了书院,一只脚就等于踏入公门,只要愿意入朝,至少也能谋个公差。 “不要想那么多嘛,现在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红红看得开多了,真让人羡慕。 “红红说得对,现在我们只能努力让自己不要沦为那样的人,以后才能设法帮助别人不成为那样的人,至少也得有条活下去的谋路。” “哥说得对!” 云远知道,自己的哥哥心中有大志,否则的话每次游学云安也不会选择去体验最普通的百姓生活了。 云远做学问比不上云安,可读的世间道理不比云安差。 远行境的比试当日东方也带着云远、红红看了下,云远是完全看不明白其中的门道,红红能看懂一些。在云远看来,除了比自己更快一些,看不出多大的区别来。 不过经东方讲解也能了解一些不同,远行境已经能将外力纳入己力,与入室有截然不同的区别,看似普通一招一式,其中蕴含的力量与入室境相差甚远,也就是同境相斗看不出区别,一般的入室境对上了,一拳可能就被轰飞了。 当然东方也只是给云远说了最简单的区别,远行境的奥秘远不止如此,现在云远境界太低,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好,以免好高骛远。 红红呢东方倒是将云远打发到一边,细细地给红红讲了讲,红红最近一两年应该就能突破到远行境了,现在多了解些更加有助于突破,红红使出自己探人心神的秘技,发现只能模模糊糊探知一点。 东方提醒了下红红,现在虽有书院的玉佩遮护,还是不要窥视比自己高两境界以上的高手,对方可能抓不住实质的证据,但应该能有所察觉。这样的话难免引起别人的注意,总是麻烦的,人都不喜欢无谓的的麻烦。 “小远,以后远行的比试我就不带你来了,对你现在的修行无益。” “嗯,好的,东方。” “红红,我也不带你来了,该说的今天都给你说了。” “没问题,东方,你多花点时间陪思一师姐就是,我这不用担心。” “你小子!” 随后的几日几人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文试第二轮又开始了,这次的文试为四个时辰,题目在开考的时候也对书院公布了:明仁之辩。 当前各大国家都出现了两种治国之声,一种是明君论,一种为仁君论。 明君论主张选取英明的一国之主,选取贤明之士为臣,从上而下地治理好国家。 仁君论主张国家策略重民生,朝廷对百姓好了,百姓自然对朝廷忠诚,维护国家太平稳定,也就是维护皇权。 当然如今天下不只是这两种声音,还有其余的法制,以严苛的法则管理国家;兵制,以强大的军事实力掠夺他国以维持国家地位。 甚至还有仙道论的,举国之力助仙人修行,仙人自也会庇护此国,至于助的是仙还是魔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种只适合小国,大如黄沙、大夏之流的,仙道论就推行不了了,仙只能是为帝王人家所用。 与第一轮比试一样,题目一经传出,全国读书人有志者都会以此为题写上一篇,甚至于有人会将自己所作文章于闹市宣读,或送呈于朝廷,更有甚者送至书院要与参加文试之人一较高低。 此些作为者,沽名钓誉者多,少有实才。不过黄沙书院收到的还是有一些有些文采,书院都准备等大夏书院访学完了,将一些可选之人招来书院一一测试,有过得了关的,收入书院纳入弟子多多培养,也并非无成才之能。 云远其实也对文试第一轮的题目写过一篇文章,东方看了看评了个良。 第二轮云远也会写,到时也会送给东方审阅,毕竟陈先生没在,东方也算自己的先生,自己做为读书人,作学问的事还是不能懈怠了。 至于红红,先生安排的课业能好好完成就不错了,寄希望他自己主动写文章?还是算了! 第169章 奇兵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三轮武试的时候了,在主持比试之人上场前,有人赶来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说了几句,听完点了点头。 那人又继续 说了几句,听完他眉头一皱,但最终也点了点头。前来之人见他点了头,躬身离去。 要自己一会抽签时将大夏一名叫云远的学子安排与岩风一战,这不是难事。 如果只有这一个要求也还算好,反正最后两边各自只有四名弟子参战了,谁对上谁都有可能,又不是才开始比试的时候,参战之人实力强弱之分明显,要是第一轮就遇到实力比自己强很多的,铁定赢不了。 现在,能走到这一步的都不是弱者,所以对上谁影响都不大了。 关键是来人说了第二点要求,要是两人对战中有时收不了招,让他可以稍晚一步出手阻止。 这就有得寻味了! 让收不住手时晚一步出手,这到底是要护着谁,又是不要护着谁呢? 稍加思索就知道了,既然是安排让这叫云远的要对上岩风,自然是对这叫云远的不利了。 前来传话之人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他身后的人却不好惹,所以最终他也应了下来。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好歹也是主持这比试的先生,要是出了人命,对自己的名声影响可不好。 自己既然答应了晚一步出手,但这晚一步到底是晚多少,可是自己说了算。 云远呀云远,算你小子倒霉,不过也算你小子命好,你的命我肯定会护住的,其余的就看老天爷了。心里打定主意后他收拾好思绪就上了场。 那前来传话之人离开后到了一隐蔽之处回了话,但迟迟未走。 “说,还有什么想说的。” “大人,依我看,他虽说答应了我们,但估计内心里是不怎么愿意的。就算答应了我们晚一步出手,但他出手可能还是会比我们想的快那么一丝,那结果就不一定是我们想的那样了。” “呵呵,放心,我早有准备,从来就没把希望放在他一人身上。就是不知道后招有没有机会出手而已。” “大人英明。” “好了,你下去。” “是!” 岂止有后招,就连这传话之人明面上也不是自己的人,而是黄沙国一大人物门下。又何止于他,就连自己明面也只是黄沙国都城一普通商人,又有谁知道他隶属于大夏暗谍网呢。 观战台上,东方与红红坐在一起。“东方,你说这一场小远能赢不?” “不好说,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的都不弱,剩余的八人之中,单论修为,小远是最弱的一个。” “那不是输定了?” “一般人多半就输了,不过小远经过你和我磨炼这几多年,修为他是最弱的,但交上手来肯定不是最弱的,就看抽签他对上谁了。” “八人?其实我看不用与那八人相比,只需与黄沙书院的四人相比就可以了。” 东方看白痴一样看着红红,直看得红红心里发虚。 “怎么?东方,我说错了吗?” “你是不是傻,你想过没有,要是这一轮比完剩余的四个全是我们书院的怎么样?或者最后一轮的两个人都是我们书院的怎么办?云远就不打了?” 东方不说红红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估计大多人都没想过,潜意识里就认为这武试是大夏书院对黄沙书院的,没想过也可能出现“内斗”的情况发生。 “那你说,小远对上谁赢的可能性更大呢?” “从目前他们表现出的实力来说,对上黄沙书院使双刀的那位和长枪的那位。” “神仙保佑,让小远对上他们两人中的一人就可以了。”红红双手合十临时拜神祈祷。 可惜,平日里红红主不拜神,现在求神,人家可不搭理他。 云远对上了岩风。 这是暗自注定的事。 “呃,小远对上了那用奇兵的人。这可不好对付!” “嗯,确实不好对付,不过小远还是有赢的机会的。平日里在书院里一直没让小远展露全部实力,你陪他练了几年,你应该知道小远的实力,小远拼一把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只能如此了,唉!” 云远第二个上场,第一场很快就结束了,黄沙书院获胜。 “小远,加油了!” “我会努力的,师兄。” 对上岩风,云远心里也没底。 见对方打过几轮了,与他实力相近的人太难对付他了,招式变换毫无规律可循。 其实前几日师兄弟间讨论如何应对此人时,想出的来办法有两种,一是游走之法,不轻易与他对招,不断游走消耗他的功力,待其疲惫或露出破绽之时一击取胜。 二是以力破技,全力攻杀,逼得对方与自己角力,对方要是敢分为双剑,定挡不住自己劈山之力。 可是,第一种方法要身法远胜于对方才行,第二种方法要修为远高于对方才行。而云远几人,都没有这样的实力。 所以得知云远对上岩风时,其实大家内心都认为云远要输了。就连云远自己的没底,只得上了场先交手看下对方实力到底如何再说,走一步算一步。 待云远上了场,剩余的三人才叹了声气。 “唉,都怪我,第一场就输了,我们这轮比试要赢就难了,就连想打平也要靠两位师兄加把劲了。”第一轮输了的人满是愧疚之情。 “师弟莫要自责。我们本来就是前来访学的,输赢不必过于在意,尽力即可。” “不错,师弟不必过于在意输赢之事。况且云师弟是否会败还不好说呢,云师弟修为并不强,可屡屡取胜,定有过人之处,万一他有破敌之法也不一定的。” “我想很难,平日在武院里云师弟的实力大家都见过,就算有所隐藏,但要胜对方也很难。” “就算云师弟输了对我们也不全是坏事。云师弟是我们几人修为最弱的,师弟止步于此总比止步于下一场好。” 这倒也是,现在用己方修为最弱的云远对上对上最难缠的对手,总比其余对上好一些。 “好了,不说了,大家还是出去观点,为云师弟加油鼓劲。” “嗯。” 在场上,主持的先生照例讲着比试的规则,岩风先开了口。 “我叫岩风,你叫云远对?” 云远也想不到对方会在这个场合与自己聊天。 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云远并不意外,大夏书院已经来了黄沙国几天了,武试都进入第三轮了,不说外面有那出售的战报,就算没有,对于进入第三轮的人对方肯定也会认真打探的。不过一般上场的人不会怎么闲聊,都不熟识也没什么可聊的。 云远意外的人对方准备与自己聊什么,“是的,岩师兄,我叫云远。不知师兄有何指教。”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同时也让你知道我的名字罢了,一会可要小心了,我不是那么好应对的。”岩风笑着说。 “谢师兄提点,我会小心的。” 云远被搞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同时也让自己知道他的名字。就算不正式介绍,大家提前肯定都知道了对方姓名的。 其实,岩风只是想让云远记住,自己是死在谁的手中,不想让云远死了还当糊涂鬼。 随着先生的一声“开始”,两人冲向了对方。 第一招岩风没准备用兵器之利占云远便宜,双手紧握剑柄低喝一声全力斜劈向云远,就是要掂量掂量云远的绝招有多强。 岩风是知道云远有秘技可以提升战力的,刚入书院时那以一敌六之事,可是随着云远武试走得越远,传得越广。 岩风的重剑可以分兵为双剑,所以合为重剑之时是比普通的重剑更重一些,所携的力道自然也更重一些。 云远使的是单手剑,如若与重剑硬碰硬是讨不到好处的,可云远也想借此机会试下岩风力量到底有多大,于是在冲向岩风的时候,本已出鞘的利剑云远又收入了鞘中,双手连剑带鞘击向了岩风的重剑。 两兵两接轰的一声,云远远远地滑了开去,岩风重重地退了一步也定住了身形。云远的剑鞘已经没了,刚一接触对方的重剑,就被劈得四散而飞。 “好!” 观战台上传来了雷鸣般的呼声。 太精彩了,两人刚一交手就全力以赴,不像前面的比试,双方都会先行试探对方深浅,逐渐才会展露全力。 而云远岩风两人没有试探一说,第一击就劈碎了云远的剑鞘,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 “怎么感觉岩师兄这一场与前几场不一样呀?刚上场就使了这样的招式,对功力消耗很大的。” “你懂什么,前面两场对于岩师兄来说就是闹着玩,这最后三轮比试才是师兄真正看重的比试,自然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了。” “说得有道理,前面两场,估计就这一招就能让对方直接认输了。” “不过这大夏书院的弟子也不错呀,收剑速度很快,也很聪明,单比兵器他是比不过岩师兄的,知道用上剑鞘增加兵器重量,更好地应对师兄的重剑之势,同时也能利用剑鞘碎裂之势分散师兄的一剑之力,这样也能探知师兄的底细。” “你是说他们第一击其实是想相互探底的?还不是真的交手?” “当然。” “你刚才说那大夏弟子是用剑鞘碎裂之势卸力?他知道自己挡不住岩师兄的一剑,只是想借此试下岩师兄力道如何?” “十有八九是这样的,所以我说他很聪明。” 云远确实是如此想的,得先知道了对方重剑有多重,双剑有多活才好思考应对之法嘛。 通过第一招,云远大概知道了对方有多强,如果单拼力道,自己也用重剑的话,加上平川这力,自己应该比对方弱不了多少。 可是对战之事,从来不是单拼力道的。 “好,再来!”岩风吸了一口气,单手拖剑又向云远冲了过来,刀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刀痕。 第170章 压制 云远吸了口气,凝结气脉于手中长剑,也冲了过去。剑剑带撩、招招带挑,尽力卸着岩风的剑势,可即便如此,依旧被岩风压着打。 “如果你水准只有这个样子,这次比武,你就得止步于此了。” 岩风与云远斗了一会发现云远没什么新的招式,提醒了下云远。说完将一剑双手重劈临时变为双剑齐下。 云远时刻提防着对方的变招,这是对方的强项,对方不可能不用的,这不,就来了。 云远只能临时变招改压为挡,双手抓住剑柄横于头顶接了对方双剑之势,还没等云远换招,岩风翻身凌空而起,双手持剑如同锯齿一样两剑轮流劈向云远脑袋,云远只得保持原守势步步退让。 岩风本来有更好的方法对付云远,可云远功力不如他,也没出什么其余绝招,他也就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消耗打法,压着云远打,这样下去云远早晚得输。 岩风此招落地之前,空中借用腰力一扭,正过身来继续向云远扑去,同时将手中双剑收回向前,双手交叉,利剑竖于双肩之前,胸中一腔内息借双臂经脉运行至双手,双剑交叉挥出,两股青色剑气呈斜十字向云远袭去。 观众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与惊叹。 “剑气耶!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岩师兄用剑气。” “岩风师兄好样的,加油打败大夏书院。” 至少从双方战斗至此,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云远一直被岩风压着打。 而东方与红红眉头皱得更紧了,“发现什么不对没有?” 东方问了红红自然得答,“看对方架势,不像是比武反而像是与仇人真正厮杀,最近我们没得罪他?” “或者这人战斗风格一向如此?你见过他前两场比试没有?” “没见过,我只对小远的比试有兴趣,其余人才懒得看。不过就算对方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比武场上就算较了真也没什么话说,只要最终能收了招,不是刻意致对方于死地就好。” 谁也没规定比武就只能是比武的样子,不能用真杀招,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面对正面袭来的剑气,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前面全力接着岩风的连环剑招已然将自己步伐打乱了,来不及重新调整步罡躲开。云远只得右脚用力深深地跺向地面,踏出一可没脚背的深坑生生止住了身形,再迅速提起三口气,同时挥出三剑,三道白色的剑气向前飞了出去,堪堪将岩风的青色剑气消耗掉。 “这大夏的学子还真不错,看前面两场比试知道他提气速度极快,从刚才来看,能在瞬间生出三口气,连挥出三道剑气,这样的提气速度同龄人中应该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做到。” “不错,我的话,正常情况一息能提起一口气。即使如同他刚才那样每口气都未及充盈,我最多也只能达到一口半的样子,再快的话气息就得乱了,搞不好还得伤及内脉。” 没给云远一丝休息时间,岩风紧跟着自己劈出的剑气而来,双剑舞着剑花攻向云远,真就如同一簇盛开的蓝雪花一样密不透风,似要将云远搅碎一般。 很久前云远就体会到了水底清目之术,就像在止学学院里左老老爷子带自己入湖时和在那渡口遇到红红,白离带自己几人去洞府时一样,清目之术可让人在水底光线受阻的情况下,帮助人看清水底情况。 此法不是什么高深的术法,但十分实用。在与红红对战的几年里,迫于功力比红红低,也学不了什么厉害或者比红红更高深的术法,倒是改良了些平日里没人重视的小术法。 其中之一就是此法,云远凝气于眼,避开剑光干扰看清对方剑招,对着对方的剑花中的破绽迎了上去。 要是红红在此的话就没这么辛苦了,天生能看穿人心,也能看透敌人剑招。有时,云远是真羡慕红红。 不过现在不是羡慕的时候,脑中念头刚起就被驱出了脑海。 “还真有两下子,能支撑到现在。” 见云远也能勉强应付自己的双剑快攻,虽破不了自己剑法,却每每能攻向自己弱点,使自己剑势有所滞顿使不顺畅,岩风又高看了云远一眼。 “不过,就这样的话,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云远正专心应对着对方的双剑,突然对方双剑合并,合并之时不仅没有使刚才双剑的剑势受损,反而合二为一融合为更强的一计重剑,这下打得云远十分狼狈,使了一个滚地技才躲开。 “哦,不行了,快认输。” “对呀,还不认输,一会再摔一个狗吃屎可不好看,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哈哈哈哈。 大夏黄沙两国关系本就不那么融洽,有人阴阳怪气也是正常的。 “闭上你们的臭嘴,小远一定会赢的,少在这一副得意的样子,一会看你们怎么哭。” 正好说这些话的人离红红不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大夏书院观战台上的人听的,声音不小。红红才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他可受不了这个气,直接就回了过去。 “哟?怎么还不服呀?场上的样子你自己不会看呀?还赢?拿什么赢?靠嘴赢吗?哈哈哈哈!” 这气得红红就起了身,撩起袖子就准备冲过去好好教训一顿那些人,被东方一把压了回来。 “干嘛?他们说的也是实话,现在小远确实不占优,这样下去落败是早晚的事,对方也没说错。你就算揍他们一顿也是这样,到时不仅输了比武,还输了人。” “那怎么办?就任他们这样讥讽?”红红恨恨地看了一眼那些得意大笑的人。 “怎么?你忘了你得意之时是如何挑衅他人的了?就许你这样,不许别人这样?哪有这样的道理。” “东方,怎么连你也针对我。” “不是针对你,我说的都是事实,哪一点冤枉了你?” “可也不能这样呀,小远平日里可没对谁冷嘲热讽过。” “那被你挑衅过的人都挑衅过别人?” 红红没说话。 “这也是教你,不要以为自己修为比别人高就能为所欲为,明白了吗?该谦逊的时候还得谦逊,不要太过嚣张。”东方也想借云远现在的窘境教导教导红红,平日里红红基本不可能落入如此境地。 红红过得还是太顺了些。 “是,东方,我以后会改的。可现在怎么办?” “现在?我们只能看,就像你刚才说的。小远赢了其余人自然就会闭嘴。” 东方瞟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些人,没使用一丝御空武者的威压。被东方看了一眼的人浑身一激,冷汗都快流了下来,再也没有刚才嬉笑怒骂的神气。 “你也认为小远能赢?” “不容易。你看那人占的不止是兵器之优、修为之优,其一分一合之间很少有功力损失,变换之间浑然天成,说明对方也是花了功夫修炼的武技的,甚至于有专门的功法配合,可以说全方面都比小远强,要赢可不简单。” 再说场上,云远就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孤草,一次次被风吹弯了腰,被雨打低了头,可一有休息的时候,就又立起了身迎接风吹雨打。 “你还不出绝技?我知道你有功法可以提升战力,当初初入书院里以一敌六那一拳呢?再不使可就没机会了。”岩风刚刚双是一计双剑合一,打得云远气血翻涌。 场外大夏其余参赛的师兄们也在讨论。 “奇怪了,前几场比试岩风不是这样的呀。怎么对上小远如同变了一个人样?攻势是不是太过于凌厉了?一不小心就是伤筋动骨甚至有性命之危呀。” “是呀,是太过于凶狠了些。也许是能走到现在的人比前面几场的人都强不少,为了避免有人有后手被打得措手不及,所以都不藏着掖着了,想要尽快解决对方。” “有这种可能,这也提醒了我们,我们上场以后得更加注意对手,走到现在的人都不简单,不要被对方前面的表现麻痹,尽量速战速决,有什么后着也让他们来不及使。” “如你所愿,那请小心了。” 打了这么久云远已经知道自己的水准和与岩风的差距了,现在也该全力以赴了,否则就真要输了。 云远的招式未变,可人的气势发生了变化,内行的人明显能感觉出云远变强了,岩风也感觉对方气势飞快攀升,与自己的差距极速变小及至持平。 平川一起,万事可平。 两人又是简单的以力对力,岩风想掂量掂量现在的云远实力如何,云远也想试试,全力施展平川时,与同境之人差距到底有多大。 与红红相斗时,修为境界差距还是太大了,即使用上平川,还是打不过红红,而在书院时对上其余同境的师兄,不太方便全力使出平川之技。 一柄重剑与一柄长剑相击,如同两人刚上场时第一击一样,同时一声巨响,激起地上粉尘四扬,遮挡了场外观战之人的目光,场中两人悄无声息,只待尘埃落定再次显现出了两人身形。 第171章 一生二二生三 两人依旧保持着两剑相接的姿势,互不相让! 观战台上发出一片惊呼声,“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挡住了?” “不会,居然能与岩风师兄硬拼一剑而不落入下风,难道前面两轮的比试他都隐藏了实力?” “肯定是这样的,好卑鄙!还有今天开始与岩风师兄相斗时故意落入下风,以此麻痹师兄,幸好师兄实力够强才没落入圈套。” “诸位师兄弟,话也不能这么说,能坚持到现在的谁没点绝技?隐藏实力也不是什么卑鄙的手段,只是前面几轮没遇到与逼出他实力的人,追根究底还是前面的人太弱了。不过我相信,无论如何隐藏实力,最终比拼的还是真实实力,胜者自胜,败者自败。” “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为岩风师兄加油!加油,岩师兄!” “切!”红红不屑地呲了一声。 “红红,你看,现在小远拿出真实力了,依你看,小远有多少取胜的把握?” 红红对于云远太了解了,现在的云远快要拿出全力了,平日里与自己过招时一般就到如此,有时东方要测试小远的极限才会让小远全力出手。 “对上一般的登堂境巅峰,小远也不落下乘。不过对上这岩风嘛,胜算依旧不过半。” 红红不想承认云远不如岩风,可实力摆在这不得不承认。 东方点了点头没说话,继续安静地看着场上两人。 “好,你总算拿出点实力了,不过你这样的突然爆发功力又能坚持多久呢?” “你试试就知道了。” 岩风开始适当防守,希望以此消耗云远的功力,一般这样突然增强功力的绝技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可越打岩风发现越不对劲,云远没有一丝慌乱,自己防守之时,对方打得更起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双方形势逆转了呢,云远压着岩风打。 “怎么回事?岩风师兄怎么被对方压着打了?对方突然变这么强了?” “不会,难道这真是大夏书院隐藏的高手?” “不会,你们仔细看,只有岩风师兄防守之时对方才能猛攻几招,岩风师兄随时都能反制对方的进攻,转守为攻。” “我就说嘛,一定是岩风师兄故意的,不然对方哪儿有机会向冉风师兄发起进攻” 带着疑惑岩风又与云远缠斗了一会,发现对方功力确实没有衰弱的样子,“有意思,不知道你使的什么功法,居然能坚持这么久,不过我依然相信你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不和你玩了,差不多该结束这场比试了。” 看来对方也要出全力了,云远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岩风大吼一声,手中重剑变为双剑,双剑又变为三剑! “啊?岩风师兄的剑一分为三了?不是只能分为双剑嘛?” “我也是第一次见岩风师兄使出三剑分身之术。我就说嘛!对方有隐藏的杀招,岩风师兄怎么没有。” 好在上场比试输给云远的对手,与云远讨论过近身之术后为表示谢意,提醒过云远,听说岩风的重剑不止能变了双剑,还有其余变化,云远一直也有所提防。 可人只有两只手,现在入室境之人还不会御剑之术,那得虚神境才会御物,现在有三柄剑,对方如何使?难道只是为了变了三柄剑吓人?这是不可能的,马上云远就知道的对方的三剑之术了。 岩风一手一柄剑,另一柄剑由右手中的长剑挑着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向云远刺来,云远简单一剑就将空中飞来的第三柄剑挑飞。 可那挑飞的第三柄剑在空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又飞到了岩风身边,岩风左手中的剑又是一挑,那飞回身边的第三柄剑又杀向了云远。 不止如此,岩风也趁势紧跟其后,手持双剑杀向了云远。 每当云远将凌空的第三柄剑劈开或者挑飞的时候,总是能自行飞回岩风身边,岩风将其纳入控制又攻向云远。 这一手控剑之术十分漂亮,不仅能保持手中双剑攻势不乱,还能同时控住空中的第三柄剑,协助保持相当的攻势,这无论对于心神还是剑技的要求都是很高的,没有那七窍玲珑心也有一心二用之能。 “呵呵,红红,看到了没?你自以为自己不错,这人那一手控剑之术,你可能做到?” 红红挠了挠脑袋,“这一手控剑之术我是做不到。可这一手控剑术对我也没用呀,我手中一剑便可挡三剑、挡千万剑,何需那多余的剑。” 红红修为境界虽然不强,但胸中气魄却是已成非凡之象。 无论什么技,最终求的都是更强的实力,有了更强的实力,又何必执着那是一剑还是三剑呢。 “就欣赏你这股自信劲,哈哈。不过,有时多学学别人的优点也是好的。” “明白的,东方,三人行必有我师,儒圣的话我还是知道的。” 东方点了点头,东方不时敲打红红,就是希望红红能保持这种无敌的自信,但又不能走向自傲。 “不过,他现在还未到御空境,那第三柄剑是如何在空中又飞回他身边的?”红红还是想不通这一点。 东方摸了摸下巴,“依他现在的修为,肯定无法御剑的,那只能是因为剑本身了。” “剑本身?那剑还能自己飞呀?” “不,我是说剑的材质。听说古时有天外神铁从天而降,甚是奇异,有种神铁有一种特性,可分可合,相距不远可自行合并。我想他这剑就是以天外神铁打造的。” 东方猜对了一部分,岩风也是有大气运的人,几年前外出游历之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块神铁,约摸只有半个人头大小,将其带回书院,书院里的先生看了下,去除其中的杂质,可以打造一柄短剑,这短剑可用神铁之功,扰他人之兵,乱他人剑势。 只是岩风一直练的是重剑,改修短剑的话,那么多年的辛苦付出就白费了,得不偿失。 最终书院里想了一个办法,将此神铁精炼以后融入其余金属,打造一柄适合岩风用的重剑,只是神铁的特性会降低不少,打造出的重剑可坚硬无比,对上任何神兵利器都不俱,可对于他人兵器的干扰就弱了许多。 岩风琢磨着始终不愿意放弃神铁的特性,于是向书院提出建议,能不能给他打造一柄奇兵,就利用神铁可分可合的特性,平日里就是一柄重剑的模样,毕竟自己重剑使得最顺手,需要时又可以拆分为两柄利剑,甚至三柄细剑,或者更多的兵器。 岩风提出的建议让书院里的铸剑师都是一愣,天下各种奇兵倒是不少,岩风提出的一分为二的兵器也不是没有,可是一分为三,甚至分为更多的奇兵就少了。 因为金属的一般特性,很难打造一分为多的兵器,分得越多越复杂,各式兵器要求就越精细,而对战之中,免不了兵器相击,每次与敌人兵器撞击都会对兵器造成一些损伤,所以每次战斗后武者都会对自己的兵器进行打磨。 但可分兵的武器不一样,一旦分兵,与敌人交战中兵器损伤,就很难再合二为一或者合三为一,越是精细的地方,受损后越是难以扣合。 不过岩风的建议也让书院的铸剑师心中一亮,其余的金属可能无法铸造如此兵器,但神铁可以。 一是神铁融入其余金属后,同样坚固无比,不用担心对战之时有所损伤。 二是神铁本身就有分合特性,无须打造特殊的机括,靠近时自然可以合为一体,只需打造一个分剑里的小机括即可,这对于书院的铸剑师来说不难。 打造这样的兵器这对于铸剑师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可也点燃了他心中的热情。 说干就干,他从书院里的库藏中精挑细选各类金属材料,其中不少稀罕之物,比如以坚硬着称的白铁矿,可助不同金属融合的星银矿,同样有相吸之力的引雷石等等等。 经过许久的尝试,最终确定了铸剑所需的最佳矿石材料。 剩余的就是兵器样式的设计了,书院里也安排了几位先生与铸剑先生一起商量,确定之前最重要的就是征求岩风的意见了。 这铁无论打造得多么神奇,无论可以分为多少柄武器,最重要的还是使用的人,分的兵器主人不会使,又有何用?分得越多就意味着使用之人就要花更多的心思练习不同的兵器,这对于修武之人可是大忌。 岩风也是黄沙书院里的天才人物,仔细琢磨了下自身条件,最终只选择了三样兵器作为自己修习的武器,而且三样兵器互与相通之处,不至于花费成倍的精力在兵器修炼之上。 于是根据岩风的要求,重剑的样式就确定了,剩余的就是打造之事了,这些无需岩风操心。天外神铁自然是以天火打造最为合适,最终花费半年有余,这柄奇兵打造完成。 打造成功之后,岩风试剑的时候还发现了意外之喜,不知道是否由于添加融合的材料中本就有其余有相吸特性的矿石,在不超过三丈距离之内,将自身功力注入剑中,能够加强神铁自身相吸的功效,将远处的分兵吸回身边。 有了这么一柄重剑,铸剑师十分得意,能打造出这样的奇兵,天下应该只有这一件了。 岩风也十分高兴,修武之人的兵器与自己的手脚无异,有这样的奇兵自身战力可是成倍地增长。 第172章 剑气 本来这次的比试只能使用书院制式的兵器,可岩风的奇兵太过特殊,无法再打造一把类似的,但也不可能因此不让岩风上场,本就是黄沙书院的天才人物之一。 所以在开赛前,黄沙书院特别向明院长等人说明了,要是对上了岩风,可使用平日里自己使用兵器,或者由黄沙书院提供名刀名剑借用一番,免得大夏书院的弟子因兵器一道还未上场就落入下风,那黄沙书院赢了脸上也不好看。 表面上说的是名刀名剑,实际上只是比一般兵器好一些罢了,不可能是真正在历史上留名的兵器或者珍贵的兵器,那样的名器自然有人持有,没有人持有的也由书院好好珍藏着,怎么可能让人随意借用。 所以云远上场前还是借用了黄沙书院的一柄古剑,毕竟平日时云远用的还是书院发的普通长剑,对上岩风的兵器恐怕几个回合下来就碎裂了。 这剑应该不是什么特别的古剑,可以看出连剑鞘都是后来人给随便配的,原本的剑鞘不知是遗失了还是本来就没有剑鞘。根据黄沙书院所说,此剑只是比一般普通长命更为坚固、锋利,前两轮与岩风对战之人也有用剑的,已经有人选过这把剑了,没什么特殊之处。 其实关于兵器一说,这也是因为这是访学的比试,尽量还是公平一些不落人口舌,要是入了江湖,技不如人要认,兵器不如人更要认。 再回到比武场上,云远可做不到红红所说的一剑破万剑的地步。这一剑、两剑之势自己勉强能应付,三剑之势让自己真有些手忙脚乱了。 怎么办?凌厉的三剑攻势让自己完全疲于应对毫无反击之力,好不容易借用平川拉小的差距又拉开了。 “有了!他这第三柄剑要终究是要靠手中的双剑掌控,没有的掌控的空间,看他如何。”云远一边应对一边想着,瞅着一个时机,踏着罡步就近了岩风的身。 近身了,长剑可就没有发挥的余地了,自然也没法再利用双剑随意控制第三柄剑了。 “近身之术嘛?来得好!” 岩风见云远欺身而近,脸色不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难道他有应付之法?管不了那么多了。” 云远已经近身,要是再拉开距离,不是又回到刚才的不利局面了吗?就算他有应对之法,又能比刚才面临三剑的情形坏到哪儿去? 果然,近身之后岩风的第三剑之威就消失了,他一脚重踢逼开云远拉开了一点距离,云远想着他会借此机重新使出控剑之术,可猜错了。 岩风并未借此进一步拉开距离,而且将三剑合为双剑,再合为重剑,但是并未手持重剑与自己相斗,近身之术兵器越长、越重反而越不利。只见岩风手一挥居然将重剑负于身后,同时双手反向越过双肩从身后重剑侧方抽出了两柄匕首。 这就是岩风奇兵的可分的第三件兵器了。 重剑无锋力不可挡,拒敌于六尺之外。 双剑灵动可攻可守,对敌于咫尺之间。 双匕刁钻翻飞如花,制敌于方寸之内。 也难得了岩风,能对三种兵器熟练使用,并且都有一定的造诣,可以说,除了对上弓弩一类的武器,都有应对之法。 这样一来,云远又陷入了困境,近身之术长剑本就不及匕首好使,况且一交手就知道岩风修习过近身之术,也占不了优。这是必然的,既然都使用匕首了,怎么可能不修习近身之术。 岩风的匕首使得十分刁钻,或者说是阴险,让云远防不胜防,好几次都擦着云远的胸口小腹而过,划破了衣服差点伤着肌肤。 而且岩风使用起匕首来也十分大胆,有时竟然敢将后背置于云远剑锋之下,将负于背后的重剑当作盾牌接下云远的剑招,也要换取一两式的杀招攻向云远。 红红在观战台上都紧张得握了好几次拳头,东方也皱了皱眉头。这愈加不像是比武了,更像是江湖厮杀。 而黄沙书院的弟子更加兴奋了,甚至于都有人提前开始庆祝这场比试的胜利了。 云远也没想到居然近身之术让自己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看来得另寻他法了。 云远想着拉开与岩风的距离,不再进行近身交战,却没想到现在岩风不干了。前面的比试每当云远有什么新的变招,岩风都不会逼得太野紧,给了云远时间施展,现在云远想脱身岩风立即就欺身而上不让云远拉开距离。 岩风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是要杀了云远或者废了他。前面的交手都是为了比武,自己也想与云远正大光明一战看谁强谁弱,既然已经比武已经打完了,那么也该开始自己的任务了。 近身之战是最有利于杀了云远的打法,近身厮杀本就比其余打法更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主持比武的先生也很难来得及在近身厮杀之间敏锐地发觉杀招,即使发现了想要出手阻止也不容易,挡住三尺以外的长剑与挡住三寸间的匕首,难度可是天壤之别。 而且有些小手段被挡着,外人也看不到,出了事除了对战两人,谁都不知道。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即使没死,败者的话谁会信呢,都会认为是失败者的借口而已。 岩风不知道主持比武的先生已经答应别人晚一步出手,不然的话岩风出手会更大胆一些,不过如此一来,破绽也会更大一些。 所以知道这些事的人越少越好,自己知道自己那部分就是了,只有局外的布局者才能真正地知晓有多少杀招等着云远。 身在局中的云远感觉不出来,场外的东方眉头皱得是越来越重了,可现在也不方便直接插手比武,那样的话无异于直接认输,为了捕风捉影的一丝可能就替云远认输,相信云远也不甘心。至于红红只是紧张云远的安危,却没察觉有什么异样。 场上的云远只是感觉与岩风的交战越来越难缠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快要输了。不想云远认输的不止是他自己,岩风也不希望云远认输,那样的话,就没有理由在场上出手杀掉云远了。 对于云远来说,还有一个办法,只是平日里与红红对练从来没有成功过,现在云远心里也没有底能不能成功,只能硬着头皮一试,死马当活马医了。 云远心中默念口诀,左手成剑指引导体内脉息运转,右手的长剑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剑表散发出一层柔和的白光,这白光起初不是很稳定,忽明忽暗、忽涨忽落,但没多久就稳定了下来,云远手中的长剑似乎变为了一柄朦胧的光剑。 观战台上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这是剑气?” 有人盯着场上云远手中的光剑疑惑地问了问身边之人。 “呃,可能是。”他人也不确定。 “可这是剑气的话,剑气有这种用法?平日里内我们修的、见到的剑气不都是劈出后增加我们攻击范围吗?” 可有一人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是什么。 岩风! 不错,就是剑气! 自云远手中长剑覆上那一层白光以后,与云远对战的岩风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相接一瞬间就知道那是云远的剑气了。匕首上传来的力道变强了不少,同时自己的整个手臂都感受到了对方剑气带来的刺痛感。 “剑气还能这样用?” 岩风心里满是疑惑,可来不及细想,刚才他不给云远喘息的机会,现在云远自然也不会给岩风思考的时间。 不止岩风心里这样想,观战台上的人也有不少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剑气还能这样用?” “好!哈哈哈哈!” 安静的比武场除了场上云远与岩风交手的声音,一声“好”和一连串的笑声打破了平静。 发出这个声音的不是红红又是谁。 红红开始的时候也不能确定云远使的是不是剑气之道,就连东方都惊了几息,当然以东方的见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剑气,甚至于这样的剑气用法,东方自己就会。 可自己也是快要入虚神境,魂魄强度已经很高了才有如此的掌控之力,将剑气覆于剑身,激而不发。 云远才登堂境,他的灵魂之力应该不可能有如此的掌控之力才对。本来是想说“绝对不可能”的,不过眼前所见让那绝对不可能发生了。 红红向东方求证的时候,东方确认了确是剑气,才有了红红那一声惊雷般的“好”贯穿全场。 红红是真高兴呀,不止是为云远高兴,还有就是因为云远让自己扬眉吐气了一番,在观战台上听了不少黄沙书院弟子的言论,自己可是被气得不轻,可那里云远偏偏就是被岩风压着打,自己想反驳也只会被人认为逞口舌之强。 现在可不一样,云远使出了这样的剑气之道,谁还敢说自己只是逞口舌之强? 东方被红红那一声“好”唤回了神,眼神清澈转而激动,又转为忧伤。 “这也许就是先生之能。” 东方想起,自己还是登堂境之时,先生虽未修武,可与自己闲谈之时说过读书人的才气与修武之人的剑气有相似之处,剑气之道,可隐而不发、激而不发,就如同读书人一样,胸中才气可激而不发,心中才气可隐而不发。 要是先生愿意修武,恐怕已然是天上人了。 而现在先生入了北地,那后果 第173章 激战 云远现在所使的剑气之道,让东方从思绪深处唤起了先生当初与自己闲聊的一幕幕。 “天意,小远受了先生的气运福泽,又使出先生多年前所说的剑气之道,冥冥中的注定。” 东方不由得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小远将先生的气运福泽吸收得很好,也用得很好,小远自身这几年来也很用功努力,这让东方对先生的惨重付出感觉伤心的同时产生了一分慰藉。 不止是观战台上黄沙书院的弟子震惊,黄沙书院的先生同样惊讶,一般虚神境才有的手段居然被一个登堂境的少年施展出来,那这少年的魂魄得有多强健,对于修武一道,什么功法不都是一学就会?观道书院居然有这样的天才! 云远师长、同门也十分惊讶,云远在书院的表现着实一般,无论是读书还修武,以致于人们都忘了云远入院之时测评后是被评为天才的,甚至有一段时间还有弟子私下讨论,云远是因为陈先生的原因,书院才放水给了他天才的评定。 现在,“天才”二字不由得在他们心中浮现而出。 剑气,锐利无比,杀人于无形之间,退敌于丈尺之外。对于低境界的武者,恐怕唯一的坏处就是消耗过巨,无法长时间激发剑气,剑气可是实打实地要消耗功力的,功力浅薄之人自然支撑不了多久。 这个缺点对于虚神境以上的人就不是问题了,他们已经可以借天地之力为己用,普通的剑气之道消耗不了什么。不过他们也不常用剑气了,普通的剑气杀力不一定有他们兵刃直接一击之力。 云远一直试着怎么更好地施展剑气之道,简单激发剑气离剑而出,伤人于刀剑之外这样的简单运用,在入门境快要突破登堂境之时大多人都会了。 登堂境随着修为、功力的提升,自然可以挥出更多的剑气,可终究对于剑气的运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单纯地功深力大而已。 云远想的是如何减少剑气对功力的消耗,使剑气隐而不发,覆于剑刃即可,当然带来的弊端也是明显的,这样的剑气无法离剑而去,杀伤范围大减。 但优势同样很明显,除了对功力的消耗大减以外,剑气施展时间极大地延长了,同时保留了剑气锐利及威力巨大的特性,短兵相接之时,对方接的不是你的兵器,而是你的剑气,自己的长剑立即由凡兵变为利器,对方的凡兵恐怕一个照面就会被斩断。 云远对于能够如此顺利地施展出自己研究多时的剑气之道也是很惊讶,施展之前自己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毕竟上一次自己尝试之时,还是以失败告终,云远知道,距离成功应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而刚才运转自己研究的脉息之法时,手中的长剑与自己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随着脉息注入手中长剑,这种联系越来越强烈,自己正全力控制脉息激发出的剑气不要离剑而出,快要控制不住之时,剑体内有几道脉络运转起来,强行将快要激发而出的剑气纳入剑体,沿着既定的脉络运转起来,如同被薄纱罩住的油灯,火烛燃烧的火光被围在了纱罩之内,不能肆意挥洒。 对此,云远心中十分震惊,这古剑绝不是凡兵! 可云远深深地压住了内心的震惊,表面还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对敌才是当前紧要之事,同时也产生了一丝念头,这剑要是自己的多好,不知道能否以物向黄沙书院交换此剑。 云远试了试此剑对注入剑中脉息的掌控之力如何,因此才有了开始那一番剑气忽明忽弱、忽涨忽落的场景,这剑对于现在云远的脉息之力掌控极强,无论云远脉息强弱,都能合理地控制住。 所以云远维持在一个自己功力消耗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正式与岩风对战。 岩见过了起初的震惊迅速恢复了镇定,云远的长剑在剑气的加持下威力变大了不少,自己双匕之力无法应对,只得重新使出了自己最擅长也是威力最大的的重剑之术与云远交手,可是还是落入了下风。 “剑气对功力的消耗巨大,我不信你能长期如此激发剑气与我相斗。” 岩风内心这样想着,于是转变了思路,以消耗云远功力为主,想要拖垮云远。 云远也看出来了岩风的打算,所以在岩风刻意退让之时,云远进一步削弱了剑气的威力,保持在恰恰能对岩风造成威胁的地步,而岩风反击之时又加大了脉息之力,也保持对岩风有一定的威胁。 这样就打得岩风有些郁闷了,明明自己不比对方弱,甚至于说很多地方都比对方强,但就是被对方牵制着,这样下去先不说谁先支撑不住,自己想要杀了云远的目标什么时候才能达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岩风心里下定决心,云远不就是想尽力拖延比试时间,和自己比消耗嘛,万一自己先支撑不住他也就赢了,他要是支撑不住了再直接认输就是。这样的话,云远认输了自己可就不方便继续出招杀了对方。 我偏不与你耗! 岩风深提一口气,调动全身脉息出剑。 云远是直接与岩风交手之人,岩风的变化云远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要最终分胜负了吗?来!” 云远已经很久没打得这么畅快了,要嘛是与红红交手,无论如何都打不过。 要嘛就是和同境的同门交手,切磋为主,且不说平川之技,其余手段都不方便全力而为。或者就是和前两场一样与黄沙书院的天才交手,可也没能逼得自己全力出手。 现在岩风就是一个很合适的对方,境界、功力实打实地比自己强,可也不像红红一样强太多轻松压着自己打,自己全力出手能与对方打得有来有回。 岩风现在的打法就与一般使双手剑的武者有共通之处了,大开大阖,尽量压逼对手的闪躲空间,可与其余人又有不同之处,即使两人在短兵相接之间的交手,有时岩风仍然会使出很强的剑气,完全不在意两剑相击四溅的剑气是否会伤了自己,只求能尽快打败云远。 这可不是比武的打法,稍有眼力的人都看出来了。东方看了看场上的情形,又将眼光投向了主持比试的先生。 那先生感觉到了东方的目光,想着那赛前那人的要求,只能向东方回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这比武可没规定不能这样打,现在双方出手都不轻,剑气横飞,谁要是分心了或者手下留情了可是真有性命之危的。自己作为黄沙书院主持这轮比试的先生,只能说在危急关头尽量出手避免重大的损伤出现。 可要是没阻止得了,对方也没法抓住什么证据说自己是故意的。 观战台上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场上云远与岩风的对战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两人都开始拼全力了,输赢只在一瞬间,就看谁能坚持住了。 岩风在兵器方面占了便宜,云远要不是正巧拿到了这柄古剑,已然败下阵来。 可也是因为这奇兵,岩风需要分出更多的心思修习多种兵刃,尽管选择的三种兵器都有不少共通之处,一定程度上可以减少精力的消耗,可同等情况下,终究是无法与专一一种兵刃来得好 所以岩风在功法方面与云远相比是不占优的,云远这几年来与红红对练,琢磨出来的不少手段都比岩风手段高超,更不用说平川之技有红红教的修养之术了,这两可是云远最大的依仗。 云远岩风二人都喘着粗气,汗水也打湿了脸颊,连眼帘上快要滴入眼睛的汗珠没有功夫擦拭,云远无论是体力还是脉息之力都快要到极限了,靠的就是平日里与红红交手磨练的坚强意志支撑。 岩风也好不到哪儿去,要是想杀了云远,现在的功力也只够使出一两招杀招了,再消耗下去,恐怕就无法使杀招了。想到这,岩风决定拼了,不再这样继续下去。 岩风也有自己的绝技,只是前面与云远交手太过胶着,两方都藏着掖着,谁也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后手。斗到现在,两人应该都没什么藏着了,岩风也管不了云远是否还有其余后手了,再不出手怕就没机会出手了。 岩风呼出一口悠长的气息,积蓄着体内最后的力量,瞅准了一个机会,就是现在!岩风暴喝一声,重剑上闪出灼目的剑光,看似普通的一劈挥出了三道重剑残影!可想而知此剑有多快! 云远看出来对方也是想做最后一拼了,强忍着丹田及体内经脉的刺痛,强行抽取已经化入肌肉及五脏六腑的脉息,借助平川这技及古剑之威迎了上去。 两剑相击,青色与白色的剑气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逼得大多观战之人扭头不敢直视。 光芒散去,场中两人己然分开,各自单脚跪地大口喘气,依仗着手中的兵器才未倒下。 只是场中多了一个人站着,不是那主持这轮比试的先生又是谁! “此轮比试结束。” 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场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静待着最终的结果。而书院双方参加比试的人心更是提到嗓子眼了,或紧握双拳,或紧拽着座椅把手,亦或紧咬牙齿,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上的先生。 “获胜者是!” 第174章 结果与机缘 观道书院云远! 场上安静了一瞬间,随后就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潮水般的叹息声。 场上的欢呼声多是从专门给书院弟子准备的观战台传出来的。 登堂境的比试本来是没多少人看的,可随着云远与岩风交战越来越激烈,不知道谁将战况传了出去,也就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大夏书院弟子前来观战助威,到比赛结束的时候,观战台上已经快要坐满人了。 叹息声就不必多说了。 听到这一结果,云远与岩风同时倒了下去,在倒在地面前的一瞬间,云远感觉到有人抱住了自己,试着努力睁开双眼想要看清是谁,可眼皮沉重得如同挂上了千斤铁锁,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好像是许多年前才出村时,有时太累了,躲在东方怀里的感觉。”云远心里只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就晕了过去。 等云远醒了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云远自然不知道自己晕倒后发生的事,只记得自己睡得很好,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村里,回到了爹娘身边,爹娘都老了不少,已经有白发沾染了黑丝。 云远才一动,红红的欢呼声就传入了云远耳中,“东方,小远醒了!” 云远才睁开双眼,红红兴奋的大脸就快填满了云远的眼眶。 “红红,你能不能退后一点,我都看不见其余东西了,只有你一张大脸杵着我。” “哈哈,小远你没事了,现在你可是出了大风头呀!” 不错,云远与岩风的比试结束以后,书院乃至整个黄沙都城的街头巷尾对这场比试谈论不休。谁也没想到登堂境的比试能打成这个样子,与前面两轮的比试相差也太大了。 不少人都后悔了,早知道应该现场去观战的,心里也暗下决心,后面的比试不论什么境界的,自己一定要去看,再也不能错过这样精彩的比赛了。 而做为事件中心的云远,现在可是人尽皆知,就如同红红所说出尽了风头。云远前面的表现平平也被人传为故意藏拙,甚至于在大夏书院里表现得也不出众,是因为云远不屑于与同门相斗,他的实力已经是登堂境第一人了。 “出什么风头哟,现在我是浑身酸痛,出风头能让我舒服一点?” “呵呵,说得也是,不过你也睡了这么久也应该饿了,一会先吃点东西,我去给你准备药浴,一会吃完饭自己去。” “哦,对了,岩风怎么样了?” “岩风?谁呀?”红红一脸疑惑,不会是被打傻了。 “就是与我交手的那人。” “哦,你说他哟,比你伤得重一点,但没事,死不了。不过要是那黄沙书院的先生出手晚一点的话,就不好说了。” 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泡过东方的药浴了,才入书院没多久倒是经常泡,越到后面泡得就越少,后来只有受伤或者与红红每月一次的力竭之战过后才会泡一次。 红红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考虑云远确实需要先休息,就由着东方把自己拉了出去。 东方带着红红来到旁边的房间,取出了一种又一种红红认识、不认识的东西,不光是药草,甚至于还有石头一类的东西,将浴桶中的清水调成了说不清的什么颜色,反正红红是看不懂,也不准备学。准备好以后两人出了院子,不知道上哪儿干嘛去了。 云远吃完饭就药浴恢复了,与往常一样,一边泡一边运行起红红教的自己取名为“不死不灭功”中恢复身体的功法。 约莫半个时辰,桶中的颜色变浅了很多,云远浑身的酸痛也消逝殆尽,舒舒服服地伸完一个懒腰,云远才起身穿戴妥当后出了门到院子与东方、红红坐在一起。 一身清爽着装的云远静坐在石凳上,双手抻着下巴,小脸埋在掌心,一双眼睛清澈如水地发着呆,带着水气的睫毛三三两两地抱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秀黑的长发湿淋淋地趴在头上、肩上,与云远一起,懒懒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只有无法在云远发丝攀爬依附的细微水珠滑落向发尖,汇集成水滴,不时沿着发尖滴落于地,或潜入石板中的缝隙重回大地,或砸在石块上摔得粉碎,被阳光重新烘烤得不见踪影。 云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这么惬意悠闲过了! 自从到了书院,这七八年来云远总是在努力着,努力读书、努力修武、努力进步,生怕一有所松懈,不知多少努力所得的成果就会付之一炬,这样的云远失去了很多普通小孩的快乐,可也得到了普通小孩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这也是有舍有得。 云远只感觉温暖的阳光仿佛一根根细小的丝线,透过自己衣物、身体、发肤,在自己筋骨之间游走,身体酸痛恢复后的懒散逐渐被驱离了体外,轻盈之感充盈全身,自己好像要飘起来一样。 “小远,休息好没?” 院子的小门框地一下被推开了,红红推门而入,后面跟着正要准备拉住红红的东方。 云远也是被红红推门发出的声音拉回了神,揉了揉眼睛。 “你们去哪儿了呀?我洗完澡在这晒太阳,太舒服了,都快要睡着了,要不是红红你喊我,估计我就趴在这睡着了。” “岂止是睡着呀,不喊醒你,估计你在黄沙书院的武试之路也到头了。”东方带着不明的笑意。 “啊?为什么?”云远、红红都不解地问。 “再晚一会,小远就到入室境了,还想参加登堂境的比试呀?” “啊?小远,你突破了呀!”红红高兴得都跳了起来,两只手搭在云远的双肩,嘴都要笑烂了。 作为当事人的云远反而一头懵。 东方挥手将红红招了过来,红红才坐下,东方就狠狠地敲了了下红红的脑门。 “干嘛又敲我?”红红双手抱着被敲的地方泪眼汪汪。 “没听清吗?我说的是‘再晚一会’!” “什么意思?” “刚才走到院外我就感觉不太一样,进门前感觉到了有人快要突破的气息,猜着应该就是小远,你倒好,还来不及提醒你,你就一把推开了院门进了来,这不,云远的突破就被打断了。” “呃。” 红红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手挠着后脑勺,一脸愧疚地看着云远。 原来那就是快要突破的感觉吗? 东方给自己讲过,入门练气,登堂修技,入室借力,每一层都有自己主要修行的内容,同时也得兼顾前面境界的修行,就如同入门练气一样,就算到了登堂入室,远行虚神甚至御空,都还是要练气的。 其实云远的积累还不够完全突破至入室境,此次真的只是机缘如此,当然这机缘也不离不开云远一直以来的努力。 “嗨,没事。不就是突破嘛,反正我早晚都进入入室境的,也不在意早几天晚几天的。”云远见红红的样子立即安慰道,“况且,红红也不知道我要突破了呀,要是提前知道我要突破了,红红一定会守在外边,护着我的,怎么可能打扰我。” “对的,对的!下次你要突破前一定要给我说下,四周要是有人发出一丝声音,我就把他们嘴给堵住,然后扔十里外去。” “哈哈,一定!”云远真不介意,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突破。 “你不再试着入定,看能不能找回刚才的感觉,重新试一试突破?”东方提了个建议。 “不用了。”云远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现在也许还有机会呢。我帮你守着。”红红倒是希望云远试一试。 “真不用了,有些机缘是强求不了的。而且我自身积累确实没达到突破入室境的准备,这次也是巧合而已,又何必强求。” “嗯,好,你决定就好。” “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我刚才细细品味了下,我现在确实是快要突破了,只差那么薄薄的一层。”云远右手拇指食指比了一条缝,“就看什么时候捅破这层纸了,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所以不急,也急不来的。” 红红有时就就很佩服云远的心态,真是好! 孰不知,云远有时也很佩服红红的心态,真是好! 见红红神色之间依旧有一丝愧意,云远一把拍向红红的肩膀,“好了,真没事!我过几天就突破给你看。” “而且,要不是你帮忙的话,这么多年来我也不可能进步得这么快,更不用说今日的突破之事了。对你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的! 这一句话深深地烙印在红红的心中,红红也狠狠地点了点头,“嗯,小远,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的好兄弟!” 云远咧嘴一笑,红红也笑了起来。 “哟?看来你们俩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小秘密呢。刚才说的要不是红红的话,你修行一事还没有这么快,到底什么事?不说来听听?” 第175章 最后一剑的秘密 这事自然就是红红教云远的那一篇修养的功法了。 初出古村,云远年龄不小了,在修武之人中,已经算起步晚的,加之体质其实一般,要不是陈先生助力,能否入门都是未知数。 而修武更是修身,有一副好的根骨太重要了,所以东方才准备了许多名贵之物为云远特制药浴,改善云远的身体,也没想着能改变云远的根骨,那太难了!得有脱胎换骨之术,这不是一般人能施展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但这药浴的效果是不是太好了些? 东方不止一次产生过这样的怀疑。每次药浴的药效,云远吸收得太好了,一般能吸收十之二三,能有十之五六就很不错很不错了,云远却能吸引十之八九,难道云远身上有什么自己还没发现的特殊之处? 确实有! 这特殊之处就是红红教云远的那篇功法。那时两人关系还谈不上什么深切,只是云远是红红从小到大除师傅以外接触得最多的人,加之是同龄人的缘故,红红对云远很有好感,教云远那篇功法也是意气而为。 可也是因为这意气之为,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 谁又能说清楚这两者间的因果呢。 “嘿嘿,你都说了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既然是秘密就不告诉你了!” “对!我们的秘密。”红红也这样说。 “好,那既然是你们的秘密,我就不探究了。” “该说正事了。”东方将话题引了回来,“你与那人对战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你是打不过他的。还有,你那剑气是怎么回事?” “对呀,对呀,前几天与你交手,你还没这么强呢。” 即使到了黄沙书院,云远与红红的对战练习也没怎么停过。 “前面在‘平川’之技的帮助下,我能与岩风打得互有来回。” 这些东方、红红作为观战者都看到了,确实不怎么落入下风。 “后来他使出了三剑之势,我确实有些应付不过来。所以就想着借用近身之技,让他发挥不了三剑的优势。” 云远这个思路也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没想到,他也修有近身之技,使用的还是专为近身战准备的匕首,这样一来我也占不了什么优势。” “所以你就使了那剑气绝招?你那招不错耶,怎么练的,叫什么名字?” 红红很是好奇云远是怎么练的。 “我想说的就是那一招。” 云远将自己那招的想法和气脉运行之法给东方与红红说了下,也不担心有人偷听,有东方在,周围有人的话一定会被发现,要是连东方都发现不了,那人学了这技法也没用。 “这些都是我自己琢磨的,东方你说这能行不?” “肯定能行呀,你不都已经练成了吗?”红红不明白云远为什么这么问。 东方想了想后摇了摇头,“方向是没错的,不断完善下去最后你也能练成,不过得入了虚神境才行。” “啊?为什么,还要虚神境呀!” “因为魂魄强度不够,你没法将剑气约束在剑表。到了虚神境,灵魂强度才能够做到如此。” “那云远自创的功法就没用了?” “剑气覆体之法很早就有人创出来了,功法各异,可都是在虚神境才能使出来的,小远能靠自己在登堂境就创出剑气覆体之法的雏形,已经不错了。” “对于登堂境之人来说,能使出这样的技法,对战之中除非对手有神兵利器,不然的话短兵相接很难有一合之敌。” 剑气的威力云远与红红都是知道的。 “难怪一至剑气初成之时我就控制不住了,原来是灵魂不够强呀。” “那不对,你在场上怎么使出来的?” “是因为那柄剑。” 云远将那柄剑的神奇之处说了出来。 “居然有这种神兵?要是能拿到手,那也太好了!”红红惊叹道。 要是对方有这样的兵器,再辅以剑气覆体之法,境界就算比自己低一点,也不好对付。当然想要胜过自己还是很难的,自己的长剑也不差。 东方沉思了一会,“依你所说,那这剑内定刻有阵法,还是很高明的阵法。这剑可不普通。” 单单刻画阵法不难,铸剑也不难,可要在剑内刻画阵法,难!!! 阵法要求精细,一丝差错都不可以有。 而铸剑,至少也得千锤百炼,这样剑内的杂质才能祛除,添加的辅料才能融合为一体,这样的话剑的内部结构必然发生变化,要是提前在以剑胚刻画有阵法,再行铸造,阵法一定会被打乱。 可剑一旦铸成,剑体内俨然一体,又如何能够在剑体内刻画阵法。 “那现在天下有人可以铸造这样的剑吗?” 东方摇了摇头,“暂时没听说有哪个铸剑师有此技艺。也许是古时技艺,这个得抽空找下古籍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消息。” “也不对呀,为什么其余人没发现这剑内有阵法?难道小远有什么特殊之处?”红红盯着云远。 “我能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我也没想通,起初我激发剑气之时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最后激发剑气之时才发现剑里暗藏阵法。” “你详细说说最后使剑你气脉运行是如何的。” 云远回想着,以指代剑一边比划一边说着自己体内脉息如何运行,很快东方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应该是你在强行束缚剑气于剑表之外时触动了剑身内的阵法,让它自行运转了起来。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最终还是要试一试才知道。” “下次有机会我试试,嘿嘿。” 云远倒不是特别在意,反正这剑又不是自己的。 “我说你们,先别说这些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那剑弄到手?这样的好东西放在黄沙书院这些不识货的人手里不是浪费吗?就应该给小远才算物尽其用。” 见东方、云远都没回应,红红又说,“真是急死我了。在黄沙书院手中,那剑就是一普通的古剑,也就坚固一点。在小远手中,它才能发挥应有的威力,不然的话简直暴殄天物呀。这样你们看行不行,我们与黄沙书院交换,看现在我们身上有没有什么平日里没用的宝物,与黄沙书院换?” “你有什么宝物可与人家换?”东方一脸不屑。 “呃,我是没有,我们书院有呀。” “可书院凭什么为了小远去交接?” “那你总有。小远可是你师弟,你别说你不愿意为了你师弟付出那么一点点。” 红红伸出大拇指在小拇指尖比划了一点点。 “我是愿意,可我不愿意小远这么早就借用外物投机取巧。” “这怎么能算是投机取巧呢?不是你以前教我们的吗,无论是运气还是更好的兵刃,或者更强的师门,在现实面前都是实力的一部分。” “不错,这是我教的。可现在你们还不能独自面对现实。” “就算以后你们要独自游历天下的时候,我也希望那时你们自己有智慧分清那些分不清的,有实力改变那些不能改变的,有勇气承认那些不敢承认的。” “而这些,都建立在你们自身之上,不是外物之上。” 顿了一下,东方又补充道,“至少现在,你们还不能过早地依靠外物。” 看着东方与红红争辩,云远起身向两人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不要争了,我不在意那把古剑的,有与没有对我影响不大,难道没这古剑我就不能修行了?有了这古剑我就不修行了?” 云远既然都这样说了,红红也就不与东方继续争论了。 不过云远所说倒是给了东方启发。 “难道有了这古剑就不修行了?” 不,东方相信云远不会这样,而自己这么多年来是不是对云远太过严苛,又是不是把云远保护得太好? 云远都快入室了,已经不算是一般的普通人了,就算面临一般的土匪流氓什么的,也就是三两拳的事。 是不是到了该让云远多走走自己路的时候了? “不过,要是,我是说要是有机会的话,能取了这古剑,我们还是要取的!” “好好好,就依你。” 东方也不想和红红在这些无聊的事上多费口舌。 “对了,你这一剑这样厉害的话,那他那最后一剑怎么回事?普通的招式也应该抵挡不住你。” 最后一剑,两人青色与白色的剑气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红红虽没有被光芒刺得扭过头去,可中心的两人什么状况,红红看不真切。 现在回想起来,岩风那一剑应该也不简单。 当时岩风暴喝一声,重剑上闪出灼目的剑光,看似普通的一劈挥出了三道重剑残影!这残影不只是由于剑的速度够快,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三道残影都是真实的。 什么叫真实的?就如同真实的三剑劈来一样。 云远当时挥着剑气覆表的古剑迎了上去,也只能是正面迎上去,两人现在的剑招都可以轻易致人于死地,云远可不想与对方同归于尽,不迎而攻其不备。 接触岩风重剑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透过手中古剑冲击着手臂及体内的五脏六腑,云远左脚保持不动,右脚一个后撤步重重地踏在地面才保持住身形。 奇怪的是岩风并未收剑改使其余的手段,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断催动气脉压制云远的古剑! 第176章 三重剑影 第一道剑影袭来,云远完全没在意,剑意又不是没见过,只是挥剑速度太快形成的虚影而已。 难道是想与我硬拼气息,耗垮我?不行,我得摆脱他的牵制! 云远才准备提气挡开岩风重剑的压制,岩风重剑的第一道剑影已经与重剑叠合,一声轻微的“叮”声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剑影所携剑势,将云远才要提起来的脉息击散。 “遭了!他的剑影是真实的!” 这一道剑影的威力能有重剑的五成,这一道剑影直接就让云远右膝跪了地。 难怪他未收剑,原来他的这一剑还未结束呀!云远才想通,可惜有点晚了! 云远还没想好怎么应对,第二道剑影又来了! 没法,云远只有再次强提体内气脉,设法在第二道剑影劈到之前运气为劲,能抵挡多少算多少! 第二道剑影袭来,又是“叮”的一声传来。 第二道剑影的威力更胜一筹,能赶上重剑的八成之威。 剑影再一次击散了云远快要凝结好的气脉,尽管云远已经很努力提快速度了,可现在力竭真的没岩风全力施展的剑影快。要是气脉充足的情况下,以云远提气速度应该是有机会的。 这一剑让云远整个身子都下沉了几寸,手中的剑势都变了形。 “这样下去我支撑不了的,看来要输了!” 面对第三剑,云远没有信心能够接下来,但依旧没有放弃,努力提气御敌。 “现在那小子还没认输,我就算不出手相救,大夏书院的人也没什么可说的,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晚一步了,小子,看你命了!” 黄沙书院主持本轮比试的先生安心不少。 观战台上的红红看不真切,也看不出其中凶险。东方双眼凝聚看得很清楚,时刻准备出手。 第三道剑影来了!这一剑得有重剑十成的威力了! 快点,再快一点!云远内心不断呐喊!体内最后的气脉之力在经脉间奔涌。 完了!来不及了! 岩风也是拼尽了最后的力气。 “哼,这一下看你怎么办,就算杀不了你,也能重创你的经脉,让你变为一个半废之人!这样也算完成了我的使命。” 就在这时,云远手中的古剑突然剑气大涨,云远起身一剑挥开岩风的重剑,连带着撞碎了第三道剑影! “不好!” 黄沙书院主持比试的先生心中一惊,连出手阻挡!要是不出手的话,危险的可就是岩风了! 好在云远已经力竭,最终的爆发速度与力道都较平日差了不少,才给了黄沙书院的先生时间救下岩风。 已经力竭的的云远是如何做到的?这还得说回那把古剑! 眼看云远就要输了,他手中的古剑突然剑光大涨,云远只感觉体内气脉被手中古剑霸道吸纳而去。 云远本身体内气脉就不多了,战到最后还是适当汲取了温养五脏六腑及肉体的气脉才能坚持到现在。 而这古剑则凶猛得多,无视对云远的伤害,直接从云远体内抽取气脉,可以说,最后一道剑影不是云远挡下来的,而是古剑借云远的手带着他挡下来的。 “有意思!” 东方当时在观战台上也看出来了,最后那一剑,不像是云远主导手中古剑,反而像是手中古剑主导云远,只是不敢确认,现在云远说了才确认。 “什么有意思?”红红问了问。 “当然是那把剑有意思了。以人御剑不稀奇,以剑御人可就有意思了。” “你怎么看这把剑?”东方问了问云远。 “我吗?”云远指了指自己,完全没想到东方居然会问自己,还以为东方会直接给自己和红红说这把剑怎么回事呢。 “我感觉这把剑很不简单,应该不止有催动剑气的阵法,还有其余的功效有待发现。” “东方,你知道些什么?不要吊我们胃口了。” “我?我能知道什么,以为我是万事通吗?” “呀?不是吗?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不用恭维我了。关于那阵法的事还可以设法找古籍查一查怎么回事,至于古剑主动吸纳云远气脉的事,我也没听说过,想查都没有头绪,只有回书院后问下院长是否听说过。” “那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那当然,不然你还想怎样?” “那这剑” 东方直接打断了红红的话,“这剑是黄沙书院的,就算有什么事和我们也没关系。” “刚才不是还说‘有机会的话,能取了这古剑,我们还是要取的’吗?” “是呀,那就等拿到了再说。这天下多少未解之事,难道我们要一一解开?” 这一下子说得红红无法反驳。 “不过这剑最后强行吸纳云远体内脉息对小远造成了一点伤害,但也带来了不少好处。” “什么好处?” 云远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处,只知道自己比试完晕倒昏睡了这么久,很大一部分都是这古剑强行吸纳自己功力的后果,好在东方的药浴不错,自己才能恢复过来。 “你刚才差点突破入室境,我想就是因为经过古剑的强行吸纳,你体内气脉太过空虚,经过药浴恢复如久旱逢甘霖,身体的五脏六腑和经脉都被极大地滋养。” “但药浴主要是滋养的功效,无法完全恢复你的气脉之力,所以身体自行吸纳天地气脉补充。这已经是入室境借用天地之力的表现了,以此为引子,加之你刚才的心境机缘才巧合冲击入室境。” “嘿嘿,这也算有失有得嘛,睡了一觉,差点突破入室境,赚大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在下场比试前肯定恢复不到最佳状态,下场比试多半就是我最后一场比试了。” “哦,这点你不用担心!你昏睡期间,黄沙书院已经派人来通知过了,考虑到你这场比试消耗过度,为了后面比试的公平,多安排了几天时间休息,好让你尽量恢复。” “哦?还能这样!” “当然了,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风云人物,要是因为没让你恢复好就参加下轮比试,不止我们不同意,很多黄沙书院和黄沙国都城的人也不会同意的,恐怕只有你的对手才同意。” “为什么很多黄沙国都城的人也不会同意呢?” “刚才不是说了嘛,你现在可是风云人物!有实力的人在哪儿都被尊重,现在都在传你是天下登堂境第一人,甚至于有实力冲击千年来登堂境第一人。” 云远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知道的,我哪儿有这样的实力,更多地还是靠那把剑。” “他们又不知道。” “那这几日得多麻烦东方师兄了,没你的药浴我可没信心恢复,不过确实好久没泡得这么舒服了!” “你呀你,知道一次得耗费我多少天材地宝吗?” “嘿嘿,这不是师兄应该做的嘛!” 东方作为师兄做的可不止是这一点。 场上岩风的打法太可疑了,看着像是一般的比试,可又不时透露出致云远于死地的气机,包括那黄沙书院主持比武先生,云远可是读懂了他的神色,这些自然不需要对云远说,也不需要问云远什么,当时云远专心于比试,对方的所有攻击都是合理的,最多不过感觉攻势太过凌厉,可察觉不出什么其余的来。 这事还得东方自己慢慢查,只是注定了不好查。 前一日的另一处隐秘之地。 “大人,六号失败了。” “真是出人意料呀!我还做了两手准备以防黄沙书院出手太早救人呢,没想到计划都落空了。看来只有准备第二套方案了。” “是!” 当天中午,云远已经能出门了,在饭堂吃饭的时候着实引人注目了一把,连走在云远身边的红红都嚣张了一把,那小人得志的神色无不在表达着:让你们先前狗眼看人低,现在傻眼了! “哎,红红,收敛一点,别树太多敌了。” “树敌?怎么会呢?你仔细听听,都是在夸你呢,怎么可能树敌。” 果然,环视周边,不少人都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那就是大夏书院来的叫云远的弟子?就是他在上一轮比试中打败了岩风?” “对呀,对呀!我给你说,我可是当场看了他们的比试,那简直太精彩了,打得是难舍难分、剑气横飞。依我看,他最后那一剑,别说登堂境了,初入入室境的人都不一定能接下来。” “你就吹,你又没入室,你怎么知道?” 那人急了,“我是没入室,可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对方还想反驳,旁边的人插嘴了,“且不说入室境能不能挡住,这与我们无关,可这场比试着实精彩,那人最后那一剑威力也确实不小,这是事实。” 这些话听着云远直苦笑着摇头。 “怎么样?听到有人想和你树敌了吗?”红红得意地挑了挑眉头,“你现在可是强者,没有哪个笨蛋会无缘无故地与你树敌,除非你们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比如这次太出风头,不知道抢了谁的心上人,哈哈哈哈!” “你就说笑嘛,红红。’ “这还真不是说笑,不信你看,那边就有不少黄沙书院的女弟子对你很感兴趣呢。”东方一边吃着一边示意云远向左后方看去。 云远望去,果然几位身穿黄沙书院院服的女弟子掩着嘴浅笑,透过眼神对云远释放出阵阵好意。 云远只得笑着微微点头就收回了眼神。 “哈哈哈哈!”红红笑得更欢了。 第177章 笼络 后面让红红更开心的是,吃完饭回到休息的院子,已经有人等在门口了。 见云远、红红回来,那些人连上前自报家门,并送上请柬,邀请云远过府一叙。 “云公子,我是黄沙国杜家管家,我家老爷和小姐请公子明日晚上府一叙。” “云公子,我是黄沙国当朝鲁大学士家的书童,我家大人想邀公子明晚共谈诗文。” “云公子,我是黄沙国天剑学院的弟子,我家院长想请公子明晚上门共讨武学。” 好几个人一下子围了上来还真让云远不知所措,平日里云远可没经历过这阵仗。 好在东方站了出来,将他们一一打发了。 “我代表我师弟感谢各位的好意了,可上场比试我师弟消耗过大,身体损伤还未恢复,这几日我师弟还需抓紧时间休养,以便应对后面的比试,我们在黄沙书院访学还要待上一段时间,比试完了有空的话,我带我师弟一一上门感谢各位的好意。” 其余人怎么听不出东方所说为客套话,比试完了多半是没空的。可他们也不愿意如此就放弃。 “哦?云公子受伤了吗?我天剑学院以武立院,院内有不少助人疗伤的奇药,无论内伤外伤或者魂魄受损,我们学院都有效果不错的药物,我回去后向学院禀明,明日送予云公子。” “我家大人也有,明日我们也送来给云公子修养。” 其余人纷纷表态。 “那却之不恭,我就代表我师弟提前感谢各位的好意了!” 听东方不再拒绝,他们反而很高兴,仿佛不是他们送别人东西,而是别人给他们送礼一样,高高兴兴地就回家复命去了。 回了院子关上门,云远才将心中压着的疑问提了出来,“东方,他们是不是太热情了些?有这个必要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书院弟子,值得他们如此对待吗?甚至于将将自己的女儿” 云远也不傻,甚至于很聪明,未接触前可能不知道,但一入了门就明白了,其中有人是想将族内后辈与自己撮合为一对,好拉近与自己的关系。 东方没有直接回答云远问题,而是反问了云远一个问题,“小远,你认为黄沙国有机会的话想拉拢我吗?” “当然想了!”云远都不带多思考就脱口而出。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东方呀,因为你是几千年一遇的天才呀,谁要是能将你纳为己用,要是你愿意,文可敌文坛巨儒,武可挡千军万马。” “黄沙国有人拉拢我吗?” “应该没有。”云远也不太确定。 “那他们为什么不拉拢我?” “因为笼络不了你。” “不,不是笼络不了我,而是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来笼络我。” 想了一会,云远才说,“那我有些明白了。” “不错,你现在还小,还没怎么见识过这天下的光怪陆离,没经历过什么动人心魄的诱惑,所以现在有机会拉拢你的话是最容易的,就算失败了对于他们来说损失也不大,至少也能留下一份因缘在此,以后有什么事也有一份情面可讲。” “可要是成功了,那他们还会加大对你的支持,让你走得越远越好,爬得越高越好,这样你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越来越紧密,利益也会更加趋于一致。” 云远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这样。” “呵呵,可这个天下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可手段不同,结果看似一样,实则天壤之别。就如同东方你、红红对于我一样。我和你们就是在一起的,不需要你们刻意对我怎么样,因为你们一直就对我很好,不求回报地对我好。他人就算对我再好,要是有所图,那么,我很难和他们长久地在一起。” “你能如此认识就好,不要太过于偏激。这天下要有人能与你志同道合不顾生死,可也要有人与你各怀目的相互携持,否则的话,你这一路大多时间是孤独的。”东方看着云远与红红。 嗯。两人都应了下来。 “还有一点你说错了。” “哦?哪一点?” “你已经不是普通的书院弟子的,你昨天的表现,让你真正表现得像个天才了,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笼络你。相信那叫岩风的,也经历过如此。”东方将话题引向了轻松一些的方向。 “哦,在书院的时候,好像时不时也有贵人什么的来书院找书院的杰出弟子,应该也是一样的。” “不错。” “那不对呀!”红红发现了异常之处,“我和小远在书院可是声名在外的天才,为什么没有人来找我们呢?” “你说这哟,因为他们都被我挡回去了,然后他们就不来了。”东方不以为意地端起一杯茶轻轻吹了一下,抿了一口。 啊!!! 院外路过的人还以为云远住的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呢,传出一声惨叫,纷纷驻足观望。 “东方,你怎么能这样?快给我说说都有哪些人来找我们?” “也没什么人,当初你们揍了的夏郁南,皇家有人来找过你们想让你们与夏郁南多亲近亲近,如果有需要,以后京城的皇气可借与你们修行。” “北浔有些小名气的门派也有人来过,想让你去试试,看能不能成为正式弟子。” “对了,还有一御空境的老者来书院拜访之时无意中见过你,想收你为亲传弟子继承他衣钵。” 越听东方说红红越气,“东方,看你做的好事,要是没你的话,我将来至少也是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甚至于成为名振天下的风云人物。” 东方白了一眼红红,继续喝茶,“你小子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了?让你去,你敢去吗?” 东方一句话就噎住了红红。 对呀,自己的身份是天生妖灵,这天下除了师傅和书院,恐怕自己现在谁也不敢轻易相信。 “我不行,那小远呢,你又推了小远多少机缘?” “我?我才不要这些,我就要呆在书院好好读书修武,以后有机会回家将爹娘接出来,再好好服侍先生就知足了。” 提到先生,东方眼中闪过一丝未被人察觉的异样。 “呵呵,放心,你们的机缘以后还会有的,不急在一时。现在过早地将自己束缚在此,反而影响你们以后的道路。待你们看尽了这天下风云,才能更好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机缘。” “就像现在不少女子在你们心中是如此完美,可你们才认识多少人?要相信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人,其中一定会有比现在你们心中完美之人更加完美的人。” 云远与红红都不算小了,在世俗世界里,很多富家子弟已经体验过男女之欢了。 “还说我们,那你怎么眼中全是思一师姐呢?” “那是因为我已经见识了天下万千风光,无需再继续看下去,找到最适合我的就够了,不一定是天下最美,在我心中是天下最美就够了。” “也不害臊。” 哈哈哈哈。 “对了,东方,那为什么开始你不接受他们的邀请,后面来又接受他们明天送来的礼物呢。” “因为你真的需要尽快恢复全盛之姿呀。我的药浴最多能帮你恢复到七八成,你要恢复至平日正常状态,至少需要十天时间。”东方顿了一下继续说,“而且我做一次药浴可是很贵的,能省一点算一点呗。” 红红听东方这样说,直接做了个鬼脸。 “那你就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对方的礼物,不付出点什么?” “这可是他们自愿的,刚才不是说了嘛,留下了一份机缘嘛。” 第二天一早,东方早早地就来到云远、红红住的院子,一起用过早餐后就在院子里等着,没等多久,陆陆续续就有人上门了,远比昨天来的人多。看来是云远需要休养之物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有心结交的人家都出手了。 前来之人不止那些用心之人,黄沙书院也有不少人前来围观,看到底云远能吸引多少人出手招揽,这样也能从侧面推断云远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喂,你看那穿着,那是天剑学院的人。” “不错,看,还有当朝宰辅大人家的管家。” “那算什么,你看那个面白无须的老者,看他身形,应该是净身之人。” “啊!那不是只有皇家中人才有资格” “嘘!不要乱说出口。” “对对对,哦,看,那还有清一坊的仙子?怎么,难道有仙子看上了那小子,那运气也太好了!现在都城第一美女就是清一坊的仙子。” “以前是,现在可是大夏书院来的谪仙艳压一头。” 东方早早来的目的,就是帮云远识别前来送礼之人送的东西怎么样。 不过有黄沙国朝廷大臣甚至于可能有皇家之人前来,这很难不让人多想。大夏与黄沙现在关系微妙,到底是想挖大夏的墙角还是离间之计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东方是决定了,可能是黄沙皇家之人的都不见。 红红是一直很好奇地跟着东方,对于各方送来的东西都很有兴趣。 云远说实话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可也借着这个机会学习各类疗伤之药的识别之法,顺便也学习如何应付这样的场合,自己不喜欢可不代表自己以后不会面对这样的场合,现在的云远还改变不了世间的大流,即使自己不喜欢,那么只有努力适应了。 第178章 天缺丸 先进院子的是昨日前来拜会过的人,没有理由让人家多等而让今日才来的先进。 “东方先生,这是我家大人前几年重金买入的灵药,相信对于你师弟有些用处。” 东方看了一眼对方送上门的丹药就大致能判断出好坏。 现在才是显示出昨日各来访之人招揽决心的时刻。 大多其实对于云远都没用,但也不能直接拒绝,那也太失礼了。东方只得以“感谢对方的好意,心意就代表师弟领了,礼物的话还请带回,有机会的话一定登门拜谢。”之类的言语婉拒,对方明白东方什么意思,也不点破,客套几句就走了。 这种场面云远与红红是真不适应,场面上的场面话,更不适应。可东方告诉二人,这也是学问,只是不一定是他们喜欢的学问,是世上行走所需的学问。 天剑书院少年弟子又来了,直接开门见山。 “东方先生,这是我天剑学院独门秘药,还请先生一观。”说完递过来一檀木小盒。 东方接过来打开一看,一枚成人小拇指尖大小的深青色药丸静静地躺在里面,色青而通透,内似有丹霞云雾之气时隐时现,端是神秘,然后才有一丝轻香袭来。 “看此药似乎是天缺丸?那可是好东西。” 连东方都说是好东西了,红红的兴趣立即就被吊了起来,“天缺丸是什么呀?” “在大夏及黄沙国这一大片,天缺丸很有名,其疗伤效果很好,但更重要的是它有改善用药之人根基之效。在修复用药之人伤体的时候,趁机改善根骨,说有脱胎换骨之效也不为过。” “这么神奇?”云远及红红都凑近了细细察看。 “还有不少江湖传说呢。” 东方一说这些,云远及红红就更感兴趣了,未踏入江湖的少年对江湖的传说总是好奇满满。 “说有人与仇家对敌重伤未死,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枚天缺丸,服用以后,不仅重伤痊愈,还一跃成为天资卓越之人。几年之间不断突破,修为大涨,最终大仇得报。” “还有说法是服用天缺丸,年龄越小,功效越好,伤得越重,根骨改善越佳,甚至有人为此故意自断骨骼经脉,借由天缺丸的功效脱胎换骨。” “噫,自断骨骼经脉,那得多疼呀!算了,算了,给我我也不用。小远你用的话要不要自断骨骼经脉,依我看就不用了,我们多吃几枚,总能赶上那些自断骨骼经脉的效果。” “调皮,呵呵。”东方笑着说了下红红,又转身向天剑学院弟子问道,“不知民间传言有多少可信?” “我们既然决定送出此物就没准备就此事向你们隐瞒,不过这物不是天缺丸。” “哟?难道我看错了?呵呵。”东方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也有失手的时候。 “东方先生也没完全看错,天缺丸确实是我天剑学院三大宝物之一,每一颗天缺丸都要消耗大量天材地宝才有可能炼成,每年我们学院也只拿得出不到三颗天缺丸,所以我们学院的天缺丸很少有流落到江湖上的,江湖上的传闻自是有些夸张了。但在疗伤及重铸经骨方面确有不错的疗效。”说到这天剑学院的弟子很是自豪。 看来是自谦了,越是这样说明天缺丸功效越是如江湖上所说。 “那这不是天缺丸,又是何物呢?” 红红见不是天缺丸,心中的惊喜少了许多,多多少少有点看不起了。 “刚才说过,每一颗天缺丸都要消耗大量天材地宝才有可能炼成。那些炼失败的。不,不应该是说失败,而是炼出的功效没天缺丸那么好的丹药,就是刚才送你们的那一颗。我们叫它地缺丸。” 东方三人都一愣,名字取得还真是直接。 “不过三位也不要小瞧了这枚药,它与天缺丸是用的同样材料,只是炼制之时,注定了只有很少一部分能炼就完美成为天缺丸,少部分只能达到地缺丸的地步,大多数只能完全失败,也就什么用也没有了。” 又听得三人一愣,同样的天材地宝,同样的炼法,居然有这么大的差别。 “什么叫注定只有很少一部分能炼就完美成为天缺丸?”红红可不管所问是否涉及对方学院机密,对方是否方便回答。 天剑书院年轻人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也是为什么取名天缺丸的原因。” 天缺,天缺,上天使之有缺,有意思。 少年解释完了继续说,“刚才送你们这枚,已经是地缺丸中的上品,已经快达到天缺丸的品质了。可能在重铸经骨方面功效没天缺丸好,可单单助云师弟恢复身体及功力方面,功效未必就比天缺丸弱了。” 听对方解释完了,红红这才收起内心中的轻视,仔细打量起这地缺丸,丸内的影像愈加神秘。 “如此珍贵之物,我们受之不恭。”真有宝物送上门了,东方反而不收了。 对方送出这么珍贵的礼物,肯定不只是为了结份机缘这么简单。 “我知道东方师兄心中顾虑,还请放心,我学院并无恶意,只是希望在你们离开都城前,抽空来我天剑学院一坐。”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完全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不过对方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要是再推辞就太不面子了。 “那就先代我师弟感谢天剑学院,还请回去转告贵院长,离开前,我等一定前来天剑书院造访。” 见东方应了下来,天剑书院的年轻人笑着起了身,“那我就回去转告院长,静候几位大驾。”说着拿出一张名帖,“到时几位可持此名帖直接来我天剑书院。” 东方接了过来,名帖封面不似一般学院落下学院名称,只画了一柄剑,一柄普通的剑。下留“叶开二字” “定然前往叨扰。” “我看后面还有不少人,特别是还有清一坊的仙子,那我就先告辞了,不耽搁几位的妙缘了。”年轻人行了一礼就准备离去。 “清一坊?那是什么?”红红听了那人所说完全摸不着头脑。 “哦?你们还不知道?哈哈,没关系,一会你们就知道了,对于很多男人来说,那可是仙境,哈哈哈哈。”对方说完就转身向院长走去。 东方三人起身相送,收了人家的大礼,这基本的礼仪还是不能失了。 “东方,对方明显另有所图,你就这样应下来了?”红红都看出了对方意图肯定不止面上所说那个样子。 “那不然怎么办?对方都说得这样明白了,再推辞就伤人家脸面了。” “那你就不担心去了出什么事?”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现在可以说是代表大夏前来黄沙国访学,还敢让我们在他们都城出事?要是引起两国战事的话,他们担不了这个责。现在最不希望我们出事的就是黄沙国了,不然的话,大夏可就有了出兵的理由了。” “我知道,叫师出有名嘛。” “不错,不错。” 其实东方敢应下来,一是如刚才所说,二是东方也好奇,对方为什么如此看重小远,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就算对方有什么诡计,东方也不惧,大不了打他个天翻地覆。 作为当事人的云远反而如同一个事外之人,要不是东方将装有地缺丸的檀木盒子抛给云远,云远就真成事外人了。 “这药不错,既然不是天缺丸就没什么研究的意义了,找个时间你把它吃了,这样的话我也能少出几桶药浴。” 在外面可能被人视为珍宝,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的灵丹妙药,在这就如同一般的糖豆一样抛来抛去,也将如同糖豆一样随意就被吃掉。不知道其余人知道了,会不会说暴殄天物。 “你说那清一坊是什么呢?” “一会你就知道了。”东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好了,红红,去请下一位。” 就这样一位又一位代表各大名门望族、各方势力的人在云远与红红住的这个院子进进出出。 过了许久,一位身穿白衣,面带轻纱的曼妙女子进了院子。 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知道对方一定十分容貌出众,还未出声,定然婉转动人。 “诸位可是让我好等呀,难道让弱女子久等于外就是你们读书人的待客之道,小女子可是委屈得紧。” 果然声音沁人心脾,说着责怪的话,听着心里却一点也不见气,甚至于还有一丝歉意。 那女子也不见外,自顾就坐在了院中石桌旁,正对着东方,左手纤纤玉指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右手轻提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那露出的一抹白凝若玉脂。 挑开面纱的一角,露出精致的下巴,娇嫩的红唇微张,茶水微微润唇,只在杯沿留下淡淡的唇印,,面纱重新放下,挡住了那让人想入非非的红唇及一角娇容。 定是个惹人怜惜的美人无疑,云远与红红正处少年经事之龄,不由得有点呆了,却也不知所措。 东方咳嗽了两声将两个小子的思绪拉了出来,醒过来的两人不由得微微脸红,心中些许忐忑,直引得女子掩嘴轻笑,又差点让两个不经人事的小子心神摇曳。 “还不知姑娘你是?” 这种事云远与红红应付不来的,只有东方出面。 第179章 清一坊 “这么直接问别人姑娘家闺名,不显得唐突吗?”女子声音带着一丝怨气。 “姑娘说得有理,好。我叫东方,这两位是我师弟云远、江星。”东方笑着回了女子的话,“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姑娘你的芳名了。” 对方既然主动上门,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的。 “你们可以叫我弋弋,来自清一坊。” “清一坊是?” 才来黄沙国不久,对于清一坊只是有所听闻,那是能让男人欲仙欲死的地方。但了解得不真切,面对她们的人,干脆就当完全不知道。 “清一坊是一座红尘客栈,先生不会看不起小女子。”女子满眼幽怨。 “这个自然不会。只是不知这次,姑娘你是自己还是代表清一坊来找我们?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 “哼,口上说着不会看不起我们。实际上还没什么呢,就急着和我们撇清关系,是怕我们污了你们读书人的名声吗?” 女子委屈得都快掉眼泪了,一副让男人见了忍不住怜惜的样子。右手抬手做拭泪状,露出大段藕白,轻微抽泣带头胸部起伏,又让人气血沸腾。 “姑娘多虑了些,我书院中读书人为人坦荡,做不来那些口是心非之事,自是不会对清一坊有所看轻。” 东方可不会被对方所迷惑,对方前来一定有目的,只是不像其余人那样目的表现得很明显,但无论再隐蔽,总归是有所求的,越是隐蔽越要小心。 云远、红红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温柔手段,加之血气方刚未经人事,那就有些辛苦了。 东方只能心湖传音,“小远、红红,你们要提高警惕,守住心神,保持脑中清明,不要被她的表相所迷惑,对方前来必有所求,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眸一笑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为。” “其余人来找我们目的表现得很明显,就是为了拉拢我们,甚至收入他们名下,只是他们知道我们是大夏书院中人,不太可能加入他们麾下,只能走其余道路实现这一点目的,比如联姻。” “但这个女子隐藏得很好,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她的目的,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为了拉拢我们,其余人是通过赠送礼物向我们示好先搭上线,再徐徐图之。” “而这个女子,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手段罢了,只要心中明白这一点,她总有所图,你们不要被她的美色迷惑,想必出不了什么事。” 云远、红红心湖之中“嗯”了一声回应东方,同时努力保持心湖平静,心神清明了不少。 对此,东方也帮不了什么忙,有些事只能靠自己,经历得多了才能泰然处之,这次也算是对云远、红红二人的历练。 英雄都难过美人观,更何况两个未出江湖的少年。 “真的吗?”女子一下就高兴了起来,双眼笑成了月牙,“那你就是答应我了哟。” 随后双手自然而然地拉向了东方的手臂,只是被东方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东方几人一愣,“答应你?答应你什么?” “刚才不是说的不会看轻我们吗,那自然是愿意与我们来往了,不就是答应了我们吗!”现在,这个女子又如同俏皮的小孩。 东方扶额,要不是对方是女的,还不会武功,东方真想一把把她扔出门去,只是不知道这样做的话,后面又会有多少护花使者找上门来打抱不平。 “姑娘是否误会我的意思了?” “没有呀,我们是真心想与东方先生你们结交。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弱女子,特别是漂亮的弱女子,要想在这尘世生活得好一点总是要比常人困难一些,要是遇上乱世就更可怜了,所以想多与东方先生你们这样的正直读书人多结交,要是有什么事也能有人为我们仗义直言。” 这可是麻烦事,现在是说得轻巧,但被这类人缠上了,一般麻烦事不会找你,可找上了就真是麻烦事。 见东方未说话,弋弋起了身,站在东方身侧,整个身子靠了上来,细腰在东方肩膀来回磨蹭,右手搭在东方右肩,身上散发出的微微体香笼罩着东方,撒娇道,“先生,你就从了我。又不是让先生你白白帮忙,不会亏待你的。” 一阵清风袭来,女子的面纱随风而去,半遮许久的面容展露在几人面前,展露出的不止是那令人倾心的容颜,还有胸口春色。 难怪清一坊能让无数男人欲仙欲死、趋之若骛,难怪有句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见了弋弋的真容,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即使长期受思一师姐那样的谪仙之姿熏陶,面对一般女子时很难让人入神,但面对弋弋,云远与红红还是有些失神,弋弋给两人的感觉与思一师姐完全不一样,对思一师姐,两人更多的是尊重,如同仙子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而弋弋长着一张清纯的脸,却能通过一举一动、一颦一眸将人的欲望勾引出来,引发人的邪火。 弋弋虽然靠在东方身边,但却有意无意地将目光瞟向云远、红红,洁白的牙齿轻咬湿唇,面对此景,云远、红红就感觉下腹一股热火升起在体内焚烧,浑身气血翻涌。 东方轻咳了两声,将靠在自己身上的弋弋轻轻震开了去,弋弋也识趣,没有继续纠缠东方,迈动修长的大腿移步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的同时用手将垂在眼帘几缕秀发撩在了耳后。 手指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自己的耳垂,弄得耳饰来回摇曳。这撩拨的岂止是那几缕秀发,更是思春少年的心弦,摇曳的又岂止是那闪闪的耳饰,还有那未经尘世少年的心神。 对此东方并未刻意阻止,难得有人愿意主动对云远、红红使美人计,一般人无缘无故还看不上这样的两个小屁孩,懒得勾引。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东方心中有思一,弋弋自然难以动摇东方。不过东方也很好奇清一坊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绝对不是单纯的红尘客栈,于是就顺着弋弋走了。 “哦?不会亏待我们?那弋弋姑娘能给我们什么?” 虽说体内有一股邪火乱窜,但云远、红红还没失去心神,清楚地知道发生着什么。 听东方这样说,红红一下就急了,怎么东方这么容易就着了对方的道了,难道觊觎于对方的美色? 这更不行了,思一师姐怎么办。红红正要出声,云远在一旁轻踩了红红一脚,提醒红红不要动声色,东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只需要静静地看着就好了,红红这才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呵呵,自然是你们男人都想的。” 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两块青翠的玉佩,一块雅白玉佩,一看色泽就知道不是凡品,想必这几块玉佩此刻还带着弋弋的体温与体香,同时,如此香艳的动作自然吸引着几人盯着她胸前露出的春色,着实刺激了云远与红红一把。 弋弋姑娘将白色的玉佩递到了东方面前,青色玉佩送到了云远与红红面前,“这是我们清一坊的玉佩,凭此玉佩,你们可随时来我清一坊,无论是听曲品茶还是谈诗论画,或者其余你们想的,只要你想,我们都会满足你们。” 弋弋说到最后露出一个你们都懂的神情。 云远、红红视眼前的玉佩如洪水猛兽。东方则直接拿起玉佩把玩了两下,突然问道,“那如果是要找弋弋姑娘你呢?也可以?” 这个问题问了弋弋姑娘一个措手不及,同时心里也暗想,“哼,都是些臭男人,看着一副道貌岸然文质彬彬的书生样,其实和其余男的一样,三两句就原形毕露了。” 不过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笑盈盈的,双眼含春地看了一眼东方,害羞地半低下头红脸对东方说,“只要先生想当然是可以的了,能得到东方先生的垂青,那可是弋弋几世修来的荣幸。” 知道东方可能是逢场作戏,但红红还是气着很,心里想着,“好呀你个东方,今天你的表现看我不给思一师姐好好说道说道,让你好看!” “呵呵,这样的艳福可不是人人都消受得了的。为什么弋弋姑娘选择我们呢?这天下能护着你们的人可不少,随便找几个黄沙国的御空高手也好过我们,我们这样的读书人远在大夏,要真出了事,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唉,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弋弋一脸委屈伤心,也借机将“先生”改称为了“公子”,拉过了不少距离。 “能护着我们的确实不少,可愿意护着我们的却不多。怕的就是,平日里能付出的都付出了,需要他们的时候人却不见了,都是些负心汉。” 平日里真不知道多少人能挡得住这样的美人攻势。 “那弋弋姑娘就不怕我们也是这样的负心之人?” 弋弋脸色一下就转阴为晴了,“我们愿意送出玉佩,自然是了解过公子及两位师弟为人的,相信你们不会是负心之人。” 针对弋弋所说东方没有回应,只是东方突然就松了手中的玉佩,掉落在石桌之上转了两圈,发出清脆的响声,什么也没说。 “看来公子对此玉佩并不满意。”弋弋决定加大筹码。 第180章 故人相邀 弋弋又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如此香艳的一幕再一次刺激着云远与红红,两人只得凝神努力保持心中平静。 打开盒子,盒内是一枚成人小拇指尖大小的淡青色药丸,琉莹而通透,丹内丹霞云雾之气飘渺不定。 东方几人相互看了几眼,这药好熟悉呀,和刚才天剑书院送的地缺丸相似。 “这是地缺丸?”红红试着问道。 本想说天缺丸的,但通过天剑书院知道天缺丸太过珍贵,连天剑书院都没拿得出来,清一坊怎么可能拿出来,这应该是一枚品质更高的地缺丸。 “果然是少年有为,居然知道地缺丸,可惜小弟弟你猜错了。”弋弋展颜一笑夸了夸红红,被美人所夸,心情自是好的。 “昨日里得知公子要为师弟寻些休养身体的药物,正好我们清一坊收藏得有一颗天缺丸,坊主就让我给带来了,还请公子笑纳。” 居然是天缺丸! 这就有意思了。 根据天剑学院所说,天缺丸很珍贵,就算是他们自己一年也不过三枚,一般都在学院内部,很少有流落出学院的,而且也没多少人知道天缺丸出自天剑学院。 不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话,谁能想到这样的神药是读书人的学院所制。 问题是,清一坊是如何得到的呢?总不可能是因为一段露水姻缘就送出天缺丸这样珍贵之物,也许是有大恩于天剑书院中有此药之人,以天缺丸回报。亦或是机缘巧合从江湖上所得。 还有意思的一点是,天缺丸如此珍贵之物,为何清一坊愿意送给自己?除此还送了几块大多数男人都想要的玉佩。难道就是为了弋弋所说的,以后遇事能帮她们一二?为了飘渺未可确保的未来保障? 付出的牺牲越大,所求自然也真是贵重。 “弋弋姑娘,你可知道这天缺丸有多珍贵?” “我这样的弱女子,虽不会武功,但也从客人那儿听说过天缺丸的名声,此物对于你们修武之人应该算珍贵的。” 听闻“客人”二字,云远、红红内心都有一丝不快。 “既然知道,那如此珍贵之物,为何要送与我们?” “呵呵。”弋弋轻笑,“我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我家坊主安排,坊主让我送来我就送来。要不得空你去问问我家坊主?”最后弋弋俏皮地眨了眨一双大眼睛。 如此清纯可爱之人为何坠入红尘。 东方对清一坊,不用像对天剑书院一样,同为读书人不好一再拒绝对方的好意,伤了对方面子,同时,东方对清一坊也没多少好奇的。 天缺丸虽说也算珍贵之物,但对于东方几人来说不是特别有吸引力,真要是重伤了,东方身上可是有更好的丹药。 所以东方并不准备接受清一坊的好意。 弋弋是谁,坠入红尘的仙子,看尽人间冷暖,对于男人,甚至于比东方这样游历过天下名川大山之人看得还准。 看出了东方有意拒绝,弋弋端起入院时为自己斟的茶,轻泯一口润了润嘴唇,“公子可先不要拒绝,我家坊主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公子,说公子要有意拒绝,不妨听了再做决定,要是听完公子依然不愿意与我们有何牵连,那我们也不再来叨扰公子。” “哦?不知贵坊主有何话需要弋弋姑娘转告于我。” “我们坊主说。”弋弋睁大了眼睛脉脉地盯着东方,“数载未见,故人相约,东方都不愿意一见吗?” 故人?弋弋这句话倒让东方有些诧异。 “怎么,东方,你认识清一坊坊主?”红红语气不善直接就问东方,就连云远也盯着东方不动。 “弋弋姑娘,我应该不认识你家坊主,你家坊主叫什么名字?”东方自己什么时候认识清一坊的坊主都不知道。 “我家坊主就叫坊主呀。”弋弋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摆明了就不想告诉东方。 考虑了一会,东方还是决定见一见这坊主,不知是哪位故人。 见东方应了下来,弋弋姑娘笑得更开心了,“呼,总算完成了坊主安排的任务,我也可以安心回去复命了。”说着还假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那公子,我就回去静待公子前来了,到时公子你们持玉佩直接来清一坊找我就是。”现在的弋弋更像是邻家小妹,浑身上下再无一丝媚色。说完起身向东方行了一礼,款款走向院外。 东方带着云远、红红起身相送至院门,要是其余人的话,送两步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可弋弋毕竟是女子,还是漂亮女子,更送了大礼,也许还是故人手下,自然要送几步以尽礼数。 可才送出院就后悔了。 院外围了许多人,不止有前来拜访东方的人,还有很多黄沙书院中的才俊听闻有清一坊中仙子前来,慕名前来想一睹仙颜。刚才在院内风吹走了弋弋的面纱,出门之时也忘了带上,才出门院外就陷入了安静,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弋弋。 “要是我能与她春风一晚,就算是天亮了死在她边上我也愿意。”这是不少院外前来看热闹的好色之徒心里真实想法。 “如此良人,奈何坠入风尘,可惜!可惜!”也有些人暗自摇头惋惜。 有人感到婉惜、有人感觉可怜、有人莫名兴奋、有人视之漠然,万千人有万千想法。 弋弋虽不如思一漂亮,可与思一不同的是,思一是大夏书院的杰出弟子,看她与东方走得挺近,应该与东方关系不一般,其余大多数人就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弋弋是清一坊的人,不是看轻于她,但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弋弋可是更加容易得手的。 人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再美好也能克制,可对于有希望得到的,欲望可就难以克制了。 就如同现在的弋弋。 弋弋出门一扫围观之人,瞬间就看清了大多数人的嘴脸,没有几个好人,也只有那么一部分人眼中清明尽是欣赏之色,没有那龌蹉的想法。对于那些人的眼光,弋弋不知道见了多少,也早已习惯。 弋弋对院外之人微微一笑,转身又从袖中取出新的面纱戴上,半遮面的神秘更引人入胜。 转向东方,将婀娜的背影显露给其余人,弋弋对东方说了一句话,“公子,可不要忘了刚才所约之事,空了一定要来清一坊找我哟。”说完转身而去。 待弋弋离去,周围之人一片哗然,弋弋最后一句不就是表明了东方有机会成为她的幕下之宾了吗! 想去清一坊欢愉一场不难,可要想请动清一坊里出名的那几位,可不单是有钱就能做到的,甚至于其中还有人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平日里也只是与有缘之人喝茶论曲,谈诗说赋,能有机会一起骑马乘车出游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弋弋,单凭其姿色,在清一坊里毫无疑问就能排在前面,不是单靠钱就能亲近的。 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位佳人向其余男人抛出了绣花球,无论那个男人多出色,只要不是自己,都是令人失望的。 这不,东方就感觉到了人群里投来的羡慕、嫉妒、不服的目光,甚至于听到有人叫嚣要挑战东方。对此东方一笑置之,带着云远、红红进了院子。 才进院子关上门,红红就质问起了东方,“东方,你这样做对得起思一师姐吗?今天的事,特别是刚才出门后那女人说的话,周围那么多人都听到了,思一师姐一定会知道的。” 云远没说什么,但他坚定地与红红站在一起,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东方继续往前走,回到刚才自己的位置坐下才说,“我又没做什么,也不会做什么,相信思一不会误会我的,放心。” “可外面一定会有各种传言的,三人成虎,就算你什么也没做,其余人也会认为你做了。” “小远,不错哟,居然知道这些了。”东方笑着夸了夸云远,“你说得没错,可要看对谁了。对于我来说,这些话语伤不了我,我又何必在乎呢。” “你们要知道,人言如同刀剑一样皆可伤人,可自身强大了,再锋利的刀剑也伤不了你分毫,再恶毒的言语也影响不了你的品格。你们现在有这样的顾虑,是因为你们还不能置中伤之语如无物。” “那你对所有中伤言语都不在乎了?” 东方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我非圣人,安能做到如此地步。同样以刀剑为例,你们出手不可能伤我分毫,天上人出手一招即可要了我的性命。” 指了指院外,东方继续说,“院外那些人的中伤之语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有些人的一言一词,对于我来说都很重要。” “比如谁?” 东方摸了摸红红的头笑着说,“比如你和小远呀。” “还有思一师姐。”红红补充道。 “还有先生。”云远也补充道。 哈哈哈哈,几人都笑了起来。关心亲近之人的言语,比天下最锋利的刀剑更为锋利。 “对了,小远、红红。刚才弋弋姑娘是不是让你们两气血翻涌,犹如走火入魔?”东方一脸坏笑。 云远与红红被东方一提,不由想起刚才弋弋姑娘,心湖又起波澜,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不必害羞。不过你们两对此道确实还不了解。”说到这,东方笑得更坏了,“要不明天我就带你们去清一坊,让你们见识见识其中滋味,以免以后中了道?” 话一说完,就连一向脸厚的红红脸都红了。 “好你个东方,我看是你自己想去,我一定要向思一师姐揭露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色鬼!” 哈哈哈哈,知道东方是玩笑话,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院内再次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181章 文试第一 院外等待之人太多了,接下来东方让云远与红红收了外面人的拜帖,随意选了一些人让他们进院闲聊了几句就打发走了。 对于其他人只说感谢诸位的厚爱,各位的心意领了,礼物还请带回,在黄沙书院的访学结束有时间的话,会根据各位的拜帖一一上门道谢。 为什么东方不继续和其余人聊了,一来人太多聊不过来,这几日云远还要好好休养身体,可不要落下什么隐疾,没太多时间花费在打发这些无聊之人身上。 二来东方做这事本就是为了教云远与红红俗世中的规则、学问,又不是真的贪图别人那点东西或者想攀附什么有关系,已经选了一些人来教过了,就没必要将其余所有人都拉进来再教了。 至于天剑学院与清一坊,也算是意外之外,引起了东方的兴趣,也决定带着云远与红红上门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企图。 要是还有其余什么人对云远、红红志在必得,想必也不会因为今天东方将他们打发走了而放弃,一定会找机会再来的。 没能有机会进入院子拜会的人满是失落地走了,知道能搭上线的机会渺茫,可连一见的机会都没有,终究不甘心。 等院外的人散尽了,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云远问了问东方,“东方,我们这样对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哦?有何不好。” “是不是有些故意戏谑他们呀。” 云远在书院呆了多年,才出村子时坚毅的性子没变,才进书院面对外面世界的优秀学子产生的怯生、优柔的性子。现在也改变了不少,可性子始终还是软了些。 但这不是日或者年就能完全改变的,只有靠日积月累、润物无声的方式,慢慢影响。 “小远,你这样想可就错了,我们怎么能算是戏谑他们呢。”红红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把躺椅,自在地躺在上面啃着黄沙国的特色水果。 “我们可没强迫他们来,一切都是他们自愿来的。而且这对于他们可是给他们机会与我们搭上关系,是送给他们好处,又不是坑他们,怎么会是戏谑呢。” “不止如此,我们是大夏书院的弟子,他们是黄沙国的人,我们两国关系现在有所缓和不再敌对,但也没好到如同兄弟邻国。对他们可没必要事事笑脸相迎,如同对我们同门一般,对他们冷淡些也是正常。” “红红说得有道理,事有缓急,人有亲疏。没有谁能做到事事优先,人人平等,亲疏缓急之分是人之常理。小远,难道你能做到对每个人都一样态度?对每件事都一样关注?” 云远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那不就结了嘛!”红红将吃完剩下的果核一把扔在了桌上,起身一屁股坐在云远边上,“小远呀,不是我说你,都给你说过很多次了,性子不要这么优柔,有时太为别人着想可是会迷失自己的。” “嘿嘿,知道了,红红!我这也不是突然想到嘛,放心,我自己知道分寸,不会失了本心。”云远很高兴有红红这么一个朋友,“不过也不要光说我,以前也说过你很多次,不要总是这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小心哪一天被人卖了还帮你数银子呢。” “怕啥,那也得等有人卖了我再说。” 两人性格各有优劣,长期生活在一起也能相互影响改变,也是好事。 当天下午云远就将天剑书院送的地缺丹给吃了,然后运用红红所授功法最大化地吸收药效,功效果然明显,无需借助东方的药浴,下场比试前应该能自然恢复如初。 第二日,第二轮文试的结果也出来了,出乎意料云安拿了第一。 明仁之辩中,云安从普通百姓入手,渐至庙堂深处,立意宽广,明仁之间优缺转移之道颇有见解,受制于考试时长,有些地方还未写明,但气象初成,多加完善不失为治国良策,对于目前大夏、黄沙这样的国家治理多有借鉴之处。 但对于比黄沙与大夏大得多的国家来说,却显得有些稚嫩了。这也是为什么读书人要行万里路游学的原因,只有了解了各地风土人情才能更好地问诊天下,开出救治良方。 云远与红红前去恭喜哥哥,云安却说不值得恭喜,侥幸所得,此论正中云安所长,写起来自然胸有成竹、得心应手。 “哥,我看你就是谦虚了。上场比试那个得第一的叫什么吴自有的,黄沙书院弟子不是吹得神乎吗?我看也不过如此,这不就输给哥你了吗?” 云安摇了摇头,“上一场文试,吴自有的文章我是看了的。无论是从学识还是文笔,我都比不上他,这一轮我只是暂时赢在了对普通百姓生活的了解,天下大多还是普通人,只有知道了普通人所需所求,才能更好地治理这个天下。” “那依你这么说,第三轮下来,第一多半又是那吴自有的?难道真是文武全才?”不是自己熟知的人得第一,红红才不高兴呢。 “应该是的,除非和这一轮一样,题目正中某人下怀。” “唉,不过还好,至少这一轮是我们胜了,思一师姐也紧排在吴自有后面。” “好了,好了,谁得第一没那么重要,文无第一,又不是他得了第一就代表他学问是最好的。” 云远与红红点了点头。 “你们也快走,我这要闭门谢客几天了。” “啊?为什么?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哪儿不舒服?”云远有些担心。 “不是的,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这一不小心得了个第一,想必会和你昨天一样,不少人会来找我,我还不想与那些人打交道,还是闭门安心读几天。” 云远想了想也是,昨日来的人太多了,要不是有东方在,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那些人。哥哥身边可没有东方一样的人在,最简单有效的就是闭门不出了。 “那好,哥,你安心休息几天,要是有事的话让人来找我就是。” “嗯,你也要小心,听说你上场比试就受了伤,还对外求药得着。”昨天云远那儿的事已经传遍了黄沙书院,云安不可能不知道。 “放心,哥,我没事,至于求药的事一两句说不清楚,哥你只需知道我没怎么受伤,求药只是东方带我求学的方法之一就是了。” “东方师兄教人的方法还真是奇怪,不过你说没事哥相信你就一定没事。好,你也长大了,很多事你可以自己作主了,再也不用像小的时候躲在哥身后要哥保护你了。” “哥,以后我保护你!” 哈哈哈哈。 随后云远与红红离开了云安所住之处,前往东方的院子,路上正好遇到思一师姐,于是就一起去找东方了。 “师姐,你听说了昨天有人来书院找我们的事吗?”红红前一日口头是说着要给思一师姐打小报告,说东方的坏话,可真遇到了思一师姐,反而担心她对东方有所误解。 “知道呀,那么大的阵仗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俩呀,可是出了次大风头。” “那师姐你怎么看那些来访之人?”云远也配合红红试着问了问。 “不就是想借此机会与你们搭上点关系,以后要是遇到了也能有一丝情份在嘛,没什么的。” “那除了这个呢?你就没什么好奇的?”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我能有什么好奇的?” “没,没,没什么想说的。”云远、红红两人连忙否认,再也不敢说话。 一路无言,思一突然就捂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们两刚才一路的样子好傻!” 思一师姐突然发笑弄得云远红红两人更加尴尬。 “好了,不逗你们了。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 “我们担心什么?” “不就是担心清一坊那个叫弋弋的女子来访,还有说的那些什么一定要去找她的话,让我产生什么误解嘛。” “师姐,你可一定要相信东方师兄,东方师兄与弋弋之间是清白的,我们可以作证。”红红说完,云远也连连跟着点头。 “放心,我没那么小气,要是那么小气的话,我今天还会去找东方吗?” 呼,两人长长地轻了一口气,“吓死我们了,刚才路上遇到师姐,我们还以为你是上门找东方算账的呢。”红红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 “不会的。不过你们在院中发生了什么事我确实不知道,能不能给我说说,我也挺好奇的。” “没问题,师姐,听我给你说呀。”红红一口气就把明天院内发生的事给思一说了个清楚,天剑书院,地缺丸、天缺丸、清一坊的玉佩、还有故人之说。 “还真有点意思。” 眼看就要到东方的院子了,云远悄悄拉了拉红红的袖子,以眼神示意思一师姐,又示意东方院子所在的方向,红红一下就懂了。 红红一拍脑袋,“哎哟,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一篇课业没写,小远,快和我一起回去,指点指点我,不然的话我又要挨先生批评了。” “啊?还有这一回事,行,那我就陪你回去,过些时候再来找东方师兄。”云远转头看向思一,“那师姐,我就先回去帮红红把课业完成了,就不陪你一起去找东方师兄了。” “嗯,好的,你们去。”云远与红红拙劣的借口思一一下子就看穿了,是不想打扰东方与自己独处罢了。 “那好的,师姐我们先走了。”红红拉着云远就往回住的方向走去。 第182章 挨揍 走远了红红才得意地对云远说,“怎么样,这下东方得好好感谢感谢我们了,帮他把事情解释清楚,免得思一师姐找他麻烦。” “嗯,这样是最好的。好,我们也回去。” 却不知云远与红红为何不考虑,思一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知道那人叫弋弋。知道出门后弋弋说的那句“公子,可不要忘了刚才所约之事,空了一定要来清一坊找我哟。” 要不是刻意了解,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女人,再漂亮也容忍不了其余漂亮女人这样对自己的那个他! “好你个东方,在院子里与那女子挺亲近的嘛,还敢收那玉佩,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思一心里暗想着,一把就推开了东方的院门。 院内东方正躺在躺椅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呢,见突然有人推开了自己院门,半起身一看是思一,立即就起了身迎了上去,“思一,怎么有空来看我呀。” “怎么?不想我来看你?还想着弋弋姑娘呢,还是想着什么时候拿着那玉佩去找她?” “完蛋!”东方听思一说出弋弋的名字及玉佩就知道完了,肯定是云远或者红红给思一说了什么。 “哼,好你个红红,居然真的在思一面前说我的坏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东方心里默默念着。 只是因为前一日院中那句玩笑话,红红就被默认为那个说坏话的坏人了。 “思一,来坐着说,消消气,听我给你解释,根本就不像向那两个小子说那样。”东方一边将思一拉到桌面坐着,一边解释。 “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那意思是你们之间有些什么了?” “我的天呀,你们到底给思一说了什么呀?真害苦我了。”东方是有苦不能让说,有火不敢发。 女人吃起醋来可不是一般麻烦。 “不是的,我与她之间绝对没有什么。你听我慢慢解释。”东方急忙将为什么放弋弋进门,又为什么收了清一坊送的天缺丸与那玉佩向思一解释清楚。 见东方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的委屈样,思一笑开了颜,从袖中取出丝巾帮东方擦了擦汗水,“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刚才与你开玩笑呢,不用急。” 东方可不敢放松,这种情况下女人说的话,更要小心。 谁能想到,大夏书院的第一天才,堂堂御空境的高手,居然会被一个女子弄得如此狼狈。 当天思一走了,东方立即就去了云远与红红的院子,借着考量他们修为的理由将他们带到了黄沙书院为大夏书院准备的演武馆,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只是红红更惨一点而已。 其余在演武场的大夏书院弟子第一次见识到了东方是如何教导云远、红红的,纷纷议论。 “原来如此,难怪他俩修为比其余人强那么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是我被这样练上一次,怕是三天下不床。” “就是,就是。你看刚才那一摔,江星被摔了个狗吃屎,看着就疼,关键还丢人,这完全是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磨练呀。” 揍完云远与红红的东方神清气爽,心里畅快多了。一手一个提着两人又回了他们的院子,给他们准备了两桶药浴,只是里面加了更多的名贵之物帮助他俩恢复而已。 东方出手是比往日重一些,可并不是为了真的打他们出气,当然也有一些这个原因,但绝对是不会真伤了云远与红红的。 在房内泡药浴的云远与红红相互嘀咕,“哎哟,东方今天怎么了?怎么出手这么狠呀,好久没这样过了。打得我现在屁股还疼呢。” 云远也咧着嘴忍痛说,“谁知道呢,今天我们不是还在思一师姐面前说了他不少好话嘛,怎么反而这样对我们。” “哼,狼心狗肺,早知道如此就不替他说那么多好话了,真应该落井下石。” “唉,别说了,红红,还是先安心休养。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别想睡了。” 大半个时辰以后,云远与红红泡完药浴换了身衣服出来,东方还哼着小曲悠然自得地躺在院子里看星星呢。 “东方,今天怎么出手这么重呀?故意找我们出气?” “唉,怎么可能!你们可是我师弟,我怎么可能故意这样揍你们。只是想看看你们现在修为到底进步了多少,出手要是不重一点,你们又怎么能出全力呢。” “不错不错,经过今天的测试,你们修为进步都很快嘛。就这样,你们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东方见云远与红红两人还带着黑眼圈,心满意足地走了。 留下云远与红红面面相觑,“看我俩的黑眼圈,就算是泡了药浴还是能看出痕迹,哪儿有这样试我们修为的,一定是找个借口故意揍我们俩的。” “对,一定是故意的。”难得云远也赞成红红的意见。 后面几日里,云远与红红都尽量不出门,淡化很多的黑眼圈还是能被有心之人看出来,难免引起别人指指点点。 “我受不了了!”红红躺在床上很是无聊,突然就坐了起来大喊了一声! “怎么了?红红。”云远正坐桌边写字呢。 “我们出去走走,这几天连院门都没怎么出,我都快憋死了!”对于红红这样喜闹的人,让他安安静静地待在小院里,可比杀了他难受多了。 “怎么?不怕出去被人取笑了?”云远头都没抬,继续写着字。 “不怕了,不怕了,大不了丢人嘛,总比呆在这丢命好,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一旦起了出门的心思,就很难再压抑下去了。 “前几日可是你提议我们两少出门,要是被人看到我俩的黑眼圈,无论我们怎么解释,都免不了被人非议取笑。你这样爱面子的人现在也不管不顾了?” “那是前几日嘛。”红红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几步扑到云远对面坐下,直直地盯着云远,“小远你看,现在我俩的黑眼圈都快看不见了,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的,走嘛,我们就出去逛逛!” 云远抬眼瞟了一下红红就又继续写字去了,“好像是看不出来了。” “那我们走?”红红立即就起了身。 “稍等片刻,等我把这篇写完。” “哎呀,回来写也一样嘛。” “那这样的话我可就不出门了。” “好好,你写,我等你!”红红走到云远身后来回踱步,时不时从云远身后伸头看写了多少。 终于,云远放了下笔,两手将桌上的纸拈起来,吹干墨水折叠收好。 “可以走了?”红红期待地看着云远。 “嗯。”云远点了点头,红红就一把将云远拉了起来,朝院外奔去! 才出院门,红红一把松开云远,双手朝天大喊,“啊!我终于出门了!”引得不多的来往之人驻足。 “行了,行了,走,再这样下去,其余人真把我们当猴看了。” 出了书院到了城中繁华之地,红红高兴极了,东看看西看看,以前感觉都看腻了的东西,现在看起来也有意思多了。就连比红红坐得住得多的云远,久未出门,偶然立于人群之中,也是别有一番心情。 还是这人间的滚滚红尘好呀!真不知道那些隐世之人是如何做到的。 而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有几双眼睛若即若离地盯着他俩,将他们的一言一行黯然于心。当然这些人不会一整天都跟着云远与红红,几盏茶的时间他们就消失不见,又有一批新的人盯着他俩。 红红双路边买了些小吃,分了一半给云远,“怎么样,小远,还是这地方好,至少比干坐在院子里强多了。” “那是你坐不住,要是你能坐住,安安心心在屋里读书写字,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只有千钟粟,书中就有这大千世界。” “嘿嘿,你不都说了嘛,我坐不住的。” “唉,其实我也坐不住的,时间不长还好,长了我也受不了。今日一游,心里确实舒畅了很多。”毕竟都是少年之人,怎可能如枯骨老人一样安稳于一地。别说少年了,一两岁的幼儿,能摇摇走步之时就渴望每日出门。 “小远,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老成了,你能不能洒脱一点,你身上的暮年之气是坐哪儿学的?东方也不老呀!” “哈哈,行行行。以后洒脱一点。”云远心里挂着事,不由得自己不多想一些。 “对了,你那么想出门,为什么不自己出门,一定要拉着我一起出门呢?你要是憋不住,可以找东方、我哥或者其余师兄弟出门呗,何必把自己憋在院里。” “还不是因为我不忍心将你一个人留在院里,怕你无聊呗。”红红可不会说,是因为云远也有黑眼圈,和云远一起出门没那么显眼,要是与其余人一起出门,自己可就显眼多了。 云远看了一眼红红,眼神里满是不信。 “还有呀,我与其余人没和你在一起玩得开心,我就想和你一起玩,这可是真的!” 这确实是真的,朝夕共处好多年,两人是真的亲如兄弟、志趣相投了。 第183章 司维 两人尽兴地玩了一整天,夜里都是在外面吃的,晚上又玩到很晚才回书院。 这样的日子没过两天,第四轮比试的日子到了。这次整个比赛场地可是座无虚席。 “师弟,怎么?你恢复了?” 这一轮大夏书院与黄沙书院都只有两人,与云远一起参加这轮比试的是一位稍年长一些的师兄,修为是实打实地登堂之巅,随时有可能踏入入室。 “谢谢师兄关心,已经恢复了。” “本来早就应该来看你的,可你当日打完就晕倒了,东方将你接走了,也不知道你伤得严重不严重,所以众位师兄弟合计了一下,就暂时不打扰你了。” “第二日就传出你需要休养之物,随后黄沙都城各大门阀纷纷上门求访,我们估计你伤得比较严重,就更不愿意来给东方师兄和你添麻烦了。” “后面几日你也没怎么出门,料想你在安心休养,所以众师兄弟商量一番后决定,还是过几日再来看你。现在得知你恢复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师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其实云远挺感动的。 他知道,师兄是代表众位师兄弟向自己解释为何没去看望他的事,不是大家不关心他,而是担心打扰他休息。 “谢谢师兄您和其余师兄弟的关心。比试完了我们好好聚一聚,我做东,就当我感谢各位师兄弟的关爱之情了。” “哈哈,本来应该我们请你的,不过你这样说了,那我就先代师兄弟们应下了。谁让你和江星那么有钱呢,哈哈!” 才入书院没多久,江星、云远与大夏皇子夏郁南那场赌注大家都是知道的,他们可是赢了十万两黄金,黄白之物云远可不缺。 “那就说定了!” “好!” 这一轮抽签云远第一个上场,才上场比赛场地就安静了不少,观点之人细声讨论着。 “这就是打败岩风的大夏书院弟子?看着平平无奇嘛。” “人不可貌相,他可是实地实地正面打败了岩风,就凭他那一手剑气之技,目前许多人都认为他是登堂境第一人呢,这一场比赛我们黄沙书院可难了。” “那今天我可要好好看下,他的剑气之技是不是如你们说那么神奇。” “等着瞧,一定让你大开眼界。” 观战台上,专为其余参赛弟子准备的观赛区域,和云远一起参加比试淘汰的师兄弟都来了,见云远看向了他们,他们都用力地挥着手,示意云远加油,云远也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回应。 东方与红红自然是会来的,上场比试东方感觉有些异常,可又说不准到底岩风是不是故意的,所以这场东方又来了,要是又如同上次那般,那可就有问题了。 这轮云远的对手与云远差不多大小,比云远高上一点,也是用剑,不过一眼就看出来对手吊儿郎当的,不知道什么原因。 这人前面的比试云远和众位师兄弟都看过,也好好分析过,特点就是快。不过不是身法快,而是剑法快,逼得你只能以快制快,快不过他就只有被压着打的份了,要嘛就是不直接应战,消耗着打,可那样,他以逸待劳,最终还是免不了要交手的。 前几场他可不是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嘿,兄弟,一会你可要手下留情呀。我们这场用的都是普通长剑,你的剑气三两剑就劈断了我的武器,那可就没打的了。” 对面这么一说,云远感觉他应该是个有趣的人,一下子就没有了对敌的感觉,内心认为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云远笑着说,“大家只是比武,又不是生死大战,点到为止,一会你可也要手下留情呀,万一我输了,也别让我输得太难看。” “哈哈,不管结果如何,你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我叫司维。” “我叫云远,你也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以后有机会,多多联系!” “好!” 两人的名字相信对方早就知道了,正式报上姓名,无外乎礼节,也代表愿意与对方结识。 正式开始比试,云远攻向了对方,对方却没动,与前几场比试一样,静待他人来攻。 可一交手云远就感觉不对劲了。 是不是太轻松了些? 对方没怎么出力,剑法虽比常人快上一些,可完全没有他前几场比试那样的速度与凌厉。与其说是比武,不如说他是来打得玩的,完全没上心,简单地与云远拆招玩,更像是同门之间切磋热身。 “难道这是他的缓兵之计,先以此麻痹我,再打我一个出其不意?可从刚才的话来看,他不像这样的人呀。” 云远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样子,相信对方不是那样的人,但也未掉以轻心。 两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打着,云远这个场上的人看不懂,场外那么多观战之人也看不懂。 “这就是你说的精彩比试?还说这次比试让你对登堂境有了新的认识。” “别说你,这次连我都看不明白了。与前几场完全不一样,这哪儿是比武,分明就是闹着玩嘛。” 没多久,发生了让大家更惊讶的事。 “停停停!” 对方退后举手向主持比武的先生与云远示意暂停。 云远一脸疑惑地收了剑,黄沙书院的先生也急忙赶了过来,“怎么?出什么事了?你伤着了?” “哦,我没事,我只是想说,我认输了,不用打下去了。” 听对手这么说,云远及赶来的先生都愣了。 “哎,不是,你是说你认输了?不打了?”先生又确认了一遍。 “不错。”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又提高了声音向所有人说,“我认输了,不打了!” 这下场上很多人都听到了,都是一愣 然后就爆发出一阵阵的骂娘声,其中并没有掺杂一丝庆祝的欢呼声。 因为大夏书院前来观战之人也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样就赢了?好像都没怎么出手,这样赢了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嘛。 “司维,你个不要脸的家伙,黄沙书院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你个无耻之徒,就算输你也应该全力出手,力竭而败没人会说你什么,这样就认输了算什么?” “叛徒!你是不是收了大夏书院什么好处,故意这样的,叛徒,我定要向书院举报,将你逐出书院。” “早知道你是个脸皮厚的伙伴,但没想到你脸皮能厚到这个地位,我呸!” “瞎了我的狗眼,以前妄我还暗自倾心于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以后你在我心中已经死了。” 司维听到大多数话司维都不介意,但听到有人倾心于他,司维就不淡定了,大声问道,“刚才哪位师姐还是师妹在说倾心于我呀?不妨出来一见,万一正好我也倾心于你,正好成就一段千古佳话。要是就这样放弃了,岂不是错过了一段良缘分!要是现在人多,你不好意站出来的话,晚上上灯之时,我在镜湖边的假山等你,不见不散呀!” 这句一出口,羞得刚才说话的女子脸红得像烧红了一般,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下去。 当然,还引起了更多的骂娘。 “臭不要脸,天下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各位师姐妹们,大家可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要被这样的无耻之人给骗了。” “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写一篇《伐司维檄文》,看我怎么写死你!” “等等,一起,我与你一起写。” “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云远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口诛笔伐,惊呆的云远不由得向司维竖了竖大拇指。 这一竖就给云远自己带来麻烦了。 “好呀,我果然没猜错。想不到大夏书院也出了你这样无耻之人,居然靠收买司维这个同样无耻的人赢得比赛,你也应该被大夏书院逐出。” “不错,难怪开打之前两人说说笑笑,原来早就勾结。” 云远尴尬得都不知道这竖起的拇指是否应该放下了。 “嘿嘿嘿!你们在场外观战的当然骂得起兴,有本事你们上来呀。他的剑气之技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到时三两剑砍断我的长剑还打个屁呀。你们是有实力挡下还是有神兵利剑可以扛下呀?能挡下的你上来,有神兵的借出来使使?” 虽千万人,我亦往矣! 司维有的就是这气魄! 不过司维这一出口,场外的骂声小了不少。 细想一下,司维说得确有道理。现在两人都是用的普通长剑,肯定抵不住云远剑气的。与其最后输得狼狈,不如早些认输得好。只是面子上太挂不住了,不止他的面子,还有黄沙书院的面子。 即使知道要输,但内心上黄沙书院的弟子还是接受不了,可又不能向大夏书院使气,只能骂自己人了。 没想到开场前司维说的是真的,还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意全力出手,才会如此轻易认输。 云远这就尴尬了,他的剑气之技是通过那柄古剑施展而出,没那柄剑云远就使不出来,云远本来对这场比试心里也没底,可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取胜。 但这事,云远可不会说出来。 在一阵阵咒骂声中两人下了场。可是,刚才司维怼回去后原来变小的批判之声又在两人退场时高涨了起来。 第184章 弓箭之道 因为,司维是与云远一起朝大夏书院那边走去的,没从黄沙书院备战的房间那边离去,不是坐实了他被大夏书院收买了吗? 这黄沙书院的弟子怎么受得了,不痛骂一番才是怪了。 云远问司维为什么这样。 依司维的话说,他从自己书院那边走的话,估计才进屋,就有不少人会冲进来质问自己,与其受这样的烦恼,还不如来大夏书院这边呢,至少暂时不会有人来烦他。 “那以后怎么办呢?”云远问。 “到时再说呗,大不了出去躲一段时间再回来,这有什么。”当事人可是一点不担心。 回来后等着上场的云远师兄也好奇为什么对方会跟着云远一起回来,也好奇为什么对方就这样认输了,难道云远真收买了他? 云远简单解释一番后,师兄抱拳真心说了一句,“真性情也!” “感谢夸奖,承认承让!”司维也抱拳受了这一夸奖! 云远想,这司维与红红一定能玩到一起去,一会就让他们认识认识。 接下来的比试云远十分关注,要是师兄赢了,这场武试也就结束了,最后一场比试都是自家师兄弟,谁输谁赢没什么。 见云远神情专注,躺坐在他边上的司维说,“小远,别看了,这场你们输定了。” 司维也是个自来熟的人,总共没聊几句呢,就“小远、小远”地叫得很顺口了。 “呃,为什么?前几场比赛我也看了呀,她没展现出什么很强的实力呀。” 云远用的“她”! 不错,那是个女的! “那是前面的人没值得她认真出手的,你要是不信,要不我们打个赌?”司维坐直了身子,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云远。 见司维一脸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云远直接就回绝了,这不摆明了给自己挖坑吗? “怎么?你也认为你师兄要输哟,怎么对自家人实力这么没信心。” “不用激我,我相信我师兄的实力,但这赌呢就不和你打了,十赌九输。”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有人输就有人赢呀,况且我们又不赌大了,玩玩呗。” 想了一下,云远同意了,“好呀,那我们就赌一文钱。” 司维翻了翻白眼,“一文钱?多没意思,我不是说钱太少呀,而是赌钱太俗,我们赌点有新意的怎么样?” “你想赌什么?” “这样,最近我们书院给安排了一篇访学游记,就是写对你们来我们书院访学的感想。我呢不想写,要不你输了就帮我写了?” 云远防贼一样看着司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赌注。 “你好歹是个读书人,怎么连读书写文章的事都想让别人帮你做。难怪刚才那么多人骂你无耻、脸皮厚,还没真冤枉你呀!” “我也没说冤枉呀。嘿嘿,怎么样,要不要赌?” 云远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你个奸人,才不和你赌!” “没意思。” 说完司维又躺坐了下去,一条腿耷拉在椅把上,比红红还不在意形象。 斯文败类! 不过这样云远反倒感觉司维这个人很真实,确实值得真诚结交。无君子之形而有君子之意,假小人,真君子也! 场上比试已经开始,黄沙书院上场之人与云远与算有一丝关系。 她叫岩堇。 岩风的姐姐,亲姐姐! 才看到参赛之人姓名的时候,有过怀疑岩风与岩堇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这个姓太稀少了,可也没太注意这些,对于比试并无影响。 得知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在云远打败岩风以后的事。第二轮比试黄沙书院那位被云远以近身之技打败的弟子,在云远打败岩风后的一天无意中相遇,提醒了下云远,后面还有岩风的姐姐要小心,就是岩堇。 两人之间的一丝关系来源于此。 而且岩堇所使兵器虽不和岩风一样都为奇兵,可使用之人不多。 箭! 岩堇所使为弓箭!能在有限的场上范围之内,以弓箭之术与人对战一路取胜至此,绝对不简单。 也是从那儿云远才知道,其实岩风是很强的,谁都没想到岩风会淘汰在第三轮,进入第四轮的岩堇不敢稳说比岩风强,但另一人是肯定没有岩风强的。 现在才知道,说的另一人就是司维了。 “喂,司维,你是不是打不过岩风呀?”云远一边看着场上的比试,一边问司维。 “对呀,我是打不过他呀。所以对上你我象征性地打几下就直接认输了嘛。连岩风都打不过你,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不是自讨苦吃嘛?” 司维的话让云远为之侧目,“你能不能要点脸面,收敛收敛,不要这么直接。” “不能,反正最终结果都是一样,那么虚伪干嘛!” 这是个比云远还直接的人,现在的云远已经在学习中庸之道了。 很多人对中庸之道有误解,以为中庸就是中立不作为、不表态。包括云远,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对中庸之道嗤之以鼻。 后来云远才知道自己错了,要是这样的话,中庸之道怎么可能传承千年、万年。 中庸之道,是在合适的时候,以合适的方式,处置合适的事物。 这可是门大学问,无论是俗世还是庙堂,江湖还是朝野,只要与人交往,都绕不过些道。 但中庸也不会因此成为唯一的道、最好的道。像红红、司维这样的人也很不错呀,没有多大的心眼,作为朋友,结交起来很舒服。只要能保护好自己,什么道都一样;要保护好别人,就不能只求自己自在了。 “看,你师兄要输了哟。”司维突然对云远说。 云远看得正起劲呢,两人斗得难舍难分,为什么司维会说自己师兄马上就要输了呢。 场上的岩堇以弓臂挡住云远师兄的一箭,在咫尺之间拉弓引箭飞快地向射向云远师兄的眉心,惊得他连连后退! 这么近的距离射出的弓箭威力一般不大,可对于岩堇这样的箭术高手,可不敢掉以轻心,射中眉心多半得死在这! 如此凶险的一招让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好在云远师兄躲了开去。 拉开距离的云堇更是后退了几步,进一步拉开距离,对弓箭之术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射出的箭离目标太近杀伤力不足,太远了杀伤力又会衰减,只有在合适的距离才能发挥箭的最大威力,云堇这样拉开距离定是为了确保所射之箭保持最强威力。 云堇左手握弓,右手四指从身后取出三箭捏于指间,三箭齐发。 还没等云远师兄拉近距离,对方的三箭已经射到身前,第一箭躲在云远师兄的身前一步,要不是减速停了下来,恐怕云远师兄得自己撞到这一箭之上,另两箭落在了他的身侧,他才停下身形三箭也正好射入地面,深入地下半箭之深,可想而知此箭威力。 射出三箭的岩堇收了弓,朝着云远师兄嫣然一笑,似乎胜券在握了。 不好! 见岩堇如此,云远师兄心中暗叫一声,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身边的三箭发出了猛烈的爆炸,地上尘土纷飞,挡住了大家的视野。 当尘埃落定之时,只见场中云远师兄狼狈躺在地上,衣衫褴褛、灰头土脸,而岩堇的弓弦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 比试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怎么样?我说你师兄一定输。” “这是什么招呀?” “这是她的独门绝技‘爆烈箭’,不过我估计她是故意使给你看的。” “我?” “对呀,不信你看那边?”司维指了指场上。 云远转过头,正好与岩堇目光相对,对方还挑衅地抬了下头。 “为什么是故意的呢?” “因为对付你师兄是用不着施展‘爆烈箭’的,多拖一会也能赢。现在用这一招完全就是做给你看的,让你洗干净脖子准备认输。” “而且她这箭只用了一半功力,你别看你师兄灰头土脸的,但伤得应该不严重,都是些皮外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呀?”云远有些寻味地盯着司维。 “同门之间相互之间了解得清楚些不正常嘛。” 表面司维说得理直气壮,但云远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安。 “老实交待!你和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你要不说的话我一会可就找人问了哟。”和司维这样的人待一会,自己也变得和他一样,无耻了些! “别!别!别!”司维连起身直接拉住云远,“你怎么也学坏了,看来你平日里也挺装的,亏我一片真心对你。” “别转移话题呀,老实说!” “唉,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呀!要是被她知道你这样传我与她有不寻常关系,不止你死得惨,我也死得惨!”司维一脸苦样,“唉,我为什么了解得如此清楚?因为我吃过这一招总行了!” “哈哈哈哈,刚才我听着就不对!”云远得意地说道,“来来,再说说那一箭威力到底怎么样。” “反正那次,我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你说威力怎么样?” “这么厉害?”云远摸了摸下巴,“不过,你干了啥,让她这么生气?别告诉我是你们书院平日里切磋哟,切磋可没必要切磋到需要躺半个月那种地步。”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司维一副舍身求仁的样子,看来是真不能说了。 “好,好,我们初识就不逼你了,免得以后你我结仇。” 司维心里深深地出了口气,要是被岩堇知道当初她射了自己几箭的原因,那下次自己就不是躺半个月这么简单了 第185章 司维的话 场上云远的师兄已经在黄沙书院先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些,确实如司维所说,没什么大碍,些许皮肉伤休息几日即可。 这一招主要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要是提前有所准备的话,至少不会如此狼狈。 云远师兄回到了备战的房间,云远连将师兄扶着坐下,又倒了杯水。 “小远呀,这次武试就全靠你了,你可要小心,这女子可不好对付。” “师兄不要说话了,大夫马上就来,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你恢复了再说。” 云远师兄也不逞强,不再说话,只是大口呼吸,这次伤得虽不重都是皮外伤,可是疼呀!!! 比试正式结束后,东方带着红红已经在场外等着云远了。 “东方、红红,这是司维,就是这场比试我的对手。司维这是东方,我的师兄。这是江星,熟悉的人都叫他红红。” 云远先将几人相互介绍认识了下。 “红红,你好好看看。这司维的性子我感觉十分对你胃口,相信你们一定能玩到一起。” “哦?是嘛,那是得好好看看!” 一起回院子的路上,云远又解释了下为何司维会主动认输,又为何会与自己一起回到大夏书院备战房屋这边休息,还有两人在师兄上场比试时的对话。 “小远,能不能不要什么都说嘛。初次见面,我还是要面子的嘛。现在好了,得,我什么面子都没有。我最近是不是运势不好,怎么老是遇人不淑呀。” “哈哈,不是遇人不淑,是臭味相投。呃,不对,应该是志趣相投,我相信小远的话,他认为你是个有意思的人,值得一交,那我也认你这个朋友。”红红拍了一把司维的肩膀,“不过,你在场上的表现确实无耻了些。这一点小远不说我们也看出来了。” 连东方都点了点头搭话,“不算什么缺点,脸皮厚很多事才方便一些。” “对,对!不要不好意思,在这方面,我比他们两人强一点,但还是赶不上你,以后还要向你多请教请教。” 看出红红也是同道中人,司维一把搂住红红的肩膀,“没问题,我一定毫无保留地教给你!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一路也有不少黄沙书院的弟子,看到司维与大夏书院那个“恶人”勾肩搭背的样子,内心都冒出同一个词:狼狈为奸! 这也更坐实了大夏书院收买司维的说法,甚至于没多久就有传言说司维是大夏派到黄沙书院的奸细!太过荒谬! 话说红红“恶人”这个称呼的来历,一是那流传甚广的战报对红红是真不待见,没几句好话。 二来红红武试后来太狂了,对上谁都是直接一拳撂倒。被撂倒的人事后回想起来也不记得怎么回事,只感觉一个晃神自己的被打倒了。 两书院之间的切磋,无论谁强,总要给对方留点面子嘛。红红的做法完全是在打黄沙书院的脸,在他们看来,不是“恶人”又是什么。 下来云远也问过红红,就不能手下留情,先假意斗上几招再将对方打倒? 红红说和他们打得太无聊了,还不如早点结束战斗,看其余人打着有意思。于是就稍稍用了点术法让对手出神一刹那,然后就撂倒了。 入室境会术法的人太少了,要不是红红天生妖灵,就算是天才的话也很难学会术法的。东方够天才了,可东方也不不怎么会术法一道,只会一些简单的符箓之术。 依书中所说,术法对于所习之人体魄要求不高,反而是对魂魄要求更高。 但这并不意味着会术法的人比就一定比修武者强,也不代表着能武术双修的人就一定比单修武或者单修术的人强,最终还是要看各自修行的实力。 就如东方一样,东方不怎么会术法,可无论是对上术法高深之人还是武术双修之人,同境之争很难有胜过东方的。 回了院子,大家谈到如何应对岩堇,东方几人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司维。 “都看着我干嘛?我可打不过她!”司维先把这一点说清楚。 “我们知道你打不过他,不过你不是有被她揍的经验嘛,我们都没有,这样说的话至少你比我们了解她,不问你问谁。” 听到这话司维直接就无语了,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伤心。 高兴的是好歹是句奉承话,伤心的是算是句奉承话。 “哎,你们这样做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这么伤人的话也能说出来,不担心我就不给你们说呀。” “放心,我们考虑过你的感受了。”红红一把搂过司维,“只是经过我们考虑,以你的脸皮厚度,这点话伤不了你。” 司维白了红红一眼,哭笑不得。“苍天呀,为何让我遇到这些人,遇人不淑呀!” “别嚎了,没人能救你的,老老实实交待,哈哈。” 为何一个才认识的人,还是关系不那么好的他国书院弟子能与云远几人打成一片。司维自来熟的性格自然是一大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司维的真诚,表面的不羁掩盖不了内心的真诚,而真诚是最容易打动人的。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原因,针对这样无缘无故前来接近自己的人,云远、红红还是有所警惕的。所以,才与红红见面的的时候,云远提醒了下红红好好看看。 红红不轻易使用偷窥别人心湖的秘技,不过对于需要使用之时,红红也不是那迂腐之人。云远已经按约定的暗语提醒了下红红,红红自然会好好看看。 结果发现,司维内心对云远等人并无恶意,只是想与大夏书院中的杰出弟子好好结识一番,以增长自己见识,而正好云远的出现让司维有了机会。 人总是要走出自己的圈子,才能学得更多一些,有一个成语叫井底之蛙,司维就是不愿意做那井底之蛙,所以才想着走出黄沙书院这一为三分地,多走走看看。 现在大夏书院来访学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嘛,现在司维走出黄沙国有难度,但有人走进了黄沙国,能多与前来访学之人多结识,不也是另一种走出吗。 有时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看对了眼,一起聊天心里舒畅,也就成了朋友。 所以,在红红给自己肯定的答复前,云远也有一些演戏的成份对待司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人可能会说云远小人了些,可先小人后君子又有何不可。 现在确定司维没有恶意,性格也很对大家的胃口,自当真诚对待。 “好。”司维开始介绍那一箭,“面对那一箭是躲不开的。” “躲不开?那三箭不是射在地上把人围起来嘛?难道从空中跃过也不行?”云还好奇,还想着从空中躲过三箭包围呢。 “不行的。”司维摇了摇头,“当初我也是这样打算的,可当我准备一跃而起的时候,那三只箭箭头微翘像要转向射向空中一样。要是我真飞身而起,恐怕在空中无处借力,会更惨。” “难道这箭还能跟着人走?” “小远,你说得不错。”东方插嘴了,“一般的箭手,只能射出直线的箭。技术稍微高超一点的,射出的箭可以是弧形的,真正的高手是可以射出随人而走的箭。” “这么厉害?” 云远、红红平日里在书院里也会学习各类兵器之道,平日里也会学习射术,毕竟是读书人六艺之一,可对于弓箭之道了解得不是很多,只限于会射而已。 东方从尺璧中取出弓箭,起身拉弓引箭,对着院门一箭而去,云远三人眼睁睁地看着射出的箭在空中转了个急弯,转向了院子左侧的假山,叮的一声撞落在水池之中。 “东方,你还有这一手呀?” “闲暇之时练了几天。”东方不以为然。 司维听东方这么说,心里满是疑惑,这是自夸练了几天还真是只练了几天? 看出司维眼中的疑惑,云远对司维说,“是不是疑惑我东方师兄是真只练了几天还是夸夸其谈?” 被云远看穿了,司维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云远拍了拍司维的肩,“告诉你,东方师兄说的几天就真的只有几天。” 听云远这么说,司维惊得目瞪口呆,心里想着,“只练了几天就有这样一手,还是人吗?” “他不是人,他是天才。错,他是天才中的天才。”红红拍了拍司维另一边肩膀。 “那东方师兄的修为?” “哦,你问这哟,他早就是御空高手了。” “御空?东方师兄看着不到三十几岁,都御空了?”司维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其实东方师兄已经进御空好几年了,怎么样,是天才中的天才。” 司维连连点头。 黄沙书院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吴自有,也不过才入御空境,年龄应该与东方相仿。 而东方早就进御空境了,这可不比入门早晚几年的事,能年纪轻轻进入御空境,不要说早晚几年,只早一年区别都大得很。 那一条线是真正摆脱了人与修武者界定的线,有那个资质与能力才能跃过,没有那个资质、能力甚至于那一丝机缘,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踏入御空境。 突然司维想起一件事,“东方师兄是不是要参加后面御空境比试?” “对呀,怎么了?” 第186章 言之墙 司维一把拍了下脑门,难怪自己刚才路上听到东方名字的时候有一丝熟悉,只是被红红给缠着没功夫细想。 “现在书院及至京城都流传着这次比试的战报,听说有一份最珍贵的战报,价值上千两白银,里面记载了这次神游境和御空境高手的信息,听说里面有一个人叫东方,是大夏书院年轻一代毫无疑问的第一人,指的是不是东方师兄你呀?” “除了他还有谁能叫东方!” 听说那本册子,东方心里又有一丝波澜了,册子里关于云远的事太过详细,加之与岩风那场对战有些蹊跷,不知道两者之间是否有关系,亦或是自己多疑了。 “那依书中所传,东方师兄应有天人之资。” “差不多,我就已经很天才了,小远比我差一点,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从前几场比试你也能看出。能当我们师兄的不得比我们更天才?” 又一个惊雷在司维心中炸响。 看起来最小的红红居然比云远天赋还强? 疑惑地看了看红红,见司维这样的眼神,红红一下就不高兴了。 “怎么了?不信呀?不信你问小远,这几年来,都是我陪小远练招的,不然小远对上比自己强的人,哪儿有那么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怪招。” “你的意思是你比他强?”司维指了指红红,又指了指云远,不止是更有天赋,修为还更高? “怎么,我没告诉你吗?” “你没有。”云远点了点头。 “好,现在告诉你,我,江星,早就是入室境高手了,要不了多久就能踏入远行。”红红站起来自豪地拍了拍自己胸口。 今天司维是受了刺激了,自己在黄沙书院里也算不错的弟子了,可没想到在这四个人里,自己是最弱那一个人。 一直以为最小的红红作为云远的师弟,修为也应该是最弱的一个,至少不太可能比自己强,结果 云远、红红一左一右地夹着司维来回摇摆,“不要受打击,我和小远呢,你还可以当人看。那家伙。”说着红红指了指东方,“你就不要把他当人看了,简直不是人。” 东方一眼扫来,红红连改口,“不要把他不人看,当神仙看就可以了。” 毕竟是听云远红红说的,没亲眼见过,司维还是想象不出东方能有多天才,依旧面露疑惑。 “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你们书院那个什么吴自有,也不怕你不高兴,是肯定比不上我们东方师兄的。” “现在吴师兄修为没东方师兄高深,肯定比不过,可要是同境相争的话,不一定。”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时你就知道了。”云远也赞同红红所说。 “唉,不对。你就没见过我吗?我这样的天才你居然也不知道。”红红一把勒紧了司维的脖子。 红红与司维一样,都是自来熟的性子,两个自来熟的人遇到了,那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你也参加了这次武试?” “当然!我可是要拿入室境第一的!刚才说的战报,最贵的你没买,其余便宜一些的你也没买?上面可有我的名字,只是里面记载的内容乱七八糟,切不可信。” “没买,我对那些没兴趣。” “那你也没去看过入室境的比试?” “没看,反正我又对不上入室境的人,看那些干嘛。” “哈哈,红红,看,遇到比你活得洒脱的人了!” 第二日一早,云远与红红才起床洗漱,就听到院外传来了嘭嘭嘭的的敲门声。 “小远,红红,起床了,有好玩的了!”一听就知道是司维的声音。 “来了,来了,别敲了,再敲门就坏了,小心要你赔!”红红急急忙忙地就去开门了。 开了门一把将司维拉了进来,探出头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没其余人,嘭的一声重重地将院门关好。 “怎么了?红红,你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老实交待,昨天晚上是不是偷看我们书院哪位女弟子洗澡了?说看的谁!我给你说呀,你要偷看的话不要看哪些师妹,没什么看的,要看就要看师姐,那个身材,,啧啧啧。”司维越说越起劲,完完全全的色狼模样。 红红带着司维进院的时候云远也出来了,司维说得兴起没发现云远与红红并排站在一起,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静静地看着他。 猛然之间发现不对劲,假装咳嗽了几声,仿佛刚才自己什么都没说,“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是发现了有好玩的事,所以急冲冲地就来告诉你们,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太让我伤心了。” 云远与红红相互看了一眼,“果然脸皮很厚,居然当做没事一样。” “你别装了,刚才说到偷看师姐洗澡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 “什么偷看学姐洗澡,你们听错了,我好歹也是读书人,怎么会干这样的事。”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身材好不好的?” “这还用问?平日里难道看不到吗?我们黄沙国终年无冬,所以从来也没有人穿貂着棉的,谁的身体怎么样走在街上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吗。” 见红红还欲与司维争论,云远打断了红红,“算了算了,红红,以他的无耻程度,你怎么说都没用的。” 听云远这么说,司维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向红红挑了挑眉。 “对了,司维,你说有好玩的事要告诉我们,快说,到底什么事呀?”云远一边带司维进屋一边问。 司维正要开口,红红打断了,“等会,差点忘了我的事了。” “你什么事?”司维问。 “你以为我愿意来给你开门呀,要不是与我相关,我才懒得来给你开门呢。” 云远一想也是,平日里有人上门红红一般可不会去开门,大多都是云远去。今天红红可是急急忙忙地就冲了过去,还真像有事一样。 “我可告诉你,以后不准在外面叫我红红,特别是有其余外人在的时候,否则的话。” 剩余的话红红没说,只是伸出右手张开手掌,一根一根手指地把手掌捏成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脸皮没你厚,可我拳头比你硬,就是不知道是你脸皮更厚还是我拳头更硬!要不要试试?”红红做出一副狠狠的样子盯着司维。 “那当然是你拳头硬,这个就不用试了。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在外人面前叫你红红的。” “嗯,这还差不多!”红红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扳回了一局。 “不过,你为什么叫红红呀?”司维讨打地问了问红红,又转向云远,“小远,他不愿意说,你给我说说呗!” 才问完司维就飞出了院子,红红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随后就听到有什么跌落地面的声音。 嗑嗑嗑,伴随着一阵重重的咳嗽声,司维自行推开了院门,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拍着身上的尘土走了进来。 “红红,你玩真的呀!”司维一脸委屈。 “不不不,这算什么玩真的呀,不是看你是朋友的份下,刚才那一拳已经让你起不来了。你现在不是挺好吗。” “行,那我还得谢谢你把我当朋友看,没让我又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了。” “不用谢。对了,现在说,你有什么好玩的事要告诉我了。” 司维也顺过了气,知道刚才红红确实没出全力,只是与自己开个玩笑而已,当然也不排除有扳回面子的嫌疑,但谁在乎呢,红红都把自己当朋友了,没什么大碍。 “是这样的,还记得昨天我们书院有人说要写文章讨伐我吗,叫什么《伐司维檄文》。” “记得呀,怎么了?还真有人写呀。”云远一边洗漱一边问。 “你还真猜对了!” “哦?你怎么知道的?”云远还是很惊讶的,居然有人对同门写这个。 “因为我看见了呀。” “这样的文章能让你看到?” 一般写完这种文章都是私下几个传阅,怎么可能让当事人知道,又不是古代讨伐敌人。 “怎么不能?”说完司维解释道,“我们书院有一面墙,叫‘言之墙’,谁都可以在上面留下自己想说的话,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找人,说我被挂墙了上。这可是有意思的事,我连脸都没洗就去看了,你别说,写得还真不错,所以我就来找你们了。” “‘言之墙’?你们居然有这种东西?听着好像挺有意思的。上面真的什么都能写吗?”红红对这个很感兴趣。 “也不是什么都能写,正常的言谈都可以写,太过偏激的就算了,定期书院还是有人清理的。” “那都有些什么?”云远则是对上面的内容感兴趣。 “有对先贤文章见解,平日学习所感所悟,自己写的诗词文章。还有喜欢谁谁谁,揭露谁谁谁又干了什么坏事什么的。” “有意思,走走走,我们也去看看。”红红拉着刚刚洗漱完的云远就走。 在路上,司维问道,“怎么?你们来我们书院这么久,没去过言之墙?” “没,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云远摇了摇头。 “不对呀,这言之墙在我们书院可是很出名的,怎么会没人给你们说。” “是不是上面对于我们写了太多坏话,不好意思说呀?” 第187章 不服?打我? 红红的一句玩笑话揭露了一部分真相。 大夏书院是专门前来访学的,两国关系以前不好,现在有所缓和,但几百年的仇恨怎么可能烟消云散。自然言之墙上关于大夏书院或者大夏国有不少不那么好听的言论。 而言之墙是黄沙书院广开言路为书院先生、学子开辟的一条道路,不可能因为大夏书院访学一事暂停言论,更不可能要求书院之人不准在上面说大夏书院或者大夏国的坏话,背离了设立的初衷。 但也不好让大夏书院来访之人看到那些言论。 如此一来,只有尽量让大夏书院之人不知道此墙比较好了。这一点相对好办到多了。 黄沙书院言之墙所在地方在书院深处一点的地方,不算偏僻,黄沙书院内的人经常来这。大夏书院来访安排所住之处与这还是有些距离,一般也没人往这边走,只是不知这安排的住所,是不是黄沙书院精心挑选的呢。 一片宽广的白色石板铺就的平台,中心之地立着一堵圆形的高墙,高约一丈,一周下来约有三十丈,高墙东西方向各有一道口子,以供人进入内墙,看来内外皆可供人畅谈。 现在还早,前来言之墙的人不多,司维带着云远红红直接就去看那篇《伐司维檄文》。 伪黄沙学子司者也,才学虽卓,德实亏矣。昔拜名师门下,曾以驻足夜读,洎乎此哉,背弃师门,外结他之党羽,内乱我之庭内 “怎么样?是有点意思。” “是不错,直入主题,毫无铺陈之序,看来对你意见可不小。” “这看着没意思,我最讨厌写这些了。来,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 云远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言之墙,是很新奇,也就和红红一起查看是否有什么其余有意思的文章。 墙上大多是谈诗论文,最近因他们来访,确实也有一些针对他们的言语。 但也不全是,有些带有敌意的言论下面还是有一些理志之士认识分析当前两国关系,认为还是互通有无更有利于百姓民生,没有必要再起战乱。当初也有偏激之人直言持以上说法之人,是不是大夏的谍子,包含祸心。 好在这些言论一般都未曾留下真实姓名,否则的话,还真可能闹得不可开交。 里面还有一些也引起了云远红红的注意,两人都是现在黄沙书院的风云人物,想不引人关注都不行,关于红红的呢,批评敌视的不少,还有一些谩骂之词。 关于云远的则相反,虽为不同书院,但多为赞美之言,直言有希望打败岩堇取得第一,机会不大,但至少有。看来黄沙书院的弟子对岩堇实力很有信心呀。 “看,同样是胜者,我呢,是摆明了会得第一的,小远只是有可能得第一。结果呢,我俩的风评相差也太大了!” “嘿嘿,可能是你表现得太嚣张了,我更讨人喜欢一些。” “对了,司维,为什么你们书院的人对那岩堇就如此有信心呀?上次你也没给我们说多少关于她的实力,除了你说的,还有哪些事迹让她征服了这么多人呀?” “目前,她就只表现出了这些实力,那三箭就是她显露给我们的最强技法。” “最强就这点水准?”红红可不怕,就算是同境之争也不怕。 “她最强招肯定不是那三箭。只是就那三箭同境之人已经很少有人能接下来了,没必要用更强的招。” “那能接下那三箭的人呢?她又是怎么对付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接下来过。”司维说着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 云远还看到了有人写了一篇赞美思一师姐的赋文,爱慕之心溢于言表,真就把思一师姐当天上的仙子一样了。 “唉,不知道东方师兄看到了,会不会变酸呀。”红红摇了摇头。 “为什么会变酸?”司维不解。 “因为醋坛子打翻了呀。” “哦,你的意思是,东方师兄也爱慕谪仙?” “不,不止是这样。应该说,思一师姐就是东方师兄的,东方师兄也是思一师姐的。”红红说着两只手握成了拳头相对,两只大拇指竖起来对着弯了弯,做成一对的样子。 “苍天呀!为什么让我知道这些!”司维又发神经了,引起不多的人注目。 “怎么?你也对思一师姐有意思?想什么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哼,爱美之人皆有之,嫡仙这样的女子,谁人不心生向往。不过我对嫡仙是欣赏之情,并非男女爱慕之意,难道这也有错?” “算你知好歹,不然的话,哼!”红红对着司维握了握拳头。 除了这个,还有人讨论云安呢,对于云安第二轮文试得第一那篇文章赞赏有加,不少人都对文章里的概论进行了细论,写了写自己的想法。 朝廷要是有人来看了,就会发现其中不少建议确有可取之处,当做施政之举也无不可。 其实关于这面言之墙,黄沙国朝廷是有人专门来收集整理其中言论的,经过朝廷官员细研,如确有可行之法的,也会纳入朝政商议。 这也是为什么这面言之墙在黄沙书院很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在上面提出卓见之人一般都会署上自己姓名,以此展示自己才华,曾经也确有人因为在此墙上的治国之言被朝廷看重,才从书院出师就被进行委以重任。 所以不少有志于入朝一展宏图之人,时常来此。 这也不失为朝廷纳言的良方之一,在书院里的读书人可有不少是治世良医。 看完以后,云远红红感觉访学是真有意义的。来之前还想着,无论是读书还是修武,黄沙书院好久好久都赶不上大夏书院了,还有必要来黄沙书院访学吗?能学到什么?不是应该由黄沙书院来大夏访学才对吗? 见了这面言这墙,云远才更深刻地理解了文圣所说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墙上不止有对于文章的解读,还有关于武学的体会,一些书院公开的武学之道,也有人在上面留下了修炼感想,帮助后人少走弯路。 大致看完以后,总体来说,云远、红红对此做法还是认同的。 走前红红停了下来,借用了云远的笔与纸,挥毫泼墨写了几个大字,贴在了关于讨论自己的那几篇文章之处,然后得意地转身而去。 上面只写了四个大字,格外惹人注目! 不服?打我! 右下角还留下了“江星亲笔”几个字。 红红出了这一口气,可也因此又引起了一阵口诛笔伐,后面一段时间红红时时去看,越看越开心,就喜欢看那些人气急败坏可又奈何不了自己的样子。 除了在这言之墙上批判自己,还能做什么?同境前来挑战?不是自寻死路吗!高境界的前来找麻烦?黄沙书院还丢不起这人。 当天两人就把此事说给了东方听,大夏书院与黄沙书院相互之间斗了好多年,不过东方也是第一次来黄沙书院,所以也是才知道有这么一面言之墙,也感觉挺有新意,也让云远红红带着去看了一趟。 看到关于思一的那篇赋文,东方非但不生气,还提笔对那篇赋文进行了修饰,更显非凡,引得后来观看之人一片叫好,纷纷打听是何人修改。 当然,上面也少不了关于东方的言论,多是些女子在此表露爱意,反正不用留名,即使得不到也不怕被人所笑,大胆展露心中所想。 “东方,这一趟来黄沙书院访学,你收获是最大的。” “收获了什么?” “收获了一大群女子的芳心呀,哈哈哈哈!”红红笑得很开心,云远也跟着笑得很开心,就连东方自己都笑得很开心。 有魅力被很多人喜欢谁心里不开心呢。 随着云远红红的的传播,大夏书院里很多人也知道了这面言之墙,都对此产生了深厚的兴趣,纷纷结伴前来一观。 对于有兴趣之处,各自又留下字迹,一时之间,言之墙所在之处热闹非凡,两书院之间的辩学之风盛起。 这才有了一丝古人论学的盛世之貌! 在这言之墙上,现在有两个话题讨论得异常热闹。不错,正是文武双试情况。 文试主要就是第一二轮比试各参赛学子的文章题目与排名,每轮比试都按名次自上而下排列。 目前第一名呼声最高的还是吴自有,第二是声名突起的云安。两人一人是第一轮文试第一,另一人是第二轮文试第一。 总体而言还是吴自有声名更旺,一来两人分别得了一次第一,可第一轮比试吴自有第一,可云安名次只能说尚可,第二轮比试云安第一,可吴自有可是实打实第二。 二来这可是黄沙书院之内,黄沙书院的学子难道会认为外来书院之人能打败自家书院天才夺得第一? 就算有这个实力,也不会有很多人公开承认自己书院弱了对方一筹。 第188章 下注 武试就更热闹了,按各境界之人比试情况分别进行了排名。下面的留言也精彩多了,不止在分析每个境界每场比试后谁有可能得第一,对于失败之人的鸣不平也有不少,认为一场比试有失公平,不能完全发挥出参赛者的实力,要是同一轮比试弱者抽签遇到更弱者,强者抽签遇到更强者,弱者进而强者退,确实有失公允。 特别是在岩风败于云远,而明确弱于岩风的司维晋级以后,这种呼声更盛。 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司维上场的表现,更让不少黄沙书院的弟子再次讨论起来,认为司维不仅是技不会岩风,德更不如岩风,这比试对于岩风太不公平,得利的反而是司维这样的“小人”。 在正式比试前,黄沙书院的很多人可是认为,双岩会取得登堂境比试的一二名。 现在,云远取得第一的呼声后来者居上,差不多和岩堇持平了,在云远打输岩风前,可没有人认为云远能走到这一步,大多认为最多止步于岩风一战,可云远打破了他们的猜测。 至于入室境,夺冠之人就算黄沙书院的很多弟子不喜欢,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红红了。 下面的讨论就集中于谁能得第二了。 但也有鸣不出平的, 说如果是入室境的吴自有出手的话,红红一定胜不了。 对此,红红可是高调回应,不服的话,吴自有可压制修为与自己同境一战,看谁被打哭。 下面自然是又引来一片骂声,说红红不自量力,要是吴自有出手的话,一定打得红红落花流水。 红红在言之墙上的言论可比自己言行作风强势不少。 黄沙书院对此反而并不反感。 在黄沙国内,黄沙书院弟子都是天之骄子,不少弟子都自视清高,目中无人,难免产生高傲自得之心。 这次遇到红红这样一个强势之人,可以借此打磨打磨书院中人的锐气,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正视别人的优点,潜下心来认真学习修武。 这样认识到与别人的差距,黄沙书院弟子才会奋起直追,几百年后有机会超载大夏书院,重现以前的荣光。 所以,对于红红的强势言论,黄沙书院并未从墙上清理,后来大夏书院访学结束离开了黄沙书院,那“不服?打我!”几个字依然留在言之墙上,以此鞭策院中学生。 这文武二试不止在黄沙书院内部热闹非凡,在整个黄沙国甚至大夏国都有不少讨论之人,在黄沙国都城内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目光。 现在武试的观战名额可是千金难求,许多人都以能进入黄沙书院现场观战为傲,成为亲朋相聚的谈资。 甚至于民间还设有赌局供人们下注,谁能取得每境的第一。 云远、红红无意中得知以后,还去开设赌局的盘口看了看。 “喂,现在黄沙书院与大夏书院武试各境的赔率多少了呀?”红红随意找了一个伙计问了问。 “这位小爷,不知道你是想看哪一境的参赛得赔率呢?” 红红人是小,可赌局开门做生意的,上门都是客,能让自己挣钱,哪管对方是大是小,都是爷!财神爷的爷! “先看看登堂境的。” “好的,小爷,请稍等。”伙计从一叠册子中抽出一本,翻到了登堂境处,“不知小爷你想买哪位赢?” “大夏书院有个叫云远的,听说最近两场比赛表现不错,他现在的赔率是多少?” “这位现在夺胜的可能性可不小。” 伙计对云远可是喜欢得紧,前面云远表现平平,基本没有人买他赢,特别是遇上岩风时,除了少数人抱着赌徒心理买了云远赢,大多人可都是买云远输的。 结果后来大家都知道,那一场他们可是赚得盆盈钵满,也让不少赌一把买云远胜的人大赚了一笔。 “现在的话,买他胜的赔率是一赔三,买他败的赔率是一赔二。” “哦,意思现在大家还是不看好他嘛。” “大家不看好他并不能代表什么,小爷,您看的这位当初与黄沙书院岩风那一场,买他胜的赔率可是一赔三百多,少数人就买了他胜,最后可是赚大发了。要不这次小爷你也试试?” 红红看了看云远,云远对这可不太感兴趣,只有红红无意中知道有关于他们比试的赌局,想来看看,“不,我相信他一定会赢的!我先买他十万两银子!” 对于庄家,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赚,除非没有下注他们才没有得赚,伙计遇到红红这么一位看着不大,出手却大方得惊人的客户可是高兴急了,这下自己可能赚不少,家里那位一定嚷嚷着要买的那几件首饰现在算是有着落了,自己也能清静几天! “好的,爷!从您一进门我就看出来爷您气质不凡,年纪虽然不大,但一看就知道并非普通人家,绝对是大家贵公子,浑身上下散发着贵气!”伙计对红红的称呼直接从“小爷”变为了“爷”。 知道他是奉承自己的,可红红听着依然很高兴。 伙计开好下注的凭证赌票以后双手送到红红手上,“爷,您收好!不知道爷您还想看谁的不?” “不看了,我再买一个人的,入室境有一同为大夏书院的弟子,叫江星的,买一万两黄金赌他胜。” 一万两黄金?吓得那伙计都不敢说话了。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红红说的是要买江星胜,那伙计皱了眉头,“爷,这可难住小的了,这注买不了。” “为什么买不了?你们这赌场怎么开的。” “爷您别生气,听小的给你解释解释。现在我们就没开关于他取胜的局,或者说,基本没开关于入室境最终谁取胜的局。” “为何?” 云远有些好奇了,居然不开这样的局,赌场要做下去,就算知道有些赌局开了是赔钱,也会开下去,因为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可因为怕赔就不开了,那么在赌徒心中这赌场就不值得去了,那也就开不下去了。 赌场其实是很彰显公平的地方,有胜就有败,有输就有赢。所以第一次听说这种无胜的赌局。 “这位爷。”伙计对云远现在也很恭敬了,从进来以后云远就没说话,可能与出手就是一万两黄金的人一起的,能是什么普通人? “这是因为对他取胜开出的赔率是一万比一万零一,基本所有人都认为他会赢的。这样的赔率开出来也没人买呀,所以前几天就取消了关于那位叫江星的弟子取胜的局。” 红红悄悄对云远说了句,“早知道这样的话,前几场我就出手轻点了,现在没玩的了。” “那太没意思了!” “要不爷,你买他输?现在买他输的赔率可是一比一千,也有些人下了注的,爷您也赌一把?” “怎么样?你试下,这赌你可是能做到稳赢的。”云远也小声对红红说。 “为了这点钱把面子丢了可不值。而且,我就算赢了,我看这赌场也赔不出那么多钱。还是给他们留条生路。”红红低声回应了云远。 不错,这赌红红想赢的话太简单了,自己只要上场输了比武就是。可在红红看来,黄白之物没什么重要的,自己的面子,自己能出风头,可比钱财重要多了。 “唉,算了,那就不买了。过几天我来取银子就是。”红红对于云远取胜可是信心满满,说完红红与云远就走了,那伙计弯腰恭敬地将两人送出了门。 出了门云远问红红,“红红,你就不怕我输了?说实话,我可没信心能胜了那岩堇。” 红红一把搂住云远的肩,“小远,我相信你一定能赢的。何况我们两什么有关系,就算是你输,我也会买你赢的,作为兄弟怎么可能赌你输呢!” “哈哈,你这给我的压力可就大了!” “没事,打得玩就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最后一轮武试的日子总算到了,这一日的观战者格外多,场上挤满了人。 不止是因为最后一轮比试事关谁是各境第一名,哪家书院能笑到最后,还因为登堂境走到最后两人的表现都不像是一般的登堂之人,远比其余同境者优秀,相信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斗也会异常精彩。 这一次黄沙书院主持比试的先生也没多废话,即将上场的两人现在都是风云人物,关于他们两大家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就算没刻意打听,身边那么多人议论,听也听得差不多了。 两人才出场,观战台上就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与呐喊声! “岩堇!” “岩堇!” “岩堇!” 没一会杂乱的声音已经变为“岩堇”的齐声助威,全场上空都回荡着岩堇的名字。 而为云远助威的声音完全淹没在了其中,除了他们自己能听到,就算是只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都没法听清,更不用说比武场上的云远了。 第189章 对战岩堇 云远本来就不是一个引人注目的人,很少生活在人们的注视之下,也不是一个希望被人关注成为众人焦点的人。因此,场上的呐喊助威对于云远来说毫无影响,云远只将注意力集中于眼前一人,岩堇! 这也是云远第一次认真打量岩堇。 第一眼看去,岩堇长得不算特别惊艳,比不上思一、弋弋,但也不会泯灭于芸芸众生之中,人群之中依然亮眼、漂亮。 岩堇与岩风有着相似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一身打扮干练清爽,身材高挑匀称,虽为女子保持着良好的身材,但从她矫健的身姿可以看出体内一定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所以,岩堇容貌虽不是顶尖的,但在她气质烘托下,有着别样的魅力,不像一般女子让人产生一种保护的欲望,而是让人产生一种征服的欲望。 “你就是云远?打败我弟弟的人?”云堇左手持弓指向了云远。 云堇的弓长约三尺,在市面上算是小巧的,一般来说越大的弓威力也越大,三石力的弓可能就有人高了。 但云远可不会因为岩堇的弓小巧而小瞧,通过前几场的比试,云堇的弓可不止三石之力。 云堇的弓梢被改为了利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属蓝光,弓梢与弓臂一体,看来云堇的弓不是树木所制,整体为金属所制,这样的弓可比树木重多了,可要拉动这样的弓,所需的臂力也会大很多! 看来岩家两姐弟的武器都不简单,可这也给了云远机会。 云远又取了那柄古剑对战岩堇。 依两家书院商定的规矩,如果上场之人用的都是一般形式的兵刃,那就都改用为此次比试定制的专用兵刃。 如果一方用的兵刃有特殊之处,由黄沙书院提供一些神兵利器供另一方使用,免得一方利用兵刃之利占了太大优势,那在比武中就有失公平了。 这被改为利刃的弓梢不知道是改着好看还是真有近战之功。 不过云远宁愿相信那利刃不是改着好看的。 所有人都知道使弓之人要与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优势,云堇作为使弓之人不可能不知道,要是被人近身了,一般的使弓之人就束手待擒了,云堇这样的高手肯定不是这样的。 至于如何应对近身之人,一会就知道了。因为云远可不会弓箭之术,定然会设法近身,否则的话,自己不就被当靶子了吗。 观点台上的人见岩堇指着云远开了口也就安静了下来,不想打扰心中支持之人。 “侥幸而已。” “不用自谦了,我弟弟的实力我知道,光凭侥幸可赢不了他!” 云远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是真的侥幸赢了岩风,要不是那神秘的古剑,自己可赢不了。 “可惜呀,我并未亲眼见你如何打败我弟的。因为以你前几场的表现,你是赢不了我弟的,所以在你与我弟比试的时候我已经回去练箭了。真是可惜呀!只能从其余人口中听你是如何打败我弟的。” “岩师姐,我真的是侥幸赢了你弟,那天比试完了我可是昏睡了许久才醒来的,也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云远听岩堇一直说自己打改败她弟弟的事,以为她这是要好好为自己弟弟报仇呢。 岩堇也看出来了云远心中所想,“放心,我不是抱着为我弟弟报仇的心思来与你对战的。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有什么道理找其余人来为他出气。” “我站在这,就是单纯地为了这场比试而已。” 岩堇说完左手将手中弓一转,那弓把绕着岩堇的手飞快地翻转了好几圈,弓梢都划出了蓝色的光圈,如同云远平日时挥出的剑花一样,成了一道无形的盾牌。 这是准备出手了!而云远也调动全身的脉息,将脉息注入手中古剑,试了试强行束缚剑气于剑表之外。 果然,又触动了剑身内的阵法自行运转了起来,剑气再次覆于剑表。看来东方的猜测是对的,强行束缚剑气于剑表之外能够触动剑身内的阵法。 手中古剑发出的白光也算给云远吃了一颗定心丸,否则自己对上岩堇是输定了。 云远又试着全力催动剑气,一阵耀眼的白光笼罩住了全身,白光刺得岩堇缩了缩双眼,而观战台上的很多人被逼得回过了头或者闭上了眼睛。 “东方,小远这是干嘛呢。才上场就这么大阵仗,不是浪费功力嘛?难道是想以此震慑对方,让对方知难而退?” “走到这一步的修武者,内心对于自己的武道可是坚固无比的,不可能还未交手就轻易被别人震慑住,要是这样的话,那样的心境是很难走到这一步的。” “那小远为什么还这样呢。” “我想是在试这古剑的内的阵法,上次我们讨论的时候不是有些猜测嘛,最终还是要靠小远自己去尝试。” 正如东方所说一样,云远是在摸索这把神秘的古剑。比试完了这剑就得还给黄沙书院,自己只有在开场前才有机会慢慢摸索,所以不惜耗费功力全力催动一瞬间看看古剑之威。 云远明显感觉随着功力的不断注入,剑内越来越多地阵法亮了起来,剑光最强的那一刻,剑身内约五分之一的阵法都运转了起来。 看来这把古剑还有许多秘密自己没法摸透呀。云远内心感叹道,这剑这场比试完了就得还给黄沙书院,自己是没机会继续探查了。 云远刚才那一瞬间尝试本无他意,可在外人看来就不一样了。这是强势回应着岩堇,无声地显现自己的实力,表明自己可不比岩堇弱,输的那个人不一定是自己。 就连云堇都这样认为,“不错嘛,不止先前几场比试隐藏了实力,连与我弟弟相斗也隐藏了实力,看来你早就计划好了要走到最后来争一争这第一。” 听岩堇这么一说,云远先是一愣,随后就想通了为何她会如此想。 误会了就误会了,相信自己无论如何解释对方也很难相信自己,况且云远也无法解释,难道对外人说这古剑有神奇之处,自己能激发出剑气覆表就是靠这剑内的阵法?云远还没迂腐到这样。 黄沙书院主持本轮比试的先生一直没打断两人的谈话,这一天就这一场比试,可谓是万众瞩目,场上的两人也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也就随他们去,说个尽兴,一会也打个尽兴! 向两人确认没其余事了,一声“开始”正式拉开了最后一战的序幕。 岩堇没有如同其余使弓之人一样,立即就与对方拉开距离。 对于她来说,即使近在咫尺之间拉弓引弦,射出的箭威力同样不容小觑。 岩堇在云远有动作之前右手从身后飞快地抽出一只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云远,云远甚至都来不及提剑相挡,只能侧身躲过,那一箭略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云远小脸生疼。 才躲过第一箭,第二箭、第二箭又接踵而至,云远只能凭本能闪身躲避,以至于岩堇都没有挪动一步,云远都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能了。 观战台上不看好云远的人吸收前几场比试的教训,没有因为云远开局被岩堇压着打就风言风语,万一最终局势逆转可就打脸了。 与岩风那一场比试,有些人脸可是被打得啪啪的! 云远倒不着急,只凭这可打不败自己,也就让自己狼狈一些。使弓之人除了被近身之后会受影响之外,还有一大缺陷,手中的箭是有限的,只要箭用完了,那自身实力将大减!而使剑之人就无如此顾虑了,只要手中长剑仍在,即可奋战不止。 对于岩堇这样的高手,被人近身之后对她的箭技也会有所影响,但没有其余人影响大,不至于无法用箭。 但身上所携箭只有限的缺陷,无论多厉害的用弓之人都会面临。 除非,那人能凝气为箭!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至少也得御空境,只是到了御空境,一般凝气而成的箭对于同境之人很难造成威胁了,除非射中眼睛这些薄弱之处。 弓与箭都是使弓之人手中的利器,往往更多人将注意力放在了弓上,其实箭对于使弓之人同样重要,有些特制的箭,甚至能让使弓之人发挥出更强的实力。 知道对于岩堇这样的人来说应该有应对之法,云远还是想先试着耗完岩堇背后的长箭,看她怎么办。 岩堇的弓比一般的弓要小一些,对应的箭也要细一些,这样岩堇能比其余人携更多的箭,但总有耗完的一天,就算是有尺璧,可从尺璧中取出长箭再装入身后箭囊也是需要时间的,在场上对方可不会给自己这个时间。 岩堇也看出来了云远的打算,丝毫不急,反而迈动了脚步,保持着与云远的距离,绕着场地转圈,手上的速度一丝没减,仿佛箭囊里的箭用不尽一样。 不止云远等着岩堇射尽身后长箭,场上的观战之人也看着,特别是支持岩堇的人眼看岩堇身后的长箭越来越少,心也慢慢地提到了嗓子眼! “岩堇身后的箭不多了,她怎么还不想办法尽快打败对方,到时箭用完了可怎么办?难道最后几箭是留着施展爆裂箭?” 公开场合下云堇从来没出现过身后长箭耗完还没有拿下对方的情况,别人看到的最强的箭技也就是爆裂箭了。 五、四、三、二、一! 终于岩堇射完了身后的长箭!所有人都看着岩堇,看她现在准备怎么办! 第190章 岩堇的算力 射完最后一箭的时候,岩堇并没有再次伸向身后箭囊,看来她心中有数,知道自己箭囊中已无箭可用,但岩堇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保持着绕圈而行。 就在云远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岩堇右手随手向地上一伸,一只在她脚边,先前射出被云远闪过射空而插在地上的长箭突然飞向了岩堇,自然而然地飞入了她的手中,于是,又一箭射向了云远。 这时人们才发现,岩堇绕着云远边走边射并非无意之举,射完一箭囊的箭,岩堇正好绕着云远走了半圈,走到了第一箭落地之处,随后一招就将那箭引入手中继续射向了云远。 这样下去的话,岩堇的箭永远用不完。 岩堇也是先前几箭射出后发现云远没有靠近自己的心思,大概猜到了云远是想耗完自己的长箭,所以才起了这样的心思应对云远。 比武,比的从来不只是武,还有人心思量。 岩堇现在的修为肯定没法御物的,为何能做到如此呢? 这不由得让云远想起了岩风,岩风使三剑之技时,被云远劈飞的第三柄剑总是能被岩风以无形之力召回,重新纳入掌控。 现在云远都还没想通为什么,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同自己为何在登堂境就能使出剑气覆体之技一样,又有谁能探清一切秘密。 岩风能隔空控剑,岩堇能隔空取剑,那岩堇是否也可以隔空控箭呢?云远心里这样想着,也多起了一个心眼。 其实,岩堇所用之法与岩风是一样的。当初岩风得到了那块天降陨石之后,自然是给自己的姐姐说过,当时也问过岩堇对那块陨石是否有需求,有的话可以与姐姐一起用。 考虑到岩风所使兵器需要的材料很多,岩堇只是让书院里的铸剑师在打造岩风的奇兵时,从炼好的金属中取了一小块出来,一部分嵌入了自己日常所用长箭后箭尾,另一部分打造了几枚护指套在自己右手指上。 一来可以保护手指,长期拉弓引箭没有护指保护的话,拉弦的手指要不了多久就会受伤。二来可以如同岩风一样,借护指一定程度上控制射出的长箭,对敌之时也许会有奇效。 云远等了这么久,发现先前所想对岩堇没什么用,只得换一个方法了。 “不用想着阻止我收回射出的箭,你拦不住我的。” 岩堇还是保持着先前的攻势,气定神闲地与云远对话,并没有因为说话泄气而影响出手,这一点就比云远强了。 对方这样说了,大机率也是真的,不过云远还是准备试试,自己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云远突然就向岩堇前进的方向冲了过去,想在中途拦住岩堇,让她无法收回静静插在地上的一支长箭。 云远加速冲了过去,岩堇也同样加快了速度,使弓之人的身形一般来说都很快,毕竟还是与人拉开距离交手对自己更有利,所以使弓之人都会专门修习身法。 又一道奇观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随着岩堇的移动,所经之处插在地上的长箭纷纷向岩堇的右手掌飞去,不一会就是满满一大把,随手将手中长箭重新放回背后箭囊,正好云远也靠近了自己。 云远简单一剑直袭岩堇,想要止住岩堇的身形,岩堇也是胆大,非但没有停下脚步避让,反而俯身加速向前躲过,再转身以弓臂硬接了云远补上的一剑,借这一剑反震之力倒退着滑向远处,随手就又将另一半插在地上的长箭收了回去。 两人又分别遇在了相距不远的地方,犹如未动手一般。 岩堇嫣然一笑,“我说了你拦不住我的。” “总得试试,万一你骗我怎么办?” “我从不骗人的。” “你不骗人我相信,可师姐这么漂亮,要是想骗人的话,一定能骗到。” 云远说完自己都一愣,这样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 要是说这是司维,甚至红红说的,都有可能。 但云远?估大夏书院都没有相信。 岩堇脸颊微红,“油嘴滑舌,看着老实,心里花花肠子也不少嘛。不知道在你们书院有多少师姐师妹被你这张嘴给骗了。” 听岩堇这么说,云远脸也红了起来,心里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些话平日里自己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于是连忙不好意思地对岩堇说,“呃,那个,不好意思呀,师姐!我不是什么轻浮之人,要是刚才的言语之间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见云远的窘迫样,岩堇在想,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前一刻还油腔滑调,转眼间又变得有些羞涩。 云远自己也没发现,自己长期与红红在一起,红红的性格对自己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而后又有了司维的加入,自己刚从村里出来时脆弱、封闭的内心已经逐渐打开。 与东方一路出村所表现出的努力、倔强,是小时候自己掩饰心中对于未知恐惧、对于内心自卑的手段而已。 就如同刚从穷苦乡村进入城里读书的小孩,对什么都好奇,可什么都不太敢去尝试。 看着城里衣着光鲜的同龄人,自己身着普通,不敢与他们站在一起。 对于别人谈论的话题,自己听都没听说过,也插不上嘴,只能干笑。对此,除了认真读书努力学习以外,好像自己也没其余什么可以做的了。 这就是当初云远的境地。 只是云远很幸运,有东方、红红陪着,慢慢云远成长了起来,甚至成熟起来,不那么在意外表、衣着,更加注重自身的成长,也因此内心更加开放,能真正融入这个村外的世界。 “他们怎么不打了?在场上说些什么呢?” “你们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我知道呀!明日请我在外面好好吃一顿我就给你们说。” “这么远你怎么会知道?谁都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不错,听是听不清了,可能看呀!我学过唇语,自然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好的,明日我们几个请你在琉璃阁吃一顿,这总可以了!” “那肯定没问题了,你们都如此有心意了我自然知无不言。等我细细看看。” “你看清楚了没呀,怎么说着说着两人还脸红了?” “不会是打出感情了?” “胡说!岩堇师姐怎么会对一个大夏书院的小弟产生感情。” “你还真有可能猜对了。”那人打断了其余人的话,将两人所说的话大致说了出来。 两人之间好像是产生了一点小暧昧。 “那小子太坏了,看着老实,实则花花肠子挺多呀。比武的时候藏拙,打了岩风一个措手不及,连平日里的言行也伪装,刚才分明是故意勾引岩堇师姐的嘛。” “对,我们要向岩堇师姐揭穿他的真面目,千万不能被他给骗了。” 于是,两人之间的对话慢慢地就传了开去,还有他们对于云远为人的一些猜测也一并传了出去。 谁知,人们更加关心云远岩堇之间是否真的打出了火花,对于污蔑云远的话没人关心,越传越少,最后就只剩两人之间的暧昧传言了。 场上的两人现在自然不知道。 “还是先打完再说,你是什么样的人在比武场上可假装不了,交上手了我自然能分辨。” 云远耍了个剑花“嗯”了一声。 这次云远开始主动进攻,提着长剑奔向岩堇。 岩堇右脚退后半步,时刻做好了闪身准备,右手一把夹起了三只箭同时上弦向云远射去,中间一箭直取云远面门,其余两箭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弯飞向云远的背心与右侧腰,一下就封住了云远前行之路。 云远只得腾身而起闪过三箭,谁知那三箭随着云远的身子向上转弯又跟了一小段距离,最终三只箭尖在空中相撞掉落了下来。 这一手可比东方前几日演示的强,不止能转弯,还能跟着敌人在小范围内追踪。 在空中的云远无处借力,不正是活靶子吗?岩堇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又是三箭连射射向了空中的云远。 第一箭到来,在空中借腰劲闪了开来。 刚闪开,第二箭又来了,云远只得用剑挑飞,可这一挑之力也让自己在空中的身形变了形不太受控制了。 第三箭又来了这时的云远旧力耗尽新力还未落地无法生起,真就是靶子了,云远只得激发出剑气之技,以剑身硬接了这一箭。 这第三箭才与云远的剑身相接,一股巨力借由手中长剑击中全身,狠狠地将云远击飞了出去,震得云远气血翻涌,同时也将那箭震得粉碎。 也幸好云远使出了剑气覆盖于长剑之上增加了不少抵抗之力,否则的话,第三箭就可以将云远震伤。 岩堇的三箭是连着射出的,意味着在射出之时岩堇就已经算出云远会如何应对第一二箭,以及接完第一二箭后云远身处何位。 这样看来,岩堇算力惊人呀!!!就是不知道她能算到几箭之后! 挑衅地看了一眼云远,岩堇将一只箭搭在弦上引而不发,等着云远下一步动作。 “这样下去不行呀,不能近身太被动。”云远一边平复胸中气血一边想着。 第191章 爆裂箭 无意中看到被震碎躺在地上的第三箭碎片,云远心生一计。 云远再次挥剑而上,只是这次剑上的剑气更盛。对于岩堇射出的利箭云远不再闪躲,而是直接持剑相击,将射来的箭一一粉碎。 只是每只箭上附带的冲击力,也震得云远难受 阻止不了你收回你的长箭,那就摧毁它!看你还怎么收回! 几箭之后岩堇就发现了云远的打算,自然不会让云远轻易得逞。不过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继续拉弓引箭,只是箭上附着的功力更强,威力更大,逼得云远不得不消耗更多的气脉激发剑气御箭。 云远刚劈断一箭,又是一箭射来,于是变招相拦,估摸着正好一剑能拦腰斩断,异变突起,那一箭突然变慢了,云远的一剑也就斩空了。 刚刚斩空那一箭突然又加速向自己射了过来,云远连向后下腰闪躲,刚刚闪过又向侧方空翻了两圈才躲过。知道岩堇的箭能在小范围内转弯追敌,云远可不敢掉以轻心,每次逼不得已需要闪躲岩堇的箭时,总是以连闪几次,以免中招。 刚立定又是两箭一前一后射向自己,刚想应对,突然前面的一箭又减慢了速度,后面的一箭加速冲了过来,打了云远一个措手不及,又只得连连躲闪。 这一手快慢箭又打得云远狼狈了起来。 原本盯着的那一箭想好了如何应对,才出招呢,那就一箭就变了,原想着先解决第一箭,再解决第二箭的,结果第二箭却先到了眼前,不得不仓促变招应对。 不止如此,没多久云远遇到了更危险的招数,差点就败下阵来,看着普通的一箭射来,云远轻松躲开,后面接续接了几箭威力奇大,将云远震得连连后退。 突然之间云远心神不安,犹如芒刺在背,一股危机感在心湖油然而生,下意识地硬接了岩堇一箭而不退,背心异样感尤其明显。 回头一看,发现一只利箭悬停于空中,正处于背心三寸之处,要是再退一步,嘿嘿,自己可就主动撞上去了,不败也得败了。 岩堇见云远没中招也没什么意外,内心平静之极,她从来没寄希望于自己下一箭就可以打败云远,只想着现在,只想着不停地出箭,只有打败了对方才会停手,这样沉着冷静之人最难对付。 现在岩堇展示出来的箭技已经非常人所能比的了,也让云远有些头疼,但好在这些都还是登堂境“技”的范畴之内,要是像红红一样入室,可以借用外力之时,自己现在所有的技都无用了,一力破十会就是这个道理。 眼见平常的招数已经无法打败云远,岩堇深吸了一口气,一连射出了三箭,从三个方向围向了云远。 “来了!”观战台上的司维低声说了一句。 上一场被岩堇打败的云远的师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眼睛收紧,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一箭。 东方、红红也紧盯着这一箭。 不错,正是云堇施放的正是目前她展露在外人面前的最强技。 爆裂箭! 云远也感觉出了这三箭的不一样,内心浮现出爆裂箭三个字。但云远内心更多的是期待,而无一丝畏惧。 “司维和自己的师兄都说这爆裂箭无法躲闪,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有何了不得之处。” 三箭射向自己,云远腾空而起,避免在空中被岩堇当活靶子射,云远留了五分力以便应对岩堇的后招,只是试着腾空跃过那一箭即可。 想象中的三箭转弯紧跟自己的情形没有发生,原来云远以为岩堇普通的箭都能箭随人动一小段距离,她的爆裂箭应该有更强的追踪能力,以免对手轻易躲开。 可是云远在空中的时候留意四周,那三箭消失不见了,而岩堇也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并未向自己继续出箭。 正当云远疑惑地从空中落到地面的一刻,消失不见的三箭又出来了,保持在与自己腾空而起时的距离,继续飞向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云远心中诧异不已! 这就是岩堇爆裂箭真正厉害之处,只要射出了,岩堇的脉息之力不耗尽就能一直射向对手,无论对手如何躲闪,都会跟着他,当然,这其中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自己的师兄没躲是因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来不及躲,司维的话应该是试过躲,但没躲开,但也不好将其中情形详细告之云远。 否则的话,岩堇知道了可能真会好好揍自己一顿,司维可打不过岩堇。司维到底还是黄沙书院之人,在这最后一场比试中,不是不好向云远透露太多岩堇的底细。 “看来真的要硬接了!” 云远心里想着,耍了一个护身剑花,试着将三箭全部拦于身外三尺之处。 云远记得,自己师兄与岩堇对战之时正冲向对方,那三箭中的一箭先射在了师兄的身前地上,要不是自己师兄减缓身法停了下来,恐怕得自己撞上去,另两箭同时射在了师兄的身侧两边,然后再爆炸开来。 而且,司维也说过,对付自己师兄那一箭可只是用一半功力,相信对上自己,岩堇可不会手下留情。 自己面对的那三箭没有射向自己身边的地上,也没有分什么先后射向自己,而是三箭同时射向自己的身体。 对于一般的箭,云远有信心挡下,就算是三箭同时射向自己也能做到。 岩堇这样的人射出的箭,云远就没信心了。 可这次她射出的爆裂箭速度并不快,比常人所射只快一点,以云远的身手自然可以全部拦下,就在自己手中古剑将要斩到第一只箭时,那三箭之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不好!” 云远心中才喊了一声,轰轰轰三声,三箭依次爆了开来! 从自己师兄和司维那儿就已经知道岩堇的爆裂箭会爆炸,不然也不会叫爆裂箭了,一真以为是三箭同时爆炸,以前人们见识过的爆裂箭都是这样。 这次三箭却是依次而爆,先是左腰处的爆了,再是右腰处的爆了,最后是向前那箭爆了。外人看来,这三箭的威力远胜上一场对付云远师兄那场,单单一箭的威力就能赶上先前三箭的威力了! 三箭爆炸之后,炸得场上烟雾弥漫,久久不见云远的身影。岩堇也退开了去,手中长箭搭弓而不引,静静地看着云远的方向,静待尘埃落定。 观战台上的人们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同样静待尘埃落定。 慢慢云远的身影浮现在人们的眼中,云远右手持剑指地,左手附于身后,丝毫无恙地立于场中! 硬接了岩堇全力之下的爆裂箭而无一丝异样! 甚至于连衣角都没有一丝受损!怎么可能? 难道已经突破到入室境了?不可能,上场前会有人检查双方修为,防止有人在比试中突破了再参赛。 就算突破了也不可能,才入室境的人也没法硬接这么三箭而无一丝损伤的。 岩堇也没想到是如此结果,自己的爆裂箭有多大威力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以云远的修为不可能伤不了他一丝一毫的。看来他还有隐藏的手段。 “很不错嘛!你比我预料中还要强不少!” “侥幸!侥幸接下了师姐的这一招而已。” “看来你很受上天眷顾嘛。” 云远已经给岩堇说过好几次侥幸了,哪儿有人总是能侥幸取胜?一次可能是侥幸,二次也可能是侥幸,但都走到最终比试了,总不可能是仅靠侥幸走到这一步的。 相信更多的地凭实力! “那我们就继续!”岩堇消耗其实不小了,爆裂箭这样的招数岩堇也施放不了几次的! 不过自己这样的绝招都无法打败云远,接下来岩堇决定施展更多的绝招对付云远,不少应该是第一次展现在人们眼前。 云远消耗同样不小,刚才那一箭云远是真的接不下来的,云远所说的侥幸也不是谦虚之言,是真的侥幸! 如同对上岩风一样,这次依旧是手中古剑帮了自己一把。 来不及多想,岩堇又出箭了! 这样真是越来越被动了,打了这么久,云远还没有近过岩堇的身, 一直被对方牵着走,早晚自己得败下阵来。 云远也决定要想方设法靠近岩堇,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取胜。 云远又冲向了岩堇,这次岩堇没有出箭阻拦云远,而是飞身而退,同时引弓蓄力直指云远。 前面的几箭岩堇都没有蓄过力,这次居然蓄力了,看来又是新的绝招。 云远也是第一次岩堇居然需要蓄力,心中打起十二分精神,脚上的速度更快了,努力拉近与岩堇的距离,云远没想过能在一次交手之间近了岩堇的身,每次交手能近一点算一点,这样下去总有近身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能否坚持到那一刻而已。 “去!”岩堇一声轻喝,右手松弦,手中长箭离弦而出。 不知道这箭有什么奇特之处,云远也不敢冒然前冲,只得以严阵以待,以守对攻。 这也是为何云远总是处于被动的原因,也是这样下去为什么会输的原因。以云远的实力,还不可能单靠防守之道就能取胜,只有在实力相差很大的情况下,才可能单靠防守耗尽对方功力而胜。 第192章 箭墙 这一箭才射出不远就消失不见了!云远心中更是警惕,无形之箭怎么应对?只能靠自己灵觉了,可云远没感觉到那一箭的任何气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一箭消失没一会,又出现在空中,定于那儿一动不动,在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那一箭在空中一抖变为两箭,接而又变了四箭、八箭、十六箭,直至形成了一面箭之墙,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箭! 观战台上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震惊声。 所有人都不知道岩堇是如何做到的,难道是障眼法?让对手不知道哪一箭是真实的,好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不过云远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东方与红红也猜到了一些。 云远与岩风交手之时,最后时刻,岩风使出的剑影可是真实的剑影,可伤人! 岩风与岩堇是姐弟,那一招其中的原理岩风应该告诉过岩堇,岩堇稍加改良,使在箭术一道上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这些箭都应该是真实的! 或者说,威力和真实的箭一般。 箭墙之上最外围的箭先动了起来,一支又一支地向云远射了过去,云远只得以手中古剑一一接招。 每次击中飞来的箭枝,都如同真实的箭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被摧毁的箭消散于无形,并无碎末散落于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向云远飞来的长箭越来越多,快要连成一条直线的,云远手中的长剑也只能看见剑光了而不见剑身了。 最外围一周的长箭总算射完了!再里面的一层又飞向了云远,这次的箭形成了两股箭雨向云远袭来,云远不得以得依靠身法一边应对一边躲闪,对于来不及斩灭的长箭只能闪身避过,可也只是避过而已,那闪过的长箭落空以后又转了一个弯重新飞向了云远,不击中目标或者被摧毁绝不罢休。 又挡住了这一轮,第三轮又来了! 这次形成了三股箭雨,云远是真有点挡不住了!在场中翻飞不已,左闪右挪,边躲边应对袭来的长箭。 但岩堇同样不好受!这些箭都离不开岩堇的掌控,所以岩堇也不能动弹丝毫,全力引导着那些箭飞向云远,只是这些无形的箭远比真实的长箭好掌控,这也是为何被云远闪过的利箭能迅速转向重新袭向云远,而且转向的幅度远远大于真实的箭枝。 终于,有一箭云远来不及闪开,也来不及斩灭,擦着云远的左手臂飞过,划破了云远的衣袖,带起一丝血花! “遭了!” 观战台上的红红担心起来。 红红所说的“遭了”不是指云远受的伤有多严重,而是场上的形势对云远越来越不利了。 前面云远狼狈了些可总算是能接下对方的手段。这一箭伤得云远不深,可意味着,云远已经开始接不下对方的手段了,场上比试的天平开始真正地向对方倾斜了。 手臂上的疼痛感让云远也皱起了眉头,红红能想到的云远自然也能想到。 看了看那面箭墙上剩余的长箭,约摸着还能坚持好一会,云远努力地想着破局之法。 有了! 云远早就发现射出这一箭后岩堇就不能动了,应该是在引导着场上的这些长箭,现在她不能动了,自己能靠近的话那就算是赢了七八分了。可每次云远想向岩堇靠近的时候,那些飞来的长箭都会封住云远前行的道路,逼得云远不能前行一步。 这些箭中,只有一只箭是真实的,其他的箭都是岩堇的脉息形成的,这也是为何这一箭岩堇需要蓄力,蓄力就是为了向手中长箭注入更多的脉息,以便形成这一只只箭影。 既然是脉息的话,那就比真实的箭好对付了。 对于用剑之人,脉息最基本的用法之一就是剑气了! 只是对于登堂境之人来说,剑气消耗巨大,而且容易被对方避过,所以很少使用。但现在的场合就很适合了。 开局相斗之时,云远应对的是一只一只零零散散的长箭,以剑气相击自是显得有些浪费了,如真是那样,恐怕挥不出几道剑气,自己就要被耗尽功力认输了。 也只是因为有那神秘的古剑之能,云远才能这样运用剑气之道。可也是因为这样,让云远差点忘记了原本剑气最常的用法。 云远决定赌一把,尽量多地接下岩堇的箭影,同时调整自己所处的位置,将自己与岩堇持在箭墙的正反面两边,好不容易将这一轮箭影接住了,云远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只是对战力影响不大。 在下一轮箭影袭来的空隙,云远迅速调动体内的脉息做好准备,这可是云远擅长的。 第四轮是四股箭雨袭来云远站于原地未动,仿佛没看见一样。 场上的人看不懂,岩堇也没有看懂,起初还担心是否会伤了云远,但转念一想,云远不是那种束手待擒之人,应该是有他的打算,所以也没有收手,继续保持攻势。 云远当然不是束手准备认输,箭墙上的箭已经不多了,估摸着这第四轮射完,是不够第五轮的。那最前面的四箭距离云远不远时,云远连起身飞退,努力拉开与云堇的距离,而两人之间的那四股箭雨也是越来越长了! 剩余留在箭墙上的箭已经很少了,就在这时,云远把提前调动的脉息注入古剑,不而试着将形成的剑气束缚于剑表,而是以剑气的形式将其挥出,连挥出四道剑气,一一对应那四股剑雨! 这样一道剑气应对的可不是一只两只箭了,而是几十只箭,两人的功力消耗大抵应该相当,这才不吃亏嘛! 而云远也停下了飞退的身影,跟着挥出那四道剑气飞速前进,预计自己冲到箭墙的时候,那上面的箭影也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 但云远还是小瞧了这第四轮的箭影! 自己挥出的剑气才消耗那四股箭雨的一半多一点就要消耗殆尽了。于是云远只得又提气挥出了四剑,这样自己的消耗就远远超过自己预期了。 但事已至此无法更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头疼的不止是云远,还有岩堇。 云远才挥出那四道剑气岩堇就发现了云远的意图,只是那四道剑气直向自己飞来,要是自己控制箭影不与对方硬拼转向射向云远的话,那四道剑气应该能在自己的箭影射中云远前斩到自己,毕竟自己要引导那些箭影可不能动,云远已经挥出的剑气可不用他继续掌握,完全可以任由那四道剑气袭向岩堇,自己专心应对转向的箭影。 自己要是现在就躲开的话,那除了那一只真实的长箭,其余的箭影离开了自己的掌控一瞬间就会消失于无形,自己更加得不偿失。 所以,自己也只能选择与云远硬碰硬了,这也是岩堇最不想的。 修炼箭术之人,从来就是设法取胜于千里之外,敌手还未近身就败于长箭之下。没有哪位箭术大师想与敌手硬碰硬地比拼功力,那还不如直接修炼近战之兵,何必修行弓箭之道呢。 岩堇自己当然知道自己这一招的缺陷,只有当自己修为更上一层楼时,才有可能不再需要自己引导那面箭墙之上的影影,任其自由索敌,但那至少也需要进入虚神境了。 所以为了克制自己的缺陷,自从上场开始,岩堇就零零散散地射出长箭引导着云远以常规的剑技应对自己射出的长箭,避免对方使用剑气袭击自己,淡化剑气之技在云远的心中印象,以便自己使出箭影之时,避免出现现在的情形,与云远硬碰硬。 可惜,还是失策了。 眼见云远已经临近那箭墙,岩堇也顾不得继续引导箭影形成箭雨攻向云远,而是让剩余的箭影连同那一只真实的长箭一起向前飞去,从云远的视角看去颇为壮观,一整扇箭墙向自己压来。 可是这样注定只有少数箭影能对云远造成影响,大多数都射向了空处。云远关注的的只有那一支真实的长箭,现在那一箭才是对自己真正有威胁的。 这一扇箭墙向自己压来,虽说看着华而不实,但也有好处,压制了云远的行动范围。 来了!云远决定走以力破技的路子,对于他来说这是最亏的打法,但从挥出那四道剑气开始,云远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了。 而这一箭,云远也不知道威力如何,所以以气脉护体,借古剑使出剑气之技,一剑狠狠地劈向了那一箭。 出乎意料,云远一剑将那长箭的箭尖到箭尾一分为二,没耗多大力气,可能是受了前面岩堇爆裂箭的影响,让云远下意识地认为对方这一箭威力不同凡响。 其实,岩堇这一招走的路子与爆裂箭不同,爆裂箭走的是力!箭影走的是技,以技模仿出万箭齐发,使敌人疲于应对。 只是自己现在功力有限,无法使出真正的万箭齐发,只能取巧以箭影的形式形成箭墙,这样一来,以自己的修为支撑能够施展出来,同时箭影也比实箭更加简易掌控,虽然威力会削减不少,但架不住箭影多呀,一箭又一箭叠加起来,同样不容小觑。 那第一箭威力比平常所射之箭强不了多少,更多地是起引子的作用。 破了这一箭,云远立即加快了突进的速度,岩堇也开始收功纳息准备迎接云远的近身,眼看云远就要冲到岩堇身前十尺之内,只需一两个呼吸手中古剑一挥即可触及岩堇,岩堇使出了让所有人都大跌眼睛的招数。 第193章 认输 岩堇将手中长弓砸了出来,径直砸向了云远! 弓还能这样用?观战台上的人都惊呆了! 云远也被岩堇这一招砸懵了,心所想与观战台上之人一样,弓还能这样用? “东方,她这是破罐子破摔,做最后的挣扎了吗?”红红见岩堇使了这么一招问了问东方。 东方没有问答,只是让红红继续看。 岩堇这样的人会破罐子破摔吗? 会! 当她到了绝路的时候也会做最后的挣扎。 现在走到绝路了吗? 显然没有!云远单论实力是比不过岩堇的,自然没那个实力将岩堇逼到绝路。 云远见那长弓砸向自己,担心岩堇又使出什么怪异的招数对付自己,心中稍有犹豫,身形也慢了下来,这下就给了岩堇机会。 砸到一半的长弓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向回飞去。 原来岩堇不是真的要将弓砸出去,砸出一半时,岩堇向后跃起,在空中一个侧翻,左脚顶着弓把,右手从背后取出一只长箭,以身体发力,将弓拉到了极致。 取箭、搭弓、引弦、射出,一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优美无比,同时将女性身体的曲线与柔韧性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这招可不止是看着赏心悦目,一箭而出,势若闪电,要说岩堇的爆裂箭是力,箭影是技,那这一只凌空射下来的箭,就是快了! 不错,追求了极致的速度,快到让人即使看到也反应不过来,那敌人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自己宰割了。 好在云远顿了一下,要是没这一顿继续冲向岩堇,甚至于见岩堇凌空而起之时也冲向空中,恐怕这一箭云远是没法躲过了。 这一瞬息的功夫就给了云远反应的时间。 这一箭直指云远胸口,黄沙书院主持比试的先生见这一箭脸色都变了,想着出手阻止,可云远与岩堇两人之间距离太近了,自己赶过去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要是这一箭射杀了云远,就算没有射杀,落得一个重伤,自己也不好向大夏书院交待呀,这样的天才人物折在自己书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 就连红红都一把抓住东方,惊呼了一声“快救小远!” 可东方只是皱眉而未出手。 直面这一箭的云远脑中飞速想着,要是硬挡这一箭的话,应该又会被岩堇拉开距离,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可不挡的话,这一箭速度太快,自己不一定能躲开。 但自己刚才几剑剑气已经消耗了许多功力,如果再被拉开距离的话,相信岩堇还有不少手段未施展,到时自己能不能接下来都不一定,更谈不上能不能再次接近与她的距离,拉到现在这么近了! 最终云远决定不放弃好不容易取得的机会,要是再次被拉开,那自己不如现在直接就认输的好。 而面对这一箭,云远直接向岩堇落地的位置冲过去,岩堇在空中出箭,全身用力后已然没有余力在空中再度起力,只能任由身子朝下落去。 云远冲过去必然面临那凌空一箭,为了不影响速度,云远手中古剑以一个很小的角度斜着与岩堇射出的长箭擦了过去。 没正面受力自然对云远前行速度影响很小,却将岩堇长箭带偏了一点,那支箭没有正中云远胸口,擦着左手上臂与胸部之间而过,箭气将云远的衣服再次刮破,手臂与侧胸鲜血直流,云远的左手现在已然无法使力了。 眼见云远以此法破了那一箭,黄沙书院主持比试的先生松了一口气,没出大事就好!自己得跟紧一点,下次可不能保证一定不出事了! 现在的云远看着惨不忍睹,身上的衣服经过箭墙的洗礼已经被刮破了不少,映出道道血痕,现在又多了两道更深的伤口,鲜血浸染红了一大片。 借着这次再添新伤的代价,这一场比试云远第一次近了岩堇的身。 近身交手可以看出岩堇也是修习过近身战法的,以弓臂坚实为防,以弓梢利刃为攻,不时还面对面地射上两箭尝试着拉开与云远的距离。 可云远毕竟是修习过近身缠斗之技的,哪儿那么容易被岩堇拉开,要是被拉开了,自己不是白修习了吗? 岩堇近身战法不如云远,可云远身上带伤,坚持不了多久的。 突然之间,云远心生一法,一箭直刺向岩堇,岩堇再次以弓臂相挡,两兵相接一瞬间,云远剑势忽变,剑尖绕着弓臂而过,直刺向岩堇胸口。 岩堇手握弓把一旋转,试着将云远剑势搅乱,带得云远收剑,可云远手掌松开了剑柄,虚握着古剑,一股脉息之力控制着古剑粘着岩堇的弓臂一起旋转,待对方停了下来一瞬间又握住古剑剑柄,在对方做出新的反应之前,剑尖一挑,将岩堇的弓弦挑断了。 云远一直没想着那一剑要伤了岩堇让她失去一战之力,一来两人无怨无仇云远不愿意伤人,二来想伤对方也不容易,要不然的话对方也不可能凭长弓这样的兵器与自己交手这么多招。 但弓弦一断,就算对方再次与自己拉开了距离,对方也没法对付自己了,自己的胜算就增大了不少。 岩堇的弓弦一断,缺少了束缚,那长弓弓臂弹直,变为了长约五尺的金属条,两端还开着刃,在使棍的人手中,还能想一件能用的兵器,可岩堇使弓的,应该不会。 云远才这样想完,岩堇接下来的动作就打破了他的猜想。 岩堇双手持这变直了的长弓,化弓为棍,将它舞成了一面盾牌化解云远的攻势,一看就是练过的,拉开约五尺距离两人再次站定! “岩堇师姐刚才使的是棍法?” 观战台上有黄沙书院弟子问了问身边的人。 “似乎是!我也没见过师姐使过棍法。” “师姐,你还会棍法?”云远苦笑不已。 “怎么,不可以?”岩堇挑衅地看了看云远。 “你不是使弓的嘛?” “有谁规定使弓的就不能练棍法吗?” 对此云远无话可说,只得调动体内最后的脉息之力,激发出耀眼的剑气,决定速战速决了,自己可耗不起! 见云远手中长剑剑气大盛,看来要动真格的了。岩堇接下来的动作又出人意料。 “且慢!”岩堇收了长弓,一手止住了云远。 云远收了脉息之力入体内,趁机调整几口气,“怎么?师姐还有什么话说?” “不打了,我认输!” 云远一呆,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不打了,我认输!”岩堇又重重地向云远说了一遍,也是向愣在那儿主持比试的先生说的。 “为什么呀?继续下去你不一定输的呀。” “我从小修习箭术,我的一身功法尽靠手中弓箭施展。” “虽说为了避免被人近身后陷入毫无反抗之力的困境,师傅教过我一些近身战法,得了此弓之后还让我专门找书院的先生学过棍法,但这只是为了让我保命,不至于离了手中弓箭任人宰割,并非以此杀敌。” “对于普通武者我可能有机会,但对上你这样的强者,我是没机会的,所以,还不如直接认输来得干脆。” “呃,你弟弟岩风不是同时修了多种兵器吗?你也可以和你弟弟一样呀。” 岩堇摇了摇头,“我与他不一样的。他是因为兵器的原因必须修行几种兵刃用法,这样才能发挥他那件奇兵的全部威力。” “而且他修的几种兵器之间关系紧密,有不少共通之处。而我,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弓箭之道上,况且弓与棍的差距太大了,分心两用的话,最终我的箭术也难以走到极致!” 说得有道理,东方也说过,对于大多数人,一生只能走一条路才有机会走到巅峰,极少数人可以同时走两条路。 至于同时踏上三条路的,有记载以来都只有那三两人罢了。 自从上次在雪山一战,云远才发现东方会使枪,看来东方就是那极少数人,同时走了剑道与枪术。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云远收了剑,岩堇也收了弓,黄沙书院主持比试的先生与正式宣布比试结束,最终的获胜者是云远! 场上有欢呼声,也有叹息声。 这样一场淋漓尽致的比武,让大多数人过足了瘾,即使与云远不是来自同一书院,云远的表现也折服了不少人,他们愿意为云远欢呼! 而场上的岩堇并未立即退场,而是在场上四处寻找断裂的箭尾。 云远走了过去,“师姐,这些箭都已经没法再用了,你还捡它们干嘛?” “你还记得刚交手时,我一挥手即可招回射落在地的箭羽吗?” “记得呀,那时我还想着耗尽你的箭羽,看你怎么办呢。” 岩堇将手中一截断裂的箭尾掰断,从中取出一根细针一样的金属,向空中一抛,右手掌一张,那细针就飞向了岩堇手掌,牢牢地粘在了右手指上的指套上。 “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做到的,岩堇愿意将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看来没因为自己是大夏书院的弟子就当作外人。 “原来如此!那我帮你一起找。” 说完云远伴在岩堇身边,两人一起走遍赛场,边走边聊,慢慢寻找着那些四散的箭尾。 岩堇完全可以将场上的箭尾吸入掌心,无需这样一根一根慢慢寻找,可现在她就是想这样做。 第194章 云远与岩堇的传言 “你的伤没事吗?我看你挺惨的,流了这么多血。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要是你流血而亡” “师姐真会说笑,放心,我血早就止住了。” 从村里走了一路到书院,路上云远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伤,已经习惯随身带着一些疗伤之物了。 虽说自己左手受伤较重,但云远还是希望能与岩堇多待一会。 “怎么样?能不能看出他们俩在聊些啥呢?” 那围在会唇语之人身边的黄沙书院弟子,见云远都快走了又返身折回岩堇身边,简单聊了两句后就一起有说有笑地一起在场上搜寻什么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知不知道他们俩聊了什么有什么有关系嘛?你看他们俩那样,还需要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嘛?一眼不就看出来了吗?” 提问之人看了看场上两人的身影,再也没有问题想问了。 在场外的东方、红红与司维等了好一会云远才出来。 “行呀!小远,登堂境第一的位置可让你坐实了!” 红红一把搂过云远的左肩,疼得云远嘴直咧咧。 “行呀!小远,岩堇这样的美人都被你拿下了,登堂境第一采花高手的位置可让你坐实了!” 司维从另一边一把搂过云远的右肩。 “你们都说的什么呀!” 听红红那样说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确实赢了登堂境的比试。 但一听司维说的话,云远可是浑身不自在,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哎,司维,我怎么就拿下了师姐?怎么就成了登堂境第一采花高手了?” “你不信?你看着,要不了几天,全书院甚至全都城都会传遍的。” “为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云远满是委屈与疑惑。 “你还什么都没做?你想想你在场上与岩堇说了些什么?”司维一脸鄙视。 “我说了什么?”云远想了想,“都是些正常言语呀,没什么呀。” “你装,你还装!看着老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司维开始数落起云远了。 “你别装了,场上有会唇语的人,已经将你与岩堇之间的对话都说出来了。你是不是夸人家漂亮来着,她是不是说你油嘴滑舌,最后比赛结束了,你俩还卿卿我我有说有笑地在场上晃悠,你还敢说你不是?” “这都什么呀!” 云远很是无语,将场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向几人解释清楚。 “哦,原来如此呀!”司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马上又换回了幸灾乐祸的样子,指着云远说,“你完了!” “我怎么完了?” “刚才我说那些话已经不少人都知道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开的,到时” “我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问题是你解释得清吗?” 好像自己真解释不清,难不成自己一个一个地对其他人解释,整个黄沙国都城得有多少人,自己一个一个解释得解释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自己大张旗鼓地向对外大肆说自己与岩堇什么也没有!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呀!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你现在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还是先做好眼前之事。”东方开口了,总算有人宽慰了下自己。 东方先带着云远几人回了院子,处理了下身上的伤口,除了左臂上的伤口深一点外,其余都是小伤,休息半个月左右就好了。 下午,东方、云远与红红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复盘与岩堇的战斗。这是几人养成的习惯,对于值得一战的对手,战后分析对方及总结经验是很重要的。 “小远,那一箭爆裂箭你是怎么接下来的?我看那一箭威力在登堂境可是不小,你现在还没实力毫发无损地接下来。” 上一场比试,对于云远如何接下那一箭的,东方有个初步猜想,只等云远证实。 “我也是靠那把剑接下来的。”云远随手施了花地为牢隔绝了外面,用得多了,现在云远已经能很熟练地使用了。 和东方猜得一样。 “在上场后才与岩堇交手的时候,我不断尝试着更多地了解那柄古剑,只是除了使剑气覆表外,无论我如何尝试都没有发现其余新的功能,直到那一箭爆裂箭。” “通过上一场交手的师兄和司维介绍,我知道爆裂箭会发生爆炸,以此伤人,躲无可躲,我试了下,确实无法躲开,当时我也没有其余的办法,只能试着硬抗。” 武者不止会攻杀之术,也会防守之术。攻有兵,守有甲。除了甲,还有一些护体法门,护体气劲算是大家都知道的一种法门。 “当时我就使出了气劲护体,尽量减少爆炸对自己的影响,可我还是小瞧了爆裂箭的威力,我的护体气劲连一个呼吸都没坚持过去。” “就在那时,那柄古剑又动了,从我身上吸取了一些功力,以剑为引形成了一层护体剑光,正好挡住了那一箭的爆炸之威。” 原来如此,那箭爆炸之时场上尘土飞扬挡住了外人的视线,除了云远自己以外,没有人看见那剑气护体,要是被人看到的话,更会认为云远是天才了,恐怕又会有不少人花更大的力气与心思前来招揽了。 因为,剑气护体之术不是每个人都会的,就算到了御空境,也有剑士无法施展剑气护体。 “那这柄剑真的不简单了!远比我们想的厉害!” 东方将剑气护体的特殊之处给云远与红红解释了下。 “剑气护体这么难的吗?那这样看来,这剑也太厉害了!一定要想法拿到手!”红红听了之后很是兴奋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兵刃,小远要是能拿到这柄剑,嘿嘿,那我们两兄弟就可以各自横扫同境之人了!” 伴随着红红降生的那件“肚兜”,应该是最契合红红的兵器,红红已经无需寻找其余武器了。 “这剑着实古怪了些,威力巨大,潜能还没挖掘完,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力。拿到手里也不一定是好事。” “哎呀,管那么多干嘛,先拿到手里再说。回了书院慢慢研究,要是能纳为己用,嘿嘿!” “我们还是要多多磨炼自己,提升自己实力,不要想着依靠外物,外物是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助力,可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东方,都念叨多少遍了!你不放心我还不放心小远吗?还担心他本末倒置放弃自身修炼?” 这红红说得到,东方对云远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随缘,我们上次可就说好了。” 见东方下了定语,红红也没法了。 随后几人继续分析了下战局,一致认为,还要加强对云远的磨炼,要着手训练云远如何应对弓箭一类的远程兵刃,要知道怎么应对就得先学习如何使用,不用学得太精,但必须得学。 看来,云远的修炼会变得更加充实了。 云远这一次访学武试走得挺辛苦,除了开始的一两场,其余的都是以弱斗强,能一路走下来取得最终的胜利,靠的是自己坚韧不拔的精神、随机应变的灵活,更是常年累月的修炼、以弱击强的经验,还有那一点点运气!就如同那古剑一样,没有那柄剑,云远最多止步于岩风那一战。 品性、实力,还有运气,缺一而不可! 东方三人倒是在院子里悠闲地谈天说地,书院及整个黄沙国都城热闹开了。 外人讨论的是最先分出胜负的登堂境比试,黄沙书院居然输给了大夏书院,还是输给一个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人,太让人失望和愤怒了! 只是这其中有多少人是因为赌注输了钱而失望、愤怒的就不得而知了。 黄沙书院内部,除了对输赢的讨论,更多的人议论的是云远与岩堇的关系。 如同司维所说,两人之间的传言已经传开了。 黄沙书院的弟子心想这还了得?比试输了也就输了,怎么连自己书院的人都快被对方赢走了!岂不是说明黄沙书院无人可入岩堇之眼,这可不止伤了黄沙书院登堂境学子尊严,是伤了整个书院适龄师兄弟的尊严! 甚至于有些人集结起来浩浩荡荡地走到云远红红的院子外叫嚣,要挑战云远,为黄沙书院洗刷耻辱。 对此,云远只是闭门不见,除了第二天去看红红的比赛外,好几日都没出。 其实红红的比赛结果早就注定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但因为是红红最终的比赛,所以云远去看了。 干净利落,就算对方境界比红红高一点,也是三两拳就打败了对方。 红红表现如此“亮眼”,再结合被击败之人的陈述,黄沙书院已经有人大概猜出来红红会术法了,只是以为红红修习了一些简单的灵魂冲击类的术法,在入室境能修习术法的人确实很少。 但也因为入室境之人还未开始修习魂魄,所以术法攻击很难防住。不过,到了虚神就不一样了,人的魂魄强悍不少,一般针对魂魄的攻击就没那么有效了。 所以,对于红红会术法一事猜测到的人也没过多关注,只是证明红红在术法一道有些天份。 但大多数人都相信随着在修武路上越走越远,红红应该会逐渐放弃术法一道,天下能同时武、术双修的天才太少了!往往都会放弃其中一道,以求另一道之极致。 云远呆在院子里的几天,有胆子大的人贸然跃墙而入,不一会就鼻青脸肿地被人扔了出来,就再也没有人敢随意闯入了。 “这些人也是,烦不烦呀!” 红红一边拍着手一边往屋里走去,刚才那人才进来,红红三两招就把他揍趴下了,然后再扔了出去。 “红红,你下手可别太重了。现在来的都是登堂与入室的,要是惹出个远行境的来,被扔出去的可就是你我了。”云远一边看书一边对红红说。 “放心,我知道分寸。” 云远红红在院子里待了几天,连吃饭都是有人送进院。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传言说,云远红红的师兄说了,有人不服要找他们两人麻烦的话,只要修为境界不超过远行,他绝不插手。 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反正起初几天来的人是不少,但被红红收拾过几次后就没有人来了。 有时呀,与人好好说话是没用的,还不如找几个刺头狠狠地收拾一顿,所有人都安分了。 两日后云远恢复了不少,总算能出门了,红红陪着云远一起去了赌坊。 “嘿,来人呀,我们来取赌注了!”红红才进屋就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小爷。还请二位爷出示一下注赌票,我好为您们”他还还没说完,红红已经将下注的凭票放在了他的眼前。 最近这个赌场的人可是高兴坏了,他们可不太关心谁黄沙书院与大夏书院谁输谁赢,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能从赌局中获多少利。这次大夏书院居然赢了,这可让他们获利颇丰。 只是马上那人就笑不出来了,居然有人押十万两白银大夏书院胜!这下自己得赔三十万两了。 但没法,既然赌约成了,就得按赌注给付。 红红大步阔胸地向外走去,只余那人带着哭腔说,“二位爷慢走。”心里想着,两位还是快走,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两人回书院的路上,突然就下起了小雨,红红取出雨伞避雨,但见云远没有取伞,雨水纷纷避过了他,开口问道,“小远,这雨不大,何必用避水珠呢,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东方可说过,还是少动功力。” 云远平静地看着红红,轻声说,“我没用避水珠。” 红红心想没用避水珠就没用呗,还需要专门给自己说吗? 才想完红红就一愣,一把将伞抛向了天空,高兴地抓着云远的双肩。 “哈哈哈哈,小远,你总算踏入入室境了!走,我们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东方。” 说完红红拉着云远就跑向了书院,只余下那从空中掉落的雨伞静静地躺在街上。 第195章 入室 “东方,东方!小远突破了!”红红拉着云远一把推开东方院子的大门,高兴地大喊道。 上次红红打断了云远的突破,虽然云远不介意还安慰了自己,可内心红红还是有些自责。 现在,云远终于突破了,而且距离被自己打断时间相隔不久,云远的修行没有因为自己而受大的影响,红红心中内疚之情自然消散不少。 要是平日里红红这样直接破门闯入,少不了被东方一顿批评。这次东方却没有生气,从屋里笑着走了出来,“哈哈,小远不错哟,来,让我看看。” 说完将云远拉到一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再感知了下云远的体内脉息变化,确认云远突破到了入室境。 “不错,小远确实到了入室境了!” “哈哈,幸好是现在才突破呀,要是早几日突破,恐怕就没机会拿这登堂境第一的名头了,哈哈!” 云远笑着挠了挠头,对于这些虚名现在他还不在意。心里莫名想起了岩堇,不知道她是否也突破了呢。 “那东方,我入室以后要怎么修炼呢?” “这个不急,你先养好身体,我这段时间也好好理理你后面的修行之路,等回了书院再确定。” “那在回书院前我应该怎么做呢?” “不用特别在意,按现在的法子继续修炼就是。你才突破到入室,就当是巩固了,以免重新跌落回去。” “噫?突破了还能跌落境界?”红红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 “对呀,才突破之人要是受了什么重伤,极有可能因为根基不稳跌落回上一个境界。而人老了精血衰败,也有可能导致境界回落。只有到了天上人,才能做到精血永固,除非被人打杀掉,否则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上人。” “天上人也能被人打杀?” 云远一直以为天上人就是最厉害的人了,谁能伤害不了。 “当然了!天上人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有强弱之分,天下人与天上人之间也是不同的,自然有被人打杀的。\" \"但一般天上人之间是不会轻易相互打杀的,毕竟天下能走到他们那个境界的人太少了,高处不胜寒,想要找一个能相互交流聊上天的人太少了,杀了一个就少了一个。” 这点云远能理解,就如同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村里的老人总喜欢和老人一起,不时与年轻人或者小孩说上几句也能很开心,但主要还是和老人在一起,相互之间有很少共同话题,聊得很开心。 而与年轻一辈或者小孩,只是寒暄或者逗趣,要是一直待在一起,聊不了几句就聊不到一起了。老人不了解年轻人的世界,而年轻人又不喜欢听老人讲他们那些被年轻人认为老掉牙的故事。 红红大喊之时,周围也有人听到了,不久就有消息在黄沙书院内流传,云远突破到入室境了。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在书院内、都城内传播。 “这个叫云远的是第一个在此次比赛中突破的?” “应该是的!” “这人挺厉害呀,好像他的实力不是最强的,能取得第一就很不容易了,还能借此次比试后来赶上先一步突破进入室,果真是天才呀!” “本来还以为我们这一代年轻人能压大夏书院一头呢,现在看来,还是比不过呀!” “噫,不可妄自菲薄,不要忘了我们还有吴师兄,那可是真的年轻一代翘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也有道理,登堂入室表现得好不一定意味着以后一直能走到巅峰,没走到御空前一切都难说。而吴师兄已经踏入了御空的门槛,走到御空之巅是板上钉钉的事,已然是这天下修武者最顶尖那一拨了。现在吴师兄还那么年轻,冲击天上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有道理。” 最先前来求证的就是司维,得到了确认后,司维也对云远竖了竖大拇指,“厉害!你才来我们书院里应该距离入室还有好一段距离。” “不错,甚至于连登堂之巅都没到。”红红得意地说。 “结果,几场比试下来,你比其余人还先入室,真让人不得不服!” “侥幸,侥幸而已!” “别,你别再侥幸了!你每次侥幸都有人受伤。你侥幸胜了岩风、侥幸赢了岩堇、又侥幸比所有人都先进了入室,你这可太伤人了。” 哈哈哈哈。 从司维那儿传出了确切的消息,云远确实踏入入室境了。原本还有一些心存侥幸希望云远没有突破的人,心中愿望破了;而原来就有意结交云远的人心中更高兴了,千方百计地想搭上关系。 第二个前来的人是岩堇。 这一日,院外传来了轻柔的敲门声! “谁呀?不知道我们不见客的吗?”红红一边喊着一边走向门口。打开一条缝,红红一愣,居然是岩堇。 红红也听到了书院里有关于红红与岩堇的传言,岩堇来访,红红自然开门将她请了进来。 “小远,出来了,岩堇来看你了!” 不一会,云远就快步从屋里出来了。“岩师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来?那我走!”说着岩堇就要转身而去。 “别!别!别!怎么可能不欢迎师姐,来,快坐!”云远连忙止住岩堇,将岩堇请到了院中凉亭内坐下。 今日无事,岩堇换下了演武服,换上了平日里的女子衣装,也梳妆打扮了番,简单得体而不失端庄,另有一番风味。云远也是第一次见岩堇女子打扮,以前都是在比武场上见过她。 红红很识趣地从屋里端出了茶具,“要不,你们俩慢聊,我先出去溜达溜达?” 这不是刻意给两人留下私人空间吗。 云远心里有些嘀咕,红红什么用意自己都能看出来,岩堇肯定也能看出来呀。现在外面传遍了两人的风言风语,岩堇肯定也是听说到一些的,一会要是真只有他们两人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云远还没想好怎么说呢,岩堇先开口了。 “不用,你也坐这,正好一会我也有事问你。” 见岩堇出声留下了红红,云远心里轻了口气,同时也有一些失落。 “不知道岩师姐来找我们有什么事?”云远给岩堇斟了一杯茶。 “听说你突破了,真的?” “嗯。”云远点了点头,本来想说“侥幸突破”,但又怕岩堇不喜欢“侥幸”二字,就改口只回了一个“嗯”字了。 “你突破够快的呀!就算我俩交手的时候,你境界赶我都还差一点。我都没突破,你就先突破了,可以呀!” “还得感谢师姐你那一番敲打,不然的话,我也没这么快突破,百炼废铁成钢嘛,师姐你就是那锤炼我的打铁匠。” 云远说完这话,红红看云远的眼神都变了,这还是平日里自己认识的云远吗?会说这些话? 云远转头看了看红红,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红红连端起茶喝了一口以作掩饰。 “你是越来越贫嘴了。”岩堇又转问向红红,“江星,你俩应该经常在一起,平日里他也这样吗?” “说到我俩呀,我俩都在一起好几年了,读书习武吃饭睡觉都在一起。平日里嘛。”红红看了一眼右边的云远,眨了一下右眼角,“平日里嘛,他可不这样。” 云远当没看到红红的小眼神。 “好,能不能说说你怎么突破的?” “这有什么不可说的。” 云远就将先前与岩风比武后在院子里差点突破被红红打断的情况,后面又与岩堇对战后休养的情况,还有自己和红红去赌坊买自己赢和比武结束后去取赌注的情况细细说了清楚。 “这么简单就突破了?走着走着就突破了?” 岩堇没想到云远这么简单就突破了,还以为会专门闭关冲击一番呢,结果淋着雨就突破了。 “嗯。”云远点了点头。 “看来对我来说是没什么借鉴作用了。我还想着从你突破这找点灵感呢。”岩堇失望地趴在桌子上。 “我看也有一点可以借鉴。”红红插了句话。 “你说。”岩堇又提起了点兴趣。 “小远两次突破都是在经历一定危机与力竭之后突然放松之时突破的,俗话说刚则易折,修炼也讲究一个张弛有度。是不是因为小远在两场比试中耗尽心力,同时也面临重伤甚至生死的压力,在比试后突然又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这一张一弛之间自然而然就突破了两层境界之间的隔膜,要不你也试试?” “别听他瞎说。” “不,我倒认为他说得有些道理。要是实在没法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听岩堇这么说,红红得意地向云远努了努嘴。 “你不开玩笑?”云远完全想不到岩堇会认同红红所说。 “当然不开玩笑。我都困在登堂之巅好久了!试过各种方法冲击入室境,可就是突破不了,我问过先生,先生说我太急了,让我静下心来安心等待机遇。可我志向就是追求武道巅峰,怎么可能静得下来。” “可你准备怎么试?你已经很强了,我赢你都很是,很是困难。”原本云远又想说“很是侥幸”的,转念一想就改口为“很是困难”。 “现在登堂境之内没人是你的对手,要让你拼到力竭,还要有生死或者重伤压力,不容易?” “要不我来试试?”红红自告奋勇,“你看小远,这几年来基本天天与我切磋被人蹂躏,现在看成效多好!你也让我揍几次,没准你就突破了。” 云远狠狠地白了一眼红红。 “真的?”岩堇吃惊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要想与我切磋又不是什么难事,放心,我一定会像磨炼小远那么磨炼你的。” “不,我是说这几天年他基本天天与你切磋磨炼一事。” “哦,你说这事哟,当然也是真的。每次都被我揍趴下,要不是我的话,他在比试中哪儿能那么得心应手地应对功力比他强的对手呀。还不是在我身上找出来的经验。” 岩堇也总算知道为何云远修为明明不如岩风与自己,甚至不如其余不少人,但交上手时总是难以打倒他,而他又总是能找到方法对付自己。 原来,他是一路被揍着前行的呀,一路败着踏进了入室境。 而自己呢,甚至岩风,一直都是天之骄子,一路高歌猛进顺畅无比,一路胜着走到了这一步。 第196章 东方的撮合 岩堇眼中带着关爱与心酸,看着云远单纯的脸,哪能想到他经历过如此多的磨炼。 见岩堇双眼出神没说话,红红伸手在岩堇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怕我以境界压制你?这你不用担心,这方面我可有经验了,一般情况我都压制着修为保持与小远一致磨炼他,每个月只有那么次为了让小远放开手脚与我相斗,我才不会过多压制修为。” “你压制修为与他保持一致还能稳稳地赢他?”岩堇看向了红红。 岩堇见过红红的战斗,太过简单粗暴,只知道红红实力强,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行功法太过特别而导致在某一阶段特别强,这样的话这种人反而不可怕,过了那个阶段就原形毕露了。 “那是当然,我可是书院里出名的天才人物!” 云远也点了点头,“红红说得没错,他是比我厉害,天赋也比我强多了。” “你已经很不错了,他比你还强很多,那他岂不是你们书院最天才的弟子?” 云远都说了比他强多了,那一定很强! “唉,我倒希望,可惜呀,我最多只能排第二强。”红红深深叹了口气。 “哦?你们书院里有比你天赋还强的人吗?谁呀!” “你见过呀,就是我们师兄,东方。他可是公认的我们书院年轻一代最强的也是最有天赋的人。”红红说完又补充了句,“我说的可是从我们书院建立至今哟。” 岩堇想象不出东方能有多强,不过她还是不服气,“那是你们书院,可不一定是我们书院,甚至不一定比过得我们当代年轻弟子中的第一人。” “哦?你说吴自有呀?”红红笑着摇了摇头,“自不量力!” 岩堇有些不高兴了,毕竟自己还是黄沙书院中的一人,“你又没见过吴师兄,也不了解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吴师兄比不过你们东方师兄。” “我不需要了解他有多强,我只知道再强也不可能比得过东方的。” “吴师兄这么年轻就已经进入御空境了,你们东方师兄应该也是御空境,就算他比我们吴师兄境界更高一点,可他也比我们吴师兄年长一点呀。” 黄沙书院也对大夏书院中听杰出弟子进行过调查,能知道其中有哪些天才人物,可到底有多天才却不知道,只能通过别人谈论了解基本大概,要想知道真实深浅,除非是大夏书院中核心人物泄露出来。 大夏书院如此,黄沙书院亦是如此。 “话是这个理没错,不过后面他俩交手你就知道了,御空境的比试,你们应该是派你口中的吴师兄。” “哼,现在多说无益,到时就知道了。” “好好好,二位别争了,来来来,说正事。对了,岩师姐,刚才你不是说还有事找红红嘛?有什么事?”云远见两人越说越气,担心这样下去伤了和气,连打断了两人。‘ “呃,对了,我是找他什么事来着呢?”岩堇皱眉揉了揉太阳穴,“看,刚才一吵害我就忘了。算了算了,不想了,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事,什么时候想起了再来找你。” “好好,想起了再说,想起了再说。”云远顺着岩堇的话打哈哈,总算将刚才两人的争论揭了过去。 “刚才你叫他红红是怎么回事呀?他不是叫江星吗?” “不准说!”红红见岩堇向云远问了这个问题,立即就想堵住云远的嘴。 “哦,你说这事哦。”见云远准备说,红红真急了,要是将肚兜的事说出去,自己的脸可丢尽了,立即就扑了过去。 云远一闪躲了过去,开口向岩堇解释道,“红红是江星的小名而已,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叫了,习惯了。只要没有外人在,熟悉他的人都是这样叫的。” 同时又转头对红红说,“你这么急干嘛,不就是小名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红红心里轻了一口气,云远也不算说假话,红红也确实是自己小名,“小名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这么大了,现提这些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嘛。” 云远没有兜底,红红自己自然更不可能这样做了。 几人又有说有笑地聊了半天,说了说各自的趣事,相谈甚欢。 而黄沙都城中不知名的地方,还是那间密室。 “大人,经过探查已经确认目标人物突破进了入室境。根据我们的了解,才来黄沙国时,他在这次登堂境参加比武中人的境界只能算中等,可比试结束了,他却是第一个突破的,这样看来他确是天资过人。”一黑衣人半跪着向黑暗中禀报。 “天资过人吗?”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只传出了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对于他来说,越是天资卓越,就越不应该留在这世上。” “属下明白了。” “嗯,你们可以大胆一些,只要把尾巴清理干净就是。” “是。”那黑衣人回道,“大人,还有关于六号之事,六号失败了,是不是要略施惩戒?” “不用了,当初不过是以一块天外陨石将他引入我们麾下,也没花太多代价,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没必要。这样的人给他略施恩惠,以后反而可能对我们有大用。” “大人英明,我会让人提点他的,让他知道这是对他的宽容。” “嗯,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去。记住,有时最直接的手段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黑暗之中又恢复了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岩堇在云远和红红的院子一直待到天黑,几人还一起在书院的饭堂用过晚饭后才分离。这样一来,书院里关于两人的传言更甚了。 分离以后,云远红红正回院子路上。 “喂,小远,你说岩堇知道书院里关于你俩的传言吗?” “我想是知道的。” “那她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找你,甚至大庭广众之下还和你我一起吃饭,这有何意?” “我怎么知道。”云远装傻比较好。 “听我给你分析分析呀。现在你俩的事已经传得众人皆知了,我想她也是知道的。如果她对你没意思,那她应该避嫌,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找你,甚至会刻意远离你才对。” “但她没有这样做,反而主动靠近你,那是不是说明她对你真的有意思呢?”红红不情好意地用肩撞了一下云远的肩膀。 “那也有可能是反其道而为之呢。故意这样做来证明她的光明磊落,表明与我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要是刻意回避,反而惹人生疑。” “不,我认为红红说得有道理。”两人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东方,你怎么在这?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好事。”云远才回头就看到了东方的身影在自己与红红身后。 “我可不是偷听哟,是有事来找你们,正好就听到了。” “哦,找我们有什么事?” “这一会再说,别想岔开刚才的话题。”东方一下就拆穿了云远的伎俩。 “对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桃花运可是好事,好多人求还求不来呢,你撞到了难道还想躲开?”红红笑得更欢了。 “不错呀,我看岩堇人也很不错,人漂亮,身材又好,修为也不错,性格我也很喜欢,品性应该也差不了。关键你是怎么想的?”东方拢着双手也撞了一下云远的肩膀。 云远认真想了想,“我对岩师姐确实不反感,心里确实对她也有些特别的感觉,与她在一起时我心里就很高兴,见不到她时有时会无缘无故地想起她。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 这也许就是青春少年心中的悸动,可能是单纯的爱情,也有可能只是简单的好感而已。 “不要急着一时半会就把自己与她的关系给敲定了,慢慢来,跟随自己的本心。要是你们之间真有的缘分,也不急在这一会。要是你们两没缘分,只是一时相互之间产生的好感,有什么轻易举动,反而以后不好见面了。”东方搂着云远的左肩边走边说。 “嗯。”云远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现在也不用想太复杂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也不是以前那个小孩了,感情方面的事你也可以试着尝试了。不要不好意思,七情六欲人之常情。” “嗯。” 东方现在对待云远就如同待亲弟弟一样。 “对了,东方,你是不是太偏心了。我呢?我也不小了呀,你就不为我考虑考虑?别说桃花,我现在可是连一片桃花花瓣都没见到,你是不是也要为人考虑考虑?” “你?哼,那等段时间我出去一趟,在哪个深山老林里找找,看能不能找个妖女,多说说你的好话,好好撮合撮合下你们。” “我跟你拼了,东方,你就是偏心!同是是师弟,你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对呀,我就是偏心,就是不公平,你能把我怎么样?”东方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 有时东方也很无耻,脸皮也很厚的,应该不比司维差。 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到哪匹山唱什么歌。在此时此刻,东方这样对红红没有问题,那样对云远也没有问题。 要是这样对云远,那样对红红,可就事与愿违了。恐怕得浇灭云远心中才燃起的那一点小火苗。 第197章 共游 第二天一早,云远送云安去参加最后的文试,红红也去,还遇到了东方送思一。 最终的文试比试时长为一天,每位参加文试的人都有一间独立的房间,所以送完他们以后也没必要在门口等着,就各忙各的去了。 回去路上遇到岩堇,云远心中一热就邀约岩堇出书院游玩了。 “岩师姐,今天你有空吗?” “干嘛?” “自从上次与师姐你比试完,一直在书院待着,想出去走走。” 晓是岩堇这样大方的人,听到云远邀自己出游,心里也有一丝别样,不过还是应了下来,“好呀,说到底你也是被我伤的,正好带你出去逛逛,就当补偿你了。” “红红,一起不?”云远扭头又问了问红红。 “不了,你们去,我找东方还有事。”红红又不傻,才不愿意掺和到他们之间去呢。 说完红红就向前跑去,向不知道在哪儿的东方喊道,“东方,我找你有事!” 看着红红跑远的身影,两人笑了笑,相视一眼后就又陷入了沉默。 “那个,我们去哪儿?”云远先打破了沉默。 “嗯?你邀请我出去,你没想好去哪儿嘛?” 云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我是计划出去随便走走散散心就好。现在和师姐你一起的话,随便走走就不合适了。可我对这儿也不是太熟悉,也不知道师姐你喜欢去哪儿,所以” 岩堇捂着嘴轻笑,“傻瓜,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跟我走。” “嗯嗯。” 去哪儿的问题岩堇解决了,云远轻松了许多,与岩堇并排着向书院外走去。 自然又免不了书院中弟子注目,恐怕要不了多久新的传言又会在书院里流传。 一路上发现经过两人的黄沙书院中弟子不时看着自己两人,云远有些不自在,问了问岩堇,“师姐,你不感觉有些别扭吗?” “嗯?什么别扭?” “就是那些呀。” 云远以眼神示意别人看着自己两人,有些相互之间还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岩堇顺着云远的眼光看了一圈,所看之人都低头或转身躲过了岩堇的目光,“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呀。你说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岩堇是真没发现还是装着不知道。 这样弄得云远很尴尬,想了一会,云远决定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就是,就是,书院里关于我们俩的传言那些,不知道师姐你听说过没有。” 越说到后面云远声音越小。 “哦,你说那些传言哟?我略有耳闻。” 岩堇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完突然向前跑了两步,又转身过来面对云远,自己退着向后走,面带笑意,双眼成了两道月牙,“那你是怎么看那些传言的呢?” 这一问又将云远问愣了,眼前的岩堇直直地看着自己,双眼满是笑意,不由得脑海里想着,“她笑起来眼睛可真好看呀!”。 刚想完立即就将这一念头压了下去,现在这个时刻自己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呢,脸也一下红了起来。 “那个,师姐,那些传言要是对你造成了困扰,你不要理会就是。” “哦,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呀,我明白了。” 