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嫁病弱权臣被宠冠京城》 第1章 我要你偿命 破烂不堪的房间里,地上全是老鼠屎和已经馊臭的饭菜。 一位头发凌乱的女子缩在墙角,任凭老鼠从她身旁耀武扬威的经过,她依然一动不动。因为脸上布满污秽,已经看不出她本来的样貌了。 吱呀…… 突然,房门从外面猛地被人推开。首先映入女子眼帘的,就是一双精致华贵的绣鞋。 “好妹妹,姐姐来看你了!瞧瞧,这就是伯爵府二小姐,堂堂的嫡出小姐!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丢我们永安伯爵府的脸面呢!你说说,就你这副尊容,可怎么去喝姐姐我的喜酒呢?噢对了,忘了告诉你,今日是我跟雍王的大喜之日,咱俩好歹姐妹一场,我怎么也得通知你一声不是?”随着一位华服女子缓缓走了进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雍王? 听到这两个字,女子布满伤痕的右手在暗处猛地捏紧拳头,双眼面无表情地看向面前一身鲜红嫁衣的女子。 大喜之日?雍王?逸哥哥! 是了,她怎么忘了,今日,她的庶长姐苌清柔和雍王斯逸大婚。前几日,她也是偶然从送饭的婢女口中得知的。 她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偏院快两年了,除了隔三差五送馊臭饭菜来的那个婢女,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其他人了。 听那婢女说,雍王和苌清柔的婚事,是陛下亲自赐的婚。为了给足苌清柔体面,雍王打算十里红妆迎娶她。 听那婢女说,苌清柔的母亲姜氏,已经被她父亲扶正,成了真正的永安伯爵府夫人。所以,自然而然的,苌清柔也就成了永安伯爵府的嫡出大小姐。 怪不得,陛下会亲自赐婚。否则,以苌清柔一介庶女的身份,怎能嫁入如日中天的雍王府为正妃? 毕竟,雍王斯逸出身高贵,又深得陛下器重,是竞争储君最有力的人选之一。 而她,苌清娆,身为永安伯爵府的二小姐,纵使是府里唯一的嫡女,三年前入雍王府时,也只是封了个侧妃,安安静静地从侧门进的王府。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她的父亲苌彦浩,他厌恶她的母亲。自然,也从不待见她这个女儿。相反,倒是对苌清柔母女甚为宠爱,将掌家大权都交给了身为妾室的姜氏。 这样奇葩的事,在整个京城,恐怕也只它永安伯爵府才有了。 看着地上一言不发的女子,苌清柔冷笑:“苌清娆,殿下和父亲曾以为,宗政家的家主会认你这个外孙女,才让你嫁入雍王府为侧妃的。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恐怕早就忘了你这个人了?所以啊,我的好妹妹,即便你是出身高贵的伯爵府嫡女,又如何?没了宗政家的支持,你对咱们殿下根本毫无用处!” 原本,苌清柔就想看自己这个嫡妹发疯,发狂的样子。 可是自始至终,任凭她说什么,苌清娆都始终呆呆地坐着,神色未动。 这一下,换苌清柔憋不住了。她恨,恨为什么苌清娆都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了,还是一副淡定自若,高高在上的样子。 仿佛…… 仿佛她苌清柔永远都不如她一样。 于是,她继续报复性地开始冷嘲热讽:“我的好妹妹,如今你被打断双腿关在这里,你觉得,谁会来救你?噢……对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嫡亲的好弟弟吗?你一定想着,清禾会来救你?不过很遗憾,昨日他跪在雍王府门口为你求情,殿下说,他故意败坏雍王府的名声,已经让一群贱奴将他活活打死,丢去乱葬岗了。至于尸首,恐怕早已被恶狗啃食殆尽了。” “苌清柔!你好恶毒啊!清禾才十岁!十岁啊!她也叫过你姐姐,也曾多次护着你。他对你,甚至比对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还要亲近和信任,你怎么?怎么可以……”说到这里,苌清娆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 他们怎么折磨她,她都忍了下来。她知道,苌清柔就是想看她发疯,她岂会让她如愿?可是……清禾,他是自己唯一的亲弟弟啊!她还那么小…… 所以,她才会突然控制不住,开始朝着苌清柔嘶吼。 自打母亲去世后,她就只剩弟弟了。 只是,弟弟年幼无知,被苌清柔母女教唆哄骗,渐渐和她离了心。甚至,他还会为了苌清柔母女,对自己这个亲姐姐恶语相向。 看着苌清娆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苌清柔的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 “苌清娆,作为你的姐姐,我就好人做到底,一并告诉你了!你的那个忠仆荆芥,三天前夜闯雍王府,被射伤了腿。本来,殿下想将她一刀毙命的。可是,她好歹忠心耿耿伺候了你一场,我这个姐姐怎么舍得呢?所以啊,我就命人把她丢给金陵卫了,那些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可以让她死得舒舒服服的。怎么样?苌清娆,我这个姐姐是不是很为她着想啊?哈哈哈……”苌清柔说完,开始放肆的大笑起来。 “苌清柔,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我要你偿命!” 苌清柔的话,彻底激怒了苌清娆,她挣扎着想起身冲向苌清柔。 奈何,她双腿被废,只能艰难地爬着冲向苌清柔。 荆芥…… 荆芥是母亲给她的人,陪伴她多年,也曾多次救她于危难。可如今,为了闯入王府救她,竟然……竟然那般被人侮辱致死了? “来人!砍下她的双手!” 看着苌清娆愤怒抓上自己裙摆的双手,苌清柔嫌恶地一脚踢开,直接恨恨地开口。 接着,她鄙夷地看了一眼苌清娆,便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啊……苌清柔,你这个毒妇!生生世世,我都会诅咒你,诅咒你和斯逸不得好死,诅咒你们永远痛苦的在一起!啊……” 苌清娆眼里恨意翻滚,看着苌清柔离开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大吼。 可是,随着另外一只手被活生生砍地下,她疼得惨叫出声。 随后,她瞪大双眼,彻底停止了呼吸。 一直到死,她都没有闭上眼睛,双眼死死盯着苌清柔离开的方向。 第2章 这不是做梦 “啧啧!这伯爵府的二小姐长得果真是不错!瞧瞧!这脸蛋,这身材!看来爷今日是来对了!苌清柔果然没骗我!小美人,我来了!” 昏昏沉沉中,苌清娆听到一道让人作呕的声音。 感觉到似乎有人正在靠近自己,她猛地一下惊醒,右手一把掐住了猥琐男的脖子。随后,左脚直接对着男人的裤裆就是一脚,猥琐男疼得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苌清娆这才坐直身体,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房间。 随后,她立马就呆住了。 这熟悉的房间,屏风…… 这不是永安伯爵府的房间吗? 看看地上躺着的男人,她又再次打量了一圈房间,不可置信地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疼! 这不是做梦! 不对啊!她不是死了吗?被她那个好姐姐下令让人砍断双手,活活疼死了吗? 怎么又回到伯爵府的房间了呢? 说到双手……对了,手! 苌清娆猛地抬起双手,它们还好好的长在自己身上。 还有她的双腿,之前已经被斯逸和苌清柔下令打断了。可是,从她刚才踹猥琐男的力道来看,她的双腿不仅健全,而且腿上功夫还是不错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惊悚之下,她一个箭步便冲到镜子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瞪大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了。 这……这不是她十六岁时候的样子吗?这熟悉的衣裙,还有这发簪。 难不成,她竟然……竟然回到了自己十六岁那年? 因为一时搞不清状况,她震惊地坐在梳妆台前,大脑开始高速运转。经过半个时辰的平复心绪,她终于确认,自己真的回到了十六岁这年。 这一年,她还没有遇到雍王斯逸,还没有掉入他和苌清柔的陷阱。 这一年,荆芥还在,清禾还在。 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嘶……” 突然,地上的猥琐男动了动,悠悠醒了过来。 “好你个苌清娆,活腻了是?你敢打本公子?”猥琐男看着眼前的苌清娆,一脸愤怒。 “是苌清柔让你来的?”苌清娆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应该昏迷不醒吗?你竟然没事?”猥琐男一脸不可思议。 “梁衡,你倒是对苌清柔的话言听计从!”苌清娆冷笑一声,完全不把猥琐男的愤怒放在眼里。 怎么知道的?这还用问吗?除了苌清柔,还能有谁? 上一世,就是这样。苌清柔暗中对她下了药,然后放了定远候府的庶子梁衡进入她的房间,试图毁了她的名节。 虽然,最后她百般反抗,没有让梁衡得逞。但是,依然被众人看见了她衣衫不整的和梁衡同处一室。 当苌清柔带着众人破门而入的瞬间,她一世的名声,也跟着彻底毁了。 后来她才知道,苌清柔和定远侯府的嫡长子梁彻早已勾搭在了一起。而身为伯爵府嫡女的她,正好是侯府选定的未来长媳。 于是,对她嫉恨已久的苌清柔,便故意找上定远侯府声名狼藉的庶子梁衡,企图彻底毁了她。 事发后,她那个好父亲果然大发雷霆,直接将她关了起来。 就连她的亲弟弟清禾,也用鄙夷的眼光看她…… 想到这里,苌清娆眼里涌上滔天的恨意。 是啊,若非如此,她怎么会掉入雍王斯逸的陷阱,最后凄惨收场。 斯逸,苌清柔,你们没想到?我苌清娆死不瞑目,又回来了。这一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一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待整理好心情,苌清娆慢慢站起来,走向愤怒地站在那里的梁衡。看着她一步步靠近,梁衡下意识地捂上了裤裆。但是,嘴里却依然叫嚣着:“苌清娆,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爷可以不跟你计较。你也不想想,我哥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不如,你就跟了爷,爷可以……啊!苌清娆!你干什么?啊……” 梁衡本来还想继续调戏苌清娆,哪曾想,苌清娆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拳招呼在他左眼上。他忙着双手捂眼睛,苌清娆又对准他的裤裆就是一脚。 这一脚下去,梁衡再次晕了过去。 苌清娆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恨不得一刀阉了他。 突然,她眸光一闪,看向门口。 果然,来了…… “就在前面!大小姐,就快到了!” “你没看错?清娆她……” “是的,大小姐,奴婢保证没有看错!就在这里了!” “清柔,这婢女说的是真的吗?你那二妹真的与人……” “不会?我二妹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她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是有些……但也不至于公然在府里与人……只是,今日我们府里宴客,她该不会是喝多了,然后……应该不至于?”听着身旁小姐公子们的议论,苌清柔开始故意解释。 可是,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向众人透露着,苌清娆平日行为就不检。若是今日真出了什么事,那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她的这些话在这些公子小姐们听来,就是她太善良了。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为自己的妹妹开脱。 “清柔,你呀,就是过于善良了。我们可都听说了,这些年,她经常欺负你。而你,不仅忍气吞声,还处处让着她,维护她。今日,我们就为你讨一个公道,撕开这个苌清娆的丑恶嘴脸。” 她身旁的女子一脸不平,说完,便径直向前,推开了房门。 苌清柔心底一喜,却还摆出一脸担忧的模样,任凭几位小姐公子推搡着走进房间。 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寻找苌清娆的身影。 没错,她就是要亲眼看看,这个身份高贵的苌清娆,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这些世家公子小姐面前,身败名裂。 她要看着苌清娆名声尽毁,再也抬不起头。她要成为永安伯爵府最尊贵的大小姐,从此将苌清娆这个嫡女死死踩在脚下。 想到这里,苌清柔得意得就差笑出声了。 第3章 打你又如何 “苌清娆,你私会男人,还知不知羞耻?” 一进门,众人就看到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靠在墙上。而她旁边的地上,趴着晕厥的梁衡。 平日里跟苌清柔关系最好的夏家嫡女夏婉,一看到眼前的场景,直接对苌清娆发难。 苌清娆耸耸肩,摊开手:“私会男人?谁看见了?” “苌清娆,你还要点脸不?是你的婢女带我们过来的,是她亲眼所见的。要不你说说,你房间里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夏婉冷笑一声,直接指着地上的梁衡追问。 夏婉的话音刚落,刚才带路的婢女立马跪下,对着苌清娆声泪俱下:“二小姐,奴婢知道,自己本不该带他们过来。可是,奴婢也是为了小姐你好啊!奴婢知道自己人微言轻,阻止不了小姐。只是,二小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私会男子啊!若是,你真有中意的人,大可以直接跟老爷说,老爷定会为你做主的……啊……” 婢女的话还没说完,苌清娆就直接上前,左右开弓,给了她两个耳光。 “茯苓,你确定,亲眼看到本小姐和男子私会了?今日,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我!”苌清娆打完,直接蹲在婢女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开口。 “二妹,茯苓也是为你着想啊!她带我们过来,就是想要阻止你。你一个闺阁在室女,光天化日之下与人私会,就算你不考虑我们永安伯爵府的名声,那也该为自己想想……啊……二妹,你打我?今日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竟然打我?”不等茯苓说话,苌清柔便走上前抢先说道。 哪知她还没说完呢,右脸就突然被苌清娆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她措手不及。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苌清娆。 “打你又如何?难不成,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身为永安伯爵府的嫡女,我就要为府里的声誉着想。今日我们府里宴客,宾客云集,你竟然将外男直接带入内院,这是谁教你的礼数?我打你,就是教你什么叫做礼数!” 啪啪! 苌清娆说完,继续左右开弓,又是两个耳光落下。苌清柔的双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二妹妹,你……”这两个耳光下去,苌清柔直接被扇倒在地,一脸错愕。 “苌清娆,你疯了?就算你是嫡女,也不能肆意掌掴长姐啊!况且,今日本就是你私会男人,清柔也是为你好。你竟然气急败坏,如此凌辱自己的姐姐?看来,外界传闻果然没错,你就是一个行为不检,肆意凌辱自己长姐的恶人!”夏婉看不下去了,直接挡到了苌清柔面前,对苌清娆冷嘲热讽。 有了夏婉出面,苌清柔也满脸委屈地开口:“二妹妹,姐姐自认平日待你不薄。有什么好的,姐姐都是让给你的。你怎能如此污蔑我?还动手打我?” “我现在打你的两个耳光,是替三妹妹打的。今日,她在房里休息,这歹人却突然闯了进来,欲行不轨。若不是我及时出现,打晕这狂徒,三妹妹怕是就被……可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竟然带着外男擅闯内院?难不成,你是想毁了三妹妹的名声不成?”苌清娆说着,直接踹了地上的男子一脚。 “苌清娆,你果真是不知廉耻!这男人就是铁证,你竟然还攀扯到你三妹?我真替清柔和你三妹感到委屈!”夏婉继续不依不饶。 “婉儿,快别说了!今日之事,到底也是我们伯爵府的丑闻,二妹不承认也情有可原。只是,咱俩关系这么好,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把这事传出去!还有各位,求求你们了!我二妹只是一时冲动,为了我们伯爵府的名声,清柔在此跪求各位了!”眼看时机差不多了,苌清柔过去一把抓住夏婉的手,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说完,还不忘一脸委屈地看着面前的公子小姐们。 听着苌清柔言辞恳切,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夏婉一脸不平:“清柔,你怎么回事?苌清娆刚才那么欺凌你,把你打得差点毁容了,你竟然还如此护着她?” 而随他们一起进来的公子小姐们,看着苌清柔为了顾及永安伯爵府的名声,如此委曲求全,也是一脸鄙夷地看向苌清娆。 这个永安伯爵府的二小姐,果真是如传言的那般不堪! “可是,无论如何,清娆也是我的妹妹!就当我求求你们了!婉儿,答应我!否则,我也没脸活下去了!”苌清柔说着,就要起身撞向一旁的柱子。 “好好!清柔!你别这样!我答应你就是!但是,这件事,好歹也应该让你父亲知道,让他家法处置!”眼看苌清柔为了保全伯爵府的名声,竟然要寻死,夏婉只能一把拽住她。同时,她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苌清娆。 哼!她可是知道的,永安伯爵府大小姐苌清柔才貌双全,名满京城,深得伯爵大人的疼爱。而这个胸无点墨的二小姐苌清娆,却是粗鄙不堪,琴棋书画无一精通,伯爵大人对她甚为不喜。只要他知道苌清娆今日的丑事,就算不把她打个半死,也会把她关起来,狠狠责罚的。 “这……二妹妹,我们是亲姐妹,姐姐也不愿意看到父亲责罚你。要不这样,你若是真的喜欢这个男子,我可以去跟父亲求情,求他成全你们。说不定,父亲会看在你们两情相悦的份上,不再过多追究。这样,既能保全你的清誉,也能保全我们伯爵府的名声。” 夏婉说完,苌清柔为难地低下头。随后,看向苌清娆,貌似一脸真诚地说道。 她就不信了,出了这样的丑事,苌清娆还能嫁入定远侯府?今日之事,无论父亲的态度如何,如何处置苌清娆,她的目的,都达到了。 说起来,她其实并不是有多喜欢梁彻,也不是因为定远侯府长媳的身份有多尊贵,她只是见不得苌清娆嫁入侯府罢了。 凭什么? 凭什么她只是一介庶女?而苌清娆,却能一出生就是伯爵府嫡女,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一切? “你们的戏,唱完了吗?” 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第4章 她挺有意思的 苌清娆觉得自己的耐心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竟然安静地看她们唱了半天的戏。 她太了解苌清柔这个人了,上一世,自己不就是被她的表面功夫所蒙蔽,才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吗? 当初,若不是她们母女,自己怎么会被父亲赶出伯爵府? 不过说起来,她是不是还应该谢谢苌清柔?若不是她的陷害,自己怎么会看清父亲的真面目?怎么会知道,父亲原来竟是那般的厌恶自己? “苌清娆,你这话什么意思?谁唱戏了?你……” “三妹还在休息,你们非在这里吵吵闹闹,这是认定三妹私会男人了?三妹,既然醒了,就出来!” 苌清娆直接打断夏婉的话,冲着屏风后说了一句。 她的话音刚落,苌清悦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其实,此时的苌清悦,心里是慌张的。看着这样的阵仗,又想到自己醒来时床上的男子,她心虚地不敢看向苌清柔。 本来,梁衡这事,就是她和苌清柔一起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毁掉苌清娆的清誉。可是,为什么最后躺在梁衡身边的人,会变成她呢? 对,一定是苌清娆干的!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将计就计,把自己弄晕的。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就算揭穿苌清娆,自己的清誉也毁了。 那么,第一个被赶出伯爵府的人,就不是苌清娆了,而是她苌清悦了? 所以,当务之急,就只能顺着苌清娆的话说了。 想到这里,苌清悦在苌清柔犀利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我进入房间刚要休息,这个狂徒就闯进来了。若不是……若不是二姐及时出现,我……我……” 事已至此,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虽然苌清悦说得结结巴巴的,但他们也猜到了一个大概。 想必,这就是永安伯爵府几姐妹之间的恩怨。他们在场的都出身各世家大族,深知谁家后院没点龌龊事呢? 此时的苌清柔,发现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变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一定是知道什么了,这可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她只觉得一阵眩晕。 “清柔,你还好吗?没事?”一直在房间外不曾言语的定远侯嫡长子梁彻,见苌清柔似乎快晕倒了,立马上前关切地询问。 “我没事!清柔多谢梁大公子关心!”苌清柔摆出一副无比委屈,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着她的样子,梁彻的心都要化了。肯定是苌清娆,是她故意设计清柔的。 清柔这么善良温柔的女子,怎么可能是苌清娆的对手?看看,清柔的双脸都被她打成什么样子了? 本来嘛,听闻苌清娆以前就刁蛮任性,经常欺负府中姐妹,连她父亲伯爵大人都不待见她。现在看来,她简直就是狠毒,连自己亲姐姐都要设计。 虽然,他的父母有意要让他迎娶永安伯爵府的嫡女苌清娆。但是,要娶这样狠毒的女子,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一刻,他对苌清娆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于是,他嫌弃地看向苌清娆:“苌二小姐,永安伯爵府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对于自己的亲姐姐,竟然毫无半点怜悯之心?” “梁大公子这话说得不错!那贵府又是怎么教导子女的呢?贵府的三公子潜入我三妹房间,差点坏了她的名节。不知,定远侯府需不需要给我伯爵府一个交代?” 听了梁彻的话,苌清娆竟然赞同地点点头。 随后,一边说着,一边直接一脚将梁衡翻了个身,梁衡也龇牙咧嘴的醒了过来。 刚才,他是趴在地上,脸着的地。所以,除了苌家姐妹,其他人并不知道地上的男子是谁。这一下,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这个擅闯伯爵府内院的狂徒,不就是定远侯府的庶三子梁衡吗? 这一幕,是梁彻始料未及的。但是,事关他们侯府颜面,他也不能任凭事态发展。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苌二小姐,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岂能随意攀咬定远侯府?” “没弄清楚对?那好啊!那就报京都府衙!请梁三公子去府衙逛逛!素闻府衙大人慧眼如炬,办案雷厉风行,一定能弄清楚的!”苌清娆耸耸肩手,一副此事很简单的样子。 一听京都府衙,刚醒过来的梁衡顿时急了,立马扑通一声跪在梁彻面前,满脸惊慌:“哥,哥你救救我!我就是喝了几口酒,这才做了糊涂事。我发誓,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哥,我错了!” 本来,这事梁衡是不愿承认的。可是,若是现在不承认,按照苌清娆的意思报给了京都府衙,那他就真的完了。 “你……你竟然……”听了梁衡的话,梁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这个三弟,他是清楚的。平日里,不务正业,就喜欢往那烟花柳巷里去。这也就罢了!反正,梁衡干的那些事,京城没有人不知道的。只是今日,他怎地这般糊涂,竟然擅闯永安伯爵府内院?还企图…… “梁大公子,这下清楚了?还报官吗?”看着梁彻的样子,苌清娆凉凉地来了一句。 梁彻自知理亏,只能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说,你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说起来,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真相罢了!不过,还是要麻烦梁大公子得空的时候,好好管管自己的三弟,免得以后又闹出什么丑事。别人,可不会像我苌清娆这么好说话的!”苌清娆说完,一脸傲娇地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轻轻松松离开的背影,梁彻气得站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个苌清娆,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还是当着他最心爱的清柔的面。 气死他了! 没错!此时的苌清娆,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她就是要激怒梁彻,让他更加厌恶自己。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妥协,才不会答应娶自己。 待房里众人都陆续散去,另一侧窗外的几人这才慢悠悠地走到廊下。 “永安伯爵府的后院,还真是不太平啊!不过,这个伯爵府二小姐,她倒是挺有意思的!霄,你说是?” 第5章 请家法 “难不成,幽王对她有兴趣?咳咳……” 听完蓝衣男子的话,一位紫衣男子调侃道。 可是,话还没说完,紫衣男子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绝色的脸庞上,那双清冷的眼睛如冰水一般深沉。再加上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心生畏惧。 只是,他的气色过于苍白。即便再威严的气势,都掩盖不了他脸上的病态。 “霄,你没事?怎么回事?你最近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这样下去可不行!青山,传本王的令,请阮太医到隋国公府上,给晏将军好好看看!”幽王斯渊看晏霄咳得厉害,一脸的担忧,连忙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卫青山。 “多谢王爷!咳咳……不用劳烦阮太医了!臣的身体,也就这样了!”晏霄摆摆手,阻止了青山。 看着他的样子,幽王一脸无奈:“前几日,父皇说,你身体一直不好,想给你指门婚事,也算是添添喜!这说不定啊,你的身体慢慢也就好起来了!我看父皇的意思,是属意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她虽然是庶出,却才华出众,名满京城,无论性情人品,都是极佳的。” “陛下的心意,臣感激不尽!只是,臣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已是能拖一日算一日了,又何苦去连累别人呢?咳咳……” 听了幽王的话,晏霄的眼神暗了暗。 随后,他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哪知咳着咳着,竟然直接呕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主子,主子!”他的贴身侍卫飞羽急忙抱住他,焦急无比。 “快!青山!传太医!” 幽王一边吩咐着青山,一边让随从速速将晏霄送回国公府。 他没想到,晏霄的身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今日,他派人将晏霄请来永安伯爵府做客,其实也是为了拉拢他俩之间的关系。 毕竟,晏霄身为柱国将军,手里可是握有七万战影卫啊! 若是可以,他当然想将七万战影卫收入自己麾下。况且,如今觊觎战影卫的,除了他,还有太子殿下。还有他那个二哥,雍王斯逸…… 想到父皇平日里对晏霄的偏爱,幽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二小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刚才夫人派人来传话,今日的功课若是做不完,老爷恐怕又得罚你跪祠堂了!一应东西奴婢都准备好了,二小姐,你还是快些去做功课!” 苌清娆刚回到自己院子,贴身婢女玉竹就迎了上来。 她说完,还不屑地看了一眼苌清娆。 哼,什么二小姐!伯爵府唯一的嫡出小姐又如何,还不是任由他们夫人捏圆搓扁! 她只要做不完功课,老爷一定会罚她跪祠堂,连一碗水都不会给她。这些年,一向如此。 想到这里,玉竹眼角露出了得意的笑。 “啊……二小姐,你……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可是夫人安排来伺候你的!啊……打人了!二小姐打人了!夫人!夫人!” 她还没得意多久,就被苌清娆左右开弓,直接扇了两个耳光。 她一脸惊恐,捂着脸大喊大叫,直接往院外冲去。 苌清娆懒得管她,一把推开内室的门,慢慢走了进去。走到梳妆台前,她用力一推,暗阁打开,一把佩剑映入眼帘。 她轻轻抚摸着剑上的图案,泪如雨下。 这把佩剑,名叫碧水,是母亲生前心爱之物。因母亲未出嫁前,所居院落为碧水阁,便将此剑取名碧水。 只是,母亲嫁入伯爵府后,便将碧水收了起来。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的那个好父亲苌彦浩。她的父亲素来不喜舞刀弄剑的女子,认为那样失了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所以,母亲自从嫁给父亲后,便收起了随身佩剑,安安分分相夫教子。 这一点,她倒是随了母亲。打小,她就喜欢习武,也喜欢母亲的那把佩剑。 可是,正如母亲一般,为了讨父亲欢心,她只能规规矩矩学习琴棋书画,各种礼仪。但即便这样,父亲仍然不喜欢她。 她摩挲着手里的佩剑,感受着母亲曾留下的气息,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她暗下决心,这一世,再也不要为了讨谁的欢心,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她就是像母亲一样,喜欢习武,怎么了? 所以,从今往后,碧水就是她的佩剑了。 “二小姐,二小姐你在里面吗?老爷派奴婢来传你过去呢!” 这时,门外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苌清娆的思绪。 父亲? 终于来了! 苌清娆自嘲地笑笑。 若不是为了今日她掌掴玉竹的事,她这个好父亲怕也不想见到她? 苌清娆重新整理好心情,带上佩剑,走出了房间。 既然如此,那她就去会会他们! 父亲,姜氏…… “逆女,还不跪下!” 她刚走进前厅,突如其来暴怒声就响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茶杯。 看着呼啸而来杯子,苌清娆快速抬手,一把接住。若是再慢一步,这个杯子就该正中她的眉心了? 她拿着茶杯,冷眼看了一下她的父亲,又看了一眼在姜氏怀里哭得死去活来的苌清柔。 随后,冷笑一声,没有言语,也没动。 很好!看来,不只因为玉竹的事,还因为她这个好姐姐,特意回来告了她的状啊! 看着她竟然不下跪,苌彦浩更怒了:“苌清娆,你那什么态度?” “父亲希望我什么态度?”她冷冷开口。 若换了上一世的自己,恐怕早就乖乖跪下,任凭茶杯劈头盖脸的砸来了? 看着她手里的佩剑,苌彦浩只觉得异常刺眼。随后,一拍桌子:“苌清娆,看看你干的好事!清柔是你的长姐,平日对你疼爱有加,你竟然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将她打成这样?你看看她的脸,差点就被你毁容了!还有这破铜烂铁,好端端的,你把它拿出来做什么?怎么?难不成打了自己的长姐还不够,你还想弑父吗?我伯爵府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你这个逆女!” “破铜烂铁?这是碧水,是母亲生前的佩剑。若是没有它,何来今日的永安伯爵大人!父亲,你说对吗?” 听到破铜烂铁几个字,苌清娆不乐意了。 “放肆!你简直是大逆不道!来人,请家法!” 第6章 可以守寡了 苌彦浩话音刚落,一旁的姜氏忙一把拽住他:“请什么家法?老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清娆,快跟你父亲赔罪!” 姜氏一边用眼神示意苌彦浩,一边细声劝说苌清娆。 苌清娆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赔罪?难道她说的不是事实吗? 若不是母亲出手相救,父亲恐怕早就死于乱箭之中了;若不是念于母亲救驾的功劳,父亲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吗? 没错,是要赔罪的!不过,不是她赔罪,而是父亲向她逝去的母亲赔罪。 “站住!你……”眼看苌清娆竟然无视他,转身就要走,苌彦浩上前就想给苌清娆一个耳光。 “老爷,息怒!清娆还年轻,以后慢慢教嘛!你先坐下消消气!”姜氏抢先一步拦下苌彦浩,决定亲自出马。 随后,她来到苌清娆面前,轻声细语地说道:“清娆啊,是这样的,其实你父亲让你过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隋国公府的晏霄,你知道的?他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被陛下封了柱国将军,英俊不凡,不知迷倒了多少京城少女。这次,陛下亲自为你们赐婚,这可是你的荣幸呢!换了别人,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呢!” “是吗?这么好的婚事,也能轮到我啊!”苌清娆语带嘲讽。 柱国将军晏霄…… 那么赫赫有名的人物,她当然听说过。 听说他不仅深受陛下疼爱,还有着绝色的容颜。 只是,她同样也听说了,那晏霄几年前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太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才保下他的性命。不过,也因此留下了隐疾,再不能人道。听说,他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他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可现在,姜氏竟然在她面前,把晏霄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既然那么好,干嘛不让她的宝贝女儿苌清柔嫁过去? 这事,她猜也猜到了,肯定是陛下赐婚苌清柔给晏霄,但是姜氏和父亲嫌弃他已是垂死之人,不忍心苌清柔嫁过去受苦,便想到了让她替嫁。 毕竟,按照京城里的流言,那晏霄也没剩多少日子了。她嫁过去,只有一个结局,守寡。 他记得,上一世,她入雍王府没多久,晏霄就死了。 “咳……清娆啊,父亲也是为你好。你想,你嫁的可是隋国公府。而且这一嫁过去,就是柱国将军夫人,何等的荣耀!”收到姜氏递来的眼神,苌彦浩干咳一声说道。 “是啊是啊!清娆,你看你父亲多疼你!”姜氏也在一旁帮腔。 苌清娆冷笑:“荣耀?是吗?既如此,为什么不是苌清柔呢?按理说,她比我大一岁,要出嫁,不是也应该她先来吗?” “你这孩子!那柱国将军什么身份?他不仅出身国公府,战功赫赫,还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自然只有你这唯一的嫡女才能配得上他。唉……可怜清柔,只是一个庶女……”姜氏说着说着,竟然开始用手帕擦眼泪。 看着姜氏哭得梨花带雨的,苌彦浩一下就心疼了:“好了好了,别哭了!媚儿,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母女的!我答应你,将来一定给清柔寻一门好亲事……” “什么时候?陛下赐的婚期,是什么时候?” 看着他们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苌清娆只觉得作呕,直接开口打断了苌彦浩的话。 “明日!明日就是陛下钦定的婚期!”苌彦浩立刻回答。 明日? 苌清娆一愣,这么赶的吗?哪有大婚什么准备都没有,突然就办的?况且,这还是陛下赐的婚。 难不成,是那晏霄快不行了,陛下才那么着急地将苌家的女儿嫁过去冲喜?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一嫁过去,就可以守寡了?就自由了? 这么一想,她就释怀了。 既如此,嫁就嫁!总比待在伯爵府好! “行!我可以答应嫁给晏霄!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第一,让荆芥随我入隋国公府!” 苌清娆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荆芥?一个粗使奴婢,带她做什么?你要嫁去的可是隋国公府,你媚姨娘自会为你挑选上好的陪嫁婢女!”听了苌清娆的话,苌彦浩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姜氏。 这个死丫头,他还以为,她会跟他提什么苛刻的条件呢!就要一个粗使婢女?说起来,荆芥还是当年雅妘嫁入伯爵府时带来的呢! 自从雅妘走后,他看荆芥就更不顺眼了,索性任由媚儿安排,将她派往厨房做粗活去了。 “可不是嘛!清娆,国公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咱北狄数一数二的勋贵人家,这带去的人嘛,姨娘我自会为你精心挑选的!”苌彦浩话音刚落,姜氏心领神会地接过话。 苌清娆态度坚决:“不劳烦媚姨娘!我只要荆芥!” “你这逆……” “老爷,依妾身看,就答应清娆!不过一个婢女而已!那……那第二个条件呢?” 苌彦浩刚想发怒,姜氏就阻止了他。反正她也厌恶荆芥那个贱奴,一直想找机会料理了。既然苌清娆非要带走,那就带走!否则,她若是因此不愿嫁了,那自己的柔儿怎么办? “既然我要离开伯爵府了,那我院里的下人也该一并料理了!茯苓背主,企图诬陷我的名声,打她二十大板。玉竹奴大欺主,找个人牙子来,把她俩统统发卖了!媚姨娘,我的处置,你可有意见?” 苌清娆轻飘飘地开口。 “不要啊!二小姐,奴婢没有!二小姐饶命!夫人,夫人救救奴婢!”一听说要把自己发卖了,玉竹始料未及,吓得连连跪地求饶。 无论如何,她都是媚夫人的人,夫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二小姐把自己发卖了?还有那个茯苓,也是大小姐的人,她俩应该都没事? “姨娘怎么会有意见呢!来人,去把人牙子找来!”姜氏不假思索,立马答应。 虽然是两条听话的狗,不过也不能因小失大。况且这伯爵府里,多的是听话的狗。 “夫人!夫人……” 玉竹被小厮拖出去,声音慢慢远去。 “今日我也累了,回去休息了!明日,我会准时上花轿的!”苌清娆说完,转身就出了前厅。 苌彦浩被她的态度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又想发作。姜氏一把拽住他,眼里的暗芒一闪而逝。 第7章 小妾入门 苌清娆一夜无眠。 所以,小厮进来通报隋国公府花轿已经到了的时候,她还坐在梳妆台前哈欠连天。 当看到门口的红色花轿时,她才明白,苌清柔不愿嫁入国公府,还有另一个原因。 一顶花轿,一个嬷嬷,两个侍卫,四个轿夫……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如此寒酸的迎亲队伍,这隋国公府哪是迎娶什么柱国将军夫人,这明显……明显是抬一个小妾入门而已…… 不过,这些对于她来说,根本无所谓。反正,那个晏霄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她就是自由之身了。这样的身份入府,于她而言,反倒更有益。 “少夫人,到了!请!” 这时,轿外的嬷嬷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就到国公府了? 想着,苌清娆掀开轿帘,轿前的嬷嬷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根本没有上前搀扶的打算。她也懒得计较,自己下了轿。 抬头时,她愣了一下。 这是……国公府侧门? 看来,他们真是按照纳妾的礼制来的。 “少夫人,快走!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嬷嬷见苌清娆愣在门口,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 随后,领着她往一处幽静的院落走去。 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远远的,苌清娆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寻着药味,她跟着嬷嬷进了房间,看到许多婢女在那忙忙碌碌的。房里虽然有很多下人,但却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飞絮姑娘,少夫人到了!少夫人,这是飞絮,将军的下属,奴婢就先告退了。” 嬷嬷冲着迎面而来的一位紫衣女子说了一句,又转头看了一眼苌清娆,便转身离开了。 飞絮没有说话,而是定定地打量着苌清娆:这就是伯爵府嫡出二小姐啊!看起来,的确是倾城之姿! 随即,一股嫉妒之情油然而生:哼,伯爵府的小姐又如何?长得再好看又如何?还不就是一个从侧门入府的妾室罢了! 但是,她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于是,她冲苌清娆简单的福福身:“少夫人见谅!国公爷说了,将军身体不适,如今还在昏睡,也不方便大办喜宴。所以,想等将军身体好一点,再给你们补上。” “无妨!”苌清娆听罢,摆摆手。 什么喜宴?不办更好! “所以,今夜就只能委屈少夫人,在外间软榻休息了!”随即,飞絮又补充了一句。 “好说好说!”苌清娆随口应道。 自己休息?她求之不得呢! 看着苌清娆的样子,飞絮以为她是强装镇定,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哼,什么少夫人?新婚之夜,还不是自己一个人睡! “对了,少夫人,我们将军休息的时候,喜欢安静,禁止任何人打扰。若是没有将军的吩咐,请少夫人不要随意打扰他。之前,就有个不懂事的奴婢冒犯了将军,直接血溅当场。毕竟,这里是隋国公府,规矩众多,少夫人……” “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这儿没你的事了,你下去!” 苌清娆不耐烦地打断飞絮的话,想让她尽快退下。 “少夫人,国公府里可不能随身携带佩剑,奴婢帮你收起来!若是让国公爷知道……” “飞絮对?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这把佩剑,乃是我的随身之物,岂容他人染指?” 苌清娆声色俱厉,眼神冷冷地扫向飞絮。 这个婢女,似乎对她颇有敌意啊…… “少夫人说笑了!奴婢不敢!”飞絮微微低头,满脸愤恨。 哼!什么少夫人?真拿自己当主子了!从侧门抬进来的,既没有拜堂,也没有喝合卺酒,算哪门子的主子? “退下!” 苌清娆眼神凌厉。 飞絮咬咬牙,带着满眼的嫉恨,不情不愿地退下了。 “咳咳……” 眼看房里总算安静了,苌清娆刚想坐下歇一会儿,内室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她一惊:晏霄醒了?不是还在昏睡吗? 管他的!这么想着,她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晏霄不是不喜被人打扰吗?既然如此,她干嘛多事? “咳咳……” 紧接着,咳嗽声越来越急促。 她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叹口气,站了起来。 罢了,现在房间里也没下人,她还是去看看!要是他因此有个什么闪失,那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可当看到床上的男子时,她还是愣了一下。 不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只是,他的气色,实在太吓人了!这很明显……就是病入膏肓的人才有的气色。 “你……你没事?”这么想着,苌清娆试探性地一步步靠近床边。 “咳咳咳……” 晏霄没有回答她,只是更加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苌清娆一惊,再这么咳下去,五脏六肺都得咳出来了? 于是,她下意识地坐去床边,直接将他扶起来,不停地给他轻拍着后背顺气。 “劳烦夫人了!” 晏霄突然来了一句。 苌清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尴尬地笑笑,又继续给他顺气。 他这话,她也不知道怎么接啊!他一开口就叫她夫人,简直让她猝不及防。况且,她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一时间,房间里再度陷入安静。 “夫人,扶为夫起来!”晏霄率先打破了这份尴尬。 苌清娆甚为不解:“你不是刚醒来吗?不好好休息,起来做什么?要是躺着不舒服,就靠在床头休息一下啊!” “扶为夫去桌旁坐坐!”晏霄态度坚决。 苌清娆无奈,只能扶着他,晃晃悠悠地坐到桌旁。 “这是当年为夫在塞外征战时,带回的美酒!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夫人喝点?”晏霄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酒壶开始倒酒。 “咳……”苌清娆干咳一声,内心万马奔腾。 好你个晏霄!敢情,你拖着病体非要起身,就是要跟我喝酒? 随后,她稳稳心神,尴尬一笑:“那什么……你的身体,可以喝酒吗?要不,咱还是别喝了!” 开什么玩笑?就晏霄这副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样子,她怎么敢跟他喝酒?要是喝出个什么好歹,她不就惹祸上身了吗?再说了,她好不容易重生回来,可不想那么快又死了。 晏霄勾唇一笑:“平日,不喝也就罢了!但今日这杯,是咱俩的合卺酒,理应一起喝的!” 合……合卺酒? “咳咳咳……”晏霄话音刚落,苌清娆就被呛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第8章 合卺酒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苌清娆咳得满脸通红,晏霄不解。 苌清娆咬咬牙,深吸一口气,看向他:“没什么!只是喉咙有些痒而已!” 可心里,却把晏霄狠狠问候了一遍:没什么才怪!好端端的,喝什么合卺酒?既然是从侧门入的府,也没拜堂,就没必要再喝什么合卺酒了?等等……喝了合卺酒,他不会还要洞房?这可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苌清娆不安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晏霄。 瞧他苍白的气色,还有这摇摇欲坠的身体,应该……应该无法洞房?况且,他不是有隐疾,不能人道吗? “夫人,按理说,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为夫不该让夫人独自入睡的。只是,我这副身体,强行洞房的话,恐怕……不过,夫人若是觉得委屈,为夫也可以尽力……”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你还是好好将养身体!不就喝合卺酒吗?喝啊!来,我给你倒上!” 仿佛是看穿了苌清娆的心思,晏霄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来了一句。可不等他说完,苌清娆立马打断了他,手忙脚乱的开始倒酒。 她怕再让他继续说下去,还指不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呢!还尽力呢?算了!他那病怏怏的身体,若是中途有个什么好歹……呸呸呸,她这是胡思乱想什么呢? 再说了,不就喝杯酒吗?那有什么的?反正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应该清楚的? “夫人,合卺酒不是这么喝的!来,咱俩得交杯才行!”看着苌清娆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就要一饮而尽,晏霄拦住她,非要和她交换酒杯。 看着他绝色容颜下温柔的笑意,苌清娆脸一红:“那什么……你就喝一口,意思一下就行!” “怎么?夫人是怕为夫喝下这杯酒,就一命呜呼吗?夫人大可放心,为夫的身体虽然不太好,但是就算今夜要洞房,那也是绝对没问题的!”晏霄邪魅一笑。 苌清娆一时语塞:得,又绕回来了!身体都这样了,还没忘记洞房呢!这个晏霄,想什么呢真是! 不过,他猜得也没错,自己的确是担心,他喝完这合卺酒,就一命呜呼了。她这才刚嫁进来呢,难不成,新婚之夜就要变成寡妇? 虽然,她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不想这么快啊! 果然,喝完合卺酒,晏霄的气色更差了。 “你……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叫府医?”苌清娆不安地问道。 晏霄摆摆手:“无妨!夫人扶为夫去歇一下便可!今夜,你睡床!为夫去外间软榻上睡!” “那怎么行!你是病人,还是睡床!我可不想落个虐待病人的名声!”苌清娆摇摇头,就要扶着晏霄往床的方向走。 “也行!那咱俩就一起睡床!”晏霄直接甩出一句。 什么? 一起睡床? 苌清娆一愣,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她这嘴可真欠!干嘛说那些话? 随即,她嘿嘿一笑,连忙讨好地扶着晏霄就往外间走:“那就按将军说的办!我睡床,你睡外间软榻!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晚安!” 紧接着,也不等晏霄说什么,她立马快速返回床上躺下。 “夫人放心,为夫一定好好调养身子,不会让夫人新婚不久就守寡的!” 晏霄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苌清娆拉过被子直接蒙在头上,心中一遍遍默念:我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她不知道的是,黑暗中,晏霄嘴角上扬,久久没有入睡。 其实,苌清娆又何尝睡得着呢? 刚才,趁着喝合卺酒的机会,她暗中探了晏霄的脉象。果真如传言所说,他已经命不久矣了。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是跟着母亲学过医术的。虽然,和太医院的名医自是无法比的,但也足够用了。 想到晏霄的病情,苌清娆的心情也是沉重的。虽然,他们之间没什么感情,她也很想摆脱现在的身份,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一想到这个战功赫赫的柱国将军就要病逝了,她心里就觉得闷闷的堵得慌。 他要是没了,边境怎么办? 北狄柱国大将军晏霄,曾多次带领战影卫出征,大败苍狼国大军,这才震慑住了对北狄虎视眈眈的苍狼国,保住了北狄边境这么多年的太平。 若是,她能凭借自己的医术救晏霄,也算救了百姓,她还是很乐意的。只是,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事,她又该如何呢? 因为想得太多,这一夜,她一直昏昏沉沉的。快到寅时,方才入睡。 这一觉,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来到外间,见晏霄竟然还没有醒。 “少夫人,你可算醒了!老奴是大夫人身边伺候的邹嬷嬷。咱们大夫人已经等了一早上了,请少夫人过去一趟!”她刚打开房门,一个嬷嬷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嗯,知道了!”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眼看苌清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邹嬷嬷满脸不快:“少夫人,你刚进门第一日就睡到这个时辰,怕是不妥!按理,你应该早早起来,去给府里长辈请安的!咱们国公府……” “行了!我知道了!你再絮叨个没完,若是把将军吵醒了,我也救不了你!” 苌清娆不耐烦地打断嬷嬷的话,直接搬出晏霄。 听了她的话,邹嬷嬷刚到嘴边的话,只能生生咽了下去。 毕竟,苌清娆这话,她还是相信的。将军的脾气,这府里人人都知道。若她真惹得他不快,国公爷都救不了她。 “对了,你们夫人?你说的是国公夫人?”眼看嬷嬷不聒噪了,苌清娆这才开口询问。 国公夫人?难不成,是晏霄的母亲,自己的婆婆? “这些年国公府里管家的,是咱们大夫人,也就是少夫人你的大伯母。国公夫人是二夫人,她一直在闭门清修,既不理府中事务,也不轻易见外人的!”邹嬷嬷一脸骄傲地回答。 大伯母? 苌清娆这才反应过来。 敢情,这隋国公府里,当家主事的,不是国公夫人,而是大夫人,也就是晏霄的大伯母? 等随着邹嬷嬷来到主院,苌清娆远远地就见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美妇坐在厅中。一左一右的两个婢女,一个在给她捏着肩,一个在给她捶腿。 “大夫人,少夫人来了!” 邹嬷嬷率先上前,对中年美妇说道。 第9章 反了这是 邹嬷嬷说完后,中年美妇仿若没听到似的,继续闭目养神。 “大夫人,少夫人来了!”嬷嬷又说了一遍。 美妇这才抬起头,不满地冲着身旁的婢女埋怨:“清娆来了?该死的奴才,也不提醒我!” “大伯母好!” 虽然早已看穿美妇的伎俩,但是出于礼貌,苌清娆还是微微福了福身。 “清娆啊,你既已嫁给晏霄,就是我们国公府的人了。他的身子不好,你一定要尽心尽力的照顾好他。虽然,我只是他的大伯母,但一直都将他视如己出。他的母亲,是从不过问他的事的。”美妇语重心长地说道。 “少夫人,敬茶啊!” 美妇说完,一旁的邹嬷嬷见苌清娆迟迟没有反应,立马提醒她。 “啊?什么?”苌清娆一脸懵圈。 敬什么茶?北狄的规矩,新妇入门,只需要给公婆敬茶即可!她可没听说过,还要给什么伯母婶婶之类敬茶的道理。 这么看来,眼前的大伯母,应该就是隋国公的大哥,也就是大老爷的夫人郁氏了。 “少夫人,如今国公府里,是咱们大夫人当家。按照规矩,少夫人进门,是需要给长辈敬茶的!”邹嬷嬷只能无奈地解释了一句。 苌清娆一脸无辜:“我怎么不知道,北狄还有这样的礼节?” “看来,永安伯爵府是没有教过你规矩啊!来人!” 苌清娆的反应,激怒了郁氏,她冲左右两个婢女使了个眼色。 随即,两人立刻上前,直接一左一右,死死摁住了苌清娆。 “大伯母,你这是做什么?”苌清娆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 “做什么?既然你不懂规矩,那作为你的伯母,本夫人就代你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邹嬷嬷,给我掌嘴!”郁氏冷冷地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邹嬷嬷立刻得意地走近苌清娆。 “啊……” 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凄惨的叫声。 邹嬷嬷刚抬起右手,直接就被苌清娆给掰折了。她跌坐在地,抱着胳膊龇牙咧嘴的大叫。 “反了这是?苌清娆,这可是隋国公府,岂容你如此放肆?来人,把她拿下!”郁氏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随后,门口的两个侍卫立马冲了进来。 苌清娆动作迅速地放倒侍卫后,一把抢过其中一个侍卫手里的佩剑,抵在邹嬷嬷的脖子前,冷笑一声:“放肆?到底是大伯母养的这群刁奴放肆,还是我放肆?再怎么说,我也是主子,还轮不到他们动手!” “大夫人!大夫人,你救救老奴!”眼看抵在脖子上的剑,邹嬷嬷被吓得尿了一地。 郁氏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苌清娆!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想公然在府里杀人吗?来人,速速把国公府的侍卫队叫来!今日,不给你点教训,本夫人绝不会让你踏出此地半步!” 苌清娆没有说话,不屑地看了郁氏一眼。同时,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大伯母好威风啊!” 这时,厅外突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众人看去,只见飞羽搀扶着脸色阴沉的晏霄走了进来。 一看到他,厅里的下人全都立马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郁氏也是如此,一见到他,当即便换了一张嘴脸,满脸关切地开口:“霄儿,你不是身体不适,怎么不好好躺着,大老远的跑来做什么?伺候你的人怎么这么不尽心?” “大伯母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是要教训我的夫人吗?难不成,大伯母觉得我快死了,要替我拿主意了?” 晏霄冷冷说道。 “霄儿,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大伯母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她,还伯爵府的二小姐呢!不仅目无尊长,还想在府里挥剑杀人。我若不替你好好教训教训她,以后吃苦的人,可是你啊!”郁氏一边跟晏霄赔笑,一边数落苌清娆的不是。 只是,晏霄并没有看她,而是全程看着苌清娆。 而苌清娆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那里,手里的佩剑依然抵着邹嬷嬷的脖子。 看着她的波澜不惊,看着她的眉目如画,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随即,他冷笑一声:“是吗?大伯母还当真是为我着想。不过,我晏霄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这一大早的,既然大伯母那么想喝茶,来人,上一壶茶!我好好敬敬大伯母,让大伯母喝个痛快!” “霄儿说笑了!我也只是……只是……想见见新妇而已!”一听晏霄要给自己敬茶,郁氏吓得说话都打结了。 她原本以为,以晏霄的脾气,对于这桩婚事,肯定是抵触的。对这个伯爵府二小姐,也定是极为不喜的。既然,他拿晏霄没有办法,那教训一下他的新妇,趁机出出气也是好的。 哪曾想,这个整日病怏怏的晏霄,会突然杀出来,还如此维护苌清娆? 是,不仅仅她怕晏霄,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人,对晏霄都是心生畏惧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手握七万战影卫,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深受陛下的宠爱,还因为他的杀伐果断,冷酷无情。 这些年,他多次纵横沙场,杀人无数;这些年,他围剿叛军,手段狠辣。别说暗中铲除异己了,就算当着陛下的面,他都敢让人血溅当场。 还记得那年元宵节,武王叛乱,京城乱成一团。晏霄带领战影卫剿灭了叛军,生擒武王。他直接将武王五马分尸,然后命令一队士兵将残肢各个部位一一用剑挑着,绕城游了两日。 当时,许多百姓看得胆战心惊。还有的百姓,当场就吐了。 从此以后,北狄的百姓,对晏霄这个柱国将军,是又敬又怕。 幸好,因为军务在身,他很少回府。可是,自从他受了重伤,便一直待在了国公府上。从那以后,府里人人自危,苦不堪言。 “是吗?那既然大伯母人也见过了,我就带她回去了!”看着郁氏虚伪的嘴角,晏霄可没打算跟她废话。 说完,看了一眼苌清娆,便在飞羽的搀扶下,转身走了。 苌清娆心领神会,哐当一声丢下剑,跟了上去。 “贱人!贱人!敢在我院里动手!还有那个野种!野种!我绝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待两人离开,郁氏狠狠摔了邹嬷嬷递过来的茶杯,恨恨地骂道。 第10章 他中毒了 这边,苌清娆刚跟着边走边咳的晏霄进了院子,他突然就一个踉跄,直接吐出了一口血。 “主子,主子!飞絮,快传府医!” 一旁的飞羽惊叫出声。 “这是怎么了?快,飞羽,先扶他进去躺下!”身后的苌清娆连忙上前,和飞羽一左一右搀扶着晏霄进了房间。 此刻的她,心里还是挺内疚的。 说白了,今日晏霄突然发病,都是因为她的缘故。若是她不跟郁氏起冲突,若是晏霄不赶去郁氏的院子为她解围,自个儿好好躺着休息,也不至于吐血。 “主子,药来了!先喝药!” 他们刚扶晏霄躺下,飞絮就带着岳大夫,端着汤药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路过苌清娆旁边时,飞絮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她自觉对晏霄有愧,对于飞絮的敌意,便也懒得计较了,只是过去帮忙喂他喝药。 “岳大夫,怎么样了?主子的身体,是不是……”看岳大夫检查完,飞羽急切地开口询问。 岳大夫叹口气:“唉……老夫早就跟主子说过,他旧疾未愈,这几日务必静养,不宜外出走动的。如今,旧疾复发,催动了毒素蔓延,自然会吐血!你们几个,也不知道劝劝主子?” 飞羽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回答。主子担心大夫人为难少夫人,非要出去,他如何敢拦? 飞絮恨恨地看了一眼苌清娆:什么少夫人?原本就是抬她进府给主子冲喜的!现在呢,不仅一进府就去大夫人院里惹事,还害得主子再次犯病。真真是个灾星! 而苌清娆,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岳大夫说的那一句:旧疾发作,才催动毒素蔓延…… 毒素? 他中毒了? 昨夜,趁着喝合卺酒的时机,她的确探过晏霄的脉象。只不过,当时只是仓促地探了一下,发现他脉象虚弱,命不久矣。至于中毒之事,一时没有探出来。 现在看来,他不仅重伤未愈,还被人下了毒?那……若要救他,岂不是更没指望了? “行了,岳大夫,你也别说他们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们都先下去!夫人,你留下!” 眼看苌清娆一脸担忧,晏霄难得的微微一笑,命令其他人都退下。 “什么毒?晏霄,你怎么会中毒呢?”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后,苌清娆立刻迫不及待地一边问着,一边搭上了他的脉。 “你懂医术?”晏霄满脸不可思议。 “嗯,略通皮毛!年少时,跟着母亲学过一些!这是……是相思引?你竟然中了如此霸道的毒?”一搭上他的脉,苌清娆就吓得突然缩回了手。 随后,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没错,就是相思引。 据他所知,此毒毒性极为霸道。而且,无解。 “没错!是相思引!当年在边境征战时,被人下的!没想到啊,夫人的医术竟然如此了得!真是让为夫刮目相看啊!”晏霄说着,邪魅一笑。 “咳咳……是啊!医术了得,可也解不了你这毒!”苌清娆自嘲地笑笑。 晏霄无所谓地摆摆手:“就连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事,夫人不必挂怀!” 看着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苌清娆轻叹一声:“所以,你还是好好听岳大夫的话!对了,三日后回门,我要带一个人回国公府。她叫荆芥,是我的贴身婢女。我父亲答应,让她随我入国公府。不过,必须等我回门时,才能将她带走!好了,你身体不适,今夜我睡外间!” 说完,苌清娆熄了灯,便走了出去。 入夜,等听到里间没了动静,苌清娆确定晏霄睡着了,便悄悄开门,直接翻墙出了国公府。 只是,她前脚刚离开,床上的晏霄就睁开了眼睛。 随即,一道黑影落在他的床前。 来人单膝跪地,低声禀报:“主子,查出来了!本来,陛下听闻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名动京城,知书达礼,性情最是温和,便赐婚予你了。谁曾想,他们伯爵府胆大包天,竟然把二小姐嫁过来了。主子,你看这事,咱们要不要查查少夫人……” “不用!飞鹰,我可以确定,她不是幽王的人,也不是太子的人。只是,竟然有人暗中动了手脚。看来,那些人认为我快死了,等不及了。” 晏霄说完,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 飞鹰摸摸头:“不是幽王的人,也不是太子的人?主子,难不成……她是雍王的人?毕竟,雍王和永安伯爵府,似乎也偶有来往。” 想到这里,飞鹰怒了。 这些势力,都在觊觎他们战影卫。如果得不到,便想毁了。若非如此,主子当年也不会身中剧毒了。 “不!她与他们,都没有关系!因为,她是宗政赋的亲孙女!”看着飞鹰一脸愤怒,晏霄淡淡开口。 “宗政赋?不就是宗政家的家主吗?宗政家,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组织。几百年以来,多少能人异士,都出自宗政家。他们既培养过谋士将才,也培养过医术高手。这些年来,各方势力想尽办法,都想将宗政家收为己用。只是,宗政家始终不为所动。这样看来,那……主子,若是让宗政家帮忙,主子你的毒,说不定能解呢!”晏霄话音刚落,飞鹰一拍脑袋,瞬间明白了。 以前,他就听说过,不仅是各方势力,就连当今陛下,都想将宗政家收为己用。只是,宗政家的家主,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听说,当时陛下大失颜面,很是恼火呢! 再后来,宗政家迁至遥远的暮山,慢慢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这样,飞鹰,暗中派人去永安伯爵府查查,少夫人出嫁之前的情况!我总觉得,那府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我这夫人,既精通医术,又身手不凡!你行事谨慎一些,不可惊动了她!” 晏霄想了想,吩咐飞鹰。 精通医术?还身手不凡? 飞鹰张大嘴巴:少夫人这么厉害的吗?他怎么没看出来? “行了!别张着嘴了!去!你家少夫人快回来了!” 第11章 当年的真相 苌清娆离开国公府,其实就是想去庄子上看看荆芥。 谁知,一出府就感觉有人跟着她。原本,她以为是有什么人要对她不利。可是,一路上,对方也没有出手。 快到城郊庄子时,为了摆脱身后的尾巴,她只能停下,转身对暗处的人出手。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身后的黑衣人一惊,随后立马避开,消失在了黑夜里。 她皱皱眉:会是谁的人呢?雍王?还是姜氏母女? 随后,她进了庄子,发觉四处都静悄悄的。 突然,后院一阵皮鞭抽打声和责骂声传来:“贱奴!看你还老不老实?你以为有二小姐给你撑腰吗?哼!她早就把你忘了!贱奴!还敢躲!” “住手!”吴庄头还想继续用皮鞭抽打荆芥,苌清娆大喝一声,立刻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看着被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未干血迹的荆芥,她怒火中烧。 该死! 若是她再来晚一步,荆芥不知还会遭受怎样非人的折磨? “荆芥!对不起,我来晚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搀扶荆芥。 “二小姐!真的是你!二小姐,你还好吗?国公府里没人欺负你?姑爷对你好吗?奴婢担心你的安危,可是奴婢……”一看到苌清娆,荆芥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连忙关切地上下打量着她。 苌清娆吸吸鼻子:“荆芥,我很好!你放心,国公府里没人欺负我!我这次来,本是想先来看看你,等三日回门的时候,再接你走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天一亮,你就跟我走!” 听闻她的话,荆芥摇摇头:“那怎么行?这样的话,老爷和夫人,肯定会生气的。到时,又指不定怎么为难二小姐呢!奴婢在这里挺好的,小姐不用担心!” “哼!生气?如今,我已不是永安伯爵府的二小姐了,而是隋国公府的人,是柱国将军夫人,他们管不了我!” 苌清娆冷冷开口。 既然他们把她逼到了这一步,她自然是要把这个身份拿出来用用的。 听了苌清娆的话,荆芥欣慰地笑了:她的二小姐长大了!夫人在天有灵,也能安心了! “狗仗人势的东西!我的人你也敢动!你自己打自己三十个耳光!若是少一下,我不介意亲自废了你这条狗腿!”临走前,苌清娆一脚踩在吴庄头的右脚上,眼神凌厉。 “啊……二小姐,二小姐饶命!奴才打就是!二小姐饶命!” 吴庄头痛得龇牙咧嘴,但为了保住自己的腿,只能咬牙开始自扇耳光。 苌清娆冷冷看着她,眼里的恨意一闪而逝。 这个姜氏! 明明答应她,放荆芥随自己入国公府,却又要把荆芥弄来庄子里,让她的走狗来折磨荆芥,实在可恶! 想到上一世,荆芥为了救她,死得那么凄惨,她脚下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 吴庄头的右脚就断了! 天亮后,她从马厩牵出两匹马,直接带着荆芥去了永安伯爵府。 没错!她们回的不是隋国公府,而是伯爵府。 “开门!” 到了伯爵府门口,她翻身下马,就去敲门。 里面的小厮一听是她,直接充耳不闻。 砰砰砰! 她也不气馁,继续大力敲门。 这连续不断的敲门声,自然也惊动了不少人。一时间,府门口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哟!这不是伯爵府二小姐吗?她不是嫁去隋国公府冲喜去了吗?” “可不是嘛!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实在可惜啊!” 看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苌清娆暗地给荆芥递了个眼色。 “你们不知道,我们家二小姐有多可怜!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无依无靠。现在,她遵从父命嫁去国公府冲喜,老爷却门都不让我们小姐进。小姐啊,你好可怜,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带,就这么离开了伯爵府。如果夫人还在世,你一定不会受这种委屈的!”荆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了控诉。 苌清娆暗暗给荆芥竖起了大拇指。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荆芥在这方面这么有天赋? “可我怎么听说,这二小姐以前在府里横行霸道,欺负长姐?” “就是!听说府里的姐妹都被她欺负了个遍!” 人群里有人提出质疑。 “这都是有心人捏造出来的!我们小姐连亲娘都不在了,谁能护着她,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那一次,大小姐仗着有亲娘撑腰,非要抢走我们小姐的手绢。殊不知,那是先夫人留给小姐的念想。小姐不舍,便和她争执了一句,两人这才打了起来。我们小姐屋里,已经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大小姐还非要抢走这唯一的手绢……小姐,你的命好苦啊!”荆芥一把抱着苌清娆,继续哭诉。 “没想到啊!伯爵府后院竟然如此不堪!” “可不是!伯爵大人平日里看着谦逊有礼的,姜姨娘在外界也以贤良着称,没想到竟然如此苛待先夫人留下的骨血!” “就是!还有大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人!” 听了荆芥的控诉,围观百姓纷纷开始鸣不平。 当年,永安伯爵府两位小姐因为一条手绢,打得不可开交的事,在京城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是二小姐仗着嫡女的身份,不仅抢了大小姐的手绢,还打得大小姐三天下不来床。 现在看来,当年的真相并非如此啊! 不然,为何现在二小姐都如此可怜地敲了半天门,伯爵府的人还是不给她开门,不让她进去呢? 听着百姓的议论声,苌清娆满意地点点头。 她就不信了,都闹成这样了,她那个好父亲和姜氏还能装作听不见? “二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你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父亲呢?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满。有什么,你冲我来就是,放过父亲!” 果然,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紧接着,苌清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苌清娆抬眼看去,只见苌清柔在婢女的搀扶下,一脸委屈地走了出来。 她的后面,跟着满脸怒气的苌彦浩和脸色难看的姜氏。 还有雍王斯逸,以及定远候府大公子梁彻。 这一刻,苌清娆才知道,自己那个好父亲为什么一脸铁青了。 敢情,是因为雍王也在啊! 第12章 不就演戏吗 看到雍王斯逸的那一刻,苌清娆眼里的恨意差点没压住。 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斯逸先开口了:“清娆?你回来了?” 苌清娆调整好情绪,微微福身:“参见雍王殿下!” 其实她的心里,早将斯逸骂了八百遍:叫什么清娆?我跟你很熟吗?你配叫这个名字吗? “你这丫头,不必多礼!快起来!”斯逸还是一贯温柔的语气。 世人都说,北狄雍王殿下才华横溢,十岁封王。不仅温润如玉,还勤政爱民,深受百姓的爱戴。 想到这里,苌清娆在心里自嘲:是啊,世人都被他的外表蒙蔽了。尤其是自己,曾被她的甜言蜜语蒙蔽,认为他是自己的良人,认为他会成为明君,才会那么奋不顾身的助他铲除异己。 当初,自己被苌清柔设计,毁了名声,受人唾弃。 是斯逸!是他第一时间站出来,对她说:你一定要勇敢,总有人会在你身后支持你! 是斯逸!是他对自己说,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子,让人情不自禁。 所以,她才开始信任他,对他真心相付。 可直到最后,她方才看清他的真面目。原来,他的那些温柔细语,那些鼓励支持,都是假象。他的目的,是她背后的宗政家族。 因为没有得到宗政家族的助力,斯逸对她恨之入骨,认为是她故意不帮他的。于是,在苌清柔的挑唆下,命人打断她的双腿,囚禁了两年。 那两年里,她成了个废人,生不如死。吃的是馊饭剩菜,就连送饭的婢女,都可以肆意凌辱她。 这一世,她一定要撕下斯逸虚伪的嘴脸。她要让他求而不得,痛不欲生。 “苌清娆,你这个逆女!大清早的,你这是做什么?” 苌彦浩突然的怒骂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刚才荆芥说的话,还有百姓的议论声,差点没把苌彦浩气死。若不是雍王在府里,需要顾及颜面,他恨不得第一时间就出来暴揍苌清娆一顿! 这个逆女,肯定是她挑唆的!这是打算毁了他的名声吗? “父亲,女儿一早回来,只是因为出嫁那日太过仓促,什么都没有带。如今,我也只是回来拿些自己的东西罢了!父亲,你为何连门都不让我进?难不成,父亲就那般厌弃女儿吗?”苌清娆泪眼汪汪的,好不可怜。 哼……不就演戏吗?谁不会啊! 苌彦浩厉声质问:“你自己的东西?什么东西?你的衣物,不是都带走了吗?还有什么东西?” “父亲,母亲还在世时,曾给我留下了嫁妆。那是母亲的心意,女儿自然是要带走的。女儿知道,父亲一直嫌女儿愚笨,所以更疼长姐一些。这些年,府里的吃穿用度,事事都以长姐为先。可是,那嫁妆毕竟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女儿的。难不成,父亲也要给长姐……” “住口!哪来的嫁妆?你母亲何时留下了嫁妆?” 苌彦浩愤怒地打断苌清娆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他就不明白了,雅妘留下嫁妆的事,这个死丫头是怎么知道的?这事,除了他和媚儿,根本无人知晓啊! “父亲,外面都在说,女儿嫁入国公府,连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所以都在传,说父亲卖女求荣,苛待嫡亲女儿。女儿真是伤心,父亲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父亲只是更疼长姐一些而已,毕竟,长姐是要嫁入定远侯府的……” 说到这里,苌清娆故意停下,开始嗒嗒掉眼泪。 她的话一出,苌清柔忍不住了。 毕竟,雍王还在这里。她可不能让雍王以为,自己和父亲联手欺负苌清娆,还扣下她的嫁妆。况且,苌清娆竟然说她要嫁入定远侯府? 这个疯子,胡说什么?殿下还在这里呢! 于是,她急忙辩解:“二妹这是什么话?我何时说要嫁入侯府了?你这是想毁我名声吗?再说了,父亲素日虽对你严格了些,但终究还是疼你的。你怎能如此污蔑父亲,伤他的心呢?” 一句话,就给苌清娆扣上了随意攀咬姐妹,污蔑至亲的帽子。 “是吗?难不成是我听错了?有一次,我还听见梁大公子叫长姐柔儿呢!我还以为,你们已经……都是妹妹的错!”苌清娆一脸无辜。 她的话音落下,众人这才发现,苌清柔和梁彻竟然站得那么近。一想到之前梁彻多次在公开场合维护苌清柔,众人也就明白了几分。 原来,永安伯爵大人打的是这个主意啊!让嫡出的二女儿,嫁给命不久矣的柱国将军冲喜,却让庶出的大女儿,嫁入世代功勋的定远侯府。 这么看来,苌清娆主仆刚刚的话,并不是污蔑。这个伯爵大人,的确是更疼爱大小姐苌清娆的。 不过也是,二小姐没了母亲,自然没人庇护。俗话说嘛,有了后娘,自然就有了后爹。二小姐也实在可怜,就连生母留给她的嫁妆,都要被人扣下。 听着人群里的窃窃私语,苌清柔和苌彦浩的脸色可谓难看至极。 尤其是苌清柔,若不是要维护自己端庄有礼的大家闺秀形象,她恨不得上前撕烂苌清娆的嘴。 而此时的苌清娆,仍然一脸无辜地抹着眼泪。 不过她的心里,却舒服了许多。既然她这个好姐姐那么喜欢斯逸,那么想嫁入雍王府,那她就偏不让苌清柔如愿。 只是,刚刚她的话,已经让苌清柔和梁彻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梁彻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苌清柔抢先一步开口:“二妹妹,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和梁大公子之间清清白白,并无任何私情!” “清柔,我……” “梁公子,虽然我们两家是世交,但还是麻烦你以后称呼我的时候,叫我苌大小姐,省得让人误会了去!” 梁彻刚想开口维护苌清柔,她却立刻打断他,并冷冷地说道。 说完,还特意和他拉开了距离。 苌清柔刻意的生疏,让梁彻心里很不舒服。 今日他一早就来了伯爵府,其实是想和柔儿商量他俩的事情。他打算回去说服父母,他喜欢的是柔儿,他要尽快迎娶柔儿入门。 哪曾想,雍王竟然也来了伯爵府。所以,他还没来得及和柔儿提及婚事。 可事已至此,他却不得不说点什么了。 “大小姐说得是!是在下唐突了!” 第13章 请殿下为我做主 梁彻说完,苌清柔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当她一脸娇羞地看向斯逸时,却发现斯逸的眼神根本没离开过苌清娆。她心中嫉恨,却又不能发作。 “清娆,你若有什么委屈,尽可以同本王说,本王定会为你做主!”这时,斯逸温和地开口。 “殿下慎言!如今,臣妇已嫁入隋国公府,殿下应叫我晏夫人!” 苌清娆冷声开口。 她可不吃他这一套。 上一世,她吃的苦还不够吗? “你说得是!”面对苌清娆的不留情面,斯逸脸上很是挂不住,却也只能强装笑颜。 “不过,刚刚雍王殿下说,若是臣妇受了委屈,殿下能为我做主,不知是否当真?” 正在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时,苌清娆突然话锋一转。 斯逸点点头:“自然当真!本王说过的话,岂会出尔反尔?” “那就多谢殿下了!是这样的,臣妇出嫁那日,因太过仓促,所以忘记了带走嫁妆。这份嫁妆,是我母亲生前特意为我准备的,我不敢不孝,所以今日专程回来拿的。哪知,府里竟然连门都不让我进了,还请殿下为臣妇做主!”苌清娆微微福身,然后说道。 她的话,让苌彦浩再也忍无可忍:“苌清娆,你胡说什么?你母亲走时,你尚且年幼,她怎么可能给你准备嫁妆?还有,我们何时不让你进门了?真是胡言乱语!” “就是!二妹妹,这你可真误会父亲了!你们是怎么回事?二小姐回府,都不知道开门吗?是不是去哪里偷懒了?父亲,定是这两个小厮玩忽职守怠慢了二妹妹,这才让妹妹误会了我们!”苌清柔也附和了一句,直接把锅甩给了两个看门小厮。 “原来如此啊!雍王殿下在此,我相信殿下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苌清娆顺势接过苌清柔的话,一脸期待地看向斯逸。 “那是自然!伯爵大人,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啊?你若一时没想好,那本王也不介意替你做主!”斯逸看向苌彦浩,眼神晦暗莫名。 他的意思很简单,今日这事,苌彦浩要是处理不好,不仅有损他永安伯爵府的脸面,还有损他雍王的颜面。 毕竟,他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口答应苌清娆,会为她做主的。这说出去的话,若是不能兑现,那他以后如何让百姓信服?如何在朝中树立威信? “来人!把他们两个拖下去,杖责三十,罚去庄子做粗活!殿下,你看臣的处置可还行?”斯逸话音落下,苌彦浩立刻发落了两个看门小厮。 只是,他却只字不提嫁妆一事。 “殿下,那母亲留给臣妇的嫁妆……”苌清娆欲言又止。 她怎么可能让她这个好父亲就这么蒙混过去? “清娆,休要再信口雌黄!你母亲何曾给你留过嫁妆?”不等斯逸说什么,苌彦浩急忙率先开口。 他就不明白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反正无凭无据的,只要他不承认,这个逆女也不能奈他如何! “是吗?父亲确定没有记错?那这是什么?” 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斯逸一本小册子。 这可是昨夜荆芥亲手交给她的。 嫁妆单子? 看到小册子,苌彦浩呼吸一滞。 怎么可能?这东西怎么在她手里? 就连他身后的姜氏,也捏紧了手绢,心中暗恨:该死!荆芥这个贱婢!果然没有说实话!自从那女人死后,她一直在找这份嫁妆单子,她也命人拷打过荆芥,但却一无所获。 没想到,竟在这个小蹄子手里! “嗯!没错!伯爵大人,这的确是先夫人为晏夫人准备的嫁妆。既然是她的东西,那就都给她!免得落人口实!” 最后一句,斯逸压低了声音,但他眼里的警告意味,却让苌彦浩不敢有丝毫反驳。 “去把库房打开!她的东西,都让她带走!”他转头命令姜氏。 毕竟,库房的钥匙,一直都在姜氏的手里。说实话,他根本不知道里面还有些什么。 “老爷,库房里怎么会有清娆的嫁妆呢?那些可都是咱们府里的财产啊!”姜氏磨磨蹭蹭,试图提醒苌彦浩。 她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是当年宗政雅妘嫁入伯爵府时带来的,那自然就是伯爵府的财产了。如今,怎么能因为雍王的一句话,就把那些好东西都给了这个死丫头呢? “让你去你就去!磨磨蹭蹭做什么?”苌彦浩厉声呵斥。 这个姜媚,怎么如此没有眼力见?没听到殿下都已经发话了吗?况且,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他堂堂永安伯爵还会在乎亡妻留下的那点嫁妆吗? 姜氏气得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不情不愿地拿出库房钥匙,带着众人过去。 门一打开,苌清娆也不客气,自顾自地拿着嫁妆单子,就开始一件件往外搬东西。 刚开始,苌彦浩并不在意。可随着库房门口的嫁妆开始堆起一座小山,他不乐意了。 于是,他阴沉着脸:“清娆,你这是干嘛?是打算把娘家的库房搬空吗?” “父亲说的哪里话?女儿怎么敢?女儿只是拿走母亲留给我的东西罢了!这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两页呢!请父亲稍安勿躁!”苌清娆摆摆手。 一旁的姜氏和苌清柔,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姜氏心知肚明,这库房里大部分财产,其实都是当年那个女人的嫁妆。若按苌清娆这个搬法,库房里的东西,至少要搬出六七成,这如何是好?没了这些东西,她如何掌家?如何笼络人心? 而苌清柔心急,是因为姜氏曾答应她,等她出嫁的时候,库房里的好东西随她挑选。现在好了,都要被苌清娆搬空了,她还怎么挑? 忍无可忍之下,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向疼她的父亲身上:“父亲,虽说这里面有二妹妹的嫁妆。可是,也有女儿的一份啊!难不成,有朝一日,父亲忍心看着女儿冷冷清清的出嫁?” 她这一哭诉,倒是提醒了苌彦浩。 “住手!你这不孝女!是真打算把伯爵府搬空不成!你母亲准备的嫁妆,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出去!” 第14章 搬空库房 苌彦浩说完,原本以为苌清娆会有所收敛。毕竟,这么多年,他还是了解这个女儿的。 哪曾想,她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手里动作的意思。 看着苌彦浩一脸愤怒,姜氏也开始添油加醋:“老爷,你别气坏了身子!清娆,你怎能如此忤逆你父亲?快,跟你父亲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姜姨娘,究竟是谁该跟谁赔礼道歉,你们心里难道没数吗?再说了,伯爵府也不缺我的这点嫁妆啊!别的不说,就凭府里养着赫赫扬扬的十多房妾室,还有那些外室,就足以说明,库房还是很富足的嘛!” 苌清娆冷笑一声,不忘提醒姜氏,自己的父亲还养着许多妾室呢! 果然,她的话一出,姜氏的脸色就变了。 这些年,老爷不仅不停往府里纳新人,还养了几房外室。这些狐媚子,没一个省心的,把老爷哄得团团转,让她伤透了脑筋。 “混账!你这逆女!胡说八道些什么?”苌彦浩气急败坏。 若不是今日有这么多人在场,他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逆女。竟然把他养外室的事捅了出来?雍王殿下还在这里呢!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逆女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他的谩骂,苌清娆只当没听见。 这时,苌清柔逮住机会,责备地看向苌清娆:“二妹妹,为人子女,你怎能如此妄议父亲呢?” 她就不信了,这样的人,殿下会不厌恶? 果然,她看到斯逸的眼神变了变,心里顿时得意起来。 她就是要让殿下看清楚,苌清娆就是一个不敬长辈,没有礼数的人。而自己,才是那个温柔贤淑,孝敬长辈的人。 她的话,的确起了作用。 一旁的梁彻,也不满地看了一眼苌清娆:幸好,他拒绝了娶苌清娆这样忤逆长辈的不孝女。否则,如今恐怕肠子都悔青了。还是柔儿好,温柔善良,又孝顺长辈。 “父亲何苦生气呢?女儿只不过陈述事实罢了!况且,姜姨娘以前不也是外室吗?她都没生气,父亲气什么?”苌清娆淡淡开口。 反正,今日就算撕破了脸,她也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本来嘛,她说的也是事实。 按理,自己的母亲才是正室。可是,为什么苌清柔这个外室生的女儿,会比她大呢? 原因很简单,自己这个好父亲,在与母亲成亲前,就跟姜媚勾搭在了一起,还有了身孕。可是,为了前途,为了荣华,他竟然向所有人隐瞒了一切,欺骗了母亲。等母亲过门后没多久,他便毫无顾忌地把身怀六甲的姜媚接进了府里,让母亲受尽委屈。 苌清娆的话音刚落,姜氏一个踉跄,幸好旁边的婢女扶住了她。 她不安地看了看众人:该死!这一段经历,府里知道的人都被处理了,这个小蹄子是怎么知道的? 在北狄,最被人瞧不起的,就是给人做外室的女子。她们的身份,卑贱得连婢女都不如。 而同样一脸惊恐的,还有苌清柔。 她的母亲曾是父亲的外室,这事她是知道的。 而她最怕的,就是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这些年她处处踩着苌清娆一头,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她差。外室生的又如何?她要比苌清娆这个嫡女嫁得好,要把她踩在脚下,让她生不如死。 可现在,苌清娆竟然当众将这件事捅了出来?这让她如何自处?雍王殿下会怎么看她?还有梁彻…… 事到如今,只能指望父亲了。毕竟,父亲虽然妾室众多,却是最疼她们母女的。 “父亲……” “老爷……” 苌清柔母女对视一眼,楚楚可怜地看向苌彦浩。如今这个局面,也只能指望他了。 “苌清娆,你究竟想如何?”苌彦浩脸色铁青。 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儿?早知道,当初就该把她掐死! “我不想如何?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来拿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可你们呢,却万般阻拦。该是我问你们,你们究竟想如何?” 苌清娆冷冷看向他们,难掩心中的恨意。 母亲过世后,姜氏母女立马露出了真面目,隔三差五,对她非打即骂。而她这个好父亲,眼里只有这对恶毒母女,从来都是对她不闻不问的。只要她们母女去告状,父亲就会不分青红皂白责骂她,或者罚她跪祠堂。 这些年,她在伯爵府的日子,过得连她们母女的婢女都不如。 也是直到母亲过世后,她才知道,原来父亲只是把母亲当作一块跳板,一块通往成功路上的跳板而已。 而姜氏,之所以恨毒了母亲,恨毒了她,不过是因为觉得,是母亲抢走了父亲,抢走了属于她姜媚的正室之位。 既然,他们如此相爱,那她就成全他们好了。她要带走母亲留下的东西,免得被他们糟践了去。她要让姜氏和她那个好父亲永远捆绑在一起,永不分离。 瞧瞧,她这个女儿多孝顺啊! “好!很好!老夫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苌清娆,你要的东西,你都带走!全部带走!”苌彦浩甩甩衣袖,背过身去。 “父亲,你……” “老爷,这可是咱们府里的……” “让她带走!老夫没有这样的女儿!” 苌清柔母女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苌彦浩却脸色铁青,直接喝止了她们。 他还就不信了,他堂堂永安伯爵大人,会差这点嫁妆? 看着事情已成定局,苌清柔母女对视一眼,脸色极为难看。 除了她们母女,没人知道宗政雅妘留下的嫁妆,其实才是府里最值钱的东西。包括金银首饰,铺面田地,这些都是库房里最好的东西。 这些年,她们靠着宗政雅妘留下的这些铺面田地,赚了不少的银子,这才过上了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生活。否则,就凭伯爵府进账的那点俸禄,怎么可能让她们过上如此富足的生活? 可如今,苌清娆把库房都快搬空了,那她们怎么办? “咦?姜姨娘头上的金钗,还有这耳坠……怎么看着那么面熟?” 第15章 战影卫 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姜氏。这下,姜氏开始慌了。 “苌清娆,你……你想干什么?”姜氏步步后退。 “不干什么!姨娘的金钗和耳坠,好像是我嫁妆单子上的物品?对了,长姐,你手上这个玉镯,好像也是母亲留给我的?还有你头上的金步摇……我就说嘛,怎么这么眼熟,原来都是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啊!” 苌清娆说着说着,又看向了一旁的苌清柔。 “你胡说!这是我的!苌清娆,你休想拿走!”一听苌清娆要动自己的首饰,苌清柔不乐意了。 她的首饰,挑了库房里最好的,满京城也找不到同款的,怎能轻易让苌清娆拿走? “雍王殿下,你看?她们不肯还我呢!” 苌清娆转头摊开手,无奈地看着斯逸。 她的意思很明显,既然你堂堂雍王殿下说过了,要为我做主,那就要说话算话啊!否则,如何让百姓信服?让百官信服? 斯逸皱眉:“晏夫人,库房里的东西,都快被你搬空了。依本王看,此事就到此为止!” 他的确答应过苌清娆要给她做主,可他也没想到,苌清娆的嫁妆,竟差点搬空伯爵府的库房。 无论如何,苌彦浩都是他的人,苌彦浩的门生,也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这事,不仅影响伯爵府的声誉,也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行!既然殿下开口了,我也不为难你们!姜姨娘,苌清柔,如果你们想要我的嫁妆,就拿钱买!我明码标价,绝对童叟无欺!” 斯逸说完,原本以为苌清娆会给他几分面子。 没曾想苌清娆点点头,转身就冲着苌清柔母女摊开了手。 意思就是,想要我的东西,可以!拿钱买! “苌清娆,你想钱想疯了?这是我的首饰,若我不给你,你还能抢不成?”苌清柔气得音量都提高了。 本来,她还想在殿下和梁彻面前维持自己温柔端庄的形象,可是这个苌清娆,实在太气人了! “这话说得……你们母女都能偷我的嫁妆了,我怎么就不能抢了?不过呢,我母亲教导过我,作为女子,一定要有教养,要知廉耻,不偷不抢,要走正途。所以啊,我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苌清娆反唇相讥。 “你?你……”苌清柔被她气得摇摇欲坠。 一旁的梁彻看着脸色苍白的苌清柔,心疼不已。可又碍于众目睽睽之下,不敢上前搀扶,只能怒视着苌清娆。 “晏夫人,适可而止!不过几件首饰而已,你的嫁妆那么多,也不差这几件首饰?” 斯逸出来打圆场。 他是没想到,苌清娆竟会如此咄咄逼人! “殿下说的是,这的确只是几件首饰。可这是亡母留给我的,在我的眼里,她弥足珍贵!”苌清娆微微福身,不失礼数。 “苌清娆,你开个价!这几件首饰,你要多少钱?本公子付给你就是!柔儿好歹是你的长姐,平日待你不薄,你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梁彻忍无可忍,终于开口。 “啧啧……瞧瞧,长姐,梁大公子如此情深,如此怜香惜玉,果真是良人啊!看来,你们好事将近了啊!”苌清娆咂咂嘴,貌似很羡慕的样子。 “你……” “你放心!此事不劳你操心!我心里只有柔儿,我一定会娶她为妻的!” 苌清柔刚想开口辩解,哪曾想梁彻被苌清娆一激,便不管不顾地说出了心里话。 此话一出,苌清柔脸色大变:这个梁彻,真是马不知脸长!一个侯府公子而已,还妄想娶她?她要嫁的人,可是雍王。来日,她还要做北狄皇后,母仪天下,荣华一生,怎么会看上区区侯府? 看着局面变成这样,斯逸只能再次开口:“晏夫人,你开个价!这些首饰,要多少银两?” 本来,他对他们之间的纷争是没有兴趣的,也不想做这个冤大头。可是,永安伯爵府是站在他这边的,如今朝局动荡,为了争夺储君之位,他必须牢牢抓住一切能抓住的助力。 “不多!两千两而已!” 苌清娆爽快地伸出一个手指。 “好!来人!”斯逸也爽快应了下来,直接就让人将银票给了苌清娆。 “雍王殿下果然豪爽!”苌清娆接过银票,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苌清柔,只觉心情大好。 “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本王还有事,先走了!对了,晏夫人,你看这些嫁妆你一个人也拿不走,本王安排侍卫送你回去!” 斯逸说着,转头开始对苌清娆献殷勤。 “此事就不麻烦殿下了!”苌清娆摆摆手。 其实她心里在说:你快走!别在那装谦谦君子,碍我眼了!荆芥在外面呢,她自会找马车来拉! “不麻烦……” “老爷!老爷!隋国公府来人了!” 斯逸还想说点什么,看门小厮突然进来禀报。 “隋国公府?请进来!”苌彦浩疑惑地看了一眼苌清娆,随后吩咐小厮。 其实,不止苌彦浩疑惑,苌清娆也疑惑。 隋国公府来人了? “微臣参见雍王殿下!见过少夫人!” 飞羽带着一队战影卫走了进来,先给斯逸行了礼。 随后,全部单膝跪在了苌清娆面前。 看着身穿银色铠甲,训练有素,一身杀气的战影卫,在场之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们身上的杀伐之气,实在是太重了。 “飞羽,你怎么来了……”苌清娆刚想让他们起身,就见他们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随后,飞鹰扶着晏霄从战影卫中间穿过,走了进来。 他一出现,整个院子安静了。 苌清柔母女看了一眼战影卫,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苌彦浩的眼神也是畏畏缩缩,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就连斯逸,一看到晏霄,都立刻满脸堆笑。 苌清娆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果然啊!北狄战影卫一出现,敌国将士闻风丧胆。他们所到之处,众人皆俯身。看来,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啊!瞧瞧这院里的人,一个个吓成这样?晏霄还是一个病危之人呢!若是他身体无恙,那岂不是…… “夫人,过来!” 第16章 忍无可忍 看着愣在原地的苌清娆,晏霄朝她勾勾手指。 苌清娆撇撇嘴:什么意思?唤小狗呢?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啊?那多没面子!再说了,我也不是你的下属! 虽然她心里不情不愿的,可在晏霄的威压下,双脚还是不听使唤地走了过去。 “干嘛?”她一脸郁闷。 “过来!扶着为夫!”晏霄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苌清娆气结。 谁承认你是我夫君了?咱俩可没拜堂,也没洞房……呸呸呸!她想到哪里去了? 苌清娆挣扎了一下,转念一想,立马乖乖地过去扶住晏霄,嘴里还一边说着:“那什么,飞鹰,我来扶!” 飞鹰刚想说点什么,晏霄一个眼神过去,他立刻退去一旁,心里一阵嘀咕:主子这是娶了媳妇,就不要下属了啊!一听说少夫人回了伯爵府,主子生怕她受委屈,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现在呢,有了少夫人在侧,就抛弃他这个追随多年的下属了?不行,他得找个地儿哭一会儿。 “前两日,听闻将军又吐血了,不知现在好些没有?” 这时,斯逸走过来,开始对晏霄嘘寒问暖。 “多谢殿下!只是,微臣的身子,也就这样了!”晏霄淡淡开口,却也不失气度。 斯逸讨了个没趣,只能讪讪地笑笑,不知怎么接话。 这个晏霄,实在太难亲近了。若不是因为他手里的七万战影卫,他真的不想自讨没趣。 真是搞不懂,父皇为什么那么宠爱晏霄?难不成,就因为他战功赫赫?可是,北狄还有很多英勇善战的将军啊,也不见父皇如此偏爱! “将军身体不适,理应多歇着才是,这怎么亲自过来了?”苌彦浩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立即满脸堆笑走上前来。 晏霄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苌清娆:“我夫人一大早就回了娘家,我便跟过来看看!岳父大人,不知,你们站在院子里干嘛?” “啊?我们……我们这不开库房嘛!这些……都是清娆母亲生前留给她的嫁妆,今日我都让她带回国公府去!” 一听到晏霄叫他岳父大人,苌彦浩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晏霄是什么人?这声岳父大人,他怎么敢答应啊! 北狄柱国大将军晏霄,十岁就披甲上阵。这些年,他手段狠辣,杀人如麻。他带领的战影卫所到之处,无不让敌人闻风丧胆。 不仅如此,他还深受陛下的宠爱。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陛下对他的宠爱,超过了所有皇子。 这一点,也是让众皇子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的事。 别看他现在病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若真想要谁的命,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毕竟,那年他在战场上,中箭倒地,滚落马下的刹那,都能将敌军主将一剑毙命。 试问,谁敢小觑他?谁能不惧他? 这时,苌清柔走到晏霄面前,自认为优雅地行了个礼:“将军,这桩婚事太过仓促,我家二妹妹一点准备都没有。她素日在府里任性惯了,言行举止难免……若是她在国公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惹得将军不快,还请将军多多包涵!” 语毕,一脸娇羞地看向晏霄。 说实话,若抛开晏霄的病体不论,他的长相,的确是举世无双。就算说他是京城第一美男,也不为过。 真是便宜了苌清娆! 一时间,她嫉妒之情油然而生。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一脸的幸灾乐祸:听说,晏霄活不了几个月了。这样一来,苌清娆马上就要成为寡妇了。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隋国公府扫地出门,真是解恨啊!今日,她就让这小贱人最后猖狂一次!从今往后,她定要将她狠狠踩在脚下。 看着她的这副嘴脸,苌清娆恶心得都快吐了。 这个苌清柔,无时无刻都不想让自己好过。今日这样的场合,都能千方百计给自己找不痛快。 罢了,先不和她计较,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是吗?不过本将军觉得,她很好。再者,本将军的夫人,还轮不到别人非议!苌大小姐,注意你的身份!”晏霄看向苌清柔,眼神凌厉。 苌清柔一惊,吓得差点跪下。 不过,一想到雍王殿下和自己父亲都在,她又壮着胆子继续添油加醋:“将军息怒!将军战功赫赫,是我们北狄百姓心中的战神将军。所以,作为长姐,臣女只是担心二妹妹平日太过于娇纵任性,怕她照顾不好将军,这才想叮嘱几句。” 她的这番说辞,看去既识大体,又温柔体贴,让雍王和梁彻等人都不由得心中称赞。 “噢?长姐说,将军战功赫赫,是北狄百姓心中的大英雄对?既然如此,陛下赐婚你和将军,你为什么誓死不从,哭得呼天抢地的?既然他是你心中的英雄,那你干嘛还让我替你嫁入国公府?” 今日,苌清娆本不想提这件事的。只是,苌清柔在这里做足了姿态,让她太过恶心,她实在忍无可忍了。 虽然说,陛下的赐婚圣旨上,说的是让伯爵府小姐嫁给柱国将军晏霄,没有特意点明是哪位小姐。但是,知情人都知道,陛下中意的是伯爵府大小姐。 若非如此,苌清柔也不会起这个心思,想方设法让她替嫁。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明明是你自己想嫁入国公府的,你……” “好了,柔儿,你看看你,整日担心你二妹妹,身子都快垮了!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 就在苌清柔不知所措时,姜氏立刻找了个借口,出声打断了她。 随后,姜氏看了一眼苌彦浩。 收到姜氏的眼神,苌彦浩怒视苌清娆:“苌清娆,你闹够没有?明明是你抢了自己亲姐姐的婚事,却还要在这里颠倒黑白,真是无可救药!老夫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真是聒噪!话多的人,本将军都不喜欢给他们再开口的机会,要不割了舌头,要不砍下脑袋。夫人,你都清点好了吗?若是收拾妥当了,咱们这便回府?” 第17章 便宜他了 苌清娆正想发作,晏霄凉飕飕地来了一句。 随后,看向苌清娆时,语气又变得温柔了起来。 他身后的飞鹰和飞羽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这是主子没错?这么温柔! 苌清娆点点头:“嗯!都清点好了!那走!” 晏霄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身后的战影卫。 随即,他们立马上前搬嫁妆。片刻后,堆积如山的嫁妆就被一扫而空了。 “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 趁着战影卫搬嫁妆的空隙,自觉留下来也无趣的斯逸,对着晏霄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苌彦浩后,脸色阴沉地走了。 “恭送殿下!”苌彦浩被斯逸那个眼神,吓得不轻,立马扑通跪下行礼。 随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他知道,殿下是在恼他。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知该如何了? 本来,殿下之前的意思,就是让清柔嫁给晏霄,让清娆嫁入雍王府为侧妃的。这样,殿下不仅能拉拢宗政家族,还能在晏霄身边安插他们的人。 只是,当时媚儿和清柔的哭闹,让他一时心软,便答应了让清娆替嫁的主意。今日殿下怒气冲冲地来问罪,他只能跟殿下保证,一定能让清娆乖乖听自己的话,为他们所用。 不过看刚才的情况,他也没想到这个二女儿竟如此难控制。怪不得,殿下会如此生气。 可是他转念一想,顿时就释怀了:反正晏霄也没剩几个月了,等他一死,清娆在国公府无依无靠,自然只能依靠伯爵府。到时候,他还不是能轻松拿捏她,让宗政家族为殿下所用。 他坚信,过不了多久,苌清娆便会回来跪着求他,求得他这个父亲的原谅。到时,他就让她把那些搬走的嫁妆,再乖乖搬回来就是。 斯逸前脚刚走,苌清娆就有模有样地对苌彦浩福福身:“父亲,那女儿走了!不用送了!” 苌彦浩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要滚就赶紧滚!老夫被你气得还不够吗?谁要送你啊! 只是,苌清娆扶着晏霄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转头看向姜氏,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噢……对了,还有一事。姜姨娘,荆芥我就带走了。这些年,劳烦姨娘对她的悉心照顾,我真是感激不尽,来日必当回报!” 随即,搀扶着晏霄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姜氏死死捏着手绢,恨得牙痒痒。 这个苌清娆,竟然未经她同意,就擅自从庄子带走了荆芥?她就说嘛,苌清娆怎么会有嫁妆单子,敢情一直在那个贱婢手里藏着呢!早知如此,当年她就该直接弄死这个死丫头! “娘,你别生气!别看苌清娆今日得意,等晏霄一死,她还不就是一个寡妇?到时,有她求咱们的时候,来日方长。娘,我扶你回去!” 看着姜氏咬牙切齿的样子,苌清柔过去低声安慰道。 一旁的梁彻也走过去,柔声说道:“柔儿,你还好?今日之事,你一定很难过?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你呀,就是太心善了!苌清娆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处处替她着想!” “大公子,你别怪我二妹妹。其实,二妹妹心里是有你的。她一直以为,要嫁的人是你。都怪我,是我……” “柔儿,我不许你胡说。从始至终,我喜欢的人,都只有你一个。我想迎娶的女子,也只有你。至于你二妹妹,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她那样的人,就更别提娶她了!” 看着苌清柔满脸的自责,梁彻心疼无比,立刻打断了她,再次表明心意。 “可是,二妹妹终究放不下你。大公子,要不,我们还是算了!是我对不住你!”苌清柔继续一脸委屈地拒绝他。 “柔儿,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我会让她知道,我对她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是厌恶至极。你等我,等我处理好一切,一定上伯爵府提亲,来日十里红妆迎你入府!” 苌清柔话音刚落,梁彻立马慌了,深情款款地开始赌咒发誓。 苌清柔也见好就收,一脸娇羞:“那好!我会等你的!” 永安伯爵府外的长街两旁,此时全是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哇!这不是晏将军手下的战影卫吗?怎么突然出动这么多人?是哪里出什么大事了吗?” “就是!连战影卫都出动了,肯定出大事了!” “嘘……你们不知道?我悄悄告诉你们,我舅舅的小姨子的侄子在永安伯爵府当差。他告诉我,今日一早,伯爵府二小姐回府讨要先夫人留下的嫁妆,竟然连府门都进不了。伯爵大人和那姜姨娘母女本不想把嫁妆给二小姐的,幸好雍王殿下为她做主。后来,晏将军突然带着战影卫来接二小姐,把伯爵大人吓得差点跪下……嘘!你们可别传出去啊!” “二小姐?那不就是晏将军的夫人吗?伯爵府为什么连门都不让她进?” “说起来,这晏夫人也是可怜!还是嫡出的小姐呢,竟然被府里欺负成那样!”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来听听……” 听着马车外百姓的议论声,晏霄刚想让飞羽制止,苌清娆拦住他,淡淡开口:“无碍!他们说的也是事实!只是,便宜他了!” 今日能拿回母亲留下的嫁妆,她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因为她请斯逸为她做主,反倒让斯逸博得了一个好名声,真是便宜他了。 这一点,倒是她失算了。 “他?夫人说的,是你父亲?还是姜氏……”晏霄一脸疑惑。 “没什么,随口说说。将军,今日的事,还要谢谢你!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来!”苌清娆摇摇头,转移了话题。 这个问题,她现在无法回答晏霄,也没办法跟他解释。 看出苌清娆似乎有意回避,晏霄也没再追问,而是邪魅一笑:“夫人这话就见外了!为夫人效劳,是为夫应尽职责!” 晏霄的笑容,让苌清娆有一瞬间的恍惚。 同时,她的心里也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若是,晏霄的毒能解开,那就好了!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那么一笑,都有一种颠倒众生的风情…… 呸呸呸,苌清娆,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第18章 护在她面前 苌清娆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稳稳心神,点点头:因为晏霄今日帮了她,她欠了他一个人情,所以才希望他能活下去而已!没错!就是这样! 对了,荆芥的医术,也是当年跟母亲学的。要不,让荆芥给晏霄看看? 毕竟,她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就当还他了! 一路上,看着苌清娆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像下定了某种决心的样子,晏霄的嘴角,也开始不由自主的上扬。 他们回国公府的动静,惊动了府内上下。 或者说,是战影卫的动静太大,连老夫人都惊动了。 他俩刚进前院,老夫人就在大夫人郁氏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这是苌清娆第一次见老夫人,所以该有的礼数,她并没有马虎。她规规矩矩地,给老夫人行了个礼。 只是,她行完礼后,老夫人并没有叫她起身。一旁的郁氏,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表情。 苌清娆自然知道,这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呢!于是,她直接自己起来了。 反正,礼数她也尽到了。她守礼,是她的教养,却也不能任人欺负。 “果然没规矩!谁让你起来的?难道,永安伯爵府就是这么教导你的?”看她竟然自己起身了,老夫人厉声呵斥道。 “啊?老夫人没有说话,我还以为你是要让我自己起身呢!至于规矩,大伯母已经教过我了!你说对,大伯母?”苌清娆一脸无辜地看看老夫人,又看看郁氏。 面对苌清娆的问题,郁氏再次怒从中来。 她一早把苌清娆叫去给她敬茶,就是要在府里立威,顺便好好教教她规矩,解解心里的气。哪曾想,苌清娆不仅打了她的人,还拔剑威胁她,给了她一肚子的气受。 若不是晏霄突然出现,她一定给苌清娆尝点苦头。 这件事,让她的威信扫地,成了全府上下的笑话。 想到这里,郁氏终于忍不住了:“苌清娆,注意你的身份!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如今,你既已嫁进来,就是国公府的人。这府里的规矩,就必须要遵从。你这个样子,哪像是伯爵府的嫡出小姐?以后,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最好掂量清楚了!” “大伯母说得有道理!既然是国公府的人,就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该做什么,最好掂量清楚了。难得大伯母如此关心我的夫人,得空时也该管管自己的子女。告诉他们,身为国公府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尤其是女子,跟人有私情这种事,可是万万不能做的啊!” 苌清娆刚想反驳郁氏,晏霄突然站出来,护在她面前,把郁氏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他的话音落下,郁氏脸色大变。 “什么跟人有私情?晏霄,这话怎么说?老大家的,怎么回事?” 老夫人惊讶地看看晏霄,又看向一旁的郁氏。 “母亲,我……你这个糊涂东西!”郁氏唯唯诺诺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后,突然转身就给了后面的女子一耳光。 “娘,你干嘛打我?”她身后的晏湘芙捂着左脸,满眼委屈。 郁氏恨铁不成钢:“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数吗?” “娘,不是我!我没有!我……”晏湘芙脸色苍白。 “你最好没有!否则,你知道下场!”郁氏气极。 她心里清楚,晏霄虽然可恨,但却不是造谣生事的人。这件事,不会空穴来风。 “大伯母素日为府里尽心尽力,难免疏忽了湘芙。我认为,大伯母还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尽早把湘芙的婚事定下来!否则,国公府的名声若是毁了,就不是一个耳光的事了!”晏霄说完,冷哼一声。 此时的老夫人,脸色极其难看,心里也是恨极了晏霄:这个晏霄,他就不该活着!有他在,府里就没一日安宁的!这种事,怎么能当众说出来呢?这不是让隋国公府蒙羞吗? “霄儿,三丫头最是听话了!她一定不敢的!”看老夫人脸色铁青,郁氏只能出来打圆场。 “祖母,大伯母,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怎能娶到清娆这样贤惠的女子?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夫人,为夫头晕,快扶着我一些!” 晏霄没接她的话,自顾自地说完后,就示意苌清娆扶着他离开了。 郁氏尴尬地站在原地,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老大家的,还有芙儿,你们跟我来!我有话问你们!”看着他们就这么走了,老夫人有气没处发,只能冲着郁氏母女吼了一句,转身回了院子。 而苌清娆,一路上脑子里都回荡着那句话:若不是你们,我怎能娶到清娆这样贤惠的女子? 贤惠? 她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贤惠这样的字眼形容她。 上一世,用四个字概括她,那就是愚蠢,眼盲。 这一世…… 唉!可无论如何,她都觉得自己跟贤惠这两个字,是完全沾不上边的。 “咳咳……” 这时,晏霄突然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好?”她忙询问道。 “夫人不用担心,为夫还好!”晏霄摆摆手。 苌清娆犹豫了一下,说道:“荆芥和我都跟着母亲学过医术,我只是学了个皮毛,但是荆芥的医术却是不错的。要不,让她给你看看?” “好!”晏霄点点头,看了一眼飞羽。 随后,荆芥便跟着飞羽走进了内室。 “将军!二小姐……不是,少夫人!”荆芥行了个礼。 “快起来!荆芥,你来看看将军的情况!”苌清娆示意她。 果不其然,荆芥一搭在晏霄的脉上,脸色就变了。 “将军中的毒,是相思引!少夫人,你应该知道此毒!如今,毒已侵入五脏,奴婢也无能为力!”荆芥起身,摇摇头。 苌清娆不死心:“荆芥,你的医术,可是尽得我母亲的真传。难道,你也没有办法吗?” “夫人,为夫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我相信,荆芥已经尽力了!”不等荆芥回答,晏霄淡淡一笑。 “不会的!我再想想,总会有办法的!”苌清娆自言自语。 “夫人,你过来!” 晏霄对苌清娆勾勾手。 第19章 夫人让我交给你的 看着晏霄又像唤小狗一样对她勾勾手,苌清娆郁闷地低头,开始研究自己的绣鞋。 嗯……这鞋样式不错,就是颜色素了些,看来得找机会亲自画几张…… “过来!” 见她无动于衷,晏霄又好脾气地唤了一句。 “过来就过来嘛!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迫于他周遭的气压,苌清娆还是妥协了。 但是,她一边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一边小声嘀咕。 “成亲那日,为夫昏迷不醒,委屈了夫人。我们既已喝过合卺酒,就是夫妻了。所以,为夫将这块贴身玉佩送给夫人,以做聘礼!”晏霄说着,递给她一块通体莹润的玉佩。 “什么夫妻?既没拜堂,也没洞……咳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苌清娆尴尬地咳了起来。 她这嘴,真是一点不把门啊!怎么能想什么就说什么呢?这种话,能随便说出来的吗? “夫人说得是!若是夫人愿意,为夫可以……” “不用不用!我就那么一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啊!” 担心晏霄又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她立马打断他,不停摆手。 晏霄邪魅一笑:“那这块玉佩……” “我收!我收下就是!谢谢啊!”苌清娆说着,立马接过玉佩。 那速度,就像有人会跟她抢一样。 一旁的飞羽,看着晏霄递给苌清娆的玉佩,大为震惊:主子竟然把它给了少夫人?这玉佩可是……看来,少夫人在主子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啊! 而苌清娆,虽然爽快地接过了玉佩,但是握在手里时,却如同拿着一块烫手山芋。 此时的她,心里的确很矛盾:晏霄说,这是他的贴身玉佩,而且价值不菲。可是,她真的不想要这块玉佩啊!说句残忍的话,晏霄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他走后,她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所以,她真的不想和他捆在一起。 “夫人不必客气!理应如此!好了!我也累了,飞羽,扶我回房!” 晏霄说完,疲倦地揉揉太阳穴,便让飞羽扶着回房了。 “小姐,不是……少夫人!奴婢想问你,以后是否要重拾碧水剑?是否要继续习武?”看晏霄离开了,荆芥立马拉着苌清娆来到僻静处,突然开口问她。 “当然!我喜欢碧水剑,也喜欢习武。对了,荆芥,你还是叫我小姐!你急匆匆的,是不是有话说?” 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亲热地拉着她的双手,眨眨眼睛。 “小姐想习武,那就好!刚刚看到将军给你的玉佩,奴婢突然想起来,咱们夫人临终前,曾嘱咐奴婢,若有朝一日,小姐离开了伯爵府,就交给小姐一样东西。如今,小姐嫁了人,也算离开伯爵府了。”荆芥突然一脸严肃。 “我母亲嘱咐的?什么东西?你快说!”荆芥的话,让苌清娆一阵紧张。 荆芥顿了顿,从贴身衣物里翻出一个荷包。然后,小心地拿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递给她:“就是这个!小姐,夫人让我交给你的!” “啊?这……石头?不是,荆芥,这什么意思?母亲让你把这块石头给我?”接过荆芥手里的石头,苌清娆一头雾水。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给她一块石头? “小姐请看!”荆芥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火折子。 片刻后,那貌似石头的东西便熔化了,露出一块碧色的令牌。 苌清娆惊奇地拿起令牌左看右看:“这是令牌!上面还有字,宗政?碧水令?什么意思?” “小姐,碧水剑和这块令牌,都是夫人生前的贴身之物。如今,都由小姐保管了,夫人在九泉之下,也能欣慰了。这些年,奴婢担心这块令牌被人发现,于是便将它做了伪装,一直埋在柴房里。若不是小姐突然出嫁,奴婢也不会这么快把它拿出来!”荆芥解释道。 “这块令牌,和宗政家有何关系?”苌清娆不解。 荆芥郑重地开口:“小姐,夫人是宗政家的人。这块令牌,可以号令夫人手下的五百暗卫,他们只效忠持碧水令的人。从今往后,小姐就是他们的主子了。”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出嫁,没有离开伯爵府,你就不会把它拿出来,对吗?那……” 那上一世…… 想到这里,苌清娆的思绪,回到了前世。 她嫁给斯逸为侧妃那一日,荆芥曾冒死夜闯雍王府,问过她:是否要重拾碧水剑?是否要继续习武? 可是,她却回答:逸哥哥喜欢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不喜欢舞刀弄剑的女子。所以,从今往后,她都会远离这些东西。 结果,荆芥带着失望的眼神,和赶来的王府侍卫交手,受伤逃离,下落不明。 一直到她被斯逸和苌清柔囚禁偏院,荆芥再次闯雍王府救她,却是从此和她阴阳相隔……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狠狠抽了一下。 “是!夫人临终前说,她希望小姐过普通人的生活,快乐幸福的安稳度日。若是小姐不想习武,想过平静的生活,就把碧水剑留给小姐做个念想。至于这块玉佩,也就不必再拿出来了。”荆芥听完,点点头。 听完她的话,苌清娆早已泪流满面。 她抱住荆芥,声音哽咽:“对不起,荆芥!以前,是我没有护住你!还有,谢谢你!” “小姐,快别哭了!夫人若是知道,又该心疼了!对了,夫人留下的五百暗卫,他们现在……” “报!启禀将军,出事了!” 荆芥还没说完,侍卫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回事?将军身体不适,刚刚躺下,出了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苌清娆和荆芥刚走到房门外,就见飞羽在那里呵斥侍卫。 “启禀副将,东宫出事了!太子……太子殿下薨逝了!” 侍卫急忙解释道。 太子薨逝了? 苌清娆脚步一顿,目瞪口呆。 糟了! 这两日,她忙着自己的事情,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上一世,太子好像就是这两日薨逝的。 没过多久,斯逸就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竞争储位最有力的人选。她记得,她被害死那日,似乎听见那两个行刑的侍卫嘀咕:陛下已经准备下旨立储,雍王殿下马上就能入主东宫了…… 斯逸入主东宫? 想到这里,苌清娆眼珠一转。 第20章 册封太子 太子的薨逝,并没有在朝堂掀起多大的波澜。 毕竟,太子自娘胎出来,就体弱多病。若不是先太皇太后的懿旨,他根本坐不上太子之位。 说起来,苌清娆对这个太子也没多少印象。上一世,只是在雍王府远远的见过一次。这一世,压根就没见过。 而晏霄,近日病得越发重了,整日躺在床上,连门都不出了。对于太子的薨逝,他更是没有说过只言片语。 太子薨逝没几日,京城就恢复了平静。 清晨,苌清娆和晏霄正在用早饭,飞羽突然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将军,少夫人,宫里有消息传来!” “说!”晏霄淡淡开口。 “今日早朝,陛下突然下旨,册封雍王为太子……” 说到这里,飞羽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晏霄。 “众臣有何反应?”晏霄面无表情,接过婢女递过去的茶。 “雍王一派的,自然是欣喜万分的。幽王的人,脸色都很不对。至于那些没有党附的朝臣,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主子,你看这事……” 飞羽说完,等着晏霄的指示。 “知道了,你先下去!”晏霄说完,继续喝茶。 “不是……主子?”飞羽不解,主子怎么没反应呢? “下去!”晏霄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飞羽摸摸头,一脸郁闷的走了出去。 “你早知道?” 苌清娆放下汤勺,看向晏霄,语气肯定。 “是!太子薨逝,储君之位不可能一直空着。先不说如今朝中声望最高的,就是雍王和幽王,就凭雍王的贤明在外,还有他外祖一派的鼎力支持,这个储君之位就很有可能是他的。听到这个消息,夫人似乎也并不意外呢?” 晏霄说完,反问苌清娆。 苌清娆笑笑,不置可否。 她当然不觉得意外。 毕竟上一世,储君之位就是斯逸的。 太子薨逝那日,她还在想,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斯逸无法入主东宫? 可是,后来她转念一想,又有了新的主意。 既然斯逸入主东宫是板上钉钉的事,那就静观其变,让他做这个太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登得越高,摔得才越痛。 她要看着那个让百姓和朝臣称赞的贤王,是怎么从高处跌落下来的。他要让斯逸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位置近在咫尺,却得不到。 她就是要让他,此生求而不得。 用过早饭,等晏霄出去,她立刻叫来了荆芥,开门见山:“荆芥,我找你来,是有话问你。那日,你似乎有话没说完。母亲留给我的五百暗卫,他们现在究竟在何处?” “夫人离世后,他们遵从夫人的吩咐,四散隐匿了起来。如今,他们分布在北狄的各个角落。甚至,包括宫中。小姐,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荆芥说到这里,突然开始吞吞吐吐。 “荆芥,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苌清娆嘟起嘴,假装不开心的样子。 看着她生气了,荆芥也不磨叽了。她四下看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奴婢总觉得,咱们夫人的死,事出蹊跷。夫人的离世,非常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你也知道,夫人生前,曾手持碧水,征战沙场,累立战功。她手下,有将士两千余人,暗卫八百。可是,自从夫人嫁入伯爵府后,那些将士死的死,贬的贬,罚的罚。而原本八百人的暗卫队,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近三百人。有的死了,有的神秘失踪了……” 荆芥还没说完,便陷入了回忆之中。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我母亲和她身边的人,是被人害死的?” 听到这里,苌清娆猛地站了起来。 因为起身得太突然,桌上的茶盏被她带翻掉落,碎了一地。 “小姐,你先别激动!虽然咱们现在不在伯爵府了,但这是国公府,还是要小心行事的!”荆芥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收拾地上的碎片。 苌清娆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扶着桌子努力调整情绪。 怎么会这样?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有怀疑过母亲的死因。 就像她始终没有去深究,母亲离世后,父亲为何那么忌讳提到有关母亲的一切? 而且,这么多年来,父亲为何如此不待见自己?母亲当年的下属,又为何死的死,贬的贬,失踪的失踪?哪有那么巧的事? 况且,荆芥是母亲的心腹,陪伴母亲多年,她一定发觉了什么。否则,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在她幼时的记忆里,母亲因为曾征战沙场,所以身子不太好,落下了病根,三天两头都是汤药不离口。可是,也没到危及生命的程度啊,怎么会毫无征兆的突然离世呢? 而且,她记得,自母亲生病后,父亲便很少来看母亲了。大部分时间,他都陪着苌清柔母女。以至于,姜氏在府里慢慢做大。母亲刚走,她就掌管了府中事务。 “夫人刚入伯爵府时,身子并没有多大问题。小姐五岁那年的元宵灯会,奴婢陪夫人从宫里回府,准备接小姐去看灯会。可是,刚出宫门一段路,就遇到一伙蒙面人偷袭。奴婢和夫人殊死抵抗,夫人还是被刺伤了,胸口血流不止。从那以后,夫人身子便每况愈下了。不过,小姐那时还小,应该不记得了。”荆芥说完,一脸痛苦。 苌清娆扶着胸口,只觉隐隐作痛:她怎么不记得?那日,她在府里欢天喜地等着母亲回府接她去看灯会。可是,等啊等,等来的却是昏迷不醒的母亲被血淋淋的抬了回来。 那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告诉她。她只知道,母亲流了好多血。 想到这里,苌清娆上前抱住荆芥,声音哽咽:“荆芥,如今我只有你和清禾了!” “都怪奴婢!小姐,要是奴婢的医术再好一点,说不定……夫人就不会……”荆芥泣不成声。 “不怪你!当时你已经尽力了,无需自责!你放心,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就势必追查到底。倘若,母亲真是被人暗害的,我一定让对方血债血偿!” 第21章 亲自喂药 看到苌清娆眼底的杀意,荆芥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夫人回来了。毕竟,小姐和夫人,长得实在太像了。 “对了荆芥,我还有一事问你,就是关于晏霄所中的毒。你确定,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按理说,既然有人能做出相思引,就应该有对应的解药啊!” 说到母亲当年的病因,苌清娆突然想到了晏霄的身体,便再次和荆芥确认。 “小姐英明!当时,因为有外人在场,奴婢不能言明。其实,制作相思引的人,正是宗政家族的门生。因为此人心术不正,被家主直接赶出了宗政家了。所以,除了宗政家族的人,无人能解相思引。”荆芥如实回答。 宗政家族?母亲的娘家? 苌清娆一脸不可置信:“那也就是说,晏霄的毒,是我母亲的娘家人下的?” “未必,也可能是苍狼国的人。毕竟,那个制作相思引的门生,被赶出宗政家族后,据说去了苍狼国。”荆芥说出自己的推测。 “那……荆芥,宗政家族如今的具体位置,你知道在哪儿吗?”这才是苌清娆关心的问题。 荆芥摇摇头:“夫人嫁入伯爵府后不久,宗政家族就突然搬离了京城。自此,就连夫人都和他们失去了联系。后来有传言,说他们搬去了遥远的渭河以北隐居。再后来,又听说搬去了巫山。可是巫山周围,全是毒气瘴气,就连高手都很难靠近,也不知传言是不是真的?” 听罢,苌清娆叹口气:看来,要和宗政家族的人取得联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晏霄之前说,他的毒是在战场上被人下的,那他知不知道此毒与宗政家族的人有关呢?他应该知道的?毕竟,以他的能力,有什么查不到的呢? “少夫人!” 这时,门外飞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什么事?”荆芥打开房门问道。 飞絮不满地瞪了一眼荆芥:“将军醒了,要见少夫人!” 苌清娆进来时,晏霄果然已经睡醒了,正坐在软榻上看书。 “不知,将军找我何事?”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晏霄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夫人半天不见踪影,为夫还以为,你又去哪里惹事了,需要为夫去善后呢!”晏霄说着,不忘上下打量她一番。 今日她的装扮,又让他眼前一亮。看来,她真的很适合穿颜色鲜艳的衣服。 听了晏霄的话,苌清娆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他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她又去惹事了?还需要他善后?她是那种有事没事,四处惹是生非的人吗?她苌清娆是谁?她可是永安伯爵府的嫡出二小姐,端庄贤淑,温文尔雅…… “有事说事!将军若是没什么事,那我还有事,恕不奉赔了!”苌清娆满脸不快地开口。 “夫人别生气,自然是有事的!这是幽王府送来的请帖。三日后,他们府里要举办赏花宴,遍邀京城勋贵人家前去。不知,夫人是否愿意陪为夫前去?” 看着苌清娆真生气了,晏霄也没再逗她了,随手递过来一份请帖。 赏花宴? 看着手里的帖子,苌清娆一脸纳闷:太子新立,幽王斯渊竟然还有心情举办赏花宴?斯渊和斯逸可是死敌,多年来明争暗斗,只为夺得储君之位。如今斯逸入主东宫,心情最差的,不应该是斯渊吗?他竟然还有闲心在府里举办宴会? 不过转念一想,以如今的局势,能对抗太子斯逸的,也就只有幽王斯渊了。 “当然愿意去!我还没去过幽王府呢!听说幽王府后院的花,很是好看呢!” 苌清娆合上请帖,点点头。 晏霄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地就应了下来。 幽王府的花?那花有什么好看的?国公府的花,还不够多吗? “主子,到喝药的时间了!”这时,一旁的飞絮端起桌上的药碗,递了过来。 晏霄看都没看她一眼,调整了一个姿势,继续看书:“先放着!” “可是……主子,药快凉了!”飞絮小心地提醒道。 晏霄依然不搭理她。 飞絮就那么端着药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让我来!你先下去!”苌清娆皱皱眉,打算接过飞絮手里的药碗。 她就不信了,晏霄堂堂的战神将军,在战场上杀人就跟砍瓜切菜一样,难不成还会怕喝药? “不用了!奴婢伺候主子多年,知道她的喜好,就不劳烦少夫人了!”飞絮端着药碗的手往后动了动,根本没打算让苌清娆碰到。 苌清娆眼神一冷:这个飞絮! 