岩堇说完转过了身走在了云远前面。 云远只得加快脚步赶了上去,“那个,师姐,你这是准备带我去哪儿呀?” “一会你就知道了。”岩堇还是和先前一样,云远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话是不是让岩堇不高兴了。 “小傻瓜!”岩堇瞥了一眼嘟囔了一句。 “啊,师姐,你说什么?”云远没有听清。 “哦,没什么。” 两人又随意地边走边聊了起来。 半炷香时刻,两人就来到了城中一店铺门前,店内客人不多。 岩堇带着云远踏步而入,“王叔在吗?” 店小二看到是岩堇前来,立即笑了起来,“是岩小姐哟,来找王叔呢,他就在院后,你自己进去嘛,店里还有客人在,我就不带你进去了,反正你也知道路。” “好的,那我就自己进去了。”岩堇笑着回应道,然后就带着云远走向店后的小院。 看来岩堇是这儿的老熟人了,那店小二带着自己这样的生人前来也没过问一句,直接就让岩堇带自己进后院去,甚至还友好地向自己笑了一笑。 才走到后院,岩堇就先开了口,“王叔,你在哪儿呢?我来找你了!” “不要喊了,王叔在这儿呢,你是来取前几日定的货!等一下我就出来,你先在院子里坐会。” 后院的里屋时传出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好的,王叔。” 回完屋里男人的话,岩堇就带着云远在后院中的亭子里的躺椅上躺下,随手又给自己和云远倒了两杯水,一点也不见外。 “师姐,这是卖弓的地方?” 刚才进店时云远看见了外面的墙上挂满了弓箭,还有人在挑选。 “对呀。” “师姐要重要买弓?你那把弓应该不是凡物,为什么还要买把弓呢。” “傻瓜!我不买弓,可你把我的弓弦给砍断了,我不得买新的弓弦呀。” “哦,原来就是你小子将小堇的弓弦割断了哟。好小子,这可让我辛苦好几天。” 身后又传来了那先前听到的屋里传出的中年男人声音。 岩堇一下就起来了,云远也跟着起了身,转过身看见一面带笑意的四十来岁中年人,身穿灰衣,头发以一条布带简单束着,手里拿着一长形木盒。 “王叔,就是他割断了我的弓弦!”岩堇蹦蹦跳跳地跑到中年男人身边,一手挽着男人的手臂撒娇一手指着云远。 云远不知所措地看着男人与岩堇。 “哈哈哈哈,那还不是你技不如人。”男人溺爱地摸了摸岩堇的头。 “王叔,你不是应该帮着我吗,怎么这样。” 要不是亲眼所见,云远也不敢相信,在外人面前那个干练劲爽的高手岩堇,也会有这么娇巧的一面。 “没事,没事,一会王叔就帮你出气。”就算是为岩堇出气收拾自己,不是也应该背着自己说吗,哪儿有当面说的,这是完全就不避讳自己呀。 说完男人看向了云远,“小伙子,你就是大夏那边书院来的云远,就是那个现在城里与岩堇之间传言遍地的家伙?” “呃,见过王先生。小子正是云远,要是有什么先前开罪了岩师姐的,还请先生责罚。”云远立即向中年男人作揖回应。 对方是岩堇的长辈,而且看样子还是岩堇很亲近的长辈,云远自然不敢失礼。 “你也不用叫我王先生,和小堇一样,叫我王叔就可以了。”中年男人带着岩堇走向凉亭,坐了下来。 云远应了一声“是,王叔”就跟着一起过去了,然后主动为男人倒上了水。 坐下后,岩堇主动为云远介绍起了眼前的男人,“这是我王叔,与我父亲是多年故交。我父亲不在都城,所以来黄沙书院求学就拜托王叔多多照顾我和岩风两姐弟。王叔待我们很好,如同新生子女一样。” 云远起身以很正式的礼节向男人行了一礼,“见过王叔!” 男人摆了摆手,“好好好,坐下,坐下说。” 打量了一下云远,又随口问了云远几个问题,无非就是哪里人,进大夏书院多久了,先生是谁,在书院课业如何什么的。 然后男人点了点头,开了口,“嗯,你修为天赋不错,居然能打败小堇,这很不容易。听你言谈,你品行也应该过去,这我还是相信我的眼睛的。况且你能被陈先生收了弟子,要是品性不端之人也应该做不到。虽说长相配不上小堇,但也过得去,小堇不说什么我也不反对。行,你们俩的事我就同意了。” 云远开始听着还不错,怎么越听越不对劲,最后连自家先生,还有“你们俩的事我同意了”的话都说出来了,两人之间什么事呀就同意了! 不止云远,连岩堇听到最后都发现不对劲了。 “王叔,你瞎说什么呢?” “呃?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你不是带他来让我把把关的嘛?你们俩的事现在传得满城都知道,难道是假的?” “王叔!”岩堇脸一下就红了,抱着男人的手臂边摇边撒娇。 “哦,明白了,明白了。你脸皮薄,就当我失言了,失言了。呵呵。”也不知道男人是真的失言了还是故意这样的。 对此,云远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埋头喝水。 “对了,小堇,你是来取前几日说的弓弦的?”男人总算将话题带回了正题。 “是的,王叔,你也知道,一般的弓弦拉不住我的弓,所以只有求您了。” “呵呵,这还是你第一次断了弓弦。”说着男人看了一眼云远,“你这弓弦可不容易做,光是那百年老蟒的筋都消耗了我好几根,可花了我不少功夫才做好,来,你试试看合适不。” 说完就将放在桌上的木盒推到了岩堇面前。 “王叔做的一定合适。”岩堇笑着打开了木盒,从中取出一根绕好的蓝色弓弦,与岩堇弓的颜色正好搭配。 从尺璧中取出那已经变得笔直的弓臂,岩堇先绕好一头立在地上,借用大腿的力量一脚蹬在弓把上,用力将弓臂重新拉弯,再调整弓弦长度将弓重新绷好。 重新拿起弓试了着拉了拉,岩堇才满意地将弓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你可别小瞧这弓,这弓不长,弓臂也不粗,可一般人是绷不起这弓的,我也不行。”难怪以男人对岩堇的溺爱程度也是让岩堇一人自己绷好弓,没插手帮忙。 “王叔没有修为,一般人是拉不了这弓。”岩堇向云远解释了下。 这倒让云远有些想不到,王叔居然不会修为。 “这有什么奇怪,你们是修武之人,接触的修武之人自然不少,难得见到一个没修武的人有什么奇怪。” 这倒让云远想起了以前东方说的话,这个天下,大多数人是没读过书的,也没修过武。自己常年与读书人、修武者接触,都快忘了这些普通人了。 “怎么?要不要试试小堇的弓?” 云远看了看岩堇,别人的兵器一般是不愿意给别人碰的。 “你要试就试呗,反正弓在桌上也没人拦着你。” “那我就试一下了。” 云远拿起弓出了亭子试着用了用力。在书院里射也是他们必学的内容,就算是普通读书人也是要会的,简单的拉弓引箭云远自然会。 用了三分力,发现居然拉不开这弓,云远回头看了看岩堇,岩堇正笑着看自己呢。 用了快七分力,云远总算拉开了一弓。难以想象,岩堇是怎么做到一个呼吸之间就能射出三箭的,她的力量得有多强! 第198章 遇刺 “呵呵,怎么样,想不到这样的一柄强弓,居然是小堇这样的女孩使的。”中年男人笑着对云远说。 “嗯,是的,平日里看着岩师姐使得很轻松,却不知这要使这么大的力。”云远持弓坐回了桌边,将弓重新放在桌上。 岩堇拿起弓轻松拉开满弓,试了几次就收回了尺璧。得意地向云远挑了挑眉。 云远只得甘拜下风。 “对了,王叔,刚才您说你知道我先生?” “唉,我是知道你家先生,可他不知道我。” “哦?” “年轻的时候,我去过一次大夏,在夏京里遇到过一次你先生,那次他在你们大夏武神庙里与人论道,后面听说连武神法像都出来了,可还是论不过你家先生。” “事后关于你家先生的事就在京城里传开了,其中有一点我记得就是你家先生收弟子首看品行,次看天资。” “那时你家先生还一个弟子没收呢。回了黄沙国后面无意中听说过你家先生收了一个弟子,此后几十年再无消息。直到你的出现,才知道你家先生又收弟子了,几十年一共才三个弟子,相信你们都是品行端正之人。” “三个弟子?” “对呀,不是还有一个叫江星的嘛,难道不是?” “哦,哦。是是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红红不是陈先生的弟子,具体是谁的弟子知道的人更少。只是红红经常与东方云远一起,还和云远一样叫东方师兄,所以自然而然就认为红红与东方云远拜入了同一先生门下了。 又闲聊了一会,岩堇带着云远向中年男子告辞。 “好,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爱好,不喜欢和我们这些老人聊了。” “王叔,您才不老呢,只是今天我是带云远出来逛逛的,总不能一直呆在您这儿。” “知道,知道,读书修武很重要,可你也要记得多注意身体才是,你爹爹让我多多照顾你,你与我上次见面相比可是又瘦了,这样下去,下面与你爹爹见面,他可就得狠狠地唠叨我一顿。” “好的,放心,王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岩堇才不会告诉中年男子,自己是故意瘦下来的,只有父辈希望自己的子女长得白白胖胖的,但女子太胖了可不好看。不过修武之人本就消耗巨大,很难胖得起来。 “还有,小远,你可得多照顾小堇,不能让他受欺负、受委屈,不然的话可要让你好看。” “王叔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岩师姐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怎么像是父亲将自己喜欢的女儿托付给未来自己的女婿一样。 “哈哈哈哈,王叔相信你是个言面有信的好孩子。行,你们去玩你们的。” “好的,那王叔,我们就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中年男人将岩堇送到店铺门口,岩堇也向中年男子告别。 云远则双手作揖行了一礼,跟着岩堇一起离去。 “唉,孩子大了总要与别人在一起,但还好,是个不错的小子。”待云远岩堇走远了,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回了店里。 “掌柜的,你叹什么气呀,刚才和岩小姐一起来的人是谁呀,看着也像是一个读书人。” “去,少打听闲事,以后要是再见到那个人,和对小堇一样对待就是了。” “哦,好的,掌柜的。” 而已经离去的岩堇主动问了问云远,“怎么样,王叔人不错的。” “嗯,虽然与王叔才接触,但能感觉出他是个很好的人。真羡慕你能在长辈在身边关心自己。” “你身边没有吗?”岩堇对于云远的身世还不算非常了解,只是从战报小册子上知晓一些。 云远就将自己如何从古村一步一步走到书院的事给岩堇说了说。 “书院里就只有我和我哥两人在,还有就是红红,不是我亲兄弟,但也没什么区别。再就是东方了,对我很好,半兄半师。可他们与王叔不一样,王叔是真的长辈。” 从小云远离开古村,身边就没有了父母长辈的疼爱,虽说有哥哥、红红、东方,但都给不了云远长辈的关爱。 “没事,现在不就有了吗?王叔是我的王叔,也是你的王叔,相信对你一定会和对我一样的。” 岩堇一把就将云远的手拉了起来。不知道是否是女性特有的慈爱光辉,激发了岩堇内心柔软的一面。 “嗯,我相信你。” 说完云远才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岩堇拉着,这是进了书院之后第一次有异性这样拉着自己的手,云远只感觉岩堇的手好软、好光滑,虽说闻不到,但一定是香香的。 同时手心的光滑触感刺激着云远,心跳加快了许多,甚至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不由得脸也红了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些,担心岩堇的手从自己手心抽出。 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力度,岩堇也发现了自己双手居然握着云远,而云远的双手也握着自己。 这也是岩堇第一次这样握着一个除自己弟弟以外男人的手,同样岩堇内心也产生了一种异性的感觉。 “怎么是我自己主动去握住他的手,羞死了。”岩堇心里这样想着,但外表故作淡定,扭扭捏捏可不是自己的风格。只是脸上的微红表明了她内心同样羞涩,只是现在无人关心而已。 两人间的沉默也让岩堇抽回了自己的双手,那一刻云远内心莫名地有了一丝失落。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刚才的事,沉默着向前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 最后还是云远打破了这尴尬的平静,“岩师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啊!”被云远这一问,岩堇恍然醒了过来,不知不觉中刚才一路自己都走神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去哪儿?当然是去阴曹地府!” 一阵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这不合时宜出现的声音打破刚才的一切美好。 转过身过,云远岩堇发现有三个身穿夜行服的黑衣蒙面人提刀看着自己。 然后又是噌噌噌的几声,两边的巷墙上也出现了八九个同样装扮之人,有拿刀的,有持枪的,还有手握弓箭的,准备得还真是齐全。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见这么一群人突然出现,这样的打扮可不像是好人。云远岩堇相互使了个眼神,暗自已经做好准备。 “不想干什么,就想送你上路而已。想踩着我们黄沙国撒野出名,哼!” 没等云远岩堇再说话,那三人都冲了过来,两边墙上之人也手持刀刃自上而下攻了下来,除了那使用弓箭的黑衣人在远处的墙上默默地将手上利箭射向云远。 这也许就是那秘室中人所说的可以大胆一些。 那些人在云远比试结束后知道了云远已经突破的消息,但才突破没多久,还有伤在身,应该还无法完全恢复全盛的实力。 而且云远在黄沙书院的比试中已经将自身实力展露无疑,对方对云远可谓是知之甚深,特意安排了人手对付云远。 其实最好的动手时机就是云远才受伤没多久的时候,只是那时受与岩堇传言之扰,久久没出书院,他们可不敢派人直接闯入书院刺杀云远,黄沙书院立院良久,既然敢于建立在世俗之间不畏外人随意进出,可不像表面那样看起来毫无防备。 要是他们真敢入院刺杀,恐怕才进书院没多久就得全部身死。毕竟这么多年来,可从来没听说过书院发生过什么外敌入侵之事。 这也给了云远恢复的时间,现在的云远实力已经恢复了八九分了,只是左手臂的伤还未完全恢复,对于剑势的引导还有一点不顺。 对方这次出手可是早就计划好的,就算是云远恢复全盛也不怕,求的就是一战功成。 但也没派出太强的人,要是直接派出御空境高手,云远肯定连一招都接不下来就死得不能再死了,甚至于可能连人都没看到就死了。 可要是这样做,大夏书院一定会派人狠狠追查,御空高手出兵,痕迹太明显,书院想要探查什么事的话,发动所有实力,可是很恐怖的。 此刻黄沙国都城内御空境之人可不多,他们可没有信心保证不被查出来,要是被查出来,那后果 所以,这次派了十二三人,但大多是登堂境的,三个已经入室三四年的,不过估计他们最多也就走到入室之巅,没有机会更进一步了。 这样的人在黄沙国都城有多少谁也查不清楚,杀了云远在这茫茫人海之中一点线索都没有。 凭刚才所说之话,被人查到了最多不过认为是黄沙国里有人看不惯云远赢了登堂境的比试一战出名,想杀了他泄愤而已。 为什么不直接说“赢了比武出名”而说“想踩着我们黄沙国撒野出名”呢,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要是说赢了比武太过刻意流露痕迹。 “走!” 云远一手拉着岩堇一手又尺璧中取出长剑就向巷外退去,还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但在这样的场合,一定要避免陷入围攻之中,当初才入黄沙书院云远以一对六之时,也是利用身法拉开与那六人的距离,同时也就应对三两人,避免陷入六人围攻。 墙上之人的攻击落了空,可墙上那人的利箭可不是吃素的,唰唰唰几箭冲着自己就飞了过来,云远正欲回身抵挡,岩堇突然一手挣脱云远,脚下却未停下,扭身就是三箭射出,与那三箭在空中相撞,箭尖对箭尖全部击落。 就算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云远也不得不感叹岩堇的箭术之强,仓促之间射出三箭居然能射中对方射出之箭的箭尖。 第199章 重伤 云远岩堇都是两家书院中的杰出弟子,身法如电,只是对方中有几人修为明显不弱于自己,拖延着两人,所以无法甩开几人。 两人一边与那几人交手,一边朝外跑去。云远对黄沙都城一点都不熟悉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岩堇一边向远处的弓手躲了一箭,一边对云远说,“前面右转后一直直走就能到主街,我们到那儿去。” 岩堇想的是,到了主街人多了,对手出手应该有所顾及,同时官府的人应该也能更快地发现黑衣人,自己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官府不会放任自己被人伤害而不管。 “尽力拦住他们。” 黑衣人们也许是看出了云远岩堇的打算,可不想他们得逞。对于普通人他们可没有怜悯之心,不会因为有人在而影响出手,可要是被官府的人逮着了,终究是件麻烦事。 还是在这人少的僻静之地解决为好。 自从上面安排了这次行动以来,他们一直关注着云远的行动,只是自上次比试结束后一直没出门,所以找不到动手的机会,今天总算出门了,虽说身边多了一人,但只是登堂境的人而已,没有那个叫江星的在一起,好对付多了。 要是今天不动手,云远又回书院不出门的话,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根据云远来黄沙书院以后的表现,他确实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就是在书院里读书修武,还真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出门了。 这段时间云远少有的几次出门也是与那个叫江星的一起,江星可不弱,根据比武场上的表现,自己几人可能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上面又不愿意派出更强的人出手。所以,考虑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出手。 发话的人应该是领头人,他发了话,其余人明显加强了攻势。云远岩堇压力更大了。 “必须得解决掉那个弓手。” 岩堇作为修习弓箭之人,自然比谁都清楚,一个安稳无忧的弓手能对敌人造成多大的麻烦。 “好,一会我设法挡住面前这些人,大概能挡住两个呼吸的时间,你出手对付那个弓手。” “行。” 云远开始调动体内脉息,准备施展平川。 在上场与岩堇的比试中,云远并未使用平川之术,因为与岩堇交手长期都近不了岩堇的身,无论施展平川与否,影响都不大。 东方说过,没有最厉害的武功,但有最强大的剑技。不过剑技是死的,人是活的,打不过就要想办法躲过,那这样,再强大的剑技也无用。 云远也修习过一两式强大的剑技,东方教时说过可以防身。与红红交手时试过,红红硬接试了下威力,还不错,红红说了不错,那对于登堂境之人来,就真的不错了。 现在的情形就挺适合的,云远暗自运劲,准备好时向岩堇点了点头,两人突然转身停了下去,云远大喊一声“开”,身形猛地向前窜了一段距离,突然出现在最前面几人身前吓了他们一跳。云远的长剑发出微微白光。 “躲开,不要接他的剑。”领头的黑衣人又发声了。 他们都知道云远会剑气覆表之术,普通的兵刃相接的话恐怕一两招就被他给砍断。在领头之人出声之时,前面两人已经开始闪躲了。 可惜,他们都猜错了,云远使的不是剑气覆表,他们哪儿知道,没有那柄古剑,云远是使不了剑气覆表之技的。 几人闪开正好给了云远机会,要是那两人同时接下自己这一招的话,可能就对他们两人造成影响,让开了就不一样的。 云远一剑劈出,一道看不见的剑气从人群中穿过。对面的黑衣人正准备重新发起攻势,却发现有看不见的劲气缠着自己,那道剑气掠过之后,一股大力将他们往剑气经过的地方拉去,让他们身形一下就乱了。刚刚稳住身形,身后发出了同伴的惨叫声。 原来那劈出的一道剑气待黑衣人们被拉拢排成一条直线时,又折了回来。 那道剑气折回之时可比先前粗壮了许多。这不,最后面的黑衣人也没想到剑气还能折回来,背门大开就中了招,背心一下就被劈得皮开肉绽发出了惨叫,同时还撞飞了挨着的两个同伴,剩余的人发现不对,立即就有人折身挡住身后袭来的剑气,应该也是一位入室境的黑衣人。 这一招叫千丝,东方教的一招牵制他人的逃跑之技。 不错,是逃跑之技,依东方的说明,“要是遇到你打不过的人,不管对方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修为相差不是太大的话,用这一招可以牵制他人一会,你就趁机逃跑。” 云远修为不够,这道剑气还只能直来直去,精通以后还能控制这剑气如何行进,是曲是直还是圆,就看心意了。 就在云远出手之时,岩堇也出手了,先算定了对方会如何对付自己的箭,连射了五箭,每箭都落到了对方躲避的必经之处,让对方无无法聚力反击,第五箭刻意慢了一些,只比第六箭快一点。 对方接下第五箭时,正准备应对第六箭,同是用弓之人,他能感觉出第六箭不简单,要是平日里,感觉不对早早地就远远躲开或者还之一箭让他们在远程同归于尽,可是刚才接了对方五箭,真的没法躲远或者出手了,只能侧身避过。可谁知那第六箭猛然在他身前猛然爆炸了开来。 岩堇会爆裂箭,这样的一箭当然也不难施展,对方要是提前有所准备可能还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这一下将那人炸下了巷墙,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看来一时半会应该起不来。 “走!” 这下云远岩堇两人联手让对方三四人失去了战力,可他们没有趁胜追击,而是立即返身又往外逃去。 “可恶!” 黑衣人头领生气的不是自己一方伤了几人影响战力,而是对方居然能暗算自己,拖延了这么久。 说实话,只要他们几个入室境的人没事,其余就算全部失去战力,对他们整体的影响都不大,其余人更多的是起掩人耳目和牵制云远的作用。 前面不远就到主街了,黑衣人也不想再拖下去,三人相互点了点头,一下就拉开了与其余人的距离,飞快地靠近云远与岩堇。 云远岩堇一直关注着身后的黑衣人,见有三人飞快地靠近自己,心中大吃一惊。以云远与红红交手的经验,一下就看出来对方是入室境之人。 “小心,他们隐藏了实力,应该是入室境高手。” 云远急忙提醒了下岩堇,以更快的速度向外逃去。同时以玲珑石向红红求救,“红红,快来救我!我与岩堇遇袭。” 云远只来得及传出这些内容对方就已经杀到了自己身后。 而在黄沙书院里, 红红正与东方在一起,突然身上的玲珑石起了反应。 “奇怪,小远有什么事吗,居然用玲珑石联系我。” 平日时他们俩很少使用玲珑石的,这还是红红的师傅送的呢。 红红拿起玲珑石一看,脸色一下就变了,“东方,小远在向我求救,他在外遇袭了。” 东方听红红这样说,脸色唰地一下也变了。 居然在向红红求救,那么遇到的敌人一定是云远对付不了的。 可千万不要出事呀。 “他们在哪儿?”东方焦急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呀,他没说。早上他与岩堇一起出门说出去逛逛了。” “走,你抓紧时间联系他。”东方一把抓住红红唰地一下就出了书院,随后飞上了空中。 其余人没感觉,不过东方能感觉到黄沙书院是有禁制的,要是自己强行突破,也能突破禁制直接从黄沙书院飞上去,可要花费一点时间。现在东方可没时间浪费在这些地方。 红红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御空境高手能有多快,也就一个呼吸时间,东方已经带着自己到了书院门口,然后一下就飞上了高空。 与此同时,黄沙国都城内,负责守卫都城的地方,都城地图上在黄沙书院门口出现了一个亮点,守卫之人大吃一惊,立即跑去向自己的上司禀报,都城时出现了一位御空高手,突然就展露了修为,不知道是友是敌。 御空高手要是在一国之都肆意出手,那可是一场灾难。 在空中的东方四处观望,并未发现有任异常之处。 “怎么样,红红,联系上了小远没有。” 红红连连摇头,“没,我一直在联系小远,就对方一直没回应。” 玲珑石只能让人在百里范围内相互联系,可却无法通过它知晓对方位置。 那只有采用最笨的办法了,红红一直试着与云远联系,东方在黄沙国的都城上空四处飞窜,特别是云远与红红去过的地方以及繁荣之处。 云远那边还没来得及说自己在什么位置,那三个黑衣人已经到了自己与岩堇身后,两人不得不停了下来直面对方,要是还将背心留给他们,恐怕马上就得倒下。 “但愿红红收到了我的信息。”云远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在哪儿,这可怎么办?” “唉,只能尽量弄出大的声势了,尽早让其余人发现自己,希望闹些动静出来能传到红红的耳中。” 云远只来及得对岩堇说,“一会尽量闹出大的动静,我已经向人求救了,希望他们能发现我们。” 岩堇点了点头,“坚持住,我也已经通知了书院。” 岩堇没有问云远如何做到向人求救的,也没时间问。 岩堇自己也向黄沙书院发出了求救信息,对于书院里的杰出弟子,书院还是很看重的,都给他们准备了求救玉佩,只要在都城之内捏碎玉佩,书院内有专门负责的先生守着,只要有弟子发出求救信息,书院的地图上都会显示是是何人求救以及发出求救信息的地方。 云远他们也有,可是只能在书院附近几百里范围内才有用。况且作为书院里的弟子,都是杰出弟子,在本国内很少会遇到危险。 “遭了,岩堇遇险了。” 黄沙书院负责的先生马上就发现了岩堇的求救信息,扔下手中的书本就朝屋外跑了去。 云远与红红交过手,知道入室境要对付自己的话,自己坚持不了几招。 现在只能拼了,但愿能坚持到有人来救。云远默默地向岩堇向前挪了两步,将岩堇挡在自己身后。 对方并未说一句话,两人直接向云远出手,一人向岩堇出手。 云远调动全身脉息,全力施展平川,一道剑气截向攻去岩堇之人,同时回剑挡向其余两人刀剑。 现在云远已经来不及考虑如何合理使用自己的脉息之力了,只求最大杀力。 攻向岩堇的黑衣人见飞向自己的剑气凌人,也不想硬接,退了一步让过,这也给了岩堇时机,岩堇飞身而退与黑衣人拉开距离,轻喝一声,独门绝技爆裂箭就射向了攻击自己的黑衣人。 一小一大两声先后响起。 小的一声是云远接了那两黑衣的刀剑,因为刚才全力挥了一道剑气相助岩堇,自己回剑之时脉息不足,没能接下对方两人的一击,手中长剑才碰到对方刀剑铿的一声,自己就飞了出去,一大口鲜血也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口的一大片衣服。 对方修为比自己高,也不屑于使用多余的手段,直接使用蛮力强行压制云远。要是使用一些功法的话,事后有高手追查可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查出不少信息,而只单纯使用蛮力就什么也查不出来了。 云远重重在摔在岩堇身前不远处的地面上,口中的鲜血沿着嘴角不停要流着,云远平日与红红对练之时,红红也单以蛮力与云远打过,云远自然也是挡不住的,只能尽量保护自己,让自己少受点伤,多坚持一会而已。 大的一声自然就是爆裂箭爆炸的声音了。 岩堇射出爆裂箭后并没有停手,她知道对于入室高手,普通的箭技影响不了自己,现在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于是又是两发爆裂箭射向对云远出手那两人,那两人见识过了刚才岩堇的爆裂箭,停身以刀剑护体,无法立即追杀云远。 可惜,那两人以入室的修为,硬生生扛下了岩堇的爆裂箭。就算是第一个攻向自己的黑衣人,受了自己一箭也没受多大影响。 云远坚持着站了起来,嘴角的血不停地流,一滴一滴地快形成血线了,滴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嗒嗒声,在云远的耳中格外清晰。 “这难道就是快死的声音吗?原来死前人的灵觉能如此清晰。” 岩堇立即冲到了云远身边,一把扶住云远,眼中全是泪光,“坚持住,快有人来了!” 对方并没有说一句话,又杀了过来,那第一个受了岩堇爆裂箭的人最先冲了过来。 岩堇见云远站起来都很困难了,立即挡在了云远身前,以最快的速度向那人射了几箭,对方脚步都没有停轻松躲过。 “快闪开,你挡不住的。” 岩堇后的云远以最大的力气向岩堇吼道,其实那声音也只是堪堪传到岩堇的耳中,云远已经伤得很重了。 “找死,那就成全你!” 那黑衣人一剑刺穿了岩堇,岩堇毫无反抗之力,她知道自己接不下,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退开一步,一直挡在云远向前。 岩堇手中的弓掉落在地上,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后面的云远看到岩堇无力倒下的身影,悲愤地大喊了一声“不”,努力地向岩堇冲过去,想要接住他。 可惜,两道黑衣人的身影越过了岩堇,飞快地向自己袭来。 “最后一眼我也看不到了吗。” 云远体内伤势压制不住,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眼闭上之前,他好像看到有人从天而降,屹立在了自己身前。 第200章 苏醒 周围一片黑暗,云远四处张望,什么也没有。 “岩师姐、东方、红红,你们在哪儿?” 云远慌乱地四处游荡,可四周除了自己的回声飘荡,什么也没有。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道光,从天而降的一道光,光里站着一个人,无精打采地站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静静地站在那儿。 “谁在哪儿?是你吗,岩师姐?” 云远试探着问道,那人没有回应。 云远一步一步地探向那人,靠近后伸出右手慢慢地靠近那人的肩膀。猛然间,那人转过了身,正是岩堇。七窍中流血,双眼之中只有眼白没有眼仁,腹部还插着一柄长剑,流出的血将下身的衣服染成一片血红。 云远没被吓着,因为那人是岩堇! “师姐,你怎么了师姐。” 那人倒在了下来,云远一把抱住,“师姐,你怎么了,不要死呀!快来人呀,快救救我师姐。东方、红红,你们在哪儿,快要救我呀,呜呜呜。”云远一边哭着,一边无助地喊着。云远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第一次感受到了伤心欲绝。 “小远,小远,没事了,我和红红都在你身边,没事了。” 云远隐隐约约听到了东方的声音,“东方,东方,岩师姐出事了,我没保护好她,呜呜呜。” “没事了,小远,没事了,我会陪着你的。” 东方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伴随着东方的声音,四周亮了起来,一阵强光过后,东方与红红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醒了醒了!小远醒了。” “小远!” “小远!” “小远!” 四周响起了不少人的声音,有东方的、哥哥的、红红的,还有其余师兄的。 “都让开一点,让大夫看看。”东方让所有人都让开了来。 云远虚弱地睁开了眼睛,轻轻动了下头,打量了下四周,自己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自己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一样,除了疼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但再难受也没有刚才见到岩堇倒在自己怀里的感觉难受。 “岩师姐怎么样了?” “你先不要说话,让我先看看再说。”眼前一位老爷子对自己说,说完仔细检查了一番。 起身后众人连问道,“华先生,小远怎么样了?” “呼,还好,醒过来了基本就没事了,也算他福大命大,只是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五脏六腑都受损严重,最近两个月都不宜剧烈活动,我这开几服药,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对了,我提醒下你们,我知道你们修武之人有自己疗伤之物,甚至于说效果奇好,但现在你们不要给他用,等到他可以下床了再给他用。俗话说虚不受补,现在他还太虚弱了,要是用了可能适得其反,反而害了他。” “好的,大夫。” 东方再次谢过老爷子,又安排了一位师弟跟着大夫去取药。 送完大夫,几人立即就赶到了云远身边。 “小远,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云远虚弱地说道,听他的语气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云远还准备继续说话,可嗓子如同被粘住了一样,想要发出声音来疼得厉害。 见云远的样子,云安立即取来提前准备好的棉棍,沾了沾清水,让云远润了润嘴唇,同时有一丝凉水流过干得快要燃起来的嗓子,如同一股清流流过干涸的水道一样,云远总算能继续说话了。 “岩师姐怎么样了?” 云远害怕刚才梦中的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他只记得岩堇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一剑,随后自己就晕了过去了,再醒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岩堇现在还晕迷着,你放心,华大夫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她的。” 云远努力地想爬起来,去看看岩堇,可任自己如何用力,就是起不来,云安连按住云远,“小远,不要动,你伤得很重,已经晕迷三天了,现在你需要休息,我知道你担心岩堇姑娘,可你现在这个样子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能尽快恢复,如何去照顾岩堇姑娘。” 听完自己哥哥所说之话,云远总算静了下来。 “东方,给我说说岩师姐的伤势到底如何,还有我晕倒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想让云远安心休息的,但现在这个情形,要是不让云远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必他也无法安排休养。 “那天,你通过玲珑石向红红发出求救信息,正好红红与我在一起,可我们不知道你在哪儿,只能带着红红在都城上空四处寻找。”东方开始给云远讲述发生了什么。 “可这都城太大了,想要找到你们两人谈何容易。突然我们听到一声爆炸声,发现城中距离一主街不远的小巷发生了爆炸,随后又是两声爆炸声响起,从中我感觉到了岩堇爆裂箭的气息,猜想你们多半在那儿,所以就带着红红飞了过去。” “正好就看到岩堇倒在地上,身前还站着一黑衣人,那黑衣人正准备再次出剑结果了岩堇。而还有两个黑衣人正冲向你,准备致你于死地。” 听到这,云远的心悬了起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岩堇。 “好在我们到得及时,红红直接出手逼退了岩堇身边那人,还一拳打得那人倒在地上吐血不已。而我直接就出手挡住了正要加害于你的两人。再后面就是将你们两人带回书院进行救治了。” “岩师姐现在在哪儿?” “这你放心,她现在有黄沙书院的人照顾着,她可是黄沙书院登堂境第一人,黄沙书院可是宝贝得很,一定会全力救治的。” “可我记得,她为了救我被人一剑刺穿,那她现在情况到底如何了。” “唉,她是伤得比你重,现在还晕迷得着。那一剑刺穿了她的腹部,伤得很重,现在就看她自己和天意了。”东方不准备欺骗云远。 云远一听这样又急了起来,又想起身,东方一把将他压住,“小远,你要冷静,你这样帮不了岩堇任何忙,要是你继续伤了自己,不是白白浪费了她帮你挡的一剑了。” 云远安分了下来,“我不是有天缺丸吗?给岩师姐了没有,天缺丸不是说是疗伤圣药吗,一定能治好岩师姐。” “你们才回书院就已经猜人送过去了,也已经给岩堇用过了,要不是用了天缺丸,恐怕岩堇也坚持不到现在。” 听说岩堇已经服下天缺丸了,云远安心了一些,那可是被称为疗伤圣药,一定能救好岩堇。被称为圣药了,炼制之时肯定考虑过虚不受补的情况,一定加入了温和之性的药物,避免药性过猛反而伤了人性命。 当初天缺丸是准备给云远用的,只是正好华大夫在那儿,看到天缺丸,给几人介绍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岩堇比云远伤得更重,天缺丸对外伤有奇效,相比之下两人伤势,天缺丸对岩堇更重要。 而对于云远,黄沙书院愿意用书院里珍藏的其余药物与他们交换,疗效对于云远来说不比天缺丸差。 红红起初是不同意的,可东方思索了一番还是同意了。 一来由于华大夫说的是实话,天缺丸虽然是疗伤圣药,但对于云远来说不是最好的药物,相信华大夫的判断是没错的,如果他们有其余对于云远来说更合适的药,就算比天缺丸差一些,相信华大夫也会用其余药物的。 二来东方相信,要是云远醒着,一定会选择将天缺丸给岩堇用的。要是因为没将天缺丸给岩堇而导致云远接受不了的后果,云远一辈子都将活在内疚之中,这样的话,云远很难有机会走到自己的巅峰。 因此,最终东方同意了华大夫的建议,黄沙书院用其余药物交接了天缺丸。 “小远,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能给我说说吗?要是你需要休息一下的话,过几日再向我们说也一样。”东方看着平静,但内心的愤怒如同海面下的波涛。 这摆明了是有人想设计杀害云远,这事没完!!! 云远闭了一下眼睛,平复了一下心绪,缓缓将事情对东方几人说了出来。 “出了书院,岩师姐带着我去了一家弓箭铺,是她王叔的,王叔是她父亲的挚友。我们在那儿呆了一会,重新为岩师姐要了弓弦将弓修好就出门了。” “出了门没多久,就出现了那些黑衣人。我问过他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你们回答,不想干什么,就想送我上路而已。说我想踩着他们黄沙国撒野出名什么的。” 听到这东方问了下,“他们还说了什么没?” 云远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其余的他们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向我们杀了过来。” 杀戮果敢,不多言一字一语,看来是一心要致云远于死地。 “他们有多少人?” “开始他们有十一二人,还有一使弓的高手,但好在被岩堇射伤了。开始发现他们人多势重后,我和岩师姐打算的就是边打这走,一路赶到主街上,这样对方应该有所顾及,也方便我们求援。只是那弓手太麻烦了,我和岩师姐找机会打伤了他才得以逃那么远。” “居然有十一二人?你们是在哪儿遇袭的,又从哪儿逃的。”东方皱了皱眉他们赶到之时只有三人。 云远记得遇到他们后,岩堇对他说过,“前面右转,再一直向前就是主街了”,他们逃的路线比较简单,云远就给东方说了。 “那些人实力如何。” “那十一二人中,只有最后打伤我们的那三人修为高一些,应该是入室高手,其余的人都是登堂境之人,比我和岩师姐要弱一些。” “不错,最后那三人是入室境。”东方他们最后赶到了,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修为。 “那三人怎么样了?抓到了吗?” “没有, 死了。” 第201章 休养 “死了?” 云远想不到居然死了,难道是东方和红红杀的?不对呀,东方与红红不是嗜杀之人。 “不是我们杀的,他们是自杀的。” “自杀?为何?” “应该是担心我们追查到指使他们之人。” “指使?他们不是因为看不惯我在这次比武之中赢了黄沙书院,所以才来杀我泄愤的吗?不然的话,为什么说我想踩着黄沙国撒野出名?” “哼哼,那是他们故意这样说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你认为他们是因为你损了他们黄沙国的名声而出手的。” “东方你是怎么确定的呢?” 不止云远,云安红红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所以红红发问了。 “我看了你们俩的伤势,他们是以蛮力打伤你们的,没使用入室技法,这应该是为了不露功法马脚,避免我们追查。” “但单凭这一点也没法确定有人指使他们。” “可他们是自杀的” “自杀?这与他们自杀有什么关系?” “我们赶到阻止了他们,他们一看杀你们无望当场就自杀了。” “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东方可是带着我飞下来的,一看就知道是御空高手,有这样的高手守着,他们还能有机会继续杀你们?” “那就算这样,杀不了我,也不至于自杀。” “这就是可疑的地方,不想让我们活捉他们追查下去。” “可惜呀,当初我们着急关心你们的伤势,没注意他们,一不小心就让他们自杀了,不然的话,哼,要是真查到有人在背后指使,让他们好看!”红红捏着拳头在眼前挥了挥。 “那剩余那些人呢?” “没看到,他们自杀了我们看你们伤势很重,就急着送你们回来了,没再探查四周情况。” 云远还是想不通,自己来黄沙国后除了比试打败了不少黄沙书院的弟子,也没得罪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想杀自己。 “小远,不要多想了,好好休养,我相信东方的判断。这事你也不要多想了,我也相信东方一定为你为讨一个公道。” “不错,小远,一会我会再去那边探查一下,这事我一定会追查下去的。” 再聊了几句,东方与红红就离开了,让云远一个人好好休息,云安坚持留了下来,在这一直守着云远。 出了门东方就带着红红去了事发地,沿着云远所说的路线追查了一番,沿途打斗的痕迹已经被人清理过了,想要找到有用的线索太难了。 “怎么办,东方,现在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没有痕迹不代表没有线索,相反,没有痕迹就代表他们势力不小,能将所有痕迹抹除干净。” “小远才来黄沙国没多久,整日与我在一起,除了参加与黄沙书院的比武,也没得罪什么人呀。谁想致他于死地呢。” “那如果因由不是起于我们来黄沙国之后呢?” “那还能从哪儿?难道从我们还在书院的时候就开始了?”红红说完这句自己都愣住了。 “不是没有可能。” 东方从云远与岩风那场比试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但这次岩风的姐姐岩堇也受伤了,而且伤势比云远还重,这可作不得假,所以岩风的怀疑东方是打消了。 “你有什么猜想?东方,说给我听听。” “还记得那份战报吗?” “战报?你说才开始比武时在书院以及城里卖的那份战报?记得呀,怎么了?” “当初我们就讨论为,你不认为小远的信息太过仔细了吗?那时小远才来黄沙国几天,按理说是没有人能来得及收集到这么仔细的信息。” “那份战报从小远在夏京开始的信息都记载得很仔细了,你的意思是,从那时就有人盯上小远了?没道理呀,那时小远才到书院,以前一直生活在他的家乡,好像是个普通的小村,不可能得罪什么大势力的。” 红红是不知道,可东方是知道的,记得当时在夏京武神庙,武神可是对东方说了一些北方之地的事,虽没有明说,可东方知道,北方以前发生过大事,事关大夏朝廷与皇家,而对于北方出来的人,朝廷都不太喜欢,甚至会赶尽杀绝。 “难道是因为小远来自北方?” 东方一个人默默地思考着,红红也不好打断东方。 “可没有证据,也不敢冒然猜测大夏朝廷,毕竟书院立在大夏境内,大夏自书院成立以来,对书院是十分敬重的。” “走,我们先回去,这事相信黄沙书院也不会放任不管的,到时看他们有什么手段。黄沙书院立院上千年,相信他们有自己的手段。” 还是那间密室。 “大人,这次又失手了。” “嗯。”听不出黑暗中人的喜怒。 黑衣人冷汗沿着脸颊流了下来,摸不清主人的心思才是最恐怖的。 “还请大人责罚。” “责罚?你认为应该如何责罚?”还是一成不变的语气。 黑衣人立即就跪了下来,“罪该万死。” “哦,那你为何还没死呢?” 黑衣人什么也不敢说,一头磕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冷汗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地传到了脑海之中。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否就死于非命。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对于死的未知。 沉默良久,黑暗之中又传出了声音,“那些人都处理了。” 黑衣人松了一口气,既然大人问自己话了,那说明自己还有用,这次死不了了。 “放心,已经处理了,保证大夏的人查不出什么来。任务失败之人本就该清理” “不,不止要让他们查不出来,还要让黄沙书院也查不出来什么。可不要小瞧了他们,平日里一个个看起来道貌岸然,文质彬彬。可毕竟立院上千年,没有点手段,可走不过这上千年。真要动起手查这件事,可不要掉以轻心,要是出了纰漏,你就把自己抹除了,不要影响你家人。” “是!”黑衣人又一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身在黑暗中他才知道黑暗中的人有多恐怖。 身处黑暗之中才知道黑暗有多可怕。 “下去。” “是。” “可惜了,终究是留下了尾巴。”黑暗中的人自言自语,“要是把他杀了,死了也就死了。唉,可惜死人本身就是尾巴。好在你也查不出什么来,就算有所怀疑也没办法。” 东方与红红回了书院又去看云远,云远安然熟睡,云安静静地守在一边,见东方他们回来了,轻轻地出了屋关上门。 “哥,怎么样,小远没什么。”红红问了问云安。 “没事,你们走了没多久他就睡熟了,以华大夫的说法,没醒之前希望他醒,他醒了之后反而希望他多睡一会,这样才有利于他的恢复。” “嗯,这段时间我会安排人在他的吃食中准备一些温补之物,让小远尽快恢复起来,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东方知道云安还是很担心云远的,毕竟是亲兄弟。 “谢谢东方师兄!”云远待人接物一向不失礼节,“这次出去,不知东方师兄你们查到了什么没有?” 东方摇了摇头,自己关于北方之地的猜想他还不想让几个年轻人知道,徒增烦恼,“没查到什么有用的,那三个黑衣人已经死了,尸首交给了黄沙书院,他们与官府会追查的。至于小远说的那一条巷子,刚才我和红红去看过了,痕迹都被人清理过了,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 “唉,那以后怎么办呢?如果是有人一心要杀小远,这次失败了,他们下次还会找机会的,我们不可能一直守着小远。” 云安提出一个重要的问题,前面大家都只关心云远现在的伤势,而忽略了以后的事。 东方摸了摸下巴,云安提出的问题是个难题。 “这样,红红,你将你与小远的玲珑石给我,我找黄沙书院要点东西,好好改造一下,让你们不止能相互联系,还能探查对方的大概位置,这样的话,要再出什么事,你也来得及去救他。” 东方有自己的事,不可能一直在云远他们身边,玲珑石给东方的话要是东方离得太远就没用了。 而红红与云远一般都在一起,少数时间没在一起也离得不远,脱离不了玲珑石的联系范围。红红的实力东方是知道的,一般的敌手可奈何不了红红,就算是初入远行境的高手,红红全力之下也能抵挡一会。 傍晚时分,云远又醒了过来,虽然还是起不了床,可也能看出好了许多,身上有了活气。 云安第一时间就发现云远醒了,放下手中的书,轻声道,“小远,你醒了,先不要动,我让人准备些吃食过来。” “嗯。”云安轻声应道,然后静静地躺着,试着理清头绪,让睡了三天有些迷糊的大脑清醒过来。 “哥,岩师妹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云安安排人去拿吃的以后又坐回了云远身边,“没有。” 见云远皱起了眉头,云安继续安慰道,“没有消息传来就是好消息呀,至少说明还没到我们设想的最坏情形。你要好好休养,只有恢复好了能下床了,才能去看岩堇。” “不错,哥说得有道理,放心,这几日我会好好休养,尽快恢复过来。” 第202章 再见岩堇 第二天一早,东方与红红又过来了,简单查看了下云远的情况,已经能够简单吃些东西了,一切都开始向好。 “小远,昨天你哥提出了个问题很关键。” 云远躺着看了看东方,又看了看云安,“哥,你昨天说了什么呀。” “小远,我在担心如果这次遇险真是有人有意为之,那这次他们没成功,下次怎么办?东方师兄不可能每次都来得及救你。”云安担忧地说道。 云远也沉默了,经过昨天东方的分析和自己的考虑,这次的事多半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东方取出一对玲珑石分别给了云远与红红,“你们这对玲珑石我找黄沙书院的人改造了下,你这次受伤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听说我的想法后立即就差人办了。” 云远红红接过玲珑石,看了一下没看出区别。 “这玲珑石经过改造,不止能在方圆百里内传递信息,还能探查对方所在的大概位置,这样的话,再遇到什么事就能更快地赶过去了。” “谢谢师兄!”云远收好了玲珑石。 “我时常不在你们身边,所以另一块玲珑石还是给红红的好,你们两常年在一起,即使有时分开相距也不远,有什么事红红也能赶过来,一般的人红红对付措措有余了。” 云远很是感激东方,他知道这是东方在向自己解释为何另一块玲珑石没自己留着。 “以前我也有些疏忽了,没意识到你们已经长大了。”东方摸了摸了云远的头,“现在有些事要你们自己去做了,不能像以前一样一直活在书院的庇护之下,自然也会面临危险。” 说着东方从尺璧中取了一件天蛛丝甲,“这件天蛛丝甲是我外出游历时无意中所得,昨天也让黄沙书院的人刻画了些符箓在上面,一定程度也能保你周全,入室境的攻击勉强也抵挡次,远行境的也能挡上一击。” 云远没有客气一并收了,东方于自己是师兄也是半个师长,这物对于红红没什么用处,红红修为已经入室很久了,“这样,我们是不是欠了黄沙书院不少人情呀?” “放心,不会的,玲珑石的改造没花多少功夫,当他们对你受伤的歉意。这天蛛丝甲上的符箓之术所耗之物确实要花点力气收集,但我都提前准备好了,只是借他们之手刻画符箓,也谈不上欠什么人情。” 这样云远就安心多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东方欠别人太多人情,人情账最难还。 这几日,文试最终比试结果也出了,吴自有不愧于他在黄沙书院的名字,取了第一,思一进了前五。 但令人惊奇是的是云安进了三甲,比思一还靠前一些。只是现在云远的事让大家无心过多关注。 经过一日的休整,云远心绪安稳了不少,现在是尽快恢复过来,至少也得先下床。现在云远还不能下床,甚至都不敢翻身做太大的的动作,身体一动,五脏六腑就如同被搅乱了一样。 “哥,你能扶我起来吗?”屋子里只剩云远两兄弟了。 “小远,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多躺着休息,不要着急,华大夫也是这样说的。”云安以为云远急着去看岩堇。 “哥,你想多了。我是想起身运功疗伤。”云远一下就看出了云安的担心,如同当初东方看穿自己一样。 “真的?”云安不会修武,不知道云远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哥!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只手都能把我打倒,要是我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你直接将我按回床上就是呗。” 好像也是,于是云安慢慢地将云远扶了起来,晓是经常被红红磨炼的云远也难受得呲牙咧嘴。当起身坐好时,已经满头大汗。 呼!云远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休息了一会,再让云安帮忙盘腿坐正。 “哥,你先出去,我自己运功休养就是。” 云安还是有一丝不放心,可也不想影响云远,“好的,哥就在外面,有事你叫我就是。” 云远本想让哥哥回屋休息的,不用一直看着我,但估计说了也没用,只得点了点头,云安出了房间轻轻着门,坐在门前看书。 房间里的云远运行起了红红所教的功法,体内脉息周身运转不停,以夜雨润物无声之势慢慢滋润着云远受损的五脏六腑。 到了中午,红红前来给云远送饭,看到云远坐在屋前一动不动,“哥,你在屋外坐着干嘛,为啥不进去?” “嘘。”云安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小远他在屋里运功疗伤。” 这时屋里传来了云远的声音,“哥,红红,你们可以进来了。” 云安推开了房门,云远已经收功纳息。 “小远,怎么样?” 云远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多了,至少没那么难受了。” “来来来,小远,这是华大夫配的药,还有东方专门为你配制的药膳。”说完还靠近小远的耳朵轻轻说了句,“我帮你尝了的,药膳味道不错!” 这又没有外人,红红的故意为之引得几人发笑,驱散了不少房间里的阴霾。 云远眉头都没皱一口喝完了华大夫的药,味道可不像红红说那样不错。又喝了几口清粥压了压药味,好多了。东方准备的药膳口味则要清淡许多,药性也不重,主要还是以休养为主。 这样又过了三天,云远脸色好了许多,已经能自己下床走两步了,不得不说红红的功法确实奇妙,要是只靠药物及自己休养,十天半个月能不能下床都不知道。 七天以后,云远已经能自己独立缓慢行走了,这日,在云远的坚持下,云安红红带着云远走向了岩堇那儿。 岩堇住的地方离云远很远,作为黄沙书院的天才弟子黄沙书院很是上心,云远到时已经浑身大汗了。 岩风守在岩堇身边,见云远过来,眼一下就红了,愤恨地走向云远,红红连挡在云远身前。 “你还好意思来!不是你的话,我姐也不会这个样子,现在还昏迷不醒!” 岩风已经知道那些黑衣人是找云远的麻烦,岩堇是受牵连。只是岩风没想到的是,指使自己杀了云远的人与指使黑衣人杀云远的人是同一人,自己也是因为打造自己重剑的那块天外陨石而加入对方。当初自己杀云远失败了,给他派发任务的人解释是没成功就算了,等云远回大夏后再考虑怎么做。 岩风就以为上面不会再对云远出手了,这次有人对云远出手就是因为看不惯云远打败黄沙书院众多弟子取了第一。 要是知道了真相,不知道岩风有所感想。 “你敢对小远动手我就对你动手。”红红瞪着岩风警告着他。 “红红,让开,确实是我害了岩师姐,岩师姐也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要是打我一顿能让他好受一些,就随他。”东方一手拨开了红红,直面岩风。 岩风双手拳头握得紧紧地,恨不得吃了云远,要是吃了云远能让姐姐好起来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 红红在一旁死死地盯着岩风,要是他出手的话,自己一定会挡下再暴揍他一顿。 不知是考虑如果岩堇醒了过来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还是知道红红在场,自己出手也讨不了好,岩风还是将路让开了。 里面除了岩风还有一人,一个熟悉的中年人。 云远一见那人眼眶一下就红了,两条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走到那人面前,“王叔,对不起,我没实现我的诺言,没照顾好岩师姐” 云远想起了那一日快要离开时王叔对自己说的话。 “还有,小远,你可得多照顾小堇,不能让他受欺负、受委屈,不然的话可要让你好看。” “王叔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岩师姐的。” 一直坐在岩堇床边守着岩堇的中年男人转过了头,满脸憔悴,“唉,小远,怪不得你。我知道堇儿的性格,她要做的事没有人能劝得住,她要保护你就一定会挡在你身前。” 就算到了现在,中年男人对云远也没有一丝责怪,更多的还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慰藉。 “好孩子,不要哭了,过来,看看堇儿。”中年男人招了招手。 云远慢慢走到岩堇身边,岩堇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要不是好毫无血色的消瘦脸庞,看着更像是睡着了一样。 “王叔,岩师姐的情况” 云远还没问完,中年男人就挥手止住了云远。 “走,我们过去说。”中年男人撑了一把膝盖费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云远想去扶着,中年男人又挥手止住了云远。 “小远,你也坐,你伤还没完全好,也应该多休息。其余应该是你朋友,也一起坐。” 云远跟着中年男人走到外室中年男人自己坐了下来,也招呼云远几人坐了下来。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对岩风说,“小风,你姐的情况你更清楚,你说说。” “哼!” 岩风重重哼了一声,一点都不想理会云远,不过中年男子发了话,岩风还是对云远几人解释了起来。 第203章 天缺丸的功效 “那日找到你们以后,你们的东方师兄给我姐止了血简单包扎了一下,没一会书院的人也根据我姐发的求救信号找了过来,一起将你们带了回来。” “我姐伤得很重。”岩风停了一下,“那一剑穿腹而过,就算是当时止了血,可还是失血过多,大夫说,要是再晚盏茶时间,我姐就没救了。” “岩师姐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师姐为了救我一箭激怒了那黑衣人,那黑衣人才下杀手的。” 这还是岩风亲耳听到云远说他姐为何而受伤。前面只是听说岩堇为了救云远而受伤,现在云远亲口说了才得以确认。 “回了书院华大夫查看了姐的伤势,已经进行了救治,可还是伤得太重了,当时说只能看姐的命了,华大夫也束手无力。” “后来华大夫去你那儿查看你的伤势,发现你那儿有天缺丸,也正好准备给你服用,就与你们说了说天缺丸的功效,提出建议拿其余的药与你交换。最终你东方师兄同意了,回来后华大夫就给姐服用了天缺丸,然后姐就一直昏睡不醒,每日里只能喂些流食。” “现在情况呢?” “才服用天缺丸那几日,每半日华大夫前来查看一次,以华大夫的话说‘不愧是天缺丸’,两日不到姐的伤势就稳定了下来,没有继续恶化。” “如果没有天缺丸,姐应该坚持不到现在。”岩风不得不承认岩堇是因云远而伤,也是因为云远而活到现在。 听到这,云远的心里总算松了一些,这几日里他努力恢复伤势,可对于岩堇的担心一点也没有减少,只是深深压在内心之下,只有他恢复一些才有可能帮得上岩堇。 黄沙书院难道没有比得上天缺丸的疗伤之物吗?作为屹立上千年的书院,不可能没点底蕴。只是,那些药书院愿意不愿意用在岩堇身上而已。 岩堇是书院的天才弟子,是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对于普通弟子,书院已经倾斜了不少资源。可还是有不比岩堇更加重要的人,他们需要更多的资源。 书院有能为御空高手续命的神药,而对于岩堇,书院不可能将能为御空高手续命之物给她用的。如果伤的是吴自有,黄沙书院恐怕会倾其所有救治。 所以,能给岩堇使用最好的药物其实就是与云远交换之物,而天缺丸这样的药,平日里是不可能用在岩堇这样登堂境之人身上的。 每个书院其实都是一样的,大夏书院也是一样。 为何云远没有感觉到这方面的限制,那是因为东方,东方年纪不大,手上可是阔绰得很,不止有自己游历所得,还有陈先生遗留之物大多也在东方那儿,所以云远这些年所耗,只有少部分是书院给的,更多的是陈先生与东方为他提供的。 刚起书院云远不知道,还以为书院对于所有弟子所需都尽力满足呢,与其余师兄弟接触久了才知道,他们有时还在为修行学习之物烦恼,甚至于等待书院每个月配发,而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烦恼,需要什么的时候东方早已准备好。 对此,云远问过东方,东方只说是先生安排的,让他安心读书修武,不用担心,先生一共才两个弟子,要养着他俩可是轻而易举。 至于红红,更不用担心了,他可是书院院长的弟子,只是没人知道而已,对于他的需求书院院长可有的是方法满足而又不让人知道红红是他的弟子。 “那现在?” 岩风没搭理云远,自顾自继续说,“后来华大夫每日前来看一次,只说姐的伤势在缓慢向好,但并不明显,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他也说不准。” “按平日里的习惯,华大夫也应该快要来了。” 岩风才说完,门外来了一人,不是华大夫又是谁。 几人起身相迎 “华大夫!” 华大夫点了点头,见云远在这,笑了笑,“恢复得不错嘛,居然都能自己行走了。” “还得感谢华大夫费心。”云远向华大夫行了一礼。 华大夫挥了挥手,“你这个恢复速度可不是靠我自己,我不过是开了些方子而已,以前用这个方子的人可没你恢复得这么快。可能你的体质确实异于常人。” 华大夫以前也治过与云远伤势类似之人,可都是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像云远么快就能下床自己行走的,还是第一人。 孰不知云远有红红所教的功法,恢复速度自然大大加快,现在东方又开始为云远配制药浴,恢复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华大夫,岩师姐她?” “不急,待我先看看。” 华大夫走到岩堇身边,岩风搬来椅子让华大夫坐下,华大夫一边抚须一边为岩堇把脉,把完脉又翻开岩堇的眼皮看了看双眼。 “走,我们去那边。”华大夫径直走向外屋,其余人跟在华大夫身后。 华大夫在上方坐了下来,其余人依次坐下。 “岩堇的伤势确实好了许多,从脉象来看,已经渡过了危险期。” 听华大夫这么说,所有人悬着的心都安了下来。 “不过。”听华大夫说不过,所有人又紧张了起来。“不过,她什么时候能醒就不知道了。” “这是为什么,华大夫,不是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吗?”云远担心地问了问。 “这我也不知道。” “华大夫,您医术过人,听说有起死回生之术,应该有办法。”难得岩风那样的魁梧汉子也会拍人马屁。 “不用拍我马屁。”华大夫摇了摇头,“以一般情况而言,岩堇受这么重的伤很难渡过危险期,得益于你的天缺丸,岩堇安然渡了过来。” “但是,这也是我第一次用天缺丸,以前只听说过没见过。所以这天缺丸功效到底如何,药理如何发生作用我也不清楚,所以,为什么现在岩堇脉象已经正常但没醒过来我也不知道。” 大家都沉默了,等了一会云远开口了,“那意思就是说,岩堇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对。” 华大夫点了点头,“从脉象来说的是。但能苏醒的话还是尽快苏醒的好,她现在身子还是很弱,需要好好休息,没醒过来的话,仅靠现在的流食早晚她的身体是支撑不了的。” 难不成,还得去一趟天剑学院问问这天缺丸的事,方能知晓为何岩堇还未清醒? 中年男人最终发话了,作为岩堇的长辈,他的话最有力。 “大家担心也没有用,至少现在有个好消息,就是堇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因为昏睡无法进食,不能更好地恢复而已,这几日大家好好照顾堇儿,吃食方面还要请书院多多费心,就算堇儿暂时醒不过来,也尽量让她的身子多撑一段时间。” “这是当然的,我每日还是会来看一看岩堇的,有事的话也可以前来找我,岩风知道我在哪儿。” “是,华大夫。”岩风应了一声。 “谢谢华大夫。” 其余人向华大夫道谢后将他送出了门,出门前华大夫还向他们建议道,可以多陪岩堇说说话,有可能有利于岩堇苏醒。 后面的几日云远每日一早就前来看望岩堇,累了就在岩堇床边的桌子上趴着休息一会。醒了就与王叔、岩风还有岩堇其余书院的朋友轮流与岩堇聊天说话。 而岩风看着云远这样每日悉心照顾自己的姐姐,对云远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 这一日一早,云远才来到岩堇床边,岩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一会你给我姐洗下脸,再给她揉揉手,长时间躺着没动不利于我姐恢复。” 云远回过头来看了看岩风,只是点了点头没出声,但眼里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前几日里岩风对云远可没什么好脸色,想为岩堇做什么门都没有,只能干看着。 而今天,岩风主动提出让云远帮他姐擦脸揉手,算是原谅了云远,不再对他有很大的意见了。 云远打了点热水来,试了试水温,棉巾沾湿后稍稍拧了一下,不干也不湿,轻轻地擦拭着岩堇消瘦了不少的脸颊,温柔得如同擦拭世上最宝贵的珍宝。 擦完脸后云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地伸手握住了岩堇的手。与那日握着岩堇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没有了水润与温暖,更多的是冰冷与枯瘦。 云远轻轻地揉着岩堇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慢慢地帮助岩堇活动着,再是小臂、上臂,换了一只手又重复了一遍。 至于身子其余部位只行由书院里安排照顾岩堇的女子来了,云远在一旁看着。 每日上午下午分别帮助岩堇活动一下身子,这短短十几日,云远经历太多,也成长了不少,由青稚的少年向一个成熟的少年转变。 又经过了几日的观察,岩风对云远完全放了心,这一日岩风借口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云远与岩堇,相信云远有些话是想单独与岩堇说的。 云远温柔地为岩堇擦拭着脸,皱着眉头咬了咬嘴唇,仿佛内心在做很大的决定一样。最后云远还是下定决心开了口,一边擦着岩堇的脸一边说。 “岩师姐,那日你牵着我的手,我的心一下就动了起来,不是平日里的跳动,而是活了起来。见你为了挡了那一剑,我的心都在滴血,我倒在地上努力地向你爬呀爬,却总也爬不到你身边,在我闭眼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又死了一样。” “等我再次醒来知道你的情况,我心里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每日里看着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多么希望那个人是我呀!我多么希望能用我的命来换你清醒过来!” “你知道吗,师姐,我很想你!”云远双手握着岩堇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眼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流到了岩堇的指尖。 岩堇的指尖微微一动,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到了云远的耳中,“傻子,我知道。” 第204章 书院的线索 这声音如同一道天籁,让云远的灵魂都激动了起来!这是他朝思暮想、梦寐以求、最希望听到的声音。 岩堇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云远泪如泉涌,紧紧地抓着岩堇的手,泣不成声,“你醒了!你醒了!我等得好辛苦!我好怕你再也醒不来!” 房门一下被人推了开来。岩风在外听到云远哭泣的声音,还说着“你醒了”一类的词,一把就推开了房门冲了进来,看着云远抓着自己姐姐的手流着泪,而床上的岩堇歪着头看着云远,微睁的双眼也泪眼惺忪。 “姐,你醒了!”岩风高兴地大喊着冲到了床边,一下扑到床边也跟着云远哭了起来。 “姐,你等着,不要动,我马上去叫华大夫来。” 岩堇虚弱地点了点头,岩风飞一般地冲向了华大夫所在之处,同时差屋外候着的人去通知了其余人。 屋里,云远还是抓着岩堇的手默默流泪,生怕手一松这梦就醒了。 “岩师姐,你不要说话,先安心休息,等一会华大夫来了后再说。” 岩堇点了点头,泪水挂在眼角,云远一手握着岩堇的手,另一只手温柔地擦干了岩堇眼角的泪水。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对方。 “华大夫,华大夫!” 华大夫还在屋里一边看着药典一边往一排药炉里添加药物就听到有人在远处喊着自己,不一会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谁呀,什么事这么急,小心打翻了我的药炉。” 岩风喘着气跑到华大夫身前,岩风一路全力奔来,比打一架还累。 “岩风哟,这么急是岩堇出了事吗?” 岩风喘着气说,“华华大夫,我姐她我姐她醒了,你快去看看。” 听岩风这样一说,华大夫连放下手中药典,招呼自己的弟子照看药炉,拿好药箱就急急地陪着岩风向外走去。 等他们到了岩堇那儿,其余人还没来,云远总算松开了岩堇的手,起了身擦干眼泪向华大夫行了一礼。 “华大夫,岩师姐她醒了,还请看看现在师姐她怎么样了。” “好,好。”华大夫一边应着一边坐了下来,一手搭在岩堇右手腕上为岩堇把脉,云远岩风静静地站在华大夫边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担心影响了华大夫看诊。 随后华大夫又检查了下岩堇的眼睛、舌头,还让岩堇简单说了几句话。 “好事,你们别担心。”华大夫回头看到云远岩堇一脸紧张的样子笑了笑。 “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先前受的剑伤早就开始愈合,只有一直昏睡着没法进食,加之身受重伤,恢复情况不太好,长期以往的话,早晚会变得恶化起来。” “现在人醒了,好生休养,慢慢进补,早晚会恢复过来的,所以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谢谢华大夫!” “谢谢华大夫!” 华大夫摆了摆手,“治疗救人本来就是我的本份,没什么可谢的,而且主要还是云远的天缺丸发押了奇效,老夫也没出多大的力。这样,我一会开几副调养身子的药方,你们这几日熬好给岩堇服用就是。” “至于饮食嘛。”华大夫看向云远,“我看你恢复得就很好,就参照你前期的饮食为岩堇准备就是,如果没有添加白芍的话,加上一点就是。” “好的,华大夫!” “行,那你们找人和我一起去我那儿拿药就是,我每天还是会过来看一趟,药方需要调整的话我会差人通知你们。” “好的,谢谢华大夫。” 云远岩风两人将华大夫送出了门,同时差人一起前去拿药。 才送走华大夫,东方与红红就到了。 “怎么样?小远,岩堇醒了?”东方和云远一起向屋里走去。 “是的,刚才华大夫也来看过了,现在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调养身子就是。” “那就好!” “对了,东方,还有事要麻烦师兄。” “哦?什么事你说就是。” “关于岩堇这几日的饮食,华大夫说我前几日的饮食就不错,岩师姐也可以参照着吃就是,只要需要添加一点白芍即可,这” 云远还没说完,东方就应了下来,云远才醒过来之时用的药膳都是东方精心准备的,现在云远这样说的话,意思就是要东方帮忙准备一下岩堇的饮食了。 “没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每日我差人送过来就是。” “谢谢师兄。” 东方笑着摸了摸云远的脑袋。 岩风没说话,但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谢意掩饰不住。 没多久,王叔也来了,见到岩堇醒了过来,虽然不太能说太多话,但还是泪眼朦胧,一直说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大家也没呆多久,只是前来确认岩堇醒了就离开了,现在的岩堇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最终决定,还是云远与岩风留在这儿照顾岩堇。 后面的几日,每日一早云远还是前来陪着岩堇,晚上回去休养身子。 这日,云远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为岩堇擦脸揉手。 “呃,云远,我昏睡那几日也是你帮我做这些吗?”岩堇前几日就想问了,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也不是。”云远自然而然地握住岩堇的手,又为她活动手指手臂,“在你醒过来前两天日你弟才应允许我来做的。” 岩堇脸微微一红,但也没有拒绝云远的接触,要是想拒绝,前几日就拒绝了。 当天下午,东方带着红红还有黄沙书院的先生一起来到岩堇那儿,现在岩堇恢复了不少,云远也在,是时间了解他们遇刺的详细情况了。 遇刺的事前面他们已经找云远谈过了,和岩堇确认与云远所说无误后,大家开始分析,云远与岩堇是当事人,自然不会避着他们。 “当日我们赶到事发之地时,正好救下小远与岩堇,那三个黑衣人见刺杀无望就自杀了。当时我们急着救人,就没进一步探查。后来小远醒来告诉我一共有十一二人围攻他们,还说了他们逃出的路线,我又沿着那条路查了一遍,沿途打斗痕迹已经被清理了查不出什么线索来。” “不过,正是因为痕迹被清理了,没有线索,这本身就是一大疑点,加之那三人自杀而亡,我猜测,这次刺杀应该是受人指使的,以小远为目标,岩堇是受牵连的。” 黄沙书院来的先生也是位年轻人,叫符生,负责书院弟子在京城的安全,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后面几场原定的武试都推迟了半个月才继续举行,云远与岩堇的事自然也是他处理。 “东方先生向我们说了云远所说的信息后,我们也派人前去探查过,还走访了一路的百姓,确实有人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还有少数人见到了那些出手之人,与云远所说一致,大约有十一二人,都身穿黑衣,看不出体貌特征。” “那三个自杀的黑衣人我们检查了,修为都在入室境,入室大概有三四年了,修为一般,就算后面再怎么努力,也难以进入远行境,这样的人最适合作棋子,舍弃了也没什么。只是那三人身份我们至今还是没有查出来。” “那关于其余八九个人有没有线索?要是能捉住一个活口,就好查多了。”东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可没精力大海捞针一样去查那几个黑衣人,不过黄沙书院在黄沙国屹立千年,一定有自己的势力。 “那几个人我们也查了,也有一些线索,可供东方先生分析分析。” 云远、红红、岩堇两姐弟原本以为所有线索都没了,其余人只知道是黑衣人,这信息太少了,完全没地方可查。没想到,这样书院也能查出一些线索,看来还是有些小瞧书院的能耐了。 云远还没有由头地想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书院又有多少能耐自己不知道呢。 “根据云远所说,刚才也与岩堇确认了,只有那三人修为明显高一些,其余人实力比他们俩都弱,没有隐瞒实力的话都在登堂境。” “不错,我与他们交过手,这一点还是能确认的。” “你们前期交手,有一个弓手被岩堇伤了失去战力,还有几人被云远剑气所伤,对。” “不错,起初与那些人交手时,有一个弓手被我爆裂箭所伤。”岩堇确认了符先生所说。 云远也点了点头。 “我们让京城的官府帮了个忙,查探了下最近京城及附近有没有武者死亡或者出了什么事。” 黄沙书院以黄沙命名,与黄沙国的关系可比观道书院与大夏国的关系紧密,想要借用官府的势力自然轻而易举。 观道书院要用大夏朝廷势力的话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需要提前给上面的人说下,上面的人发话了就行了。大夏皇家这个面子一般还是会卖给书院的。 “你们才出事那几日京城没什么特别的事,就算有些打斗伤亡,也有迹可寻,无非就是正常的恩怨纠纷。” “不过,前几日,官府送来消息,最近零零碎碎地有武者死亡,修为都在登堂境,不是被人杀后焚烧毁尸灭迹就是被人斩去了脑袋,反正就是无法分辨出死者的身份。” “从那些人之中,我们发现了其中有一人就是使弓的,而且他身上有伤,不是在死时与人打斗伤的,而是伤了有十几天了,从伤痕来看,应该是岩堇的爆裂箭。” “随后我们又查看了其余死者,也发现了有人背后有剑气造成的伤口。所以我们判断,这些死者中有人就是参与刺杀你们的人。” “最终,我们的猜测与东方先生一致,这次的刺杀是有人指使的,而不是单单地由于云远打败了我们书院的弟子,取了登堂境首胜有损黄沙国名声的原因。” 第205章 因祸得福 对此,黄沙书院说得就有些门道了,不否认有人指使,但也表明了云远在这次访学比试中打败了黄沙书院的弟子,踩了黄沙国的名声,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样才导致有人指使刺杀的。 东方与云远都听出了话外之意,但对此不是十分介意。 “说这么说,最后线索还不是断了,无法查出背后之人,有什么用。”红红说话就直接多了。 “话不好听,但确实不错。” 对方也没见气,又补充道,“但是你们放心,这事我们一定会继续查下去的,不单单是因为你们前来访学是我们书院的贵客,没能护住云远周全发生这样的事本就是我们失职,也有损我们书院名声,还有就是我们书院也有杰出弟子受伤。因此,我们一定会查下去的,给你们也是给岩堇一个交待。” 这时符生又将岩堇也因此受伤的事点了出来,只是没点明岩堇是为了保护云远而受伤,这一点在场的人都知道,意思这次出事了黄沙书院也是出了力的,而且还因此有人身受重伤差点死去,他们书院也不是完全没保护云远。 “人都死了还怎么查?” “我们只是查到有几个死者与那日你们所伤之人特征相符而已,并不能确定那日所有刺客都已经死了。所以,还是有一丝机会继续查下去的。” 东方看了一眼云远,点了点头,“好,这事就有劳贵书院继续探查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东方知道得可比黄沙书院多,也考虑得更多,但这针对云远的局有可能七八年前就开始了,甚至于有可能是大夏朝廷做的局指使的这次刺杀,这些事东方可不会对黄沙书院说。 “东方先生客气了,这本就是我们书院失职之处,也就应该做的。后面还请东方先生放心,贵书院的师生我们会加派人手保护,保证不会再出类似的事了。” “那在此,我先代表我们书院谢过了。” “好,此间事了,我就先走了,后面还有好多事要安排继续探查,就不打扰岩堇休息了。”符生告辞而去。 “岩堇,你认为这事怎么样?”东方问了问岩堇。 岩堇身受重伤差点死去,心里没有一丝怨气是不可能的,所以还得问问岩堇的想法,否则身上的伤好了,心里的结没打开,事就不算了。 “东方师兄,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我明白您的意思,这件事我相信书院会查下去的,一切就交给书院,我没什么意见。” “况且,要是书院都查不出什么来,我就更无能为力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想开点,一切都由着书院处理。”岩堇能感觉出东方是什么意思,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岩堇心里没结,东方也就放心了。 “那行,你就好好休息。”东方对岩堇说道。接着又对云远说,“小远,这几日你得辛苦一下了,每日去我那儿给岩堇拿药膳。” 前段时间里岩堇昏迷不醒,云远前来照顾还算是有个正当理由,现在岩堇已经醒了,要是有人不愿意云远继续来,用此诋毁岩堇的名声,那云远肯定也就不会来这么频了,所以东方给了云远一个可以继续每天过来的理由,而且是无人可以反驳的理由。就算是岩堇的亲弟弟岩风都没法反驳。 后面的日子就平淡多了,每日里云远为岩堇带药膳过来,与岩堇聊天谈心解闷,两人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云远行动已经无碍了,只是功力才恢复一半,而岩堇也已经能下床慢慢行走了。 唯一可惜的是,远行境的比试两人没能看成,原因是恢复的这段时间岩堇无法长时间活动,需要多多休息,而云远也陪着岩堇,所以两人就没法前去观看了。 好在两人都不是太在意,一来远行境与他们境界相差太远,他俩也看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于他们修行无益。二来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和对方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两人之间就差那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 岩堇被人一剑穿腹伤了丹田附近的经脉无法运气,现在恢复了许多也能勉强运功疗伤了。这日岩堇开始试着运功疗伤,有传承的修武者都会一两种疗伤功法,作为黄沙书院登堂境第一人,当然也会。 云远在一旁守着,以防出什么意外,要是有事也能尽快通知人来帮忙。 岩堇平静了呼吸,试着丹田聚气,前几日岩堇已经偷偷试过了,丹田聚气没问题,可经脉受损无法使脉息流转,脉息反而在丹田内乱窜,危险得很。 这次岩堇只在丹田聚了一小股脉息,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股脉息沿着体内的经脉运行,在前几日,每当到了受损的经脉处,脉息不畅再也无法继续前行,这一日,虽然依然有阻,但总算冲过了那段经脉,岩堇内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一个周天运行完毕以后,岩堇睁开了眼,眼神怪异地看着云远。 见岩堇眼神有异,云远连安慰道,“怎么了,岩师姐?经脉还没有恢复吗?没事,不要急,再过一段时间一定能恢复的。” “不,云远,我没事。经脉也也已经恢复了。” “那你是?” “我好像突破了。” 听这一消息,云远一愣,突破了? 按道理说,岩堇受了这么重的伤,修为不大跌就算好的了。自己当初突破以后幸好按东方所说,巩固了一下境界,否则这一次受伤,自己极有可能境界跌落回登堂境。而岩堇在受伤这样严重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突破,太不可思议了! 只有一种可能了,天缺丸! 江湖早有传闻,天缺丸之所以被称为圣药,除了它疗伤效果惊人以外,还有一大原因是它能助人脱胎换骨,重筑根基。对于资质卓越之人,越是伤得重的人,根基被人毁得越彻底,那么重筑根基的效果就越好。 但这只是传言,没有人能证实。资质一般的人即使受了重伤,也没有人愿意拿出天缺丸给他用,即使至亲之人愿意,可流到江湖上的天缺丸太少了,不是想有就能得到的;而资质不凡之人,可没有人愿意自毁根基就为了验证天缺丸可能有的药效。 但无论对于云远还是岩堇来说,不管什么原因,这总是好事。 “那太好了,恭喜岩师姐!” “我还不太确认,你再等一会,我仔细感受一番。”说完岩堇又闭上了眼。 不一会岩堇睁开了眼,眼里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恭喜师姐,真是太难不死必有后福呀!你等着,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东方和你弟弟,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岩堇点了点头,云远就跑出去了。 现在岩堇因祸得福踏入了她自己冲击好久都没踏入的入室境,又是一件喜事,自然要分享给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不一会,岩风第一个到了,自从岩堇受伤后,岩风直接搬到了岩堇养伤这个院子,时时陪着自己的姐姐。陆陆续续东方、红红、华大夫等大家都熟悉的人都来了。 华大夫还是先检查了下岩堇的身体状况,确定岩堇的身体逐步向好没有异样,那这次突破自然不是因为受伤后潜能不受控自行散佚而引起的。 这种情况也是有的,特别是对于一些特殊体质,当那种人受伤严重时,无法控制自己潜能,自行消散,消散过程中有一些潜能被身体自行吸收,如果受伤前临近突破,那当他们人醒来时就有可能身体已经自行突破到下一境界了,可这种突破无异于拔苗助长、饮鸩止渴,有可能一辈子就止步于此了。 “要不,我们好好庆祝一下?”红红突破提议,“这次云远与岩堇都受了大难,但好在都安然度过,甚至因祸得福,要不我们请亲戚朋友一起好好聚聚。一来为他们两人庆祝,二来大家也一起高兴高兴,前些日子大家可都辛苦了。” 两人遇刺受了重伤,让大家都担心了好一阵,后面两人虽然都醒了,可萦绕在周边亲人朋友心中的阴霾还没有散尽。 第二个支持红红的居然是东方,“难得你提出了一个好主意,这事我也赞成,前段日子里大家为了云远与岩堇的事都花费了不少精力,借此次聚会,也正好感谢感谢大家。” 东方都同意了,云远自然也赞成的,岩堇也没反对,这事就算这么定下了来。 将当时在场的人都先定下来后,几个年轻人送走了几位长辈,当即坐在一起商量其余人员。 “王叔是肯定要请的。”岩堇提出后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 “还有司维。其实他也上上下下帮了不少忙。”红红点了司维的名,云远也点了点头,司维确定也为他们办了些事。 “还有哥、思一。”红红又补充了两人。“那明院长请不请呢?他也很关心小远的。” “那这样的话,还有一起参加比试的师兄弟师姐妹位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在云远岩堇出事后,难得地呈现出这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最好大家决定,能请的都请,既然要热闹一番,那就好好地热闹热闹。甚至连符生这样与他们只见过一面,但为他们俩的事没少奔波的人都一并请了! 第206章 聚会 商定三天以后邀请大家聚会好好庆祝一番,各自就出发提前请人去了。 三天以后的傍晚,在黄沙书院的宴会厅来了许多人,大多是云远、岩堇的熟人,还有一些是这次为两人的事出过力的朋友或者同门。 明院长出席了,黄沙书院不也得出一位副院长?所以黄院长也来了。 在正式开席前,东方与王叔分别先说了几句,无非就是感谢各位对云远、岩堇的关心与照顾,使得二人平安度过此次难关,同时也借此机会庆祝岩堇因祸得福踏入入室境。 “来来来,还请大家先共饮一杯!”说完后,王叔高举手中酒杯,高兴地站了进来。 席中之人也跟着起了身举杯共饮,随后宴席正式开始。做为主角的云远与岩堇是频频离席向在场其余人致谢,忙了好一会才忙完。 “呼,没想到吃饭也是件这么累的事。”云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是少数几次以他作为主角而设的宴席。 “是呀,是有一些累,平日时我也不喜欢这种场合,更喜欢亲近的几人小聚一下。”岩堇也感叹道。 “那岩师姐,你没事,你的身子才恢复没多久。”云远还是很关心岩堇的。 “没事,坐这儿休息一会就好了。” 其余人也知趣,知道云远岩堇二人重伤初愈不宜过多打扰,在二人向他们致谢后就没再去敬酒走那一套繁文缛节了,而且见两人聊得起劲,也没好去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只有红红不知趣,一屁股坐在了云远身边,看得远处的司维一把拍在了自己眼上,感叹道,怎么就有这么不知趣的人呢。 红红是不知趣的人吗?当然是,指的是大多数时候。 不过这次还真不是。 “哎,小远,刚才王叔说这次宴席一是感谢大家,二是庆祝岩师姐踏入入室境。其实我认为,还有第三层意思。” “第三层?来,你说说。” 红红一脸严肃地说,“第三层意思嘛。” 见红红这么严肃,云远也放下手中筷子立起耳朵认真聆听。 “第三层嘛,就是庆祝你与岩师姐关系更进一步呀。” 听红红这么一说,晓是岩堇这种外向女子也脸红了,只是端起茶杯低头喝茶,眼睛偷偷地瞟向云远。云远呢则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之间的关系还差那一层窗户纸没捅破,所以只要没捅破两人都装傻,都不尴尬。可红红这几句话,等于就直接挑明了,怎能让二人不害羞脸红。 红红悄悄地用肩撞了一下云远,“哎,小远,你可是男的,你与岩师姐的事大家都知道,你俩的情谊相互也知道,现在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了上,你再不表示表示,不怕伤了她的心呀?” 岩堇无论如何还是个女孩子,心里对于爱情还是有些名分上的期盼,可这种事总不能是自己主动。 云远想了想,红红说的话有道理,转头看了看岩堇,岩堇看了云远一眼,假装镇定自顾着吃了几口菜。 “岩师姐。”云远开口了,红红转向另一边大口吃喝,就如同云远岩堇没在身边一样。 “嗯?有什么事吗?”岩堇放下手中筷子,若无其事地看着云远,其实心跳得咚咚的。 “我想谢谢那日你帮我挡了那一剑。” “哦,你说那事哟?没事的,本来就是我带你出去逛街的,况且你来我们书院,我也应该一尽地主之谊,当然要保护你安全。” “不,岩师姐,你听我说完。” “那日你为我挡了那一剑,看着你倒下的身影,我感觉自己也死了一样,心里空落落的。在我闭眼那一刻,我想的是老天爷呀,能不能让你活下去,我死也没愿意。” “后来,我在昏迷之中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浑身是血地倒我在怀里,那时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与无助。” “醒来后当我看到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我心疼得如同万箭穿心,心想要是你不在了,等我为我爹娘养老送终以后就前去找你,下辈子一起转世。” “那时我就发现,在我这一生中,你已经是我不可或缺的人了。”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吗?” 说到最后,云远拉着岩堇的双手,双眼直盯盯地看着岩堇一动不动。 岩堇心跳得更快了,脸也更红了,可双手没有从云远手中挣脱,只是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岩堇头点得很轻,可在云远眼中,岩堇点头的模样如同天下最美的风景,快要跳出来心也安然回到了胸腔。 云远一把抱住了岩堇,这一举动吓了岩堇一大跳,立即就将云远推开了,“有人呢。” “对,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虽说刚才一瞬间岩堇就将云远推开了,可还是有人看到了。 坐在上席的王叔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端起了一杯酒正欲一饮而尽,正巧看到东方也笑眯眯地看着云远岩堇二人,于是遥相举杯相邀,东方有所感应,也举杯示意,两人心照不宣共饮了这一杯。 “嘿嘿。”红红这时又凑了过来,“小远,你说,你是不是得好好谢谢我一番呀!”同时还向岩堇挑了挑眉。 “我们两还用谈什么谢吗?哈哈哈哈。” “也是!” 一场宴席所有人都尽兴而归,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云远岩堇了,不仅安然度过了一次危机,修为有所精进,还收获了另一半,人生得意莫过于此了! 岩堇与云远打完招呼正欲离席回去休息,东方与王叔走了过来。 “小远,一会你等一下,我有事与你说。”东方先叫住了云远。 王叔也开了口,“小堇呀,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还有小远,你可得好好照顾小堇,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可饶不了你。” “是,还请王叔放心。”云远、岩堇面对王叔内心都有些忐忑,仿佛干了坏事的小孩面对家中长辈一样。也不知道王叔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端倪。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说完眼带笑意地看了一眼东方,抱手辞别。 “那东方师兄,你找云远有事,我就先走了。”岩堇送完王叔以后也向东方告辞。 “岩堇,你等一下,我们送你回去,在路上我们边走边说。红红,你也一起。”东方叫住了岩堇。 云远岩堇相互看了一眼,不会东方也看出来什么了?两人都看明白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出了宴会厅,四人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越是这样云远岩堇心里越是不安。 “呃,东方,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呀?”云远还是先开口问了,不忍岩堇继续受这煎熬。 东方没回答云远的话,而是先问了岩堇,“岩堇,你突破入室境是因为天缺丸?” 岩堇也没想到东方会先问自己,回道,“应该是的,按一般情况来说,我受了那么重的伤,醒来生修为应该大损才对,可我非退反进,除了天缺丸,我想不到其余的理由。” “传闻天缺丸有脱胎换骨、重筑根基之效,你听说过没有?” 岩堇点了点头,“这传闻我也是醒来后向华大夫打听才听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这是真的。”他们的天缺丸是天剑学院送的,他们当然知道这传闻是真的,所以这药才显得珍贵。 当这传闻得到证实之时,岩堇心中惊了一下,这药得多珍贵呀!“那感谢东方师兄与云远了,这么珍贵的药都给我了,我不知道当如何感谢你们。。” “不用了,你已经感谢过了。”东方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说这些,你知道如何借助此药重筑根基吗?” 岩堇摇了摇头,“这药我是醒过来后才知道有些效的,不知道如何才能发挥它的功效,难道东方师兄知道?” 东方笑了笑,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此药不是浪费了?”云远现在一门心思在岩堇身上,可不想浪费了如此机会。 “不会的,我不知道,可有人知道呀。”东方胸有成竹,“小远,忘了这药是谁送你的吗?他们一定知道。” 云远这才恍然大悟,“不错,他们一定知道!” “谁呀?”只有岩堇不知道。 “呵呵,明天你就知道了,今天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们来找你,带你去找他们。”不知不觉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岩堇那儿。 “嗯。”岩堇点了点头,“那东方师兄,我就先回去休息不送你们了。” “好的。” 眼送岩堇回院子后,三人转身开始向回走。 “东方,天剑书院能告诉我们吗?”云远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一定会的。他们就是在这等着我们呢。” “等着我们?什么意思?”红红没听懂。 “天缺丸有如何功效,当初他们送我们之时,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们如何才能发挥这药最大的功效呢?” “为何?” “就是为了等我们上门拜访呀,忘了当时他们可是想邀请我们去天剑书院才送我们天缺丸的吗?” “哦,好像是的。” “你的意思是,当时他们是故意不说的,就是怕我们收了天缺丸后不上门拜访?” “有可能哟。” 第207章 外出 “那他们就不怕我们并不在意如何以此重筑根基,就不上门了?” “如果这样的话,我相信,最后他们还是会派人来找我们,告诉我们方法的。这样我们受了对方这么大的礼,总要上门感谢一下才不失礼节。” 也是。 “小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对我说?”东方突然笑眯眯地看着云远。 云远一看这眼神就知道瞒不过了,从小到现在,东方总是能看穿自己心中所想。 “呃,东方,我今晚与岩堇师姐表明了心意,她也同意了。”云远红着脸说了出来。 “哈哈,好事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东方一把揉了揉云远的脑袋。 “你抱岩堇那一下可没见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啊!你看到了呀?” “不止我,岩堇的叔叔可也看到了。” 云远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挠了挠小脑袋干笑。当着别人长辈的面就抱了人家,还被人家一把推开了,不知道王叔会不会以为自己是轻薄之人呀,才表明心意就对人家女孩子动手动脚。 “不用担心,我与他确认过了,他对你也很满意,你就安心与岩堇一起。” “谢谢东方!” 几人高高兴兴地回了院子,多么美妙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东方接上云远红红就去找岩堇了,而岩堇已经用过早饭在院子里活动身子等着东方三人了。 “东方师兄,昨天你们说的是要去哪儿呀?” “我们去天剑学院。” “天剑学院?”岩堇一愣,“天剑学院离我们有半个月路程呢,就算是远行境的人也要赶上大半天才能到。” “这么远吗?看来我失误了。” 东方还以为天剑学院如同黄沙书院一样,也在黄沙国都城里呢,还想着今天一早去,晚上回来,时间应该差不多。 “不过也没影响,多待一日就是。你需要给书院告假不?”东方还是决定今天去,天缺丸的药效早一日激发自然更好。 “那请东方师兄你们稍等,我向书院告假以后回来找你们。”说完就准备出院子。 “等等。”东方叫住了岩堇。 “还有什么事吗?东方师兄。” “你身子还没恢复过来,我让云远陪你一起去。” 岩堇脸一红,点了点头。云远就跟着岩堇一起去了。 “东方,你这是为他俩独自创造机会呀。” “你小子以后需要这种机会,我也帮你。” 云远岩堇两人走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昨天晚上的事两人都没有提起。 云远并肩与岩堇一起走着,右手想去牵岩堇的手又不敢牵,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间,岩堇主动将左手送到了云远的手心之中,熟悉的一抹温暖在手心荡漾开来。云远心想,岩堇都如此主动了,自己还要怎样?只是一把紧紧地握住,生怕一松手就没了。 路上两人手牵手一起走着,难免有人看到后心生惊奇。两人之间的传闻在最后一场比试后就传开了,后来听说岩堇为了救云远而身受重伤,那些传言就更可信了。现在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看来传言都是真的了。 起初被书院中人看着两人还有一些不好意思,慢慢地两人就不在意其余人的眼光了,眼中只有对方。 到了黄沙书院负责弟子考勤的地方,岩堇说明来意后,那先生皱了皱眉,“岩堇,你才受了伤,现在出书院的话,要是再出什么问题” “先生,没事的,我只出书院” 本来岩堇想说自己只出书院几天的,可突然想起,自己也不知道要离开几天呀,真的时候忘了问东方了,只得看着云远。 云远一看就明白了,“哦,先生,我是观道书院的云远,这次岩师姐是与我一起出书院的,最多五天就够了。” 五天?听云远这么说,岩堇也很惊讶,原本以为怎么也得二十来天,她和云远都有伤不能长途跋涉,租一辆快的马车一去一来也得十五六天,再加上路上如果有其余的事,在天剑学院再待两天,差不多就二十来了。 “云远?”对方明显知道云远与岩堇的事,“那更不行了,上次就是你们两出门遇险,现在你们俩都还没有恢复,又出门的话出事了可怎么办。” “先生莫要担心,这次有我师兄陪着一起出门。” “你师兄是?” “东方。” “你是说观道书院御空境的东方?” “不错。” 对方想了一会,“好,有御空高手陪着,想来出不了什么事。你们要去哪儿?” “天剑学院。” “天剑学院离都城好几百里,你们五天时间?” “哦,是这样的,东方师兄会带我们飞过去。” “好,你们去。”云远都这样说了,对方也不好再阻止,御空高手带着飞过去,是够安全的,想出事也难。 两人回去的路上,岩堇问云远,“你说一会东方师兄带我们飞去天剑书院吗?” “对呀,这有什么奇怪。” “那你怎么知道最多五天,万一天剑学院要多留我们几天呢。” “放心,就算想多留我们几天东方也会回来的。” “为什么?” “五天以后是虚神境的比武,我思一师姐要上场,所以东方一定会赶回来的。” 因为两人遇刺的事,比试中断了好一段时间。前面远行境的比试是黄沙书院胜了,现在虚神境的比试大家可期待得紧,越是后面的比赛大家越是期待。 “哦,你是说,你东方师兄与思一师姐。”说着岩堇两只手捏成拳头,两个大拇指对着弯了弯。 “对呀,我们书院的人都知道。” 两人有说有笑地就回到了岩堇的院子。 “怎么样?小远,搞定了没?” “可以了,黄沙书院的先生已经同意了。” “你们俩?”红红突然发现两人是牵着手一起进来的,指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不怀好意地笑着。 在这有东方在,两人才不好意思地分开了手。 “去!东方一把推开红红,你们别在意,你们俩的事我和你王叔都知道的。” “啊?王叔也知道了?” “对呀,不过不用担心,你王叔并不反对。” “对了,东方,我们出发。”云远打断了这个话题。 “好的,我们出发。”东方也止住了这个话题,“对了,岩堇,你知道天剑学院在哪儿?” “我在书院的山川图上看到过,是在我们的西南方,临近黄祁山脉” “好,那我们先出书院。”书院有护院大阵,东方可不想强冲出去 几人出了书院,东方又说,“你们几人靠近我一点。”几人靠近东方后,东方气场包裹住几人,冲天而起。 几人之中只有岩堇是第一次飞上天空,心里又是紧张又是稀奇。看着脚下如同蚂蚁一样的人们以及小拇指大的房屋,心里想着,原来在御空境高手眼中,天地万物如此渺小。什么时候她才能依靠自己的实力御空而行呀。 飞在空中岩堇还是有一丝害怕,云远又拉住了岩堇手,“岩师姐,怎么样?天上的风光很漂亮。” 岩堇撩了撩飘在眼前的秀发,感受着天上的和风,看着一团一团的白云以及蔚蓝的天空,点了点头。 “这也得亏东方气场护着我们,要是没有的话,这天上的罡风都能吹得我们睁不开眼。我记得第一次东方带我飞上天的时候,一把抓住咻地一下就冲上了天,吓得我哇哇大叫,落到地上后冷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天上的风光可是一点也没看着。” “当初可是你自找的,我说自己会飞谁让你不信的,这不得带你亲身体验一回?” 哈哈哈哈! 在天上飞了好几个时辰,最终岩堇发现,自己迷路了。自己从山川图上看到过天剑学院的位置,可在天上看地上的风光可就有很大的变化,有些分不清了。 不得已几个在路上随便找了一座城池落下,以岩堇黄沙书院弟子的玉佩,轻而易举地在官府查看了附近的舆图,可惜舆图范围太小看不到天剑学院所在,只得加上官府中人的描述,大概知道了天剑学院的位置。 府官大人恭恭敬敬将几人送出大门,东方就带着几人一飞而起,吓着官府中人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幸好刚才自己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要是惹得对方不快,一挥手把他们全杀了恐怕也不会有人帮他们报仇的。 好在几人大体方向没错,离天剑学院也不远,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座高高的山峰立在那儿,如同一柄冲天长剑,附近围绕着高高低低的几座山峰,那就是天剑学院了。 东方带着几人从空中落在天剑学院大门前,一步一步向大门走去。而守门的弟子见有人从天而降,自然知道对方中有人至少是御空境,也不知道对方是友是敌,一般这样的高手前来都会提前知会学院一会的,学院也会提前做好迎接准备,可自己几人没收到消息说今日有人前来拜访。 除非对方是来找麻烦的,不过为了天剑学院的脸面,也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了。 “在下天剑学院守门弟子,不知道几位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待我向院中先生通报一声以便相迎。” 第208章 初临天剑 东方见对方紧张的样子一下就笑了,“还请通禀一声,就说大夏观道书院东方携师弟云远等人应天剑学院邀请前来拜会。” 说完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两张拜帖递了上去。 见对方不是来找茬的,那年轻弟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接过拜帖看了一眼,上书几个简单大字:观道书院弟子东方敬拜。 书院的拜帖与一般的拜帖有所区别,没有那么多内容,比如权位、籍贯、名、字等等,书院与书院之间或学院与学院之间,拜帖上只书书院及来人姓名、身份。 第二张拜帖封面只画了一柄剑,一柄普通的剑,留了叶开的名字。 见了这第二张拜贴,年轻人就放心了,这是他们天剑学院的名帖,持此帖的人都是受学院邀请之人。这拜帖是当初叶开拜访东方云远之时送的,说到时可持此名帖直接来天剑书院。 “还请东方先生入室休息片刻,我立即前去禀报。” 一般的书院或学院都在大门内设有供访客休息的地方,不太可能让来人站在门外干等着,天气不错还好,要是遇到暴晒或者大雨,也太失礼了。 不过也有例外,听说有座书院就很特别,很小的书院,只有三两个先生及弟子,书院没什么像样的大门,就连书院里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就几间茅草屋。可那就是一座书院。 几人没等多久,就有人前来迎接东方他们了,还是熟人,就是先前去黄沙书院拜访东方的年轻人。 “东方先生,久等久等。自从上次一别,我们可是翘首以待。” “哦,是你哟,你来接我们就好多了,我还担心要是来的人不知道我们是应你们相邀请而来,把我们赶出去怎么办。” 红红一见是见过的人就放开了许多,“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接下来的这句话让所有人尴尬不已。 “呵呵,江星师弟真是贵人多忘事,叫我叶开就是了。” 红红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样子,大大咧咧地说道,“叶师兄,带我们进学院看看呗。” “好的,还请各位随我上山。” 叶开一点都不失主人礼节,反倒是红红不像是书院出身的读书人。 东方点了点红红的小脑袋提醒他注意一点,同时抱歉地向叶开笑了一笑。 “哈哈,江星师弟的脾气我很喜欢,没有一般读书人那种拘束和恪守规矩的死板,想来在贵书院中也是异于常人!” 听完叶开这么一说,红红挑眉回看了一眼东方,东方摇了摇头,但知道红红的性子,也不再过多苛责,只是提点红红进了天剑学院一方一行不要丢了书院的脸面。 红红还是知轻重,上山的路上收敛了不少。叶开也边引路边向东方几人讲解路上的风景、遗迹,一路倒也无显无聊。 “叶师兄,我们还有多久到呀?” 云远扶着岩堇问了问,走了半个时辰了,平日里倒没有什么,可岩堇重伤初愈,上山走了这么久还是有些累了,已经微微出汗了。 “云师弟再有片刻我们就到了。”叶开话是和云远说,却是看着岩堇的,以他的眼光怎么看不出岩堇有伤在身呢。 “没事,不用担心我的。”岩堇笑着对云远和叶开说。 果然,没一会转过一个弯到了一片平地,平地连着一长段白玉台阶,白玉台阶的顶端站着一位老者。而白玉台阶每隔五阶的地方,左右两边都站着一名持剑的书生,一共站了四十位书生,就是一百步台阶了。 “请!”叶开让开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看来是让几人拾阶而上了。 东方看了一眼台阶,又望向了云远红红三人,手一伸对岩堇说,“来,我扶你上去。” 这剩余的百十步台阶还需要东方扶吗?岩堇虽说受了伤,但还不至于这点路都走不了。 不过基于对东方的信任,云远还是对岩堇点了点头,让岩堇走到了东方身边。 东方左手虚扶着岩堇的右手小臂,引着岩堇开始登梯。 “哈!” 台阶上的天剑学院弟子同时喝了一声,拔出背后长剑,单膝跪地右手持剑驻于台阶之上。 除了东方与叶开,其余三人都有些疑惑,这是天剑学院特有的迎宾仪式?也太奇怪了。 叶开是天剑书院这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东方也是看出来了,这台阶上似乎暗含阵法,起初担心岩堇有伤在身,所以带着岩堇保护她。 刚才那些书生一动,正好证实了东方猜测,已经激活了台阶上的某种阵法,但这阵法应该对人无害,所以东方也没有当面戳穿。 东方带着岩堇踏上了第一步,两人脚下都发出了微微白光。而岩堇刚刚踏上后立即在心底产生了感应,似有一股力量试着从台阶之上浸向自己体内,但这股力量对自己并无害,好像是在探查自己的天赋根基一般。 “哎,小远,你说那台阶是怎么回事,踏上去怎么还发光了呢?”红红低声问云远。 云远摇了摇头,“不知道,先看,东方没说什么,相信至少是无害的。” 东方带着岩堇一步一步向上走,丝毫没有停顿,而岩堇也感觉到那股力量对自己的探查越来越深入、细致。走到第二十四阶的时候,岩堇脚下不再发出白光,而东方踏上了第三十阶脚下还有白光闪耀。 走过三十步后,踏上第三十一步,探查之力消失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威压,如同面临高手的威压,突然之间的变化让岩堇有些措手不及,同时也是因为自身伤势还未完全恢复,岩堇打了一个趔趄。 “好了,放松,我带你上去。”东方轻轻对岩堇说,然后一眨眼的功夫,东方就带着岩堇出现了在台阶顶端。 “不愧是大夏与我黄沙国书院中的天才人物,天资卓越不同一般呀!”顶端上的老者笑着抱拳对东方岩堇说道。 “老夫是天剑学院的长老,叫我叶老夫子就是了。” “还请二人见谅,这是我们天剑学院用以测试弟子天资与修为的阵法,知道今日有几位不凡的客人来访,贸然一试。” “一来是探一探各位的根基,看天缺丸对几位是否有用,以便一会告诉你们如何更好地发挥天缺丸重筑根基之效。二来也是想借你们之手,打压打压我们学院中所谓的天才,让他们什么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整日里坐井观天,自以为在学院里很强了在读书修武之时就有所懈怠。” 其实东方才踏上第一步就知道了阵法功用,可不想被别人探知底细,所以从一开始就隔绝了部分自身气脉,就算走到第三十步,东方故意显露出的天资依然让对方没能探出底。 岩堇不一样了,其实走到第二十三步的时候天剑学院就已经确定了她的天资如何。而第三十一步开始实则是根据前三十步的探查情况,测试来者当前实力如何。 “叶老客气了,贸然前来本就打扰了贵院清静。况且此番作为也是为了我们好,晚辈怎会有意见。”东方笑着回了礼。 其实东方是有意见的,但对方已经开口说了探查天资是为了后面更好地发挥天缺丸的功效,以此为理由,东方不好反驳,本次前来本就对天剑学院有所求,而自己几人的天资如何也瞒不住外人,就揭过了。 “哈哈,那老夫就感谢你们理解了,放心,一会我定会亲自为这位姑娘讲解如何让天缺丸发挥最大功效,保证让她更进一步!”叶老夫子这讲的是真心话。此次这样探查也确实没有恶意,真实情况也就是如同自己刚才所说一样。 要确定天缺丸到底能发挥多少功效,本来就要根据服药之人本身天资决定,天资越高自然能吸收更多的药效,天资不够吸收不了那么多药效,效果自然不好。 同时,这十几年来,天剑书院年轻弟子中确有一些杰出弟子自视清高,目中无人,对于读书修武都不求甚解。因为就算如此,他们也是学院中的顶尖人物,其余人比不上的,难免心高气傲,这可不利于学院学风。 “那就请和我一起看你的两位师弟如何登梯了,哈哈。”叶老夫子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邀东方岩堇一起静看。 “好。还想向叶老请教,刚才测试岩堇的结果如何,第二十三阶台阶就是岩堇天资水准了。”听叶老刚才那样说了,东方大概就知道步下生光的台阶数就代表着每个人的天资,越向上天资越强。 叶老夫子摸了摸胡子,“确实不错,踏上第二十三阶时就已经基本探明天资如何了。” 听对方这么说,岩堇也很好奇,自己天资到底如何。 “能踏上第二十步的就已经算是天才了,后面每多踏一步天资比上一步强上三分。” 东方点了点头,安心看云远、红红登梯,他也好奇,两人到底如何。 见东方与岩堇如此表现,云远红红两知道这台阶不像看着那么简单。不过东方既然没有说什么应该对自己无害,所以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向白玉台阶迈去。 刚踏上第一阶,两人感觉如同岩堇一样。 “喂,小远,感觉到没有?” 云远点了点头,“感觉到了,有一股力量在探查我的底子,不过不是探查我目前实力,更像是探查我的天资如何,与当初我才书院之时,武院为我测试之时的感觉类似。” “哦?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何我入书院之时没有人来测试我。” “你?你这样天才得如同妖孽的人还用测试吗?” “这倒也是,哈哈!” “对了,这应该探不出你的底?”云远特意在“底”字上说重了一些。 其余人不知道,云远可是知道红红是天生妖灵,要是被人查出来 了,可不是好事。 红红想了一想,“应该没事,一来我有书院的玉佩,二来要是有此危险,东方也会提醒我的。你看东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应该没事。” “嗯。” 其余人看着云远红红才踏上一阶就没动了,立在那儿聊着什么,也不催促,安心等着。 既然没事,云远与红红就继续登梯了! 第209章 白玉台阶 两步、三步、四步! 叶开心里默默地数着云远红红二人拾阶而上之数。 叶开也算是天剑学院的天才弟子,这白玉台阶能踏到第二十阶,迈入了天才的门槛。而刚才岩堇轻松地踏上了第二十三阶,还是令他很惊讶的。 至于走通三十步的东方,叶开压根没想过拿自己与他相比。 原本叶开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傲气的,自己不像学院里有些人那样心高气傲,不愿意辛苦修行。加之自己天赋自认为不会弱于黄沙书院大多弟子,相信与黄沙书院里的天才弟子相比也不会差到哪里。 可一个岩堇就让他很吃惊了,知道岩堇可能是黄沙书院最强的登堂境,比自己强并不意外,可没想到比自己多踏了三步,那可是比自己强了近一倍!这就太让叶开惊讶了! “她已经那么强了,那比她更强的云远又有多强呢?入室境第一的红红又有多强呢?”叶开心里默念着。 其实他内心还有一丝期望,前三十阶判定天资如何,中间三十阶可是判定修行强度的,可判定的不是修行境界高低,而是踏上过这白玉台阶中所有人同境相比的强弱,能抗着威压走通中间三十步的人几乎就是最强的人,直到有人比他更轻松地走通中间三十步的人出现,这可是实打实地与历史上所有人登梯之人相较量的。 叶开能踏上中间三十步的第十九阶,在踏过这白玉台阶的人之中,已经比大多数人强了。 等叶开回过神来的时候,云远与红红都踏上了第二十阶了,已经追平自己了。 在台阶上的云远红红走了几步就感觉出了这台阶是在探查他们的天资如何,也试着抵御那探查之力,可惜失败了,所以他俩就直接放开了,大胆往上走,看一看自己的天资到底如何。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云远红红又轻松追平了岩堇。 二十四、二十五一直到二十九,云远、红红两人脚下依然闪烁着白光! 最后一步了!在场所有人都屏气专注地看着两人!有希望能踏上的,也有希望他们失败的,各有各的心思。 第三十步两人同时踏了上去! 红红脚下的白光没有消失,稳稳地围绕着红红。 云远刚踏上之时脚下的折光闪了几次,最终还是消散了。 不少人都轻了一口气,幸好只有一个走通了三十步!但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即使云远也踏上了第二十九阶,也比他们强多了! 叶开可是大受震撼!一个二十九阶,一个三十阶!什么时候天才这么不值钱了,一来就来两个! 剩余的云远与红红还以为和前三十阶一样呢,只是东方带着岩堇踏上第三十一后直接跨过了剩余所有台阶登了顶,所以踏上第三十阶后没有停顿直接就迈上了第三十一阶。 两人踏上才感觉不对,与前三十阶不一样。前三十阶只是有股力量在探查着自己的天资,第三十一阶就有一股威压压迫着自己了。 难怪岩堇刚迈上第三十一阶时打了个趔趄。 “嘿嘿,小远,看来后面的路又变了,我们继续走着?” “嗯,走着。”云远点了点头。 现在两人面临的威压分别是以前登过这白玉台阶刚入室之人与临近入室巅峰之人威压的二十九取一的威压,踏上第二十九阶就意味着修为不弱于曾经的最强之人了,而踏上了第三十阶,就是新的最强者。 中间的前面二十步两人都没有多大压力,已然超过了叶开。 第二十一步开始,两人需要专心调动体内脉息抵御威压了。 云远拾阶而上的速度比红红慢了下来,红红也没有了先前毫无压力的样子。 同样的,云远止于二十九步就不行了,第三十步踏上之时没有感受到一丝威压,脚下一丝白光都没有,还不像先前至少还闪了几闪。 而红红,毫无疑问成功地踏上了第三十阶!踏上之后,红红并没有动,因为红红感知到了,就算自己没有动,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压还是在不继变强,似乎不压倒自己就不会停下来一样! 红红是一个要强的人,既然这白玉台阶如此对自己,那他也不客气了,不止在抵抗着身上的威压,甚至于还反向与白玉台阶开始较劲,试着压迫这台阶。 也只有红红这样的人才会与台阶这样的死物争个强弱! 红红脚下的白光越来越盛,直到快要淹没住红红全身之时才消失不见,而红红已经累得弯下了腰,双手撑在膝盖之上大口喘气。 “呼呼呼,这台阶还真是厉害,我已经用尽全力了,居然还是没斗过它!” “行了,红红。”云远拍了拍红红的后背,“你已经很不错了,在上面斗了那么久,我踏上来什么反应都没有,看来我的实力只能走到上一阶了。” 其余注目之人这下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来的是两个怪物吗?现在学院里入室境中最强之人才走到第二十五步就走不了的,就那样还得意得不得了!当然他也有资格得意,毕竟是与曾经所有弟子中的最强者相比。 一般只有天剑学院招弟子或者每年测试弟子时才会激活这白玉台阶上的阵法,选择一部分弟子入阵测试。外人的话,还是很少的,毕竟其余人可不一定愿意被人如何探查。 而刚才的两人,一个走上了第二十九阶,意味着比肩历史上的最强者了。另一个更离谱,比以前的最强者还强,并且根据最后包围着他的白光强度,他应该比上一位最强者还强上不少! 不过这只是简单通过抗压来测试各自修为强度,并不能代表真正出手的实力强弱。 云远陪着红红休息了一会,而上面的叶老也开了口,“两位可慢慢休息一会,后面三十步是要与人交手的,两位可要做好准备!” 要与人交手?这怎么交手?云远红红都没听明白,但上面的老者既然出声提醒了,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两人道谢后就简单休息了一会才开始重新登梯。 两人踏上了后三十阶的第一步,还想着怎么动手呢,难道是台阶上的那些书生有人要出手了? 突然之间,两人感觉天地变换,瞬间置身于云端之上,四周白云缭绕,太阳在更高的高空之中静静地盯着自己,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是在云间,而是在一大块白玉广场之上,方圆三十余丈。 两人都看了看四周没明白怎么回事,但能确定的是这不是真实的,应该是类似于幻境。 而现实中的两人,才踏上第六十一阶两人都闭上了眼,陷入了自己的心湖之中。那两人就是自己的心神形象化。 见两人闭眼立于台阶之上一动不动,岩堇紧张得小手都握紧了不少。 东方倒不至于如此,但心里也有一丝不安,不过知道天剑学院应该不敢对云远红红出手,否则的话就是与书院交恶,那他们麻烦可就大了,搞不好以后黄沙国就不会有天剑这一学院了。 书院可不是只会教人读书修武,要真动起手来,少有人可以拦住。 “呵呵,两位不要担心,这一百步台阶可有它的神奇之处,前三十步不多说了,是探查登梯之人天资如何,两位都应该感受过了。” “中间三十阶是以威压测试登梯之人的修为如何,不过是与这白玉台阶修好以来所有登梯之人相比。下面那两位,沉稳一些那一位应该是叫云远,另一位就是江星了。”看来天剑书院对几人是做过调查的。 “两位不愧于是大夏书院的天才人物,天资一个二十九阶,一个三十阶,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至于修为,同样一个二十九阶,一个三十阶,能踏上第二十九阶已经能够比肩曾经登梯同境最强者了,至于踏上第三十阶,那就已经超过了,从江星的表现来看,不止超过,应该是远远超过曾经的最强者了。恐怕我们学院千百年之内都难有人能超越。” 叶老也算是一语成谶,直至天剑书院灭亡,也没有人破了红红的的记录。 “后三十阶是心湖之内会有人与他们的心神交战,考究他们的战力如何,毕竟修为高并不代表战力就一定高。” “心神交战?那不是很危险!”岩堇更加担心了,心神要是灭了,人可就真的死了。 “呵呵,还请放心,要是真这么危险,我们怎么敢让自己学院的弟子前来尝试,更不用说是书院的贵客了。我们学院每年都会开启一次这白玉台阶上的阵法,对学院中挑选出的杰出弟子进行测试,以此了解他们的修为情况。” “这白玉台阶可是天上人留下来的,里面暗含阵法高深莫测无人能懂,它能让人在自己心湖之内以心神与人交战,但无论如何都不会伤了心神一丝一毫,如何做到的,恐怕只有留下这等宝物的前辈才知道了。” “以前就有传言说天剑书院有一大宝物,可让人磨炼己身,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原来指的就是这台阶哟。”岩堇身为黄沙国子民,对于天剑书院的一些传闻也是知道的。 “呵呵,传言嘛,就让他成为传言,这样会少不少麻烦。” 匹夫无罪,怀心璧其罪,能少一点麻烦就少一点。 “知道这台阶秘密的人不多,就算是我们学院之内,也只有少数人有资格入阵一试。至于外来人嘛,就更少了。这还希望几位替我们保密,就当我们学院帮你们吸纳天缺丸药效的请求。” 天剑学院有时也会邀请外面的人来入阵一试,以此磨炼学院弟子,但都是经过长期观察了解后才会确定人选。东方四人能前来一试,自然是经过天剑书院探查过的。 况且这白玉台阶的作用可远不止如此,但没必要向东方几人说明而已,能前来磨炼一番对修武者可是很有益的,天剑学院能邀请别人来,自然是自己是更有益的。 叶老将天剑学院的位置放得很低,以东方四人的品性,对方开了口自然会做到的。 “还请放心,他们俩上来了,我也会叮嘱他们的。”东方点了点头。 东方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天上人留下来的宝物,还是如此奇特的宝物。 第210章 登临九十 台阶上的云远红红二人心湖之中,分别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手持长剑攻向了两人,但实力一般,两人几下就打败了对方。 台阶上的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刚才怎么回事?我们是陷入幻境之中了吗?” “应该不是!”云远摇了摇头,“幻境之中我们应该无法调动脉息,可刚才我出手之时,脉息运转无碍,如同我们真身一般。” “那是什么?” “不太确定。感觉有些像是心神。” 红红看了看云远,“这不太可能,能有人入侵我们心湖?你也看到了,与我们交手之人实力不强,凭他还不行。” “你们俩不用讨论了,安心登梯就是,等你们上来了会给你们解释的。”东方对下面的云远红红说了声。 东方都这样说了,那云远红红就不担心了,继续向上走。 两人面对的对手越来越强,所花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可现实之中,他俩每次踏上新的台阶闭眼也不过几息时间。 踏上了第十五阶叶开又有些紧张了,因为他止步于第十五阶,但他也知道,十五阶是拦不住两人的。 现在前来观看两人登梯的人多了不少,前六十阶的事已经有人传到了学院内部,不少学院里的杰出弟子都来了,原本听说有人能走通前六十阶还不信,可传的人越来越多,由不得他们不信。 前来一看向别人打听,还真证实了前面的传言,两人一人踏过了六十阶,另一人分别踏过了二十九阶。 “那俩是什么人呀?不是我们学院的人,都没听说过。” “我已经打听过了,不是我们学院的人。好像是大夏书院的弟子,今日有事前来拜访。” “书院弟子这么强的吗?” “你不是看到了嘛。唉,我们学院也有不少天才弟子,原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潜心发展,我们与书院的差距不会太大,可你看” 更受打击的是天剑学院里不少自以为是的天才弟子,原来他们在学院里有如星辰中的皓月,处处受人关注,将来一定能成为学院的中流砥柱,所以不少人自认为与外面的天才差距不会太大,甚至与不会弱于书院中的弟子。 这也是叶老夫子所担心的,天剑学院弟子一代比一代强,看似一年好过一年,一代好过一代,可弟子心性却是一代不会一代,长久下去的话,天剑学院走向衰败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看着那些天才弟子震惊、受挫以及沮丧,叶老夫子心里其实挺开心的,希望他们能有所改变。 “噫,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刚刚踏过后三十阶的十五阶,云远红红才被逐渐嘈杂的人声吸引,发现台阶上下多了不少人。 “安静!”叶老夫子的声音回荡在山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随即笑着对云远红红说,“两位还请继续,不用理会其余的。” 在天剑书院众多弟子的围观之下,云远红红继续登梯。 “祝师兄,你看,他们已经开始踏第二十二阶了。” “嗯。”被称为祝师兄的人阴沉着脸。 他境界与红红差不多,不过只踏过了二十一阶,在学院里已经算是很强的了!但前面六十阶他的情况并不好,这得益于他修的功法特殊,能发挥出更大的杀伤力。 因此,他对于学院中其余修为境界比自己高的人并不是很在意,最终比的是交手谁更强,而不是单单谁境界更高。所以,他在学院里也是相当自负之人,并不愿意听取他人建议。 云远红红顺利通过了第二十二阶。 有人在那位祝师兄不远处阴阳怪气,“有些人呀总是自以为是,只走过二十一阶就目中无人了,还说什么就算是书院中人前来也不一定比自己强。看,打脸了,哈哈哈哈。” 祝姓男子气得够呛,但也不好发作,只是哼了一声回击道,“有些人也强不了多少,我记得只踏过了二十三阶,我看,离被打脸也不远了!” 这强不了多少不单指修为以及登梯步数,同样也是指在学院中的作风。 出声之人脸一下也垮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台阶上的云远红红。 毫无疑问,没多久那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云远红红两人顺利通过第二十三阶。 那出声互呛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冷笑不语。 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在众人的注视下,云远红红踏上了第二十七阶。这一阶红红先睁开了眼,云远眼睛紧闭,好一会才睁开眼。 这次面临的对手已经很强了,其实第二十四阶的对手实力与云远就差不多强了,在心湖云远可没有那古剑相助,只能靠自己与红红交手积累的与实力更强者交手经验与技巧走下去。 “小远,没事?还能坚持下去吗?”红红睁开眼见云远还没醒来也就没有继续前行,一直等到云远睁眼。 “呼。”云远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有些麻烦了,恐怕我最多还能踏一步就不行了。” “嗯,努力就是,能走多少算多少。”红红的心态还是有值得云远学习的地方。 “嗯。”云远点了点头。 说完两人一同踏上了第二十八阶。这二十八阶红红还是没花多少时间就解决了,而云远脚下的光圈时隐时现,最终艰难地亮了起来,云远也睁开了眼。 云远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红红的肩膀,“下一阶不可能了,剩余的就看你了。” “嘿嘿,没事,看我的!” 果然,第二十九阶,云远上去没一会就睁开了眼,脚下的光圈也熄灭了。 天剑书院不少围观之人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高兴的是总算有一人停了下来,失望的是停在了第二十八阶,这不是现在这一代天剑学院的弟子可以企及的。就如同叶开先前的心情一样。 下面就看红红的了,红红在第二十九阶花了不少时间,最终还是成功了。 “怎么样?红红,有信心踏上下一阶吗?” 难得红红苦笑了一下,“难,很难!” “哦?对手很强?有多强?” 红红点了点头,“很强,是目前为止我遇到的最强对手,至于有多强,这么说。” 云远抱着一丝期待地看着红红。 “不弱于我!” 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答案! 哈哈! 不过也不算意外,要是红红正正经经地说出什么不弱于这个境界的东方,云远倒不也相信了。 红红随着境界的增长,信心也随之膨胀,试着挑衅过东方,结果被压制在同境的东方狠狠地揍了一顿。 不过红红还是不服,每次有所突破都找东方打一场,结果千篇一律,都惨败。都让红红怀疑,东方到底是不是人呀,他俩到底谁才是天生妖灵! “哈哈,那请!最后一阶。”云远笑着请红红登下一阶。 红红正了正色,深吸一口气上了最后一阶! 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红红,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见证历史的人! 这次过了盏茶时间红红才睁开了眼,回头笑着看了看云远,脚下生光。 “哈哈,厉害呀,红红!”云远高兴地踏上了第三十阶,用力拍了拍红红的肩膀。 这下围观云远红红登梯的人也沸腾了,真的见证了历史,见证了一个境界最强纪录的诞生。 有失望的,毕竟这个纪录不是自己学院的人创造的。 有高兴的,无论是谁,自己毕竟见证了这一刻的诞生。 有欣慰的,总算有人给学院的弟子敲响了警钟,让他们不要沉迷于过往的光环,鞭策他们奋往直前。 “哈哈,恭喜两位小友,两位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呀。”叶老夫子笑呵呵地对云远红红两人说,同时扭头看了看四周的天剑学院弟子,以及白玉台阶下面平台上的弟子,沉声道,“你们可看清了?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们有何资格自鸣得意,稍稍取得点成绩就沾沾自喜,自认为天下无敌了!好好看看,这两位来自于大夏观道书院的少年不比你们大,哪位不比你们强?就算给你们三年时间,你们又有谁有信心走到这一步!只有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才会整日里目中无人、扬扬自得,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说到最后的时候,特意看了看天剑书院的那些天才。那些人被叶老的目光扫过无不心虚,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回响在山间,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此刻出声? “爷爷,我有信心在三年内取得不弱于云远师弟的成绩。” 出声之人不是别人,就是叶开。 云远、红红也没想到,叶开居然是上面那位老者的孙子。 叶开从小跟着叶老生活、学习,是天剑书院年青一代少有的远见之人,受叶老的影响,叶开也认为当前天剑书院虽逐年强盛,但暗中的隐患却不小,没有外面的威胁,学院内部弟子又缺少危机意识,这样的安逸窝里呆久了,早晚会出事。 人的品性至关重要,像云远这样的人,无论在哪儿都不会让自己呆在温柔乡里慢慢腐化。红红呢,需要有人引导,也不会满足于一时的成绩。 而至于书能读成什么样子,武能修成什么样子,就看各自的天资、付出与机缘了。 不是天剑学院不想招品性、天资都杰出的弟子,而是有一座黄沙书院压着,那样的天才人物更多地被书院吸纳而去了,少数没有入书院的,黄沙国内还有好几座能与天剑学院媲美的学院呢,哪个不被当着宝贝争夺。 所以不得不招收一些天资不错,但品性略欠的一点的,希望通过学院的引导能够有所改变。 “好!那我就看你三年以后能否做到这一步!” “叶老夫子,我等三年以后也许赶不上大夏书院的人,但这三年里,我等一定潜心读书、修行,绝不辜负学院的期待!”又有一群人出声表明了自己的决心。那些人都是与叶开走得很近,志同道合之人。 听到这些声音,叶老夫子很高兴,这次借云远红红不止敲打了学院那些天才,至于那些人领悟了多少又能改变多少就看他们自己了。 对此叶老也没寄予太多,毕竟不是只靠一次打击就能让人彻底改变的。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更让叶老高兴的是激发了一批人的奋斗激情,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这些人的影响下,相信会有一大批学院弟子真正为了读书而读书、为了修武而修武,共同带领天剑书院走向繁荣。 第211章 与己相争 “呵呵,还请四位见谅,刚才有些失礼了。”叶老夫子向东方几人致歉。 “叶老客气了,从叶老刚才一番话语之中,感受到了叶老对于天剑学院弟子的厚望,蕴含了叶老对学院深深的感情,这让我等十分感动。” 东方向叶老行了一礼,这个老人以无私之心对待天剑学院。让他十分敬佩。 “唉,要是他们也能有你们的感悟就好了。” 叶老夫子是真的羡慕书院能有东方一样的弟子,品性上佳呀! “好了,言归正传,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最后十步台阶,你们自行决定是否登梯!” 叶老施展了类似于画地为牢的术法,将几人的谈话隔离在内,现在的人太多了,关于这白玉台阶的秘密还是少些人知道好。 “这最后十步又分了两种测试。” “每一种五步?”红红插嘴问道。 东方立即止住了红红,“不得无礼,认真听叶老解释。” 红红打断老者的说话是十分失礼的。 叶老笑着止住了东方,“无妨。” “这最后的十步前九步是测试人的魂魄,这对于判断以后虚神境的修行十分有帮助,要是有所欠缺,现在就可以试着通过各种手段温养灵魂。” “至于最后一步,那是一场战斗。与自己的一场战斗,测试登梯者能否战胜自己。” “这是测试自我突破的潜力?”东方对此很有兴趣,人最难战胜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不错,怎么样?可有兴趣一试?” 东方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红红正欲开口准备一试,云远看东方有所思考轻轻拉了一把红红,让等一等。 “前九步就算了,他俩的心性我知道,要是提前知道了以后虚神境修行基础好坏,反而容易让他们放松了现在的修行,长此来看并无好处,还是谢谢叶老的好意了。” 叶老点了点头没再过多劝说。确实有人测试发现魂魄很强,进入虚神境修行会事半功倍,因此过于松懈,反而影响了日后虚神境的修行。 “最后一步嘛,我还有些疑问想要请教叶老。”东方抱拳向叶老夫子问道。 “请说。” “这最后一步是让他们自己与自己战斗,如何战斗?也是后三十步一样是心神之战?” 叶老摇了摇头,“这最后一步台阶实则暗含一方神秘天地,激活阵法以后踏上台阶的被会被传达到台阶内的天地,那儿会产生一个与进入者相同的人,无论是修为还是身体强度,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人只有战斗意识,没有其余正常人的意识。” “那进入者如果会术法的话,是否产生的对手是否术法也会?” 叶老摇了摇头,“这最后一阶所含阵法是很神奇,但人的灵魂太过神奇,其中的奥秘无人能解,所以修行术法之人进入后是无法施展术法的。” “那里面只能测试人的武技。其实那里面人的肉身并不是真的与进入者一样是真实血肉,而是一种神奇的金属,能够模仿人的肉身而已。” 确实神奇! 不过东方还是有一丝担忧,原本是担心进入后红红肉身是妖灵的秘密被发现,但通过刚才叶老夫子所说,不是真的血肉之躯,那就不用担心了。 现在东方担心的是,要是在里面遇到了危险,自己想救也救不了,自己如果也进去的话应该会被隔离在一方独立天地,也帮不了云远与红红。 而且,云远可是才遇刺没多久,万一天剑学院是背后指使之人,那可就不妙了。 叶老看出了东方有所顾虑,于是笑着开口说,“这一方天地老夫年轻的时候进过一次,所以才知道得如此清楚。至于进入者的安全还请放心,我们学院进入过的人也有不少了,从来没有人出过事或者受伤。” “从来没有人受过伤?这是为何。”这就很神奇了,东方也想不通。 “呵呵,前三十阶测试人的天资如何无需消耗登梯者的精力。但后面六十阶是实打实要耗费人的精力与功力的。你可曾发现他们有所不适?”叶老对东方说。 这一提云远红红才发现,自己一这么一路走上来,经历了那么多场战斗,可一点也不累,功力也没见有所消耗。 “你再看看台阶两旁那四十位我学院的弟子,又发现了什么?” 东方几人这才注意到那些人明显感觉疲惫了不少,仿佛经历了好几场大战一样。 “明白了?” “我明白了,这留下此等宝物的天上人果真了得呀!” “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懂?”红红是没看懂。 “你们一路上来的消耗,都被那些人承担了。”东方点明了。 “啊?怎么会这样?难怪我一丝疲惫都没有。” “这就是这阵法的另一大神奇之处了。那四十人不止是在维持阵法运行,同时这阵法也在吸取他们的功力、心神之力弥补登梯之人损耗。” 东方突然就不太喜欢这布阵之人了。 这类阵法东方听说过,不过更为激烈,直接剥夺入阵之人的精气神,是一种残忍的杀阵。这台阶上的阵法原理与杀阵相似,只是手段更为缓和。吸取的也不是入阵之人的精气神,而是布阵之人,以布阵之人养入阵之人,正好与杀阵相反。 可这等阵法布置之初是为何呢?难道仅是为了选拔出天资卓越之人?现在这些也想不通,以后有机会再探究。 “所以,要是出事的话,伤的可不止是入阵之人,还有我学院几十名弟子。” “那叶老,我们在外之人可有法看到他们入阵之后的情形?” “前面几十阶不行,最后一阶却是有法的。学院前辈留下这白玉台阶之时,也留了下一面镜子,借此镜可以看到最后一阶内含天地的情形。” 叶老取出一面古朴铜镜,镜面如鉴,背面刻画着复杂的花纹,应该也是某种神秘的阵法。 “小远,红红,你们两可愿意试上一试?”东方征求两人的意见。东方还是相信叶老夫子为人的,至少他不是指使截杀云远的人。况且叶老刚才已经将此次入阵之事说得很详细了,应该是没问题的。 “每个人只有一次进入的机会,无论胜败都无法再次进入,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叶老补充了句,还是希望他们入阵一试的。 与自己相争?应该很有意思!云远这样想着,对东方和叶老夫子说,“我想试一试。” 红红听云远这样说了,也说,“小远都去了,我肯定也去。” “好,那还请几位稍等,我重新安排些弟子来维护阵法。” 看了看那些人,也是,现在他们已经累得够呛了,恐怕他们也没想到有人能同时踏过前中后三十阶,另一人没通过三十阶也过了二十八九阶。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有四十人分担,云远红红二人走过了这么多台阶,消耗也是巨大的。 叶老夫子给身边的弟子说了几句,那弟子就匆匆离去,没多久就又招来四十名弟子接替先前那些人的阵位。 “可以了,你们准备好了就请!还有一点,这阵法虽然神奇,但对于你们的一些特殊功法还是没法探知学会的,所以如果你们要是想更好地磨炼自己,最好不要使用对手没能学会的功法。” 云远红红两人点了点头,对入阵一事还是很期待的,这样的经历,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 两人看了一眼,相互鼓励道加油,一起踏上了最后一阶。 踏上的一瞬间,两人的身形消失在台阶之上,叶老口中默念口诀激活铜镜,在镜面出现了两人的身形。 云远红红眼前一闪,分别出现在两片不同的天地。云远身处山林之中的一大片空地之上,林中树木并不茂密,踩在地上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树叶被挤压后发出沙沙的声音。 而红红,出现的则是在一片古战场之中,残垣断壁,一团团野火点缀在战场四处,黑烟四散在空中萦绕,说不出的苍凉。 两人身前不远处分别凭空出现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金属石头,慢慢变为一个模糊的人影,后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身形也随之变化,最终变为了两人的模样,无论身形、面貌、衣着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变幻而成之人双目间少了该有的灵光。 那两人成型之后,手中变出一把长剑,与云远红红两人所使长剑样式并不一样,只是普通的长剑毫无特色。 接着那两人打量了一番四周,熟悉了下环境耍了一个剑花活动了下身体,随后拉开了与云远红红的距离,摆开阵势准备出手。 进入这方天地之前,叶老夫子说过术法一道在此无法施展,红红不信那个邪,试着施展术法影响对手,对手一丝反应都没有,看来术法一道在此天地内确实无效,红红平日里最拿手的以术法影响敌手,然后在敌手失神的瞬间以迅雷之势击败对方的方法是用不了了。 “两位,我再提醒一下。”叶老的声音突然在这方小天地响起。 “入室境可以借用天地之力,但你们进入的天地只是一方小天地,所以无法借用外面真实的天地之力的,只能靠自己平日修行的功力。对方也一样,要是你们先力竭了那也就输了,会自动将你们送出来。” “对了,要你们先出手,对方才会开始出手,准备好后你们就可以开始了。” 第212章 再也不想看见自己了 云远取出书院的制式长剑摆了个起手式,对方还是一动不动,看来如叶老夫子所说,要自己先出手了。 云远这么多年来起初之时一直用的藏锈,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细小的藏锈已经不适合云远了。东方是有一些不错的长剑,但并没有给云远,以免云远过度依赖于外物,所以云远和其余书院中弟子一样,用的都是书院里的制式长剑。 云远试探着攻向对方,对方双眼之中出现一丝灵光,立即反击了起来。战斗风格与云远一样,没有一上来就出全力,而是逐渐加大进攻力度,探对方的底。 红红则不一样了,听叶老说自己不出手对方也不会出手,红红先靠近对方,饶有兴趣地转着看了几圈,发现还真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甚至于轻轻摸了对方,确实如同真人一样。 “嘿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红红就太不地道了,仗着自己不出手,对方也不会出手的规则,靠近对手,找了个合适的距离与角度提前比划了比划,摆好架势,右手握拳哈了一口气,一脸兴奋的样子猛地一拳砸向对方的脸上! 可惜失策了,在红红展现出动手意图的时候,对方也行动了起来,与红红使了同样的招式,蓄势一拳也砸向了红红的脸,红红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来不及躲闪,嘭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向后飞了过去,连飞出的距离都一样。 红红跳起来骂了句娘,捂着肿起来的脸直叫疼。 “不是我不出手他就不还手嘛,怎么这样无耻!唉哟,真疼,出手那么用力干嘛,没听说过骂人不骂短,打人不打脸吗!” 手持铜镜观战的几人虽然听不到红红说了什么,但只是看着红红的举动也知道他的想法,全都惊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真的是书院的弟子? 怎么感觉更像是地痞流氓打架的方法?地痞流氓有些都还在乎一丝颜面不会当面这样,红红可是正大光明地在那儿比划了半天才动手的,虽说对方不是真人,但这样也太无耻了点。 叶老夫子转过头盯着东方,东方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呃,这个,他呢在我们书院是比较特立独行。叶老也是知道的,书院海纳百川,各种各样的弟子都有,有些弟子有自己的个性也是正常的。” “呵呵,不错,能理解。” 众人继续看云远红红二人表现。 红红还没再次发起攻势,对方肿着脸杀了过来,别说,还真是红红的风格,趁他病要他命。红红有些来气了,对方一块破石头,模仿自己而成,居然敢这样,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立即迎了上去,直接就是全力出手。 可惜,对方就是他自己,他的身体强度、功力、招式、技法、经验都一模一样,红红对上这样一个对手,始终占不了上风。 反观云远那边,云远性子没红红那么急,一般情况下习惯循序渐进慢慢摸清对方路数以后再制敌取胜。况且入阵后叶老提醒了自己,里面自己是没法借用、吸收天地之力的,自身功力耗尽也就输了,所以一丝一毫的功力都不能浪费。 过了小半个时辰,云远已经大概了解对方了,真如叶老夫子所说,那就是他自己,战斗风格、招式、身法速度什么都与自己一样。这小半个时辰里,云远试了自己平日里习惯的各类战法及技巧,对方也会,所以都能圆满应对,同样,对于对方的出招,自己也熟悉得不得了,对自己难以造成威胁。 就这样,云远红红两人的战斗都陷入了胶着状态。 红红是越打越气,出手越来越重,可对方实力与自己相同,自己无论如何出手对方都能接下来,对方出招自己同样也接下来。 虽说红红没能奈何对方,可看红红的出招,在没有借用天地之力的情况下仅靠自身功力,就能发挥出如此实力,绝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当之无愧的天才,反正天剑学院目前年轻一代之中,无人能及,远远地落后于红红。 再看云远,目前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仅仅是表现出扎实的基本功底,可如果只是这一点,相信是无法走过白玉台阶后三十阶的第二十八阶的。 云远有自己的想法,单靠目前的打法应该是赢不了的,因为自己会的对方也会,不过对方应该只会目前自己已经学会的,自己还未学会的对方不可能会。如果靠消耗完对方功力的方法,也是有可能赢的,但这样就丧失了入阵突破自己的意义。 所以,只有在对战中寻求突破,以新破旧才有机会打败以前的自己。这云远可是很有经验的,那么多年与红红交手,不知道有多少灵感是在与红红交手过程中产生的。 就在云远思考如何突破的时候,对方开始出重手了,千丝一类的绝技都用了出来,逼得云远消耗自己的功力与他交手,这样留给云远的时候就不多了,一定要在功力耗尽之前打败对方。 其实云远内心有打败对方的方法,只是不愿意用而已,更多的地地希望借此难得的机会磨练自己以求突破。 那方法就是平川! 不错,对方虽说修为与自己一样,功法大多数也会,但还是有不会的,比如平川。 云远不知道原因,但能确定对手确实不会使平川。 其实原因在于这一阵法虽然在外人看来很是神奇,但其实对于那天上人来说,不过是稍稍花了一点心思布置的阵法而已,算不得多少高深。 所以对于一般功法入阵之后就能迅速感知并传授给幻形而成之人,但对于一些高深功法却是没法感知学会的。 但这也仅限于传授给幻形而成之人,不能传授给外界之人,如若要能将功法记载下来并设法送出这一方小天地,那难度可就大了许多,越是高深的功法越是难以送出,耗费也越是巨大。 这是受天地规则所限制,突破天地规则限制有多难就不用多说了,所以有些人修习了一些能搜刮别人心中密技的功法,但每使一次,都会折扣自己的精气神,同时冥冥之中也会牵扯上不知名的因果,这种人一般下场都不是很好。 云远红红如若使用平川,应该能打败对手。 云远是不想,红红呢可能是打得太投入,没考虑到这些。 云远一边想着对策一边躲着对手,对方应该单凭战斗意识也感知到了云远的想法,所以用了上近身缠斗之法,让云远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 就在这时,红红那边出了结果,红红与对手最后拼得同归于尽,双方倒下,被送出了那方小天地,重新出现在台阶之上。 原来最后时刻,红红一剑刺穿了对手,对方也一剑刺穿了红红,只是两人都没有受伤。对方是特殊金属变幻而成自然不会真正受伤,但战力会根据被伤到的位置与程度所影响,比如一剑刺穿大腿,对方也会流血,行动会变得不便起来,如同真人被伤了大腿一样。 而红红没受伤,也是同样的原因,红红被对方所伤不会真的受伤流血,可传递到脑海里的疼痛可是实打实的,而受伤部位活动也会如同真的被伤了一样受限,要是强行活动,更加剧烈的疼痛不适感会传递到红红的大脑。 四周观战之人想着总算是失败了,要是红红将这一阶也走通,那真的会是压在天剑学院这几代年轻人心中的一座大山,难以逾越的大山。 “呸,这也太恶心了!我会的他都会,这完全没法打呀!第一次感觉自己原来如此恶心,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我自己了,回去以后一定把我房间里的镜子都撤了,看到都想吐!” 几人都被红红给逗笑了。 红红出来后功力恢复了不少,因为他的消耗主要还是靠运行阵法那些人提供的,只是在那方天地内无法吸取,出了后就迅速开始恢复了。 东方招了招手让红红走上了顶端脱离了阵法,不再吸引他人功力,一来不给他人造成太大的负担,二来云远还在阵内,其余人还要支撑阵法继续运行。 “哟,原来你们能看到我们在里面的情形呀!” “对呀。”东方摸了摸红红的脑袋,“你才动手时的表现可是出人意料呀!” “嘿嘿,不是没成功嘛。” “臭小子!还是看小远如何破敌。” 对于云远,至少天剑学院的人都不认为他能成功,连红红这样走通九十阶的绝世天才都没能成功,比红红弱一些的云远怎么可能成功。 留给阵内的云远的时间不多了,对手不求能打败云远,只要不让云远赢就可以了,这样耗下去功力耗尽就算行了。 “东方,你看小远还有机会吗?” 东方摇了摇头,“不确定。” “唉,虽说小远是我最好的朋友,但现在这个样子我看难了。” “我倒不这样认为,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易下结论。”岩堇与红红意见相左。 红红笑着看了看红红,没对红红说话反而对东方说,“东方,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呀?嘿嘿!” “哼!”岩堇重重哼了一声,娇羞带怒地转过了头不看红红。 哈哈哈哈,连叶老夫子都笑了起来,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听明白岩堇与红红的关系。 几人笑得岩堇更不好意思了。 这些事云远在阵中自然不知晓,云远头疼的是如何摆脱对方的纠缠。 第213章 打不过就耗 “如果是红红,他会怎么办?” 云远这样想着,突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红红与云远有一个很大的区别,或者是根本的区别,让云远红红行事作风相距甚远。 云远不算书香世家,但自己的父亲是村里的先生,出了村子后一直在书院读书,在云远心中,自始至终都将自己当成一个读书人,知书达理的读书人。 而红红则不一样,红红是天生妖灵,自小从师父白离养大,妖修对于人类的一些规矩束缚没那么多讲究,送红红进书院读书只是为了让红红更好地融入人类的世界,读那图片毕竟现在天下是人的天下,同时也希望红红也读懂一些世间的道理,长大以后不要走入歧途。从来都不是为了让红红成为一个读书人。 所以无论读书、修武、与人相斗,云远与红红都大不相同。 云远想的就是,要不试着改变一下?以红红的作风行事? 想做就做,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云远只能试一试了。反正现在的对手只是以前的自己,不可能预测到以后自己会是什么样子,要是能做到预测未来的话,那恐怕天上人都比不上这样的人。 与对方近身缠斗的时候,云远抓住一个机会,一头撞向了对方的鼻子!对方没能反应过来,直接就被撞得鼻血长流,下意识地捂住鼻子擦掉鼻血。 有效!云远借这个机会一把扣住对方的后颈,一个用力,又撞向了对方的眼睛,一下就把对方撞了大大的黑眼圈。 对方右手持剑舞了个防守剑花拉开了与云远的距离稍事喘息。云远也借机梳理了下思绪。现在对方看着可是狼狈得很,鼻血直流染红了胸口,还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云远自己呢,额头也被撞红了一大片,揉了揉,还真有点疼,但一定好过对方的。 对方只有以前云远的战斗技巧与战力,可没有真正的自我思考能力,要是有的话,那就是真正的人了,创造生命是什么样的能力?所以,对方是不可能和刚才云远的打法一样的。 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对方先攻向了云远,还是云远平日里的打法。云远也迎了上去,刚才的招数有效并不就意味着自己刚才的打法就比平日里自己打法更强,要是这样的话谁还修武,直接向街头混混学习王八拳不就天下无敌了?刚才只是打了个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已,这些招数可以用作一个破局的手段。 因此,每当与对方打斗进入僵局之时,云远就会使一些“奇招”,如刚才撞人鼻子、眼睛,还有抱着对方撕打,踩对方脚丫,扯人家头发什么的,甚至于不家攻对方下三路。 后面的打斗那就相当精彩与惨烈了,惨烈的只有对方,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说是与人比武打了一志场,不如说是被地痞流氓痛殴了一顿来得实在。 这比试有得看? 反正叶老爷子是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红红那一场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一场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书院的弟子都这样?怎么看怎么不像读书人,反而更像是街上的二流子。 东方也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说,岩堇看得小嘴微张,没想到云远也有这一面,太让人吃惊了。 恐怕只有红红看得津津有味,兴起之时还出声指点一二。 “唉呀,刚才抓头发抓太多了,扯不掉的,要少抓一下,一用力就能扯下一大片。” “小远你真笨呀,抱着他摔倒就完了?不是应该借机咬他耳朵一口吗?” 这些话东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咳咳咳。”东方假意咳嗽了几声,“小星,观斗不语真君子,你少说两句会死呀!” “好的,东方。” 东方出声了,红红不情愿地向东方行礼应了一声。 “叶老见笑了。”东方略带尴尬地向叶老致歉。 “呵呵,贵书院弟子确实风趣得紧,培养弟子不拘一格,确实让我大开眼界呀!” 东方只得陪笑什么也不说。 在几人沉默之中云远的比试结束了,云远得胜而出,不是因为打赢了对方,而是打得对方气急硬是耗过了对方,将对方功力耗尽而赢。 云远出现在第一百阶台阶之上,脚下亮起的光圈代表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第一百阶的挑战他赢了! 能来到这观战的弟子都是知道这白玉台阶秘密的,早知道今日书院有人前来拜访的事瞒不住的,所以叶老其实早有安排,如果有人前来观书院之人登梯,对于知晓台阶秘密的弟子大可让他们进来,其余不知道的人就不要放进来了。 甚至于几人登梯的消息也是叶老默许才放出风的,否则的话,今天这儿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如同没有发生一样。 登梯的两人,一个走通了前九十阶,另一个没走通前九十阶,但却成功踏过了第一百阶!这两人也太让人绝望了! 第一百阶! 超越自我!这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自己打败自己,在他们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他们完全想不出来。就算是学院中那些恃才傲物之人,也没有信心做到自己打败自己,见云远做到了,无不震惊,内心已起一丝波澜,自己是否真的坐井观天了?自己以前还有信心能与书院中人一较高低,可眼前这个少年,是自己能比得了的?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他们能有这一丝感悟也不枉叶老的一片苦心! 不过要是他们知道云远是如何做到的,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叶老应该是在场天剑学院之人最高兴的一个了,看到那些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一些。 所以他自然不会将云远如何取胜之法告之于众的,应该说云远的法子有些取巧了,靠的并不是自己的突破之力。 “你们都看到了,平日里一个个头都举到天上了,谁有信心踏过这第一百阶台阶的马上给我上来。如果没有的话,全都散了,下去好好反省。” “是!” 除了一开始就陪着东方几人上来的叶开,其余弟子齐声应了一声后三三两两都走了。 “怎么?你服气吗?” “服气?我想你也不服气!” 先前对呛的那些人之中又有人发话了。 “哼,走着瞧,呆会上了山才知道到底手上有几分实力。” “哈哈哈哈,难得你也能说出点人话,他们上了山我就陪你一起掂量掂量。” 等天剑学院的人都散了,红红笑咧咧地走向了云远,将云远拉了过去一拳捶向云远的胸口,“小远,行呀!这最后一阶我都没闯过,你却闯过了,虽说方法不太光彩,最赢了就好,哈哈哈哈!” 云远先向叶老和东方施了一礼,才回道,“侥幸,其实我还要感谢你才能过了这一关的。”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红红不解。 “我起初也不知道怎么办,突然我想到了你,在想,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然后我就按你的性子对付他,这才过了的。” “我的性子?小远可不能这样说,我与人打斗可没使过撞人鼻子、扯人头发这样的招数。” “我只是说依你的性子,又不是” 突然之间,云远想到了什么,心里有些发虚地看了看叶老、东方与岩堇,“呃,你们能看到我在里面的一举一动?” 几人都点了点头,叶老出声回道,“不错,我们借此物确实能看到你们在里面的打斗情况。年轻人,你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呀!出其不意,哈哈哈哈!” 云远一想刚才自己所使的手段,脸一下就红了,偷偷瞥了一眼岩堇,发现岩堇捂嘴轻笑并没厌恶之色,心里轻了一大口气。 “叶老见笑了,我也确实被自己逼得没法了。” 叶老挥了挥手,“不,我说的是真的!要赢过自己,必然得走些不寻常的路,做些自己不会做的事。你能打败自己,又没做什么违背道义之事,有何不对?哈哈哈哈!” 说到底,云远内心还是有些放不下读书人的身份与面子,如果是红红这样做的话,恐怕还会大大地自夸一番,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远,叶老说得有道理。”东方也补充道,“我想,布置这阵法的前辈高人一方面是想通过这阵法筛选出真正的天资卓越、潜力无限之人,能通过这最后一关压榨出登梯之人最深处的还未激发的潜力。另一方面也是想看有多少人能打破成规,跳出自己看自己,以出其之意之道取胜。” “我明白的,东方师兄!”云远明白,东方不止是对自己说这些话,更是在提点自己,刚才自己能闯过第一百阶,所凭的只是一个“奇”字,奇在有时候是很有用,但切不可本末倒置失了重点,一心追求奇而丢了最重要的平常根源。 这些话无需东方明言,这么多年已经教过自己很多次了,除了前一两次需要东方为云远讲解其中的原由,后面已经形成默契,两人一点就通无需多言。 第214章 天剑学院的阵法 “那我们还是里面聊,在这站着也显得我们天剑学院太过失礼了。”叶老笑着说。 叶开在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引着众人朝学院里面走去。 又过了一刻钟,几人看到了在天上时看到的那一座如剑一般耸立在那儿的山峰,远远地立那里,冲天而起,一动不动,仰头望着如同一柄天剑一样,带给人无穷的威压。 “各位,远处那座山峰就是天剑峰了,势如破天,我天剑学院也是因此峰而得名。” “叶老,这天剑峰不似一般的山峰,怎么自身所携的山势更像是剑势,不止是因为形似剑而取名天剑峰。”东方修为更高,对于天剑峰散发出的山势之力感应更为清楚。 “哈哈,年轻人果然厉害。不错,这天剑峰不止是形似剑,关于它还有一个一直在学院流传下来的传说。” “什么传说,还请叶老给我们讲讲呗。”红红对于这些古时传说十分感兴趣。 “刚才我不是说过,我天剑学院出过一位天上人吗?” 几人都点了点头,“不错,起初听到时我还纳闷呢,天剑学院出过一位天上人为何却没能晋升为书院呢。要知道就算是现在的书院,也很少有书院出过天上人的。” “呵呵,我也要从这天剑峰的传说说起。” 东方几人顿时起了兴趣,专心听叶老下文。 “很久以前,我们学院是出过一位天上人,这位天上人的登天之路与其余人不一样,其余人大多是靠自身武力破天而上,但我们学院那位靠的是外力。” “外力?还能通过外力成为天上人吗?”云远红红都一阵疑惑,两人关于天上人的事了解的不多。 “听叶老继续讲就是。”东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是可以的,但不是一般的外力。我们学院那位当初在学院求学之时,对于阵法一道十分有天赋,在不到四十的时候,已经可以布置出斩杀御空高手的阵法了。” “那也太厉害了!” 御空高手有多厉害云远红红通过东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要是御空高手一心想走,同境之人很难留下对方的,更不要说是斩杀对方了。 “不错!是很厉害!”叶老也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叹,“所以,当他此阵法成功以后,他就开始追求能斩杀天上人的阵法了。” “斩杀天上人?” 听到这话就更让人吃惊了。 “不错,在他看来,天上人又不是没被人杀过,那为何不可以靠阵法斩杀天上人呢。” 话虽狂妄,但不无道理。 “后面的时光,他穷尽全力追求那样的阵法,所设阵法威力越来越强,可想要斩杀天上人,还是太难了。” “后来呢?” “后来,他感觉到,他在阵法上的造诣已经很难更进一步了,要想突破,必须设法破而后立。” “于是,他在百岁之时弃阵修武,如同才入学的小孩一样,专心修炼剑道。” “叶老,您不是说他最终是靠阵法破天成为天上人的吗,现在怎么又说他弃阵修武了呢。” “这个疑问不止你有,当时他做出如此决定的时候所有人都有这个疑问,有人说他在阵法一道上有了心魔,已经不能布阵,所以改修剑道。” “也有人说他在阵法一道之上再难精进,此生破天无望,所以改修剑道打发余下的时光而已。只是当时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内心的想法,对于外界的所有传言都如若未闻。” “后来,他以阵法破天而去之时,所有人才知道,他不是在阵法一道上有了心魔或者再难精进,而是破旧立新,以剑道再入阵道。” “以剑道再入阵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叶老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但有后人猜测,当时他在阵法一道上确实遇到了瓶颈,花再多的时间继续钻研也难有进步,还不如改修武道,看能否从武道中受到启发以求阵法精进,所以就选择了当时修得最多的剑道了。只是他从中得到了什么样的启发又如何用于阵法一道谁也不知道。” “这我听院主说过,万道归一,天下文道、武道、佛道、妖道、鬼道修到尽头都会走上同一条道,想来阵法一道也是如此。”东方说道。 “哦,贵书院院主说过如此的话?那今日算是受教了。”叶老也是第一次听说,毕竟他的修为不算高,只是在天剑学院德高望重,所有人都敬重他。 “再后来呢?”红红心里的好奇心是直压不住。 “最后呀,他在我们学院的位置布置了一生最后一个阵法,可惜没有天上人前来试阵,” “传说他最后只留下一句‘天下已无试阵之人,不知天上仙人可敢入阵’,最终,他只能以此阵斩向虚空,破天而去,成为天上人了。” “这与天剑峰有什么关联呢?” “传说呀,那天剑峰就是他布阵的阵眼。”叶老指了指那远处的天剑峰,“所以那天剑峰还遗留有当初他布阵之时形成的剑势。” “哦,如此,那这与你们没成为书院有什么有关系呢?按这个说法,他留下阵法后,后人依阵布之,不是天下无敌了吗?不说能不能成为书院,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武学圣地总是可以的。” “唉,当初那位前辈破天而起之时,将布阵这一方天地气运福泽都吸尽了,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多花几十上百年总能恢复。” “可能斩杀天上人的阵法又岂会如此简单,那阵法吸走的不止气运福泽,还有这一大片土地的天地之势,相当于永远改变了这片地域,将此地变为了绿洲中的一块沙漠,汪洋中的一块枯石。所以,天剑学院难以成为书院。” 这云远红红倒是知道一些,书院大都建立在福地之上,无论是天地形成的福地还是人为筑造的福地,在福地之上立院,无论对于其中的读书修武还是书院本身的运势,都是极为有利的。 而天剑学院本身出了位天上人,却没能福泽后人,本就不合理。 “至于那位前辈的阵法,除了最终破天而去的阵法,其余阵法之道起初确实留在了学院。可惜几百年前,我们学院出过一个败类,将不少遗留的阵法书籍偷出书院卖给了外人,现在留在学院里的阵法书籍,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唉。” “可惜,可惜。” 只是不知道岩堇可惜的是那位以阵法破天前辈的传承断了还是可惜天剑学院出了这么一个败类,亦或是可惜黄沙国少了一座书院。 “时也,命也。”叶老看得倒很开,“那位前辈破天而去之时将布置在此地的阵法也一并带走了,但好歹留下了些残阵,借此残阵至少可保我天剑学院万世无恙。” 看来天剑学院还是有自己的杀手锏在,虽说暂时晋升书院无望,但也无存亡危机之忧。 听完叶老的讲述,东方云远红红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在黄沙书院比武之时,云远所用的那柄古剑了,不知道是否与天剑学院那位阵法一道的前辈高人有关系。 “呃,叶老,那位前辈高人就没留下些什么宝贝之类的吗?比如使用过的兵刃什么的。”最终还是红红问出了这个问题。 “哦,遗留下的宝贝?”叶老看了看了红红。 “叶老不要多心,我只是对那位前辈心存大敬畏,想要一观前辈遗留之物,借此瞻仰前辈的天资风采。毕竟天上人所留之物,不是谁都能有幸一睹的。” 叶老摇了摇头,“那位前辈一心都在阵法一道之上,所留下的珍贵之物都是那些阵法书籍。” 这些书籍肯定是不会给他们看的,况且还丢失了不少。。 “那他修武道之时所用的佩剑一类物品呢?” “那只是普通的长剑而已,本来学院是留在院内供后辈弟子瞻仰的,可也在几百年前随同那批阵法书籍一并被盗了。” 听叶老这么一说,红红眼中放光,那黄沙书院那柄古剑就有可能是天剑学院那位阵法前辈所用之物了,依叶老所说,那前辈阵法一道出神入化,以他的实力,应该有可能在剑时刻画阵法。 东方、云远想得更多。 如果更进一步想的话,那剑在黄沙书院,那阵法一道的书籍是不是 不过这只能是猜测,不可对外人说也,不然的话,恐怕会有大乱发生。 “唉,那无缘一见前辈风采了。” 几人到了天剑学院正式的大门前,与山下大门一样,只是牌匾上的“天剑学院”几字更加凌厉,气势更加迫人,下笔之人一定是用剑高手。 还没等叶开引着几人入门,一大群天剑学院的弟子先出来了,为首之人叶开认识,就是学院中最为自负的几人。 论天赋自己比不上他们,论实力却相差不远,原因就在于那几人太过自傲,仗着自身天资了得,目中无人,不愿吃常人吃的苦,花常花的精力在修行一道之上。而叶开,自知天资比不上他们,只能比他们付出更多。 “你们干什么?” 叶老一见那些人大概就猜出来了,这一幕他是希望看到的,不过是希望在谈完正事以后。可现在作为地主,他不得不出声。 为首两人就是在云远红红登梯之时斗嘴的两人,两人向叶老行了一礼,其中一人开口道,“叶老夫子,听闻今日有书院贵客登门,我等想与他们切磋一二,共讨武学真谛。” “放肆!这岂是待客之道。” 在东方几人还未入学院大门就来挑衅,确实有些失礼。 叶老正欲喝退那些人,东方止住了叶老。 第215章 打脸 “呵呵,叶老,我认为他们说得有些道理,要不就让他们小辈切磋一二?切磋完了我们再进学院谈正事,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东方都这么说了,那叶老也不介意让他们先斗上一场。 “好,既然书院来的客人都不介意,你们就切磋一二。点到为止,不要伤人。” 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天剑学院的人听,更是说给云远几人听的。 “对面那三个小的应该修为与我们差不多,怎么,选谁出手呀?”天剑书院领头两人左边那人向另一人低声问道。 “我无所谓,谁都一样。倒是我俩谁先出手是个问题。” 两人看了下对方都只笑不语。两人都不想第一个出手,要是输了的话,白白给另一人落口舌。 “喂,你们俩说些啥呢?到底打不打?”红红见对方两人在那儿低声细语迟迟不搭理自己几人,忍不住先出声了。 “哦,这位师弟,我们正在商量如何与你们对阵才不失公允占了你们便宜,毕竟你们中那两位看起来可不怎么样。” 对方假笑着回应,其中心里想的是云远他们有三人,自己方只有两人,要是再找一人的话,其余人实力比不上自己,上场也是白上。平时整日里与自己作对那几个人怎么今天一个都没来,要是再来一个就好了! 他们说的那两位自然是说的云远与岩堇了,如此说他们红红可是很生气的,就连叶老都皱了皱眉。 红红直接叫阵,“不用考虑了,你们俩一起上,我一个人全接了,这样对你们总公平了。” 听红红这么一说,除了东方、云远与岩堇,天剑学院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其余人不清楚,可叶老和叶开知道红红是黄沙书院与大夏书院比武中入室境的第一,红红实力一定不弱,可还不至于强到以一敌二。 自己学院那两人品性虽说不稳,但修为是实打实地走过了入室一半的路,至于战力嘛,只比同境普通人强。 被人如此轻视,对方也有些生气,“这位师弟,话说得太满,一会可能会很难堪哟,小心打自己脸。” “哎,你们到底打不打呀?小远和岩堇重伤还未痊愈,不屑于与你们交手,现在你们只有我可以选,早打早结束,一会我们还要陪叶老进学院谈正事呢。” “好,既然师弟执意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对方也是天剑学院的天之骄子,怎么能受得了红红的气。同时也才知道原来云远有伤在身,但以伤体登学院的白班台阶也能有如此成绩,看来还是小看了他,要是无伤的话,岂不是有机会同样走通前九十阶。 “还请问师弟修为如何,要是相差太大的话,一会我们压着一点修为,免得伤了你,到时说我天剑学院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就不好了。毕竟师弟可是书院里的人。” 此人将书院二字说得特别重,以此强调要是红红输了,可是书院的人输给了学院的人,不要找什么以大欺小和以多欺少的借口了。 天剑学院的两人能感觉到红红修为应该在也入室,但不知具体境界如何,先以言语激红红探探底。 “我?我快要到入室之巅了,你们俩应该比我弱一些,放心,一会我会压着修为与你们保持在同一境界,不会欺负你的。”红红对他们的挑衅不以为意。 这可把对方气得够呛,不过也让两人心里多了一丝警惕,红红看着明显比自己两人小,但修为却比自己高一些,看来不是简单人。 叶老看了看两边,对东方说,“他以一对二真的没问题?” 东方一脸轻松地回道,“放心,虽不至于稳赢,但至少伤不了他。” 听了东方如此说,叶老心中一想,为了避免出事,还是要换个地方斗这一场,自己学院的那两人什么品性自己可是知道的,要是比试途中突然出了歹心,出手太重出了事学院可不好向两座书院交待。 “好了,既然如此,那为了确保本次比试的公平与安全,我们去演武堂。” 叶老还是决定在演武堂让他们交手,一来可以借用阵法将几人的实力限制在同一水平,二来要是真出事了,可以用阵法控制场内的人,但损失降到最小。 叶老都开口了,天剑学院的人自然没有意见,东方作为客人也没有意见。一群人在叶开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天剑学院的演武堂走去。 在路上,叶老向东方几人解释了为何去演武堂,这让云远很是好奇。 “还有阵法可以限制人的修为,但不同修为的人限制在同一境界吗?” 叶老没问题东方先开口了,“不错,这样的阵法是有的,只是你们平日里的学习没有涉及到阵法之道,所以不知晓。其实我们书院也是有的,但基本不用,现实中哪儿有那么多境界与你一样的人与你交手呀,不是你比他强都是他比你强。” 叶老点了点头,“不错,这阵法其实我们也很少使用,只有在探查弟子潜力的时候可能会用到。” 几人说话之间就到了演武堂,他们到时演武堂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原来刚才在学院门口天剑学院那两人挑衅书院的事已经传到学院内了,不少人都知晓了,纷纷前来看热闹。 这可是天剑学院第一次正面与书院之人交手,要是赢了的话,嘿嘿,那就真的代表有可能与书院一较长短了。输了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天剑学院本来就与书院有差距,输了也正常,至少可以了解与书院的差距有多大。 看到叶开带着人来了,围观之人纷纷避让,让出一条路来让那几人进了演武堂。 “还请稍等片刻,我差人去开启阵法。”叶老已经在人群中发现有学院的先生也来了,向那先生走去说了几句,那人就离去了。 不一会,演武堂中间的空地被一阵微光笼罩,一下又消失了。叶老对东方点头示意可以了。 东方看了一眼红红,“去,出手不要太重,不然一会我也不好交待。” 叶老及那两位将要上场之人脸色一下就阴了起来,看来刚才东方所说的“虽不至于稳赢,但至少伤不了他”不太可信呀。 但事已至此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现在已经是以二打一了,还不敢上场的话,那天剑学院可就真被人看不起了,那两人也没脸继续在学院待下去了。 红红入了场那两人也入了场,三人入场之时场上的阵法又闪了几闪,明显红红入场之时的光更强盛一些,那两人相差无几。这样看来,红红所说的修为比那两人强不是假话。 年纪小但修为更强,不得不说红红要嘛天赋比他们更强,要嘛比他们更努力。 “几位应该都经历过不少比试了,话我也不多说,点到为止,不可伤人。现在你们的修为都压制在同一水准,看你需不需要适应一下?”最后的话是对红红说的,因为只有红红的修为被压制了。 红红活动了活动手脚,向叶老笑了笑,“不用了,我已经适应了。” 叶老点了点头,退后几步示意可以开始了。 红红没动,因为他一动对方就没机会了,他还想好好教训教训那两人呢,谁让他们对云远和岩堇那样了! 那两人看了一眼对方,两人敌对多年,对对方自然了解得很,眼神一交换就知道对方的想法,一左一右就朝红红攻去。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敌人。 面临左右夹击,一般人都会设法躲开,避免直接面对两人攻势,可惜红红不是一般人。面对两人的攻势一动未动,看得四周围观之人心都悬了起来。 而那两人见红红未动,眼神中还带有一丝不屑,怒从心起,手上的攻势又凌厉了几分。 就在两人离红红只有五步不到的距离之时,红红出手了,四周围观之人没看清红红做了什么,只听到“啪啪”两声回荡在演武堂内。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东方、云远与岩堇,东方更是一把拍向额头,大拇指揉着太阳穴,头痛不已。 那两声不是其余声音,正是红红扇了那两人各自一耳光的声音,不知为何那两人没有能躲开。 这已经不是在比武了,是赤裸裸的的打脸呀,而且是真的打脸。这样东方真不知道一会该如何向叶老解释了,因为东方见叶老的脸色真的阴沉了下去。 场上两人更是愣了,心里想着“我是被人扇了耳光吗?” 曾几何时两人被人扇过耳光,还是在如此多的学院弟子围观之人被人扇耳光,这可比将他们打败在地伤自尊多了。 两人回过神来眼睛一下就红了,回过头看死死地盯着红红,却见红红一脸没事的样子,还将自己右手伸在嘴前吹了口气。 “我要杀了你!”两人同时吼道,疯了一样杀向红红。 红红轻蔑一笑,在两人快要近身之时又是“啪啪”耳光扇了过去。所有人都要疯了,这是什么打法! 那两人已经被气晕了头了,什么也没想,只想把红红碎尸万段。 就在他们又要冲过去的时候,一声“够了”在演武堂内激荡不已。 原来是叶老出声了,这一声“够了”有如醍醐灌顶,将场上的两人喝醒了过来,刚才人第一次被扇耳光之时就失了神志,两人就算再出手,无非就是又多挨两耳光而已。现在那两人只能红着眼愤恨地盯着红红,却不敢再出手了。 原本大家期待的一场比试最终却成为了一场闹剧。 第216章 云远的救场 “你们已经输了,退下!” 那两人不愿,但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继续斗下去只是自取其辱,只得最后盯了一眼红红转身出场离去,头也没回。 东方尴尬地看着叶老,走了过去刚想开口道歉,叶老先挥了挥手,“不用道歉的,也是他俩先出言不逊,本来这次我也想借你们好好教训教训学院里的有些弟子,现在这样的结果其实对他们是好事,也算达到了我的目的。” 对于叶老这样的人,东方真心很是敬重,还是弯腰对叶老行了一礼。 “叶老高风,我书院对于他确有疏于教导之责,我代表观道书院向天剑学院致歉,回去以后我对他一定严加管教。” 这些话东方并未压低声音,让场上所有人都听到了,以书院的名义向天剑学院致歉,做到这个份上至少没那么多话可说了,红红这样的行为真的过分了。 “还不下来,回去后罚抄五十遍书院院规,交给我亲自过目。”东方将红红喝退了下来。 红红嘟哝着,“还不是他们先对小远和岩堇不客气的,我只不过是稍加教训他们而已。” 东方狠狠地盯了一眼红红,红红就不说话了,认真起来的东方红红红还是会听他的话。 “抱歉,叶老,本身好好的一场切磋交流最终变成了这样。” 叶老再次摇了摇手。 “要不这样,换我上场与贵院的弟子切磋一二,共同讨论武学,相互指点进步。” 云远出声了,要是这场比武就如此散场,就完全丧失了比试交流的意义了,也让它真真切切地变为了一场纯粹的闹剧,打天剑学院脸的闹剧。 而如果能继续比试下去,至少让这场比试还有一部分是正常比武交流,双方都不至于太过难堪。 “小伙子,刚才可是听说你有伤在身的,你上场的话恐怕不利于你伤势恢复,要是留下什么隐患”叶老听云远开口就知道云远的想法了。 “没事的,叶老夫子,其实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大动干戈没什么影响,我相信天剑学院的师兄师姐们也会体谅我一个带伤之人,不会欺负我的。” 云远笑着说,同时也抬了一手天剑学院,相信天剑学院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刚才那两人一样。 叶老又看了看东方,东方也出声赞成,“放心,叶老,小远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的。” “好,既然如此,那就继续。” 原来还在议论纷纷的围观之人见红红下场了,又上场一位,正好奇呢,云远出声了。 “各位师兄弟、师姐妹们,刚才我师弟失礼了,现在换我上场与各位切磋一二,还请各位多多指点,我有伤在身,目前修为仅在刚刚入室的境界,各位境界相近有意上场切磋的还请手下留情。” 原来又是一位上场切磋的人,听他意思他是真的想与人切磋一二,和先前那一位不一样,完全是抱着揍人的心态上场的,如果是真的开学切磋,可是好机会,平日里可难得有机会与书院中人交手,顿时将先前的不快抵消了不少。 但还是迟迟没有人上场,直到叶老发话,“各位要是有意向大厦书院弟子讨教一二的,大胆上场就是,输了也不丢人。” “我先来!”围观之人中一少年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两圈稳稳地落在了云远身前三丈处,“天剑学院,莫北,向师弟请教。”来人抱拳示意,向云远先报了家门。 “大夏观道书院,云远,还请师兄赐教。” “我就以我学院的天之剑法向云师弟讨教几招了。” 在工作话不多说,莫北就以天剑书院的独门剑法天之剑直接就攻了上来,莫北也算是天剑书院年轻一代中杰出弟子,知道云远登白玉台阶的结果,一般弟子上场完全达不到切磋进步的作用。 莫北的天之剑已经使得很纯熟了,天之剑讲究一个出其不意,势在必得,如天道之剑斩下一样,让人琢磨不定,难以招架。 天剑学院有自己的独门剑法,观道书院也有所有修武弟子都要修习的书院剑法,名叫击剑术,这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剑法,但讲究一个博众家之所长以练就扎实基础,吸纳了不少天下名术中关于基本剑法的使用之技,涵盖了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云、挂、撩、斩、挑、抹、削、扎、圈等所有剑法的使用,能将击剑术练到极致的人不说有多么高深的剑技,但剑术的基础一定无比扎实。 作为书院,大夏书院一定有十分高深的剑法,但为何却以击剑术作为弟子们的必修之技呢。以东方的解释,天下所有剑法都离不开基础剑式,能将所有基础剑式练好了,各剑式的施展衔接如行云流水,那么再学习其余更为高深的剑术就更容易掌握精髓了。如同写字一样,先将一横一竖,一撇一捺,一点一折给练好了,再练字就容易多了。 击剑术虽都是些基础剑法,但要练好却不容易,不止要能熟练使用每一种剑式,还要保证能在不同情形之下使出来,同样简单的一刺,站着刺与在空中凌空一刺可是大不相同的。除此之外,还有各剑式之间的衔接转合,这就更多了。 云远的性子决定了,他在击剑术上造诣不低,加之其实力本就不弱,与红红常年交手又积累了大量经验,所以对上莫北也算得心应手。 两人在场上的交手在内行人看来还算精彩,莫北将天之剑在他这个境界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云远却将普通的一招一式运用得适如其分,正好能对上莫北的攻势,两人打得有来有回。 围观之人议论纷纷,从两人出手间各有收获,有的是对天之剑的使用有了新的理解,有的是对普通的剑技使用有了新的体会,这才算达到了切磋的目的,哪像红红一样。 眼前差不多了,云远开始以平川之技施展击剑术,逐步转守为攻,占据上风之后云远却退身而去,向莫北抱拳说道,“天剑学院的剑法果然有独道之处,让我受益匪浅,这局就算平了。” 云远都已经退让了,莫北也回了一礼,“云师弟以普通剑技对我却能转守为攻,功底扎实令人佩服,看来我也要考虑是否需要从基础练起,重新考虑我的剑道了。” “莫师兄谬赞了,其实我已经使上了我先生教的独门秘法,不然的话也接不下师兄的高招。” 东方、红红知道云远说的是真的,后面使上了平川之技他俩可是看出来了的。其实对方也有所感觉,原本一模一样的剑招,后来威力却大了不少,定然有他的秘密。 不过两人现在是真的是切磋为主,自然不会像在黄沙书院比试一样施展绝学分个胜负,所以就到此为止了。 随后又有几名天剑学院的弟子上场与云远交手,交手分别换了几种不同的方法应对,最终都以平局收场,上场之人与围观之人均有收获,也算尽兴而归。 天剑学院其余与先前挑衅那两人一般的天才弟子都没有出手,因为云远明说了自己才入室,又有伤在身,他们上场只是普通切磋意义不大,要是输了可有失名声,要是全力出手,胜了一个有伤之人也不光彩,所以就算了。 最后一位上场的是一名使弓箭的师姐,云远直接就认输了,“师姐我认输了,我在黄沙书院比试时,其中一位师姐使的就是弓箭,那可是将我打得好惨。有说法七步之外弓快,七步之内剑快,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近了那位的身。现在又来,师姐还是饶了我,我可是有伤之人。” 云远说的自然就是岩堇了,岩堇在一旁还有一丝不好意思,可转念一想,怎么云远对上师姐就变得油嘴滑舌的了,一会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云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岩堇小小地在心里记了一笔了,后来被岩堇小小地针对了一番还不知道为啥呢。 “好了,各位散了,云远还有伤在身,这次切磋相信你们也各有心得,好好回去消化一番,不要浪费了书院的指教好意。” “是!”所有天剑学院的弟子齐声应了一声,有序离去。 “呵呵,想不到呀,你有如此表现,难得难得。”叶老夸了夸云远。 云远谦虚地向叶老说道,“叶老夫子夸奖了,我的实力夫子也看到了,只是堪堪与贵院弟子打平而已。” 叶老摇了摇头,“你要全力出手的话,我相信他们没有一人是你的对方,你在黄沙书院可是取了第一的,你的实力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不过我说的不止你是你的实力,还有你的处事方式,在你这个年龄能考虑得如此周全,难能可贵呀。” 云远微微一笑没有说啥,云远是从穷苦村子里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受东方亲手教导,变化确实很大。 无论是提出由他继续与天剑学院弟子切磋,还是在切磋之中出手适当,最终都是平局收场,但又不显做作故意如此,云远的所做所为所言都十分得体。特别是有红红这么一个特例在前对比。 不过对于红红,叶老夫子真的没有什么成见,观红红登白玉台阶就已经知道红红的天性如何,并不是故意如此而为,天性直率,怪不得他,也算不得错。 第217章 目的 叶开带着几人出了演武堂,继续朝里走去,走到学院会客的地方,早已有人准备好了瓜果茶水,众人按序坐定。 “叶老,我就开门见山了。”东方先发话了,“前段时间,贵院让叶开两次前来拜访我们,并送上了一枚珍贵的地缺丸,不只是想让我们来天剑学院拜访一下这么简单。” 叶老夫子端起茶杯后用杯盖拨了拨杯里的茶水,又轻吹了两口,喝了一口又轻轻将茶杯放在桌上,东方也不急,静静地等着叶老喝完这口茶。 “呵呵,要是我说真的就只是为了让你们来一趟你现在相信吗?” 东方微微皱眉,一会又松开了,同样笑了起来,“叶老说了,我信。” “哈哈哈哈。”叶老夫子大笑了起来,“不愧是大夏书院里年轻一代第一人,有如此胸襟!” 东方只笑不语。 “说实话,要说只是需要你们来我们天剑学院一趟还真不是假话。” “原闻其详。” “你们进院之时让你们登山前的白玉台阶以后让你们与我们学院弟子交手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外面的天有多高,人有多强,不要总是盯着自己的那点天资自视清高而不自得自满,这点你们应该知道了。” 几人都点了点头。 “唉,现在我们天剑学院表面看着一片祥和,生机勃勃,仿佛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一代弟子中确实有不少天将卓越之人,可心性是真不好你们,我也是想借此机会敲打敲打他们,希望他们能有所感悟。” “叶老高见,希望他们能理解你的一片苦心。” “但愿,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改变的事,慢慢来,至少你们来开了一个好头。” “还有就是,我们学院的一位长老想要见一见云远,这才是我们两次拜访的目的。” 几人都看向了云远,云远自己也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见自己,其余人当初前去拜会几人倒有可能是为了将云远拉入门下或者博得一丝人情。 但天剑学院不可能,因为云远没有理由离开书院加入天剑学院,当初以为只是以云远为借口,想要与大夏书院达上关系,以便有什么其余诉求呢,没想到真的只是单单为了自己。 “还请问叶老夫子,为何是我?”云远问了问。 叶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让你们登那白玉台阶也是那位长老的意思。那白玉台阶可是我们学院的至宝之人,学院中人想要一登都很难,但愿意让你们学院之外的人一登,我也没想到的。” “那这地缺丸,小子受之有愧了。”云远有些不心安了,他不是一个能心安理得占别人便宜的人。 叶老挥了挥手,“地缺丸在我们学院也不算什么特别贵重的丹药,况且今日你来我们学院与院中弟子切磋让他们有不少收获,加之是我院长老想见你一面,那地缺丸安心受之即可。” “那再次感谢叶老及学院厚爱了。” “那如果无事,我们现在就去见我学院的那位前辈长老?”叶老问了问东方和云远的意见。 东方看了看云远征询他的意见,云远点了点头东方才开口,“那就有请叶老带路了。” 随后就由叶老亲自带路领着东方与云远继续往学院更深处走去,叶开便留在了那里陪着红红与岩堇。 天剑学院应该对云远没什么恶意,但东方可不会将云远一个人交给天剑书院,肯定会相伴左右的。 在叶老的带领下又走了半个时辰,几人来到一依山而建的小院,十分简朴,院墙的泥土都有些脱落了。 “两位见谅,我们学院这位前辈生性淡薄,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所以居住之地就显得有些简陋了。” “叶老客气,我们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叶老夫子恭敬地在外对着院门行了一礼,高声禀报,“长老,您要见的人我已经带到院前了。” 叶老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并未起身,静静地等着里面人的回应。叶老在天剑学院威望已经很高了,但对院内人如此恭敬,那院内人的身份自然不一般了。 “还请他进来。”院内传出苍老的声音。 “是。”叶老夫子问了一声才起身对云远说,“那就请你进去。我和你东方师兄在外等着。” 叶老先开口将东方的路给安排了,意思是只得云远一个人进去,东方与他只能在院外等着,但也没让东方远离这个院子,东方也能接受,要是出了事自己也来得及出手。 云远看了着东方,东方轻声道,“放心,我就在院外。” 云远整理了下衣冠,轻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见叶老对院内之人如此恭敬,云远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轻轻推开院门,院内如院外一样简朴,除了茅草亭中的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间茅屋,其余什么也没有。 “哦,你来了哟。先在外面坐一下,我马上出来。”那苍老的声音从茅屋里再次传出。 云远慢慢走到桌边,发现桌椅之上已经落了不少灰尘了,看来平日里没什么人来这。云远用衣袖拂去大多数灰尘但还是不方便落座,正犹豫间,身后又传来了那苍老声音。 “呵呵,年轻人,平日里很少有人来我这,这桌椅板凳是有些脏了。” 云远转身一看,一头发苍白,简单用草绳束了一下的老者弯腰缓慢向自己走来,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倒。老者一手拿着两个茶杯,一手提着一个茶壶,看样式色泽,应该有些年头了。 云远连快步迎了过去,接过老者手中的水壶,然后搀扶着老者走到茅草亭之下。 “来来,坐,坐。” 老者自顾坐了下来,完全无视椅子上的灰尘,然后用衣袖来回擦了擦桌上,将茶杯放在干净不少的桌面之上,只是灰尘全沾染在他的衣袖之上。 云远将两个茶杯斟满,茶壶放在一边,也随着老人坐了下去,估计一会起身的时候,也得沾染不少灰尘。 “年轻人,你是叫云远。” “是。” 云远一边答着一边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老者,老者年龄真的很大了,满脸皱纹,眼眶深陷,嘴里已经没几颗牙齿了,说话都漏风,露在外面的双手只剩皮包骨头了。 “年轻人不错。”老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也喝,别客气。” 云远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年长者,还是有些唏嘘,完全不知道如何搭茬,云远端起茶杯的时候发现茶杯内也有不少灰尘,恐怕老者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找出来的久久未用的杯子,还未来得及洗洗就拿过来了。 但云远依旧喝了几口,没有嫌弃,如同没有嫌弃老者院里的桌椅一样。 见云远没有一般读书人那样矫气,老者又说了句“年轻人不错。” 放下茶杯,两人的话题开始进入正题。 对于老者云远不知道如何称呼是好,考虑了一瞬间还是决定以先生称之,于是开口道,“先生,不知先生为何想见我,以前先生应该没有见过我?” “嗯,不错,没见过,不止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那为何” “因为有缘呀!那日我在梦中遇到一个人,说是来自大夏书院的,叫云远,来黄沙书院访学,在梦中我与他相谈甚欢,后来醒来后,我就让学院的人关注了下这个事,后来他们给我说在黄沙书院打听到了,还真有你这么一号人,于是我就让他们设法将你请来了。” 云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这么个原因,“那请问先生,您是什么时候梦见我的。” “等我想想呀。”老者用手指挠了挠额头,“应该是四月初六。” “四月初六?”云远愣了一下。“先生没有记错?” “错不了,放心。一年我这院子也没几个人来,今年就只有这么一件事。” “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没到黄沙书院,应该还在来的路上呢。” “哦?这样的,呵呵,那这样看来我的梦还挺准的嘛,哈哈,所以说是缘分嘛。”老者越说越开心。 “真有这么神奇?”云远心里正犯嘀咕。“那今天学生来了,先生有何指教?” “没什么指教,就是见见你而已,看看我梦中所见之人是不是你。要是你也没什么想和老头子聊的,可以自行离去便是。”老者提起水壶为自己又斟了杯茶,自顾品味。 “那请问先生,您确定梦中所见之人是我吗?” “嗯。”老者点了点头。 “能问下,梦中我们都谈了些啥吗?” “嗯,不错,这茶不错,你要不再品品?”老者没有回答云远的问题。 云远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静静地等着老者,老者似乎没有听到云远的问题,自顾在那儿眯着眼还哼起了小曲。 云远等得尴尬,只得起身向老者施礼告辞。 “哦,要走了呀?那我送送你。”老者听说云远要走,一下就睁开了眼,准备起身相送。 “先生止步,我自己回去便是,不劳先生相送了。” 想起老者先前颤颤巍巍走路的样子,云远不是不劳老者起身了,搞不好送到门口,自己还得转身重新将他扶回来,多此一举。 “年轻人就是体谅我们这些快要入土的老头子,不错呀不错。”老者笑眯眯地看着云远。 云远自己出了院门,在院外等着的叶老和东方迎了上来,云远正欲向东方说院内发生了什么事,东方先止住了云远。 “我们先离去再说。” 走远了东方才问道,“小远,你进院后发生了什么事。你进去以后气息就消失了,要不是叶老担保你没事,我都要设法闯进去了。” 第218章 神秘的长老 不就是一普通小院嘛,况且东方就在院外,东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的气息?那老人看着不像有修为的人呀,就一残烛老人。 “有这样的事?这不就是一普通小院嘛,里面除了一间茅屋、一个茅草亭、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什么也没有。” “你给我说说里面发生了什么?” 云远也不避讳叶老夫子,将院内发生的事一一向东方说明。 结果听得东方与叶老都一头雾水。 东方云远看向了叶老,叶老摇了摇头,“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不过确实四月初六的时候,长老就让我们关注下黄沙书院最近是否有一个叫云远的大夏书院弟子前来访学。” “长老交待了我们立即就差人去黄沙书院打听了,那时黄沙书院还没有对外公布你们要去访学,所以我们什么也没打听到。” “后来知道你们来了,我们才开始又派人过去打听,直到叶开确定有你这么一号人,我们才正式对你发出邀请。” “现在想来能能够明白,叶开第一次去黄沙书院打听之时,那人对叶开的态度很是奇怪,满是提防。想来是怀疑为何我们知道你们要去访学,还指名道姓地打听其中一人,可能以为我们要对你不利。” “敢问叶老,你们学院的这位长老修为如何?” 叶老摇了摇头,“不知道。从来没有人见过长老他出手,平日里也很少能见到他,甚至都不知道长老是否有修为在身。不过我猜是有的。” “为何?” “因为在我还小的时候,这位长老就住在那个小院了。” 东方云远相互看了一眼,叶老年纪都快到百了,那位长老得多少岁?没有修为在身的话能活这么久?加之天剑学院本来就在阵法一道上很是擅长,小远入了那院门气息就消失不见,看来是那老者主动隔绝了院内一方天地。 可为何要见云远却猜不透,就为了一个梦见云远一面就派人送出地缺丸,邀请云远来天剑学院? 虽说有众多疑问,但无论东方如何想都想不通,与其这样不如就不想了。 几人回到了会客之地,红红正与叶开聊得开心呢。 “聊些什么呢?这么开心。”东方问了问。 红红腾地一下就起来了,迎向了东方与云远,“没谈什么,叶师兄给我讲了些天剑学院的奇闻异事,可有意思了。对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云远待几人坐下后,又将在院子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件事本就悬疑看不透,也不怕说出来让在座的人知道,搞不多知道的人多了还能提供些点子想通其中关键。 可惜,红红、岩堇与叶开也是一头雾水想不通云远有何特殊的地方能吸引天剑学院的长老。 难道真就是因为那梦?也太神奇了! 这件事告一段落,剩余的就是关于岩堇的事了。 为了岩堇能更好地吸收天缺丸的药效,几人将岩堇如何受伤、伤势如何、如何使用了天缺丸等一系列事情都给叶老详细讲了讲,期间一些不解之事叶老也开口问了问。 听完几人所说之后,叶老沉思了一会,让几人稍等,又离去与书院药炉的医师商量了大半个时辰才回来。 “每个人体质、根骨、受伤严重程度、服用天缺丸的时间不同,想要发挥天缺丸药效的方法也有些差异,通过刚才你们所讲。我心中已有数。” “还请叶老赐教。”云远向叶老夫子求教。 “放心,在你们登白玉台阶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一定会将所知全盘告之,助她吸收天缺丸的药效。” “谢谢叶老!”云远、岩堇都开口向叶老致谢。 “不过先提醒你们。”叶老一开口,所有人都专心听了起来,“她的根骨本就不差,想要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升她的根基很难。” “但好在用药及时,伤得也算重,昏迷了不少时间,现在距离用药之时也未隔太久,大部分药效还潜藏在体内,这些对她来说都算好事。” “呃,叶老,用药及时与距离用药之间相隔不久算是好事我能理解,怎么受伤很重与昏迷时间长也算是好事吗?” “哈哈,不错。这就是天缺丸的奇异之处。” “其实外面的传闻很多都是真的,受伤越重越有利于天缺丸助人脱胎换骨。无论什么药用在人的身上,人的身体多多少少都会本能地抗拒药效的发挥,这也就是平日里人们说的是药三分毒。” “可受伤越重,人的本体机能就越弱,对于药性的渗入抵抗就越弱,如果人昏迷了,那人的本体机能只会努力保持人的基本生存,而不会对外部事物侵入进行任何抵抗,或者说是无力进行抵抗。” 这说得有些道理,人伤得越重甚至昏迷以后,只能保持基本的呼吸与脉搏跳动,甚至于连吃饭喝水都要有人帮助才能进行。这时人们对于外界所有影响都无力做出反应。 “而这种情况,天缺丸就能完全发挥它的药效,渗入人的五脏六腑与脊髓之内,尽情改造人的筋骨。” “当然这些只是天缺丸的本身药效所致。那些潜藏在人体内的药效要是没有特殊的功法引导,慢慢会流失,只是流失过程中依旧会有一部分被人的身体所吸收,达到一定的效果。可要使潜藏在体内的那些药效完全被人体所吸收,就离不开我们学院对应的功法了。” “而这种功法并不是固定的,需要根据每个人不同情况确定具体引导之法。” “放心,老夫既然已经说过会尽力帮你们就绝不食言,一会教她的功法也只适用于她现在的情况,也不怕外传,即使是她本人要是用药早或者晚一两日,来我们学院早或者晚一两日,这套功法都是无效的。不过还是希望如何你能的话,还是保密为好。” “放心,叶老,我岩堇对天发誓,对于天剑学院这次传的我功法一定会保密,绝不外传。” 叶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我安排个院子让你们几人住上两三日,这几日就好好吸引天缺丸的药效。” “需要住上两三日?”这个云远也没想到,原本以为学会了功法,今日在这住上一晚,明日就可以回黄沙书院了呢。 “对呀,这功法不难,可为了更好地发挥功法与天缺丸的药性,开始两日我会在她运功之时看着她,随时指点一些注意之处,要是功法有需要调整之处我也会进行指点,想要完全吸收这药效估计得半年时间左右,你们也不急在这两三天。” 也是,磨刀不误砍柴工,每套功法都有一些特殊之处,不是功法给了人都能自行完美修行。 要是没人指点,功法的一些细微之处没注意影响了天缺丸的吸收就不值了,开始之时就将一些细枝末微之处了解清楚,总是好的。 几人被安排在了临近的两个院子,东方、云远与红红在一起,岩堇单独住一个院子。 当日叶老就将功法传给了岩堇,还细细地讲解了一遍,又让岩堇复述了一遍。岩堇在黄沙书院里也算是天才弟子之死,只一遍就清楚了,让叶老不得不感叹,自己学院的弟子与书院弟子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当即叶老就指点岩堇将潜藏在体内的天缺丸药效引导出了一点,再教岩堇如何吸收这引出的一点药性。 一切都很顺利,原本叶老还以为岩堇会失败个次呢,所以让岩堇只引导出了一丝药效而已,免得浪费。 可一次就成功了,自己先前讲的要紧之处岩堇都做得很好,没有一丝失误,药性也没有浪费一丝一毫,这更是让叶老感叹书院天才弟子的理解与学习能力之强了。 于是叶老也大胆了些,让岩堇引导出更多的药性。 吸收完毕之后岩堇难得地感觉到很累,叶老将东方几人招了进来,告诉他们,这段时间岩堇每次运功之后都会有想要睡觉的感觉,这是正常情况不要担心,想睡就睡,睡着了那些被吸纳的药性才能更好地发挥功效,要是可以的话,最好让人守着不要让其余人打扰岩堇休息。 这话一说完,东方与红红直接就看向了云远,云远被看得脸红,岩堇也跟着脸红了。不过也是,这里的人除了云远,还有谁适合守着岩堇身边呢。 这两日,云远与岩堇过得十分惬意,难得地有两人亲密时光。天剑学院里不时有弟子前来与云远切磋武艺,当然也有来切磋文章的,但要少一些,天剑学院从名字中就知道,更加重武一些。 也有胆大的向红红发起挑战,在东方的示意下,红红压制着修为与挑战之人好好斗了几场,也未使用术法,也算是弥补自己在演武堂里的对那两人的羞辱。 慢慢地其余人胆子也大了,见红红并未发狠,也开始以切磋为目的与人交手。 有些学院里与先前两人一样的天才弟子也开始挑战红红了,都被红红打服,并且都有了不少收获,天剑学院只对于红红的恶意也少了不少。 这些事叶老看在眼里,对于红红能这么快地发生改变也很满意,看来书院对于教人方面,确实有一手,天剑学院还得好好学习追赶一番了。 第219章 大梦术 这两日还有一些事是东方几人不知道的。 比如那天叶老才指导完岩堇回去的路上,脑海里响起了一道声音,“小叶,来我院子里一趟。” 叶老顿时停住了脚步,一愣之后在心里恭敬地回了一声“是”。 那声音自然就是院子里那位见过云远的老人发出的,叶老也是第一次确切知道原来那位长老真的有修为。 叶老快步走到那简陋院子外,恭敬行礼禀报,“长老,不知您招我前来有何事吩咐。” “进来说。” “是。” 叶老轻轻推开院门而入,那比叶老更加年迈的老者坐在茅草亭下的椅子上发呆。 “长老!”叶老走近后弯腰行了一礼。 “坐。” 待叶老坐下后,老者才开口,“小叶,我刻你从小就开始服侍我。到现在有几十年了。” “是的,长老。到现在已经八十五年了。”看来叶老对这老者了解的比对东方几人说的多得多呀。 “呵呵,我现在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可是被我吓了一大跳,恐怕那时你也没想到一个人能老成这个样子,都快没人样了。” 老脸一红,叶老也难得地尴尬了一下。 当初自己才五六岁,先生让自己来这个院子里见下院里的老人,要他恭敬些,院里老人有什么需要的都给学院说,再由他给送过去。 第一次见的时候叶老谨遵先生的吩咐,恭恭敬敬地来到这个院子叩门而入,见到老得的模样时真是被吓了一大跳,以为见鬼了呢,还大哭了起来,转身就朝门外跑去,还摔了个狗吃屎。好不容易才被老者安抚好,挂着眼泪与老人见了第一次面。 “小叶呀,你听说过‘大梦术’吗?” “大梦术?没听说过。”叶老摇了摇头,在老者面前,叶老如同一个小孩一样。 “大梦术是一门预测未来的功法,让人入梦修行,有刹那间的灵光可以看到未来的碎片,只是机会渺茫。” “我们学院有这么神奇的功法?” “这是我们学院那位天上人费了大力传给学院的。学院一直都会安排一人修行,不过这功法不适合年轻人修炼,整日在梦里游荡大部分时光都被浪费了,年轻人修炼太可惜了。” “不过这功法也有一点好处,可以极大地延长人的寿命。你看,这不就是专门为我们这些行将就土的老年人准备的吗?呵呵。” “长老的意思是想让我修行大梦术?” “不错。这大梦术虽能延长人的寿命,可天命不可违,总有一天人是会死的。所以,我现在想让你做我的接班人。” “长老,您” “不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过你放心,还能撑个年,得看着你成功入梦我才能放心而去,这大梦术可不能断在我的手里。” “是,定不负长老期望。”叶老一心为天剑学院,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好!好!”老者笑了起来,只是除了能从语气中听出他是在笑,脸上早已看不出什么表情了。 “敢问长老,您修行大梦术多少年了?又看到了多少未来的零星片段。” “我呀,修行了大概三百年了,也只看到了那么次。” 看来机率确实渺茫。 “不过,那几次之中有两次至于我们学院可是至关重要。比如两百年前那位谁都不看好的先生最终被学院定为下任院长,在他的带领下我天剑学院突发猛进,一跃成为黄沙国除书院外的最强学院之一,那就是我在大梦术里看到的我学院天选之人。” “还有这天缺丸你怎么是怎么来的吗?” 见老者如此问了,叶老大概也猜到了,“我们学院立院千年,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天缺丸,根据院中记载,是几百年前我院中一位药师无意中炼成的丹药,一经炼成其功效令人叹为观止,一跃成为我们学院的三大至宝之一。难道,这天缺丸也是来自于大梦术?”话叶老没有说明。 老者只是点了点头,“那是传我大梦术的前辈无意之中发现的。现在你知道这大梦术对我们学院有多重要了!” 老者给叶老讲这些事,也算是将学院大梦术修行者的事迹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叶老重重地点了点头,这大梦术才是天剑学院的第一至宝,有了这大梦术,天剑学院才有无限可能,直至成为书院甚至超越黄沙书院成为黄沙国最强的书院,亦或有机会在整个北浔洲甚至整个天下被所有人知晓。 突然得知这样的秘密,即将受任如此重要的使命,叶老心中异常激动,原来以为自己老了,难以为天剑学院发挥更大的作用,没想到自己突然就有了用武之地,怎能不激动。 “小叶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在学院的所作所为我都一清二楚,知道你一心为了天剑学院,所以才选你,你可明白。” “是!” “此次招你来,一是给你说这大梦术的事,二是给你说说那个叫云远的小伙子。” “云远?长老您在梦中见到云远原来是这个意思呀。” 云远给东方说院里发生的事之时并未回避叶老,原本以为真的只是普通的梦,现在看来可不简单。 “不错。我是在修行大梦术之时见到了那叫云远的年轻人。大梦术很少能直接为我们展现将来的事,大多数时候只能通过别的方式向我们提示。” “比如这次,我梦见与他在黄沙书院相谈甚欢,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了,因为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我走那么远了。” “长老您就是因为梦见他,所以才招见他的吗?” “要是仅仅梦见如此我又怎会让你们大费功夫邀请他来与我一见。在梦中,我与他交谈之时,他的身后浮现出了尸山血海,还有残破的大夏王旗,焚烧殆尽的大夏皇宫。” 这画面预示着什么也太明显了!云远将会搅得大夏天翻地覆,天下大乱,大夏皇族血染大地,甚至可能引起大夏亡国! “所以我想见见这个人,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能掀起如此惊涛骇浪。” “长老您看出什么来了没?” 老者摇了摇头,“看不清呀,不是被高人以秘术遮挡了他的命格就是天生未定命格,看不清呀看不清。” “那” “现在就看能否与他牵一上丝机缘了,要是以后大夏真的因他而灭,那么只要他愿意支持我们,大夏那片土地的气运为我们所用,那时经营上百年,即使我们还成不了书院,但也会比现在强上不少,将其余的学院远远地甩在身后。” “需要学院做些什么?” “随缘,这种人与之产生因果可能会有很可怕的后果。先随缘,我们已经见得一丝天机了,根据他现在的心性,与之交往里以诚待之,不刻意与之交好,更不与之交恶,以无为追求有为。” “是。” “还有他身边的人也一样待之,能与他走到一起的人心性应该有共通之处。” “是。” “还有一事需要注意。” “请长老吩咐。” “在他身上,我感应到了我们学院那位前辈阵灵的气息。”老者指了指天上。 听到这消息,叶老比听到刚才云远可能引起滔天巨变还要震惊。 阵灵是什么? 天剑学院那位后来成为天上人的阵法前辈说过,法阵有灵才能称得上真正的上等阵法,他最后借以破天而去的阵法就已经有自己的阵灵,只是他走之时已经将那阵法根基一并带走,阵灵自然也带去了。 云远身上为何会有那位前辈阵灵的气息? 不可能呀,阵灵已经随之而去,不可能出现在云远身上的。难道云远就是那位前辈?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就被叶老自己否决了,太过荒诞可笑。 “长老对此有何想法?” 老者还是摇了摇头,对此他是一丝头绪都没有。 “也可能是我感应错了,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可不对外宣扬,但需多加关注。” “是。” “好,今日里说了这么些话已经有些累了,明日你将他们送出书院后就来我这,我开始教你修习大梦术。院长那儿你也不去,我会给他说的,书院里除了修习大梦术之人,就只有每任院长知道这事了。” “是。” 次日,叶老又看着岩堇运行了一遍功法,确实已经熟练掌握,就明言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指点的了,如果有事就可离去,无事想在天剑学院多待几日,学院也欢迎。 出院之时只告了五日假,况且马上就是大夏书院与黄沙书院虚神境的比试了,几人还真得回去了。 临走之时叶老本欲送一枚天缺丸给云远的,他从云远口中知道先前那枚天缺丸是另有他人所送,已经用掉了应该很难从那人处再拿一枚,所以叶老想要送一枚,由头是云远颇受叶老喜爱。 可此事太过珍贵,无功不受禄,云远坚持不收,此事就作罢了。毕竟那修习了大梦术的长老已经定了,与云远的交往以诚待之,无需过于刻意,以免得不偿失。 东方带着其余几人又飞回了黄沙书院,休息一日后,正好就是两书院虚神境的比试了。 第220章 挑衅东方 虚神境的比试没公开让所有人观看,前几轮登堂、入室及远行境比试中前四名都可以前来观看,还有就是参赛的虚神境高手自己带的好友。除此就是双方书院里的一些先生受邀观战了。 其实对于大多数未到虚神境的人来说也只是看热闹,看不出其中的门道的。 虚神境的比试双方也各有三人,大夏书院里与云远红红熟知的就只有思一师姐了,毕竟他们的修为与虚神境相距太远,平日里无论是读书还是修武、生活,与那些人都没有交集,自然也不认识。 思一师姐是一例外,书院里愿意在武院教才入院弟子的虚神境高手可只有思一一人,当然云远红红与思一熟知更是因为东方这一层关系了。 而黄沙书院的三人,也有一人是云远红红认识的,尹墨白! 那个让两人都讨厌的家伙,说是北浔三大家之一的尹家子弟。云远红红都不怎么在乎他尹家的身份,云远是与尹家无甚关联不在乎,红红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种,什么尹家不尹家的,多大的势力都不放在眼里,等自己成长起来,一拳打倒! 虚神境的前两场比试云远红红是真没看懂。 第一场还好,场上两人还出了手,只是看着与普通人交手没有什么区别,但绝对不可能普通,只是其中玄妙两人看不懂而已。 第二场就看得更懵了,两人站在那儿没动,没一会大夏书院的那位师兄就被判失败了。 “是不是没看懂?”东方笑着看了看云远与红红。 两人老实地点了点头。 “第一场你们不需要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场给你们说下,他们比的神魂之力,两人神魂交手,无需肉身动手,但可比肉身动手凶险多了!” 东方解释了后两人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只得等境界到了恐怕才能理解。 第三场,思一对尹墨白! “师姐加油,把对面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打成猪头!”红红激动地跳了起来,边喊边跳。 思一回首嫣然一笑,顿时半个场地都无光了。 尹墨白可是毫不避讳地表示过对思一师姐的好感,还是知道思一与东方关系的情况下如此,就凭这一点,云远与红红就没理由对他不反感。 红红喊的话尹墨白也是听到了,也未见生气,同样对着红红一笑,还用手指点了点红红,似乎在说,你个小调皮,整日里调皮捣蛋,完全一副戏谑的样子,气得红红对尹墨白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两人上场,尹墨白倒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等着思一先出手。 思一示意了一下对方,让对方有所准备就出手了,两人间的出手云远红红还是看不出什么深浅,不过思一出手是真的漂亮,不止人漂亮,出招也很漂亮,看思一出手真是一种享受。 东方也点了点头,“你们思一师姐修为又有精进呀,这样下去再过两三年就能到虚神境巅峰了。” 尹墨白呢,并未接思一的招,不停地闪躲,到了虚神境想靠闪躲对方的攻击消耗他人的功力已经不太现实了。 那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理由了,尹墨白不想出手。 场上的尹墨白一边闪躲一边说,“思一,你出招如同你人一样漂亮,我都不敢出手了,就怕打破这绝美的画面。要不我们先停手,好好聊聊呗。” “有什么聊的可以先打完再聊,难道就急在这一时?” “对于你,每时每刻我都急得很呢。” 这句话一出,思一脸色一下就阴了下来。 场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思一脸色变了就知道有什么不对。 可有一人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那就是东方。 东方一直关注着尹墨白的一举一动,所以尹墨白说了什么东方可是听到的。刚才那几招尹墨白没出手,但从他闪躲的从容可以看出来,他修为应该有所精进,大概已经快要突破到御空境了,思一不是他对手。 这人品性东方不喜,但天资确实让大多数人望尘莫及。 思一生气的后果是什么?那就是思一原地起舞,施了一招月莲,场上的天空阴了下来,一轮圆月若隐若现,自己如同月夜之下莲花的花心一般,全身闪烁着皎洁的月光,以她为中心,那朵莲花逐渐盛开,一片片花瓣伸展、长大、纷飞而起,然后被一股微风拂起,形成一股花海龙卷向尹墨白袭去。 见思一开始发力了,黄沙书院立即就启动了场上的阵法,以免四溢之力伤了场外观战之人。 尹墨白见思一动真格的了,也不得不出手了,手上出现了双剑,左手持黑剑,右手持白剑,在身前形成一张阴阳双鱼图,只是阴中无阳,阳中无阴。 思一一片一片白中带粉的莲花花瓣如激流一般冲向尹墨白,而尹墨白身前的阴阳双鱼图如大江中的磐石一样巍然不动,将思一的花瓣给全挡了下来,两人就这样真正意义上地拼了第一招。 场上的天空重新明朗了起来,那轮圆月也消散不见,尹墨白向前阴阳双鱼图也消失了。 两人动手四散的功力是被挡了下来,可激起的罡风还是吹得场外观战之人头发乱舞,睁不开眼。 两人这一招拼完了红红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呼,这威力也太大了!这就是虚神境的实力吗?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一片思一师姐的花瓣都接不下来。” 云远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前面两场自己是没懂,这一场虽说与没看懂,但刚才那招的威力也是间接感觉到了。 “虚神境内修神魂,外修万物之力,已经能够熟练地借用一些天地之力了,他们出手比的不止是自身的功力,更是各自修行的天地之力比拼。” “有些虚神境的人出手,在湖面轻轻划出一剑,就能以此为引,以湖水之力掀起滔天巨浪。” 东方给云远红红两人浅显地讲了讲虚神境的神通,也算给他们绘就了一幅美好蓝图,有一个远方的目标可以追逐。 “思一,怎么就动真格的了?我是哪儿惹到你了吗?”尹墨白装傻明知故问。 思一不搭理他,直接就动手,思一白日里与人交手要吃亏一些,与她虚神境修的外力来源有关,她修的乃是月相之力,月相之力并非要有月亮才能使用,只是满月的时候月相之力总要比新月更加充盈,即使没有月亮的夜晚甚至白天,月相之力也是可以借用的。 刚才思一出手,场上天空那若隐若现的月亮就是思一借用的月相之力。 尹墨白,从他出手来看,他修的是阴阳之力了,这算是比较难修的一种外力了,阴阳之力分很多种,冰火、风雨、日月、天地,甚至连人的喜怒也在阴阳之力的范畴之内。 尹墨白具体修的是哪种,要更加深入了解才能知晓。 后面思一就没动用这么大的阵势来对付尹墨白了,但明显可以感觉攻击更加凌厉,尹墨白也不只是闪躲开始接招反击了。逐渐地思一落入了下风,败相已定。 未非死战,思一也没准备拼死力,所以就准备认输了。 就在思一将要认输之时,尹墨白一改先前谦让战斗风格,立即加强了攻势,打得思一个措手不及,脚下步法凌乱,一下就摔倒了。 就在思一将要落地的时候,一手只搂住了思一的腰,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思一眼前,四目相对。 那人面相俊朗,思一看着却说不出的恶心,一下就挣脱了那只手。 “放开我!” 思一退到了离那人五步之外,提剑横于胸前提防那人再靠近自己。 那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尹墨白,尹墨白笑着将手伸到自己鼻子前面,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真香呀,哈哈!” 思一怒从心起,却打不过尹墨白,被气得满脸通红。 “哈哈,思一,不要生气了,我说过的,早晚你会是我的人。” “是吗?为什么我感觉思一一定不会和你有再什么关系了呢。” 一个有些冰冷的声音从思一身边发出,思一扭头一看,发现东方已经立于自己身畔,这时思一收了剑,心里却说不出的安稳。 “哦,你呀。我知道,你叫东方,听说是你们书院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不过,我看也不怎么样嘛,要是同境一战,你,不是我的对手。”尹墨白嚣张地伸出右手指着东方,竖起食指摇了摇。 “嘴上逞强没什么用。” 东方如剑的目光盯着尹墨白的同时,一手拉住了思一因气愤而微微颤抖的小手,掌心的温暖让思一起伏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哦?与我想的一样,呵呵,期待与你交手,希望到时你不要避而不战。”尹墨白针锋相对毫不避让东方的目光。 “一定!” 在东方出现在场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来了黄沙书院这么久,思一受无数人关注,有心之人自然知晓思一与东方的关系,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但今日尹墨白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对待思一,知道他俩关系的人看到东方的出现,也在意料之中。 第221章 尹墨白惨了 这时尹墨白突然转身面向台上黄院长坐的方向说,“院长,我请求与大夏书院的东方师兄公平一战,还请院长同意。” 本来黄院长就被尹墨白最后那样对待思一头痛呢,还不知道怎么向大夏书院解释。现在又给自己抛来一个难题。 黄院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明院长,一脸愁容。 “呵呵,黄院长,有这什么可愁的,既然他俩都愿意,那就让他们战一场嘛,不然的话谁也不会心服。”明院长对东方可是有信心得很。 “明院长说得是。” 既然明院长不反对,下面的两人也愿意,自己就没理由反对了,刚才自己头疼也是担心大夏书院反对,“不过总不能现在让他们交手。不如在最后比试结束以后再让他们交手。” “我看行,不止可以让他们两交手,还可以让其余想要挑战参赛者的弟子都参加。” “不止在武道方面可以这样,文章方面也可以,到时设置一块区域,供大家辩学讨论,哈哈,我会预感,那会比现在我们正在做的文武双试更为繁荣,可能会造成一段时间的文坛盛世呀,那才是我们访学希望达到的真正目的。”明院长也越说越高兴。 “不错,哈哈!我这就向院长禀报去!”黄院长立即就想起身离去,要是院长不同意,他一定想方设法让院长同意。 “哎,等等,等等,还有人在下面等着你呢。”明院长拉住已经站起来的黄院长。 “哦,对,看我一激动就忘了。”黄院长一拍额头双坐了下来。 刚才两位副院长之间的谈话不少人都听到了,如果真能如此,那么那些未能参与到文武双试的弟子可就有正式与对方书院交流的机会了,对于他们来说可真是好事! “嗯嗯。”黄院长清了清嗓子,“墨白呀,刚才你的提议我已经知晓了,我会向书院禀报后认真考虑的。今日就暂且算了,你刚与思一姑娘交过手还是先回去休息。就算你想与东方交手,也得休息好了调整到最佳状态才能完全展现你的实力。” 说到思一黄院长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才尹墨白的举动太过轻浮失礼了。 尹墨白虽狂妄但不也会在大庭广众前面扫了了黄院长的面子,应了一声是就离场了,离场经过东方与思一之时,还轻声挑衅道,“即使书院不同意,我也会挑战你的,希望到时你不要逃避。” 对此,东方连看都没看尹墨白一眼,更不要说搭理他了,气着尹墨白重重地哼了一声,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如此轻视过呢。 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虚神境比试就这么草草结束,也没能引起多少人讨论,甚至不如云远红红取胜来得热闹,可能也是由于虚神境对于书院的大多数人来说都遥不可及,还不如一生之内能达到的登堂入室有吸引力。 虚神境的比试结果没能引起什么话题,但比试时发生的另一件事却引起了轰动。 “喂,你听说了吗,在正式文武双试比试结束后,要举办大规模的文辩武论,都城及附近来得及赶来的人都可以参加。” “这事都已经在书院传遍了,我想到时,大夏书院的弟子可要面临无数挑战者了,肯定会累得他们够呛。”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要举办这文辩武论吗?”另一人也搭话了。 “这你也知道?那快给我们说说。”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了,我知道的可比你们想象的多。” “不要卖关子,快说!”先前说话的两人催促道。 “那日虚神境前两场我们和大夏书院各胜一场,最后一场是尹墨白与大夏书院的阳思一交手。” “阳思一?不就是那位被称为谪仙的绝世女子吗?” “不错,就是她!” “唉,好羡慕尹墨白,居然可以与谪仙交手。” “这次文辩武论能够举办就是因为尹墨白,那场比试阳思一敌不过,但在最后关头,阳思一快要跌倒的时候尹墨白冲了过去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哇!居然搂了嫡仙的腰,如果是我的话,让我少活几年我都愿意。” “不过这与文辩武论的举办有什么关系?” “出事就出在那一搂上。你们知道阳思一是谁的人。” “这个当然知道,大夏书院那个叫东方的嘛,他们书院年轻一代第一人。” “尹墨白搂住了阳思一,东方直接就上了场与尹墨白对峙了起来。尹墨白与东方针锋相对,两人间的火药味一下就浓了起来。” “尹墨白不是为了帮阳思一嘛,这也有错,这个叫东方的是不是太小气了些。”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哦?还有什么隐情?” “尹墨白觊觎阳思一的美色之事你们知道,以前还对她出言轻薄。” “听过一些传言,难道是真的。” 那人点了点头,“在这次比试上也是,听说尹墨白对阳思一同样轻浮,最后也是尹墨白故意逼倒阳思一的,所以才有那一搂。” “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东方的话我也忍不了。” “你还是没说这与文辩武论有什么有关系呢。” “两人之间火花越来越重,但尹墨白是肯定打不过东方的,所以尹墨白当场向书院请求,能与东方在同境一战。” “同境一战?他们两修为相差有点大,怎么同境一战?” “你笨呀!忘了学院有阵法可以压制人的修为吗,让入阵之人保持在同境水平。”这样的阵法不算多少高深的阵法,天剑学院有,黄沙书院自然也有。 “哦,对的,对的!” 这样的传言很快就散布在书院内外,无异于进一步推动了文辩武论的关注度。 在文辩武论话题之下,还有一些人也在讨论云远与岩堇的事,两人间的亲密传言越来越多,但讨论的主要是岩堇爱慕者,在文辩武论这样的大事前自然就不显眼了。 话说当日比试结束,东方陪着思一回院子,云远与红红也跟了过去。 红红这个暴脾气第一个受不了,直接就拍桌子了! “那尹墨白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对师姐,也是我现在打不过他,不然立即就把他打成猪头,师姐,你不要生气,东方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恶气的!是,东方!” 思一笑着说,“好了,红红,开始呢我是有点生气,现在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他确实无礼了些。可这次我们毕竟是来访学的,就算他有些过分,我们也不好把他怎么样。” “不,这次我赞同红红的意见,这口气一定要想办法出了。”云远也赞同红红的意见。 几人最后都看向了东方,如果要做些什么的话,没有东方出手应该办不了。 “这事我也认为红红说得对,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东方发话了这事就算定了。 “可,这次我们毕竟是来访学的,如果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闹大了不好。”思一还是为大局着想。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保证让他无话可说,也让黄沙书院抓不着什么把柄。” 看东方胸有成竹的样子,云远红红才幡然醒悟,原来东方早就有计划了。 “你早就有计划了!” “呵呵,确实。这也不瞒你们,那日我们才到,黄沙书院为我们接风洗尘的时候他对思一言语不敬我就看他不爽了。” “这次他是过界了,要是不给他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我们没脾气呢。” 看来思一是东方的逆鳞,谁碰谁倒霉。 “就算黄沙书院这你有办法,可尹家那边怎么办,要是得罪了退尹家,即使书院出面也很麻烦。” 思一知道东方对于书院有多重要,不出意外下下任院主就是东方,东方有事书院一定会出面的。 “几年前先生带我游历北浔洲的时候,在北浔国我们与尹家有所接触,其中一人与先生相谈甚欢,那位前辈对我也颇有好感,算起来的话,他应该是尹墨白的三叔。相信此事就算传到他耳中也不会怪罪于我。” 尹家能稳坐北浔洲三大家族之一,要是全是尹墨白这样嚣张跋扈之人,恐怕早就被人打压得不成样子了,怎么可能稳坐三大家族的位置。只是人多了,难免会出几个像尹墨白这样的纨绔子弟。 “可此事毕竟关系到尹家的脸面,应该没那么容易揭过。”思一还是有所担心。 “我们这儿已经算是北浔洲的偏僻之地了,尹家可是占据着全洲最富饶的地方,能被派到这儿来的人,不太可能是什么尹家的重要人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流派之人。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见东方是下定决心要对尹墨白出手,思一也不再阻拦。东方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内心里思一还是很开心的,担心也是担心怕连累了东方,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那东方,你准备怎么对付他呢?”红红好奇道。 “这事你们就不用管了,到时你们就知道了,他不是想和我同境一战嘛,到时我一定让他满意。” 东方笑得猥琐了起来,此刻仿佛红红附体一样。 看着东方这个样子,云远红红都知道,尹墨白绝对惨了! 第222章 吴自有 过了几天,到了最让人关注的御空境的交手时间。 这场比赛只有两个人,一方是黄沙书院的吴自有,一方是大夏书院的东方。 两人都是各自书院里年轻一代第一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中的天才,年纪轻轻都到了御空境,其余人是难以望其项背。 吴自有虽是黄沙书院里的年轻一代第一人,可为人很低调,整日里不是读书就是修武,从来没听说过他因为第一人的身份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对谁都和善可亲,有谁向他请教问题也耐心解答,即使是不喜欢他的人也没法从他身上挑出什么刺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书院里没多少人见过吴自有出手,但他作为第一人身份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不经意间总是能听说他突破了,或者练成了什么书院里的绝学,其余人向他请教武学难点,三言两语总是点拨清楚,要不是不想影响他修行,恐怕书院里向他请教的人比向先生请教的人都多。 单论绝对实力,吴自有是无论如何比不上东方的。 其实不止实力,单论相貌,吴自有与东方之间差距也挺大的,并不是说吴自有很丑,而是他单从外貌来看,就真的是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一丝特别之处,长得平淡无奇,绝对是不刻意记住的话,一眼见过后转头就记不得长什么样了。 而东方就不用说了,单论相貌已经吸引万千少女了。 或者说还有万千少妇。 两人在场上对立而站,吴自有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阳光,并未因为自己容貌比不上东方而有一丝不安。 “东方师兄,您的大名我可是早有听说。” “哦,吴师弟听说过我?”东方也没想到吴自有会这么说。 吴自有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东方师兄你的,每次有朋友去大夏,我都托他们在大夏多多打听下你的事,回来与我说。” “呵呵,吴师弟为何对我如此在意?” “因为我早就听说东方师兄是大夏书院里年轻一代第一人,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起初之时,我对此是不服气的。” 天才都有自己的傲气,吴自有不服也是正常的,“所以我就托人打听你的事。” “可越到后面,对你越是了解,我越是佩服东方师兄你。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确实不如你。” 这说得东方倒不知道怎么回了。 “我说的不止是武学,文章也一样。这次文试东方师兄你是没参加,要是你参加的话,这第一的位置我应该也会让位于你。我想东方师兄是不想同时拿了文武双试第一,不然的话此次访学我们书院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对此东方只是笑笑并不否认。 “虽然我现在不如你,但我还是想挑战你!在黄沙书院已经没有人值得我挑战了,书院里有些前辈修为是比我高,但只是因为他们比我年长,我多修行几后一定能超越他们,他们不值得我挑战。” “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眼前的一座大山,你就是我超越的目标,我要想超越我自己,就一定要超越你!” 说出此话之时,吴自有身上爆发出一股冲天豪气,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个普通人,此刻的他才是年轻一代第一人应该有的气势。 这气势只爆发出一瞬间就收敛了起来,吴自有继续笑着说,“况且,我也不相信每个境界你都比我强,你比我早入门修行一两年,一两年以后,我相信我自己不会弱于现在的你。” 要是没有如此自信,只有卓越的天资也无法成长为第一人的。 “所以你也想与我同境一战?” “不错,我听说了尹墨白向你发起挑战的事,原本我还为你准备了一招绝招,毕竟现在我修为比不上你,想要赢你有些难。” 吴自有只说了有些难,并非说不可能,看来对于他的绝招他是信心十足呀。 “但听了尹墨白的事,我倒认为是个不错的建议,所以,我也想与东方师兄你同境一战,不知东方师兄是否应允。”然后吴自有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东方师兄不愿意的话,我也会与师兄你全力一战。” 通过这一番话,东方对吴自有品性有了初步的了解,说不上喜欢,但至少不像尹墨白那样令人讨厌,面对黄沙书院第一人的挑战,要是自己不应允,好像自己就怕了他一样。 “吴师弟说得有些道理,那我就与你同境一战。” “东方师兄,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说。” “我希望从入门境开始,与你一交交手到御空境。” 这就有意思了,刚才吴自有说他不相信每个境界东方都比他强,原来为这做准备的哟,他想每个境界都与东方打一场,只要有一场他赢了,就说明他不弱于东方,这样对于他修行的信心可是极大的鼓舞。 可东方会怕这吗? 当然不怕,立即就同意了。 两人摆开架势准备动手。而负责维持防护阵法的人都紧张了起来,场内可是两位御空高手交手,气劲随便冲击了下防护阵法冲击力也是很强的。要是外泄了出来,那可不得了!所以他们都一脸严肃,全力以赴地继续着阵法运转。 可两人出手让所有人都没看懂。 两人单以肉体力量向对方冲了过去,速度不错,但绝对不是御空境应该有的速度。 这是怎么回事除了他俩之外所有人都没看懂,刚才两人间的谈话其余人可没听到,对于御空境高手之间的战前谈话,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探听? 最先看出门道的是尹墨白,因为他原本心里也是想的与东方交手的话,想与他从入门一直斗到御神,要是他不同意还得想法激一激他。 所以吴自有与东方交手没多久他就看出来了,吴自有与他是一样的打算,准备从入门境逐渐提升境界,一路打上御空。 那尹墨白就认真观察起两人间的战斗了,毕竟提前了解下东方的底,对于后面他出手可是十分有利的。 期间东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之中看了一眼尹墨白,还笑了一下,似乎看穿了尹墨白心中所想,但又完全不介意被尹墨白如此探查,这让尹墨白心中有些发虚。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看出了其实门道。 “你看,现在他们是以入门境的实力在交手,难道他们想从入门境一直打到御空境?比试每个境界到底谁强上一些?” “应该是的,那这场比赛太有意思了,对于我们这些境界还未到御空的人也有借鉴的意义了。” 云远红红也看出来了,两人只知道东方修行很快,每个境界也很强,但有多强并不清楚,今日里两人算是有机会亲眼目睹了。 入门境两人展现出来的战力已经让不少人吃惊了,他们完全没想过,入门境也能发挥出如此强的战力。 两人对于入门所修出来的那一点气脉的使用让人大开眼界,时而以此强化步法,时而用于剑法,就连剑气都用了出来,要知道入门境的那点气脉只够全力施展一次剑气的,用完后还得累得够呛。 但两人不一样,挥出的剑气刚好只能影响到身前一两尺的对方,绝不超过这个范围,也就是不浪费一丝气脉。 两在入门之时的基础扎实得让人不敢相信,一般人想的就是尽快突破入门境早日进入登堂境,怎么会在入门境花太多功夫。 就连云远算是在书院中基础最扎实的那批人,在入门境时东方也指点过他,让他多多琢磨,不要急着进入登堂境,现在看来,他与东方的差距还是很大。 两人斗到入门境那一点气脉消耗完了几乎同时进入登堂境。 这时两人开始了技的比拼,对于技的掌握程度与运用也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什么人字桩、地字桩就不说了,连一般入室境才修行的登天踏地步都已经能迈出几步了。 剑技更不用说了,入门都能使用的剑气之道,现在两人已经拼得剑气横飞了,在对拼过程中各自施展出的威力与岩堇爆裂箭的绝技也四五种了,要知道在黄沙书院强如岩堇,也不过只练成了一两招。 入室的比试就更精彩了,两人已经开始借天地之力施展大手印雏形一类的绝学了! 可以看出,吴自有在入室境开始接触的是山川之力,山川之力在入室境已经算是比较难入门的一种天地之力了。 天下无处无山川,所以掌握了山川之力的人比像思一这种掌握月相之力的人少了许多限制。 但这并不是说山川之力就一定强于月相之力,最终还是看修行之人的实力。 东方的没人看出来是什么,但单论威力,不弱于吴自有的山川之力,应该也是比较难入门的一种天地之力了。 到了远行境,两人的速度陡增,几乎只能看见两人的残影了,同时还能看到的就是场上不时发出的金戈相击之声及产生的剑光火花。 这让大多数人都看不出两人如何交手的,即使是远行境的人大多也看不清,只有少数几人能捕捉到两人的一招半式。 到这,两人与其余人的差距已经完全体现出了,连看都看清,真要交手,也就一两个回合的事就会败下阵来。 这对于观战之人既是激励也是打击。 激励的是有了新的目标,原来低境界也能发挥出如此强的战力,无需纯粹追求境界提升,将每个境界都修炼到极致也是很强的,有他们这么强,跨阶击败强者也不是不可能。相信以他们两人的眼界,不会刻意在低境界追求极致,境界的提升始终是根本,而他们却将各境界修行到了极致,相信每个境界修行到极致对于后面的修行一定是有好处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做。 打击的是,通过这场比试,发现自己与顶级天才的差距原来如此之大,以前知道有差距,但想着就算比自己强也强不了多少,交手的话自己好歹也能坚持个百十招后才会落败。现在却发现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对方了,真要交手,恐怕真的就是一两招的事,可以说动真格的毫无招架之力。 第223章 远行境的实力 吴自有的身形突然慢了下来,并施展出了御剑之术。 “看来现在两人进入了虚神境,你看,吴师兄已经开始御剑了。” “可为何东方没使用御剑之技应对吴师兄呢?” 就在大家以为两人已经将境界提升至虚神境之时,有明眼人发话了,“你们错了,他两人现在还是在远行境。” “远行境?不可能,御物之术是虚神境才掌握的技能,这是修武之人的常识。你看吴师兄已经御剑了,怎么可能还是入室境。” “那是因为不知道他如何打破了常识而已,但能确定的是,他,没有将境界提升至虚神境。” “哼,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在虚神境,要是他们将境界提升了上去,我能感知到。” 这样一说,那两人就无话可说了。 书院里的虚神境高手除了知明的几人,其余很多人大家是不认识的,但以书院弟子的品性,一般也无人假装自己进入了虚神境对外唬人的。 所以这人说自己在虚神境,再看他有神色,十有八九是真的虚神高手。 两家书院院长所坐的观战台方向,有不少书院的先生都来观战,不少是虚神高手甚至还来了御空境高手。他们一眼就看出来场上两人还是将境界压制在入室境。 “有意思,一个居然在远行境就能御剑了,而另一个虽不会御剑术,但却能以远行境的手段与之打得有来有回,确实厉害得紧呀。” “对呀,我们可是比他们两人年长不少现在才能有如此修为,像他们那样大的时候,赶他们俩人还是有些差距的。”一身形娇小的老人开口道。 “嘿嘿,小老头,你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什么叫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赶他俩有些差距,是难以望其项背!”坐在他身边的另一老者即就打了他的脸。 “你个老不死的,再叫我小老头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娇小老人最讨厌别人叫他小老头了。 而那人却敢如此叫他,应该是他的至交,否则一般人这样叫他已经就翻脸了,他的脾气可不像他的身形。 “其实仔细看,也能发现他的御剑术与虚神境真正的御剑术还是有区别的,形似了八九分,可神似只达到了五六分。” “即使这样也很惊人了,试问在座的各位,有多少能在远行境达到他的水准,或者能在远行境挡住他的攻势。” 这下就无人回应了。 场上的东方也一下有了兴趣,作为与吴自有交手的人,自然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还是在远行境并未提升修为。 远行境就能御剑了,有意思得很! 所以东方也耐心与吴自有交手,甚至于两人都换了一口气,重新以远行境的气脉之力继续相斗,先前可是耗尽一口气后两人都提升了境界开始新的比试。 吴自有现在施展的的御剑术东方接了几招就知道并非真的虚神境御剑术了,虚神境的御剑术需寄神于剑中,剑的威力无异于本人持剑。正是因为需要分神、寄神于剑中,所以真正的御物之道是要到了虚神将魂魄修炼到一定强度才能学习的。 而吴自有的御剑术,所御之剑大约有自身实力的一半左右,这也很了不起了,等于一个半自己打别人一人。 吴自有的御剑术不同于岩风,用特殊材料打造的兵刃实现在一定范围内御剑的目的,或者说,岩风那适合叫控剑术。 控剑与御剑,控物与御物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控只是御的形,而无御的神,到了入室境就有教人控物的功法了,而御物得到了虚神才可以。 至于吴自有这个怪胎如何在远行境就能施展有一半威力的御剑术,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吴自有,东方也有。 对于吴自有的御剑术,起初东方只是以自己入室境的速度优势与自己掌握的天地之力制造机会,抽出手来先后应对吴自有和他御的剑,可以说是边躲边逃。 东方在身法速度方面可是很强的,否则的话,云远也不可能同样在身法之上与同境之人相比占了很大的优势。 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不好,难免有人会以为东方在远行境弱了吴自有一分,所以东方随后以一招分身之技应对。 这分身可不像是岩风与云远对战之时最后一招那样,让虚影也有实体一般的攻击力。而是真的分出了一个自己的身影,只是淡薄了许多,只是一个虚影,仿佛随时就会被风吹散一样。 东方这一招同样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这天下是没有真正能将让一分为二的分身术的,大多是些障眼法或者傀儡术。但东方这一手可不是障眼法,因为东方分出的虚影是实打实地接住了吴自有所御之剑。观战之人中也有术法高手,一看就知道那虚影不是傀儡。 “唉,我们是真的老了,两人现在所展现的都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了。”又有书院的老者发出感叹。 其余人听了也只能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内心里实际是高兴的,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不表示着年轻人一代比一代人强嘛,书院也会一代比一代强,这天下也会一代比一代强。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两人御剑术与分身术的缺点了,就是气脉消耗很大,两人换了一口气之初攻势都很猛,可没多久,两人的攻势都慢了焉,换的那一口气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也难怪在远行境换了一口气才动用了如此绝技,要是只用一口气,恐怕难以完全发挥出两人绝技的威力。 终于,两人将修为提升到了虚神境,两人身形动作慢了下来,开始比拼天地之力的掌控情况了。 入室境能开始接触天地之力,能感觉到一两种天地之力的存在已经算不错了,有些人是远行境才能感应到天地之力的,那时才能修行。 真正能完全掌握天地之力至少也得在虚神境,只有到了虚神境,灵魂之力足够强大,才能理解天地之力为何,才能精准引导、控制天地之力所己所用。 这时两人展现出来的掌握的天地之力可不止一种,一般人在虚神界能完全掌握一种天地之力,甚至于一生只只这一种天地之力。 少数人能掌握两至三种天地之力,但也很难将所所掌握的两三种天地之力发挥到极致。但东方与吴自有,才将境界提升至虚神境时,已经表现出掌握的天地之力就不止三种了,到了虚神巅峰的时候,两人所使的天地之力已经超过两只手了,这时对于维持防护阵法的人压力才开始显现出来,不少人额头已经有黄豆大的汗珠了,这还是通过阵法削弱后的散佚之力,要是正面相接,后果不敢想象。以至于为了确保安全,黄沙书院又连忙安排了些人再次加入阵法,不然的话,到了御空境,这阵法得被两人给破了。 这还只是两人所施展的天地之力,其余的一些武技只有场上的人才能感知,外人就没什么可讨论的了。 至于虚神境真正的核心,魂魄之间的角力,外人看不到,更无法探知了。也不会有人不知死活用旧习惯的魂魄之力去探查两人的战斗,要知场上两人都表现出了远超同境之人的战力,一个不小心波及到自己,魂魄受损了可是很难恢复过来的。 但相信他们之间一定进行了比拼,否则,将境界提升至虚神界有什么意义? 观战之人只着重关注了两人登堂的技艺、入室的外力、远行的速度、虚神的天地之力,其余各境界的实力表现就不一一说明了,比如入室境的锁敌之势,远行真正的踏地之术,虚神的御物之技等等。 最后,两人终于进入御空境,因为吴自有是初入御空的境界,所以东方也将境界控制在初入御空之时。 两人虽然进了御空,但并未御空而战,因为吴自有才入御空,对于空中战斗技巧还不精通,没必要以己之短攻人之长。 所以御空境的比试其实并没有大家期待那么精彩,漫天飞舞,剑气满天,各种绝学看得人眼花缭乱。 最后两人都停了下来,所有人也随着场上两人的停手安静了下来,防护阵法也撤了下来,现在场上两人的讲话大家都能听到了。 “东方师兄果然名不虚传,目前为止,从入门到御空的所有战斗我都输了。” 怎么吴自有就认输了呢?场上他的支持者可是大大地不认同,看着明明是打平了嘛。 “吴师弟也太谦虚了,依我看,我们俩可以算是打了个平手,谈不上谁输谁赢的。” “这还差不多!” 这是黄沙书院不少弟子的心声,同时由于东方如此谦虚,也赢得了不少黄沙书院弟子的好感,虽说这好感对于东方而言毫无用处,但与人结善总是好的,不是吗? 吴自有认真摇了摇头,“每个境界打到最后气脉消耗殆尽之时,都是我先换气提升境界。那时东方师兄体内是还有些许脉息的,甚至于能借残余的脉息之力抵挡我才提升境界后的第一手攻击。那说明就算是对上我,东方师兄也有跨阶而战的实力。” “吴师弟,那也只是因为你才将境界提升上去,对于一般人而言,突破到一个新的境界对于实力的提升是巨大的,可对于我们而言,那点提升算不得什么,就算是我以初入一境界的手段对付上一境界巅峰的你,你也能接下来的。” 两人在每个境界的比试都是一点一点提升修为进行比试,而不是一出手就是当前境界的巅峰实力。只有这样的比试,才能将两人修行的路程一一比较。 “不一样的,对于外人来说可能是这样的,但东方师兄你是知道的。” 看来,吴自有是真的比不过东方。而黄沙书院他的支持者也想不通,为何东方都已经将与他的交手视为平手了,吴自有却坚持要认这个输,难道平局对于吴自有来说不是好事吗,一定要是输才好? 对于常人而言平局更好,但对于吴自有这样的人,他们的内心实际是非常高傲的,输就是输,没有什么可以施舍的,所谓的施舍,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但在追求武道巅峰、追求自身卓越的路了,自欺欺人是最大的拦路虎! 第224章 文辩武论 既然吴自有如此坚持,东方也不勉强。 “不过吴师弟,你在远行境就可施展御剑之技,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修行之中无意之中领悟的小技法而已,东方师兄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向师兄详细道来。” 这样的绝技在一般人眼中,恨不得全天下只有他一人知晓,怎么可能愿意向他人传授。 但在吴自有这样的人眼中,真的不过就是一点小技法而已,并无什么意义。况且现在他早已突破虚神,真的御剑术都能施展了,又怎会在意这半成御剑术。 “哦,吴师弟要有时间的话,我还真想请教请教。” “没问题,一会师兄没事的话,欢迎你来我那儿坐一坐,我们再讨论讨论武学与文章。东方师兄的文章我可是还没来得及讨教的。” “那就说定了,一会我俩一起过去。”对于吴自有这样的同道中人,东方还是很直爽的。 “那就说定了!” 两人间的比试结束后东方就随着吴自有一起去了他的住处,两人讨论了一番文章武学。 吴自有将运行御剑的方法告诉了东方,东方将修为压制在远行境后稍加练习就能使用了,这让吴自有是近距离地感觉了一把东方的逆天之姿。 而东方也将分身术的秘密告诉了吴自有,吴自有也将境界压制在了远行境,一时半会将没能练成。这样看来,两人之间的确有些差距。 但两人也相互说明了,这御剑之技与分身之术,受制于一些因素,都只能在远行境施展,突破了远行境反而用不了。 两人相互之间交流这类绝技,也不过是看能不能对自己现在的修行有点什么启发,就算只是有一丝灵光也是值得的。现在他们想要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突破之举,可太难了。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两人之间又约了一天时间专门讨论读书学问之事就更是后话了。现在,比试刚刚结束,场上有一人内心可是五味杂陈,那人就是尹墨白。 看完东方与吴自有两人的交手,起初尹墨白还有一些自信能与东方相斗一场,可越到后面越不对劲,两人境界越到后面表现得越是逆天,仿佛没有瓶颈一样,要知道越到后面修行可是越难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才被当成难得一见的天才,低境界之时表现惊人,踏入高境界以后碌碌无为之人这天下可不少,怎能被称为绝世天才。 这就是看过东方与吴自有比试后的坏处之一,好处就不多说了,坏处就在有可能坏了自己修武的本心,眼前出现了自己难以逾越的高山,难免心中有些气馁,想过要放弃。眼前的屏障并不可怕,怕的是内心里有了魔障。 而眼前的尹墨白就是初次被如此打击后的正常表现,至于能不能清除内心的魔障,就看他自己了。 云远长期与东方、红红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反而不容易产生这样的魔障,一来是由于云远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是天才,自己只是一个从贫苦山村走出来的普通小子,本来就比不上东方与红红这样的天生英才。 二来是背地里东方实际通过日常的一言一行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云远,消除这类魔障对云远的影响,比如在云远树立起坚韧、不服输、勇于追赶的品性之前,不在他面前显露出过于刺激他的修为天赋。 三就是云远内心的韧劲了,自己比不上别人不可怕,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能追上别人的。就算追不上,也能缩小与别人的差距。就算差距没能缩小,可至少扩大的程度也能小一点。再不济,自己与自己相比总是有进步的嘛! 有人说这就是自我安慰,可在东方看来,这不止是自我安慰,更是追求前行的本心。要是一遇困难挫折就止步不前,连自我安慰一番都做不到,直接就放弃了,那这样的人又有何必要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去培养呢。 东方相信,先生也许就是看到了出村后的云远有这样的品行才愿意将自己的气运福泽赠与云远的。 追求前行,永不止步! 说得容易,可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无数人在一生中不止一次地想过放弃,只要放弃过一次,那么他的进取之心就会被慢慢腐蚀、消磨。 要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内心的退让说不,一次又一次地抵抗着内心的呼唤:放弃,只要放弃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安逸的生活等着你来享受不好吗?什么金钱、美人都唾手可得,你还这么辛苦有什么意思,人活一生不就是为了这些吗?为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这些话犹如山珍海味摆在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前,得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拒绝呀! 云远,难能可贵的就是他,拥有着许多常人所不具备的内心品质。这也许就是云远能跟上红红这样天生妖灵的原因之一,当然也离不开陈先生,先生对他可谓有再造之恩。 尹墨白能走到现在,相信最后他应该是能破了这心中魔障的,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如何应对与东方的交手。话他已经说出去了,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就在东方与吴自有比试完的第二天,黄沙书院就放出了文辩武论大会的举办时间,就在两人比试结束后的第十天,也是黄沙国祈雨节的第二天。 祈雨节是黄沙国很重要的一个节日,以前的黄沙国大多国土都是遍地黄沙,人们只能生活在其中的一块块绿洲之中,而水,对于他们而言是十分珍贵的,为了诉求上天能给予他们更多的雨水,所以就有了祈雨节。 几千年过去了,现在的黄沙国人们生活已经好了许多,人们也不再只依靠一块一块的小小绿洲生活了,但祈雨节依旧保留了下来,让人们牢记曾经的苦难与艰辛。 这消息一出,立即就闹得满城风雨了,要说先前的访学一事,只是两座书院之间的事,是少数书院弟子参与的事。 但文辩武论大会可以针对所有人敞开大门的,无论是书院弟子还是寒苦贫士,达官贵人还是街头乞丐,所有人都能参与进来,只有一个条件:有真本事!无论是能说会道还是武艺超群,只要有真本事就能参与到其中之来。 上次举办文辩武论还是五年前,那时就出了一名狂士,以一句“在这天地间,莫说做人,就算做鬼也是极难的!”闻名于当时的都城,引起了当时黄沙朝廷的极大不满,当前黄沙国国治民安,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哪儿有不做人做鬼的道理。 他还说了诸多如此之话,大多数朝廷之人都认为他是造谣中伤朝廷,应该抓起来严加拷问,看是谁在背后指使他攻击朝廷,可最终也没敢如此。 因为当时的前来参加文辩武论的读书人太多了,也有不服他言论的人与之对辩,无不败下阵来,慢慢那人在读书人中的威望越来越高,朝廷也就不敢对他出手了。 但也不能让他一直如此中伤朝廷,最后不得不悉心与之交流,想将他招入朝廷。可那人就是狂,说要招入朝廷也不是不可,但得与朝廷的学士进行一场公开的辩学后才愿意。 为此,朝廷可是将不少已经归隐的泰斗都请出了山想保住进行的颜面,可最终也没能胜过那狂士。但却没有伤了朝廷的一丝脸面,反而让百姓对进行更加信服。 原因就在于文辩武论大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能在其中脱颖而出之人,无论他在期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之事,所有人都不可加害于他,就算是朝廷也不得对他出手。 朝廷不是不能出手,而是出手了可就伤了天下读书人的心,谁还愿意对朝廷直言呢,那可是会伤了一国根基的。 对于那狂士,一场辩学后,当时的皇帝格外器重,破格任用,现在已经是朝廷里的中流砥柱之辈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任丞相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黄沙国的百姓与读书人都说,当朝皇帝从善如流,是难得的圣君,那狂士的官做得越大,人们越是拥护朝廷。 话再说回现在,东方在吴自有那花了两三天时间,这期间云远与红红心情可是大好,特别是在东方与吴自有比试结束之时看着尹墨白离开时的难看脸色,心里别提多痛快了,现在他俩都希望这十天赶快过去,急不可耐地想看东方如何收拾尹墨白了。 除此之外云远也没闲着,看了东方与吴自有的交手,回过头来重新看了下自己登堂境的修炼,确实发现了一些不足之处,趁着现在才突破没多久,还能补救一二,就停了入室的修行,回头修行去了。 这日,云远、红红与岩堇正在一起呢,东方突然找上了门。 “东方,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们呀?不去陪思一师姐?” “找你们肯定是有正事嘛。这次访学要不了多久就要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还有事没做完?” 听东方如此一说,岩堇眼神中有一丝不舍一闪而过。 “有事没做完?什么事呀?”云远红红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明白东方说这话的意思。 “你们忘了,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地方没去拜访?” “拜访?哪儿呀?” “清一坊!” 第225章 弋弋的诱惑 “你们要去清一坊? ”岩堇听到清一坊的名字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是风尘之地,还是很出名的风尘之地。 云远连忙解释道其中原委,当时收了清一坊的一枚天缺丸,条件就是要去拜访清一坊,并不是像岩堇想的一样,才不是去寻花问柳的呢。 “原来救我所用的天缺丸是清一坊送的呀。” 就在云远以为岩堇不再过问清一坊的事之时,岩堇又问了一句,“清一坊为何会送这么珍贵的丹药给你?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才轻了一口气的云远又被岩堇的一问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也不知道呀。当初比试赢了你弟岩风后他们就来了呀。不止他们,有好多人都来了,不少还是抱着结亲的目的来的呢。大多我们都一一拒绝了。” “起初只有天剑学院的地缺丸我们收下了,清一坊的礼物我们是不愿意收的,就是怕与他们扯上什么关系后面会很麻烦。” “可他们突然说他们坊主与东方是故人,故人想见一见我们。就这样我们才收了他们的礼物,答应走前去看一趟的。要是你真要知道原因,问他!!!” 云远用手指立即就指向了东方,这是干脆利落地就将东方给卖了。 东方一愣,怎么云远也变得越来越像红红了,让自己出来顶锅可是一丝犹豫都没有。 东方苦笑着摇了摇头,“见色忘友呀,见色忘友!我怎么就摊上了你们这两货。”东方指了指云远又指了指红红。 “哎,东方,这次可不关我的事,你可不要扯上我!”红红立即就反驳道,“况且,我想见色忘友,不是还没色嘛,要不你给我介绍介绍?” 东方也不与红红贫,贫起来短时间内就没完了,直接对看着自己的岩堇说,“岩堇呀,小远没说假话,我们与清一坊确实没什么关系,至于他们所说的故人,我印象中也没认识的人是做个行当的。所以只有先见上一见才知道是哪位故人了。” 其实岩堇对于东方还是挺敬畏的,好歹是御空高手,一般高手都有自己的习性,一般人很难与之亲近。 可随着她与云远关系的变化,岩堇发现其实东方没有御空境高手的架子,还是很好说话的,加之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所以也如同云远一样,越来越把东方当作自家兄长一般看待了。 “东方师兄说了那我就信了。不过我可警告你,要去清一坊的话,眼可不准乱看,手更不能乱摸。否则的话,要你好看!” “是是是,我哪儿敢呀,有东方看着,你还不放心?如果是红红的话倒还需要死死提防着。” “怎么又说到我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不是,怎么小远你现在也和东方一样,动不动就找我茬呢。” 几人就如此确定了前去拜访清一坊的事。 次日晚,几人拿着当初清一坊送给几人的玉佩上门拜访,不得不佩服清一坊,一般的风尘场所都集中在一条花街柳巷,清一坊却另处闹市,不与一般风尘之地同处一所。 此次前往只有东方云远与红红三人,在路上,东方不怀好意地打趣道,“小远、红红,你们也不小了,要不就趁现在这个机会,让你们成长成长?把身子给那啥了?体会体会男人的乐趣?哈哈哈哈!” 云远脸一红,怎么也没想到东方会如此打趣他,立即就拒绝了,红红呢则立即就同意了。 东方又劝了劝云远,“小远,不要不好意思嘛,你看从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在你们这个年纪早就体会了鱼水之欢了,你也不小了,没事的。” 云远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反对,云远接受不了这种事,同时岩堇前一日可是警告过自己的,不可以胡看,更不能乱摸。 如期依东方所说,自己是没胡看乱摸,但却做了更出格的事,岩堇得杀了自己! 红红大大方方地就同意了,估计猜测东方是开玩笑的,还颇有兴致地与东方讨论了起来,“东方,你这么有经验,那意思是你早早地就来这种场所体会过其中乐趣了?那不知道思一师姐知道不知道这事呢。”说到后面红红已经是一脸坏笑了! “找打!”东方做了一个敲红红脑袋的动作,“我怎么可能来这些场所,只是考虑你们两人也不小了,其余地方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不如就借这次拜访的机会顺势帮你们一把。结果你们俩一个橡木脑袋,一个不识好歹,那就算了。” 几人说说闹闹地就来到了清一坊门口,清一坊与其余风尘场所不一样,门口并无人揽客,以清一坊的名声,已经不需要刻意在街头揽客了,自降身份。能来这儿的都不是普通人,仅是入门的五十两银子就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的。 不错,进了清一坊,就算你只是来听听曲、喝杯茶,至少也得五十两银子。对于其余一般的风月之地,五十两银子已经可以好好享受一番了,恐怕除了作为牌面的那几位,其余人可以任选了。 清一坊大门处只有几位普通少男少女迎宾。见东方几人径直走来一眼就看出是来客人了,可不要小瞧了迎宾的几位少男少女,看着年纪不大,但眼光可是厉害得很。 “几位看着面生,应该是头次来我们清一坊。不知道有没有慕名之人,没有的话我带几位先进里面喝杯水酒休息一会,再慢慢为各位推荐。”一少男主动上前为东方几人引路。 这时东方拿出了弋弋送给他的玉佩,少年一看就明白了,这玉佩清一坊可不会轻易送出的。 接过玉佩一看,是弋弋姑娘的牌子,少年立即就将几人引向弋弋姑娘所在的院子。 进了门,没有嘈杂的喧哗喝酒喝曲的声音,与其说进了风月之地,还不如说到了谁家雅静的院子。 弋弋姑娘一年见不了几次客人,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闲着的。 少年带着东方几人在院内走了约摸小半柱香时间才走到一座三层楼高的房子面前,让几人在外面稍等片刻,自己先进了屋,不一会就出来了,连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丫环打扮的少女,应该是负责弋弋姑娘生活起居之人。 少年向东方几人行了一礼就退去了,由那丫环带着几人进了屋,他们在楼下坐了下来,送上了茶水与精美的点心,让他们稍等片刻,弋弋姑娘一会就下来。 “这清一坊蛮大的嘛,我们这一路可走了不少时间。”红红先一口一个吃起了桌面上的点心。 “确实不小,在黄沙国都城拥有这么一大片院子,这清一坊的财力可不一般,我想就算是朝廷重臣的府邸,也没多少能这么大。” 云远更为关注清一坊的实力,只有摸清了对方实力才好应对他们对他或者东方的招揽。 一阵娇笑从楼上传来,几人回头看去,一打扮美艳的女子正踏着楼梯缓步而下。 “几位可是让我好等,自从那日一别,我回来后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对你们望眼欲穿呀,谁能想到你们一群没良心的,先去天剑学院看了那些书呆子才来看我,害得我都多瘦了几斤,你们可得好好补偿我。” 来人不是弋弋又能是谁。 现在的弋弋一般打扮比当初去书院见他们时艳丽了不少,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特制的香粉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媚人的双眼勾人心魄,烈火般的红唇引诱着人去品尝他的味道。 云远红红哪儿见过如何阵仗,脸一下就红了起来,甚至还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弋弋缓缓而来坐在了云远与红红身边,正对着东方,云远与红红下意识是朝旁边挪了挪,离弋弋远了一点。 “呵呵,两位是怕我吃了你们吗?” 弋弋手持丝帕掩嘴轻笑道,左右瞥了一眼云远与红红,媚眼含水,让云远红红快要失了神。 而她接下来的话更是大胆之极,“你们要知道,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巴不得被我吃了呢。” 就算上次初见弋弋之时经过一番洗礼,东方也教了他们如何把守心神,在现在弋弋的诱惑下,云远红红还是有些把持不住。 而正对着弋弋的东方却无一丝异样,也没刻意阻止弋弋对云远红红的引诱。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让两人好好闯闯桃花阵也没什么坏处,总比以后真的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强。 见东方无意打断自己,弋弋的胆子更大了,左手撩着右手衣袖露出一小截藕白小臂,右手拿起一小块糕点,送到了云远嘴前。 “不要不好意思嘛,看着你们这样我都在想是不是弋弋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几位不满意了。来,弋弋喂你吃,你们可不要生弋弋的气。” 随着弋弋手中糕点送来,糕点的香甜混合着弋弋身上的香味刺激着云远的味蕾,再看着弋弋纤细的手指,云远都想一口咬过去,将那糕点含入口中,更将那玉指一并吸入,细细品尝一番。 “好了,你就不要调戏他们两了,两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而已。” 东方终于搭话了,而弋弋将注意力转移到东方的时机,云远也恢复了一丝心神中的清明,努力抵御着弋弋的诱惑。 对于天底下大多男人来说,这可是天大的艳福,就算做了什么反正也没有人知道。 可对于云远来说,却如洪水猛兽。何为红颜祸水这次云远可是深有体会。 第226章 再临清一坊 “那东方先生已经经人事了,要不东方先生教教弋弋何为人事?” 弋弋刚放过云远,将手中糕点放在了云远面前,就向正前方的东方探出半个身子,胸前半遮的风光展露无疑,口中微吐兰香撩绕东方。 要是一般人,东方就顺势扮作一个花丛中的过客了,也能逼得对方收了这媚相。可对方本就是风尘中人,这招肯定是没用的,搞不好自己就真的陷入花丛中了,而不只是过客了。 “呵呵,弋弋姑娘,这还有两个小孩呢,不方便。” “这有何难的!”弋弋身子收了回去,胸前风光也不再向东方袒露,“我让其余姐妹陪他们就是,这就只剩你与我。” 说道就准备将丫环叫来去找几个姐妹。 “停停停!” 东方立即打住了,受不了这个风格的弋弋,搞不好真的会被她吃掉的。 “我们还是先谈正事,你们坊主不是要见我们嘛,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见她的。” 弋弋想都没想直接说,“坊主今天没在,我们还是先谈我们之间的正事。” 弋弋已经起身走到了东方身侧,两只手指交替在东方肩膀上移动,直到走到云远脖子处,两只手分别捏住东方的肩膀,轻轻捏着,同时弯下腰匐在东方脸侧,轻轻在东方耳边说着什么,气若游兰。 东方不为所动,“弋弋姑娘,你也太不走心了,想都没想就说你们坊主不在,不怕我们走了后再也不来,你们坊主怪罪于你?” “我们坊主真的不在嘛!我可没骗你。” 这时的弋弋整个身子已经挂在东方身上了,不知东方现在是否有心情享受这份艳福。 “那如此的话,我们就改日再来拜访,不打扰弋弋姑娘你了。” 东方施了点小手段将弋弋震了开去,摆脱了她的纠缠。 “不解风情。” 弋弋嘟着嘴抱怨道,同时将穿在外面的衣服一拢,诱人的风光下就收敛了起来,整个人的神情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再也没有一丝媚态,转而变为一个有点小任性发着小脾气的大家小姐。 要不是亲眼所见,云远怎么也想不到能有如此善变的女人。 “咳咳,那现在弋弋姑娘可以带我们去见你们坊主了。”东方干咳了两声。 “刚才不是说了嘛,坊主不在。” 弋弋嘟哝着回应东方,一手抓起桌上的点心,一口咬了下去,如同在咬什么仇人一样出气。 “呃,真不在?” “真不在,真没骗你!”弋弋更生气了,气呼呼地盯着东方,更显可爱。 东方也没想到弋弋说的是真的,原来以为是弋弋搪塞他的措辞呢。 “那你们坊主什么时候在?我们改日再来。” “你们让我说就说呀?刚才那样对我,我生气了,我才不告诉你们。” 同时补充道,“也不用拿什么不再来见我们坊主之类的话来威胁我。你们要是真走了不来,我就到处宣扬你们大夏书院言而无信,得了我们清一坊的好处翻脸就不认人。” 初听没什么,但一细想就发现不对了,在清一坊得了好处,还翻脸不认人。 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呀,外人恐怕都会以为这好处是占了人家女子的便宜。 到时可真是会有嘴说不清! “那弋弋姑娘要如何才愿意告诉我们?” 要是有人对东方出手的话东方倒不怕,反而是这种情况东方不好对付。 “嗯。”弋弋想了一下,“这样,你们先给我道个歉,我心情好一些就告诉你们。” 东方只得起了身,向弋弋姑娘施了一礼,“刚才东方多有冒犯,还请弋弋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的无礼。” “哼,没诚意!”弋弋直接就不满了,“刚才明明是我主动投怀送抱,你哪儿有冒犯我?” “好。”东方只得重新道歉,“刚才东方不解风情,辜负了弋弋姑娘一片好意,还请原谅一二。是东方配不上弋弋姑娘了。” “这还差不多!”弋弋得意地笑了笑,笑着笑着又狠狠地盯了一眼云远与红红,“还有你们俩呢,不给我道歉吗?” 云远红红好不容易平复心湖看东方的热闹,怎么也没想到这火居然烧到了自己身上了,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解。 “两个小子还愣着干什么?” 东方连忙对云远使眼神,示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人只得走到东方两侧,也给弋弋道个了歉。 弋弋叉着腰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高兴地出了口气,“好,既然你们诚心地给我道了歉,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坊主明天就会回来,明天你们再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东方与松了口气,连忙告辞而去,弋弋也没有再多留他们。 出了清一坊,东方才说了句,“圣人果然是圣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育也。” 对此云远、红红深有同感。 “不过,岩堇与思一师姐除外。”云远补了一句。 “对,他们俩要除外!”东方拍了拍云远的肩赞同道。 也正是补了这一句,东方与云远无形之中逃过了一劫。 在他们身后不远街角的地方,有两个女子正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们,他们说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听完以后安心朝相反方向离去。 “对了,提醒下你们俩,要是思一问起来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今日的事可不准对她说。特别是关于弋弋的所作所为。” “哦?那有什么好处呢?”红红一下就有了兴趣,一副你懂的样子看着东方。 “好处哟?当然有。”东方也笑着看向红红,“好处就是你可以免除一顿狠揍,这顿狠揍可能从黄沙一直揍回书院哦。” “那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红红立即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东方又看了看云远,云远连摇头,“放心,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放心,小远,我不会揍你的,那是对红红。” 云远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不过东方说的下一句又让云远的心提了起来,“不过要是你说了的话,岩堇那儿会不会听到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 想到要是岩堇知道了话会有什么后果,云远立即摇了摇头,“东方,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放心!” 岩堇说的“眼可不准乱看,手更不能乱摸。否则的话,要你好看”这句话云远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好,那要是有人问到了,你们准备怎么说?” “我们去了清一坊直接找到了弋弋姑娘,得知清一坊坊主不在,明天才会回来后就简单与弋弋姑娘寒暄了几句就回来了。” “那弋弋姑娘就没对你们做些什么,或者你们就没想在里面做些什么?” “没有,我们与弋弋姑娘相敬如宾,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任何其余的想法。” “嗯,不错,不错。回去后要是有人问到,可不要说错了。要是说错了,你们俩人知道的!” 云远红红连连点头,犹如小鸡啄米一般。 几人回了书院,去见了思一与岩堇,正好两人在一起,两女并未多问,只是问了下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已经谈完了。 几人老实交待,并未见到清一坊坊主,不知是否为故人,只有明日再去。 不过思一提出了一个要求,是把几人吓了一大跳。 “明日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清一坊。”思一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不方便。”东方也有些为难,毕竟是风月场所。 “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 沉默了一会东方只能答应。 “那我也要去。” 岩堇也顺势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思一的要求东方同意了,岩堇同样的要求也就没理由反对了。反正几人也不会在清一坊做什么坏事,也不怕她们跟着一起去。 次日傍晚,所有人在思一的院子集合,一起前往清一坊。云远与红红到时,其余人都到齐了,但见到思一与岩堇都惊呆了! “你们这是女扮男装?” “对呀,不然的话,我俩以女子身去清一坊?” 想了想,那样更不妥! 女扮男装的思一与岩堇另有一番风情,出了书院一路可是吸引了无数女子的目光。 又到了清一坊,前一日带东方几人去见弋弋的少年远远地看到了他们就迎了上来,直接问道,“几位今日还是去弋弋姑娘那儿?” 东方点了点头,他就带着几人进院子了,也没问与昨日相比多的两人是干嘛的,当然他也看出来了那两位是女子所扮,同样也不多问,这点眼力劲他还是有的。 到了弋弋所居住之地,已经有丫环等在外面了,直接就将几人引进了屋。 几人才落座,与昨日一样,楼上传出了弋弋酥媚的声音,“怎么这就等不及了,今日里来得这么早?” 听到这个声音,下面的东方与云远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生怕思一与岩堇误会。 “咳咳,弋弋姑娘可不要乱说,我们只是想早点见到你们坊主罢了。”东方立即就回应道。 “哟,原来是弋弋已经入不了几位的眼了,主意都打到我们坊主身上了,一群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亏我昨天你们那么好。” 弋弋的委屈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几人真的做了什么有负于她的事。 东方云远头一下就大了,这地方可比刀山火海难闯多了! 第227章 清一坊坊主 偷偷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思一与岩堇,两人脸已经黑了下来。 “完了!解释不清了!” 东方看了看云远,云远也正好看向东方,两人眼中都表露出同样的烦恼。 而红红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庆幸自己没被女子缠住。 这时,弋弋下楼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先是脚,再是腿,然后身子,最后头,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 今日里弋弋的着装、打扮都素雅了许多,没有前一日那样袒露诱人。 幸好如此,要是被思一与岩堇看到昨日的弋弋,恐怕很难相信几人没做些什么。 弋弋下楼看到除了东方三人还有其余人在,也没表现出什么惊讶,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院外迎客的少年都能看出思一与岩堇是女扮男装,弋弋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也不揭穿,而是问了问东方,“东方先生,这两位是?” “哦,这两位是我师弟,也久闻清一坊的大名,想来见识见识。” “呵呵,两位生得好俊俏,想来我们这见识的无非就是那些事,一会我一定招呼两位好姐妹陪你们,我们这可难得见到如此俊俏的小生呢,她们一定很乐意与你们共度良宵的。” 弋弋走到两从之意,以手有意无意地挑逗着思一与岩堇的脸蛋。 如果思一与岩堇真是男子,他们的容貌绝对配得上俊俏二字,不知道会惹得多少女子整日相思以泪洗面。 这一举动惹得思一有些不高兴了,而岩堇年少许多,羞涩得脸都红了起来。 弋弋又添了一把火,将矛头转向了东方几人。 “你们三人昨日没有尽兴就走了,今日我再好好补偿你们。要是不想我陪你们,要我姐妹陪,我也给你们细细挑选几位。” 听到这,东方一行除了红红外,所有人脸都黑了! 东方云远是心里苦,有话不知道怎么说。 思一岩堇是心里气,好你们两人,还不知道你们背着我们做了什么好事呢! “弋弋姑娘,你就不要开玩笑了,这样下去会害死我们的!” “开玩笑?我没开玩笑呀,昨日里本来就是,事没办成就先走了呀,今日一定让你们满意的。”弋弋还在装傻。 哼!思一重重地哼了一声,狠狠地盯了一眼东方,意思是说,出去后让你好看!而岩堇看云远的眼神也不善。 “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们从我这离开后,背着我把事给办了?那我可要伤心了。”弋弋做出伤心擦泪的样子。 “东方师兄,是什么事呀给办成了呀,昨天可没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思一咬着牙问东方。 其实思一与岩堇大概也知道弋弋是故意气她们的,但就算知道东方几人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还是会有些生气。 “师师弟,你别听她胡说!” 东方一急差点脱口而出师妹了,转头东方就对弋弋说,“弋弋姑娘,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样下去可是会死人的!”说着一边向思一的方向使眼色。 “哈哈哈哈哈哈!”弋弋突然之间大笑了起来,笑得前扑后仰。 “有趣,有趣得很!想不到大夏书院年轻一代第一人的东方也会被我收拾得如此狼狈!哈哈,有趣。”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我当然是故意的,不借你师妹在场,怎么可能有如此机会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现如今,也只有我这此份殊荣了。”弋弋很是得意。 “你知道她俩是女的?”红红问道。 “当然!从看到她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俩是女的了,我这双眼可是阅人无数,你们这些小把戏怎么可能蒙过我。” “弋弋姑娘果然不同于凡间女子,行事作风胆大敢为。” 既然弋弋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了,思一也不装了。 “让我猜一猜,你就是名传都城的嫡仙思一姑娘,要是你以女儿身示人,我在你身边也要黯然失色了。” 弋弋刚才故意气了思一一下,现在又夸了夸她,以消她的气。 “那这位应该就是黄沙书院的岩堇,现在还没完全长开,但已经是个美女胚子了,长大了不知道会迷死多少人,也不知会便宜了哪家小子。” 弋弋说到最后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云远。害得岩堇与云远也脸红了一下。 “还是小瞧了这弋弋姑娘,第一次见面就能猜出我们的身份。” 思一这样想着,口上也回夸了一句,“弋弋姑娘不止生得漂亮,也好聪明,一下就猜出了我们的身份。” “你们俩现在可都是城里的风云人物,哪能不知道呢。两位以男装来我们清一坊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虽说也有女子来我清一坊寻欢作乐,可两位的身份堂而皇之来的话,免不了产生诸多流言蜚语。” “还有女子来这找乐子的?”云远完全想不到。 “怎么,就许你们男人来,不许女人来吗?”弋弋反问了一句云远。 云远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感谢弋弋姑娘手下留情,不然的话我回去还真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我们还是说正事,坊主她在哪儿?” 东方心里想的可是快点把此间事了了,离开这是非之地。东方是宁愿与其余御空高手打上十场也不想对上弋弋这样的女子。 “怎么,你就这么不想呆在我这哟?”弋弋幽怨地看了一眼东方。 东方哪敢接茬,思一可还在这呢,不过就算没在也不敢。 “弋弋姑姑误会了,我是想早点见到坊主,先把正事谈完再说其余的。” “好,就不逗你了,跟我来。” 弋弋起身向门外走去,不过却出言将思一与岩堇拦住了,“两位在此稍等片刻,坊主只见他们三人。两位要是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对我屋里的丫环说就是,只要我们清一坊能满足的。” 弋弋如此说了,思一与岩堇也不好硬说要去。 弋弋就要出门的一瞬间又停了下来,笑着对身后的思一与岩堇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任何需求哟,就算是想和其余女子一样享受一番也是可以的。与和男人相比,那可是另有一番风味哟。” 听到这话,东方打了一个趔趄,差点被弋弋屋子的门槛给绊倒。自己和云远可还在这呢都敢说这些话。 妖女! 除了这个词,东方想不出其余的词来形容弋弋了。 思一与岩堇听到弋弋如此大胆,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出门随着弋弋七转八拐走了好一会,来到清一坊中间最大的屋子,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宫殿,这可是清一坊的招牌之一。 这也是大多数客人在的地方,如同一般的风月场所一样,在这喝酒听曲吟诗作对,玩累了就去楼上的房间寻鱼水之欢。 想不到这坊主会在这,还以为会和弋弋一样在僻静之处呢。 其实清一坊说到底还是一个风月场所,如弋弋一般的牌面人物是不可能在这些地方过多抛头露面的。就算是一般的风月之地,牌面也是有自己独立住处的,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接,想见上一面可不容易,更不用说是清一坊了。 “哦?你看,下面那位就是弋弋姑娘?”殿内寻花客有人看到弋弋带着三个人进来,径直朝楼上走去。 “让我看看。” 另一人喝得差不多了,醉醺醺地的样子,眼神迷离,正努力地打量着弋弋一行,“还真是,平日里想见弋弋一面都太难了,那一行人是谁,居然能让弋弋姑娘亲自带着。” “是呀,我上次可是问过这里面的人,如果想要与弋弋姑娘共度一晚,如果不是弋弋姑娘主动看上的人,起码得这个数,还得是弋弋姑娘愿意的情况下。”又有一酒客凑了过来,伸出五个手指。 “要是她不愿意,就算出再多钱都没戏。” “唉,要是我能与她共度春宵的话,让我少活五年,不少活十年都愿意。”这一听就知道是酒话,真让他折寿十年换得春宵一刻,恐怕他比谁都跑得快。 “你们说下面几人中,会不会有人是弋弋姑娘今晚的入幕之宾呀?” 听到的人心里都揪了一下。 “喝酒,喝酒!这些离我们都太远了,哈哈,还是喝酒来得实在。” “不错,来,喝!” 弋弋带着几人一路穿行,来到了最上面的房间,相比下面这已经安静了许多。 靠近房门前弋弋正了正神色,整理了下衣装,才恭敬地走到门外,弯腰正声说道,“禀坊主,东方先生一行三人已经带到。” 这时的弋弋完全不似以前见过的样子,文静得如同书上写的读书女子一般。 想不到弋弋也有这样的一面。这是东方与云远共同的心声。 “进来。” 轻柔的女声透过房门清楚地传到了几人的耳边。只听这声音完全没有一丝红尘气息,单靠这声音,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与清一坊坊主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但从这声音可以听出,屋里的人一定是个美人,闻声知人有时不在于听声的人,而在于出声的人。 “是。” 弋弋轻轻推开屋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等东方三人入屋后才跟了进去,又转身轻轻关上了屋门。 第228章 故人? 关上了屋门,外面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了,如同到了另一方天地,云远有些好奇是如何做到的。 而东方自从听到这声音东方就在努力回想是自己哪位故人,想破了头也没想起来。 屋内布置简单,除了些日常所需物件没有其余东西,所以偌大的情意就显得十分空旷了。 “还请几位进来一叙。” 那声音从里面房间传了出来,几人循声而去,终于在旁边的房间发现了这神秘的清一坊主人。 隔着一层薄纱,可以看见里面端坐着一女子正在煮茶,看不清面容,但身形是极好的。 “几位请坐。” 那女子招呼几人在外坐下,弋弋立即就请东方三人按序而坐。 “我这个人喜欢清静,所以在这屋里布了些简单阵法,将楼下寻欢客的嘈杂声音隔绝在了外面。你们放心,我们屋里谈话的声音也传不到楼下。” “我们这次是来感谢坊主你的赠药之礼的。当时弋弋姑娘说坊主是在下的故人,刚才听了坊主的声音,可在下实在没能想起何时见过坊主,还请见谅。” 东方开门见山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呵呵,说到这,我也有事要请东方先生原谅则个呢。” “坊主何出此言?” “因为以前东方先生确实没有见过我。” “可若小女子不如此,东方先生又怎会来此地见我。” 说着薄纱内的女子一只玉手掀开了薄纱,另一只手端着煮好的茶走了出来。那女子莲步轻移,玲珑倩影已然到了几人面前,端坐于东方三人对面为几个斟茶,原本在一旁站着的弋弋姑娘走到了她的身后,侧坐了下来。 可惜她还戴着半截面纱,将自己的鼻子、嘴唇和下巴挡住了,只透过露出的半张脸,已经能够让人惊艳于此了。 以云远的看法,应不弱于思一,或者说两者之间有一丝形似,更有一丝神似。 “所以,坊主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我?” “是的。” 坊主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当初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邀请你来,所以就借结交你师弟的借口行此手段了,希望东方先生还不要生气。” 然后又补充了句,“当然,我们也是真心想与东方先生的两位师弟有所来往,毕竟两人也是人中龙凤,这对于我们至少是没有坏处的。” 考虑得是十分周到了,这话一说就避免了前一句话伤了云远,又顺势捧了一把红红。 “那现在见也见到了,不知坊主见我所为何事?贵坊送的天缺丸可是十分珍贵之物,相信不只是为了单单见我一面。” 东方进屋以后所有话题都直奔主题,因为东方有很明显的感觉,这清一坊坊主不简单,免生意外还是早点了结了此间事比较好。 “东方先生直来直往的性子可与我提前了解的不太一样哟,难道我这就让先生如此厌恶吗?” 很明显,坊主提前了解过东方,也感觉出到东方对自己拒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呵呵,坊主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想早点把正事谈完了,以免耽搁坊主大人其余的事。”东方轻了轻语气。 “东方先生无需顾忌,今日里我都是你的。”坊主说了句让人遐想联翩的话。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与你明说了。我想见你的就是为了让你能在我这留宿一晚。” 听到这话,云远红红才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东方也一脸不相信。 对于一般人而言,要是清一坊坊主提出如此要求,恐怕付出天大的代价都愿意。现在却反了过来,清一坊坊主送礼给东方,想留东方夜宿于此。 “坊主没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呃,这个,这还请在下恕难从命了。” “怎么?是担心你弋弋那儿的思一姑娘?我可以帮你搞定,保证他们不起一丝怀疑。” “不是的,我是没想通坊主为何,为何选上了我。” “我说就是仰慕东方公子你,你信不?”坊主将先生改了为公子。 东方尴尬地笑了笑,显然是不信的。 “这样,我们受了坊主一枚天缺丸,回去以后我们还你一枚,坊主你的这个要求确实为难了些。”东方想着,凭他们与天剑学院的关系,找叶老交换一枚天缺丸应该不难。 “我知道公子才从天剑学院回来没多久,要想从天剑学院要一枚天缺丸不难。”看来东方几人行踪清一坊一直清楚。 “怎么?东方公子担心小女子配不上公子?” 说着清一坊坊主揭下了半截面纱,露出了真容。 看到她真容的一瞬间,东方惊呆了,云远惊呆了,红红也惊呆了! “思一?” “思一师姐?” 说完几人才感觉不对,连摇了摇头,思一还在弋弋姑娘那儿呢,不可能出现在这。 可眼前之人,与思一有八分相似,难怪会让几人认错。 “怎么样?东方公子,要是你还不满意的话,我可以让弋弋一起在这陪你。” 这可是让人享尽人间极乐了。 坊主刚刚说完,弋弋起身一把就脱掉了外面的衣服,只余下了亵衣,娇嫩的身躯、大片的雪白肌肤呈现在几人面前,让人血脉喷涌! 东方两只手一手一个就把云远与红红的头扭了过去,自己也转过了头。 “弋弋姑娘还请穿好衣服,再这样的话我可就走了!” 弋弋看了看坊主,坊主轻点了头,弋弋又收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穿衣之声也让人遐想联翩呀! “呵呵,好了,转过头来。” 刚才的事好像没有发生一样,坊主轻笑着让东方几人转过头。 东方几人回过头来一看,果然,弋弋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弋弋脸上有一丝异样,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因为东方几人的表现伤了自尊。 “东方公子就如此看不上我吗?” “坊主言轻了。坊主美貌无双,我又怎敢轻看于坊主。只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相信坊主也知道。” “好,东方公子要实属不愿,我也不会强迫于公子。”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怪!“公子就不好奇,为何我与你心中那位思一姑娘如此相似吗?” 这问到几人心坎上了。 看着几人期待的眼神,清一坊坊主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要是东方公子愿意留下来我就告诉你。” 东方立即就收起了好奇心,“那是坊主自己的事,不愿意说与我等也没什么。” “唉,看来是公子是真不愿意了。” 东方歉意地向坊主点了一下头,“除此之外,只要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坊主还请开口,我们会尽量满足的。” “嗯,那好。以后如果我们遇到什么难事,还请东方公子方便的时候搭手帮我们一把。公子也知道,我们这种人最是容易麻烦缠身的。” “好的,只要不违我本心,一定!” “那就这么说定了。想来你也急着回去见你的思一姑娘,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谢谢坊主款待!”东方带头起身致谢后转身而去。 “弋弋,你送他们一起去。对了,东方先生不愿,要是他的两位师弟有意,今晚你就陪他们。” 这清一坊坊主的言语如同弋弋一样大胆呀! “是。” 弋弋应了一声就送东方几人出去了。 几人走后,那清一坊坊主又坐了下来,笑着对自己说,“呵呵,早晚你都会从了我的。” 几人出了这宫殿,在回去的路上,弋弋笑着调戏道,“怎么,两位今晚是否要留宿于小女子那儿?要的话我差好好好安排一番。” 云远红红连连摇头! 开什么玩笑,莫说东方不会让两人如此,岩堇可是等着云远的,而红红见识了弋弋如何将东方收拾得那么狼狈,才不愿意多与弋弋接触呢。 “弋弋姑娘,你就不要逗他们俩了。” “怎么?不逗他们俩逗你吗?” “姑娘大人有大量,还是饶了我!” 东方可不想惹火烧身,“对了,弋弋姑娘,你们坊主大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东方想通过弋弋多了解一些。 “坊主大人呀。嘻嘻,我可不敢多说关于坊主大人的事,要是被坊主大人知道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除非要是我说了,坊主大人要对付我的时候,你愿意来救我,我就告诉你。” “要是那时我已经没在黄沙国了怎么救你?” “所以呀,那就没法告诉你了。” 几人到了弋弋姑娘的住所,思一与岩堇还在那儿。见面第一句红红就开口问了,“思一师姐,你一直在这没去哪儿?” 思一对红红的问题很是诧异,不过也知道红红的性子,有时就是没有由头地冒出一些异于常人的想法。 “没有呀,我和岩堇一直在这,怎么了?” “对呀,我和思一师姐一直在一起,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红红连说。 “怎样,与那坊主谈得如何?”思一问了问东方。 “此事我们回去再说。” 几人向弋弋姑娘告辞以后就离开了清一坊。 第229章 再见坊主 在回去的路上,东方三人也未说任何与清一坊坊主相关的事。思一知道应该不简单,所以也没追问,直到回了黄沙书院,众人去了东方的院子。 “东方,现在可以说了。”几人坐下后思一总算可以发问了。 “思一,你知道刚才为什么我们才回去见到你,红红就问你是不是没离开过?” 思一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红红有时的言行总是没有道理可言,也没当一回事。” “我们见到了清一坊坊主。”等了一会东方继续说,“她很不一般。” “怎么了,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呀,东方。” 思一不知道到底见到清一坊坊主后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东方如此犹豫。 “那坊主长得很像你!”东方总算说了出来。 “像我?” 思一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对呀,思一师姐。她摘掉面纱以后,看到她的那刻我们都以为是你呢。面相与你至少也有八分相似,只是扮相不同,所以才以为那是你。” “你们以为我就是清一坊坊主,所以才会问我是否离开过对?”思一感觉有些好笑。 红红连点了点头。 “师姐,你没有孪生姐妹。” 云远问了一个有些幼稚的问题。 “我当然没有。” 思一都笑了起来,内心也十分些诧异,连云远现在都还在问这个问题,说明那人真的与自己十分相似,天下居然有样的人?思一都想去见见那清一坊坊主了。 想到这,思一就提出了这个建议,“要不,明日你们带我一起去见见那清一坊坊主?我倒想见见她与我到底有多相似。” 思一提出的这个建议让东方一愣,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反正自己现在对清一坊坊主什么都不了解,连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进了那房间所有的事都被对方把控着,出了那儿才想起,自己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没想起来问。 东方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 “就去见见嘛,我是真的好奇,就当是见识一桩奇闻异事呗。” 思一说了东方也就同意了,不过却不想思一以女子装扮去清一坊,而是改为请对方来这作客。 说办就办,当即东方就写了一封请柬,邀请清一坊坊主三日以后来黄沙书院一见。 写完请柬以后,思一才继续追问,“那你们谈了些什么呀?她花了不少功夫见你们,不单只是想见你们一面。” 对思一的这个问题,几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云远红红装傻没听见,东方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了,说话呀?”岩堇一把拍了拍云远。 云远打了个哈哈,“这个嘛,其实去了才发现对方并不是想见我们,只是当初以我为由头想见东方才是真的。” 云远直接就将这个烫手问题抛给了东方。 “哦?” 这下思一与岩堇都直直地盯着东方了。 东方一咬牙,将里面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只有弋弋脱衣那一段没说。 没想到思一非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这有什么意思的?”见思一没有生气,东方心安不少。 “我笑,有美人主动向你投怀送抱,还是两美人,你居然吓成那个样子了,这还是我们书院里年轻一代第一人吗?不是向来遇事不乱,自诩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吗?怎么被两个没有修为的弱女子欺负成这个样子。” “思一,你可太小瞧那两人了,他们没修为,可比修为至御空境的高手都难对付。” 这点云远与红红也同意,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那是因为你们都是正人君子,所以她们才敢那样对你们。要是你们都是些酒色之辈,她们还敢如此嘛?不是送羊入虎口?她们是吃定了你们不敢对她们怎么样。” “是是是。”东方笑着应承思一。 突然,东方的笑脸凝固在了脸上。 “怎么了?东方。”思一见东方突然变得如此,连问道。其余三人也一面疑惑地看着东方。 “刚才我们是说的他们两没有修为?对。” “对呀。”云远说,“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感觉到弋弋有修为在身的。昨日见到了那清一坊坊主,我也没感应到她有修为。” “除非她们的修为比我们高很多我们感应不到。”云远又补充了句。 “不,你的感应没问题。因为我也没感应到他们有修为。” 东方修为境界可是到了御空境,他都没感应到,难不成弋弋与那清一坊坊主是天上人不成? “那不就没问题了,他们两都没有修为有什么不对吗?”红红不解。 “不对!”东方立即摇头,“现在想来,她们应该有修为在身才对。” “为何?” “你们还记得弋弋从她的住所带我们去见清一坊坊主我们一共走了多长时间?” 云远想了想,“大概半柱香。” “不错。我们一同前往的时候可曾刻意控制过速度?” “没有,如往常一样呀。” “这就对了。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能跟上我们的速度走那么久,还爬了那么高的楼,一点气都没喘,脸不红心不跳的,普通人能做到?” 好像也是,到了清一坊坊主那儿的时候,弋弋可是一点事都没有。 “还有那清一坊坊主,你们还记得我们进屋后,她说过她只喜欢清静,所以在屋里布了一点小阵法以隔绝楼下的嘈杂声。” “是的,但阵法不一定是她布的呀。” “对,阵法不一定是她布的,但激活阵法以及维护阵法运行总要有人来做。” “也不一定是人嘛,不是有玉髓可以支撑法阵运行嘛。隔绝一定声音的阵法应该消耗不了多少玉髓,清一坊应该还是能轻松应对的。” “那你认为,如果他屋里有玉髓,我能感应不到?莫说我,你们应该都能感应到。” 东方说得没错,玉髓不比活人,不刻意隐藏气息的话修武之人是很容易发现的。只有真正的大阵,为了避免有人通过破坏玉髓而破阵,才会专门在玉髓布置的地方布置小阵隐藏玉髓气息,让人找不到。但清一坊坊主居所之内的那么一个小阵,不太可能还专门布置阵法来做此事。 “那这样看来的嘛,多半就只有靠她自己了。” “也不对,就算需要人来激活阵法,也可以是其余人嘛,每次向阵内注入一些功力不就可以确保它运行一段时间吗?”红红最后插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东方白了一眼红红,“你不认为这样太麻烦了吗?是你,你会如此吗?” 红红想了想,摇了摇头,瘪嘴道,“不会。” 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她们修为十分高深的隐匿之法。 为何要如此呢?有修为在身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如此隐匿。东方几人都没想明白。 其实很简单,有些事,没修为的普通人可比有修为的武者容易做多了。特别是对上同为武者之人,陌生武者相互之间可就多了一分警惕,但武者对上普通人可不会太过在意,修为越高的人越是不在意。 至于能做什么事?那可就多了,不知道有多少大事都是在床第之间被泄露出来的。 “好了,我们现在对她们也不算一无所知,以后与她们接触之时多长一个心眼就是。” 为避免对方不见,东方第二日一早亲自上门送请柬,还是通过弋弋姑姑引见才见到了那坊主。 这次没在那个房间了,坊主也是正常人,不可能一直呆在那个房间的,而是在清一坊里的花园里。早上没什么客人,院里也显得清静许多。 那坊主独自坐在院子里的凉亭内,在朝阳下,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她回过了头,此刻的她没有带着面纱,也未施胭脂,清纯宛如才从露水中醒来的仙子。 “东方公子哟,今日这么早怎么独自一人来我这儿了?难道想通了,选这个时间来掩人耳目?”坊主笑着看向东方。 “呵呵,坊主说笑了。我是来邀请坊主三日以后来黄沙书院一聚的。” “哦?请我?不知东方公子请我所为何事。” 东方也不好明说是思一想见她,只得临时找了个理由。 “我毕竟受恩了坊主,要不了多久我也将离开黄沙回大夏,不知道多久才能与坊主见面报答您的恩情,所以想请坊主去我那儿一聚,暂表内心感谢之情。” 这样的话对方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是借口了,但也没有拆穿。 “呵呵,东方公子要真是想报答我的话,现在也来得及。”坊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东方。 东方明白她什么意思,他的回答与前一日一样,“坊主昨日的要求在下确实恕难从命。” “那就算了,以后我也不再提此事了。”说完坊主转身不知道看什么去了。 等了一会,东方继续问,“那坊主三日之后。” “好的,三日之后我定然赴约。” “到时东方定倒履相迎,敬候坊主光临。” 东方说完施了一礼转身离去,不过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又问了个问题,“冒昧问下,坊主大名。这两日来一直坊主、坊主地称呼,也多有失礼。” “呵呵。”坊主转笑,偏了偏头,侧脸对着东方,“要是愿意的话,东方公子可以叫我思一。” 这一幕让东方呆住了,第一次东方见到思一之时,思一坐在湖边,远处就是初升的朝阳,同样也侧着脸对自己说,她叫思一。 东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将坊主与思一区分开来,“坊主说笑了。” “不,我本名就叫思一。” 东方还是不相信,直到弋弋姑娘暗暗地向东方点了点头。 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与思一长得相似也就罢了,名字也一样就太离谱了。 “不过我不姓阳,我就叫思一。”坊主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她知道阳思一。 东方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施了一礼默默离开了。 回了书院,将今日的事告诉了思一,这次让思一更加吃惊了,也更想见一见越显神秘的清一坊坊主了。 很快三日之期就到了,临近天黑东方早早地就在黄沙书院大门等候,没多久远处就迎来了一座小轿,轿外陪着女子带着面纱,但东方也认出了那是弋弋,那轿内之人不必多说,就是清一坊坊主了。 轿子停在了黄沙书院门口,弋弋挑开轿帘,从里面下来一女子,同样带着面纱,不是清一坊坊主思一又是谁。 “东方公子,为了避免一些无所谓的麻烦,所以我和坊主都戴着面纱,还请不要见怪。”弋弋将坊主迎下来后主动对东方说。 “哪里哪里。多亏你们想得周到,不然的话,一会一路进院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驻足,我还在头疼如何应对呢。现在倒好,也少了我许多麻烦。” “呵呵,那就请东方公子带路。东方公子也不好让我俩在这就这么站着。” 坊主开口了,东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就陪着坊主一路进了书院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弋弋跟在两人后面,犹如一对恩爱夫妻带着丫环游园。 到了院子,里面都是前几日去过清一坊的人,思一、岩堇,云远、红红这些知道清一坊之事的人,其余人就没请了,这事东方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相信清一坊坊主也不想见太多无关之人。 落座之后,东方向清一坊坊主介绍了起来,“这两位我就不介绍了,坊主已经见过。”东方指了指云远与红红。 “我给你介绍下这两位,这位是我师妹,阳思一。这位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岩堇。” “弋弋姑娘我就不给你介绍了,这些人你都见过。” 清一坊坊主与弋弋摘掉面纱露出了真容,分别自己介绍了下。 思一与岩堇前几日听东方三人说过清一坊坊主与思一长得有八分相似,可今日一见才发现他们没有夸大,岂止八分相似,今日清一坊坊主的妆容与思一至少有九分相似了。 不止面容,两人散发出的气质也很相似,除了声音两人各有千秋之外,对思一不熟悉的人恐怕两人站一起都分不出谁是谁。 难怪当初都城传遍思一嫡仙之名时,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说自己以前在清一坊见过嫡仙,这个声音立即就被淹没了,思一可是大夏书院来的弟子,第一次来黄沙国,怎么可能在清一坊这种地方出现过。 毕竟见过清一坊坊主真容的人不多,被其余人这么一说,他们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思一妹妹果然名不虚传,有谪仙之姿,东方公子好眼光呀!”坊主开口就夸了夸思一。 这不止是夸思一,也是夸自己。 “姐姐也生得天生丽质,倾城倾国。” 虽说清一坊是风月之地,但对于坊主,思一并不反感,反而感觉有些亲切,可能是因为两人长得相似的原因。 这次聚会主要是为了让思一见见清一坊坊主,并无其余什么目的,而清一坊也借此机会接近与东方的关系,对于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有好处。几人在桌上相谈甚欢,直至夜晚了才离去。 夜太晚,东方原来想送她们回去,却被对方拒绝了,对方说黄沙都城很是安全,无需担心。至于是否真的安全就不为人所知了。 送走清一坊坊主及弋弋外,几人重新回到了东方的院子。 “怎么样?思一,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反正今日接触下来感觉她不像坏人,与她聊天也能说到一起去。只要她不是觊觎于其他事,还是可以一交的。” 思一似笑非笑地看着东方,觊觎什么事大家心里都明白。 “这点放心,觊觎什么都不可能发生的。”东方立即就表了决心,“不过今日我依旧没察觉出她们有修为在身,你呢?” 思一也摇了摇头,“我也没感觉出来。” “没事,我们就将他们视同与我们同境的高手对待就是。不出手 我还不知道怎么办,要是出手了倒还好对应一些。” 东方这是说的真心话。 第230章 尹墨白的下场 又过了几日到了祈雨节,东方、思一跟着云远、岩堇还有红红、司维一起玩了个够。东方是想跟着云远,怕云远又遇险,祈雨节人多眼杂,要是有人准备对云远不利,是难得的好机会,东方可不相信对方会轻易放手。 司维呢则是被红红拉过来的,其余四人都是一对一对的,自己孤身一个多没意思,不得拉一个一起?思来想去,黄沙国本地人之中就只有司维合适了。 祈雨节上人们相互以水表示对他人的祝福,所以几人虽有避水之之能但并未刻意避水,浑身玩得湿淋淋的十分尽兴,也算是着实体验了一把异国风情。 几人用功力烘干了衣服,随意找了一处饭馆,今日整个都城各大酒楼都是爆满,能找到了一处已经是不容易了。 “这祈雨节可太好玩了,岩堇、司维,你们每年都能过祈雨节可太好了!”红红是玩得最开心的一个。 “怎么?你们大夏没有类似的节庆嘛?” “好像没有。” “那以后欢迎你们每年都来,哈哈!” 每年都来是不可能的,两国相距不止万里,就算是乘坐方舟一来一往路途上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况且不可能就为了来玩一次书院就派艘方舟送他们,花费太高过于奢侈了。 这也给云远与岩堇的前路蒙上了一层阴影,所以现在两人格外珍惜共处的时光。 第二日,不少人聚集在了黄沙书院门口,因为今日就是文辩武论大会举办之日,一般文辩武论大会会举行五日,但第一日来的人最多。 这文辩武论大会也不是会任意挑战谁都可以的,也会根据每个人基本的学识与修为分别进行文辩武论。 黄沙书院已经安排了不少弟子进行协助,所以整个大会都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虽说这次文辩武论是临时决定的,但来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不过最受书院里关注的是尹墨白对东方的挑战。 两人的对战也被安排在了第一日,早早地两人比赛场地都被转得水泄不通。 这次比试,除了给书院、都城大家庭、大人物安排了观战位置以外,也给其余前来参加文辩武论大会的普通人安排了位置,至于黄沙书院如何确定观战人员的就是他们的事了。 尹墨白见过吴自有与东方的交手后深知自己很难胜过东方,但自己也不会束手待毙。 尹墨白的想法与吴自有一样,从入门到虚神,每个境界都与东方斗上一场,只是与吴自有不同的是,吴自有想的是,同为两座书院年轻一代第一人,想知道自己每个境界与大夏书院年轻一代第一人差距有多大。 而尹墨白的想法是,与东方对战的输赢不能只押在一场比试上,要是只比一场赢了就是赢了,但多比几场,只要自己在一场上不败或者赢了,那他面子上就不难看了,毕竟连吴自有都没能在哪一个境界胜过东方。 两人上场后,尹墨白以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先开口了,“东方师兄,我这次挑战也想与吴自有一样,从入门一直与你战至虚神境,我也好借此机会好好审视自己的不足,还请东方师兄成全。” 这话尹墨白不止说给东方听,还把声音说得很大,让场上不少人都听到了,以此在外人面前树立一个好的形象。 场上不了解他的人也确实被他的话骗住了。 “你看,不愧是尹家的人,先前吴自有与东方交战都没能胜出,他应该还没吴自有强,但也敢如此挑战对方,果然有气魄!我一定支持他的!” 在场外观战的思一、岩堇、云远、红红也在讨论。为何岩堇也与他们在一起了呢?按理说作为黄沙书院的弟子不应该出现在大夏书院的观战席上的。 原因就是岩堇对尹墨白并无什么好感。不错,因为尹墨白的嚣张习性,就算是黄沙书院内的弟子,也有不少人不喜欢尹墨白,这在书院并不是什么秘密,尹墨白自视是尹家之人,也不在乎一般人如何看他。 “不对呀,前几日东方师兄与吴自有交手的情况他是看到了的。连黄沙书院年轻一代第一人都不是东方的对手,怎么他还如此有信心?”思一从尹墨白言语之中散发出的自信感觉有些不对劲。 经思一如此一说,其余几人也发现了,“是呀,按理他应该早就认输投降了,又何必上场丢人现眼?”红红也发出了疑问。 “红红,也不能这么说,他毕竟也是书院里的有头有脸的人,还是尹家的人,要是不战而降,那么他以后在书院都没法抬头了。” 云远有自己的看法,“我猜他应该是有什么手段,可以让自己输得不那么好看,在场上先与东方斗上一会,再找合适的机会认输,至少也输得体面一些,能保住自己的脸面。” “喂喂,你们就这么自信呀?尹墨白可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谁知道他会使什么手段呢,万一他有什么法宝可以出奇制胜呢。” 岩堇的话居然说中了一半,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而已。 尹墨白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东方的对手,无论是在哪个境界自己都不是东方的对手,但尹家出来的人还是有自己的方法,对于这些大家族来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药。 短暂提升功力而又无多大副作用的丹药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很难得,但对于尹家并不难,就算是被发配至偏远地方的的尹家子弟,只要不是犯了大戒,这些东西还是有的。 尹墨白上场前就服用了类似的丹药,能全方位提升自己的身体强度、速度、功力恢复速度等等,除了战斗经验以外都能提升。就算到被压制了境界,药效依旧能在每个境界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除了用药,尹墨白还将家族给的宝物也用上了,两人交手兵器肯定是书院提供的普通兵器,不可能让两人使用神兵利器,否则两人武器相差太大的话,就丧失了同境相斗的意义了。 但护甲可没人管那么细,只要不是很显眼的防体宝物。 比如头顶金刚抗体宝珠一类对于御空境高手全力出手都能挡上一击之物,也没有人说什么。 所以,尹墨白在外衣里面套穿了宝甲,就是虚神境高手全力出手,也能在一时片刻之间挡住至少六成伤害。 可虚神境的手段不止于手中兵刃,神魂的攻击护身宝甲可护不住,对于,尹墨白也有应对之法,将往日里用的发簪也换成了宝物,那是他被流放至黄沙国磨炼之时,自己父亲给的,表面看着是一普通的发簪,催动以后但对于虚神境的神魂攻击,也能挡上击。 为何尹墨白的宝物都是应对虚神境的攻击呢? 因为,御空境的手段太过惊人,同为御空境之人战力可能相差极大,一般的宝物挡不住御空境高手的攻击,而要能挡住以战力突破至御空境的高手攻击,那样的宝物就算是尹家也不会轻易给族中子弟的,那可比很多御空境高手所用的神兵利器还珍贵不少。 另一方面,就算是只能防住一御空境高手攻击的宝物,以虚神境的脉息之力,也不可能完全发挥出它的实力,同样很难挡住对方的手段。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给。 现在的尹墨白,就是靠家族底蕴将自己武装到了牙齿,变成了一只铁甲乌龟。 所以他才敢在场上说出如此的话,心中的底气就来源于身上所带的宝物,在他看到,至少虚神境以前的各境界,自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东方再强也不可能破了自己防御的。 听到尹墨白如何自信,东方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尹墨白的发簪,又看从上而下打量了下尹墨白的衣着,笑着同意了。 “没问题。” 尹墨白被东方看得发毛,仿佛自己身上所穿戴的宝物被东方看穿了一样,不过现在已经上场,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就算被对方看穿了,也只能不顾脸面继续了。 “那一会还请东方师兄不要留手,多多指点。”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东方还是保持着微笑。 尹墨白内里更发毛了,要是东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底牌,现在还能如此淡定,难道他也有自己的底牌? “放心,东方师兄已经早就有了对付他的手段了,无论怎么样,这次他丢脸是丢定了。”云远很有信心。 “哦?你们知道东方要怎么做?”思一有些惊讶,还没与人交手东方都想好如何对付尹墨白了?岩堇也看着云远想要知道其中内幕。 “你们待会就知道了,快看,他们要交手了。”云远指了指场上。 面对东方的从容,容不得尹墨白多想,随着主持比赛先生的一声开始,他立即排除了心中杂念,进入了交手状态。场上的阵法发挥了作用,两人修为也都被压制在了入门境。 尹墨白运转体内脉息,发现先前做的准备果然有用,阵法虽然将他的修为压制在了入门境,但自己的脉息之力可以当初自己在入门境之时至少强上三分。而身上所穿的宝甲,面对远行境以下的攻击,无需耗费功力催动单凭其本身都能抵消不少伤害。 这时的尹墨白信心满满,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可能会输。 现实马上就打了他的脸。 而且是真的打了他脸! 还没等他攻向东方,东方先冲了过来,就在他准备出手应对之时,一个巴掌已经拍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场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尹墨白愣住了! 场上观战的书院弟子愣住了! 连先生及两位院长也愣住了。 只有云远与红红两人幸灾乐祸,一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我被人打了一耳光?”尹墨白脑袋直接懵了。 作为尹家子弟,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的打了耳光,就算是自己父亲也没打过自己,况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给打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啪”响了起来! 这一下算是把尹墨白给打醒了,内心的怒火立即就燃了起来,红着眼开始对东方出手。 可尹墨白用尽手段也没能摸到东方的一丝,甚至于又被扇了两耳光。 这对于他可是奇耻大辱!于是他率先将修为提升到了登堂境,一上来就提升到了登堂境巅峰! 可他才提升境界,迎接他的又是一耳光! 啪! 这下他是真的疯了!也不顾自己开场前说的要从入门与东方一直打到虚神,直接就将修为提升到了虚神境,要全力对东方出手。 境界越高,无论是他上场前服用的丹药药效还是身上所穿戴的宝物发挥的功效也会越强。 这时尹墨白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十分恐怖,不弱于吴自有当初与东方交手的气息,与吴自有不同的是,现在尹墨白是真动了杀心,不再抱着切磋的心态看东方。 “东方,我要你死!我要你知道得罪了我的后果!”尹墨白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哦?来!” 东方不以为意,一根手指指着尹墨白,弯了弯,示意他尽管出手。 轰的一下,只留下一道残光,尹墨白就消失了在原地,杀到了东方面前。 大多数人已经看不见尹墨白的动作了,少数能够看清的感觉到了,尹墨的是真的动了杀心! 第231章 赛后风波 可惜,迎接尹墨白的还是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场上! 这一巴掌直接把尹墨白的身形抽了出来。他不甘心,又借用手中双剑使出了阴阳之力,但都无济于事,依旧没能逃过东方的魔掌。 “瞧你们俩那样子,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东方会这样做了?”思一看着场上的情况问了问云远与东方。 “嘿嘿。那日他不是那样对你嘛,我们都很生气,可又不能把他套上袋子胖揍一顿,所以只能在他与东方比试的时候才能名正言顺地收拾他了。” “但既然是比试,就不能把他打得骨断筋折,不然也说不过去。但只是打他一个头破血流受点轻伤,又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我们想了个法,既然不能在身体上给他造成严重的损伤,那么就想法狠狠地打他的脸,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永远抬不起头。” “所以,我们与东方商量了下如何出手为好,东方师兄当时就问我们还记不记得前几日在天剑学院之时,红红是如何出手对付天剑学院弟子的。” “那事才没几天我们肯定记得,红红也是狠扇了那人几大耳光,只是事后被东方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听东方这么一说,当时看他笑得那么猥琐,我们就猜到了,东方会像红红对付天剑学院一样对付尹墨白。” 云远红红你一言我一语才将事情给说清楚了。 “这样的话,会不会太过分了?尹墨白知道你们要这样对付他的话,恐怕还不如被你们打得骨折为好。” 岩堇有些担心,尹墨白可是尹家的人,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尹墨白在书院惹了不少人,但没人敢对他怎么样的原因。 “不怕!这点东方早就想到了,就算尹家出面,这事儿也威胁不到我们,这点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云远信心满满地安慰着岩堇。 再看场上,可以看出尹墨白已经出了全力,但还是没能逃过东方的耳光。 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尹墨白都快被气晕了,章法都开始乱了,这场比试他已经输了! “大夏书院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比武就比武嘛,何必如此羞辱于人,不觉得有辱斯文吗?就这还是书院呢,我看还不如乡野私塾。” 云远与红红不远处有人低声说话,但也没完全压住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故意说给不远处的他们听的。 红红可不惯着这些人,瞥了一眼那边说,“对,一直这样打脸不好看,我也认为东方师兄有些过分了。” 对方还以为那些话奏效了呢,可了解红红的人知道红红绝不可能会因为别人说了几句讥讽自己的话而服软。 果然,红红立即就站了起来大声向场内东方喊话,“师兄,刚才他说你这样对尹墨白有些过分了,一直打别人耳光有辱斯文,比武就应该有比武的样子,要不你就改踢他屁股,就用平日里我们切磋之时踢我屁股那一招。” 在这安静的演武场,红红的话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好多人都被逗乐了,可又不敢笑,只得发出压抑大笑冲动的哼哼声。 红红边说边指着刚才出声那人,直接就吓得那人脸色苍白连连摇头摆手,“没,我没说过打耳光踢屁股什么的,你可不要胡说!” 红红这么一个帽子给扣下来,尹墨白正在气头上,要是真让他记上一笔,那就可惨了!他多么希望自己刚才没多嘴说那么几句话。 场上的东方居然回了红红,“好的,那替我谢谢那位仁兄了,我就不打他耳光了。” 那人还想着,东方好歹是御空高手,应该也会在乎些脸面,不会像红红那样没脸没皮,既然说了不打耳光,那这事应该就了了。 可惜事与愿违,下一幕,东方直接就一脚踢到尹墨白屁股上了,踢得尹墨白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边踢还边说,“我就使用我的独门的绝招对付他了。” 那人直接就被吓得瘫软在位置上了。 后面的比试就真让人没脸面看了,又是耳光又是踢屁股的,哪儿有一丝虚神境高手对战的气场。 “好了,这场比试就这样!”黄沙书院有先生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出声阻止。 要是一刚开始之就阻止比试继续下去,黄沙书院也不占理,场上的人都没认输呢,外人就先插手。 可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尹墨白章法全乱,已经失了理志,继续打下去不过是徒增笑话而已,外人再阻止这场比试也理所当然。 “不,我没输!我要杀了他,谁也别管我!”尹墨白披头散发疯狂地吼着,吼完又冲向了东方。 东方摇了摇头,也给黄沙书院面子,最后对尹墨白说了一句,“以后,对别人要放尊重些,特别是女人!。 说完东方一拳打晕尹墨白,停下了这场无意义的比试。 这场比试终究成为了彻头彻尾的闹剧,除了大夏书院的人,大多人认为东方都有些过分了,就连大夏书院也有些师弟师妹或者先生认为东方这样不对,他们毕竟是来访学的,怎能如此折辱对方书院弟子。 就更不用说黄沙书院了,在言之墙上,铺天盖地的文章讨伐东方。 说他有辱斯文都是算是轻的,还有人说这么多年圣贤书都读到畜生肚子里了;或者说大夏书院就是这样教人的?连扇耳光都是书院武技,那大夏书院也不过如此。 反正就是只差骂娘了。 东方对些完全不在意,思一有些担心但更多的地感动,她知道东方如何冒大不韪就是为了给她出气呢。 东方笑着看了看思一,“你什么都不用说,这些是我愿意做的。” 思一准备说的话就这样被东方压了回去。 东方不理会,可不意味着其余人不理会。这不,云远、红红甚至云安这几日可是在言之墙上与那些人唇枪舌战。东方不对,那尹墨白那样对思一就对了?堂堂男子汉那样出手,借机轻薄女子,就不辱斯文了?圣贤书就没读到畜生肚子里? 有人说那是正常交手,不是刻意为之,发生什么也是合理的。云远直接就反驳了回去,那东方与尹墨白就不是在黄沙书院的演武场交手的?不是在黄沙书院众多先生的眼睛下交手的?难道还打了他尹墨白闷棍不成? 更有人说东方不守规矩,说好同境一战,结果居然没有压制修为,以境界压制尹墨白。 这话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这阵法可是黄沙书院的,主持阵法之人也是黄沙书院的,如果这阵法不能将人境界压制在同一境界,作为书院,你们院内阵法先生与弟子是不是应该去他们大夏书院学习学习?要是嫌太远,不远处的天剑书院也是可以派人去请教一二的嘛。 再说了,要是黄沙书院的这阵法真能区别压制上场之人的修为,那不也应该是压制东方嘛。除此,那还得怀疑先前东方与吴自有的交手是不是公平的了。 这可气死对方,让他们去大夏学习,不就是说他们不如大夏书院嘛。还说什么去天剑学院请教,自己岂不连学院都不不上了? 至于说到东方与吴自有交手是否公平的事,那就上升到黄沙书院院风的事了,吴自有亲自在言之墙上回复,自己与东方交手是在同境,尹墨白与东方交手也是同境。 也正是看了东方与尹墨白的交手,吴自有才发现与自己交手之时,东方收了手的,没用全力,否则以东方与自己交手表现出的实力,不可能那么轻松地对待尹墨白。 自己与东方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呀! 在言之墙上与那些人吵了两天,这日云远红红又去找东方,正好思一也在,红红这几天可是高兴极了,兴高采烈地向东方与思一说着如何与黄沙书院的弟子笔墨交锋,就连云远也放飞了自我,这两日的表现可与以前完全不同,甚至于云安还写了好几篇长文反驳对方,让对方哑口无言,这不,现在云安还在那边与人交锋呢。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再这样下去,你们就将黄沙书院得罪遍了。”东方笑着听云远红红说完。 “这有什么?还怕他们呀!”红红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这次访学我们可是为了改善与黄沙书院的关系而来,闹得不欢可是会让我们两家的关系更恶劣的。” “哦,那好,我就不与他们争论了。” “红红,东方和你开玩笑呢。这些事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东方与尹墨白私事,只有涉及到一点书院的关系而已。两人之间比试又不是黄沙书院安排的,是尹墨白主动挑战东方,书院只是提供了场地而已。”云远看出东方是故意吓唬红红的。 “好呀,东方,你居然故意吓我!” “哈哈,这不也是为了锻炼你嘛,做事要多想想,不要那么没头没脑。你看,小远就被没吓到。” “哼,那我下午继续。唉,以后我一定认真读书,上面好多人我还真说不过,书到用时方恨少呀!” 哈哈哈哈,几人都被红红逗乐了。 “不用了,这场闹剧应该结束了。这两日黄沙书院没人管这事,只是想让书院的不少人有个出气的地方而已,现在气已经出完了,该有人来管这些了。” 第232章 奖励 果然,当天下午,就有黄沙书院的先生止住了言之墙上的争论,让双方可以在文辩武论大会上直接与对方辩论。 言之墙的设立本意是让大家有个畅所欲言交流的地方,可不是让大家吵架用的,正常讨论可以,要是发现还有谁在上面过激讨论,书院一定严惩。 这事就这样压下了一大半,大多数人也只是想争论一番而已,可没多少人是打定主意要为尹墨白讨个说法的。 少数还想就此事深论的人就按文辩武论大会的规矩,正式挑战云远、红红与云安了。 云远、云安两兄弟还好,文辩大多都接受。 可红红就不一样了,所有文辩都不接受,文辩武论大会可是要双方都同意才能进行了。但对于武论,红红可是放出豪言,来者不拒。 但见过红红出手或者了解过的人,知道在入室境,红红可是压倒性地取得了第一,没有人那么不开眼去挑战红红。 这是后话了,云远红红还在东方那儿继续讨论着过去的比赛。 “东方,你在场上表现的实力怎么那么强呀?可比与吴自有交手时强了不少。” 这个问题云远想了好久都没想通,这也是很多人的疑问,难道与吴自有交手之时东方真的留了余力? “这有什么,你们也可以做到的。” 东方的话让云远红红一愣,转念一想就大致明白了,“平川?” 东方点了点头。 “不对呀,平川我们也有修炼,在同境之中,我们就算使用平川也不可能像你一样把对手压制得死死的。”东方对尹墨白的战斗大家看了,真的是压倒性的胜利。 “那是因为你们还没修到极致,平川可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普通,修到极致,就算是对于天上人也是有极大用处的。”东方郑重地对云远红红二人说。 “平川?你们说的是什么呀?”思一没听明白东方与云远红红说的话。 这让云远十分惊讶,“思一师姐,你不知道平川吗?” 思一摇了摇头,“这是我第一次听说。” 云远红红看了看东方,惊讶于东方居然没有教思一平川。 现在看来,东方所说这是他自创的,应该是假的。不过东方没说,云远红红也不好当着思一的面问。 “咳咳,思一呀,这是我家先生传的一门功法,不适合于女子修炼,所以没给你说过。” 听东方这么说,云远红红更加坚信,平川不是东方所创的了。 思一点了点头没过多追问,即使都是同一书院的,可每位先生都有自己的规矩,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是可以相互之间共通学习的。 “那意思就是你对上吴自有的时候没有用平川?” “我用那干嘛,吴自有是与我切磋交流,我也不讨厌他的为人,总要给他留些面子嘛。” “那尹墨白?” “他?完全是找死!”东方说,“原本我只准备给他一点教训就算了,没打算把他揍这么惨。可是上了场,我发现他可是花了些心思在与我的交手上。” “才上场我就发现他的气息不稳,时高时低,这应该是他在上场前服用了某些提升功力的丹药所致,药效还未完全被他所用,所以才有如此表现。” “太卑鄙了!” “除了这,他头上的发簪也应该是法宝,功效不清楚,但大致应该是以防我神魂攻击的,因为后面到了虚神境,他的心神乱了使用神魂攻击效果将大打折扣,但我对他神魂出手被感觉被什么给挡住不了不少,应该就是那发簪在护着他。” “还有,他应该还穿了内甲,品阶应该不低,如果老老实实与他交手,恐怕远行境前他站在那儿让我打都不一定能伤他一丝一毫。” 东方作为御空高手自有御空高手的手段,尹墨白自以为考虑得周到了,但还是被东方发现了。 “太卑鄙了!这完全是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嘛,要是真与他公平交手,前几境界最多只能与他打平,甚至一不小心还会输他一二手,他这完全是准备踩着东方你出名嘛!” “所以见他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呀!伤不了他的身还打不了他的脸吗?我估计呀,十天半个月之内他都没法出门见人!” 也确实如此,尹墨白在府里整日大发脾气,不知道摔了多少东西,叫嚣着要杀了东方,府里的仆人见到他都不敢抬头,生怕一个不顺心就被尹墨白无端责罚。 “该!”这是云远红红共同的想法。 后面几日,文辩武论大会照常进行,尹墨白的事只对于几个相关人是大事,对于大多人的生活都没有影响。 对于云远他们,前来文辩挑战的多,武论的少,毕竟在与黄沙书院的武试中取了第一名,要想挑战他们一战出名也得有实力呀,不然的话只会被沦为笑谈。 文辩武论大会结束了,也确实有一些平日里不闻声名的人杰脱颖而出,引来许多大家族或者朝廷的招揽,一步登天。 都城里的势力纷杂,各方之间纠缠不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只要自己拥有实力,就不怕别人轻易对自己出手。 所以一旦都城里出现了无主的可造之才,各方势力都会努力争取,这是为了当下能好好地生存下去,更是为了以后有一天能实现家族的世代永传! 在黄沙国的历史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曾经的名门望族消逝在光阴长河之中,能世代永传的除了皇家,就只有少数一两家史上出过绝顶之人,留下足以镇府无上宝物的家族了。 但这些与书院中人没有什么有关系了。 现在他们在黄沙国的访学已经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文武双试的奖励问题。 既然是比试,赢了就有奖励,虽说这次访学并不是为了奖励而来,可有奖励总归是好的,黄沙书院也不想被人背后说小气。 当然,这奖励也不会是太过于贵重之物,聊表心意就可以了。 这日,黄沙书院与大夏书院共同召集在文武双试中取得过胜利的人聚在一起,分别为他们准备了奖励之物,文试的奖励多是绝本书籍、名人字画或者用过的笔墨之物。 武试的奖励就各有千秋了,兵刃、功法、丹药,甚至还有武学指点,其实选择兵刃的不多,因为一般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武器,比如才修武时云远的藏锈,突然换兵刃后可能反而没那么顺手,影响自身实力。 功法一类的黄沙书院肯定不可能将自己书院顶级功法授于别人,多半也是些先生弟子外出游历之时得到的功法,虽不是顶级的,但也有它的独到之处,对于别人总归是有些用处的,否则无用的话,如何能被奖励呢。 当然,每个人可选择的奖励是不同的,胜得越多可供选择的就越好,只胜了一场的就只是象征性地奖励一下。境界越高的胜者奖励也越好。 所以,对于各境界的第一名,奖励还是不错的,给予他们的奖励一般都是对他们下一境界修为有帮助的。 云远做了登堂境第一,黄沙书院为云远准备了三件物品供他选择。 先打开了第一件,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打开后是一枚丹药。 黄沙书院的先生介绍道,“这丹药是我们学院给予种子弟子的冲灵丹,功效只有一个,在入室之时帮助他们更快地感应到天地之力,至于能感应到哪种就看各自造化了。” 入室境已经需要开始修行天地之力了,而修行天地之力的前提就是能感觉到天地之力,这一过程有长有短,而且并不是天资聪明的人就比其余人更快是感应到。 所以,为了避免真正的天才人物在这个过程浪费太多时间,黄沙书院才有了这冲灵丹。 大夏书院有吗?其实大夏书院是没有的,大夏书院更加注重依道而行,否则也不会叫观道书院了。 修行一事靠的是自己,机缘也必不可少,可机缘重点在一个“缘”字,而修武之人何时能感应到天地之力,第一次能感应到何种天地之力,是大缘。 所以大夏书院并不会在这个阶段为弟子提供太多的外物帮助。这也不是说黄沙书院借用冲灵丹帮助弟子的方法就错了,这确实能节省不少时间。只能说是人各有志,谈不上谁对谁错,谁又更高一筹。 打开第二个扁平的盒子,里面是一本小册子,这应该是功法了,黄沙书院的先生同样介绍了下。 “这本册子是几百年前以快剑出名的流光剑士所留剑谱,你的身法、剑法都很不错,此谱对于你也有些借鉴意义。” 走到第三个盒子面前,看它的形状就知道是一柄剑了。 一枚丹药、一门功法、一柄武器。 不得不说黄沙书院为各境第一名考虑得还是很充分的。 打开木盒,里面确实是一柄长剑,与平日里云远使用的基本一样。 不过这剑,云远还认得。甚至还使过几次。 不错! 这就是与岩风、岩堇两姐弟比试之时云远所用之剑! 第233章 藏绣 黄沙书院的先生依旧简单介绍了这剑 “这剑是我书院前辈几百年前无意中所得,剑鞘已经遗失,发现之时就没有。这剑也没有其余的特性,只有两大特点,一是坚固,二是锐利。” 没有其余特性? 要是黄沙书院知道这剑内含有阵法,可让登堂境之人使出剑气覆表,那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本来对于这剑,起初红红是极力劝说东方想法帮云远拿到的,只是争不过东方,最终只能依东方所说随缘。 现在缘分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 毫无疑问,最终云远选择了一剑,其余的两样与这剑比起来对云远来说用处不大。其实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三样东西都差不多,只是因为云远能激活其中的阵法,所以才显得这柄剑比其余两样珍贵很多。 下面的红红看到云远选择了这剑,心里很是为云远高兴,还向东方挤眉弄眼示意呢。 接下来,对于红红也是提供了一枚丹药、一门功法以及一柄兵器。 对于红红来说都没什么用处。听完对方的介绍以后,原本红红是想选一件对于云远来说以后有用处的,可发现似乎都不太适合红红,只能憋着嘴问了问,“这三样东西哪一样最值钱呀?” 黄沙书院的先生没明白红红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了。 “这三件东西虽然不是十分珍贵之物,但在外面也是少见之物,每样拿到外面去都能值不少钱,要单论值钱的话,这门功法相对更值钱一点。” “那就它了!”红红一手指向了中间的功法,接下来一句话说在场的人大跌眼睛,“拿回去能卖个好价钱,聊胜于无。” 见身边黄沙书院的先生直直地盯着自己,红红反问了句,“怎么,不能卖吗?” 红红面色还有些失望。 “不,不,既然已经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无论是卖还是送人都与我们无关。” 黄沙书院的先生只是没想到红红居然想卖了这本功法,难道他很缺钱?看着不像的样子呀。 红红是真想卖了它! 当初与夏郁南打赌是赢了十万两黄金,还分了一半给云远,可这么多年来,其实红红那份已经花了不少了,不止他的,连送给云远的都被他拿回去用了不少,不过云远本来就不怎么看重黄白之物,红红要用就给他了呗。 那黄沙书院的先生也没说假话,三件物品之中,最值钱的应该就是这功法了。 丹药吃了就没了,武器也只能一个人使用,还是件死物,能发挥多大的威力还得看使用之人修为如何。 但功法就不一样了,要是哪个家族得到了,族中之人都可以修习,搞不好还能出一两个大成之人,那自己家族可就能大大地上升一步了,这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可以作为传家宝的宝物。 一般的家庭能有一门完整的不错功法就很厉害了,不要想着这天下尽是些大家族,族中尽是顶级秘籍。就算是大家族,族中也有顶级秘籍,但那不是每个族中子弟都能修习的。 所以这功法对于一般家族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说它一般,是因为送出之人是黄沙书院,送给的人是入室境第一,对入室境第一都有些借鉴意义的功法,对于一般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之物。 后面的人都一样,只是虚神境的尹墨白没有来,大概不好意思来。 东方呢,对于他来说,黄沙书院送出的东西就真有显得有些鸡肋了,不是说不好,而是东方修为境界太高,连领域之法都领悟了一些,一般的丹药、功法、武器对东方是真的没用。 不过东方还是细细想了一下,最终也选了那门功法,那门功法对于御空境的修行有一定的独到见解,特别是才入御空之时如何理解御空境,这对于东方没什么用,可对于思一却是有用的,思一要是有一天突破到了御空之境,这门功法应该能给她一定的启发。 所以东方才仔细考虑后选择了这门功法,他是为思一准备的。 回去后,几人直接就来到了思一所在的院子,思一在虚神境一场没胜,自然没去参加刚才的聚会,只是对于其余参加比试但输了的人,黄沙书院同样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到了思一那儿,东方直接就将所选的功法送给了思一,并说这是他赢的奖励,只是对于他来说没什么用处,就送给思一了,以后思一突破以后有些用处。 两人一起这么久,思一又怎会不知这是东方特意为他选的呢。 关于红红所选的那门功法,最终在东方的建议下,红红还是决定不卖了,直接送给了云远,云远正好才入室,可以看看能否有什么启发。 可惜还有不少听说红红准备卖了这功法的家族正准备花大力气向红红求购了,这下他们得失望了。 东方说服红红的理由是这毕竟是黄沙书院的一片心意,当着他们的面才拿到手转手立即就卖了,也太得罪别人了。 说到得罪,红红向东方做了个鬼脸,“东方,我再得罪黄沙书院也比不上你。” “一边去,找不自在。”东方一挥手就将红红的话扇了回去。 不过东方也是考虑到自己那样对尹墨白,虽然主要是打了尹墨白的脸,可也确实有些损了黄沙书院的面子,他可不想红红火上浇油,所以还是让红红不要卖了那功法为好。 要是缺钱,东方给他就是,东方黄白之物不多,但这么多年也还是有一些的。 接下来几人仔细研究了下那柄剑,从尺璧中取出几人轮流看了看,也试着催动了下剑内阵可,都无一人成功,只有在云远手中,随手施展便用激发出剑气覆表。 “这剑还真有些神奇耶,居然我们都无法完全驾驭,只有小远能使。”红红不信邪,又拿来试了几次,在他手中还是如同一柄普通的剑一样。 最终红红还是放弃了,将剑还给了云远。 “小远,这剑的特殊之处还一定不要对外人说起。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要是有人” 东方的话没说完,但云远已经听懂了什么意思,这其中道理他也明白,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了,小远,这剑你准备叫它什么名字呢?”红红问道。 对,这剑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名字,总不能就这剑这剑地称呼它,这剑已经如此神奇了,应该有一个名字。 几人看着云远,等他说话,他的剑自然由他来取名。 “我第一柄剑是东方送的,是一把锈剑用磨刀石磨出来的,叫藏锈。这柄剑外表普通,内藏锦绣,干脆也叫藏绣。” “藏锈?藏绣?这听着没什么区别嘛。”红红对这个名字不是特别满意。 “没区别就没区别,这名字本来就是取给自己听的,又不是给别人听的。”云远对于名字一事看得不是特别重。 又过了几日,大夏书院访学真的要结束了,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这对于云远与岩堇来说最是不舍。 两人之间的感情虽然没有表现得轰轰烈烈,但也算经历过了同生共死,才在一起没多久就面临离别,怎能让人舍得。 剩下的日子里,两人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两人一起将黄沙都城里值得一逛的地方都逛了一遍,甚至于连当初两人遇袭之地也重新走了一遍,重温了一遍那时两人的内心世界。当然也少不得提前向王叔告别,毕竟到时走的时候来不及向这次访学认识的长辈、朋友一一道别。 对于云远,王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嘱咐云远要对岩堇好一点,要是岩堇在他面前说了云远什么不是,无论相隔多远,他一定要让云远好看。 云远再次保证道,一定会对岩堇好的。 见着两人手牵手远去,王叔眼里掩不住的欣慰。 对于云远,就连岩风都已经释怀了,谁让他是自己姐姐喜欢之人呢,搞不好以后就是自己姐夫了,自己能怎么办? 打呢现在自己是打不过云远的,骂呢现在有了自己姐姐这层关系,也不敢骂。 所以不释怀还能怎么办? 至于书院中其余人,现在看到两人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了,有什么想法的也只能死心了。 黄沙都城里,除了岩堇之外,大概只有一人不希望云远这么快就走了,那人现在依旧处于地下黑暗密室之中。 “大人,就这样让他们走了?我们的计划不就失败了?”一黑衣人问了问黑暗中的人。 “上次没能成功,一定已经引起了那叫东方的怀疑,现在要是再出手的话,保不准会让他抓到什么把柄。为了一个入室境的毛头小子,影响了我们与书院的关系,不值当。” “那我们与黄沙国之间的战火” “早晚会燃起来的,也不急在这个引子上。” “那大人,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我们是否要再次出手呢。” “哼,这事你们可不要自作主张,要是出了事,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是。”黑衣人吓得已经跪了下来。 “不过,他们一路上的事你们也可以多多注意,有什么异常随时向我禀报,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不介意再出手一次。” “是。” 第234章 离别黄沙 这几日,司维来找云远红红挺勤的,说实话司维还真舍不得他们的,难得地志趣相投能聊到一块去。 这日,司维来找到云远与红红,神秘地说道,“你们听说了吗?我们两座书院似乎要相互派弟子长期访学。” “这你从哪儿听来的?”云远对这消息立即就有了兴趣。 “我也是从一个关系不错的师弟那儿听来的,他平日里要负责黄院长的一部分生活起居。那日你们明院长与我们黄院长讨论这事的时候,他正好听到了,然后就告诉我了。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就申请去你们书院访学,到你们可得多带带我呀。” “如果真这样的话,放心,来了哥一定护着你。”红红把胸口拍得啪啪的,比司维小还喜欢称哥。 “如果这样的话”听到这个消息,云远有自己的小算盘,给红红与司维打了一声招呼就跑了出去。 “哎,小远干嘛去了,跑得这么急。”红红不解 “你笨呀,当然是找岩堇去了。”司维说着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咬了一大口。 “哦,对对,是得去找岩堇,哈哈!”经过司维的提点,红红恍然大悟。 云远确实是去找岩堇去了,岩堇与一位师妹同住一个院子,见云远来了,那人很识趣地有事先走了,只留下云远与岩堇二人。 “刚才我听说我们两座书院要派弟子交换长期访学,你听说了没?”云远开门见山地问道。 “有这消息?你从哪儿听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明显岩堇不知道这事。 “刚才司维来告诉我的,说是他一位在黄院长身边服侍的师弟告诉他的。” 云远很希望这是真的。是真的话,无论是岩堇去大夏还是他来黄沙,都不用受离别之苦。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人生七苦谁都不想经历,可谁都脱不掉。 云远的心思岩堇一猜就中,“你是想让我去你们那儿访学或者你来我们书院访学?” “嗯嗯。”云远连连点头。 “那你舍得吗?” 对岩堇的问题云远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舍得你的爹娘兄长和朋友吗?” 云远还没给岩堇说过自己家里的人,只有云安是云远兄长的事岩堇已经知道了。云远也借此机会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岩堇。 “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我爹娘了。”云远惆怅地叹息道。 岩堇还好,每年都能回家一趟见下爹娘。 岩堇拉住云远的手,安慰道,“要不了多久,等你到了远行境,就可以申请离开书院单独游学了,那时我就陪你一起回你家看你爹娘。” “嗯!”云远用力握着岩堇的手,同时打趣道,“那算不算正式见我爹娘呢?” “讨厌!” “我们还是先等一等,要是这消息是真的,到时我们再商量。” “嗯。” 两人又一起出门逛了逛才各自分开回去。 而后面两天,书院里果然有了两座书院之间要互派弟子长期访学的传言。不少人已经在考虑如何向书院申请了。 又过了几日,离别的日子终究是来了。 黄沙书院黄院长带着一大群弟子前来相送,这次访学不止岩堇、司维与云远、红红结识成了朋友甚至情侣,还有很多其余弟子也结下了友谊。 在一阵阵分别之声中,大夏书院的弟子依依不舍地上了方舟。 红红与司维之间有说有笑地说着以后如果去大夏的话,红红要怎么带司维玩个尽兴。 而云远与岩堇之间,只是拉着手默默地看着对方,到了必须走的时候,云远只是轻声说了句,“走了!” 岩堇轻轻地嗯了一声,两人就此别过。 没有痛哭、没有叮嘱、更没有强烈的拥抱,一声轻轻的“走了”和一声“嗯”的回应,两人间的不舍之情尽数包含在了其中。 直至大夏书院的方舟消失在云层之上,船下的岩堇、船上的云远还保持着相望的姿势,如同目光穿越了万千阻碍一样。 与此同时,天剑学院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位长老突然去世了,毫无征兆地就去世了。 不错,那位长老就是修习大梦术的长老,他去世之时,叶老夫子正好在他身边,天剑学院的院长副院长聚焦在那个简朴的院子,问叶老怎么回事,长老是否留下了什么遗言。 叶老只是简单说长老突然吐了几口血就去世了,具体什么原因他也不知道,也没有留下什么话。 而高空方舟上的云远还在发呆。 “小远,别发呆了,走,去东方那儿。”红红拍了一把云远的肩膀,将云远唤过了神。 “去东方那儿干嘛?” “我也不知道呀,是东方让我来找你的。” “哦,好的,那走。”听说是东方找自己,云远也不多问了,东方找自己一定是有事的。 两人来到上层的东方房间,东方已经在等着他们的。 “来坐。”东方招呼云远红红两人随意坐下,笑着对云远说,“怎么,小家伙,是不是头一次感觉到了离别之苦,不好受?” 云远尴尬地笑着,“有点。不过东方,你可忘了,当初你把我从村子里接出来的时候,我可是体会过一次离别之苦了。” “那不一样,那次是离家之苦,这次是离她之苦,不一样的,哈哈哈哈。”东方笑得云远更不好意思了。 “好了,东方,不要取笑小远了,你这次找我们来是什么事?” “哦,有两件事。第一件事。”东方说着凭空取出了一只剑鞘,“给,这是送你的,试试合适不。” 云远接了过来,这剑鞘自然是送给云远的,云远在黄沙书院得了藏绣,但只有光秃秃的一柄剑,没有剑鞘。这就是不合适的,陈先生不在,这些事自然就落在东方身上了。 这剑鞘与书院里配给弟子的剑鞘十分相似,只是东方加了一丝纹路装饰,看着没那么单调了。 云远取出藏绣,收剑入鞘,正好! “谢谢东方。” “嗯,来,起来让我看看。” 云远起身持剑而立,现在的云远已经长得高挑挺拔,配上手中长剑,已经有了倚剑走天下的书生模样了。 “不错,不错,帅气了起来,越来越像我东方的师弟了!哈哈哈哈。” “那是当然,作为你的师弟,绝对不能丢了东方你的脸面不是。”云远心中的离别之苦总算被东方冲淡了一些。 东方也是看出来了云远心中郁气成结,所以才差红红将云远找来,试着转移下云远注意力。 同时东方再次嘱咐,千万不要对外人提起这剑的事,关于这剑的神秘之处,东方会设法去打听。云远红红都郑重地应了下来。东方将剑鞘做得与书院里制式长剑剑鞘相似,也是为了不引人注目。 “还有第二件事呢?”红红问东方。 “第二件事对你们来说算好消息也算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好消息!”红红不假思索地回道。 “好消息就是,你们听说的我们与黄沙书院之间要派弟子相互访学的事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 “你傻呀,果然还是没有小远聪明,我是谁?我是东方,这事明院长还不得给我说一声吗?”以这次访学队伍中东方的身份,这事他肯定知道。 云远听到这个消息开心地笑了起来,“那什么时候开始呢?” “要不了多久,回去后向院长禀报一下,再让书院里的先生讨论一下细节之处就可以了,估计回去后三个月内。” 云远的心情愉悦呀!红红的心情也不错,这几日司维对自己说的那些有趣的想法,自己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找人试一试呢。 “那还有一个坏消息是啥?”红红要是不问,云远都忘了还有一个坏消息。 “两座书院里最天才的那批弟子这次应该不会派出去访学。” 云远还没高兴完就不高兴了,果然是个坏消息! 云远算是大夏书院里最天才那批弟子吗?经过这次访学,在外人看来绝对算,登堂境第一都不算天才,还有谁算! 岩堇算是黄沙书院里最天才那批弟子吗?当然也算!云远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拿到了那柄剑,又不知道什么原因能催动剑内阵法,是不可能打过岩堇的,就连岩风都很难胜过。 对于云远这是白高兴一场,但好在第一批不会,后面应该还是会的。 如果只是一时让云远不关注与岩堇的离别之苦,等身边的事过去了,一个人的时候这离别之苦再次袭来,心里郁气怕是会更显沉重,所以还得疏,让云远有点盼头。 情窦初开的少年,要是被情所累,可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走出来。更甚一步如果被情所伤,那可能一辈子这伤都好不了,永远在他的心中留下一道疤痕。 其实书院不会让最天才那批弟子最先尝试这种访学,这也能理解,就算是书院,最天才那些人物也是被当着宝贝一样对待的,不可能让他们去做第一批尝试者,至少也得确认两座书院的交流对于弟子的成长是有好处的,才舍得让那些人去对方书院学习。 对于红红来说就没多大影响了,司维算是最天才那批人吗?不太算得上。而且以司维的性子,这种好玩的事他一定想方设法都会拿到一个名额的。 突然,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慢慢地方舟也停了下来。 方舟飞在空中,能有什么事让方舟停下来呢? “咦?难道出什么事了?”红红起身就准备出去看一看。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 “这是大夏书院的方舟吗?还请船上的东方公子出来一叙。” 找自己的?东方也没想到,听这声音不像是书院中人,能是谁呢? 第235章 最后的大梦 东方起身走向屋外,云远与红红紧紧跟在他身后。 推开门一看,一位中年人正抱拳于胸,凌空立在方舟前面。 御空高手? 东方也想不到会有御空高手来找自己。东方正要上前,发现衣服从身后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云远红红正担心地看着自己。 东方一笑,摸了摸云远红红的头,“没事的,放心。” 说完东方就踏出了方舟,虚空踏步而去,站在了那中年人面前。 书院其余人也没闲着,不知道来者是善是恶,不得不防。 这远行万里的方舟不可能不考虑安全问题,所以方舟上刻画有不少阵法,一些阵法是帮助方舟飞行的,当然也有一些是保护方舟安全的。在明院长的指示下,方舟上的武院先生已经激活了阵法,以防万一。 “在下东方,不知前辈是谁?找我何事?”东方见对方比自己年长一些,以前辈相称。 “就是你对尹墨白出手,在大庭广众之下折辱他?”来人语气明显不善,也没说自己是谁,直接就质问东方。 对方如此不客气,东方也没必要与他客气了,这种人,你对他越客气越有可能得寸进尺。 “原来前辈是为这事来的哟?怎么小的打不过换大的了,要是大的打不过是不是还会换老的来?” “哼,少在这逞口舌之强,仗着自己境界高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 听这话东方有些火了,“敬重你尊称你一声前辈,可前辈也不能仗着自己脸色厚不讲道理。当时可是同境一战,有黄沙书院那么多人可以证明。怎么,你们是认为黄沙书院与我穿一条裤子,欺负他们学校的弟子了?” “那就废话少说,出招。” 看来是谈崩了,东方也不客气,拔出长剑直指对方,“再敬你一声前辈,你先出手。” 见东方这个样子,方舟上的人都知道要动手了,立即就将方舟驶开,远离两人,只能远远地看到两个小点在空中翻飞。 “小远,你说东方不会出事?”红红有些担心,虽然东方很强,但对方也是御空境。东方对付尹墨白的手段可是跟自己学的。 “放心,不会有事,要相信东方。”云远这么说着,是安慰红红,也是给自己打气。 方舟上的人都出了房间站在船头或趴在栏杆关注着远处的两人。 突然之间,远处其中一个小点发出一圈朦胧的白光,一下就将另一个小点击飞了,然后两人相距甚远,不再相斗。 到底谁胜了谁败了,所有人都关心起来,要是东方胜了还好,要是败了,对方如果下狠心,这一船人 但见到那一圈白光,云远红红都松了口气,在西沙城外东方与余墨燚相斗之时,东方就使用过此法,看来这次也是东方胜了。 起初之时,两人相斗不相上下,直到东方使出了领域,一下就将对方击败了。 那中年人在空中半跪着,“想不到呀想不到,年纪轻轻对天地之力的理解都已经比我深太多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要想杀了我,也不是易举之事。” 东方收了剑出声道,“我杀你干什么?我与那尹墨白的的事你回去可以大大方方打听,要是还有什么不服的,直接来大夏观道书院找我就是,不管谁来我接着就是。” 中年人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其实中年人知道东方与尹墨白之间事件的来龙去脉,可他还是来了。 因为,他是尹墨白的父亲派来保护尹墨白周全的,尹墨白的父亲在尹家还算有点地位,要一个御空境的人来保护自己的儿子还是可以的。 但他只负责保护尹墨白的安全,不到危及尹墨白生命安全的时候,他不会出手,这次尹墨白也是私自出了大力气才说动了让他出手。况且只是要他出手教训一下东方即可,无需伤了东方。 他也不愿意伤了东方,与一座书院结了仇,对自己也没有好处。先前听尹墨白说,东方年龄不大,虽为大夏书院年轻一代第一人,但与吴自有同境相斗只略占优势,估摸着也应该是初入御空。 中年人盘算着这样的境界,出手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尹墨白为了请他出手也确实阔绰,这笔买卖能做。 开始与东方交手之时还好,东方与他打得旗鼓相当,但他还没发力,他全力的话拿下东方应该不成问题。可是当他发力之时,东方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也不废话,直接施展开领域,一下将中年人击败。 中年人被东方一击打伤,半跪了下来,东方施展开了领域之法立即就让他知道了自己与东方的差距。东方年龄不大,但早已远远超过了自己。 幸好东方没下重手,要是东方真生了杀心,刚才一击就重伤中年人,后面他就算跑得了,也得丢掉半条命,回去以后修为大降,可能永远无法再踏进御空境。 中年人离开后,东方一个闪身就返回了方舟,所有人都发出欢呼的声音,云远红红悬起的心也落了下来。还有一人的目光紧紧落在东方身上,东方对那人一笑,不是思一还能是谁。 “已经没事了,各位,回去。”东方发话让众人安心。 随后东方让云远红红进屋等他,他先去了明院长那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再回来。 “怎么回事东方?那人是谁呀?找你干嘛?” “尹墨白找的人,还能干嘛,想来出气呗!” “这王八蛋完全不知死活呀,东方,我们要不要偷偷回去再收拾他一顿,好好教训下他!这也是有你在,要是你没在,我们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呢。”红红可看不惯这些。 “算了,我们要不了多久就回大夏了,要想再找我们麻烦也没那么容易。况且你以为御空高手是河里的石头,遍地都是吗?他能找一个御空高手帮他就不错了,要是他能说动尹家真正的高手出手,又怎会被发配到黄沙国这么偏远的地方。” “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嘛。” “那简单,等我们到了御空境,能打过他的时候,亲自找他麻烦。”云远说了句话安慰红红。 “小远,你的建议不错耶!开窍了呀,哈哈。” 这事对于他们来说就过了,不过就是回程途中的一点小波澜。 在天剑学院,那修习大梦术的长老去世以后,叶老夫子就住了进去,成为了新的长老。这是学院的规则,其余人想成为长老不容易,但唯独那个院子,只要能住进去的就会成为学院长老,他无需为学院的日常事务操心,但却享受着比一般长老还要高的待遇。 这是好久好久之前突然定的规矩,就这么一代一代传下来了。 这天,叶老夫子突然独立找到了天剑学院院长,说有要事相商。其余人不知道能在那个院子里住的长老有多特殊、多重要,但每一任学院院长都是知道的。 天剑学院院长与叶老夫子回到了那个院子,那个院子布置的阵法就算在天剑学院里与算是比较高深的,在那里最为安全,不用担心有外人惊扰。 “叶长老,您突然找我,难道通过大梦术看到了什么?”一般修习大梦术的长老不怎么找每一任院长的,除非是看见了什么。 叶老摇了摇头,“不是的院长,不是我看到了什么,而是居住在这院子里的前一位长老看到了什么。” 至那位老人死为止,叶老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也许等他死的时候,世上已经没有多少能记住他的人了,他也没必要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下一位。 “哦?”天剑学院院长有些吃惊,“难道,去世之前,他留下了什么话?” “嗯。”叶老夫子轻声点头,“当时人太多,不方便告知院长,后面几日又忙着长老的后事,所以到现在才向院长禀明,还请院长见谅。” “叶长老无需这么客气,现在你已经是我们学院最重要的人了,所有事你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思量决定如何做。您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 叶老夫子在天剑学院德高望重受所有人敬重,即使学院的院长及长老也一样,一个原因就是叶老夫子没有倚仗自己的威望自视高人,对晚辈亲和,对院长等人尊重,就算现在成为了长老,对所有人依旧如前。 “那我就给院长说下发生了什么事。那日,前长老又为我讲解了大梦术的一些要点,随后我们一起修行入梦,可那日不知道为何心绪始终不宁,迟迟不能入梦,估计也是我修习大梦术不久还未精通。所以我就起身准备出门静下心。” “可我才起身,一旁的前长老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惊恐,嘴里不停地说着‘天意呀,天要灭我天剑!今日的因就是明日的果!血海涛天。一线生机也于今日之因’,前长老说得很乱,我急忙上前查看前长老,问他看见了什么,突然他就倒地气绝身亡了。” 天剑学院院长皱起了眉头,从这些话里分析,前长老看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天要灭天剑?意思未来天剑学院有一场灭顶之灾。 今日因明日果,一丝生机?难道是指现在的什么事导致了以后天剑学院的灭顶之灾,而现在的这件事也有一线生机可让未来天剑学院免于灭顶? 两人讨论了一会,也只能先如此对待了。而对于前长老为何会突然身亡,根据叶老夫子猜测,可能是窥探到的天机触犯了天怒。 现在对大梦术最了解的就是叶老夫子了,关于天机一事,前长老也给他说过一些事,玄之又玄。 “那叶长老,关于大梦术,不知道您修习得如何了。” 现在学院只有叶长老一人会大梦术,前长老突然身亡也不知道教完了没有,要是断了大梦术的话,那天剑学院损失就太大了! “还请院长放心,大梦术我大体已经知道如何修炼了,只是有一些细节之处前长老还未来得及与我细说,花些时间我应该也能摸清。毕竟这大梦术不是什么武斗功法,就算修习错了也不容易走火入魔。” 看来前长老也是刻意提前了几年选定叶老夫子修习大梦术,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依他的精气神,至少还能活五六年。 也幸好提前了几年,否则还真可能断了大梦术的传承。 第236章 又见老道 大夏书院一行人顺利地离开了黄沙国,踏入大夏国境内,到了西沙城附近。 “东方,我们要不要去西沙城看看吕侯和童渊呀?”云远看要到西沙城了,问了问东方的意见。 “可以去看看他们,这次黄沙一行还是挺有意思的,和他们聊聊也不错。”说完东方就去找明院长去了,建议在西沙城休息一下。 于是,当天他们就又降落在了西沙城附近,入西沙休息一晚。安顿好以后,东方就带着云远红红前去镇西将军府。 几人向府前的兵士说明来意后,对方进去通报。 不一会就有一身穿军甲的人出来了,来人不是吕侯,也不是童渊,而是吕浩。 “东方先生,还有两位小兄弟,你们黄沙书院访学一行可还顺利,哈哈,来来来,我们边走边说。” 吕浩就引着三人朝府内走去。 “吕将军,怎么没见你弟和童渊呢?” “哦,他们哟,和我父亲一起带兵外出巡防去了,估计呀,还得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巡防这么久?现在我们与黄沙国关系不是还算好吗?” “嗯。现在关系是不错,但保不准哪一天就开战了。我们也不想将将士们送上战场,但相比之下,我们更不愿意我们的家中父母、妻儿面临铁蹄战火。所以,我们时刻都得做好打仗的准备。” 对于吕浩以及吕家的意气,东方还是很敬佩的。 几人在堂内简单聊了下在黄沙国的见闻经历就准备告辞离开。吕浩挽留几人一起吃晚饭,东方以只能在这呆一日,明日一早就得启程返回书院回绝了吕浩的好意,今日前来也只是想看一看吕老将军身体是否安好,既然没能见到,只能待他们回来以后,吕浩代为问候了。 东方几人留了下此黄沙国的特产作为礼物就回了书院入住的客栈。 “可惜呀,他们没在!要是在的话,我得好好给他们炫耀一番我在黄沙书院的事迹。”红红最是失望。 “炫耀什么?不就得了个第一嘛,理所当然的事有什么可炫耀的。”东方喜欢压制一下红红的得意忘形之举,“还不如小远了,小远这次能得第一才是出人意料,当然最大的收获是遇到了岩堇。他这些可比你更值得炫耀。” “我?还是算了,就这样挺好的,这些事没必要四处张扬。” 云远呢与红红不同,则是太低调,东方喜欢鼓励他多出出声,平日里要不是看到他,别人都想不想来陈先生还有这么一个弟子,没像东方那样书院人尽皆知,但也不能和书院没这个人一样。 好在这次云远取了第一,回去以后能让人们重新记住有他这么一个人。有时太低调了也不是好事,现在回去,人前人后说云远的是是非非的人得少许多,至于敢像他才进书院对他出手的人,应该更少了!谁也不想自讨苦吃不是? 所以这就是展露一些实力的好处。 “对了,东方,我们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我们要不要去看下他还在不在呀?” “谁?”红红没想到他们在这还认识谁。 “你说雪山下那位?” “对。”云远点了点头。 “哦,你们说那老道哟,不说还真忘了他。”红东方云远一提,红红就想起来了,“走呗,走呗,反正没事干,去看下他。”说着红红就想走。 “哎,干嘛呢,红红?”云远一把拉住红红。 “干嘛,不是去看那老道吗?”红红不解。 云远指了指天,“你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红红抬头一看,“哦,对,天都快黑了。” “那明天一早我们去看他?” 云远问了问东方,没东方带着,云远红红肯定到不了那儿,先不说洞口有没有又被雪给封住,单是那么深的山中洞穴,他们就下不去。 第二日一早,云远给明院长说了声,让他们先走,他和云远红红还有点事,晚一点赶上来。反正现在已经进了大夏国境内,不可能出现才离开黄沙书院不远,就被御空高手拦截的情况。 对于东方的事明院长一般也不多管,只要不影响书院就是,所以明院长就由着他们去了。 明院长带着其余先生弟子乘坐方舟离开,往书院的方向赶去,东方带着云远红红两人直接向那雪山飞去,好在东方记得入口在什么位置,换云远红红的话,找上十天半个月也找不到。 到了入口一看,果然已经被雪给冰封住了,但好久只过了几个月,大雪还没被寒气积压成坚冰,没花多大功夫东方就带着云远红红进了雪山里面。 里面还是如同上次来一样,周围尽是黑暗、寒冷,几人照了亮一路前行,再从那深坑边一跃而下,在东方的带领下最终走近了那阵法封印之处。 离得老远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云远还以为有其余人呢,问了问东方,“东方,你听,里面是有其余人吗?” 东方笑了笑说,“马上你们就知道了。” 进入这种地方,知道有神秘之处,才进雪山之时,东方灵觉已经开始探索四周情况了,以防有什么危险。 刚才,他已经探知到了熟悉的气息,不是那老道又是谁。 几人一路走到阵前,果然,那老道正半躺着与那阵灵聊天呢。刚才几人听到的话就是阵灵与老道的声音。 “都怪你个臭道士,刚才打断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呢?哦,对了,说到一千五百年前” 没等阵灵说完,老道打断了他,“好了,好了,一会再说,那边有人来看我们了。” 阵灵好奇,有人来看他们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谁来?回头一看就发现了东方三人。 阵灵一下就飘了过去,一脸开心,“原本是你们几个呀,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们了,过了多久?几天还是几年?” 对于这存在了不知道多久的阵灵,又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时间的意义对于他来说不大,对时间也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了。 “呵呵,前辈,我们有好几个月未见了,这次我们事忙完了回程路过此地,专门来看你们的。” “好,好,好!要不是我是阵灵之身,我一定送你们几件像样的礼物,也不让你们白跑这一趟。” 阵灵是真的高兴,他一个人在这不知道呆了多久,直到前几个月才遇到老道这么一个可以感知到他的人,先前余墨燚无意中从这阵里出来的时候,余墨燚感知不到阵灵的存在,他也不便主动现身,怕余墨燚生出歹心破坏阵法。 好不容易遇到老道这么一个能感知到他的存在,想躲也躲不了,现身一交谈,正好对自己又没生出歹意,不得抓紧时间好好和人说说话。 阵灵太过热情以致于东方几人都还没来得及向老道打招呼呢,老道起身拍了拍阵灵,“好了,好了,让别人也说说话,别人来了这么久才说了一句话,其余的话都让你说尽了。” 阵灵这才止住了话语。老道笑着对几人说,“呵呵,现在你们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了?没日没夜没有一刻安生的。” “您的意思是,从我们走了后到现场,你们就在这不停地聊了几个月?”红红大吃一惊。 “对呀,怎么,你想不想来试试?要是愿意的话,我教你一套顶级功法,保你也能几个月不吃不睡。这功法可不比袖里乾坤差。”老道笑着眯着眼看向红红。 红红吓得直摇头,几个月不眠不休,还不得活活累死! 云远试探着问道,“道长,您知道我们要来?对于我们到来一点也不惊讶。” “我当然知道你们来了,早就发现你们了。” 东方给云远红红说过虚神境以后关于灵觉的事,灵觉外放是可以感知一定范围之内的事物的,灵觉越强感知范围越大,也感知得越清晰,可灵觉外放对于神魂之力的消耗很大。 “早就发现我们了?是从我们落到山底发现我们的吗?” 老道摇了摇头,“你们在山外开始破雪而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们了。” 听老道人这么,云远红红不可置信地看着老道,又看了看东方。 灵觉要是能外放到这么远,那他神魂得有多强大?东方也是离这阵法不远了才感知到这里有谁的。可要是他们才入山老道就感知到了他们,只能说他深不可测! 红红悄悄问了问东方,“哎,你要全力的话,能感知到寻么远的距离吗?” 东方点了点头,“全力的话我也仅是能将神魂之力外放到那么远,可没法清楚地感知那里的情况。” “嘿嘿,小伙子,知道我的厉害了!”老道抚须自得不已。 东方老早就知道老道比他强不少,但也不太相信老道能轻松做到刚才说那样。但老道是真唬住了云远红红,在他们心生敬佩之时,马上就有人拆台了。 “你们别听他瞎吹,他哪儿有那么厉害,不过一些小把戏而已,小子,一会我就教你如何做到的。”这除了老道,就只有阵灵敢如此对东方说话。 “你呀你,整个白眼狼,我白听了你几个月唠叨,在晚辈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老道笑着责骂阵灵。 阵灵无视老道的话,直接对东方说,“我告诉你,他能做到这并不是他神魂多么强大,是借用了阵法之道。” “阵法不是只能聚气、杀人、困人、防守吗,还有这功效?” 云远红红在书院里只简单学习过阵法一道的基础,所以红红问出此话也不算奇怪,一般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第237章 藏绣的秘密 “当然不是!” 阵灵大概是在座的几人中对阵法一道最熟悉的了,连老道与他聊了几个月,也自愧不如,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所以才能容忍他那么多话。 “不过你说的那些都是阵法主要作用,一般人也是用于那几方面,可其余还有一些奇妙用处知道的就少了。” 聚气助人修行,布阵杀敌、困敌,设阵护护山,都是阵法的主要用途。 “就拿那老头刚才说的,就可以在入口处设置一阵法,只要有人触动了阵法,就能知道有人来了。” “这我知道,但这类阵法只是能让设阵之人知道有人踏入了这里而已,不可能知道是谁来了。”云远在书院里读书比红红认真一些,也了解得多一些。 “你比他强一点。”阵灵表扬了一下云远,“不错,这是一种阵法,对这个阵法上加以完善,在天位居奇,地位设灵” 说到阵法一事,除了老道,东方三人都听不明白,阵灵自顾说了一会发现东方几人都发呆,才醒悟过来三人听不明白自己说的什么,于是改口说道,“反正你们只需要知道,完善以后的阵法不止能知道有人来了,还可以让设阵之人在一刹那间如同身临设阵之处,借助神魂之力探知一二还不是轻而易举。” “为何我感知不到有阵法被我触动了?况且,如果有人以神魂之力探知我,我不可能发现不了。” 东方问了一个关键问题,要是入阵之人感知到了阵法,那不是提醒他有人已经知道他来了吗? “这还不简单。”阵灵正准备长篇大论,突然之间就停了下来,反正他说的东方三人也不懂,何必说那么细,只得以浅显的说法解释给东方三人听。 大意就是将阵法注入的法力尽量削弱,主要借助四周天然之力维持阵法运转,这样阵法被触动了一般人也只会以为是四周的什么力量被触动了而已,比如老道在入口那个阵法,就是以雪山的寒冰之力维持阵法,就算感知到了有什么力量变化,也不过以为是破冰之时引起的寒冰之力激荡而已。 至于为何没感觉到老道的神魂探知,阵灵也不知道,老道也未说,老道本身修为就比东方强,应该有自己的一些独立秘术,总不能让别人将这也说出来。 “现在你们知道了。他还不是靠我教他如何修改阵法才做到那一步的。” 阵灵意气风发,总算在外人面前压了老道一头,春风那个得意呀! “呵呵,本来还想在你们面前装点神秘的,结果被这家伙给破坏了,无趣呀无趣!”老道一点也没生气。 几人不懂阵法一道,不过也从中学到了一点,比如阵灵说的尽量将注入阵法的法力消弱,一般人只会想着让阵法越强大越好,反其道而行之削弱有时也能起到特殊的效果。 再比如借用自然之力,这与修行中借用天地之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们几个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老道士了?” “前辈,我们是专程来看你的。”云远毕竟受了老道一技之恩,虽说现在还没修习袖里乾坤,但境界到了自然会修习。 说着云远还从尺璧中取出离开黄沙国之时特意为一些朋友买的礼物,对于老道,修行方面的东西很难有入他眼的,能入他眼的也不是云远买得起的,因此更多地是些黄沙了的特有之物,美食、美酒一类的。 可就在云远打开尺璧的一瞬间,老道与阵灵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见老道与阵灵脸色有异,云远问了问,“前辈,你们是怎么了?不喜欢我买的东西吗?” “不,你那里面还有什么?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在里面。”老道郑重地说道。 阵灵也好奇地点了点头,“不错,我也有所感应。小子,你是得了什么奇特之物吗?” 这话说得连东方都没听明白,什么叫有不寻常的东西? “道长,您具体是指哪方面?”东方还是担心云远身上真有什么可能危及他安全的东西。 “刚才就一瞬间的感觉,没来得及查探清楚。” 老道这么一说,东方更是佩服老道了。 尺璧只有使用者能清楚是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其余人莫说对其中之物有所感应,就连使用的人是如何从尺璧中取出东西都不知道,只知道能将尺璧中的东西瞬间取出而已。 至少,到现在为止,老道是东方知道的第一个能在别人从尺璧中取出东西时能借此探知对方尺璧内情况的人,即使只是一瞬间模糊的感应,也十分了得。老道的修为远比自己以前想象的高深。 而至于这阵灵如何感应到的,东方就更想不通了,阵灵不是人,也没有修为,怎么可能感知尺璧一类的事物。 “两位前辈,依你的感觉,那东西对小远是有益还是有害?” 老道与阵灵都摇了摇头,说不准。 “这还不简单,小子,你把你尺璧里的东西都取出来我们看看不就知道了。”阵灵没有人类那么多顾忌,想到什么直接就开口了。 老道也想这样做,只是不便开口而已,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感应确实让他很好奇,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云远看了看东方,东方也不知道云远尺璧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只是对云远说,“小远,这就由你自己决定了,要是你有什么东西不方便示于人的,也可以不用。” 云远也好奇自己尺璧里有什么东西能引起老道与阵灵的好奇,老道与自己算是萍水相逢就送了自己“袖里乾坤”的秘技,要是想害自己早就动手了,阵灵与自己无怨无仇,也没有害自己的道理。他实在想不通,所以云远也赞成阵灵的想法。 于是,云远开始一件一件地从尺璧里向外取东西。 笔墨纸砚、衣服、鞋子、溪露草、一些简单的药物、左老老爷子送的避水珠,还有止学学院的书生服与学院身份令牌,甚至还有清一坊的玉牌,东方改造后的玲珑鸟,东方送给自己的第一柄剑藏锈,书院为了补偿自己将那平安签送给小岚后送的笔。 取出这笔之时,老道多看了一眼,但也没说什么,显然这笔有些特殊,但他感觉到的不是这笔。况且阵灵对些也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云远取出了藏绣,老道与阵灵同时出声。 “就是它!” 一人一灵说出“就是它”时,云远、东方及红红脸色都变得怪怪的,只是他们都只顾着看藏绣了,没注意他们三人的脸色。 “小友,可以将此剑给我看一看吗?”老道向云远询问道。 到了这一步,虽然东方一再嘱咐自己不要对外说这剑的秘密,但现在将剑收回去也不合适了,否则的话不是摆明了这剑有问题吗?云远只能点了点头将剑递给了老道。 老道接过藏绣,一把抽出长剑,看了看剑鞘,又看了看长剑,说道,“这剑鞘是后来做的,与这长剑本身不是一体的。” “道长慧眼。” 随后老道仔细打量着手中长剑,阵灵也绕着长剑细看,良久之后老道才收剑入鞘,将藏绣还给了云远,云远也将其余物件都收回了尺璧,只余这藏绣还持在手中。 “你这剑是怎么来的?”老道又问了问云远。 云远想了一下,还是一五一十地将如何取得这剑的过程给老道说了说,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去黄沙书院的许多人都知道。 “天意呀,也是缘分。” “怎么,道长,你认识此剑?”云远知道这剑神奇,但对其来历一无所知,要是能从老道口中知晓一二更是好事。 老道没回答云远的问题,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走到老道又问了一句,“这剑你能使出剑气覆表?” 老道说出此话,云远心中一惊,东方也一样,看来老道是真知道这剑的来历了。 云远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这时老道继续说。 “不用担心,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这剑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见到这剑,有些睹物思人罢了。” 话说到这个份了,加之云远几人确实想知道关于这剑的来历,只能如实说了。 云远点了点头,“机缘巧合之下知晓了这剑的神奇之处,现在能使出剑气覆表之技。” “也是,这剑在他使的时候,也是在登堂境便可那般运用剑气,对于那个境界的人来说,能如何运用剑气,可是极厉害的。”老自顾说道,看了看云远继续说,“你也才踏入入室境。” 云远点了点头。 “剑气护体呢?你能使出不?” 云远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自如使出,不过前段时间与人比试之时,无意中使出了一次剑气护体,不过我感觉是这剑拉着我使的,而不是我持这剑使出来的。” 老道点了点头,“看来这剑对你十分认可呀,居然愿意主动帮你。” 听老道的意思,这剑还有自己的想法?云远也将这问题问了出来。 这次老道没回答,而是阵灵回答了。 “算说对了一半。难怪真实我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因为这剑内也藏着一位阵灵。只是我长久未与其余阵灵接触,忘了是什么感觉,所以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第238章 修复剑阵 “阵灵?前辈是说,这剑内的阵法也有阵灵?” 云远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依先前了解,只有极厉害与复杂的阵法,才会产生阵灵,也才会需要阵灵协助运转阵法。 “只能说是说对了一半,因为现在这剑里的阵灵只有一半的意识,并不能像我一样能自由现身。” “一半?为什么只有一半?” 阵灵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剑体内的阵法有所损伤,也有可能是长久被光阴消耗所致。” “阵灵也会怕光阴长河冲刷吗?”红红问了问,阵灵严格说都没有生命,也会有寿命限制? “当然。阵灵不是人,没有生命,但不意味着可以永存。即使我们栖身的阵法一直有人修缮,但久而久之阵灵也是会消散的。光阴,是天下最厉害,也是最可怕的东西!没有什么能经得住它的消磨。” “那前辈,您现在这么老了,是不是意味着?”红红的意思所有人都懂。 “嘿嘿,这你就大可不必担心了。”阵灵笑得很开心。 “我们现身的样子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我现在以一副老者的模样现身只是因为我喜欢这个样子,不是因为我太老了。当然我也确实比你们老不少,但并不是因为我快要消散了才以一副老者的身躯出现。小子,你死了我都还会好好地活着呢。光阴长河对我们的影响可比你们小很多。” 这话直听着红红无语,什么叫自己死了他都还会活得好好的,事没错,但话太难听了。 红红心里默默答了句,“你那也算活?连人都不是。” 当然这话他只敢心里说,要是说出来的话,不知道这阵灵是不是有什么手段收拾自己呢,毕竟这儿可是他的地盘,还是不要惹他的好。 老道认识这剑的主人,也许老道知道原因呢,云远几人又将眼光转向了老道。 老道摇了摇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毕竟上次看到它的时候也是几千年前了,他的主人也不过才虚神境修为。后来我云游四方,与它主人的来往也少了许多,再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几千年前?红红心里又暗自嘀咕,又在他们面前装,还活了几千年,这世上能有多少人活上了几千年的。当然这话红红更不敢说出口了。红红不知道阵灵能不能收拾他,但老道是一定能收拾自己的。 “那道长,您对这剑与他的主人了解多少,能不能说给我们听听?”云远虚心向老道请教。 “这人也算是了不得的天才。起初他修为并不高,一心钻研阵法一道,年纪不大就已经成为阵法大师了,布置的阵法都可以搏杀御空境高手,是那时天下公认的阵道第一人。” “可他不满足于此,他还想布置出能斩杀天上人的阵法,可后面他花了几十年,阵法一道无论如何都无法精进,也没能布置出能斩杀天上人的阵法。” “我呢当时对阵法一道也有些心得,于是由阵结缘,在阵法一道上相互借鉴交流了不少,就这样认识了,一起相交几十年。” “道长,刚才您说他是那里天下公认的阵道第一人,岂不是连你在阵法一道上也比不上他?”红红笑眯眯地看着老道。 “也谈不上比不上他,我这人不喜名,在那时天下知道我的人也没多少,所以我的阵法造诣也没多少人见过。” “您就说那时你们两谁强。”红红也不弯弯绕绕。 “单论阵法一道,我俩应该半斤八两,谁也不弱于谁。” 红红的表情说明,明显这个答案让红红不满意。 老道没理他,继续说,“于是,他另辟蹊径,由阵道转入武道,以武道搏杀阵道,没花多长时间就踏入了虚神境,我也在是那时与他相识的。” “我俩在阵法一道上相互指点,各有所获,当时我也挺喜欢那小子的,于是在武道一脉上对他提点了几手,后来我有事离开了,联系了就越来越少了。不过他确实是天才,我走后没多久就破入御空了。” “那这人还真是天才,阵法能搏杀御空境高手,自身修为也达到了御空境,那与人对战,不是占尽天时地利。”云远也承认那人确实是天才。 老道摇了摇头,“我还没说完。他的一生不止于此,当阵法一道与武道都达御空后,他开始真正地琢磨能斩杀天上人的阵法了,那么多年的修武并没有让他忘了阵法的初心,以武道磨砺阵道,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布置出了能斩杀天上人的阵法。” 听到这,东方云远红红都知道了,这人必是天剑书院出的那位天上人无疑。 “那阵法真可谓是绝世阵法,仅是布阵所需的材料不少都是无价之宝,也不知道花费了他多少时间才凑齐。” “道长,您见过那阵法?” 老道点了点头,“不错,那时,整个天下可能我是唯一能看明白他那阵法的人了,所以他邀请我去看了他的阵法。看完以后我确认,他在当世已经是当之无愧的阵法第一人了,我也赶不上他了。” “那后来呢?他怎么样了?”云远他们当然知道怎么样了,可还是问了下去。 “他布置完那阵法以后对于这天下就没有留恋了,也找不到天上人来闯阵试法,所以几年以后他就以那阵法斩虚空,带着那套阵法成为天上人了。” “厉害厉害,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可惜无缘一见呀。”阵灵摇了摇头,深表惋惜。 “那这剑?”云远问了一半。 “对了,刚才你不是说你是从黄沙书院拿到的吗?我记得,那人也是个读书人,也是来自什么书院还是学院什么的,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 “这剑本是凡铁所铸,只是伴随着他从入门一直走到了成为天上人,他修武之时一直以此物试验各种阵法,也是因为这些阵法的缘故,吸收的天地灵气将凡铁淬炼成为了坚硬无比的利剑。可要是没有里面的阵法,这剑除了坚固一点,锋利一点,也没其余什么用处了。” “按理说,这剑应该是他所在门派的镇派之宝呀,怎么就流落到你小子手上了,难道时间太过久远,已经没人知道这剑的特殊之处了?”老道也没想明白这剑怎么到了云远手上。 他哪儿知道,是因为天剑学院出了败类,将这剑还有一些其余宝物偷了出去变卖,黄沙书院得到以后估计也没发现此剑除了坚固与锋利外还有什么特殊之处,所以才会当做一般的神兵束之高阁,甚至于作为奖励给了云远。 要是知道这剑的神奇之处,恐怕黄沙书院肠子都得悔青。 “那这剑里的阵法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阵灵还能苏醒吗?”红红比较关心这事,这可是实打实地关系到这剑能发挥出多强的威力。 “也罢,想来我们也是真的有缘,你无意中与我那故人扯上了这层关系,我也不忍那故人的贴身用剑这就这样没入凡尘,我就帮你看看这剑。” “谢谢道长!”云远非常感谢老道能帮他。 “不过,如果以后有机会你能找到我那故人所在的门派,要是他们遇到什么麻烦了,还希望你能出手相助一二,也算报答他相隔千年的赠剑之恩。” “小子谨记。” 云远应了下来,不说那人,单是老道帮了他这一次,以后有机会云远也会相助天剑学院的。 现在可不会告诉老道,他们知道这剑是天剑学院那位天上人前辈的。 云远再次将藏绣剑递给了老道,老道随手凌空布置了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阵法,将藏绣剑置入其中,藏绣剑尖斜下,剑柄朝上,在阵里缓慢旋转着,剑表发出微微白光。 随着老道不断出手在空中虚点,那空中的阵法越来越复杂,而其中的藏绣表面的光芒时亮时暗。直至老道最后一指定下,藏绣剑变成了透明的样子,只余下繁冗的发光线条及光点形成的剑形在那儿。 “行呀,老头,你居然还会这一手,要知道,对于研习阵法之人,会上这一手,那对于阵法一道的学习可是极大的助力。” 阵灵看着老道一出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看到他能成功还是很惊讶的。 能将阵法纹路展示于眼前,这可不容易,就算是阵法大师也没多少人会。 所以一般的阵法大师都是各大门派甚至国家养着的,没有这一手,试阵所需的材料可是个无底洞。当然,会这一手,最终还是要真实将阵法布置出来才知道效果,但是会少很多失败尝试的消耗。 “那是当然,就连我那故人,这一手都是我教他的。” “那我敢肯定,最后他在布置成功那斩杀天上人的阵法之前,一定用你这一手尝试过无数遍,否则的话,一次一次的失败,他哪儿来那么材料试阵。” 不错,这一手的一大用处,就是可以模拟缩小化的阵法布置后的效果,这儿尝试成功了,那就可以真正开始布阵了。 看着那在空中的剑形阵法,连云远他们不懂阵法的人也看出有问题了。 剑体上半部分的阵法荧光如流,阵纹繁冗但清晰可见。而下半部分,有不少郁结之处,阵法运转不畅,更有不少纹路黯淡无光。想来是这阵法受损了。 老道仔细看了一会,眉头越皱越紧,想来这藏绣内的阵法不易修整。 “咳咳。”阵灵故意咳嗽了几声引起大家的注意,“怎么,老头,你也有看不明白的时候?站在你面前不就有一个阵法前辈吗?要不请教请教他?” 阵灵说的还能有谁,只能是他自己了。 老道不屑一顾,“你是说你吗?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阵法前辈,我看不明白的,你同样也不看明白。” 阵灵了听这话就火了,“谁说的,让开,今儿就让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不就一破阵嘛,看我的!” 老道眼神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得意之色。 他与这阵灵在一起几个月了,不眠不休,对于这阵灵的脾气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阵法确实复杂,单凭他一人之力可要花不少心思才能看明白,可如果一开始就出言要阵灵相助,还不知道这阵灵会得意成什么样子,又免不了一阵讥讽,所以老道一开始就设计好了,想办法引这阵灵主动相助。 果然,一人一灵若无旁人地开始讨论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这应该怎么怎么修复,那儿是怎么怎么运行的。 东方三人插不上嘴,红红无聊得得都躺在地上睡着了。东方云远听不懂,但还是看着明白的,那剑形阵法越来越多的地方流光顺畅了起来,想来都是被修复好的了地方。 东方不赞成过度依靠外物,可已经得到的东西,自然是越强越好,所以也不介意在这儿慢慢等着,大不了多花点时间追赶书院的方舟就是。 成了! 第239章 星辰之力 眼见那剑形阵法直到剑尖所有阵纺都流光如丝,云远知道阵法已经修复完毕。 “成了!”阵灵得意地看了一眼老道,“怎么样,老头,还是得有我出手。” “你?你出什么手,最多不过是出了嘴,还不是我一人动的手,没有我你能做什么。”老道三两句话直接就抹灭了阵灵的功劳。 气得阵灵开始骂娘,说老道典型的过河拆桥,兔死狗烹,忘恩负义。 老道直接就无视了,撤了阵法将藏绣还给了云远。“行了,拿去,这剑内阵法已经修复好了。” 云远接过剑并未细看,直接就向老道及阵灵行了一个大礼,“感谢两位前辈。” 老道笑着点了点头受了这一礼,阵灵也笑道,“这还差不多。”说完又看了一眼老道,“小子你虽然年纪不大,可比有些自诩活了几千上万年的人明白事理多了。” 这话云远可不接茬,搞不好两边都得罪,最好的方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这剑内阵法是修复了,但剑内阵灵还未复苏,等你以后修为到了,能完全激活这剑内阵法之时,阵灵自会苏醒。”老道向云远又说了下剑内阵灵的事。 但老道旁边的阵灵又说了句,“小子,你考虑过趁现在灭了剑里的阵灵没有?” 这话问得出人意料,要知道老道还在这儿呢,这剑是他故人的佩剑,阵法也是那故人所布,现在当面说要灭了剑里的阵灵,也太不把老道放在眼了。 同样出乎意料的是老道的反应,那就是没有反应,只是静待阵灵说下文。 “呃,这是为何?有阵灵的话,阵法运行会更加流畅,威力也会更大,为什么前辈提出这个建议?”云远没想明白。 “小子,这就是你不懂了!”阵灵开始向几人解释,“阵灵都是有意识的,这点你们应该知道。” 云远红红点了点头,看眼前这位阵灵就知道了。 “阵灵一般只会听从创造自己人的话,一般也就是布阵之人。要是换了一个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阵灵这样一说,云远就明白了。 “可前辈您不就挺好说话的吗,万一小远剑里的阵灵和您一样呢。” 红红想着要是小远剑里的阵灵被灭了,那他手中藏绣的威力会大降一截,还是不甘心的。 “这不一样。”阵灵摇了摇头,每个阵灵的习性迥异,我好说话不代表其余阵灵也好说话。 “不是也有可能嘛,要是发现是个不好说话的主,到时再灭了他不一样吗?” 阵灵还是摇了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我好说话主要是因为我生性如此,被封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人来陪我说说话,我当然脾气好。可这是因为你们没想做我的主人,要是你们想着降伏我,让我认你们为主,那可就不一样了。那儿有我现在这么自在。” “现在就算你们想降伏我也没那么容易,除非你们愿意毁了这大阵,那我自然烟消云散。只要不彻底毁了这阵法,我最多不过陷入沉睡,不会消散的,可是在陷入觉醒之前,我肯定会动用阵法自保,让你们无法在我无意识的情况下灭了我,除非和刚才说的一样,完全毁了这阵法。” “他手中的剑也一样,要是等那阵灵醒了过来,发现剑有了新的主人,还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呢,脾气差的直接自毁阵法也是有可能的哟。” “不是说阵灵做不了什么的嘛,怎么又可以毁了阵法呢。” “那是说的阵灵无法出手对外面的人做些什么。”老道向其余几人解释,“可要是处于阵内,阵灵还是能操作一部分阵法的。” “至于阵法本身,就如同阵灵的身体一样,动下念头就可以毁了。所以,就算是布阵之人,也不会轻易赋予阵法阵灵的,除非是太过庞大的阵法,单靠人力无法完全发挥阵法的威力。” 这样一说他们就明白了。 “怎么样?考虑好没有,小子。” 云远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阵灵的好意,“感谢前辈为小子着想,可这剑本就是道长故人之物,现在又靠道长修复了剑内阵法,这剑无论如何都寄予了一部分道长对故人的思念之情,我是万万不愿损伤这剑一丝一毫的。” “可要是那阵灵苏醒后不认可你,翻脸不认人你怎么办?” 云远笑了笑,“那我就任他行之,要是他有其余想认的主人,我就将他送去就是。如果想要重新寻找有缘人,想让我将它弃入深山河流也无不可。就算没有这些想法,在我手中不发挥一丝一毫阵法功用,单单作为一柄无坚不摧的长剑,也没有什么。” “可这样你就少了一件神兵相助了,现在就算灭了剑里的阵灵,至少阵法是完整的,将来随着你修为的精进,也越能发挥阵法的功效,无论如何都比只是一把利剑强。” “前辈不用说了,就如同你生性随和一样,我也生性如此,我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哈哈哈哈。”阵灵突然大笑了起来,“怎么样,老头,刚才一番测试说明这小子生性淳良。” 老道也笑着点了点头,老道先前突然想试下云远的品性如何,便也阵灵定下了这个测试,一番测试下来,云远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云远红红一愣,原来老道与阵灵是测试他的哟。 这事东方是知道的,因为他俩决定做此事的时候是知会过东方的,东方这么一位御空高手在,他俩之间的传音是瞒不过东方的。 当然他俩也不担心东方私下传音给云远,要是这样做的话,老道也能发现。 东方知道云远品性如何,自然也不会提醒,放心得很,要是红红话,那就是一百个不放心。当然东方也没法背着老道提醒云远,老道的修为摆在那儿呢。 “那刚才前辈您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了?” “不,不!”阵灵摇了摇头,“相反,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过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刚才说的意外之事你就要有个心理准备。” 这眼前的阵灵也是善良之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类,虽然是在沉睡之中,但不愿看到他就此消散,所以与老道想法一样,想看看那剑中阵灵所遇是否良人。 如若不是的话,他也想好了,立即设法暗中激活那剑中阵灵,问下他的意愿,要是不愿跟随云远的话,他也能借用他自己的阵法设法让那剑重获自由离开云远,毕竟现在几人都还在他的阵内,本就是传送一类的阵法,要做到这一步还是有可能的。 他和老道一起修复剑内阵法之时就有此想法了,也必须借老道之手才能在那剑内重新布置了一个小阵法,只要激活那小阵,剑是阵灵自会苏醒,老道先前一听阵灵要布的阵就发现他的意图了,所以也未出声明说,按着阵灵的说话布了那么一个小阵。 所以修复完这剑内阵法之后,老道如往常一样嘴上怼了他一句,他也没过多争论,只是骂了几句就罢了。 老道也是在那时产生了测试云远的想法,至于为什么想测试云远品性如何,马上就知道了。 “小子,你我很是有缘,老道我在这天下游历了不知多少年,还没遇到一个这么有缘的人。现在你在入室境了,要开始感应这天地之力了,我教你一种天地之力的修炼功法如何?” 云远又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段时间来总是遇到这种好事。 可毕竟是修行的大事,云远也不敢轻易应允,看了看东方,希望东方给出建议。 东方拱手向老道说道,“道长,不知您所说的天地之人是何种天地之力。” “星辰之力。” 东方继续问,“道长具体说的是哪种星辰之力,当今天下修星辰之力的人也有不少,日月、北斗、南斗都是星辰之力。” “哈哈,我修的可不像那么简单,所有的星辰之力都纳入其中了。” 这一说法东方也是第一次听说,要是能修天上所有星辰之力,那也太惊人了。一般人也就只能修几种而已,如思一一样,现在也只能主修月相之力,没有多余的心思修其余天地之力。 “怎么不信?那我就让你开开眼。”老道知道东方在担心什么。 在御空之前,一个人的精力一般只够修一种天地之力,所以入室感应天地之力人,决定修哪一种将极大地影响人未来几个境界的修行。 有一些人只能感应到一种天地之力,就只能修那一种了。所以修行哪一种天地之力,是人踏入修行后面临的第一次重大抉择,不可轻易选择,一些强大的家族、门派会让弟子尽量多地感应天地之力,再根据门内功法指点弟子修习何种。 这并不是说天地之力本身就分有高低,也要看修行的具体功法及所处环境。但确实有几种天生威力就比其余的更强一些,当然也更难修一些。就像尹墨白的阴阳之力就算是一经修成威力就极大的。 老道说完,右手虚张,一轮烈日出现在手掌上方,转眼眼这太阳光辉消散转变为了一轮明月,明月转一分为七化为北斗七星,北斗七星消散一星转为南斗六星布列,南斗六星合为一星化为紫微,此役又消散成无数小光点化为满天繁星。 老道这一手对于一般人来说看不出什么,可对于东方,老道每转换一种星辰,都感应到了相应的星辰之力,说明老道说的修为所有星辰之力并非虚言,并且刚才老道只用了虚神境的修为就做到了这种地步。 要是一种星辰之力一种的修炼,虚神境是绝对不可能练到这种地步的。 “前辈果然高人,我自愧不如!” 老道露了这一手,东方是打心底里佩服,料想年轻之时,老道也是惊艳天下之人。 东方对云远说道,“小远,道长修的星辰之力不同寻常,就算是我这段时间为你准备的一些天地之力感应修行之法也是赶不上道长这星辰之力的。至于你想修哪一种,由你自己决定。” 听东方这么一说,红红立即就抓住云远的手臂,“小远,你还犹豫什么,可不要辜负了道长的一片心意。” 云远还是有些徘徊。 第240章 神秘的功法 “可我毕竟是书院的人,要是修其余门派功法的话”原来云远在担心这点。 “小远,书院没有那么多规矩的,集万家之所长才有何不好?要是有那么多门户之见,我们读书人又何必拜读各门学问。” “呵呵,天下就只剩我一人了,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门派一说。”老道也说了一句。 其余人都以为老道口误说错了,天下怎么可能就只剩他一人呢,但谁也没说过多纠结这一点。 见云远还是有些顾虑,东方对云远说,“其实,我修的功法也不是书院里的天地之力修行之法。” 这还是东方第一次对云远红红说自己修行天地之力的。可两人都没想到,东方修的居然也不是书院里记载的天地之力修行功法。 东方这么一说,完全就打消了云远的顾虑,认认真真地思考起来。 最终,云远还是决定修行老道的功法,“小子感谢道长抬爱,还请受我一拜。” 云远跪下对老道行了大礼。 “感谢道长您对我的授业之恩,我定当以师徒之礼对待道长。” 老道将云远扶了起来,“师徒之礼就算了,我是云游天下的懒散人家,受不得束缚。我愿意传你这星辰之力的修行之法,只是因为我们有缘,就如同我先前教你袖里乾坤一样,谈不上什么师徒名分。” “那我就以半师之礼对道长。”云远真心实意地对道长说。 老道点了点头受了下来。 “那还请几位回避一下,我现在就教他如何感应星辰之力,以及以后如何修行。”老道开了口,东方就带着红红暂时离开了下面,去了上一层。 下面的老道布了一阵法,将自己与云远隔绝其中。 “你听好了,我这修星辰之力的方法与当今天下的功法不太一样。你学后只可自用,不可教于他人,更不可交于你书院所用,你能答应吗?” “学生谨记,绝不外泄。” “好。当今天下,都是先感应天地之力,再借用一定的功法,吸收特定的天地之力为己用,如同修炼脉息一般修炼天地之力,自身能吸纳的脉息越多、天地之力越多,能发挥的力量就越强,可这样能吸收的天地之力是有极限的,但毕竟人的身体不是水木金石、日月星辰,不可能容纳太多天地之力的,否则就将自己转为了金石一类的死物了。” 云远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东方已经给自己和红红讲过了。 所以,入室以后的修行,除了尽力提升自己脉息、技法以外,还有就是修行天地之力了,这天地之力的修行可以看成是另一种脉息的存在,修行天地之力一方面是将其纳入身体,用以强化体魄,另一方面就是提升自身肉体与所修天地之力的契合度,以便能更好地感应、掌握天地之力,为虚神境完全掌握某一种天地之力打下基础。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个人的身体每感应一种天地之力、将其纳入身体,其与之的契合程度就越高,可这样就越难以感应、修行其余天地之力,甚至于无法修行某些天地之力了。 就如有些人天生火体,对于火的力量天生亲近,修行起来也得心应手,可当他完全掌握火的力量以后,再想修行水的力量就难了,甚至于完全无法感应到水的力量。 可天地之间也有水火共存的地方,有些人能感应到这种水火之力,进而直接修行水火之力,这样的力量天生就比单纯的水或者火的力量强上不少。 所以,尹墨白其实真的很不错,居然能感应到阴阳之力,这已经很罕见了。 但最终也得看各自修行掌握的程度,并不是水火之力就一定比单纯的水之力或者火之力强,每一种天地之力修到极致也是很可怕的,有些武者终其一生就只修一种天地之力,追求极端的极致,或者说,目前为人们所知的天上人,大多都是这种只修一种天地之力的人。 “我的修行之法与之不一样,人的身体终究是有极限的,就算是天上人也一样,只是他们的极限远比常人高罢了,可这天地之力是无限的,无论再强的人,他能吸纳的对于天地之力本身,不如九牛一毛。” 这点云远明白,再强大的人都无法与日月对抗,莫说日月,就算是江河湖海的力量,也不是一般武者能对抗的。 “所以,我的修行之法,想的是如何更多地运用这天地之间本就存在的天地之力。” 云远没听明白,现在人们的修行不也一样吗? “我说的是直接运用这天地之力,不是将其吸入体内纳为己力后再如脉息一般运用。” 这一修行之法云远是闻所未闻! “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修行之人就无需担心吸纳某一种天地之力后,降低身体本身对其余天地之力的契合度问题了,没有了这个问题,他不就可以无限修行各类天地之力了?” 这句说出来连云远自己都很惊讶!天下还有如何逆天的修行之法? “可这应该也是有限制的,天地法则应该不会允许这样。” 要是没有限制的话,岂不是这天地之力都会为一人所用,那人就不再是人,他就是天,他就是地了! 老道点了点头,只是轻轻一点,云远就想到了这功法的厉害与关键之处。 “不错。人再强大也不可能成为天地真正的主宰,天上人也不过是达到了极高修为的人而已,普通人只能生活在地上,天上人愿意的话,可以餐风饮露,永不踏地。” “我修行功法的关键与限制就在于每个人本身的‘脉息’之力。你发现没有,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走上了武道的路,他修的天地之力可能不同,但所有人都能修出脉息之力。” 平日里没关注过这个问题,脉息之力本来就应该这样,就如火是热的,冰是寒的,人都是要吃饭的一样,没有什么值得考虑的。可经老道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的,为什么走上修行路的武者都能修出脉息之力呢。 “还请前辈解惑。” “那是因为,脉息之力才是人的本源之力。人们修行天地之力本就走了歧途。” “可如果脉息是人的本源之力,为何这天下所有武者都同样修习脉息之力和天地之力呢?” “因为脉息之力修行太慢了,你修习天地之力后就会发现,你的功力会快速增长,远远快于你以前修习脉息之力的速度。脉息需要人慢慢修炼,日积月累才能有所精进。而天地之力就在那儿,只要习得了功法,直接纳为己用即可。” 这样一说云远就明白了,就如同小时在村里种庄稼一样,自己种庄稼要从耕地、播种、施肥、除草、收割一步一步来,辛苦劳作一年才能有饭有菜可吃。 但也听说有些富饶之地,人们不用刻意劳作,水里的游鱼、山上的野兽、土里长的野菜,随手可得,那样的地方谁还会辛苦种庄稼呢? 可要是水里的鱼游走了,山上的野兽路掉了,土里生的野菜也吃完了,又该怎么办呢?但这难不倒庄稼人,只要有水就饿不到庄稼人。 老道的功法就是要自己做耕地的“庄稼人”。只要自己的地够大,就能种出足够的“庄稼”,甚至于遍布山野。 云远稍加思考就明白了,“我懂了,前辈。” 老道又点了点头,这样免得老道多费口舌向云远慢慢解释了。 “你明白就好。我的功法,终其一生只修脉息之力,而对于天地之力的运用,靠的就是以脉息之力牵引天地之力为己所用。” “我这知道一些,东方给我讲过,修为到了虚神界,对于天地之力的理解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借用天地之力,轻轻在湖中划一剑就能带起滔天巨浪。” “不错,有些相似了。但那得到了虚神境才可以,更得对所修的天地之力有很深的了解,掌握到了很高地步才能做到。更重要的是。” 没等老道说完,云远接了过去,“更重要的是,那样他们能修的天地之力是有限的,无法像前辈您刚才在我们面前展示的一样,纳所有星辰之力为己用。” “哈哈哈哈,不错。只要我们不纳任何天地之力为己用,那么这天地间的所有力量都可以为我所用。” 云远一愣,问道,“前辈的意思是,您不止可以使用所有星辰之力,而是所有天地之力都可以用?” 这也太惊人了! 好在老道摇了摇头,“我还没那么厉害,每个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魂魄也是有极限的,想要感应、借用、掌握更多的天地之力,是非常耗心神的。” 云远一下就明白了其中道理,就如同读书一样,天下的文章着作何其多,就算给人无限的时间,人也不可能把天下所有书的道理都读明白。 “那我应该怎么修行这功法呢?”云远问到了关键之处。 “首先,你依旧得先感应到天地之力。” 第241章 玄珠 云远皱了皱眉,“前辈,据我所知,每个人在入室境能感应到的天地之力是不确定的。前辈您说教我使用星辰之力,可怎么能让我一定感应得到星辰之力呢。” “这就与我修行功法有关了,你且听我慢说。如何能以自身脉息之力引动天地之力是修行我功法的关键,这点无需你操心,前人已经开创了这类功法,也就是我修的功法。” 云远很是好奇,这是怎么一种与众不同的功法。 “我们以所修脉息构建核,以这核吸引周围天地之力、带动所吸引的天地之力,最终纳为己用。” 一听云远就明白了,“这就如磁石一般,磁石放入铁屑之中,就能吸引无数铁屑为磁石所用。脉息构建的核就是这磁石,脉息之力越强,磁石的吸力就越强。” “不错,大致可以这样理解,所以在入室境感应修行天地之力,最重要的就是学习核的构建,能用更少的自身的脉息构建吸引力更强或者穿透力更高的核,所施展出的天地之力威力也相应地有所不同。” “这核就叫‘玄珠’,不过脉息之力的强弱只是影响玄珠强弱的一方面,另一方面还得看如何构建玄珠。达到同样功效的玄珠,不同的构建之法所消耗的脉息之力是不同的,威力也是不同的。” 看来这玄珠就是关键了。 “你看。” 老道将右手伸了出来,手掌之上出现一个小小的光珠。 “这就是玄珠。” 老道这是以阵法剖析的手段将玄珠展现在了云远面前。 知道已经成型的玄珠云远是看不明白的,所以老道将掌心玄珠散去,重新慢慢向云远展示了一遍玄珠的构建过程。 只见一个细微的光点出现在空中,这光点开始慢慢地在空中游走、分叉、交叉又合并,最终形成一个细小的光珠。 “看清楚了吗?” 云远摇了摇头,以为老道会说自己笨呢。 不过云远也不怕别人说自己笨,他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做天才看待。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句话云远是非常认可的。 老道笑着对云远说,“看不懂就对了,要不你就真是天生为我这功法而生的了。这对于你还很复杂,想要学成这样球型的光珠,至少也得等你进入远行境。” “啊?那我现在怎么修行?” “现在?现在你修行这个。”说着老道手中的光珠再次消散,又重新出现一个细微的光点,这光点又开始慢慢游走,不过不再是形成球型,而是犹如在纸上作画一样,最终只是形成了一幅云远看不懂的图案。 这样对于云远来说就简单多了,犹如提笔在纸上泼墨。 可云远看清了是如何做的,但不知道怎么做,现在学的都是如何将脉息之力激发以后通过不同的经脉、穴位施展而出,这样发挥不同的作用。以脉息之力作画却是不会的。 “来,我先教你如何控制体内脉息之力脱离身体而不消散。”老道开始引导云远脉息引导之法。 云远基础修炼得扎实,这一步对云远并不难,没试几次云远就能如老道一样将脉息之力引导而出,跃于老道掌心之上,一个比老道引导的光点大上不少的光珠出现在老道掌心。 “不错,不错,才几次就已经能引导出脉息离体了,只是控制得还不够精准,多多练习就是。” 老道收了手掌,云远引导而出的光珠一下就看不见了。 “现在你还能感应到引导出的脉息之力的存在吗?”老道问云远。 云远看不见那光点了,闭眼细细感应了一下,才点头确认。 脉息离体之后,人与之之间的联系就弱了不少,刚才借助老道的阵法能让人看见脉息还好,老道突然撤了阵法,看不见那光珠了,只能靠那微弱的联系感知体外的脉息之力是否还存在。 “你要练习的地方还很多,知道吗?” “嗯!”云远点了点头。“无论是精准、还是速度还是控制力我都还差得远。” 一般情况下可不会有老道的阵法相助自己修行,自己得熟练地引导脉息之力离体,同时还要能控制脉息之力按自己心意游走于虚空,形成玄珠。 往往这是要在一瞬间之间完成的,老道第一次为自己展示玄珠时可是一伸手那玄珠就形成了。恐怕自己也得练到那种程度才能发挥出玄珠的功效。与人交手时可不会有人站在那儿等你构建玄珠的,哪怕是一瞬间的机会也不会给。 老道听了云远所说,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云远,老道是真的满意,第一次接触这种与天下他法大不相同的功法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听说了这功法的强大也没有出现过大的心湖波动,自己简单提点一下就能发现其中关键之处。这样心性平稳、天资聪慧之人,怎能不满意。 “前辈,那这与您刚才所说,帮助我感知星辰之力有什么关系?” 云远还是没想明白,刚才老道是教的自己如何构建玄珠,可没教自己如何感应天地之力。书院是有一套功法教弟子如何感应天地之力,可能感应到哪一种天地之力就看自己缘分了。 “我会先教你构建最简单的玄珠,就像刚才我施展出的玄珠。” 听老道这么说,云远心里想着,说是珠还不如说是符,一张薄薄的玄符更加贴切一些。 “这玄珠只有一个功效,那就是吸纳星辰之力。我先教你构建吸纳太阳力量的玄珠,当你构建成功以后,会有微弱的灼日之力聚集于玄珠处,你仔细感应应该就能感应到灼日之力了。” 原来是通过这种方法感应星辰之力,那后面可可能通过此法同样感应月相之力、北斗之力、南斗之力了。云远一下就明白了。 “记住!”老道突然严肃地对云远说,“千万不要吸收一丝天地之力进入体内,即使只有一丝进入,也会影响你以后感应、修行其余的天地之力。” 见老道说得如此郑重,云远将此牢牢记于心中,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接下来老道没有立即教云远如何构建那最简单的终珠,而是撤了阵法开始往外走。 没等云远发话,老道主动解释,“这玄珠的构建之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即使是最简单的玄珠。所以你还得在我这待上几天,这得出去给他们说说。” 这是自然的,不可能让东方与红红这几天也在这无聊地陪着自己。 重新走到刚才几人聚在一起的地方,现在只有阵灵一个呆在那儿无聊,老道对上面大喊了一声“下来”,没一会,东方与红红也下来了。 “有些饿了,有吃的没有,咱们边吃边聊。” 依老道的修为,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影响不大,但能有美味之物满足口舌之欲也是不错的,修武不是苦修。 东方立即从尺璧中取出吃喝之物几人边吃边谈,只有阵灵眼巴巴看着。 “怎么样?小远,学会了多少?”红红最先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 “刚刚了解了一点皮毛而已,‘学会’两个字还完全不沾边。” “你这也太谦虚了。”红红不信。 “前辈的这功法神奇无比,大异于目前世间常法,还得需要跟前辈多多学习才能有所得。” 东方知道云远性子,云远在自己的教导下,在书院学习多年,不再是才出村时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子。 云远虽然还没有真正开始入室境修行,但在黄沙书院及方舟一路之上,东方已经给云远与红红讲了不少入室境修行的内容,对于世间修行之法也有个大概的了解。 现在云远说大异于世间常法,那定有独到之处。 想来也是,要是无奇异之处,如何能同时修这所有星辰之力。 “这就是要跟你们商量的事。”老道一口酒一口肉吃得高兴,“这小子可能还得在我这待上几天,等他感应到了灼日之力,开始正式修行的时候再离开。你们意下如何?” “道长,每个人感应天地之力所花的时间是不一样的,有些几天就感应到了,有些几年才感应到。您要小远感应灼日之力,几天时间道长有信心?” 东方还是担心几天时间不够,更担心小远离开自己时间太长出什么问题。 老道应该是没有恶意的,但防人不心不可无,就这样把云远留在老道身边东方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么多年来,云远没有怎么长时间离开过自己或者书院的照料范围。上次在黄沙国遇了一次险,就知道有人要对云远不利,东方对云远的安全更加上心了。 “放心,几日时间够了,就算这几日他没感应到灼日之力,几天后回去了,照着我这几日教的继续修炼,早晚能感应到的。” 老道很有信心,知道修炼方法的云远也有信心。 东方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在这多待一天,看看云远修炼情况如何。 老道也没反对。 几人吃完后外面估摸着天已经黑了,几人也不再出去,就住在了洞里。 云远继续跟着老道在一边学习玄珠的基础知识,而东方与红红就与阵灵在一起聊天,难得遇到这个活了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人”,这可是一个难得的了解过去的机会。 几人各有所得。 第242章 聚集天地之力 第二天云远醒来,红红还睡着,在外面也一直这样,每日里云远醒来的时候都差不多,红红则要晚一点。但有人比云远还早,是东方,东方都已经完成了每日的纳息修行了。 不怕别人比你努力,怕的是比你聪明还比你努力! 云远也先完成了每日起床后的纳息才叫醒红红。 不止怕的是比你聪明还比你努力,更怕的是有人聪明得不需要努力! 洗漱完以后,老道也出来了,找到云远,“走,小子,我们出去。现在太阳应该才升起,现在修行灼日之力可是好时机。” “好呀,好呀!我们快走,这个地方待这么久了,我都快要闷死了。”听说要出去,红红是最高兴的,也难为他能在这个山洞里待了大半天了,虽说一半多的时候是在睡觉。 除了阵灵以外,其余几人沿着来时的路出了山洞,阵灵是不能离开阵法太远的地方,所以他是出不来的。 才出了山洞,云远红红不由自主地用手遮住了太阳,眯了眯眼睛,山洞里有着他们带的光源,可还是无法与外面相比。 适应以后,两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初冬冰冷的空气混合着一丝水润顺着自己的鼻子一路向下,深入胸腔,然后在胸腔里四散开去,沿着经脉将这一丝清凉传递至身躯各处,人也一下精神了许多。 “好了,抓紧时间,今日我就正式教你如何修行。”老道对云远说道。 东方也对红红说,“走,我带你进城逛逛,顺便买点吃食,中午的时候给道长与小远带回来。” 红红是巴不得去城里逛逛,在这个一片雪白毫无生趣的地方呆着,干等着云远修行,那还不如回洞里睡觉来得好。 东方向云远与老道点了点头就带着红红一飞而去。 东方与红红消失在远处之后,云远问了问老道,“前辈,我们在哪儿开始修行?” 老道四周看了看,随手一指,“那儿就不错,正午之前太阳能一直晒着。走,我带你过去。” 老道带着云远直接飞了过去,那里是一大片斜坡,不知道多厚的白雪积压在上面,完全无法落脚。 云远正疑惑如何在这儿修行的时候,老道出手了。 老道手一挥,一道肉眼可见的火红剑气从老道的手中挥出,接触到那积雪的时候,发出嗞嗞的声音,升腾起一大片白雾,有如烧得通红的铁剑插入雪中,将雪融化为雪水的声音。 还没等白雾散尽,老道手掌一翻,一个散发着寒气的白色手印自虚空而生,一掌压在了刚才雪还未融完的地方。白雾散尽之时,哪儿还有什么积雪,已经有一个坚冰筑成的平台在那儿了。 老道带着云远落在了平台之上,“今天正午之前,我们就在这修行。” 嗯,云远点了点头。 老道不知从哪儿取出一个蒲团递给了云远,“给,你就坐这上面。” 以云远的修为,肯定是无法长时间在这寒冰之上修行的。 云远也不假意推脱,接了过去就盘膝而坐,老道坐在了云远的身边,也以阵法隔绝了这一方小天地。 这次老道花了一点时间专心布了一阵法,这阵法就是老道修复云远藏绣之时用布的阵法,只是这次范围更大一些,将两人的身形完全笼罩了进去。这也是方便让云远能看见如何修习玄珠。 “来,将脉息引导而出,让我看一看你一晚以后有何进步。” 云远聚精会神,按照前一日老道所教的方法,从体内抽出一丝脉息,聚集于指尖不远处,与前一日相比,这次云远聚集而成的光点小了不少,也稳定许多。 “不错,与昨天相比进步不错。”老道笑着点了点头。“但并不是抽出的脉息越少越好。” 这句话云远没明白,老道前一日向自己展示之时,抽出的脉息形成的光点可比自己现在的还小不少,要是没有一些有益之处,又何必如此。 反正以云远所想,每次抽离的脉息越少,那就能构建更多的玄珠,不是好事吗?老道也说过,他的修行功法不吸纳天地之力入体,只修脉息之力,脉息之力越强,以后能构建玄珠的威力也越强。 看着云远眼中的疑惑,老道没有过多解释,“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的。” 老道这样说了,云远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老道开始教云远如何控制那光点在空中构建玄珠,如何将那光点中的脉息之力遗留在空中并尽量保持稳定,不会过快的消散于无形。 在玄珠未成型之前,要是构建玄珠的纹路有任何一段消散了,整个玄珠也就消散了,但脉息离体之后,无论控制它的人多强,早晚都会消散的,只是消散得快还是慢一点。 所以玄珠的构建必须要流畅,不错,就是流畅,而不是快! 老道前一日教云远玄珠的学问时,细讲过,玄珠的构建不是只要画成那个样子就是可以了。 其中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有讲究,先后、快慢、所留脉息的多少都有要求,所以不是快就好了,而是要顺畅,顺畅了才能快而稳。 总之,玄珠的构建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修炼起来也是十分困难,对于人的天资是有很高要求的。 现在老道只是教云远最简单的玄珠,没有什么其余的功效,只是吸纳太阳的力量而已,云远已经失败了好多次了。 老道先只是向云远演示了一遍如何构建这玄珠,花了三个呼吸左右的时间。云远用心地记住了每一步是如何做的。然后老道就让云远自己练了。 看着简单,云远试了一次,发现自己控制的光点才没动几下就偏离了轨迹,遗留在空中的脉息之力很快就消散了。 云远知道这是自己心力不够集中,对于光点的控制还不够。 第二次,云远摒除一切杂念,可还是没能成功。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不知道多少次了,云远还是失败,每失败一次,云远就认真地思考总结前一次失败的原因。 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哪还有问题了。 这是,老道又在他面前演示了一次,这次演示得更慢,花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次云远看得更细了,结合先前失败的教训,云远又发现了自己失误的原因可能在哪些地方。 老道收手后,云远又开始了一次一次地尝试,但还是失败了。 老道第三次演示,这次比上次还慢,花了盏茶时间。 云远看完以后,在脑中回想了一遍老道每一笔每一划的的角度、速度,留下脉息之力的多少。 最终发现,其中的快与慢没有绝对的界定,而是与前一笔相比快多少,与后一划相比又慢多少。 云远又开始了尝试。 老道演示了三次,每次演示之后云远的进步他都在看眼里,他对于云远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 要是第一次自己就一字一句地给云远讲构建这玄珠过程的关键之处,哪儿要快一点,哪儿要慢一点,哪儿要多留一点脉息。相信以云远的悟性,要不了多久就能学会。 可老道不愿意这样,因为自己不可能一直跟着云远,或者让云远一直跟着自己,不可能永远有人给他讲得这么明白通透。更多的时候是需要他自己思考。 思考的能力绝对不能丧失。而从云远的表现可以看出,云远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悟性也不低,不用担心他离开自己后就不知道如何修行玄珠之道了。 正当老道想着这些的是时候,云远的玄珠就快要成型了。云远心里正高兴呢,却在那玄珠要形成前的一刹那失败了。 老道似乎早已知道云远会失败,笑着问了问云远,“现在你明白了。” 云远点了点头,这次失败云远一点也失望,反而很高兴,因为他就快要成功了,而且知道这次失败的原因。 老道说过,并不是抽出的脉息越少越好,还说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的。现在云远就明白了。 刚才那一次,就在玄珠快要成型之时,云远发现自己抽出的脉息之力太少,不够最后那一丝玄珠纹路的形成,所以在最后一刻失败了。 再一次,云远深吸一口气,心里暗道,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按着一次又一次失败总结出的经验,这次云远抽出了比上次多一点的脉息之力,控制着那光点沿着特定的笔划,时快时慢地在空中移动着,直到最后形成一完整的玄珠。 可云远心中有些打鼓,不会又失败了,因为这次抽出的脉息之力又多了些,玄珠形成以后还有一点留在空中,但云远为了不影响玄珠的构建,在玄珠成型的那一瞬间掐断了残余脉息与玄珠的联系。 下一刻,云远知道自己成功了,玄珠成型后闪了一下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周似乎有什么力量向玄珠所在的位置汇聚而去,在老道阵法的加持之下,能看见隐隐约约有红光一闪而过。而在那力量汇聚之时,一下就将云远残余的脉息之力冲散了。 “嘿嘿,小子不错嘛,我以为你还会失败一次呢。”老道笑了笑。 “前辈为何这样说?”云远没明白。 “你处理残余的脉息之力的方法很好,要是玄珠成型的时候那脉息之力还与玄珠连在一起,那就不是残余的脉息之力了,而是在玄珠之外多出的一点,那玄珠就消散了。” 老道这么一说云远就明白了。 “怎么样,对灼日之力有什么感应?”老道继续笑着问了问云远。 这一问才让云远醒了过来,刚才自己一直只顾着构建玄珠了,完全就没记得构建玄珠是为了感应灼日之力。云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实说道,“刚才我忘了去感应灼日之力了。” “哈哈,那你继续。” 老道似乎预料到了会是如此。 第243章 灼日之力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第二次云远就顺利不少,也试着提升玄珠构建的速度。 在这个过程中,云远依旧失败了不少次,但这并不影响云远的心境,每次失败都是为下一次成功积累经验。 当然,云远更多的精力是放在感应灼日之力上,玄珠成型的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汇聚一定的灼日之力,云远就是集中精力感应那一瞬间的力量是何物,能感应清楚之时就是成功之时。 就在云远正忘我尝试着的时候,老道打断了他,“好了,暂时就到这儿。” 云远以为自己出了什么差错,疑惑地看着老道。 老道忍不住笑了起来,指了指天上,再指了指远方。 云远顺着老道的手指看了看天空,发现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处,又看了看远处,那边有两个人站凌空而立,不是东方红红又是谁。云远这才发现,原来已经正午了,连东方红红都已经从城里回来了。 “抱歉,前辈,我忘了时间,前辈还是先吃饭休息一下。” 云远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刚起身还差点没站住,盘坐了一上午腿都麻了。 老道哈哈笑了几声没责怪云远,等云远稍稍活动了下就带着云远飞到了东方与红红处。 “你们在这等了多久了?”云远问了问。 “有好一阵子了!只是见你修炼得专心,东方没让我打扰你。” “道长,小远他修行得怎么样?” 东方比较关心云远的修炼情况,读书、修武是云远的两件大事,东方自然关心。 “很不错!现在已经能聚集灼日之力了,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感应到了。他的品性很不错,悟性也好,耐性更不错,静得下心沉得住气,你把他教得真的很不错。”老道对云远非常认可,也顺便认同了东方在云远身上做的一切。 “前辈谬赞了。”云远连连感谢老道。 “不,我说的是真的,无论是品性、悟性、耐性,只取其一或者其二兼具者不难,可三者皆有的不多。我相信你身上的优点不止于此,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花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把你培养得如此好。” “那也得感应前辈你抬爱,愿意教授小远修炼之法,这才半天时间,小远还没感应到天地之力都能聚集天地之力了,对于一般入室境这是不可能的。” “嗯。不错,小远,我入室之时,也是花了快一个月时间才感应到了天地之力,从感应到天地之力到能简单聚集天地之力,我可是又花了快一个月时间。单从这一步来说,你都比我强了。” 老道看了看红红,知道红红应该也是天资不凡之人,但也太不凡了,入室一个月感应到天地之力,又一个月就能聚集天地之力了,这已经具备了初步运用天地之力的基础了。 两个月时间达到如此地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甚至于比云远还强一些,云远只是占了自己所教功法的优势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聚集天地之力。 可是,红红天资再强也不是云远,老道就是看中了云远。 “道长,站在这也不方便,我们先下去,回去先吃点东西。”东方的提议得到了一致同意。几人就先回了洞底,与阵灵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吃完饭以后稍事休息,老道带着云远又是上去继续修行,红红则要补一下瞌睡,说自己早上起太早没睡好,东方就与阵灵继续聊天去了,谈一些千百前年的往事。 出了山洞已经晒不到太阳了,太阳去了另一边,老道带着云远又在山的另一则重新找了一块地方继续修炼,如同上午一般。 这次老道只是守着云远,云远时不时将一些构建玄珠之时的疑问抛向老道,老道才解答一二。 就这样又过去了快两个时辰,云远还是没感应到灼日之力。但构建玄珠的速度却快了不少,现在大约三个呼吸的时间就能构建成功,对于所需脉息之力的多少云远也能精准把握了,每次抽离的脉息之力正好能将玄珠构建成功。 “好了,休息一下,我教你点其余的。”老道见云远不带停歇地修行了这么久,决定提醒云远休息一下,过犹不及嘛。 “是,前辈。” “我看你已经能熟练构建这玄珠了。” “熟练还谈不上,什么时候能在瞬间完成玄珠构建才能算熟练,不过现在确实比先前快上一些。” 武技最终是要用于实战的,实战之时,只有做到行随意动,云远修行的玄珠之法才算成功。 “对于接下来的事这就够了。”老道继续说,“你试着以先前两倍的脉息之力构建玄珠,看有什么效果。” 对呀,今日里云远都只调用了很少一点脉息之力用于构建玄珠,所以虽然构建了许多次,但自己消耗并不大,也没感觉多累。 这玄珠构建有脉息之力强弱应该也会关系了玄珠威力大小,自己用更多的脉息之力构建玄珠的话,聚集脉息之力的效果会更好。 说试就试,云远这次试着用更多的脉息之力构建玄珠,为了确保成功,云远放慢了构建速度。就在成功的那一刻,一道肉眼可见的红光一闪而过。 “那刚才闪过的红光就是灼日之力?”云远不太确定地问了问老道。 “不错。”老道点了点头,“这次你尽可能多地使用脉息之力构建玄珠呢。” 老道都说了云远就放心大胆地试了,这次云远不停要将体内的脉息之力抽离身体在身前汇聚,一个越来越大的光点出现的眼前,大约有拳头大小的时候,云远停了下来。 脱离身体的脉息之力可没有经脉的束缚,控制起来要难不少,再多的话云远就控制不了,结果定然是脉息之力消散一空。 这次云远玄珠构建得更慢了,因为脉息之力与先前相比多了不少,玄珠纹路构建控制起来难上许多,但最终还是成功了。 成功的瞬间,轰的一声,凭空出现了一个人高的火红大光球,发出了耀眼光芒的同时,一股热浪扑向了云远。老道一个闪身带着云远离开了光球,飞出了十丈有余。 “道长,刚才那是我聚集而成的灼日之力?”云远吃惊地问老道。 “不错。” 这次构建玄珠之时,云远想着自己现在才学,脉息之力也不强,就算全力而力,构建成的玄珠威力也应该不会太大。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还没容云远再次发问,东方突然就出现在了云远面前。 “刚才怎么了?我突然感应到了有一股不弱的太阳之力出现在此处,小远你修行出问题了吗?” 东方刚才本来是在洞里向阵灵请教往昔之事的,突然感受到了山外爆发出一瞬间强烈的天地之力波动,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担心云远出什么事,东方还是立即就朝外赶了过来,过来后就看到老道带着云远立于空中,云远一脸惊讶,不远处他们修行的平台上还残余着没有消散干净的太阳之力,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问题。 “呃,没事,东方,刚才前辈教我聚集灼日之力,我没把握好力量,好像聚集了太多灼日之力,差点伤了自己,不过不用担心,前辈会保护我的。” 云远说了东方肯定相信,但还是问了一句,“刚才那股天地之力汇聚的波动是你弄出来的?” 说实话,那点天地之力对东方来说什么也不是,但对于才入室的云远来说,已经算很强了,要是对上能运用这样程度天地之力的对手,现在的云远肯定不是对手,所以东方才急着赶来怕云远出了什么事。 云远点了点头。 东方佩服地看向了老道,“道长的功法确实不同凡响,竟然能让小远以现在的修为聚集出如此强烈的天地之力,东方佩服!” “呵呵,要是没点门道,我也不好意思向你书院开口要人来教不是吗?哈哈!” “那我就代我家先生和我感谢道长了。”云远能有缘习得如此厉害的功法,东方也是真心感应道长。 “没什么的,我与他有缘,这也算是他自己的机遇,不用谢我什么。”老道云游天下不知多少年,独身一人世上已无牵挂之人,所以对于有缘之人并不吝惜。 “道长果然高人,非我等凡人可比。那我就先回去了,小远你陪着道长继续。” 云远点了点头,东方向老道抱了一拳后就离去了。 “小子,你这师兄很是关心你呀。” 对此云远重重地点了点头,“从小师兄就很疼爱我,先生不在,一直都是师兄教我、照顾我,他不说,但我知道师兄是真的对我好。” “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好师兄呀,哈哈,哪像老道我独身一人,怕是哪天死了都没人知道。” “前辈说笑了,前辈对我有半师之恩,从此以后我会对前辈好的。现在我还不能为前辈你做什么,以后要是前辈有什么需要小子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呵呵,不用了,我教你不是图你以后报答我,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的。”老道类似的话已经说过多次了,老道也是真没图云远什么。 “我们还是继续说修行的事。”老道将云远又带回了平台之上。 第244章 命星 “道长,我这次使用的脉息之力也不算太多,可为何威力会如此强大。”被东方出现突然打断的问题现在云远总算问了出来。 老道笑着摸了摸胡须,“这就是这门功法的厉害之处,使用的脉息之力越强,威力就越强,并且是成倍地增强。” 说到此处,老道脸上的得意之色露于言表。 脉息之力是有强弱的,现在的云远体内的脉息之力比才入门之时不止更多,关键是更强,就如东方现在在御空境,东方的一丝脉息之力估计云远全力抵挡都挡不住。 “你刚才聚集而来的灼日之力只是看着吓人而已,要早有准备,就算站在那儿也伤不了你多少。” 云远细想了下也是,要是自己早有准备,那点热浪袭击自己短时间内还是能抵挡的,毕竟那光球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后就开始逐渐消散了。 但要是自己脉息之力变得更强,神魂控制力也更强能控制更多的脉息之力,那玄珠的威力将会更盛。 更重要的是,这还是最简单聚集天地之力的玄珠,相信真正的玄珠功效绝对不止于聚集这么简单,到时威力会更大。 不过可以预见,修习难度也是成倍地增加,否则这功法也太过逆天,不可能存在于世的。 经过这次尝试以后,云远对玄珠修行之法的道路更加有信心,绝对不会是一条歧路。 在老道的指点下,云远试着用更多的脉息之力构建更为强大的玄珠,这样汇集的灼日之力更浓,也更有利于自己早日感应到灼日之力。 唯一的缺点就是脉息消耗大了不少。快要日落的时候,云远体内脉息之力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与早上的修炼截然不同。 就在要回洞里的时候,云远突然问了个问题,“前辈,要是没有太阳的话,还能汇集灼日之力吗?” 老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对云远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老道就陪着云远多等了一会,直至太阳完全下了山看不见,云远重新坐下,又试着构建汇集灼日之力的玄珠,玄珠的构建过程与白日相比没有什么不同,但在玄珠成型的时候,汇集而来的灼日之力弱了不少,由于云远还没能感应到灼日之力,所以也不知道弱了多少。 “没有太阳的时候,玄珠所能汇集的灼日之力大约只有正常的一半,要是深夜或者地底,可能还要少一些。 ”老道主动为云远说明了下大概会有多大的差距。 “不过就算没有太阳,也有月亮呀,没有月亮总有星星。就算太阳、月亮、星星都被挡住了,可它们还是在我们的头顶,总有星辰之力可供我们借用,对,前辈。” 云远一下就想通了修行所有星辰之力与修行单一星辰之力的优势所在。 “不错,脑子转得很快嘛。” “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向道长请教。” 云远和老道开始向山下的洞里走去,“修习月相之力的人,白日的话与人交手的话是十分吃亏的。但有些人白日也可以召来若隐若现的月亮虚影,这是为何?” 云远想起了思一与尹墨白交手之时,思一生气了场上的天空立即就阴了下来,一轮圆月若隐若现,然后思一出招威力明显大了不少。 “哦?你见过这样的人?” “嗯。”云远点了点头没多说其余的。 “真不知道你身边的都是些什么怪物!”老道笑得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能召唤月相虚影之人,说明他的命星就是月相。” “命星?这是什么?”云远第一次听说“命星”的说法。 “有些人体质特殊,与天上的星辰天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种人在修行对应的星辰之力时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你已经知道了当今天下修行天地之力的方法主要还是如修行脉息一样,将天地之力纳入体内为己用,这样的好处就是不像我们使用玄珠一样,受日夜星辰变化所影响甚大,但也有些影响。” 云远知道,这种修行之法天地之力已经如脉息一样纳入修行者体内为己所用,受外界影响不大,但在不同地方施展出后效果还是会有的影响,这与玄珠修行是一致的。 比如在水底使用火之力,无论是玄珠修者还是将火之力纳入体内的修者,出招都会受影响。不同的是玄珠汇集火之力时就会受影响,而其余的修者是出手后的火之力会被周遭情况影响。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真要分个高低,修行玄珠的人会更吃亏一些,因为玄珠无法吸纳天地之力的话,构建的玄珠威力更大也没用;但其余的修者,体内火之力够强的话,在一定范围内甚至能压制水的影响。 “而有命星的人,对于命星之力修炼达到很高造诣的时候,有一些是可以召唤命星虚影的,利用命星虚影压制一定范围内其余的天地之力,营造对他更有利的环境,这样对于他来说就占据了天时。” “除此之外,还能通过命星虚影加强自己所修天地之力的威能,加快自己吸收天地之力的速度。所以,能施展出命星虚影的人与人交手之时,可是能占据极大优势。” “就相当于修水之力人的与人交手时,将对方拉入水中交战一样,对。”云远是这样理解的。 “不错。” 现在想来,那尹墨白还真的是强呀,思一师姐都施展出了命星虚影了,居然还是输给了他。 “刚才前辈说,对于命星之力修炼达到很高造诣的时候,有一些是可以召唤命星虚影的,意思也有人是召唤不了命星虚影的?” “不错,所以我说真不知道你身边是些什么样的怪物,哈哈。” “能够召唤命星的人是很少很少的,这种人一般一生也只会修一种天地之力,就是他的命星之力。这样的人境界只要到了御空境,修为会突飞猛进,诸多以前无法施展的手段都可以随意施展,并且威力远远大于常人施展。” “那看来,思一师姐进了御空境,那尹墨白就不一定能占到什么便宜了。”云远这样想着。 “话说,小子。你身边都是些怪物,无论是你那东方师兄,还有和你一起那个小屁孩,以及你刚才说的能召唤命星虚影的人,这些人都是极其罕见之人。而你能与他们走到一起,你又是什么样的怪物呢?”老道戏谑地问了问云远。 云远笑着挠了挠脑袋,“前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就是一普普通通的读书人,没他们那么逆天,只是比常人能吃苦一点,也能静得下心多花些心思在读书修武之上。” “呵呵,不说就算了。”老道说了一句云远没听明白的话。 云远还以为老道觉得自己有意在隐瞒什么呢,可云远自己真的不知道与东方、红红或者思一师姐相比,自己有什么比得上他们的地方。 “道长,你看我有命星吗?”云远初识命星,难免好奇自己是否有命星。 “你?不知道,有些人的命星要很晚才能感应到。” 一老一小谈话间就又回到了洞里。 “小远,听说你已经能聚集很强的天地之力了?” 在那次云远全力构建玄珠之时东方担心发生什么意外出去了趟,回来后红红问东方干嘛去了,东方就简单将事件给红红说了一下。 红红现在已经是入室巅峰了,天地之力聚集运用之道也是相当熟练了,但也正是如此,他也知道这对于才入室的云远来说有多难。 结果没想到,才一天时间,云远就已经能聚集很强的天地之力了,但却无法感应到天地之力。 红红撞破脑袋也没想通云远是如何做到的,不止他,东方也没想通。但世间修行法门千千万万,谁又能尽知呢。 不过东方还是放心让老道教云远的。 初次接触老道之时,东方感觉老道与自己修为差不多,或者稍弱于自己一点,所以与余墨燚交手之时老道只是为自己略阵没让他出手。 发现这阵法之时,又让东方见识到了老道在阵法方面的见识非见识。 这次相见老道给东方的感觉更是深不可测,自己居然看不透他的实力了。 当初与余墨燚打完后没几天,东方才发现与自己交手之时余墨燚始终留了两分力的,似乎在提防着谁,当时没想通,现在看来应该是在防着老道,以老道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要想击败余墨燚应该也不难。 所以小远跟着老道修行应该没什么问题,今日东方多待了一天,也看了下云远的修行情况,确实也没发现问题。 过几天云远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再好好检查一番,要是发现有什么问题及时叫停就是,就算出了什么岔子,现在云远才入室,书院也有办法让云远走回书院的路子。 “也谈不上很强,还在努力修行之中。”云远的性子红红知道,这样说了,那代表是真的了。 红红朝云远竖了竖大拇指,“小远,你可比我才入室之时修行快了不少!” “喂,小屁孩,你不夸夸我吗?这里面可少不了我的功劳,要是你把我夸高兴了,我也教你点。”老道逗了逗红红。 第245章 完整的玄珠 红红是什么人? 没脸没皮惯了,听老道这么说,立即就靠了过去,一顿猛拍马屁,把老道夸得高高兴兴。好在云远习惯了,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要是被外人看到红红如此,还不得羞红了脸,世间怎能有如此无耻之人。 “哈哈,好了好了,再夸下去我这老脸都不好意思了,你个小屁孩与云远那小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偏偏还能走到一块去。” “嘿嘿,这您老就别管了。道长您高兴了,那现在能教我点什么了。”红红趁热打铁向老道问道。 “行,你说,你想学什么。”老道也不失言。 “这样,上次你教了小远一种神通叫‘袖里乾坤’,这招应该帅得很,要不你也教给我。” 红红一边说一边起身大袖一挥像要将眼前之物收入袖中一样。看来红红早就眼馋这“袖里乾坤”的神通了。 “哈哈,行,就教你了。” 老道也不避讳,云远已经会了,这次又答应了红红,阵灵就算听了也练不了,单独让东方回避也不好,干脆就当着东方的面一起教了,反正对于老道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多一个东方学了也没什么。 老道讲完以后,红红与当初云远一样,只能死死记下,现在还修不了,需得到了虚神境才能修。 东方就不一样了,已经到了御空境,是可以修行的,老道一边讲东方一边问也一边练,老道讲完之后端起东方早就准备好的茶水正喝着润润喉咙。 东方大袖一挥,眼前除了老道手中的茶杯外,其余案几茶具一应事物都被东方纳入了袖中,又一挥手,一堆粉碎的木屑碎片又出现在了原地。 看到如此,“噗”的一声,老道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喷得红红一脸湿,老道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东方说,“小子,你就练成了?” 东方点了点头,“对呀,大多数神通我一两遍就能练会。” 红红最为不满,一边擦着脸上的茶水和老道的口水,一边说,“少见多怪,活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和没见过世面一样,这有什么稀奇的,用得着喷我一脸吗。” 老道又看了看云远,云远也是一副就该如此的表情,看来这叫东方的人,真的是几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呀! “唉,我是真的老了,世间都有你这样的人物了,想我年轻那会,整个天下能比得上你的人估计也就三两人。都是些怪物,怪物!”老道感叹着,同时瞟了一眼云远。 心里想着,“这也是个怪物。” 第二天一早,云远起来之时,东方将红红也叫了起来,说先带红红回书院方舟上去,离开前给院长说的是晚一日就回去,已经过了一天多了,再不回去明院长他们要着急了,临走前又嘱咐云远好好跟着老道修行,也拜托老道教完以后送下云远,同时也将方舟行进的路线告之了老道,让老道到时按着路线来找他们就是。 “放心,再修行几日我就将这小子给你送过去。”老道起初说的要云远多留几日,难道真的几日就可教会云远? “那感谢前辈了!我们就先走了,后会有期!” 东方向老道施了一礼,又看了一眼云远,带着红红一飞冲天,御空而去。 云远看着东方与红红消失在远处,老道提醒了下云远,“别看了,走,继续修行。你早日练完了就可以早日去找他们。”老道以为云远是舍不得东方他们呢。 “前辈,我不是舍不得他们,我是在想我能在几日之内达到前辈你的要求吗?” “哈哈,放心,一定可以的,就这几日你就可以半出师的。”老道信心十足。 “可万一我在这几日内还是感应不到灼日之力呢?” 云远知道感应天地之力的事急不来的,不是想感应能就感应到。 “感应灼日之力?谁说的要你这几日内感应到灼日之力?” “呃。”云远一愣,“昨天不是一直让我努力感应灼日之力的吗?” “昨天主要是让你学习玄珠构建,让你感应灼日之力只是顺便的事,你没发现吗?经过一天的修行,你玄珠构建已经熟练了许多。天地之力的感应一事还得看缘分,不急在这一两天。” 看来自己昨天理解错了,一直以为是让自己感应天地之力呢。 “那前辈,不是让我感应天地之力的话,今日我需要做什么呢?” “今天?今天和昨天一样,你需要尽快在一个呼吸之间完成这玄珠构建,所用的脉息之力大概为你初次成功的两倍就好。” 云远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玄珠是老道所教功法的关键,只有能在瞬息构建成玄珠才能运用于实战之中。 现在还是最简单的玄珠,相信老道施展的玄珠远比自己现在练的复杂,自己还差得远,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只有先从最简单的玄珠练起,再练其余复杂的。 现在老道要求不高,最简单的玄珠在一个呼吸间完成即可,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又到了前一日早上的平台,云远接过老道的蒲团立即坐了下来,待老道布好阵法以后开始认真练习。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云远进步不小,比老道要求做得要好一些,大半个呼吸时间就能构建成功。 当天晚上老道没让云远继续练习白天所练的玄珠,而是开始教云远怎么构建更为复杂的玄珠。 白日里学的聚集灼日之力的玄珠其实只是一个完整玄珠中的一部分,纳气的部分,所有玄珠都有纳气部分,只有先纳气聚集了足够的天地之力才能进行下一步。 现在老道开始教云远一个完整的玄珠是如何构成的,纳气、筑形、赋神、点引。 所有玄珠都由这四部分组成,纳气最为简单,就是聚集天地之力。 筑形将聚集起来的天地之力塑造成所需的形式,可以是剑气,也可以是拳劲,还可以是护体剑光等等,没有筑形的束缚,纳气而来的天地之力就会如现在云远练习时一样消散后回归于天地。 赋神是给予玄珠“灵魂”,让玄珠“活”过来,这样才能真正发挥作用,赋神将决定玄珠如何发挥作用,甚至于赋予玄珠所控制的天地之力遇变时如何变化应对。 点引就是激活玄珠了,可不要小瞧了点引一道,不同功效的玄珠有不同的点引之法,同样的玄珠不同的点引之法也可以决定玄珠离手后何时爆发出最强威力。 老道一边讲一边为云远演示一些常见玄珠的各部如何构建,云远是听得头都大了,好多听完以后就忘了,让他自己构建的话除了纳气部分最为熟悉,其余的只能跟上纳气后的一小部分,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果然,玄珠复杂的部分一下就让云远头脑发懵。 见云远有些理解不了,老道放慢了讲解的速度,也进一步放慢了玄珠构建的速度,一边讲解一边演示如何操作。 云远也整理了下稍许烦躁的思绪,清空了脑中杂念,专心理解老道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不知不觉之中两个时辰就过去了,外面的天已经很晚了,老道也终于停了下来,问了问云远,“小子,理解了多少?” 云远揉了揉太阳空与眉心,有些头昏脑涨,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最终云远有些内疚地向老道道歉,“对不起前辈,纳气后的那一部分我能跟上一些,可再往后的就只能听懂,却不知道如何做了。” “哈哈,不用内疚,玄珠的威力比同境之人其余功法要强上不少,修炼起来自然也要难上许多。能听懂这么多已经算不错了。今日先好好休息,明天还要继续早起修炼呢。” “嗯。” 云远应了一声后就回去休息了,在入睡之前云远试着将晚上老道所讲的内容重新梳理了一遍,这已经是云远多年来在书院读书养成的习惯了,梳理出自己还不明白的点准备第二日再请教之后,云远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云远还是早早地起来了,早起的纳息完成以后就去向老道请教前一日睡前梳理的问题了。 云远与老道边吃边聊,东方走前可是准备了不少吃食给云远。 “前辈,今日我们又修炼什么呢?” 要是修炼前一晚老道教的那些,构建完整的玄珠,云远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的。 “还是和昨日一样,练习纳气玄珠。” “今日是要更快一些吗?半个呼吸或者更快?” 老道摇了摇头说,“不,一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吃完早饭以后就出了山洞,又来到那个平台,云远准备以后老道迟迟没有布置阵法。 云远不由得出声提醒了下,“前辈?这阵法” “今日没有阵法。这就是刚才你在山洞里问题的答案。” 老道一说,云远就懂了。 “我明白了,前两日里有前辈的阵法相助,我能借助眼睛看着构建玄珠,‘看’是我们学习最大的助力,但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看见的,玄珠的构建是要求看不见就能完成的。” “聪明。”老道点了点头。 那云远也不多等,立即就开始了纳气玄珠的修炼。 第246章 阵灵的指点 没有了老道阵法相助,无法看到那光点及其形成的纹路,只能靠自己的灵觉感知脉息所在,云远构建玄珠的速度慢了许多,甚至于起初之时还失败了很几次。 登堂之时修者可以气机锁敌,入室之时修者可凭灵觉感知外物,虚神之时修者可以修炼神魂之力,无论是气机、灵觉还是神魂,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在不同境界所能发挥出的作用大小不同。 现在的云远主要就靠入室的灵觉了。 可惜云远入室不久,东方也只是简单给自己讲了下灵觉的修炼之法,现在云远的灵觉之力还弱。 所以没有了老道的阵法相助,这玄珠构建对于云远来说还有点难。 一天过去了,云远构建玄珠的成功率高了不少,当然也把云远累得够呛。 不止是因为没有了老道的阵法相助,还有云远主动增加了构建玄珠的脉息之力,这样无论对于心思还是脉息的消耗都是巨大的。 为何如此? 因为起初没有老道阵法,云远看不见玄珠的运行纹路,而自己的灵觉也不够强,不能十分清晰地感应到脉息在虚空中的情况。 所以云远试着使用更多的脉息之力构建玄珠,更多的脉息之力意味着无论是对于脉息本身的消耗还是对于控制脉息所需的心神消耗都要大不少。 但有一点好处,云远能更加清晰地感应到脱离身体的脉息情况。 只有感应到到了,取代“看”到了,其余的所有才能继续。 “你还真没读快读成书呆子,挺会想办法的嘛。”老道夸了夸云远。 云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苦笑着对老道说,“前辈,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了。” “不笨,不笨的。你现在神魂不够强,对于外界事物的感应能力还很低,没有了我的阵法相助,想要感知到体外微弱脉息之力的存在还是有点难的,你调动了更多的脉息之力当然感知得更加清楚。从目前你的修为境界来说,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遇到问题,分析问题,根据手中有的条件解决问题。 这话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可不简单。 好在云远从小离家,东方对自己也没有过度呵护,在书院里遇到的各种问题已经培养出了云远独立面临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回了山洞,老道还是继续给云远讲玄珠的构建之法,只是内容又比前一日多了不少,云远能理解的就更少了。 当天晚上云远带着满头疑问入的睡,以至第二天早上遇到老道都不知道不解之处从何问起。 老道先开了口,“怎么,看你的样子,昨天晚上讲的是不是许多都没明白?” 云远连连点头,希望老道能重新给自己讲一遍。 “没明白就没明白。”老道的回答让云远一下就失望了,“你能记住多少算多少,要是能全记住最好,以后你会明白的。” 说到这云远还算松了口气,自从前天老道为自己讲解玄珠几大构成的时候,听不懂的地方云远都使劲地硬记了下来,这对于读书人,特别是云远这种还不错的读书人来说不是特别难的事。 昨日老道讲的更为深奥,云远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老道讲完之时弄明白多少,所以更多的心思花在将老道所说之话背了下来。 “但是记住,你只能记,不能将所记的内容写出来或者说与他人,明白吗?”老道又强调了下。 这一点云远是牢牢记住的,这功法不能传与他人。云远与先前一点,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这一日的修炼也保持与前一日一样,又经过一天的练习,云远更加熟练了。 这一天的晚上,云远与老道面对面坐下,云远做好的准备将老道要说的话全记下来,反正自己听不懂。前一日的自己都没听懂,今天的应该会更难懂,云远不认为自己能听明白什么。 可惜的是老道又让云远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老道又布置起了那阵法,云远没明白什么意思,老道直接开口,“来,你闭着眼睛构建玄珠给我看看。” 原来老道是想看看自己练得怎么样了。 云远当即闭眼,像白天一样开始构建玄珠,待构建成功之后才睁开眼。 老道点了点头,“不错。今天晚上我们开始练习如何构建完整的玄珠。” 原来是要构建完整的玄珠,难怪老道又布置了那阵法。 老道同样先给自己演示了一遍如何构建完整的玄珠,老道动作很慢,就算是纳气部分的也很慢,因为后面几部分脉息游走速度也要与纳气部分达到一个协商的地步。 构建完纳气部分后老道详细讲了如何暂时阻止它发挥作用,要是不阻止的话就会如这几日云远练的一样,成型的时候立即就汇聚天地之力于此,这汇聚的天地之力也会将刚刚形成的玄珠纹路摧毁。 筑形部分其实是要将整个玄珠的纹路都构建完毕,赋神是对整个玄珠进行赋神,点引不多则是激活这玄珠。 筑形的内容极多,也是构建玄珠最复杂的部分,不止是玄珠呈现的结构、样式、还有威力大力把控,还有如何引导聚集而来的天地之力,如何保护玄珠纹路不被聚集而来的天地之力干扰或者摧毁,确保玄珠发挥作用,甚至于包括赋神、点引部分的小机关,也都需要在筑形部分完成。 经过晚上两个多时辰的讲解,才勉强将筑形部分的内容讲完,至于上手,云远也才试着构建了一次,结果自然不必多说。 不是每个人都如东方一般。 又是一天天明,这次出了山洞上了平台,老道还是布置了阵法,开始指导云远构建完整玄珠,这次教得比教纳气部分详细多了,可以说是手把手地教,因为这一部分太复杂了,即使老道选取的还是最为简单的完整玄珠,但依旧很难,不要以为最简单的玄珠就容易上手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完整玄珠的四个部分都有,所以这对于云远来说,是质变的挑战。 这一天,云远一次都没成功。 老道难得地安慰了下云远,“没事,就算是我那个时代的人,也很少有人可以在一天之内学会完整玄珠构建的。” 云远长长吐了口气,今天是真的极累了,“前辈不用担心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天才人物,不用担心对有我什么打击。失败了也就失败了,只要能有所进步,我相信我早晚会成功的。” 云远的心态不错,老道还是很赞赏的,但老道还是有些话没有说。 并不是有进步就好,要是练上一两年才能成功构建这简单的玄珠,就算每日都有进步对于老道或者云远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那还不如直接就如常人一般修炼呗。 但这话老道没说,以免给云远更大的压力。 早成功与晚成功差距可是大得很呢! 这一天晚上老道简单提点了下云远白日里的一失误就没有多说什么了,老道能看出云远白天是很是专注用心,现在他已经很累了,讲得多了反而不好,还不如让他紧绷的内心能够放松下。 对此最高兴的不是云远,而是阵灵! 这几天里东方红红走了,老道整日拉着云远修炼,一天也没能陪他说上几句话,这让过了几个月话痨日子的阵灵憋得很是难受。 今天晚上老道与云远总算能闲下来陪他了。 “喂,小子,这几天练得怎么样了?” 云远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还一次没成功过呢。” “你小子也太差劲了!怎么?要不要老夫指点你一二?”阵灵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去!你连人都不是,武都不能修,你能指点什么?”老道直接就将阵灵的话呛了回去。 “你个死老头,不与我作对你真会死呀!” “什么叫与你作对,我说的本就是事实。怎么,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老道与阵灵就在这吵吵闹闹中将洞里的氛围热络了起来,冲淡了不少修行遇阻的阴郁之气,云远心情跟着也放松了不少。 “两位前辈不要争了,确实是我笨了些,所以才这样的。要是阵灵前辈真能指点我一二,那小子真是感激不尽。” 云远看两个加起来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头吵得差不多了才出声。 “来,你说你指点他。来,看你怎么指点。”老道最后还是激了一把阵灵。 “好,我就指点给你看,让你小瞧我!”阵灵也不服气。 接着阵灵就对云远说,“小子,你也不用给我说你修的是什么,但应该与我阵法一道有相通之处对。” 云远没明白什么意思,但老道是懂了。 老道就替云远回答了,“不错,算是有一点关系。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偷听我们说话了?” 这老道是说着玩的,他对自己布置的隔绝阵法还是很有信心的,不信阵灵可以悄无声息地侵入。 “呸,我才懒得做这种无聊之事呢。别忘了,你们晚上可是在我的阵法里修炼,你们的修炼产生的波动我还能感应不出?” 阵灵这样一说老道就明白了。 “只要与阵法有关那就好。”阵灵一下子就信心满满了,“你修的什么我不懂,但阵法我懂呀。” “阵法是结合天地之势,以各类材料构筑阵纹,借助天、地、人、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比如我这传送之阵,简单说就得凭借对天地之间虚空的了解,再借用这天地之间本就存在的力量,重新构筑一道天地规则,利用这规则打开一扇门,连接相隔万里的两个地方。” “少说废话,你还没说怎么指点他呢。”老道打断了阵灵。 “你急什么。”阵灵白了一眼继续说,“布置阵法是一件很难的事。对于一些复杂的阵法,为了更加轻松一些,除了利用那老头施展过的阵法进行模拟之外,正式布阵之时还有两种方法。” “一是分步布阵,将一个阵法拆分为几个部分,每个部分分别布置,关键连接之处最后布置,但这需要对阵法一道有很深地了解,如何拆分阵法后又连接阵法使其浑然一体,不留一丝瑕疵可是很难的。” “这我知道,但这更多地是用于各种连环阵,各阵之间联系本就不紧密,当然可以拆分。你试试拆分一个独立的大阵给我看看?”老道对阵法一道也有研究,所以阵灵一说他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有人可做到不代表就没人能做到,创造我的人就能做到。” 对于阵灵说的这话,老道还真不好反驳,因为那人真有可能。这种跨越几大洲的传送大阵太复杂了,老道都是第一次见有这种阵法。 “前辈,我想问下,要是有人以阵法一道成为天上人,那人与创造您的高人相比,谁更厉害?”云远好奇这个问题。 “当然是创造我的人厉害。”阵灵立即就回答了。 老道思考了一会也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人厉害一些。” “哦?为何?创造你的人最后也成为天上人了?” “不,他没有。他在我陷入沉睡之前就已经死了。” 阵灵难得地有点伤感。 “啊?死了?他是成为天上人之后死的吗?”云远没想到会这样。 “不。”阵灵摇了摇头,“他没能成为天上人。” 这就把云远说懵了,布置这阵法的人阵法造诣比以阵法一道成为天上人的人都高,为何不是天上人? 第247章 初成 老道为云远解释了这个问题,“能以阵法之道成为天上人的,阵法造诣一定很高,但并不是说样的天上人阵法之道就是最强的。” 解释完云远还是没懂。 “你就这样理解,要成为天上人,必须达成某些条件,有些人修为达到了条件,有些人阵法达到了条件,有些人读书达到了条件。” “但就阵法与读书而言,他们的分支太多了,有些分支你就算是到了最强,可能也达不到成为天上人的条件。” 这样一说云远大概就明白了。云远也注意到老道只说了阵法与读书,没说修武这一条路,修武要怎样才能成为天上人呢?云远不知道,也不太好意思问,担心问了反倒影响自己以后的路。 “所以,能成为天上人的修武者一定比没有成为天上人的修武者强?”不过云远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老道沉默了一会,才说,“这个问题等你以后自己去探索。” 难道还有天上人比不上没飞天的?云远不知道。 “喂,还有第二是什么呢?”老道岔开话题问阵灵。 “第二就是多人联手布阵。如若有人能与他人心意相通,而正好对阵法一道有同样的见解,那么就可以联手布阵。” 这老道倒是头次听说,“我活了这么久,还没遇到过可以联手布阵的。每个人对阵法的看法是不同的,特别是大阵,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又怎能在同一阵法上采取不同的布阵手段。” 就如同写文章一样,要是两人一起写,起先一人写了一半,另一人接着写另一半,要想写成一篇文章,那两人就得心意相通,对于文章所写之事有同样的认知,否则的话,写出来的文章前后不相连,前言不对后嘴了。 “刚才我说了,是要心意相通,还得对某一阵法有相同的见解。” 老道摇了摇头,“这太难了。” “当然。这第二种比第一种更难得,条件也更苛刻,但联手布阵的话,优势也比第一种大得多。” “联手布阵有两种方法,一是与第一种一样,分步布阵,能联手布阵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分步布阵轻而易举。二是轮流布阵,就是一人先布阵,当他无法继续的时候,由另一人接替他继续布阵。” 话老道与云远都听懂了,但这与老道教云远有什么有关系呢? “阵灵前辈的意思是,我与前辈采用联手布阵的方法?” “不错。” “我与这小子可不心意相通,对于我的功法理解更有着天壤之别。”老道一想就知道自己与云远达不到那样的条件。 “我刚才说的可是布置十分复杂的大阵需要这些条件,难道你现在教这小子的比我这种大阵还复杂?”阵灵白了一眼老道。 刚才是自己陷入了死胡同,老道稍加思索发现还真有可行性。老道看了一眼云远,“好像还真有点用,这样,我好好想想,明天试试。” “哈哈,怎么样,我就说我能指点他。”阵灵赢了一次老道很是高兴。 “行行,看把你能得。” “谢谢前辈指点之恩。”云远也大概知道老道的想法了,还真有可能成功,于是先感谢了下阵灵。 “好好,今天你们就先休息,明天你们试试再说。” 老道与云远就这样休息去了,阵灵也隐入了阵法之中。 次日又到了那平台之上,老道与云远坐下后没急着开始当天的修行。 “小子,对于昨天那老道的办法,你有什么看法?”老道先问了问云远。 “玄珠的构建与阵法之道确实有共通之处。如若以联手布阵的方式来构建玄珠的话,那就是对于我已经熟练掌握的部分,前辈根据我的玄珠构建水准提前布好,然后将构建玄珠的脉息交我掌控,我进行后面的构建,同时前辈对我进行指点。” 这样一来,老道就完全变为云远的助手了,让师傅给徒弟当助手,也算是异想天开了。徒弟后师傅当助手才是理所当然。 好在老道活了这么多年,早已不在乎世俗的很多规矩,倒是云远说出来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与我想的一样,那就这样。你先按你的习惯试一次,快要不行的时候告诉我一声。”老道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可以减少云远的脉息及时间消耗。 云远按捺住心里的不好意思,开始沉心构建玄珠。 “前辈。”云远快要失败的时候,出声叫了下。 老道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云远失败后向老道请教自己构建失败之时的感觉,老道一一进行解答,当云远表示明白了的时候,老道一挥手就布置了一个云远失败前的玄珠,然后将脉息交由了云远掌控。 对于这样入门的玄珠,老道能轻易控制各处的威能,虽是挥手就成,但各处的威能与云远自行慢慢构建的威能一致,无需如云远一样还得通过构建过程中各处遗留脉息多少、脉息运行速度快慢来控制。 云远接手按着老道刚才讲的继续,果然有效,但没多久就又失败了。 这样过了大半天,伴随着老道的一声“成了”,云远总算第一次成功构建一枚玄珠。 在老道阵法的帮助下,云远能清晰地看到这玄珠的形状,流光闪闪,这是云远构建的第一枚玄珠,这几天以来的辛苦付出总算有了收获,云远的喜悦之情流露于表。 这次的玄珠在空中坚持了几个呼吸才消失,由于没有激发这玄珠,所以现在只是单纯的脉息之力,没有吸纳周遭的天地之力,这脉息之力一会就自行消散于天地之中了。 “好,现在开始你自己试试。” 云远平复了下心情,心里默默回想了一下刚才构建过程中的关键之处,沉心开始独立构建。 花了半盏茶时间,云远才构建完毕。又一次,云远成功了。 “不错,不错,悟性果然不错,还以为你还得失败几次呢,哈哈。” “多亏前辈相助,否则的话,我恐怕还得天才能成功。”云远真心实意地感应老道。 “谢我就算了,我既然决定要教你玄珠,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倒是应该好好谢谢下面那个老头,没有他的指点,你也没这么快能练成。” 当世只有老道一人会玄珠,原本也没想过传与他人,所以对于授徒之事,老道确实没有准备。 云远点了点头。但不是现在,趁着现在太阳还没有下山,自己现在感觉也挺好的,脉息消耗在老道的帮助下也不大,云远抓紧时间继续练习。 一直到了西下的太阳最后一丝余晖也被远处的高山所挡,云远才停了下来,和老道一起回了山洞。 回到山洞阵灵才出来,云远就对阵灵行了一记,“感谢前辈指点,前辈的方法果然有效。” “哈哈,老头,看,现在服了。”阵灵眉毛一挑,示意了下老道。 老道不想与他争论,应付地敷衍几句。 晚上,老道开始教云远如何赋神。老道直接构建了白日云远所练的玄珠,给云远讲赋神之道,在何处如何赋神能达到什么效果。 这玄珠是一道剑气玄珠,这剑气何时爆发、如何爆发主要就是靠赋神决定的。 云远现在还没到虚神境,无法控制神魂之力,只得靠老道教的口诀引导灵觉进行赋神,其中道理云远一点都不明白,只能照老道所教的做。 “赋神是对你心神的消耗,当你心神太过劳累的时候,你自己就要注意了。你也是聪明人,什么时候该注意你自己把握。” 云远点了点头,心神可不敢伤了,伤了的话会很麻烦。 记得遇到牛毅的时候,在小岚的轮回里死了几次,其实伤的就是心神,靠的是去尘珠温养恢复,那时只是小有所伤,心思要是被重创了,如若不能及时恢复,可能会影响一辈子,甚至于断了修行之路。 点引之道与筑神、赋神相比简单了许多,只需要在玄珠的几个地方注入或者点拨几下其中的脉息之力即可,老道晚上也一并教了。 天亮了,云远又开始了修行,只是这次除了筑形还有赋神、点引。 修行之时云远才明白为何老道会将赋神与点引一起教了,不只是由于点引简单,更重要的是赋神以后,要是不点引,构建的玄珠还是会消失,只是这消耗的就不只是脉息之力了,还有云远的心神之力。 只有点引了才能知晓不同赋神之法对整个玄珠的影响如何,所以赋神与点引一起修行才是最好的。 在老道的指引下,不到半个时辰云远就成功激活了第一枚玄珠。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大约比得上云远平日里使上五分力的剑气威力了。 但云远消耗的脉息之力远远小于平日里剑气所耗,玄珠的厉害之处就显现了出来。 “不错,怎么样,第一次使用玄珠使出了剑气,高兴!”老道理所当然是如此认为。 谁知云远挠了挠低着的头,脸红了起来,“那个,道长,我本来想的是让它往远处斩去的,没想让它朝天上飞。” 听云远这么一说,老道愣了一下,然后与云远对视,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第248章 玄珠的限制 第一次成功了,后面就容易多了,刚才云远出现的问题就是赋神出了问题,老道指点云远调整了下赋神,这次云远成功地向外挥出了一道剑气。 云远又试了几次,没出岔子以后,老道开始教云远其余不同的赋神及点引方式。很快云远就掌握了玄珠中各赋神和点引小机关的作用。 “不错,现在你已经算是掌握了这枚玄珠的构建之法,剩余的就是靠你自己多多练习了。下午我会将阵法撤去,你就得自己单凭灵觉试着构建这玄珠了,明白吗?” “好!” 经历过纳气缴玄珠的构建,云远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整个上午,云远抓紧时间趁还有老道的阵法相助不停地构建这玄珠,有时还闭着眼试着构建,遇到困难之时才睁开看上一眼后继续闭眼构建。 对云远如此的种种表现老道是真的满意,听到老道说下等才会撤去阵法相助,恐怕大多数人现在都不会试着闭眼构建玄珠,多半是抓紧最后的时间进一步熟悉才学会的玄珠构建之法。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不过以云远的说法,他更喜欢笨鸟先飞。 谁是那只笨鸟?当然是他自己了! 当然云远也不只是一味地熟悉这玄珠构建之法,期间还试着以自己能控制的最强脉息之力构建了一次玄珠,那挥出的剑气已经快赶上自己全力一剑所能施展的剑气了。 这玄珠的神奇之处让云远咋舌,这么逆天的功法就没有什么限制吗? 上次修炼结束以后,在回洞里的路上,云远问了老道这个问题。 老道说,“当然有限制,越是强大的功法受这天地规则的限制就越多。” “那这玄珠修行之法的限制呢?这玄珠构建之法是很难,但现世天地之力的修行功法中也有很难的,并不见得构建玄珠就比其余的更难。” 云远还没修过其余功法,但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 “但刚才我试了下,我只用了那么一点脉息,玄珠构建挥出的剑气可是快比上现在我全力一剑了。这与其余功法相比,差距是不是太大了点?” “不,你说错了。玄珠的构建远远比当世天地之力修行功法更难。”老道否定了云远的说法。 云远正欲反驳,自己只花了几天就学会了,期间确实少不了老道与阵灵的相助,可自己算不上这世上的顶尖之人,至少东方与红红就比自己强,自己几天能学会的也能说比其余修炼功法难?云远更不信了。 老道抬手阻止了云远发问,云远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想说你几天就学会了,这玄珠构建的难度应该不算高,对。” 云远点了点头。 “错,而且是大错特错!”老道说,“现在你学的是最简单的玄珠,构建当然不难,真正的玄珠构建有两大难点。” “一是当你真正接触到复杂的玄珠时,你会发现,你懂了就会了,你不懂无论花多少功夫在上面都不会。” 云远没明白,老道举了个例子,“你们在书院要学习算学?” 云远点了点头。 “复杂的玄珠就如同算学中的难题,你懂了就会解,不懂的话无论如何都解不了。” 这云远有过体会,在书院读书的时候,算法可是很难的,对于人的算力要求很高,简单来说,就是要人很聪明,不够聪明的话,花再多心思也学不会的。 “可凭这一点也不能证明玄珠之道比其余功法难呀,当世修行天地之力的功法中,也有类似的,就算有人教,学不会就是学不会。” “当然,玄珠难的是第二点。你说,你是学会了构建玄珠吗?” 云远正想说是,这不摆明了吗?自己已经成功构建出了,还练了一上午呢,难道自己没学会? 没等云远回答,老道直接替云远回答了,“不,你没学会。” 这个答案让云远想不明白。 好在老道没让云远过多思考。 “你不是学会的构建玄珠,你是学会了抄一枚玄珠的构建之法。” 云远一愣,老道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自从向老道学习玄珠修行法门以来,自始至终都是跟着老道抄如何构建玄珠,可这与其余功法有区别吗?其余功法修行之初也是如此嘛,跟着师傅学就是。 “真正学会了玄珠构建是你能自己创造一枚玄珠,而不是抄前人的玄珠构建之法。” “这与修行其余功法不是一样吗?我自己创造一枚玄珠与自己创造一门功法都很难。”云远还是不认为玄珠修炼难度是天地规则对它的限制。 不是云远一定要与老道较劲,分出玄珠修炼与其余功法的难度高低。而是想知道如此逆天的功法真正的修炼限制在哪儿,只有了解了这一点,将来才有可能走到巅峰。 “创造一门功法确实很难,但始终有前人的足迹可以追寻,甚至与有同道之人可与你共同讨论,给予你帮助。这世上也不乏在入室境就能自创功法的人存在。” “但要试着创造新的玄珠构建之法,现在至少也得到了虚神境才有可能。” “这不是意味着,虚神之前,我都只能学前人已经构建好的玄珠?在那之前,我只能使,但不知道为什么玄珠能发挥出如此功效?” “不错。” “那第一个构建玄珠之道的人是如何学会的呢?” 老道摇了摇头,“过去的时间太长,这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小子,将来要是能想自己创造新的玄珠构建之法,是没有人可以帮你的。” 这又是比创造当世天地之力修行功法难的一点。 “为什么?” “因为当世,或者说自我在这世间游走以来,只有你与我二人会这功法。” 云远原本以为,修炼玄珠这功法的人只是很少很少。但没想到,这世间只有他与老道二人会使。 “这才是这天地规则对玄珠功法最大的限制。” 不错,越是简单的功法,在这世间流传得越广,甚至于流传出去都没有人愿意修炼,那种功法对于世间的影响可有可无。 越是高深的功法,在这世间流传得越少,甚至于无数人想方设法地试着得到修行法门,这种功法一经练成,可能直接就打造出当世绝顶高手。 当世之人,无不想把自己的功法传于后世之人,所以要说当世乃至近千百年来仅一人修行的功法,除了已经失传的功法,几乎没有。已经失传的功法当然是最难的功法,因为已经没了修行之法,这也就没有了意义。 “前辈为何如此肯定?”云远对老道的说法震惊不已。 “等你以后成为了天上人,机缘到了可能会知道。”老道没有告诉云远。 “天上人?”云远苦笑了起来,这离自己太远了,果真如老道所言的话,那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老道不想告诉云远是担心不属于这世间的因果纠缠上云远,至少在云远无法自保的时候。因为这功法本就不是当世的功法!更不属于这个世间! “好了,不要想太多了,这些离你都还太远,要是你虚神境开始学习真正的玄珠构建之时,学不会其中的道理,你想这些也没有用。你无法成为天上人,那你想这些也没有用。” 老道如此安慰之法,这话比不安慰好不了多少。 玄珠的构建远远比云远现在所学的复杂,老道说得不错,这玄珠的四个部分,玄珠纹路的一笔一划都有它的道理,这道理才是云远进入虚神后需要学习的,只有学会了这些道理,自己才有可能自己创造玄珠。 但现在云远将心中的杂念驱逐心湖,重新凝视眼前修行,未来的事还太远,不是现在的自己需要过多考虑的。 下午,老道果然不再布置那能让玄珠遁于无形的阵法,只是守着云远,云远自己靠着灵觉控制离体的脉息之力构建完整玄珠,这就困难了许多。 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并未影响云远的修炼,云远不停地尝试着,只有心神消耗过大感应有些疲惫的时候才停下来休息一下,感觉好点以后就立即就开始了尝试。 想问的问题早就向老道请教了个清楚,现在云远只是独自一人不停地深度,不停地尝试,甚至于修行空隙也不与老道说话,只是默默地盘坐于蒲团之上休养心神。 修武有时就要是要耐得住寂寞,长时间可能都只有独自一人,没有人与你闲聊,更没有人与你寻乐。 一直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云远终于再次构建成了那玄珠,又挥出了一道剑气。 于此,云远深深地松了口气,这玄珠总算是成了,这次大约花了自己盏茶多一点的时间才成功,剩余的就如老道前面所说,熟能生巧。 当什么时候自己能心念一动玄珠即成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练成了,不过现在想这些还早了些。 当云远挥出这道剑气的时候,老道微笑着对云远说,“小子,你可以走了。” 第249章 重回方舟 离别来得如此突然! “前辈,我需要学的还很多,现在只学成了这一枚玄珠我就可以走了吗?”云远不解。 “一法通,万法通。”老道对云远说,“我们道家中人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现在已经得了这‘一’,继续留在我这儿也不过是和前几日学习这枚玄珠的构建一样,只是帮助你更快的学会其余玄珠构建之法,学不了其余什么新的东西了。” 云远沉默良久,最后起身深深地向老道鞠了一躬,老道受了下来。 “感谢前辈对小子的厚爱,前辈的恩情我终身牢记于心,以后前辈需要的话,晚辈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老道遇到什么问题自己都解决不了的话,云远恐怕更解决不了,至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云远都无能为力。 “要不要向下面那老头说一声再走?”老道问了问云远。 “那是肯定的,麻烦前辈了。” 云远只得麻烦老道带他又回了山洞,没有御空境的修为,那么深的山洞云远可没法下去。 “什么?要走了?怎么这么快!”阵灵听说云远要走了,有些不舍。 难得这几个月有人陪着自己说了好多事,自己过得没那么无趣,突然之间又要走一人,恐怕要不了多久老道也会走,当老道走了以后,自己只能再次陷入沉睡,下次现有有缘人寻到此处,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前辈,感谢您的指点之恩,要不是您我恐怕还没这么快学会呢。” “哼,早知道的话我就不教你了,这样的话,你还能留下来多陪我一段时间。”阵灵口上如此说道,心里却一点也没因为指点了云远而后悔。 “前辈放心,以后只要我路经此地,一定会来看望前辈您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来来来,我告诉你以后怎么唤醒我,到了上面入口处,你将我唤醒,我会设法将你传送到这儿的。” 阵灵立即就将唤醒自己的方法告诉了云远。 “前辈您不是阵灵吗?你能将人传送走?” 云远想不到阵灵还有这一手,一直以为阵灵只是在阵法启动之时维持阵法运转而已,没想到还能对人出手。 “嘿嘿,小子可不要小瞧我,我这大阵可是覆盖了方圆几十里范围,现在你们到的位置是阵法最核心的位置而已,只要这里不受损,其余地方的阵纹就算出了问题也能自行修复。而在这核心之处,我还是能做一点什么的。” 这阵法就是阵灵的身体,对于自己身体,阵灵还是能控制着做些什么的。 “好,那以后就叨扰前辈了。” “不叨扰,不叨扰!” 云远陪着老道与阵灵在洞里吃过最后一顿饭就准备离开了。 “好了,饭吃完了,话也说完了,我们走,天黑之前应该能赶上他们。”老道起身准备带着云远离去。 云远跟着起身向阵灵行了一礼就此与老道离去。 出了山洞,老道根据东方留下的行进路线图开始向书院的方舟赶去,在空中,老道给了云远一本小册子。 “这是在虚神之前你能修炼的玄珠构建之法,你按赋神之法,在这几个位置分别以启、止、法、行之法赋神,自然就能看到里面的内容。” 云远接过小册子,翻开一看什么都没有,按老道所说的方法激活以后,出现了一幅幅图案,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那就是各类玄珠的构建之法,不过只有前半册有内容,后半部分还是一片空白。 “你现在修为不够,所以你只能看到前半册,等你进入远行了再以同样的方法开启这小册子,自然能看到后半部分。” 云远将这小册子收好,这册子要以赋神之法才能看到其中奥秘,如若其余人看到了也不过以为是还未使用的空白之物,不用担心其中秘密被人发现。 “还有,你回去后要是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学学阵法或者符箓一道,这与玄珠之道有些共通之处,现在没有了人指点修炼玄珠,遇到难题你可以试着从其余的门道理解。” 对于老道说的话云远都记了下来,阵法一道不好说,符箓一道,明院长可是说过自己愿意的话,随时能去向他请教,放着这么大的方便之门不用岂不是浪费。 “那虚神境以后呢?我该怎么办?” 这册子只能教云远虚神之前的玄珠。依老道所说,虚神以后才能真正的靠自己创造新的玄珠,那虚神之后的修炼就无比重要了。 老道又从怀中取出一枚泥丸交给了云远,“这里面是我在的地方,你到了虚神境以后捏开它就知道去哪儿找我了。” 云远将它与那小册子一并收好。 果然,在太阳落山之前老道带着云远追上了书院的方舟。 掌握方舟的人感应到了又有人靠近了方舟,紧张了起来,能靠近的至少都有御空的修为,不知来者是友是敌,自然紧张。才将此事禀报给明院长,方舟外的弟子肉眼已经看到有人朝方舟飞来了。 方舟慢慢停了下来,明院长也差人来找东方,来人还未说话,东方笑着说,“不用担心,你回去告诉院长,来人是友不是敌,无需担心。” 那年轻弟子一愣,自己还未说话呢东方就知道什么事了,果然不是自己能比的,应了一声后年轻弟子就离去回禀院长去了。 东方跟着出了门,方舟已经停下了,老道也凌空立于方舟不远处,方舟上的弟子不是所有人都认识老道,西沙城见过老道的人可不多,但经过几个月的共处都是认识云远的。见云远与老道在一起,原本悬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 东方为何知道?因为在东方感觉到有御空高手飞快地靠近方舟的时候,也感应到了这是老道的气息。 “道长一别数日,上来坐坐?”东方先开了口。 “呵呵,先前说好要留这小子几天的,现在已经留完了,这不就给你送回来了。我就不上来了,野游惯了,走了。” 老道也是干脆,将云远送上了方舟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云远都没来及与他道别。 “真是游离于世外的高人呀。”东方感叹了一句。 云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听说云远回来了,红红就在云远回到方舟后赶了过来,“小远,几天没见,我想死你了!”红红一把就将云远给抱住了。 “哈哈,我也想你,红红。” “好了,好了,散了,没事了!” 东方先让起先来围观的书院弟子散去,让云远红红去他的房间等他,东方自己则先去给明院长说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一会东方就回来了。 “怎么样?小远,你跟道长学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 “小远,来,给我们说说你都学了些什么呀?”红红很是好奇。 云远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前辈的,不能将他传我的功法教与其余人。道长说过,当世他只传了我一人这门功法。” “这有什么,东方和我还算外人?”红红不以为意。 云远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我答应过前辈的,一定会做到。” “好了,好了,红红。云远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不要让他违背了,这可是好事,要是他能违背道长的承诺,以后不是也有可可能违背对你做的承诺,这可不是好事。” “哎呀,知道的,开个玩笑罢了,小远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我就是试试小远而已。”红红跟在书院读了这么多年快,一诺千金的道理还是学会了的。 “小远,你修行的功法能否向我们演示下?”东方想看看云远到底向老道学了什么,以此判断云远是否需要继续修行老道的功法。对于云远修行的大事,东方还是很关注的。 云远看了看四周,“在屋里的话,不方便。” “这还不简单,走,上甲板。”红红一下就起了身。 东方住在方舟的上面一点,临近最顶层了,这里住的人不多,船板上也没什么人,几人完全可以在这自由活动。 到了般板之上,东方让云远全力为之,云远就按这几日的修行,尽可能多地调动脉息之力构建玄珠挥出了一道剑气。 随着云远的出手,一道异常凌厉的剑气喷薄而出,将方舟外不远的云层都劈开了很长一段。 云远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威力比前一日自己挥出的剑气可强了不少! “行呀,小远,这才几日没见,都变这么强了!以你现在的修为,全力为之也应该劈不出这么强的剑气。”红红见云远变强了高兴得紧。 “就是太慢了,真要交起手来,你还没动手呢就先被别人打倒了。”红红也指出了问题所在。 “这主要是我还没炼好,不能行随意动,练到前辈的水准就能施展自如了。” 刚才云远施展的时候,东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云远,还以神魂之力探查着云远身边的一切。 可惜只能感应到云远调动了一些脉息之力离体,具体这些离体的脉息之力如何激发出这么强劲的剑气,探查不清。 这也是玄珠构建的另一处奇妙之处了,修行了玄珠功法的人可以感知到玄珠构建过程,而外人只能模糊地感应到脉息之力的存在,但这脉息之力如何运转的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就蕴含在如何将脉息之力从体内引导至体外的过程中了。 “这道剑气你消耗了多少脉息?”东方问。 “不多,以我现在的脉息,这样的剑气我能施展五十来道。”云远估摸着。 听到这个答案,红红一下就瞪大了眼! “五十来道?小远,你知道嘛,就算是我,全力为之,你刚才那样的剑气,我也只能挥出二十道左右。” 第250章 初解天地之力 云远嘿嘿一笑并不作声。 “道长真是高人呀!这样的功法之前闻所未闻。除了这招,你还会什么?” 云远摇了摇头,“这几天我就只学会了这一招。其余的还没来及急练呢。” 东方点了点头,这功法威力奇大,云远能在这几天学会应该算不错了,而老道敢让云远回来,云远一定是学会了其中精髓,其余的应用之法能自行修炼。 “这招威力已经很大了,应该说与红红全力施展相比差距不大。” “这也是我想问的,前两日我与前辈一起修炼之时也施展过这一招,但威力没这么大呀。”现在只有云远自己会玄珠,想向人请教也无人可请教。 东方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说,“我可能知道。” 云远看着东方,“那你快说说。” “根据道长所说,你修的是灼日之力。” 东方记得那日感应到了灼日之力的爆发,以为云远修炼出事了,自己赶去发现原来只是云远正常修炼。 “嗯。” “刚才那一剑我也感应到了,剑气内蕴含至阳灼日之力,与我们平日里单靠脉息施展的剑气有些不同。现在我们是在高空之上,没有了云层的遮挡,能更好地吸纳太阳的力量,所以这剑气的威力要比你在雪山之上强上一筹。” “应该就是这样的,我问过前辈,也试过,就算是夜晚也能利用灼日之力的,就是与白天相比要弱上许多,身处地方不同,对于天地之力的运用也是有影响的。” “不管怎么说,老道所教对云远是好的吗?那就没什么了。” 红红没想那么复杂,对云远好的就是对,对云远不好的就是不对的,简单而有效。 “小远,你才入室没多久就能感应运用天地之力了,这样看的嘛,你应该是现在书院里入室后最快的,又稳稳地压别人一头了,哈哈,这样才不愧你入室第一的名头嘛。” 云远笑着挠了下脑袋,“其实我现在还没有感应到天地之力。” 红红笑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你都能运用天地之力施展那么强的剑气了,还没感应到天地之力?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就涉及前辈教我的功法了,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怎么吸收天地之力入体的呢?” “我没吸收天地之力入体呀。”云远继续说,“前辈对我三令五申,修炼他的这套功法,千万不能吸收天地之力入体。” 这下红红就更不懂了,东方也不明白。 当今世上的功法,无不是吸收天地之力为己用,天地之力就如同人体内的第二道脉息之力,有些人还能吸收更多的天地之力,形成第三道脉息之力的存在,甚至于能够融合使用各种不同的天地之力。 如那尹墨白,体内就应该有脉息、阴、阳三道力量,阴阳之力从他的表现来看只能初步融合,还未修炼到极致。 而云远的修炼却是不吸一丝一毫天地之力入体内。 不过这也是好事,要是云远在道长所教的这条路上走不远,至少体内脉息之力纯净,改修东方原来为云远做准备的功法也是可以的。 入门是越早越好,不要错过了根骨最佳的塑造期,但入室了半只脚就算踏入了武道门槛,根骨塑造得也差不多了,外力的修炼早几年晚几年影响不算特别大。 “道长的功法确实让人不明白,不过目前来看是没问题的,就如红红说的一样,对你是好的就没什么了。你先按道长所教继续修炼,要是感觉有什么异样,特别是身体或者休内脉息亦或心神有什么异样,一定要与我说。” 身体、脉息、心神,修者最重要的三样,任一出问题对修武一道的影响都极大。只要这三者不出问题,那一切都还有转机。所以东方嘱咐云远把好了这三样,那老道的功法让就云远放心练。 “现在你修炼还遇到什么问题没有?有的话说出来,看我是否能为你解答。” 入室要修的东西不少,天地之力只是其一,除了登堂境的武技这些要继续提升,体魄、灵觉等等的修炼都不可放松。 好在有老道,至少目前看来,云远天地之力的修炼应该不错,东方以后只需向云远多多讲解天地之力的功效就是,相信老道教的有各种天地之力的运用之法。 “我现在还是在努力感应天地之力,就算我不修前辈教我的功法,入室境也是需要感应天地之力的。” “道长如何教你感应天地之力的?” “就这样。” 云远说着,凝聚心神,又以脉息之力构建玄珠,不过只构建了最初学习的纳气部分,现在云远已经使得很熟练了,眨眼的功夫一道肉眼可见的金光闪过,灼日之力聚集而来,又转瞬消散。 为了让东方与红红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云远特意多耗了一些脉息之力构建玄珠。 “刚才你是聚集了灼日之力,然后以灵觉试着感应它?”东方一看大概就明白了。 “嗯。”云远点了点头。 天地之力蕴含于天地之间,入室后能感应到哪种天地之力谁也说不准,但有些功法可以帮助修炼之人特意感应某种指定的天地之力。 而老道教的方法更加简单粗暴,直接聚集需要感应的天地之力于眼前,让人一次一次地感应。 就如同孩童不知道火是什么,直接在他面前生起一团火。 入室感应天地之力则要更复杂一些,不止是需要知道火是什么,还需要了解火之力是怎么样的一种力量。 只是这样做未免太奢侈了些,要不是玄珠功法,才入室的人可做不到这样。 但感应天地之力还是有一些小窍门的,是前人不断总结而出的。 东方当即为云远讲解了起来,灼日之力就是太阳的力量,太阳为至阳之物,所蕴含的力量也是至阳的力量,但不止是至阳,还包含着万物的生机。 这种生机是所有生之力的起源,生之力源于太阳,但也有其独特之处,特别是人的生之力,更是奥妙无穷,甚至有人不惜入邪道滥杀无辜收取性命以获取生之力。 灼日之力的本质就是至阳与生机,知晓了本质以后就更方便修武之人感应了,东方虽说给云远讲解了一些小窍门,但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感悟。 “可怎样才算感应到了呢?” 云远问了一个看似可笑的问题。现在云远能以玄珠聚集灼日之力,也能感应到有一股力量被玄珠聚集而来,甚至能控制这股力量形成剑气伤人,但这种感应肯定不是入室境所说的“感应”天地之力。 “这个简单。”云远的问题红红抢着回答了,“感应到天地之力后,你不借用任何手段,仅屏气凝神就能感应到它,并能仅靠心神之力一定程度上控制它们,这就算成了。要是吸纳入体,就能像控制脉息一样控制、运用它们。” 说完红红又补充了句,“对了,忘了你不能吸纳天地之力入体,那就是能如控制脉息之力一样控制你感应到的天地之力就是了。” 说着红红轻轻一挥手,一道微风绕着云远盘旋,吹得云远如沐春风,神清气爽。 这样一说云远大概就知道了,就是另一种脉息之力。 云远最麻烦的就是不能吸纳天地之力入体,若是能吸纳的话,在体内就更加容易感应了。不过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如同云远入门之时修人字桩练气一样,慢慢来。 如果单论天地之力的运用,云远借玄珠就算感应不到天地之力也能掌握使用。但依老道所说,如果云远只追求踏入御空境,不追求御空极致甚至天上人,云远也无需感应天地之力。 东方也给自己说过天地之力的运用之法颇多,感应了解了天地之力的本质,能让自己更加好地运用天地之力。所以云远还是想多多学一些的。 但现在的东方在想着另一问题,云远不能吸纳天地之力入体的话,那只能单靠脉息滋养体魄了,这还得回书院好好找找最适合云远的功法。 入室境内的滋养体魄是很重要的一项内容,这对远行境的修行非常重要。远行,一日千里,踏山涉水,没有强健的体魄又如何能做到呢。 “对了,说了这么久,那老道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了吗?我记得在西沙城的时候问过他没说。难道以后我们遇到了也一直‘道长道长’地叫?”红红问了问云远。 云远还是摇了摇头,“这几天我也问过,可前辈还是没说,只是说时间太久已经忘了,让我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所以我一直以‘前辈’相称。” “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唉,难道他以前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们知道?” “红红,不可以这么说前辈的。”云远立即就制止了红红的无端乱想。 “好了,道长如此自有他的理由,无需猜测,就依道长就是。”东方了结了这个话题。 随后几人回了屋里,各自忙各自的了。 云远则是悉心梳理这段时间所得,安排以后的读书修行事宜,现在入室后要学的东西更多了,还多了藏绣这柄内含阵法的宝剑,学了玄珠这控制天地之力的功法,更是忙了,云远都恨不得把一天十二个时辰掰为二十四个时辰用。 第二天一早云远就起来了,与此同时,老道也赶回了那雪山。 第251章 被发现了 老道远远地就发现有人在山洞入口附近探查,甚至于还有一人在前几日云远与他练习玄珠的平台之上找些什么。老道一皱眉,心里就有了打算,先行隐藏了身形听听那些人想干嘛。 要是无意中来此处还好,如若不是 “头儿,那叫云远的小子在这待了几天,昨日才离开,我们还不追上去嘛?在这儿待着干嘛。” “现在入了大夏境内又不用担心他跑了,现在他应该在书院的方舟之上,我们又没有御空的能力,怎么追?况且,到了书院自有其余人接手我们的事,我们只需做好上面安排给我们的份内事就好了。” 听到这老道眉头锁得更深了,专为云远而来。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一直跟踪着云远,不知道他们有何企图。 “头儿,快来看。”在前几日老道与云远修炼平台上探查的人突然招呼领头之人。 听到呼唤,领头之人一挥手就带着刚才与自己聊天的手下赶了过去,看他们的身形在雪山之上如履平地,至少也是远行境的修为,老道也不想探查他们的实力,刚才听他们所说他们没到御空,但却能一路跟踪有东方这个御空陪着的云远,甚至于云远与自己呆了这么多天自己都没发现有人跟踪,他们身上也许有什么宝物也说不好,先不要打草惊蛇,听完他们所说再决定如何。 “发现了什么?”领头之人问道。 “头儿,您看这平台。”说着那人一把抹开平台上的积雪,下面露出了坚冰。 这平台是老道随手为之,自己与云远离开不到一天,上面的积雪并不厚。 “这上面的积雪并不厚,而下面的坚冰看着不像是这雪山上自然形成的,依我看,这雪山之上应该有人,这平台也是有人刻意打造的。再看这冰上的剑痕,应该是剑气所划,所以我猜测前几日那小子应该是跟着什么人在这修行。” 领头之人踩了踩平台上的积雪,又摸了摸上面的剑痕,“说得有些道理,让兄弟们在这平台四周好好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是。” 不一会,又有人呼唤道有发现了。 领头之人过去一看,又发现了一平台,云远修行玄珠之时道长随手打造了两个平台,一个是上午用,一个是下午用。 同样看了看这平台,领头之人发话了,“大家集中在这两个平台中间区域找,如若真的有什么线索,多半就在这附近了。” 这雪山之上什么都没有,而云远与东方红红分开之后在这待了几日,这儿一定有什么,甚至可能还有其余人在这。 就算不在,看这两个平台上的积雪都还浅,离开也没多久,要是能找到他们这几日住的地方,一定能发现更多线索。到时上报给上面,如果是有用的线索,那给他和手下兄弟的奖赏可不会少。 其实领头之人也没想明白,一个书院的少年,上面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力气跟踪了解,事无巨细都需要向上禀报。 不过这些领头之人也不是非常在意,反正都是干活,上面交待的这活总比出去打打杀杀好。虽说有御空高手与那少年在一起,但他们又不与云远他们起冲突,只是远远地跟着,借助上面给的宝物知道少年大概在什么位置,等他们离开后沿着他们的路线探查一番,看是否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活轻松得很! “头儿,你快来,有重要发现!”不远处又有人发出惊喜的呼声。 老道眉头已经紧锁了。 领头之人顺着声音而去,一手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陷入雪山的大坑。 “头儿,刚才我经过此地,发现此处的积雪有些松散,最近似乎有人动过,所以一掌挥去就出现这么一个大坑,果然发现不对劲。这里面的雪都还松散得很,应该是有人临时填上的,依我看,这应该是个进山的入口。我们要进行看看不?” 领头之人顺着先前那人扫出的大坑又击了一掌,直接就露出了人高的黑黑洞穴。前来探查的所有人都高兴了起来,这儿居然有个入山的山洞,要是有什么的话,多半就在这洞里了。 “头儿,我们进去不?” 领头之人想了一会,向前一挥手,干脆地说,“进!” 然后他先行踏步而进,这领头之人在在手下心中还是有些威望的,原因就是遇事不是所有时间都让手下之人先去探路,有时自己也会身先士卒。 就如这次,但这次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依先前情况,他们跟踪之人修为不过才入室,一路陪着他的御空高手已经先走一步。如若前几天这有其余人陪着那被 跟踪之人,修为不一定比自己高,毕竟自己可是虚神境的高手了。 就算运气不好,里面的人比自己强,但自己也可以向对方解释,自己无意中发现了此洞,想来探一探是否有什么宝物,大不了向对方赔礼道歉一番就是,对方总不能不讲理因此打杀自己。 要是真遇到不讲理的人,那也只有认了,自己也是从杀戮场里摸爬打出来的,就算比自己强一些,自己也不一定杀不出来。 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了,一个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 “几位好雅兴呀,不知道前来我的隐居之所干嘛。”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都一惊,特别是领头之人,自己可是一直注意着四周,可对后方来人一点感应都没发,对方好像瞬间突然出现一样。 这洞穴不宽,只有一人多宽,也只够一人前进,现在想要掉头出去也不可能了。洞穴四周都是坚冰岩石,自己可还不做到摧冲切石有如豆腐一样。 “呃,前辈,我等无意中发现此地,甚是好奇所以进洞一探,但没想到前辈您隐居于此,打扰了前辈清修还请前辈原谅。” 领头之人依着先前所想的说辞向身后之人解释。而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哦?真是如此,那如此的话我也不为难你们,也是无意中打扰到我,你们先出来。” 听到话,领头之人心中暗自高兴,幸好自己考虑得周全,没有过多犹豫就回答了身后之人的问题,这才没引起对方怀疑。 一行人原地转身后依次出了洞穴。 领头之人出来后才看到说话之人,一个老道士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一行人。 “前辈多得得罪,不知道前辈有所要求还请尽管说,在我等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设法满足,权当给前辈赔礼道歉了。” 礼多人不怪,领头之人将姿势放得很低,完全是一副无意中来到此处的样子。 身后之人不是老道又是谁,要不是对先前几人在山上的言行有所了解,可能还真被他给蒙过去了。 “这样说来,我还真有点事想请你们帮忙。” “还请前辈开口。” “你们一路跟踪那小子是为何?他有什么值得你们大费周章如此对待的地方?” 老道这几日里与云远共处,确实发现云远有些特殊之处,但现在云远也算自己半个弟子,要是有人想对他不利,老道还是想顺手为云远做些啥的。 听到老道如此发话,看来对方已经来了好一会了,自己一行人先前所说都被他听去了。 “前辈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等也不隐瞒了,此事我劝前辈还是少管,我等身后之人可不好惹。” 领头之人脸色变得还真快,同时偷偷地向身后的手下打了个手势,让准备动手。 “哦?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老道也没耐心与对方多说废话,说完老道挥手就是一掌拍下。对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只无形的手掌从天而降,一掌将所有人压得动弹不得,体内的修为也被压制住无法运转。 领头之人还想说些什么,可老道没容他开口,又是一挥手,从山上滚下来一大片巨石与积雪,将被压制住的一群人冲刷下了雪山。 老道当然知道这群人身后一定还有人,要是出手直接杀了他们,难免引起他们身后之人的怀疑,派出更多人前来探查,此处大阵与与阵灵的秘密老道还不想让人发现,要是被有人心发现了,那下面的阵灵后面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一起待了几个月,老道还不愿意看到阵灵陷入险地。所以以雪崩意外的样子将一群人清理掉了。 那群人被老道压制住了修为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又被巨石积雪冲刷到山下,可以说是十死无生,就算被人发现了尸首,也不过只会认为是遇到了雪崩而亡。 毕竟雪山还是很危险的,雪山发生雪崩的时候不多,就算是虚神境高手,一不小心也会栽了跟头。 此行中人至少都是远行境高手,甚至还有一个入了虚神境,但突遇这么大的雪崩,想要活下去可不容易。只有到了御空境,可以御空而行,这类天灾就不容易产生什么威胁了。 但除非成为天上人,否则人力终有穷时,有时遇事还是得看天意。 此时远在西沙城的人也发现了,远处的雪山发生了雪崩,还有人讨论着呢。 “瞧,那儿发生雪崩了,希望没有人在那附近。” “看这雪崩好像挺大的,我记得上次有这么大的雪崩还是快二十年前。要是有人在那附近的话,只能自求多福了。” 此事只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在西沙城里说了半天就没了。 第252章 返回书院 老道那一手也将云远待过的痕迹完全覆灭了,回去前老道又将山另一面的平台给毁了,知道有人刻意在跟踪云远,老道自然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给他们,也是以一场很小的雪崩把一切冲刷得干干净净。 老道重新回到了山底,这次他以一块巨石将山上的洞口堵住了,又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封在巨石外面,与周边无异,只等积雪重新覆盖住,那就一丝异样也没有了,除非提前知道此处之人,外人是不可能再发现这洞口的。 “刚才有人找到了洞口?”老道才回去,下面的阵灵就出现了,问了问老道。 那群人才进入那洞口,阵灵就发现了,原来还担心被发现呢,老道送云远还未回来,自己要是被发现的话,消息传出去后,很难不被有心人打扰利用的。 阵灵可不希望如此。 “不错,是来找那小子的,不过我已经清理干净了。” “不会再有人来了?” “放心,不会,我在上面施了些手段,除非知道此处之人,否则现在其余人很难发现此处。” “那就好。”阵灵放下了心,“你说他们是来找那小子的,那小子在外面惹了什么人?” “惹了什么人?呵呵,搞不好惹了整个天下的人!” “整个天下的人?老头你不要故弄玄虚,就那小子,现在就本事惹整个天下的人?”阵灵才不信。 “好,好,你就当我胡说的。人活在世上,哪能不得罪些人。” 这点阵灵倒是认同,没有人能让所有人喜欢,必须有人不喜欢你,行走江湖的人,也必然得罪有其余人。 “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阵灵就当老道不愿意说了。 老道在一旁陷入了沉思,阵灵以为他在想着刚才那些人的事呢,也没打扰老道。 其实刚才外面那些人的事老道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在想的是教给云远玄珠之事对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玄珠之法不是当世之法,当世除了他就只有云远会了。让云远与前一世无数人之间牵上因果,不知道会对云远未来的路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老道游历人间这么多年,遇到的有缘人何止云远一个,莫说云远天资不错,就是比云远天资更加聪慧的人也不是没遇见过。 但老道还是不愿意将玄珠之法传于他人,他就想带着这玄珠修炼之法游戏人间,直到归于尘土,让不属于此世的法重归于该属于它的命运,消失在光阴长河之中。 但为何老道又愿意传给云远了呢? 或者说,自从首次遇到云远,虽未刻意表现出来,但他对云远确实是上了心思,上次教云远袖里乾坤就是想着以此举与云远牵连上一丝因缘,几年以后再借此因缘将玄珠之法传于他。 只是没想到距离传云远袖里乾坤之技没多久,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老道也就顺势传了这玄珠之法给云远。现在两人之间的因果之缘可是极大的。 究其原因,是因为云远也不属于此世之人! 不是此世的人修不是此世之法,不正好吗?或许如此一因,这因果之力影响会小上许多。 这也是老道为什么不教其余人的原因,不是怕别人学了去,而是怕上一世的东西这一世的人知道的太多,对这一世的影响不知道是好是坏! 再说派出那些一路跟踪云远之人自然知道是知道那群人去了雪山,等了几日没等到他们回来复命,也猜测多半是死在了那场天灾之中,那样的雪崩,除非能飞天,否则的话九死一生,唉,天意如此,死者已去,生者尚活,只得多多抚恤他们的家人让他们过得好点。 而云远那边,一路无事平安到了书院。 老曲远远地就看到了书院的方舟回来了,在渡口翘首以待。 “嘿,曲老头,想我们了没!” 老曲将明院长几人先引下来后,东方与云远、红红也一起下来了,见到老曲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你们几个小子,怎样,这一趟黄沙国之行可还顺利?一路有什么有趣的事抽空来给我这老头说说,让我也见识见识。”老曲看到几个年轻人神情不错,他也很高兴。 “顺利,顺利,顺利极了!”红红连说,“这次我们三都可是拿了第一名的,哈哈,打得黄沙书院的弟子哭爹喊娘,鬼哭狼嚎!” “哈哈哈哈,好样的!就该让黄沙国那些小兔崽子们知道我们大夏的厉害!” “曲老,您少听他胡说。”云远笑着搭话,“哪儿有红红说得那么夸张,我们确实有些收获,但人家黄沙书院的弟子也不至于如红红说那么不堪。” “怎么不是,你看那黄沙书院的尹墨白,还有我的那些对手,天剑学院里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这些人不都被我们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吗?” 红红对云远所说可是不服气,“对了,曲老头,其实我们一行人收获最大的就是小远了,我们不过是得了些名罢了,小远可以把人家书院的天才美女师姐搞到了手。” “哟?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你们在黄沙国一行收获颇丰呀。来来来,你们一定得给我好好说道说道!哈哈哈哈。” 老曲高兴地大笑了起来,笑得云远都不好意思了,只得捶了红红一拳。 “行,老曲,等我将这次访学的事向院里禀报清楚以后,一定来找你慢慢聊。” 说着东方还取出一大堆东西给老曲,“对了,这是在黄沙国给你买的东西,在大夏可不容易见到,光是黄沙国的酒我都给你买了好几十种,够你喝上一段时间了。” 云远与红红也给老曲带了些东西,一并给了他。 “算你们几个小子有良心,还记得你们那次去夏京偷了那么大一艘方舟,害得我被书院罚得够惨,有三个月连酒都没喝成。” “都过去多久了,曲老头你怎么还记得,那次可是东方做的,与我和小远可无关,我们那时多小,多纯洁呀!” “就是就是,这几年来我们每次出书院可都是记得您的,每次回来都给您带好酒。我们就是再偷两次方舟,这几年的酒就当是提前补偿你了,哈哈。”云远说完拉着红红就跑。 “你们两个臭小子,还想着偷方舟!” 老曲冲云远红红两人跑的方向怒吼了一声,引得其余不知详情的书院弟子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云远与红红又做了什么事,把管理方舟的老头给惹到了。 老曲当然没有生气,转过头来对东方说,“这几年来,红红这小子没多大变化,小远变化可是不小!” 老曲可是看着云远这几年在书院的变化,人是越来越开朗,不似才来书院之时一脸木讷,与谁结交都畏畏缩缩。 “是呀!不过是越变越好,这不是好事吗?”东方也看到了云远的变化。 “是呀,越变越好,越来越好,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越来越好,哈哈,你小子也是!快去忙正事,忙完了再来和我聊聊你们这一路的趣事,记得把那两小子叫上,我亲自下厨招待你们。” 东方点了点头就随着其余人先回了书院。 书院一行人回来了,各有各的事,有些要向朝廷禀报访学一路探知情况,有些人向书院先生汇报一路所得。 云远与红红呢则直接回了两人在书院住的院子,这几年来他们有机会换一个大一点的院子的,但两人都习惯了“水长”,便一直住下没换了。 知晓书院去黄沙书院访学的人快要回来了,书院提前就差人将那些外出将归之人的住处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所以云远红红回来后院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红红推开门一下就跳到了床上摆了个大字,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舒服呀!还是回来舒服!” 云远也跟着红红一把躺了下来,“是呀,还是这儿舒服!” 