正在她们僵持不下的时候,晏霄突然放下手里的书,冲着苌清娆邪魅一笑:“夫人这是想亲自喂为夫喝药吗?” 苌清娆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她想说,你这个婢女这么嚣张,是不是你惯的?气死我了! “飞絮,把药给少夫人!”对于她的眼神,晏霄只是轻笑一声,转头吩咐飞絮。 飞絮不情愿地把药碗递给了苌清娆,然后走到晏霄一旁站着,就像要监督她一样。 “多谢夫人了!啊……”晏霄看着她靠近,笑眯眯地张开嘴,等着她喂。 “少夫人!你……你怎么……” 下一秒,飞絮目瞪口呆,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冲着苌清娆,惊讶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苌清娆突然抬起晏霄的下巴,直接将整碗药给灌了进去。 此时的飞絮,直接无语了:什么伯爵府嫡出二小姐?实在太粗鲁了! “咳咳……夫人,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吗?咳咳……”晏霄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呛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将军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是闻着这药太苦,若是一口一口慢慢喝,那只会更难喝。索性啊,就一口闷得了。怎么样,这样是不是没那么苦了?”苌清娆一脸无辜。 哼!本小姐心情不好,谁让你惹我的!你应该庆幸,我给你灌的不是毒药! 毕竟,晏霄曾被人下毒。所以,她刚刚接过药碗时,也是留心闻过的,这只是一碗寻常的补药而已! 第22章 有消息了 用过晚饭后,苌清娆又去了放嫁妆的院子,翻出母亲留下的医书看了起来。 这几日,因为整理这些嫁妆,所以她直接住在了这里。这个院子,名浅月居,是晏霄特意命人收拾出来,给她放嫁妆用的。而他们之前住的院子,名澜月阁,是晏霄从小居住的地方。 “小姐,有消息了!” 这时,荆芥突然匆匆走了进来。 “打听到了?”苌清娆眼睛一亮,立马放下手里的医书。 自荆芥跟她说了暗卫的事后,她便让荆芥想办法去联系首领。原本以为,多年不联系,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是!街上都传开了!醉花楼的花魁彩蝶姑娘回京了!过几日,她还会亲自登台献舞。最近,醉花楼里可谓是高朋满座,异常热闹。”荆芥点点头。 “醉花楼?那不是……青楼吗?这跟我们什么关系?” “小姐,彩蝶的孪生哥哥,就是南星。而南星,就是夫人留下的暗卫首领。” 看苌清娆一脸懵圈,荆芥连忙解释道。 “那也就是说,只要见了彩蝶,就能联系上南星了!”苌清娆这才恍然大悟。 亥时刚过,原本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的苌清娆,突然睁开眼睛。随后乔装一番,便翻墙出了国公府。 “哟,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 一身贵公子装扮的苌清娆刚出现在醉花楼门前,花妈妈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妈妈好眼力!本公子第一次来,就是想见见这醉花楼最漂亮的姑娘!够不够?”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丢给花妈妈一袋银子。 “够!够够够!公子楼上请!丁香,杏花,快啊!来好好伺候公子!”花妈妈接过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立马招呼两个姑娘过来。 “怎么?妈妈是嫌本公子给的银两太少,糊弄我的?”苌清娆唰地一声打开折扇,一脸不快。 眼看她不高兴了,花妈妈忙赔罪:“公子说的哪里话?这丁香和杏花,可是咱们醉花楼数一数二的姑娘了!” “是吗?可本公子好像听说,彩蝶姑娘回京了!怎么?妈妈这是瞧不起我?”苌清娆直接道明来意。 “这……公子这就误会我了!我们彩蝶啊,不轻易见客的,我也没办法啊!”花妈妈赔笑。 她说的也是实话,彩蝶那脾气,随性而为,她能怎么办? “通不通传,那是妈妈的问题。能不能见到,那就是本公子的事了!” 苌清娆说完,直接凑到花妈妈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花妈妈听罢,疑惑地看了一眼她,便转身上楼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她便笑眯眯地回来了:“公子果然有本事,彩蝶在房里恭候公子!来人,带这位公子上去!” “多谢妈妈!”苌清娆拱拱手,摇着折扇跟着小厮悠哉悠哉地上了楼。 到了楼上,只见房门是虚掩的,苌清娆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异香迎面扑来。 “咳咳……”她直接掩住鼻子。 “公子不喜欢这香味?” 这时,帘后传来一句娇媚的女声。 “好好的玫瑰花香,非要加入媚骨,本公子闻着过敏!”苌清娆说着,直接过去打开了窗户。 “公子懂医?”女子话音落下,人已挑帘走了出来。 看着面前一身红衣,惊为天人的女子,苌清娆心中感叹:不愧是京城声名远扬的花魁!这姿色!绝了! 随后,她挑眉一笑:“略通一二!” 媚骨,是上好的迷药,它能让人乖乖开口说话。 “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我知道,你可不是来听我唱曲儿的!”女子开门见山。 苌清娆笑笑,不置可否。 刚才,她凑到妈妈耳边,只说了八个字:北有乔木,南有星辰。 “彩蝶姑娘性子直爽,本公子喜欢!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南星在哪儿?”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 “你找他做什么?”彩蝶反问。 “你就告诉他,明晚子时,醉花楼!碧水令的主人要见他!告辞!” 说完,她转身就走。 “下次,记得把耳洞藏起来!” 她刚跨出房门,彩蝶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了。 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耳洞? 唉!草率了! 翌日子时,苌清娆又一身贵公子装扮出现在醉花楼。 “公子请!”这一次,花妈妈什么都没问,直接亲自带着她上了楼。 待她推门而入,立刻就傻眼了。 只见彩蝶也是一身男装,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榻上喝酒。 “你……” 她一时语塞。 这是什么操作? 难不成,彩蝶是嘲笑她扮男装露馅,亲自给她示范? “公子请坐!这是苍狼国特有的烈酒,美人醉!公子不妨尝尝!”彩蝶说完,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 美人醉? 不是?一上来就这么狠的吗?这酒可不仅仅是苍狼国最烈的酒,它还是当今天下最烈的酒。若是不会喝酒的人,闻一闻都会有醉意。 “公子不敢喝?”彩蝶一脸挑衅。 苌清娆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不是不敢喝,她是今日不能喝。她的确会喝酒,但是这美人醉的后劲太大,一杯下去,她也该晕了,还谈什么正事? “既然不敢喝酒?那这个呢?” 彩蝶一边说着,一边拍案而起,直接对苌清娆出手。 苌清娆一愣,不敢怠慢,只能拿出真本事应对。 毕竟,她根本没有想过,这彩蝶的功夫,如此了得! 这绝对是个顶尖高手! 最后一招,彩蝶即将锁住苌清娆的喉时,她适时撒出药粉。 她是打不过,但她可以出阴招啊!谁让彩蝶突然对她出手的? 说起来,这药粉还是荆芥研制出来的,让她带着防身用的。 “不是!我就试试你的功夫而已,你不至于这么损?”彩蝶着了她的道,只觉浑身无力。 “谁让你突然出手的?你也没提醒我啊!”苌清娆翻个白眼。 “行了行了!不打了!你之前说……碧水令的主人要见我?” 彩蝶摆摆手,一脸期待地朝着门口看去。 第23章 小心夫君打你屁股 “谁要见你?我要见的是南星!他人呢?”苌清娆扶额。 “在下就是南星!” 彩蝶一脸傲娇。 “不是……你……你不是彩蝶吗?你到底男的女的?”苌清娆直接被她搞懵了。 荆芥不是说,南星是彩蝶的孪生哥哥吗? “行了,哥哥,别逗她了!” 这时,帘子被人挑起,又出来一个和彩蝶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你……你们……”这下,苌清娆彻底懵了。 什么情况? “好了,不逗你了!在下南星!她才是彩蝶!得罪了!姑娘,不知你说的那个人,在哪儿?” 看着一脸懵圈的苌清娆,之前和她交手的“彩蝶”抱拳行礼,竟然变成了男声。 “原来如此!”苌清娆这才恍然大悟。 是啊!彩蝶和南星本就是孪生兄妹,长得相像也属正常。 可是,荆芥怎么没告诉她,他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呢? 随后,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卸下了身上的伪装:“南星,我总算见到你了!” “你……你是……”南星一脸探究。 这相貌,似曾相识呢! “苌清娆!宗政雅妘的女儿!”苌清娆言简意赅。 说完,直接亮出碧水令。 “小姐?你是小姐!属下参见小姐!刚才多有冒犯,请小姐责罚!” 一看到碧水令,南星瞬间眼眶红润,直接给苌清娆单膝跪下。 “责罚什么?以你的身手,若是真要动手,我走不过十招!起来说话!”苌清娆笑笑,扶起南星。 刚才,南星压根没使真功夫,就已经将她压制得节节败退了。 “当年,属下等遵照夫人的吩咐,若是小姐不主动来找我们,我们绝不可以现身,不可打扰小姐的生活。自夫人离世,这么些年过去,属下们还以为,此生再也不能见小姐,不能重见碧水令了……” 待他们三人坐下后,南星这才娓娓道来。 他们这一聊,就聊了近一个时辰。 “彩蝶,时辰差不多了!宾客都催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花妈妈的敲门声。 “知道了!我稍后就来!”彩蝶不耐烦地答了一句。 “怎么了?这是要去干嘛?”苌清娆一脸疑惑地看向彩蝶。 “你问我哥!都怪他!还不是他给我找的麻烦!前几日,他扮成我,大张旗鼓地回了醉花楼。这下好了,花妈妈求了好几次,非要让我登台献舞。” 彩蝶说完,气呼呼地瞪了一眼南星。 “那行!我也该回去了!”苌清娆看了一眼南星。 她打算从醉花楼的后门走。 毕竟,今日彩蝶要登台献舞,正门肯定被挤得水泄不通了,她可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谁?” 谁知,她刚打开后窗,就发现有一个黑影闪过。 难不成,此人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于是,她立马起身追了上去。 几个来回,他们就交上了手。 蒙面男子对上她的眼神后,直接不再恋战,飞身离开。 苌清娆眯着眼睛看着他飞速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再追上去。此人的身手,绝对和南星不相上下。以她目前的实力,没必要逞强。 不过,她却心生疑惑:此人该不会是斯逸的人? 看着面前的围墙,她正打算翻出去,突然听到转角处传来男女的调笑声。本来,她是没兴趣的。这种事在青楼里,不是很正常的吗? 只是,那道男声,似乎有些熟悉。 好像是……她醒来那日遇到的登徒子…… 梁衡? “哟!这不是梁二公子吗?真巧啊!”苌清娆说着,吊儿郎当的走了过去。 “你谁啊!敢打搅爷的好事?不想活了?”眼看好事被人打搅,梁衡不乐意了。 “二公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大公子的朋友,之前我们见过的啊!”苌清娆开始胡诌。 反正她做了伪装,梁衡也不知道她是谁。 “噢?是吗?你找我有事?”梁衡冷哼一声。 苌清娆看着梁衡,计上心来:她那个好姐姐苌清柔,屡屡害她,她也应该礼尚往来啊! 于是,她摇摇头:“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今日醉花楼这么热闹,怎么没见大公子呢?不过……想想也是,他应该没时间来逛青楼。说不定,正忙着陪佳人呢!” “逛青楼?我大哥?怎么可能?他不会来这种地方的!等等……你刚说什么?陪佳人?什么意思?”梁衡眼睛一亮。 看着梁衡的好奇心被吊起,苌清娆故意压低声音:“二公子不知道吗?大公子和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早就已经……两人时常私下……咳咳,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是我说的!” “你说什么?他和苌清柔?”梁衡一听,眼神里尽是嫉妒。 “嘘!二公子,这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或许,他们也快成亲了!大公子还说,这伯爵府大小姐的肚脐下方,有一块花瓣状的胎记呢!你说,这事还能有假吗?不过说起来,伯爵府大小姐虽然是庶出,但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才名远播,也算配得上梁大公子了!”苌清娆感叹道。 说完,她摇着折扇走了。 而梁衡,听了她的话之后,哪还有心情调戏美人了。 此时的他,早已被嫉恨之心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苌清柔,在他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大家闺秀,温婉贤淑的矜持模样。没想到,转头却和自己的大哥搞在了一起,还要装贞洁烈女? 还有前些日子,也是她哄自己去伯爵府,对付苌清娆的。结果呢,害得他不仅没占到丝毫便宜,还被苌清娆打得差点连命根子都没了。 哼!她还想嫁给他大哥?做梦! 想到这里,梁衡骂骂咧咧地一把推开了身旁的美人。 苌清娆绕过拐角,刚准备离开,又听到一阵噪杂声,紧接着,听到有人大声喊着: “幽王遇刺了!快!你们几个,从这边追!你们几个,过去那边看看!绝不能让他跑了!” 幽王遇刺? 此时的她,也不着急离开醉花楼了,收起折扇,打算原路返回。 突然,一道劲风从她后面袭来。 她闪身躲开,刚要还手,只听来人轻笑一声:“姑娘家家的,大晚上的来逛青楼,小心你夫君打你屁股!” 第24章 让他做太监 听了蒙面男子的调笑声,苌清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二话不说立马对他出手。 气死她了! 没错!她就是被一个陌生男人给调戏了!这怎么能忍? 她就不明白了,昨日彩蝶提醒她耳洞露馅后,她就已经重新做了伪装。所以,她自认为,此时的她无论外貌还是声音,都和男人无异了。就连梁衡那个常年流连花丛的浪子,都没看出来啊,这个男人是怎么识破她的? “打你个头!我打死你!” 苌清娆一边骂着,一边步步出狠招。 今夜真是倒霉,怎么接二连三遇到这么个男人?她要是不把她打得满地找牙,就不叫苌清娆! “啧啧!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如此凶悍!小心把男人都吓跑了!”男子边躲闪,边继续逗她。 苌清娆怒视他,招招直逼要害。 是,她的确不是这男人的对手。但是,打不过,她可以废了他啊!油嘴滑舌!直接让他做太监! “不是……来真的啊!太狠了!爷不陪你玩了!走了!” 发现苌清娆的招数如此刁钻,男子摆摆手,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只是,苌清娆没看到,他走之前通红的耳朵。 看着男子就这么溜了,她也没追上去了。毕竟,男子的轻功远在她之上,她自知根本追不上。 况且,她还想回去看看南星和彩蝶。 远远的,她就在人群里看到幽王竟然扶着彩蝶往楼上走。 “听说了吗?这刺客冲向幽王殿下时,彩蝶姑娘为了救殿下受了伤,幽王当场就震怒了!” “就是就是,这刺客胆子真大!幸亏抓到了!可以想象,他接下来会有多惨!”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又看看被侍卫五花大绑的黑衣男人,苌清娆张张嘴:她还以为,幽王要抓的刺客,是刚才和她交手的蒙面男子呢!没想到,还有一个! 等等……他们刚才说什么来着,彩蝶救了幽王? 想到这里,苌清娆再次眯着眼睛看向彩蝶…… 不对,那不是彩蝶!那是…… 南星! “啧啧啧!”苌清娆咂咂嘴,暗中对南星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母亲调教出来的暗卫首领!这招可以啊! 而依偎在幽王身边的南星,看到人群里的苌清娆,也狡黠地冲她眨眨眼。 苌清娆打开折扇,转身离开。 看样子,南星没什么大碍。即便他受了轻伤,看在他舍身相救的份上,幽王也一定会治好他的。 既然如此,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而另一边,刚刚和苌清娆交手的蒙面男子,翻进一个院子,推开了房门。 “主子,怎么样?你没事?” 黑暗中,飞鹰走了出来。 “无碍!来了一个刺客!若猜得没错,他极有可能是太子的人!”晏霄摇摇头,抚着胸口坐下。 飞鹰忙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没想到,太子刚刚入主东宫,就坐不住了。主子,你的毒不会又复发了?” “还好!刚才跟人动手,强行催动了内力!不过说起来,我们还应该谢谢太子!今夜幽王在醉花楼里,埋伏了一批顶尖高手。若不是太子突然派刺客对幽王出手,今日我恐怕不可能那么轻易脱身了!”晏霄说完,闭上眼睛调息了一下,但脸上的气色仍不见好转。 飞鹰一脸担忧地凑过去:“主子强行催动了内力?难不成,你和幽王的人动手了?” “不是幽王的人,也不是太子的人……”说到这里,晏霄嘴角上扬。 “啊?不是他们的人?难不成,还有一股势力,要对付幽王?”飞鹰一脸懵圈。 主子刚刚好像……好像在笑啊! 是他眼花了? “是你家少夫人!她女扮男装去了醉花楼!我只是没想到,她的身手竟如此了得!飞鹰,你家少夫人的身手,绝不在你之下!” 晏霄说完,轻笑了一声。 他这个夫人,出手是真的狠!你说你攻击哪里不好,非要对他那里出手?她这是想守活寡吗? 不过这话,他是不可能告诉飞鹰的! 太丢人了! “少夫人?她竟然去逛青楼?主子,你都不管的吗?还有,少夫人的身手这么厉害的吗?”飞鹰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没想到,少夫人竟如此不简单! “管?怎么管?我要是表明身份,她肯定会误会我去青楼找姑娘呢!那我怎么解释?她要是再一怒之下对我出手,那我不就成……” 说到这里,晏霄立马打住。 差点就说漏嘴了。 “不就成什么了?主子,什么意思?”飞鹰化身好奇宝宝。 “咳……没什么!你先下去!估摸着你家少夫人也快回来了!” 晏霄挥挥手,把飞鹰赶走了。 苌清娆回府后,本来是想回浅月居的。可想到晏霄的身体,又绕去了一趟澜月阁。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着晏霄已经睡着了,便替他放下帐子,回了浅月居。 黑暗中,晏霄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起来,苌清娆就开始看母亲留下的书。 一直到午膳时间,她这才揉揉疲倦的双眼,放下手里的书。 随后,她唤来荆芥:“将军呢?起来没?还是出府了?” “奴婢正想跟小姐汇报这事呢!刚才,奴婢去厨房拿点心,看到飞絮领着太医急匆匆地往澜月阁去了!奴婢问了门口的侍卫,这才知道,将军的毒又复发了,一直在昏睡。只是有一事,奴婢想问小姐的意思……”荆芥一边说着,一边将点心递过来。 “唉!说!”苌清娆叹口气。 他怎么又复发了? 照这个毒发的频率继续下去,他怕是今年都挺不过去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希望他出事。 “按理,小姐出嫁,三日后就该回门了。可是,眼见将军身体这样,小姐和伯爵府又闹得那么僵,这事……”荆芥一脸惆怅。 她也不愿回伯爵府,但她怕小姐落人口实。 “如今这个情况,还回什么门啊!再说,我那个好父亲和苌清柔母女,也不想见我?罢了,我先去看看他!” 苌清娆揉揉太阳穴,起身走了出去。 第25章 论罪当诛 晏霄这一昏迷,就睡了一天一夜。 转眼,就到了去幽王府赴赏花宴的日子。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苌清娆刚用完早饭,荆芥就走了进来。 “那走!”她点点头,整理妥当后便带着荆芥出了浅月居。 “小姐,那姑爷……” 跟在后面的荆芥犹豫着开口。 第一次听见荆芥叫姑爷,她愣了一下。随后,叹口气:“他这两日的身体状况,想来是不可能去幽王府参加什么赏花宴了。等回府之后,我再去看他!” 可当她来到府门口,看着前面停着的马车,车身上大大的“影”字,却备感惊讶。 这不是晏霄的马车吗? “不是让你准备马车吗?什么情况?”她看向身后的荆芥。 荆芥摇摇头:“这……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告诉管家,给咱们安排一辆马车啊!说不定,这是姑爷的意思!” 苌清娆听罢,点点头:想来也是!这定是晏霄的意思!否则,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随后,她便带着荆芥坐上了马车。 而跟在她们后面出府的郁氏和晏湘芙,看着苌清娆竟然坐上晏霄的马车扬长而去,嫉恨的眼神恨不得把马车戳出两个窟窿来。 “娘,你看苌清娆!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做那辆马车?”晏湘芙恨恨地抱怨。 “行了!赴宴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她!走!” 郁氏看着远去的马车,眼神晦暗莫名。 苌清娆和郁氏等人,一前一后到了幽王府。 刚下马车,苌清娆就见幽王和王妃站在门口,和前来赴宴的宾客寒暄。 “晏夫人,晏将军没来吗?听说,他这几日身体不适,不知好些没有?”看到苌清娆,幽王带着王妃走了过来。 他的眼底,难掩失望。 毕竟,他准备这个赏花宴,可不是真的请人来赏花的。 如今,太子新立,他曾经的势力,竟然也有一些倒向了太子。照这个局面下去,他岂不是要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了? 说白了,他今日邀请的朝臣,都是他准备巩固和进一步拉拢的势力。譬如晏霄,若他手里的七万战影卫能为他所用,那他对付太子,又多了一成胜算。 毕竟,就算太子如今势头正盛,没到最后那一步,他也不会轻易认输的。 苌清娆俯身行礼:“见过殿下,王妃!多谢殿下关心,将军这几日身体的确不太好,都没有出过门。所以,今日臣妇就自己来了。” 随后,她又和幽王客套了几句,便跟着幽王妃往女眷待的地方去了。 看到自己的座位被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她也没什么意见,自顾自地过去坐下。 “小姐,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吗?”虽然她无所谓,但是荆芥不乐意了。 “罢了!不就一个座位吗?坐哪儿不是坐……” “哎!你瞧,那不是永安伯爵府的二小姐吗?嫁给了晏将军,果然只能一个人出来赴宴!” “那不然呢?听说她是从侧门进的国公府,甚至都没有拜堂。可见,隋国公府有多不待见他!” “待不待见的不都一样?毕竟,晏将军都病成那样了,她早晚都得守寡!” 苌清娆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女眷中有人窃窃私语。 虽然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她听见了。或者说,她们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反正,苌清娆就算嫁给了声名赫赫的柱国将军,又如何?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寡妇,无依无靠,她们何需顾忌什么? 听着她们的议论声,苌清柔和晏湘芙都相继露出了得意的笑。 毕竟,这些窃窃私语的女眷,不是跟苌清柔交好的,就是跟晏湘芙交好的。 尤其是苌清柔,低头喝茶的瞬间,眼底的嫉恨之情再度浮现:这些年在别人眼里,她是永安伯爵府最出色的大小姐,温柔贤淑,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所以,京城之人只知她苌清柔,何人注意过苌清娆?这一次,若不是苌清娆,她怎么会在殿下面前颜面尽失? 所以今日,她就是要看苌清娆出丑,看她被众人嘲笑。否则,她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岂不白费了? 听着这些女眷们越说越起劲了,苌清娆用力放下茶杯,看向上方的幽王妃:“幽王素有贤明,待人处事温文尔雅。只是,没想到幽王府竟然是这样待客的!今日,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她心知肚明,今日之事,看似是这几个长舌妇乱嚼舌根,但实则是幽王妃默许的。否则,就算再借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在幽王府举办的宴会上挑事。 所以,刚才给她安排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就是幽王妃的意思。她不计较,是因为于她而言,坐哪儿都无所谓。 但是,她的退让,却让这些人如此得寸进尺,变着法的嘲笑她,这就不能忍了。 她的话音落下,幽王妃脸上挂不住了。 幽王妃正想开口解释,一道嘲讽的女声抢先说道:“还待客之道呢?一个妾室而已,算哪门子客?” “妾室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将军夫人吗?” “你们不知道?她是被几个侍卫,从国公府侧门抬进去的。国公府既没有三书六礼,晏将军也没和她拜堂。不是妾室,那是什么?” “这么看来,隋国公府压根没把她当一回事,她倒摆起将军夫人的架子来了……” “是吗?你说,我只是一个妾室对吗?”苌清娆接过那女眷的话,反问道。 “那不然呢?这本来就是纳妾的礼啊!”那女眷不服气地扬起下巴。 苌清娆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荆芥,把她拿下!” 她的话音落下,暗处的荆芥突然现身,动作利落的将刚才嚼舌根的女眷拿下了。 “苌清娆,你大胆!这是幽王府,岂容你如此放肆?” 看着事态偏离了自己的预期,幽王妃总算开口了。 “不容我放肆,我也已经放肆了!王妃,这件事,就算闹到陛下面前,我也无所畏惧!她们刚才说,我只是将军的妾室。可我和将军的婚事,乃是陛下亲自赐的婚。她们此举,就是对陛下的大不敬!论罪当诛!” 第26章 宁安公主 “苌清娆,你胡说什么?我何时对陛下大不敬了?” 其中一个女眷强压心中的恐惧,依然嘴硬。 “在场之人,可都听见了?你说,我只是一个妾室。可是,我是陛下圣旨赐的婚。照你的意思,陛下圣旨赐的婚,都是妾室了?那幽王殿下和王妃是陛下赐的婚,王妃也是妾室喽!诋毁圣旨,对陛下大不敬,乃是死罪,当诛九族!”苌清娆冷冷开口。 女子一听,再也绷不住了,吓得直接瘫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 此时的幽王妃,脸色也不好看。 她可是堂堂王妃,上皇家玉碟的,怎么可能和妾室扯上关系?这几个猪脑子,还世家小姐呢!真是高看她们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为今之计,只有…… 于是,她手一挥,吩咐侍卫:“把这两个乱嚼舌根的带下去,每人杖责二十,送回各自府里!” “王妃饶命!” “臣女知道错了!王妃,你明明……” “带走!” 不等两个女眷说完,幽王妃立刻催促侍卫。 她担心她们再说下去,会把自己也牵扯进去。 随后,她立马换上一副笑脸,看向苌清娆:“晏夫人大人大量,就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了!今日,确实是她们无礼了!来人,把本妃桌上的美酒送去给晏夫人!晏夫人,这是前几日陛下亲赐的,你尝尝!” 苌清娆笑笑,接过酒壶。 她当然知道,今日这一出,是幽王妃一手安排,打算给她个下马威的。 不过,目前她还不打算和幽王府翻脸。既然人家给了台阶,那她就下! “啧啧啧!苌清娆,你还真是好脾气啊!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笑呵呵的呢!” 突然,一道嘲讽的女声响起。 苌清娆刚喝下一口酒,就被这句话呛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擦擦嘴,抬起头,就见一位身穿鹅黄色宫装的娇俏少女走了进来。 宁安公主! 苌清娆使劲眨眨眼。 怎么是她? 宁安公主斯瑶,淑妃所生,是陛下最宠爱的小公主。 也正是因为深受帝宠,宁安公主才会如此嚣张跋扈。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除了陛下,她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只要敢惹她不快,无论你是谁,她都敢命侍卫教训一番。 因为,自小爱好习武的她,在公主府里养了大批高手。她每次出门,不会像其它公主那样带一堆丫鬟嬷嬷,而是带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 这些年,整个京城,就没几个人敢惹她。 “宁安,你不是要陪陛下用膳吗?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快,过来皇嫂身旁坐!来人,给公主奉茶!” 一看到宁安公主,幽王妃立马笑眯眯地起身,热情地招呼她过去坐。 “怎么?听皇嫂这意思,是不太欢迎我来啊!那我走?”宁安撅起嘴,假装要走。 幽王妃一看她不高兴了,连忙赔笑:“那哪能啊?皇嫂盼都盼不来你呢!来,跟皇嫂坐一起!” “虽然皇嫂是好意,不过这可不行!毕竟,今日你是主,我是客。哪有客人坐去主位的道理?这样,皇嫂,你给我安排两个座位,在你下首就行!”宁安摆摆手说道。 “两个座位?宁安,你还有朋友要来吗?”幽王妃虽一脸疑惑,但还是吩咐婢女准备座位。 “对啊!苌清娆,光天化日的,你藏在那个小角落干嘛?怎么?不敢见人啊!过来,跟本公主一起坐!” 宁安公主点点头,转身就冲着角落里的苌清娆喊了一句。 苌清娆一愣,随即点点头:“好啊!那就多谢公主了!” 随后,她一点不客气的紧挨着宁安公主,坐在了幽王妃的下首。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在场的女眷,纷纷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永安伯爵府这个常年欺负长姐,蠢笨粗俗,臭名昭着的二小姐苌清娆,什么时候和深受帝宠的宁安公主关系这么好了? 尤其是苌清柔,满眼嫉恨,手里的帕子都要撕碎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今日,不是应该她看着苌清娆出丑的吗? 而同样心中不快的,还有郁氏和晏湘芙。 因为是国公府女眷,她们自然是坐在幽王妃下首的。可如今,一下要安排两个座位,婢女只能把她们的座位又往下挪了挪,这简直就是让人看笑话嘛! 宁安公主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可是苌清娆,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 这时,宁安公主抿了一口茶,然后一脸不满地看向苌清娆:“我说,苌清娆,怎么我几日没见你,你就变成这副怂样了?竟然被几个长舌妇欺负成这个样子?可真让我失望!” “呵呵……让公主失望,的确是我的不是!要不,我自罚一杯?” 苌清娆尴尬地笑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酒是前几日父皇赐给皇兄的,可是难得的好酒。你不会是想一个人独吞了?给我也倒一杯!”宁安公主说着,把酒杯推过来,一副你休想吃独食的表情。 “好好好!给公主满上!不过这酒后劲大,公主少喝点!” “苌清娆你什么意思?你嫌弃本公主酒量不如你?我告诉你,上次是我让着你!今儿个,我绝对把你喝趴下!” “是吗?话别说得太早!以免后面哭鼻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开始推杯换盏。 看着她俩的相处方式,在场女眷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看样子,这苌清娆和宁安公主的关系,是真的好啊! 宁安公主是什么人?何时正眼瞧过谁?就连几位王爷,都对她百依百顺的,就更别提她们这些朝臣家眷了,谁不想跟她攀上关系? 奈何宁安公主脾气古怪,很难亲近,还动不动就使用武力,谁都不敢招惹她。 可这个臭名昭着的苌清娆,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竟让一向刁蛮任性,目中无人的宁安公主,对她另眼相看呢? 而此时的苌清娆,看着眼前的宁安公主,思绪回到了上一世。 第27章 原来如此 那一次,她偷溜出府,正好撞见宁安公主带着两个手下,在巷子里暴揍一个瘦弱的男人。 当时,她不知道宁安的身份,只看见那男人被揍得实在太惨了,于是路见不平。 然后,宁安公主让手下把那男人拖走,转身便和她打了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宁安公主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于是,按照赌约,宁安公主便请她去旁边的酒楼喝酒。 她这才知道,那个瘦弱的男人,在街上打自己的老婆,正好被宁安公主撞见,就命人把他拖到巷子里暴打了一顿。 自此,她俩不打不相识,成了朋友。 不过,上一世,她嫁给斯逸为侧妃后,就和宁安公主失去了联系。一直到死,她们都没再见过面。 后来,她被囚禁在偏院时,从送饭的婢女口中得知,宁安被嫁去苍狼国和亲了,不久后就重病离世了。 有传言说,她是病死的;但也有传言,说她是被人害死的。具体原因,苌清娆也不得而知了。毕竟那时的她,已经被打断了双腿,每日吃馊臭的剩饭剩菜,自身都难保了。 想到这里,苌清娆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宁安虽然跋扈,看似很难亲近,但其实她心地善良,上一世对自己也很好…… “喂!苌清娆,你怎么了?不会是被酒呛到了?我就说嘛,你酒量不如我的,你还不承认!” 宁安公主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公主说得极是!”苌清娆笑着点点头。 听了她的话,宁安公主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是,苌清娆,你是苌清娆没错?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你脑袋烧坏了吗?也没听说你病啊……” “公主,谢谢你!总之谢谢你!”苌清娆一脸真切。 “你说座位的事啊,那没什么的!对了,你是不是很好奇,今日皇嫂为什么会纵容这些女眷如此嘲讽你?” 宁安公主摆摆手,然后凑到她的耳边,一脸神秘。 “或许因为我以前名声不好,又或许是因为被有心之人挑唆……” “错!真正的原因,是淮安郡主!你还不知道?晋王的女儿淮安郡主,暗恋晏霄多年了。而你呢,偏偏嫁给了晏霄……” 说到这里,宁安公主故意停了下来,一副你自己体会的表情。 淮安郡主? 原来如此! 苌清娆这才恍然大悟。 晋王是北狄为数不多的异姓王之一,他有个女儿,被陛下封了淮安郡主。 而幽王妃,又恰好是淮安郡主的表姐。 难怪,她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她碍于身份不好直接对自己出手,便安排了今日这一出。 “不过,你暂时也不用担心!淮安郡主陪太后去了净慈寺,短时间内也回不来!只是,她那个脾气,知道了你和晏霄成亲的事,回来后怕是会……哎,管她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宁安潇洒地摆摆手,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苌清娆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笑。 管它什么郡主呢?跟她什么关系? 这是陛下赐的婚,非她所愿。淮安郡主就算知道了她和晏霄成亲的事,那又如何? 她和晏霄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别说晏霄即将命不久矣,他就算长命百岁,自己也是迟早都要离开国公府的。她们爱谁谁,她才无所谓呢! 再说了,她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任人欺凌的苌清娆了。谁要是非和她过不去,她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用过午饭后,众女眷随着幽王妃来到花园赏花。 这时,幽王也带着另一边的男宾过来了。 之前,幽王府的帖子里,就已经说明了,今日赏花宴,男女宾客同席。说白了,也是为了方便适龄男女相看的。 这一点,大家心照不宣。 所以,一看到幽王身后的男宾,有的女眷竟低下头,脸红了起来。 女眷这边,最受瞩目的,自然是户部尚书之女林子娴,永安伯爵府大小姐苌清柔。 男宾那边,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镇国公府的崔简,以及定远侯府大公子,探花郎梁彻,两人最为受人瞩目。 让苌清娆没想到的是,宁王竟然也来了。 要知道,宁王可还没有娶正妃的呢! 看着那些小姐们一脸羞涩,苌清娆玩心大起,看向一旁的宁安公主,眨眨眼睛悄声问道:“公主,今日到场的男宾,有许多都是没有娶妻的出色人才,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也就那样呗!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我告诉你,没一个我看去顺眼的!”宁安公主撇撇嘴,满眼不开心。 “公主,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感觉宁安公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苌清娆一本正经地问道。 “别提了!你知道我今日为何来幽王府吗?本来,我是要陪父皇用膳的。可是,听完我母妃的话,差点没把我气死,所以才来王府一探究竟的。”宁安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拿旁边的菊花撒气,花都被她扯下了两朵。 “你母妃?淑妃娘娘?她不是一向都最疼你的吗?到底怎么了?”苌清娆一脸不解。 “就是我母妃,说要让父皇给我指婚!她看中的,是镇国公之子崔简!先不说长相如何,那崔简就是一介文弱书生。虽然,他是中了今年的新科状元,可那又如何,我看着他就来气!”宁安公主气呼呼地说道。 崔简? 苌清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崔简看去的确是斯文英俊,亲切温柔,气质和谈吐,也绝不比其它的男宾逊色。 甚至,有一些女眷,正在红着脸偷偷看他。 只是,镇国公府到了崔简这一代,早就已经衰落。除了他中了今年的新科状元,崔家再没有其他人在朝中出仕了。 不过,这并不是关键。 淑妃能在这么多青年才俊里选中崔简,肯定有她的考量。 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很清楚,无论崔简多优秀,多受女子青睐,他都不是宁安喜欢的类型。 等等…… 苌清娆突然一拍脑袋。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第28章 有好戏看了 苌清娆好像记得,上一世,那个来别院给她送馊饭的婢女提过,宁安之所以不得不嫁去苍狼国和亲,是因为在北狄的名声已经毁了,没人敢娶了。 在她昏昏沉沉间,好像听见那婢女呸了一句:什么陛下最宠爱的小公主,还不是一个荡妇,竟然跟个野男人睡在一起…… 只是当时,她刚被打断双腿不久,发着高烧,模模糊糊听见这么一句,就昏迷了过去。 现在想来,宁安后来远嫁苍狼国和亲,说不定,其中另有蹊跷…… 于是,她看向宁安:“公主,你先别多想。我觉得,淑妃看重崔简,肯定有她的道理。不过,你若是不放心,我就帮你查查这个人!” “真的吗?谢谢你啊清娆!对了,以后私下里,你叫我宁安就行,成天公主公主的,不累吗?”宁安拉起她的手,难得地笑了起来。 “那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苌清娆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 “好了,你啊!清娆,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的事,我要亲自来处理。你放心,我不会坐以待毙,任由父皇把我赐婚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 宁安说着,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 苌清娆点点头,握住她的手。 “小姐,听说这幽王府的后花园,景色别致,花开得很不错呢,咱们要不也去逛逛?” 这时,无聊到打哈欠的荆芥,凑了过来。 “清娆,你们先去逛!我有点事,先过去一趟!” 宁安拍拍她的手,转身朝着男宾聚集的方向走去。 苌清娆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带着荆芥去了后花园。 “我说荆芥,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赏花了?以前你不是说,赏花还不如练剑吗?”一边走,苌清娆一边打趣荆芥。 荆芥嘟起嘴:“小姐,你这是在笑话奴婢吗?是,奴婢是不喜欢赏花。可是,听着小姐和公主聊天,奴婢已经无聊得快睡着了。再不走动走动,恐怕真要在花园里进入梦乡了!” “好好好!不笑你!难得你愿意来赏花,今儿我带你好好赏赏……荆芥!快,藏起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把拽着荆芥藏到了树丛背后。 随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大小姐?她怎么也来了?”荆芥小声嘀咕。 苌清娆眯着眼看去,只见苌清柔带着贴身婢女连翘,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 “这个苌清柔,鬼鬼祟祟的又想干嘛?”苌清娆也是一脸疑惑。 “小姐,要不咱们跟上去看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没什么好事!”荆芥说着,就要起身跟上去。 苌清娆忙一把按住她:“再等等,后面还有人……” 她的话音还没落,只见梁衡鬼鬼祟祟地跟在了苌清柔后面。 “定远侯府二公子?他跟着大小姐做什么?”荆芥张大嘴巴。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小心一点!说不定,咱们今日有好戏看了!” 苌清娆起身,拉着荆芥悄悄跟在了梁衡后面。 突然,前面的苌清柔停了下来。 随后,梁衡躲到了假山后面。 而苌清娆和荆芥,也隐到了树后。 只是,当看清苌清柔面前站着的人时,苌清娆捏紧了拳头,眼里的恨意再次汹涌而出。 太子斯逸! 竟然是他! “苌大小姐,你怎么来这儿了?”斯逸看了一眼苌清柔,又转头看向湖心。 “参见殿下!臣女听闻,王府后花园的花很是漂亮,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这么巧,遇到了太子殿下!”苌清柔端庄大方地行了个礼,然后娇滴滴地开口。 呕…… 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样子,苌清娆翻个白眼,差点把午饭都吐出来了。 “嗯,是吗?那苌大小姐慢慢赏!孤还有事!” 斯逸淡淡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殿下!殿……” 还没等苌清柔说完,斯逸就阔步离开了。 她生气的跺跺脚,有气没处发,转头就给了身后的连翘一个耳光:“你不是说,后花园花开正好吗?哪里好了?这种花,咱们府里还少吗?” “大小姐,你先别生气!奴婢的确是打听到太子殿下来了后花园,才告诉你的啊!或许,殿下真是有什么事,才怠慢了大小姐!你想啊,咱们老爷和殿下关系也不错,只要老爷出面,大小姐肯定能如愿的啊!”连翘捂着生疼的左脸,继续安慰苌清柔。 “哼!但愿如此!你这贱婢,谁让你不早点告诉我的?等我来了,殿下都已经赏好花要走了!记住,下次机灵点!否则,本小姐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苌清柔愤愤地说完,正要转身。 突然,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啧啧!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说你,自己下贱,非要上赶着倒贴,人家瞧不上你,你却还要怪罪自己的婢女!苌清柔,本公子竟从来不知,原来端庄贤淑,知书达礼,备受众人称赞的伯爵府大小姐,竟然是这么一副嘴脸!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梁衡?怎么是你?你跟踪我?”看到从假山后走出的梁衡,苌清柔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梁衡冷哼一声:“什么跟踪?苌大小姐,话别说得这么难听!这是幽王府后花园,你能来得,难道本公子不能来?” “本小姐懒得跟你废话!连翘,我们走!”苌清柔瞪她一眼,就准备继续走。 “哎?不急,本公子话还没说完呢!苌清柔,也不知,我大哥知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呢?你一边吊着他,一边又来勾引太子殿下,还真是手段了得啊!佩服!” 梁衡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拍拍手。 “梁衡,你想干嘛?我告诉你,这里是幽王府,我是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你放尊重一点!”苌清柔怒视梁衡。 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毕竟梁衡的德行,京城人尽皆知。若是被人看到他俩在这里,还说不定怎么编排呢?那她的名声,不全完了? 只是,梁衡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岂会让苌清柔就这么轻易离开? 第29章 落水了 只见梁衡直接上前,拦住了苌清柔的去路。 接着,他冷笑一声:“尊重?哈哈!笑死人了!苌清柔,你就别装了!你这行为,就像人家说的,既要做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 “梁衡,你胡说什么?你再不让开,我就喊人了!” 苌清柔气得打断她的话,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喊人?那敢情好!你喊!”梁衡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苌清柔咬牙切齿。 其实,她也就吓唬一下梁衡而已! 喊人?她疯了吗?那不是自毁名声吗? 于是,她只能强忍怒气,看向梁衡:“好!梁衡,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也不想怎么样!只要从今往后你跟了本公子,本公子绝不再为难你!”梁衡说着,又要凑上来。 连翘忙拦在前面,嫌弃地说道:“哼!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大小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肖想的!” “天鹅?哈哈哈……你说我是癞蛤蟆也就罢了,竟然说你家小姐是天鹅?就她?都不知被多少男人看光了,还天鹅呢!哈哈哈……” 听了连翘的话,梁衡笑得一脸的肆无忌惮。 “放肆!梁衡,你胡说什么?”苌清柔气极。 “我胡说?那你听听,本公子究竟有没有胡说?你的肚脐右下方,有一块花瓣状的胎记,对不对?你说,本公子若是把这事传扬出去……” “住嘴!梁衡!你给我住嘴!” 苌清柔打断梁衡的话,气得怒火中烧。 梁衡怎么知道的? 苌清娆? 对,一定是苌清娆! 她肚脐下方有胎记的事,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而唯一有可能泄露出去的,就只有苌清娆了。 好你个苌清娆,我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梁衡…… 如今,梁衡知道了这件事,这对她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所以,她得尽快想办法除掉梁衡。 没错!就是让他彻底消失!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 想到这里,苌清柔的眼底,浮上狠毒之色。 不过,当务之急,她还是要先稳住眼前的无赖。 于是,她换了一副面孔,主动走近梁衡:“我知道,你现在很缺银子!只要你不说出去,我就给你一千两!怎么样?” 她心知肚明,梁衡虽然是侯府公子,但终归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每月也没多少银钱供他挥霍。而且,他还在赌坊欠了不少银子,被人三天两头地追着要债。 一千两!她就不信,梁衡会不心动? “要本公子保守秘密也可以!不过,要这个数……”梁衡说着,伸出两个指头。 “两千两?梁衡,你别太过分!你……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不可能随身带那么多银钱,今日先给你五百两。后面的,我派人给你送去!” 苌清柔正想怒骂梁衡贪得无厌,突然想起他还有自己的把柄,若是激怒他,岂不惹祸上身。于是,咬咬牙应了下来。 “行!伯爵府大小姐都开口了,本公子自然是信你的!料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那本公子先走一步了,不要太想我噢!哈哈哈……” 梁衡说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苌清柔恨恨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跺跺脚,也离开了后花园。 “小姐,你累了?要不,去前面凉亭里歇会儿……” “苌清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苌清娆带着荆芥刚经过荷塘,还不等荆芥的话说完,苌清柔突然怒气冲冲地出现了。 “什么?长姐在说什么?妹妹不懂!”苌清娆一脸无辜。 “肯定是你!我胎记的事,知道的人又不多。除了你,别人不可能说出去的!”苌清柔拦住她的去路,愤怒的质问。 “长姐这话,好没道理。你也说了,知道的人不多,那就是还有人知道啊!你怎么谁都不怀疑,偏就认准了我?” 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打算绕过苌清柔去前方的凉亭。 “我相信我的直觉!除了你,别人绝不可能说出去!”苌清柔语气坚定。 毕竟,知道她胎记的人,除了父母和苌清娆,只剩两个贴身婢女和梁彻。 这两个婢女,根本不可能!因为不仅她俩的卖身契在自己手里,她俩的家人也在她们母女手里捏着呢! 那剩下的,便只有苌清娆了。 听了苌清柔的话,苌清娆笑笑,没说话。 “哼!苌清娆,你别以为嫁给了晏霄,就真当自己是隋国公府的少夫人了!人家国公府,可没把你当一回事!啊……” 苌清柔说着说着,突然看到,远处幽王夫妇带着许多宾客正朝她们这边走过来,于是得意地笑笑,扑通一声跳进了荷花池。 “大小姐!来人啊!我们大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啊!”连翘着急地开始呼救。 而苌清娆,就跟看好戏似的,面无表情地看着苌清柔在池塘里扑腾。 “怎么回事?怎么掉到池塘里去了?快,你们两个,下去救人!” 看到在水里扑腾的苌清柔,幽王妃一惊,立马命令身后的两个嬷嬷下水救人。 而宾客里的梁彻,也是担忧不已。若不是怕有损柔儿的清誉,他恨不得第一个跳下去救人。 “咳咳……二妹妹,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是,你也不能把我推进荷花池啊!你明知道,我不会水的……咳咳……” 苌清柔被救上来后,一边咳嗽一边质问苌清娆。 “你胡说!大小姐,明明是你自己跳下去的!怎么能诬陷人呢?”荆芥冲过去挡在苌清娆面前,气得想打人。 “你才胡说!明明是二小姐把大小姐推下去的!她就是知道我们大小姐不会水,才故意那么做的!”收到苌清柔的眼神,连翘也开始添油加醋。 “是吗?苌清柔,你不会水?” 苌清娆一边问她,一边抱着手臂,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对啊!你知道我从小就怕水的!二妹妹,你这么做,是想淹死我吗?今日,若没人救我,你是不是就如愿了?”苌清柔一脸委屈。 “晏夫人,这事你怎么说?” 第30章 淹死她 面对如此情形,幽王妃也开始质问苌清娆。 “苌清娆,你怎么能如此狠毒?这些年,你姐姐委曲求全,处处让着你。而你呢,却得寸进尺。稍有不如意,就欺凌她,天下哪有你这么狠心的妹妹?我知道,你因为没能嫁给我,心里有怨气。可是,这也不关你姐姐的事啊!就算你再喜欢我,我都不可能娶你的!” 不等苌清娆回答,梁彻便开始怒骂她。 “噗……哈哈……梁大公子,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喜欢你的?你是觉得,自己很优秀吗?你是认为,这全京城的女子,都会对你倾心吗?你也太自负了!殊不知,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北狄,比你优秀的男子千千万,你算老几?我现在就明确地告诉你,就你梁大公子这副尊容,我压根就瞧不上!你死心!” 苌清娆边说边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原谅她,实在是憋不住了。毕竟,憋笑很难受的好不好?她是真的没想到,梁彻竟然自负到这个地步。 “你……你……”梁彻被苌清娆的话气得不轻,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公子,你别生我二妹妹的气。无论如何,她都是我妹妹。” 这时,苌清柔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开口就是替苌清娆求情。 “柔儿,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护着她?你看看你,这些年被她欺负得还不够吗……” “啧啧啧……没想到啊,一向自诩清高的梁大公子,会出面袒护苌清柔。大公子,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她?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让人瞧不上!” 不等梁彻说完,苌清娆咂咂嘴,开始刺激他。 “谁是缩头乌龟?我发誓,我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柔儿一人。我答应过她,一定会娶她为妻的……” 说到这里,梁彻才后知后觉说漏了嘴,忙尴尬地打住。 “长姐,你听到了?大公子可是发了誓的!你该不会忘了?还有各位,你们都听到了啊,真是一对有情人啊!唉!”苌清娆说完,摇摇头。 “大公子,你休得胡说!我俩清清白白!二妹妹,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梁彻的话,把苌清柔吓了一跳。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立刻上前蒙住他的嘴。 气死她了! 区区侯府,她可不稀罕! 她要嫁的,是太子殿下;她要做的,是未来北狄的皇后。 侯府?侯府算个什么东西? 苌清柔的话,让梁彻一愣:柔儿不愿承认他们的关系? 这时,苌清柔看了一眼连翘。 连翘心领神会,开始转移话题:“二小姐,你不用靠诬陷大小姐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刚才,就是你故意把大小姐推入荷花池的,你这是心里有气,想淹死大小姐啊!” “就是!苌清娆,你怎么解释?”梁彻接过连翘的话。 “晏夫人,今日这事,毕竟发生在我们王府。众目睽睽之下,你总要有个交代的!”幽王妃也看向苌清娆。 “交代?是吗?苌清柔,你不是说你不会水,自小就怕水吗?那好!” 苌清娆说完,突然上前,一把扯过苌清柔,飞身而起,直接将她丢入荷花池中。 “二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苌清娆,你疯了?” “晏夫人,你怎能这样?你们几个没眼力见的奴才,愣着干嘛?救人啊!”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待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开始指责她。 随后,幽王妃只得吩咐嬷嬷再次救人。 “等等!你们不是说,要我给个交代吗?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看,我是不是想淹死她?刚才,苌清柔不是说,她不会水吗?那大家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到底会不会水?” 苌清娆拦在两个嬷嬷前面,指着水里扑腾的苌清柔,眼神凌厉。 既然这个好姐姐要诬陷她狠毒,那她就如她所愿,狠毒一下,让她多喝几口荷花池的水。 “苌清娆!你……” “殿下,臣妇只想自证清白!还请殿下做主!” 梁彻刚想骂苌清娆,她抢先一步给幽王行了礼,请求他主持公道。 哼!幽王想看戏,她偏要把他也扯进来!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幽王点点头:“好!本王允了!这事,谁都不许插手!” 他一心想拉拢晏霄,掌控他的七万战影卫。今日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卖他的夫人一个人情,他求之不得。 幽王的话,无疑是堵死了梁彻的路。或者说,这话其实就是说给他听的,命令他不许下水救人。 梁彻咬咬牙,瞪了苌清娆一眼,继续一脸担忧地看向水里扑腾的苌清柔。 他决定了,若是柔儿支撑不住,他一定第一时间下水救人。哪怕被殿下责罚,他也认了。 “救命!救……命……咳咳咳……” 这时,苌清柔的呼救声传来。 连翘扑通一声跪在苌清娆面前,哀求道:“二小姐,求求你了!放过大小姐!她真的不会水!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亲姐姐啊!她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于你也不利啊!” 苌清娆继续盯着水里的苌清柔,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连翘。 “梁大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大小姐!她从小怕水,再这样下去,她会支撑不住的!”看苌清娆无动于衷,连翘又转身求梁彻。 其实,并不是她有多担心苌清柔。她心知肚明,这个外表看去端庄贤淑,温柔善良的大小姐,就是一个骄横跋扈,心狠手辣的恶魔。她稍有不满意,就对她们这些下人动辄打骂,肆意凌辱。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的卖身契还捏在她们母女手里。若苌清柔真有什么闪失,她也是一个死。 “苌清娆,你够了!难不成,你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害死自己的亲姐姐吗?殿下,王妃,请允许臣下水救人!” 梁彻早就忍不住了,借此机会准备出手救人。 “晏夫人,差不多得了!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姐姐她确实不会水。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要出事了!这于你,乃至伯爵府和国公府而言,都没有什么好处!” 幽王没有说话,幽王妃却站了出来,提醒苌清娆适可而止。 “不行!” 第31章 她不是不会水吗 苌清娆想都没想,直接一口拒绝了幽王妃。 她自然清楚,幽王夫妇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苌清柔在王府出事。所以,刚才她才会请幽王做主。 “你……”幽王妃气结。 “苌清娆,你简直就是个……” “各位请看,苌清柔在水里扑腾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依然安然无恙?若她真不会水,你们觉得,她还能坚持到现在吗?” 苌清娆根本不给梁彻开口的机会,直接示意众人看向水里狼狈不堪的苌清柔。 “晏夫人,你的意思是……”幽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已经猜到了。 “殿下英明!”苌清娆福福身。 随后,走近荷花池边,意味深长地对苌清柔说道:“姐姐,你也看到了,今日,任何人都不会下水救你的!你是要继续像只落汤鸡一样在众人面前扑腾,丢尽颜面?还是自己游过来,最后留点体面?又或者说,妹妹请王府侍卫救你上来?他们可都是大男人,若是救你,必然会碰到你,你该想到后果?” 她的话音落下,岸上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 事已至此,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连又急又气的梁彻,也被苌清娆的一句话点醒了。 毕竟,傻子都看出来了,苌清柔若真的不会水,折腾这么久,恐怕早就被水呛得晕过去了。可实际上,她看似一副怕水的样子,在那里大声呼救,却没有一个旱鸭子该有的样子。 很明显,她不仅会水,而且游水的技术还不赖! “你……”苌清柔气急败坏。 “柔儿,快上来!我来拉你!” 梁彻说着,就准备跳入荷花池。 于他而言,无论柔儿是不是真的会游水,当务之急,都是先让她出来。 “不用!你别过来!” 眼看梁彻就要跳入荷花池,苌清柔慌了,立马阻止她。 若是梁彻在此时下水救她,那她恐怕真的只能嫁给她了。看众人的态度,今日会救她起来的,不是梁彻,就是王府侍卫。 而两者,都是她不愿意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游过去。相比和梁彻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她宁愿暴露自己不会游水的真相。 于是,她咬咬牙,向荷花池边游去。 “啧啧!她不是不会水吗?竟然游得比我都好?我可是练了好几年了!难不成,她就是为了逗我们开心,给我们表演旱鸭子怎么游水,才故意跳进去的?” “这么看来,以前的传闻都是有心人造的谣啊!当时,永安伯爵府传出来,说二小姐欺凌大小姐,把她推入水中,差点淹死。就苌清柔这游水的技术,就算水里的鱼淹死了,她都不会淹死!” “你小声一点,她游过来了!” 听着人群里的议论纷纷,苌清柔又羞又恼。 此时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是,刚上岸,她就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了?”连翘见她晕了,立马冲过去扶着。 “柔儿!柔儿你没事!”梁彻也是满眼担忧,再顾不得其它,直接冲了过去。 “来人,请府医看看!送苌大小姐回伯爵府!”幽王直接吩咐身后的婢女。 梁彻张张嘴,只能眼睁睁看着苌清柔被送回去。 宴会继续进行。 而苌清娆,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虽然,她在所有人的面前,证明了自己并没有推苌清柔下水。但是,就她刚才的行为,在众人看来,依然是嚣张跋扈,不遵礼法的。 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人敢靠近她了。 不过这样也行,她正好能安静地坐在凉亭里品品茶,赏赏花,休息一下。 “荆芥,你尝尝!这马蹄糕是真不错!幽王府的厨子,果然名不虚传!”她一边赞叹,一边把糕点递给荆芥。 “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清娆,你干得漂亮!没必要管别人怎么说!对了,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时,宁安公主一边走过来,一边摇摇头问道。 “人都是会变的!宁安,你若是知道我经历过的事,就能明白了。以后有机会,我说予你听!来,坐!对了,宁安,我还有个弟弟……” 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不忘给宁安倒一杯茶。 随后,开始和宁安聊起了自己许久未见的亲弟弟,清禾。 上一世,母亲去世时,清禾还很小。姜氏以孩子太小,需要母亲照顾为由,让父亲把清禾抱去给她抚养了。 当时,她不懂。姜氏名为抚养,实则是想把伯爵府唯一的嫡子拿捏在手里。一方面,为日后扶正为伯爵夫人做准备;另一方面,就是让清禾将来为她们母女所用。 果不其然,随着清禾慢慢长大,跟她这个亲姐姐越来越生疏,反而对姜氏母女处处维护。 后来,清禾被父亲送去盛世书院读书,他们便很少见到了。 有一次,他休假回府,正好碰上苌清柔诬陷自己将她推入水中。 当时,清禾奋不顾身地下水救人,还用愤怒的口气对她说,若她再欺负长姐,绝不会再顾忌姐弟情分,一定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一刻,她的心冷得生疼。 后来,她嫁入雍王府,和远在书院的清禾失去了联系。再后来,他们姐弟都被害死了。 这一世,她一定要让清禾看清那对恶毒母女的真面目,让他远离她们。她要清禾好好活着,她要看着他一步步功成名就,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想到这里,苌清娆捏紧手绢,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原来,你弟弟在盛世书院啊!那里可是出过不少文臣武将,朝廷栋梁呢!只不过,盛世书院距离京城太远了,你们一年也难得见一次?” 宁安公主的话,打断了苌清娆的思绪。 “是啊!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清禾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宁安,我问你,刚刚你不是去找镇国公府的崔公子了吗,怎么样?” 苌清娆点点头,转移话题。 她的确很久没见清禾了。 说起来,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崔简?哼!就算他如今成了新科状元,就算他受我母妃的青睐,我也绝对不可能看上他的!刚才我已经告诉他了,让他如果识趣,就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第32章 又来一计 看着宁安公主气冲冲的样子,苌清娆笑着摇摇头,轻轻拍拍她的手。 “公主殿下,娘娘找您呢!”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 “知道了!清娆,那我先回宫了!我母妃肯定是为了赐婚的事找我,正好我也有话和她说,改天再找你玩!”宁安公主说完,随同小太监离开了。 “晏夫人,奴婢给你倒茶!啊……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要不,奴婢陪你去换身衣裙!” 宁安刚离开,就走进来一个婢女,给苌清娆倒茶。然后,她一不小心,竟然把整壶茶水都倒在了苌清娆裙子上。 “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小姐,有没有烫到?”一旁的荆芥连忙过来检查情况。 “罢了!不用换了!荆芥,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苌清娆摆摆手。 她今日没带备用衣裙,况且都要走了,还不如回府换呢! 于是,她对倒茶的婢女说道:“正好,你跑一趟,替我转告王妃,我回去换衣裙,先告辞了!” “晏夫人,你如果就这么走了,王妃会责罚奴婢的!要不,奴婢陪你去换身干净衣裙再走!我们府里有给女眷备用的衣裙,夫人可以挑一身自己喜欢的!” 一听她要走,那婢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那行!前面带路!”她顿了顿,点点头。 随后,示意荆芥跟上。 “没长眼睛啊?狗奴才,就这么往人身上撞?” 就在苌清娆跟着婢女路过一处转角时,突然出现一位嬷嬷。她来不及避让,硬生生撞了上去。 嬷嬷往后退了两步,直接摔倒在地。随后,就开始对苌清娆骂骂咧咧。 “哎呀!尚嬷嬷,可伤到哪里没有?没眼力见的奴婢,还不把嬷嬷扶起来!”后面的幽王妃急忙命令左右奴婢去扶嬷嬷。 “哎哟!我的老腰!谁啊?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尚嬷嬷被扶起来,再次冲着苌清娆咆哮。 “嬷嬷抱歉,我刚才不知前面有人!要不,给你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苌清娆说着,就准备上前。 “你谁啊?在幽王府横冲直撞的?王妃,你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今日,老身就帮你立立规矩!跪下!” 尚嬷嬷趾高气扬地看着苌清娆,命令她下跪。 “我家小姐是隋国公府的晏少夫人,你是谁?凭什么让她下跪?”看着嬷嬷不可一世的样子,荆芥站出来护在苌清娆面前。 “放肆!这是曾伺候过太后的尚嬷嬷,如今在淮安郡主身边伺候。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的行礼?你一个小贱婢,竟敢对嬷嬷大吼大叫?来人,掌嘴!” 幽王妃直接吩咐贴身婢女动手。 婢女得令,立马来到荆芥面前。只是,她刚抬起手,就被苌清娆一把抓住。 “我看谁敢?我的人,不是谁都能打的!”苌清娆说完,一把甩开那婢女。 婢女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倒了。 “反了!反了!王妃的人你也敢打?你是想造反吗?来人,拿下!”尚嬷嬷叉着腰,直接命令身后的侍卫。 “拿下?我是柱国将军夫人,谁敢动我?”苌清娆不屑地看了一眼尚嬷嬷。 哼!不过就是以前伺候过太后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你想狐假虎威对?那我也会! “晏夫人嘛,我们自是不敢动的!但是……这个贱婢,不懂规矩,冲撞尚嬷嬷,打死也不为过!你们几个,把这个贱婢拿下!掌嘴三十!”幽王妃说着说着,突然转头看向荆芥。 然后,直接吩咐侍卫动手。 “谁敢?”苌清娆说着,直接和侍卫打了起来。 “小姐!”荆芥也加入了进来。 “反了!真是反了!竟然和王府侍卫动手!晏夫人,你想干嘛?”幽王妃气得浑身发抖。 “这话,应该是我问王妃?你想干嘛?”苌清娆反问幽王妃。 现在的她,大概也明白了。这件事,肯定又是幽王妃设计的。说到底,就是为了淮安郡主出气,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她们故意让婢女把她的衣裙弄湿,再带她经过她们埋伏好的转角处。然后,这个尚嬷嬷突然从转角冲出来,装作被自己撞倒的样子,借机对自己发难。 想来这整个过程,不仅是幽王妃的主意,还得了淮安郡主的授意? “晏夫人,还不住手?你的奴婢不懂规矩,本妃代你教训她,有何不妥?若是太后知道一个小贱婢竟然如此没有规矩,恐怕就不是掌嘴那么简单了!”幽王妃冷冷开口。 “荆芥就算顶撞了尚嬷嬷,也该有我这个主子亲自教训,还轮不到别人插手!况且,荆芥根本没错!嘶……” 苌清娆说话的功夫,不小心分了神,被侍卫在后背偷袭了一掌,痛得她扯扯嘴角。 “小姐,别打了!奴婢愿意掌嘴!”看着她被侍卫伤到,荆芥心疼不已,当即就准备束手就擒。 “不行!荆芥!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突然,苌清娆话还没说完,被侍卫当胸一脚,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荆芥也顾不上打架了,立马冲到苌清娆身旁。 “住手!” 眼看苌清娆竟然受伤昏迷,幽王妃心下一慌,立马命令侍卫住手。 没错,她们是打算给苌清娆一点教训,但没打算伤到她。毕竟,她是晏霄的人。 “小姐,小姐你醒醒!奴婢这就带你找大夫!”看着苌清娆紧闭的双眼,再无声息,荆芥几近崩溃。 “传府医!不许惊动王爷!你这贱婢,还不滚出去?碍手碍脚!” 幽王妃稳稳心神,吩咐婢女。随后,直接怒斥荆芥。 “奴婢……” 荆芥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侍卫架到了门外。 她捏紧拳头,自知自己不是这群侍卫的对手,突然灵机一动,捂着肚子:“哎呀!肚子痛!憋不住了!这位大哥,茅房在哪儿?快点!不然我就拉在这儿了!” “去去去!前面那个院子右转!”侍卫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荆芥痛苦地捂着肚子,一溜烟消失了。 而房间内,府医探了探苌清娆的脉搏,再看看她苍白的脸色,摇摇头:“王妃,晏夫人恐怕是受了内伤!” “这样,你拿着本妃的令牌,去宫里请李太医!”幽王妃想了想,吩咐门口的侍卫。 “柱国将军到!” 第33章 他来了 院外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房内的众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幽王妃,更是心下一惊。 晏霄?他怎么突然来了? 但是,纵使心中再慌,她还是强装镇定,微笑着迎了上去:“晏将军,你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突然来了?王爷在花园呢!要不,我让下人带你过去?” “不必了!听说我家夫人在王府受了伤,本将军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也得赶来看看啊!她人呢?” 晏霄说完,阴冷的眼神,直接扫了一眼幽王妃。 “将军说笑了!一切都是误会!这不,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嘛?”幽王妃一慌,连忙赔笑。 “误会?”晏霄看了一眼身后的荆芥。 荆芥会意,立马跪在他的面前,娓娓道来:“将军容禀,奴婢和少夫人本来在凉亭里休息,突然一个婢女进来倒茶……” 荆芥一五一十,将整个过程复述了一遍。 刚才她假装去茅房,趁机溜出了幽王府。 可左思右想,目前除了姑爷,她还真想不到还有谁能护住小姐?于是,她这才飞身回了国公府。 姑爷听完她的话,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 “将军,这都是婢女的一面之词,本妃……” “成太医,快给少夫人看看!” 晏霄上前看到脸色苍白的苌清娆,直接打断幽王妃的话,吩咐随身带来的成太医。 “将军,我已命人去传李太医了!”幽王妃小心地开口。 “成太医是陛下派来给本将军诊脉的!刚才他正好去府里问诊,本将军就把他带来了!怎么,王妃是觉得,他的医术不如李太医吗?” 晏霄阴沉着脸,看向幽王妃。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幽王妃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给她几个胆,她也不敢说成太医的医术不行啊!毕竟,成太医是陛下派来的,她质疑成太医,不就等于质疑陛下吗? “本将军已经让人去请王爷了,王妃就不要再插手了!成太医,快去!好好看看,我家夫人究竟伤到哪儿了?” 晏霄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是专注地盯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苌清娆。 “将军,少夫人这是受了内伤。微臣先用银针让她清醒,然后再开三天的药方调养一下,看能不能好转。”成太医检查完,对晏霄行了个礼说道。 “开始!”晏霄和成太医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幽王到!” 不一会儿,院外传来通报声。 随后,只见幽王背着双手,黑着脸走了进来。 一看到幽王妃,他就狠狠瞪了她一眼。 “殿下!”晏霄转身行礼。 “晏将军,你身体不适,先坐下!不必客气!晏夫人怎么样了?”幽王一把扶住晏霄,看向床上的苌清娆。 “还未苏醒,太医还在施针!”晏霄淡淡回答。 随后话锋一转:“殿下,微臣愚钝,不知我家夫人怎么得罪了王妃,竟让王妃下此毒手,命令侍卫对她出手?还是,王妃觉得本将军快死了,想直接置我家夫人于死地?” “王爷,妾身……” “住嘴!你这蠢妇!还不快给晏将军赔罪!等晏夫人醒了,你要好生给她赔礼道歉!” 不等幽王妃辩解,幽王直接给了她一个耳光。 然后,命令她立刻赔罪。 “妾身也是无心,得罪之处还望晏将军见谅!”面对幽王的命令,幽王妃只能摸着生疼的左脸,向晏霄福身道歉。 “受伤的是我家夫人,王妃要赔礼道歉,等她身体好转些,亲自来国公府对她说便是!至于她见不见谅,本将军不会做她的主!” 晏霄冷冷开口。 “是!妾身……定当亲自和晏夫人赔罪!”幽王妃咬咬牙,不甘心地说道。 哼!苌清娆,她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王爷开口,想让她赔罪,门都没有! 罢了!反正晏霄也活不了多久,等他一死,苌清娆便再无靠山。到时,还不是任由她捏圆搓扁? 苌清娆从国公府醒来时,夜色已深。 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没有精神:这个成太医,医术是真不错,下手也是真的狠。那银针扎下去,痛得她差点叫出声。 没错,她晕死过去,就是装的。 当时,侍卫那当胸一脚,的确痛得她眼泪直流。本来,她还准备还手的。可是转念一想,幽王妃准备的都是高手,凭她和荆芥两人,根本不是对手。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晕倒,看幽王妃如何收场…… 只是,她没想到晏霄会来,还带了太医。 成太医一针下去,她的确醒了。不过随后,又给她喂了汤药。结果,她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醒来,竟然已经回到了国公府,还是在澜月阁。 她四下看了看,晏霄竟然没在。也不知这么晚了,他又去了哪儿? “小姐,你醒了!这是奴婢特意熬的瘦肉粥,你吃一点!” 这时,荆芥端着碗走了进来。 “荆芥,将军呢?”苌清娆坐起身子问道。 “姑爷有事进宫了!小姐,奴婢喂你!”荆芥说着,就要喂她喝粥。 苌清娆狐疑地看着荆芥:“姑爷?荆芥,你这怎么还突然改口了呢?” “将军本来就是姑爷啊!小姐,你知道自己怎么回府的吗?”荆芥眨眨眼睛。 苌清娆接过碗,说道:“我自己喝!我怎么回府的,不就是坐马车回来的吗?瞧你那样!” “是坐马车回来的没错!不过,是姑爷抱着你坐马车回来的。小姐喝下汤药睡着后,幽王殿下说不如让小姐在王府休养两日,姑爷二话不说,直接就抱着小姐离开了。小姐是不知道,姑爷当时抱你的样子,有多温柔……” “咳咳……好了,荆芥,我头好晕!先睡了!你也休息去!” 苌清娆尴尬地打断荆芥的话,打了一个哈欠。 “那好!小姐,你好好休息!”荆芥点点头退下。 等荆芥出去,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想到荆芥刚才说的话,她只觉得脸颊发烫。 是不是今晚太热了? 没错,就是太热了…… 第34章 跪两个时辰 “少夫人,幽王府来人了!” 翌日一早,苌清娆正在用早饭,婢女突然来报。 幽王府来人了? 听了婢女的通报,苌清娆一愣:这一大清早的,晏霄也不在府里啊,王府来人干嘛? “小姐,八成是幽王妃来了!走,奴婢给你换身衣服!” 看着她一脸懵圈,荆芥一边说着,一边把她往内室拉去。 “哎……荆芥,你慢点!换什么衣服?我这身不是刚穿上的吗?”苌清娆一脸不情愿。 换衣服?好端端的换什么衣服?再说了,幽王妃来就来了,她换衣服干嘛?或者说,她压根就不想见幽王妃。 “不行,现在这身衣裙颜色太素了!还有,小姐你连件头饰都没有戴,奴婢给你把头饰和耳坠都戴上。这件?这件款式不适合!这件?不行,这件看去不够大气……” “停!荆芥,我不换衣裙!而且,我也不想见什么幽王妃!” 眼看荆芥越说越起劲,苌清娆忙打断她。 “小姐,今日这幽王妃啊,你还非见不可。你就不好奇,她为什么一大早就登门吗?奴婢告诉你,其实是姑爷……”荆芥凑到她的耳边,把昨日晏霄和幽王妃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幽王妃突然到访,是来给我赔礼的?这就有意思了!你说得对,我是该去见见她,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不是?来人,请王妃去前厅稍候片刻!荆芥,把我那件玫红色的衣裙拿来!” 苌清娆点点头,立马改变了主意。 她倒要去看看,这位素来心高气傲的幽王妃,会如何跟她赔礼道歉? “晏夫人,昨日是奴才出手太重,伤到了你,还请你责罚!” 她刚走进前厅,就见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侍卫,正跪在那里。一见她进来,那侍卫立马开口道歉。 而幽王妃,悠闲地坐在那喝茶,完全没有赔礼道歉的人该有的态度。 苌清娆心中冷笑:敢情,幽王妃是打算把昨日之事,全推在这个踹了她一脚的侍卫身上啊! “晏夫人,昨日之事,都是误会。你也知道,尚嬷嬷是伺候过太后的人,身份自然和别人不同。若是太后知道有人冲撞了她,保不齐会亲自出面维护。昨日本妃也是担心太后会怪罪你,这才心急了些。谁知这个狗奴才,下手竟然这么重,伤到了你,真是该死!今日本妃把人给你绑来了,要杀要剐全凭晏夫人高兴!” 眼看苌清娆没有说话,幽王妃放下茶杯,笑眯眯地走过来说道。 “王妃这话不妥!尚嬷嬷既然是伺候过太后的老人,就更应该懂得规矩,谨言慎行,做好表率。可她呢,自以为身份比别人贵重,就如此横行霸道,嚣张跋扈。殊不知,这样只会连累太后,让人以为太后身边伺候的人,都是这么没规矩。而且,我再怎么说,也是柱国将军夫人,还是陛下亲自赐的婚。尚嬷嬷以下犯上,不仅对本夫人口出恶言,还要替王妃训人。难不成,她是仗着自己伺候过太后的功劳,想要做王妃的主,做太后的主不成?” 苌清娆面无表情,反问幽王妃。 “晏夫人说笑了,她怎么敢?”幽王妃一惊,勉强扯出个笑脸。 她原本以为,自己都带着人亲自上门赔罪了,苌清娆一定会受宠若惊,将此事一笔勾销。 哪曾想,这个苌清娆和晏霄,一样的难缠,不依不饶的。她还想怎样?难不成要她堂堂幽王妃亲自开口道歉?她也配? “既然不敢,她今日为何没来?”苌清娆薄唇轻启。 “这……来人,请尚嬷嬷到隋国公府一趟!”幽王妃本想发火,但想到幽王说的话,只能强忍怒气,吩咐人去请尚嬷嬷。 “上茶!王妃请坐!”苌清娆说完,自顾自坐了下来。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上一世,她被人欺负成那样,最后死不瞑目。归根到底,就是她识人不清,太过软弱的缘故。 这一世,她就要让所有人看看,她苌清娆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她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老奴见过王妃……见过晏夫人!” 不一会儿,侍卫就快马加鞭,将尚嬷嬷带来了。 她一进来,就规规矩矩地给幽王妃行了个礼。随后,她看了看幽王妃的眼神,又不情不愿地给苌清娆随意福福身。 “起来!” “慢着!王妃,这就是尚嬷嬷赔礼的态度?” 幽王妃摆摆手,刚想让尚嬷嬷起身,苌清娆就制止了她。 “晏夫人想如何?”幽王妃语气不善。 “不想如何!但是,既然是赔礼道歉,就要拿出个认错的态度来。况且,奴才以下犯上,本就是大罪。若是传扬出去,名声受损的,可不是本夫人。这样,念尚嬷嬷年纪也大了,我也不为难她,就让她和这侍卫一起,跪两个时辰!王妃,你看如此处置,可好?” 苌清娆说完,还不忘征求幽王妃的意见。 幽王妃听罢,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都已经决定了,还问我干嘛?况且,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反对不成?搞不好,还会连累太后。到时,就不是幽王一个耳光的事了,说不定自己这个王妃的位置都会受到威胁。 这个苌清娆,还真是心机深沉,可恶至极! 于是,她只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就照晏夫人的意思办!” “那好!尚嬷嬷,既然王妃发话了,那你就跪两个时辰!王妃,我身体不适,就不陪你了!这茶是陛下御赐的,口感还不错,王妃可以多喝两杯!失陪了!” 苌清娆说完,福福身就离开了。 幽王妃咬牙切齿地坐在那里,差点没按捺住。 什么叫既然她发话了,就让尚嬷嬷跪两个时辰?敢情让尚嬷嬷罚跪,还是她的主意不成? 这个苌清娆,果然不好对付!看来,淮安遇到对手了! “王妃,那我们……”她身边的婢女小心翼翼地开口。 “回府!” 她看了一眼尚嬷嬷,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国公府。 那一夜,幽王妃的房间,茶盏碎了一地。 第35章 我们还没有子嗣 “属下不明白,殿下为何非要让王妃亲自去隋国公府道歉?这不是有损殿下的威严吗?” 幽王府书房里,青山不解地问幽王。 幽王愤怒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本王当然知道!若不是为了晏霄手里的七万战影卫,本王何必如此委曲求全?哼!本王原想着,先拉拢和晏霄的关系,等他死了,就能顺理成章地把战影卫收入我们麾下。哪料到,他不仅不愿归顺本王,还依然活得好好的。如今父皇身体康健,太子也是新立,我们尚有争取的时间和机会。若再拖下去,父皇有个什么好歹,斯逸登基,这皇位就再没本王什么事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青山小心问道。 “非常之时,当使用非常手段!软的不行,那本王就来硬的!战影卫,本王势在必得!你派人时刻盯着晏霄和斯逸,他们若有什么动静,立即来报!” 幽王说完,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 苌清娆走进澜月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绝美的画面。 那个拥有绝世容颜的男子,一袭紫衣,安静地躺在桂花树下的软榻上睡着。一阵风吹来,桂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掉在他的身上。就像一幅绝美的画,让人不忍惊扰。 若是……他的气色再好一些,那就更好了。 “你回来了?” 她的气息,晏霄还是感受到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冲她扬起嘴角。 苌清娆顿了顿,朝他走去:“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自然是等我家夫人啊!”晏霄脱口而出。 “幽王妃登门赔礼的事……” “夫人做主便是!那些个刁奴,也该好好治治了!过来坐!” 晏霄接过她的话,然后拍拍旁边的椅子。 “主子,起风了,把这个盖上!” 苌清娆刚想坐下,一条毯子就盖在了晏霄身上。 她抬眸望去,就见飞絮一边温柔地对晏霄说着,一边给他盖上毯子。 “飞絮还真是贴心啊!”看到这一幕,苌清娆不由自主地说道。 “少夫人,主子的身体不能受寒的!”飞絮看向苌清娆,眼神不太友善。 苌清娆没说话,低头笑笑。 之前她还只是猜测,现在可以肯定:怪不得飞絮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敢情她是心仪晏霄啊! “飞絮,这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 看着苌清娆笑得一脸暧昧,晏霄没来由的生起气来,淡淡地吩咐飞絮退下。 “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某人的语气,人家该伤心了!”想到飞絮离开时委屈的样子,苌清娆打趣道。 晏霄立马解释:“夫人误会了!她是我的下属,仅此而已!咳咳……” “你不用和我解释的,毕竟……起风了,你需要静养,我扶你回房休息!”苌清娆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 随后,扶起晏霄。 其实,她想说,毕竟咱俩的夫妻关系,只是名义上的。总有一日,我会离开国公府,我们会再无瓜葛。所以,关于女人的问题,没必要跟我解释的。 等他们回房,拐角处的飞絮走了出来。 刚才主子的话,她自然全都听到了。要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主子说,她只是他的下属而已。可是,在她心里,她早就是主子的人了,主子是她爱慕多年的男子。她甚至想过,若是主子日后成亲,就算只让她做个侍妾,做个通房丫头,她也是愿意的。 当他知道陛下给主子和永安伯爵府小姐赐婚时,她根本不在乎。凭她伺候主子多年的情分,难不成还会输给一个陌生的女人?况且,主子压根不认识那什么伯爵府小姐,就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了。 只是,今日看来,主子似乎对她有些不同呢! 想到这里,飞絮暗暗捏紧拳头,又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这才转身离去。 房间里,安顿好晏霄躺下,苌清娆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幽王府的事,谢谢你替我出气!只是,你也因此得罪了幽王,我担心……” “夫人是担心幽王会对为夫不利吗?放心,只要为夫还有一口气在,幽王就占不到什么便宜!”晏霄说着,一脸邪魅地看向苌清娆。 看着他那勾魂摄魄的眼神,苌清娆没来由的脸颊一红,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只是不想因此给你带来麻烦,毕竟你的身体……” “夫人放心!虽然为夫的身子看似虚弱,但也不会那么快让夫人守寡的!毕竟,我们还没有子嗣……” 她的反应,让晏霄玩心大起,就想逗逗她玩。 “咳咳……那什么,将军,你好好休息,我突然想起还有件要紧的事,先出去了!”晏霄的话,把苌清娆弄得够呛,她出声打断他,差点被口水呛到。 还没有子嗣? 这个晏霄,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谁要和他有子嗣? 他俩……他俩也不可能洞房啊! 呸呸呸!她又想到哪里去了? 看着苌清娆尴尬逃离的样子,晏霄只觉得心情大好。 她害羞了! 苌清娆跑出房间,回到浅月居努力调整情绪。 气死她了!这个晏霄,都病成那样了,还没个正形! 入夜,等她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想起刚才仓促离开,把随身带着的荷包掉在晏霄床边了。 那是荆芥特意给她备着,防身用的。 她估摸着,晏霄这会儿应该睡着了,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进内室。 荷包果然掉在了他床边! 只是,当她捡起荷包时,无意间往床上扫了一眼,发觉晏霄的气色竟然出奇的苍白。而且,额头上还有大滴的汗珠滚落。 她一惊,立马凑上前去给他探了探脉象,这才发现他脉象紊乱,不仅呼吸急促,还发着高烧,已经陷入了昏迷。 糟糕!他的相思引发作了! 于是,苌清娆顾不得其它,立刻坐在床边,一把扯开他的上衣,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给他施针。 整整折腾了一夜,她累得大汗淋漓。 “咳咳……” 这时,晏霄突然咳嗽出声。 总算醒了! 苌清娆收起银针,舒了一口气。 第36章 被非礼了 晏霄看着额头都是汗水的苌清娆,心里一暖,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察觉到他神色不对,苌清娆连忙拉起他的手,探探脉象。 脉象已经恢复正常了啊! “冷!”晏霄只吐出一个字。 冷? 苌清娆看着外面的大太阳,不解:今儿天气挺热的啊,怎么会冷? 难不成,发烧了? 她摸摸他的额头。 也没有啊! “除了冷,你还有没有别的症状?”苌清娆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了!夫人把为夫的衣服全都扒光了,为夫冷!” 晏霄摇摇头。 那样子,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什么? 听了她的话,苌清娆一怔。随即,脸就红了。 这个晏霄!还真是……听听他都说的什么话?谁把他衣服全部扒光了?怎么说得跟她耍流氓似的……呸呸呸! 她那是救他好不好? “我去叫飞羽进来给你穿!还是,你要飞絮给你穿?”苌清娆不怕死的补充了一句。 晏霄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邪邪地看着她来了一句:“我要夫人给我穿!为夫的身子,只有夫人能看!” “你……我还是让飞羽来给你穿!” 面对突然耍无赖的晏霄,苌清娆无奈扶额,转身就出了内室。 那速度快得,就跟有人在后面追她似的。 看着她落荒而逃,晏霄难得的笑出了声。 “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苌清娆冲到院子时,差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飞羽,他连忙扶住苌清娆问道。 “没事!飞羽,你家主子让你去给他穿衣服呢!”苌清娆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浅月居。 她打算去看看医书,静静心。 “主子,少夫人让属下来的!你这是……” 飞羽走进内室,就见晏霄衣衫不整地靠在床头假寐。 怎么回事?主子刚刚经历了什么?他的衣服怎么那么凌乱?就跟被人非礼了似的…… “嗯!你家少夫人把我衣服全扒光了,也不给我穿上,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唉……”晏霄说完,还不忘叹口气。 听听?他都听到了什么? 飞羽不可置信地掐了自己一把,又看了一眼衣裳凌乱的晏霄。 难不成,主子真的被少夫人非礼了?少夫人吃干抹净后,竟然跑了,留下可怜的主子在这里暗自伤神? 没错!看主子的样子,一定是这样的…… 晏霄瞟了一眼飞羽,他当然猜到这小子在脑补什么。 不过,他故意不解释,还不忘补上一句:“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我先休息一会儿,你退下!” “是!主子!属下立刻走!” 飞羽听罢,脸色怪异,立马闪身消失了。 重磅消息!重磅消息啊! 他一定要找个人分享一下,否则,他铁定得憋死! 中午,苌清娆独自在浅月居练剑。 突然,她感觉旁边的树上有人。于是,立马一道掌风直劈树梢。 随后,两个黑影应声落在地上。 “哎呀!闪到腰了!少夫人身手了得!属下佩服!哎哟!”飞羽扶着老腰,不忘恭维苌清娆。 “见过少夫人!”一旁的飞鹰也灰头土脸的爬起来,给苌清娆见礼。 “好端端的,你俩爬树上干嘛?不会是来监视我的?”苌清娆眯着眼睛看向他俩。 飞羽连忙摇头:“少夫人说笑了,属下怎么敢?我俩路过浅月居,正好听见里面有人练剑,一时好奇,才躲在树上看看!还请少夫人责罚!” 飞鹰也附和着点点头。 之前,他们是听主子说过,少夫人身手了得。为此,他们还不太相信。今日一见,属实惊到了。 没想到,少夫人看去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子,身手竟然如此厉害! “那也不用躲在树上啊!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啊!”苌清娆摆摆手。 “少夫人,属下……” 这时,飞鹰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的,跟个小媳妇似的做什么?有话就说!”苌清娆说着,收起剑,找了个石凳坐下。 “少夫人,属下们刚刚看了你练剑,很是佩服,想讨教一二。不知,是否冒犯?”飞鹰说完,与飞羽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啊!切磋武艺,何来冒犯之说?你俩谁先来?”苌清娆爽快应了下来。 飞羽和飞鹰都是晏霄的贴身侍卫,听说身手十分了得,她也正好想讨教一番呢,就当练练手了。 两人一听苌清娆竟然爽快地答应了,立马兴奋的摩拳擦掌。 尤其是飞羽,他每次跟主子比武,都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今,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 他打不过主子,但是能打过主子的夫人。就这一点,就够他在战影卫的兄弟们面前,吹嘘一阵子了。 所以,当晏霄来到浅月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一位红衣胜血的女子,迎风而立,剑锋所到之处,树上的叶子纷纷飘飘洒洒的落下。 “主子!”看到晏霄过来,一旁看好戏的飞鹰立马单膝跪地请安。 “打了多久了?”晏霄直接问道。 “有半个时辰了!”飞鹰答道。 晏霄点点头,轻笑一声:“嗯,你起来!快了!不出三招,飞羽必败!” 说完,他就坐去石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听了他的话,飞鹰摸摸下巴:三招? 少夫人这么厉害的吗? 刚刚,他一直看着他俩交手,觉得短时间内难分胜负。可是,主子竟然说,飞羽必败? 那等轮到他……能坚持半个时辰吗? “少夫人,属下认输!飞鹰,到你了!” 果然,飞鹰还在愣神的功夫,飞羽就败下阵来了。 看着三招之内,飞羽就被少夫人打得节节败退,飞鹰嘿嘿笑笑,摆摆手:“属下可能吃错了东西,肚子不太舒服,先去趟茅房!改日……改日再向少夫人讨教!” 说完,一溜烟就没影了。 飞羽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臭小子,你倒是跑得挺快!早知道,刚才就让你先上了!原想着,能在少夫人这里找回场子,现在好了,老脸都丢到浅月居了。以后,还不得被弟兄们笑死? 草率了! 第37章 让人误会 看到晏霄,苌清娆将碧水交给荆芥,走了过去。 “你起来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晏霄的气色。 嗯,还行! 哪曾想,晏霄突然来了一句:“昨晚的事,夫人受累了!折腾了一夜,夫人辛苦了!为夫让厨房准备了一些点心,夫人要不要尝尝?” 飞羽:不是?主子现在已经变得这么豪放了吗?这事都拿出来说了? 飞鹰:飞羽果然没有骗他!主子和少夫人还真是……竟然折腾了一夜?主子这么生猛的吗? 荆芥:小姐给姑爷施针,一夜都没合眼,当然辛苦了!还好姑爷有良心,知道心疼小姐! 苌清娆: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不对……他故意的?听听他都说了什么?这不明显让人误会吗? “夫人?” 看苌清娆没有说话,晏霄又叫了她一声。 “啊?什么?”她这才反应过来。 “为夫让厨房准备了一些点心,夫人尝尝?”晏霄扬起嘴角看着她。 “噢……好!尝!当然要尝了!走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话音落下,人已经出了浅月居。 再不走,她得尴尬死。 瞧着飞羽和飞鹰那怪异的表情,她都能猜到他们在脑补什么。要不是晏霄说话奇奇怪怪的,引人误会,她怎么会那么尴尬呢? 看苌清娆往澜月阁走去,晏霄也笑着跟了过去。 “这是……” 玫瑰水晶糕?枣泥山药糕? 看着满满一桌的点心,苌清娆愣住了。 都是她爱吃的! 尤其是玫瑰水晶糕,是母亲最拿手的,她打小就爱吃。 母亲走后,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了。不是买不到,只是外面做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况且,只要一看到它,她就会睹物思人,想起母亲。久而久之,她便也不再吃了。 “夫人尝尝看!若是不好吃,为夫让他们重做!”晏霄说着,将玫瑰水晶糕推到她面前。 苌清娆拿起一块,浅浅咬了一口。随后,点点头:“嗯,不错!口感很好!” “赏!” 得到了她的肯定,晏霄大手一挥,立刻打赏了厨房的一干下人。 “这些点心都很好吃!不过,就数这个玫瑰水晶糕最对我的口味。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的?”苌清娆说着,又拿起了一块。 并不是她刻意夸赞,这玫瑰糕的确很好吃! 只是,有点奇怪…… 怎么吃起来,跟母亲做的那么像呢?反正,就是有一种很熟悉的口感。 “飞羽他们几个都说这玫瑰糕好吃,我以为你或许也会喜欢!”晏霄接得很顺口。 只是,他说完后,眼神有些闪躲。 这丫头还真精,差点就被她给发觉了。 她长大了,身手也长进了,只是这口味,却是一点没变。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如今还是这么喜欢。 “主子,少夫人,邹嬷嬷来了!” 这时,飞羽进来禀报。 “让她进来!”晏霄说着,头也不抬。 邹嬷嬷进来后,给他们行了个礼:“将军,少夫人,国公爷和大公子回来了!我们夫人请你们今晚过去,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嗯!”晏霄只吐出一个字。 “大公子?你大伯父的儿子?他和你父亲一起回来的?” 邹嬷嬷走后,苌清娆不解地问道。 这么巧的?一起回来? “嗯!晚上一起过去!我等你!” 晏霄说完,起身去了书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苌清娆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不开心! 或者说,自邹嬷嬷说完后,他的身上,就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伤。 晚饭时,苌清娆扶着晏霄刚走进饭厅,就见整个国公府的主子都到齐了。她嫁进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人这么齐的。 老国公和老夫人共有三个子女,大儿子晏鸣,二儿子晏铮,三女儿晏沁。 晏鸣常年驻守锦州,后来娶了郁氏,生了大公子晏灏,三小姐晏湘芙。 晏铮承袭了老国公的爵位,娶了卫氏,生了二公子晏霄和四小姐晏湘雅。只是晏湘雅前段时间去了城外庄子小住,她一直没有见过。没想到,今日竟然也跟着回来了。国公爷晏铮带着大侄子晏灏,常年驻守边境隋州。 而晏沁,早年入了宫,如今已成了宫里的惠妃娘娘。 因为晏霄的身体原因,曾经京城一度有传闻,说隋国公府的爵位,以后肯定是国公爷的侄子,也就是大公子晏灏承袭。 想到这里,苌清娆看向隋国公和晏灏。 他们的关系,的确很亲密。或者说,国公爷对大公子,至少比对晏霄这个亲儿子要亲切得多。 毕竟,从他们进门开始,国公爷看晏霄的眼神,就充满了疏离。这哪像一对许久未见的父子,倒更像是两个陌生人。 苌清娆和晏霄进来的这一刻,整个饭厅瞬间安静了,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还是大夫人郁氏率先开口:“霄儿,清娆,你们来了?快,过来坐!” 随后,隋国公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开饭!” 待下人将菜上齐,众人也开始活跃起来。原先安静的饭厅,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郁氏和老夫人一边聊天,一边不忘吩咐婢女布菜;晏湘芙和晏湘雅在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而隋国公,全程都在和晏灏讨论军务,既不看晏霄一眼,也不搭理她这个儿媳妇。仿佛,他俩根本不存在一样。 苌清娆觉得这满屋的热闹,都和他们无关。她实在不明白,他们不待见自己也就罢了,她根本不在乎。 可是晏霄……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对晏霄呢? 她再看看晏霄,他好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夫人,为夫想吃雪花鸡,你给我夹点!” 正在苌清娆胡思乱想之际,晏霄突然开口。 她一愣,往桌上看去,只见那道菜就摆在晏灏的面前。 晏霄话音落下,晏灏夹着鸡肉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众人也循着声音看向他们。 “你不是不爱吃鸡肉的吗?再说了,你大哥素来喜欢吃这道菜!” 这时,隋国公放下筷子,不悦地说道。 第38章 夫君喝药 听了隋国公的话,晏霄冷哼一声:“是吗?父亲怕是记错了,我何时说过不喜欢吃鸡肉了?父亲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吗?” “你的身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自然是要听太医的!”隋国公怒气冲冲,随后话锋一转,又看向苌清娆:“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他的饮食,不是应该由你照顾吗?他喜欢什么,你不知道吗?” 苌清娆一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若不是顾及隋国公是晏霄的父亲,她真想回怼他。 你自己的亲生儿子,你都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他的身体都这样了,你还漠不关心,连他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你都搞不清楚,还好意思来责怪我这个进府没多久的人? 气死她了! 于是,她放下筷子,强忍怒气说道:“国公爷这话,听着属实可笑。我才进府多久?能有你们了解晏霄吗?况且这一桌子菜,也不是我安排的啊!既然他不喜欢鸡肉,那怎么这桌上近一半都是鸡肉?不是炖的就是炒的?我也好奇了,谁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需要忌口,可这桌上有一道他能吃的菜吗?” 啪! 苌清娆话音刚落,隋国公直接摔了茶盏。 然后,厉声吼道:“住口!谁教你对长辈如此不敬的!你们永安伯爵府,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吗?” “二叔,别生气了!小辈不懂事,你何必动怒,平白气坏了身子!来,喝茶!消消气!” 一旁的晏灏拍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然后,又重新给他递了一杯茶。 “灏儿,府里就数你最懂事!不仅孝顺长辈,还知道替二叔分忧!”隋国公欣慰地看着晏灏,接过他递来的茶杯。 “哼!还真是父慈子孝!看得我倒尽胃口!”这时,晏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夫君,你没胃口啊!要不,我们回澜月阁吃!” 苌清娆话音落下,人已经起身了。 听完她的话,晏霄顿了顿,眼神微变,随后乖乖起身。 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苌清娆已经扶着晏霄走出了饭厅。 “反了!反了!孽畜!” 隋国公看他们竟然就这么走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结果,只听哐当一声,伴随着桌子坍塌,杯碟碗筷掉落一地。尤其是那些汤汤水水溅起来,全弄在了他们衣服上。 “哎呀!烫到我的脚了!快!” “我刚做的新裙子啊!贱婢,扶着我一点啊!” 一时间,尖叫声,打骂声,乱成一团。原本其乐融融的饭厅,瞬间变成了大型灾难现场。 “你干的?” 回去的路上,苌清娆歪着脑袋问晏霄。 “不是国公爷拍桌子才坍塌的吗?跟我什么关系?”晏霄一本正经的回答。 “是是是!是国公府的饭桌质量不好,拍一下就碎成了几块!八成是工匠偷工减料了,跟咱们晏将军啊,没有丝毫关系!” 苌清娆使劲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 晏霄轻笑一声,任由她搀扶着回了澜月阁。 因为飞羽提前回来吩咐了小厨房,所以他们刚坐下没一会儿,饭菜就端上来了。 吃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苌清娆笑得眉眼弯弯的。 小厨房的这个厨子,做的菜太对她胃口了!不行,等她将来离开国公府时,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厨子也带走! “笑什么呢?那条鱼长得这么好笑吗?” 看苌清娆冲着盘里的一条鱼笑得眉眼弯弯,晏霄打趣道。 “咳咳!没什么!我就是天性爱笑而已!”苌清娆随意胡诌了一句。 晏霄但笑不语。 她能吃得这么开心,不枉他寻遍京城名厨,才找到这么个厨子。只要她能满意,自己做的一切也就值了。 “主子,该喝药了!” 他们刚用完晚饭,飞絮就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晏霄皱皱眉:“先放那儿!” “主子,太医说了,这药要趁热喝!否则……” “我说了先放那儿!你退下!” 晏霄不耐烦地打断飞絮的话,示意她退下。 “医者最怕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既然太医都说了要趁热喝,那你就喝了!飞絮,你先下去!这里交给我!荆芥,把我桌上那个绿色的荷包拿来!”看飞絮一脸委屈,苌清娆摇摇头,接过药碗说道。 飞絮咬咬牙,无奈地退下了。 “将军,快喝了!”苌清娆直接把药碗塞到他手里。 “你叫我什么?”晏霄放下药碗,盯着她。 “将……将军啊!有什么问题吗?”苌清娆一脸疑惑。 晏霄轻笑一声:“那我不喝了!之前在饭厅,当着全府之人的面,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啊? 苌清娆一愣。 在饭厅?她不也是叫的将军吗? 等等……不对,当时为了气那些人,她叫的好像是……夫君?而且,当时她还故意娇滴滴的叫他。 啧啧啧……苌清娆,你怎么这么肉麻? 想到这里,她哆嗦了一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呵呵……那什么……我当时不是随口叫的嘛!”看晏霄还盯着她,她尴尬一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 “是吗?唉!”晏霄轻叹一声。 不是……他这什么反应?怎么还一脸委屈了?就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 想到他平素对自己不错,如今命不久矣,苌清娆的心立刻软了下来。 她一咬牙,扯出一丝微笑:“夫君,喝药!” “好!”晏霄二话不说,端起来一饮而尽,都不带犹豫的。 苌清娆撇撇嘴:这不喝得挺爽快的吗?刚才怎么磨磨唧唧的?难不成,是怕苦? 这么想着,她接过荆芥递过来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颗蜜饯说道:“啊!张嘴!” 晏霄乖乖张嘴,嚼了一下,突然停了下来。 这蜜饯的味道……他似曾相识呢! “怎么样?甜?这可是我独家手艺!”苌清娆笑眯眯地说道。 晏霄看向他:“你自己做的?” “那当然了!好吃?”苌清娆说着,扬起下巴,一脸得意。 这当然是她亲手做的! 而且,还是她六岁那年就学会的了。 想到这里,她的思绪回到了那一年…… 第39章 够朋友吧 北境的风沙很大,六岁的她刚离开军营帐篷没几步,就被迷得睁不开眼了。 她摸索着准备返回去,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谁啊?我的鼻子……好痛啊!”她摸摸鼻子,揉揉眼睛,这才看清面前灰头土脸站着一个小男孩。 那男孩差不多比她高半个头,正一脸探究地看着她。 “抱歉!没看清前面有人!你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男孩说着,就急匆匆地准备离开。 “等等!现在起风了,沙尘满天飞,你干嘛去?小心迷路,被狼叼了去!”苌清娆拦住他,开始吓唬他。 “我不怕狼!我怕后面追我的人!”男孩说着,又准备绕过苌清娆。 苌清娆一把拉住他,眨眨眼睛:“虽然我不知道追你的是什么人,但我可以带你躲起来,保证别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你!” 说完,她就拉着男孩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对了,他们是坏人吗?追你干嘛?”等两个追男孩的侍卫走远,苌清娆好奇地问道。 “也不是!他们就是成天逼着我喝药!烦死了!”男孩摆摆手。 “你不想喝药?难不成,你是怕苦?你……你真的怕苦啊?哈哈哈……” 搞清楚了状况,苌清娆笑得眼泪直流。 “别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那药本来就很苦?对了,你是……宗政将军的女儿?” 被她直接揭穿了,男孩尴尬的皱皱眉,开始转移话题。 “是啊!我母亲厉害!这次她来北境征战,我磨了她很久,她才同意带我来的。等战事结束,我们就要回京城了!你也算我在北境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了!这样,明日辰时,你在这个地方等我,我给你一样好东西!” 苌清娆说完,挥挥手一溜烟就没影了。 她怕回去太晚,母亲担心。毕竟,她也是偷溜出来的。 “这是什么?” 看着手里的小荷包,男孩一脸懵圈。 “好东西啊!打开看看!”苌清娆笑得眉眼弯弯。 “蜜饯?你说要送我的好东西,就是蜜饯?”男孩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啊!我跟你说,你可别小看这蜜饯,这可是我亲自做的!你不是说药苦,害怕喝吗?这样,你每次喝了药,再吃一颗蜜饯,保证就不苦了!怎么样?够朋友?” 苌清娆说完,豪气地拍拍男孩的肩膀。 她并没有说谎,这蜜饯的确是她亲手做的。 因为她每次生病喝药,都非常抗拒,让母亲很是头痛。所以荆芥特意做了蜜饯,让她喝了药后就吃一颗。 昨晚她回去后,就缠着荆芥教她做蜜饯。虽然,她做得不是很成功,卖相也不是很好看,但基本还是可以吃的。 男孩看着她,点点头,但笑不语。 想到这里,苌清娆叹口气。 都过去好些年了,母亲也离世很久了,她都快忘了这个小男孩了。 若不是看到晏霄如此抗拒喝药,她也不会突然想起这桩旧事。 她就不明白了,晏霄是什么人?他是北狄百姓心里的战神,刀山血海里的英雄,每次出征都伏尸千里的柱国大将军,怎么会怕喝药呢?这要说出去,谁信啊? 第二日,苌清娆早早起来,准备去浅月居看母亲留下的医书。 谁知刚走出澜月阁,就见荆芥和一个婢女在说着什么。 “荆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苌清娆走过去问道。 “是三小姐!她院里走水了!”荆芥答道。 三小姐?晏湘芙? “走水?可有人受伤?” “那倒没有!因为扑救及时,只是烧坏了两处窗户而已!不过……” 说到这里,荆芥欲言又止。 苌清娆察觉不对劲,忙将她拉到一边:“不过什么?不是没人受伤吗?” “是没人受伤!不过,侍卫们冲进三小姐院里救人的时候,在她房里发现了一个男子。小姐,你猜这人是谁?她竟然是锦州的陆远少爷!”荆芥压低声音说道。 见苌清娆还是一脸疑惑,荆芥只能解释:“陆少爷是大夫人的远房侄子,半年前跟着陆家人来京城小住,后来回锦州去了。不知怎么回事,竟突然出现在三小姐的闺房里?最让大夫人气愤的,是他俩被侍卫救出来的时候,竟然衣裳不整,头发凌乱……听说国公爷知道三小姐和陆少爷的丑事时,发了好大一通火,而大夫人,直接就气晕过去了!” “啧啧!还有这么巧的事?”苌清娆听罢,摇摇头。 “小姐,这话怎么说?”荆芥一脸疑问。 “我是觉得,这次走水,也太巧了?你想,偌大一个国公府,就只有三小姐的院子走水,其他地方竟一点都没有波及。走水也就罢了,怎么正好赶上那陆少爷和三小姐在房间里的时候呢?而且,他俩还衣裳不整的……你说这巧不巧?” 苌清娆说着,拍拍荆芥的肩。 经此一事,晏湘芙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要说这只是简单的巧合,打死她都不信。 不过,这终究是大房的家事,她也懒得多管闲事。 这一日,苌清娆刚走出浅月居,一个人就迎面冲了过来,要不是她反应快,差点就被撞翻了。 “四小姐?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做什么?” 等看清面前之人,苌清娆不解地问道。 “嫂子,求求你!救救我!”晏湘雅说着,就要给苌清娆跪下。 苌清娆立马阻止她:“等等!四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平白无故的给我行这么大的礼,若是让有心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嫂子,现在整个府里,除了你,没人能救我了!”晏湘雅说着,泪眼弯弯地看着苌清娆。 苌清娆一愣。 这话怎么说? 虽然晏湘雅是晏霄的妹妹,可是自己和她根本就不熟。或者说,这才是她们第二次见面。在此之前,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而晏湘雅,却说自己是唯一能救她的?这话她就不理解了。 于是,她探究地看向晏湘雅:“四小姐,你先起来。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我救你?” 第40章 是你干的吧 晏湘雅起身,哭哭啼啼地说道:“是大伯母,是她跟祖母说,要把我嫁给宋御史的长子。嫂子,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人吗?他是勾栏院里常客,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他那屋里的通房丫头,浩浩荡荡就有二十人之多,我死都不愿嫁给他!” “老夫人同意了?不对啊,你的婚事,不是应该征求你父母的意见吗?”苌清娆一脸不解。 晏湘雅的父母俱在,哪有伯母出面干涉侄女婚事的?况且,晏湘雅还是隋国公的嫡女。 “嫂子是不知道,只要这桩婚事祖母和大伯母说好,我父亲是不会反对的。至于我母亲,她根本就不管我的事。”说到这里,晏湘雅边抽泣,边偷偷看了苌清娆一眼。 她相信,她都这么低声下气了,苌清娆一定会帮她的。 那日,她亲眼在人群里,看见苌清娆掌掴苌清柔。 “你为何不去找你二哥?若是你二哥出面的话……” “没用的!他不会管我的!否则……” 晏湘雅打断苌清娆的话,连连摇头。 否则,她这些年也不会被郁氏母女欺负成那样,还要低声下气地讨好晏湘芙。明明她也是国公府的小姐,却还是要被大房的压着一头。 苌清娆皱眉:“大夫人为何突然向老夫人进言,要把你嫁给宋御史的长子?按理说,晏湘芙出了那样的事,她不是应该忙着操心自己女儿的婚事吗?” “正是因为她的女儿出了那样的丑事,只能低嫁去陆家,她不准我嫁得比她女儿好,才会千方百计说服祖母的。”晏湘芙擦擦眼泪,一脸委屈。 “晏湘芙院里走水的事,是你干的?” 苌清娆看了她一眼,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嫂子……嫂子怎么会认为是我做的呢?”晏湘雅眼神闪躲。 她是哪里露了馅?不可能啊! “本来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现在可以肯定了。晏湘芙和陆家表少爷的事,想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府里知道的人应该不多。而你,素日和她最为亲近,定是知道她们的事。趁着他俩正在里面……所以你趁机下手,让她的丑事败露。或者说,你还做了两手准备,若是晏湘芙能直接被烧死,那就好了。可惜,她还是被救出来了。而且,她们母女不如意,也不准备放过你,千方百计给你谋划了这门婚事。你左右权衡,这才来找的我,我说得对吗?” 苌清娆说完,直直盯着晏湘雅。 “不是这样的!我……嫂子,我没有!”晏湘雅拼命摇头。 她怎么能承认呢? 只要没有证据,她绝对不会承认! 晏湘芙也怀疑过她,甚至扇了她两耳光。但是没有证据,也拿她没办法不是? “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你不就是想利用我吗?我告诉你,你的这种手段,我见得多了!”苌清娆直接毫不留情的揭穿她。 真把她当傻子了? “你……苌清娆,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若不是陛下赐婚你和晏霄,让你有了靠山,就凭你?早就被苌清柔弄死了!你以为,晏霄能庇护你一辈子吗?别做梦了!他的身体状况,相信你也清楚?到时候,看你还怎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的结局,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眼见苌清娆根本不打算帮她,晏湘雅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露出了真面目。 “是吗?那你就拭目以待!”苌清娆语气平静,一点也不生气。 “哼!你会后悔的!”晏湘雅说完,恨恨地瞪了一眼苌清娆,转身离去。 一旁的荆芥总觉得心中不安,忙提醒苌清娆:“小姐,奴婢瞧着四小姐走时看你的眼神不对,她不会因此记恨你?” “怕什么?兵来将挡!走,随我去库房,咱们找几块料子做几身衣裳!母亲给我的布料,可都是极好的!” 苌清娆说完,拽着荆芥就往浅月居的库房走去。 “你说什么?苌清娆?果真是她?我和表哥的事,你也知道啊!我也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你泄露出去的啊!” 此时晏湘芙的房间,茶盏碎了一地。 她看着面前的晏湘雅,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三姐,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出卖你呢?我亲眼所见,那天有个身穿玫红色衣裙的女子从你院门口一闪而过。你想想,咱们府里除了苌清娆,还有谁喜欢穿那种颜色的衣裙?况且,那人的身量,和苌清娆简直一模一样,哪有那么巧的事?”晏湘雅反问晏湘芙。 哼!苌清娆,既然你刚才让我受尽屈辱,我又怎么能让你好过呢?晏湘芙这个人,心狠手辣,最是记仇了,以后有你受的! 还有晏湘芙,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没错!晏湘芙院里走水的事,就是她干的!她恨毒了晏湘芙,怎么可能让她得嫁高门,继续欺压自己呢? 像晏湘芙这样的恶毒女人,就只配跟陆家那个废物在一起,一辈子被她踩在脚下。她就是要把他们的丑事公之于众,让晏湘芙自食恶果。试问,满京城的勋贵人家,谁家会娶一个名声尽毁的女子? 总之,所有她恨的人,都该死! 包括晏霄,郁氏,苌清娆…… “贱人!苌清娆这个贱人!她竟然敢算计我?” 听了晏湘雅的话,晏湘芙一边踢凳子,一边破口大骂。 虽然她之前还怀疑是晏湘雅出卖的她,但现在她却对晏湘雅的话深信不疑了。 毕竟,晏湘雅一直胆小如鼠,对自己言听计从,谅她也没那个胆量!而苌清娆……她这段时间惹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三姐,你也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跟那种人,生什么气啊!喝茶!”晏湘雅一边劝解着晏湘芙,一边还给她倒了杯茶。 “哼!苌清娆!她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陛下赐婚,她都不配进我国公府的大门!她也不想想,等晏霄一死,她还怎么在国公府待下去?气死我了!等着,我绝不会放过她的!” 晏湘芙说完,摔了手中的茶杯。 第41章 杀人了 “小姐,南星来了!” 入夜,苌清娆正准备更衣休息,荆芥突然匆匆来报。 她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让他进来!” “小姐!”南星一进来,立马单膝跪地。 “快起来,浅月居里只有我和荆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南星,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苌清娆直接问道。 南星点点头:“是的!当年主子受伤,着实蹊跷了些。我们找到主子时,她身边就只剩两个伯爵府的侍卫,一个被杀了,一个受了伤。后来,属下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受了伤的侍卫。有一次主子问起,伯爵大人说那个受伤的侍卫伤情恶化,已经死了,还厚赏了他的家人。可是,今日属下发现,那个受伤的马勇……他竟然没死。而且,他还摇身一变,成了永安伯爵府的管家!” 伯爵府的管家? 苌清娆一愣:“翟管家?你确定他就是当年母亲身边的那个侍卫马勇?” 翟管家是父亲后来新换的管家,她从未察觉过他有什么异常。 “属下确定!他的相貌和马勇虽然有些出入,但凭他的身形以及后颈处那道四厘米的刀疤,属下就完全可以肯定,翟管家就是马勇!小姐,你看要不要属下把他抓起来,好好审审?说不定,还能挖出别的东西……”南星咬牙切齿。 苌清娆思索片刻,摇摇头:“不用!马勇的事,我亲自来查!你先去查别的事!切记,注意自身安全!” 翟管家?马勇?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那当年母亲被害的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个翟管家,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呢? 而她那个好父亲,和母亲的被害,到底有没有关系呢?或者说,他在整件事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不行!要搞清楚这些,她就必须回一趟伯爵府! 当然,要查这些事,光明正大的回去是不可能的。看来,也只能女扮男装,夜探伯爵府了。 谁知,她翻墙出了国公府,刚经过醉花楼的后巷时,便遇见了一个老熟人。 梁衡? 她一愣:深更半夜的,堂堂侯府公子,一个人待在这脏乱不堪的后巷干嘛?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突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 于是,她屏住气息,隐藏了起来。 随后,只见一个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径直走向梁衡。 苌清柔? 不对!这人的扮相和身形虽然和苌清柔很相似,但是她太了解苌清柔了。 这人根本就不是苌清柔! 虽然,她的声音已经刻意伪装得和苌清柔一模一样了,但她身上的气息,却出卖了她。 这时,苌清娆才想起来,之前苌清柔为了安抚梁衡,不是答应要给他两千两吗?怪不得,梁衡会半夜三更在这儿等人呢! “清柔,我的银票呢?这回可以一次结清了?”看着蒙面女子越走越近,梁衡嬉皮笑脸的开口。 “喏!这是剩下的银票!以后,管好你的嘴!”蒙面女子直接把银票丢在梁衡脚边。 梁衡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捡起来说道:“你放心!本公子说到做到,绝对不会把你的事捅出去的!” “那就好!对了,我问你,我小腹处有胎记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苌清娆告诉你的吗?” 蒙面女子警惕地四周看看,然后继续问道。 梁衡摆摆手:“什么苌清娆?我在醉花楼遇到一个我大哥的朋友,是他告诉我的啊!这关苌清娆什么事?” “朋友?是吗?很好!梁衡,你去死!” 蒙面女子还未说完,剑已出鞘。 “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梁衡吓得脚瘫手软,连跑都不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苌清娆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帮梁衡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剑。 那蒙面女子失手,转头就朝苌清娆的方向攻来。 可是,还没过几招,那蒙面女子就突然朝她掷来一把飞刀。就在她挡刀的刹那功夫,蒙面女子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看向刚接住的那把飞刀,不由一惊:这可是绝世好刀,采用的都是最上乘的材料,削铁如泥。如今要想再做一把这样的好刀,是难上加难了。 没想到,苌清柔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这个苌清柔,还有多少秘密呢? “公子!别走!” 苌清娆叹口气,收起飞刀,正准备转身离去。哪曾想,原先还瘫坐在地上的梁衡,竟呼喊着朝她爬来。 “你想干嘛?”苌清娆说着,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她刚才出手,可不是为了救梁衡,她还没有那么圣母心。她出手,只是不想让苌清柔的诡计得逞而已! “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可否送在下回府!你放心,我有钱,我可以付你钱!我是定远侯府的二公子,我不差钱的!” 梁衡说完,还怕苌清娆不相信他,立马将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银票,一股脑儿全塞给了苌清娆。 没错!他梁衡虽然爱钱,可他更惜命。相比于这几张银票,他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苌清娆看看手里的银票,又看看吓得抖作一团的梁衡,点点头:“那行!你带路!” 反正这里离定远侯府也不远,也就相隔两条街而已。正好,她也想看看,刚才那人还会不会再来? “谢谢公子!公子的大恩在下……” 梁衡一到侯府大门口,就立刻点头哈腰对苌清娆千恩万谢。 只是,当他抬起头时,却早已没了苌清娆的身影。 他也顾不了这么多,惊恐地看了一下四周,立马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府里。 “来人啊!杀人了!苌清柔要杀我!她要杀我!来人啊!” 因为他的动静实在太大,整个定远侯府上下都被惊动了。 然后第二日,整个京城就都传开了。说是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身上,有一块花瓣状的胎记,还是在最隐秘的小腹部位。 梁衡派出去的人,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42章 秘密泄露 苌清娆离开侯府后,就径直去了伯爵府。 她是从侧门翻墙进去的,一进府,她就直奔苌清柔的院子。 说起来,苌清柔住的,可是伯爵府最好的院子。无论从位置还是景致来看,都是最佳的。她那个好父亲,还真是疼苌清柔母女啊,把府里最好的都给了她们。 只是,偷偷摸摸地回伯爵府,她以前是真没想过。毕竟,这里曾经也是她的家。 还有一点,她想弄明白,苌清柔身边怎么会有那样的高手?究竟什么来历?还有那个翟管家…… 她在伯爵府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竟从来不知,府里迷雾重重,竟还隐藏着这么多秘密。 她来到苌清柔院子时,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看来,苌清柔还没睡呢! 她纵身跃上屋顶,刚想下一步动作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句呼喊声。 “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啊!抓刺客!” 她一惊,连忙往下看,只见翟管家正巧走进苌清柔的院子,在那儿冲着她大喊大叫。 不是?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无奈叹口气,只能迅速飞身离去。 “刺客?哪里有刺客?翟管家,刺客呢?” 听到翟管家的声音,苌清带着连翘冲了出来,一边问一边紧张得四处张望。 “大小姐,刚才有个刺客就在你屋顶上。奴才刚喊出声,人就跑了!不过你放心,已经派人去追了!肯定跑不远的!”翟管家走过来,指指屋顶说道。 在她屋顶上? 苌清柔一惊:难不成,那刺客已经偷听到她和连翘的谈话了?这可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抓到那个刺客了。 于是她点点头:“嗯,那就有劳管家了!连翘,我们进去!” 进了屋,连翘忙给她倒了一杯茶:“大小姐,先喝杯茶压压惊!没事的,奴婢觉得那刺客应该没有听到什么。余下的事,就交给翟管家!” “但愿如此!对了,苏沫呢?还没回来吗?也不知,我交代给她的事办得如何了?”苌清柔接过茶杯,还是心神不安。 “大小姐,她还没回来呢!只是……那个梁二公子,一定要杀吗?无论如何,他都是定远侯府的人,若是因此惹上麻烦……” “无论他什么身份,都必须死!” 苌清柔打断连翘的话,眼神坚定。 梁衡既然知道了她的秘密,那就不能留着了。因为,那个秘密一旦被泄露,她的名声就完了。 她苌清柔是什么人?她未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人,怎么能毁在梁衡那个小人手里? 只是,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她胎记的秘密,第二天就会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了。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伯爵府大小姐,素日也算是端庄守礼的,怎么身上有胎记的事,会让人知道了?还是在那么隐秘的位置?” “可不是嘛!所以说啊,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你想想啊,这么隐秘的事都让人知道了,那足可见她平日里,也是个不知检点的人!” “真是不知羞耻!你想啊,梁家二公子既然知道苌清柔的胎记位置,那就说明,他俩肯定有一腿。就二公子那德行,他俩怕是早就已经……”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这些话就传到了苌清柔耳里。 “大小姐……” “闭嘴!还嫌本小姐不够火大吗?” 苌清柔恨恨地瞪了一眼连翘,直接将茶杯扔到了门口。 谁知,姜氏正好推门进来,差点就砸到了她的身上。 “柔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身上的那个胎记,别人是怎么知道的?如今,京城里都在议论这件事,这可如何是好?以后,你还怎么嫁人啊……” “娘!你别说了!我已经够烦了,你以为我希望这样吗?别的暂且不论,这事若是让殿下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再要我了!那我将来,还怎么嫁入东宫?” 苌清柔一拍桌子,烦躁地打断姜氏的话。 “那……这,柔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姜氏六神无主,只能指望苌清柔拿主意。 苌清柔冷静片刻,拉起姜氏的手:“娘,父亲知道后,肯定会很生气,说不定还会迁怒你。这样,你先想办法安抚住父亲。你就跟他说,这是苌清娆的阴谋。父亲知道了,肯定不会轻饶她,我们也可以争取时间想办法。” 听了她的话,姜氏点点头,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 看着她娘毫无主见的样子,苌清柔叹口气:若不是她出谋划策,她娘如何掌家多年? “大小姐,苏沫回来了!” 