云远躺下的同时,脑海里不由想起了岩堇,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在想自己。 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伴随着院门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云远的思绪。 “小远,小星,你们回来没有呀?听说你们这次在黄沙国可是出尽了风头,加来了话还不快出来给我们仔细说道说道,我们可是羡慕得很呀。” 原来是两人在书院的朋友来了,这么多年来两人在书院也结交了一些朋友。 他们去黄沙访学的事,一直都有消息传回书院,所以在黄沙国的事书院也是知道一些的,但只知道大概内容,详细细节还是要当事人才知道。这不,两人一回来就有相熟的朋友上门来了。 红红正愁他在黄沙的“丰功伟绩”没地方显摆呢,他们就上门了,红红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去开了房门,“哈哈,回来了,回来了,你们消息够灵通的呀!” 云远则起身开始准备茶水,顺便将从黄沙国买的糕点吃食拿了出来,准备在院子里的凉亭好好招待朋友。 整个上午,院子里都飘着红红的唾沫星子,还有云远及一群人的欢声笑语。 东方呢,则直接去见了院主,有些事外人是不需要知道的,但有些事院主是需要知道的。 第253章 清一坊往事 东方径直来到了书院山顶那座高楼下。 “弟子东方请见院主。”东方恭敬在楼外施礼。 “进来,小东方。”楼里传来了院主的声音,清晰而厚重。 “是。” 东方走向高楼,推门而入,一直到了三楼才看见站在栏杆处的院主。 “东方呀,黄沙国一行可还顺利。” “院主,我前来就是禀报此事的。” “哦?看来路上有些有意思的事呀!来,到了身边来慢慢说。” 院主一挥手,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就从屋内飞到了身边,院主先行坐下,东方先从尺璧内取出上好的茶叶,又取来滚水为院主及自己泡上了。 接着,东方就将一路上的事给院主禀报了,就算是一路上的那些访学礼节相关事宜东方也汇报得清清楚楚,东方可不止是读书习武厉害,待人接物,对外事宜都很擅长,这可是下下任书院院主,这事了解书院情况的人都知道。 听了一些之后院主就打断了东方,“这些访学事宜就不用说得那么细了,有明老在我相信出不了什么事。你来找我也不是为了说这些事的,直接说你认为需要我知道的即可。” “那我就是捡些重点的向院主禀报。” 东方大多数时间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但面对自家先生、院主和一些长辈,东方礼节还是很到位的。 东方向院主说了西沙城妖物的事,自己还与余墨燚打了一架。 遇到老道的事,还有那山下的巨阵与阵灵。 在黄沙书院云远红红武试得了第一,云远主要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把古剑,剑内暗藏阵法,激活了剑内阵法才得了这第一,顺便还突破进了入室。 自己还惹了点小麻烦,得罪了北浔洲尹家的一个后学子弟。 云远在黄沙国遇到刺杀身受重伤,要不是黄沙书院有弟子舍命相救可能就死了。 还拜访了天剑学院,云远那剑应该就是天剑学院一位天上人前辈所留之物。 回来之时又去西沙城边的雪山看了看那老道与阵灵,发现老道深不可测,老道教了自己与云远、红被看里乾坤之法。 最重要的是老道还传了云远一种天地之力的修行功法,威力奇大。 直到东方备的茶水都喝淡了才将一路上的事说完。 “呵呵,小东方,你们这一路还真精彩呀!不过你是不是还有事没给我说呀?”院主笑眯眯地看着东方。 东方心里理了理,似乎没什么说漏了。 “清一坊的事呢?”院主笑得更欢了! “咳咳,院主说这事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没向院主禀报了。” 东方假装咳嗽了几下,想将这事揭过,同时也在想,难道院主一直关注着自己一行人的行踪? “小东方不要想多了,我可没派人监视你们。你们一路上的事明老定期都会写信来书院说清楚,当然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有不少都是信里没说的,他们应该不知道那些事,所以也无从写起。至于你嘛,我想明老也是关心你,多多留意了下你,所以来信中顺便提了一下。” “平日里明院长看着一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想不到外出访学一行人的事他倒是门清,看来能做到副院长位置,还真不能小瞧了。” 东方这样想说,自己也不知道明院长是如何知道清一坊之事的。但嘴里说的却是,“那就感谢明院长对我的关心了,哈哈。” “我要告诉你的是,可要小心清一坊,不要轻易与之扯上关系。” “院主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不会坏了书院的名声。” 清一坊这样的风尘场所,自己做为书院里的核心人物,未来书院的接班人,要是与清一坊坊主扯上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对书院的名声来说可不是好事。 “不,我没那么迂腐,不在意这些事。”院主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时就感觉院主似乎对书院不是太在乎的感觉。 “那院主您的意思是?” 院主不是担心书院的名声,那东方就不是很明白了。 “清一坊的坊主不是简单人物。” 东方怎么想都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答案,“院主,您知道那人?” “呵呵。”院主换了一壶新茶,才继续说,“多年以前,与清一坊的坊主有过接触。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坊主还是不是我遇到那一位了。” 院主所说的多年以前,那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 “应该不是,要是那位还在世的话,现在年龄应该,应该比我大不少。我见这位看着年龄与我相仿。” 东方原来想说“年龄应该很大了”,临时改口说成应该比他大不少。 “呵呵,你想得太简单了。她们那一派可是驻颜有术呀,几百岁的人看起来有可能只有二三十岁。” 听院主这么一说,东方心里立即就起毛了,与自己对话的不会是几百岁的老太婆,那也太吓人了!难怪院主让自己要小心。 至于她说她叫思一,东方压根就不相信。 “不过大多数人修为没那么深,更多的看起来还是有四十来岁的样子,就算这样你也不要小瞧,风韵犹存的女人有时更为致命。” 东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点完头才醒悟过来,院主说的什么跟什么呀,什么叫风韵犹存的女人更为致命。 “她是对你提出了共度春宵的邀请?你同意了没?” 院主突然问了一个很直接的问题。 “那个院主,你是怎么知道的?放心,我还是有底线的,坚持住了没受诱惑,思一可是也在那儿等着我的,我才不会犯这种错误。” 其实东方心里想的是,院主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能受过类似的邀请呀,就是不知道院有没有经受住诱惑。 “意思如果思一没在,你就同意了?”院主不怀好意地给东方挖了一个坑。 东方坚决是摇了摇头,正气凛然地说,“院主大人说笑了,无论思一是否在那儿,我都不会同意的。” “没同意就好。她们一派的功法有些特殊,利用自身美色引诱男子,吸取他们的精元助自己修行。越是天资卓越之人对她们的帮助就越大。” 院主这么一说,东方就明白为何清一坊坊主会提出春宵一夜的邀请了。 “这对男子是有害的,对?”东方反问道,院主既然让自己小心,那定有原因。 院主点了点头,“不错。世间哪儿有什么共赢的双修之法,总有一方是受损的。别看她们是女子,她们修的功法相对霸道,最是伤人根基。因为她们不直接吸取对方的功力,而是夺取别人的部分根基。” “这也太阴损了!”东方说道。 夺取别人的根基,对她们来说是从本质上改善自己的修为功底,但那是从根本上毁掉另一个人。 “这可要看是什么人了,这世间可有不少人认为‘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对于他们来说,这可不是对方阴损。” 东方对此无话可说,是呀,这世间人有千千万万,什么样的人都有,谁又能让所有人都与自己一样呢。 不过东方还是有个疑问,“院主,你怎么对清一坊的事如此清楚?” 东方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 “臭小子!”院主指着东方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以为我没经得住诱惑?” “当年我游学天下之时,在北浔国遇到了那清一坊坊主,初时确实引诱过我,后来机缘之下我们同行了一段时间,经过同行,她发现我确实不是她想的那种男人,并没有因为外貌美丑而对人以差异。慢慢地我们就成为了知己,关于清一坊的事也就给我多说了几句。” “哦,原来如此!可惜呀,可惜!” “可惜?你可惜个什么劲?” “可惜的是,清一坊的坊主定有绝世美貌,可惜了院主大人少了一段风流往事。” “你可惜是吗?要不我现在就送你去黄沙国,让你在黄沙国留下一段风流韵事,不留遗憾?” 东方立即摇头,“那算了,我可不想被人吸了根基。”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那女子不运功,就不会吸了你根基之力的。” “咦,院主,你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咳咳。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当年她给我说过一些清一坊的事。我知道这些很奇怪吗?” “不奇怪,不奇怪!” 东方嘴里是这样说着,可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却出卖了他,那可奇怪得很! 要说院主与当时那清一坊坊主没有什么事发生,东方现在是打死都不相信。 确实有事院主没说完,当时那清一坊坊主与院主同行一段时候分开后,回去就将坊主的位置传于了弟子,然后去了哪儿就不知道了。 东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院主,您刚才说您在北浔国遇到的清一坊坊主,难道清一坊不只是在黄沙国?” “当然,清一坊可是遍布了整个北浔洲。” 闻此,东方皱了皱眉头,一个遍布北浔洲的风尘之地,或者说是一个遍布北浔洲的特殊门派,为何坊主会恰巧来到边陲之地的黄沙小国,正好又千方百计地邀请自己上门拜访,这是否太过于巧合。 除非这不是巧合! “现在明白我为何要你小心他们了。” “嗯,明白,谢谢院主提点!”东方正色回道。 第254章 见院主 东方本来是想来让院主分析分析小远之事的,结果却扯到了自己身上,还知道了清一坊的秘密。看来就算是自己一路走过亲身经历之事,也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呀。 谈完了自己的事,就该谈云远的事了。 “院主,小远呢?为何会有人刺杀小远,小远出身在偏远小村,来书院前没接触过什么有能力刺杀他的人,来了书院后我也一直关注着的,读书修武也没太过得罪什么人,就算是夏郁南与安以陌之流,也不过是些小矛盾,不至于刺杀小远。” 看来云远的事东方一直默默关注着的,云远与夏郁南之间发生的小矛盾也是知道的。 当初云远才入书院有人要以无形之道破他的心境一事也调查得很清楚,知道是安以陌在后面搞鬼,但后来随着云远修为精进与红红的到来,安以陌已经很少出手了。 这次访学与黄沙书院武试云远又拿了登堂第一,相信安以陌动手的时候会越来越少,但绝对不会走到刺杀云远这一步。毕竟两人只是书院里派别之争,但都是书院弟子,还不至于要生死相争。 夏郁南倒是有这个能力,但为了一个普通书院弟子,大夏皇室动用国家之力来对付云远,可能性也不高。 那还能有谁要对付云远呢? “还有那剑有些古怪,剑中阵灵以后是否会伤害小远,得了这剑对于小远来说是福是祸?遇到的老道又是何人,传给小远的功法目前来看是不错的,但也十分怪异,是否会影响小远以后的修武之路?” 院主只考虑了一小会,就对东方说,“这样,你明日将云远带来这,让他把那剑也带上,先看一看再说。” 东方听院主如此说很是高兴,连连起身向院主致谢,东方此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让院主亲自看看,要是院主不愿意的话,至少也能给自己说道说道,大不了回去以后自己调查就是。 先生不在,他即是云远的师兄,也是半个先生。 东方不关心云远谁关心呢? “院主要见我?” 听到东方说院主要见自己,云远还是很惊讶的,东方从院主那儿回来后就找到了云远,让云远第二日与自己一起去见院主。 这几年以来,云远见院主的次数不多,不像东方,随时可以去见。虽然同为陈先生的弟子,但云远目前与东方的差距还很大。 “不必紧张,我将我们一路之上遇到的事给院主禀报了下。关于你遇刺、那把剑和道长传法的事也给院主说了,院长说要与你见见。” “呃,院主是对我修他人之法有什么意见吗?”云远不禁有些忐忑。 “你不要想太多了,院主可是有大气度之人,怎么可能因这些小事对书院弟子有意见。院主是想多了解下,看这些事是否会影响你以后的读书修武之路。”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安心多了。” “我呢?我呢?院主不见我吗?”红红也来凑热闹。 “你?见你干嘛?”东方白了一眼红红。 “我怎么了,这一路在我身上也发生了不少事呀,院主就不关心关心我?” “来,你说说,你身上有什么事值得让院主过目的。” “我我” 红红想半天还真没想出什么适合的理由,最后只得说,“我这次访学拿了入室境第一,院主不得鼓励鼓励我?” “你来书院以后,在同境的同门中什么时候不是第一了?院主为这事专门见过你?”东方说的是夸奖红红的话,但红红却高兴不起来。 “哼,院主偏心。” “呵呵,红红,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怎么这么大了还小孩子脾气。”屋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红红高兴得跳了起来,一下就冲向屋外,“师傅,你什么时候来的,几个月没见我想死你了!” 门外院子里站着一女人,不是白离又是谁。 红红一把搂住白离,白离溺爱地摸了摸红红的头。然后让红红乖乖待在一旁,向东方施了一礼,也给云远打了声招呼。 红红才来书院的时候,白离很难来看一次红红,因为没有引路人,白离身为妖是很难进入书院的,那也是为了让红红能更快地融入书院之中。 后来随着红红书越读越多,明白的事理越来越多,书院对于白离来看红红一事管得就不严了,一般一年来看红红一两次。 这几年来,对于红红的改变,白离感受是最明显的。 红红现在已经能完全融入人类的世界中了,而且也比以前跟着自己的时候更加明事理,也能自己读懂不少世间道理了。 再这样学几年,恐怕就能如书院其余学生一样独自外出游学,不用担心闹什么大毛病,对此白离对于书院及书院中人,无论是院主还是东方、云远,内心都是十分感激的。 难得白离来一次,东方与云远离开院子,让他们师徒二人好好聊聊,这一路黄沙国之行,红红所见所闻颇多,还是很高兴的。白离也高兴,毕竟红红学得也越来越多了。 第二天一早,东方就来找云远,带着云远上了山顶。 站在山顶书楼外面,东方朗声禀报,“弟子东方携师弟云远求见院主。” “哦,东方哟,进来,还是昨天那个地方。” 东方带着云远直接上了三楼,院主已经备好了桌椅,不过看样子好像不是提前准备的,昨日摆好后就没挪过,只是在东方边上加了一张凳子罢了,看来院主这样的高人有时也懒得做一些琐碎的杂事。 而云远虽说早有准备,知道院主见自己所为何事,但还是有些紧张。 “小远。” 院主笑着喊了一声云远,云远立即起身恭敬地站到院主身前不远处,回了一声“是”。 “呵呵,不用紧张,按辈分来说,你与东方一样都是我徒孙,无需像书院其余弟子一样谨小慎微。” 院主安抚着云远紧张的情绪,“你过来让我看看,听东方说你在黄沙国遇刺了,虽说现在已经痊愈了,但还是得好好看看,不要留下什么隐疾,要是有什么隐患的话,将来武道境界高了,可能会因此受影响,无法攀登武道巅峰的。” 云远还是做不到如东方一样轻松自然,但也好了许多,走近了几步。院主伸出手来示意云远,云远没明白什么意思,东方开口解围,“小远,你将手给院主,院主帮你看看上次的伤是否真的已经恢复如常。” “哦。”云远仓皇地应了一声,连忙将手伸向前送到了院主手中。 院主一边看着云远,一边向云远体内输送脉息,云远只感觉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向自己体内涌来,自己身体本能还来不及反抗体内的脉息之力就被压制回了丹田无法动用一丝,不一会全身都充盈着那股外来之力,但又没有伤害自己一丝一毫。自己仿佛没穿衣服一样被人看光了,不,不止是没穿衣服,而是身体仿佛都透明了一样,已经被人看透了。 院主收回了手,那股力量也迅速地逃离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样,小远没事?”东方一边问院主,一边让云远坐回了自己身边。 “没事,恢复得很好,也没留下什么隐疾。看来在小远受伤期间也是用了一些名贵药物。” “嗯,黄沙书院确实用了一些名贵丹药为了疗伤。”云远这一点还是不否认的。 “那可是我们用‘天缺丸’换的,这样说来,他们黄沙书院还赚了呢!” “天缺丸确实是很贵重的丹药,不过那时给小远用不一定是最适合的丹药,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院主英明,当时华大夫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我才同意换的。” 院主说的道理东方自然知道,所以东方继续说,“单从丹药珍贵程度来说他们是赚了,不过小远还借此得了黄沙书院美人芳心,这样一算,我们可是赚大了!哈哈哈哈!” 听此话院主也笑了起来,只有云远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东方不要取笑小远了,现在他们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不要把人家刚刚升起的小火苗给浇灭了。” “是,院主!不过院主,为何会有人要杀小远呢?” 院主摇了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以为天下事我尽知吗?” “难道不是?”东方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 至于院主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让东方他们知道,恐怕只有院主本人才清楚了。 “一边去。来小远,再把你在黄沙书院得到的剑给我看一看。”院主转移了话题回归正题,化解了云远刚才那一丝尴尬。 云远取出藏绣递给了院主,院主接过来以后,拔剑出鞘,细细地打量了起来,还用手指弹了下剑身,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得兴起,院主还起身舞了几个剑花,虽然没有用一丝脉息或者天地之力,只是随意舞了几剑,但看着无比流畅顺意,顺应天地规则,似乎剑痕都是沿着天地之间无形的纹路,将其轻易分开了一样。 云远有种感觉,就算是东方,也无法抵挡这看似随意的几剑。 第255章 院主的解惑 “都看我干嘛?”院主收了剑重新坐了回去。 这时云远才发现,不止自己,东方也是紧紧地盯着刚才院主舞剑的身姿。 “唉,院主,我可是很长时间没见过你出剑了,难得有机会我还不得仔细揣摩,争取早日达到您的境界。” 东方的话外之意云远听出来了,院主的修为深不可测,刚才院主看似顺意的几剑应该蕴含着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但东方能看出来一些名头,并且还在努力学习之中。 “口气不小,有信心是好事,可要达到我的境界,还得多多加油。” “院主放心,我可是您的徒孙,要是达不到您的境界,岂不是给您丢脸?” “好,那我就等着看你。”院主并未生气,又转头对云远说,“东方说这剑有不少神奇之处,现在只有你可以施展,来,在我面前试试。” 云远接过了剑,走到几尺以外,耍了几招才入书院之时习得的剑法,并激活了剑里的阵法,分别将剑气覆表及剑气之技向院主与东方展示了下。 云远收了剑向院主解释道,“院主,这剑还能让我使出剑气护体,但只有在黄沙书院比试之时这剑主动吸取我的功力使出过一次,平日里我还使不出来,还得多修行一段时间。” “剑练得不错,以后要继续保持下去。” 院主先没说剑的事,而是赞赏了一句刚才云远的剑法,然后才问这剑的事,“那你知道这剑还有什么功能吗?” 能得到院主的赞赏,云远的剑法定然是不错的。 “知道。在回书院的时候,我跟着一前辈修行了几天,他认识这剑还有它的主人,同时还是一位阵法高手,他发现了这剑内阵法有损,特意将这剑内的阵法修复了。他还说,这剑内阵法有阵灵,以后等我能激活剑内全部阵法的时候,阵灵自会苏醒。” “在后面几天我向那前辈学习的时间,他给我说过这剑内阵法的功效,除了能以更少的脉息之力施展剑气之道外,还能让我登堂境使出剑气覆表,入室境使出剑气护体,远行境可驾驭剑气而行。再往上的虚神境前辈还未与我说。” 听完院主点了点头,“这剑确实是件宝物,你继续用着就是。” 关于这些东方与云远可都还有不少疑问,见院主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东方直接开口问了,“院主,这剑内阵法如何?这阵灵苏醒后要是不愿意跟随小远会不会对小远有害?还有假如天剑学院知道了这剑在小远身上,前来讨要又该怎么办?这毕竟是他们学院前辈遗留之物。” 针对东方问的几个问题,院主不以为意。 “我对阵法一道不太精通,但我知道,剑,器也!再厉害的剑,也只是人手中的兵刃而已。只要使剑的人足够强大,无论多厉害的剑都翻不了天,就算是无剑又能有何!” 听此话,东方与云远都有所感悟。 按平日里来说,东方是不会过分纠结于武器对别人的作用大小,但事关云远,不由得有些代入云远的角色,乱了分寸。 心还不够静呀! 而云远,听了院主的话,对于修武一事的本源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一切外物都是帮助自己更为强大的手段而已,最根本的还是要自身本源的强大,只要自身本源强大,无论是什么样的外物都能为自己所用,即使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又如何,大不了弃之不用即可。 我本身就是最厉害的剑,何需外物! 云远默默点了点头,内心受教了。 “至于天剑学院嘛。天下名器有缘者得之,这剑是从黄沙书院得来的,他们大可向黄沙书院讨要,问他们自己书院前辈所留之剑怎么到了黄沙书院手中,只要黄沙书院愿意,还给他们又有何妨。” 稍稍一想就知道这不可能的,天剑学院自己丢了东西,怎么好意思向黄沙书院讨要或者责问,知道内情的都晓得是天剑学院自己出了叛徒盗走了那些东西,黄沙书院得到之时也不知道是天剑学院之物,更不知道此剑的神奇之处,要是知道的话,此剑又怎会作为奖励给予云远。 至于直接向云远讨要,黄沙书院不好惹,难道云远他们书院就好惹了? “至于那老道。”院主主动提了起来,“小东方你对他的判断应该没问题,搞不好真是不为人知的隐世高人。可没见到他,也不好判断。小远,你修习的功法有多少是能告诉我们的,也许能从这功法之中窥探一二。” “抱歉,院主,我答应过前辈,这功法不对外泄露一丝一毫。”云远恪守对老道的承诺。 院主也不逼云远,毕竟云远正是按书院所教的在做。 “那你在我们面前展示一下所修的功法总是可以的?” “是。”云远又起身走到刚才舞剑的位置。 “你尽全力施展,不要有所顾虑。” 云远正在考虑如何动手,要是损坏了楼中事物可不好,院主的话正好打消了他的顾虑。 云远点了点头开始构建玄珠,一道包含灼日之力的剑气朝栏杆外迸出。 这一次东方还是没看透,看了看院主,院主一副若有的思的样子。 “怎么,院主,您看出什么来没有?” 院主摇了摇头,“只有很模糊的感觉,看不透。但威力确实不小。与现在的天地之力修行功法相比确实有很大的优势。” 院主看不透云远的功法,但还是能感应到云远所耗的脉息之力多少的,以一点脉息之力施展出如此威力的剑气,已属不易。 “那小远是否要继续修炼这功法?” 东方还是征询下院主的意见,院主一定比自己看得远、看得准。 “为什么不?目前看来这功法确实比世间大多功法更为高明,甚至于我们书院的法门也不一定比得上,有什么理由不学呢?集万家之所长不正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可这功法是否能修炼至武道巅峰还未可知呀。修炼过程中会遇到什么问题也不知晓。” “这世间的功法哪儿有可保证让人走到武道巅峰的?又哪儿有修炼过程中没有问题的?只是有人修成功了,有人没修成功而已,不能说成功之人所修功法就是好的,没成功的就是差的。至少小远修的这功法,有那老道走到了极远处,不是吗?” 院主都这么说了,那云远就安心修炼就是。 所有的问题都在院主面前迎刃而解,这“刃”就是书院,这“刃”就是院主的实力。人一生要遇到无数问题,只要有能力自己解决,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事情已了,东方带着云远离开了山顶书楼,在下山的路上,云远问了东方一个问题,“东方,院主是什么境界呀?” 东方摇了摇头,“这个谁也不知道。反正御空境与院主交手是毫无还手之力。” “那不是到了天上人境界了?” “不知道,现在我还没见过天上人,不知道天上人是什么样子。” “啊?天上人不是生活在天上?” 云远问了一个东方感觉很幼稚的问题。 不过东方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是没给云远红红怎么说过天上人的事。 于是东方给云远解释了下,“天上人与御空境一样,都是修武境界的一种说法,并不是说成为了生活在天上的人,生活在天上那估计得是神仙了,还不是普通的神仙。” “一般的神你又不是没见过,诸如麓山山神、大夏武神这般强大的神,也不过是呆在人间。” “天上人只是一种境界,他们更多地其实也是生活在这人间的,他们不显露修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天上人,也许他们显露了修为别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天上人,毕竟他们的修为太高,别人只会认为是修为很高的御空境而已。谁又知道呢。” 天下无尽人群,其中的天上人又有几何,混于人海之中,谁能知,谁又能识? “对了,小远,你看院主舞那几剑有何感悟?”东方突然问了云远这个问题。 “那几剑?我当时也看了,没看明白,但有种感觉,那几剑虽然只是随手几剑,没用什么功力,但似乎能劈开了天地,就算是御空高手全力以赴,应该也接不下那几剑,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有这种感觉。”云远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东方朝云远竖了竖大拇指,“不错,你现在的灵觉很不错,居然能感应到这一层了,要知道,大多人得到了虚神境才能对院主剑法中的玄机有所感悟。” 云远能有如此表现,东方一点都不意外,只有院主、先生与他才知道,先生给予云远的那三分气运福泽有多么惊人!越是到后面,这三分气运福泽在云远身上的表现越惊人! 就如同神兵利器一样,在小孩手中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但随着小孩越长越大,修为越来越高,那神兵利器发挥的威力也会越来越大! 第256章 故人相见 “我几年前修为在御空境停滞不前的时候,先生没在,我请教过院主,院主就在我面前舞了几剑,问我看懂没有。” “我那时能明显感觉到院主的剑法里包含着什么,但说不清道不明,只能说没看明白。” “然后院主就让我与他过几招,还让我全力出手。我以前没见过院主出手,担心伤了院主,所以也不敢全力出手,只出了六分力。” “结果,院主就凭一柄竹剑没用上任何功力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我,随后我才知道院主修为深不可测,然后我全力出枪,结果还是一样。” 东方最强的是枪,不是剑,这事在西沙城云远已经知道了,东方既然出了枪,那定然是出全力了。 “但与院主交手让我有了新的感悟,随后几年我潜心修行,修为终于有所精进,也就是前几月在西沙城外与余墨燚交手时施展的手段,要是没在小成,恐怕那时还真不是余墨燚的对手。” 回想西沙城外东方与余墨燚的交手,最后时刻有迷雾将两人身形都遮了去,好像是闪过几阵什么光,但看不真切,没多久迷雾就消散了,两人也就停手了。 现在东方还是没说是怎么回事,云远也没问,因为云远知道,东方认为自己需要知道的时候会告诉自己,没告诉自己就是不用提前知晓,好高骛远不利于修行。 “但我练得小有所成之后还是没有再次向院主挑战,因为我知道我依然不是对手,等我大成了也许会再挑战。” “不过今天借你的光我又见了一次院主出手,现在我看到的东西多得多了,可也让我明白了,我就算大成了应该还是不行,院主掌握的是远高于我知道的力量。” 云远听了默不作声,因为这些离他真的太遥远了,现在他只能将东方所说的深深放于心底,作为激励自己的目标。 “东方,刚才你说先生没在,所以才去请教院主的。先生不是不会武功吗?也能教你修行一事?” “哈哈,小远,你可太小瞧先生了。一法通,万法通。先生是不会武功,但先生在读书一事上的造诣太高了,院主应该都赶不上先生,先生自然能以所学的学问指点我修行一事。”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更何况是读书与修武这两件看着毫无关联的事。 要以读书的道指导修武的路,表面看来是不可能的,可能真的如东方刚才所说的“一法通,万法通”,也许只有读通了书的人才能指点武道的路。 能读通,先生读书得有多厉害呀! 云远对先生更为敬佩了! 东方想的却是,先生这样的人给了三分气运福泽给小远,小远在读书上肯定是赶不上先生了,但在武道上应该不会弱于自己。 所以东方一直想的都是云远如何走上武道巅峰,而不是止卡于山腰。东方也是一直这样准备着的,无论是功法的选择,内心的磨砺,还是身体的锻炼,要不是这样,云远遇刺一事东方也不会那样紧张会留下什么隐疾影响云远以后修武之路。 两人离开山顶书楼以后,院主给院内明院长传声说自己要外出几日,院内诸多事宜就让明院长主持了。 明院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好不容易从黄沙书院回来,想着可以好好休息之几日。得,院主大人又撂挑子走了,天生劳碌命。” 院主直接来到了书院渡口,老曲正在躺椅上品着东方他们从黄沙国带来的美酒呢,见院主前来,立即从躺椅起身迎了上去,“院主大人,不知院主亲临有何事?” 老曲心里有些忐忑,不会是找自己的,自己喝酒可是误过几次事,只是没出什么大问题而已。自从那几次以后,自己喝酒可真是只小酌几口,不敢喝得太多。平日里一年都难得见一次院主,今日好不容易喝上几口,怎么就遇到了。 “没特别的事,我要出门一趟,来拿艘方舟。” “哦,那请院主随意挑选。” “嗯。” 院主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了一艘不算太大的方舟,上船前院主转过身来对老曲说,“酒可以多喝一点,不用每次都小酌两口就不喝了,解不了馋。别喝醉了就好。” “谢院主!” 老曲躬身向院主行礼,一直待院主的方舟消失在眼中才起了身。 老曲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不止是因为可以多喝几杯了,更是因为院主大人其实是知道自从那几次事发生以后,自己每次只小酌几口以免再误了什么事。 院主大人眼中有他这么一个普通的书院老头,心里记得他,这才是老曲真正高兴的原因! 没过两天,东方带着云远与红红前来看老曲,老曲亲自下厨抄了几个小菜,再加上东方他们从黄沙国给他带回来的特色吃物与酒水,像模像样的一桌子酒菜就弄好了。 在桌上东方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黄沙国之旅讲予了老曲听,老曲听得也高兴,高兴之余无意中提到前两天院主外出了。 “哦?院主离开书院了?知道干嘛去了吗?”东方与老曲碰了个杯共饮了一杯。 “不知道,这事院主大人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个小人物,哈哈,不过院主大人记得我,还嘱咐我可以多喝几杯酒,哈哈,这几句话可比让我多喝几杯酒高兴多了!” 这事就这样略过了,几人尽兴而归。 却说院主离开书院以后,直奔西沙城而去。 云远施展玄珠之时,院主虽然没有看透功法,但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久远之前的熟悉感觉。 所以院主根据东方与云远所说,直接来到了西沙城外的雪山处,会一会那老道。 院主在西沙城外的两座雪山分别游荡了一圈,大致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确定了东方云远所说的那座雪山,来到了那被老道封堵住的洞口处。 “既然发现了,就请进来。”院主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院主笑了笑,轻轻挥了挥手,洞口就被清理了出来,进入后又重新封住了。 一路向下,老道与阵灵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是你!” 院主见到那老道说了一句,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不错,是我。我也没想到是你。” 老道同样没想到来人是认识之人。 阵灵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只知道两人应该是旧识,其余什么都不知道,但又不方便插嘴相问。 “坐。” 老道指了指地面,席地而坐,院主也不在意这些,同样坐在了地上。 “那小子在你门下?” 老道猜院主是跟着东方云远那几人的痕迹来的,除了他们老道想不通还有谁知道这儿。 “嗯。”院主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坐着什么也没说,见到对方的一瞬间很多事院主都想通了,也就没必要问什么了。 为什么老道会选云远?这功法有什么特殊之处?这功法云远继续修炼下去是否有什么问题?院主知道了。 但老道不知道,为什么院主会将云远收入门下。 自己看出来了云远的特殊之处,他也一定看出来了的,可他还是这样做了。老道也不想问,事已至此,知道得多了有可能只是徒增烦恼。 所以阵灵也只能陪着干坐在那儿。 就这样坐了一会,院主起身说了句,“走了。” 老道起身点了点头就当送院主了。 然后院主就离开此地,回了书院。 院主走后阵灵才出声,“那人你认识?好强的压迫感。” 老道沉默了许久才说,“算是认识。” 除此以外老道别无多说,坐在那儿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阵灵在一旁待着什么也没有说,等老道再次起身之时,对阵灵说了句,“我走了。” 阵灵一愣,“你要走?” 虽说知道早晚要走,可来得太突然了! “其实和你斗嘴这么久,我还挺舍不得走的,但又不得不走,我呆太久这个地方就不安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在世的老古董找来。” 阵灵点了点头,“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 老道叹了口气,“看缘分!” 最后老道说了一声“走了”,然后就慢步离去,头也不回。 “唉,又只有我一个人了,睡觉去,下次醒来不知道又是多少年后了。” 阵灵自言自语,说完就消失在了阵法之中。 这样一来,基本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只余最后一个问题,一个所有人几乎都忽略了的问题! 这剑,为何只有云远能使?剑内的阵法为何只有云远能激活?答案能否被人知晓,可能得看以后的机缘了。 没过几个月,大夏书院与黄沙书院交换弟子相互学习的传言果然成真了,也如当初所料,岩堇没能在第一批前大夏书院的弟子里,云远也没能在第一批去黄沙书院的弟子里,甚至于连司维都没能来。 云远与岩堇只能依靠着来往的书信以解相思之苦。好在现在大夏和黄沙之间的关系不错,两国之间的书信来往还算通畅,但一来一往一般也得几个月时间,也有更快一些的,只是费用高得有些吓人! 最快的驿使一字千金不敢说,家书抵万金是快了! 第257章 迎宾 第二年,云远收到了一个好消息,是岩堇以最快速度寄来的一封信,岩堇在信里说了,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来大夏书院呆上几个月。 岩堇自然是不可能出得起那么贵的费用的,信里她也说了,是借黄沙书院向大夏书院修书的机会,顺便一起寄出了这封信。 在信里岩堇也说了,这次她来呆几个月不是因为两书院之间弟子交流学习,而是黄沙书院有事要与大夏书院商谈,好像还是很重要的事,黄沙书院来的人要在大夏书院呆上几个月,而自己的师傅正好是其中的重要人物,岩堇就央求师傅将她一起带来,最终她师傅拗不过岩堇,答应了带她一起。 其实岩堇师傅对云远是有意见的,当初岩堇为救云远重伤垂死,岩堇的师傅正好有事不在书院,后来云远他们离去后才回来,知道此事后岩堇师傅可是大为生气,心里是狠狠地记了云远一笔。 但拗不过岩堇喜欢云远,慢慢地岩堇师傅对云远的成见也少了一些,但内心对他还是有意见! 见云远捧着手中的书信笑成了一朵花,红红凑近了问,“小远,你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云远与红红丝毫不见外,咧着嘴直接就对红红说,“要不了多久,岩堇要来我们书院了,会在书院里呆几个月。” “哈哈,这是好事呀!小远,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想想岩堇来了怎么带她好好看一看书院,再好好地玩一玩,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书院,可要让她玩得尽兴才好。” “说得有道理,对了,红红,说到玩的话没多少人有你懂,你给我出出主意,到时要带岩堇去哪些地方,吃些什么,玩些什么。” “没问题,这些我可拿手了,这么多年书院附近走了这么多地方,哪些地方有好玩的,哪些地方什么东西最好吃,我可是闭着眼都能找到!” 两人叽叽呱呱地商讨了好半天才算完。 后面的日子云远是盼星星盼月亮,每一天都去书院问黄沙书院来访的人什么时候到,度日如年这个词云远是深有体会!连东方都不时打趣云远,才与岩堇分开没多久,就急不可耐地想再相见了嘛! 这一日云远才到书院负责外事接待的地方,里面的齐先生看到云远走了进来,还没等云远武器,先生先笑着说,“哈哈,小远,你可是雷打不动地来每天来我们这呀,要不我向书院申请申请,让你来我这帮忙算了,有什么事保准你第一时间就知道,也免得你每日里跑,怎么样?” “齐先生说笑了,不过要是真可以的话,我还是挺愿意来帮忙的,要不先生您向书院说说?” “哈哈,好呀,没问题!不过在此之前我先给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黄沙书院来访的人三天以后就到,我们昨天晚上才收到消息,今天已经开始准备迎接事宜所需的东西了,你没发现今日里我这比往日忙上不少吗?” 云远这才发现,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多了不少,原来是这样呀!云远等了这么久总算等来了,心里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脸上的喜悦之表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 “怎么样?小远,还要我去给书院说,让你来我这帮忙不,来的话可是很忙的,起码也得从早忙到晚。”齐先生笑眯眯地看着云远。 云远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像极了小时候干了错事被东方发现时一样。 “哈哈哈哈,不逗你了,我这现在可忙得不得了,你来了我可找不出人来你,这次就算了,等下次有机会你再来我这儿学习下怎么接待来访客人。” “谢谢先生!”云远连连向齐先生告谢,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唉,年轻人真好!”齐先生看着云远的背影笑着感叹道。 回去以后,云远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云远一早就起来了,洗漱一番后就出了门,要去书院门口等着。 “小远,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你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再早他们也不可能这么早来书院。”红红被云远吵醒了,捂着被子迷迷糊糊地说着。 “我知道,我就想早点去等着,到时岩堇到了,让她第一眼就能发现我。” 红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行,你想去就去,我晚点去找你。对了,要是司维也来了,我还没到的话替我向他俩问声说,说我随后就来看他们。”说完红红在被子里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去了。 而云远云用早饭的地方拿了两个馒头就去了山门口等着去了。 果然到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等了好一会才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准备迎接事宜。 “小远,这么早就来了呀?” 蹲在地上的云远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云远回去一看,正是负责迎接事宜的齐先生。 “齐先生早!”云远起身后向齐先生行了一礼。 “哈哈,再早也没你早呀。也怪我没说清楚,那日没给你说他们来的时辰,估计呀还得有两个时辰他们才到。后面几日你也没来我那儿,我忙起来也把此事忙了,让你白等这么久。” “哪里,先生。我也才来没多久,谈不了等了多久!”云远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早早就来这等着了。 “齐先生现在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时间还早,行,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帮忙布置下。”齐先生挥手招来了一个比云远大几岁的人,“小祝,这是云远,临时来帮忙的,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让小远帮你。小远,这是小祝,我的弟子,平日里很多事都是让在处理的,你跟着他就是了。” “祝师兄好!”云远连向那人施礼,“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还请祝师兄吩咐。” “哈哈,云远对,你可是书院的名人,早就知道你了。我叫祝小彦,有你帮忙我就可轻松多了,我们这些人大多没修武,有些活还真不如你们做来得顺手,走,我先带你过去!” 祝小彦三言两语就把云远拉到了自己那边去,让云远感应他是真的需要自己的帮忙,云远心里一下就与他产生了亲近的好感。不愧是跟齐先生学习接人待物的! 过了大半个时辰,祝小彦就带着云远回到了齐先生身边,向齐先生禀报道,“先生,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先生查验。” “啊?今天怎么这么快?按以往的情况,你应该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弄好。” “嘿嘿,这还不是多亏先生您给我找了一个得力帮手,有云师弟在,可是省了我们好多事,自然快上不少!” 祝小彦捧了云远一把,说得云远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只是力所能及地做了点事而已,说得好像自己帮了大忙一样。 “祝师兄过誉了,还得多亏祝师兄组织有方,大家都能有条不紊地提前完成布置。” 但其实祝小彦也不算是完全地捧云远,以云远入室境的修为,做一些体力上的布置之事,确实比其余在场没修武的容易许多。 “哈哈,你们俩就不要相互夸奖了,走,随我去看看你们做得怎么样。” 齐先生带着云远与祝小彦走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没什么问题,你们先休息一会,我已经派人出去等着了,黄沙书院来客恰恰到的时候会来通知我们的。” “对好,先生,一会云师弟站哪儿呢?”祝小彦问了齐先生一个问题。 云远不懂,但祝小彦可是知道的,一会迎宾之人各自站什么位置,做什么事都是有讲究的,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云远,怎么安置不失礼节是可考虑的问题。 这次书院迎接黄沙书院的待客之道与黄沙书院迎接他们的不太一样,各有各的规矩。书院之间正式来访可不能乱来,“礼”可是书院里很重要的一门学问,要是书院在在这方面出了差错,难免被人背后议论。 “这个简单。”齐先生稍加思索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一会云远站我左边,你站我右边,你将迎接之词句首教给小远就是,让他代你说。” “先生说得有理,这样还多体现了一分我们对黄沙书院的尊重。” 云远不懂这些,只是担心自己做不好,“齐先生,我从来没做过这些事,万一说不好的话” “不用担心,云师弟。”祝小彦安慰了下云远,“你只需要说句首就是了,只有一句话,不难的,其余的交给我。” 听说只有一句话,云远心里就有底了,自己要是能第一个说话,自然也能让岩堇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云远心里也是十分乐意的。 祝小彦当即就教起了云远,并告诉他什么时候说,说完以后又干嘛。 又等了一会,书院门外有人前来,直接跑到了齐先生面前,“先生,黄沙书院的人还有盏茶时间就到山门了。” 齐先生起身整理了下衣冠,让众人整肃以待。 远远地看到有一行人向山门走来,云远内心的期待之情也越来越盛。 第258章 岩堇的师傅 却说来人之中有黄沙书院的弟子低声细语,“大夏书院就这个样子吗?完全没有一丝气势,看不出来是书院的样子嘛,还是我们书院院门气派。” “就是。” “诸位莫要以表及里,书院讲究的是学问,而不是表面功夫。最近几百年来大夏书院已经超越我们,他们一定有他们的独到之处,万不可轻视。” 莫说他们,就算是云远第一次来书院的时候也有些失望。 一座不大的城边有一条不大的河,小河围着一座满中竹林不高的山,有一座石桥将河的这边与山的那边相连,要不是临近山脚的位置立着书院的牌楼,谁能想到这儿就是大夏书院所在之地? 但一步跨过牌楼,书院真正的面目才会呈现在众人面前。 云远也等着看那些人跨过牌楼后的精彩表情。 果然,随着黄沙书院一行人依次踏过牌楼,所有人的都被眼前的变化震惊了! 映入眼帘的哪儿还是在门外看到的那不起眼的小山。 一座比那小山高几十倍的雄山立在身前,山间错落地分布着一座座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建筑,隐隐约约能听到山上传来的读书声,似乎还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这分明是以阵法遮住了书院真面目,得布置下多大的阵才能笼罩住这么高一座山,这么宽一片地,这么大一座书院! 至少这一点,已经比黄沙书院强了! 黄沙书院也有自己的护院阵法,但并不怎么看重,因为黄沙书院处于黄沙国都城之中,自有都城神仙及皇室守护,还何需额外的强大阵法守护,要是都城神仙及皇室都守不下都城,位于其中的黄沙书院,又能守得住? 待黄沙书院所有人迈过牌楼,其中的岩堇跟在师傅身边,正四处打量看能否找到云远的时候。云远开口了,沉气朗声道。 “花霁千岩,春回万壑。今,风流人物,如归故里,当,欢迎夹道,以礼待之。” 云远一直紧紧地盯着山门牌楼处,所以当岩堇迈进的时候,云远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现在云远的声音回荡在山门间,所有人都能清楚地听到,岩堇自然也能听到,沿着声音一下就找到了站在齐先生边上的云远,双眼如弯,笑颜如媚,心里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察觉到了自家弟子的变化,岩堇的师傅顺着岩堇的目光看了看远处的云远,原来那小子就是岩堇的心上人! 哼!然后又偏过头来提点了一句,“小堇,收敛一点。” 岩堇不好意思地低头吐了一下舌头,她知道直至现在,师傅对于云远可还是有意见的。 所以看到岩堇见到云远如此高兴,她心里可不太高兴。自己的宝贝徒弟因云远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死掉,很难让自己心里没有芥蒂。 岩堇可不担心自己师傅会把云远怎么样,给点脸色给云远看是难免的,不过仗着师傅对自己的喜爱,应该不会把云远怎么样,能否过了自己师傅这关,就得看云远自己的了。 此时的云远还沉浸在即将与岩堇相见的喜悦之中,哪儿能发现岩堇师傅眼中的不满。 剩余的流程就交给了齐先生与祝小彦,云远安静地待在一边看着就是。 两边终于接上了头,齐先生与黄沙书院管事的先生走到了一起,其余人分别负责引领黄沙书院的人上山。云远不方便擅自离开,只得跟在齐先生身后,听着他们闲聊。 黄沙书院前一年已经有弟子过来学习,为了让他们更快地适应大夏书院的生活与学习节奏,书院将他们分散安置在不同的地方,与书院自己弟子的住所交叉毗邻,零零散散地分布于其中。 这次也一样,这些来的先生弟子虽然有特殊的目的,与前一批不一样,但书院还是如前一次那样进行了安排,特意挑选了一些离黄沙书院前一批弟子住处相邻,但又离大夏书院自家弟子住所不远的地方对他们进行安置。 上了山,齐先生开始分别安排书院弟子带领黄沙书院的人去各自的住处,并陪着一起熟悉熟悉周边环境。 云远,就被齐先生指派给了岩堇与她师傅,从齐先生笑眯眯的眼神里可以看出,齐先生是故意的,至于齐先生如何知道云远的心思,那并不是什么难事。 齐先生不像东方与院主一样修武可看穿人心,但见的人多了,经历的事多了,那双眼睛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云远听到齐先生如此安排,心里自是高兴不已,向齐先生行礼告别以后就走向了岩堇与她师傅。 信里岩堇说过自己会和师傅一起过来,看着岩堇与身边妇人的亲昵样子,估计那就是岩堇的师傅了,云远一边向她们走去,心里一边想着第一次见面如何向岩堇的师傅打招呼,结果云远才走近,岩堇一下就跳到了云远身边,“小远,这几个月给我写的信可不多,是不是回来后心里有其余人了?” “不,不,不!”云远连连摆手,“我心里怎么会有其余人,给你写的信不多是因为我们离得太远,信在路上走的时间太长。” 云远正手忙脚乱地解释,岩堇盯着云远慌乱的样子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云远这才醒悟过来,岩堇是逗他玩呢,自己是又尴尬又好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傅苏凌月。”岩堇向云远介绍了下,又转头向她的师傅说,“师傅,这就是我给你说的云远。” 云远连向岩堇师傅躬身行礼,“苏先生好!小子云远先向先生道歉了,上次在黄沙书院没能照顾好岩师姐,让师姐受了重伤。” 原本苏先生是准备好好云远一顿脸色看的,但没想到云远见面先给自己道了个歉,还挺真诚,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反倒弄得她不好意思发火了。 不过苏先生依然没给云远好脸,“哼,不要以为道个歉就完了。小堇可是差点因你而死。” “是的,小子知道那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好好保护岩师姐的,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让先生您担心了。”云远依然弯着腰没起身。 这儿发生的事引起了四周之人的观望,还以为云远接待不周惹得黄沙书院的来客不快了呢。 “哎呀,师傅你就不要怪他了嘛,怎么也不能说全是他的错呀,就算小远有错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嘛。”岩堇接着她师傅的手开始撒娇。 苏先生只得叹了口气,“唉,女大不中留,这么快胳膊就往外拐了。现在先不和他计较这些事,但不代表我认为他没错,哼!” “谢谢师傅!” “谢谢苏先生!” 岩堇与云远同时说道。 “好了,带我们去休息的地方,难道你准备让我们一直站在这儿?”苏先生大大地白了一眼云远,没好气地说。 “是,是,还请苏先生这边走!”云远连连在一旁为岩堇和她师傅引路。 那妇人对云远不满四周之人都能看出来,但那妙龄少女似乎又在为云远求情,四周之人又看不懂了。 起初以为是云远怠慢了那妇人惹得她不高兴,但那少女为何又要为初次见面的云远求情呢? 难道看上他的?众人只得猜测,也不好靠近了探听所以。 根据齐先生给的房间号牌,云远发现安置她们的地方与自己住的地方不远,这让云远又喜又怕。 喜的是离岩堇近,有更多的时间相处。 怕的是离岩堇师傅也近,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头。云远完全没想到,岩堇师傅对自己意见会如此之大。 云远一边为岩堇和她师傅介绍着书院的大致情况和沿路的风景,一边往山上走去,花了点时间才到书院为岩堇她们安排的地方,也是一个两字的小院,比云远与红红住的大一些。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其中一人是黄沙书院的先生,总得有自己独立的房间,难道像其余弟子一样,两人共住一间? 走到院前,苏先生抬头看了看院门上的牌匾,上书“清心”二字,进入院内,院子布置得很是雅致,与黄沙书院相差挺大。 黄沙书院毕竟处于黄沙国都城之内,与大夏书院相比多了一些嘈杂的人气,少了几分幽静,突然换这么一个环境,苏先生与岩堇还是很满意的,特别是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花香草绿,更是让心情放松了不少。 “苏先生,岩师姐,您们先在这休息,也可以四处走走,过一个时辰我再过来带你们去用饭。”说完东方又指了指院外的一个方向,“我住在那边叫‘水长’的院子里,离这不是很远,要是有事的话,苏先生也可以差人来找我,我今日没有课业,随时都在。” “知道了,你去!”苏先生还是冷冷清清的。 云远偷偷看了看岩堇,岩堇向云远眨了眨眼,示意她一会去找他,云远就带上了门退出了院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只是有意无意地走得很慢而已。 岩堇陪自己师傅将行李取出布置好以后,对好师傅说,“师傅,我想出去走走,你要一起吗?还是就在院子里休息?” 苏先生哪儿能不知道岩堇心中所想,一猜就知道是想去找云远,谁让岩堇是自己的爱徒,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记得早点回来。” “是。” 岩堇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就出了院子,朝云远走的方向追去。只余她师傅一个人在院子里摇头叹气。 第259章 离别后的再见 云远正独立一人在回去的路上走着想着什么时候才能与岩堇独处,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云远的肩膀,云远回头一看,朝思暮想的岩堇正站在自己身后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呢,云远一时愣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小傻瓜,愣着干嘛?”岩堇先开口了。 云远这才醒过神来,说道,“愣着想你呀。” 这话说得岩堇一下就脸红了,云远一把拉起岩堇手,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走,带你看看我住的地方!还有红红也在那儿等着你呢。” 岩堇嗯了一声,被云远拉着的手也用力反握着云远,一起走向了远处。 路上还隐隐约约地传来两的谈话的声音。 “原来你也会撒娇呀?我还是第一次见耶。” “我什么时候撒娇了?” “就刚才,你师傅才见到我的时候责怪我,你不是向你师傅撒娇了嘛。” “那还不是为了你,平日里我才不随便撒娇呢,还敢取笑我,不识好人心。” “冤枉呀,我可没取笑你,只是你撒娇的样子格外可爱,我都看呆了。”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慢慢地听不见了。 “红红,红红!猜猜谁来了呀?”红红还在房间里就听到了院外传来了云远的呼喊声。 “这还用猜吗?一定是岩堇来了呗,你都念叨了好多天了!”红红一边出门去迎接云远,一边回应道。 才出房间就看到云远拉着岩堇的手刚刚踏进院门。 “红红,好久不见呀!你刚才说小远都念叨我好多天了,那平日里就不念叨我了?”岩堇坐到了院中凉亭下的石凳之上,一边打量着云远在大夏书院住的院子,一边问道。 “念叨,怎么可能不念叨,念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去你的,就知道涮我。”云远推了一把红红。 “本来就是嘛,来,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经常念叨岩堇呀,整日里担心岩堇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天缺丸的药效吸收得怎么样了。” “咳咳。”云远咳嗽了几声打断了红红的话,“对了,你天缺丸吸收得怎么样了?” “你看!”岩堇起身取出弓来,虚拉弓弦向地面射了一箭,地面被射的地方立即就激起一片尘土,同时出现了一个小孔,不知道有多深。 “你踏入入室境了?这可是好事呀!” 云远经过几个月的修炼,已经能感应到了灼日之力。当修武者感应到了一种天地之力时,专注精神时对于大多数天地之力都能有所感应,只是无法掌控,但至少也知道是哪一种天地之力了。 刚才岩堇射出的一箭,没用箭枝,单凭一手汇聚的天地之力为无形之箭,这已经是简单运用天地之力的表现了,没入室怎么能做到如此呢? “我现在还不熟练,也就能给你们施展着看看。” “总之,能突破进入室就是好事。”红红是几人中修为最高的,“只要学了就好,多加练习早晚能熟练上手的。对了,司维没来吗?” “没有呀?他来干嘛?”岩堇不明白红红为什么这么问。 “不对,你这样的人你们书院都愿意放你来了,司维那种废物你们书院还舍不得放他来呀?”司维没在红红也不忘损他两句。 红红这样一说岩堇就明白了,云远也明白了,云远立即就给红红解释道,“你想错了。这次岩堇来这儿不是与我们书院交接弟子学习的,是有其余事来我们书院呆几个月。” “哦,原来如此。那你早先也不说清楚,只说岩堇要来。” “那不是太高兴忘了嘛。”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云远就带着岩堇与红红去找岩堇的师傅了,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总算带他们熟悉日常生活所需走动的地方。 到了“清心”院子,岩堇喊了一声,“师傅,我回来了。”然后就一把推开门进去了,正好苏凌月在院子里散心,她一回头就看到岩堇拉着云远的手,后面还跟着一个比云远小一些的少年,看着还挺灵气的。 苏凌月皱了皱眉,脸色阴了下来。 云远与岩堇根据她的目光大致是发现了苏先生不喜欢他俩这么亲密地拉着手。岩堇正欲将手从云远手中抽出,云远反而加大了力气将岩堇的手紧紧拉住,想着不能总让岩堇承受来自师长的压力。 “苏先生,我知道上次是我没保护好岩师姐,但以后不会了,我会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将她保护得好好的,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危险,我都不会放手!”云远拉着岩堇的手十指相交,举在了胸前向岩堇的师傅表明决心。 “他说的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自己都不会放手!这里说的人也包括自己。”苏凌月这样想着。 “知道自己不喜他与岩堇如此亲密,非但没有放弃,反而敢于挑战自己,这也许就是他向自己证明他对小堇决心的方式。” 加之岩堇也确实是喜欢上了这小子,虽然自己看不出这小子有什么好的,但喜欢就是喜欢,苏凌月也狠不下心将岩堇与云远分开,不让他们在一起,她的眉头松开了,脸色也好看一些。 “唉,好,看在小堇的份儿上,我就不过多说什么了,但你要记住你刚才说的话,要是你辜负了小堇,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云远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意气之举居然让岩堇的师傅减少了对自己的成见,他与岩堇都很高兴,岩堇没说,但她还是希望师傅能支持自己与云远在一起的。 云远也借机再次向苏先生道歉,“苏先生,刚才是小子鲁莽了,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责罚。” “罢了,我怎会与你们小辈就这些小事置气。”苏凌月挥了挥手。 “对了,师傅,给您介绍下,这是我在上次他们来访学之时认识的另一位朋友,叫江星,他可是入室境的第一人,以绝对的实力打倒了其余所有人。” 为了缓和刚才的紧急气氛,岩堇岔开话题向自己的师傅介绍了下红红。 “江星见过苏先生,我是云远的好友,自进书院以来就一起读书习武,要是小远有什么得罪了先生的地方,还请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原谅。” 红红能说出这番话,云远与岩堇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红红吗? “江星。我听说过你。”苏凌月点了点头,“你的事迹在我们书院可是流传得够广的,当初你在言之墙上留下的字,现在都还在那儿呢。不过你也确实有那个实力如此,不错的后生!” “嘿嘿,年少轻狂了些,年轻时候的事就让它过去。” 也只有红红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才过去几个月呢,就敢说年少轻狂,还是年轻时候的事。 不,还有一人估计也敢如此,司维! 听红红说出这样的话,云远才轻了口气,不错,这才是红红的风格嘛。 苏凌月倒是一愣,怎么同一人前后相差这么大!倒不知这才是红红的本性,刚才那些话是因为红红看出了云远有求于她,所以才说了些好听的话。红红的书真是没有白读呀! “不过你也得小心了,现在我们书院好多人可是将打倒你作为心中执念,下次你来我们书院的时候,估计挑战你的人得排上几里路。” “不怕,来多少人我都接着,要打败我,他们可得多多努力了!” 红红怕别人挑战他吗?就没这回事,现在大夏书院中入室之人就是红红最强,等红红突破进远行境,要不了几年他也一定会是远行境最强。黄沙书院的弟子想要挑战红红,估计也只有最强那三两人才有资格。 苏凌月点了点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挺欣赏红红的。 相比云远,红红是更对她的胃口,敢说、敢做,身上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少年就是应该这样朝气蓬勃! 而在云远身上,则多了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成熟,少了应该有的稚嫩。 其余人不知道,但熟悉两人际遇的都知道,这与两人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不同有关。 红红从小没有为什么东西担忧过,而与红红相比云远从小都是“苦”过来的,就算到了书院,云远也不敢完全放纵自己,心里总是压着需要他自己承担的重担,离家多年,不知道家里的爹娘如何? 离村多年,不知道留下的先生如何? 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无论是麓山的山神、大夏的武神、黄沙国的刺杀,都隐隐约约地暗示着自己身上有些不好的秘密。 “好了,师傅,我都饿了,边走边聊。” 岩堇见师傅松了口,对云远没那么大意见了,就松了云远的手,跑到苏凌月身边挽着她的手。 “好。”苏凌月笑着摸了摸岩堇的头,又转头板着脸对云远说,“前面带路!” 苏凌月对云远与对岩堇,完全是两副面孔,但云远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可以看出,苏凌月是真的喜欢岩堇,对她很好。 只要有人对岩堇真心好,就算那人不喜欢自己又有何,毕竟对岩堇是好事,不是吗? 第260章 书院同行 当天晚上,书院依惯例以一场晚宴正式接待了黄沙书院来行一群人。 晚宴上,大夏书院也邀请了不少本院弟子参加,借机让弟子与黄沙书院弟子交流一番。 如同上次他们去黄沙书院思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样,这次岩堇也吸引了不少大夏书院弟子的目光。 不时有人过去攀谈,岩堇也不好拒绝,可来的人多了也心烦。 所以这才打发完一个人,岩堇干脆起身走到了云远那一桌,挤着依偎在了云远身边,与云远靠在一起有说有笑。 本就一直关注着岩堇的大夏书院弟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岩堇与云远的亲昵样子,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 近来以来云远在书院的表现也越来越好,一般弟子只能望其项背,赶追无望。现在岩堇又寄心于云远,唉,岩堇这儿估计是没戏了,只有少数人不死心,还想着以后慢慢找机会与岩堇接触,先从朋友做起看有没有机会。 这里面的人就有一个云远与红红的老熟人,夏郁南! 云远与岩堇现在哪儿管这些,自顾自地谈天说地。 岩堇说到她与师傅住在一起,依师傅的性子可能与云远联系不方便的时候,一边的红红插嘴了,“这有何难,这个给你,问题不就解决了。”说道红红将他的玲珑石递给了岩堇。 “这是?”岩堇不知道这是啥。 云远为岩堇解释道,“这叫玲珑石,是以前红红的师傅送给我们的。是以一对玲珑鸟死后炼制而成的,在一定范围内能让人相互联系。上次在黄沙都城出了事,东方又加上完善,除了能让在相互联系,还能查探对方大致的位置,要是有什么危险也能第一时间赶去帮忙。” 至于帮忙嘛,现在只有红红帮云远的份,其实就是给云远的一道护身符,红红与云远常年在一起,要是有什么事借此红红能及时赶到云远身边护他周全。 岩堇一想就知道这有什么用了,摇了摇头说,“这我不能收,要是有什么事,你们也能借此物相互照应。” “哎,放心!现在你们可是在我们书院里面,我们书院与你们黄沙书院不一样,周边没有什么好玩的,一般我们都不怎么出书院的,能有什么事。等以后要出书院外出游历的时候,你再还给我就是了。” 不错,黄沙书院位于黄沙国都城之内,都城里的新鲜事物可就多了,书院对于弟子管得不也严,只要课业能学走,其余时间只要不惹事就可以,所以院中弟子经常出书院游玩。 大夏书院可不一样,随时都有大阵笼罩着,外面也只有一座小城,周边没什么其余可游览的地方,所以书院弟子一般不出书院,只有外出游历时才会离开书院到远方去。 不过也因为书院地处野外,所以大夏书院比黄沙书院不知道大了多少,书院里的山间风景也够书院弟子游览好久的。 “红红说得有道理,你就收下,书院里尽管放心不会出事的。”云远也劝着岩堇。 “好,那我就收下了。”岩堇接过了玲珑石,同时向红红举杯,“来,以水代酒,当谢你了,红红!” “哈哈哈哈,来,干!” 随后云远就教岩堇如何使用,也不难,岩堇一教就会。 后面的十来天,岩堇整天与云远呆在一起,云远带着她走遍了书院主要地方与好玩的地方,两人把分开以后各自的经历都说了下,岩堇没什么,就是入室了,按部就班修行就是。云远的经历可就丰富了许多,听得岩堇两眼放光! “想不到呀,想不到!你回来的路走得这么精彩,早知道的话我就该跟你一起走,比我在书院里待着好多了!” “呵呵,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到时我带你走遍这天下,看尽你想看的风光!” “好,你可以记住哟。” “一定。” “对了,你刚才说那道长教你的功法那么神奇,你练得怎么样了?” 云远停了下来,随后挥出一道剑气冲天而上。 “哦!厉害呀!”岩堇夸奖着。 “唉,现在我也只有这一招使得顺利,前辈让我自己修习的其余法门现在还在摸索之中。” 没有了老道阵法相助,云远学习玄珠的构建之法慢了许多。每天里云远只能抽出两个时辰的时间修习玄珠,毕竟入室境的修行内容多了许多,不止是天地之力的使用,还有灵觉修炼,为远行准备的练体,武技方面在登堂境的基础上也增加了不少需要学习的。 还有读书一事,云远依旧没有放松,随着自己见识的不断增长,他对于这世间的疑问也越来越多,而有些疑问在武道一途上是找不到答案的,只能从书中找答案,靠自己一步一步丈量这大地来寻求答案。 修武,是为了自己更好地读书。 云远修武的初心一直未变。现在云远最大的疑惑就是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但这只靠读书是读不明白的,回家向爹娘询问的遥远路途不修武可走不回去。 还有那些想要杀了自己的人,不修武可保不住命。 麓山山神与大夏武神也应该知道些什么,单以读书人的身份自己想要见他们一面也是难上加难,自己如若有了东方的实力,想要见上一面要容易许多。 还有世间的那么多不平事,鬼修小岚、那个小村里清贫汉子的女儿小岚、清涧城的小雨,还有后面遇到的许许多多的事,单靠读书是踏不平世间不平事的。 只希望以后自己能读出大道理,将这大道尽量传播于世人,少发生些不平事。 回家的念头在云远的脑海里从来没有停过,只是自己一直压制着。没有远行的修为,回家这么远的路自己还走不了。 “小远,我想看看你平日里在书院读书修武的日子,你能让我陪你一起读几天书,修几天武吗?” 岩堇大概知道云远的出身,他在书院里过得并不轻松,这种不轻松不是说有人欺负他什么的,而是他给自己身上的压力不轻松。岩堇想亲眼见见,这样才能更好地了解自己喜欢的人过去几年是怎么过的。 “当然可以,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愿意。”云远笑着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云远起床就通过玲珑石联系岩堇,说他起床了,马上洗漱开始一天的生活了。 岩堇接到云远的信立即也起了床,洗漱收拾一番就准备出门,苏凌月突然叫住了岩堇,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她知道岩堇与云远之间有什么可以相互联系的小法宝,这类东西有不少,但一般来说没什么用处,所以苏凌月也不在意。 “小堇,我能理解你见到那小子的心情,但切不可放松修行一事,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明白吗。” “师傅,我明白,我也没有在修行一事有所松懈,我今日起这么早就是要与云远一起读书修行的,放心。” “嗯,你知道就好,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不多说,去。” “谢谢师傅提点。” 岩堇快步赶往了云远在的院子,云远刚才活动完身子准备每日清晨的纳息。 “岩师姐,你这么快就来了!我正准备纳息呢,一起?” “好呀!对了,怎么没看到红红。” “他呀,每天都要睡到很晚才起来的,不用管他。” “好,那今天我就跟着你一起读书修行了,可不要带我四处游玩了,刚才出门的师傅还叮嘱了我让我不要放松修行,一定是我这段时间玩得太疯了,没怎么修行让师傅有所不满。” “哈哈,是我的不对,好的,今天你就跟着我。” 两人一起纳息修行,这是修炼脉息之力的方法之一,也是让体内脉息与天地之力经过一夜的沉寂重新活络起来的方法,这样一来一天都会精神满满。 快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云远才引气归田,进屋将红红叫了起来,“红红起床了,该吃早饭了。” 基本每日都是云远叫红红起床,红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好的,等我洗漱完就走。” 红红出门洗漱发现岩堇在院子里,问道,“岩师姐你怎么在我们这?难道想小远所以一早就来了。” “敢取笑我,小心我揍你哟!”岩堇的云远的关系升温以后,红红对岩堇也越来越不见外了。 “我呀,今天是来体验一下你和小远平日里生活的,今天我会跟着你们一起读书修行,看看你们平日在书院里有没有偷懒。” “偷懒?哈哈,小远可没有,至少我嘛,嘿嘿,懒些也没什么。” 几人一起吃完早饭,就去了学堂准备今日的学习。他们到时已经有不少弟子到了,有与云远有关系不错的师兄弟看到他们来了立即招呼他们来坐,问了问,“小远,你可是有好几天没来上课了,我估计呀,今天先生会抽你起来回答问题,可要准备好哟。 “放心,没问题的。” 云远这几日陪岩堇的时间多,可课业没怎么落下,晚上都借着提笔练字的机会将课业誊写了一遍,也算学习了一遍。 第261章 云远的书院生活 果然,当天授课的先生扫视一眼,发现了云远,讲完当天的内容之后就让云远起来回答问题。 “云远,刚才开篇所讲,‘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是何义呀。” 云远起身向先生行礼,然后对答,“先生,学生浅见。人之行事,需先行知道所想所求才能坚定不移地向其前行。内,依此而心不妄动,从容有度随遇而安;外,在追求所求的前行路上遇事考虑周全处理精详。最终才能求之所得。” 幸好云远平日里读书认真,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云远坐下了。 然后先生的目光就落在了红红身上,红红身子立即就矮了下去,努力避开先生的目光。 “江星,你也起来说说,你又有何理解。”先生怎么可能看不出红红是故意躲着自己的。 红红硬着头皮不情愿地起了身,岩堇注意到不少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红红,红红依着云远的样子先行给先生行了一礼,“先生,我的理解与小远一样。” 学堂里爆发出一阵轰笑之声,哈哈哈哈。 气得先生立即拿着戒尺走了过来,“江星呀江星,每次都是这样,你说,从你与云远一起读书以来,你说过多少次‘我的理解与小远一样’这句话了,真当先生好糊弄呀!” “云远好几天没来学堂,但他底子好,应该自己学习过,所以能跟上书院的课业。你呢,你也好几天来学堂,你又干什么去了!哼,伸出手来!” 红红对于学堂里爆发出的笑声丝毫不在意,不要说其余人,连岩堇都跟着笑了起来,听先生的话,红红以前没少做这样糊弄先生的提问。 红红不情愿地伸出手来。先生举起戒尺,又说了句,“不准运功,不然的话我就让你们武院的先生来打你戒尺。”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响声在学堂回荡,打得红红脸上直抽抽。以前红红不是没试过运功抵挡先生的戒尺之威,不过有一次被发现了,把先生气得,立即找了武院的好友,让武院的先生帮助施戒,那次可是把红红疼得够惨。 先生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回去。 云远小声地问红红,“红红,你前几日为什么也没来学堂呀?干什么去了。” 红红瞥了一眼往回走的先生,低头对云远说,“前几日你出门太早了,没人叫我,我起床太晚了,要是来迟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顿戒尺,干脆我就不来了。大不了后面来的时候挨一顿戒尺就是。你看,要是那几天我来的话,每天至少三戒尺。前几天没来,今天来了一共才挨了三戒尺,赚大了!” 听到红红的解释,岩堇都不得不佩服地向红红伸了伸大拇指。 那先生回到了前面,转过身来又看向了云远几人的方向,红红早就挺直了腰板,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不过这次先生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了岩堇。 “云远身边那位姑娘,你不是我们书院的弟子,看着面生。” 岩堇吃惊地指了指自己,先生点了点头,岩堇立即站了起来,同样向先生行了一礼。 “先生好,我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先生叫我岩堇就是。这次我有事随家师一起来贵书院,对于书院的读书一事有些兴趣,于量就跟着云远前来听习,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哦,原来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哟!难得难得。” 听说岩堇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学堂里立即响起了悉悉簌簌的讨论声,书院里知道岩堇与云远关系的多是那晚见到两人亲密之举的人,还有就是这几天里云远带着岩堇游览书院之时遇到的书院弟子。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对于能见到一个黄沙书院的弟子还是很稀奇的。 “岩堇对,看你年龄与云远相仿,在黄沙书院所学应该也与我们差不多,那你可愿意说说,对于刚才那句话有何理解。” “那学生就斗胆一说了。”岩堇在读书一事方面肯定不是与红红一个水准,她与云远一起来学习也不是干陪着云远看他怎么学习的,也是用心听先生讲解,所以也有自己的见解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这句话除了像云远所讲的理解,还有一种理解。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读,人只有知道了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知道了自己最终所求为物,也就是明白了何为‘初心’,然后才会考虑如何做,知道了如何做内心才能安静下来,如此方能下定决心努力追寻,这样自然而然地就能放弃其余不能达到目的的不切实际行为或者其余超乎自己底线的事。” 听完岩堇所说,云远也思考了起来,先生更是笑着点了点对,“有意思,有意思。能这样想确实有意思。你与云远所想一正一反,却都有道理。但你们对于‘止’字的理解可大不相同,云远认为‘止’为所求,你认为‘止’为所不能做之事。不错,不错,不固化于前人思维。” 先生又扫视了一周学堂里的其余弟子,继续说,“你们听见了吗。岩堇这也给你们上了一课,求学,不是死学,有时需要突破常人固有的桎梏,这样才能做出前人所未能做出的理解。如此的求学之道才能让你们的眼界更加开阔,让你们面对世间的道理有新的看法。” “是。” 所有弟子包括云远、红红齐声回答道。 先生笑着对岩堇点了点头,让她坐了下来。云远双眼都笑成了一条线,朝岩堇竖起了大拇指,红红也跟着云远给了岩堇一个大拇指。 先生讲完本堂课以后,云远拉着岩堇的手就离去了。其余人这才发现两人关系,向两人离去的背影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今日云远的课业很少,上午的课业就结束了,下午云远带着岩堇去了武院。走过那“武”字碑、那连接主山峰与武院山峰的索桥,云远给岩堇讲着这“武”字是以笔写出来的,那索桥的铁索是有人以一己之力牵引而成。这对于岩堇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大夏书院够大,很多地方是有意思多了。 到了武院,还是武时先生在教云远他们,起初修为不到不知道,现在才知道武时先生的修为已至远行,并且远行境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教云远红红这些人是绰绰有余。 “小远,来了呀,这几天都没见你来武院,这可不像你哟。” “是呀,这几天都到哪儿去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是有事一定要给我们说,可不要留下隐患。” “谢谢各位师兄弟关心,我没事,只是这几日陪着黄沙书院来认识的师姐逛了逛书院。” 岩堇一来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云远一把拉住岩堇的手向关心他的师兄弟们介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岩堇,黄沙书院的弟子,也是我在黄沙书院访学时认识的,前几日我就是陪她去了。” 见云远拉住了岩堇的手,再看两人亲密的样子,两人什么关系自然一目了然。 “哦,原来如此,哈哈哈。”众人开始起哄。 岩堇倒是展现出了武者的大方,松开了云远的手,向云远的同门行了一个江湖的抱拳礼,“黄沙书院,岩堇,见过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 “哈哈,见过岩师妹!” “见过岩师姐!” 云远的同门也纷纷还礼。 这里聚集这么多人,武时先生也走了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云远连向岩堇介绍道,“这是我们武院的武时先生,也是我在武院的教习先生。” 然后又向武时介绍道,“武先生,这是我在黄沙书院认识的师姐,岩堇。” “岩堇见过武先生!”岩堇向武时同样抱拳行了一礼。 武时点了点头,“黄沙书院来的贵客,可是少见。你现在修武到了什么境界?” 武时一看就知道岩堇也是修武之人,但远来是客,也不好意思直接探查对方修为。 “武先生,我前段时间刚刚入室。” “已经很不错了!与小远一样,都是年少有为之人呀,超越我们这些长一辈之人是轻而易举,哈哈。” “谢武先生夸奖。” “我们修武之人没那么多虚的,既然来到我们武院,要不与人交上两手,切磋切磋?” “武先生的话,岩堇自当遵从。” “哈哈,我喜欢你这个样子,没读书人的扭扭捏捏。谁说女子没有男子的豪气,你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嘛!” “武先生,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们这儿谁不是读书人呀,我们读书人怎么就扭扭捏捏了?”听到武时的话,立即就有弟子反驳了。 “哈哈,失言了,失言了,我的不对。”武时打了个哈哈,“不要在这围着了,去,将武院现在才入室的弟子叫过来,与黄沙书院的同门切磋切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是。”四周不少弟子应了一声就四散而去,招呼人去了。 第262章 武院切磋 没一会就来了不少人,武时招呼将场中空出一大块空地。 “各位,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从黄沙书院来的弟子,岩堇,刚刚踏进入室境。最近来我们书院游历,大家都是修武之人,可有人愿意上前切磋一二?” 武时说完以后,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岩堇。 “小远,就是在这儿动手?不怕伤了其余人?”岩堇低声问了问云远。 一般武者交手切磋,都会在演武厅里,有阵法护着不用担心伤了无辜之人。 但在这儿,就直接一大片空地,四散的劲气难免溢出,伤了旁观之人可如何是好。 “放心,没事的,我们书院一直是这样。你别看四周的人胡乱站着,其实修为低一些的同门身边都有师兄师姐护着,要是有散溢而出的劲气他们会帮忙拦下的。” 这已经是武院多年以来形成的规矩了,每当有切磋,都会有高一境界的师兄师姐们前来观战,同境的人更多一些。 这些人都会分散开了,绕着场地围一圈,要是有事也能及时出手,但场上的事他们不插手,自有各自的教习先生会出手,他们只负责护着身边的围观师弟师妹们。这样既能观摩他人交手的经验,又能练习自己的突发事件应变能力。 有时也会有意外发生没能挡住,但伤得一般都不会太重,修行之人,怎么可能不受些伤痛,这也算是种磨炼。 武时先生才说完,就有书院弟子站了出来向岩堇请教,岩堇也向前走去,两人立于场中相互介绍后就摆弄阵势。 这种交手都是以切磋为主,不会全力为之,相互之间看下对方技艺就够了。 第一位上场之人所使兵刃为长剑,应该说书院中大多人都是使剑的。岩堇上场取出弓箭出乎在场之人的意外,居然是使弓箭的,这可太少见了! 使剑之人与使弓箭之人交手打法都相差不大,最重要的就是设法近身。 可惜当初云远想近岩堇身都困难无比,何况书院其余人,大家都是才入室之人,技艺与登堂境相比提升不大,只是对于天地之力的使用算是新的突破。 岩堇开场一手连环箭直接就封住了对方迫近自己的路线,逼得对手防多攻少自此一直落入下风,稍加在弓上附带了些天地之力增加弓箭威力,对方就认输了。 这就是与使弓箭之人交手的最大弊端,只要没能近身,永远只能挨打。 有了第一人就有第二人、第三人,但都没能近身,好不容易近身了,却没想到岩堇的箭能近在咫尺地射出,威力还不减。 其中也有实力不错的弟子近了岩堇的身,最终岩堇借机拉开距离以一记爆裂箭结束了比赛。当然这也是因为大家以切磋为主,没使全力,否则的话,岩堇胜得也没有那么容易。 观战之人中也有使弓箭的弟子,见识了岩堇的技艺,心中热血沸腾,原来修炼到高明之处,弓箭之道的威力能如此强大。 “云师兄,你在黄沙书院是赢了岩师姐的,你是怎么赢的?现在你们都入室了,还能胜过岩师姐吗?” “对呀,云师兄,要不你们再切磋一场,让我们看看你是如何近岩师姐身的?” 在场的人大多是用短兵之人,岩堇的出现给他们出了一个难题。而眼前就有人能解决这个难题,自然想让云远给他们演示一番。 “小远,怎么样?”武时笑着问了问云远。 云远看了看岩堇,岩堇挑衅地挑了下眉毛,云远一下就懂了,对武时先生说,“好的,那我就与岩师姐再切磋一场。” 场上传来了欢呼之声。 云远上了场,岩堇突然说,“武先生,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哦?请说。” “对他我可不会像刚才那样温柔,自然是要尽量出全力的。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要不他所在的方向就不要站人了,同时也请大家退后一些,为我们腾出一个大点的地方,方便施展。” 听岩堇这话是要对云远动真格的呀! 武时看了看云远,征询他的意见。 云远看着岩堇笑眯眯的眼睛,只能无奈点头,岩堇这是准备报当初在黄沙书院一败之仇呀! 云远都同意了,武时就让所有弟子退后了来,让场上两人腾出空地,同时还招呼了几位身边的弟子云院里多请几位先生出来,以免发生意外。 两人站定以后,云远突然发现自己上了岩堇当了! 自己身后没人,可岩堇身后全是同门师兄弟,岩堇自然可以放心出手不用担心伤及无辜,自己可不敢。 可惜现在发现已经晚了,岩堇眼中飘过一丝狡黠的目光,立即就向云远出手了。 咻咻咻! 三只快得看不见影的箭射向了云远,入室后可借用天地之力,岩堇的箭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上升了一大截。 四周围观之人,特别是上场与岩堇交过手的人这才发现,现在岩堇出手可比先前狠了许多,就算没出全力应该也离得不远了,不知道的人怕还以为云远怎么得罪了岩堇,使得岩堇出如此狠手。 云远知道依岩堇的性子,这三箭只是开菜,真正的后手还没出呢。 云远现在剑气玄珠练得最为熟练,但还没熟练到如老道一样行随意动,要想以玄珠来对抗这三箭是来不及了。 不得以,只得又借用藏绣之功了,心意一动,脉息至阵法活,一层朦胧的剑气笼罩在剑表,唰唰唰三剑将岩堇射来的三箭给劈开了。 这还是云远回书院后第一次展露实力,一下就把周围的人震住了,不止是弟子,就连不少先生都被惊着了。 “云师弟长剑外的那层是剑气?” “你问我问谁呀?” 看了看身边的武院先生,先生仔细看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是剑气,可是入室境怎么能使出剑气覆表这样的虚神境技艺?” “什么?这要虚神境才能使出?云师弟也太厉害了。不对,他不会已经到了虚神境了。”一个让说话之人都震惊不已的想法冒了出来。 “不可能的,云远的境界我能感应到,确实是只有入室境。剑气覆表的消耗可不低,也不知道小远能坚持多久。” 没等他们说完,场上传来了一连串的爆炸声,将几人的目光重新吸引了过去。 岩堇出了狠手,直接三记爆裂箭向云远招呼了过去。 这可让云远打得苦不堪言,没法全力出手只能被动应对。好在老道给云远的小册子里有一记运用天地之力护体的玄珠构建之法,云远也一直在练着,只是要花点时间构建,云远是硬坑了一记岩堇的爆裂箭,借这换取来的时间构建了那玄珠,护住了身子挡住了其余两箭。 从册子里云远知道,此玄珠名曰苍璧。从册子里云远还知道,老道教自己的第一枚玄珠名曰开云见日。 场上一片狼藉,地面的石块都被炸碎了不少,云远的身子在一阵咳嗽声中从地面激起的烟尘之中冲了出来,尽显狼狈。 见云远浑身变得脏兮兮的,衣服都破了些。对比岩堇风采依旧,片叶不沾身的样子,不少人都认为云远要输了。 “小远,你全力出手就是,不用担心,这边我会护着的。”武时的声音突然传了过去。 以武时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云远一直不敢尽力出手,更多的是被动防守。现在云远看起来是狼狈不堪,但实质上并没什么损伤。 花了点时间一想,武时就猜到了云远为何不敢全力出手了,是担心伤了岩堇身后的同门们,他要是全力出手的话,岩堇倒是可以躲开云远的攻击,但岩堇身后的那些境界不高的师弟师妹们可就惨了。 “那就谢谢武先生了。”云远听武时这样说就安心多了,沉心聚气开始动手。 云远先行躲过了岩堇的两箭,边躲边凝聚脉息挥出了开云见日,随后又以藏绣内的阵法挥出另一道剑气袭向岩堇,这道剑气后发而先至,云远这次使出的开云见日在点引之时故意让它走得慢一些,先发而后至。 岩堇怎么可能硬拼云远的剑气? 武时先生说的话她也听到了,要是没有武时出手,她还真不好躲开。现在她就没这顾忌了,稍一侧身就让开了飞来的剑气,武时先生也如他所说,在岩堇让开的同时接下了云远那一道剑气,护住了身后的弟子。 岩堇刚想开口对云远说单靠这几手可没法应付自己,还没开得及开口,云远的第二道剑气已至,那道开云见日可不比前一道剑气。 “开”一字说的正是那招无往不前的气势。岩堇也不准备接下这招,继续闪了开去,武时先生又在后面拦了下来,但这一拦让武时心里有些诧异,这道剑气的威力是不是太大了些。 岩堇发现刚才自己连着躲了两道云远的剑气,云远却没有借机拉近与自己的距离,还是站在那里没动,只是手上没有停下来,看着像是要再以剑气对战自己。 第263章 奇怪的局面 果不其然,又是两道剑气袭向了自己,看来云远是真的决定不近身了,单以剑气与自己对战。 剑气对箭,无论怎么想都是云远吃亏呀。 剑气的消耗可比岩堇拉弓引箭的消耗大多了,岩堇只需在箭枝上附加天地之力即可,就算这样消耗也是比云远小的。 既然云远打着这个主意,自己一味闪躲就没意思了。 两人现在的交手变成为谁也没想到的样子,使剑的人不想近使弓之人的身,却与她远距离打得有来有回。使弓的人肯定也不会主动近他人的身暴露弱点。 两人就这样硬拼着,只有实在来不及出手应对之时,两人才稍加闪躲。 “这样下去云师兄会输,他的消耗可大多了。”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除了云远自己和红红。 渐渐地,其余人发现了不对劲,云远已经挥出十几道剑气了,可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连先前说云远剑气覆表消耗不小的先生也发现了不对劲,这么久了云远还能坚持下来,已然不是入室境的功力所能支撑的了。 不止如此,岩堇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因为她能清楚是感知云远的挥出的剑气越来越强了,起初还能一箭对一剑,现在岩堇已经要使用更多的天地之力来应付云远的剑气了,甚至于有时要射出两箭才行。 观战之人也发现了这点,怎么这样的远程攻讦使弓的人对上使剑的人却逐渐落入了下风。 其中只有云远自己与红红知道原因了。 云远以手上藏绣施展剑气,借助剑内阵法相助脉息消耗本就要少很多,而云远修的玄珠之法,对于脉息之力的消耗也不大,云远自然也比同境一般人支撑更久。 况且以玄珠之法施展出的剑气,威力可远比常法所施展,云远稍加控制,就能让岩堇以两箭之威才能挡得住自己一剑。 又挥出了二十几道剑气,云远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岩堇却有些累了,一直保持着高频的拉弓引箭之势本就是件体力活,这对于常年练习的岩堇压力不大,但对于天地之力的使用压力可不小。 岩堇也只是才入室不久,能调用的天地之力有限,可不是谁都如云远一样能借玄珠奇效,只需一点脉息及心神之力就可以借用天地之力,亦或是通过手中藏绣内的阵法激发剑气,其余人可是要花上多得多的功力与心神才能做到如此。 要是不用借用天地之力,那么岩堇仅凭自身脉息之力射出的箭可挡不住云远多久。境界越到高处,一般武者对于天地之力的运用越是得心应手,而脉息之力用得就越少了。 如若脉息是将武者引进武道的大门的散碎银子,那么天地之力就是武者的藏金宝库。但无论再富有的人,散碎银子始终是离不开的,即使是拥有命星的特殊之人,也只是与某种星辰之力更为亲近,能吸纳更多的天地之力,但却无法将体内的脉息之力驱逐殆尽。 “停,我不打了!”岩堇开口叫停了。 岩堇收了弓,云远也收了剑。两人所在的空地已经一片狼藉,云远背后的上山台阶石壁上满是断枝箭孔。 “你们俩都很不错,虽然才入室,但身手已经很不错了,比一般人强上不少。特别是你,小远,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你刚才展现出的功力完全不像是才入室之人所能拥有的。”武时点评了两人的表现。 “嘿嘿,机缘巧合有所得而已。” “云师兄,你这招我们没法学呀,我们还是不知道怎么近身,你上次在黄沙书院是怎么赢的岩师姐呀?”有人问出了心中疑问。 让两人交手本意一是想看看现在两人谁更强一样,登堂之战两人的差距本就不大,云远赢了也有运气成份,现在重新比一场看是否有所改变。 还有就是想看一看云远对战使弓箭之人是如何近身的,从中是否能有所得。结果却成了这个样子,云远没近身,直接以深厚的脉息及天地之力与岩堇对拼胜了这比试。 外人是如此以为,但云远与红红都知道,自己的脉息之力与其余人相差不大,靠的还是玄珠的神奇与藏绣的奇妙。 云远还没说,岩堇开口向提问之人解释,“当初呀,他也是借剑技挡住了我大多数箭,最后以身犯险硬受了我一箭强行近了我的身,最后用剑挑断了我的弓弦以后才胜了我。” 听岩堇这样一说,其余人才知道原来云远也胜得凶险。岩堇说得轻松,但要做起来可不容易。先不谈如何挡住对方射来的箭枝,就是最后硬受别人一箭都没多少人敢如此,一不小心可就得死在那儿。 岩堇继续对四周书院的弟子说,“其实与使用远程武器的人交手,无论是弓、弩还是流星标这一类的暗器,最好的办法肯定是近身交手。想要近身交手的第一条件就是身法得快,至少不能比对方慢,否则的话很难很难靠近对方。” “这身法自然是越快越好,要想比对方更快不难,但对方可不会以身体与你对抗,是以手中长箭与你交手。其实无论使什么武器,刀枪剑戟,武器的速度一定是比人的速度快的,所以你们最好是能快过对方射出的箭,这样才有更大的优势。” “但是,这是很难的!除非修为差距过大,如若是这种情况,就算不近身也能有很多种方法打败对方。” “但至少,你的身法速度要高于对方身法,这样你才能有机会靠近对方。至于靠近对方的方式,也无非硬、软两种方法。” “硬就是顶着对方的攻击前行了,比的是谁的杀力更强,功力更盛。软就是通过躲、诱等方法,不与对方正面比拼,尽量减少功力消耗,通过自身或周边环境创造机会靠近对方。” “实战之中其实是软硬兼施的,这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一说就懂。但这点不止你们知晓,我们用箭之人也知晓,我们还会比你们花更大的精力在这上面,因为你们的对手不止我们使弓之人,更多的还是短兵相接,但我们的对手可基本全是使短兵的。” 道理其实很简单,但不在此山中是不会有人观此山风景的,岩堇只是将此山风景展现给了大家。岩堇的话给书院弟子带来了许多启发,特别是同修弓箭之人。 “感谢岩师姐指点。” “那云师兄,你那招剑气覆表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问题云远不好回答,其余人也无法学习。见云远面有难色,武时为云远解了围,“这你们学不了的,剑气覆表一般人得到了虚神境才能使出,没有特殊的机遇入室是无论如何使不了的。”武时先生环视了一圈继续说,“你们谁可有奇遇?要是有的话,应该已经会使了,哈哈。” 周围之人也轰笑了起来。 “好了,都散了。各自忙自己的去。” 云远与岩堇重新回到了武时先生身边,边往武院里面走边聊着,“武先生,这”岩堇指了指身后与云远交手打得稀烂的场地。 “呵呵,没事,是我失误了没预估到会这样,会有人来收拾的,无需介意。倒是江星,你怎么想起来武院了,平日里你可是不怎么来的。”武时先生对于江星来武院倒是有些好奇,江星是真不怎么来武院。 “嘿嘿,武先生,我只是陪云远与岩堇来武院逛逛的,没什么其余事。” 这倒是红红的风格,武时也就略过了。作为云远现在的教习先生他也带着岩堇逛了逛武院,还问了下黄沙书院修武之法有何不同与特殊之处,方便武时借鉴一二。对于能说的岩堇也知无不言,谈得也算高兴。 逛完武院以后,三人开始向山下走去,路上岩堇问红红,“红红,你在书院就是像今天这样读书修武的吗?” “对呀,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的地方可太多了!你这样都没把你赶出书院,已经很不错了!” “书院怎么可能把我赶出去,我这几年在书院读书可是读懂了好多道理,与刚来之时相比进步已经很大了。像我这么天才的弟子,书院怎么可能舍得赶我出门。” 云远也帮衬道,“是呀,你是没见过红红才来书院时候的样子。现在与那时相比,红红可谓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如若是这样的话,红红你还真是个天才。” “那当然,你也不看我是谁!”红红骄傲地抬起了头。 “不过我说的天才,是说你修武是个天才,单凭自己修炼都能练到同境第一的水准,反正我是没见过比你更天才的人。不过,读书的话,那可就离‘天才’二字有些远了。” 云远可是给岩堇说过,红红自入书院以来,武道一路从来都是同境第一的。 哈哈哈哈,岩堇的话引来云远一阵大笑。 “其实,你见过修武比红红更天才的人。” “哦?谁呀?我怎么没印象。” 岩堇可不认为自己书院里有比肩红红的人,否则的话,入室第一也不会被红红拿走了。 第264章 回家的打算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讨厌的东方。”红红嘟囔着。 “谁在说我坏话呀?” 红红才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不是东方又是谁。 几人循声看去,东方正从一边的小路走出,正好在他们后面。 “嘿嘿,东方,我是在夸你呢,刚才岩堇说从来见过像我这样天才的修武之人。我正为你打抱不平呢,给她解释说她见过的,你不就是比我还天才的存在嘛!不信你问他们,是不是这样?”红红连连改口。 “不错,是这样的!”云远与岩堇都赞成红红的说法。 “哦?我怎么听到的是有人说什么我很讨厌?”东方坏笑着看向红红。 “谁?谁敢这么说我人见人爱的东方师兄,让我知道了一定踢烂他的屁股!” “算了,看在小远与小堇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 听说东方不追究了,红红心里松了口气,要是被东方记上一笔,未来起码半个月,自己都不要想有好日子过。 “东方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呢?”云远问了问。 “哦,正好有事路过此地,远远地看着像你们就过来看看了。”东方才不会说,自己才与思一分别准备下山去呢。 “对了,你们最近修炼是否有什么疑问?一会我正好有空,可以指点指点你们。” “我没什么可问的,就这么等着,看什么时候能踏进远行境再说。”红红是没什么的,等着自然进远行境就可以了。 云远就不一样了,“那太好了,正好我最近入室修行有些疑问想问你呢,是关于运用天地之力萃体一事,你也知道我无法吸纳天地之力入体,那我应该怎么炼体呢?” “红红,你的意思是你不用修炼,只用等着就可以进入远行?”听着红红的话,岩堇感觉自己以前好像还小看了红红。 “对呀?这有什么奇怪吗?” 红红不解,这对于东方与云远来说不都是正常应该了解的吗! “这可太奇怪了好吗!算了,懒得和你说了。” 岩堇着实被红红的话刺激了,更让岩堇无法想象的是,这样的人居然还比不上东方,东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不错,这几人都是怪物,红红是怪物,东方是怪物,与他们在一起的云远现在的表现也是个怪物! “你呢?小堇,你有什么疑问我也可以帮你解答。” “我?” 岩堇没想到东方居然还会问自己,一般修武一道门户之见是很深的,很少有人愿意指点其余人门下的弟子,除非他是无门无派之人。 不过东方问了,岩堇也不准备拒绝东方的好意,“那一会下山了与云远一起问你。” “好!” 几人就这样下了山,去了东方的住所,云远问的问题东方早就有所考虑,特意在书院里找了一本还不错的萃体功法,单以脉息之力练体,不借任何天地外人,倒是十分适合云远。 对于云远与岩堇其余武道上的疑问,东方也认真地进行了讲解,有些地方还让红红与两人交手让他俩亲身体会了一番。 通过与东方的讲解,岩堇发现,东方年纪不大,但对武道一途上的问题见解很深,有些地方比自己师傅都深,三言两语就能讲个透彻。 虽然只与云远真正地同行了一天,但岩堇大概能知道云远为何能在读书修武的路上走这么远了。不止有自己的努力,还有东方红红这样的良师益友。 “东方师兄,你作为小远的师兄都这么厉害了,那你们的师傅不是更厉害?” 岩堇想起来大夏书院这么久了,还没见过云远的师父呢,难道外出有事还没回来? “先生他不会武功。”云远向岩堇说。 这又让岩堇一愣,今日里超出她意外的事有点多,眼前这三个怪物就算了,教出这样怪物弟子的人居然不会修武。岩堇不知道怎么说。 “我家先生现在在我家那个村子里当先生呢,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自从离开村子我都七八年没见过先生了,也不知道先生过得好不好。” 云远与陈先生接触时间不久,但他是真的感激遇到了这样的先生,也是真的想他了。 不止云,东方也想先生了。 其实东方不时会收到先生的来信,就如当初陈先生召他前去村里接云远一样,但那样写信的消耗很大,所以东方收到先生的信息时间也不多。 每次先生都要问云远的情况,这也是东方用心教导云远的原因之一,因为他知道先生在云远的教导方面对东方寄予了厚望,先生不在就只有靠东方这个当师兄的了,东方不想让先生失望。 但这些事东方从来没向云远说过,有时云远问起东方有没有先生的消息,东方总是说没有。 后面的几日,岩堇又跟着云远红红在书院读了几天书,修了几天武,对她自己的读书修武之路有了不少启发,难怪书院愿意与大夏交换弟子访学,这对于双方都是有好处的。 期间,云安也会时不时与几人一起游玩学习。 这日云安与云远聊天时说道,“小远,我们离家已经很久了,我只能读书没法修武,短时间内我应该是没法回家的。你现在修为已经不错了,你想过回家一趟没?” 云安的话将云远内心的思念之情勾了起来,云远何时没有想过回家之事,于是对云安说,“哥,我不时也会相信爹娘和先生的,也想回家看一趟,但书院的规矩是修武的弟子远行境才能出书院远游,我现在才入室,离远行还得几年。”云远也心有遗憾。 “这还不简单?我陪你们一起回家呀!”在一旁躺着的红红突然翻了起来对云远、云安两兄弟说。 “你陪我们回家?”云远问了问。 书院里有其余人陪着一起外出游历是可以的,云远这是知道的,只要外出之人有远行境的实力,也是能带着一些书院弟子一起出门的。 否则的话,每年里书院那么多不到远行境的弟子怎么外出游历的?不就是有先生或者师兄师姐们带着吗,难道还能让他们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出书院门? “可是你也没有远行境呀。” “我是没有远行境,可那不是指日可待的事吗?搞不好哪一天我一觉睡醒了就踏进远行境了,不是吗?” “可那样的话,是不是太耽搁你时间了。”说实话,云远还是动了心思的。 “小远你说这话可就客气了,我俩是什么关系!亲如兄弟,你爹娘就是我爹娘,和你一起回家看爹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红红一把搂住了云远的肩继续说道,“况且,我在书院都待腻了,巴不得有机会出去走走,去哪儿不是走,能和你一起出门不是更好吗?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呀。” 红红说得有道理,云远与云安商量了一下,决定次日问下东方,这样可不可以。 第二天早上课业完了,云远就和红红一起去东方那儿了。 “你们俩来我这干嘛?是最近修行遇到什么问题了吗?”东方见两人来了先开口问道。 “不是的,小远想回家一趟,我陪着他一起,东方你看这样行不行?”红红一屁股坐到东方对面,心直口快地抢在云远前面先问了。 云远也点了点头,向东方解释了下原由,自己与云安已经离家好几年了,一直没回家看过爹娘,家里的来信也很少,都是通过陈先生转述的。 况且,自己能有今天也是托先生的福,自己也应该回去看看先生才对。 东方也没想到两人来是为了这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书院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没有远行间的实力可是不会让你们独自出远门的。” “这个我们已经考虑好了,不就是远行境的实力嘛,搞不好明天一觉醒来我就进入远行境了,我的修行之事东方你是知道的,这又不是不可能。况且,就算我现在还没入远行境,你让书院里才进远行境的弟子与我打一架,看我不打得他们人仰马翻!” “我们”两字,表明红红已经把自己与云安绑在一起了,和云远一起回家之事是下定了决心。 红红说得有道理,他的实力不比才入远行境的人差。不过此事东方没有立即回复,只是说要考虑了下,还要与书院商量下,看能否通融,让两人先回去,自己这边有消息了会通知二人的。 云远与红红这就先走了,走前红红不忘回头提醒了下东方,“东方,你可快点呀,有了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知道了,放心!”东方笑着回应了两人。 当两人走后,东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东方的顾虑不少。 第一就是云远在黄沙国遇刺的事。自从东方猜测大机率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之后,东方对于云远身边的事更加关注,但没发现什么异常。要真是有人在针对云远,这次他出远门的事一定会被他们知道,要是路上出什么事的话 第二就是自从上次带着云远与红红到了夏京参加比武之时遇到武神后,武神说的话,东方对于北方之事就一直在探查,目前还没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知道北方之事一定不简单。这次云远要是回家的话,是否会牵动那神秘的北方密事还不可知。 此事还得与先生商量,还需向院主禀报。 第265章 陈先生的答复 当天下午,东方就是拿出了那能与先生传信的纸与笔,纸是以千年宣纸制作的符纸,笔是麟角。东方三两话就将云远想要归乡一看的事给陈先生说了。 在古村里的陈先生正在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识字,有男孩也有女娃,突然心有所感,知道东方有信来了。几年未见,陈先生脸上已经有掩盖不住的倦意了,似乎常年劳累未休息好的样子,可看着堂下的孩子,陈先生感觉值! 这么多年来,东方一直未主动与自己写信,因为每次动用这符纸麟角消耗可不小,东方有修为在身还好,陈先生没有修为,需得使用自身文气支撑,在这个地方,可文气可是用一分就少一分。所以东方从未主动与先生联系过,就是担心先生消耗太大。 这次,东方主动来信必是有要事,陈先生让学堂里的村里孩子自行读书写字,他自去了学堂后面的小屋,这小屋是先生自己的搭的,现在他就住在这儿,当初听说陈先生要搭房子,好多村里人都想着来帮忙,可都被陈先生一一拒绝了。 现在村里的人对陈先生都很敬重,这个不时笼着袖子看村里人撒泼打滚的人,与其余教书先生可不一样,身上的学问高着呢,不止读书的学问,种地、吵架的学问也高。 村里人不时还有人讨论为啥这样一位先生愿意来这么一个偏僻的小村。 “喂,高老汉,你说这位‘才高八斗’的陈先生为什么愿意来我们这个穷村子?” “哟,你个狗日的刘老鬼,你什么时候也跑去陈先生那地方读了几天书,现在都会说读书人的话了。” “滚你的,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呀,听陈先生说我家那仔在学堂读书可好,当儿子的能干,我这个当爹的天天和儿子在一起,不也得学两句场面话,以后要是遇到城里人,也不会丢了脸,哈哈。倒是你,你又为啥愿意把你家那赔钱货送去陈先生那儿读书呢?” “刘老鬼,你狗日的再叫我家闺女是赔钱货,小心我锤你哈!” “行行行,以后不这样叫了,那你倒是说说呀。” “唉,我原本也想呀,等娃她十二三岁了,找户人家嫁了就是,读哪门子书呀。后来还不是那时陈先生一天天一趟趟地往我家跑,让我把闺女送去读书试试,跑得我都烦了,干脆就送过去,反正娃每天在村里也是到处野,去哪儿野不是野。结果呀,没过几天,我家那闺女回家也不野了,还会帮她娘忙了,看来读书还真有点用处。” “那你说,现在陈先生还一家一家地跑,他能让村里所有人家的孩子都去他那儿读书不?” “我看难!” “也不知道他是为了啥,可能在他们读书人的眼里,能多有一个人读书就是好的。和我们庄稼人一样,只要能多出一窝苗总是好的。” 陈先生在小屋看了东方的来信久久未回信,另一边等着的东方都着急了,还以为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没法回信,心里想着,要是还不回信,第二天他就带着云远亲自跑一趟回去看看。 突然,一个“可”字出现在了东方面前的符纸之上,东方总算是轻了口气,先生没事就好。 陈先生下笔写下这“可”字时也有一丝犹豫,因为他不知道现在云远回来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早了。 可这儿的事云远早晚会知道的,所以陈先生也没准备瞒云远一辈子的,对于云远要回来一事自己早就预料到了,自从送云远出村的那一天就知道了。 但现在陈先生还是决定尊重云远的想法,他知道,要是他说不的话,云远一定不会回来的。但云远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作为先生在这种时候应该支持弟子才对,否则的话,又何必送他出去读书,教他那么多道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云远的爹娘。 起初云远刚走之时,他的爹娘经常问自己云远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到书院,云安在书院读书怎么样了。后来知道云远已经到了书院,经常问的就是云远在书院过得好不,与云远经常一起吗,有没有人欺负他们俩,两人在书院里都学了些啥。 可有些问题陈先生回答不了,云远的爹娘也知道陈先生离书院那么远,也不可能知道得那么细,可作为爹娘怎能不担心远学的孩子,总忍不住问。 后来呀,也许是知道陈先生的难处,云远的爹娘问得越来越少了,他们不问,但每次见到他们时,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陈先生心里很是难受。 虽说是为了云远两兄弟好,可毕竟是他将他们的两个孩子送走了,爹娘心里怎能不空落落的。 可村子这实在是太偏了,偏着信都写不出去,村子里也从来没有人收到过信。除了陈先生不时能与书院联系一下,其余谁也联系不上。 云远的爹娘都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也不愿意经常打扰陈先生为这些琐事操劳,陈先生能将两兄弟送到书院读书,已经是对他们很大的帮助了,又怎好继续唠叨陈先生。 云远爹娘每年最高兴的日子不是过年,反而在过年这个全家团圆的日子更显伤感,所以过年的时候陈先生总是来他家一起过,一起守岁,反正陈先生也是一个人。 云远爹娘每年最高兴的日子是陈先生上门来告诉他们云远两兄弟在书院之事的时候,能让他们高兴好几天。 所以,为了他们能早日见到自己的孩子,陈先生也不好意思不让云远回来。 至于能不能回来,就得看云远的机缘了! 东方收到了先生的回信就上了书院山顶未见院主。 “院主,弟子东方有事禀报。” “上来。” “是。” 东方又在三楼发现在了院主,似乎院主总是喜欢在三楼见自己。 “小东方,又有什么事呀?” “院主,小远想回家一趟,我特来向院主请示的。” “哦?他要回家?” “院主不要误会,小远只是太长时间没回家,想回家看一趟而已,看完就回来。” “不,我意思是,他现在的修为能走那么远?书院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况且你放心他这样回家?” “这就是我前来向院主禀报的原因。” 东方随后就将红红要与云远同行的事一并说了。 “如此倒是符合书院规矩,江星现在确实是有一般弟子初入远行的实力了。” “那院主您的意思是?”东方试探道。 “刚才不是说了吗,符合书院的规矩。只要是符合书院的规矩,就算我做为院主,也不好不让别人去做对。” “那我替小远谢谢院主了!”东方向院主长长施了一礼。 “那他们一行的周全之事就要靠你多多考虑了,这一路可不近,路上他们会遇到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是,院主大人。” “对了,此事你问过你家先生没有。” “已经问过了。” “他的意思也是同意。” “院主英明。” “呵呵,要是他不同意你也不会上来找我。唉,还是以前的性子没改。” 对于自家先生,院主是先生的先生自然可以点评,东方可不敢妄言。 “好了,你去。” “呃,院主,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东方赖着没走。 “哦!你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院主凭空取出三张平安符,“给,拿去!” 上次东方接到陈先生的信,让东方他去接小远,出发之前,院主可是给了自己一张平安符,要自己一定贴身携带,万不可遗失。 见院主说得这么郑重,东方自然遵命,在一路上没感到平安符有什么用,但接完云远书院后,自己的那平安符可是化为了灰烬,这事让东方一直没搞明白,但知道那符定然发挥了什么作用,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所以刚才特意提醒了下院主,自己去院主就赐了张平安符,小远与红红去,院主也得赐两张。 只是东方没想到是三张。 “院主,这次我是不去的,用不了三张。”东方以为院主认为自己也会去。 “不,没错,就是三张。”要是以为东方要去,院主又不用特意说书院远游的规矩了。 “那这是?” “你不用管,拿去便是。” “是。” 东方下了山找到了云远,天黑很久了可云远院子的房间里还是亮着灯,不用看就知道,云远还在读书练字,这是多年来云远养成的习惯,应该很难改了。 砰砰砰地传来了敲门声。 红红在里面喊了句,“谁呀,这么晚还来,不知道要睡觉了吗?有什么事明天不可以谈吗?” “谁?我!”东方将红红的话顶了回去。 听出是东方的声音,云远放下手中的笔立即去开了门,将东方请了进来。 “东方师兄,你来是白天说的事有消息了?” 东方点了点头,“不错,我已经将院主请示过了,院主同意让红红陪你一起回家一趟了。” “耶!”最高兴的是红红,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总算能出门自由自在地行走天下了!” “别得意得太早,我可告诉你,红红。这次出门一切都要听小远的,只准陪他回家,回家后尽快回来,不准去其余地方给我惹事生非!”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只要能出门,红红才不管那么多呢。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云远问了问。 “对呀,什么时候可以走?”听了云远的问题,红红也很关心。 “院主既然已经同意了,你们准备好了就可以走,时间你们息定。不过你们走前到我那儿一趟,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们。” “东方你是有什么宝贝要给我们吗?现在就给我看呗,何必等到我们出发的时候。”红红是巴不得现在就知道东方有什么要给自己。 “还是和以前一样猴急!”东方笑着说了下红红,“到时你们就知道了,记得一定要找我。” “好的,东方。”云远应了下来 东方走后,云远的思绪难得地没能静下来继续读书练写,心思已经飞到了不知多远的地方了。 书院还有一人心思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那就是院主。 院主一人站在山顶书楼,看着山下的位置,似乎就是云远与红红的院子,发出喃喃自语,“平静了这么久的天下,也该准备波澜了!” 第266章 苏凌月的担忧 第二天一大早,云远起床纳息完毕以后就先去了云安所在的院子,见到云安以后云远一把拉住他说,“哥,东方已经给书院申请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突然之间听到这个消息,云安激动得双眼含泪,这么多年了,总算可以回家了! “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可是云远才高兴了片刻就又落寞了下来。 “哥,你怎么了?能回家你不高兴吗?” “唉,不是!能回去我当然高兴,可这次我没法陪你一起回家。” “啊?为什么呀?哥。”云远不明白。 “小远,书院离家里有多远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呀,这又怎么了?” “这次回家可不是书院之事,不会有方舟送我们回去的,你明白吗。” 听云安这么一说,云远就明白了。 是呀,书院是不会派方舟送自己回去的,退一步说,就算书院愿意派一艘方舟,或者老曲冒着被书院惩罚的结果私下给自己一艘方舟,依云远红红目前的修为,也驾驭不了。 那么这样一来,这一趟回家路更多地就得靠走回去了。诚然书院的弟子无论是否能踏入修武之路,都会练习普通武艺以强身健体,这样才能更好地在天下游学。 但终究是比不上修武之人的,短时间内走个几百几千里可能没问题,但要走上更远的距离,那就得是以“数年”计的。 而这次回家,书院可能给自己几年的时间吗?答案是显然的。除非云安能通过书院的考试达到了离开书院的条件,或者自行退出书院不再作为书院弟子,那样他才会有充足的时间慢慢回家。 但这两条路现在对于云安来说都行不通,云安读书文章确实不错,但离通过书院的要求还有一定的差距。 而主动退出书院,云安是绝不可能这样的,除非是书院不要自己了。云安离开爹娘就是为了前来书院求学,要是自己放弃了,还有何脸面回去? “哥,没事,这次不行,下次我俩一起回去!你有什么要给爹娘说的都可以给我说,或者写在信里,我给爹娘带回去。”云远一把抹掉眼泪对云安说。 “不用伤心,下次我们一起回去就是,这次回去你就多替我孝敬孝敬爹娘,告诉他们过几年我学成了就回去看他们,将他们接出来过好日子。” “嗯。” 随后云远又去见了岩堇,岩堇见云远的眼睛红红的,似乎才哭过一样。岩堇没见过云远哭过呢,以云远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掉泪,还以为云远出什么事了呢,连忙关心问怎么回事。 云远将回家一事给岩堇说了,岩堇才松了一口气,“没事阿,小远。就像你哥说的一样,下次再一起回去不就行了。这次就当先探路了,你们出来这么久没回家了,一路上要经过哪些地方、怎么走、有什么危险都还不知道。你哥没修武,这次路途艰辛,要是遇到什么事受伤了反而不好。这次你就当是熟悉熟悉路线了,下次你们俩一起回去的时候,你哥才能少走些弯路,少些危险,不是吗?” “嗯,不错,你说得对。”云远拉着岩堇的手,“岩师姐,你真好!” 岩堇只是笑着,等云远平复内心的思绪。 两人走了一会,岩堇突然说,“小远,要不这样,我陪你一起回家?” 要是岩堇能一起的话,云远当然是高兴的,“可是,你师傅会同意吗?” 岩堇思考了一下说,“这你就别管了,我会去说服师傅他的。对了,你这一去一回的话得要多久?” “半年左右,书院也不会允许我们离开太久的。” “行,那一会我就去找我师傅说说。” 和云远分开以后,岩堇回了院子找到苏凌月。 “师傅,你说我们来了这么久了,怎么您说的与大夏书院要一起做的事还没什么动静呢。” “快了,小堇,你以前不是对与大夏书院合作之事不感兴趣嘛,怎么现在突然又问起来了。” 苏凌月以前在黄沙书院的时候问过岩堇,说与大夏书院有事要合作,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结果还没等她说什么事岩堇就给拒绝了。 “哎呀,我不是关心师傅你吗,怕你累着了。”岩堇站在苏凌月身后给她捏着肩。 “少来,说,有什么事想求师傅的。”苏凌月一眼就看穿了岩堇的小把戏,从小至大都这么做过多少次了。 “师傅,我想出书院转转可以吗?”岩堇蹲到苏凌月的身旁,给她轻轻地捶着腿。 “转转?又是和云远那小子?书院里逛完了就想出去逛逛了?” “师傅。”岩堇开始撒娇。 “你说,想去什么地方,要出去多久?” “我想和云远去一趟他老家,大概半年时间。” 听岩堇说完苏凌月当即就拒绝了,“不行!出去时间太久了,要是又出事了怎么办?上次在黄沙国的事还不是因为他才有的。” “师傅!”岩堇拉着苏凌月的手臂又开始撒娇。 “不用撒娇了,再撒娇也没用!” “哼,师傅你来大夏书院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忙起来可管不了的。”岩堇风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 “怎么?吓唬我?哼,就算我后来没空看着你,给大夏书院的人说一声,让他们看着不让你出书院总能做到的。” 苏凌月冷眼瞟了一下岩堇,“我突然发现呀,这大夏书院还真有一点好的,整个书院都笼罩在阵法之中,想偷偷出门的话还真不容易。” “师傅,你怎么能这样!你倒是有事做,我呢?你忙你的事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多无聊呀。”见硬的软的都行不通,岩堇又只得求师傅了。 “怎么会无聊?你去跟着大夏书院的弟子一起读书修武不就行了?相信你去的话,他们也不会反对。” “师傅,你也知道的,我这次来大夏书院就是为了和云远多呆一会,后面你忙去了,小远也回家了,我呆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 岩堇开始眼泪攻势,“况且,师傅我记得我才跟着您的时候,您就教过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怎么现在我想出去的时候,您又不准我出去了。” “不一样的,小堇,你出去太危险了,要是再遇到上次的事可怎么办。”岩堇的眼泪还是有点用,苏凌月的语气软了一些。有时候泪花可比剑花有用多了。 “可师傅,以后总有一天我会出门游历的,难道那时就能保证我出门不会遇到危险?” 苏凌月是太关心岩堇了,舍不得让她面临危险,但岩堇说得也很有道理。 见苏凌月有些动摇了,岩堇加了把劲,“师傅,这次出门可不是只有我与小远,还有红红呢。哦,就是江星,上次大夏书院来我们书院访学,入室境比试得了第一的那人。他现在快要到远行了,有他陪着还是很安全的。” “以后我长大一点也需要外出游历,那时可不会有境界比我高的人陪着,现在从大夏书院出发远游,不止有人陪着,大夏书院肯定也担心我出事影响两家的关系不是吗,弄不好还会给江星留什么后手以保护我们的周全。” “就算是没有,现在我与小远、江星一起游历,师傅你认为以后我出门游历,还能找到像他们一样强的同伴吗?” 岩堇说的几点都说到苏凌月心里了,特别是最后一点,云远在黄沙书院拿了登堂境第一,现在进了入室只有更强。 江星是压倒性地得了入室境第一,马上要突破远行了,到了远行无论是哪家书院,都已经能独立游历天下了,况且江星的实力不是一般的强,遇到什么事应该也能照应到岩堇。 “嗯,那我考虑一下,明日我与云远的师兄东方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苏凌月最终还是松了口。 “谢谢师傅,我就知道师傅你最好了,最疼爱我了!”岩堇这小女人的一面可不多见。 第二天苏凌月就去找了东方,东方还好奇为何岩堇的师傅会来找自己呢,苏凌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东方一下就明白了。 “还请苏先生放心,我对云远红红的关心不弱于你关心岩堇,我比任何人都担心他们出事,可我知道,我不能一辈子将他们护在我的身边,总有一天他们要自己出去闯荡的。” “现在他们已经有实力出去了,而且这一趟路途虽说遥远,但相对也算安全的,都是在我大夏国内,在这我们书院的名字还是有些用的,遇事报上名来大多也是会给面子的。” “这些我都明白,可上次在黄沙国的事,我回去后也问了符生的,事情不简单,后面应该还会有事发生,这样的话,小堇跟着就很危险了!”苏凌月话就说得很直白了。 “这事我也考虑过,所以这次有红红陪着我才同意让小远去的。” “上次出手之人是入室境的,可万一遇到远行境呢?” 苏凌月没说虚神境,要是能派出虚神境,上次就出手了,现在无论是云远还是岩堇坟头草都几尺深了。虚神境可不是大街上的萝卜说有就有的,除非这人是必死的,这样的话莫说是虚神,御空都给你找来。但现在云远还没有必死的理由。 “这放心,现在才入远行的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红红,等红红真进入远行境了,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除非远行巅峰,一般人红红就算打不过也能带着云远他们跑掉。” “江星嘛,听说过,但没见识过到底有多厉害。” “要不我让红红来给苏先生掂量掂量?” “好呀!那我就试一试。” 第267章 东方的赠礼 当天下午东方就将云远红红叫了过来等着,苏凌月也带着岩堇从远处走来。 “东方,你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岩堇和她师傅也来了。”云远轻声问了问东方。 “没什么事,就是苏先生想指点指点红红的修为。其实就是想试下红红的实力,岩堇如若与你们一起的话能否保证她的安全。”东方轻轻地对云远说。 在一旁的红红不高兴了,“凭什么,这事经过我同意了吗就把我叫过来!” “红红,岩堇能不能陪着我们一起就全看你了,难道你就忍心不帮我一把?”云远可怜兮兮地看着红红。 “好了,好了,受不了你!行行行,就交给我!”红红说完又转头问东方,“一会我出几分力?” “全力!” “好嘞!”不过红红话锋一转,“可是我要全力的话,以窥心之术看破对方的招数,会被岩堇师傅发现,毕竟修为境界比我高太多了。” “你尽管全力出手就是,其余的有我。” 东方都说了,红红就放心了。 待苏凌月带着岩堇到了,客套了几句话借着提点红红的由头,几人就去了东方院子里的练武场,不大但也够用。 “还请苏先生指点。”红红基本礼数还是懂的,先向苏凌月行了礼。 “嗯,来。” 苏凌月虽然境界比红红高不少,可上了场就认真了起来,并未因为红红才入室就放松警惕,只是未动兵刃。 红红听对方准备好了,立即就主动冲了过去,也未动兵刃。 不过他可记得东方的话,全力!所以照着平常的打法就招呼上去了,接近对方的时候一个幻境之术就砸了过去,让苏凌月差点走神挨了第一招,随后的交手是看得云远与岩堇眼花缭乱,场上的到处都充斥着凛风,刮得云远脸疼! 可惜无论红红怎么做都没法真正地碰到苏凌月,不过也是情理之中。苏凌月倒是越来越心惊,要是同一境界,自己多半不是红红的对手。 “好了,差不多了。”苏凌月一道并不凌厉的掌风将红红逼开收了手。 “怎么样?苏先生,红红的修为可还行?”东方笑着问了问苏凌月。 “不错!” “那岩堇的事?” “我同意了。” 云远、岩堇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苏凌月是真的没想到红红能这么强,第一手的幻境攻击就把她惊着了,这才多大术法一道都能运用到如此地步了,武道、术法一道都能修炼到如此地步,这样的天资黄沙书院还真是无人能及。后续的交手就更让苏凌月吃惊了,武道修为远远高于同境之力,对于风之力的运用在他这个境界可以说是出神入化。 关键还在于,与红红交手,苏凌月总感觉自己的出手都能被他看穿,有好几次红红居然能诱导自己按他的心思出手,然后突然变招自己差点着了道。 要知道,自己可是虚神境,虽然没动真格,但居然被一个入室境的小子算计到了,无论是武道、术法还是心思,都不是常人可比的。 苏凌月本想试着以神魂探查下红红的底细,却总被若有若无的力量隔绝着无法探知,也许是大夏书院的阵法所限。其实,自然是东方出手了。 但有这样的人陪着,岩堇应该很安全。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回来的时候要是小堇少了一根毫毛,我拿你是问。要是小堇出了什么事,哼,我可要找你们观道书院给个交待。”苏凌月还是给云远敲了敲警钟。 “放心吗,苏先生,我就是死也会护着岩师姐周全的。”这是云远对苏先生,也是对岩堇的承诺。 “不用说得这么严重,放心不会出事的,忘了吗,我说过你们走前来找我,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们呢。”东方笑着安慰几人。 同进东方心里默默想着,院是给了自己三枚平安符,难道早就知道岩堇会一同前往? 这可不对,岩堇可是在院主给了自己平安符后才知道云远要回家一趟,进而才会生出和云远一道的想法。 难道院主能掐会算,早就算出来岩堇会一起?传说之中有人会天命之术,可算尽未来,院主会这术?那当算命先生的话一定名扬天下! 几日以后,云远、红红与岩堇都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了。出发前云安给了云远一封厚厚的信,还有几本书,让云远带回去给爹娘。 信里写的是云安这几天在书院的生活还有想对爹娘说的话,书是云安每年跟着书院外出游历时买的,估计着爹爹会喜欢,就带回去了。 依先前所言,云远红红与岩堇出发前去找东方,看东方要给几人什么东西。 “东方,我们过几天就要走了,你可以把先前说要送我们的东西给我们了。”红红问了问东方。 “给,这是当初我向院主禀报你们要走的时候,院主让给你们的。”东方递出了三枚平安符。 三人接过以后不明所以,东方解释道,“这东西是院主送的,具体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但院主亲自送出的东西肯定不是凡物。当初我去北方接小远的时候院主也送过我一枚,特意叮嘱我一定要贴身收好不要遗失。我呢肯定是听院主的,一路上都随身携带。” “那路上发生什么事没有呢?这平安符发挥作用了?”红红好奇得很。 “你想想,依我的身手,能有多少事威胁得到我?”几年前东方都已经是御空了,想要威胁到他可不容易。 “那对你不是没什么用了。” “不,我相信一定有用,因为我回来后,这平安符就化为了灰烬,它一定发挥了什么作用的,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岩堇发现了一个问题,“东方师兄,刚才你说是这是当初你向院主禀报云远要回家之事的时候给你的,那时院主就给了你三枚平安符,难道那时院主就知道我会与小远同行了?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哦,你说这事哟,这是后面你要说一起后我又向院主禀明后院主给的。”东方撒了个谎,不想让别人知道院主太多的事。 “那这样看,定然是宝贝了,我一定会收好的!”红红立即就贴身收入了怀中,还拍了拍生怕丢了一样。 “还有呢?”红红收好平安符后又问东方。 “哎哟,变聪明了哟,红红,知道还有。”东方打趣道。 “当然了,我们可是你关心的人,你怎么可能不为我们准备点其余护身的东西。” “哈哈,来,这是给你的,小远。”东方给了云远一个小盒子,“来,打开。” 云远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卷着一张纸,“东方,这是?”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纸,这是千年宣纸特制的符纸,无论相隔多远,你在上面写字,我这都能立即看到。” “这么神奇?来,小远,快试试。”红红可是有兴趣得很。 东方拍了一把红红的脑袋,“试什么试,这试一次可是会消耗纸内符力的。” 接着东方又转头对云远说,“按理说还要特制的笔搭配一起使用才行,不过你有了书院当初送你的那支笔就够了。你有什么急事直接在上面写就是,我会知晓的。” 说完东方让云远在纸上施了个手印,“行了,现在这纸与你心意相通,要是我找你的话你心中自会有感应。” “谢谢东方师兄。” 其实这纸东方也没几张,但以防万一有所需,东方还是给了云远一张应急使用。 “我呢?我呢?”红红急不可耐地问东方。 “你?你还要什么?你说依你现在的情况,你还需要什么、吗?” “唉,我知道我不需要,可你也得意思意思嘛,否则的话你也太偏心了。” “行行行,那就给你个小玩意。” 东方又取出一颗丹药给了红红。依红红目前的情况,功法、武器、护具什么的都不需要,唯一对他有用的就是丹药了。 “这药是助你恢复体内脉息及天地之力用的,效果还不错,不过可不要乱吃,这对于御空境的人都是有用的,小心撑死你!” “哈哈,知道知道,放心,我不会撑死我自己的。” “还有,这是给你,岩堇。”东方最后取出三枝箭给了岩堇,三支箭身已经残破的箭。 岩堇不好意思收,“东方师兄,你已经给了我那平安符了,这次我师傅又给我了些防身所用之物。这三枝箭我就不收了。” “刚才红红不是说了吗,我不能偏心。那平安符是院主给的,这是我给的,一人一件,都有份。” “别提我,东方你这也太寒碜了,三只破箭也好意思送出来。岩堇都不好意思收你也好意思送出来。”红药连连摇头。 “红红可不能这么说,东方拿出手的一定不是凡物。”云远一边对红红说,一边对岩堇说,“岩师姐,你就收下,东方师兄没把你当外人才送你的,不用见外。” “那我就先谢过东方师兄了。”听云远说东方没把自己当外人,岩堇内心还是十分高兴的。 “这三支箭是我以前外出游历之时在一遗迹发现的,应该是传说中的破天矢。” “破天矢?”岩堇激动得眼睛都放光了。 “不过年代久远,威力肯定已大不如从前了。估计全力的话,三枝箭最多能重伤虚神还未圆满之人,但使用它的消耗也是惊人的,你要量力而行。” “啥?这箭能让岩堇重伤虚神高手?这破天矢是什么宝物居然这么厉害!”红红又凑了过来。 “这破天矢对我们修弓箭之人可是至宝!”岩堇接过三枝箭紧紧地握住,“传说之中,威力最强的破天矢可一箭破天,让人踏破虚空成为天上人,你说这箭厉害不厉害!” “世间还有这样的宝物,那不是多找几支这样的箭,一人射上一箭都成为天上人了。” “哪儿有这么简单。这破天矢的制作之法现在已经失传了,整个天下也应该没几枝完整的了。就算没有失传,恐怕现今天下也造不出几枝这样的箭了。没想到东方师兄竟然能找到,师兄果然是天命眷顾之人。只是这箭太珍贵了,我不敢收。”岩堇虽不舍,但还是将三支箭递回了东方。 “呵呵,这箭对于我来说又无用,只是残缺的破天矢而已,你就安心收下。要是完整的破天矢恐怕我想送书院也不会准我送的。小远是我师弟,你就是我师妹,如若按珍贵程度,这几枝箭还比不上小远的那张纸,你就收下。” 经过东方的劝解,岩堇收下了三支破天矢。 第268章 初离书院 三人回去以后各自开始收拾各自的行李,岩堇将东方相送破天矢之事给自家师傅说了下。 “破天矢?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等奇物?” 苏凌月猜到了东方会送几人一些防身之物,但没想到是破天矢。 “不过以东方师兄所说,这是残缺的破天矢,最多最能重伤还未圆满的虚神境高手。” “残缺的破天矢也很难得了,不知道有多少制箭大师想要一观破天矢,只要能从中学到一点对于他们的制箭技艺都受益无穷。” 苏凌月打量着岩堇给她的一支箭。箭枝已经有所损坏缺失,看着随时都会断掉一样,一般的箭要是这个样子,恐怕射都难以射出,一受力还未飞出去可能就断了。 但如若是破天矢,那可就不一样了,别看箭身要断的样子,恐怕就是以这箭身接上远行高手全力一击都不一定会断。 破天矢全身都是稀世珍宝,箭尖、箭身、箭羽都不是凡物,更重要的是箭身上刻画的阵纹、箭体内蕴含的天地规则之力。 “那师傅,我送您一枝,你慢慢研究,万一能从中有所得不是大喜事一件。” 苏凌月本身也是用箭高手,真正的用箭高手最后也是制箭大师,因为只有自己最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箭。 苏凌月摇了摇头将手中箭送还了岩堇,“小堇,这是人家送你的,我怎么能取过来呢。况且这对于你来说是保命之物,但对于我来说用处不大,所以你还是收好。等你回来要是没用掉,给师傅看上几日就是了。不过切记,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需要使用之时一定要用,莫为了其余事而有所徘徊。” “是的,师傅!” 苏凌月点了点头,心里暗想,这东方是真的把小堇当自己人了,不仅自身天资卓绝,修为高深,有大气运傍身,还有宽阔的心胸,黄沙书院年轻一代似乎只有吴自有勉强能与东方相比。 不过苏凌月也知道,东方能如此对岩堇,也是因为云远这层关系,爱屋及乌罢了。东方是真的对云远很好,要不是东方与云远年龄相差不大,还以为云远是东方的儿子呢。 又过了几日,云远三人收拾打点好一切就准备出发了,东方、云安、苏凌月还有其余与三人交好的朋友前来书院渡口送行。 书院位置偏僻,所以出书院的时候会用方舟将几人送到稍远一些的城里。 “小远,一路上要小心,回家帮我好好看看爹娘。”云安叮嘱云远。 “哥,你放心,我会的,这次我先去探路,下次我俩一起回家。” “红红,这次出去一路上多听小远的,你们之间意见要是有所不对,多商量,万不可一意孤行!”东方提点了下红红。 “知道了,放心,让我操心我还不愿意呢,一切都依小远的就是。我只负责走走玩玩,保他们周全,反正到时安然无恙地将这两人带回来就是。” 苏凌月将岩堇拉到了一边,悄悄地说,“小堇,一路上你可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师傅,我会的。” “我的意思是,小心不要吃什么亏,一路上难免风餐露宿共宿一起,不要让那小子占了便宜,守住清白之身,明白吗?” “师傅!”岩堇不好意思地妖嗔道。 苏凌月这么一说岩堇就明白什么事了,男女之事岩堇也知道一些了,听师傅这么一说脸一下就红了。 “好了,好了,我不多说,你自己注意就是。要是路上他起了什么歹意,给我狠狠地射他,出事了我负责!” “放心,师傅,小远不会的,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岩堇说了会保护好自己,但苏凌月还是不放心。她也经历过岩堇这个年龄的美好,少男少女的情窦总有那么一丝不可控的。但对此苏凌月也没办法,总不能跟着她一起,只能看岩堇自己的了。 “小远,该出发了。”老曲在远处提醒了下云远。 “好的,曲老,我们马上就来。”云远向老曲回了一声,又转头对前来相送之人说道,“好了,我们走了。”云远红红与岩堇挥手与众人道别,登上了方舟冲天而去。 大约半天时间,几人就被送到了一座不小的城里,这是书院弟子外出游学之时经常落脚中转的地方。 云远三人向送他们来的先生道完谢后入了城,书院有自己的渡牒,大夏境内除了皇宫、军事重镇这些地方以外,大多州府城市可随意行走。 以前来这都是书院安排好了游历行程的,云远他们只需跟着书院先生走就是,这次自己前来可没人带路,后面的路要怎么走得靠自己了。 对于古村的位置,云远只知道大概地方,可不知道具体回家的路线,得先找到几年前去书院时东方带着走过的地方,到时逆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就是。现在的话,自己努力朝着北方走就是。 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云远就和红红、岩堇准备去城里的衙门一趟。对于一般人问路可能不太方便,但对于书院之人,会有比直接看山川图更方便的吗?几人边走边打听,没多久就找到了城里衙门的位置。 衙门口当值的官差眼看远处三位衣着不似普通人家的年轻人径直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提前走了几步迎上。 “几位,这是城里的衙门,几位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的话还请不要这附近游荡,以免生出什么误会。” 这城不大,但也不小,当值的官差见识也比小城里的多不少,知道有些人出行虽未着锦衣华服,无仆从引路,但也不是他们小小官差能惹得起的,所以说话之道就有了不少门道。刚才的话说得客气,但也进退有度,不至于得罪了几人,但也以“免生误会”这样的理由暗示了无事不要来此晃荡。 这当值的官差不是书院中人,但尘世之中可不止书院能学学问,世间的学问可比书院的学问多多了,要是书院就能学尽天下学问,又何必要求弟子进行游历呢。 “这位官差大人,我们是书院外出游历的弟子,前来借山川图一观,还请官差大人通禀一声。”说着云远将书院弟子的渡牒递了过去。 听说书院弟子之后,当值官差态度好了许多,查验了几人渡牒以后让几人稍等,他立即进去通报。 书院弟子的身份玉佩很多人不认识,但在这当差的人见过不少书院中人了,书院弟子的渡牒还是认识的。没一会衙门的官老爷就带着师爷和刚才进去通禀的官差一起出来了。 那官老爷远远地就满脸堆着笑容迎了出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呀。” 云远笑着抱手回应,“大人客气了,我几人是书院外出游历的弟子,到了此城后不知道路往何走,逼不得以前来叨扰,想看一看后续的游学之路如何走,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不叨扰,不叨扰。朝廷早就有命令,对于书院之人一律大开方便之门。几位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看山川图。” “大人,请!” “请!” 几人就跟着这大人进了衙门。这城里的当家大人品阶不高,书院弟子要想入仕,想要超越他并不难,所以他对于书院弟子特别尊重,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几年以后要成为自己上司了可就麻烦了。如若是一府之主,恐怕一般的书院弟子就没那么容易见到了。 不过能在这当一城之主的人也不简单,朝廷也知道此城离书院很近,书院出行经常要在此地落脚,所以能在此地为官的人处理甚是周到。 这大人将云远几人带到了府库前就让他们自行进去了,他接待了不知多少书院之人,都不喜欢有人陪着他们一起进去。他也不担心府库里有什么东西遗失了,一来书院弟子一般不屑于偷里面的东西,二来就算万一有人拿了什么,直接给朝廷报损就是,也不会过多地苛责。 云远带着红红与岩堇进去后直接就朝远处的的山川图走去,这儿的山川图比一般的山川图更广阔,也更详细,主要也是为了方便书院。 云远离院前在书院大致了解了回家的路线,可具体城与城之间的路线还是要到了地方通过当地山川图才能知晓。云远通过这城里的山川图知晓了后续走的道路,不一会就出来了,那大人还在门口等着呢。 “怎样?可查清了要走的路线,要是不清的话还请发话,我对四周也算是熟悉,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感谢大人,我们已经查到想要的路线了。那我们这就先行离去,不打扰大人您忙政事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已经差人准备晚宴去,几位要不在府里先事休息一会,晚上我们饮酒共谈可好?” “大人太客气了。此次未来得及提前通禀就上门已是失礼之举,又怎好再麻烦大人您。大人管理此处已是辛苦,又怎能占用大人公务处理时间来招待我等。大人心意我们领了,确不好打扰大人。” “呵呵,好,最近确实公务繁多。那我也就不多留几位了,几位以后有什么需求还尽请上门,本官一定全力支持。” “谢谢大人,那我等告辞了,后会有期!” 等云远几人走远后,那大人问了问师爷,“怎样,这几人的样貌可记下了?” 第269章 赶路 “已经记下了,小的一会就记录在册。” “嗯,不错。放心,以后会有你好处的,等我走了,一定力荐你为一县县令。” “谢大人!” 这师爷没其余长处,唯有作画一道颇有水准,对所见之人有过目不忘之能,所以这大人才将他召入门下作为师爷,随时跟着他,对于书院来人更是如此,让他记下来人样貌,待书院中人离去后绘下并对其所来为何及一个能了解的个人习性都记录在册,以备再次相遇结交。 “不过大人,这几个年轻人看着不像是书院中的什么人物,大人为何对他们如此恭敬。”师爷心中还是有疑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就当提前教教你。”那官老爷笑着对师爷说,“书院的弟子是不可以随便出远门的,要是出事了对于书院可是损失。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所以书院有规定,要出远门除非已经从书院学成,否则的话都要有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的人相陪才能离开书院。” “这几人前来借阅山川图,多半是要出远门的。但你可看到他们身边有书院的先生陪着?” “没见过。”师爷摇了摇头。 “那就说明,这三人之中,已经有人修为境界很高了。那师爷你再看,他们年纪几何?” “估摸着也就十五六岁。”师爷心中大概已经知晓原因了。 “不错,他们可是很年轻的!我在这已经见过不少书院中弟子了,像他们这样年轻却能独自远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们越是年轻,那说明前途越是无量。你说,这样的人有机会相交,能放弃吗?” “大人高明!” “哈哈,为官要学的道理还多着呢,你就细心跟着我学。” “是。” 云远三人走远以后,岩堇见云远已经能熟练应付刚才所见的衙门中人,便问了问云远,“小远,你以前与这些朝廷中人打过交道?” 云远点了点头,“我才离家的时候,东方就一路带着教过我这些事了,以前不明白学习这些有何用,后来才发现这是东方教我处世之道。” “难怪你能做得如此周到了,我们书院中与你同龄之人,少有你如此干练。” “我看呀这太麻烦了,要是我的话,直接亮明身份,他们还敢不支持我们?”红红就不习惯云远的做法。 “咦,红红,你亮明身份的话他们当然不敢得罪于你,可心里始终是不舒服的,人与人交往可不能仅凭身份地位高低,本就是有求于人,自然谦和些好,能多结交一些善缘又没坏处。况且,要是太过强势也对书院的名声有所影响,并不是好事。” “好了,好了,不要啰嗦了,小远。我只是说说而已,出书院之时东方可是说好的,一路上多听你的,我才不愿意与那些人打交道呢,麻烦死了。” 岩堇又问了下云远,“小远,你们大夏这样的城里山川图都是如此详尽吗?” “应该不是。”云远摇了摇头,“以前东方也带我见过不少城里的山川图,同样的城里山川图都没刚才这幅详细,我想应该是因为书院外出经常在此落角,为了方便书院弟子查用,所以更加详细一些。不过在我们大夏,每个城里只要有衙门都会有山川图,只是品阶高低不同罢了。” “那你们大夏国力确实比我们强多了。”岩堇也通过此事对大夏有了更深的认识,“我们那不叫山川图,叫沙漠之书。只有在大一些的城里才会有,小一点的城里就只有普通的手绘地形图了,很多年才会更新一次。” 岩堇可是知道山川图制作难度与消耗之大的,黄沙国不是不想在每地布置山川图,是国力确实不允许。 “那小远,后面我们要怎么走,今天我们又要干些啥?”红红更关心这个问题。 “今天时候也不早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天黑了,我们也赶不到下一个地方,要是现在出发的话就得露宿野外了。这一路还长,我们也不急在今天这一两个时辰,今晚我们就住在这,一会也好好逛逛,晚上安心作息,明天开始就得马不停蹄地开始赶路了。” “好,听你的。” “哦,还提醒下,未来几天我们可能都得在野外露宿,要是能遇到村子的话能借宿一下是最好的。大家有什么日常所需要买的,一会可买齐了,后面出了城就不好找了。” 几人就边逛边买了些生活所需之物,岩堇是女孩子,买的东西更多一些,好在才入书院时从夏郁南那里挣了不少钱,红红挥霍了不少,但云远这还剩了不少,加上在黄沙书院武试的赌局上赢了一点,几人倒也不用为钱财一事所烦恼。 第二天一早几人起床后简单用过早饭就出发了,出发前岩堇将红红给她的玲珑石还给了红红,现在出门在外自己会一直与云远呆在一起,这玲珑石就没什么用了,还是给红红的好,要是有事分开了也方便联系。 出城以后起初还是些官道,离城远了就是些偏僻小路了,好在几人都是修武之人,倒也不至于影响了行程。 在路上云远给红红与岩堇讲了当年东方带自己一路走回书院的事,还说了在路上怎么边走边读书写字练武的。 说道云远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边走在写了个“远”字,写得甚是轻松,“怎样,有意思,赶路也不耽搁读书写字,要不你们也试试?” “我就算了,好不容易没有先生管着,我才不愿意读书呢。”红红是不想如此的。 岩堇倒是有些兴趣,对于云远的事,岩堇总是有兴趣的,于是学着云远的样子从地上也捡了一根树枝,边走边写了个“云”字。 这对于几个已经是入室境的读书人来说不是难事,只是无聊赶路途中的一点调味剂而已。 几人这是想找一座大一点的城里,一般大一点的城里都有渡口,在那儿可以乘方舟赶路。 不错,方舟不只是书院或者朝廷才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商人,所以也有些商家是做方舟生意的,只是费用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太能承受。同样的,那方舟也无法与书院的方舟相比,但终究是比人的双脚快的。 大夏很大,各地来往耗时不少,但有些人不愿意将时间白白浪费在赶路上,但又没必要或者没实力自己买一艘方舟,于是方舟的生意就这样产生了,花费虽然不低,但远远不及买一艘方舟的花费。 云远这一路回家路途可是很远的,要是单凭几人走路,没有八九个月是不可能的,这还得是赶得紧一些才行,当初东方带自己可是花了快两年时间才到了书院,其中还有很长一段路东方是御空带着云远飞过的。 一路上云远熟练地带着路,能提前判断天气变化,晚上也能搭建好露宿营地,这些都是当初跟着东方一路学的,多年未用但已深深烙入记忆深处,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的。 还有一绝就是云远在野外做饭的手艺让红红岩堇很是满意,随便找一节竹筒就能煮饭,路上打两只野兔、山禽,溪中钓两尾活鱼,架上火加点随身带的调味之物就是美味,一路上几人是吃得很开心,以至于出城前采买的吃食干粮都没怎么吃。 红红是一路游着走的,云远与岩堇可就不似红红了,赶路的同时读书、修武都没停下。岩堇不知道,云远是边走边试着修习玄珠构建之法,自己现在玄珠构建还不熟练,只得练习一心两用了,这样与人交手之时才能一边交手争取时间,一边腾出心思构建玄珠。 还有就是云远也借此机会重新练习起了走桩,地字桩自己练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现在有机会步行出远门,不是正好吗? 至于读书,每天晚上不是都有时间吗?这从东方带自己离开家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习惯。 有时三人还会一边赶路一边追逐以作练习身法的手段,总之三人一路过得也算是充实。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一日,几人来到了一临江小城,才入城红红的表情就怪怪的。 “怎么了,红红?有什么事不对劲?”云远警惕地问了问红红,一把将岩堇也拉到了自己身边。 “小远,你没发现这地方很熟悉吗?”红红一脸怪异地问了问云远。 “熟悉?”云远打量了下四周,经红红这么一点,好像真有一丝熟悉。 “你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儿?”红红继续提醒云远。 “第一次见面?我记得是在一座小城里,你在城里开了一间客栈,东方带我去入住,然后就见到你了,那城叫什么来着?”云远记不太清了。 “临江城。”红红可是记得很清楚。 “对,就叫临江城,我还记得我是从青鸟渡坐船到的临江城,就是在青鸟渡东方给我买了第一把剑,藏锈。” 说着说着云远醒悟了过来,“红红,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到了临江城了?” 第270章 再临故地 “对呀,哈哈,想不到,居然还有机会重来临江城,这是临江城的上城门,靠近渡口那个是下城门。” “哈哈,走进去看看,一定要去你当时开客栈的地方看看。” “行!” “红红还开过客栈?”岩堇好奇地问了问。 “当然,我给你说” 云远与红红你一言我一语地当时两人相遇的情况说给岩堇听。没一会几人就来到了当初红红开客栈的位置。 “居然这儿还是一个客栈,要不我们就住在这?”云远提议道。 “好!”红红一口应了下来。 现在这四周比以前红红在的时候冷清了不少,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了,估计是这儿离渡口太远,来的人越来越少了。 云远正要进去,红红一把拉住了,“稍等一下。” 云远看着红红打量了下四周,没发现有其余人,一挥手拿出了一张小纸人,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之间那小纸人就变为了一个青年的样子。 “现在可以进去了,他可是陪我在这呆过好一段时间,现在荣归故里还不得让他一起看看,哈哈。” 云远想起来了,这青年好像就是当初红红客栈的账房先生,是以落笔成兵之术制作的纸人。 这落笔成兵之术几乎绝迹于天下了。 “这是什么?” 岩堇倒是第一次见。红红平日里也用得少了,主要书院里没有地方需要用到他,所以知道红红有此物的人不多。 云远就给岩堇简单解释了一下。几人一边往里走去,红红一边说着,门口的对联换了,进门的照壁改了,那儿以前有什么也没有了,又增加了什么什么。 “老板,来两间房间。”红红快走到柜台的时候大喊了一声。 “来了,几位客官。”大堂里立即就有店小二跑了出来迎接几人。 “给我来两间三楼朝东边的房间,最好是最靠里的那两间。”红红直接就开口指定了两间房间。 “客人以前来过我们这?那两间房间可是我们客栈位置最好的房间,早上没雨的时候,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城下的天水河,太阳从远处升起,那是映得河面一片金光闪闪,好看极了,客人要是入住这两间房间,绝对是值了!” “哈哈,什么叫以前来过这,这以前就是” 红红正准备说“这以前就是自己的客栈”,被云远偷偷一拉,红红就停了下来,打了个哈哈,“这以前就是客栈,住过几次。” “你们这儿客人不是很多?客栈里很是雅静。”云远一边办着入住一边问,在客栈门口的时候可没见到有人在外招揽客人。 这次里面的账房先生回答了,“我们这儿算是比较僻静的地方,自然是没有离渡口近的地方生意好。加上我们客栈主人也喜欢清静,渡口那儿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主人也不喜欢把客栈搞得太过嘈杂,就没刻意去渡口揽客了,愿意住在这儿的人大多都是有缘寻到的文人,自然雅静。” 没一会账房将几个的渡牒与房间钥匙一并给了云远几人,让店小二带几人上去。 “呃,几位客官,你们四个人是怎么住?”店小二看了看四人,见云远与岩堇甚是亲密,对云远岩堇说,“你们两位一间,他们两位一间?” 岩堇心思有些波动,她可记得出发前师傅叮嘱的话,正准备说呢,云远先开了口。 “不,不,不!”云远连摆手,“她单独一间,我与他一间。”云远先指了指岩堇,又指了指自己与红红。“至于那一位”云远还没想好那纸人怎么安排。 红红接过了话,“他不用管,他不住这儿。” “哦,好的,那几位请随我来。” “不用,我知道在哪儿,自己上去就是。” “那几位客官请小心上楼,有什么事招呼我就是。” 红红就这样带着几人上了楼。几人简单安置好以后就出门吃饭去了,在山野吃了好几天了,进了城自然要改改口味。好在红红对此城还算是熟悉,直接带云远岩堇去了城里出名的酒楼,点了些特色菜。 第二天一大早,岩堇就起床了,一把推开窗户,朝阳突破了黑夜的桎梏重新发出光芒,秋雾环绕在山间如同少女腰间的白色丝带,旭日的阳光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地,远处的江面零零散散地飘着几艘早起的渔船,也有可能是客船,谁又知道呢。 不时还有鱼儿跃出水面,欢快地翻腾着,欢迎新的一天到来。 江水静静地流淌着,在阳光的映射下如同晒满了金黄的水稻,这是丰收的颜色。 近处,更多的船儿如同尚未睡醒的游鱼,整整齐齐地罗列在江面上,随着水面荡漾、起伏,不知船里的人儿是否还沉浸在美梦之中。 岸上,已经有人家早早地升起了炊烟,也许是将要出船的人正准备着一日的餐食,也许是谁家的爹娘为还在睡梦中的孩子准备着起床后的美味。 随着太阳的升起,清晨,在人声中苏醒了过来,而临江城也活了起来,城中的人就如同奔流在血管中的鲜血。 岩堇正看得出神,身后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还有云远的声音,“岩师姐,起床没有呀?” “起了,稍等一下,我给你开门。”岩堇转过身披上了外衣,为云远开了门。 “进来,我还没有洗漱,一会就好。” “嗯。”云远找了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坐下,正好昨日的店小二也送来了洗脸水。 见云远坐在岩堇的房间里,店小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估计呀昨天晚上是有人独住的,但是不是昨天说的那位姑娘独住就不知道了。 “两位昨晚休息得可还好?” “很好!你们这儿确实不错。” “客官住得满意就好,这是你们房间的洗脸水,加了热水的,临江城的清晨还是有点冷。” “那就谢谢你了。” “客官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店小二放下水盆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远就走了。 看得云远有些莫名其妙。 岩堇将披在外面的衣服放在一旁,弯腰双手挽起一捧热水轻泼在脸上,立即就有热气绕着岩堇的脸飞散了开来,一些舍不得离开的水珠试着紧紧爬在岩堇的脸上,却也难以坚持住,慢慢地沿着岩堇的脸庞往下滑。 窗外的阳光透了过来,那水珠如同闪闪发光的珍珠一样,映得岩堇吹弹可破的肌肤更显诱人,加之岩堇弯腰展现的少女曼妙身形,云远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云远猛地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念头清空了,再看岩堇,只觉上天对他的厚待,能让他遇见如此心意相投的女子。 “傻子,看什么呢?都看呆了。”云远出神的一会,岩堇已经洗漱完毕。 “我在看你呀!怎么看也看不够!我在想呀,我是哪辈子积了德,这辈子让我遇见了你。” 云远走了过去,靠在岩堇的身后,双手从岩堇的腰间环了过去,抱着岩堇,头靠在岩堇的肩上,一股说不出说的异香萦绕在鼻间,轻轻地对着岩堇的耳朵说。 岩堇也将双手搭在了云远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上,头偏着靠在云远的脸上,笑着说,“真是傻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看,这一辈子都让你看个够。” “这一辈子可不够,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秋日和煦暖阳,少男少女情窦,一切都恬如其分,一切都那样美好。 不过总有不合时宜的人出现。 “小远,干嘛呢,怎么还没回来?我们该出发了。” 岩堇的房间哐的一声就被人推开了,听这声音,不是红红又是谁。 红红见云远去岩堇的房间这么久还没出来,有些等不及,于是就起身过来看看。结果一推开门,就见到卿卿我我的云远与岩堇。 云远与岩堇立即就分了开来,两人的脸上都爬满了红晕。 “呃,那个,不好意思呀,你们继续,我回去等你们,不急,不急,呵呵。”红红也发现了不对劲,似乎破坏了云远的好事。 “等等,一起,一起。岩师姐也要换衣服了,我陪你一起回去等岩师姐。”云远叫住了红红,找了个借口一起离开了岩堇的房间,免生尴尬。 云远与红红离开带上门以后,岩堇一个人在房间里弯腰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真是个小傻瓜,不过自己就是喜欢这样的傻瓜,现在岩堇的心情可是十分的好! 而另一个房间里的云远与红红,默默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云远的心情也是十分的好! 红红因为云远的心情十分的好,所以他的心情也十分地好! 没过多久,云远与红红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 “你们准备好了吗?我可以出发了。”原来是岩堇已经收拾完毕前来叫两人了。 听着这敲门声,红红心里想着,“以后自己一定要养成敲门的好习惯!” “岩师姐进来,我们也快好了!” 推门而入的岩堇已经是一身出行的打扮,没有了刚才与云远单独在一起的小女子模样。 云远与红红将东西收拾好以后三人一起下了楼,将钥匙交给柜台里的账房先生,准备出门吃早点。 才出客栈大门,已经有人在门外等着了! 第271章 师徒相见 一美艳少妇立于门外,满脸笑容地看着几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在等着他们的。 正当岩堇心生警惕的时候,红红大叫了一声便冲了过去,扑入了那人的怀里! “师傅!”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离。 云远趁此空隙向岩堇说道,“这位是红红的师傅,名叫白离。红红是半路才来书院的,来书院前一直跟着他师傅。” 三言两语岩堇就明白了情况。 待两人欢庆完毕,云远与红红才上门向白离问好,“白先生好呀,居然能在此遇到白先生,真是有缘呀!” “小远你也好呀,这位是?”白离笑着问云远。 “哦,我给白先生介绍下,这是岩堇,我在黄沙书院认识的师姐。” “白先生好,很高兴见到您。” “师傅,她可不光是我们在黄沙书院认识的师姐,她还是小远的那个,就是那个,你懂。”红红在一旁插嘴。 白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如此,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白先生取笑了。”云远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知人事,应天理,顺天应地,不是正常的事吗。” “对了,师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不止红红想知道,云远与岩堇也好奇。 “你昨天晚上将阿呆放出来了,我自然就知晓了。” “阿呆?”云远与岩堇看着红红。 “阿呆就是昨天那纸人。” 这下就明白了。 “本来昨天晚上就准备来的,但考虑到你也这么大了,也有自己的事,所以就改为今天来了。怎么,这次出书院又有什么事?要出来多久?怎么会来到这临江城呢?” 白离虽是妖修,可还是免不了凡人对子孙后辈的唠叨习俗。 “师傅,这次我是陪小远一起的,小远要回家一趟,我在路上护着他。” “哦?那这一次出来的时间应该挺多的,那回府里一趟怎么样?”白离对三人说,但主要还是看云远的。 其余人不知道,但白离是知道的,云远可是红红的引路人。 以前红红每次出书院时间都很短,为了不影响红红在书院的学业,白离很少让红红回府里,这次出门应该有好几个月时间,耽搁一天什么的应该没什么影响,所以白离才提了这个建议。 “好呀,好呀!我都好久没回去过了。你看怎么样?小远。” “当然可以,白先生与你好久没见了,自然应该多叙叙。”云远也乐得见到红红如此开心。 “那走,师傅。” 白离就带着几人往城外的河边走去,路上白离与红红有说有笑,云远则给岩堇说了下,“一会要是有什么事发生不要奇怪,跟着我们做就是。” 岩堇不明白云远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岩堇不知道白离是妖修的事,但云远可是知道的,一会入水之事还是让岩堇有个心理准备。 又到了一僻静之地,四周无人,白离与红红直接跳进了水里,吓了岩堇一跳,不过一想云远刚才说的话又镇定了下来。 岩堇看着云远,云远一把拉着岩堇的手点了点头,带着岩堇也一起跳进了江里。要是有不知情的人看到,搞不好还会以为是一对小情人跳江殉情呢。 岩堇才下水就发现了不对劲,先下水的白离与红红飘浮在不远处的水中,自己与云远与在他们身边,只是所有水流都绕开了他们,他们被一个气泡与江水隔绝了开来,滴水不沾身。 “你们勿动,我会带你们去我那儿的。”白离笑着对几人说,这话主要是说给岩堇听的。 随后岩堇能感觉到了自己所处这个气泡在水里飞速移动,江面的阳光不时透下来,映得四周波光斑斓,甚是新奇,岩堇还是第一次体验如此在水中观景。 没一会岩堇就发现远处江底有亮光,几人越靠越近,原来是一扇发着微光的石门,这微光就来自石门上嵌着的两颗珠子。几人落在青石地面,这儿四周已经没有水了,应该是白离用术法或者阵法隔离了开了。 门上雕刻着两条鱼,其余什么也没有,四周也没看到其余什么东西。白离结了一个法印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长长的隧道呈现在几人面前。 “我们到了,进来。”白离先带着红红进了去,云远接着岩堇跟在后面。 进了隧道,岩堇如同第一次来时的云远一样,被映入眼帘的景色吸引了。 一道气墙铸就的透明通道上面悬浮着发光的鱼,不知道是真的鱼还是术法幻化的鱼,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成群的游鱼、摇曳的水草。 即使云远多年前见过一次这风光,再次见到,依然赏心悦目,云远不由得将手掌伸出了隧道,掌心感觉着外面江水的冰凉。 岩堇见云远如此,更加感觉这水底洞府的神奇,也学着云远的样子将手伸到外面开心地搅动着,甚至还试着抓一抓外面的游鱼。 走到尽头是一巨大的水底空洞,洞顶更多发光的鱼在空中来来回回地游着,借着这些鱼的光,看清了里面的光景。洞外的情形和隧道外的一样,洞里四周布置着琉璃的假山、花草,正中间有着几间小屋,五颜六色,是由河里五彩的石子砌成。 岩堇一下就喜欢上了这里。 “呵呵,各位自己选一间喜欢的房间就是,中间那间是我的,旁边那间红色的是红红的,其余的请便。”白离以主人的身份让云远岩堇随意。 “白先生,你这儿真是太漂亮了!”岩堇真心地称赞道。 “你们喜欢就好。”白离笑着说,又转头对红红说,“红红,还不快带你的朋友们四处看看。” “好咧,师傅!” 红红跑到云远与岩堇中间,一手拉一个带着他们开始逛了起来,一边逛一边说着小时候发生的趣事。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白离已经在外面的桌子上准备好了瓜果点心一类的东西,几人一起聊着最近发生的有趣之事,看着眼前神奇的景色,吃着美味的瓜果,与朋友一起聊着开心的事,好不惬意。 白离见岩堇有什么话欲言又止,问了问她,“岩姑娘有什么想说的吗?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是,能与红红一起来我这洞府的都不是外人。” “那我就失礼了。”岩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白先生,你为何将洞府建在这儿?” 白离一下就听懂了岩堇的话外之意,岩堇想问的是自己不是人类,只是直接这样问太过失礼,所以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因为我,我本身不是人类呀,我是妖修。”白离笑着回应岩堇,一点也没避讳。 关于这点岩堇在看到这洞府的时候就有所感应了,这洞府不似人类武修的洞府,无论是位置还是布置,都不似。 “冒犯了,白先生。” “不用在意,这本是事实,我身为妖修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红红?”岩堇看了看红红。 “哦,红红呀,红红是白先生在外无意中发现的,便带回来抚养了。” 云远插嘴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知道岩堇的意思是红红是否也是妖修,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书院里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其余书院也只有红红才入书院的时候有几家书院借天地法则之力化形前来质问,结果被院主一拳头给打散了,不屑于向他人解释。 但这事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知道红红是妖修的人不多,知道红红是天生妖灵的更少了。毕竟红红身份特殊,知道的人多了必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这事云远还是打算瞒着岩堇。但也没有骗她,红红确实是白离在江里捡的,只是没说捡的是个天生妖灵而已。 岩堇又向白离请教了些妖修的事,见岩堇有些兴趣,白离也主动给几人讲了讲妖修的事。 妖修分为妖兽、化形、妖王、妖神,妖兽的实力对应修武者登堂与入室之境。化形的妖修已经能化为人形,与人类远行境相仿。妖王就是虚神与御空境了。 至于能有天上人实力的,那就是妖神了,能有这样实力的人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与神无异了。 但不是所有妖修都会选择化为人形,现天下由人主掌,那人之形一定有他的特殊之处,适应于当今天下之势。 不过妖修本就有自己本形,改修人类之形还是一件很难的事,所以有些妖修就不选化形之路,一直以妖形本体修行,这样也能走到妖道巅峰。 但大多还是选择了化形,现在这天下处处是人,只有有了人形才能更好地融入这天下,总不能永远在山野之间,不入这世。直接以一副妖形入世的话,恐怕会引人恐慌,万一引出人间高手斩杀了,哭都没地方哭。 妖修之间的差距很大!非常大! 这种差距不止体现在妖道境界之上,还体现在妖道之路本身的长短之上。老虎天生就比小猫强悍,同样踏入妖修之路,两者间的差距也是很难弥补的。 妖修因妖形的不同,还有一些各自的特殊之处,如水生妖修,天生就能在水下生活。飞禽妖修,天生就能御空。虎狼之类的妖修,对于山野天生亲近。 这与人类相比,是极大的优势,也因此,在各自擅长的地方也能发挥出更强大的战力。 特别是对上会飞的妖修,没到御空境的近战之人是很难对付的。 第272章 走上一趟 云远想起了余墨燚,于是向白离请教,现在云远认识的人之中,没有谁比白离更懂妖修了,这样的请教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白先生,那是否有本形是没有生命之物的妖修?” “你是说花草树木一类的吗?也是有的。” “不,我是说山石雨雪之类的。” 白离没想到云远问的是这个,因为一般人是不知道的。云远这样问,那多半是遇到过了。 “世上确实有这样的妖修,但太少了,这样的妖修要比我们拥有更大的机缘才能可能产生灵智走上修行之路。同时,这样的妖修只要成长起来,也远比一般的妖修强大,甚至于寿命也要长上许多许多。你们是遇见了这样的妖修吗?” “对呀,师傅!我们去黄沙国的时候,在大夏边境上遇到了,还与他们打了一架。” “啊?那上次与你见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伤到哪儿了没有?”白离责怪的同时也有担心。 “唉呀,师傅没事的,就是怕你担心才没说的。我们与东方在一起能出什么事,东方会保护我们的。那雪妖被东方给打败了,后来还与我们勉强算是成了朋友,算是不打不相识。” 上次去黄沙国的路上遇到余墨燚的事红红一直没给白离说过,要不是这次说到妖修之事,红红估计会是不会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给师傅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离这才放下了心。 红红担心自己说出不应该说的话,比如老道的事,所以说,“小远说,我怕我说不清楚。”说着给云远使了个眼色。 “哦,好,我来说,白先生,当时是这样的。”云远就将其中一些不应该说的隐去了,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白离听得直点头,想不到呀,红红这才去书院几年,居然都能有如此经历了,同时也深感于东方实力强大,那样的强大雪妖居然都不是对手,自己出手的话,恐怕一招都接不下来就算人死道消。 白离以前一直认为红红是她所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或者妖,但现在心里隐隐觉得,可能东方比红红还要强一点。 “那应该是雪妖,在雪山之地,能把御空境的雪妖打败,真是的那一城人的福报呀。要不是遇到你们,估计花点时间,那雪妖一人就可以灭了整座城。不过依理来看,那地方是不应该出现这么强大雪妖的。” “这我们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那么强大的妖修。”云远装了个糊涂,那传送阵法的事可更不敢对外说了。 对此白离也未起疑,就算有人知道原因,也一定事关重大,眼前的小毛孩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对了,那人对我的剑可是很感觉兴趣!专程问过我的来历,还说我的剑以后能变为一柄长枪。” 白离真的紧张了,“那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吗?”有岩堇在,白离没明说天生妖灵的事。 红红点了点头,“东方与当时带队的院长商量过,都说了。” 白离皱起了眉,这可不是好事。 “白先生,放心,东方与明院长既然决定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原因,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害红红的。”云远劝慰道白离。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想了,白离也点了点头,“我也相信书院不会害红红的。从你们刚才所说,难道那叫余墨燚的知道红红的身世?” “我们也问过他,他否认了,只说认识红红这剑以前的主人,还说以后要知道更多的话,得去他那边走一趟,不过去前得把这剑给封印了,不要让人看出他本来的样子。” 云远这些事没瞒着白离,作为红红的师傅,最关心红红的人,这些事她应该知道。 “红红,把你的剑拿出来给我看看呢。”白离对红红说。 “好的,师傅。”红红取出了那剑,一看白离就愣住了。 “怎么变这样了?不止剑的样子变了,连气息也不一样了。” “哦,是这样的师傅。我们回书院以后,东方将此事向院主禀报了,院主亲自出手将这剑给封印了,但不影响它的威能,等我到了御空境,自然能解除这封印。反正以后我都得去那边走一趟,现在提前封印了也是好事,余墨燚既然说了,那这剑的主人在那边一定不是普通人。” 白离打量了一番就还给了红红,“唉,红红,你要答应我,以后如果你要去追查你的身世,一定要有信心了再去,不要冒然前往,你可不能出什么事,师傅会伤心的。” “放心,师傅,我有分寸,不会轻举妄动的。” “放心,白先生,到时我会陪着红红一起去的,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商量!” “好,好!我现在就先提前谢过你了,小远!” 看来书院为红红选的这个引路人真没选错。 “白先生客气了,我与红红一同在书院长大,这次红红陪我一起回家,一路保护我。以后红红去那边,我自然也会陪着红红的。” 这事就暂时这样略过了,对白离来说喜忧参半。喜的是红红的身世可能有点眉目了,以后红红敢放有机会查明自己的身世。忧的是可能一路不会十分太平,也许还有几分危险。 而一旁的岩堇只听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知道红红的身世一定不简单,但没明白的地方岩堇也没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秘密是不想让其余人知道的。 几人暂时都沉默了,各有自的想法。红红的性子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将两只手在几人眼前挥了挥,打破了平静。 “哎哎哎!发什么呆呢,不要担心了,那些事离我们还早着呢,现在我主要是护送小远平安回家一趟。以后的事以后再担心,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对!” “你说得对!有时好羡慕你能想得如此豁达。”小远笑了起来,缓和了四周的氛围。 “是呀,红红,你说得有道理!你在书院几年真的成熟了很多!”白离摸了摸红红头,满眼宠爱,“刚才师傅其实是在想一件眼前的事。” “什么事?”红红问道。 “我想带你去当初我捡到你的地方去一趟,那里有些特殊,应该还有些什么东西,看你能不能发现。” 红红没想到当初师傅发现自己的地方居然可能还有什么东西在,这可是以前不知道的,以前师傅只是说过,自己如流星一般坠落江面,师傅发现了自己就把自己带回了洞府,自己一直以为,只有那贴身的肚兜和自己一起落在了江里,江里都是水,还能有什么其余的。 “师傅,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也从来没有说过。” “以前你还小,也不懂事,告诉你反而可能惹祸。现在你长大了,在书院也读了那么多书,学了那么多道理,也是告诉你的时候了。” “可是,这次我和小远出去时间有限,要是耽搁太长时间的话,会影响云远回家的行程。”红红内心其实还是想去看一看的,但考虑这次出来的目的,有些徘徊。 听红红这么说,白离心里反而更加高兴了,红红是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许多,能为别人考虑了。 “要不了多长时间的,估计只需两三天时间就可。” “那你说呢?小远、岩师姐?”红红征询云远、岩堇的意见。 “我都听小远的。”岩堇先表明了态度。 “那就去呗,这事对于红红十分重要的话,有什么理由不去?大不了后面我们走快一点就是。” 云远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带着红红身世,云远自然也是十分重视的。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红红内心的潜意识得到满足,自然也是高兴的。 “好,现在外面也不早了,这没有什么像样的吃的,我们去城里好好吃顿饭,然后回来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洞府顶上的游鱼散发出的光弱了,外面的太阳也应该快要下山了。 几人从城里吃完饭后回来各自早早地休息了,第二日一早几人就起来了,难得地红红也起了个大早,没让云远去叫他醒来。 红红直接走到洞府的边缘,拘起一捧水就洗漱了起来,云远也是这样的,把岩堇看着倒是一愣一愣的,不过转念一想就想通了,这儿四周都是水,还需要什么其余的方式洗漱吗?也跟着他俩有样学样,拘起一捧水。 这种方式倒是第一次体验,也算新奇,这也是游学的一部分。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待他们洗漱完毕,白离正好从府外回来,给几人带了些吃食,平日里以白离的修为,其实是不怎么需要去城里采买吃食的。 但云远红红与岩堇几人可不一样,一日三餐可还不能少。红红虽说是天生妖灵,但现在无论从哪一方面看来都更像是一个人,自然不能免了五谷杂粮。 几人吃完以后,白离就带着几人出了洞府,朝着不知道什么方向去了,在水里,只有白离能清楚地分辨方向与位置,几人安心跟着就是。 “到了!” 白离慢慢停了下来。 第273章 石头 可几人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有了一块静静躺在江底的石头。 “师傅,是这儿?什么也没有呀!”红红没明白。 “你们没看到吗?就在你们眼前。” 白离指了指那块石头。 “师傅,您的意思是这块石头?”红红一脸不可思议。 “当初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这块石头上。” “呃,在水底红红是怎么活下来的?”岩堇不明白。 “哦,确切地说,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浮在江面的这块石头上。只是后来慢慢沉下来了。” 好神奇的石头,居然可以飘浮在水面之上,一定不是普通的石头。 白离施术隔绝开了这块大石头附近的流水,几人绕着走了一圈,这块石头约有三丈方圆,与普通的石头看着并无不同,也不知道是怎么浮在水面的。 “师傅,这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呀,会不会就是块普通的石头呀?” “要是普通的石头当初怎么能浮在水面上?”云远不太相信这是块普通的石头。 “当初浮在水面也许是上面附有什么阵法,后来阵法消散了就沉了下来。” “我们还是先听白先生怎么说,这几多年来,白先生一定发现了些不同之处。”云远向白离求教。 “你们看。” 白离挥手斩出一道妖气,直接劈向了眼前的石头。 轰地一声过后,几人看向被劈的位置,一丝痕迹都没有,几人可是感觉到了白离刚才一击的威力,绝对不是云远几个年轻人目前能施展出来的。 单是这一点就能看出这石头不是普通的石头了。 “白先生还发现了什么?”云远相信白离不只发现了这一点。 “你们仔细看,一会就会发现的。” 白离没有直说,有时直接说了别人不一定相信,自己看见的才能真正相信。 几人眼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石头,突然石头表面出现了一丝耀眼的流光,迅速地沿着特定的轨迹绕了石头一圈。 “这是阵纹?”云远不太确定地问了问白离。 云远从黄沙书院回来后,又去学习了下阵法与符箓一道相关的课业,并不是云远想要转修这两道,而是试着从此两道着手,看能否发现与玄珠的共通之处,以便更好地修炼玄珠。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确实给云远带来了些启发。 “我也不清楚,我对阵法一道没多少研究。”白离摇了摇头。 阵法一道,没有师承其实是很难有所了解的,阵法一道太过玄奥繁冗,有些阵法甚至是几代人呕心沥血才布置而成或者破解开来的,没有人指引,恐怕连阵法一道的认识都不全面。 没听说白离说过自己有师傅或者师门,应该是自行修炼成形的,能走到妖王境已经很不容易了,阵法一道却是不可能有多少研究的。 “这石头在这十几年,就没其余人发现吗?”岩堇问道。 “你们跟我来。” 白离又带着几人一路上升出了江面,几人四周望去,此处处于崇山之中,四周全是深山老林不见人烟,想来是人迹罕见之地,没有人发现也属正常。 “此地位于陌阳山脉深处,是天水河的上游,方圆千里之内荒无人烟,此地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太低了。不过当初以防万一,在那石头沉入水下之前,我找朋友要了一套简单的阵法布置在此处掩人耳目,就算有人路经此地,也不太可能发现。后面沉入江底以后就更没有人能发现了。” 白离的洞府四周就布有阵法,她自己不会的话,那只有出高价求人布置或者是朋友帮忙了,能布置那阵法的人,想要布置一个掩人耳目的小阵法不难。 看完江面的情况,白离又把几人带了下去。几人刚到江底没多久,又是一丝耀眼的白光从石头表面迅速划过,不过轨迹与前一道完全不同。 “白先生可知道这石头上这样的轨迹一共有几道?”云远问了问白离。 白离点了点头,赞赏云远有所发现,这石头伴随红红一起降临,白离对它自然是十分关注的,早就竭尽所能地探查过这石头的不凡之处的。 “这样的流光一共有九道,每道之间出现的时间间隔是不一样的,我对每道流光进行了编号,你们看到的第一道流光我称为第三道流光,刚才这道是第四道,这两道之间的时间间隔也是最短的,最长的两道之间大约间隔了六个时辰。” 说完白离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云远,上面详细记录了每道流光的痕迹、顺序与间隔。云远看完又递给了红红、岩堇,几人都没看明白。 “师傅,你还有什么发现就一起给我们说了,不用浪费时间让我们一一自己探索。” “好,我本意也是想让你们自己发现这块石头的不同之处,看能否有什么我没发现的地方。”面对未知的事物,事事自己探索定然比有人一一说明白更加细致。 “除了刚才你们发现的那些,我只比你们多知道一点,那就是此地风光不太一般。” “风水?” 对于此道,书院也是有人研究的,但很少很少!云远对此道是不太相信的。 “不过我请来的人眼力不够,只能大概看出一些,却不能完全看清此地的风水格局。” “这就没了?” 红红睁大了眼看着白离,他还以为自己的师傅比他们几人知道的多得多呢。 “没了。” 那这石头也太过神秘了,相信这么多年来,白离一定没少花时间、功夫研究它,但只发现了这么一点。估计这些事第一天白离就发现了,这就意味着,后面十几年白离什么也没发现。 “喂!你这块石老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呀!”红红抬起头望着这石头,一巴掌拍了上去。 就在拍上去的一瞬间,一道声音传入了红红的脑海。 “可以!” 红红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即就将手从石头表面移开了,人也一下蹦退了开来。 其余几人见红红如此,连忙问道,“红红,你怎么了?” 红红一脸诧异地看着白离与云远、岩堇,“你们刚才没听到吗?” “听到什么?”几人不解地看着红红。 “听到有人说话呀。” “有人说话?”几人相互看了看,摇了摇头。“说什么了?你不会是幻听了。” “不,绝对没有!刚才我不是问这石头能不能告诉我它有什么秘密吗?然后我就听到了一声‘可以’回应了我。” 红红说的让人有点不敢相信,难道有人以传声入密之术直接在红红的心湖里说话? “不信你们也试试,向这大石头问问。”红红向几人提议。 白离点了点头,这石头白离不知道碰过多少次了,一直没出什么问题。 白离、云远、岩堇都将一只手放在了石头上面,除了感应到石头表面传来的硬冷,什么也没发现。 然后几人又学着红红的样子,硬着头皮问了这石头几个问题,可惜都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回应自己。 “这也太傻了!对着一块石头提问。” 云远一把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红红的话,做这样的傻事! “我真的没骗你们!”红红认真地对几人说。 红红有时是喜欢开些玩笑,甚至做一个没恶意的恶作剧,但看红红的样子,这次似乎不是假的。 “那要不,你再问问这块石头什么问题,看它是否会回答你。”云远提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我应该问些什么?”红红心里有些恍惚,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嗯。要不你就问它怎么能让我们也听到它说话。”云远沉思了一下对红红说。 要是这块石头真的能做到的话,几人能听到它说话,自然就能知道红红没说假话了,也能更加直接地了解这石头的蕴含的秘密。 “好。” 红红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向那石头,心里想着自己不是撞见鬼了 红红一只手又搭了上去,问道,“石老大,你能不能让他们也听到你说话呀?” “可以,不过只能是与你一起那位少年,要是愿意的话,一会你们俩一起将手搭在我身上,我让你们进来。” 那声音又在红红的脑海里响起。 红红哭丧着脸看着云远几人,自己不会真的撞鬼了! 见红红的表情,云远几人猜到了,估计红红又听到了什么。 “它说只有小远可以,要是愿意的话可以与我一起进去。”红红一脸不愿意地指了指那石头。 这下轮到云远几人不知道怎么办了。 首先能确认的是,这石头的不凡已经超出了几人的认识,居然能与人交流。 其次就是,到底要不要依这石头所说,这石头看着不大,进去的话也应该没什么活动地方,万一有危险的话,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四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下,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来。只是让红红继续问这石头问题。 红红有了心理准备,照着前面两次的样子继续问,“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谁呀,与我有什么关系?这样我才好确认要不要进你里面去。” 这次这石头没有立即回答红红,而是等了一会才说。 “等你进来了我才能告诉你,现在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我对你没有恶意,你进来是很安全的。” 第274章 进石 红红又将这话转述给了其余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现在怎么办?”红红问了问。 “要不我们进去。”云远看了一圈三人,对红红说。 “不行!” 白离与岩堇同时出声反对。 “它说的话是真是假,对你们是善是恶,进去以后有没有危险,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同意你们去冒这个险。” 白离不愿意红红与云远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陷入未知的境地。 “不错,要是你们进去后出事了,我们连怎么救你们都不知道。” 岩堇也是担心云远与红红的安危所以反对。 “白先生,岩师姐,我明白你们的担心。不过,我认为红红与我是可以进去的。原因有二。” “一是这石头我认为是安全的。它是陪着红红一起降临此地的,如果它要加害红红,早就有机会了,何必等到现在。相反,我认为它不仅不会加害红红,还会保护红红。白先生发现红红的时候他应该还是一个婴儿,没有什么自保能力,但红红能安稳跨越长空坠入此地,要是没有人或者什么其余事情护着他,应该是不可能毫发无伤地来到此处的。” 关于刚发现红红的时候红红的情况,白离倒是点了点头,“当时我发现红红的时候,他确实没受伤或者有其余什么不妥,相反精神还挺好,我才抱起来的时候就撒了一大泡尿在我身上,还对我直笑呢。” “师傅,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嘛。”红红这么大了,听白离说这些小时候的糗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那还有呢?”岩堇盯着云远。 “二是,我们这次是来探查红红身世的,现在除了这石头,此地别无他物,要是我们想要了解更多,除了按它说的做,我们还有其余路可走吗?” “就算是如此,也不必现在呀,完全可以等以后修为更加强大了,或者做好更多的准备再来呀。”岩堇还是不太放心。 云远摇了摇头,“红红不能等。” 这句话听得岩堇云里雾里没明白。 岩堇与红红呆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对红红没有云远了解。云远可是知道红红性子的,有些事要是记挂在红红的心中,那么会如同猫挠脚心一样,会让红红难忍得紧。 而这事对于红红十分重要,已经吊起了红红的思绪,要是这次没能解了红红心中疑惑,红红回去可能都无法安心读书修行。 这就是每个人心湖的不同,修武也要修心,不同的心湖心境,对于修行一道的影响可是很大的! 而最好的修心之法,就是读书! 所以云远要修武,更要读书! 云远看着红红,意思都听红红的,红红愿意护着云远一路回家,云远也愿意陪着红红经风历雨。 红红难得地认真了起来,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又看了看白离。 “红红,现在你已经这么大了,很多事需要你自己做决定,不用看师傅。”白离笑着对红红说,意思也是听凭他自己了。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犹豫不定的人了?这还是我吗?不,不是变得犹豫不定了,是变得更加成熟了,变得更懂思考了。自己身边有了在乎的朋友了,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们着想。但这事关我的身世,难道查清一切的机会就在面前自己却放弃了?就算自己以后有机会再来,但这样自己也不会甘心的。” 看着红红不决的样子,云远说,“红红,顺着你的本心便是,这事只有你能决定,无关你的修为高低,只要你想就去做。” 云远先前的分析和刚才说的话给了红红信心,“好!那我们进去走一趟!我还不信这块石头能把我怎么样,再厉害也只是一块石头!” “行,那我就陪你走一遭。”云远一把搂住红红的肩膀。 见云远与红红都下定了决心要去,岩堇也不再阻止,只是让两人小心一些,有什么情况不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出来。 白离也表示自己会在外面等着,放心去就是。 为了以防万一,红红又将玲珑石给了岩堇,万一进去后也能用,也好相互联系。 云远与红红走到石头面前,相互看了一眼,共同点了点头,一起将手搭在了石头上面。 一道光一闪而过,两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岩堇立即使用玲珑石与云远联系,却一丝回应也没有。即便是心里早有准备,岩堇与白离心里依旧忐忑。两人内心地祈祷着,希望云远与红红能平安归来。 再说云远与红红二人,只觉眼前一白就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一座花园里了,天上悬着一轮太阳,院子里的植物长得郁郁葱葱,还有徐徐微风迎面吹来,好不惬意。 “这是哪儿?不是说进那石头里吗,我们怎么来这儿了。”红红不解,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石头里面。 “小心一些,刚才我试过了,玲珑石已经联系不到岩堇他们了。” 云远提醒了下了红红,越是看似安全的地方也许越是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刚进来云远就与岩堇一样试着以玲珑石相互联系,结果自然是一样的。 这说明要嘛两人已经离进来的地方很远了,要嘛就是此地与外面隔绝了,玲珑石无法发挥作用,毕竟玲珑石只是稀少,但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法宝。 为了以防万一,云远拿出了离开书院前东方给自己的千年宣纸制作的符纸,云远已经与这符约心想相通,取出稍加感应就知道这纸能用,只要能联系到东方云远心里就安定了,即使东方没在自己身边,离得很远,云安就是安全,东方就是他的定心丸。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先放把火把这烧了,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好占据主动。”这还真是红红一惯的思维。 “不,我们先确定此处是何地再说,以防有什么异变生起,一会我俩不要分开走去,一起在四处看看能否有什么发现。”云远十分谨慎。 “听你的。”红红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在花园里四处探查,结果什么也没发现,只有两侧有两道小门,也不知道通往何处。 “难道那石头上有传送阵法?我们碰到的时候就激活了阵法将我们传送走了?”红红有些怀疑。 “算是猜对了一半。”一道声音突然在两人侧后方响起。 “谁!”云远与红红猛地转过身,摆出了一副御敌的架势。刚才两人探查过花园,确定是没有人的!而现在突然有声音出现,绝对不正常。 两人转过身来才发现,花园中的凉亭里已经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了,没有什么特色,完全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你是谁?什么时候在这儿的?”云远警惕地看着那中年。 “我是谁?他知道呀。”中年男子笑着指了指红红。 “我?”红红指了指自己,可自己不认识他呀,突然红红懂了。 “哦!我认识你的声音,你就是那块石头里的人!” “呵呵,我不是那块石头里的人,我就是这块石头本身。” 对这个回答云远与红红都不明白。 “你先前让我们进来,那我们进来的时候,你为何不现身与我们一谈,要等现在。” “当然是为了看看你呀,不得不说,你与以前那位,还真不一样。” 中年男人通过红红在外面说的话与进来后的言行,大致了解了红红的心性与行事风格。 “那位?谁呀?”红红不明白。 “等等,红红。现在太乱了,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我们先弄清楚我们想知道的再说。”云远打断了红红。 “不错,总算有个明白人,我一早就发现你们俩是以你为主的。说,你们想知道什么?这样我们之间也能更好地交流。” “你是谁?这是哪儿?你让我们进来有何意图?关于红红你知道什么?” 云远直接问了四个关键问题,这四个问题弄清楚了一切都好说了。 “果然是明白人,问的问题一针见血。不过在我回答你前,你是不是得先让我知道你们的名字呀。” “我叫云远,他叫江星。”除此之外,云远什么也没对中年男人说。 不过中年男人好像也不在乎,点了点头,“你们放心,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愿意的话你们可以坐我旁边来,一直站在那儿不累吗?” “这些不劳你操心,你还是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搞清楚对方意图之前,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好。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就是你们在外面见到的那块石头,你们现在就在石头里面。至于为何让你们进来嘛,不是他在外面问我能不能告诉关于我的秘密吗,我就让你们进来了。最后一个问题,关于他嘛,我确实知道不少事,但现在能告诉你们的不多。” “怎么样,我算是有诚意了,现在你们相信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了。你们俩一个入室,一个入室巅峰,我要是想对你们做些什么的话,你们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中年男人能轻松探查两人的修为,但无论是云远还是红红都看不穿对方的深浅,要是他真的对两人有恶意,两人现在确实毫无反抗之力。 第275章 府内杂谈 鉴于如此,云远与红红来到了凉亭坐在了离中年男人远一些的对面。 “那请问前辈,我们应该怎么称呼您?”云远语气之间多了这么些客气。 这并不是云远对对方放下了警惕,而是在对方没表现了恶意之前,自己也没必须惹恼了对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做总没有坏处。 “你们暂时无需知道我的名字,知道了对你们没有好处,你们随意叫我都可以,比如石头。” 中年男人一边笑着说,一边凭空变出了两杯茶水放在云远与红红的面前。 云远与红红都很默契地没有动这杯水,中年男人依旧不介意。 “前辈,你说你就是我们在外面看到的石头,这是怎么回事?我俩初次游历江湖,有些孤陋寡闻了。”云远称呼中年男人为“前辈”,可没真把“石头”二字当真了。 “此事说来有些复杂,你们就当我是这石头产生的石灵。” 当他是?意思就不是了!云远听出了话外之意。 “可外面看那石头不过三丈大小,我们现在这儿已经这么大了,这又是怎么回事。”红红指了指四周。 “呵呵,这自然是石头里的一方小天地了。这样的法宝你们应该是听说过的?” 两人点了点头,天下确实有这样的法宝,远的不说,云远与红红身上所带的尺璧就是类似的法宝,只是与这石头相比天壤之别。 “前辈,你认识红红?哦,就是江星!” 云远问了一个关键问题,连红红就认真地看着中年男人了。 “嗯,不错。”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那关于我的身世,您知道多少?能告诉我吗?”红红急忙问道。 “不能。”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这个答案让红红失望了。 “为什么呀?”红红急了。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当然是为了保护你。” 红红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中年男人没说话。 被红红看久了,中年男人才摇了摇头开口,“罢了,给你们说一些,但你们一定要保证,这些话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包括外面那两位。” 看来真的事关重大,云远与红红点了点头。 “你是我故人托我带你离开的。” 中年男人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红红激动不已。 这中年男人果然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的身世总算是有眉目了,不过同时,红红心中的疑惑也更多了。 “你故人是谁?为何要送我离开?与我又是什么关系?我爹娘是谁?你又为何愿意送我走?又为何是送到这儿来?”红红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这些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你,你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反而会害了你。” 这些都是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为何知道自己的身世反而会害了自己,难道自己身世非凡,在这世间有什么大敌?红红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 “我不会是你故人的后代,他遇害了所以托你将我送到这儿避险。”红红试探着问。 “你都想些什么呢。”中年男人有些无语。 不止中年男人无语,连云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外面说书的都是这样说的呀。有些大人物被人谋害,关键时刻托友送子,这孩子从小就背负血海深仇,所以将他护送离开之人一直不敢告诉他真相,怕他一时冲动前去复仇引来杀身之祸,只能待孩子长大习得高深武艺之后才告诉他真相,让他替爹娘报仇。不过你放心,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冲动之人,你就算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冲动行事的。”红红一脸真诚地看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听红红说完,一脸严肃。看来是有什么要事要对红红说了,云远想着,不会是被红红说中了。 “你。”中年男人郑重地说,“以后少听些书,都是些骗人的故事。” 红红一下就泄了气,云远一掌拍着额头,半挡着眼睛,没脸见人了。 “那前辈,你现在有什么是能告诉我们的?”既然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云远直接就问有什么是能告诉他与红红的。 面对眼前之人,他俩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其余的什么东西了,这样下去完全没有意义。 “我与你们是友非敌,这一点你们可以确认了?” 云远与红红互相看了一眼,没点头也没摇头,心中还是有所戒备。 “你们看。”中年男人指了指凉亭外院子中的一棵树。 中年男人手指一动,一阵旋风平地而起,瞬间将那大树绞成了碎片。 “知道了,要是我对你们有恶意,你们就早如同那棵树一样了。”中年男人笑着对云远与红红说。 云远红红咽了口口水,确实如中年男人所说,刚才中年男人那一招他俩是挡不住的,且毫无痕迹可循,想躲都无法躲。 “我明白你们现在还是无法完全相信我,因为我现在展现出的诚意确实不多。不过你们就姑且当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这样听下去。” “我确实是受故人所托送你出来的。并且我也一直在这等你,要不是等你,我又何必在此一待十几年?” 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云远红红对中年男人的信任多了一分。 “你身世确实不简单,目前知晓你身世的人只有寥寥数人,而十几年过去了,你不主动暴露的情况下,现在知道你是谁的,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了。” 红红想问什么,中年男人举起手阻止了红红,继续说,“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保护好自己,切莫让人知道你是天生妖灵之事,特别是妖界之人。我也发现了,你佩戴的那块玉佩不是凡物,能遮蔽你的气息,你一定要随身带好,一般人是探查不出你真实身份的。” “至于你的身世之密,等你到了虚神境再来,那时我就能告诉你更多了。” “除了这些,你还想知道些啥?可以问问,我考虑下是否有刚才没说完的。” “有一个问题。” “说。” “已经有妖界的人知道我是天生妖灵了,而且,好像他认识我用的武器,这有什么影响吗?” 红红弱地问道。从刚才中年男人所说的话中,红红可以感觉到中年男人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至少现在是没有的。 中年男人看着红红没说话。才叮嘱不要让妖界之人知道他的身份,红红就给了自己一个“惊喜”。而且那人还认识红红所使的武器,知道红红天生妖灵的身份,那以中年男人判断,那人身份在妖界应该不低,有可能自己还认识。 “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他需要了解更多才好判断这事对红红有多大影响。 “余墨燚。” 听到这个名字中年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是他呀,还好,还好,他对你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 “我也这样感觉,当初他也是仔细叮嘱了我一番的,让我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以后有自保能力去妖界的话也要封印我的武器,不要让人认出来了。” “你把你武器给我看一下。”中年男人有些不放心,怕这武器还会泄露红红的身份。 红红将那长剑取了出来,已经被院主封印过了。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就让红红收了回去,“不错,已经封印过了,封印之人的实力很强,一般人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前辈,您能带我们四处走走吗?也让我们见识见识。”云远想多看一看这石头内的情形,看能否从中看出更多来。 “走,我就带你们转转。”中年男人起身了,带着云远红红朝花园外走去。 “前辈,您说您是这石头本身,那本身也算是妖修了?你现在修为什么水准了呀?您刚才施展的那一手威力可不小。” “错,我不是妖修。如果以你们的实力划分来说的话,虚神境的进来一个我杀一个。” 云远震惊于眼前这不起眼中年人的修为如此之高。红红则是好奇,“不是?不对呀,像那余墨燚是雪妖,还有一些本身没有生命的也能化为妖修,你都能轻易斩杀虚神高手了,不是妖修是什么?” “你们听说过阵灵吗?” “听说过,还见过呢,怎么了?” 中年男人本来还想着一会怎么给眼前的两个少年解释阵灵呢,没想到他们居然见过。 “呵呵,不错,那我就不用多费口舌向你们解释了。你们俩小子可以呀,年纪不大,见识不少!” “那是,也不看我们是哪府书院出来的!” “书院?您是书院弟子?”中年男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红红。 “对呀,我与小远都是大夏观道书院的弟子,怎么了?”红红不明白这有什么奇怪的。 “有意思,有意思。天生妖灵入书院,想必你进书院那天引来了不少书院的质问。” “质问?什么意思,我到书院那天什么也没有发生呀。”红红更听不懂了。 “没什么意思。你既然有缘进了书院,那就好好在里面待着。你那块玉佩也是书院给的?” “嗯。”红红点了点头。 “你们书院还真有气概的。” “那是当然!” 在一旁的云远听着红红与那中年男子有来有回地聊着,听出了些门道。 第276章 出府 妖物能成为书院的弟子应该很难,而天生妖灵进书院在这世间就应该更少见的,一进书院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会被其余书院知晓,引来其他书院的责问。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红红进书院的时候没有发生这种事,或者发生了但他俩不知道。 难怪很少听说书院里有不是人的存在,无论是夏书院书院还是黄沙书院。 还有就是红红的玉佩很不简单,关于这玉佩能遮蔽气息一事云远早就知道,但眼前的中年男子似乎从这玉佩上看出了更多东西,至少看出了什么,云远还不清楚。 “对了,前辈,您还没说你不是妖修,为何又有这么强的实力呢。” “阵灵能掌控阵法,虽说没有人激活不能发挥全部阵法威力,但一只动用一小部分阵法还是可以的,这事你们知道。” 云远与红红点了点头,在雪山之下那阵灵前辈可是给他们说过的。 “我身为这石头本身,自然也是能掌控我体内的一些东西的。虽不能修炼,但这府里的一些机关阵法,我还是能用的。” 这样一说云远红红就明白了,不过也更加明白此地的可怕之处了,连一般的虚神境进来都能被此地的机关阵法乱杀,那这里的杀机要是全部爆发出来的话,又是怎么样子! 几人又闲聊了一阵,发现已经没什么可以从中年男子口中套出来了,没得一丝好处红红可不想白进来这么一趟。 “前辈。”红红一脸笑意地看着中年男人,“您说我身世特殊,被人知道了可能有危险,而您受故人所托保护我来到此处。如今有缘我们再次相见了,您能不能教我点什么护身手段呀。” 不过中年男人对红红这种打蛇绕棍上的行为不介意,“没问题!不过你身为天生妖灵,普通的修行功法一类的东西你不缺少,你脑子里应该有不少。兵刃的话,没有什么比你现在用的更好了。护甲一类的东西对你也没用,一般的人伤不了你,能伤了你的人境界都比你高不少,有护甲也没用。丹药的话,我这倒是还有些,怎么样?你需要吗?” 听中年男人说完,红红嘟哝着嘴,“那算了,我可不想成为药罐子。” “这样,等你到了虚神境的时候再来,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凭这份大礼能让你有机会成为万妖之上的存在!” “知道,万妖之上,一妖之下,对!” 红红不以为意,他相信以自己脑海里的功法,自己修武一定能有所得的。除了东方这样的妖孽,谁能比得上自己? “不。”中年男人摇了摇头,“万妖之上,没有人能凌驾于你之上!” 中年男人很有信心,红红也被勾起了兴趣,中年男人所说的可不容易达到,意思是自己有机会成为妖界第一人,那应该是天上人了! 现在无论是红红还是云远,可都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宝物能让人稳稳地踏进天上人的境界。 “那就一言为定了,虚神境的时候我一定来找你!我倒可看看是什么东西,可不要让我失望哟。” “呵呵,到时你就知道了。” 中年男人带着云远与红红走了一大圈,也见识了这石中府邸的部分风光,有些地方中年男人没让他们去,不过已经去过的地方已经很大了,说是一座府邸可能还说下了,也许是一大片宫殿才对。 “好了,你们已经进来这么久了,也该出去了,外面等着的俩人可有些沉不住气了。” “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云远问道,“为什么是我与红红一起进来?” “呵呵,因为你也很特别!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所以就让你进来了。其实要是我愿意的话,让你们四个人都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中年男人的回答让云远产生了更多的疑惑。 “特别?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云远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特别了,无论是最初的麓山山神、大夏武神,还是教自己玄珠之法的老道,还有眼前的中年男人。可自己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却一直不知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记住我给你们说过的话,这里面发生的事不要告诉其余所有人,包括外面的两位,明白了吗?” “啊?外面可有我师傅,她一手把我养大,不会害我的,她也不能说?” “不能!” “唉,好!”红红与云远一起在书院求学多年,一诺千金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中年男人又给了红红一场玉佩,“这你收好,凭此玉佩以后你可以自由进出此地,使用之法很简单,你稍加研究就知道了。那你们就随意,我就不陪着你们了。” 没等云远与红红有所反应,中年男人就消失不见了。 “还真是怪人!”红红把玩着中年男人送的玉佩,不一会就明白了使用之法。 “小远,怎么?我们现在出去?” “稍等一下。”云远没有立即出去,而是让红红等了一下。 “你还有什么地方想逛的?师傅与岩师姐在外面可等急了。” “不,我是在想,一会出去了应该怎么向他们解释这里面的事?刚才我们已经答应过前辈不对外人说这里发生的事的。” 动脑的事红红最头疼了,“小远,你说怎么办?” “走,我们先回进来之时的院子再说。”云远与红红不一会就来到了那院子,重新坐在了凉亭里。 “小远。”红红才开口,云远就止住了他,还顺手施展了画地为牢之术。 云远知道中年男人要有心的话,这样的术法不可能挡住对方偷听自己的说话。这是自己施的术法,要是有人试着破坏或者侵入的话,自己是能知晓的。 事实证明云远想多了,那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一座宫殿里,殿里空无一人,最上面有一座雕纹巨大王座,雕着天地初开、万物初生、世间征战、万妖拜服等等各位的场景。 而中年男人在王座之前来回踱步,口头低声说着,“难怪我感觉寻小子身上有股特殊的气息,原来是书院里的引路人,还是一位‘不存在’的引路人。这书院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难不成也是打着他的主意?” 云远与红红那边,红红见云远施展了画地为牢之术,问云远,“小远,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吗?” “不错,我刚才内心梳理了下进来后发生的事,你听听是否还有遗漏的事。” “好!” “这前辈是这儿的主人,就算不是主人,也能一定程度掌握此地。” “他认识你,他将你送到此地是受人所托或者其余什么理由,但应该对你没有恶意,否则的话在这他完全可以将我两困住,杀死我们也轻而易举,更不会给我进出此地的玉佩了。” “他不止是认识你,对你还很了解,因为他连你天生会一些功法之事也知道,这事你可没对除我以外的任何人说过。” “还有一人对你更加了解,就是托他送你来这的那位‘故人’,应该与你关系匪浅。” “你的身份很特殊,要是被妖界之人知道的话你可能会有危险,但同样,妖界中人也有人会保护你,比如余墨燚一类的人。” “你需要保护自己的身份尽量不被人知道,因为我们现在分不清谁想伤害你,谁又想保护你。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暂时不让任何人知道你。” “你手中的剑不简单,在妖界应该很出名,不少人应该都认识,所以你要守住自己身世的秘密就必须不让人认出这剑。” “你身上的秘密很多,但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主要原因是你修为太低了,还不能保护好自己。无论是余墨燚还是这儿的这位前辈所说,至少得到了虚神境你才能有自保的能力,那里才有资格知道更多。至于你自保的能力,我想可能就在刚才前辈所说的,等你虚神境后再次来此地他送你的礼物身上了。” “你进书院完全出乎他的意外,看来妖修是很难进书院的。你进书院后应该发生了什么事,类似于其余书院的反对之类的。具体什么时候发生的我们不知道,不过应该是被什么人给挡住了。” “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红红,你看还有没有什么我没考虑到的。” “哇!小远,你太厉害了!我脑子早就乱了,你才这么一会就梳理出了如此多的头绪,不愧是我好兄弟!哈哈,以后行走天下,你出谋我出力,一定天下无敌!” “不要夸我了,其中还是有许多我没理清的,比如为什么会让我进来,我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要操心这些事,以后我会陪你一起查清这些事的!”红红搂着云远的肩。“对了,小远,一会出去后我们应该怎么向师傅和岩师姐解释这里面发生的事呢。” “要不我们就说进来后只有一片茫茫白雾,什么也没有,先前与你说话的人也再未出声,我们就这样一直在里面胡乱摸索,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就出去了。” “好,就这样,难得糊涂一次,哈哈哈哈。” 云远心里只能默默地对白先生与岩堇道个歉了。两人再商讨了一下细节之事,红红就借手中中年男人送的玉佩将自己与云远送了出去。 第277章 重新上路 外面的白离与岩堇正焦急地等着。自从云远与红红消失进去以后,外面的两人与他们都失去了联系,至于玲珑石失效,其实两人内心都有准备,在云远红红进去前就知道了,只是作为一份安慰留给自己而已。 起初白离岩堇还能试着说服自己,他们才进去没多久,一会就出来了,出不了什么事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压抑不住。 “白先生,他们在里面不会出事。”岩堇还年轻,终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焦急。 “没事的,放心,他们一定会没事的,进去前小远不是都说得很清楚了嘛。” 白离口头这样说着,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但岩堇已经慌了神,自己要是再慌,如果两人真的遇到什么事,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冷静!冷静!”白离不停地压抑着自己的不安,心里想着,“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同意让他俩进去。” 岩堇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乱了阵脚,但就是控制不了。也知道白离说的只是安慰自己的话,可两人中有人能保持镇静总是好的,这样的话多多少少也能让自己心里平静一点。 突然,云远红红两人一脸迷茫地出现在了石头旁边,这是他俩早就商量好的,故意装成这个样子,一会才好向白离岩堇解释怎么回事。 见到两人现出,白离与岩堇心中的不安一下就烟消云散了,岩堇冲过去一把抱住云远,快要急哭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再也出不来了。” “放心,没事,我这不已经平安出来了嘛。”云远有些愧疚地摸着岩堇的头发,安慰道。 白离也长出了一口气,“红红,你们可真是让我们在外面担心得很,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准和这次一样冒然进去了,至少也得等完全摸清了底细才能进去。” 白离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以后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完全摸清底细再作打算,但她对红红的关心让她很难接受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如同家里的母亲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稚童独自玩耍一样。 等云远与岩堇分开以后,白离才问两人,“你们进去后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可是在这等了好几个时辰。” “好几个时辰?”云远红红相互看了一眼,“可我们感觉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呀。” “你们先说说进去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情况会让你们对时间的感知产生错觉。” “哦,我们进去以后,直接就处在了一片白雾之中,其余什么也没有,我们就在里面胡走乱窜,不知道怎么地,刚才一下又突然出现在了外面。”云远红红依着在里面商量的说法解释。 “对呀,对呀。进去以后,连先前与我说话的声音也消失了,无论我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真是气死我了,把我们骗进去就这样对我们!”红红气鼓鼓地说着,还转过头对着那块石头大喊,“你个骗子,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是谁,一定要让你好看!” “哦?难怪你们出来之时那样迷糊,我还以为你们在里面遭遇幻境袭击了呢。” 白离对于两人的话没起一丝怀疑,因为红红虽然调皮了些,但从来没有骗过自己。云远的话经过多年接触也知道是个老实孩子。 殊不知,人不可貌相,只是云远与红红是善意的欺骗而已。 “如果你们进去是遇到那样的情形,你们分不清光阴流逝也是正常的。你们进去就一点发现也没有?” 云远红红摇了摇头。 “对不起呀,师傅!我答应过里面的事不能对别人说的。”红红内心默默地道歉。 “现在我们还要干嘛?师傅。” “对这儿看你们还有没有需要了解的,没有的话就准备回去。” “等一等,白先生。”云远说,“这江底除了这块石头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关注的了,我们还是上去看看,看四周还能不能有其余发现。” “好。”白离带着几人又出了水面,找了个靠近一点的地方上了岸。 “白先生,这具体是在哪儿呀?”云远不动声色地打听着。 不错,说什么上来看看能否有什么其余发现都是借口,云远其实是为了知晓此地具体位置,以后方便红红再次过来找那中年人。这些红红没考虑到,但云远肯定是为红红想周全的。 白离将此地位置详细告诉了几人。知晓以后也不好意思立即离开,还是认真在四周探查了一番,确实也没其余什么发现。只有看有没有真正的风水高手能看出什么端倪。 “唉,看来这次要无功而返了。走,师傅,我们准备回去。” 云远也表示同意,岩堇这趟则是完全跟着云远走的。 于是白离就带着几人重新入了水,开始往回赶,中途时间太晚了,找了一处临近的小镇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重新回了白离的洞府。 “下面,你们准备往哪儿走?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白离问云远,这趟既然是陪云远回家,当然行程安排得听云远的。 先前一段路当初是东方带着自己飞过的,自己不知道如何走,只能按着大概方向往北走,好在没有走错。现在这儿的路云远已经知晓怎么走了,当年东方带是带着自己从青鸟渡坐船沿江而下,在临江城遇到了红红与白离,离开后一路下行到了麓山,最后从麓山飞回了书院。现在只需逆着当年来时的路往回走即可。 云远将后面的路程给白离说了下。 “清涧城?”白离和云远确认了一下。 “怎么,白先生知道此城?”清涧城离此地可不近! 白离点了点头,“以前游历路过。如果你们是要去清涧城,倒是有条近路可走。” “哦?那师傅你快告诉我们,这样一来小远也能早点回家见到爹娘。” “我们沿途下行,一路到麓山附近,那儿现在有一个渡口,可以让你们乘方舟直接到清涧城,路上只需一个多月就够了。” 听到有此道,云远高兴极了,当初东方带着自己从清涧城到麓山可是走了好几个月时间!现在如果能乘方舟的话,自己可不用那么辛苦了,更不用慢慢找官府打交道通过山川图查详细路径了,这可是轻松多了。 云远现在能简单应付官场上的那一套,可确实不太喜欢,能不去就不去了。不喜欢的并不意味着可以不做,喜欢的也不是说可以随意行之。 “那行,从这儿坐船沿江而下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麓山的。” “小远,刚才师傅不是说了吗,要送我们一程,怎么会让我们自己坐船去麓山呢。” 云远是不想过多麻烦白离,“白先生,这一路虽说不远,但也不短,白先生走上这一趟的话应该有些辛苦。” “呵呵,小远,就让我送你们,正好一路我也能与红红多聊几句。放心,在水里可消耗不了我什么功力,不会累的。况且过段时间我也正好要去那边一趟办点事,就当提前去了。” 白离说的理由很多,云远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但都如此了,白离的好意云远也不好继续拒绝,只能接受。 说走就走,云远红红岩堇几人没什么可收拾的,白离需要收拾的也不多,没一会就收拾好了,几人开始出发。 “对了,你们有钱吗?乘坐方舟的话可不便宜。”白离关心地问道。 “放心,师傅,我们有钱,现在还有几万两黄金呢。对了,师傅你需要不?要的话给我说,我给你。” “呵呵,我要这凡间的钱财有什么用。我又花不了多少,身上的钱够用了。不过倒是你们,现在在尘世中行走,要花钱的地方可不少。乘坐方舟的话花费可不低,你们的钱还是留着。” 不到两天时间,白离就带着云远几人来到了麓山附近的城池。将几人送进城后就离开了,看来白离说有自己的事不是假话。 麓山作为大夏的镇山,每日里前来求拜的人很多,不可能所有人都直接挤到麓山山脚,更不可能所有人都住在麓山之下,更多的人只是到山脚的麓山山神庙求拜一下,上一柱香,许一个愿。只有很少的人有资格登临山顶见识真正的山神庙。 说白了,山下的麓山山神庙就是给那些普通人敬拜的,有时麓山山神也会附身于山下的神像之上,聆听凡人的祈愿,但能被他听到的人少之又少。 而能登临山顶的都不是普通人,他们的话是一定能被麓山山神听到的。 几人进了城就闻到了淡淡的香火味。这城里四处都是售卖敬神所用之物,便宜的几钱,贵的也有几十两上百两的,见云远几的人打扮那些城里的生意人就知道不是本地的,而不是本地人那大多都是香客了,所以不时就有商贩上前来问云远几人是否需要。 “几个客官,我们店出售的东西是城里最好的,也是价格最实惠的,要不进来看看?” “几年少爷,来我们这,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向山神大人祈愿最灵验,上次就有一个客人听了我的话前去山神庙里许愿,没多久他的愿望就实现了。” “我们店里可是有全城最好的敬神之物,向山神大人求拜,一定要让山神大人看到你的诚意,这样山神大人才愿意庇佑你。” 不知道麓山山神看到这一幕有何感想,离他最近的人却把他更多地当成了敛财的门路。 不过想来他是不介意的,世间的凡人不大多是这样的吗。能庇佑他们生财有道,全家老小过得不错,也算是凡间神仙的功劳嘛,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供奉他们。 第278章 山神相邀 一路几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揽客之人,看到一客栈以后几人连忙进去,先找地方入住再说,总算是摆脱了不必要的纠缠,毕竟几人可不准备前去敬拜山神。 三人找了两间不临街的房间入住,耳朵清净了不少。然后就出门找吃的了,向客栈小二打听了本城出名的酒楼,几人就直接出门过去了。 依着店小二的推荐,几人点了一桌菜。同时问了问店小二,“小二,听说你们这晚上有说书先生说书,今天说的是什么故事呀?” 客栈小二推荐这家酒楼的原因不止是因为此处菜品味道不错,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此处在吃饭的时候会有说书先生前来说书,在此吃饭的客人都可以听书。其余酒楼也有这样的说书先生,但这儿的一位说书先生说得格外精彩,不少常来的食客都是奔着这说书先生来的。 所以后来酒楼的老板就请来了这说书先生固定在这儿说书,说书钱直接就由酒楼一并给了,这样一来,酒楼、说书先生、食客几方都高兴了。但总不能是这先生一人一直说,客人也不可能每天前来吃饭,每天里有不同的说书先生说不同的故事。 今日正好,就是那位酒楼请的先生说书。 “几位客人,今日里正好说的是山神大人的神迹,几位不是本地人,要是对山神大人了解的不多,正好可以听听,来日去敬拜的时候也能多一分诚意,要是山神大人看到了你的诚意,心情一好就实现了你的心愿!”在这,山神除了麓山山神别无其人。 “多谢小二哥指点,那一会我们得好好听听了。”云远笑着对小二说。 “行嘞,几位慢等,我去给你们催催菜,有事招呼我就是。”店小二心情也很好,难得有人叫自己“小二哥”,他对云远几位的观感更好了,自然得用心一点。 没一会,一位短须男人来到了楼下说书台上,台上除了一壶清茶、一只茶杯、一块惊堂木别无他物。男人右手拿起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响起,酒楼里瞬间安静了许多。 “各位客官,话说当今我大夏鼎盛,一得上天眷顾,立了一座书院在我朝,使得我朝文武昌隆。二得神灵庇佑,有山武二神坐镇中央,山水气运勃然而兴。今日里,我就来讲一讲山武二神中山神大人的故事,各位客官可要听好了!” 男人中气十分,声音灌满了酒楼的每处角落,就算酒楼里有些其余声音,也能让所有人听清。从声音听来这男人应该不到五十,但脸上时光刻刀留下了与他声音明显不符的岁月痕迹。 “话说山神大人,本是一介凡体,能得以成就神位,就不得不从他年轻时说起了。年轻之时,山神大人本是读书人” 中年男人简单几句话就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时刚才离开的小二也开始为云远几人这一桌上菜了,“几位客官还请慢用。”小二上菜时的声音明显压低了不少,以免影响云远几人听书。 小二退下后,几人边吃边聊,“这酒楼的人动作够麻利的,这才一会就上菜了。”红红对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一般酒楼大了,客人多了,难免要多等一会菜肴才会上来。 “你没发现,我们这一桌要比其余桌快些吗?就算是比我们先来的大多也还没有上菜。” 要是平日里发生这种情况,难免先来的客人会起争执,但有这说书先生坐镇,闲等之时听听说时间也就打发了,也就不太介意了。 云远几人边听边吃,这说书先生还真有些本事,故事讲得引人入胜,几人听得高兴,吃得也开心。 几人吃完以后楼下台上的说书先生还未说完故事,他们在这儿听着,老板也不赶人,也无需赶人,一来得罪顾客影响长远生意。二来酒楼里的菜钱可是比外面贵上那么一点的,足以抵上占桌的费用。 “那日,还是凡体的山神大人与武神大人见了面,由此引发了一件令我大夏巨变的大事。要说这事是何事,还请各位客官明日再来。”随着又一声惊堂木响起,说书先生今日里的故事告一段落。 但这并未引起多少食客的不满,这一场书可是讲了快一个时辰,众人也算是尽兴。 听完这段说书,云远几人确实对台上的说书先生佩服,无论是故事精彩度还是说书技艺都很高! 岩堇对云远说,“小远,我在黄沙国都听说过,这麓山是你们大夏的镇山。我们黄沙国没有什么大山,所以也没有镇山山神一类的说法,只有沙神的沙庙庇佑着他的子民。刚才听完这说书先生的故事,我们要不要去麓山见识一下?” 麓山云远已经去过了,而且云远知道得比其余人多得多,但上次离开之时,自己最后叫了一声麓山山神为“师伯”,这最后一声即是尽了两人之间的同门之缘。 而且,云远总有模模糊糊的感觉,麓山山神与自己的关系不止于师伯师侄这么简单。所以云远拿不准是否应该再上麓山。 这是小二带着一人来到了云远几人桌边,“客气,有人找。”说完让开了身,身后跟的人露了面。 一见这人,云远就认出来了。就是当初东方带着自己去麓山见山神里,在山脚遇到的那个年轻庙祝,当时上山路上还与其余庙祝起了冲突,只有这人没动手,东方还夸了他一句“你很不错”呢。能得到东方这样夸奖的人可不多,所以云远一直记得他。 虽说已经过了几年,但样貌变化并不算太大,还是有几缕当初的痕迹。加之对方穿着庙祝的衣服,云远自然一下就记起来了。 “是你,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来,坐下说。”云远将那青年庙祝请入了座。 其实这庙祝刚进酒楼大门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在麓山附近的这座小城,麓山山神就是至高的存在,而为山神大人做事,甚至能亲眼见到山神大人的庙祝,地位也是十分高的。 但庙祝一般很少有人来城里,日常采买也有山神庙里的仆人前来置办,所以对于平日里不那么容易见到的庙神前来这儿,普通人还是十分好奇的。 只见庙祝上楼来到了云远那桌,引发了不少人猜测,那几个少年是什么人,与麓山山神庙有什么关系,居然能引来庙祝亲自来找他们。 但无论是得罪了山神大人还是做了其余引起山神大人注意的事,亦或只是单纯地与山神庙里的庙祝有什么私人关系,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年轻庙祝坐了下来,“多年未见,你也长大了。”他也认出了云远,不过他这次来本就是找他的。当年他与东方云远之间闹了些不愉快,不过多年过去,早就不记在心里了。 “怎么,小远,认识?”红红问。 “哦,对了,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云远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眼前这庙祝叫什么名字,于是临时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难得云远也会出这种差错,红红岩堇也算是看了一场云远的笑话。 “我叫青云。” “这位是麓山山神庙庙祝青云,当初我去书院的时候,东方带着我去了趟麓山见过山神一面,也是在那时见过青云庙祝的,东方可是夸过他的。” 云远与红红待久了,脸皮也变厚了不少,对于刚才发生的尴尬之事如若未发生一样。 “青云,这位是江星,我在书院里的师弟。这位是岩堇,是黄沙书院的弟子,这次与我一起游历。” “青云。好名字,平步青云,连东方那样苛刻的人都夸过你,你一定能有所成就,平步青云的!”红红夸了夸青云。 岩堇也对青云笑着点了点头以示打了个招呼。 “不过,小远,你去过麓山还见过山神的事可一直没给我们说过。那这次岩师姐正好有兴趣去麓山,你不得好好带我们去逛一逛。放心,不会影响你回家一事的,这次我们乘方舟出行可是能省下不少时间。” 云远不是不愿意带红红岩堇上麓山,而是没想好去不去麓山,即使红红这样说了,云远还是徘徊不定。 “云远,我这次来找你,请你上山的。”青云也说明了自己这次前来找云远的意图。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的?” “山神大人要想知道此地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神仙在有他香火的地方可是有权能的,香火越盛,权能越高。 其实当初云远上麓山之时,山神在陈先生送云远的发簪之中偷偷注入了一道神仙气息,凭此在大夏范围之内山神可以感知到云远大概的位置,离得越近感知得越清楚。 只是那道隐秘的神仙气息被武神发现了,武神还问过东方是否需要他帮忙消除,但被东方谢绝了,后来回了书院以后告知院主,院主出手散了那道潜藏的神仙气息。 否则的话老早山神就能发现云远来了此处,派人让城门处等着就是。哪会等云远进城以后才发现,然后让青云找上门来。 第279章 说书先生 “是山神大人要见我?” 其实见到青云来找自己,云远隐隐约约猜到了他来的目的,自己与麓山唯一的联系就是山神,不过确认以后还是有些惊讶。 “山神见我有何事?” 青云摇了摇头,“我只是山神大人麾下的一个小小庙祝,山神大人的心思我又怎会知晓。” 云远皱眉思考,见云远这个样子,岩堇猜到了云远与麓山山神之间绝对有什么,所以云远才拿不准上不上麓山,即便是山神有邀也下定不了决心。 “山神大人也吩咐过我,说如果你不愿意上山也不必强求。”青云见云远犹豫不决又补充了一句,继续静待着云远答复。 “小远,人家有约就去呗,正好我们也上山玩玩。”红红心思单纯,可没考虑那么多。 “让小远慢慢想一想,不急。”岩堇劝住了红红。 “我这次出来书院给我的时间不多,要先回家一趟,回家后归来之时时间来得及的话我定上山一趟拜见山神大人。” 经过考虑,云远没有立即给出去或者不去的答复,给自己留了几分退路,到时可去可不去。 得到云远的答复以后,青云也没有因此感到诧异,常人要是能得到山神相邀,恐怕得兴奋得睡不着觉,又怎可能拒绝。然后青云也不多逗留,与几人告了别,说会回去向山神大人禀报的。 待青云出了酒楼,岩堇问了问,“小远,你对麓山山神有所顾忌?要是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刚才就不该提出去麓山了。”同时也对提出想去麓山游历感到抱歉。 “没事的,岩师姐。”云远笑着回了岩堇,让岩堇不要过意不去。 红红这才发现不对,立即就劝云远,“小远,要是不想去咱不去就是,他还能明目张胆地对我们做些什么吗!” “红红,在这还是对麓山山神客气一点,先不说他能不能听到你说了什么,光是城里的信徒知道你对山神不客气,找起麻烦来也够我们头疼的。”岩堇让红红口上多些遮拦以免祸从口出。 云远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们关于麓山山神的事,“不用担心麓山山神因些许小事对我们不利。其实山神成就神体之前是我师伯,只是在书院之时与我家先生在有些事上有分歧,我家先生继续在书院,而他选择了成就神体,两人也就基本没怎么联系了。” 红红与岩堇都没想到麓山山神与云远、与书院还有这层关系。难怪刚才说书先生说麓山山神成就神体前是普通读书人,还真是这样! 听完云远说完这几句,红红与岩堇两人都沉默了,这些涉及到云远自身的思量,两人都不好干预。 突然,有一个声音打破了三人间的平静。 “几位客官,我想与几人小谈片刻,几位可愿给我这个机会。” 三人回去头来才发现一男子站在了几人身后不远处,满是笑容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痕迹,却是刚才那说书先生来了。 “哦,先生请坐!”云远将那人请落了座。 “谢谢几位客官。”男人感激地入了座。 “先生刚才说书说得很是精彩,原本我们还想请先生过来一叙呢,又担心影响了先生休息,故而不舍打扰。现在先生能来一叙我们求之不得呢。”该说的客套话云远还是要说的,不过云远也确实有事想问这说书先生。 “几位谬赞了,说书讲故事而已,上不得什么大台面的,只是逗人开心求得几两碎银。”男人还很是客气。 “不知先生大名?” “先生大名不敢当,平日里他们都叫我李铁嘴,几位要是不嫌污了嘴,也可以这样叫我。” “不知道李先生找我们有什么事?” “刚才我见山神大人庙里的庙祝前来找你们,而且那庙祝身份还不低,想来你们可能与山神大人有些渊源,所以有些关于山神大人神迹之事想向你们打听求证。” “哦?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人在山神庙身份不低?他穿的不就是普通的庙祝衣服嘛,能看出什么来?” “看来几位对山神庙里的事知晓得还是不多。那我就给几位多说一些。” “山神庙里的庙祝地位最高的是大庙祝,只有一人可以称为大庙祝,其余的庙祝就很多了。区分庙祝身份高低主要看他们衣服背后的金丝多少,大庙祝是五根竖着的金丝,依次下来就是四根、三根、两根与一根。” “刚才那青年衣服上可是有三根金丝,这样年轻之人却有能着三丝庙祝服,已经是很难得了。所以在山神庙里的地位一定不低。” 原来其中还有这些门道,几人算是学习了。 “那先生想向我们求证何事?”云远问道,不过估计是回答不了他的,因为对于山神大人之事,其实云远知晓得很少,除了知道他是自己师伯以外,其余的都不清楚了。 果然,李铁嘴求证的是一些山神的神迹,比如路遇刚死信徒让他起死回生,于穷山恶水之处弹指间移山填湖之类的传说。 好在云远表现得真诚,没让李铁嘴以为云远是故意搪塞他的问题不愿回答。 “唉,想来这些神迹有幸见到之人本就少,客官你这么年轻,山神大人施展这些神迹之时你可能还未出生,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是我太过尊崇山神大人,心急了冒昧前来打扰。”这样的事李铁嘴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所以没能得到想要的答复也没什么。 “山神大人能有你这样的信徒为他传播功德,山神大人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呵呵,我哪求能得到山神大人垂目,只是愿意为山神大人做些微不足道的事,也顺便谋下生活而已。” “李先生,我也有些问题想向先生请教,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客官客气了,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一定知无不言。” “先生,刚才听您说书,您是怎么知道山神大人那么多成就神体前的往事的,比如山神大人以前是是读书人,他又与武神大人见过面。” “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在此城一直传颂山神大人的故事吗?”李铁嘴没回答云远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不错,这是个问题! 听完李铁嘴的说书,确实讲得很好。要是真如他所说的只为人间碎银几两,以他的口才完全可以去更大的城里,说一些当地人更喜欢的故事。 云远几人摇了摇头。 李铁嘴嘴角上扬,骄傲地说,“那是因为我有幸与山神大人同行过一段旅程!” 一个普通人,能有机会与神仙共行一路,那说出来可是莫大的荣耀与幸运。 云远也没想到对方有这样的机遇,“李先生,那您是怎么遇到山神大人的?” 与麓山山神同行一事,事李铁嘴一直记得清楚,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那时我还年轻,也没有成家,作为说书先生自然是四处游走,哪儿有有意思的故事就去哪儿打听,然后再整理后四处说书换钱。慢慢地在有些地方也有了些名声。” “那年,有一个富豪想让我去他家,将他的故事整理后作为说书的内容在四处传唱。你们应该也知道,有些人有钱了呀,就不求什么利了,开始求名了,而最容易也是最省钱、最快的办法就是请说书人了。比起其余什么修路筑桥的行善事之举相比可方便多了,其实就算是做了修路筑桥一类的善事,也是需要有人传唱才能让声名远扬的。” “我去了那家人里,与他家里人相谈甚欢,也与一些邻里熟人了解过,确实也是善人,钱财来路也很正,大概了解了他的一生之事。期间他家里人表现得大方得体,温文尔雅,看着也是和善之家。我虽只是一个普通的说法人,但也有自己的底线,非正途之人我是不会帮他们正名传唱的。” “经过大半个月的整理,他的故事基本成型了,说给他听后他也很满意。然后依约支付酬金以后我就离开了,准备第二天先在他家所在的城里说第一场书。” “当晚回客栈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位中年人,他对于说书之事也很有见解,一路我们聊得很是投机,所以当晚我就邀请他一起回了客栈,畅聊了大半夜,期间他还给我说过一段书,那是十分精彩,无论是故事还是说书的技艺都让我望尘莫及。” “这人就是麓山山神?”红红猜了猜。 “不错。”李铁嘴点了点头,“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 “当晚聊天他得知我要为那城里的富豪说书传唱,便劝我多等一等,多看一看,然后再决定是否要如此。当时我不解,我与那一家人都仔细聊过了,也请了不少他的街里邻居了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还有什么要看的。” “不过他说了一句后来让我受益匪浅的话。” “什么话?”云远红红岩堇都被吊起了兴趣。 “耳听为虚,眼见就一定为实吗?” 不错,众人皆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要是眼见都不为实时那又该怎么办。 第280章 惩恶扬善 “那时我心里是有些不快的,我自己亲自走访探查的还能有假,这样的事以前我也做过几次,还能被人骗了不成,他本人能骗我,其余我走访之人也骗我?所有我见到的人都骗我?” “但最终我还是被他说服暂时不要开讲,再多了解了解再说。” “第二日一早我便找了个借口重新上了那家人的门,说这故事还有些地方需要完善完善,完善后讲出来的故事效果更好。我本意是将那酬金先还给他们,等我完善后再与他们商定新的故事,双方无异议后再拿那酬金。可那家人不愿意,说相信我,坚决不愿收回酬金。我对那家人就更信任了,不相信他们是伪善之人,可话已经说出了,也不好立即收回。” “回去后我越想越对不住那家人,对那中年人也冷淡了些。便问他,我已经探查过了,现在又需要如何做?我心里想着的是一定要让他认识到是他错了,善良之人始终是善良之人,无论如何探查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他对我的冷淡没有生气,而是带着我重新一一找到先前我探查的那些人,暗中观察。” “然后我就发现眼见的,确实不一定是真实的。原来那些人真的都是那富豪提前安排收收买好的,甚至于走访的一些村庄,整村整村的人都被蝇头小利所收买。那富豪以为我是真的继续完善他的故事去了,所以开始兑现他对那些人的承诺,却不想被我一一见了去。” “我也没想到,我所见之人全部都欺骗了我,正是印证了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但那时我还有些不死心,这些事只能证明他在我探访一事之上骗了我,却不能说明他说的那些事都是假的。” “我知道这只是我自己的倔强,以保住我最后一丝尊严而已。于是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他也知道这是我嘴硬之辞,没有当面揭穿我。而是带着我地走访了那富豪的发家之地,然后我才真正地知道什么叫表里不一,他的发家的每一杖铜板都沾染着别人的血泪。” “你就不怀疑这次看到的也是假的?”红红问了问,毕竟先前眼见的不一定为真,又怎么能确定这次见到的一定是真的呢。 “我相信那次是真的,因为我不是用眼看的,而是用心看的,我的眼可能会被蒙蔽,但我的心绝不会骗我。那些人的哭诉、那些人的愤恨、那些人的委屈不是装出来的。” “至此,我内心最后一丝防线也被击溃了,我不愿承认但眼前的事实让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被他给骗了。当时的我愤怒不已,就想着去找那富豪当面对峙。可又是山神大人拦住了我。又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当面对峙你又能奈他何?” “是呀!我孤身寡人一人,面对那家奴成群的富豪,又能把他怎么样呢。就在我泄气不已,准备放弃的时候。山神大人又提出了一个建议,让我陪着一起游历一段时间。当时我内心十分迷茫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也就同意了。临走前,我将先前收的酬金放在他府上的门口,悄然而去。” “后面我跟着山神大人游历了几个月,让我见识到了许多以前未能见识过的世人真面目。有着一颗纯良善心的丑陋之人,有着经世济名情怀的落魄书生,有着悲天悯人之心的乞丐,也有生得道貌岸然的虚伪之人,但更多还是心口一致的茫茫众人。” “走完一圈最终我们又回到了那富豪所在的城里。见他依旧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我心生悲愤,我想替天行道可奈何无一身武艺。山神大人又说了一句话,为我指明了人生的道路。” 这次云远三人都没有发问,等着李铁嘴说后续之事。 “山神大人问我。替天行道一定需要一身武艺吗?你最擅长的不就是你手中最锋利的剑吗?” “我回想,我最擅长的是什么。我最擅长的不就是说书吗?言语在这世间同样也是比肩神兵的利刃。” “于是我苦心思考,将那富豪的发家之事编为了一段书,我利用我以前积累的名声造势,说有一段异常精彩的故事想要在城里说。于是在我说书那天,城里来了许多人,大人、小孩,穷人、富人,官差、百姓,甚至于那让我为他说书的富豪也来了。” “我将我精心准备的故事娓娓道来,一时引得众人喝彩、愤怒、悲伤、流泪。只有那富豪脸色苍白,因为他知道我说的就是他的故事。” “最后怎么?你是不是当众揭穿那富豪的本来面目,让他承受应有的报应?”红红希望是这样的。 李铁嘴摇了摇头,“我想过这样,要是陪山神大人游历一趟之前我也会这样做。但我没那样,经历此事之后我知道,言语能杀人,也能救人。杀一人简单,救一人难,救众人更难。” “于是我为我故事里那人写了一个结尾,写了一个能救人也能救己的结尾。最终故事里的人改过自新,以自己手中的财富弥补以前犯的过错,带着以前被他伤害过的人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怎么样?这个结尾是不是很俗?”李铁嘴笑着问道。 红红一瘪嘴,点了点头,“不错,很俗,简直俗不可耐,要是直接让官府把他抓了抄家才解气呢!不过如果你说的富豪真能如你口中故事最后一样,即使是俗不可有耐,那也是极好的!对了,最后那富豪有没有如你口中故事一样?” “我不知道。”李铁嘴摇了摇头。 “啊?那要是他继续为害,岂不是白放过了他!是我的话,一定惩恶扬善,让他付出代价。”红红气不过,一点也不开心。 “惩恶扬善!惩恶以我之力是做不了的,但为天下扬善我还是能尽一丝微薄之力。” “为什么你惩不了恶?你的故事这么精彩,书生可以以笔为剑,你可以以舌为剑,行走天下呀。”红红不明白。 “你认为这天下之人是善多还是恶多?”李铁嘴问了云远几人一个问题。 “应该还是善多。”红红回道。 “不错,我一生见了那么多人,恶人有之,但终究还是善良之人更多。我一介凡人,一生短暂,能力有限,又何必将精力放在少的恶之惩上,不做一些多的善之扬上呢。” “所以你就开始在此地说书扬颂山神大人的事迹了?” “不错。说完那场书之后,我就离开了那城,山神大人也要离开那城了,分别之前我问他是如何知道那城里的富豪欺骗于我,又为何愿意帮我认清他的嘴脸。那时我已经感觉他不简单了,他如何知道那富豪收买了哪些人,如何知晓我见过哪些人,又如何知道那豪富的发家之事。一般人可没这本事的。” “山神大人说,他帮我是因为,世间的恶是除不尽的,所以他不是有恶必除,自有该做除恶之人来做,但恶要装为善,他是见不得的,所以帮我并让我揭恶扬善。至于如何知道的,山神大人直接向我显露了神体,于是我知道了,眼前之人便是山神大人。” “然后我就开始沿着山神大人的传说痕迹游历大夏,一点一滴地收集山神大人的故事、神迹,了解得越多,我越是对山神大人佩服,于是我一边收集一边四处传扬他的善名。因为扬无数小善,不如一直扬山神大人的大善,这样更能引人向善。” 难怪李铁嘴看起来比常人老了那么多,那是因为以凡人之体追随神仙足迹,那得吃比常人多得多的苦,走比常人远得多的路。 “那你知不知道他与武神大人见面说了些什么?”云远最关心这点,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两位神仙见面所说之事与他自己也许有关联。 可惜让云远失望了,李铁嘴摇了摇头,“这是我至今都还未摸清的事,世间有许多关于此事的传闻,可只是传闻,并无可信佐证。这些事可能就得靠其余后来人自己去了解了。” “那你下场书怎么讲?”红红好奇,李铁嘴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如何讲。 李铁嘴笑了笑,“这还不简单,别忘了我可是说书之人,本就擅长说些虚无缥缈的故事,这点自然难不到我。” “李先生,我有一言可能对山神大人不敬,可否能讲?”云远对于李铁嘴口中山神所说的话有些不认同。 “呵呵,还请说,你们是山神庙的贵客,山神庙可是代表了山神大人的意志,山神庙认可你们,山神大人就认可你们,我自然也是。况且山神大人有大胸襟,怎会容不下不同的声音。” “世间的恶是除不尽的,所以山神大人不是有恶必除,自有该做除恶之人来做。”云远重复了一遍这话,“这话乍听有些道理,可山神大人不是‘该做除恶之人’吗?” “对此我也有过思考过,可没想明白,但山神大人如此自有他的原因,但一定是对我们好的。我们凡人又何必妄加揣测。”李铁嘴这样回答。 当一个人已经完全痴迷于某事、某人的时候,对于其余人的质疑,总是能找到一个内心认同的理由来回应。 但总有些质疑找不到理由,比如云远下一句话! 第281章 尘世的方舟 “如果山神大人也曾经为过恶,甚至对于某些人来说,山神大人现在依旧是恶人怎么办!”云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如此之话。 李铁嘴皱起了眉头,心中已是不悦。要不是看到山神庙的庙祝对云远他们还算恭敬,自己早就发火了。 云远说完几人都感觉到了现场氛围凝固了起来。 岩堇开口打了圆场,“李先生不要多想,小远只是随口说的,还请不要介意。小远也是见过山神大人的,知道山神大人身为大夏的镇山之神,怎么可能是个恶人呢。” “哦?你也见过山神大人?”李铁嘴顿时有了兴趣。 “嗯,几年前有缘登过一次麓山,在山顶小住了几日,与山神大人见过。” 李铁嘴一下就激动了起来,双眼含泪,“山神大人还好吗?” “还好。”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李铁嘴立即合手向窗外的老天爷说道。“你也是有大机缘之人呀,居然能上山亲见山神大人!” “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将当初在山顶的事讲述给我。”李铁嘴早已将云远对山神的不敬抛之脑后。 山顶之上的事是自己入梦之事,以及山神大人与自家先生的关系,这些还不方便对外人所说。 见云远为难的样子,李铁嘴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抱歉,抱歉!我是失态了,要是涉及山神大人不方便对外所说的事,还请一定不要对外人说起。” “感谢李先生体谅。” “哈哈,不用,不用!是我要向你们道谢,让我知晓了山神大人神体无恙。” 现在的李铁嘴对云远可恭敬了不少,能上麓山山顶,见识真正山神神像,还能在山顶小住几日的人,一定是受山神本人同意或者所邀之人。这样的人岂是他所能不敬重的人!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时间也不早了,李铁嘴喜笑颜开地出了几人的房间,尽兴而归! 云远也与红红岩堇离开酒楼回了客栈。 第二日,清晨的生机将几人唤醒,几人出了书院随便向人一打听就知晓了方舟渡口所在,径直前往。 渡口里的人很少,毕竟能坐得起方舟的人也不多。 “有人在吗?”云远到了渡口船官的地方见没有人,朝里喊了一声。 “有人,有人!来了!”一道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然后一个船老头出来了。 “几位是要去哪儿呀?” “清涧城。” “几位运气真好!下午就有去清涧城的方舟到。再下一趟就得快一个月以后了,几位是准备走哪趟?” 云远时间可不多,自然是下午这趟,“就下午了,什么时辰到?” “申时到,现在还早,几位客官可以先在城里逛一逛,到时来这就是。” “那需要多少钱?估计多长时间能到清涧城?” “几位是想定什么样的房间?不同的房间价格可是相差很大的。至于多久能到嘛,一般要一个月左右。平日里乘坐方舟的人不多,所以一路方舟会尽量多在一些大点的地方稍加停靠,一来采买生活物资,二来看能不能多接点客人,几位还请多担待。” 船老头可是很喜欢这船官的工作,来坐方舟的人不多,清闲;方舟的价格昂贵,收入尚可。 “时间尚可,那有什么样的房间?”白离早就告诉过云远他们时间,现在只是确认一下,一个月也比自己走过去快多了。 “最便宜的是方舟最底层的房间,一间十人,男女分住。再好一点的就是与方舟甲板齐平的那一层,五人一间,男女分住。几位想定哪一种?” “没有更好一点的吗?”红红可看不上这些房间。 船老头见几人年轻,猜想可能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子弟,但随身也不可能携带太多银钱,估计最多也就只能支付得起这样的房间,再好的房间也就没有介绍了。 “有呀,不过更好一点的价格可就不便宜了。” “钱你不用担心!”红红对钱之一事从来没放在心上。 船老头这就高兴了,来的客户订的房间越贵,他的赏银也就越高。 “几位贵客,再上一点的就是最顶上的二三层了,每层只有不到十间房间,每间可住两人,也可住一人。最好的就是最顶上的房间了,一共只有三间,每间都有自己的会客厅、书房、卧室。并且上面三层提供的餐食也与其余地方不同,可以根据客人的口味提供。” “行,那刚才说那种要多少钱。” “几位小爷,顶上二三层的不贵,你们到清涧城的话,不到一千两黄金一间,最顶上的话,现在只有两间了,你们要是全定的话,给你们算四千两黄金一间就是了,平日里都是五千两黄金的。” “这么贵!”岩堇咋舌! “不贵!这点钱小远还是有的。” 红红倒不认为有多贵,他对钱之一事本来就没多少概念。他没多少钱了,可知道小远还有几万两黄金呢。 “小远,你这么有钱的吗?”岩堇睁大了眼,没想到看平朴素的云远这么有钱! “那是另一个故事了,一会给你说。” 看来眼前几人还真有钱!船老头满脸笑容,“那几位小爷,你们需要哪一种?” “就顶上二三层的那种,给我来两间。” 云远想着有岩堇在,还是不要让她苦了,但也没必要住最好的房间。于是决定和先前一路走来一样,岩堇一人一间,自己与红红一间,反正这么多年来,在书院里也习惯了与红红住一起。 “好嘞!现在上面的房间还有不少,那我就给两位留最顶上第二层相邻的房间怎么样?越是上面越是清静,风景也好。” “行,那就谢你了。” “不用客气,应该的。那几位先交点定金,随意给就是了,下午申时来我这儿就是了。” “没问题。”红红一挥手,十锭黄金一百两出现在了桌前。红红喜欢黄金,不喜欢银票,所以从夏郁南那儿赢的钱和黄沙国赌坊赢的钱都是现银。 “我们晚一点过来,记得给我们留好房间。”走前红红又叮嘱了一遍。 “放心,几位爷。” 几人又回城里采买了些日常生活所需之物,在路上云远给岩堇讲了才入书院之时,怎么与大夏皇子夏郁南起了冲突,又怎么赢了那十两黄金。 “十万两?”岩堇听到这个数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多而已,我的都快要用完了,小远应该还剩不少。”红红抱怨钱不够用,“对了,小远,我只能付得起定金,剩余的船资你给!” “行,没问题,反正这钱都是你挣的,要不我给你一万两?” “免了,给我我也放不了多久就用完了,还是放你那儿,以后有需要的时候找你。你问下岩师姐,看她要不要放在点身上。” “我?算了,我对银钱没多少兴趣,也用不了多少的。” “要的,要的!”红红连插嘴,“你看,以后你外出游历、吃饭要钱、住店要钱、遇到喜欢的东西要钱、乘车坐船要钱,更不用说像这次这样乘坐方舟,更是要钱的。岩师姐,你现在还没开始游历,等到时你就知道了。唉,出门在外,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呀!我作主了,小远,给岩师姐一万两,算在我头上就是。” 红红这个人情做得可以,钱没花一分,人情倒是全得了。 不过云远也不介意这些,就依着红红的话硬塞了一万两黄金给岩堇,让岩堇双眼放光。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那以后回黄沙国,喜欢的胭脂水粉和衣饰可就有着落了。 少女情怀,总还是爱美的! 几人把整个小城逛了个遍,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又来到了渡口。那船老头见到几人立即起身相迎。 “几位小爷逛完了,想买的买完了,还请稍等片刻,方舟就快来了。” “行,那剩余的钱现在给你?” “不急,不急。现在给也可以,等一会船来了再给也可以。” “那现在给你,放哪儿?都是些现银。”近两千两黄金,放在一起也有一大堆了。 从开始红红挥手就变出了一百两黄金船老头就知道这几人不是普通人,是有修行之人,身上有法宝可以存放杂物。 “随便放在这屋里哪儿空着的地方都可以。” “喂,你就不怕有人抢了去呀?”红红开玩笑。 “抢?这儿可是山神大人脚下,谁敢?”船老头可一点都不担心。 云挥从尺璧中取出黄金,满满地堆在屋里的空地上,金光闪闪耀人眼,看得其余同样在这等方舟的人眼发直。云远不喜欢这样,财不露白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可架不住红红喜欢这种感觉,否则的话云远早就换成了银票。 “要不要点一点?” “不用了,老汉相信几位。”船老头还是相信云远几人不会刻意克扣。能随手拿出这么多现银的人不至于少他那几两十两黄金。 “来人呀,把这些钱送到钱庄去。”船老头招呼了一声,后面的屋里就出来几个汉子抬着一个木箱将地上的黄金收好送走了。 “几位看,方舟来了!”船老头指着远处的天空。 第282章 宏愿 云远几人顺着船老头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黑点出现在天边。越来越近、越来越低、越来越大。一些第一次见方舟的人激动地起了身,惊叹不已。 不一会那方舟就降落在渡口,这批等待方舟的人里云远几人定的房间是最好的。船老头对几人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几位请,老汉送你们过去。” 云远几人径直就向那方舟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这方舟和书院的方舟还是有些区别的,至少从表看来华丽了不少!雕栏彻玉,给人一种华贵之感。 走近方舟,已经有人搭好了舢板,陆陆续续地有人下了方舟,船老头对云远几人解释道,“每次在我们这下船的人都不少,基本全是来敬拜山神的。要不是有山神大人在这里,这儿是不可能有方舟停靠的。” 也是,无名无甚的小城,方舟为何要停靠于那儿?对于商人来说,无利可图的事可不愿意做。 待下船的人走完了,船老头带着云远几人率先登船,其余人都跟在他们后面。 “刘老头,这次又有多少人呀?赚了不少!”先前船上下来指引客人下船的船员看见船老头带人过来了,笑着问道。 “你个小子,这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和往常一样。”船老头笑着回应,看来是熟人,“先给你小子说好,这三位贵客是乙二乙三的客人,你可以招待好!” “乙二乙三。”那下船接人的船员心里暗想,“那可是最上面两三层的房间,一间房间就得快一千两黄金呢!这几个人看着年龄不大,想不到这么有钱,自己可不能怠慢了,要是把他们服侍好了,随便赏点给自己都够自己过好长一段好日子了。” “几位少爷小姐,我是船上的小二,叫我毛小二就是,船上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找我就是,我一定为几位安排妥当!来,几位小心上船,看好脚下,有些不好走。”毛小二将云远三人送上了舢板。 毛小二转过头来轻声对接待云远的船老头说,“刘老头,这次碰见了上面几位贵客你可没少赚!下次来,你可得好好地招待招待我,城里最好的酒楼、青楼的头牌可一个都不能少。” “好的,没问题,哈哈哈。” 接着他又转头就对下面其余的人说,“你们在下面老老实实等着,一会我让会其余人来引你们上船。”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云远几人上了船。 云远还是红红、岩堇都不喜欢这人,对他们的态度与其余人的态度大相不同,无非就是因为他们几人定的房间更好一些,更有钱一些,其余人定的房间比不上他们,没他们有钱,这也太过势利了。 虽说尘世间势利之人不少,势利也不是什么错事,但他就没想过,即使是住最便宜的房间,下了船也是比他一个船上的船小二有钱多了,日子也过得好多了。 有些人在有钱人的地方呆久了,有那么一丝权利了,心里也将自己当作有钱人了,对于其余那些没有自己主人有钱的人就看不太上了,却不知出了这一亩三分地,他什么也不是。 但对于这种情况,云远他们即使看不惯也无能为力,难道为每位上船的人都定上一间上千两黄金的房间?云远没有这个实力,即使有这个实力也不会这样做。 在书院读了几年书后,有一次云远红红跟着东方外出游历,在路边无意中见过到一位很可怜的乞丐,跪在路边不停地向着过往的行人磕头乞讨,身前的破碗里只有零零碎碎几个铜板,就在云远准备过去施舍几钱碎银的时候,几位与他年龄相仿的书生打扮孩子在他们的先生带领下先云远一步过去。 那先生对带着的弟子说,“你们看到了这乞丐吗?生活过得可算可怜?” 一群孩子都点了点头。 “你们中有些人家里不算是富裕,将你们送到院里读书已经花费了不少。可你们呢,有些人整日里只知道游手好闲,不知奔进,要是继续那样下去不努力读书,那么以后你们就有可能过得和他一样,你们愿意吗?” 一群孩子默不作声。 那先生缓了缓语气继续对那群孩子说,“让你们读书,为的就是以后不会成为这样的人,不会过上这样的日子。这样的话我不会多说,你们只需要牢牢记住,不要枉费了你们爹娘一片苦心就是。” 然后施舍了那乞丐几文钱,带着那群孩子离开了。只剩那乞丐连连磕头道谢。 “小远、红红,你怎么看这?”东方问了问。 红红先开了口,“那先生话说得难听了些,但却是为了门下弟子好,不是坏人。但那话终究是伤了那乞丐的自尊心,且不论沦落到行乞的份上是否还有自尊心,但伤了就是伤了。作为旁观人,我只能多给他一些碎银权当弥补了。” 说完红红上前多给了些银子给那乞丐,那乞丐见有人给了这么多钱,头磕得更低了。 “你呢?小远?”红红回来后,东方又问了问云远。 “红红说得不错,但我对刚才那先生的话但不完全认同。” “哦?小远,那先生的话可有说错的?”红红好奇。 “也不是说错了。”云远心情不是很好,“那先生说‘读书,为的就是以后不会成为这样的人,不会过上这样的日子’,我认为读书不止是为了让自己不成为那样的人,不会过上那样的日子。更是为了以后有能力帮助别人,让别人也不会成为那样的人,不会过上那样的日子。” 听完云远所说,东方竖了竖了大拇指,对红红说,“红红,听到没,多向小远学习学习。渡己重要,渡人更重要。” 说完后云远上了前,走到那乞丐身边,改变了心意没给他一些碎银,而只是给了他一枚铜板,那乞丐依旧准备砖头道谢。云远却一把拉住了那乞丐的手,丝毫不嫌弃那乞丐身上散发出的恶臭与身上的污秽,“你不用谢我,我帮你是因为我想帮你,不是为了你向我磕一两个头,道一两声谢。反而我应该谢你,让我有机会帮你,让我收获了助人的愉悦。” 那乞丐迷茫地看着云远,没明白眼前的怪人是什么意思。不过在云远松开他的手后,他还是向云远磕头道谢。 回到东方的身边,云远低声说,“你现在听不懂我的话,但以后,我一定会努力让所有人都能听懂这样的话。” 无意之中,云远就发了这样一个宏愿。 登临方舟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对几人心情影响不大,到了最上面第二层找到自己的房间以后,几人将那小二打发掉以后就又出了房间,站在观景台上看着下面的人陆陆续续上船,不过大多是低头向下走了去,少有人向上走,更不用说有人来到他们这一层了,也有一两人向船的上面看了看,对着云远几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只是与他们的目光一接触就退缩了回去。 下面的毛小二继续指挥着那些人上船,只是看着就知道态度没对云远几人好。 方舟在这停了半个多时辰,不止是让这儿的客人登船,还有船上一些物资消耗后的补给。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方舟起飞了,这样的风光云远几人已经见过了不以为奇,不过底下有些第一次坐方舟的人,可是挤满了不大的窗口,满心好奇地看着船外的一切。 “几位少爷小姐,一会就是用餐的时候了,几位可有什么喜欢吃的?我让厨房里的师傅为几人准备。” 云远几人身后传来了毛小二的声音,这样与云远几人亲近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无需如何特意安排,你们船上平日里怎么准备的就给我们怎么准备就是。”云远几人对吃食一直都不是特别讲究。 可毛小二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问道,“那几位是否需要宵夜?我们船上师傅的手艺可是很不错的,特别是甜点,要不晚上我为几位送上几份甜点作为宵夜?” 一般的少年都喜欢甜点,毛小二这样的建议很少出错。 “不用了,甜点宵夜什么的容易让人发胖,你下去,就像刚才所说的安排就是。”岩堇看出了云远不太喜欢这小二,出言直接将他打发走了。 “是。” 本来毛小二还准备了其余方式继续与云远几人搭话呢,听岩堇这样说,只能暂时放弃了。 后面的几天毛小二又时不时上来献殷勤,可都被云远几人冷冰冰地挡了回去,摸清了几人以后毛小二也不自讨没趣,再也没来过了。 本来最上面几层的房间就有专人负责服侍,见有利可图毛小二才利用自己的身份让那些人暂时不管,亲自来做。 在这方舟上住了几天云远几人发现了这方舟与书院的方舟不同之处还真是挺大的。 这方舟不止是外面看着华丽,房间里的布置用料也很讲究,看着几人是读书人,所以船老头安排的房间也是按读书人的习性布置的房间,充满了书香墨气,房间里甚至还挂着一两幅当时名家的字画,更添光彩。吃的话也没话说,每日里都不重复。住的话地毯、熏香、床单被褥都是顶级,当真是让几人满意至极。 甚至最先上船的几天,红红还让毛小二带着几人看过其余的风格的房间,有些可是奢华得有些过分。但最顶上的房间却是没能见过,上面只有一间房间有客人,但也不敢随意让人上去,万一遇到了打扰客人休息,可坏了事。 谁愿意自己住的附近被人三天两头来游逛? 这与书院的方舟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依红红的话说,这一趟走完,以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坐得惯书院的方舟了。 但也有不如书院方舟的地方,最典型的就是速度,确实比书院出行慢了不少。 速度越快,消耗也越大,对方舟的要求也越高。云远几人乘坐的方舟自然不会是那种能如书院方舟一样能迅速在云海中穿梭的方舟,就算是,方舟的主人也舍不得那么大的消耗,否则的话,一趟下来可就得亏本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方舟上的吃住才安排那那么妥当,让船上的人不会心生厌烦。 第283章 再临清涧 在船上的日子有些无聊,千篇一律的风光起初之时还有些新奇,看久了也就这样。即使是初上方舟的最底层客人现在也无聊了起来,各自找些打发时间的方式,喝酒、聊天、赌上两手,甚至于还有风尘女子在船上陪人解闷,这方舟俨然是一方小城了。 而云远与岩堇,自是静下心来读书、修武,最难熬的就是红红了,在这船上方寸之间,除了最上面一层以外,早就被他玩了个遍,就连最底下的那几层也去逛了几趟,甚至还在下面住过几天。 云远也将当初东方带着自己坐船沿着天水河而下时的练技之法教给了红红与岩堇以打发时间。以细线穿上十几枚铜钱,悬于房梁之上,当然云远没有东方的功力,挥手直接将线头扎入房梁,只能借了十几根缝衣针将铜板悬好。 现在的云远手持小树枝已经能单纯地靠眼力与手劲轻松刺穿十几枚铜线了,红红与岩堇也试了下,铜钱左右摇摆,很难在同一时间处于一条线上,起初就连五枚铜钱都很难刺穿。 但慢慢地发现了诀窍。无需等所有铜钱处于一条直线之上,只需尽量靠近,然后一刺而出,极快地控制树枝尖左右穿行,一一穿过所有铜板方孔即可。 没花一天时间红红就完全掌握了技巧,也能轻松穿过十几枚铜钱了,甚至于自己还加了几枚,当红红穿二十枚铜钱的时候就无聊了,再也不想玩这个游戏了。 这已经超过云远了,虽说云远没有花多少时间在这个练习之上,但短短不两天时间红红就超越了云远还是很了不起的。 而岩堇对此倒有些兴趣,本来弓箭一道对于精确控制就有很高的要求,岩堇试着以弓射出树枝穿越左右晃动的铜钱方孔,难度自是比云远红红以手持树枝穿越难度大多了。 不过这件小事也让岩堇对于红红的天资之强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为了让红红不至于太过无聊,在甲板上无人的时候,云远还会陪着红红交手切磋一二,当然不能使用内息或者天地之力,权当是技艺锻炼了,否则的话这方舟可就要遭殃了。 有时红红还会感叹,为何没有人来打劫,要是有的话,自己还能出手教训他们一二,这样自己也不会这样无聊了。 “打劫?”云远笑了笑,“红红,我们是不可能遇到打劫的。” “为什么?”红红想不明白,一般商旅之人出门在外,最担心的就是遇到拦路打劫的了,特别是远离人烟的荒郊野外,要是只求财就罢了,遇上心狠的,求财还图命就惨了。 岩堇笑着分析,“红红,你想想。我们在方舟上,一般的小毛贼能够得上我们吗?能够得上我们的至少也得是御空境的高手,御空境会看得上我们这样的商船?要真是遇到这样的御空境,你还想出手?恐怕只能老老实实抱头任人宰割了。” “哦,也是!那算了,还是不要遇到的好!” 还有时最顶上的客人在最上面的甲板上看到云远红红与岩堇在下面交手,相互之间也只是点头一笑置之,互不干预,那人一身富商打扮,一看还挺亲近的,但也云远不是一路人,也自没有必要过多接触。 这方舟走走停停,在多地停靠,每次停靠的时候,红红必然拉着云远岩堇下船晃荡晃荡,即使不进城,就在方舟四周走走也好。一路客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换了一批又一批,也不知道从麓山附近小城上船的人现在还有多少。 大约过了一个月,方舟总算停靠在了清涧城,红红飞也似地逃下了方舟。 与云远几人一起下船的还有那最顶上的中年客人,看着是一挺和蔼之人,还带着家眷,看两人亲密的样子,应该是他的内人。没想到他们居然也是到清涧城的,下船之时相遇了,皆是点头致意就各自走各自的了。 萍水相逢之人,点头之交足够。 “小远,岩师姐,你们快下来呀,在船上都快憋疯了,还不下来好好透透气。小远,我可先说好,我一定要在这城里玩两天,可不要想着急忙赶路!”红红已经在方舟下面了,看到云远与岩堇不慌不忙地从舢板下来,催促道。 “行,就在清涧城好好玩两天,正好我也好久没回来了,在这见见几位朋友,看他们现在过得是否还好。”云远应了下来红红的要求。 到了清涧城,云远自然就回想起了当初东方带自己在这读了几天书,止学学院、左老夫子,还有方华、石大与李白。这次路经此地,怎么可能不去看看。 “小远你在这呆过?”岩堇问了问。 云远点了点头,“以前东方带着我路过此地,有事要呆几天,顺便就在这城里的学院读过几天书,里面的先生对我很好,还认识了几位朋友,只是不知道现在他们是否还在学院里求学或是已经考得功名、继承家业离开了学院。” 这么多年没见了,虽谈不了物是人非,但大家定然是有些变化的。 “那正好,多年未见,正好约出来叙叙旧,可一定要让他们好好招待我们一下。”红红对已经下了船走到自己身边的云远说道。 “没问题,我那几位朋友里,其中一位在清涧城里可算是大户人家,招待你自然是小问题。”云过笑着说。 “哈哈,那就好。既然到了你的地盘,那小远你还不快去前面带路,哈哈。” “行,跟我来!” 云远带着红红与岩堇直接进了城,先在离止学学院不远的地方找了一间客栈,见时间不早了,当晚各自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带着红红与岩堇直奔止学学院而去。 远远地看着止学学院的大门,还是与当年一样。 靠近了大门,已经有学院弟子上前招呼几人,问几人有何事来访。 云远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牌子,那学院弟子接了过来,只见那牌子下面写着“辛六”,反而写得“云远”。这就是当初自己在止学学院求学之时的学院牌子,离开学院之时左老夫子送给了自己,一般来说,学院弟子离院之时要是收回的,只有极少数人经过学院同意能够带走。 那学院弟子简单看了一下就确定这牌子是真的了,左老老爷子的字与神韵可不是那么容易假冒的。不过“辛六”住的可都是些稚童,不可能有云远这么大的弟子,这样看来,那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眼前之人离院之时,学院将这学院牌子送了出去并未收回。 “几位看着面生,不过又有我们学院的牌子。那你们应该是学院多年前的师兄师姐?”那学院弟子笑了起来,对几人生出了不少亲近之情。 “不错,算是!这次我想回来看看左老夫子还有当初的朋友,不知可否进院。”云远笑着问道。 止学学院管得还是很严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允许非学院之人入院的。记得当年自己与方华几位住在“辛六”的朋友出学院游玩,就算是他们的爹娘都不能进来相接,只能在学院外面等着。 “当然可以,不过要麻烦几位师兄师姐在里面登记一下,然后就可以进去了。” “理应如此。” 随后那学院弟子就带着云远三人进了学院大门,朝不远处的侧房走去,屋里只有一位先生打扮的中年人,自捧着一本没有名的书津津有味地看着。 “先生,有曾经的师兄师姐回院探望左老夫子与朋友,前来求见先生。”那学院弟子在门外行了一礼,向屋内的先生禀报。 云远也跟着行了一个礼。 “哦?” 那中年先生放下了手中书卷,抬起头来看着云远几人。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不常见,自己也只遇到过几次而已。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一般重回学院的弟子都是在外有所成之人。不知道这次来的又是什么人了,中年男人也有些兴趣。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了,他们就交给我。” “是。”那带云远进来的学院弟子又是施了一礼,退步而去。 “先生好!”云远向屋里的中年人问了声好。 “嗯。”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将云远几人招呼了进去。 “你是我们学院的学生?我好像没见过你。” “先生,多年前我有幸在学院读了几天书,但没多久就有事离开了。这次外出游学,经过此地,便想来看一看左老夫子和当年的朋友。还请先生准许。” “原来如此,书院中最近几年的弟子大多我都认识,难怪对你没什么印象。好,将你在我们学院求学过的证据给我瞧瞧。” “是。”云远将怀中的木牌递了上去。 “辛六,云远。不错,是我们学院的牌子,也是左老先生的字迹。确实是我们学院的弟子。”中年男人一看云远的牌子就确定了云远在止学学院求过学。 “好,那就将你们的渡碟给我登记一下,然后你们就可以进去了。” “是。” 云远红红岩堇依次将各自的渡碟递了过去。 第284章 左老夫子 “云远,大夏国人,观道书院弟子,来自”中年男人一边念着一边登记。突然之间他抬头看了看云远,又看了看渡碟。 “观道书院?你现在是书院弟子?” “嗯。有幸进入了书院在那儿读书。”云远点了点头。 “那其余两位也是?” “他是的。”云远指了指红红,“这位不是。” 中年男人还以为三位少年都是观道书院的弟子呢,同时三位书院中人来访,还都是少年,那也太有为了。 “这位是岩堇,黄沙国黄沙书院来的。”云远补充了句。 云远说完直听得中年男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重新查验了几人的渡碟,确认无误后将渡碟还给了他们。 “一日间,三位书院中人前来造访,这在我止学学院也是难得之事呀。行了,你们进去,需要安排人给你们带路不?” “不用了,谢先生!” 云远在这读过几天书,对于院内情形还是知道的。“刚才听先生说对院内学生大都认识。还想向先生请教几位当年朋友是否还在书院。” “嗯,你说,他们叫什么名字。” “方华、李白还有石大。” “我想一想。”中年男人想了一会,“不错,学院是有这三名弟子,方华、李白还在学院,现在应该是住在丙字号那边。至于那位叫石大的嘛,两年前已经离开书院了,至于为啥离开我就不清楚了。” “谢先生!那我们就先去看左老夫子了。”云远向中年男子致谢以后就进了书院。 “书院中人,呵呵,虽说只在我们学院读过几天书,但也算是我们学院的弟子进了书院,这样算来的话,我们学院有三名弟子进过书院了,不错,不错!”中年男人心情大好。 红红与岩堇跟着云远往学院里面走去,几人衣饰明显不是学院弟子,不时引来其余学院弟子注目。 “小远,你在想什么呢?”见云远一直没说话,岩堇问了问。 “哦,我在想石老大为什么没在学院了,难道回家继承家业了?如果是这样也不错,石老大家大业大的,就算不读书日子也应该过得不错。”世间不是每个人都读书人,也不是每个没读书的人都过不好。 “这有什么想的,一会见到了你其余朋友问下不就知道了。”红红大大咧咧的倒不是很在意。 “不错,一会问下他们就是。我们还是先去见左老夫子。”云远带着几人往左老夫子待的地方走去。“他是位对我很好的老先生,一会可要对他尊重些。”最后一句是特意说给红红听的。 与当年一样,还是在那牌匾写着‘仓粟’二字的大楼前,楼前没人,现在依旧不是招学的日子,只有日常所需物资用完了的学生才会来这重新领取。云远的心情开始变得激动了起来。 大门还是敞开着,云远带着红红与岩堇连声进了大门,屋内左侧有一个高台,当年方华带着自己来的时候还得抬着头才能看到台内的情况,现在长大了,已经不用了。 一位老先生坐在高台后面半眯着眼睛打着盹。云远双眼湿润,眼前的老人已经苍老了许多。 “左老夫子”,云远靠近高台对着老人轻声打着招呼,老人继续打盹没有反应,云远又喊了几声,老人才抬了抬眼皮睁开了双眼。 “哦,又是住哪儿的小家伙尿床了还是怎么地?需要床单被褥还是其余的什么,来来来,给老夫子说,老夫子给你找。” 听着左老夫子这样说,云远鼻子发酸,几年前左老夫子虽说年老,但还不至于如此眼花,这几年左老夫子衰老得厉害。 “你们是谁呀?来这儿有什么事?”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 云远转身只见一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学院弟子正走了进来。 “几位看着面生,你们想要什么给我说,左老夫子有些不方便,学院里的先生平日里让我在这儿给左老夫子帮忙。” 能走到这儿的人就算不是学院弟子,也是经过大门先生同意的,不会是什么坏人,所以那年轻弟子也没把云远几人当坏人。 说着那弟子从一旁边走进了高台,按下了正要起身的左老夫子,弯腰大声说,“左老夫子,您不用起来了,他们有什么要的我去找就是,你在这儿安心休息就是。” “哦,好,好。”左老夫子又重新坐了下去。“清风呀,要是你没在这儿,老夫子还真有些麻烦。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左老夫子,您就不用操心了。” 叫清风的年轻人安抚了下左老夫子,又对云远几人说,“还请几位见谅,左老夫子年纪大了多有不便,几位想要什么给我说就是了。” 云远见此情形愈发难受。 “我们不是来拿什么东西的,我们是专程来看左老夫子的,多年前我在这儿读过几天书,左老夫子对我很好。”云远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下,“左老年纪这么大了,为何还在此处负责这些事,不回家颐养天年呢。” “哦,是专程来看左老夫子的师兄师姐哟。唉,早几年左老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学院里本来安排了地方让左老安心休养的,可左老夫子闲不住,缠着学院给他安排个活,于是学院就让左老夫子继续在这负责以前的事了,不过安排了我们一些年轻的弟子轮流陪着左老,不让左老操劳。” “你们要是想与左老打招呼呀,声音得大一些才行,我们这样说话左老是听不见的。”说完清风又弯腰对左老夫子大声说,“左老夫子,有人来看你了。” “有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呵呵,现在还有人想着我,来来,靠近一点,让我看看。”左老夫子听说有人来看自己,还是很高兴的,在清风的搀扶之下起了身,向前探了着身上,想要看清云远几人。 云远立即上前,将自己的脸送到了左老夫子面前,让他看个仔细。 左老夫子的双眼已经有些浑浊了,可还是有丝精光,眯着眼仔细打量着云远,突然之间左老夫子就笑了起来,双眼重新焕发出了活力。 “哈哈,你是云远!哈哈,小远,你怎么回来了,还记得我呀。” 左老夫子激动地起身开始往高台外走来,云远连忙去接左老夫子,搀扶着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云远在一旁拉着左老夫子的手,只感觉左老手上皮肤干枯,瘦骨嶙峋。 云远两行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左老夫子,您还记得我呀!我现在呀,在观道书院里求学,现在外出游历到了清涧城,自然要来看看左老夫子您了。” “记得,记得,我自然是记得你的!你可是我遇到过的难得的读书种子,你也有出息了,进了书院,还能独立外出游历,有出息呀!走,陪着老夫子我外出走走,边走边聊,边走边聊。”左老夫子现在如同年轻了几岁一样,正所谓人逢喜欢精神爽。 云远担心左老的身子,看了看清风,清风点了点头,“学院里大夫也说过,平日里可以适当陪左老夫子多走走,晒晒太阳,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于是云远扶着左老夫子出了门,一边走着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红红与岩堇默默跟在身后。 “小远,你还没给我介绍跟你一起来的两位是谁呢。可不要当我老糊涂了。” “哦,左老夫子,我给您介绍介绍。这位是江星,是我在书院里的学伴,那位是岩堇,是我在黄沙书院认识的学姐,这次也是陪我一起游学的。” “学生见过左老夫子。” 红红与岩堇躬身向左老夫子行了一个书生礼。 “呵呵,好,好。”左老夫子笑着点了点头,“都是少年俊杰呀。年纪轻轻都成为书院弟子了。” 在暖阳的照耀之下,左老夫子的话匣也打了开来,问了问云远几年来的经历。 云远就挑重要的事与左老说了说,进入书院、去了夏京、访了黄沙,读书有所得,修为也到了入室。总的来说,这几年过得还算不错,也很充实,有所得。 见左老走得有些累了,云远搀着左老在学院路边的石椅上坐下,坐下前云远从尺璧里还取出了几件自己的换洗衣服给垫了下。 “左老,您不是有修为在身吗,怎么几年未见”云远没有继续说下去,怕左老伤心。 “呵呵,年纪大了,老了哟。我的那点修为,怎么可能抵过时间的冲刷,就算是能飞天的人,也有老了的那一天,也会变成我这个样子的。”左老心态倒也好。 是呀,每个人都会有老的一天,都会面临这个问题。左老夫子会、自己的爹娘会、教过自己的先生会、最终,自己也会这样。到了那一天,不知道自己能否有左老夫子的平和心态。 “左老。”云远又忍住双眼湿润。 “小远,不用哭,生老病死,天道规律,谁都逃不掉的,我也不例外。可能看到你们学有所成,走得比我们远,看得比我们多,我已经很知足了,能有你们这样的弟子,我这一世呀也不算白来。” 为了避免左老夫子伤心,云远收拾了心情,陪左老夫子说了些开心的事。 没多久清风就找了过来,对云远说,“师兄,左老夫子该回去了。” “哦,是的,出来也有这么久了。”云远又对左老夫子说,“左老,走,我陪您回去,现在日头大了,有些热。” “好,好。走,我们回去慢慢聊。” 就这样云远陪着左老夫子聊了半日,期间左老夫子还问了问红红与岩堇两句,两人也恭恭敬敬地答了。几人又一起吃了饭,然后将左老夫子送回了住的地方,安心睡下。 睡下前,左老夫子拉着云远的手说,“小远呀,我知道你还有自己的事,你就先忙自己的事去,不用在我这浪费太多时间,我身子还好得很,且活着呢。” “好的,左老夫子,等你睡了下我就去忙我的事,后面我还会来看你的,你安心休息就是。” “好,对了,还有一事。你走前去找书院一位叫左言的先生,他是我儿子,让他带你去湖底看一趟,你知道的。” “先生是说当初您送我避水珠那个湖底?” “不错。” “是。” 云远不明白为什么让自己去那湖底,但还是答应了左老夫子。 待左老夫子沉沉睡下后,云远与其余人退出了房间,向清风道谢以后就去了丙字房那边。 第285章 故友相见 “小远,不要难过,人都会有老的一天。”见云远有些伤感,岩堇安慰着云远。 “道理我都懂,岩师姐。唉,可看着左老夫子衰老成这个样子,再想着以后爹娘、先生、长辈都会变老,我就是止不住地伤心。” 内心的这坎谁都帮不了云远,只有靠他自己。好在云远从村里一路走来,经历了不少难事,内心坚韧,自己能想得过来。 到了丙字房,找了路上遇见的一位学院弟子询问,是否认识方华与李白。那弟子正好认识方华,关系还不错,就带着云远几人去住两人的房间。 到了丙三,那弟子大声喊道,“方华,有人找,在不在呀?在的话出来露个面。” “来了,来了!徐哲,喊什么喊,也不怕打扰了其他人,小心他们出来踢你屁股!” 一个少年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看样子两人关系还真不错,尚未见人只闻其声就知道是谁的。 紧接着一个少年走出了屋,依稀还是能看出小时候的一丝影子。 “方华,就是这三位找你。你们慢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徐哲将云远几人引到此处就离开了。 云远脸带微笑,静静地看着方华没有说话。 方华也看着云远三人,脑袋里快速思索着是否认识眼前的三人。最前面的人看着是有些脸熟,是在哪儿见过呢。 “怎么,认不出我了?”云远不怀好意地看着方华。 “你是,你是云远?”方华总算是认出了云远,脸上的疑惑瞬间变为了惊喜。 “哈哈,是我!想我了没!” “可想死我了!”方华飞奔而来。 云远站在原地,张开双手迎接,方华一下冲了过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可想死我了!这么多年来也没来过一封信,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呢!”方华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怎么可能忘了你们!你,李白,还有石老大,我都记得你们呢,这不就来看你了。”云远也很是激动,刚才心里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 “走,我们进去聊,总不能让你们总站在这。”方华松开了云远,一把搂着他开始往屋里走去。红红与岩堇跟在他们身后。 “来来,随便坐。房间有些小,不要介意。” 方华进屋只有他一人在,简单收拾了下就请云远三人坐下。 这时云远才注意到有人与云远一起来,刚才完全没注意到,于是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二位,刚才见到小远太过激动,没有注意到两位。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这是江星,我在书院里的同伴。这是岩堇,我在黄沙书院访学认识的师姐。”云远向方华介绍了红红与岩堇,又向两人介绍了方华。 “小远,你刚才说书院,你已经是书院弟子了?” 以前小的时候方华不知道书院与学院的区别,现在可是知道了。没想到几年前那个不起眼的小子,都入书院读书了。 “以前我没告诉过你吗?当年我就是去书院读书的,只是中途有事,让我在这儿顺便读几天书而已。”过了多年,这些小细节之处云远记不清了。 方华摇了摇头,“好你个小远,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直瞒着我们。” “嘿嘿,忘了嘛,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来,快给我说说,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的,特别是要给我们说说书院里的生活,那可是书院耶!不出意外,我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去书院读书,止学学院这么多年来了,也只有两位,不过加上你的话,就有三位去书院求学了。” “不急,不急,李白呢?石大呢我知道没在学院读书上,但李白还在,叫上李白,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坐着慢慢聊!” 听到石大的名字方华脸上有不易被人察觉的异样一闪而过,只是转瞬而逝,谁都没有发觉。 “对,对,我带你们去找李白,然后出去找个地方慢慢聊。”说着就带着云远往外走去。 “出去?学院不是管得挺严的嘛,你们能随意出去了?”云远可是记得止学学院里的弟子是无法随意外出的。 “哎,这不是你来了嘛!到时我们偷偷翻墙出去就是,大不了回来罚抄几遍院规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来这事方华也没少做,当初那个老实的小孩已经变了。 “高!同道中人呀,我在书院的时候,没事也提前抄上好多院规以备不时之需。”红红向方华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同道中人,这叫有先见之明,英雄见英雄呀,一会我们得好好交流交流。” 岩堇掩着嘴看红红与方华的笑话。 “咦?李白没和你在一起吗?我们这是去哪儿?” 云远发现方华带着自己出了丙字号的舍宿,往外走去。 “李白那小子可神气了,现在有自己单独的院子,他可是我们学院现在数一数二的才子,明年书院在全大夏招录弟子,他可是我们学院最有希望进入书院的。当然现在得排在你后面了,哈哈,一会得气死他!你猜一会他能不能认出你是谁来?” “应该能。”云远笑着说。 “但肯定没我先认出你来。” “那可不一定。” “一会儿瞧。” 以前很小的时候李白就是一个傲气的小孩,文采也远超同龄人,能有现在的才气也不算太出意外。 走了一会几人来到一个小院,比书院里云远与红红住的院子小一点,走到院外方华就扯开了嗓门,“小白,小白,快出来呀,你猜谁来看我们了!” 也没等人回话,方华一把就推开了院门,正好一身材高挑的俊秀少年从屋里走了出来,不得不说几年未见,李白已经长成翩翩佳公子了! “方华,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粗鲁了,正准备出来给你开门呢。” “嘿嘿,小白,你看他是谁?”方华让开了身,让身后的云远现了出来。 李白只看了一眼,不太确定是问道,“云远?” “哈哈,怎么样,方华,我就说他能认出我来。”云远冲方华笑了笑了,“而且比你快哟!” “小远,你怎么来了,当年你一走可是好久没有音信了。” 李白急步走到了云远面前,狠狠地拍了一下云远的肩膀。李白的感情相比方华要内敛很多,但还是能看出内心十分高兴的。 “这不就来了嘛。” 今天云远很高兴,已经好久没这样高兴过了,见到了多年前的朋友,而且过得都还不错。 “这两位是?” 李白与云远打完招呼才发现还有两人跟在云远后面,还未进院呢。 “哦,我给你们介绍介绍。”云远再次介绍红红岩堇与李白认识了。 “失礼,失礼,还快请进,我们进来聊,你们稍等片刻,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水。” “不用了,小白。我们出去聊,小远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在这哪能聊得尽兴,刚才我都与小远说好了,翻墙出去。”方华一把拉住了李白。 “行,我也好久没做过这样的事了!不过确实我这儿太小了些,没那么方便,走,我们出去,大不了回来被先生批评一顿,再抄几本书就是!” 然后方华熟练得带着几人走到一没人的墙边,又从竹林中找出一架梯子,准备搭好翻出去。看来方华真的没少做这样的事,梯子都准备好了。 “不用。” 云远让方华将梯子重新放回了竹林,向红红点了点头,一把架起方华,纵身一跃,轻松就翻过围墙出了学院。红红一把架起李白如云远一样翻出了围墙。岩堇就更不用说了,自己轻松就出去了。 出了学院,方华才对云远说,“行呀,小远,现在都有这样的身手了,看来在书院里没白待。” “书院?什么书院?” 李白敏锐地发现了方华口中所说的“书院”二字,现在他可是全力在准备明年进书院的选拔之事。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小远已经是书院的弟子了。”方华装着一副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 李白心里一震,不过表面还是很沉着,云远也能这样的际遇,他也很开心,笑着说,“小远不错呀,看来这几年确实发生了不少我们不知道的事,一会可得好好说说。” “行!一会慢慢会,你们也得给我说说你们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对好,还有石大,一会把他也叫出来,我们一起好好聚聚。” 听到石大的名字,两人脸上都闪过不被人察觉的神色,李白打了个哈哈,对方华使了个眼色,“石头呀,现在有事出不来,我们先聊我们的,明日里再去找他。” “对对,石头现在很忙,今天先不管他了,他知道了也不会介意,明日再说,明日再说。” “好。我昨日到这儿已经定好了客栈,一会就去我那儿,今晚聊个通宵。” 云远红红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可岩堇以她的直觉发现,两人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云远。 “小远,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昨天就来了,为何今天才来找我们。” “昨天不是来得太晚了嘛,而且我还要去看望左老夫子,所以就没来找你们了,这不,今天一大早就来了,看完左老夫子就直奔你们而去了。” 现在几人所在的位置云远不清楚,只得说了客栈的名字让方华与李白带路过去。 第286章 多年杂谈 到了客栈,几人聚在云远与红红的房间,云远开始向方华与李白讲述这几年的事,方华与李白也说了各自在学院里的经历。 相互说完以后,直听得方华与李白羡慕不已,书院的生活原来能这么精彩!武院修行、入京比武、欺负皇子、外出游历、访学黄沙,这还只是能告诉自己的,相信还有一些书院隐秘之事未对自己说。 李白更是坚定了进入书院的决心。 “小远,你知道每年书院选拔弟子标准是什么样的吗?”李白向云远打听。 “对呀,小远,你要是知道什么可一定要给小白说呀,小白为了进入书院可是付出了好多好多。看在大家兄弟的份上能帮忙可一定要帮一下。”方华也在一旁吹风,他自己进入书院是肯定没戏,但好朋友能进入也是好事,没有一丝嫉妒。 “我?”云远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呀,我对此了解得不多。我当初是直接被书院派人从家里接进了书院。” 方华与李白又看向了红红。 “我?”红红指了指自己,“更不用看我,我与小远一样,都是书院来接我的。” 见方华与李白又要看向自己,岩堇连连摇头,“也不要看我,我也一样,是书院派人来接我的。” 方华与李白无语之极,眼前三人是什么怪物呀!别人挤破脑袋都要过五关斩六将才有一丝进入书院的机会,眼前三人都是被书院直接接了进去,不费吹灰之力。 “在书院我没怎么关注,可也听说过一些。”云远回想了下自己知道的事,“书院是文武兼修的,小白你现在修武应该是来不及了,只有走文一条路。” 李白点了点头,在止学学院的弟子都会学些武技,与书院里一样,这些武技对上普通人没问题,甚至出门游历对上一些小毛贼也没有问题,但谈不上是修武一道。 “文的话,主要看人的才学与品性,甚至品性会比才学更重要。书院里多是两者皆备之人,就算是才学弱一点,也只是与书院里的人比,对上书院外的人,还是强上很多的。” 李白默默地分析着自己的优劣。 “品性的话,小白肯定没有问题!文才的话,小白诗书一道可是极强的!要有信心。”方华给李白打气。 “那你们是怎么直接进入书院的?”李白对此好奇。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在村里遇到了我家先生,也不知道先生看中了我哪点,就让我师兄来接我进了书院。”云远至今不知道为何先生会看中自己,“现在在书院,读书我算不上厉害,修武也只能说是勉强。” “小远不知道自己为何进了书院,我可是知道我为何!”红红挺起了胸,“我读书比小远和岩师姐差远了,或者说我应该是书院里读书最差的弟子,甚至比普通学院的弟子都不如。” “那你是另有所长了?”李白猜了猜,“书院文武两道,文道不行,那就是武道卓越了?” “那当然,我现在可是书院排名第二的武道天才!前看几百年,后看几百年,也不可能有人超越我!” “那谁是第一?”方华问了问。 “问他!”红红指了指云远。 看着盯着自己的方华与李白,云远笑着说,“你们见过,就是我师兄东方,当初也是他接我进的书院。” “唉,即生江星,何生东方!他简直就是个妖孽!”红红感叹道,是真心感觉比不上东方。 红红说东方是妖孽,岂不知在别人看来,他也是妖孽。 可惜方华与李白不修武,不能真正理解红红的修武天资有多离谱。 “那你呢,岩师姐。”方华与云远一样,喊岩堇为师姐。 “我吗?我与他们相比,可能读书修武都不算拔尖,但都还算过得去。” “岩师姐这就自谦了,你说的过得去对于一般人来说也是很难企及的水准。” “对了。”红红插嘴,“其余的我不知道,但单就修武一道,在云远去黄沙书院之前,岩师姐可是他们书院同境一代第一人。小远也是去了黄沙国得了机缘才能胜了岩师姐,不然的话,岩师姐还是稳稳的第一人。” “刚才岩师姐说的可是读书修弄都算过得去,修武都快是第一的水准了,读书能弱得了?” 方华与李白相互看了看,这才对几人的不凡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那江星,你与小远谁更强一些呢?刚才听你说,小远都胜了岩师姐,岂不是他就是第一了?” “呃,这怎么说呢。如果论读书的话,反正我是远远不如小远的。”红红还是有自知之明。 “但是,论修武的话,我就算是第一,也是远远不及他的。”云远也承认自己修武一道是比不上红红的。 “那就是各有千秋嘛!两人在一起岂不是文武双全了。” “对呀,对呀!我也是这样说,我俩一起文韬武略,天下无敌!哈哈哈哈!”红红得意得很。 当晚几人聊得很晚还未尽兴,但第二天还有事,就只得阑珊而归,各自睡了去。 第二天除了云远与岩堇,其余人睡到太阳都升到老高了才起来。方华与李白是普通人,前一夜睡那么晚早上自然起不来。红红呢则是单纯的懒,现在入秋了,越往北越冷,早上自然是不想起太早。 等几人都醒了,云远又向方华与李白问石大的事,“石头为什么没在学院读书了?这次回来你们也说他忙,不方便出来,难道他已经回家继承家业,学着打理家里的产业忙得抽不开身吗?他现在在哪儿?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见见他呀?” 在一些大户人家,在云远这个年纪已经成婚了,立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石大家里富裕,又是家中独子,他爹娘可不会让他放弃家业专走读书一道,家中产业的传承可不能断在他爹娘这一代,否则以后有什么脸面下去见列祖列宗。 李白反应快一点,对云远说,“石头呢现在确实很忙,至于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现在没在城里,我帮你去问问。对了,你来这儿不止是为了与我们叙旧,还有其余事的话就先忙其余的事,石头那儿有消息了我给你说,这样也不耽搁你忙其余事对。” “行,本来只是来看看左老夫子与你们的,正好昨天左老夫子交待了点其余事,那我就先去把那件事处理了,然后再去见石头,时间还有的是。” 听云远话的意思,这次还是要见一见石大的。 方华与李白两人背着云远使了点小眼神,然后又摇了摇头。自从前一天岩堇发现一些端倪,她一直悄悄关注着两人,现在看两人的样子,一定有事瞒着云远。 “左老夫子交待的?那是得好好对待,需要我们帮忙吗?”方华将话题引回了云远手中的事。 “哦,还真需要你们帮忙,左老夫子让我去找左言先生,可我不认识,所以就得靠你们了。” “左先生哟,我们认识,走!我们带你去找他。” “等等。”云远止住了两人。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云远指了指日头,这才发现,已经临近中午,该吃饭了,方华李白起得晚,正好也饿了,几人就在客栈简单吃了点就回学院了。 有方华李白带着,加之今日学院守门的人与前一日是一波人,认识云远三人,也就没过多询问了。 “站住!”几人才入学院门,就有人一道声音从侧屋里传出。 方华与李白立即就苦了脸,原本还抱着侥幸守门的先生没在,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呢。 几人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还是昨日里那们先生。 “先生好!”方华与李白带头向先生问了好。 “你俩昨天什么时候出去的?好像没给学院告假。不要说今天一早出去的,我早就来了,可一直没看到你们出门,更没见你们告假的单子。” 这先生三言两语就将方华李白能想到的借口堵死了,两人只是默不作声,全当承认私自出院了。 那先生身都没起,继续说,“你们承认就好,学院里的规矩我也不多说,你们也知道,回去。昨日将罚抄的院规交学院,我会给他们打招呼的。去。” “谢先生!”方华与李白苦着脸向那先生告辞。 云远三人侧在一旁看笑话。等走远了,方华才责怪起来,“刚才你们还好意思笑,我和小白可是为了你们才被罚的。” “嘿嘿嘿,是我们不对,下次一定不笑。” “快走,方华,下午还有课业呢,要是去晚了,那就还得多抄几遍院规。” “我下午没课业,这样,你先去忙你的,我带小远他们去找左先生。” “好,那小远,我就不陪你们了,晚上在我院子里我们再聚聚。” “没问题,等你。” 随后李白就先行离开了,方华带着云远去了学院先生的住处,找到了左言先生后也先回去了。 第287章 再入湖底 “昨日晚上归来,我父亲十分高兴,说是有多年前的学院弟子前来看他,说的就是你?”一不苟言笑的中年短须男子坐在云远几人对面。 “劳烦左老夫子记挂。多年前有幸得左老夫子关照,至今仍感于心。”云远恭敬回应。 左言继续说道,“昨日里父亲已经交待过我了,让我带你去那里看看。晚上戌时来这儿找我,我带你去。” “是,有劳左先生了,那我们先行告退,晚间再来找您。” “嗯。” 出了院子,红红才说,“这先生好冷呀,一副别人欠他银子的样子。”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个性,不可妄加评论。”云远止住了红红的妄言。 “那我们现在干嘛?” “反正暂时无赖,我就带你们好好逛一逛止学学院。” 几人就在云远的带领下将止学学院逛了一遍,一边逛云远一边给红红与岩堇说着当初在这读书的事,在哪儿读书、在哪儿练桩。 晚上与方华、李白吃完饭后,将红红岩堇留在了李白的院子,独立去见左言先生。 走前岩堇担心地问道,“小远,你一个人去没事吗?要不要我或者红红陪着你。” 毕竟小远是遭遇过刺杀的人,而且现在还没摸清头绪,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大的威胁。 “没事,放心,我要去的那个地方没什么危险。况且红红不是有玲珑石吗,要是有事我会联系你们的。” “那行,你要小心。” 红红与岩堇就在院子里与方华、李白继续聊着先前没细说的奇闻异事,有红红与方华在,也不至于冷了场。 而云远直接来到了白天见到左言的院子,左言已经在院外等着了。 云远快步上前致歉,“左先生久等了。” “走。”左言还是如白天一样待人冰冷。性子与左老夫子可相差甚远,左老夫子待人和睦有如春风拂面。 左言带着云远径直来到学湖边上。 “知道路吗?”左言转过头来问了问云远。 “那时还小,修为也浅,是左老夫子带着过去的,只知道在水下,具体在哪儿不知道。” “直接说不知道即可。” 还真是一个“直接简单”的先生呀! “是。” “跟着我。”说完左言就跳入了湖中,云远紧跟着跳了下去。 下了水左言借助避水珠在水下活动,云远到了入室境已经不用避水珠就可在水下长久活动了。 见云远年纪不大修为却比自己高,左言心里还是佩服的。 左言从小在左老夫子的影响下就喜欢读书,书也读得不错。至于修武一道,却要比左老夫子差不少的,天资不够,再努力也达不到左老夫子的水准,但他也不气馁,自己本就志在读书求学,不在武道上有所成就,出门游学能有自保之力即可。 也不知道左言在水下是怎么分清方向的,左言借助一颗发光珠子左右看了一会,就朝着一个方向游去,云远静静跟在后面。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当初那个湖底洞穴。 洞穴中央还是那四面环水十尺见方的陆地中间有一根白玉柱子,不高也不粗。当初就是在这洞穴里,左老夫子送了云远收到的第一件法宝,避水珠,可是高兴了好久。 与当初不同的是,现在洞穴里黑了许多,要不是有左言手中的发光珠子,恐怕单凭肉眼都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不过对云远来说不是问题,就算没有光源,夜视已经是入室境能修的小神通了,虽不能如白昼一般洞察四处,但也能勉强走动了。 洞穴中间柱子的顶端有只有一细微的火苗摇曳着,感觉要是有一阵风吹过的话,随时都可能熄灭。 不过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那不是火苗,而是曾经纵行天下的天上人妖修的妖丹碎片,现在上面依存的大妖残魂之力已经很弱很弱了,当妖光完全熄灭的时候,也就是这妖丹碎片上的残魂之力完全消散的时候。 “左先生,左老夫子叫我来看一看是有什么意图吗?”云远向左言请教。 “不知道。” 还是冰冷的三个字,只是在这阴冷的湖底洞穴里,更显冰冷。 “左老夫子让自己来一定是有什么意图的。” 云远想着,不知那大妖残魂是否知道,于是云远来到了那满是神秘纹路的柱子前,看着那妖丹散发出的微弱光芒。 “不知道这大妖残魂是否还能苏醒过来。才几年未见就被饱含人气的流水冲刷得这样了吗,当初可是让左老夫子带着自己在这缠斗了好一阵。光阴与流水的力量不可见却可畏。”云远才如此想完,一道如同妖丹微弱光芒的虚弱声音在洞穴里响了起来。 “你来了。” 多年未见,但云远不是听出来了,这是那大妖残魂的声音,只是现在没有了以前那杀戮之气,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 “你知道我要来?或者说是你托左老夫子告诉我让我来这儿的?” “不错。” “要我来这干嘛?” 云远感觉不是很好,被人算计了的感觉,但具体算计了什么又不知道。 大妖残魂久久没有回应。 云远又问了句,“回答我!” 被人算计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这大妖绝对不会是想单单地见见自己。 “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这是云远听到大妖残魂的最后一句话。然后那玉柱上飘浮的妖丹碎片掉落在了玉柱台面,化为灰烬,那最后一丝妖丹的光芒也消逝而去。 “这么多年,这大妖残魂总算被磨灭了,也算是了了学院的一件大事。”左言对此无喜无忧,仿佛稀疏平常的一件事。 云远还沉浸在大妖残魂说的最后一句话里: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这什么意思,明明他的残魂已经消逝了,怎么能再见? 难道这大妖其余的妖丹碎片还有未消逝殆尽的残魂,以后自己还会遇见其余妖丹碎片? “你还愣在那儿干嘛?有什么想不通的,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左言对云远说。 “我在想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句话?就是那句‘不错’?这有什么可想的。” “‘不错’?”云远突然发现,左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与自己不一样,难道他没听到大妖残魂说的那句“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对呀,你想说的是你问他要你来这干嘛。他没回答你,我估计是残魂之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再也坚持不住所以解答不了你的疑问。” 听左言这么说,云远确定那最后一句话只有自己听见了。这事云远暂时还不准备告诉止学学院,所以连连点头。 “哦,对,是我刚才想事入神了,我想的就是这大妖叫我来这干嘛,现在他没了,留下这么一个无人解答的谜题,心中有些郁闷。” “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未解之谜,又何必在乎多这一个。还有事没,没事就走了。” “走,左先生。对了,左先生,你知道为何左老夫子会为它传话给我吗?” “不知。” “那只有过段时间问下左老夫子了。难道是因为看管太久了,所以随口就应了下来,反正也没什么坏处,当初左老夫子还主动带自己来见识这大妖残魂呢,这样看来,帮它带句话也没什么。” 上了岸,左言问云远,“你还有什么事没?” “没了,谢左先生。”云远恭敬行了一礼。 “嗯,那我就走了,你也自行离去。” “是。” 随即两人分道扬镳,云远去了李白的院子,几人正谈得兴起,红红说得兴高采烈。 “说什么呢?说得这么高兴,来,让我也听听!”云远一边推开院门一边说。 “小远你忙完了哟。我们正聊着东方带着我们三在天剑学院大发神威的事呢。”红红起身挪了一个位置出来让给云远。 “小远怎么样?事情顺利吗?没出什么事。”岩堇更关心小远有没有事。 “放心,没事。事情已经了了,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那我们继续,刚才说到哪儿了呢?哦,对了,说到登上那台阶之后,有人挑衅我们” 云远靠近岩堇的耳边低声问道,“红红没说那白玉台阶的秘密。” “放心,没有,我看着呢。”岩堇给了云远一个安心的答复。 当初几人可是答应了天剑学院叶老帮忙保守白玉台阶秘密的,云远不想失信于人。 后来听到红红那样对待那些挑衅之人,方华大声叫好,李白倒是更认可小远的做法。 这一夜几人又聊到很晚,聊完云远回去又是深夜了。 第二天一早云远与岩堇前去止学学院,想要问下左老夫子关于那大妖之事。可才到学院门口,就见门边、牌匾上挂着白绫。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上了云远的心头。 云远上前问了问守门的弟子,“请问,学院里是谁去世了吗?” 那弟子认识云远,面带悲伤地说,“今日一早起来,左先生发现左老夫子已于昨天夜里走了。” 这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云远心中,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之情涌上心中。 第288章 突然出现的胡家 岩堇挽着云远迈着沉重的脚步进了书院,来到了左老夫子的灵前。 左老夫子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止学学院,有些人四代都是他的弟子,甚至学院中不少先生同样是左老夫子的弟子。 所以左老夫子在学院中的声望很高,不少先生、弟子都来到左老夫子的灵前送别。 看到左老夫子安详地躺在那儿,云远强忍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现也没有心思想为何左老夫子愿意为那大妖残魂带信之事了。 接过三柱清香,云远跪下磕了三个头,头埋在地上默默无声地哭着,还是岩堇跪拜完后将云远搀扶了起来,一起将香稳稳地插在灵前的香炉里。 一步一步走到灵柩之前,看着左老夫子的遗容,想起左老夫子对自己的好,左老夫子严格来说,可以算是出村以后遇到的第一位对自己特别照顾的师长。 “左先生,左老夫子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云远哽咽着说不下去。 “父亲年纪大了,其实一年前就不时对我们说他随时有可能离开这人世,让我们不要伤心,生老病死之事谁也逃不过的,父亲对此事一直豁达。” 道理云远都懂,可还是不能释怀。 “父亲走得很安详,早上我发现的时候,父亲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我想父亲是没有留下什么遗憾的。这种离开的方式一定是父亲希望的方式。” “你也不用太伤心了,你这次能来看我父亲让他十分高兴,这两天他老人家在家里不时还会提起你,说他带的人也有出息了,在书院里都算是出类拔萃的,在他人生的最后几日你带给了我父亲其他人无法取代的欢喜与自豪。” “所以你真的不用太伤心了,能带着这样的心情离开,我父亲一定是不伤心的。说到这儿,我还得谢谢你呢。” “左先生言重了,这几日让我在这陪着左老夫子,让我再多看看他老人家。” 云远不是左老夫子的子辈后代,按礼来说这是不合规矩的,但看在左老夫子离世前对云远的态度,相信他是愿意让云远陪着的,于是左言作主点头同意了。 下午红红也前来向左老夫子告了别,对于云远敬重的长辈,红红也同样敬重。未来的几日岩堇陪着云远一起送别了左老夫子,抚慰着云远受伤的心灵。 待左老夫子入土为安以后,岩堇提醒到云远,是该要继续上路了,回家的路还长。 云远稍稍调整心态后重新来到书院,找到了方华和李白,走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小远,不要太伤心,多的话我们也不说了,你是聪明人能自己想明白。”这几日云远的表现方华与李白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左老夫子的离世让云远很伤心。 “嗯。我明白,放心,我会尽快走出来的。我来找你们是想问一下石头的事怎么样了,他回来了吗?我要不了多久就要继续赶路了,在这儿待不了几天。” “哦,这事哟,前两天本来准备告诉你的,但左老夫子的事耽搁了。我已经问过了石头家的管家,石头这暂时还不会回城里来,估计还得一个来月。”李白向云远解释道。 “唉,那这次看来是无法与石头见面了,下次等我回程再来此地的时候看是否有缘一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了,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啊?这么快!” “嗯,这次我出书院最长只有半年时间,这已经出门快两个月了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然后加上回去的时候,确实不多。” “那行,我们也不多留你,晚上给你送行!在客栈等着我就是。” “好。” 几人说完云远就离开了书院。 而在李白院子的方华却没有走,“小白,我们要骗小远多久?” 李白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告诉了小远也只是徒增烦恼。” “可小远他们不是已经是有修为在身的人了吗?我们两做不到的事,小远可能有办法呀。” “方华。”李白严肃地对方华说,“这事你可不能这样想。那家人有多强的实力你也是知道的。小远是有修为在身,但那家人的水有多深谁都不知道。能在短短两年之内如此快地崛起,绝对不像我们表面看到这到简单,要是小远也被牵连受了影响” “唉,是呀。单单一个石头就让我们头大了,要是再加一个小远,我们就更没法了。” “放心,就算现在做不了什么,等我明年入了书院,苦读几年,以后总有一天我会为石头讨回公道的。” “只有靠你了小白。唉,我读书比上不你,要是我能修武就好了,直接一巴掌拍过去。” “唉,就等,只有让石头多委屈几年了。” “小远不是在修武吗,要不要考虑让小远”方华没有明说。 “唉,我们对修武一窍不通,小远的身手到底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要是胡家有高手在,岂不是害了小远,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不告诉小远的好。” “嗯。不过小远回来的时候我们又怎么解释呢?” “晚上给小远送行的时候我们打听下他什么时候回来,那段时间我们注意下,不要让小远发现石头的消息就是,到时实在不行就说石头出门游商去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行,都听你的。” 再说云远三人,出了止学学院,离晚上还有很长时间,为了让云远散散心,红红与岩堇拉着云远在城里闲逛,希望喧嚣的市井气息能冲淡云远心中的悲伤。 中午逛累了,几人随便找了一路边看着还算干净的小店叫了几个小菜。 “这胡家的势力是越来越大了,这城中各大产业都快被胡家吃完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一大家族,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是呀,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好,以前那些城里的大家族才惨呢,你看杨家、杜家、石家这些,以前哪家不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呢,可比我们惨多了。” “嘘。”先前说话那人四处看了看,像是担心被什么人发现一样,“这些话可不要外面说,要是让胡家的人知道了,小心你的下场比他们还惨。” “老兄说得对,是小弟大意了。” 小店里面的一桌客人讨论着的话吸引了云远的注意。像是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实力很强的家族,将城里原本的大家族给吃掉了。这些事在天下很多地方每天都发生着,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本是正常之事。 但他们说到了“石家”引起了云远的注意。石姓可不是什么大姓,姓这的人不多,他们口中的石家不会是石头家。 云远让红红与岩堇等一下,他自己移步来到那两人身边,“两位老哥,刚才听你们在聊本城胡家的事,可否细说一二?” 两人见一少年立于他们桌侧,面带微笑,气质儒雅,不似普通人家孩子,但也不像富贵家族子弟。两人心想莫不是刚才说的话惹了麻烦,这眼前少年与城内近两年崛起的胡家有什么有关系。 “你听错了,刚才我们什么也没说。”两人一脸戒备。 “两位老哥不用紧张,我不是本城之人,是外地游学至此的学生,刚才无意中听闻此事,对这有些好奇,所以想向两位老哥打听一二。” 两人听云远口音确实不像是本地人,态度也真诚,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想说。 “两位老哥,你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们,话在这儿说了就在这儿了,事后谁也找不到谁。我游学在外一路所见所闻大多没什么意思,刚才无意中听到两人所说的新晋胡家之事有些兴趣,不知道他们有何本事能在短期内掌握一城各大产业,所以甚是好奇。当然,我也不会让两位白白浪费时间,这儿有五十两银子,权当两位的谈资了。” 云远从怀中摸出五锭白花花的银锭,放在了那两人桌上。 那两人暗暗吞了一口口水,都是普通人家,五十两银子对于他们俩来说可不是一笔小钱,两人使了个眼神,决定收下这五十两银子。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人就更能了。 “这位少爷见谅了,起初我俩以为你是胡家之人,担心惹恼了你,所以不敢直言,既然少爷是外地游历来我们清涧城的,这些城内本地之人尽知的事告诉你也无妨。但万不可在胡家人面前说起,以免引火烧身。” “谢谢两位老哥提醒,我会注意的。两位老哥,我游历也走了不少地方,一般各城内家族,莫不是经历几代人辛苦努力才能打下一片基业,掌握一些产业命脉,这胡家是怎么回事?还请两位老哥细说。” “是这样的,这位少爷。”双方都默契地没有问对方姓名,“这胡家呀,是两年多以前突然来到我们清涧城的。” “刚来的时候声势极大,一大队豪华马车进了城,直接将城内最好的客栈包了下来,就在城里人对他们身份好奇的时候。他们主动出击,对外宣称要收购清涧城内所有米铺,也正的开始大肆收购城内米铺,出手极其阔绰,没几天就将城内小的米铺收得差不多了,只余几家大的米铺不愿意出售。” “对此他们也没强迫对方出售自己的米铺,只是在那年收集秋粮的时候开始抬价收购各地稻米,那几家米铺也只能跟着抬价,但好在价格不算特别离谱,那几家米铺也能承受,最高兴的自然是那些卖米的人了,然后在次年,胡家的米铺开始以低于其余几大米铺的价格开始出售大米,无论对方怎么降低,胡家总是比他们低上一成。” “就这样,前一年收购稻米价格太高,第二年出售的价格又起不来,现在是所有买米的人都高兴了。” “城里无论是胡家还是其余几大家米铺都这样耗着,其余几家本还想着,胡家价格比自己低,亏得也比比自己多,肯定没有自己坚持得久。” “可慢慢地他们发现了不对劲,已经几个月,胡家还是以低于他们的价格继续出售大米,似乎对他们没什么影响一样。而其余几家可是有些支撑不住了,一直这样赔下去,再厚的家底也撑不住呀。可如若不亏本卖的话,前一年收了那么多稻米,早晚得全烂在粮仓里,亏得更多。只靠一些不在乎那一点价格差异的老主顾,也不过是能多坚持几天,养不活那么多店员伙计的。” “摆明的阳谋,要只是这样的话也无话可说。”面对胡家的这种做法,一般人还真没法应对。 “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后面还发生了更多奇异的事,否则我们也不会对胡家之人畏之如虎了。还请小少爷听我们细说。” 第289章 老天爷的庇佑 “于是,就有些米铺老板主动上门拜访,问胡家想要干嘛。他们进了客栈也见到了胡家当家人,那当家人直接就明说了。” “他看上的其余所有人都得让路,不让路的就看谁耗得过谁,这米铺的生意他是拿定了,其余几家要是愿意耗他就陪着一直耗下去,不想耗的就早早把米钱卖给他,他会给出一个公道的价格。要是不识趣的话,那就别怪他继续出狠招了,到时能得到什么就不是他说了算了,得看命。” “见这胡家主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加上人家财大气粗,没两天就有几家将米铺也卖给了胡家,只有极其顽固的两家以不敢忘本,放弃祖业为由始终不向胡家认输。甚至还有一家老板摆明了叫板,说除非他死,否则就是赔得家底掏空他也不会卖了祖上一代代经营焉的米铺。” “说来也奇怪,那人说完这话的第二天就死了,继承家业的长子气不过,继续与胡家叫板,与他老爹态度一样,可没几天也死了。” “次子继续家业后就连忙上了胡家的门要卖掉米铺,可胡家主人明说了,要卖可以,可只肯出正常价的一半,卖不卖看着办。最后那次子也只能咬牙贱卖,然后离开了清涧城。” “太狠了!买卖不成就杀人?胡家人是不是太过霸道了!”云远第一反应就是那米铺老板是胡家派人杀的。 “小少年嘴上小心点,要是被人听去了可是会惹大麻烦的。”那两人又四处张望了下,见没其余人才继续说,“其实不止你这样想,那卖掉祖业的米铺老板次子也是这样想的,怕自己继续作对的话,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了,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贱卖掉自家产业。” “官府不管吗?”云远问了问,大夏吏治还是很清明的,官府知道了不可能不管。 “管,怎么不管。城里出了死了的人大事,官府立即就派人上门调查,可什么也查不出来,也派了仵作验尸,可验尸结果是那米铺老板与长子都死于突发疾病,不是被人所谋害。” “没弄错?”云远对这个结果很是怀疑。 “小少爷,官府也担心出错,毕竟死的也算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家主,一连还死两,所以是请了周围几县最好的几位仵作验的尸体,结果都是一致的。” 难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云远怀疑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那最后一家米铺呢?” “那一家米铺见自己是最后与胡家作对的了,又有前车之鉴,掌柜的担心祸及自家晚辈,也只能找上胡家家主,愿意出售米铺。可胡家人只出正常价格的三成价了。最后那掌柜不敢赌上自家家人安危,只得同意。” “就这样,不到一年的时间,胡家就把全城的米铺生意掌控在了自家手里,前面亏损的都从最后两家低价买下的米铺那挣回来了。” “发生这样的大事,官府就没什么反应?”一家人掌控了一城米铺生意,要是他愿意的话,可是能直接断了一城百姓的粮,官府仓里备着的粮食可填不饱城里所有人的肚子。 “当然有,官府里的大人了担心胡家人借此猛抬米价,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于是就在胡家掌握了清涧城的所有米铺生意后,官老爷也上门见那胡家家主去了,还没等他说明来意。那胡家主人就先说了,请官府放心,自己是本分生意人,不会借机搜刮普通百姓,还请官府放心,米价只会恢复到以前正常水准。” “后来也确实如胡家家主所说,米价只恢复到了以前正常水准,对普通百姓和生活也没什么影响。” “意思是官府就这样让一家掌控了全城的粮食命脉?” “可又有什么办法,别人有钱,就通过打压价格就能逼垮别人,以在商言商的方式挤走了别人,没使用什么违法的手段,官府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多多留心,以防胡家人生出什么异心,扰乱城里秩序。” “后来呢?刚才你们可是说他掌控了城里好几大产业。” “当然,有了米铺的先例放在这儿,胡家又将眼光放在了布匹生意上。以同样的方法通过雄厚的财力又开始控制布市,布市的有些商人也怀疑先前米铺老板的死与胡家有关,可就连官府都没证据,他们就更没法了,但大多人也不敢赌与胡家无关,怕牵连自己,一些小的布商早早地就将布匹店卖给了胡家,又只剩下几家大的布店摇摆不定了。” “就在这时,胡家放出风来,最后一家出售的他只能出三成,倒数第二家出五成,倒数第三家出七成。” “好嚣张!好霸道!”云远皱起了眉头。 “谁又说不是呢。可这话是十分有效,放出这话没多久,就有人主动上门要卖布店了,心里想的是只要手上有本钱,大不了换个地方重起炉灶就是,虽说舍不得多年经营之地,但也比毁了基业甚至死在这儿好。” “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很快地就只有一家还在坚持了,那家掌柜的年纪大了,也不在乎多活少活几天,只是放心不下子孙,于是提前安排子孙离开此地,只留自己一人在这坚守。” “后来呢?也出事了?” “唉。他是没出事,可他送出城的子孙出事了,他的长子嫡孙出城后没多久,拉车的马突然发疯了,拉着马车乱撞,车里的人当场就死了大半,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呀。为了避免其余子孙出事,也只能向胡家低了头。” 云远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次官府又有什么反应?” “城里接连发起了两起死人之事,又都与胡家有关,官府想不怀疑也难了,可同样的,经过调查发现,只是由于意外,没有发现人为的原因,最后也只能就这样罢了。” 这事太奇怪了,要说与胡家没关系恐怕没人相信,可连官府都查不出什么来,没有证据也不能单凭猜测就认定与胡家有关系。 “经过这两件事后,后面胡家收购城里各大产业的速度就快多了,甚至于有些商人主动就离开了清涧城。当胡家放出风声要收购什么产业的时候,那些老板掌柜接连上门主动要卖出自家基业,可是就算是主动卖的,最后三家也只拿到了先前胡家说的价格。” “就这样,后面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胡家没费吹灰之力就掌控了全城命脉,官府现在都不也得罪于他。” “就没有人反抗吗?” “有呀,可反抗之人不是出意外就是突发疾病,什么落水的,失火的,甚至于还有被雷劈的,反正没什么好下场。” “雷劈?”云远想不到还能这样。 “对呀,要是其余意外可能是人为的,但天雷可是老天爷掌握着的,胡家人就算是权势再大,也不能命令老天爷!也正是因为雷劈之事,城里人都认为胡家人是上天眷顾之人,只要与他为敌,都会飞来横祸。” “朝廷上面对此也没什么反应?” “城里大人将这里的怪事向府里的大人禀报过,府里也担心出事,派人来详细调查了几个月,同样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而且胡家掌控各大产业后,也没有胡乱提价,城里人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最后府城里的大人也只是让多多留意,要是胡家人有什么异动及时上报。” 这就奇怪了,你要说要是胡家人是图财的事,掌控了各大产业以后不可能不借机大挣一笔。可要是不图财,又何必做这些事呢? “城里人现在大多都认为胡家是老天庇护之人,谁都不敢得罪,也不敢说他坏话,担心遭了报应。” “哪儿有这样的老天庇护之人,老天庇护之人不是应该造福苍生嘛,又怎么会让普通百姓畏惧如此。”云远可不信这一套。 “小少爷慎言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两人劝云远不要乱说。 “两位老哥,刚才我听你们说有好几家原来城里的富贵人家都很惨,怎么个惨法?” “刚才给你说的米铺老板与布店掌柜的就是杨家与杜家。” “好像还有一个石家,他们怎么样了?”云远不动声色地打听起自己最关心的。 “那被雷劈的就是石家家主。” “那他家子孙后代呢?没出什么事?” “唉,最可怜的就是石家了。” “这话怎么说?”云远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石家是城是做石材生意的,家主还年轻,只有一个儿子年龄也不大,突然家里的主心骨没了,石家很快就散了,胡家也只以三成的价格买下了石家的所有产业,本来就算是三成的价格,也够他好好过下去了。” “可那石家少爷没什么阅历,孤儿寡母没什么人帮衬,没多久家里的钱就被人给卷跑了,听说那少爷的母亲郁积而终,只剩下那少爷孤身一人,后来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唉造化弄人呀,原来的富贵少爷,转眼间就落魄至此,都是命呀!” 听到这,云远心里已经慌了,声音有些颤抖地问,“这城里姓石的有几家?” “几家?少爷问这个干嘛。石姓在我们城是算小姓,只有一家。” “那石家的少爷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叫什么我们不知道,不过好像以前还在城里的学院读过书。怎么小少爷您认识那人?” “不,不认识。只是听他身世可怜,多问几句。”云远挤出笑容说道。“那谢谢两位老哥了,这也算是我这一路下来听到的最奇异的事了。” “不谢不谢。” 云远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红红与岩堇身边。 “怎么样?小远,发生了什么事?”岩堇见云远回来后脸色极其难看,关心地问道。 “石头可能出事了。” 第290章 事出原由 云远将刚才打听到的事给红红与岩堇说了下。 “那现在怎么办?”红红问,“要不要上胡家去看一看?” “去胡家看什么看,现在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关系,怎么上门?”岩堇不同意。 “岩师姐,你有没有什么意见,现在我的心里有点乱。” 云远还没从左先生去世的打击中完全走出来,又听到曾经的小伙伴可能出事了,心里有些恍惚。这样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做出什么决定来,于是云远理智地请教了岩堇。 “现在这个样子小远也没法继续前行,心里记挂太多事了,我们得先确定那石大到底出事没有,没出事最好,我们继续安心赶路。要是出了事,可能就得再耽搁一点时间了,你们认为怎么样?” 云远与岩堇都同意。这趟出门的时间是很紧,但如果石大出事了,那再紧也得挤出点时间。 “不能直接找上胡家,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红红倒是想直接上门问就是,最简单。可要是对方不见面或者直接说不知道,自己不就陷入被动了。 “要不我们先去问问方华与李白?”岩堇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前几日她就发现,提到石大的时候,方华与李白脸上总是不经意间出现一丝异样,想来他们是知道些什么的。 “对,对!先问问他们!小白刚才不是还说联系到了石大吗,现在在城外暂时回不来。万一刚才两人说错了呢,要是出事的是另一个石家呢。”云远心里还有一丝期望。 “那我们走。”岩堇迅速结了账,带着云远与红红重新来到了止学学院。 几人直接来到了李白的院子,李白开门一看,是去而复返的云远几人,而且云远脸色很不好,关心地问道,“小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快进来。” 进了院后,云远直接问,“小白,石头是不是出事了。” 见云远这么问,李白心里咕咚一声,心想,“遭了,难道小远知道了?”可表面上还是一脸镇定,问道,“小远,你说什么呢?我早上不是才给你说了嘛,石头有事在城外,暂时赶不回来。不信的话下次你来的时候提前与我说,我一定将石头带到你面前让你看看。” “那与胡家生意有了冲突,被雷劈的那个石家,不是石头家了?”云远的心悬了起来,希望清涧城还有另外的石家。 李白脸色凝重了起来,没想到云远已经知道这么多了。 见李白脸色变了,云远心里大概知道答案了。 “唉,本来还想继续骗你的。可你已经知道这么多了,就算我说不是石头家,你出门稍加打听下也能知道。” “为什么要骗我?你们是我出村后最先结识的同伴,你们当时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许多温暖,我当你们是朋友,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云远有些激动,这激动不止是因为被方华李白骗了,还有因石头的处境而忧虑。 “小远,你冷静一下。我们也是不想让你牵连进来,你现在在书院里有大好的前途,现在冒险牵连进来的话对你来说太危险。等几年,等你或者等我读完了书,有能力了,有实力了,自然能帮石头的。现在我们还太弱了,无法为石头讨回公道的。”李白说的话其实是最理智的。 “那你将石头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行,你稍等一下,我去把方华也叫过来。不过你得保证,你听完得冷静,不要轻举妄动,不止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石头。以后石头的事还得靠你。” 这最后一句,是李白故意说给云远听的,云远是书院的弟子。最后也不管是不是这样,但想以此稳住云远。 云远点了点头,李白就出门叫方华去了。 岩堇安慰着云远,让他一定不要激动,自己先不要乱了阵脚。 云远听完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少年脾气最难压制。 没一会李白就带着方华回来了,见云远没有先前那样激动了,他们心里也安稳了些。 几人重新落座,李白先开了口,“小远,你先告诉我们你从哪知道的这事?你知道多少?” 云远就将街边小店听到的事一一告诉了方华李白。听得两人苦笑不止,没想到会是通过这样一个机缘巧合之事知道的。 云远说完以后对方华李白说,“石头现在在哪儿?还好吗?是什么时候离开学院的?你们可不准再骗我了。” “放心,再也不骗你了,你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继续瞒着你也没意义。你听我们慢慢说。” “石头现在没什么事,也没伤着,只是意志很是消沉,还住在城里,晚些时候我就带你去见他。” 听李白说石头人身安全没什么事,云远心里就安定多了。 “石头已经离开书院一年多了。我们知道的事与你听说的差不多。但石头一直坚持说是胡家搞的鬼,我们呢也没能力帮忙探查些什么。只能不时去看看石头,劝劝他,可家业全无,双亲离开对他打击太大了,至今还是没有走出来。”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突遇这样的剧变,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心灵创伤得要靠时间慢慢恢复,性格大变有时也是难免的。但好在有方华李白不时前去看望,石头才没有一直封闭在自己阴郁内心之中。 “胡家到底什么来头?石头家出事与胡家有没有关系?要是真与胡家有关系,有没有什么办法为石头讨回一个公道?这些你们就没有一丝线索?” “胡家出现得很突然,城里基本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好像凭空出现在了清涧城一样。关于他们,现在城里人普遍认为是受上天庇佑不可为敌。但我不相信,老天爷得瞎成什么样子才会庇佑这样的人。” “不过有一点我们不想承认也没法,那就是胡家现在的实力在清涧城是最大的,谁也奈何不了他们,就连官府现在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他们。如果石头家的事真是他们做的,要想讨回一个公道,难!”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瞒着你的原因。要是过几年,你读书出来了受朝廷器重,或者能凭那时的人脉隐秘探查。” 云远又皱起了眉,那得等多久!而且自己身上还有那么多秘密,读书也只能说是不错,但想要短短几年之内得到朝廷的器重,基本不可能。如若是东方还差不多,要是东方开口,朝廷一定出力协助。 “要不还是按我先前说的办,找上胡家再说,不说就打到他们说为止!”红红还是喜欢简单一点的方法。 红红说的话给了云远灵感,东方当初问自己为什么要修武,自己的各种理由都不认同,依东方的话说,读书人学武,是为了在和别人说书上的道理说不过的时候,可以不用说书上的道理,可以说说拳头的道理。 红红这一点理解得很到位,最喜欢和人讲拳头的道理。云远不是这样,还是想先讲讲书的上道理,讲不通的话才会让红红去讲道理。 “那胡家里可有什么武道方面的高手?”云远动了这个心思就得为这做准备。 “你们是想?”结合刚才红红说的话,其余几人一下就明白了云远的想法。 起初方华李白只是把云远更多地当读书人,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读书人。虽说知道云远在修武,可不知道云远底细,也不寄希望云远能以武道压制胡家。 但现在云远主动提了,是不是意味着小远对自己身手很有信心?两人这样想着,李白就直接开口问了,“小远,胡家现在可是城里实力最强的家族,平日里见不到,但府内一定有看家护卫的,你的身手?” “放心,我有分寸!” “放心,小远不行还有我嘛,我可不信这一个小城里有人是我的对手!”红红最是自信,也有自信的资格。清涧城不是特别大的城,四周也没什么大的武学门派,不太可能有修为比红红高的人。 “那太好了,石头的事有希望了!”方华与李白不懂武道的事,但知道云远的性子,云远说有分寸,那说明身手一定不错。 “不过我们还是得先了解清楚,要是他们真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到逼不得已,对普通人云远不想以武服人。“ 在这些之前,我们得先见到石头,方华,小白,能现在带我们去见见石头吗?” “行,稍等一下,我去给学院里的先生请假,按平日里的习惯,也该去看石头了。” 半个时辰左右方华与李白就向学院请好了假,带着云远三人出了学院,往城西普通百姓住的地方走去。 进了一片遍地低矮房屋的居民区,在小巷之中穿插,不时有人伸出头来笑着对方华李白打招呼。 “小花,小白,又来了哟。” “不要叫我小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女孩呢。”方华笑着回应,并不生气。 “又来看石头?算算时间好像也该来了,石头最近好多了,这段时间出门的时候都多了不少,放心,我们会帮你们看着他的。” “谢谢何婶,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家虎娃带两本小人书,为以后读书做准备呗。” “小白,这几位也是石头的朋友吗?一会看完了石头一起来我家吃饭呗。” “谢了,吴叔,一会时间早的话一定来叨扰,吴婶的拿手菜我可是好久没吃过了,馋得很!” 这样的氛围好得很,在书院里体验不到,在富贵人家那边也体验不到,因为这儿的人都是“一大家子”人。在这样环境下生活,应该是有利于石头恢复的,总比找个不错的院子,让他一人待着好。 第291章 又见石大 “小花,小白,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安置石头的?很适合现在情形下的石头嘛。”云远也被一路上人们的热情所感染,内心的阴郁消散了不少。 “一会你就知道了。不过,小远,你怎么也叫我小花呢?事先说明,我可不喜欢这个名字。”方华嘴上说着不喜欢,但却笑得开心。 “这个名字不是挺好的吗。我告诉你,江星还有一个名字,我们平时里都是叫他” “不准说!”红红一把捂住了云远的嘴! “说嘛,说嘛。难道也是个女孩的名?” 方华自己得了个小花的名,当然希望有其余人陪着自己有个类似的名字。 起初是叫“小华”的,可叫着不顺口,慢慢地就变为了“小花”了。 “小远,说了的话未来几个月我陪你交手可得加上三分力了。”红红恶狠狠地威胁云远。 “好的,好的,这次就不说了,下次,下次。” 都是些少年,更容易受周边环境影响,情绪来快走得也快。 又左拐右转了好一会,几人来到一相对大一点的房屋不远处,只见一消瘦的少年笼着手瘫坐在屋前小凳上,眯着眼,懒懒地晒着太阳。 云远几人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了过去。 “石头,我们看你来了。”李白先开了口。 “嗯。”那少年应了一声并没有动,眼睛都没有睁开。 那少年不是石头又是谁。 要是在外面遇到,云远一定认不出来。以前的石头可是一个胖小子,现在消瘦得都脱了相,哪儿还有以前一丝影子。要不是李白打了招呼,怎么也不可能将他与石头联系在一起。 “石头,我们还带了人来看你,你看他是谁。”方华一把将云远拉到了自己与李白身前。 听有人来看自己,石头偏过了头,眼睛毫无兴致地睁开了一条缝,瞟了一眼云远所在的位置。 这一瞟让石头身子一下就僵了,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很明显是认出了云远。 云远慢慢走了过去,哽咽着说,“石头,我看你来了。” 石头慢慢地撑起了身子,双眼中的泪花涌现,机械般地向云远挪去。然后突然一把抱住了云远大哭了起来,“小远,我家没了,我爹没了,我娘也没了。” 见石头的样子,云远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不停要安慰着石大,“石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会陪你一起过去的。” 其余四人见两人的见面样子,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石大上次这么大哭还是娘亲离开自己的时候,后来就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不想与人说话,更不想去学院读书,于是就离开了学院。石大家里没其余亲人了,自己爹娘的朋友自己还小也不熟,最好的朋友就是方华与李白了。可两人不可能长期陪着石大,所以找了一个信得过的人将石大托付了过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石大内心的伤痛沉寂了下来,但并未遗忘,只是深深地在心底发酵。直到现在,突然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云远,内心的伤痛顺着幼时朋友到来激起的波浪宣泄而出。 其余人没有打扰抱在那儿痛哭的两人,让石头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也是好事,他独自忍受双亲离世的折磨已经很久了,长期憋在心里会出事的,现在能哭出来,哭完以后心里会好受很多,也只有哭了出来,内心的伤痛才会腾出位置,给友情、希望、温暖、一切人生的美好机会重新占据石大的心灵。 听到外面石大哭了起来,一位中年妇女拿着扫帚就冲了出来,人未至声先到,“哪家王八蛋又欺负我家石头了,惹哭了石头看我不打得你鸡飞狗跳。” 那中年妇人出门就看到了方华与李白,两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见那边石大与一人抱在一起痛哭,慢慢地放下了扫帚,知道那人应该是石头的朋友,否则的话石头也不会在他面前痛哭。 等两人哭罢,石大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云远说,“小远,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他俩没告诉你吗?”云远指了指方华与李白,对石大说。 石大一脸迷茫地看着方华与李白,两人干咳了几声。 那中年妇女放下扫帚,问道,“小花,小白,这几位也是你们和石头的朋友,来来来,别站在屋外,进屋聊。” 几人进了屋,本就不大的房间立即就显得有些挤了,中年妇女一边收拾一边说,“屋里乱了些,别在意呀。” “吴婶,不用忙活了,我们都不是外人,小远也是小时候和我们一起在学院读书认识的,不用见外。” “那行,你们在家里先慢聊,我出去买点好菜回来,晚上在家里吃饭。” 平日家里就只有吴婶和她的女儿还有石头三人,没备多少菜,这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明显就不够了。 “不用了吴婶,我们来的人太多了,在家里吃麻烦,晚上等小雨回来了,我们一起出去吃。”李白劝了劝。 “外面吃,你钱闲得呀,吴婶我的手艺好得很,你在外面吃一顿的够我做半个月吃的了。” “放心,吴婶,这次他给钱,他可是有钱人。”李白又找了个借口,将矛头对准了云远。 云远一愣,立即就起了身,笑着对中年妇女说,“吴婶,我与石头他们都是好朋友,就不跟你见外了,跟着他们这样叫您,还请不要生气。这一年多来多亏吴婶你照顾石头,我难得来一次,就当给我个机会好好感谢您一番,今天就在外面吃了。” “小花、小白都是好孩子呀,石头也是好孩子。你是他们的朋友婶相信你也是,行,那这次婶就听你的了。那我先出去忙了,顺便去外面接小雨,你们在这慢聊,小雨回来了我再来叫你们。” “行,谢谢吴婶。” 中年妇女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将屋子留给了几位少年。 几人沉默了一会,让石头消化了下目前的情况云远才问石大,“石头,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少,你家里那些人,石叔他们都没在了?”云远现在还记得当初在清涧城时驾着马车来学院接石大和自己的忠厚石叔。 “都没在了,爹娘去了,石叔也去了,其余人逃的逃,另寻东家的另寻东家。有一些实在不愿意离开的我都遣散了,跟我可能连口饭都没吃的。” “石头,你还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方华和小白已经将他们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了。”让石大重新回想惨痛的往事无异于在他的作品上撒盐,但要为石大讨回公道的话,必须这样。 “唉,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说了又怎么样,现在的我如同一个废物,甚至于都要靠方华与李白接济才能活着,没有意义的。”现在的石大又消沉了,眼中重新亮起的光彩又消失了。 这一年多以来,是方华与李白偷偷给钱给吴婶,让她帮忙照顾石大。起初吴婶是不愿意收的,石大对她家有恩,石家遇难了,自然能帮衬一下的要帮衬一下。但架不住方华与李白双重劝说,于是只能收下。这些事其实石大都是清楚的。 “不,不一样的,石头!云远能帮你,能帮你讨回公道。”方华也劝起了石大。 “帮我?你们不用骗我了,让我自己慢慢走出来。” “我们没骗你。”李白也开始劝起了石大,“小远现在是书院里的弟子,还是书院里很器重的天才弟子。并且还是很厉害的高手,我们不能帮你讨回公道,小远可以。” 听李白这样说,石大恢复了一丝生气,双眼满怀期望地看着云远,“真的?小远你真的能帮我讨回公道?” 其实云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看着石大眼中的期待,云远重重地点了点头,“石头,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听到云远如此承诺,石大又哭了起来,一下跪在了地上,开始对云远磕头,“小远,求求你,一定要为我爹娘报仇,为石叔报仇,为我家那么多人讨一个公道。” 石头这一年多以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爹娘,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家破人亡的往事折磨。突然有了一丝复仇的机会,石大怎能不全力抓住,除了跪下磕头,现在石大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跪地跪圣跪师跪父母,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谁又会跪其余人呢。 云远被石大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想要扶起石大,可也不知道石大哪儿来的力气,硬是没有起来,怕伤了石大云远也没强用强力,连劝石大,“石头,你这是干嘛,我们是朋友,你和方华、李白是我从家里离开后最早结交的朋友,我自然是会全力帮你的。” 石大还是没有起来,转向了门外,对外猛磕了几个响头,“爹娘、石叔,石头无能不能替你们报仇,可现在有小远在,孩儿发誓一定会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的,让你们在九泉之下安息。” 等石大做完这些事以后,云远扶起了他,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让石大坐下慢慢说。岩堇为石大倒了杯水,让他润润嘴唇。 “小远,方华与李白已经给你说的事我就不重新说了,我给你讲一些我知道的其余事。” 第292章 石家往事 “那胡家绝对不是普通人,杨家与杜家的事你知道不?” 云远点了点头。 “真实我也以为是什么意外,可当我看到我爹与石叔怎么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杨家与杜家的也绝对不是死于意外。”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见到你爹是怎么死的?” 石大痛苦地点了点头。 “听方华与李白说,你确定胡家人杀了你的爹爹,杨家杜家先不说了,官府都认定了意外。你爹爹是被雷劈死的,看着更应该是意外才对,所以正好我也想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胡家人杀了你爹爹呢。原来是你亲眼所见,你细细给我说下。” 深吸了一口气,石大调整了下情绪开始讲他从来没对外人说的事,因为他说了其余人也不会相信,甚至还可能为自已带来杀身之祸,现在自己报仇的机会渺茫,可要是死了就真的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那时,胡家已经掌控了清涧城不少产业了。我爹爹知道,早晚会盯上我家产业的,我爹爹也清楚,前面遭殃的其余几大家都不是胡家的对手,凭我家的实力更不足以与胡家抗衡,所以已经开始处置我家产业了,准备换一个地方重新立足,亦或是改行在城里多经营几种产业,不对胡家产业造成威胁即是。” 看来石大的爹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能屈能伸,敢于离开自家根基所在,另寻他处东山再起,或是推倒基业,从头再来。这不是软弱的表现,相反是有担当的表现,不会为了一时气愤,将自己、家人带上一条异常艰辛的路。 “可我家主要产业是石材生意,没那么容易处置,况且那时胡家在清涧城的所做所为大家都知道了,也没人敢接手,同样担心要是接手了,哪一天被胡家给盯上就惨了。” “所以爹爹处置起来很慢,也很难。这时,胡家人已经将目光转移到我家上了,那天直接就派人来我家告知我爹,要以三成的价格收购我家所有产业。” “三成?没说错?依胡家先前所说,不是最后一家才给三成吗?” “没说错,确实是三成。清涧城不大,石材生意又算比较冷门的产业,所以城里一共就只有三四家做石材生意的,其余几家都小,只有我们家大一些。” “他们是故意最后来找你们谈的。最先找你们的话,要是你们同意出售,那么他们就挣不多少钱了,但要是将你们放到最后的话,相当于接手过来就直接狠赚了一大笔。”云远也不傻,稍加一想就明白了。 “不错,小远说对了。我爹也是这样想的。但对方已经上了门,要是说不卖的话恐怕立即就会翻脸,要是卖的话,那就得亏惨,三成的价格成交,最终我家的境地恐怕比现在好不了多少,只是爹娘和石叔肯定不会死,早知道这样的话,就该卖了。” “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为了我和娘不重新吃苦,我爹想了一个方法。当即对他们说我家石材铺已经没做了,刚刚卖给了其余人。” “在当时的话,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权当缓兵之计。对方听了也没多说,直接就走了。” “他们就这么相信了?” “要是信了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石大摇了摇头,“为了保险起见,当天夜里,我爹与石叔两人就一间一间的铺子上门,给每个铺里的伙计打好招呼,说有人来问的话,就说店已经卖出去了,平日里已经接了的生意照常做就是,新的生意上门暂时不做了,引荐给胡家那边的铺子就是。平日里遇到什么事也不用给我爹或者石叔禀报,只要不是亏损很多,店里自行决定就是。” “你爹想的是先将手上的生意了结,再慢慢考虑是去其他地方发展还是重谋生路?” “是的。第二天开始,我爹与石叔就整日呆在家里,仿佛手上的产业已经真的处理完了一样。同时也将我从学院接回了家,担心我在外面出什么事。” “这样连续过了好几日都风平浪静,胡家也没派人上门找我们,店里倒是上门问过一两次,店里的人按我爹和石叔交待的,说店已经卖给其余人了,只是新的老板是谁还不知道。期间也有新的生意上门,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胡家人安排的,不过我们都没有接,还建议让他们去胡家的店里问问。” “就在我们以为没事的时候,突然有一家店里的人偷偷上了我家门,说有批老主顾的生意出了大问题,店里其实拿不准该怎么办,让我爹与石叔过去处理。我爹是一个极重商誉的人,况且这次出事的商品又涉及到老主顾,最终我爹与石叔还是决定冒险出去与那老主顾一见。” “就是那趟出门他们就出事了。那天早上,我爹与石叔假装应朋友之约出城郊游就出了门,为了不引人注意,出门时还带了不少吃食与酒水一类的东西,如同真的与人有约一样。” “我呢,在家里呆了那么久,心里憋得慌,便找了个由头说学院里有课业考核,我得回学院一趟,否则的话这一年的课业就不合格了。我娘起初不同意,但耐不住我软磨硬泡,加之胡家确实没来找我们麻烦了,我娘就让我早去早回。本来还想派人与我一起的,我解释说家里离学院不算太远,我一个人没问题,如果出门的人多了,反而引人注意。就这样我出了门。” “出了门其实这我没有去学院,而是偷偷地跟着我爹与石叔,想看下他们准备做什么。想着,我在学院读了这么久的书,也长这么大了,家里遇到事我也应该尽一分力,不应该一直躲在爹娘的身后。” “一路出了城,来到城外的河边,我爹和石叔让人将准备的吃食酒水铺开,再让周边的家仆先行回去,他们俩在那儿等朋友。我呢就躲在远处的草丛里偷偷看着。” “没多久就有一人远远地走来了,那人走近以后,我只看见我爹与石叔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他们说了什么我离得太过多没听到,不过看架势我爹很生气,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那人也不生气,直接就转身走了,离开的方向正好是我躲的方向,我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与我爹年龄应该差不多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给人一种挺亲切的感觉,也没见有生气的痕迹。我以为这就是我爹的那位老主顾,可能关于生意的事没谈拢。我想的是等他走远后再现身找我爹与石叔,问下到底怎么回事。” “可我听到他突然说了一句‘既然你们自找死路,那可就不要怪了’,说完以后他就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纸,默默念了几句什么,那黄纸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随后就有两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在了远处我爹与石叔身上,我被眼前的一幕吓破了胆,紧紧地捂住了嘴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那人走了很远很远,我才从草丛里爬了出来,跑到我爹与石叔身边,那时他们已经没气了,我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小远,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眼见着有人杀了我爹与石叔,却只能偷偷地躲在一边看着,连出声提醒他们的勇气都没有。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自责,为自己的软弱而愧疚,要是当时我站了出来,也许我爹与石叔就不会死了。都是我的怯弱害死了他们。”石大又趴着哭了起来。 云远拍了拍石大的背,安慰道,“石头,你没错的。那时你就算出声提醒了,只不过多一具尸体而已。那样的话你又怎么能够给他们报仇?” 从理智的角度来说,石大是没错的。但从人的感情方面来说,这样做的话,内心一定会倍受煎熬。人总是在理智与感性之间来回做得决策。 死者已去,生者尚存。死者成空,生者承哀。 “后来天就突然下起了雨,我一个人把他们也带不回家,哭累了就一个人淋着雨回去了。我娘见我一身湿淋淋的样子,满脸泪水还以为我回学院被人欺负了呢,一直安慰着我。” “我一把扑到我娘怀里大哭了起来,在家里的下人为我准备热水澡只有我和我娘的时候,我将看见的事告诉了我娘,然后我娘也和我一起哭了起来,但她叮嘱我,这事除了她以外谁也不要说,要是被其余人知道了可能会为我引来杀身之祸。” “然后我娘收起了眼泪装着没事一样,等天快黑了才打着我爹出门郊游还未回家的名号,派人装假出门寻找,最终在我说的地方将我爹与石叔的遗体接回了家。” “料理完我爹与石叔的后事以后,我娘让我尽量把这事忘了,她也猜测那人是胡家的人,可能召开天雷的人怎么对抗?我家奈何不了的,说不定还会搭上我的性命,那样的局面我爹也不想看见的。所以让我忘了,也不要想着报仇之事,一个人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就是。” “后面我娘就找上了胡家的门,怕他们再对我出手,将店以三成的价格卖了。再后面的事你们就知道了,又有人对我家出手,我家就彻底衰败了,娘亲也伤心过度离开了,从此我家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世间了,活着犹如行尸走肉。” “你确定那杀你爹的人是胡家的人?” “我确定!”石大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因为我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胡家之主!” 第293章 聚首 “胡家之主?”方华没明白,“石头,怎么知道那人是胡家之主?你认识他?一年多以前,见过胡家之主的人可屈指可数。” “我那时也不认识。可我记得杀我爹与石叔那人的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也是,亲眼见着发生这样的事,谁能忘记。 “我也是过了许久之后才知道那人是胡家之主。有一天我在街上无意中见到了胡家之主,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杀我爹的人!” “没认错?” “肯定没错!难不成这城里还有两人能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人不是没有,但在清涧城这样的小城里还没听说过。如果真有两人一模一样,就算出手的不是胡家之主,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现在我们怎么办?”李白问了问云远,其余人也看向了云远。 云远没有出声,默默地思考着,其余人也没有打扰他。 “石头,石头!”屋外传了来吴婶的声音,“小雨回来了。” 声音未落,吴婶与一位少女就进了家门,少年年纪比云远几人略小一点,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尽,但已然生得亭亭玉立了。 “石哥哥。”少年蹦蹦跳跳地进了门,发现家里还有其余人,娇羞地对吴婶说,“娘,家里有客人呀,怎么也不早给我说一声。” “嘿,你个小妮子,我都还没来得及给你说呢,你就急忙忙地蹦进了家门,现在倒还怪起了我来。” “石哥哥,这几位是你朋友呀?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方华与李白经常来她家,少女自然是认识的,她开口说的几位自然就是指云远三人了。 “小雨,小雨。”云远默念了两遍,这名字听起来好像也有点熟。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方华笑着站了起来。 “小远,还记得那年你在学院的时候,我们一起出过一次门,在一酒楼吃饭的时候遇到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她母亲生病了没钱治,最终还是石头出钱给她娘治的病,还安排她娘进了石府作工。” “哦!记得,记得!那小女孩就叫小雨,莫不是?”云远打量起了眼看这位少女。 “不错!”方华与李白都笑着点了点头。 “哦,原来你就是当初另一位小哥哥呀!”听方华这么一说,叫小雨的少女也记起了云远是谁,立即蹦了过来拉着云远的手,“小哥哥,我叫吴小雨,叫我小雨就是了。当年可真是要感谢石哥哥与你们呀,不然的话娘亲的病也治不好,小雨也早就流落街头饿死了。” “小雨,我叫云远,不用小哥哥、小哥哥地叫我。这几位是我朋友,她叫岩堇,他叫江星。”云远笑着向小雨介绍了自己与岩堇江星二人。 “云哥哥好!江哥哥好!岩姐姐好!”小雨满脸笑容地向几人打了招呼。“呃,我没打扰你们说事,要不我和娘先去准备吃的,你们继续?”不得不说年纪不大,但却是个懂事的少女。 “没打扰,没打扰。我们也谈得差不多了。”云远连忙说道,刚才几人所说的事也不适合让吴婶与小雨知道,“也不用准备饭菜了,我们才来的时候就给吴婶说好了,今天难得来一次,我们出去吃顿好的!” “好耶!有好吃的了!”小雨一下就蹦了起来。 “你个贪吃鬼!”吴婶话虽责怪着小雨,但眼里尽是溺爱之情。 “那行,石头?那我们准备出发?到了地方边吃边聊?”云远问了问石头的意见。 “好!”石大应了下来,几人就出发了。 本来依吴婶的意思是就在住的地方附近找个便宜点的地方吃了就是。但架不住方华劝,说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请客,还不得吃顿好的。最后也就顺着几个年轻人的意思了。 最终云远也没选择城里豪华的酒楼,只选了一家布置清雅菜品也不错的酒楼,以免吴婶与小雨去了有所拘束。 点菜的事一般都是红红在负责,红红点了一大桌美味,将店里的特色菜都点了一遍,期间吴婶担心吃不完浪费一直在说够了够了,清贫人家节省惯了,见不得浪费。云远劝着说没事,让红红点就是,红红的饭量大得很,这一桌子菜能吃完的,这样说了吴婶才半信半疑地停了下来。 菜上来以后,云远对桌上的人说,“今日,我们只说些高兴的事,其余的事明日再说。” 云远的意思是提醒其余人,在吴婶与小雨面前,许多事就不要说了,以免无谓地让她们俩担心。那些事就等第二天说好了。 “吴婶。”云远起了身走到吴婶面前,以茶代酒正式地对吴婶说,“这一年多以来,非常感谢你对石头的照顾,要不是你们照顾的话,石头可能”剩余的话云远没有说下去。 方华与李白也起了身一起向吴婶道谢。 吴婶立即起了身,见几人这么正式还有些手足无措,连连摆手,“你们不用这样。当初要不是你们的话,我可能早就病死了,后来还让我在石头家里作工挣钱把小雨养大。要说谢的话也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石头家落难了,就凭当初的救命之恩,还有在府里没把我当下人,平日里叫我那一声‘婶’,我也会好好照顾石头的。” “对呀,对呀。云哥哥,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们。来,我和娘一起敬你们,感谢你们当初的救命之恩。” “好了,好了!你们就不用你谢我,我谢你了!你们当初救了她们才有后面她们帮助石头,就算扯平了!”红红开口止住了这些场面话。 “对,江星说得不错!”岩堇也应声道,“就依他说的,否则的话今晚这饭就吃不完了。” 几人共饮了一杯这事就算过了。 “小雨,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呢?”云远问了问。 “云哥哥,我现在在家附近的一家人里当丫环,每个月能挣不少银子呢,都能够养活我娘与我了呢。石哥哥不用我养的,有小花哥哥与小白哥哥。” 小雨虽然生活在清贫人家,但却是个极其乐观之人。 “这样哟,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小雨,有没有想过读书?” “读书?以前在石哥哥府上的时候,每次石哥哥回来都会教我读书识字,可有意思了。但我这样的穷苦人家得早当家,读书就算了。” “只要你想,这些问题我都帮你解决。就当是你这一年多照顾石头我送你的礼物。” 小雨看了看自己的娘亲,吴婶连开口,“小远,这妮子笨得很,读书什么的就算了,除了大户家,也没听说过有哪家女子读书的。我们这些下人,就算了。” 云远摇了摇头,想起当初陈先生在村里的时候一家一家地劝人送孩子上学读书,无论男女,“吴婶,我读书的地方,女子是读书的,甚至有人比不少男子还厉害不用。不信你看我岩师姐,不也是女子吗?她可比很多很多男子强的。” “对呀,吴婶,谁言女子不如男。”岩堇也劝说了起来。 云远与岩堇对于吴婶的想法也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当今天下本就没多少人认为女子有必要读书。 “那,那就看小雨自己的。” “我愿意!”小雨立即就说。 “哈哈,好,那明天小雨你就不要去别人府上当丫环了。” “好耶!可云哥哥,现在城里没有地方收女子读书呀,怎么办?” “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交给我就是!” “谢谢云哥哥!” “对了,石头,你要不要也回学院读书?只要你愿意的话,我相信学院一定会同意的。” “我?”石头摇了摇头,“我现在哪儿有心思读书呀。” 众人也明白石大的心情。 “我是说事了了以后,你是否还愿意继续读书。”云远继续问。 “唉,到时再说。” “好!” 当天晚上,众人在欢声笑语之中结束了晚饭。 几人晚上还准备继续说石大的事,所以就近找了个客栈,吴婶与小雨却不愿意住客栈,一来此地离家不远,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二是多住一间客栈也要花不少钱,知道云远有钱,但还是想为他多省一点。 云远也不勉强两人,只是坚持要送两人回家,让其余人在客栈里先等自己。 “云哥哥,其实你不用送我们的,这路我都熟悉,有时府上有事,晚了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回家的,不怕!” “我知道小雨不怕,不过云哥哥就是想送你们。” “行,那我们就让云哥哥送。” 云远一边送吴婶小雨回家一边聊。 “来,小雨,这些钱你先收着。”云远从怀里掏出了十两银子。 “这是干嘛?云哥哥,我不能收你的钱。” “这是我送你的。你记得当初你第一次遇到我们,我们也是给了你十两银子给你娘治病。那时我还没有钱,可为了避免以后遇到我想帮别人的时候身上又没有钱,从此我身上就一直带着十两银子。这次是我想帮你,同时也是感谢你当初让我学会了保持一份善心,这十两银子就是感谢你的。要知道,十两银子就教会了我善心之举,我可是赚大了!” 见吴婶与小雨还准备拒绝,云远提前开了口,“吴婶小雨,你们就不要拒绝了,这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好,那我就收下了,可以后云哥哥可不要给我们钱了。对了,假如我真的能读书,花的钱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一定要还你!” “行!小雨有志气,就当是你借我的!”云远笑着应了下来。 将两人送到家以后,云远迅速回到了客栈。 第294章 后顾之忧 回到客栈之时,其余几人都在他房间等他。 “小远,回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呢,关于石头的事你有什么想法?”云远才进屋,方华就问道。 “此事从长计议,我们先把小雨的事解决了,然后再安心讨论石头的事,石大的事我们得考虑周全了,马虎不得。” “也对,小雨的事解决了,我们才能安心应对胡家。”李白点了点头。“城里的话,我知道有些私塾是收女弟子的,要不把小雨送到那儿去?只是开销比较高而已。” “开销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这儿还有些小钱,够了。以前我想的和小白一样,可现在我考虑的是小雨和吴婶的安全问题。”云远不担心钱的事,身上还有几万两黄金呢,随便拿一点出来就够普通人一生衣食无忧了。 “安全问题?有人要对他们不利?”红红没明白。通过半日的接触,小雨的性子红红很喜欢,想不通这样的女孩子平时里能得罪谁,谁会对她不利。 “你是说胡家?”自从云远来了,答应帮他讨回公道的时候,石大的心湖重新起了波澜,不再如一潭死水。 “不错。以前我们不对胡家造成威胁,石头虽然知道些他的作恶之事,但在暗处。我们要是准备为石头讨回公道,免不了挑明关系,与胡家正面交锋。那时,他们是否会对石头身边之人出手就不知道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有备无患的好。”云远说明了心中所想。“各位有什么好的意见?” “我倒是有个想法。”岩堇对云远的问题回应了。 “你?岩师姐,你对清涧城有什么了解吗?你有什么办法!” 红红好奇,岩堇应该是与自己一样,第一次来这儿,对清涧城的了解程度与自己应该一样,自己毫无头绪,岩师姐能有什么办法。 “这不用对清涧城有多么深的解呀。要保证小雨与她娘安全,这只需在城里找一个胡家不敢得罪的人就行了,可选择的应该有不少。但同时也要能让小雨读书,这样的话选择就不多了。” “止学学院!”云远方华李白几人都想到了。 “不错。胡家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学院下手。止学学院在大夏不算最顶尖的学院,但也不是谁都敢得罪的。”李白为还没反应过来的红红与石大解释了下。 自书院建院以来,大夏朝廷重文,但也不轻武。在国内是建立了不少学院,朝廷也拨付了不少银子扶持私塾,一方面是为书院选送弟子,另一方面为地方培养人才,最终都是为朝廷积纳文运。所以,对于官家的学院,是没有多少人敢出手的,要是真有胆子出手,那就要做好被朝廷发现后惩罚的准备,而这种惩罚,没多少人能够承受。 “可学院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收过女弟子,他们能收小雨吗?”方华还是有些怀疑。 “明天先去试试,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让小雨先离开清涧城,等我们事情解决了再接回来就是。”云远定下了基调。 “那吴婶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小雨能进学院的话,在院里给吴婶找份差事就是。要是小雨不能进学院,那就和小雨一起离开清涧城。” “先只能这样办了。” “那现在”石大想问现在是不是可以讨论胡家之事了。 “石头,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大家先休息?明天早上忙完小雨的事再说你的事。”云远建议道。 担心石大多想,以为自己有意推脱,云远继续解释,“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你的事得从长计议。你的事目前只有你亲自所见,没有任何其余人可以作证,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你说的我们一定不会怀疑。可胡家现在势大,没有明确令人信服的证据,是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的。但你放心,我向你承诺,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讨回公道的。” 石大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他也知道现在一无所有的他在胡家眼中如同蝼蚁。 蚍蜉撼树,当尽全力!不做好十足的准备冒然出手,岂不是白白浪费精力,还将自己暴露在别人面前。现在自己几人身处暗处,对方不知道自己亲眼见到他杀了自己爹与石叔,这就是自己最大的优势了。 “我明白的,小远!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么多,我相信你!今天确实太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后面我们再谈。” “嗯。” 几人就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小雨先去府上打了声招呼,说以后不再来了,还惹得府里人一阵不舍,毕竟难得有这么一个聪明伶俐惹人喜欢的小丫头,然后小雨就去客栈找石大去了,到客栈的时候,云远连同岩堇方华、李白已经去了书院。 “你们知道现在学院现在谁在负责弟子招录吗?”云远问了问方华与李白。 让小雨入学院读书之事,还得先找对先生才有门路。 “知道,知道!”方华连说,“以前的话是左老夫子,可左老夫子年纪大了以后,学院就将这块事务逐渐交给左言先生了。” 左言先生,倒是熟人,可想着左先生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云远还是有一丝不敢轻易上门。 可为了小雨,以及后面能安心处理石大的事,云远还是得去。也只有他去,看能不能看在左老夫子以及自己书院弟子的份上,有一线机会。 进了书院云远只带着岩堇去找左言先生,方华与李白先忙自己的事,一会云远去李白的院子找他们。 云远一边往左言所在处置走去,上次已经知晓地方了,一边想着怎么对左言开口。 一路云远也想了不少说辞,甚至准备以岩堇为身边的实例试着说动左先生收女子为弟子。 左言见云远带着岩堇前来找自己,指了一边空着的椅子,先开了口,“坐,你来找我有何事?” 还是一如既往地冷。 云远先向左言行了一礼,才说,“左先生,我有事想请教。” “说。” “书院里是有女弟子的,无论是我大夏的书院,还是黄沙国的书院。”说着云远看了一眼岩堇,“但除了书院以外,我还没听说有其余的学院在收女弟子,不知我们学院是否有兴趣开这先河?” 对于左言这样的人,什么事都直来直去明说比较好,弯弯绕绕太多了反而容易引起他的反感。 左言稍回思考就明白了,“你是想向我推荐弟子,还是女子?” 一语中的! “左先生明鉴。”被看穿了,云远也不掩饰。 “可以!” 云远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本自己一路想的说辞突然就没地方说了。 “我说可以。”左言又重复了一遍。 云远高兴地起了身,深深地向左言行了一礼,由衷地感谢道,“谢谢左先生!” “也不用谢我,朝廷最近本就有意让各地学院效仿书院,男女弟子皆尽招收,只是女弟子暂时还不能收太多了。我暂时也没想好以什么标准招收,不过你既然来找我向我推荐人选,那一定有你的道理。我相信你。” 听左言这么一说,云远反而有点内疚了,便将为何推荐小雨的事向左言明说了。别人以诚心待自己,自己怎好所有隐瞒,利用别人对自己的信任。 “那这次小雨的事,要是会对学院带来麻烦的话,左先生拒绝了我也没有怨言!”现在话都说开了,云远再次问了左先生的意见。 左言没有在意这些,“胡家再厉害,也管不到我们学院的,我们止学学院可不怕他。”说完又反问了一句云远,“你要对胡家出手?” “也谈不上出手,现在事情还没了解清楚。但如果他们真的欠石大家一个公道,我不会坐视不管。就算现在我不能做什么,以后也一定会为石大要一个说法的。” “那你准备怎么做?” “还没有想好。不知道左先生是否有什么建议?” 从左言的话里,云远听出他对胡家也不是看得习惯,所以打蛇绕棍上,问了问左言有没有好的办法。 “帮你护着一两个人没问题,但要帮你对付胡家就别想了。学院不会直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左言看穿了云远的想法。 “嘿嘿。”云远装傻笑了笑,“对了,还有一事麻烦左先生。” “什么事?只要不是太过分。” “小雨的母亲,我担心也会出事” “明天你让她们母女俩一起来就是,我会为她安排份学院的差事的。同时也会在学院里为她们安排一个院子住,确保他们安全。” 小雨进学院以后,就是学院第一个女弟子,总不能让他与男孩子一起住,安排一个不大的院子也没什么。 “呃,现在不是学院招收弟子的时候。” “我不是负责招收弟子嘛,当初你来的时候我父亲也将你收了进来,那时也不是招收弟子的时候呀。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 “谢谢左先生!”云远又向左言深深地鞠了一躬,无关师生长幼之尊卑,完全是发自真心的。 “去!” 云远走后,感觉这次来,左言先生好像没以前那么冷了,对自己好了许多。 待云远走完了,左言才自言自语道,“父亲,你梦中托我多照顾云远一二,我也不知道这是否是你在天有灵,但我会多关照他的。” 第295章 计划初定 下午,就在学院李白所在的院子里,趋着石大没在,几人先合计了一下。这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几人所说被有心人听了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云远还是施了画地为牢的术法。 “小雨和她娘的事已经解决了,左先生同意收小雨进学院读书,同时也为小雨她娘在学院里找份活儿。现在我们就没后顾之忧了。可以讨论石大的事如何处理了。” “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施了术法不用担心说的话被外面的人听到。” “不过有一点我先说好,所有的事只能由我和石大来做,你们不能插手。我不想把你们牵连在内,不然的话,我们要照顾的就不只是小雨和她娘了。” 方华与李白明白云远什么意思,毕竟他俩还是清涧城的人,家人还在此处。要是胡家人真要出手对付几人,得知方华与李白牵连其中,可能会危及他们的家人。 可红红不愿意了,“小远,你说这话我就不喜欢了!我俩一起多少年了,经历了多少事,什么时候让你独自面对过?这次也一样,别想撇开我。我孤身一人可不怕牵连其中。” 知道红红师父白离的人少之又少,书院都没几人知晓,更何况万里之外的清涧城。 “好,红红,那就把你算在内。” 红红说得有道理,而且论自保能力,红红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真有事可能还得依靠红红护着自己。 “小远,我也要陪你一起,我不是大夏国的人,不信他们还能找到黄沙国去!”岩堇也出声了,她与云远一起游历,遇事怎么可能让小远一人面对。 “岩师姐,这次就算了,对方到底什么实力谁也不知道。我可是对王叔和你师父保证过的,绝对不会让你再陷入危险,要是我没做到失信于他们,别说从此以后我没脸再见他们,恐怕就算见了,他们也不会再同意你陪着我了。”云远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岩堇涉险的。 “可这样的话,共享福而不能共担当,我与你在一起以后都这样吗?”岩堇还是不愿意放弃。 早就看出云远与岩堇两人关系亲密了,应该不简单,现在岩堇说明了才证明方华与李白的猜想,两人果然走到一起了。 方华与李白对视了一眼,心里的想法不言而喻,都为云远而高兴。想不到呀,当年那几人,最早迈出这一步的居然是看似最老实的云远。 “这样,岩师姐,就这一次,这一次让我与红红出面,以后再遇到什么事,你要一起的话我绝不阻拦。”云远想了一个缓兵之计。 岩堇想了一会说,“那好。可你要记住,这种事没有下一次了。” “行!我记住了!” “那我们现在想想,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我的意思还是那样,直接找机会将那胡家之主掳走,先打一顿再说,不信他不老实交待。”红红最先发言。 “这样的话,就算是他承认了,也有可能是我们屈打成招。我们要的是为石头讨一个公道,不是简单地让他付出代价。石头要的是报仇,更是一个公理。”李白不同意红红的建议。 云远也不同意,“小白说得很有道理,如果只是简单的报仇,完全可以如刚才所说,甚至更加极端一点,找人将胡家之主杀了就是。可这样只能让石头图一时之快,事了以后空虚之感很快就会重新填满心湖,这样下去,石头这一辈子可能都无法真正地重新振作。” “你们就想得太多了!人在江湖,快意恩仇,哪儿有那么多烦扰。”红红以手刀做了一个斩断的手势。 “所以呀,我有时真的很羡慕你,能这么单纯。”云远一把拍在了红红肩上。 “你在嘲笑我头脑简单?”红红白了一眼云远。 “不,真心的!”云远此刻确实是真心的,他的心里装了太多东西,从来就没有如同红红一样心灵放松过。“言归正传,除了这个提议,还有其余什么方法。” “我们得先摸清他到底有没有修为,如石头所说的话,能用引雷之术,要嘛他自己会术法,要嘛就是身后有其余人。如果他自己会术法,只要查清他的目的是什么就可以了。可如果他身后还有其余人,就麻烦多了。”岩堇说了自己的想法。 “不错,岩师姐说得有道理,他这样做总有自己的目的?难道就只是为了掌控清涧城的各大产业,挣钱的话,胡家才来清涧城之时就已经很有钱了,没必要这样呀。” “谁会嫌钱多吗?有些有钱人总是想着挣更多钱,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对,你们忘了,石头说的是胡家之主使用的一张黄纸召来了闪电,可万一那黄纸不是背后之人送他的,是他花钱买来的呢,没有修为如果也能使用,我们又怎么判断他背后有没有人?” “小白说得有道理,那黄纸应该是符箓的一种,我在书院的时候向明院长请教过一些符箓之术,确实有些符箓没有修为在身的人也可以使用。” “我认为不太可能是买的。一来普通人能买到符箓的可能性本来就很低。二来一般人买来符箓也没什么用处,难道就是为了劈人玩?三来能供没有修为的人使用的符箓,还是引雷之术的符箓应该不便宜,以此来杀害石头的爹就为了收购他家的产业,有点得不偿失。”岩堇可是黄沙书院全能性的弟子,各方面都有一定的了解。 “其实我倒认为胡家之主没有修为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为什么?” “因为石头能看清他的长相,那么离他的距离应该不远,有修为在身的人能发现不了周围是否有人?还是没有修为的人,发现的话,石头还能安然活到现在?” “万一他没注意那么多呢。” “怎么可能,假如你要做什么坏事的时候,难道不会先确认下现场有没有其余人吗?” “有道理。不对,我才不会做什么坏事呢。” “掌控了清涧城各大产业以后,胡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没注意,只是胡家比以前活跃了一些,以前才来的时候基本见不到胡家之主,现在倒是经常出门。不过我想也是正常的,以前手上没有生意在手,现在掌控这么多生意,总是要出门的嘛。” “这些事也许官府有更多的消息,毕竟官府也很关注胡家的事。我们能不能通过官府打听到更多的事?” “这倒是个办法,可要怎么做呢?难道又找左言先生,左先生出马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左老夫子生前与官府的人关系不错,应该会卖左先生这个面子。” “确认了他有没有修为,或者背后有没有人以后又干嘛呢?” “当然是找出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无论做什么事总要有目的,弄清了这一点至少有可能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看能否从这儿入手逼他们承认所做之事。” 几人就这样讨论了一下午,最终也没说个明白,但也确定了一些事。 首先,得要先摸清胡家之人,特别是胡家之主有没有修为。背后还有没有隐藏着的人。 其次,是要查清胡家大费周章掌控清涧城的目的是什么,只有摸清了他们的目的,才能以此推断他们有没有采用那么多激烈手段的可能。 还有,看能否设法从官府查到一些关于胡家有用的消息。 几人商定以后就一起回了客栈,正好遇到小雨陪着石大刚从外面逛完回来。 “云哥哥、小花哥哥、小白哥哥、岩姐姐、江哥哥,你们回来啦。” 小雨热情地一一向几人打了招呼,“我也才陪石哥哥逛完街回来,今天我们看了杂耍、皮影,吃了好多好吃的小吃,还租了条船游湖,可有意思了,等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一起去。” “好,好!等空下来了我们一起去!”几人对小雨都很喜欢。 小雨比几人要小一点,正是喜欢玩耍的年纪,以前家里的条件她也知道,出门看到喜欢的也只能多看两眼。 这次前一天小远给了小雨十两银子,这对于她来说可是很大一笔钱,不过小雨不是乱花钱的人,这次主要是想带着石大散下心,让他重新体会一下以前的日子,看能否让他心情好一点。,是就带着石大做了他以前喜欢做的事。 当然她也有一点私心,从这十两银子里拿出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买了以前自己一直喜欢却不敢买的小物件。 “走,让你云哥哥带你去吃饭,我们沾你的光也蹭蹭。”方华逗了逗小雨。 “小花哥哥,讨厌!”小雨扭捏了一下。 “行,没问题,走!方华你带路推荐一家。”本来就该吃饭的时候了,云远立即就同意了。 方华带着几人来到一家酒楼,要了一间房间,点了几个特色菜,几人边吃边聊。 “对了,小雨,你读书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方华边吃边对小雨说。 “真的?这么快就解决了?”小雨惊喜地放下了筷子,双眼扑哧扑哧地盯着方华。 “那是当然,这事你得多谢谢你云哥哥,是他找学院说情,左先生才同意的。” “谢谢云哥哥。”小雨蹦到云远身边,乖巧地弯腰感谢云远。 “呵呵,应该多感谢左先生。小雨,你进了学院可要好好读书,你是学院里的第一个女弟子,可不要辜负了左先生的好意。” “嗯。”小雨重重地点了点头,“云哥哥放心,我也不会丢了你的脸。下午石哥哥可是对我说了,你是很厉害的读书人。” “还有,你娘的事左先生也解决了,明天我带你们去学院,左先生会为你娘在学院里也安排一份差事,以后你们就住在学院里了。” “太好了!” 说到进学院读书,小雨心里除了兴奋还有一些不安,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学院里做不好。现在听说自己的娘亲能陪着自己,当然更加高兴了。 第296章 又来了一个“胡”家 几人吃完以后,小雨为娘亲带了一些好吃的就独自回家了。云远几人则重新回到了客栈,他们将要做的事自然是要瞒着小雨和她娘的。 云远先将下午几人讨论的结果给石大说了,问石大还有没有其余的建议。 “我都听你的,小远。” 石大没有什么其余的想法,这本就是件无头绪的事,只能尽量做了。 “左先生知道我们要对胡家出手了。”最后,云远将这事也告诉了几人。 “左先生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他的。”随后云远就将为何将此事告诉左先生对几人说明了。 “也是,我们要学院庇护小雨和她娘,怎好意思让左先生不明不白地就冒了背后的风险。”几人都不是为了自己会坑害别人的人。 “不过,我相信左先生对我们的事没什么影响。” “我也这样认为,左先生不至于将我们的事告诉胡家。” “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红红突然发问。 “什么问题?” “小远,你这次出来的时间可不长。”红红点醒了几人。 这给刚才还激情满怀的石大几人泼了一盆冷水。 是呀,云远这次离开书院游历主要是回家一趟,不可能耽搁他的行程影响他回家。而没有云远在的话,为石大讨回公道的事单靠他们几人是没法的。 “没事,小远,要不你就先回家,我可以等的,都这么久了,胡家在这也跑不了。”石大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影响了云远回家之事,云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家看自己的爹娘了。 “对呀,小远,你可以先回家。我们在这做些准备工作就是。”方华与李白也劝道。 “其实计划得好的话,不一定要用很长时间的。”岩堇开口,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岩师姐已经有计划了?”李白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引蛇出洞!” 岩堇作为身外人,看得比其余人更加通透。自从决定对胡家出手之时,她就一直在思考怎么做。 “引蛇出洞?”其余几人没明白。 “现在城里的几大产业都被胡家掌控了,要是他们没有其余的目的,就不会再对其余人出手了。那我们想要探查就难多了。所以,我们干脆设法引诱他们对我们出手,这样就有可能让他们露出把柄,给我们机会。” “岩师姐,你直接说要怎么做就是了。” “简单,现在胡家在城里还算老实,可官府绝对放不下心的。我们先去官府打听下胡家的底细,再针对他现在的情况,选一个他现在掌控的产业进行布局打压,就如同他们当时做的一样。这样他们应该坐不住的,会主动上门来找我们。” “计划就这样简单?” 红红还以为岩堇会说出一个缜密的详细计划呢。 “对呀,简单的有时最有效。”岩堇看着红红笑了笑。 “官府会告诉我们想知道的吗?” “应该是会的,这也是变相帮助官府铲除城内不稳定因素。” “可要是他们不主动上门找我们呢?” “依现在我们了解到的胡家性子,只要我们出手够狠,他们一定会找上门来的。万一不的话,那我们就找上他的门,他们当初怎么对其余人我们就怎么对他。不信他能忍得住。不过这得建立在保证我们安全的前提下。要是他们有修为高深之人就麻烦了。” 世间公理不全靠武力寻求,但有实力能更好地寻求世间公理。 几人又合计了一番,岩堇的计划虽简单,但有可执行性。于是当下就定了下步计划,先上官府探下胡家的底,再设法了解胡家之中,是否有修武之人。先将此事弄明白了,再图下步。 关于时间安排,红红说得也很有道理,所以一切都得尽快。决定出手了就一定得狠,将对方逼急了才好!只是小雨的事可能得多耽搁一会了。 第二天,清涧城外驶来了一辆马车,甚是奢华。除了车夫以外,马车里坐着三人,一个年轻人带着一大一小两少年。临近城门之时这马车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平日里很难见到如此奢华的马车。 城门卫兵远远地就看见了,“喂,这次可该你去查他们渡碟了。” 其余人都准备看这次揶揄之人的笑话。 一般遇到这种一看来人就不是普通人的情形,城门卫兵是轮流上前查验渡碟的。运气好的呢上前探查可能还能得点打赏小钱,运气不好的话,那就是一顿臭骂了。 打赏小钱的都是些一般富贵之人,车里有女眷不方便,希望他们行下方便。臭骂他们的可就是真的权贵之人,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见得多了,一眼看去大概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八九不离十。 人马越多,越是富贵,就越不敢惹。 只有两三辆马车的,一般就是携带家眷出行的,有点油水。 像这种只有一车马车的,平日里就当普通人了,不过这次来的马车虽然只有一辆,但几人再没眼力劲都能看出来不是普通人,甚至于比一大队人马都麻烦。 那马车太奢华了。四匹白马并排拉着,车身平稳波澜不起,豪裘绸缎装饰。 那卫兵摇了摇头,自认倒霉。马车临近专门停下,他就要上门检查车内之人渡碟的时候,车里传来了一略带稚气的声音。 “大胆!冲撞了我家少爷,你开罪得起吗?” 卫兵一个就被唬住了,他们也是有眼力劲的,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大概也知道。这一行人只有一辆马车,不像前段时间胡家之人来时有一大队人马,但这马车的奢华程度只在胡家之上,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 这守门卫兵本只是准备走个过场就算了,这种人得罪不起,可没想到马车中人如此嚣张,连马车帘子都没掀起就喝止了自己。 平日里最怕遇到这种人了,守门卫兵一下就为难了,不查的话万一要是什么歹人进了城,自己到时吃不了兜着走。 可要真是什么大人物的话,冒犯了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入城查验是朝廷定下的规矩,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小的。”守门卫兵决定还是先不得罪车里之人。 “以朝廷压我?”先前出声之人冷哼一声。 “不敢,不敢。只是小人职责所在,还请大人体谅。” 一只拳头从马车窗帘里伸了出来,依旧看不清车里什么状况。那拳头一松,一锭金子从手中掉落在了地上。 “这是赏你的。不用担心我们在城里胡来,你带我去见你们这城里的大人就是。你还没有资格知晓我家少年身份。” 守城卫兵眼睛一下就放光了! 金子!这可是金子!这么久来第一次见有人用金子打赏的! 哈哈,别人还当是遇到茬了,结果是天大的好事呀。 守门卫兵心想,幸好没有得罪车里的人,能随手赏出金子的人,绝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对方既然都点名说要见大人了,自己一个守门卫兵能怎么办,万一真是大人的贵客,索性就带到官府,官府那边的人自会判断查验。 于是他立即就从地上捡起了金子收入怀中,弯腰点头,“是,是,是!几位请跟我来。” 说完连连在前带路,不时还将路上的行人驱离开来,不要挡了路。只余下背后其余守门之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一锭金子可就够在城里购置一套房子了,安家立命之事解决了一大半,真是走了狗屎运,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顿。 没多久马车一路来到城里官府门口,城门守卫让车上的人稍等,他上前禀报,然后就上前与府衙门口的官差说几了句,官差进府通报,他自己则返回了马车边。 “大人,已经差人进去通禀了,还请多等一会。” “嗯,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你去!” 本来还想多陪一会的,但这些有钱老爷的性子谁能摸透呢,让自己走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离开。 “是,是。”守城门卫恭敬退去。 只余一辆马车孤零零地停在府衙大门口,格外醒目。 不一会,官差带着府上的师爷出来了,师爷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 官差指着门前的马车在师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师爷就上前来了。 “不知是哪位大人莅临我清涧城?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你是府里的师爷?你家大人呢?为什么没出来?”先前与守城门卫说话的少年开口了。 听到如此师爷心里很不快了! 这来人也太嚣张了,人还没见到呢,就要大人出来亲自迎接。但同时师爷也更谨慎了,在官府门口还能如此说话的人,有可能真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 “还请见谅,我家大人公务繁忙,暂时不能出来,一会我家大人公务忙完就来。” 能不能来不是看大人公务是否忙完,而是看马车内之人身份如何。这事师爷知道,马车里的人也明白。 “好,不与你计较。少爷,我们下车。” 马夫放下脚凳,撩开马车门帘,一大一小两少年先出来候着,然后一冷脸青年从容下了车。 第297章 嚣张 定眼一看,要是有熟悉的人一眼能就看出来,一大一小两少年自然就是云远与红红了,两人换了身衣服,重新以仆人打扮出现,若是一般只见过几面的人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而冷脸青年却是红红那落笔成兵之术的纸人。 可惜,云远离开清涧城很多年了,现在除了左先生方华等书院中少数几人之外没人认识。红红就更不用说了,头一次来。 前一天晚上商定石大的事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云远与红红就翻墙出了城,李白则找城里的马车行租了一辆马车,又多租了两匹白马,没要车夫自己驾着了城。 方华则去采买了一些装饰之物,同时又去小雨住的那一片找了一位认识的驾马大叔,让驾几天马,只需驾他的马就是,其余什么事都不要问,听马车里的人吩咐就是了,听到什么也不要说,就当作是哑巴一样。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要求,但看在李白的面子上也没多说什么。 于是就有了早上入门那一幕。经过改装后加了两匹马的马车谁也认不出,马夫也不认识车内人,也不知道马车从何而来,反正到的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已经停在那儿了,车里人是谁也不知道。 起初众人还在头疼上哪儿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假装富豪,但红红拍着胸口让大家不要担心,他有办法。 一直到出了城,云远也没想通红红有什么办法,难道他以前陪白离先生来过这儿? 直至红红拿出了那纸人,云远才恍然大悟,有谁还能比这更可信的? 至于这富豪的身份背景,现编一个是来不及了,也容易被人查出纰漏,最好是借用认识之人的身份,还得性格乖张一些的,不容易被别人上门探查真假的。 这本来是最难的一点,但关于这一点,云远与红红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人,尹墨白! 黄沙书院弟子、北浔尹家之人。 黄沙书院远隔万里,想探查一二都来不及,至于尹家,北浔洲三大家族之一,真正的富可敌国,谁敢轻易上门探查。性格乖张嘛,尹墨白的本性。到哪儿去找这么完美的一个人。 远在黄沙国的尹墨白想不到,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在万里之外从未到过的大夏清涧城出名了。 “几位看着面生,也没有提前知会,未来得及提前迎接,失礼了。” 师爷的想法也是先礼后兵,要真是什么大人物,在他们面前低头也是应该的。要是假的话,哼哼,就等事情败露以后算总账。 “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 先前出声的人自然就是红红了,红红一点面子都没给师爷,直接挑明了。 “呃。”师爷有些尴尬,本来他还在想如何不动声色地探听对方来历,结果被红红当众挑明了,“不知几位” 冷脸青年直接从怀里取出了玉佩,伸到师爷的眼前。 玉佩?什么意思?这玉佩是哪家的身份证明?天下这么多大家,怎么可能全认识。 带着这些疑惑师爷认真打量起了眼前的玉佩,一看师爷就知道是书院了。因为天下书院的玉佩是同样的样式,只是玉佩之上每个书院的纹路不一样。 这不是大夏书院的玉佩,书院的玉佩自己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看着有些熟悉,自己应该知道,是哪儿呢?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这是邻国黄沙书院的玉佩,府中一直都有黄沙书院的玉佩图案,大夏与黄沙两国之间关系渊源复杂,朝廷对黄沙国一直关注,黄沙国的书院自然也是重视的。就如同黄沙国同样关注大夏书院一样。 “原来是黄沙书院来的贵客,失礼,失礼!不知如何称呼。” 虽然大夏与黄沙国之间并不算友好,但对于书院,就算是脱离了国家之别,一般也不会轻易开罪的。 冷脸青年将玉佩给了一边的红红没搭理师爷。师爷心中不悦,要是大夏书院中地位尊贵之人如此对自己及自家大人还勉强说得过去,邻国书院凭什么在他面前摆谱!但不至于将心中所想写在脸上。 “哼。我家少爷可不止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单单如此恐怕还没资格在你们面前摆谱。”红红继续说道。 师爷更加尴尬了。 要说红红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那自然是红红能看穿人心的本领。对上修武之人不便使用,但对上这些普通人嘛,不难。 本来也想过要不直接上门找胡家之主,让红红看上一看就知道了。可不知道胡家有没有修武高手在,要是被人发现了,不是陷入被动了。 机会只有一次,所以决定还是谨慎而行,慢慢来。要是真没有高手在,云远也不介意红红如此做,看能否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家公子来自尹家。” 师爷没有明白。 红红又重复了一遍,“北浔尹家!” 听到北浔尹家,师爷大吃一惊。这可是整个北浔洲都知道的大家,师爷首先想到的不是怀疑眼前之人尹家的身份,而是想着,尹家的人来这儿干嘛? “不知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莫要责怪。请进,请进,我立即去请我家大人。”师爷的态度一下就恭敬了起来。 先不说来人是真是假,这事已经不是他能判断作主的了,只能交由自家大人作主了。 “嗯。”青年这么久以来说了第一个字。 这也符合他的乖张性格,他越是如此,别人越是对他恭敬。 师爷立即在前带路,同时差人去向自家大人禀报。师爷一路将几人接到了会客的大堂,早已安排好了茶水,自家大人还没到,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让三人稍等片刻。自己则出去迎接自家大人,同时将一些目前了解的情况告知自家大人,莫要引起误会。 见大人急急忙忙走来,师爷迎了上去,将自家大人引到一边。 “怎么回事?刚才有人来报,说有大人物来了,你先招呼着他们,让我速度过来。” “大人莫急,事情是这样的。”师爷几下就将发生的事告诉了自家大人, 这听得自己也是一头大。 “意思,来人可能是尹家之人?” “不错。但他黄沙书院的玉佩应该不假,书院里的弟子还不至于假冒他人。” “嗯,与我刚才想的一样。只要能证实他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其余的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大人明鉴。” “不知道他们来我们这儿有什么事,但愿不是什么大事。师爷,走,你与我一起进去。” “是。” 整理了一番衣冠,那大人带着师爷进了会客堂。只见一冷脸青年端坐于那儿,一大一小两少年站立在他身后。 “失礼,失礼。不知尹公子回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本人董进,清涧城目前由我负责。” 董大人进了会客堂一脸笑容地向着云远几人走了过去。 冷脸青年只是点了点,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让董大人有点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 “董大人,我家少爷知道你对我们的身份有所怀疑。” 不止冷脸青年没给董大人面子,红红也没给,这是先前云远已经和红红商量好的,就是要对外塑造一个目中无人的嚣张公子哥形象。 “这是我家少爷在黄沙书院读书的玉佩,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看黄沙书院是否有我家少爷这一号人。” 红红将纸人先前给自己的玉佩又给了董大人看。 “不敢,不敢。只是下官职责所在,需要对公子身份进行核实,如有怠慢还请莫要见怪。” “我家公子姓尹名墨白,是尹家直系子侄辈,在黄沙国游历学习多年了,最近书院与你大夏书院相互交流学习,我家公子无聊就顺便来大夏看一下。” “你这儿有些偏僻,我们也是第一次来。你们有方法打听到黄沙书院的事没?”云远语气比红红好很多。 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一个没脸! “这个,如果是通过朝廷的话,我们得先修书去府城” “时间太长了。我家公子等不了这么久。你们这有学院吗?” “学院,倒是有一所止学学院。” “那你直接上学院去打听,他们应该知晓我们书院与大夏书院来往互通之事。明日里我们再来,现在的事予你说了,你拿不准我们身份也不愿意真心帮我们。” 云远与红红你一言我一语就将董大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也没给对方其余机会,直接就出了门,去了城里最好的客栈,直接包了下来,静待第二天。 “小远,你说,他们会不会去止学学院打听消息呀?”红红不太确定他们的话对董大人有没有用。 “我想是会的,我们已经说了明天会再去的,在这之前,他总要设法多多打听我们的虚实,而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做的就只有上止学学院了。” “可万一他同时也向府城送信打听我们的消息呢?” “也不怕。无论是打听黄沙书院与我们书院之间有没有合作,还是黄沙书院里有没有尹墨白这么一号人,都是不怕他打听的,他得到的消息只会更加证实我的身份。至于打听尹墨白是否真的来了大夏,这个消息可不好打听,就算是朝廷也不一定知道的。” “况且,就算是他们打听到了我们不是尹墨白,可那时我们已经离开清涧城了,石头的事也应该已经处理完了。以免多生事端,这事他们也不会再对外说起。” “那这样看来基本万无一失了,等他去了止学学院,就该岩师姐出马了。” 第298章 岩堇的证言 岩堇不牵连进这次的事,只是不牵连进与胡家的关系之中,与清涧城官府,也就是大夏朝廷接触可就没什么了。 果然,送走云远红红三人以后,董进就与师爷合计了一番,决定还是去止学学院打听一二,目前除了这个方法,也没其余的路子可走了。 要是在学院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就不用向府城求证了,要是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边只能尽量拖着了。 师爷立即备轿陪着董大人直奔止学学院而去,与此同时,一时监视着官府动作的岩堇,也跟着去了止学学院。 董大人直接找到了止学学院的院长,打听黄沙书院是否与大夏的书院之间建立了互通关系,互派弟子学习。黄沙书院里是否有一个叫尹墨白的弟子。 对此,止学学院院长说,“董大人,黄沙书院与我朝书院之间确实建立了互通关系,是大半年前我朝书院去黄沙书院访学后确定的事,因为与一般人关系不大,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至于黄少书院是否有弟子叫尹墨白,我老夫就不知道了。董大人打听这干嘛?” 董进并未将有人自称尹墨白来了清涧城及尹墨白是北浔尹家之人的事说出来,以免徒增意外。 “只是最近有事需要打听一下而已。” 没得到确切的消息,董进有些头疼,不知道第二天应该怎么应对云远几人。 见董进有些心事,止学学院院长又开口说道,“不过,最近我好像听说前几日有黄沙书院的弟子来到了清涧城,还来我们学院拜访过,具体事宜我不太清楚,怎么?需要帮你打听打听吗?” 听到有黄沙书院的弟子就在清涧城,还拜访过止学学院,董进一下就高兴了起来,意外之喜呀!如果真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尹墨白如果又真有这么大的来头,那一定认识。 “那就劳烦了。” “稍等片刻,此事是由左言先生负责的,我差人去将他请来。” “左言?左老的孩子?” “不错!” “唉,可惜前段时间有事没在城里,连左老最后一程都没送上。” 此时,岩堇正与左言在一起,以请教左言本地风土人情的理由来找左言。 左言正好对黄沙国的一些事有颇有兴趣,两人相谈甚浓,突然有弟子前来,说院长有请。 “院长有请?知道什么事吗?”左言问了问来通禀的弟子。 “不知,左先生,不止院长在,官府的董大人也在呢。” “哦?董大人也在?那行,我立即就去。” 左言是认识董进的,董进与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些交情呢,两人算是平辈。 左言转头对岩堇 说,“小岩你没其余什么要紧的事?没有的话要不你先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难得遇到一个黄沙国来的人,还是黄沙书院来的人,左言可不想错过这么一个详细了解黄沙国的机会。 “左先生请便,今日我没什么重要的事,本来就是为请教左先生本地风土人情而来,我在这等先生就是。” “好,我尽快回来。” 说完左言就直接去找院长了。而岩堇猜到了,应该是董进来向左言打听自己的事了。 到了院长那儿,没等他开口,董进先开口了,“左兄,前段日子没在城里,左老的最后一程我也错过了,还请左兄原谅。” “董大人客气了,家父生前对董大人为官品行十分敬佩,相信父亲大人在天有灵也不会说什么的。” 平日私下里左言也是称呼董进为“董兄”的,不会称“大人”,但今日有其余人在,尊卑之礼还是要讲究的。 “唉,等手上的事忙完了,还请左兄一定带我去左老坟前上一柱清香。” 左言点了点头,对院长与董进说,“先说正事,不知院长找我前来有何事?” “前段时间听说,有黄沙书院的弟子来我学院拜访,不知现在那弟子还在城里没?又在何处?” “怎么?院长找她有事?” “不是院长找他有事,是我找他有事。” 董进接过了话,“我有事需要打听一下黄沙书院的事还有一位黄沙书院弟子情况,黄沙书院之事院长已经告诉我了,可那一位黄沙书院弟子的事却是没有头绪。不知左兄所说之人还在城里没,烦请引荐引荐。” “如此,说来也巧。她现在正在院内我那儿与我谈些学问。那我去将她请来?” 听说正好在此处,董进真是喜出望外,立即拱手向左言道谢,“那就有劳左兄了。” “董大人客气了,还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左言就又回了住处。 见左先生没一会就回来了,岩堇故意问道,“左先生这么快就忙完了?” “没呢。不过此事可能还得劳烦你陪我一起过去一趟。” “我?有什么事与我有关?” 岩堇知道是什么事,都在前一日的预料之中,只是故作惊讶。 “是这样的,我们城里官府的董大人与我家颇有交情,今天他来我们学院想打听贵书院的一些事,这些事知道的已经告诉他了。不过他还想打听一位贵书院弟子的情况,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正好你在这,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二。要是你不愿意的话也没事,我一会帮你回绝了便是。” “左先生客气了,既然是左先生的朋友,也就是学生的长辈了,这又不算什么麻烦事,岩堇自当应允。还请左先生带路。” “好,那我就先替董兄谢谢你了。”说完左言就带岩堇去见院长与董进。 “岩堇见过院长、董大人。”进了门岩堇先向堂上坐着的两人问了好。 左言与简单介绍了一下岩堇,止学学院院长与董进都没想到,来的黄沙书院弟子居然是女子,在清涧城这可是少见的。不过两人都没有表现出来。 “年少有为呀!我只是听说有黄沙书院的弟子来我清涧城,却没想到如此年轻!”董大人先夸奖了一番岩堇。 “董大人谬赞了。” “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还请不要介意。我想打听下,贵书院里是否有一名弟子叫尹墨白的?” “尹墨白?”岩堇确认了一下,“怎么?大人认识他,我们书院确有这么一人。” 知道黄沙书院有这么一个,董进心里有底多了。但其余的事不方便在院长与左言面前直说,董进就将岩堇请到了里屋,回避了院长与左言,好在两人与董进都不是外人,也就没介意了。 “董大人是有什么要事吗?还需回避左先生。” “还请岩姑娘见谅。”董进放下身段先向岩堇道歉,“是这样的,今日早上有一人来找我,自称尹墨白。我也没法确定他的身份,所以才来学院请教的。” “尹墨白也来这儿了?”岩堇装得有些吃惊。 “我也不认识,他说他是北浔尹家之人,这可是真的?” “这事不假,在我们书院里大多人都知道。” 听到岩堇这么一说,对来人是否为尹墨白董进信得八九不离十了,有书院的玉佩,名叫尹墨白,出身北浔尹家,目前那人说的所有事都对上了。 “既然你俩都是书院的同门,难得同在我清涧城,明日我请二位共叙一番如何?”董进还想让岩堇与尹墨白见上一见,最终确定他的身份。 “见他?那就算了!”岩堇一脸不愿意。 “还请董大人见谅。尹墨白这家伙仗着他是尹家直系,在书院里行事嚣张,许多人都看他不惯,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好说。但我可不惯着他,不屑与他见面。” 这话听得董进心惊肉跳,眼前的少女知道尹墨白是北浔尹家之人还敢如此对他,不屑见他一面,也不怕得罪了他,那这位又是何方神圣呀? “那行,姑娘既然无意,那就算了,下官唐突了。”董进言语间无形之中对岩堇透露出一丝尊重。 “不过,万一有胆大之徒借我们书院之名在外作恶,败坏我们黄沙书院名声就不好了。能不能请董大人给我说说那人长什么样,我倒要看是不是尹墨白那家伙。”岩堇想主动喂董进吃一颗定心丸。 这话算是说到董进心里了,岩堇不愿意见尹墨白正愁不怎么怎么办呢,岩堇这样一说那真是求之不得呢。 于是董大人将来人的身形面貌形容了一番,岩堇不时点头,其实无论董进如何说,岩堇都会点头。 待董进说完,岩堇才说,“这不就是尹墨白那家伙嘛,不知道他来这干嘛!不过我也不关心,他走他的,我走我的。” 听到这个答案,董进已经完全相信来人就北浔尹家的尹墨白了。董进突然对岩堇说,“岩姑娘,刚才我与你说的事,还烦请不要告诉其余人。” “没问题,我本来就对那家伙没什么好感。”岩堇一口应了下来,她还希望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呢。 董进再次向岩堇致谢后出了屋。见董进一脸笑意,止学学院院长笑着说,“怎么,董大人,看来你想打听的事都打听清楚了。” “哈哈,是的。这次可还得感谢岩姑娘与你们了。” “那就好,那一会一起吃饭?” “好好好。”董进突然对岩堇说,“不知岩姑娘是否有时间一起?” 这话听着止学学院院长与左言一愣,怎么才一会没见,董进对岩堇如此恭敬了?难道就因为岩堇帮了他一把?不太可能! “几位长辈一起,我作为晚辈就不方便打扰了。”岩堇自然是不想与几人一起吃饭的,都不熟悉。 “那好,我就不强求了。未来几天岩姑娘有空的话欢迎来我那儿作客,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董进的态度让止学学院院长与左言更看不明白了。 “谢谢董大人,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几位了。” 岩堇要走,左言也与院长、董进说了一声走了,本是他请来的,总不能将岩堇晾在一边。 岩堇与左方走远后,止学学院院长问董进,“董大人,怎么才一会没见,你对那姑娘好像尊敬了不少?” “秘密,哈哈,秘密!我只能告诉你,这人身份应该不简单,没事千万不要得罪了她。” “身份不简单?”这话听得院长一头雾水。 第299章 董进的信息 而左言则与岩堇回了他的住处,让弟子送了些吃食过来,两人继续讨论学问。 终了的时候,岩堇向左言说,“左先生,还有一事向您说下,还请左先生见谅。” “有什么事说就是。” 左方今日与岩堇聊得高兴,难得地一天没有冷着一张脸。 “昨日云远来说的关于小雨的事,本来今日小远要带她们来的,可有事耽搁了,可能要晚上几天。” “哦,这事哟!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没事,要是你们急的话,明日你送她们来也可以。”左言聊得高兴都差点忘了前一天说的让云远今日送小雨和她娘来书院找他的事了。 “那就谢谢左先生了,明日早上我就带她们过来见您。” “好,直接带到我这就是。”左言定了下明日的事继续说,“哦,对了,此事我还没给院长说呢。那我就不送你出学院了,现在就找院长说了,明日好安排她俩的事。” 左言与岩堇一起出了院子门就各自离去了。 左言找院长一说就同意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点权利左言还是有的。 而岩堇直接去找了小雨,没去见云远与红红,昨日已经说好了,有事通过红红又临时给岩堇的玲珑石联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见面,以免惹人怀疑。 第二天一早,岩堇将小雨与她娘带到了止学学院,见了左先生,左先生亲自为小雨写下了学院的身份木牌,如同当年左老夫子为云远写下了学院的身份木牌一样。 正面“吴小雨”,反面“雨润”,左言将小雨与她娘安排在了一个名叫“雨润”的小院里。出了那新收弟子报到的房间,方华与李白已经等在外面了。 “小花哥哥、小白哥哥,我已经是学院的弟子了。”小雨很高兴,吴婶脸上也满是笑容。 “哈哈,走,小雨、吴婶,我带你们熟悉熟悉学院。以后在学院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们。” 方华与李白带着小雨与她娘开始熟悉学院,与此同时,学院里收了一名女弟子的事也迅速在学院传开了。这注定了未来一段时间,小雨将吸引学院里大量的目光。 而云远与红红,一早不紧不慢地用过早餐,也出了门。 他们几人现在在城里的风头也盛。因为他们包下的客栈就是前两年胡家包下的客栈。前两年胡家包下了这客栈是因为人多,而云远他们只有三人却也包下了这客栈,在外人看来纯粹就是浪费了,但也从侧面反映出他们几人身份不凡,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可能还不在胡家之下。于是城里关于他们身份猜测的谣言四起。 云远与红红跟着那纸人来到官府,董进早已罗列好人马在此等候。 上了前,红红开口说道,“怎么?相信我家少爷是尹家之人了?” “昨日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尹公子多多担待。”董进对红红问话中带的讥讽视若未睹。 冷着脸的纸人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尹公子请进,我已命人备好茶水点心,有事我们进去说。” “带路。”红红下巴朝衙门的方向一抬,示意前面走着。 “是。”董进略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就陪在纸人身边朝府内走去了。 左老夫子对董进的为官品性敬佩,因为董进在清涧城算是一个好官。 可好官也是需要会做些纸面文章,做些冠冕堂皇之事的,甚至是需要将这些文章、这些事做好,才能做一个好官。只要能守住心中的底线,表面所做所为不能作为评判一个人的标准。 又来到了府内会客厅,这次里面明显打扫布置了一番,也安排了不少下人服侍着。 几人依次落座以后,董进先开了口,“尹公子,不知你身后的两位如何称呼?” “我们你就不用管了,只需知道我家少爷就是。” 红红没给机会让董进打听自己与云远的名字。 “好。”董进立即就转了话题,“尹公子,说来也巧,昨日遇到了您在黄沙书院的同门,本官本想邀请她来一起与公子您一叙的,可惜她有事无法前来。” “哦?董大人遇到谁了?”冷脸青年这两天来说了最多的一句话。 “岩堇,岩姑娘。” “她哟!”冷脸青年的脸色好了一点,“她不是没空,她是不屑与我同座。” 前日晚上,岩堇已经将学院发生之事通过玲珑石告诉了云远红红,这些话自然是安排好了的。不过在董进听来,看来尹墨白确实也认识岩堇,更知道岩堇不喜欢他。 “尹公子言重了,岩姑娘来此游历,确有事走不开。”董进该打的圆场还是得打。 “你让他们都下去,我有正事与你说。”纸人发话让其余人都回避。 于是董进一挥手,除了师爷以外,其余人都退去了。 “现在你们已经清楚知道我的身份了?” “是。” “我的身份之事,希望只有你俩知道,其余人没必要知道的就不用知道了。” “明白。那平日里需不需要暗中派人保护您的安全。” “不用了。我家少爷自有我俩保护。”云远开口拒绝了。 保护自己的话不也是监视自己吗,云远怎么可以自找麻烦。 “我此次前来是来此历练的,历练之事不会借用尹家的名头来做。历练前的需要了解的西城消息我们自己也能慢慢打听清楚,可我没那个时间,所以才来找董大人的。” “不知尹公子此次历练之事为何?” 董进想先了解下尹墨白要做些什么历练,再决定如何应对,只是希望不要影响了本城安稳。尹家这种大家族,打一个喷嚏就可以让清涧城乱作一团。 “商道!我尹家家大业大,涉及文武官商各道,虽然主要精力不在商道之上,但族内弟子也有些在商道方面略有天赋,我做为尹家直系子弟,自然也是要了解的。” 对此董进能理解,一些大家族十分重视后代子孙的培养,历练之事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如此,不知尹公子具体准备怎么做?又需要找本官了解些什么?” “我准备试着白手起家,做大某一产业,甚至于掌握城内某一产业。现在,我想知道此城内各大产业主要情况及主要控制家族的信息。” 听到此话,董进皱了皱眉,要是早几年倒没有什么,现在城内各大产业都被胡家所掌握,要是尹墨白想插一脚,免不也与胡家起冲突,两家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要是出了大事,可怎么办。 “你放心,我家少爷只是玩一下而已,还看不上你们这座小城里的这点产业,完事后产业会还给你们城里本地人的。”云远假装看穿了董进心中的忧虑。 “不,你们多虑了,我不是担心此事。尹家能在我们清涧城里布置产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担心这些事。只是现在我们城里情况有些特殊,尹公子要是在商道历练,可能有些麻烦。” “哦?怎么个特殊法?”纸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眼都没抬。 “是这样的,尹公子。两年以前,我们这各大产业都由不同的家族掌控着,不少都是经营多年才能有此成就。” “不过两年前,城里来了一家人,家主姓胡。胡家才来就直接对城里各大产业下手,你看,这不到两年时间,城里各大主要产业都已经是胡家手中之物了。尹公子要想在商道历练的话,免不了要与胡家接触。” “哦?有意思,我走了这么多地方,还第一次听说一城之地的各大产业都被同一家族所掌握。随意选的地方能有如此特殊之处,更是我历练的绝佳之处呀。” 董进听着的意思,这尹公子非但不头疼,反而更有兴趣了,那这样他就要头疼了。 “尹公子听我说完。城里以前各大产业掌握者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是不会轻易让出自家产业的,可后面他们都出事了,最终还是被胡家买了去。” “出事?出什么事?难道胡家还能无法无天杀人抢夺别人家产?要是能让这种事发生,董大人你这官当得可真好呀!”云远“夸奖”了一下董进。 董进没有生气,而是继续说,“那些人出事各有各的出法,确实也有些人死伤,但绝对不是胡家之人动的手,经过本官调查,都是些意外。起初我们也不信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发生,与胡家作对的人都出了意外,所以此事我还报请了府城,上面也派了人前来调查,最终结果与本官调查一致,都是些意外。” “有哪些意外?” “生病、马车失控、失足落水,甚至还有一起是雨天被雷所伤而死。” “雷劈?这倒是有意思,不过对于有些武道中人,施展雷击之术也不是什么难事,以此伪造也不是不可能。”云远决定先在董进心中埋下一粒怀疑的种子。 “说实话,胡家掌控了城内众多产业,本官也担心出事。所以自胡家出手以来,本官一直关注着胡家一举一动。经过多年探查,我发现胡家中并无有修行之人,看家护卫什么的只能算是一般的江湖高手,身手不错,但修为是没有的。” “那发生这样奇怪的事,董大人你怎么看?” 第300章 找麻烦 “我?唉,可能胡家真如城中之人所说一样,是天估之人。谁与他们作对都会被老天爷所惩罚。” “天佑?我可不信!”冷脸青年说着,“那我更要与胡家好好接触接触了。” 见尹墨白如此有兴致,看来两虎相斗的场面是免不了了。 “如此的话,还希望尹公子手下留情,不要伤了城中普通百姓。” “这你放心,我尹家好歹也是北浔大家,保护普通百姓本就是我家职责,不会因为你们并非我北浔国所有就区别对待。” “尹公子大义!下官这就差人将这几年收集到的胡家资料为公子取来,还请公子慢慢查看。” 说完董进就让师爷带人去取了厚厚的一大摞书本而来。里面详细记载了胡家如何取得各大产业的经过,目前各大产业的情况,以及胡家本家之事。甚至还有关于 只是对于胡家本家之事记载得不多,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家里也没什么多的人,除了胡家之主与他妻子,连个子女都没有。 云远红红仔细将眼前的资料看了一遍,确实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除了以低价收购每个产业最后几家店铺以外,也没什么其余不妥手段。就算是这招,也可以算是正常的商道心理打击手段,以外压从内部瓦解可能会出现的对抗同盟。 “有意思,难道还真是天选之人。”看完资料以后,冷脸青年笑着说。“不过,与天选之人作对不是更有意思吗?” 这些话也符合尹墨白本人习性。唯一头疼的人就是董进了。 “不知尹公子准备对哪一产业出手?又准备如何做?好让我有个准备。”董进问了问几人的打算。 “放心,董大人,我不会伤了本城根基的。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我不会动衣食二道的。” 这样说了董大人就放心多了,只要衣食二道不出事,就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否则的话,衣食之财不足,饥寒冻馁而至,城里就会发生民乱了,自己的吏治生涯就该结束了。 “这样,我就以石材生意作为入手,就算出了事,对一般人影响也不大。你看怎么样,董大人?” “尹公子说得有道理。我就先替城内百姓谢过尹公子了。” 董进心里想的其实也是最好能选石材,这对于普通人影响不会太多,更多地是影响相对富裕一些的人家,但又不会产生过大影响,不至于产生民怨。 但这个想法不能由董进提出来,像尹墨白这样的人,要是别人帮忙提出来了,反而可能不会采纳,一定要他自己提出来的才能显出他的思维周全。 “至于怎么做嘛,董大人,你认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样?” “尹公子的意思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用胡家当初用的方法来对付胡家?” “不错。” 董进不知道说什么说了。 这样的手段,谁对上都头痛。 阳谋可比阴谋难对付多了。 董进只能说,“尹公子既然决定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希望尹公子一定注意安全。” 董进可不想尹墨白如其余人一样在他管辖的地方出事,那样的话,尹家的怒火可不是他甚至大夏朝廷能承受得了的,到时他一定是最先被推出去那只替罪羊。 “放心,出不了事的!” 当然出不了事,一行三人,表面看来一主二仆,要出手只能对一主出手,在一般人看来仆人什么的就算出了事在主人心中也起不了什么波澜。 但几人担心这一主出事吗?完全不担心,纸人能出什么事! 离去之前,几人又对董进说,“对了,董大人,关于我们的事” “还请尹公子放心,出了府衙的门,公子只是普通一富家弟子,黄沙书院弟子,与尹家的关系我是完全不知。来我衙内只是了解本地风土人情之事,作为本地父母官,对邻国书院弟子一尽地方之谊,简单介绍了一番就罢了,并无其余事发生。” “嗯。”冷脸青年点了点头就此离去。 董进也暗暗地轻了口气,此间事算是了一半。剩余的就看尹墨白如何对胡家出手了。 云远红红两人回了客栈,开始商量后面的事了。 “下面我们应该怎么办?”红红问云远,动脑的事还是交给云远比较好。 “根据官府的信息,胡家之内应该没有修武之人。但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万一是对方隐藏得好呢。现在我们就可以根据在董大人面前说的实施了。” “我没弄明白,为何选石材生意。要是对方现在不在意这石材生意了,我们该怎么办?要是选米或者布,相信对方不敢不在乎。” “除了在董大人面前说的,我想的是事了以后将石材生意还给石头。” “小远,还是你想得周到!” “行,那我们就加快速度,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此间事了赶快结束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那具体我们要做些啥?” “后面的事主要就靠我们两了,其余人不方便出现。我们现在要开始收购石材铺,不过现在城里的石材铺都是胡家的,应该不会愿意卖给我们。我们先试试,顺便也当放点信息给他们,我们要抢他们的石材生意了。不能收购的,我们就在胡家的石材铺边上或者对面新开一家,就是要与他们对着做,先引起他们的注意。” “好,不过我是肯定不会的,要不你先教我?”红红可不会这些。 云远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会。等下,我先联系岩师姐,让她找到石头,石头应该知道一些,让他先教我们一点。” 说做就做,云远立即通过玲珑石联系到了岩堇,又让岩堇找到石头,将一些基本的石材生意门道告诉了云远。 当天下午,云远就带着红红去了城里最大的石材铺,以前就是石头家的店铺。两人刚进去,就有小二前来招呼。 “两位,是要买些什么石头?无论你想要哪种我们都有,无论是地基石、墙角石,还是制作好的石桌、石凳、石柱,亦或是珍贵的云岩石、星辰岩,客官要什么我们就有什么。” “我们不是来买石材的!你们店掌柜的在哪儿?”红红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不是买石材的来捣什么乱,去去去,两个小屁孩。” 店小二开始赶人出门,起初店小二见云远与红红年纪不大,还以为是哪家的下人前来替府上买什么呢。结果不是来买石材的,自己何必浪费时间。 红红单手一抓,一扭就将店小二制服得老老实实的,不停地喊着“疼疼疼,你快松手。” “现在知道厉害了,我们不买石材,要是买你们这个店,快去将你家掌柜的喊出来,耽搁了我家少年时间,到时店买过来了让你卷铺盖滚蛋。”红红一把将店小二推开,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脱离了魔爪的店小二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叫嚣,“你,你,你知道这店是谁家的吗?就敢前来闹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刚才的教训你是没记得对。” 红红又准备上前动手,云远并未出手阻止,因为这才符合两人精心为尹墨白塑造的形象。 “住手!” 一道声音从屋后传了出来,一面相精干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先向云远红红二人抱手致歉,“两位抱歉,店里伙计不懂事,多有得罪。” 无论是以前石家在的时候还是现在胡家负责,这儿都是清涧城最大的石材铺子,所以这儿的掌柜也比其余地方的掌柜懂事不少。 那店小二还想说些什么,直接被中年人瞪了一眼就闭上了嘴。 “你就是掌柜的?”红红问道。 “不错,不知二位前来是要买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想买下这个店,你说要多少钱。” “抱歉,这店是我家主人的,我没权私自售卖。” “五百两黄金怎么样?你这店是值不了五百两黄金的,但你们运气好,我家少爷看上了。” “这不是钱的事,是我真的没法作主。” “那叫你们能做主的出来与我说。” “我家主人是城里最大的家族胡家之主,主人手上产业众多,暂时没在我们店里,恐怕要令你们失望了。”掌柜试着以胡家的声望压人。 “胡家?没听说过。你家主人现在在哪?让他马上过来不就成了。”红红是越来越嚣张,就是知道是你胡家的产业才来找的麻烦。 “以我对我家主人的了解,这店是不会卖的。难不成你们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掌柜的早就知道眼前两介来故意找事的,起初还给两人一分面子,让他们知难而退,但眼年两人坚持故意找茬,再继续服软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还丢了胡家脸面,掌柜的也不再退让。 “哦?是这样吗?那下次来,我们可就只能出三成价了。”红红冷笑着说。 听到三成二字,掌柜的眼瞳一缩,心里想到,难道是以前清涧城里哪一家来报仇的? “两位说笑了。这店是决计不会卖的,两位还是先回,再这样的话我们就可报官了。” “你报呀,你看董进是帮你还是帮我们。”红红直呼了董大人的名讳。 看来眼前两人不简单,事后可能还得向家主禀报一二。 “算了,他们不愿意就先走。”眼前闹得差不多了,云远开口打了个圆场。 “哼,今天就算了,下次来让你们看好。”红红走前又威胁了对方一番。 待云远红红走后,掌柜的将先前受委屈的店小二招呼了过来,随后给了二钱银子,说道,“今日里你做得没问题,不过确实受了些委屈,这些钱你先拿着,去找个大夫看看伤了没有,然后你再休息三天,养好身子以来再来,这三天工钱我会照发给你的。” “掌柜的,我这点小伤没事,也不碍着做事,不用休息的。” “听我的,多休息几天。” “那就谢掌柜的了。” 掌柜的自然知道店里小二没受什么伤,但人心还是要收买的。果然,其余店小二见掌柜的对手下之人如此,心里暗暗想着不能辜负了这么好的掌柜,一定努力做事回报。 掌柜的稍加考虑,就将店里的事交待给了一个平日里伶俐一些的小二,自己先去了胡家禀报。 第301章 抢生意 现在胡家的府邸坐落在城里的湖畔,周围几里地都一并买了下来,图的就是清静不要有人来打扰。就连离湖很远的湖面都常年有人守着,不让普通游人靠近,扰了府里生活。 这石材铺的掌柜也算是胡家安排的石材产业在清涧城的话事人,在胡家也有一定地位,他前来求见胡家之主自然是可以的。守门的下人将他引到了府里,没多久胡家之主就出现了。 “郝掌柜,可是店里出了什么事?平日里你可不常来。”胡家之主端坐于上方问了问。 “家主大人,今日店里发生了一件怪事,所以我特来向家主大人禀报。” “哟?什么事,说来听听。” “刚才,有两个少年来到我们店里,扬言他家少爷看上了我们的石材铺,要买下来。我自然是没同意的,可他们口气不小,居然还想让家主大人去见他们。” “买我的店铺?”胡家之主声音有些冷了。 胡家之主平日里看着和善,可要是有人打上他的主意,那他可就不好说话了。 “不错,开口就是五百两黄金。” “单论他们开的价格来说,五百两黄金买下那个店是绰绰有余了,可惜他出再高的价我都不会卖的,从来只有我买别人家的产业,没有谁能从我手中买下我的产业。” “嗯,我也正式回绝了他们,可我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走前还说下次来的时候,就只会出三成价买下我们的店了。” “三成?” 胡家之主脸色更冷了,看来是找他麻烦的了。三成这个价,可也是他当初给有些人家的产业开的价格。 “难道是哪一家还有余力?” 掌柜的自然明白胡家之主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当初被收购了产业的清涧城各大家族,还有哪一家有余力现在出来找麻烦。 “这不太可能,当初各大家族可都是被我们赶出城了,没赶走的也都家道衰败,不可能有翻身之日的。” “石材铺,石材铺。这石材铺以前是石家的,石家可还有人?” “石家人才稀少,石家老爷与夫子去世之后,就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尚存世间了,前两年一直窝在以前家里一个下人的家里,意志消沉如同一个废物,是绝不可能有余力做些什么的。现在能活着就不错了。如果家主有所担忧,要不要我找个机会将那一家人全部赶出清涧城?” “郝掌柜,做人怎么能这样呢。那孩子爹娘没在了,能留在城至少也有个念想,人家又没做错什么事,把人家赶出城干嘛。”胡家之主没同意。 在外人看来,只要不涉及到与胡家争抢看上的东西,胡家之主还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都不用干,等着就是。” 就在这时,又有下人来了禀报,又有几位城里石材铺的掌柜前来未见家主,见不见。 “将他们都一并请进来。”胡家之主发了话。 那几人地位没有郝掌柜在胡家之中地位高,见了胡家之人有些拘谨。 不过他们首先看到的却是郝掌柜,连说,“郝掌柜,出事了,我们先去了你的店里找你,没找着你。听说你来家主大人府上了,于是我们几人合计就一起来家主大人这儿来了。” “出什么事了?”胡家之主发声问道。 “家主大人。”那几人中一个稍微灵光一点的人说,“下午的时候,我们几家店里都来了两个奇怪的客人,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说他家少爷看上了我们的店,要买下来,我们不同意,还被他们狠狠地威胁了一番,说要是我们不同意,下次来的时候就只会出三成的价格了。我们担心那两人背后之人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所以就想找郝掌柜商量商量,结果” 他们可不认为那两个下人打扮的少年有这么大的口气,一定是背后有指使之人才给了他们这么大的底气。 “好了,我知道了。郝掌柜前来也是同样的事。” 后来的几人看向了郝掌柜,郝掌柜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那家主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用管他,你们照常就是。” “那要是再上门找事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估计这是他们故意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下次找事可能只会找郝掌柜的麻烦,不会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胡家之主已经基本确定对方是故意来找麻烦的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后面没必要找那些小店铺的麻烦,引起不了自己的注意,要找就一定是找最大的那家店的麻烦。 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无论对方最后的目的是什么,自己不动的话,急的总是对方,看他有什么花招。 果然,第二天胡家的各大石材铺照常开业,没受一丝影响。 云远红红就这样算了吗?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们也猜到了对方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将手上的店卖给自己的,前一天挑衅完胡家各大石材铺以后,云远就行动了。 就在胡家各大石材铺开门后没一会,在各家店铺的对面甚至隔壁也开了一家店铺,也是卖石材的,只是可以明显看出是临时开业的,里面布置还很简单,甚至于都没几块样石在。 这些新开的店铺一看就是故意针对胡家石材铺的,这些就是前一天白天和晚上云远与红红的成果之一,只是花费颇高,谁让有钱能让鬼推磨呢。 而在郝掌柜那家店那儿,隔壁开了一家同样很大的店,店里就由云远与红红两人负责。两人不懂如何做生意,店里运行情况却井井有条,这是为何? 这自然是托石大的福了,对于其余的店云远与红红不太上心,但对于最大的这家由郝掌柜负责的店,两人是重点对付的。 所以,前一天也通过岩堇联系到了石大,问石大有没有信得过的老伙计推荐,他们新开的店需要人手帮忙从胡家手中抢生意。 石大凭记忆说了几个人名,但他们现在具体在哪儿并不知晓,要靠云远红红自己想办法了。 这事能难倒两人吗? 自然不可能。 两人直接就上了董大人的门,让帮忙查几个人现在住在哪儿。问明找这几人干嘛,得知不是找这几人麻烦,是要找这几人帮忙开店的时候,董大人大手一挥就同意了,让手下之人迅速查明后将信息写在纸上给了云远红红二人,担心两人找不到位置,还让手下熟悉城里位置状况的人换了便装,带着两人一一找上门。 陆陆续续地将石大所说之人找得差不多了,有已经找到其余谋生之路不愿换差事重新折腾的,也有听说要抢胡家石材生意后当即就同意了的,不过云远红红两人并未说是为了帮石家讨回公道,以免走漏了风声。 只余最后一家了,这人与石大家同姓,但不同源,是石大爹以前的心腹,此人对于石头一道专研有道,不少事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石家倒了以后,胡家也派人来请过,但被他拒绝了,他心中依旧念着石家的好,不愿意为扳倒石家的胡家做事。 依石大所说,这人要是能请出来,先不说其余的事,单在与胡家正当生意竞争一道上不会落了下风。 听石大这么一说,云远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将此人请出。不止是为了这次对上胡家将戏做得更真,更是为了以后将手中产业还给石大的时候,石大有人可用。 石大不愿意继续读书了,但要是家中产业能尽复,相信石大还是愿意重新经营爹爹产业,重拾昔日荣光的。 其余招揽好的人云远已经让他们去他包下来的客栈等着了。这最后一人到了地方以后,让董大人派的引路之人先回去了,云远与红红两人独自上了门。 眼前是一个很普通的房子,依石大先前所说,这人在家里地位不低,自己爹爹也没亏待过他,以前至少也有自己几进几出的院子。现在生活变得如此拮据,不知为何。 这次云远让红红不说话,这人要他亲自邀请。 咚咚咚! 云远先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回应。 嘭嘭嘭! 云远加重了力度,里面还是没有人回应。 “难道人出去了,没在?”红红猜道。 还没等云远回答,门吱地一声就开了。一壮年男子探出了身,没好脸色地问道,“你们谁呀?来找谁?” 云远笑了笑,问道,“请问石景山石师傅在吗?我们是来找他的。” “你们找他干嘛?”壮年男子警惕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家少爷想在城里开几间石材铺,听说石景山师傅是城里石道大家,所以差我两人上门邀请。” “我就是石景山。”壮年男子应了一声,没等云远高兴,他继续说道,“可惜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已经不再做与石头相关的事了,你们回去。”说完就准备一把将门关上。 “等等。”云远一只手抵住了半开的门扉。 “噫!” 石景山有些意外,要知道刚才他关门的力道可不小,眼前这个少年看着也不壮实,却只靠一只手就抵住了自己的力道。 石景山暗暗加大了力道,可惜云远依旧只出了一只手,连脸上的脸色都没变。普通人的力道怎么可能与入室境的修武之人相比。 石景山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你们到底想干嘛?我说了我已经不做与石头相关的事了。怎么,你们也是胡家派来的人?我告诉你,你们就死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帮你们做事的。” 看样子石景山对胡家之人相当怨恨。 “石师傅,您误会了。我们不是胡家的人。” “不是又怎么样?我说不做就不做,难不成你们还能将我绑了去?”石景山火气已经上来了。 突然之间,云远计上心头,石景山不是对胡家怨恨嘛,为何不利用这一点。 第302章 石家旧人 “石师傅,我家少爷想请你出山,不只是为了简单地开几间石材铺,主要还是想找胡家的麻烦,需要得力的助手,所以才差我们来请你的。” 听云远说要是找胡家的麻烦,石景山的怒气一下消了不少。 “真的?” “真的。”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现在住这儿的?” “董大人派人带我们来的。” 听说董大人派人带来的,意思眼前之人身份不简单,否则的话能劳董大人亲自派人带路? “你们为何要找胡家麻烦?” “这事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家少爷看胡家不爽,就是想找他家麻烦。你就直接说你来不来。”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已经开始动手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准备在胡家郝掌柜的店旁边开一家石材铺,抢他家生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石景山想了一会,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行,我同意了。你们等我一会,我先给家里人说一声。” 说完石景山将门重新关上回了屋,这次云远没有阻止。 没一会屋门重新开了,石景山出来了,现在站在云远红红两人面前,才发现石景山远比一般人壮实,至少得高上一个头,两人都得抑着头才能与他说话。 “先说好了,要是我发现你们骗我的话,我随时走人。” “放心,不会骗你的,一会你就知道了,先跟我们走。” “去哪儿?” “一会你就知道了。” 料想在城里他们也不敢对自己做啥,要是想害自己的话,刚才就已经动手了。单从眼前少年一只手就能挡住自己力量石景山就能猜出他至少有功夫在身。 眼看两人带着自己径直走向城里最好的客栈,石景山醒悟了过来,“你们就是这两天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包下了城里最好客栈的那家人?” 关于这事城里都传开了,石景山现在靠着每日里打点散工养活自家人,这事自然是听过的。 “嘿嘿,不错。”红红回过头来咧嘴一笑。 石景山更是纳闷了,出手如此大方的人应该看不上清涧城里的这点石材生意呀,为何要如此。 进了客栈,先前云远与红红找的人都已经到了。石景山一进门,一群人都叫出了声。 “石二哥,你也来了?” “石掌柜,好久没见!” “大石头,你怎么也来了?” 石景山一愣,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熟人,不就是老东家里的人吗? “你们是谁?与我老东家有什么有关系?” 眼见如此,石景山不得不怀疑云远红红背后之人与自己老东家是有关系了,否则的话为何找来的都是老东家的人。 “你老东家是谁?”云远装傻,“我们不认识。我家少爷想开几点石材铺,对此城又不熟悉,就让董大人帮忙在城里找些懂石头的人,结果就找了你们这些人了,怎么与你老东家有什么有关系?” “我们以前都是老东家手下的人。” “啊?”云远装着大吃一惊的样子,然后又恢复了镇定。 “我明白了。这清涧城不大,以前负责城里石材生意的人估计也只有一两家,董大人给我们推荐的都是那一两家的人。” 此话一说,也打消了这群人的不少疑惑。原来是由于这个原因才招在一起的哟。 石景山正想问云远红红准备怎么对付胡家的时候,云远又先开了口,“我家少爷暂时没空见你们,一些事情呢我就先给你们说了。我家少爷看不惯胡家,所以准备找胡家麻烦,所以决定开几家石材铺针对胡家的生意。明天我们就会在胡家石材铺附近同样开家店,目的只有一个,抢他家的生意,至少是否挣钱我家少爷不在乎,你们明白了吗?” 这些人之中,只有石景山提前知道他们是要找石家麻烦,其余人还不知道。所以云远先开口将此事说了出来,免得后面石景山与其余人交流发现不对劲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明天就开业?你们应该才来城里两三天,能这么快就开这么多家店铺?”有人提出了怀疑。 “这有何难,这对我家少爷来说太简单了。”红红鼻孔朝天说道。 “这可不容易。做生意不光要有客人,还得有上家。你们上家也找好了?”石景山很快进了状态,开始提出关键问题。 “上家?我们才来这城里,没认识几个人,至于石材生意方面的上家,我们一个都不认识。” “做生意讲究一个诚信。你们就算从胡家手中抢来了客人,可如若无法按时交货的话,这生意也是做不长久的,最终你们还是干不过胡家。” “所以不是找你们吗?这些事都交给你们去解决了,我家少爷只负责出钱和找麻烦,生意上的事不想管,你们说了算。” 哪儿有这么不靠谱的人。一些人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了,毕竟得罪胡家也是很危险的,谁都知道胡家是天佑之人,多少针对胡家的人都遭了殃,万一轮到自己的话 “不想做的话就算了,现在可以离开,我们绝不阻止。而愿意做的人就直接留下,这桌上的金子你们先分了,当这个月的工钱。” 云远一甩手,十几锭金子出现在一旁的桌上,引得一阵议论之声。 可还是有两三人决定不参与此事,金子自然是好东西,可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那几人一抱拳就准备离开。红红突然出声,“等一下。” “刚才你们不是说不会阻止我们的吗?难道要反悔?”要离去中的一人警惕地看着红红。 “不,不,不。我才没有兴趣阻止你呢。不过有一点我可先说好,我们要找胡家麻烦的事你们最好不要泄露了出去,要是泄露了,后果你们知道的,你们住在哪儿我们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说着红红拿起一锭金子,用手用力一捏,金屑就从指间掉了下来。 “其余事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只要不对外乱说,专心做好自己份内事我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云远又从怀里拿出几锭银子给了准备离开的几人,安抚着他们。这话同时也是说给其余愿意留下之人听的。 两人一人唱黑脸,一人唱红脸,将所有人先镇住,要是没云远的红脸,只怕原本愿意留下的人见他们如何凶狠,不少人也会打退堂鼓不愿意为他们做事。 那几人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了云远手中的银子,担心不收的话要不了多久就出事。 “这你们放心,我们也不想为自己找麻烦,无论是你们还是胡家我们都得罪不起,今日的事我们全然不知道。” 云远点了点头,让他们离开。他们走后,云远又问了下其余的人,“你们还有没有要走的?要走的话与刚才几人一样,到我这儿来拿点封口的银子就是。” 剩余的人都看着石景山,石景山走的话他们就走,石景山留的话他们就留,看来这石景山以前在石家之中还是有些威望的。 “哈哈,我们只是普通人,为新东家做事而已,东家怎么说我们怎么做,至于东家要找谁的麻烦那是他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金子可是好东西。” 石景山说完径直走到了放着黄金的桌子,先拿了一锭放入怀中。 其余人见石景山如此,也纷纷上前拿了一锭金子。石景山这些话是说给云远红红二人听的,也是说给其余愿意留下来的人听的,意思他们只是听命行事,要是出了事,可不要想着他们会出来挡刀。同时也是安慰那些愿意留下来的人,这只是一份新的差事而已,不要想太多了。 可石景山始终感觉此事没这么简单,难道真与老东家没有关系? “好。”云远笑了笑,“我们已经在胡家各大石材铺的的对面或者隔壁开了了店,明日你们各自去就是。刚才我们也说了,做生意的事我们不懂,石师傅要不就全权交给你了?包括这些人怎么安排。” “我?”石景山指了指自己,然后又点了点头,“好。” 随后石景山就将里面的分成了几组,哪一组明天负责哪一个地方几下就安排好了,他将自己安排在了胡家郝掌柜那儿的店里。 每一组里都有原本就熟悉那一块老主顾的人,也有熟悉上家的人在,这样下来明天至少每个地方都不会出现手忙脚乱的样子。 安排妥当以后石景山对云远红红二人说道,“这些人是不够的。” “没事,你们需要多少人自己去招就是。刚才已经说过,我们只负责出钱。” 石景山点了点头,于是又安排了一番,每一组都指定了一领头之人,给了他们更大的权力,同时也从桌上额外拿了一锭金子给他们。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新东家和你们俩呢。” “我们家少爷的名字你们不用知道。”云远对那些人说道,“至于我们嘛,你们叫我们阿一阿二就是。” 云远就着当年东方带着自己与红红去夏京参加比武,报名起的“云一江二”给自己和红红随便起了两个名字。听着红红直翻白眼。 “那这样的话,我们今天能否先去各自的店里看下,熟悉熟悉。” “可以,不过得天黑以后,等胡家的店关门以后。” “没问题。” “那你们就各自先熟络熟络,我们会吩咐客栈准备晚饭,你们在这吃完晚饭以后就可以去了。晚上要住这儿也可以,反正这都已经被我家少爷包下来了。” 胡家各大石材铺也发现了,自家店铺对面或者隔壁好像突然换了老板,准备着什么新的生意,但也没过多注意。哪家生意做不走了或者有事,换个掌柜什么的完全是正常的。 当天吃过晚饭,石大与其余领头之人就带着各自的人去了第二天要负责的店铺。去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石景山等人又陆陆续续回来。 第303章 连夜赶工 石景山上楼找到了云远的房间,敲了敲门。 “谁呀?” “我,石景山。有些关于石材铺的事想与二位商讨一下。” 云远开了门将石景山请了进来。 “石掌柜,有什么事请说。”云远对石景山还是很客气了。 “刚才我们已经分别去看过各家店铺了,回来一合计,发现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 “店里太过简单了,都是由以前的店铺临时改建而成的,许多地方不适合石材铺,甚至于有些还能看出以前店铺的明显痕迹,一看就是时间搭起来的店铺,客人进了门也不敢与我们做生意呀,看着我们这个样子想着万一哪一天我们不做跑路了怎么办。” “还有呢?” “还有就是,店里太空了,一块像样的石材都没有,这这” 石景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如果我是客人的话,我绝对不会进这样的店。” “这些问题我都知道,这些店都是今天我们刚刚盘下来的,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重新打理。” “那我们就不能晚几天开业?时间不要太长,三天,三天就够了!”石景山有信心在三天内将这些店铺打理得像模像样的。 云远摇了摇头,“三天时间太长了,我家少爷没那么多时间,就明天开业。” 石景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原来以为还能来争取几天时间呢,结果一点也争不到。 “石掌柜,我家少爷给你们开的工钱可是一锭金子一个月,你们当掌柜的可是至少两锭金子。要是我家少爷什么都准备好了,把一个提前打理得规规矩矩的店铺给你们,还用得着给你们开那么高的工钱干吗?”红红阴阳怪气地说道。 也是,这两位开的工钱一个月可是赶得上很多店里人一年的工钱,这钱不可能轻轻松松地就挣了下来。 想到这,石景山一咬牙说,“行,这些问题交给我们。保证明天一早风风光光开业。” “对嘛,这才有做大掌柜的样嘛。” “大掌柜?”石景山没明白。 “当然了,我家少爷又不懂做生意。这些店只要开起来了,你自然就是大掌柜了,所有的店都交给你管。” 石景山想不通,为何这新东家连自己面都没见就如此信任自己,但现在也没时间想这么多,在他心里,挣钱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能找胡家的麻烦,能为老东家出一口恶气,这才是他愿意接受云远红红邀请的原因。 不止他,能留下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这心思,这些人都是以前受过石家恩情的人,有些人孩子读书一事所有花销是石家给的,有些人家人生病是石家从远方请来名医治好的,有些人本身就是游落街头之人,被石家给收留后才活得像个人。 即使是石家出事了,石家夫人遣散他们时也没亏待他们。这两年就算有些人没有找到新的事做,给他们的遣散费也够他们过了这么久。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些店的名字怎么取?”总不能明儿开业了,店名都没有。 “也交给你了。” “这也交给我?”石景山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这店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新东家的呀。 “对呀。” “那叫‘石源斋’如何?”石景山试探着问道。 这名字是石头家以前店的名字。 “可以。”云远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现在找人做店名牌匾已经来不及了。” “不错。不过两位放心,明儿一早我会提前出门找人做好的,只是来不及找书法相当之人落笔了,只能由那些店里的人将就写了。” “这不难!我来。” 云远立即让客栈里的小二准备笔墨纸砚,作为城里最好的客栈,这些东西自然是有的,没一会就送来了。 云远红红带着石景山下了楼,那些人都还没睡呢,在楼下大堂讨论着明天的事。 见云远三人下来后立即静了下来,石景山招呼着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铺上了一张长长的宣纸。红红磨好了墨以后,云远提笔,龙飞风舞一口气写下了“石源斋”三个大字。 “怎么样?”云远问了问。 这三字写得孔武有力,看笔劲至少也得有几十年功夫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出自眼前这个少年之手。 石景山读过书,否则以前在石家也成不了心腹,石景山点了点头,“这几个字不弱于方圆百里内的名家,想不到,阿一公子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深厚的笔劲了。” “能用?” “能用!” “那我再写几幅。” 云远就又连续泼墨写下了几幅字,待晾干以后交给了石景山,“明天就将这些字裱起来当作店名。” 见这三个字,已经有不少人眼眶湿润了。 “你们怎么了?”云远问了问。 “阿一公子有所不知,这是我们以前东家店铺的名字,现在重新见到这几个字,想着明天可以让这几个字重见天日,我们这些人呀,心中有些感触罢了。” 石景山鼻子发酸,吸了两吸。“要是公子认为是我们以家东家的店名有什么忌讳的话,改一个也可以。” “不用,很好!就它了!” 然后石景山就带着客栈里的人出了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云远也不介意,既然交给他们了就让他们自己决定怎么做,自己与红红只管第二天去店里看情况就是了。 而云远与红红自在客栈里休息,现在他们要少露面,深入浅出的样子才符合他们神秘的身份。 “小远,为何你会为他们开如此高的工钱呀?今天盘下这些店铺我们已经花了很多钱了,后面与胡家作对花钱的地方应该还不少,这样下去的话莫胡家没出手,我们先将自己给耗垮了。”红红还是有些“财迷”的,特别是现在手上的钱不多的情况下。 “呵呵,不用担心,此事我们需要尽快了结上路,不会有什么长期花费的。至于开这么高的工钱嘛,算是对他们这些人前几年的弥补。” 云远想着,这些人都是石大一直记在脑海里的人,以前对石家一定很好。石家倒了后应该也受了些委屈,否则的话为什么石景山住的小院会变了现在的房子。这些就当是给他们这几年受苦的补偿。 反正最后这些店,这些人都会重新交给石大的,现在他们越是感激自己,以后就会越是对石大忠心。 第二天一早,云远红红吃完早饭以后直接去了石景山负责的店里,远远地就看到店铺上挂着前一日自己写的店名,已经裱好,还挂上了喜庆的红绸装饰。店前也满是爆竹纸屑,空气中还弥漫着还未消散殆尽的硫磺味。 进了店,一眼看去像模像样,已经有不少石材上了柜,看着还行。 “阿一公子、阿二公子,你们来了。”石景山也换了身衣服,看着像个掌柜了。 “石掌柜生意兴隆呀!现在这一打扮可比昨天好多了。” “哪里哪里,托两位的福。今天是我们店开业的大喜日子,我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店里考虑,把自己拾捣拾捣,不能丢了脸。” “这店怎么变这样了,可像样多了,你们怎么做的?” “不瞒二位,昨天夜里我们这群人基本没睡,连夜将店里重新归置了归置,不过也给二位实话说,现在我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就只有这表面看着像样子,里屋的话,还是一团乱,见不得人。” “已经很不错了,比我料想的好。对了,石掌柜,这架上的石头哪儿来的?我不懂石头,但看着品相可不差。” “这些石头都是我们这些人自己以前收藏的。我们都是爱石之人,在前东家那儿待了那么久,还是收集了一些喜欢的石头,所以每家每户里多多少少都有些藏石,这次开业开得急,来不及去市面上淘好的石头了,所以只能将我们自己的拿出来撑撑场面。” “可要是真有人看上了怎么办?这几年来你们应该过得也不好,这么艰难的情况下你们都没将这些藏石出手” “有人看上了就卖了!在我们手上也没多大用处,不过是自己没事的时候赏玩赏玩,还不如现在拿出来发挥点真正的作用。” “石掌柜,你能这样想我二人实在感激,可其余人。” “两位公子放心,这些都是我们一群人商量后共同决定的,大家都决定为‘石源斋’重新开业贡献一点自己的力量。现在我们所有的店都如我这儿一样像模像样地开了起来,只是我这儿更大一点而已,放心,不会折了东家的面子。” 云远郑重地抱拳向石景山致谢。 “哈哈哈哈,‘石源斋’重新开业了?恭喜恭喜呀。”门外传来了贺喜的声音。 云远二人笑着脸回头正准备迎接客人呢,却发现出声之是隔壁的郝掌柜。 “你来干什么?” 这种情况下石景山站了出来,同为掌柜自然是应该的。对郝掌柜他可是认识的,当初石家衰败可是有他的一份功劳。 “怎么?我不可以作为客人来你家店里看看?你对待客人的态度就是这样?那你的生意可不好做。”郝掌柜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呵呵,如果是客人的话,我们当然欢迎,要是来找事的我们可不怕。不知道郝掌柜看上了什么?我给您介绍介绍。” “哦,那块石头就不错,看样子应该是块深山老石,如果没被人挖出来,再过几百年上千年,可能会化为石精。” “郝掌柜好眼力。” “说,开个价,就当给你们送的见面礼了。” “两千两银子。” “行,价格还算公道。这是银票,那就麻烦待会石掌柜差我送到隔壁我那儿。” “没问题。” 第304章 各显身手 郝掌柜走后,红红不敢相信地问道,“这石头要两千两银子?” 石景山点了点头,“这块石头确实如他所说,是块难得的奇石,现我们所有店里,就这块石头最值钱了。” “那为什么不叫一个更高的价,要是他不愿意出价也能留下这块石头。要是出价了,正好大挣一笔。” “不可。”石景山摇了摇头,“上门就是客。要是我们胡乱开价,名声传出去了,这生意就不好做了。” “石掌柜,这块石头是你心爱之物。” 云远猜道,这块石头既然值这么多钱,石景山现在生活并不富裕,可就算这样也没有出手,那一定是他的心爱之物。 “阿一公子不用说了,有些话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况且这块石头平日里我就算是想出手,也不容易卖出去,我也是趁郝掌柜来斗这口气卖给他的。”石景山自然明白云远问那问题的意思。 云远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但我有一点要求。” “请说。” “你们各自献出的藏石不得贱卖,不可因为我们要找胡家的麻烦而故意低价出手。而且,卖出所得也全归你们所有,不可记入店铺所得。” 云远前一日说过,他们开店主要是为了找胡家麻烦,不为挣钱,不担心所购之物有多贵,所卖之物有多便宜,不怕亏空。可这亏空只能是他承担,不能让石家的那些老人来承担。 石景山想了想,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这时,店外有人走来,见这儿有两家店铺有些迷惑放慢了脚步边走边观望,什么时候有两家店了?可最终还是朝着胡家的石材铺走去。 胡家店铺的人挑衅地朝云远这边笑了笑,然后满脸笑容地朝那人迎了过去。 “陈老哥,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听到有人朝自己打招呼,来人停下了脚步,朝声音的主人看去。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石景山发出的。眼看来人就要进了隔壁店里,自己要不出声就可真没了,眼前云远红红还看着呢,他们开店的目的就是为了抢胡家的生意,在他们眼皮底子下没抢下来,脸上可有些挂不住。别人不好说,这人石景山可是有信心抢过来。 “陈掌柜,别来无恙呀。来来来,有什么需要的进屋说。”郝掌柜也不甘示弱,不可能看着石景山将人抢了去,直接走了过去,一边拍着对方的肩膀,一边往自家店里引。 “稍等稍等,郝掌柜。”陈掌柜先止住了脚步,又看向了石景山,对他说,“您是?看着有点眼熟,但确实记不住了,还请见谅。” 生意人可不愿意轻易得罪人,别人都主动向自己打招呼了,自己要是视若无睹就有些失礼了。 陈掌柜都如此了,郝掌柜也不好意思硬拉,只能在一边陪着。平日里这些事哪儿劳得着自己出马,可今儿不同了,石景山摆明了找自己店麻烦的。 “陈掌柜,我,石景山,才多久未见,陈掌柜可将我忘了。”石景山笑着走了过去,与郝掌柜一左一右站在陈掌柜两旁。 石家倒了以后,像石景山这样对石家忠心不二的人,可是憔悴了许多! “哦!原来是石老弟呀!可真有些时日没见了!”陈掌柜经提点,一下就想起来了,连连向石景山抱拳,“石老弟呀,自从石家” 话说了一半,陈掌柜感觉自己失言了,立即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怎么,现在石老弟在做些什么?有什么需要老哥帮忙的尽管开口。要是你没事儿的话直接上我那儿帮我,老哥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当年我可是还找过你一段时间,可惜呀一直没找着。” 从陈掌柜的话里可以看出,他与石景山以前关系应该不错,石景山能力应该也很强,值得被人拉拢。 “感谢老哥关心,这不,才刚刚重操旧业,又做起了石材生意,以后可还要靠老哥多多支持才好。” “我刚才还纳闷呢,这儿怎么开了两家石材铺,名字还叫‘石源斋’,原来是老弟你呀。”说到这,陈掌柜又看向了郝掌柜,“郝掌柜,你” “我没意见,我与石掌柜以前也打过交道,对他颇有好感,不介意的。” “那郝掌柜这样说了,我就陪石老弟先叙叙旧,一会再聊。” “那行,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郝掌柜一脸笑容地目送陈掌柜与石景山去了隔壁。石景山还回头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他知道,这单生意是没了。 到了店里,已经有小二准备好了茶水,而云远与红红已经提前进了后屋听着,后屋如石景山所说,确实有些乱,见不得人。 石景山将茶递给了陈掌柜,说道,“陈老哥,见谅,里屋乱了些,就委屈老哥在这儿坐会了。” 坐这儿一是里屋确实还没打理出来,没法招待客人。二是能让其余人看到店里有客人上门,要是熟人看到了还能吸引一波客人,就算不是熟人,见到店里有客人,至少对这新店心里有点谱,才敢试着进门看看。这也是为何同样的店,有些店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而旁边的店却门可罗雀。 “石老弟,我们也不是外人,话我就明说了。”看来陈掌柜心中也有些疑问呀。 “陈老哥直说便是。” “这是石家的店重新开业了?” 石景山摇了摇头,“石家已经没了,就算我念旧这也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石景山找过一段时间的石大,可一直没找到,他在石家被人称为大石头,石大被人称为小石头。见石家出了事,他还想着将石大接到自己身边好生照顾,可惜一直没找到。 “那这店?” “这店是我新东家开的,新东家信任我,店里所有事都交给我了,包括店名一事。” “新东家?” 陈掌柜看了一眼外面,没有胡家的人在,靠近石景山低声说,“你新东家是准备抢胡家的生意?他难道不知道以前那些人的下场吗。” “陈掌柜放心,这些事我家新东家都知道。” “那他还敢这样做,不要命了。” “我相信我新东家不是普通人,也给老哥你交个底,这次我们就是针对胡家来的。” “唉,石老弟你的性子我知道,你决定了我也不多劝你。只要一定要小心一些。” “明白了,感谢老哥。对了,老哥这次是要来买些什么?老弟我新开张可还得靠你们这些老主顾帮忙。” “我确实要买一批石材。”陈掌柜也直说了,“可现在胡家势大,没谁敢轻易得罪他。” “老哥,私事是私事,生意是生意,做生意就要图有赚的,同样的东西,我给老哥让两分价,就算胡家知道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陈掌柜心里一盘算,两分价可让得不少,加之与石景山以前关系确实不错,于是下定了决心,“行,石老弟,以前你也帮过我老哥我不少。今天这笔生意我就给你了。” “哈哈,谢谢老哥。来来来,我们把单据先给签了,定钱什么的这次就免了,等东西老哥验收没问题了再给就是。” “哈哈,那老哥就占你的便宜了。” “还有一事想请老哥帮忙,要是有所为难的话就算了。” “石老弟尽管说,能帮上忙的我绝不推辞。” “是这样的,我这店呢才开,还需要老哥帮我多在外说道说道。您认识的朋友多,路子广,随便帮我说上几句就是帮了老弟我大忙了。” “这事有些为难了。”陈掌柜不想得罪胡家。 “陈老哥,我明白您的难处。这事不用你在明面上说,私下能帮忙说两句我就十分感谢了。当然我也不会让老哥你白冒风险,您介绍来的客人,我都让两分利,除此之外,还额外给您一分利。” “额外给我一分利什么的就见外了。这事我确实只能私下给几位关系好的朋友说下,这事老弟多担待。” “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石景山也明白,现在城里没多少人敢得罪胡家。 送走了陈掌柜,云远与红红才出了里屋。 “行呀,石掌柜。”云远笑着对石景山说。 “这也是运气好,这陈掌柜是我以前的老主顾,也帮过他一些小忙,这次算是报答我了。只是让了两分利,这笔生意没得赚了。” “这些都没什么,你知道我们不是为了挣钱,能抢到隔壁生意就好。” “刚才见你们与石掌柜在一起就有些怀疑,现在看来真是你们在他背后支持与我们作对。”郝掌柜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店里,“这样做不好,你没得赚,我也没生意。” “这有什么不好。老早不是给你说了,让你家把店卖给我家少爷,你不愿意也就看谁本事大了。”红红直接就怼了回去。“怎么看不惯?那你可以让三分利嘛。没钱?没钱那我就帮不了你了。” “没事,抢一个客户不算本事。刚才那是陈掌柜对,我记住了。” 石景山有些急了,可不希望因为这事害了陈掌柜,正要上前找郝掌柜理论,云远伸手拦住了他,向他摇头示意不要胡来。 第305章 赔本挣吆喝 云远向前一步对郝掌柜说,“你只是胡家的一条狗就如此嚣张,可想而知胡家能有多嚣张。谁做我家的生意你就针对谁对,那如果全城的生意我都做呢?” 随即云远向石景山说,“石掌柜,找人在城里散布消息,只要是来我石源斋买石材的人,一率让两分利。介绍其余人来我们这买石材的,除了来买之人我们让两分利,介绍之人我们给一分利,这一分利无论是来买石材抵扣还是给现银都可以。” “是的,阿一公子。”石景山低头领命。 “还有,我要让这个消息在今天之内让城里所有人都知道,银子不是问题,你尽管找人去做就是。”说完云远直接甩出一百锭金子给了石景山,让他自行安排。 “要不了多久,全城的人都会与我做生意,怎么,郝掌柜是准备与全城人为敌?不知道你家主子有没有这么大本事。” 郝掌柜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我们走着瞧”就转身准备离去。心里却是想着,我不能收拾全城的人,但收拾几只出头鸟还是能做到的。 “等会!”云远说完了,红红还没说话呢。 “不知还有什么指教。”郝掌柜转过身来。 还没等他看清情况,红红直接一把将他抓进了店里,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说不出话来,脸也涨得越来越红。 “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我先警告你,要是我家的掌柜、伙计,或者刚才的陈掌柜,还有以后其余的客人出了事。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第一个就先宰了你,而且绝对不会有人查出来你是怎么死的。”红红恶狠狠地对郝掌柜说,说完又问了问,“你听明白了吗?” 郝掌柜憋着最后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红红手一松,他一下就软倒跪在地上用力地咳嗽着。 刚才红红出手太快,以至于都没多少人注意到这儿出的什么事。一个快要达到远行境的人对普通人出手,对方自然是毫无反驳之力。 隔壁的人听到郝掌柜剧烈的咳嗽声,好几个伙计冲了过来,见郝掌柜半跪在地上,不停地问,“掌柜的,没事。” “掌柜的,是不是他们把你怎么样了?要不要报官。” 红红则蹲在了郝掌柜身边,关心地问道,“郝掌柜,你没事吗?是不是昨晚有些着凉了。现在天凉了,可要小心些,不要生病了,小病有时也会出人命的。” 郝掌柜用力地嗑了几声,再深吸了几口气顺了顺气,对红红说,“感谢关心,可能偶染风寒,回去吃两副药就好了。” “行,那郝掌柜你就快回去好好养身子,我们就不多留你了。” “我们走。” 郝掌柜带着一众伙计出了云远他们店的门。 红红突然之间就发难了,其余人可能不知道,但云远大约猜到了,那句“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应该是红红看穿了郝掌柜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要对付自己手下人或者一些客人。 “阿二少爷,你怎么突然就,不怕他们找机会加害你吗?”石景山有些担心。 “没事,有些人你对他好一些就得寸进尺,以为你不敢把他怎么样。可你对对稍微狠一点,他反而不敢把你怎么样。别担心这些事了,你快按阿一的吩咐,将刚才说的消息散布在全城。” “是。” 石景山立即安排了几个店里的伙计去做此事,同时通知其余的店此事。 没过几个时辰,这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你们听说了吗?城里新开了一家石材店铺,现在只要在他家买东西,一率让二分利,介绍人前去的话还能额外得一分利。” “早就听说了,岂止如何。你知道那店叫什么嘛?” “叫什么。” “石源斋。” “石源斋?这不是以前石家的店名吗?难道石家回来报仇了?” “谁知道呢?看这名字八成与以前的石家有关系,可能是石家以前的朋友帮他们出头,也有可能是其余什么人借石家的名头对付胡家。反正现在这石源斋是对上了胡家,未来一段时间可有好看的了。” 不经意间,传遍全城的消息不止是云远让散播的消息,石家回来报仇的消息同样传遍了全城。 为了确保石大的安全,上次问石大让介绍些熟人以后,石大就与岩堇同住在一个客栈里,由她暗自护着,两人装假不认识。石大整日里不出房门,他不说的话,谁也不知道眼前的消瘦少年是以前石家的独子。 却说郝掌柜那边,回了店里简单交待了一番店内事宜,正准备去胡家的府中向胡家之主禀明情况。门外就来了好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日在家主府中见到的其余几位石材铺掌柜。 “郝掌柜的,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那些人才见郝掌柜的面就急忙说。 “你们要不是想说‘石源斋’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郝掌柜已经知道了?” “你们看那边?”郝掌柜指了指隔壁,那些人伸出头来一看,直接看到了石景山的店。 “郝掌柜,您这儿也开了一家呀。” 想来也是,他们几家不大的店邻近都开了新的石材铺,郝掌柜这儿最大的店怎么可能没有。 “现在怎么办?” “你们先将你们那边的事给我说说。” 其余人轮流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与郝掌柜这大同小异。 “你们先回去照看好店,我去向家主禀报,期间有什么事派人来向我说明,家主有什么吩咐我会告诉你们的。” “好!” 其余人各自就回了各自店铺。而郝掌柜急冲冲地地胡家宅邸。 见到胡家之主,郝掌柜立即说,“家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慢慢说,不要急。” 郝掌柜就将各地发生的事一一向胡家之主禀明,胡家之主听完没有表态。 郝掌柜又说,“家主,他们还威胁我说,要是他们的人或者他们的客人出了事,就先杀了我。我看那少年身手不错,家主,您是不是要考虑请些高手护着你周全呀。我出事了倒是小事,家主您的安全可是大事,千万马虎不得。” 胡家之主依旧没在意,只是对郝掌柜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看好店里的生意就行,我自有分寸。” 胡家之主没表态,郝掌柜心里就没底,但也没法,只能听命而去。 当天一整天,郝掌柜店里只有一两单生意,到了关门的时候,城里各类消息他们也都有所耳闻。正忧心忡忡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胡家之主差人来请他了,让他进府一叙。郝掌柜立即就去了胡家府里。 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比他先一步了,发现是其余的掌柜,只是不是石材铺的掌柜,而是米铺、布店的主要掌柜,那些店不像郝掌柜的石材店,只有他一人负责一间最大的店。那些产业可是有好几家大的店铺分布在城里各处。 几人先寒暄了几句,郝掌柜问道,“几位,可否知道家主召集我们来有何事?” “不知道,管那么多干嘛,一会家主来了不就知道了。” “也是。” 陆陆续续地,木材铺、纸铺、铁匠店等各大掌柜的都到了。 “家主到。” 堂外传来了一声通报。所有掌柜的都恭恭敬敬地起了身,躬身对着来人。 胡家之主坐了主座后,招呼其余人说,“都坐。”其余人才纷纷落座。 “今日让各位来,主要是现在城里有人想找我们茬,具体的事郝掌柜先说说。”胡家之主点了郝掌柜的名。 “是。” 郝掌柜起身恭敬应道,然后将今天发生的事给场上所有掌柜的说了。 “你们都听明白了。如果谁还有想说的一并说了就是。” “家主,下午时分,城里已经传遍了关于石材生意的事,让二分利确实有很大的吸引人,不少人应该都会去那边店里。而且,城里还传这是以前石家前来报仇,毕竟‘石源斋’这个名字与石家干系太大了。” “我不认为是石家,他们早已死透了,石家只剩一个半大小子寄宿在以前下人家里,要是有能力报仇还用等到现在。” “我也这样认为,应该是有人借着石家的名头惹事,还把以前石家的老人召集起来,明明就是借势的。” “但也不排除石家在外地还有什么分支或者朋友。” “各位目光是不是有点太过短浅。现在出了个石家,后面还会不会出杨家、杜家。” “不错,一个石材铺影响不了大局,但要是多出几家来就是麻烦事了。” “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啥?总不能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据我所知,光这几个石材铺他们花的钱都超过一千两黄金了,要单单是为了钱,纯粹就是亏本生意,这一千两黄金得让他们忙活多久才能挣回来?” “所以,我还是倾向于是石家有余孽作妖。现在有谁知道那石家独子怎么样了?” “打蛇打七寸,不管是石家还是其余什么家,现在我们不是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吗?我们应该直接从那三人处着手。” “可那三人深入浅出,特别是领头的,平日里出门都是他的两个小跟班。刚才听郝掌柜说,那小的一个跟班身手还不错,可没那么容易跟踪打听到什么消息。” “我们要不要请几个高手去打听打听?” “不止是打听那么简单,我们还应该请些高手保护家主大人周全才对。” “不错,家主大人周全是最重要的。” 等所有人讨论得差不多了,胡家之主才开口,“各位说得都很在理。一个石材铺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让二分利,我们让三分利也不是让不起。就算是他们插手我们其余产业,我们也不惧。主要的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相信他们可不只是为了生意上的散碎银子。” “如果我没判断错,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这样,蒲掌柜,你去摸下石家那个孩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其余的各大掌柜多多关注城里有什么其余大事发生,有什么异常速度报与我就是。顺便打听下那三人的来历,只要摸清了他们来历事情就清楚多了。” “家主,我们要不要主动出击,让官府帮我们出出力?” “怎么个出力法?” “现在城里各大产业都在我们手上,只要我们涨一次价。” 胡家之主摇了摇头,“算了,我做生意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钱,没有必要让普通人受难。你们就先按我说的做。” “是。”所有人退了出去,离开府里以后,有掌柜的还在继续聊着。 “你说,家主是不是太保守了?对方都逼得这样紧了,我们还不找上门去。” “这你就不懂了。表面看来应该我们急,但其实急的是他们。” “为何?” “他们这样做总有自己的目的,现在出这么多招也是想逼着我们出手应对。我们要是一直不动,他们反而不知道怎么办。这样坚持下去,估计过不了三天,就该他们主动上门了。” 话说得不错。云远红红做这么多目的就是逼迫对方现身,尽量摸清胡家底细,然后才好确定下一步怎么走。 可对方要是一直不现身的话,就还得他们主动。 第306章 麻烦事 后面两三天,云远红红新开的石材铺已经将胡家的石材生意抢得差不多了,但胡家在生意场上没有任何动静。想来也是,胡家也是家大业大的存在,这几天亏损的小钱还不用放在眼内。 只是云远红红若有若无地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城里也多了不少探听自己几人来历的声音,不知是胡家之人所为还是因为自己几人入城太过招摇,自然而然引起的注意。 这一日,郝掌柜与其余几个掌柜一起来到了胡家府上,向胡家之主禀报这几日打听的成果。 “家主,关于那三人的来历,已经打听过了,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他们如同凭空出现一样。最近城里除了他们到来之事,也没有其余异常发生,只是这三人出手异常的大方,一出手就是黄金,就连当初引他们入城的守门之人,也是随手就给了一锭金子。” “家主,关于石家那个孩子,现在已经没了踪迹,收留他的那家人不知道怎地突然入了止学学院,成了里面的弟子。这样看来,还真可能是以前石家的人在出手对付我们。” 云远与红红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可再周全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甚至说太过周全本来就是一大破绽,但云远可不愿意不为石大和小雨准备一条后路,让他们处于风险之中。他们出事的机率很小,但出事的后果云远可接受不了。 “引他们入城?当初是将他们带到哪儿去了?” “城里的官府,去了两次呢。” “有意思,能与官府打上交道,还与学院有些关系。进城之时他们有哪些人?” “就只有他们三人,对了,还有一个驾车的马夫。可那马夫现在也住在客栈里,一直未出门。” 其实不是没出门,而是云远已经在引起胡家人注意之前将那人偷偷遣回了家,精心打扮后恢复了普通百姓装扮的马夫归入城中,犹如水滴汇入大海,只要他自己不说,可没那么容易被找出来。有李白这层关系,还有云远给的一锭银子和许诺事完以后再给一锭金子的话,可以让他在云远事情了结之前紧紧地闭上嘴。 “这样的话,明天我去找趟董大人,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以后再说。” “是。那学院那边呢?用不用出手也探听一二?” “你们能通过正常途径探听到学院里面的事?”胡家之主反问道。 其余人没人回答,他们都是生意人,与学院里的读书人可没什么交集,要打听这些事,一般的学院弟子肯定不知道,只有几位负责招录弟子的先生才有可能知道。而且这次收的是止学学院的第一个女弟子,恐怕知道内情的人更少,要想通过正常的手段打听到有些难度。 大夏对学院与书院极其重视,谁都不敢轻易干涉那些读书人的事。更不要说出手逼迫他们说些什么了,被抓到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胡家之主骄横成性,但也不至于直接挑衅大夏朝廷规矩。 至于以前的石家,胡家之主完全没放在眼里,他只关心这几人真正的来历。 第二天一早,胡家之主就出了门,直奔官府而去,没多久这消息也被云远红红知道了,被监视着的可不止他们,他们也同样找了些人随时盯着胡家,光凭他们两人可无法了解胡家的一举一动。 但云远完全不担心董大人会说些什么。对于他来说,知根知底的尹家可是比神秘的胡家更不敢得罪。 胡家之主亲临,董进也是给足了面子亲自迎接,两人进了府落座。胡家之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就问。 “董大人,城里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前几日您见过那三人,不知道是否有什么消息是可以告诉我的?” “胡掌柜的,你说的是你们石材生意上的事,我确实有所耳闻。但不知道胡掌柜所说的我见过那三人是什么意思。” 董大人装傻,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知道是“尹墨白”三人在找胡家麻烦。 “董大人不知道?” 胡家之主也不拆穿,故做惊讶地问差道,“那些新开石材铺的人前几日来拜访过董大人您,应该是一主二仆,两个仆人是一大一小两个少年。” 胡家之主现在还没见过“尹墨白”本人呢。 “哦,我记起来了。胡掌柜说的,是那三人开了石材铺与你抢生意?” “不错,就是那三人。所以今天才冒昧上门打扰,不知道董大人对那三人知道些啥,能否与我说道一二。” “据我所说,那人应该看不上我们小小清涧城的石材生意,莫说是城里的石材生意,就算将城里所有生意给他们,他们也不一定愿意接手。胡掌柜你没搞错。” “我自然是不会错的。我主要也是担心要是我与他在生意场上起了冲突,万一不受控制了,城里的米呀、面呀、油什么的价格全都失控了,到时城里乱了起来,给董大人带来麻烦那就罪过大了。毕竟商场与战场,有时乱起来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胡家之主隐隐威胁了下董进,要是不说的话,城里东西的价格可就有可能乱了。 “呵呵,我相信胡掌柜的实力,决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即使有些小的波动影响也不会太大。” 董进也听明白了胡家之主的话什么意思,董进的意思是即使到时这些东西价格有所上涨,只要涨得不多他也不介意。 “要是真不受控制了,我这儿肯定也没有办法解决,只能上报府城,由知府大人定夺了。”董进又补充了句,这话的意思就是要真的乱了,那就不要怪他向府城禀明,让上面出手了。 胡家之主只是试探了一下,并未想真以此逼近董进说出知道的消息,只是想知道那几人在董进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以此来推测对方实力。 从刚才董进所说的话中,他已经知道,那几人一定是极富之人,否则董进也不会说“即使将全城的生意给他,他也不一定愿意接手”了,意味着那几人有钱到已经看不上整个清涧城了,要是可以用钱买的话,恐怕能轻松买下整个清涧城。 还有就是,那几人应该不只是极富,一定还有很高的地位、权力,所以董进愿意得罪他,即使事个城里都乱套了,民不聊生了,也不愿意向他说那几人的来历。 “呵呵,那就有可能是我搞错了,也许不是董大人见那几人。既然不是那几人,董大人也就不方便告知我那几人的消息了。这次冒昧前来,还请董大人多多见谅。” “哪里,哪里!胡掌柜作为本城各大产业的主控人,本官也应该多多与你交流,一同为本城百姓谋福祉,为朝廷分忧。” “这自然是应该的。我知道董大人公务繁忙,那我走先回去料理生意上的事,不打扰董大人了。。” “胡掌柜不留在我府上用过午饭再走?正好我们也多多聊下,官民共商也是好事嘛。” “确实生意上的事有些繁琐,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请董大人来我府中一叙,定要促膝长谈。”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多留胡掌柜了,我送送你。” “谢董大人。” 两人一起朝门外走去,在出去的路上,董进屏退了左右之人,对胡家之主说,“胡掌柜,你是我们城里的大人物,要是出了事对本城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作为本城父母官,有句话想与你说说。” “董大人请讲。” “要是你遇到我见那三人,还是恭敬一些的好,至少不要起了冲突。否则的话,他们出手,莫说本官,就是知府大人来也没用。” 本来董进想说“就是皇上来了也没用”,但怕说得太多临时改了口。 胡家之主沉思了一下,向董进说,“谢董大人提点,我心里有数了。” “哈哈,我也只是说说。依我看,这次胡掌柜遇到的商场对手不是那几人。” “但愿。” 两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出了府门,胡家之主向董进拱手道“留步”,就上了轿开始往回走。 在轿上,胡家之主突然开口,“来人。” “小的在。”轿子外有人应道。 “去,立即让各大掌柜的来我府上议事。” “是。” 等胡家之主到了府上,手下各大掌柜的已经候着了。 “来坐。”胡家之主招呼众人坐下。 “这次我们可能真到遇到难缠的了。”胡家之主开了口,手下没人答应,静等下文,“刚才我去了董进那儿。” 只有他才胆敢直呼董进大名,其余人好歹得尊称一声“董大人。” “他嘴很严,不愿意对我多说那几人的来历。就算是我威胁扰乱城里的物价他也没有开口。反而隐约提醒我,让我不要惹那几人,我惹不起。” 听胡家之主说完这几句,堂下的所有掌柜的都皱起了眉头。 “那家主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就将石材生意让给他?”有胆大的掌柜发了问。 第307章 上门 “让?要是让了石材还要米面,要了米面还要布油。我们就这样一直让下去?”也有心气的掌柜立即就来了火气。 “可如果真是我们惹不起的人,这样一直作对下去,结果不一样嘛。我看那人应该就是石家朋友,只是想为石家讨回原本的生意而已,我们还给他就是,这事有可能就了了。” “我不这样认为,一步退,步步退,早晚退无可退。” 堂下的人各有争论,还是胡家之主挥手止住了他们。 “好了,不用争了。”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从来只有我要别人怎样,没有别人要我怎样。你们各自照顾好各自生意就是,这两天他们就应该要上门来找我了。” “是。” 胡家之主的脾气堂下的人都知道,他决定的事就不会改了。现在有了定论,即使起先不同意的,现在也必须要按他说的来。 只是他们都没明白,为什么胡家之主会说,这两天他们就应该要上门来找他了。难道家主有未卜先知之能? 却说胡家之主刚离开官府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云远红红耳中,不过他们谈了什么却不知道,云远红红才来清涧,还没那个能耐在董大人身边安插上什么人。 “走,红红,我们去见趟董大人。”云远对红红说。 “好嘞!” 红红对于云远的决定一般不问为什么,跟着云远走就是。 两人直接去了官府,官府守门的人都认识他们,知道董大人见了他们都得恭恭敬敬的,自然不会拦着他们,一边引着他们进府,一边派人去请董进。 “两位贵客要来,为何不提前告诉我,我也好来迎接二人。” 董大人满脸堆着笑来到了会客之地。 “不劳董大人了,我们这次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家少爷想知道刚才胡家的人来找你干嘛,又说了些啥。” 云远冷着脸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对董进发问。 董进也不敢生气,甚至认为,这样才符合尹家子弟的作风。于是直接就将胡家之主来打听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云远红红。 “还请尹公子与你们放心,关于你们的来历一事我只字未提。不过我擅做主张指点了下胡家,要是遇到你们的话,要恭敬一些,不要与你们起了冲突。” “嗯?” 红红脸一黑盯着董进看,直看着董进心里发怵。 “我也是为了城里的百姓着想,他威胁我要对百姓日常生活所需之物提价,富裕之人还好,可让普通的百姓如何生活。我也是逼不得以,隐隐约约提点了下他,以免他乱来。”董进冒着冷汗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好了,没事,这事你不说要不了多久他也会知道的。”云远安慰了下董进,不要害怕。 可云远说的话让他更担心了,要不了多久他也会知道。这是要让胡家知道如何对他们恭敬一些?知道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看来他们又要出手了! 董进也不敢说什么,刚才才惹了那小的一个少年不悦,怕惹得他们更不高兴。只能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影响太大。 心惊胆战地送走了两人,董进回了屋抹了一把冷汗,为胡家默默祈祷,但愿胡家之主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对他、对自己、对城里的百姓来说都是好事。可惜,董进不知道的是他的愿望落空了。 回了客栈,云远与岩堇商量了一下,决定下午开始与胡家正面接触,这两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胡家的注意,要是没引起他们的注意,恐怕他们想要正大光明地进胡家大门都不可能。 让岩堇这段时间更好注意石大的安全之后,云远带着红红与纸人开始朝胡家府上走去。 几人没有避着什么人,正大光明地就朝着胡家走去,自然早就有人向胡家禀报去了。 “家主大人,那三人朝我们府上走来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府里知道内情的下人急冲冲地向胡家之主禀报。 “不是早在意料之中嘛,慌什么慌。去,看今日看守府门的人有没有知道他们之事的人,有知道的话换下来,就把他们当普通人对待即可。” “是”。 看来胡家之主是准备给云远几人一个下马威了。 等云远三人到了,径直走向胡家府邸大门,看门的下人连连挥手,“去去去,这可是胡家的大门,没事的话不要在这乱晃悠。要游湖的话上那边去。” 平时他们不时也会遇到有游湖的人走到此地附近,毕竟景色最好的地段都被胡家给占了。 “哼,快让你家主人出来迎接我家公子,否则的话拆了你家府邸。”红红对那门口的几个说道。 第一次遇到这么嚣张的人,还将那几人唬住了,说话态度一下就好了不少。 “抱歉抱歉。我们以为几位是游湖之人呢,刚才多有得罪。请问几位从何而来,如何称呼,我也好向我家主人禀报。” “阿二,不要如此无礼。”云远对红红说,“烦请几位通禀一下,说城里石源斋的主人来访。” “几位稍等,我这就向我家主人禀报。” 一人进了屋,其余几人老老实实地在门口守着,看都不敢看云远几人。 胡家之主得到了手下的通禀,笑着说,“呵呵,比我还骄横呀。去,让他们进来在会客厅里等我。他们如此失礼,我作为地主可不能和他们一样。” 府门之人得到胡家之主的答复后,将云远三人带到了会客厅。 “这胡家主人怎么还不来,就让我们这么样一直等着?”红红抱怨着。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道声音,“呵呵,我这不就是来了嘛!” 伴随着声音,一面相和蔼的中年人进了屋。 几人初见,都一愣,相互都是见过面的人。 这胡家之主原来就是云远几人从麓山来清涧乘坐的方舟最顶上的客人。在方舟上见过几次,下船的时候也见过。 “哈哈,想不到呀,居然还能见面,有缘,有缘得很呀。”胡家之主自顾走到了主座,与红红的纸人平坐一起。 “在方舟上见过后面站着的两位,公子倒是第一次见,还不知道几位如何称呼呢?”胡家之主笑着问道,丝毫看不出几人间有什么矛盾,几人间的气氛更像是朋友之间的闲聊。 “我家公子姓尹,我叫阿一,他是阿二。”云远出声介绍了几人。 胡家之主发问,本不应该站在后面的云远回答的,但尹墨白可是一个比胡家之主还要嚣张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搭理胡家之主,更不会说出自己姓名,担心对方知道这个名字,坏了后面的事。 对方不仅如此,连姓名都没给,只给了一个姓,胡家主人也不生气,自己介绍道,“我叫胡昊,是胡家的主人。在方舟上可是没见过尹公子。” 说话间表现出来的性子好像与他的面相一般,生性和蔼。 “我家公子有事,未与我们一起,我们先一步到这等着。” “那般上你们一起的不是还有一少女吗?怎么没见与你们在一起?” “问这么多干嘛!”红红不耐烦地说。 “咦,阿二不要失礼,胡掌柜的话都给解释清了。” 这假的尹墨白出了声。 “是。那是我们与公子分开后在路上偶遇之人,正好同行来这城里,到了以后就分开了,不过她应该还在城里,公子要是有兴趣认识,我设法找下她在哪儿。”云远恭敬地对身前的纸人说。 云远未对胡昊说这话,表现出来的意思是,他不是回答胡昊的问题,而是自家公子让自己回答,所以自己才回答的。这样也能更加淡化岩堇的存在,以免出了差池。 “尹公子还不要见气。既然你手下的两位不想说太多,那我们就说正事,不知道尹公子这次前来有何贵干。” “你的店,我要了。”纸人直截了当地说。 “尹公子不觉得太霸道了吗?”胡昊依然没见气。 “三成价格,什么时候给我?” 纸人没理会胡昊说的话,而是自己说自己的。两人似乎说的不是一件事。 “哈哈,尹公子说笑了。我的店是不会卖的。就算是烂在那儿也不会。从来只有我买其余人的店,没有人能从我手上买走我的店。”胡昊直接拒绝了。 “嗯。” 纸人语气不善,偏头瞟了一眼胡昊。红红走到了胡昊身边,一手刀劈了下去,将两人中间的矮桌劈得粉碎。 “怎么?尹公子准备抢?”胡昊连脸色都没变。 “不。你要是死了的话,我就能直接买了。” “威胁我?” “你要认为是的话也行。” “你应该也打听过,以前那些人可都没有好下场。” “但我相信我是例外。” “那我们走着瞧,送客。”胡昊直接下了逐客令。 “哼,那我就等着你出手。” 云远几人也不多说废话,起身便走,他们走后,胡昊一人进了府内地下的一间密室。 而出了胡府的云远几人直接回了客栈。 “红红,在胡府的时候我向你使眼色让你探查下胡家是否有修为之人,结果怎么样?我没感觉到有修为之人。” 就在胡府,红红一掌劈碎矮桌的时候,云远向红红偷偷使了个眼色。红红出手显露出了自己有修为在身,那么再堂而皇之地探查府内是否有其他人是否有修为就说得通了,假若真有高手压制他们的探查,他们心里也会有点底。更重要的是可以探查胡昊本人。 红红摇了摇头,“我没感应到四周有修为之人存在。” “那胡昊本人呢?” “也没有。不过我发现一点奇怪的事。” “什么事。” 第308章 意外连连 “我试着看穿他的心思,可发现他的心湖里什么都没有。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 “什么都没有?意思和你手上那纸人一样?” “不,不一样。我手上的纸人是没有心。那人是有心的,但心湖里却是空空一片,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有心但心湖里什么都没有,那不是如同傀儡人一样?” “那你说他可不可能就是傀儡呀?” “也有可能。但无论怎么样,我们得小心了,他不止我们看起来那么简单。” “嗯。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 “刚才话已经说成那个样子了,现在我们只需要让你的纸人带着我们在外面游逛,看他怎么出手就是了。” “好。” 稍事休息,云远红红就让那个假的尹墨白带着他俩在城里开始闲逛了。 正在大街上乱逛的几人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人群慌乱的声音和货物打翻在地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辆失控的马车正朝几人冲来,那驾车的马夫慌忙地对周边的人吼着。 “快让开!快让开,这马失控了,快让开!” 转瞬之间那马车就快冲撞到了几人,纸人没有动,在他两旁的云远与红红瞬间冲了出去,一人朝一匹马冲去,接下来就是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两个并不高大的身影直接抱住了全力向前奔袭的马匹脖子,用肩顶住了马儿,只是稍稍向后滑了两步就止住了。那两匹马还想嘶叫站立起来,也被云远与红红一沉腰给硬压了下来,后面的马车快要撞到马匹身上,到时马儿吃痛又免不了起惊乱。 这时云远与红红又几乎同时向马车奔去,一手拉着马的缰绳,借缰绳的拉力在途中身形一转背对着向后面的马车滑去,快要撞到的时候,一个弯腰侧身,单脚顶住了撞来的马车。 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车上的马夫就惨了,一个就飞了出去,眼见就要掉落大街摔得头破血流,云远将手中的缰绳一把扔给了红红,顶在马车上的脚一用力,一个腾身就朝空中的马夫飞去,一把抱住在半空中惊呼乱叫的马夫,平安落了下来。 那马夫落地以后休息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连连向云远与红红道谢。 “不用谢我们,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马夫心有余悸地说,“刚才我在街上正常驾着马车,突然之间马儿就疯了,不受控制地飞奔了起来。要不是你们,撞上了什么人我可就得赔个倾家荡产,甚至于我自己都会死在这儿了。” 云远与红红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怀疑这就是胡家出的手。但这也太令人意想不到了,要是真是他们出手,今天出了事,恐怕官府调查后也会如其余人一样,得出一个意外身亡的结论。 那马夫再次向两人道谢后,回到马车那儿驾着车走了。 “你怎么看?”云远问了问红红。 “我看就是胡家出的手,虽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但一定是他们。” 红红气愤地说,刚才的事先不说能不能伤到他们,可街上这么多人,就算他们没事,撞上其余人也是麻烦事,有可能一下子就毁了两家人。 “那他们出手也太快了,后面我们得更加小心了。” “嗯。” 两人拿不准到底是胡家出手还是真的简单地是一起意外,只能继续在街上闲逛。 没过多久,云远喊了一声“小心”!一把将纸人往后拉了一步,紧接着就有一大块石头掉到了纸人身前,砰地一声砸了几瓣,吓得周围的人都远远地退开。 云远抬头一看,原来是街边一酒楼顶上的翼角突然断了掉下来。 “对不起,几位,实在对不起。你们伤着没有?我是店里的掌柜,实在抱歉。” 一中年胖男子一脸尴尬地从酒楼里冲了出来,连连向云远几人弯腰作揖道歉。同时有小二出来将那掉落砸碎的石头收拾了回去。 “没事,掌柜的,你这酒楼开了很久了?怎么突然就掉了块石头下来。” “几位没事就好。我也纳闷呀,我这酒楼是开了很久了,可这顶上的翼角我可是才换没两个月,当时就是发现原来的翼角风吹雨打多少年,有些老化了,才重新换了一个。这就奇了怪了,怎么突然就断了!等明儿我去找胡家的石材铺问下怎么回事。几位要是惊着了,要不到我店里吃顿饭压压惊,算是我给几位道歉了,怎么样?” “呵呵,不用了,掌柜的。以后注意点,不时检查下,免得伤了其余人就是。” “那行,感谢提醒。以后几位要是来我家吃饭,我一定好好送你们几道菜。” 又发生一次意外,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云远与红红又相互看了看,“红红,刚才你可感觉到了有什么异常,或者周边有什么人出手了?” “没感觉,怎么,你感觉到了?” “我也没。只是刚才我打量了下那掉下来的石头,断处不规整,像极了自然断裂的痕迹,难道又只是意外?” “那这也太巧了,我反正不信是意外。” “那我们再走走,事不过三,真是意外的话,我不信还能让我们遇到啥。” “行,那从现在开始,我时刻关注着我们周边,看是否有人在对我们出手。” “好。” 云远红红几人继续在街上逛,这一下久久没出事,正准备回客栈,路边杂耍之人正用铁链挥舞着的铁球突然飞向了纸人的脑袋,原来是那铁链突然断了,正巧砸向了他们。 这次红红出兵向前迈了一步,一只手结结实实地抓住了那飞来的铁球,约摸有二十来斤重,要是普通人被砸实了,也就砸死在这儿了。 “几位公子少爷,实在对不起,要打要骂请便,千万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谅。” 那杂耍之人一看就是老实人,被刚才一幕吓得够呛,立即就过来了跪在地上向几人求饶。他知道有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遇到这种事才不会善罢甘休,打骂一顿都算是好的,要是出手让官府封了自己的杂耍摊,自己可怎么在这城里谋生。 “好了,好了,起来说,我们也没怪罪你。”云远虚扶了汉子一把。 那汉子不也起身,云远继续说,“你起来,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事就算了。” “谢谢公子,有什么问题还请问。”汉子颤颤巍巍地起了身。 “你在这城里有多久了?” “回公子的话,我在这城里已经有四五年了,只是平日里在不同的地方卖艺讨口饭吃,我在今儿这地也有十来天了。每次出摊前我都会仔细检查这些物件,从来没出过事,可刚才”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不会追究你责任的。你把那链子给我看看。” “是,是。”那汉子将刚才扔地上的铁链拿了过来递给了云远。 云远接过来一看,那断痕犹如受不了力,被拉扯断了一样。 又是意外?云远不信,红红也不信。 云远挥了挥手,让汉子不用管自己,汉子才转身,云远又叫回了他问了一句,“你这铁链是在胡家的铺子里打造的?” “对呀,公子,现在城里的铁器铺都是胡家的,怎么了?” “没事,你可以走了。”云远若有所思。 “小远,这次我可是敢打包票,周边没有人出手。” “我有一个想法,只是感觉有些荒谬。” “什么想法?” “回去再说。” 几人一路直接回了客栈,路上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之事。 云远红红才回到客栈,石景山与一其余铺子的掌柜满脸愁容地在客栈大堂里坐着。 “石掌柜的,这是有什么事?”云远一边走向那两人一边问。 “你们总算回来了!出事了。” 石景山还没说完就止住了,他看见云过与红红正陪着一青年,明显那青年地位要高一些,石景山收了脸上的愁容,挤出一丝笑容,恭敬地问道,“阿一公子,这位就是我们的东家?” “是的。不过生意上的事你们直接与阿一阿二说就是了,我不管。你们有事自己谈,我上楼了。” 那纸人在红红的授意下如往常一样冷着脸就打发掉了岩景山,没等石景山说话直接就上了楼。 石景山一愣,还不见过对人如此冷淡的东家,不过依旧恭敬弯腰送青年上楼不见了才直了身子。 “东家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石景山问了问云远。 “不,不用介意,石掌柜。我家少爷就是这个脾气,就算是对我和阿二也是冷着个脸。但他对自己人没有什么恶意,不要担心。” “果然是奇人才能做出这么多我们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奇事。”石景山顺势拍了下新东家的马屁。 “对了,刚才石掌柜说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对,两位,我们的店出事了。”说到石景山将刚才与他一起等在这儿的那人拉了过来,云远记得那人,是前几日与岩景山一起留下来的那批人中的一个。 “这位姓吴,也是我们城里新开店铺的一位掌柜,下午的时候,他的店突然就走了水。” “失了火?有人伤着没有?” “禀公子,人没伤着,不过店被烧了一半,这几日可能就没法开门了。” 吴掌柜向云远红红禀报道,他的心里其实挺感动的,第一时间眼前的少年不是关心店里损失大不大,而是关心人有没有受伤。他心里暗想,这次跟的人没跟错! “人没事就好,店被烧了找人重新整修一下就是,钱的事不用担心,直接找石掌柜支取就是。” 云远以为石吴两位掌柜的来就只是说失火之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云远一点也不介意。 “公子,店里的这场火起得有些蹊跷。”吴掌柜面露为难之色。 第309章 一把火解决烦恼 “哦?有什么蹊跷的?” 云远问道,看来他们来这儿想说的不止是失火这么简单了。 “我们店里是依着以前老东家的规矩,店里是不允许有火源的,因为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走了水。” “这火是怎么起的呢?我们店斜对面有家铁匠铺子,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那铁匠铺子里的铁匠回里屋去吃饭了,外面的炉子火也盖着,毕竟他们也怕走了水。本来这样是不可能出事的,可突然起了一阵旋风,将那盖子掀开了一点,卷着几点火星就朝我们店里飞了过来。” “我看这火星也不大,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店里的小二出门看着,当那火星靠近我们店的时候想把他们挥散,可那火星像长了眼一样,避开了我们的人,直接就飘了进来把几本账本引燃了。” “这本来也起不了什么大火,最多不要那账本了,将它扔出去就是,可就在我们拿起那账本向店外扔的时候,在空中账本散了开来,不知道是不是装订的线被烧断了,反正那散开的账纸带着火苗就又飞回了我们店里,碰到我们店里的东西就烧,如同泼了油一样,除了石头没烧着什么都是一碰就燃。但也好在那铁匠铺里长期备有水,听到我们在喊走水了,与我们一起急急忙忙地把火给灭了,但依旧烧了半个店。” “两位公子,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否听说过关于胡家的事,与他们作对的人都出了意外,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佑之人,得罪了他们老天爷都会帮着他们。