这时,连翘突然来报。 “事情办得如何了?你受伤了?”苌清柔直直看向她。 “让梁衡给跑了!我刚出手,一个年轻公子突然出现……” “也就是说,你是无功而返了?可知那年轻公子是谁?你的伤,也是因为他?” 苌清柔直接打断她,满脸不悦。 “那公子是谁,我暂且不知!不过我的伤,却是拜另一个蒙面男子所赐!”苏沫摇摇头。 那公子身手不错,她当时若是恋战,等惊动了旁人,恐怕更难脱身了。谁知,他刚甩开那年轻公子,又遇到一个蒙面男子。那人出手狠辣,没过几招,她就受了重伤。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么久才回来了。 “不知不知!什么都不知!那你还知道什么?昨晚你若是成功杀了梁衡,我怎会有今日之祸?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议论我,我还有什么脸见人!”苌清柔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简直是废物! 她就算气个半死,却也只能自己生闷气。毕竟,苏沫是有人特意给她的,自有大用,她也拿苏沫没有办法。 而对于苌清柔的怒骂,苏沫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等她骂完了,苏沫这才淡淡开口:“你不就是想嫁入东宫吗?只要平息了京城里的流言,不就可以了吗?” “说得轻巧!怎么平息?如今外面已经传成那样了,我怎么解释?”苌清柔瞪了苏沫一眼。 “这个容易!” 第43章 逛青楼 “容易?那你说,怎么个容易法?” 苏沫说完,苌清柔瞪了她一眼。 “两日后,便是端午。按惯例,京城大户王家老夫人会带人在长宁街做善事,搭棚发放食物。接着,她便会当场晕倒,寻常大夫是没有办法的。接着,会有个道士出现,告诉他们,老夫人的病,需要阴历三月初三出生的贞洁之女取下三滴指尖血,然后和药饮下,方能康复。而你,正巧经过长宁街,善心大发,便献出了三滴指尖血!”苏沫淡淡开口。 “你是说……妙啊!这样一来,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啊!” 苌清柔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称叹。 王家老太太,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善人。每年端午,都会在长宁街搭棚做善事,发放各种吃食。所以,许多百姓都会前去凑热闹。 到时,只要她献出指尖血,救了王老太太,自然就能证明她的清誉了。 “所以啊,你有什么好烦恼的?”苏沫瞥了苌清柔一眼。 “我烦恼的不仅仅是这个!你想想,这都多久了,太子殿下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的。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另眼相看,顺利嫁入东宫?” 苌清柔一边说着,一边扯着手绢。 太子斯逸,才是她最头疼的。 “你要让她对你另眼相看,那首先就要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刚入主东宫,各方势力还在虎视眈眈,随时等着寻到他的错处,将他拉下太子之位。所以,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兵权。放眼整个朝堂,兵权一部分在陛下手里,一部分在幽王手里,剩下的,就只有战影卫……” 苏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她以为点到为止,苌清柔应该已经明白了。 哪曾想苌清柔不解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可是晏霄效忠的是陛下,他的战影卫,自然也是陛下的啊……” “没错,从目前来看,晏霄的战影卫效忠的是陛下。可是,就晏霄那个身体状况,等他一死,你想想,战影卫会在谁的手里,还真说不定呢!” 苏沫打断苌清柔的话,继续解释。 都说到这份上了,苌清柔若还是不明白,那就没救了。 “我懂了!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帮太子殿下得到战影卫。这样一来,殿下不仅会感激我,还会更加信任我。那我要嫁入东宫,不就易如反掌了吗?” 苌清柔听罢,得意地点点头。仿佛,她现在就已经成了太子妃。 “等等,还有一事,我要你帮我杀了苌清娆!” 苏沫刚想离开,苌清柔突然叫住了她。 “杀了苌清娆?你疯了?她如今可是柱国将军夫人,你觉得,晏霄会不闻不问吗?还有一点,你别忘了,她的母亲,是宗政雅妘。她是宗政家主的外孙女,你要对她出手,就是和整个宗政家族为敌,你想过后果吗?”苏沫说完,摇摇头。 “哼!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如此,她才非死不可。因为宗政家族,太子殿下对她一直都是有心思的。这一点,我很早就看出来了。如果她不死,就算我帮殿下得到战影卫,在殿下心里的份量,也依旧不如她。苏沫,你的任务,是听我吩咐。而我的吩咐,就是要你帮我杀了苌清娆。怎么?你是想让那个人亲自出面吩咐你吗?” 苌清娆冷哼一声,直接语气强硬的命令苏沫。 “好!我会想办法帮你杀了她!” 苏沫无奈点点头。 用过晚饭,苌清娆便起身更衣。 “小姐,你这是……又要出去?” 看着苌清娆换了一身男装,荆芥问道。 “嗯!月色正好,本公子想去醉花楼逛逛!小美人,要不要本公子带你去青楼见见世面啊!”苌清娆一边抛媚眼,一边过来挑起荆芥的下巴。 “呵呵!不……不要!小姐,你这个色眯眯的样子,就像个花花公子似的!”荆芥摇摇头说道。 其实她很想说,小姐你的样子,就像个大色狼。可想了想,还是不敢说。 “花花公子?荆芥,你见过哪个花花公子?他调戏你了吗?好了,不逗你了,我有事去找南星,你就留在府里!” 苌清娆话音落下,人已经出了房间。 她到彩蝶房间外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有人说笑。 于是,她干咳两声,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句:“彩蝶!我的美人,爷可想死你了!还不快给爷开门?” “噗……咳咳咳……马公子,今日你先回去!改日咱们再接着喝!慢走啊!” 房里的美人被她的话,逗得差点被酒呛死,咳得眼泪直流,随后将里面的客人打发走了。 “美人!想爷没?”等那客人一走,苌清娆立马上前靠在门边,冲着美人抛了个媚眼。 “主子,是我!” 随后,美人扶额,无奈摇摇头道。 “啊?是南星啊!咳咳……嗯,那什么,我还以为是彩蝶呢!呵呵……”苌清娆尴尬地笑笑,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谁让他们兄妹长得一模一样?若是都穿上女装,从外形看,还真分辨不出谁是谁。 “我妹妹跑路了!游山玩水去了!我说这位公子,你逛青楼这套挺熟练的啊!没少来?”南星一边说着,一边给苌清娆倒酒。 苌清娆连忙摆摆手:“瞧你这话说得,爷可是正人君子!只不过,闲来无事时,爱看美人罢了!” “小姐,你这隔三差五跑来醉花楼,晏将军不知道?”南星想了想问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可是偷偷翻墙出来的!再说了,就算他知道,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大不了我带他来就是了!有美人大家一起欣赏嘛!”苌清娆无所谓地说道。 南星无奈地摇摇头,开始苦口婆心:“小姐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名义上的夫君啊!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夫人隔三差五就来逛青楼……啧啧……属下都能想到,他的脸色会是什么样了!” “好啦!放心啦!我和他……反正,他不会知道的,知道了也无所谓!” 苌清娆摆摆手。 她本来想告诉南星:我和他迟早要散伙,从此再无干系,谁管谁啊! 第44章 双腿废了 “好了,言归正传!我来找你,是有事让你去办!” 苌清娆浅尝了一口酒,开始说正事。 “小姐,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宣扬苌清柔胎记的事?可是,如今京城里,不是都在传这事吗?”听完苌清娆的话,南星一脸疑惑。 苌清柔胎记的事,早已被梁衡派人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这还不够!我要你扩大影响,继续宣传。本来,这事也可以让荆芥去办的。但是,我觉得青楼里鱼龙混杂,人来人往,更适合宣扬这件事。苌清柔背后,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把她背后的人逼出来。” 苌清娆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上一世,一直到死,她都不知道,苌清柔的身上,竟还有这么多秘密。 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属下明白了!”南星点点头。 一直到了丑时,苌清娆才回到澜月阁。 她原本以为,这么晚了,晏霄应该睡下了。哪曾想,房里竟然还灯火通明。 “你还没睡?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啊?” 她走进去,就见晏霄正靠在软榻上看书。 “看书只是打发时间而已,为夫是在等夫人呢!”晏霄说着,直接放下了手里的书。 苌清娆一愣:“等我?有事?” 不是?难不成,晏霄已经知道她去了醉花楼? “无事!夫人这么晚还没回来,为夫也睡不着啊!以后,别这么晚了!最近街上不太平,为夫不放心!”晏霄说完,懒懒的换了个姿势。 “嗯,知道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休息……” “主子!” 苌清娆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飞羽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来,要去库房拿点东西,今晚我就过去浅月居睡!你早点休息!” 她猜到晏霄还有事处理,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说!”晏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淡淡开口。 “主子,找到江鹏了!飞鹰正带人过去……”说到这里,飞羽停了下来。 “说!”晏霄坐了起来,吐出一个字。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人追杀。而追杀他的人,竟然是……是隋国公府的人。我们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国公府的令牌。主子,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飞羽单膝跪地,开始说道。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晏霄。 主子现在应该很生气! 当年主子在战场上受伤中毒,最初一直没查到凶手。 后来,他们查到幕后下手的人,竟然就是军中的副将李季和他的手下江鹏。可这个时候,李季却突然暴毙了,死因就是食物中毒。 而江鹏,却消失了,生死不明。 现在,他们总算找到了江鹏。哪曾想,竟是隋国公府的人在追杀他。 一直以来,他们查探幕后凶手,都是暗中进行的。这个时候,国公府的人要置江鹏于死地,很显然就是要杀人灭口。 给主子下毒的,竟然就是国公府的人! 谁能不气愤? “嗯,知道了。” 听完飞羽的话,晏霄面色毫无波澜,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其实,最初被下毒的时候,他的确很愤怒。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不气愤了,更别提难过了。 国公府的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动手的,统共也没几个。转来转去,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 “主子,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飞羽请示晏霄。 “飞羽,看来我这样病恹恹的样子下去,还是不行啊!” 晏霄说着,开始摩挲大拇指上的扳指。 “所以啊,主子,你得配合太医,好好调养身子。至于那个相思引,不是已经在想办法了吗,总会解开的。”飞羽一听他的话,顿时来了精神。 “不,我的意思,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得下剂猛药!”晏霄扬起嘴角。 飞羽一脸懵圈:“猛药?主子,属下愚钝!” “你过来,咱们这样……” 晏霄勾勾手,在飞羽耳边一阵低语。 “啊?主子……一定要这样吗?”飞羽听罢一惊。 晏霄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飞羽说完,闪身离开了。 “小姐!小姐!” 刚过寅时,苌清娆还在梦中,门外突然传来荆芥急促的声音。 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起身去开门:“我说荆芥,这深更半夜的,又怎么了?不会又走水了?” “不是,小姐!是姑爷!澜月阁进了一批刺客,姑爷受了重伤!奴婢也是刚才起夜,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这才出去打听的!现在,府里上下都乱成一团了!”荆芥摇摇头说道。 刺客? 还来了一批? 什么人这么大胆? 隋国公府乃武将世家,世代都有朝廷大将。不说之前几代,如今的国公爷和大公子晏灏,就是驻守边境的将领,府中侍卫众多。 还有晏霄,他的战影卫有一部分驻守在城郊,一部分在皇城保护陛下,还有一部分就在府里啊!虽然住在府里的不多,但是战影卫的战力,以一敌十也不成问题啊! 想到这里,她立马随手扯来一件衣服披上,然后边往外走,边问荆芥:“那现在什么情况?晏霄伤哪儿了?那些刺客呢?抓到没?都什么来头?” “这个,奴婢刚才也没问出来!只知道,姑爷受了重伤,飞羽把成太医都请来了!小姐,你先别急,咱们过去澜月阁看看不就知道了!奴婢相信,姑爷会没事的!小姐你慢点!”荆芥说完,赶紧追上苌清娆。 她们一进澜月阁,就看见院子里乱成一团。飞絮指挥着婢女进进出出的,那些出来的婢女,手里端着一盆盆的血水。 而国公府的那些主子们,也难得的全聚在了院子里。 此时,大公子晏灏正在责怪飞羽:“你们是不是玩忽职守?澜月阁的侍卫也不少,怎么连几个刺客都对付不了?要你们何用?” “大公子恕罪!属下也没想到,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都追出去了,刺客才有了可趁之机,主子一人寡不敌众,这才受了重伤。”飞羽连忙低头请罪。 “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怎么样了?”隋国公挥手打断他们的话问道。 “刚才成太医说……说主子的双腿,怕是废了!” 第45章 都死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了飞羽的话,不等晏灏说什么,苌清娆立马冲到飞羽面前,想再次确认一遍。 “少夫人,你先别激动!主子并无性命危险,只是双腿受了重伤。成太医亲自诊治过了,他说主子的双腿,以后恐怕……恐怕再难站起来了!但是,他也说了,以后找到诊治的办法,说不定还是有希望的。所以,少夫人……” “我要进去看看他!” 不等飞羽说完,苌清娆直接带着荆芥冲了进去。 “没有礼数!” “缺乏教养!” 看着横冲直撞的苌清娆,郁氏和晏湘芙先后不满地说道。 “够了!都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乱吗?灏儿,你觉得呢?他……” 隋国公喝止了郁氏母女,看向一旁的晏灏。 “二叔,刚刚侄儿也看了二弟的腿。正如成太医所言,他的双腿……以后恐怕真的站不起来了!要不,再请别的太医看看?” 晏灏顿了顿,答道。 “成太医是太医院的翘楚,又是陛下钦点给你二弟诊治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再请谁来又能改变什么呢?况且,若是陛下知道,还以为我们质疑成太医的医术呢!那岂不是会让陛下以为,我们在质疑他?不妥!”隋国公摇摇头说。 “那……二叔,关于刺客的事……”晏灏欲言又止。 “听飞羽所言,今日有三十多个刺客。但是他们赶回澜月阁时,大部分都逃了,只抓了四五个。你二弟的意思,是要亲自处置。既然如此,他自己的事,就随他去!看他能审出个什么结果来!走!去看看你祖母,她今日咳疾又犯了!” 隋国公说完,率先离开了澜月阁。 晏灏点点头,看了一眼郁氏和晏湘芙。两人会意,立马跟着他们离开了。 只留下晏湘雅,站在原地。 “四小姐,咱们要进去看看吗?”一旁的婢女小心问道。 “不必了!既然我父亲和大哥都去看过了,太医也在里面,我就没必要进去添乱了!走!回去!” 晏湘芙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既然太医和大哥都证实了,晏霄的双腿已经废了,那她还有什么好看的? 而冲到内室的苌清娆,看着床上昏睡的晏霄,还有他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双腿,一时竟也挪不动脚步了。 怎么会这样? “成太医,他……他现在怎么样了?”半晌,苌清娆终于开口。 “回少夫人,晏将军的双腿,是被刺客的剑所伤。微臣已经尽了全力止血,至于其它的,恕微臣无能!”成太医行了个礼请罪。 “无能?这就不管了吗?那主子怎么办?”飞絮瞪了一眼成太医。 “飞絮,不得无礼!成太医,这边请!你们两个,送送成太医!” 这时,飞羽走了进来,制止了飞絮。 “可是……” “飞絮,你若没什么事,就去给主子熬药!”飞絮还想说什么,飞羽直接打断她,吩咐她去熬药了。 “飞羽,他的腿……他的腿真的已经……我可以看看吗?” 这时,苌清娆走到床边,看看一动不动的晏霄,转头问飞羽。 “少夫人……” “夫人,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飞羽刚想制止苌清娆,晏霄竟突然醒来了。 “嗯!我都知道了!你的腿,要不让我看看!虽然我的医术,比不上成太医的。可是,我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苌清娆说完,轻叹一声。 “夫人有这份心,为夫很是感激。不过,成太医都已经那样说了,夫人就不要操心了!况且,血淋淋的有什么好看的!”晏霄摇摇头,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苌清娆看着他的样子,一时竟突然难过起来,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 那一夜,她睡在外间的软榻上,辗转难眠。 晏霄的毒都还没解,现在双腿又成了这个样子,这可如何是好?说实话,就算他们以后要分道扬镳,她也不愿看到他这样的结局。 还有,晏霄这一出事,朝局又得动荡了? 果然,翌日一早,晏霄双腿残废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陛下震怒,下令刑部要彻查刺客,严惩凶手。 “小姐,喝点粥!你昨晚没睡好,早饭也没吃!”荆芥端着粥和一些小菜,来到院子里。 苌清娆坐在桂花树下打盹,听到荆芥的声音,慢慢睁开眼:“那几个被抓的刺客,是在国公府地牢吗?” “是的,奴婢打听过了,只抓到四个,都关在地牢呢!刚才我听飞絮跟澜月阁的一个婢女说,午时,刑部的人要去地牢提审那几个刺客!”荆芥点点头道。 苌清娆思索片刻:“午时?那还来得及!在此之前,我想去趟地牢。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对晏霄下的毒手?” “小姐要去地牢?可是,现在地牢周围都是御林军。今日一早,大公子奉国公爷的令,想去地牢提审刺客,都被挡在了外面。就连飞羽他们都进不去,我们怎么进去?”荆芥一脸困惑。 陛下为了保险起见,已经吩咐一队御林军将国公府地牢围了起来。并且严令,提审刺客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入。 “这样啊!那还真有些麻烦,容我想想……” “走水了!走水了!” 正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喊声。 “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哪里走水了?”听到声音,苌清娆立刻站了起来。 “小姐,不好了!是地牢!地牢走水了!御林军发现的时候,就立刻进去扑救了。只是,地牢离取水地有一段距离,现在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片刻后,荆芥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走,咱们也去!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呢?”苌清娆说着就往外走。 荆芥也跟在后面附和道:“就是!奇了怪了,这国公府怎么隔三差五就走水?” 她们来到地牢外时,火势已经小多了,只见地牢外躺着几具焦尸。 此时,一个侍卫正跪在飞羽面前请罪: “统领大人,不好了!那几个刺客,都被烧死了!” 第46章 夫人怕守寡 都死了? 苌清娆一惊,刚迈出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不是?都死了?这也太巧了!那……小姐,现在可怎么办?”荆芥一脸困惑。 是太巧了!可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 苌清娆摇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四具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了。看来,刚才的火势的确很大。 “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这时,飞羽看到苌清娆,便走了过来。 “飞羽,怎么突然走水了?御林军之前就没发现什么端倪吗?”苌清娆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回少夫人,走水之前,地牢外的侍卫并未发现任何端倪。刚刚御林军已经调查过了,是其中一个刺客身上悄悄携带了打火石。这些刺客,应该都是死士。属下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小了许多,所以立刻带人冲进去,就是为了把这几个刺客救出来。哪曾想,还是晚了一步,唉……” 飞羽说完,叹了一口气。 死士? 那就不奇怪了! 毕竟,午时就要提审。若是死士,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在提审前自尽的。 “不是……难不成,除此之外,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吗?比如,他们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物件之类的?”荆芥也凑上来问道。 “没有,除此之外,什么都查不到!”飞羽摇摇头。 苌清娆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又抬头看看黑压压的乌云,轻叹一声:“什么都查不到!看来,这幕后之人,很难对付啊!” “少夫人,这里太乱了!要不,属下送你们回去?”飞羽顿了顿,说道。 “不用了,你先忙你的!荆芥,我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走!” 苌清娆说完,转身离开了地牢。 “统领大人,陛下那边……御林军若是禀报上去,会不会把责任推给咱们?”这时,一个侍卫来到飞羽面前。 “推给我们?笑话!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的人,可是连半步都不准靠近地牢的。这件事,该是我们找他们兴师问罪!如今刺客都死了,线索都断了,等主子醒来,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行了,去里面帮忙!” 飞羽说完,挥挥手让侍卫退下。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地牢走水这事,太过巧合了些?怎么不早不晚,偏偏在刑部要提审刺客之前,就出事了?再过一个时辰,刑部就要提审了,有这么巧的事吗?”回去的路上,荆芥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你也看出来了?巧合?怎么可能?走水这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幕后之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怕刺客禁不住刑部的手段,供出他们。另一种,那就值得好好推敲了……” 说到这里,苌清娆停了下来。 “推敲?小姐,奴婢不懂!这不很明显嘛,奴婢就是觉得,是幕后真凶干的。”荆芥边说边点点头。 “荆芥,他们不是死士!” 这时,苌清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是死士?可是……刚刚飞羽明明说……” “他们只是看起来像死士而已!荆芥,这件事,你通知南星,让他私下查查!走,去看看晏霄,府里这么大的动静,他应该醒了?” 苌清娆打断荆芥的话,往澜月阁走去。 “夫人,你去地牢了?那地方湿气那么重,小心身子!” 果然,她一走进内室,就见晏霄已经醒来,正坐在轮椅上喝茶。 没错,就是轮椅。 “嗯!我去看了看!那四个刺客都被烧死了,线索也跟着断了。这下,要查到幕后真凶,就更难了。对了,你这轮椅……”苌清娆说到这里,围着轮椅绕了一圈。 这轮椅一看就是新做的,或者说,是为晏霄量身定做的。 “刺客的事,自有人处理,夫人不用担心。这轮椅是昨晚飞羽命人赶做的,是仓促了些,不过能用就行。以后,为夫都要坐在轮椅上了,子嗣的事……恐多有不便,夫人可会嫌弃?”晏霄说完,一脸探究地看向苌清娆。 “我怎么会嫌弃呢?咳咳……那什么,我的意思是,你的双腿,说不定只是暂时的。将来,一定会好的!” 苌清娆脱口而出。 可刚说完,就看见晏霄正一脸邪魅地看着她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都说了什么。 于是,她立刻干咳两声,急忙解释了起来。 这个晏霄,听听他都说了什么?人都坐在轮椅上了,还想着子嗣的事?这行动不便,跟子嗣有什么关系?根本不影响,好不好? 呸呸呸!她在想什么呢?差点被晏霄带到沟里去了! 他俩怎么可能有子嗣? “夫人,过几日景山围场有场马球赛,夫人可想去?” 看着苌清娆一会儿拍拍脑袋,一会儿摇摇头,晏霄好笑的说道。 “啊?你说什么?马球赛?”苌清娆一愣。 随即突然想起来,上一世,晏霄好像就死在这场马球赛之后。 死…… 一想到这个字眼,她的心里突然颤了颤。 如果他真的死了,她肯定会惋惜。但是,也仅止于此。或许,多年后午夜梦回,她会想起他。 于是,她认真的看向晏霄:“你真的会死吗?如果,我是说如果那毒解不了,你真的……真的活不过今年了吗?” “夫人是怕守寡?”晏霄轻笑一声。 “不是……我说的不是什么守寡的事。京城之中不是一直有流言吗,说你活不过今年。”苌清娆摇摇头。 “夫人放心,为夫不会让你守寡的。就算有朝一日,为夫真的死了,夫人也别想着另嫁他人。否则,为夫就算做鬼,也会回来讨回公道的!夫人,我们既已做了夫妻,那就生生世世,都会纠缠在一起的!” 晏霄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苌清娆。 另嫁他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 苌清娆扶额:她又不是没男人活不了,怎么可能他一死,就立马另嫁他人?再说了,若不是陛下赐婚,这一世,她根本不打算嫁人。她只想完成自己的心愿,只想她在乎的人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还有,什么做了夫妻,就要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他俩也算不得真正的夫妻!既没拜堂,也没洞房不是? 第47章 我要改嫁 “将军这话说得……我还年轻不是?你若真的不在了,我自然是要改嫁的?” 苌清娆存心想气气晏霄,于是故意来了这么一句。 “夫人还真想改嫁?难不成,已有中意的人选?都说夫人中意定远侯府梁大公子多年,莫不是……” “谣传终究是谣传,就梁彻那样的,我还看不上。不过,北狄不乏好儿郎,就不劳将军操心了!” 苌清娆打断晏霄的话,抬起下巴一脸傲娇地说道。 “咳咳……夫人还真是……真是狠心呐!咳咳……” 晏霄被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个小没良心的! “所以啊!你要好好活着!你如果活着,不就没这些事了吗?”看晏霄咳得眼泪直流,苌清娆一时心软,便脱口而出。 说完后,她就后悔了。 果然,只见晏霄邪魅一笑看向她:“夫人说的可是真的?为夫只要好好活着,夫人就不会三心二意了?” “啊?呵呵……你先活下来再说!那什么,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你先休息!” 苌清娆说完,转身就走。 她这张嘴,还真是管不住啊!这不等于答应晏霄,会永远和他在一起吗? 还有晏霄,听听他都说的什么?说她三心二意?就好像她是个玩弄男人的负心女人一样……她是那样的人吗?真是气死她了! 而晏霄,看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又想起她转身时羞红的脸颊,心情没来由的一阵大好。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去哪儿?” 苌清娆刚走出澜月阁,就和门口等她的荆芥撞了个满怀。 “没怎么!走,我们去趟醉花楼!”苌清娆摆摆手。 “我的小姐,这大白天的,去青楼不太好?小姐,你等等奴婢!”荆芥一边喊着,一边去追苌清娆。 “那有什么不好呢?你不会以为我想去喝花酒?我跟你说,我真有事要找南星!”苌清娆自顾自地说着往前走。 这几天,其实她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虽说醉花楼人来人往,便于打探消息,但那儿总归是青楼,也不是自己的地盘,难免有不方便的地方。 若是,建立一个自己的情报基地…… “小姐的意思,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听了苌清娆的话,南星点点头,立刻飞身离去。 南星的办事速度还是挺快的,当天晚上,就来找到苌清娆,说一切搞定。 他选定了一处地点,听说之前那里是家绸缎庄。因为店主经营不善,正打算低价转让。最重要的一点,是那里的地段不错,正处在三条街的交叉路口,人来人往,最是适合收集情报了。 苌清娆当即就拍板同意了。 “这样,南星,你准备一下,我打算在那儿开个酒楼。两日后,酒楼要正式开业。以后呢,你就是老板了!对了,我还得再琢磨琢磨,给你和酒楼都取个响亮点的名字!”苌清娆说着,陷入了沉思。 响亮点的名字? 南星听罢,眼皮直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日后,风啸居正式开业。 看着牌匾上气势磅礴的三个大字,南星欲哭无泪。 小姐说,要给他和酒楼都取个名字,还要响亮点的。这风啸居三个字,的确是响亮的,没有问题。 可是,小姐竟然给他这个老板取了个更加响亮的名字:南霸天。 昨夜,他还特意问了小姐,怎么想到这么一个名字的?哪曾想小姐一脸傲娇地说,他不是叫南星吗?就以南字开头,取南霸天!这名字不仅响亮,还很有震慑力。 唉…… 的确是很有震慑力! 他能告诉小姐,多年前有个江洋大盗,原名刘永,外号南霸天吗? 罢了罢了!小姐喜欢就好! 苌清娆走进风啸居的时候,小二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这位小姐,几位?” 因为今日是来酒楼,所以她直接带着荆芥,穿着女装来的。 “两位!我要楼上雅间!”苌清娆说着,就径直往楼上走。 “小姐,不好意思啊!楼上雅间已经满了!要不……”小二忙追了上来。 “那我找你们老板南霸天!他人呢?”苌清娆边说边四周环顾了一圈。 今日第一天开业,果然热闹,楼下都快坐满了,还有源源不断的客人进来。 不过,也不怪客人这么多,他们今日宣传的口号,就是凡进风啸居的客人,一律一桌送两个小菜,外加一壶美酒。若是文人墨客,能题诗一首或者作画一幅的,结账时统统。 就这样的优惠,能不人满为患吗? “这位小姐,你找谁都没用!楼上雅间真的已经满了!”小二耐心地解释。 “行了,她是我的客人!你忙你的去,这儿没你的事了!” 这时,南星从楼上走下来。 “哟!南霸天,你今儿生意不错嘛?啧啧……穿得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嗯……不错不错!”苌清娆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星。 “多谢夸奖!楼上请!不是……小姐,你也觉得属下今日英俊潇洒对不对?那要不,就把我这名字改了?改一个文雅一点的……” “不要!我就觉得南霸天挺好的!又霸气又响亮!再者,如今你的名号都已经打出去了,再改也不合适,你就将就用着!” 南星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请苌清娆改名字。 哪曾想苌清娆摇摇头,立马拒绝。 她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一个响彻京城的名字,才不改呢! “南星,不对,南霸天,你就放弃!小姐是不可能同意的!这个名字,她可是想了很久的!”一旁的荆芥也笑着说道。 南星叹口气,只能接受这个响亮的名字。 “收集情报的事,就交给你了!对了,你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酒楼了,那醉花楼那边怎么办?” 苌清娆走进三楼雅间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醉花楼那儿,我隔三差五现身一下就行了,小姐不用担心!”南星摆摆手。 “那行!咱们来聊聊酒楼其它的问题……” “老板!老板!不好了!” 第48章 有人闹事 正在苌清娆和南星商量细节的时候,小二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什么不好了?开业的大好日子,又怎么了?” 南星打开房门,不满地瞪了一眼小二。 “是楼下!老板,楼下有人闹事!”小二连忙解释道。 闹事? 苌清娆和南星对视一眼,这大好日子,竟然有人来找晦气? “你先去看看!”苌清娆示意南星。 南星点点头,带着小二下去了。 “小姐,要不……” “你也想去看热闹啊?” 荆芥的话还没说完,苌清娆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荆芥尴尬地笑笑:“嘿嘿!小姐英明!这不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吗?在国公府里都快闷死了!奴婢也好奇,是什么人在人家开业这天跑来闹事?” 苌清娆轻笑一声,示意荆芥跟上她。 只是,当走到一楼时,她还是愣了一下。 她原本以为,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在闹事。哪曾想,楼下的人,竟然是宁安公主。 只见宁安公主叉着腰站在那里,她身后是两个侍卫。而她的对面,同样站着几个女子。 苌清娆定睛一看,正是礼部侍郎之女夏婉,以及王御史之女王嫣。 这么巧? 这两人,正是苌清柔的手帕交。 “来人,把他们两个赶出去!真是晦气!” 这时,宁安公主直接命令侍卫撵人。 “公主,虽然你身份尊贵,可也不能罔顾王法啊!再怎么说,我们的父亲,也是朝廷大员。而且,明明是我们先来的,所以这包间就是我们的!”夏婉一听,不乐意了。 这个宁安公主,简直欺人太甚。 “王法?笑话!你跟本公主谈王法?不走是?那就把她们丢出去!” 宁安公主不屑地看了夏婉一眼。 “公主息怒!虽然说,这包间是我们的,不过若是公主想要,我们让给你就是!婉儿,咱们换个地方!”一直默不吭声的王嫣站了出来。 “怎么回事?” 苌清娆看向一旁的南星。 “不过就是争一个包间而已!这包间其实是宁安公主预先订下的,不过人迟迟没有来。这两位小姐提前来了,死活也要这个包间。这不,正好和公主撞上了。”南星说完,摇摇头。 要不是小姐让他下来看看,这种小事,他都不屑管,交给下面的人就是了。 “让?哼!本公主何需你们让?这本来就是本公主提前定下的!谁要你们做好人?”宁安公主气得一口气没上来。 “公主,话不能这么说。你人又不来,霸着包间干嘛?虽然我们身份比不上你,可你也不能如此跋扈,欺人太甚!”夏婉扬起下巴,一副绝不妥协的样子。 本来,她就是被家里娇养出来的,自然养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她的话一出,果然有了效果,酒楼里看热闹的宾客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本来嘛,他们很早就听说宁安公主刁蛮任性,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和传言一模一样。 “你……” “公主,你若不介意,不如去我楼上的雅间?” 宁安公主正想发火,苌清娆突然出声,微笑着看向她。 她侧头,一看是苌清娆,立马眼角挂笑:“那就叨扰晏夫人了!” 苌清娆轻笑:这个宁安!还晏夫人呢!听她叫出来怎么这么别扭啊!她故意的? “二妹妹!” 正在她们两人要转身上楼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苌清娆身后响起。 她无语望天:今日真是出门不利啊!开业的大好日子,怎么总遇到一些晦气的人!得,以后出门,还是先看看黄历! “原来是长姐啊!怎么?长姐今日这么得闲啊?”苌清娆转身问道。 她原本以为,这苌清柔被外面的流言所困,怎么着也得安静一段时间了?没想到,竟然还能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来酒楼消遣? “二妹妹,咱们好几日没见了?不过看妹妹的样子,似乎不太想搭理姐姐呢!妹妹不理姐姐也就罢了,反正姐姐都习惯了。只是,父亲终归是你的长辈,你怎么也不回府去看看他呢?”苌清柔说完,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看!我就说嘛,这苌清娆,毫无姐妹之情,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理不睬的。伯爵大人再怎么说,也是她亲生父亲,竟然都不回去探望一下?果然冷血!” “你们别这么说,我二妹妹现在,已经是晏夫人了!” “什么晏夫人?以妾室之礼入的国公府,能登什么大雅之堂?你们听说过妾室回门的吗?” “也对啊!不仅做了妾室,还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要我啊,也没脸回门!” 在苌清柔的引导下,夏婉和王嫣心领神会,也开始冷嘲热讽。 苌清娆没有言语,就这么静静地听她们议论。 等她们说完,她薄唇轻启,只吐出四个字:“都说完了?” “二妹妹,你也别怨谁,这本来就是……啊!苌清娆,你打我?” 苌清柔还没说完,左脸就被扇了一巴掌。 啪! 没等她反应过来,右脸又被扇了一巴掌。 “是!我打的就是你!作为永安伯爵府唯一的嫡女,我管教一个妾室生的女儿,有问题吗?苌清柔,你挑唆惹事,败坏伯爵府名誉,不该打吗?你行为不端,惹得流言满天飞,不好好待在闺阁里闭门思过,还四处招摇,不该打吗?” 苌清娆打完,吹吹生疼的掌心,冷冷开口。 “没错!清娆,对于这种四处挑唆惹事的东西,打一下都是轻的了!来人!把她们三个给本公主丢出去!” 宁安点点头,直接吩咐身后的侍卫。 “你们敢!我父亲可是永安伯爵!啊……” “我们父亲都是朝廷大员,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 “苌清娆!你这个小贱……啊……” 苌清柔她们三人的威胁之声,侍卫置若罔闻,直接一手拎起一个,就拖出了酒楼。 就这样,侍卫把她们三人丢在风啸居门口,丢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她们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夏婉第一个爬起来,恶毒的眼神看向酒楼。 第49章 你能奈她何 “苌清娆!本小姐与你势不两立!看什么看?滚开!” 夏婉说完,对着围观的路人破口大骂。 “不对啊!婉儿,不是公主让侍卫把咱们丢出来的吗?你怎么不敢骂公主?”王嫣在一旁煽风点火。 “闭嘴你!要不是苌清娆,公主怎么可能把我们丢出来,出尽洋相?”夏婉甩开自己的婢女,瞪了一眼王嫣。 还是御史之女呢,一点脑子都没有。就算宁安公主把她们丢出来,她们也不能当街骂公主啊!是不想活了吗?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找人揍苌清娆一顿?你行你上!她现在可是柱国将军夫人,有晏霄护着她,你能奈她何?”王嫣撇撇嘴。 “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吃点苦头!况且,晏将军一个快死的人,怎么可能护着她?”夏婉咬牙切齿。 “未必!你们可别忘了,幽王妃去国公府登门道歉的事。” 这时,苌清柔凉凉的来了一句。 她的话一出,几人沉默了。 片刻后,夏婉冷哼一声:“那又如何?总能找到机会对付她的!” 苌清柔看着她们怒气冲冲的样子,得意地笑了笑。 苌清娆这个贱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扇她耳光,让她丢尽颜面,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 她要苌清娆死! 就算晏霄护着苌清娆又如何?他护得了一时,也护不了一世啊! 毕竟,晏霄就快死了。等他一死,苌清娆就什么都不是了。到时候,自己一定好好折磨她,然后再弄死她。 “柔儿!” 正当苌清柔咬牙切齿盘算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男声。 “婉儿,嫣儿,你们先回去!我和梁大公子有要事相商!”她一看是梁彻,立刻支走夏婉等人。 随后,示意梁彻跟她来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柔儿,这几日京城里流言满天飞,我很是担心你,可又见不到你。今日总算打听到你出门了,还来了新开业的风啸居,这才赶了过来。柔儿,你还好吗?”梁彻一走进巷子,立马冲到苌清柔面前,满脸关切。 “大公子万福!劳烦大公子担心了!我很好!”苌清柔退后一步,装模作样的给梁彻福福身。 梁彻被她刻意的生疏弄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上前一步,一脸受伤的问道:“柔儿,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二弟……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你有胎记的事。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告诉他的,我……” “大公子,男女有别。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免得,有人看到了,又报复我!”苌清柔说着,又后退了一步。 “柔儿,你别这样!你知道,我心里一直只有你的。你说,谁报复你?你怎么了?没事?你的脸……” 梁彻一听,急了,立马朝苌清柔上下打量了一圈。 “怎么没事?我家大小姐被人当众扇了两个耳光,脸都肿了。大公子,你没看见吗?”一旁的连翘提醒梁彻。 “什么?当众扇耳光?柔儿,让我看看!谁干的?你告诉我是谁欺负的你?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梁彻看着苌清柔微红的脸颊,满眼心疼。 “大公子,你就别问了!都怪我,不关你的事!你走!”苌清柔边说边掩面哭泣。 这下,梁彻更慌了。 他一把扯过连翘,厉声问道:“连翘,你来说!谁干的?” 连翘看了一眼苌清柔,这才战战兢兢的说道:“还能有谁?二小姐呗!她当众掌掴我们大小姐,羞辱我们大小姐!” “连翘,你别说了!她毕竟是我妹妹!大公子,你还是走!这事也不能怪你!” 苌清柔故意制止连翘,一脸委屈地说道。 “怎么不怪我?若是苌清娆打的你,那自然就是我的责任。你说,她是不是怪我没娶她,反而对你动了情,这才迁怒的你?”梁彻扶着苌清柔的双肩问道。 “大公子,你别问了!放开我!小心又让她看见,那我……” “好个恶毒的苌清娆!还伯爵府嫡女呢!柔儿,你们先回去!她是不是还在酒楼里?我这就去找她!” 梁彻说完,怒气冲冲地进了风啸居。 因为走得太快,到门口时,还跟旁边刚进门的男子撞了一下。 “梁公子,是你?急匆匆的,这是去哪儿?”崔简一脸不解。 “原来是崔公子,抱歉!在下还有事,改日再聊!” 梁彻抱抱拳,就自顾自地走了。 巷子里,看着他离开的苌清柔,也不装了,擦擦眼角压根就不存在的泪水,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而雅间里,苌清娆和宁安公主,边吃边聊,正在兴头上。 宁安端起酒杯,竖起大拇指:“清娆,你刚才那两个耳光,我看着实在解气!若是,你能再用力一点就好了!来,喝酒!” 苌清娆也举起酒杯:“宁安,说起来,这杯酒应该我敬你!谢谢你,刚才替我出气!我没想到,你真的让侍卫把她们几个丢出酒楼了。我还以为,你只是吓吓她们呢!” “哼!就她们那种四处挑唆惹事,品性不端的东西,我把她们丢出去都是轻的了。还不是这几日赐婚的事让我烦心,我才没心思和她们计较的。否则,依我以往的脾气,肯定先打她们一顿再扔出去的!”宁安公主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赐婚的事,你母妃还是没有松口吗?” 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别提了!现在出了这事啊,她更不会松口了!”宁安公主摆摆手,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苌清娆一愣:“怎么回事?” “不就是昨日嘛,我准备出府逛街,散散心。所以,就没坐马车,只带了一个婢女就出来了。哪知,刚走出公主府没多远,前方突然冲出一匹受惊的马,在街上横冲直撞。我和婢女刚想避开,没曾想那匹马冲着我就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崔简出现了。他直接飞身过去,对着那马的眼睛就是一脚。然后,他骑到马上,治住了那匹发狂的马,这才救了我,也救了满街的老百姓。” 宁安公主说完,叹了一口气,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崔简?他不是不会武吗?没想到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竟然还会驯马?” 第50章 亲自来接 听了宁安公主的话,苌清娆皱皱眉。 她只是觉得,这事会不会太巧了呢? “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母妃对崔简的印象就更好了。说他不仅才貌俱佳,还人品出众。反正,就是觉得他千好万好的。可是,那又如何?我才不嫁他呢!” 宁安公主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苌清娆沉默片刻,也不知该如何宽慰了。 她只记得,上一世她出事前,隐约听送饭的婢女说,宁安公主好像跟一个什么公子订了亲。没过多久,突然就出了一件丑事。然后,就被远嫁苍狼国和亲去了。 这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清楚。毕竟,那时的她,也只是苟且偷生罢了。 想到这里,苌清娆还是不放心,打算吩咐南星好好查查那个崔简。若是没什么问题,那自然是好的。 哪曾想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们刚走出雅间,就在拐角处撞见了崔简。 “参见公主!” 崔简一见她们,立马行礼。 宁安公主一愣,抬抬手,随口问了一句:“起来!是崔公子啊!这么巧?崔公子这是刚来?” “听说今日来风啸居的宾客,只要能做出好诗,画得一手好画,酒菜就能。在下不才,特意约了朋友,想来凑个热闹!没想到,竟然能遇到公主,真是有缘!” 崔简说完,深情款款地看向宁安公主。 “既然崔公子约了朋友,那就去!本公主还有事!清娆,我们走!” 宁安公主实在受不了他的目光,说完,拉起苌清娆就要走。 “苌二小姐!” 只是,她们还没转身,就响起了另一道男声。 梁彻? 看着朝她们走来的人,苌清娆欲哭无泪。 怎么回事?刚刚还跟宁安说,今日出门不利,遇见了一堆不想见的人。哪曾想,还没完呢!又来一个! “梁大公子,如今我已嫁入国公府,还请大公子叫我晏夫人。免得,让旁人说闲话。对了,大公子怎么还在这里?我长姐不是已经走了吗?大公子如果动作快一点,说不定还能追上呢!”苌清娆自然猜到了梁彻此行的用意。 所以,她决定先发制人。 “好,晏夫人,我今日前来,是因为刚才你……” “梁大公子,说起来,我们两家还是世交呢!所以,如果你和我长姐真的两情相悦,不妨请双方长辈做主,尽早把婚事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公主,咱们不是还有事吗?走!” 梁彻刚开口,苌清娆就直接打断了他。 说完,也不等梁彻有什么反应,直接拉着宁安公主就走了。 留下梁彻一个人呆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苌清娆刚刚说什么?她让自己和柔儿尽早定下婚事,以免夜长梦多? 这……是不是哪里不对? 是了,他不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吗?他不是来告诉她,让她死了这条心,他是不会喜欢的,也不会娶她的吗? 现在怎么回事?他一句话都没机会说完,她就这么走了? 看苌清娆的样子,对他的婚事,根本就无所谓啊! 情况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这和柔儿说的,也不一样啊! “梁大公子,恭喜啊!那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这时,崔简过来拍拍他的肩,笑眯眯地看着他来了一句。 他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目送着崔简离开。 苌清娆和宁安公主刚走出酒楼,宁安公主突然转身看着她,一脸坏笑:“行啊你,清娆,都亲自来接了!啧啧啧……” “什么意思?宁安,你这话……” 苌清娆一脸懵圈,刚想追问宁安缘由,就见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 “飞羽,你怎么来了?他……”她说着,看向马车。 晏霄在里面? “夫人,主子也来了!”飞羽行了个礼。 这时,帘子从里面被掀开,晏霄的脸露了出来,他薄唇轻启,只吐出两个字:“上车!” “清娆,作为好朋友,有件事,我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听说,晏霄有一个贴身带着的荷包,多年来一直视若珍宝。好像,是他心爱之人送的。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但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想瞒你。如今,我看他待你也算不错。所以这件事,你听听就好,也别太放在心上!就这样,那我先走了,改日再约!” 宁安很有眼力见,冲苌清娆眨眨眼睛就走了。 心爱之人? 多年来视若珍宝? 苌清娆轻笑一声,看向晏霄:“将军这是来喝酒呢?还是路过?” “我来接夫人!”晏霄脱口而出。 他这样回答,倒是把苌清娆整不会了。 这话怎么接? “是吗?呵呵!那什么……我就是听说今日风啸居开业,才来凑凑热闹。正好,就遇到了宁安公主。”苌清娆尴尬地笑笑,随口解释了两句。 “嗯!夫人没被人欺负就好!上来,我们回去!”晏霄点点头,没有多余的废话。 苌清娆上去刚坐下,就狐疑地看了一眼晏霄,然后问道:“你……你知道?” 晏霄说,她没被人欺负就好。难不成,他已经知道刚才酒楼里发生的事?不过想想也是,晏霄是什么身份?肯定耳目众多,知道也不足为奇。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接她。 “嗯!”苌清娆问完,晏霄点点头,就当默认了。片刻后,他又说道:“你是我晏霄的夫人,别人要是欺负你,那就等同于欺负我。你放心,为夫如今虽然行动不便,但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夫人被别人欺负了去!” “宁安已经帮我出气了!反正我跟她们的纠葛,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种事,我早已习惯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来接我!”苌清娆一脸真诚地说道。 晏霄特意来接她,她很是感激。但,也只是感激而已。 先不说他俩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迟早分道扬镳,就凭他有心爱之人,她也对他无意,他们就永远不可能。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惆怅。 “想什么呢?这一路上这么安静?” 这时,晏霄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第51章 心爱之人 看苌清娆一路上都保持沉默,晏霄很是意外。 按照她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于是,他疑惑的看向她。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很是好奇。”苌清娆摇摇头。 说真的,自从宁安告诉她以后,她的确好奇,晏霄心爱的那位女子究竟是何人?如今又身在何方?能让北狄堂堂战神将军如此在意,将一个荷包贴身带着这么多年。 这该是何等的痴情啊! 而那位女子,又该是怎样的一位奇女子啊! “好奇的事?要不说来听听,说不定,为夫能解开你的疑惑!”晏霄邪魅一笑。 “你真要听啊!那说好了,你听完后不许生气,还要为我答疑解惑。”苌清娆坐直身子。 这可是他主动提的,不能怪她噢!正好,不问白不问。 若是能成全他和那位女子,那也算她功德一件了。毕竟,以晏霄目前的身体状况,随时都可能出事,她也是于心不忍啊! “说!”晏霄薄唇轻启。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有传闻说,晏将军有一个贴身带了多年的荷包,是心爱之人所赠。所以,很是好奇,这位女子究竟是谁?能让咱们将军如此牵肠挂肚……” “咳咳咳……” 不等苌清娆说完,晏霄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一次,是咳得耳朵都红了。 “不是!将军,你没事?不会又发病了?这……这可是你要问我的啊,不能怪我啊!奇怪,你这脉象,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要不,还是让飞羽速去请太医!” 苌清娆一惊,立马给晏霄把脉。 可是把完脉,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了?于是,建议干脆请太医算了! 要是晏霄因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不……咳咳……不用了!我没事,只是嗓子有些痒而已!”她刚要掀开车帘,晏霄便制止了她。 “没事啊?那就好!吓我一跳!那什么,我们聊点别的?对了,你昨晚睡得好吗?” 苌清娆这才松了一口气,立马转移话题。 “什么传闻?宁安告诉你的!” 哪曾想,晏霄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啊?不是……不是她!我就是偶然间听别人说起的!呵呵!”苌清娆抵死不认。 宁安愿意告诉她,那是拿她当朋友,不想瞒着她。她怎么可以随便出卖朋友呢?反正,只要她不承认,晏霄也没办法! “说起来,宁安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改日我进宫,是该提醒一下陛下,给她指门婚事了。”晏霄说完,端起茶杯。 指婚? 不是……他还要提醒陛下? 这都什么事啊?宁安要是知道,还不刀了她? 她现在都可以想象出,宁安拿着剑追杀她的场景了。 太可怕了! 她摇摇头,满脸堆笑地凑近晏霄:“不是宁安!她堂堂公主,怎么会议论这些呢?我真是无意间听人说的!真的真的!” 她说完,还不忘使劲点点头。 晏霄被她的样子,直接逗笑了。 他当然知道是宁安,也只有宁安。 毕竟,那个荷包既然是他的贴身之物,知道的人自然不多。除了宁安,其他人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她的。 而宁安看见那个荷包,也纯属偶然。 那一年,他从战场上负伤回来,陛下命人直接将他抬进了皇宫。就在太医给他处理伤口时,荷包掉了出来,被宁安偷偷捡了去。 随后,宁安又私下将荷包拿给飞羽,让他交还给自己。顺便,从飞羽的嘴里,诈出了荷包的主人,是一位女子。 仅此而已。 “将军,你有听到我说话吗?真的不是宁安!”苌清娆还在喋喋不休。 “到了!夫人是打算继续和为夫在马车上聊天,还是回府呢?” 晏霄说着,掀开车帘。 “到了啊?这么快?那回府呗!”苌清娆扯出一丝微笑。 “夫人若是嫌回府太快了,我们可以再坐着马车绕府溜达一圈!” 晏霄说完,一本正经地看着苌清娆。 “呵呵!那倒不用!将军请!” 苌清娆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飞羽早已备好了轮椅。 绕府溜达一圈? 她怕不是傻? 这个晏霄,觉得她很好玩吗?搁这儿逗她玩呢? “过两日,为夫想去城外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夫人随我一同去!” 飞羽刚把晏霄推到门口,他突然转头说了这么一句。 “好!”苌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晏霄满意地笑笑,示意飞羽推着他进去了。 苌清娆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 刚刚晏霄说的,好像是让自己陪他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啊!她怎么就这么答应了? 唉!草率了! 都怪晏霄! 谁让他刚才说,要提醒陛下给宁安指婚的?搞得她的心思,全在这件事上了,竟没注意他刚刚说的话,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不过,既然都答应了,总不能出尔反尔? 城外的庄子啊?说起来,国公府的庄子,她还没去过呢!去就去呗!晏将军出行,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侍卫婢女肯定少不了啊! 两日后,他们一早就坐上了马车。 “夫人,这里面有水晶玫瑰糕,藕粉桂花糕,都是你爱吃的。” 马车刚启动,晏霄就指指面前的暗格说道。 苌清娆这才想起,他们还没吃早饭呢!原以为,是晏霄不想吃,或是忘了。没想到,他早就命人准备好了,还都是她爱吃的点心。 “对了,我们这次去庄子,只带了这么几个人,真的妥吗?若是有人想趁机暗害你,那怎么办?”苌清娆咬了一口玫瑰糕,不解地问晏霄。 这次去庄子,她只带了荆芥一人。而晏霄,只带了飞羽和飞鹰,还有一队侍卫。加起来,也没多少人。 “有夫人在,为夫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夫人不愿保护我这个残疾人?” 晏霄一边喝茶,一边邪魅地冲她一笑。 这一笑,让苌清娆手一颤,差点把点心给弄掉了。 她在心里暗骂一句:这个妖孽!故意的?干嘛弄得她这么紧张? 随后,她稳稳心神,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会保护你的!” 第52章 这真是个好消息 “这点心,真是不错!那个厨子……” “厨子也随行!夫人这下可以安心了?” 苌清娆吃着糕点,在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 要是这做点心的厨子,也能跟他们一起去庄子就好了! 谁知晏霄仿佛看穿她心事似的,直接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真的!太好了!看来接下来的时间,我又有口福了!你想得还真周到!”苌清娆一听,乐得眉开眼笑。随后,又突然想起晏霄的身体,忙看向他:“你这两日,身体感觉如何?” “为夫已经找到能解此毒的办法了!” 晏霄微微一笑。 找到了? 苌清娆一愣:那晏霄就不会死了?这真是个好消息! 他们到庄子的时候,那里的人早已恭候多时了。 “将军,属下已经让厨房准备了饭菜。鸡鸭鹅都是庄子里自己养的,还有一些瓜果蔬菜,也是属下们自己种的。还望将军和少夫人喜欢!” 一见他们,管事的立马满面笑容迎了上来。 “嗯!你安排就是!”晏霄点点头。 “他们……” “他们都是曾经战影卫的人,只不过,都是退下来的伤兵。我为了让他们有点事做,就把他们安排到庄子里了。老胡,就是管家,他的一只眼睛,在一场厮杀中没了;小虎,胳膊被苍狼国士兵砍了;还有鑫子……” 晏霄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接过她的话,给她解释起来。 看着不远处忙碌的管家等人,苌清娆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她就说嘛,刚刚看这些人,总觉得哪里不对。说是寻常的家仆,身上又透出一股杀气;说是士兵,行动却又有些迟缓…… 原来,他们都曾是战影卫的一员,是保境安民,为国征战的勇士。晏霄能让他们携家带口住在庄子里,闲来打理一下庄子里的事务,已经算是很好的安排了。 否则,若是让他们告老还乡,单凭朝廷发的那点抚恤金,再加上一身的残疾,他们的后半辈子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苌清娆看看晏霄,又看看身后的那队战影卫。 若晏霄的毒解不了,若他真的死了,那七万战影卫就真的无主了。到时,谁都有可能上来争抢,让战影卫成为他们争权的利器。那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 而且,若他死了,战影卫的下一个主子,无论是谁,都不会像晏霄这样,为他们的后半辈子考虑了。像那些老弱病残的士兵,说不定就直接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军中历来如此,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见得多了。 所以,既然晏霄已经找到了解毒的办法,她也一定会尽全力助他。不为别的,她只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嗯,果然自己养的,味道就是好!今日的蔬菜很是新鲜呢!不错!对了,将军,和你商量个事呗!” 饭桌上,苌清娆边吃边赞不绝口。 “既然少夫人喜欢,那你们统统有赏!飞羽!” 一听苌清娆夸赞饭菜不错,晏霄立马大手一挥,让飞羽赏了下去。 随后,给她碗里夹了一块鱼肉,接着问道:“夫人有何事?但说无妨!” “嗯……就是,你带来的那个厨子,能不能给我?”说完,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晏霄。 “为夫的一切,皆为夫人所有!” 晏霄说着,深情地看向她。 “咳咳……”苌清娆被他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的意思,是让晏霄直接把厨子给她。以后她离开国公府,想把人带走。 可是,现在他的这个反应,让她如何应对? 她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呢? 于是,她想了片刻,憋出这么一句话:“将军,舟车劳顿,你也累了?要不,去休息一下?” “好!后院的景致不错,夫人可以去转转!飞羽,推我进去!” 晏霄点点头,便吩咐飞羽推他回房了。 说实话,刚才苌清娆的反应,他的确是难过的。他知道,她是故意岔开话题的。 一回房,他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看向房内等候多时的飞鹰:“人找到了?” “回主子,找到了,就在离庄子五里地外的刘家村!只是……”飞鹰欲言又止。 “说!”晏霄眼神凌厉。 “属下带人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是被乱刀砍死的,屋里全是血渍。这一次,是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飞鹰说完,单膝跪下请罪。 “死了?这么巧?你们刚发现他的行踪,他就惨死刀下了?可有线索?”晏霄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属下仔细检查过了,他虽然浑身都是刀伤,但射在胸口的那一箭,才是最致命的。箭虽然被人拔走了,不过从伤口判断,那箭……”飞鹰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晏霄。然后,接着说道:“那箭,是幽王府侍卫专用的!” “难不成,当年是幽王联合国公府的人,给主子下的毒?”一旁的飞羽张大嘴巴。 “主子,若是幽王的人要动手,怎么可能用带有王府标志的箭呢?”飞鹰不解。 晏霄冷笑一声:“斯渊没那么愚蠢!这么看来,就只剩国公府的人了!或许,是大房的人。又或许,我父亲也有份参与!” “主子,你是说,国公爷……他也想置你于死地?”飞羽一惊。 随后,发现自己失态,立马捂住了嘴。 晏霄端起茶杯,不置可否。 “可是……为什么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主子,你们可是亲父子啊!”飞鹰一脸震惊。 “那又如何?于国公府的人而言,为了爵位,为了利益,有什么不能做的?亲情?亲情算什么?” 晏霄面无表情的说完,放下茶杯,自己转动着轮椅往后院去了。 只留下一脸震惊的飞羽和飞鹰,还愣在原地。两人面面相觑,竟觉得周身都是寒意。 “小姐,这儿的花开得真好!你看,那朵真漂亮!要不,咱们去亭子里坐坐?看来,姑爷真没骗咱们,这后院的景致,真的不错呢!” 荆芥说完,拉着苌清娆就进了凉亭。 “谁骗你们了?” 第53章 今晚就洞房吧 随着一道清冷的男声传来,苌清娆转头,就见晏霄转着轮椅出现了。 “你怎么来了?飞羽呢?他没推你?” 苌清娆一愣,立马一边问着,一边起身过去帮他推轮椅。 “飞羽被雷劈了!还没恢复呢?”晏霄随口一说。 被雷劈了? 苌清娆一怔,抬头看看天。这大好的晴天,什么时候打雷了?还被雷给劈了? 随后,她看向晏霄,发现他神色有异,立马明白了他是话里有话。 “飞羽被雷劈了?怎么会?小姐,刚才打雷了吗?飞羽这么惨的吗……喂!飞羽!飞羽你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姑爷说你被雷劈了,我好奇得紧啊!我还没看过被雷劈了的人是什么样子呢?这也没多大变化啊?不对啊飞羽,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被雷劈的?否则,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打雷?”荆芥瞪大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当她看到飞羽从不远处走来,立马大声招呼他过来。 飞羽欲哭无泪:主子啊!虽然我的确被刚才查到的真相震惊住了,但你也不要说我被雷劈了?这要传出去,我这老脸放哪儿啊?听听荆芥说的什么,还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我没有啊! “噗……哈哈哈……” 眼看飞羽被荆芥的话刺激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那脸也是一会儿一个色的,苌清娆忍不住看着晏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过来给晏霄拉拉腿上盖着的毯子。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晏霄只觉心里暖暖的,刚才的不快也消散了不少。 她的笑容,是他此生见过最柔软的笑意。在他多年暗淡的人生之中,仿若灯火一般。 打他记事起,从没有人对他这么笑过。父亲的心里,只有大哥,他所有的温暖和父爱,都给了大哥。而母亲……很多时候,他都会忘记自己还有一个母亲。因为她常年闭门不出,伴着青灯古佛,没有给过他哪怕一丁点的母爱。 笑?他们怎么可能对他笑呢? 所以,既然他们舍弃了他,那他便也舍弃了他们。他已经不需要他们的感情,不需要他们给予的任何温暖了。 而现在,他缺失了整整二十年的温暖,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至此,不用再自苦了。 因为,眼前这个笑容温暖的女子,是他晏霄的夫人。也是,他此生唯一的妻。 曾几何时,他每次征战回京,看到她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模样,看到她看向斯逸时眼里的倾慕之情,他以为,他此生只能错过他了。 那时他就想,倘若那就是她想要的,就成全她!只要她幸福,他绝不会去打扰她。 谁知,他发病昏迷的时候,陛下突然下了赐婚圣旨,把永安伯爵的女儿嫁给了他。而伯爵府送来的女儿,竟然是她。 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看到那张朝思夜想的脸庞,不真实得让他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他怕眨眨眼睛,她就会消失无踪了。 直到那一刻,年少时的人儿和她的身影重合,他才确信,那不是幻觉。 所以,他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让她扶他坐起来,喝下了那杯合卺酒;所以,他才把那块珍贵的玉佩给了她。 因为大婚当日他昏迷不醒,没有亲自去伯爵府迎娶她,没有出面和她拜堂,没有给她该有的体面,所以,他后面才一直加倍对她好,想以此弥补那日对她的亏欠。 这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儿,是他最爱的女子。 此生,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她。 “主子,刚刚管家来问,说安排厢房的事……就是想问少夫人的厢房,需不需要另外安排,还是……” 这时,飞羽突然出声,打断了晏霄的思绪。 晏霄瞪了飞羽一眼:“安排什么?我如今的身体,行动多有不便,需要你家少夫人贴身伺候才行。难不成,你们几个大男人晚上要和我睡在一起,贴身伺候?” “啊……不是,主子,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告诉管家,主子和少夫人要睡在一起!” 飞羽这下学聪明了,边说边一溜烟就没影了。 他怕跑得太慢,主子的眼神会把他直接给刀了。 “嗯……那什么,小姐,奴婢去给你整理一下行礼!这刚到,行礼都还没整理好呢!”眼看飞羽消失得无影无踪,荆芥也很有眼力见地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 好险! 她为什么要听到姑爷那句话呢?刚才姑爷说,今晚要和小姐睡在一起,让小姐贴身伺候他?这…… 啧啧啧!听得她都脸红了!还是快溜! “哎?不是,荆芥,你跑什么呀?就住几天,也没带多少行李,有什么好整理的?” 等苌清娆反应过来,想喊住荆芥时,哪还有她的踪影。 “夫人,推我回房!”晏霄就跟没事人一样,眨眨眼睛看向她。 “啊?噢!好!不是,你刚才怎么那么说啊?这不是平白让他们误会吗?” 苌清娆一边推着他,一边开始埋怨。 这个晏霄! 她怎么感觉他是故意的呢?什么他俩要一起睡?什么贴身伺候他? 这种话听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呢!这会让人产生歧义的好不好?他俩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连堂都没拜过,手都没拉过好不好? 可刚才他的话,会让人觉得他俩已经……那什么了…… 呸呸呸!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咳,真是害臊! “误会?误会什么?为夫腿脚不方便,夜里若是口渴,想喝一杯水都难,想让夫人帮一把,夫人都不愿意吗?夫人,你在想什么呢?”晏霄故意装糊涂,反问她。 “我……我没想什么啊!我就是觉得,你刚才那话……那话……”苌清娆说不下去了。 这话让她怎么接?她能把刚才想的说出来吗?打死都不可能好不好?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推着晏霄进了内室。 “夫人,我们都已经成亲多日了,还迟迟没有洞房。夫人可会怪我?可会觉得委屈?要不,咱们今晚就洞房!” 第54章 保证让夫人满意 晏霄的话音刚落,苌清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夫人小心!”坐在轮椅上的晏霄顺势抱住了她。 她紧张得面红耳赤,立马推开他起身:“将军说笑呢!你如今的身体,怕是……怕是不适宜洞房?别闹了,我先扶你去休息!” 其实她是想说,还洞房呢?想什么呢?你动得了吗?你连腿都动不了…… 随后,她扶起晏霄,准备让他上床休息。 “怎么会不适宜呢?夫人不用担心,为夫虽然看上去身体不太好,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至于洞房,那是绝对没问题的,保证让夫人满意!” 晏霄说着,手臂一用力,一个转身,就把苌清娆抱着一起躺下了。 “啊……” 苌清娆感受着腰间传来的温度,还有脑袋突然的眩晕,气得后槽牙都要咬断了。 她这是……被非礼了? 这怎么能忍? 于是,她毫不犹豫,直接就给了晏霄左肩一掌。晏霄吃痛,闷哼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 本来,她想直接给他一脚的。可想到他病怏怏的身体,还有残废的双腿,怕自己一脚下去会出事,只能对着他的左肩就是一掌。 “主子!出什么事了?”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飞羽和飞鹰,两人直接破门而入。 当看到地上躺着的晏霄,又看到坐在床上怒气冲冲的苌清娆,他们这才后知后觉闯了大祸。 这不是坏了主子的好事吗? 两人面面相觑。 还是飞羽反应快,立马找了个借口:“那什么,属下口渴,先去喝点水!” 飞鹰立马接上:“主子,属下给他倒水去!” 两人说完,转身就准备开溜。 “站住!回来!” 苌清娆只吐出四个字。 随后,起身坐到桌旁。 两人瞟了一眼地上的晏霄,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晏霄也不动,而是单手托腮侧卧在地上,神情慵懒。 “不知少夫人,还有何吩咐?”飞羽小心地开口。 “赶紧把你家主子弄走!旁边不是还空着那么多间厢房吗?” 苌清娆挥挥手,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主子,这……”飞羽转头看向晏霄。 这该怎么办? 按理,他们应该首先听主子的。可是,少夫人的也要听啊! 只是,目前的情形,他们若真把主子推走,坏了他的好事,主子会把他们的腿也打折! “唉!既然你家少夫人发话了,那就过来扶我一把!”晏霄看苌清娆真的生气了,也不继续逗她了。 “主子,那属下们推你出去!”飞鹰也赶紧凑过来。 两人快速把晏霄扶到轮椅上,推到了门口。 “看来,今晚为夫又要独守空房了!夫人,要不咱们明晚继续……” 砰!哐当! 晏霄话还没说完,苌清娆砰地一声关上门,又狠狠踹了一脚。 门外的主仆三人面面相觑,风中凌乱了。 “主子,你这是……被少夫人赶下床了?” 飞羽壮起胆子来了一句。 飞鹰:我敬你是条汉子!这话都敢问? “胡说!我们那叫闺房情趣,懂吗?什么都不懂!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走?” 晏霄说完,看着他俩似乎憋着笑,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此时房里的苌清娆,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躺在床上,试图闭上眼睛尽快入睡。可是脑海里都是刚刚晏霄的音容笑貌,她顿时面红耳赤。于是她翻了一个身,晏霄的气息便从床上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下好了,彻底睡不着了。 天才蒙蒙亮,她就起来了。反正也睡不着,躺着也是折磨。 打开房门,闻着庄子里清新的空气,她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哎?这不鑫子吗?你这扛什么?”这时,她看到鑫子一瘸一拐地扛着两个袋子从门前经过,便随口问道。 “见过少夫人!这是喂马的,属下每日都得扛几包过去。这些家伙,忒能吃了!”鑫子说完,继续往前走。 喂马?这庄子里竟然还有马? 太好了! 说起来,她这一世还没有好好的骑过马呢!庄子附近地势开阔,空气也好,正适合溜马呢! 于是,她立马叫住鑫子:“等等!鑫子,我帮你扛过去!正好,我也想看看庄子里的马!” “少夫人怎么能扛呢?这可使不得!属下扛就行!马厩里的那几匹马,都是曾陪我们战影卫征战沙场的。少夫人若是有兴趣,倒是可以去看看的!”鑫子说完,带头往前面走。 “啧啧……果然是战影卫骑的马,这体格,这牙口,好马啊!” 当看到眼前的马儿,苌清娆忍不住凑上前挨个摸了一把,啧啧称叹。 “少夫人小心,有几匹性子挺烈的,小心伤到你!”鑫子见状,立马出声阻止。 苌清娆一听,更兴奋了:“性子烈好啊!素来好马可都是烈马啊!鑫子,我可以骑一匹出去溜溜吗?” “少夫人想骑,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属下给你挑一匹温顺点的!这匹有点老了,这匹不够温顺,这匹……少夫人!少夫人!那匹可不成啊!那是性子最烈的一匹了!少夫……” 鑫子还在给苌清娆挑马,哪知她自己选中了最边上的一匹,立刻就骑了上去。她刚上去,那马就嘶吼一声,直接撞开围栏,冲了出去。 鑫子一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拼命呼喊苌清娆。 眼见一人一马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鑫子无奈,只能一瘸一拐地去禀报晏霄。 这不,晏霄刚刚起身,飞羽就匆匆跑进来禀报:“主子,不好了!少夫人刚刚骑马出去了!” “她是会骑马的,你跟过去看看就行,别让她跑太远了!”晏霄说着,端起茶杯。 “可是,少夫人骑的是你的西风!主子,那匹马性子太烈,除了你,可是谁都驾驭不了啊!”飞羽急忙补充了一句。 “什么?西风?那可了不得了!少夫人受伤怎么办?主子,属下这就去追!” 一旁的飞鹰一听,就要往外冲。 “不急!你们两个啊,还是不了解你家少夫人!一匹烈马而已,她轻松就能驯服!况且,西风不会伤她的!”晏霄说着,继续淡定的喝茶。 飞羽不解:“西风不会伤少夫人?主子,这是为何?” “西风认识她!” 晏霄说完,放下茶杯。 第55章 再遇渣男 这边,苌清娆骑着西风一路狂奔,转眼就远离了庄子。 烈马? 苌清娆拉着缰绳,看着身下的马儿摇摇头。 这就是鑫子口中的烈马?没感觉啊!这不挺温顺的吗? 就在这时,她看到不远处的房子,顿时愣了一下。 国安寺? 没想到,晏霄的庄子竟然离国安寺这么近。 提起国安寺,上一世她可太熟悉了。没想到,又回来了。 她稳稳心神,拉着缰绳慢慢朝大门骑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周围还有一些侍卫守着。看这些侍卫的打扮,她突然停了下来。 这不是……东宫的侍卫吗? 难道,斯逸在里面? 想到这里,她心口突然一疼,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上一世,她被苌清柔陷害,坏了名声。于是,她那个好父亲便把她送到这里来,不闻不问。 是斯逸,是他隔三差五就来这里看她;是他每次都安慰她,说让她不要气馁,这世上还有在乎她的人。 所以,她才会拼尽全力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全身心的信任他。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斯逸根本不是专程来看她的,他只是有事来找寺里的住持,顺便看看她的;他也不是真心安慰她的,他只是觊觎宗政家族的势力,故意用甜言蜜语来哄骗她,想让她为他所用而已。 也是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国安寺的主持圆真,是斯逸的人。斯逸把他引荐给陛下,深受陛下重用。后来,圆真还暗中助斯逸对付过幽王。 想到这里,苌清娆冷笑一声:哼!这一世,斯逸想借助圆真夺得圣心,打压幽王,重掌大权,可没那么容易了! 于是,她下了马,将西风拴在一旁的树上,淡定地走了过去。 “什么人?还不退下!找死吗?” 一个侍卫看到她,立马拔剑指着她。 “你才找死呢?用剑指着本夫人,你这手是不想要了吗?”苌清娆冷冷扫了他一眼。 “放肆!” “住手!这是柱国将军夫人!还不退下!” 侍卫刚准备对苌清娆出手,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她抬头看去:贺彪? 贺彪是斯逸的贴身侍卫,同时还是他的谋士。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阴毒程度不下于斯逸。 上一世,他也是作恶无数的。 苌清娆还在愣神的功夫,贺彪已经走下台阶,来到她的面前行了个礼:“晏夫人,下面的人不懂规矩,请进!” 苌清娆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一进寺庙,她突然感觉浑身一颤。 这里的草木和建筑,她是那么熟悉。可惜,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就是这个空地,她曾在这里舞剑,他夸她的剑舞得极好,又精进了不少;就是这个凉亭,他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安慰她不要气馁;就是前面那条林荫小道上,他对她诉说衷肠…… 然后,她答应做他的侧妃,心甘情愿助她扫除障碍。 “清娆?你怎么在这儿?”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抬起头,就看到了那张让她既熟悉又憎恶的脸庞。 眼看她没反应,斯逸笑容满面的走到她面前,一脸温柔:“清娆,孤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你?看来,我俩还真是有缘呢!你今日这身装扮,实在太让人惊艳了!京城之人,只知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花容月貌,文采出众。却不知,这嫡出的二小姐才是倾国倾城,惊才绝学呢!” 斯逸盯着她,一点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的确,在他看来,苌清柔美则美矣,却没有苌清娆这样能让人眼前一亮,瞬间惊艳的感觉。她和他之前见过的女子,一点都不一样。 可惜了!若是她还没嫁人,他一定把她收入府里,做他的侧妃。说起来,这事都怪永安伯爵那个老匹夫…… 听了他的话,苌清娆轻笑一声:得,又是这套夸赞!跟上一世的不敢说一模一样,那简直就是一字不差。 再次遇到渣男,她也没有失礼,而是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殿下谬赞了!这话,说的应该是我长姐!她可是京城人人称叹的美人!” “清娆,你不必妄自菲薄!在孤的心里,你才是最美最特别的那个!唉,可惜晏将军那身子骨……清娆,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孤。就像那日在伯爵府里,孤说过的一样,你若遇到什么事,孤一定为你做主!”斯逸说完,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 在他看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任何女子都会感动!毕竟,他还是堂堂的北狄太子,未来的新君。 可惜,苌清娆不是他想象的女子。 不过,斯逸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她再次福福身说道:“殿下的好意,臣妇感激不尽!若说做主,臣妇还真有一件事想求殿下呢!” “噢?是吗?你说!但凡能办的,孤一定给你办!”斯逸一听,乐了。 看!鱼儿这不就上钩了吗? “相信殿下多少也知道一些,臣妇的长姐和定远侯府大公子一直两情相悦。只是,我父亲和梁家长辈似乎不太同意他俩的事。臣妇常见长姐为此以泪洗面,很是心疼。虽然,外界都在传我们姐妹不和,说我欺负长姐什么的。但太子殿下你慧眼如炬,英明神武,一定知道那都是有心之人造谣罢了。如今,臣女很是担心长姐,所以想恳请殿下做主,成全他们二人,也算我这个做妹妹的一点心意了!” 苌清娆用手绢擦擦眼睛,说得情真意切。 说完,连她自己都差点被感动到了。 她自是知道,斯逸也觊觎过苌清柔的美貌。但是,绝对不可能娶她,更不可能让她做什么太子妃。 先不说苌清柔只是一个庶女,就算她是嫡女,斯逸也不会娶她做太子妃。因为,以永安伯爵府在朝中的影响力,还不足以让斯逸动那个心思。她要娶的太子妃,对他登上那个位置,要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和影响力才行。 就比如上一世的她,是伯爵府嫡女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屈居侧妃之位! 苌清柔不是一心想嫁给斯逸,做太子妃吗?既然如此,若是让斯逸安排她的婚事,不知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很是期待呢! 第56章 又是你 听完她的话,斯逸一脸不解。 说了半天,她是为了苌清柔? “清娆,既然你开口了,孤自然会答应。只是,你光想着你长姐了,难道自己就没有什么事需要孤帮忙吗?”斯逸试图提醒她。 “没有了,只这一件,臣妇在此谢过殿下!” 她说完,福福身。 “好!孤会亲自向父皇请一道赐婚圣旨。这样一来,你父亲也不会说什么了!”斯逸点点头。随后,他又突然想起一事:“清娆,昨日,王相奉旨去盛世书院处理扩建的事,孤已经带话,让他将清禾收为学生了。有王相相助,以后清禾的前程你大可放心了。” 王相?丞相王仁和? 斯逸的话音落下,苌清娆一惊,后槽牙都要咬断了。 王仁和是斯逸的人! 清禾如果成了他的学生,那岂不也成了太子一党的人?若如此,以后想撇清关系,岂不是更难了? 不行!她就清禾这么一个弟弟,上一世已经愧对他了。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能让清禾陷入党争,她只想他平平安安的。 看来,得想办法让清禾回府一趟。 斯逸说完,等着苌清娆的回应。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她只能咬咬牙,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就多谢殿下了!” 她即便再恨斯逸,再讨厌他虚伪的嘴脸,也绝不可能让他看出来。她的目的还没达到,该演的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 据上一世的记忆,斯逸频繁出入国安寺,就是和住持圆真联手,要炼制秘药,进献给陛下。因为陛下患有心疾,一受刺激,便会心痛难忍。后来,陛下服了圆真进献的药,心疾果然缓解了许多。陛下大喜,这才重用了圆真,进而增大了斯逸的势力。 如今,她既已知道了这些,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计谋得逞。既然斯逸有心要讨好陛下,那她就把他们要炼制秘药的消息,透露给幽王。 因为错失了太子之位,幽王早已恨毒了斯逸,怎么可能放任他讨好陛下呢? 斯逸还要去见圆真,苌清娆找了个借口就先离开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没事?快让奴婢看看!” 她一进庄子,荆芥就急忙凑了过来,围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 “好了,我没事!你看,这不好好的吗?这马儿挺乖巧的!”她说完,摸摸西风的头。 西风也很配合,还甩甩尾巴。 “夫人回来就好!飞羽,把西风拉下去!” 这时,晏霄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头,只见飞羽正推着晏霄走了过来。 “西风?它的名字叫西风啊?啧啧!还真是一匹良驹!”她啧啧称赞。 “那当然了!少夫人,西风可是主子的战马。连这名字,都还是主子取的。它平日性子很烈的,属下们都很难靠近。不过,它好像挺喜欢少夫人的!”飞羽一边过来牵马,一边说道。 晏霄看了一眼苌清娆的神色,就已经猜到了:她喜欢西风! 那就好! 以后,他不就可以用西风讨好自己的夫人了吗? 想到这里,他嘴角上扬,对着空气问了一句:“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主子,随时可以出发!”飞鹰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地答道。 苌清娆一愣:“出发?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回少夫人,陛下派来暗卫召主子回宫!陛下的心疾又发作了!”飞鹰看向苌清娆说道。 又是心疾!果然! 怪不得,今日斯逸会那么着急的去找圆真。 苌清娆叹口气:“那便走!荆芥,收拾东西!” 一路上,苌清娆都在睡觉,她是真的困。 到了长宁街,马车一个颠簸,她也醒了。 “这么快?哎,那不是张记绸缎庄吗?快停车!将军,陛下召你,要不你先进宫?我想带荆芥去绸缎庄挑几匹布料,给清禾做两身衣服!这儿离国公府也不远,待会儿我们逛着回去就行了!” 当看到不远处的绸缎庄,她立马叫停了马车,转头对晏霄说道。 “那你们进去看看!为夫在车里等你就是!”晏霄满眼温柔。 “不是……陛下……陛下找你吗?”面对晏霄的眼神,苌清娆说话都打结了。 这个晏霄,那么看着她做什么?弄得她都紧张了。 刚才在马车里,她本来早早就醒了,可还是装睡了一路。因为她感觉,晏霄一直在看着她。为了避免尴尬,她只能继续假寐。 “不急!去!”晏霄薄唇轻启,只吐出四个字。 无奈,她只能笑笑,拉着荆芥进了绸缎庄。 想到晏霄待会儿还有事,她也没有耽搁,挑了几匹上好的布料,就匆匆结账出门了。 “苌清娆!又是你!” 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被一道男声吓了一跳。 她抬眼望去,无奈抚额:梁彻?怎么又撞见他了? 于是,她不悦地瞪了梁彻一眼:“是我怎么了?梁大公子,难不成,这绸缎庄我不能来?” “苌清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是不是知道我今日要来张记绸缎庄,所以故意来这里跟我偶遇的?我还以为,你已经对我死心了。我最后明确告诉你一遍,像你这样欺辱长姐,不敬长辈,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梁彻愤怒地说完,还不忘抬起下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马车内的晏霄听到他说的话,瞬间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主子!” 听到里面的动静,飞羽担心地喊了一句。 “无碍!”晏霄语气冰冷。 而此时的苌清娆,突然就不生气了,还很想笑。 她就不明白了,这个梁彻怎么就自信到这个程度了?他认为自己魅力无边?觉得她苌清娆是个花痴,会一直纠缠他? 马车里的晏霄,透过车帘,看见苌清娆竟然在笑,突然心口扯得生疼:她竟然对梁彻笑? 之前,他是听到一些传闻,说什么定远侯府和永安伯爵府有意联姻,二小姐和梁彻要定亲了。 只是,传闻终究只是传闻,他也没有当真。 可如今,眼前的一幕,却让他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狠狠揪着疼。 第57章 叫声夫君听听 “梁大公子,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自信的!像你这样的人,我生平还是头一次见!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我喜欢你呢?请问,我亲自告诉过你了吗?还是……你自己做梦梦见的?如果我猜得没错,是我那好姐姐经常在你耳边说,我如何如何痴迷于你?久而久之,你也就深信不疑了,对吗?” 苌清娆说到这里,继续笑着看向梁彻。 “我……” “以前的事,我就不再提了,也懒得解释。可你想过没有,如今我已经嫁入国公府。我家夫君不仅是北狄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还拥有举世无双的容貌,你觉得你比得了他吗?你认为我会眼瞎到这种程度,放着那么帅气威武的夫君不要,脑子进水来纠缠你?梁大公子,做人自信一点没有问题,但是自信过头就贻笑大方了!” 不等梁彻说什么,苌清娆直接打断了他。 马车内的晏霄听完她的话,嘴角上扬,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她说的那句话:我家夫君是北狄赫赫有名的战神,他拥有举世无双的容貌。 她说的,是我家夫君…… 他也明白,这话她是故意说给梁彻听的。可无论是不是她的真心话,他都感到很开心。 她这么一通话,臊得梁彻面红耳赤。可是,此时他们的周围已经有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为了面子,梁彻觉得不能任由苌清娆这么说下去。 于是,他梗着脖子,故意提高音量:“苌清娆,你以为你是谁?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我警告你,以后不许你再欺负柔儿了!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要你好看!” “不知,梁公子要怎么不放过我家夫人?是要继续诋毁她的名声,还是要当街教训她呢?不妨说来听听!” 梁彻刚说完,一道冰冷的声音就从旁边的马车里响起。 随着话音落下,车帘也被飞羽缓缓掀开。梁彻转头看去,就见到了晏霄阴沉的脸。 “晏……晏将军,你怎么也在?”说话间,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见到苌清娆,就忙着找她理论,根本没注意到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 看着车上大大的“影”字,他不由得脚底一凉。一想到平日里战影卫的行事作风,他紧张得不知所措。 “本将军若不在,还不知道堂堂侯府大公子,竟然当街辱骂本将军的夫人?梁公子,说说看,接下来,你还打算如何继续欺负我家夫人?” 晏霄就那么坐着,冷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过来。 “晏将军,我想你怕是误会了!我……我只是跟清娆说一声,让她对她姐姐好一些!我也是为了她的名声考虑,毕竟她欺辱长姐的事,可是人尽皆知……” “飞羽,拔了他的舌头!” 不等梁彻说完,晏霄薄唇轻启。 “不……不!晏将军,我……我是说,让清娆安分守己!不是……我的意思,是让她们姐妹融洽相处!”一听要拔他舌头,梁彻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他好歹是定远侯府大公子,又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要是换了旁人,怎么敢如此对他?但是这个晏霄,他真的敢。而且,就算晏霄真拔了他的舌头,侯府也不能奈他何,陛下也不会为他做主的。 原因很简单,晏霄不仅手握七万战影卫,还深受陛下宠爱。只这两点,就够了。 “将军,何苦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把他的舌头拔来做什么?喂狗吗?这不是害了狗吗?”看他紧张得语无伦次,苌清娆不屑地说道。 “梁公子,说话之前,要先过一遍大脑。清娆这两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吗?这次,本将军就饶你一命!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飞羽,卸了他一只胳膊!” 晏霄说完,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啊……” 要说飞羽的执行力,还是很强的。晏霄的话音刚落,梁彻左边的胳膊就被卸下来了。 要不是梁彻的惨叫声,苌清娆都还没反应过来。 “啧啧啧……梁大公子,你为了我长姐,还真是奋不顾身啊!对了,我这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太子殿下听闻你和我长姐两情相悦,很是感动,决定成全你们,向陛下请旨赐婚!我想,你不日就能收到喜讯了!真是替你们高兴,祝你们白头偕老!夫君,咱们走!” 苌清娆说完就上了马车,还不忘冲晏霄甜甜一笑。 一直等他们的马车走远了,梁彻还抱着胳膊坐在原地。 刚刚苌清娆说什么?太子殿下要向陛下请旨,为他和柔儿赐婚?这是真的吗? 一想到以后就能和柔儿甜蜜的生活在一起,他满怀憧憬。可是胳膊上突然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再次想起刚刚苌清娆上马车后,对晏霄那甜甜的一笑。 那一笑,直击他的心底,让他的心,突然就乱了。 马车里,晏霄一直看着苌清娆笑,看得她头皮发麻。 于是,她轻咳一声,不解地问道:“咳……将军,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说完,她还特意摸摸自己的脸。 “叫夫君!” 晏霄只吐出三个字。 “什么?”苌清娆一时没反应过来。 “夫人,刚刚你不是一口一句我家夫君,叫得挺顺口的嘛?怎么,这会儿就忘了?”晏霄就那么盯着她的眼睛,欺霜赛雪的脸上尽是戏谑。 “啊?呵呵……那什么,我那不是……你也听到了,那个梁彻太气人了!所以我……” “所以你就把为夫搬出来气他了?这个办法不错嘛!不过,既然为夫被你搬出来用了一下,那作为回报,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晏霄接过她的话,似笑非笑。 “表……表示?什么表示?” 苌清娆一愣。 这家伙又在盘算什么鬼点子了? “给你两个选择,要不,就再叫一声夫君听听。要不……” 说到这里,晏霄故意停了一下。 “要不什么?”苌清娆一脸期待。 拜托,你还是说另一个选择!叫夫君?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肉麻了!她可做不到! “要不,就亲我一口!你自己选!” 晏霄说完,一脸坏笑。 第58章 夫人可喜欢 “夫……夫君!” 晏霄刚说完,苌清娆的脸立马就红了。 随后,她眼一闭心一横,只能做出选择。 亲他一口? 开什么玩笑? 那还不如直接叫他夫君呢! “嗯!为夫竟不知道,自己在夫人心里,竟然拥有举世无双的容貌,帅气威武的形象。此话,有多少水分?” 她的一声夫君,直接甜到了晏霄心里。他满意地点点头,又抛出一个问题。 “水分?何来的水分?你是战神将军,本就威武勇猛,这是事实;你的容貌,堪称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这也是事实。所以,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苌清娆实话实说。 本来嘛,她说的就是事实啊!当时跟梁彻夸赞晏霄时,也是脱口而出的。再说了,她也没必要吹捧晏霄啊! 事实就是事实,若晏霄不是杀人如麻,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若晏霄不是身中剧毒,即将不久于人世的病人,凭借他的容貌,不知会俘获多少京城少女的芳心。 “夫人说这话,为夫很是欣慰。原来在夫人眼里,为夫竟是绝世美男?那这样的美男,夫人可喜欢?” 晏霄说着说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苌清娆一愣,随即只觉双耳发烫。 这话怎么接? “我……嗯……嗯……” “夫人喜欢就好!” 她还在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晏霄直接一锤定音,默认她是喜欢了。 啊? 她瞬间郁结:好什么好?她可什么都没说啊! 随后,晏霄心满意足地进宫了。而苌清娆,带着荆芥回了国公府。 谁知,她刚进浅月居,就察觉房里有人。 “出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小姐,你怎么知道是属下?”屏风后动了动,南星走了出来。 “你说呢?南星啊,你隔三差五就去醉花楼扮女装,身上的脂粉香是掩盖不了的。别说我了,荆芥也早就发觉了。”苌清娆说完,轻笑一声。 荆芥也跟着笑笑,不置可否。 “小姐,这可不能怪我。彩蝶是不可能回醉花楼了,我要回那儿打探消息,可不就得扮成她吗?唉!小姐,要不你给我想个办法?”南星一脸郁闷地坐下唉声叹气。 “我才不给你想办法呢!你是谁啊?你可是醉花楼的彩蝶姑娘,多少男子追捧的当红花魁,我还指着你打探消息呢!你就继续做彩蝶!”苌清娆摆摆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好了,南星,别唉声叹气了!你今日突然来国公府,是有什么事?来,喝茶!”荆芥说着,给他倒了一杯茶。 经荆芥一提,南星这才想起来,忙言归正传:“小姐,太子斯逸和圆真联手炼制秘药的事,我透露给了幽王的人。果不其然,幽王立刻就派了杀手去国安寺,准备除掉圆真。可惜,没有得手。这个斯逸,果真做了充足的准备,他竟然安排了一队暗卫在寺里保护圆真。还真是老奸巨猾啊!” 苌清娆叹口气:“这样啊!不过,只要幽王知道了斯逸和圆真的计谋,就算没有得手,一时杀不了圆真,也会想办法阻止斯逸将圆真引荐给陛下。这样一来,也算帮我们的忙了。” “对了小姐,属下去查了姜氏母女入伯爵府之前的事,除了查到姜氏有孕时,曾在桂枝巷一家客栈住过一月之外,其它的竟然一无所获。而那家客栈,如今也已经易主,成了布庄。小姐,属下无能!” 南星说完,突然起身请罪。 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凭南星的手段,不可能只查到这么多。 “那只有一种可能,姜氏母女的过往,被人抹去了。他们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呢?南星,这不怪你,继续查苌清柔身边的人。”苌清娆沉思片刻,说道。 两日后。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到了,整个京城异常热闹。 “小姐,今日外面可好玩了,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用过早饭,荆芥提议。 “在府里闷得慌了是?也行!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晏霄还没回来吗?”苌清娆边说边起身。 “姑爷昨晚就没回来了!小姐,你这是想姑爷了?”荆芥打趣道。 苌清娆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嗔怪道:“你这丫头,我就随口问问!走!” “咦?小姐,那不是王家搭棚做善事的地儿吗?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她们刚到长宁街,就见一排棚子下面围满了人,荆芥好奇地拉着苌清娆就挤了进去。 “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啊!竟然割自己的血救王老夫人?” “是啊!伯爵大人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这么看来,前几日京城中的那些谣言,都是假的了!要救活王老夫人,必须取贞洁之女的指尖血和药饮下。苌大小姐既然救活了老夫人,就足以证明她的清白之身了!” “没错!看来,苌大小姐并非如传言所说那般!她果然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子!” 听着人群里的议论声,再看看被围在中间笑意盈盈,颇有大家小姐风范的苌清柔,苌清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洁身自好?苌清柔? 哼!怎么可能? “荆芥,你去打探一下,出了何事?怎么才短短几日的时间,这苌清柔就从人人鄙夷的行为不检之女变成了人人称颂的大善人了?” 苌清娆吩咐完荆芥,也没心情逛街了,直接找了一家茶馆坐下。 没一会儿,荆芥就匆匆赶来了。 “小姐,奴婢查出来了!今日一早,王老夫人发放点心时,突然吐了一口鲜血,就不省人事了。王家的小厮立马去找了附近的几个大夫来,都说无能为力。就在王家打算进宫找太医时,一个道士突然出现,说他有办法救老夫人。而这个时候,大小姐也正巧路过……” “也就是说,这指尖血和药饮下,就可以救命的方子,是道士说的?” 听完荆芥的话,苌清娆陷入沉思。 荆芥点点头道:“没错!巧了,大小姐就是阴历三月初三出生的,她主动要求献血救老夫人。这下好了,她不仅澄清了之前的谣言,还成了人美心善的典范。” 第59章 面瘫脸 “人美心善?是吗?” 听完荆芥的话,苌清娆冷笑一声。 “小姐,这事很蹊跷,要不要奴婢继续查一下?”荆芥也是满脸不快。 哪有那么巧的事? 要说苌清柔长得美,她并不否认。但是,要说苌清柔心善,打死她都不信。这女人有多恶毒,她和小姐都是领教过的。 “不用了!他们母女的事,我已经交给南星继续调查了。而今日之事,根本不足为奇,我用脚趾想,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苌清娆说着,端起茶杯。 “小姐知道?难不成,这果真不是巧合?”荆芥一脸疑惑。 “今日这一出,就是苌清柔故意设计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王老夫人就是中毒了。不信,你看她的嘴唇。这毒,定然是苌清柔指使人下的;而那道士,自然也是她安排的。如今,也只有等南星的调查结果了!走!回府!” 苌清娆说完,叹口气走出了茶馆。 这个苌清柔,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呢? “少夫人,你可回来了?” 她们刚迈进浅月居,飞鹰就迎了出来。 “飞鹰?你怎么在这儿?你家将军回府了?”苌清娆说着,径直往里面走。 “昨夜,陛下留主子在宫里歇着了,飞羽跟着呢!陛下说这两日,就让主子住宫里,也方便太医随时问诊。主子派属下回府,是有事要通知少夫人。”飞鹰行完礼,起身答道。 “有事?怎么了?他……他不会又复发了?”苌清娆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飞鹰。 “那倒没有!少夫人放心!是这样的,今儿不是端午嘛,宫里要举办宴会。陛下口谕,让少夫人赴朝云宫参加宴会!” 飞鹰摇摇头道。 进宫赴宴? 苌清娆愣了愣。 端午节,应该不少朝臣及家眷都会入宫。说起来,这一世,她还没去过朝云宫呢!那就去! “小姐啊,你就听奴婢的,穿一件鲜亮点的衣裙成不?这件不行,太素了!就这件石榴红的!小姐,咱们要是去晚了,不仅会让别人笑话,说不定还会触怒陛下呢!毕竟,传你进宫赴宴,是陛下的意思!” 荆芥一边唠叨,一边给她梳妆。 “知道啦知道啦!你就别唠叨了,我听你的,穿这件就是!”苌清娆叹口气,一脸幽怨地看着荆芥。 要不是陛下口谕,她真不想入宫。 赴宴?不就是他们这些朝臣家眷进宫向陛下和贵人们请安,然后吃吃喝喝,说一些阿谀奉承之话吗? 无聊啊! 这次入宫,她只带了荆芥和两个澜月阁的侍卫。 本来,她只想带荆芥和一个车夫去的。那两个侍卫,还是昨日飞鹰派来的,说是主子的吩咐。 到了宫门口,她刚下马车,飞羽就候在那里了。 “飞羽?你不陪着你家主子,候在这儿干嘛?我又不是……这不是有宫人会带路嘛!” 话刚出口,苌清娆就打住了。 差点就说漏嘴了! 其实她想说,我又不是不认识去朝云宫的路。这宫里,我熟悉得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主子在等着少夫人呢!” 飞羽朝身后努努嘴。 苌清娆跨进宫门,这才发现,晏霄在里面等着她呢! 今日,他身穿一件紫色的锦袍,外披一件黑色的披风,再配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高贵而清冷。 面瘫脸!这样杵在宫门口是要吓死谁吗? 苌清娆小声嘀咕了一句。 “夫人说什么?” 晏霄说着,转动轮椅靠近她。 “呵呵……我是说,将军不苟言笑的样子,足可令敌人闻风丧胆!”苌清娆打着哈哈,拍着马屁。 “是吗?为夫那么吓人?”晏霄被她气笑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刚才嘀咕什么?他能读懂她的唇语,自然知道这个小丫头悄悄骂他面瘫脸呢! 面瘫?他哪里面瘫了?他只是不爱笑而已! “怎么是吓人呢?将军,我这是夸你呢!”苌清娆扯出一丝微笑。 这家伙该不会能读懂唇语? 看来,以后不能当面骂他。 “叫夫君!” 晏霄只吐出三个字。 “啊?噢……呵呵,知道了!那夫君,咱们进去!”苌清娆抚额,只能妥协。 毕竟,这是她答应晏霄的。她若是不叫,晏霄要让她亲他一口怎么办?没人的地方也就罢了,他若是故意逗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亲他,那…… 想想都害臊! 朝云宫坐落在御花园的最东侧,是宫里最大的宫殿之一,经常用来接待使臣,举办宴会等等。 因为在宫门口耽搁了一会儿,再加上晏霄坐着轮椅慢一点,他们进去的时候,人基本都到齐了。 “霄儿,你来了?你们几个,还不把晏将军推过来?” 一看到苌清娆推着晏霄走进来,北狄国君斯纣立马笑眯眯地吩咐身旁的小太监。 皇上的声音,吸引了殿内众人,他们纷纷看向门口的这对璧人。 尤其是早早就落座的苌清柔,看向他们时,手绢都快撕碎了。 随着小太监的指引,苌清娆这才发觉,晏霄的座位,竟然就在太子的对面,同在陛下的下首。就连幽王和宁安等皇室子女,都在他的后面。 苌清娆心中暗叹:陛下如此看重晏霄,究竟是福是祸呢? “微臣参见陛下!” “臣妇参见陛下!” 他们双双给斯纣行礼。 只不过,晏霄只需坐在轮椅上点点头。而她,则要行跪拜大礼。 “行了!快入座!”皇上抬抬手,看着晏霄笑得一脸亲切。 苌清娆的座位,就在晏霄的身侧,正对着斯逸。她刚坐下,斯逸就冲她点头微笑。 她也扯扯嘴角笑笑,毕竟还不到和斯逸撕破脸的时候。 “今日端午,众卿家和家眷们进宫赴宴,朕很是高兴。淑妃安排了歌舞,大家随意一点就好!来!干了!”皇上起身说完,笑呵呵地坐下了。 “陛下,今日宴会,图的就是一个乐呵。正好各家小姐们都来了,不如让她们自行表演一番,也让臣妾们开开眼界?” 宫女刚表演结束,惠妃突然开口。 第60章 陛下赐婚 “爱妃这个提议不错!今日君臣同乐嘛,大家随意就好!各位小姐可以尽情展示自己的才艺,不拘什么,只要表演得好,朕统统有赏!” 听完惠妃的话,皇上点点头赞成。 皇上都发话了,众世家小姐自然坐不住了,皆摩拳擦掌,准备抓住这个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艺。 先不说陛下的赏赐,就是趁这个机会露露脸,于日后的婚事而言,也是有利的。 对于这种才艺展示,苌清娆是没什么兴趣的,她更专注面前的佳肴。 “夫人,这道清蒸鲈鱼不错,你尝尝!还有这牛肉,嫩滑爽口……” 看苌清娆吃得开心,晏霄也不停地给她布菜。 “好!苌大小姐的舞技果然出众!伯爵大人,你真是教女有方啊!赏!” 这时,皇上的称赞声响起,苌清娆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去。 只见苌清柔已经表演完了,正笑意盈盈地跪在皇上面前领赏,还时不时偷看一眼斯逸。 与此同时,梁彻也在看着苌清柔。想起她之前动人的舞姿,他为自己能觅得如此佳人庆幸不已。又看到她看向太子的眼神,梁彻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苌清娆摇摇头,轻笑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谢陛下!陛下看重小女,是她的福气!”苌彦浩听了皇上的夸赞,立马美滋滋的行礼。 还是清柔好!给他长脸了! 再看向一旁吃得欢快的苌清娆,他嫌弃地扭过头。 这时,皇上继续说道:“说起福气,爱卿啊,不如朕给她指门婚事!朕看定远侯府大公子梁彻就很不错,又是今年的探花郎,两人可谓是郎才女貌!爱卿意下如何?” “这……谢陛下隆恩!老臣感激不尽!”苌彦浩一听,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 他和清柔母女的目标,可是太子殿下啊! 只是,如今陛下亲自赐婚,他岂敢违抗? 梁彻没想到,苌清娆说的居然是真的?陛下竟然真的为他和柔儿赐婚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后,他立马跪谢皇上:“臣多谢陛下赐婚!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最震惊的,自然当属苌清柔了。 没错,这几年她一直在吊着梁彻,无非就一个原因:利用梁彻的痴情,为她做事。譬如,对付苌清娆。 至于嫁给梁彻,她可从未想过。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陛下怎会突然给他们赐婚?难不成,是梁彻求的陛下? 不!她不要嫁给梁彻!她要嫁的是太子殿下啊!若是嫁给梁彻,她这一生不就完了? “清柔,还不快谢过陛下?这可是陛下亲自赐的婚!” 眼看苌清柔面色有异,迟迟不谢恩,苌彦浩立马催促道。 他特意说后面这句话,就是提醒清柔,这是圣旨赐婚,喜不喜欢都得接受。 “不……我……” “清柔!愣着干嘛?快过来谢恩!陛下,小女可能是太开心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望陛下恕罪!” 苌清柔正想说,她不愿嫁给梁彻。哪知苌彦浩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立马出声喝止了她。 “父亲,我……” “清柔,你是不想活了吗?这是圣旨赐婚,抗旨只有一个结局,死!你是想让为父把你的尸首带回去吗?” 苌清柔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苌彦浩一把扯过她,压低声音警告道。 “苌大人,看来,你这女儿是不愿意啊?” 这时,幽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苌彦浩一惊,立马冲着皇上磕了一个头:“陛下,赐婚来得太突然,小女可能是惊喜过头了!陛下恕罪!清柔!” 幽王是太子殿下的死敌,而他们伯爵府,又素与太子殿下走得近。若因为此次赐婚的事,惹怒了陛下,不仅会失了圣恩,幽王还会借此大做文章,拿他开刀。 “臣女……臣女谢陛下隆恩!” 在苌彦浩的警告下,苌清柔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能咬咬牙,跪下谢恩。 看着失魂落魄坐回去的苌清柔,苌清娆难得的心情大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夫人似乎心情很好啊?”晏霄看向她,邪魅一笑。 “那是自然!陛下隆恩,给我长姐赐了婚,我自然是替她高兴的。他俩也算两情相悦了,真希望他们恩爱白头啊!看来,我得开始准备送给他们大婚的贺礼了!” 苌清娆说完,开始托腮冥思苦想,似乎真的在思索,要送什么贺礼给他们。 “这就是霄儿的新夫人,永安伯爵府的二小姐?” 正在此时,皇上突然看向了她。 “正是臣妇!臣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苌清娆一愣,随即立马行礼。 陛下怎么回事?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不就已经看到她了吗?怎么,这会儿又突然想起她来了? “你是宗政雅妘的女儿?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皇上沉默片刻,又问了一句。 苌清娆抬起头答道:“是的,陛下!” 看着眼前眉眼精致的女子,皇上有一瞬间的恍神:不愧是亲母女!她和宗政雅妘,长得真的很像! “霄儿身子不好,你要多费心了!行了,起来!” 皇上说完,挥挥手让她起身了。 苌清娆就这样一脸懵圈地跪下,再一脸懵圈的起身坐下,完全不知陛下究竟是何意? 她是宗政雅妘的女儿,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不用特意问? 说晏霄身子不好,让她多费心?这怎么感觉有点像废话?随口打发她的? 而相比于苌清娆的疑惑,殿内的许多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宗政雅妘过世好些年了,陛下从来没提及过她。这个名字在陛下那儿,一直都是禁忌。别说朝臣了,就是宫里的后妃们,也绝不会在陛下面前,提及宗政两个字。 今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晏将军的夫人,长得太像宗政雅妘了? “李福,把朕面前的砂锅煨鹿筋和鲫鱼汤,端给柱国将军!对了,他喜欢酿鸭,把这道也一并端去!” 就在这时,皇上吩咐贴身总管李福。 他的话音落下,殿内所有人都看向晏霄。 第61章 毒发了 皇上对晏霄的格外关心,不仅太子和幽王心里不舒服,一众后妃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们是知道,陛下素来宠爱晏霄。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毫不遮掩,这让他们脸上很是挂不住。 尤其是太子斯逸,手上青筋暴起,牙齿都快咬碎了。 他是北狄太子,未来的新君,可只要有晏霄在,父皇都不会注意他。 看着李福把菜一道道端过来,晏霄立马谢恩:“谢陛下!” 苌清娆看着殿内众人的神色,暗自摇摇头:陛下的隆恩,有时真不是什么好事。 而最让她不解的,是隋国公府众人的脸色。 按理,陛下对晏霄如此厚爱,国公府的人应该高兴才是啊!抛开他们和晏霄的关系好坏不谈,陛下的厚爱,也算是隋国公府的荣耀啊!可她看隋国公和郁氏等人的脸色,却是难看得很呐! 她疑惑地看向晏霄,却见晏霄正把陛下刚刚赏赐的菜,逐一夹在他的碗里,一脸温柔的说道:“来,夫人,你也尝尝!” 于是,苌清娆刚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生生咽了下去。 “你最近的身体情况,还是别喝酒了,喝茶!”苌清娆说着,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还是夫人关心为夫!有妻如此,吾愿足矣!”晏霄一脸坏笑。 “你……大庭广众之下,你给我收敛一点!等等……不对!这茶水有问题!” 苌清娆无奈地瞪了一眼晏霄,突然发觉她刚刚倒的茶水,似乎不太对劲。 “怎么了?茶水有什么问题吗?这是新茶,颜色本就是这样的啊!”晏霄接过去看了看,一脸不解。 “从颜色上看,的确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味道……你闻闻,是不是不太对?” 苌清娆说着,示意晏霄再闻闻。 她刚刚倒茶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这股香味,很像…… 销魂散? “果真不对劲!看来,有人迫不及待再次出手了!夫人可知,里面的是何物?”晏霄冷哼一声,放下茶杯。 “这是销魂散,无色,有一股淡淡的异香,一般人很难发觉。我也是最近研究母亲留下的医术,才知道这种毒药的。这杯茶你若喝下去,一炷香之内,就会昏迷不醒。若不能及时解毒,两个时辰之后,必将毒发身亡。好歹毒的手段!” 苌清娆说完,环视了一圈殿内之人。 “夫人可知幕后之人?”晏霄淡淡开口。 对于有人给他下毒之事,他早已习惯了。 “暂且不知!可疑之人不止一个!你知道?”苌清娆摇摇头道。 觊觎战影卫的人很多,想置晏霄于死地的人也很多,这一时半会儿的,她还真猜不出会是谁? 晏霄没有说话,只是暗中拉过她的手,在手心写下了一个“逸”字。 太子! 刚开始,苌清娆还没想明白,可思索片刻,她就懂了。 今日端午宴会,朝云宫的防卫,陛下是交给禁军负责的。而禁军统领,是幽王的人。 若是宴会的食物出了什么问题,禁军难逃罪责。而幽王,自然也会被怀疑。那其中受益最大的,便是太子斯逸了。 苌清娆捏紧拳头:真是好算计! 随后,她笑眯眯地看向晏霄:“既然,人家台子都搭好了,要不,你委屈配合一下?” “夫人的意思是……” “做戏做全套嘛!” 苌清娆接过他的话,微微一笑。 堂堂柱国将军在陛下面前中毒,陛下肯定会下令彻查。按照斯逸的计划,倒霉的肯定是禁军和幽王。 可如今她既然知道了,那倒霉的是谁可就不一定了…… “为夫一切听夫人吩咐!” 晏霄似乎看穿了苌清娆的心思,配合的点点头。 紧接着,不等苌清娆反应过来,他便直接晕了过去。 “夫君!夫君你这是怎么了?陛下,求陛下传太医来给他瞧瞧!”苌清娆一把抱住晏霄,无助地看向皇上。 皇上一惊,立马大步来到他们面前,满眼担忧:“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李福,传太医!” “父皇!还是先把晏将军挪去后殿躺着!你们两个,过来扶晏将军!清娆,你不用担心,等太医来看了就没事了!”宁安公主说着,又看向苌清娆。 苌清娆点点头,正打算将晏霄交给那两个侍卫搀扶,哪曾想,他竟在她腰间掐了一把。 她浑身一颤,差点失态。 于是,只能说道:“陛下,公主,臣妇搀扶他就行!” 等成太医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还不等他行礼,皇上就一把扯过他:“快!去给他看看!” “启禀陛下,晏将军这是毒发了!”成太医搭完脉转身回禀道。 “毒发?你是说……”皇上一愣。 “是的!陛下恕罪,臣也无能为力!”成太医说完,跪下磕头。 “无能为力?那朕要你们太医院何用?李福,把太医院的人全部召来!救不醒晏将军,朕要太医院全体陪葬!”皇上怒不可遏。 成太医颤颤巍巍地抬起头:“陛下,太医院也无能为力啊!相思引乃奇毒,除了研制毒药的人,无人能解啊!” 皇上怒吼:“朕不管!朕要你们把御药房最好的药都用上,他若醒不过来,你们也别活了!” 混乱中,晏霄桌上的茶水也被人拿走了。 半个时辰过去,眼看着一碗一碗的汤药喂下去,晏霄都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皇上愤怒得将药碗都摔了。 李福见状,忙上前劝解道:“陛下,你都多久没休息了?要不,老奴扶你去旁边大殿休息一会儿?晏将军既已服下药,没准一会儿就能醒了!等他醒了,陛下再进来看他!” “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你们都给朕跪在这儿!什么时候他醒了,你们什么时候起来!还有你,你也跪着!身为将军夫人,不能尽到照顾夫君的职责,该罚!” 皇上对太医吼完,又不满地看了一眼苌清娆。随后在李福的搀扶下,去了旁边的大殿休息。 苌清娆听罢,只能老老实实跪在晏霄床边。 皇上一走,晏霄毒发快死了的消息,立刻传扬开来。 第62章 你行不行 “娘,二哥真的快死了吗?” 殿内,晏湘芙好奇地问郁氏。 “成太医亲自诊治的,还能有假?况且,就他那副病怏怏的样子,这也是早晚的事!哼,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郁氏一脸幸灾乐祸。 只要晏霄一死,隋国公府的爵位自然就属于她的灏儿了。 “大小姐,看样子,晏将军的情况很不乐观。你说,他会不会快不行了?”连翘说着,给苌清柔倒了一杯茶。 “就晏霄那身体,早晚都有这一天的,苌清娆就等着守寡!我担心的是……” 说到这里,苌清柔打住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大殿里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为上。 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婚事。陛下竟然亲自给她和梁彻赐婚,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连翘不解地问道:“大小姐,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若是晏将军真的没了,那二小姐就再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啊!” 苌清柔瞪她一眼:“你懂什么?现在的麻烦可不是这个,是我的婚事。这样,你暗中递个消息给梁彻,就说半个时辰后,我在御花园东门处等他!” 太医诊治的这段时间,太子和幽王都先后去后殿探望了晏霄,但都被李福公公拦住了。 朝云殿里的气氛,也很是不对劲。 那些觊觎战影卫的人,都在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晏霄救不活的时候,他竟然幽幽转醒了。 他醒来的瞬间,看到床前跪着的苌清娆,立马心疼了起来。 本来,他刚才只是配合自家夫人装晕而已。哪曾想太医一剂猛药下去,他竟昏昏沉沉的,直接睡着了。 “将军,你醒了?” 不等晏霄开口,苌清娆第一时间准备起身扶他。 可想起刚才皇上说的话,她又跪了回去。毕竟,皇上没发话,她也不能起来啊!看刚才的情形,皇上对她似乎有所不满啊! 再者,晏霄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乐观了,皇上的担心也情有可原。刚才,太医的汤药刚喂下去,晏霄就彻底陷入了昏迷。可见,他中的的毒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醒了!晏将军醒了!陛下,晏将军醒了!陛下!” 苌清娆的声音,也惊动了正跪在那儿打瞌睡的成太医,他立马急匆匆地去回禀皇上。 皇上进来的时候,让所有伺候的人都起来了,唯独没叫苌清娆起身。 这时,晏霄开口了:“陛下,我家夫人跪了这么久,膝盖肯定伤到了。不如,让成太医给她瞧瞧?” 成太医看看晏霄,又看看皇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唉……罢了!你起来!”皇上无奈地看了一眼晏霄,挥挥手让苌清娆起身。 此时皇上的心里,还是挺郁闷的:不就让她跪了这么一会儿吗?哪就这么娇弱了,膝盖还伤到了?这个臭小子,就是想变着法儿的告诉他,他惩罚太重,让他夫人受委屈了呗! “不用!成太医,真不用看!我没事!”眼看成太医走过来,苌清娆忙摇摇头,直接拒绝。 就跪这么一会儿,她真没那么娇气! 等确认了晏霄暂时无恙,皇上这才离开去了大殿。 “带进来!” 皇上一走,晏霄冲着外面喊了一句。 随后,只见飞鹰像拎小鸡仔似的,将一个宫女提进来,直接扔在地上。 “将军饶命啊!饶了奴婢!”宫女一见到晏霄,就吓得直哆嗦,连连求饶。 晏霄没说完,只看了飞鹰一眼。 飞鹰立刻用剑抵在小宫女脖子上,冷哼一声:“哼!饶你?那要看你接下来说的话,我家主子感不感兴趣了?说!” “奴婢……奴婢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难不成,你们想在这宫城之内杀人?陛下可还在前面大殿呢!”宫女虽害怕,却还是继续装糊涂。 “为何不敢?对于蓄意谋害晏将军的人,就算在陛下面前当场杀了,想必陛下也不会怪罪?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飞鹰,既然她不愿坦白,那就不用多费口舌了,你直接把她拎去陛下面前杀了!” 苌清娆说完挥挥手,示意飞鹰把人带走。 “不!晏夫人!我说!我说!是夏侯副统领,是他吩咐奴婢把茶水收走的!”苌清娆话音刚落,小宫女吓得花容失色,立马就说了。 夏侯?禁军副统领? 苌清娆和晏霄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夏侯是幽王妃的远亲,又是禁军副统领。若是他出状况,矛头必将直指幽王。 可这个夏侯,却未必是幽王的人。也有可能,是太子斯逸安排的。 但是,无论是幽王还是斯逸,他们都觊觎晏霄手里的战影卫已久。所以,如果晏霄不能为他们所用,那像今日这样的事,还会继续上演。 苌清娆叹口气:查出来又如何?只要战影卫还在晏霄手里,他们就不会死心! “夫人,唉声叹气做什么?想要为夫死的人比比皆是,这样的事为夫早已习惯了!要不,咱们去御花园走走?今年的荷花开得格外好呢!” 看着苌清娆唉声叹气,忧心忡忡的样子,晏霄微笑着看向她。 苌清娆摇摇头:“太医不说了嘛,你刚醒过来,需要休息。还去御花园走走呢,你行不行啊你?” 晏霄邪魅一笑:“为夫行不行,夫人试试不就知道了?要不,就今晚?正好,夫人亲自验证一番?” 他的话音落下,苌清娆只觉耳朵发烫:这个晏霄,身体都这样了,怎么还总在想着这些事?真是不要命了! 随后,为了掩饰尴尬,她轻笑一声,眯着眼睛看了看晏霄的双腿。 哼!就你能调戏我是?看我不气死你?还今晚试试呢?就你那腿,动得了吗? 这一眼,对晏霄而言,的确很有杀伤力。 他看着苌清娆娇艳的脸庞,喉结滚动,扶着轮椅的手紧了又紧。 “你说荷花开了?那咱们去看看!我还没看过御花园的荷花呢!” 苌清娆说完,推着晏霄就走了。 她怕再不打破尴尬,晏霄真会把她吃干抹净了。 第63章 有刺客 他们刚走到御花园东门不远处,突然发觉前方有人。 于是,苌清娆停下脚步,推着晏霄闪身躲到了假山后面。 紧接着,前方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去求陛下赐的婚?否则,好端端的,陛下怎么突然给我们赐婚了?” 是苌清柔! 听到熟悉的声音,苌清娆摇摇头:不用猜了,和她说话的人,肯定就是梁彻! 果然,梁彻的声音响了起来:“柔儿,不是我!未征得你同意,我怎么可能擅自去求陛下赐婚呢?我是打算和你商量好,再让我父母到你家提亲的啊!” “那……不是你……这事是怎么回事?陛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赐婚啊!”苌清柔一脸愤怒。 梁彻不可能骗她,他说不是他,肯定就不是他。 “柔儿,你是不开心吗?这是好事啊!先不说赐婚是怎么回事,我们能在一起,难道你不开心吗?这是陛下赐的婚,任何人都不能反对。你看,就连你父亲,不是都同意了吗?从今往后,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了,这不好吗?”对于苌清柔的愤怒,梁彻很是不解。 赐婚是怎么回事,重要吗?只要能和柔儿在一起,他根本不想深究。 发觉梁彻开始怀疑她,苌清柔调整了一下语气,委屈地说道:“我……我不是不开心,我只是不解,陛下怎么会突然赐婚?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所以才这么激动。” 看着她的样子,梁彻立马就心软了。他怎么能怀疑柔儿呢?柔儿是多么温柔善良的女子,她可能就是太紧张了! 随后,他突然一拍脑袋,想了起来:“对了,会不会是你二妹?我记得她和我提过,太子殿下听说我们两情相悦,很是感动,想要向陛下为我们请旨赐婚呢!当时,我以为她就是随口胡说的,便没当一回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二妹?苌清娆?是她!肯定是她!我们的事,太子殿下怎么知道?他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去为我们请旨赐婚,肯定是苌清娆!对,定是她跟太子殿下说了什么,殿下才会去跟陛下说的。苌清娆!这个贱人!贱人!我绝不会放过她!” 听完梁彻的话,苌清柔气得一脚踢在墙上,随后破口大骂。 梁彻看着如此口不择言的苌清柔,瞬间呆住了。 他一直以为,柔儿端庄守礼,温柔善良,却从不知,她还会骂这些脏话。这还是他认识了多年,爱慕了多年的那个女子吗? 苌清柔也发觉自己失态了,她用手绢擦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抽泣着说道:“彻哥哥,我只是生气而已!苌清娆她总是欺负我,所以一提起她,我就生气,控制不住自己!彻哥哥,你说,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苌清柔,梁彻一脸温柔地开口:“管她什么阴谋?柔儿,只要能娶到你,我无所畏惧。至于苌清娆,她已经跟我说过,她从来都对我无意。她还说,祝福我们。所以,你不要多想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的!” 说完,梁彻直接将苌清柔拥入怀里。 苌清柔靠在他的怀里,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嫁给他?怎么可能?区区侯府公子,也不照照镜子,怎么能跟太子殿下相比? 之前,她是觉得梁彻有利用价值,才会千方百计哄着他。可现在,陛下已经赐婚,难不成,她真要嫁入定远侯府? 看来,梁彻是留不得了! 不过,现下还是要先稳住他。 于是,她抬头看着梁彻,娇声说道:“彻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能嫁给你,是我的福气!” 梁彻大受感动,刚准备低头亲吻她,突然看到前方墙头上人影攒动。 “刺客!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他的话音刚落,大批黑衣人便朝他们的方向冲来。 “啊!刺客!彻哥哥!彻哥哥救我!”苌清柔被这么多刺客吓得花枝乱颤,立马躲到了梁彻的后面。 就在此时,几个小石子相继飞出,打在黑衣人的剑上。随后,苌清娆拔出晏霄腰间的佩剑,飞身冲向黑衣人。 按照皇上的旨意,除了宫里的侍卫,任何人进宫都不能携带佩剑。但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晏霄。皇上特许过,他可以随身携带佩剑。就算进出御书房,都不用取下来。 这也是让众皇子恨得牙痒痒的原因之一。 与此同时,飞羽和飞鹰也从暗处现身。飞羽冲向黑衣人,飞鹰护在了晏霄前面。 看着突然出现的苌清娆和晏霄,梁彻也管不了这么多,直接拉着苌清柔躲到了晏霄旁边。 突然,几个黑衣人朝着晏霄所在的方向袭来。 飞鹰只顾着护住晏霄,才不管苌清柔他们呢! 结果,一个黑衣人的剑直指苌清柔,她吓得尖叫一声,立马毫不犹豫的拉过梁彻挡在自己面前。 梁彻看着近在咫尺的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苌清娆飞身过来,拦下了黑衣人的剑,和他厮杀起来。 梁彻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袭红衣,手持利剑的女子,心口没来由的一颤,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 是苌清娆救了他! 再回身看了看苌清柔,他只觉心中一凉:刚才,柔儿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拉去挡在她身前,这是想让他替她去死啊!原来,这就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女子!而那个她一直看不上的女子,却在这危难关头,冲过来救了他一命,可笑? 刺伤黑衣人后,苌清娆立马来到晏霄旁边,和飞鹰一起,继续对付另外几个黑衣人。 看着和刺客打成一团的苌清娆,晏霄的拳头紧了又紧,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 梁彻也是任由苌清柔抱着他的腿在那哭,眼神一直追随着苌清娆的身影。那一袭红衣,从此烙进了他的心里。 没一会儿,所有黑衣人都被他们解决了。 “飞鹰,去探一下朝云殿那边的情况!” 看着满地的黑衣人尸体,晏霄眼神冰冷地吩咐飞鹰。 没一会儿,飞鹰就回来了。 “主子,朝云殿那边也进了许多刺客!御林军和禁军全体出动了!” 第64章 他的腿好了 听完飞鹰的话,晏霄眼神一冷。 接着,回头看向苌清娆,一脸关切:“夫人,你没受伤?” “我没事啊!谢谢你的剑!”苌清娆说完,将剑老老实实地插了回去。 飞鹰的嘴唇动了动,和飞羽对视一眼:主子的剑,也只有少夫人能随意这么拔走了。刚才少夫人突然拔走主子的剑,主子竟然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这时,梁彻总算鼓起勇气,吞吞吐吐的说道:“清娆……不是,晏夫人,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们!我……” 他本来想喊清娆的,可看见晏霄冰冷的眼神,只能改口。 “不用客气!我纯粹是为了对付刺客而已!”苌清娆接过他的话,摆摆手。 她不是什么大善人,刚才救梁彻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再者,梁彻要是死了,苌清柔嫁给谁去?这可是好不容易求来的赐婚,她还要看着他们恩爱白头呢! “梁公子,咱们回大殿!我父亲他们还在那儿呢!” 这时的苌清柔也恢复过来了,一把拽着梁彻就走。 对于苌清娆刚才的所谓救命之恩,她是一点都不领情的。哼!这个苌清娆,就知道坏她的事!如果刚才不救下梁彻,那多好!正好,可以借着刺客的手,除掉梁彻! 待他们两人离开,苌清娆走到刺客面前看了一眼,不解地问晏霄:“江湖中人?他们如此大规模的进宫刺杀,所为何?” “也许想趁着宫宴搅乱皇宫,引起恐慌。又或者,是想刺杀陛下。对了飞鹰,陛下怎么样?”晏霄沉思片刻说道。 飞鹰答道:“回主子,陛下无碍!属下回来的时候,御林军已经开始清理刺客尸首了!” “嗯,那就好!你俩去朝云殿帮忙!夫人,不是要去看荷花吗?走!” 晏霄吩咐完飞羽和飞鹰,示意苌清娆推着他继续走。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路上,苌清娆问晏霄。 “什么江湖人,只是一个幌子罢了!他们很有可能,是前朝余孽……夫人小心!” 晏霄话还没说完,突然转身,将苌清娆直接扑倒。 苌清娆还没反应过来时,只听见耳边长箭破空的声音。晏霄抱着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正好前方树下有个斜坡,两人又滚了下去。 就在他们还来不及起身的时候,一个蒙面人顺着斜坡追了下来,边追边继续放箭。 苌清娆一惊,眼看接二连三的箭朝他们射来,正要出手,却只见晏霄突然起身,一把抓住近在咫尺的箭。随后,抱着她直接飞了起来,躲避蒙面人的进攻。 “晏将军的腿,这是好了?难不成,将军的毒也解了?看来,我得把这个消息昭告天下啊!” 蒙面人大惊失色,阴阳怪气的说道。 苌清娆猛地低头,这才看到,晏霄抱着她的同时,双脚竟然飞速踢开一支又一支的利箭。 他的腿……这是好了?什么时候的事? 还有,这个蒙面人,竟然是个女的?这声音,似乎哪里听过呢? 对了,就是她!那晚要杀梁衡的女子! 她是苌清柔的人! 晏霄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昭告天下?那也得你能活着离开才行!” “能不能离开,不是你说了算!”蒙面女子说着,剑锋直指苌清娆。 苌清娆也不含糊,立马和她交上了手。 “找死!” 看着蒙面女子步步杀招,晏霄怒了。上前三两下就踢飞了女子手中的剑,然后一脚踹在女子心口。 那女子吃痛,捂着心口退了几步,苌清娆趁机上前又补了一脚,彻底将她制服了。 飞羽和飞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少夫人气呼呼地瞪着他们主子,而他们主子呢,正嬉皮笑脸地在那哄媳妇。他们的旁边,躺着一个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女子。 飞羽问道:“主子,这是?” “找死的!想刺杀我们呢,回头让你家少夫人亲自审问!飞鹰,把人押走!夫人,不生气了,好?这事我可以解释的!” 晏霄说完,继续厚着脸皮赔罪。 苌清娆冷哼一声:“解释?大可不必!我什么身份啊,敢让晏将军给我解释?” “你当然是为夫的夫人啊!夫人,我这也是有苦衷的,我……” “你什么?不愧是战神将军,真是手段了得!骗过了陛下,骗过了太医,骗过了那么多人!如今,人人都以为你双腿残废,命不久矣了,这就是你的苦衷?哼!” 苌清娆打断晏霄的话,冷哼一声道。 虽然,她没打算跟晏霄长相厮守,可那日乍闻他双腿残废的消息,她心里是又担忧又难过的。可这家伙倒好,原来他的腿早就好了。 或者说,他的腿压根就没残废过…… 气死她了!害她白白操心! “夫人,为夫双腿无碍,没有提早告知你,是我的错,我并不否认。其中缘由,为夫也自会跟你说明。但是,为夫身中剧毒,这是事实。至于这命久不久矣,那就不好说了。为夫还想着和夫人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停!打住!我还是去看看宁安!”苌清娆说完,转身就要走。 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晏霄这个疯子!谁要跟他早生贵子了? 这时,飞羽禀报道:“主子,少夫人,刚刚李福公公说,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所有参加宫宴的人,暂时都不能回府,全部移去皇家别院。殿下的提议,陛下已经首肯了。” 皇家别院? 苌清娆一愣:别院离宫城也不远,半个时辰就能到!不让众人回府,大抵是想调查刺客的事。斯逸这个提议,倒是正合圣意…… 想到这儿,她瞪了晏霄一眼,转身去了朝云殿。 看着她匆匆逃离的背影,晏霄笑了笑跟了上去。 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坐在了轮椅上。 “主子,你这是……”飞羽一脸懵圈。 “心痛,脚痛,走不动了!” 说完,自己转动着轮椅追苌清娆去了。 飞羽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看来,少夫人是真生气了! 第65章 夫人我错了 到了皇家别院,各府被安排在不同的院子。 而国公府的院子,却是分开的。苌清娆和晏霄一个院子,国公府的其他家眷在另一个院子。 苌清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晏霄:看来,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她转身进屋,郁闷地坐在桌旁,一言不发。 看她心情不太好,荆芥忙开口说道:“小姐,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 “不了!我要见见那女子!” 苌清娆进去的时候,就见晏霄坐在太师椅上喝茶,飞羽和飞鹰站在两侧。 而那个女子,被绑住手脚跪在地上。 “飞鹰,把你查到的告诉少夫人!”看到苌清娆进来,晏霄立马嘴角上扬,随后吩咐飞鹰。 飞鹰冲着苌清娆行个礼,然后回禀道:“是,主子!少夫人,这次进宫的刺客有八百人,除了死去的,御林军和禁军共俘获一百二十人!陛下和其他人都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八百人? 听了飞鹰的话,苌清娆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八百人?他们也敢闯皇宫?哪来的勇气?” “他们都是前朝余孽!” 这时,晏霄补充了一句。 “前朝之人?你也是前朝的?”苌清娆说着,看向地上的女子。 女子摇摇头:“什么前朝人?我不认识他们!” “明白了!苌清娆派你来杀我,你正好遇到那些刺客,就趁乱进宫了!”苌清娆语气肯定。 “二小姐果然聪慧!怪不得,她说你不好对付!”女子点点头。 苌清娆摆摆手:“过奖过奖!我就当你夸我了!对了,你……知道他们的身份?” “当然!他们中不仅有前朝余孽和山匪,还有罗刹门的人!”女子说着,傲娇地仰起头。 罗刹门,江湖上仅次于宗政家族的第二大组织。不过,它不像宗政家族那般涉及多个领域。它就是一个杀手组织,以毒辣无情闻名。 这一点,苌清娆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也仅知道这些。 听闻,罗刹门的新任门主是个武功高深莫测的神秘人物,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听闻,罗刹门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杀手组织,是新门主上位后,突然崛起的。 不过,这些都是传闻,真真假假无人得知。 “好!下一个问题,我知道你一直在给苌清柔做事。之前是帮她去杀永定侯府的梁衡,但是被我破坏了。现在,又冒着危险进宫来杀我。我就不明白了,她苌清柔何德何能,让你如此不顾危险的助她?”苌清娆说完,盯着女子的眼睛。 女子冷哼一声:“我凭什么告诉你?” “也是啊!凭什么?行!荆芥,撬开她的嘴!”苌清娆挥挥手,然后坐下端起茶杯。 “还是交给飞羽!对付这种人,飞羽有一百种办法让她开口!”晏霄突然来了一句。 苌清娆看了一下晏霄,想想也是。飞羽审人的花样,肯定比荆芥多。 于是,她点点头:“飞羽,那就劳烦你了!我就在这儿等着,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前一句,是对飞羽说的。后一句,是说给那女子听的。 “夫人,当年我在战场上中毒,一直没有查到幕后主使。后来,顺着线索,我查到是国公府的人,却不能确定究竟是谁。为了让那些有心置我于死地的人放松警惕,所以我才会双腿残废。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我需要争取时间。我承认,隐瞒你这件事,是我不对。夫人,我错了,别生气了可好?” 待飞羽带着那女子下去,晏霄立刻凑到苌清娆面前,一脸沉重的说道。 想到他这些年所受的苦,又想想他也是情非得已,苌清娆自然不会继续生他的气。 她叹口气,道:“所以,那夜澜月阁进刺客的事,是你设计的喽!我就说嘛,国公府那么多侍卫,来了几十个刺客,才抓住四个。结果呢,被抓的几个还来不及审讯呢,就被一场大火烧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那场大火,也是你命人放的?” “夫人英明!那些刺客其实都是战影卫的人,被抓住的刺客早就被飞鹰掉包了,烧死的不过是几个罪大恶极的死刑犯罢了!”晏霄一边说着,一边借机笑呵呵地坐到苌清娆旁边的软榻上。 苌清娆被他突然的靠近,弄得浑身不自在,往一旁挪了挪。 这个晏霄,大热天的,坐那么近干嘛?不热吗? 既然晏霄都说明白了,她自然能体谅他的苦衷。 不过…… 随后,她眼珠一转:“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一听苌清娆这话,晏霄顿时来了兴趣。 他一脸坏笑地盯着她:“夫人有什么条件?是要为夫伺候你更衣呢,还是沐浴?又或者,是给夫人暖床?这些事,都是为夫应该做的!” “咳咳……你……你想什么呢?我的条件,是你把厨子老耿给我!” 晏霄的话,把苌清娆呛得眼泪都咳出来了。 伺候她更衣沐浴?这个家伙,光天化日的,脑子里就只想着这些东西吗? 还暖床呢?这么热的天,他坐在她旁边她都觉得热烘烘的,暖什么床?真是没个正形! 厨子老耿做的菜品和点心,最是合她的胃口。她一直琢磨着怎样把老耿要过来,正好借这个机会开口,名正言顺。 “就这?好!唉……想不到,我堂堂柱国将军,竟然还不如一个大厨?可叹!可叹呐!” 晏霄爽快的答应了。 说完后,又唉声叹气的,一脸委屈。 同时,他的心里升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他以为她要提什么新奇的条件,但愣是没想到,搞了半天她竟然只要一个大厨? 他以为自己的美男计,她多少会有点反应,哪曾想她只对美食有反应! “主子,少夫人,她说愿意交代!” 就在晏霄唉声叹气的时候,飞羽突然进来禀报道。 “啧啧!飞羽,还是你有手段!等有空,教教我和荆芥呗!说不定,日后我也用得上!”苌清娆对飞羽赞不绝口。 “让飞羽教荆芥倒是可以!夫人,你就不用学了!这些事,何需你亲自来?你若真想学,为夫也可以私下教你!” 第66章 你的仇家是谁 眼见晏霄又开始耍贫嘴了,苌清娆抚额:罢了,就当耳聋,没听见! 啧啧……他真的是统领七万战影卫的柱国将军吗?他真的是那个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战神吗?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好?若是让他的对手知道他这个样子,别说威信扫地了,恐怕还要笑掉大牙! 随后,她便对飞羽说道:“把她带进来!” 那女子进来后,直接扑通一声就给苌清娆跪下了。 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女子又给她磕了一个头:“晏夫人,你想问什么,但凡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苌清娆一下来了兴趣:“条件?说来听听!” “我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若夫人能帮我报了此仇,我便永远效忠夫人!”女子说着,眼里涌上浓浓的恨意。 “这个条件,你应该盘算很久了?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答应你呢?之前,你一直在替苌清柔做事,深得她的信任。若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归顺于我,那你就是背叛旧主。不忠之人,我如何敢用?”苌清娆说着,起身走到女子面前。 听了她的话,女子抬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什么旧主?苌清柔从来都不是我的主子!我替她做事,是受人之托,是为了报答曾经的救命之恩,并非认主!” 救命之恩? 苌清娆一愣,不解地问道:“她还救过你的命?” 若真如此,这个女子她就更不能用了。连救命恩人都可以背叛,这样的人,如何能信?如何敢用? 女子摇摇头,叹口气说道:“不是她,是冀州姜家!姜家老家主曾把我从火海里救出来,我欠老家主一份恩情,才会答应远赴京城助苌清柔的。我本是冀州苏家的小姐,原名苏沫。十年前,我苏家上下一百三十口在一夜之间被人屠尽,血流成河。对方离开之前,还一把火烧了苏家宅院,想要焚尸灭迹。我因为被奶娘藏在水缸里,才有幸逃过一劫。歹人走后,姜老家主把我从火海里救了出来。若不是欠他这份恩情,我怎么可能任由苌清柔差遣?” 冀州姜家? 姜家不是早就没了吗? 听完苏沫的话,苌清娆愣了片刻。 荆芥告诉过她,当年姜媚挺着大肚子出现在母亲面前时,曾对父亲声泪俱下的哭诉,说姜家之人都没了,她已经没有亲人,无处安身了。为此,父亲对她很是心疼。以至于后来,父亲将所有的怜悯和偏爱,都给了她们母女。 说起来,姜家也曾是冀州的大户人家,祖上人丁兴旺。只是后来,不知怎的渐渐走向了衰败。到姜媚这一代的时候,已经彻底没落了。 姜媚和父亲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姜家没落后,姜媚便找到当时还在科考的父亲,两人暗通款曲,从那时起便在一起了。 一直到后来,母亲出现,父亲隐瞒了姜媚怀孕的事,隐瞒了所有人,迎娶了母亲。 对此,姜媚对母亲恨之入骨,对她也恨之入骨。最可怜的,莫过于她的母亲。母亲开始也是被父亲欺瞒,并不知道他们的事。姜媚不去恨父亲,却去恨她无辜的母亲。 可以说,母亲一生的悲剧,从遇到父亲那一刻,就开始了…… 想到这儿,苌清娆只觉心口隐隐作痛。 不过,按照苏沫现在的说法,姜家家主,也就是姜媚的父亲,还活着。否则,他如何指使苏沫从遥远的冀州赶来京城相助苌清柔呢? 于是,她看向苏沫,语气肯定地说道:“所以,苌清柔母女背后的人,就是早已在世上销声匿迹多年的姜家?他们隐藏起来,想暗中助苌清柔成为当朝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新后。一旦来日苌清柔得势,姜家便能因此重新崛起了。姜家之人真是好算计啊!为了这一切,竟然能忍气吞声,蛰伏这么多年!” 此时此刻,苌清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之前的困惑,一下子就解开了。 怪不得…… 怪不得苌清柔只是一个庶女,上一世却能把她这个嫡女狠狠踩在脚下;怪不得姜氏明明只是一个妾,却能执掌伯爵府后院多年。 那这么看来,上一世自己被害死后,苌清柔应该已经如愿了,姜家也重新回归了世人的眼前。 只是这一世,她苌清娆还好好的活着,就不可能让苌清柔如愿,让姜家如愿。 “夫人英明!”听完她的话,苏沫点点头。 随后,苌清娆抬起苏沫的下巴,继续问道:“只是,你还欠着姜家的恩情,若归顺了我,还如何报答这份恩呢?你也清楚,苌清柔名义上虽是我的长姐,却是我的死敌。若我让你去对付她,你该如何自处?” “对我有恩的人,是姜老家主,不是苌清柔。从始至终,我都不欠她什么。这些年,我为她做的事已经够多了。当年的恩情,也早已经还完了,我问心无愧。现在,我只想为苏家一百三十口人报仇,为他们讨个公道。我很清楚,像苌清柔那样自私自利的人,她只会利用我。等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她就会一脚把我踢开,绝可能帮我报仇的。所以,我……” “所以,你才想到了我?好,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我会帮你报仇。不过,既然当年苏家上下死得那么惨,你继续用苏沫这个名字也不妥当。搞不好,还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样,你改名叫苏叶,方便以后行事,如何?” 苌清娆接过苏沫的话,点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苏沫是练武的好苗子,好好培养一下,必定大有作为。 苌清娆的话音落下,苏沫激动得立刻给她磕了三个头。 然后,满眼泪花的说道:“谢主子赐名!苏叶日后,必将一心效忠主子!若违今日誓言,必遭天谴!任凭主子处置!” “行了!起来!以后呢,叫我少夫人就行了!对了,说起报仇,我还不知你的仇家是谁呢?”苌清娆摆摆手让她起身,接着又问了一句。 “斯逸!当朝太子!” 第67章 我们还没圆房呢 太子? 听了苏叶的话,苌清娆愣了片刻。 随后叹口气:这么巧?苏叶的仇人,竟然是斯逸?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然灭了苏家满门? “太子斯逸?他刚刚入主东宫,如今可是炙手可热。要对付他,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能帮你对付他呢?他的势力,你不是不清楚!”苌清娆说完,看向苏叶。 “醉花楼!” 苏叶只说了三个字。 苌清娆一惊:厉害啊!苏叶竟然从她去醉花楼找南星开始,就已经在留意她了!也看见她和蒙面男子交手了!她竟然还能不动声色这么久?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苏叶已经猜到,她要对付的人,就是斯逸。否则,苏叶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投靠她。 “你果然聪慧!你的身份,如今还不能曝光。以后,你就尽量隐在暗处!至于报仇的事,我们从长计议!先退下!”苌清娆说完,示意苏叶先下去。 “夫人答应了她,这是准备对付太子了?” 这时,晏霄放下茶杯问道。 “早就准备好了!对付斯逸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掉以轻心?”苌清娆点点头,毫不避讳。 反正晏霄已经听了她和苏叶的对话,她没必要隐瞒。再者,她也知道,晏霄只忠于陛下。 晏霄若对她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那最好。就算他反对,也没用。她重活一世,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护住自己身边的人;二是对付上一世的仇人。 为了这两个目的,她不惜一切代价。 刚才,苏叶只说了醉花楼三个字,她就已经了然于胸了。但是,晏霄应该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她说完后,自顾自地端起茶杯。 晏霄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夫人想对付太子,不该一人冒险。或许,为夫可以帮你。” 他的话音刚落,苌清娆惊得茶杯都差点打翻。 她擦擦裙摆上的水渍,一脸惊诧地问道:“你可以帮我?真的假的?你是陛下的人。而斯逸,又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太子。你帮我对付他,那岂不是……” 岂不是忤逆陛下? 后面这一句,她没有说出口。 听了她的话,晏霄笑了笑:“我知道夫人的顾虑,不过,陛下是陛下,太子是太子。我对陛下尽忠,跟太子有何相干?” “可是……你为何要帮我?我不懂!”苌清娆摇摇头道。 按理,晏霄没必要趟这浑水啊!而且,他的毒还没解,想要他命的人还有很多。他都自顾不暇了,根本没必要再自找麻烦啊! 晏霄凑近她,满眼深情:“原因很简单,我们是夫妻,本是一体,一损俱损。将来,如果夫人对付太子失败,被送上断头台,我作为你的夫君,也是要陪你赴死的!再说了,为夫还不想死,我们还没圆房呢!那样的话,我会死不瞑目的!” “咳咳咳……” 晏霄前半句话,苌清娆听着还是有些感动的。可他后半句话一说完,她立马被呛得眼泪直流。 这算什么理由? 他想帮她,只因为他们还没圆房?他不想死不瞑目? 她可不信? 随后,她想了想问道:“该不会,你早就想对付太子了?” 只有这个解释了。 晏霄淡淡开口:“先太子驾崩后,若不是雍王母族施压,陛下也不会那么仓促立下新太子。能坐上储君之位的人,未必就真的适合那个位置。” 听了他的话,苌清娆也赞同的点点头。 晏霄这话很有道理,抛开私人恩怨不谈,她也觉得,以斯逸的品性,根本不适合做未来北狄的新君。 他自私自利,毫无人性,却还要装出一副贤王的样子蒙蔽世人。这样的人若登上帝位,首先受苦的,恐怕就是北狄的老百姓了! 既然现在她和晏霄都挑明了,那她决定把该问的问清楚。 于是,她看向晏霄,认真的问道:“将军,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你当时娶我,只是因为陛下赐婚而已。若是你有喜欢的人,我可以让位……” “夫人怎么会这么想呢?为夫的心里,自然是只有夫人啊!” 晏霄直接打断她,看向她的眼神透出隐隐的伤感。 这样的眼神,让苌清娆突然感觉心里某个地方空落落的难受,却又不知是怎么回事? 晏霄的这番话,她自然是不信的。宁安不会骗她,晏霄心里肯定有喜欢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承认呢?又或者说,他和那女子为何没在一起呢? 虽然,他俩成亲也有段日子了。但是,她依然看不懂晏霄。很多时候,她都分不清,晏霄对她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俩这种名义上的夫妻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主子,少夫人,出事了!” 正在苌清娆胡思乱想之际,飞羽突然进来禀报道。 “不会又有刺客了?”苌清娆开起了玩笑。 “少夫人英明!刚才别院又来了刺客,南平王世子失踪了!”飞羽答道。 还真有刺客? 苌清娆叹口气:她就一句玩笑而已,没想到竟是真的。这可是皇家别院,堂堂王府世子怎么可能就这么失踪了? 说起这南平王,他可是当年先帝南巡时,和一个民间女子肖氏所生的。先帝回宫后,将女子带了回来,封为肖美人。 哪曾想南平王刚出生,肖美人就撒手人寰了。当今陛下继位后,对南平王这个同父异母的皇弟也很是不错。南平王是个诗酒风流的人,陛下便如他所愿,让他做自己喜欢的的事。 而这南平王世子斯勋,是南平王唯一的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按理,身边的侍卫也不少啊! “刺客呢?”晏霄只吐出了三个字。 “回主子,生擒了两个刺客,其它的都被御林军当场杀了。只是……” 说到这里,飞羽停了下来。 “说!”晏霄淡淡开口。 “只是御林军和南平王府的侍卫找到世子的时候,他正跟……正跟咱们府里的四小姐在一起……”飞羽犹豫着答道。 四小姐?晏湘雅! 苌清娆一愣,看向晏霄。 他的亲妹妹? 第68章 谁是野种 “飞羽,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眼看晏霄一点反应都没有,苌清娆只能追问飞羽。 飞羽点点头,答道:“这次进刺客的院子,总共有三处。正是南平王,隋国公和御史李大人家眷所在的三处院落。三处皆有伤亡,但大多死伤的都是各府的护卫。国公府家眷所在院落外有一片竹林,正好和南平王府家眷所在的院落相通。御林军找到世子时,他和咱们国公府的四小姐正衣裳不整地抱在一起。因为找人的动静太大,这一幕许多人都看到了。” “唉……将军,要不咱们还是去看看!这事,终归与隋国公府有关!” 苌清娆听罢,看向晏霄,征求他的意见。 她知道,晏霄和晏湘雅虽为亲兄妹,但从小到大却没什么感情,也基本不来往。但是,这件事终究牵连到了国公府和南平王府,他俩不可能不闻不问。 晏霄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等他们到小竹林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各府的家眷,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时,只听人群中传来一位女子关切的声音:“勋儿,我的勋儿,你没事?刺客有没有伤到你?哎呀,你手臂上怎么有血渍?太医!太医在哪儿呢?” 苌清娆走进去,只见南平王妃正抓着世子的手臂,一脸担忧的喊道。 “母妃,孩儿没事!这不是我的血!这是……是晏四小姐的血,她刚才替我挡了一剑,手臂受伤了。母妃,快请太医给她看看!”世子斯勋推开南平王妃,心疼地看向一旁的晏湘雅。 “哎哟!晏四小姐受伤了?只是,怎么衣裳不整的?” 这时,有一位女眷好奇地问道。 “四小姐为了救我受伤,我担心她的伤势,所以脱了她的衣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我知道这样有损她的清誉,但是事情紧急,我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父王,母妃,是孩儿冒犯了四小姐!”斯勋说完,一脸愧疚地看着晏湘雅。 “世子不用这么说!当时救你,纯属偶然,我既然看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至于脱衣服包扎伤口的事……这是我自愿的,不关世子的事!” 晏湘雅说完,摸着受伤的手臂低下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着她的样子,斯勋心疼得不行,立马上前扶着她的双肩,欲言又止。 南平王夫妇看着这一幕,对视了一眼,心中便什么都明白了:看来,自家儿子是喜欢上了隋国公府四小姐了! 而一旁的晏湘芙,狠狠瞪了晏湘雅一眼,扯扯郁氏的袖子,牙齿都快咬碎了。 晏湘雅这个贱人,运气怎么这么好?竟然攀上了南平王世子?真是个狐媚子! 此时的郁氏,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她的芙儿嫁的不好,晏湘雅也休想嫁去好人家。所以,她才千方百计给晏湘雅安排了一桩亲事。哪知,还没定亲呢,就出了这档子事? 这个小蹄子,她肯定是故意的!故意坏了她的计划! 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无力回天。就算她猜到了晏湘雅的计划,这么多家眷在场,她又能如何?晏湘雅的目的已经达到的,她之前打算给她定亲的事,也只能就此作罢了!实在可恶! 这时的斯勋,还在柔声细语安慰着晏湘雅。 太医一来,他立马和太医一起,扶着晏湘雅回房包扎去了。 他俩一走,看热闹的家眷们也散开了。 苌清娆转身看向晏霄。 晏霄淡淡的扫了一眼晏湘雅离开的方向,说道:“夫人,起风了!我们回去!” 此时晏湘雅所在的房间,人却不少。 太医给她包扎完伤口,斯勋千叮咛万嘱咐后,方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而晏湘芙和郁氏,就那么坐在那里,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看她们这样,晏湘雅只能开口:“大伯母,三姐,我想休息了,你们请回!” 她说完,就起身准备进内室。 哪曾想郁氏突然上前扯过她,一个耳光就扇了上去,随后破口大骂:“你这小贱人!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不惜拉上国公府,都要去攀上南平王世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大伯母说的什么,我听不懂。我救世子爷,那纯属偶然。难不成,我能未卜先知?至于说贱,在你的宝贝女儿面前,我还是甘拜下风的!我可没有贱到,把自己送去男人床上……” “放肆!你这小蹄子胡说什么?这些年你装得温顺乖巧,原来都是骗人的啊!晏湘雅,你还真是心机深沉啊!果然,野种就是野种!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直接弄死你们两个!” 郁氏打断晏湘雅的话,又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你乱说什么?谁是野种?”郁氏的话,激怒了晏湘雅。 一旁看热闹的晏湘芙冷笑一声,道:“你说谁是野种?不就是你和你那个命不久矣的二哥吗?你俩都是野种,你不知道吗?” “是吗?你说晏霄是野种,那你怎么不跟他说?你不怕死的话,怎么不敢去那个人面前说?哼,你们谁都不敢说,只敢欺负我。是,我也是野种!隋国公夫人不知道跟谁偷情,才生下了我这个野种?你们出去宣扬啊!你们都不怕有损国公府名声,我怕什么?” 晏湘雅说完,不屑地看了郁氏母女一眼。 “晏湘雅!你……” “你打啊!你再打!我为了救世子,已经受了伤,世子心疼得不行!你最好多打我几个耳光,等我见了世子,定会如实告知。如果,你想跟南平王府为敌,那就打啊!” 郁氏勃然大怒,抬起手又想打晏湘雅。哪知,她直接搬出了南平王世子。 听了她的话,郁氏举到半空的手,只能狠狠地放下来。 晏湘芙也咬牙切齿的看着晏湘雅,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晏湘雅,你就是个疯子!还有你母亲,你们都是疯子!” 郁氏走之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看着她们母女被自己气得脸色铁青的离开,房内的晏湘雅重新坐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做到了,不是吗? 第69章 会是他吗 因为刺客的事,皇上震怒,撤职了好几个官员。 第二日一早,鸾驾回宫,各府家眷也终于能回去了。 马车上,苌清娆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我没想到,御林军和禁军统领都会被撤职。按理说,这次剿灭刺客,御林军功不可没。否则,单凭禁军那些人手,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平息叛乱。” “禁军副统领宋霖是四年前的武状元,出身寒微,但却很受陛下青睐。这次,陛下把他提上来做禁军统领,也在情理之中。至于新上任的御林军统领景琨,他曾是军中副将,也是沧州景家长子……” 说到这里,晏霄停了下来。 沧州景家? 苌清娆摸摸鼻子,思索片刻,随后恍然大悟:“景琨是太子的人?” 沧州景家之女景舒,是太子斯逸娶的第一个侧妃。她的父亲,是沧州守将。 只可惜,早在两年前,景侧妃便因病亡故了。自此之后,斯逸府里就只剩两位侧妃和几个侍妾了。相比幽王的后院,他后院的女人实在少得可怜。 也难怪,那么多人盯着太子妃的位置。 世人都说,太子是对景侧妃情深,才会一直没娶正妃。于是,他的好名声又多了一条。 事实上,苌清娆很清楚,斯逸之所以迟迟不立正妃,是因为还没找到他想要的助力。若女方的背景足够强大,能助他登上帝位,他自然会考虑立妃之事。 听了苌清娆的话,晏霄摇摇头:“那也未必!景家的女儿,不止景舒一个。景侧妃病故后,景家一直耿耿于怀。若他们真想继续攀附斯逸,大可以在他被册封为太子后,再送一个女儿入东宫。而以景琨的性格,却不一定会任由太子差遣!” 苌清娆叹口气:得,这下她全明白了! 敢情,这闹了半天刺客,没多大损失,倒是把太子和幽王的人都换下来了! 禁军统领宋霖,八成就是陛下的人了。而御林军统领景琨,目前看来,应该既不是幽王的人,也不是太子的人。 不仅如此,这次借着刺客的事情,兵部和刑部都以玩忽职守的名义,办了不少官员。朝臣之中,可谓人人自危。 这搞了半天,太子和幽王,一个都没占到便宜。 只是,如此大规模的动作,背后之人是谁?又有何目的呢? 想到这里,苌清娆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晏霄。 会是他吗? 可他的权力,能一次动这么多官员吗? 难道是陛下? 可太子是陛下选定的,幽王也很受陛下器重,两人都是他的亲儿子,他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同时打压他们,对付他们吗?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刺客。 那些入宫的刺客,招招狠辣,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总不至于是晏霄或者陛下安排的?这就更说不通了! “主子,少夫人,到了!” 正在苌清娆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外响起飞羽的声音。 苌清娆轻叹一声,掀开车帘,还没下车,就看见南平王府的马车竟然也停在旁边。 她刚下去,就见晏湘雅从南平王世子的马车上下来了。 “夫人,我们进去!” 晏霄坐在轮椅上,被飞羽推着过来。 说完,他看都没看国公府众人一眼,示意飞羽推着他便进去了。 苌清娆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晏湘雅,带着荆芥也跟了上去。 而刚下马车的郁氏和晏湘芙,看到南平王世子竟然亲自送晏湘雅回府,气得恨恨地看着她。 随后,母女俩对视一眼,郁氏便走到隋国公面前说道:“国公爷,按理,妾身不该多嘴。可是,作为湘雅的伯母,妾身却又不得不多说一句。再怎么说,湘雅还是闺阁在室女,她和世子如此亲密,外人难免说闲话,质疑我们隋国公府的子女教养问题。这对府里其他的兄弟姐妹,影响也不好。国公爷,你是湘雅的父亲,对方又是南平王府的人,所以妾身觉得,儿女的事,还是你出面比较妥当!” 听完郁氏的话,隋国公脸色阴沉。郁氏的话很有道理,湘雅身为国公府的小姐,此举实在有失体统。就算对方是王府世子,那也不行。 于是,他走过去,厉声对晏湘雅说道:“湘雅,还不进去?人来人往的,像什么话?” “父亲,世子担心女儿的伤势,所以多问了几句而已。父亲若是觉得女儿给府里丢脸了,女儿进去便是!”晏湘雅说着,委屈的看了一眼斯勋。 晏湘雅这矫揉造作的样子,落在晏湘芙眼里,实在忍无可忍。她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装什么装?明明是自己不要脸,丢尽了国公府的颜面,却还要在这里装委屈!给谁看啊!依我看啊,不过就是个……” “芙儿,你给我住嘴!” 郁氏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说,立马把她一把拉过去。 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看到晏湘雅被骂不要脸,斯勋怎么能忍? 他直接冲到晏湘芙面前,不悦地说道:“你说谁不要脸?你又是谁?是谁给你的胆量,如此辱骂湘雅?” 看到世子为了晏湘雅,竟然如此说自己,晏湘芙不顾郁氏阻拦,抬起下巴说道:“就算你是王府世子,也不能干涉我们隋国公府的家事!我作为晏湘雅的三姐,说她几句怎么了?” “芙儿,你给我闭嘴!”不等斯勋说什么,郁氏连忙伸手捂住晏湘芙的嘴。 “我管你是谁!今儿,本世子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从今往后,湘雅就是本世子的人了!谁要是敢欺负她,故意辱骂她,那就是跟本世子过不去,跟我南平王府过不去!”斯勋不屑地看了一眼晏湘芙后,说道。 “世子,湘芙也就是玩笑而已,怎么会骂湘雅呢!她们姐妹之间,一直都是很融洽的!” “没错!世子,咱们国公爷说得是!湘雅是国公府嫡女,谁敢欺负她啊?” 隋国公刚说完,郁氏立马附和道。 “大伯母说这话,不脸红吗?” 第70章 弹劾 眼看自己的父亲和郁氏一唱一和的,就想把这事糊弄过去,晏湘雅不乐意了。 她走到郁氏面前,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父亲虽是隋国公,我也是府中的嫡女,但从小到大,我却受尽大伯母你的欺凌。还有我这个嚣张跋扈的三姐,她甚至把我当婢女使唤。我稍有什么事不顺你们的意,你们就对我非打即骂。大伯母,三姐,这些年我受的欺凌,我身上的伤,需要我一桩桩帮你们回忆吗?” “你……”郁氏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晏湘芙也是怒视着她,敢怒不敢言。 而隋国公,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可是碍于南平王世子在这里,府门口也有不少的百姓,只能咬咬牙把怒气压了下去。 “湘雅,我竟不知道,你在国公府里过的竟是这样的日子?今日,我若离开了,你回去后不知还会受怎样的欺辱?这样,你跟我回王府。我父王和母妃那边,我会跟他们解释的!走!” 斯勋说完,狠狠瞪了一眼国公府众人,拉着晏湘雅走向了马车。 “国公爷,你看看,这像什么话?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跟别的男人回府?这要传出去,我们府里其他子女的名声怎么办?” “是啊!二叔,你不能不管啊!” 眼看晏湘雅就要这样跟南平王世子走了,晏湘芙母女一左一右企图说服隋国公。 “管?怎么管?我总不能去世子手里抢人?难不成,我国公府真要与南平王府为敌?况且,这么多百姓看着,晏湘雅不要面子,我这老脸还要呢!随他们去,我就当没这个女儿!哼!”隋国公说完,一甩衣袖,转身回府了。 “伤风败俗啊!未出阁女子就这么跟男人回府,像什么样?” “隋国公府的家教,果然让人堪忧啊!” “别说了,这可是国公府,对方也是世子,你不想要命了?” 听着人群里的议论声,晏湘芙气得跺跺脚,跑了进去。 而郁氏,也是有气无处撒,只能冲看门的小厮吼了一句:“没眼力见的奴才,还不关门?” 说完,怒气冲冲地进去了。 第二日,弹劾隋国公的奏折就出现在了朝堂上。 而出面弹劾之人,正是斯勋的父亲,南平王。 南平王在奏折中指出,隋国公纵容家眷欺凌自己的嫡亲女儿,堂堂国公府小姐被府中众人当作奴婢对待,动辄打骂,实在匪夷所思。 其中还有一条,说隋国公府众人如此欺辱国公爷的嫡女,那对嫡子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隋国公如此苛待自己的亲生子女,简直不配立于朝堂之上。 隋国公的嫡子,说的不就是晏霄吗? 谁不知道,晏霄深得皇上宠爱? 奏折看完,皇上直接怒了。 他将奏折扔到隋国公脚边,勃然大怒:“隋国公,这些事你怎么说?自己的子女都能苛待,朕怎么相信你能为百姓办事?” “陛下,这些都是南平王道听途说的,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微臣不服。”隋国公说完,当即给皇上跪下。 然后,不满地瞪了一眼南平王。 南平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听途说?国公爷,你这话就新鲜了!这些话可是你的嫡亲女儿,晏四小姐亲口对本王说的,你说这是道听途说。难不成,你的女儿故意污蔑你?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啧啧,国公爷,连你的女儿都对你不满,可见你平日对子女有多差?对了,晏将军也是你的嫡子,他如今还一身病痛……唉!可叹啊!” “王爷,你休要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湘雅还是个孩子,难免不懂事,她的话也能信?至于霄儿,他……” “够了!都给朕住嘴!隋国公,南平王世子和晏四小姐的事,朕也略有耳闻。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你不妨就成全了他们。如今,京城百姓对你是议论纷纷,说得多难听的都有。你也是朝中的老臣了,何苦为了儿女的这点事,让众臣不满,让天下百姓议论耻笑?” 隋国公刚提到晏霄,皇上立马厉声打断了他。 接着,他调整了一下语气,开始劝说隋国公。 隋国公看了一眼皇上铁青的脸色,沉默片刻,道:“陛下教训得是!老臣遵旨!” 随后,皇上看了一眼底下各怀心思的朝臣,疲倦的挥挥手,让李福宣布散朝。 “陛下,要不你先去躺一会儿?老奴扶你?” 待众臣散去,李福上前小心的开口。 “国公府这样的人家,他定受了不少苦?李福,你说,若是当年朕……唉!”说到这里,皇上停了下来,开始唉声叹气。 “这些年,陛下为晏将军做的,也够多了,不必自责!来,老奴扶陛下去后面歇息,待会儿太医还要来请平安脉呢!” 李福一边宽慰皇上,一边扶着他离开了。 澜月阁里,苌清娆和晏霄相对而坐,正在下棋。 苌清娆执起一颗白棋,摇摇头道:“我竟没想到,本是南平王世子和晏湘雅的事,竟然还把你也扯了进去?说起来,这南平王和御史台的那些老臣还真是有一拼啊!什么都敢说!佩服!” “夫人慧眼!南平王年轻时,可不是这个性子。后来,先帝把他弄去御史台磨练了一阵子,等他离开御史台后,就变成了这样。这朝堂之上,就没有他不敢怼的朝臣!”晏霄说着,放下一颗棋子。 苌清娆摸摸鼻子,道:“即便如此,南平王上书为晏湘雅抱不平就可以了啊!为什么非要把你也拉出来说事?” “一夜之间,舆论已经发酵。为夫只不过稍微推波助澜了一下,没想到南平王奏折写得挺快的嘛!夫人,再继续发呆,这局你可就输了!” 晏霄说完,微笑着落下一子。 “原来是你……我就说嘛,南平王要弹劾就弹劾,怎么莫名其妙把你也扯进去了?只是,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却又不知该不该问,你和晏湘雅……” 说到这里,苌清娆停了下来。 第71章 救救我 晏霄和晏湘雅明明是亲兄妹,却陌生得连句话都不说。或者说,他们对彼此都太过冷漠,就像对待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这一点,苌清娆一直很是好奇,却又不知该问谁?既然今天都说到这份上了,她索性直接问晏霄好了! 听完苌清娆的话,晏霄轻笑一声:“为夫以为,夫人早就该问了。没想到,憋了这么久啊!我是你的夫君,你问什么,我都必定知无不言。我和晏湘雅,从小就不亲。她讨厌我,甚至可以说是恨我。在她心里,只有晏灏才配做她的哥哥。而我呢,从来对她漠不关心,也没有任何感情。或者说,我对隋国公府的人,都没有任何感情。他们在我心里,也不是亲人。不过如今,我有了你。” “我……其实我……”苌清娆“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知所以然。 从嫁入国公府那天起,她就没把这儿当自己的家,也没有把晏霄当成夫君,或者说当成亲人。 毕竟,她始终坚定自己的决心。等时机成熟,她一定会离开国公府,带着弟弟和荆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她没想到,晏霄不仅早就把她看做妻子,还当成了他唯一的亲人。 如此厚爱,让她心生惭愧,只觉无颜面对他。 看她一脸不自在,晏霄轻笑一声,执起一子,说道:“为夫知道,你有个弟弟。他叫清禾,如今在盛世书院读书。” “是啊!说起来,我这个弟弟,也是打小就不跟我亲近。也不知她被姜氏和苌清柔灌输了一些什么东西,对我很是抵触,甚至都不愿叫我一声姐姐。”说到这里,苌清娆苦笑一声。 在这一点上,她和晏霄何其相似! 晏霄摇摇头,道:“这不一样的!夫人,清禾是年纪太小,尚不能分辨是非,难免被有心之人挑唆,才会与你这个姐姐生分。你只要好好教导他,他总会慢慢长大,明辨是非,与你亲近。而我则不同,晏湘雅恨我,是骨子里的恨,并没有任何人挑唆她。” “借你吉言!我也希望清禾能早日懂事!将军,你输了!” 苌清娆说完,落下最后一子。 “夫人厉害!为夫甘拜下风!”看着苌清娆笑得眉眼弯弯的,晏霄没来由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苌清娆一脸无语:“厉害什么?晏将军,下次如果你再这么明目张胆的让着我,我就不跟你玩儿了!这样轻轻松松就赢了,我很没有成就感的好不好?” 她知道晏霄和国公府众人的关系都不好。或者说,他们谁都不关心他。但是,她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太煽情的话,她对他说不出口。 在这个沉重的话题面前,她觉得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小姐……” 这时,荆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晏霄,欲言又止。 苌清娆端起茶杯,淡淡开口:“说!” “奴婢已经查到,当年苏家灭门惨案,的确是当今太子,也就是曾经的雍王所为。苏家二老爷曾助雍王对付过先太子,后来为了隐匿自己的罪行,雍王秘密安排了一批杀手,灭了苏家满门。”荆芥说完,朝暗处看了一眼。 因为,苏叶就在那儿。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起,斯逸就开始对付先太子了?那后来先太子突然薨逝,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苌清娆说着,放下茶杯,陷入沉思。 当时先太子突然薨逝,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只是,先太子本就体弱,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先太子是被人谋害的。所以,大家都以为先太子是病死的。毕竟,就连陛下都没查出什么。 “小姐说得是!先太子的薨逝,迷雾重重,我们一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的。”荆芥点点头,然后给了苌清娆一个眼神。 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将军,你这几日劳累,先歇息一会儿!我想去浅月居看看书!荆芥,走!” 苌清娆说完,带着荆芥出了澜月阁。 先太子薨逝这件事,她打算交给苏叶去查。她相信,查找斯逸的罪证,没有人会比苏叶更上心了。 “出什么事了?” 刚走进浅月居,她立马问荆芥。 “是彩蝶!彩蝶死在了沧州!小姐,南星现在几近崩溃,小姐要不要去看看他?”荆芥眼含泪花地答道。 苌清娆听完,震惊得后退了一步,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抓住荆芥的双臂,再次确认:“你说什么?彩蝶……彩蝶死了?你听错了?南星不是说,彩蝶遇到了良人,所以离开京城,游山玩水去了吗?” 荆芥点点头,道:“小姐,的确如此,彩蝶是游山玩水去了。可按照南星和彩蝶的约定,他们兄妹俩每隔半月,就会联系一次。可是,这次都快两月了,南星却依然联系不上彩蝶。他很是担心,便托江湖中的朋友帮忙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彩蝶已经在沧州遇害了。奴婢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南星让奴婢禀报小姐,他要离开京城几日。奴婢估摸着,他恐怕今夜就会走。” “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趟酒楼!荆芥,你就留在浅月居!苏叶,你跟我去!” 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随后,她俩戴着面纱,直接翻墙出去了。 “救命!救命啊!杀人了!” 哪曾想,她们刚到长宁街附近的小巷,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呼救声。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拐进了小巷。 只见一个蒙面人正在追着砍杀一个蓝衣男子。 男子看到她们,仿佛看到了救星,立马冲到她们面前哀求:“两位姑娘!不!两位女侠,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可当看清蓝衣男子的样貌,苌清娆却一阵无语。 随后,她脱口而出:“梁彻?怎么是你?” “你是?清娆!是你啊!太好了清娆!求求你!救救我!他要杀我!”看着苌清娆揭开面纱,梁彻愣了一下,随后欣喜万分。 苌清娆叹口气,看向那个朝她们冲来的蒙面人,淡淡吐出两个字:“苏叶!” “是,小姐!” 第72章 又是他 苏叶了然,利剑出鞘,蒙面人瞬间就倒在了她的剑下。 “清娆,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我……”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就这么死了!否则,我那好姐姐该多伤心呐!行了,你走!我还有事呢!” 梁彻结结巴巴的,苌清娆直接打断了他。 说完后,她转身就走。 她让苏叶出手救梁彻,只不过不愿意看着苌清柔的计谋得逞罢了!陛下刚给他们两人赐了婚,梁彻要是就这么死了,苌清柔嫁给谁去?斯逸? “等等!清娆!我……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你!谢谢你救了我,我……” “大公子,你若真要谢我,等你和苌清柔大婚的时候,请我喝杯喜酒就行!苏叶,我们走!” 苌清娆说完,带着苏叶匆匆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梁彻久久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大婚…… 以前,他总幻想着和柔儿成亲的那一天。可现在,发生这么多事,面对不久就要到来的大婚,他却没那么开心了。 到了风啸居,苌清娆推开雅间的门,就见南星早已喝得烂醉如泥了。 “南星,彩蝶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想去沧州查她被害的真相,对吗?这样,我让苏叶陪你去!毕竟,她对沧州很熟悉!”苌清娆给他倒了一杯茶,语带哽咽。 此时此刻,她都不知该如何宽慰南星了? 彩蝶,那个和南星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的音容笑貌,还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她记得,彩蝶撒娇地叫着南星,哥哥…… “不用了!小姐,彩蝶是被谁害的,属下已经知道了!如今,属下只想手刃仇人!”南星摇摇头,又抱起一个酒坛。 “谁?是谁干的?你告诉我!我杀了他!”苌清娆一把夺过酒坛,双眼通红。 “那日,贺彪带着侍卫去沧州,正好在一家客栈撞见了彩蝶。入夜时分,他们闯入房间,欺辱了彩蝶。然后……然后竟然直接将她杀了。我那个江湖朋友,怕我见了她的尸身会难过,替我将彩蝶运送回老家安葬了!是贺彪!小姐,是贺彪害死了彩蝶!” 说到这里,南星激动得语气颤抖。 贺彪?斯逸的走狗? 斯逸…… 又是他! “这个畜牲!他竟然害死了彩蝶?”苌清娆听罢,拍案而起,桌上的杯子掉落,碎了一地。 这时,荆芥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片,一边不解地问道:“只是小姐,奴婢不明白,贺彪垂涎彩蝶的美貌也就罢了,他为何还要杀了彩蝶?他俩无冤无仇的!” 苌清娆沉重的叹口气,看了一眼南星后说道:“还能为什么?你以为,贺彪会无缘无故杀了彩蝶吗?说到底,还是因为当日在醉花楼,斯逸派人刺杀幽王,却被彩蝶救下。所以,斯逸以为彩蝶是幽王的人,才会借机泄愤。只是,他根本不知道,那日救下幽王的人,根本不是彩蝶,而是假扮彩蝶的南星。” “都是我害了她……”南星喃喃自语。 “怎么能怪你呢?南星,你当时也是为了接近幽王,方便行事而已!若真要怪罪,那岂不是我也有责任?”苌清娆说完,递给南星一杯茶。 “小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个贺彪……”荆芥犹豫着问道。 苌清娆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眼神微冷:“贺彪,就不必留了。南星,我一定会让你手刃仇人,替彩蝶报仇的。” “谢小姐!对了,小姐,因为彩蝶的事,属下忘记了禀报一件事。前段时间,属下无意中探到,宁安公主那日惊马之事,是一个局。一切的巧合,都是崔简精心设计的。”南星起身,给苌清娆行了个礼,然后继续说道。 听完他的话,苌清娆冷哼一声:“果然!我就觉得,这事实在太巧了!怎么街上那么多人,那马就偏偏朝着宁安冲来了?还恰巧是崔简救的她?这样,苏叶,你给公主带个话,就说明日午时,我在风啸居等她!” 崔简设计救下宁安,不过就是为了博得她的好感,借机拉近距离。只可惜,宁安对他没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反感。所以,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不过,淑妃娘娘倒是为了这件事,对崔简更加满意了。看来,她得提醒一下宁安,别让淑妃娘娘被崔简的温文尔雅给蒙蔽了。 随后,苌清娆又和南星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了风啸居。 第二日一早,苌清娆正在澜月阁和晏霄一起用早饭,荆芥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听说,昨夜东宫的侍卫统领贺彪,死在了醉花楼。”荆芥说道。 “醉花楼啊!好端端的,他怎么死在青楼了?是喝酒喝死的呢?还是从楼上摔下来摔死的?”苌清娆面无表情地问荆芥。 荆芥看了一眼晏霄,吞吞吐吐地答道:“听说,他是……是死在了牡丹姑娘……的床上……” 噗…… 听到这里,苌清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笑,是因为贺彪死了,也算告慰彩蝶的在天之灵了。她流泪,是因为一想到那么活泼爱笑的彩蝶,就此香消玉殒,就心痛难忍。 斯逸! 他的罪孽,又添了一笔! 是!贺彪的确是十恶不赦!可若不是斯逸的授意,贺彪怎会非置彩蝶于死地不可呢? 看她笑得泪流满面的,斯逸不解地问道:“夫人,不过一个好色之徒死了而已,有这么好笑吗?” “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巧了,贺彪正好就死在了人家牡丹姑娘的床上,你说好笑不好笑?对了,荆芥,贺彪不会真的是一丝不挂的死在了醉花楼?”说到这里,苌清娆来了兴趣。 她是知道南星昨晚要在醉花楼动手,可她没问他究竟想怎么做啊! 当时她的想法就是,只要南星能出了这口气,为彩蝶报仇,想怎样对付贺彪都可以。 听到苌清娆的话,晏霄嘴角狠狠抽了抽,手里的筷子差点掉落。 听听,他这夫人问的什么? 第73章 他的心上人 其实不止晏霄,就连门外的飞羽和飞鹰,都差点忍俊不禁。 他们少夫人还真是……豪放啊!什么都敢问! 荆芥顿了顿,红着耳朵答道:“小姐英明!贺彪的确是一丝不挂的死在了牡丹姑娘床上。好像是……是操劳过度死的,牡丹姑娘已经吓得当场晕厥了。事发后,太子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随后,东宫侍卫直接把醉花楼给围了起来。可没一会儿,又全部撤走了。东宫对外放出的风声,说是去醉花楼抓一个什么刺客。” “这也正常!贺彪毕竟是东宫的人,为了树立威信,太子不可能不闻不问。可贺彪的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太子若深究,揪着醉花楼不放,必然会把事情闹大,弄得人尽皆知。到时,那些御史首先就不会放过他。” 说到这里,苌清娆轻笑一声。 操劳过度?这死因真是让人想查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啊! 她咂咂嘴,在心里暗暗对南星竖起了大拇指:南星可以啊!不愧是母亲亲手调教出来的暗卫首领! 贺彪这样死在青楼,斯逸不仅没脸声张,更不会彻查。否则,他斯逸的脸,东宫的脸,不是都丢尽了吗?最重要的一点,贺彪是太子亲信,幽王一派的人,肯定会借此机会弹劾。这对刚坐上太子之位的斯逸,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斯逸想息事宁人?做梦! 于是,她冲着暗处吩咐了一句:“太子想将此事捂住,我就偏不让他如意!你把此事透露出去,幽王的人,可都等着参东宫一本呢!” 她说完后,暗处的苏叶领命退下。 这时,晏霄给苌清娆盛了一碗汤,说道:“来,夫人,喝汤!” 看他波澜不惊的脸,苌清娆摸摸鼻子,眯着眼看向他:“将军,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对,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咳……夫人何出此言?”晏霄干咳一声问道。 苌清娆托着下巴:“直觉!女人的直觉!” “嗯……那什么,为夫昨晚……昨晚也去了醉花楼?”禁不住苌清娆的追问,晏霄只能实话实说。 “你也去了醉花楼?啧啧啧……将军,你不会在那儿也有相好的?相好……哎,对了,我知道了,你喜欢的那个女子,不会就是醉花楼的某个姑娘?是谁啊?那里的姑娘,大半我都认识,说来听听!”苌清娆说着说着,恍然大悟。 怪不得…… 宁安说晏霄有喜欢的人,可晏霄却闭口不谈,也不把心上人娶进府里。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女子的身份,让他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所以说,他的心上人很有可能真的是个青楼女子! “咳咳咳……” 晏霄被苌清娆突然的脑洞大开,弄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咳得脸都红了。 门外的飞羽和飞鹰,直接笑得快撒手人寰了。 可是苌清娆呢,却还在继续:“将军,你这是怎么了?被我说中了?看把你激动得!不急啊!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我一定让你如愿抱得美人归!” “飞羽,你不是说军中有急事找我吗?还不快走!” 晏霄被她逼得无路可退,一边催促着飞羽,一边溜出了门。 飞羽:什么军中急事?主子你就胡诌? 看着晏霄落荒而逃的背影,苌清娆乐得捂着肚子笑出了声。 荆芥摇摇头,无奈说道:“我的小姐啊,你干嘛逗姑爷呢?奴婢看着,姑爷脸都红了!” “谁逗他了?我可是真心为他好,希望他如愿呢!再说了,只许他欺负我,不许我逗他啊!哼!谁让他平日里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苌清娆抬起下巴,一脸傲娇。 晏霄平日也总逗他啊!他说的那些话,总弄得她脸红心跳,浑身不自在。这下好了,他的报应来了? 荆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只是……小姐,你真的不在意姑爷喜欢别的女子吗?毕竟,如今你还是他名义上的夫人!” “你也说了,是名字上的夫人嘛,那我干嘛在意?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宁安还在酒楼等我呢!走!” 苌清娆说完,摆摆手,就往门口走去。 “清娆啊!我可想死你了!” 雅间里,宁安公主一见苌清娆,就激动得冲过来把她一把抱住。 这下,倒弄得苌清娆手足无措了。 她干咳一声,眯着眼看向宁安:“想死我了?真的假的?你自己相信吗?” “嘿嘿!这就被你看穿了?好,我说实话,是这几日我母妃不让我出宫,快把我憋死了!要不是你给我下了帖子,我母妃绝对不可能让我出宫!”宁安说完,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豪爽的一饮而尽。 苌清娆不解地问道:“淑妃娘娘不让你出宫?你不是住在公主府吗?我那帖子,也是送去的公主府啊!” “唉!别提了!我母妃说,我就快要嫁人了,在此之前不许我四处乱跑。还让我住在她宫里,好好学学什么礼仪啊,夫妻相处之道什么的,你说可笑不可笑,谁要嫁人了?然后呢,你的帖子就送去公主府了,我的贴身婢女玉漱进宫给我送来帖子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母妃知道是你约的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清娆啊,你可真是我的救星,给我自由,我爱死你了!”宁安说着,又要来抱苌清娆。 苌清娆被她过于热情的举动,吓得后退了两步。 她不自然的摆摆手,笑着说道:“公主客气了!恩人我可不敢当!对了,你说你快要嫁人了,难不成真是崔简?这么快?” 听完她的话,宁安泄气的坐在榻上,气呼呼地说:“没错!就是他!母妃独断专行,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要我嫁给崔简,那我还不如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看着宁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苌清娆也跟着叹口气。 怨不得淑妃娘娘那么看重崔简,这个崔简太不简单了。 于是,她把那日惊马的事,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他算计我?” 第74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苌清娆话音落下,宁安直接从榻上弹了起来。 看她情绪激动,苌清娆忙拉拉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然后,叹口气说道:“之前你说,惊马那事你要自己调查,我也就没再过问了。这一次,我的人也是误打误撞探出来的。我知道你本就对他无感,自然也不会因他救你一事,就突然转变态度。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担心淑妃娘娘被他蒙蔽了去……” “清娆,你说得对!我母妃对他印象那么好,都是被他的虚伪给蒙蔽了。所以,这事我要尽快告知我母妃,我看她还会不会逼着我嫁人?” 宁安接过苌清娆的话,点点头说道。 “我想,娘娘知道真相后,应该会重新考虑一下这门婚事的……” “公主殿下,崔公子求见!” 苌清娆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玉漱的声音。 崔公子? 苌清娆一愣:这人该不会是追着宁安过来的? “见什么见?本公主忙着呢!让他回去!”宁安不耐烦地挥挥手。 “可是,崔公子说,他得了一位箭术不错的高手,想进献给公主!”玉漱说道。 “箭术高手?” 玉漱说完,宁安又站了起来。 苌清娆抚额:这个崔简,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世人都知道,北狄的宁安公主喜武,最爱收集武艺高强的手下。箭术高手,宁安肯定会感兴趣。 崔简此举,也算投其所好了。 “他想进献给本公主?那我岂不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哼!这个崔简,还真是花样百出!你告诉他,本公主不稀罕!”宁安想了想,又转身坐下了。 “公主若觉得,收了这个人欠微臣一个人情,不如微臣把他卖给公主如何?他是微臣的家奴,卖身契也在微臣手里。” 突然,门外响起了崔简的声音。 苌清娆咂咂嘴,这个崔简还真是心机深沉啊!他应该也料到了宁安不会轻易收下这个人,所以早就想到这一招了? 在崔简看来,宁安本就喜欢搜罗这些高手,只要他说让宁安出钱买,把卖身契给宁安,宁安肯定不会拒绝的。 宁安呢,觉得是花钱和崔简做的交易,谁也不欠谁,自然也就不会多想。 只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这个所谓的家奴,所谓的箭术高手,难道不是崔简费心培养出来的棋子吗? 果然,崔简说完,宁安也不推脱了,直接说道:“先把人送去公主府,本公主要见识见识,到底是怎样的箭术高手!清娆,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宁安说着,转头看向苌清娆。 “荣幸之至!” 苌清娆点点头。 她也想知道,这个崔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回事?楼下怎么吵吵嚷嚷的?”她们刚打开房门,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回公主,好像是一些公子小姐,在楼下写诗作画呢!” 玉漱去看了一眼,回来禀报道。 “永安伯爵府大小姐的这幅寒山居士图,意境深远,让人爱不释手,堪称今日魁首!” “是啊!大小姐果然才华横溢,画功了得!” 这时,楼下传来的恭维之声让苌清娆愣了一下。 苌清柔? 她怎么也在这里? 苌清娆上前几步,倚靠在栏杆处,从楼上看去,正好能看清苌清柔那幅寒山居士图。 那图正好被挂在一个显眼的位置,周围聚着许多宾客。 她眯起眼睛看了片刻,突然扬起嘴角,轻笑一声。 “清娆,没看出来啊!你这位庶长姐的画功,竟然如此了得!”宁安绕过崔简,凑到苌清娆旁边啧啧称叹。 苌清娆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是啊!我也没看出来,她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 “癖好?什么意思?清娆!喂!你等等我啊……” 宁安还没说完,苌清娆就径直朝楼下走去了。宁安一边喊,一边追着她下楼。 而崔简,愣了片刻后,也随她们下了楼。 “这幅寒山居士图,真是长姐亲手画的吗?” 就在众人还在围着苌清柔恭维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苌清柔循声望去:苌清娆?她怎么在这儿?宁安公主竟然也和她在一起? 于是,她抬起下巴,骄傲地回答:“那是自然!”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这幅画的笔法和意境,似出自男子之手呢?”苌清娆盯着她的眼睛,语带嘲讽。 听了苌清娆的话,宁安也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点点头道:“你还别说,这画仔细看去,还真像是男子的手笔。” “你们胡说!什么出自男子之手?这明明就是我画的!”苌清柔说完,急得脸都红了。 “苌清娆,你自己不会画画,也不至于质疑自己亲姐姐的画功?谁不知道,清柔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这样的画,你觉得很难,对她来说却易如反掌!” 一旁的夏婉第一个站出来,为苌清柔抱不平。 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宾客也纷纷为苌清柔说话。 “苌大小姐的盛名,我们都有所耳闻,这肯定是她亲手画的!” “就是!人人称赞的京城才女,怎么可能连一幅寒山居士图都画不出来?”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苌清娆冷哼一声,提高了音量:“哼!是啊!人人称赞的京城才女,怎么可能剽窃别人的画作呢!” “苌清娆,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讨厌我,你如此不依不饶,不就是想败坏我的名声吗?我对你处处忍让,没想到竟换来你的得寸进尺?” 苌清娆的话,彻底激怒了苌清柔。 她直接冲到苌清娆面前,一脸委屈的说道。 “这幅寒山居士图,我曾在朝云宫的后殿见过。我好像记得,李福公公说过,这副画是今年的探花郎,定远侯府大公子梁彻所画。只因陛下觉得不错,这才吩咐宫人把它挂在了朝云宫的后殿。怎么今日竟又成了长姐你亲手画的了?这倒是把我搞糊涂了!” 看着苌清柔又要故技重施,开始颠倒黑白,苌清娆扬起嘴角,微笑着来了一句。 那日宫宴,她陪晏霄去后殿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只是,怎么画作又到苌清柔手里了呢? 第75章 对质 她的话音落下,苌清柔一惊,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可一旁的夏婉却不信。 她冷哼一声,看向苌清娆:“朝云宫后殿挂的画?怎么可能?苌清娆,你想栽赃陷害人,也该换套说辞啊!” “是不是陷害,请梁公子来一趟不就真相大白了!用得着你个不学无术的,在这儿说三道四?”宁安说完,瞪了夏婉一眼。 夏婉张张嘴,却又不敢跟宁安顶嘴,只能愤愤的扯着手绢。 “怎么样?长姐,是你自己承认,还是请梁大公子来对质啊?”苌清娆笑眯眯地看着苌清柔问道。 苌清柔咬咬牙,一脸傲娇地看着她道:“对质就对质,这本来就是我画的!” 苌清柔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今日一早,梁彻要陪定远侯夫人出城上香。而且,他们下午还要在寺院用斋饭,不到酉时根本回不来。 “那好!荆芥,去请梁大公子!就说,永安伯爵府大小姐找他!” 苌清娆点点头,吩咐荆芥。 “还是我派人去!我让侍卫快马加鞭去趟定远侯府,免得啊,苌大小姐等急了!”宁安拦住荆芥,看向苌清柔,语带嘲讽地说道。 苌清娆点点头,找了个椅子坐下。 “二妹妹,梁大公子刚中了探花,最近忙得很,未必有时间来管这种小事……” “有没有时间,去请一下不就知道了?公主府的侍卫已经去了,长姐,稍安勿躁!小二,给我们上茶!” 苌清娆打断苌清柔的话,招呼小二端茶过来。 夏婉坐去苌清柔旁边,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清柔,等梁公子来了,一切自然真相大白。到时候,我们一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我看赔礼就算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二妹妹!”苌清柔微微一笑,尽显大家小姐风范。 反正梁彻今日肯定不会来,为了防止回头苌清娆去跟梁彻求证此事,等晚上梁彻回城,她去见他一面就是。 她有信心,以梁彻对她的迷恋,她一定能成功说服他,将此事就此瞒过去。 “清柔,你就是太心善了!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在替她说话,依我看……” “公主殿下,定远侯府的梁大公子到了!” 夏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匆进来的玉漱打断了。 梁彻来了? 玉漱的话,让苌清柔心中一惊:不可能啊!梁彻怎么会来?还这么快?按时间推算,梁彻这个时候应该在陪他母亲去寺院进香的路上啊! 随后,她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门口。 当看到公主府侍卫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惶恐不安了。等看到太子带着梁彻一起进来的时候,她吓得手里的茶杯差点掉落在地。 竟然真的是梁彻! 太子会来,她并不意外。因为之前她已经打听过,太子今日要在风啸居和几位重臣家的公子喝酒。 所以,她才会特意选在今日,来风啸居展示这幅寒山居士图。 可是,梁彻怎么也会来?还是跟太子殿下一起来?他没去进香吗? “参见太子殿下!” 这时,众人纷纷给斯逸行礼。 苌清柔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跪下行礼。 “清柔,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梁彻看苌清柔似乎状态不对,立马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 苌清柔后退一步,刻意和梁彻保持距离。 然后,装作无意的问道:“梁大公子,你怎么会来?” 苌清柔的刻意疏远,让梁彻有些手足无措。 他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干咳一声说道:“哦,今日我本打算随母亲去进香,可出门时正好遇到太子殿下。殿下盛情,我便随殿下一起来酒楼了!谁知,来的路上竟遇到公主府的侍卫,说你也在酒楼,还有事找我。清柔,出什么事了?” “大公子,我……” “梁大公子,你看看前面墙上挂的这幅画,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等苌清柔开口,苌清娆就打断了她。 然后,指着前方挂着的寒山居士图问梁彻。 梁彻侧目,这才看见墙上的画作。 他轻笑一声,说道:“晏夫人真会开玩笑!什么似曾相识?这本来就是我画的啊!”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一楼大堂瞬间安静了。 苌清柔一慌,差点摔倒。要不是连翘扶住她,她恐怕就瘫坐在地了。 “清柔,你这是怎么了?”梁彻说着,还想上前搀扶苌清柔。 哪曾想苌清柔突然抬起头,一脸委屈地对他说:“大公子,这幅画明明就是我画的啊!你忘了吗?今日这么多人看着,你可不能害我啊!我……” 苌清柔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起来。 听完她的话,梁彻愣了一下。 然后,瞬间就明白了:敢情,柔儿把寒山居士图拿来酒楼,然后告诉在场宾客,是她画的。可是,柔儿为什么要撒谎呢? 那日他画完这幅画,陛下大加赞赏,命宫人挂去了朝云宫后殿。不过前两日,陛下又把这幅画还给了他,说让他留作纪念。 正巧,他放在马车里时,被柔儿看见了。禁不住柔儿的软磨硬泡,他便把画作送给她了。 他没想到,柔儿会把这幅画拿到风啸居来。 他本想实话实说,可看着柔儿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又不忍心揭穿她。 罢了!一副画作而已!她说是她画的,那就是她画的! 于是,他一拍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是我记错了!这副画不是我画的,是清柔画的。是我刚才没看仔细,我画的那幅和这一幅看去是有些相似,但其实毫不相关!” 听了梁彻的话,苌清柔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梁彻说不是,谁也拿她没办法。 夏婉逮住机会,立马对苌清娆发难:“苌清娆,你听见了?梁大公子已经亲自证实了,这幅寒山居士图,就是清柔画的。你刚才不是咄咄逼人吗?现在打脸了?还不快给你长姐赔礼道歉?” “就是啊!误会了人,就该赔礼道歉!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姐姐!” “对啊!道歉啊!” 夏婉的话,再次提醒了众人,他们纷纷开口,要求苌清娆赔礼道歉。 第76章 出尽洋相 “你们都给本公主闭嘴!清娆,现在怎么办?” 宁安大吼一声,转头问苌清娆。 她相信苌清娆不会撒谎,可是这样的局面,她也有些手足无措。 可还没等苌清娆开口,太子斯逸却站了出来。 他深情地看着苌清娆道:“孤相信,清娆也是无心之举。至于道歉,大可不必了!都是亲姐妹,何必如此计较呢?苌大小姐,你说呢?” 他说着,转头微笑着看向苌清娆。而他的话,却是对着苌清柔说的。 看到斯逸看苌清娆的眼神,苌清柔的后槽牙都快咬断了。可是,既然太子开口了,她也不能不依不饶,给太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她要让太子知道,她才是伯爵府最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的小姐,她才是最能与他相配的女子。 于是,苌清柔点点头。 然后,一脸娇羞地说道:“殿下说得是!都是姐妹,只要弄清楚就好!各位,关于今日之事,我二妹妹其实只是任性了些,并无恶意,大家就不用为清柔抱不平,揪着此事不放了。二妹妹,你放心,姐姐不会介意的!殿下,相请不如偶遇,要不清柔请你喝杯茶?楼上请!” “也好!清娆,一起!” 斯逸点点头,示意苌清娆也上楼。 “不急!梁大公子,你确定,这幅寒山居士图,真是苌清柔画的吗?” 苌清娆轻笑一声,转头看向梁彻。 不等梁彻回答,夏婉率先开口:“苌清娆,你真是够了!你姐姐都不与你计较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不依不饶的?” 苌清娆一个眼神都没给夏婉,只是盯着梁彻。 刚走了两步的苌清柔,也立马站住,死死捏着手绢。 这个苌清娆,究竟还想干嘛?若不是太子殿下在,她一定让苌清娆吃不了兜着走!梁彻都不计较了,她干嘛还抓着此事不罢休? 梁彻被苌清娆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可当余光看到苌清柔祈求的眼神时,还是咬咬牙说道:“我确定,这幅寒山居士图是清柔画的!” “欺君之罪!当诛九族!梁大公子,你想清楚再回答!” 苌清娆冷哼一声,只来了这么一句。 可就这么一句,就足以让梁彻和苌清柔心惊。 尤其是梁彻。 当时他和几个学子在御花园作画,陛下突然出现,还问了他许多问题,他特意向陛下解释了这幅画的意境。陛下大加赞赏,让宫人将画挂去后殿,赐了他不少金银。 如今,他却说这幅画是柔儿画的。苌清娆说得没错,他这就是欺君。若陛下知道此事,那后果…… 想到这里,他脸色苍白。 眼看梁彻脸色不对,苌清柔慌了。她快步来到苌清娆面前,一脸委屈地问道:“二妹妹,你究竟想如何?大公子都亲口证实了,这是我的画作,你还不依不饶?你就算再讨厌我,也没必要对大公子如此咄咄逼人?他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我只是不愿意看到某些虚伪之人蒙蔽世人而已!长姐,我不过想最后和梁公子确认一遍而已,若真是你画的,你急什么?清者自清嘛!何况太子殿下也在啊,若我真冤枉了你,殿下自会为你主持公道啊!” 苌清娆淡淡地说完,看了一眼斯逸。 斯逸点点头,坐下说道:“清娆说得是!确认一下而已,也没什么的!今日孤既然在场,自然会把事情弄清楚!梁大公子,你说?这幅画到底是谁画的?欺君大罪,你该知道后果!” 斯逸的话,让梁彻再次一慌。 纵使他再不忍心柔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也不能置整个定远侯府于不顾。若是欺君,梁家就彻底完了。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于是,他再不顾忌苌清柔哀求的目光,直接跪下,吞吞吐吐地对斯逸说道:“殿下恕罪,这幅寒山居士图,的确是微臣所画。陛下见到后大喜,还赏赐了微臣不少东西。” 他一提到陛下,全场哗然。而众人,也瞬间不敢多说了。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陛下亲自赏赐,那这幅画肯定就是梁彻画的无疑了。 随后,众人齐刷刷地向苌清柔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陛下亲口赞赏过的画作,他们自然不敢再过多议论。只是这苌清柔的做派,还真是让人看不起啊! 梁彻的话音落下,苌清柔立马浑身一颤,瘫坐在地。 一旁的夏婉低过头,想要尽量降低存在感。若是可以,她真想立马和苌清柔撇清关系。 刚才来风啸居之前,苌清柔信誓旦旦的说,寒山居士图是她亲手画的。若非如此,她刚才怎么会出头?没想到,自己也被苌清柔利用了! 这时,宁安公主咂咂嘴,来了一句:“啧啧!梁大公子,你这前后各一套说辞,我们应该相信哪一句?皇兄,这样出尔反尔的人,真的是今年父皇钦点的探花郎吗?” 宁安的话,的确很有杀伤力。 不等斯逸开口,梁彻直接磕了一个头,满眼愧疚地说道:“请殿下和公主恕罪!微臣刚才之所以没有承认,只是不愿看着苌大小姐一个文弱女子在众人面前难堪。可是,既然殿下亲自过问了,那微臣也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他的话音落下,斯逸看向苌清柔,眼里尽是鄙夷之色。 这样的眼神,让苌清柔全身一凉,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殿下这是对她失望了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按她的计划,今日她带着寒山居士图来风啸居,在众位公子小姐们面前拔风头筹。然后,太子殿下正好进来,看到如此受人瞩目的她。她相信,酷爱吟诗作画的殿下,定会对她大加赞赏。 那么,她嫁入东宫,岂不又多了一成把握? 说到底,今日她出尽洋相,全都因为苌清娆。 若不是苌清娆不依不饶,非要对梁彻步步紧逼,梁彻也不可能说出实情!此时的她,根本不敢抬头。因为,她受不了众人鄙夷的目光。 苌清娆!她要杀了苌清娆!杀了她! “大小姐……” “滚开!” 连翘想要来搀扶她,她一把推开连翘,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第77章 那人是谁 “清娆,事情都弄清楚了,要不,一起去楼上喝杯茶?” “公主, 你不是说带我去府上看射箭吗?要不,这就走?太子殿下,抱歉啊,我跟宁安公主约了去看射箭,失陪了!” 苌清柔跑出去,斯逸连看都没看一眼,而是微笑着邀请苌清娆去楼上喝茶。 可苌清娆却冲斯逸象征性地福福身,说完,拉着宁安公主就走了。 崔简一看她们走了,也行了个礼,便追了出去。 斯逸摸摸鼻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而梁彻,就那么尴尬地站在那儿。他想走,可之前已经答应了太子今日要在风啸居喝酒;他不走,可面对酒楼宾客的指指点点,又觉得难堪至极。 他也懊恼,恨自己怎么会错把珍珠当鱼目?他想起刚才苌清娆看他的那个眼神,那么不屑,那么鄙夷,甚至还夹杂着些许陌生…… 没错!就是陌生! 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 到了公主府的围场,苌清娆看到眼前瘦弱的男子,还是愣了一下。 她原本以为,崔简口里的箭术高手,怎么着也应该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没曾想,看去竟那么弱不禁风。 不过,男子精湛的箭术,还是让苌清娆连连赞叹。果然,人不可貌相! 看来,崔简为了讨宁安欢心,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啊!不过,宁安的确很欣赏这个男子的箭术,赏赐了一些东西后,就让侍卫带他下去了。 随后,她看向一旁靠在围栏上的苌清娆,问道:“清娆,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苌清娆笑着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没料到,你会这么爽快就收下崔简送来的人?虽然说,你买断了这男子的卖身契,可人终究是从定远侯府出来的。我担心,以后崔简会不会……” 说到这里,苌清娆停了下来。 并不是她非要用恶意去揣测崔简,而是据南星的调查,这个崔简就是个伪君子。 伪君子……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了斯逸。这么看来,崔简和斯逸还真有许多相似之处。 无论如何,宁安都是真心待她的,她自然不愿看到宁安被这样的男人蒙蔽利用。想起上一世宁安的结局,她还是隐隐有些担忧的。 “清娆,我知道你的顾虑!我可是给了崔简银钱的,并不欠他什么!再者,他若是想借这个箭术高手,与我拉近关系,或者说利用我什么,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你放心!” 看出苌清娆的顾虑,宁安拍拍她的肩说道。 苌清娆在公主府玩了很久,用了点心才回去的。 她回到浅月居的时候,却意外看到晏霄竟然在院子里。而且,就躺在她经常躺的那个软榻上。 纷纷扬扬的桂花落在他的身上,远远看去就像一幅画,一幅绝美而缥缈的画。 “夫人,你回来了?” 看她走进来,晏霄一脸温柔的开口。 但是,人却纹丝不动。 “嗯!宁安新得了一个箭术高手,我去了一趟公主府。对了,今日你怎的突然过来浅月居了?”苌清娆说着,在晏霄对面找了个石凳坐下。 晏霄轻叹一声,道:“那有什么办法呢?我的夫人经常往外跑,回来也不喜欢去澜月阁看我,还时常住在浅月居。既然夫人没空来陪为夫,为夫只能自己过来喽!” “我……其实我喜欢……” “夫人喜欢陪为夫?我就说嘛,夫人定然不是无情无义的女子!为夫很欢喜!” 苌清娆刚开了个头,晏霄就接过了她的话。 看他日渐苍白的气色,苌清娆也不忍心纠正他。 她本来想说,我喜欢去澜月阁啊!因为那里小厨房,伙食是真不错!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下一步,她直接凑到晏霄旁边,手指搭上了他的脉象。 果然,晏霄脉象紊乱,毒素已侵入五脏六腑。怪不得,他今日的气色会那么苍白? 苌清娆顿了顿,开口问道:“那日,你告诉我,说已经找到能解此毒的人了。然后,就没有下文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之前,她问荆芥相思引的事情时,一直以为,只有宗政家族的人能解此毒。她的母亲是宗政家主的女儿,她也算宗政家族的人!可晏霄却没跟她提过这件事。所以,她以为,或许只有宗政家族那个制毒的叛徒能解此毒。 不过,那个叛徒被宗政家族赶出去后,据说早已去了苍狼国。若要找他解毒,恐怕不容易。 “没想到,夫人这么关心为夫?为夫就是死也瞑目了!”看她一脸伤感,晏霄开起了玩笑。 “你给我正经一点,我在问你正事呢!” 苌清娆气呼呼地瞪他一眼。 这个晏霄,自己都病入膏肓了,还有闲心逗她玩呢! “为夫说的也是正事啊!好了,不逗你了!那个人,就是国安寺的住持,圆真大师!” 眼看苌清娆不高兴了,晏霄立马老实交代。 什么?圆真? 晏霄话音落下,苌清娆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怎么会是圆真呢? 圆真如今可是斯逸的人啊!他俩最近还在忙着给陛下研制什么药丸呢! 再者,荆芥不是说了嘛,除了宗政家族的人,其他人不能解相思引啊! 难道…… “圆真是宗政家族的人?”随后,苌清娆脱口而出。 “夫人英明!不过确切的说,圆真应该是宗政老家主的其中一个弟子。我的人调查到,当年宗政家族中一起研制相思引的人,共有两个。一个已经被宗政家族赶出了家门,据说去了苍狼国,多年来一直下落不明。还有一个,就是如今国安寺的住持,圆真大师。他还有一个名字,叫陆子恒。多年前,他曾拜在宗政老家主的门下。后来摇身一变,竟成了国安寺住持!” 晏霄说着,起身坐了起来。 宗政老家主的弟子? 听了晏霄的话,苌清娆愣在那儿久久没回过神来。 她竟不知道,国安寺的圆真,曾经居然是宗政家族的弟子?还是能解相思引的人? 第78章 他的母亲 苌清娆冷静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 她不解地问晏霄:“圆真曾是宗政家族的弟子,这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 否则,以宗政家族在北狄的影响力,恐怕早就传遍了。 “不错!他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战影卫的人,也是几经周折,才找到的线索。只是,就算他能解相思引,他也不会给我解的……” 说到这里,晏霄叹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斯逸的人?”苌清娆叫住他。 晏霄摇摇头,道:“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的,是他恨毒了晏铮,他不会给我解毒的!” 晏铮? 这怎么又扯到隋国公了呢? 苌清娆一脸坚决:“那又如何?就算国公爷是你的父亲,可他是他,你是你啊!若实在不行,那就把圆真抓来,软硬皆施。虽然如今他在帮斯逸研制药丸,但是我们总有办法让他出手救你的!” 晏霄轻笑一声,再次摇摇头:“宗政家族的弟子,哪一个不是高手?谁能轻易近他的身?战影卫探到,前段时间幽王的人想刺杀他,对方伤亡惨重,他却毫发无伤。而现在,想靠近他就更难了。太子为了让他安心研制药丸,又派了一批高手近身保护他。” 听了晏霄的话,苌清娆抑郁了。 她想了想,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不是……难不成,我们拿他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比如,他有什么弱点?他的软肋是什么?” 是人都有弱点啊!她还就不信了! “没有!” 晏霄沉默片刻,只吐出两个字,随后便离开了浅月居。 “少夫人,属下也告退了!”一旁的飞羽行了礼,也追了上去。 这时,荆芥走了过来,说道:“小姐,今日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藕粉桂花糕,你尝尝!” “这桂花糕我的确爱吃,不过今日离开公主府时,也吃了不少点心,暂时吃不下。你先放着!我过会儿再吃!”苌清娆摆摆手,心事重重地去软榻上躺下。 “小姐,你似乎有心事?”荆芥察觉不对,立马凑了过来。 苌清娆点点头:“嗯,的确有些困惑。我总感觉,晏霄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这样,荆芥,你去澜月阁附近转转,若看着飞羽得空,就把他悄悄叫过来。” 荆芥不解:“悄悄叫过来?小姐,这是怎么了?你有事找他?或者有话和他说?那奴婢大可以直接去把他找来啊!” 苌清娆轻叹一声,摇摇头:“不是我有话和他说,应该是他有话和我说!” 荆芥听完她的话,更加迷糊了。 不过既然是小姐的吩咐,她自然遵从。 于是,没一会儿的功夫,荆芥就从澜月阁回来了。 她进来时,苌清娆正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小姐,飞羽来了!”荆芥凑近她,轻声说道。 “少夫人!”随后,飞羽也行了个礼。 苌清娆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飞羽:“飞羽啊,你觉得平日里,我对你怎么样啊?” 飞羽一愣,然后答道:“少夫人对属下,乃至澜月阁的所有战影卫,都是极好的。只是,少夫人怎么突然这么问?” “是啊!我对你也算不错,那你干嘛对我遮遮掩掩的?刚才,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苌清娆直接开门见山。 刚才她问晏霄,圆真有没有什么弱点的时候,她分明看见飞羽突然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快速低下了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是!可是……主子不准提及此事,属下便不敢跟少夫人明说。但是……事关主子所中的毒,属下又很矛盾……” 飞羽点点头,一脸纠结。 苌清娆顿时明白了。 敢情,那个圆真的确有弱点。只是晏霄不准说,所以飞羽才犹犹豫豫的。 “飞羽,找到圆真的弱点,我们才能自此寻到突破口,让他给你家主子解毒啊!说到底,都是为了你家主子好。况且,这事是我逼你说的,自然不会让你受责罚。你家主子若是知晓,我会亲自解释。你说!”苌清娆说完,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 “是国公夫人!圆真大师的软肋,正是我们隋国公府的夫人,主子的亲生母亲!” 飞羽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他终于说出来了。 为了主子好,他不得不说。何况,少夫人和主子是夫妻,她理应知道。 他的母亲? 圆真大师的软肋,竟然是晏霄的母亲? 飞羽的话,让苌清娆直接震惊当场。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国安寺的住持,会和隋国公夫人扯上什么关系。 说起来,她入国公府这么久,还未见过国公夫人,未见过这位名义上的婆婆呢! 她一直不解,身为国公夫人,晏霄的母亲为何不仅从不管国公府的事情,也不管自己的子女?就连晏霄多次毒发晕厥,她都能做到不闻不问。而她所谓的吃斋念佛,从不见外人,究竟又是为何? 之前,她觉得这是国公府的家事,或者说是晏霄的私事,所以没有过多打探。可如今,事关晏霄解毒之事,她觉得很有必要问一问的。 于是,她直接问道:“飞羽,国公夫人……她从来不管你家主子吗?那你家主子中毒之事,她应该知道?” “她当然知道!可是知道与否,于她而言,并无区别。飞羽,你先退下!” 不等飞羽回答,晏霄的声音突然响起。 飞羽一惊,立马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呵呵……将军啊,你……你怎么来了?你别怪飞羽,是我把他叫来,非逼着他说的。”苌清娆尴尬地打着哈哈。 这个晏霄,怎么神出鬼没的? “嗯!夫人有什么疑问,尽可以直接问为夫。飞羽啊,有些话他是不敢说的。”晏霄说完,坐去石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苌清娆摸摸鼻子:直接问你?你会说吗?我刚才只开了个头,你的脸色就不对了。 不过,既然现在晏霄主动说了,那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于是,她立马坐去石桌旁,认真地问道:“你中毒多年,你母亲定然是知道的,她就一直没管过吗?” “没有!她讨厌我!恐怕巴不得我直接死了才好!” 第79章 他们不是父子 晏霄说完,自嘲地笑笑。 看着他的样子,苌清娆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啊!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子女呢?可是,这世间还偏偏就有这样的父母,他们不仅对自己的子女不闻不问,甚至还厌恶子女。 譬如,晏霄的父母。 譬如,她的父亲…… 这一刻,对于晏霄心中的苦楚,她的确能感同身受。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圆真不会为你解毒的原因?因为你的母亲不喜欢你,所以圆真也不愿给你解毒?”苌清娆叹口气问道。 可是,国公夫人喜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与圆真什么相关?就算他俩认识,又如何? “圆真心仪我母亲多年,原本以为能和我母亲在一起。可是,晏铮却娶了我母亲。所以,圆真不仅恨我父亲,连带着我也一起恨上了……” 说到这里,晏霄停了下来,端起茶杯。 此时的苌清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搞了半天,这圆真是因爱生恨啊!说不定,他选择去了国安寺,也是失去挚爱,然后心灰意冷了呢! 这么看来,他恐怕还真不会为晏霄解毒了。 只是,即便这事难办,也不能不办啊!毕竟,这关乎晏霄的生死。如今,既然知道了圆真能解此毒,那总会有办法解决此事的。 眼看晏霄情绪低落,苌清娆努力扯出一丝微笑,对他说道:“不要灰心,你的毒一定能解的!还有七万战影卫指望着你呢,你可不能先泄了气!” “有夫人在身边,为夫自然不会泄气。况且,我们成婚这么久,还没有圆房呢!为夫一定养好身体,让自己生龙活虎的,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 “哎哟!肚子好痛!将军,我先失陪一会儿,你自便啊!哎哟……” 晏霄还没说完,苌清娆就捂着肚子打断了他。 她已经猜到,若再让他说下去,恐怕他突然蹦出一句:夫人,我们圆房! 太可怕了! 这人怎么回事?自己的毒都还没解,竟然有闲心想到什么子孙后代的事上去? 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晏霄嘴角上扬:她这是害羞了? 而等在门口的飞羽,却不是这么想的:主子隔三差五就想和少夫人圆房,这是把少夫人吓到了?再这么下去,要是把少夫人吓跑了,那可怎么办? “二少夫人!” 苌清娆溜出浅月居后,打算去后花园逛逛。 哪知她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一个婢女的声音。她没管那么多,继续走自己的。 “二少夫人,请稍等!” 话音刚落,一个婢女快步跑到她面前。 苌清娆狐疑的眨眨眼睛:“你是在叫我?” 婢女福福身,答道:“是!奴婢是三小姐房里的香草,我家小姐想请二少夫人去她院里喝杯茶!” 二少夫人? 苌清娆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可不是嘛,晏霄在国公府里排名老二,她可不就是二少夫人嘛!只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叫,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晏湘芙平白无故的,怎么突然想起请她喝茶了?就她俩的关系,还没到一起喝茶谈心的地步。 只是她转念一想,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喝茶就喝茶。难不成,晏湘芙还能毒死她不成? 于是,她示意香草带路:“既然你家小姐特意邀请我喝茶,那走!” 她跟着香草一进院子,晏湘芙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她一边过来拉着苌清娆坐下,一边笑眯眯地说道:“嫂嫂肯赏脸来妹妹的院子,妹妹很是高兴。嫂嫂,这是大哥托人从蓟州带来的茶叶,你尝尝!” “嗯!好!”苌清娆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杯,淡淡地点点头。 随后,便把茶杯放下了。 “嫂嫂怎么不喝呢?是嫌妹妹这儿的茶叶不好吗?”看她接过去就直接放下了,晏湘芙眼露不快。 “三妹多心了!我只是觉得这茶水有些烫,想放一放再喝。对了三妹,你特意让婢女去路上堵我,恐怕不止喝茶这么简单?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苌清娆笑笑,直接开门见山。 她和晏湘芙,根本没什么好聊的。若是无事,晏湘芙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去请她。 “嫂嫂说笑了!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嫂嫂嫁入国公府至今,妹妹都没请你过来坐坐,是妹妹的不是。顺便,妹妹也想和嫂嫂唠唠家常嘛……” 说到这里,晏湘芙突然停了下来。 “三妹说得是!”苌清娆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嫂嫂,你入国公府这么久,就没发觉咱们府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眼看苌清娆也不打算开口问,晏湘芙只能咬咬牙,自己先说了。 苌清娆摇摇头:“什么奇怪的地方?没觉得啊!我自从嫁进来,吃得好睡得好,府里的人也很好,没觉得哪里不对啊!” 原谅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才懒得打探呢!反正就算她不问,晏湘芙也会说啊! 晏湘芙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个苌清娆,也不是没心没肺之人啊,怎么什么都不关心呢?哼,待会儿她说出来时,她就不信苌清娆还能这样云淡风轻。 于是,她凑近苌清娆,压低声音说道:“嫂嫂,你没觉得,二叔和二哥的关系,很奇怪吗?他们名义上是父子,可又不像父子!我告诉你啊,其实……他们本来就不是父子!” 什么?不是父子? 晏湘芙说完,苌清娆一惊。 不过面上,她依然不动声色。这个消息,实在太让她震惊了。 随后,她稳稳心神,语气平淡的来了一句:“三妹,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嫂嫂,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这件事,可不止我一个人知道。二哥不是二叔的儿子,这事府里很多人都知道!”晏湘芙一听苌清娆竟然质疑她,立马提高了音量。 府里很多人都知道? 听完晏湘芙的话,苌清娆沉默了片刻。 随后,她不解地问道:“即便事实真如你所说,那你干嘛要特意告诉我?” 第80章 着了道了 “嫂嫂还不明白吗?二哥既然不是二叔的亲生儿子,自然不可能承袭国公府的爵位。说白了,以后这爵位只可能是大哥,也就是我亲哥哥的。所以,嫂嫂,你应该跟我们站在同一个阵营才对啊!最主要的,我也不想你被我二哥欺骗啊!他与隋国公府,根本没什么关系。嫂嫂,你可不能糊涂啊!” 晏湘芙说完,不满地看了一眼苌清娆。 她就不明白了,这个苌清娆是真傻还是装傻?她都把话挑得这么明了,苌清娆怎么还一脸懵圈的样子? “那……你说晏霄不是国公爷的儿子,那他是谁的儿子?” 这才是苌清娆想问的。 不是国公爷的儿子,却在国公府长大,这又是什么情况? “嗯……这个……那我就不知道了!”晏湘芙吞吞吐吐,眼神闪烁。 看她不打算说,苌清娆也没再追问了。 不过,她敢肯定,晏霄的生父是谁,晏湘芙一定知道。或者说,国公府里的很多人都知道。 只是,迫于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所以不能轻易泄露。 这下,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隋国公对晏霄的态度那么冷淡?为什么老夫人和府中的主子对晏霄的态度那么奇怪? 原来,他们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只是,既然如此,他们为何又放任晏霄住在国公府呢?而且,他们似乎还很怕他,这又是何缘故? 说到这里,苌清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于是,她转头问晏湘芙:“你说晏霄不是国公爷亲生的,那晏湘雅总是了?” 怪不得,他们兄妹那么生疏,敢情不是亲兄妹啊! 听了苌清娆的话,晏湘芙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晏湘雅?亲生?怎么可能?她的父亲,就更不知是哪个阿猫阿狗了?就她的出身,给我做婢女提鞋都不配!” 听到这里,苌清娆顿时麻了。 这……这说了半天,不仅晏霄和晏湘雅不是亲兄妹,而且还都不是隋国公亲生的? 这都什么事啊! 那也就是说,国公夫人虽然嫁给了隋国公,却又和不同的两个男人,生了一儿一女。 苌清娆彻底呆住了。 没想到,她这个名义上的婆婆,还真是……真是超乎她的想象啊! 不过,更超乎她想象的,是国公府,或者说隋国公。两个子女都不是亲生的,竟然也能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实在是非常人所能忍啊! 难不成,是怕传扬出去有损国公府的脸面?可是,若是怕东窗事发,大可以在他们年幼时,就把他们秘密处置了啊!为何还要养这么大? 于是,她脱口而出:“既然他们都不是国公爷亲生的,为何府里还要把他们抚养长大?” “你以为我祖母和我二叔愿意啊!这不也是……咳咳……也是没办法的事嘛!好了,不说这个了!嫂嫂,反正我告诉你这件事,都是为了你好!我二哥那个人,可没那么简单,我也是怕你吃亏!来,嫂嫂,喝茶!” 晏湘芙说完,再次端起茶杯递到苌清娆手里。 “那就谢过三妹了!嗯,这茶真不错!三妹,你也喝啊!”苌清娆欣然接过,随后就喝了起来。 她喝了一口,还不忘提醒晏湘芙也喝。 “嫂嫂喜欢就好!”晏湘芙眼神闪了闪,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起来。 “三妹的茶,我自然是喜欢的。这可是上好的茶叶,京城是绝对买不到的。长宁街的茶叶,和这个相比,那可是差远了。”苌清娆一边喝着,一边和晏湘芙聊起了天。 “那可不!嫂嫂眼光真不错,我……” 晏湘芙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浑身一颤,随后全身燥热难当。 怎么回事? 再看看苌清娆,竟然还在那悠闲地品着尝。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着了苌清娆的道了。 于是,她怒视着苌清娆,道:“苌清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这茶……” “这茶是三妹院里的,我这一杯也是妹妹亲手递给我的。妹妹这话,是何意啊?”苌清娆一脸无辜地看着晏湘芙。 “你……你……来人啊!把苌清娆给我抓起来!香草!快,请府医过来!” 晏湘芙指着苌清娆,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随后,她一边命令外面的两个小厮进来抓苌清娆,一边吩咐香草传大夫。 谁知,香草刚迈开腿,就突然摔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而刚进来的两个小厮,还没靠近苌清娆呢,也突然摔倒在地,痛得抱着脚在那儿龇牙咧嘴的。 晏湘芙一惊,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的她,也是浑身难受,头晕目眩的。她深知这东西的厉害,若是不能及时解开,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要解开,那就需要…… 苌清娆看着脸色潮红的晏湘芙,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苏叶!” “少夫人!”苏叶突然凭空出现,单膝跪在她面前。 苌清娆端起茶杯,面无表情地说道:“把这两个小厮丢出去!还有,三小姐似乎是喝醉了,把她扔去旁边荷花池里醒醒酒!” 苏叶领命,一手一个就把小厮拖了出去。随后,拎着晏湘芙就往门口走。 晏湘芙已经没有力气了,但还有意识。她咬牙切齿地骂道:“苌清娆,你敢!我可是隋国公府的三小姐!” 苌清娆没搭理她,任由荆芥把她拎着出去。 随后,她来到门口,看着站在那里的荆芥,叹口气说道:“唉!你看看,这个晏湘芙,非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荆芥,走!咱们也去看看!你猜,晏湘芙会不会水?” 荆芥轻笑一声:“小姐,这个奴婢可不知道!不过,让她清醒清醒也好!免得,整天盘算着怎么害人!” 刚才,她和苏叶躲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晏湘芙给小姐下了药。要不是小姐动作快,换了茶杯,恐怕如今不省人事的,就该是小姐了。 后来,香草和两个小厮突然摔倒,自然都是苏叶的手笔。 这个晏湘芙,实在太可恶了!小姐和她无冤无仇,她竟然起了这样的狠毒之心? 于是,她狠狠瞪了一眼苏叶手里的晏湘芙,扶着苌清娆跟了上去。 第81章 立马成亲 苏叶也不含糊,到了荷花池边,直接用力一扔,就把晏湘芙给扔了进去。只听扑通一声,溅起不少水花。 “苌清娆!你想害死芙儿吗?光天化日之下,你也太明目张胆了?” 郁氏闻讯,匆匆赶来。 看到晏湘芙在荷花池里扑腾,顿时怒斥一旁的苌清娆。 “明目张胆?大伯母是在说我呢?还是在说你的宝贝女儿?”苌清娆抱着手臂,反问郁氏。 “哼!你等着!我待会儿再找你算账!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把三小姐救起来?没眼力见的奴才!要你们何用!”郁氏气极,恶狠狠瞪了苌清娆一眼,立马命令身后的几个婢女下水救人。 “我看,今日谁敢救!飞羽,谁敢下水救人,就砍断她的双脚!” 这时,晏霄的声音突然响起。 苌清娆回头,只见飞羽推着他走了过来。 晏霄说完,脸色铁青地看了一眼郁氏。 刚才飞鹰暗中来报,说晏湘芙请少夫人去院里喝茶,还暗中给少夫人下了药。 当他听说下的还是春药时,气得把手里的茶杯都捏碎了。于是,这才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你……好!你好啊你!你也想让芙儿去死吗?”郁氏指着晏霄,气得浑身颤抖。 晏霄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她对我夫人出手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样的结果。死?死都便宜她了!” “好!好!算你们狠!晏霄,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郁氏咬牙切齿地问道。 看着自己女儿在荷花池里垂死挣扎,郁氏已经快崩溃了。 “大伯母,你心里应该清楚,就算让人把晏湘芙拉起来,她所中的药也解不开。除非……” 说到这里,晏霄停了下来。 “除非什么?”郁氏一脸不安。 这个晏霄,又在憋什么坏主意了? 晏霄轻笑一声:“除非她立马成亲,有了男人,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解药!大伯母,你意下如何?” “你说什么?立马成亲?你当成亲是儿戏啊!说办就能办吗?况且,芙儿现在急需解药,等成亲的各项事宜办完,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来得及?”郁氏说完,气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晏霄淡淡开口:“这个容易!三妹和陆少爷不是两情相悦吗?他们成亲,也是迟早的事。正好陆少爷人在京城,陆家在长宁街也置办了宅院,三妹直接嫁过去就是!” 他的话音落下,郁氏张张嘴,想骂他一顿,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有些话,她不是不想骂,只是不敢骂。 本来,芙儿和陆远的亲事,她是一百个不愿意的。若不是那日芙儿闹出那样的丑闻,她怎么可能松口?可是,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觉得婚事再往后拖一拖,说不定会有什么转机。 没想到,晏霄在这个时候,竟突然惦记起芙儿的婚事来了。 “娘……娘……” 这时,荷花池里传来晏湘芙的呼救声。 郁氏一慌,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我答应你,让芙儿成亲!现在可以把芙儿救上来了?” 晏霄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就当默认了。 随后,郁氏立马指挥几个婢女下水救人。 晏湘芙被救上来时,虽然全身湿透,跟个落汤鸡一样,可脸色依然潮红。 不仅如此,她还开始扯自己的衣裙,好像想把它脱了。 苌清娆抱着双臂,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若不是那杯茶被调换了,如今在众人面前出丑的,应该就是她了?而且,依晏湘芙的恶毒心思,说不定还会给她安排一个什么男人,让她彻底身败名裂。 这么看来,晏霄让晏湘芙赶紧成亲这个主意,着实不错呢! 郁氏看不上陆远这个远房侄子,陆家长辈也不愿娶晏湘芙这个行为不检,名声有损的女子进门。 但是,晏湘芙和陆远已经厮混在了一起,还被那么多人知道了。两家再不愿意,也只能以成亲的方式,将那桩丑事盖住。 郁氏说晏霄狠时,可曾想过,她的宝贝女儿更狠。若换作上一世的她,恐怕就已经着了晏湘芙的道了。 只是,她没料到,接下来,晏霄还有更狠的。 “你们几个,快把三小姐扶回房间换衣服!你们两个,随我出趟府!” 这时,郁氏开始吩咐婢女送晏湘芙回房。 而她自己,也准备离开。 “大伯母这是去哪儿?”晏霄叫住了她。 郁氏语气不善:“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是你说,要让芙儿和陆远尽快成亲吗?所以,我打算去趟陆家宅院,商量一下成亲的事宜……” “不必这么麻烦了!等大伯母商量好,你那宝贝女儿恐怕早就挺不住了!轿子我已经让人备好了,就在后门。找几个小厮,直接把她抬到陆府就可以了!” 晏霄打断郁氏的话,面无表情地说道。 “后门?你说什么呢?芙儿出嫁,怎么能走后门呢?你这是欺负我们大房无人吗?”一听轿子在后门,郁氏立马怒了。 芙儿就算迫不得已,只能立马嫁入陆家,那也要风风光光的从正门出去啊! “大伯母也可以走正门!国公府门前人来人往的,正好让大家都看着隋国公府三小姐是怎样的风姿?让他们打探一下,为何三小姐要急匆匆地送出府?只要国公府不怕丢人,我无所谓!”晏霄语带嘲讽。 “你……我……”郁氏气结。 随后,她看了一眼还在撕扯自己衣裙的晏湘芙,一脸无奈:看来,衣裙都来不及换了!再这样拖下去,芙儿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就后悔莫及了! 于是,她只能咬咬牙,吩咐婢女扶着晏湘芙往后门走去。 “夫人,快下雨了!我们回去!” 眼看郁氏等人走了,晏霄看了一眼飞羽,然后示意苌清娆回去。 飞羽领命,带着一队战影卫跟上了郁氏一行人。 当看到后门外的小轿时,郁氏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怒火。 她指着跟过来的飞羽,怒不可遏:“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用一顶小轿,就想把我芙儿打发了?芙儿可是隋国公府嫡女!” 第82章 太憋屈了 “我家主子说了,如果大夫人嫌一顶轿子太过寒酸,战影卫可以护送三小姐入陆府。只是,若动静太大,惹来百姓围观,还请大夫人不要介意才是!” 飞羽拱拱手,一本正经地答道。 “你……谁要你们护送!走!走啊!” 郁氏说完,挥挥手让婢女赶紧扶晏湘芙上轿。此时的她,气得后槽牙都快咬断了。 可是,她也深知,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眼看芙儿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必须抓紧时间送入陆府。 “你说什么?你竟然不和老身商量一下,就这样把芙儿送去了陆府?老大家的,你疯了你?” 入夜,老夫人拍着桌子,指着郁氏就是一顿臭骂。 “是啊!母亲,到底怎么回事?我和二叔刚回府,就听说你用一顶轿子,把三妹送去了陆府。虽然三妹和陆远做下那样的事,可我们到底是国公府,嫁女儿怎能如此仓促?如此随便?”晏灏也开始埋怨郁氏。 “你们都怪我?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晏霄的意思,轿子和轿夫都是他的人,你们有能耐,找他去啊!”郁氏说完,直接一脚踢在桌角上。 “晏霄!他欺人太甚!祖母,母亲,我找他去!今夜,务必把妹妹接回来!我们隋国公府嫁女儿,可不能这么个嫁法!” 一听是晏霄的意思,晏灏扔了手里的茶杯,就要往外冲。 “灏儿,你站住!你找谁去?就算你找到晏霄理论,又能如何?你的妹妹,她……她今夜不能留在国公府……” 郁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后面的话,她是真的没脸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说出来。 的确,若不是她们理亏,若不是芙儿情况紧急,她怎么可能任由晏霄摆布? 郁氏的话,让晏灏一愣:“今夜不能留在国公府?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也怒冲冲地走过来,质问道:“老大家的,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芙儿不能留在国公府?出了何事?” “她……就是她……” 在两人的逼迫下,郁氏吞吞吐吐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芙儿是着了苌清娆的道了?这个蠢货!”晏灏听完,咬牙切齿地转身坐下。 此时的他,还真不能去找晏霄理论了,也不能去接芙儿了。 毕竟,下药这事,是芙儿挑起的。她若是不脑残地给苌清娆下烈性春药,也不会激怒晏霄。再者,这药要解开,只能依靠男人。这么看来,也只有把芙儿送入陆府这唯一的办法了。 只是,这事实在太憋屈了! 若不是晏霄,哪来这么多事?若没有晏霄,自己何苦这么多年都被他压着一头? “造孽!造孽啊!” 老夫人听罢,一边杵着拐杖叹气,一边转身坐下。 “虽然现在我们暂时做不了什么,但这事,总要和二叔说一声的!我这就去主院找二叔……” “不用了!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 这时,隋国公突然出现,打断了晏灏的话。 看到晏铮进来,晏灏和郁氏立马凑了上去。 郁氏更是迫不及待地开始告状:“国公爷,你得给我们大房做主啊!他们这是看你大哥不在京中,才故意欺负我们母女啊!可怜我的芙儿,不能风风光光的出嫁,就这么仓促地被送去了陆府。二弟啊,他欺人太甚!你管不管啊?” 说完,她便开始哭天抹泪。 晏灏也附和道:“是啊,二叔,我们才离府这么一会儿,就出了这样的事。再怎么说,芙儿也是隋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岂能让人如此糟践?晏霄这么做,分明就是打我们大房的脸!” 他是隋国公府的长孙,是大房长子,却并不是世子。 以前,因为晏霄,他永远都要被压着一头。后来,晏霄中了相思引,他又看到了希望。只要晏霄毒发身亡,国公府的一切就是他的了。 可是,他等啊等,晏霄依然活得好好的。不仅如此,现在还欺负到他们大房的头上来了。 他很清楚,只要晏霄不死,他就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一切。毕竟,有那个人在,他就只能被晏霄踩在脚下。而整个国公府的人,也只能继续忍气吞声。 凭什么?一个野种,凭什么霸占着国公府中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二弟……” “二叔……”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放心!不会等太久的!反正,他已经中了相思引,迟早都是要死的,你们急什么?” 晏铮被郁氏母子弄得头疼,只能厉声打断他们。 “快死了?这话你说了多少遍了?他现在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若不是他兴风作浪,府中怎会接二连三出这么多事?”老夫人用力把拐杖一扔,不满地质问晏铮。 郁氏也跟着点点头:“对啊二弟,还有那个苌清娆,目无尊长,毫无教养。我们国公府把她娶进来,就是招来了一个灾星。今日,芙儿就是着了她的道了,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要不是因为他们是陛下赐婚,我就……” “够了!你也说了,是陛下赐的婚。难不成,我们国公府还能把她休了?或者杀了?你长点脑子好不好?一个苌清娆,就让你们如此惊慌,束手无策了?你们也不想想,晏霄的时日不多了,等他死了,对付一个苌清娆还不是易如反掌?成天要打要杀的,你不考虑别的,也该为灏儿的将来考虑啊!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保住隋国公府的爵位!都忍了这么些年了,还差这一点时间吗?灏儿,跟我去书房!” 晏铮怒气冲冲地说完,一甩衣袖就离开了。 “忍忍忍……就知道忍……可怜我一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了,还要忍这口气!” 看着晏铮和晏灏离开的背影,老夫人捶胸顿足。 郁氏用力扯着手绢,眼中闪过恨意:好!她忍!等晏霄一死,国公府的爵位,就是灏儿的了。到时,整个隋国公府都是他们大房的了。为了这一切,她可以等。 第83章 丢死人了 第二日一早,当苌清娆从苏叶口中得知陆府的事情时,还是愣了一下。 “你再仔细说说,什么妾室?什么意思?” 荆芥化身好奇宝宝,开始追问苏叶。 苏叶点点头,娓娓道来:“昨日三小姐的轿子到陆府时,陆家人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当陆公子扶着陆夫人出来时,轿里的三小姐突然冲下去,一把抱住陆公子就要宽衣解带,这可把他们母子吓得够呛。看着她衣裳不整,行为放荡的样子,陆夫人气得当场就骂了起来。可不等她骂完,轿夫们丢下一句话,就全部逃之夭夭了!今日三小姐出现在陆府,府中众人都以为她是陆公子新纳的妾室。毕竟,她嫁入陆府的方式,差点把陆夫人气死,能让她入府就已经很不错了。今早,大夫人听闻此事,又碎了一套茶具。” 听完她的话,苌清娆不解:“轿夫丢下了一句什么话?竟然让陆府众人都把晏湘芙当成了妾室?” “轿夫说,三小姐实在太想念陆公子,等不到大婚当日,想要今夜就圆房。所以,国公府只能把她送来了。其它的,就任由陆家安排……” “噗……哈哈哈……别说了,让我缓缓啊!哈哈哈……这个轿夫实在太逗了!他怎么会想到这么说的?谁给他的勇气?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不等苏叶说完,荆芥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苌清娆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谁给轿夫的勇气?还用问吗?若没人吩咐,他敢直接这么说吗?这话啊,肯定是晏霄提前吩咐的。 毕竟,那四个轿夫,可都是澜月阁的人。 这个晏霄,她是该夸他呢?还是该夸他呢? “小姐,说起来,轿夫也算替你出一口气了!那个晏湘芙,实在太歹毒了,竟然给你下药?怎么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若不是你让苏叶把她扔荷花池去了,奴婢也想暴揍她一顿!”荆芥一脸愤愤不平。 苌清娆叹口气:是啊!晏霄这也算是为她出了一口恶气了! 若当时晏霄没有来,以她的计划,就是先把晏湘芙丢去荷花池清醒一下,然后再找个侍卫来救她。一旦被侍卫抱过,到时候看她如何收场? 只是没想到,晏霄直接就把晏湘芙给嫁了?而郁氏,竟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隋国公和晏灏,一夜过去了,竟然也没去找晏霄的麻烦。 看来,国公府的人,真的很怕他。即便他已经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即便他已经双腿残废,坐在了轮椅上,他们依然怕他。 或许,他们是怕他手里的七万战影卫。又或许,还有别的…… 如今的晏霄,在外人面前,依然坐着轮椅。隔三差五,皇上就会派太医过来看看,太医每次都是摇头叹气的回去。 “夫人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时,晏霄的声音突然响起。 苌清娆转身看去,就见飞羽推着晏霄走进了院子。 她咂咂嘴,道:“我在想啊,国公府的人怎么这么能忍?尤其是大房的,晏湘芙就这么被送入陆府了,他们竟然还能不吵不闹,也不来找我们麻烦?将军,他们怎么那么怕你啊?你是不是大半夜跑去吓他们了?” 晏霄被她的话逗乐了。 他扬起嘴角,点点头:“可不是嘛!所以啊,只要我不死,他们就只能这么憋着。就算再有气,也只能咬牙切齿地憋着。说起来,这国公府里,恐怕也只有夫人不怕我了?” “呵呵!我也怕啊!我当然怕你了……” 苌清娆尴尬的笑笑。 不过话说到一半,她就停了下来。因为后面那句,她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她想说,我当然怕你,怕你隔三差五就冒出一句:夫人,我们洞房! 说真的,若是晏霄真要用强,她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夫人怕为夫什么?为夫都被你扒光光,看光光了,不是吗?” 晏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一旁的飞羽:主子这么直接的吗?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荆芥:真的假的?小姐这么生猛的吗?回头问问! “咳咳咳……你……我……” 苌清娆被他的话气得,差点被口水呛到。 这个晏霄,他不要面子,她还要脸的好不好? 什么看光光了?不就是脱了上衣吗? 再说了,那夜她不也是为了救他吗?还被她扒光了?这听起来就像她对他用了强似的…… 丢死人了! 飞羽和荆芥他们都还在这儿呢?而且,暗处还有他的暗卫…… 他们不会以为她是个女流氓? “夫人这是怎么了?别激动啊!荆芥,还不上茶!夫人,咱俩是夫妻,看光光就看光光了,那有什么的?况且,能被夫人欣赏,是为夫的荣幸……” “晏霄!你……你别说了!我……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飞絮啊?她可是你身边最贴心的婢女了?你想喝茶,回去让她伺候你喝啊!” 不等晏霄说完,苌清娆立马转移了话题。 这个家伙,说起来就没完了是吗? “飞絮啊!她被飞羽派到城外军中做事去了!可能短时间内,夫人都看不到她了!” 晏霄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苌清娆。 而苌清娆,则看向飞羽。 飞絮离京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竟然一点不知道?看来,又一个痴情女子要伤心了…… 飞羽摸摸鼻子,随即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是的,少夫人!最近那边实在太忙了,所以属下安排她帮忙去了。这一两年内,她应该都没空回府了!” 说完,他偷偷瞄了一眼晏霄。 主子真行啊! 明明是主子不满飞絮的行为太过僭越,惹得少夫人误会,这才把她远远调离京中,竟然还让可怜的他来背锅? 不过说起来,这个飞絮也真是,竟然对主子起了那样的心思?少夫人入府后,他曾私下告诫过飞絮好几次,让她尊重少夫人,不要有任何僭越之举,可她却当成耳旁风。 这下好了,直接惹怒了主子,被调离京城了? 第84章 为夫伺候你沐浴 傍晚,苌清娆刚从浅月居的书房出来,飞羽就等在门口了。 看到苌清娆,他行了个礼说道:“少夫人,老耿回府了!” 老耿? 澜月阁的厨子,他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苌清娆眼睛都亮了。 前几日,老耿回乡探亲,她觉得府里的饭菜都不合胃口了。没想到这才几日,他就回来了。 于是,她笑眯眯地看向飞羽:“也就是说,今晚我有口福了?” “是的,少夫人!老耿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少夫人爱吃的!”飞羽点点头。 老耿回乡探亲,本来说好了要待一个月。可是,主子看少夫人这几日胃口不好,立马让他飞鸽传书,催着老耿回来了。 主子对少夫人的事,是真的很上心。只是,少夫人似乎不知道主子的心意啊…… “那还等什么呢?走!”苌清娆说完,人已经出了浅月居。 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苌清娆难得的胃口大开。 看着她吃得那么开心,晏霄嘴角上扬,突然来了一句:“夫人,为夫感觉身子很不适,恐今夜又要毒发了。要不,今晚你就别回浅月居看医书了,留在澜月阁给我施针?可好?” “好!” 苌清娆吃得正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晏霄一喜,立马吩咐左右:“你们都退下!荆芥,你也退下!今夜不用伺候了,由我亲自伺候你家小姐!” 荆芥一愣:姑爷要亲自伺候小姐?是她想歪了吗?不过,小姐也没反对,应该是同意了! “啊?你说什么?哎荆芥……” 眼看着荆芥就这么走了,苌清娆这才反应过来。 他刚刚跟荆芥说什么来着?亲自伺候她? 开什么玩笑?谁要他伺候?谁敢让他伺候? 可还没等她拒绝,晏霄又来了一句:“夫人,你刚刚已经答应了,要给为夫施针,不会是想反悔?” “不是……我怎么会反悔呢?不就施针吗?待会儿你自己把上衣脱了,躺去床上就行!”苌清娆顿了顿,立马说道。 可能是她误会了,施针而已,那还不简单? 晏霄捂着胸口,一脸虚弱的开口:“夫人,你这么狠心吗?还要我自己脱衣服?我可是病人!” “你现在不是还没毒发吗?脱件衣服应该没问题?再说……” 说到这里,苌清娆停了下来。 再说上次我给你脱衣服施针,被你隔三差五就拿出来说一下,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我可不脱! “唉,既然夫人这么狠心,为夫只能自己脱了……” “喂!晏霄!你怎么了?飞羽!快来!” 晏霄还没说完,突然头一歪,就倒了下去。苌清娆一惊,立马过去扶住她。 可他喊了半天,飞羽也没有出现。 此时的飞羽,其实就在门外的树上打着哈欠。 他轻叹一声:少夫人,你可别怪属下!是主子提前吩咐的,今晚无论房内有什么动静,属下们都不得进去!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啊! 眼看着没人进来帮忙,苌清娆只能一边嘀咕,一边连拖带抱的,把晏霄弄去床上躺下。 这个飞羽,又去逗哪个小丫头玩去了?回头就给他找个媳妇! 树上的飞羽突然打了个喷嚏:怎么感觉有点冷?不行,得回房添件衣服! 房里的苌清娆无奈,只能咬咬牙,把晏霄的上衣脱了。 等施完针,她已经满头大汗了。她擦擦额头的汗,刚准备起身,右手就被晏霄一把扣住了。 她一愣:“你醒了?吓死我了!怎么突然就晕了?现在如何了?好点没?” “夫人亲自给为夫宽衣解带,又施了针,为夫觉得好多了!以后,夫人若能经常这样做,为夫说不定就能生龙活虎了……” “停!别说了!我刚给你施完针,现在你需要休息!还有,你……你先放开我!” 不等晏霄说完,苌清娆立马打断她。 同时,她手上用力,试图把自己的手从晏霄手里抽出来。 这个晏霄,他说的话还真是让人不得不误会啊!他说的是让她经常为他施针呢?还是经常为他……宽衣解带? 前面一句她可以接受。 后面一句……他想都别想! “不放!夫人,你陪我躺一会儿!”晏霄说着,不仅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苌清娆一脸郁闷:“你放开我!我刚刚出了一身汗,想回浅月居洗个澡!” “澜月阁也能洗啊!后面还有个汤池,夫人不是不知道。”晏霄一脸邪魅。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要不,为夫伺候你沐浴?” 咚! 门外树上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苌清娆的脸瞬间就红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外面……外面怎么了?我……我出去看看!” 晏霄瞟了一眼窗外,扬起嘴角:“无碍!八成是哪里跑来的野猫!夫人,还沐浴吗?” “不……不洗了!睡!你快睡!”苌清娆无奈,只能任由他拉着手,侧身躺下。 她刚躺下,晏霄就立马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她浑身一颤,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其实,她倒不是怕他做什么。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勉强她。只是,和他这么近距离地躺在一起,她浑身不自在。 于是,她干咳一声,说道:“那什么……你别再乱动了!” “我没动啊?夫人若是再动,那为夫就真的动了!”晏霄轻笑一声。 “你……” 她刚想说点什么,身后就传来晏霄均匀的呼吸声。 这就睡着了? 苌清娆刚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生生咽了下去。 她努力说服自己,别胡思乱想!赶紧睡觉! 因为背对着晏霄,所以她不知道。黑暗中的晏霄,突然睁开了眼睛,露出一脸得逞的笑容。 门外,飞羽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嘴里的草,擦了一把脸上的灰,郁闷地转身出了院子。 谁知刚到门口,就看到荆芥像尊大佛似地站在那儿。 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荆芥打趣道:“飞羽,你这是钻狗洞去了吗?怎么灰头土脸的?” “我逮野猫去了!你也回去休息!” 飞羽没好气地说完,扶着腰龇牙咧嘴地走了。 第85章 心如死灰 一大早,苌清娆就醒了。 只是,她环顾了一圈,也没看到晏霄。 这时,荆芥挑帘走了进来,笑着问道:“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不好!外面的野猫把我吓了一跳!”苌清娆摸摸酸痛的脖子,一本正经地回答。 昨晚她动都不敢动,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脖子不痛才怪。 “野猫啊!奴婢也看到那只野猫了,灰头土脸地溜了!对了,小姐,今日是定远侯府去伯爵府提亲的日子,你要不要……” 说到这里,荆芥停了下来。 苌清娆拍拍脑袋:“是啊!你看我一忙,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作为苌清柔的二妹,我怎么着也该去露个脸啊!否则,外人又该说三道四了!” 当然,其实这些都不是理由。真正的理由,是她想回去看苌清柔的热闹。想看看他们母女今日的脸色,该是怎么样的难看? 还有一事…… “小姐,姑爷一早就进宫了!”接着,荆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苌清娆摸摸鼻子:谁问他了啊?我管他去哪儿了呢?只要不来气我就行! 于是,她不自然地说道:“进宫就进宫呗!你特意告诉我干嘛?” “奴婢的意思,是姑爷进宫了,咱们回伯爵府,要不要等等他?或者派人告诉他一声……” “大可不必!他日理万机的,没那个闲工夫!把我那件桃红色的对襟羽纱长裙找来,今日我长姐大喜之日,咱俩也该穿得喜气一点!前两日我不是让人给你新做了几身衣裙吗?你也换一件去!” 苌清娆打断荆芥的话,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是啊!这样的大喜日子,她是该好好恭喜一下苌清柔才是。 上一世,苌清柔害死了她,如愿嫁给了斯逸。这一世,苌清柔机关算计,却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给梁彻,难道不该恭喜吗? 再者,伯爵府那一大家子人,见到她应该很意外,很惊喜? 果然,她刚下马车,站在门口迎客的苌彦浩和姜氏,就脸色不善地看向了她。 苌彦浩率先不悦地开口:“你来做什么?这儿没你的事!” “父亲说的哪里话?今日是我长姐和梁大公子定亲的大好日子,我作为她的妹妹,自然是要回来看看的。长姐觅得如意郎君,父亲喜得佳婿,我得好好恭喜你们一下才是!噢,对了,还有姜姨娘,恭喜啊!” 苌清娆说着,又转头看向了姜氏。 “你……”姜氏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却又想起这是府门口,梁家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 于是,瞪了一眼苌清娆,终究没有骂出口。 不过,苌彦浩就没考虑那么多了。 他直接怒视苌清柔,气冲冲地问答:“我问你,风啸居的事,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用一幅寒山居士图,让你长姐名声扫地,你安的什么心?” 就因为这件事,不仅清柔名声受损,他也在朝堂上被人指指点点,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人说。这一切,都是拜苌清娆所赐! 这个逆女! 苌清娆冷笑一声,道:“父亲说这话,好没道理!那幅画本就是梁彻当着陛下的面亲自画下的,长姐却非说是她画的!这事若是传到陛下耳中,会怎么看待伯爵府,怎么看待父亲?我只不过澄清了一下而已,何错之有?况且,祸是苌清柔闯的,与我何干?父亲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你这……” “老爷,定远侯府的人到了!” 苌彦浩刚想骂苌清娆,翟管家突然说道。 苌清娆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翟管家:这个人,藏得的确很深!若不是南星费了一番功夫,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看去老实敦厚的翟管家,就是当年的马勇? 被翟管家这么一提醒,苌彦浩警告地看了一眼苌清娆,然后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 “侯爷,夫人!”姜氏也换上笑脸迎了上去。 看着他们夫妻百般不愿,却又不得不赔笑的样子,苌清娆只觉得心情大好。 如今,苌清柔不得不嫁给梁彻,姜氏的心里一定在滴血?按她们母女的计划,这个时候,苌清柔应该已经嫁入东宫了? 定远侯夫人身后跟着的,就是梁彻。 他从下马车起,就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到苌清娆那一刻,他的脸色难得的有所动容,但也仅仅是一刹那而已。 如今的他,对那个曾经心仪过的女子,失望透顶。若不是陛下赐婚,若不是要按照礼仪来,今日他根本不想跑这一趟。 当看到面前光彩照人的苌清娆,他心中一时百感交集。