你们说,我们这店里出事,是不是也是因为” 吴掌柜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他担心是不是因为与胡家作对才招致了这些意外之事。 “石掌柜,你也这样认为?”云远问了问石景山。 “公子,我是不这样想的。只是这事确实蹊跷了些,说是意外也太巧合了。”石景山嘴上说着不这样想,但心里应该也有一丝犯嘀咕。 这样的想法可不能在手下人之中广泛传播,否则的话,不用对方继续出手,自己人的阵脚就得先乱了,人心要是乱了一切都完了。 “两位不用担心,这就是一起简单的意外。我们与我家少爷游历了不知道多少万里路,见过比这还意外得多的事都有不少,不要记在心里。放心,我保证这只是意外,要是后面再发生类似的事,你们直接来找我们请辞,我给你们一年的薪水让你们先回家休息一年,一年以后再说。”云远安慰道。 “公子既然这样说了,我就安心多了。放心,我会尽快找人将店铺重新修整好,重新开业的。” “那就辛苦了,还有什么事没?没有的话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有不少事要做呢。要是太晚了不方便,也可以直接住在这儿,反正整个客栈都被我们包下来了,全是空房间。” “哈哈,那我就承两位的情了,在这客栈里住一晚,话说要不是这次跟了新东西,我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在这住上一晚。” “行,你直接找客栈里的小二就是。石掌柜的也一样,我与阿二还有事就先上楼了。” “两位公子请,不用管我们。” 与石景山吴掌柜辞别以后,云远与红红上了楼进了屋。 “小远,这摆明了不是意外嘛。你看我们遇到的事,再加上店里遇到的事,怎么可能是意外。” “那你说是什么呢?” “依我说就是胡家搞的鬼!” “怎么搞的鬼呢?” “呃,这我不知道,但反正就是他们。” “我也知道是他们,但现在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拿他们也没办法。” “没办法?”红红一愣,“小远,刚才你不是对他们说这是意外,还说是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就同意他们请辞回家休息一年,我以为你已经有应付的方法了呢。” “我哪儿有什么办法。只是不这样说的话,我担心他们人心散了,人心散了还怎么与胡家斗。”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今天也不早了,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说。” “好。” 红红回了自己的房间以后,越想越来气,难道就这样算了?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他可不像云远,做事那么讲规矩,讲道理。 等云远差不多睡着了,红红偷偷推开窗翻了出去,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以术法改变了自己的容貌身形。这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早在当初云远东方在临江城里那客栈第一次见到红红的时候,红红就以术法易容成了一个大肚子中年人的样子见的他们。 这次红红变成了个瘦小的孩子,约摸只有六七岁,就算是云远见到他不以灵觉探查的话也发现不了异常。 红红专找僻静的小巷七拐八转地来到了郝掌柜的店里,从远离自家店的那边直接放了一把火,见火势起了才大声呼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四周有人的屋里迅速地亮起了灯,一大群衣衫不整的人捧盆提桶冲了出来,边冲出屋还边问道,“哪儿走水了?哪走水了?” 出了门见那么大的火光,也不管是谁家的,立即就找水开始灭火。因为都是街坊邻居,你的屋挨着我的屋,要是火势控制不住,早晚会烧到自己家,所以四周之人都竭力灭火,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火浇灭。 此时郝掌柜早就到了,一起与人灭火,灭完火以后一脸烟灰,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烧了一大半的店铺。他也顾不得洗漱收拾干净,立即就前往了胡家府上,向胡昊禀明了情况。 而红红早已回到了客栈,安心入睡了。 听说自己的店起了火,被烧毁了大半,胡昊也是一愣,这么久了,自己所有店都还没出过事呢。 胡昊问道,“有意外走了火还是有人故意放的火呀?” “家主大人,我也不知道呀。我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但我们店里可是没有什么火源一类的东西,应该起不了火呀。” “去,立即就报官,让官府里的人查下,明天给我一个结果。” “可现在天还没亮” 没等郝掌柜说完,胡昊只是瞪了一眼,郝掌柜立即闭上了嘴,连说道,“是是是,小的马上去办,明天一定给家主一个交待。” 胡昊在自己的生意一事之上绝不让步,也容不得有人挑衅自己。 第二天一早,云远起了床,准备去叫红红也起床,平日里都是这样的,却发现红红已经在楼下吃着早饭了。 “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怎么?就话你早起,不许我早起哟。” “行行行。要是以后每天你就这样才好呢。” “别!我就这两天心情好,想起个早,以后可别想我这么早起来。快下来吃饭,今儿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这可是你说的。” “行,马上就下来。” 吃完早饭以后,云远还是回屋简单纳了会气才与红红一起出了门。平日里什么都听云远的红红出声道,“要不,我们先去石掌柜的店里看下,了解下胡家有没有出其余的招来对付我们?” “行,你说了算。” 本来云远还想着去昨天起了火的店里看下,能不能发现一丝蛛丝马迹呢,但红红难得提出一次意见,就依了他。 他们还没走到呢,就在空中隐隐闻到一股燃烧过后的灰烬之味,云远心里一惊,昨天自己的一家店走了水,昨天晚上不会石景山负责的店也出事了。 “你闻到什么味没有?好像哪儿被烧过的味道。”云远问了问红红。 红红吸了吸鼻子,“没呀。是不是你闻错了。” “快走,我们去店里看下。”云远有些担心,不过红红倒是满脸春风一点也不担心。 远远地看到自家店开着没出事云远松了口气,不过燃烧后的灰烬味更浓了,走近一点才发现是胡家的石材铺给烧了,还有一大群官差围在那儿呢,郝掌柜一脸愁容地站在那儿看着自家店不说话。 “哟,这不是郝掌柜的店吗,怎么这么不小心走了水?”红红阴阳怪气地关心着郝掌柜。 郝掌柜哪儿听不出红红话中的幸灾乐祸,恶狠狠地盯了云远红红一眼,“嗯,到底是不小心还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放的火现在还说不准呢。” “郝掌柜想多了,你们胡家在这儿权大势大的,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放火烧你家的店呀?是不是。我看呀就是意外。” “不过也没什么,昨天我们也有家店意外走了水,烧了就烧了嘛,没什么,又何必劳烦人家官差大哥一大早就过来,这快到冬天了,这么早过来也挺辛苦的。不过我们要好一点,只烧了半家店。” 红红伸了伸脖子故意朝被烧了大半的店看去继续说,“你就有点惨了,郝掌柜,起码烧了大半个店。” “哼!” 郝掌柜的重重哼了一声没搭理红红,上次红红出手的事他还记得呢,自己说是说不过红红,动手的话更不是对手。 “郝掌柜,我们已经看完了。”一官差从烧成废墟的地方走了出来,对郝掌柜说。 “温捕头,怎么样,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火?” 郝掌柜一边问着,一边瞟了眼云远与红红。红红一脸看笑话的样子对视着郝掌柜。 第310章 规矩的束缚 “郝掌柜,我们已经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人纵火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引火之物。有人放火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我们倒是在最先起火的位置发现了几只被烧死的耗子,可能是那耗子从哪儿带来了火星引燃了店。” “就没有其余可能了,还麻烦温捕头细细勘察。” “郝掌柜,这次的事董大人可是特意嘱咐过的,我和兄弟们已经细致查看过了,确实没有人为纵火的痕迹。” “唉,那就有劳温捕头与各位了,天还没亮就来过来。” 对方都这么说了,郝掌柜也不好再逼迫追问,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给了温捕头,“这是一点小意思,就当请温捕头与各位喝茶了,还请笑纳。” “行,那我就替兄弟们谢过郝掌柜了。”温捕头收了下郝掌柜的银子,也不是什么影响办案的大事。 “几位差大哥稍等。”红红突然出声叫住了温捕头。 “两位有什么事吗?” 温捕头走近云远红红两人问道,云远红红去拜访董进的时候,只有少数人见过两人,所以温捕头及在场的其余官差并不认识两人。 云远也不知道红红想干嘛,刚才发生的事云远有些猜测,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 “是这样的,几位差大哥,我们是‘石源斋’的人。”红红指了指身后的店,“昨天我们也有家其余地方的店走了水,今儿也想麻烦下几位也去看一看,是否是有人故意纵火。” 说着红红学着郝掌柜的样子,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金子继续说,“这是一点小意思,就当请温捕头与各位喝茶了,还请笑纳。” 说完红红还特意看了一眼郝掌柜,这是赤裸裸地打脸呀,相比之下,郝掌柜那锭银子真就是小钱了。 温捕头没敢接,这有点太多了,担心红红提出什么要求,要是意外失火真要找一个什么纵火之人一类的要求,温捕头总体来说还是一个正直的捕头,不愿意做胡乱冤枉人的事。 看出了温捕头心中的犹豫,云远帮衬了句,“温捕头,我们呢估计也是意外走了水,只是你们更加有经验一些,想让你们帮忙看下,万一是我们看错了呢,如果是有人纵火的话岂不是让坏人逍遥法外了,后面要是再继续行纵火之事,不是影响城内安定吗。” 意思就是对温捕头说,就算是他们最终认为是意外起火,他们也没意见。 “就是,就是。温捕头也不愿意看到有坏人胡作非为。万一真是有人纵火,搞不好郝掌柜的柜也是他做的呢。就当是帮郝掌柜继续追查。” “呵呵,两位说得有道理,温某我嫉恶如仇,确实看不得有坏人在外行凶作恶。那温某就不客气了,还不知两位的尊姓大名。” 温捕头放心地接过了红红递过来的金子。 “温捕头叫我阿一就是了,他是阿二。”云远介绍了下自己与红红,“我一看温捕头就是为民作主的好捕头。我们呢也才到清涧城里做些小生意,以后还得劳烦温捕头多多照看下我们。” “没问题,保护城内商户本就是我们份内之事,你们的店每天我都会差兄弟们过去看一两趟的,保证出不了事。” “哈哈,那就谢谢温捕头了。”云远转头对自家的店里喊道,“石掌柜,快派个人出来,带温捕头去吴掌柜的店里看看。” “好嘞,阿一公子。” 温捕头向云远红红抱了一拳就走了。 云远他们不止要抢郝掌柜的客人,还要抢其余对胡家有利的所有人。 待温捕头一行人走远后,红红慢慢走向郝掌柜,吓得郝掌柜后退了几步,担心红红出手,“你,你要干什么。温捕头可还没走远。” “放心,郝掌柜,我不会对你动手的。”红红笑着说,“我记得我们才来的时候可是对你说过的,要是你们敢对我们的人出手,那么我们就弄死你。这次话呢念着你们是初犯,也没有伤着我们的人,所以就放你一马,要是下次再这样的话,起火的可能就是你家了。” “你你你,是你做的?” 郝掌柜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他知道胡家之主对生意上的事有多上心,他不缺钱,就是对生意上的事很看重。这店一烧,他在家主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会大大跌落的。 “唉,郝掌柜可别乱说哟,药不可以乱吃,话的话更不能乱说,我只是提醒下郝掌柜而已。刚才官府里的人都说了没有人为纵火的痕迹,怎么,郝掌柜你是在置疑温捕头吗?要不要我替你给温捕头说下。” “哼,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我家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郝掌柜还是要叫嚣一下,不能当面弱了威风,否则以后就不好过了。 “尽管来,有什么后招小爷我接着!”红红自然也不会怕郝掌柜的威胁。 云远担心对方继续对手下无辜之人出手,顺着红红的话警告道,“放不放过我们不知道,想对我们出手我们不怕,但还是那句话,要是我们手下的人出事了,我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郝掌柜大袖一挥,气呼呼地走了,看样子应该是去向胡昊禀报去了。 云远将红红拉进了自家店里,找了一间前一日收拾后稍微干净一点的房间,以画地为牢之术将两人圈在了里面。 “红红,这事是你干的?”云远问了问。 “对呀。昨天晚上你不是没什么头绪吗,我就帮你一把呗。” “红红,你怎么能这样,要是伤了人怎么办?要是被人发现怎么样?” “放心,我提前确认了没人才点的火。也不用担心有人发现,我以术法改变了身形才去的。况且我手指一点就起了火,再怎么调查也发现不了什么痕迹的。” “可这样做的话不太好。” “小远你别管这样做好不好,直接说,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的情形有没有变得更差?” 云远分析了下,红红这把火一点,好像还真破了局,化被动为主动,现在难题到了对方手上,他们现在是继续对自己出手还是找自己坐下来好好谈呢。 继续出手的话,昨晚的事向对方传达的意思就是,你烧了我一个小店,我直接烧你最大的店,你以后要是再想做什么,就得仔细考虑我会怎么加倍地还给你。 不出手坐下来好好谈的话,不就是服了软吗?这样的话他们的局面更加被动。 “唉。虽说从现在的情形来说,确实变得对我们有利了,但你直接烧了别人家的店,始终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是他们先出手的!” “你说,昨天那马车、那从天而降的石头、那飞来的铁球,还有我们那被烧了一半的店,真是意外?不就是他们胡家出的手嘛。” “只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而已。现在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知道是我们做的,可不知道我们怎么做的。我们做的与他们一样嘛。对付这种小人,才不要和他们讲什么道义。” “书上不是都说了嘛,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难得地红红也能引经据典,说得云远不好反驳。 红红一把搂住云远肩膀说道,“小远,你就是把整日把自己活在规矩里了,不累得慌吗?” 听红红这样一说,云远心中一震。 是呀,自己与红红最大的区别其实就是他整日里生活在规矩里,无数多的规矩束缚着自己。而红红行事作风则没有那么多束缚,没那么多规矩,或者说,红红的规矩比自己的规矩大一些,大得似乎可以随心所欲。 云远想要反思下自己,可当前与胡家的事还没了结,反思规矩的事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完的,还是将精力放在眼前与胡家对局之上。 “行,红红,这次的事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以后你要想做些什么,一定提前给我说下,我也不是说一定会阻止你,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准备。就像这次一样,我还以为你压制不住脾气故意找他们麻烦呢。” “好的,以后一定提前给你说下。但现在这至少对我们是好事,怎么?要不要我今晚再放把火,把胡家的宅子给点了?放心,绝对不会伤了人。” “打住,打住!我们先等等,隔壁郝掌柜应该是去给胡昊告状去了,先看他们有什么打算再说。” “嗯。” 郝掌柜那一边,直接就去了胡府,前一天晚上本就要求他今日里要给个答复。 见到有胡昊,郝掌柜立即向他禀报,“家主大人,官府里已经连夜堪察了,没有发现人为纵火的痕迹,最终认定为意外起的火。” “那就是你平日里没做好了?”胡昊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白了一眼郝掌柜。 “不,不,家主大人。平日里我都把店当我家一样,随时注意着,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差错。” 郝掌柜连连解释,要是真让胡昊认为自己没做好,那这个掌柜的位置他也不用坐了。然后郝掌柜继续说,“家主大人,今天早上我在等官府勘察结果的时候,那两个少年也来了。” “看我们笑话?” “不止是看笑话的。这把火就是他们放的!”郝掌柜恨恨地说。 “官府不是都没发现有人纵火的痕迹吗,你怎么认定是他们放的?” “是他们自己说的!官府的人走了后,那个叫阿二的少年对我说,他们以前警告过我们的,要是我们敢对他们的人出手,那么他们就弄死我。这次话呢念着我们是初犯,也没有伤着人,就放我一马,要是下次再这样的话,可能就会放火烧了我的家。” 说完郝掌柜突然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家主大人,您可要为我作主呀,这次是烧您的店,下次还要杀您的手下,他们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其实他就是担心下次出事的就是他自己了。 “怎么?他家出了什么事?” “家主大人不知道?”郝掌柜擦了擦眼泪,“昨天,他家的一个店铺也失了火,被烧了一半。”说完,郝掌柜又补充道,“如果家主不知道,那他们可能以为那是我们做的,所以才将气撒在我们头上。” “你也认为是我出的手?” “不敢!” 郝掌柜立即弯下了腰,不敢与胡昊的眼睛对视。 说实话,口上说着不敢,但郝掌柜自己都不信那事与自家无关,以前多少人与自家家主作对遭了秧,不都是因为自家家主是天佑之人,其余人受了天谴吗。这次那几人如此明目张胆地与自家家主作对,怎么可能没事。 “放心。你出不了事的。” 胡昊也是听明白了郝掌柜向自己哭诉的意思。 “谢家主大人。” “行了,你起来,先回去尽快将店铺归整好,重新开门就是。” “是。” 郝掌柜起身后退着出了门。 家主让自己放心,看来家主大人后面不会再继续出手了。 或者,下次出手就会直接了结了此事。 第311章 城外之约 云远与红红回了一趟客栈,接了那假的尹墨白,如前一天下午一样上街闲逛。本来可以将纸人带在身上,直接找个无人的地方将纸人唤出就是,但做戏做全,平日里那纸人都是留在客栈里,红红吩咐他就留在房间里不要出门,有人求见一律不见就是。 云远总是考虑得细致。 “咦,怎么今天没事发生?”在街上闲逛了有一阵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红红有些奇怪。 “不要掉以轻心。”云远也有些奇怪,但还是提醒红红小心。 直到该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人还是平安无事,什么意外都没遇到。红红悄悄问云远,“是不是早上的警告将对方吓着了,他们现在不敢对我们出手了?” 云远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也许,他们在准备更大的惊喜送给我们。” 平静的水面之下,往往隐藏着汹涌的暗流,一旦爆发,将化为噬人的洪流。 果然,当云远几人刚回到客栈,客栈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 那人径直走向几人,躬身问道,“几位可是尹公子和他的随从?” 纸人使了个眼色,云远就向前迈了一步,反问道,“你是谁?找我家公子干嘛。” “几位好,我是胡家的人,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邀请几人上府一叙。” “呵呵,有意思,总算愿意和我们谈谈了,走,在前带路。” “是。”说完那人一招手,一车马车径直使了过来,虽说没有当初他们入城时装扮那辆车豪华,但也不错了。 “几位请上车。” 纸人率先上了车,云远与红红跟着进了去。 红红正准备说些啥,云远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随后又施了画地为牢之术。 “外面都是胡家的人,小心点为好。”做完这以后云远才开口。 “小远,他们这时请我们去是想干嘛?” “我猜要嘛是说停战的事,将石材铺给我们或者其余的什么给我们。要嘛就是要对我们下狠手了。不过我猜第一种可能性不高,一会要小心了。” “嗯。就怕他们不动手,动手才有意思呢。” 没多久马车停了下来,云远也撤去了术法,马车外传来了声音,“几位,我们到了。” 云远与红红先下了马车,再将纸人给扶了下来,一起跟着先前来客栈接他们的人进了府,一直来到应该是胡昊书房的位置。 “家主大人,人我带到了。” “好,你先下去。”一人从门内走了出来,果然是胡昊,胡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几位请进。” 纸人没有一丝惧意,也不担心里面有什么埋伏,直接大步向前就进了去,经过胡昊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云远与红红紧跟而入。 进了房间纸人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云远红红左右分立他后面。 “尹公子可以有大气魄,也不怕我这儿有什么埋伏,放心大胆地就进来了。” “你不会对我做什么的。”纸人冷着脸说道,“至少不会在你的府里做什么。直说,找我干嘛。” “尹公子快人快语,那我也不拐弯抹角。尹公子与我这样作对有什么要求直说,只要不过分我尽量满足。这样一直斗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 云远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来商谈停战的,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 “斗?我们斗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纸人故作疑惑地看着胡昊,又转头问了问云远与红红,“阿一、阿二,最近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发生什么呀,我对胡掌柜刚才所说的也很不解呀。”红红同样装傻。 “行了,这没有外人就不用装了。你们昨天遇到的失控马车、掉落的石头、杂耍摊砸过来的铁球,还有烧了一半的店铺都与我有关,不过你们拿不出证据而已。就如同你们昨天夜里烧了我的店铺一样,我也拿不出证据。”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套自己的话,纸人没接茬,云远接过话题说,“胡掌柜说的话我没听明白,昨天我们遇到的事都是意外,怎会与你有关。” “失控马车的车、那酒楼的翼角、杂耍人的铁链铁球,都是我家处买来的。”胡昊说了一句外人听不明白的话,似乎与云远的问题没有丝毫关系。 不过胡昊亲口承认正好证实了那天云远的猜想,他们遇到的意外一定与胡家之物有关系,只是还是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而已。难不成他能操控他家所有店铺卖出的东西?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还是不明白。”云远摇了摇头,心里明白装糊涂。 “行了,不明白就不明白,至少我表明了我的诚意。尹公子说你有什么要求。” “清涧城的石材生意给我。” “这不可能。”胡昊摇了摇头,“城里我吃下的产业都不可能吐出来。你还是换一个要求,比如说要一万两黄金都没问题。” 在马车里云远红红已经商量好如果胡家是想求和,那么他们提什么条件,要他的石材生意就是提前说好的,这只是一个最简单的要求,估计胡昊是会同意的, 后面还会提一些胡昊绝对不会同意的条件。 可没想到,这最简单的要求胡昊都直接拒绝了。 “胡掌柜,这清涧城里的石材生意值不了一万两黄金。”云远问了问。 “是的,值不了。但我吃下的产业从来不会吐出来的,无关金钱一事。” “那就巧了,我想要这城里的石材生意也无关金钱。” 胡昊皱起了眉头,“尹公子,这事就没得商量了?” “没。” 本来云远也没准备与胡昊和谈一事上达成一致,否则的话为石大讨回公道的事就没法了。见对方不同意自己提出的要求,自然是咬紧牙关不松口。对方同意了自己反而还得找机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尹公子再回去考虑一下,明日未时我们在城东郊外的河边相见,无论什么结果,到时我们都把这事给了了。” “行。”纸人应了下来,然后带着云远红红出了胡府。 其实胡昊也没想过要通过商讨的方式解决他与云远几人之间的矛盾。话虽说了,但无论云远他们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不会同意的,只是会以不同的方式拒绝。他都想好了,如果对方提出要钱的话,他会说清涧城的石材生意一共都值不了几个钱,云远要价太高了他接受不了,生意人无法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双方心里都没打算“谈”好这件事,自然是谈不拢的。 回了客栈,云远红红开始分析对方明天约自己城外见面的原因了。 “对方一定没怀好意。今天都说得这样明了,谈不拢就是谈不拢,再过一天也一样。”红红话说直了。 “不错。所以我们才要好好想想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是明天,为什么是未时,为什么是城东郊外。如果对方真有什么目的的话,时辰与地点就不会是胡乱说的。” “管他那么多干嘛,明天我们做好成全准备,对方要是敢出手,一定让他们叫不了兜着走!” 红红的方法简单直接,可现在想不出胡昊心里的打算,红红的方法反而是最好的。 云远也只能暂时按红红说的做好准备了。做好应对胡昊设计下狠手杀了自己几人的打算。 第二天,几人早上都呆在客栈里哪儿也没去,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出门,让客栈掌柜的临时要了一辆客栈的马车用下。 要出门的时候,坐在那里揉腿的客栈老板善意地提醒道,“公子,现在你们要出门?那可以准备好雨具,我看这天呀,要不了多久就要下雨了。” “下雨?现在天气不是挺好吗?” 红红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当头,在深秋初冬时节,这可是难得的好天气。 “可不要看现在天气好,老天爷的脸善变得呢。我在这生活了几十年,对这儿的天气熟着呢,基本的望气之法还是知道的,抬头一看就知道什么时候有会下雨。几位听我的准没错,我已经差人提前准备了雨具在车里,反正也占不了什么地方。” “行,那就有劳掌柜的了。” “公子客气了。” 待云远红红驾着马车消失在了眼前,跟着掌柜的小二才问道,“掌柜的,你真能看出下雨的天气?” “傻瓜,我哪儿有那本事呀。”客栈掌柜笑着回应。 “那掌柜您刚才说的是假的了?” “这自然不假,要不了多久一定会下雨的。” “那掌柜的你怎么知道的?教教我呗!” “教你?可以呀,把你腿打断了你就学会了。” “掌柜的,您不愿意教也不用打断我的腿呀。” “我可没骗你。十几年前我摔断过一次腿,膝盖也受了伤,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才好。可自从那以后呀,每次下雨前我的腿都会痛,特别是冬天阴雨天来之前,最是难受。这不,早上一起来我腿就开始阴疼了起来,所以呀我知道,今天一定有雨。” “原来是这样哟。那掌柜的还骗他们说自己是望气。” “你个笨蛋。这样不才能显示出我有高深之处嘛。” “是是是,掌柜的英明。” 这几日客栈被云远他们包了下来,只伺候几个人闲得很,掌柜的也有时间与店小二打趣。平日里客栈上上下下忙成一团,哪儿有时间像现在这样。 在出城的路上,云远一直在想胡昊邀请自己几人出城的目的,有什么话不能在城里说?加之刚才掌柜的说会下雨,总感觉这事与下雨有关。 云远脑中灵光一闪。 城外,河边,下雨,这不与石头爹爹出事时的情况一样吗,难怪总感觉下雨之事在哪儿听过。 云远将马车交给了红红,自己用玲珑石与岩堇取得了联系,让岩堇找到石头,有事要问。 第312章 出手 “小远,你找我有什么事?” “石头,我想问下,当初你爹爹与胡家的人是在哪儿见的面?” “城东郊外的河边。” 石头这样一说,所有想不通的事都对上了,胡昊的目的也猜出来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准备像对石头的爹爹一样对付自己几人了。 “石头,你再坚持几天,呆在客栈里不要出门。我们今天要出城见胡昊,事情快的话今天就会有一个结果。” 云远担心石在客栈房间里待了几天待不住,叮嘱道石头,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不能出了乱子。 “一年多都等了,多等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麻烦岩师姐也和我一起待在客栈里挺过意不去的。还有小远你们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出事。” “放心,我们心中有分寸的。” 联系完石头,云远接过了红红手上的缰绳,对红红说,“一会我估计呀,胡昊要对我们出手,出手的方式应该与石他爹一样,会设法召来雷劈我们。” “雷劈?”红红看着云远,“长这么大我还没被雷劈过呢,正好尝尝雷劈的滋味。” “不开玩笑,你能顶得住雷劈吗?” “呃,没试过不知道。” “万一要是顶不住的话可是会出大事的,你也不想死在这儿。” “也是。我还有那么多地方没看过,那么多有意思的玩意没玩过呢,才不想死在这。” “你有什么办法吗?” 单论修为一事,云远理解还是没有红红深的。 “让我想想呀。” 红红开始思考,云远也驾着马车放缓了速度。 “雷电之力是上天的力量,非人力。世间修炼雷电之力的人很少很少,无不是受天道眷顾之人。依我感应,胡昊不像是有修为在身的人,他应该修不了雷电之力,要是想以雷电之力对付我们,更大的可能是有雷符一类的符箓。” “万一他修为高过我们很多,我们探查不出他的虚实呢?” “这种可能性不大。我好歹也快入远行境了,加之我的看穿人心之技,虚神境的人想在我面前完全隐藏实力一丝不泄露都基本不可能。除非他已经是御空境高手了,完全收敛气息与心神才可能瞒过我。” “胡昊就不可能是御空境高手?” “这你还用问我?你又不是看不出来,从他走路形态,举止言行,怎么看都是普通人嘛。” 修武者,特别是境界很高的修武者,他的一举一动,一步一行都会散发出武者的气息,同样是走路,武者与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他的功法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他的日常习惯之中。 这些区别普通人看不出来,可同为武者却能轻松观察出来。 其实,别说是修武者,就算是普通人与人之间,走路姿势也是不一样的。身体羸弱之人与强健之人,少年之人与中年之人,男人与女人等等等等。 “确实,从他身体状态看来,不像是会武道的人。”云远这还是能看出来的。 “那既然是依靠符箓一类的东西,那能召来的天雷应该不会太强,要是能召来真正的天雷,别说我们,就算是东方来了也撑不了几下。不过要是他能召来真正的天雷,他的背景恐怕惊人,就算比不上北浔尹家也差不太远。” 符箓一道云远从黄沙国回来后向明院长请教过几次,符箓的威力可以很强,可越是威力大的符箓所需的材料就越珍贵。 就说他们去黄沙书院访学时,在镇西城与余墨燚他们相斗时,明院长画的那一张符箓,光是符纸都是当地神仙浸染多年之物,用的笔还是云远那只来头大得他都不知道的笔。这样的符箓已经很难通过凡间的黄白之物取得了,可即使是那张符,也是比不上能召来真正天雷的符箓,论珍贵程度可能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北浔洲的三大家族肯定有这样的符箓,可就算是他们,也舍不得将这样的符箓用在如云远红红一样的入室境小子身上,真要对付他们有的是方法,任何一种方法的消耗都不会超过动用能召来天雷符箓的万分之一。 “所以,我猜那雷电之力不会太强。” “但石头的爹爹可是死于他召来的雷电之下。” “他的爹爹不会修武?能对普通人造成威胁的雷电可不一定能对我们造成致命的伤害。不过我们也马虎不得,特别是你小远,一会先将你的天蛛丝甲穿上,救命的丹药放在身上,也随时准备出手抵挡从那符箓唤来的雷电。” 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除非云远愿意退却从长计议。 但就算从长计议也很难绕过与胡昊正面交锋,与其缓一时不如尽快了结。现在虽然有一些不确定因素,可至少从目前看来对他们造不成大的威胁。总不能等什么事都有十分把握了再行动。 “那你呢?” “我你还用担心?放心,我师傅也给了我一些防身的法宝,只是平日都没用而已。今天倒时可以拿出来试下。” 说着红红让云远停了下来,拉着一起进了马车,以防有人跟踪自己。 然后红红开始从玉佩里朝外掏东西,软甲,不知什么用的吊坠,还有一些符纸。云远将丝甲穿在了里面,红红也准备好了护身之物。又拿出几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纷纷化为流光隐入了云远与他自己的体内。 “红红,这是你师傅给你准备的护身符箓,怎么能用在我身上?” 云远想不到红红居然使了好几道符箓在自己身上。 这符箓之力不可能长期加持在身的,就算没发挥效用,时间久了也是会消散的。如果胡昊没对他们出手或者召来的雷电之力不强,那不是浪费吗? “说什么你师傅我师傅的,你还和我还见外?我俩谁跟谁呀!” 其实红红在云远身上用的符箓比自己身上还要多两道,毕竟云远修为比不上自己。红红没说但云远心中有数,知道红红在护着自己。 “对了,小远,你最好把藏绣也拿出来,你现在入室境了,那剑里的阵法应该能发挥更多了。” “嗯。”云远点了点头,“入室以后,我已经能借此剑使出剑气护体之技了,只是以前使得不熟练,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那好呀!这样就更万无一失了,到时有事你全力使出护体剑气,只管保护好你自己,要有其余的事或者其余人出手你不用管,都交给我处理。” “好。” 云远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真要与什么高人动手,自己还是不要拖了红红后腿比较好。 两人准备好以后就继续出城了。 到了城东郊外的河边,已经看不到城墙了,深秋初冬也没什么游人。 没等多久,远处就驶来了一辆马车,驾车之人正是胡昊,看来他胆子也不小,独身一人而来。不过见他是驾着马车不是骑马而来,云远红红更加相信他不是修武之人了。 “几位久等了。”胡昊将马车停在远处,拴好马以后慢慢走了过来。 “几位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们的想法是不会变的,我想你也知道。我只是好奇,你说的把我们之间的事给了了,你想怎么了?我们今天愿意来这也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手段。”纸人将话说得很直白了。 同时,云远与红红也调动起了全身的脉息,时刻做好了准备。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想和你们一起多看看这世间的美好,你们看这河水多清澈,看着微风多醉人。” 胡昊指了指眼前的河面,又闭眼感觉着这河边的和煦微风。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一个人来就不怕我们在这杀了你吗?”红红威胁着胡昊。“现在这儿也没有其余人,我们要是出手的话,也没人知道。” “呵呵,怕,我自然是怕的。不过我怕的不是你们杀了我,而是有人看到。” “有人看到什么?”云远问了问。 “你们看,那儿是不是有几片乌云飘来了,这是要下雨了。”胡昊没回答云远的问题,而是指了指天边。 顺着胡昊手指的方向看去,不是,是有几片乌云飘来。 “有云就有雨,有雨可是会打雷的。对了,你们怕打雷吗?”胡昊笑着问云远几人。 “胡掌柜的,你可别忘了,现在可是深秋初冬,不是盛夏时节,阴雨绵绵可是不会打雷的。” 云远已经十分确定胡昊要动手了,向红红使了个眼色做好准备。 “是吗?你们看,这不就是来了吗?”胡昊双手负在身后笑得很灿烂。 云远已经感应到了,胡昊负在身后的手中正有一道符箓,单手迅速地结着印,这是准备引发符箓的力量了。 云远都感应到了,红红自然也感应到了。不过两人都没有出手阻止胡昊。 轰! 一声惊雷响起,从天边传来。 同时三道闪电睁眼的功夫来劈向了云远红红与纸人。 闪电劈到云远身上的时候,云远身上飞快地闪过了五层光芒,然后又爆发出一阵剑光,转瞬之间剑光消逝,云远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红红身上则是先生亮了两层光芒,然后闪电直接劈在了红红身上,红红身体冒着轻烟也倒在了地上。 那纸人就更别说了,闪电毫无阻挡地劈在了身上,瞬间就被劈翻在地,一动不动。 第313章 真相暴露 眼见三人都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胡昊也没靠近查看,只是摇了摇头,直接就转头准备离去。 才走没两步,胡昊身后传来一声咳嗽,接着又是一阵清嗓子的声音。 “咳咳,嗯嗯。你就不准备说点什么?就这样走了让我们暴尸荒野?” 胡昊猛地转过身来一看,却是那冷脸的青年尹公子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胡昊说道。 “你那两个仆人都没抗过去,你却抗过去了,看不出你还有隐藏的后手嘛。” 胡昊见尹公子看着狼狈了些,灰头土脸、披头散发,但气色不错,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本公子的命可是宝贵得很,怎么可能是他们俩能比的。你就不准备对我说些什么?” “反正都是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 “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当然也不白死,你说了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比如我是谁。也许你听了我的来头后就不想杀我了呢?”纸人笑着对胡昊说。 这么久以来纸人一直冷着脸,对胡昊还是第一次露出笑容呢。这笑得让胡昊有点心虚,难道眼前这人还有什么后手? “我都已经对你出手了,还杀了你两个仆人,就算知道你是谁,我不再对你出手,你能放过我?” “那可不一定,你也知道,仆人什么的在我们眼中可有可无,死了一二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胡昊想了一会,准备拖一下时间,他的这唤雷符箓不是随时可用的,品阶不高,得借用天时之力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况且,他也不信尹姓青年要是逃过这一劫会放过自己。 “行。也没多少可说的,你与我抢生意,我就杀了你。”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看来以前城里那些人也是你出手的。” “看来你这两天也调查了我不少事。” “唤雷之术这我已经知道了,想来上一家做石材生意的石家掌柜就是这样被你杀了。一般人要是没见着还真不可能知道。” “他们当时也是死在你们现在站的地方。” “你为何要杀了他们?” “因为他骗了我。” “骗你?” “当初我让人上门收购他的产业,可他说已经将手中产业给了其余人,自己没做了。其实呢,则是自己偷偷在处置生意上的事。他以为难瞒过我,其实我都知道。” “就因为这你就杀了他们?” “在生意一道之上,从来只有我要的就得给我,谁也不能忤逆我,更不允许欺骗我!否则的话,都得付出代价。” 胡昊已经完全不掩饰,因为对于死人没必要掩饰什么,他已经下定决心清除掉眼前的人了。 “不过,其余人我就想不通了,他们都是遇到各种意外,这些意外你能控制?” “我说我是天佑之人,你信不信?” 胡昊没回答纸人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纸人摇了摇头说,“不!” “信不信由你,我就是在大气运加身,无论你说老天爷瞎了眼还是什么,反正我就是天佑之人。与我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你要真是天佑之人就不用唤雷来杀我们了。我知道你在准备再次对我出手,反正我都快死了,你也承认了在这儿杀了以前石家的人,多承认几桩对你又有何影响。” 胡昊眼睛一缩,看来这人真不能留了,“这个问题等下辈子来问。” 胡昊说完的同时,背后的手印也结束了,又是三道闪电应召而来,同时劈到了纸人身上。这次纸人被劈着翻飞到了半空之中,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又没有声息。 胡昊紧盯着纸人的身形,等了一会没见动静,转过身又准备离去。 “咳咳。”身后又传来了刚才听到的咳嗽声。 “胡掌柜,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你!你!”胡昊猛地又转了身来,看着更加狼狈不堪的青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拿出你最强的符箓来对付我,要是我没撑住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其余人的意外是怎么回事。” “哼,那就让你多活一会。”胡昊又重新等天时,“我有大气运加身不是骗你,只要是从我的店里卖出去的东西,又经我刻意接触过的东西,我都可以一定程度控制他们。” 听到这个解释,纸人是闻所未闻,天下真有这样的奇人?可到了这个时候,眼前的胡昊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你是修士?” “不。如果我会修行之法,还能容你们于此?” “那前几日我遇到的失控的马、酒楼的翼石头、那铁球,都是经你之手后卖出来的?” “不错。” “但我听说,我来之前,城里还有人是生病去世的?这也是你能控制的?”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病从口入吗?” “明白了,现在可以当个明白鬼了。怎么样,胡掌柜,你准备好没有,可要用最强的符箓哟。” 尹姓青年的话让胡昊听得心中十分发慌,有种感觉自己这次出手太过冒昧了,但此时此刻他也别无他法。 这次胡昊也不藏着躲着了,直接拿出了一张符纸,在纸人面前直接结手印,一道比先前三道闪电加在一起都粗的闪电袭来,狠狠地劈向了纸人。又将他劈得高高飞起,重重跌落。 在城里的人有些奇怪,现在不是夏日,怎么下雨前也会有雷鸣闪电,还一连好几道雷,好几道闪电划过天空。 这次没让胡昊多等,才落地的青年就起了身,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是谁?”胡昊一脸认真的问道。 “刚才你回答了我那么多问题,我也承诺过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青年淡定地说,“北浔尹家,听说过没有?” “你是北浔尹家之人?”胡昊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小城,居然能遇到北浔洲三大家族之一的尹家后人。 青年没有置是否。 胡昊立即又镇定了下来,“就算你是尹家之人又如何,现在你两个仆人也死了,你也不像有修为之人,仗着的无非就是身上有护身宝物,你也奈何不了我。大不了回城以后我将城中基业都变卖了,隐姓埋名换个地方重新来就是。” “好主意。确实这太过偏僻,你走了我还真不好找。” “知道就好,现在还有事没?没事我就回城里了。” “请便。” 胡昊没想到对方这样轻易地就让自己离开,虽有怀疑,但也不想在此地多待,站在这儿与对方僵持着也没意义,于是转身就走。 “咳咳。”身后又传来了两声咳嗽,“胡掌柜就准备这样走了?” 胡昊眼睛一缩,发现了不对,这声音与先前青年的声音不一样,但依旧熟悉。 “没想到,你们居然也没事。” 胡昊转过身来一看,正好看到云远与红红起身。他知道如果对方不想让他离开的话,他是走不了了! “说,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你马上就知道了。” 几人就这样站着谁也没说说话,不一会,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却是两位身着官差服的官家人来了。 “胡掌柜,你刚才所说的话我们已经听清了,还请你去我们衙门里走一趟。” 眼前的两人其中一人是温捕头,他认识,开口说话的人他并不认识。 “你是谁?你凭什么抓我。” “胡掌柜。”温捕头一脸严肃地对胡昊说,“这位是府城里来的凌捕头,专门为你的事而来的。” 温捕头知道胡掌柜的在生意场上目中无人,只要他看上的一定会拿到手。但除此之外也没听说什么不好的名声,却想不到他是这样的恶人。 “为我而来?”胡昊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转头对纸人说,“是你计划好的?” 纸人只是一笑,并未开口。 “走,胡掌柜。不要逼我们出手。” “出手?就你们俩?只要你们俩死了,谁还知道我说了什么?他们吗?他们说的话谁信?”胡昊手中已经开始偷偷结印了。 他知道召来的闪电劈不死云远三人,但劈死两个捕头还是可以的。先不管他们怎么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但只要官府里的人死了,其余人说什么他都可以否认。 听到他如此说,凌温两位捕头怎会不知胡昊的想法,是想杀了他们灭口。两人刚才可是远远地看到了胡昊这符箓的威力,他俩只是有点身手的普通人,可顶不住。两人脸色剧变,几乎同时拔出刀应对胡昊的出手。其实他们也知道,两人手中的刀怎么挡得住天雷。 就在他们准备赴死的时候,胡昊手中的符箓突然就被人抢了过去。 “欸,有玩意还是给我保管,在你那儿免得胡乱伤人。”原来是红红出手,瞬间就将胡昊手中的符箓给夺了下来。 以入室巅峰的身手,想夺过不到两丈开外一普通人手中的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 先前胡昊出手,两人无论是谁要出手阻止都是来得及的,云远没出手是有自己的考虑,就是想让胡昊从口中多说出一点东西,而红红则是云远嘱咐过不要出手。 见红红夺了那符箓,凌温两位捕头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倒提着刀向红红抱拳致谢。 “胡掌柜的,现在你可以跟我们走了,要是再反抗,我们就真不客气了。” “今儿算我栽在这儿了,但你们奈何不了我,以后要是我们再见面,到时我一定还给你。” “来呀,还怕你不成?记住,我家公子姓尹,到时可别找错了人。”红红毫不给对方面子,直接就怼了过去。 反正是借着尹墨白的名头做的这此事,要报仇也是找尹家,与他和云远有什么干系,他才不怕呢。甚至于希望以后他真能去找尹墨白的麻烦才好呢。 温凌两位捕头将胡昊给拷了起来,又搜了搜他的身上,没有发现其余什么东西,就押着胡昊上了他自己驾来马车,回了城。 在回城前,红红将先前从他手中夺下的符箓交给了凌捕头,作为胡昊出手的物证。 两位捕头再次向云远红红三人致谢后就走了,让两人次日一早去一趟衙门,胡昊的事还少不了他们几人的证言。云远红红应了下来。 第314章 云远的筹谋 云远红红回城之前,在河边简单洗漱了一番,看起来干净了一点,至少没那么狼狈了,而纸人就不必了。 才上马车,淅淅小雨就撒了下来。 城里客栈,客栈老板坐在二楼的窗边,一边喝着茶一边捶着受伤那条脚的膝盖,一到下雨天就难忍得紧,今日还好,客栈里客人无需他楼下楼下地招呼。 平日里,特别是生意好的时候,楼上楼下不知得跑多少趟。 能不能不跑?当然不能,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自家孩子出息,去了很远的地方读书,为了孩子过得好一些,不得不路呀。 楼下,店里小二也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掌柜说得真准,不愧为掌柜的。 城外,云远红红借的客栈的马车正自己往城里驶去,那马儿已经在客栈也呆了多少年了,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上车后只是轻轻舞了一鞭子,马儿就拉着马车慢慢朝城里走去,老马识途说的不过就是这了。 红红撩开马车的窗帘,看了看外面的细雨,感叹道,“嘿,这客栈老板说得还真准,雨还真下来了。” 深秋初冬的阴雨总是让人心情有些抑郁,但现在的这场雨却洗涤去了云远心中不少阴霾,石头的事就快要了了。 “小远,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官府的人在这儿?”红红开始问云远。 “这是我让人去府城里请的。” “不对,小远,这儿距府城至少也应该有两三日的路程,昨天胡昊才约我们今天在城外见面,无论怎么看从府城派人赶来都来不及。” “那是因为好几天前我就已经差人去府城里报信了。” “好几天前?小远你能未卜先知?” “我当然没那个本事,只是事先我已经计划好,今日,最迟明日就会将此间事了了,所以在我们计划对胡家出手的时候,我就差人加急送了一封信去府城衙门里。” “不对。那时小远你不是还没想好怎么对付胡家嘛?怎么就能确定这两日能够将事给了了?” “我确定不了这两日能够把事给解决了,我只能确定这两日过了以后我们就要离开这儿了,否则的话后面的行程我们就赶不上了。”云远笑了笑。 “这样哟!我明白了。意思就是这两天事情了了的话最好。没了的话,也会将这儿的事交给其余人,让官府里的人照应着,然后我们继续上路,等以后回来的时候有空再继续,对。” “不错,红红你也变聪明了不少嘛。” “什么叫变聪明了,我本来就聪明,只是平日里不想表现出来而已。” “是是是。” “那你是怎么说动府城里的衙门派人来的?你有认识的人?” “我哪儿认识什么人,只是写了封信说胡家可能要闹事,也许会影响城里安定,让他们派个人来摸摸底,要是真出事的话也提前有个准备。” “现在胡家可以说是掌控了整个清涧城的产业命脉,真出了事肯定是大事,必然会闹到朝廷上去,府城也担心这里出什么大事,一定会派人来查控一番的。” “你写了他们就信了?就派人来了?”红红可不信府城的衙门这么听话。 “要是普普通通的一封信肯定不会有人信,不过嘛。我拿这个东西在信上印了一下,这就不怕他们不信了。”云远拿出了书院里的身份玉佩。 书院在大夏地位超然,代表弟子身份的玉佩在现实中与有着许多便利之处。 就如这次云远的信,要只是一封普通的匿名信送到府城衙门,恐怕都没人会重视。但加盖了书院的玉佩,份量就重了许多。 书院自有书院的手段,书院中人送来的信息,还是要重视一些的。 “那你就不怕来了胡家忍着不出手,什么事也没有,那你写的内容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所以这几天我们一直逼着胡家尽量出手露出马脚。他们要是坚持不出手的话也不怕。我在信里让他们去找岩堇,要是胡家出手了,就让岩堇告诉他们,偷偷跟着胡昊就是。要是胡家不出手就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谁在恶作剧,这样也找不到我们,不用担心影响我们的长期计划。他们总不可能主动给胡家说这些事,官府现在本来就将胡家记在心里,肯定不会打草惊蛇的。” “有道理!”红红朝云远竖了竖大拇指,“不过我看他们离我们挺远的,他们怎么听到我们说了些啥的?” “忘了我们有玲珑石吗?昨天晚上的时候他们就来了,我让岩师姐告诉他们,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在胡家附近呆着,他们出城了就远远地跟着,同时将她手中的玲珑石激活以后交给他们,期间发生什么事他们只需要听着就是,我们让他们过来的时候他们再过来,千万不要擅做主张。” “胡昊来的时候,我就悄悄激活了玲珑石,我们所说的话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哦,是这样的话,嘿嘿。胡昊可就难逃法网了。” “嗯。” 云远也点了点头,也是担心没有官府的人在,就算胡昊自己承认了他们也奈何不了,所以才想方设法让官府的人参与其中。 “那小远,刚才胡昊第一次动手之前,你不让我出手阻止,我能想明白,担心拿不到他的罪证嘛。可后面两次也让我装死,这我就想不明白了。” “一来我想诱导他说出更多细节,这样的话罪证能更加详实一些。二来也是想看下他有多少唤雷符箓,特别是威力强盛的符箓,能多消耗一些就多消耗一些,万一有我们抵挡不住的也好让你的纸人帮我们承受了。” 云远提前问过红红,他这纸人抗不抗揍。红红可是信心满满地拍着胸口说,就算是远行境的高手全力出手都伤不了一丝一毫。 不过万一坏了可就废了,现在落笔成兵之术几乎失传。 但今日的情况也没有其余更好的方法了。 起初第一道闪电劈来的时候,红红施加在云远身上的五道符箓都被逐一击破,自己借助藏绣使出剑气护体倒是轻松挡了下来,不过这是那五道符箓消弱后的结果,没那五道符箓加持的话,可能还要花一些力气,但云远不敢冒险,无论是他还是红红出事了,后果都接受不了。 其实红红还好,经过两道符箓加持,只多花了一点力气就抵挡住了那道闪电。就算是没有那两道符箓,红红的压力也不会太大。 至于那纸人,就让他劈。 不过最后一道闪电威力惊人,红红可能也要花大力气才能挡住,多半还得受点伤,多来两道的话,红红怕也会交待在这儿。 至于云远,第二次的三道闪电同时劈来可能就会让他倒地不起了。 至于最后胡昊准备对凌温两位捕头出手,那两人比普通人身体要强一点,但终究是没有踏入修行之人,恐怕一道闪电都挡不住。 也多亏他们装死,才能少挨几道雷劈! “小远,昨天你在想胡昊约我们为什么是约在今天,为什么是未时,为什么是城东郊外。你想通没有呀?” “没想明白,不过大概有个猜测。” “说来听听。” “在动手前他对我们说,有云就有雨,有雨可是会打雷。我猜的话,他身边应该也有会望气之人,知道今天下午会下雨。而他的唤雷符箓应该要借助天时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 “他应该是借用了天上乌云里蕴含的雷电之力才召来了闪电。你没发现他三次出手前都酝酿了一小段时间嘛,应该就是在等天上的乌云自然吸收天地之间的雷电之力。要不是有这一小段时间,可能还不会对我们说那么多。” “不管怎么说,这事算是了一大半。后面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明天去董大人那儿去一趟,先看官府怎么处理。” “行,那这事现在要告诉岩师姐和你那石头兄弟不?” “嗯,岩师姐可以先说下,石头那儿就事情有了结果再说。” “行,听你的。” 云远几人回了客栈,客栈老板在门口迎接,见下车来的几人如此狼狈,连上前关心道,“哎哟,几位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了,浑身脏兮兮的?没出什么事?是不是我那老马没把车拉好,是的话我一会就宰了它给几位出气。” 掌柜的说完又转头对客栈里面说,“里面的人,快去打几桶热水送到三位公子的房间里,让他们好好洗洗。” 也不用说明是哪三位公子,现在客栈里总共就只有三位公子。 “哈哈,谢了掌柜的。你可千万别怪罪在那马儿身上,是我们这次出城郊游在河边不小心摔了几跤,与他人无关。”云远找了个理由将客栈掌柜搪塞了过去。 “如此,那几位快进来,外面下着雨,天气凉,快上去好好洗洗,莫要生病了。我让他们立即给你们准备几道小菜,等你们洗完了下来好好吃上一顿,暖和暖和肠胃。” “好,那一会我们再下来。” 几人忙了一下午,回城洗干净以后基本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几人安心吃着美味的时候,胡家可就乱了套。 胡昊直到天黑都还没有回来,府上的人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下午家主大人只说有事要出门,也没说去哪儿,干啥,要多久。这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不过没多久家主大人都安然回来了,所以家里下人也没多在意。 直到没多久官府送来了羁押文书,说他们家主犯了杀人案,暂时回不来了,明日一早府上找个话事的人去趟衙门。同时还让所有胡府的人这段时间不要轻易外出,包括胡家所有店铺的掌柜与小二也不要乱走,官府有事随时传唤。 这样胡府才知道家主出了事,家主夫人平日里不管府上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听管家的,将平日里几个主要掌事的掌柜唤来了,可惜商讨良久也没有什么结果,只能等第二天去官府,看能否见到胡昊,了解到底发生什么事后再做打算。 第315章 公堂对质 第二天一大早,云远红红纸人与胡家之人同时到了衙门,胡家除了胡昊夫人外,还带了两三位掌柜,其中就有郝掌柜,他在胡家各大产业的掌柜之中不算特别有话语权的,但对于近期城里与胡昊作对的事是了解得最清楚的,所以带上了他。 两拨人马在衙门口见了面,郝掌柜在胡昊夫人面前说了几句,胡昊夫人及陪同而来的掌柜都皱了眉,现在见到云远与红红,是否意味着胡昊出事的背后有他们的身影。现在自家没了主心骨,怎么与对方相斗,情况更差的是要是胡昊被抓真的与他们有关系,自家主心骨都斗不过,其余人怎么是对手。 总之,在衙门口见到云远红红几人,不是什么好事。 胡家之人没开口,红红先开口打了招呼,“这不是郝掌柜吗?怎么,来看你家家主哟?正好,一起,我们也是应衙门的邀请来看你家掌柜的,一起呗。” 红红语外之音郝掌柜可是听出来了,自己是担心自家家主出事,云远红红他们可是来看笑话的,甚至是来落井下石的。红红的话相当于已经承认,胡昊出事与他们是有关的,还知道不少。那现在对于胡家来说就是极其不利的了。 “夫人,不用管他们,我们先进去。”郝掌柜直接护着自家夫人走了。 “我们也进去。”云远对红红也说道。 两拨人一前一后进了衙门,或者董大人早就知道双方一早就会来,直接让人将他们带到了公堂之上。 胡家是不好惹,但另一边是惹不起,现在他一切只能秉公办理,谁也不偏袒。 公堂之上董进身着官服坐于堂上,凌捕头特意被安排在下堂下左首,上面来的人虽说没有正式官职在身,但打点好了毕竟没有坏处,董进为官多年,这些门道还是明白的。 云远几人向他抱拳拱了拱手就算是行过礼了,胡家之人则恭敬了许多,见到本地父母官该有的礼数都周全。这也是现在有求于董进,平日里胡昊见到董进也只是拱手而已。 “胡夫人还请起。”董进对胡昊夫人还算客气。“来人,为尹公子和胡夫人置椅入座。” “谢董大人。”胡夫人落座以后又对董进说,“大人,不知我家夫君” 没等她说完,董进打断了她直接说,“胡夫人,还请稍等片刻。来人呀,带胡掌柜上堂。” “是。” 堂下衙役应声而去,不一会就有人带着胡昊来到了公堂之上,已经上了手链,没上脚铐。这也算是对他客气的了,一般犯及杀人之案的,都是木枷加身,重铐上脚。 “夫君,你怎么样了。”见到胡昊,胡家夫人立即起了身,双眼含泪地上问关心道。 “咳咳。”董进咳嗽了两声,“胡夫人,还请安心坐着待本官审完以后再说,本官没有问你话,莫要与人窃耳。” 胡夫人不舍地重新落了座。 “凌捕头,你将昨日里所见所闻之事向堂上各位仔细说说。莫要有所遗漏。” 凌捕头起身向董进躬身应道,“是,大人。”随即向堂上之人说了昨日如何跟着胡昊出的城,又在哪儿潜藏身形听了胡昊与云远几人的话,又见胡昊做了什么事,最后说了胡昊还准备对自己与温捕头出手,多亏红红出手才保下一条小命。 “来人呀,呈上证物。”董进才说完,堂下就有衙役端案而上,上面放着一块石头与一张符纸。 石头就是玲珑石,符纸自然是胡昊所用的唤雷符箓了。 “各位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董进环视一周,着重看了看胡夫人几人。 现在他们才明白,今天哪儿是请他们来看下的,分明就是公审。 胡夫人心里急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能求助地看着身后的各大掌柜。 其中一掌柜站了出来,对董进说道,“大人、凌捕头,我想问下凌捕头本是府城里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我们这儿?” “前几日有人修书一封到了府城衙门,说了些你家家主的事。府城大人担心出事,所以就派我来清涧城一趟了解情况。” “那又为何会恰巧昨天跟着我家主人呢?” “信中说了接头之人,我与她稍加接触就告诉我让我昨天跟着胡掌柜,自然会有所发现。” “那人是谁?” “怎么?你想做些什么?”凌捕头并未回答这问题。 “凌捕头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如果不便就算了。”见凌捕头脸色不悦,这掌柜也没有继续追问。 “那写信之人是否也无法告诉我们是谁?” “不可。” “董大人,从刚才凌捕头所说的话中,我们可以知道,这是有人早就设计陷害我家家主大人。前几日都有人写信给了府城,还在城里安排了接头之人,自然是处心积虑准备对我家家主出手。为了查清事实,大人,我认为应该传唤写信之人与这城里那接头之人前来彻查,看他们到底包含什么祸心,这样陷害我家主人。”说完还看了一眼云远红红几人,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云远几人写的信。 这掌柜的三言两语就转移了事情的重点,由胡昊身上转移到了写信与接头之人。 “凌捕头,那写信之人是谁你可知道?”董进问了问。 “大人,不认识。” “那为何一封这样的信,你们会采信呢,还让你急赶到了我们城里。” 府城离清涧城可不近,加上信送过去的时间,凌捕头能在前一日就赶到,定然是星夜赶路而来。 “大人请看。”凌捕头从怀中取出那封信,指了指信最后的那印。 董进一看就认出来了,这是代表书院弟子身份的玉佩之印。 “好了,此事不用多议。这封信我看过了,并未落款,确实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我可以判定,这信无论是我还是府城收到,都会认真对待的。凌捕头也不认识写信之人,就无需找写信之人了。硬要找的话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这样的话胡掌柜得一直住在衙门里了,衙门里的条件可不怎么好。” 这么多年来,大夏各地也发生过很多次书院弟子匿名向官府传递消息,协助官府办案或者提前发现一些祸事,所以放在面前的这封信,董进并未怀疑,更不会投放太多精力在探查写信之人身份上。 所以稍微点了点胡家之人,让他们不要在写信之人身份上继续纠结了。 “那写信之人不可查的话,在城里与凌捕头接头的人凌捕头总见过面,知道在哪儿的?” 对方听明白了董进的话,要嘛是真不知道写信之人,要嘛就是写信之人身份不凡,官府不敢追查。无论是哪种,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将矛头转向了接头之人。 凌捕头皱了皱眉,他确实知道岩堇什么样子,也知道岩堇住在哪儿,可担心胡家之人后面找岩堇的麻烦,他不愿意说。 董进也不愿意,写信之人是书院中人,那信中所说的接头之人定是写信之人关系紧密之人,也许同样为书院中人,把他传唤而来的话,要是后面出事了,自己可就麻烦了。 “各位,现在我们说的事是胡掌柜出手杀人一事。其余的人,无论是写信之人还是与凌捕头接头之人,并未做出什么谋害他人之事,硬要说他们做了什么,不过是揭露了胡掌柜的事情,没有触犯大夏朝廷律法。”云远直接开口将事情重新引了回来。 “不错,说得有理。我们先查清此事,至于那写信之人与接头之人,要是各位发现他们有什么不轨之举,可以对衙门说,我们会派人探查的。”董进也顺着云远的话堵住了胡家之人的嘴。 “那大人,这眼前之物依刚才凌捕头所说,都是修者所用之物,我家家主可是没有修为在身的,如何使用这符纸。而凌捕头也不似有修为在身,又如何用得了这石头?” 对方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物证之上,只要能证明凌捕头没听到胡家之主说的事,没见过胡掌柜出手,或者胡掌柜无法使用符箓,那就证明不了胡昊出手杀人。 “我是没有修为,这块石头交到我手上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但出了城没多久握着这块石头就能听到胡掌柜与那三位说话的声音了。至于你说的你家家主没有修为,我就不知道了。” “握着一块石头就能听到别人说话,这是不是太离奇了些?至于我家家主是否有修为一事,这两年来大家什么时候见我家家主动过手?有修为的话又会被你们轻易抓住?” 凌捕头看向云远三人,这些问题他回答不了。 “能把那石头给我看看不?”云远装着不知道那石头是什么东西。 董进点了点头,差人将那石头递给了云远。 云远假意观察了一番,对堂上之人说,“这东西我认识,叫玲珑石,相距不远可以听到其余地方人的谈话。” “那请问这位公子,如若能听到其余地方之人说话,那是否需要其余地方也有这么一个玲珑石?” “不错。” “那我就好奇了,当时与我家家主在一起的应该只有你们三位,我们家主从来没有这个玲珑石,那你们三位,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是你们在陷害我家家主?” 第316章 认罪 “你说你家家主没有就没有?地方是你家家主定的,他就不能提前放在那儿?”红红才不给对方面子,对方往他们头上扣盆子,他就反扣回去。 对方被呛得无话可说,转而说道,“那我家家主不会修为一事大家都是知道的,不信也可以武道中人探查,这个应该不难。不会修为那我家家主如何使用这符纸的,普通人用不了。” “这不一定的。我学习过一段时间符箓之术,一般的符箓确实要以人的功力催动才能发挥作用,但也有一些特殊炼制的符箓是给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使用的。” 云远说完凭空取出一张普通的符纸,以笔沾着朱砂等物当场画了一道符箓。 “还请凌捕头帮一下忙。”云远请凌捕头来到身边,对他说,“一会你以此手法将这符箓挥向半空即可。” 说完云远教了凌捕头一种手法,并不难学。 凌捕头学会以后接过云远递来的符箓,以刚才所学的手法激射而出,那符纸飞快地射向天空,哪像一张普通的纸,更像是离弦的箭,飞到半空之中的那符纸突然就化为了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转瞬即逝。 云远现场演示了普通人也可以使用符箓之法,对方有些不知道还能从何说走,只能说,“即使如此,你也证明不了这符箓是我家家主的,反而是你们能制作符箓,万一是你们栽赃给我家主人的呢。” “好了,不用争论这些事了,别管这玲珑石与符箓是怎么来的,事实就是凌捕头与温捕头听到胡掌柜的说了那些话,胡掌柜还对他们出了手,只是被这三位挡了下来。胡掌柜还杀了以前那些在城里与你们抢过生意之人,这些可都是胡掌柜亲口承认的。” 董进说到了关键之处,直接质问前两年被杀之人的事。 对方说要要紧之处,胡家掌柜肯定不会承认,也开始正面向董进发难了。 “董大人,这些话都是凌捕头与温捕头所说,至于我家家主到底说了没可不一定,要是我家家主没有说过的话,董大人又如何审呢?前几年那些人的事,无论是董大人您还是府城衙门都派人来调查过的,当时可都认定为意外的,难道现在董大人要推翻自己以及府城衙门先前的判断?” 杀人之事是万万不可承认的,承认了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现在就算是发难得罪了官府,也比被杀了头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胡家掌柜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提醒胡昊,只要不承认自己说过那些话,他们现在也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要是胡昊一口咬定自己没说过这样的话,董进还真不好审这案子。可是胡昊自从被抓以来,一个字也没有说,想让他认罪,估计难! 所有人都看向了胡昊,胡昊自己上堂以来反而像是局外人,事不关己,一直闭目养神。 “家主大人,您说句话,要是他们逼迫你说了你不想说的话,还请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为会家主大人您讨回一个公道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胡昊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家人,又看了看云远几人,最后看向了董进,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关注着他要说些什么。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我承认,以前那些与我作对的生意人都是死于我制造的意外,这次我也是想杀了他们三人。”胡昊指了指云远红红三人,接着说,“我也确实是想杀了你们两位,这样就死无对证了。”胡昊又指了指凌、温两位捕头。 胡昊所说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胡家夫人愣住了、胡家那些陪着来的掌柜愣住了、云远红红几人愣住了、堂上的董大人也愣住了。 这不符合常理呀,按常理来说,胡昊一定不会承认自己杀人罪行的,承认了就是个死字! 所有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胡昊笑着摇了摇头,对董进与云远几人说,“怎么?我的回答你们不满意?” “不。”最先回过神来的人是云远,“我是在想,你为什么会如此干脆地承认了。” “这有什么难想的,事情本来就是我做的,这次也被你们抓住了把柄,我再狡辩也不过是多拖一些时间而已。就算我侥幸逃过了这次,你们还会继续对付我的,有你们这样的决心以及能力,早晚我的事都会败露,即使不败露,以你们的身份以及身手,也能轻松收拾掉我。” 胡昊对着自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所以干脆我就承认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破了我的心境,继续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 他的继续在这儿说的大约就是活在这世上。 “老爷,你为什么要承认,你为我想过没有。”紧接着回过神来的就是胡家夫人了,她立即扑倒过来,抱着胡昊痛哭。 “没事的,你在家里安心等着我,我会回来的。”胡昊带着手链不方便抱着自家夫人,改为捋了捋她的头发,又替她擦了擦眼泪。 “胡掌柜的,你回不了家了。”董进见胡昊自己承认了,也不想多在这耗时间,直接就让师爷将供状给胡昊签字画了押,随后就将胡昊收监了。 “胡夫人,你也不用哭了,还是回家好好为胡掌柜准备后事。要想见他这几日你们抓紧时间了,过了时间就见不了了。” 董进退堂前对大哭的胡夫人说道,也不等她回应,就先行离开了。在这待得越久,反而越是麻烦。 云远红红完全没想到,今日在堂上这么简单事情就了了。看了一眼眼前的伤心人,云远红红也走了。眼前是有一个伤心人,可受胡昊所害,没被他们见到的伤心人又有多少呢。 云远几人才走出衙门口没多久,后面就有衙役追了上来,说胡昊想见他们,希望他们可以去监狱里一见。 “他要见我们干嘛?和他又不熟,没意思,不见!”红红直接就拒绝了。 那报信的衙役正要离开,云远叫住了他。 云远对红红说,“我们去见见他,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反正他现在羁押在监牢里,也翻不了天。” “行,你想见就见呗!”云远都开口了,红红就没意见了。 “那劳烦差大哥带路。” “几位请。” 几人直接被带到了监牢最里面,最里面关的一般都是死囚。将云远几人带来以后,那衙役就离去了,丝毫不觉得将几人留在这儿有什么不妥。 “胡掌柜,想不到呀,你现在在这儿,还能叫动衙门里的不少人,董大人知道吗?”纸人站在门外对胡昊说。 “呵呵,他当然知道。要是他不同意,能让官差去请你们?要是他不同意,我们能单独在这儿聊天?” “难怪刚才那官差将我们带来就走了,也不怕我们对你出手。” “毕竟我在这城里还有不少产业,现在我是带罪之身,但我要想的话也能给董进带来不少麻烦,他肯定是不想我给他惹麻烦的。” “说,胡掌柜见我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对你没什么话好说。”胡昊看着纸人,又指了指纸人身后的云远与红红说,“我对你们有话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才是真正的话事人。他只不过是你们明面上的傀儡罢了。” 云远心中一惊,难道被他看破了?红红心里也有此疑惑,不过两人都没有表现出来,云远接了话,“胡掌柜是糊涂了,我们是少爷外出游历带的仆从,说什么我们是真的话事人,胡掌柜玩笑开大了,少爷要是不高兴将我们赶走了,我们找谁挣钱吃饭去。” “唉,你们不想承认你们是尹家人就算了,反正这话我是对你们说的。” 听完胡昊所说,云远红红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原来胡昊并没有看出纸人真身,还是相信他们是尹家的人,只是将云远与红红误认为是尹家人罢了。 “我死前想知道,你们这次来清涧城是为了帮谁报仇才找我麻烦的?并非真的为了这么点生意上的事与我作对。” “那你呢?你来这清涧城也不是为了这城里的这点生意。”纸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胡昊一句。 “哈哈,当然不是!我想你的答案与我是一样的。” 纸人未置是否。 “行了,答案我已经知晓了,感谢几位能来见我最后一面。一会我就会死了,你们还是先走?免得惹一身麻烦。” “死?”纸人一惊,“你是要自杀?” “不错。怎么了?不可以?”胡昊笑着对几人说,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要准备自杀的人。 “不,我只是想不到而已。” “行了,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知道我的死讯了。麻烦你们一会走的时候,给牢里的官差说一声我要自杀,让他们来一趟,我当他们的在自杀也好少给你们惹麻烦。” 胡昊的话让云远红红几人更摸不着头脑了,他真要自杀?不过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就跟着纸人走了。出去的时候也依胡昊所说,给牢里的官差说胡昊要自杀,让他们去看看。 那官差立即叫上几名同伴,急忙忙地朝牢里最里面冲去。见胡昊好好在活在牢里轻了口气,可还没等他们放下心来,胡昊起了身,对他们说了一句“我走了”,直接转头就撞死在牢房的墙壁上。 胡昊的这声“我走了”,不像是要自尽,反而像是在哪儿作完客要回家一样。见胡昊撞了墙,急得眼前的官差立即开了牢门上前查看,一探鼻息,已然没气了。 牢头将此事禀报给董进以后,董进大吃一惊,立即就随牢头去了牢房里,一看,胡昊果然已经身死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胡昊自杀的?”董进问了问看着胡昊自杀的那几名衙役。 “回大人的话,刚才大人交待的那几位与胡掌柜谈完出去的时,对我们说胡掌柜说自己要自杀,让我们来看下。我们来了以后,胡掌柜就当着我们的面自杀了。” “就这么简单?他自杀前说了什么没有?” “只说了一句他走了,然后就撞墙自尽了。” 董进眉头皱了起来,这事可不好交待,搞不好胡家的人还会认为是自己设法在牢里弄死了胡昊呢。看来这事他得亲自上趟胡府了。 “备轿,我要出门一趟。”董进立即就差人准备轿子去胡府。 第317章 夜入胡府 再说胡府,胡夫人一路哭哭啼啼地回了府中,还没等回过气来,府外有人传话,说董进大人来访。虽是妇道人家,胡夫人基本的礼数还是知道的,趁着陪她一起去衙门的几位掌柜没走,一起去大堂里见了董进。 “董大人,不知道董大人亲临我府有何要事?” “这,这。唉!”董进面露难色,也不知道怎么说。 “董大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妾身听着就是。” “那胡夫人做好心理准备了。” 董进想了一下,除了直说也没更好的方法。 见董进犹豫的样子,又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胡夫人及她侧的各大掌柜都有不好的预感。 “胡掌柜在牢里撞墙自尽了。” 听完董进所说,胡夫人先是一愣,然后软倒在地,伺候着的丫环已经将她扶了起来,那几位掌柜也急忙围了上去,现在胡昊没在了,又没有子嗣,夫人就是最后的主心骨了,千万不能出事。 等胡夫人恢复了一丝清明,又痛哭了起来,哭得董进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得等她哭完。 “胡夫人节哀顺变。胡掌柜的在牢里自尽了,本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自会上奏府城告罪。但现在要紧的是,还需要请你们来牢中验明尸身,尽快让胡掌柜的入土为安。” 说完顿了一下,董进又说,“要是你们有所怀疑是我们衙门中人出手害了胡掌柜,也可以向府城状告我等。” 胡夫人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由先前在公堂之上出言的掌柜出来说话,“董大人多虑了。董大人在清涧城为官多年,您的品性我们是知道的,自然相信董大人不会做出如此之事。” “唉,本来我家掌柜的犯了糊涂事,死罪是难免的。只是没想到这才一会没见就天人分隔了,劳烦董大人亲自跑一趟不好意思了。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好差人去将掌柜的接回来好生安葬。”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陪本官回去取回胡掌柜的尸身。我让牢里没有乱动,一切都还保持着胡掌柜自尽时的样子,正好你们也可以前去查验。” “不敢,不敢!”那掌柜的对董进说完以后转身对胡夫人说,“夫人节哀,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将掌柜的接回来好生安葬,还有不少事要夫人作主呢。小的斗胆建议,夫人在府上安排准备掌柜的身后事,我找人去牢中将掌柜的接回来。” “嗯,就依你的。”胡夫人边哭边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那掌柜的立即就叫上了几个府里的下人随他去牢中接胡昊的尸身了,经过他的查验,也确实是自杀,看不出有人谋害的痕迹。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就算是有人谋害,现场也早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再说胡府,待董进离去,那些掌柜的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说一定是云远红红那三人出手陷害的自家掌柜,不然谁能提前布置又是请府城里的捕头,又是在城里安排好接头之人,又在生意上逼近自家掌柜,还特意找了那什么玲珑石。刚才在公堂之上掌柜的还好好的,这才走没多久就自尽了,搞不好也是他们搞的鬼。 幸好他们不知道胡昊是见了云远红红几人后就自尽了,不然的话他们心里肯定认定了是他们出手害了自家掌柜。 但胡夫人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听他们说这些了,立即就安排府上准备胡昊的丧事。胡家家大业大,胡夫人一句话,全府上下立即就动了起来,不一会府里府外白灯笼都挂了起来,府门挽联白绫都布置好了。 还没等胡昊的尸身被接回来,胡昊身死的消息就传遍了清涧城。 当传到云远与红红耳中的时候,两人想不到,胡昊还真自杀了! 这消息也传到了岩堇、石大、方华与李白耳中,让所有人一阵意外。 云远与红红想不通今天胡昊的很多所做之事,所说之话。公堂上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为什么表现得一点也不担心?为什么要在牢里自尽,还好心提醒自己先行离去,不要徒惹嫌疑? “走,红红,我们去看下,我感觉不对!”云远拉上红红就出了门,对外稍一打听就知道胡府有人去官府牢中接胡昊的尸身了。 云远红红先是去了官府,确认胡昊确实自尽了,董进才将胡昊的尸身交给了胡家之人没多久。然后沿着官府回胡府的路追去,果然见到一行披麻之人,只是胡昊的尸身在车里看不见。不过既然是董进亲自送还的尸身,那应该就是死了。 “红红,你信他死了吗?” “我不想信,可眼前情形又让我不得不信。” “走,我们去胡家看下。” 云远与红红又去了胡府大门,附近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了,只要不好离得太近,这次胡府门丁也没有驱赶围观之人。两人夹杂在人群之中毫不引人注目。等到迎回胡昊尸身的马车到了,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果然,从马车上抬了一盖着白布的尸身,脑袋的位置还浸染着红色的血迹,可惜看不见面目。尸身抬回大门以后,胡府就紧闭了大门。 “我还是不信胡昊这么轻易就自杀了。能在短期内掌控一城的强势人物,怎么可能如此潦草地就了结了自己性命。” “你不信又能怎么办?反正现在看来,事情是已经了了,再把石头兄弟安顿好,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走,晚上我们去趟胡府。” “小远,你认为他们会让我们进门吗?” “不让我们进就想办法翻进去。” 红红看了看云远,看得云远浑身不自在,“你这样看我干嘛?” “小远,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嘿嘿,这几日我不时在想你前两天给我说的活下规矩之中的事,这不有点感悟了嘛。” 红红竖了竖了大拇指! 当天下午事情算是了了,凌捕头将玲珑石还给了岩堇,石大立即就与云远联系,问胡昊的事是不是他们做的。 云远先简要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告诉了石大,石大在那一阵痛哭,对云远是感激不已。 “石头,你先不要激动,你还得在那儿多待一天。我感觉这事有蹊跷,晚上我还准备探查探查,等我确认没事后你再出来。” “行,我都听你的!” 岩堇又叮嘱了云远让小心一些,云远与红红就去了胡府。 果不其然,在门口就被认识他们的掌柜给挡了下来,不让进府,对他们言语也极其不善,看样子没动手就算已经很克制了。 云远红红两人走到人少的地方,轻松一跃就入了府,顺着灯笼的火光朝府里潜去。 府中四处都挂着白灯笼,在夜晚显得有些阴森,也没有什么人走动,估计要嘛在各自房间里休息,要嘛都集中在灵堂。 云远红红凭着感觉游走没一会就听到了做法事的声音,顺着声音而去找到了灵堂。两人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偷偷注视着,灵堂中正是一檀木棺材,白日里见过的胡夫人还是一起的那些掌柜都在,还多了一些以前没见过的面孔,全部都身穿丧服。胡夫人现在看起来愈显憔悴,呆坐在显堂内,双目无神。 “夫人,还请保重身体。掌柜的留下这么大的家业还要靠夫人你打理呢。” “家里产业的事就拜托各位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儿懂这些,就算有心这段时间也无力做些什么。你们就按平日里那样打理就是。” “是。” 所有掌柜的都低头应了下来。 “夫人,你已经大半天没沾一滴水了,现在掌柜的已经接回来了,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会,掌柜的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好,我先回房间一会,下半夜再过来,这儿就有劳各位照料着了。” “夫人放心。” 胡夫人起身在两丫环的搀扶之下离开了灵堂朝后院走去。 “小远,我们现在干嘛?是在这儿继续守着?还是跟着那女的?” “跟着胡夫人。” 两人悄悄离去,远远地跟着胡夫人而去,以两人的身手,自然是不可能被一没有修为的女子发现。 胡夫人来到一高大的建筑门前,丫环推开门将她送了进去,看来这就是平日里她与胡昊的居所了。云远红红飞上了屋顶,在阴影之中潜藏了自己的身形,又以耳聪之术偷听屋里的声响。 屋内传来了上楼的声音,随后斟茶倒水和水杯放落桌面的声音。 “夫人,您先喝点水。我们一会去让人准备点吃食送来,多多少少你得吃点,要是身子垮了,老爷的身后事谁来处理呢。” 听到下人提起老爷,胡夫人又抽泣了起来,边哭边说,“我没胃口,你们先下去,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两个丫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又安慰了一会,最后对胡夫人说,“夫人,您先喝点水在这休息一下,我俩去拿点吃的过来。万一一会夫人有胃口了呢。” “嗯。” 然后就是一阵下楼的声音,屋里只剩胡夫人一个人低声哭泣之声。 “你也是,好不容易夫人没哭了,你提什么老爷嘛。”才出了门的两个丫鬟相互之间说了起来。 “我也是好心嘛,担心夫人真的把身子哭垮了。” “我知道,只是这几天在夫人面前就不要提老爷的事了,免得碰到夫人的伤心之处。” “知道了,放心,我不会了。我们现在去给夫人拿点吃的,要是夫人想吃的话吃点总是好的。” “行,那我们快去快回,不要让夫人一个人等太久了。” 两人的身形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黑暗之中。 屋里此时除了胡家夫人的抽泣声就没有声音了。 “小远,现在我们又怎么办呢?要不要府里四处看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 “暂时只有这样了,说实话,我也没发现哪儿不对,就是感觉胡昊对于求死一事太过淡然了。先四处看看。”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是让云远有些不安。 两人正准备从楼顶下来的时候,一个身影从远处的黑暗之中显露,逐渐靠近。 第318章 死而复生 “等等,好像有人来了。”云远压住了红红。 等那人走近了,是一云远红红都没见过或者没注意过的男子,生得消瘦,看面相比胡昊年长一点。 那人直接敲了敲胡夫人这房间楼下的门。 屋里传出了胡夫人悲伤的声音,“谁呀?春雪,是你们回来了吗?” “夫人,我是肖树坤,有事前来向夫人禀报。” “哦,是肖掌柜哟,是些生意上的事吗?不用向我说了,照你的意思做就是了。”现在胡夫人没心思管生意上的事。 “不是的,夫人,是另有要事相报。” 犹豫了一会,胡夫人才委婉拒绝道,“肖掌柜,现在夜太晚了,有事明日再说。” 胡昊刚走,现在胡夫人一个人在屋里,深夜与男子独处,多少有些不好。但这事不方便明说,胡夫人只能推脱到明日再说。 “夫人,是关于掌柜生前的事,刚才外面人多不方便。我这是特意来向夫人禀报的。” 听屋外之人说事关自家夫君,胡夫人有些徘徊了。 这时肖掌柜的又说道,“夫人,掌柜的死有些蹊跷,要不是有大事,我也不会冒昧前来的。” 听说与自己夫君之死有关,胡夫人立即就下了楼,开了门,满脸焦急地对肖树坤说,“肖掌柜,我夫君生前与你说了什么?可是与他身亡有关?” “夫人莫急,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在这让人看见了也不好。” 胡夫人让开了门,让肖掌柜的进了屋,然后又立即关了门。 现在不止胡夫人想知道胡昊生前与肖掌柜说了啥,云远红红也想知道。难道胡昊将自己要对付他们的事告知了这人,要是出事了让他给自家夫人说明,方便后面为他报仇? “肖掌柜,现在可以说了。”胡夫人只让肖树坤进了屋,没让他上楼。 “夫人,事关重大,不可能否上楼一叙。在这儿的话以免隔墙有耳。” “那好,不过得赶快些,一会春雪他们就回来了。” 胡夫人以此说明,要不了多久手下丫环就会回来,让肖树坤不要有什么非分之举。 “明白,夫人。几句话我说完就走。” 然后就是两人上楼的声音,胡夫人落座以后对肖树坤说,“肖掌柜,屋里没人,现在你可以说了,夫君之死是否真别有隐情?” 肖树坤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环视了一圈,这屋中他还是第一次进来。 “肖掌柜?你找些什么呢?” “哦,夫人,我看夫人这儿布置得雅致,忍不住多看了下,还请夫人不要介意。” “肖掌柜,先说正事,我家夫君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 “掌柜的生前确实对我说了些话,与他的死可能有些关系,就看夫人想不想知道了。”肖树坤一直拖着没说是什么。 见肖树坤这样,胡夫人心中已经有些不安了,现在偌大一个胡家,只有自己一人作主,夫君刚去世,难免有人觊觎他的家产。 胡夫人没怎么管过生意上的事,但多多少少听说过生意失败之后或者主事人垮了后发生的一些不好之事。先前他们挤垮了城里原本的一些掌柜,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她是个心软之人,还偷偷地救济过那些后来遭遇不幸的可怜人。 只是没想到,现在这种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肖掌柜想要些什么?是要钱吗?要的话只要不是很过分我都可以满足你。”胡夫人现在为了夫君的遗言,强自镇定地对着肖树坤说道。 “钱的事好说,我知道掌柜的有的是钱。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要点别的。”肖树坤满脸笑容,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胡夫人。 刚才上楼之时,他跟在胡夫人的身后,看着眼前摇曳的身形心里就有些荡漾了。 见他的目光如此,胡夫人怎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立即就起了身,后退了几步,对肖树坤说,“肖掌柜,我家夫君生前对你可不薄,你怎能如此无礼?你要是现在将夫君生前的话告诉我,我依然会承诺给你一大笔钱,其余的我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会要是春雪他们回来了,告知其余的掌柜,那对你来说就麻烦了。” 虽说胡夫人努力让自己镇定,但还是没能完全掩饰住内心的恐慌。 “告知其余掌柜?哈哈,刚才来的时候我遇到了春雪那两个丫头了,已经打发掉了,一时半会她们不会回来的。在这儿现在夫人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劝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别逼我用强,难不成夫人事后还准备主动对外说今日这里发生的事?嘿嘿嘿嘿。” 要是没进屋肖树坤可能还没法,现在这个情形,他已经肆无忌惮了,双眼冒着火热的目光,满是侵略地看着胡夫人。 他内心里也想着,真是个傻女人,现在还想着有什么胡昊生前的话,这只不过是他骗胡夫人开门的谎言而已。 听肖树坤这么一说,胡夫人一下就慌了神,双手护着自己,立即起了身趔趔趄趄地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说,“肖树坤,你可不要乱来,乱来的话我就喊人了!” “哈哈,你喊呀!现在所有人都在胡昊的灵堂那边,你喊也没有人听到的!”肖树坤已经搓着双手,不怀好意地慢慢走向胡夫人了。 “你不要过来!来人呀!快来人呀!”胡夫人已经退到床边,再退一步就跌倒在床上了。 “小远,我们要不要进去救人?”红红问道。 “当然要救!” 云远也不顾是否会引起其余的什么误会,当即就准备下去救人。 就在这时,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人已经站在了屋前,开口说道,“肖树坤,你好大的胆子,我生前与你说了什么呀?我怎么不知道!” 屋里的肖树坤一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回过头来惊呼道,“谁?” 而胡夫人双手立即拉紧被撕开的衣衫,将风光重新掩住,蜷缩在床角哭哭啼啼个不停。 “谁?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刚才不是还说我给你说了些事吗?” 再听这声音,肖树坤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出了一身冷汗,“胡掌柜?你没死?” 而胡夫人也被这声音重新激发了勇气,大喊道,“夫君,快来救我。” 屋顶的云远红红也暗中吃了一惊,明明没感觉到有人来这,怎么胡昊突然就出现了,难道他一直隐藏了自己的修为。 可有避过两人探查突然出现在这儿的修为在身的话,又怎会被云远与红红在城外逼迫得就范?还是外面死的那个是假的胡昊?亦或是一直有两个胡昊? 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就是,胡昊死后化为了鬼修。但也不对,要是没有修为的话,刚死之人即使化为鬼修,也不可能有显形之能的。 云远红红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决定不动声色,继续看下去。 “死?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肖树坤没敢动,倒是胡夫人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力气,趁着肖树坤不注意猛然从他身边冲出,飞奔下了楼,一把打开了屋门。后面追来的肖树坤就着屋里射出的灯笼火光也看清了门外站着的人,不是胡昊又是谁? 肖树坤的冷汗冒得更厉害了。 “胡,胡掌柜的,你现在是人是鬼呀?” “你说呢?”胡昊笑着说。 透过白纸灯笼的烛光照在胡昊的脸上,将胡昊的脸也映得惨白,看着着实不像是活人,肖树坤心中暗想,莫不是真遇到鬼了? 随即心中一发狠,事已至此,无论是人是鬼,自己都没有退路,只能与他拼了。是人的话大不了再杀他一次,是鬼的话自己大不了被他给杀了! 想说他眼睛瞟了瞟四周,看没有什么称手的东西可以用作武器。 “胡掌柜的,不管你是人是鬼,现在就这样了,你想怎么样?”肖树坤是豁出去了,他可不认为胡昊会轻易放过自己。 “我想怎么样?我说我想让你走,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认为怎么样?” 听这话,肖树坤又愣了,不止他,连胡夫人也愣住了。就凭自己刚做的事,对方能这样轻易放过自己? “不信?那我给你让开一条路。”说完胡昊让开了身子,将门前的道路让开了。 胡夫人以为胡昊不知道肖树坤刚才做了什么,正想开口,胡昊看了一眼她,手向她一伸做了一个不的动作。胡夫人就又咽回了嘴边的话。 “真的?” 肖树坤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但其实有退路的话,他也不想拼命。 “真的!” 胡昊语气没有什么变化。 肖树坤想了一会,慢慢地走向门口,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时刻提防着胡昊,怕他突然出手,直到慢慢挪出门退到离胡昊有几丈远的地方才稍稍放了心。对胡昊抱了一拳,转身飞快地朝外走去。 待看不见他的身影了,胡夫人才眼含泪光地对胡昊说,“夫君,你是死后有感于我有危险,放心不下前来救我的吗?” “呵呵,夫人,我还没死。”胡昊笑着说。 第319章 再次相见 “没死?可我是亲眼看着将你送入了灵堂棺材里的。”胡夫人有些不信,“夫君,你就是化为了鬼我也不怕的。” “不信?你来摸摸我。” 胡夫人如她口中所说,一点也不怕,直接上前一把拉住了胡昊的手,看来她对胡昊用情至深。拉上的一瞬间,胡夫人就大哭了起来,不过是高兴地哭了起来。入手的触感与熟悉的掌心温暖,让她知道,眼前的胡昊是真的活人。 胡夫人一把紧紧抱住胡昊,舍不得放开。胡昊轻抱着她,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们先回屋,不要让别人看到的。” “对,对,不能让其余人知道你没事。否则的话,官府又来拿人就麻烦了。” 说完就与胡昊一起进了屋,关门前胡夫人看了看左右,确认没人看到才紧闭了大门,从里面将门闩了起来。 两人上楼以后,胡夫人重新换了件衣服,对胡昊说,“夫君,你是在牢里假死骗他们的吗?然后伺机逃出大牢?”她很关心胡昊,想知道胡昊是如何做到的。 “不,夫人。我是真死在了大牢里。” 胡昊这样一说胡夫人更不明白了,要是真死了,眼前的大活人又是怎么回事? “夫人不必多想,我是上天眷顾之人,起死回生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那灵堂上的棺材里?” 胡夫人现在回想起来,在公堂之上胡昊说那句“你在家里安心等着我,我会回来的”原来是有深意的,原本以为只是宽自己心的体面话而已。 “现在里面是空的,不用担心。” “不,要是官府知道你没死的话,一定会重新派人来抓你的。夫君稍等片刻,我去一趟灵堂之中,让所有人不得靠近棺材。还有,得尽快将那棺材入土,让所有人都以为夫君真的死了,这样才能安心。等我们隐姓埋名换个地方重新生活,那样才万无一失。” 隐姓埋名这样的事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一城又换一城,她也不知道,为何胡昊不愿意在一城安稳下来,就是要四处游走。 说完胡夫人就准备出门,结果被胡昊一把拉住。 “夫人不急,一切照常就是,要是夫人表现得异常了,反而惹人生疑问。” “可万一有人发现棺材里是空的” “放心,现在那里都是我府上的人,就算有人发现了也没什么,最多不过以为我的尸身被人偷走了,谁能相信我能起死回生?” “夫君说得有道理。”胡夫人同意了胡昊的说法,又继续对胡昊说,“夫君,刚才那肖树坤意图对我不轨,而且他知道了夫君你出现的事,你怎么那么轻易地就让他走了?要是他对其余人说了的话,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呀。”得知胡昊没死,胡夫人越来越清醒了。 “放心,他一会就会死的。”胡昊很有信心。 “嗯。”胡夫人对胡昊说的话从来不怀疑。 却说肖树坤离开了胡昊与夫人所住的居所,出府之时还遇到了不少熟人,别人问他急冲冲地有什么事,他只言家中出了急事,得立即回去一趟,不敢说刚才发现的事和遇到了胡昊之事,别人就没有过多过问了。 他才出胡府没多久,正往家里赶呢,想着先去店里拿一些值钱的物件,然后立即回家收拾好东西带着家人孩子天一亮就离开清涧城。 突然脚下踩到一块圆溜溜的石头,向后摔了一跤,后脑着地,啪的一下就摔死了,流了一地鲜血,直到被晚上打更的人看到才发现。 而在胡昊那儿,云远与红红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即下去抓一个胡昊的现行,要是今晚放过了他,明天可就不一定能知道他去哪儿了。 清涧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人要藏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找到的。 云远红红从屋顶一跃而下,直接就敲了敲门。 “谁?是春雪吗?”胡夫人听到敲门之声,让胡昊不要开口,自己问道,“你们今晚不用在楼下候着我了,直接回去休息。我有些累了准备休息。” “胡掌柜的,不知能否见面一叙?”云远开口问道。 胡夫人一惊,怎么有人知道自己夫君在这儿?难道刚才有人看到了? 倒是胡昊一下就听出了云远的声音,摇了摇头,笑着说,“唉,想不到呀,想不到,居然被你们发现了!” 说完让自家夫人在楼上等着自己,他本人下去开了门,让进了云远与红红。 几人重新上了楼,胡夫人一脸警惕地看着云远与红红,担心他们对自己夫君出手。 云远红红还没出声,反倒是胡昊出声了,“夫人,不用担心,我先与他们聊聊。” “好的,夫君。” “两位先请坐,有什么事坐着聊。”胡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云远红红坐到了屋里的小圆桌旁,胡昊也坐了下来,只有胡夫人站在胡昊的身后,时刻提防着。 “胡掌柜的,我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云远开门见山地问道。 “可以呀?不过我想问下,现在我能确认先前你们跟着的那个‘尹公子’是假的了,你才是真正的尹家人?” 云远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胡掌柜的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不过在胡昊听来,云远这就是默认了。 “回答你们的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为何会在这儿?” “我家少爷心有所感,觉得你自尽一事太过蹊跷,所以让我两人夜探你的府邸,看能否有什么发现,结果还真让我们发现了蹊跷。”红红一副对方的计策被人识破的得意表情。 红红的话表示自己与云远两人被自家少爷下令前来探查的,还是没有承认那青年不是尹家之人。 有些事,你直接告诉对方,对方反而不会相信。但如若是对方通过各种蛛丝马迹自己发现,自己推断而出的话,对方一定深信不疑。现在的云远与红红做的就是这事。 “胡掌柜的,现在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是从见我们开始那人就是假的?还是真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找了个与你长得一样的替死之人?”云远继续问道。 “我有大气运在身,没那么容易死的,自尽一事其实这次不是我第一次做,每次都能安然恢复的。”胡昊还是以大气运加身回应云远。 倒是胡夫人,听说胡昊不是第一次自尽有些不可思议,看来她是不知的,否则这次也不会如此伤心难过了。 “老天爷要是庇佑于你,让你这种人有大气运,那怕不是瞎了眼!这次你死给你家里人带来了多大的痛苦,要不是你刚才出手,恐怕还有更不好的事发生。” “而那些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其余人呢,他们可没有你这样起死回生的能耐,他们家人所忍受的痛苦与经历的灾难你们体会不到。” “你害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家庭,老天爷还庇佑于你?哼!” 云远一口气将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他是实在不信老天爷会庇佑胡昊这种人。 胡昊自顾倒了杯水,喝了口早就凉了的茶,耐心地听完了云远的控诉,放下茶杯以后平静地对云远说,“信不信由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如若不信的话,要不我们换个地方都坦坦荡荡地聊一下?” “夫君。”胡夫人紧抓胡昊的肩膀,不想让他走。 胡昊只是将手搭在了她手背,轻轻拍了拍,以安她的心。 “行,那请胡掌柜的说个地方。”看来胡昊还有些事没好当着他夫人的面说,云远心中疑问也没能解答,自然是愿意好好谈谈的! “夫人,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夫君,一定要小心,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走,两位。”胡昊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率先向楼下走去。 云远红红紧随而去,胡夫人走到楼下目送几人远去。 没多久,先前走了的两个丫环回来了,还端着一些吃食。上了楼发现有人来过,连问道,“夫人,可是肖掌柜来了?先前我们遇到了肖掌柜,说有要紧的事找您,要我们晚一点过来。” 听她们提到肖树坤,胡夫人心中极为不悦,但没法表现出来,她不喜欢肖树坤,可更不愿意让人知道胡昊的事,只得应付道,“不错,事情说完他已经走了。” “那夫人,现在您要不要吃点?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些您爱吃的小菜。” “你们先回去休息,今晚不用在楼下候着了。”胡夫人还是想将两人打发走,万一晚上胡昊回来的话遇到就不好了。 “是的,夫人。”两人见胡夫人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也安心了些。 云远与红红跟着胡昊来到府邸的围墙边上,胡昊指了指上面,“要出去对你们来说不难?还是不要被人发现的好。” 云远红红一人架着胡昊一只手臂,噌地一下就翻过了墙头,来到府外。 “走,我们边走边说。”胡昊带着云远红红直接朝外面的主街走去。 第320章 胡昊的秘密 “胡掌柜有什么话就明说,现在四下也没人。” “我在这做生意不是为了钱,你们应该知道。” “知道。” “那你猜我是为了什么?”胡昊似笑非笑地问。 “为了掌控一切的快感?”红红随意乱说了一句。 “说对了一半。” 这红红都没想到,自己胡乱说的居然也能对上一半。 “骄奢淫逸,善和仁爱。人的八大性情,你认为我是哪一种?” “后面四个就算了,与你所做所为沾不上边。” “前面四个的话很多时候在你这样的人身上都有,不过你用度之物并不算奢华,也只有一位夫人谈不上荒淫,对生意之事十分上心更不是贪图安逸之人。” “所以骄更适合你。在生意一道上可是十分骄横、霸道!” 云远分析得十分有道理。在生意一事上,这两年来胡昊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不惜一切手段打压对手,如若这都不算骄横、霸道,怎样才算? 云远话说得并不客气,但胡昊并不生气,而是点了点头,“不错。看来你对我还算了解。” “这与我们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从某种程度来说,并不是一个人。”胡昊的话让云远红红都没听懂。 “或者说,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我是无心之人。” “那你无心怎么还活着?我看你气息平稳得很嘛!”红红讥讽道。 “我的意思是,我有心脏,但无心。明白吗?”胡昊看了一眼云远红红。 云远看了一眼红红,红红当初窥探胡昊心湖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心湖空空,什么都没有,如若他真的是无心之人,那他的心湖什么也没有就说得通了。 云远点了点头,“胡掌柜的意思我明白了,可又有更多疑惑了,胡掌柜能解释下吗?” “当然。”胡昊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 “我此身是在红尘历练。我本人有大气运加身,这并不骗你,我机缘之下有了八大性格迥异的分身,于是我让他们在这天下各处进行红尘历练,以求度过这红尘劫难求得圆满。” 胡昊的话很简短,说得也很清楚,但云远红红就是难以相信。这世间真有这样的人? “意思,你也是修者?” “不错。修者,不止要修技,还要修心!每个人修心的方法不同,我修心的方法就是红尘历练,这样修心难度比平常方法要难很多,但历练成功之后,心性与要强大许多。” “那你怎么没有修为?” “我所有分身都没有修为,要是有了修为,还怎么如普通人一样历练人间疾苦,体会红尘喜怒。” 云远需要一点时间理解胡昊所说之话。毕竟这样的情形以前闻所未闻。 一行人就这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思考良久,云远姑且相信了胡昊的说法,但还是不认可胡昊作为修者的修心之法。 “你这种伤害他人的红尘历练我不赞同,这与邪修伤人修行有何异?” “普通人的事你就这样看重吗?我们修者生命悠长,普通人在我们修行路上不过眨眼间的过客。” 听胡昊如此说,云远有些生气了,“修者难道不是从普通人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吗?” “你想得太简单了。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莫不说修者与普通人,就算是普通人与普通人之间,差别也是很大的。远的不说,近的就看你、我,我们就算是普通人,一般人也会对我们卑躬屈膝,我们要取他们性命也易如反掌。” “你说的对于不少人来说也许是真的。但,这是不对的!!!” 云远自己本只是一个偏远山村里的普通小子,有幸遇到了先生才有机会一步一步走出山村一角,见识到这广阔天地。 所以,就算是走上了修者的道路,云远心底里还是将自己看作普通人,对于没有修为的平凡人也同样心存敬畏。 “莫说凡人,就算是我们,一生也会遇到不少磨难、坎坷,我的到来也许也是上天给他们安排好的磨难呢。就算不遇到我,难道他们就不会遇到甚至比我更大的灾祸吗?” “经历之后有所得是磨难。你,带给他们的只有灾难。” “就算是灾难,难道普通人就不能遭遇灾难吗?” “无论你、我还是普通人,谁都可以遭遇灾难,但对于你这种刻意为之的行为,我定要阻止。” “哈哈,这天下如我这样的人不知有多少。你阻止得过来吗?” “我阻止不过来。”云远摇了摇头,“但既然我遇到了,我就不会放任不管。” “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其实你才是那个一直在出手对付我的人?现在你没什么可说的了,还想借着那冷脸青年的名义出手?”胡昊突然笑着问云远。 说到激动之处,云远早就忘了此事,这才被胡昊抓住了把柄。但云远还是什么也没有承认。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了。”胡昊继续说,“你刚才说刻意为之的灾难是不对的。那刻意为之的善意呢?” “你什么意思?”云远没明白。 “我说了,骄奢淫逸,善和仁爱八大分身在这天下红尘历练。你现在遇到的不过是我骄的分身,可要是你遇到的是我善的分身呢?你又准备如何?” “为善之人,我当然不会出手。” “那均是我刻意为之,为何你如此区别对待?” “这天下也许有不好的地方,但我希望它能一天比一天好。否则先贤也不会教我们惩恶扬善的道理了。” 胡昊拍了拍手,“年纪不大,却有这种对心怀天下的大爱。佩服佩服。” 也不知道胡昊是真的佩服还是借此嘲笑自己。 也许看出了云远心中所想,胡昊看着云远的眼睛,补充了一句,“我是真心佩服。” “你刚才说希望这天下一天比一天好。我此身行了些恶,但我善身也行了不少善,甚至说行的善比做的恶多得多,那对于这天下来说,我终究是在让它变好。那这样看来,我是不是应该算是无错的。” “你八大分身各为一人,一人为善是良,一人作恶是恶,不可相提并论。” “那这世间的人没有纯粹的善人,也没有完全的恶人,每个人都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那是不是同一人为善多过作恶,就是对的呢?” 这个问题还是难住了云远。这天下的人确实如胡昊所说,一个为了小恶的大善人算是善还是恶呢?一个为了大善的小恶人是恶还是善呢? 云远边走边想,直到想到一句先贤的名言,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于是云远对胡昊说,“这不能单纯以此来定好坏!善是善,恶是恶,不可能因为为善比作恶多就以为作恶无错了。但也不能恶就抹灭了善的功绩。” “书上有将功补过一说,但从来无将善补恶的说法。所以对与错只是针对每一件事来说的,不是对每一个人来说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人做善的事,少为恶的事。” 听此说法,胡昊笑着摇了摇头,“你想得太单纯了。这天下哪有那么多明显的是非黑白对错善恶之分,不过你还小,现在理解不了那么深我也能理解。” “人各有志!”云远还是不认可胡昊的说法。 “莫要生气,修者之间对于修行一事的理念不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必要因此而生怨。我们也只是讨论一番而已。” “嗯。” “那说回正事,对我,这个你认为的恶人,准备怎么办?” 这对云远可是一个难题。至少现在的他不知道怎么解决。 一个死不了的人,甚至一个他完全不能左右影响的人,他能怎么办? 胡昊害死了石头的爹娘,让他家破人亡,还害了那么多清涧城以前的大商人。就这样放过他?云远心有不甘。不放过他,云远好像也做不了啥。 见云远为难得很,红红说,“我不信你能一直死而复生,我就守着你杀,不停地杀,看你能复生多少次!” “你可以试试!” “不可!” 云远与胡昊同时说道。 “你说,你要怎么样?” 这个难题既然他解决不了,云远就抛回给了胡昊。胡昊愿意与自己两人在外说了这么久,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不可能只是为了给自己解惑的。 “聪明人!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中时,就应该果断交给别人!”胡昊笑了笑。 “你坏了我在这儿的生意我一点都不介意。但你破坏了我此身的红尘历练却不能就这样算了。” “你想怎么样?怕你呀!”红红叫嚣道。 “别急,听他说完。”云远止住了红红。 “呵呵,放心,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也不能对你们怎么样,此身毫无修为,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你们不用怕。我非但不会给你们提出什么为难的要求,还会让你们圆满地了结此事,求得内心的义举。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杀了我!” 云远红红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胡昊,他不是能死而复生嘛,杀了他是什么意思。 “呵呵,放心,这次我会让你们真的杀了我,不再复生的。”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了!你这一生还没有做过恶事?” 云远回首一生,善他做得不多,但作恶之事确从未做过,于是他摇了摇头。 “我要你亲手杀了我!只要是你动手杀了我,我就放弃此身。” 云远不明白这算什么。 “我此身在你看来为恶多端,你就算杀了我也不算做了什么坏事,反而是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讨回了公道,他们如若知道是你出手,一定对你感恩戴德。当然,我也不要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我,就现在杀了我就是,无需让任何人看到。” 云远摇了摇头,“这应该是官府的事,不应该是我来做的事。” “官府?呵呵,这两年来,官府可能奈我何?这世间多少不平事是官府、朝廷踏不平的?这世间多少公道是由世间的义士讨回来的?难道以后你遇到的所有事,都交由官府、朝廷来解决吗?万一有人手眼通天,朝廷都会为他网开一面呢?你就不追求心中的道义了吗?” 第321章 云远的困苦 胡昊说得有道理!可长这么大,云远其实还未杀过一人! 看出云远的犹豫,胡昊加了一把火,“你要是不杀了我,那我明日可就要出手了。你也知道现在我明面上是死了,可这清涧城的大大小小产业还是在我手上,只要我愿意,我就能让此城民不聊生!” “我一定会阻止你的。”云远心中有了怒意。 “我知道你会阻止我,你也有能力阻止我。可这城你救得了,下一座城呢?下下一座城呢?难不成你这一辈子就跟着我,不做其余的事了?” 胡昊现在对云远如同两年前对那些生意上的对手一样,以阳谋对之,逼得对方毫无选择。 “杀了我。你既然发现了我即将为大恶,为何不杀了我阻止我,难道一定要我出手害死了城里更多人后你才愿意出手吗?那时再杀了我又有什么意义呢?不是有句话叫防祸于未然吗?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出手害人?” 云远还是下不了手。 突然之间,红红出手了,在云远没有反应过来一掌拍在胡昊的脑后,胡昊当即七窍流血倒了下去。 “红红,你怎么这样?” 云远被红红出手吓了一大跳,立即将胡昊翻过了身,检查他的脉搏鼻息,已经没气了。 “我看你太为难了,所以我就替你出手了。我早就说了,你把自己活得太规矩了。”红红对云远说。 “说得不错!” 倒在地上的胡昊突然吐出一口气,又活了过来,开口对云远两人说。 说完就自己起了身,笑着对云远说,“看,还是你旁边这位伙伴果断。” 七窍还挂着鲜血的胡昊在黑夜里笑起来很是瘆人。笑完胡昊从怀中取出手帕,开始擦拭脸上的血迹。 “可惜呀,我说过了,你出手杀了我,我就放弃此身不再复活,其余人动手是没用的。” 胡昊在云远红红两人眼皮底下活了过来,现在红红也没辙了,只得看着云远。 “怎么?想好了没有?我可不会给你太多时间,你不杀了我,一会我就回府上了,明天天一亮我就会对这城里的普通人出手的。”胡昊又逼了云远一把。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呀,为了破你刚才说的话。更准确是说,是为了破你的心境。你坏了我的红尘历练,影响了我的心境修炼,我自然一报还一报,也要给你的心境来上一刀。就看你自己能否度过此劫了。至于为何杀了我能破你的心境,等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自己不动手,城里会有很多普通百姓为此而受难,自己动手,云远还是过不了杀人那一关。 胡昊已经转身开始往来的时候方走去了。 给云远的时间不多了。 最终,云远还是决定对胡昊出手。云远先对胡昊弯腰行了一礼,胡昊笑着张开手,对云远说,“来,搅碎我的心脏,这次死了我就不再复生了。” 云远深吸一口气,双指凝气,直接点在了胡昊的左胸位置。 胡昊含笑而倒地而亡。 两人等了许久,胡昊再也没有起来,真如他所说,死在了这里。 当夜,云远回到客栈以后彻夜未眠,内心一点为石头以及其余人讨回公道后的喜悦之情都没有。 第二天天一亮,城里就传出了两则消息,一是胡家有个姓肖的掌柜摔死在街上了。二是牢中死去的胡昊是假的,胡家灵堂里的棺材里空的,真的胡昊死在了离胡府不远的大街之上。 听到第二个传言,董进脸色大变,立即就派衙役守住了胡府的大门,当场打开了灵堂里的棺材,果然是空的。 见此董进的脸色十分阴沉,居然被骗了!当即下令胡府中人全部不准离开。又让人将大街上的胡昊尸身带了回来,这次验明正身以后,让胡夫人与他告别之后,当天上午就火化了。 胡夫人两天之内接连受到两重打击。起初以为胡昊死了,伤心一场,结果夜里又活了,喜从悲来。本以为能逃过一劫,可第二日醒来发现夫君又死了,这次是真的不可能回来了,心死也不过是这种感觉。 胡夫人已经哭得没有眼泪了,她的心里只有恨,无尽的恨,对云远红红两人的恨! 云远一夜未眠,并非是因为自己对于善恶理解的心境受了影响,他清楚地知道胡昊为的恶死是罪有应得。他睡不着是因为第一次亲手杀了人,虽说是杀的该杀之人,但心湖依然起了大的波动。 至于胡昊所说的破他的心境之事,云远心中有所提防,但至少现在还没发生什么事能影响他的心境。 为了避免与胡家之人再起冲突,云远红红这次没去胡府,只是让石景山将一切打听清楚了回来报与他们。 云远是不太愿意面对胡昊夫人,胡昊罪有应得,但他夫人却没有作恶,云远不忍心再见到胡夫人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前一晚胡昊是在她面前与云远与红红离开的,第二天就被发现横尸街头,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他们所做。 但这事胡夫人却无法对外人说起,就算说了没有证人、证据也没有人相信,胡家只有她一人知道胡昊不是假死欺骗官府,而是死而复生了,这事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信。 而全城人都知道胡昊与云远红红之间在生意上的冲突,胡夫人说了别人也只不过会以为是故意栽赃。 这事在云远红红看来算是了的,胡昊已死,胡家大势已去。石头及前两年含冤之人的公道也被讨了回来,足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云远红红开始准备离开清涧城继续上路之事。 当天下午,云远就传信给岩堇,让她带着石头一起到来他与红红所在的客栈。 见到云远,石头激动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他,满眼泪光地说,“小远!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爹娘、为石叔、为我家讨回了公道。要不是你的话,我这一辈子可能都无法为他们报仇,到死我都不会瞑目的。” “好了,石头,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这些了。以后好好活着,好吗?这样你爹娘才会安心的。” 石头松开了云远,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远,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才几天时间就把胡家搞得这个样子了?” 云远红红与岩堇、石头坐在一起,开始向他们说这几日里发生的事。 当然有些事还是瞒着石头没说,比如最后云远出手杀了胡昊一事,编了个理由说不知道什么原因胡昊就横死街头了,可能是天谴。 说到此处眼见云远眉宇间的一丝阴霾,岩堇知道云远有所隐瞒,定然对他有些影响,只是默默地握住了云远的手,以手心的温暖给予云远慰藉。 听完以后,石大两年来压在内心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石大再次向云远红红道谢以后,云远让各自先回屋里休息一会,已经过了一下午了,快要到晚饭的时候,一会大家一起好好吃个饭。 岩堇跟着云远来到了他的房间,两人手拉手坐在一起,岩堇悉心问道,“小远,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云远将头靠在岩堇的肩上,闻着岩堇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轻声说道,“岩师姐,胡昊是我杀的!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岩堇一愣,头一歪,脸颊贴着云远的头顶,温柔地对云远说,“小远,我知道你出手一定是有原因的,不会滥杀无辜。” “他逼我杀了他。在牢里他已经自尽了,可当天晚上又活了过来。他告诉我,我要不杀了他,他就会利用他掌控的产业对城里的百姓出手,我不想让城里普通人因我们的事受到牵连,所以只得杀了他。可我心里好难受。” 云远一个人慢慢地说着,将那晚发生的事都说给了岩堇听,胡昊的红尘历练、他是无心之人、关于善恶的争论等等等等。 岩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答云远心中的困苦,只能陪着他,静静地陪着他。 一夜未眠的云远靠在岩堇的肩上感觉无比的心安,慢慢沉沉入睡,发出平稳的呼吸之声,还发出呓语,“岩师姐,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 岩堇听了云远的梦话,轻轻摸了摸云远的脸庞,笑着轻声说,“傻瓜!” 没睡多久,云远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靠着岩堇,揉了揉眼睛,“岩师姐,我怎么靠在你肩上睡着了?累着你了?” 岩堇帮云远理了理睡乱的头发,笑着说,“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我没事的。” 云远咧嘴一笑,与岩堇之间无需有那么多的解释说明,“我睡多久了?” “不久,大约才半个时辰。” 云远伸了个懒腰,起了身对岩堇说,“差不多该下去了,有人快要来了。” 岩堇跟着起了身,问道,“有人?谁呀?” “一会你就知道了,走,今儿可是高兴的日子。” 云远将心中的话对岩堇倾诉完又小睡了一会,心中苦闷消解了许多,眉宇之中隐藏的愁容也少了许多。两人拉着手下了楼,正好遇到有人来了! 第322章 石家故人相见 来人正是石景山。 石景山见云远与一女子手拉着手正下楼来,打趣道,“阿一公子,这位是你朋友?以前可没见过。” 石景山熟悉了云远的性子以后也敢开他的玩笑了,特意在“朋友”二字上回重了语气。 “石掌柜来得早呀!一会等你们人来都齐了我再向几位介绍。” “阿一公子有请,怎么敢来晚了,哈哈。” 石景山还没笑完,身后就传来了其余人的声音,“大石头,怎么你的意思是我们来晚了吗?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你的作风,哈哈。”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来了,都是各大店铺的掌柜。这些人都是石景山点的,与他关系很好,做事也没得说,正所谓举贤不避亲。 所有人来了以后,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云远右手边坐着岩堇,左手边的位置还空着。 石景山笑着说,“阿一公子,东家不来吗?” “少爷有事不来。” “那您左手边的位置?” “他马上就来了。在他来之前,我先向各位道个歉,以前有些事瞒着了大家。今天,我就当着各位自己人的面,将事情说个清楚。不过我希望今日的事各位出了门以后不要对其余人提起,我先在这谢过各位了。” 云远起身抱拳环着一圈向所有人行了一个礼。 看云远的架势,要说的事不简单,其余人也正了正神色。 “各位请看。”云远侧过身左手向后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众人顺着他的手势看去,一消瘦少年从楼上慢慢走了下来,那少年眼中含光,离得远也不知道是炯炯眼神还是眼中的眼花。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石景山,脸上先是不解,再是疑惑,然后惊喜,最后激动得热泪盈眶。 “小石头,是你吗?小石头!” 石景山已经快步走到了楼梯口,伸出双手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少年。 其余人听石景山这样一喊,都感觉正在下楼的少年看起来眼熟,纷纷围了过去。 “石头哥,是我。” 石大已经泪流满面,石景山向前冲了两步,一把紧紧地抱着石大,双眼同样满含泪光。其余人也围得更紧,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石大与石景山松开互拥的双手,一起化哭为笑,石大一一与其余掌柜的打了招呼。这些人都是石大让云远去拜访招揽的,很长时间没见过了,但石大清楚地记得这些人,否则的话也不会在云远让他推荐些人的时候让他找这些人。 所有人重新落座,这次大家都喜笑颜开。 云远红红与岩堇为石大讨回了公道,石大靠云远几人为自己爹娘报了仇,石景山等人再次见到石大,都是喜事! “各位。”云远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胡家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云远继续说,“那关于胡家之事的来龙去脉我就不说了。刚才我说要向各位道歉的就是,我向各位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除了石大,其余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云远,他的身份到底是谁。 “我叫云远,他叫江星,这是岩堇。我是石头多年前的好友,最近有事路过清涧城,发现石头出事了。所以,这次对胡家出手,都是为了帮石头。今天以后,我手上的这些店,都还给石头了,石家从明天开始,将重新出现在清涧城。” “小远,这些店都是你出钱买下来的,我不能要。”石大连出声拒绝。 “石头,这些店原本就是你家的,只是被胡家掠抢了过去,这次我也算是物归原主。就当是报答你当年对我的好。” “况且,你也不准备再回书院读书了,难不成还和以前一样,让小雨她们养着你?我这儿的事忙完也要继续赶路,不可能留在这打量这些店铺的,难道你忍心又让这些人无事可做?所以,还请你不要拒绝。” 石大想了一会说,“好,小远。我就先收下了,不过以后我每年都会还你一银子,这些店就当我向你借钱赎回来的。” “只要你能收下这些店,都随你。” 石景山等人立即向石头道喜。 当晚,一直喝到半夜人才散尽,很多人都喝醉了,所有人都住在了客栈里。 第二天一早,一群人捂着头出了房间门,喝得太多了头疼。出了门相见大家都开心一笑,开心得很。 云远红红岩堇与石头还小,那些掌柜的都没有灌他们洒,所以他们四人是少数清醒的人之一。 石大是起了个早,让客栈里早早地准备好了醒酒汤,石景山等人起床以后下楼喝了醒酒汤与石大一边吃早饭一边聊。 “石少爷,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石大哥,像以前那样叫我小石头就可以了。前面一年多我已经睡得够多了,我再也不想混混沌沌地继续睡下去了。” “少爷,现在你是石家的主人了,作为一家之主,在外面我们自然得尊重你,这样你才能慢慢树立起自己的威严。” 这话石景山是说给石大听的,也是说给其余在座的掌柜听的,让他们以后对石大要敬重些,不可再像以前石大爹在的时候,将石大当作一个小孩了。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谢谢石大哥!以后我会注意的。对了,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日里酒喝得太多,不多睡一会?” “少爷,酒无论喝多少,我们都是要起来的!我们毕竟里店里的掌柜,每日都有不少事等着我们过问处理呢,怎可因为喝酒误了店里的正事呢,这不就辜负了云公子、江公子和少爷您的信任了吗?”其余的一位掌柜应了石大的话。 看来石景山说的话立即就生了效。石大本想尽量多拉近与这些以家里老人有关系的,可身份的转变注定很难和以前一样了,他们之间主仆之间的关系只会愈加明显。 “对了,少爷,依昨天云公子所说,今天开始我们这些店都归少爷您管了。不知少爷您有什么想法?”石景山请示了下石大的意见。 “石大哥,现在我对店里的生意还不了解,现在还是由你们负责,你们自己做主就是,我相信你们。” 石大久久不接触生意上的事,自然不会乱做决定。这些事就交给手下的掌柜,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 “是,定不让少爷失望。”石景山表了态,是他内心的想法,也是表态给其余人看的。 这些掌柜的陆陆续续吃完早饭以后向石大告辞以后就去了店里,石景山吃完了也准备离去,石大开口让石景山等下,“石大哥,你等下。” “少爷有什么事?”石景山又坐了回去。 见店里已经没有其余人了,石大对石景山说,“石大哥,没外人在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少爷呀,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小石头。现在我身边已经没了爹娘、石叔,就只有你一个可以当作亲人了。” 听石大如此说,石景山点了点头,“没问题的,小石头,以后我就是你亲大哥,有什么事我帮你挡着!” 听石景山如此说,石大内心宽慰了一些,身边总算还有一个不把自己当少爷的人,“石大哥,你过一个时辰能不能回来一趟,我想你陪我一起去看趟爹娘。” “没问题,那小石头你在这儿等我就是,我去将店里的事安排下回来。”说完石景山也出了门。 云远红红与岩堇见他们聊完了就下来了,石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猜就是他们,客栈里也没其余人了。 “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这儿的东西不错,要吃什么东西你们自己拿。”石大头也没回地说道,自顾着吃自己的。 听石大的语气,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不少,不再像以前一样郁气沉沉,相信总有一会他会变得和以前一样快乐开朗的。 云远三人坐在他身边,“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一会我陪你一起去祭拜下伯父伯母。” “嗯,好!”石大点了点头,“一会我还准备去趟书院,将小雨与吴婶接过来,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 “是,是得告诉她们,还有方华与李白,我陪你一起去。” “好,那就一起去。” 等云远吃完饭,又找客栈要了那辆马车,云远与石大直接去了学院。 在学院门口,两人重新登记后就入了学院,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小雨,小雨正在读书,云远与石大不忍打扰,静静地站在屋外看着。小雨在一众弟子中显得很是突兀,毕竟是止学学院里的第一位女弟子。小雨很认真,一直到这堂课结束了都没发现站在窗边的云远石大二人。 等先生讲完出了学堂,石大主动喊了一声“小雨”,小雨才循着声音看来,发现了是云远与石大,立即与同刚才还谈笑着的师兄弟们道了别,一路小跑了过来。 “石哥哥,云哥哥,你们好几天没来看我了。咦,石哥哥,你变干净了耶。嗯,看着也比以前开朗了许多,身上也没有了原来那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可以呀,小雨,都知道用暮气沉沉了。”云远夸了夸。 “云哥哥,我读书可是很用心的。” “小雨,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变成以前那样了。” “那太好了!是什么好消息呀?快说给我听听,让我也开心开心。” 第323章 城里的传言 “一会,我们先去找你小花哥哥和小白哥哥还有吴婶,一起说。” “好!你们跟我来,我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说完小雨带着云远与红红朝书院里面走去,先后找到了方华与李白,然后直接回了她与她娘住的院子,吴婶正好在院里,一群人就这样再次聚首了。 “石头,你变化很大嘛,有了以前的样子,这才对嘛。”方华李白与吴婶再次见到石大,都能看出石大的变化。 “莫非,小远,胡家的事?”李白没有点明。 云远点了点头。 方华与李白一下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石大这才说,“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我爹娘与家里的仇已经报了,以前我家的产业也夺了回来。以后再也不用你们操心我了!谢谢你们一直关心照顾我!” “哈哈,好事,好事呀!小远果然厉害,这几日里我们可是听说了不少城里的大事,原来都是你们呀!哈哈,这才几日,高高在上的胡家都垮了,不愧是书院中的弟子,厉害!” “你们就不要取笑我了。” “我这次来主要就是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的,我这几日会逐渐重新接手家里的生意,等过几日你们能出学院的时候,我再来接你们,一起好好聚聚,感谢过去你们对我的照顾,否则的话我恐怕早就成了烂泥了。” “别这么说,石头,我们是好兄弟!相信我们如果遇到了这样的事,你也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 “就是,就是!”方华对李白话很认可。 “那行,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课业的。一会我还得去我爹娘墓上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呢。” “是应该去给他们说下这个好消息,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石哥哥,我陪你一起去。”小雨突然说道。 “陪我一起?你今日的课业完了?”石大问道。 “对呀,我才来学院不久,很多课业我跟不上,左先生特意给我少安排了些课业,让我先适应适应。” “那干脆就一起去,何必等到过几天。”方华提出一个建议。 “那行,我们先去向左先生告假,这个月我两可是私自出了好几次学院,再被发现的话,就不是抄院规那么简单了。” “好,一起去找左先生,我相信左先生通情达理,一定会准了我们的假。” 几人浩浩荡荡地去找左言了。到了左言那儿,叫得最欢的方华不作声了,比谁都老实。 “左先生?”石大率先向左方行了一礼。 左言入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最前面的石大,又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云远小雨方华李白等人,放下书左言才开口,“石大!有几年没见过你了。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事已经解决了?” “是的,还得感谢左先生帮我们,让我们无后顾之忧。”云远向左言作了一揖。 “不,不,我没刻意帮你们。只是做了学院本来就准备做的事。” 左言不愿意承云远的情,云远也不好多说什么。 “你们这次来是向我告假的?”左言大概猜出了几人的目的。 “左先生慧眼。” “行,你们去,明日晚课前回来。”左言边说边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最后将纸给了李白。 “谢左先生!” “对了,石大,你还准备回来读书吗?” 石大向左方弯腰鞠了一躬,抱歉道,“左先生,谢谢您的好意。只是经历了这些事以后,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了,还有其余的事要做。学院读书,我就不来了。” 左言点了点头,也未强求,“好。不过你要记住,你曾经是学院的弟子,以后可不要做什么让学院丢脸的事。” “谨记左先生教诲,定不辱‘止学’二字。” “嗯,去。” 几位年轻人又向左言行了一礼,缓缓退去。 到了学院大门处,守门的弟子以为方华与李白又要私自出学院,出手拦住,“方华,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以前还只是偷偷地出学院,现在都明目张胆地从大门闯出去了呀?” 看来方华是学院也是声名在外。 “这次可不一样!” 方华从李白手中抢过左言写的那张纸,在守门弟子眼前晃了晃,“你可看好,这次左先生可是准了我们假的。” 守门弟子拿过一看,果然是左言先生的字,还有他的名章,对方华说道,“破天荒头一回呀,方华。行,你们去,明日晚课前回来,不然的话就算左先生准了你们的假,也是违反了院规,那可是要受罚的。” “知道了,放心,不会给学院机会再收拾我的。”方华眉毛一挑就率先出了门,其余几人跟着一起走了。 几人先回到了云远他们的客栈,才回来没一会,石景山也回来了。 “石少爷,我回来了。”石景山在客栈外就看到客栈里有一群人,回来就先向石大打了招呼。 “石大哥,这儿的都是熟人,没有外人。我也才回来,这些人你都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石大一群人正在客栈大堂里聊着。 小雨、吴婶,在以前在石府都呆过几年,石景山自然认识。石大还是止学学院读书的时候,经堂与方华、李白在一起,石景山自然也是认识的。这才不到两年没见,大家变化都不大。 石大都说了没有外人,石景山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于是对其余人也打了个招呼,几年没见看来大家都还好,又对石大说,“小石头,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准备出发?一会还得准备点东西才好过去。” 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都没有意见,石大说,“行,我们走,石大哥。” 见其余人都纷纷起身,石大睁大了眼睛问,“都去?” “都去!”石大干脆地说道。 “我们肯定是要去的,石大叔生前对我们那么好。”方华与李白也说道。 “我与石大是好朋友,自然是要去祭拜下伯父伯母的。”云远也有去的理由。 云远去了,红红与岩堇也是要去的。 小雨与吴婶得了石大以前的救命之恩,进了石府以后才算有了稳定的生活,她们不用多说什么也会去。 “行,那我让掌柜的再准备一辆马车,你们稍等片刻。” 几人先出门等了一会,石景山就从客栈后面牵了两辆马车出来,石景山驾了一辆马车,石大与小雨、吴婶坐一起。 红红驾了一辆马车,云远、岩堇、方华与李白在一起。 红红先跟着石景山到了一棺材店,祭奠之物在这儿一般都有。云远下了马车跟着石大与石景山进了店,其余人在外面等着。才进门,里面的小二就开口说道几位升官发财。前来他们店里的都是有白事,总不好说欢迎他们来。 “给我们来点纸钱和两把清香就行,对了,香可要上好的。其余的不用了。”石景山直接开口说了要什么,这次是前去祭拜,所需之物不多,心意到了就是行。 “好咧,几位稍等,马上就好。” 在等着的时候,云远听到店里的小二在聊天。 “唉,本来以为前两天会有笔大生意,可惜呀,没了。” “你是说胡家的事?” “那当然,胡家家主的死讯才传出来,他们就在全城找上好的棺材,最终是选了我们店里的檀木棺。自然办理丧事一应之物都是由我们提供。可是,谁能想到胡家家主是假死,可惜了那么好的檀木棺给了一个替死鬼用。” “后来不是真死了吗?”另一人压低了声音说。 “是呀,可是发现是假死衙门可是丢了脸面,这都没发现。真死以后衙门验明尸身,只给了胡家一点时间告别,眼睛一点都没敢抛挪开,直接就让一火把化为了骨灰。没有了尸身,后面的丧事什么的也就一切从简了。你说是不是少挣了一大笔。” “唉,是呀。可惜呀,那么有钱的人说没就没了,与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看来呀,还是好好活着才是正事。” “呸,你也想和人家一样?你死了能有一松木棺材就不错了,搞不好你那老婆为了省钱,一床烂席子裹着随便找个土坑就把你给埋了!” “放屁!她敢!”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的。不过说正事,现在城里不安稳,还是小心一点,特别是晚上。” “不安稳?咱城里不是一定挺安稳的吗,没听说有什么事呀。” “没事?胡家家主出事不是事?” “这算什么事,官府不是说是意外吗?” “意外?这话你也信?深更半夜你出一个意外试试?” “怎么?难道不是意外?”说话之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这人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呀,官府验尸的结果是胡家家主被人挖了心死的。只是官府也查不出是谁所为,担心城里引起恐慌,才说是死于意外。” “挖心?不可能。”这小二捂了一下心脏的位置,一脸怕疼的样子。 “这话可是有人亲耳听到验尸的仵作说的。” “啊?那为什么会被挖心呢?仇杀?” “是仇杀那就好了,我们就不用担心了。怕的是有妖物或者鬼物来城里吃人心,或者是有人杀人取乐。那样的话,胡家那么有钱的人都死了,要是我们遇到了,就更没有活路了。” “原来是这样呀,那是得小心一点了,最近晚上我就不出门了,对了,回家我还得给我家里人说下,还有我二爷家也说说,让他们这几日尽量少出门。” 他们有些话故意压低了声音,可云远还是听得很清楚。胡家家主之死的事他最清楚,只是没想到传在外面居然会有这种说法。 石大与石景山也听到了他们说的一些话,几人相互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几位久等了,这是你们要的东西,一共三钱银子。” 石景山付了钱几人就上了车。 随后又在出城的路上买了点水果、酒水。云远都陪着下车一起买,都有意无意地听到有人在讨论胡家家主之死,这算是城里的一件大事了,有人讨论也不奇怪。可传出的死因千奇百怪,就是没有人认为是意外。 一股让人心里不安的情绪在城里暗暗地传播着。 第324章 找上门来 买完所有东西以后,一行人直接到了城外一座矮山处,在面向大河的方向,有一座孤零零的合葬墓。石大爹爹死后,他的母亲就让人修了双人墓室,说以后她死了的话,就与石大爹埋在一起。 几人走近以后,发现墓的周围并未生多少杂草,看着好像不时有人打理。 约摸,不是小雨他们就是石景山了。 石大自从将自己的爹娘葬在这儿以后,一次都没来过。他亲眼见到胡昊杀了他爹,但却无法报仇,甚至于都没给自己娘亲说过。他不知道怎么来面对自己的爹娘。 现在,云远帮着报了仇,他才好来祭拜自己的爹娘,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爹娘,不孝孩儿来看你们了。” 石大跪在墓前,流着眼泪重重地磕了一下头,深深地将头埋了下去,眼泪滴在墓前的石台之上,砸成一个个湿润的小点。 其余人都默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有小雨与吴婶帮着石景山将水果、酒水摆在了墓前。 石大哭了一会起直起了身,对着墓说道他们的仇已经报了,家里的产业也重新夺了回来,以前府里的长辈也回来帮他了,让爹娘安心,自己一定会好好的。 说完又转过身来,对着云远磕了一个头,吓着云远连忙上去扶住,不愿意受了这大礼,“石头,你这是干嘛!” 石头没有理会云远,而是对自己爹娘的墓说,“爹娘,这次多亏了小远孩才有机会为你们报仇,家里的产业也是小远夺回来后给我的。孩子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孩子在你们的见证下承诺,以后一定会报答小远的。” 见石大是这个意思,云远立即跪在了石头的身边,也向石大爹娘的墓磕了一头,“伯父伯母,石头是我好朋友,是我从偏远家乡出来后最先认识朋友,是他们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外面世界的温暖。我所做所为也是为了感谢当年石头以诚心对我这样一个穷小子。我不图回报,只希望以后石头能好好地活下去,还请伯父伯母不要担心,以后我会一直照顾着石头的。” 石头心里暖阳阳的,就像当初云远初次见到石头、方华与李白,打成一片时一样。 其余人依礼在石头爹娘墓前烧了一把纸,上了一柱清香,又留石头一人在那儿与爹娘多说了一会话。随后几人就开始回程,回程的路上去去了趟当初陪着云远他们一起游城的石府管家石叔的墓前,添了一把土,烧了点纸钱,上了柱香。 回了城以后,天快要黑了,城里街上的人比往日少了许多,许多店铺都已经关了门,整个城都清静了不少。 街上不多的行人也急冲冲地走着,对于身边路过之人也满是警惕之色,身边没人也不时看看四周黑暗之处,然后以更快的速度离去,生怕有什么东西冲出来吃了他一样。甚至于见到云远他们的马车,也是躲得远远的,好像他们是洪水猛兽一样。 见此情形,云远心里感觉不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与白天里听到的各种传言有关。 回到了客栈,天已经全黑了,客栈居然也已经早早地关上了门。待石景山上前重重地敲了敲门,说是他们回来了,里面才开了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各位,你们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客栈的掌柜关心道。 “出事?能出什么事?平日里我们有时回来得更晚,也没见出什么事呀。”红红不以为意。 “哎哟,小爷,那是以前,不是现在。你们可以小心点。” “小心什么?” 岩堇也感觉到了城里有些异常,以为他们出城以后出了什么事。 “几位还不知道呢?前一日胡家家主不是死了吗,他是被人挖了心死的。现在城里有一伙恶人,专挑夜里落单的人下手,将他们的心挖了送给外面的妖怪吃。现在满城都是人心惶惶,夜里莫说一个人,就算结伴都不愿意出来呢。唉,只盼官府能早点抓到那伙人,不然的话,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 知道真相的云远红红哭笑不得,“掌柜的,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现在城里都传遍了,我劝你们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小心一点好。” “行,谢了掌柜的,我们会小心的。”云远打发了掌柜的。 “那好,客官,我就先上楼不打扰你们了。” 掌柜的上楼后留下云远一群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没想到事情在城里会被传成这个样子。 云远的心湖起了些许涟漪 大家都看着云远,云远对所有人说,“你们今晚都留在客栈里休息,这事我会设法处理的。” 其余人都回去了,只有云远红红与岩堇一起回房间商量,他们三人是知道所有情况的。 “小远,这是胡昊的后手?”岩堇问道。 “后手?什么后手?他不是都已经死了吗?还能有什么后手。”红红不解。 “红红,你还记得,当晚在街上,胡昊对我说要破我关于善恶的话,破我心境一事?” “记得呀,怎么了?” “我猜这就是破我话的手段了。” “这也算手段?又没说是你杀的人。”以红红的性子,这些飘荡在城里的传言根本影响不了他。 可云远不是红红,云远加在身上的规矩太多了。 “我与你不一样,红红。而且,我估计后面还有后手。” 现在云远也无法查清,这到底是胡昊留的后手,还是城里因为恐惧自然而然地产生的谣言。 “红红,你先回去休息,我再陪小远一会。”岩堇让红红先回去了,自己一人留了下来。 她了解云远的性子,知道他多半会将城里产生的谣言归咎于自己。 “小远,这不是你的问题。你,有时,太善良了些。” 是呀,云远总是想让身边所有人都过得很好,总是希望自己的所做所为不会对毫无干系的人产生一不好的影响。 但这很难!很难! 也正因为云远是如此的人,现在城里变成这样一副人心惶惶的样子,云远才会有些自责。 “我知道,放心,岩师姐,我会妥善处理的,不会难为我自己。”云远对岩堇说。 这并不是宽慰岩堇的话,而是红红对自己说了关于自己活在规矩一事之后,云远一直在考虑的事。自己的规矩是否是对的,自己的规矩是否适用于现在的自己,自己的规矩是否需要改变,自己的规矩需要怎么改变。 岩堇又说了一句她相信云远就离去了。 第二天一早,客栈才开门,就有人在门外等着了。 客栈里开门的店小二一看架势,立即就回去请掌柜的了。 掌柜的出门一看,外面来的人是董进,还有胡夫人,他连挂上笑脸上前见礼,“董大人,不知道您有何事光临我这破小的客栈?有事的话吩咐一声小的立即就上您府上,何必劳驾大人您亲自前来。” “呵呵,钱掌柜的,你这客栈如果都算破、小,那我清涧城可就没有不破、不小的客栈了。”董进笑呵呵地回着。 “大人谬赞了!大人这次前来?” “哦,我们这次来是见尹公子的,还请进去知会一声。”董进本想说禀报一声的,但考虑到里面人的身份不方便暴露,所以又改口为“知会”。 不过,即使改为了知会二字,也让在场的人猜测,这尹公子是何身份,居然让董进如此恭敬。 “是,是,小的马上就进去。” 客栈老板更是人精,三教九流见识得多了,早就看出来入住客户的青年不是普通人,平日里对他甚是恭敬,但没想到自己还是轻看了他的身份,本以为只是富贵家的子弟,但如若只是如此,还不至于让董进如此态度。 看来自己得更恭敬一些了!这是掌柜的心里最后的想法。然后就回了客栈去找云远。那三人之中,云远是相对好说话一些的那个。 “阿一公子,起床了吗?”钱掌柜轻轻地敲了敲门,客气地问道。 “掌柜的吗?有事进来。”云远的声音传了出来。 掌柜的轻轻推开门,对云远行了一礼说,“阿一公子,不知您家少爷起床了没?外面有人找。” “有人找?谁呀?”要是找云远还好说,可点名说要找自家“少爷”可不好说,知道他的人很少。 “是董大人。” “董进董大人?” 听云远直呼董进大名,掌柜的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真不是普通人,连随从都敢直呼董进之名。 “不错,是董大人。”钱掌柜的可不敢直呼董大人为董进,“对了,还有胡夫人一起。” 听说胡昊的夫人也一起,云远心里有嘀咕,难道胡夫人向衙门状告自己了? “有劳掌柜的了,还请掌柜的先回,一会我家少爷就过去。” “是。” 待钱掌柜下楼以后,云远叫上岩堇一起去了红红的屋,但刚才掌柜的所说之事向两人讲了。 “难道是胡家向官府告状了?”岩堇的想法与云远一致。 “告就告呗,他能怎么样?先拿出证据再说。”红红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三人简单讨论了一番,也没讨论出什么头绪。 “不管怎么样,先下去见了他们再说。一会红红你少说话,一切由我应对。” “明白了,不会坏了你事的。” “岩师姐,还请你转告石头、小雨还有方华、李白他们,暂时不要出房门,免得引人怀疑。对石掌柜也说下,让他通知所有人,我将这些店都交给石头的事暂时也不要对外说起。” “好的,你放心。” 安排完一切,云远与红红上楼假装请自家少爷,其实就是进那屋时将纸人招了出来,换上一身衣服就一起下了楼。 第325章 胡昊的后手 见三人出来,胡夫人愤恨的看着云远与红红两人,对于最前面的青年却没什么恨意! 董进见胡夫人如此,有些不解,为何她对尹公子身后的两位随从如此怨恨,但也不便多问,毕竟今日来更多地是陪着胡夫人来一起做个见证。两方要真有什么恩怨,董进也不想卷进来。 云远看了一眼胡夫人就将目光转向了董进,至于红红是看都没看一眼。 “董大人,不知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纸人冷着脸问,一丝请董进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让城里的大人在寒冷的清晨站在门外与自己说话,这份高傲也是没谁了。 董进自以为知道尹公子的身份,自然不敢有意见。连笑着对纸人说,“尹公子,这次前来主要是胡夫人有事找你们。我是胡夫人邀着一起来的。” 见青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对待董进,董进非但不生气反而如此热情,四周之人更明白青年是惹不得的人了。 现在这个时节的寒意对于云远红红来说没什么,可胡夫人毕竟是一柔弱女子,又才经历了丧夫之痛,这北方深秋初冬的寒气已经冻得她脸有些红了。云远不忍,向红红示意,让纸人将几人请进客栈里。 红红一下就明白了云远的意思,于是在心湖里让纸人将人请进去。 “如此的话,那进来说。” 说完纸人也没等对方回应,直接转身就朝客栈内走去。留下了还尴尬站在原地的董进、胡夫人一行。 董进向胡夫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居然让她先走一步,自己略后于她跟在后面,董进带的少数官差与胡夫人带着的仆人也跟着一并进了客栈。 客栈老板见他们往回走的时候,立即就让小二的准备好了茶水。 进来了落座的只有纸人、董进与胡夫人三人,其余人都站在三人身后。 “有什么话说,我听着。”纸人发话了。 董进对着纸人笑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胡昊夫人。 胡夫人捧了一下满是热茶的茶杯,暖和了一下手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封信。 董进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一大早的时候,府外就有人通报,说胡家夫人前来求见。介于胡昊虽然已经死了,但胡家产业还在,所以董进也不愿意轻易得罪胡家夫子,所以请了进来想问何事。 但胡夫人没说,只说希望董进陪着一起去趟云远他们所住的客栈,她的夫君留有音信给他们,让董进做个见证。 董进想了一下,担心他们之间起什么冲突,胡昊的死他也认为与云远他们有关,但如同以前胡家才来城里那些各大产业的掌柜出事一样,找不着证据,董进也没法。 如果真要是出了事还不是他这个父母官收场,所以还不如跟着,真要有什么事也好处置一些,于是就陪着一起来了。 而云远想着的则是,莫非,胡昊那晚跟自己出门前就知道自己要出事,所以提前将自己可能死的事写在了信里。现在死后让自己夫人将信公之于众,让官府的人对付自己? 没让大家胡思乱想太久,胡夫人就对云远三人开了口,“前两晚,我在房间里无意中发现了这封信,拆开一看,是我夫君生前所留,让我在董大人的见证下说与你们听。” 前两晚,说的自然是在她房间里云远红红与胡昊相见那晚。但胡夫人没说此事,意味着她也不想让董进知道,她是知道胡昊没死的,而且还与云远红红见过面。 那这样的话,信里所说之事估计就不是关于状告自己杀了胡昊的事了。 那还能是什么呢? “夫君生前留下遗言,在他死后,将所有产业赠送于你们。” 听到胡夫人说的是这事,所有人都惊呆了! 胡昊将名下所有产业都送给了云远他们?明眼人都能知道胡昊与新来清涧城的云远几人不对付,甚至很多人心里都想着,胡昊之事就是云远他们所为,胡昊怎么可能将手中偌大的产业都送给对手,甚至仇人! 即使真这样留了遗言,胡夫人完全可以不将此事告诉他们,她又为何愿意与胡昊一样,将产业送予他们呢? 原来如此,难怪需要董进前来见证,后续还涉及到产业转移一事。 沉默了一会,纸人问道,“为何?” 胡夫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夫君的遗言我一定会遵守的。” 说完从身后的仆人手中接过一个包裹,打开以后,都是些房契、地契,还有一些其余的生意契约。 “你要不要点点?所有东西都在这儿了,包括我家宅子的房契、地契。” “胡夫人,你家宅子也不要了?那你怎么办?”董进没想到,居然连宅子都一并送人了。 “这你不用担心,夫君走了,我要这房子也没什么用。”胡夫人面露神伤。 “我要你这些有何用?这两天我就要离开这儿了,没功夫料理这些东西。”纸人直接拒绝了。 云远也不愿意就这样收了别人的产业,虽说对方取得的手段也不光明。 “你要不要是你的事,就算是丢大街上也无所谓,我只管按我夫君的遗愿做。” 听胡夫人如此说,在场的人更听不懂了,这是下定决心不要清涧城的产业了。两年前胡家来的时候,可是大费周章抢夺城里各大产业,现在胡昊一死,却弃之如敝履。 “胡夫人,你是不是多考虑一下,胡掌柜的事谁也不想,但死者已矣,生者如斯,胡夫人还是要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做一些打算。”董进也劝胡夫人再想一下。 “我明白董大人你的好意,但这些对我已经不需要了,谢谢大人关心。”胡夫人依旧拒绝。 见此董进也不再多言。 云远几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收是不想收的。但不收人家直接扔在这儿也不是回事。 “我夫君的事我已经做了,现在该我做我想做的事了。”胡夫人起了身直勾勾地盯着云远与红红二人。 “胡夫人有何事?” “我想你们心里比我更加清楚,可惜我一个妇道人家无法为夫君做些什么,只能随他而去,但我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胡夫人恶狠狠地诅咒着两人,说完嘴角流出鲜血,倒在了地上。 胡夫人身后的两个丫环直接就慌了,连蹲下身子惊慌地喊着夫人夫人。 云远则是呆了,怎么也没想到突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董进也连忙走过去,让身后的官差帮忙看下怎么回事。官差稍加查看,发现已经断气了,对董进摇了摇头。 其实胡夫人进客栈前已经服下毒药,早就不准备独活于世了,要不是发现胡昊给他留的那封信,恐怕早就跟随而去了。 至于胡夫人之事,胡昊生前是否已经预料到,就不得而知了。如果胡昊早已知道会如此,那心机可是深不测了。 这让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董进让手下先将胡夫人尸身搬到一旁安置。胡夫人带来的两个丫环已经没有了主意,只是哭哭啼啼个不停。董进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胡夫人一死,胡家就没人了,但毕竟有人死在他眼前,他又不好不闻不问。云远更不知道怎么办了,胡夫人死在他面前让他心中狠狠地扎了一下。 现在他知道胡昊所说的破他关于善恶的事了。 在云远看来,胡昊害死了石大爹爹,间接害死了他娘,让他家破人亡,胡昊无疑是恶人。云远设计为石头报了仇,讨回了公道,无疑是善的。 胡昊死有余辜没什么,但现在胡夫人也死了,那就有无辜之人因此而死。不是云远直接动的手却是因他所做而死,就如同石大的娘一样,不是胡昊所杀,但却因胡昊所做而死。 这样看来,在胡夫人之死一事上,云远所做所为与胡昊又有何异?云远对胡昊说过,自己善事做得可能不多,但从未做过恶。那现在胡夫人之死算不算他为的恶呢? 云远的心湖起了更大的涟漪。 如岩堇所说,云远的心终究是善良了些。所以才会有这些烦恼。 胡昊不惜以死来影响云远的心境,甚至还搭上了自己夫人的命,是因为云远破了他的红尘历练,坏了他修炼的心境。 胡昊的心可不善良,至少清涧城的胡昊心不善良,他不会有这些烦恼。只是不知,胡昊善的那一分身,又是怎么对待这些烦恼的。 董进见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得先开了口,“尹公子,这事发生在我面前,我也不好不管。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尹公子以为如何。” “说。”纸人面无表情。 “眼下之事,我们还是先将胡夫人的事处理了,死者为大,总不可能让胡夫人一直在这儿。不过现胡家没有人了,刚才又将所有产业及宅子都给你们了,我有个冒昧的建议,可否还是由胡府现在的人与地方,将胡夫人后事先办了?” “可以,我本来就对胡家的产业没兴趣。” “这就是我第二个建议了。现在胡家没人,胡夫人死前也拿了胡掌柜的遗书,说要将这产业送给你,本官也亲眼见证了,自然是不会允许其余人染指的,这些产业现在总需要你给个说法怎么处置,否则的话,本官也不好处理呀。” “可我不想要。” “还请尹公子听我说完,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点东西,你肯定也不可能留在我们这小城里打点这些产业。不过本官有个建议,尹公子能否说下这些产业要怎么处置?有我作证,尹公子只需开口,剩余的事我来处理就是。” 这倒是个主意,这样一来云远他们不用亲自打理这些产业,官府也能合情合理地处置胡家的产业,这对明面上的云远几人来说不是什么大钱,可在清涧城本地人眼中,这可是一大笔财富。 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云远的心湖还没有平静下来,纸人在红红的授意下说先考虑考虑,明日再给答复。 第326章 离去 这趟出门遇上这么一件事,董进也是有些头疼。好在官府对于无后之人的身后事处理也有一套自己的规矩,一般来说,要是死者留有财产,就将财产变卖后由官府为死者操办后事,也好让其入土为安,不必曝尸野外。 如若没有财产遗留,那只就有靠官府的府库银子了,不过这种一般丧事从简,让死者体面走完在人世的最后一程即是,不会大操大办的。 董进留了两手下在这等着,其余人跟着他先回去了,让府中负责这事的人前来接手。胡夫人的后事他们暂时不用操心,刚才已经说好了,还是继续由胡府中人操作,官府只需派人去盯着就是,避免有人趁机浑水摸鱼,偷抢胡家的财物。 云远红红几人则直接上了楼,如同没事发生一样,楼下只余那两丫环不知所措。 上楼后,云远与红红直接进了岩堇的房间。 “小远,下面的事我都看到了,也听到了。”以岩堇的修为,想要听清楼下的事不难。 坐在桌边的云远呆呆地看着岩堇与红红,问道,“你们说,是我害死了胡夫人吗?” 自从胡夫人倒下以后,云远一直发呆,脑袋里有些不清晰,想不通,想不明白。 “当然不是你害死的她,她是自杀的,不光我们看到了,董进那群官府中人也看到的,怎么能算是你害死的呢?”红红直接就否认了。 “小远,你不要想太多了。” 岩堇知道云远如此是因为内心的善恶规矩被人扰乱了,“善因可能会导致恶果,恶因也有可能带来善果。因果之事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还太复杂了,恐怕还得很久很久我们才有资格探寻因果真谛。”岩堇没说不是云远的错,但也没说是他的错。 云远心里一团乱,胡昊生前害了那么多人,自己也承认了,自然是坏人。自己为石大讨回了公道,自然是没错的,甚至于算是为那些含冤之人沉了雪。 胡夫人整日深入浅出,甚至暗中救助过那些被胡昊伤害之人,自然是好人。可这样一个好人却死在了自己面前,至死对自己都充满怨恨,那自己是好还是坏? 云远想不明白。也许胡昊那晚对自己说的他想得太单纯了,这天下哪有那么多明显的是非黑白对错善恶之分是对的。 云远那一指断了胡昊此身的红尘历练,胡昊这一刀也是结结实实地劈在了云远心湖之中,能否破开这一刀就看云远自己了,外人帮不了什么大忙。 云远也没在此事上纠结多久,以前小的时候求学路上,有时也会遇到一时理解不了的道理,解决不了的难题。无论是东方还是其余在书院教自己的先生都说过,不要困步于此,可以先将此问题放下,继续读下去,将其余能弄明白的问题弄清楚,以后闲时再回来重新思考,或许在以后求学路上,自然而然就能明白。如若一直纠结于此,止步不前,那么求学之路也就可能永远停在那儿了,得不偿失。 即使现在,云远还是有一些以前读到的道理没有想通。人一生不可能学明白所遇到的所有学问,解决遇到的所有问题,但只要对于自己本心所向路上的道理能读明白,那就是很好的了。 而这次的事,就将成为萦绕在云远本心之上的阴霾。一时想不明白不会有很大的影响,可久而久之,定然会影响云远的心境修炼,也许在云远踏文武巅峰路之时,成为崩碎前路的那一颗小石子。 到了下午的时候,从表面已经看不出云远受了什么影响。 “小远,现在我们做什么?”清涧城的事已经快要了了,等云远善后以后就可以离去了。 “现在还有两件事要做,做完我们就可以继续上路了。一是现在城里流言四起,城里人心紊乱,我们要设法让城里普通人生活恢复正常,毕竟事因我们而起,就这样走了不好。二来如何处置胡家的产业,要是被有心人得到,恐怕会对城里带来灾难。” “那你有什么打算?”岩堇问。 “第二件事倒好做。我已经将石材铺都还给了石头,可还没想好对外以什么原由给他,这也是为何我没让石景山他们对外说石材铺已经交给了石头一事,就是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怀疑我们与石头的关系。要是有人追查到我是为石头讨回公道出手,他们又来为难石头的话就不好了。现在倒好,胡昊将所有产业给了我们,正好我们可以将这些产业都还给以前那些人,这样一来,就没人会怀疑到石头身上了。” “啊?还给他们呀,这多可惜!这些产业可值不少钱。”红红有些不舍,但也只是口中说说而已,最终他也一定会按云远说的做。 “这些本来就是他们的,还给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另一件事呢?你准备怎么解决?” “暂时我还没有想法,不过我们现在先去董进那里,这两件事都离不开找他帮忙。顺道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行,那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云远与红红直接出了门去往衙门找董进,岩堇还是待在客栈里,以免被有心人发现什么破绽。就算是董进,云远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与石大、岩堇之间有任何关系。 云远红红衙门里的人都已经认识了,见两人前来直接就往里引去,到了会客的地方,董进已经到了。 “两位前来可是尹公子有事吩咐?”见尹公子没来,董进心里也没那么小心。 “不错。我家少爷让我来回复你。关于胡家产业处置的事,他已经想好了。” “不知尹公子准备如何处置?”董进也是十分关心的,这些产业都是城里的主要产业,对于百姓的生活影响很大。要是落入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可是会给他带来很大可麻烦的。要是能交给官府统一打理的话,不但能确保民生,还能充盈府库,可是一举两得之事。 可惜,云远接下来的话打破了董进的美梦。 “我家少爷说了,这些产业他没兴趣,但也不放心随便交给谁。于是决定,将这些产业都还给被胡家抢夺的那些人,也算是还他们一个公道。不过只能还给那些以前为善之人,要是本来就是奸佞之人,那就算了。” “尹公子果然大义!”虽然没有完全称了董进的心意,可也不会给城里百姓和他带来什么麻烦。“那尹公子此事准备交给谁来做?” “这也想好了,我们公子现在的石材生意以前好像是一家姓石的人所有,听说他家还有后人在这城里,还在你们这儿的学院读过几年书。我家公子是书院中的读书人,相信你们这儿的读书人至少不会是纯粹的生意人,所以决定先从石材生意还回去,其余胡家的产业也一并交由他还给其余人,要是实在处置不出去的,就都给他了!” 董进心里暗想,真是走了大运的小子,口中却是说道,“本官明白了,这就差人去寻他。尹公子的眼光果真高明,石家以前在城里也是有口皆碑,他家的独子是在止学学院读过几年书,也是心善之人,听说他家的还收留了一对母女,就是他小时候收留的,如期不是他收留,可能那两人都已经横尸街头了。” “如此就好,那此事就麻烦董大人了。”说完云远将胡夫人交给自己的那一包东西给了董进,里面还加了现在他们石材铺生意的一些东西。 “不麻烦,不麻烦。还请两位代我向尹公子致谢,为清涧城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还有第二件事,也是让我家公子有些忧心,还想请教下董大人有何良策。” “有什么事还请说!” “现在城里的传言董大人也有所耳闻?” 董进点了点头,云远所说无非就是城里杀人剜心一类的事。 “胡掌柜的事虽不是我家公子所为,但毕竟是与我家公子起了生意上的冲突才有后来的事发生。现在城里人心不稳,我家公子颇为关心百姓生活,不知董大人是否有良策可解我家公子之恼,百姓之忧。” “说实话,这事我最近也很头疼。我已经差人四处张榜说明城中种种传言皆为假,目前城内无异常之事发生,更无杀人剜心之类的事发生。可城里的谣言止不住,甚至越传越盛。”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当某些事被传唱得多了,假的也成了真的,势起以后均可阻挡,正所谓人言畏之如洪水猛兽。历朝历代之中,开国之君最善此道,开国之人,莫不是天将大任,秀起于林,左拥右护之人无不是贤士猛将,每人过往皆可成书。 “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云远有一个主意。 “还请阿一公子指点。” “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没那么在乎事实如何。” 云远对此深有体会,他有时会利用其他人的这种想法,但不会以此道栽赃陷害好人,“现在城里的人既然以为有人在做此事,不若我们就给他们一个这样的人。” “阿一公子对人心一道理解深刻呀。”董进至少在云远这么大的时候,没这么深的理解,“但你的意思是?” “现在城里可有人借乱作恶?” “现在还没有,但我估计快有了。这几日手下已经有人向我禀报,平日时就不怎么老实的几人之中,已经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浑水摸鱼了。” “那就让他们动手,然后再借机将他们一举拿下。” “阿一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到时将谣传的罪名往他们头上安?”董进皱了皱眉,此等作为是不是有些下作了。要是安上杀人剜心的罪名,起码也是个死字。 “不,我知道董大人为官清正,怎么可能让大人做此等有辱官威的事。大人依旧继续张榜辟谣,只是在榜单上多写几句,说城内虽无杀人之辈出没,但近日城里有宵小之辈意图不轨,请城中百姓多加小心即可。” “这榜一张出去,恐怕那些人会以为官府已经有所防备,或者盯上他们了,这样他们反而不敢动手了。” “董大人,这榜可是在你手中,什么时候张可是由你决定的,假若是在他们被抓以后张榜的呢?至于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抓的,张榜之前还是张榜之后,那就看董大人手下之人口风是不是严了。” “明白了,事后我只需再次张榜,宣称宵小之徒已经被官府拿下,到时只以他们所犯之事治他们的罪,至于谣言所传的莫须胡的事,自然不会加于他们之身。但城里百姓会认为所传之事都是他们做的,现在人被抓了,也就没事了。” “不错。” “阿一公子好计策!” 其实云远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办法,只是直接说的话担心董进不愿意接纳,所以先进问了董进是否有解决的方法,没有的话再提出一点建议,后面的事让董进与自己你一言我一语说定,这样就不担心董进不接纳了。 此间事了,清涧城的事就真的快要完了。 回了客栈,云远将在董进府中所说之事告诉了石大,让他不要露了马脚,找个机会让官府中人找到他就是,然后顺理成章地收下云远送出的产业,后面的事就按石大自己的想法做就是,该还给别人的还给别人,不能还给别人的就自己手下,云远相信石大不会借此为恶一方。然后又将小雨母女两人,方华、李白送回了止学学院。 第二天一早,云远就找来了客栈掌柜,说自家公子要走了,将这段时间的开销给结了。客栈老板这两日心里本来有些不安,胡家与他们作对没几天就出事了,还以为就是他们出手的呢,怕他们也对自己出手。但现在听说他们走,内心反而有些不舍,这样的客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次?只能伺候区区几人,可收的银子却不比住满了客人少! 这次云远与红红在纸人的带领下徒步出了城,然后到了没人的地方又换了身装扮重新进城。这样一来,搅起一阵风雨的尹公子就这样走了,清涧城他是再也不会来了。 而这次重新进城的云远红红再也没去那客栈,而是找上了石大,告诉他,自己真的就要走了,以后有缘再见了!要是石大有事,可以修书去书院之中,自己看到了会来找他们的。 然后又偷偷进了书院,与小雨母女正式道别,让小雨好好读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多多请教师兄师姐或者先生。又去见了方华与李白,让方华以后多帮着点石大,对李白说在书院里等着他。 除了李白以外,其余人都知道,这一别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但都不点明此事,不愿扫了兴头,希望以后有朝一日能有机会重逢! 最后,云远又去拜别了左言左先生,左言猜出了胡家的事背后是他们所为,云远也没有否认,因为他知道左言不会害他们。云远只说了自己是读书人,绝对不会做有违天理良心的事。左言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他们。 做完这些事后,云远红红与岩堇上街采买了些日常生活所需之物,如同常人一般出城而去,出城之时,在城门张榜的地方,云远已经看到官府张榜提醒城中百姓多加小心,注意不轨之人了。 看来董大人还真够快的!后面的事云远就不担心了,一切都会按他与董进设想的路走。 一路见云远有些心思的样子,红红问道,“小远,事情不都已经解决了吗?你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些什么呢?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呗。” “红红,你认为这次城里的谣言四起与我们有关吗?” “小远,这事你可往自己头上扣,真与我们无关的。我知道你做事一心为普通人着想,不愿意为他们带来麻烦。但也不能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红红怕云远又开始怪罪他自己。 “对的,小远,此事不用多想,与你无关的。” 云远点了点头,经过此事,他也感觉,自己的性子太柔,做事瞻前顾后了些,有时不是好事,应该改改,向红红多多学习。这也是云远的一大优点,勇于自省,并加以改正。如先圣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但云远还是想与红红、岩堇讨论一下关于这谣言的事。 “好,我听你们的,此事不是我们的问题。但我还是想问问,为何城里会有这样的谣言?城里官府出面解释都没用?”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他们傻呗。我虽非独醒于世之人,但众生多为愚昧之人这点是没错的。”红红还是记得一些读书的道理的。 众生愚昧之词并非没有道理,否则也不会有仓颉造字,圣贤着书等教化人心之举了。读书,是点亮万古长夜的第一盏明灯,让世人在黑暗中有了探索光明的火把!只希望这火把能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我倒不认为是傻或者愚昧,而是没以前那么愚昧了,所以才会有谣言产生。”岩堇看法与红红不一致。 这话说得红红不懂,连云远都有些想不通了,没那么愚昧,所以起了谣言?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听我说,能有谣言,说明城中百姓开化,知道思考,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事会有猜测。试想,要是城中有人当街杀人潜逃,然后官府张榜说杀人者已被擒,城里会有什么谣言吗?” “不会。”这个红红都知道。 “但,如果有人不明不白地就死了,然后死得十分蹊跷,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那么普通人会如何以为?” “估计会以为是鬼神为之。自古以来,人们对于鬼神都敬而远之,一切无法解释的事都归咎于鬼神。就如同远古的先人甚至将天雷劈出的火焰视为上天赐予的神物,哪儿像现在,随便拿出一个火折子就可以生出火来。” “红红说得很对呀。现在人们对于火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敬畏了,那是因为人们现在知道火为何物了。但现在依旧有很多我们不明白的事,我们对于这些事就如同先人们对于火焰一样。” “所以你说是因为人们没那么愚昧了,所以才会有谣言。如若现在的我们还如同先人们一样,估计不会有什么谣言产生,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天谴。”云远有些明白岩堇的意思了。 “但也可以说是愚昧呀,对事情还不够了解。要是如我们一样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才不会信什么谣言呢。” “红红,他们这可不算是愚昧,只是因为我们知道的多一些所以才会信那些谣言,要是他们知道也不会信那些谣言。愚昧更多地是指不明白事理,是对世间道理的的理解,而不是不知道事情真相。” “小远说得不错。至于官府的话为何城中人也不信,那是因为此事摧毁了百姓对他们的信赖。官府也不知道胡昊之死是怎么回事,但他们又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只想着匆匆了结此事,这样一来只能适得其反。” “究其缘由,还是由我们所作所为引起的。我们虽然将游离于朝廷法度之外的人绳之以法了,但也引起了人们的恐慌,这是不对的。”见云远又有意归咎于自己,岩堇正欲开口相劝,云远继续说,“不过我不后悔,也不认为是我的错。胡昊说的一句话我认为很有道理。 “这世间多少不平事是官府、朝廷踏不平的?这世间多少公道是由世间的义士讨回来的?难道以后你遇到的所有事,都交由官府、朝廷来解决吗?万一有人手眼通天,朝廷都会为他网开一面呢?你就不追求心中的道义了吗?” “这天下不是所有公理都是以正大光明的手段讨回来的,总有朝廷管不过来的事。这些事朝廷不管,我管!我管不了,总有人能管!这也是我为何要读书的原因,我要读懂更多的世间道理,这样才能使我所管之事是对的,不至于做出违背道义之事。” 说完这些,云远又笑着对岩堇红红说,“但我希望,以后我这种人少一些为好,最好是没有我这种人。让所有的公理都交由百姓、交由朝廷,正大光明地管!” 云远的笑发自内心,岩堇见云远想开了许多也笑了起来,红红没想那么多也跟着他俩笑了起来。 第327章 大雾折返 出了清涧城后回家的路云远依稀还是记得的,出城走官道、再走各种山道,经过各个学塾,借由一些大一点学塾的舆图慢慢找村子的位置,云远内心充满了归乡的喜悦之情,以至于让他没注意到,为何出村的时候,连一些很小的学塾都能有舆图?在大夏的其余地方,可是只有官府和很大的学院才会有这种东西。 越往北走雾越大,特别是山间的雾大得快让人看不清几丈以外的路了,起初云远几人还以为是正常情况,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有些大雾情况也是正常的,他们都是修武之人,大雾给他们带来了一些麻烦,但对他们赶路一事影响不大。 不过越走到后面发现越不对劲了,不止山间,出了山依旧笼罩着大雾,无论是清晨还是正午,大雾都没有消散一点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奇怪的是,一路上遇到的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四周已经一片白茫茫,一个人都看不见了。 “小远,你带的路是不是错了呀?”红红嘟囔着问道。 现在的情况云远心里也没底,“我也拿不准,要是能找到一个学塾看一下舆图就好了。” 要是有舆图的话,无论雾有多大,一眼就能确定自己身处何处,四周又是什么样子。 舆图。听到这个词,岩堇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小远,舆图在你们这儿很普遍吗?” “那是当然,当年我出村的时候,一路可是找学塾看过好多次舆图。”说到这儿,云远停下了脚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小远,怎么停下了?” “舆图在这儿是很普遍,但除了这儿,我从来没在哪个一般的学塾见过,都是由官府保管,最差也是学院才有。”云远心里有些没底。 这样一说,岩堇与红红也发现不对了,为何在此,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学塾都会有。 现在再看四周的大雾,不由让云远想起那日东方带自己出村里的大雾了,也是白茫茫一片。 “此地不对劲!” 最后还是岩堇下了定论。三人都提防了起来,担心走入了一个未知的地域。 “红红,我们这儿你的修为最高,你能不能感知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云远让红红试下。 红红稍稍一试,什么也没有发现,“没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这茫茫大雾,一切如常。”说完红红又朝空中的雾气抓了一把,“这雾也是普通的大雾,没有什么异常。” 这样的话几人心安了一点,至少目前是没有危险的。 但几人面临另一个问题,如何走出这大雾呢?几人能感知到他们一直在向北走,没有走错方向,如果要出去的话,不出意外一直往南走就可以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小远。”这次主要是陪云远回家,现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自然是要问云远的意见。 云远思考了一会,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我们再往北走一两天,要是还是如此,我们就往回走,我不愿意让你们陪我误入什么险地。” 走了这么久了,明明家就在不远的地方,现在将在附近徘徊回不了,直接就这么走了云远不甘心。但现在情况不明,贸然让红红与岩堇陪自己进入险地,云远也不愿意,只得折中先往北再走两天,如若还是如此,为了大家的安全,只能先退回去了。 后面的两天云远心中一直忐忑,希望能发现路人,只有一个也好!这样的话至少有个大概的方向可走,甚至将身上的钱全部给他让他带自己找到一张舆图也愿意。这样他就有了回家的希望,就能见到许久未见的爹娘与陈先生。 可惜,现实让云远失望了,他们依旧没能走出大雾,也没能遇见任何一个路人。 这一天,云远自己停下了脚步,干脆地对红红与岩堇说,“岩师姐,红红,我们往回走。”云远眼神的深处有着一丝不甘心。 “小远,我们再往北走走,万一再走几步就能有转机呢?”岩堇能看出云远心中的渴望。 “对呀,小远,我们继续走呗!现在只是雾大点而已,我能感觉到没什么危险的,放心走就是,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会提前给大家说的,那时我们再往回走也来得及。”红红也劝云远继续走。 云远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对,四周的大雾必有异常,“现在是没有危险,可我担心危险突然来临,回家固然重要,可你们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要是你们因此陷入危险甚至出了什么事,我会永远生活在自责中的。” 岩堇还想劝劝,云远笑着对她说,“岩师姐,你忘了吗?出书院的时候,我可是向你师傅保证过,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况且,我们身上的干粮也不多了,再走下去就该饿肚子了。”云远拿出干粮袋摇了摇。 红红与岩堇都知道,云远看着性子柔了些,但那是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对其余人造成伤害,所以做事考虑得多一些。如若是有可能伤害到别人的事,云远可是坚决不会做的。 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劝说云远,跟着云远往南走去。云远将内心的失落深深地埋藏在心中,不让岩堇与红红发现一丝端倪,甚至于主动找话题与两人聊天掩饰。 岩堇与红红是多么了解云远的人,怎会不知道云远心中所想,怎么会不知道云远与他们聊天的目的。但揭穿了只会让云远更不好受,所以两人也陪着云远假装无事,一路向南走去,慢慢消失在大雾之中。 一路云远离村子越来越近,现在又一步一步走远。 说来也奇怪,云远几人往北走了十几好天都没走出大雾,可他们只往南走了不到三日功夫,大雾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云远回头再向北望去,远处的雾气并不似无法望穿的样子,只有淡淡的一层,甚至还能看到远处的高山,雾气如同丝带一样萦绕在山腰。 可前几日,他们就是没能走到那山脚之处。这一点不止云远发现了,跟着他一起回头的红红与岩堇也发现了。 看来前几日的遇到的大雾确有异常! 又朝南走了几日,他们总算来到了一个小镇,见到了久违的人烟,他们找了镇中唯一的客栈先住了下来,客户很小,老板与小二都是同一人。 云远叫了些吃食,一边吃一边向客栈老板打听道,“掌柜的,您听说过附近有一个叫古村的地方吗?” “古村?没听说过。”已不再年轻的掌柜回答道。 “那镇子里有谁对四周熟悉一些,我们再向他问问。”云远还抱有一丝希望,镇子里能有其余人听说过自己的村子。 “不用找他们了,镇子里的人我都认识,我在这儿也生活过好几十年了,镇里没人听说过有叫古村的地方。” 掌柜的回复让云远失落了。 “那掌柜的,北方一直那么大的雾是怎么回事?”岩堇换了个方向问。 “姑娘你说那大雾哟。北方一直都是大雾呀!这有什么不对吗?” 岩堇看了看云远与红红,明显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呀! “掌柜的,我的意思是,北方一直这么大雾吗?” “这倒也不是,以前要小一些,只是后来雾气是越来越大了。” “那你们知道什么原因吗?” “知道呀,每年都有地相师来我们这儿,要呆上几天,有时还会朝北进了大雾里呆两天。我们也问过为什么这雾到了冬天越来越大,地相师说,那是因为极北的寒气这几年有异常,不断向南侵蚀,不过也让我们不用担心,过几年会消退的。” “那北方有人去过吗?” “谁去北方干嘛,北方都是荒野之地,又没什么东西。只是听老人说过,一直往北可以走到极北之地,还能遇到仙女呢。”掌柜笑呵呵地说。 “那再向掌柜的打听下,红楼镇听说过吗?” “红楼镇?好像有点印象,你等我想想。”掌柜的抠着脑袋想着。 云远满心期待地看着掌柜。 “我想起来了,很久前我确实听说过红楼镇,不过那也是一个老人家说过,说什么他是从一个叫红楼镇的地方来的,只是由于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所以才定居在我们镇子的。” “那这位老人现在在哪儿?”云远激动地问道。红楼镇离他家的村子不远,只要找到了红楼镇就能找到自己的家了。 “可惜呀,那老人家没过两年就过世了。” “那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云远不死心。 掌柜的摇了摇头,“没了,那老人一直一人生活,无妻无子。” 眼看有希望了,希望又破灭了。 “小远,那老人说的红楼镇可能不是你知道的那个红楼镇。”岩堇安慰道。 “那老人关于红楼镇说过什么没有?” “我想想呀。说过,他说那镇子中央有一座红木搭建的红楼,所以镇子才叫红楼镇。” 听掌柜的说完,云远的眼中重新放光,他能确定,那老人所说的红楼镇就是他家附近的红楼镇!他没有走错,只是不知道怎么地就找不到路了而已! 见云远神情激动,红红与岩堇也很高兴,看来有希望了。 “小远,我们快吃,吃完以后去镇子里的官家或者学塾看下有没有舆图,有的话一看就知道接下来我们应该往哪儿走了,再也不用怕走错路了。” “嗯。”云远心情大好。 几人吃完以后就去了镇子里的学塾,学塾很小,只有一位先生几个弟子。云远说明了来意,向学塾里的先生借用舆图,谁知学塾先生说没有舆图。 云远以为对方不想借,于是将身上的玉佩给他看了一下,以前遇到类似的情况,东方将书院玉佩给对方一看,对方就知道他们的身份就会将舆图给他们看的。 这次对方一见云远的玉佩就知道了他们是书院中人,但还是说,学塾里没有舆图,那么珍贵的东西他们这么一个小学塾怎么可能说。见学塾先生不像是骗他们的样子,又向先生打听了官家在哪儿,他们去官家看看。 谁知学塾先生告诉他们,此镇太小了,没有官家,要再往南走两天在一个大点的镇子里才有舆图。 听此,云远几人稍加商量,决定连夜往南走,找到学塾先生说的寻个大一点的镇子看有没有舆图。 第328章 北方大雾 几人加快脚步,第二天中午就到了学塾先生说的那个小镇,连饭都没来得及吃,直接就找到了镇子里的官家,只是很小的一个院子,里面的人连品阶都没有。 云远亮出书院玉佩说明来意后,对方对他们十分恭敬,对于他们来说书院中来人可是大人物。 可惜,他们还是没有舆图。云远不死心又去了这个镇子的学塾,一问才发现,也没有舆图。回到官家所在之地,问了下,对方说,要再往南走到了县衙里才会有舆图。 云远打算立即起身,再往南走,岩堇一把拉住了云远,“小远,一夜没睡了,我们是不是休息一下再赶路?这样下去的话,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云远思乡心切,只想赶快找到回家的路,倒将休息的事给忘了!现在他们还没到远行境,要长期日夜兼程地赶路还是不容易的。 经岩堇提醒,云远才清醒过来,是呀,先不说他自己,红红可以再坚持坚持,可岩堇是需要休息的呀! “对不起,岩师姐,我忘了你了。”云远歉意地对岩堇说。 “不。”岩堇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意我的身体,而是担心你出事。我知道你已经好几日没好好休息过了。” 不错,自前几天他们还在往北走发现大雾不对劲时起,云远就没好好休息过了,他自己没发现,他的眼底已经有不少血丝了。 云远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好,那我们今天就在这儿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再赶路。” 这一晚大家都没有休息好,云远想着回家的事,心里不安休息不好,岩堇则是担心云远的情况休息不好,就算是平日里显得没心没肺的红红也感觉出了不对劲,担心云远要是找不到家了出什么事,同样休息不好。 第二天一早,知道云远心里着急,就算是红红都没有睡懒觉,早早地就起床了。前一晚都没休息好,但身体都恢复了些,用完早饭以后几人就问清了向南去县衙的路,急冲冲地出去了。 中途云远停下过几次,问岩堇是否需要休息一下,都被岩堇回绝了。两人心意相通,云远知道岩堇是为自己考虑,也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就以极快的速度朝南边赶去。到了县衙,云远也不像往常一样与里面的人寒暄,直接就量了书院玉佩,要找县令。县令大人听说有书院中人来访,急忙出来,他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居然也会有书院里的读书人来,他被安排在这么一个破地方此生仕途早就不做奢望了,但也不想得罪了书院中人,好歹是读过几天书的人,对于读书人心中的崇圣之地,还是有着一丝向往的。 他见到云远几人本准备寒暄一二的,结果云远直接给他看了自己的玉佩,说有急事要用县衙里的舆图。县令见几人风尘仆仆的样子,领头之人眼含血丝,真似有什么要紧的事,也打消了寒暄的意思直接说道,“如期几位是要来借舆图一看的,恐怕要让几位失望了。我们这儿没有舆图。” “怎么会没有?大夏国内各县衙都是有的,只是品阶高低不同,但一定有舆图的,这是朝廷统一安排的。”云远还以为对方不愿意借给自己,直接就明说了自己在书院里知道的关于舆图一事的情况。 “公子所说不假,但不适用于我们这儿。” “这是为何?” “早很多年前,我们这儿也是有朝廷下发的舆图的,但后来朝廷就下了官文,将我们边的舆图给收走了,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平日里我们这确实难遇到一回有人使用舆图,一直养着也挺耗朝廷银子,所以就收走了。” “那请问大人,附近哪儿还有舆图?山川图也行。” “呵呵, 公子说笑了,舆图都没有,怎么会有更加珍贵的山川图。莫说我们这没有, 方圆上千里地的县衙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云远心里中的希望破灭了一大半,失落地自语着。 见云远如此,又失了神,岩堇梳理了梳理,向县令问道,“大人,不知县衙里的舆图朝廷是什么时候收走的?” “让我想想。”县令大人认真回想了一阵,“时间确实有些久远了,我也记不太清,不过不会少于七年,因为我十年前来的时候还是有的,但在这没呆几年就被朝廷收走了。当时我还问过来收舆图的人,上面为啥要收,他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听府城里的吩咐,不止我们这儿,周围县衙里的舆图都收走了。” 听完这些,云远岩堇都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大夏朝廷的安排,这边一定有什么事,不然的话朝廷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你们这有普通的地境图吗?最近的就行。” 岩堇的提问又给云远点亮了一丝希望,对呀,没有舆图、山川图,那么最传统、最普通的以纸笔记载的地境图总应该有。 “这倒是有,不过也好久没有地相师来过我们这儿,县衙里留存的地境图至少也是三年前的了,各位稍等片刻,我去取来。” “那就有劳大人了。” “小事,小事。”县令大人起身往后堂走去,同时吩咐下人送上茶水,刚才云远几人事情匆忙,他连茶水都还没得及让人送上。 刚才没有感觉,现在提到茶水,云远才感觉口干舌燥,待送上茶水以后猛地喝了几口才解了心中渴燥。 没多久县令大人就拿出了一摞纸递给了云远,“这就是本县的地境图了,各位请看。” 云远接过以后,当即就在堂中宽一点的地面铺了开来,一看之下心中那一丝希望又破灭了。 云远从来没见过如此简单的地境图,就算是县衙所在之地,也只是画一个小小的方形,旁边写了城名就算了。临近县城所在的地方还好点,至少有一个小点,小点旁边注明了名字。 离得远一些的地方,只有简单几条线条,代表山河二道,至少村镇什么的,稀稀落落地有着几个小点,不知道是本就如此稀疏还是根本没有记载。不过云远更倾向于认为是第二种情况,因为他们赶来的那个小镇在这地境图上就没有。 “几位是要找什么地方吗?要不给我说说?我在这也呆了十年之久,对于县里事宜还是清楚的。” “那大人,您听说过这附近有一个村子叫古村的吗?村边还有一条小河。” “古村?” 县令大人又思考了起来,云远紧紧地盯着他,希望他能点头说是。 “没听说过。”县令大人摇了摇头,“县里的村子太多,我也不是全知道的,但镇子的话我全知道。”见云远失望的样子,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那红楼镇呢?大人可曾听说过?” 县令大人又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云远心里一下就空了,眼神也黯淡了下去,岩堇连挽住云远的手说,“小远,不要失望,也许你的家不在这一县之内呢,附近还有不少地方我们没去找呢。” 见云远这个样子,又听岩堇如此说,县令大人猜了个七七八八,这少年是来找自己家的,可能是离家太久太远,现在找不着了,难怪会如此失魂落魄。 于是他也劝道,“这位说得对,我们这一片大得很呢,四周有好几个县,要不再去附近找找?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陪你们一起。” “不用了,谢谢大人。我知道我家还在北方一点,只是北方一片大雾看不见路,所以想找舆图看看。” “还在北边?你们是已经去过北边了?” “是呀,怎么了,大人?” “北边的大雾真是越来越大了,以前还只是秋冬两季才有,现在一年四季都大雾笼罩,已经很久没有人去过雾里了。” “大人,关于这大雾,您能给我们说说吗?” “那当然。我们地处北地,本来就多雾,只是近几年来,这雾是越来越大了,听说是由于极北之地愈发寒冷,寒气南袭引起的。对于本地百姓来说,除了进了雾里分不清方向以外,倒也没什么影响,况且一般倒也没有人进雾里干嘛,所以大家也不太在意。” “那以前北方生活的那些人呢?” “那些人?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有很少一些人出来了,其余的应该是舍不得离开家,还继续在里面生活。” 县令猜想云远的爹娘应该也还在里面,又说,“生活在这儿的都是些本分的自给自足普通人,就算是生活在里面,除了出行不便,也没多大影响,日常生活所需邻近的几个村子都能相互接济。” “这么些年,你们也没派人去收过税银?” “没有,里面的雾太大了,加上我们这些地方本就是小地方,也收不了多少税银,上面也就不怎么在意税银一事了。” 听完县令说的话,云远心里更加忐忑了,意思就是大雾里的人现在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就算是官府也不知道。 再留在这儿估计也打听不出什么更多的消息,几人向县令告辞以后出了门。 “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岩师姐,红红,你们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难得地,这次是云远发出了问题,现在他已经心神无主了,不知道下步该做些什么。 “不要急,小远,你爹娘应该是没事的。别忘了,你家先生也还在村里呢,你、红红还有东方都这么厉害,你们的先生一定更加厉害!” “对!有先生在,我爹娘一定没事的!”想到陈先生,云远瞬间心安不少。 一直以来,云远都记挂着自家爹娘,担心他们身子不好或者出什么事。至于陈先生,倒也不是不记挂,而是从来不认为自家先生可能会出事,就如同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东方一样。 “唉,要是有个地相师在这儿就好了!”红红感叹道。 地相师? 听到这三个字,一个念头在云远心中闪过。 第329章 一路向北 对,就是地相师! 刚才县令大人说他这儿的地境图是三年前地相师来整理过的。但他们来的那个镇子,客栈掌柜的说的是每年都会有地相师去那边,甚至还会进雾两天。 为何地相师去那个镇子去得比县衙这儿还频繁一些呢? 一般而言,越是大的地方、越是人多的地方,地相师前去丈量的时间更多,人烟稀少或者荒郊野外之地,很难去一次的。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战事一类的事,也是人多的城镇一类更重要,是最先抢占的地方,荒山野岭除非是战略要地,否则谁去攻占? “地相师为何去那镇子去得比这儿还频繁?” 面对云远提出的问题,岩堇立即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走,我们再回去见见县令大人。” 几人当即回头重新找到了县令大人。县令见几人去而复返,问道,“几位是还有什么事要了解吗?” “抱歉大人,我们刚才出门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刚才您说您这儿的地境图是三年前的了,那这三年来都没有地相师来过你们这儿?” “不错。我们这些偏远地区,往往几年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就算现在地相师三年来一次,每次在地境图上能标记的变化也是少之又少。” “可是从北边一点我们来的那个镇子里了解到,地相师可是每年都会去那个镇子的。” “哦?有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就奇怪了!每年去?难道每年都有什么变化?不可能呀。” “这样说来,大人您也不知道为何了?” “确实不知。” “那大人可知那边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让人注目的吗?” 既然没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事了,否则哪用每年去。 “我想想。”这县令大人就是喜欢多想想,不知道是真记不清了还是习惯如此,“那边的话,平日里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硬要说特别的地方,就只有那大雾了,越往北那大雾越浓。” “好,那谢谢大人,我们知道了,告辞。” 几人这次是真的没什么想问了的,找了一个路边茶铺围坐在一起分析现在了解的情况。 无论是他们从北方镇子、县衙里得来的消息还是亲身进了那大雾体会,现在他们能确定的就是那大雾不是普通的雾。云远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是由于这雾迷惑了他们,云远的家应该就是笼罩在这大雾之中的。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确定云远的爹娘是否还好,见不到他们但可以通过别人了解到呀。那就是东方! 云远知道东方是可以与自家先生联系上的,但消耗颇巨,所以前几年也不好意思因为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麻烦东方与先生联系,了解自家爹娘的近况,只是每次自家先生与东方联系之时都会主动说些云远爹娘的事,东方也会说些云远的事给先生听。 这次云远要回家依旧没让东方给先生提起,想的是回家能给爹娘与先生一个大大的惊喜,结果惊喜没有,反而给自己带来了惊慌。但这样的事,东方又怎么可能不给先生说呢?北方可是有着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与云远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秘密。 以前不知道东方是如何与先生联系的,但从这次出发前东方送给自己的那张纸云远知道了是如何做到的,这纸极为特殊,每次使用都会消耗纸内的灵力,但现在的情况,云远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就在茶水铺,云远取出了那纸与书院送给自己的笔,与东方联系了起来。 云远提笔,未沾墨,直接在纸上写了起来,一个个工整的小字跃然纸上,云远将现在他们遇到的情况给东方简要说了,想问东方问下先生,自己爹娘可还好。待云远写完以后,那些字慢慢地消失在纸面,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东方回话了。 东方现在正在书院里一个人一边忙着翻书,一边忙着写些什么呢,平日里可是极难见到东方有如此焦头烂额的样子。突然,东方心有所感,停下了手中的笔,凭空取出一张纸,上面一个一个地浮现出了云远所写的字。 看完云远所写的内容,东方只回了几个字,让他们等一会,他与先生联系。 云远几人一直盯着放在有好些年头已经发黑的茶铺小桌子上的白纸,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直到东方的回话出现在纸上,云远才松了一口气,生怕东方有事没空理自己。 东方短暂地想了一下,就开始在纸上写字,与陈先生联系。 “先生,近来可好?” “尚好。你小子,这披虹铺锦是给你这样用的?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回来我可是会揍你的!” 虽说看不到先生,但从字里行间东方还是能感觉到自家先生的喜悦之情。要是先生真能出来揍自己一顿,那东方心甘情愿。 “先生,在我心中,你的身体安好就是这天下最紧要的事了。” “还是一如既往地贫嘴,说,有什么事要找我。” “小远,已经到了外面了。” 云远要回家的事东方是告诉了自家先生的,所以陈先生一直在等东方联系自己。 “小远问你什么了?” “他让我问下先生您,他爹娘还好吗?” “好,让他放心。” 久久东方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只是这个答案云远是不会满足的。 “先生,要是云远问怎么回家,我应该怎么说?” “离开书院前,院主给了他们平安符没有?”陈先生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给了的。” 沉默了一会,陈先生回话,“让他一直往北走!一直走!” “走到什么时候?” “走到他自己知道需要回头的时候。” “那他怎么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回头?” “他会知道的!” 现在的云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村子里的小屁孩了,读了这么多书,走了那么远的路,成长了那么多。 “好的,我知道了先生。” 又等了一会,东方又问道,“先生,这次小远能见到你吗?” “还不是见面的时候。” “先生,小远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呵呵,我知道。” 平复了一会心绪,东方提笔开始联系云远。 “小远,我问过先生了,你爹娘很好,放心!” 得到这个答复,云远心里安定了许多。 “东方,我不知道回家的路了!当年你带我去书院的时候,一路有那么多舆图指路,甚至一个大点的学塾都有舆图,现在回家路上,莫说学塾,连官府都没有舆图,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问过先生了,先生让你往北走,一直往北走就是。” “可是北方一片大雾。” “只管往北走就是,先生说等到了你会知道的。” “东方,当年你带我出来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当年没有,但现在回想有一些,先生不让我带你飞回书院,让我带着你多走走,一路走出去,还让我沿途多找学塾跟着舆图走,当时我想不明白为何,现在想来,那是让我多找舆图图指路。”东方将自己猜测中的事透露了一点给云远。 根据东方的猜测,没有舆图指路,是出不了北地的,更别想进去,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北地的舆图是特制的,就算是书院驾着方舟来,方舟自带的山川图在这也发挥不了作用。这样的目的东方还不清楚,但既然让武神都出手了,这样的手段肯定还是有的。 “那我就听先生的,一路往北!” “一切小心,要是有事记得联系我,不要犯险。” “好的,谢谢东方师兄。” 几人根据东方所说的话,讨论了一番,决定开始准备北行之事,那大雾他们也进去过,目前除了雾大点以外,还没发现对人有什么危害。 “我们多准备些吃食就是,我还不信了,一直往北走,走不出这大雾。”红红为云远鼓了鼓气。 “对,御寒的衣物我们也多带些,我们一定能走出大雾的,大不了走到极北去。”既然已经决定要北行,岩堇也为云远打气。 “嗯,那一会我们就在这城里把东西买齐,休息一晚后明天就出发。” “我们不去其余县衙再看看?万一有什么线索呢?”红红问了问 “不用了,我估计去了也是和这儿一样,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接起身。” “好!” 下午几人采买了大量野外用品,那大雾里渺无人烟,估计进去后也很难遇到镇子或者村子补给,先做好万全之策,有备无患。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就起身出发又往北走去,一直到了他们来时的那个镇子。到了这个镇子他们决定不再沿从雾中出来的路又绕半圈进去,直接一头就扎进了迷雾里。 进了迷雾越往北雾越大,但这次几人只需一心向北,不用像上次那样边走边找路了,速度要快上不少。不过也辛苦许多,就当是修行了。 一直这样走呀走,走呀走,走了十几天都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四周还是弥漫着浓雾,脚下不是荒山就是野草。 而在云远记忆之中,家的那边就没有这样的景色。 第330章 心之所向思之所在 这一天他们路经一个小山坡,小山坡下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他们决定在此休息一下再继续走,红红去小溪边打了一点水回来,洗了一把冷水脸,冰冷的溪水冲走了心湖中的倦意。 “小远,我们走了得快二十天了?” “嗯,已经十八天了!” 这里雾气虽大,但还是能看见悬在高天之上的太阳,只是多了几分朦胧少了几分刺眼,不影响日升月落的判断。 “距离我们离开书院已经四个月了,时间真是漫长呀。”岩堇大概算了下时日。 这次他们离开书院的时间只有六个月,要想在时日之前赶回书院,那么他们最多只能再多走十天,十天后无论是否有结果,他们都得回头。 “岩师姐,放心,我算着时日的,我与你师父说了,一定会按时将你送回书院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放心,小远,即使晚回去几个月也没什么影响的。我刚才的意思是离开书院才四个月,但经历的事情好像比一年都多。”岩堇一听云远开口就知道云远误会了,以为自己在提醒他往回走的日子,所以连忙解释道。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云远咧嘴一笑,现在云远已经没有起初才进大雾时那么焦急不安了。 “但我对你师父承诺过的,自然是要说到做到的,否则的话你师父更不放心你跟我在一起了。” “小远,这有什么嘛。反正能联系上东方,让东方给院主说多让我们在外面几个月,再给苏先生说下实在回不来,稍晚些一定平安送岩师姐回去,这就不行了。再大不了,院主不同意的话,回去晚了就晚了呗,按书院院规处罚也没什么大不了。苏先生那儿的话,相信岩师姐一定有办法的。” “就是,小远,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要是没寻得一个结果半途而废的话,多可惜。我们坚持走下去,晚点就晚点,到时提前给我师父报下平安,她不会介意的。况且,我们这次要是不继续走下去,下次来从头走起,不是要花更多的时间?” 半途而废不只是可惜,而是云远心中会有一个大结,很大的结时刻记挂在心里,那样的话小远还怎么安心读书修武,真的会影响云远的文武之路能走多远。 “谢谢你们!”云远知道红红岩堇二人都完全是为他在着想。 “嗨,说谢谢就见外了。” “我们也连续赶了好久路了,今天我们就在这儿休息,明天再出发。” “好嘞!那我先搭帐篷了。”红红从尺璧里取出毡布麻绳开始“安营扎寨”。进了大雾以后,跟着云远学了一两次,红红已经能很熟练地搭帐篷了。 云远与红红一个帐篷,岩堇挨着一个帐篷。 “哎,你们发现没有,我们往北走了这么久,可没感觉到比前面冷多少呀,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越靠近极北之地就越冷吗?是不是因为没下雪呀?” 外面虽没有下雨下雪,但长期待在雾气里也是湿淋淋的,搭好帐篷以后,三人简单弄了一些热食,几人在帐篷里聊天,帐篷顶上挂着一颗光珠,毡布隔绝着外面的雾气,倒也温馨。 “你可别乌鸦嘴,红红。要是真下雪了,我们可都得遭罪。”岩堇推了一把红红,红红顺势倒在了铺在地上的裘毛毯上笑着说,“哈哈,我才不乌鸦嘴呢。” 岩堇和云远一样,已经将红红看着自己的弟弟一样对待了。 可惜事实不会如红红所说一样,果不其然,刚黑天空就飘起了鹅毛大雪,“看,你现在就是乌鸦嘴。” “这次只是意外,北地冬天本来就容易下雪,我肯定不是乌鸦嘴的。” 几人听着外面雪花飘零的声音,在帐篷里有说有笑,要不是考虑所处位置,倒也是闲情雅致。 岩堇回了自己帐篷,云远也开始准备晚上的课业,读书写字已经是云远的习惯了。随着雪越下越大,帐篷里也越来越准,云远红红都加上了裘皮大衣。当初从书院出去来北地的时候就带好了,云远记忆中的古村每到冬天的时候都会下雪,下很大的雪。 此时,古村之内,外面下着大雪,云远的家里还发出油灯的光,有三人还围坐在桌边还未休息,桌上摆了一些吃食,还有一壶酒,两个酒杯,其中的两个男人不时喝上一杯,那女的就在一边陪着。 “陈先生,你说你都在我们村子里呆好多年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呀?” 说话的人正是云远的爹云华,云华平日里就不怎么喝酒,这不,才没喝两杯呢,脸已经红了起来。经过几年光阴长河的洗礼,云华脸上的皱纹多了几条,但好在没有白头发冒出来。 “走?谁说我要走呀?”陈先生脸色倒是一如往常,但脸上,特别是眼角处也多了几道皱纹。 云华看着陈先生,怎么感觉陈先生比自己这几年老得还快一点?可能是酒喝晕了看花了产生错觉了,自己一个庄稼汉天天下地,陈先生一个教书先生天天在村里闲逛,怎么可能老得比自己快。 “没有人说,但你骗不过我,我能看出来,你是有大学问的,很大学问的人,你留在我们这么一个村子里,不是浪费吗?” “有吗?” 陈先生笑着自饮了一杯酒,他看出来云华酒量确实不好,“我自己倒不认为是浪费时间,你看现在村里的娃都在我那儿读书,我一个人留在这,多了十好几个读书娃,怎么算都不亏嘛。” “你要是出去的话,恐怕能有几十个、几百个人跟着你读书,哪儿像在我们这,只有十几个人。” “哈哈,承你吉言了。我出去的话还真没那么多人跟我读书,也就两个人,比不上这儿的,比不上这儿。” “说到读书,也不知道云安、云远两兄弟现在怎么样了。”云华的妻子黄氏不由得想起了外出求学的两兄弟。 “已经八九年没见过他两兄弟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长高了没,长壮了没,学问又长了多少。”云华喝了一杯酒,也感叹道。 “呵呵,他们在书院里过得很好,放心,前段时间东方与联系还说过呢,你们呢就放心。” “可是我这个当娘的想他们呀,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他们了,我怕呀,怕等他们学成归来的时候,我都已经没在这个世上了。”说到此处,黄氏不由得擦了擦眼泪。 “呸呸呸!不要乱说,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见到他们俩兄弟的,我还等着看他们娶媳妇抱孙子呢。” “嗯嗯,是我胡言了。” “呵呵,放心,现在你们虽然见不到他们俩,但只要你们想,你们的心就在一起,无论相距多远都能感觉到对方。”陈先生又喝了一杯酒,笑眯眯地对云远爹娘说了一句,然后眼神向上面瞟了一下。 当陈先生放下酒杯的时候,一阵突来的大风吹开了屋里的窗户,雪花伴着寒风刺了进来,吹得呜呜作响,但屋里的油灯只是晃了几晃就又静静地燃烧着了。 同时,这小村的一方天地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村里人都感觉不到的变化,仿佛这地不再是这地,这天也不再是这天! 这时,云华与他妻子黄氏似乎心有所感,同时望向窗外,看着天空。他们感觉云安云远两兄弟就在自己不远处,仿佛已经学成归来看望他们来了,两人都长高了,比他们夫妇两都高,也长壮了,壮实得屹立在那儿不如同不倒的深松一样。 黄氏又流起了眼泪,云华起身关上了窗户,刚才还呜呜作响的大风一下就没了,雪花也飘落了下来,碰到地面的时间渐渐消融不见。 “陈先生说得对,刚才我真的感觉到了小远他们两兄弟回来了,正在朝家里走来。只要我们的心记挂在他们身上,他们就永远在我们身边。”云华搂着妻子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现在云安云远两兄弟不在,只有自己多陪着妻子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陈先生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仿佛感觉陈先生又苍老了一丝,头上还出现了一丝白发? 迷雾中的云远正在写字,突然没有由来的心中一乱,浑身一震,笔下的字就写岔了。 “怎么了,小远?你有什么不舒服吗?”察觉到云远有些不对劲,躺床上的红红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看着云远。 云远放下笔,神情变得十分没落,眼中闪现出泪花,“红红,我想我爹娘了,现在我就感觉我爹娘就坐在我对面,我伸手一摸就能摸到他们的脸庞。”说着云远双眼放空无神,右手颤颤巍巍地伸前向前,仿佛他的身前坐着什么人一样。 “我感觉到他们都苍老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爹爹因为没有再去学塾教书,常年下地,变得黑了,双手上的老茧也更厚了。娘亲整日里操持家务,腰也没以前挺拔了,也因为常年见不到我和哥哥两人,眼泪流多了,眼睛都有些浑浊了。” 云远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在旁边帐篷里的岩堇听到云远他们这边传出声音,也连忙赶了过来。 “岩师姐,红红,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我再也见不到我爹娘了。”云远看着岩堇与红红的眼神让人心痛。 “不会的。”岩堇红红两人同时说道。 岩堇走了过去陪坐在云远身边,轻轻握住云远的手,十指相扣,“不会的,放心,小远。你爹娘一定没事的!你也一定能见到他们的,就算这次我们见不到,下次来的时候,我再陪你一起,一定能找到回家路的。” “还有我,到时我也陪你一起回来!无论那时我在哪儿,在做什么,我一定会赶回来陪你一起回家的。”红也郑重向云远承诺。 云远挂着两行泪水,哭中带笑,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岩堇的手,同时对红红重重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岩堇与红红,无异于也是云远的家人,没有爹娘陪着,但有他们陪着,云远也不再孤单。 等云远重新恢复了平静,几人沉沉睡去。 第331章 极北之地 第二天一早起来,拉开帐篷,外面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了。天地之间被大雾笼罩,白茫茫的,地面满是下了一夜的雪,也是白茫茫的。 为了御寒,几人穿得更厚了,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小脸。 这厚厚的大雪无疑给几人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深一脚浅一脚是在雪中前行,饶是几人有修为在身,也累得很。终究是没到远行境,不能做到踏山踩水如履平地。 几人这样又走了几天地上的雪不但没化,反而越来越厚了,都快把小脚淹没了。 红红呼着白气说道,“小远,岩师姐,你们说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这雪地呀?” “不知道,但总能走出去的。不是还有极北之地吗?现在我们肯定没到那儿,大不了走到极北再回去呗!”岩堇回了红红一句。 岩堇来自黄沙国,多是高温酷暑,这冰雪天来大夏前还没见过。现在岩堇 的小脸冻得通红,呼着白气,露在外面的眼睫毛上结着细微的冰晶,配上水汪汪的眼睛,煞是可爱。 “可万一没吃的了怎么办?这雪地里除了雪什么都没有,别到头来,很多年后才有人发现我们冰冻在雪地里,堂堂三个入室高手被人发现是饿死的那可就丢人了!你们说,到时真要饿死了,我们要不要摆个好看的姿势再死呀?”红红开了个玩笑。 “放心,饿不着你,出发前买的吃多还多着呢,撑死你都够了。” 云远也心态现在平和了不少,他知道现在多半已经走过了他的家了,但他依旧往北走,他想知道,陈先生让自己一路往北,到底是要走到多北的地方,又有什么在等着他。 “哈哈,那就好。” 几人这样不时苦中作乐地又走了几天,总算踏上了坚实的土地。 不,说是坚实的土地,不如说是坚实的冰面更为合适。不错,几人现在已经踏上了被冻得犹如寒铁的地面了,地上凝结着厚厚的坚冰。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到了极北之地了呀?” “有可能,我想再往北,也不过这个样子了,难不成除了雪和冰,还有更适合极北之地的东西?” “我们还往北走吗?小远。” “走!我倒想看看,这北边还有什么。” “对,难得来一次极北,不得好好看看,以后恐怕都没机会再来这极北之地了。”岩堇也想再往北走走,看下还有什么。 “行,那我们就走到极北的尽头,看看那儿有什么,哈哈。这算是我们独自第一次外出游历,居然就走了这么远,回去可得好好给东方显摆下,这儿他应该都没来过。” “行,为了有在东方面前显摆的本钱,那可得加把劲了。” 几人在这茫茫冰原之上一路北行,渺无人烟,要是一个人在这儿没人陪着说说话解解闷,恐怕得憋死。 “你们发现没有,这白天越来越长了?”岩堇这天早上起来以后问了问云远与红红。 “不错,其实早就有感觉了。一般冬日黑夜远比白昼短,就算是走入了那大雾之中也是如此。直到我们踏上了这极北的冰原,白昼变得越来越长了。” “你们不说我还没发现呢,你们这一提醒好像还真是这样。这极北之地还真是神奇。” 几人一边收拾着帐篷一边凿冰化水洗漱,突然之间红红出声,“小心,有人来了!”说完将云远与岩堇拉到了自己身后。 现在看来就很奇怪,一个身材最小的人站在两个高一点的人向前护着他们。 朝着红红身前的方向看去,远处有一个不太显眼的白色身影向着他们走来,这天地共色一片雪白,那身影也身着白袍,要不是红红出声提醒,恐怕那人得走得很近了他们才会发现。 云远三人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对方走来,在这种地方遇到别人,也不知对方是善是恶,只能暗自提防着。那身影也没想过隐藏自己,否则的话也不会这样大摇大摆地朝几人走来了。 走近了以后,云远几人发现来人比他们高一点,但全身都藏在白色裘毛之中,还带着白色兜帽,脸也遮着,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呵呵,居然能在这儿见到外面来的人,有意思,小家伙们,你们是怎么来到这儿的?”那人出声问道。 声音可以听出,眼前之人是个男子,估计得有四十来岁了。 “你问我们?我们还没问你是谁呢?”红红呛了回去。 “不得无礼。”云远止住了红红,从红红身后走到了前面,见对方言语之中并无恶意,也不愿意先得罪了他。 “这位大叔,我们是从外面来的,好奇这极北的风光,所以进来看看,还请大叔不要介绍我弟弟刚才失礼。” “哈哈,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小家伙置气呢。倒是你们有些本事呀,这极北之地可不容易来到,更何况你们只有入室的修为,难得呀难得。” 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三人的修为,看来对方修为比自己三人只高不低。 “这位大叔,我们一路走来也遇到什么危险呀,虽然还没进入远行境,但也不至于连走都走不到这儿。”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来到此地一路上的危险,我们边走边说。”说完中年人转身准备离开。 见云远几人没有跟上来,又回头说,“怎么?怕我害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可这极北之地是十分荒凉的,能遇到我已经是万幸之事,你们自己再胡乱走下去,可能再也遇不到什么人了,到时你们再走回去?不是白来这极北之地了吗?” 云远与红红岩堇眼神交流了一番,确实如眼前的中年人所说,现在要想知道更多的事,除了跟他走也别无他法了。况且中年人修为应该比自己三人高不少,要是想对自己三人出手的话,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他又何必和自己三人耍什么手段。 于是三人跟了上去。 “这才对嘛。”中年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云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东方带着自己和与红红进夏京参加比武的时候听说的一个人,决定以这个人来钳制眼前的中年人,以防他有歹意,至于有没有用,做了总比没做好。 “大叔,这极北之地有一冬极宫对?是这极北最为强大的门派。” “哦?你们居然知道冬极宫?说得不错,甚至可以说,这极北之地都是冬极宫的势力范围。”中年人对于眼前这几个少年知道冬极宫感到意外。 “冬极宫里是不是有一天才弟子叫卢初雪呀?” 云远的话让中年人更意外了,居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三人说,“你们认识她?” “这你就别管了,她现在冬极宫没有?” 红红听云远提起“卢初雪”的名字也想了当年在夏就听说的事,那时说有几位天才人物,一个是被吕家收入门下的童渊,另一个就是极北冬极宫的卢初雪。 听云远提起她,红红就知道了,云远是狐假虎威,打算借卢初雪的名字吓唬眼前的中年人,让他以为自己三人也冬极宫有什么关联,要是对方有什么歹意也得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真与冬极宫有关,要是真如此,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但他们怎么会认识卢初雪呢,只是听说过而已,所以红红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不说自己认识也不说不认识,让中年人自己猜去。 “呵呵,她呀,现在还在冬极宫的,她可是冬极宫最为出色的弟子,极北之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听中年人这么说,几人心中暗暗高兴,那就太好了,还担心卢初雪泯灭于众人,表现已经不如小时候那么耀眼了呢。现在他们扯着卢初雪的虎皮做大旗,自然是越厉害的老虎越有用。 “大叔,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呀?”云远将话题引了回来,以免对方继续追问发现什么破绽。 “哦,我们去的地方在极北之地也是十分出名的,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大约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路就到了。”中年人也没有明说他们要去的地方。 云远几人跟着中年人继续前行,中途转了几次方向,也没见有什么地标一类的东西,不知道中年人是靠什么分辨道路,怎么知道应该在哪儿转向的。 很默契的,双方都没有互问姓名,只是不时闲聊上几句,也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涉及到双方身份。 “我们快要到了。”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中年男人发话了。 云远红红与岩堇打起精神来,可并没有什么发现。 “哪儿呢?大叔,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呵呵,你们看!” 中年男人手指向前一指,眼前的风雪小了下来,白雾也淡了下来,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在几百丈开外,那山顶已经冲入云霄不可目视,山顶处不时有雷光在厚厚的云层里闪烁,却没听见雷声,不知道是何原因。 “大叔,这儿是哪儿呀?”云过多问了问。 “冬极宫!” 中年人自豪地说。 第332章 冬极宫 云远三人内心震动,没想到这就是冬极宫!刚才还扯着冬极宫卢初雪的虎皮呢,现在就已经到了别人家门口。 其实早应该想到的,冬极宫是极北之地最为强大的存在,也是唯一的武学之地,而带他们来这儿的中年男人修为云远三人甚至都看不穿,除了是来自冬极宫以外,无门无派的游武之人可能性太小了。 在极北这方天地,长期独自生存的难度太大了,要想很好地活下去,抱团取暖是不可缺少的。 几人走近了那高山之前才真正感受到了冬极宫的壮观,仰头看去,只见厚实的坚冰覆盖在山体之上,看不见山体是否有石头,让人不禁怀疑,这整座山是否都是以冰雪形成的。 不仅这样想,红红还问了出来,“大叔,这冬极宫所在的山不会是座冰山。” “哈哈,怎么可能,小家伙,天下还没这么大的冰,只是多年下来,冰雪日复一日地压在原本的山上,冰层越来越厚而已。” “可冬极宫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不会在山上,这山太陡,还是光滑的冰面,我们可上不去。” 红红问道,云远三人是肯定上不去的,中年男人可能有办法上去。 “现在你们就站在了冬极宫面前。” 中年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个小家伙。 “大叔您的意思是,这山就是冬极宫?” 云远猜测道,同时也被自己的猜想所震惊。 “不错。” 中年男人就喜欢看别人被自己猜想所惊到的表情。 说完中年男人结了一个手印,一掌印在眼前的坚冰之上,一个人头大小雪花形状的光纹浮现在上面,紧接着方圆三十余丈的冰面一圈都出现了同样的光纹,它们同时将中间汇聚面去,形成一个巨大的雪花形状图案,然后又隐于冰面之下。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密不透风连针都插不进去冰面从中间裂开了,出现了一条笔直的裂缝,如同被开天的利刃划开了一样,笔直而光滑。 然后两边的坚冰如同两扇大门一样缓缓向外打开,一条晶莹的三丈宽冰路展现在几人面前。里面没有火把,将有浮光在冰层之下显现,光怪琉璃,映照是通道十分绚丽。 云远红红岩堇三人被眼前的景色震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中年男人更得意了,“走,小家伙,跟我进去,冬极宫就在里面。” 听到中年男人出声提醒,几人才跟着他走进了通道。 “大叔,这冬极宫也太壮阔了!” 红红一边看着四周一边赞叹道。 “那是当然!冬极宫可能在整个北浔洲算不上什么大的门派,但单论气势的话,可不弱于那些顶尖门派。”中年男人的自豪毫不掩饰。 “大叔,您是冬极宫的人吗?” 云远问道,事已到此,要是连这一点都猜不出,他们也太笨了,且不说中年男人怎么知道冬极宫的,单就是能打开冬极宫的大门,是外人能做到的吗? “不错。”中年男人笑着回头,一把拉下了掩盖着鼻子与嘴巴的面罩,现在男人的面貌才展现在几人面前。 男人估摸着有四十来岁了,不过岁月并未在他脸留下多少痕迹,生得是仪表堂堂,脸颊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砍一般,加之下巴微微的胡茬,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要是在外面,恐怕得引起不少怀春少女扑将上去。 但这对岩堇将是没用的,因为岩堇心里已经有人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云远还是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中年男人也没问。 “走,跟我进宫里去。”中年男人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说来也奇怪,几人四周都是坚冰,但反而没有在外面的时候冷了,几人走到了通道的尽头,一条长长的台阶又出现在几人面前,不出意外,还是坚冰筑成,几人踏上了台阶,刚刚踏上,身后通道两侧的冰墙开始往中间合拢,不一会通道就消失不见了,又恢复成了严丝合缝的完整冰面。刚才几人走过的通道,至少也得有五十丈远,加上三十几丈高,这样厚实的冰墙,云远三人想不通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推动。 也没让他们多想,中年办公又出声让他们继续跟上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云远才想起,自己三人这样贸然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进了这冰山之中,要是真有什么事,逃都没地方逃,还是有些冒昧了。但已然如此,别无他路,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了。 大约走了三百来步台阶,几人来到了一巨大的平台,平台中间有一冰雕玉彻的高大牌坊,牌坊上书“冬极宫”三字。 “我们到了,进去。” 中年男人径直走向那牌坊大门,跨过去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样的情况让云远三人有些徘徊,担心有什么危险,但现在也没有他法了,冬极宫好歹也极北的主人,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三人还不知道来历的人出手,因此只能进去,三人同时踏进,也消失在了牌坊下的大门之中。 跨过牌坊的一瞬间,云远三人眼前景色大变,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在眼前,高低错落的大大小小宫殿、小院、房屋坐落在其中,甚至还有绿色的不知名树木点缀其中。而整个山中空洞,最显眼的莫过于最远处的那最高白色宫殿了,散发出圣洁的光芒,犹如朝阳下的白袍少女。 现在云远几人才醒悟过来,刚才外面那牌坊大门功效与自己书院的山门一样,门里门外各是一方天地,看来这冬极宫实力果真很强!一般的势力可没能力布置这样的护山大阵。 中年男人在前面不远处等着自己,还有两位身披白色裘袍的少男少女在向他弯腰行礼,那中年男人正指了指云远三人的方向,说了些什么,那两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人先行离去不知道干嘛去了,另一人呆在一旁候着。 “过来,我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了,你们现在是我们冬极宫的客人,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的。” 中年男人已经脱掉了披在身外的白袍与兜帽,男人头发不再乌黑,反而有着几缕黯然失色的苍白之色,但这非但没有给男人增加一丝沧桑之感,反而更添男子魅力。 见中年男人人脱掉了身外的白袍,云远三人才感觉到这里面比外面更加暖和,约摸与进入大夏北方大雾之前的那些地方差不多,现丰几人严严实实包裹着都有些发热了,也跟着中年男人去掉了外袍与兜帽,露出了完整的真容。 “你们这么年轻?”中年男人见到三人的样子有些惊讶,从先前云远几人的声音可以听出三人年龄不大,但没想到如此年轻。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家中师长也放心让你们独自来这极北之地?” 见中年男人第一时间不是询问自己几人的身份,而是关心自己三人如何来的,云远对于中年男人的好感增加了不少,连带着对冬极宫也有了不少好感。 “抱歉,大叔,刚才在外面遇到您我们也不知道您是好人坏人,所以对我们的来历与身份有些隐瞒,还请大叔原谅。”云远准备对中年男人说明自己的身份了。 “呵呵,我不介意,你们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甚至于你们不愿意跟我来也是正常的。你们愿意跟着我走至少内心就相信我不是坏人,我也很欣慰。以你们能单独走到极北之地的实力,没遇到我的话虽然来不了冬极宫,但安然返回还是不难的。” “我们是从大夏来的,一跟向北穿过了迷雾才来到极北之地的。这次我们出来游学的,随便想回家一趟,只可惜我离家多年,此次回来已经不知道家在哪儿了。” “游学?你们是读书人?”中年男人问道。 “不错,我们是大夏书院的弟子。” 听到云远三人说自己是大夏书院来的,那留在中年男人身边的少男脸色一变,噌地一下拔出了腰中长剑! “大胆书院中人,胆敢来我冬极宫,还不束手就擒!” 见那少男如此反应,云远三人心里一下就悬了起来,同样也摆出了警戒的姿势。难道冬极宫与书院之间有什么矛盾,自己三人这次是自投罗网了? “退下!”中年男人呵斥了身旁的少男,“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吗?他们三人现在是我冬极宫的客人,无论他们是何身份,不得无礼。” 听中年男人如此说,那少男不情愿地收了长剑,向中年男人行礼道,“是,宫主大人。” 云远三人心中又是一震,一直带着他们三人来这儿的是居然是冬极宫宫主。 现在云远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从刚才那少男的反应来看,冬极宫是不喜欢书院的,但从中年男人的对自己几人的态度来看,又不似有歹意。 “你们不要过于担心,我们冬极宫与你们书院之间确实有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不过都是好多辈人之前的事了,现在的年轻人只知道有些恩怨,但大多不知道是什么事,所以对你们书院之人有些恶意,不要介意。其实都是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第333章 闻其名终见其人 中年男人身为一宫之主,还对自己三人如此客气,要是自己三人还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就有辱书院名声了,况且,对方既然是冬极宫宫主,身手一定远超自己,要是真对自己三人有什么歹意,自己三人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下来,全都得命丧于此。 现在云远只得心中留一丝警惕,安然对待冬极宫了。 而让云远敢如此的最大依仗其实是自己的先生,先生让东方告诉自己一直往北走,肯定知道自己可能会走到极北之地,可能会遇到冬极宫的人,而要是书院与冬极宫之间要是真有什么恩怨,先生一定知道,但先生依旧让自己一路向北,肯定有他的道理。 “谢谢宫主大人大量!”现在知道对方是冬极宫宫主了,云远自然不会如先前那样对待他了,那也太无礼了。 “大夏观道书院弟子云远,这是我师弟江星。她是黄沙书院来的岩堇,陪我们一起游历的。” 云远作为晚辈,先自报了家门。 “呵呵,不用拘谨,我叫卢城遥,其实只是冬极宫的副宫主罢了,主要负责宫内杂事,这次也是出宫有事无意中见到你们,所以就带回来了。要是愿意的话还是可以继续叫我大叔的。” 对方话虽说这样说了,但云远怎会无礼,正式向卢城遥行了一礼。 “见过卢宫主。” “哈哈,你们还是叫我大叔,这卢宫主听着怪别扭的!”卢城遥不是在正式场合,不太喜欢别人叫他宫主。 “卢大叔,我想问个问题,您与卢初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红红就没云远那么拘束了。 “小雪呀,是我女儿,我正准备带你们去见她呢,在外面的时候,看你们好像认识小雪?” 云远尴尬地笑了笑,“有所耳闻,有所耳闻。” “你们呀你们!”卢城遥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云远几人,“你们是担心我是坏人对你们不利,所以打着小雪的名号给我施压。” “卢先生见笑了。” 既然已经被拆穿了,云远也就没什么可以狡辩的,但云远为表示对卢城遥的尊重,没有如红红一起称其为大叔,用上了先生二字。 “走,先带你们熟悉熟悉我冬极宫,把你们也先安顿了。” 岩堇偷偷地对云远说,“小远,我还以为你真认识那叫卢初雪的呢,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狐假虎威了?” “岩师姐不要取笑我了,都是权宜之计。” 云远三人跟着卢城遥往洞中之城走去,路经那少年的时候,少年眼中的敌意并未完全消除。 看来书院与这冬极宫之间的恩怨不简单呀。 “卢先生,不知我们书院与你们冬极宫到底有何恩怨呀?” 云远还是直接开口问了,以现在卢城遥表现出来的为人,应该不会介意。不摸清其中的缘由,云远始终不安心。 “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你们也有兴趣?那等后面空一点的时候我给你们讲讲。现在我们还是先去找雪儿。” 卢城遥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云远,不知道是真的后面给他们讲讲还是不愿意说。 一行人边走卢城遥边给云远他们介绍着冬极宫的事情,只是特意提到,最高处的那散发微光的宫殿没有冬极宫宫主或者副宫主的允许不要靠近,其余的地方他们可以随意进出。 一路下来,云远发现,这冬极宫里不全是修武之人,还有相当一部分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这冬极宫说是一方势力,不如说是一座小城,充满人间烟火的小城。 炊烟、渔网、晾洗的衣服、追逐的孩童,甚至于还见到了一座小小的学堂,里面传出了朗朗读书声。 “怎么?好奇为何我们这冬极宫里还有这么多普通人?”卢城遥好似看穿了云远的想法。 “卢先生慧眼。” “冬极宫在外面有些地方虽说有些声名,其实生活在这儿的人也只是些普通人,整个极北之地生活的人,大多都在这儿了。冬极宫是因庇护而生的,一些有能力的人多多照顾一下普通人罢了。” 在这环境恶劣的极北之地,总有人站出来护着其余需要保护的人,这样才能让生活在这儿的人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卢先生大义!” 云远不是在拍卢城遥的马屁,而是真心对他们敬佩。以他们的修为,走出极北之地不是难的,出了这苦寒之地,哪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呵呵,谈不上什么大义。”卢城遥摇了摇头,“我们这儿的人祖上都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是一群年轻人换了一个身份,学着前人的样子,庇佑其他人而已。” 一路不停地有人向卢城遥打着招呼,有叫卢宫主的,有叫大叔的,还有称呼大哥老弟的,丝毫没有因为身份不同、修为高低而有所隔阂,难怪卢城遥让自己几人愿意的话,依旧可以叫他大叔,因为这儿的人都是这样的。 不久,几人来到了一不大的院子外,卢城遥一把推开院门,朗声道,“小雪,出来了,有人来了。” “来了,爹爹。”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院内屋里传出,如同清晨的脆莺鸣叫。 不过屋里的门没有开,楼上的窗户却突然打开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中窜出,在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身,轻盈地落在了几人身前。 眼前的少女看着比岩堇年龄还要大一点,也更加高挑,乌黑光泽的长发束在后面,额前两绺秀发微微飞舞,两弯月眉挂在流光如星的大眼之上,秀丽的面容配上晰白的肤色,让人难以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 与一路见到的冬极宫人最大的区别就是,眼前的少女没有穿着厚厚的冬衣,而是一身夏日打扮,玲珑的身段展现无疑。 少女蹦蹦跳跳地来到卢城遥身边,一把挽住卢城遥的手,开心 地问道,“爹爹,这几位是谁呀?从外面来的吗?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 “你也是的,有客人在还不收敛下,一点女子淑德都没有。” “爹爹,我这个性子还不是你和娘教出来的,要是想让我成为‘窈窕淑女’,小的时候你就不应该那么放任我。” “呵呵,这样说来,那还是我的错了。小的时候我就应该多管着你,让你这也准做,那也不准做了?” “对呀!”少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又说道,“可惜呀,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来不及了。要不爹爹,你让时光倒流,回到我小时候,重新教一次?我绝对不会怨你!” 卢城遥摇了摇头,回想起小的时候,卢初雪可是任性得冬极宫人尽皆知,不知道惹了多少事。再次回到小时,估计呀也一样! “行了行了,爹爹说不过你,现在也不忍心出手压制你,就这样。” “爹爹最好了!”少女摇了摇了卢城遥的手臂撒娇。 “来来,给你介绍下新朋友。”卢城遥揉了揉少女的头发。能看出两人之间关系很好。 卢城遥的这个举动让云远想起了小时候与东方在一起的日子了,东方也不时这样揉着自己的头发。只是现在自己长大了,东方也来越来越少地这样了。 少女这才松开卢城遥的手。 “这是我的女儿,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卢初雪,一会你们自己介绍自己。” 卢城遥先对云远三人介绍了自己的女儿,又对卢初雪说,“这几位是我这次外出无意中遇到的人,能在极北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想着有缘就带了回来。对了,他们在外面的时候就提起过你的名字。” “大夏观道书院云远!” “大夏观道书院江星!” “黄沙国黄沙书院岩堇!” 三人简单自报了家门。 听说几人是来自书院的,还有两人是来自大夏书院的,卢初雪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 卢城遥说,“不用介意,小雪,他们几人与我们之间没什么仇怨。” 在云远几人听来,看来冬极宫与自己书院之间的恩怨冬极宫的人应该都知道,不然卢初雪也不会这样。 但这也让几人也更加好奇,书院与冬极宫之间到底有什么事?而卢城遥又是怎么确定自己一脉与冬极宫之间没什么恩怨的? 卢初雪听自己爹爹如此说,自然对云远几人没有提防,当作爹爹的朋友对待了。本来年轻人心思较成年人也更单纯,没将那些恩恩怨怨的事想得太复杂,爹爹说没仇怨就是没仇怨。 卢初雪噗呲噗呲地眨着眼睛,来回在几人身上打量,好奇地问道,“你们知道我?在哪儿听说的呀?” “卢姑娘,我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你了。”云远笑着说。 “不要叫我卢姑娘,叫我小雪就是了,你们是爹爹带回来的人,自然是朋友了,不用见外。你们怎么会听说过我呢,我可是一直没离开过极北之地。”卢初雪完全是自来熟的样子。 不知道卢初雪性子如此,还是这与世隔绝的冬极宫内人与人之间关系自然而然地变得更加亲近。 “小雪姑娘,我们听到你的名字大约是八九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与师弟前去大夏京城参加比武,听说过大夏内出名的天才人物,其中一个就是你了。” “哈哈,没想到我还是小孩的时候名声就传得那么远了?”卢初雪很是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又转头对卢城遥说,“爹爹,你看我那么小的时候名声就这么大了,那时你还不让我去参加比试呢,去了的话弄不好我就是当时的天下第一了!” “你知道那场比试?”红红好奇地问道,这极北之地离大夏极远,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这,消息应该很是闭塞才对。 第334章 冬极闲谈 “我当然知道,我还偷偷跑出宫想去参加比试着呢,结果出门没多久就被坏爹爹给抓回来了。” “对呀,被我发现的时候是谁被冻得鼻青脸肿,鼻涕横流的?” “爹爹!”卢初雪又开始对卢城遥撒娇了。 “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看得出来卢城遥对卢初雪还是很疼爱的。 “对了,那次比试结果怎么样呀?我没能参加可是很遗憾的事,要是我到了的话,一定是第一名!”卢初雪竖起小臂捏了捏拳头。 “那次比试的话,与你同名的一个叫童渊的人得了第二,你和他齐名,估计也只能第二。”红红笑着说。 “不可能!你们是不知道我的实力,我在的话,一定比那个叫什么童渊的强。” “就算比童渊强又怎么样?童渊可是输得很彻底的。” 红红笑得更欢了,云远猜到了红红想做什么了,只是笑而不语。 “不打上一架怎么知道,有本事让那得了第一的人来我们冬极宫,或者以后我出去了找到他,比一场就知道了。”卢初雪可是完全不服输的。 “你真想与他比一场?”红红装假惊讶地问道 “当然!”卢初雪骄傲地昂着头。 “唉。”红红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行,你既然这么想的话,我就与你比一场。” “你和我比一场?你凭什么” 卢初雪话才说了一半突然醒悟了过去,瞪着眼睛盯着红红说,“等等,你就是那时的第一名?” “对呀,不像吗?”红红笑得十分灿烂。 “好呀!来,先打一场再说!”卢初雪听说红红取得了那第一,立即就想与红红交手。 卢初雪名字中有个雪字,可性子火热得很,完全没有一丝雪的冰冷。 “哎哎哎!等等,小雪,哪儿有客人才来就缠着别人打一架的,你先等会行不行?”卢城遥连劝了劝自家闺女。 “不行!”卢初雪一口回绝了。 “你这样太失礼了!不可以的。”卢城遥厉声喝斥道,然后语气立即就变软了继续说,“要交手至少也得等到明天。” 这一幕由云远三人哭笑不得,有趣的一对父女。 “那行,就明天,先让你们休息休息,免得到时赢了说是趁人之危,胜之不武!你不会不敢?”说到最后,卢初雪还不忘激一把红红。 “不敢?笑话,明天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红红岂是怕挑衅之人,巴不得有些事做呢。 几人就在这一争一论之中见完了面,也算相互认识了。 “小雪,你带着他们继续转转我们冬极宫,顺便给他们找个安顿的地方,我先去向宫主禀报这次外出之事。” “好的, 爹爹,你去,我带着他们你就放心。” “嗯,那几位,你们就先跟着小雪四处转转,晚上就在我家吃饭。” “谢谢卢先生,您有事就先忙您的去。”云远向卢城遥致谢后,卢城遥离去了。 “小雪姑娘,你们这儿是如何分辨白日黑夜的呢?我进来这么久,里面的光线一直这个样子,也没见有地方让阳光照射进来呀。”岩堇问了一个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也当作打开几人间的聊天匣子。 “你说这哟!解释这个问题之前你们得先了解下我们极北之地的特殊之处。我们极北之地与其余地方有些不同,每年里,我们都有几个月的时间只有白天,没有黑夜,太阳始终西悬将总也不落下去。又有几个月的时间只有黑夜,除了天上的星星什么也没有,连月亮也不愿露面。”卢初雪带着几人继续浏览冬极宫。 “这么神奇?也太有意思了!”几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天下还有这样的奇景。 “听着是神奇,但你要是生活在这儿就不是这样了。永昼之时还好,平日里的生活不会受太大影响,就算是想睡觉进屋里关上门窗即可。” “但永夜之时就不太好了,外面没有日光,只有微弱的星光,人们是没法生活的。所以,很久之前,就有先辈高人在这山中开创了冬极宫,同时建造了日月台,控制冬极宫的白天黑夜。至于是如何做到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这样一代代生活在这里了。” “那先辈高人也太厉害了!那日月台在哪儿呀?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红红感叹道。 有能力建立这样的山中奇观,非凡人可为也!还有控制日夜的日月台,这样的宝物云远几人是闻所未闻。 “日月台在冬极殿,别说你们,就算是我都不容易见到。那可是我们冬极宫赖以生存的第一宝物,怎么会让人轻易接触。” “冬极殿?那是哪儿?难道是那座宫殿?” 红红指了指最高处的那发着微光的宫殿,他们还记得卢城遥特意说过,那宫殿没有宫主或者副宫主的允许不要轻易靠近。 “对,那就是冬极殿,你们可不要随意靠近哟。要是被人逮住了,我爹爹都不好救你们。”卢初雪也特意叮嘱了下。 “你们就没想过离开这吗?”这环境既然这么艰苦,为何不考虑离开这儿呢?云远问道。 “离开?你看那些人。”卢初雪指了指洞中四处可见的稚童、老弱之人,还有那些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极北之地有多危险你们应该见识过了一些,风雪、极冷、冰隙、目盲等等,这些对于我们有修为在身的人尚可应付,可对于普通人,可是很难抵挡的。我们总不可能将他们都丢在这儿,任他们自生自灭。” 难怪卢城遥说冬极宫是因庇佑而存在的,为了这些普通人,一代又一代的修武者将自己圈缩在此地,至死不踏出极北之地。 “那你呢?你也准备一辈子呆在这儿?” 岩堇问了问,像卢初雪这样火热的花季少女,要是一辈子在这儿,慢慢沉静、变老、逝去,是一件多少让人伤心的事。 “我?当然不!”卢初雪自信地说,“其实我们冬极宫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出去的。你们想,要是这样的话,上次大夏京城比武的事我怎么知道的?” “对哟,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冬极宫每一代隔几年都会派少数人南下进入大夏,一方面是增长见识,另一方面是收集外面的信息,还有就是采购一些我们日常所需之物,否则的话,单凭极北之地的物产,我们早就饿死在这儿了。每次他们回来自然也是会带回大量奇闻异事以及大事信息的。” 其实冬极宫在大夏也有自己固定的据点,但这些事是不会告诉云远他们的,甚至于冬极宫之内知道的人也不多。冬极宫并非隔绝于世,对于外界还是有一只触角进行探听的。 “我以后也是会离开冬极宫南下的,也许我会比其余人多游历一些,但最终我还是会回来的。” “为何?” 卢初雪回头嫣然一笑,“因为以后我会成为冬极宫的宫主呀。” 云远几人又是一愣,没想到卢初雪一生的命运已然早早被安排好了,最终还是逃不过自困于此的结果。 “你,愿意这样吗?” 岩堇迟疑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至少现在的岩堇要是现在就被安排好以后的命运,一辈子呆在一个山中之城,她是不愿意的。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卢初雪笑靥依旧,“这里的人很多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也有些人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都是我的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以后能承担照顾他们的责任,这是对我的信任!” “因此,我也可以比其余人在外面游历得更久一些,历代的冬极宫宫主与副宫主都是见识卓越之人,否则的话怎么带领大家在极北之地安然生活。” 卢初雪天资在冬极宫算是很高的,这注定了她会比其余人承担更多的责任,冬极宫也会花更多的精力去培养她。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憋着心中好久了!小雪,你穿这么薄不冷吗?”红红实在是憋不住了。 冬极宫内没有外面寒冷,但也与大夏其余地方冬日差不多。冬极宫内大多人都还是穿着厚实的棉袍裘衣御寒,与他们相比,卢初雪可就穿着薄了许多。 卢初雪白了红红一眼,“你现在在入室境对?” “不错,怎么了?” “就算是初进入室境的修行之人,难道还不能以功力御寒吗?” 红红几人直愣愣地盯着卢初雪,以功力御寒无论是红红还是云远岩堇都能做到。但脉息与天地之力修行不易,一般情况之下是不会将功力用在这方面的。 “你不认为这样,有些浪费功力吗?” “什么叫浪费,这叫修行,知道吗!修行,无时无刻不在修行!我修炼的可是极寒之力,在这极北之地,最不缺的就是极寒之力了。” 其实,卢初雪还有一点小心思,但不好意思说。 花季少女,谁又愿意整日里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在厚厚的衣物里呢,谁又不想将自己美丽的一面展现于外呢? 再怎么说,卢初雪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最有青春活力的年纪,最为爱美的年纪,有些爱美的小心思也是正常的。 第335章 冬极殿密谈 “那你们冬极宫算是大夏的一部分吗?”岩堇问了卢初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嗯,这怎么说呢。以版图来说,我们极北之地确实在大夏范围之内,可大夏朝廷基本不管我们这儿。” “特别是几百年前北方出事以后,常人就更不容易来到极北之地了,慢慢地大夏就更不管我们这儿,任由我们自生自灭,我们也不怎么把自己当大夏子民。现在我们与大夏的关系就是若即若离。” “出事?出了什么事?”云远好奇是不是与自己这次找不到回家的路有关。 “具体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只是爹爹随口提起过,可能得等我以后接了我爹的位置才能知道。” “只有看后面有没有机会问下卢先生了。”云远心里想着。 整个冬极宫游览得差不多了,卢初雪带着几人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在一个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无人住的院子安顿下了云远几人。然后又带着他们一起回了家,快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小雪姑娘,你怎么知道,嗯,知道时辰的。”云远指了指上面,现在城内还大亮呢。看不见日月星辰,常人是无法判断时辰的。 “在这儿生活久了,自然就知道了。你看,天马上就要黑了。”卢初雪指了指下面。 卢初雪的家在冬极宫内属于比较高的地方,站在院外可以俯瞰大半个冬极宫。卢初雪的话音刚落,山中之城的“天空”慢慢暗了下来,黑幕降临,只余微微荧光,如同星夜点缀。同时,星星点点的烛光在宫内各处亮起,卢初雪也点亮了自家院子里的灯火。 “小雪,快和你的朋友们上来,快要到吃饭的时候了。”一个妇人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来了,娘!” 卢初雪应着,将云远几人带了上楼,楼上有一妇人张罗了一桌饭菜。从面貌看来,卢初雪遗传了不少妇人的特征,即使是外人一看也能猜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卢夫人,叨扰了。”云远几人恭敬地向卢初雪的娘致礼。 “呵呵,不用客气,城遥已经给我说过了,远来即是客,我们冬极宫没外面那么多礼数束缚,不用拘束,来,坐。” 看得出来卢夫人也是修武之人,只是修武境界一般,和云远差不多。 “卢先生呢?”见屋里没有卢城遥,云远问道。 “他哟,一会应该就回来了,我们边吃边等。”卢夫人招呼大家准备动筷。 “我们还是等等,等卢先生回来了一起。”云远岂敢如此。 却说卢城遥下午将云远几人交给自己的女儿卢初雪以后,径直来到了最高处的冬极殿,大殿只有一个入口,就是正门,其余地方丝毫没有进入的可能性,所以也只在大殿门口安排了几人把守,以防有好奇的冬极宫之人乱闯。 不错,防的是冬极宫里的人,因为这儿很难有外人前来,要是有外人来到冬极宫,其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意,是不太可能悄无声息地闯入冬极殿的。 反倒是冬极宫内之人一再听说不能擅自靠近冬极宫,不少好奇之人试着前来一探究竟。被抓住了也不好处置,都是宫内之人,从小都见着长大的,总不能赶出去,独自一人在极北之地,除非修为高超之人,一般人那无异于直接杀了对方。 所以这也导致越来越多的人喜欢闯冬极殿了,甚至将这视为一种挑战。 眼看禁止是禁止不了的,干脆就放任好事之人闯殿,同时也组织了一批守殿之人,一攻一守,倒也让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卢城遥来到大殿之前,守卫之人行了一礼,“卢大叔外出归来了哟,这次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空了可要给我们讲讲。” “哈哈,没问题,这次不止有有意思的事,我还带回了几个外面遇到的少年呢,等你们不当班了,还可以去找他们聊聊,他们知道的有意思的事可比我多多了!” “啊?有外来了进宫了哟,那是好事,好久都没见过了。明天一定见见他们。” “行,那你们小心点,我先进去了。不要又让那几个臭小子阴你们一把。” “放心卢大叔,不会的!你还是快进去,宫主大人及其余几位副宫主已经进去有一会了!” 最喜欢来闯殿的就那几个人,上次还被他们阴了一把,差点让他们碰到了殿门,现在守门之人对那几人可是盯得很紧的。 卢城遥越过几人走到了冬极殿大门,又结了一个手印,大门中缝又是一个雪花状的光纹亮起,然后门才缓缓打开。 不错,这冬极殿对冬极宫十分重要,怎会只有外面那几个守门之人看守呢,整个大殿都设有禁制,要以特殊的法门才能打开。 所以外面守着的人也只是守着而已,并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 卢城遥进了大殿之后,大门又缓缓关闭。在外面的守卫之人闲聊了起来。 “你猜,这次卢大叔带来的几人是男是女呀?” “当然是男的,这么多年来,哪次来我们冬极宫的外人有女的?” “你这样猜的话,我就猜一定有女的,嘿嘿。” “你就喜欢和我作对。” “谁说的,忘了上次被那几人阴那一次?最后可是我帮了你一把才拦下来的。” “行行行,你不喜欢与我作对!我们还是好好守门,那几个小子可不会轻易放弃的,不要又被他们给阴了。至于外来人的事,明天自然就知道了。” 卢城遥进了大殿以后,大殿的第一层除了五张椅子以外空无一物,而那五张椅子上四张已经有人落座了,只余左首的位子还空着,看来那位置就是卢城遥的了。 “城遥呀,来坐。才回来就以科秘法通知我们来冬极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坐于上首的白发白须老人问道。 卢城遥坐下后对上首之人说,“老徐,还有各位,我此次外出遇到了三个人,特意将他们三人带了回来给你们看看。” “哦?这三人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三人都是书院中的,其中一少女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另外两人是大夏书院的弟子。” “哼!大夏书院的弟子!他们还敢来?依我看,直接杀了就是,在这极北之地危机四伏,就算是死在了这儿也没人能证明是我们做的。”坐在卢城遥对面的壮汉冷哼一声就直接建议杀了云远他们。 “老杜,不要激动,先听城遥说完。”坐在那壮汉身侧的另一人劝了劝。 “对,杜大哥,先听完再说。”卢城遥身侧的年轻人也劝道。 “哼,每次都这样,你们就知道联合起来劝我。” “呵呵,老杜,听我说完嘛,性子不要这样急,这样也不利于你修行的。”卢城遥笑了笑,“那三人之中,有一个叫云远的,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与我们同源的气息。” “你没有察觉错?”上首的老人郑重地问道。 “应该没错。要不是冥冥之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牵引着我,我也找不到他们。” 看来卢城遥不是无意之中遇到云远他们的,而是在天意的指引下刻意找到的。 “不过还是有些不同,靠近以后我才发现只是与我们有些共通的地方,一路下来我反而确认不了是否同源了,所以才带回来准备让各位看看。” “我看不可能,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几百年怎么可能还有与我们同源之人,当时能出来的都出来和我们一起来了这极北之地。”那壮汉听说可能是同源之人,语气收敛了许多。 极北之地的秘密冬极宫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历年来只有宫主与副宫主及少数其余高层知晓,也正是因为知晓了这秘密,所以他们才愿意留在极北之地。 “其实,我还怀疑这叫云远的少年,可能与那位有关。”卢城遥说出了自己最大胆的猜测! 噌地一下,那姓杜的壮汉一下就站了起来! “是那位吗?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了!老卢,快带我去见见那叫云远的小子。” 不止这壮汉,其余几位脸上也满是激动之色。 “别急,别急!这只是我的猜测!”卢城遥起身压住了那壮汉。 “小卢,这事可不能乱说。”坐于上首的老者谨慎地说。 “宫主,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总感觉他身上有不少迷团看不透。如若他正是与我们同源之人,我想,除了那位以外,也没多少人能做到了。” 其余几人都默默地消化着卢城遥带来的信息,其实也没多少可以想的,只是由于可能是同源之人,加之与那位可能有关系,才让他们胡思乱想。 “这样,今日我们都先冷静冷静,明日见过那少年以后再做定夺。但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告诉他关于我们冬极宫的秘密,即使他是我们同源之人,即使他与那位有关也不可以。”老者做出了最终决定。 “不错。我也这样认为,要是他真与那位有关,那位一定有自己的目的,要是我们说得太多,反而有可能影响了那位的计划。”卢城遥也同意老者的说法。 这样一来,其余三人也没什么可反对的了。只是让卢城遥先回去,多与云远三人接触接触,看能否有其余的发现。 第336章 云远的故事 到了晚上,云远几人在卢家二楼没等一会卢城遥就回来了,见众人还未开动,笑着说,“你们怎么还没开吃?饭菜都要凉了。” “爹爹,他们执意要等你,所以都是你的错!”卢初雪开玩笑地说。 “哈哈,行,爹爹的错,回来晚了!那快吃,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等卢城遥入座后几人边吃边聊。桌上多以鱼肉为主,菜类也多是些云远几人从来没见过的,听卢初雪介绍,都是些雪山里或者海里生长的东西。 “这是流纹鱼,可不容易吃到!肉质特别鲜美,而且对于修武之人,还有不错的提升体质功效。”卢初雪指着桌上的一道菜给云远他们介绍道。 桌上有卢初雪这个与云远几人同龄的人气氛要活跃不少。 “小远,我可以这样叫你?”卢城遥问了问云远。 “当然可以,卢先生。” “你们怎么会来到这极北之地的?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不说也罢。” “卢先生,这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云远几人受惠于卢城遥,总不可能什么都不让对方知道,让对方心里没底。 “我家本是北方的,很多年前我去书院求学,一直没回过家。这次书院允许我出来游历,所以我就想趁机回趟家看下爹娘,可发现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云远说到此处又有些神伤。 “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为什么会有人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一路问也能问到路呀。”卢初雪不明白云远的话。 “小雪。”卢夫人轻轻喝斥了下卢初雪。 “没事的。”云远笑着看向了卢夫子,“原来我也是如小雪姑娘一样想的。可到了北方才发现,我的家已经完全被极北弥漫出来的大雾给笼罩了,所有人都不知道雾里的路怎么走。我们也进去试过,确实找不到什么人。” “极北弥漫出来的大雾?这是谁在造谣呀!”卢初雪听云远这样说,一下就生气了。 极北之地虽然苦寒,但从小在这儿长大,这儿对于卢初雪来说就是家,听说有人给自己家抹黑,自然是要生气的。 “啊?不是这样吗?外面都是这样说的,说极北之地越来越冷,寒气南侵,所以才导致北方的大雾天越来越多,雾也越来越浓,影响的范围也越来越大。”红红问道。 “放屁!要是这样说的话,我们极北的雾不是会更浓吗?你一路走来,有发现这样吗?”卢初雪直接就吼了红红一顿。 “小雪,小雪,注意,注意,你是女孩子。”卢夫人扯了扯卢初雪的袖子。 “那卢先生,你知道这大雾是怎么回事吗?”云远试探地问道。 “这大雾并不是源起我们极北之地。我比较好奇,关于这大雾,你知道些什么?你是怎么想的?”卢城遥直接否认了大雾与极北之地的关系。 “我们进过一段时间那大雾,没发现什么不对。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那时我们在大雾里走了十好几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可出来的时候三两天就出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大雾不是普通的雾,你们能在里面呆十几天没迷失已经很不容易了。”卢城遥对这大雾知道得比云远几人多得多了,但不可能对他们说太多。 这大雾很是奇异,想往里面走是很难的,走得不深想要出来却十分容易,这种难并非如逆水行舟,而是同样的路,进去时更长,出来时却很短。 “有这么可怕吗?我们后来直接一路向北穿越大雾来到极北,也没见迷失在里面呀。”红红一边吃一边说,完全不以为意。 “什么?你们是直接一路向北穿越大雾而来的?”卢城遥有些吃惊,包括卢夫人、卢初雪都想不到云远几人是这样来到极北之地的。 “怎么?这很奇怪吗?”云远察觉到有些不对。 “小雪,你给他们解释解释。”卢城遥让自家女儿给云远他们解释,自己心里暗自盘算着一些事。 “下午的时候,我不是给你们说过,我们冬极宫还是有人会出去的吗?” “对。” “可是,无论是我们出去,还是回来,我们都不是直接南下或者北上的,都会避开那大雾,从一旁绕过去的。因为进了那片大雾,太过深入的话可能永远迷失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这么危险吗?那我们怎么安然穿过那片迷雾来到极北之地的?难道我是天佑之人?”红红明显有些不信。 “卢先生,小雪姑娘说的是真的?”云远又向卢城遥求证。 卢城遥点了点头。 云远红红岩堇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三人真有什么特殊之处? 卢城遥想的更多了,难道不止这叫云远的少年可能与自己冬极宫同源,其余两人也有可能与自己同源?否则的话怎么能解释他们安然穿越北方迷雾一事。 但不可能呀,另一少年不知道来历,但那少女可是黄沙国的,黄沙国无论如何都与冬极宫搭上什么关系。 估计问云远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刚才三人的表现可不像是装的。现在主要之事还是先设法确定云远与自己是不是同源之人,其余事只有先放一放了。不知道云远的家乡是以前就在迷雾里还是后面被迷雾笼罩的? “呵呵,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有可能真如小星所说,你们是天佑之人呢。”卢城遥见云远三人都陷入了沉思,开口想将此事略过。 “小星?谁呀?”红红有些没听明白。 “不就是你吗?”卢初雪白了红红一眼。 “哦,我呀,对对。”平日里大家都叫他红红,确实少有人叫他“小星”,猛地听一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平时里他们不是叫你小星吗?难道叫小江,或者其余什么的?” “不是的,我们平日里都叫他”还没等云远说完呢,红红就打断了他。 “住嘴!”红红一把捂住了云远的嘴。 “叫他什么呀?你们这个样子的话,我很是好奇耶!”卢初雪被云远与红红的举动勾起了兴趣。 “想要知道呀?行呀,打过了我再说!”红红挑衅道。 “好,本来就打算与你打一架的,明天,就定在明天与你打一架。” “好!” 看来两人都自信满满! “行了,行了,这些事明天再说。小远呀,我对北方还算是比较熟悉,你家乡在哪儿?我看我以前听说过没有。”卢城遥不动声色地开始打听云远的身世。 “卢先生,我来自北方的一个小山村,村子叫‘古村’。对了附近还有一个镇子,叫红楼镇,镇中央有一座红木搭建的高楼。”云远满是期待地对卢城遥说,担心卢城遥不清楚,还将红楼镇中央那独具特色的红楼说了下。 “古村?红楼?”卢城遥口中低语呢喃,然后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你能多说说那红楼镇的情形吗?我看能否想起什么来。” 卢城遥口中说得没听说过,但其实,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红楼!居然是红楼附近出来的人! 这岂止是与自己冬极宫同源这么简单! 这眼前少年的家绝对不是迷雾扩散后笼罩的,而是迷雾最先出现的地方! 听卢城遥这样一说,云远心中有些失落,但好在云远这一路已经习惯了不少。不过云远还是说了更多关于红楼镇的事,将当初自己在镇中所见所闻一一说了清楚。最终卢城遥还是说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你们在学院的先生是哪位呢?”卢城遥继续打听着自己想知道的。 “我们的先生是陈先生,当年先生来我村子里教书,顺便就让我去书院里读书了。” “陈先生的名讳是?” “陈先生就是陈先生,从来都是这样称呼的,没有人说过陈先生的名字。” 起初云远也问过东方先生的名讳一事,可是东方一直不说,不止东方没说,在书院的时候云远也问过其余师兄师姐和先生,要嘛是不知道,要嘛就是不愿意说。 卢城遥想通过云远的师承看能否发现一些线索,可惜他也没听说过“陈先生”这个名号。但这陈先生肯定不简单,能从红楼附近将人送出来,天下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可不多。 “那小星呢?你也是和云远一起从北方去的书院?” “我?我不是。我是东方带小远去书院的路上遇到的,见我天资不错,后来将我领进书院的。” 能从北地带出一个人已经很难了,要是带出两个人那就太难了! “东方?东方是谁呀?”卢城遥听到了一个新名字。 “东方呀,是我们师兄,一个很臭美的人。也就比我高点、比我壮点、比我帅点、比我修为高点、比我有天资点,其余的也没什么了。当初就是他带着小远从村子里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书院派人去小远的村子,将他带出来的?” “对呀,不然的话,以我那时那么小的年龄,怎么可能走那么远的路。” 卢城遥心里想的更多了,居然能让外面的人进去,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也由此猜想,这叫云远的少年有什么特殊之处,陈先生愿意花这么大的力气将他带出来。 “你的先生没跟你一起出来?”卢城遥突然发现一个了不得的点。 “对呀,我先生一直呆在我们村子,在那儿教村子里的孩子们读书。” “那,那你先生现在还好吗?”卢城遥试问道。 “还好。前段时间东方还与先生联系了呢,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知道怎么办,就是先生让我一路向北的。” 能从外面进去,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还活得好好的,不知道这陈先生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第337章 大雾的秘密 “卢先生,你能给我说说这大雾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为什么我找不到我的家了。” 一顿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云远也向卢城遥交待了不少自己的事,现在该向卢城遥请教自己的疑问了。 “唉,这大雾呀,听老一辈人说,这大雾是几百年前突然产生的,起初的时候影响范围还不大,可后面笼罩的地域越来越大,逐渐地就变成了现在的规模,将我们从南方一点的位置赶到了极北之地,我们极北之地也与大夏逐渐隔绝开了。” “这雾呢目前我们只发现一个特性,就是太过深入的话,会迷失在里面再也走不出来,至于迷失在里面的人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很少有人能从里面走出来。” “所以你们说你们在里面走了十好几天,还能走出来,也真是够幸运的!但这雾也奇怪,你朝里走的话很难走进去,但要出来的话,只要不是太过深入,三两下就出来了,仿佛在抗拒外人进入里面一样,也在阻止里面的人出来。” “我们也听说过有人出来的,就前段时间在南边一个镇子里打听家里村子的时候,听镇里人说,前几年有一个老人从红楼镇里出来了。但也因此,我确信我没走错地方,那里离我家不远,但就是不知道为何回不了家。” 现在云远内心已经承认这片大雾有问题了,但通过东方与先生联系,知道自己父母没事,云远也没起初那么着急了。自己总有一天能回去的! 卢城遥又是一惊! 临近大雾边缘之地,有时会有迷失的人从里面走出来,这不奇怪。但红楼镇里的人能走出来,那可就不简单了,除了有人成心帮助以外,要是巧合的话,那也只能说是太巧合了,说是真正的天选之人也不为过。不过一般人就算是从红楼那么深的地方走出来,也活不了多久。 “那你们问过那人没有?怎么走出来的?”卢城遥轻喝了一口茶,压抑了下内心激荡的心情,这顿饭真叫吃得心湖动荡,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云远摇了摇头,“可惜那老人出来没两年就去世了,要是能见到他,还有可能重新找到回家的路。” 直到现在,云远还只是以为自己的村子只是被这奇怪的迷雾笼罩住了而已。 卢城遥又问了下还从那镇子打听到了些什么以及那镇子的名字后就没继续追问了。 “卢先生,关于这大雾里的情形,你们有舆图或者地势图吗?” 卢城遥还是摇了摇头,“我们移居极北之地已经很久很久了,对于极北的地势地貌我们还算清楚一些,大雾里的情况确实不知道了。” 这次卢城遥说的是真的,对于里面的情形,冬极宫知道的很少,甚至还没有云远他们知道得的。 “小远,你们是穿越北方大雾来到极北的,那里面的情形你们现在应该是最清楚的,可以给我说说吗?” “当然可以,其实里面也没什么不同的,与外面一样,都是些荒草地、小溪什么的,一眼望去,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就没什么特殊之处?” “特殊之处?我想想,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动物,植物看起来都毫无生气,不过冬天哪儿都是这样呀。”红红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岩堇补充道,“越往里走,里面地势很平,在进去前我们还能看见里面峰峦跌宕,可进去后,我们就没见过什么山,最多不过是些小山坡罢了。” “哦,这也许里大雾里产生的蜃景,否则的话怎么能将进去的人困在里面。不过你们是例外,我也不清楚为何你们能在里面分清方向没迷失在里面,但你们出去后,千万不要对外人说你们是直接穿越北方大雾而来到极北之地的,我担心会有人因此对你们不利。” “对我们不利?为什么呀?”红红不明白,他们不过只是穿过了迷雾而已。 “因为这大雾里的秘密几百年来都没有人参透,有些人以为里面有什么天材地宝一类的东西,要是知道你们能在里面分清方向,难免有人将你们捉了去,带着与他们一起进去寻宝。”卢城遥随意编了个理由,但对于不知内情的云远他们来说,也算是合理。 一处几百年来都没人弄清过的秘地,怎能不引起人位的遐想。 “卢先生,这迷雾笼罩的范围有多大呀?” “根据我们这几年外出绕行的路程,我们推断,现在这大雾笼罩的地方,少说方圆也有快两万里了。” “这么大?”云远几人大吃一惊。“可是我们只在里面全力奔行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呀,最多也就五千里,怎么可能走了这么远!” “这大雾里的情形谁知道呢,也许你们在里面不知不觉间踏入了什么秘境,让你们一下就跨越了几千上万里路呢。” 卢城遥将一些解释不通的事都归于这大雾的诡秘之处。反正也没有谁可以求证,这大雾的怪异之处对于知晓它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 云远暂时也只能这样认为了,毕竟他可是在镇西城外的雪山下见过能将人跨洲传送的阵法阵灵的,也许在大雾里,自己几人无意中就踏上了什么阵法,将他们送到了千里之外呢,反正里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算被送到了另一地方,不注意的话也察觉不了。 “那最先的时候,这大雾笼罩之地有多少呢?” “根据先人们的记载,最初好像只有方圆不到三千里地,慢慢地现在已经扩张得这么大了。” “那这大雾不会慢慢弥漫到极北?要是到了冬极宫可就麻烦了。”云远不由得为冬极宫的人担心了起来。 “呵呵,放心,不会的。这么多年来,我们发现,这大雾到了极北之地边缘的时候就不再继续往北蔓延了,似乎是看不上这极北的贫困,哈哈。” “那那些后来被大都吞噬的村子和人怎么样了?不会是死在里面了。” “依我猜想应该没有。” “为何卢先生这样认为?” “小远,你离家时间应该不短了。”卢城遥记得下午的时候云远说过,他们是八九年前在夏京听说的小雪的名字。 “不错,已经十年多一点了。”云远说出口才发现,原来自己都离家这么久了,当初一无所知的小孩已经成长为见识过天下不少风光的少年了。 “你都离开十来年了,这次你们进入那大雾前不是还从外面的镇子里听说有老人从里面你家附近的红楼镇出来过吗?还在外面生活了两年,那由此可以推断里面的人应该都没什么事,只是被困在了大雾里出不来而已。” “况且,你北行之前不是还和你先生联系过吗?要是里面出事有什么你们应对不了的危险,他还会让你们进去?” 云远点了点头,卢城遥说得有些道理,现在只希望那些普通人在里面能够生活得好一点。 一顿饭在几人之间的相互交谈之中吃了很久,无论是云远三人还是卢城遥都从对方身上了解到了许多自己想知道的事。在一旁听着的卢初雪与她娘也听闻了不少外面的事,卢初雪对极北之地以外的地方更加向往了。 “时间也不早了,小远你们也回去准备休息,明天早上我再让小雪来接你们。”卢城遥对云远几人说道,又转头对自己女儿说,“小雪呀,一会送他们去住的地方。” “不用了,卢先生,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我们知道路的,就不麻烦小雪姑娘了。这么晚了小雪姑娘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方便。” “哈哈,行。那我把你们送出门就是。” 卢城遥携夫人及卢初雪将云远几人送出了院门,又目送他们转角离开自己的视线才返回身。 “爹,你对他们是不是太过热情了些?”卢初雪问道,“他们不就是你在外面无意中遇到的人吗,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也没见你如此。” 卢初雪只是对卢城遥的表现有些奇怪,但她并未因此对云远几人就是惺惺作态,她是真的挺喜欢云远几人的,冬极宫很难很难有一个人外人来,况且还是与自己基本同龄的人,年轻人之间总是能很快地打成一片。 “我也觉得如此,怎么,城遥,这几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卢夫人也问道。 “呵呵,你们想多了。对这几个孩子我只是感觉特别亲切而已,可能就是他们身上那股读书人的气质引起的。不过我们冬极宫与大夏书院有些恩怨你们也是知道的,我感觉小远他们那一脉与我们是无怨有恩的,所以才会对他们如此热情。” “哦,那爹爹,现在你能确定到底是书院里的哪一脉吗?”卢初雪连忙问道。 冬极宫与大夏书院有些恩怨之事全冬极宫的人都知道。但具体有何恩怨大多人都不知道。只知道冬极宫的人被逼到极北之地与书院是有关系的,书院里也有一些人阻止过,但没成功,而且那一脉的人太少了,后来也一直没听说过那一脉的消息,可能都已经在书院里消失了,所以现在大多数普通冬极宫的人对大夏书院的人都是抱有成见的。 “确定不了,但能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与我们有怨的。只凭这一点,我们做为冬极宫主人,都不能失了地主之谊,白白给书院中人留下口舌。”卢城遥决定还是对卢初雪及自己夫人隐瞒真相。 第338章 关于云远的讨论 “只要能确定他们不是与我们冬极宫有仇,那我就对他们会一直这样好的。”卢初雪心里里庆幸云远几人与自己冬极宫没有什么恶可交。 “对了,爹爹,我们与大夏书院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发生呀?这么多年来你也一直不对我说。” “你还太小,这里面的事你不用操心,等以后你长大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一定会让你知道的。反正对小远几人,你当朋友对待就是了。” 卢城遥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太早涉及到冬极宫的烦恼之事,能让她开心快乐地生活得更久一点不好吗?天下父母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子女过得好一些。 “行了,你们就先回去休息,不用等我,我还有事要与宫主相商。为了赶回来吃饭,下午的事还没说完呢我就回来了。” “是与云远他们几人有关吗?” “主要还是此外出宫办理的事,小远他们属于路上遇到的,你不要想多了。”卢城遥简单给卢初雪解释了几句就走了。 卢城遥直奔冬极殿而去,进了殿里面只有那姓杜的壮汉在守殿。不错,这冬极殿对冬极宫极其重要,不可能只派些人在外面守着,再设置一些禁制就完了。 最为关键是的五位宫主、副宫主轮番在殿里守着,确保殿内一直有人坐镇,这才是保证冬极殿安全的最后依仗。 “老卢,你这个时间来殿里干嘛?有什么重要的事?”杜姓壮汉见卢城遥来了冬极殿,从打坐之中睁开眼问道。 “不错,是关于下午我说的那几人之事,晚上我有新的发现。” 听卢城遥如此一说,杜姓壮汉立即起身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快给我说说。” “再等一会,我已经通知了宫主大人及其余几位了,一会他们就到,人到齐了一起说,免得一会又单独解释。” 杜姓壮汉心想,卢城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多等一夜的功夫都没有,这么晚还急着召集他们前来议事。 果然,没多久,那白发折须的老者与另外两人都来了。 “城遥呀,这么晚突然召集我们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老者先发问了。 “宫主大人,晚上与我说的云远三人吃饭,我发现了许多重要之事,特此召集大家前来相议。” “哦?看来是十分重要的事了,否则以城遥你的性子也不可能这么晚还让我们前来,你先说说。” “那叫云远的少年确实与我们同源,而且,他还是从红楼附近出来的。” 噌地一下,其余四人都站了起来! “什么?红楼!红楼现在居然还有人生活在那儿?” “几位请坐,还请听我说完。从云远的口中我还发现了其余更多的事。十来年前书院有先生进了北方迷雾之中,还找到了云远他们的村子,将云远送了出来,送到书院读书,这次云远就是外出游历寻乡的。” “这位先生不简单!” “不止不简单,应该说厉害得很!因为不是这位先生送的云远去书院,而是让他的弟子进去接的。”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自己能进去就算了,还能让其余人进去,再接一人出来。此人到底是谁。” “我先说接云远出来的人是谁,大家都听说过。他叫东方!” “东方?就是那大夏书院年轻一代最为天才的弟子,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书院居然舍得让他进北方迷雾,书院里也有人知道北方迷雾掩盖的秘密与危险!” 不错,冬极宫高层是知道东方的,冬极宫在大夏是隐秘地布置有据点的,书院与自己冬极宫恩怨纠缠,怎么可能不关注书院的动态。像东方这样的人物,冬极宫也是知道的。 “那进北方迷雾的那位先生就是东方的先生了,那位被称为‘陈先生’的书院先生?” “对于这‘陈先生’,我们知之甚少,要不是有东方这样耀眼的后起之秀,可能我们还不会注意到他。他为人低调,没听说过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作为。” “这样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了这位陈先生了。” “不止如此,据今天与云远所聊得知,现在这陈先生还好好地活在云远家乡的村子里!”卢城遥又补充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杜姓壮汉直接不相信。 “普通人进去可能还好一点,越是厉害的人进去所面临的危险越大,以前我们又不是没派人进去过,损失有多惨重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都还一五一十地记载在里面呢。”杜姓壮汉指了指身后空着的大殿。 “这陈先生难道会是普通人?普通人能进去找到里面的村子?能走到红楼附近?能接其余人进来?还能送里面的人出去?我可不信普通人能做到这些。” “可如若不是普通人,他能厉害到与一方天地对抗?迷雾初起之时可能还行,现在,就算是天上人出手,毁了里面也许可以做到,但里面土生土长的人出来,很难!很难!” “我知道的还不止于此。”卢城遥没与杜姓壮汉理论,而是继续说,“据云远所说,这次他们来极北之地前路过一个镇子,从镇子里打听到有一普通老人从迷雾里出来过,还在那镇子里生活过两年才去世。而那老人也是从红楼镇出来的。” 听到这儿,其余几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前面说的姑且算还有一丝可信。刚才说的一个普通的老人能从红楼镇里出来,已经颠覆了他们对这北地迷雾几百年来的认识了。 “这也只是云远从外人口中听说的,有可能是别人胡说的,可信度不高。”知道云远是与他们同源之人,虽还未见,但他们对云远已经产生了亲近之情。 “但我认为有可能是真的。因为云远他们是一路向北直接穿越大雾来到我们极北之地的。” “他们穿越了笼罩万里的大雾?还能安然无恙?”有人问道。 卢城遥点了点头,“这又不能不说到那位陈先生了,小远说这是陈先生让他一路向北而来的。” 前面都是卢城遥、那杜姓壮汉与另外两位副宫主在说着,但听到卢城遥说是陈先生让云远一路向北而来,那白发白须的老者发问了。 “意思,云远能与他先生联系?” 听此问题,其余三人也看向了卢城遥。 卢城遥点头,“听云远的意思,是的!” 这对于他们来说意义重大! 冬极宫不是没派过人进那迷雾之中,只要不是特别深入还好,可只要走到深处的,进去的人都与他们失去了联系,无论进去的人修为多少高,结果都一样。 只有一冬极宫的天才人物深入以后,没多久设法向外边传递了一条消息,让从此以后不要再派人进去送死了,越是修为强大的进去以后越是绝望。 但也只有这么一道消息传出来,人并没出什么,他遇到了什么事也没有说。就此以后,冬极宫就再也没派人进去探查过了。 卢城遥说的内容让其余几人大为震惊,心湖难以平静,如同晚饭之时卢城遥初听到云远所说一样。 “城遥,你对此有什么看法?”老者先问了问卢城遥的意见。毕竟他是最先知道。 “宫主大人,依云远所说,我还是有些方有想不太通,但也有一些想法,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讨商讨。” “云远是从大雾中出来一事我认为是真的,他家在红楼附近我认为也是真的?” “等等,他是大雾之中出来的有可能是真的,但红楼附近出来的,不太可能。”卢城遥才说完,坐在壮汉身侧的中年人就反对道。 “我这样说自己有自己的依据,此次外出遇到云远就是冥冥之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指引着我找到他们的。” “在云远的身上我也确实感觉到了熟悉的同源气息,只是与我们有些不同而已,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 “但我相信我没有感应错,此事明天大家见到云远应该也能感应到。至于他来自红楼一事,我初听之时也不敢信,但他说那红楼是由红木所建,这事一般人可不知道,就算是从外听说的,一般人也不过以为是刷上了红漆,所以我又让他给我细细说了红楼镇的情况,发现他说的与几百年前留下的书中记载的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要嘛他真的去远红镇,要嘛就是我们宫中记载里面之事的书被他看过。” 那些书都保留在冬极殿里,冬极殿历任宫主、副宫主都会轮流守在殿中,一日不可能出现空档,要是说有陌生人进来过,他们都不相信,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的,云远确实去远红楼镇。 卢城遥见其余人没意见了,继续说,“那去了云远村子的陈先生不是普通人!无论是能进去,还是能让东方进去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而能将云远从其中送出来,就更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这事一般来说连想都不敢想,但事实摆在我们面前,云远就是活生生在站在了我面前。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就是做到了!” 对此,所有人都没有不同看法。是呀!从里面带人出来,他们确实是想都不敢想! “云远他们三人是穿越迷雾来到我们极北之地的,如果那陈先生能做到将他送出来,让几人安然穿过北方大雾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况且他们只是穿过了来,并没有遇到什么人或者物。”卢城遥继续说。 穿过和进去是两件不同的事,云远他们这次是穿过,陈先生和东方那可是进去过! 第339章 冬极宫的决定 “难道他们身上有什么宝物,可以保护他们不受迷雾所侵?如果我们能有这样的宝物,那么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派人进去探索了呢?凭此宝物,我们几年之内的收获可能会比先辈们上百年的收获都多!”卢城遥身侧的青年说道。 “喂!临风,你不会是想对云远他们三人出手?我可不同意!”杜姓壮汉听那青年说远立即就说。 “杜大哥,您想哪儿去了!”叫临风的青年一脸委屈,“莫说云远是与我们同源之人,就算是陌生人,我是那种杀人夺宝的人?杜大哥这样看我,我可是会伤心的!就算是我想要这样的宝物,也是正大光明地向他们借,或者将实情告诉他们,让他们自愿与我们一起进迷雾探索。” “临风,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不是怕你一时被宝物迷了心窍嘛?哈哈,杜大哥向你道歉了,不要介意,你也知道的,我肠子直,藏不住话。”杜姓壮汉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放心,杜大哥,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叫临风的青年笑了起来,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临风,我还是要提醒下你,我们与云远还有北方迷雾的事,没有我们大家一致讨论同意,可不能告诉云远。”上首的老者提醒道。 “放心,宫主!下午的时候您已经说过了,临风谨记于心。” “其余几位我也提醒下,下午我说的是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将冬极宫的秘密告诉云远他们。现在我说的是,没有我们所有人的同意,不可以将与云远有关的事告诉他。现在他对于我们可是十分重要的,出不得一点岔子!”老者这是将自己也约束在内了。 卢城遥几人都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继续说,其实关于云远他们身上是否有什么宝物可以庇佑他们安然穿过北方迷雾一事我也想过,但我认为还是不要过问比较好。” “现在他们对我们还不够熟悉,即使我们都知道我们不会害他们的,但冒然问他们关于身上的宝物一事,难免让他们生疑,反而会影响后面接近他们。我想大家都不想断了云远这条路,以后我们还是要设法拉近与他的关系,甚至到了合适的时候,将一切都告诉他的。” “不错,这一点我也同意。几百年都等了,不在乎多等十几、几十年。云远可是我们冬极宫几百年来最大的机遇!万不可图一时之快影响百年大计!”杜姓壮汉说着。 杜姓壮汉是一个直爽之人,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都能想明白的事,其余几人自然也能想明白。 “还有就是,关于那陈先生现在还好好地生活在小远的村子,我也认为是真的!按我们以前了解所知,普通人是无法进入迷雾找到里面生活的人,但越是厉害的人进去以后面临的危险越大,不可能活太久的。” “但这陈先生就打破了我们这一认识。我认为这是好事,对我们来说,这又多了一分希望不是吗?只是以前我们进去的人还不够强,所以无法在里面长期生活,但只要强到陈先生那样的境界,有可能就有办法对抗这迷雾了。” “找个机会打听下,那陈先生境界到何处了,万一是我们无法企及的境界,唉,多的一分希望也如同没有一样。”杜姓壮汉身边的人出声了。 “老阮,不要这么丧气嘛。”卢城遥劝说道,“至少也让我们看到了可能性嘛。我们这一辈人可能无法修炼到多高的境界,但不代表我们的后人无法走上武道巅峰呀。” “嗯。”阮姓中年只是简单应了一声,明显对卢城遥说的话没抱多大希望。 “你还别不服气,老卢的女儿,小雪,将来一定比你我走得远,这你不得不信。”杜姓壮汉见阮姓中年人不服气,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的,小雪可是我冬极宫最为天才的人,将来一定会超过我们的。”提到卢初雪,阮姓中年人也同样赞成壮汉的看法。 “你们不要在我面前夸小雪了,更不要在她面前这样说,否则的话不知道会傲成什么样子呢。”卢城遥话这样说道,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随后继续说,“行了行了,还是先说正事。剩下的两点是最重要的,首先就是,小远有办法可以与陈先生联系,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要是能与迷雾里的人取得联系,那么就有可能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甚至于可以指引我们外面的人一步一步走进去,只要能进去了,我相信一定也能有办法出来。” 带里面的人出来,一直是冬极宫最为宏伟的目标,一代一代人都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着,以前从来没有成功过,但云远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其实卢城遥的关于这一点的猜想是对的! 迷雾里的世界与外面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如若有人从里面指引,是有可能进去的,前提是能扛住迷雾带来的威胁。 当初东方去接云远的时候,就是陈先生在里面指引才进去的。出来的话有特制的舆图指引也是能做到的,毕竟有些人是需要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再出来做出进一步决定的。 “不错,这一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只有了解了里面的情形,我们才能更好地决定下步需要怎么做。”所有人都同意这一点。 卢城遥点了点头,“那我会找机会向小远打听下他是如何与他先生取得联系的。” “还有一点,就是关于小远说的,前几年有老人出现在外面的镇子里,说是从红楼镇出来的。这件事我认为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我认为没什么必要了,查了也是白查。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普通老人莫说从那迷雾之中出来,就算是一般的大雾天气,也没多少老年人能走多远。”阮姓中年人说了说自己的看法。 “还是去看一看,阮大哥。”叫临风的青年意见不一样,“无论是真是假,我们下次派人出去的时候顺路去查下呗,是假的就算了,要是真的,能查清原因的话,我们的希望就更大!也许在我们这一代人就能实现冬极宫百年来的目标了。” 杜姓壮汉也说,“顺路的事,花不了时间,老阮,到时让人去看看就是。” 既然大多人都如此说了,阮姓中年人也只能同意了。 “要是真有普通人能从里面出来,那说明北方的局可就活了,后面我们能做的事就更多了!”白发白须的老者也发话了,看来,这一看似最不起眼的事对于冬极宫而言却有可能是最为重要的事了! “其余的我没什么可说的了,看各位以及宫主还有什么看法。”卢城遥将自己所想的事说完了。 除了宫主以外,其余人都摇了摇头,“城遥,你是我们之中脑子最好用的,你都想不到的,我还有老阮、临风就更想不到了。” 所有人看向了老者,老者捻须而言,“确实,城遥是我们之中心思最缜密的人,我想再等几年我老得不堪为用的时候,也该把这宫主的位子交给城遥了。” “宫主,您老还有大把的时间呢!”卢城遥连说。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呵呵,城遥,不用谦虚了,交给你我放心,他们也服你的。” 其余几人都看着卢城遥笑着点了点头。 “关于此事的事,就都按城遥说的做。我只说一点,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可以对那叫云远的少年出手,否则的话,我们以后就算成功了,又有何脸面面对其余人。万不可失了我们冬极宫的本心呀!” “是,宫主!”卢城遥等四人都起身行礼遵从道。 “对了,城遥,明日里你准备怎么安排云远他们几人的行程。”老者又问了句。 “呵呵,说来说挺不好意思的。小雪呀一直想与云远一行中那位叫江星的少年交手,我呢准备明日就安排他们切磋切磋,也正好借此机会继续打听打听刚才我们说的事。” “那这样,明日就安排他们在冬极殿前交手。这样的话,临风守殿之时也能见见云远,还能看看书院中的人到底如何。” “好的宫主。” “谢宫主!”临风高兴地向老者道谢,几人之中他最年轻,也最爱动,明天开始就该他守冬极殿了,一守就是十日,要是让他与云远几人完全错过,心里肯定还是有些不甘的,现在至少能让他见上一见云远几人。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都先回去休息。” “是。” 除了杜姓壮汉继续留在冬极殿内守着,其余人都先行离去了。 第二天,冬极宫的天慢慢亮了起来,云远红红已经洗漱完在院子里纳息修行了,红红还睡着呢,一贯如此。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脆亮的女孩子声音,“你们起床了没呀?爹爹让我来接你们过去吃早饭了。” 一听就知道,这是卢初雪的声音。 第340章 红红的实力 “进来,门没关,小星一会就起来。”云远答了一声,继续盘坐纳气。 云远可不想故意惹得红红不开心,所以在卢初雪面前以小星称呼红红。 推开门卢初雪就看到云过多与岩堇并坐在一起,纳息醒身,并未继续出场打扰他们,而是等他们结束以后才说,“你们这么努力,不知道小星看到你们如此他有何感想?他还在睡觉?” “呵呵,小星他年纪小一些,这北方也冷不少,贪睡就让他多睡一会。”云远还是很照顾红红面子的。 “他一直是这样慵懒?”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也没什么不好。” “可修行之人,哪个不是披星戴月,刻苦付出,以水滴石穿的功夫磨砺己身才能有所进步,他这个样子的话,修炼一途荒废了不少。” 一般人的话,确实是如此。 可这话对红红来说,似乎不太有用。所以云远只是摸了摸眉毛没回卢初雪的话。 “怎么?我说错了吗?我能看出,你们三人都在入室境,我也在入室境。他这么懒的话境界应该没你们高,今天交手,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修行一事可偷不得懒,一份耕耘才有一份收获。” “呃,小雪姑娘,我好心提醒下你。小星是我们三人之中修为最高的人。” 卢初雪看了看云远,“你没开玩笑?他比你们小,这样的修行态度还能比你们强?” “人不可貌相哟,小雪姑娘。”岩堇也笑着帮腔。 “看来还真是最强的!”卢初雪这样想着。 “怎么?打退堂鼓了?交手的时候要不要我让你几招呀?”院子里侧面的房间传出了红红的声音。 “哼,谁要你让!”就算是知道红红是云远几人之中最强的,但卢初雪还是认为自己不会比红红弱。 “行,那可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哟。”红红做出一副不忍心的样子。 “哼!到时还不知道是谁怜惜谁呢。”卢初雪也不服软,至少在嘴上不吃亏。 “行,那就走着瞧。我先洗漱去了,你们等我一下哟。” 等红红进了房间,卢初雪才悄悄问云远与岩堇,“他这样的人真的比辛苦修行的你们还要强?太没天理了。” “天理之外还有天资,有些人就是天资过人,不服也不行呀。” “这么说,他是所谓的天才了?”卢初雪一脸嫌弃,她一直被人称为是天才,结果却落得与红红是一路人。 卢初雪不讨厌红红,对红红更没有恶意,但就是天生犯冲,走不到一路。 “不错,至少在我们书院,小星是第二天才的人。” “小远说得太谦虚了,小星在大夏应该都是排得上号的天才。上次小远他们来我们黄沙书院访学的时候,他与我们书院中人比试,可是拿了入室境第一的。我们两家书院是各自一国内最为顶尖的存在,院内弟子可能不是一国最强的,但绝对也是最顶尖的那一批,在这群人之中取得第一可不容易。” “那时他是入室什么境界了?” “入室巅峰。” 虽说猜到了,但从岩堇口中确认,还是让卢初雪有些犯嘀咕,自己现在可都还没到入室之巅,看来得想个法子了,不然的话,自己绝对打不过红红。 “那岩姐姐,你呢?”卢初雪又问岩堇修为什么境界了。岩堇与卢初雪年纪接近,为表尊重,卢初雪以姐姐相称。 一般人要是问别人修为境界可是十分失礼的行为,但卢初雪还没离开过极北之地,对于冬极宫里的人都情同手中,有什么话也是直说没那么多忌讳,所以不知道这其中的不妥之处。 不过在云远与岩堇看来,虽然没与卢初雪接触多久,但肯定不是什么坏人,甚至可以算是初识的朋友,修为境界的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告诉她也无妨。 “我入室快一年了,现在的话,也不过刚刚摆脱入室之初的地步。” “我比岩姐姐快一点,入室两年多了。”卢初雪自报了自己修为境界。“那你呢?小远?” “我呀,只比岩师姐早几天踏进入室境,与她差不多。” “境界是差不多,可真论动手,我还是比不上他的。”岩堇说道,“当初小星在我们书院拿了入室境第一,小远与我还没进入室,还在登堂境,小远可是拿了登堂境第一的。” 卢初雪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云远,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居然也有这等实力?她也知道境界不是绝对的,境界高不代表实力一定强。但能在他国书院拿到同境第一的位置,应该还是有些手段的。 转而卢初雪眼中就发出了兴奋的光芒,一看卢初雪这个眼神,云远心里咯噔一下,想着糟了! “小远,这样的话,要不我们也打一场!你与小星都是外面的高手,我以后出去的话还不一定遇得到你们这样的人,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不与你们切磋切磋太可惜了!对了,岩姐姐,我们之间也可以切磋一下,就当是让我提前了解外面人的实力嘛,免得以后出去吃了亏!” “我?”岩堇原来是看热闹的,没想到火慢慢也烧到了自己身上。 “小雪你先和他们交手,要是小星、小远都不是你的对手,我就算了。” 根本就没给云远说话的机会,岩堇就将自己推了出去当挡箭牌。 “那就这样说定了!” 卢初雪是高兴了,她一直被宫里的人称为天才,可她还没自大到以为自己真的放在外面的天下也是天才,正好这次有云远几人可以帮助她认识到自己的真实水准。 云远可就头疼了。云远修武是为了更好地读书走天下,可没想与人多多交手,打架,不是一件让云远喜欢的事。 “你们都是修武之人, 一定与小星交过手。你们打不过他那能撑多少招?”卢初雪决定侧面了解下红红的实力。 云远没有直接问题,而是竖起了食指。 “一百招?那他也不怎么样嘛。” 卢初雪心想,红红要花这么久的时间才能打倒云远的话,也不算特别厉害,自己就算比不上红红,但也能多撑一会。 云远摇了摇头,让卢初雪继续猜。 “十招?那还是有点手段的。” 卢初雪心里有些没底了,如果是十招就能打倒摆脱初进入室的云远的话,那还真挺强的,自己应该也支持不了多久。 云远还是摇了摇头。 “一招?” 卢初雪见云远摇头,心里是真没底了。 云远还是继续摇头,没让卢初雪继续猜了,直接告诉了她,“不,一招都接不了。要是小星出全力的话,最多一拳就可以打倒我。” “一拳打倒入室之人?这还是人吗?”卢初雪皱着眉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小远说得没错,当初在我们书院的时候,对上所有人小星都是一拳打倒,干净利落地拿了第一。”岩堇在一旁也作证道。 “这样的人在你们书院都只能算第二的话,那第一是谁?得是什么样子呀!”卢初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如果红红真有这么强,她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打败他。 “第一呀,就是我师兄,东方呀!这么说,在他面前,没有人可以称为天才。”云远自豪地说,“就算是小星也一样。” “唉,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小远说的是对的。东方那个坏蛋,老是喜欢揍我屁股!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还回去。”红红这时也洗漱穿戴完毕来到了院子,云远岩堇卢初雪三人聊到东方的时候他正好听到了。 “那你对上那叫东方的,可以撑多久?”卢初雪好奇。 “如果他出全力的话。”红红故意卖了个关子,也竖起了食指。 “一拳也接不下来?”有了刚才云远的示例,卢初雪猜道。 “怎么可能!我的意思是东方出全力的话,我可以接一招。” 卢初雪翻了翻白眼。 “你可不要小瞧,能同境接东方一招已经很不错了!不信,你问下小远他们,换个人的话,可能还真被你说中了,一拳也接不下来。” 云远点了点头,直让卢初雪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天她受的刺激有点大。 几人随后就在卢初雪的带领下回了她家,她娘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等着了。 在桌上见卢初雪兴致不高,卢城遥笑着问道,“小雪怎么了?怎么一点也不开心!你已经想好了,一会吃完就让你与小远他们切磋切磋,你昨天不就是想与他们交手吗?” “没什么不高兴的,我只是认识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在心性收敛些了。”卢初雪平静地说道。 “哦?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性子一下就转了,这可是好事!” 卢初雪没回他爹爹的话。云远几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好开口,只是闷头吃饭。 不过卢初雪的心里还是不完全服气的,没交上手,无论怎么说她都不相信,心里卯着一股劲要好好与云远三人交手。 三两下吃饭,卢初雪将碗筷一放就对云远几人说,“我吃好了!什么时候开打?” “这么急?”岩堇没想到卢初雪是个性子这么急的人。 “早打早了事,听你们说他那么厉害,不试一下心里不服气。”卢初雪盯着红红说。 第341章 殿前比试 这下卢城遥两口子明白了,原来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指红红呀。 以卢城遥的眼光,自然是早就看穿了云远几人的修为境界,云远与岩堇的修为要比卢初雪低一点,但红红可是实打实的快要闯入远行境了,比卢初雪高不少。 但卢城遥没将云远几人的修为告诉卢初雪,以后卢初雪是要自己独立一人外出闯荡的,到了外面可不会有人告诉她面临的人是何境界。 卢城遥决定让卢初雪吃点苦头,她从小生活在冬极宫,在极北之地,卢初雪确实是极为难见的天才,甚至于拿到大夏比也是不错的。但肯定有比她更强的,只是一直没遇到。 这也导致了卢初雪内心是十分骄傲的,就算有卢城遥不时敲打着,卢初雪自己也不是自得自满之人,对外总保持有一分谦虚,但始终没有让她自己亲身经历一遭有用。 从某种程度来说,卢初雪与天剑学院那些被红红狠狠收拾的那些人有相同的地方,天资卓越,修行速度很快,没遇到什么敌手,从小都引人注目,心气高傲得很。 但又有不一样的地方,天剑学院的有些先生无法很好地管教住那些人,导致那些人习惯了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卢城遥却能很好地管教好卢初雪,让她尽量保持一颗平常心,身在极北心却在整个天下,放在极北她算是天之娇女,可放在天下,可能连一颗璀璨的明珠都算不上。 现在有机会让卢初雪亲身体验一遭被人压制的感觉,卢城遥自然是不介意的,而且他自己的女儿他最了解,以卢初雪的性子,就算是输了也不会失了心气,反而有可能会愈加激发她的斗志,更加努力地向前奔行! “不急嘛,等我吃完以后才有力气与你交手。”红红不紧不慢地吃着,“你就算想见识见识我的实力,也不用急赶着被我收拾。” 红红是故意气卢初雪的,攻心也是与人对战的手段之一,与人交手不是等双方都站在场上摆开架势了才算开始,而是当两人见面之时就开始了。 这是东方教的,其余的不好说,这一点红红是极为赞同的。而云远极为抱歉地看向卢城遥。 “你!”卢初雪砰地一下拍了桌子。 “小雪,不要失礼。” 卢城遥自然是看懂了云远的眼神,也猜到了红红这样说的目的,单论这一点,自己的女儿已经落了下风了。 这些道理卢城遥也教过卢初雪的,只是在冬极宫卢初雪没什么敌手,身边也都是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所以从来只是听了就罢了,没想过怎么用。 但卢城遥还是没有点醒自家女儿,等她吃了苦头再说。 “哼!那你慢慢吃!一定要吃饱了,不然的话到时找借口说没吃饱没力气。” 卢初雪气鼓鼓地咬着牙说,看来她是真被红红气着了,先前云远与岩堇对自己说过关于红红实力的事也一把抛在脑后了,现在的卢初雪只想早点动手,狠狠地揍一顿红红,最好能将他揍出一对黑眼圈! 红红吃得很慢,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眼看差不多了,红红才不紧不慢地放下了碗筷,说吃饱了! “那既然吃饱了,我们走,去演武场掂量掂量。”卢初雪起身就算带着云远几人出门去冬极宫的演武场。 “等等。”卢城遥出场拦住了卢初雪。 “还有什么事嘛,爹爹。”卢初雪有些埋怨卢城遥,有什么事刚才不可,或者等到待会再说呀。 “小雪,这场比试我们去冬极殿前的广场上比。昨日我给宫主还有其余几位副宫主也说过了,他们也想看看外面的武学造诣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怎么,没意见?” 这话是问卢初雪的意见,更是在问云远几人的意思。 “我没意见,只要能揍他一顿,哪儿我都没意见。”卢初雪一心只想着找红红的麻烦。 “我也是,只要能揍她一顿,哪儿我都没意见。”红红也不是嘴善之人,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结果就是卢初雪被气得直牙痒痒。 “我也没意见,一切听卢先生安排。”云远自然也是没意见的。 “走!”卢城遥起身往外走,卢夫人、卢初雪以及云远几人一并出了门,朝最高处的冬极殿走去。 一路同样不少人向他们打招呼,卢城遥一丝宫主架子都没有,一一回应了,到了冬极殿前的广场之时,除了看守大殿的人就只有站在殿前的三人了,那三人正是前一晚在冬极殿里商讨云远之事的宫主与副宫主。 除这些人,其余冬极宫的人都没有,冬极殿是冬极宫最为重要的地方,一般人是不会来这儿的。 几人才踏上殿前广场,云远就感觉远处那三人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但没感觉到任何恶意,也就没多想,以为是对方正常的打量呢。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下。”卢城遥将云远三人带到了那三人面前,“这是我们冬极宫的宫主,你们叫宫主就是。这是老杜,这是老阮,你们和叫我一样,直接叫杜大叔、阮大叔就是。” “见过宫主大人、杜先生、阮先生。”云远三人恭敬见礼。 那三人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近距离地感受了一番,确实在云远身上察觉到了同源气息,这气息外人没什么感觉,可他们却能分辨出来。 最先开口的就是那壮汉了,“哈哈,你是云远,你是江星,你是岩堇,我猜得没错?不用叫我先生,听着怪别扭的,叫我大叔就是。”杜姓壮汉爽朗地笑了起来。 “杜大叔慧眼。”云远几人笑着看向眼前的三人。 云远总感觉眼前三人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自己,好像特别关心自己一样。特别是这杜姓的壮汉,眼神里透出来喜爱之情可掩饰不住,但自己是第一次来冬极宫,与他们应该没什么渊源才对,难道是因为自己也是北方人的缘故? “杜大叔,还有临风哥哥呢?怎么没来?”卢初雪没见到最后一位宫主,主动问道。 “小雪,你临风哥在殿里呢,你知道的,殿里始终会有人守着的,今日正好就该你临风哥哥了,所以就不能出来了。但放心,他在殿里也会关注你与他们交手之事的。要是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哟。” “杜大叔,你怎么能取笑我呢。我才不会呢。” 宫主与阮姓青年同样笑眯眯地看着卢初雪,眼神中的喜爱之情与看向云远之时一样。 难怪云远感觉那三人背后的大殿里也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原来里面还有一人呀。入室以后云远的灵觉已远超同境之人了,对方只要不是刻意隐藏或者境界比自己高太多太多,云远都能感觉到别人对他的打量。 不过从刚才的话中,云远也听出来了,这冬极殿对冬极宫极为重要,始终会有人坐镇殿中,也不知道守着啥。 “好,时间差不多了,小雪你准备先与谁交手呀?”卢城遥开口直入正题。 “他!”卢初雪转身直接就指向了红红。 “小星,怎么,你没意见。”卢城遥还是问了问红红的意见。 “卢大叔,我没意见,怎么样都可以。”红红星无所谓了,他只是在想,要不要给卢初雪留点面子,多让她几招。 “那好,你们可以上场了。” 卢初雪简单束了一下头发就上场了,露出了自己雪白的颈项与可爱的耳朵。 红红却没急着上场,而是问卢初雪,“小雪姑娘,你准备出几分力呀?” “当然是十分力!不然的话怎么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红红看向了卢城遥,卢城遥说,“你放心出手,有我们看着,出不了事。” 红红实力再强也不过是入室之巅,以在场四位宫主的实力,不可能出什么事的。 “那好,你可要小心了。”红红提醒了下卢初雪,也上了场。 “你们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卢城遥提醒两人可以出手了。 红红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抬起手指了指卢初雪,再伸出食指弯了弯,示意卢初雪可以出手了。 见红红如此大意的样子,卢初雪将心中卯了好久的劲一口气撒了出来,右手手掌向地面虚握一提,一柄漂亮的白色长剑凭空而出,如同千年寒冰打造成一样。同时从冬极殿前广场的地面,一股股肉眼可见的寒冰之力如龙吸水一样汇聚向了卢初雪手中的冰剑,一看这招就不简单。 红红也没动手打断卢初雪的蓄势,还是不以为然地看着她,这让卢初雪更生气了,本来还想着不要伤了红红,现在加了把劲一定要让红红好看,就算自己最终打不过他,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见卢初雪剑是汇聚了如此多的寒冰之力,云远有些担心,红红要是硬接的话可不容易,在这卢初雪占尽了天时地利,极北之地本就充盈着数不尽的寒冰之力,对于卢初雪本就有利,而红红可没修炼寒冰之力,其余的天地之力在这儿可是会被天然压制一些的。 也许是感觉到了云远的担心,红红看了云远一眼,双眼一挑,云远立即就明白了红红的意思,立即就将心放回了肚子,不再担心。 “小远,可以这样叫你吗?”冬极宫宫主友好地征询着云远的意见。 “可以的,宫主大人。”云远恭敬问道。 “呵呵,不用拘束。小远,你看小雪能坚持多久?”老者也看出来了,卢初雪赢不了红红。 “估计一两招。”云远想着刚才红红的眼神,实话实说。 “哦?这么快吗?” 老者有些不信,卢初雪好歹也是冬极宫最为天才的弟子,居然一招都接不了。 第342章 卢初雪与云远 老者的话刚刚说完,红红与卢初雪就分出了胜负,那边卢初雪手中的长剑已经到了红红的手中,红红随意舞了一个剑花说道,“这剑不错。” “哼,还给我!”卢初雪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输了就输了,直接伸手向红红要剑。 红红随手一抛将手中长剑还给了卢初雪。 卢初雪收回长剑后说,“有本事与我同境一战,莫以境界压制。” 这就是卢初雪想的办法,一早听说红红这么强,她知道要是双方全力出手的话自己是根本没有一丝赢的机会,所以想着要设法激红红压低修为与她同境一战,同境一战的话,卢初雪还是有些信心的,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赢了红红。 “呃,小雪,刚才小星是压着修为的。”卢城遥听卢初雪如此说,提醒了下她。 红红双手一摊,没说话。 卢初雪睁大了眼睛盯着红红问道,“你怎么练的,怎么这么强?” 这就是卢初雪比天剑学院那些弟子强的地方了。 早上的时候她被红红给气着了,但只是被红红的言语激着了,并非对红红有什么敌视才生气。 现在比试输了,输了就是输了,卢初雪反而不生气了,想知道红红是怎么这么强的。 “我?就吃吃、睡睡、玩玩,然后就这样了。”红红也实话实说,只是别人听来可就不是这样了。 “哼,不愿意说就算了,小气鬼!”卢初雪自然是不会相信红红说的。 “小雪姑娘,小星没骗你。我与他一起几年了,他整日里就是吃吃、睡睡、玩玩就过了,很少修炼的,不过什么东西在他手上看几遍就会了,确实不需要怎么用功。”云远也帮红红解释起来。 “那他不修脉息和天地之力吗?这不得要时间慢慢修炼积累?” “修呀,睡觉的时候不就修了吗。”红红一脸天真地说着。 卢初雪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但一想刚才云远所说的话,又看向云远求证,云远点了点头,卢初雪是真没话可说了。对于红红说的话她是将信将疑,对云远接触下来还是比较相信的。 听完云远所说,冬极宫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红红,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天才人物呀! “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会不好意思的!”红红打趣了一句,其实红红很享受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 “小子,厉害呀!外面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天才,不知道是大夏气运昌隆还是你小子真是天之骄子。” 杜姓壮汉感叹道,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悦,也许是因为冬极宫离大夏朝廷太远,大夏朝廷也没怎么管过极北之地人的死活,所以没把自己当大夏的一分子。 “杜大叔,刚才我怎么就输了,你能给我讲讲吗?” 红红不愿意说太多,卢初雪只得请教在场的长辈了,她不明不白地就输了,还是不服气的。刚才与红红交手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长剑就被夺了过去,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被红红钻了空呢。 红红也看向了壮汉,刚才他与宫主聊天还没注意,比试就结束了,他也想知道刚才的情况。 “小雪,你输得不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小子应该会术法一道,而且修为还不低,应该是以术法营造幻境或者以灵觉冲击你的心湖,让你失神后夺了你的剑。” “杜大叔眼光真厉害!”红红承认了杜姓壮汉的猜测,他也确实是如此做的。 其余人愈加感叹红红的了不起了,年纪轻轻不止修武过人,连一般武人无法详加修习的术法一道也这么熟练,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呀,让他们不得不服。这样的人说是天选之也不为过。 “杜大叔,那遇到这种人,我应该怎样应对呢?” “呵呵,现在的你没法应对。只有等你魂魄强大了才能抵挡,一般来说,要等到虚神境了才会开始修炼神魂,那里才能运用神魂之力。” “那不是遇到后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也不用担心,你以为有多少人能在那小子那个年龄有这么强的灵觉?” “无论是抵抗术法还是运用灵觉施展术法,都得神魂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行。一般人如同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能够借用符箓之术施展强大的术法就算不错了。” “而要像那小子这样直接以灵觉施展术法,还能让你失神,这种人太少太少了!除了他以外,你以后就算出去了也不太可能遇到,所以不用担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服!” “你有什么不服的?” “我与你比的是身手,而你以术法取胜,胜之不武。” “怎么,术法就不是我的本事了?与人交手还不能用了哟。”红红毫不退步。 “有本事别用术法,和我真刀真枪地比一场。” “没兴趣。就算是单比武道,你也不是我对手。” 卢初雪还想说些什么,被卢城遥给止住了,“好了,小雪,你是斗不过他的,你们还没交手其实你就已经输了一截了。” “爹爹,你怎么老是帮外人呢,我哪儿输了?” “在家里的时候,小星是故意气你乱你心性的。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去他们院子的时候,也被小星给呛了。”回想起吃饭时卢初雪的样子,卢城遥估计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卢初雪看了看红红,红红得意地昂了昂头,看来他是真的故意那么气自己的,也难怪自己没感到什么恶意,对红红也只是心里气愤而不厌恶。 “小雪,与人交手不是见面动了刀枪才算开始,自从你确定对手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卢城遥教了自己女儿一课。 是呀,当准备对付什么人的时候,早早地就会开始调查他,这时就已经开始交手了,等到上场见面的时候,有些人可能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还未交手却胜负已分。 这话卢城遥不是第一次说,但以往卢初雪都当是耳边风听了就算了,今日与红红交手还是第一次感到这句话中的道理。 “但我还是想与你重新较量一场,单论武技的较量。”卢初雪想通以后还是不想放过红红。 “唉,你别说我了,连小远都不一定打得过,要是你一会能打过得小远,我就再和你比一场,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红红这是将卢初雪的火力转移到了云远身上了。 果然,卢初雪立即盯向了云远。 “呃,这个,小雪姑娘,你要不要休息一会?”云远看卢初雪的样子自己是躲不过了。 “不用,刚才都没花什么力气,不影响,你要没事就来。”卢初雪干脆得很。 “好,那一会我也全力出手?”云远问了问卢城遥。 卢城遥点了点头,不过想起刚才红红问自己的时候,自己也让全力出手,却没想到自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于是又补充了句,“你们两都点到为止。” 云远换下了红红,站到了红红的位置。 “小远,我这剑可不是凡品,你用什么兵器的?要是普通兵刃的话,恐怕抵不住我几剑。”卢初雪提前提醒道。 对于红红卢初雪才不提醒这些呢,本来修为就比自己高,自己不出全力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结果自己出了全力还是没机会。 但对于云远就不一样了,卢初雪本来修为就比云远强一点,加上自己的长剑又是冬极宫的宝物,自己这次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要是再不提醒下云远,可就真的胜之不武了。 云远取出藏绣,随手舞了两下活动下身手,对卢初雪说,“小雪姑娘,我也是用剑的,不用担心,来。” 看云远手中长剑与普通长剑无异,不像是什么神兵,卢初雪心中有些不敢全力出手,担心一两剑就斩断了云远手中长剑,那再比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放心,我自己有分寸。”看出了卢初雪的犹豫,云远又让卢初雪放心出手。 “好。对了,你不会术法?”卢初雪动手前突然又问了下,云远能当红红的师兄,万一也是什么天纵奇才呢。 “我会一点点,不过只是符箓之术,没小星那么厉害,我不会用的。”云远本是谦虚的说法,让卢初雪不要担心。 但在外人听来就不是这样了,以为又是一个奇才,说是会一点符箓之术,应该又是一个厉害的符箓高手。 这是真误会了! “好,那你准备好,我要出手了。”卢初雪重新提醒了下云远,然后开始动手。 卢初雪又想施展刚才对付红红的那一招,才开始汇寒冰之力,云远噌地一下就冲了过去,简单一剑刺向卢初雪面门,逼得卢初雪不得不放弃施展那一招,连挥剑抵挡。 好快! 这是卢初雪的想法,也是几位冬极宫观战之人的想法! 云远的身法一道是很强的,从出村子就算是在开始练,又有东方特意指点,自然会如此。 云远可没有红红那么强的实力,肯定是不会站在那儿等卢初雪聚集力量出手的,在这儿自己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占,对方要是有什么厉害的手段想要施展,能打断就得打断。 借这一出手的机会,云远拉近了与卢初雪的距离,开始施展贴身技法。 显然卢初雪没什么这方面的应敌经验,自己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与人贴身缠斗,所以有些疲于应付。 但所有人包括云远都不认为单凭此法打败卢初雪,只是会给她带来一点麻烦。 第343章 霜起 果然,没一会卢初雪就利用手中长剑凝结出了一层覆盖于剑表的薄冰,云远一剑刺向卢初雪面门,卢初雪斜着一剑挑去,生出一股粘劲粘住云远长剑,利用功力上的优势让云远一时摆脱不了,手腕一转就带着云远的长剑转动泄劲,同时脚上也没闲着步步紧逼,自己的剑尖不断逼近云远。 卢初雪没想通过这一招伤着云远,只是想逼着云远不再与自己贴身而已,所以当感觉云远手中长剑生出一股震荡之力时,卢初雪变了招,没加大功力继续粘着云远的长剑,而是借助云远手中传来的震荡之力将自己长剑表面的薄冰都震碎了,都化了一柄柄冰刃飞向云远。 云远见此不得不连忙后退,同时以玄珠之法汇聚灼日之力覆于剑表,将袭来的冰刃一一化为水雾。 “小雪对于寒冰之力的运用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让人在不轻易察觉之间聚寒为冰。而小远能在这么极北之地如此迅速地汇聚出克制寒冰的灼日之力,也是不易。”卢城遥对两人的表现都很满意。 “小子,你认为小雪与小远两人谁能赢?”杜姓壮汉用身子轻轻撞了一下身边的红红问道。 “那还用问,肯定是小远了!”红红对云远是十分有信心的。 “我看不可能,小远使的是灼日之力,小雪修的是寒冰之力,在极北这儿,灼日之力天然地被压制,而寒冰之力可是无处不在的。加之小雪修为本就比小远高一点,无论怎么看都是小雪赢面大一点。” “我们要不要赌一下?我相信小远一定会赢的。” “为什么你这自信?” “小远经常与我交手,刚才我对付小雪姑娘那招,一招之间是拿不下小远的。” “这也不过是说明小雪灵觉很强,能抵挡你的术法而已。” “不。”红红摇了摇头,“小远也抵挡不了多久。” “那他怎么能接下你那一招?” “单凭小远身体本能反应。” “哦?能这样?”红红的说法让其余几人都有了兴趣。 “小远读书、修武都十分刻苦。从小我们就在一起读书,每日里小远都未在读书、修行一道上有所松懈,在书院的时候更是每日与我交手切磋,有时是喂招陪他,但有时我也会出全力。慢慢地,小远身体本能反应都能接我一两招或者躲过我几招了。” “可单论如此可不代表他一定比小雪强。” “我说的只是一点而已,小远的实力与我同境之时,可差不了太多。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局?” 这么久以来,红红的修为一直领先云远,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云远远比不上红红,但其实两人在同一境界之时,差距并不是十分巨大。不过云远修行速度确实比不上红红,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算了。和你赌无论如何都是我亏,输了自然是这样的。赢了你,我这么大的人了胜了你一个小屁孩,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杜姓壮汉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看下去,小远的手段可还多着呢。谁说小远只会使灼日之力的?” “难道他已经能使用多种天地之力了?这对于长期修行没有好处。”杜姓壮汉有些担心云远修炼走了岔路。 被拉开距离的云远没有再次拉近,因为已经没用了,卢初雪能不费力气地破一次,就能破二次。 这次没等云远出击,卢初雪攻了上来,既然来不及花大力气聚集寒冰之力,那就利用手中长剑的功效,快速吸纳这方天地的天地之力,增加自己挥剑的速度,加大出剑的力度。 而云远直接以玄珠纳气聚于手中长剑,与卢初雪剑剑相击。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但对于目前来说却是十分有效的,对卢初雪来说消耗也是最小的,也是卢初雪最喜欢的打斗方式。 这种硬碰硬带来的酣畅打斗快感,经常让卢初雪沉迷于其中。 “想不到呀,看着这么漂亮一女的,居然这么暴力。”红红摇了摇头,同时对岩堇说,“岩师姐,还是你最好了!既漂亮,又飒爽,为人大气,做事也周到。哪儿像某些人呀。” 这话红红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直接传到了卢初雪的耳中,直气得卢初雪猛提一口气挥了一道剑气斩向红红,红红没有躲避,一拳打散了飞来的剑气。 卢初雪还真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就连现在还在与云远相斗,听到红红说自己的坏话,也要斩红红一剑。 卢初雪与云远这样硬拼了一会发现不对劲了,其余人也发现不对劲了,按理说,卢初雪修炼的是寒冰之力,在冬极宫与人动手,占尽了天时地利,信手拈来皆是用不尽的寒冰之力。 而云远,起初表现出来是修灼日之力的,就算他同时修有寒冰之力,但也不太可能能与卢初雪硬拼这么久而不落一丝下风呀,要知道,云远功力本就不如卢初雪。 “以弱击强,果然有些门道呀。”阮姓中年人点了点头。 “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杜姓壮汉有些担心。 “放心,至少能比小雪姑娘坚持得久。”红红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云远修行的玄珠有多奇妙。 听红红这么一说,冬极宫几位宫主、副宫主都一愣,看来云远身上还有不少秘密呀。 继续看下去,果然如同红红所说,无论卢初雪怎么用劲,都压不住云远,她用多大的力,云远就用多大的力。 能以弱于卢初雪的功力硬拼她而不落于下风,至少在天地之力的掌握一道上,已经算是比卢初雪强了。 见此法无效,卢初雪准备出绝招了,手中长剑迅速凝结寒霜,脚下也踏出了玄秘的步法,每一剑挥出后都会在剑身之后残留下寒霜剑气,每一步踏出后攻向的位置都是云远无法反击只能闪躲之位,一时之间场上变成了卢初雪不断出剑,而云远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的情形。 “注意看,不出意外的话,要分胜负了。” 卢城遥提醒了下红红与岩堇。两人的心也悬了起来,看来卢初雪应该有什么后招,可惜目前还看不出来什么,就是不知道处于场上的云远感觉出来没有。 这样接连挥出了十几剑,扫、挑、刺、点、抹、提各种剑式都有。当卢初雪挥出最后一剑,飘然退后。右手持剑竖于身前,左手成剑指自下而上轻抹剑身,轻喝一声“起”! 指过之处剑上的寒霜之气消失不见。而刚才长剑所经之处,本已经消散的残留寒霜剑气重新出现在消失的地方,沿着先前的剑势继续袭去。 “这招算是目前小雪修习的威力比较大的杀招了,名叫‘霜起’,可不要小瞧了这些空中的寒霜剑气,每一道剑气的位置都有讲究,施展结束以后讲究一个天衣无缝,避无可避,无论怎么闪躲都会承受几道剑气的。” “而且这么近的距离,想要以剑气对剑气,都来不及施展的。小远很难接下来的。”卢城遥对红红与岩堇解释着这一招的威力,同时准备出手,要是眼见云远挡不住了也好救下云远,以免伤了他。 “这可不一定。”红红笑了笑。 “哦?还有惊喜?那就真有意思了。” 其余几位冬极宫的人都知道卢初雪“霜起”的威力,对于功力比她低的云远,几人真的不知道云远能怎么应对。 一般的剑气施展之道,无非就是一道一道施展,利用剑气的特性对对手造成巨大的威胁,而这一招“霜起”,初起之时看似没有一道剑气,实质是留下引子在空中暗中布局,先前挥出的每一剑之中蕴含的剑气都凝结于手中长剑之上,在最后之时才将剑中寒霜之气引入先前留下的暗棋之中,达到同时激发出十几道剑气的作用。 这其中有两点很难,一是怎么布局,即要位置合理让对手避无可避,在最后杀招呈现之时让对方留于棋局之中。二是要有极强的掌控之力,将十几剑中大多数剑气纳入剑身,最后再归于剑引。 只见云远瞬间提气挥出了五道剑气,在眼前将袭来的前五道寒霜剑气劈散。 “不错呀,不止身法快、剑法快,这提气的速度也远非常人可比,在刹那间提气就可挥出五道剑气,就算是小雪也做不到的。” “不错是不错,可惜现在他己力竭,后面还有那么几道寒霜剑气看他怎么应对。”阮姓中年还是不看好云远能挡得住。 眼见马上就有剑气加身,云远右手收剑驻于地面,全身剑光突起,将所有寒霜剑气都抵于身外。 “这是剑气护体?”这次包括冬极宫宫主在内的人都诧异了起来。 云远是实打实的入室境修为,这点骗不过他们。但入室境就能施展剑气护体,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识,一般都得到了虚神境,有强大的神魂之力才能束缚住剑气形成护体之势。 原来卢初雪也对这招“霜起”信心满满,却没想到云远安然无恙。 岩堇有些担心,但也不认为云远会败在这招之上。 红红倒是信心满满,不认为云远会出事,毕竟他是知晓藏绣内阵法功效的,入室后的云远已经能借藏绣使出剑气护体了。 第344章 平手之局 只有云远自己知道,他并未完全借用藏绣之功。 卢初雪刚才突然变招施展“霜起”之时,云远就察觉到不对了,但不知道卢初雪到底准备怎么对付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好万全应对之策,于是与卢初雪施展“霜起”的同时,云远一心两用,一边躲着卢初雪的攻击,一边暗自构建这护体玄珠。 云远主动躲避没想还击正中卢初雪的心意,能减少自己不少麻烦,要是云远不躲自己反而要多花些力气布局。而云远本人这护体玄珠构建还不是十分熟练,不能做到意到形成,也正好能有时间慢慢构建。 两人就这样各自怀着小心思一人攻一人躲,都顺了双方的意。 卢初雪施展完毕之时,云远也刚好完成赋神,就在点引之时云远心中起了一个想法,想试试自己的极限。于是故意推迟了玄珠点引的时间,先以自身功力瞬间提气挥出几道剑气抵挡住了卢初雪的寒霜剑气,这对于云远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提气速度本就是云远擅长的。 紧接着护体玄珠爆发,吸纳这极北之地的寒霜之气形成了类似于剑气护体的护身之法,在踏入北方天气变冷开始,云远就在开始练习寒霜之气的纳气玄珠构建了,在北方的冬天,相对于灼日之力,寒霜之气更加容易修习、感应、使用。 这就是玄珠功法的神奇之处,只要学会了固定的玄珠构建之法,即使修为没到那样的境界,也能使出效果差不多的招式。 只是复杂的玄珠对脉息之力的掌握及心神的要求很高,一般境界太低的人灵觉或者神魂不够,也是无法构建出来的。 同样的护体玄珠,所纳之气的不同,效果也有些不同,如若是黄沙国的沙漠之中遇到了对手,云远自然是纳灼日之力的,但在这极北之地,云远还没傻到纳那稀薄的灼日之力,自然是寒霜之气更加适合,使出的护体玄珠效果也更好。 但云远构建的这枚护体玄珠威力并不够,看着是虚神境才能修习的剑气护体,有些唬人,但实质与真正虚神境使出的剑气护体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否则单凭此一招,云远于同境之中,甚至就算是一般的远行境来,也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所以玄珠功法也只是帮云远挡住了七八道寒霜剑气,剩余的几道云远还是依靠手中藏绣剑内蕴含的阵法激发出了剑气护体给挡住了。 只是玄珠与这剑气阵都在一瞬间先后使出,看不出来罢了。 本来云远可以直接靠藏绣剑给挡下来的,但难得有这样的实战机会,云远还是想多试下自己的本事,少借用外物之力。这场比试对于云远来说,更多的是磨砺己身。 “不错嘛,小远,居然能挡下我这招‘霜起’!来,我们继续。” 卢初雪一边惊讶于云远这么轻易地就挡住了自己的杀招,另一边在想云远是如何使出剑气护体的。 但这剑气护体不应该是他们这个境界能使出的,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法门,卢初雪不相这特殊法门没有什么限制,云远能一直用,所以即使见到了云远使出剑气护体,卢初雪也没放弃继续交手。 在云远抵挡卢初雪“霜起”之时,她也没有闲着,趁那会功夫,她又使出了对付红红那一招,又是一股股肉眼可见的寒冰之力从冬极殿前广场的地面溢出,如龙吸水一样汇聚向了卢初雪手中的冰剑,围绕着剑身盘旋。 卢初雪没有多说,急忙冲向了云远,这一招她也坚持不了多久,不愿意浪费一丝一毫功夫。 红红与卢初雪交手之时,云远正与他们聊天,没看见卢初雪这招有什么作用,但猜测应该比刚才那招“霜起”强,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试着硬上。 要是云远知道卢初雪这招没法坚持太久的话,自己只用躲着就是,要不了多久卢初雪这招自然就破了。可是云远不是这样的人,莫说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不会这样做。 面对红红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现在可以说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了,云远也不藏着掖着了,调动功力直接以藏绣使出了剑气覆表,一时之间云远手中长剑剑光爆涨,让人看不清剑身几何。 “剑气覆表!这小子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呀?刚才使出了剑气护体,现在又使出了剑气覆表!这可是实打实的虚神境才能拿出的剑技。”杜姓壮汉更加诧异于云远的表现了。 其余几位听了他的话,也点了点头,这小子不简单。 见云远又使出了入室境不应该使出的剑技,卢初雪没有丝毫动摇,出手毫不犹豫。两人这就样发生了碰撞,看着声势更壮的云远却落了下风,手中藏绣的的剑光一下弱了不少,而卢初雪手中冰剑外的寒冰之气更壮了。 看来卢初雪这招能吸收对方的剑气为己用。这就真不好对付了。 卢初雪这招确实可以吸纳他人之力为己用,但吸纳得越多,自己掌控的难度也越大。其实她现在还不能完全使出这招,只能使出前半招,就是现在云远几人看到这半招,但就算是这半招展现出来的威力也很大了,连云远使出了这么强的剑气之技都落了下风,向后滑了好几步。 “再来!”云远重新吸了一口气激起剑气再次迎上了卢初雪,可惜再一次落了下风退了下来,而卢初雪手中冰剑之上的寒霜之气更加凝重了。 一连又交了三次手,结果就一样。 云远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心里同样没底的还有卢初雪,现在手里冰剑已经吸纳很多寒霜之气,估计再来两剑,自己就掌握不住了,所聚集的寒霜之气都将消散于无形,而那时如果云远还能使出刚才那么强的剑技,自己可挡不住。 一想到自己明明境界比云远强,却可能输给他,卢初雪内心有些接受不了,面子上更是挂不住,于是她咬牙坚持着,一定不能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不用打了,就算是平手。”卢城遥突然出声让两人罢手。 闻言,云远自然没意见,收了剑光就住了手,而卢初雪也借台阶而下,散掉了剑上汇聚的寒霜之气,她自己的底细卢城遥可是一清二楚,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的。 “承让了,刚才你最后这招我是着实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试着以力破法了!小雪姑娘果然是名传大夏的天才,云远自愧不如。” 咳咳,卢初雪干咳了两声,“你也很不错!要是我与你同境的话,可能还真不是你对手。” 两人这样寒暄着下了场。 “怎么样,我就说嘛,你可能连小远都打不过,想赢我是不可能的!”红红得意地对卢初雪说。 “哼,早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卢初雪对着红红挥了挥拳头。 “怎么样,小雪,现在知道外面有多厉害了。” “知道了,爹爹,以后外出游历我会注意的。” 卢初雪能这样说,也算没有白比这两场。 可惜,红红与卢初雪的交手时间太短,后面就是云远上场了,卢城遥一直没找到机会向云远打听陈先生的修为还有云远如何与自家先生联系,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得找个机会才行。卢城遥这样想着,突然看到了站在云远身边的岩堇,心中有了想法。 “小远与小星都是难得的天才人物,特别是小星,确实非常人能比。” “那是当然。”红红得意得很。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不要骄傲,不然的话回去又让东方拾掇拾掇你。”云远用肩膀顶了一下红红出言威胁道。 谁让红红刚才将自己推出去顶火的。 “听小远意思,你们这东方师兄比小星还要厉害?” “那是肯定的,东方比我厉害多了!一只手就能将我打趴下。”红红连忙在云远面前拍东方的马屁,云远倒不至于刻意造谣说自己的坏话,但如若自己在外诋毁东方的话,云远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那惨的可是自己。 “哦?你们书院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人?”一姓中年人问道。 “我们书院,公认的最为天才的人就是东方了,正是我们二人的师兄。小星也不差,仅次于东方。我的话就是一普普通通人了。”云远简单解释了下。 “那真是人才辈出呀,不愧书院之名。”无论哪门哪派听说如此情形,都会羡慕的。 “岩堇姑娘,你是黄沙书院的弟子,应该也有不凡之处?不知是否可以施展两手,让我们开开眼界。”卢城遥想的办法就是将岩堇也拖下水,大不了让自己女儿再比一场,这样就有机会在这儿继续打听了。 “我?”岩堇一脸意外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完全没想到,这事不止把红红云远拉了进去,现在还要把自己拉进去,“卢先生,我只是黄沙书院普通弟子,比不上小星也小远的。” “呵呵,岩姑娘不要谦虚了,刚才小远也说自己是书院的普通弟子,结果呢,大家都看到了。” “可是卢先生” 没给岩堇机会继续说下去,卢城遥继续说道,“岩姑娘放心,刚才小雪与小远交手也消耗了大量功力,现在也无法施展全力,你呢就照顾照顾小雪。这样,就以相互切磋为主,出三分力让我们见识见识即可,就当给小雪开开眼界了,行不?”这是给足了岩堇台阶,不惜自贬自家女儿。 卢城遥做一冬极宫的副宫主,将态度放得这么低,岩堇要是再让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那就依卢先生所说,还请小雪姑娘手下留情。” 卢初雪反而是所有人中最高兴的,又可以与人交手了,虽说刚才与云远一战消耗不小,但这次要是只出三分力的话,还是没问题的,既能见识到对方的手段,又不用担心输了丢面子,这可是好事。 第345章 岩堇的箭技 “岩姐姐放心,我们以切磋交流为主,才不像和他们俩一样呢,打得也太累了。”卢初雪对岩堇、云远与红红可完全是两副面孔,这是故意气红红呢。 “对了,岩姐姐,不知你使用什么兵器的?可要我换普通长剑?” “不用的,小雪姑娘,我用的是箭。”说着岩堇取出弓箭,将箭囊负于身后,左手持弓,右手轻拉弓弦适应了下手感。 “哇!岩姐姐是使弓箭的呀!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弓箭耶,平日我们这儿的人,不是用剑就是使刀使枪,用鱼叉甚至用渔网的都有,不过用弓箭的确实没有。”这与极北之地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极北没有什么飞鸟一类的动物,所以人们不习惯用弓箭。 “那小雪姑娘就要小心了,与使弓箭之人交手,切忌被拉开距离。”岩堇还是好心,将与自己交手的最重要的一点告知了卢初雪,其实不说的话,两人真正交上了手,要不了多久卢初雪也会发现的。 “放心,岩姐姐。”说完卢初雪反而主动与岩堇拉开了距离,给她留了足够的出手距离。 站定以后,卢初雪摆开了架势,等着岩堇出手,岩堇是云远几人中境界最低的,卢初雪自然不好主动出手。 明白了卢初雪的意思,岩堇也不客气,直接拉弓引箭准备出手,突然想起卢城遥所说,又轻了轻弓弦,一只长箭嗖地一下直接射向了卢初雪的面门,就算是收了力的,速度依然很快,只能见到箭影。 卢初雪也没想到岩堇的箭这么快,来不及挥剑相挡只得侧身让过,还没回过身来呢,第二箭已经又到了侧身之处,卢初雪一个弯身下腰又躲过了第二箭,还没等她起身,第三箭又来了,卢初雪起初还有点轻视岩堇,以为岩堇对自己威胁不会太大,可这几箭立即让卢初雪收了轻视之心,要是这样下去,自己可能还真会有些狼狈。 又接连躲了几箭,卢初雪很快就发现了岩堇算力惊人,第一箭才射出都已经想到第三箭应该怎么出了,将自己的身形躲避之地算得一清二楚。 连射了十来箭以后,岩堇突然收了手,让卢初雪重新站定,随后右手一招,被卢初雪躲过而散落在她身后的长箭如同长了眼睛一样飞回了岩堇手中,又顺手插入了背后箭囊。 岩堇这一手引来了卢城遥几人出场叫好,御物之能也是虚神境以后才能做到,这岩堇也只是入室,甚至于比云远红红两人境界还不如,却同样有法施展类似虚神境的功法,也不是平凡之人呀。 卢初雪稍加提气,开始主动攻向岩堇,岩堇自然也不会站在那儿让卢初雪冲将自己面前,一个飞身后退,速度不比卢初雪冲杀得慢,同时在空中一手三箭齐发,一箭径直射向卢初雪,一只箭拐了个弯从左后射向卢初雪腰身,最后一箭却是飞向了天空,从天而降,要是卢初雪不改变方向或者放慢冲杀速度,那一箭将会正好落在卢初雪头顶的位置。 这使得卢初雪不得不放慢速度,挡住了前两箭,让过了第三箭,可这样一来与岩堇之间的距离就又拉开了。 就这样,卢初雪想方设法地接近与岩堇的距离,而岩堇的身法速度甚至都不比云远慢,箭技超群又算力惊人,想要近身可不容易。岩堇随后又分别施展了当初与云远交手之时的各种箭技,转向、快慢、连射,静止等等手段。 就在两道曼妙的身影在冬极殿前的广场你追我赶的时候,卢城遥与云远聊开了。 “小远,你来到极北之后有没有与你家先生联系过?问下以后应该怎么办?你都到了极北了,肯定已经错过了你家的位置。” “还没,我与先生联系也不是那么容易。”云远摇了摇头,与先生联系得需要东方的帮忙,来到冬极宫后自己忙着多了解当下情况,还没来得及联系东方呢。“这两日我会抽空联系先生的。” “哦,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与你家先生相距不知道多远,是怎么联系上的?要是小远你不愿意说也不用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卢城遥以退为进地打听着。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卢先生。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卢城遥不明白。 “我没与先生直接联系上,而是通过东方帮我联系的。我与东方是通过这东西联系的。”说完云远取出了临出发前东方送自己的那张纸。 冬极宫几位一直都偷偷关注着卢城遥和云远的谈话。见云远拿出了那纸,也一起打量了过来。 按理说,这等宝物云远不应该轻易拿出的,可从冬极宫主及几位副宫主身上,云远感受到了对他明显的善意,虽然不知道这善意从何而来,但云远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害自己的。况且,这纸当初东方让自己施了手印的,只有他能用,其余人拿去也只能如同废纸。 云远还是太善了些,要是行走江湖,可是要吃亏的。 “这是?”卢城遥见云远拿出的纸除了有着厚重的光阴气息,没发现什么与普通纸有区别的地方。 不止卢城遥没见过,杜、阮二位也没有见过。云远正准备解释,一直没发言的老者出声了,“没猜错的话,这是披虹铺锦。” “宫主大人,您知道此物?”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见到。很多年前,那时我还年轻,在外面游历的时候参加过一次竟宝,其中一项宝物就与小远手中之物相似。据当时持有之人说,那宝物叫披虹铺锦,以锦为体,以虹为神,使用特殊的手印激活之后,可供使用之人于万里之外相互联系。但那次我也只是远远地看到了一眼,与小远手中这东西散发出的气息很是类似,但也不太确定是否就是披虹铺锦。” 几人又看向云远,云远挠了挠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此物是不是叫披虹铺锦,东方送给我的时候确实让我在这纸上施了个手印,来到北方迷雾之外,我就是通过这东西与东方联系的。至于东方是如何与先生取得联系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应该就是此物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你们书院底蕴可真是十分深厚,对你也是十分器重呀。” 冬极宫几人猜测,东方应该也是通过披虹铺锦与云远的先生取得联系的,披虹铺锦可是很难得的宝物,一般人可舍不得用。 这披虹铺锦极其稀少,价值也就离谱地高了。但它的功效又只有一个,那就是与其余持有之人联系,就为了这一个功效而花费巨资,可真不是一般的门派能做到的。 云远没有过多解释,这不是书院给的,而是东方送的。 “说到你家先生,不知你家先生修为如何?” “我先生没有修为。” “没有修为?”卢城遥不信。冬极宫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信。 “对呀,我家先生从未修武,这在我们书院里是人尽皆知的事呀。” “那是有人陪你家先生一起去的你家所在的村子?” “也没有,当时先生是独自一人去的,现在也是独自一人在我们村里教孩子们读书。” “你们进过那迷雾,以你们认为,普通人能否进去?” 云远看了看红红,摇了摇头,“我们在里面没遇到什么危险,只是雾太大,行走不便罢了。如若真如卢先生所说,这迷雾十分危险,进去以后就出不来了,那普通人是无法进去的。甚至于就算没有这危险,单是大雾也能让普通人困于其中无法脱身的。” 云远他们是有尺璧才能携带充足的衣食之物,支撑他们穿越大雾来到极北之地,普通人的话能随身携带多少衣食?恐怕坚持不了几天就得饿死在里面了。 “那你就没考虑过你家先生是如何进去的吗?” “这不用考虑。我家先生没有修为,但我东方师兄武学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向先生请教,先生不会武却可以为武解惑。东方给我说过,读书读到深处,与武道也是相通的,先生是书院最厉害的读书人,所以能走到我们村子,并没什么意外的。” 这样的道理卢城遥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想来云远应该说的是真的,书院人尽皆知的事没必要骗人。 除非人尽皆知的本就是谎言! 谈完以后,卢城遥未并得到什么新有信息。 场上的卢初雪与岩堇也斗得火热,互有攻防,有一次卢初雪甚至都已经近了岩堇的身,只是没想到岩堇的弓也能用于近身之处,被岩堇以弓身反震之力又拉开了距离。 最后之时,以岩堇的一记爆裂箭收尾,卢初雪也借手中冰剑施展寒霜之技给硬抗了下来,两人最后也以平手收了场。 云远发现,这冬极殿前的广场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岩堇的爆裂箭射在上面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岩姐姐,你的箭法也太强了,那些会转弯的箭,能跟着我跑的箭,甚至还有能突然停在空中让我差点撞上去的箭是怎么射出来的呀。” “小雪姑娘如果有兴趣,我可以教你。” “好呀,好呀。等有空的时候教教我,以后假如出了冬极宫游历,可以用来打鸟兽,也不至于饿了肚子。” “小雪,这一场打下来感觉怎么样?”卢城遥笑着问了问。 “岩姐姐修为不高,但箭法超群,身法也是十分快,很难近她的身,以剑气相击的话岩姐姐箭上附着的箭气也不弱,一不小心还得被射穿,与她交手只有两个字形容,那就是头疼!” “哈哈,现在你知道外面的高人有多少了,可不要因为自己在我们冬极宫这一亩三分地还算不错,就自以为是了,明白了吗?” “知道了,爹爹,以后我会注意的。” “小远,小星,还有岩姑娘,你们这次真是让我们开了眼界,未来几日没事的话还请在我们这儿多呆几日,我让小雪带你们多转转,也可以出宫在四周游历一番,权当增长见识了,同时你们也能相互多交流交流。等小远联系了陈先生,明了下步怎么走的时候,我送你们。” “谢卢先生,谢各位前辈。”云远恭敬行礼。 第346章 雪中闲散时光 不错,云远不可能长期呆在这儿的,就算是现在折身往书院赶,回去之时也一定会超了半年期限的,下步要怎么办云远心中已有打算,不过还得向先生请教。 “那我们就先走了,宫中还有事要商讨。小雪你带他们好好逛一逛我们冬极宫。” “好的,爹爹。” 卢城遥与其余几位一起进了冬极殿,他们进殿之时红红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也没发现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走,昨天只是带你们熟悉了下这里的路,今天我带你们好好逛逛,我们这可是有不少好地方的。特别是这儿的汤池,可是一绝!” “你们这儿有汤池?”岩堇听到这儿眼睛一下就放光了。来北方以后,特别是进了那迷雾之中,还是有诸多不便之处,作为女子本就爱干净一些,好久没有洗澡,要是能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那可是十分享受的。 “对呀,你们绝对没有体验过,在冰雪之中的汤池泡澡可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要不,我们先去汤池?洗漱干净一身清爽再来慢慢逛这冬极宫不是更好吗?”岩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岩堇的提议云远自然是赞成的,红红也想体验在在极寒之下泡汤是什么体验,一定非常有趣。所以一致同意了岩堇的建议。 “行,那我们走!”卢初雪立即就准备出发。 “等我一会。”岩堇让卢初雪稍等片刻,自己在冬极殿前的广场上四处捡断裂的箭尾,云远也跟在一旁一起。 “不用收拾了,岩姐姐,一会会有人来打扫的。” “小雪姑娘你误会了,这箭尾有些特殊,我能将射出的箭凌空收回靠的就是这箭尾,所以每次能收回一些都收回一些。” “哦,原来如此,我陪你一起。”说完卢初雪也帮着一起开始四处找箭尾。 找得差不多了,岩堇再四处感受了一番确认没有遗漏一行人就跟着卢初雪下了冬极殿。 话说岩堇本可以运功直接将所有箭尾收回掌心的,但自从上次在黄沙书院与云远比试完一起慢慢捡四散的箭尾以后,岩堇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你们需要回去收拾些衣服不?”临近自家的时候,卢初雪问了问几人。 “不用了,我们都带着呢。” “那好,一会我就带你们出宫。” “出宫?那汤池没在宫里吗?” “这里面也有汤池,但比不上宫外的汤池,既然是带你们去,自然要去最好的。” 几人就这样在卢初雪的带领下往宫外走去,来到当初云远他们刚进来的位置,同样有一牌坊大门,只是守门之人已经不是那日的人换了一批。见有陌生人在,不过是卢初雪带着的也就只是打了声招呼,没过多盘问,放他们出了宫。 才踏过大门,几人就出现在了外面那空地上,温度一下就降了下来,几人连裹上裘衣披风兜帽,继续往外走。来到冰墙之前,卢初雪以来时卢城遥同样的手印激活了大门,露出了通道。 几人走在通道之中,指了指身前身后,红红将先前不好问卢城遥的问题问了出来,“小雪姑娘,你说你们这厚达几百丈的大门是怎么造的呀?又是怎么打开的,简直非人力可为。” “知道我们冬极宫的厉害了!”卢初雪得意地朝红红抬了一下下巴,“这门当然非人力可打开的,不过具体是怎么打造的我也不知道,冬极宫都建宫几百年了,我才多大,怎么会知道。” “那你们冬极宫是谁建的呢?” “也不知道。”卢初雪摇了摇头,“这些事对于我们小的一辈和宫里的普通人都是保密的,只有宫中主大人与几位副宫主和其余长老才知道的。” “你爹爹不就是副宫主吗?连你他都没告诉?” “没。我爹说等以后我长大了才会告诉我的。” “刚才你说你们宫中还有长老?怎么一个都没见到呢?” “这是我们冬极宫中的秘密,才不告诉你。” “还有你们冬极殿里除了日月台,还有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在里面?不然看那么紧干嘛。” “我可警告你呀,不要打冬极殿的主意,否则的话对你不客气的。” “不要乱开玩笑,小心把你抓起来关在这极北之地,孤独终老。”云远撞了一把红红提醒道。 “好奇嘛!而且小雪姑娘也不是小气之人,对。” “哼,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走,还得走一会才能到呢。” 几人出了冬极宫所在的高山,巨大的冰门随之关闭。外面还是一副太阳初升的样子,云远几人还好,卢初雪张开双臂,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一段时间没出来了,难得地见一次阳光,呼吸一下外面的冰冷空气,心中的郁结之气都消散了不少。 “走,就在那边!”卢初雪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指了一个方向。 几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聊,期间卢初雪还教了云远他们如何在冰雪之上赶路更快更轻松,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几人来到一处冰砖筑成的院墙处,可以看见院墙内冒着腾腾热气。 “我们到了,这里面就是极北最好的汤池了!” “露天的?”岩堇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对呀!”卢初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什么的,这极北之地荒无人烟,以地为床以天为被,怕什么,天上连一只鸟都没有,除 了老天爷能看见,还有谁?” 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不过想起来毕竟是在荒野之中,身为女子,终究有些放不开。 “别怕,不是还有我吗。”说完卢初雪转过身来对云远与红红说,“去,那边那个池子是你们男的。”说道指了指十几丈外一道冰砖围墙围住的汤池,同样冒着热气。 “我可警告你们,不要靠近我们这边,否则的话,将你们冻成冰雕立在这儿,让你们看个够。”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是这种人!是。”云远连连摆手,还问了问红红。 “不错,你有什么好看的,切,让我看我还不看呢。”红红一边说道一边朝卢初雪指的汤池跑去。气得卢初雪从地上抓了一把雪猛地朝红红身后扔去。 “那个,我也过去了。”云远也连忙走了,免得被误伤。 云远红红走到那边,轻身一跃就进了围墙。这边卢初雪也拉着岩堇的手,一跃而起。 进去一看,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汤池,岸边四周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靠近池子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卢初雪走到池边,蹲下用手在水里挥了挥,带起一大串水珠抛在空中,又纷纷坠下,砸出点点涟漪。 “岩姐姐,你来试试,这水可暖和了。” 岩堇在卢初雪的招呼之下也来到她身边,缓缓蹲下,将手放入水中轻轻拨弄,一股热流一下就覆盖了整只玉手,又顺着手臂缓缓向上蔓延。 “不错?” “嗯,十分不错。” “走,下水!”卢初雪噌地下就了站了起来,开始宽衣解带。饶是岩堇这种在书院算是开朗的女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反正又没人,别怕。” 说话间卢初雪已经开始脱里衣了,大片的雪白肌肤从衣服的遮挡里挣脱出来,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无疑。除去所有衣物的卢初雪如同温软白玉所雕,让人看了不由生起阵阵遐想。 卢初雪双脚微微用力,一下就跃入了水中,全身都沉入了水下,一会就双水中冒出了头来,双手在脸上一抹,将依依不舍留在那美丽脸庞的水珠都赶了下水,又以手指为梳向后理了理满头黑发,一双藕臂从水中露了出来,胸前风光也在水下若隐若现,美艳不可方物。 “下来呀,岩姐姐,难不成你就在上面一直这样看着?” 最终岩堇还是没能抵住汤池的诱惑,一件一件的衣物脱落于地,玲珑的秀脚、笔直的小腿、修长的大脚、饱满的双臀、盈盈的腰肢、白瑕的玉背一一显现于眼前。 与卢初雪不同,岩堇一只脚先下了水,另一只再跟着下水,披在背后的秀发也随着岩堇一步一步入水向慢慢沉入水中,享受着温热的滋润。 岩堇慢慢走到卢初雪的身边,两人坐在两块常年没在池底的大石之上,靠着汤池的石壁,正好只将两张美丽的面庞露在外面。 岩堇也不知道这汤池是天然形成还是有人刻意打造的,但不妨碍她在极北这样的苦寒之地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岩堇没入水中的胸前风光虽与卢初雪大不相同,但各有一番风味,可惜好一幅极北的春光却无人可赏。她们的耳边不时传来云远与红红打闹的欢声笑语,引得岩堇与卢初雪相视一笑。 突然天空下起了大雪,片片雪花落入水中,一边沉入一边消融,最后与汤池融为一体!两对少男少女就这样享受着难得的恬静时光! 第347章 接受现实 而在云远几人出冬极宫的时候,卢城遥几人又回到了冬极殿之中。 “各位,你们怎么看?”上首的老者问了问其余几人的意见。 “我确实在那小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同源的气息,应该与我们有些关系 。”杜姓壮汉先说了自己的意见。 “我也这样认为。”阮姓中年人与临风也感受到了同源气息。 “都这样认为的话,那这小子能出来,他家先生可就真的深不可测了。” “但有一点我没想通,依小远所说,他家先生只会读书,没有修为在身,这样的人是如何进去的,又如何将小远送出来的?”卢城遥又抛出一个疑问。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这样的事几百年来从来没遇到过,也就无从说起。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至少现在我们知道小远是从里面出来的,这给了我们前所未有的希望,至少让我们知道我们是有机会成功的。” “至于陈先生是否有修为,小远的师兄是不是通过披虹铺锦与陈先生取得联系的,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现在想太多也没用,以后有的是机会继续打探。现在我们只需要走好当前每一步路,做好眼下每一件事。” “不错,宫主说的对。小远的出现给了我们信心,这是最重要的。宫主,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派些人出去,多去南边打探打探,我估计,小远所说的前几年有人从红楼走了出来一事也应该是真的,甚至于我们可以派人适当进入迷雾进行查探,看能否有什么新的发现。” 一向谨慎的阮姓中年人都提出了派人多加探查的建议,看来云远的出现真的给予了他们极大的鼓舞。 “我也赞成阮大哥的提议,看来这困扰我们几百年的迷雾已经发生了些变化。”卢城遥说了自己的看法。 “他们俩都同意了,我也没意见。”杜姓壮汉也同意 临风是几人里最年轻的,其余长辈都没有意见了,他自然也没意见,况且此事确实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由于派人进迷雾进行探查还是有些危险的,宫主也不愿意让宫中之人白白冒险,所以先征询了其余四人的意见。见所有人都同意,那冬极宫新的计划就启动了。 云远三人在卢初雪的带领下在那露天雪地汤池享受了一个多时辰才纷纷上岸。 “喂,你们俩怎么样了?可以出来了!”已经重新穿戴好的岩堇与卢初雪来到了云远红红两人所在汤池的围墙外面,“你们再不出来我可就进来了!” “有本事进来呀,怕你呀?”红红无所畏惧。 “进来就进来呀,你等着!”卢初雪马上就准备翻墙而入,岩堇连忙一把拉住。 这卢初雪行事作风确实大胆。 “别!别!我们马上就好。”里面的云远是马上服软,怕他们真闯进来了。 等云远出来以后,看着岩堇的小脸经过温热汤池的洗礼映上了两团红晕,甚是可爱,看得云远都出神了。 “喂喂,看什么呢,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卢初雪手掌在云远眼前挥了挥。 “咳咳,没什么。只是才泡完浑身通透,有些慵懒,容易走神,容易走神。”云远随便找了个借口。 “要我说呀,就是在看美女怎么了?要不要也看下你?”红红真是与卢初雪犯冲。 “看看看,胡乱看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卢初雪毫不示弱。 “好了,好了。不要闹着玩了,我们快回去,都有些饿了。”岩堇劝阻了两人。 也是,现在无法根据太阳位置判断时辰,但肚子可是提醒着几人是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了。 几人简单垫了一点干粮就回了冬极宫,好在卢初雪的娘为几人还留了些饭菜,这才有些热食。 随后的几天,卢初雪带着云远几人逛遍了整个冬极宫,有时还出宫去见识了下周边不远的极北奇景。比如绚丽的夜空、流动的冰河,这些确实增长了云远几人不少见识,要是不来这极北之地,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如此风光。 期间云远联系了东方,告诉东方,自己最近就要准备开始返程了,并未让东方与自家先生联系。 同时,云远问了下东方,知不知道冬极宫与书院之间有什么恩怨。 “恩怨?没听说过呀,你是从哪儿听说的?”东方也有些好奇,从来没听说过在大夏国土之内书院与哪方势力有恩怨的。 “我才来冬极宫之时就发现这儿的普通人好像都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对我们敌意不小。我也打听过,可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恩怨,只知道他们不喜欢我们书院之人。估计只有几位宫主、副宫主才知道,但他们对我们又十分友善,与普通人对我们态度完全不一样。” “那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你们胆子也大,居然连对方善恶都不了解就跟着他们去了。”东方时刻担心着云远几人的安危。 “我们也是进了宫才发现的,但我相信他们不是坏人。第一次见到卢先生的时候,我就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相信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以后这种感觉还是少信,否则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这次也是你们运气好,要是遇到有人想对你们不轨,我想来救你们都来不及,恐怕赶到之时什么都晚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云远已经长大了不少,可他是东方亲眼看着一天天长大的,亲自手把手教大的,无论多大,在东方眼中都如同当初那个与自己一起走出村子的小屁孩。 “好的,东方,以后都听你的。” 两人又重新讨论了一下北方大雾的事,东方当初一路沿着陈先生的指点进了村,没遇到云远他们遇到的这些奇怪事。加之东方对北方确实不太熟悉,他也不知道这北方大雾居然还有这么多门道。不过东方也答应了云远,帮忙查下。 最后云远说了下,自己几人回书院之时可能会超半年之期,让东方安心,也让东方转靠苏先生,让她也不要担心岩堇。 东方也让几人做好准备,超期了回来可是有处罚的,怎么处罚他们也知道,回来之是路上闲来没事的时候可以先提前准备准备。 其实这处罚对于云远来没说没什么,可对于红红来说可是极其痛苦的。 因为这处罚就是书! 抄很多书! 平日里书院里的书经常使用难免有些磨损,书院中有人负责抄书更换,可当有人犯了错,书院也不介意让犯错之人前来帮助抄书。 其实云远到了冬极宫没多久就知道,自己是该准备回去了,都已经走到这儿了还没找到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不可能在极北之北,已经错过了,先前他一直坚持继续向北,不过只是内心的一丝不甘而已。 而现在,云远最后那一丝不甘也被磨灭了。 在云远几人住的小院里,几人坐在一起闲谈。 “你们要走了吗?”卢初雪这几日与几人一起十分高兴,云远他们给她讲了好多外面的事,让她对冬极宫以外的天下更加向往,但听说几人要走,非但不伤感,反而开心,“那太好了!” “喂,你就这么讨厌我们吗?巴不得我们早点走?”红红不满得很。 “我是巴不得你早点走!我高兴的是,我要与你们一起走!”卢初雪骄傲地昂起了头。 “一起?你爹娘会同意吗?”云远问到了关键之处。 “我这就去找我爹娘,你们在这等我好消息!”卢初雪立即起身就准备回家。 “不用急的,我们也不是说立即就要走,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知道了。”卢初雪头也没回,一边挥手一边回着。 不到一炷香时间,卢初雪就又回来了。一看她脸上失落的样子,云远就猜到了答案。 “怎么样,笼中的鸟儿飞不出去。”红红笑嘻嘻地说。 “找死呀!幸灾乐祸!”卢初雪坐到了几人身边,小臂撑在桌上,双手捧着脸庞生闷气。 “你爹娘是担心你才不让离开的,毕竟一路去大夏的路实在是太远了,我们也最多只能陪你一路走到我们书院,你不可能一直呆在我们书院。你一个女子独自游历,特别还是漂亮女子,哪儿有爹娘不担心的。” “哼!可我都已经长大了!小的时候我逃走被爹娘捉回来能理解,那里还小什么都做不了。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凭什么还如同小孩一样对我。当时他们也是说过的,等我长大了就让我出去的。”卢初雪嘟着嘴发着牢骚。 “可你再怎么长大,在你爹娘眼中都是小孩。” “那难道我就永远不长大,永远不出去了?” “要不我给你说下,我们书院外出游历的要求?”云远准备开导开导卢初雪。 “好呀,你说说。要是我能达到你们书院的要求,到时我再给我爹娘一说,总不可能他们对我的要求比书院里的要求还高。” 卢初雪有些好奇书院的要求,立即就直起腰来了精神。 第348章 最后的游历 “在书院里,每年都会有先生带着院中弟子外出游历,这种情况不表。如若是弟子想独自或结伴外出,那是有要求的。” “如果只是书院的读书弟子,没有修武。那么要出师以后才能离开书院,或者主动离开书院,不再为书院的弟子才可。” “呀?要求这么高吗?”冬极宫也有学塾,卢初雪也是从小都在读书的,知道出师有多难,越是厉害的学府出师要求越高,作为大夏的书院,那要求一定更高了。 “那对于修武之人呢?” “修武之人不难呀,有远行境的实力就可以了。” 听云远说完卢初雪直接不想说话了。 远行境,说得轻松,有好些人一辈子都达不到远行境呢,想到这儿,卢初雪也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要是有些人一直就到不了远行境呢?” “在书院里,主修武的人,很少有达不到远行境的。不过也难免有意外,如果实在达到不远行境,修行确实没有什么精进的可能了,书院也会放他离开。但以后就不能轻易回书院了。” “这不就是被除名了?” 云远没有回应。 “那既读书又修武的人呢?” “上面两个要求,满足其中一个就可以了。” “真惨!”卢初雪还以为文武兼修的要求会低一点呢。 “现在你能想得开了。” 卢初雪点了点头,得知有人比她更惨,心里好受了一些,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呀,你们都没到远行境,为何可以结伴走这么远?” “我们?呵呵。”云远拍了拍红红肩膀,“你说,他对上初入远行境的人怎么样?” 红红连挺起胸膛,得意地看着卢初雪。 卢初雪这就明白了,红红没到远行境,只是入室巅峰,但论实力应该不比初入远行的人弱。白了一眼红红后卢初雪没搭理他。 “我猜呀,你要是把这个要求给你爹娘说了,他们一定会准许你出宫的。” “算了,远行呀!起码还得好几年!我还是想其他办法。”卢初雪又重新趴在桌子上闲呆着。 当天,云远也找到了卢城遥告知他们准备离开的事。 “哦?要准备走了吗?也是,在我们这儿也呆了好几天了,冬极宫不大,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逛完,而极北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你们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卢先生,不是这个意思。这段时间承蒙您和各位的照顾,也让我们见识到了极北的风光,要不是你们的话,我们可能一辈子都见识不到如此风光,这对于我们读书人来说,也是增长了学问,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万没有轻视之意。” “只是此次出门游历书院只给了我半年时间,眼看归期时间已经不足了,所以才不得以前来告辞。如若不是如此,这极北的风光恐怕我再呆十年也不一定能见识完。” “哈哈,小远,会说话!单论这一点,你就比小雪强不少!平日里我们还是太惯着她了些,要是能如你这样的话,她找我说想随你们出宫一事我也不会拒绝。” “爹爹,这可是你说的哟,要是我能做到如他那样,你就得放我出宫。” “没问题!” “那他们离开一事?” “哦,小远他们既然准备离开,我们也不好强留。那就这样,还等两日,你们不是赶时间吗?要是重新穿越那迷雾南下要花费不少时间,过两日我们正好要派人出去采买些物资,永夜快要来了,不多准备些物资的话,日子可就难过了。到时你就与他们一起乘坐方舟出去,要轻松不少,也快一些。” “谢卢先生!” 听闻可坐方舟出去,云远心中高兴得很,这下出去的的旅程可要轻松不少。 “不用客气,只是凑巧而已。这两天确定了具体时间我会让小雪来通知你们的。” 云远几人再次致谢以后就离开了。他们离开之后,卢城遥也离开了,直奔冬极殿而去。 “爹爹最近怎么忙了这么多,平日除了需要守殿之时很少去冬极殿的,最近三天两头往殿里跑。” “你爹自然是他的事忙,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整日里无所事事呀?” 卢城遥到了冬极殿,没一会宫主及其余几位副宫主也来了。 “城遥?又有何事召集我们?”老者先发问了。 “宫主,小远他们准备离开了,我多留了他们两天,让过两日乘坐我们外出采购物资的方舟,随便送他们出去。” “为永夜准备的物资早就备好了,城遥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理由,说来大家听听。” “宫主,我在想,要不要让小远上山看看极寒刺钉?” “这不好!极寒刺钉连我们冬极宫里的人知道的都不多,小远虽不是外人,但现在就让他去,是不是早了点?”阮姓中年人认为现在不是合适的机会,但以后让云远见见这极寒刺钉是必然的事。 “早去晚去都会去的,现在让他提前见见也没什么坏处。况且也只是让他见见,他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行,带他去看看就是,能不能看出什么来就随缘了。” “是。” 当天回去卢城遥就对自家女儿说第二天一早就带小远他们出门,上冬极宫最顶上去见识见识极寒刺钉。 “极寒刺钉?爹爹,你不是说过,这极寒刺钉不是凡物,不可轻易让人靠近吗?就连我们宫内之人知道此物的人都不多,甚至是我,要不是前两年心血来潮突然想看看山顶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山顶还有极寒刺钉这样的东西。现在爹爹却要让我带他们去山顶” “不要问那么多,让你去你就去。” “爹爹,我发现,自从小远他们来了,你对他们可完全不像是对外人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太好了,有时比对我还好呢,他不会你是在外的私生子?”卢初雪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找打!”卢城遥也笑了起来,“这是宫主与你其余几位副宫主叔叔、哥哥共同决定的,至于具体原因嘛,你就不要多问了,按着吩咐做就是了。” “哦?居然是这样,那就更有意思了。爹爹你就告诉我嘛,只告诉我一点就行!” “好,那我就告诉你一点。”说着卢城遥身体前倾靠近了卢初雪,卢初雪也将耳朵凑近了。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此事一定要保密呀,还要叮嘱小远他们也要保密,不可对其余人说起这极寒刺钉的事。” “什么嘛,爹!这不是废话嘛,你不说我也知道。” “哦,你知道呀?那就没什么可告诉你的了。” “哼,坏爹爹,你故意逗我玩的。” “哈哈哈哈。” 一父一女之间其乐融融,卢夫人看着也高兴。 第二天一早,卢初雪就找上了小远,让几人准备点吃食,要带他们出去走一趟。 “出去?附近还有什么我们没去远的地方吗?”红红边吃早饭边问。 “前几日很多地方都带你们去过了,今天带你们去见识见识特殊的东西。” “特殊?有多特殊呀?”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哼,不说我还不稀罕呢。” “不稀罕就算了,要不要宫主大人他们同意,我才不带你们去呢。” “哦?怎么,去那儿还要你们宫主同意才行?” 云远有些惊讶,什么地方要宫主同意才能去,一般来说这种地方都是重要的地方,可自己一个外来者,甚至还是与冬极宫有恩怨的书院来人,为何会让自己去重要的地方。 “不,不是我们宫主同意,是要我们宫主、副宫主都同意才行。” “那一定是有意思的地方,走走,快带我们去。”红红三两口吃完就准备出发。 “等等,你们多带点御寒的衣服,这次去的地方有点冷。” “冷?能有多冷?” “好了,别争了,听小雪姑娘的。”云远让红红不要争了,直接拉着他就回屋开始收拾了起来。 没一会云远几人收拾妥当就跟着卢初雪出门了。 “对了,告诉你们,这次去的地方你们可不能对其余人说起,这可是我爹爹特意让我叮嘱你们的。” “放心,我们不会对外说的。”云远点了点头。 几人又经过那长长的冰廊来到了外面。 “现在我们往哪儿走?” “跟我来就是。” 这次卢初雪没继续往外面的冰原走,而是沿着冰山脚落走,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没那么陡峭也不怎么高的山崖处。 “我们到了?”见卢初雪停了下来,红红问道。 “还早呢。” “那停下来干嘛?你不会累了。” 卢初雪白了一眼红红,都是入室境的人了,怎么可能这点路走下来就喊累了,明显红红是调侃自己的。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上面?”卢初雪指了指头顶。 “上面?山上呀?” “猜对了。”说着卢初雪拿出几副手套给了云远三人。 “来带上,一会我们就从这爬上去。” 难怪要走这么远,一路走来,其余地方都是笔直的冰川,高不见顶,以他们现在的修为还真没法攀爬,卢初雪带来的这个地方,要好上不少,没那么陡峭了,也没那么高,至少肉眼可以看到顶,还是能爬上去的。 几人戴上手套以后,发现看着是不知名的金属打造的小连环手套,以为戴上以后会十分不舒服,结果发现里面还有一层动物皮毛,即暖和又保护了手指不易受伤。 “你们上山的时候跟着我来,要小心一些,不要掉下去了。”卢初雪活动了下手脚,纵向一跳就攀上了山崖。 第349章 极寒刺钉 云远几人也跟着开始上山,花了大约半个时辰,几人才登上了崖顶。上去以后几人都重重地吐了几口气,就算是有修为在身,这样徒手攀山还是有些有些吃力的。 “岩师姐,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会?”云远关心地问着岩堇。 “还好,不用担心我。”岩堇笑着对云远说。 “我们还是休息一会,后面还有很长的路呢。”卢初雪开口让所有人都稍事休息。 几人找了个平地盘坐了下来,喝了点水,调整呼吸恢复下体力。 “小雪姑娘,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什么特殊之处呀?先给我们说说呗。”云远向卢初雪打听着。 “行,反正都出来这么久了,也不可能空手回去,就先告诉你们一点。” 云远几人的注意力被卢初雪吸引了过去。 “我们这次要去山顶,山顶有一物叫极寒刺钉,这极寒刺钉是从何而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前两年无意中发现的,回去后就被我爹爹给封了口,不准我对其余人说此事。” “我问爹爹这极寒刺钉到底是何物,他除了告诉我它叫极寒刺钉,此物不是凡物,关系到我们冬极宫世代的秘密,千万不要让其余人知晓以外,其余什么都没告诉我。说以后等我接了他的位置,自然会知晓的。” “这么说来,其实你也不知道这极寒刺钉到底是何物,对?”红红直接就说穿了。 “也可以这么说。” “小雪姑娘,既然此物如此重要,还涉及到你们世代相关的秘密,我们外人前往的话,不太合适。”云远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去了。 “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既然宫主大人他们都决定了让我带你们去,那就带你们去呗,他们考虑得一定比我周全,让我带你们去一定有他们的理由。休息得差不多了,那我们继续赶路。” 几人就跟着卢初雪继续上山,这上山可以说是没路,只能挑一些平整的地方走,也幸好他们修为到了入室境,否则的话,可能还真上不了这山。 “我们还得走多久呀?走了这么长时间,连山顶都还看不见。”红红抱怨道。 “还早着呢,一早就让你们带些吃食,自然是要走大半天的。” “那今晚我们不会还要住在这山上。” “放心,不会的,你们来之前极北的永昼才结束没多久,现在我们这儿白昼大概有十多个时辰的样子,就算天黑了要不了多久就也重新亮起来。” “十来个时辰?这也算是给我长了见识!行,那我们继续上山,我倒要看看,这极寒刺钉有什么特殊之处。” 先前更多地是待在冬极宫里,着实没怎么注意白日有这么长!只是云远几人没在极北待过,别看现在白昼如此之长,其实要不了多久,漫长的黑夜也会来临! 几人就这样一直走,又走了快五个时辰才远远地看到了山顶。 “喏,那就是山顶了。”卢初雪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指了指上面,“大约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到了。” 不止卢初雪,云远岩堇也喘着气,甚至强如红红呼吸也有些加快了。 “那我们一鼓作气直接爬上山顶。”看到了希望几人气势也足了。 于是几人借机一口气上了山顶,山顶出乎意料的平,如同被人以剑横扫而过一样,映入眼帘的也只有一个四人环抱的半人高圆形石桌。 “小雪姑娘,你说的那极寒刺钉在哪儿呀?”红红大口呼着气问道,这最后一程走得他也够呛。“难不成在天上漂着?可我看上面也没有什么呀。” “不不急,让让小雪姑娘把把气喘匀了,我们再慢慢说。”云远也是累得够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几人都大口喘着气休息,过了一小会,卢初雪吸了口气,咽了口口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石桌说,“那就是极寒刺钉了。” 云远上来一看山顶除了这石桌以外也没其余的,也有猜测那就是卢初雪说的极寒刺钉,但果真如他所想,还是有些意外,与上山之前想的可不太一样。 上山前,还以为这极寒刺钉应该是一枚从天而降的巨大寒冰之刺,狠狠地扎在这冰山之尖,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极寒之气,远远看去就能感觉到森森寒意,结果没想到,如此不起眼。 “花这么大力气上来,我们就是来看这儿的?怎么看都不像是钉子呀。”红红很是失望。 “上山前我也没说它像颗钉子呀,只是爹爹告诉我它叫极寒刺钉,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又有什么特殊之处我反正是完全不知晓。” “那我们来看什么,走,小远、岩师姐,下山去。”说着红红就准备拉着云远转头下山。 “等等,红红,我们都已经上来了,不看一眼再说不是白上来了吗?况且,卢先生让小雪姑娘带我们来,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过去看看。” “好,就依你,不过我可说好了,看完以后赶紧下山,这儿也太冷了!” 也不知是因为这山太高让人高处不胜寒还是因为有这极寒刺钉在的缘故。 “小心一些,爹爹提醒过我不要触碰它,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卢初雪提醒道。 “好的,谢谢小雪姑娘,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几人一起走向山顶中央那石桌,走近以后发现,这石桌还挺别致,上面雕有各种图案,开天辟地、高山流水、飞禽走兽、人烟集市、妖兽厮杀、荒漠大海 “你们说这是谁那么无聊把它搬到这儿的?”红红看了一会问其余人。 “搬?你怎么知道是有人搬上来的?”岩堇好奇红红有什么理由这么说,有时红红的想法还是很奇特有趣的。 “你想呀,这石桌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不是自然形成的当然就是有人雕的了,你们看这儿像是有石头的地方吗?没有,那肯定就是在其余什么地方雕好以后搬上来的了,你们别说,这石桌摸上去还不错,居然不是怎么凉。”红红说着说着一只手就搭了上去,摸了摸。 “小心!不要触碰!”见红红如此,云远脸色大变,立即出声提醒。 听到云远的提醒,红红才想起卢初雪提醒过,不要触碰,连将手缩了回来,见没什么事发生,才拍了拍胸口说,“吓我一跳,不用担心,你们看,这不是没什么事发生吗。” 红红话才说完,一直斜挂在天边的太阳落了下去,夜幕就此降临,满天繁星与星河开始呈现,而这山顶也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看,红红,出事了!快退开!”云远提醒着一把拉起岩堇就往后跑去,卢初雪也与他们一起退开,红红自知惹出了麻烦,落在最后断后。 几人才跑出不到十丈远,那山顶的石桌发生了变化,上面雕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流光闪烁。 有耸立在一片混沌中的巨人手持巨斧开天辟地。 有不知名的高山冲入云霄,天空中的流动也不过只在山腰围绕,不知山顶何处来的河水飞流而下。 有从来没见过的飞禽在天空翱翔,走兽在林间奔跑。 有不知身着什么时代服饰的人们在街头集市熙熙攘攘,烟火气息十足。 也有不知是哪儿的妖兽战场,数不清的妖兽与同类、异类拼死厮杀,血肉横飞。 更有一望无际的荒漠之中生起滔天云卷,带着这黄龙冲向另一侧的无边大海。 但几人现在并没有心思欣赏这一变化,因为他们现在面临一个更大的困境。 那石桌不知为何长高了几寸,变化不大,但几人都明显感觉到变高了几寸。 或者说,不是变高了,而是拔起了几寸! 不错,现在几人知道这为何叫极寒刺钉了,这“石桌”本就是那刺钉,已经深深扎在冬极宫所在冰山之内,也不知道是冬极宫在阻止着它继续钉向更深处还是它本就是这冰山的一部分,长久以来一直安稳地呆在里面,只是这次云远他们的到来,打扰了它多年以来的沉睡。 这刺钉上拨了几寸,带来的后果就是以它为中心,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引起了阵阵啸风,山下散落的雪花飘了上来,连天空厚厚的白云都在它的吸引之下,开始盘旋起来,大有形成一道连接天地的冰雪龙卷之势。 红红岩堇卢初雪还好,这股吸力只是让他们无力继续前行脱离此地而已,而云远身上感觉到的吸力明显比其余几人大多了,都已经开始向极寒刺钉的方向缓慢滑行了! “坚持住,小远!”见云远形势不对,岩堇大声对云远感道,同时与云远拉在一起的手握得更紧了,使劲地向前拉着,不愿意云远被吸过来。 目前还不知道这极寒刺钉有什么用,被吸过去有什么后果,但看目前的架势,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惜就算有岩堇助力,连让云远向后滑去的速度慢上一丝的作用都没起到。 听闻岩堇刚才呼喊,卢初雪也发现了云远的不利情形,她负责带几人来的,可不能眼见他们出事自己袖手旁观,于是也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云远另一只手,与岩堇一起用力往前拽云远。 合两人之力总算有了一丝作用,云远向极寒刺钉滑行的速度慢了一些。 可那极寒刺钉仿佛感应到有人与它作对一起,上面的流光更加明显,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一股吸力产生了。 “小远,我来了!坚持住!” 落在最后断后的红红也发现了前面云远几人的窘境,现在的吸力他还能顶住,红红深吸一口气,努力是向前迈了几步,总算走到了云远身后,双手顶住云远的后背,用力地向前推着。 有了红红的加入,效果明显,云远后退的脚步总算停了下来,甚至于能继续向前逃离极寒刺钉了。 第350章 危机化解 可好景不长,那“石桌”整体都开始发光了,好像生气了一样,更大的吸力产生了。这次即使有红红的助力,也没能阻止云远向它滑去,甚至带着红红岩堇与卢初雪一起向后滑去。 也不知道这冰山之顶是什么样的坚冰形成的,几人这样用力,硬是没踩出一丝裂痕。岩堇另一只手将弓取了出来,想以弓柄两端的利刃插入地面,用以助力,却发现连细微的白点都没有造成。 卢初雪也想这样来着,平日里她使用的只是冬级宫其余的利剑,卢初雪同样如岩堇一样以利剑试了下,结果一样,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她与云远几人交手所用的冰剑倒是冬极宫的宝贝之物,可宫主只允许她在宫内使用,这冰剑对于修习寒霜之力的人是大有裨益。但实力不够的话,在宫外使用可是会反噬用剑之人。 云远眼见这样下去,几人都会跟着自己落入险地,开口喊道,“你们不要管我,先保护好你们自己,我会想办法的。” “你想什么办法呢!不要乱想了,小远,我不会放开你的。”红红在云远的身后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直接就拒绝了。 红红知道,云远哪儿有什么办法呀?不就是准备自己独自一人冒险,不牵连他们吗?这点心思与云远一起生活多年的红红怎么会看不穿。 “我也不会丢下你的。”岩堇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以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卢初雪没有说话,但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也不会这样的。 云远的内心还是很感动的,可这突然而来的危险真的打得他猝不及防,通过刚才他们的尝试,他发现他们越是用力,极寒刺钉产生的吸力就越强。要想摆脱眼前的困境,只有试下突然发力能否成功了。 云远将他心中的想法说给了红红几人听,几人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如此试试了。 “那你们准备好了,待会我喊一二三,到时一起发力。” 其余三人都点了点头。 一! 二! 三! 随着云远喊出“三”,四人同时发力。 云远与红红直接使出了平川之技,现在云远在平川之技的修行上已经追平了红红,但两人一直没有突破到第八式千里黄云。 而岩堇与卢初雪也各自使出了自己绝技。 “有用!”红红惊喜地喊道。 在他们的同时发力之下,他们总算抵挡住了极寒刺钉带来的吸力,开始推着云远一步一步向前远离了。 可惜,还没来及急高兴太久,山顶中央的那石桌就爆发出一道细小的冲天之光,好像几人的反抗惹得它更加生气了一样。 一股巨力从几人身后袭来,直接就将云远从岩堇与卢初雪的手中拉了开来,连同在云远身后的红红也被撞飞了开去,现在就只剩云远一人独自对抗极寒刺钉了。 集四人之力都没能抵挡住的吸力,云远一人又怎么能抵挡?云远以极快的速度滑向中间那极寒刺钉。 “小远!”其余几人焦急地看着,努力试着赶过去救云远,但那极寒刺钉的吸力太强了,几人要是放松一丝,莫说是帮云远了,恐怕连自己都会被吸走,反而更加麻烦。 云远心中也有些慌了起来,自己心里飞快地闪过几个法子,但都没用,慌忙之中只能取出藏绣,用力地朝地面刺去,原本也不抱什么希望的,结果却十分顺利地插入了地面,藏绣一下就没入地面一半,云远双手紧抓剑柄,借此之力,云远暂时定住了身子,可代价却是两只手都被突然承受的巨力震破了,鲜血直流。 “小远,坚持住!我来救你!”红红现在还有一丝行动之力,正慢慢地朝云远靠近。 云远不想红红他们再为自己冒险,想要开口阻止,但却不能说话,一开口体内的这股气泄了,自己多半立即就被会吸走,所以只能对着红红连连摇头。 云远一直这样僵持着,身体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样下去的话,自己早晚坚持不住的,为了给自己争取多一点时间,云远连以玄珠之法施展了一个护体之技,减少身份直接承受的压力,能为自己哪怕多争取几个呼吸时间也好。 就在玄珠护体技成之时,极寒刺钉散发出的吸力突然就小了,那一线冲天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 “小远,坚持住!吸力小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极寒刺钉的变化。 云远心生疑惑,到底是由于极寒刺钉自身如此变化还是由于自己刚才施展的玄珠之技有所影响?但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刻,当前危机并未解除。 借极寒刺钉吸力变小的机会,红红总算赶到了云远身边。 “小远,现在怎么办?依我看,后面那东西要是爆发出来,莫说我们,就算是远行境来了都不一定能抵挡得住。” “没有更好的办法,除了咬牙坚持,别无选择!” 这是云远第一次遇到毫无反抗的困境,也让他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需要走的路还长。 “如果我没能坚持住的话,把岩师姐安全带回去,回了书院帮我照顾好我哥,再对东方说下我很感激他与先生。不要告诉我爹娘我出事了,就说我远游去了。”云远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有时,意外就是来得这么突然!让人意想不到,让人措手不及! “呸呸呸!这些话你自己回去对他们说!你才不会出事的,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红红话即是这样说,但其实心里也没底,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走出这困境。 “来了!”云远转头发现身后有新的变化,对红红说,“别忘了我的话!” 身后的极寒刺钉光芒又盛了起来,一道手指粗的光芒冲天而起!刚才只是一线光芒带来的吸力都已经不是他们能抵挡的了,现在手指粗的光芒,看来这极寒刺钉是要下狠手了! 就在此时,那刚刚冲天而起的光芒又一下收了回去,极寒刺钉上的光纹也黯淡了,然后露在外面的部分又重新沉入了几寸,天上的厚厚云层又重新散了开来,山顶的寒风又将刚才飘上来的雪花一一扫落了下去,一切恢复如旧。 要不是几人狼狈的样子,以及云远身前双手滴落在地面的鲜血,可能还真以为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呢。 “就这样结束了?”红红看了一眼身后恢复正常的极寒刺钉。 “应该结束了。”云远是真的筋疲力尽了。 “走,我们还是离那鬼东西远一点。”红红一把搀起疲惫的云远,将藏绣也收好,走到了离极寒刺钉远远的地方。 “小远,你没事?”红红才将云远扶着坐了下来,岩堇就关心地问道。 看着云远满是鲜血的双手,岩堇有些心痛,连拿出疗伤药末就着星光撤在云远手上止血镇痛,又仔细包扎了一下,隐隐只有一丝血迹渗透而出。 “没事的,岩师姐,一些皮外伤,只是有些脱力,休息几天就好了。”云远脸色苍白,头冒虚汗,如同大病一场一样。 不止是云远,岩堇与卢初雪脸色也不好看,没受什么伤,但功力都在刚才短短几刻钟内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确定了看着受影响最大的云远没事,几人全都安下了心,围在一起休息恢复下体力。 卢初雪直接就踢了红红一脚,“你找死呀!不是说过不要碰不要碰的,你偏要碰,看,刚才差点出事,要真出了事,你后悔都不知道上哪儿后悔去!” 难得地红红没有反驳卢初雪的话,他也感觉不好意思,这次是没出事,要是云远真出了事,他一定后悔得想死,于是对几人说,“对不起,是我的不对,差点害了大家,特别是小远” 云远直接打断了红红的话,手掌有伤不方便,直接用手肘给了红红一下,“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对不起!要不是你出手,可能我还坚持不到那极寒刺钉恢复正常呢。” 说完云远又对岩堇和卢初雪说,“对了,还有你们,谢谢你们刚才搭救于我。” 岩堇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卢初雪则是大手一挥,说道,“谢什么谢。我带你们上来,自然要全力保你周全,都是应该做的。” 危机度过,几人都明显放松了下来,开始分析刚才的事。 “这极寒刺钉到底什么来头?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吗?”云远问道。 “不知道,我知道的事上山的时候都已经说过了。刚才的情形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回去以后我问下爹爹,看是否知道。”卢初雪回道。 “小远,你有没有感觉,刚才这极寒刺钉刻意在针对你?我们几人身上的吸力好像都没有你强。”岩堇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也感觉如此。”红红也赞成岩堇的看法。 “应该是的。” 云远并未否认,因为刚才的情形所有人都看到了,其余几人仅凭自身实力就能抵挡极寒刺钉带来的吸力,就算是后面吸力变强了,也是如此。但对于云远来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抵挡住,其余人来帮他甚至引起了极寒刺钉更大的吸力,明显是在针对他。 “那你知道原因吗?”卢初雪问了一个大致能猜到答案的问题。 云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硬要说我与你们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我是从南边的大雾里出来的。” “这算什么理由,这样说来我还从小在冬极宫长大的呢,整日生活在这极寒刺钉之下,它怎么不针对我。” 卢初雪不太信这个理由,大夏北方大雾是有些神秘,但只是那片区域充满危险而已,从来没听说过里面的人有什么特殊。 “不过我在想,卢先生让我们上来看看这极寒刺钉是什么意思?” 第351章 极寒刺钉的秘密 “怎么,小远?你在怀疑我爹想害你们?我爹可不是这样的人。”卢初雪有些急了。 “你误会了,小雪姑娘,我没怀疑卢先生。要是卢先生想害我们,哪儿用等到现在,以他的修为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可以将我们杀了,哪儿需用这种手段?况且,如若卢先生真要害我们,怎么可能让你陪我们一起涉险。” 云远的理由很充分,“我想的真是,卢先生让我们见这极寒刺钉有什么意义,总不可能就为了让我们见见。” “这我也不知。”听云远这么一说,卢初雪也产生了同样的疑问。 “不知道的就别想了,下山了我们直接问下卢大叔不就知道了。”红红还是那个想得最开的人。 “对了,小远,后面你被吸过来独自一人应对极寒刺钉吸力的时候,你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吸力就减弱了许多呢?”岩堇问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时我承受的拉力太大了,担心受伤所以使了一个护体之技,然后就这样了。也许是那刺钉要积蓄力量,所以缓了一下。” 这样说好像也能说得通,因为最后时刻那一道手指粗的冲天光柱他们都看到了。就算是白痴,他们也知道,那光柱的粗细与吸力的大小是有关的。 刚才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给几人带来了太多解释不清的疑问。为何这极寒刺钉会突然这样?又为何会针对云远?最后又为何突然恢复了正常? “不想那么多了,至少大家现在是安全的,我们还是先抓紧时间恢复恢复,尽快离开此地好些,以免再生意外。” 现在几人体内功力消耗都极大,不恢复一番的话是下不了山的,只得先行恢复一下,能动身的时候立即就下山。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卢初雪问云远,“刚才你是不是叫了一声小星‘红红’?红红是什么?” “咳咳,你听错了。刚才风声那么大,一定是你听错了。”红红直接说卢初雪听错了。 “听错了吗?有可能。”卢初雪也不在这个小问题上纠结。 卢初雪拿出几颗他们冬极宫特有的帮助恢复功力的丹药,几人各自服下后开始恢复功力,可惜这极美的星河是没瑕欣赏了。 而此时,云远内心也开始静下来分析刚才的事。 这极寒刺钉如此针对自己,多半是因为自己出生于北地了,这么多年来,有几次云远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出生的北地有些特殊,但一切都如飘渺云烟,自己着实抓不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次来冬极宫,冬极宫的人对自己极其友善,还特意向自己打听了不少自己家乡的事,说明冬极宫对北方大雾里的情况很重视。 但云远能感觉到,冬极宫对自己友善不是因为想从自己口中打听消息的,而是将自己当成后生晚辈的那种友善。 难不成自己与冬极宫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渊源?是不是和冬极宫与书院的恩怨有关呢? 再说,自己都要离开了,卢先生又让自己女儿带自己来看这极寒刺钉,这可和他们前几日在冬极宫游逛所见的不一样,那些不过是尽地主之谊带他们见识见识罢了。 这极寒刺钉可不在地主之谊的范围内,上山之时卢初雪说过,极寒刺钉的存在冬极宫内知道的人都不多,这样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让自己几个外人来看?摆明了这极寒刺钉与自己有关系才让来的。刚才发生的事也证明了云远的猜想。 还有一点云远没想通,就是自己修行的玄珠功法与极寒刺钉吸力骤降有没有关系? 要说没关系,可自己才施展吸力就小了许多,这也太巧合了。 云远还是有些怀疑两者之间是有关系的,玄珠功法的神奇不用再说,这云远已经体会到了,东方也承认这是一门奇修之法。 而当初传自己玄珠的老道说过这功法目前全天下只有他会,回了书院以后云远也打听过,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类似的功法,所以这功法极有可能是隐世的功法,一定还有他没发现的神奇之处。 这一点云远算是猜到了一半,老道不是这一世的人,这功法自然也不是这一世的功法,玄珠护体之时,以不是当世之技隔绝了一些云远自身气息,也让极寒刺钉认为云远不是这一世的人,自然就无需刻意针对了。 没错,云远关于为何极寒刺钉会针对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就是因为他是北方大雾中走出来的人! 几人就这样静静地恢复着,当星河隐去,斜阳又挂在天边之时,几人都睁开了眼。 “怎么样?恢复了些?能坚持到下山吗?”卢初雪问云远,几人之中云远消耗最大,承受那么大的吸力应该还受了些细微的内伤。 “嗯,再与人交手可能做不到,只是下山的话还是可以坚持住的。” “那我们就先下山,回去以后我们再问我爹爹怎么回事。” 几人起身才向山下走了一会,就看到有一道人影飞快地向山上窜来!虽然还看不清是谁,但卢初雪还是一眼就猜出来了。 “爹爹接我们来了。”卢初雪笑了起来。 果然,没一盏茶时间,那人就冲到了几人面前,不是卢城遥是谁。 “爹爹,刚才可太危险了,我和小远他们差点在山顶出事。”见到了卢城遥,卢初雪心中的担忧焦急一扫而空。 卢城遥口鼻之中急促地吸出一道道白气,可以看出他也是一刻未歇地赶了上来,担心几人出事。 “你们没事就好!走,我们先下去一点再说。”卢城遥见到了几人并未急着问什么,而是带着他们一起先行往回走。 至少要走到不会再诱发极寒刺钉威力的地方。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已经看不到山顶所在的位置了,卢城遥心中才放下了戒备,问向云远,“怎么,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卢先生,我还坚持得住。” “那就好。伤得重吗?” “都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嗯,一会回去以后我好好替你检查检查,不要留下什么隐疾。” “嗯。” “爹,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还想问你们在上面干了些啥呢,夜幕降临之时,宫内大乱天旋地转的,我一猜就是你们在上面做了些啥,所以安顿好宫中事宜以后我就马不停蹄地赶了上来,怕你们出事。” “喏,你问他!”卢初雪睁大了眼睛,一手指着红红。 红红被卢初雪这样指着挺不好意思的,这次也确实差点出大事,挠了挠了头,“卢大叔,不好意思呀,我在上面不注意碰了一下那中间的石桌,然后就这样了。” “碰了一下?那这不怪你。” “爹爹,怎么不怪他?不是他碰了的话,不会发生什么。” “不,这与碰不碰的没关系。以前又不是没人碰过,但都没出过什么事。” “那这次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错,我没考虑周全,想不到它的反应如此之大。” “它?反应?什么意思。” “你们先别管了,给我说说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卢初雪就将山顶发生的事给卢城遥一一细说。 “这次是动得厉害了些,居然都有冲天光柱了。你们也算是厉害了,能惹得它发出这么大动静。” “卢先生的意思是,以前那极寒刺钉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云远从卢城遥的话中察觉到。 卢城遥也没隐瞒,直接点了点头,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还差点让云远几人出了意外,不给他们解释一下也不合适。 “这极寒刺钉每过一段时间都会闹一次动静,但闹的动静都不会太大,生活在宫中的人感觉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反应。这次呢,动静确实大了些,已经给他们解释过了,还是说的地龙翻身,你们待会回去了可别说漏嘴。” “爹爹,为什么以前我在宫里从来就没察觉到呢?” “那时你还小,不记得了而已。这个每过一段时间,一般都是十年左右。” “这样算来,那上次发生的时候我才七八岁?难怪我没什么印象。” “不,上次发生是四年以前。只是那次我们发现得早,全力给压住了。” “压住?我们冬极宫有压制它的办法?是不是说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压制这极寒刺钉?”卢初雪一下想到的就多了。 “也不能说我们冬极宫存在的目的就是压制它,我们压制它只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 “那这次突然没了动静,也是因为卢先生你们?”云远问道。 卢城遥点了点头,“我们发现极寒刺钉又躁动了起来,而且比以往都厉害,宫主便召集我们一齐出手全力给压制住了。压制它也是要花些时间的,我还担心你们坚持不到那么久呢,所以才一压制住我就急忙赶上来了,还好你们没出事。” “卢先生您不是说一般十年才会有一次动静吗?怎么这次四年就发生这么大动静了,是因为我们接触了它的缘故?” “说了这与你们接触了它没什么关系,以前也有人碰过,从来没出过这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平日里都尽量不让人接触它甚至知晓它的存在。至于这次什么原因引起的嘛,暂时我也不清楚,得等事后慢慢调查了。” 卢城遥知道是与云远有关,云远自己也知道与自己有关,可卢城遥不可能现在告诉他的。 “这极寒刺钉到底是什么,卢先生能给我们说说吗?” 第352章 离别冬极宫 “关于这极寒刺钉呀,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从先辈留下的文字记载中有所了解,只知道这极寒刺钉几百年前从天而降,直接就插入了这冰山之中,当时还没有我们冬极宫,所以这极寒刺钉到底给极北带来了什么变化现在谁也不知道。”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山中被人开拓出很大一方天地,还建立了冬极殿,当然当时还不叫冬极殿,叫什么也忘记了。相对于外面大风极寒的气候更加适合于人们生活,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就聚集在这儿生活了,再然后就有了冬极宫和后面的一切。” “山里那么大的地方居然是有人开拓出来的?这人也太厉害了!”红红感叹道。 “那人自然是极其厉害的,可惜没能留下那人的相貌或者姓名,他可以说是我们冬极宫的开山之人呀。也是他建立的冬极殿给了我们压制极寒刺钉的本钱。” “原来冬极殿还有这作用!”卢初雪知道的又多了一些。 “呵呵,冬极殿能做的事还多着呢,等你以后长大了慢慢会知道的。”卢城遥笑眯眯地看着卢初雪。 “刚才我们差点被极寒刺钉给吸过去了,如若我们没坚持住被吸过去了,会怎么样呀?” “会怎么样?这么给你说。根据先辈们的记载,这山原来比现在还要高,而且还要高很大一截,这极寒刺钉一刺而下,直接就变矮了近千丈。” 听到此话让云远几人咂舌,一刺有如此之威力,要是刚才他们被吸过去的话,不是会被压成纸一样薄? 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冬极殿有多厉害,居然能对抗甚至压制住威力这么强大的极寒刺钉。 “如若没有冬极殿的话,是不是这冰山早晚也会被压为平地?” 卢城遥点了点头。 难怪卢城遥说冬极殿不只是为了压制极寒刺钉而存在,而是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 “卢先生,你让小雪姑娘带我们去看极寒刺钉是为了?”云远问了一个先前在山上没有讨论出结果的问题。 “说起来这里就有我一些私心了,我是想让你们上去看看是否知道此物为何物,毕竟你们是书院里来的,书院见多识广,也许有这极寒刺钉的信息呢。就算你们不知道这是何物,你们以后回了书院或者游历天下,能好让你们稍加关注下与极寒刺钉有相关的消息。” 卢城遥这个理由勉强也能说得通。 凭冬极宫现在手里的信息,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摸清极寒刺钉的,要找外面的人帮忙了解,还有比书院弟子更适合的吗?搞不好书院书楼哪个犄角旮旯里一本不干起眼的旧书里,就有关于极寒刺钉的详细记载。 就算没有,书院要想知道的话,还能让大夏朝廷动用举国之力搜寻信息,甚至从整个天下众多书院古籍中寻找蛛丝马迹。 下山还是比上山快一点的,而且有了卢城遥一起,一些原本他们走不过的地方也能在卢城遥的帮助下走过,只花了不到五个时辰他们就重新回到了冬极宫里。果然如卢城遥所说,宫里虽然已经收拾过一番了,但还是能看出动荡后的痕迹。 “好了,你们能安全回来就放心了。都先回去休息嘛,一会我来你们院子里看下你们。” “谢谢卢先生。” 卢城遥先将卢初雪带回了家,检查了下没什么伤势,又去看了云远几人,除了云远有些细微的内外伤以外,其余人也没什么,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又过了两天,卢城遥突然上门告诉几人,次日冬极宫的方舟就要出宫南下了,云远他们可以做好准备一起回去。 分别就此来临,云远几人来时是卢城遥带来的,走时也是卢城遥前来相送,只是还多了一个卢初雪,父女俩为云远几人准备了不少东西以备路上所需。 “你们仨可要在外面等着我,过几年我能出去的一时,一定去找你们的。” “等着你,到时一定带你好好游览一番外面的大好风光!” “好了,话不多说,有缘自会再相见的!”卢城遥向几人抱了一拳。 “卢先生,有缘再见!”云远几人也回了一礼。 方舟在冬极宫外的冰原之上缓缓升起,直入云霄。 方舟之上,除了云远三人,还有一些冬极宫日常负责与外界经营之人,方舟上载有不少极北特产,在南方有些地方很是受人欢迎,特别是极北冰珍珠,颜色纯正少有杂质,佩带在身上还能镇热降暑之效,在天气炎热的地方可是十分紧俏的货物。 几人向南飞了一日不到就能看到方舟侧下方出现了大片的迷雾,一眼看不到头,方舟绕着大雾而行。 “大哥,那上面不是没有雾吗?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从上面直穿过去,而要绕行呢?”红红好奇直接从天上飞过去会怎么样。 “哦,你说这哟。我们现在看着是没有什么,可方舟一旦进了那片大雾的上空,立即就会有迷雾蔓延上来,那就再也出不去了。” “这么危险的吗?那我们还是绕着走。” “是呀,这大雾笼罩的范围是越来越大了,以后出去花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了。” “这迷雾在不断壮大?” “以前很长时间内没变过,但最近几年又有所扩张,只是未向我们极北那边扩散而已。” 时间一天又一天的地过了,利用在方舟上的时间,云远将伤势也完全养好了。 “各位,明天我们就到地方了,你们要去的最近的城是哪儿?要不是远的话我可以再送你们一程。” “不用了,让我们搭方舟到这儿已经很感激了,怎好再劳烦你们。” “不用客气的,这也是卢宫主交待过的。” “真的不用了,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所在的具体位置,本来就要下去问下路才知道后面怎么走。” “这样的话好,那明天到了要不要我们帮忙问下路?我们每次出来都在来这儿,还是有些熟人的。” “不用了,我们自己有办法。” “行,那你们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在城里一个叫‘一品阁’的地方找到我们。” 看来这“一品阁”就是冬极宫在这儿的一个据点了。 “感谢,到时有事的话就有劳你们了。” 第二天一早,方舟就落了下来,这城并不大,平日里也不像是会有方舟停靠的地方。但他们的方舟才落下,官府的人还没登记完毕,就有身着华服的商人围了过来,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有方舟前来,八九不离十就是冬极宫的人来了。 “这位大哥,这次你们冬极宫带来的极北冰珍珠能不能全给我?价格随你们开,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别听他的,冰珍珠我也要,无论他给多少,我愿意再加一成。” “行行,你们都去争冰珍珠,我不要,但极北银狐的皮毛给我五成可以,价格也随你们开。” “流纹鱼呢,流纹鱼这次有多少?没有的话深海蓝鲀也可以的。” “呵呵,想不到呀,极北的东西在这儿居然这么受欢迎。要是早知道的话,我们也该下海去捞点东西,转手一卖可是能挣好大一笔钱!就算不卖回去带给院中同门也不错呀。”红红有些后悔。 “几位,卢宫主早就为你们备好了。”那方舟上的大哥从船舱里拿出大大小小几个盒子,“这是离开前卢宫主特意准备的,让到了后转交给几位,都是些极北的特产,还请不要拒绝。” 话都让对方说完了,云远他们要是再推辞就有些矫情了,只得再次道谢以后收下。 下船以后走在街上,云远几人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先前在迷雾中穿行没见过人烟,在冬极宫倒是有人但终究少了市井繁华,终归是少了点人间烟火气。 “回来真好!” “是呀!”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去官府,看下接下来往哪儿走。” 几人一路找到了官府轻车熟路地说明了来意,通过舆图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与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当即就离开出发了。现在离书院给的半年之期时间已经不多了。 几人找到一座有方舟的城池可以直接去麓山不远处那座小城,麓山作为大夏镇山,每日里前来朝拜的人不知有多少。 方舟上的云远趴在栏杆上思考着一个问题,要不要上趟麓山? “小远,在想要不要去见麓山山神的事?”岩堇走到云远身边问道。 “岩师姐怎么猜到的?” “你听说这方舟是去麓山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有心事了,再回想起当初在麓山不远的小城那叫青云的庙祝邀请,大致就猜出来了。” “唉,是呀。岩师姐,你说我是去见还是不去见的好?” “你知道麓山山神为什么想见你吗?” “不知道。”云远摇了摇头。 “他对你会有恶意吗?” “应该,不会有。”明面上麓山山神与书院已经没有关系了,可它毕竟是自家先生的师兄,应该多多少少要顾些与先生的同门之谊。 “那我的意见就是去。” “为何?”云远想知道岩堇是怎么想的。 “你想呀,反正麓山山神对你也没什么恶意,去了暂时应该也没什么坏处。既然是请你去的,就算没什么好处,至少也是有事说与你听,站在一国山神那么高的位置,就算是他目光微末所见那点东西说给我们说,都能增长不少见识,不是吗?万一正好是你想知道的东西,没去的话不就亏大发了。” 其实还有一点岩堇没说,要是不去,这样堂而皇之地扫了麓山山神的面,总归是不好的,对方要是使些什么小手段,都够云远吃不了兜着走了。麓山山神肯定不会是这样的人,但神性难测,岩堇又怎么知道呢?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云远还要在大夏生活好长一段时间呢。 云远犹豫的原因是因为上次与麓山山神见面,已经断了自己与他的师伯师侄关系,现在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读书人,两者之间并无交集,硬要扯上什么事的话,不知道地位天壤之别的两人产生的因果纠结很久以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而且,我还没见过你们镇山的雄壮壮观,更没见过神仙,要是能到神仙的话,不是很好吗?” “那我们就去!”云远立即就答应了。 前面岩堇说的那么多都没她说一句“想去”来得有用! 第353章 成神 十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云远他们的方舟到了麓山不远处那座熟悉的小城,虽说天已经黑了,可街上的人还是很多,叫卖之声起伏于耳。几人又去了上次住的客栈,决定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一早就去麓山。 第二天一早云远几人刚起床下楼吃早饭,有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身穿麓山山神庙庙祝服饰的年轻人,衣服还有三根金丝。 “哟,青云,你怎么来了?”云远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与自己颇为有缘的青云庙祝。 “你还记得上次你来这儿时,我来请过你吗?山神大人要见你。” “当然记得,这不准备今天就上门拜会吗。” “那我自然是来这儿接你们的。” 说是接,其实是怕云远他们不去。 “哈哈,那有劳青云庙祝了。” “为山神大人做事,本就应该细致一些。” “怎么,青云庙祝用过早饭没有?没有的话一起?吃完我们就走。”云远对青云一直很热情,似乎没看到青云的冷淡。 犹豫了一会,青云还是走了过去与云远几人坐在了一起,其实他已经在庙里用过早饭了,但云远他们既然都已经答应要去了,自己一副随时看管着他们的样子也不好,于是便坐了下来象征性地动了下筷子。 几人吃过早饭后云远开口道,“好了,走,还请带路。” 青云这就带着云远三人直接出城而去,一路上见有庙祝带着云远几人,也没有人上前叫卖推荐敬神之物,都有庙祝带着了,还用外人准备这些? 大半个时辰他们一行就来到了麓山脚处的山神庙处。看着眼前雄伟高大的神庙,依着山势而建,层层而上,从进门的大殿到最上面的主殿,足有十五座,岩堇感叹道,“不愧为镇山山神庙,修得十分壮观,让人一看就不由得心生敬畏。” “岩姑娘,这只是给普通人敬香的山神庙,真正的山神庙在最顶上,这次我们就是要上山顶面见山神大人。” “真能见到山神大人?”岩堇眼神放光,她很有兴趣。 红红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麓山,又是高不见顶,早就冲到云霄之上了。 “小远,上次你上山顶用了多久?我们这次也得爬上去吗?前段时间才爬了座同样耸入云霄的冰山,又爬?” 上次东方带着云远可是爬了好几天的,没等云远说话,青云开口了,“不用,山神大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马上就接我们上山。” “接我们上山?怎么接呀。” 红红话还没说完,几人眼前的景色就变了,直接置身一平台上,平台四周满是雕云刻雾的白玉栏杆,连地面也是一块块三尺见方的白玉石板。 栏杆外面没有一丝雾气,山下风光一览无余,先前在山上观望之时遮目的雾气好像被栏杆吸收了一样,白玉栏杆里的云雾缓缓游走。 平台的尽头是一大殿,通体金光闪闪,犹如黄金铸造一般,自是比山下的大殿气派许多。 一看就知道,那就是真正的山神庙了。 “这就是神仙的手段吗?”岩堇内心震撼,在自己毫无感觉的情况下移身万丈之外,要是想杀了自己,恐怕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 “几位走,山神大人在里面等你们。” 青云带着几位直接去了平台尽头的山神庙,金身山神像端坐于庙中。 这时一白衣白须白发的老人从神像之后走了出来,青云远行了跪拜大礼。 “拜见山神大人!” 云远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恭敬行了一礼,“拜见山神大人。犹记得上次见面之时,自己喊的还是“师伯”呢。 红红与岩堇见到了老人也不自觉恭敬了起来,内心毫无杂念。 这与云远他上次来见到山神大人的感觉可不一样,难道这就是自然散发而出的神性之威带来的影响? “起来,青云,你先下去,事了我会送他们下山的。”老人先让青云起来,又对云远几人说,“你们也不用多礼,走,我们外面聊。” 青云起身后又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而去,这上山下山的路青云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这一走又得好几天了。 而云远几人屏气凝神恭敬地跟在老人身后,一路走到外面的平台栏杆处,看着老人眺望远处,他的眼睛似乎看穿了万里之内的山河,一方天地尽收入眼底,对他而言,毫无秘密。 “云远,你要不要走神性道路?”山神的第一句话就让云远懵了。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成为北方之地最大的神只。” “谢谢山神大人的好意,我,还是想做一个读书人。”云远回过神来后立即就谢绝了山神的好意。 “可惜,可惜。” “山神大人,小远不愿意,您看我可以吗?”红红大起胆子问道。 “怎么,你想当神仙?如果你想当的话,有点麻烦,毕竟现在大夏境内还未有天生之体成神的。” 听山神如此一说,云远红红心里一惊,看来红红天生妖灵之事被山神给看穿了,否则也不会说红红是天生之体了。 “那算了,我还是和小远一样,当个读书人。”红红立即就打了退堂鼓,原本还想着当神仙的话,说不定多威风呢。 “山神大人要见我们就是为了此事?”云远试探着问道。 “不错。” “我有几个问题想向山神大人请教,不知可否?” “说。” “上次登临麓山,那时见到的还是我师伯,师伯在我发簪里留下了一道神仙气运,不知道这有何意。” “我知道那道神仙气运,是武神发现后给你说的。如你刚才所说,那时你见到的是你师伯,作为长辈,随手送你一道神仙气运,可保佑凡人,护其福泽,魑魅远离,助力修行,甚至于离此不远的话遇险还能显现化身助你一臂之力,对你也算是好处多多。” 两人都没有提这神仙气运后来被书院化解一事。 “知道我为什么问你愿意不愿意做神仙吗?” “还请山神大人解惑。” “因为你受人点拨身上已经有了神性之光萌芽,是颗很好的种子。” 神仙,是很特殊的一道。 关于神性之事,除了神仙以外,外人知之甚少,听闻自己身上已经有了神性之光,云远大吃一惊,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请问山神大人,我身上的这神性是何时出现的。”云远本意是想问,他身上的神性是不是源于山神。 “已经很多年了,放心,你的神性并非缘于我起。”山神一瞟就能明白云远心中所想。 “那是武神?” 云远稍加一想就猜到,云远只接触过两个神,一个是山神,一个是武神,不是山神的话那就应该是武神了。只是不知道武神是如何做的。 其实武神也不是故意的,而是那年在夏京,武神帮云远解封最后一份陈先生送给云远的气动福泽时,无意中激发了云远的神性。 山神未置可否,继续说道,“不用担心,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即使你不走神道也没什么的。” “你体内那点神性,只是让你有资格走上神的道路,还影响不了你平日里的读书修武一道。远的不说,青云体内也有神性,只要不得神仙法门修行,神性对于你们来说,就丝毫无用,只有像青云这样修习神性之人,普通的武道一途才会受影响。” “那青云有机会成神了?” 山神大人摇了摇头,“呵呵,成神没那么容易。青云只是能修行神性而已,就如同另一道的修行之路而已,神性修炼与武道修炼相比,可要神奇得多。” 说完以后,几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等了良久,山神大人又主动问道,“你们去了北方?能否给我说说你们一路所见所闻?” 于是云远简单说了在北方的事,北方的大雾、几人又如何穿行而过、找到了冬极宫。但冬极宫极寒刺钉的事没说。 “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关于北方之事,云远几人有太多太多疑问,可是他知道很多事别人都不会告诉他的。“我有很多想问的,可我也知道山神大人不会告诉我,与其这样,还不如不问呢。” “不是不会告诉你,而是很多事慢慢的都会主动找上你,现在还不用告诉你。” “那现在有多少是能告诉我的?比如,书院与冬极宫的恩怨?” “书院与冬极宫之间只有恩,没有怨。与他们有怨的是我。”山神大人的话也算是给几人揭露了一个大秘密。看来山神愿意对他们说些冬极宫的事。 “那冬极宫与北方大雾有什么关系吗?”云远试着一点一点地探听。 “有,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云远有一个想法,北方的大雾是不是就是建立冬极宫的先辈弄出来的动静,否则的话为何那大雾一点都未影响极北,否则的话为何冬极宫要花那么大的力气探索那大雾。 “冬极宫里的人告诉我们,那大雾里十分危险。不过我们几人一直穿行而过,并未遇到什么危险之事。” “那大雾里没有什么危险的事物,危险的是那一方天地本身。你们能安然越过,不过是比常人多了些护身符罢了。” 说到护身符,云远不由得想起院主大人送的平安符了。 几年前东方接自己出村的时候,给了自己一道平安符,到了书院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符就化为了灰烬。这次他们再次进入北地,院主同样给了三道平安符,如若没犯错的话,回到书院,同样会化为灰烬。 现在山神大人说的护身符应该就是此物。 云远没好直接相问,红红倒是直接从怀里摸出了那平安符,问道,“山神大人,您说的护身符是指的这个吗?” “呵呵,不错,就是这个。” “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符纸呢。” “这张符纸,可抵我麓山百日香火之力,你现在还认为它普通吗?” “哇!原来真是了不起的宝贝呀!那我可得仔细收好了!”红红细心将那平安符又收入怀中,还拍了两下以求稳妥。 第354章 归院 “朝廷对冬极宫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云远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毫无相干的问题。 “极北之地也是大夏疆土之一,冬极宫的人也是我大夏子民。” “不过好像朝廷没怎么管过他们生活得是否过得安好?” “不,朝廷只是没对他们加以管束而已,却始终关心着他们的日子,冬极宫每次南下带出来的货卖得可都不错。要是朝廷真的完全对他们不闻不问的话,你认为冬极宫能养活那么多人?” “也许你会说那是因为极北特产丰富,自然引人抢购。但你知道他们每次出来落地的那座小城,为什么那么一座小城会有大量的商贾人士聚集?为什么那么偏僻的地方有着大量珍贵货物但没有匪患?” 是呀,朝廷对于一地民众的关心,可不在于一定要在那儿开府设驿,筑桥修路保持道路通畅,清剿匪人维护商道繁荣,这也是对百姓好的。 就如同一县之地,官府只在县城,许多村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官府之人前去,但不能因此说朝廷不关心当地民众死活。 只要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那就是好的。可如若没有清明的吏治,没有官府修建灌溉水渠,没有人维持日常生活所需之物价格稳定,哪儿来的富足生活? 所以,百姓生活得好与不好,与朝廷的干系是密不可分的,但不在于朝廷是否有人来看着你。 云远几人想了想,不错,山神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原先所想倒是有些狭隘了。 “那关于北方之事,山神大人有什么是可以告诉我的吗?” “你多注意就是,以后你的路可能会越来越难走,要是实在走不动了,去北方当个神仙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记住了,要是真有走投无路那一天,我会考虑的。” “好了,你们可以下山去了。要我送你们下山还是你们自己下山?” “我们自己下山,不劳山神大人相送了,麓山山顶的风光对于普通人可是难得一见的。” “那我会给一路上的庙祝打好招呼的,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他们。” 云远带头向山神大人行了一礼,准备带着红红与岩堇边下山边游玩,“对了,还想问下山神大人,您知道山脚不远处那座小城里有个叫李铁嘴的说书先生吗?” “呵呵,我记得他,多年以前同行过一段,没想到后来他就四处游历收集我的故事传唱。我还下山听他说过几次书,确实不错!” “他要是知道您亲自去听了他的书,会很高兴的。”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老李这样的人。”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与普通人之间也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割舍不断。 山神大人说完以后转身回了山顶神庙。 初次见到神仙的岩堇心里十分高兴,也非常紧张,所以一直没说话,老老实实地听山神与云远说着,等山神大人走了岩堇才突然说,“小远,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庙里上柱香呀?平日里很难有人有机会来到这儿上香。” 云远一想,好像自己还从来没给山神上过香,上次没有,这次也没有,听说香火对于神仙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好,那我们就去上炷香。”云远不会扫了岩堇的兴,带着红红与岩堇反身走向那金光闪闪的神殿。 见几人去而复返,庙里的庙祝出门相迎,“几位不知有什么需要?山神大人已经吩咐过了,我会尽力满足的。” “我们想在此为山神大人敬一柱香,可以吗?”云远直接说明了来意。 “当然可以,请!”庙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几人引了进去,然后从一旁拿出三柱金色的香,在烛台上点燃后递给了三人。 三人恭恭敬敬地双手持香向山神神像拜了一拜,然后将香插入香炉,然后三道手指粗的金光从神像射出,没入几人体内,几人只觉得体内通透,困乏之间消除一空。 “这是?”云远看向庙祝。 “各位,能来到山顶向山神大人敬香的,山神大人都会赐下福泽,保佑他们身体安康,无疾无病。” “嘿嘿,那这柱香可上得值!” 几人上完香以后就一路游玩下山了,幸好这次上山没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也没与山神扯上什么因果,对于云远松了口气。 至于山神说的让云远成神一事,他压根没考虑过。 在没人的地方,山神独自轻语,“可惜呀,我大夏少了一尊无相神。” 世间有山神、武神、河神,这些神都依托于某地诞生。 可还有一种神他们成神无需依托于外界之力,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外界一说,是为无相神! “小远,山神不是你师伯吗?怎么感觉你们之间有些冷淡?”岩堇还以为云远与麓山山神之间会很熟络呢。 “他与我家先生在有些事上意见相左,最后闹得分道扬镳,现在书院里他们那一脉与我们这一脉还有些不对付呢。” 在书院这么多年,许多事云远都有所了解了,包括当年他才入书院被人针对,最后他也了解到,原因其实就要追溯到陈先生与麓山山神两脉的纷争之上,只是自家先生与麓山山神为何闹到如此地步却还不知,连东方也不知道。 “但无论怎么不对付,都只是我们书院内的事,在我心中,他永远是我师伯。只是他贵为镇山山神,我不可以在他面前太过随性,以免影响威仪。”这些话是云远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上山岩堇走得十分高兴,见到了神仙,见识了神仙手段,还受了神仙福泽,回去可得好好和师父说说,师父应该都不一定见过神仙真身。 下了麓山,岩堇问云远要不要再去一趟清涧城看看,云远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 后面的路就简单了,一路乘坐方舟回到书院附近的城里,正好遇到书院有弟子游历归来,也就顺路一起回了书院。 “曲老头,我们回来了,想我们了没?” 才下方舟就看到了熟人,想不遇见都不行,书院的方舟都是老曲在负责的。 “哦?原来是小远、红红还有岩堇呀,这都半年没见过你们了,哈哈,半年没见你们可都长高了不少。” “哪儿能长这么快呢,只是老曲你太长时间没见到我们了,所以感觉我们长高了而已。” “怎么,这次外出有什么收获没有?” “收获可是满满的,这不正准备回书院收假呢。” “那你们先忙正事,等你们忙完了可不忘了来我这儿,给老头我好好说道说道。” “行,没问题,那我们就先走了。” 回到了书院,云远如同回到了另一个家一样。 云远与红红先送岩堇回了她与苏凌月住的院子,苏凌月手中的事还没有忙完,所以还在书院里,也正因她要待的时间有那么久才会同意岩堇与云远一起外出半年的。 砰砰砰!岩堇轻轻叩了叩院门。 “请进!”院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岩堇推开院门,苏凌月正在院内打坐纳息呢,“师父,我回来了。”岩堇红着眼睛向苏凌月打招呼。 听到岩堇的声音,苏凌月心中一跳,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激动地起身迎了上来,“小堇,你总算回来了!” 苏凌月拉着岩堇左看看右瞧瞧,就怕岩堇有什么事,“你没事吗?怎么红着个眼?是不是受伤了?或者有谁欺负你了?要是谁欺负了你给我说,我一定让他好看!”苏凌月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盯着云远。 “师父!”岩堇抱着苏凌月的手臂撒娇,“我没事,也没有人欺负我,一路上小远与红红对我可好了,我只是太长时间没见到你,想你了。” 听说岩堇没事,也没受欺负,苏凌月心里就安稳了,岩堇走这么半年里,苏凌月是没有一日不担心的,就怕几人第一次独自出门游历,没有经验出什么事。 听着岩堇那句“想你了”,苏凌月轻拍着岩堇挽着自己的手,眼中含光地说,“小堇呀,师父也想你了!来,快坐,给师父讲讲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好的,师父请坐,我去给你拿壶茶出来。”才回到师父身边,都没休息,岩堇就照顾起了苏凌月。 “呃,苏先生,既然你们师徒之间有话要说,我们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了。”云远见岩堇与苏凌月亲热的样子,估计有好多话要说,自己就告辞不打扰他们了。 “行,你们也回去休息去。”言语中苏凌月对云远的不满少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过了半年没见想开了还是听岩堇刚才所说,一路自己对她很好。 云远红红向苏凌月行了一礼,退出院子关上了门,以免有人打扰院内两人。 云远与红红走后,苏凌月拉着岩堇的手,第一个问题就是,“小堇,你没让他占什么便宜?” “师父,你想什么呢?小远对我很是尊重,没有逾矩之事发生的。” “那就好!来,给师父说说你们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慢慢说,来看,师父,这是我们这次去极北里给你带的礼物,你看怎么样” 院内不时传出两人的对话之声,有说有笑。 第355章 冬去春来 “小远,我们干嘛?我一点都不累,要不先去找东方?”离开了岩堇与苏凌月的院子,红红问云远他们该干什么。 “行,我们先去归假,然后就去找东方。” “对对,先去归假,要是忘了的话可又得抄书了。” 回来的路云远几人走得极其顺利,所以归来之时并未超期,这可少了一大堆书罚抄,红红最高兴了,他最是头疼抄书一事了。 云远与红红按书院规矩归了假,直接就冲东方的院子而去,快到的时候,红红已经大声喊了开来,“哈哈,东方,我和小远游历回来了!想我们了没?还不快出来迎接我们,这趟出门游学我们可是遇到不少好玩的事。” “我以为是谁回来了呢?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屁孩呀?我琢磨着你们也该回来了,所以早就准备好了瓜果点心等着你们呢,快进来,给我显摆显摆你们一路所见所闻。” 云远率先推开了东方院子的大门,果然东方已经在凉亭备好了些吃食等着。 “东方,我们回来了。”云远笑着对东方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就好!来坐!”东方也笑着回应了云远。 男人间的情感表达要内敛不少。 “不是,东方,外面这么冷,你就准备让我们坐在外面冻着呀?还不快进屋里,把炭火烧得红红的,多舒服!我们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行,就依你,你说你也是快要到远行境的人了,还在乎这点寒气?” “别,我们这次去了趟极北,我可再也不想遭冻了!” “行呀,你们!让你陪着小远回趟家,结果都走到极北了!走,进屋说说。” 东方似乎对云远红红能到极北之事一点都不奇怪。 云远红红跟着东方进了屋,点了一盆炭火,煮上一壶热茶,开始讲述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讲了回到红红长大地方的事。 讲了清涧城的事。 讲了北方大雾的事。 讲了冬极宫的事。 讲了麓山的事。 讲了没能回到家的事。 但也有没讲的事。 没讲带红红来的那块石头的事,也没讲冬极宫极寒刺钉的事。 “东方,拜托你查的关于北方大雾的事,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什么?”云远关于那大雾心里总是记挂着的,或者说是记挂着的是家乡的村子、村里的爹娘。 “我已经查过了,但知道的东西不多,北方的大雾起于好几百年前,为什么起的已经很少有人知晓了。这大雾起初范围并不大,经过几百年的时间,现在已经笼罩上万里了。这雾能使人迷失方向,进入以后基本没有出来的可能性。” “可我们这次就直接穿越了那大雾,走到了极北呀。” “那是因为有院主给的平安符。这一点,麓山山神已经告诉你们了。” “对呀对呀,山神可是说过,这一张符纸可抵麓山百日香火呢,那可是宝贝!”红红点了点头,想从怀中将平安符拿出来看看。 结果摸了一番没摸到什么,只摸出来一些符纸灰烬,“咦,我的平安符呢?怎么不见了?小远,你的呢?” 云远也摸了摸怀里,同样没发现那随身携带的平安符,只余一些灰烬在怀里。 云远与红红看向东方,东方说,“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当年我去接小远出来的时候,院主也给我了两张护身符,出来以后也化为了灰烬。” 看来这护身符为几个进入北方大雾的年轻人抵挡了不少他们没察觉到的危险。 “东方,那年你去村子里接我的时候,也遇到了这大雾?” “嗯,也遇到了。”东方点了点头。 “起初刚进大雾的时候我也什么人都没遇到,在先生的指点下我才慢慢见到人烟找到你的。” “我记得,当年东方你带我出来的时候,好像没见过这种常年不散的弥天大雾。” 东方依旧点了点头,“这也是这大雾的神秘之处了。” “东方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出来的吗?” “记得呀,依我先生所说,边走边找舆图,跟着舆图出来就是。” “那时很多学塾都有舆图,是很平常的东西。可出来了舆图反而没那么容易找到,当时没察觉到什么异常,现在想来却是极为不对劲的。” “问过先生,先生只说北地偏僻,少有官府驿站,所以就在各地学塾放置了一些简单的舆图,以供不时之需。” 当时听着似乎有理,但现在回想,不对的地方还是有不少。 现在云远是真想不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样一片天地,由外向内与由内向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光景。 “再说冬极宫,东方你知道我们书院与冬极宫有什么恩怨吗?山神说与他有怨,与书院有恩?” “与麓山山神相关的话,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不好查。至于书院与冬极宫之间,好像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来往。” 又一条线索断了。现在几人关于北方之事是一团乱。 “东方,麓山山神好像发现了红红的身份了。” 这个消息让东方有些紧张,“怎么回事?” “这次我们上山后,山神问我愿不愿意成神,我无意。红红开了个玩笑问他可不可以成神,山神说大夏还未有过天生之体成神的。” “天生之体。”东方念叨着,这已经说得很明显了,麓山山神一定是发现了红红天生妖灵的事。 “这事会对红红有什么影响吗?”红红的身份太过特殊,知道他是天生妖灵的人越少越好,至少在红红能完全自保前越少越好。 涉及到山神,东方有些拿不准,“这事需要向院主禀报,听院主定夺。” “也对,很多事估计只有院主才知道。”红红顺口说了句。 “对,院主肯定知道,刚才我们不知道的那些事院主肯定知道。要不我们去向院主请教?”云远听完红红的话,灵光一闪。 “这样,过几天我有事找院主,到时我先问院主打听一下,有什么消息再给你们说。” “这次回家的事,你准备怎么对你哥讲?”东方提出一个让云远头疼的问题。 “东方,你有什么建议?” “要不,报喜不报忧?” “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毕竟我哥也不能帮着做些什么,又何必多一个人烦恼。” 又叮嘱红红千万不要说漏嘴了,云远就离开了东方的院子,找云安去了。 “哥,我回来了!”云远满脸欢笑地来到云安处。 “哈哈,小远,你回来了!快进来!怎么样,这趟回家见到爹娘了吗?他们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我让你带给他们的信他们看了没?” “哥,总得让我喝口水再说。” “对,对。来,哥给你倒水。” 两兄弟就这样聊开了。 “哥,这次回家我见到了爹娘,放心,他们都过得很好,身子也不错,只是头上的白发多了几根。” “你写的信他们也看了,爹娘很高兴,让我们俩兄弟在书院好好读书,不要记挂家里,等以后学成归来再一起回去看他们二老。” “你还记得村里那条小河吗?河里的鱼更多了,我还下河抓了几条呢,仿佛一下就回到了小时候。” “村里读书的孩子也越来越多了,我看着是一天比一天好。” “你还记得大壮吗?就是魏大壮,比我大一些那个,这次回村里,他都快要娶媳妇了,爹娘还让我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媳妇呢。我说你在书院里读书忙,现在还不急。” “本来爹娘还让我给你带一些你最喜欢吃的东西,但我怕在路上坏了,所以就没带,哥你不会生气。” 俩兄弟有说有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云远说着自己想象中的画面,而云安听着的也正是自己想见的画面。 大家都很高兴,不是吗? 过了几天,东方叫来云远与红红,“我才从院主那儿回来,问了下关于北方大雾与冬极宫的事。” “可有什么消息?” “院主应该是知道的,只是没多说什么。就说了一句,恩恩怨怨,不就是有些有恩,有些有怨吗,又何必在意那么多,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那我们能不能当面再问下院主?” “我已经替你们问过了,院主说最近他有事,让你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那关于红红的事呢?” “院主让我们不必担心,只要是书院的弟子,莫说是天生妖灵,就算是妖魔鬼怪,麓山山神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麓山山神出自书院门下,对于书院弟子还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除了这些,院主大人还特意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是对小远说的,院主说,如果你想走神性之路,成为北方的神也不是什么坏事。”东方盯着云远。 云远一愣,没想到是说的此事,他对东方说起此事的时候只是随口一提,从来没想过真的会走神性道路。没想到,院主大人居然也不反对他走成神的路。 书院不是培养读书人的地方吗?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山神是出自书院,而且自从山神成神以后,与书院的关系也就没那么好了。云远以为书院是反对院中弟子修神的。 云远摇了摇头,“我是北方的一个穷苦孩子,是陈先生发现了我,是东方你把我带了出来,是书院教人识天下,我无意成神,只愿当个读书人。” 远在云远看不到、东方也看不到的书院最高处书楼,院主看着云远,听到云远这么说,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大夏与这尊无相神是真的无缘了! 翻过了冬天,春天来临,天气回暖,万物复苏。苏凌月来大夏书院的事也快接近尾声了。云远与岩堇能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小远,再过不到半个月,我就要随师父回黄沙书院了。” 云远拉紧了岩堇的手,“岩师姐,我会努力的。” “努力?你努力干嘛?”岩堇没明白。 “我会努力修炼,尽快达到远行境,然后来黄沙国找你,带你云游天下!”云远一手拉着岩堇,一手指着远处的天空,充满豪气地说。 “哈哈,那我就等你来找我!”岩堇笑靥如花。 第356章 苍雾州 岩堇要随师父回黄沙书院了,云远与岩堇分别在即,但也不全是离别之苦,云远也是有所得的,至少,在苏凌月那儿,对云远观感好了不少,没先前那样敌视了,甚至还邀请云远去师传两人的院子一起吃过一两顿饭,对于云远来说,这比什么都来得高兴。 云远还有红红与书院齐先生一行人一起在书院渡口送别黄沙书院苏凌月一行,没有那么多卿卿我我、扭扭捏捏,只是挥了挥手,两人就此分别。有些只能两人间说的话,早已相互倾述心意,又何必在外人面前矫情。 “小远,你可是有好一段时间没来帮过我们忙了,要不是送他们的话,你估计还得过一段时间才会想起我们来。”齐先生见黄沙书院的人都驾着方舟离去,对云远打趣道。 “齐先生,冤枉呀!我去年外出游历了半年,回来后又忙着补落下的课业,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不,我才把课业赶上了,就来帮忙了。” “先生,我看小远不是来帮我们的,分明是来送某些人的嘛,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祝小彦在一旁起哄。 “祝师兄,你也取笑我!我看刚才,你与黄沙书院的某位师姐眉目传情,怎么倒说起我来了。” “咳咳,不要说我了。怎么,江师弟这等书院俊杰,这几个月就没有佳人相邀?”祝小彦将话题引到了红红身上。 “打住,怎么你们之间的事说到我身上了,可不要想拿我当挡箭牌。” 哈哈哈哈。 两家书院因互派弟子学习之事联系紧密了许多,关系也缓和了不少。连带着大夏和黄沙国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少些摩擦,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平稳的生活总是好的! 云远第一次感觉,原来读书人读书真的可以帮到普通人,一个读书人不行、两个读书人不行,当许许多多读书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行了! “云师兄,江师兄,东方师兄有事找您们,还让过去一趟。”山下上来一个比云远小不少的弟子,恭敬对云远与红红说。 当年的两个小屁孩现在也有很多更小的人叫他们师兄了。 “齐先生,祝师兄,东方师兄找我们有事,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去,去,呵呵。”齐先生挥手示意。 云远与红红向齐先生作了一揖就反身下山了。 “东方,找我们有什么事呀?”红红是招呼也没打,一把推开东方的院子门,一边问道。 “还不是关于北方那大雾的事。” “怎么?东方,你打听到什么新消息了?”云远最是关心。 他们北方之行回来已经有这么久了,关于北方大雾之事,他们心中疑惑颇多,院主知道些啥可不愿意直接告诉他们,连东方都没告诉。以云远红红两人的能力,又确实查不了什么,只得让东方多多费心了。 原本以为北方大雾事关什么紧要的机密,东方也不方便探查。可慢慢发现,院主大人虽不愿意告诉东方是怎么回事,但也没反对东方自己探查,所以,东方一直在书院中查探。正好东方最近也闲着没事,就当给自己找点事做。 况且,东方对北方大雾的事很早前就有点兴趣了。 就是那次带云远红红去夏京见到武神那次,从武神言语中东方就听出来了北方应该发生过什么事,这事不止与武神有关,还与麓山山神有关。 麓山山神可是自己书院出来的,还是自己师伯,居然书院里还有事是自己不知晓的,东方自然有兴趣。 只是当时还有其余的事,此事对东方来说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所以东方后来也就把它记挂在心上。 现在云远北行回了一趟家,发现这北方大雾可比当初自己想的要神秘多了,甚至于连院主都不愿意告诉自己怎么回事,这一下更把东方的兴趣勾起来了,于是就花了点心思查查。 不过,在书院里东方多方查探,各条线索在将要查明的时候都会无缘无故地断掉,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书院山顶书楼里的藏书。而那里面的藏书,即使是东方,也不能轻易查阅,至少需要院主同意才能查阅。 于是,东方换了个方向查探,想看天下有没有其余类似的地方有这样的迷雾产生。 “那怎样?东方,查到了没有。” 东方先摇了摇头说,“我查过了,大夏范围内就只有北方有这样的迷雾,而周遭的国家,也都没有这样的大雾。” “最类似的不过就是南边的沼泽迷雾,但与北方大雾有明显不同,南方主要是由于瘴气碍人,对于稍微有点修为的人,都造成不了多少危险,甚至有些采药人带上一些避瘴的药物,还能进沼泽里摘采百年老药,少有人迹的环境,可正是老药绝佳的生长之地。” “那东方你找我们来有什么用。” “你急什么。”东方说了说红红,“大夏附近是没有,但我在远一些的地方,还真查到了可能与北方迷雾一样的地方。” “哪儿?”云远一下就睁大了眼睛。 东方取出一张很大的堪舆图平铺在地上,先指了一个点说,“你们看,这儿就是我们书院的位置。” 云远与红红靠近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这儿,这儿,就是我说的地方了。”东方向西南方向走了好几步,手指沿着堪舆图一路滑行,一直滑到一大片白雾样标志的地方。 “苍雾州,苍雾州是哪儿呀?怎么没听说过。”云远见那大雾标志不远处写有“苍雾州”几个大字,问道。 “苍雾州,是北浔国西南部大州。大小约莫和大夏差不多大小,在苍雾州中间,就有一大片迷雾。看书上介绍,这迷雾也是常年不散,外人难以进入,无论是普通还是有修为之人,太过深入后就没有人出来过。四周来往客商也都纷纷绕行。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有些熟悉?” “听着是与北方大雾之境很类似。”听完东方介绍,云远说道。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不是有点太远了!”红红指了指书院的位置,又指了指苍雾州的位置。 云远顺着红红指的位置来回看了几眼,在堪舆图上都相距好远好远!实际距离的话不知道有十几万里,就算是十行千里,都得走个百八十天的,是有点远! 对此,云远与红红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东方。 “东方,这么远的话只有靠你了!”言外之意,如果要去的话,就得靠东方驾着方舟带几人去了。 “你们别看着我!这样一趟就算是驾着方舟过去,消耗也是极大的,没有充足理由的话,书院是不会同意我们私自使用方舟的。” “那有没有来往穿行的客商方舟呢?慢一些也无所谓,我们这次外出游历,可是坐过方舟的。” “直接从大夏到北浔苍雾州的方舟是没有的,不过多转几次的话,还是能到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花费嘛,不是你们能支撑得起的!” “不就是钱嘛?小远与我身上加起来应该还有两三万两黄金。”红红大概算了算自己与云远身上的身家。 “两三万两黄金?连一个人花销的一半都不够,如果你们愿意十个人挤在一张大床上,倒是够一个人的花费了。” 云远与红红这次一起回家,乘坐过几次客商方舟,费用确实不低,但没想到,去一趟北浔苍雾州,花费如此之高。 不过细想一下也是正常的,从大夏去北浔的人应该还是有些的,但从北浔回大夏的可少之又少了,来往的方舟有一程可是没什么人的,自然去的一程花费就要高些了。 如果是十个人挤在一间房间里,云远可能愿意坚持坚持,又不是没有吃过苦!但红红可是不愿意的! 红红无奈地看着东方与云远,早知道的话,前面那些年花钱就不应该那么大手大脚!“要不,我们再找夏郁南打两次赌?” “你还真以为夏郁南是冤大头呀?”东方笑着点了点红红的小脑袋。 听东方这么说,云远与红红也相视无语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们真当夏郁南是冤大头了。 “那怎么办呀?东方!”在云远与红红看来,东方是无所不能的,一定有办法。 “现在我也没有更好的地办法!我身上钱也不多。” 东方身家肯定比云远与红红好很多,但他的身家多是些读书人的东西,还有一些修行用的天材地宝,黄白之物也就与云远红红加起来差不多。 如若只是他自己一人,大不了御空而行,自己累一点也能慢慢赶到苍雾州,可要带上云远与红红两人的话,东方还没想过自讨苦吃! “此事以后慢慢再想,现在就算有办法,你们也走不了。” “为什么?” “你们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这可是书院的大事!”东方提醒了下两人。 云远想了想说,“大考?” “没错!” 第357章 大考 “啊?大考,我们要参加大考了吗?”红红一下就苦起了脸。 大考是书院弟子的一件大事,无论是文武弟子,到了一定的时候都要参加书院的大考。 就像在冬极宫云远与红红对卢初雪说的,书院弟子到了一定水准才能离开书院独自游历,修武的境界要到远行境,而读书人要出师才可以,出师的要求则是要通过书院的大考。 其实修武境界的确认也是在大考中确认,只是修武境界的确认相对容易,平日里武院对于自家弟子的修为境界盯得紧,随时都知晓,所以还未参加大考都已经知道各自境界了。 大考的参加并没有固定的年龄要求,只要水准到了,都可以申请参加大考,只是一般人都愿意稍稍晚一点参加,尽量多在学院里学习几年,毕竟一旦通过大考,就可以独自游历了,甚至于申请离院,参加仕途、行走江湖都可以,不再作为书院的一员。 在往年里,通过大考就申请离院的人基本没有,一旦申请离院,就不再是书院的一员了,书院弟子的很多待遇也就没有了。 红红头疼的原因是因为,所有书院的弟子只要参加大考,都离不开文试一道。 只读书的人,大考就只有文试,文武双修的人,大考既要考究学问,也要考究身手。而只修武的人,书院里没有! “东方,这个,大考不是现在必须参加的,我能不能晚两年再参加?”红红讨好地问道。 “大考对于普通弟子来说是这样的,但对于我们一脉来说,你们现在才参加大考已经很晚了!你们没注意吗?前两年就有院中先生弟子在讨论,为何你俩还未参加大考。我像你们两样大的时候,早就通过大考了。” “没!”红红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好了,别担心了,今年的大考你们俩都逃不掉的,我已经替你们俩报名了。” “那,今年大考是什么时候?”云远不是特别担心,反正文试自己应该还算过得去,武试自己是肯定达不到远行境的。 红红就担心了,文试是肯定过不去的,武试现在也还没到远行境。 “三天以后!” “什么!”红红一下就跳了起来!“东方,你找我们来有事,这事不是指的苍雾州的事,而是指大考的事?” “对呀。”东方不以为意。 “天呀!我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无论怎么反抗,三日之后的大考云远与红红都是躲不开了。 其实这次也是东方故意为之,给两人施加点压力。两人在书院都走得有些太顺了,一直顶着东方的天才之名,又在陈先生的盛名之下做弟子,普通书院弟子读书、修武的压力都没在怎么施加在他们身上。 所以这次东方替两人报了大考之名,以陈先生的盛名以及自己在书院里名气给两人施压,让两人更快地成长。 毕竟,两人都不小了,也应该成长一番了,不可能永远都作为陈先生的弟子,他的师弟,生活在两人的荫泽之下。 从东方的院子离开以后,云远未来几日谢绝了一切外出之事,安心在院子里读书孕养胸中文气,修武一事是水磨功夫,不是这三两日就能有什么突飞猛进的。 当然,这是对于普通人,对于红红可不一定。 这不,东方给他们说了大考一事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红红突然醒了大喊大叫起来! “小远,我突破了!小远,我突破了!我进远行境了!我进远行境了!”红红在床上翻腾着,一把抱住云远,高兴地喊着。 “哦,进远行境了?不过天还没亮呢,天亮了再说。”云远一把推开红红,翻了个身继续睡。 突然一愣,云远又重新翻了过来,盯着红红说,“你刚才说,你突破进了远行境?” “对呀,我突破了,我突破了!”红红睁大了双眼,激动地看着云远! 呜!哈哈哈哈!云远也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你进远行境了,哈哈,红红你进远行境了!” 两个人就这样在房间里大喊大叫,幸好两人独自住在一小院,要是和其余弟子一样许多人住在一起,恐怕得引来一阵枕头雨。 难得地红红比云远起得起,拉起云远连饭都没吃就去了东方的院子。 当两人到时,发现东方居然已经起床了,正在院子里纳息醒身呢。 “哦?你们俩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了?” 云远没回答东方的问题,而是问道,“东方,平日里你也起得这么早的吗?” “起得早吗?正常情况下都是如此的。” 平日里,云远与红红确实从来没这么早来找过东方,所以是不知道东方平日里什么时候起床的,反正日间他们找东方的时候,东方从来都已经起床了。 现在发现,东方居然比二人每日间起得还早一些。 不怕别人比你更天才,只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还是有可能追赶上别人的脚步。 但就怕比你天才的人比你还努力,那可能一辈子都没法赶上别人的脚步了! 云远想着这些,红红可没心思这么想。 “东方,我突破了,我突破进远行境了!我不用怕大考完全不过关了,哈哈!” “哦?你在入室境呆了几年总算是突破了,也不算太丢先生的脸。”东方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也是高兴的,上翘的嘴角显露出了他内心的喜悦。 “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两日你就在我这儿,我给你讲讲远行境的事,也教你一些远行境的手段,两日的时间你也能学些东西,大考之时也不至于太丢人。” 大考可不只是看修为境界,也是要考究身手水准的。 就这样,红红这两日就跟着东方了,而云远在这方面学不到什么就没去打扰那两人,难得地一个人清静了两天。别说,没有红红叽叽喳喳的声音,久了还有些不习惯。 到了大考的日子,书院里来来往往的弟子多了起来,走在路上都能看到脸上的紧张。 “你们听说了吗?陈先生那一脉的两位要参加大考了。” “他们俩现在才参加大考吗?我现在还记得当初东方师兄参加大考,文章武功都冠绝书院,让人惊叹,不得不服呀。” “那也就东方师兄,这次可不可能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为何?平日里那两人在书院里表现不都还算不错吗?大考应该没问题。” 这是大多数书院中人的想法。 “那要看与谁比了,能比上东方师兄?” “呃,好像是不太可能。” “平日里大家都被他俩的声名被蒙蔽了,我倒是不看好他俩的大考。” “为何?怎么说被蒙蔽了呢?” “你看呀。云远,读书、修武平日里都不错,可没听说过文章有什么过人之处,修武倒是在黄沙书院访学之时拿了登堂境第一的名头,但那只是登堂境而已,大考修武可是要远行境才算过关,现在他应该还没到远行。” “再说江星,江星读书一事就不说了,书院皆知,说是一塌糊涂也不为过。修武的话倒是一直有些声名,甚至有人说能与东方在修武一途上相媲美,但同样的,大家都知道他是入室境修为,已经好多年了,难不成这两日正好能突破。这样看来的话,参加大考,江星可能还不如云远考得好。” “好像是有些道理,这样一看,他们大考可能真不一定能过得了关。” 路上这样的声音不少,其实这几年来这样诋毁云远红红的声音不时就会出现。起初两人还有些忿懥,可慢慢地,连红红都当耳边风听了。这些话都来自于另一脉之口,也就是山神那一脉中的有心人。 “让他们得意,等考完了打他们的脸。”红红悄悄对云远说。 “呵呵,红红,你准备怎么打他们的脸?你是文试能过,还是对我武试有信心?” “我文试肯定没戏,你武试不出意外也没戏。不过,你文试问题应该不大,而我武试肯定没问题,这还不是打他们脸?” “要是我们文武大考都能过关,如同曾经的东方一样,那他们一定无话可说。” 红红与云远性子完全不同,两人眼中的着重点也不一样。 云远追求堂堂正正地说服人家,让对方无话可反驳,红红追求只要我有比你强的地方,那你就拿我没法。 “小远,你怎么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呵呵,行,不灭你志气!那你可得努力了,别武试也没过关,那可就是乐子了。” “放心!”红红挺了挺胸口。 先是文试,拿到题目以后,只是常规的课业练习题目,云远没花多少心思就有了思绪,提笔急书,下笔有神。 而红红看了看题目,挠着脑袋,咬着笔头,冥思苦想好一阵才开始下笔,边写边想,费尽脑汁。 红红知道自己多半是过不了文试的,但依旧没有轻易放弃,尽自己最大努力写好这篇文章,这就是读了几年书后红红的变化,要是依他来书院前的性子,直接就撂挑子不做了。 考完以后出了学堂,云远问红红,“怎么样?” “明知故问!”红红白了一眼云远。 哈哈哈哈,云远一把搂住红红大笑起来。 下午到了武试大考,云远先上了场,所有人都知道在黄沙书院的时候云远突破进了入室境。 这才一年左右光景,应该进步不了多久,可实际一交手却发现,单论境界云远确实只有入室境初的水准,但论实力,已经不弱于入室三四年的普通弟子了,特别是在持久作战方面,早已超过了他这个境界应有的水准。 考究的先生知道,这绝对不是云远最强实力,一定还有所保留。其实,这就多亏了玄珠功法,让云远与人交手消耗远低于常人。 第358章 与先生交手 “小远,不错呀,你的实力已经远超同境之人了。来,试试你最强的实力。”先生让云远全力出手,他要掂量掂量云远的真实水准。 “那先生小心,我就出手了。” 云远也想知道自己全力出手会有什么样的水准,知道多半伤不了先生,但还是提醒了下考究的先生以示敬重。 然后云远全力施展,激活了藏绣剑内的阵法,以剑气覆表之技,加上平川第七式如何向,直直地一剑劈向先生。 这也就是考究他的修为才会让云远有机会这样全力施展,真与人交手想要对方硬受这一剑,可不容易。 云远在剑气一道之上有出人意料的功底,这是书院中修武之人都知道的,无论是剑气覆表还是剑气护体,按理说都不是入室境的人能施展出来的 但云远是陈先生一脉,又是东方的师弟,所以能有如此异于常人的表现,倒也在情理之中,要是云远表现得平平无奇,反而让人生疑。 先生对上云远这一剑,以初入远行境的功力应对,硬生生接了这一剑。 咔嚓一声,先生手中长剑短暂地抵挡了云远藏绣一瞬间,就断裂成了两半。先生知道剑气的厉害之处,所以以自身功力附着于手中长剑上,想着至少也能挡个剑,没想到一剑都没挡住。 不过先生就是先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被云远打得措手不及,一个撤身就让开了云远那剑的余威。 “疏忽了,再来!” 先生将手中长剑弃于一边,随手一招,将不远处场外的长剑吸了一柄过来,这不是御物,只是单单以自身功力吸取长剑入手。 见先生又准备好了,云远变招,不再以藏绣内阵法与平川之势对战,以自己才学会的玄珠应敌。刚才先生准备的功夫,云远已经构建好玄珠加持于长剑之上。 “来了!”小远又提醒了一声,迅速近身又是一剑直直地劈向了先生。 先生见此招并未使用剑气之技,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应对。双剑一接,力道尚可,还未等先生变招反击,云远借用双剑接触的反震之力第二剑又挥了过来,先生只得提气继续抵挡,力道比先前一剑重了一些。 就这样小远一剑快过一剑,劈到第三剑的时候,剑上的力道与第一剑相比已经翻了一倍。 “有意思。” 先生心里想着,也学着云远的样子,借用手中长剑的反震之力出招与云远对峙。虽然不知道云远此招的原理,但先生毕竟是先生,有自己的手段模仿云远的剑法,至少形似了不少。 第七剑的时候,先生以初入远行境的功力有点抵挡不住了,第八剑的时候,先生手中长剑耐不住云远藏绣的连续攻伐,又断了。 云远又收了势,将第九剑收了回去。 “好了,好了,不打!你都劈断我两柄剑了。”先生笑着摇了摇头。 “先生承认了。”云远收剑,倒持藏绣向先生抱了一拳。 先生确实是手下留情了,云远能劈断远行境先生手中长剑,并非意味着云远就能敌得过远行境对手。 先生是以自身功力硬生生受了云远两招,测试云远的正面功力如何,只能说,云远全力为之,功力是能摸到远行境的边了,而不是真正交手就有远行境的实力。 况且,云远的藏绣看着普通,却实打实地是柄神兵,先生以普通长剑对敌,必然要失些优势。 “第一剑不说,我知道是你剑气绝学。可第二剑可没用剑气之技,你那招叫什么,一剑强过一剑,我看还有第九剑未出,第九剑一出,威力应该更盛。” “回先生的话,第二剑叫‘登楼’,是我在外游历时从一位前辈高人那儿学的剑技。” “登楼。”先生念了一遍剑技名,“出剑如登楼,一楼高一楼,一剑强一剑!不错,剑名与剑意都不错!只是相对于你的第一剑,这‘登楼’九剑要想施展完毕,还是有些困难的。” “谢先生指点。” 云远当然知道登楼的缺点,与人交手之时,对方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如先生测试一样,傻傻地站在那儿硬生生承受自己九剑。 与人交手之时,远不及剑气之技来得实用,受了一剑就是一剑,不可能对方总是躲着。 登楼的缺点老道怎么会不知晓,又怎么可能不加以弥补。登楼之技有九剑、六剑与三剑之别。 出剑次数越多,反而越是容易修炼,因为九剑、六剑与三剑之别,其最后一剑的威力都是一样的。 出剑越少,意味着能给云远蓄势的时间就越短,难度自然就越高了。 而且,现在云远的登楼九剑,只能一剑劈一剑,比着人们攀登高楼的话,就是沿着楼梯一层一层往上爬。 修炼熟练以后,可就不只是这样了,能走楼梯,也能从楼外翻身而上另一楼,或者一跃而起凌空而上。 云远的登楼九剑一样,当练到火候了,就能完全融入其余剑招之间,能劈能刺能点,与东方教的平川之技有些类似。 但平川之技无需这样一剑一剑蓄势而为,更加高明一些,可修炼难度也是要比登楼难上不少。 “好了,你的实力约摸着入室境三年的水准,入室一年能达到如此水准,已经是这次武试大考中难得的天资人物了。”最终先生依着云远的表现给了评定。 这与云远自身猜测相差不大,未及远行是肯定的,全力出手能有初入远行的功力,但不可持续,对上初入远行的对手可以趁对方没有防备打一个措手不及,但伤是肯定很难伤及对方的,最后还是难免一败。 云远测试完了,先生对他的评定也没有刻意避着其余人,所以关于云远的实力水准立即就传开了。 不过人们更在意的是接下来上场的人,红红! 红红在书院太过高调,山神那一脉不喜欢红红的可比不喜欢云远的多多了。 红红上场后向先生行了一礼,红红对上的先生与云远对上的先生是同一人。一般来为武试大考的弟子测试的先生都有虚神境实力,对上云远红红这样水准的弟子,耗费不了多少功力,每位先生都可以轻松应对几十位弟子。 “你直接就出全力,不用和其余人一样循序渐进了。你肯定是同龄人中最强的。” 还没交手,先生就直接给了最好的评定,但到底实力几何,还是得交了手才知道。 “是,先生。” 红红应了一声,一步踏出就跨越了两人间三四丈的距离,一拳直接就砸向了先生的胸口。 见红红能一步跨越两人间这么远的距离,这已经是远行境的手段了,先生只是一掌接下了红红那一拳,飘然退去卸了红红的拳劲。 只是那一步之能,就拉开了入室境与远境的鸿沟,云远那两剑对上真正远行境高手的话,对方不想接,一步就能避开,让他攻无可攻。对方要想打,让他避无可避,只能硬接。 “远行境的实力,你什么时候入的远行?” 先生开口说出了红红的实力,让所有看笑话的人大吃一惊。 红红文试大考是肯定过不了关的,这点所有人都这样想,连红红自己都这样想。 而红红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入室境,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也没多少人认为他能在这几天突破进远行境,所以都猜测,这次文武大考,红红肯定都过不了关的。到时可就有机会好好嘲弄一番平日里高傲无比的红红了。 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红红进了远行境,武试大考肯定能过关的。 “两天前刚入远行。”红红老实交待。 “两天?”先生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不愧为书院现在除东方外最有天资的武学弟子了,才两天就能掌握移步之能,单这一手,已经快赶上远行境一年的弟子了。” 先生给了红红很高的评价。 “再来,我知道你应该还会术法一道,来,继续全力出手。” 红红突破入远行境后,灵觉之力更强了,自然也能施展更强的术法手段,他突破之时脑海里也浮现了几门术法,这两日晚上睡觉之前,红红也稍加揣摩了会,目前他最熟悉的,还是幻境冲击之术。 红红在武院里出过几次手,不少人都知道红红会术法一道,只是不知道他是何时修习的而已。 对此,东方对外宣称,红红有自己的术法先生单独教导,至于先生是谁,身份特殊不能对外说而已。就这样,东方为红红找了一个“明面”上的先生当挡箭牌。 “还请先生小心。” 红红同样提醒了下先生,这也算是红红读了几年书懂了些尊重师长的道理。 随后红红就是一个直接的术法冲击,然后又是一步迈到了先生身前,同样一拳砸去。 红红的方法就是这样简单、直接、粗暴。对于同境之人或者低境之人,效果奇好! 这次先生在红红拳头快要加身的时候退了一步,同时手掌接住了红红的拳头。 第359章 出发前的准备 “实力不错!刚才我用了远超远行境的神魂之力才轻松挡住了你的术法冲击。你的话,单论拳劲、身法,不弱于远行一年境的修为。加上术法之能的话,如若对手灵觉弱一些,远行三年之内的人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先生刚才接了红红的两拳,就是为了掂量红红的本身功力如何,方便作出最终的评定。 先生此话一出,所有围观之人都炸开了。才入远行境两天的红红,已经不弱于远行三年的弟子了,甚至还能压上一头! 红红开心地笑了起来,对着先生行了一礼就来到了云远的身边。 “厉害!”云远也很替红红高兴,朝红红竖了竖大拇指。 云远与红红是高兴了,可那一脉的人就没那么高兴了,不悦之情明摆着写在脸上。 红红怎么可能放过这样嘲讽对方的机会,对着云远挤眉弄眼,“唉,可惜呀,武试大考是过关了,文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关。小远,你说,像我们这样大的时候,有些人是不是文武大试都过关了呢?” 红红一边说着,一边瞟向了那几个人一脸不高兴的同门。听红红说完,他们脸拉得更长了,因为他们修为虽然在远行境,可也不过才远行三四年的样子,要依刚才先生所说,真要与红红动起手来,还不一定是对手,可能还会被红红打得鼻青脸肿。 好像知道他们担心些什么一样,红红又说,“小远,你说,我用不用找些远行境的师兄讨教一番,让他们指点指点我的修行?” 这话一说,那些人哼了一声就离去了。红红已经过了武试大考,他们在此也没什么笑话可看了,要是红红真不按常理出牌,真找上门要与自己几人切磋一番,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拒绝的话那就是变相地认输了,面子上挂不住。同意的话,还真没信心能挡得住红红的术法,要是在场上被打得个灰头土脸,面子就更挂不住了。 所以,在这儿继续看着也讨不到什么好,与其这样,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干脆一走了之。 过了几天,云远与红红文试大考的评定也出来了,云远得了个甲字评定,算是过关了,读书方面,云远算是可以出师了。而红红的话,只得了一个丙的评定,也在意料之内。 这次大考,云远与红红是里面年龄最小的两人,都未及十八,其余人都是十八以后甚至二十三四才会参加书院的大考。两人一人过了文试,一人过了武试,已然不错了!还有不少人文武双试,一门未过呢。 得知大考结果以后,两人来到东方那儿。 “东方,怎么样?不错!”红红洋洋得意。 “不错。”东方笑着点了点头。 东方没想过两人这次就能通过书院的文武大考,只是希望由此给予两人压力,让两人踏浪前行,莫要自得自满,所以对于两人的大考的结果,东方还是满意的,特别是对于红红。 红红太过懒散,以他的天资在入室境已经太久太久了,长期没有长进,是得给他加把火才行。 “以后每年你们都得参加大考,直至文武双试都过关就能停下来了。” 听到东方的夸奖红红还没高兴完呢,东方就给他泼了一大盆凉水! “每年?东方,这不是为难我吗?武试还好,文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水准。”红红苦着一张脸。 “所以,你要努力了。总不能一辈子你都不过文试。” 红红本来想说,我就一辈子不过文试了。可转念一想,师傅让自己来书院就是为了读书做人的,要是只为了修武,又何必来书院呢。想到此处,为了不辜负师傅的期盼,红红只能苦着脸认了,看来以后得花更多的时间读书了。 至于云远,倒没什么。无论每年是否参加大考,云远读书修武都不会停下来,他相信,保持目前的心性,要不了几年他就能达到远行境。 对此无论是云远本人还是红红、东方,武院其余人,都没谁认为云远无法进入远行境。真正拦在修武之人面前的难题是虚神境,能踏入虚神境才算是真正踏上了修武巅峰之路,才有资格登顶。 “东方,你说,现在我们大考也考完了,后面我们干啥呢?就这样呆在书院好生无聊。” 自从经历了黄沙书院访学、又陪云远走了一趟回家路,红红的心走野了,不想整日里关在书院里。 “小远,你有什么想法?”东方问了问云远的意见。 无论是读书还是修武,云远现在已经过了最早需要人耳提面命式教导的阶段,对于他来说,现在已经是到了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的阶段。 “我想去苍雾州。”云远直接说道,也不与东方客套。 现在云远心中最大的疑惑就是北方大雾的事,最记挂的就是爹娘与先生的情况。 “东方,想个法子带我们去苍雾州一趟呗。”红红也在一旁鼓吹。能去北浔见识见识红红肯定是愿意的。 “就知道你们还记挂着苍雾州的事。”东方笑着指了指云远与红红,“行,那我就想个法子,和你们一起去趟苍雾州” “哈哈,东方最好了!”红红一把抱住了东方,云远也喜笑于色。 “好了,好了!不过在出发之前,还得好好准备准备。北浔可比我们这儿大多了。” “没问题,你说要准备些什么?” 东方起身,从一旁拿出厚厚一摞书扔到了云远红红面前。 “喏,你们先把这些看完,大致了解下北浔国的风土人情,这对我们在北浔国行走有帮助。” “啊?看书呀,还这么厚。”红红歪着头,看着这比自己脑袋还厚的一摞书抱怨。“有东方你和我们一起,我们还需要了解这么多干嘛?” “我去北浔还有事,不能一直陪着你们。到了北浔你们自己想办法去苍雾州,到时在那边汇合就是。” “行,没问题,这些书我会尽快看完的。”红红不愿意,这事自然就包在云远身上了。能从书中了解一洲之地风土人情,也能帮忙云远增长学问,这样的事云远向来愿意。 “不过红红你也不要想闲着。这次是真的出远门,到了北浔我们书院的招牌可不像在大夏一样好用,能给你们带来很多方便。到了那边就要靠你们自己了。所以,你要尽快将你远行境的功底练扎实了,尽可能高地提升你的实力,这样才能保证你自己与云远的安排。” “这没问题,我你是知道的,御空境以前对我来说都没瓶颈。”修行一事对于红红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不够。”东方摇了摇头,“修行越到后面难度越大,也越慢,按理说红红你的天资世间少有,可发现没有,你修行境界与小远之间的差距,并没有随着修行境界的提升,修行难度的提高而有什么变化,甚至于小远修行速度比你同境之时还要快上一些。这只能说明你懈怠了。” “嘿嘿,修行嘛,不用急在一时,小远要是能超过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过了大考,面子保住了,红红完全没有压力。 云远则是事事专注,认真谨慎,每件事都尽自己全力而为,心里从来没有松下来过,也从来没给自己放过假。 也谈不上云远与红红谁的性子更好,一个谨小慎微,一个逍遥自在,一个为他人而活,一个为自己而活。 光阴长河中的大事多是云远这样的人造就,而每个人的生活却都想活成红红的样子。 对于红红的想法,东方也没准备让他改变,书院是读书育人的地方,不是将所有人都教成一个模样的地方。但为了以后的路走得更稳妥,东方还是会让红红尽量变强一点。 “知道你是这个性子,所以我准备让你做的事你肯定有兴趣。” “只要不是让我看书,我都愿意!” “我想教你分身之术。” 听东方这样一说,红红眼睛一下就放光了!当初在黄沙书院的时候,东方与号称黄沙书院第一天才的吴自有武试比了一场,一直从入室打到御空,其中在远行境的比试,吴自有使出了远行境原不可能使出的御剑术,后来证实只是半个御剑术而已,但已经很惊人了!而东方使出了分身之术应对。 那时红红心里就痒痒的了,分身之术多好,与人交手之时以二打一,占尽优势,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在红红看来,最重要的是分身之术使出来帅呀!有什么比帅更重要的吗? “好呀,好呀!东方,那么厚一摞书小远都看了,修习分身之术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了!”红红得了便宜还卖乖。 “还有,东方,我记得当初吴自有还把那半吊子的御剑之术也说与你听了,要不,你也将那御剑术也教给我?” 红红已经在幻想,自己以分身之术一分为二,同时分别使出御剑之术,两人控四剑,那场面一定很壮观,先不说威力怎么样,对手见到这个场面,吓都吓输了! “你倒是想得美。”东方轻弹了一下红红的额头,“当初我与吴自有是相互交流了下分身之术与御剑之术,但都说好了,权当交流心得,不可传于各自书院他人修习。” 第360章 分身术 门户之见还是需要有的,这是对自己书院的保护,你想,要是黄沙书院的弟子都学会了分身之术,而大夏书院的弟子都学会了御剑之术,要是以后双方书院弟子在战场上见了面,那场面可就精彩了。 当然这只可能出现在人们想象之中,无论是分身之术还是御剑之术,都不是那么容易修炼的。 东方将分身之术的修炼之法是告诉了先生与书院的,书院也找过一些弟子进行修炼,但无一例外,都没能修成。 同样的,吴自有也做过类似的事,他的御剑之术黄沙书院也没有其余弟子修成过。 “说到这儿,东方,你当初以分身之术与吴自有交换御剑之术,是不是有点亏呀?” “亏?什么意思。” “我明白红红什么意思。”云远替红红说,“红红的意思是,吴自有的御剑之术,只在远行境有用,进了虚神境就能修行真正的御剑之法了,他那半成的御剑术就没用了。” “而东方你的分身之术,应该不止远行境能用,虚神境也能用,御空境要是还能用,那可是真正的绝技,对于战力的提升远远超过吴自有那半成的御剑术。”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呵呵,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东方为两人解释道,“关于吴自有的御剑术你们说得有道理,到了虚神境他那招确实就没用了。但关于我的分身之术你们理解得不对。” “不错,我的分身之术到了虚神境依旧可以用。但是,到了虚神境,以神魂的力量可以轻易化解我的分身之法,在虚神境,我的分身可以说无一丝作用。在虚神境都如此了,御空境就更没用了。” “原来如此,难怪平日里从来没见过你使用分身之术。”云远听完东方的解释一下就明白了。 “不,我不这样认为,至少有一点你说错了。” “哦?我自己的分身之法还有说错了的?行,你说来听听,我哪儿错了!” 红红正了正嗓子,一脸严肃地说,“你的分身之术在虚神境、御空境是依旧可以施展的,境界越高,施展出来的分身就更加真实对。” “不错,是会比远行境使出来真实一些。” “那这样的话,至少在帅这一方面,就比御剑术强不知多少倍!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吗?打败对手不难,帅气地打败对手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红红这歪理邪说,云远捂着脸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本以为东方会狠狠地收拾一下红红,却没想到东方非但没有收拾红红,反而拍了拍红红的肩,竖起了大拇指! “你说得还真有道理!以前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不错,不错,以后分身之术可以多多施展,抽空我还得改良一下,让分身看着越真实越好。” “嘿嘿。” 看到两人志同道合的样子,云远心里不知为何想起一个成语:狼狈为奸! “其实,红红也只说对了一点,还有一点没说到。小远,你能猜出来不?”东方刻意考了下云远。 云远摸着下巴想了想,无形之中,东方有些习惯云远也学了去,可能他自己有时都没注意到这些事。 “火花!另一点是火花!” “说得不错。”东方也奖了云远一个大拇指。 “火花?什么火花?”红红没明白。 “修行的火花!无论是东方的分身之术,还是吴自有的御剑之法,都是一般远行境的修武之人使不出来的。两人能创出这样的绝招,一定有过人之处,这样的功法,以及创出这等功法的心路旅程,对于他们来说更加重要。双方交流心得,也许就能从对方的故事中找到一点新的启发修行的火花,帮助自己走得更高更远!” “不错,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已经可以说是站在这天下的最顶端了。但还有一步我们尚未踏出,那一步之遥有如天堑,能成功踏过去的,靠的不只是功力的提升,有时更需要那一点火花的启发。” “不就是顿悟嘛,我明白!”红红在修行一道可不笨,云远与东方简单一说就明白了。 “不错,也可以说是顿悟。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能有机会得到这样的机遇,自然是要珍惜的!” “好了,言归正传,我教你如何修行分身之法。小远愿意听的话也可以在一旁听着。” 东方自然是不会避着云远的,只是云远现在就算听了也修行不了,对于技的修炼,不像对于境的修炼,提前知晓并没什么坏处。 最终云远并未与红红一起听东方讲如何修习分身之术,而是拿上了东方给的那一摞书,自己回院子里看书去了。 红红认真听东方讲解分身之术的修行之法,依东方所说,远行境以后,能更好地将外界的天地之力纳为己用了,以天地之力为形,以灵觉为神,以气机为绳,这就是东方的分身之法。 其中天地之力塑行,灵觉赋神很多人都能想到,也能做到,但要想操控分身,就得以气机控制了,如同牵着木偶的线一样,那才是最关键的。 气机之势,在登堂境就能修炼了,大多是用于锁敌之用,高手对战,除了用眼看敌人以外,还靠气机看敌人。肉眼之所见,难免受外界影响,比如黑夜、狂风、暴雨。但气机不一样,一旦抓住了对方,无论对方如何闪躲,都逃不过自己的双眼。 气机可用于锁敌修武之人都知晓,可以气机御形就没那么简单了,以神御形那是虚神境以后的本事。气机御形与以神御形大不相同,以神御形是真的控制天地之间的实物,气机御形,御的是天地之力,而不是真实之物。 东方先教了红红如何以天地之力塑行,这对于红红来说不是很难,红红没多久就能塑出模糊的虚影了。 灵觉赋神一事对于红红来说就有些难了,毕竟没到虚神境,未修神魂,还不能神魂离体,就算以东方所创之法勉强赋神,也耗费心神得很,没一会就累得红红头疼欲裂了, 最后的气机御形,红红只听了个大概,记住了方法,却是完全无法施展的。只知道,气机需与灵觉相合,才能做到得心应手地控制分身。 “好了,方法已经教给你了,你回去以后勤加练习,要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再来问我。” “好的,好的,我先回去休息会,头疼死我了!”红红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东方,你是怎么想出这法子的,这对心神的消耗也太大了,普通人不可能练得成的。” “你知道难就好,可要努力了!若非天资非凡之人,怎会有过人的心神在远行之境修炼此术。你要是最后失败了,呵呵,看你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天才!” “知道了,放心!长这么大在修武路上还没有我学不会的,等我回去细细琢磨,一定能学会的。” 东方点了点头就将红红打发走了。 这分身之术对于修炼之人的心神要求很高,考虑到红红天生妖灵,术法一道无师自通,那么他的心神一定远超别人,所以才让红红修习这分身之术。 而云远,受了自家先生三分气运福泽,心神之力一定不弱,虽然经由武神点拨让云远吸引了最后几分陈先生的气运福泽,但完全纳为己用还需些时日,不过就算现在发挥出的作用,让一个北地出来的人修行进度不弱于红红这样的天生妖灵,已然有非凡之效了! 当然,云远可不能只靠此修炼自己的心神,读书发挥着更重要的作用,所以东方对于云远读书一道的要求很高,一直让他坚持读书习字,这不止是为了让他增长见识,也是为了磨砺他的心神。 读书,可是很累的! 回到水长天已经黑了,红红一把推开屋门就躺在了床上,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捂了起来。 云远将看了一半的书合了起来,推了一把红红,“怎么了,红红?怎么一回来就躲起来了。” 红红在被子里长长地呼了口气,“头疼死我了!东方这分身之术太难了,练得我头疼!” “哟,看来真的很难,连你都说头疼。” “小远,我不是说头疼,我是真的头疼!”红红一把掀开被子,左右手分别伸出食指与中指,揉着自己的脑仁。 “哈哈,这么多年来,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在修武一事上这么狼狈,有意思得很。”云远也开始幸灾乐祸了。 “你笑我,等以后你到了远行境,东方教你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听完这话云远一愣,对呀,红红都练得这么辛苦了,到时自己学的话,不是更惨!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云远一下就转了话题,起身从桌上端出晚饭之时为红红带的饭食,“你还没吃饭,起来吃点,吃完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 说着云远一把将红红从床上拉了起来推到桌边。红红草草几口吃过多以后就又回床上躺着了,云远将屋里的灯拨暗了些以免影响红红休息,没一会红红就发出了呼呼的沉睡之声,看来是真的累着了。 云远则自己一个人安心地看着东方给的书,不时翻上一页,发出哗哗的轻微响声。 第361章 北浔三大家 第二天一早,红红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而云远已经为红红准备好了早饭,“睡醒了,这下舒服多了。” 红红也不客气,一个翻身起了床径直走到桌边,一边吃一边说,“睡了一觉好多了!小远,你说,以前只听过‘劳心劳力’一词,劳力倒是想得通,与东方交手有时力竭了就能感觉到,这劳心,是不是我昨天的样子呀。” “应该就是了!”云远坐在桌边,将身前的小菜向红红的方向推了推。 后面的一段时间,除了文武课业以外,云远与红红都老老实实呆在水长院子里,云远看着那一摞书,越看越多。红红练着分身之术,越练越熟。 当云远合上最后一本书的时候,长长出了一口气,而红红还没有练成分身之术。 “小远,你看完了?”红红见云远合上了最后一本书,也停止了修炼。 红红虽然还没有练成,但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动不动就练得自己心神消耗过度,头疼难忍了。 “看完了,这北浔国真的太大了,估计我们得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到苍雾州。” “反正现在也没事,要不你给我讲讲北浔的事?你是知道的,我是不可能把这么一厚摞书给看完的。”红红指了指放在云远手旁的一摞书。 “好,北浔的地貌人情估计你不会感兴趣,我给你讲讲北浔三大家,你应该会有些兴趣。” “北浔三大家?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当然熟悉,我们已经接触过其中一家之人了。” “接触过吗?谁呀?我怎么没印象。” “尹墨白。”云远提醒了下。 “哦!”红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对,是说听着有些熟悉,那个黑白不分好像就是北浔三大家之一的尹家子弟。” 云远与红红在黄沙书院的时候初次接触到尹墨白,那时尹墨白出言对思一轻浮,云远红红与他闹得有些不愉快。 再后面东方出手教训了下他,双方的梁子结得更大了。他们从黄沙书院回大夏的时候,尹墨白还找了御空高手准备报复的,结果也被东方给拦了回去,再后来就是在清涧城对上胡昊的时候了,云远红红冒用了尹墨白的身份为石大报了仇,也算是还了一报给尹墨白。 “北浔尹家就不说了,以捉妖闻名于北浔,家中之人不少在北浔朝廷有天师之位。” “最讨厌他们了,完全是与我为敌嘛。到了北浔,可得躲着点他们,等我以后不怕他们了,一定登门拜访!” 天生妖灵登门拜访捉妖天师世家,想想就有意思。 “另一家姓宋,精通星相之道。” “那就是算命的?”红红不屑得很。 “错了。”云远摇了摇头,“星相一道高深莫测,有神鬼莫辩之能。修炼到高深之处,确实能从星相之中预测未来。北浔现在的皇家能一直坐镇北浔洲上万年不乱,离不开宋家的星相一道观吉凶,测未来。” “说到底,还不是算命的,只是算得比其余人准一些罢了。” “你要这样小瞧宋家可是要吃亏的,单论武力一道,宋家不弱于尹家。” “啥?算命的都能与捉妖的比武力了?有没有天理!” “修行星相一道之人,自然是能借用星相之力的。知道思一师姐修的月相之力,月相之力也是星相一道的。” “这样的话,他们不是能借用满天繁星之力了?” “可以这么说。从书上来看,宋家拥有命星的人不少,也许就与他们世代修行星相之力有关。” “不过我认为,以后他们肯定没有你厉害。” “红红,你这可就有点高看我了。” “你忘了吗,你也能用星相之力的。教过你的那位老道可是会借用所有星辰之力的,等你修行到与那老道一个水准,不是比整个宋家都强了?就算他们之中有人有命星,也不过中能更好地修炼某一种星辰之力而已。难不成他们也有人能借用所有星辰之力?” “算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可不认为单凭这一点就能与别人一家相比。” “你可是天才!仅次于东方和我的天才,超越宋家有什么难的!” “再天才的人,要是一代人就超过了别人一族世世代代的积累,那也太没天理了。” “嘿嘿,天理有时候就是用来打破的。” 云远笑着摇了摇头,没与红红过多争论。 “还有最后一家呢?是不是北浔的皇家呀?” “不是。”云远摇了摇头,“这最后一家说来挺巧,姓陈。” “陈?不是与先生同姓?” “所以我说挺巧。” “那陈家长于什么?不会与先生一样,长于读。” “不,陈家不擅长读书。他们擅长于修武。陈家是北浔三大家庭之中武力最强的。可以说,陈家是北浔国的守护神。” “不对呀,这天下高手算不算数,还有一些隐世的高手,作为北浔三大家的尹家与宋家一定也有不为人知的底蕴,凭什么就可以断定他们比不上陈家呢。” “因为陈家,有天上人坐镇。” “什么?天上人?”听到有天上人坐镇,红红都惊了。 天上人谁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更多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甚至于连名都未曾流传于世。现在有人告诉他,一家族之中有天上人坐镇,能不吃惊吗? “不错,天上人!”云远强调了一遍,“陈家天上人叫陈长山,只要有他在,陈家在北浔就稳如磐山,不可动摇。” “啧啧,要是能机会见上一眼就好了。”红红羡慕着。 “呵呵,你就不怕他一掌打杀了你,或者把你当天材地宝给炼了?” “不会,高高在上的天上人,有必要为难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红红听云远这么一说,有点心虚。第一次为自己天生妖灵的身份感到头疼。 “开玩笑呢,不要担心。人家天上人什么没见过,不会因为你的身份为难你的。”云远见红红有一丝紧张安慰了下红红。 “嗯,对!对了,那北浔皇室呢?手下能有三大家,那北浔皇室应该比他们更强。” “北浔皇室与三大家相比除了皇室身份以外,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但三大家对于北浔皇室都忠心耿耿,永保北浔江山稳固。” “北浔皇室姓什么呀?” “北浔皇室以北浔为姓,当今北浔皇帝叫北浔昀,关于他的事书中记载不多,估计要到了北浔才能有更多了解。” “我想他们一定有不凡之处,否则怎么能治理一洲之地。” 对于这点,云远也表示赞同,北浔国占了北浔洲最大最好的地方,北浔皇室说是治理一洲之地也没说错。 随后云远又对红红说了些其余书中记载的奇闻异事,比如只有一个弟子的书院,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山道、鸿毛也无法漂浮的大湖,苍雾州那常年不散的大雾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云远红红这次的目标。 后面的日子,云远按着书院的安排继续安心读书修武,虽然已经过了文试大考,如若云远只是读书已然可以申请离院,但实际大多数人都不会离院的,所以书院里对于这些人的课业依旧有安排,可以让他们学得更多一些。 红红这段时间是难得地努力没有偷懒,除了必须参加的课业,连武院都不怎么去了,整日里埋头修炼分身之术,云远经常见到红红一副疼不欲生的样子。 “红红,这不似你的性子呀,依你以前的性子可没这么勤劳,遇到这种迟迟无法练成的绝技也不会和它死磕的。” “这次不一样!这是对我的一次考验,以前修行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坎坷,这次是我修行以来遇到最大的挑战了,我想试试自己到底行不行。况且,这不止是我的事,还涉及到陪你去北浔探秘,揭开你家乡大雾的谜团,我自然是要上心的。” 说着这些话的红红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云远佩服地对红红竖起了大拇指,“红红,你这么多年的书真的没有白读!白离先生要是知道你现在的变化,一定为你感到骄傲。” “嘿嘿,我也为自己感到骄傲。” 红红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这分身之术这么帅,练成了在很多场合都可以出尽风头,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不上心!” 要是云远知道红红内心所想,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了。 苦修了快两个月时间,红红总算是勉强练成了分身之术。 这一日,红红兴奋地拉着云远来到东方的院子,“东方,东方,我练成了,你教的分身之术我练成了!” “哦?快两个月练成,也不算慢。来,施展给我看看。”东方让红红在院子里试试。 “嗯。”红红重重地应了一声,然后走到院子中间,突然就在他身边出现了一个虚影,已经不似先前只是一团影子。现在依然稀薄,但已经有鼻子有眼,可以分辨出这就是红红了。 “怎么样?不错。”红红转过头来咧着嘴对东方说。 “小远,上去与红红的分身交交手。” “嗯?”红红没想到东方会这样说。 “好咧!”云远立即下了场,摩拳擦掌走向红红的分身。“放心,我不会用兵刃的。” 第362章 出发北浔 云远说完没等红红回应,一个蹬步就冲向了红红的分身,红红的分身也活动了开来,先是一闪避过了云远第一拳,接着就是一个回身飞踢踢向云远背心,云远反身直接一拳头对上了红红的脚心,结果红红直接飞了出去。 “可以住手了。” 两人只简单交手一个回合,东方就叫停了两人。而红红也将分身之术解除,那虚影瞬间消逝。 “小远,有何感想?” “呃,红红的分身实力大概只有我的一半。” “你是不是想说太弱了些?” “是有点。” 东方云远看向了红红。 “东方,我可是按你说的练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没问题,你能施展出已经不错了,实力是弱了些,勤加练习便可。”说完东方又丢了一本小册子给红红,“这是我在院里找的适合远行境修炼心神的秘籍,你拿去多多修行。以你对天地之力的掌控来说,已经不错了。要想提升分身战力,只得靠提升心神及气机牵引了。我估计呀,修炼到极速,能有你自己本身战力的一半。” “战力什么的不急,东方,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分身看着更真切一些呀。” “有呀,你分身越真实战力越强,战力强了分身也就看着更真实了。” “啊?说到底还是只得继续修炼嘛。” “你说对了!”东方打破了红红走捷径的想法。 几人的生活又归于平静,每日里云远与红红的交手切磋多了一项内容,就是单独与红红的分身交手,磨砺红红的分身控制之技。这样红红磨砺云远,云远磨砺红红分身,相互成就。 这日,云远与红红例行前往东方那儿请教学问与修武之事,东方为两人解惑以后,红红问道,“东方,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发去北浔呀?小远那摞书都看过几遍了,对于北浔情况了然于胸,我分身之技也比当初熟练了许多,大多情况护着小远也是绰绰有余。再等下去我都快要长草了。” “快了,其实我一直在等书院派人去北浔,到时我们顺路搭一段就是。” “等书院派人去北浔?东方你早就知道书院要去北浔吗?” “书院每过几年要派人去北浔文院。” “这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前几年你们都是小屁孩,告诉你们这些干嘛?” “那我们派人去文院干嘛?” “文院为天下读书人的圣殿,无数读书人都想进文院读书,这很奇怪吗?” 对此,云远与红红都没特别想要去文院的想法。 红红不说,本来就没准备读书读出什么大名堂,只要能读懂世间做人的道理就行。 云远则是想多见识见识这天下,尽量多地读懂天下的道理,不一定是要去文院读书的,也许当某一天,云远遇到了自己实在不懂的道理,而文院正好有解释之道,云远可能才会生起去文院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什么时候书院才会派人去北浔?” “一个月后!你们可以着手准备了。” “好耶,等了这么久,总算又可以出门了!”红红最是高兴。 云远则关心其余的事,“这次书院要派哪些人去北浔文院?” “有不少人,多是些只读书的人。对了,有一人你们认识。” “谁呀?不会是云安哥哥?”红红猜道,云安在读书一道上还算不错的。 “云安的话,倒是有资格申请去北浔文院试试,但他没有。这次你们认识的人是安以陌,也算是书院不错的读书人。” 红红瘪了一下嘴,“他哟,没兴趣。” “倒是哥哥,为何不愿意去北浔文院试试呢?对于读书人,去文院见识见识总是有好处的。” “我问过,你哥认为目前书院里的书都已经够他读了,等书院里他们没多少可学的时候,再申请去文院看看。”东方关心云远,捎带着对于云安的事也上心。 “哥哥不是好高骛远之人,一步一步走得踏实。” 其实,东方倒有不同的看法,书院虽然比上不文院,但书院里的学问哪是云安可以学完的,就算是一直在书院学到七老八十都不一定敢说到时没多少可学的了 。况且,到了文院,书院有的文院一般也有,毫不影响读书人的求学之路。 云安不愿意申请去文院试试,只能是因为他不想去,这儿还有他牵挂放不下的事。 能有什么事让云远记挂呢?稍稍动动脑筋就知道了,无非就是云远与自己的爹娘了。 云远修武,只要他愿意,注定了能比云安走得更远,见识更广阔的天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云安与云远两兄弟,总是要有一人守在父母膝下养老送终的,而这个人云安选择了自己。 这些事东方并不准备告诉云远,少些自己无法改变的烦恼,更加专注于眼前之事,不是更好吗。就如同云远也未告诉云安回家并未见到爹娘一事,相互之间都想让对方少些烦恼。 “行了,你们快回去,准备准备,一个月后准备出发!” 这一个月里红红明显心情愉悦,云远心中也很高兴,但同时还多了一分离别忧思。 白离来了,红红告诉了白离将要远游的事,白离哭了,不是不舍,而是感觉红红真的长大了,已经长大到可以独立去北浔那边远的地方了,远到白离都没去过的地方。 “师傅,不用担心,事情完了以后我会尽快赶回来看您的,无论我走多远,我都是你的红红,都会记挂着师傅你的。” “嗯嗯。”白离擦干了眼泪,“红红长大了,师傅高兴得呢。” 云远对云安说了要去北浔的事,云安摸了摸云远的脑袋,“小弟,你长大了,已经能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出门在外,可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会尽快回来的。” “不用急着回来,多在外面看看,回来给哥说说。” 云安的眼睛深处埋着他人看不见的渴望,他将这种渴望深深地埋在内心深处,不让别人发现。 到了出发的日子,东方已经顺利将院主等人说通,同意东方带着云远与红红搭便船去北浔。 这次方舟上的人主要是些读书种子,即使有修为在身的也一般。毕竟普通人很难同时兼顾读书与修武。所以像东方这样的人极其少有,上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嘿嘿,小远,红红,你们俩是越走越远了,以前东方小子偷船带你们去夏京,后面你们又去了黄沙国,今天送你们去北浔。下次是不是就要送你们去其余洲看看呀?”老曲打趣道。 “那借您吉言,让我早日能去其余洲看看,回来的时候一定给您带些其余地方的特产,特别是好酒,让您尝尝。”云远对老曲很有好感,一个和蔼的老头。 这次的方舟不大,但很好,可以两名弟子住一间房间。云远与红红没说的,自然在一起,东方厚着脸皮找到了方舟上的先生,要了间房间一个人住。 这次去的地方有点远,方舟上又全是读书种子,对于书院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所以方舟上的先生修为很高,比东方高! 挥别送行的人之后,方舟上恢复了平静,除了少数人靠在船栏处看着天上的风光以外,大多数人都回房间如往常一样读书去了,能算得上读书种子的人自觉性都很高。 云远与红红又来到了东方的房间。 “东方,为什么这次思一师姐没一起?思一师姐也能去文院,就算不去文院,你带着思一师姐外出书院也不会反对的。” “思一有她的事呗,又不用整日里都呆在一起,距离产生美,知道吗?” “距离产生美?小远,那你与岩师姐距离这么远,是不是感觉岩师姐更美了?” “讨打!”云远捶了红红一下。“对了,东方,这次我们要多久才能到北浔国呀?” “这次大约一个月就到了。” “怎么这么快?上次我们去黄沙国都不止花这点时间,这次去北浔可比去黄沙远多了。” “自然是因为这次的方舟更快了!这艘方舟在书院里都算是很珍贵的方舟了,一般都是用于跨洲的。不过书院极少有事需要去其余洲,所以用得很少。这方舟的珍贵之处就在于速度奇快,是书院普通方舟的好几倍,就算是遇到御空高手,时间久了也能甩开。” 御空高手短期爆发御空速度能达到很快的境地,但坚持不了多久,对于功力的消耗过大。但方舟不一样,不同的方舟速度不一样,但只要不超过其极限速度,就可以一直快速飞行,只是速度越快消耗也越大。 “这么快吗?等我出去看看。”红红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快的方舟。 推开东方的屋门朝外一看,四周都是白云,看不出比平日里坐的方舟快多少。 “东方,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嘛。” “呵呵,你看。”东方说着伸出手指朝方舟外远处的一朵白云弹去,嘭的一声,那朵云就被东方给弹散了开去,而一眨眼的功夫,那朵已经膨胀开来云朵就已经远远地落在了方舟身后。 “这么快!”有了东方这一指,云远与红红清楚地感觉到了这次的方舟速度有多快。 “如果我们有这么一艘方舟的话,天下何处不可去?”红红已经开始在幻想了。 “有这么一艘方舟,你肯定哪儿都去不了。”东方直接泼了一盆冷水给红红。 “为啥?” 第363章 踏入北浔 “速度越快的方舟,消耗也越大,这样的方舟,我们用不起。”云远还算有自知之明。 “不错,小远猜对了。你知道这一趟去北浔需要消耗多少银子吗?” “多少?”红红好奇地问。 东方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万两黄金?”红红试探着问,但又立即否定了自己,十万两黄金也不多,但立即就被自己新生成的想法吓着了,瞪大了眼问,“五十万两黄金?” “难得你也聪明了次。不错,消耗之物折算为银子的话,差不多五十万两黄金。” “其实细算的话也还好。”云远掰着手指算,“一个月五十万两黄金,一天一万多两。红红,要是你有这么一艘方舟的话,时不时飞一两天还是能做到的。” “算了,这样的速度一天是能飞很远,但我还是宁愿多花点时间自己走。”