有悔恨,有懊恼,还有心口隐隐的发疼…… 不过,纵使再不愿意,这也是陛下亲自赐的婚。所以,定远侯府也不敢怠慢,聘礼更是不敢马虎。 一进前厅,苌彦浩就吩咐管家,去请苌清柔出来。 管家一走,苌清娆趁没人注意她,示意荆芥留在原地,自己悄悄出了前厅。 她刚走到苌清柔的院子外,就听见里面传来茶盏摔碎的声音。随后,苌清柔的骂声也传了出来。 “告诉父亲,我不嫁!我绝不嫁给梁彻!” “大小姐,这是陛下赐婚,老爷也没办法啊!再说,梁家大公子一直对小姐情深意重,小姐以前不是也很喜欢大公子的吗……” “什么喜欢?谁告诉你本小姐喜欢他了?梁彻算个什么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配?你告诉我娘,她若执意让我嫁给梁彻,我就死给她看!” 听着里面苌清柔和翟管家的对话,苌清娆摇摇头。 这个苌清柔,是准备反抗到底了?可这是圣旨赐婚,由不得她拒绝。 这么想着,她就准备离开。哪曾想,转身就看到了后面站着的梁彻。 此时的梁彻,脸色铁青,不可置信地瞪着苌清柔的房间,心如死灰。 这就是他爱慕了多年的女子?这就是那个端庄贤淑,温柔善良的伯爵府大小姐? 她刚刚说什么?说他不配她?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86章 亲自调教 看着呆若木鸡站在那里的梁彻,苌清娆直接绕过他准备离开。 哪知,梁彻却叫住了她。 “清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放着一个那么好的女子不珍惜,却要喜欢这种虚伪的?” 梁彻说完,一脸愧疚地看着她。 苌清娆微微一笑:“大公子说笑了!你可是今年的探花郎,怎么会傻呢?” “清娆,如果……如果我当初擦亮眼睛,那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不会!因为我本就对你无意,那些说我有多爱慕你的谣言,都是苌清柔捏造出来的。她的目的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告辞!” 苌清娆直接打断梁彻的话,说完转身就走。 刚走了两步,就看到前面等她的荆芥。 “小姐,没什么事?我怎么觉得,这梁公子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啊?”荆芥说着,看了一眼梁彻的方向。 苌清娆笑笑:“你都听见了?” “嗯!奴婢看着,他八成是喜欢上小姐了……” “停!荆芥,打住啊!什么喜欢?怎么可能?他对我长姐,那可是情根深种!” 不等荆芥说完,苌清娆忙捂住她的嘴。 梁彻喜欢他?这玩笑开大了? 看着对感情之事还没有开窍的自家小姐,荆芥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就像姑爷对小姐的情意,她们几个贴身伺候的,都看得明明白白。可小姐呢,却每次都刻意回避。 她甚至都不知道,小姐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于是,她脱口而出:“小姐,你……可有喜欢的人?” 苌清娆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 沉默片刻,她点点头:“有啊!你和清禾!你们就是我最喜欢的人啊!” 荆芥抚额:“我的小姐啊,奴婢问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子?” “没有!”苌清娆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姑爷呢……” “他当然有了,他心里一直有一位心仪的女子,宁安亲口告诉我的!走,去我以前的院子看看!” 苌清娆接过荆芥的话,用力点点头。 说完,一把拽着荆芥就走了。 荆芥哭笑不得地被她拉着走,除了摇头叹气,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荆芥,是我眼花了吗?这是我之前住的院子吗?” 推开院门,苌清娆看着眼前杂草丛生的院子,不解地回头问荆芥。 “是啊!小姐,这院子怎么荒废成这般模样了……老鼠!小姐,你脚下有老鼠!” 荆芥还没说完,突然指着苌清娆脚下大叫。 苌清娆低头,看着一旁的老鼠洞,冷哼一声道:“好!很好!这府里的管事就是这么打理院子的?荆芥,去,请翟管家过来一趟!就说柱国将军夫人有请!” “可是,小姐,今日大小姐定亲,翟管家恐怕还在前厅忙着呢……” “那又如何?你尽管去请,来不来是他的事!” 苌清娆说完,挥挥手。 看着荆芥离开的背影,苌清娆皱皱眉。 其实她今日回来,可不单单是为了看苌清柔的热闹。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个机会和翟管家接触一下。 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平日看去老实敦厚的管家,会和母亲的被害有关。 看着心不甘情不愿跟着荆芥一起进来的翟管家,苌清娆不等他开口,直接冷冷说道:“翟管家,你还真是事务繁忙啊!我之前住的这院子,都成老鼠窝了,你竟不知道安排人过来打理一下?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嫁去了国公府,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还是……你奉了谁的令,故意这么作贱我的?” “二小姐言重了!老奴怎么敢这么想呢?只是最近府里的事太多,一时无暇分身!老奴这就安排下人过来收拾!”翟管家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问你,是奉了谁的令,来这作贱我的?” 苌清娆叫住她,声色俱厉。 “二小姐,老奴只是一个奴才。一切事宜,皆听主子的吩咐。二小姐有气,也不该往老奴身上撒啊!”翟管家波澜不惊地说道。 苌清娆听罢,冷哼一声:“好!好你个翟管家,不正面回答问题,竟然还敢顶撞本小姐!你该不会是忘了,我的夫君是谁了?荆芥,把他绑起来,带回国公府!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战影卫地牢的刑具更硬?带走!” “二小姐,你……你们这是……” 翟管家一脸的不可置信,但也只能任由荆芥将他捆了起来。 苌清娆全程都在盯着他的反应,她当然也看出来了,翟管家是个练家子。只是,他为何不反抗呢? 若是他出手,她正好可以试试他的身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随后,翟管家就这么被她们五花大绑地带着往府门口走去。 不出苌清娆所料,想带走翟管家,哪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刚要到门口,一声怒吼之声就响了起来。 “苌清娆!你想干嘛?” 她回头一看,只见她那个好父亲带着姜氏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干嘛?这话,应该是我问翟管家?身为伯爵府管家,身负重任,可他却偷奸耍滑,不敬主子。不仅把我之前住的院子变成老鼠窝,还对我出言顶撞。这样的刁奴,就该好好治治!既然父亲公务繁忙,无暇过问后院之事。姜姨娘也要忙着操持长姐的婚事,想来也没时间治这些刁奴。那不如,我带回国公府亲自调教几日!也算为你们分忧了!” 苌清娆说完,淡淡地扫了一眼翟管家。 她倒是低估了他,真能忍啊! “荒唐!他是我永安伯爵府的管家,你带回国公府调教,算怎么回事?不过一点小事而已,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苌清娆,今日可是你长姐定亲的大好日子,我警告你,适可而止!” 苌彦浩说完,狠狠瞪了一眼苌清娆。 这个逆女,差点搬空了伯爵府库房,让他这段日子举步维艰,连打理朝中关系的银钱都拿不出来。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掐死她! 第87章 少夫人小心 “对啊,清娆!都是小事,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翟管家在府里这些年,勤勤恳恳,付出了不少心血,你怎么能让人这么绑着他呢?听你父亲的,快放了他!今日还有外人在府里呢,你是想让你父亲难堪吗?” 眼看苌彦浩脸色铁青,姜氏也开始火上浇油。 苌清娆冷冷开口:“是啊!不过一个管家而已,值得父亲和姜姨娘如此不依不饶吗?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翟管家,我是一定要带去国公府的,若有人阻拦,我绝不会客气!” “你……你怎么这么狠心呢?不说别的,翟管家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你竟然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就将他五花大绑?你父亲都发话了,你竟然还无动于衷?你到底有没有把你父亲放在眼里?”姜氏说完,看了一眼苌彦浩。 果然,姜氏接二连三地火上浇油,是有效果的。 苌彦浩听罢,指着苌清娆勃然大怒:“苌清娆,你这个逆女!我当初怎么没掐死你!” “是啊!不过现在来不及了!荆芥,带走!” 苌清娆说完,转身出了府。 “来人!拦住他们!” 苌彦浩话音落下,一众侍卫呼啦啦全围了上来。 不过,随后,一蒙面女子就凭空出现了。她轻轻松松地,就给苌清娆打开了一条通道。 “苏叶,差不多得了!走!” 苌清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苏叶放倒最后一个侍卫,收起佩剑潇洒离开了。 “老爷,这……要不要派人去追?” 看着满地哀嚎的侍卫,姜氏不悦地问道。 “不用了!” 苌彦浩说完,甩甩衣袖转身走了。 路上,荆芥押着翟管家随苌清娆坐在马车里。而苏叶,则负责赶车。 此时的苌清娆,心中有个疑问。 为什么苌彦浩不派人来追他们?难不成,他们不知道翟管家就是曾经的马勇,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把翟管家抓去,打一顿出气? 又或者,他们还有别的准备…… “少夫人小心!” 正在苌清娆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马车外的苏叶突然大喊一声。 她的话音还没落,就传来利箭破空而来的声音。 荆芥一惊,第一时间就护在苌清娆面前,出手挡开了一支箭。 可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又一支利箭直直射来,正中翟管家胸口。苌清娆想出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翟管家就这么死在马车上,苌清娆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苌彦浩没派人来追他们?敢情,还有别的人在半路等着伏击他们啊! 只是这伏击之人,是和苌彦浩有关呢?还是和翟管家有关? “少夫人,是属下的失职!” 这时,马车外的苏叶匆忙掀开车帘,看见死去的翟管家,愧疚不已。 “此事与你无关!追上去!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出的手?” 苌清娆说完,率先往利箭飞来的方向追了上去,苏叶和荆芥也立马一左一右包抄了上去。 等追进暗巷,苌清娆才发现对方竟是一个蒙面黑衣男子。 她直接出手,往黑衣人后背袭去。黑衣人冲她甩出一把飞刀,并不打算恋战,而是转身欲走。 只是,两边包抄过来的苏叶和荆芥,拦住了他的去路。黑衣人无奈,只能继续应战。 几个回合下来,苌清娆惊讶的发现,黑衣人的身手实在太过厉害。若不是有苏叶在,她和荆芥恐怕走不过二十招。 这时,黑衣人突然轻笑一声,道:“果然是宗政家族的人,这招独门绝技实在够狠!” “你知道这是宗政家族的独门绝技?你是谁?”苌清娆一惊,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 “哼!” 蒙面男子冷哼一声,随后甩出几把飞刀。 等她们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少夫人,属下追上去?” 苏叶说着,就准备动作。 “不必了!以他的身手,追不上了!走!” 此时的苌清娆,心情无比沮丧。 为了查清母亲的死因,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找到翟管家这一条线索,却又被人斩断了。接下来,她要继续查探此事,就更加艰难了。 看着苌清娆失魂落魄的回屋,苏叶和荆芥对视一眼,双双跪在了门外。 晏霄来到浅月居时,看到跪在门外的二人,不解地看向屋内。 “夫人,怎么了?她们怎么都跪在门外,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晏霄一边问着,一边走进去,就见苌清娆一脸沮丧地趴在软榻上。 “啊?谁?谁跪在门外?”苌清娆一脸茫然。 晏霄冲着门外抬抬下巴:“荆芥和苏叶啊!怎么了?她们惹夫人生气了?” 苌清娆一愣:她们怎么跪在门外了? 于是,立马起身走了出去。 当看到跪在地上的二人,她轻叹一声:“你们这是干嘛?还不起来?”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翟管家才会……我们甘愿受罚!” “少夫人,属下失职,任凭少夫人处置!” 两人看她出来了,立马一前一后开始请罪。 苌清娆摇摇头,道:“什么受罚处置的?我并没有责怪你们啊!这怎么还跪下请罪了!快起来!” 说着,她就过去扶两人。 荆芥也倒听话,她一过去扶,立马就起来了。 可苏叶,却固执的不愿起身。 “苏叶,你这是干嘛?”苌清娆不解。 “少夫人,属下自归顺您那一刻开始,便发誓永远效忠于你。今日之事,本就是属下疏忽,才会没有拦下那一箭。属下实在愧疚难安,请少夫人责罚!”苏叶说完,直接磕了个头。 今日之事,她难辞其咎。若少夫人要怪罪,她也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她是怕,怕少夫人因此不要她了…… “你啊!怎么想这么多呢!今日之事,我的确有些沮丧,因为线索断了。可是,这跟你们并没什么关系。对方本就是有备而来,防不胜防。好了,苏叶,快起来!地下那么凉,你要是跪生病了,是不是想借机请假偷懒啊?” 苌清娆说着说着,就开始打趣她。 “谢少夫人!属下身子好着呢,没那么容易生病!”苏叶说完,拍拍胸脯站了起来。 晏霄宠溺地看了一眼苌清娆,随后说道:“开饭!” 第88章 老夫人过世了 眼看下人陆陆续续进来上菜,苌清娆一愣。 她不解地看向晏霄:“你还没吃饭?” 晏霄点点头:“夫人不回来,为夫怎么吃得下去?” “那如果我已经在伯爵府吃过了,你不是白等了吗?”苌清娆说着,顺势坐了下去。 “夫人这不是还没吃吗?来,趁暖和,先喝碗鸽子汤!” 晏霄一边说着,一边给她盛汤。 看着满满一桌子菜,基本都是她爱吃的,苌清娆暗中看了一眼晏霄。 要说他这是无心之举,她可不信。难不成,他猜到自己不会在伯爵府吃饭,所以早早让人备下了? “好喝吗?再尝尝这个,这是老耿家乡的特色菜,我觉着不错,特意让他做了!” 给她盛完汤,晏霄又忙着给她布菜。 “太多了,够了!你也吃啊!”面对晏霄的过分关心,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飞羽看了一眼其乐融融的两人,和荆芥对视一眼,带着一干下人退下了。 国公府这边其乐融融,伯爵府那边却闹翻了天。 “你再说一遍!在哪儿看见的她?” 苌清柔盯着连翘,又问了一遍。 “就在咱们府门口啊!大小姐,今日奴婢去前厅打探消息,看见二小姐要强行带走翟管家,老爷不许,吩咐侍卫把她拿下。谁知苏沫突然出现,放倒了一群侍卫,护着二小姐离开了。虽然,她蒙着面纱,但奴婢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就是苏沫。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替二小姐做事了?而且,临走时,奴婢还听见二小姐叫她苏叶。”连翘说完,小心地递给苌清柔一杯茶。 “你是说,苏沫如今不仅在替苌清娆做事,还连名字都改了?”苌清柔咬牙切齿地追问道。 “是的!大小姐,这一点,奴婢可以确定。只是,奴婢实在不明白……” “贱婢!苏沫这个贱婢,竟然敢背叛本小姐?我就说嘛,她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失去联络?原本,我还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哪曾想,她早已背叛了我!这个贱婢!还真是喂不熟!” 苌清柔打断连翘的话,直接把茶杯扔到门口。 如今,她正是用人之际,没想到苏沫竟然在这时候出了问题。本来,她还打算让苏沫不惜一切代价去除掉梁彻呢! “大小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联系姜老爷……” “闭嘴!你是想让人听到吗?最近,暂时不要联系那边了。前两日,那边传信过来,说姜家已经让人盯上了,等过几日再联系!可是,我和梁彻婚期将近,如何等得?看来,我得另想办法了。” 苌清柔说完,烦躁地揉揉太阳穴。 姜家给她的人,真是没一个靠谱的。苏沫叛主,差点没把她气死。而另外两个,让他们去除掉梁彻,却迟迟没有得手。她就不明白了,杀一个梁彻,有那么难吗? 连翘宽慰苌清柔:“大小姐不用忧心!总会有办法的!” “总会有办法?那你倒是想啊!尽说这些废话有何用?我要你何用?”苌清柔直接把气一股脑儿全撒在连翘身上,将桌上的果子劈头盖脸地都扔到了她身上。 连翘被打得狼狈不堪,连连求饶:“大小姐,别……别打了!奴婢想到一个办法!” “那还不快说!”苌清柔一听,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连翘小心地说道:“大小姐如今最大的烦恼,不就是和梁大公子的婚事吗?虽说,这是圣旨赐婚,不能抗旨。可是,按照北狄的风俗,家里若有长辈去世,一年内是不能办喜事的。大小姐不妨……从这当面考虑一下!” “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只要再拖个一年半载的,总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的。不过……说到长辈,咱们府里也没有长辈去世啊!我为谁守丧?”苌清柔叹口气。 连翘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府里的老夫人,缠绵病榻多年……” 说到这里,连翘故意停了下来。 “你是说……祖母……”苌清柔眼前一亮。 “大小姐,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不是?咱们不妨,暗中出手……”连翘点到为止。 苌清柔茅塞顿开,点点头道:“连翘,还是你聪慧!说起来,祖母缠绵病榻多年,也是受苦了。倒不如,让她尽早解脱!行,就这么办!” 说完,主仆两人相视一笑。 三日后,永安伯爵府久病缠身的老夫人,终究还是过世了。 苌清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用午饭。 她一愣,看向荆芥:“怎的这么突然?之前太医不是说,还能再拖几年吗?” 荆芥答道:“听说昨晚就过世了,今儿一早婢女进去才发现的。府医也去看过了,说就是陈年旧疾导致的,年纪大了,也是难免的!” 苌清娆听罢,沉默了片刻。 对于这个祖母,她是没多少印象的。 从小到大,祖母都不喜欢她,不准她靠近。甚至直接放出话来,不需要她去请安。 她十岁那年,祖母就病倒了。一年的时间,有大半年都是住在城外庄子里养病。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偶尔回府。 不过,这个对她厌恶至极的祖母,却很是喜欢清禾,对他百般溺爱。而清禾,跟祖母也比和她要亲近许多。 或者说,永安伯爵府里,清禾对别人都很亲近。唯独对她这个亲姐姐,却疏离得很。 这一次,祖母病逝,按规矩,清禾应该回来奔丧的。 想到这里,她问荆芥:“伯爵府那边怎么安排的?可有通知清禾了?” 无论她喜不喜欢这个祖母,都希望清禾回来奔丧。一方面,是她的确很想念清禾,想见见他;另一方面,清禾身为伯爵府唯一的男丁,如果祖母离世不回来守孝,恐让人诟病,于他以后也是不利的。 荆芥点点头:“小少爷那边,小姐大可以放心!奴婢听说,老夫人刚过身,大小姐当即就派人飞鸽传书给小少爷了!如果快马加鞭,少爷一天一夜就能到京城了!” 第89章 清禾回来了 听了荆芥的话,苌清娆长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说道:“就是因为苌清柔,我才更不放心了!她们母女,从清禾小时候就开始挑唆我们姐弟的关系。苌清柔那么积极地通知清禾回京,恐怕没那么好心?” “话虽如此,不过小姐,你也别太忧心了!小少爷要回来了,你又能见到他了不是吗?对了,咱们是下午回伯爵府吗?”看苌清娆眉头紧锁,荆芥立马宽慰她。 “祖母是在庄子里过世的,今日那边要做法事,女眷也进不去。按流程,明日一早才会送回伯爵府,然后设灵堂祭拜。这样,咱们明日早早回府。到时,清禾也该回来了!” 苌清娆想了想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苌清娆回到伯爵府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大门口的白色灯笼。穿过院子,她径直往灵堂的方向走去。 她一进灵堂,就见苌清柔和苌清悦跪在那里,却不见苌彦浩和姜氏。见到她,苌清柔只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哭泣。 而定远侯,则带着梁彻正在那儿上香。 等他们上完香,苌清娆便带着荆芥过去磕头上香。 按照北狄的规矩,出嫁的女子是不需要回来守灵的。不过,想到对方好歹是自己的祖母,苌清娆还是决定多跪一会儿。至少,也要等清禾回来! 随后,陆陆续续来了一些祭拜的宾客。 这时,苌清柔突然开口:“二妹妹和祖母,素来都不亲厚。以前,也从不见你在祖母跟前尽孝。怎么,现在祖母离世了,倒开始孝顺了?” 她的话音刚落,宾客纷纷侧目。 苌清娆冷冷回怼她:“这话,妹妹也想原封不动的送给长姐。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在祖母跟前尽过孝啊!怎么?如今祖母轰然病逝,长姐突然良心发现了?” “你……” “少爷回来了!” 苌清柔刚想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苌清娆一愣,激动地回头看去。 清禾!清禾回来了! 只见苌清禾大踏步走进灵堂,还没等他跪下,苌清柔就直接起身,冲过去抱住他。 随后,开始痛哭流涕:“清禾,你总算回来了!祖母走得仓促,都没来得及见上你一面!清禾,你长途跋涉,肯定很辛苦了!来,快让长姐看看!” 清禾拍拍苌清柔的后背,然后轻轻推开她道:“长姐,我不辛苦,你也别哭了!既然我回来了,你就放心!好了,我还是先祭拜祖母!” 说完,清禾上前两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全程,他都没有看苌清娆一眼。 苌清柔得意地转头看向苌清娆,她眼里的意思很明显:“看!清禾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又如何?她终究还是和我最亲!你很难过?” 其实,这就是她匆匆通知清禾赶回来的目的。 哼! 苌清娆成了柱国将军夫人又如何?听闻晏霄对她百般体贴,那又如何?她嫁的还不是一个将死之人! 清禾是她亲弟弟又如何?还不是和她这个长姐最为亲厚! 看着清禾对着灵位泪如雨下,苌清柔又凑过去,和他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大小姐和小少爷还真是孝顺啊!看看,都哭成那样了!” “就是!你再看看这二小姐,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半滴眼泪都没流,还真是冷血啊!” “同是伯爵府的小姐,这差别也太大了!还是嫡女呢……” 听着宾客的议论之声,苌清柔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今日,她就要把自己这孝顺的名声做足。而苌清娆,就是那个冷血无情的不孝之女。 苌清娆当然看出了苌清柔的这点小伎俩,她刚想开口,哪曾想一道愤怒的男声率先响起。 “你们够了!这是伯爵府老夫人的灵堂,不是你们这些长舌之人乱嚼舌根的地方。还都出自清贵人家呢,怎么如此不懂礼数,没有教养?” 梁彻说完,狠狠瞪了几眼那些嚼舌根的人。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们先出去!”定远侯没想到自家儿子突然发火,眼见众人的目光都聚过来,立马扯着梁彻出来了。 一出门,定远侯就压低声音说道:“彻儿,为父知道你怎么想的。可你和苌清柔的婚事,是陛下赐婚,由不得你反悔。还有,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有的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梁彻不服气地转头看了一眼灵堂,就被定远侯拽着走了。 苌清娆没想到,梁彻会突然跳出来责备那些长舌妇。不过,还没等她多想,连翘就惊叫出声。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了?来人啊!大小姐哭晕过去了!” 她转头,只见苌清柔已经眼角含泪,晕倒在了连翘怀里。 “行了!这里大喊大叫像什么话?你让开,我背长姐回房!”清禾不满地瞪了一眼连翘,弯腰蹲下背起苌清柔就离开了。 这时,荆芥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大小姐如此体弱吗?才跪了一会儿就晕过去了?咱们少爷也是,背她做什么?她该不会是装的?”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苌清娆轻哼一声,道:“你也看出来了?若不出我所料,永安伯爵府大小姐在祖母灵前哭晕的孝行,这段时间定会在众人口中相传?真是好心机!对了,我父亲和姜姨娘呢?怎么半天没见人影?” 按理,他们都应该在灵堂的啊! 荆芥答道:“哦,奴婢刚才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姜姨娘一大早就哭晕了,如今还昏迷不醒呢!至于老爷,在花厅忙着招待贵人呢!” 姜姨娘也哭晕了? 苌清娆张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对母女,竟然连用的招数都一样。 外人不知,她可是清楚得很。因为祖母重男轻女,只喜欢清禾,所以姜氏对祖母很是不满。她们婆媳的关系,也只是表面上的客气,姜氏会哭晕?怎么可能? 接着,荆芥又说道:“小姐,你要不先去吃点东西?按理,你已出嫁,是不需要守灵的!” 苌清娆听罢,环顾了一圈,现在暂时没有宾客进来。如今跪在灵堂里的,就只剩她和苌清悦了。 第90章 祖母的死因 发现苌清娆看向自己,一直默不作声的苌清悦终于开口。 她挪到苌清娆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二姐,咱们要一直跪下去吗?你看,该来的宾客也来得差不多了!” “怎么?你也跪不住了?守灵嘛,自然是要跪足三日的。”苌清娆说完,眼皮都没抬一下。 “啊?真要跪足三日?那怎么吃得消?二姐,我……” “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支撑不住了?难不成,你也想像苌清柔一样,装晕?苌清柔有清禾背她回去,我可背不动你!” 看到苌清悦抚额,苌清娆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伎俩。 “不是!我……二姐,说起来,你才是清禾的亲姐姐,他和苌清柔关系这么好,你都不生气吗?”苌清悦被看穿心事,很是尴尬。 随后,她话锋一转。 苌清娆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清禾是府里唯一的男丁,苌清柔也算他的长姐,背一下怎么了?再说了,我们清禾素来孝顺……” 就是跟他这个姐姐不亲而已! 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来。 她当然知道,苌清悦和苌清柔因为之前陷害她的事,早就闹翻了。如今苌清悦这么说,不过就是想看她和苌清柔斗。或者说,借她的手对付苌清柔。 没错,苌清柔她肯定不会放过,但她却不愿被人利用,更不愿把清禾牵扯进来。包括母亲被害的事,她都不想让清禾知道。 那些仇恨,让她一个人背负就好。那些算计,让她一个人涉险就好。 毕竟,清禾也才十三岁,她不想他承受太多。 这一世,她只想清禾平安顺遂,以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眼见苌清娆竟然不为所动,苌清悦还不死心,继续火上浇油:“我就不信,你会不恨苌清柔,不恨姜姨娘。你出嫁前她们待你如何,我也是知道的。还有父亲,他真正疼爱女儿,自始至终也只有苌清柔一个。我不信,你会连这都不恨?” “正如你所说,如今我已经嫁人了,我的夫君还是柱国将军。现在我也不是伯爵府的小姐了,纠结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苌清悦,你若是心里有气,大可找苌清柔去,跟我说这些没用的!” 苌清娆说完,摸摸酸痛的膝盖。 “哼!苌清娆,要说你不恨苌清柔,你自己信吗?她如今得偿所愿,你会为她高兴吗?”话说到这份上,苌清悦也不装了,直呼她的全名。 “苌清柔得偿所愿?你什么意思?” 她的话,让苌清娆很是不解。 “祖母离世,哭得最伤心的,就是苌清柔。可是,最开心的,也应该是她了?按照北狄的习俗,家中长辈过世,一年内是不能办喜事的。她本来就不想嫁入定远侯府,成日在房里寻死觅活,摔摔打打的。正好,借此机会可以再拖上一年了。你说,她是不是应该很开心啊?” 苌清悦说着,直接站了起来。 “你是说……苏叶!” 听到这里,苌清娆猛地一愣,立马对着空气喊了一句。 随后,苏叶突然现身,单膝跪地:“少夫人!” “你去查一下,祖母到底是怎么病逝的?”苌清娆说完,看向了前方的牌位。 苌清悦这么一提醒,她也觉得此事的确有些蹊跷。 去年太医明明说过,祖母的身体,再拖上几年都没有问题,怎的突然就病逝了?而且,时间还卡得这么巧,正好就在苌清柔要嫁入定远侯府之前? 苌清悦说得没错! 苌清柔本就一直在绞尽脑汁,想解决这桩婚事。之前,她派苏叶杀梁彻,但是失手了。后来,梁彻身边有了高手护卫,她也无法得逞了。 如今,她把主意打到祖母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这样,那祖母的死因,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看着苌清娆命人去调查祖母的死因,苌清悦幸灾乐祸地说道:“若祖母的死,真的和苌清柔有关,我看她们母女如何在伯爵府立足?若父亲知道……” “父亲知道又如何?三姐,无凭无据的,谁许你这么污蔑长姐?” 苌清悦的话还没说完,清禾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随后,他满脸不悦地走了进来。 “清禾……” “清禾,祖母病逝得蹊跷,你就没怀疑过吗?祖母在这个时候突然离世,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苌清柔了。你姐姐已经派人去查了!到时,自会见分晓!哼!” 苌清娆刚开口叫清禾,苌清悦就接过她的话,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 清禾怒视着苌清悦:“住口!我叫你一声三姐,是因为你比我年长!你若再随意攀咬长姐,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清禾如此维护苌清柔,苌清娆的心里要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她一脸失望地看向清禾,道:“我也希望祖母不是被人害的,一切都跟苌清柔无关。倘若查证下来,她真对祖母动了这狠毒之心,我一定会亲手把她送进刑部!” “二姐,正如你所说,事情没查证之前,任何指控都是污蔑。我知道你和长姐素来不和,也知道你曾当众掌掴她。可是,今日我既然回来了,就不可能任由你如此欺负长姐!哼!” 清禾说完,厌恶地看了一眼苌清娆。随后,背对她们跪下,继续守灵。 看着面前这张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庞,苌清娆只觉心口隐隐作痛。 这真的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吗?为何会用如此憎恶的眼神看她?若不是屡屡想起上一世,清禾为了救她,死得那般凄惨,她真的怀疑这不是自己的至亲之人。 母亲走得仓促,并没有交代身后事。可她知道,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年幼的弟弟。她不想让母亲不得安息,她也想照顾好唯一的弟弟。可是,一切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咳咳……噗!”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想起死不瞑目的母亲,想起上一世的种种,苌清娆只觉得心口再次一痛,咳嗽之后,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第91章 打到你服为止 荆芥见苌清娆吐血,大惊失色,立马过来扶住她,一脸担忧。 “荆芥,我无碍的!”苌清娆试图推开她。 “怎么会无碍呢?小姐,你这都吐血了!走,奴婢先扶你回之前的院子休息一下!”荆芥说完,不等苌清娆拒绝,直接扶着她出了灵堂。 苌清娆也感觉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任由荆芥扶着她走了。 听到荆芥说苌清娆吐血,清禾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咬咬牙,又转过头继续跪在那儿烧纸钱。 回到之前住的院子,荆芥立刻扶着苌清娆进去躺下。 随后便说道:“小姐,你先休息一会儿,奴婢去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苌清娆一把拉住她,摇摇头道:“不用了,荆芥!我这是气急攻心,又不是生病,大夫看不出什么的!你先坐下歇会儿!” “小姐,恕奴婢冒犯,少爷怎么能那么说你呢?你何时欺负过大小姐了?一直都是她们母女欺负你啊!”荆芥一脸愤愤不平。 “是啊!他是我亲弟弟,怎么会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呢?不过说起来,也是我以前对她照顾太少,才让他和我日渐生分的!唉……”苌清娆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荆芥摇摇头道:“可是小姐,这不能怪你啊!咱们夫人离开后,那姜姨娘直接就把少爷夺去抚养了。名为她抚养,可真正照顾少爷的,其实是老夫人。况且,那时你也被姜姨娘母女欺凌,老爷又不管不问,你自身都难保,又如何照顾少爷呢?这些事情,少爷都不知道啊!否则,他怎么会和那母女俩如此亲近呢?” 听完荆芥的话,苌清娆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是啊!母亲走后,一切都变了。这府中再没人庇佑她和清禾,他们举步维艰,才落得今日的结局。 不过,既然清禾是她的亲弟弟,血脉相连,她总有办法慢慢教导清禾,改善他们姐弟关系的。 因为荆芥担心她的身体,执意阻拦,接下来的三天守灵,苌清娆只能每天早中晚各去一趟。所以,和清禾也没有任何交流。 三天守灵结束,苌彦浩扶灵回老家安葬。又因清禾必须尽快返回盛世书院,故不能跟着扶灵回乡了。 “苌清娆!你干嘛?你放开我!” 送葬队伍一走,苌清娆直接上前揪住清禾的衣领,就往祠堂方向走去。 一路上,任凭清禾挣扎叫喊,都无济于事。 “叫我姐姐!你若再直呼我的名字,信不信我把你毒哑?”苌清娆说完,直接把清禾扔在母亲的牌位前。 “苌清娆!你……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清禾揉揉屁股,刚想开口骂苌清娆,可看到眼前的牌位,气势立马弱了下来。 “干什么?我让你好好跪在母亲牌位前反省反省,自己究竟哪里错了?我和你才是母亲的亲生骨肉,你却亲疏不分,为了个外人欺负自己的亲姐姐!”苌清娆说完,直接押着他跪下了。 “我哪里有错?明明就是你不对在先,欺负长姐……啊!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不等清禾说完,苌清娆直接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屁股上。 清禾疼得哇哇直叫,无奈却挣脱不了她的束缚。 “打你怎么了?我是你嫡亲的姐姐,长姐如母。我代母亲教训你一下,怎么了?你要心里不平,就去问问你们夫子,我这个姐姐能不能揍你?叫你是非不分!叫你亲疏不分!”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揍清禾。 “我都这么大的人,你还打我屁股?这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见人?荆芥!荆芥你快救救我!我姐这是想打死我啊!”清禾瞥见祠堂门口的荆芥,立马开始求救。 荆芥只能进来,叹口气劝道:“小姐,这打也打了,少爷也知错了,差不多得了!” 苌清娆冷哼一声:“哼!知错?他哪里知错了?我看他还很不服气呢?清禾,我告诉你,你要是还不服,我就打到你服为止!” 清禾一脸倔强:“我不服!就算你是我姐姐,我也不服!我没错!你凭什么打我?什么是非不分?明明就是你有错在先,欺负长姐,我只是为她主持公道而已!什么亲疏不分?我自小就是姜姨娘抱去抚养的,她养了我,就是我的亲人。还有长姐,她一直对我很好。而你呢,这么多年,对我不管不顾。你告诉我,什么是亲?什么是疏?” “好!很好!荆芥,找根藤条来!” 苌清娆直接命令荆芥。 “可是……小姐……” “去啊!” 苌清娆再次吼道。 荆芥无奈,只能找回一根藤条递给苌清娆。 她接过藤条,指着跪在牌位前的清禾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服是不服?” “我不服!她们本来就是我的亲人,有本事你打死我!”清禾怒视苌清娆。 “很好!” “啊……苌清娆!你不是我姐姐!我没错!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啊……” 苌清娆点点头,二话不说直接一藤条打在清禾屁股上。 清禾疼得嗷嗷大叫,但依然不愿认错。 “小姐!我看少爷快撑不住了!再这么打下去,他的屁股恐怕就……小姐,要不可以了?”荆芥在一旁看着也心疼,但又不能出手阻止,只能劝说苌清娆。 苌清娆看了一眼龇牙咧嘴的清禾,淡淡说道:“不过打几下屁股而已,这都承受不住,还怎么做宗政将军的儿子?他既然嘴硬,既然死不认错,那我就打到他屁股开花为止!” “住手!苌清娆,你在干嘛?” “清禾!清禾你没事!苌清娆,你怎么这么歹毒?” 这时,苌清柔母女带着几个婢女突然赶来。 一冲进祠堂,就开始质问苌清娆。 “姨娘,长姐……”看到她们,清禾委屈得眼泪哗哗直流。 “苌清娆,你疯了?清禾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你是想打死他吗?清禾,不怕!长姐来了,长姐这就送你回房!你们几个没眼力见的贱婢,还不快过来扶少爷?”苌清柔骂完苌清娆,连忙过去柔声安慰清禾。 随后,便吩咐婢女过去搀扶清禾。 “今日没有我的允许,我看谁敢让他走出祠堂?” 第92章 长姐如母 苌清娆说完,右手一用力,藤条狠狠抽在地上,就连清禾都吓得抖了一抖。 婢女被她这么一吓,立马瑟缩着不敢上前。 “苌清娆,你怎能如此目无礼法?这是苌家祠堂,你竟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毒打自己的亲弟弟?”姜氏眼看不能带走清禾,立马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苌清娆轻笑一声:“是啊!姨娘也说了,清禾是我的亲弟弟。而我,是永安伯爵府唯一的嫡女。我母亲已经不在了,长姐如母,我这个嫡姐教育自己的亲弟弟,还需要经过妾室和庶姐的同意吗?” “苌清娆!你……好,就算清禾真做错了什么,自有老爷管教,哪有你一个出嫁之女亲自管教的道理!”姜氏被苌清娆的话,气得浑身颤抖。 但无奈苌清娆说的是事实,她就算掌管伯爵府后院多年,也始终只是一个妾室。这一点,她根本无法反驳。 “父亲扶灵回乡,根本不在府里,姨娘犯不着把父亲拿出来说事!如今,我做为府里唯一的嫡女,自然有我的话语权。我管教自己的弟弟,天经地义。姨娘和长姐若是不服,等父亲回来,尽可去告我的状。又或者,你们可以去外面散布谣言,永安伯爵府的嫡出二小姐,公然在生母的牌位前,教导自己的亲弟弟。我倒要看看,外界会怎么议论我?反正,散播谣言,不一直都是你们母女的强项吗?” 苌清娆说完,不屑地看了她们一眼。 “你……”苌清柔气结,指着她欲言又止。 姜氏也是张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看苌清柔母女被苌清娆怼得哑口无言,清禾偷偷瞟了一眼苌清娆,慢慢挪着往祠堂门口的方向去,准备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后趁机溜出去。 哪曾想,苌清娆一转头,就看到了想耍小聪明的清禾。 于是,她厉声命令道:“清禾,我让你走了吗?过来,给母亲磕头!你要搞清楚,你是永安伯爵府唯一的嫡子。你的生母,是伯爵夫人宗政雅妘。不要亲疏不分,把什么阿猫阿狗都当成自己的亲人!过来!” 她话音落下,又一藤条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清禾一个激灵,立马乖乖地挪过去跪下。 苌清柔母女对视一眼,脸色铁青。 她们拉拢清禾,只是想要清禾为她们所用。但是,看苌清娆连自己亲弟弟都打,若一激动给她们一藤条,也不是不可能。 苌清娆身手了得,身后又有一个晏霄罩着。如今府里暂时没人护着她们,她们犯不着为了清禾把自己置于险境。 于是,苌清柔咬咬牙说道:“清禾,长姐人微言轻,实在无力保护你。等父亲回来,自会禀明父亲,让他给你做主!娘,我们走!” 说完,拉着姜氏就离开了。 “你……你们……” 眼看她们就这么走了,清禾张张嘴,目瞪口呆。 不是……那他怎么办? “人都走了?还看呢?现在看清楚了?你以为她们会护着你,可真有事的时候,她们跑得比谁都快。我是你唯一的亲姐姐,我会害你吗?清禾,我现在跟你说,你或许不信,她们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而已。以后等你大一些,你慢慢就明白了。现在,你就好好跪在母亲牌位前,想想我说的话!荆芥,你看着他,不跪满一炷香的时间,不许他起来!” 苌清娆说完,跪下给母亲的牌位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小姐,不好了!少爷晕过去了!” 哪曾想,苌清娆前脚刚离开,后脚荆芥就追了出来。 什么?清禾晕过去了?不能够啊!自己只是打了几下他的屁股而已!再说了,就那藤条的力度,看起来挺吓人的,但实则落在清禾屁股上时,她还是收着一点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她怎么舍得真下狠手? 可当看到倒在地上的清禾时,她还是没来由一阵心急,连忙过去一把抱住清禾,细细检查了一番。 “小姐,少爷没事?要不奴婢去请大夫来看看?”荆芥不安地问道。 苌清娆看着双眼紧闭的清禾,嘴唇上扬:“大夫倒是不用了!不过,去书院请个假倒是很有必要的!这样,你安排人去盛世书院,跟夫子请个假,就说清禾身体不适,需要休养一段时日!” “谁身体不适了?谁要请假了?你凭什么安排我的事情啊?我告诉你,我不请假!我今天就要去盛世书院!” 苌清娆话音刚落,清禾噌地一下从她怀里坐起来反驳道。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是把荆芥吓了一跳。 “少爷,你醒了啊!吓死我了!”荆芥拍拍胸口。 苌清娆但笑不语。 刚才她靠近清禾的一瞬间,就知道他是装的了。不过,想到他被自己打了屁股,心下一软,便没打算揭穿他。 没想到清禾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体还是很壮实的嘛!晕倒?不存在的! 不过想想也是,清禾虽然才十一岁,可个子已经和她一般高了。再过一两年,肯定要比她高出许多。 眼看苌清娆不说话,清禾急了:“你听见没有?我不需要请假,我身体很好,我要回书院!要是父亲在府里,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巧了,父亲正好不在府里!所以,能不能回书院,我说了算!荆芥,去!”苌清娆说完,挥挥手。 “我不听你的!我就要去书院!你是拦不住我的!”清禾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准备离开。 “母亲啊!你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就是这样对待自己亲姐姐的!我那么疼他,他的心却向着外人,不仅不听我的话,还误会我!母亲,我活得太苦了,要不你把我也带走!” 苌清娆说完,竟一把抱住荆芥痛哭起来。 荆芥的嘴角抽了抽,配合地抬起手拍拍她的后背。 清禾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弄得手足无措,就那么张大嘴巴愣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飞羽推着晏霄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第93章 小婿拜见岳母 “夫人,这是怎么了?” 看到抱着荆芥痛哭的苌清娆,晏霄立马一脸关切地问道。 “你……你怎么来了?”听到晏霄的声音,苌清娆一愣,放开了荆芥。 “你祖母不在了,身为你的夫君,我自然是要祭拜的。只是有军务耽搁了,没来得及赶到灵堂祭拜。所以,刚刚去城外路祭,也见到了伯爵府扶灵回乡的队伍!对了,你刚才怎么哭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晏霄说着,便转移了话题。 “这个臭小子!气死我了!”苌清娆看了一眼清禾,脱口而出。 “飞羽,去!揍他一顿!” 晏霄瞟了一眼站在那儿手足无措的清禾,直接吩咐飞羽。 “等等!飞羽,我已经揍过他了!”苌清娆忙叫住飞羽。 其实,她刚才痛哭,半真半假。真,是她想到母亲早年离世,自己和清禾无依无靠,忍不住悲从中来;假,是她本来就是假哭,目的就是想看看清禾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他竟真的没走了!看来,这臭小子还有点良心! “你揍过他了?揍哪儿了?”晏霄看向眼神闪躲的清禾,继续问道。 也不怪清禾的眼神躲躲闪闪,从看到晏霄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开始紧张了。 虽然他常年在盛世书院求学,但是柱国将军的威名,如雷贯耳,他焉能不怕? “我打他屁股了!狠狠地打了好几下了!”苌清娆抬起下巴答道。 “只打了屁股啊!那可不行!对于这种不听话的臭小子,就应该好好地教训一番!下次,让我这个姐夫亲自来!” 晏霄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清禾。 对上他的眼神,清禾一惊,立马低了下头,往角落里挪了挪。 晏霄要亲自打他?听说他手段很是毒辣,那还不得把他往死里打?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让苌清娆用藤条抽他呢! 这时,晏霄看到眼前的牌位,立马整整衣领,说道:“这是……岳母的牌位!飞羽,快扶我跪下!给岳母磕头!小婿晏霄,拜见岳母大人!” 磕完三个头后,他这才让飞羽扶着,继续坐回轮椅上。 看着他双腿都那样了,还给自己母亲下跪磕头,态度还那么虔诚,苌清娆心下一阵感动。 只是,这份感动没维持多久,就被晏霄打破了。 只听晏霄继续对着牌位说道:“岳母请放心!等我们有了孩儿,一定带来给岳母磕头!岳母若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早生……” “飞羽,快推你家主子去休息!他的身体,不宜太过劳累!” 不等晏霄说完,苌清娆立刻打断他。 什么孩儿?谁要和他有孩儿?听听,他当着母亲的面都说些什么?清禾还在这儿呢!他不害臊,她还要脸呢! 飞羽也听话,苌清娆一吩咐,立马推着晏霄就要走出祠堂。 “飞羽,你干什么?你现在是只听你家少夫人的话了,对?夫人,别啊,岳母还有话跟我说呢,让我和岳母大人多聊一会儿!”晏霄讨好地看向苌清娆。 不过,他这招对苌清娆没用。 苌清娆斜眼看了他一下,只吐出两个字:“飞羽!” 飞羽领命,立马推着晏霄就出了祠堂。 此时的他,都想狠狠地表扬自己一番了。瞧瞧,他多有眼力见!只要听少夫人的,准没错! 反正,最后主子都会听少夫人的。那还不如,他跳过主子,直接听少夫人的,这多省事! 对于晏霄的行径,苌清娆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清禾,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晏霄就这样被赶出了祠堂。 他看看面无表情的苌清娆,顿时咽了咽口水。 她的姐姐,这么厉害的吗?连传说中杀人如麻,性情残暴的战神将军,都这么听她的话? 所以,当苌清娆让荆芥送他回房休息时,他再也没有吵着要去书院了。 只是,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跪在祠堂受了凉,清禾才回去没多久就发了低烧。苌清娆担心不已,直接守在了他的床边伺候。 而晏霄,也像尊大佛那样坐在一旁喝着茶。 “苌清娆,你出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随后,荆芥走了进来:“小姐,是姜姨娘和大小姐!她们请来了苌家族老,全聚在少爷院子里呢!” 苌家族老? 苌清娆一愣:她们母女又想作什么妖了? “那行!你照顾清禾,我出去看看!将军,你就别出来了!继续喝你的茶!” 她走了两步,回头发现晏霄跟了过来,直接制止了他。 晏霄眨眨眼睛,无奈地看看一旁的飞羽。飞羽立马抬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认真欣赏房梁上的雕花。 “苌清娆,你搞搞清楚,你已经出嫁,不再是苌家的人,有什么资格管教清禾?” “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伯爵府的事,与你什么相干?” “我听说,你不仅用藤条抽打清禾,还出言辱骂姜姨娘和清柔,简直无法无天。再怎么说,姜姨娘也是你的长辈,谁教你的规矩?” “没错!外嫁之女,无权在娘家指手画脚!把清禾交给姜姨娘照顾,滚回你的婆家去!” “对!滚回去!” 苌清娆刚走出房间,院里的一群族老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 他们身后站着的苌清柔母女,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这是我目前听过最搞笑的话了!一个妾室,也能称为长辈?各位都是苌家族老,也算族里德高望重的人了。照你们的意思,是要和一个妾室平起平坐了?再者,我不仅是伯爵府的嫡女,还是清禾的亲姐姐,我如何管教自己的弟弟,还轮不到一个妾室和庶女插手!我没想到,各位族老竟然都是嫡庶不分,尊卑不分之人,我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若是让那些爱管闲事的御史知道,说不定,还会参伯爵府一本!各位族老,你们这是想害父亲呢?还是想害苌家?哼!” 苌清娆说完,冷哼一声。 “信口雌黄!苌清娆,你不要危言耸听!” 第94章 他怎么也在 “苌清娆,就算你是伯爵府的嫡女,就算清禾是你的亲弟弟,那又如何?你终归已经出嫁,无权过问娘家的事。就算清禾有什么做得不对,自有你父亲教导。你父亲若不在府中,也自有族中长老教导,关你什么事?你若识趣,就把清禾交给姜姨娘照顾!” “我若不同意,你们想如何?” 听着族老们你一句我一句,苌清娆扫了他们一眼,冷冷开口。 “你若不同意,我们就把你赶出伯爵府!” “对!赶出伯爵府!” 众人说着,就纷纷涌了上来。 “吵死了!飞羽,去把他们舌头割了!” 这时,房门被打开,飞羽推着晏霄走了出来。 苌清娆转身,只见晏霄慵懒地靠在轮椅上,只凉凉地吐出几个字,喧闹的院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柱国将军?他……他怎么也在?”其中一个族老说着,转头看向苌清柔母女。 她俩没告诉他们,柱国将军也在清禾的院里啊!否则,打死他们都不来! “是……是柱国将军!怎么回事?”随后,又有人惊呼一声。 苌清柔扯着手帕,愤恨不已:晏霄怎么也会在这儿?他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人通报一声! 只是,不容他们多想,晏霄再次开口:“素闻苌家很是注重礼法,家风甚严,深受陛下赞誉。只是如今看来,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一个妾室,一个庶女,竟然也敢带人围攻嫡女?而族中长老,竟然为了替妾室庶女出气,要把嫡女赶出家门?果真是好家风!噢对了,飞羽,查查苌家三族之内,都有些什么人,否则到时论罪下来,还要查一遍。” 他的话音刚落,有些族老站不住了。 若换了旁人说这些话,他们自然是不怕的。可面前的这位,是杀人如麻的柱国将军,手握七万战影卫,深受陛下宠爱。他手里那把剑,就是陛下亲赐的,可以无圣旨斩杀任何人。就连皇族,都不例外。 况且,晏霄这人性情残暴,阴晴不定。他若真的寻个由头杀了他们,陛下也不会怪罪的。毕竟今日之事,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占优势。 眼看族老们都起了畏惧之心,有的甚至都想离开了,苌清柔暗骂一声没用,直接走到前面说道:“晏将军,虽然你身份尊贵,但这终归是永安伯爵府的家事!” “家事?若说这是伯爵府的家事,那本将军就更应该插手了!苌大小姐莫不是忘了,我还是伯爵府的女婿呢!经你这么一提醒,看来今日这事,我是不管都不行了啊!”晏霄说完,貌似很无奈地叹口气。 此话一出,苌清柔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对于晏霄,她们的确没有办法。 不过…… 随后,她突然冲着房间喊了起来。 “清禾!清禾你在里面?姨娘和长姐来看你了,你快出来!” 没错,她是暂时拿晏霄和苌清娆没有办法,但是清禾就不一样了。他素来都和她亲近,也听她的话。只要清禾愿意跟她回院子,苌清娆又能如何? “长姐,长姐你怎么才来?呜呜……我好怕啊!你带我回去!不对,我要回盛世书院,我不要待在这儿了!” 果然,她的话音落下,清禾就被吵醒了。他一把推开荆芥,就冲了出来。 紧接着,他扑到苌清柔怀里,哭得好不委屈。 看着清禾的表现如自己所愿,苌清柔挑衅地看了一眼苌清娆,然后柔声说道:“清禾,你放心!有长姐在,一定会保护你的。明日一早,长姐就安排人送你回书院!别怕啊!” “苌清禾!过来!” 对于苌清柔的挑衅,苌清娆视若无睹。她只是看向清禾,厉声说道。 “我不!你是不是又要打我?”清禾瞪着她,满眼倔强。 苌清娆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我不打你!我最后说一遍,过来!” “苌清娆,清禾说了不过去,你又何必逼他呢?你对他下那样的毒手,他怎么敢再靠近你……啊……” 不等苌清柔说完,苌清娆直接拿出鞭子,一下抽了过去。 苌清柔一惊,还没来得及闪躲,鞭子就抽到了她身上。 随后,又是一鞭。 苌清柔吃痛,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一把推开清禾,往后退去。 只留下清禾,惊恐地坐在地上。他也没想到,苌清娆会突然出手。 “清禾,我和你说过,有的人,只是嘴上说得好听,但真有事的时候,是不会护着你的。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手里的这把剑。它叫碧水,是母亲生前的贴身佩剑。今日,你若是胆敢再乱跑,我就代母亲给你长长记性,用这把剑打断你的腿。我相信母亲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的!” 苌清娆说着,收起鞭子,接过荆芥递过来剑。 “苌清娆!你……你疯了?你怎么敢?”姜氏终于出声。 苌清娆一个眼神都没给姜氏,而是一直盯着清禾道:“清禾,你觉得呢?我敢吗?要不,试试?” “我……你……你别想吓唬我!”清禾咬咬牙,抬起下巴。 他就不信了,苌清娆真敢打断他的腿,肯定就是吓唬吓唬他的。 可是,下一刻…… “啊……”随着右腿传来的疼痛,清禾不由得叫出了声。 而苌清柔,压根也不相信苌清娆会打断清禾的腿,被吓了一跳,直接晕了过去。 姜姨娘只能招呼婢女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她抬了出去。 “清禾,我说了要打断你的腿,这才打了一下,还没断呢!你鬼喊鬼叫什么?对了,还有一只呢!要不一起,省得麻烦!”苌清娆说着,又抬起了手。 清禾一惊,立马求饶:“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打断我的腿!痛!痛死了!” 苌清娆淡淡开口:“现在知道疼了?那刚才嘴硬什么?飞羽,麻烦你让人把清禾抬回国公府!各位族老,等我父亲回来,还请转告他,清禾的腿受伤了,我带回国公府调养去了!我们走!” 飞羽领命,立马吩咐几个侍卫抬起清禾。 那些族老们看看龇牙咧嘴的清禾,又看看一脸宠溺的晏霄,只能无奈让出一条道来。 第95章 为夫好看吗 上了马车,荆芥不放心,跟进来问道:“小姐,要不,让奴婢看看少爷的腿!奴婢看他,额头都冒冷汗了!” “不必!不让他疼疼,他不长记性!”苌清娆摇摇头。 她当然知道,这次清禾疼得龇牙咧嘴,不是装的。 不过,她就是想让他受受罪,长长记性。否则,下次苌清柔母女俩一叫唤,他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再说了,她亲自下的手,自有分寸。清禾疼上几个时辰,也就不疼了。甚至于连药,都是不需要上的。 毕竟,她就算再生气,再狠,也不可能真的打断自己亲弟弟的腿啊!但为了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疼上一疼,却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一路上,都是清禾哼哼唧唧的声音。 苌清娆也不管他,任由他在那儿装可怜。 “咳咳……” 这时,晏霄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苌清娆立马凑过去问道。 晏霄摇摇头,样子有些虚弱:“无碍!可能是受了风寒!夫人,为夫有些冷。要不,你抱抱我!” 什么? 苌清娆一愣,一时不知所措。 抱什么抱?清禾还在那咬牙切齿地看着呢! 随后,她轻咳一声,说道:“那个……你要是冷的话,我把暖炉给你就是!” 说完,她打开暗格,翻出一个暖炉塞给晏霄。 “还是冷!夫人抱抱……” “晏霄!别闹了!” 苌清娆咬牙切齿。 晏霄叹口气,一脸委屈。 看着他们的互动,清禾气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这个苌清娆,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姐姐,却打伤自己,还不闻不问。 而晏霄,不过一个外人,她却嘘寒问暖? 随着脚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清禾再次恨恨地瞪了一眼苌清娆。 下了马车,飞羽便让侍卫过来抬清禾。 “飞羽,把他安置在竹院!夫人,竹院环境不错,最是适合养伤。而且,离澜月阁也不远,方便你随时过去照顾他!” 晏霄吩咐完,转头看向苌清娆。 “呵呵,是吗?谢谢你啊!”苌清娆干笑一声。 本来,她是计划直接把清禾带回浅月居的。不过晏霄都开口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竹院? 那里根本不是离澜月阁不远好?竹院和澜月阁,就只隔了一堵墙而已。 而且,竹院竹院,真的只是一个院子,外带一间内室,也只够清禾一人住而已。 她若是想随时照顾清禾,那就只能住在澜月阁,不可能回浅月居了。因为,从浅月居到竹院,要绕一个大弯,才能到门口,还真不算近。 晏霄这样安排,莫非是有意的?想起他之前在母亲牌位前说的那番话,苌清娆只觉脸颊发烫! 想到这儿,她暗中看了一眼正被侍卫扶着下马车的晏霄,发现他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并无任何异常。 或许,是她想多了! “夫人,为夫好看吗?” 晏霄坐上轮椅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什么?”苌清娆一脸懵圈。 “夫人偷看为夫,定是觉得为夫很是好看!我是你的夫君,以后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我们是夫妻,无论哪里你都是可以看的!”晏霄说完,没事人似的转着轮椅进去了。 苌清娆站在原地,张张嘴愣没说出一个字。随后,她冲着晏霄的背影挥挥拳头。 气死她了! 谁偷看他了?竟还说哪里都可以看?谁要看了? 苌清娆也是说到做到,说了让清禾疼一疼,好好长长记性,当天晚上果真没管他。 这晚,她依旧睡在澜月阁的外间软榻上。 第二日一早,晏霄早早出去了。她端着早饭去了竹院,准备和清禾一起吃。 清禾听到她进来的动静,依旧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起来,吃早饭了!吃完我要考考你的功课!”说完,她就自顾自地坐下。 “不吃!我腿疼!再说,你又不是夫子,凭什么考我功课!”清禾用被子蒙着头,闷声闷气地说道。 苌清娆轻哼一声:“我是你姐,你说凭什么?不吃也行!那你就饿着!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在书院不好好努力,害怕我问的时候什么都答不上来,所以怕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谁说我怕了?你别瞧不起人!夫子说了,我这半年的长进很大,是这一届学子里比较突出的!”被她这么一刺激,清禾翻身坐起来反驳道。 “对啊!既然你这么厉害,还怕我考你吗?过来,吃早饭!”苌清娆接过他的话说道。 清禾想了想,也有道理。 于是,一瘸一拐地来到桌旁坐下。只不过,苌清娆盛给他的粥,他是不喝的。她夹给他的点心,他也当没看见。 他自顾自地吃了两个水晶包子后,就抹抹嘴,说道:“我吃好了!你考!” 看着他这副逞强的样子,苌清娆轻笑一声:“那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答不出来,我可是要责罚的!敢不敢?” “哼!别小看人!谁怕谁啊!”清禾拍拍胸脯。 随后,苌清娆接连出题,让他作诗画画,他的表现都还不错。 只是,当和苌清娆下棋时,他却接二连三的输了。 “怎么样,服不服?”苌清娆挑挑眉看向他。 “不服!再来!”清禾一脸倔强。 他的棋艺在盛世书院的同届学子里,不敢说数一数二,那也是赫赫有名的,怎么能输给一个常年待在闺阁里的女子呢?这个面子,他可丢不起! 不过,又下了两盘后,清禾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苌清娆的棋艺,他自愧不如。 不过,他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于是,他抬起下巴,挑衅地说道:“下棋你略胜一筹,那是因为我身上有伤,受了影响!我们比赛投壶!投壶我肯定赢你!” 在书院的这几年,他和同窗们闲暇之余玩的最多的,就是投壶和打马球。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啊!来人,准备一下!”苌清娆点点头,吩咐门口的侍卫。 看着清禾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苌清娆摇摇头。 她的投壶技术,可是母亲当年手把手亲传的。 第96章 姐夫考考你 “不比了!不比了!你这是欺负受伤之人!改日等我身体好了,再与你一决高下!” 三局比试下来,眼看苌清娆的投壶技术远远在他之上,清禾摆摆手,泄气地坐了下来。 看着他沮丧的样子,苌清娆可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她轻笑一声:“我第一次学投壶,第一次练武,都是母亲教我的。以后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至于你的那点小伤,这一两天也就好了!到时候,咱们再比试一番!不过,你可不能再耍赖皮了!否则,若是传到盛世书院,苌小公子,你还要不要混了?” “谁耍赖皮了?等我康复,肯定能赢你!”清禾抬起下巴,一脸傲娇。 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常年待在闺阁,又不学无术,顶多认识几个字,会绣绣花之类的。 毕竟,姜姨娘和长姐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哪曾想,她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男子最擅长的投壶,都如此厉害。唉!之前是他轻敌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先声明啊!比武是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和你比武!父亲说过,习武之人太过粗俗。我们是读书人,就该有读书人的样子。况且,我最讨厌那些打打杀杀了!” 听完他的话,苌清娆沉默片刻。 是啊!父亲自诩清高,认为自己是读书人,所以一直看不起习武之人。可是,他却依然娶了母亲,娶了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女子。 想到这里,她突然为母亲感到深深的悲哀。母亲当年嫁给父亲后,收起碧水,从此开始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汤。可即便如此,终究还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少夫人,主子请你去书房!” 这时,飞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苌清娆的思绪。 她一愣:“晏霄回府了?” 飞鹰点点头:“是的,少夫人!主子说,若苌少爷身子方便,也一并移步书房!” “啊?我也要去啊?哎哟……疼!我这腿还疼呢!”一听晏霄让自己也去,清禾一阵紧张,立马摸着小腿龇牙咧嘴。 “走!”苌清娆可不给他装可怜的机会,努努嘴示意他跟上来。 看了看手拿佩剑,满身杀气的飞鹰,又想起晏霄性情残暴,杀人如麻的传言,清禾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走了。 “夫人刚刚是在教清禾读书吗?” 他们一进书房,坐在桌前的晏霄就开口问道。 “他可不要我教,人家有骨气着呢!”苌清娆坐到晏霄对面,一脸无奈。 “是吗!清禾这么厉害了吗?那好,姐夫考考你!”晏霄说完,随手拿起一本书。 又考? 清禾张张嘴,却又不敢说不。 刚刚姐姐才考过他,晏霄又来? 况且,什么姐夫?谁承认他是姐夫了? “你在盛世书院都学了什么东西?连这些都不会?这几本书,给我拿去好好研读!过几日,我还要考你!” 眼看清禾一问三不知,晏霄直接甩给他几本书。 清禾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牙切齿地接过去。 看着这个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弟弟,对晏霄言听计从,苌清娆叹口气:看来,只有晏霄能降伏自己这个叛逆的弟弟啊! 转眼,清禾在隋国公府,也住了十多天了。 这些天,苌清柔母女也派人来过,试图和清禾联系上。不过,都被府门口的战影卫挡回去了。 在国公府的这些天里,用清禾自己的话说,那就是苦不堪言。 他这个所谓的姐姐和姐夫,轮番上阵,换着花样地让他读书。稍有差池,就是扎马步。一炷香下来,他走路都打软腿。 不仅如此,还有课后学业,什么琴棋书画,都要来一遍…… 最惨的,就是这段时间他身边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都想哭。什么亲姐姐?太狠了! 一大早,按惯例,苌清娆又带着清禾到澜月阁用早饭。 这时,飞羽走了进来。 “主子,少夫人!太子殿下来了!还有……永安伯爵府大小姐也来了!” “长姐也来了?她一定是来看我的!”飞羽话音落下,不等晏霄说什么,清禾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苌清娆扫他一眼:“坐下!好好吃饭!” “可是……长姐明明就是来看我的,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清禾虽然乖乖坐下了,但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你认为,他们一大早登门是来干什么?我可不信,只为了清禾的事!” 苌清娆没有搭理清禾,而是看向晏霄。 “咳咳……夫人,我头晕,胸闷,气喘,快!扶为夫去躺下!咳咳……”晏霄会意,立马捂着胸口,一副快不行的样子。 苌清娆不动声色,一边去扶晏霄,一边吩咐飞羽:“请他们进来!” 清禾眨眨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晏霄的身体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和他们吃早饭,一会儿功夫就脸色苍白,气喘吁吁了?就他这身子骨,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啊!那……那他姐姐不就成寡妇了? “参见太子殿下!” 苌清娆安顿好晏霄,刚掀开帘子,斯逸就带着苌清柔走了进来。 “清娆,无须多礼!这几日,晏将军都没有上朝。孤听说,他身子又不适了,所以专程来看看!”斯逸一见苌清娆,立刻笑眯眯地让她起身。 一旁的苌清柔见斯逸看苌清娆的眼神,牙齿都快咬碎了。 苌清娆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劳烦殿下挂心了!他这几日的确不太好,刚才又发病了!如今,正在内室休息!” “那行,孤进去看看他!” 斯逸说完,直接掀帘走了进去。 苌清娆神色暗了暗,看了一眼苌清柔,也跟着进了内室。 按规矩,苌清柔是不能进去的。于是,她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外面。 盯着床上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的晏霄看了片刻,斯逸转头,一脸温柔地开口:“清娆,他这个身子,也是辛苦你了!孤瞧着,你这些日子都瘦了,可要好生保养才是!东宫有不少珍稀补品,孤回头安排人给你送些过来!” 第97章 看到他想吐 斯逸话音落下,苌清娆福福身。 然后,淡淡开口:“多谢殿下的好意!不过,国公府里不缺珍稀补品!” 还补品呢?谁要他的补品?她连看到他都想吐,还敢吃他送来的补品? 看苌清娆客气疏远的样子,斯逸也不生气,而是继续温柔地笑着:“那行!你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跟孤说!清娆,听说你弟弟最近在国公府养病,可是哪里不舒服?” “也没什么?清禾就是……” “长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你来了就好!快带我回家!这里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哪曾想,苌清娆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清禾的声音。 她眼神一冷:果然,斯逸和苌清柔都是有备而来!一个,是来看晏霄是不是快死了?一个,是冲着清禾来的。 据南星传来的情报,最近他们已经开始动手拔除斯逸安排在各府的眼线。 当然,这也是她的意思。 她带清禾回国公府的第二天夜里,就已经启用了碧水令,让南星召集在京暗卫,先从各朝臣府邸开始,逐一排查斯逸的眼线。 当然,这其中当属幽王的功劳最大。 无论是斯逸安排在宫里的眼线,还是各朝臣府邸的眼线,一经查实,她便让南星故意透露给幽王。 只要幽王知道了,这些人,就不需要他们动手了,幽王自会料理。 怪不得,斯逸坐不住了。这一大早的,就亲自来国公府,想探探晏霄的状况。 想到这儿,她立马走了出去。 斯逸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晏霄,心下一沉。 这段时间,他安插在宫里多年的眼线被幽王拔除不少。还有安排在各府的眼线,也接二连三被人剪除。这一切,定然全是幽王的手笔。 这个老三,出手也太狠了! 当然,他也做了反击,在四部中拔除了不少幽王的眼线。 只是,与他的损失相比,幽王的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随后,他又深深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晏霄,大步离开了。 苌清娆出来的时候,就见清禾正拉着苌清柔的衣袖,一脸委屈地在那儿诉苦。 看到她出来,苌清柔故意一把搂住清禾,关切地问道:“他们竟然这么对你?快告诉长姐,可还有哪里受伤?若是有哪里不舒服,长姐让府医给你看看?长姐把咱们伯爵府的老陈带来了,就在院里候着呢!” 说完,她瞟了一眼苌清娆。 她这次能随太子殿下一起来隋国公府,自然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昨夜,她命人送去东宫一封信。提到了晏霄去伯爵府时,身体状况不佳,恐怕不太好,她很担心自己的妹妹苌清娆。然后,又顺便提了一下清禾。 果然,今日一早,东宫就派人来了,让她随太子殿下一起来隋国公府。 “清禾,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怎么?脚不痛了?” 眼看清禾拽着苌清柔的衣袖,苌清娆扫了他一眼。 一听这话,清禾立马放开了手。只是,却仍然躲在苌清柔身后。 看到太子也走了出来,苌清柔故意说道:“二妹妹,清禾还是孩子,你骂也骂过,打也打过了,就让我带他回府!他毕竟是咱们伯爵府的少爷,总这么待在国公府里也不是个事啊!她现在正是读书的年纪,过几日我就派人送他回书院。二妹妹若是真关心他,就不该成日把他关在房里,不让他去书院。看看,清禾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清禾是我亲弟弟,用不着你费心!至于读书,我自然会教他!长姐若有闲心操心这些事,那还不如待在闺阁里给自己绣绣嫁衣。虽然,祖母新丧,你和梁家大公子的婚事还要等上一年。但是,你们是圣旨赐婚,板上钉钉的事,无论等多久,你迟早都是要嫁入定远侯府的,不是吗?” 苌清娆说完,看了一眼清禾。 清禾一激灵,低下头不敢看她。 她的话,对苌清柔的刺激可不小。苌清柔本想让太子知道,苌清娆刁蛮无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打。没曾想,苌清娆又把她和梁彻的婚事拿出来说? 气死她了! 太子殿下还在这儿呢!她最不想提的,就是这桩婚事了! 于是,她咬咬牙继续说道:“二妹妹,即便你是清禾的亲姐姐,清禾的学业,也自有夫子和父亲操心。若是父亲回京知道这件事,你猜他会不会发怒?再者,二妹妹,你贵为嫡女,平日打我,我无话可说。可是,清禾也是伯爵府嫡子,他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那么折磨他?” 说到这里,苌清柔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斯逸,福福身说道:“殿下,前几日臣女听父亲提过,陛下有意让父亲出任太子太傅一职。清禾这事要是传出去,说父亲连自己儿子都教不好,还要放在国公府教养,那颜面何存?如何服众呢?” 听了苌清柔的话,斯逸点点头。 没错,经她这么一提醒,他这才想起来。 前几日,父皇是跟他说过这事。因为之前的林太傅突然病倒,父皇有意让永安伯爵苌彦浩出任太子太傅。 苌清柔说得没错!清禾这事若传出去,对他和苌彦浩,都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走近苌清娆,一脸温柔地说道:“清娆,你长姐说的也有道理!清禾再怎么说,也是永安伯爵府唯一的嫡子。他的学业,自有你父亲和书院的夫子操心。你还要照顾晏将军,就不用在这些事上费心了!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 “清禾!你也想回伯爵府?” 苌清娆看向清禾。 “我……我……”清禾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当然想回伯爵府啊!可是,他怕苌清娆!更怕晏霄! 见此,苌清娆看向斯逸:“殿下你看,清禾不想回去呢!既然如此,就让他在国公府再待一段时日!至于读书的事,臣女教他就是!” “二妹妹哪有时间教他?你不是还要照顾晏将军吗?再说,就你?教得了吗?若清禾暂时不回书院,长姐可以教他啊!” 苌清柔不屑地说道。 第98章 姐夫救我 听完苌清柔的话,苌清娆冷笑一声。 “噢?长姐要教他?教什么?教他如何剽窃别人的画作?还是教他如何盗用他人的诗作?” “你……”苌清柔被她一句话,堵得面红耳赤,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 这个苌清娆,就是故意想让自己在殿下面前,下不来台? 斯逸看了一眼苌清柔,又看看苌清娆,一时没有说话。 这时,苌清娆走到清禾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清禾,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想不想和苌清柔回去?” “我……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里!”清禾犹豫片刻,回答道。 苌清娆转身对斯逸说道:“殿下,你也看到了,清禾还是喜欢跟我这个亲姐姐在一起呢!” “那行!孤还有公事,先走了!清娆,你有什么事就来东宫找孤!” 斯逸说完,看了一眼苌清娆,转身走了。 “臣妇恭送太子殿下!” 苌说完,她转头看苌清柔还站在原地,轻笑一声:“长姐还不走吗?我可没打算留你吃午饭!” “哼!苌清娆,你别太得意!等父亲回来,有你好看的!到时……” “荆芥,送客!” 不等苌清柔说完,苌清娆直接吩咐门口的荆芥送客。 “你……”苌清柔只能跺跺脚,气冲冲地走了。 她一离开,苌清娆转头看向清禾。 随后,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清禾……” “姐……我,我再也不敢了!”听她语气不对,清禾瞬间就怂了。 苌清娆面无表情地说道:“去院子里,扎马步!线香燃尽,方可起身!” “别啊!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靠近长姐了!”清禾试图挣扎一下。 “不扎马步,也可以!荆芥,鞭子拿来……” “哎……姐!我扎!我扎马步还不行吗?” 一听苌清娆要用鞭子,清禾瞬间老实了。 比起被鞭子打屁股,他还是宁愿扎马步。 “这是罚了多久了?” 不一会儿,晏霄转着轮椅出来了。 苌清娆坐在树下喝茶,淡淡地回答:“这不刚开始一会儿嘛!” “姐夫!姐夫你可醒了!我姐又罚我,姐夫救救我!再这样下去,我的腿就废了!我的伤还没好呢!” 一看到晏霄,清禾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立马开始求救。 “夫人,今日就先到这儿!为夫看着,夫人也累了。清禾屁股上的伤也没好全,很难支撑住的。夫人若实在生气,等他康复了再罚,可好?” 听了清禾的话,晏霄二话不说,立马开口替他求情。 他倒不是真的担心,清禾的身体会支撑不住。不过扎一会儿马步,就那点小伤,其实并无大碍。况且,苌清娆自有分寸。 他破天荒的求情,不过是因为清禾的那句“姐夫”。 就冲这声姐夫,他不说点什么都有些过意不去。 这个臭小子!虽然的确有些亲疏不分,是非不明,但就冲着这句姐夫,他觉得孺子还是可教的。 苌清娆不解地看向晏霄:这人怎么回事?前几日,不还说要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好好教导清禾的吗? 不过,她看了一眼清禾哆哆嗦嗦的双腿,还是妥协了。 “行!今日就先到这儿!你回房休息!” 清禾一听,如临大赦,立马就溜回房去了。 待清禾离开,晏霄看着一脸愁云的苌清娆说道:“夫人,清禾天资本就不错,只要好好教导,日后必成大器,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再说了,不是还有我这个姐夫在吗?你放心,我会看顾他的!” 苌清娆听罢,叹口气:“我担心的,可不止这个!罢了,不提了!对了,今日太子突然来探望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用意?” “夫人果然聪慧!苍狼国刚安分一点,北境沙匪又开始乱了,搅得民不聊生。地方官派兵清剿了几次,损失惨重。陛下有意,让战影卫去北境剿匪。只不过……” “只不过考虑到你身体的原因,陛下迟迟没有决断,对吗?我不明白的是,区区沙匪,为何要动用战影卫?” 苌清娆接过晏霄的话,满脸不解。 晏霄叹口气:“夫人有所不知,这些沙匪,可不普通。他们有五万人之多,战力不弱。再者,他们其中还有不少是军队里的逃兵,有丰富的沙漠作战经验,很难对付。最重要的一点,是沙漠里气候恶劣。北狄的士兵,连沙漠的气候都很难适应,就更别提剿匪了!而战影卫,在北境征战多年,自然擅长沙漠作战。” “所以,太子来看你,不仅仅是查探你的身体状况,还为了战影卫的指挥权。他想借这次剿灭沙匪的机会,让他的人顺理成章率领战影卫出征北境。只是,你的双腿虽然无碍,但相思引随时可能发作……” 说到这里,苌清娆停了下来。 战影卫只听命陛下和晏霄,其他人根本无法调动。若是晏霄无法率军出征,北境沙匪又继续作乱,陛下无奈之下,很可能会另派将领率战影卫去北境剿匪。 而太子和幽王,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抢夺战影卫的指挥权。一旦战影卫到了他们手里,那就不只是一支剿匪的军队了,而是一把利剑,后患无穷。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晏霄的身体。相思引随时随地都可能发作,晏霄就算立马找个机会宣布双腿康复,也无法上战场。 而圆真大师那边,迄今都没有找到突破口。 再这么耽搁下去,就算没有北境沙匪作乱,晏霄的身体也快支撑不住了。 “夫人不用如此忧心,解毒一事,也急不来。老耿新做了几道点心,夫人想不想尝尝?” 晏霄说着说着,便开始转移话题。 苌清娆轻叹一声,点点头推着他回房去了。 接下来几日,清禾倒是格外听话。不过,他不是听苌清娆的话,而是听晏霄的话。 尤其,是他左一声姐夫,右一声姐夫的,把晏霄叫得甚是满意。 “保持这个姿势!别动!一炷香的时间,方可起身!” “好的!姐夫!” “围着院子再跑二十圈!跑不完就别吃早饭了!” “好嘞!姐夫!” 第99章 你是何人 眼看清禾对晏霄言听计从,苌清娆甚至都有点吃醋了。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清禾能乖乖听话,以后能有出息,晏霄来教也是一样的。 她刚端起茶杯,荆芥就走了进来。 “小姐,宁安公主派人来传话,邀小姐去京郊围场!” 苌清娆点点头:“看来,公主府多了一个箭术高手,她的箭术又有长进了!这是想找我比试?这样,你去把清禾也叫上!这几日他也憋坏了!” 果然,清禾一听可以出府了,立马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 他们坐着马车,刚到长宁街路口,就遇到了等在那里的宁安。 “清娆,今日咱俩就去围场比试比试,看谁得的猎物多?如何啊?”宁安扬扬手里的弓箭,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苌清娆微微一笑:“谨遵公主吩咐!” “什么人?竟敢拦在公主马车前?” 他们刚出发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苌清娆掀开车帘,就看到了骑马拦在那里的崔简。 崔简下马,行了个礼后说道:“公主恕罪!臣并非有意阻拦!只是听淑妃娘娘说,公主今日要去京郊围场狩猎,所以也想去开开眼界!” “随你!想去就去!”宁安无所谓地摆摆手。 母妃特意把这事告诉崔简,自然是有意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机会。她拒绝了这一次,还会来第二次。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反正,她总有办法让他死心的。 “多谢公主!”崔简一喜。 苌清娆咂咂嘴,这个崔简,还真有毅力啊!这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了? “哎,大姐夫?你这是去哪儿啊?” 这时,清禾突然出声。 苌清娆一愣:什么大姐夫?清禾什么时候有了个大姐夫? 当看到带着几个公子哥从酒楼出来的梁彻时,她这才恍然无语。 这个清禾,叫姐夫顺嘴了?虽说梁彻和苌清柔已经被圣旨赐了婚,可终究还没有成亲。清禾这声大姐夫,未免叫得太早了? 看到清禾,梁彻微微一笑:“是清禾啊?你这是去哪儿呢?” “我和我姐去京郊围场玩呢!大姐夫,你去吗?”清禾一脸期待。 梁彻喜欢长姐,所以素来对他都不错。在他心里,早就认定梁彻是自己的大姐夫了。 “和你姐去啊?那你们去玩!我和朋友还有约,今日就不陪你们了!”梁彻瞥了一眼紧闭的马车,直接拒绝。 清禾只喜欢清柔,去哪儿都喜欢黏着她。所以她口中的姐姐,定然是清柔。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也是清柔。 而且,清禾的这句大姐夫,若换作从前,他听着肯定很开心。可现在,他却觉得格外不是滋味。 清禾叹口气:“你还有事啊!唉!那可惜了!我姐和公主还要去围场比赛狩猎呢!看来,你今日没眼福了!” 比赛狩猎? 一听这几个字,梁彻眼前一亮:“你说的姐姐,是……是你二姐?” 清柔是不可能狩猎的,她连弓箭都没摸过。那清禾说的姐姐,只可能是清娆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清禾一脸懵圈。 “咳咳……没什么,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公主殿下,臣也想随你们前往,不知可否?” 梁彻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随后,走到宁安公主马车前,行了个礼后问道。 “人多热闹嘛!梁大公子想去,本宫自然欢迎!”宁安点点头。 “驾!驾……” 这时,转角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随后,一队身穿白色铠甲的骑兵呼啸而来。 “吁……什么人?公然拦在大街上,阻塞路人通行?还不快快避开?”领头的男子看见拦在街上的马车,立马停下呵斥道。 因为要去郊外,所以宁安和苌清娆坐的,都是普通的马车,并没有任何府邸的标志。 “你又是何人?谁拦在大街上了?拦你路了吗?凶神恶煞的!火急火燎的,你这是急着去投胎吗?” 一听男子责骂,宁安率先不乐意了。直接掀开车帘,怒视马背上的男子。 “宁……宁安公主?原来是公主殿下!参见公主!卑职冒犯了!不过公主,你们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停在街上,的确是把这条街堵住了。”一看到宁安,男子立刻翻身下马,过去行礼。 不过他的态度,却很是强硬。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景大统领啊!你看清楚了,我们的车队,哪有把街堵住了?不是还留了一条小道吗?足够你骑马过去了!你若骑术不佳,嫌道太窄,就骑着马从本公主头上飞过去!哼!”宁安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领头男子。 “噗……这个宁安,可真够逗的!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从公主头上骑马飞过去啊!” 苌清娆被宁安的话,逗得噗嗤一笑。 “小姐,那男子谁啊?胆儿挺大!知道是公主在里面,竟然还说马车把道堵死了?”一旁的荆芥一脸好奇。 苌清娆轻笑一声:“他啊,叫景琨,是新上任的御林军统领!这个人,可是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直肠子,一根筋,还有一副宁折不弯的性子。和宁安呢,也是半斤八两!他俩碰在一起,真是有趣啊!” “卑职不敢!公主这是要走了吗?属下恭送公主!”景琨抱拳,直接答道。 “你……哼!好你个景琨!我们走!”宁安被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过这是长宁街,人来人往的,她也不想惹事,只得愤怒地拉上车帘,吩咐侍卫驾车离开。 到了京郊围场,苌清娆一下马车,就看到宁安正在那气呼呼地踢车轱辘。 于是,她走过去,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宁安,别生气了!咱们今日不是特意出来玩的吗?开心一点!” “哼!我不生气!我才不生他的气呢!这个该死的景琨!气死我了!清娆,你说我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选了这么个不会变通的家伙做御林军统领?” 宁安越说越郁闷,继续用力踢着车轱辘。 第100章 狩猎比赛 听完宁安的话,苌清娆摇摇头。 “公主啊,我可不敢议论陛下!不过,陛下既然选了景琨,说明他自然有过人之处。说起来,这京城之中,敢当街驱赶咱们公主殿下马车的人,恐怕也没几个?这个景琨,也算威武不屈了!” “好啊你!清娆,你这是说我以权压人?”宁安故作生气。 苌清娆连忙赔笑:“哎哟!公主殿下!我哪儿敢啊!你不是不知道,我素来胆小如鼠!对了,今日咱们不是要狩猎比赛吗?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啧啧……你还胆小如鼠?别把我笑死!清娆,今日狩猎,我定然赢你!到时,看你还拿我打趣!”宁安抬起下巴,一脸傲娇。 苌清娆摇摇头:“那可未必!宁安,你若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啊!哈哈哈……驾!” 说完,她接过荆芥递来的弓箭,率先策马而去。 “谁哭鼻子了?今日,是我让你哭鼻子!玉漱,取我的弓箭来!” 宁安说完,接过弓箭,策马追去。 崔简和梁彻看她们走了,也各自选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荆芥,我可以自己骑的,你别管我!” 而马上的清禾,却别扭的坐在荆芥身前,一脸抗拒。 荆芥摇摇头道:“那可不行!少爷,小姐吩咐了!今日奴婢的任务,就是看着你!你的骑术,小姐可不放心!再说了,你又不参加狩猎比赛,我骑马带着你跟在他们身后转转就可以了!” “哼!瞧不起人是?我姐不就是嫌弃我骑术差?箭术差吗?等我学成了,肯定把她比下去!”清禾不服气地说道。 “那最好了!少爷的骑射之术若能超过小姐,小姐肯定很开心的!”荆芥点点头,嘴角上扬。 还是小姐这招厉害! 清禾终究是个孩子,还好面子。这么一刺激,他面子上挂不住,日后肯定会勤加苦练了。 这边,不一会儿功夫,苌清娆和宁安就猎得不少好东西了。 “清娆,我觉得你今日输定了!要不,你就认输!”宁安骑在马背上,一脸得意。 随后,又盯上了不远处的兔子,开始搭弓准备射箭。 苌清娆笑笑:“宁安,你这话说太早了!这时辰还早着呢,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咱之前可说过了,谁输了就喝三碗黄连水,你到时可别耍赖……宁安!小心!” 哪曾想,苌清娆话还没说完,身后树丛突然发出声响。她以为是大型猛兽,立马提醒宁安。 “什么东西?”宁安也反应过来,立马调转箭头。 “公主殿下,卑职不是东西!是人!” 这时,树丛后接二连三出来几个男子。为首的男子吐掉嘴里的树叶,行了个礼答道。 “景琨?怎么又是你?你跟踪本公主吗?”一见景琨,宁安的怒火就上来了。 景琨摆摆手:“公主太看得起卑职了!卑职既不知道公主来了围场,也没那么闲!之前宫宴时,不是进了一批刺客嘛,陛下吩咐御林军追踪调查。今日在京郊发现一些线索,就追过来了!” “景大统领还真是亲力亲为啊!竟然亲自埋伏在树丛里!不过,大统领怎么能自己骂自己呢?”苌清娆收起弓箭,调侃道。 景琨抱拳,道:“见过晏夫人!卑职等无意惊扰!只是,骂自己?卑职并无此意!” “你不是说,你不是东西吗?大统领这是对自己有意见?”宁安玩心大起。 “回公主,卑职是人,的确不是东西!不对,卑职是东西……不是……” “哈哈哈……” “咳咳……” 宁安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苌清娆努力憋着笑,却被呛得眼泪直流。 “公主,晏夫人,就不要笑卑职了!”景琨擦擦头上的汗水,一脸无奈。 “哈哈……好,不笑你!本公主不笑你!景琨,你和我们比赛狩猎!我听说,你箭术很是不错。怎样?敢不敢和我们比比?”宁安好不容易止住笑,然后说道。 景琨低头抱拳:“公主恕罪!卑职正在执行公务,还要继续追查刺客,不能同公主比赛!再说,卑职也不敢啊!” “哼!不敢?你少来了?你都敢当街驱赶本公主的马车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怎么?你这是瞧不上我的箭术?景琨,我告诉你,今日你若跟我们比赛狩猎,那本公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我就回宫告诉父皇和母妃,说你不但当街驱赶我的马车,还躲在树丛里吓唬我!差点把我吓得坠马!你自己看着办!” 宁安说完,凑到苌清娆耳边,压低声音来了一句:“看到了?这才叫以权压人?谁让他惹我的?” 苌清娆竖起大拇指:“我服了!你厉害!” 宁安说完,景琨摸摸头,叹口气:“卑职遵命!” 女人!真是让人头疼啊! “公主,看样子,景大统领还有事,不如,臣陪公主狩猎!” 这时,崔简和梁彻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崔简一上来,就讨好地看向宁安。 “你?你的骑射之术,确定敢跟我比吗?你还是追追小兔子之类的玩玩!”宁安说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清娆,你也累了?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喝点水?”一旁的梁彻说着,递上来一壶水。 苌清娆摆摆手:“多谢大公子!我们这才刚开始呢!累什么?” “清娆,景琨,走!今儿谁输了,就喝三碗黄连水,可不许耍赖噢!”宁安说完,冲苌清娆眨眨眼睛。 苌清娆摸摸鼻子:她怎么觉得,她们这是在欺负老实人啊! 眼看他们几人又离开了,崔简咬咬牙,只得看向梁彻:“梁兄,苌大小姐今日也没来啊,你哪儿来的雅兴跟在他们后面跑的?” “崔兄,公主很明显不想搭理你啊!你又是哪来的毅力,一直跟着他们跑的?对了,公主刚才不说了嘛,让你追小兔子玩去!在下失陪了!驾!”梁彻说完,再次策马追了上去。 “你……我……”崔简愣在原地,有气没处发,只能狠狠一脚踹在树上。 第101章 公主出事了 “荆芥,你们过来!” 苌清娆刚骑出去没几米,就见荆芥带着清禾跟了上来。 于是,她立马停下,吩咐他们过来。 “小姐你看,这是我和少爷猎的兔子!”荆芥一边过来,一边甩甩手里的兔子。 苌清娆问荆芥,眼睛却是看向清禾:“噢?是吗?那到底是你猎的呢?还是清禾猎的?” “这个是……是少爷帮助奴婢一起猎的!”荆芥犹豫了一下,答道。 “对啊!箭虽然是荆芥射的,可我也有帮忙的!”清禾梗着脖子说道。 苌清娆轻笑一声,随即说道:“这样啊!清禾,你来我的马上!跟我一起狩猎!” 一听要跟苌清娆同骑一匹,清禾拼命摇头:“不要!我还是跟荆芥骑一匹!” “上来!”苌清娆只吐出两个字,却不怒自威。 “上就上嘛,凶什么……”清禾嘟嘟喃喃,只能不情不愿下了马。 随后,苌清娆腾出前面的位置,伸出一只手道:“把手给我!” “我堂堂男子汉,上个马还要女人扶上去吗?丢死人了!我自己上去!”清禾直接拒绝,吭哧吭哧地爬了上去。 就这样,苌清娆坐在清禾后面,共乘一骑加入了狩猎比赛。 “你扭来扭去地做什么?屁股下有针扎你吗?” 一路上,清禾都感觉不自在,动来动去的。苌清娆刚想搭弓,就被他影响了。 于是,不解地问他。 清禾不自在地动一下,然后说道:“你……你抱着我干什么?还靠那么近?我不舒服!” “就你的骑术,我不抱着一点,只要马跑起来,你一准掉下去!等等,你不会是害羞了?拜托,我是你姐好不好?没想到,你一个小屁孩,还会害羞?哈哈……”苌清娆说完,直接笑出了声。 清禾瞬间抬起下巴,一脸傲娇:“谁害羞了?谁是小屁孩?我都十二岁了!王相说了,过了年,就让我回京,正式拜师,跟着林太傅学习。到时,我就是大人了,你不能再动不动就打我屁股了!” 王相? 听了清禾的话,苌清娆一愣:“你是说王仁和?” 还有那个林太傅,他之前是太子太傅,深受斯逸器重。不过最近因为身体原因,已经请辞了。 没想到,斯逸不仅要让清禾拜在王相门下,还想让林太傅来教导清禾? 这两个可都是他的人,他这是打算把清禾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进而控制自己?或者说,让宗政家族为他所用? 哼!痴心妄想? “对啊!王相说了,我天资很好。将来必成大器。以后,他会好好栽培我的。”清禾骄傲地答道。 苌清娆声色俱厉:“清禾,你听着,我不同意你跟着什么王相或者林太傅学习!你还想正式拜师?你以为,他们真是看重你?你若是敢不听我的话,即便当着父亲的面,我也能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你……王相位高权重,府上门生众多。还有林太傅,之前可是太子太傅,学富五车,很有威望。你凭什么不让我跟着他们学习?”清禾气呼呼地问道。 “凭什么?凭我是你嫡亲的姐姐?凭我都是为了你好?凭我能轻轻松松打断你的腿?驾!” 苌清娆说完,扬起马鞭,马儿再次飞驰而去。 “啊……你慢点!啊……”清禾来不及反驳,只能老实靠在苌清娆身前。 “啊……” 紧接着,又一道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苌清娆一惊:宁安? 于是,她立刻朝前方冲去。 “玉漱?怎么回事?宁安呢?” 她来到林中,却只见玉漱正在焦急地四处张望。于是,连忙问道。 “晏夫人,我们公主的马受惊了!奴婢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公主的人影。只是,这林中到处都是马蹄印,奴婢也不知道公主往哪个方向去了?不过……” 说到这里,玉漱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苌清娆追问。 “不过,景统领和崔公子都追去了!奴婢也不知道,他们能否追上公主?晏夫人,现在怎么办啊?今日出府,公主根本没带什么侍卫,奴婢担心……” “看这些树叶折损的痕迹,还有这些马蹄印,应该不是左边……对,右边!我们从右边这条道去!走!” 苌清娆打断玉漱的话,下马查看了一番。 随后,指着右边的马蹄印说道。 可当他们追了一段路之后,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看着前方的万丈深渊,苌清娆一阵心惊:怎么回事?这儿竟然有道悬崖? 玉漱已经急得哭出了声:“晏夫人,这可如何是好?你说,公主不会出事了……” 苌清娆摇摇头:“不会的!宁安骑术精湛,纵使马儿发狂,她也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她经常来狩猎,围场这边她也很熟,不会有事的!玉漱,走!继续找!” 说实话,她现在心里也没底。她也担心,宁安会不会真的掉下去了?要知道,前方可是万丈深渊啊! “咦?前面是什么?” 这时,跟在最后面的荆芥突然出声。 苌清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前方丛林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 于是,一行人立刻冲了过去。 “晏夫人,是公主的马!这是公主的马!”玉漱看着正躺在树丛里呻吟的马,突然惊叫出声。 苌清娆一惊,立刻上前查看。 她发现这马腿受了伤,已经无法站起来了。 不过,当看到前方长长的斜坡,她立马眼前一亮:难不成,宁安是从这个长坡上滚下去的? 因为从坡面的杂草来看,的确能看出一些折断的痕迹。 “荆芥,我俩顺着这个斜坡下去!玉漱,你和清禾在上面等着!” 她说完,率先就跃了下去。 “崔简?你怎么在这?宁安!宁安她怎么样了?” 果然,苌清娆一下去,就看到了坡脚的崔简。 他正靠在一棵树上,旁边躺着的,正是昏迷不醒的宁安和景琨。 看到她,崔简抬抬自己血淋淋的手答道:“我们都受了伤!不过,我只是右手受了点伤。可公主,不仅伤到了腿,人还昏迷过去了。还有景统领,他伤到了头,流了好多血!” 第102章 要你们命的人 “荆芥,你先把公主带上去!至于景琨,我带他上去!崔公子,你应该可以自己爬上去?” 苌清娆检查了一下几人的伤势,然后吩咐荆芥。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崔简问道。 宁安和景琨,他们可以用轻功带上去。至于崔简,他若能自己上去,她们也就不用费那个力气了。 崔简点点头:“晏夫人不用管我,我只是手上有点伤,可以自己爬上去!” 到了上面,看着昏迷不醒的宁安,玉漱立马急了:“公主!公主你醒醒啊!晏夫人,我们公主这是怎么了?” “我仔细检查过了,宁安昏迷,是因为坠马的缘故。不过伤得不重,并无大碍。她的腿,也只是扭伤而已,不用太过担心。真正伤得重的,是景统领。他滚下山坡的时候,头磕在了石头上,流了不少血。我只是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一下,但还需要做进一步处理。看来,得尽快赶回城去!” 苌清娆说完,四下看了看。 虽然京郊围场距离京城还有段距离,但他们二人的伤势,还是需要回城才能处理。 毕竟,这围场里,可找不到什么适合的草药。纵使她学过医术,没有适合的药材,也是无能为力。 “可是,晏夫人,我们回到城里尚需时日。公主和景统领的伤势,又不等时间。我记得,距离围场不远处有个朱家庄。庄里有个大夫朱贵,曾在京城里开过多年药铺,口碑不错。去年,因为年迈,才告老还乡的。要不,我们先去朱家庄,请朱贵看看!” 这时,崔简突然开口。 苌清娆想了想,也有道理。去了朱家庄,只要能寻到药材,无需什么朱贵,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于是,她点点头:“行!就这么办!荆芥,玉漱,你们负责照顾公主!至于景统领,交给我和清禾!崔公子,你负责前面带路……” “清娆,景统领毕竟是男子,还是交给我和清禾!你去照顾公主即可!” 苌清娆的话还没说完,梁彻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循声望去,只见梁彻正在下马。 清禾一看见他,立马问道:“大姐夫,你怎么在这?” 梁彻看了一眼苌清娆,然后说道:“我也是听到一声尖叫,这才找了过来。哪曾想,去了相反的方向,待折返回来,便误了时间!” “那行!走!” 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二人,苌清娆也不再犹豫。 就这样,一行人在崔简的指引下,从围场另一侧的小路出去了。 “没想到啊!肥羊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时,前方路口突然出现一批蒙面黑衣人,为首男子边说边笑了起来。 荆芥抽出剑,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为首男子一听,直接把刀狠狠插在土里:“我们是谁不重要!你们只需知道,我们是要你们命的人!弟兄们,动手!” 崔简立马上前:“等等……你们若是要钱财,我们可以给!还请各位大哥,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没错!我们可以给你们钱!你们不就求财吗?”梁彻也点点头。 “大哥,你看这些人的穿着,可不像普通人!不如,我们这样……”随后,另一个猥琐的蒙面男子,凑到为首男子耳边一阵嘀咕。 “有道理!全部带走!” 为首男子手一挥,那群蒙面人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 清禾吓得一哆嗦,直接缩到了荆芥身后。 不等对方出手,苌清娆抬眼,直接踢出一个石子,正中为首男子的右眼。 “啊……该死!把他们全部抓起来!”男子吃痛,捂着右眼怒不可遏。 随后,蒙面人蜂拥而上,苌清娆和荆芥同他们打了起来。 “姐!姐姐!快救我!” 正在苌清娆一脚踩在猥琐男脸上时,传来了清禾的求救声。 她转头看去,只见清禾正被一个黑衣人拎起来,就像拎小鸡一般。 “找死!” 苌清娆一怒,立马抽出腰间的鞭子甩了出去。 因为只是狩猎而已,所以她并没有带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带了一根鞭子。 看到鞭子甩过来,蒙面人本能的后退,想用清禾来挡这一鞭。 “姐!不要啊!”清禾看着呼啸而来的鞭子,害怕得闭上眼睛。 下一秒,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他睁开眼睛,只见苌清娆及时收手,将鞭子狠狠抽在地上。一时间,尘土飞扬,众人都被呛得咳嗽起来。 趁着这个空隙,她又一鞭子甩出,正好抽在蒙面人手臂上。蒙面人大叫一声,放下了清禾。 清禾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弄得灰头土脸的。 不过,他还没有忘记向苌清娆求救:“姐……” “清禾,别乱动!”苌清娆说着,就准备冲向清禾。 哪曾想,为首的蒙面人突然在清禾身后举起了刀。 “清禾!” “小姐!” “姐!” 听着刀入皮肉的声音,看着苌清娆一瞬间苍白的脸色,清禾惊叫出声。 为首的蒙面男子和苌清娆,同时倒下了。不过男子的刀,却砍在了苌清娆肩上。 “姐!你……”清禾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看到苌清娆受伤昏迷,荆芥一分神,也被蒙面人拿下了。 看着为自己挡了一刀的苌清娆,清禾一时间心绪复杂。 “清娆……”梁彻看向苌清娆。 不过,他也已经被蒙面人用刀抵住了脖子。 而崔简,趴在地上,背上还踩着猥琐男的一只脚。 “奶奶的!痛死老子了!这小娘们,下手也太狠了!把他们都绑起来!带回去!”为首的蒙面男子捂着裆,边骂边从地上爬起来。 随后,直接吩咐手下将人全部绑了起来。 刚才他在清禾身后举起刀,苌清娆立马奋不顾身冲过来。当他的刀落下的瞬间,苌清娆也一脚踢在了他的裤裆上。 那一瞬间,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头,你没事?”猥琐男问道。 “什么没事?差点就被废了!不过,这几个小娘们姿色不错!弟兄们有福了!”为首男子扫了一眼昏迷的苌清娆和宁安,一脸淫笑。 第103章 是故意的 就这样,苌清娆他们一行人被带到了一座山里。 “老大,那几个小娘们……要不让弟兄们……” 这时,猥琐男凑到为首男子面前说道。 “我们只为求财,不是为了求死。二哥,我劝你别打那几个女子的主意!”猥琐男话音刚落,另一个年轻的蒙面男子凉凉地来了一句。 猥琐男不乐意了:“老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宁安公主,陛下最宠爱的小公主,你若不怕株连九族,那就去!还有那个身手不错的女子,身份也不简单,你最好想清楚了!”被叫做老三的男子说完,转身离开了。 为首男子沉默片刻,随后说道:“老二,听老三的!休要胡来!这样,把他们几个单独关押。那个会武功的,把她手脚捆起来。至于受伤昏迷的那两个,安排珍婶过去包扎一下!” 苌清娆是被肩上传来的剧痛弄醒的,她刚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身处草屋里。身旁有一位中年妇人,正往她裸露的肩膀上抹草药。 “姑娘,你醒了?忍着一点,一会儿就好了!”珍婶说完,继续给她上药。 “那什么,这位大婶,请问我的朋友们……” “受伤的几位,我们都先后上药包扎了。尤其是那位头部遭到重创的男子,也检查过了。只要今日之内能醒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不等苌清娆问完,那大婶似乎猜到她要问什么,干脆接过话说道。 听了她的话,苌清娆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他们没事就好! 现在,她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想想,他们该如何逃出这里了。 她这次来围场,并没有让苏叶跟着。若是她没有按约定时间回城,苏叶定能察觉异常,前来找她。 所以,她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养好肩上的伤。 刚才迷迷糊糊间听那些人的意思,是知道宁安身份的。而且,他们似乎只为求财。 等等……他们是怎么知道宁安身份的? 如果只是看随身玉佩,并无可能。宁安今日的衣着和玉佩,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不对! 是有人故意透漏出去的! 只有这一种解释。 如果是这样,那些人的目的,恐怕就不是求财了。 “快点!把她带过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两个彪形大汉打开房门。 苌清娆一脸警惕:“你们想干嘛?” “走!出去!”其中一个大汉看着苌清娆,指指门外。 苌清娆想了想,还是乖乖起身走了出去。 随后,他们让她去了另一间草屋。 “宁安!” 一进房间,她就看到了坐在那儿的宁安。不过宁安的脚边,却全是碎碗片。 宁安看到她,立马展开笑颜:“清娆,你没事?” “这下你总该同意上药了?珍婶,给她上药!”那个叫老三的年轻男子见宁安没有拒绝,便让珍婶给宁安的腿上药。 等他们全部出去,苌清娆不解地问宁安:“怎么回事?你之前不让他们给你上药吗?” “对啊!我以死相逼,说见不到你,绝不上药!没想到,他们竟然同意了?清娆,你的伤怎么样了?”宁安点点头。 然后,看向她的肩膀。 “你啊!无论如何,都要先养好身体啊!我肩上的伤,已经上过药了,并无大碍,休养一段时日即可!对了,宁安,你怎么突然想起,今日邀我来京郊围场狩猎的?” 苌清娆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这事。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来了兴致啊!噢对了,卓子说,现在的季节,最是适合狩猎了。而且,这几日若是游玩,当属京郊围场最合适了!”宁安随口说道。 卓子? 苌清娆一脸疑惑:“谁是卓子?” “卓子啊,你见过的!就是前段时间,我跟崔简买来的那个箭术高手啊!有什么问题吗?”宁安说完,一脸疑惑。 “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可能是我多疑了!”说到这里,苌清娆停了下来。 她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无凭无据的,她也不能怀疑谁啊! “你是说……卓子……” 听到这里,宁安才恍然大悟。 苌清娆摇摇头:“也未必就是他!或许是我多想了!” 她也只是觉得蹊跷而已! “卓子是我跟崔简买来的,难不成,这事跟崔简有关?又或者,卓子跟这些人是一伙的?还有,他们把我的玉佩也抢走了!”说到这里,宁安火气上来了。 “好了,你先别激动!卓子之前是镇国公府的人,若真是他,崔简也难逃干系!况且,崔简不也跟我们一起被抓了吗?至于卓子跟这些人有没有关系,我们也没证据啊!也许,真是我们多想了呢!你看,吃食他们不也按时送来了吗?再等等!”苌清娆说完,陷入了沉思。 再等等…… 等到夜里,她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这些人虽把他们关了起来,不过食物和水并没有缺他们的。虽然说,吃的东西只是几张大饼,但却也是按时送来的。 “清娆!你……你能解开啊?” 入夜,等到外面安静了下来,苌清娆轻轻松松解开了身上绑着的绳子,看得宁安目瞪口呆。 “嘘!宁安,你先待着,我出去查探一下!正好,也看看清禾他们被关在哪里?” 苌清娆说完,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她当然能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这对她来说,小菜一碟。只不过,凭她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救走。 所以,她这才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苌清娆趁着夜色探查了一番,大致了解了他们所处的位置,以及这些山匪的基本情况,也知道了清禾他们被关的草屋。 荆芥和玉漱,被关在她们附近的草屋。而关押清禾他们的草屋,就在最外围。 这些人的据点,是在一处极为开阔的低洼里,四面环山。粗略看去,草屋有大有小,不下四五十间。而这些山匪的数量,怎么说也有上千人。 看来,他们在这里盘踞已久了。 她来到其中一间草屋前,劈晕门口的守卫,钻了进去。 第104章 杀了她 “姐!姐!” 看到她,清禾显得格外激动。 “清娆,你来了?”梁彻满脸伤痕,看到她也是一喜。 “嘘!怎么样?他们没打你们?景统领,你的伤势如何了?”苌清娆说着,看向景琨。 “多谢晏夫人关心,我还好!今日,是我轻敌了!”景琨说完,一脸自责。 他堂堂御林军统领,竟被几个山匪绑来了这里,实在丢人! “景统领无需自责!若不是为了救公主,你也不会受伤昏迷,被人带来了这里。景统领,你的裤腿上怎么那么多血?”苌清娆说着说着,突然看到景琨裤子上隐隐沁出血迹。 “姐,他们趁景统领昏迷不醒的时候,把他的腿打断了!太可恶了!”不等景琨开口,清禾率先出声。 打断了? 苌清娆一愣。 景琨叹口气道:“晏夫人,他们知道了我是御林军统领。所以,趁我没醒的时候,就打断了我的腿!” 苌清娆上前检查了一番,然后一用力,说道:“你忍忍!的确是伤得不轻,我只能暂时给你接上。不过,还需要回京继续用药治疗!否则,以后恐怕就要瘸了!对了,崔简呢?你们都在这儿,那他呢?” 说到这里,苌清娆不解地四下看看。 “清娆,崔公子被他们带走了!”梁彻答道。 带走了? 苌清娆皱皱眉:他们把崔简单独带走了?做什么? 沉思片刻,她说道:“你们照顾好自己,等我想到办法,就来救你们。” 说完,她转身欲走,却被清禾叫住了:“姐!你……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 苌清娆看了一眼清禾:“没事的!上过药了!” “姐,我……” “我们见机行事!我想,宫里快来人了!” 她接过清禾的话,说完便出去了。 那些人拿走了宁安的玉佩,宫里应该很快就会知道消息了!再者,苏叶迟迟等不到他们回去,也会前来查探的。 如今她身上有伤,自己逃出去倒是没有问题。可是,清禾他们…… 罢了,还是先回草屋,见机行事! 哪曾想,她刚到草屋附近,就见门口多了几个山匪。 随后,里面传来几道声音。 “公主,你还好?脚上的伤,还痛吗?” “怎么回事?另外那个女的呢?跑了吗?” 苌清娆心下一紧:不好!被发现了! 前面那句,是崔简的声音;而后面那句,是那个猥琐山匪的声音。 无奈之下,她只能直接冲了进去。 不等宁安说什么,她便来到了几个土匪身后,说道:“你才跑了呢!姑奶奶在这儿!” 她话音落下,手起刀落,猥琐山匪就倒下了。 刚刚打晕放哨的山匪时,她趁机捡了一把刀。虽然用起来不太顺手,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清娆!小心!” 宁安一见她,立马惊叫出声。 一眨眼的功夫,苌清娆来到了宁安身旁。她一刀割断了宁安身上的绳子,护在宁安前面。 “晏夫人,别冲动!公主的安危要紧!”这时,崔简开口了。 “崔公子,你和他们是一伙的?”苌清娆冷冷开口。 崔简连连摆手:“不!晏夫人,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和他们一伙呢?不过,我已经说服他们了。他们答应,会放我们回去了。所以,你先别冲动!宁安,别怕!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 说到最后,他还不忘安慰一下宁安。 “是吗?崔公子不愧是陛下钦点的新科状元,三言两语,就能说服他们放人?” 苌清娆说完,看向崔简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回京可以,但不可能把你们全放回去。这样,就让崔公子和宁安公主先回京。其余的人,等崔公子那边事情办妥了再说!”那个叫老三的男子突然开口。 宁安立马反对:“不行!要走一起走,凭什么我们先走?” “公主,我们可以先回京。只要事情办妥,他们一定会放人的!”崔简劝阻道。 宁安摇摇头:“要回你回!我要和清娆一起走!” “公主,这……”崔简一脸无奈。 苌清娆没有说话,冷冷地扫了一眼崔简。 若非崔简刚才的那番话,她可能就真信他了。 崔简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希望他和宁安能单独回京。这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若她猜得没错,崔简肯定是跟这些山匪做了某种交易。 而无论崔简和山匪做了何种交易,他的目的,都是想带宁安回京。 试想一下,崔简从这么多山匪手里救回了公主,也算大功一件,陛下必然封赏。而他想要的,无非就是陛下的器重,以及北狄驸马爷的身份。 也就是说,如果刚才她不冲进草屋,任由事态的发展。现在的崔简,恐怕已经带着宁安起身回京了。 镇国公府大公子,出身显贵,又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炙手可热。不仅如此,他还从一帮穷凶极恶的山匪手里平安救回了公主。就凭这些,他的前途就不可限量了。 “废话真多!我们只要公主就行了!杀了她!” 这时,山匪头子指着苌清娆说道。 他话音落下,几个山匪就围了上来。 苌清娆刚击退两个山匪,那个醒来的猥琐山匪就在她身后举起了刀。 咻! 一支箭破空而来,山匪中箭,再次倒下。 “有官兵!官兵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喊声,还有马啸声,刀箭砍杀声。 “官兵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山匪一脸慌乱。 “慌什么?公主不是在我们手里吗?”山匪头子指指宁安,随后看向一旁的崔简:“崔公子,这就是你说的谈判?朝廷谈判,是派官兵来谈吗?” “这……大当家的,我不知道啊!按理,没这么快的,我也不知道这些官兵怎么突然来了?”崔简说完,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山匪头子。 宁安冷哼一声:“哼!你们还是快束手就擒!劫持本公主,那可是大罪,你们是活腻了吗?” “先杀了她!” 山匪头子指指苌清娆。 第105章 尽力让夫人满意 山匪头子话音刚落,身后的山匪再次冲向苌清娆。 “清娆小心!”宁安惊呼。 苌清娆握紧手里的刀,正准备出手。 下一刻,山匪们纷纷倒地,一只温暖的大手环住了她的腰。 “你……你怎么来了?”看向身后的人,苌清娆倍感意外。 晏霄邪魅一笑:“我家夫人出城狩猎,却被别人当成了猎物,为夫不来都不行啊!” 苌清娆尴尬地笑笑,这话怎么接? “主子,小心!” 随着飞羽的声音响起,一支银甲军策马而来。 晏霄反手一用力,身后的土匪直接被一剑穿胸。 “战……战影卫?是战影卫?” 看到黑压压席卷而来的军队,一些山匪吓得脚都软了,直接瘫坐在地。 “没用的东西!起来!你们这些……”山匪头子话还没说完,一把剑就抵在了他的胸口。 “主子,共一千五百名山匪。诛杀了五百四十人,剩下的九百六十人全部俘获!” 片刻后,飞羽来到晏霄面前禀报。 晏霄点点头:“嗯!余下的事,交给你处理!” “少夫人!” 这时,苏叶出现,单膝跪地。 “快起来!将军,你没事?对了,你的腿……这……”苌清娆说着,转头看向晏霄。 晏霄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让别人以为他双腿已经残废了。如今,他突然站了起来,不知会迎来什么? “夫人这是担心为夫吗?为夫很是开心呢!”晏霄说着,右手动了动。 随着腰上被他捏了一把,苌清娆只觉脸颊发烫,别扭地动了动:“你先放开我!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不放!夫人受了伤,为夫抱你回去!再说,我们是夫妻,搂搂抱抱怎么了?谁敢乱看,为夫挖了他的眼珠!”晏霄说完,特意看了一眼梁彻。 梁彻见状,无奈地低下头。只是心里,却酸溜溜的很是难受。 若是…… 若是自己当年擦亮眼睛,如今揽她入怀的,就是自己了? 而一旁的宁安,虽然没有说完,却一直看着苌清娆意味深长地笑,笑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晏霄,是故意的? 她翻个白眼:拜托,她是肩膀受伤好不好?又不是腿受伤,哪里就需要抱着回去了? “姐!” “小姐!” 正在苌清娆考虑怎么挣脱晏霄怀抱时,清禾和荆芥都被飞鹰带了过来。 “清禾,荆芥,你们没事!将军,你先放我下来,我看看清禾!”苌清娆说着,开始挣扎。 “苏叶会照顾他们!为夫还是先抱夫人回去!” 晏霄说完,还不等苌清娆反应过来,直接抱起她飞身上马。 “晏霄!你……”她气结。 不过,清禾却双眼发亮:“姐夫威武!” 苌清娆瞪他一眼:威武个头!臭小子! “飞羽,飞鹰,交给你们了!”说完,晏霄直接扬起马鞭,策马离开。 感受着身后他的温度,听着耳边传来的风声,苌清娆咬牙切齿地问道:“晏霄,你要把我带去哪儿?清禾他们还在后面呢,我要等他们!” “去别院!清禾又不是小孩了,不需要你时时照顾。夫人,别乱动!”晏霄说完,双腿一夹马腹,西风再次向前狂奔。 “你慢点!”苌清娆无奈,只能叹口气。 别看晏霄病怏怏的样子,力气却大得惊人。反正她也挣脱不了了,就这样! 到了别院门口,晏霄停下马,看向怀中的人儿。 “夫人,我们到了!夫人……” 他说完,苌清娆并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他低头一看,苌清娆双脸通红,已经陷入了昏迷。他立马摸向她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看来,是肩上的伤导致的。 “主子!” 这时,别院的胡管家走了出来。见到晏霄,立马行礼。 “快!通知靳大夫!”晏霄说完,立马抱着她下马。 一时间,下人们进进出出,别院里乱成一团。 “主子,少夫人肩上的伤口,没处理好,已经发炎了!现在,得把衣服脱了,先清理一下伤口。然后,属下才能上药包扎。只是,别院里上上下下都是男的,连个婢女都没有……” “厨房刘管事的老婆不是女的吗?主子,要不让她来?” 小虎接过靳大夫的话,提醒道。 胡管家摇摇头:“刘管事的老婆都六十了,恐怕不行!” “你们先出去!我来!” 这时,晏霄开口道。 “对啊!可以让主子来啊!走走走,我们都出去!”胡管家说着,直接把一众人都赶了出去。 “不是,胡管家,我记得,刘管事老婆才五十多啊!昨日,我还见她生龙活虎地在那溜马呢!怎么就不行了?” 来到门外,小虎不解地问道。 袁管家咂咂嘴:“五十多?那也快六十了!小虎啊,我看你是真的虎!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靳大夫笑笑,没有说话。 小虎不解:“靳大夫,你笑什么?” “小虎啊,你还小,有些事不懂!很明显,这件事,主子亲自来比较合适!再说了,我看主子就乐意得很嘛!你若是真把刘管事老婆给找来,主子能立马刀了你,信不信?” 靳大夫说完,和胡管家对视一眼。 小虎摸摸脑袋,依旧一脸懵圈。 房间里,待众人都退下,晏霄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褪下苌清娆的衣服。一直到只剩最后一件肚兜,方才停下。 看着面前沉睡的人儿,他只觉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于是,他暗骂自己一声“混蛋”,稳稳心神俯下身,开始小心地给她清理伤口。 “嘶……” 因为碰到了伤口,昏睡中的苌清娆突然叫出了声。 接着,她就被疼醒了。 看着晏霄小心谨慎的动作,她直接说道:“你那么小心,怎么清理得干净!拿出点力气啊!快点!再这样下去,我得疼死!” 她的突然醒来,本就让晏霄很是紧张了。哪曾想,她说的话,直接让晏霄的手顿了顿。 随后,他看向苌清娆,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夫人不喜欢为夫太过温柔吗?要说力气,为夫有的是!以后,为夫一定会尽力……让夫人满意!” 第106章 让人误会了 啥? 尽力让她满意? 听了晏霄的话,苌清娆恨不得封住自己的嘴。 她刚才都说了什么啊?怪不得,晏霄会误解!丢死人了!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晏霄轻笑一声:“那夫人忍着点,为夫要用力了!” “你……你快点!啊……” 苌清娆无奈叹口气,下一秒,直接痛得叫出了声。 “不是少夫人受伤了吗?你们怎么全在外面?靳大夫,怎么回事?里面怎么了?” 这时,刘管事老婆走过来,不解地看着门口的几人问道。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房里的声音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刘嫂子,你快做饭去!”胡管家摆摆手。 “怎么会没事?我明明听见少夫人叫了……” “啊……你轻点!慢点!痛!” “刚才夫人不是嫌为夫太慢,力度不够吗?怎么,这又受不了了?” 这时,又传来苌清娆和晏霄的对话。 “刘嫂子,主子和少夫人怎么了?”小虎一脸不解。 不就清理个伤口吗?怎么他们的对话奇奇怪怪的? “小虎,该喂马了?快去!”胡管家说道。 靳大夫也点点头:“要是西风饿瘦了,你看主子找不找你算账!” “不是……我刚喂过……” “走了走了!你一个孩子家家的,待这儿不合适!主子和少夫人有正事要办呢!走!帮我摘菜去!” 刘管事老婆说着,直接拽着小虎就走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苌清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个晏霄!都怪他!现在好了,让人误会了!羞死人了! “夫人这件肚兜的图案,倒很是别致,不知,是何人所绣?” 为了不让苌清娆的注意力在伤口上,晏霄开始转移话题。 “当然是我自己绣的!你清理伤口就好好清理,看我肚兜干嘛?不许看!”苌清娆一脸傲娇。 绣肚兜,她是跟荆芥学的。身上这件,也是她为自己绣的第一件肚兜,自然很有成就感。 晏霄笑笑:“夫人不让为夫看肚兜,要不把她脱了?这样为夫就看不到了!不过,这绣的到底是什么?水鸭?” “脱什么脱?你再胡说!要是外面听到,我还要不要做人了?再说了,这明明是鸳鸯!鸳鸯!你看不出来吗?什么水鸭?” 苌清娆说完,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的绣功虽然不怎么样,但也算入门了啊!这么明显的两只鸳鸯,他怎么可以看成水鸭呢? 听了她的话,晏霄直接笑出了声:“噢?原来这是鸳鸯啊?嗯,不错!非常独特!一般人根本绣不出来!夫人,看在为夫给你清理伤口的份上,要不,你也给我荷包上绣对水鸭……不是,绣对鸳鸯?如何?” “好!反正我这人也不喜欢欠别人的!回头让荆芥做个荷包,得空我就给你绣!”苌清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晏霄顿了顿,说道:“夫人如果亲自做个荷包,为夫会很开心的!” 苌清娆点点头:“好好好!看在你来山匪窝救我的份上,我答应就是!” 不就做个荷包,绣对鸳鸯吗?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况且,晏霄救了她,只说句谢谢,未免不够诚意。既如此,就绣个荷包答谢他! 等晏霄给苌清娆清理好伤口,他也浑身都湿透了。 “靳大夫,进来!” 随后,他给苌清娆重新穿上衣服,只露出肩膀上的伤口,这才吩咐靳大夫进来。 等靳大夫包扎完,苌清娆再次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看她睡了,晏霄这才缓缓起身。只是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主子!”靳大夫和胡管家同时上前搀扶他。 下一秒,晏霄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等苌清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荆芥。 “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喝水?”荆芥看她醒来,立马起身搀扶。 苌清娆摇摇头:“你怎么来了?清禾和宁安他们呢?” 荆芥答道:“飞鹰拨了一队战影卫,先行护送宁安公主和景统领他们回京了!飞羽要来别院找姑爷,我们也就跟着过来了。对了,少爷也来了,不过住在另一个院子,苏叶照顾着他呢!奴婢想着,等小姐醒来,再让少爷过来的。小姐,你不睡了吗?” “不睡了!睡久了昏昏沉沉的!晏霄呢?” 苌清娆说着,四下看了看。 晏霄什么时候离开的呢?她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荆芥摇摇头:“姑爷?奴婢进来的时候,并没看到姑爷啊!不过,我看飞羽急匆匆地离开了,会不会是姑爷有什么急事吩咐他?” 急事? 苌清娆一愣:晏霄应该没什么急事找飞羽啊,若真有急事,他也不会带她过来别院了! 等等……飞羽急匆匆地离开了?莫不是,晏霄又毒发了? 想到这里,苌清娆立马下床,就朝门口走去。 “小姐,小心你的伤!这是去哪儿啊?小姐,把披风带上!”荆芥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拿披风。 她刚走出房间,就看到正在门口熬药的小虎。 不等小虎开口,她率先问道:“小虎,你家主子呢?” “少夫人,你醒了?主子在隔壁院子呢!药一会儿就好了!少夫人,要不你先喝药?少……” 小虎话还没说完,苌清娆已经走了出去。 刚进院门,她就看见了站在房间外的飞羽。 “少夫人!” 看到她,飞羽立马上前两步行礼。 “你家主子呢?他在里面吗?”苌清娆问飞羽。 “主子在里面!不过……”说到这里,飞羽停了下来。 苌清娆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主子毒发了!靳大夫正在里面施针,主子一直都没醒来。靳大夫说,主子是因为操劳过度,这才诱使相思引复发!少夫人,你身上有伤,要不……先回去休息?等主子醒了,属下再来禀报?”飞羽说完,转头看了一眼房间。 主子晕倒前,千叮万嘱不要告诉少夫人,免得她牵动伤口。哪曾想,少夫人来得这么快! “我没事了!我想进去看看!荆芥,你在外面等我!” 苌清娆说完,接过荆芥手里的披风,推开了房门。 她刚进去,一股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第107章 夫人果然聪慧 “少夫人!” 看到她进来,靳大夫立马行礼。 “不必多礼!靳大夫,他怎么样了?”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坐下。 靳大夫擦擦汗水,叹口气道:“主子的毒,这段时间发作得越发频繁了。而且,一次比一次重。属下已经诊治了一个多时辰,但主子仍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属下担心……要不让飞羽禀报陛下,请成太医过来看看?” “能请成太医过来当然好!只是,京郊别院离太医院还有一段距离,这一来一去,又要耽搁很久。他的情况,也不容多等。要不,让我试试!” 苌清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套银针。 靳大夫一脸惊奇:“少夫人懂医术?” 苌清娆淡淡一笑:“略懂一二!” “咳咳……”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落下,晏霄突然咳了起来。 “醒了!主子醒了!少夫人的医术,果然厉害!属下佩服!”靳大夫看看晏霄,又看看苌清娆,一脸崇拜。 苌清娆摇摇头:“靳大夫过奖了!我只是对将军所中之毒,有所研究罢了!不过,却一直找不到彻底根治之法!唉……” “夫人不用叹气,为夫这不没事了吗?有夫人的妙手,为夫还有何惧?” 晏霄突然出声,接过她的话。 苌清娆不悦道:“还没事?都吐血了!怎样才叫有事?” “夫人生气了?”晏霄温柔地问道。 靳大夫眼看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立马识趣地起身:“主子,你刚刚醒来,适合卧床静养!有少夫人在这儿照顾,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等靳大夫离开,苌清娆拉过被子,想给晏霄盖上。 谁知,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虚弱地开口:“夫人,为夫头疼得厉害。要不,你陪我小睡一会儿?” 苌清娆脸一红:“头疼就好好休息啊!我又不困,睡什么睡?要不,我坐在床边陪你?” 说完,她试图把自己的手从晏霄手里抽出来。可是,晏霄抓得太紧,她根本无法挣脱。 “我不……我要夫人陪我睡!看在为夫病入膏肓的份上,夫人,你就陪我小睡一会儿?”眼看她不为所动,晏霄直接开始撒娇。 一听到病入膏肓几个字,苌清娆立马心软了。 是啊!他的身体都这样了,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她有什么好顾虑的! 于是,她轻咳一声:“那什么,你往里面挪一挪!” 随即,她便侧身躺了下去。 晏霄嘴角上扬,自始至终抓着她的手,不曾放开。 不一会儿,就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而苌清娆,全程睁大着眼睛,倍感煎熬。 “主子!”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飞羽的声音。 “何事?说!”晏霄醒来,不悦地开口。 飞羽说道:“属下无意打扰主子休息!只是,景统领来了!” 景琨? 苌清娆一愣,他的脚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晏霄冷冷开口:“他来做什么?” “应该是为了那些山匪的事!他这次,只带了一队御林军前来。主子,你见是不见?若是不见,属下这就把他打发走?”飞羽说完,征求晏霄的意见。 晏霄皱皱眉:“他既然来了,那就见见!把人带去凉亭,我随后就来!” “奇怪了,那些山匪不是被战影卫押送回京了吗?景琨跑来别院跟你商量山匪的事做什么?”苌清娆摇摇头,一脸困惑。 晏霄解释道:“那些山匪有近一千人,刑部大牢肯定是关不下的。所以,我让飞鹰把他们全部关在战影卫的地牢了。景琨想见到这些山匪,根本不可能。”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苌清娆恍然大悟。 “晏将军,卑职前来,是有一事相求。那些俘获的山匪里,有卑职一直在找的人,望将军能将此人交给卑职调查!” 看到晏霄和苌清娆一起出现,景琨立马上前说道。 说完,他不忘向苌清娆也行了个礼。 “噢?此次俘获的山匪有近一千人,你所说的,是何人?”晏霄说着,端起茶杯。 “杜彦!山匪里的三当家!卑职一直在查宫宴那日贼子入宫行刺的事,好不容易找到杜彦这条线索,望将军成全!”景琨说完,看向晏霄。 苌清娆一愣:原来土匪头子口里的那个老三,叫杜彦? 晏霄放下茶杯,淡淡开口:“人,是我战影卫抓的!要调查,也得我战影卫亲自来!景统领请回!夫人,我们走!” 说完,晏霄直接示意苌清娆离开。 “可是将军……卑职明白了!” 景琨欲言又止。 随后,只得行了个礼,先行离开了。 “将军,既然景琨正在调查宫宴那日的事,你为何不把杜彦交给他呢?”路上,苌清娆不解地问晏霄。 晏霄轻笑一声,摸摸她的头:“据战影卫的调查,杜彦全家一百二十七口,皆被尚雪莹的兄长派人杀害。他投告无门,四处被人追杀,这才落草为寇,躲进了山寨……” “尚雪莹?幽王妃?也就是说,他要告的,是幽王妃的娘家?我明白了,和崔简做交易的山匪,就是杜彦。他劫持公主,就是故意的,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钱财,而是要把事情闹大,趁机来京城告御状!” 苌清娆接过晏霄的话,这才搞清楚状况。 倘若杜彦成功见到陛下,那倒霉的,不只是尚家,可能还有幽王。 “夫人果然聪慧!说起来,这杜家也是倒霉!杜彦有个妹妹,叫杜心雅,被幽王妃的兄长尚祎看中了。哪曾想,杜心雅早已有了心上人,是个书生。这件事,惹怒了尚祎,他竟然直接在杜家把那个书生给杀了。杜家不想无端被连累,打算去府衙告状,尚祎便打算囚禁杜家上下。随后,杜家奋起反抗,尚祎为了灭口,直接命人对杜家上下痛下杀手。只有杜彦,侥幸逃脱了。” 晏霄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苌清娆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杜彦在谁的手里,谁就有了尚家的把柄?尚家一直在为幽王做事,抓住了杜彦,幽王府那边肯定着急!” 第108章 像个花痴 经过晏霄这么一解释,苌清娆大致也理清了整件事。 景琨说杜彦与宫宴那日进宫的逆贼有关,应该是杜彦想趁乱进宫告御状,于是混在了那些逆贼里,但是并未见到陛下。 随后,他又落草为寇,去了山匪窝里,想借机掩盖自己的身份。 接着,他和崔简达成交易,想要劫持宁安公主,然后把事情闹大,趁此机会去告御状。 “只是,将军,杜彦虽在你手里,怎么处置却是个问题。难不成,你要直接把他推到御前,让他告御状,趁机除掉尚家,斩断幽王一臂?” 想到这里,苌清娆不解地问晏霄。 晏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急!杜彦在我的手里,最着急的,也未必就是幽王!” “不是幽王?那还有谁?”这一下,苌清娆真懵了。 “夫人有没有想过,宫宴那日,杜彦随逆贼入宫,御林军和禁军都出动了,杜彦为何还能全身而退?他后来落草为寇,又顺利和那些山匪藏匿在山谷,是谁的功劳?一直到你们被劫持,这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毫不相关,但其实,清楚着呢!” 晏霄说完,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这…… 苌清娆愣住了:也就是说,杜彦从宫宴逃脱,一直到劫持宁安他们,都有幕后之人在暗中相助。而崔简,根本没那么大的能耐,能让杜彦从宫里全身而退,他顶多也就是幕后之人的一颗棋子罢了! 杜彦若成功告了御状,倒霉的不只是尚家,还有幽王。可若是幽王倒霉了,最开心的,那自然就是…… 太子! “斯逸!原来,暗中相助杜彦的,竟然是斯逸!也就是说,崔简也是斯逸的人喽!” 想到心里,苌清娆咬牙切齿地脱口而出。 照这么看来,晏霄的决断是对的,杜彦还真不能交给景琨。 虽然,景琨目前还不是斯逸的人,可他早年亡故的姐姐,曾是斯逸的侧妃。景家和斯逸的之间,本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说到崔简,苌清娆不由得替宁安担心了起来。 看来,崔简的野心不容小觑。镇国公府没落,他应该早就暗中投靠了东宫。怪不得,他会千方百计讨好宁安。 这样野心勃勃的人,自然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 不过说来说去,这幕后的推手,终究还是斯逸。 杜彦若告了御状,尚家倒台,幽王自然会受到牵连。幽王势弱,谁人得利?斯逸! 崔简和杜彦达成交易,顺利招安一千山匪,斯逸的人便可借此将崔简推入朝堂,为东宫效力。谁人得利?斯逸! 若崔简救回宁安,自然能让圣心大悦。说不定,他不仅能成功入赘公主府成为驸马爷,还能受到陛下倚重。而陛下,最是宠爱宁安了。这样一来,东宫又多了一层助力。谁人得利?斯逸! 一石三鸟!果然厉害! 这个斯逸,她还真是小看他了! 不过,这么看来,斯逸再厉害,也没有晏霄厉害啊! 斯逸的所作所为,晏霄竟然都了如指掌?这才叫高! 想到这里,苌清娆看向晏霄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崇拜。 “夫人这么看着为夫做什么?这光天化日的,夫人不会是想把为夫扑倒?这不好?要不……等到今晚?不过,夫人若实在是迫不及待,为夫也可以考虑考虑!将就夫人的!” 看到苌清娆的眼神,晏霄突然笑着说道。 说完,还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摆出一副随便你的姿态。 “你……” 苌清娆气得张张嘴,却一句完整的话都骂不出来。 听听,这叫什么话?她想把他扑倒?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有那么急不可耐吗?她又不是……不是那什么……呸呸呸! 这个晏霄!没个正经!再待下去,她得被他气死! “哼!” 于是,她跺跺脚,转身就走。 “小姐!” 谁知刚出门,就跟荆芥撞了个满怀。 她也不搭理荆芥,继续气呼呼地往外走。 “小姐这是生气了?小姐,你等等奴婢啊!依奴婢看啊,小姐这个气,生得好没道理噢!”荆芥一边追,一边在后面说道。 听了她的话,苌清娆猛地站住。 随后,转头看向荆芥,双手叉腰:“好你个荆芥,连你也来消遣我是?你信不信,明日我就给你寻一门亲事,让你远远地嫁出去?” “别啊!小姐,你别吓奴婢!再说了,奴婢哪敢消遣你啊!奴婢是觉得,姑爷说话虽然……虽然直白了一些,但并没说错啊!”荆芥摆摆手,嬉皮笑脸地开始赔罪。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苌清娆一听,不乐意了。 这个荆芥,明显是帮着晏霄说话啊! “小姐和姑爷刚进屋的时候,奴婢就过来了,本想着告诉小姐,少爷吵得厉害。哪曾想,听见你们说的话,又不敢打扰。小姐,不是奴婢说你,姑爷的话,你真不该生气。毕竟……毕竟奴婢亲眼看见,你刚刚看姑爷那眼神,就像……像个怀春少女似的,难怪姑爷会多想……哎!小姐!你别挠我痒痒啊!小姐饶命!” 荆芥还没说完,苌清娆就对她出手了。荆芥被她挠得直痒痒,立马边求饶边跑。 其实她很想说,小姐,你刚刚看姑爷那眼神,就像个花痴似的。别说姑爷会多想了,就连我也会多想啊!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没敢说出来,她怕小姐会削她! 怀春少女? 一想到这四个字,苌清娆就一阵哆嗦。怎么可能?她刚刚看晏霄的眼神,怎么可能那么色呢?她只是单纯地崇拜他,觉得他手段厉害罢了! 还有晏霄,他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花痴? 哎呀!真是丢人丢到别院来了! 主仆二人在院子里闹了一会儿,便来到了清禾所在的院子。 “姐!你怎么现在才来?你……你……” 说到这里,清禾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苌清娆一头问号:“你什么你啊?清禾,你这扭扭捏捏地做什么?” 第109章 少爷是关心你 “姐,你的伤……伤好些了吗?还疼吗?” 清禾扭捏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苌清娆点点头:“当然疼啊!不过,已经好多了!清禾,你这是看到我受伤,被吓到了吗?” “谁被吓到了?我就是随口问问!”清禾说完,红着脸转身跑回了房间。 “这孩子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苌清娆看向荆芥,满脸问号。 荆芥笑着走过来:“小姐,你没看出来吗?少爷这是关心你,担心你的伤势呢!” “你说清禾?他关心我?不可能!他对我这个姐姐,一直都很不满,怎么可能担心我的伤势!”苌清娆摇摇头。 清禾一直不喜欢她这个姐姐,还担心她呢,不厌恶她就已经很不错了! “少夫人!” 这时,飞羽突然出现,打断了主仆的聊天。 苌清娆转头:“怎么了?” 飞羽行个礼道:“陛下派人传话,要主子今日回宫复命,我们这就准备启程了!荆芥,你收拾一下行李!” 苌清娆点点头,还是有些遗憾的。她原想着,他们要在别院住一段时间。那等她伤好得差不多了,还可以去遛遛马。京城里的马场,可没有京郊这么大,也不能骑得这么畅快。 荆芥看看房间的方向,叹口气: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方面有些不开窍。 先是姑爷。 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谁看不出来姑爷对小姐的感情?可小姐呢,好像知道一些,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再是太子殿下。 若她没看错,他对小姐一直有意思。可小姐呢,却避他如蛇蝎。当然,太子心机深沉,小姐不搭理他也情有可原。 现在是少爷。 虽然这些年,少爷在姜氏母女的挑唆下,对小姐多有不满,始终不愿亲近。可是,他们终究是亲姐弟。小姐一心为少爷着想,护着少爷。这段时间,少爷多少也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他才会担心小姐的伤势。可小姐呢,竟然完全不懂少爷的心思。 唉…… “行了荆芥,别唉声叹气的了!清禾就交给你了,你带他回府!对了,你告诉晏霄一声,我要先行一步,去公主府看看宁安。也不知,她的身体好些没有?苏叶!走了!” 苌清娆说完,直接叫上苏叶就策马离开了。 进了公主府,玉漱看到她,立马走了过来。 “晏夫人,你可来了?劝劝公主!她把碗都摔了,说要绝食。” 苌清娆挑眉:“绝食?这好端端的,怎的突然闹起绝食了?究竟出了何事?” “唉……还不是那个崔公子!这次公主受伤回府,淑妃娘娘出宫探望。公主便借此机会,再度提起和崔公子的婚事。公主告诉娘娘,崔公子接近她的动机不纯,还和山匪有来往,让娘娘不要再撮合她和崔公子了。谁知,娘娘听后勃然大怒,叫公主好好养伤,不许再胡思乱想。还说什么崔公子是新科状元,才气人品俱佳,哪有那么不堪?娘娘走后,公主先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如今,竟闹着要绝食。这事若让娘娘知道了……” “娘娘若是知道,恐怕又要斥责她不懂事了?行了,我去看看她!” 苌清娆接过玉漱的话,摇摇头走进房间。 “出去!你们都出去!我说了,我不吃,我什么都不吃!母妃要是真的狠心,就把我饿死算了!” 她刚跨进门槛,一个茶杯就飞了出来。 若不是她眼疾手快,肯定会被砸中。 她接住茶杯,摇摇头,然后笑着走了过去。 “公主打算饿死啊?唉!我听说啊,饿死的人,死相可是很难看的。公主确定?” “清娆,你怎么来了?哼!还朋友呢,连你也来笑我!” 看到苌清娆,宁安先是眼前一亮,随后撅起嘴,故作生气。 苌清娆把空茶杯放在桌子上,随后给宁安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随后说道:“我可不敢笑公主!我怕你发怒,把我给饿死。我想着你的伤势不知如何了,所以特意来看看。看你声音洪亮,动作利索,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那我就放心了!” 苌清娆说完,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下。 “你……我都急死了,你还逗我!”宁安接过茶杯,又放了下去。 “这只是你母妃的意思,陛下又没赐婚,你急什么?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吃饭,好好养伤。崔简的事,不急!玉漱,吩咐厨房把饭菜端来,你家公主饿了!” 苌清娆说着,冲着门外喊了一句。 宁安气呼呼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我才不饿呢!我现在,哪有什么胃口吃饭啊!气死我了!” “我今日来,还有一事问你。或许,淑妃娘娘知道了这件事,就不会在你和崔简的事上这么执着了!”苌清娆说完,冲宁安眨眨眼睛。 宁安一听,立马来了兴趣:“真的?什么事?你快说!” “那不行!你先把饭吃了,我再说!” 苌清娆转头看向端着饭菜进来的玉漱,努努嘴。 宁安无奈,只能接过玉漱递来的汤勺,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她就吃好了。 随后,她立马放下碗筷,一脸好奇地看向苌清娆:“喏,我吃完了!你快说!” 苌清娆轻叹一声:“宁安,你可知道,崔简是太子的人?他一直在为太子做事,包括这次我们被山匪劫持,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你没发觉吗?那些山匪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你。你看,他们既不图财,也没有伤害你,为的什么?” “什么?崔简是二哥的人?那……那也就是说,我当时在围场突然坠马滚下山坡,也是有人精心设计的?” 听到这里,宁安用力放下茶杯,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苌清娆点点头:“说到坠马,我正好要问你,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就是经过那个山坡的时候,我的马突然暴躁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它就直接把我甩下了山坡。” 宁安摇摇头,陷入了回忆里。 第110章 都是因为她 当时她刚经过那个山坡,身下的马儿就突然躁动了起来。 紧跟在她身后的崔简见状,立马大喊一声:公主小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马儿突然暴躁起来,她虽然使劲拉着缰绳,但还是被甩下了山坡。 幸好,景琨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他,跟着她一起滚下了山坡。只是,崔简竟然也滚了下来。她后来也问过这事,崔简说刚想上前救她,就被景琨抢了先。 说到景琨,她这才想起来,忙问苌清娆:“对了,景统领怎么样了?听玉漱说,他为了救我,滚下山坡时脑袋撞在坚石上,当场就昏迷了。后来,又被那些山匪打断了一条腿。也不知,如今好些没有?” “哟,咱们公主殿下这是在关心景统领吗?放心好了,他一个大男人,好得肯定比你快!今日一早,他就生龙活虎地去了别院,跟晏将军要人呢!” 苌清娆说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瞧着宁安。 宁安一脸不自在,摸摸鼻子道:“谁关心他了?就他那壮得很牛似的身体,又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他好歹也是因为救我受的伤,这才随口问问而已!对了清娆,你的肩膀也受了伤,好些没有?” “我啊,我虽然不像景琨一样,壮得很牛似的,但也好多了,公主不用担心!行了,我也该回去了!宁安,你好好养伤!告辞!” 苌清娆说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宁安,转身离开了。 “你……” 宁安看着她的背影跺跺脚,一脸无奈。 苌清娆回国公府后,本想去看看清禾。可荆芥说清禾刚回府,已经累得早早睡下了,她便没再打扰。 随后,她看了一眼澜月阁的方向。犹豫片刻,还是回了浅月居。 反正太早她也睡不着,还不如回去看看医书呢! 第二日一早,荆芥正在伺候她洗漱,苏叶匆匆走了进来。 “少夫人!” 苏叶说完,警惕地四下看看。 苌清娆走向她:“这房里只有荆芥,什么事?说!” “昨夜,奴婢按主子的吩咐,打算继续出外探探伯爵府那边的动静。哪曾想,经过镇国公府门口的时候,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来。奴婢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等看清对方是崔简的贴身小厮后,奴婢便将他打晕。随后,在他身上翻出一封信。少夫人请看!” 苏叶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苌清娆一脸疑惑地接过,等看完信后,她轻笑一声,把信递给了苏叶。 荆芥也凑了过去,随后咂咂嘴:“这个崔简,大半夜派人送信去东宫,原来是为了这事?” 对于崔简的举动,苌清娆并不意外。此次,斯逸的计划失败了,崔简自然是要向他复命的。 “还有一事……”不等苌清娆说什么,苏叶又犹豫着开口。 荆芥一把拍在苏叶肩上:“我说苏叶啊,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将军双腿康复之事,今日一早,已经满朝皆知了。朝臣们议论纷纷,陛下却很是欢喜。少夫人,接下来,咱们恐怕不得安宁了!奴婢听说,今日一早,就有御史弹劾将军了!”苏叶说完,叹了一口气。 苌清娆沉默片刻,转身又坐下了。 晏霄为了行事方便,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这才将双腿的事,隐瞒至今。可现在,为了去山匪窝里救她,他不得不暴露腿脚能正常行走的事。 如此一来,他之前的计划,肯定会受影响! 唉!都是因为她…… 随后,她突然想起来:“等等,你刚才说,今日有人弹劾了晏霄?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他去剿匪的事?” “少夫人英明!正是将军剿匪的事!有御史弹劾,说柱国将军未经陛下允准,擅自调动了京郊大营的一万战影卫前去剿匪,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之类的……” “战影卫本就由咱们姑爷调派,这些个御史,纯粹就是没事找事!” 不等苏叶说完,荆芥就接过了她的话,一脸愤愤不平。 苌清娆摇摇头:“话虽如此!可是按照北狄的军事制度,一万人以上大规模的军队调动,是需要经过陛下首肯的。但是陛下宠爱晏霄,早就给了他特权,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问责。御史此举,自然是受人指使的!对了,朝堂上除了弹劾晏霄擅自调动战影卫,可还说了别的?” 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素来爱管闲事的那些御史,不可能只揪着晏霄一人不放。 苏叶点点头道:“自然不止于此!到后来,那个王御史突然站出来,弹劾了尚家。陛下听完,脸色都变了。这个王御史,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尚家是幽王妃的母家,他弹劾尚家,不是公然和幽王作对吗?” 王御史? 听到这里,苌清娆心中了然。 她记得上一世,王御史表面上是中立派,其实暗中早就是斯逸的人了。他弹劾尚家,肯定就是斯逸的意思。 尚家是幽王的左膀右臂,斯逸指使王御史弹劾尚家,不仅能斩断幽王一臂,还能借此逼迫晏霄,将杜彦交出来。 杜彦在晏霄手里,斯逸是无计可施的。只有让晏霄把人交出来,他才能有下一步的动作。 真是好算计! 想到这里,她烦躁地走出浅月居,准备散散心。 “到你走了!快点!” “姐夫,你别催我嘛!让我想想!”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般磨磨唧唧的?照你这个速度,这一盘棋下完,恐怕天都黑了!” 她刚走到花园,就听见凉亭里传来晏霄和清禾下棋的声音。 她立马来了兴致,走了进去。 清禾一见到她,立马开始告状:“姐,你来了?我正跟姐夫下棋呢!他嫌我慢,一直在催我,我都不能安静地思考了!” “小子,别跟你姐告状,小心我揍你!夫人,你昨晚不声不响地回了浅月居,让为夫独守空房,不会就是为了睡懒觉?你看,太阳都晒屁股了!” 晏霄也看向她,似笑非笑地说道。 第111章 撒娇 听完晏霄的话,苌清娆一脸尴尬。 “什么睡懒觉?我早就起来了!我昨晚是要看医书,怕打扰你休息,这才回的浅月居。还有,太阳哪里晒屁股了,今日阴天,根本没有太阳!” 说完,她气呼呼地瞪了晏霄一眼。 这时,清禾一拍脑袋:“哎呀!姐夫,你这么走,不是把我路给堵死了吗?完了完了,我肯定要输了!” “那也未必!清禾,听姐的,走那里!对,就是那里!”苌清娆指指棋盘,对清禾说道。 一看苌清娆亲昵地摸着清禾的脑袋,开始指点他,晏霄吃醋了:“夫人,观棋不语真君子!” 这可是她的夫人,都没这么温柔地摸过他。 “将军过奖了!我不是君子!我就是一个小女子而已!还观棋不语呢,我就语了,你想怎么着?清禾,放心,你不会输的!有姐在,你定然会赢!哼!” 苌清娆说完,傲娇地抬起下巴。 看她露出可爱的小女人一面,晏霄宠溺地笑笑:“好好好!为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赢?” “那你好好看着,最后谁输谁赢?不过,没有赌注,也没意思啊!这样,输的人嘛,要生嚼一片苦参,再喝一碗黄连水,如何?” 苌清娆说完,挑衅地看向晏霄。 晏霄最怕苦了,她就是故意的。趁这个机会,狠狠整整他。谁让他刚才笑自己的? 清禾一听,满脸抗拒:“啊?生嚼苦参?我的天呀!还要喝黄连水?姐,不用这么狠?” “行!不过,这点赌注还不够!我觉得,输的人,还要再生吃一把鱼腥草!飞羽,准备去!” 晏霄说完,一脸坏笑地看向苌清娆。 鱼腥草? 什么?还要吃一把? 听到鱼腥草这三个字,苌清娆抚额:鱼腥草,那简直是她儿时的噩梦啊!太可怕了! 记得儿时跟母亲去北境征战,跟那个小男孩比赛,看谁扔的石头准。输的人,必须生吃一把鱼腥草。 结果可想而知,她自然是输了。然后,在那男孩的监督下,她生生吃了一把鱼腥草。回去以后,她把早饭都吐出来了。整整一天,她吃什么吐什么,连喝口水都想吐。 这个晏霄,怎么跟那男孩一样狠?他不会是故意的? 那也不对啊!她自从入国公府,还没接触过鱼腥草呢,也没跟晏霄提过。所以,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最怕的,就是鱼腥草啊! 巧合!嗯……肯定是巧合! 不过转念一想,她的棋艺,上一世是母亲亲自启蒙的。后来斯逸为了接近她,又手把手地教了很久。 斯逸这个人,没别的优点,不过下棋倒是真的厉害,陛下一直赞不绝口。上一世,她就没见他遇到过对手。 所以,她自认为,自己是不可能输给晏霄的。 哼!什么苦参片,黄连水,还有鱼腥草,这些好东西,都留给晏霄享用!这一次,一定让他自食苦果! 鱼腥草…… 一想到这三个字,苌清娆就一阵哆嗦。 太可怕了! 不过,她肯定不会输的! “愿赌服输哦!” 苌清娆看向晏霄,一脸不屑地抬起下巴。 晏霄只是宠溺地看着她,但笑不语。 “清禾,走这里!” “不对,姐,应该走那儿!” “你傻啊!那是一条死路!走这里!” “什么死路?姐,这是我在书院学的,不可能有错!” “行!你不听我的是?要是输了,那把鱼腥草,你来吃!” “吃就吃!怎么可能输嘛!我就要走这儿!” 清禾说完,迫不及待地放下白棋。 晏霄执起一颗黑棋,轻笑一声:“输的人,可不许耍赖哦!” 苌清娆瞪他一眼:都还没下完呢,这人就开始幸灾乐祸了是?是,清禾走的这一步的确不对。不过,她还是有办法挽救的。 哪知,清禾根本不听他的,犟起来怎么都拉不住。结果可想而知,他们姐弟惨败了。 “我跟你说了,走那步不对,你怎么就不听呢?” “那……那我怎么知道会掉入姐夫的陷阱?你刚才怎么不拉住我呢?” “我拉得住你吗?你犟得跟头牛似的!” 苌清娆说完,气得都想揍清禾一顿了。 “飞羽,东西准备好了吗?给你家少夫人拿上来!夫人,这苦参和黄连,可都是你亲自点的噢!”晏霄说完,一脸坏笑。 苌清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是我点的!那又怎样?但是……那鱼腥草,可不是我点的!清禾,你刚才不说了吗,若是输了,这把鱼腥草就交给你了!吃!” 说完,她把鱼腥草端到清禾面前,满脸怨气地看着他。 清禾见状,连连后退:“不是,姐,真要我吃啊!这东西,我连闻一下都受不了,还要生吃一把?这样,我生嚼苦参,喝黄连水,都可以!这把鱼腥草,就委屈姐姐一下喽!” 苌清娆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揪住清禾的衣领,摇摇头:“我不要委屈一下!刚才是谁豪言壮语,说输了就吃鱼腥草的?你给我吃!” “我不……”清禾捂着嘴,一脸抗拒。 苌清娆气得长长吐出一口气,转头,就见晏霄正慵懒地靠在软榻上,看好戏呢! 这一下,苌清娆更郁闷了。 好你个晏霄!算你狠!鱼腥草…… 随后,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夫君,人家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鱼腥草了!一闻到这个味啊,我能连早饭都吐出来!要不,你看在我伤势还没好的份上,就饶了我呗!夫君,求你了,别让我吃这个可怕的东西了!好不好嘛?夫君……” 苌清娆凑到晏霄身旁,拽着他的衣袖,眨眨眼睛,便开始撒娇。 尤其是最后那句夫君,她故意嗲声嗲气地拖长了音调,连自己都反胃了。 不过,为了不吃鱼腥草,她打算豁出去了!反胃就反胃! “噗!咳咳咳……” 她话音落下,晏霄刚喝进去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随后,他擦擦嘴,冲苌清娆邪魅一笑。 “夫人,你这是在求为夫吗?” 第112章 彻底迷失了 清禾瞠目结舌,看着苌清娆拽着晏霄的衣袖撒娇,一时被震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飞羽努力憋着笑:少夫人这招绝啊!别说主子了,他听着都受不了!他敢打赌,主子一定会答应少夫人的! 荆芥浑身一哆嗦,摸摸鼻子扭过头:这是小姐吗?是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小姐吗?确定没被掉包?太肉麻了!她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听完晏霄的话,苌清娆用力点点头,故作乖巧状:“对啊!夫君,人家就是在求你嘛!我不要吃鱼腥草!夫君!夫君……” “好!不吃!咱不吃!清禾,鱼腥草你来吃!苦参,你吃!黄连,你吃!” 晏霄彻底迷失在了一声接一声的夫君里,他反手就按住苌清娆的手,再顺势一拉,苌清娆就坐进了他的怀里。 “啊……”晏霄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猝不及防,脸颊通红。 飞羽见状,拱拱手:“主子,属下还有事,先行告退。” 走之前,还暗中对晏霄竖起了大拇指。 荆芥干咳两声道:“那什么,姑爷,小姐,奴婢炉子上还煮着东西,先去看看!” 说完,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清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嬉皮笑脸地说道:“姐夫,你们先忙,我练字去!” 说完,就准备开溜。 “回来!先把东西吃了!” 晏霄哪会给他溜走的机会,直接喊住了他。 “晏霄,你……你放开我!他们肯定在笑话我呢!你快放开我!” 这时,苌清娆浑身不自在,在晏霄怀里扭来扭去的,试图挣脱出来。 晏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凑到她耳边嗓音沙哑地说道:“夫人,你要是再乱动,为夫不介意光天化日之下洞房!” 啥? 洞房? 一听见这两个字,苌清娆瞬间老实了。立马绷紧神经,缩在他怀里一动都不敢动了。 晏霄满意地笑笑。 随后,他抬头看看清禾,又看看鱼腥草,示意清禾吃了它。 清禾一脸苦相,就像喝了黄连水一样。 顿了顿,他讨好地看向晏霄:“姐夫,好姐夫!那什么……要不,你也饶了我!你看,你都饶过我姐了不是?” 晏霄摇摇头:“那怎么能一样呢?你姐是我夫人,身为她的夫君,自然是要宠着她的。而你,虽然是我的小舅子,却是个不听姐姐话,不服管教的小舅子。今日,我让你履行诺言,就是要告诉你,凡事都要多听你姐姐的意见。否则,行差踏错,就会输得一败涂地。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你就不怕传到盛世书院,被同窗笑话吗?” “我……好!吃就吃!我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怕这些东西!” 清禾听完晏霄的话,瞬间就被激起了斗志。 不就鱼腥草和一些苦参黄连吗?多大点事?他堂堂男子汉,可不想传出去被人耻笑!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拿起鱼腥草,忍着反胃,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随后,边嚼苦参,边喝黄连水。要苦,就一起苦!速战速决! 苌清娆看着清禾吃得如此干净利落,不由得在心里对晏霄竖起了大拇指:怪不得清禾那么听他的话,他教导清禾,果真有一套! “夫人那么崇拜地看着为夫,是想亲为夫一口吗?反正清禾被苦得龇牙咧嘴的,也没功夫注意咱们。夫人可以偷偷亲一口,没人会看见的!” 这时,晏霄低头看向怀里的苌清娆,一脸坏笑地说道。 苌清娆听罢,脸一红,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气呼呼地在晏霄大腿上狠狠捏了一把,随后一脸解气地看向他。 晏霄轻笑一声:“夫人这是给为夫挠痒痒吗?若是夫人喜欢,随便捏!哪里都可以捏……” “晏霄!”苌清娆被气得直接大吼一声。 清禾被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晏霄跟个没事人似的,一本正经地看向她:“夫人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从此再不能人道?”苌清娆脱口而出。 “这不好?若是如此,夫人岂不是要守活寡?”晏霄笑眯眯地回答。 “你……”苌清娆气结,瞪着晏霄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下一刻,她嘴角上扬,突然凑近晏霄,张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 晏霄吃痛。 趁此机会,苌清娆一把推开他,挣脱了他的怀抱。 随后,快速闪到院门口,冲晏霄挑衅地笑笑。 晏霄一脸委屈:“夫人,你真舍得下口啊!不过,咱们是夫妻,理应同甘共苦。夫人的肩受了伤,让为夫陪着受伤,陪着一起疼,也是理所应当的。夫人,为夫很开心!” 苌清娆听罢,张张嘴,彻底无语了。 随后,她狠狠一跺脚,转身出了院子。 “姐!姐你这就走了?呕……不管我了?呕……” 看到苌清娆离开,吐得晕头转向的清禾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晏霄摸摸肩膀,起身走向清禾,笑眯眯地问道:“有姐夫管你,也是一样的。怎么样?吃完了?好吃吗?以后还听不听你姐的劝解了?让你别走那一步,你偏不听!现在可服了?” “服!呕……服了!姐夫,以后我再也不……呕……再也不犟了!姐夫,我可以回去休息了?”清禾点点头,继续捂着胸口呕吐。 他发誓,他这一辈子再也不碰什么苦参黄连了。还有那个鱼腥草,他再也不要听到那三个字了。太可怕了! 晏霄抱着双臂,点点头:“嗯!你可以回去休息了!不过,今日的功课别忘了!晚些时候,我会亲自来检查!你若是没做完,或者敷衍了事,我不介意再赏你一把鱼腥草!” “不会的!姐夫!我一定好好完成功课!” 清禾听罢,撒腿就跑。 临走前,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看着差点摔倒的清禾,晏霄摇摇头笑笑:果然是亲姐弟!都这么害怕鱼腥草! 想到刚才苌清娆唤他夫君的画面,晏霄再度嘴角上扬。 第113章 娶了媳妇忘了他 “姐!姐!” 一大早,苌清娆还没起床,清禾就在外面喊了起来。 因为昨天被晏霄气了个半死,晚上苌清娆直接住在了浅月居。 “臭小子!你叫魂啊你?这大清早的,又怎么了?”苌清娆披上外衣,呵欠连天地打开房门。 一见到清禾,就直接埋怨道。 “不是……姐,我今日能回一趟伯爵府吗?”清禾摇摇头,开门见山。 伯爵府? 苌清娆一愣:“回去干嘛?这段时间,你给我乖乖待在这儿!” “姐,你就让我回去一趟!父亲回来了!”清禾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苌清娆。 这么快就回来了? 苌清娆轻叹一声:时间过得真快啊! 随后,她想了想,点点头:“好!你回去可以!不过嘛……我要跟你一起回去!荆芥,帮我那件绿色的裙子找出来!” 说完,她就转身,准备进内室更衣。 清禾张张嘴,欲言又止。 现在的他,可不敢再随意反驳姐姐的话了。否则,就算姐姐不收拾他,姐夫也不会饶了他。 一想到昨日吃的那把鱼腥草,他就一阵恶心。 昨天他甚至都没有吃晚饭,一看到那些菜肴就想吐。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苌清娆带着清禾刚经过澜月阁,就遇上从里面出来的晏霄。 她别过脸,假装没看到他。 “姐夫,我父亲回府了!我们要回一趟伯爵府!姐夫,你这是准备出去?”清禾一见晏霄,立马答道。 晏霄看着苌清娆,说道:“噢,我要进宫一趟!对了夫人,顺便告诉你一声,战影卫俘获的那些山匪,我打算交给御林军了!” 苌清娆一听,这才一脸好奇地看向他:“你要把杜彦他们都交给御林军?交给景琨?你就不怕……” “我知道夫人的顾虑!不过,从我目前的调查来看,景琨既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幽王的人。他效忠的,只有陛下一人。而且,这些所谓的匪徒里,既有太子的人,也有幽王的人。交给御林军处置,就等于是交给了陛下!这事,还是需要陛下来定夺!”晏霄接过苌清娆的话,解释道。 “也对啊……”苌清娆点点头。 这件事,太子和幽王都有份参与。而且,为了维持目前的朝局平衡,陛下肯定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他会同时打压两方势力,借机敲打他们一番。 所以,晏霄把这群山匪交给御林军,的确是明智之举。 “飞羽,安排马车送少夫人他们回伯爵府!夫人,那为夫就先走了!” 晏霄说完,又看了一眼苌清娆,这才带着侍卫离开了。 “少夫人,属下这就派人给你们安排马车!” 随后,飞羽便命人准备去了。 “将军,你可来了?老奴给将军请安!陛下等很久了!” 晏霄刚到御书房外,李福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公公请起!陛下可用过早膳了?胃口如何?”晏霄一边说着,一边解下披风递给身后的飞鹰。 李福点点头:“用过了!听闻将军的双腿康复了,陛下可高兴了!今儿早膳,还多喝了一碗粥呢!将军,里面请!” “微臣参见陛下……” “霄儿!快起来!你的腿刚好,怎么能随便跪呢!” 晏霄进了御书房,刚想跪下,陛下便大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晏霄摇摇头:“之前,微臣腿脚多有不便,不能给陛下请安!如今,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以免,又让那些御史们抓住把柄,借机参微臣一本!” “哼!那几个老顽固,就那么一点小事,也要参上一本!霄儿,你别搭理他们!”皇上听罢,冷哼一声。 晏霄拱拱手:“此次去京郊剿匪,微臣未来得及提前禀报陛下,就擅自调动了一万战影卫,的确是微臣的错,还请陛下恕罪!俘获的山匪,臣打算移交御林军,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战影卫,本就由你调遣。况且当时情况紧急,也是为了救宁安,朕怎么会责怪于你!至于那些俘获的匪徒,就按你的意思,交给御林军!李公公,传景琨!霄儿,来,先陪朕下盘棋!” 皇上说着,示意晏霄陪他一起坐下。 “陛下,景统领来了!” 不一会儿,李福进来禀报。 “嗯,让他进来!”皇上拿起一颗白子,眼皮都没抬一下。 景琨进来,俯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见过晏将军!” “景琨,那些个匪徒,就交给你了!你给朕好好审审!尤其是那个杜彦,要单独关押!行!你先退下!霄儿,走啊!到你了!” 皇上说完,又开始催促晏霄走下一步。 “陛下的棋艺,实在高超!微臣甘拜下风!若陛下没别的吩咐,微臣就先告退了!” 下完棋,晏霄起身,就准备告辞。 “你的棋艺,虽是朕亲自教导,但早已超越了朕!霄儿,下次你如果再故意让着朕,朕可就要生气了!今日,就留在宫里!朕吩咐御膳房多做几道你爱吃的菜,陪朕好好喝一杯!”说着,皇上直接叫住他。 晏霄俯身请罪:“多谢陛下!只是,微臣能否改日再同陛下畅饮?这次,臣的夫人受了刀伤,臣不放心她,想回府陪她,还请陛下恕罪!” 听完晏霄的话,皇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现在的他,突然很后悔。自己当时是不是喝醉了?怎么要给霄儿赐这门婚事呢?他原本想着,给霄儿赐门婚事,一方面,能找个人好好照顾霄儿;另一方面,也是想趁机给他冲冲喜。 哪曾想,这个臭小子,娶了媳妇忘了他! 看着晏霄离开的背影,皇上久久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陛下,你今日也累了,要不,先去休息一会儿?” 眼看皇上心情不好,李福立马上前递上一杯茶,然后小心地开口。 “李福,你说,朕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呢?霄儿他……” 说到这里,皇上停了下来。 李福顿了顿,答道:“陛下,你对晏将军的良苦用心,他以后一定会明白的!” “可是,朕怕有朝一日,他会埋怨朕……” 第114章 逐出族谱 “陛下!” 一听皇上这么说,李福立马紧张得四处看看。 “你紧张什么?这个霄儿,朕原本以为把永安伯爵的女儿赐婚给他,他会反对呢!没曾想,他竟还上了心!”陛下说完,摇摇头。 李福笑笑:“将军痴情,这不是好事吗?陛下应该高兴啊!” 皇上听罢,瞪他一眼,叹口气转身进了内殿。 苌清娆带着清禾回到伯爵府时,门口的小厮想拦又不敢拦。毕竟,就算二小姐和伯爵府闹得不可开交,清禾还是伯爵府唯一的少爷。 “我父亲呢?” 清禾扯过一个小厮问道。 “老爷在书房呢!少爷,奴才这就带你过去……” “不用!本少爷还不知道书房在哪儿吗?姐,要不你先回院子等我,待会儿我过来找你?” 清禾接过小厮的话,说完,看向一旁的苌青娆。 苌清娆摆摆手:“回什么院子,我也要去书房!怎么?你想把我撇开?” “不是姐,我是觉得……我怕你和父亲起冲突!”清禾摇摇头。 “起什么冲突?谁招惹谁呀?”苌清娆说完,率先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清禾无奈,只能赶紧跟了过去。 他看苌清娆怒气冲冲的样子,实在是不放心。那样子,就像要去找父亲干架一样。 他心里清楚,父亲一直不喜欢姐姐。若是父亲知道,姐姐不仅在伯爵府大闹了一场,还把他带去了国公府,一定会迁怒姐姐。 虽然他不明白,为何父亲一直不喜欢姐姐。但是站在他的立场,还是不希望父亲和姐姐起任何冲突。 “逆女,你回来干嘛?” 苌清娆刚踏进书房,苌彦浩便看到了他,随后一个茶杯直接飞了过来。 幸好苌清娆反应快,头一偏,茶杯掉落在地,正好碎在随后紧跟进来的清禾面前。 苌清娆眼神冰冷,接着一个眼神,暗处的苏叶突然出现,一道掌风过去,震得苌彦浩连连后退。 “父亲,你没事?”清禾一惊,立马上前搀扶住苌彦浩。 苌彦浩看见他,脸色立马变得温和起来:“清禾,你回来了?告诉父亲,苌清娆可曾欺负你?我听你姨娘和长姐说,她把你腿都打断了?快让父亲看看!” 说完,又怒气冲冲地看向苌清娆:“你干的好事!逆女,你怎么能这么狠毒?清禾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不仅打断他的腿,还把你长姐吓得直接病倒在床。我刚回府,族中长老纷纷前来告你的状!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孝之女?苌清娆,我已经把你逐出苌氏族谱了!从今往后,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给我滚出去!” 看着苌彦浩眼里浓浓的恨意,苌清娆更多的不是伤心,而是震惊。这不是一个父亲看女儿的眼神,她不明白,苌彦浩为何如此恨她? 若是因为后来她在伯爵府惹的这些事,她可以理解。但是,自打他记事起,苌彦浩就一直不喜欢她。就连对一个毫不相关的下人,都比对她好。从始至终,他看她的眼神,都仿似看着一个仇人。这一点,是她始终无法理解的。 眼看父亲竟如此生气,清禾急了。把姐姐逐出苌氏族谱?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于是他一边扶苌彦浩坐下,一边劝解道:“父亲,不要生气!来,先喝杯茶!谁说姐姐把我腿打断了?不过一点皮外伤而已,姐姐也只是吓吓我而已。这些个下人,净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他们的嘴!” “你要撕烂谁的嘴?这是你姨娘和长姐说的,难不成,他们还会骗我?”苌彦浩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苌清娆。 这个逆女,竟然敢打清禾?清禾可是他苌彦浩唯一的儿子,他都舍不得多说一句重话。 还有清柔,苌清娆竟然直接把清柔吓得病倒在床,实在是太可恶了! 不仅如此,他竟然还让下人对自己这个父亲出手,如此大逆不道的女儿,留着何用? 苌清娆看着怒气冲冲的苌彦浩,轻笑一声:“父亲要把我逐出族谱?好啊,我没意见!不过,我今日回府,就是要告诉你,清禾是我唯一的弟弟。母亲已经不在了,我这个做姐姐的,理应照顾好她。所以,从今往后,清禾就跟着我了!” “混账!什么就跟着你了?清禾是我苌彦浩的儿子,是永安伯爵府未来的继承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跟着你?” 听完苌清娆的话,苌彦浩怒不可遏。一抬手,直接把桌上的茶壶都掀翻了。 这一次,苌清娆没有搭理苌彦浩,而是一脸平静地看向清禾。 纵使她很想把清禾带在身边照顾,但清禾终究已经长大了,还是需要征求他的意见。若他愿意,那自然是最好的。若他不愿,她也不可能真的勉强他。 看着父亲愤怒的眼神,又看到姐姐一脸期待的表情,清禾犹豫片刻,随后咬咬牙说道:“父亲,我想跟着姐姐。姐姐会很多东西,她可以教我。你不知道,我在书院没有学会的东西,这段时间,她都已经教会我了……” “胡说八道!清禾,她是不是威胁你了?否则,你怎么可能想要抛下父亲,跟她走?哼!苌清娆,我还不了解她吗?她会什么?全京城都知道,她大字不识几个,琴棋书画没一样懂的。就因为她的蠢笨,让我被人耻笑。若不是你长姐聪慧,让我找回了颜面,你父亲这张老脸,都没法在朝堂上混了!” 不等清禾说完,苌彦浩直接打断他的话。 “父亲,可是我……” “行了!别再说了,我过几日就送你回盛世书院!这段时间,王相正好有空。明日,父亲就带你去丞相府正式拜师,你好好跟着他学习,父亲的指望,可全在你身上了!” 苌彦浩再次打断清禾的话,直接命令道。 清禾没想到,父亲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 父亲为何宁愿相信姨娘和长姐的话,也不相信自己说的呢?姐姐明明什么都会,什么都可以教自己,父亲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第115章 是她自作多情 “清禾,我们走!”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该说的也说了,苌清娆已经不想再跟苌彦浩废话了。 她直接看向清禾,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 今日清禾的反应,的确让她倍感意外。 刚才,她说要带清禾走时,其实心里是完全没底的。 毕竟,清禾从小到大,就跟她这个姐姐不太亲近。没想到,清禾竟然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让她心里很是感动。 看来,在清禾的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姐姐的。 苌彦浩要送清禾回盛世书院,她可以不反对。但是,他竟然要带清禾去找王相拜师?这一点,她是万万不会允许的。若是让清禾继续留在伯爵府,苌彦浩一定会让他介入党争。 若是清禾成了太子一党的人…… 想到这里,苌清娆一阵后怕,要带走清禾的决心,就更加坚决了。 “不行!苌清娆,清禾怎么可能跟你走?清禾,听父亲的,别跟她走!”眼看苌清娆还是执意要带走清禾,苌彦浩急了,一把拽住清禾的手说道。 苌清娆已经不想再跟苌彦浩多说一个字了,她直接转头,看向身后的苏叶。 苏叶会意,刚想出手。突然,一道女声从门口传来。 “清禾,你可回来了?长姐担心死你了!快过来,让长姐看看,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随着声音落下,苌清柔和姜氏一起走了进来。 “姨娘!长姐!”清禾叫了她们一声,但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苌清娆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嘛,看来,清禾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眼看清禾竟然没有像以往一样乖乖听话,苌清柔倍感意外。 清禾与她,一向最为亲近。肯定是苌清娆!这段时间,苌清娆一定跟清禾说了她的坏话! 于是,她只能自己走了过来。 她一把扶住清禾的双臂,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说道:“清禾,这段时间在国公府,你受委屈了!快,让长姐看看你身上的伤!” 一边说着,就一边准备掀起他的衣袖。 “什么伤?我身上哪有什么伤?长姐,二姐是我的亲姐姐,我跟她在一起,能受什么伤?你别乱说!”清禾说完,一脸抗拒地甩开了苌清柔的手。 苌清柔很是尴尬,刚想继续说下去,苌彦浩突然接过她的话问道:“清柔,你说什么?什么委屈?清禾在国公府受委屈了吗?” 说完,看向苌清娆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恨意。 “没……没什么,父亲,我就是随便问问。因为前几日,我陪同太子殿下去国公府探望清禾,看到……” 说到这里,苌清柔故意停了下来。 这一下,苌彦浩更加好奇了。他直接走到苌清柔面前,追问她:“你看到了什么?说!” 苌清柔扫了一眼苌清娆,然后把那日去国公府的事,又详述了一遍。 “什么?苌清娆,你竟然还在国公府里打清禾?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欺负清禾?我就说嘛,怪不得清禾会如此怕你,你说让他跟你走,他就跟你走。苌清娆,你可真歹毒!”听完苌清柔的话,苌彦浩再次怒了。 清禾一看父亲又动怒了,立马急了,直接走到苌彦浩面前说道:“父亲,不是这样的。事情哪有长姐说的那么严重,姐姐只是在教导我功课,吓唬我而已,并不是真的打我!” “清娆,你看看你,都嫁人了,还要惹你父亲生气!你是女儿,作为晚辈,理应跟你父亲道歉。快,让他别生气了!”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姜氏也说话了。 苌彦浩冷哼一声:“女儿?哼!我可没有这样的女儿!我已经把她逐出族谱了,从今往后,她苌清娆和我永安伯爵府再无干系!” “不是!父亲……” “好!能脱离伯爵府,我求之不得!我一定会昭告京城,从今往后,我苌清娆跟永安伯爵府,跟你苌彦浩,再无关系!” 不等清禾说什么?苌清娆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 哼!和伯爵府脱离关系,她求之不得。从今往后,她做事情,就更不需要再顾及什么了。 “父亲,不要啊!”清禾都快急死了。 “二妹妹,你可别一时冲动啊!晏将军那个身子骨,你是清楚的。等他不在了,你又没了伯爵府作为倚靠,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啊?要我说啊,你还是跟父亲道个歉,让父亲消消气!”苌清柔说完,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苌清娆冷笑一声,说道:“苌清柔,我的事,还不劳烦你操心!有那闲工夫,你先管好自己的事!清禾,我们走,不用跟他们在这废话了!” 说完,他直接上前拽住清禾,试图将他拉走。 没曾想,这一次清禾竟然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心下一紧:难不成,清禾动摇了?他不愿跟自己走了?就因为刚才苌清柔母女说的话吗? 果然,下一秒,清禾看看苌彦浩,又看看她,吞吞吐吐地说道:“姐,我重新考虑过了,我还是不跟你回国公府了,我要留在伯爵府。身为人子,我不可能就这么抛下父亲。” “你再说一遍!”苌清娆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信,这话会是从清禾嘴里说出来的。刚才,他还那么爽快地答应要和自己一起回去,怎么苌清柔母女一进来,三言两语一挑拨,他就反悔了呢? “我说,我……我不跟你回去了!姐,我还是想留在伯爵府。毕竟,这里才是我的家。况且,正如父亲刚才说的,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以后也会承袭爵位。所以,姐,你就成全我!”清禾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看他态度如此坚决,苌清娆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 随后,她突然笑了起来。 是她自作多情了!她还以为,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清禾的心里,已经承认了她这个姐姐。 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只要苌清柔母女一挑拨,清禾就会和她疏远。 第116章 胡闹 承袭永安伯爵府? 是啊!清禾是伯爵府里唯一的嫡子,这偌大的家业,以后自然是要他继承的。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这一切。 这么想来,清禾选择留在伯爵府,而放弃她这个亲姐姐,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好!一切都没问题!很好! 随后,她一脸平静地看向清禾:“你说的对,是我太天真了,竟然以为姐弟情义比这家业还重要。我怎么忘了,你终究是姓苌的?苏叶,我们走!” 苌清娆说完,再也没有看清禾一眼,转身就走了。 看着她离开时哀伤的眼神,清禾张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攥紧拳头,目送着她离开了书房。 回国公府的马车上,苌清娆全程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苏叶犹豫了半天,这才小心地开口:“少夫人是在生小少爷的气吗?” “我以为,清禾的心里,是有我这个姐姐的。现在看来,终究只是我以为罢了!” 苌清娆没有正面回答苏叶的问题,只是在那儿喃喃自语。 “少夫人,小少爷已经长大了。或许,他有自己的想法。但无论如何,你都是她的亲姐姐。血脉亲情,是永远都无法割舍的,只是……”说到这里,苏叶停了下来。 这段时间,她也看在眼里,少夫人是真的很疼清禾少爷。即使对他严加管教,那也是用心良苦。 “只是,他若是选择跟着我,势必要走一条艰辛的路。而若留在伯爵府,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顺理成章的继承爵位。这么想来,清禾也没有错。错的,是我。” 苌清娆接过苏叶的话,一脸平静。 母亲走得早,清禾对母亲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再者,清禾也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无论是母亲被害的事,还是他们姐弟上一世的悲惨结局,清禾都不知道,也永远不可能知道。 这一切,太过沉重,就让她一人背负! 至于清禾,就让他无忧无虑,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母亲在天之灵,应该也希望如此! 到了国公府门口,苌清娆刚下马车,就见晏霄的马车也回来了。 “夫人怎么站在门口,是特意等为夫的吗?”晏霄一下马车,就笑着走向她。 看他又开始了,苌清娆没回答他,而是直接问道:“你不是进宫有事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晏霄进宫,要不就是用了晚膳才回府,要不就是直接住在宫里。 今日怎么回事?那么早就回来了? 晏霄凑到她的面前,一脸坏笑:“本来,陛下是要留我用膳的。只是,我想到家中还有夫人等候,便一刻都不愿在宫里待了。我跟陛下说,要回家陪夫人,陛下这才肯放我回来……” “你说什么?你怎能这么跟陛下说呢?你……我……” 苌清娆打断晏霄的话,气得别过脸去。 这个晏霄,尽给她招黑!本来,陛下对她就有所不满,他还把她搬出去做挡箭牌。这下好了,陛下肯定对她的意见更大了。 “夫人,怎么了?生气了?你是担心陛下?有为夫在,夫人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来,笑一个!是不是清禾惹你生气了?这个臭小子!他在哪儿呢?看我今儿不好好揍他一顿!” 眼见苌清娆依然不搭理他,晏霄看向了身后的马车。 “你想揍他?可以啊!我举双手赞成!你去伯爵府揍他!”苌清娆说完,转身回府了。 “苏叶,怎么回事?” 听完苌清娆的话,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晏霄问一旁的苏叶。 苏叶行个礼,答道:“回将军,的确是清禾少爷惹的少夫人。本来,少爷已经答应要跟少夫人回国公府了。可最后,大小姐母女一顿挑唆下,少爷就突然变卦了。少夫人这一路上,很是难过呢!” 听完苏叶的话,晏霄皱皱眉,看着苌清娆渐行渐远的背影,立马追了上去。 苌清娆刚要进屋,她就追上了她。 随后,他扶着她的双臂,温柔地说道:“好了,咱不生气了!清禾毕竟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你若实在气不过,为夫这就让飞羽去把他绑回来,任凭夫人处置!” “你就知道逗我!如何处置?骂他一顿?还是揍他一顿?留在伯爵府,终究是他自愿的,没人逼他。就算我强行把他带回国公府,他心里也不会开心的。本来,从小打大,他与我这个姐姐就不亲近。我若再对他用强,他恐怕会更抵触我!罢了!由他去!唉……” 苌清娆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他让夫人不开心了。就算他是我的小舅子,我也要揍他一顿!要不,让飞羽带一队战影卫去伯爵府要人?飞羽!”晏霄说完,竟真的准备吩咐飞羽。 她一听,立马拦住:“别!你可别闹了!让战影卫去伯爵府要人,那不叫要人,叫吓人好?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你也别胡闹了!对了,你今日的药喝了吗?” 经过晏霄这么一闹,苌清娆的心情也好多了。 晏霄摇摇头:“没呢!刚熬好的,肯定烫!” 苌清娆听罢,进屋摸了摸药碗:“不烫啊!再不喝,就冷了。喝冷药伤身,快喝!” 她一边说着,就一边把碗递给了晏霄。 晏霄接过药碗,又放了下去。 随后,摸摸鼻子道:“没事!先放那儿!我先喝口茶!” “喝什么茶?喝药!等等……你不会,还是怕苦?荆芥,把我做的蜜饯拿来!”苌清娆转头吩咐荆芥。 等荆芥拿来蜜饯,苌清娆再次把药碗推到晏霄面前。 “不急!”晏霄继续喝他的茶。 苌清娆摇摇头:“大哥,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就连清禾吃药,都没你这么磨叽!你就不怕,战影卫的弟兄们笑话你?” 晏霄放下茶杯:“除了夫人,谁敢笑我?” “好!行行行!没人敢笑你!那你说,究竟要怎样才肯喝药?” 第117章 夫人喂我 眼看药就快凉了,晏霄依然无动于衷,苌清娆只能软声细语地问道。 “这药,的确不好喝。不过,若是夫人亲自喂我,说不定就没那么难喝了!” 晏霄说完,一脸期待地看向苌清娆。 苌清娆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脱口而出:“好!我喂你喝!” 说着,她便端起药碗。 “张嘴,喝药!” 晏霄直勾勾地盯着她,并未张嘴。 “你……”苌清娆不解。 她按照他的要求喂了啊!他还想怎样? “叫夫君!”晏霄薄唇轻启。 苌清娆一愣,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夫君,喝药!” “好的!夫人!”这一次,晏霄果然痛快地张开了嘴。 顷刻之间,便喝完了满满一大碗药。 喝完药,她又拿起蜜饯递给晏霄。 “啊……”晏霄张开嘴,眨眨眼睛。 苌清娆可没那么好的耐心,直接抓起一把蜜饯,一股脑儿全塞进他的嘴里。 晏霄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道:“不愧是夫人亲手做的蜜饯,果然甜到为夫的心里去了!” 眼看晏霄又开始不正经起来,苌清娆也懒得搭理他了。正准备起身之际,飞羽走了进来。 “主子,少夫人!” “说!”晏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飞羽说道:“京郊山匪之事,陛下刚刚下了圣旨!” 苌清娆一下精神了:“这么快?陛下怎么处置的?” 晏霄前脚刚从宫里回来,陛下的旨意后脚就下来了?看来,景琨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 飞羽回禀道:“宋统领亲自带禁军去尚家捉拿的人,如今,尚祎已被锁拿下狱,交由刑部审理。与此同时,今日弹劾尚家草菅人命,残害百姓的折子也递到了御前。随后,陛下直接下令,查抄尚家。尚家上下三百余口人,全部下了狱。” 宋统领? 禁军统领宋霖? 陛下竟然直接派他去拿人?看来,陛下是真的震怒了。 按理,禁军负责巡防宫城,守护陛下的安危。不到万不得已,陛下不会轻易派他们出宫抓人。 这些事,一直都是御林军亲自负责。 而此次,因为关押的山匪太多,御林军那边想必是抽不开身。所以,陛下这才将禁军调出了宫。 她想了想,接着问道:“那幽王呢?尚家的事,和幽王自然脱不了干系,陛下如何决断的?” “这个……陛下并未因尚家之事,对幽王有任何斥责之语。只是就幽王府中两个侧妃争风吃醋之事,训斥了幽王。说他后院不宁,自己府里的事都管不好,如何为君分忧。罚他禁足府中,反省思过。”飞羽顿了顿,答道。 侧妃争风吃醋? 苌清娆一愣:就这种小事?按理,陛下根本就不会过问。况且,这与杜家被灭门,与尚家的累累罪行,都没有任何关系。 看来,陛下根本没打算处置幽王。 “等等……那太子斯逸呢?”苌清娆这才想起来。 斯逸与此次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严审杜彦和那些山匪,必然能够揪出幕后的太子。 不过,照陛下的态度来看,既然连幽王都没有斥责,那肯定也不会牵连太子了。 果不其然,她刚问出来,飞羽就摇摇头:“陛下的确训斥了太子几句,不过同样与此次事件没有任何关系。陛下训斥的,是太子詹事夏商,侵占土地,败坏东宫名声,让太子不可姑息。随后,同样罚太子闭府思过,未得陛下允准,不得出府!” 太子詹事?侵占土地? 苌清娆彻底无话可说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太子和幽王都被斥责了,但却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处罚的理由也大同小异,不是闭府思过,就是禁足府中。 而其他涉案之人,却处置得丝毫不留情面。 这么看来,为了维持朝局平衡,陛下是不可能轻易动太子或者幽王之中的任何一方的。 除非…… 除非他们本身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罪,直接触碰了陛下的逆鳞。否则,即便陛下再怎么生气,也会留有余地。 大逆不道…… 那就只剩举兵造反了…… 毕竟,谋逆大罪,任何君王都不可能容忍! 也就是说,她要对付斯逸,远比想象中的更加艰难。除非斯逸谋逆,否则陛下不会轻易动他。 想到这里,她的头更痛了。 “夫人也不用如此沮丧!陛下心里,自有他的盘算!” 眼看苌清娆一边抚额,一边唉声叹气,晏霄不由得心疼起来。 “不沮丧?难不成我还能高兴?圣心我无法揣测,我只能看到我眼前看到的!”苌清娆反问他。 她才不管陛下怎么盘算呢!她头疼的,是斯逸! 晏霄幽幽来了一句:“同样是今日,陛下把宁王安排到兵部去了!” 什么? 宁王?斯铭! 若不是晏霄突然提起,苌清娆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宁王斯铭,是个诗酒风流的人。他的母妃鞠嫔,也像是宫里的透明人一般,鲜少有人提起。宁王一直不涉朝政,更未介入党争。是所有皇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可如今,太子和幽王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皇上却把这个从不理朝政的小儿子,派去了兵部。 陛下此举,太子和幽王肯定大感意外。说不定,还会想尽办法为难宁王。以他们的手段,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毫不起眼的宁王踩在脚下。 毕竟,宁王性子温和,身后也没有任何势力的扶持。 但是,若陛下器重,执意维护,也何尝不能成事? 想到这里,苌清娆皱眉:难不成,圣心竟是在宁王身上?那这些年,陛下纵容太子和幽王斗个你死我活,也是有意的?目的,就是为了最后扶持宁王? 的确,依目前的局势和宁王的条件,单凭他一己之力,是很难得到那个位子的。可一旦有了陛下的支持,局势必然反转,宁王会渐渐得势。那往后的朝堂格局,必然大有变化。 看来,她必须做点什么了…… “请问,二少夫人在里面吗?” 正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女声。 第118章 添妆 苌清娆看了一眼荆芥,荆芥点点头走了出去。 “你是谁?” “荆芥姑娘,奴婢是南平王世子身边的秋草,这两日奉命过府伺候四小姐。夫人让奴婢过来和二少夫人说一声,再过一日,四小姐就要出阁了。今日,请少夫人去为四小姐添妆!” 门外一个小婢女趾高气扬地答道。 添妆?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晏湘雅成亲的日子了。因为最近事情太多,她都把这事给忘了。 苌清娆皱皱眉:这个南平王世子,对晏湘雅果然上心!这还没成亲呢,就派人过来护着她了? 随后,她便走了出去:“你是世子的人?怎么管起添妆的事了?” 这种事,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南平王府来管啊! “奴婢是世子的贴身婢女,世子听闻,四小姐之前在国公府里受尽委屈,很是愤怒。所以,特意派奴婢过来,伺候四小姐。有奴婢在,谁敢再欺负四小姐,世子爷绝不会放过她!哼!”秋草说完,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 “添妆是?没问题!荆芥,把我准备的那个盒子拿来!” 看秋草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荆芥很是不快。刚想怼她几句,苌清娆就立马接过荆芥的话。 不就添妆嘛,她早就让荆芥准备好了。 撇开晏霄和晏湘雅的关系不谈,晏湘雅如今还是国公府的四小姐,她也还是她名义上的嫂子。所以,该有的礼数,她自然不会少。 等荆芥拿出盒子,苌清娆示意秋草:“走!” 说完,她看了一眼房内的晏霄,便带着荆芥离开了。 她们一路七绕八拐,竟然直接来到了晏湘芙的院子外。 苌清娆不解:“这不是三小姐的院子吗?秋草,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什么三小姐的院子?如今,这儿已经是四小姐的院子了!再过一日,四小姐就要成为我们南平王府的世子妃了,身份何等尊贵?所以,自然是要从最好的院子出嫁的。四小姐说了,国公府后院,就属三小姐的院子最好了。二少夫人,请!” 秋草说完,率先走了进去。 对于这个刚入国公府不久的二少夫人,她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四小姐说了,不仅三小姐母女欺负她,这个二少夫人,也没少欺负她。 哼!欺负四小姐,就是没把她们世子爷放在眼里,没把南平王府放在眼里,自己何需给她好脸色? 至于三小姐晏湘芙,更是行为不检,臭名昭着,怎么配得上这么好的院子? 对于秋草的目中无人,荆芥气得在她身后挥拳头。要不是小姐示意她稍安勿躁,她真想一拳呼上去。 “哇!湘雅,这对耳坠实在太衬你的肤色了!看来,我没有选错!” “谢谢你啊清柔,这耳坠的确漂亮,我很喜欢!” 苌清娆刚来到门外,就听见里面响起苌清柔恭维晏湘雅的声音。 她轻笑一声,然后扯出一丝微笑走了进去。 “二嫂,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 “四妹妹即将出阁,我这个做嫂子的,怎能不来给你添妆呢?荆芥!” 不等晏湘雅说完,苌清娆直接打断她的话,吩咐荆芥把东西拿来。 趁这会儿功夫,她才有空打量了一下房里的人。 基本都是平日里和晏湘雅走得近的各世家小姐。 不过,却有一位一身青色衣裙,和房间气氛格格不入的女子,安静地坐在窗前喝着茶。 苌清娆只扫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是谁了。 那女子根本没看向她们这边,只是自顾自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喝着手里的茶。 “不知,二妹妹给湘雅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苌清柔一点不客气,直接抢过荆芥手里的盒子,递给晏湘雅。 “是啊!我也很好奇,嫂子会给我准备什么呢?” 晏湘雅一边说着,一边不怀好意的打开盒子。 因为她即将成为南平王府的世子妃,所以今日才会有那么多世家小姐来给她添妆,还对她各种恭维。她们的添妆,也都是价值不菲。 她肯定,自己这次赌对了。 而苌清娆作为她名义上嫡亲的嫂子,就算再不情愿,出手也不能太过寒酸。否则,岂不是会被这些小姐们耻笑? 其实,今日让苌清娆过来添妆,怎么着,她都能出一口恶气。 苌清娆若是太过小气,出手寒酸,必然会被人耻笑,她也能趁机报那日之仇;若是苌清娆出手大方,真送了她什么好东西,那她不就赚了吗? 想到这里,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 房里的小姐们,也纷纷凑了过去。 “切!我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呢,就一只手镯啊!” “就这种普通的手镯,连我婢女戴的都不如!” “怎么镯子上似乎还有一丝裂痕呢?这不会……是旧的?” “二妹妹,再怎么说,你也是湘雅的嫡亲嫂子。湘雅成亲,那是大事,一生就这么一次,你再怎么节俭,也不能这么寒酸!” 看着手里的镯子,听着小姐们的议论之声,晏湘雅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本来嘛,她就没对苌清娆的添妆抱任何希望。她更想的,是羞辱她,出出气。 于是,她转身把盒子递给身后的秋草,拉起苌清娆的手,看似体贴地说道:“你们不许胡说!只要是嫂子的心意,无论送什么我都喜欢。毕竟,我如今也不缺名贵首饰。单是世子派人送来的那几箱首饰,就够我用一辈子了!” 好一幅姑嫂情深的画面! “这手镯,是当年先帝亲自命人打造,送给太后做寿礼的。原本,是一对的。先帝驾崩后,这对镯子便被分开了。这一道也不是什么裂痕,而是先帝特意命人雕上去的。因为太后的闺名里,有个一字。这只镯子,乃是无价之宝。” 这时,一直坐在窗前喝茶的青衣女子,突然走了过来,拿起镯子叹口气道。 先帝打造?无价之宝? 听了青衣女子的话,在场小姐们皆震惊当场。 想起她们刚才说的话,恨不得自打嘴巴。 第119章 失控 这对镯子的事,她们自然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可谁能想到,其中一只会在苌清娆手里呢? 晏湘雅张张嘴,一脸尴尬。 随后想了想,看向苌清娆:“照这么说来,这镯子很是贵重了。那……晏夫人,它怎么会在你手里呢?” 哼!苌清娆一定在心里嘲笑她,嘲笑她浅薄无知? 此时的苌清柔抓住机会,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二妹妹,既然这镯子是先帝赐给太后的,怎么会在你这儿?而且只有一只?那另一只呢?该不会,你这是假的?”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有道理!说不定,真是假的!” “对啊!否则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在她手里?” 听着小姐们的议论,晏湘雅总算找回了一点颜面。 她看向苌清娆,嘲讽一笑:“嫂子,这只镯子,该不会是你命人仿制的?若是如此,那可是大罪……” “湘雅,闭嘴!” 这时,青衣女子打断晏湘雅的话,一脸厉色。 “母亲,我……”晏湘雅看向青衣女子,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苌清娆看了一眼青衣女子,没有说话。 没错,从她第一眼看见这位青衣女子,她便知道此人是谁了。 看着女子与晏霄相似的眉眼,她便断定,这位从未见过的女子,便是晏霄的母亲,隋国公夫人卫氏。 刚才,秋草请她过来添妆时,只随口说了一句,夫人让她过来。她便自然而然的以为,是大夫人郁氏让她前来添妆的。 现在想来,郁氏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让她来给晏湘雅添妆?就算真是郁氏的吩咐,秋草也应该称呼大夫人才对。 现在想来,秋草口里的夫人,便是国公夫人了。 没想到,她这个名义上的婆婆,这个多年吃斋礼佛,不出自己院子的国公夫人,会因为晏湘雅成亲,而走了出来。 说起来,晏霄成亲时,她可是不闻不问的啊! 想到这里,苌清娆突然有些心疼起了晏霄。 虽然,他们兄妹不是同一个父亲,但好歹都是国公夫人所出。没想到,国公夫人对他们兄妹的态度,会如此天差地别? 怪不得,他们兄妹会如此生分?怪不得,晏霄会是那样的性情? “剪嬷嬷,去,把我柜子最下方那个盒子拿来!” 这时,国公夫人吩咐身后的嬷嬷。 不一会儿,剪嬷嬷就拿来了一个盒子。 国公夫人接过盒子,打开。 “怎么可能?” 看着盒子里几乎一模一样的镯子,晏湘雅惊叫出声。 “我手里的这只,和刚才这只,正好是一对。一只上面刻着''一''字,是太后的小字;另一只上面,刻着一个''桢''字,正是先帝的名讳。” 国公夫人说完,直接把盒子放在桌上。 众人上前,看着桌上两只镯子,一时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好了。 既然国公夫人亲自证实了,那苌清娆手里的这只,便是真的了。 不过,看着两只一模一样的镯子,晏湘雅却不乐意了,她直接失控,朝着国公夫人吼道:“母亲,你这只镯子,不会是……他送给你的?我是你的女儿,我都要出嫁了,你竟然还舍不得拿出来?若不是今日我二嫂拿出另一只,你是不是永远不准备让我知道?还是,你从未没想过把这只镯子送我?你……你不会是想送给你未来的儿媳?” 说到这里,晏湘雅看向苌清娆。 想都不用想,母亲这只镯子,肯定就是那个人送的。而苌清娆这只,定然也是如此。 不对,苌清娆都没见过那个人。那也就是说,是那个人送给苌清娆母亲的?然后,又留给了苌清娆。 对,只能这样解释。 而苌清娆,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镯子,也是心绪复杂。 她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将这对镯子,分别送给了自己的母亲和国公夫人。 没错,她的这只镯子,的确是母亲留下来的。 不过,却不在嫁妆里。所以,苌清柔母女并不知晓,也从未见过。 母亲还在世时,她就见过这只镯子了。只是她印象里,母亲似乎很不喜欢这只镯子。 所以母亲过世后,年幼的她也不懂,就把这盒子和一堆旧物一起,直接丢在了杂物间。如此一来,这些年伯爵府也没人留意到这镯子了。 后来见到荆芥,才辗转从荆芥口里,知道了这只镯子的来历。 既然是母亲不喜欢的东西,那她留着也没用。况且,这镯子也算贵重,送人也合适。于是,她便让荆芥备下,给晏湘雅做了添妆。 听着晏湘雅的咆哮声,国公夫人皱皱眉:“湘雅,大庭广众之下,不许胡闹!” “胡闹?我怎么胡闹了?母亲,你不会真的想送给苌清娆?她已经有一只了,人家根本不稀罕!否则,也不会拿来给我做添妆了。再说了,晏霄那病秧子都快死了,你送给他们做什么?” 她一吼完,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国公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而其他小姐们,也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晏湘雅这话,她们可不敢接。 不过,她们不敢出声,苌清娆可忍不了。 “病秧子?晏湘雅,你搞搞清楚,你口里的这个病秧子,可是你的亲哥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希望他死吗?是!如今你是攀上了南平王府,也即将称为世子妃。未来,就是南平王妃。所以,你就自认为高人一等了?病秧子?这就是你作为国公府嫡女的教养?哼!我今儿算是领教了!” 说完,她冷笑一声。 “你……” “噢,对了!你不是嫌弃自己的哥哥是个病秧子,希望他早点死吗?殊不知,南平王世子的亲哥哥,你未来的大哥,也是自小体弱多病,瘫痪在床的。这么看来,等你嫁入了南平王府,或者将来成了南平王妃,世子的这个大哥,是不是都无法在王府立足了?” 苌清娆不等晏湘雅开口,继续冷嘲热讽。 南平王世子斯勋,上面还有一个亲哥哥,也是王妃所生。只是,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后来,直接瘫痪了。 若非如此,这世子之位,也未必能轮到斯勋。 第120章 乱成一团 就是因为斯勋的哥哥身体不好,所以南平王夫妇才对这个大儿子加倍疼爱。尤其是南平王妃,就更加偏心大儿子了。 如果晏湘雅还没嫁入王府,就嘲讽世子的亲哥哥是病秧子,还说他快死了。这话若是传到南平王府,让王爷夫妇听见,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对她不满。 晏湘雅听罢,狠狠瞪了一眼苌清娆:“你胡说什么?我说的又不是世子的哥哥!” 可她身后的秋草,脸色却是极为难看。 她虽然是世子的人,但也是王妃特意安排去伺候世子的。她自然清楚,王妃有多疼爱大公子。若是王妃知道今日之事,必然不会轻饶了四小姐。 这时,国公夫人看了一眼苌清娆送的手镯,便把自己手腕上的那只玉镯拿了下来,一边往晏湘雅手上戴,一边对她说:“先帝赐下的手镯,并不适合做添状。母亲就代替你哥哥和嫂子,把这只玉镯送给你!” 晏湘雅一愣,看看盒子里的玉镯,随后勃然大怒:“我才不要呢!你宁愿把自己戴过的手镯给我做添妆,也舍不得把先帝赐下的手镯给我!这戴出去还不知怎么丢人呢!我不要!还给你!” 说完,她直接将玉镯取下,扔在了国公夫人的脚边,玉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国公夫人呆愣片刻,随后说道:“好好好,既然你如此糟践我送你的东西,那就算了,我也懒得再费这个心了。就这样,剪嬷嬷,我们走!” 说完,她看都没有再看晏湘雅一眼,直接带着剪嬷嬷离开了。 苌清娆一顿,看了一眼燕湘雅,也跟着走了出去。 看着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其他世家小姐们也纷纷告辞离开了。 而站在原地的晏湘雅,自觉颜面尽失,将桌上的茶盏摔了个粉碎。今日她算是在这些贵女们面前丢尽了脸面,以后她们还不知怎么明里暗里嘲笑她呢! 想到这里,她攥紧手帕,眼里涌上滔天的恨意。 房里的婢女们看着她的样子,吓得纷纷缩到了墙角。而一旁的秋草看到这一幕,也是无比震惊。 世子不是说,四小姐性子软弱,在国公府里受尽委屈吗?怎么今日看来,不是四小姐受尽委屈,而是她给别人受尽委屈呢?她不仅怒骂自己的亲生母亲国公夫人,还嘲讽自己的亲哥哥是个病秧子,诅咒他快死了。 难不成,这才是真正的她?若是如此,那世子娶了她,岂不是会把南平王府搅得鸡犬不宁? 晏湘雅冷静下来,这才发现婢女们都缩在了墙角。随后,她又转头,看见秋草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太过生气,竟然让王府婢女看到了这样的自己。这要是传到南平王府,不知世子会怎么看她? 想到这里,她打算和秋草说点什么,或者解释两句也行啊。可她还没张嘴呢,晏湘芙突然走了进来。 “哟,四妹妹,这是怎么了?今儿不是各府小姐们过来给你添妆的日子嘛,人呢?全走了吗?咦,这地上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杯子碎了一地?” 晏湘芙一边说着,一边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晏湘雅自然知道,晏湘芙是来嘲笑她的。 于是,她直接指着晏湘芙吼道:“要你管?我今日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出去!” “你……你别以为嫁进南平王府,你就是未来的王妃了!你一个野种,就算攀上枝头,也未必就能变成凤凰……” “小姐,别说了,我们走!你忘记咱们夫人交代的话了吗?” 听到晏湘雅竟然让自己滚出去,晏湘芙顿时怒了。 这个晏湘雅,仗着即将嫁入南平王府,有世子撑腰,竟然抢走了自己的院子?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去?要不是母亲拦着自己,她早就撕了燕湘雅这张脸了。如今,她竟然还让自己滚出去,实在是欺人太甚。 只是,她还没骂完,就被贴身婢女香草一把拦住了。 香草这么一阻拦,晏湘芙这才想起,就在晏湘雅要抢走自己院子的时候,母亲曾跟她说过,毕竟晏湘雅如今风头正盛,有南平王府撑腰,她们不可以硬碰硬。 以晏湘雅的性情,在南平王府也未必混得下去。她们就不信了,世子会一辈子宠爱晏湘雅。母亲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等到晏湘雅不得宠了,世子不再护着她了,她们再来收拾她也不迟。 想到这里,晏湘雅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好!她忍! 看着平日里一向嚣张跋扈的晏湘芙,只能怒视着她,却拿她没有办法,晏湘雅顿觉心情大好。 “三姐,你那么瞪着我干什么?你不会是想要打我?世子喜欢我,自然想把最好的给我。你心里肯定记恨,我抢走了你的院子。可是,你记恨又有什么用呢?有世子给我撑腰,我就不信你能奈我何!哦,对了,你一定在想,等我出嫁以后,你再住回这个院子!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就算我嫁去了南平王府,这个院子,也还是我的。只要我回国公府,依然要住这个院子。至于你,就继续在我之前住的那个院子里!” 说完,她不屑地看了一眼晏湘芙。 看着晏湘雅如此狐假虎威,嚣张跋扈的样子,一向被宠惯了的晏湘芙,如何还能再忍? 她直接冲过去,甩了晏湘雅一个耳光,然后怒骂:“贱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野种罢了,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若不是我母亲让我不要与你一般见识,我早就撕烂你这张嘴了!今日,看我不打死你!” 晏湘芙说完,又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一瞬间,晏湘雅的双脸顿时肿了起来。 “小姐,别打了!” 香草呆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准备拉开晏湘芙。 哪知晏湘雅突然还手,不仅一把推开香草,还薅住了晏湘芙的头发,秋草等人也连忙上前帮忙。 一时间,主仆混战,乱成一团。 第121章 冷血母亲 这边,苌清娆带着荆芥跟着国公夫人走了出去。 待走到长廊下时,她便喊了一句:“国公夫人,请留步!” 卫氏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你叫我什么?国公夫人?” 苌清娆一愣,不知怎么接话。 面前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是晏湘的母亲,自己名义上的婆婆。按理,她应该称呼一句母亲的。可是,想到他们母子的关系,她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晏霄不是国公爷的亲生儿子,他和晏湘雅也不是同一个父亲。那国公夫人究竟和多少男人纠缠不清呢? 看着眼前一身素衣的国公夫人,她实在无法把她和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二少夫人,按理,你应该称呼国公夫人一句母亲的!” 这时,一旁的剪嬷嬷看苌清娆无动于衷,便出言提醒道。 苌清娆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国公夫人和剪嬷嬷同时看着自己,于是顿了顿,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母……母亲!” “呵呵……” 出乎她意料的,国公夫人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倒是把苌清娆给搞蒙了:不至于!她就叫了一声母亲,国公夫人怎么笑成这样了?可是,她这笑似乎也不太正常啊!她究竟在笑个什么? 一旁的剪嬷嬷也没料到,国公夫人会突然笑了起来。看她笑得不太对劲,立马适时提醒道:“夫人……” 国公夫人这才停了下来,冲剪嬷嬷摆摆手:“没什么,我只是从未想过,会听见你叫我一声母亲。我想,若是你的母亲宗政雅妘知道,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的母亲? 听闻这句话,苌清娆一愣。 随后,看向国公夫人,一脸疑惑:“您认识我母亲?” 不过随后一想,也对哦!母亲的手镯和国公夫人的手镯,还是一对儿的呢!况且,同为朝廷大员的夫人,国公夫人怎么可能不认识永安伯爵夫人呢? “认识?不!我和她不是认识,而是互相讨厌!她瞧不上我!而我,也不喜欢舞刀弄剑的女子!那时的我们,都没想过,我们的子女竟然会成亲?若是她还在世,我们岂不是成了亲家?只是,可惜了,她去得太早!对了,你知道她是怎么过世的吗?” 说到这里,国公夫人一脸探究地看向苌清娆。 苌清娆摇摇头:“母亲过世时,我年纪尚小,并不知道其中细节。或许,是生病的缘故!” 母亲当然不是病死的,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不过这些话,她也不可能同国公夫人讲啊! 听完她的话,国公夫人盯着她看了一眼,随后沉默片刻,问道:“你追着我出来,应该是有事?说!” 苌清娆点点头,这才想起正事。 于是,她直接说道:“是的,我来找母亲,是有事想请您帮忙?母亲,你是不是认识国安寺的圆真大师?” “圆真?你找我,该不会是为了晏霄?那我很遗憾,他的事,我帮不上忙!”国公夫人一惊,随后直接摇摇头。 她怎么知道,自己认识圆真的? 苌清娆有些生气:“母亲还没问我是什么事,怎么就一口回绝了呢?” “我礼佛多年,早已不问红尘中事,无论你要求我的是什么事,我都帮不上忙,你回去!”国公夫人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晏霄身中剧毒,你知道的?再这么拖下去,他都活不过今年,你也知道的?作为他的亲生母亲,你竟然能做到不闻不问,我很是好奇,这又是为何?” 苌清娆直接叫住了她,开口质问道。 “放肆!二少夫人,国公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剪嬷嬷厉声喝道。 苌清娆轻笑一声:“是!长辈!就是因为您是我的长辈,是晏霄的母亲,我才会来找你。这些年,你对他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可今日,你既然出了院子看望四妹,那为何不能也去看看他呢?就算再不喜欢,他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其实,苌清娆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尽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气了。 她不懂,就算国公夫人不喜欢自己的这一双儿女,可是今日他都走出院子,看望燕湘雅了,为何不能也去看一眼晏霄呢? 晏霄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她肯定清楚;他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她肯定也知道。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冷血无情呢? 刚才她一提到圆真,国公夫人就问她,是不是为了晏霄而来?这么看来,她也知道圆真可以救晏霄。既然如此,她怎么能狠心到一口回绝呢?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母亲? “二少夫人,你……”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见他的,更不会为了他的事,去找圆真。今日,你既然来找我了,我也有一句话,要你带给他!” 剪嬷嬷又想训斥苌清娆,国公夫人直接打断了她。 随后,面无表情地对苌清娆说道。 苌清娆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然后,淡淡问道:“带话给他?有什么话,你为何不亲自告诉他?还需要我转达?” “我说了,我不会去见他。你告诉他,让他打消承袭国公府爵位的念头,若是可以,还是尽早搬离国公府!” 国公夫人说完,不等苌清娆说什么,带着剪嬷嬷转身离开了。 苌清娆站在原地,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可是,国公夫人已经走了,她想说什么,也说不了了。 这究竟是怎样冷血的母亲啊? 这么多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儿子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她也毫不在意。 现在,还想让他打消承袭国公府爵位的念头,搬出国公府?可悲可笑?晏霄都身中剧毒了,能不能活过今年都还不一定呢,如何承袭爵位? 别说让他打消承袭爵位的念头了,你就算把爵位塞到他的手里,他也得先有命活下去啊! 此时的苌清娆,心口堵着一团火气,出不来也下不去。 第122章 毁容了 国公夫人走后,苌清娆冷静了片刻,这才打算回澜月阁。 “小姐似乎很生气?” 这时,一直默不吭声的荆芥,突然开口。 刚才,看小姐正在气头上,她不好说什么。现在看来,小姐似乎很生国公夫人的气。 苌清娆点点头:“是!我是很生气!虽然说,他是晏霄的母亲,我作为晚辈,不该随便议论长辈。可是,长辈也要有个长辈的样子啊!我竟从来不知,天下竟然有这样狠心的母亲?远的不说,就说姜姨娘,她即便再恶毒,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苌清柔,也是极好的。还有郁氏,她无论如何歹毒算计,对晏湘芙也是疼爱的。同样身为母亲,怎么国公夫人会是如此无情呢?” 这一点,苌清娆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听完她的话,荆芥突然笑笑:“国公夫人的反应,的确让人无法理解。只是,奴婢倒觉得,小姐每次面对姑爷的事时,总是格外上心呢!或者说,只有面对姑爷的事,小姐才会这么生气……” 说到这里,荆芥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向苌清娆。 她是了解小姐的,在她看来,小姐只有面对自己特别在意和关心的人时,才会牵动情绪。 就像伯爵府里的那些人,无论是老爷,还是苌清柔母女,小姐虽然恨他们,但绝不会因为他们的事如此生气,更不会牵动情绪。 这么看来,小姐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心里其实还是很在乎姑爷的。想到这里,荆芥心中轻叹一声,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自从夫人去世后,这么多年,小姐在伯爵府里受尽委屈。她心疼小姐,自然是希望小姐得遇良人,能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疼惜她,护她周全。 姑爷是好的,他心里有小姐,也时时护着小姐。只是,姑爷的身体……小姐以后会有依靠吗?想到这里,荆芥更加惆怅了。 荆芥的话说完,苌清娆一愣:她对晏霄的事情上心?她在乎晏霄?有吗? 荆芥怎会突然这么说呢?她只是…… “小姐,你看,是秋草!她怎么慌里慌张的?这是要去干嘛?” 苌清娆还在纠结的时候,荆芥突然指着不远处,打断了她的思绪。 顺着荆芥的方向,她看到秋草慌慌张张的经过花园,往前院的方向跑去。 她皱皱眉,秋草的行为的确有些反常,难不成,出了什么事?不对劲! 于是,她示意一旁的荆芥。 “你去打探一下!”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回了澜月居。 晏霄不在房间里,应该是出去了。她刚坐下一会儿,荆芥便回来了。 “小姐,是三小姐和四小姐打起来了!后来,四小姐就毁容了!秋草慌慌张张的,应该是出去找大夫了!” “毁容了?这好端端的,怎么还打起来了?”说到这里,苌清娆摇摇头。 但是随后一想,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不说别的,就单凭晏湘雅抢了晏湘芙的院子,一向骄纵跋扈惯了的晏湘芙就不可能容忍。她们的矛盾,迟早有一天会爆发。若不是有南平王世子护着,一向胆小隐忍的晏湘雅怎么敢正面刚晏湘芙呢? 不对!府里就有大夫,秋草有必要特意出府去寻吗?她出府,根本不是去寻什么大夫,而是去了南平王府。看来,接下来又有好戏要上演了。 果然,不出苌清娆所料,秋草前脚刚出去一会儿,南平王世子斯勋后脚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一进房间,斯勋看到满地的碎片,还有坐在那里头发凌乱,脸上还有血迹的晏湘雅,当场就怒了。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照顾好四小姐吗?怎么她刚回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本世子要你何用?”说完,斯勋直接给了身后的秋草一个耳光。 秋草捂着脸颊,扑通一声跪下。 随后,声泪俱下地控诉:“世子饶命!都是奴婢的错!今日,大家本来欢欢喜喜地来给四小姐添妆,哪曾想三小姐突然走了进来,对四小姐冷嘲热讽。说的话,也很是难听,不堪入耳。就连奴婢,都实在听不下去了。四小姐忍无可忍,回了她两句,哪曾想三小姐就直接冲过来,甩了四小姐一个耳光。还有三小姐身边的婢女,也一起来欺负四小姐。奴婢和四小姐寡不敌众,这才让四小姐毁了容。世子爷,都是奴婢的错。” 秋草说完,给斯勋磕了一个头。 听罢,斯勋狠狠地瞪了一眼秋草,然后走向晏湘雅。 他小心地扶着晏湘雅的肩,一脸心疼:“湘雅,你还好?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原本以为,把我们王府的人派来,定能护住你。哪曾想,他们不仅不把南平王府放在眼里,还如此欺辱于你。你放心,出嫁之前,我一定再从王府选几个得力的婢女,过来伺候你!” 说着,他直接将晏湘雅揽入怀中。 晏湘雅靠在他的怀里,眼里的恨意遮都遮不住:该死的晏湘芙!这么多年欺负她,她也忍了。可如今,居然毁了她的容? 刚才她和晏湘芙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想起自己曾经所受的屈辱,她怒从中来,一时用力,扯掉了晏湘芙的几根头发。 结果,晏湘芙就像发狂了一样,随手抄起一旁的剪刀,就往她的脸上刺来。她一时没有防备,右脸就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虽然,伤口不算深,但却毁了容。再过几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这让她如何见人? 先不说以后世子会不会嫌弃她,就算他真的不嫌弃,自己顶着这张有疤痕的脸,也没脸再见人了! 想到这里,她更是泣不成声:“世子,湘雅没脸见你了!” 看到心上人受此屈辱,斯勋压下心中的愤怒,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湘雅,你不用担心!我把王府的林大夫带来了,让他先给你看看!至于那些欺辱你的人,你大可宽心,本世子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让大夫看看你脸上的伤,可好?林大夫!” 斯勋说完,吩咐身后的男子。 第123章 乱棍打死 这边,晏湘雅正在疗伤。 而晏湘芙那边,也不平静。郁氏听闻了晏湘雅毁容的事,勃然大怒。 当然,她倒不是真的在乎晏湘雅是否毁容。而是,如今晏湘雅即将嫁入南平王府,世子又如此护着她,她是担心,世子会来找她们母女的麻烦。 于是,她只能狠狠心,让晏湘芙跪在了院子里。 果不其然,她刚让晏湘芙跪下,斯勋就冲了进来。 他一进来,直接一脚踹在晏湘芙的身上,怒气冲冲地吼道:“晏湘芙,你这个狠毒的小贱人!你以前欺负湘雅还不够,如今竟还毁了她的容?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本世子的人?” 斯勋踹的这一脚力度极大,晏湘芙吃痛,直接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郁氏见状,心疼不已,忙一边上前扶着晏湘芙,一边对斯勋说道:“世子息怒,湘芙她已经知道错了!她们姐妹,自小打打闹闹玩乐惯了的,也不知个轻重。哪曾想,今日会一不小心划到湘雅的脸。世子,湘芙还小,她也不是故意的。姐妹间玩闹而已,还望世子莫要动怒……” “玩闹?大夫人说这话,自己信吗?湘雅告诉我,她在府中,从小就受晏湘芙的欺辱,你却告诉我,这是玩闹?玩闹会动用剪刀吗?玩闹会把自己的亲妹妹毁了容吗?像晏湘芙这种心肠歹毒的人,打死都不为过!反正,留着也是祸害!来人,给我打!” 不等郁氏说完,斯勋直接打断她的话。 随后,便吩咐身后的护卫动手。 刚才秋草回府告状,他怒不可遏,于是将王府的护卫带了出来。为的,就是给心爱的女子讨一个公道。 “不!母亲,救救我!母亲,他们会打死我的!”一听斯勋要把她乱棍打死,晏湘芙这才慌了。 刚才,她虽然是情急之下划破了晏湘雅的脸,但是事后,她一点都不后悔。像晏湘雅那样狐假虎威的小贱人,就该给她点教训尝尝! 所以,当母亲让她跪在院子里时,她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面对斯勋时,她却硬气不起来了。 那个该死的晏湘雅,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妩媚手段,竟然把斯勋迷得神魂颠倒的?她敢动晏湘雅,却不敢拿斯勋怎么办。 斯勋是王府世子,身份尊贵。他若一怒之下,要把她打死,恐怕连国公爷也未必救得了她。 就在她抓着郁氏的手,一脸绝望的时候,只见隋国公和晏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一看到他们,晏湘芙就看到了救星。她立刻连滚带爬地过去,一把抱住晏灏的大腿,声泪俱下的哀求:“大哥,你救救我!世子说,要把我乱棍打死!大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就这么被打死?” 听闻她的话,晏灏一惊,看向斯勋。 而一旁的隋国公,也一脸不满地看了过去。 虽然,对方是南平王府世子。但是,再怎么说,这里也是隋国公府。南平王世子公然跑到他的府中喊打喊杀的,这是完全不把他这个国公爷放在眼里了? 他这些年,已经够忍气吞声了。现在,就连一个小辈,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吗?南平王府此举,未免欺人太甚! 可是,还不等他开口,晏灏就忍不住了:“世子带这么多护卫,强闯隋国公府,是完全不把我国公府放在眼里了吗?” “什么强闯?要不是湘雅在府里受了委屈,你以为本世子想来啊?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本世子今日赶来,还不知道隋国公府的后院,竟是这般的污糟不堪!今日,本世子打死晏湘芙这个心肠歹毒的人,也算为你们国公府清理门户了!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斯勋说完,再次吩咐身后的护卫。 “慢着!世子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她们本就是姐妹,打打闹闹实属正常。况且,湘雅只不过脸上划破了点皮,有什么大不了的?湘芙这边,该罚的也罚了,世子为何还要不依不饶的?” 这时,隋国公站了出来。 “就是!不过脸上划破点皮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况且,晏湘雅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给她偿命?”见到有人给自己撑腰,晏湘芙顿时又有了底气。 她就不信了,有二叔和自己的亲哥哥在,这个斯勋还真敢打死她不成? 只是她的话,却更加挑起了斯勋的怒火:“哼!她算什么?她是我斯勋的世子妃,是我南平王府的人,你说她算什么?那你呢?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心狠手辣的东西吗?” “就晏湘雅?她也配!一个野种而已……” “湘芙!住嘴!谁给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不等她说完,隋国公直接喝止了她。 看到隋国公的眼神,她这才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二叔,我……”她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来人!把三小姐带下去,禁足三日,让她好好地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放她出来!” 隋国公和晏灏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直接命令婢女动手。 “二叔!大哥……” “国公爷,这……”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国公爷的吩咐吗?把三小姐带下去!好生看管!谁敢放她出来,本公子打断她的腿!”郁氏和晏湘芙还想求情,晏灏立刻打断了她们的话,命令婢女把晏湘芙带下去关起来。 自己的妹妹和母亲糊涂,他可不糊涂。二叔此举,已经是尽力在保全湘芙了。 他们国公府后院的事,自然是要自己处置。纵使是南平王世子,也不能干涉他的家事。无论湘芙有什么错,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被一个外人乱棍打死。 随后,他看向斯勋:“世子今日也累了,湘雅的伤,自有府中大夫会照料。再过一日,就是世子和湘雅成亲的日子了。要不,世子还是先回府休息!” “回什么府?本世子若是走了,你们还不知怎么欺负湘雅呢?” 第124章 我要他的命 眼看斯勋对自己的话置之不理,晏灏只能看向一旁的隋国公。 “世子,国公府的家事,我们自会处理。湘雅的伤,大夫也会悉心调理。这眼看着世子和湘雅就要成亲了,来日有的是时间陪她,世子还是请回!灏儿,好生送世子!” 隋国公说完,直接吩咐晏灏送斯勋出府。 “哼!”斯勋冷哼一声。 国公府的人要赶他走,他心中自然是愤怒不已的。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暂且作罢。毕竟,他和湘雅即将成亲,这个关键时候,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于是,只能一甩衣袖,愤愤地离开了。 斯勋一走,隋国公立马来到了晏湘雅的院子。 “把门打开!” “父亲……啊……” 看到自己的父亲,燕湘雅立马起身行礼。 哪知她刚刚开口,隋国公便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她没站稳,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南平王世子何至于带人闯到我国公府里,喊打喊杀的?我告诉你,你如果识趣,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里,不要再惹事,也不要想着跟世子告什么状。你若是安分一些,为父还可以让你体面地出嫁。否则,若是再惹出什么事,坏了我隋国公府的名声,你知道后果!” 隋国公打完,直接指着她,怒不可遏地说道。 他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国公爷,朝廷的一品大员,竟然因为儿女之事,让一个小辈来到他府里作威作福。这口气,他纵使不想忍,也只能先忍下。 毕竟,对方是南平王府,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 对于隋国公的态度,晏湘雅自然是不满意的。她都被晏湘芙毁了容,难不成,就这么放过那个贱人? 于是她捂着脸,愤愤地看向隋国公:“父亲是看我右脸已经毁了,还想把我左脸也打得毁容吗?那晏湘芙呢?她如此害我,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也去把她的脸给毁了吗?我警告你,此事,到此为止!哼!关门!” 隋国公说完,直接转身离去。随后,吩咐看守的婆子继续将晏湘雅关在了里面。 他走后,晏湘雅有气无处发,将房间里的瓷器茶盏摔了个遍。 此时的她,不仅恨透了晏湘芙,还恨透了隋国公府的人。她暗下决心,总有一日,她要让国公府的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隋国公刚走出晏湘雅的院子,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郁氏和晏灏。 一见到他,晏灏和郁氏交换了一个眼神,立马上前说道:“二叔,湘芙是特意从夫家赶回来,给湘雅添妆的。今日伤到湘雅之事,她也不是故意的。况且,她在夫家过得也很委屈。如今,罚也罚了,跪也跪了,就不用再把她关起来了?再者,这事若是传到她的夫家,不知她那个爱挑事的婆婆,会怎么作践她呢?” 听完晏灏的话,隋国公看着他们母子一脸期待的眼神,点点头。 “也是!罚也罚过了,这事就到此为止!灏儿,晚饭时把你妹妹放出来!” 当天晚饭时,晏湘芙就被晏灏放了出来,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其乐融融的。 而另一边,晏湘雅的房间里,却是格外冷清。隋国公让她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所以,并未派人叫她去前厅吃饭。 虽然在吃食上,府里并未苛待于她。可是,看着满桌的饭菜,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按理说,她即将嫁入南平王府,成为世子妃,身份不是应该水涨船高吗?羡慕和巴结她的人不是应该很多吗? 为了这一天,她筹谋那么久。可结果呢,自己依然只能冷冷清清地坐在这里吃饭。 她突然想起,曾经自己过的不也是这样的日子吗?想到这里,她大叫一声,将满桌的饭菜全部掀翻在地。 看着她扭曲的脸庞,加上右脸的疤痕,在烛火的映衬下,如同鬼魅一般。秋草吓得愣在原地,都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入夜时分,一个人影来到了国公府最偏远的院落门口。 吱呀! 随着房门被人打开,一个嬷嬷提着灯笼走了出来。 “老爷!”嬷嬷对着来人福福身。 来人没有说话,他阴沉着脸,往佛堂里走去。 “念经念经!你成天就知道念经礼佛,我看你在这里,倒是待得很开心啊!”他一脚踹开大门,嘴上骂骂咧咧。 “晏铮,你这是干什么?大晚上的,跑来我这里撒什么气?” 跪在蒲团上的国公夫人卫氏见状,转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又闭上眼睛继续念经。 隋国公看到她的反应,直接开门见山:“我问你,今日你去看完湘雅后,就回来了吗?” “那要不然呢?难不成,还去看看你?哼!”卫氏说完,冷哼一声。 “别给我装傻!卫沐漪,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除掉晏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依然好好地活着?” “活着?他如今的身体,即使活着,也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而且,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告诉他,让他打消承袭国公府爵位的念头,找个机会搬出国公府了!晏铮,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 卫氏不屑地说道。 听完她的话,隋国公上前一步,把跪在蒲团上的卫氏一把拽起来,冷笑一声:“怕?我会怕他?什么打消念头,搬出国公府?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是他的命!” “他本来就中了相思引,命不久矣,何许你要他的命?晏铮,你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吗?” 卫氏说完,狠狠推开隋国公,再次重新跪到蒲团上。 “好,就算我等得了!那我问你,晏霄会听你的话吗?这些年来,你对他不闻不问,他还记得,有你这个母亲吗?” “记得与否并不重要,不过我知道,他会听我的话。就像当年,我将相思引下在那盘点心里,交给他的副将李季。他知道那是我让人送去的点心,毫不犹豫地就吃了。” 第125章 夫人会奖励什么 卫氏说完,手指不停拨动着佛珠。 “但愿如此!卫沐漪,你要记着,这是你欠我的。你是我晏铮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国公夫人,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当时,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结果呢,你却背着我偷人,偷的竟然还是……” 说到这里,晏铮停了下来,怒气冲冲地看着卫氏。 卫氏听罢,表情淡然。 随后,直接下了逐客令:“夜深了,国公爷请回!” 说完,闭上眼睛,再不搭理隋国公。 “你?卫沐漪!好!很好!哼!” 隋国公气得咬牙切齿。 说完,一脚狠狠踹在门上,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待他走后,剪嬷嬷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收拾完地上的狼藉,跪去卫氏面前。 接着,说道:“夫人,都这么多年了,老爷怎么还如此为难你?二公子那边……” “你亲自去一趟澜月阁!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虽然,我跟那丫头提过,但是……你还是去一趟!” 卫氏说完,便开始念起经来。 剪嬷嬷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点点头退了出去。 澜月阁这边,苌清娆走进书房的时候,晏霄正一脸阴沉地在那里作画。 她站在门口顿了顿:他今日心情不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今日,国公夫人让她转达的话,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对晏霄开口?不说,她心里憋着难受;说,她又于心不忍。 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国公夫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不仅这么多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现在倒好,还让他打消承袭爵位的念头,搬出国公府! 这样不负责任的母亲,他有什么资格命令晏霄?又凭什么以为,晏霄会听她的? 想到这里,她下定了决心,国公夫人让她转告的话,她不说了。反正,当时她也没有答应。 “夫人,愣在那儿干嘛?过来!” 发现苌清娆愣在门口,晏霄冲她招招手。 她尴尬地笑笑,走了过去:“你在画画啊?” 说完,她真想给自己一嘴巴。 废话!她这不就是废话吗? “夫人,你看看,像不像?”晏霄说着,示意她往画上看去。 苌清娆低头看去,随即一愣。 这…… 他画的竟然是…… 她躺在桂花树下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周围,是纷纷扬扬落下的桂花。 她没想到,晏霄竟然把她眼皮上的那颗痣,都画了下来。 于是,她点点头:“没想到,你的画功竟然如此了得?你不去参加科考,还真是可惜了!” 说完,一脸遗憾地摇摇头。 若是晏霄去参加科考,今年的新科状元,还有崔简什么事? 听了她的话,晏霄转头问到:“科考?若我真的参加科考,金榜题名之时,夫人会奖励为夫什么?” “啊?奖励!我……我还要奖励你?”苌清娆听得一脸蒙圈。 你金榜题名,那是你的荣耀,还要我奖励? 晏霄邪魅一笑:“俗话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说到这里,晏霄故意停了下来,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苌清娆这才反应过来,臊得双脸通红:这个晏霄!又来了!又开始不正经了!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晏霄轻笑一声:“夫人入府这段时间,是不是感觉很不习惯?要不,咱们搬出去!” “啊?” 晏霄的话音落下,苌清娆一愣:什么情况?她都没跟他说呢,他怎么突然想到要搬出去了? “为夫让厨房给夫人做了点宵夜,吃了再休息!来人!” 不等她说什么,晏霄便冲门外喊了一句。 她张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了。 晏湘雅大婚这日,秋草一早便带着婢女们给她梳洗打扮了。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进进出出,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偌大的房间里,虽然有许多下人,但却异常安静。 这种死一般的寂静,根本不像大喜之日该有的气氛。 这些婢女,有的是之前晏湘雅院子里的。还有几个,是昨日斯勋特意从王府调来的。 她们都是之前斯勋房里的婢女,和秋草自然很熟。自从来到国公府,从秋草口里知道了近几日发生的事,她们对待晏湘雅就更加小心翼翼了。 又或者,有些胆战心惊。 “你这梳的什么发髻?重新换一个!” 这时,晏湘雅看着铜镜中婢女梳的发髻,不满地说道。 小婢女一惊,吓得手一紧。结果一用力,不小心扯下了她的两根头发。 “嘶……没用的东西!你是废物吗?梳个头都梳不好!平日里,究竟是怎么伺候世子的?世子好脾气,惯着你们,我可没有那么好说话!给我重新梳!我若不满意,打断你的手!” 晏湘雅转身,直接就给了婢女一个耳光。随后,恶狠狠地威胁道。 听了她的话,小婢女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求救地看向秋草。 秋草曾是世子房里的一等丫鬟,这些小婢女都要听她吩咐。看着小婢女被吓得瘫软在地,秋草只能站了出来。 她小心地说道:“世子妃,要不让奴婢给你梳?奴婢觉得,两边的头发,可以稍微梳低一点……这是今年贵女圈里,最流行的发髻。世子妃,你觉得可好?” 那句话,她没有说完。 她想说的是,两边的头发可以梳低一点,正好可以盖住脸上的疤痕。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挑明。她怕一提到疤痕,这个四小姐又要发飙了。 “嗯!你的手艺,我还是放心的,那就你来梳!” 秋草的话,让晏湘雅很是受用。 怪不得,世子要派她过来伺候自己。这个秋草,很有眼力见,也能读懂她的心思。 她想要梳的发髻,不就是能盖住脸上的疤痕吗? 不过最关键的,却不是这个。而是秋草的那句,世子妃。 就因为这句世子妃,她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点。没错,过了今日,她就是南平王府的世子妃了。从今往后,看谁还敢再瞧不起她? 野种?野种又如何?她还不是凭借自己的筹谋,博到了世子的青睐,成功坐上了世子妃的位置! 第126章 你这个疯子 晏湘芙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婢女给晏湘雅戴耳坠。 “啧啧!四妹这副尊容,其实戴不戴耳坠都无所谓!再怎么点缀,还是能吓死个人。说起来,我还真是同情世子。这大喜之日,竟然要面对你这副尊容,今晚该做噩梦了?” 她说完,还不忘看着燕湘雅的脸,摇摇头。 晏湘雅听罢,怒不可遏:“晏湘芙,我的这副尊容,难道不是拜你所赐?你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她被毁了容,受了这样的屈辱,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把晏湘芙这个罪魁祸首放了出来?现在,竟然还让她来这儿对她冷嘲热讽? 很好!隋国公府!这就是他们给她的交代! “是拜我所赐,怎么了?晏湘雅,你又能奈我何?我就是要让你记住,这就是你当初背叛我的代价。当日,若不是你的出卖,我和表哥的事,怎么会被人发现?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嫁进陆家那样的门户?晏湘雅,我告诉你,你今日的结局,是你应得的报应!” “晏湘芙,你别欺人太甚……” “噢,对了,你现在的尊容,就算如今世子不在乎,会宠着你,可是天长地久,谁知道呢?到时,别说你毁了容,你就算貌若天仙,男人的本性都是喜新厌旧的。你敢保证,他会一辈子宠着你吗?晏湘雅,你的好日子刚刚开始,我可睁大眼睛看着呢!” 不等晏湘雅说完,晏湘芙直接打断她,再次火上浇油。 听了她的话,晏湘雅气得后槽牙都要咬断了。 她刚想发火,可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晏湘芙,突然莞尔一笑:“姐姐说得是!妹妹受教了!只是,无论以后妹妹过的是什么生活,好歹也是南平王府的世子妃。总好过姐姐,嫁给陆远那样的废物,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你说对,陆少夫人?” 最后几个字,燕湘雅故意拖长了音调。 “你……” 晏湘芙一听,怒火中烧。 她和陆远的亲事,本就是她的痛处。这个晏湘雅,竟然敢嘲笑她嫁的不好?她嫁得不好,还不就是被晏湘雅这个贱人出卖的。 只是,她刚上前两步,秋草等南平王府派来的婢女,便立马护在了晏湘雅的身前。 晏湘芙有气没处发,咬咬牙道:“晏湘雅,你也别太嚣张!要不是以前,你那好哥哥再三警告我,不许我伤你性命。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能风风光光地嫁入南平王府吗?” “你说什么?” 晏湘芙的话,让晏湘雅一惊:她的哥哥?晏霄!他竟然警告过晏湘芙,不要害她性命?这……怎么可能?她和晏霄,不是一直都互相厌恶吗?他会这么好心? “我说什么?你没长耳朵吗?我说,那个你一直厌恶的病秧子哥哥,早就暗中警告过我,绝对不能伤你性命!否则,定不饶我!你也不信?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以为是幻听呢!他自己都快病死了,竟然还有闲心管你的死活?哈哈哈……” 晏湘芙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噢,对了,作为你的三姐,我有必要提前跟你说一声。倘若有一日,世子看腻了你这副鬼样子,将你扫地出门,我这个做姐姐的,肯定会赏你一碗饭吃的……晏湘雅,你……你要干什么?” 她还没说完,晏湘雅突然一把推开护在身前的婢女,笑眯眯地走向了她。 那个笑容,让她觉得一阵恐慌。 “啊……” 果然,下一秒,燕湘雅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剪刀,狠狠地往她脸上划来。 晏湘芙大叫一声,随后痛得捂着额头瘫倒在地。看着她流血的额头,婢女们一时都吓得不知所措。 而晏湘雅,则是轻笑一声,走到她的面前。 接着,蹲下身子嘲讽道:“我的好姐姐,被人划伤脸颊的感觉如何呀?你不是说,我这副尊容很吓人吗?那你如今这副尊容,岂不更吓人?秋草,把铜镜取来,让我的好姐姐看看她如今这副尊容!” 说完,竟然还吩咐秋草取来镜子。 “不!不!我不要照镜子!晏湘雅,你这个疯子!疯子!” 此时的晏湘芙,已经被晏湘雅这突如其来的一剪刀,以及额头的疼痛吓得失了心神。她叫喊着,冲了出去。 “你们几个,把房间收拾一下,迎亲的队伍就快来了!世子面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眼看晏湘芙被吓得哭喊着跑出去后,晏湘雅转头,面无表情地吩咐婢女。 当斯勋来到晏湘雅房间的时候,她立马冲过去,抱着斯勋,哭得梨花带雨:“世子,你可算来了!刚才,可吓死妾身了!晏湘芙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来到我的房间,上来就要打我。我反抗中,她不小心被剪刀划伤了额头。若不是她受了伤,世子,如今你恐怕已经看不到妾身了!” 一旁的婢女们纷纷低下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说什么?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晏湘芙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闯进来伤你?她不是已经被罚禁足了吗?怎么还能跑出来了?秋草,你说!怎么回事?” 听完晏湘雅的话,斯勋怒不可遏,转头质问一旁的秋草。 秋草一脸惶恐,随即低下头:“这……世子,你有所不知,你走后不久,三小姐就被放出来了……” “可不是嘛!世子,他们就是觉得你好骗,忽悠你的。晏湘芙根本没有被禁足,她当天晚上就被放了出来。而我呢,竟然还被父亲训斥了一顿,反锁在房间里。” 晏湘雅接过秋草的话,继续火上浇油。 “什么?隋国公府简直欺人太甚!湘雅,你不要怕,有我在,他们再也不能伤害你!来,我抱你!”斯勋咬牙切齿。 说完,一把抱起晏湘雅就出了房门。 来到前厅,看着那里坐着的国公府众人,斯勋根本没有让晏湘雅下来跪别的意思。 他只丢下一句话,转身就抱着晏湘雅离开了国公府。 “从今往后,湘雅就是我南平王府的世子妃!谁敢欺负她,就是与我南平王府作对!告辞!” 第127章 这个狐狸精 “国公爷,你看他们!这个南平王世子,竟然如此嚣张,连你都不放在眼里?还有湘雅,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父亲?她竟然如此不懂规矩?国公爷……” “够了,给我闭嘴!还嫌我不够心烦吗?嚣张又如何?你还要去南平王府理论不成?” 今日斯勋的态度,隋国公本就愤怒不已。他直接打断郁氏的话,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看着隋国公如此大动肝火,晏灏走到郁氏面前,不满地责备道:“母亲,不是我说你,二叔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你还火上浇油?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不好了!夫人,大公子,三小姐的脸,被四小姐划伤了!” 晏灏的话还没说完,香草突然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 “什么?”郁氏惊呼一声。 随后,国公府又乱成了一团。 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晏湘雅刚被送入洞房,斯勋还在外面招待宾客的时候,南平王府娶了一个毁容女的流言,就在京城传开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晏灏母子。 晏湘雅毁了晏湘芙的容,这对他们母子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可如今的晏湘雅,不再是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国公府四小姐,她已经嫁入南平王府,有世子护着,他们不能拿她如何。 不过,他们大房也不可能这么忍气吞声。于是,为了报复,晏灏便安排人将晏湘雅已经毁容的事,在京城传扬开来。 南平王妃得到消息的时候,气得将手里的茶杯都扔到了门口。 “说我南平王府娶了个毁容女?气死我了!这个晏湘雅,自从认识了勋儿,就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如今的勋儿,眼里心里全是这个狐狸精,可还有我这个母亲?若不是她,怎会害得我南平王府被全京城耻笑?哼!我儿如今是年纪尚轻,阅历尚浅,所以才会被她蛊惑。天下漂亮的女子这么多,她又毁了容,我就不信,勋儿会永远钟情她一个人。秋棠,你打小就伺候本妃,又懂事乖巧。本妃说过,将来会给你找一个好归宿。等会儿世子应酬完宾客,还要来给我这个母亲请安。今晚,你就好好伺候世子!” 说完,南平王妃接过婢女重新递上来的茶,浅尝了一口。 听完她的话,一旁的秋棠激动得扑通一声跪下:“是!奴婢谢过王妃!谢过王妃!” 南平王妃的临时起意,可谓给了晏湘雅重重一击。 她一直等到宾客散了,还不见斯勋的身影。 前去探查的秋草回来,犹犹豫豫地说道:“世子妃,要不你还是早点休息!世子今晚……今晚应该不会过来了!” “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他不过来,还能去哪?”晏湘雅一把扯下盖头问道。 “是王妃院子!奴婢刚刚去王妃院里打探过了,世子喝多了,去给王妃请安时,王妃直接让他住在那儿了。这会儿,世子应该已经睡下了。世子妃,奴婢给你卸妆!”秋草说完,就上前来给晏湘雅卸妆。 王妃? 若换了别人,晏湘雅自然是要发一通脾气的。可是,对方是王妃,自己的婆婆。王妃心疼自己的儿子,将他留在院中歇息,她能说什么呢?即便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她也不能如何。 于是,晏湘雅只能咬咬牙,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斯勋醒来,看到怀里睡着的秋棠,惊得一把推开了她。 “秋棠?你……你怎么会在本世子床上?我……我这是在哪?” “世子,你忘了吗?这是王妃的院子啊!昨晚你喝醉了,过来给王妃请安,见到奴婢,直接一把抱住。奴婢挣脱不开,就被世子你……” 说到这里,秋棠还害羞地低下了头。 “我……你……”斯勋指着秋棠,一时语塞。 昨夜,因为太过高兴,他一时多喝了几杯。给母亲请安时,因为没站稳,他差点摔倒。好像是秋棠,是她过来扶住的他。后来……后来的事,他就记不清了…… 想到这里,斯勋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昨夜是他和湘雅的新婚之夜,他竟然宠幸了一个婢女?那湘雅呢?岂不是让湘雅一人独守空房了?她肯定委屈坏了! 于是,他火急火燎地穿上衣服,不顾身后秋棠的喊声,冲了出去。 “勋儿,一大清早的,你着急忙慌地干嘛?” 哪知刚冲出房间,就迎面撞上了进来的南平王妃。 “母亲,我要去看湘雅!昨晚,留她一个人在新房,她一定哭坏了!”斯勋说着,就要绕过南平王妃,继续往外走。 南平王妃拉住他,一脸严肃地说道:“等等!勋儿,你要去看湘雅,母亲不拦你。但是,秋棠呢?再怎么说,秋棠也是我的贴身婢女。她乖巧懂事,甚得我心。昨晚,可是你非要抱着她……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无论如何,你也要给她一个交代!” “交代?说起交代,母亲,昨晚肯定是秋棠故意勾引我的。你知道的,孩儿的心里只有湘雅一个,怎么可能把持不住,和她……” “胡说!什么勾引?秋棠一直安分守己,可不像那个狐狸精!既然你无法做决断,那母亲就替你决定!从今往后,秋棠就是你的侧室,封棠夫人!秋棠,以后你要好生伺候世子!” 南平王妃直接打断斯勋的话,态度坚决。 “谢过王妃!秋棠日后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世子!”秋棠听罢,立马欣喜地跪下,磕了一个头。 “母亲!你……唉,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湘雅!” 斯勋无奈,只能一甩衣袖离开了。 “待会儿,世子就要带世子妃去前厅给我和王爷敬茶了。秋棠,你就陪在我身旁!” 看着自己儿子气急败坏离开的样子,南平王妃微微一笑,转头对秋棠说道。 哼!晏湘雅这个狐媚子!把她的勋儿迷得神魂颠倒的!她敢勾引勋儿,敢败坏他们南平王府的名声,就是这个下场! 第128章 秘闻 苌清娆知道昨晚南平王府事情的时候,正和晏霄在风啸居用早饭。 “哎?听说了吗?南平王世子娶了国公府那个毁容女后,昨晚果真没去新房!” “我听说,那晏四小姐不是他自己非要娶的吗?他不去洞房,还能去哪?难不成,自己把自己灌醉啦?” “王府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该不是胡诌的?再怎么说,那也是南平王府,不可能?” “嘘!小声点!这事啊,南平王府都传开了!听说啊,世子没去新房,而是宠幸了南平王妃身边的一个婢女。而且,今日一早,那婢女就被封为棠夫人了!” 听着楼下宾客们的议论之声,苌清娆看了一眼对面的晏霄,摇摇头。 这个晏湘雅,也算自作自受了。 以斯勋目前对燕湘雅的迷恋,不可能在新婚之夜把她一个人丢在新房,跑去宠幸一个婢女,还是王妃的贴身婢女。 如此打晏湘雅脸的事,斯勋不可能会做。至少,现在不会这么做。 这一切,肯定是南平王妃的意思。毕竟,那个婢女是她的人。 南平王妃是什么人?把持南平王府多年,以强势的作风闻名。王府的后院,姬妾浩浩荡荡一大群,被她治理得服服帖帖的,可见其手段。 自然,凭借她的能力,怎么可能识不破晏湘雅勾引斯勋的那些小把戏? 但是,架不住自己的儿子喜欢啊!所以,即便她再不喜欢晏湘雅这个儿媳,也只能顺着自己儿子的心,让他们成亲。然后,私下里又把自己身边的人,安排去斯勋身边伺候。 “对了,还有一事,你们听说了吗?国公府那个毁容的四小姐,竟然在出嫁之前,把自己姐姐的脸也给划破了!” “真的?你说那个三小姐的脸,也被划破了?啧啧!这下好了,两姐妹同时都毁容了!隋国公府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呐!你们也不想想,晏湘雅还有一个性情残暴,杀人如麻的哥哥呢!” “小声点!你疯了吗?那人你也敢议论?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吗??” 这时,楼下的声音再次传来。 苌清娆刚要出手,就被对面的晏霄制住了。 他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轻声说道:“这样的话,为夫早已经听习惯了,夫人何苦为了这些小事生气?平白坏了吃早饭的心情!来,尝尝这鱼,味道不错!” 看着他的样子,苌清娆张张嘴。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些人如何嘲笑晏湘雅,如何议论隋国公府,她都不在意。但是,议论晏霄不行!她听不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敏感?一听到别人如此说晏霄,她心里就不舒服。 这时,晏霄又给她递过来一碗汤,接着说道:“夫人一定很好奇,虽然我和晏湘雅不是同一个父亲,但也不至于如此生疏?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兄妹!” “这事我知道啊,你们的父亲不是同一个人!”苌清娆点点头。 “不仅如此,我们的母亲,也不是同一人!晏湘雅的生母,其实是我母亲的庶妹,也就是我的小姨。她和我母亲的关系,打小就非常好。我母亲嫁入国公府后,我那个小姨便经常来府上。一来二去的,便喜欢上了晏铮。有一次,晏铮喝醉了,跑去我母亲院子。不过当时我母亲不在,他便和我小姨……有了晏湘雅……” “什么?这……他们……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晏湘雅虽然不是你母亲所生,但其实她是国公爷的亲生女儿?” 听到这里,苌清娆也被惊到了。 隋国公和国公夫人,这两人还真是……怎么说呢? 虽然他们名义上是夫妻,却都和别人有了孩子! “嗯!尽管如此,但晏铮其实并不喜欢我那小姨。所以,我小姨最后也没能如愿入国公,成为晏铮的妻妾。但还是暗中把晏湘雅生了下来,并交给了我母亲抚养。来,夫人,尝尝这个点心!你最喜欢吃的!” 晏霄说着,还不忘把点心放在她的面前。 此时的苌清娆,哪还有心思吃点心!她已经被隋国公府的这些秘闻,完全震惊到了! 她又想起那日晏湘芙说的话,当时晏湘芙骂晏湘雅是野种,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这么看来,既然连隋国公都不知道晏湘雅的生父就是自己,那府里的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呢?所以,他们把晏湘雅这个国公爷的亲生女儿,当成野种对待了这么多年。 “那……那你父亲,不是,那隋国公,他真的不知道……晏湘雅是他的……” “当然不知!” 晏霄自然能猜到她要问什么,接过了她的话。 苌清娆听罢,咂咂嘴:也是了!既然是暗中生下的,国公夫人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连隋国公都不知道的事,晏湘雅怎么可能知道? 唉…… “咦对了,将军,你今儿一大早突然叫我来风啸居吃早饭,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时,苌清娆突然想起了这事。 今日她刚起身,飞羽就来浅月居告诉她,晏霄要带她来酒楼用早饭。凭直觉,她认为晏霄八成有事。 “夫人,我……为夫没事,就不能带夫人出来吃饭吗?风啸居生意火爆,想来它家的招牌菜定然不错,这才想着带夫人出来尝一尝!夫人,看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给苌清娆夹菜。 他当然有事! 只是,不知该如何跟她说? 昨夜,成太医已经明确告诉他了,他的解毒时限,最多只有三个月。若他非要率军去北境平叛,一来二去,怎么也要耽搁个把月。 当然,这要在平叛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若有什么事耽搁了,也不知多久能赶回来? 毕竟,自从中毒后,他的身体一直靠药物撑着。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在最后的期限内,尽快找到相思引的解药。否则,三个月后,即便有了解药,也无力回天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些告诉小丫头? 第129章 禁军拿人 “将军,那鱼怎么着你了?你跟它大眼瞪小眼的干嘛?我就说嘛,你肯定有事!将军,到底怎么了?” 眼看晏霄盯着盘子里的鱼就开始愣神,苌清娆叫了他好几遍。 “噢……我就是在想,这鱼口味不错,改日让老耿也学学,做给你吃!夫人,对于如今朝中的局势,你怎么看?”晏霄回过神来,转移了话题。 苌清娆左手托腮,右手拿起一块点心,沉默了片刻,说道:“因为此次山匪的事情,表面上看,太子和幽王都同时受到了陛下的责罚。似乎,两边都没有占到便宜。但是,那也只是表面上看而已。因为,无论是山匪绑架宁安公主的事,还是杜家的冤案,幽王一派的人都牵连甚广。毕竟,连幽王妃的母家都已经被株连,幽王又岂能全身而退?而太子呢,陛下虽然因为他府中詹事的过错,象征地斥责了他几句,让他闭门思过。可这不痛不痒的几句训斥,于太子而言,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影响。陛下这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不让太子的风头,盖过幽王,维持目前的朝局平衡罢了。” 说到这里,苌清娆轻叹一声。 斯逸布局多年,能坐上东宫的位置,岂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虽然,前段时间,她已经想尽办法,让南星将消息暗中递给幽王,拔除了不少斯逸的眼线。但是,那些埋得太深的暗桩,却不是那么容易拔除的。 毕竟,斯逸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他的眼线被剪除不少,怎么可能不提高警惕呢? “夫人慧眼!竟然看得如此通透!来,再喝一碗汤!” 晏霄点点头,又给苌清娆盛了一碗汤。 “都别动!不许动!禁军拿人,谁敢轻举妄动?把他们几个拿下!” 苌清娆刚接过汤,楼下再次传来喧闹声。 她推开窗,皱起眉头,只见一队禁军冲进了酒楼。 宋霖?禁军统领!竟然是他亲自来拿人? 看着来势汹汹的禁军,楼下顿时乱成一团。宋霖直接拔出随身佩剑,命令众人不准乱动。随后,吩咐手下抓了几个宾客。 苌清娆一愣,这不就是刚才嚼舌根的几个男宾吗? “宋霖?奇了!他怎么亲自带领禁军来拿人了……”她喃喃自语。 宫外的事,一直都是御林军负责。但是,禁军最近却频繁出入宫禁。看来,是陛下又有新的旨意了。 “景琨前几日又被陛下派出去了,最近御林军手头的事情多,忙得不可开交。所以,这几日陛下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吩咐禁军的。” 晏霄扫了一眼楼下的情景,为苌清娆答疑解惑。 苌清娆听罢,摸摸鼻子,起身走了出去。 “把他们都带走!” “慢着!宋大统领这就走了吗?瞧瞧!这一楼都被弄成什么样了?这可是上好的瓷器,还有这套茶盏,就这么碎了一地!唉……可惜了!” 宋霖刚想命手下将人带走,苌清娆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见过晏夫人!手下们莽撞,他们造成的损失,禁军自会赔偿!来人,把银票交给掌柜的!” 看到苌清娆,宋霖似乎并不意外。他拱拱手,然后吩咐一旁的侍卫将银票交给了掌柜。 他要来风啸居拿人,自然是提前把酒楼的情况摸清楚了。风啸居的幕后老板,他当然也知道是谁了。 若是换作别人,他当然不可能这么爽快地做出赔偿。毕竟,禁军拿人,奉的是陛下口谕,即便弄坏点什么东西,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但是,苌清娆是柱国将军夫人。她的身后,是晏霄,是陛下的宠爱,是七万战影卫。 看到宋霖如此识趣,苌清娆眉开眼笑,顺便问上了一句:“宋统领竟然亲自出来拿人了,不知,他们犯了何罪?” 其实,这才是她下楼的目的。 如今的朝局,风云变幻,她可不想错过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近,京城里频频有宵小作乱,扰乱治安。陛下有令,要将这些作乱之人,抓回天牢审问。至于其它的,恕我无可奉告!带走!” 宋霖说完,拱拱手告辞了。 “宵小作乱,扰乱京城治安?我竟不知,这负责守卫皇城的禁军,竟然管起城外的治安来了?” 苌清娆回到雅间,摇摇头说道。 晏霄递给她一杯茶,微微一笑:“什么宵小作乱,不过借口罢了!之前,陛下让御林军调查过逆党的事情。但是,一直没有进展。因为逆党的事,很可能牵连到前朝余孽。所以,陛下便让禁军也参与进来了!这几个人,一旦被禁军带走,进了天牢,不死也得脱层皮!宋霖的手段,可比景琨狠多了!” 原来如此! 听完晏霄的话,苌清娆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陛下会如此雷厉风行,前朝覆灭,就是因为逆党作乱。 这些年,北狄朝局不稳,苍狼国频繁挑衅,北境也有沙匪作乱。 若不是这些年,晏霄率战影卫和苍狼大军交手了几次,将他们震慑得不敢轻易来犯,苍狼国的铁骑,恐怕早就踏入了北狄境内。 如今,苍狼国稍微安分了一点,北境的沙匪又开始作乱了。 或许,是因为晏霄的身体原因。没有了战影卫的震慑,北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又或许,这一切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只是想试探什么。 北境…… 想到这里,苌清娆看向对面的晏霄。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陛下不可能让他率军去北境平叛。肯定会从中朝中选出得力干将,率战影卫出征北境。 可是,战影卫毕竟是晏霄的心血,他不可能放心把他们交给任何人来带。 若是……若是他主动要求率军出征,陛下考虑到北境的局势,考虑到晏霄和战影卫的影响力,说不定也会同意他出征北境。 虽然,他的双腿没什么大碍,但相思引的毒性,已经让他身体每况愈下了。