红红摇了摇头,一万两黄金可是够他用很久的了。 “东方,这次我们是要一直到了文院再去苍雾州吗?” “不。大夏在北浔东北方,文院在北浔南部州,而苍雾州在北浔的西南边陲之地,要是到了文院再去苍雾州的话,绕太多路了。” 东方说着的时候云远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前段时间看的北浔地图,一下就知道了此行前去的路线。 “我们这次是从大夏直接入境北浔,经北羽、中州、仙岛再去南部。” “这样的话,我们在仙岛下船,然后再去苍雾州是最近的。” “不错。我想的也是你们在仙岛下船改走陆路一路前往苍雾州。” “那你呢?东方,你不是说来北浔有事不能一直与我们同行吗,你在哪儿下船?” “我在中州就会下船,事情完了以后我直接去苍雾州找你们。” “苍雾州这么大,我们在哪儿见面呢?”云远考虑得更多一些。 “这样,七月十五之前,我会赶到苍雾州浪苍山脚的九亭镇,到时我来找你们。要是到了七月十五我还没到,你们就先自行在浪苍山探查,我会设法找到你们的。但你们一定不要轻易进山。” 浪苍山就是此行云远与红红的目的地,苍雾州那片大雾笼罩范围极广,一般人前去探查都会选择临近大雾边缘的位置慢慢探查,而浪苍山就是其中一处临近雾海之地。 先前云远看完东方给的那摞关于北浔的书后,就与东方商定了具体去哪儿开始探查。至于具体要查些什么,可以在路上慢慢想,到了地方以后再决定。 “东方,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这次来北浔有啥事呀?”红红对于东方的事还是很好奇。 “小屁孩问这么多干嘛。” “哼,这次没带思一师姐,又一个人跑这么远,不会是背着思一师姐偷偷见什么美女的?” 对此东方没理会红红,而是转头对云远说,“小远,刚才你有句话我认为说得十分有道理。” “什么话?” “讨打!” 东方说完红红顿感不妙,还没来得及逃就被东方一把抓住,一手就给提了起来拧进了屋里。 被拧着的红红立即大声呼喊,“救命呀!东方要打人了,有没有人能来管管他呀!” 听着红红的呼救小远无动于衷,反而跟在东方的后面一起进了屋,还顺手将房门给带上了。 紧接着就从东方的房间里传出了啪啪啪拍打屁股的声音,还有红红的惨叫声。 四周的先生听到红红的惨叫,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当做没听见一样。 红红的无心之言,却是说中了一些东方后面的旅程。 过了一会,红红捂着屁股一瘸一拐愤愤出了东方房门,云远跟在红红身后一脸开心。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红红拍在床上抱怨道,“小远,你也太不够兄弟意思了,就那样看着东方对我施暴。” “那你说,我除了看着以外还能做些什么?陪你一起挨东方揍?”云远坐在红红的床边看着红红轻轻揉着他自己的屁股。 云远说得很有道理,以东方的身手,一只手完全可以收拾了自己与云远。但红红还是接受不了云远就那样看着自己屁股挨打,“至少你吱两声劝阻一下东方我心里也好受一点嘛。” “行行,下次东方再揍你的时候,我一定吱两声。你看这样行不行。”说着云远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你个臭小远!还下次!我一定不会给东方机会再揍我的。”红红探起身给了身边的云远一拳。 “你就省省。”云远躲开了那一拳,“你还说什么不给东方机会再揍你,这话你都说过多少次了?你自己信不会再被东方揍吗?” “哼,那等下次东方也打你屁股的时候,我一定在旁边拍掌助兴。” “那你就且等着,你也好好想想,东方上次揍我是什么时候?”云远完全不担心。 红红抬头想了一会,还真没想起上次云远挨东方揍是什么时候,反正不是最近几年的事了。想到这儿,红红就泄气了。 但没一会,红红就又高兴了起来。 “红红,你被打傻了?怎么还笑了起来?” “哈哈,没什么,只是想到些高兴的事!” “一定有鬼!”看红红笑得那么猥琐,云远点了点红红。 红红想到了什么?自然是想到了怎么让东方把云远也揍一顿了!那就是找个机会把玲珑石给东方,然后拉着云远一起犯错说东方的坏话,那这样的话,云远自然就会被东方给揍了!虽说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的事,但能看到云远被东方揍,也是值得的! 要是云远知道红红是这样想的,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等我好好修炼,能打过东方的时候,一定打回来!把他屁股打成八瓣!” “嘘!”云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心被东方听到又是一顿打哟。” 红红连回头看了看屋门的方向,外面没人才松了口气。于是红红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哼,总有一天我会的!还有,我警告你,小远,可不准把今天的话告诉东方,不然我和你绝交一个月。” “好好好,不说,不说。”云远如同哄小孩一样哄着红红,“怎么,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算了,这个地方别人怎么帮忙揉,还是我自己来。对了,你那儿有没有什么药可以用呀。” “等我找找呀。” “你看这可以不,专治外伤的,不对你这个没外伤。” “那这个可以,清淤消肿的,正好合适。” “真的不要我帮你涂药?你自己可以吗?” 云远确实是真心在关心着红红,但这种关心着实红红羞愧得很。 不到七天时间,云远他们的方舟就来到了大夏与北浔国交界的地方。远远在就看到边界之上耸立着一道雄关!书院的方舟慢慢降落了下来,在渡口迎接北浔国的查验。 方舟飞在天上也可以直接找没人的地方直接入境北浔的,但就是被人发现了会被无故入侵的名义当作敌人对待。这次书院是名正言顺地派人来北浔文院,自然没必要如此,因此就按部就班地经北浔朝廷查验以后入境。 此处临近大夏与黄沙,两国在这一片算是国力不错的国家,但与北浔这庞然大物相比就微不足道了,平日里不时也有大夏与黄沙的方舟入境前来查验,一般来人都客客气气的,甚至送上一份孝礼,以求方便之门。所以查验的官员听说是大夏来的方舟,甚是不屑。 “大夏?在我北浔面前也敢称大?你们是哪儿来的,要来我们北浔哪儿,又要干嘛?” 书院带队的先生脾气很好,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生气,拿着书院的文书递了上去,这也是书院先生的修养气度,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观道书院送弟子前去北浔文院。”带队的先生轻描淡写地说了此行的目的。 对方听说是书院的,神色尊重了些,书院在整个天下都是十分重要的地方,也不知道大夏与黄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这种小国也能有两所书院。 其余与大夏、黄沙一般大小的国家,可是很少很少有书院的。就算是北浔这么大的国家,也不过才只有两所书院。但好在有文院在此,否则的话在文运上还真镇不住整个北浔。 大夏与黄沙国有书院立址,这也是北浔国朝廷对两国比其余国家更重视的原因,所以在这临近两国的边境才会有这么一座雄关。 一般的国境之界,只要接壤的不是什么大国,随便有座小城就可以了。这国境之界的关口大小,也能反应出邻近之国的实力。 “原来是观道书院的先生,失礼了。”查验之人言语间客气了不少。“还请稍等片刻,我等需要按公事进行查验后方可放行。” “请。” 没一会,那查验之人就拿着刚才递过去的文书回来了,上面已经加盖了一个北浔的印章。 “先生,已经查验完毕,各位可以入境了。是否需要入城先事休整一番?” “不用了,我们还要赶路前去文院。”带队的先生抱了一揖就重新回了方舟,起程而去。 第364章 星象 “可惜呀可惜,没能在这进入北浔的第一城留下些痕迹,以纪念我第一次踏足北浔国。”红红一直在方舟上看着外面的一切,见先生不愿入城直接驾着方舟重新启程,有些不甘。 “呵呵,算了,你能留下些什么痕迹?在城墙上刻上‘江星到此一游’的字样?” “哎,小远,你这个建议不错耶!下次就这么做。” 两人就在打闹中入了北浔。此行书院有明确的目的,自然是不会在路上做无畏的停留。 北浔京城天都城内,观星阁屹立于城中南部远离皇宫的位置,因为观星阁是城里最高的建筑。 就在云远红红他们踏入北浔的那一刻,观星阁星盘之上有两条未定的命轨显现于上,一位年轻的观星学士指着星盘大呼,“快看,星盘有异!” 所有人听到呼声都围了上去,顺着年轻学士手指的方向看去,两条命轨在星盘之上无序纠缠流转,一条充满妖异之气,似妖非妖,似人非人,另一条时隐时现看不真切,但确有命轨。 就在众人还在翻书讨论的时候,那两条命轨已经消失在星盘之上。 星相命轨本就是转瞬即逝的事,所以要有人一直守着星盘记载星相之事,而且需要对星相有一定了解之人才能担此重任,这样才能根据星盘所显示的星相观未来、断吉凶。 但刚才的两条命轨,众人都未见过,与平日里常见的生死福祸之相大不相同。所以,才出现之时就有观星学士前去请星君前来定夺。 星君到来之时,星盘上的命轨已经消失不见,看见过命轨的学士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依我看,这两条命轨隐含不祥预兆,我们应该抓紧布相算定未来。” “我有不同看法,刚才两条命轨都未入中庭,事必不关皇室,但隐约围着我朝几颗将星而过,依我看应该是我朝之中砥柱之家必有新的将星诞生,多半是大喜之事。” “胡说八道,两道命轨,一道之中蕴含妖邪之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怎么可能是吉象,枉你还是观星学士。另一道无形无息,看不出端倪来,不知吉凶。” “不要事事都论吉凶,也许只是途经我北浔的未知命星呢,对我们不会有任何影响。” 各大观星学士争论不休。 “好了,不要吵了。谁来说说怎么回事。”先前请来的中年短须男人止住了星盘前众人的争论。 “星君!”所有人向他行了一礼。 最先发现命轨的那年轻人向中年男人禀明了一切。 “你说说那两条命轨在星盘上是如何流转的。” 年轻人拿着星杖在星盘之上演示,将两条命轨的轨迹展示了出来。 “你们讨论了这么久,有什么高见没有?” 面对中年人的问题,所有人相互看了一眼,没人敢答话。 “星君,我们就是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来,在您面前,哪儿敢说什么高见。” “那你们在书上找到什么没有?” “禀星君,没有。” “那我就给你们讲讲,这两颗命轨确实不凡,一颗很少见,但我也见过,就是那颗妖星命轨,代表天生妖灵,所以似妖非妖,似人非人。从轨迹来看,这次他会在我北浔逗留一段时间,不过命轨消失得很快,应该闹不出什么事来。” “天生妖灵?听说天生妖灵本身就是难得的天材地宝,我们要不要向尹家说下,让他们” “哼。”中年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北浔国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如此行事了?天生妖灵虽说少见,但我堂堂北浔国,还不至于觊觎那点东西。只要他在我北浔安分守己不祸乱苍生,我北浔自然以平常心待之,要是他敢为祸,就不要怪我们出手斩杀了。” 中年人这番话让堂上的观星学士深感信服。堂堂北浔国,可以说是占据一洲之地,物泽丰富,什么天材地宝搜罗不到,要是对于入境的天生妖灵斩杀以取宝,那与强盗何异,北浔国的国风都丢尽了,这种事短期内可能会带来不少好处,但做多了,是会影响一国长久气运的。 “星君,另一条命轨呢?” “另一条命轨更是少见。自从我北浔立国以来,这种的命轨只出现过区区数次,但每次都伴随着非凡人物出世,大多都成为了天上人。” “那是种什么样的命轨?” “那这次是不是也说明,有未来的天上人现身于我北浔了?” 听完中年人所说,更是让在场的观星学士着迷。 但并不会有人认为是天上人入了北浔,因为从他们接触这星盘的第一天就有人给他们说了这星盘的特性,其中之一就是,天上人的痕迹是无法通过这星盘捕捉的。 “你们看到的这命轨都是假象,虚无、未见、无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这命轨的主人只能通过观星而得,不是我们的星盘能反映出来的。” “那这命轨叫什么?” “隐命之轨。” “不知星君,今晚是否要布观星大阵?”立即就有观星学士请示。 “当然。”中年人淡然一笑,“如此人物入我北浔,无论来意是好是坏,我们总应尽些地主之谊。” “那我等立即准备观星大阵,不知今晚由哪位星君施观星之术?” “此等命轨难得一见,而且事关重大,我会禀报星君府的,由他们决定,你们做好准备就是。” “是,星君大人。” 这星君府,就是宋家人的府邸,北浔所有星君的任命都是由宋家七大星君任命的,这是北浔朝廷给予他们的权力。 拥有星君之名,意味着这人对于观星之术颇有所成。而有自己专属星君名的,一般都是封号星君,目前北浔有七大封号星君,无一不是观星术近乎大成之人。 封号星君在北浔地位超然,仅次于启明星君,也叫大星君,启明星君不是某一个星君的称呼,而是坐到一个位置之人的称呼,所有在那个位置的星君都叫启明星君,那就是星君府的主人,也是统领北浔所有观星学士、所有星君的人。 启明星君,拥有启示明录,预测未来的大能,如非如此,何敢称启明,毕竟启明星君还有一个名字,太白星君。能以太白为名,又怎么会是一般人。 说完以后,那中年人就离开观星阁,去了不远处的星君府求见七大星君。 说明来意之后,门口之人将那中年人带到了星辉堂,让他稍等,府里会有人前去禀明大星君,看哪位前来召见。 那中年人恭恭敬敬地就星辉堂等着,直到听到有脚步之声由远及近,就在那人踏进星辉堂之时,中年男人看清了那人的面貌,也认出了那人,立即躬身行礼,“拜见天一星君。” “起来,童星君,我记得今日观星阁由你值守,这是观星阁有事发生?”说话之人的声音听着十分年轻。 天一星君也确实年轻,他是七大星君里最年轻的人,不及三十,在观星术上已经超越了无数前辈。不少人都看好他是下一任启明星君的人选。 “禀天一星君,刚才在观星阁的星盘上出现了一道天生妖灵的命轨。” “哦?天生妖灵,我北浔是好久没出现过这样的命轨了,你们观之如何?” “通过命轨显示,这天生妖灵可能会在我北浔呆一段时间,没有显现出有可能为乱的迹象。” “行,那你们继续看着就是,只要不为乱一方就无需理会。如若有祸端生起,你们向尹家说明就是,他们知道怎么办。” “是。” “你来不光是为此事,天生妖灵虽说少见,但对于我北浔来说也造不成多大的威胁,只是此事不值得你前来见我们。”这我们,说的自然就是七大星君了。 天一星君的话也体现出了北浔的势大,即使是天生妖灵又如何?难以入北浔国的眼,愿意的话,北浔国随时可以处理掉。 “确实,我此次前来禀报的是第二件事。与这天生妖灵命轨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命轨。” 坐在上方的天一星君没有说话,等着童星君继续说。 “类似的命轨在我北浔立国以来出现的次数极少,时隐时现看不真切,应该是隐命之势,所以前来向星君禀报,还请星君定夺。” “哦?隐命?有意思。”天一星君也只是在书中看过隐命之轨的事,还未真的见过。 “这样,我去观星阁看一趟,要真是隐命的话,晚上我来施展观星之术,看看是何方神圣来我北浔。” “是。”中年男人本就做好了准备,隐命之轨的话,多半会有大星君亲临观星阁了。 中年男人带着天一星君来到观星阁星盘之前,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之事,恭敬地向天一星君施礼。 “拜见天一星君!” “起来,各自忙各自的事去,最先发现那两道命轨的人留下便是。” “是。”众人齐声应道,除了一人继续保持着施礼的姿势,其余人都各自忙手中的事去了。 “是你最先发现那两道命轨的?” “是,星君大人。”最先发现命轨的那人腰弯得更低了。不止是因为天一星君位居高位,还因为研究观星术之人,对于七大星君莫不敬仰,希望有朝一日能在观星术上达到他们的境界。 “不用拘谨,起来说话,在星盘上给我说说那两道命轨的事。” “是,星君大人。”那人直起了身快步走到星盘之前,以星杖将两道命轨的行进轨迹指了再来,还细细描述了那两道命轨的样子。 “嗯,依你所说,应该是天生妖灵的命轨与隐命之轨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让我再查探查探。” 第365章 消息泄露 天一星君的话让童姓星君与那最先发现命轨的观星学士有些摸不着头脑,命轨在星盘上已经消失无痕,还能怎么查探? 接下来天一星君的所作所为让两人开了眼界。也让其余看见的所有人大开眼界。 只见天一星君来到星盘正前方,以双手十指引来十道手指粗的星光从天而降,然后如同穿针引线一般将十道星光注入星盘不同位置。随即星盘逆转,直至出现了那两道命轨,反向由出而进,重新消失不见后,天一星君才停止手上动手,星盘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天一星君高明!”童姓中年星君诚心称赞道,眼神之中尽是崇敬之色。 白日里引来星光之势,对于修行观星术有些成就的人都可以做到,观星阁里的观星学士都可以。 只是他们只能引来星光之势为己用,却是无法形成星光束让人肉眼可见,这至少得有星君修为方可。 但能如天一星君如此轻松挥手即可招来手指粗的星光之势,普通的星君是肯定做不到的。就算是童姓星君,也不过只能引来常年修行的星辰之光,而且能如筷子般粗细就不错了。 天一星君这样招来的星光有手指般大小,还是十道星光,中年男人想不到得有多高修为才能做到。 至于逆转星盘一事,更是不敢想象了。星盘运转十分繁冗,暗含诸天星辰运转之势,而刚才天一星君以一人之力逆转星盘,不就是以一人之力对抗诸天星辰运转之势? 那也太惊人了! “不用如此,没你们想的那样难,逆转星盘别有玄机,等你们修为到了我这般自然也可以做到。” 天一星君一看中年男人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逆转诸天星辰运转之势,莫说他了,就算是启明星君加上七大星君都不可能影响一丝一毫的星辰运转之势,更不要说逆转了。 “即使如此,刚才星君所展示之能,也不是我等可以企及的。” “如若你产生这样的想法,那对你以后的观星术修炼是极其不利的。自己给自己谋定了未来之路的长短,就很难打破了。” 听完天一星君所说,童姓星君向天一星君行了一礼,“谢天一星君指引。” 童姓星君入星君之境已经很多年了,当年他取得星君之位时又何尝不是春风得意,多少人说年少有成,终有一日会成就大星君之位。 可后面的路他走得很艰辛,观星之术越是学到后面越是郝瀚无垠,他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慢慢地,他年龄大了,修行更为高深的观星之术也越来越吃力了,修为也慢慢地停滞不前了。他的进取之心也在漫漫光阴长河之中被磨灭无几了。 毫不夸张地说,在他的内心,他已经认命了,达到星君之境已经是他自己的极限,无论他再如何努力,也终不可能有所突破,至于年少里心中直指大星君的豪情,早已消逝。 但今日,天一星君的话让他重新想起了年少之时的激情。 但这一时的激情,谁又知道能燃烧多久呢? 多少人年少之时的梦想都被光阴长河无情浇灭,让人安于天命。 未被浇灭激情之人,也许终其一生不休地向前奔跑,也不可能达到梦想的彼岸。 甚至于在无尽的光阴之河之中,其一生不休的前行,在后人看来,不过是原地踏步而已。 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多少人放弃了自己,选择安逸舒适,平凡的一生? 又有多少人愿意为那虚渺的梦想披荆斩棘,毫无畏惧,弄得满身伤痕,遍体鳞伤? 但,世间就是有这种人,不愿意被光阴长河无情磨灭,不愿意安于眼前虚度一生。 当他走向生命的尽头,回首一生。 也许,他没有建立丰功伟业,为世人带来什么福泽。 也许,他没有成就光耀门庭,为子孙留下什么功德。 也许,他没有过好自己一生,为自己留下诸多遗憾。 但,回首一生,他面对自己曾经拥有过的最宝贵的生命,可以无愧于形,无愧于心。 他可以对自己说,没有白来这人间一趟。 “话我只能多说说,能领会多少,能坚持多久就看你们造化了。” “谨记星君教诲,定不负一言之恩。”所有人齐声回道。 “好了,准备观星大阵,今晚我将亲自主阵,看看这隐命之人如何。” “是。” 观星阁又恢复了繁忙。 所有人都没注意,有一个观星学士出了观星阁,这也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每日里观星阁进进出出的人多了去了,谁会在意一个普通进出之人呢。 这观星学士出了观星阁,先去买了点观星阁日常所需之物,又来到一墨油店铺。 “掌柜的,有上好的墨油吗?” “有的,客官!北浔一洲之地,只要您叫得出名的墨油我们店里都有,什么鳍南的鱼目、苍雾的显纹,甚至他国的上好墨油我们也有,夏国的玉墨,横音岛的观涛都不成问题。” “我要星辉点玉,你们有吗?” 听说他要此墨,掌柜的出了柜台直接接待,“客官要的这墨可不常见,价格也不便宜,如若真要的话,还请进里面详谈。” “嗯。”这观星学士点了点头,跟着掌柜的进了里屋。 到了里屋,没有其余人,掌柜的说,“阁下是观星阁的?” “不错,我有消息要卖给你们。” 两人在外面已经通过暗语接上了头,在里面没人之地就不用伪装什么了。 “什么消息?” “天生妖灵的消息你们可有兴趣?” “哦?天生妖灵,这可少见!再差的天生妖灵其浑身也是宝,只是不知这天生妖灵是何妖。你把你知道的说来听听。”掌柜的提起了兴趣。 “那价格?”那观星学士右手三指捻了捻。 “你能对上我们的店里的暗语,应该就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价格如何得看你提供的消息有多详细、多重要了,天生妖灵的信息我们确定要收,无论详细简略都可,价格就看你知道多少了。” 那观星学士想了一会,下定决心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眼前之人,“今日在观星阁的星盘上,出现了两道命轨,其中一道是天生妖灵,看样子要在我北浔境内盘桓些日子。我找阁内高人问过,这天生妖灵境界应该不高,不会到虚神境,捕杀的可能性极高。” “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处吗?” “这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花些时间,可以推算出来。现在知道的是他从北方而来。” “嗯,不错,有些价值。”掌柜的点了点头,“这样,我先给你一百两黄金。无论你后续是否将探查到的消息继续卖给我们都可以。要是你能查探清楚他身处何地,我们会派人前去查探,要是确实为天地少见的妖灵,我们会给你百倍的报酬。” 百倍的报酬,那就是一万两黄金了!足够他这一辈子锦衣玉食了!只是查出详细的位置信息,就可以得到如此报酬,这观星学士动心了。 “行,那我查探清楚后再来找你。” “请。”掌柜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他送了出去。 到了外面,掌柜的说,“客官,您要的墨目前我们店里没有存货,要花些时日从其余地方调过来,要是客官不急的话,可稍等些日子,墨到了我们派人上府中通知您。” “好,那到时再说。”观星学士应了一声就出了店铺。 一切宛如平常。 待店里没人了,掌柜的招来一小二,“向上面禀报,有天生妖灵自北方入了北浔,让上面派人查探一下是否有相关信息。” 正好,最近掌柜的收到消息,有人花大价钱在买天生妖灵的消息。 “是,掌柜的。”说完那小二就出了门。 掌柜的又招来一小二,“你去找找,近期找一块星辉点玉来,有客人需要。” “是,我记下了,掌柜的。” 作戏得做全了,他们贩卖消息的,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行当,自然越少知道他们底细的人越好 天下有专门做消息贩卖生意的人,这门生意利润极大,做这门生意的人势力也极大。只要嗅到一丝有用的消息,他们就会沿着这一丝线索抽丝剥茧、追踪查迹,等找到了有兴趣的买主,他们手中的线索可就值大价钱了。 他们也不担心有人拿假消息骗他们,要是真被发现有人骗他们,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让那人付出代价,以树立自己的威信。 但同样的,对于有价值的消息,他们也确实会开出诱人的价格。这也是为了树立他们的威信。 夜幕降临,天都城内星星点点的烛光亮了起来,把城内映得繁花似锦,但有一大片区域却是只有极少的火光闪烁,那儿就是观星阁所在的位置。 在观星阁四周,晚上是严禁有太多灯火的,因为这会影响观星阁观星。 在观星阁前的广场上,已经布满了各种物件,还涂画有一些闪着微微银光的神秘阵纹。布阵之物及那阵纹材质一看就不是凡物所制,懂行的人可以看出,其中用料最多的星耀石,一块都价值不菲,莫要说其余不知名的物件了。 整个大阵只余中间有一丈方圆的地方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在一些点位之上,还有三十六位身穿银袍的观星学士,全都神情严肃地盘坐于地,打坐休养。 这就是观星阁布的观星阵,用于窥探星运。 第366章 观星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天一星君身穿星袍来了,星袍之上绣满了各式星辰,有叫得出名的,如二十八星宿,也有许多叫不出名的。 身穿星袍的天一星君少了几分年轻人的稚懒之气,多了几分主宰气息,站在观星大阵之前,仿佛是在视察自己疆土的君王一般。这正是由于在观星一道上,天一星君已经身处巅峰,可指点天下了。 也不见天一星君有什么动作,天空上的繁星分别射出一丝星辉映照于他身,他星袍上的星辰也随之亮了起来,那从天而降的星光笼罩着他径直地飞向了大阵中间那一丈漆黑之地。 即使在星光的照耀下,那一丈漆黑之地依旧不可为人所见。 “皇皇星汉,照临下土,天视之道,未可人知。今以凡体,集地之灵,承天之意,望一观之,以我之身,昭显天恩。平则以此身施以仁爱,乱则借君意平荡众生” 天一星君开始祝唱祷词,约摸盏茶的时间祝唱结束,然后他在所站的一丈方圆之内踏出罡步,同时将阵外早就准备好的符箓牵引了过来,施术定于空中。 而处于大阵内的那三十六名星君,各自起了一个接引手势,接引了天空最亮的三十六颗星辰光辉,并将这星光注入大阵中的阵纹,阵纹如活水般流动了起来,流动到何处就将星光带到何处,不一会儿,大阵所有阵纹都亮了起来,所有阵纹牵引的星光都聚集于天一星君那一丈方圆之外, “祭!” 天一星君一声之下,定于空中的符箓都燃烧了起来,化为火光冲天而起。 待所有火光冲入云霄以后,天一星君又口出真言,说了一个“引”字。 原本在他身边一丈方圆之外的星光慢慢浸入他脚下漆黑之地,但仿佛江流入海一般,一个浪花都未激起,全都消失不见,恍如从未出现过一般。 等了约有半炷香的时间,大阵之内所有人都纹丝未动,而天一星君脚下之地也还是没有一丝变化。 等了良久,天一星君总算说了下一个字。 “敬!” 此字一出,满天接引而来的的星辉都回到了天上各自星辰之中,连天一星君身上接引而来的满天星光也同样返回了星河。唯有他身上星袍之上的星辰依旧闪烁。 待满天星光回归以后,天一星君说了下一个字。 “显!” 这下,他脚下那一丈方圆之地有了变化,原本漆黑之地变得没那么黑了,隐隐有星晕闪现,不时还有一丝并不明亮的流光划过,留下更淡一些的亮痕。 从天一星君脚下划过的流光越来越多,留下的亮痕也越来越多,但依旧不明亮。 随着时间流逝,流光越来越少,亮痕越来越稳定,已经形成了一幅所有观星学士都无比熟悉的图案。 那就是他们看过无数次的,横跨于整个天空的星河。 除了没有那点点星辰,天一星君脚下就是他们头顶的星河之景。 “现!” 天一星君在星河之景成形的瞬间,说了最后一个字。 这次,他身上星袍上还亮着的星辰,有如有生命一般,纷纷从他星袍之上缓缓脱落,镶嵌到了天一星君脚下的星河之中,有如他们在天空星河中的位置一样。 当天一星君星袍之上所有星辰都归位于脚下星河,地上的星河之景活了! 先前还只是犹如一幅星河之画,现在,那就如同缩小无数倍的真正星河一样了,星辰位移,星河流淌,星象万变。 这时,一颗红色的妖星自东北方入了星河,一路径直向南,还未看清后续如何,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伴随着这颗妖星的还有一颗几乎看不见的星辰,同样自东北入了星河,同样在向南飞去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了。 要不是在星盘之上提前知道有这么一颗隐命之星,可能在这次观星大阵之中,都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颗几乎看不见的星辰。 “收!” 天一星君出声命令众人收了阵法之势,地上的流光消逝,脚下一丈之地恢复了广场原貌,也不再漆黑一片,隐隐可见有什么东西燃烧过后的痕迹,烧得灰烬都没余下。 不止这一丈方圆之地有所变化,其余的布阵之物也都消耗殆尽,一眼就可以看出,其中灵蕴尽失。 在四周护阵之人中,就有那一位出卖天生妖灵的观星学士,他比任何人都看得仔细,可惜离阵中太远了,看不真切星相所显。 待阵法收敛以后,有观星学士上前搀扶天一星君,每次主持观星大阵,消耗都是十分惊人的。 脸色发白、浑身汗湿的天一星君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于是有人连忙搬了张椅子出来摆在广场上方,让天一星君坐着休息。 调息了盏茶时间,天一星君睁开了眼,脸色依然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猛地喝了几口观星阁下人送上来的热茶,然后起身对所有候着的人说了声,“几位平日里负责观星阁事宜的主事之人留下,其余人都散了。” “是。”响亮整齐的声音回荡在观星阁广场之上。 众人慢慢散去,只余下十来位观星学士待在天一星君身边等待吩咐。 “你们随我进来,我给你们讲讲今日观星所示之意。” “谢星君提点。” 当所有人都进了屋以后,众人依次落座,又有人上来为他们斟了茶,这人就是出卖消息那人。 本来他不是在此侍茶之人,但他找了个理由将原本在此侍茶之人劝走了,那人也乐得高兴有人愿意代替自己,可以提前回去,于是就这样同意了。 “星君、各位大人,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事喊我就是。”那观星学士离去之前向屋内人说明。 “行,下去。”天一星君也未生疑。 在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要是有人在屋外偷听的话是逃不过他们耳目的,所以那观星学士借在外候着的名义拼了一把,结果还真成功了。 那人带上门出去以后,恭敬守在门外,要是有外人看到,还真以为他尽心尽力守着屋里人谈话,以防外人偷听呢。 “诸位,今日观星大阵所示星相都看清了?” “是。” 在场的几位观星阁主事之人在观星大阵中是离阵中天一星君最近的,当然看清了他脚下的星相。 “对此,你们有何看法?” “星君,从星相来看,那妖星之相没什么特殊的,修为的话应该在远行境,绝对不到虚神,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星相消失了,是不是我们有什么地方没做好,阵法出了问题导致的?其余的我就没看出什么来了,不知道其余同仁是否有想说的。 ”一直负责此事的童姓观星学士率先说了自己的看法。 这妖星的星相太过简单,其余人也没什么可补充的。 听此,天一星君说道,“不,阵法没有问题。此事一会再说,关于那隐命之相,你们有什么看法?” 这次迟迟没有人回答,直至有一年长的观星学士起身说,“星君,那隐命的星相太过平常,要不是我们提前知晓那是颗隐命之星,可能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它,这样的星相我们确实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无从说起。” “这也不怪你们,这样的隐命星相我也是第一次见。”天一星君开始说他的见解,其余所有人都竖耳恭听。 “那颗妖星如童主事所说,确实没什么值得多说的,从星相显示来看,他从北羽州进中州至仙岛,然后星相就消散了,不知后续如何。但从显现出的星相判断,他只是乘坐方舟或者有高人带着御空而行,沿途路经这几州而已,未做什么停留,应该是翻不出什么浪花。” 观星大阵的星象要比星盘显示的详细得多,彰显的信息也多得多。 “至于为何到了仙岛以后星相消失了,有两种可能。” 天一星君伸出了两根手指,其余人认真地看着天一星君,等着他继续说。 “一是他死在了仙岛,所以星相消散于无形。” 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人死道消,他的星相命轨自然也消失于无形。 “还有一种情形就是,有高人发现我们在窥视他的命轨,于是遮蔽了他的命轨,让我们无从查探。” 其余人将天一星君说的话琢磨了一会,有人问道,“星君,要是第一种情况,我们要不要派人提前去仙岛等着,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用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我们何必插手那么多,不要牵扯太多无谓的因果在自己身上,不是好事。” “况且,星相一说只能揭示大概的情况,也不是完全准确。星相显示他只是途经我北浔几州之地,沿途也未发生什么祸乱之事,要是星相错了,这天生妖灵在路上做了什么祸事,搞不好还是我们劳烦尹家前去斩杀的也不一定。” 星相不可能揭示一切未来之事,只是能推测出事物未来可能性最大的走向,就如同秋天的黄叶,从它离开枝头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它会飘零而下,落入尘土化为春泥。这是大多数秋叶的命运,但不是所有的秋叶都会如此,总有一些会被秋风送入一江秋水,流落至千里之外,甚至有些还会被送回枝头卡在那里迟迟不走。 就算是同样都掉落尘土,有些直直地就掉落了下来,有些飘飘摇摇得在空中飞舞好久才落地,没有两片树叶的轨迹会完全相同。 第367章 新的消息 “可如若是有高人以手段遮蔽了的话,我们这样以观星之术窥视会不会惹恼了那高人?前来找我们麻烦。” 也有观星学士担心这一点,如若真是有高人为之,说明这天生妖灵在他心目中极其重要,世间高人大多有自己脾性,他们在此的窥视之举,搞不好真会惹得那人生气。 “呵呵,如若真如此的话,大不了我去陈家道个歉就是,给他惹了些麻烦。” 提到陈家,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想起北浔的镇国之人,陈家的天上人! 有这样一个人坐镇北浔,总是让人心安的,无比地心安。除非天塌了,否则没有什么事可以颠覆北浔! 就算是天塌了,陈家也能顶上一顶,多争取一些时间! 天一星君刚才的话说得就很清楚了,如若真有高人前来找麻烦,大不了就请陈家人出手,再高的高手能比得过天上人? “关于那隐命之人?为何在观星大阵上显示的星相还有没星盘之上清楚?”有人问了另一条星轨的问题。 “这样的星象我也是第一次见,如刚才陶主事所说,要不是先前知晓有这么一个隐命之人的存在,在观星大阵之上,可能真的并不会注意到那几乎看不见的星相。” “对此,我有些猜测,可供大家讨论一二。这样的星相,我也有两种猜想。” “一是这人非生非死,似生似死,所以才会显示出这样的星相。” “非生非死?似生似死?会有这样的人吗?”在场的人窃窃私语。 “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千世界,无所不有,也许在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就有这样的人呢!”天一星君也不是无所不知的。 “还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这隐命之人修为极高,高得快要接近天上人了,所以他的星相才会如此模糊。至于为何星盘显示的命轨比观星大阵上清楚,估计也是我们布阵查探之势让他感应到了,所以才遮蔽了自己的行踪。” “而且两人的星相轨迹一致,也能解释得通,为何两人的星相最后都同时消失不见了。应该是两人同行,发现我们观星之举后,一并给遮蔽了天机。” 其余人听了又相互讨论了一番,两种猜测大家更加相信第二种可能性。 “还有没有其余可能呢?”有人问了这样一个让大家都想不到的问题。 “其余可能?”天一星君也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其余可能也许有,但我也不知道。” 天一星君都说不知道了,其余观星学士就没把刚才那问题当真了,一笑而过。 但在天一星君心中却起了波澜,那到底可不可能还有其余的可能呢? 要不这事再请教下启明星君?天一星君心里做出这样的决定。 “各位是否还有其余疑问需要我解答?几年也难得有一次观星大阵,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细细为你们解答。” “谢星君指点!” 在场的人先齐声道谢,然后纷纷就平日里观星术修习过程中的问题,观星大阵布置的问题提出了疑问。天一星君都一一做了解答,以极其浅显的言语解答了众人提出的问题。这依托于其在观星一道上高超理解才能做到化繁为简。 直到一个多时辰以后,才有人说,“各位,今日主持观星大阵星君也累了,大家还是让星君早点回去休息。” 不错,主持这么一场观星大阵看着容易,其实是个累人的活,否则的话又何必需要有封号的星君主持。 听那人如此一说,在场所有观星学士齐齐起身,向天一星君深深行礼,“有劳星君解惑,我等定当努力修行,不负星君指点之恩。” “呵呵,不用了,如此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恭送星君!” 天一星君出了门,一直在门外守着的那观星学士也躬身相送。 “天一星君是几大星君中最没有架子的?” “不错,天一星君为人谦和,乐于施教指点他人,是难得的明师呀。” “要是有幸能拜入天一星君名下就好了。” “如若真能如此当然是好的,可不是每位星君都如天一星君般好说话。要是遇到擎羊星君” “慎言,不可对星君妄加评议!” “对,对!你说得对,我刚才失言了,还请各位多多担待。”那人立即向在场的各位观星学士抱拳施礼。 “没事,没事。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行走了。” “同行,同行,我也与你一起。” 除了守在门外的那观星学士负责收尾之事,其余人都走了。虽说守了几个时辰有些累,但是值得的,自己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那观星学士重新来到那墨油店铺里,“掌柜的,我要的星辉点玉找到了吗?” “哟,客官,是您哟。还请稍等片刻,我去问下掌柜的。”有店小二热情招呼。 一会以后,那店小二出来回应,“客官,掌柜的请您去里面谈。”然后就带着那观星学士进了后屋。 见到掌柜的以后店小二退了出去,剩余的两人开门见山直说了。 “怎么今天又来了?来太频繁可是容易引人注意的。”掌柜的问道。 “你昨天让我打听更详细的事我已经打听好了。” “哦?这么快,我喜欢与你这种人合作,来,说说。” “昨晚我们设了观星大阵,发现那天生妖灵修为确实不高,不会超过虚神境,一路从北羽经中州到仙岛,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如果你们要出手的话,最迟只能在仙岛出手。” “知道更具体的位置吗?” “不知道。”那观星学士摇了摇头,“不过,从那人行进路线可以猜出,要嘛他是乘坐方舟一路南行。要嘛就是有高人带着他一直御空而行。” “早就听说你们观星阁有通过观星预测未来之能,名不虚传呀!”掌柜的对于能得到如此细的消息,已经很满意了,平日里收到的很多消息都如捕风捉影般飘渺不定。 对此那观星学士未置可否。 “这样,七天之后你再来这儿,到时我们消息应该就核实得差不多了,会根据那天生妖灵的情况给你报酬,那时你要的星辉点玉也到了,再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好。” 掌柜的将他送了出去,送出门之时还赔笑道,“客官见谅,最多七日,七日之内你要的星辉点玉一定送到,七日之后您来取就是。” “好,那我就再等七日。” 再说天一星君,天一星君休息一晚后恢复了许多,直接去拜访启明星君,正好遇到擎羊星君也在。 “拜见大星君。”天一星君先向启明星君行了一礼,又对擎羊星君打了个招呼,“见过擎羊星君。” “与你不熟,少套近乎。”一五十来岁妇女模样的擎羊星君一句话就将天一星君的话顶了回去。 看来这擎羊星君真如其余人所说,不好结交。对于身份对等的天一星君都这样,对其余人什么样子,可想而知了。 “呵呵,擎羊,说过很多次了,你的性子得改改。知道你性子不坏,但不要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谁都欠你银子一样。”启明星君说话倒是和蔼。 启明星君是一年迈老人,但鹤发童颜,满面红光,毫无一丝老态。 “大星君,擎羊星君没有恶意。身边有擎羊星君不时点拨,也可以让我们时刻警醒自己,不要自得自满,算得上是诤友了。” “哼。”对此擎羊星君只是轻哼了一声,也许是大星君的话起了作用,没再反驳天一星君。 “哈哈,来坐着说,冬青。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的呢?”启明星君招呼天一星君坐在了身边。 天一星君真一名穆冬表,只是随着他取得了封号以后,就越来越少人叫他本名了。 “是这样的大星君,昨天我接到观星阁禀报,有天生妖灵与隐命之轨的星相出现,于是昨天晚上我就主持了场观星大阵,只是阵内出现的星象我有些拿捏不准,所以前来请教大星君。” “大星君,天一找您有事那我就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您。”擎羊准备起身离开。 每个星君观星所得、所悟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机密,一般是不愿意向其余同僚透露的,擎羊性子再古怪,但这些闲还是知道要避的。 所以她向大星君恭敬道别,擎羊对大星君还是很尊敬的,不只是因为他是大星君,还因为他的性子让她在年轻之时吃了不少亏,幸得大星君点拨才有机会成为封号星君,大星君对她可谓有知遇之恩。她性子怪了些,但内心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几大封号星君里,她来看望大星君来得最勤。 “无妨的,擎羊星君,不是什么机密之事,昨天晚上我还召集观星阁主事们一起探讨了下那星相。正好这次也请擎羊星君指点一二,看能否看出些什么来。” 擎羊有些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受天一的邀请,直到启明星君发了话,“坐下,擎羊,你比天一年长一些,见识也要多不少,就当指点指点后辈。” 启明星君都发了话,擎羊又坐了回去。 第368章 星象之论 随后天一星君就详细说下了前一天晚上观星大阵的事,还有那星相以及与观星阁主事们讨论的情况。 “依你这么说,这星相没什么特殊之处呀,只是他们行迹到了仙岛后就消失了,原因确实不明。”启明星君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向大星君请教的,我主持这观星大阵,主要是为了观那隐命之人的星相,可为何那天生妖灵的星相也显现了出来,甚至于比那隐命之人的星相更加清晰。” “还有,关于这隐命之人的星相,除了这人非生非死,似生似死,或者这隐命之人修为极高,高得快要接近天上人以外,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擎羊,你怎么看?”大星君先问了擎羊星君的意见,想尽量拉近下擎羊与其余人的关系。 “你主持的观星大阵没出什么错?”擎羊星君第一时间是怀疑天一星君是不是出错了。 “观星大阵我主持的次数不多,但不会出错的。”天一星君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 “年轻人总是毛手毛脚,这可说不定。”没说两句,擎羊星君本性又发挥了出来。 “呵呵,擎羊,冬青可是我们之中最年轻的封号星君,观星大阵这样的事不会出错的。”大星君出言缓和了下擎羊星君的尖锐言语。 “如果阵法本身没有问题,那为何你想观隐命却观到了妖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天生妖灵与隐命之人目前命运紧密交缠,观其一得其二。” 擎羊星君说得不错,现在的云远与红红可谓命运相连,可以说互为引路人,云远引红红的读书路,红红带云远的修武路。 “至于那观星大阵显示的那隐命星相模糊至此,除了刚才你说的两种可能性,还有一种可能性。” “请擎羊星君指点。” “那人身上有遮掩命运的宝物。但这等宝物十分少见,就连我们星君府也没多少。”擎羊星君看了看大星君。 “不错,这等宝物我们星君府也要花大力气才能炼成,如今我北浔只有皇室中重要人物身上有这等宝物,目前我星君府内所留确实不多。” “如若是这种情况的话,反而是最难惹的。”天一星君一下就想到了。 “似生非生,似死非死之人不可怕,接近天上人修为的高手不可怕。但要是来一个身携遮蔽命运之物的人,可麻烦得很。” 这样的人可能身份尊贵如北浔国皇室之人,而且还必是其中身份尊贵之人,毕竟就算北浔皇室,也只有少数几人身上有那样的宝物。 “大星君,不知您有什么高见?”天一星君请教道。 “我能有什么高见,观星大阵所显星相如何解释,千百年来已经有了定论,就算是我亲自主持,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对于星相未显明地方的猜测,每个人理解、阅历不同,也会有所不同。不过,我想,擎羊所说的那种可能性不高,如若真有那样身份的人来我北浔,不可能不知会一声朝廷的。” 擎羊星君与天一星君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就如同北浔皇室中那几人如若有要去其余大洲的,一定会提前知会对方,以免生出意外。 “依常理而言,你们昨日的讨论是可能性最大的,有高人携带后辈子弟途经我北浔,两人关系紧密,所以你观隐命之人星象才会显示两人星象,只是不知道这高人是人还是妖了。不过都无需担心他们能惹出什么乱子,有老陈在,翻不起什么浪。” “至于非生非死之人,这可太少见了!体内生死之力交缠,要是在世间不受天谴,那成长起来,不受天地法则所困,行走于阴阳五行之外,天下难有人可挡其脚步!” “那我们需不需要派人前去一探究竟,以防万一?”擎羊星君为人谨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无论是哪一种情形,我们要是派人前去查探,必然引起他们的注意。要是第一种情形,只是一般的非生非死之人还好,就算有所不满也不敢怎么样。可要是对方修为高深,或者背景势力强大,真要胡搅蛮缠起来,难免理亏。我们虽然不怕他们,但也不想引起无畏的麻烦。” “所以,大星君的意思是,无视他们?” “对,只要他们不生出什么乱子来,我们就无需在意。” 天一星君年轻气盛,有些想不过,“这样,这样是不是显得我北浔势弱了呀?为了少惹麻烦,居然连可能发生的隐患之事都不敢探查?” “呵呵,冬青,我也年轻过,明白你的想法。”大星君向天一星君开解道。 “冬青你可知我北浔国有多大?这一国之地每日里又有多少大事发生?而这些大事中,我们又能处理多少?” 天一星君能取得封号星君之位,自然不是愚蠢之人。大星君简单一说他就有些明白了。 是呀,北浔国疆土辽阔,每日里发生的大事不计其数,大多数事都交由国内一州之府自己处理了,毫不夸张地说,北浔一州之主权势远比其余北浔小国一国之主权势更大。 而他们星君府,不过寥寥几名封号星君,北浔发生的大事,他们又能管得了多少?一般的小事也不需他们出手,而需要他们出手的,一定是事关北浔国国泰民安的大事。 这次只是由于天一星君主持观星大阵发现了异常,所以他才格外关注,其实类似的事每日里在北浔不知道要发生多少,哪能事事让星君府出手。 “我明白了,大星君。无尽光阴长河中的一滴小水珠,落在凡人身上就是一片汪洋大海,可在光阴长河之中却丝毫不起眼。我们,需要拦住的是光阴长河中泄露出来的一瓢水、一盆水!我们,需要保护的不是一个百姓、而是一方百姓、一州之地,甚至一国之土。” “倒也不算笨。”难得地擎羊星君夸奖了一句,不过单从语气来看,不像是夸奖。 “天一呀,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潜心观星术修行,我们也没给你布置其余什么紧要的事。现在你能有如此体会,我也可以放心给你在星君府安排些事了。这样,明天你就跟着擎羊学习十方观星术,学成以后,擎羊你就把手中北方四州的星运监测一事交给天一。” “是。”擎羊星君立即应道。 天一星君正了正衣冠,恭敬行礼回道,“是!”然后又转身对擎羊星君道,“那就有劳擎羊星君了多多指点了。” 天一星君是目前北浔几大封号星君中最年轻的,单论观星术的话,也不是几大封号星君中最弱的,但星君府平日里极少给他安排什么事,更不用说让他负责几州之的星运监测这等重要之事了。 平日里就算给他安排一些值守之事,也会有其余的星君在府里一并应着,所以前一日童主事前有事禀报,他直接就接了下来,因为平日里他根本无事可做。 现在大星君准备让他接手北方四州的星运观测之事,这意味着准备让他真正接触星君府的重要之事了,从现在开始,他这封号星君才算真正地为北星君府做事、为北浔做事,真正地有用武之地了。因此,天一星君十分重视。 “放心,我还巴不得尽快让你上手呢,这样我还能多抽出点时间忙自己的。” “呵呵,好,要是没事你们就先回去,路上两人熟络熟络,以后你们可要一起” 第369章 院主的礼物 话说东方、云远、红红三人那日进入北浔以后就一直在方舟之上,红红实在无聊就修习分身之术,现在他已经会使了,修起来也没有刚学之时那样艰难! 云远则过得充实得多,对于他来说,无论是在书院还是在外游历,总感觉他有做不完的事一样。 当天夜刚黑,东方来到了两人的房间。 “东方,你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呀?”红红想着,有事的话白天见到东方的时候应该就已经说了,其余时间大家都在方舟之上,也没发生什么事呀。 “是院主交待让我进入北浔后夜黑之时前来找你们。” “院主?” 云远有些不明白,院主是一个深居之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里很难见到。不过云远虽说只见过院主几次,但院主给他的感觉总是深不可测,好像世间万物他都知晓,世间也没有什么事可以难住他一样。 刚进书院之时,云远也是这样认为东方的,可随着书越读越多、修为越来越高、见识也越来越广,云远知道,东方也有不知道的事,也有做不到的事。 但对于院主,云远的感觉从来没变过,云远以为是自己书读得不够多、修武境界还不够高、见识还不够广,所以才有这种感觉。可他无意之中与东方聊过一次院主,东方与云远的感觉居然是一样的! 如若学识、修为、见识到了东方那个境界,还是有人让他认为无所不能,那就算不是真的无所不能,但对于他们来说,也与无所不能没什么差别了。 不过还有一点两人之间的观点也是一致的,那就是院主平日没对云远有什么特别照顾,但院主是关心云远的,对他是好的! “院主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出发前院主让我去见了一趟他,让我对你们说,此次来北浔旅途多有变故,让你们多加小心。” “我们?没说你?” “没有。” “那是不是说,只要我们与你在一起就没什么变故,有什么变故发生也是在你与我们分开之后?” “有一些道理,不过不可大意,就算是与我在一起,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你们。”东方意思还是小心为上。 “上次你们去北方也是独自游历,但那是在大夏之内,有书院的玉佩在,你们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次可不一样,在北浔之地你们人生地不熟的,书院的名号有些用,一般人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可北浔太大了,要是有心之人决定出手的话,一定利落无比,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这样的话,书院的名号就没什么用了。” “那怎么办?”红红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他,而是担心无法保护好云远,让他出了事。 “要不,你们立即回去?这样应该就没事了。”东方看似认真地说。 “不。” 云远坚决地摇了摇头,倒不是这苍雾州的大雾之谜对于他很重要。而是,既然决定了做一件事,要是听说有危险就半途而废,以后他还能做什么事? 如若只是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万事以差不多的心态处之,又何必来出那山村,又何必读这么多书,又何必修这劳什子武。这样的话,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大概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了。 “我也不。”红红也摇了摇头。 红红骨子里就是不安分的,书读得不多,但他学的道理里,从来没有因为未知的危险而退让的道理。 东方一笑,“院主猜到了你们不会回去的。所以让我转交你们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对于院主送出的东西,红红可是很感兴趣的。比如上次陪云远回家之时,那张平安符可是能顶麓山百日香火的,可是宝贝! “诺,就是这。”东方从怀里取出了两件东西。 云远与红红看着很熟悉,接过来一看就知道了。 “这又是平安符?”红红不太确定地问东方。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院主让我交给你们的。怎么,你不想要呀?那给我算了。”东方向红红伸出了手。 “要,要,要!院主大人给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呢,我们一定贴身收好。”红红一把将那平安符紧紧地捏在手中,一副谁也不给的样子。 这时,异变突起,在云远与红红手中的平安符化为了两团白光,一团直接没入他们体内,另一团冲天而起,直接穿过了屋顶。 东方带着云远红红立即出了房间,抬头向天空看去,只见两个小光点飞快地冲上了天空,分两个方向消失在了遥遥夜空之中。 “这这是什么意思呀?”红红一边看着满天繁星,一边摸了摸自己身体,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先进屋再说。” 东方也没发现那两张符有什么特殊之处,要不是刚才异变突起,东方也只会将它们当成他与云远红红入北地之时院主给的那平安符一样之物。 “你们有什么不同的感觉或者变化没有?” “没有呀?”红红立即就说道。 云远则是以内视之法细细感悟了一番才摇了摇头,“如往常一样,确实没什么变化。” 本以为东方会帮他们细细分析的,结果东方大手一挥,“那就算了,反正没什么坏事发生,就不管了。” “啊?” 云远红红都没想到东方是这样的态度。 “啊什么啊。你们想呀,以院主的手段,要是刻意隐瞒不愿意让我们发现些什么,我们再怎么想破脑袋,用尽方法也是不可能发现什么的,所以呀,又何必在这些事上废脑筋呢。” “好像也是。”云远细想一下,感觉东方说得也很有道理。 东方、云远两个动脑筋的人都这样说了,红红自然就不想说什么了。 “行了,话呢我说完了,你们就安心休息,我也忙我的去了。”说完院主交待的事,东门起身而去。 东方走后,两人重新坐回了桌边,红红见云远拿出笔墨准备读书练字,问道,“哎,小远,刚才发生的事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你真安得下心来写字?” “正是因为安不下心,所以才写字静心。” 每个人都有寻求自己心安的方法,云远就是写字,专注于一笔一画之时,慢慢地所有杂念都会被云远排出心间。事后再回想,也许能有一丝头绪。 说来也巧,云远红红二人接过东方给的平安符之时,也正是两人的星相消失在天一星君脚下星图之时。 后面的日子,除非必要的补充,书院的方舟一直在云间穿梭。 由于刚进入北浔之时官府已经查验过书院的方舟,并且将信息都传给了沿途州府,所以也没有人来重复查验他们的方舟。偶有相遇的方舟,也不过短暂同行一段就各分东西了。 甚至于他们还遇到过一个初入御空之人在云间练习御空之术,东方察觉到还出房间看了一眼,发现并非有人故意靠近书院的方舟,只是对那人淡淡一笑,稍微显露了些修为,那人就知趣地去其余地方练习去了。 第370章 七日之约 七日之后,那观星阁的观星学士依约又来到那客栈。 “小二的,上次你们掌柜的可是说好了让我七日之后再说,现在我来了,不会我要的东西还没准备好。” “客户,掌柜的吩咐过,您要的东西已经到了,您直接进去找掌柜的取就是了。” 这观星学士熟门熟路地进了里屋,掌柜的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呵呵,来得挺及时的。你给的消息我们已经查过了。” “怎么样?” “依你所说,那一天自北方进入我朝的共有十三艘方舟,大多为普通商人所有的方舟,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有三艘方舟值得注意,其中两艘是我北浔之内大族所有,是去北方办事后归来。还有一艘是夏国书院的方舟,去往文院送弟子的。” “为何只查方舟,万一是有高人带着那天生妖灵御空入境的呢。” “我们也查过了,只是方舟这边已经查到结果了,就让另一路人撤了回来。” “哟?查出来了!” 那观星学士眼睛一下就发亮了,这可关系到他能有多少银子可拿,不过心里也有些吃惊,方舟倒好说,只要买通各关口中的人,即使是一普通小吏,这些消息也能查到。 但对方连御空入境的高手也能查到,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不过这可不简单! “听您的意思,那天生妖灵就是那三艘方舟之内。可您说有两艘是我国之内大族所有,万一在他们方舟之上,岂不是没法动手?难道那天生妖灵就是他们抓住后正往族内送去?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不麻烦,就算是如此,也难不倒我们,只是多花些功夫罢了。”掌柜的喝了一口茶,完全不以为意。 这观星学士心里更是惊讶!既然对方都说是北浔大族了,肯定不简单,但他们还是有信心能抢过来,那他们的实力得多强?难道北浔还有实力不低于北浔三大家的地下势力? “不过也不用担心,没在那两艘方舟之上。” “那在书院的方舟上?书院弟子中也有天生妖灵了?书院惹上了可麻烦得很。” “是要麻烦一点,整个北浔洲书院就那么几个,书院出了事,只要他们出声,天下还是有不少读书人要站出来帮他们的,这些读书人有些死脑筋,真要闹腾起来,搞不准就能查到我们底细。” “那?”那观星学士以为他们要放弃。 “那就只有把手脚做干净点了。” 看来对方还是准备出手!即便可能惹恼了天下读书人,他们也不怕! 看来,对方真的实力非同一般! “那我的报酬?” “这是五千两黄金,那天生妖灵我们查过了,不是什么特殊的妖物,我们的人也是靠着特殊的法宝离得很近了才察觉到他的气息。” 一般越是非凡的天生妖灵,在这天地之间越是耀眼,借助他们手中特殊的法宝,他们能远远地探查到四周是否有天生妖灵,越是少见、强大的妖灵,他们发现的距离也会越远。 这次他们靠近了书院的方舟才查到那天生妖灵的气息,说明这灵物只是凡品之物。 他们哪儿知道,有院主亲自给的玉佩,能遮挡红红身上的天生妖灵气息,会让他们的法宝看走了眼。 要是红红知道对方只把他一般的天生妖灵看待,可能非但不会担心,反而会十分生气!天生人形的妖灵会是普通的天生妖灵?是不是眼瞎呀! 这价格与那观星学士心里所想有些差距,但他相信对方不会骗他,如若只是一般的天生妖灵,他只简单提供一些消息就能得到五千两黄金,也不错了。 其实,对方完全没必要将查探的详细情况说给这观星学士听,但却说给了他说,目的就是告诉他,他们的势力庞大,不要想着欺骗他们,也不要想着出卖他们,否则的话,无论他跑去哪儿,他们都能找到。 “对了,一会走的时候,不要忘了给外面的账房先生九百两银子,这是星辉点玉的钱,两桩买卖还是要各算各的。”说着掌柜的拿出一精致小木盒,散发着淡淡墨香,木盒下面还有几张银票,一并给了那观星学士。 那观星学士接过木盒以后连看都没打开看,本来就不是来这儿的主要目的。 此间事了,见那观星学士迟迟未走,似有话要说,掌柜的问,“怎么?对这报酬不满?这是我们最后确定的价格,不会再加了。这消息我们已经收了,你想不要也不行。对了,再提醒下你,如若你想着对这报酬不满,将这消息卖给其余人的话,后果你要考虑清楚。” “不,不!掌柜的误会了,我不是对价格不满,这消息既然卖给了你们,我就不会转卖他人,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只是当初查探到这天生妖灵信息的时候,与他一起的还有另一特殊之人,我在考虑你们是否有意。” “特殊之人?有多特殊?” 观星学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心中细想了一会,他说的特殊之人自然是隐命之人。 观星阁可是请动了封号星君布置观星大阵来观测这人星相,那此人就十分重要了,至少比那天生妖灵重要。如若这人对北浔很是重要,要是自己将他的消息卖出去出了事,这事可不会就这样算了,一路查探下来,可是极有可能查到他的。 掌柜的也没有催他,只是静静等着。那观星学士在手中那几张银票的引诱之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这消息十分重要,可能对整个北浔都重要无比,也有可能牵扯到近乎天上人的高人前辈,当然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你们不怕麻烦?” “麻烦?我们做这行的本身就是麻烦,要是怕麻烦不就是怕我们自己吗。” “那你们不会对外透露消息的来源。” “这点你放心,我们做生意的,对于货物来源可是保护得很紧,否则的话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行,那我就告诉你们一点,看你们是否敢收。其实前几日我们布的观星大阵,主要不是针对这天生妖灵的,而是有人命轨与他一并显现的。” “所以,你们其实是为了另一人才布的阵?” “不错。这人命运非凡,就算是我们布了观星大阵,也未能看清他的未来。” “有些意思,你们测出了什么?” “隐命之人!” 掌柜的对这似乎并无疑惑,也并无惊讶。 “掌柜的听说过隐命之人?” “店内多年以前曾有记载。” “那这消息?” “算了,不用了,这消息我们不收。”掌柜的摇了摇头,说完掌柜的又递了一张一百两黄金的银票给观星学士。 这是他们的规矩,只要对方说了初步消息,无论他们是否收,都会视所说内容的重要程度支付对方报酬。 那观星学士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收!在他看来,这消息可比天生妖灵的消息重要多了,居然不收! “好了,没什么其余事客官就请回。以后有什么消息想继续与我们做生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对方下了逐客令,那观星学士也不好继续留在这,出了门付了星光点玉的银子就走了。 里屋,那掌柜自语道,“隐命之人,这么多年来居然又有隐命之人出现了。根据书上记载,许多年前那次,那隐命之人本只是途经北浔,结果他们主动惹上了,最终损失可是惨重,以至于到现在,店里都不接关于隐命之人的消息,因为无论怎么算,都是门亏本生意!但这事毕竟花了一百两黄金,还是需要报上面知晓的,我得亲自去一趟。” “不过那天生妖灵的事也麻烦,上面有位御空高手,这可不好办,唉,只有看上面的人怎么办了。” 掌柜的给店里小二交待了一声就先走了,店里生意有条不紊,一切又恢复如常。 而掌柜的找了个没人地方换了一身装扮,来到了陈府,就是那有天上人坐镇的陈府。 平日里,这掌柜的是不会去陈府的,以免被人发现些蛛丝马迹。只有特别重要的事他才会亲自上门。而隐命之人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就是重要的事!谁知道这人又会给北浔带来什么。 第370章 七日之约 七日之后,那观星阁的观星学士依约又来到那客栈。 “小二的,上次你们掌柜的可是说好了让我七日之后再说,现在我来了,不会我要的东西还没准备好。” “客户,掌柜的吩咐过,您要的东西已经到了,您直接进去找掌柜的取就是了。” 这观星学士熟门熟路地进了里屋,掌柜的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呵呵,来得挺及时的。你给的消息我们已经查过了。” “怎么样?” “依你所说,那一天自北方进入我朝的共有十三艘方舟,大多为普通商人所有的方舟,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有三艘方舟值得注意,其中两艘是我北浔之内大族所有,是去北方办事后归来。还有一艘是夏国书院的方舟,去往文院送弟子的。” “为何只查方舟,万一是有高人带着那天生妖灵御空入境的呢。” “我们也查过了,只是方舟这边已经查到结果了,就让另一路人撤了回来。” “哟?查出来了!” 那观星学士眼睛一下就发亮了,这可关系到他能有多少银子可拿,不过心里也有些吃惊,方舟倒好说,只要买通各关口中的人,即使是一普通小吏,这些消息也能查到。 但对方连御空入境的高手也能查到,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不过这可不简单! “听您的意思,那天生妖灵就是那三艘方舟之内。可您说有两艘是我国之内大族所有,万一在他们方舟之上,岂不是没法动手?难道那天生妖灵就是他们抓住后正往族内送去?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不麻烦,就算是如此,也难不倒我们,只是多花些功夫罢了。”掌柜的喝了一口茶,完全不以为意。 这观星学士心里更是惊讶!既然对方都说是北浔大族了,肯定不简单,但他们还是有信心能抢过来,那他们的实力得多强?难道北浔还有实力不低于北浔三大家的地下势力? “不过也不用担心,没在那两艘方舟之上。” “那在书院的方舟上?书院弟子中也有天生妖灵了?书院惹上了可麻烦得很。” “是要麻烦一点,整个北浔洲书院就那么几个,书院出了事,只要他们出声,天下还是有不少读书人要站出来帮他们的,这些读书人有些死脑筋,真要闹腾起来,搞不准就能查到我们底细。” “那?”那观星学士以为他们要放弃。 “那就只有把手脚做干净点了。” 看来对方还是准备出手!即便可能惹恼了天下读书人,他们也不怕! 看来,对方真的实力非同一般! “那我的报酬?” “这是五千两黄金,那天生妖灵我们查过了,不是什么特殊的妖物,我们的人也是靠着特殊的法宝离得很近了才察觉到他的气息。” 一般越是非凡的天生妖灵,在这天地之间越是耀眼,借助他们手中特殊的法宝,他们能远远地探查到四周是否有天生妖灵,越是少见、强大的妖灵,他们发现的距离也会越远。 这次他们靠近了书院的方舟才查到那天生妖灵的气息,说明这灵物只是凡品之物。 他们哪儿知道,有院主亲自给的玉佩,能遮挡红红身上的天生妖灵气息,会让他们的法宝看走了眼。 要是红红知道对方只把他一般的天生妖灵看待,可能非但不会担心,反而会十分生气!天生人形的妖灵会是普通的天生妖灵?是不是眼瞎呀! 这价格与那观星学士心里所想有些差距,但他相信对方不会骗他,如若只是一般的天生妖灵,他只简单提供一些消息就能得到五千两黄金,也不错了。 其实,对方完全没必要将查探的详细情况说给这观星学士听,但却说给了他说,目的就是告诉他,他们的势力庞大,不要想着欺骗他们,也不要想着出卖他们,否则的话,无论他跑去哪儿,他们都能找到。 “对了,一会走的时候,不要忘了给外面的账房先生九百两银子,这是星辉点玉的钱,两桩买卖还是要各算各的。”说着掌柜的拿出一精致小木盒,散发着淡淡墨香,木盒下面还有几张银票,一并给了那观星学士。 那观星学士接过木盒以后连看都没打开看,本来就不是来这儿的主要目的。 此间事了,见那观星学士迟迟未走,似有话要说,掌柜的问,“怎么?对这报酬不满?这是我们最后确定的价格,不会再加了。这消息我们已经收了,你想不要也不行。对了,再提醒下你,如若你想着对这报酬不满,将这消息卖给其余人的话,后果你要考虑清楚。” “不,不!掌柜的误会了,我不是对价格不满,这消息既然卖给了你们,我就不会转卖他人,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只是当初查探到这天生妖灵信息的时候,与他一起的还有另一特殊之人,我在考虑你们是否有意。” “特殊之人?有多特殊?” 观星学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心中细想了一会,他说的特殊之人自然是隐命之人。 观星阁可是请动了封号星君布置观星大阵来观测这人星相,那此人就十分重要了,至少比那天生妖灵重要。如若这人对北浔很是重要,要是自己将他的消息卖出去出了事,这事可不会就这样算了,一路查探下来,可是极有可能查到他的。 掌柜的也没有催他,只是静静等着。那观星学士在手中那几张银票的引诱之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这消息十分重要,可能对整个北浔都重要无比,也有可能牵扯到近乎天上人的高人前辈,当然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你们不怕麻烦?” “麻烦?我们做这行的本身就是麻烦,要是怕麻烦不就是怕我们自己吗。” “那你们不会对外透露消息的来源。” “这点你放心,我们做生意的,对于货物来源可是保护得很紧,否则的话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行,那我就告诉你们一点,看你们是否敢收。其实前几日我们布的观星大阵,主要不是针对这天生妖灵的,而是有人命轨与他一并显现的。” “所以,你们其实是为了另一人才布的阵?” “不错。这人命运非凡,就算是我们布了观星大阵,也未能看清他的未来。” “有些意思,你们测出了什么?” “隐命之人!” 掌柜的对这似乎并无疑惑,也并无惊讶。 “掌柜的听说过隐命之人?” “店内多年以前曾有记载。” “那这消息?” “算了,不用了,这消息我们不收。”掌柜的摇了摇头,说完掌柜的又递了一张一百两黄金的银票给观星学士。 这是他们的规矩,只要对方说了初步消息,无论他们是否收,都会视所说内容的重要程度支付对方报酬。 那观星学士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收!在他看来,这消息可比天生妖灵的消息重要多了,居然不收! “好了,没什么其余事客官就请回。以后有什么消息想继续与我们做生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对方下了逐客令,那观星学士也不好继续留在这,出了门付了星光点玉的银子就走了。 里屋,那掌柜自语道,“隐命之人,这么多年来居然又有隐命之人出现了。根据书上记载,许多年前那次,那隐命之人本只是途经北浔,结果他们主动惹上了,最终损失可是惨重,以至于到现在,店里都不接关于隐命之人的消息,因为无论怎么算,都是门亏本生意!但这事毕竟花了一百两黄金,还是需要报上面知晓的,我得亲自去一趟。” “不过那天生妖灵的事也麻烦,上面有位御空高手,这可不好办,唉,只有看上面的人怎么办了。” 掌柜的给店里小二交待了一声就先走了,店里生意有条不紊,一切又恢复如常。 而掌柜的找了个没人地方换了一身装扮,来到了陈府,就是那有天上人坐镇的陈府。 平日里,这掌柜的是不会去陈府的,以免被人发现些蛛丝马迹。只有特别重要的事他才会亲自上门。而隐命之人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就是重要的事!谁知道这人又会给北浔带来什么。 第371章 擎羊的启示 天一星君那边,已经开始跟着擎羊星君学习处理星君府事宜了,擎羊星君不太合群,对于天一星君的事也只是有所耳闻,除了知道他观星术修行十分了得以外,其余的知道得不多。 几日时间接触下来,擎羊星君发现天一星君果然年轻有为,学什么东西都极快,也能迅速抓住重点,提出有效的解决手段。擎羊星君对星君府的事十分上心,所以对于在这方面目前表现还不错,也极有责任感的天一星君态度也缓和了一些。 这日擎羊星君刚给天一星君讲完前几年在临下渊发生的一件大事,那事也是通过星象无意中发现了端倪,细加探查下去才发现其中的巨大危机,最终由朝廷出手,花了很大力气才避免危机发生,要是没能提前发现的话,可能其中一府之地就会被渊海给吞噬了,那不知道多少人会丧命于此,又有多少人家破伤心。 “擎羊星君,那你说,前几日我们发现的那隐命之人,可不可能也隐藏着什么我们没发现的端倪?细细探查下去,也能发现什么危机?” “怎么,放不下心?” “嘿嘿,有点!” “年轻人,我理解你的想法。我也年轻过,记得我刚获得封号时,也主持过一次观星大阵,那时我看什么都感觉其中隐藏有什么其余人没发现的东西,只有我,取得封号的星君,见识过人才发现了其中的危险。一路探查下去的话,一定能发现些危机,为北浔遮灾避祸。”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年轻人初主事务,都愿意多做些什么,以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那后来呢?” 天一星君心中想法与擎羊星君那时有些相似,所以他好奇以擎羊星君的这个性子会怎么做。 “我的性子古怪,决定了的事就一定会去做。但我的性子也决定了,我不会依仗身份一意孤行,强制要求下面的人按我的意愿去做。所以,我就找了当时与我交好的友人,她正好是尹家中人,我私下拜托她帮我去查了查。” 擎羊说到此处眼神中透露出一些怀念之色,以她的性子,能让她称为交好之人,一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查出了什么?” “什么也没查出。”擎羊星君一脸淡然。 “当时,您一定特别失望。” “是呀,满怀激情与期待地去做某件事,结果到头一场空,那时的我要说一点心湖波澜都未起是不可能的,但没过多久我就释怀了。” “那您是怎么想通的呢?” “也很简单,我身为星君府的一员,是为了守护北浔,保北浔国泰民安。要是有什么即将发生的事会影响北浔安稳,我身为星君,自会竭尽全力阻止。现在没事发生,不正是好事吗?要是仅仅为了证明我自己,就寄希望于发生些什么祸事,那与我星君身份、与我星君府立府之志不就相左了吗?” “前几日大星君点拨我,与您当年所感有异曲同工之处呀。” “嗯。”擎羊星君点了点头。“所以,现在对于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已经没那么在意了。我反倒是希望什么也不要发生。” “那我也应该向您多加学习。” “不,不。”擎羊星君摇了摇头,“我老了,所以才会是这样的心态。你人还年轻,心态无需像我一般苍老。” “您的意思是?” “你心即有不甘,理应从心所欲。” “冬青明白了,谢擎羊星君指点。”天一星君向擎羊星君行了一礼。 离开星君府以后,天一星君换了一身便装直接来到了宋家围墙之外一处僻静之地,然后又从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头,看似随意地朝围墙里一扔,然后就来到了宋家正门外的一处茶摊,要了杯茶静静等着。 没一会,宋家大门就有一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走了出来,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一样。直到看到坐在茶摊外的天一星君,才连跑带跳地赶了过来,同样要了一杯茶,然后一屁股坐在天一星君旁边。 “穆大哥,怎么,找我有事呀?对了,以后有事穆大哥能不能直接进府来找我呀,每次都是扔一颗小石子砸在我头上,没见我头都比才认识你的时候大了吗。”这青年说着摸出一颗小石子放在桌面,仔细一看,不就是刚才天一星君随手从地上捡起来的那颗吗! “呵呵,你可是宋家嫡系子弟,宋霜,宋大人!我一个外人,要是正式上门的话,不得先拜见了大星君、你家家主,再来找你?太麻烦了,哪儿有这个方便。”天一星君一把抓起桌上的小石头,朝天抛去,掉下来后又接住重新放回桌面。 宋家是北浔三大家之一,擅长的就是观星术。现在星君府里,除了擎羊星君与天一星君,其余人都是宋家的人,包括大星君,历年以来,大星君都是宋家的人,就算有外姓人在观星一道上超越了当代所有宋家星君,大星君也只会是宋家的人。 宋家深得北浔皇室信任,不是外人可以轻易取代的。 “穆大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现如今,宋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在观星术一道上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建树,家族之中都视我如废物,认为我丢尽了宋家的脸面,要不是因为是嫡系子弟,恐怕不知道会被欺负得多惨。”这话内容很惨,但宋霜笑得可开心了,似乎完全没当一回事。 不错,一般宋家之人在观星术修行上都会有不错的成就,但宋霜是一个特例,他在观星术上的造诣,只能让人摇头。连宋家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一个子弟,还是嫡系子弟。 所以,从小嫡系子弟的身份给其余人带来了多少荣耀,就给宋霜带来了多少屈辱。从小到大,宋霜已经习惯了人前人后别人对他两副脸色,这也养成了他现在乐天的性格。 天一星君能取得封号星君的位置,观星术一道的造诣定然不低,他与宋霜相差了十来岁,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相识的,那时天一星君不知道宋霜是宋家嫡系,宋霜也不知道天一星君是已经取得了星君之位,只是还未封号。 后来得知宋霜的情况,天一星君还亲自指点过一段时间,确实宋霜在观星术修行上悟性不够,难有所成。天一星君给他的结论与家中长辈一样,这也未出宋霜的意外。 但得益于他嫡系的身份,宋家也要脸面的,硬是耗尽无数精力与天材地宝,硬生生将他推进了观星学士之列,然后就放之任之了。 要知道,将他推进观星学士所消耗的心思与宝物,要是给其余人,恐怕都快砸出一个星君来了。 所以,现在对他,宋家不少人非但没有因为他成了观星学士而刮目相看,反而更是看不起他了! 第371章 擎羊的启示 天一星君那边,已经开始跟着擎羊星君学习处理星君府事宜了,擎羊星君不太合群,对于天一星君的事也只是有所耳闻,除了知道他观星术修行十分了得以外,其余的知道得不多。 几日时间接触下来,擎羊星君发现天一星君果然年轻有为,学什么东西都极快,也能迅速抓住重点,提出有效的解决手段。擎羊星君对星君府的事十分上心,所以对于在这方面目前表现还不错,也极有责任感的天一星君态度也缓和了一些。 这日擎羊星君刚给天一星君讲完前几年在临下渊发生的一件大事,那事也是通过星象无意中发现了端倪,细加探查下去才发现其中的巨大危机,最终由朝廷出手,花了很大力气才避免危机发生,要是没能提前发现的话,可能其中一府之地就会被渊海给吞噬了,那不知道多少人会丧命于此,又有多少人家破伤心。 “擎羊星君,那你说,前几日我们发现的那隐命之人,可不可能也隐藏着什么我们没发现的端倪?细细探查下去,也能发现什么危机?” “怎么,放不下心?” “嘿嘿,有点!” “年轻人,我理解你的想法。我也年轻过,记得我刚获得封号时,也主持过一次观星大阵,那时我看什么都感觉其中隐藏有什么其余人没发现的东西,只有我,取得封号的星君,见识过人才发现了其中的危险。一路探查下去的话,一定能发现些危机,为北浔遮灾避祸。”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年轻人初主事务,都愿意多做些什么,以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那后来呢?” 天一星君心中想法与擎羊星君那时有些相似,所以他好奇以擎羊星君的这个性子会怎么做。 “我的性子古怪,决定了的事就一定会去做。但我的性子也决定了,我不会依仗身份一意孤行,强制要求下面的人按我的意愿去做。所以,我就找了当时与我交好的友人,她正好是尹家中人,我私下拜托她帮我去查了查。” 擎羊说到此处眼神中透露出一些怀念之色,以她的性子,能让她称为交好之人,一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查出了什么?” “什么也没查出。”擎羊星君一脸淡然。 “当时,您一定特别失望。” “是呀,满怀激情与期待地去做某件事,结果到头一场空,那时的我要说一点心湖波澜都未起是不可能的,但没过多久我就释怀了。” “那您是怎么想通的呢?” “也很简单,我身为星君府的一员,是为了守护北浔,保北浔国泰民安。要是有什么即将发生的事会影响北浔安稳,我身为星君,自会竭尽全力阻止。现在没事发生,不正是好事吗?要是仅仅为了证明我自己,就寄希望于发生些什么祸事,那与我星君身份、与我星君府立府之志不就相左了吗?” “前几日大星君点拨我,与您当年所感有异曲同工之处呀。” “嗯。”擎羊星君点了点头。“所以,现在对于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已经没那么在意了。我反倒是希望什么也不要发生。” “那我也应该向您多加学习。” “不,不。”擎羊星君摇了摇头,“我老了,所以才会是这样的心态。你人还年轻,心态无需像我一般苍老。” “您的意思是?” “你心即有不甘,理应从心所欲。” “冬青明白了,谢擎羊星君指点。”天一星君向擎羊星君行了一礼。 离开星君府以后,天一星君换了一身便装直接来到了宋家围墙之外一处僻静之地,然后又从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头,看似随意地朝围墙里一扔,然后就来到了宋家正门外的一处茶摊,要了杯茶静静等着。 没一会,宋家大门就有一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走了出来,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一样。直到看到坐在茶摊外的天一星君,才连跑带跳地赶了过来,同样要了一杯茶,然后一屁股坐在天一星君旁边。 “穆大哥,怎么,找我有事呀?对了,以后有事穆大哥能不能直接进府来找我呀,每次都是扔一颗小石子砸在我头上,没见我头都比才认识你的时候大了吗。”这青年说着摸出一颗小石子放在桌面,仔细一看,不就是刚才天一星君随手从地上捡起来的那颗吗! “呵呵,你可是宋家嫡系子弟,宋霜,宋大人!我一个外人,要是正式上门的话,不得先拜见了大星君、你家家主,再来找你?太麻烦了,哪儿有这个方便。”天一星君一把抓起桌上的小石头,朝天抛去,掉下来后又接住重新放回桌面。 宋家是北浔三大家之一,擅长的就是观星术。现在星君府里,除了擎羊星君与天一星君,其余人都是宋家的人,包括大星君,历年以来,大星君都是宋家的人,就算有外姓人在观星一道上超越了当代所有宋家星君,大星君也只会是宋家的人。 宋家深得北浔皇室信任,不是外人可以轻易取代的。 “穆大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现如今,宋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在观星术一道上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建树,家族之中都视我如废物,认为我丢尽了宋家的脸面,要不是因为是嫡系子弟,恐怕不知道会被欺负得多惨。”这话内容很惨,但宋霜笑得可开心了,似乎完全没当一回事。 不错,一般宋家之人在观星术修行上都会有不错的成就,但宋霜是一个特例,他在观星术上的造诣,只能让人摇头。连宋家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一个子弟,还是嫡系子弟。 所以,从小嫡系子弟的身份给其余人带来了多少荣耀,就给宋霜带来了多少屈辱。从小到大,宋霜已经习惯了人前人后别人对他两副脸色,这也养成了他现在乐天的性格。 天一星君能取得封号星君的位置,观星术一道的造诣定然不低,他与宋霜相差了十来岁,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相识的,那时天一星君不知道宋霜是宋家嫡系,宋霜也不知道天一星君是已经取得了星君之位,只是还未封号。 后来得知宋霜的情况,天一星君还亲自指点过一段时间,确实宋霜在观星术修行上悟性不够,难有所成。天一星君给他的结论与家中长辈一样,这也未出宋霜的意外。 但得益于他嫡系的身份,宋家也要脸面的,硬是耗尽无数精力与天材地宝,硬生生将他推进了观星学士之列,然后就放之任之了。 要知道,将他推进观星学士所消耗的心思与宝物,要是给其余人,恐怕都快砸出一个星君来了。 所以,现在对他,宋家不少人非但没有因为他成了观星学士而刮目相看,反而更是看不起他了! 第372章 天一星君的宋家朋友 天一星君成为封号星君以后,也查过不少古籍,确认宋霜在观星一道上成就有限,宋霜自己也不在意这些,天一也就不再刻意多花心思在此上了。两人和以前一样,单纯以朋友相交,不时也会讨论些星象之事,但不再过多讨论宋霜修为一事。 “说正事,这次我有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你知道的,我修为不高,帮不了你多少的。” “这事你一定能帮我。你不是经常外出游玩吗,这次要不你去我给你说的地方玩段时间,随便帮我看几个人?” “喂!穆大哥,我是外出游历,求学,增长见识好不!怎么是玩呢!” “行行,游历求学,你说了算!怎么样,帮不帮?” “帮!穆大哥的事一定帮,本来我最近也确实打算外出游历,还没想好去哪儿呢,穆大哥有推荐地方的话,当然是好事。穆大哥说说是哪儿?” “离这儿不远,不过可能会有些危险,走,找个没人的地方细细说。”说完天一星君扔了两个铜板在桌上,带着宋霜离去,直接去了星君府。 来到星君府天一星君的地方,关上门以后,天一星君与宋霜各坐一方。 “小霜,是这么一回事。前几日我布观星大阵发现了些异常,星君府认为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管他,可我还是有些好奇的,但我又不能指派星君府的人去查探此事,所以” “所以你就想到我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了?” “知我心者,非小霜莫属!” 当初擎羊星君说他可以按自己喜好继续追查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与当年擎羊星君一样的方法。这样说来,自己与擎羊星君还真是做了一模一样的事。 “原来那天的观星大阵是你布的哟!早知道是你的话,我就来观阵了。唉,这么大了,我还没见过观星大阵呢。” “下次,下次要是观星阁还要布观星大阵,我带你来慢慢看。” “真的?那就说定了。”宋霜说到底还是宋家的子弟,对于观星术天生就有着憧憬。 “你给我说说,那日你布观星大阵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了两条命轨,一条是天生妖灵的命轨,另一条是隐命之人的命轨。” “天生妖灵?隐命?穆大哥你还真行,一次就发现了这么少见的两条命轨。你找我来是想让我帮你看着这两人?” 宋霜观星术练得一般,但见识还是有的,宋家那么多书,他可看过不少。所以无论是天生妖灵还是隐命之人,他都知道是什么。 “是有这个打算。”天一星君也不隐瞒,毕竟朋友相交,最重要的就是真诚。 “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那天生妖灵我看了,修为不高,不到虚神,不过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天生妖灵确实少见,但还不至于让我找你帮忙。我有兴趣的是那隐命之人如何。” “他修为境界如何?如今在哪儿?” “不知道。” 宋霜盯了一眼天一星君,“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 “你别急,听我说完。对于这天生妖灵与隐命之人,我有两种猜测,一是隐命之人修为极高,是那妖灵的长辈,所以才显现出隐命之相,这次是他带着后辈途经我国。” “二是两人互为同伴,有事路经我国。如若是第一种情况的话,你就不用与他们接触了,自己周全最重要。如若是第二种情形的话,你不妨与他们结交一番,看他们是否有什么恶意。” “没问题,可你现在连他们在哪儿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儿找他们?” “对此我也有打算。从那日星象显现,他们一行从北方而来,一路从北羽至中州再至仙岛,然后他们的星相就消失了。” “消失了?怎么回事?” “此事一会再说。从星相来看,他们这一路走得极快,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御空而行,另一种就是乘坐方舟了。” “如果是御空而行的话,你就不用去了,太危险。如果是方舟的话,要各地官府给你近期部分地方方舟的来往情况,不难。”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中州或者仙岛那儿等着,看来往的方舟之中是否有天生妖灵,再试着从他身边找出隐命之人?” “聪明!” “可又有一个问题,我修为这个样子,怎么知道谁是天生妖灵呀?” “这事不难办,我已经想好了。星君府内有小型星盘,以我的身份还是能拿出来的,到时我给你一个,你拿着一起去,催动以后十里范围内的天生妖灵都会显现其上。” “那就好办多了。” “不止如此,我也想过了,你现在去中州北方的话,可能等不到他们。干脆你直接就去南边仙岛州,在中州与仙岛相交的地方等他们,反正跨州往来都要在官府重新登记的,你直接在那儿等着就是,省时又省力。” “可要是他们不按你猜想的来怎么办?” “那就没办法了,只得作罢。”天一星君一摊双手无奈地说。 “好,你这事我就帮你了,不过可要记得,下次还布观星大阵的时候,一定得叫我。” “没问题,别说叫你,要是真能查出什么来,我专门给你布一次观星大阵都没问题!” “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对了,你还没给我说,为何他们的星相到了仙岛州就消失了呢。” “不知道。” “啊?” “我是真不知道,不过经过观星阁的讨论,大致也有两种可能。” “说说。” “一种可能是到了仙岛州他们就死了,人死星象自然就消失了。” “如果这样的话,我可真就白跑一趟了。另一种可能呢?” “另一种可能是有人发现了我们在窥测他们的星相,遮蔽了天机。” “有这种人相伴的话,我估计也得退避三舍。”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看来,此行能帮到你的可能性不是很高呀。” “尽力而为就是。” “行,那你需要我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因为从星相来看,他们的速度极快,过几日应该就会到仙岛了。” “这也太急了!没法,谁让我刚才答应了你,好,我现在回家给爹娘说一声,明日一早就出发。” “好,我等你回来。” 第372章 天一星君的宋家朋友 天一星君成为封号星君以后,也查过不少古籍,确认宋霜在观星一道上成就有限,宋霜自己也不在意这些,天一也就不再刻意多花心思在此上了。两人和以前一样,单纯以朋友相交,不时也会讨论些星象之事,但不再过多讨论宋霜修为一事。 “说正事,这次我有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你知道的,我修为不高,帮不了你多少的。” “这事你一定能帮我。你不是经常外出游玩吗,这次要不你去我给你说的地方玩段时间,随便帮我看几个人?” “喂!穆大哥,我是外出游历,求学,增长见识好不!怎么是玩呢!” “行行,游历求学,你说了算!怎么样,帮不帮?” “帮!穆大哥的事一定帮,本来我最近也确实打算外出游历,还没想好去哪儿呢,穆大哥有推荐地方的话,当然是好事。穆大哥说说是哪儿?” “离这儿不远,不过可能会有些危险,走,找个没人的地方细细说。”说完天一星君扔了两个铜板在桌上,带着宋霜离去,直接去了星君府。 来到星君府天一星君的地方,关上门以后,天一星君与宋霜各坐一方。 “小霜,是这么一回事。前几日我布观星大阵发现了些异常,星君府认为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管他,可我还是有些好奇的,但我又不能指派星君府的人去查探此事,所以” “所以你就想到我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了?” “知我心者,非小霜莫属!” 当初擎羊星君说他可以按自己喜好继续追查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与当年擎羊星君一样的方法。这样说来,自己与擎羊星君还真是做了一模一样的事。 “原来那天的观星大阵是你布的哟!早知道是你的话,我就来观阵了。唉,这么大了,我还没见过观星大阵呢。” “下次,下次要是观星阁还要布观星大阵,我带你来慢慢看。” “真的?那就说定了。”宋霜说到底还是宋家的子弟,对于观星术天生就有着憧憬。 “你给我说说,那日你布观星大阵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了两条命轨,一条是天生妖灵的命轨,另一条是隐命之人的命轨。” “天生妖灵?隐命?穆大哥你还真行,一次就发现了这么少见的两条命轨。你找我来是想让我帮你看着这两人?” 宋霜观星术练得一般,但见识还是有的,宋家那么多书,他可看过不少。所以无论是天生妖灵还是隐命之人,他都知道是什么。 “是有这个打算。”天一星君也不隐瞒,毕竟朋友相交,最重要的就是真诚。 “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那天生妖灵我看了,修为不高,不到虚神,不过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天生妖灵确实少见,但还不至于让我找你帮忙。我有兴趣的是那隐命之人如何。” “他修为境界如何?如今在哪儿?” “不知道。” 宋霜盯了一眼天一星君,“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 “你别急,听我说完。对于这天生妖灵与隐命之人,我有两种猜测,一是隐命之人修为极高,是那妖灵的长辈,所以才显现出隐命之相,这次是他带着后辈途经我国。” “二是两人互为同伴,有事路经我国。如若是第一种情况的话,你就不用与他们接触了,自己周全最重要。如若是第二种情形的话,你不妨与他们结交一番,看他们是否有什么恶意。” “没问题,可你现在连他们在哪儿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儿找他们?” “对此我也有打算。从那日星象显现,他们一行从北方而来,一路从北羽至中州再至仙岛,然后他们的星相就消失了。” “消失了?怎么回事?” “此事一会再说。从星相来看,他们这一路走得极快,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御空而行,另一种就是乘坐方舟了。” “如果是御空而行的话,你就不用去了,太危险。如果是方舟的话,要各地官府给你近期部分地方方舟的来往情况,不难。”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中州或者仙岛那儿等着,看来往的方舟之中是否有天生妖灵,再试着从他身边找出隐命之人?” “聪明!” “可又有一个问题,我修为这个样子,怎么知道谁是天生妖灵呀?” “这事不难办,我已经想好了。星君府内有小型星盘,以我的身份还是能拿出来的,到时我给你一个,你拿着一起去,催动以后十里范围内的天生妖灵都会显现其上。” “那就好办多了。” “不止如此,我也想过了,你现在去中州北方的话,可能等不到他们。干脆你直接就去南边仙岛州,在中州与仙岛相交的地方等他们,反正跨州往来都要在官府重新登记的,你直接在那儿等着就是,省时又省力。” “可要是他们不按你猜想的来怎么办?” “那就没办法了,只得作罢。”天一星君一摊双手无奈地说。 “好,你这事我就帮你了,不过可要记得,下次还布观星大阵的时候,一定得叫我。” “没问题,别说叫你,要是真能查出什么来,我专门给你布一次观星大阵都没问题!” “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对了,你还没给我说,为何他们的星相到了仙岛州就消失了呢。” “不知道。” “啊?” “我是真不知道,不过经过观星阁的讨论,大致也有两种可能。” “说说。” “一种可能是到了仙岛州他们就死了,人死星象自然就消失了。” “如果这样的话,我可真就白跑一趟了。另一种可能呢?” “另一种可能是有人发现了我们在窥测他们的星相,遮蔽了天机。” “有这种人相伴的话,我估计也得退避三舍。”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看来,此行能帮到你的可能性不是很高呀。” “尽力而为就是。” “行,那你需要我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因为从星相来看,他们的速度极快,过几日应该就会到仙岛了。” “这也太急了!没法,谁让我刚才答应了你,好,我现在回家给爹娘说一声,明日一早就出发。” “好,我等你回来。” 第373章 星室 在知道他身份的外人面前,天一星君是高高在上的封号星君,不能随意放下身段,如普通人一般作为。 但在宋霜面前,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封号星君,只是宋霜的朋友,身份简单了许多,在他面前,可以如普通人一起挤坐在街边茶摊,大口喝着一文钱一大碗的便宜茶水,也可以如普通人一样表露自己的喜怒之色。 只有在朋友面前,他才能放下心里的戒意与外面的伪装,过得真实一些。 而宋霜又何尝不是呢? 在外人面前,他是北浔三大家宋家的嫡系子弟,就算他是废物什么都不会,别人也会敬他三分。在知道他情况的家族内部,不少人表面恭恭敬敬,背地里可是说他什么都不会,就是会投胎,抬到了宋家嫡系的门下,一辈子都不用操心。 而穆冬青,是少数把他当真正朋友看待的人,在他面前,宋霜才能真正地感觉到对方把他当一个普通的人对待,不会当他是宋家嫡系刻意奉承,也不会因为他身份与修行一事对他表里不一前倨后恭。在穆冬青面前,他才能过得像个正常人一样。 宋霜起身正要走,突然又坐了下来对天一星君说,“要不要我施术看一下,他们会不会死在仙岛州?” 宋霜在大多数观星术的修行中都十分平凡,但在观星术中命数一道上测得极准。 “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试一试。” “那就试一试,要是他们会死在仙岛州,我也不用去了,死人能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说完天一星君带着宋霜来到星君府的星室之内,这星室是比观星阁星盘更高深的东西,星盘只是负责时刻监测北浔国内重大的星象预兆。星君府的星室,则是供星君们施术观星所用。 他们来时星室无人使用,天一星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宋霜进了去。 星室之中除了悬浮在屋子中央代表着天空星辰的不知名圆球,其余什么也没有。现在,那些代表各颗星辰的圆球静静地飘在空中,一动不动。 这星室的构建可是花了星君府极大的精力与财力。 为了掌握每颗星辰的轨迹,星君府前辈们可是翻遍了先文古籍,还每一颗星辰安排了专门的人每日观测记载,与先文古籍作对比看是否有什么差错。 时至今日,依然有人在观测着这些星辰轨迹,不时需要通过屋内阵法调整星室内各代表星辰的圆球运行轨迹,使之与天相相符。 有时星君府还会加入新的圆球,比如那些运行一周天需要数十年的星辰,总得经过数十年上百年的观测才敢使之纳入星室。如若不小心出了差错,星室内的诸多星辰运转,有两颗撞到了一起,可能整个星室就毁于一旦了。 观各星辰轨迹一事只是要费些人物,花不少时间。而屋里那些代表着天上星辰的圆球,可都是北浔国花了大力气从全天下搜集而来,不仅要与天上星辰属性相同,还要能吸纳星辉之力,甚至接引天上对应星辰的星辉之力。 毫不夸张地说,其中几颗最珍贵的,拿出任意一颗都可以买下大夏除了夏京以外的任意一座城池! “这就是星室呀,嘿嘿,想不到我一个观星学士,宋家出名的无用之人,也能有使用星室的一天。” “那你出了门就可劲地对外吹,让他们羡慕羡慕。” “别!要真是这样,不怕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我能有什么麻烦?堂堂封号星君,还不能带人进来,助我一起观星?”天一星君挺起胸膛拍了拍,难得地自持了回封号星君的身份。 “还是算了。”宋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其实两人都是在开玩笑。 “这星室的使用与操纵星盘时基本一致,只是星相运行更加精细一些。” 天一星君简单地向宋霜介绍了下星室的使用之法,一听与星盘一样,宋霜心中就有底了。 天一星君介绍完以后,将宋霜带到了屋子里最里面的位置,从那个角度看去,满屋的星辰就如同星盘上一样了。 宋霜提起体内星辉之力,双手十指虚点,可是星室内的诸多星辰纹丝未动。 宋霜停了下来,尴尬地笑了笑,看着天一星君说,“穆大哥,看来我功力不够,用不了这星室呢。要不,还是换普通的星盘。” “不用,这有何难的!” 天一星君向前一步,右手五指随手牵引来五道星光,注入星室内五颗圆球,然后整个星室内的星辰都转动了起来。 “行了,你只需稍加施力就可以操作这星室了。” 见天一星君如此轻松就激活了星室内的星辰,宋霜非但没有失落,反而跃跃欲试,这可是他第一次用星室,不到星君境界可是很难有机会进来的。 宋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激荡的内心,沉心开始施术,这次他双手十指虚点,星室内的诸多星辰他可轻松驱动,这次星室内星相发生了变化,大多星辰都消失不见了,只余有几颗不怎么出名的星辰还在星室内继续绕行,也不知道宋霜选这几颗星辰有何深意。 那几颗星辰时快时慢,甚至有时还会逆转,就算是作为封号星君的天一星君,对命数一道有所了解,也没看懂宋霜的操作有何意义。 过了大半炷香的时间,期间宋霜又换了几次其余星辰进行命数测定,当他收手的时候,所有星辰又重新出现在星室,慢慢都停了下来。 “怎么样?这星室可还好用?”天一星君第一时间问宋霜的是星室好不好用,而不是命数结果。 “太好用了!这一下试得我都想努力修行,设法进入星君境界了!” “那你就努力,早晚可以的。” “呵呵,算了,以我的资质,这一辈子怕是没机会成为星君了,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观星学士。” 对此天一星君也继续鼓励宋霜,因为宋霜真的很难进入星君境界,让他成为观星学士宋府都已经花了极大力气了,而星君可不是单靠外力推动就能成为的。 “那刚才你命数测定的结果怎么样?” “以命数来看,他们不会死在我们北浔。但却有灾祸不可避免。” “灾祸?知道是什么灾祸吗?” “不知道。” 第373章 星室 在知道他身份的外人面前,天一星君是高高在上的封号星君,不能随意放下身段,如普通人一般作为。 但在宋霜面前,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封号星君,只是宋霜的朋友,身份简单了许多,在他面前,可以如普通人一起挤坐在街边茶摊,大口喝着一文钱一大碗的便宜茶水,也可以如普通人一样表露自己的喜怒之色。 只有在朋友面前,他才能放下心里的戒意与外面的伪装,过得真实一些。 而宋霜又何尝不是呢? 在外人面前,他是北浔三大家宋家的嫡系子弟,就算他是废物什么都不会,别人也会敬他三分。在知道他情况的家族内部,不少人表面恭恭敬敬,背地里可是说他什么都不会,就是会投胎,抬到了宋家嫡系的门下,一辈子都不用操心。 而穆冬青,是少数把他当真正朋友看待的人,在他面前,宋霜才能真正地感觉到对方把他当一个普通的人对待,不会当他是宋家嫡系刻意奉承,也不会因为他身份与修行一事对他表里不一前倨后恭。在穆冬青面前,他才能过得像个正常人一样。 宋霜起身正要走,突然又坐了下来对天一星君说,“要不要我施术看一下,他们会不会死在仙岛州?” 宋霜在大多数观星术的修行中都十分平凡,但在观星术中命数一道上测得极准。 “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试一试。” “那就试一试,要是他们会死在仙岛州,我也不用去了,死人能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说完天一星君带着宋霜来到星君府的星室之内,这星室是比观星阁星盘更高深的东西,星盘只是负责时刻监测北浔国内重大的星象预兆。星君府的星室,则是供星君们施术观星所用。 他们来时星室无人使用,天一星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宋霜进了去。 星室之中除了悬浮在屋子中央代表着天空星辰的不知名圆球,其余什么也没有。现在,那些代表各颗星辰的圆球静静地飘在空中,一动不动。 这星室的构建可是花了星君府极大的精力与财力。 为了掌握每颗星辰的轨迹,星君府前辈们可是翻遍了先文古籍,还每一颗星辰安排了专门的人每日观测记载,与先文古籍作对比看是否有什么差错。 时至今日,依然有人在观测着这些星辰轨迹,不时需要通过屋内阵法调整星室内各代表星辰的圆球运行轨迹,使之与天相相符。 有时星君府还会加入新的圆球,比如那些运行一周天需要数十年的星辰,总得经过数十年上百年的观测才敢使之纳入星室。如若不小心出了差错,星室内的诸多星辰运转,有两颗撞到了一起,可能整个星室就毁于一旦了。 观各星辰轨迹一事只是要费些人物,花不少时间。而屋里那些代表着天上星辰的圆球,可都是北浔国花了大力气从全天下搜集而来,不仅要与天上星辰属性相同,还要能吸纳星辉之力,甚至接引天上对应星辰的星辉之力。 毫不夸张地说,其中几颗最珍贵的,拿出任意一颗都可以买下大夏除了夏京以外的任意一座城池! “这就是星室呀,嘿嘿,想不到我一个观星学士,宋家出名的无用之人,也能有使用星室的一天。” “那你出了门就可劲地对外吹,让他们羡慕羡慕。” “别!要真是这样,不怕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我能有什么麻烦?堂堂封号星君,还不能带人进来,助我一起观星?”天一星君挺起胸膛拍了拍,难得地自持了回封号星君的身份。 “还是算了。”宋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其实两人都是在开玩笑。 “这星室的使用与操纵星盘时基本一致,只是星相运行更加精细一些。” 天一星君简单地向宋霜介绍了下星室的使用之法,一听与星盘一样,宋霜心中就有底了。 天一星君介绍完以后,将宋霜带到了屋子里最里面的位置,从那个角度看去,满屋的星辰就如同星盘上一样了。 宋霜提起体内星辉之力,双手十指虚点,可是星室内的诸多星辰纹丝未动。 宋霜停了下来,尴尬地笑了笑,看着天一星君说,“穆大哥,看来我功力不够,用不了这星室呢。要不,还是换普通的星盘。” “不用,这有何难的!” 天一星君向前一步,右手五指随手牵引来五道星光,注入星室内五颗圆球,然后整个星室内的星辰都转动了起来。 “行了,你只需稍加施力就可以操作这星室了。” 见天一星君如此轻松就激活了星室内的星辰,宋霜非但没有失落,反而跃跃欲试,这可是他第一次用星室,不到星君境界可是很难有机会进来的。 宋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激荡的内心,沉心开始施术,这次他双手十指虚点,星室内的诸多星辰他可轻松驱动,这次星室内星相发生了变化,大多星辰都消失不见了,只余有几颗不怎么出名的星辰还在星室内继续绕行,也不知道宋霜选这几颗星辰有何深意。 那几颗星辰时快时慢,甚至有时还会逆转,就算是作为封号星君的天一星君,对命数一道有所了解,也没看懂宋霜的操作有何意义。 过了大半炷香的时间,期间宋霜又换了几次其余星辰进行命数测定,当他收手的时候,所有星辰又重新出现在星室,慢慢都停了下来。 “怎么样?这星室可还好用?”天一星君第一时间问宋霜的是星室好不好用,而不是命数结果。 “太好用了!这一下试得我都想努力修行,设法进入星君境界了!” “那你就努力,早晚可以的。” “呵呵,算了,以我的资质,这一辈子怕是没机会成为星君了,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观星学士。” 对此天一星君也继续鼓励宋霜,因为宋霜真的很难进入星君境界,让他成为观星学士宋府都已经花了极大力气了,而星君可不是单靠外力推动就能成为的。 “那刚才你命数测定的结果怎么样?” “以命数来看,他们不会死在我们北浔。但却有灾祸不可避免。” “灾祸?知道是什么灾祸吗?” “不知道。” 第374章 命数之道 对于宋霜能算出此间内容,天一星君心中已经有些意外了。他只简单告诉了宋霜两人的情况,宋霜就能凭此找到两人,并初步算定两人在北浔期间的命数,这已经很难得了。 更难得的是,连天一星君主持的观星大阵后面都无法捕捉两人的命轨,宋霜单靠这星室就能捕捉到需要的消息,对此疑问,天一星君直接开口就问了,也不避讳什么。 “你是怎么算定两人命轨的?要知道,前几日我的观星大阵后面都丧失了他们的踪影,你靠这星室就能算定他们的命数,这可比我厉害多了。” “穆大哥,您就别取笑我了,我哪能有你厉害呀!我能算定他们的命数,靠的是观他们之前的命数以推测他们以后的命数。连你主持的观星大阵都找不到现在他们的丝毫星象痕迹,我怎么可能找到。” 对于天一星君,宋霜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命数算定之法。说着简单,可操作起来并不容易,就算是告诉了别人自己的方法,别人也不一定能知晓具体如何做。 每个人命轨都是连续不间断的,也许有一段会被人隐藏让人无法窥视,但它就在那里,并没有消失。 所有的命轨都有自己的规律,所以,通过某一段命轨是可以大致推测之前以及之后的命轨走向,不是完全准确,但终归有些意义。就如同观星术一样,并不能对所有事都准确预知,但还是有很大的作用。 宋霜就是通过自己的手段,查到了两人入北浔前及入北浔后他们的星象消失前的命轨,并借助多颗星辰之力,对两人之后的命轨进行推演,最终确定了可能性最高的一种说给了天一星君。 “不管怎么说,你命数算定方面是比我强的,这也是观星术中的一道,所以说你比我厉害也不算夸大。” “命数一道,在观星术中是最不入流的一道,常是江湖骗子用来唬人的把戏,真正的观星术修行者,没几个人看得起。” 这倒也是,命数一道,只能用以算定人的死期,而且准确性并不是很高,对于普通人来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不过是徒增烦恼。 而对于修者,修行本就是不服命的表现,又怎么会相信虚渺的命数生死之期,就算是知道了,也会全力一博逆天改命。 “我不这样认为,每一道,修到极致都有它的作用,俗话说天生我材必有用,那天生我道也必有用。别人看不起命数一道,只是因为现在没人将它修炼到极致。小霜,你努力的话,命数一道可能就会在你手中发扬光大的!” “嘿嘿,那我就努力试试。” 宋霜没把这话把真,只是以玩笑的心态回了天一星君一句,但不知,以后当他真的将命数一道修到了极速,可以此定人生死,端是厉害无比! “那如若遇到了他们的灾祸,我是否要出手相助呢?”宋霜继续问道。 “你刚才算他们命数的时候,可看到你是否有出手相助?” “没有。” “那就随你了!我们修炼观星术之人,窥视天机,但也不要被天机所迷了眼,毕竟天机不可测,莫要因为星象所示而影响自己的决定。” 此话天一星君时常提点宋霜,很多观星学士甚至有些星君都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星象所示就是天注定的事,无法改变天意,只能默默承认,他们能做的就是在天意未注视到的地方尽力挽救。 就如当年擎羊星君救了一府之地的事,不少人认为,那是因为上天并没有准备让渊海吞没那一府之地,只是借了擎羊星君的手来实现罢了。就算没有擎羊星君追查下去,那一府之地也不会被吞没,只是要多死些百姓而已。 这些事又有谁说得清呢?所以天意不可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修行一道,让他们比常人更加强大!说到底,修炼观星术的人也是修者,自然不会完全信命,只是以此道争取自己的命运而已。 不相信星象的人修炼观星术来对抗自己的星象,也是有意思得很! “知道了,穆大哥,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都记在心里呢。” “行,记得就好!” “那我就先回家了,给爹娘说一声,然后就出发。” “今天晚点我给你把小型星盘送过来。” “我等你就是。” 宋霜出了星君府直接就回了宋府,一路进府,看到他的府中下人都恭敬止步行礼,至于背后又是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宋霜也不介意。他的爹娘正好在府内院子里休息,宋霜见到后直接对他们说,“爹娘,我明天又要外出游历,这次我想去南边走走。” 宋霜是他们唯一的孩子,虽然不是嫡子嫡孙,但宋霜的爹爹是目前宋家之主的二弟,在宋府地位颇高。 “去,多出去走走有好处,增长增长见识,等这几年玩够了,回来开始准备接手我中的事。” 宋霜的爹爹叫宋思悦,主要负责宋府与外面各方势力的结交一事,修为不算特别高,但手中权势不低,仅次于宋家大星君与宋家之主。 这也是其余人只敢在背后评论宋霜的原因。大星君平日不管府内之事,主要负责星君府,宋家家主是宋思悦的大哥,总理全府之事。所以宋思悦可以是说宋家第二有权势之人了。 也正是因此,宋思悦不是很在意宋霜在修行方面遇到的难题,就算宋霜一辈子就只能修到观星学士又怎么样,只要接手了宋思悦的位置,谁敢看不起他! “是,爹爹。”对于宋思悦的话,宋霜还是听从的。 “霜儿,这次你要走多久?” “娘,应该走不了几个月,快的话可能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 “哦?这样说的话,你不只是游历那么简单,有事?”宋思悦从宋霜的语里听出了门道。 “嘿嘿,瞒不过爹。确实有些小事。” “你也这么大了,有自己的事也正常,当爹娘的也不过多过问,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 “是,爹、娘。” “去。” 第374章 命数之道 对于宋霜能算出此间内容,天一星君心中已经有些意外了。他只简单告诉了宋霜两人的情况,宋霜就能凭此找到两人,并初步算定两人在北浔期间的命数,这已经很难得了。 更难得的是,连天一星君主持的观星大阵后面都无法捕捉两人的命轨,宋霜单靠这星室就能捕捉到需要的消息,对此疑问,天一星君直接开口就问了,也不避讳什么。 “你是怎么算定两人命轨的?要知道,前几日我的观星大阵后面都丧失了他们的踪影,你靠这星室就能算定他们的命数,这可比我厉害多了。” “穆大哥,您就别取笑我了,我哪能有你厉害呀!我能算定他们的命数,靠的是观他们之前的命数以推测他们以后的命数。连你主持的观星大阵都找不到现在他们的丝毫星象痕迹,我怎么可能找到。” 对于天一星君,宋霜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命数算定之法。说着简单,可操作起来并不容易,就算是告诉了别人自己的方法,别人也不一定能知晓具体如何做。 每个人命轨都是连续不间断的,也许有一段会被人隐藏让人无法窥视,但它就在那里,并没有消失。 所有的命轨都有自己的规律,所以,通过某一段命轨是可以大致推测之前以及之后的命轨走向,不是完全准确,但终归有些意义。就如同观星术一样,并不能对所有事都准确预知,但还是有很大的作用。 宋霜就是通过自己的手段,查到了两人入北浔前及入北浔后他们的星象消失前的命轨,并借助多颗星辰之力,对两人之后的命轨进行推演,最终确定了可能性最高的一种说给了天一星君。 “不管怎么说,你命数算定方面是比我强的,这也是观星术中的一道,所以说你比我厉害也不算夸大。” “命数一道,在观星术中是最不入流的一道,常是江湖骗子用来唬人的把戏,真正的观星术修行者,没几个人看得起。” 这倒也是,命数一道,只能用以算定人的死期,而且准确性并不是很高,对于普通人来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不过是徒增烦恼。 而对于修者,修行本就是不服命的表现,又怎么会相信虚渺的命数生死之期,就算是知道了,也会全力一博逆天改命。 “我不这样认为,每一道,修到极致都有它的作用,俗话说天生我材必有用,那天生我道也必有用。别人看不起命数一道,只是因为现在没人将它修炼到极致。小霜,你努力的话,命数一道可能就会在你手中发扬光大的!” “嘿嘿,那我就努力试试。” 宋霜没把这话把真,只是以玩笑的心态回了天一星君一句,但不知,以后当他真的将命数一道修到了极速,可以此定人生死,端是厉害无比! “那如若遇到了他们的灾祸,我是否要出手相助呢?”宋霜继续问道。 “你刚才算他们命数的时候,可看到你是否有出手相助?” “没有。” “那就随你了!我们修炼观星术之人,窥视天机,但也不要被天机所迷了眼,毕竟天机不可测,莫要因为星象所示而影响自己的决定。” 此话天一星君时常提点宋霜,很多观星学士甚至有些星君都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星象所示就是天注定的事,无法改变天意,只能默默承认,他们能做的就是在天意未注视到的地方尽力挽救。 就如当年擎羊星君救了一府之地的事,不少人认为,那是因为上天并没有准备让渊海吞没那一府之地,只是借了擎羊星君的手来实现罢了。就算没有擎羊星君追查下去,那一府之地也不会被吞没,只是要多死些百姓而已。 这些事又有谁说得清呢?所以天意不可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修行一道,让他们比常人更加强大!说到底,修炼观星术的人也是修者,自然不会完全信命,只是以此道争取自己的命运而已。 不相信星象的人修炼观星术来对抗自己的星象,也是有意思得很! “知道了,穆大哥,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都记在心里呢。” “行,记得就好!” “那我就先回家了,给爹娘说一声,然后就出发。” “今天晚点我给你把小型星盘送过来。” “我等你就是。” 宋霜出了星君府直接就回了宋府,一路进府,看到他的府中下人都恭敬止步行礼,至于背后又是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宋霜也不介意。他的爹娘正好在府内院子里休息,宋霜见到后直接对他们说,“爹娘,我明天又要外出游历,这次我想去南边走走。” 宋霜是他们唯一的孩子,虽然不是嫡子嫡孙,但宋霜的爹爹是目前宋家之主的二弟,在宋府地位颇高。 “去,多出去走走有好处,增长增长见识,等这几年玩够了,回来开始准备接手我中的事。” 宋霜的爹爹叫宋思悦,主要负责宋府与外面各方势力的结交一事,修为不算特别高,但手中权势不低,仅次于宋家大星君与宋家之主。 这也是其余人只敢在背后评论宋霜的原因。大星君平日不管府内之事,主要负责星君府,宋家家主是宋思悦的大哥,总理全府之事。所以宋思悦可以是说宋家第二有权势之人了。 也正是因此,宋思悦不是很在意宋霜在修行方面遇到的难题,就算宋霜一辈子就只能修到观星学士又怎么样,只要接手了宋思悦的位置,谁敢看不起他! “是,爹爹。”对于宋思悦的话,宋霜还是听从的。 “霜儿,这次你要走多久?” “娘,应该走不了几个月,快的话可能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 “哦?这样说的话,你不只是游历那么简单,有事?”宋思悦从宋霜的语里听出了门道。 “嘿嘿,瞒不过爹。确实有些小事。” “你也这么大了,有自己的事也正常,当爹娘的也不过多过问,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 “是,爹、娘。” “去。” 第375章 辛路遥 宋霜近几年来不时就外出游历,都在北浔境内,以宋家的声名,在北浔内除了胆大包天不要命的家伙,谁都不可能主动找宋霜麻烦,所以宋思悦也不太担心宋霜外出游历的安全。 宋霜对爹娘施了一礼之后就出了院子,走到无人之处的时候,宋霜突然停了下来,一个人对着空处说道,“路遥,收拾收拾,明天又要陪我出去玩了!” “好的,少爷!”一个声音从宋霜背后传来。 宋霜转过头来,已经有一妙龄少女站在他身后了,这妙龄少女身后背着一长三尺有余,宽约四寸,厚两寸的长匣,也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难道是藏有好几柄长剑的剑匣? “路遥,不是说过吗,不用叫我少爷。” 名叫辛路遥的少女靠近宋霜,悄声说道,“少爷,这可是在府里,不像在外面没人看着,我自然要称呼你少爷,否则被其余人听到的话,又该说我不懂规矩了。” “行,那在外面的时候可不要叫我少爷,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感觉我是个纨绔子弟。还有,以后这种情况你能不能也不要在我身后突然出声,要不是知道你有这个习惯,冷不丁还被你吓一跳。” “少爷,不出现在你身后的话,‘嗖’地一下出现在你面前,不会更吓着你吗?” “行行行,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刚才我说的话都听到了,明天一早陪我出门。” “听到了,少爷,这次我们去哪儿呀?” “先往仙岛州那边走,在凡界山等人。” “等人?这次有少爷是约了朋友一起游玩?” “明天在路上给你说。” “是,那没什么其余吩咐我就先走了。” “去。” 少女轻身一跃,就消失不见了。 如若外人以为这少女如看着那样柔弱,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从面相上看着人畜无害的少女,其实年龄比宋霜还要大一点。修为的话,比宋霜就高多了,已初入御空境,这也是宋家花了不少力气,加上辛路遥自己的机缘,刚刚踏入不久。 所以这段时间,她经常在天上待着,不像以前一样,将自己隐藏在宋霜周边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其实,就算在北浔也不是御空境遍地走,只是如北浔三大家的这种,嫡系子弟中作为重点培养的人,确定以后从小就会安排与之大小相差不多的同伴与他一起生活、成长,从小便建立深厚的感情,如兄弟姐妹一样。 而这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拥有干净的身世、不错的修武天赋,并在成长过程中不断筛选、淘汰,最终只会留下一人长期相伴左右。这一人因为长期与被培养之人呆在一起,特别是在小时候者单纯无猜形成的纯洁友谊,将是两人间相互照顾的坚韧情感纽带。 宋家在选了这些人后,也是真心对他们,如同对待自家子弟一样,不会告诉他们是为了以后护着家中子弟才选的他们,即使是被淘汰下来的人,也会根据他们所长,在家族中予以重任,不会弃之如敝履。 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告诉他们在宋家中的主要事情就是保护一起从小长大的同伴之时,他们与宋家子弟之间已经有了十几二十年的感情,内心并不会反感,只会如其余宋家培养之人一样,将这当做长大以后宋家安排的日常事务。就如同府中管家负责府中一切杂事,账房负责一应开销,割草浇花的仆人也各有负责的事。 甚至还有些长大以后相互成为结发之人的。 而辛路遥,就是那一个最终陪在宋霜身边的人。 宋霜没将辛路遥当做家中仆人、外人,一直将她当作姐姐看待,所以才不喜欢辛路遥叫他少爷。 而辛路遥也将宋霜当作自己从小照顾长大的弟弟,悉心爱护。 当然,也有极少的情况发生,就是从小选取的人在陪伴成长过程之中全部淘汰,这样的话,就只有由家族之中指定从小培养的忠诚卫士作为躲在暗自的保镖一直保护。 但这样的人,只是将宋家子弟当作主人,不会如从小一起长大当作同伴一样。 当天晚上,天一星君将星君府里拿来的小型星盘交给了宋霜,教了他如何使用,这不难,对于已成观星学士的宋霜来说一听就会。天一星君又再次嘱咐,“要是有危险的话你千万不要涉险,我知道暗中有人护着你周全,但万不可因为这点小事让自己陷入险地。” “天一星君,你对我是不是太没信心了?”一个女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这声音宋霜与天一星君都熟悉,宋霜无奈笑了笑,对门外说,“路遥,进来,不用在外面偷偷听我说话。” 说完,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少女径直走到宋霜侧后,不是辛路遥又是谁。 “路遥哟,才多久没见就踏入御空境了,恭喜恭喜!来坐,这儿也没其余什么外人。”天一星君招呼辛路遥坐下来。 辛路遥坐在了宋霜身边,“天一星君,还想着你多夸我两句呢,就这样呀。” 天一星君与宋霜刚认识时,辛路遥就知道了,只是后来才知道他是星君。 而对于辛路遥的存在,宋霜与天一星君成为朋友之后,也没对他隐瞒。 多年以来,三人皆成旧识。 “我不是说过恭喜了吗?路遥你身为宋家之人,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需要我送你当作贺礼的,也就只有说句恭喜了!” “那你刚才还说那些话,质疑我还护不住小霜?” 辛路遥对于宋霜的安危十分上心,天一星君第一次通过扔石头的方式找宋霜的时候,宋霜还没来得及将他与天一星君之间的暗号给辛路遥说,那小石子快要砸到宋霜的时候,辛路遥突然出手,同样以一颗小石子将那颗飞向宋霜的石子击飞。同时现身来到宋霜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以防有刺客。 宋霜见那小石子就猜到了是天一星君找到,但当时只说了用石子当暗号,但没想到天一星君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做。 宋霜告诉她不用担心,这是他与天一星君约好的暗号之后她才放了心。从此以后,这事再发生,辛路遥就不再出手了,就看着宋霜被天一星君砸,宋霜还对辛路遥说过,要不以后她还是出手,不要让他被砸了,见到这石子他自然知道是天一星君找他,出去找他就是。 可辛路遥却以这是天一星君与宋霜说好的事,天一星君没点头的话,她不敢贸然出手为由拒绝了。 宋霜也找天一星君说过,能不能不要砸他脑袋了,天一星君每次都说好,可下一次还是如此。久而久之宋霜也就不再提了,有这样两个朋友,也只能认了。 “当然不是!御空高手,在大多数地方都能横着走了。”见辛路遥瞪着自己,天一星君连说,“我不是说你,路遥可不是那种蛮横的人。不过小霜身份不同,以会是会成为宋家主事人的,所以还是谨慎些好,万不可有什么意外。北浔之内以小霜的身份多半是没人敢出手的,但有些险地还是要小心的,总有些地方是你也去不了的。” “以前很多地方不敢去,现在至少看上一看还是能做到的。” “哦?那白日里我带小霜去了星君府,你也跟着进来了?”天一星君似笑非笑地看着辛路遥。 “哼!”辛路遥又瞪了一眼天一星君,“我早晚能偷偷进去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了的。 星君府这些要地,是布有高深法阵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可不是易事。 “这我相信,顶级御空高手,还是有可能悄无声息进去的。路遥,你以后要是私闯星君府被抓住了,记得说认识我,我保你无事!”天一星君仗义地对路遥保证道。 这话辛路遥听着怎么听怎么别扭! 说是损自己嘛,可天一星君是在夸她以后一定能成为顶级御空高手。 可说是夸自己的话,又说什么以后被抓住了报他的名字可保她无事。 这是对她修为进步有信心,但对星君府防卫更有信心! “好了,好了,该说的事也说完了,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这次出门可没以前轻松。”天一星君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穆大哥,这次你怎么正式登门,没。”宋霜点了点自己脑袋,意思是怎么没用小石子。 “这么晚,大星君已经休息了,我就不去打扰了。你们家其余主事人也应该休息了,我进来也遇不到。”少了这些繁琐之事,当然可以直接来找宋霜。 送走了天一星君,辛路遥问宋霜,“这次我们出游,与天一星君有关?” “有些关系,我本来也想出去走走的,顺带的事。明天在路上说。” “好,那小霜你先休息,明日再说。” 第375章 辛路遥 宋霜近几年来不时就外出游历,都在北浔境内,以宋家的声名,在北浔内除了胆大包天不要命的家伙,谁都不可能主动找宋霜麻烦,所以宋思悦也不太担心宋霜外出游历的安全。 宋霜对爹娘施了一礼之后就出了院子,走到无人之处的时候,宋霜突然停了下来,一个人对着空处说道,“路遥,收拾收拾,明天又要陪我出去玩了!” “好的,少爷!”一个声音从宋霜背后传来。 宋霜转过头来,已经有一妙龄少女站在他身后了,这妙龄少女身后背着一长三尺有余,宽约四寸,厚两寸的长匣,也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难道是藏有好几柄长剑的剑匣? “路遥,不是说过吗,不用叫我少爷。” 名叫辛路遥的少女靠近宋霜,悄声说道,“少爷,这可是在府里,不像在外面没人看着,我自然要称呼你少爷,否则被其余人听到的话,又该说我不懂规矩了。” “行,那在外面的时候可不要叫我少爷,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感觉我是个纨绔子弟。还有,以后这种情况你能不能也不要在我身后突然出声,要不是知道你有这个习惯,冷不丁还被你吓一跳。” “少爷,不出现在你身后的话,‘嗖’地一下出现在你面前,不会更吓着你吗?” “行行行,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刚才我说的话都听到了,明天一早陪我出门。” “听到了,少爷,这次我们去哪儿呀?” “先往仙岛州那边走,在凡界山等人。” “等人?这次有少爷是约了朋友一起游玩?” “明天在路上给你说。” “是,那没什么其余吩咐我就先走了。” “去。” 少女轻身一跃,就消失不见了。 如若外人以为这少女如看着那样柔弱,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从面相上看着人畜无害的少女,其实年龄比宋霜还要大一点。修为的话,比宋霜就高多了,已初入御空境,这也是宋家花了不少力气,加上辛路遥自己的机缘,刚刚踏入不久。 所以这段时间,她经常在天上待着,不像以前一样,将自己隐藏在宋霜周边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其实,就算在北浔也不是御空境遍地走,只是如北浔三大家的这种,嫡系子弟中作为重点培养的人,确定以后从小就会安排与之大小相差不多的同伴与他一起生活、成长,从小便建立深厚的感情,如兄弟姐妹一样。 而这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拥有干净的身世、不错的修武天赋,并在成长过程中不断筛选、淘汰,最终只会留下一人长期相伴左右。这一人因为长期与被培养之人呆在一起,特别是在小时候者单纯无猜形成的纯洁友谊,将是两人间相互照顾的坚韧情感纽带。 宋家在选了这些人后,也是真心对他们,如同对待自家子弟一样,不会告诉他们是为了以后护着家中子弟才选的他们,即使是被淘汰下来的人,也会根据他们所长,在家族中予以重任,不会弃之如敝履。 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告诉他们在宋家中的主要事情就是保护一起从小长大的同伴之时,他们与宋家子弟之间已经有了十几二十年的感情,内心并不会反感,只会如其余宋家培养之人一样,将这当做长大以后宋家安排的日常事务。就如同府中管家负责府中一切杂事,账房负责一应开销,割草浇花的仆人也各有负责的事。 甚至还有些长大以后相互成为结发之人的。 而辛路遥,就是那一个最终陪在宋霜身边的人。 宋霜没将辛路遥当做家中仆人、外人,一直将她当作姐姐看待,所以才不喜欢辛路遥叫他少爷。 而辛路遥也将宋霜当作自己从小照顾长大的弟弟,悉心爱护。 当然,也有极少的情况发生,就是从小选取的人在陪伴成长过程之中全部淘汰,这样的话,就只有由家族之中指定从小培养的忠诚卫士作为躲在暗自的保镖一直保护。 但这样的人,只是将宋家子弟当作主人,不会如从小一起长大当作同伴一样。 当天晚上,天一星君将星君府里拿来的小型星盘交给了宋霜,教了他如何使用,这不难,对于已成观星学士的宋霜来说一听就会。天一星君又再次嘱咐,“要是有危险的话你千万不要涉险,我知道暗中有人护着你周全,但万不可因为这点小事让自己陷入险地。” “天一星君,你对我是不是太没信心了?”一个女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这声音宋霜与天一星君都熟悉,宋霜无奈笑了笑,对门外说,“路遥,进来,不用在外面偷偷听我说话。” 说完,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少女径直走到宋霜侧后,不是辛路遥又是谁。 “路遥哟,才多久没见就踏入御空境了,恭喜恭喜!来坐,这儿也没其余什么外人。”天一星君招呼辛路遥坐下来。 辛路遥坐在了宋霜身边,“天一星君,还想着你多夸我两句呢,就这样呀。” 天一星君与宋霜刚认识时,辛路遥就知道了,只是后来才知道他是星君。 而对于辛路遥的存在,宋霜与天一星君成为朋友之后,也没对他隐瞒。 多年以来,三人皆成旧识。 “我不是说过恭喜了吗?路遥你身为宋家之人,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需要我送你当作贺礼的,也就只有说句恭喜了!” “那你刚才还说那些话,质疑我还护不住小霜?” 辛路遥对于宋霜的安危十分上心,天一星君第一次通过扔石头的方式找宋霜的时候,宋霜还没来得及将他与天一星君之间的暗号给辛路遥说,那小石子快要砸到宋霜的时候,辛路遥突然出手,同样以一颗小石子将那颗飞向宋霜的石子击飞。同时现身来到宋霜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以防有刺客。 宋霜见那小石子就猜到了是天一星君找到,但当时只说了用石子当暗号,但没想到天一星君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做。 宋霜告诉她不用担心,这是他与天一星君约好的暗号之后她才放了心。从此以后,这事再发生,辛路遥就不再出手了,就看着宋霜被天一星君砸,宋霜还对辛路遥说过,要不以后她还是出手,不要让他被砸了,见到这石子他自然知道是天一星君找他,出去找他就是。 可辛路遥却以这是天一星君与宋霜说好的事,天一星君没点头的话,她不敢贸然出手为由拒绝了。 宋霜也找天一星君说过,能不能不要砸他脑袋了,天一星君每次都说好,可下一次还是如此。久而久之宋霜也就不再提了,有这样两个朋友,也只能认了。 “当然不是!御空高手,在大多数地方都能横着走了。”见辛路遥瞪着自己,天一星君连说,“我不是说你,路遥可不是那种蛮横的人。不过小霜身份不同,以会是会成为宋家主事人的,所以还是谨慎些好,万不可有什么意外。北浔之内以小霜的身份多半是没人敢出手的,但有些险地还是要小心的,总有些地方是你也去不了的。” “以前很多地方不敢去,现在至少看上一看还是能做到的。” “哦?那白日里我带小霜去了星君府,你也跟着进来了?”天一星君似笑非笑地看着辛路遥。 “哼!”辛路遥又瞪了一眼天一星君,“我早晚能偷偷进去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了的。 星君府这些要地,是布有高深法阵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可不是易事。 “这我相信,顶级御空高手,还是有可能悄无声息进去的。路遥,你以后要是私闯星君府被抓住了,记得说认识我,我保你无事!”天一星君仗义地对路遥保证道。 这话辛路遥听着怎么听怎么别扭! 说是损自己嘛,可天一星君是在夸她以后一定能成为顶级御空高手。 可说是夸自己的话,又说什么以后被抓住了报他的名字可保她无事。 这是对她修为进步有信心,但对星君府防卫更有信心! “好了,好了,该说的事也说完了,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这次出门可没以前轻松。”天一星君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穆大哥,这次你怎么正式登门,没。”宋霜点了点自己脑袋,意思是怎么没用小石子。 “这么晚,大星君已经休息了,我就不去打扰了。你们家其余主事人也应该休息了,我进来也遇不到。”少了这些繁琐之事,当然可以直接来找宋霜。 送走了天一星君,辛路遥问宋霜,“这次我们出游,与天一星君有关?” “有些关系,我本来也想出去走走的,顺带的事。明天在路上说。” “好,那小霜你先休息,明日再说。” 第376章 出发 与此同时,书院的方舟也从北羽州进入了中州,白日里已经交界之处的渡口做了登记。 东方来到云远与红红的房间,云远还在写字,连红红都少见地没在睡大觉,在演练着分身之术。 “东方,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云远放了下笔,问向东方。 “我要走了,来给你们说一声。” 听东方这么一说,两人才注意到,东方一身出行打扮,与平日里晚间大不相同。 “现在?都这么晚了,不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东方早就给云远与红红说过了,他来北浔有自己的事,进了中州就会先走,后面在苍雾州汇合就是。只是没想到东方会走得这么急,天都已经大黑了还要走。 “就是现在。天亮了方舟估计又走了好远,我还得往回走。” “那,那你小心。”分别来得太突然,云远想了想,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东方,我们在苍雾州等你!”红红也与东方送了别。 “嗯。没我在身边,又在他国之地,行事一定要小心,遇事多想想再决定怎么做,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千万不要贸然行事。有危险的话立即联系我,我会尽快赶来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东方摸了摸云远与红红的脑袋,满眼关爱。 就如同叮嘱即将远游的子女一样,想说的太多太多,但又担心说太多让他们过于紧张,只得将千言万语化为了几句关爱之语。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与红红的。”云远点了点头。 “东方,我也会的!动脑子的事我不如小远,但谁敢欺负我们的话,我动手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走了!”东方向云远红红作别,推开房门踏空潇洒而去。 云远红红站在船栏遥望,云远轻声说了句,“一路顺风,我会想你的。” 红红一只手搂住云远的肩膀,“小远,现在就靠我们两自己了。那年去黄沙书院前我说过,你文我武天下无敌!就让我们在北浔名扬天下!”红红对这趟北浔之旅可是充满期待、充满憧憬! 云远收拾起了送别东方的心情,也一只手搂住红红的肩膀,“行,我就陪你在这北浔好好闯一闯!” 无论过去如何、刚才如何、以后又可能如何,总是要向前看的!否则的话,这书不是白读了吗? 第二日一早,宋霜用过早饭以后来到府中管家处,要了一艘方舟。“路遥,该出发了!” 刚刚说完的宋霜猛地转身。但辛路遥的声音还是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少爷,我到了。” “唉!”宋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本来想着辛路遥总是从自己身后出现,这次猛地转过身来,总能看到辛路遥怎么出现的。可惜还是失败了。 “少爷,昨日二老爷交待过了,方舟里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一应物资,要是没其余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管家看着刚才宋霜的举动,面露尴尬。心里默默想着,少爷还真是保持了些童趣呀。 童趣,也可以是幼稚。 “谢了,宋管家!你就先忙你的去,其余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是。” 好在宋霜对人都很客气,没有什么架子,这点大多数人还是很喜欢的。只有少数人认为,宋霜一个无用之人,就应该对人客气点。 对于宋霜这一点,其实他爹爹宋思悦是有些不满的,将来必定身居高位之人,自身由内向外的威严是需要长期蓄养。而宋霜,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谁都不会想到他是宋家未来主事人之一。 不是高位之人就不能有和气的一面,而是这一面,从来只对平等之人展现。对于普通人,多了和气,别人就少了对你的敬畏。对于像宋家主事人这样的高位者,可不是好事! 有时,为人和善不一定是好事,为人狠厉也不一定是坏事。对于宋家这样大家的主事人,要考虑的可是怎么对家族整体是好的。不可能为了一时之利或者一隅之好,而舍弃长远之利或全局之益。个人的习性、喜恶无关紧要! 现在的宋霜耳濡目染,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不喜欢这样,未居高位,他还不想变得如此。 也许到了某一天,他也不得不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但至少现在,他是不想也无需如此的!现在他如此举动,也许就是为了享受已经剩余不多的随心时光。 管家这次安排的方舟与上次宋霜所用的是同一艘,不止如此,应该说近几年来,每次宋霜出行所用的都是这一艘,虽然家族里没有明说,但管家就已经把这方舟当成宋霜专用的了。 这方舟不大,长不过十丈,宽不过三丈,船板之上只有一层,两间房间,正好够宋霜与辛路遥所用。辛路遥轻车熟路地驾驶方舟升空而去。 能在北浔天都城里直接驾驶方舟起航的,莫不是北浔大家。一直负责监视天都城安全的府衙一下就认出了这是宋家的方舟,也就不做过问,任他而去。要是其余不认识的方舟如此大胆行事,恐怕立即就会被天都城的法阵给拘押下来,要是违背了皇城律法,少不了受重罚。 这方舟速度赶不上书院的方舟,但也比一般普通的方舟快上不少。在方舟之内,辛路遥呆在宋霜身边,现在只有他们两人,辛路遥也就不用隐藏身影在暗中保护宋霜,其实,除了在天都城里,在其余没什么人认识宋霜的地方,辛路遥都不怎么隐藏身形。 “小霜,这次去凡界山与天一星君有什么关系呀?” 两人独处,辛路遥对宋霜的称呼也变了。可以看出,宋家培养护身之人的方法着实有效。 “路遥姐姐,前段时间星君府布了一次观星大阵,这事你知道?” “知道,怎么了?这次出来与那次观星大阵有关?” 宋霜点了点头,“穆大哥是那次观星大阵的主阵之人,穆大哥看到了一天生妖灵,还有一隐命之人。” “天生妖灵?我还没见过呢,怎么,这次我们是要去抓这天生妖灵?”辛路遥起了兴趣。 “不。这次我们主要是奔着这隐命之人去的。” 辛路遥对最先宋霜所说的隐命之人完全没在意,因为她不知道何为隐命之人,“隐命之人是什么人?” “你不是修习观星术的人,对隐命之人不了解。这样给你说,隐命之人可以看成一生命运未定之人,通过观星阁的书中所说,有记载的隐命之人莫不是名震天下之人,要嘛后来修为惊世,要嘛所做之人名垂千古,就没有一人是凡世之人。” “理解不了。”只是空洞的说法,无论宋霜再怎么向辛路遥解释,她都无法切身理解。 “这样说,有一类人他们就是隐命之人,其中一人你一定听说过。” “谁?”辛路遥问道。有自己听说过的人是隐命之人? “陈家那位天上人!” 在北浔,可能有人不知道当今皇帝名讳,但没有人不知道陈家有位天上人坐镇!还都知道他的名字! 陈长山! “啊?那位就是隐命之人?” 辛路遥做为北浔的修者,自然是知道陈长山的,但也不会,也不愿直呼他的名讳。她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和陈长山一样,成为天上人! 或者说,这是所有修者的共同梦想,能的话,又有谁不想成为万人之上的天上人? “不过,他不是天生的隐命人,是成为天上人之后,我们观星术就无法看清他的命轨了。” “那我们这次去找的那隐命之人,不会也是天上人?”对此,辛路遥心中喜多于惊! 陈长山她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莫说她,北浔除了陈家之人,见过陈长山的屈指可数。 “应该不会。”宋霜说道,“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根据星相显示,那天生妖灵修为不过远行,与隐命之人是同行的,如若是那天生妖灵是那人晚辈,他带着自家晚辈路经我北浔,有可能那人修为境界极高,就算不是天上人,修为也差不了多少了,所以才会显现出隐命之相。” “啊?那我们还去?” “放心,穆大哥与我讨论过,这种可能性不大。他应该是天生的隐命之人,所以才让我去帮他看看。”宋霜与穆冬青其中讨论之事不表,对辛路遥解释起来的话也麻烦。 “那我们这次能找到他们吗?”辛路遥也没有信心。 “只能说试试运气了。要真是修为极高之人,我看就没机会与他们结交了。要是一般人,从星相所示,就只能是坐方舟来仙岛州了。” “所以,我们这才去凡界山等着?守株待兔?”辛路遥知道凡界山是通过方舟从中州去仙岛州的必经之地。 “对呀!” “要是他们不是乘坐方舟,是御空”辛路遥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要是真如此的话,这样的人她可不敢让宋霜贸然上前,于是又换了个问题,“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只是,我们就算到了凡界山,如何知道谁是我们要找之人呢?” “就得靠它了。”宋霜拿出了天一星君给他的那小型星盘。 “这是星盘?”辛路遥长期与宋霜待在一起,对于观星术所用之物还是有些了解的。 “不错,可以算是一种特殊的星盘,靠它,十里范围之内的天生妖灵我们都能发现。只要发现了那妖灵,自然就有机会发现谁是隐命之人了。” “唉,还想着抓只天生妖灵养着玩呢,要真有前辈高人带着,知道了我的想法,不把我抓去养着玩就不错了。”辛路遥说感叹道,“对了,小霜,要是对方只是一般人的话,我能不能把那天生妖灵抓了呀?那可是天生妖灵,我还没见过呢,只是听说天生妖灵浑身是宝,万一可以助你修行让你成为星君的宝物呢?”辛路遥想说动让宋霜同意她这么做。 “算了,我可不是那种见宝起意之人。” “啊?那这样好不好,我们不杀了他,只是抓来看一看,这总可以。” “不好!别人与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愁,干嘛要为难他们。” “我就是好奇天生妖灵是什么样子的嘛。” “要是有机会与他们结交,我们可说好,只要他们没有恶意,你可不能为难他们。” “唉,好!” “对了,如若要与他们结交,你可得压制下修为。”想了一会,宋霜继续说,“嗯,你就保持在远行境年的境界气息就行了。可不要吓着他们。” “好的,小霜。这次也是他们运气好,遇到你。要是遇到尹家之人,可能直接就抓了起来,什么想知道的不能从他嘴里撬出来。” “路遥姐姐,不要这样看尹家之人嘛,他们也不全是见妖就捉的。” “这事不说了,对了。小霜,回去了你能不能让天一星君观下我的星相,我能不能成为天上人呀?” “不能!观星术只是能让我们看清别人某一段命轨行迹,可不能看出别人修行之路能走多远。这靠的更多是自身努力,可不是靠命。” “那退一步,看一下我命数总可以,万一我有什么大劫将近,我也好提前准备准备,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这不难,我就可以!”宋霜毛遂自荐。 “小霜?你呀?不是我看不起你的观星术,只是我还是更想让天一星君看看。”辛路遥说得很委婉。 “路遥姐姐,你可不能这样!这样给你说,我观星术其余的不行,可其中的命数一道我可是十分擅长的,就算是穆大哥都不一定能比得上我!”宋霜对自己的命数之道很有信心。 “堂堂封号星君还比不你一个观星学士?”辛路遥明显不相信。 “至少,在命数一道上,穆大哥比不过我!这可是他亲口承认的。不信你就让我算算?” “算了,还是等这次回去了他亲口承认了我们再算。我现在突然就不想算了。” “路遥姐姐,你这样说的话,我就可得好好与你说道说道了。”宋霜一屁股与辛路遥坐近了一点,摆出一副要大开讲堂的架势。 “哎呀,小霜,刚才方舟好像晃了一下,你感觉到没有?可能是出什么问题了,你在这好好待着,我去看看。”辛路遥起身连往外走。 她可不想听宋霜说教,宋霜修为不行,但他并不是傻子,学识还是有的,真要让他对他自己感兴趣的一一说来,起码得好几个时辰才能罢休。 “哎,等等!哪儿有什么晃动,出不了事,你不要找借口想逃。”宋霜也连忙起身想要抓住辛路遥。只是他一个观星学士,怎么可能抓得住御空之人。 这不,才走到门边,就看到辛路遥已然跃出方舟,踏空而去,转瞬就不见了身影。 宋霜将遥伸而出的右手又收了回来,摇着头了口气,重新回到了屋里。他知道辛路遥一定没走远,不会将他一个人留在方舟之上不管不问的。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跟着方舟,护着自己而已。 “不就是不想听我说教嘛,直说就是,用得着逃那么远吗?这不,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无聊。得,还是看会。”回到屋里的宋霜自言自语,从怀中摸出一本没有名字的古书,躺着看了起来。 其实关于辛路遥的命数,宋霜早就算过了,预见范围之内是没有事的。不止辛路遥的命数,宋霜身边他关心之人,他都算过。但不能常算,算得多了,宋霜自己的命格承受不了。 第376章 出发 与此同时,书院的方舟也从北羽州进入了中州,白日里已经交界之处的渡口做了登记。 东方来到云远与红红的房间,云远还在写字,连红红都少见地没在睡大觉,在演练着分身之术。 “东方,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云远放了下笔,问向东方。 “我要走了,来给你们说一声。” 听东方这么一说,两人才注意到,东方一身出行打扮,与平日里晚间大不相同。 “现在?都这么晚了,不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东方早就给云远与红红说过了,他来北浔有自己的事,进了中州就会先走,后面在苍雾州汇合就是。只是没想到东方会走得这么急,天都已经大黑了还要走。 “就是现在。天亮了方舟估计又走了好远,我还得往回走。” “那,那你小心。”分别来得太突然,云远想了想,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东方,我们在苍雾州等你!”红红也与东方送了别。 “嗯。没我在身边,又在他国之地,行事一定要小心,遇事多想想再决定怎么做,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千万不要贸然行事。有危险的话立即联系我,我会尽快赶来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东方摸了摸云远与红红的脑袋,满眼关爱。 就如同叮嘱即将远游的子女一样,想说的太多太多,但又担心说太多让他们过于紧张,只得将千言万语化为了几句关爱之语。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与红红的。”云远点了点头。 “东方,我也会的!动脑子的事我不如小远,但谁敢欺负我们的话,我动手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走了!”东方向云远红红作别,推开房门踏空潇洒而去。 云远红红站在船栏遥望,云远轻声说了句,“一路顺风,我会想你的。” 红红一只手搂住云远的肩膀,“小远,现在就靠我们两自己了。那年去黄沙书院前我说过,你文我武天下无敌!就让我们在北浔名扬天下!”红红对这趟北浔之旅可是充满期待、充满憧憬! 云远收拾起了送别东方的心情,也一只手搂住红红的肩膀,“行,我就陪你在这北浔好好闯一闯!” 无论过去如何、刚才如何、以后又可能如何,总是要向前看的!否则的话,这书不是白读了吗? 第二日一早,宋霜用过早饭以后来到府中管家处,要了一艘方舟。“路遥,该出发了!” 刚刚说完的宋霜猛地转身。但辛路遥的声音还是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少爷,我到了。” “唉!”宋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本来想着辛路遥总是从自己身后出现,这次猛地转过身来,总能看到辛路遥怎么出现的。可惜还是失败了。 “少爷,昨日二老爷交待过了,方舟里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一应物资,要是没其余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管家看着刚才宋霜的举动,面露尴尬。心里默默想着,少爷还真是保持了些童趣呀。 童趣,也可以是幼稚。 “谢了,宋管家!你就先忙你的去,其余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是。” 好在宋霜对人都很客气,没有什么架子,这点大多数人还是很喜欢的。只有少数人认为,宋霜一个无用之人,就应该对人客气点。 对于宋霜这一点,其实他爹爹宋思悦是有些不满的,将来必定身居高位之人,自身由内向外的威严是需要长期蓄养。而宋霜,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谁都不会想到他是宋家未来主事人之一。 不是高位之人就不能有和气的一面,而是这一面,从来只对平等之人展现。对于普通人,多了和气,别人就少了对你的敬畏。对于像宋家主事人这样的高位者,可不是好事! 有时,为人和善不一定是好事,为人狠厉也不一定是坏事。对于宋家这样大家的主事人,要考虑的可是怎么对家族整体是好的。不可能为了一时之利或者一隅之好,而舍弃长远之利或全局之益。个人的习性、喜恶无关紧要! 现在的宋霜耳濡目染,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不喜欢这样,未居高位,他还不想变得如此。 也许到了某一天,他也不得不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但至少现在,他是不想也无需如此的!现在他如此举动,也许就是为了享受已经剩余不多的随心时光。 管家这次安排的方舟与上次宋霜所用的是同一艘,不止如此,应该说近几年来,每次宋霜出行所用的都是这一艘,虽然家族里没有明说,但管家就已经把这方舟当成宋霜专用的了。 这方舟不大,长不过十丈,宽不过三丈,船板之上只有一层,两间房间,正好够宋霜与辛路遥所用。辛路遥轻车熟路地驾驶方舟升空而去。 能在北浔天都城里直接驾驶方舟起航的,莫不是北浔大家。一直负责监视天都城安全的府衙一下就认出了这是宋家的方舟,也就不做过问,任他而去。要是其余不认识的方舟如此大胆行事,恐怕立即就会被天都城的法阵给拘押下来,要是违背了皇城律法,少不了受重罚。 这方舟速度赶不上书院的方舟,但也比一般普通的方舟快上不少。在方舟之内,辛路遥呆在宋霜身边,现在只有他们两人,辛路遥也就不用隐藏身影在暗中保护宋霜,其实,除了在天都城里,在其余没什么人认识宋霜的地方,辛路遥都不怎么隐藏身形。 “小霜,这次去凡界山与天一星君有什么关系呀?” 两人独处,辛路遥对宋霜的称呼也变了。可以看出,宋家培养护身之人的方法着实有效。 “路遥姐姐,前段时间星君府布了一次观星大阵,这事你知道?” “知道,怎么了?这次出来与那次观星大阵有关?” 宋霜点了点头,“穆大哥是那次观星大阵的主阵之人,穆大哥看到了一天生妖灵,还有一隐命之人。” “天生妖灵?我还没见过呢,怎么,这次我们是要去抓这天生妖灵?”辛路遥起了兴趣。 “不。这次我们主要是奔着这隐命之人去的。” 辛路遥对最先宋霜所说的隐命之人完全没在意,因为她不知道何为隐命之人,“隐命之人是什么人?” “你不是修习观星术的人,对隐命之人不了解。这样给你说,隐命之人可以看成一生命运未定之人,通过观星阁的书中所说,有记载的隐命之人莫不是名震天下之人,要嘛后来修为惊世,要嘛所做之人名垂千古,就没有一人是凡世之人。” “理解不了。”只是空洞的说法,无论宋霜再怎么向辛路遥解释,她都无法切身理解。 “这样说,有一类人他们就是隐命之人,其中一人你一定听说过。” “谁?”辛路遥问道。有自己听说过的人是隐命之人? “陈家那位天上人!” 在北浔,可能有人不知道当今皇帝名讳,但没有人不知道陈家有位天上人坐镇!还都知道他的名字! 陈长山! “啊?那位就是隐命之人?” 辛路遥做为北浔的修者,自然是知道陈长山的,但也不会,也不愿直呼他的名讳。她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和陈长山一样,成为天上人! 或者说,这是所有修者的共同梦想,能的话,又有谁不想成为万人之上的天上人? “不过,他不是天生的隐命人,是成为天上人之后,我们观星术就无法看清他的命轨了。” “那我们这次去找的那隐命之人,不会也是天上人?”对此,辛路遥心中喜多于惊! 陈长山她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莫说她,北浔除了陈家之人,见过陈长山的屈指可数。 “应该不会。”宋霜说道,“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根据星相显示,那天生妖灵修为不过远行,与隐命之人是同行的,如若是那天生妖灵是那人晚辈,他带着自家晚辈路经我北浔,有可能那人修为境界极高,就算不是天上人,修为也差不了多少了,所以才会显现出隐命之相。” “啊?那我们还去?” “放心,穆大哥与我讨论过,这种可能性不大。他应该是天生的隐命之人,所以才让我去帮他看看。”宋霜与穆冬青其中讨论之事不表,对辛路遥解释起来的话也麻烦。 “那我们这次能找到他们吗?”辛路遥也没有信心。 “只能说试试运气了。要真是修为极高之人,我看就没机会与他们结交了。要是一般人,从星相所示,就只能是坐方舟来仙岛州了。” “所以,我们这才去凡界山等着?守株待兔?”辛路遥知道凡界山是通过方舟从中州去仙岛州的必经之地。 “对呀!” “要是他们不是乘坐方舟,是御空”辛路遥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要是真如此的话,这样的人她可不敢让宋霜贸然上前,于是又换了个问题,“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只是,我们就算到了凡界山,如何知道谁是我们要找之人呢?” “就得靠它了。”宋霜拿出了天一星君给他的那小型星盘。 “这是星盘?”辛路遥长期与宋霜待在一起,对于观星术所用之物还是有些了解的。 “不错,可以算是一种特殊的星盘,靠它,十里范围之内的天生妖灵我们都能发现。只要发现了那妖灵,自然就有机会发现谁是隐命之人了。” “唉,还想着抓只天生妖灵养着玩呢,要真有前辈高人带着,知道了我的想法,不把我抓去养着玩就不错了。”辛路遥说感叹道,“对了,小霜,要是对方只是一般人的话,我能不能把那天生妖灵抓了呀?那可是天生妖灵,我还没见过呢,只是听说天生妖灵浑身是宝,万一可以助你修行让你成为星君的宝物呢?”辛路遥想说动让宋霜同意她这么做。 “算了,我可不是那种见宝起意之人。” “啊?那这样好不好,我们不杀了他,只是抓来看一看,这总可以。” “不好!别人与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愁,干嘛要为难他们。” “我就是好奇天生妖灵是什么样子的嘛。” “要是有机会与他们结交,我们可说好,只要他们没有恶意,你可不能为难他们。” “唉,好!” “对了,如若要与他们结交,你可得压制下修为。”想了一会,宋霜继续说,“嗯,你就保持在远行境年的境界气息就行了。可不要吓着他们。” “好的,小霜。这次也是他们运气好,遇到你。要是遇到尹家之人,可能直接就抓了起来,什么想知道的不能从他嘴里撬出来。” “路遥姐姐,不要这样看尹家之人嘛,他们也不全是见妖就捉的。” “这事不说了,对了。小霜,回去了你能不能让天一星君观下我的星相,我能不能成为天上人呀?” “不能!观星术只是能让我们看清别人某一段命轨行迹,可不能看出别人修行之路能走多远。这靠的更多是自身努力,可不是靠命。” “那退一步,看一下我命数总可以,万一我有什么大劫将近,我也好提前准备准备,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这不难,我就可以!”宋霜毛遂自荐。 “小霜?你呀?不是我看不起你的观星术,只是我还是更想让天一星君看看。”辛路遥说得很委婉。 “路遥姐姐,你可不能这样!这样给你说,我观星术其余的不行,可其中的命数一道我可是十分擅长的,就算是穆大哥都不一定能比得上我!”宋霜对自己的命数之道很有信心。 “堂堂封号星君还比不你一个观星学士?”辛路遥明显不相信。 “至少,在命数一道上,穆大哥比不过我!这可是他亲口承认的。不信你就让我算算?” “算了,还是等这次回去了他亲口承认了我们再算。我现在突然就不想算了。” “路遥姐姐,你这样说的话,我就可得好好与你说道说道了。”宋霜一屁股与辛路遥坐近了一点,摆出一副要大开讲堂的架势。 “哎呀,小霜,刚才方舟好像晃了一下,你感觉到没有?可能是出什么问题了,你在这好好待着,我去看看。”辛路遥起身连往外走。 她可不想听宋霜说教,宋霜修为不行,但他并不是傻子,学识还是有的,真要让他对他自己感兴趣的一一说来,起码得好几个时辰才能罢休。 “哎,等等!哪儿有什么晃动,出不了事,你不要找借口想逃。”宋霜也连忙起身想要抓住辛路遥。只是他一个观星学士,怎么可能抓得住御空之人。 这不,才走到门边,就看到辛路遥已然跃出方舟,踏空而去,转瞬就不见了身影。 宋霜将遥伸而出的右手又收了回来,摇着头了口气,重新回到了屋里。他知道辛路遥一定没走远,不会将他一个人留在方舟之上不管不问的。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跟着方舟,护着自己而已。 “不就是不想听我说教嘛,直说就是,用得着逃那么远吗?这不,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多无聊。得,还是看会。”回到屋里的宋霜自言自语,从怀中摸出一本没有名字的古书,躺着看了起来。 其实关于辛路遥的命数,宋霜早就算过了,预见范围之内是没有事的。不止辛路遥的命数,宋霜身边他关心之人,他都算过。但不能常算,算得多了,宋霜自己的命格承受不了。 第377章 凡界山 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估摸着回去宋霜不会再说教了,辛路遥就回来了,见到宋霜的第一句话就是,“小霜,你要是还想对我说教,我就又走了哟。” “行行行,怕你了!不说了,不说了!”见辛路遥推开门进屋里,宋霜只能不再多说。 就这样过了几日,宋霜与辛路遥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凡界山。凡界山在仙岛州境内,但离中州不远,山上有中州前往仙岛州转程的最大渡口,经北浔官府登记的的方舟由中州进入仙岛州的话,大多都会在凡界山渡口重新登记,以免进入仙岛州后路遇官府之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北浔皇室及三大家的方舟都有特殊的标记,在北浔之内可畅行无阻,自然是无需在各州之间的渡口登记的。但这次宋霜是另有缘由,所以听说有宋家的方舟来临渡口,负责渡口的津吏立即就去迎接去了。 远远地瞧着这次宋家来的方舟不大,人数应该不多,津吏心里松了口气,猜想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宋家大人物。要真是宋家这种大家中的重要人物出巡,起码也得百丈方舟的架势才配得上。 能在凡界山渡口当津吏在外面肯定不是普通人,地位应该还不低。但这只是对上一般人,对上宋家可就不这样了,就算这次宋家来的只是普通人,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而且,普通人可没资格让宋家派方舟接送。 方舟缓缓降落,津吏带着几个手下之人整理了下衣冠,上前恭敬行礼,其余人早就把四周一大片清空了,避免引起骚乱。 “凡界山津吏杜世康有失远迎,还请大人原谅。”杜世康将腰身弯下,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脚尖,随行之人自然也一般模样。 “小霜,该下去了。”辛路遥提醒道。 “唉,这种事最麻烦了。要不是爹爹有的要求,每次出行真不希望用家里的方舟。”嘴上这样说着,宋霜还是起了身,辛路遥帮着简单整理了下衣服,两人一起下了方舟。 “杜津吏客气了,免礼。我也不是宋家什么重要人物,就不用称‘大人’了。此次我前来凡界山只是外出游历途经而已,不用特意迎送。”宋霜不喜讯这种事,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应付这些场合。 听方舟上的声音越来越近,杜世康想着,“听声音年纪不大,如他所说,应该只是宋家普通子弟外出游历,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谢公子体恤。”杜世康一边回着,一边抬起了腰,看向了才从方舟上下来的男子。 还没看清从方舟下来的有几人呢,只是看了一眼宋霜的样子,杜世康脸色一变,扑通一下就直接跪了下来,“下官不知宋公子亲临凡界山,礼数不周,还请公子责罚。” 吓得本就跟着他起身的随从之人也连连跪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你认识我?”见对方突然这个样子,宋霜猜到,估计这叫杜世康的津吏认识自己。 “前两年进京,有缘远远地见过一眼公子。那时我就对公子惊为天人,已然牢牢记在心间,今日有幸近见公子,诚惶诚恐!” “那你就让其余人退下,你跟着我就是。” “是,公子。”杜世康将头埋得更低了,然后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关于宋公子之事严禁对任何人说起,如有外泄者一律处以重罪,发配南泽之地。” 南泽可是鳍南州中的苦难之地!谁都不想下半辈子呆在那儿。 “是,大人!”杜世康身后的那些人不知道为何才见了一眼对方,就吓得这样。但知道,这姓宋的年轻人身份一定不简单,否则的话对他的身份也不会如此保密了。 待那些人退去以后,宋霜才说道,“杜津吏起来,你越是这样,恐怕越是引人生疑呀。” “是,是,宋公子,下官考虑不周。”杜世康连连起身,微微弯着腰,低着头来到宋霜身前不远处。 “不用如此恭敬,你就当我是京中来的富商子弟就是,我的身份确实不方便外泄。你可不要引起其余人的过多注意。” “下官明白了。不,我明白了。”刚才宋霜的话说得轻松,在他耳中听起来可不轻松,要是他的一举一动引人猜测生出麻烦,那结果就惨了!对于如何对待宋霜几人,他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杜世康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下心绪,直起了身子,脸上挂满了笑容对宋霜说,“不知道宋公子此次前来我凡界山有何贵干,如有需要我的地方,还请尽管吩咐。” “你带我去你们渡口之处,离这不要太远,给我寻一间房间,我要住上一段时间,短则两三日,长不会超过一旬。其余事,我们边走边说。” “是,宋公子请。”杜世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身子向外侧让了开来,然后走在宋霜的侧后一步之地引导。 从现在杜世康的表现,外人看来,在他前面的公子应该身份不简单,但也不至于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多半是些官宦或者富贵家子弟才会让他如此对待。这样的人少见,但也不会引起人们过多的注意,只多看了几眼就算了。 “我的身份不要让其余人知道,随便给我找一间房间就是,其余的你都不用管了。我在这儿的所做所为也不会让你为难,你当没看见即可。” “明白,我不会让其余人过多注意公子的。不过公子您的周全一事?是否需要暗中派人保护?”杜世康可是十分担心这一点的,要是宋霜在他这儿出了什么事,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此事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你只要保证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就是,不然的话会多不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不喜欢麻烦。” “好的,请公子放心,我保证在这凡界山不会有人知道公子的身份。” “嗯,如此即可。” 杜世康将宋霜二人带到了离渡口不远不远处的一间客栈,不过他并未进去。只是对宋霜说,“公子,这处客栈离刚才的地方不远,环境倒也雅静,公子可安心入住。如若有人闹事打扰了公子,这儿离我渡口也不远,我随时可以处置。” 在这丹界山这样的地方,渡口与衙门一般是一处,也方便管理,只是与普通衙门相比,他这更多地是处理渡口之事,少了许多普通百姓鸡毛蒜皮的事。 “不错,那你就回去,渡口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处理呢。” “谢公子体恤,我这儿事务确实不少,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杜世康向宋霜二人拱了拱手就反身而去。 “少爷,这津吏不错嘛,蛮懂事的。”辛路遥见杜世康前后表现差异之大,后来的一言一行确实很好地掩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地位,确实不错。 “那是当然的,在渡口的津吏,你让他断案也许不如其余衙门中人,但单论识人之术,那其余人可是望尘莫及。” “那公子,我们就住在这客栈了?” “就住这儿了,走。” 宋霜在这客栈要了两间房间,就这样住下了。 杜世康与宋霜二人分开以后,离客栈很远了才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表面他看着毫无异样,其实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心里想着,“幸好自己这次亲自前去迎接了,在知道宋霜身份之前的言行也没有失了礼教的地方,不然的话要是对方心有芥蒂,随便给自己上面说一句自己失礼了,那可能这凡界山津吏的位置就是别人的了。津吏的官位不高,但在凡界山这样的地方,还是有不少油水的!” “后来自己也按他的吩咐调整了对他的态度,应该不会让人生疑。只有最先那几个跟着自己一起去迎接的的人知道此间事宜,可能会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一会回去了还得想个法子与他们说说,让他们将此事给淡忘了。” “对了,还有,关于宋公子周全一事既然让我不用管,那派人盯着的话反而会让他生厌。可每日里这渡口惹是生非的人还是有的,要是打扰了他休息或者影响他对凡界山的印象,那就可不好了。回去了得让人每日多巡查两遍,要是有闹事之人,先抓了关两天再说。” “其余的话,应该没什么了,只需关注他什么时候离开即可,这段时间表面上就把他当作是普通人即可,只要他不惹事,应该就出不了什么事。” 心里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杜世康安心多了,除了那几人的事需要说了下,其余日常事务就当没有宋霜这一号人即可。 回了渡口,杜世康将那几人召了过来,解释道刚才他们迎接之人是京城里来的人,家里有些身份地位,但也不算太高,刚才他已经将那人送走了,让他们不用担心,一切行事如往常就是。 同时还以一副教导他们的语气说,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京城里就是来一个小吏,也得当大人对待,谁都不知道他们在京城有没有其余什么人脉,要是真如此的话得罪了他们可没好结果,这叫“小心驶得成年船”。 那对于杜世康的教导之言口中称谢,但真的让他们放下心来的是,那人已经走了,这样的话他们就真没什么担心的了,一切如常,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这几人处理好以后,杜世康就以近来来往方舟繁多,人员复杂为由,让对于渡口的巡查多安排两遍,特别是对于客栈、青楼一类的地方,更要重点关注。 第377章 凡界山 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估摸着回去宋霜不会再说教了,辛路遥就回来了,见到宋霜的第一句话就是,“小霜,你要是还想对我说教,我就又走了哟。” “行行行,怕你了!不说了,不说了!”见辛路遥推开门进屋里,宋霜只能不再多说。 就这样过了几日,宋霜与辛路遥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凡界山。凡界山在仙岛州境内,但离中州不远,山上有中州前往仙岛州转程的最大渡口,经北浔官府登记的的方舟由中州进入仙岛州的话,大多都会在凡界山渡口重新登记,以免进入仙岛州后路遇官府之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北浔皇室及三大家的方舟都有特殊的标记,在北浔之内可畅行无阻,自然是无需在各州之间的渡口登记的。但这次宋霜是另有缘由,所以听说有宋家的方舟来临渡口,负责渡口的津吏立即就去迎接去了。 远远地瞧着这次宋家来的方舟不大,人数应该不多,津吏心里松了口气,猜想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宋家大人物。要真是宋家这种大家中的重要人物出巡,起码也得百丈方舟的架势才配得上。 能在凡界山渡口当津吏在外面肯定不是普通人,地位应该还不低。但这只是对上一般人,对上宋家可就不这样了,就算这次宋家来的只是普通人,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而且,普通人可没资格让宋家派方舟接送。 方舟缓缓降落,津吏带着几个手下之人整理了下衣冠,上前恭敬行礼,其余人早就把四周一大片清空了,避免引起骚乱。 “凡界山津吏杜世康有失远迎,还请大人原谅。”杜世康将腰身弯下,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脚尖,随行之人自然也一般模样。 “小霜,该下去了。”辛路遥提醒道。 “唉,这种事最麻烦了。要不是爹爹有的要求,每次出行真不希望用家里的方舟。”嘴上这样说着,宋霜还是起了身,辛路遥帮着简单整理了下衣服,两人一起下了方舟。 “杜津吏客气了,免礼。我也不是宋家什么重要人物,就不用称‘大人’了。此次我前来凡界山只是外出游历途经而已,不用特意迎送。”宋霜不喜讯这种事,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应付这些场合。 听方舟上的声音越来越近,杜世康想着,“听声音年纪不大,如他所说,应该只是宋家普通子弟外出游历,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谢公子体恤。”杜世康一边回着,一边抬起了腰,看向了才从方舟上下来的男子。 还没看清从方舟下来的有几人呢,只是看了一眼宋霜的样子,杜世康脸色一变,扑通一下就直接跪了下来,“下官不知宋公子亲临凡界山,礼数不周,还请公子责罚。” 吓得本就跟着他起身的随从之人也连连跪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你认识我?”见对方突然这个样子,宋霜猜到,估计这叫杜世康的津吏认识自己。 “前两年进京,有缘远远地见过一眼公子。那时我就对公子惊为天人,已然牢牢记在心间,今日有幸近见公子,诚惶诚恐!” “那你就让其余人退下,你跟着我就是。” “是,公子。”杜世康将头埋得更低了,然后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关于宋公子之事严禁对任何人说起,如有外泄者一律处以重罪,发配南泽之地。” 南泽可是鳍南州中的苦难之地!谁都不想下半辈子呆在那儿。 “是,大人!”杜世康身后的那些人不知道为何才见了一眼对方,就吓得这样。但知道,这姓宋的年轻人身份一定不简单,否则的话对他的身份也不会如此保密了。 待那些人退去以后,宋霜才说道,“杜津吏起来,你越是这样,恐怕越是引人生疑呀。” “是,是,宋公子,下官考虑不周。”杜世康连连起身,微微弯着腰,低着头来到宋霜身前不远处。 “不用如此恭敬,你就当我是京中来的富商子弟就是,我的身份确实不方便外泄。你可不要引起其余人的过多注意。” “下官明白了。不,我明白了。”刚才宋霜的话说得轻松,在他耳中听起来可不轻松,要是他的一举一动引人猜测生出麻烦,那结果就惨了!对于如何对待宋霜几人,他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杜世康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下心绪,直起了身子,脸上挂满了笑容对宋霜说,“不知道宋公子此次前来我凡界山有何贵干,如有需要我的地方,还请尽管吩咐。” “你带我去你们渡口之处,离这不要太远,给我寻一间房间,我要住上一段时间,短则两三日,长不会超过一旬。其余事,我们边走边说。” “是,宋公子请。”杜世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身子向外侧让了开来,然后走在宋霜的侧后一步之地引导。 从现在杜世康的表现,外人看来,在他前面的公子应该身份不简单,但也不至于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多半是些官宦或者富贵家子弟才会让他如此对待。这样的人少见,但也不会引起人们过多的注意,只多看了几眼就算了。 “我的身份不要让其余人知道,随便给我找一间房间就是,其余的你都不用管了。我在这儿的所做所为也不会让你为难,你当没看见即可。” “明白,我不会让其余人过多注意公子的。不过公子您的周全一事?是否需要暗中派人保护?”杜世康可是十分担心这一点的,要是宋霜在他这儿出了什么事,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此事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你只要保证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就是,不然的话会多不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不喜欢麻烦。” “好的,请公子放心,我保证在这凡界山不会有人知道公子的身份。” “嗯,如此即可。” 杜世康将宋霜二人带到了离渡口不远不远处的一间客栈,不过他并未进去。只是对宋霜说,“公子,这处客栈离刚才的地方不远,环境倒也雅静,公子可安心入住。如若有人闹事打扰了公子,这儿离我渡口也不远,我随时可以处置。” 在这丹界山这样的地方,渡口与衙门一般是一处,也方便管理,只是与普通衙门相比,他这更多地是处理渡口之事,少了许多普通百姓鸡毛蒜皮的事。 “不错,那你就回去,渡口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处理呢。” “谢公子体恤,我这儿事务确实不少,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杜世康向宋霜二人拱了拱手就反身而去。 “少爷,这津吏不错嘛,蛮懂事的。”辛路遥见杜世康前后表现差异之大,后来的一言一行确实很好地掩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地位,确实不错。 “那是当然的,在渡口的津吏,你让他断案也许不如其余衙门中人,但单论识人之术,那其余人可是望尘莫及。” “那公子,我们就住在这客栈了?” “就住这儿了,走。” 宋霜在这客栈要了两间房间,就这样住下了。 杜世康与宋霜二人分开以后,离客栈很远了才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表面他看着毫无异样,其实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心里想着,“幸好自己这次亲自前去迎接了,在知道宋霜身份之前的言行也没有失了礼教的地方,不然的话要是对方心有芥蒂,随便给自己上面说一句自己失礼了,那可能这凡界山津吏的位置就是别人的了。津吏的官位不高,但在凡界山这样的地方,还是有不少油水的!” “后来自己也按他的吩咐调整了对他的态度,应该不会让人生疑。只有最先那几个跟着自己一起去迎接的的人知道此间事宜,可能会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一会回去了还得想个法子与他们说说,让他们将此事给淡忘了。” “对了,还有,关于宋公子周全一事既然让我不用管,那派人盯着的话反而会让他生厌。可每日里这渡口惹是生非的人还是有的,要是打扰了他休息或者影响他对凡界山的印象,那就可不好了。回去了得让人每日多巡查两遍,要是有闹事之人,先抓了关两天再说。” “其余的话,应该没什么了,只需关注他什么时候离开即可,这段时间表面上就把他当作是普通人即可,只要他不惹事,应该就出不了什么事。” 心里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杜世康安心多了,除了那几人的事需要说了下,其余日常事务就当没有宋霜这一号人即可。 回了渡口,杜世康将那几人召了过来,解释道刚才他们迎接之人是京城里来的人,家里有些身份地位,但也不算太高,刚才他已经将那人送走了,让他们不用担心,一切行事如往常就是。 同时还以一副教导他们的语气说,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京城里就是来一个小吏,也得当大人对待,谁都不知道他们在京城有没有其余什么人脉,要是真如此的话得罪了他们可没好结果,这叫“小心驶得成年船”。 那对于杜世康的教导之言口中称谢,但真的让他们放下心来的是,那人已经走了,这样的话他们就真没什么担心的了,一切如常,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这几人处理好以后,杜世康就以近来来往方舟繁多,人员复杂为由,让对于渡口的巡查多安排两遍,特别是对于客栈、青楼一类的地方,更要重点关注。 第378章 相见 自宋霜到了凡界山以来,每日里不是在客栈里就是在渡口处来回晃荡,每次宋霜到了渡口,都看得杜世康紧张兮兮的,可又不敢表现出来。 “怎么还不来呀?”宋霜都等得有些无聊了,这几天手中的小型星盘一直没有反应,“不会是坏了,或者感应不到天生妖灵。亦或是他们不是乘方舟而来?” “遭了,穆大哥也没说要是找不到他们怎么办,要是真找不到的话,总不能一直干等在这儿。” 想到这儿的时候,手中的星盘总算有了反应,一个星点亮了起来! “嘿!总算来了!路遥,走,跟我去渡口!”见星盘有了反应,宋霜一把拉起辛路遥就往渡口跑去。 到了渡口,怕那不知道在哪儿的方舟跑了,宋霜直接找到了杜世康,“杜津吏,刚才有几艘方舟到了凡界山?” “哦,公子,刚才有三艘方舟刚刚到了渡口。” “行,这些方舟再次起飞都需要你同意才可以,那就多拖他们一会!听我传信再放他们走,我先去找个人。” “没问题,公子。”对于这么一个简单的请求,杜世康轻松满足。 “给我指指是哪三艘方舟刚刚到达?” “公子请看,就是那三艘。”杜世康将宋霜带到高楼的窗边,指了指三艘方舟。 “咦?那一艘是什么地方来的方舟,好像没见过呀。”宋霜指了指其中最大的一艘。 “等我看看。”说着杜世康返回案桌边,找出刚送来的三份文书,然后拿着一份重新走到宋霜身边,“找到了,公子,根据他们的入境批文,他们是从大夏观道书院来的,此程送院中弟子去南部州文院。” “书院?这可少见!那偏远之地也有所书院,真不知道大夏皇室走了什么运,可以引得一书院进驻。” 北浔国这么大也不过才两所书院,大夏只有北浔一州大小,却有一书院,谁能不说大夏国运昌隆呢。 “怎么,公子要找的人就在那方舟上?要不要我去查查?” “不用了,你在这等着就是,我亲自去看看。” “是。” 宋霜就这样带着辛路遥下了楼,径直走向那书院的方舟。 “小霜,你能确定是在那大夏书院的方舟上吗?有可能的话,书院还是不要得罪他们,得罪了有些麻烦。” 辛路遥在去的路上低声提醒道宋霜,不过转而又继续说,“如若得罪了我们也不怕他们,只是有些麻烦,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 宋家的底气就是足!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一会靠近一点就知道了。放心,我们这次只是设法与他们接触结交而已,不会与他们起什么矛盾的,况且也不一定是在这大夏书院的方舟之上。”宋霜一直观察着手中的星盘。 “对了,路遥姐姐,收敛下你的气息,不要让人察觉到你的修为。”宋霜又提醒了一句。 “放心。” 无需宋霜提醒,辛路遥早已经收敛了浑身气息,压制在远行境。不仅如此,她还在暗中拿出了宋家给的传的秘宝,能更好地帮助自己掩饰修为,一般的御空境之人可无法探查出她的真实修为。 自她到了御空境,宋家就给了她这秘宝,毕竟假若让人发现她有御空修为,却还在为一观星学士当护卫,很难不引起别人对宋霜身份的猜疑。 宋霜越走越近,却发现大夏书院的方舟上只是在船栏处站着许多年轻读书人,颇有兴趣地三三两两指点、讨论着什么,却没人下来。 走到离大夏书院五丈的位置,宋霜通过星盘已经能确定那天生妖灵就在大夏的方舟上了。 其实,红红身上有书院的院长亲自给的玉佩,可以很好地遮掩他天生妖灵的气息,外人可不容易察觉。 但观星术不一样,靠的不是人散发出的气息,而是以星相卦算,无论红红怎么隐藏自己的气息,他身为天生妖灵的星相可是不会变的,除非愿意花大力气连他的星相一并完全给遮掩了。 遮蔽天机!这可是一件很难的事 见大夏方舟一直没人下来,这可将宋霜难住了,这可怎么办?难道自己还得想办法上大夏书院的方舟?那也太难了! 就在这时,大夏的方舟上传来一阵喧嚣道别之声,站在船栏处的人们纷纷让路,两个少年一一而过,其中一人对一路上的其余人说道,“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我们俩就先在这下了,过段时间有空的话,我们去文院看你们。希望各位都能揭榜文院,学有所成!” “你们看着,要不了多久,我和小远都会扬名北浔的,以后你们遇到什么麻烦,报我和小远的名字,保你们无事!”另一人大笑着说道。 “哈哈,借云师弟吉言。” “江星,你就吹,别到时灰头土脸是逃回书院。” “那你们自己多加小心,这可不比在我们大夏境内。” “两位师兄慢走,一路顺风。” 其余人也纷纷与那两人道别。 那两人噌地一下直接从方舟上跃了下来,回首又与方舟上的人们挥手道别,然后与宋霜二人擦身而过,有说有笑地径直走向渡口之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走,路遥姐姐,跟着那两人。”云远与红红二人经过宋霜身边的时候,宋霜通过星盘已经知道了两人中就有一人是自己所找的天生妖灵了。 至于另一隐命之人,却是毫无头绪。既然暂无头绪,又无法登上那大夏书院方舟,不如先抓住眼前的机会,与这天生妖灵先搭上线。 “就是这两人?”辛路遥轻声问道。 “其中一人就是星盘显示的那天生妖灵,但另一人是不是隐命之人却不知晓。” “那我们怎么与他们搭上话呢?” “这我已经想好了方法,我们直直地跟着他们就是。” “这样会被他们发现。” “就是要让他们发现。” 就这样,云远与红红在前走着,宋霜与辛路遥在后面不远处跟着,相信要不了多久云远与红红就发现在他们被人跟踪了。 路经杜世康办差的高楼之下时,发现杜世康在楼上窗边看着自己,宋霜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放那三艘方舟离去,杜世康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杜世康回了屋,差人进来,让将那三艘方舟留下来,说他们批文上的信息与渡口记载有误,要稍加核实,让他们不要轻易离开。 果不其然,才验完渡碟出渡口没多久,云远就发现不对劲了,头往红红那边一偏,压低了声音说,“红红,不对劲,自从刚才我们在渡口,后面那两人就一直跟着我们。” “哦?是吗?还有人敢跟着我们,难道有什么图谋不轨?”红红可不管会不会被后面的人发觉什么,直接就扭过了头看向了身后不远处的一男一女。 云远本还想着不要打草惊蛇的,结果被红红这样一回头,也只能跟着回头看去。 他们身后的宋霜面对云远红红的目光,非但没有回避,反而微笑着点头示意,表明了就是在跟着他们。 “怎么办?小远?他们是不是太嚣张了?”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那就直接了当地问。” 打定主意以后,云远带着红红转身走向了宋霜与辛路遥。 四人相距三尺之时,红红先开了口,“喂,你们俩跟着我们干嘛?” “客气一点。”云远用手肘碰了一下红红,然后对宋霜辛路遥二人说道,“两位是在一路跟着我们吗?不知有何事?”云远就客气多了。 宋霜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发现自己是在跟着他,对方既然已经发觉了,宋霜也不回避,“二位,我确实是有意跟着你们的,我们寻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可好?就这样站在路边总不好。”宋霜摊开双手左右看了看。 辛路遥没明白宋霜的打算,也没准备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宋霜身边。 确实,四人就这样站在路边,也不像是可以说事的样子。 云远瞟了一眼红红,红红眨了眨眼,示意无碍。 “那好,还请公子带路。”既然事都已经挑明了,云远就顺着对方的话应了下来。 “请!” 宋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先行半步,带着辛路遥继续往前走去。云远与红红跟在了后面。 不一会,一行人就来到了这几日里宋霜住的客栈,才进门,店里的小二就主动迎了上来,笑着说,“宋公子,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提前给您准备些小吃送到您房间,稍等两刻再给您准备午饭?” 这几日宋霜出手还算阔绰,客栈里的小二也就热情了许多,照顾得十分周到。 “不用了,给我们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送上壶茶水就是。到了平日里吃饭的时候直接送来就是。对了,多加几个菜,今日有朋友一起。” “好嘞,宋公子楼上请。”小二带着宋霜就往楼上走去,同时另一小二挺有眼力劲,立即从楼下提了一壶热茶就跟着上去了。 第378章 相见 自宋霜到了凡界山以来,每日里不是在客栈里就是在渡口处来回晃荡,每次宋霜到了渡口,都看得杜世康紧张兮兮的,可又不敢表现出来。 “怎么还不来呀?”宋霜都等得有些无聊了,这几天手中的小型星盘一直没有反应,“不会是坏了,或者感应不到天生妖灵。亦或是他们不是乘方舟而来?” “遭了,穆大哥也没说要是找不到他们怎么办,要是真找不到的话,总不能一直干等在这儿。” 想到这儿的时候,手中的星盘总算有了反应,一个星点亮了起来! “嘿!总算来了!路遥,走,跟我去渡口!”见星盘有了反应,宋霜一把拉起辛路遥就往渡口跑去。 到了渡口,怕那不知道在哪儿的方舟跑了,宋霜直接找到了杜世康,“杜津吏,刚才有几艘方舟到了凡界山?” “哦,公子,刚才有三艘方舟刚刚到了渡口。” “行,这些方舟再次起飞都需要你同意才可以,那就多拖他们一会!听我传信再放他们走,我先去找个人。” “没问题,公子。”对于这么一个简单的请求,杜世康轻松满足。 “给我指指是哪三艘方舟刚刚到达?” “公子请看,就是那三艘。”杜世康将宋霜带到高楼的窗边,指了指三艘方舟。 “咦?那一艘是什么地方来的方舟,好像没见过呀。”宋霜指了指其中最大的一艘。 “等我看看。”说着杜世康返回案桌边,找出刚送来的三份文书,然后拿着一份重新走到宋霜身边,“找到了,公子,根据他们的入境批文,他们是从大夏观道书院来的,此程送院中弟子去南部州文院。” “书院?这可少见!那偏远之地也有所书院,真不知道大夏皇室走了什么运,可以引得一书院进驻。” 北浔国这么大也不过才两所书院,大夏只有北浔一州大小,却有一书院,谁能不说大夏国运昌隆呢。 “怎么,公子要找的人就在那方舟上?要不要我去查查?” “不用了,你在这等着就是,我亲自去看看。” “是。” 宋霜就这样带着辛路遥下了楼,径直走向那书院的方舟。 “小霜,你能确定是在那大夏书院的方舟上吗?有可能的话,书院还是不要得罪他们,得罪了有些麻烦。” 辛路遥在去的路上低声提醒道宋霜,不过转而又继续说,“如若得罪了我们也不怕他们,只是有些麻烦,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 宋家的底气就是足!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一会靠近一点就知道了。放心,我们这次只是设法与他们接触结交而已,不会与他们起什么矛盾的,况且也不一定是在这大夏书院的方舟之上。”宋霜一直观察着手中的星盘。 “对了,路遥姐姐,收敛下你的气息,不要让人察觉到你的修为。”宋霜又提醒了一句。 “放心。” 无需宋霜提醒,辛路遥早已经收敛了浑身气息,压制在远行境。不仅如此,她还在暗中拿出了宋家给的传的秘宝,能更好地帮助自己掩饰修为,一般的御空境之人可无法探查出她的真实修为。 自她到了御空境,宋家就给了她这秘宝,毕竟假若让人发现她有御空修为,却还在为一观星学士当护卫,很难不引起别人对宋霜身份的猜疑。 宋霜越走越近,却发现大夏书院的方舟上只是在船栏处站着许多年轻读书人,颇有兴趣地三三两两指点、讨论着什么,却没人下来。 走到离大夏书院五丈的位置,宋霜通过星盘已经能确定那天生妖灵就在大夏的方舟上了。 其实,红红身上有书院的院长亲自给的玉佩,可以很好地遮掩他天生妖灵的气息,外人可不容易察觉。 但观星术不一样,靠的不是人散发出的气息,而是以星相卦算,无论红红怎么隐藏自己的气息,他身为天生妖灵的星相可是不会变的,除非愿意花大力气连他的星相一并完全给遮掩了。 遮蔽天机!这可是一件很难的事 见大夏方舟一直没人下来,这可将宋霜难住了,这可怎么办?难道自己还得想办法上大夏书院的方舟?那也太难了! 就在这时,大夏的方舟上传来一阵喧嚣道别之声,站在船栏处的人们纷纷让路,两个少年一一而过,其中一人对一路上的其余人说道,“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我们俩就先在这下了,过段时间有空的话,我们去文院看你们。希望各位都能揭榜文院,学有所成!” “你们看着,要不了多久,我和小远都会扬名北浔的,以后你们遇到什么麻烦,报我和小远的名字,保你们无事!”另一人大笑着说道。 “哈哈,借云师弟吉言。” “江星,你就吹,别到时灰头土脸是逃回书院。” “那你们自己多加小心,这可不比在我们大夏境内。” “两位师兄慢走,一路顺风。” 其余人也纷纷与那两人道别。 那两人噌地一下直接从方舟上跃了下来,回首又与方舟上的人们挥手道别,然后与宋霜二人擦身而过,有说有笑地径直走向渡口之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走,路遥姐姐,跟着那两人。”云远与红红二人经过宋霜身边的时候,宋霜通过星盘已经知道了两人中就有一人是自己所找的天生妖灵了。 至于另一隐命之人,却是毫无头绪。既然暂无头绪,又无法登上那大夏书院方舟,不如先抓住眼前的机会,与这天生妖灵先搭上线。 “就是这两人?”辛路遥轻声问道。 “其中一人就是星盘显示的那天生妖灵,但另一人是不是隐命之人却不知晓。” “那我们怎么与他们搭上话呢?” “这我已经想好了方法,我们直直地跟着他们就是。” “这样会被他们发现。” “就是要让他们发现。” 就这样,云远与红红在前走着,宋霜与辛路遥在后面不远处跟着,相信要不了多久云远与红红就发现在他们被人跟踪了。 路经杜世康办差的高楼之下时,发现杜世康在楼上窗边看着自己,宋霜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放那三艘方舟离去,杜世康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杜世康回了屋,差人进来,让将那三艘方舟留下来,说他们批文上的信息与渡口记载有误,要稍加核实,让他们不要轻易离开。 果不其然,才验完渡碟出渡口没多久,云远就发现不对劲了,头往红红那边一偏,压低了声音说,“红红,不对劲,自从刚才我们在渡口,后面那两人就一直跟着我们。” “哦?是吗?还有人敢跟着我们,难道有什么图谋不轨?”红红可不管会不会被后面的人发觉什么,直接就扭过了头看向了身后不远处的一男一女。 云远本还想着不要打草惊蛇的,结果被红红这样一回头,也只能跟着回头看去。 他们身后的宋霜面对云远红红的目光,非但没有回避,反而微笑着点头示意,表明了就是在跟着他们。 “怎么办?小远?他们是不是太嚣张了?”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那就直接了当地问。” 打定主意以后,云远带着红红转身走向了宋霜与辛路遥。 四人相距三尺之时,红红先开了口,“喂,你们俩跟着我们干嘛?” “客气一点。”云远用手肘碰了一下红红,然后对宋霜辛路遥二人说道,“两位是在一路跟着我们吗?不知有何事?”云远就客气多了。 宋霜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发现自己是在跟着他,对方既然已经发觉了,宋霜也不回避,“二位,我确实是有意跟着你们的,我们寻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可好?就这样站在路边总不好。”宋霜摊开双手左右看了看。 辛路遥没明白宋霜的打算,也没准备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宋霜身边。 确实,四人就这样站在路边,也不像是可以说事的样子。 云远瞟了一眼红红,红红眨了眨眼,示意无碍。 “那好,还请公子带路。”既然事都已经挑明了,云远就顺着对方的话应了下来。 “请!” 宋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先行半步,带着辛路遥继续往前走去。云远与红红跟在了后面。 不一会,一行人就来到了这几日里宋霜住的客栈,才进门,店里的小二就主动迎了上来,笑着说,“宋公子,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提前给您准备些小吃送到您房间,稍等两刻再给您准备午饭?” 这几日宋霜出手还算阔绰,客栈里的小二也就热情了许多,照顾得十分周到。 “不用了,给我们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送上壶茶水就是。到了平日里吃饭的时候直接送来就是。对了,多加几个菜,今日有朋友一起。” “好嘞,宋公子楼上请。”小二带着宋霜就往楼上走去,同时另一小二挺有眼力劲,立即从楼下提了一壶热茶就跟着上去了。 第379章 自曝身份 待四人落座,小二的分别为他们斟好茶带上门出去以后,云远开口了,“宋公子,现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 “我是一名观星学士。”宋霜先交待了自己的身份。 “观星学士?干啥的,听着像是学院里的先生?弟子?”红红不明白,云远也只听说过,但不甚了解。 “你说的是修炼观星术的人?” “哦,对了,我忘了,你们大夏很少有人修行观星术。不错,你猜对了,观星学士就是对修行观星术之人的一种称呼,如同修武者说的入室、远行一样。” “说这些对我们没有意义,你到底是谁,找我们又有什么目的?我们应该不认识。”红红语气并不好。 “我叫宋霜,如刚才所说,我是一名观星学士。我旁边这位叫辛路遥,是我姐姐。”宋霜介绍了自己与辛路遥。 “我来找你们是因为,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是天生妖灵。” 宋霜这句话将云远与红红吓着了! 红红天生妖灵的身份知道的人极少,就算是书院里也没几个人知道。怎么来了北浔,才下方舟就会被人发现了。天生妖灵的身份可是有可能引起别人的觊觎,带来杀身之祸的。 “天生妖灵?哪儿呀?宋公子说的什么我们不明白。”心里有所震动,但云远还是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静一点, “呵呵,两位对于观星术了解的不多?”宋霜没顺着云远的话题继续说什么,而是说起了观星术。 “怎么?想以此在我们面前炫耀吗?”红红的敌意更甚了,宋霜都说明了天生妖灵的事,应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搞不好一会就得刀兵相见了,红红可是做好了准备,只要宋霜两人有任何不对劲,立即就出手。 而红红的敌意辛路遥早就感应到了,也只是不动声色地防备着,以防云远与红红暴起伤人。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观星术以星象揭示万物真谛。虽然从你们气息上感应不到,但无论你们怎么遮蔽气息,都是很难瞒过星相的。” “你们看。”宋霜说完拿出了那星盘,当着云远红红的面激活,立即就有一个星点出现在了星盘之上,还隐约带着一丝红光。“这星点就代表你们两人中的一人,这在观星术中就是妖星之相。” 宋霜此时拿出星盘,也是为了进一步确认眼前两人之中是否有一人为天生妖灵。 要是错了的话,人就应该还在渡口,找个理由给云远与红红道歉,然后再去渡口慢慢找就是。万幸星盘所示正如宋霜猜测一样,渡口那边已无异象,眼前两人定有一人是天生妖灵。 “你说这些我们又听不懂,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云远回了一句,但在心里已经有些相信了,只是不知道宋霜二人是友是敌。好在现在离渡口不远,要是真有什么事也应该可以撑回渡口,只要回到了书院的方舟之旁就不怕了。 可惜云远不知道的是,要是宋霜真要动手,有辛路遥这个御空境高手在,云远与红红没有一丝出声的机会,更不要说撑到渡口了,就算是几人所在的房间之外都不可能有人发现什么。 “对呀,观星术,我怎么听着像是江湖骗子的把戏。”红红自然是附和着云远的。 “这样,我多说一些。”宋霜转手收了手中的星盘,对云远红红说,“你们是大夏观道书院来的,要去南部州文院,对。” “这些事我们又没有刻意隐瞒,有人之人可以轻松提前打听到。”云远对于宋霜知道这些并不惊讶。 “你们二人修为一个远行,一个入室之巅。这个不算什么,就算是没有星相显示也能感应到。你们此行是从大夏进北羽州,经中州来到仙岛州的,这一路的行程可有差错?从进入北浔以来到这儿的话,大概花了快两旬日子了?” 听宋霜能将他们一行人的行迹说得这么清楚,云远心中已经相信对方是真的知道他们两人中有一人是天生妖灵了,同时也感叹道观星术的神秘,就凭对方刚才手中那个小盘就可以知道这么多。 这倒是云远理解错了,刚才宋霜所说的消息,有一些是他手中星盘显示出的,比如妖星之事,但更多地是天一星君所布的观星大阵揭示出来的,还有就是杜世康说给他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红红反问了一句,也变相承认宋霜说对了。 “呵呵,现在你们相信观星术的神奇之处了。” “你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对于宋霜所说的话,就算是他说对了,现在云远也不可能承认的,只能以不回应当作回应。 “我说只是好奇,你们信不?” 云远与红红相互看了一眼,未置可否。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天生妖灵,这次察觉到你们,所以想来结识一二。”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次我二人来北浔是游学的,恐怕很难抽出时间与宋公子多加结交。”云远婉拒了宋霜。 “没事,我这次也是出来游玩的,没什么明确目的,我可以陪着你们一起,不会耽搁你们时间的。两位都是读书人,我们只是游历路线一样,两位不可能动手打我们一顿?” 云远想着,看来对方这是真打算缠着自己了。宋霜这法子还真有点无赖,要是他们真就这样跟着云远,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云远与红红还真不好直接动手,理亏了到哪儿都说不通。 关键是,他们暂时还没有可以不讲理的实力。 看来是得想个办法把此事解决了才能安心赶往苍雾州忙正事了。 “其实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就是担心我对你们有歹意对。这样想,你们是书院中的弟子,就算是北浔皇室都不敢轻易对你们出手,与你们结仇,我再尊贵也比不上大夏皇室。” “这样,一会我与你们一起去趟渡口,让你们方舟上的师长同门都见见我,这样我要真对你们有什么歹意,以书院的实力,也能顺着蛛丝马迹找到我。对书院的这点信心,你们还是有的。” “我们凭什么都听你说,你说让我们带你去见我们师长就见我们师长?” “是这样的,刚才在渡口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渡口中的官差在说要多留你们这些他国来的方舟一段时间,挫挫你们的锐气,不要以为在大夏能怎么样就能在北浔怎么样。而我观星学士的名头,在北浔很多地方还是有点用处的,此次回去主要是为了帮你们解决此事,你们看如何?” “你们北浔官府就这个样子?是不是有失你们北浔国的名声。”云远不知道宋霜所说是真是假,不过对方既然是北浔朝廷的人,就一定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们书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对呀,对呀。这么小气,以后还好意思以‘北浔’二字为国号?” “呵呵,两位不要介意。我北浔泱泱大国,朝廷的气量自然是能吞天纳海的,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北浔万万人,出了这么一两个心胸狭小之人,也不足为怪。”宋霜只能在心里默默向杜世康道歉了,这个心胸狭小的名声就这样扣在他头上了。 “小远,你怎么看?”见宋霜说得有板有眼的,红红问了问云远的意见。 “这渡口的人自然是不敢对我们方舟上的人做些什么的,但此次事急,要是真在这儿耽搁几天,后面他们的行程会更紧的,要不我们就回去看看,要真如宋公子所说,那也好让师长知晓、处置。” “行,我听你的!” “那宋公子,我们就先回渡口看下书院方舟是否已经查验完毕,可以启程了。” “两位别急!”宋霜出声阻止了云远与红红,“现在已经快要到午饭时间了,刚才我已经吩咐客栈里的小二准备了些饭菜,估计一会就该送上来了。要不两位一起吃过饭以后我们再一起过去?相信你们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要是我刚才说的话假了,贵院方舟也已经离开渡口了,现在过去也没用,对。” 宋霜二人与云远二人见面以来,一直彬彬有礼,没落下什么口舌,还真让云远不好应付。要是对方真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直接打一架可能还好些。 这是云远第一次感觉,直接动手有时比动嘴说理更好一些。 “好,那就先行谢过宋公子了。”云远应了下来,宋霜说得确实有道理。 “路遥姐姐,还麻烦你下去催下客栈,早些上菜,一会我们还得与两位一起去渡口呢。” “好。”辛路遥应了一声就出门下楼去了。 没一会客栈中的小二就送上了一大桌饭菜,红红也不客气,直接就吃了起来。 宋霜在饭桌之上与云远红红攀谈了起来,“两位,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两位的称呼,不知是否方便告之?” 也是,宋霜早就已经自报家门了,对于云远红红好奇之事也说了不少。可云远与红红却连姓名都还没告诉他们呢,站在书院读书人的角度,确实有些失礼。 “我叫云远,这是我师弟,江星。”云远也自报了家门。 “有缘与两位相见,来,我作为北浔之人,先敬两位一杯,以尽地主之谊。有幸与书院弟子同行,可是难得得很!”看来宋霜是已经断定了他会与云远红红同行了。 云远与红红端起了茶杯,与宋霜共饮。 “怎么,宋公子,在你们北浔,我们大夏这种小国的书院弟子,也能入你们的法眼?”红红的话还是带着刺。 “哈哈哈,两位自谦了。即使在我们北浔,书院地位也是很崇高的,现在我们北浔国也只有两座书院。但你们大夏有一座书院,这已经很是难得了。” 第379章 自曝身份 待四人落座,小二的分别为他们斟好茶带上门出去以后,云远开口了,“宋公子,现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 “我是一名观星学士。”宋霜先交待了自己的身份。 “观星学士?干啥的,听着像是学院里的先生?弟子?”红红不明白,云远也只听说过,但不甚了解。 “你说的是修炼观星术的人?” “哦,对了,我忘了,你们大夏很少有人修行观星术。不错,你猜对了,观星学士就是对修行观星术之人的一种称呼,如同修武者说的入室、远行一样。” “说这些对我们没有意义,你到底是谁,找我们又有什么目的?我们应该不认识。”红红语气并不好。 “我叫宋霜,如刚才所说,我是一名观星学士。我旁边这位叫辛路遥,是我姐姐。”宋霜介绍了自己与辛路遥。 “我来找你们是因为,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是天生妖灵。” 宋霜这句话将云远与红红吓着了! 红红天生妖灵的身份知道的人极少,就算是书院里也没几个人知道。怎么来了北浔,才下方舟就会被人发现了。天生妖灵的身份可是有可能引起别人的觊觎,带来杀身之祸的。 “天生妖灵?哪儿呀?宋公子说的什么我们不明白。”心里有所震动,但云远还是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静一点, “呵呵,两位对于观星术了解的不多?”宋霜没顺着云远的话题继续说什么,而是说起了观星术。 “怎么?想以此在我们面前炫耀吗?”红红的敌意更甚了,宋霜都说明了天生妖灵的事,应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搞不好一会就得刀兵相见了,红红可是做好了准备,只要宋霜两人有任何不对劲,立即就出手。 而红红的敌意辛路遥早就感应到了,也只是不动声色地防备着,以防云远与红红暴起伤人。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观星术以星象揭示万物真谛。虽然从你们气息上感应不到,但无论你们怎么遮蔽气息,都是很难瞒过星相的。” “你们看。”宋霜说完拿出了那星盘,当着云远红红的面激活,立即就有一个星点出现在了星盘之上,还隐约带着一丝红光。“这星点就代表你们两人中的一人,这在观星术中就是妖星之相。” 宋霜此时拿出星盘,也是为了进一步确认眼前两人之中是否有一人为天生妖灵。 要是错了的话,人就应该还在渡口,找个理由给云远与红红道歉,然后再去渡口慢慢找就是。万幸星盘所示正如宋霜猜测一样,渡口那边已无异象,眼前两人定有一人是天生妖灵。 “你说这些我们又听不懂,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云远回了一句,但在心里已经有些相信了,只是不知道宋霜二人是友是敌。好在现在离渡口不远,要是真有什么事也应该可以撑回渡口,只要回到了书院的方舟之旁就不怕了。 可惜云远不知道的是,要是宋霜真要动手,有辛路遥这个御空境高手在,云远与红红没有一丝出声的机会,更不要说撑到渡口了,就算是几人所在的房间之外都不可能有人发现什么。 “对呀,观星术,我怎么听着像是江湖骗子的把戏。”红红自然是附和着云远的。 “这样,我多说一些。”宋霜转手收了手中的星盘,对云远红红说,“你们是大夏观道书院来的,要去南部州文院,对。” “这些事我们又没有刻意隐瞒,有人之人可以轻松提前打听到。”云远对于宋霜知道这些并不惊讶。 “你们二人修为一个远行,一个入室之巅。这个不算什么,就算是没有星相显示也能感应到。你们此行是从大夏进北羽州,经中州来到仙岛州的,这一路的行程可有差错?从进入北浔以来到这儿的话,大概花了快两旬日子了?” 听宋霜能将他们一行人的行迹说得这么清楚,云远心中已经相信对方是真的知道他们两人中有一人是天生妖灵了,同时也感叹道观星术的神秘,就凭对方刚才手中那个小盘就可以知道这么多。 这倒是云远理解错了,刚才宋霜所说的消息,有一些是他手中星盘显示出的,比如妖星之事,但更多地是天一星君所布的观星大阵揭示出来的,还有就是杜世康说给他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红红反问了一句,也变相承认宋霜说对了。 “呵呵,现在你们相信观星术的神奇之处了。” “你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对于宋霜所说的话,就算是他说对了,现在云远也不可能承认的,只能以不回应当作回应。 “我说只是好奇,你们信不?” 云远与红红相互看了一眼,未置可否。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天生妖灵,这次察觉到你们,所以想来结识一二。”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次我二人来北浔是游学的,恐怕很难抽出时间与宋公子多加结交。”云远婉拒了宋霜。 “没事,我这次也是出来游玩的,没什么明确目的,我可以陪着你们一起,不会耽搁你们时间的。两位都是读书人,我们只是游历路线一样,两位不可能动手打我们一顿?” 云远想着,看来对方这是真打算缠着自己了。宋霜这法子还真有点无赖,要是他们真就这样跟着云远,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云远与红红还真不好直接动手,理亏了到哪儿都说不通。 关键是,他们暂时还没有可以不讲理的实力。 看来是得想个办法把此事解决了才能安心赶往苍雾州忙正事了。 “其实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就是担心我对你们有歹意对。这样想,你们是书院中的弟子,就算是北浔皇室都不敢轻易对你们出手,与你们结仇,我再尊贵也比不上大夏皇室。” “这样,一会我与你们一起去趟渡口,让你们方舟上的师长同门都见见我,这样我要真对你们有什么歹意,以书院的实力,也能顺着蛛丝马迹找到我。对书院的这点信心,你们还是有的。” “我们凭什么都听你说,你说让我们带你去见我们师长就见我们师长?” “是这样的,刚才在渡口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渡口中的官差在说要多留你们这些他国来的方舟一段时间,挫挫你们的锐气,不要以为在大夏能怎么样就能在北浔怎么样。而我观星学士的名头,在北浔很多地方还是有点用处的,此次回去主要是为了帮你们解决此事,你们看如何?” “你们北浔官府就这个样子?是不是有失你们北浔国的名声。”云远不知道宋霜所说是真是假,不过对方既然是北浔朝廷的人,就一定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们书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对呀,对呀。这么小气,以后还好意思以‘北浔’二字为国号?” “呵呵,两位不要介意。我北浔泱泱大国,朝廷的气量自然是能吞天纳海的,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北浔万万人,出了这么一两个心胸狭小之人,也不足为怪。”宋霜只能在心里默默向杜世康道歉了,这个心胸狭小的名声就这样扣在他头上了。 “小远,你怎么看?”见宋霜说得有板有眼的,红红问了问云远的意见。 “这渡口的人自然是不敢对我们方舟上的人做些什么的,但此次事急,要是真在这儿耽搁几天,后面他们的行程会更紧的,要不我们就回去看看,要真如宋公子所说,那也好让师长知晓、处置。” “行,我听你的!” “那宋公子,我们就先回渡口看下书院方舟是否已经查验完毕,可以启程了。” “两位别急!”宋霜出声阻止了云远与红红,“现在已经快要到午饭时间了,刚才我已经吩咐客栈里的小二准备了些饭菜,估计一会就该送上来了。要不两位一起吃过饭以后我们再一起过去?相信你们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要是我刚才说的话假了,贵院方舟也已经离开渡口了,现在过去也没用,对。” 宋霜二人与云远二人见面以来,一直彬彬有礼,没落下什么口舌,还真让云远不好应付。要是对方真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直接打一架可能还好些。 这是云远第一次感觉,直接动手有时比动嘴说理更好一些。 “好,那就先行谢过宋公子了。”云远应了下来,宋霜说得确实有道理。 “路遥姐姐,还麻烦你下去催下客栈,早些上菜,一会我们还得与两位一起去渡口呢。” “好。”辛路遥应了一声就出门下楼去了。 没一会客栈中的小二就送上了一大桌饭菜,红红也不客气,直接就吃了起来。 宋霜在饭桌之上与云远红红攀谈了起来,“两位,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两位的称呼,不知是否方便告之?” 也是,宋霜早就已经自报家门了,对于云远红红好奇之事也说了不少。可云远与红红却连姓名都还没告诉他们呢,站在书院读书人的角度,确实有些失礼。 “我叫云远,这是我师弟,江星。”云远也自报了家门。 “有缘与两位相见,来,我作为北浔之人,先敬两位一杯,以尽地主之谊。有幸与书院弟子同行,可是难得得很!”看来宋霜是已经断定了他会与云远红红同行了。 云远与红红端起了茶杯,与宋霜共饮。 “怎么,宋公子,在你们北浔,我们大夏这种小国的书院弟子,也能入你们的法眼?”红红的话还是带着刺。 “哈哈哈,两位自谦了。即使在我们北浔,书院地位也是很崇高的,现在我们北浔国也只有两座书院。但你们大夏有一座书院,这已经很是难得了。” 第380章 放行 “你们北浔国这么大只有两座书院?”红红没想到是这样的。 “对呀,你以为书院之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其实也不怕你们介意,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想明白,为何你们大夏能有一座书院。” “这些事,恐怕只有院长才知道为何会选在大夏了。” “你们北浔这么大,这么多人,只有两座书院的话,那书院中人不都是万里挑一之才?” “不错。怎么,你们就不是万里挑一?” “我们?我们不是万里挑一。”红红昂起了头,一看就知道还有后话,“我们是十万里挑一!” “哈哈,对对,两位定是人中龙凤,那我再敬两位一杯。” “同为书院,北浔两座书院,我们一座书院,那你们书院的弟子是不是很多呀?”云远好奇这个问题。、 大夏只有北浔一州之地大小就有一座书院。北浔比大夏幅员辽阔得多,却只有两座书院,这样看的话,北浔书院的弟子应该很多才对。 宋霜点了点头,“两座书院在我北浔规模庞大,书院弟子自然是比你们多的,但也多不了多少,不会如你们想像中那么多。” “这是为何?”在云远看来,北浔的书院弟子应该是大夏书院弟子的好几倍才对。 “我也不知道,毕竟我还没资格成为书院弟子。”宋霜要是想进书院的话,凭他宋家嫡系子弟的身份,肯定能进的。宋霜年少之时自己也试过,单论资质、学识,确实进不了书院。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想要进入书院很难,具体选拔的标准我也不清楚。” 莫说宋霜,就算是云远与红红本身身为书院弟子,他们俩也不知道书院选拔弟子的规矩。 “你们俩看着关系很好?”宋霜夹了一口菜,不动声色地问。 “那是当然,从小我与小远都离开了家,一直在书院,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读书、一起修武,亲如兄弟!”红红对于他与云远之间的关系可是自信得很! 听红红这么说,宋霜心里有了定断,天生妖灵就是二人之一,这可以确定,那另一个多半就是隐命之人了。 天一星君布观星大阵观隐命之人却观到了妖星,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天生妖灵与隐命之人目前命运紧密交缠,而从刚才红红说的话中可以看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紧密,完全符合这样的条件。 只是两人无论怎么看都是正常人,没有谁是似生非生,似死非死之人。两人又从小离家,应该不可能是什么能有遮蔽星相宝物的大家子弟,不然的话也不可能离家以后一直在书院里了。 那为何会是隐命之相?有什么特殊之处?宋霜是着实想不明白。 后面几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得倒也融洽。 “走,我陪你们一起回渡口。”见吃得差不多了,宋霜主动提出回渡口,为云远红红考虑得周到。 四人一起开始向回走,到了渡口,果然发现书院的方舟还停在那儿没动,只有稀稀拉拉的书院弟子凭栏闲聊。 云远红红才走到方舟之旁,上面就有人发现了他们,“云师弟,江星,你们两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吗?” “不是,师兄,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呀?” “别提了,这渡口的官差说,我们的批文有些内容他们要与中州那边重新确认一下才能给我们放行,让我们在这儿先等着。” 还真如宋霜所说,云远皱了皱眉,“那有没有说还要等多长时间?” “没说,只是让我们等着就是。”可以听出,方舟上的同门也有些烦恼。 “哦,是这样哟,我就是突然想着来看看,没其余什么事,那你们先等会,我走了。” 再次道完别,云远与红红走远后看向宋霜,“宋公子,好像还真让你说中了。” “我也实在看不惯这种事,要不,我去给这渡口的津吏说下?”宋霜既然已经认定隐命之人大机率是云远红红二人之一,也就没必要继续留着书院方舟上的其余人了。 “那就有劳宋公子了。”云远向宋霜施了一礼。 “举手之劳,还请两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宋霜就带着辛路遥朝杜世康所在的高楼走去,两人进了楼,辛路遥问道,“小霜,你已经知道他们谁是隐命之人了吗?” “不知道,但两人之中一定有一人是天生妖灵,他们身上应该是有遮蔽气息的宝物,所以我感应不到是谁。路遥姐,你能察觉出他们谁是天生妖灵吗?” “我刚才试着查探了下,也没有感应出谁是天生妖灵。”辛路遥是御空之人,她都分辨不出来,其余人就更难了。 “看来大夏书院对这天生妖灵紧要得很,给他的宝物很厉害呀,路遥姐姐都看不穿。” “那小霜你怎么就提出放其余人走了?万一我们要找的隐命之人不是下面那两人之一呢。” “虽然拿不准,但我有很大的把握就是下面两人之一。” “我还有一个疑问,小霜,你怎么就那么直接了当地说是来找天生妖灵的呀?这样说的话,他们一定会心生戒备的。换个理由不是会好很多吗?” “换个理由他们就能完全信任我们吗?”宋霜反问了辛路遥一句。 辛路遥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换个理由还是会生疑的。你想,你才来某地就有人主动与你结交,无论是怎么样的理由,你都不可能毫无戒备地信任对方。 “所以嘛,与人结交,我们要待人以诚,不以欺骗手段刻意谋取别人信任,这样的情谊才能长久,这样才能与他们成为真正的朋友,这样才能真正地了解他们。” “那你还让人留下他们的方舟。” “嘿嘿,这可不是欺骗,而是一些并无恶意的小手段,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无关紧要。” “行行,正反你说的都是对的。”辛路遥白了一眼宋霜。 宋霜找到杜世康,简单吩咐了下,让他可以放那三艘方舟走了,杜世康自然领命。 同时说自己将要离开,关于他这几天的事就不要对其余人说了。听宋霜这么说,杜世康心里总算是松了下来,这么一尊大佛总算要走了,不过口中还是出言挽留。这些官场上的客套话宋霜见得多了,也不会当真,好言回绝就是。 就在宋霜与辛路遥进了高楼的同时,红红也靠近云远,压低了声音说,“小远,这宋霜也太可疑了,我们怎么办?” “现在我们也没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对我们有什么不轨,也不怎么好翻脸,反正心里保持警惕就是。” 连红红都察觉出不对,宋霜这样主动上门结交,确实很难让人不生疑。 等宋霜回来之后,笑着对云远与红红说,“好在这儿的的津吏还算给了个面子,一会他们就给你们放行。” “谢谢宋公子相助。” “客气了。现在两位准备怎么走?”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才来北浔国,人生地不熟的,确实还不知道下步该往哪儿走。” “嗯,你们来北浔游历是准备去哪儿嘛?如果方便透露一二的话,我在北浔也经常四处游历,可以指点一二。” “我们准备去苍雾州。”这次来北浔云远与红红也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告诉宋霜自己要去苍雾州也没什么。 “苍雾州,要去见识见识那苍雾?” 提到苍雾州,最出名的就是苍雾州的迷雾了,苍雾州之名也源于那迷雾。 “苍雾?这是那片大雾的名字吗?”红红问了问。 “看,让你出发前多看看东方给的那摞书,你连翻都不翻。” “不错,那片大雾在我们北浔也是十分出名的。甚至有时还有其余大陆的人前来游历。” “为什么叫苍雾呢?这个名字听着好奇怪。” “苍雾里有万物苍生,所以叫苍雾。” “有万物苍生?这又是什么意思?听完更迷糊了。”红红看了看宋霜,又看了看云远。 “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苍雾可是很有意思的!”宋霜卖了一个关子。 面对红红的目光,云远也说道,“不用看我,书里只是简单记载了些,并无详细内容,所以我也不知道宋公子所说的苍雾里有苍生万物是什么意思。要不找本地志给你慢慢看?” “那还是算了!反正我们要去苍雾州,总能见到的。”提到看书,红红可是不情愿的,特别是地志这些极其枯燥的书。 “那好,我们就听宋公子的,等到了苍雾州见到再说,看能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宋霜这样说了,云远也不好继续追问。 几人简单聊完以后,远远地看到书院的方舟已经重新启程,看来宋霜去了趟还真是有用。 见宋霜几人准备走了,杜世康站在高楼窗边,向宋霜拱手道别,宋霜看到了,也拱手回了一礼。 “那是谁呀?就是这儿的津吏?” “不错。”宋霜笑着回了红红。 “哼!”红红狠狠地白了一眼杜世康。 云远发现以后轻拉了一下,红红才扭头离去。 红红这一充满敌意的举动吓得杜世康心里一跳,看那两少年与宋霜聊得挺好的,应该关系不错。可为何那人对自己这么敌视?自己应该没什么地方得罪了他,都没见过那两人!看着宋霜四人远去的背影,杜世康正深深反省自己哪儿没做到。 对此,宋霜只能再次默默在心里表示歉意了。 第380章 放行 “你们北浔国这么大只有两座书院?”红红没想到是这样的。 “对呀,你以为书院之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其实也不怕你们介意,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想明白,为何你们大夏能有一座书院。” “这些事,恐怕只有院长才知道为何会选在大夏了。” “你们北浔这么大,这么多人,只有两座书院的话,那书院中人不都是万里挑一之才?” “不错。怎么,你们就不是万里挑一?” “我们?我们不是万里挑一。”红红昂起了头,一看就知道还有后话,“我们是十万里挑一!” “哈哈,对对,两位定是人中龙凤,那我再敬两位一杯。” “同为书院,北浔两座书院,我们一座书院,那你们书院的弟子是不是很多呀?”云远好奇这个问题。、 大夏只有北浔一州之地大小就有一座书院。北浔比大夏幅员辽阔得多,却只有两座书院,这样看的话,北浔书院的弟子应该很多才对。 宋霜点了点头,“两座书院在我北浔规模庞大,书院弟子自然是比你们多的,但也多不了多少,不会如你们想像中那么多。” “这是为何?”在云远看来,北浔的书院弟子应该是大夏书院弟子的好几倍才对。 “我也不知道,毕竟我还没资格成为书院弟子。”宋霜要是想进书院的话,凭他宋家嫡系子弟的身份,肯定能进的。宋霜年少之时自己也试过,单论资质、学识,确实进不了书院。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想要进入书院很难,具体选拔的标准我也不清楚。” 莫说宋霜,就算是云远与红红本身身为书院弟子,他们俩也不知道书院选拔弟子的规矩。 “你们俩看着关系很好?”宋霜夹了一口菜,不动声色地问。 “那是当然,从小我与小远都离开了家,一直在书院,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读书、一起修武,亲如兄弟!”红红对于他与云远之间的关系可是自信得很! 听红红这么说,宋霜心里有了定断,天生妖灵就是二人之一,这可以确定,那另一个多半就是隐命之人了。 天一星君布观星大阵观隐命之人却观到了妖星,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天生妖灵与隐命之人目前命运紧密交缠,而从刚才红红说的话中可以看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紧密,完全符合这样的条件。 只是两人无论怎么看都是正常人,没有谁是似生非生,似死非死之人。两人又从小离家,应该不可能是什么能有遮蔽星相宝物的大家子弟,不然的话也不可能离家以后一直在书院里了。 那为何会是隐命之相?有什么特殊之处?宋霜是着实想不明白。 后面几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得倒也融洽。 “走,我陪你们一起回渡口。”见吃得差不多了,宋霜主动提出回渡口,为云远红红考虑得周到。 四人一起开始向回走,到了渡口,果然发现书院的方舟还停在那儿没动,只有稀稀拉拉的书院弟子凭栏闲聊。 云远红红才走到方舟之旁,上面就有人发现了他们,“云师弟,江星,你们两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吗?” “不是,师兄,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呀?” “别提了,这渡口的官差说,我们的批文有些内容他们要与中州那边重新确认一下才能给我们放行,让我们在这儿先等着。” 还真如宋霜所说,云远皱了皱眉,“那有没有说还要等多长时间?” “没说,只是让我们等着就是。”可以听出,方舟上的同门也有些烦恼。 “哦,是这样哟,我就是突然想着来看看,没其余什么事,那你们先等会,我走了。” 再次道完别,云远与红红走远后看向宋霜,“宋公子,好像还真让你说中了。” “我也实在看不惯这种事,要不,我去给这渡口的津吏说下?”宋霜既然已经认定隐命之人大机率是云远红红二人之一,也就没必要继续留着书院方舟上的其余人了。 “那就有劳宋公子了。”云远向宋霜施了一礼。 “举手之劳,还请两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宋霜就带着辛路遥朝杜世康所在的高楼走去,两人进了楼,辛路遥问道,“小霜,你已经知道他们谁是隐命之人了吗?” “不知道,但两人之中一定有一人是天生妖灵,他们身上应该是有遮蔽气息的宝物,所以我感应不到是谁。路遥姐,你能察觉出他们谁是天生妖灵吗?” “我刚才试着查探了下,也没有感应出谁是天生妖灵。”辛路遥是御空之人,她都分辨不出来,其余人就更难了。 “看来大夏书院对这天生妖灵紧要得很,给他的宝物很厉害呀,路遥姐姐都看不穿。” “那小霜你怎么就提出放其余人走了?万一我们要找的隐命之人不是下面那两人之一呢。” “虽然拿不准,但我有很大的把握就是下面两人之一。” “我还有一个疑问,小霜,你怎么就那么直接了当地说是来找天生妖灵的呀?这样说的话,他们一定会心生戒备的。换个理由不是会好很多吗?” “换个理由他们就能完全信任我们吗?”宋霜反问了辛路遥一句。 辛路遥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换个理由还是会生疑的。你想,你才来某地就有人主动与你结交,无论是怎么样的理由,你都不可能毫无戒备地信任对方。 “所以嘛,与人结交,我们要待人以诚,不以欺骗手段刻意谋取别人信任,这样的情谊才能长久,这样才能与他们成为真正的朋友,这样才能真正地了解他们。” “那你还让人留下他们的方舟。” “嘿嘿,这可不是欺骗,而是一些并无恶意的小手段,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无关紧要。” “行行,正反你说的都是对的。”辛路遥白了一眼宋霜。 宋霜找到杜世康,简单吩咐了下,让他可以放那三艘方舟走了,杜世康自然领命。 同时说自己将要离开,关于他这几天的事就不要对其余人说了。听宋霜这么说,杜世康心里总算是松了下来,这么一尊大佛总算要走了,不过口中还是出言挽留。这些官场上的客套话宋霜见得多了,也不会当真,好言回绝就是。 就在宋霜与辛路遥进了高楼的同时,红红也靠近云远,压低了声音说,“小远,这宋霜也太可疑了,我们怎么办?” “现在我们也没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对我们有什么不轨,也不怎么好翻脸,反正心里保持警惕就是。” 连红红都察觉出不对,宋霜这样主动上门结交,确实很难让人不生疑。 等宋霜回来之后,笑着对云远与红红说,“好在这儿的的津吏还算给了个面子,一会他们就给你们放行。” “谢谢宋公子相助。” “客气了。现在两位准备怎么走?”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才来北浔国,人生地不熟的,确实还不知道下步该往哪儿走。” “嗯,你们来北浔游历是准备去哪儿嘛?如果方便透露一二的话,我在北浔也经常四处游历,可以指点一二。” “我们准备去苍雾州。”这次来北浔云远与红红也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告诉宋霜自己要去苍雾州也没什么。 “苍雾州,要去见识见识那苍雾?” 提到苍雾州,最出名的就是苍雾州的迷雾了,苍雾州之名也源于那迷雾。 “苍雾?这是那片大雾的名字吗?”红红问了问。 “看,让你出发前多看看东方给的那摞书,你连翻都不翻。” “不错,那片大雾在我们北浔也是十分出名的。甚至有时还有其余大陆的人前来游历。” “为什么叫苍雾呢?这个名字听着好奇怪。” “苍雾里有万物苍生,所以叫苍雾。” “有万物苍生?这又是什么意思?听完更迷糊了。”红红看了看宋霜,又看了看云远。 “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苍雾可是很有意思的!”宋霜卖了一个关子。 面对红红的目光,云远也说道,“不用看我,书里只是简单记载了些,并无详细内容,所以我也不知道宋公子所说的苍雾里有苍生万物是什么意思。要不找本地志给你慢慢看?” “那还是算了!反正我们要去苍雾州,总能见到的。”提到看书,红红可是不情愿的,特别是地志这些极其枯燥的书。 “那好,我们就听宋公子的,等到了苍雾州见到再说,看能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宋霜这样说了,云远也不好继续追问。 几人简单聊完以后,远远地看到书院的方舟已经重新启程,看来宋霜去了趟还真是有用。 见宋霜几人准备走了,杜世康站在高楼窗边,向宋霜拱手道别,宋霜看到了,也拱手回了一礼。 “那是谁呀?就是这儿的津吏?” “不错。”宋霜笑着回了红红。 “哼!”红红狠狠地白了一眼杜世康。 云远发现以后轻拉了一下,红红才扭头离去。 红红这一充满敌意的举动吓得杜世康心里一跳,看那两少年与宋霜聊得挺好的,应该关系不错。可为何那人对自己这么敌视?自己应该没什么地方得罪了他,都没见过那两人!看着宋霜四人远去的背影,杜世康正深深反省自己哪儿没做到。 对此,宋霜只能再次默默在心里表示歉意了。 第381章 去苍雾州的路 “宋公子,我们初来对北浔还不熟悉,还想请教一二,如若我们想去苍雾州,应该怎么去?” 既然宋霜无论如何都打算一直跟着自己了,那遇到了难题,云远也不介意让他们帮忙解决。 “苍雾州位于北浔西南之地,从仙岛州过去的话,要跨越乌海州。现在我们在仙岛州北部凡界山,又要斜跨小半个仙岛州。苍雾所在之地,就在苍雾州中央之地,这样又要走过苍雾州一半之地。这一趟走下来,可不近!”宋霜对于北浔各州之地自然是很熟悉的,简单三两句话就将一路大致情况说清楚了。 “啊!这么远呀!” 红红抱怨,现在他和云远手上的银子可不够他们乘坐方舟直接去苍雾州的,意味着他们一路赶过去可得花不少时间。要在与东方约定的浪苍山脚的九亭镇见面时间七月十五之前赶到,还是要花些功夫的,可能这也是东方交给两人的一个考验。 “以后我们还要走更远的路呢,这算什么。”云远拍了拍红红的肩膀以示安慰,“不过路要一步一步走,当下如何走还得多找人问问。宋公子,你可知道?” 宋霜摇了摇头,“这凡界山周边我也不是很熟悉。” “唉,要是有张山川图就好了,再不济,有张舆图也行。”红红说道,这给了云远启发。 “宋公子,北浔各地官府也是有山川图或者舆图的?”云远笑着看向宋霜,打起了他的主意。 现在云远发现,宋霜这样主动上门虽然可疑,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但还是有些好处的嘛! “不错。在刚才的渡口就有。”宋霜一看云远的眼神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观星学术的身份在北浔是有些作用,但借阅山川图一类的事,还不知道此地津吏是否愿意帮忙。” 其实,以一般观星学士的身份,想在借阅舆图很多地方的官府都不会反对,但山川图、国势图,是不太可能的。除非是在观星阁主事的观星学士一类人才可以。 宋霜是宋家嫡系子弟,未来宋家最有权势的主事人之一,他亮明身份自然是可以借看的。不过他并不准备太多地暴露自己身份,未来一段时间,他还是会以一个普通观星学士的身份与云远红红二人结交的。 云远也知道山川图一类关系一国机密的东西,不是普通人可以见到的,就在他以为宋霜是在拒绝自己的时候,准备另寻他法找本地熟悉周边地势之人花些小钱打听之时,宋霜继续说,“但我可以试着再去麻烦下那津吏,刚才我们谈得还是挺投缘的。” “那就有劳宋公子了。” “不过可能无法带你们一起去了,要是你们信得过我,我现在就去。” 宋霜两人去看的话,回来万一不给云远红红说实话,说一条错误的路就麻烦了。 “明白,这类东西还是不方便给外人看的。不过我相信宋公子的为人,否则的话也不会帮我们解决方舟批文一事了。” “不是这个意思。”宋霜一听就知道云远误会了,“不是不能带你们去,而是”说到这儿,宋霜指了指红红。 “哦!我知道了!”云远明白了,“刚才我师弟对那津吏可是敌意满满,我们还是不去为好,万一本来凭宋公子的面子可以借我们一观的,看到我师弟就不愿意了。” “哈哈,可以看出你师弟也是性情中人,嫉恶如仇,也没什么不好的。此事就交给我了,我去去就来。” 说完宋霜与辛路遥就往回走去,云远点了点红红,“看,红红,要学着点为人处事,说不准哪一天你就又得需要什么人帮忙了呢。只要没有触碰到你心底里的那根线,还是不要表现出那么明显的恶意。” “知道了,以后我会尽量改的。” 红红对于云远的话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特别是刚才又正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更是能体会到云远所说之话的道理。 杜世康送走了宋霜,正放下心来处置公务呢,突然手下人前来禀报,宋公子去而复返,有事找他。 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刚才站在窗口送他时,那没见过的少年白了自己一眼,莫不是自己真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他与宋霜交好,告了自己一状,找自己麻烦来了? 没一会宋霜就找到了他,他屏退同僚之后,关上门,恭敬地向宋霜问道,“宋少爷还有什么事需要下官做的吗?”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迷路,想借你们这儿的山川图一看。” “好的,下官这就带您去。” 杜世康一出了屋门换了一副表情,带着宋霜去往山川图所在的地方,心里想的却是,迷路了?这是什么拙劣的借口。他可不信宋霜会迷路。难道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是出行不便,想让自己找人送他一程? 来到山川图布放所在的房间,虽有两位不认识的人,但守卫之人见杜世康亲自带着的,也就没有过多询问,直接就开了门。 进了屋,宋霜让辛路遥看下山川图,接下来应该怎么走,自己闲着无聊在屋时瞎看。 在杜世康看来,宋霜这就是在暗示自己上前主动献殷。 “宋少爷,不知您接下来要去哪儿?要不,下官找个不会引起人怀疑的理由,派人一路送您去,也免了一路舟车劳顿。” “不用了,后面的路我自己走就是,不麻烦杜大人。” “那您回来是?” 听杜世康这么一问宋霜就明白了,“杜大人,我就是回来看看山川图,好知道后面怎么走的,没其余什么意思。” 宋霜知道,有些京城里的大人物出京,喜欢说些不明不白的话,让下面的人揣测上意送上好处。但他不是这样的人。 “哦,下官妄加揣测,唐突了。”杜世康有些尴尬。 不过那与宋霜一起离去,不知为何对自己充足敌意的少年,这事在杜世康的心里悬着,一直放不下。经过再三思虑,他还是决定问清楚了好,否则的话自己好长时间都没法睡个安稳觉。 “宋少爷,下官还有一事请教。” “你说。” “刚才您离去之时,与您一起的一位少年,是您朋友?走前看了我一眼,好像对我甚是不满,不知下官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吗?”杜世康没敢直说“白”了自己一眼。 宋霜心里是知道怎么回事的,这事还得“多亏”他呢,否则还不会这个样子。但这事宋霜也没法给杜世康解释,只说道,“那是我刚认识的大夏书院的弟子,他也是第一次来我们北浔,你没去过大夏的话应该不可能见过他。他对你表现出有什么恶意?我怎么没感觉到。我想杜大人您一定是想岔了,不用记在心上。怎么,你要不要见见他?我帮你引荐引荐。” “不用,不用!那可能就是下官看错了,不敢劳烦宋少爷。” 他们俩这边谈完了,辛路遥那边也看完了,对着宋霜点了点头。宋霜就再次与杜世康道别离去。 在回去找云远红红的路上,辛路遥对宋霜说,“小霜,这一路下去可是远得很,以前我们都是乘方舟赶路的,这次你要隐藏身份,就这样一路走过去?实在不行,我们找个理由借他人之名以方舟送我们过去不行吗?” “路遥姐姐,我们的目的是更多地了解他们,不是为了到苍雾州去,又何必急着这么快赶过去呢?” “我知道,只是担心这一路太辛苦了。”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一直和他们走到苍雾州的。穆大哥要我了解的事了解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与他们分别。” “那一会,我需要告诉他们最快的路吗?还是让他们多走一会?” “咦,路遥姐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刚才他们可是表达了对我们的信任,我们怎好欺骗他们。当然是要给他们说一条最近的路了。我们的事要做,但也不能耽搁别人的正事。”宋霜明显有打趣辛路遥的意思。 “哼,你要不是小霜的话,我早就揍你一顿了,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有时我都在想,你这个对人处事的样子,真的能接下你爹身上的担子?” “不止你这样想,连我自己都怀疑!”宋霜丝毫不感到不好意思。 再次见到云远与红红,宋霜满脸笑容地对他们说,“幸好,幸好!那渡口的津吏肯帮忙,借山川图给我们看了一眼,至少在进入乌海州之前的路需要怎么走我们已经知道了。” “那快说说,我们还急着赶路呢。”红红急着知道后面的路怎么走。 “赶路?要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现在出发的话,今日是赶不到下一个镇子的,要不今晚就住在这儿?顺便也买些远行的东西,明日一早出发?”宋霜是不缺远游生活所需之物的,但都在辛路遥随身携带的方舟里,现在可没法拿出来,还得重新采买。 “我们平日里都已经习惯露宿野外了,要是宋公子不习惯的话, 要不直接告诉我们怎么走,我们自己走就是,宋公子就不用一起了。” 红红想这么甩开宋霜,可惜太单纯了,这是不可能的。 “江老弟误会了,我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公子爷,经常在外游历怎么可能不露宿野外。只是我们所带的生活所需之物不多了,需要在这儿买一点罢了。如若你们急着赶路的话,也可以先走,这几日先蹭你们的用。”宋霜虽是宋家嫡系,又随身带有方舟,但确实并不娇贵,露宿野外的事也不是没经历过。 “江老弟这称呼也太难听了!”江星听了直摇头,“要不你就叫我,就叫我,小星!至少听着没那么别扭。”江星想起了在冬极宫的时候,卢城遥与卢初雪对他的称呼。本来他还想占占宋霜的便宜,说叫他“大哥”也行,但想想还是算了,这样叫的话不是把自己叫太老了。 “好,那以后我就叫你们小星、小远了。你们也别叫我宋公子,太见外了,叫我宋大哥就是,叫她路遥姐姐。” 换一个称呼,有时就可以在无形之中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宋大哥,我看你不像是普通家子弟,出门还有路遥姐姐护着。”现在对方意图不明,云远也不好将双方的关系弄得太僵,就依着宋霜的话称了声“宋大哥”,至少在没有恶意之前,接近双方关系总没有坏处。 云远的话说得也很委婉了,意思很明确,辛路遥就是宋霜的保镖。一般只有大家族才会派出保镖贴身护着子弟外出游历。 见面之初,宋霜就给两人介绍辛路遥是他姐姐,可几番接触下来,辛路遥时刻关注、照顾着宋霜。云远可不认为辛路遥会是宋霜的姐姐。 “小远你也误会了,路遥姐姐不是护着我的人。她是,呃,她是我姐姐。”宋霜还真不好解释辛路遥的身份,他确实没将辛路遥当保镖或者外人看,两人一起长大,在他心中辛路遥就是他姐姐。 宋霜既然坚持这么说,云远也就不过多纠结了。 “可为何你们俩不同姓呀?”红红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就追问了下去。 “我们是异姓姐弟。”宋霜只能临时编了一个并无多大说服力的理由,还引得辛路遥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在云远与红红外人看来就不一样了。他们也知道刚才说的话多半是宋霜临时编的,他俩看来,宋霜与辛路遥的关系多半与云远和岩堇的的关系一样,都是姐弟! “哦,异姓姐弟!明白了!”红红与云远相视一笑。 “喂,你们笑得可不对劲。”宋霜察觉到了云远与红红笑意中的内容。 辛路遥也听出来来云远与红红的言外之意,她可就不管那么多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就是一人一脚就踢了过去,辛路遥也是记得宋霜的交待隐藏了实力,只使出远行的修为,但毕竟是御空高手,就算是用远行的功力,也不是云远红红能躲开的。 所以云远红红虽然看到了辛路遥的出手,想要闪身躲过去,但最后还是挨了这一脚。 第381章 去苍雾州的路 “宋公子,我们初来对北浔还不熟悉,还想请教一二,如若我们想去苍雾州,应该怎么去?” 既然宋霜无论如何都打算一直跟着自己了,那遇到了难题,云远也不介意让他们帮忙解决。 “苍雾州位于北浔西南之地,从仙岛州过去的话,要跨越乌海州。现在我们在仙岛州北部凡界山,又要斜跨小半个仙岛州。苍雾所在之地,就在苍雾州中央之地,这样又要走过苍雾州一半之地。这一趟走下来,可不近!”宋霜对于北浔各州之地自然是很熟悉的,简单三两句话就将一路大致情况说清楚了。 “啊!这么远呀!” 红红抱怨,现在他和云远手上的银子可不够他们乘坐方舟直接去苍雾州的,意味着他们一路赶过去可得花不少时间。要在与东方约定的浪苍山脚的九亭镇见面时间七月十五之前赶到,还是要花些功夫的,可能这也是东方交给两人的一个考验。 “以后我们还要走更远的路呢,这算什么。”云远拍了拍红红的肩膀以示安慰,“不过路要一步一步走,当下如何走还得多找人问问。宋公子,你可知道?” 宋霜摇了摇头,“这凡界山周边我也不是很熟悉。” “唉,要是有张山川图就好了,再不济,有张舆图也行。”红红说道,这给了云远启发。 “宋公子,北浔各地官府也是有山川图或者舆图的?”云远笑着看向宋霜,打起了他的主意。 现在云远发现,宋霜这样主动上门虽然可疑,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但还是有些好处的嘛! “不错。在刚才的渡口就有。”宋霜一看云远的眼神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观星学术的身份在北浔是有些作用,但借阅山川图一类的事,还不知道此地津吏是否愿意帮忙。” 其实,以一般观星学士的身份,想在借阅舆图很多地方的官府都不会反对,但山川图、国势图,是不太可能的。除非是在观星阁主事的观星学士一类人才可以。 宋霜是宋家嫡系子弟,未来宋家最有权势的主事人之一,他亮明身份自然是可以借看的。不过他并不准备太多地暴露自己身份,未来一段时间,他还是会以一个普通观星学士的身份与云远红红二人结交的。 云远也知道山川图一类关系一国机密的东西,不是普通人可以见到的,就在他以为宋霜是在拒绝自己的时候,准备另寻他法找本地熟悉周边地势之人花些小钱打听之时,宋霜继续说,“但我可以试着再去麻烦下那津吏,刚才我们谈得还是挺投缘的。” “那就有劳宋公子了。” “不过可能无法带你们一起去了,要是你们信得过我,我现在就去。” 宋霜两人去看的话,回来万一不给云远红红说实话,说一条错误的路就麻烦了。 “明白,这类东西还是不方便给外人看的。不过我相信宋公子的为人,否则的话也不会帮我们解决方舟批文一事了。” “不是这个意思。”宋霜一听就知道云远误会了,“不是不能带你们去,而是”说到这儿,宋霜指了指红红。 “哦!我知道了!”云远明白了,“刚才我师弟对那津吏可是敌意满满,我们还是不去为好,万一本来凭宋公子的面子可以借我们一观的,看到我师弟就不愿意了。” “哈哈,可以看出你师弟也是性情中人,嫉恶如仇,也没什么不好的。此事就交给我了,我去去就来。” 说完宋霜与辛路遥就往回走去,云远点了点红红,“看,红红,要学着点为人处事,说不准哪一天你就又得需要什么人帮忙了呢。只要没有触碰到你心底里的那根线,还是不要表现出那么明显的恶意。” “知道了,以后我会尽量改的。” 红红对于云远的话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特别是刚才又正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更是能体会到云远所说之话的道理。 杜世康送走了宋霜,正放下心来处置公务呢,突然手下人前来禀报,宋公子去而复返,有事找他。 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刚才站在窗口送他时,那没见过的少年白了自己一眼,莫不是自己真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他与宋霜交好,告了自己一状,找自己麻烦来了? 没一会宋霜就找到了他,他屏退同僚之后,关上门,恭敬地向宋霜问道,“宋少爷还有什么事需要下官做的吗?”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迷路,想借你们这儿的山川图一看。” “好的,下官这就带您去。” 杜世康一出了屋门换了一副表情,带着宋霜去往山川图所在的地方,心里想的却是,迷路了?这是什么拙劣的借口。他可不信宋霜会迷路。难道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是出行不便,想让自己找人送他一程? 来到山川图布放所在的房间,虽有两位不认识的人,但守卫之人见杜世康亲自带着的,也就没有过多询问,直接就开了门。 进了屋,宋霜让辛路遥看下山川图,接下来应该怎么走,自己闲着无聊在屋时瞎看。 在杜世康看来,宋霜这就是在暗示自己上前主动献殷。 “宋少爷,不知您接下来要去哪儿?要不,下官找个不会引起人怀疑的理由,派人一路送您去,也免了一路舟车劳顿。” “不用了,后面的路我自己走就是,不麻烦杜大人。” “那您回来是?” 听杜世康这么一问宋霜就明白了,“杜大人,我就是回来看看山川图,好知道后面怎么走的,没其余什么意思。” 宋霜知道,有些京城里的大人物出京,喜欢说些不明不白的话,让下面的人揣测上意送上好处。但他不是这样的人。 “哦,下官妄加揣测,唐突了。”杜世康有些尴尬。 不过那与宋霜一起离去,不知为何对自己充足敌意的少年,这事在杜世康的心里悬着,一直放不下。经过再三思虑,他还是决定问清楚了好,否则的话自己好长时间都没法睡个安稳觉。 “宋少爷,下官还有一事请教。” “你说。” “刚才您离去之时,与您一起的一位少年,是您朋友?走前看了我一眼,好像对我甚是不满,不知下官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吗?”杜世康没敢直说“白”了自己一眼。 宋霜心里是知道怎么回事的,这事还得“多亏”他呢,否则还不会这个样子。但这事宋霜也没法给杜世康解释,只说道,“那是我刚认识的大夏书院的弟子,他也是第一次来我们北浔,你没去过大夏的话应该不可能见过他。他对你表现出有什么恶意?我怎么没感觉到。我想杜大人您一定是想岔了,不用记在心上。怎么,你要不要见见他?我帮你引荐引荐。” “不用,不用!那可能就是下官看错了,不敢劳烦宋少爷。” 他们俩这边谈完了,辛路遥那边也看完了,对着宋霜点了点头。宋霜就再次与杜世康道别离去。 在回去找云远红红的路上,辛路遥对宋霜说,“小霜,这一路下去可是远得很,以前我们都是乘方舟赶路的,这次你要隐藏身份,就这样一路走过去?实在不行,我们找个理由借他人之名以方舟送我们过去不行吗?” “路遥姐姐,我们的目的是更多地了解他们,不是为了到苍雾州去,又何必急着这么快赶过去呢?” “我知道,只是担心这一路太辛苦了。”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一直和他们走到苍雾州的。穆大哥要我了解的事了解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与他们分别。” “那一会,我需要告诉他们最快的路吗?还是让他们多走一会?” “咦,路遥姐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刚才他们可是表达了对我们的信任,我们怎好欺骗他们。当然是要给他们说一条最近的路了。我们的事要做,但也不能耽搁别人的正事。”宋霜明显有打趣辛路遥的意思。 “哼,你要不是小霜的话,我早就揍你一顿了,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有时我都在想,你这个对人处事的样子,真的能接下你爹身上的担子?” “不止你这样想,连我自己都怀疑!”宋霜丝毫不感到不好意思。 再次见到云远与红红,宋霜满脸笑容地对他们说,“幸好,幸好!那渡口的津吏肯帮忙,借山川图给我们看了一眼,至少在进入乌海州之前的路需要怎么走我们已经知道了。” “那快说说,我们还急着赶路呢。”红红急着知道后面的路怎么走。 “赶路?要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现在出发的话,今日是赶不到下一个镇子的,要不今晚就住在这儿?顺便也买些远行的东西,明日一早出发?”宋霜是不缺远游生活所需之物的,但都在辛路遥随身携带的方舟里,现在可没法拿出来,还得重新采买。 “我们平日里都已经习惯露宿野外了,要是宋公子不习惯的话, 要不直接告诉我们怎么走,我们自己走就是,宋公子就不用一起了。” 红红想这么甩开宋霜,可惜太单纯了,这是不可能的。 “江老弟误会了,我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公子爷,经常在外游历怎么可能不露宿野外。只是我们所带的生活所需之物不多了,需要在这儿买一点罢了。如若你们急着赶路的话,也可以先走,这几日先蹭你们的用。”宋霜虽是宋家嫡系,又随身带有方舟,但确实并不娇贵,露宿野外的事也不是没经历过。 “江老弟这称呼也太难听了!”江星听了直摇头,“要不你就叫我,就叫我,小星!至少听着没那么别扭。”江星想起了在冬极宫的时候,卢城遥与卢初雪对他的称呼。本来他还想占占宋霜的便宜,说叫他“大哥”也行,但想想还是算了,这样叫的话不是把自己叫太老了。 “好,那以后我就叫你们小星、小远了。你们也别叫我宋公子,太见外了,叫我宋大哥就是,叫她路遥姐姐。” 换一个称呼,有时就可以在无形之中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宋大哥,我看你不像是普通家子弟,出门还有路遥姐姐护着。”现在对方意图不明,云远也不好将双方的关系弄得太僵,就依着宋霜的话称了声“宋大哥”,至少在没有恶意之前,接近双方关系总没有坏处。 云远的话说得也很委婉了,意思很明确,辛路遥就是宋霜的保镖。一般只有大家族才会派出保镖贴身护着子弟外出游历。 见面之初,宋霜就给两人介绍辛路遥是他姐姐,可几番接触下来,辛路遥时刻关注、照顾着宋霜。云远可不认为辛路遥会是宋霜的姐姐。 “小远你也误会了,路遥姐姐不是护着我的人。她是,呃,她是我姐姐。”宋霜还真不好解释辛路遥的身份,他确实没将辛路遥当保镖或者外人看,两人一起长大,在他心中辛路遥就是他姐姐。 宋霜既然坚持这么说,云远也就不过多纠结了。 “可为何你们俩不同姓呀?”红红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就追问了下去。 “我们是异姓姐弟。”宋霜只能临时编了一个并无多大说服力的理由,还引得辛路遥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在云远与红红外人看来就不一样了。他们也知道刚才说的话多半是宋霜临时编的,他俩看来,宋霜与辛路遥的关系多半与云远和岩堇的的关系一样,都是姐弟! “哦,异姓姐弟!明白了!”红红与云远相视一笑。 “喂,你们笑得可不对劲。”宋霜察觉到了云远与红红笑意中的内容。 辛路遥也听出来来云远与红红的言外之意,她可就不管那么多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就是一人一脚就踢了过去,辛路遥也是记得宋霜的交待隐藏了实力,只使出远行的修为,但毕竟是御空高手,就算是用远行的功力,也不是云远红红能躲开的。 所以云远红红虽然看到了辛路遥的出手,想要闪身躲过去,但最后还是挨了这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