况且这毒,说复发就毒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 若是上了战场,那岂不更加危险? 第130章 扑朔迷离 当晚,晏霄睡前,飞羽照例端来了药碗。 看到晏霄皱起眉头,苌清娆果断拿出怀里的荷包,直接塞给他:“这是我新做的蜜饯,比之前的还甜!” “这水鸭……咳咳,这鸳鸯,就是夫人亲自绣给为夫的?”晏霄拿起荷包,明知故问。 苌清娆瞟他一眼:又来了,什么水鸭?都说了几遍了,这是鸳鸯!鸳鸯! 于是,她气呼呼地说道:“我这人素来重信守诺,既然答应要绣一个荷包给你,自然会兑现承诺。你若嫌它太丑,就还我!” 说着,就准备上前,抢走荷包。 “不丑!不丑!夫人亲自绣的荷包,管它是什么,为夫都喜欢!瞧瞧,这鸳鸯多别致!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了!”一看她要抢走荷包,晏霄立马揣进了怀里。 苌清娆撇撇嘴,正准备转身去外间软榻休息。 这时,飞鹰突然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晏霄,又看了一眼苌清娆。 “说!” 晏霄放下药碗,头都没抬一下。 “主子,飞凌回来了!”飞鹰行了个礼,禀报道。 “让他进来!夫人,要不坐下一起听听?”晏霄吩咐完飞鹰,转头看向苌清娆。 坐下听听? 苌清娆满头问号:听什么? “主子,属下奉命去调查姜家,不幸被他们的人发现,受了重伤。为了隐藏踪迹,属下只得在城外疗伤。今日,属下终于找到机会躲过他们的视线,联系上了飞鹰。”飞凌一进来,便俯身禀报道。 晏霄看了他一眼:“查得如何?” 飞凌答道:“冀州姜家,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黑山村有一处秘密住宅。他们不仅在京中重臣府邸安插了人手,还和苍狼国有所勾结。” “你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晏霄看了看他的腹部,接着问道。 “姜家的人里,有一个蒙面男子,后颈处有一条刀疤。他趁属下无暇分身之际,一刀砍在属下腹部,这才受的伤。此人出手狠辣,那身手颇有些像苍狼国之人……” “苍狼国?你说的,是不是后颈处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眼睛大小不一的中年男子?” 不得飞凌说完,苌清娆突然打断了他。 “对!就是一个眼睛大小不一的中年男子!少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飞凌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苌清娆。 苌清娆叹口气:“永安伯爵府里,有一个翟管家,原名马勇,曾是我母亲身边的侍卫。我母亲离世后,他就消失无踪了。我也是近日才知道,他竟然改头换面,变成了伯爵府的管家。不过,马勇前不久就已经死了。那日我打算带他回国公府,半路上,他就被人在暗中用乱箭射死了。” 说到这里,苌清娆停了下来。 若按照飞凌的说法,这个马勇和苍狼国有关系,那么他很有可能是苍狼国的人。或者说,那日暗中射死他的人,就是苍狼国的人。 等等……苍狼国! 母亲的死,本就和马勇脱不了干系。若这个马勇真是苍狼国的人,那……难道母亲的死,也和苍狼国有关系? 真相,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听完苌清娆的话,晏霄沉默片刻,随后吩咐飞羽:“黑山村那边,继续派人盯着。不过飞凌这次打草惊蛇,姜家那边必然有所防备。又或者,还会惊动苍狼国的人……罢了,先派人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 “你的伤,还是需要多加调理。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按这个药方服用七日,应该就差不多了!苏叶,你去给飞凌抓药!” 晏霄说完,苌清娆上前查看了一下飞凌的伤势,随后吩咐苏叶。 “属下谢过少夫人!”飞凌听罢,立马行礼道谢。 第二日,果不其然,正如晏霄所说,因为飞凌打草惊蛇,黑山村那边,出事了。 苌清娆和晏霄还在用早饭,飞羽便匆匆进来禀报:“主子,黑山村那边,出事了!姜家宅子里的六十七口人,一夜之间全被灭口了。就连……就连姜老家主,也未能幸免于难。” “全……全死了?你确定,那人真是姜老家主?” 飞羽的话音落下,苌清娆不可置信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姜老家主就这么死了?真的假的?他虽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身手也不赖,就这么被人给杀了? 不对啊,该不会是易的容?死的人,根本不是姜老家主! 这时,飞羽答道:“少夫人,属下为了保险起见,亲自去确认过了。死的那人,的确是姜老家主!” 苌清娆听罢,顿了顿。 即便如此,她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姜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灭口?就算那个死掉的是姜老家主,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 又或者说,是有人顶替了姜老家主的身份…… 想到这里,苌清娆陷入了沉思。 对了,那姜媚和苌清娆呢?姜家和苍狼国有勾结的事,她们母女知不知情呢? 想起之前她们母女对待翟管家的态度,苌清娆摇摇头:或许,她们母女只知道翟管家是姜家安插的人,却并不知道翟管家与苍狼国有关。若是知道,事情的走向,就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了。 现在,姜老家主被杀,姜家在京城的势力已然覆灭。那苌清柔母女呢?没有姜家的庇佑,她们会做何反应? “小姐,南星派人传信过来了!” 中午,苌清娆正躺在桂花树下休息,荆芥走了进来。 苌清娆接过荆芥递来的信,看完后,将信递给她,轻笑一声:“这个苌清柔,果然坐不住了!” 祖母过世那日,她就当着苌清悦的面,吩咐苏叶去调查祖母的死因。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草惊蛇。 明面上,她是让苏叶去查。但其实,她早已吩咐南星暗中派人调查了。 没想到,真的惊了蛇! 南星信里说,昨夜苌清柔带着连翘,悄悄去了宁安街的余家。去了后,发现余家已经人去楼空了,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余家的余嬷嬷,本是祖母院里的一个粗使嬷嬷。祖母病逝后不久,她就突然中风倒下了,只能离开伯爵府,回了余家。 而南星,就是从这个余嬷嬷入手的。 第131章 上门拿人 这个余嬷嬷,本来只是祖母院里的一个粗使嬷嬷。 之前,因为祖母病情加重,内室伺候的人手不够,就把她调进去伺候了。若不是祖母病逝后,余嬷嬷突然中风,苌清娆生了疑,恐怕也不会让南星从余嬷嬷入手。 南星信中说,余嬷嬷一家人去楼空前,曾和左邻右舍说过,要回老家暂住一段时间。可南星派去的暗卫,去了余嬷嬷老家调查,却发现她们根本没有回去。沿途追踪下来,这才知道余家离开京城不久,就被人在山林间灭了口。 幸运的是,暗卫发现余嬷嬷的儿媳申氏还有一口气,便将她救了回来。 从申氏的口中,这才知道,祖母病逝前两天,有人暗中找到余嬷嬷,让她在祖母的汤里下药。此药无色无味,一旦服下,便可让人在睡梦中毫无知觉地离去。 苌清娆眉头紧锁,虽然从她出生到现在,祖母都不待见她。但是,也只是不喜欢她而已,并未像苌清柔母女那样算计她。 这个苌清柔,为了推迟和梁彻的婚事,竟然对自己的祖母下此毒手,实在可恶! 于是,她转头吩咐苏叶:“你去一趟京都府衙,将我们所调查到的,有关祖母的死因,一五一十禀报给何大人。” “京都府衙?小姐,奴婢不懂!咱们伯爵府里的人命案,不是应该报给刑部吗?”一旁的荆芥看向苌清娆,满头问号。 苌清娆摇摇头:“刑部?不行!从之前杜家的案子来看,太子的手,已经伸到了刑部。如今,刑部乌烟瘴气,咱们还是离远点!而报给京都府衙,这件案子最终只会被御林军接手。因为命案发生在伯爵府,在朝廷重臣的府邸,京都府衙是无权直接上门拿人的。那么,凭借何大人和景琨的交情,他必然会求助御林军。这一次,我要让苌清柔去感受一下御林军的水牢。 那里,可比刑部的天牢有趣多了!” 说到这里,苌清娆轻笑一声。 至于她为什么不直接把罪证交给景琨,原因很简单。按照北狄的规矩,这种案件都是刑部负责的。可她,却偏偏不愿太子的人插手。 果然,当天夜里,御林军就上永安伯爵府拿人了。 “清禾,救救我!对了,你去找父亲,或者无论什么人,一定要救救我!清禾,我可是你长姐啊!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啊!” 清禾回府时,苌清柔正被御林军抓着出来。 一看到他,苌清柔立马大声呼救。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大半夜上门拿人?长姐,究竟出了何事?他们为何要抓你?”清禾上前,一脸不解。 “这……我……我也不知道啊!”苌清柔眼神闪了闪,也没说出个之所以然。 若换了旁人,她随便编个理由哄骗一下清禾就行。可对方是御林军,当着他们的面,她也不敢胡言乱语啊? “不知道?谋害祖母,乃是大罪!长姐即便装傻充愣,也不可能蒙混过去?清禾,如此恶毒之人,你还打算救她吗?” 这时,突然响起一道女声。 接着,苌清娆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姐姐!”看到苌清娆,清禾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 苌清娆看了一眼清禾,没有吱声。 不过,一看到她,苌清柔立马明白了,今夜是怎么回事? 她愤愤地看过去:“苌清娆,是你对不对?是你害的我!” 除了苌清娆,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会如此算计她。 “长姐说这话,简直莫名其妙!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调派御林军!” 苌清娆说完,根本不想继续搭理她。 就苌清柔这样段位的人,也配做她的对手?上一世,她究竟是有多愚蠢,才会被苌清柔和斯逸玩弄于股掌之中? 看着苌清柔狼狈地在御林军的手里挣扎,苌清娆深深叹口气,转身就走。 哪知,苌清柔不死心,叫住了她:“苌清娆,你不许走!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为了报复我,才故意害的我?” 苌清娆根本没有搭理苌清柔,而是看向一旁的清禾:“御林军办案,谁敢阻拦?苌清柔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是她咎由自取!清禾,你拦在那儿想干嘛?她心肠歹毒,谋害祖母,你还想包庇她不成?” “长姐,这事是真的吗?是你害的祖母?你说啊!” 清禾这才想起来,愤怒地质问苌清柔。 “清禾,你别听苌清娆胡说!我怎么可能谋害祖母呢?你不是不知道,苌清娆一直以来都看我不顺眼,想要处心积虑地除掉我。这一次,就是她故意想害我。清禾,从小到大,长姐最疼的就是你了。难道,你忍心看着长姐就这样被他们抓走吗?”苌清柔看着脸色大变的清禾,打起了感情牌。 这些年,清禾一直很听她们母女的话。也时常在外人面前护着她,她就不信,清禾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御林军锁拿下狱。 况且,余嬷嬷一家已被灭口。祖母的死,他们只是怀疑她,绝对不会有任何证据。只要她咬死不认,任何人都拿她没办法。 清禾顿了顿:“若不是你,他们为何直接上府拿人?连御林军都出动了,你还说是有人害你?” “孟副统领,御林军办案,不是一向都雷厉风行吗?你们怎么能容她在这里大喊大叫呢?” 苌清娆说着,看向一旁的御林军。 听完她的话,几人对视一眼,立马抓起苌清娆,就往府门口走去。 他们刚才磨磨蹭蹭,只不过是因为姜姨娘塞了银子。这事要是让大统领知道了,后果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他们便不再磨蹭。 “不!你们不能抓我!我爹如今可是太子太傅,我也是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你们不能抓我!”看这些人动了真格,苌清柔更急了。 太子太傅…… 听到这四个字,苌清娆微微皱眉。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这个好父亲,如今已经荣升为太子太傅了,风头正盛呢! 第132章 糟心事太多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孟副统领,谁给你的胆量,竟敢上我伯爵府抓人?” 说曹操,曹操到! 正在这时,随着一道暴怒声响起,苌彦浩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看到他,苌清娆一刻都不想多待了,立马转身离开。 而听到苌彦浩竟然如此质疑他们,孟副统领不乐意了。 他语带不悦:“大人,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大人不要为难!” 他们御林军办案,还从来没人敢质疑过。可这永安伯爵府的人,却一个两个都来质疑他们,简直无法无天。 哼!太子太傅又如何?他们御林军,可是陛下亲卫。难不成,还会忌惮太子? 看御林军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苌彦浩脸上很是挂不住。再怎么说,他也是太子太傅。这些狗腿子,竟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实在可恶! 刚才,他本来在外面办事。媚儿派人匆匆来报,说御林军突然到了他府上,说要抓走清柔。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火急火燎地赶回来。 于是,他走到孟副统领面前,不满地问道:“御林军办案,老夫自然不敢干涉。只是,小女究竟所犯何罪?竟要劳驾孟副统领亲自上门拿人?” “大人还真是日理万机啊,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带走!” 孟副统领并没有正面回答苌彦浩的话,说完便吩咐手下将人带走了。 “你……” “难不成,大人也想去天牢里走一趟?” 苌彦浩还想继续阻拦,孟副统领直接抽出佩刀。 这下,苌彦浩立马老实了。 “父亲!父亲……”苌清柔吓得面如土色。 而苌彦浩,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御林军带走了。 随后,他转头质问清禾:“这是怎么回事?御林军怎么突然来府上抓你长姐?再怎么说,清柔也是你姐姐,你怎么能任由她被人抓走?” “父亲,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维护长姐?若不是她毒害祖母,御林军岂会平缘无故上门抓人?”清禾说完,叹口气。 “什么?谋害你祖母?清禾,你听错了?清柔素来孝顺,怎么可能害你祖母呢?依我看,清柔肯定是被冤枉的!不对,是不是苌清娆?是不是她想故意害你长姐?我刚才看她匆匆离开,连我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简直不孝!还有御林军,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御林军插手啊!”听完清禾的话,苌彦浩立马炸毛了。 他根本不信,清柔会害自己的祖母。 肯定是苌清娆那个逆女! 刚才他回府时,苌清娆正好离开,她不会是心虚了? 还有那些目中无人的御林军,这种事,他们也管?这不是刑部的事吗? 听完他的话,清禾一脸无奈。 “父亲,御林军是什么样的存在?父亲难道不知道?无凭无据的,他们会上门拿人吗?再说了,长姐谋害祖母,与二姐何干?至于父亲说的长姐是否被冤枉,等他们调查结束,不就清楚了吗?父亲急什么?” “你懂什么?哼!” 苌彦浩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清柔是他最得意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他亲手调教的。她才华出众,恭敬有礼,给他挣足了脸面。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也不可能承认,清柔会做出毒害祖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苌清娆离开伯爵府后,直接去了风啸居。 对于苌清柔毒害祖母的事,既然已经由御林军接手,她便不再插手了。母亲被害的事,自从马勇死后,一点进展都没有。还有东宫那边,斯逸安插在宫城和各府的眼线接二连三被剪除后,他就加强了戒备。如今,想要清理他的人,变得更困难了。 “小姐,你来了?正好,今日来了一批好酒,小姐要不要尝尝?” 看到苌清娆垂头丧气地走进雅间,南星立马上前问道。 一听有好酒,苌清娆眼前一亮:“是吗?那我得尝尝!这几日糟心事太多,我得喝点缓缓!” “小姐,定州失陷了!昨日,定州守将周岳被那些流寇活捉,打断双腿倒挂在城门口,当天夜里就死了。” 这时,南星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你说什么?定州失陷了?”听到这个消息,苌清娆直接拍案而起。 也不怪她反应如此激烈,定州是北狄边境,是最靠近苍狼国的城池,也是苍狼大军打开北狄大门的第一道防线。 定州一旦失陷,就意味着苍狼大军可以长驱直入,北境十三城危矣! 想到这里,她起身就往外走。 “小姐,这酒……” “给我留着,我改日再来喝!” 苌清娆说完,人已经下了楼。 定州的事,朝堂上定然已经知道了。她料定,最迟明日,陛下定然会派兵去北境平叛,收复定州。 否则,一旦苍狼大军趁机进了定州,必定会直取北境十三城。 “打死他!给本公子打死他!敢惊了本公子的马,本公子非断他一条腿不可!” 哪知,她刚走出风啸居,就见门口围了许多人。 听到打骂声,她走进人群,正巧看见几个小厮在殴打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看到这个少年,她又想到了清禾。这少年的年纪,看起来和清禾差不多啊! “连贾公子都敢惹,我看这小子是活够了!” “可不是嘛!你说你惹谁不好,偏要惹这个混世魔王,何苦呢?” 听着百姓的议论声,苌清娆这才抬眼看去。 原来,百姓嘴里的混世魔王,竟然是宁安公主府总管贾公公的干儿子,贾瑞。 这贾公公,因为自小就净了身进宫,自然也不可能有子嗣。于是,便收了远房亲戚家的孤儿贾瑞,做他的干儿子。有了贾公公的庇护,贾瑞越来越无法无天,周围一带的百姓,也是怨声载道。 看着中间的少年已经被打得伤痕累累,苌清娆实在看不下去了。 于是,便上前一步,出声阻止。 “够了!别打了!不就惊了你的马吗?多大点事?至于把人打个半死吗?而且。你的马不是还好好地站在那里吗?这事,就算了!” 第133章 明日启程 “你谁啊?谁要你多管闲事……原来是晏夫人啊!夫人既然开口了,本公子就留你一命!你们几个,还不快把人放开,没看到晏夫人在这吗?” 贾瑞刚想开口骂人,转头看到苌清娆,立马换上一副笑脸。 随即,吩咐手下将少年放了。 苌清娆上前,扶起少年。 然后,掏出银子递给他:“你没事?这些银子,够你拿去疗伤了!走,他们不会为难你了! 少年抬起头,看向苌清娆,顿了顿说道:“谢谢姐姐救了我!不过,你的银子,我不能收!” 苌清娆一愣,这孩子还挺有骨气!于是,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 “我叫灏儿,我没有家!”少年说完,低下头。 没有家?他是个孤儿?这……苌清娆有些为难了。 “这小子还挺有骨气?灏儿对?我看你根骨不错,要不,跟着哥哥习武?” 这时,南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去摸灏儿的脑袋。 “你又是谁?我干嘛要跟着你?我要跟这个姐姐!”灏儿说完,过来拉着苌清娆的衣袖。 “灏儿,这个哥哥很厉害的,你就跟着他!有空,我会过来看你的。你一个孩子,在外面到处乱跑也不安全。若是遇到坏人,那就麻烦了。听姐姐的,好不好?” 南星的话,顿时点醒了苌清娆,她看向灏儿说道。 灏儿无家可归,留在南星这里也挺不错。而且南星说,这孩子根骨好,就让他跟着南星学武!不说别的,至少能自保啊! 听了苌清娆的话,灏儿乖巧地点点头。 就这样,灏儿留在了风啸居,跟在南星身边。 别看他年纪小,但却很勤快。酒楼里的事,无论是擦桌端碗,还是后厨跑堂,他都很积极。 最主要的,是他无意中从身上掉下的一块玉佩,吸引了南星的注意。 他之所以要把灏儿留在身边,一方面的确是看他根骨不错,是练武的好苗子;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小姐。灏儿来历不明,为了小姐的安全考虑,他还是不放心的。 于是,南星便派暗卫去查了灏儿的来历。 这不查还好,一查,他的脸色就不对了。 看着在大堂忙碌的灏儿,南星眼神微变。随后,转身离开了。 苌清娆回到国公府时,正好碰上晏霄要出门。 “将军,这是有急事?” 看到他行色匆匆,苌清娆率先开口。 晏霄微微一笑:“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夫人,你匆匆回府,是不是有事?” 苌清娆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这话,不是我问你的吗?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将军这是准备进宫?” “嗯!听说陛下头疾犯了,我……”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北境?” 不等晏霄说完,苌清娆直接脱口而出。 “夫人,你……”晏霄很是惊讶。 她是怎么猜到的?北境战事吃紧,定州失陷,这是刚传回的消息。 “什么时候?”苌清娆继续追问。 晏霄顿了顿:“明日!陛下的意思,是明日我便率军启程。毕竟,定州已经失陷,刻不容缓。今日进宫,就是去面见陛下,商量具体事宜!夫人,为夫无心瞒你!我只是……”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他只是不愿让她担心罢了! 明日…… 听到这里,苌清娆轻叹一声。 果然!她料得没错!最迟明日,陛下必然会发兵。 之前,她也想过,晏霄很有可能率军出征。可当事情真的定下来,她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只有一晚的时间了,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这时,晏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夫人,我们搬出国公府!我选的那处宅子还不错,让飞凌带你先去看看!若是夫人满意,我们今天就搬出去!” 搬家? 苌清娆一愣,她还以为,晏霄那日只是随口一说,就忘记了。没想到,他竟然连宅子都选好了。 于是,她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你先进宫!” 晏霄摸摸她的头,便转身上了马车。 当他出现在议政殿上的时候,殿内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太子和斯逸看他脚步稳健,气色不错,脸色皆变了变。 “晏将军,你来了?本王看,你今日气色好多了。对了,你的腿都好得差不多了?”幽王说着,第一个迎了上去。 因为杜家的事,他被父皇斥责,已经闭府思过多日了。在此之前,他的确很想把自己的人推去北境战场。 可如今,他也知道,他的人根本没戏。只要晏霄的腿好了,父皇第一个想到的人,只会是晏霄。 晏霄就晏霄!虽然,他也很忌惮晏霄,但终究是一个将死之人。晏霄率军前往,总比太子的人去要好? 晏霄抱拳:“谢殿下关怀!微臣所中之毒虽未解开,但双腿已然康复了!” “那就恭喜晏将军了!你的双腿痊愈,最开心的莫过于父皇了!” 这时,斯逸也走了过来。 面前的晏霄,他的确恨得咬牙切齿。可是,父皇偏心,他也无可奈何。 若是晏霄的腿没有好,他推荐的人,必然能够顺利率军出征。真是该死!晏霄的腿这一好,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了! 这个晏霄,坏了他的计划!他必须死! 不能死在京城,那就让他死在北境战场! 苌清娆回府后,立马就吩咐澜月阁和浅月居的下人们收拾东西。 既然是晏霄亲自选定的宅院,她觉得自己就没必要特意去看了。横竖,肯定都是好的。 况且,晏霄明日就要离京了。在他离开前,搬出去也是好的。 说实话,这隋国公府,她早就不想待了。以后能住在自己的宅子,自由自在,想想就惬意。 至于搬家的事,就更不用她操心了。飞凌带着战影卫的弟兄,没一会儿就处理妥当了。 “小姐,我们总算搬出来了!这下好了,再也不用看府里那些人的脸色了!余下的事,奴婢们会收拾的。小姐,你先喝口水歇歇!” 这时,荆芥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不歇了!来不及了!我还得出去一趟!” 第134章 叫声师伯听听 苌清娆说完,转身又出门了。 她要立刻去一趟风啸居,这件事,她得带上南星去办。 夜色笼罩下的东宫,异常安静。苌清娆和南星蒙着面,轻松翻进了围墙。 随后,她带着南星躲过巡逻的侍卫,轻车熟路地往一处偏院而去。 身后的南星满脸惊奇:“小姐,之前你是不是来过东宫?怎么对这儿的地形如此熟悉?能轻松避开这么多守卫?” “嗯!” 她点点头,没再多言。 怎能不熟呢? 如今的东宫,可不就是曾经的雍王府吗?斯逸继任太子后,并没有搬离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改做了东宫。 何止是熟?这个地方,她还生活过几年呢! 尤其是他们现在经过的这个院落,就是斯逸曾经囚禁过她的地方。她在这里被斯逸和苌清柔派人打断了双腿,度过了最后的凄惨时光。 想到这儿,苌清娆眼神微冷,捏紧拳头。随后,继续往另一个院子飞掠而去。 这是主院旁边的一处院落,环境清幽,景致也不错。看来,斯逸对圆真很是重视,竟然把他安排在主院旁边。 他们刚到院外树丛前,就见一个小婢女端着茶水正要进去。南星直接一掌劈晕婢女,然后拖到树丛里。 随后,苌清娆换上婢女的衣服,端着茶水走进院子。 门前有两个侍卫,正在那里说笑。随意看了她一眼,就放行了。 她走上台阶,轻轻叩了两下门。 “进来!” 得到了圆真的回应,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进入内室,她不经意扫了一眼,只见圆真正在丹炉旁捣鼓着什么。 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正在给陛下炼制药丸。 自始至终,圆真都没有抬头看她。他接过苌清娆递过去的茶水,刚端到嘴边,突然抬头:“你是谁?你在这茶水里下药了……你,你是宗政雅妘?怎么可能呢?她早就已经不在了!你是她的女儿?” 看到苌清娆相貌的那一刻,圆真手一抖,茶水全撒了出来。 看他如此吃惊的表情,苌清娆一愣:圆真认识母亲?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圆真曾是宗政家族的弟子,怎么可能不认识老家主的女儿呢?况且,他和国公夫人还是旧识。 在圆真错愕的目光下,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出手。 圆真猝不及防,立马起身应对,差点把丹炉都给推倒了。与此同时,他手里的茶杯也应声落下。 “大师,里面出了何事?” 听到里面东西摔碎的声音,门口的侍卫立马问道。 苌清娆的手,摸向了腰间的软剑,只要侍卫闯进来,她就立马出手。只要听到动静,院外的南星也会进来支援。 “噢,没事,我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了而已!” 谁曾想,圆真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他说完,抖抖身上的水,继续坐回丹炉旁。 一边继续捣鼓手里的事情,一边不满的说道:“她的女儿,还真是得了她的真传啊!就连行事作风,都一模一样。你说说你,聊天就聊天嘛,好端端地出什么手啊?差点把我这药给毁了!竟然还给我茶水里下药?我才闻了一下,就头晕目眩的。要是真喝下去,恐怕立马就毫无知觉了?小丫头,对我一个老头子,不用下这么猛的药?” 苌清娆瞥他一眼:老头?这把年纪就自称老头了?就算你是老头,也是个厉害的老头。我不狠一点,怎么能斗得过你? 她撇撇嘴,追问道:“大师认识我母亲?否则,怎么对我母亲的行事作风如此清楚?” 听了她的话,圆真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苌清娆,轻笑一声:“小丫头,这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伯呢!快!叫声听听!” 师伯? 苌清娆撇撇嘴,这又是哪冒出来的师伯? 看到她的反应,圆真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和你母亲是同门师兄妹,你说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师伯?若是你娘还在世,你如此不敬长辈,她肯定揍你一顿!” 原来如此! 经圆真这么一解释,苌清娆这才相信,眼前之人,果真是母亲的师兄。 他果然是宗政家族的弟子!晏霄的消息没错! 于是,她眼珠一转,满脸堆笑,甜甜地叫了一声:“师伯!晚辈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误打误撞,遇见师伯。母亲在世时,曾告诉过我,她的师兄最疼她了。他们师兄妹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好的。师伯,来,喝茶!这一杯,绝对没有下药!” 她说着,又给圆真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圆真接过茶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母亲说的师兄,是哪一个?” “啊……这……” 苌清娆张张嘴,一时语塞了。 哪一个?她怎么知道?她本来就是胡诌的!就连母亲究竟有多少师兄弟,她也不知道啊! 圆真继续盯着她:“小丫头,说说看!你母亲说的,是哪个师兄?” “嗯……就是……就是左边眉毛上有一颗痣的师兄。前辈,这说的不正是你吗?”苌清娆继续胡诌。 别的,她不敢说。不过吹牛拍马,她还是擅长的。 “你这小丫头,竟然敢逗师伯玩?你母亲有七个师兄,与她感情最好的,是我们大师兄。而我,和她从小打到大。她曾在我床上藏一些蛇虫鼠蚁,戏弄于我;也曾把我骗去后山,直接掉进了茅厕。你可知,我年少时的噩梦,都是拜她所赐!”圆真说完,摇摇头。 苌清娆抚额:不是?她的点不会这么背?好不容易拍一次马屁,竟然还拍到了马蹄子上? 没想到她的母亲年轻时,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如今倍受世人尊敬的圆真大师,年少时竟然被母亲欺负成那样? 她尴尬一下:“呵呵!师伯,瞧你说得!俗话说,打是亲嘛!就因为你是母亲的亲师兄,母亲才会这么逗你嘛!” “你这小丫头,忽悠人也是一套一套的。说,你今日特意乔装打扮跑到我房里来,还给我下药,究竟所为何事?” 第135章 根本没有解药 眼看圆真突然一本正经地问起她来,苌清娆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开口? 在此之前,她的计划是给圆真下药,然后和南星一起将他带回去,逼着他给晏霄解毒。 但是现在,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计划。在听了圆真和母亲的恩怨后,他又不确定,圆真会不会跟着她走了? 可是,晏霄明日就要率军出征了,她没有时间了。 罢了,直说!看看他什么反应? “师伯,实不相瞒,其实我……” “有刺客!快来人!抓刺客!” 哪曾想,苌清娆刚起了个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刺客? 她皱皱眉,南星被发现了吗? 圆真看向她:“小丫头,你还有同伙啊?” “什么同伙,怎么可能?我就是来看看国安寺的圆真大师,怎么可能带同伙呢?”苌清娆立马摆摆手。 以南星的身手,他们是抓不到的。只要她不承认,谁能奈她何? 这时,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吵吵嚷嚷的,刺客在哪?” 斯逸! 苌清娆暗中捏紧拳头:还是惊动他了!原本以为,可以悄无声息地把圆真带走。 “回殿下,刺客不见了,我们正在四处搜寻。不过,刺客受了伤,应该跑不远的。”院里的侍卫立马禀报斯逸。 “金宇,快去书房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没搜吗?” 斯逸吩咐完随身侍卫金宇,又开始询问院中的侍卫。 侍卫答道:“回殿下,还有大师的房间没有搜,属下们不敢贸然进去!” 斯逸听罢,拉拉身上的披风,阔步走上台阶:“大师,你可睡了?刚刚府里进了刺客,不知大师可好?” “师伯,你若是把我卖了,那我也把你卖了。不知京城之人,对国安寺住持暗恋隋国公夫人这则秘闻,有没有兴趣?” 不等圆真开口,苌清娆抢先一步,压低声音说道。 说完,还不忘冲圆真眨眨眼睛。 “你……”圆真指着她,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了鬼了!这个小丫头怎么知道的?他暗恋沐漪的事,根本无人知晓啊! 这事要是传出去,别说在京城了,他在这个世上都没脸混了! “大师,你还好?”等了半天,圆真都没有反应,斯逸再次追问道。 圆真气呼呼地看了一眼苌清娆,压下心中的火气,淡淡答道:“回殿下,在下很好,这就要睡了!” “殿下,属下觉得不太对劲啊!大师的反应有些奇怪,要不,还是进去看看?” 圆真的话音落下,斯逸身旁的谋士蒋秉之便凑到他身旁说道。 蒋秉之!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苌清娆眼神微冷:他回京了? 提到这个蒋秉之,她再熟悉不过了。 蒋秉之是斯逸身边最得力的谋士,深得他的信任。上一世,斯逸能成功打败幽王,蒋秉之功不可没。这个人,其狠毒手段和斯逸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一世,斯逸和苌清柔让侍卫打断她的双腿时,在旁边监刑的,就是蒋秉之。 不过这一世,她从回来至今,还没有见过蒋秉之呢!没曾想,竟在这里遇上了! “也好!为了大师的安全,是该进去看看的!孤就不进去了,秉之,你带人进去!切记,不可惊扰了大师!” 听了蒋秉之的话,斯逸点点头。 “大师,那我们进来了!”蒋秉之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侍卫推开了房门。 进了房间后,侍卫四下搜索了一番,并无异常。 蒋秉之摸摸鼻子,走到圆真所坐的桌前,看了一眼丹炉:“这么晚了,大师还在炼丹啊,真是辛苦了!那没什么事,我等就先出去了,大师早些歇息!” 说完,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房间,便带着侍卫出去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等蒋秉之出去回禀完,斯逸愤怒地训斥了一番侍卫,命令他们继续搜索,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一走,苌清娆便从圆真坐的那个桌子下钻了出来。 她摸摸酸涩的脖子,嘀咕了一句:“这个蒋秉之,差点就被他发现了!” 嘀咕完,她冲着圆真行了个礼:“多谢师伯!” 圆真气还没消,摆摆手道:“得!你不用谢我,你快走!只要别让我看到你,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刚才这小丫头说的话,差点没把他气死。 现在,他一看到这小丫头,就一口气上不来。 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他这是气还没消,要把自己赶走? 苌清娆眨眨眼睛:那怎么行?正事还没办呢? 于是,她满脸堆笑,凑了过去:“师伯,你手里是不是有相思引的解药?” “敢情,你这小丫头到我这里来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救晏霄?是他让你来的?”圆真停下手里的动作,眯起眼睛看向她。 “当然不是,他根本不知道我会来找你!师伯,你也是北狄子民,抛开个人恩怨不讲,难道你就不应该帮晏霄解毒吗?如今北境战事吃紧,他即将率军出征。你也不想想,他若是身体有恙影响了战事,导致战影卫败了,这会给北狄的百姓,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你真的忍心吗?师伯,我知道,你恨隋国公。可是,这跟晏霄有什么关系?他是他,晏霄是晏霄。我不信,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一个为国为民的战神将军,就这么死了?” 苌清娆说完,盯着圆真的眼睛。 圆真沉默片刻,叹口气道:“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告诉你,我手里根本没有解药。或者说,整个北狄都没有解药,信不信随你!” 说完,他端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 根本没有解药? 苌清娆听完,一惊:真的假的?圆真不会是故意骗她的?假的还好,倘若是真的,那……晏霄怎么办? 她狐疑地看向圆真:“那好,师伯,我就相信你说的,没有解药。不过,药方总有?你把药方给我!” 就算没有解药,也不怕。只要有了药方,总能研制出解药。 “什么药方?我没有……你……你又给我下什么药了?” 第136章 他的亲生父亲 圆真刚想拒绝苌清娆,突然觉得肚子一痛。 这个小丫头,又对他下药了!这一次,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师伯莫要生气,也不是什么药,就是能让人三顾茅厕而已!师伯,你还是把药方给我!否则,若是拉在裤子上,传出去可是会让世人笑话的!” 苌清娆摆摆手,一脸坏笑。 刚才她在茶杯里下药,被圆真轻而易举地发现,也不足为怪。毕竟,那是从外面端进来的东西。所以,刚才趁圆真不注意,她又偷偷往他酒杯里撒了一点独门秘方。 她有信心,这次一定不会被圆真察觉。果然,他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药效就发作了。 “你简直……你这丫头,跟你母亲真是一模一样的,都喜欢对我暗中下药!好!我给你药方!但是,你也要给我解药!”圆真咬牙切齿地瞪着苌清娆,随后无奈地点点头。 苌清娆笑得眉眼弯弯:“好说好说!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师伯嘛!” 等圆真将药方交给她,苌清娆确认了之后,也把解药给了他。 “小丫头,看在你是雅妘女儿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就算这次你能解开相思引,下一次,他也会中别的毒。所以,你只是白费功夫而已!”圆真说完,摇摇头。 他的话,把苌清娆搞得莫名其妙:“师伯,此话何意?” 圆真看了她一眼:“你若是知道晏霄的亲生父亲是谁,就不会费这个功夫了!他的生父,是斯纣,当今圣上!圣上刚登基那一年,曾经说过,他的江山,只会传给他和沐漪的孩子。就因为这句话,晏霄就必须死。因为他的江山,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当年,那些人好不容易把斯纣推上地位,怎么可能会让晏霄这个不明不白的私生子,顺利继承皇位呢?” 斯纣!当今圣上? 原来,他竟是晏霄的亲生父亲! 听完圆真的话,苌清娆震惊得愣在原地。 怪不得…… 怪不得有人会对晏霄下相思引这样的剧毒;怪不得隋国公府的人,明明对他恨之入骨,却又不敢动他。 回想起之前,晏湘芙跟她说话的表情,一切都对上了。当时,晏湘芙提到晏霄生父时,那种惧怕的表情,就不难理解了。 “所以,你也知道,是谁给晏霄下的药喽?” 听到这里,苌清娆也明白得差不多了。 唯一的疑问就是,到底是谁给晏霄下的相思引? 面对她的追问,圆真顿了顿:“你不用管这个,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许多人都想要晏霄死。就算没有相思引,也会有别的毒药,你没必要白费功夫的!” 白费功夫?苌清娆叹口气:这怎么能是白费功夫呢? 罢了,先不管了!当务之急,还是把他的毒解开要紧! “多谢师伯的药方,若是得空,晚辈还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她朝圆真挥挥手,便翻窗出去了。 刚出圆真的院子,苌清娆便思绪万千。 这么多人都想要晏霄死,原来最大的根源,就是因为圣上说的那句话。 那……如果晏霄当年没有建立战影卫,没有自保能力,恐怕早就已经被害死了。 毕竟,陛下虽然宠爱他,但也不可能时时护着他。 想到这里,苌清娆深深叹了一口气,心疼起晏霄来。 突然…… 一道寒光袭来,幸好她反应及时。否则,下一刻恐怕就见血了。 “哼!我就说不对劲,果然他房里有人!来人!围起来!” 苌清娆转头:蒋秉之!又是他! 看着围上来的侍卫,苌清娆无奈,只能出手。不过她的目标,却是对着蒋秉之。 她原想着,这么多侍卫,她定然寡不敌众。而蒋秉之没有武功,将他挟持,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她抽出腰间软剑,直接刺向蒋秉之。没曾想,蒋秉之竟然躲了过去。随后,他一把夺过侍卫的剑,就和她对战起来。 她备感意外。 原来,蒋秉之不仅会武功,而且身手还不错。上一世,他竟隐藏得如此之深! 若只是面对蒋秉之一人,她尚有余力逃脱。可是,侍卫纷纷加入,她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嘶……” 随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她握剑的手抖了一抖。 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了身上的迷药还没用完。 于是,她手一挥。 迷药洒出的同时,她的另一只手臂,又被蒋秉之砍了一剑。 不过幸好,这迷药的药效不错。趁此时机,她快速地离开了。 “怎么回事?又跑了?可看出什么人?” 这时,斯逸带着人匆匆赶来。 蒋秉之立马低头请罪:“殿下恕罪,是属下大意了!不过,这不是刚才的那个刺客。刚才的刺客是男子,现在这个虽然黑巾蒙面,但属下可以确定,她是一位女子。而且,还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年轻女子? 望着苌清娆消失的方向,斯逸陷入了沉思。 “殿下……可是有怀疑的人?” 眼看斯逸没有说话,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蒋秉之不由得问道。 斯逸转头,看着圆真的院子:“年轻女子?放眼京城,能从我东宫全身而退的年轻女子,恐怕也没几个!难道是她……” 说到这里,斯逸停了下来。 对于苌清娆,他的确有几分怀疑。但是,也并不能确定真的是她。毕竟,江湖上卧虎藏龙。 蒋秉之一脸疑惑:“殿下指的是……” “苌清娆!” 说完,他朝圆真的院子走去。 看来,改日他得试探一下,到底是不是苌清娆? 这边,苌清娆回到风啸居。一进雅间,就看到了正在那里疗伤的南星。 “小姐,你受伤了?都是属下的失职,没有护好小姐!属下原想着,若是一炷香之后,小姐还没回来,那便立刻启动京中的暗卫!” 南星一看到他,立马放下手里的动作,迎了上来。 “我知道,是你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才让我争取到了时间。别管我了,你自己不也受了这么重的伤吗?快坐下!”苌清娆说完,便让他坐下了。 南星一脸自责:“但是这一次,终究是属下调查失误了!” 第137章 主动亲他 包扎完伤口,苌清娆这才掏出怀里的药方单子。 苍狐泪,玉仙草,赤水珠…… 这都是些什么? 看着单子上的药材,苌清娆直接递给南星:“看看,可有你知道的?” 苍狐,倒是有一些坊间传闻。不过,从未有人见过。还要它的眼泪?就算真的找到一只苍狐,还能让它哭不成? 至于什么玉仙草,赤水珠……她更是闻所未闻。 南星接过单子看了半天,摇摇头:“属下只听说过苍狐,但也未曾见过。至于其它的,属下让弟兄们查查!” 苌清娆点点头,看来,目前只能如此了。毕竟,母亲留给她的暗卫,基本都在京城里。所以她的势力,也仅限于京城。 况且,这些暗卫都是私底下行动的,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去找这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更有可能在江湖里。 三个月…… 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若是三个月内找不到单子上的东西,解药就配制不出来。那晏霄…… 想到这里,她内心突然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突然,她眼睛一亮:晏霄! 对嘛,怎么把他给忘了?晏霄的势力遍布北狄,江湖上自然也不会少。多一些人找,不就更有希望吗? 就这么办! 于是,她立马起身:“南星,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这几日,东宫那边可能会在京城搜查刺客,你自己小心一点!”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现在,她和晏霄搬了出来,有了自己的宅院,随时随地进出,再也不需要像以前一样翻墙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刚回到大门口,就见晏霄竟然在那里。 “将军,你在这干嘛?是在等什么人吗?”她说着,便走了过去。 他对她笑笑:“是啊!为夫在等夫人呀!” “我又不是小孩,出趟门而已,你等我干嘛?走,进去,我跟你说个事!”苌清娆一边说,就一边拽着晏霄往里走。 看向拽着自己衣袖的纤纤玉手,晏霄没来由的心中一暖,任由她拉着往前走。 回到房间,苌清娆直接把药方单子递给他:“相思引的解药,我只拿到药方单子。不过,这些药我闻所未闻,你能找到吗?” “原来夫人这么晚回来,是给为夫找解药去了!谢过夫人!这个单子,交给我,我让人去办!”晏霄接过单子的同时,还不忘摸了一下苌清娆的手。 苌清娆一惊,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随后,她只觉双耳发烫。 看着小丫头如此害羞的样子,晏霄嘴角上扬。 然后,顿了顿说道:“东宫那边,你不用管了!我会找人假扮你的,保证太子查不到你身上!” “你……你知道了?” 苌清娆惊诧地看向他。 晏霄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我是你的夫君,以后这种危险的事,就让我来!为夫可不愿夫人涉险!我们还没洞房呢……” “将军,你这次出征,大概要多久?” 不等晏霄说完,苌清娆立马转移了话题。 又来?洞房?都什么时候了,这人怎么还想着这事呢? “最快两月!慢则三月,我一定回来!夫人,你要乖乖待在家里,等着为夫哦!若是有人欺负你了,攒着!等为夫回来为你撑腰!还有,不可招蜂引蝶……” 说到这里,晏霄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向苌清娆。 招蜂引蝶? 苌清娆翻个白眼:她是那样的人吗? 于是,她不满地回怼道:“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将军!将军出征在外,还一去就是两三个月,难免被路边的花花草草吸引,可要保重身体啊!” 晏霄听罢,轻笑出声:“夫人大可放心,为夫一向洁身自好!对那些野花野草,素来不感兴趣。况且,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哪能见到什么花花草草?” “是吗?那飞絮呢?她可是战影卫里为数不多的女子,这次她也会同你一起出征?” 苌清娆说完,撇撇嘴。 哼!还想骗她,当她忘了吗?飞絮可是也在城外军营里的! “夫人这是吃醋了吗?为夫说过了,这次出征,都是大老爷们,没有女子,夫人可以放心了?”晏霄邪魅一笑,接着继续说道:“对了,我把飞凌留给你!有他保护你,为夫也能放心一些!” 苌清娆听罢,点点头:“那好!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定要小心!还有……你的身体,不要逞强!” 他把飞凌留给她,也好。倒不是她真的需要飞凌保护,毕竟她身边还有荆芥和苏叶。 她是想着,飞凌留下来,正好可以帮忙寻找一下那单子上的药材。 第二日,天还没亮,苌清娆便早早地起来了。 不曾想,晏霄比她起得更早,看着一身银色铠甲,气势逼人的晏霄,苌清娆满眼惊艳。 这就是让苍狼国大军闻风丧胆的战神将军!这就是让北狄百姓又敬又怕的柱国将军! 而如今这个人,是她的夫君! “夫人,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发现苌清娆正盯着自己,晏霄走过去,扶着她的双肩,温柔地说道。 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一样逗她,而是一脸郑重。 苌清娆没来由地心中一酸:“将军,你也是,照顾好自己!我……我等你回来!” “有夫人等!为夫一定平安回来!阿娆,叫声夫君听听!” 晏霄说着,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阿娆? 苌清娆一愣。 多少年了?她有多少年没听过这个称呼了?自从母亲走后,再也没有人叫过她阿娆了! “夫君,我等你回来!这个吻,就当祝福!祝你一切平安!” 说完,她突然上前,轻轻抱住晏霄。 然后,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随后,便红着脸快速离开了。 晏霄如遭雷劈,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她主动抱他了?还……还亲了他? 他才不管什么祝福吻呢!她就是亲了他!他的小丫头,竟然主动亲他了! 他看着苌清娆离开的方向,突然笑了起来。 第138章 宫里来人了 苌清娆一口气跑回浅月居,直接扑去床上,然后一把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羞死了!没脸见人了?苌清娆,你怎么回事?这是被什么附身了吗?你说你抱抱他也就算了,怎么还鬼使神差地去亲他呢! 她现在都不敢想象,等晏霄回京后,她该如何面对他? 这时,荆芥一路找着进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姑爷的大军已在城外整装待命,陛下要率领文武百官前去送行。小姐,咱们去吗?” 刚刚,她去小厨房端早饭。等回到房间,姑爷也走了,小姐也不在。于是,这才一路找了过来。 对啊,按理说,她应该去城外送行的。 经荆芥这么一提醒,苌清娆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出城为他送行的。 于是,她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可随后,又泄气地坐回了床边。 送行,送什么行啊?现在,她怎么好意思去见晏霄? 只是,若不去……罢了,那就不让他见到自己,远远地为他送行! “当然要去!荆芥,你把我那件新做的披风找来……” “少夫人,宫里来人了,说请你进宫一趟!” 苌清娆的话还没说完,苏叶突然走了进来。 宫里的人? 苌清娆一头雾水:“谁啊?这会儿陛下不是要带着文武百官去城外吗?谁会在这个时候让我进宫?” “是皇贵妃宫里的人,就在前厅候着呢!少夫人,你看……”苏叶说着,征求苌清娆的意见。 皇贵妃? 苌清娆一愣:幽王的母妃?平白无故的,叫她进宫干嘛?只是,对方好歹是一品皇妃,她总不能不去?况且,她现在也不好意思去见晏霄。 “罢了!既然皇贵妃有请,当然得去!那走!” 说完,她便率先出了浅月居。 此时,前厅里已有几个太监在等候。 看到她,为首的太监走过来,行了个礼:“见过晏夫人!奴才是贵妃娘娘宫里的总管太监,娘娘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公公有礼!不知,娘娘召妾身入宫,所为何事?”苌清娆朝那太监点点头,问道。 太监微微一笑:“这个……恕老奴不知!还请晏夫人见谅!” “那有劳王公公了,这便走!”苌清娆说完,示意他带路。 此人,正是皇贵妃宫里的总管太监王文义。上一世,她在宫里见过。 一路上,她都在想,她跟这个皇贵妃素来也没什么交集,怎么平白无故的,她会宣自己入宫呢?还恰好是在晏霄离京当日? 难不成,是因为幽王?又或者,是幽王妃? 想来想去,还是没个头绪。干脆不猜了,等见到皇贵妃,不就明白了吗?伤那个脑筋干嘛? “妾身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到了华羽宫,王公公把她领进去,就见到了正坐在殿内喝茶的皇贵妃,她立马行礼。 皇贵妃抬抬手,然后吩咐宫人:“晏夫人请起!赐坐!” “恕妾身冒昧!不知,娘娘召妾身前来,所为何事?”坐下后,苌清娆直接开门见山。 皇贵妃淡淡一笑:“本宫也想,晏夫人肯定会好奇。其实今日本宫请你入宫,是因为我那侄女!” 侄女?这倒把苌清娆搞糊涂了,皇贵妃的侄女,那又是谁? 于是,她一脸困惑:“还请贵妃娘娘明示!” “晋王妃,正是本宫表姐!”贵妃点到为止。 晋王妃? 苌清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皇贵妃突然召她入宫,是为了淮安郡主! 贵妃继续说道:“昨夜,淮安跟着太后回京。一进宫,便找到了本宫。现在,她应该已经到城外了!” “妾身明白了,郡主不希望妾身去城外送晏霄,所以让娘娘把妾身召进宫来!”此时的苌清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淮安郡主打小就喜欢晏霄,无奈陛下一直不同意。陛下宁愿把永安伯爵的女儿赐婚给晏霄,也不愿让他和晋王府扯上关系。 现在想来,陛下不同意,应该是为了平衡朝中局势!毕竟,晋王是幽王一派的,若是晏霄和晋王府联姻,那岂不是放任幽王做大? “晏夫人果然聪慧,一点就透!淮安自小就是个一根筋的人,她曾说过,此生非晏霄不嫁。在这件事上,本宫也拿她没有办法。虽然陛下一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过本宫却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努力地去争取。所以,本宫支持她。” 贵妃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苌清娆的反应。 以陛下对晏霄的宠爱,她当然希望淮安能跟他在一起。不说别的,至少对她的渊儿是有利的! 苌清娆淡淡一笑:“娘娘说得是,妾身也支持她!若他们能在一起,郡主得偿所愿,妾身一定让位!” “你……你这是在嘲笑淮安,还是嘲笑本宫?” 面对苌清娆这无所谓的态度,贵妃倒是率先不高兴了。 这个苌清娆,几个意思?刚刚她才说过,陛下不同意淮安和晏霄在一起,她就立马说这种风凉话? 苌清娆微微福身:“娘娘说笑了,妾身怎会嘲笑娘娘呢?正如娘娘所说,郡主是个一根筋的人,她既然非晏霄不嫁,娘娘拿她没有办法,妾身也没有办法。那就,一切随缘!” 此时的她,的确有些火大!淮安痴迷晏霄,那是淮安的事,与她何干?贵妃跟她说这些干嘛? 晏霄一个大活人,他喜不喜欢谁,她又能如何?难不成,她还能把晏霄绑到淮安郡主面前? “好个一切随缘!王文义!” 贵妃不满地瞪了一眼苌清娆,直接看向王公公。 “晏夫人公然顶撞皇贵妃娘娘,罚你在殿外跪两个时辰!晏夫人,请!”王公公说完,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 “娘娘这是要责罚妾身吗?今日,娘娘为了淮安郡主,这才把妾身召进宫来。娘娘所问,妾身皆一一作答了,怎么就变成顶撞了呢?如今,我的夫君柱国将军,为了北狄百姓,不顾病体率军出征。娘娘却在这个时候,公然责罚他的夫人。娘娘此举,让前线的将士怎么看?让北狄的百姓怎么看?” 第139章 愿君珍重 面对皇贵妃的责罚,苌清娆根本不为所动。 若换作上一世的她,恐怕早就乖乖地去殿外跪下了。 不过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捏圆搓扁的苌清娆了。说白了,皇贵妃不就是为了替淮安郡主出气吗? 想让她老老实实地跪两个时辰,那不可能! “晏夫人,你这是威胁本宫!” 眼看苌清娆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皇贵妃立马怒了。 苌清娆不卑不亢:“妾身不敢,妾身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好,很好!你最好保佑,晏霄能够活久一点。否则,有朝一日你落到本宫手里,本宫定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滚!”皇贵妃指着她,气得浑身颤抖。 苌清娆面无表情:“那就借娘娘吉言了,妾身告退!” 说完,她象征性地福福身,转身便走了出去。 “少夫人,没事?” “少夫人,贵妃娘娘可有为难你?” 她一走出华羽宫,宫外等候的苏叶和飞凌便急忙围了上来,关切地询问。 她摇摇头:“无事!娘娘只是找我聊天而已!飞凌,备马!” “少夫人,你这是……” “还用问吗?少夫人肯定是要去城外送将军!飞凌,还愣着干嘛?说你呢!” 苏叶心领神会,接过飞凌的话,冲他使了个眼色。 荆芥说的没错,少夫人虽然嘴上说不去送将军了,但其实心里还是记挂着的。 此时的城郊大营,将士们早已集结完毕,只等着一声令下了。 “飞羽,你说主子是何意?他说再等等,等什么呢?” 帐篷外,飞鹰一脸困惑。 飞羽敲敲他的脑袋:“等什么,你说等什么?果然还未成婚,什么都不懂!主子自然是在等少夫人啊!” 飞鹰翻个白眼:“这话多新鲜!说得就像你成婚了似的!只是,刚刚飞凌不是飞鸽传书了吗?说少夫人已经被皇贵妃请进宫里去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可能赶来啊!我猜,主子是担心少夫人,所以迟迟不愿出发!” “你说这贵妃娘娘,平白无故地请少夫人入宫干嘛?还挑在主子出发的时候?这时间点,也太巧了!依我看……” “你看!那……那是不是少夫人?” 飞羽还未抱怨完,飞鹰突然惊喜地喊了起来。 “是!是少夫人!主子,少夫人来了!”飞羽一边喊着,一边立马掀开帐子进去禀报。 她真的来了? 听了飞羽的禀报,晏霄有一瞬间的慌神。 其实,他之所以想再等等,是想等飞凌的飞鸽传书,确认她平安出宫。这样,他才能放心出征。 他压根没有奢望,她会赶来给自己送行。 “主子,你不是在等少夫人吗?怎么……” 怎么愣在原地? 最后一句,飞羽不敢问。 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晏霄已经掀开帐篷冲了出去。 苌清娆带着苏叶和飞凌一路狂奔,他们的马刚冲进京郊大营,她还没来得及下马,身下的马儿突然嘶吼一声。 随后,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驾!” 不等她说什么,晏霄直接勒紧缰绳,马儿长啸一声,便冲出了大营。 被他紧紧拥在怀里,苌清娆双脸发烫,开始挣扎:“将军,你要干嘛?快放我下来,这么多将士看着呢!” 丢死人了! “他们想看就看啊!那有什么的?我们可是夫妻!夫人,别乱动,为夫可要加速了!驾!” 晏霄说完,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马儿再次呼啸而去。 到了一处小树林旁,他直接抱着她飞身下马。 随后,他们寻了一处草地坐了下来。 刚坐下,晏霄便扶着她的双肩,一脸不舍:“阿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送我。” “咳……其实,也不是特意来送你的。我想着,北境是极寒之地,你的腿虽然没什么大碍了,可终究还是要注意的。所以,便给你送副护膝过来。” 面对晏霄深情款款的眼神,苌清娆尴尬地干咳一声,然后将护膝递给他。 “护膝?这料子不错!只是这上面的图案……这该不会是夫人亲自做的?”晏霄接过护膝,边看边问她。 看着护膝上绣的图案,晏霄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他突然想起之前她绣给自己荷包,明明是水鸭,她硬要说是鸳鸯。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笑这副护膝很丑吗?你要是嫌弃,就还给我,我拿给清禾去!虽然是随手做的,但我终究熬了几个晚上!还我!” 晏霄这一笑,苌清娆不乐意了。 他八成就是在笑话自己手艺不好呗!气死她了!这可是她第一次做护膝,能做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前几日,她就有预感,若是北境战事告急,晏霄恐怕很有可能会率军出征。 于是,她一得空,就缠着荆芥教她做护膝。为这事,荆芥和苏叶没少笑话她,还拿她和晏霄打趣。 结果呢?她辛辛苦苦做的护膝,还被他嘲笑? “不还!夫人既然送给我了,怎能再要回去呢?况且,这可是夫人亲自做的,为夫一定时时带在身上。” 晏霄说完,生怕苌清娆抢回去似的,直接一把揣进了怀里。 看着他的举动,苌清娆无奈抚额:若是让战影卫的将士们看到,他们将军还有这样一面,不知会不会惊掉下巴? 晏霄收好护膝,摸摸她的头:“阿娆,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你定要照顾好自己。凡事不要逞强,一切等为夫回来。” “此一去,山高路远,愿君珍重!” 说完,她突然伤感起来,感觉心里某个地方,空落落的难受。 晏霄点点头:“为夫一定早日凯旋归来,不会让夫人久等的。大军还在等着呢,我们回去!” 等回到大营,晏霄把她抱下马。 然后,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过来一把抱住她。 他抱得很紧,让她一瞬间不知所措。 随后,他直接飞身上马。 “出发!”他的话音落下,西风长啸一声,疾驰而去。 第140章 一箭三雕 “小姐,南星来了!” 苌清娆刚回到将军府,荆芥就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她打着哈欠,坐去桌旁倒了一杯茶。 因为晏霄一早就要离京,所以昨晚她不知怎的,整晚都没睡着。快天亮的时候,刚眯了半个时辰,就又醒了。这会儿,着实困得厉害。 南星一进来就说道:“小姐,刚刚东宫又进了刺客。这会儿,东宫侍卫正在满大街搜捕呢!” “刺客?该不会是个女刺客?”她随口说道。 “小姐怎么知道的?的确是个女刺客!属下特意看了城中各处张贴的告示,很是不解。那蒙面女刺客的扮相,与昨晚小姐的扮相很是相似。”说到这里,南星摇摇头。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刚刚回城时,看到满大街都是东宫侍卫。她还以为,他们是冲着昨晚的刺客来的。 原来,是东宫又进了一个女刺客,还和她昨夜的扮相如出一辙! 看来,是晏霄的人出手了! “刺客的事,是晏霄安排的。昨晚的事,我们都不用担心了!还有呢?”她继续问道。 “还有,那刺客刚离开东宫一会儿,刑部尚书沈巍就被张御史弹劾了。罪名就是,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属下派人打探了一下,原来是那刺客潜入了太子的书房,偷走了一封信。小姐,这也是晏将军的意思吗?” 说到这里,南星停了下来。 苌清娆点点头:“刑部遍布东宫耳目,沈巍也是太子的人。而那张御史,是幽王的人。那刺客把信递去了幽王府,幽王肯定会逮住这个机会,将太子的人一一剪除。而陛下,也会给刑部来次大洗牌。这个沈尚书,是保不住了。此次,斯逸损失惨重,都是那个刺客的功劳!” 等等…… 苌清娆恍然大悟,晏霄此举,不仅借幽王的手,拔除了太子安插在刑部的人,还让太子以为,接连两次行刺他的人,都是幽王派来的。 而斯逸的人一下折损这么多,他肯定会反击幽王。 一箭三雕啊! 不仅让她成功洗脱嫌疑,还除掉了太子的眼线,顺便让太子和幽王的争斗再次摆到了明面上。 “也是啊!对了小姐,灏儿的身份,暗卫已经调查清楚了!没想到,他竟然是京城富户王老爷的长子,原名王灏。他刚出生不久,她的母亲就病逝了。如今的王家,是他的庶母姚氏掌权。这些年,他父亲对姚氏言听计从,即便姚氏苛待于他,他父亲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而且,最疼他的王老太太突然缠绵病榻,根本护不住他。这王家的下人,也惯会踩高捧低,根本没把灏儿当主子看。这几年,他在王家过的很是憋屈。而这次,起因是姚氏污蔑灏儿偷了皇家的御赐之物,他父亲一怒之下,就直接把他赶出家门了!” 京城富户王家? 王老太太…… 想到这里,苌清娆脱口而出:“你说的,可是每年端午都会在长宁街搭棚做善事的王老太太家?” 原来,灏儿竟是她的孙子。 王老太太因为身体不好,这些年,一年的时间,有大半年都是躺在床上。所以,每年端午,她都会去长宁街做善事祈福。 想来,姚氏污蔑灏儿偷东西,不过就是想找个借口,安条罪名,让他父亲将他逐出家门罢了! 毕竟,王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户。灏儿一走,诺大的家业,就只能让姚氏生的庶子继承了。 “可不就是她!小姐,你说这王江是怎么想的?放着嫡长子不要,偏要去宠信一个妾室和庶子。王家那诺大的家业,最后要是落到那恶毒的姚氏母子手里,那就可惜了……” “等等,王……江……我想起来了!” 苌清娆打断南星的话,突然站了起来。 是的,王江……他就说嘛,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上一世,她嫁给斯逸不久,有一次经过他书房,无意中听到他和蒋秉之提到了王江。 从他们的话里,她隐约猜到,王江就是斯逸的人。 王家虽然是京城富户,但想要在京中立足,朝廷里就必须有人。所以,王江这才上了斯逸的船。 这么想来,上一世斯逸能大规模地招兵买马,收买人心,少不得王家的功劳! 若没有王家这个钱袋子,斯逸哪来那么多银钱? 说白了,王家的库房,就是斯逸的私库! 既如此,她就端了斯逸这个私库!斩断他的一臂! 于是,她看向南星:“这样,你回去后,就派人把灏儿送来我府里!” “小姐的意思,是要让他跟在你身边?” 苌清娆点点头:“没错,我要让他习武!灏儿是王老爷的嫡长子,王家到他这一代,人丁凋零。若是他不能继承家产,这诺大的家业,就落到他那个恶毒庶母和庶弟的手里了。他现在无依无靠,必须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再图日后!我的话,你也可以原封不动地转告他!他也不小了,知道权衡利弊!” 果然如她所料,灏儿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 等南星派人将他送来时,他见到苌清娆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马跪下磕头:“灏儿多谢夫人的再造之恩!” “什么夫人,你可以叫我清娆姐姐!”她摆摆手。 “是,灏儿谢过姐姐!”他直接掐去前面的名字,叫了一声姐姐。 接下来的时间,灏儿便每日勤学苦练。 苌清娆一得空,便会教他功夫。她若有事时,也会安排苏叶和飞凌教他。他从不怕苦,也不轻言放弃。 灏儿的嘴很甜,一口一句苏叶姐姐,飞凌哥哥的。大家都很喜欢他,没事的时候,还会逗他玩。而他,每次都是害羞地低下头。 南星说得没错,灏儿根骨不错,很有习武天赋。他每次来府里,都会和灏儿比划几招,顺便教教他。 一段时间下来,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灏儿进步很大。 这一日,她照例坐在树下喝茶,看灏儿练剑。 没一会儿,荆芥走了过来。 “小姐,姜姨娘求见!” 第141章 做戏 “不见!” 听完荆芥的话,苌清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个姜氏,有事没事来找她干嘛?平白影响她一天的心情! “少夫人,姜姨娘在府外闹起来了,要不要奴婢把她赶走?”这时,苏叶也走了进来。 闹起来了? 苌清娆放下茶杯:果然,姜氏就是来找事的!她最近没心思去伯爵府找他们的麻烦,姜氏倒主动找上门来了,很好! 随后,她起身走了出去。 “苌清娆,再怎么说,柔儿也是你的长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你这是想害死她啊!柔儿这孩子,平日里最是孝顺,怎么会毒害自己的亲祖母呢?苌清娆,你出来?给我把话说清楚!” 她刚走到门后,就听见姜氏在外面骂她。 她皱皱眉头,走了出去:“姜姨娘,你这是做什么?祖母的事,已交由刑部调查。况且,苌清柔是被御林军带走的,与我何干?” “什么御林军?御林军会管这些事吗?如今,柔儿已经被关进刑部大牢了!你说,是不是你?清娆,姨娘求你了,姨娘就柔儿这么一个女儿。若没了柔儿,你让姨娘可怎么活?求你了,放过你姐姐!她是绝不会害自己的亲祖母的!” 姜氏上一秒还指着苌清娆骂,下一秒,突然一把推开身旁的婢女,扑通一声,就给苌清娆跪下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声泪俱下地哀求。那样子,看着好不可怜。 “唉,好歹也是一个姨娘,为了自己的女儿,低声下气地给嫡女下跪,也是可怜!” “可不是吗?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何至于此呢?” 听着围观人群里的议论声,苌清娆脸色一沉,转头看向苏叶:“去查一下,怎么回事?” 那日,她亲眼看见苌清柔被御林军押走的,怎么又会被关去刑部大牢呢?难不成,是太子插手了? 也对啊!如今,苌彦浩是太子太傅,看在他的份上,斯逸说不定真会出手帮他救苌清柔。 毕竟,就算幽王已经着手拔除了不少斯逸的眼线,但是他在刑部经营已久,总还会有自己的势力在。想要彻底清理干净,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二小姐,求求你了,就放过我们大小姐!你已经把咱们伯爵府库房都搬空了,难道还不能放大小姐一条生路吗?这些年,大小姐对你处处包容,众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呢?” 这时,苌清柔的贴身婢女连翘,也扑通一声跪在苌清娆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哀求。 “都是亲姐妹,何苦呢?”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将人逼入死地呢?” 连翘的话,让周围的百姓更加愤愤不平。 苌清娆眸色一冷,直接吩咐:“飞凌,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婢女抓起来,送去刑部!连翘,你不是一心护主吗?你不是很想念你的主子吗?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送你去刑部大牢伺候她!” 飞凌得令,立马上前,一把揪起连翘。 连翘被吓得面色苍白,但依然嘴硬:“二小姐,就算你打死奴婢,奴婢也要替大小姐鸣不平。只要你能放过大小姐,奴婢纵死也可瞑目了。” “清娆,你怎可如此跋扈?你害了自己的长姐还不够,难不成,还想将伯爵府的人都下大狱吗?你先让御林军抓走了柔儿,现在又想让你的人抓走连翘。下一步,是不是还想让御林军去把你父亲也给抓起来?把咱们伯爵府推入地狱?” 眼看苌清娆油盐不进,姜氏也不想再装了。 她直接站起来,指着苌清娆破口大骂。 自从柔儿被御林军带走后,她心急如焚。她原以为,老爷会有办法救出柔儿。毕竟,柔儿从小到大,最得老爷宠爱了。 况且,老爷如今是太子太傅,有东宫撑腰。就算他们伯爵府没有办法把柔儿从御林军手里救出来,也可以求助太子殿下啊! 她知道,刑部大半都是太子的人。而且,柔儿已经被御林军移交到了刑部。这不正是天助我也! 哪曾想,太子还未出手呢,沈巍就被弹劾下狱了。这一下,她更慌了。刚看到的希望,一下就破灭了。 于是,她只能病急乱投医,直接来找苌清娆了。她想着,只要自己在将军府门前闹上一闹,给苌清娆施压,说不定苌清娆就会将此事作罢。 没想到,这个苌清娆,当着这么多围观百姓的面,竟然还如此嚣张,谁给她的勇气,不就是晏霄吗?早知道,当初就不让她嫁入隋国公府了! 这一刻,姜氏突然无比后悔当初的决定。 “姜姨娘这么大的罪名扣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御林军是什么人?他们可是听命于圣上!就我?也能指使他们抓人吗?姜姨娘这话,不是藐视陛下吗?你说,我想把伯爵府推入地狱,我看,是你想让永安伯爵府,背上藐视天子的罪名!姜姨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个罪名,你承担得起吗?哼!” 苌清娆说完,冷哼一声。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她的话,的确把姜氏吓到了。 藐视天子?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她还不想死! 苌清娆冷冷扫了她一眼,然后命令道:“飞凌,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乱嚼舌根的婢女押去刑部?让她伺候她家主子去!” “不!姨娘救我!姨娘……” 连翘一边挣扎着,一边被飞凌带走了。 “苌清娆,你好狠的心啊!你这是想要逼死我们全家?好!既然如此,今日,我就死在你面前!” 眼看连翘就这么被带走了,姜氏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姨娘,不行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小姐可怎么办?姨娘……”她的贴身婢女会意,死死抱住她,苦苦哀求。 “姜姨娘,你们主仆想要做戏,我可没功夫陪你们!我告诉你,苌清柔毒害祖母的事,证据确凿。你寻死觅活,是没有用的!你若觉得她无辜,就去刑部理论啊!荆芥,关门!” 苌清娆说完,再也不多看她一眼,直接转身进府。 第142章 他的势力 眼看苌清娆已经看穿了自己,姜氏便没再继续了。 她自顾自地站起来,狠狠瞪了一眼将军府的大门,吩咐贴身婢女:“老爷也该回府了!走!” “少夫人,奴婢查清楚了!沈巍被下大狱后,刑部尚书一职便空缺了下来。后来,齐御史等人便联名推荐了之前的刑部主事霍烨,暂代刑部尚书一职。这次,御林军把大小姐移交刑部,就是霍烨向陛下提出来的。而且,这霍尚书,还是咱们姑爷暗中推荐给幽王的呢!” 不一会儿,苏叶就回来了。 她将所查之事,一一向苌清娆回禀。 此时的苌清娆,正在修剪桌上的盆栽。 齐御史? “你说的,可是齐白?” 苌清娆听罢,放下手里的剪刀。 “小姐知道?没错,正是齐白!”苏叶点点头。 齐白,本来就是晏霄的人。这一点,她曾听南星无意间提过。 那也就是说,齐白和霍烨都是晏霄的人。把苌清柔从御林军手里移交刑部,也是晏霄的意思喽! 他的势力,已经遍布朝野了。 之前,她以为,晏霄只有七万战影卫。没想到,如今整个朝堂都安插有他的人。 若他猜得没错,御林军统领宋霖,八成也是他的人。 “什么人!竟敢擅闯刑部!” 苌彦浩刚到刑部门口,就被守卫拦住了。 他不屑地看向守卫:“我乃当今太子太傅,小女不知何原因被关入了刑部大牢,特来问询一二!” “我管你是谁呢?我们大人说了,在案子没有审理清楚前,任何人都不得探视!再不走,就把你也拿下!”守卫说完,直接拔刀,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苌彦浩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守卫,却又什么都不敢骂。 他刚回府,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刑部。 因为姜氏回去后,不仅将苌清娆添油加醋地控诉了一番,还在那寻死觅活的。 他烦不胜烦,只能来刑部打探一下情况。 他原本以为,自己好歹是太子太傅,刑部之人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多少也会给他一点薄面。哪曾想,连大门都不让他进。 受了这样的屈辱,苌彦浩愤怒不已。可是,又没有任何办法。 于是,他只能怒气冲冲地回了府。果然,一进房间,姜姨娘又开始跟他哭闹了。 他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看着哭哭啼啼的姜姨娘,他直接摔了茶盏,拂袖而去。 一出姜姨娘的院子,他就转头进了林姨娘的院子。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林姨娘的院子。 每每想起姜氏那不依不饶的泼辣模样,他就更喜欢温柔体贴的林姨娘了。她不仅年轻漂亮,还温柔体贴,颇有才气。他们一起吟诗作画,让他心情倍感愉悦。 说起这林姨娘,还是他一月前在下朝的路上救回来的。 当时,他坐着马车刚经过长宁街,就见几个混混正在调戏一位卖身葬父的美貌女子。在几个混混的拉扯下,女子惊恐地转身就跑。结果,一不留神,女子直接撞在了他的马车上。 看着女子的绝美容颜,还有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他直接派人帮女子厚葬了她的父亲,然后带回了府。 当夜,女子就成了他府里的林姨娘。 为这事,姜氏还大吵大闹了一夜。若不是苌清柔的事让姜氏无暇分身,她还有得闹呢! “娇儿,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么专注?” 他刚走进院子,就见林姨娘在那儿专心地缝着什么。 于是,直接从身后一把抱住她,温柔地问道。 “哎呀,老爷,你可吓死妾身了!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进来了呢?你试试看,妾身做的里衣,可还合身?”林姨娘娇羞地转身,扬扬手里的衣服,就要让他试。 “做衣服这种事情,何须你亲自动手?喜欢什么,吩咐裁缝做便是!让我看看,可有伤到手?”苌彦浩一边说着,一边趁机抓起林姨娘的手。 林姨娘一脸柔情地看向她,娇声说道:“这怎么能一样呢?这是老爷贴身穿的里衣,妾想亲自给老爷做!怎么,老爷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只要是娇儿做的,我都喜欢!不过,我更喜欢这个……” “哎呀!老爷,你好讨厌!这大白天的!” “大白天的怎么了?谁敢说三道四……” 苌彦浩一边说着,一边抱起林姨娘就进了房间。 院外的姜氏听着里面的调笑声,后槽牙都要咬断了。 刚才,老爷刚回府,她就为柔儿的事责怪了老爷。说到底,她也只是担心柔儿罢了。等老爷怒气冲冲地离开后,她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才追了出来。 哪曾想,竟撞见这样一幕。林娇儿这个狐妹子,只会勾引老爷,实在可恶! 听老爷身边的小厮说,这个林娇儿,也是出自书香门第的。只不过因为其父病逝,这才家道中落了。 以老爷目前对林娇儿的宠爱来看,说不定,哪天就把掌家之权交给这个狐媚子了。 再者,自从宗政雅妘死后,永安伯爵夫人这个位置便空了下来。她以为,这个正室夫人的位子迟早是自己的。可是,她等啊等,一直等到柔儿都长大了,伯爵夫人这个位置依然这么空着。 她也曾问过苌彦浩,为什么不将她扶正,可苌彦浩的理由,却让她无法反驳。 因为,他不想得罪宗政家族。 也正是为了弥补对她的亏欠,他才让她掌管府中事务多年。可如今,林娇儿的出现,让她再次感受到了威胁。 她已经不可能坐上正式夫人的位置了,若是再失了掌家之权,那她这么多年的经营,不是付诸东流了吗? 不行!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进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她突然闯进去,将房里正柔情蜜意的二人都吓了一跳。不等苌彦浩开口责骂,她直接冲到林娇儿面前,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随后,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是在什么勾栏院里学的做派?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吗?竟然还在这儿勾引老爷?我打死你!” 骂完,她又反手给了林姨娘一个耳光。 第143章 掌家之权 “老爷……” 林姨娘捂着脸颊,可怜兮兮地看向苌彦浩。 “姜媚!你在做什么?谁允许你打娇儿了,你这个泼妇!给我滚出去!”苌彦浩怒不可遏,心疼地摸着林姨娘的脸颊,指着门口让姜氏滚出去。 “老爷,你糊涂啊!这个小贱人,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勾引你,能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以前就是在勾栏院里混的!老爷,你如今可是太子太傅,万不能被这种狐妹子坏了名声啊……” “我给我住嘴!谁让你张口闭口骂贱人的?你这个妒妇,明明是自己善妒,还要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娇儿本就是府里的姨娘,她温柔体贴,不争不抢,何来勾引一说?” 不等姜氏说完,苌彦浩直接打断了她。 “可是老爷,当年你带我进伯爵府的时候,可是答应过我的,此生绝不会喜欢其他女子。宗政雅妘还在世的时候,你也没这样对过我,你……”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我堂堂太傅,怎么?就只许我府里有一个女人吗?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你是姨娘,娇儿也是姨娘。说起来,你俩也是平起平坐的,你有什么资格打她?” 一听到宗政雅妘四个字,苌彦浩脸色一变,立马接过姜氏的话。 随后,一直没有插嘴的林姨娘,突然拽了拽苌彦浩的衣袖,娇声娇气地说道:“老爷,你就不要责怪姐姐了!都是妾的不是,妾给姐姐赔罪就是!要打要骂,都随姐姐高兴!妾不想看到老爷为难,老爷本来公务就繁忙,怎么还能为府里的事情再伤了身子呢?” 苌彦浩听罢,心中一暖:“娇儿,还是你懂事!姜媚,看到没?你要有娇儿一半懂事,我也不会如此心力憔悴了!来人,把姜姨娘带回去,禁足七日!” “什么?老爷,你为了这个小贱人,要禁我的足?我们夫妻多年,禁足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啊!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小贱人是故意挑拨的!贱人,你个贱人,我打死你!打死你!” 一听苌彦浩要将自己禁足,姜氏直接怒火中烧,冲上前就把林姨娘推倒,随后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姜媚,你给我住手!你这个疯子!来人,快把姜姨娘拉开!娇儿,你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苌彦浩上前,一脚将姜氏踹在地上,然后抱起林姨娘,满脸关切。 “老爷,妾身……妾身肚子痛……” “啊……血!怎么会有血呢!娇儿,你怎么了?来人,快请府医!快!” 府医王昭匆匆赶来,给林姨娘把完脉,摇摇头一脸惋惜:“老爷,林姨娘因为受到外力的撞击,腹中刚满一月的孩子已经没了,奴才……奴才也无能为力了!老爷恕罪!” “孩子?娇儿,你怀了我的孩子?你怎么那么傻?不早告诉我呢?” 苌彦浩听罢,无比心痛。 林姨娘撑起虚弱的身体,叹口气:“老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原想着,给老爷一个惊喜的。老爷,你也别迁怒任何人,更别责怪姐姐。说到底,这都是妾身福薄,怨不得旁人!” “你这个疯子!毒妇!都怪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留你何用!来人,把姜姨娘带回院子禁足。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放她出来!从今日开始,这府中掌家之权,交给林姨娘!还不带走!” 林姨娘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让苌彦浩更加愤怒。 他一个耳光甩在姜氏脸上,又狠狠补了一脚。随后,直接吩咐下人将姜氏带走禁足。 这么多年,他的膝下再无所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子嗣,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却这么快就没了。 说不定,还是个男孩…… “老爷!老爷……”任凭姜氏如何哭喊,还是被带走了。 苌彦浩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此时的他,恨毒了姜氏。若不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他恨不得直接打死她。 随后,他转头看向床上虚弱的林姨娘,满脸自责:“娇儿,你好好调养身体!以后,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这个姜氏,如此歹毒,害了我们的孩子!我绝不会轻饶她的!” 他好生安慰了林姨娘一番,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她一走,之前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林姨娘,立马将婢女全都打发了出去,然后起身走到桌前。 没一会儿,一只信鸽便飞出了伯爵府。 苌清娆回到房间时,看到窗台上的信鸽,眼神闪了闪。 等看完信上的内容,她轻笑出声。 “小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呢?”荆芥端着点心走了进来。 苌清娆没说什么,直接把信递给了荆芥。 之前,她安排林娇儿接近苌彦浩,只是为了给他和姜媚找点麻烦,让他们不要来给自己添乱罢了。 没想到,林娇儿的办事效率挺高,不仅把伯爵府闹得鸡飞狗跳,还让苌彦浩愤怒得直接把掌家权都给了林娇儿。 现在的姜氏,也尝到了母亲当年的滋味。当时,她挺着大肚子入府的时候,让母亲受尽委屈。 那时的姜氏,也曾在母亲面前,炫耀父亲对她如何的一往情深。可如今,她也没想到?父亲不仅转头就有了新欢,还把她的掌家权都给夺了去。 说起林娇儿,其实也是个苦命人。前几年南星去青州一家青楼打探消息,正巧撞见她在里面受尽欺凌,于是心生怜悯,这才把她赎了出来。 这一次,她让南星安排女子接近苌彦浩,南星第一个就想到了林娇儿。果然,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两月前,南星便派人把她接来了京城。然后,给她安排了一出卖身葬父的戏码。 没曾想,他这个好父亲,对林娇儿果然一见钟情。纳进府后,也是宠爱有加,竟然丝毫没对她有任何怀疑。 自然,林娇儿有孕的事,也是她故意骗苌彦浩的。 毕竟,当年她在青州青楼被人欺凌多年,早就不能生育了,怎么可能怀孕? 第144章 遇到对手了 “少夫人,奴婢刚得到消息,苌清柔已经被放出来了!” 这时,苏叶匆匆进来禀报。 放出来了? 苌清娆一愣:这么快? 她看向苏叶:“怎么回事?” 苏叶叹口气:“是连翘!她承认毒害了老夫人!而且,刑部查到的所有证据,也是指向连翘的!除此之外,再也查不到其它!” 连翘? 这一下,苌清娆更加不解了。连翘是苌清柔的贴身婢女不假,但是在她的记忆里,苌清柔对下人非打即骂。这个连翘,经常被她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若说连翘对苌清柔能有多忠心,连这种死罪都愿意认,她可不信。 再者,连翘唯一的亲人,前不久已经病死了。所以,她也不可能是受了威胁,而替苌清柔顶罪。 除非…… 除非另有其人,在暗中保下了苌清柔。 只是,会是谁呢? 如今的刑部,已经被重新洗牌。大部分是陛下的人,还有晏霄和幽王的人。至于太子的人,基本已经被清理完了。 就算还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也不可能为了苌彦浩一个太子太傅,在这个风头上有什么动作。 虽然,以目前的情况看,最想救苌清柔的,就是姜家之人和苌彦浩。但是,他们的嫌疑却不大。 苌彦浩没可能,姜家的人也不可能。 因为,姜家之人皆被杀了,已经没剩什么人了。 那还有谁? 难不成,是苍狼国的人?可是,他们为什么帮苌清柔呢? 苌清娆越想头越痛,也没个头绪。 而永安伯爵府这边,刚被释放出来的苌清柔一回府,就知道姜氏被禁足的事,气得她直接抄起桌上的花瓶就摔得粉碎。 这几日,在刑部大牢里,她受尽委屈。不仅要睡在稻草上,还要和老鼠虫蚁共处一室。吃的,也是剩饭剩菜。她一辈子,都没遭过这样的罪。 这一切,都是因为苌清娆。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这次能从刑部大牢脱身,是因为连翘替她顶了罪。 连翘被关进大牢之前,悄悄告诉她,虽然这段时间晏霄已经离京了,但是让她稍安勿躁,静待时机,不要急着对付苌清娆。 可是,她所遭的罪,都是拜苌清娆所赐。稍安勿躁?怎么可能? 如今,她身边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要对付苌清娆,的确不太可能。但是,她对付不了,自然有人能对付。 她回府前,已经买通了晋王府一个负责采买的下人,给淮安郡主送去了一封信。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她的娘亲救出来。若让人知道了她的娘亲被禁足,还被夺了掌家之权,那她以后在京城还怎么立足? 苌彦浩看到她从刑部大牢平安出来,心中自然是开心的。可是,她一提到姜氏,苌彦浩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不过,苌彦浩虽然闹怒姜氏,但在苌清柔的软磨硬泡下,还是答应解除了她的禁足。 “柔儿,娘亲可算看到你了!你父亲竟然为了林娇儿那个小贱人,如此对待我!”姜氏一看到她,立马扑过来抱着她嚎啕大哭。 她不满地推开姜氏:“娘,林娇儿什么身份?当年你连宗政雅妘那个正室夫人都能对付,还惧一个妾室?罢了,让我来!佩兰,你去把林姨娘请来!就说,我和姜姨娘请她来小坐一番!” 林娇儿也听话,佩兰一去请。她立马就过来了,连个婢女都没带。 只是,苌清柔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她刚想让林娇儿给姜氏请安,林娇儿就直接晕了过去。 她自然知道林娇儿是装的,她正准备吩咐佩兰用茶水泼在林娇儿脸上,苌彦浩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林娇儿,苌彦浩怒不可遏,指着她们母女就是一顿臭骂。 在府医的诊治下,林娇儿这才悠悠转醒。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扑到苌彦浩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老爷,你怎么来了?都是妾身的不是!姐姐只是让妾身下跪,哪曾想妾身体力不支,直接就晕了过去!老爷,你千万别怪姐姐,都是妾的身体不争气!” 苌彦浩一听,怒斥道:“姜氏,你不知道娇儿刚刚失了一个孩子吗?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下跪?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毒妇?” “老爷,妾身没有让她下跪啊!妾身只是……林姨娘,我什么时候让你下跪了?你休要胡说八道!”姜氏拼命摇头。 随后,转头质问林姨娘。 她和柔儿的意思,只是让林姨娘给她敬茶请安啊,什么时候让她下跪了? “闭嘴你!你有什么资格让娇儿给你下跪?若说身份地位,你俩都一样,都是我的妾室!你这个妒妇,你不就是看我多疼娇儿一些,心生怨恨吗?早知道,我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清柔解除你的禁足!”苌彦浩说完,恨恨地瞪了一眼姜氏。 “父亲,事情不是这样的!其实,我和娘亲只是想……” “你们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清柔刚回来,我暂且饶你们一次!娇儿,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到这里来!我们走!” 苌彦浩说完,直接抱起林姨娘就离开了。 “父亲……” “老爷……” 任凭苌清柔母女在后面如何叫喊,他依然头也不回。 而林姨娘,临走前,还不忘挑衅地看了一眼苌清柔。 这一眼,可把苌清柔气得够呛。她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林姨娘离开的方向,将茶杯狠狠扔了出去。 苌清娆收到林娇儿传来的消息时,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笑得直接喷了出来。 “小姐,之前奴婢还以为,林娇儿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去到伯爵府肯定会被江氏母女欺负。没成想,竟然反把她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这一次,她们母女算是遇到对手了。”荆芥接过她手里的茶杯,也不由得一阵佩服。 苌清娆点点头:“当时打算让她接近苌彦浩,南星是问过她意见的。她说愿意进伯爵府,我还以为她只是为了报答南星的恩情,没曾想……” 说到这里,苌清娆停了下来。 “小姐,没曾想什么?” “没曾想她在信里说,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既然如此,我也稍微心安了!” 苌清娆说完,扬扬手里的信。 第145章 鸿门宴 用过晚饭,苌清娆刚拿起医书,飞凌就进来了。 “少夫人,晋王府送来帖子,邀请你明日去王府参加赏花宴!” 晋王府? 苌清娆一听,放下医书。 她和晋王府从无交集,晏霄又不在京中,怎的突然给她下帖? 还赏花宴呢?她现在可没兴趣赏花! 可等看了帖子,她却轻笑一声,摇摇头。 “小姐为何发笑?”荆芥凑了过来。 苌清娆直接把帖子递给她:“什么赏花宴?明明是鸿门宴!这个淮安郡主,果然还是亲自找来了!” 帖子虽然是以晋王府的名义下的,可下帖之人,却是淮安郡主。 晏霄离京那日,淮安郡主就请皇贵妃出面,阻止她前去送晏霄。看来这一次,郡主是要亲自出面了。 至于,她请自己去赏花宴,究竟想做什么,还真不好说。 “小姐,如今姑爷不在京中,咱们不理她就是了!”荆芥说完,将帖子扔在桌上。 苌清娆摇摇头:“不!明日,我还真要去晋王府好好赏赏花!” “小姐,奴婢不懂!咱们明知道淮安郡主不怀好意,干嘛还要去?若是她想出什么法子对付小姐,姑爷又不能护着小姐,那如何是好?”荆芥一脸疑问。 若是姑爷尚在京城,小姐要去便去了! 可现下,姑爷前脚刚走,淮安郡主后脚就送来帖子,这明显是有备而来,小姐岂能涉险? 苌清娆轻笑一声:“淮安郡主迟早会来找我麻烦,我躲得过这次,躲不了下一次。说起来,我也很想去会会她,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第二日用过早饭,苌清娆便带着苏叶去了晋王府。 她进去的时候,发现京城不少名门贵女都来了。还有一些世家公子,竟然也来了。 原本,她以为这个赏花宴,应该都是女眷。没想到,淮安郡主还邀请了这么多男宾。 而且,刚从刑部大牢出来的苌清柔,竟然也在受邀之列。 不出她所料,她一进来,那些原本还在谈天说地的小姐,全部齐刷刷地看向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看来,淮安郡主爱慕晏霄多年的事情,在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还不等她开口,坐在上面的淮安郡主率先看向她,满脸不屑:“你就是苌清娆?永安伯爵府的二小姐?” 苌清娆点点头:“见过郡主!今日有幸,受郡主所邀,前来王府参加赏花宴,清娆感激不尽!”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说完,含笑看向淮安郡主。 “说起来,你和晏霄的婚事,是陛下赐婚,他也是无可奈何。而你,也未必甘愿!等我嫁给他,必然不会亏待于你。日后,你我共侍一夫,应该能和睦相处?” 面对她的态度,淮安郡主是有些恼怒的。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忍住了。 说完,她挑衅地看向苌清娆。 她的话音一落,在场众人皆幸灾乐祸地看着苌清娆。 尤其是苌清柔,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对于淮安郡主的挑衅,苌清娆早有预料。她没想到的,是淮安郡主一个名门闺女,竟然会如此直白。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说要嫁给晏霄,完全无所顾忌。 看来,她对晏霄还真是情根深种啊! 于是,她轻笑一声:“郡主想嫁给我家夫君?这是好事啊!只是,我家夫君近日不在京城,妹妹入门的事,看来只能我多费心了!而且,妹妹好歹是郡主,入府之事岂能马虎?等我选个好日子,风风光光地将妹妹抬进将军府,可好?” 她的话音落下,淮安郡主脸色一变。 在场众人,也是一脸惊诧,随后交头接耳。 “这个苌清娆,胆子也太大了?她的意思,是要让郡主入将军府为妾?这怎么可能?” “可不是嘛!郡主的身份何等尊贵,怎么可能为妾?” “二妹妹,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让郡主入府为妾呢?” 这时,苌清柔也忍不住了,提高音量,开始拱火。 淮安郡主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苌清娆,你此话何意?你这是羞辱本郡主吗?本郡主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入府为妾?” 她真是要被苌清娆气死了! 怪不得,苌清柔在信里告诉她,苌清娆不好对付。 之前,她还很是不屑一顾,如今看来,这个苌清娆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苌清娆茫然地环视众人一圈,随后一脸无辜:“不是郡主说要嫁入将军府的吗?我有说错什么吗?如今,我是将军的正室夫人,郡主说要入府,不就是愿意做妾吗?不知郡主为何生气?” “你……” 淮安郡主指着她,气得浑身哆嗦。 “噢,我明白了。难不成,郡主的意思,是要让将军休了我,然后自己嫁入将军府为正室?可是,我与将军的婚事,是陛下亲自赐的婚。将军若要休妻,得陛下首肯。只是如今将军不在京中,如何去向陛下请旨?若是郡主想让将军休妻,那恐怕只能等将军回京了。我还想着,能及早抬郡主入府,我好有个伴呢!现在看来,怕是还要等上一等了!唉…… ” 苌清娆说完,长长地叹口气,仿佛很是遗憾。 她这么一来,倒是让淮安郡主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没错,苌清娆的话,让她很是愤怒,但却又无法反驳。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更是愤怒。 这个苌清娆,不会是故意的?若是能得到陛下首肯,她早就嫁给晏霄了,何需等到现在? “太子殿下到!” 正在现场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太监的声音。 苌清娆皱眉:斯逸怎么来了?她还真是倒霉,连赏个花都能碰到他!晦气! 而苌清柔,一听斯逸来了,立马激动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众人纷纷给斯逸行礼,他抬抬手,看了一眼苌清娆。 随后,又看向淮安郡主:“淮安,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也没什么,我就是听说,苌二小姐平日也习武,就想借此机会和她切磋一番!不知,二小姐可愿意?” 淮安郡主说完,冲苌清娆甜甜一笑。 第146章 比赛射箭 当着斯逸的面,淮安郡主直接叫苌清娆为苌二小姐,这是打心眼里不愿承认她是晏夫人的事实。 对于这个称呼,苌清娆倒是无所谓。 可还没等她开口,斯逸便率先说道:“清娆平日里,的确有在习武。看来,今日孤能一饱眼福了!” 听了斯逸的话,苌清娆心里暗骂一声:这个斯逸,关他什么事?她这个当事人都没答应呢,他有什么资格替她做主? 然后,她看向淮安郡主,微微一笑:“郡主想同我比试,我自然奉陪。只是,不知郡主要怎么个比法?” 比就比,她为何要拒绝?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出出心中的气! “今日女眷众多,舞刀弄剑的,就算了!要不,就比赛射箭!每人头上顶一个苹果,让对方射。只有一次机会,射中者赢。苌二小姐,你敢吗?” 淮安郡主说完,挑衅地看向苌清娆。 “什么?头上顶苹果,那太危险了?苌清娆肯定不会答应的!” “可不是嘛!射中还好,若是射偏了,那岂不是小命都不保?” “面前的可是郡主,难不成,苌清娆真的敢?”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苌清娆肯定不敢答应淮安郡主。 苌清柔也一脸幸灾乐祸:以淮安郡主对苌清娆的讨厌程度,就算不会把她射死,也绝对会让她吃点苦头。而苌清娆射箭时,只要稍有差池,郡主受伤,她就死定了。如今,晏霄不在京城,看谁还能护着她? 斯逸也皱皱眉:“淮安,射箭可以,但是换一种玩法!这也太危险了……” “好!我答应郡主!谁先来!” 苌清娆直接打断斯逸的话,冲淮安郡主点点头。 她的箭术,不敢说有多高超,但是射中一个苹果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淮安郡主,听苏叶说过,本来就是个箭术高手。 就算淮安郡主有心想对付自己,她也有信心躲开她的箭。 “苌二小姐是客人,又比我年长,自然是你先来喽!来人,准备弓箭!” 淮安郡主说完,便吩咐下人做准备。 一旁的苏叶翻个白眼,凑到苌清娆耳边:“少夫人,郡主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比她年长?在场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女子,就跟谁很老似的!” 苌清娆没有说话,浅浅一笑。 这个淮安群主,对她的敌意还真大啊,无时无刻都不忘损她。 一会儿,下人便将苹果和弓箭呈了上来。 苌清娆直接拿起苹果,站到指定的树下,然后放在头上。 接着,一脸淡定地看向不远处的淮安郡主:“请,郡主!” 淮安郡主勾唇一笑,开始搭弓。 没错,她今日提出比赛射箭,就是为了教训苌清娆。她一定要把苌清娆射伤,让她见血。 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惧。毕竟,是苌清娆答应的比赛。失手也好,误伤也罢,都怨不得她。 若是……若是自己一时失手,不小心射死了她…… 想到这儿,她的箭直接对准了苌清娆的眉心。 下一刻,箭就飞了出去。 “好!郡主好箭法!” “郡主真厉害!” 众人纷纷拍手称赞,因为淮安郡主的箭,正中苹果上方,稳稳地插在苌清娆后面的树上。 淮安郡主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个结果,是她始料不及的。 本来,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想直接往苌清娆的眉心射去的。可是,千钧一发之际,她又改变了主意,把箭头对准了苌清娆的左眼。 就算暂时不能杀苌清娆,她也要让苌清娆付出代价。将她变成瞎子,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她就不信了,晏霄还会要一个瞎子。 哪曾想,苌清娆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图,竟然直接用苹果接住了她的箭。 好快的身手! 苌清娆取下苹果上的箭,直接放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咔嚓! 听到这清脆的声音,淮安郡主没来由地手一抖,弓箭直接掉落在地。 她怎么觉得,苌清娆是把这苹果当成她的脑袋咬了…… 待会儿,苌清娆不会借机报复她? 想到这里,她一阵哆嗦。 而苌清娆,淡定地走过来,捡起地上的弓箭,将苹果反手递给了苏叶。 然后,冲她微微一笑:“郡主,现在轮到我了?” “我……我……”淮安郡主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己若是答应苌清娆,她借机报复怎么办? 可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不答应,又该如何应对? 毕竟,提出比赛的,是她自己。这个时候若是胆怯了,岂不是惹人笑话? 她可是堂堂淮安郡主! 看出了她的犹豫,一旁看热闹的苌清柔顺势讨好:“二妹妹,我看此事就到此为止!大家都是来王府参加赏花宴的,别平白伤了和气!况且,郡主也是开玩笑的!” “哼!到此为止?长姐,刚刚郡主准备射箭时,你怎么不说到此为止?你好歹也是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用得着如此讨好郡主吗?伯爵府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苌清娆冷哼一声,直接怒怼苌清柔。 “你……”苌清柔被她的话,气得浑身颤抖。 这该死的苌清娆,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说她,让她丢尽了颜面。 况且,太子殿下还在呢! 于是,她转头冲斯逸福福身,一脸委屈地开口:“殿下,二妹妹如此误会臣女,臣女着实委屈。今日,本是王府赏花宴,大家受邀前来,都是为了图个高兴。若是郡主因此受了伤,那该如何收场?臣女以为……” “殿下,提出比赛的,是淮安郡主。如今轮到我射箭了,郡主却不配合了,这是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还请殿下做主!郡主,你不会想耍赖吗?还是,你怕了?” 苌清娆也冲斯逸福福身,话说到一半,她又转头看向淮安郡主。 斯逸犹豫片刻:“这……清娆,孤怎会看着你受人欺负呢?淮安,既然是你提出的比赛,那就继续!” 说完,他直接命令淮安郡主。 “哼!谁耍赖了?谁怕了?你要射便射!不过,我若是受了伤……” “郡主放心,没有这个可能!” 苌清娆直接打断淮安郡主的话,开始搭弓。 第147章 阴谋的味道 “啊……” 随着淮安郡主的一声尖叫,苌清娆的箭稳稳射中苹果中正间,插在了后面的树上。 “好!清娆,孤没想到,你的箭术这么厉害!” 斯逸拍拍手,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一旁的苌清柔,看到斯逸如此欣赏苌清娆,恨得咬牙切齿。 可恶!又让她逃过一劫! 于是,为了讨好郡主,苌清柔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二妹妹,还不快谢谢郡主!郡主可是箭术高手,她不过让着你罢了!” 而此时的淮安郡主,已经吓得瘫坐在地。若不是婢女前去搀扶,她根本起不来。 这一次,她被苌清娆狠狠打脸,简直是丢尽颜面。 都怪苌清柔,事先也不说清楚! 她提前问过苌清柔,苌清娆擅长什么。而苌清柔,也没说苌清娆还会射箭啊!不仅会射,箭术还如此高超! 她若知道,就不会自取其辱了! 想到这,她直接走过去,甩了苌清柔一个耳光:“我们比赛,关你什么事?” “郡主,我……”苌清柔摸着右脸,满眼不可置信。 她一直都在帮郡主说话呀,郡主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她呢?只是,对方是郡主,纵然委屈,她也无可奈何。 况且,她心知肚明,太子殿下是不会管她的。此时殿下的眼里,全是苌清娆那个贱人! 果然,斯逸只是淡淡开口:“淮安,今日这么多宾客在场呢,不许再胡闹了!好了,大家继续赏花!” 太子都发话了,众人也不敢再议论什么,纷纷坐了回去。 只是,淮安郡主受了这样的屈辱,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她朝旁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会意,悄悄退了下去。 随后,婢女便牵来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 “各位,这是我父王特意寻来,送给本郡主的新宠,今日带来给大家见见!秋菊,看好它!别让它四处乱跑!来,大家喝茶!” 淮安郡主吩咐完婢女,端起茶杯。 那狮子抖抖毛发,丝毫不惧怕众人,竟像巡视领地一般在宾客中穿梭。 看到如此高大威猛的狮子,众小姐们纷纷惊叫出声。 “啊!它要干什么?郡主,快让它走开!” “别!你别过来!别过来……” “各位何需如此慌乱?这狮子是我们郡主亲自训练过的,最是温顺乖巧了!” 秋菊拉着绳子,不屑地扫视了一圈众人。 “胡闹!淮安,看把大家都吓成什么样了?就算训练过,终究只是一只畜牲!快把它牵下去!” 斯逸一直悠闲地喝着茶,看到众人如此害怕,这才不慌不忙地出声。 他自然是不怕这畜牲的,只是今日宾客云集,既然他在,就不可能放任宴会上有任何的意外。 否则,若是出了什么事,惊动了父皇,难免又要被数落。 他被父皇禁足东宫,闭府思过多日,现在好不容易能重回朝堂,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了。 听到太子殿下都发话了,淮安郡主摆摆手:“殿下尽可放心,它最是温顺的,比那些猫儿狗儿都听话,不会胡来的……” “啊……怎么回事?救命啊!” “快来人!救命啊!” 只是,淮安郡主的话都还没说完,便自打嘴巴了。 只见本来还悠闲散步的狮子,突然发起狂来,猛地挣脱了秋菊手里的绳子,扑向了桌后的宾客。 一时间,尖叫声,哭喊声,乱成一团。 只不过,那只狮子的目标却很明确。它扑倒桌子后,并没有扑向在场的其他宾客,而是直接扑向了苌清娆。 对此,苌清娆早有准备。 毕竟,这只狮子一出场,她就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今日,到场的都是一些世子公子小姐,淮安郡主就算再任性胡闹,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牵一只狮子出来吓唬他们。 淮安郡主自始至终,都是冲着她来的。 果不其然,淮安郡主冷眼看着狮子扑向苌清娆,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这狮子的确是她精心训练过的,没有她的指令,绝不可能随意攻击人。所以,她才会让秋菊牵出来。 毕竟,今日太子殿下亲临,她怎么可能胡来呢! 她的目标,只有苌清娆。 刚刚她吩咐秋菊去牵狮子时,就已经示意过了。秋菊牵着狮子出来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狮子身上。没人注意到,一个小婢女借着上点心的机会,悄无声息地经过苌清娆,在她的裙子上撒下了药粉。 这药粉,可是她这只狮子最讨厌的东西了! “快来人!把它抓起来!”斯逸看着发狂的狮子,立马命令侍卫。 只不过,侍卫还没接近狮子,苌清娆就出手了。 看着张开大口扑向自己的狮子,她直接一把推开苏叶。然后巧妙避开狮子,绕到它的身侧,从怀中取出匕首,手起刀落。 霎那间,狮子脖颈间鲜血喷涌而出,哀嚎一声,随即应声倒地。 鲜血溅在不少宾客的衣服上,就连苌清柔和淮安郡主脸上,都溅了上去。 “啊……” 苌清柔尖叫一声,吓得直接瘫坐在地。 而淮安郡主,看着自己的爱宠就这么惨死,有的不是惊慌,而是心疼,是怒不可遏。 她还来不及擦掉脸上的血,便直接指着苌清娆,浑身颤抖:“苌清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了我的爱宠!这可是我父王特意派人给我寻来的,你可知它有多珍贵?你可知罪?” 苌清娆接过苏叶递来的手帕,慢悠悠地擦擦手上的血渍,再擦擦匕首上的血渍。 然后收起匕首,看向淮安郡主,眼神一冷:“知罪?我何罪之有?就算是郡主的爱宠,它终究也只是一只畜牲罢了!怎么,它要吃了我,我还不能奋起反抗了?难不成,我还要乖乖地等在那儿,自愿成为它的点心?” 刚才,她突然一把推开苏叶,就是怕苏叶会为了保护她,出手伤了狮子。 再怎么说,这也是晋王送给淮安郡主的。若是狮子有个什么闪失,他们必然不会放过苏叶这样一个婢女。 可她不同,她是柱国将军夫人,他们纵使再气愤,也不能为了一只畜牲,拿她如何。 第148章 碳烤狮子肉 “不可能!它怎么可能吃你呢?只是一时绳子没拉稳罢了!这可是我们郡主亲自训练的狮子,怎么可能吃人呢?你竟敢杀了王爷送给郡主的狮子,你好大的胆子!” 听了苌清娆的话,秋菊一边给淮安郡主擦拭脸上的血渍,一边反驳道。 “哼!它会不会吃人,你们心知肚明。郡主为什么让你牵它出来,它为何好端端地突然发狂,你们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我不挑明,是想给你们留个脸面!今日,我就是杀了这畜牲,又如何?各位,这赏花宴如此干坐着,也是无趣!不如,我请大家吃碳烤狮子肉!太子殿下,不知臣妇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苌清娆说着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斯逸。 对于今日的突发事件,斯逸也是始料未及。 不过,正如苌清娆所说,这终究只是一只畜牲罢了,死了便死了。他佩服的,是苌清娆的临危不乱和处事决断。还有她的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让淮安无话可说。 于是,他笑笑,让现场慌乱的气氛瞬间平息了下来。 “哈哈哈!今日还真是有趣!清娆,难得看到你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竟能斩杀一只猛兽!好!那就让孤也尝尝碳烤狮子肉!来人,去准备!” 他说到这里,又转头看向坐在那里有气无处发的淮安,语带警告:“今日之事,的确太过凶险了一些!淮安,既然这畜牲已经死了,此事就此作罢!休得再胡闹了!” 淮安郡主虽气愤难耐,可太子殿下已经发话了,她只能咬牙切齿地瞪了苌清娆一眼,点点头。 面对这样的结局,不甘心的,还有苌清柔。 原本,她就是想借淮安郡主的手,对付苌清娆。若是郡主能直接弄死苌清娆,那就更好了。没想到,最后苌清娆不仅全身而退,还让郡主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如此一来,郡主岂不是更恨苌清娆了? 直到下人将烤好的狮子肉端上来,一些胆小的世家小姐们,又吓得瑟瑟发抖了。 苌清娆看到苌清柔一脸的畏惧,轻笑一声:“长姐,你怎么不吃呢?难不成,你嫌弃郡主的狮子?” “不……不是,郡主,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吃啊!” 淮安郡主接过苌清柔的话,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都怪这个苌清柔!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栽这么大一个跟头,还让爱宠命丧苌清娆刀下。 “长姐,你不会是嫌弃狮子肉太脏了?” 眼看郡主把火气转到了苌清柔身上,苌清娆继续火上浇油。 “你休得胡说!我没有!我……这毕竟是郡主的爱宠,我怎么下得了口?”苌清柔支吾了半天,只能找出这么个理由。 “哼!下不了口?那不如,本郡主安排个人伺候你?秋菊,你去喂苌大小姐!若她不吃,就是嫌弃本郡主的爱宠!” 淮安郡主冷哼一声,直接命令秋菊上去喂苌清柔。 她这样一来,苌清柔不想吃也得吃了。 结果,肉刚入口,苌清柔直接就吐了。 苌清娆咂咂嘴:“啧啧!长姐果然是嫌弃这肉!” “来人!你们两个,帮着秋菊一起,把这盘肉都给苌大小姐喂下去。”淮安郡主本来就有气无处发,遂直接命令两个婢女将她面前的一整盘肉都给苌清柔端了过去。 “不!郡主!我……唔……”苌清柔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刚刚开口,婢女就将肉塞进了她的嘴里。 她被噎得眼泪直流,却又不敢吐出来。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吃啊!难不成,同她一样,嫌弃这肉?” 眼看苌清柔乖乖吃了,淮安郡主又扫了一眼看热闹的公子小姐们,冷冷开口。 今日,她们看足了她的笑话,也该受些教训才是!众人听罢,只能乖乖夹起肉开始吃。 “郡主,我突然想起府里还有急事,先行告退!” 这时,苌清娆起身,准备离开。 她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彻底和淮安郡主结下了梁子。若是再坐下去,恐怕郡主还有后手。现在晏霄的解药还没着落,她可没那闲心在这儿和郡主斗。 “且慢!前几日,陛下赏赐了我父王一些岭南进贡的美酒,苌二小姐,你尝尝再走!至于你的婢女,让她先下去休息!” 哪曾想,淮安郡主根本没打算放她离开。 苌清娆无奈,只能示意苏叶先退下,又坐了回去。 毕竟,人家把陛下都搬了出来,她若是拒绝,恐怕又要给她扣一顶帽子下来。她倒不是怕,是不想再节外生枝,惹麻烦了! 只是…… 岭南进贡的美酒?淮安郡主会这么好心,特意留下她品美酒? 若她这么好说话,恐怕就不会纠缠晏霄多年了。 所以,喝酒时,苌清娆还是特意留了个心眼。 眼看秋菊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她心生一计,直接两眼一翻,顺势倒下了。 “哎呀!郡主,苌二小姐不会是醉了?要不,奴婢扶她去厢房休息?” 看到苌清娆倒下,秋菊大喜,立马看向淮安郡主。 淮安郡主点点头:“看来,苌二小姐是有些不胜酒力了!也罢!秋菊,安排两个婢女,扶她去厢房休息!要好生伺候!各位,来,继续喝!” 等扶苌清娆进厢房的婢女出去后,苏叶也凭空出现了。 “少夫人,郡主究竟想干嘛?要不,咱们还是悄悄离开?” 苌清娆摇摇头:“离开什么?人家台子都搭好了,咱们这么离开了,岂不是显得不太厚道?这样,苏叶,你就埋伏在这房里,看看下一步他们想干嘛?至于我嘛,我四处转转,去找个东西!” 说完,她就推开窗户,悄悄出去了。 刚才,那几个婢女在扶她过来的途中,说了几句话,让她暗暗庆幸,这一趟没有白来。 其中一个婢女问道:秋菊姐姐,你说郡主要对付这苌清娆,下什么药不行,怎么还要在药里加苍狐泪呢?这东西,何其珍贵? 只听秋菊冷哼一声:珍贵又如何?咱们郡主还差这点东西吗? 第149章 身败名裂 听到苍狐泪三个字,苌清娆顿时来了精神,这才乖乖任由她们将自己弄进厢房。 苍狐泪,这可是晏霄解药里顶顶重要的一味药材。没想到,竟然是在淮安郡主手里。 她刚经过一个院子,突然瞥见苌清柔正推开房门。 好奇之下,她也悄悄跟了过去。 哪曾想,竟看到了昏睡在床上的斯逸。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苌清柔开始宽衣解带。 她这才恍然大悟:难不成,这就是苌清柔想出的办法?她是要和斯逸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此事一成,就算陛下之前赐婚了梁彻和苌清柔,又能如何? 她摸摸袖里的荷包,刚准备出手,一个人影便如鬼魅般闪到了她的身后。 “飞凌?你怎么来了?”她很是意外。 飞凌行了个礼:“主子离京前,特意嘱咐属下,保护好少夫人!虽然,此次少夫人带了苏叶前来,可属下还是不放心,就暗中跟来了!” “你来了也好!那这事,就交给你来办!我先去找苍狐泪!” 苌清娆说完,看了一眼房间。 随后,纵身一跃,就离开了。 “人都送过去了?” 经过一个房间时,她听到里面传来淮安郡主的声音,便屏息停了下来。 “回郡主,那边都安排好了!这次,一定能让那个苌清娆身败名裂!郡主,你就放心好了!”秋菊点点头回答。 “你办事,我自是放心的!对了,太子那边……” 说到这里,淮安郡主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那边,苌清柔已经过去了!只是,郡主,奴婢不懂,这次她成事不足,让你失了爱宠,你为何还要帮她成全与太子殿下的好事呢?”秋菊一脸疑惑。 “帮她?哼!就她那种声名狼藉的女子,即便真和太子有了什么,你觉得,她就能顺利嫁入东宫了?你也不想想,皇贵妃娘娘是什么人?我这么做,看似是成全她,其实是为了让她成为太子殿下一生的污点!哈哈哈……”淮安郡主说着说着,直接笑了起来。 “郡主!禀报郡主,陛下和淑妃娘娘驾到!正在前厅呢!” 淮安郡主正笑得开心,一个下人匆匆来报。 “什么?陛下怎么来了?走!” 她一听,只能起身,带着秋菊匆匆离开了。 等她一走,苌清娆立马翻窗而入。随后,她便小心地开始四处翻找。 她觉得,苍狐泪,很有可能就在淮安郡主的房间。 经过一顿翻找,她终于在床底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玉瓶。 她打开瓶子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可是,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少夫人,事情已经办妥了!”正在这时,飞凌也悄悄摸了进来。 苌清娆点点头,将瓶子递给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苍狐泪!少夫人,这是苍狐泪!你……你竟然找到了,太好了!” 飞凌闻了闻,立马惊喜地看向她。 苌清娆也很是欣喜:“可以啊,飞凌!你竟然知道苍狐泪?” 飞凌害羞地摆摆手:“少夫人见笑了!三年前,属下曾经捕捉过一只苍狐。不过,后来又让它给跑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走!去看看!” 飞凌还没说完,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苌清娆将玉瓶放入盒子,递给飞凌:“你先收起来!躲入暗处!” 随后,她便暗中跟在人群后面去了。 这个时间,她要赶回之前的厢房,已经不可能了。 她只能小心地跟在暗处,果然见一群人往她之前待的那间厢房走去。为首之人,竟然是陛下和淑妃娘娘。 更让苌清娆意外的,是宁安公主也来了。 而淮安郡主,也跟在她们身后。她举办这场赏花宴,本就是为了对付苌清娆。所以,并没有刻意惊动宫里。她没想到,陛下和淑妃娘娘竟然也会来。 不过,他们来了也好。有他们做见证,苌清娆这次必然身败名裂。 想到这里,淮安郡主加快脚步,走到陛下旁边:“陛下,娘娘,晏夫人不胜酒力,喝了没多少就醉了。所以,臣女让婢女将她送来厢房休息。” 说完,她的心里又紧张又兴奋。 苌清娆和那个男人睡在一起,若是让陛下亲眼撞见,说不定直接会被赐死。毕竟,陛下那么宠爱晏霄,怎么可能让他受委屈? 而晏霄那边,等他知道此事,必然会无比厌恶苌清娆。 哼!凡是敢与她争晏霄的女人,她都不会轻易放过!苌清娆,是咎由自取!活该! 一旁的淑妃娘娘,瞟了一眼淮安郡主,眼神闪了闪。 而宁安公主,直接瞪了一眼淮安郡主。 今日,她一得知苌清娆来了晋王府,就感觉不对劲。所以,立马去求了母妃。 她们刚经过御书房外,又遇见了父皇。于是,她干脆连父皇也一起请来了。她只希望,这次是她虚惊一场,苌清娆千万不要有事。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淑妃娘娘,公主殿下!” 一见到他们前来,厢房门口的两个婢女立马跪下行礼。 等陛下让她们起身后,淮安郡主走上前问道:“秋兰,晏夫人可醒了?陛下和娘娘亲自前来,她若醒了,你进去请她出来!” 婢女秋兰看了一眼淮安郡主,立马会意。然后,上前打开了房门。 “啊……” 随着房门被打开,秋兰直接惊叫出声。 门口众人一愣,接着,宁安反应过来,就要往里冲。 淑妃一把拉住她,摇摇头低声说道:“宁安,不可!母妃看淮安郡主那表情,晏夫人这次……恐怕麻烦了!” 看着淮安郡主一脸得意,宁安公主咬牙切齿:“可是母妃,清娆还在里面!” “不急,见机行事!”淑妃轻轻拍拍她的手背。 这时,淮安郡主开始斥责婢女:“陛下和娘娘还在此呢!秋兰,你大呼小叫什么?成何体统?” “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奴婢该死!是晏夫人,奴婢看到,她……她和宁王殿下,睡在里面……” 秋兰一边说,一边惊恐地看向陛下。 第150章 怎么是你们 “你这贱婢!胡说什么?晏夫人只是喝醉了,过来休息而已,怎么会与人偷情呢?还有宁王殿下,他不是要去父王书房看字画吗?怎么会来这里?” 听了秋兰的话,淮安郡主故作生气,开始训斥她。 “就是!你这贱婢,当着父皇和母妃的面,胡说八道什么?清娆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还有四哥……怎么可能?” 宁安公主说完,直接上前甩了秋兰一个耳光。 “公主恕罪!奴婢……奴婢没有胡说啊!他们就在里面!”秋兰一边说,一边磕头。 淮安郡主暗中冷笑一声,然后转头冲陛下行了个礼:“陛下,晏将军刚离京不久,晏夫人怎会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或许,是误会一场!要不,请她出来解释清楚?” 看着淮安郡主的表演,暗处的苌清娆轻笑一声。 解释清楚?若她和宁王真的躺在一张床上,如何还能解释清楚?就算最后查出他们是被人陷害,她的清誉也毁了! 这个淮安郡主!竟然会想到把她和宁王绑在一起?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晋王府是幽王一党的,如今陛下突然开始重用宁王,幽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今日之事,无论幽王知不知情,晋王府的人都难逃干系。淮安郡主策划此事,把宁王卷进来,晋王和王妃定然是知情的。 此事若是成了,不仅她身败名裂,晏霄还会因此与宁王反目成仇。这样一来,宁王定然会受到打压。那得利的,不就是幽王了吗? 只是…… 看着淮安郡主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苌清娆眼神一冷:待会儿,她恐怕要让淮安郡主失望了! “哼!请什么?朕倒要亲自进去看看,是谁敢如此胆大妄为?” 这时,皇上直接冷哼一声,大踏步走上了台阶。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 “这……这成何体统?怎么说也是柱国将军夫人,光天化日之下,怎能如此不知廉耻?” 看到床上蒙在被子里的两人,淮安郡主幸灾乐祸地骂道。 皇上怒不可遏:“来人!取两盆水来,把他们泼醒!” “陛下,你先不要生气!说不定,真有什么误会,来,你坐下休息片刻!”淑妃见状,无奈地看了一眼宁安公主。 随后,扶皇上去桌旁坐下。 宁安公主远远看看床上的两人,又看看端着水盆进来的下人,一时间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焦急无比。 若清娆真的被人算计了,她只能跪在父皇面前死谏了。再怎么拖,也要在晏霄回京前,保下清娆一命。 随着下人将凉水兜头泼下,被子里昏睡的两人,也被惊醒了。 “啊……” “你……你怎么会在孤的床上?” 苌清柔刚被吓得惊叫出声,一旁的斯逸就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殿下,臣女……臣女也是……啊!”苌清柔看到自己和斯逸赤身裸体地在床上,本来还挺开心的,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谁知,下一秒就看到屋内竟然站着这么多人,就连当今圣上都在,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把扯过湿淋淋的被子盖在了身上。 没错,她是打算和太子殿下生米煮成熟饭。但是,她可没打算自毁清誉,让自己被这么多人围观。 如此一来,她必然身败名裂。别说嫁入东宫了,就算寻常人家,恐怕都不会要她了。 “你们……怎么是你们?苌清柔,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 说到这里,淮安郡主立马打住了。差一点,她就说漏嘴了。 她本来想说,你和太子不是应该在隔壁院的厢房吗?怎么会在苌清娆待的这间? “清娆呢?清娆去哪儿了?” 这时,宁安公主也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四下看看。 淮安郡主不是说清娆在这间厢房吗?怎么会是二哥和苌清柔睡在这里?那清娆人呢?难不成,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郡主,这是怎么回事?”淑妃也不满地看向淮安郡主。 “回陛下,娘娘,臣女……臣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之前,臣女的确让下人把晏夫人扶来这间厢房休息呀!秋菊,怎么回事?本郡主不是让你亲自送过来的吗?晏夫人呢?” 淮安郡主也是一头雾水,瞪了秋菊一眼。 这个死丫头,亏自己之前还夸她办事牢靠呢?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如今这个局面,该如何收场? “回郡主,奴婢……奴婢是亲自送过来的呀!”秋菊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此时最恐慌的,当属苌清柔了。不等淮安郡主继续发难,她便穿好衣裙,跪在皇上面前,边磕头边痛哭流涕:“陛下恕罪,臣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臣女喝了点酒,很是头晕,便来到这间厢房睡着了。臣女也不明白,醒来之后怎么会和太子殿下躺在一张床上了?陛下,请你为臣女做主啊!” 现在的她,自然知道是被人算计了。可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 本来嘛,她的目的就是嫁入东宫。既然,如今陛下亲眼看见了她和太子殿下躺在一张床上,倒不如请陛下做主,成全她和太子。如此一来,坏事岂不变成好事了? 再说了,这也算是皇家丑闻了。难不成,陛下会希望事情闹大?影响皇室声誉? 听了苌清柔的话,斯逸就算再傻,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敢情,他是被苌清柔这个贱人给算计了?还被父皇亲眼撞见了,简直可恶!苌清柔此举,不就是想趁此机会,嫁入东宫吗?哼!敢算计他,别说嫁入东宫了,就是给他做侍妾都不配! 于是,他直接走到苌清柔面前,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贱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孤下的药?你是想嫁入东宫,想疯了?孤告诉你,就你这样不知廉耻的贱人,孤绝对不会要你!你死了这条心!父皇,今日之事,儿臣是被人陷害的!还请父皇明查!” 他说完,又转头跪在了皇上面前请罪。 第151章 震惊 看到太子竟如此对自己,苌清柔一脸委屈。 她跪去斯逸面前,扯着他的衣服,声泪俱下:“殿下怎能如此误会臣女呢?殿下该知道,臣女一直仰慕你的才华!臣女虽只是一介庶女,但好歹也出自永安伯爵府,怎么会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子呢?” “滚开!放开你的脏手!” 斯逸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直接一脚踹开了她。 “殿下……” “苌清柔,你够了,给本公主闭嘴!你自己做的丑事,还有脸在这儿申辩?郡主,我问你,清娆呢?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清娆在这间厢房吗?” 苌清柔还想继续求情,宁安公主直接烦躁地打断她。 随后,她转头盯着淮安郡主问道。 “这……我……”淮安郡主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也察觉到众人看她的眼光,更是怒从中来。都怪苌清柔,好端端地跑来这个厢房做什么?肯定是这个贱人毁了她的计划。 于是,她冲到苌清柔面前,又是一个耳光:“苌清娆呢?你说,怎么回事?” 苌清柔猝不及防,被她打得连连后退,直接一个踉跄,又倒在了床上。 “谁啊!谁吵本公子睡觉!” 还不等苌清柔开口,床尾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随后,被子被人掀开,梁衡衣衫不整地打着哈欠,骂骂咧咧地起来了。 “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床尾还有一个人,竟然还是梁衡,苌清柔直接被吓得瘫坐在地。 梁衡揉揉眼睛,因为隔着帘子的缘故,他并没有注意到屋内的人,而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坐着的苌清柔。 他立马光着身子,色眯眯地扑向苌清柔。 还没等苌清柔反应过来,就一把将她抱住了:“清柔,你怎么起来了?快,再让我抱抱!” “啊……你走开!放开我!啊……”苌清柔被吓得花容失色,想要拼命挣开他,但无奈力气却没有梁衡的大。 “混账!胡闹!简直胡闹!气死朕了!你们几个,赶快整理好衣服!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皇上看到这一幕,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他说完,凉凉地看了一眼斯逸。 一个,是堂堂太子;一个,是侯府公子;还有一个,是伯爵府的小姐。 一桩丑闻,不仅毁了太子声誉,还牵连出两个朝廷重臣,这都什么事啊? 房内众人,也是一个比一个震惊。 毕竟,他们都长着眼睛,看到了梁衡背上新鲜的抓痕。是个傻子,都能想象出这三人之前在床上有多激烈了? 斯逸被自己父皇这一眼,看得浑身一颤。 他立马给皇上磕了三个头,然后一脸委屈:“父皇,你一定要给儿臣做主!今日之事,儿臣是被人设计陷害的……父皇……” 可是,不等他说完,皇上直接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了。 皇上就这么走了,淑妃一脸无奈,只能留下来料理这个烂摊子。 她在宁安公主的搀扶下,重新坐下,眼神冰冷地扫了屋内众人一眼。 然后,缓缓开口:“今日之事,谁若胆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杖毙!” “母妃,那……” “太子,余下的,是你的私事,本宫也不好插手。宁安,我们走!” 宁安公主还想追问苌清娆在哪儿,淑妃直接打断她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斯逸。 然后,直接拽着宁安公主离开了。 躲在暗处的苌清娆,咂咂嘴。 她只是让飞凌处理一下厢房里的事,没想到,他把梁衡都给弄来了。这个飞凌,还挺腹黑啊! 如此一来,苌清柔再想嫁给斯逸,是不可能了。 苌清娆摇摇头,转身走了。 眼看斯逸也要走,苌清娆立马上去抱住他的腿:“殿下,今日之事,臣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还有梁衡,他怎么会在这里的?臣女……臣女心里,自始至终只有殿下一人!殿下,你可不能不管臣女啊!” “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了孤!若不是你,孤岂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若不是你,父皇何至于对孤如此失望?滚开!”斯逸一脚踹开她,然后指着她骂道。 要不是因为苌清柔的父亲是太子太傅,他真想立马处死她。 他是知道苌彦浩自私自利,圆滑世故,但没想到竟然还会教出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 看到在斯逸这里行不通?苌清柔立马转头向梁衡求救:“二公子,求求你,求求你跟太子殿下解释一下,我们真的是被人算计的!” “清柔,你说这话就让人伤心了!明明是你让我来的,现在竟然要和我撇清关系?刚才,你在床上抱着我又亲又啃,急不可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住口!你胡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对你有那样的想法?” 苌清柔气极,打断梁衡的话,指着他骂道。 梁衡依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胡说?苌清柔,在我面前,你就没必要装什么贞洁烈女了?你和我大哥早就滚在一张床上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今,你睡了太子殿下,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至于我,你睡就睡了,我是不会让你负责的,放心!” “不!梁衡,你胡说八道什么?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你竟敢诋毁我的清誉?殿下,梁衡胡说八道,臣女和梁大公子之间,真的是清白的!殿下,你要相信臣女……” “好啊!那你就先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在孤的床上?嗯?” 斯逸接过苌清柔的话,脸色阴沉地看向她。 “我……臣女……臣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贱人!你打的如意算盘,当孤是傻子吗?若不是看在太傅的面上,孤即刻便杀了你!” 不等苌清柔说完,斯逸一边骂一边踹她。 这个小贱人,竟然敢算计他,实在可恶! “痛……好痛!殿下,你要相信臣女!啊……”苌清柔捂着肚子,不停求饶。 一旁的梁衡看到太子如此发狂,哪敢再出声。立马缩去墙角,瑟瑟发抖。 第152章 一锤定音 斯逸踹累了,这才停了下来。 接着,他警告地看了一眼墙角瑟瑟发抖的梁衡,看也不看苌清柔一眼,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今日之事,被别人议论是小,失了圣心才是大。当务之急,他得立马回东宫,找蒋秉之商量一下对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挽回圣心。否则,岂不让幽王得意了? 斯逸一走,房内的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淮安郡主。 这里,毕竟是王府。一切,还得看晋王府怎么处理? 淮安郡主看看苌清柔,又看看吓得一动不动的梁衡,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今日的目的,就是设计苌清娆。顺便,再让太子和苌清柔睡在一起。可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竟会变成如今的局面。 “晋王妃到!” 正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外面响起一道声音。 “母妃,你可算来了!我……” “你什么?好好的一个赏花宴,竟被闹成这个样子,连陛下和娘娘都惊动了!淮安,母妃怎么说你才好呢?苌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晋王妃接过淮安郡主的话,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然后,看向地上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的苌清柔问道。 今日之事,若不是发生在她晋王府,她是看都懒得过来看一眼的。如今,陛下怒气冲冲地回宫了,也不知是否会迁怒王府,她能怎么办?只能过来料理了! “我……我肚子痛……王妃……”苌清柔一脸痛苦。 “肚子痛?来人,请府医,给苌大小姐看看!”晋王妃听罢,一脸嫌弃地吩咐下人。 虽然,她很厌恶苌清柔,但对方好歹是太子太傅的女儿。若是在王府出了什么事,于王府而言,也是不利。 “回王妃,苌大小姐的皮外伤,并无大碍,上点药,休养几日便可!只是……” 说到这里,府医停了下来。 晋王妃一脸不耐烦:“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只是她的肚子,被踢得太狠,又流了不少血。以后……以后恐怕再也不能生育了……” “你胡说什么?你这个庸医!怎么可能?我……” 苌清柔一脸震惊。 她还要嫁入东宫,还要为太子殿下孕育子嗣呢,怎么能失去生育能力? 若是没了生育能力,别说嫁入皇室了,恐怕连普通庄户人家,都不会要她。 想到这里,她更加恐慌了。 “苌大小姐慎言!我们王府的大夫,师从太医院许太医,怎么会是庸医呢?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只能想办法解决。那……梁二公子,你和苌大小姐也算有了夫妻之实,要不然,你便娶了她!如此一来,不仅对你们双方好,对定远侯府和永安伯爵府也好!” 晋王妃不满地看了一眼苌清柔,然后又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梁衡。 “不!不要!王妃,我才不要嫁给梁衡呢!他算个什么东西?”不等梁衡回答,苌清柔立马惊恐地摇摇头。 她连定远侯府的嫡长子梁彻都看不上,怎么可能会看上梁衡这个小妾所生的庶子呢?若是那样,她这么多年的经营,岂不功亏一篑了? 况且,梁衡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京城人尽皆知。 她若嫁给了梁衡,那一辈子岂不是完了? “他再不算个东西,也是和你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现在,你的清誉已毁。这事若不能善了,苌大小姐,你该知道后果!难不成,你还想出家,以全伯爵府的声誉?”晋王妃嫌弃地看着苌清柔。 苌清柔拼命摇头:“不!我不要出家,我也不要嫁给梁衡!我要的是……我……” 她还要嫁给太子殿下,母仪天下呢!出家?怎么可能? “那你想如何?就算你不嫌丢人,也总该给太傅留些颜面!”晋王妃满脸嫌弃。 苌清柔一脸倔强:“王妃,太子殿下也碰过我!就算要嫁,我也要嫁给太子殿下!” 晋王妃直接被她的话整笑了:“苌大小姐,你好歹也是伯爵府小姐,怎么能哭着喊着给自己选夫婿呢?而且,太子殿下说过要娶你了吗?” 太子走之前说的话,她在外面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这个苌清柔,果然不知廉耻。太子都那么嫌弃她了,竟还要如此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再者……太子殿下何时与你有过肌肤之亲了?苌大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搞不好,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眼看苌清柔油盐不进,晋王妃突然话锋一转。 他们晋王府虽是幽王一党,也很想扳倒太子。但今日之事,发生在晋王府,又被陛下亲眼撞见。此事若不能平,太子名声受损,陛下震怒之下,必然会怪罪王府,连累到王爷。 “他明明……我……” 苌清娆刚想开口狡辩,就发现众人纷纷心领神会地低下了头。 她看了一眼晋王妃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敢情,今日之事,皇家是要把太子撇干净了。她若还不识趣,继续执意咬着太子不放,那最后倒霉的,就只能是她了。 想到这儿,苌清柔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 “梁公子,你呢?苌大小姐说的,你可曾看到?” 这时,晋王妃又转头看向了梁衡。 “什么太子?我今日见都没见到过!是苌清柔,就是她勾引我的!若不是她一上来就抱着我又亲又啃,我怎么会把持不住呢?王妃,这事真不能怪我!”梁衡也不是傻的,晋王妃话音一落,他立马摆摆手,矢口否认。 王妃刚才的话,是个傻子都知道,皇家是要让太子殿下从这件事中彻底脱身。他若敢攀咬太子,不等陛下发落,恐怕晋王府首先就不会放过他。 “你……梁衡,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何时……” “既然事已至此,梁公子也承认了,那就尽快迎娶苌大小姐过门!这样,于你们双方都好!本来嘛,定远侯府和永安伯爵府早就已经定下了婚约,苌大小姐迟早都是要嫁进去的。” 不等苌清柔再说什么,晋王妃直接一锤定音。 第153章 做妾 晋王妃话音落下,苌清柔还来不及拒绝。哪曾想,梁衡倒先不乐意了。 他竟然摇摇头:“王妃让我娶苌清柔,那怎么行?她和这么多男人不清不楚的,我若娶了她,岂不是吃了大亏?” 他可以不攀咬太子,但他也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让他娶一个被别人玩过的女人,那他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再者,刚才府医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苌清柔不能生育。他若娶了她为正室,此生就再无嫡出子女了。他的子女,便永远只能是庶出,这怎么行? “梁衡,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苌清柔没想到,梁衡不仅嫌弃她,还如此诋毁她。 这个梁衡,他算个什么东西?要拒绝,也是她先拒绝啊,他竟然敢这么说她? “梁二公子,你此话何意?”晋王妃一脸不满。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听她的,是? “王妃,想必你也知道,苌清柔早就和我大哥定下了婚约。只是因为伯爵府老夫人过世,这才延迟了婚期。我若娶了她,岂不是对不起我大哥?所以……” “所以怎样?二公子不凡直说!” 晋王妃接过他的话,追问道。 “所以,要让她进我定远侯府,也不是不可以,但只能以妾室的身份。”梁衡说完,拍拍身上的灰,找了个椅子坐下。 哼!苌清柔不是一直自以为了不起,高高在上吗?如今他掌握了主动权,娶不娶全在于他。 听了他的话,苌清柔直接失控:“梁衡,你疯了?谁给你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让我给你做妾?你简直痴心妄想!” “你以为,我想要你啊!那还不是为了全侯府和伯爵府的颜面吗?你跟那么多男人都有染, 让你做妾,已经是抬举你了!你若是不愿,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否则, 太傅以后恐怕没脸在朝堂立足了!”梁衡说完,鄙夷地轻笑一声。 苌清柔指着他,浑身颤抖,已经气得一句话都骂不出来了。 眼看时机成熟,晋王妃满意地点点头:“那好,梁二公子,就按你的意思办!至于太傅那儿,就交给本妃!你回去和令尊商量一下,择个时间,将苌大小姐抬入侯府!” 说完,转身便走。 苌清柔听完,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梁衡对着晋王妃离开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多谢王妃成全!” 随后,他起身,转头看着昏睡在那儿的苌清柔,眼里露出得逞的笑意。 苌清柔不是自以为是伯爵府的大小姐吗?不是一直都嫌弃他吗?既然如此,就让她做他的妾室,他要日日折磨她,以洗曾经的耻辱! 苌彦浩刚回府,苌清柔便回来了,她是被晋王妃的两个婢女送回来的。 她前脚刚回来,苌彦浩还一头雾水,没来得及问清事情的缘由呢,皇贵妃派的人就来了。 晋王妃的办事效率挺高,刚把苌清柔和梁衡的事敲定下来,立马就派人去宫里,请皇贵妃出面给苌彦浩施压。 果然,苌彦浩听了贵妃宫里太监的陈述,怒不可遏,可又不敢当面拒绝。毕竟,这是他自己女儿惹下的祸事,若不能按照宫里的意思平了,不仅他太子太傅的位置不保,恐怕今后也很难在朝堂立足了。 事已至此,只能牺牲清柔了! 将军府这边,苌清娆刚回府,淮安郡主便找上门来了。 这一切,也在苌清娆的意料之中。今日之事,淮安郡主和晋王府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尤其是淮安郡主,肯定会第一个来找她麻烦。 “苌清娆,是不是你,今日之事,是不是你设计的?”淮安郡主一见到她,立马直接问道。 “郡主这话,听得我莫名其妙的。什么设计?出什么事了吗?今日,明明是郡主邀我去王府赏花啊!我酒气上了头,还要多谢郡主让婢女扶我去休息呢!可是刚躺下,我就被渴醒了。本想让门外的婢女给我倒杯水,可是喊了半天也没人应。于是,我便自己出去找水喝了。我看郡主招待宾客甚是繁忙,便没有打扰,先行回府了。原想着,等宴会结束,再派人去跟郡主说一声呢,没想到你自己来了。郡主若是因为这事生气,那我在此给你赔罪了!是我考虑不周!” 苌清娆说完,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 “你……明明是你设计的,还给我装无辜?苌清娆,你以为嫁给了晏霄,就可以如此戏耍本郡主了吗?我告诉你,今日之事,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就……” “你就怎么样啊?淮安郡主,你就那么缺男人吗?晏将军都已经成家了,你还要不知廉耻地贴上去。如今,将军为国征战,不在京中,你就欺负到将军夫人头上来了,你还要不要点脸?就算你自己不要脸,也要给晋王夫妇留点颜面啊!他们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淮安郡主还没说完,一道嘲讽的声音就打断了她。 宁安? 看着一边骂一边气急败坏走进来的宁安公主,苌清娆立马迎了上去。 “你……”淮安郡主气极,却又不敢骂宁安公主。 她还不想死! “宁安,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让小厨房准备你爱吃的点心!来,快坐下!我这就吩咐他们去准备!” 苌清娆说着,便把宁安拉去椅子上坐下。 宁安公主故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哼,我怎么来了?你说呢?你出宫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以为你在哪里瞎逛,在御花园找了你半天,腿都跑断了!本公主今日来,就是兴师问罪的!说,要怎么补偿我?” “要不,我让荆芥做公主最喜欢的桃花酥,再配上我亲自酿的美酒,向公主赔罪,如何?对了,后院的马厩还有几匹上好的宝马。要不,公主挑一匹带走?哎呀,公主殿下,你就原谅我!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 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宁安公主的衣袖摇啊摇。 第154章 淑妃的回忆 宁安公主被她摇得头晕,直接抚额。 随后,摆摆手:“得得得!你这一套啊,留着去对付你家晏将军!我大人大量,懒得和你计较了!今日我来,是请你去公主府玩儿的!桃花酥和美酒,回头你让人送来我府里!至于马儿,赶明儿我亲自过来挑。你给我好好养着!走走走!咦?淮安郡主,你还在这儿做什么?今日,将军府的主子不在家,没人留你吃饭,你自己回家吃饭!清娆,我们走!” 说完,她拽着苌清娆就走了。 淮安郡主气得狠狠跺跺脚,只能无奈地离开了。 “宁安,谢谢你给我解围啊!你若不来,淮安郡主肯定得缠我一天!”马车上,苌清娆亲热地挽上宁安公主的手臂,由衷地道谢。 “哎!你可别谢我,你不会想嘴上谢我两句,就把之前答应的桃花酥和美酒给抵消了?还有你后院的马,别想忽悠我!”宁安公主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她。 她眼里的意味很明显,你敢忽悠我试试! 苌清娆摆摆手:“那哪能啊?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忽悠公主殿下?” “最好如此,否则我天天缠着你!对了,那个淮安郡主,可是个难缠的主儿,你日后要小心一些!若实在应付不了,就告诉我!唉!我跟你说,她这个人,打小就是这样……” 宁安公主叹口气,跟苌清娆讲起了淮安郡主小时候的事。 没一会儿,就到了公主府门口。 “参见淑妃娘娘!” 苌清娆一进前厅,就看到了坐在那儿喝茶的淑妃。 她没想到,淑妃竟然会在公主府里。 “晏夫人来了?快,过来坐!”淑妃说着,冲她们两个招招手。 苌清娆坐下,看着一脸慈祥的淑妃,微微一笑:“娘娘可以像公主一样,叫我清娆即可!” “清娆?这名字也是你母亲取的?你和你母亲,长得真的很像!尤其是这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淑妃说完,继续笑眯眯地看着她。 母亲? 淑妃娘娘也认识自己的母亲?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之前晏霄的母亲和她说的话。她的母亲和国公夫人,关系似乎不太好。 还有圆真大师,或者说圆真师伯。她记得圆真说过,母亲以前总是欺负他。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很是紧张。 那…… 眼前的淑妃娘娘,和母亲又是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她脱口而出:“娘娘认识我母亲?那……你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过节?” “清娆何有此问?”淑妃满眼不解。 “嗯……因为我母亲似乎……似乎得罪过不少人。远的不说,就说隋国公夫人,她和我母亲的关系,就不是很好。国公夫人曾跟我提过,她和我母亲都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所以,我以为……” “以为我和你母亲也有恩怨?你这孩子,想得还真多!说起隋国公夫人卫沐漪,她和你母亲,还有我,曾经也是闺中好友。只是,她俩的性子就那样,时不时地就要呛对方几句,成日打打闹闹的。你娘说她心太硬,她说你娘是个榆木脑袋。但是,即便她们一直在挑对方的刺,却依然是很好的朋友。而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为她俩判了多少官司!唉……可惜啊!那样无拘无束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我记得有一次……” 说到这里,淑妃长叹一声,跟苌清娆回忆起了自己还在闺中时的趣事。 听完淑妃的讲述,苌清娆很是惊讶。 那日,她听国公夫人提到母亲,还以为她俩关系不好呢!没想到,国公夫人和自己的母亲,竟然还是好友?还有淑妃娘娘,如此温柔娴静的娘娘,竟然和自己大大咧咧,爱舞刀弄剑的母亲,是闺中好友? 这一点,她是万万想不到的。 听娘娘的意思,她们三个各自嫁人后,因为种种原因,便渐渐失去了联系。尤其是母亲过世后,她们这段尘封的往事,便再也没人提起了。 怪不得,她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这时,淑妃突然轻笑一声:“谁能想到,你最终会嫁给沐漪的儿子?这么看来,这一切都是缘分,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可惜啊,本宫只有宁安一个孩子。若她是个男子,本宫就让她娶了你!如此一来,就没晏霄什么事了!呵呵呵……” 淑妃一边说,一边自己笑了起来。 “啊?母妃,原来你还起过这样的念头呀?唉……也是!母妃说的很是在理呢!我若是个男子,早就把清娆抢到手了,还有他晏霄什么事?真是便宜他了!清娆,我若是个男子,你是选他?还是选我啊?” 宁安一听,也来了兴趣。说着说着,就一脸坏笑地看向苌清娆。 “我……若真如此,我定然是选公主啊!你若是个男子,那定是个美男子,还是个王爷。我怎么着,也能混个王妃当当不是?够气派!够有面!选你!我肯定选你!”苌清娆说完,肯定地点点头。 “有眼光!不过,这话要是让你家晏将军听到了,那还不得气死?不过,气气他也是好的。你跟了他,本就受了委屈。他有心上人,必然不能全心全意地待你。说起来,都怪父皇,乱点什么鸳鸯谱……” “宁安!住嘴?不可妄议你父皇!” 淑妃打断宁安公主的话,转头看向苌清娆:“清娆,别听宁安胡说!什么心上人?不过就是儿时的玩伴而已,小孩子家家的,能懂什么?你们如今既已成了亲,你就是他唯一的妻。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别想太多!” “什么唯一?母妃,你干嘛要忽悠清娆呢?这个晏霄!渣男一个!都这么多年了,还留着那女子给他的定情信物,那清娆算什么?”宁安一脸不服气。 她知道母妃是为了清娆和晏霄好,但也不能忽悠清娆啊!都这么多年了,晏霄还留着那女子的信物,根本就配不上清娆! “你这孩子,又胡说!什么定情信物?不过就是一个小荷包,里面有几颗蜜饯而已!这就叫定情信物了?你有听说过定情信物,是送人蜜饯的吗?” 淑妃被宁安公主的话,给整笑了。 第155章 这么巧 淑妃的话说完,宁安还在喋喋不休,数落着晏霄的累累罪行,苌清娆却一脸震惊。 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淑妃刚才说的那句话:一个小荷包,里面有几颗蜜饯…… 六岁那年,在北境遇到的那个男孩,她也是送了他一个小荷包,里面有自己亲手做的蜜饯。 这么巧…… “对了宁安,母妃今日来,还有一事要告诉你。这几日,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好好收收心,在屋里练练琴棋书画。等母妃这边和你父皇商量一下,择个吉日,给你重新挑选驸马!” 这时,淑妃突然开口,打断了宁安公主的喋喋不休。 宁安公主一听,立马炸了:“什么?又要挑选驸马?母妃,你不是已经答应,暂时不给我选驸马了吗?你骗我!说话不算数!”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清娆呢!就是因为她把崔简的事告诉了母妃,母妃这才松口,答应暂时不给她选驸马。这才过了多久啊,母妃怎么又来了? “谁骗你了?母妃是答应缓一段时间,可这都过去多久了?再说,女孩子嘛,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这早嫁晚嫁,也要嫁啊!你是母妃唯一的女儿,母妃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啊,现在你还有机会自己挑选驸马。若是再往后拖拖,拖到你父皇直接给你指婚,我看你还怎么拒绝?”淑妃说完,摇摇头。 “可是……我……”宁安公主皱眉,一脸纠结。 她当然知道,母妃是为了自己好。可是,挑选驸马?这跟上街挑选东西有什么区别?这样挑挑拣拣来的夫婿,能生活在一起吗?况且,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互相都不认识,也不了解,怎么成亲? “娘娘,恕我冒犯,既然要给公主选驸马,那就让公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不就可以了吗?”看着宁安求救的眼神,苌清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听了苌清娆的话,宁安立马附和地点点头。 可不是嘛!成亲,自然是要两情相悦的! 淑妃摇摇头:“你说的,本宫又何尝不明白呢?她能找个喜欢的,固然是好。可是,你问问她,她可有喜欢的人?成日惹是生非的!再这么拖下去,就只能等着陛下亲自指婚了!到时,撒泼耍赖都没用,只能嫁了!” “这不是还有个统领大人嘛……” 说到这里,苌清娆故意停了下来。 “什么?什么统领?清娆,你说的是谁?”淑妃一听,立马来了兴趣。 她知道,宁安和清娆一直走得很近。难不成,宁安真的有了心仪之人,只是害羞,不愿告诉她这个母妃? 而宁安,还在处于懵圈状态:什么统领?清娆不会是想编个人出来,帮她打发母亲?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母亲就不会再逼她了!她之前怎么没想到? “就是景统领啊!”苌清娆也不含糊,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景统领?你说的是景琨!那个敢当街驱赶我马车的景琨?”宁安公主这才反应过来。 而淑妃,一听到是景琨,眼睛一亮:“御林军统领景琨?这还真不错!陛下时常在我耳边夸他,说他文武双全,年少有为。本宫也觉得,他品貌俱佳……” “哎……等等,母妃,父皇夸的,应该是他执行公务时的能力?至于品貌俱佳,我看未必!他都敢当街拦本公主的马车了,还有什么品?” 不等淑妃说完,宁安公主立马出声反驳。 “你这孩子,他不是还救过你吗?”淑妃瞪宁安公主一眼。 宁安公主一脸不服气:“母妃,这是一回事吗?再说了,他并非出身世家大族。之前,你觉得崔简不错,不就是因为他出身镇国公府吗?” “胡说!母妃可不是那样的人!只要他家世清白,品貌不错,母妃就心满意足了!就算对方家境贫寒,那也无碍。到时,母妃会给你准备丰厚的陪嫁。毕竟,母妃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以后我的东西都是你的……” “丰厚的陪嫁?母妃,真的吗?正好,我最近缺银子,要不,你先预支一些给我用用!反正,你的就是我的,迟早也是我的……” 淑妃的话还没说完,宁安公主双眼放光,立马缠上她的手臂。 “去去去!别油嘴滑舌的!你如果嫁不出去,本宫什么都不留给你!行了,本宫也该回去了,你最近安分一些!若是再惹是生非,等你父皇训斥你时,可别来求本宫!” 淑妃说完,不等宁安公主开口,便起驾回宫了。 她一走,宁安公主立马转头,冲着苌清娆,一脸怨气地撅起嘴。 苌清娆连忙赔笑:“公主殿下,你别瞪我啊!我这也是为了替你解围啊!再说了,那景统领也不错啊!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可是……唉!是,他是救了我。我也没说他不好。只是,若不是真心相爱的人,再好又有什么用呢?我……” “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接受娘娘的安排,并不是任性,而是想找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作为你的朋友,我自然也希望你能嫁得如意郎君。” 苌清娆接过永安公主的话,轻叹一声。 她当然希望永安能遇到心爱之人,婚姻幸福美满。 只是…… 自古生在帝王家,都是身不由己的。 上一世,永安被迫和亲苍狼国。最终,客死他乡。 这一世,她不愿再看到那样的结局。她只希望,宁安能活着。 好好活着。 她在公主府一直玩到晚饭过后,这才回了将军府。 刚到门口,就见灏儿等在那里。 灏儿一看到她,立马开心地迎了上来:“姐姐,你回来了?” “你坐门口干嘛?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苌清娆上前摸摸她的头,准备进去。 灏儿点点头:“都做完了!我看你迟迟没有回府,所以想等你回来!” 看着他害羞地低下头,苌清娆笑笑:“是不是成日在府里闷着,憋坏了!现在还早,要不,我带你出去街上玩玩!顺便买点料子,给你做几件新衣服!我看着啊,灏儿最近又长高了!” 说完,她就拉着灏儿走了。 第156章 你又是谁 从绸缎庄出来,苌清娆打算去风啸居看看,再带灏儿回府。 哪曾想,路过一家赌坊时,正巧看到清禾和一位小公子说说笑笑地走出来。 不等她开口,清禾身边的小公子率先喊道:“晏夫人!” 苌清娆看了一眼,象征性地冲那小公子微微一笑,也没再看清禾一眼,拉着灏儿就走:“灏儿,你还没吃晚饭?要不,我带你去风啸居吃?” “好啊!谢谢姐姐!等灏儿自己能挣钱了,一定天天请姐姐吃好吃的!”灏儿满脸开心,乖乖跟着苌清娆走了。 看着他们就这样有说有笑地走了,清禾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哎,清禾,怎么回事?你姐姐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弟弟吗?也没听你们伯爵府有别的男丁啊!那小子是谁?一口一句姐姐的,叫得还挺亲热!我看,你姐姐对他挺好……哎,我问你呢?愣着干嘛?”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那小公子捅捅清禾的手臂,一脸疑惑。 “你给我闭嘴!小爷我正烦着呢!”清禾不满地瞪了小公子一眼,随后跟在了苌清娆他们身后。 “清禾,你去哪儿啊!等等我!刚才你不是说了嘛,你若赢了,今儿你请客!” 小公子一边喊着,一边去追清禾。 就这样,清禾跟着苌清娆,一路进了风啸居。 只是,他正准备跟进去雅间,却被突然出现的南星拦住了:“苌公子,不好意思啊!雅间都已经满了!要不,楼下给你安排个包间?”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找我姐的!她不是上去了吗?你让开!”被人这么拦住,清禾顿时觉得很没有面子,立马满脸不悦,准备强行推开南星。 只是,任凭他怎么用力,南星都岿然不动:“苌公子,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小姐好像已经被苌大人逐出族谱了!她现在,应该不算你们伯爵府的人,也不是你姐姐了?” “胡说!她当然是我姐姐……” “谁啊?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打扰我姐姐吃饭!你谁啊?想干嘛?” 不等清禾说完,雅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随后,灏儿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瞪着清禾。 “你又是谁?我姐姐只有我这么一个弟弟,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让开!我要进去!” 清禾说着,就开始推搡灏儿。 哪曾想,他刚出手,灏儿二话不说,直接一招就把他制服了。 “啊……疼!疼疼疼……你干什么?你放手!” 灏儿毕竟是有功夫在身的,清禾痛得龇牙咧嘴的,却又挣脱不开。 接着,灏儿一用力,清禾就摔在了地上。 南星摇摇头,无奈地过去扶起清禾。 虽然,小姐和伯爵府断绝了关系。但是,清禾毕竟是夫人的骨肉,是小姐的亲弟弟,适当教育他一下就可以了。 看着泪眼弯弯站在那里的清禾,灏儿摸摸鼻子:“我也没伤到你啊,你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羞不羞?” “谁哭了?你敢笑我?哼!走着瞧!” 清禾说完,看了一眼雅间的门,气呼呼地离开了。 这时,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苌清娆淡淡说道:“进来!他走了吗?” 说完,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走了!被灏儿给气跑了!灏儿,行啊你!他可是我们小姐的亲弟弟,就这么被你给气跑了!”南星拍拍灏儿的肩,也坐了下来。 “姐姐,对不起!我……” “何需说对不起?他本来就技不如你,被你制服也在情理之中。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愿习武。说白了,就是受我那个好父亲的影响,认为习武之人太过粗鲁。可我,还是希望他能习武。不说别的,至少能自保啊!唉,罢了,不说这个了!南星,最近东宫可有什么动静?” 苌清娆说着,叹口气,转头看向南星。 南星摇摇头:“东宫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不过,那日在风啸居被禁军抓走的几个男子,已经被放出来了。而且,还是宁王殿下去御前求的情!” 宁王? 没想到,宁王也会管这事? 苌清娆沉默片刻:不对!禁军亲自到风啸居抓的人,还是以逆党的名义,怎么可能因为宁王的三言两语就放出来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本来就是陛下的意思! “依我看,陛下此举,恐怕是要为宁王在朝中树立威信!”苌清娆说完,轻笑一声。 南星点点头:“小姐英明!的确如此!因为宁王仗义执言,受到了京中许多学子的拥戴。还有盛世书院,如今有不少学子,都对宁王赞不绝口。甚至,京中还有流言,说宁王乃一代贤王。” 一代贤王? 苌清娆放下茶杯,看向窗外。 盛世书院的夫子,还有大半的学子,其实都是东宫的人。 陛下此举,不仅让宁王在学子中树立了威信,也让他在百姓的心里树立了好形象。 看来,太子已失圣心。陛下如此抬举宁王,就是为了给东宫一个警告。 东宫和幽王府,都不可能坐以待毙。 尤其是斯逸,太子之位,可是他好不容易谋来的。若是让宁王抢了去,他怎能甘心?况且,东宫谋士如云,斯逸不可能不有所动作。 想到这,她转头叮嘱南星:“东宫那边,一定要派人盯紧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报!那个蒋秉之,老奸巨猾,可不是省油的灯!” “属下明白了,一定让弟兄们盯紧了。对了,小姐,刚才和清禾少爷一起来的那位小公子,你可知道是谁?” 说到这里,南星冲苌清娆眨眨眼睛。 苌清娆摇摇头:“应该是哪家大人的公子!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那小公子,叫李响,是兵部侍郎李炳的独子!而李炳,曾是禁军统领宋霖的恩师!小姐也知道,宁王殿下刚刚被陛下派去了兵部……” 说到这里,南星停了下来。 他知道,小姐已经猜到了。 果然,苌清娆恍然大悟:“你是说,不仅李炳是宁王的人,禁军统领宋霖……也是他的人?” 第157章 措手不及 听完苌清娆的话,南星点点头。 接着,又补充道:“不仅如此,据属下调查,这个李响的母亲,还是鞠嫔同父异母的妹妹呢!只不过,因为李响的母亲自幼被人抱养了去,所以这些渊源,便没人知道罢了!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今日和清禾在一起的那个李响,还是宁王殿下的表弟?” 苌清娆这才搞清楚,接过了南星的话。 鞠嫔,宁王生母。这么看来,宁王和李响,暗中其实还是表兄弟? 这个清禾,随随便便在赌场交了个朋友,没想到竟然还是宁王殿下的表弟? 还真巧啊! “小姐,刚刚得到消息,永安伯爵府里乱成一团。苌清柔在府里大吵大闹,嚷嚷着绝不嫁给梁衡。她说,自己和梁大公子是陛下赐婚,就算要嫁,她也要嫁给梁彻。” 这时,苏叶走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苌清娆听罢,冷笑一声:“陛下曾给她和梁彻赐婚又如何?如今,她和梁衡的丑事闹成这个样子,宫里也知道了!皇贵妃已经亲自派人去府里传了口谕,就算她不嫁,也得嫁!她想闹,就让她闹!早嫁晚嫁,反正都是要嫁的!” 苏叶也点点头:“可不是嘛!这个苌清柔,也是自作自受!当时陛下赐婚,让她嫁给梁彻,嫁的好歹是定远侯府的嫡长子,做的是正妻之位,她偏偏不愿意。现在,她这么一作,就只能嫁给定远侯府最不受宠的庶子了,还是妾室,她怎能甘心?” 苌清娆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一声。 若是苌清柔当时没有起狠毒之心,害死祖母,说不定如今已经嫁给梁彻,成了定远侯府嫡长子的正妻了。 可是,她为了嫁入东宫,竟生了狠毒之心,谋害了祖母。她想要借守孝的名义拖上一段时间,把与梁彻的婚事推掉。可折腾到最后,她还是要嫁入定远侯府。只不过,这次却只能嫁给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嫁给庶子也就罢了,还连正妻之位都坐不上,只能做一个妾室。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苌清柔,如何甘心?伯爵府不被她闹个天翻地覆,怎么可能? 果然,正如苌清娆所料,此时苌清柔的房间,已经被她砸得乱七八糟了。下人们跪在一片狼藉的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有好几个婢女,都已经被她借口打得遍体鳞伤了。 只有房间门口站着的两个婢女,她不敢动。因为这两人,是皇贵妃派来的。她们的任务,就是看着苌清柔。谨防她把事情闹大,让她老老实实地嫁给梁衡。 “柔儿,这桩婚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看,就连宫里都惊动了!事已至此,要不……你就嫁了……” “嫁什么嫁?梁衡算个什么东西?我连梁彻那个侯府嫡长子都看不上,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怎么能嫁给他?我若嫁给了他,这一生不就毁了吗?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帮我想办法吗?” 不等姜氏说完,苌清柔愤怒地打断了她的话。 说完,又将桌上的花瓶狠狠摔碎了。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只要外祖父出手,一定会有办法的! 只是,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她派去的人,怎么都联系不上外祖父。就连他们之前在黑山村的据点,也空无一人。 刚刚,她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外祖一家早就被人灭口了?这怎么可能?是谁会对外祖一家赶尽杀绝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事一桩接着一桩的,让她措手不及。 外祖父答应过她,会让她成为太子妃。可是,外祖若真的不在了,那谁还能帮她呢? 要她嫁给梁衡,还是做妾?怎么可能? 她连梁彻这个侯府嫡长子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子呢? 当初,她和苌清悦联手设计,就是为了让梁衡毁了苌清娆的清白。哪曾想,现在梁衡却毁了她的清白。 不仅如此,她还被皇家逼着嫁给梁衡做妾?不行,这绝对不行!她苌清柔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将来还要母仪天下呢,怎么能嫁给梁衡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呢? 她得赶紧想办法…… 想到这里,她眼珠一转,取下右手的玉镯,递给佩兰:“你去趟定远侯府,把这个镯子交给梁大公子,请他出来见我一面。顺便问他一句,当初的誓言,可还算数?愣着干嘛?快去!” “可是……小姐,如今你跟梁二公子的事……大公子恐怕……”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她打断佩兰的话,一脸愤怒。 梁彻那么喜欢她,心仪了她多年,她知道该怎么拿捏他。她就不信,梁彻会真的舍得让她嫁给梁衡? 现如今,她也只能退一步了。既然她和梁彻之前有婚约在身,那她就委屈一下,先嫁给梁彻!总好过嫁给梁衡那个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的浪荡子! 至于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没过一会儿,佩兰便急匆匆地回来了。 “大……大小姐,梁大公子说,他和你,已再无话可说。况且,你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弟媳了,你俩若私下见面,总归于礼不和。所以,他就不来了,让你……让你好自为之……” “你说什么?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这么对我?他以前那么喜欢我,还说过非我不娶,他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你这个贱婢,是你没有跟他说清楚?” 不等佩兰说完,苌清柔直接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佩兰摸着生疼的脸颊,继续战战兢兢地说道:“是真的,大小姐!这话,是梁大公子亲口对奴婢说的。他的态度很坚决,依奴婢看,他是绝对不会来见小姐你的。” 还有一句话,她不敢对大小姐说,她从梁大公子的眼里,看出了嫌弃,看出了厌恶。 看来,大公子是彻底厌弃了大小姐。 只是,这样的话,她怎么敢对大小姐说呢?她还不想被大小姐打死! 第158章 她不信 佩兰的话,苌清柔是不信的。 就算梁彻真的说了这样的话,那也只是一时生她的气,他怎么可能放弃她呢? 毕竟,他曾经那么喜欢她。 在她看来,梁彻之所以如此生气,说出如此负气的话,一方面是顾及她的名声,怕私下来见她,对她影响不好。另一方面,可能是气她和梁衡的事。只要她亲自去告诉他,她是被人设计的,梁彻一定会相信她的。她只要说服梁彻,去陛下面前求情,就能解决目前的困局了。 毕竟,当时她和梁彻的婚事,也是陛下的意思。 想到这儿,她不再犹豫,立马找来一顶帏帽,就出门了。 只是,她出门时,贵妃派来的两个侍女虽未阻拦她,却依然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没有办法。毕竟,那是宫里派来的人。 为了掩人耳目,她并没有去侯府正门,而是绕过一条小巷来到了侯府侧门。 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她和梁彻私下见面,都是走的这道侧门。 她让佩兰买通了侧门上的小厮,带话给梁彻:若是梁彻不出来见她,那她就去侯府大门口闹!横竖,当初她和梁彻,是有婚约在身的! “哎,你听说了吗?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要嫁给定远侯府的二公子做妾室了!” “做妾室?你这消息是假的?怎么可能?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那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庶子做妾呢?而且,侯府的这个二公子,还是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子!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听错?这事儿,都传开了!说起来,伯爵府的那位大小姐,还不是一个庶女?嫁给侯爵府的公子,还是她高攀了呢!” “也是!等等……不对啊,之前我不是听说,陛下有意让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嫁给定远侯府的嫡长子吗?这怎么又要嫁给二公子了呢?” “嘘!你们有所不知,我也是听我那个在宫里当差的远亲说的。这个苌大小姐啊,是个不守妇道的。她虽然和侯府大公子有婚约在身,却还是和二公子厮混在一起。听说,他们在晋王府苟且,被陛下和淑妃娘娘亲自带人撞见了。你想想,都被那么多人捉奸在床了,能不嫁吗?” “啧啧!既然是宫里传出的消息,想必是可信的。没想到啊,永安伯爵府的这位大小姐,竟会是这样的货色……” 听着巷子里摊贩的议论之声,苌清柔气得咬牙切齿,正想出口责骂一番,就被佩兰一把拽住了:“大小姐,不可啊!你今日是乔装出门,若是被人识破了身份,那岂不是会惹来麻烦?” “你放开我!这些贱民,竟然敢如此嘲笑我,我非撕烂他们的嘴不可……” “大小姐,不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梁大公子出来了!” 佩兰死死拽着苌清柔,然后冲着侧门努努嘴。 听了佩兰的话,她转头,便看到了正走下台阶的梁彻。 于是,她立马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直接扑了过去。 “彻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不愿意再见我了!” 她直接扑到梁彻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梁彻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便一把将她推开了。 随后,发现巷子里行人太多,又一把拽着她,进了一旁风啸居的包间。 “苌大小姐,我不是已经让婢女转告你了吗,我们不必再见面了。再过几日,你就要成为我的弟媳了,我们这么私下见面,始终不太合适。还请苌大小姐自重!” 一进包间,梁彻就面无表情地看向苌清柔,冷冷开口。 一看梁彻来真的,苌清柔立马急了:“彻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和梁衡的事,是被人设计的,我也是受害者,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你一直都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怎么能嫁给梁衡呢?况且,他还是你的弟弟,你真的不在乎吗?” “在不在乎的?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你心里有没有我,你自己清楚,我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了!”梁彻说完,冷哼一声。 苌清柔声嘶力竭:“怎么会没有意义呢?彻哥哥,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许下的诺言吗?你说过,此生非我不娶。而现在,你竟然违背誓言,眼睁睁看着我就这么嫁给你的弟弟。难道当初的誓言,都是骗我的吗?” 吼完,她死死拽着梁彻的手臂,双眼通红。 她不信,梁彻竟然会如此绝情?当初那么喜欢她,现在说放手就放手?他若放手了,自己怎么办?如今,梁彻可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听了她的话,凉彻冷笑一声:“是,我并不否认,当初我是说过非你不娶,可你呢?从始至终,你心里有过我吗?你一直想嫁的,不是太子殿下吗?当时,你和我弟弟,还有太子殿下睡在一张床上时,口口声声说的,不是想要嫁入东宫吗?现在还来跟我说这些话,你真当我梁彻是个傻子吗?苌清柔,有些话说破了,只会彼此难堪,到此为止!” 苌清柔拼命摇头:“不!彻哥哥,没有!我没有!谁跟你说的这些话?是不是苌清娆?我早就跟你说过,她一直心仪于你,见不得我们俩在一起,才会千方百计地破坏我们。彻哥哥,她就是个小人,你可万万不能上她的当啊!” 梁彻怎么会知道她在晋王府说的话?肯定是苌清娆,除了苌清娆,谁会这么害她? “够了,苌清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攀咬自己的亲妹妹!我告诉你,清娆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话。当日在晋王府的事,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何需她跟我说?难不成,我的弟弟还会骗我?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你的贴身丫鬟连翘,因为受不住酷刑,已经死在刑部大牢了。那日,我为了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便去见了连翘。临死前,她告诉我,不后悔替你顶罪,还让我好好照顾你。苌清柔,我从未想过,你会是如此恶毒之人,竟然害死了自己的亲祖母!你真是可怕!” 第158章 她不信 佩兰的话,苌清柔是不信的。 就算梁彻真的说了这样的话,那也只是一时生她的气,他怎么可能放弃她呢? 毕竟,他曾经那么喜欢她。 在她看来,梁彻之所以如此生气,说出如此负气的话,一方面是顾及她的名声,怕私下来见她,对她影响不好。另一方面,可能是气她和梁衡的事。只要她亲自去告诉他,她是被人设计的,梁彻一定会相信她的。她只要说服梁彻,去陛下面前求情,就能解决目前的困局了。 毕竟,当时她和梁彻的婚事,也是陛下的意思。 想到这儿,她不再犹豫,立马找来一顶帏帽,就出门了。 只是,她出门时,贵妃派来的两个侍女虽未阻拦她,却依然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没有办法。毕竟,那是宫里派来的人。 为了掩人耳目,她并没有去侯府正门,而是绕过一条小巷来到了侯府侧门。 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她和梁彻私下见面,都是走的这道侧门。 她让佩兰买通了侧门上的小厮,带话给梁彻:若是梁彻不出来见她,那她就去侯府大门口闹!横竖,当初她和梁彻,是有婚约在身的! “哎,你听说了吗?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要嫁给定远侯府的二公子做妾室了!” “做妾室?你这消息是假的?怎么可能?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那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庶子做妾呢?而且,侯府的这个二公子,还是个声名狼藉的浪荡子!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听错?这事儿,都传开了!说起来,伯爵府的那位大小姐,还不是一个庶女?嫁给侯爵府的公子,还是她高攀了呢!” “也是!等等……不对啊,之前我不是听说,陛下有意让永安伯爵府的大小姐,嫁给定远侯府的嫡长子吗?这怎么又要嫁给二公子了呢?” “嘘!你们有所不知,我也是听我那个在宫里当差的远亲说的。这个苌大小姐啊,是个不守妇道的。她虽然和侯府大公子有婚约在身,却还是和二公子厮混在一起。听说,他们在晋王府苟且,被陛下和淑妃娘娘亲自带人撞见了。你想想,都被那么多人捉奸在床了,能不嫁吗?” “啧啧!既然是宫里传出的消息,想必是可信的。没想到啊,永安伯爵府的这位大小姐,竟会是这样的货色……” 听着巷子里摊贩的议论之声,苌清柔气得咬牙切齿,正想出口责骂一番,就被佩兰一把拽住了:“大小姐,不可啊!你今日是乔装出门,若是被人识破了身份,那岂不是会惹来麻烦?” “你放开我!这些贱民,竟然敢如此嘲笑我,我非撕烂他们的嘴不可……” “大小姐,不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梁大公子出来了!” 佩兰死死拽着苌清柔,然后冲着侧门努努嘴。 听了佩兰的话,她转头,便看到了正走下台阶的梁彻。 于是,她立马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直接扑了过去。 “彻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不愿意再见我了!” 她直接扑到梁彻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梁彻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便一把将她推开了。 随后,发现巷子里行人太多,又一把拽着她,进了一旁风啸居的包间。 “苌大小姐,我不是已经让婢女转告你了吗,我们不必再见面了。再过几日,你就要成为我的弟媳了,我们这么私下见面,始终不太合适。还请苌大小姐自重!” 一进包间,梁彻就面无表情地看向苌清柔,冷冷开口。 一看梁彻来真的,苌清柔立马急了:“彻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和梁衡的事,是被人设计的,我也是受害者,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你一直都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怎么能嫁给梁衡呢?况且,他还是你的弟弟,你真的不在乎吗?” “在不在乎的?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你心里有没有我,你自己清楚,我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了!”梁彻说完,冷哼一声。 苌清柔声嘶力竭:“怎么会没有意义呢?彻哥哥,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许下的诺言吗?你说过,此生非我不娶。而现在,你竟然违背誓言,眼睁睁看着我就这么嫁给你的弟弟。难道当初的誓言,都是骗我的吗?” 吼完,她死死拽着梁彻的手臂,双眼通红。 她不信,梁彻竟然会如此绝情?当初那么喜欢她,现在说放手就放手?他若放手了,自己怎么办?如今,梁彻可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听了她的话,凉彻冷笑一声:“是,我并不否认,当初我是说过非你不娶,可你呢?从始至终,你心里有过我吗?你一直想嫁的,不是太子殿下吗?当时,你和我弟弟,还有太子殿下睡在一张床上时,口口声声说的,不是想要嫁入东宫吗?现在还来跟我说这些话,你真当我梁彻是个傻子吗?苌清柔,有些话说破了,只会彼此难堪,到此为止!” 苌清柔拼命摇头:“不!彻哥哥,没有!我没有!谁跟你说的这些话?是不是苌清娆?我早就跟你说过,她一直心仪于你,见不得我们俩在一起,才会千方百计地破坏我们。彻哥哥,她就是个小人,你可万万不能上她的当啊!” 梁彻怎么会知道她在晋王府说的话?肯定是苌清娆,除了苌清娆,谁会这么害她? “够了,苌清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攀咬自己的亲妹妹!我告诉你,清娆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话。当日在晋王府的事,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何需她跟我说?难不成,我的弟弟还会骗我?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你的贴身丫鬟连翘,因为受不住酷刑,已经死在刑部大牢了。那日,我为了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便去见了连翘。临死前,她告诉我,不后悔替你顶罪,还让我好好照顾你。苌清柔,我从未想过,你会是如此恶毒之人,竟然害死了自己的亲祖母!你真是可怕!” 第159章 北境来信了 看着苌清柔声嘶力竭,失去理智的样子,梁彻愤怒地吼完,狠狠甩开她的手臂,转身就走。 此时的他,对苌清柔不只是愤怒,还有悔恨,他恨自己当初怎会有眼无珠,喜欢上这个毒妇? 对苌清柔,他已经死心,只剩无尽的失望。 可苌清柔却还不死心,上前两步想拉住他。不过,他已经快速离开了。她只能瘫坐在地,无声哭泣。 “清娆?” 梁彻刚走出风啸居,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苌清娆。 出于礼貌,苌清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大公子这急匆匆地,是去哪儿呢?” “我……没什么!清娆,能在这儿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我还想着,明日找个机会去和你告别呢!”梁彻说完,一脸不舍地看向她。 他的眼神,让苌清娆很不自在,她干咳一声:“告别?大公子这是要出远门吗?” 梁彻点点头:“嗯,也算出远门!我已经求得陛下恩准,去做西州郡守了!清娆,以后……以后你自己要好好保重!晏将军不在京中,你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听了他的话,苌清娆沉默片刻,微微一笑:“西州山高路远,此一去,还望大公子珍重!” “清娆,对不起!” 梁彻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时落寞的背影,苌清娆轻叹一声,摇摇头:说起来,梁彻这人心地并不坏,他只是被苌清柔蒙蔽了双眼。如今,他选择远走西州,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你刚才遇到梁大公子了?” 苌清娆一进雅间,南星就开口问道。 “嗯,他要离京了!对了,他到酒楼干嘛呢?”她点点头,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南星便把刚才梁彻和苌清柔在包间里的对话,告诉了她。 听完他的话,苌清娆冷笑一声:“哼!我这个好姐姐,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对梁彻抱有幻想呢?说来也是,梁彻可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不过,梁彻还算清醒,能及时看清她的真面目。否则,恐怕真要被她给拖累了。对了,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你,最近东宫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她的话音刚落,南星立马坐到她的对面:“小姐,最近太子还真有所动作了。据我们探得的消息,太子打算近几日内找个机会,把圆真大师引荐给陛下。小姐,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苌清娆放下茶杯,摸摸太阳穴。 这事还真不好办! 圆真若是因此得了圣心,就会成为斯逸最大的助力。那么,斯逸的势力,就会强过幽王,这是她绝对不愿看到的。 只是,斯逸可没这么孝顺,会真的为了陛下的头疾着想。他让圆真炼制的丹药,里面加入的药材,一旦吃了,便会上瘾。 想到这里,苌清娆头更疼了。 这事要做得不留痕迹,还真得好好思量一番。 她起身,走到窗前:“幽王呢?幽王最近在忙些什么?” “幽王啊,他最近恐怕是最忙的了,既要提防着太子,还要和宁王斗。如今,有了陛下的支持,宁王的势力开始日渐增大。别说幽王要防着他了,就是太子,也对他虎视眈眈的!小姐,你说,这对宁王而言,是福是祸?”说到这里,南星停了下来,看向苌清娆。 她叹口气:“只能说,福祸相依!对了,南星,宁王府可有我们的人?” 南星摇摇头:“宁王府暂且没有我们的人!不过,李府有我们的人,小姐不用担心……” “头儿,醉花楼出事了!” 谁知,南星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等听完暗卫的禀报,苌清娆皱皱眉。 有人到醉花楼闹事,指名道姓要见彩蝶。自从风啸居开业,南星就已经很少去醉花楼假扮彩蝶了,有什么消息,都是那边的人传过来的。 尤其是真正的彩蝶被害离世后,南星触景生情,就更加不愿去醉花楼了。 于是,南星想了想说道:“小姐,属下还是去一趟!” 苌清娆点点头:“那行!不过,你一定要小心!” 回府的路上,苌清娆一直心绪不宁。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她只觉身心俱疲。还有晏霄,他都离京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有没有毒发? “少夫人,你可回来了?”她刚进院子,飞凌就迎了上来。 看了看飞凌的神情,她直接开口“可是有什么事?” “本来,属下想直接去醉花楼找少夫人的,不过想着少夫人也快回来了,便没去送消息了。少夫人,北境来信了!” 飞凌说着,将手里的信递给苌清娆。 北境?他来信了? 苌清娆激动地接过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她的眼眶没来由地湿润了。 他在北境漫天大雪里浴血奋战,还想着给她寄来当地的特产。他说,一切安好,已经收复了好几座城池,让她切勿挂念。信末,他说,等她回来。 咬了一口他寄回来的如意糕,看着手里装信的荷包,她泪如雨下。想起他在信中说的那句:如意糕虽性平,但夫人也不可多食,以免伤了肠胃。 仅这一句,就够了。 是他! 他就是自己六岁那年,在北境遇到的男孩。除了他,谁还知道她喜欢吃如意糕?除了他,谁还知道她六岁那年,因为贪吃如意糕,闹了好几天的肚子,还被他取笑过? 除了他,谁会有这个荷包? 她六岁那年,送给他装蜜饯的荷包。 这一刻,之前的困惑都迎刃而解了。 怪不得,他会知道她的口味。老耿做的饭菜,和母亲曾经所做的口味那么相似。 那日,他故意逗她和清禾玩,想让她吃鱼腥草。她怎么那么傻?那个时候,就就该认出他啊!偏偏等到他人走了,她才认出他是谁? 这么看来,晏霄自始至终都记得她。只有她,一直没有认出他。 那……宁安说的,晏霄那个挂念多年的心上人,就是她? 而她,还曾吃了自己的醋? 第159章 北境来信了 看着苌清柔声嘶力竭,失去理智的样子,梁彻愤怒地吼完,狠狠甩开她的手臂,转身就走。 此时的他,对苌清柔不只是愤怒,还有悔恨,他恨自己当初怎会有眼无珠,喜欢上这个毒妇? 对苌清柔,他已经死心,只剩无尽的失望。 可苌清柔却还不死心,上前两步想拉住他。不过,他已经快速离开了。她只能瘫坐在地,无声哭泣。 “清娆?” 梁彻刚走出风啸居,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苌清娆。 出于礼貌,苌清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大公子这急匆匆地,是去哪儿呢?” “我……没什么!清娆,能在这儿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我还想着,明日找个机会去和你告别呢!”梁彻说完,一脸不舍地看向她。 他的眼神,让苌清娆很不自在,她干咳一声:“告别?大公子这是要出远门吗?” 梁彻点点头:“嗯,也算出远门!我已经求得陛下恩准,去做西州郡守了!清娆,以后……以后你自己要好好保重!晏将军不在京中,你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听了他的话,苌清娆沉默片刻,微微一笑:“西州山高路远,此一去,还望大公子珍重!” “清娆,对不起!” 梁彻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时落寞的背影,苌清娆轻叹一声,摇摇头:说起来,梁彻这人心地并不坏,他只是被苌清柔蒙蔽了双眼。如今,他选择远走西州,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你刚才遇到梁大公子了?” 苌清娆一进雅间,南星就开口问道。 “嗯,他要离京了!对了,他到酒楼干嘛呢?”她点点头,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南星便把刚才梁彻和苌清柔在包间里的对话,告诉了她。 听完他的话,苌清娆冷笑一声:“哼!我这个好姐姐,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对梁彻抱有幻想呢?说来也是,梁彻可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不过,梁彻还算清醒,能及时看清她的真面目。否则,恐怕真要被她给拖累了。对了,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你,最近东宫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她的话音刚落,南星立马坐到她的对面:“小姐,最近太子还真有所动作了。据我们探得的消息,太子打算近几日内找个机会,把圆真大师引荐给陛下。小姐,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苌清娆放下茶杯,摸摸太阳穴。 这事还真不好办! 圆真若是因此得了圣心,就会成为斯逸最大的助力。那么,斯逸的势力,就会强过幽王,这是她绝对不愿看到的。 只是,斯逸可没这么孝顺,会真的为了陛下的头疾着想。他让圆真炼制的丹药,里面加入的药材,一旦吃了,便会上瘾。 想到这里,苌清娆头更疼了。 这事要做得不留痕迹,还真得好好思量一番。 她起身,走到窗前:“幽王呢?幽王最近在忙些什么?” “幽王啊,他最近恐怕是最忙的了,既要提防着太子,还要和宁王斗。如今,有了陛下的支持,宁王的势力开始日渐增大。别说幽王要防着他了,就是太子,也对他虎视眈眈的!小姐,你说,这对宁王而言,是福是祸?”说到这里,南星停了下来,看向苌清娆。 她叹口气:“只能说,福祸相依!对了,南星,宁王府可有我们的人?” 南星摇摇头:“宁王府暂且没有我们的人!不过,李府有我们的人,小姐不用担心……” “头儿,醉花楼出事了!” 谁知,南星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等听完暗卫的禀报,苌清娆皱皱眉。 有人到醉花楼闹事,指名道姓要见彩蝶。自从风啸居开业,南星就已经很少去醉花楼假扮彩蝶了,有什么消息,都是那边的人传过来的。 尤其是真正的彩蝶被害离世后,南星触景生情,就更加不愿去醉花楼了。 于是,南星想了想说道:“小姐,属下还是去一趟!” 苌清娆点点头:“那行!不过,你一定要小心!” 回府的路上,苌清娆一直心绪不宁。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她只觉身心俱疲。还有晏霄,他都离京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有没有毒发? “少夫人,你可回来了?”她刚进院子,飞凌就迎了上来。 看了看飞凌的神情,她直接开口“可是有什么事?” “本来,属下想直接去醉花楼找少夫人的,不过想着少夫人也快回来了,便没去送消息了。少夫人,北境来信了!” 飞凌说着,将手里的信递给苌清娆。 北境?他来信了? 苌清娆激动地接过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她的眼眶没来由地湿润了。 他在北境漫天大雪里浴血奋战,还想着给她寄来当地的特产。他说,一切安好,已经收复了好几座城池,让她切勿挂念。信末,他说,等她回来。 咬了一口他寄回来的如意糕,看着手里装信的荷包,她泪如雨下。想起他在信中说的那句:如意糕虽性平,但夫人也不可多食,以免伤了肠胃。 仅这一句,就够了。 是他! 他就是自己六岁那年,在北境遇到的男孩。除了他,谁还知道她喜欢吃如意糕?除了他,谁还知道她六岁那年,因为贪吃如意糕,闹了好几天的肚子,还被他取笑过? 除了他,谁会有这个荷包? 她六岁那年,送给他装蜜饯的荷包。 这一刻,之前的困惑都迎刃而解了。 怪不得,他会知道她的口味。老耿做的饭菜,和母亲曾经所做的口味那么相似。 那日,他故意逗她和清禾玩,想让她吃鱼腥草。她怎么那么傻?那个时候,就就该认出他啊!偏偏等到他人走了,她才认出他是谁? 这么看来,晏霄自始至终都记得她。只有她,一直没有认出他。 那……宁安说的,晏霄那个挂念多年的心上人,就是她? 而她,还曾吃了自己的醋? 第160章 苌清柔的结局 “小姐,今日是大小姐成亲的日子,咱们是否要回伯爵府一趟?” 一大早,苌清娆刚起身,荆芥便端着早饭走了进来。 看了看她,犹豫着说道。 苌清娆听罢,轻笑一声:“那是自然!姐妹一场,她出嫁这样的大喜日子,我这个做妹妹的怎能缺席呢!再说了,我还没给她添妆呢!今日,正好!” “少夫人,南星受伤了!” 她话音刚落,苏叶突然急匆匆地进来了。 “南星不是去醉花楼了吗?怎么受伤了?他人呢?”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苏叶的身后,空无一人。 苏叶犹豫片刻:“南星被蒋秉之发现了,他带着东宫侍卫抓捕南星。少夫人,是属下失职,南星又被宁王的人带走了!” 什么?宁王?他怎么掺和进来了? 听到这里,苌清娆再也坐不住了。南星表面上虽只是她的下属,但是这么久相处下来,她早已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不行!南星绝对不能出事! 苌清娆一边想着,一边急匆匆地就要往外走。 她必须去一趟宁王府! “小姐,你不换衣服了吗?这是要去哪?”荆芥一把拉住她,满脸担忧。 “还换什么衣服?南星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心安?我要去救他!苏叶,我们走……” “少夫人!” 这时,门口的飞凌突然上前,拦住了苌清娆的去路。 苌清娆皱眉:“飞凌,你要不就让开!要不就随我一同去宁王府,你拦在这里做什么?” “少夫人,南星被宁王殿下的人带走,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怎么不会有大碍?宁王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根本不知道!谁知道他把南星带走,会做什么?宁王……” “宁王殿下,是主子的人!他介入朝局,也是主子一手安排的!” 看苌清娆情绪如此激动,飞凌只能实话实说。 “飞凌,你是说……宁王殿下是咱们姑爷的人?这话怎么说啊?宁王殿下好歹也是皇子,而咱们姑爷,虽然手握重兵,但终究只是臣子。姑爷……姑爷怎么能够安排殿下呢?” 不等苌清娆说什么,荆芥便一脸懵圈地看向飞凌。 飞凌没有正面回答荆芥的话,而是看向苌清娆,欲言又止。 苌清娆瞪大眼睛:“你们……你们都知道了?那他……” 说到这里,苌清娆停了下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事到如今,飞凌也不再隐瞒。 他点点头:“是!少夫人,主子的身世,我们的暗卫早就已经查到了,陛下也亲口承认了!” “那也就是说……” 苌清娆刚开了个头,突然停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飞凌。 后面那句话,她现在不能说。 也就是说,晏霄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安排宁王介入朝局,就是为了对付太子和幽王。而这一切,陛下是默许的。不仅如此,陛下还暗中相助,扶持宁王对抗太子和幽王。 所以……所以晏霄是要争这至尊之位了。 他瞒她好苦啊! 她还天真地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现在回过头想想,怎么可能?晏霄是什么人?他的势力遍布北狄,他的眼线在京城无孔不入。连隋国公府之人都知道的秘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少夫人,那咱们还去宁王府吗?”这时,苏叶犹豫着问道。 “既如此,宁王府自然不用去了!今日是我那好姐姐大婚的日子,走!咱们给她添妆去!” 苌清娆说完,转身去内室更衣。 毕竟是妾室入门,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所以,当苌清娆到定远侯府大门口的时候,还以为走错了门。今日不是侯府大喜的日子吗?怎么门口连个喜字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苌清柔和梁衡做出那么丢人现眼的事,连陛下都惊动了,侯府肯定觉得颜面尽失。 他们能让苌清柔进门,只不过是上头施压。为了平这件事,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否则,别说做妾了,苌清柔恐怕连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苌清娆给了苏叶一个眼神,苏叶领命,闪身消失了。 不一会儿,苏叶就回来禀报了:“少夫人,奴婢打听了,苌清柔是从侧门进的侯府。今晨,她哭闹了好一会儿,死活不愿出门。若不是贵妃娘娘派来的人,强行把她押上轿,她恐怕如今还在伯爵府里头闹腾呢!” “意料之中,她若是乖乖上了轿,那才反常呢!”苌清娆冷笑一声,带着苏叶和荆芥往新房走去。 一路上,虽遇见不少侯府的下人,但他们都自顾自地做事情,完全没把今日的婚事放在心上。 苌清娆摇摇头:果然冷清!看来,侯府是彻底把苌清柔给忽略了! “晏夫人,我们柔夫人因为今日过于劳累,已经睡下了,还请晏夫人去前厅用茶!” 哪知,苌清娆刚走到新房外,就被门口的婢女拦住了。 睡下了? 苌清娆一头雾水。 这大白天的,怎么就睡下了? 既如此,她也不想为难下人,便让荆芥将她带来的添妆交给门口的婢女,转身回了将军府。 她今日特意前来,只不过是想亲眼看看苌清柔的结局罢了!如今这样的结局,也算苌清柔咎由自取! “少夫人,苌清柔死了!” 当晚,她吩咐完飞凌,让他出城寻找解药方子。然后准备上床休息,苏叶突然出现。 “死……死了?你确定?”这一下,苌清娆瞌睡都醒了。 “千真万确!刚才,奴婢奉少夫人之命,去东宫打探消息,路过定远侯府的时候,看到佩兰带着哭哭啼啼的姜姨娘进入侯府。于是,暗中潜进去打探了一番,这才知道梁衡和苌清柔洞房之时,被……被梁衡活活折磨死了!姜姨娘要侯府还伯爵府一个公道,却被侯府派人轰了出来……” 说到这儿,苏叶停了下来。 “然后呢?没了?”荆芥迫不及待地追问。 “然后,姜姨娘就晕倒在了侯府门口。下人将她送回府后,府医诊断她已经怀了身孕,只是因为伤心过度,腹中胎儿流产了。老爷震怒,打了她一个耳光。现在,姜姨娘已经疯了,在府里乱喊乱叫,见人就要打要杀的!” 第160章 苌清柔的结局 “小姐,今日是大小姐成亲的日子,咱们是否要回伯爵府一趟?” 一大早,苌清娆刚起身,荆芥便端着早饭走了进来。 看了看她,犹豫着说道。 苌清娆听罢,轻笑一声:“那是自然!姐妹一场,她出嫁这样的大喜日子,我这个做妹妹的怎能缺席呢!再说了,我还没给她添妆呢!今日,正好!” “少夫人,南星受伤了!” 她话音刚落,苏叶突然急匆匆地进来了。 “南星不是去醉花楼了吗?怎么受伤了?他人呢?”苌清娆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苏叶的身后,空无一人。 苏叶犹豫片刻:“南星被蒋秉之发现了,他带着东宫侍卫抓捕南星。少夫人,是属下失职,南星又被宁王的人带走了!” 什么?宁王?他怎么掺和进来了? 听到这里,苌清娆再也坐不住了。南星表面上虽只是她的下属,但是这么久相处下来,她早已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不行!南星绝对不能出事! 苌清娆一边想着,一边急匆匆地就要往外走。 她必须去一趟宁王府! “小姐,你不换衣服了吗?这是要去哪?”荆芥一把拉住她,满脸担忧。 “还换什么衣服?南星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心安?我要去救他!苏叶,我们走……” “少夫人!” 这时,门口的飞凌突然上前,拦住了苌清娆的去路。 苌清娆皱眉:“飞凌,你要不就让开!要不就随我一同去宁王府,你拦在这里做什么?” “少夫人,南星被宁王殿下的人带走,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怎么不会有大碍?宁王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根本不知道!谁知道他把南星带走,会做什么?宁王……” “宁王殿下,是主子的人!他介入朝局,也是主子一手安排的!” 看苌清娆情绪如此激动,飞凌只能实话实说。 “飞凌,你是说……宁王殿下是咱们姑爷的人?这话怎么说啊?宁王殿下好歹也是皇子,而咱们姑爷,虽然手握重兵,但终究只是臣子。姑爷……姑爷怎么能够安排殿下呢?” 不等苌清娆说什么,荆芥便一脸懵圈地看向飞凌。 飞凌没有正面回答荆芥的话,而是看向苌清娆,欲言又止。 苌清娆瞪大眼睛:“你们……你们都知道了?那他……” 说到这里,苌清娆停了下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事到如今,飞凌也不再隐瞒。 他点点头:“是!少夫人,主子的身世,我们的暗卫早就已经查到了,陛下也亲口承认了!” “那也就是说……” 苌清娆刚开了个头,突然停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飞凌。 后面那句话,她现在不能说。 也就是说,晏霄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安排宁王介入朝局,就是为了对付太子和幽王。而这一切,陛下是默许的。不仅如此,陛下还暗中相助,扶持宁王对抗太子和幽王。 所以……所以晏霄是要争这至尊之位了。 他瞒她好苦啊! 她还天真地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现在回过头想想,怎么可能?晏霄是什么人?他的势力遍布北狄,他的眼线在京城无孔不入。连隋国公府之人都知道的秘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少夫人,那咱们还去宁王府吗?”这时,苏叶犹豫着问道。 “既如此,宁王府自然不用去了!今日是我那好姐姐大婚的日子,走!咱们给她添妆去!” 苌清娆说完,转身去内室更衣。 毕竟是妾室入门,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所以,当苌清娆到定远侯府大门口的时候,还以为走错了门。今日不是侯府大喜的日子吗?怎么门口连个喜字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苌清柔和梁衡做出那么丢人现眼的事,连陛下都惊动了,侯府肯定觉得颜面尽失。 他们能让苌清柔进门,只不过是上头施压。为了平这件事,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否则,别说做妾了,苌清柔恐怕连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苌清娆给了苏叶一个眼神,苏叶领命,闪身消失了。 不一会儿,苏叶就回来禀报了:“少夫人,奴婢打听了,苌清柔是从侧门进的侯府。今晨,她哭闹了好一会儿,死活不愿出门。若不是贵妃娘娘派来的人,强行把她押上轿,她恐怕如今还在伯爵府里头闹腾呢!” “意料之中,她若是乖乖上了轿,那才反常呢!”苌清娆冷笑一声,带着苏叶和荆芥往新房走去。 一路上,虽遇见不少侯府的下人,但他们都自顾自地做事情,完全没把今日的婚事放在心上。 苌清娆摇摇头:果然冷清!看来,侯府是彻底把苌清柔给忽略了! “晏夫人,我们柔夫人因为今日过于劳累,已经睡下了,还请晏夫人去前厅用茶!” 哪知,苌清娆刚走到新房外,就被门口的婢女拦住了。 睡下了? 苌清娆一头雾水。 这大白天的,怎么就睡下了? 既如此,她也不想为难下人,便让荆芥将她带来的添妆交给门口的婢女,转身回了将军府。 她今日特意前来,只不过是想亲眼看看苌清柔的结局罢了!如今这样的结局,也算苌清柔咎由自取! “少夫人,苌清柔死了!” 当晚,她吩咐完飞凌,让他出城寻找解药方子。然后准备上床休息,苏叶突然出现。 “死……死了?你确定?”这一下,苌清娆瞌睡都醒了。 “千真万确!刚才,奴婢奉少夫人之命,去东宫打探消息,路过定远侯府的时候,看到佩兰带着哭哭啼啼的姜姨娘进入侯府。于是,暗中潜进去打探了一番,这才知道梁衡和苌清柔洞房之时,被……被梁衡活活折磨死了!姜姨娘要侯府还伯爵府一个公道,却被侯府派人轰了出来……” 说到这儿,苏叶停了下来。 “然后呢?没了?”荆芥迫不及待地追问。 “然后,姜姨娘就晕倒在了侯府门口。下人将她送回府后,府医诊断她已经怀了身孕,只是因为伤心过度,腹中胎儿流产了。老爷震怒,打了她一个耳光。现在,姜姨娘已经疯了,在府里乱喊乱叫,见人就要打要杀的!” 第161章 他失踪了 乍闻姜氏母女的下场,苌清娆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她原本以为,等有一天亲眼看见她们母女的结局,自己会很痛快。 如今,苌清柔母女罪有应得,这也算她们的报应! 随后,她长叹一声,屏退下人,独自来到院中,摆出香案,虔诚地磕了三个头,祭奠亡母。 按理,她应该去苌氏祠堂祭拜母亲的。可如今,她已经不想回伯爵府了。 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母亲,苌清柔母女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希望母亲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她尽快查出当年真相。 “什么人?” 突然,她察觉墙头上有一道人影飞快闪过。 于是,她立马起身,跃上墙头。可是,除了风吹树梢沙沙的声音,再看不到任何人影。 “少夫人,怎么了?” “出了何事,少夫人?” 这时,苏叶和飞凌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苌清娆四下环顾一圈,摇摇头:“没事,或许是我多疑了!刚才,我感觉暗处有人偷窥……”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也许,是最近太累了! “偷窥?不行!我得四下查看一番!”苏叶听完,立马提高了警惕。 说完,便冲入了黑夜里。 “少夫人,单子上的药材,一直都没有进展!是属下失职!”等苏叶离开,飞凌突然跪下请罪。 “这事不能怪你,这些东西本就难寻。对了,你去把灏儿叫来,我有事跟他说。”苌清娆一边说,一边转身去了书房。 “灏儿,姐姐问你,你可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灏儿一进来,苌清娆直接开门见山。 听了她的话,灏儿睁大眼睛。 然后,用力点点头:“当然!我做梦都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若不是我父亲宠妾灭妻,我母亲当年也不会抑郁而终。我想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替亡母报仇!请姐姐助我!” 灏儿语毕,直接跪下,给苌清娆磕了一个头。 苌清娆扶起他:“南星派人查到,王检强抢民女,害死薛家村一妇人,一尸两命。这事,被你那庶母姚氏花重金捂了下来。按理,我可以直接派人把这这些证据递到府衙。但是,如今你也长大了,我觉得这个仇应该由你亲自来报。所以,今夜你亲自跑一趟府衙!他们母女固然可恨,但你也别脏了自己的手。这事,还是让官府来办的好!” 说完,她掏出怀里的一封信,递给灏儿。 这段时间,她一直让南星派人留意王家那边的情况。当时灏儿被赶出家门,本就是姚氏栽赃陷害。 她既然认下了灏儿这个弟弟,就自然要为他讨回公道。 之前,她想到上一世灏儿的父亲是斯逸一党。所以,她的计划是直接让王家覆灭,毁了斯逸的钱袋子。 可是,她转念一想,灏儿毕竟是王江的嫡长子。王家的一切,本就属于灏儿。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除去姚氏母子,让灏儿名正言顺地回到王家。 果然,灏儿没让她失望。 第二日一早,苌清娆就得到消息,京城富户王江的妾室姚氏和庶子王检,被下了大狱,判了流刑,十日后流放钦州。 而王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旧疾复发,瘫痪在床。王老太太无奈,只能派人满大街找灏儿。然后,很凑巧的,在一个茶摊找到了灏儿。 随后,王老太太直接宣布,由灏儿掌管王家。 下午,灏儿备上重礼,来了将军府。 “姐姐,请受灏儿一拜!灏儿有幸,得遇姐姐,助我夺回了一切。从今往后,姐姐但凡有任何差遣,灏儿绝无犹豫!” 一见到苌清娆,他就直接跪下,磕了一个头。 “你这傻孩子,既然认我做了姐姐,那就是我的亲人,哪有动不动就下跪的道理?再者,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许再轻易给人下跪了,快起来……” “少夫人,出事了!” 没等苌清娆说完,飞凌突然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苌清娆一听,准备扶灏儿的手僵持在半空。 她是了解飞凌的,他向来稳重,绝不会如此慌乱。他这样的表情,一定是出大事了。 于是,她急忙追问:“怎么了?你慢慢说!” “是主子!昨日蓟州最后一役,主子受了重伤,然后就失踪了……” “失踪?怎么可能?其余将士不是在姑爷身边吗?怎么会失踪?” 不等飞凌说完,荆芥便接过他的话,满脸疑惑。 飞凌叹口气:“谁说不是呢!北境本就是极寒之地,常年大雪纷飞。这几日又赶上大雾天气。两军交战时,状况极为惨烈。主子失踪时,大雾弥漫,根本就看不清人影。将士们在雪地里找了一夜,仍然没有主子的任何踪迹,这才传信回了京城……少夫人,少夫人你怎么了?” 飞凌还在说着,却见苌清娆突然晕厥,立马上前搀扶住她。 荆芥慌忙去掐她的人中,苌清娆这才悠悠转醒。 一看到眼前的飞凌,她一把抓住他,急切地追问:“信呢?信在哪?快给我看看!” 等看完飞凌递来的信,她直接瘫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叶递给她一杯水,轻声安慰:“少夫人,先喝口水!事情还没弄清楚,咱不要先乱了方寸。或许,将军只是在大雾中失了方向。没准过不了多久,就会传来好消息呢!” “可是……可是他受了重伤,那么冷的天气,他若是晕倒在雪地里,被大雪掩埋,那岂不是……不行,我要进宫!现在就去!” 苌清娆推开苏叶递来的茶水,一边说,一边就往门口冲。 荆芥一把拽住她:“小姐,你这个状况,奴婢怎么放心让你出门呢?况且,你现在进宫做什么?” “我要去找晏霄,我要进宫求皇上,让他准我带人去北境,我一定要找到他!”她还没说完,眼泪就下来了,心口隐隐作痛。 她此时的心绪很复杂,有恐惧,有悲伤,有担忧…… 第161章 他失踪了 乍闻姜氏母女的下场,苌清娆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她原本以为,等有一天亲眼看见她们母女的结局,自己会很痛快。 如今,苌清柔母女罪有应得,这也算她们的报应! 随后,她长叹一声,屏退下人,独自来到院中,摆出香案,虔诚地磕了三个头,祭奠亡母。 按理,她应该去苌氏祠堂祭拜母亲的。可如今,她已经不想回伯爵府了。 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母亲,苌清柔母女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希望母亲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她尽快查出当年真相。 “什么人?” 突然,她察觉墙头上有一道人影飞快闪过。 于是,她立马起身,跃上墙头。可是,除了风吹树梢沙沙的声音,再看不到任何人影。 “少夫人,怎么了?” “出了何事,少夫人?” 这时,苏叶和飞凌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苌清娆四下环顾一圈,摇摇头:“没事,或许是我多疑了!刚才,我感觉暗处有人偷窥……”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也许,是最近太累了! “偷窥?不行!我得四下查看一番!”苏叶听完,立马提高了警惕。 说完,便冲入了黑夜里。 “少夫人,单子上的药材,一直都没有进展!是属下失职!”等苏叶离开,飞凌突然跪下请罪。 “这事不能怪你,这些东西本就难寻。对了,你去把灏儿叫来,我有事跟他说。”苌清娆一边说,一边转身去了书房。 “灏儿,姐姐问你,你可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灏儿一进来,苌清娆直接开门见山。 听了她的话,灏儿睁大眼睛。 然后,用力点点头:“当然!我做梦都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若不是我父亲宠妾灭妻,我母亲当年也不会抑郁而终。我想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替亡母报仇!请姐姐助我!” 灏儿语毕,直接跪下,给苌清娆磕了一个头。 苌清娆扶起他:“南星派人查到,王检强抢民女,害死薛家村一妇人,一尸两命。这事,被你那庶母姚氏花重金捂了下来。按理,我可以直接派人把这这些证据递到府衙。但是,如今你也长大了,我觉得这个仇应该由你亲自来报。所以,今夜你亲自跑一趟府衙!他们母女固然可恨,但你也别脏了自己的手。这事,还是让官府来办的好!” 说完,她掏出怀里的一封信,递给灏儿。 这段时间,她一直让南星派人留意王家那边的情况。当时灏儿被赶出家门,本就是姚氏栽赃陷害。 她既然认下了灏儿这个弟弟,就自然要为他讨回公道。 之前,她想到上一世灏儿的父亲是斯逸一党。所以,她的计划是直接让王家覆灭,毁了斯逸的钱袋子。 可是,她转念一想,灏儿毕竟是王江的嫡长子。王家的一切,本就属于灏儿。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除去姚氏母子,让灏儿名正言顺地回到王家。 果然,灏儿没让她失望。 第二日一早,苌清娆就得到消息,京城富户王江的妾室姚氏和庶子王检,被下了大狱,判了流刑,十日后流放钦州。 而王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旧疾复发,瘫痪在床。王老太太无奈,只能派人满大街找灏儿。然后,很凑巧的,在一个茶摊找到了灏儿。 随后,王老太太直接宣布,由灏儿掌管王家。 下午,灏儿备上重礼,来了将军府。 “姐姐,请受灏儿一拜!灏儿有幸,得遇姐姐,助我夺回了一切。从今往后,姐姐但凡有任何差遣,灏儿绝无犹豫!” 一见到苌清娆,他就直接跪下,磕了一个头。 “你这傻孩子,既然认我做了姐姐,那就是我的亲人,哪有动不动就下跪的道理?再者,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许再轻易给人下跪了,快起来……” “少夫人,出事了!” 没等苌清娆说完,飞凌突然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苌清娆一听,准备扶灏儿的手僵持在半空。 她是了解飞凌的,他向来稳重,绝不会如此慌乱。他这样的表情,一定是出大事了。 于是,她急忙追问:“怎么了?你慢慢说!” “是主子!昨日蓟州最后一役,主子受了重伤,然后就失踪了……” “失踪?怎么可能?其余将士不是在姑爷身边吗?怎么会失踪?” 不等飞凌说完,荆芥便接过他的话,满脸疑惑。 飞凌叹口气:“谁说不是呢!北境本就是极寒之地,常年大雪纷飞。这几日又赶上大雾天气。两军交战时,状况极为惨烈。主子失踪时,大雾弥漫,根本就看不清人影。将士们在雪地里找了一夜,仍然没有主子的任何踪迹,这才传信回了京城……少夫人,少夫人你怎么了?” 飞凌还在说着,却见苌清娆突然晕厥,立马上前搀扶住她。 荆芥慌忙去掐她的人中,苌清娆这才悠悠转醒。 一看到眼前的飞凌,她一把抓住他,急切地追问:“信呢?信在哪?快给我看看!” 等看完飞凌递来的信,她直接瘫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叶递给她一杯水,轻声安慰:“少夫人,先喝口水!事情还没弄清楚,咱不要先乱了方寸。或许,将军只是在大雾中失了方向。没准过不了多久,就会传来好消息呢!” “可是……可是他受了重伤,那么冷的天气,他若是晕倒在雪地里,被大雪掩埋,那岂不是……不行,我要进宫!现在就去!” 苌清娆推开苏叶递来的茶水,一边说,一边就往门口冲。 荆芥一把拽住她:“小姐,你这个状况,奴婢怎么放心让你出门呢?况且,你现在进宫做什么?” “我要去找晏霄,我要进宫求皇上,让他准我带人去北境,我一定要找到他!”她还没说完,眼泪就下来了,心口隐隐作痛。 她此时的心绪很复杂,有恐惧,有悲伤,有担忧…… 第162章 进宫请旨 也是直到这一刻,苌清娆才看清自己的心。 原来,晏霄在她心里,竟然这么重要。原来,她那么在乎他。 “少夫人若要去北境找主子,属下必将追随。虽然,此次主子出征,带走了大部分战影卫。但是城内还剩一千余名弟兄,我们可以带领剩下的弟兄们直奔蓟州。途经沧州的时候,我们可以走水路。这样,能够加快行程!” 她刚说完,飞凌立马单膝跪下。 她听罢,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另外,苏叶,你速去通知南星,将我们的人手都集结起来,一起去找晏霄!” “只是……” 这时,飞凌张张嘴,欲言又止。 荆芥推推他:“只是什么?你快说呀,急死个人!” “只是之前主子率大军出征,需要许多粮饷。当时,能筹集的,都筹集了。我们现在去的人虽不多,但怎么也有一千多号弟兄,粮饷怕是不够啊……” 说到这里,飞凌停了下来,心事重重。 “那有什么?姐姐,这事交给我去办!本来,我还想跟姐姐一起去北境。但现在,我不走了。我就留在京城,给你们筹措粮饷。现在我就去准备,你们出发时,我保证完成任务。到时,若还需要什么,立马飞鸽传书给我,我派人给你们送去!姐姐,你就放心去找姐夫!京城这边,有我呢……” “还有我!姐,粮饷和人手,我也可以准备,你放心去找姐夫!一定要把他平安带回来!” 灏儿还没说完,清禾突然出现在门口,接过他的话。 “少爷,你怎么来了?”荆芥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把清禾拉了进来。 清禾干咳一声:“我……我今日就是路过将军府,顺便想给你们送一些绸缎过来。哪曾想,就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姐姐,我那里还有五十死士,你全部带走!答应我,一定要把姐夫带回来!还有你,你也要平安回来!” 死士?五十个? 清禾的话,让苌清娆很是震惊:她是知道,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给过清禾几个暗卫。可是,死士……哪儿来的?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清禾继续说道:“关于死士,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姐,这些死士是宗政家族暗中给我的,就连父亲,都不知道。具体的,等你回来,我再跟你说。还有,父亲虽然把你逐出了苌家族谱,但只要有我在一日,你永远都是永安伯爵府的嫡小姐,我唯一的姐姐!” “清禾,原来你……” 此时,苌清娆才知道,原来当日清禾死活不愿跟她回国公府,非要留在伯爵府,是因为这个。 原来,是她误会清禾了。 于是,她上前一把抱住清禾:“对不起,清禾,是姐姐误会了你!可既然是宗主家族给你的死士,你给我干嘛?我还有母亲留下的暗卫,还有一千战影卫!” “那怎么能一样呢?这些可是死士。战场上刀剑无眼,我终归……终归是不放心你的。再说了,我在京城里,能有什么危险?姐姐,你就把他们都带去!要不然,我就带着他们跟你一起去!”清禾态度很坚决。 荆芥立马附和:“小姐,你就答应少爷!他也是担心你!” 苌清娆点点头:“好!这次,飞凌和苏叶随我一同前去。荆芥,你就留下来,打点府里的事宜。清禾,灏儿,你们是兄弟,一定要相互帮衬,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就进宫!” 说完,她直接出了门。 哪曾想,刚到门口,就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南星。 “小姐,你这是去哪?” “进宫请旨!你怎么来了?” 苌清娆狐疑地看向他。 “弟兄们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小姐,这一次的消息,你一定会很开心……” 随后,南星附耳过来,和她说了个大概。 “什么?” 听完南星的话,苌清娆瞬间来了精神。 南星说,暗卫已经找到斯逸谋害先太子的证据了。 “小姐,咱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禀告陛下……” “不!如今边境不太平,晏霄又失踪了。就算陛下知道,是斯逸谋害了先太子,也不可能立马废了他。这样,只会引起朝局动荡,引得百姓恐慌。” 苌清娆说着,又转身坐下了。 “那……小姐的意思是?”南星一脸疑惑。 苌清娆沉思片刻,看向苏叶:“苏叶,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报仇!如今,机会来了!所以这件事,我要你亲自去做!你速去一趟蒋府,暗中把陛下已经知道斯逸谋害先太子的事,透露给蒋秉之。” 苏叶不解:“少夫人的意思是……斯逸谋害先太子的证据,我们暂且不禀报陛下?” “嗯,我们暂不禀报陛下,但却要暗中透露给斯逸,让他误以为陛下已经知道了他谋害先太子的事。我要让他先乱了方寸,最好……他能起兵谋反。这样,陛下再如何顾及当前的局势,也会义无反顾地废了他。”苌清娆点点头。 她太了解斯逸了,于斯逸而言,最害怕的,是永远无法坐上那个位置。 况且,她已经知道,晏霄也有意争夺储君之位。既然如此,她就助晏霄夺了斯逸想要的江山。 而且,陛下扶持宁王,与晏霄有关。以陛下对晏霄的宠爱,或许有一日,会易储也说不定。 但是,君心难测。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为了朝局,陛下不会因为斯逸谋害先太子就废了他。但是,一定会因为他谋反,而废除他的太子之位。 斯逸一旦因为谋逆大罪被废,那便永远都无法坐上那个位置了。 有的时候,恨一个人,不一定要让他死。让他痛苦地活着,远比让他死了更解气。 苏叶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她刚从宫里请旨回来,东宫那边就有动静了。 蒋秉之得到消息,立马第一时间去见了太子。随后,太子便召集东宫的谋士,聚在了一起。 据南星传来的消息,东宫彻夜灯火通明,斯逸已经准备有所动作了。 第162章 进宫请旨 也是直到这一刻,苌清娆才看清自己的心。 原来,晏霄在她心里,竟然这么重要。原来,她那么在乎他。 “少夫人若要去北境找主子,属下必将追随。虽然,此次主子出征,带走了大部分战影卫。但是城内还剩一千余名弟兄,我们可以带领剩下的弟兄们直奔蓟州。途经沧州的时候,我们可以走水路。这样,能够加快行程!” 她刚说完,飞凌立马单膝跪下。 她听罢,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另外,苏叶,你速去通知南星,将我们的人手都集结起来,一起去找晏霄!” “只是……” 这时,飞凌张张嘴,欲言又止。 荆芥推推他:“只是什么?你快说呀,急死个人!” “只是之前主子率大军出征,需要许多粮饷。当时,能筹集的,都筹集了。我们现在去的人虽不多,但怎么也有一千多号弟兄,粮饷怕是不够啊……” 说到这里,飞凌停了下来,心事重重。 “那有什么?姐姐,这事交给我去办!本来,我还想跟姐姐一起去北境。但现在,我不走了。我就留在京城,给你们筹措粮饷。现在我就去准备,你们出发时,我保证完成任务。到时,若还需要什么,立马飞鸽传书给我,我派人给你们送去!姐姐,你就放心去找姐夫!京城这边,有我呢……” “还有我!姐,粮饷和人手,我也可以准备,你放心去找姐夫!一定要把他平安带回来!” 灏儿还没说完,清禾突然出现在门口,接过他的话。 “少爷,你怎么来了?”荆芥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把清禾拉了进来。 清禾干咳一声:“我……我今日就是路过将军府,顺便想给你们送一些绸缎过来。哪曾想,就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姐姐,我那里还有五十死士,你全部带走!答应我,一定要把姐夫带回来!还有你,你也要平安回来!” 死士?五十个? 清禾的话,让苌清娆很是震惊:她是知道,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给过清禾几个暗卫。可是,死士……哪儿来的?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清禾继续说道:“关于死士,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姐,这些死士是宗政家族暗中给我的,就连父亲,都不知道。具体的,等你回来,我再跟你说。还有,父亲虽然把你逐出了苌家族谱,但只要有我在一日,你永远都是永安伯爵府的嫡小姐,我唯一的姐姐!” “清禾,原来你……” 此时,苌清娆才知道,原来当日清禾死活不愿跟她回国公府,非要留在伯爵府,是因为这个。 原来,是她误会清禾了。 于是,她上前一把抱住清禾:“对不起,清禾,是姐姐误会了你!可既然是宗主家族给你的死士,你给我干嘛?我还有母亲留下的暗卫,还有一千战影卫!” “那怎么能一样呢?这些可是死士。战场上刀剑无眼,我终归……终归是不放心你的。再说了,我在京城里,能有什么危险?姐姐,你就把他们都带去!要不然,我就带着他们跟你一起去!”清禾态度很坚决。 荆芥立马附和:“小姐,你就答应少爷!他也是担心你!” 苌清娆点点头:“好!这次,飞凌和苏叶随我一同前去。荆芥,你就留下来,打点府里的事宜。清禾,灏儿,你们是兄弟,一定要相互帮衬,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就进宫!” 说完,她直接出了门。 哪曾想,刚到门口,就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南星。 “小姐,你这是去哪?” “进宫请旨!你怎么来了?” 苌清娆狐疑地看向他。 “弟兄们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小姐,这一次的消息,你一定会很开心……” 随后,南星附耳过来,和她说了个大概。 “什么?” 听完南星的话,苌清娆瞬间来了精神。 南星说,暗卫已经找到斯逸谋害先太子的证据了。 “小姐,咱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禀告陛下……” “不!如今边境不太平,晏霄又失踪了。就算陛下知道,是斯逸谋害了先太子,也不可能立马废了他。这样,只会引起朝局动荡,引得百姓恐慌。” 苌清娆说着,又转身坐下了。 “那……小姐的意思是?”南星一脸疑惑。 苌清娆沉思片刻,看向苏叶:“苏叶,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报仇!如今,机会来了!所以这件事,我要你亲自去做!你速去一趟蒋府,暗中把陛下已经知道斯逸谋害先太子的事,透露给蒋秉之。” 苏叶不解:“少夫人的意思是……斯逸谋害先太子的证据,我们暂且不禀报陛下?” “嗯,我们暂不禀报陛下,但却要暗中透露给斯逸,让他误以为陛下已经知道了他谋害先太子的事。我要让他先乱了方寸,最好……他能起兵谋反。这样,陛下再如何顾及当前的局势,也会义无反顾地废了他。”苌清娆点点头。 她太了解斯逸了,于斯逸而言,最害怕的,是永远无法坐上那个位置。 况且,她已经知道,晏霄也有意争夺储君之位。既然如此,她就助晏霄夺了斯逸想要的江山。 而且,陛下扶持宁王,与晏霄有关。以陛下对晏霄的宠爱,或许有一日,会易储也说不定。 但是,君心难测。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为了朝局,陛下不会因为斯逸谋害先太子就废了他。但是,一定会因为他谋反,而废除他的太子之位。 斯逸一旦因为谋逆大罪被废,那便永远都无法坐上那个位置了。 有的时候,恨一个人,不一定要让他死。让他痛苦地活着,远比让他死了更解气。 苏叶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她刚从宫里请旨回来,东宫那边就有动静了。 蒋秉之得到消息,立马第一时间去见了太子。随后,太子便召集东宫的谋士,聚在了一起。 据南星传来的消息,东宫彻夜灯火通明,斯逸已经准备有所动作了。 第163章 兵变 “少夫人,太子围了皇城!” 天刚蒙蒙亮,苌清娆就已起身了。今日,她准备动身离京。 哪知她早饭都还没吃好,飞凌就匆匆来报了。 昨日,她进宫请旨,皇上看她态度坚决,想了想便答应了。末了,还吩咐景琨带五百御林军随她一起去蓟州寻找晏霄。 毕竟,景琨是沧州人士,也熟悉那边的地形。 她原本以为,斯逸的动作不会这么快。没成想,今日就发生兵变了。 北境大雪纷飞,夜里温度降得很是厉害。而晏霄,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 如今,她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赶往蓟州。 其实,斯逸若是真的逼宫谋反,陛下自会处置,也没她什么事。她就算现在离京,也是可以的。 可是……她又不甘心,她很想亲眼看看斯逸的结局。 午时,她最多待到午时。到时,无论什么事,都不能阻挡她离京的脚步。 “详细说说,怎么回事?”苌清娆一边问,一边走到窗前,看着天空的飞鸟出神。 飞凌顿了顿:“今日一早,百官刚进议政殿,准备上早朝。突然,殿内出现许多黑衣人,议政殿当时就被围了。陛下大怒,急召禁军前来护驾。可是,禁军内部却发生了兵变,副统领被杀。随后,景琨带领御林军前去护驾。就在这时,太子率领一批不知名的军队进了皇城,宫里顿时乱作一团。” “禁军兵变?这个斯逸,竟然从禁军入的手。你再去探,午时之前,我要得到确切的消息。” 苌清娆说完,转身坐下,心神不宁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算禁军兵变,斯逸逼宫,她也根本不担心陛下。 因为,昨夜飞凌就告诉她了,晏霄走之前,已经留下一万战影卫扮做侍卫和宫人,潜伏在皇城各个角落。况且,陛下也有自己的暗卫队。 斯逸贸然出手,不可能讨到什么便宜。 至于那批不知名的军队,她闭着眼睛,都知道是斯逸豢养的私军。 两个时辰后,飞凌回来了。 “少夫人,潜伏在皇城的战影卫和御林军联手,平息了这场叛乱。陛下震怒,下令将太子押入天牢,由战影卫负责看守。至于禁军,则重新整编。” 听完飞凌的话,苌清娆沉默片刻,便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突然泪流满面。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奴婢啊!”荆芥担忧不已,立马上前一脸关切。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笑而已!飞凌,通知下去,午时,动身离京!” 苌清娆摆摆手,然后吩咐飞凌。 苏叶不解:“少夫人,我们这就走了吗?那太子那边呢?后面的事……我们不再等等看了吗?” 苌清娆拍拍她的肩:“苏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太子谋逆,被废黜是板上钉钉的事。接下来,我们的人会暗中将先太子被害的证据呈到御前。你的大仇,得报了!本来,我还想让南星留在京中。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留在京中料理后面的事,南星随我一同离京!苏叶,你追随我一场,我无以为报,总是要让你亲眼看看太子的结局。” “谢少夫人!” 苏叶听罢,泣不成声,当场跪下,郑重地给苌清娆磕了一个头。 午时,整装完毕,苌清娆一行人便出发了。 一路上倒也太平,可刚进入蓟州地界,便下起了大雪。 看着漫天大雪,苌清娆心急如焚。这么久过去了,晏霄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只是,现在风雪太大,队伍前进受阻。于是,她只能让飞凌传令下去,就地休整半个时辰,天黑前务必进城。 毕竟,夜里气温会骤然下降,他们若在荒山野岭,那是极其危险的。 “小姐,小心!” 正在这时,南星突然大叫一声,冲向了苌清娆。 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雪崩滚落下的石头,劈头盖脸地砸向他们。而苌清娆的右腿,也被巨石压住了。 “少夫人!” “小姐!” 飞凌和南星第一时间冲向苌清娆。 随后,在大家的努力下,这才将巨石搬开。 苌清娆的右脚,鲜血淋漓。幸好,她自己懂医术。于是,她让南星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给她包扎了一番。 “晏夫人,你的脚受了伤,要不你们先去前面空地休整片刻,我带御林军先行进城,也好给大家提前准备好一切。如今已是人困马乏,我们这么多人,总要安置妥当。来,喝口酒暖暖身!” 这时,景琨走过来,递给苌清娆一个酒壶。 “嗯,也好!那你们就先行一步!飞凌,你去清点伤亡情况!咦……景统领,你身上这个玉佩,挺别致啊!” 苌清娆说着说着,就看到景琨腰间挂着的玉佩,觉得很是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啊?是……是一位朋友所赠……”景琨听罢,支支吾吾。 晏夫人不会发觉了? 等等……看着景琨面红耳赤的样子,苌清娆这才想起来,这不是宁安的东西吗? 难不成,他们两个已经…… 这个宁安,竟然敢瞒着她?真不够朋友! 不过,现下这样的光景,她也不打算揭破此事。 休整了半个时辰后,他们便继续前行。 “晏夫人,晏将军有消息了!他已经快到京城了,你可以放心了!” 他们刚进城,景琨便率军出来迎接。 见到苌清娆的第一句话,就带来了晏霄的消息。 他快到京城了? 苌清娆一愣:“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他们若回京城,我们半道怎会没有遇到呢?” 飞凌解释道:“少夫人,自从大军出征,主子他们一直和京城有通信。只是,我们在路上,行踪不定,消息无法送达!至于,半路上没有遇到他们,或许……是他们走了另外一条路。” “正是如此,我们途经沧州时,走了一段水路。而晏将军的大军,一直走的都是陆路,我们就是在那里遇岔的。那……晏夫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163章 兵变 “少夫人,太子围了皇城!” 天刚蒙蒙亮,苌清娆就已起身了。今日,她准备动身离京。 哪知她早饭都还没吃好,飞凌就匆匆来报了。 昨日,她进宫请旨,皇上看她态度坚决,想了想便答应了。末了,还吩咐景琨带五百御林军随她一起去蓟州寻找晏霄。 毕竟,景琨是沧州人士,也熟悉那边的地形。 她原本以为,斯逸的动作不会这么快。没成想,今日就发生兵变了。 北境大雪纷飞,夜里温度降得很是厉害。而晏霄,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 如今,她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赶往蓟州。 其实,斯逸若是真的逼宫谋反,陛下自会处置,也没她什么事。她就算现在离京,也是可以的。 可是……她又不甘心,她很想亲眼看看斯逸的结局。 午时,她最多待到午时。到时,无论什么事,都不能阻挡她离京的脚步。 “详细说说,怎么回事?”苌清娆一边问,一边走到窗前,看着天空的飞鸟出神。 飞凌顿了顿:“今日一早,百官刚进议政殿,准备上早朝。突然,殿内出现许多黑衣人,议政殿当时就被围了。陛下大怒,急召禁军前来护驾。可是,禁军内部却发生了兵变,副统领被杀。随后,景琨带领御林军前去护驾。就在这时,太子率领一批不知名的军队进了皇城,宫里顿时乱作一团。” “禁军兵变?这个斯逸,竟然从禁军入的手。你再去探,午时之前,我要得到确切的消息。” 苌清娆说完,转身坐下,心神不宁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算禁军兵变,斯逸逼宫,她也根本不担心陛下。 因为,昨夜飞凌就告诉她了,晏霄走之前,已经留下一万战影卫扮做侍卫和宫人,潜伏在皇城各个角落。况且,陛下也有自己的暗卫队。 斯逸贸然出手,不可能讨到什么便宜。 至于那批不知名的军队,她闭着眼睛,都知道是斯逸豢养的私军。 两个时辰后,飞凌回来了。 “少夫人,潜伏在皇城的战影卫和御林军联手,平息了这场叛乱。陛下震怒,下令将太子押入天牢,由战影卫负责看守。至于禁军,则重新整编。” 听完飞凌的话,苌清娆沉默片刻,便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突然泪流满面。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奴婢啊!”荆芥担忧不已,立马上前一脸关切。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笑而已!飞凌,通知下去,午时,动身离京!” 苌清娆摆摆手,然后吩咐飞凌。 苏叶不解:“少夫人,我们这就走了吗?那太子那边呢?后面的事……我们不再等等看了吗?” 苌清娆拍拍她的肩:“苏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太子谋逆,被废黜是板上钉钉的事。接下来,我们的人会暗中将先太子被害的证据呈到御前。你的大仇,得报了!本来,我还想让南星留在京中。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留在京中料理后面的事,南星随我一同离京!苏叶,你追随我一场,我无以为报,总是要让你亲眼看看太子的结局。” “谢少夫人!” 苏叶听罢,泣不成声,当场跪下,郑重地给苌清娆磕了一个头。 午时,整装完毕,苌清娆一行人便出发了。 一路上倒也太平,可刚进入蓟州地界,便下起了大雪。 看着漫天大雪,苌清娆心急如焚。这么久过去了,晏霄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只是,现在风雪太大,队伍前进受阻。于是,她只能让飞凌传令下去,就地休整半个时辰,天黑前务必进城。 毕竟,夜里气温会骤然下降,他们若在荒山野岭,那是极其危险的。 “小姐,小心!” 正在这时,南星突然大叫一声,冲向了苌清娆。 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雪崩滚落下的石头,劈头盖脸地砸向他们。而苌清娆的右腿,也被巨石压住了。 “少夫人!” “小姐!” 飞凌和南星第一时间冲向苌清娆。 随后,在大家的努力下,这才将巨石搬开。 苌清娆的右脚,鲜血淋漓。幸好,她自己懂医术。于是,她让南星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给她包扎了一番。 “晏夫人,你的脚受了伤,要不你们先去前面空地休整片刻,我带御林军先行进城,也好给大家提前准备好一切。如今已是人困马乏,我们这么多人,总要安置妥当。来,喝口酒暖暖身!” 这时,景琨走过来,递给苌清娆一个酒壶。 “嗯,也好!那你们就先行一步!飞凌,你去清点伤亡情况!咦……景统领,你身上这个玉佩,挺别致啊!” 苌清娆说着说着,就看到景琨腰间挂着的玉佩,觉得很是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啊?是……是一位朋友所赠……”景琨听罢,支支吾吾。 晏夫人不会发觉了? 等等……看着景琨面红耳赤的样子,苌清娆这才想起来,这不是宁安的东西吗? 难不成,他们两个已经…… 这个宁安,竟然敢瞒着她?真不够朋友! 不过,现下这样的光景,她也不打算揭破此事。 休整了半个时辰后,他们便继续前行。 “晏夫人,晏将军有消息了!他已经快到京城了,你可以放心了!” 他们刚进城,景琨便率军出来迎接。 见到苌清娆的第一句话,就带来了晏霄的消息。 他快到京城了? 苌清娆一愣:“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他们若回京城,我们半道怎会没有遇到呢?” 飞凌解释道:“少夫人,自从大军出征,主子他们一直和京城有通信。只是,我们在路上,行踪不定,消息无法送达!至于,半路上没有遇到他们,或许……是他们走了另外一条路。” “正是如此,我们途经沧州时,走了一段水路。而晏将军的大军,一直走的都是陆路,我们就是在那里遇岔的。那……晏夫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164章 有事瞒着她 等景琨解释完,苌清娆这才明白。 这一次,苍狼国大败,晏霄终究不负陛下所托。 听说,前几日,战影卫就已经找到晏霄了。随后,飞羽就给京中传信了。只是,他们在来蓟州的路上,行踪不定,一时没有收到消息。 如果按日子推算,最迟明日,晏霄就该到京城了。 此时,苌清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小姐,姑爷已经平安回京,你也该放心了。你的脚受了伤,要不我们留在冀州,调养几日再回京!”南星一边给苌清娆检查伤口,一边说道。 苌清娆点点头:“也好!我这个样子,路上不方便,也只会耽搁行程。景统领,如今这边的事已了,你休息一日,就带着御林军先行返回京城!如今朝中局势不稳,陛下那边,离不开御林军!” 现在,斯逸已被关入天牢,朝局动荡,百官肯定在忙着重新站队。 说不定,等她回京的时候,新太子人选就已经定下了。 想到这儿,苌清娆叹口气。 从目前陛下的态度来看,宁王是最有可能的人选。虽然,陛下宠爱晏霄,但他毕竟名不正,言不顺,除非…… 除非陛下昭告天下,晏霄的身世。 这时,脚上传来的钻心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 罢了,等回京再说! 若是晏霄真要争这至尊之位,那她就助他夺了这北狄的江山! 五日后,苌清娆的脚已经好了一些,能拄着拐杖自己走了。 她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喂着金鱼,顺便看两个战影卫的士兵比武。 这几日,也不知飞凌和南星在忙些什么?每天早出晚归,行色匆匆的。最可疑的一点,是他们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躲闪。 不对,肯定有问题…… “飞凌!干嘛去?过来!” 这时,他正好看到飞凌准备出去,于是立马叫住了他。 飞凌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少夫人,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飞凌,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这几日,我看你和南星成天不见人影,就知道往外跑,干嘛去了?该不会……是去逛青楼了?昨儿中午,我听一个战影卫的副将说,蓟州东门,新开了一家青楼,叫什么……满春院,对?”苌清娆说完,眯着眼睛看向飞凌。 “啊?我……少夫人,你都知道了!是南星,他带属下去的!他说,让属下长长见识!” 飞凌一听,愣了片刻。随后,点点头。 他和南星,的确有事瞒着少夫人。可是,这事他根本不敢说。所以这几日,他们都有意避开少夫人,就是怕少夫人问主子的事。 既然,现在少夫人误会他们去了青楼,那就误会!总比让少夫人知道真相的好! 而暗处的南星,听到飞凌把自己拖下水,气得翻了个白眼:这个飞凌,怎么不说是自己想去青楼的?干嘛要把他拖下水? 南星叹口气,这几日他不敢和小姐多说什么,就是怕小姐问京城那边的事。 别的还好,姑爷的事,他是一个字都不想提,实在太气人了!要不……他就告诉小姐!可是…… “南星,别躲着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来!” 正在南星左右为难之际,苌清娆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他一个激灵。 他走出去,尴尬一笑:“呵呵……小姐的功夫,又有长进了!属下已经尽量隐藏气息了,还是被小姐发现了!” 苌清娆瞪他一眼:“别给我打马虎眼!你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属下……没有啊!就是飞凌嘛,他非说要去青楼长长见识,属下就带他去满春院逛了几日。小姐,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乱来,就是去喝了点酒,看看热闹而已!” 南星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可又看到飞凌拼命冲他使眼色,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是吗?你最好不要有事瞒我,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们要去青楼喝花酒,就光明正大地去呀!干嘛鬼鬼祟祟的?等我脚好了,我也要跟你们去长长见识……” 苌清娆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们两人。 毋庸置疑,这两人肯定有事瞒着她。 可是,既然他们不愿说,她也不想逼他们。左右,他们都不会伤害自己,随他们去! 又过了两日,苌清娆还是决定动身返京了。 虽然,她的脚伤还没有痊愈,只能拄着拐杖行走。但是,她已经待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她都要闷出病来了。 还有一个原因,她是担心京城那边的局势。 这几日,她也问过飞凌和南星,他们只说京城那边暂时没什么大事,也没问出个之所以然。 “小姐,你可回来了!奴婢收到南星的信,说你的脚受了伤,怎么样?现在好点没有?” 他们的马车刚停在将军府门口,荆芥就一脸担忧地迎了出来。 苌清娆摆摆手:“多大点事?你不用担心,好多了!再过几日,就可以把拐杖扔了!对了,清禾和灏儿呢?这段时间,这两个小子有没有惹祸啊?” 苌清娆一边下马车,一边四下张望。 这两个臭小子,知道她要回来,也看不见个人影,真是两个小白眼狼! “小姐,奴婢……奴婢先扶你回房休息!”荆芥支支吾吾,并没有正面回答苌清娆的话。 苌清娆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直视荆芥的眼睛:“荆芥,出了何事?那两个小子,真的闯祸了?” 荆芥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是……是姑爷!小姐,他俩都是为了替小姐出气,这才去找姑爷理论的。谁知,姑爷竟然把他们罚去洗马厩。不洗完,不许他们离开马厩!” “替我出气?出什么气?还有,他们找晏霄理论什么?荆芥,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你这是想急死我吗?”苌清娆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荆芥犹豫片刻,咬咬牙,只能说了。 “是姑爷,他这次回京,新娶了一个侧夫人带回来……” 第164章 有事瞒着她 等景琨解释完,苌清娆这才明白。 这一次,苍狼国大败,晏霄终究不负陛下所托。 听说,前几日,战影卫就已经找到晏霄了。随后,飞羽就给京中传信了。只是,他们在来蓟州的路上,行踪不定,一时没有收到消息。 如果按日子推算,最迟明日,晏霄就该到京城了。 此时,苌清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小姐,姑爷已经平安回京,你也该放心了。你的脚受了伤,要不我们留在冀州,调养几日再回京!”南星一边给苌清娆检查伤口,一边说道。 苌清娆点点头:“也好!我这个样子,路上不方便,也只会耽搁行程。景统领,如今这边的事已了,你休息一日,就带着御林军先行返回京城!如今朝中局势不稳,陛下那边,离不开御林军!” 现在,斯逸已被关入天牢,朝局动荡,百官肯定在忙着重新站队。 说不定,等她回京的时候,新太子人选就已经定下了。 想到这儿,苌清娆叹口气。 从目前陛下的态度来看,宁王是最有可能的人选。虽然,陛下宠爱晏霄,但他毕竟名不正,言不顺,除非…… 除非陛下昭告天下,晏霄的身世。 这时,脚上传来的钻心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 罢了,等回京再说! 若是晏霄真要争这至尊之位,那她就助他夺了这北狄的江山! 五日后,苌清娆的脚已经好了一些,能拄着拐杖自己走了。 她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喂着金鱼,顺便看两个战影卫的士兵比武。 这几日,也不知飞凌和南星在忙些什么?每天早出晚归,行色匆匆的。最可疑的一点,是他们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躲闪。 不对,肯定有问题…… “飞凌!干嘛去?过来!” 这时,他正好看到飞凌准备出去,于是立马叫住了他。 飞凌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少夫人,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飞凌,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这几日,我看你和南星成天不见人影,就知道往外跑,干嘛去了?该不会……是去逛青楼了?昨儿中午,我听一个战影卫的副将说,蓟州东门,新开了一家青楼,叫什么……满春院,对?”苌清娆说完,眯着眼睛看向飞凌。 “啊?我……少夫人,你都知道了!是南星,他带属下去的!他说,让属下长长见识!” 飞凌一听,愣了片刻。随后,点点头。 他和南星,的确有事瞒着少夫人。可是,这事他根本不敢说。所以这几日,他们都有意避开少夫人,就是怕少夫人问主子的事。 既然,现在少夫人误会他们去了青楼,那就误会!总比让少夫人知道真相的好! 而暗处的南星,听到飞凌把自己拖下水,气得翻了个白眼:这个飞凌,怎么不说是自己想去青楼的?干嘛要把他拖下水? 南星叹口气,这几日他不敢和小姐多说什么,就是怕小姐问京城那边的事。 别的还好,姑爷的事,他是一个字都不想提,实在太气人了!要不……他就告诉小姐!可是…… “南星,别躲着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来!” 正在南星左右为难之际,苌清娆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他一个激灵。 他走出去,尴尬一笑:“呵呵……小姐的功夫,又有长进了!属下已经尽量隐藏气息了,还是被小姐发现了!” 苌清娆瞪他一眼:“别给我打马虎眼!你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属下……没有啊!就是飞凌嘛,他非说要去青楼长长见识,属下就带他去满春院逛了几日。小姐,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乱来,就是去喝了点酒,看看热闹而已!” 南星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可又看到飞凌拼命冲他使眼色,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是吗?你最好不要有事瞒我,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们要去青楼喝花酒,就光明正大地去呀!干嘛鬼鬼祟祟的?等我脚好了,我也要跟你们去长长见识……” 苌清娆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们两人。 毋庸置疑,这两人肯定有事瞒着她。 可是,既然他们不愿说,她也不想逼他们。左右,他们都不会伤害自己,随他们去! 又过了两日,苌清娆还是决定动身返京了。 虽然,她的脚伤还没有痊愈,只能拄着拐杖行走。但是,她已经待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她都要闷出病来了。 还有一个原因,她是担心京城那边的局势。 这几日,她也问过飞凌和南星,他们只说京城那边暂时没什么大事,也没问出个之所以然。 “小姐,你可回来了!奴婢收到南星的信,说你的脚受了伤,怎么样?现在好点没有?” 他们的马车刚停在将军府门口,荆芥就一脸担忧地迎了出来。 苌清娆摆摆手:“多大点事?你不用担心,好多了!再过几日,就可以把拐杖扔了!对了,清禾和灏儿呢?这段时间,这两个小子有没有惹祸啊?” 苌清娆一边下马车,一边四下张望。 这两个臭小子,知道她要回来,也看不见个人影,真是两个小白眼狼! “小姐,奴婢……奴婢先扶你回房休息!”荆芥支支吾吾,并没有正面回答苌清娆的话。 苌清娆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直视荆芥的眼睛:“荆芥,出了何事?那两个小子,真的闯祸了?” 荆芥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是……是姑爷!小姐,他俩都是为了替小姐出气,这才去找姑爷理论的。谁知,姑爷竟然把他们罚去洗马厩。不洗完,不许他们离开马厩!” “替我出气?出什么气?还有,他们找晏霄理论什么?荆芥,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你这是想急死我吗?”苌清娆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荆芥犹豫片刻,咬咬牙,只能说了。 “是姑爷,他这次回京,新娶了一个侧夫人带回来……” 第165章 侧室 荆芥说完,眼看苌清娆没有说话,以为是她伤心过度,受了刺激。 于是,立马上前安慰道:“小姐,你也不要太难过。左不过就是一个侧室而已,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再说了,姑爷心里始终是有你的……” “他心里有没有我,我根本不在乎!他要娶多少夫人,纳多少侍妾,那都是他的事,与我何干?我和他,只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等该了的事情了结,我就会离开京城。他的事,从此也再与我无关。走,我们进去!” 苌清娆直接打断荆芥的话,云淡风轻地说完,便直接拄着拐杖进了府,准备回浅月居。 现在,她不想去澜月阁,更不想见晏霄。 她只觉心口一阵阵作痛,呼吸困难。 “可是,小姐……” “哟!姐姐回来了?妹妹刚服侍将军喝了药,他现在正在休息。姐姐若有什么事找将军,待会再来!” 不等荆芥说完,苌清娆刚踏进前厅,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从她身后响起。 她猛地转身,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淮安郡主! 怎么是她? “小姐,奴婢刚刚还没有说完,淮安郡主就是姑爷新娶的侧夫人。如今,府里的人都叫她瑾夫人!” 这时,荆芥连忙跟上来,凑在苌清娆耳边,小声提醒道。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小姐,姑爷新娶的瑾夫人就是淮安郡主。没想到,她们就碰面了。 “淮安郡主,噢,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瑾夫人了。有你伺候将军,那我就放心了。荆芥,我们走!”苌清娆说完,就准备带着荆芥回浅月居。 “等等,姐姐,难道你不想知道,将军为什么会让我做他的侧夫人吗?” 淮安郡主根本没有让苌清娆走的意思,直接叫住了她。 苌清娆轻笑一声:“他为何让你做他的侧室?我并不关心!如今的结果,不正如你所愿了吗?” 怪不得,前几日南星跟她说,淮安郡主最近都没有什么动静。她还纳闷呢,自晋王府赏花宴之后,淮安郡主就再也没来找过她的麻烦了。敢情,是去了北境啊!还和晏霄一起回来了!既然他们郎情妾意,她又何必搅入其中呢? “和苍狼国的最后一役之前,我到了蓟州。本来,只是想去看看他。谁知那一夜,他突然毒发,我便留在他房中照顾。之后他承诺我,让我做他的侧室。虽然,我堂堂郡主,不愿与人为妾。不过,我爱他,所以也不打算计较名分了!” 淮安郡主说完,挑衅地看着苌清娆。 她早就暗中打探过了,晏霄和苌清娆根本没有圆房,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看来,晏霄并不喜欢苌清娆。 她就不信了,苌清娆听完她的话,还能不受刺激? 侧室?哼,她堂堂郡主,怎么可能甘心做人侧室?就是因为她爱晏霄,才更要想尽办法做他的正室夫人。陛下赐的婚又如何?苌清娆这个位置,迟早都是她的! “你和他的事,与我何关?何必与我详说?” 淮安郡主的话,对苌清娆的刺激的确不小。她没想过,晏霄竟是在那样的光景下,和淮安郡主有了瓜葛。 这一刻,她对晏霄的心,已经死了。 于是,她转身,打算离开。 “姐姐,你打我干嘛?我知道,你嫉恨将军让我进门。可是,妹妹是真心爱将军的啊!” 谁知这个时候,淮安郡主突然坐在地上,右手捂着脸颊,满脸泪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苌清娆一愣,随即看见晏霄正从不远处走来,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敢情,淮安郡主是要在晏霄面前做戏,让他看看自己是如何善妒,如何欺负他的侧室? “怎么回事?这又是闹哪出?来人,把瑾夫人扶起来!” 晏霄走过来,先是看了苌清娆一眼,然后扫了一眼地上坐着的淮安郡主,便吩咐婢女去把她扶了起来。 “将军,你可要给妾身做主呀!姐姐责怪将军娶我做你的侧室,这才打了妾身!妾身实在委屈……” “你也别委屈了,本将军自会给你做主!夫人,我既然已经让淮安郡主做了我的侧夫人,就请夫人善待于她。以后,希望你们能够和平共处。”晏霄说完,看着苌清娆。 苌清娆听罢,淡淡一笑:“将军请放心,既然是将军心尖上的人,我自然会善待她。” “那就好,多谢夫人!苍狼国使臣团明日就要来京,我要进宫一趟!” 晏霄说完,直接转身出府了。 他一走,苌清娆没有再看淮安郡主一眼,带着荆芥就回了浅月居。 “小姐,你这一路上都没有吃东西,奴婢让小厨房给你准备一些点心!” 回到房间里,荆芥担忧地看着苌清娆说道。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一路颠簸,我很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先下去!”苌清娆挥挥手,直接让荆芥退下了。 荆芥一走,坐在梳妆台前的苌清娆,突然笑了起来。 她笑自己,怎么会那么傻,要把自己的心交给他?她笑自己,两世为人,真心都错付了。 好不容易,她打算对他敞开心扉,却落得这样一个结局,怎能不可笑? “少夫人,宫里来传旨,说是明日苍狼国的使臣团就要入京了。陛下让朝臣家眷明日进宫赴宴,一起迎接使臣团!” 正在她自嘲的时候,苏叶在门外敲敲门,禀报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说完,直接疲惫地倒在床上,眼泪突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而门外的苏叶和荆芥,也在窃窃私语。 “苏叶,苍狼国使臣团都来了些什么人?” “我听传旨的太监说,好像是苍狼国的摄政王。这次苍狼国战败,应该是来求和的?” “只是,少夫人现在的状态,不知能否进宫赴宴?唉……什么瑾夫人,从哪冒出来的?将军怎么想的?” “哼,我原本以为,姑爷的心里,是有我家小姐的。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 苌清娆听着她们的窃窃私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165章 侧室 荆芥说完,眼看苌清娆没有说话,以为是她伤心过度,受了刺激。 于是,立马上前安慰道:“小姐,你也不要太难过。左不过就是一个侧室而已,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再说了,姑爷心里始终是有你的……” “他心里有没有我,我根本不在乎!他要娶多少夫人,纳多少侍妾,那都是他的事,与我何干?我和他,只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等该了的事情了结,我就会离开京城。他的事,从此也再与我无关。走,我们进去!” 苌清娆直接打断荆芥的话,云淡风轻地说完,便直接拄着拐杖进了府,准备回浅月居。 现在,她不想去澜月阁,更不想见晏霄。 她只觉心口一阵阵作痛,呼吸困难。 “可是,小姐……” “哟!姐姐回来了?妹妹刚服侍将军喝了药,他现在正在休息。姐姐若有什么事找将军,待会再来!” 不等荆芥说完,苌清娆刚踏进前厅,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从她身后响起。 她猛地转身,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淮安郡主! 怎么是她? “小姐,奴婢刚刚还没有说完,淮安郡主就是姑爷新娶的侧夫人。如今,府里的人都叫她瑾夫人!” 这时,荆芥连忙跟上来,凑在苌清娆耳边,小声提醒道。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小姐,姑爷新娶的瑾夫人就是淮安郡主。没想到,她们就碰面了。 “淮安郡主,噢,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瑾夫人了。有你伺候将军,那我就放心了。荆芥,我们走!”苌清娆说完,就准备带着荆芥回浅月居。 “等等,姐姐,难道你不想知道,将军为什么会让我做他的侧夫人吗?” 淮安郡主根本没有让苌清娆走的意思,直接叫住了她。 苌清娆轻笑一声:“他为何让你做他的侧室?我并不关心!如今的结果,不正如你所愿了吗?” 怪不得,前几日南星跟她说,淮安郡主最近都没有什么动静。她还纳闷呢,自晋王府赏花宴之后,淮安郡主就再也没来找过她的麻烦了。敢情,是去了北境啊!还和晏霄一起回来了!既然他们郎情妾意,她又何必搅入其中呢? “和苍狼国的最后一役之前,我到了蓟州。本来,只是想去看看他。谁知那一夜,他突然毒发,我便留在他房中照顾。之后他承诺我,让我做他的侧室。虽然,我堂堂郡主,不愿与人为妾。不过,我爱他,所以也不打算计较名分了!” 淮安郡主说完,挑衅地看着苌清娆。 她早就暗中打探过了,晏霄和苌清娆根本没有圆房,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看来,晏霄并不喜欢苌清娆。 她就不信了,苌清娆听完她的话,还能不受刺激? 侧室?哼,她堂堂郡主,怎么可能甘心做人侧室?就是因为她爱晏霄,才更要想尽办法做他的正室夫人。陛下赐的婚又如何?苌清娆这个位置,迟早都是她的! “你和他的事,与我何关?何必与我详说?” 淮安郡主的话,对苌清娆的刺激的确不小。她没想过,晏霄竟是在那样的光景下,和淮安郡主有了瓜葛。 这一刻,她对晏霄的心,已经死了。 于是,她转身,打算离开。 “姐姐,你打我干嘛?我知道,你嫉恨将军让我进门。可是,妹妹是真心爱将军的啊!” 谁知这个时候,淮安郡主突然坐在地上,右手捂着脸颊,满脸泪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苌清娆一愣,随即看见晏霄正从不远处走来,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敢情,淮安郡主是要在晏霄面前做戏,让他看看自己是如何善妒,如何欺负他的侧室? “怎么回事?这又是闹哪出?来人,把瑾夫人扶起来!” 晏霄走过来,先是看了苌清娆一眼,然后扫了一眼地上坐着的淮安郡主,便吩咐婢女去把她扶了起来。 “将军,你可要给妾身做主呀!姐姐责怪将军娶我做你的侧室,这才打了妾身!妾身实在委屈……” “你也别委屈了,本将军自会给你做主!夫人,我既然已经让淮安郡主做了我的侧夫人,就请夫人善待于她。以后,希望你们能够和平共处。”晏霄说完,看着苌清娆。 苌清娆听罢,淡淡一笑:“将军请放心,既然是将军心尖上的人,我自然会善待她。” “那就好,多谢夫人!苍狼国使臣团明日就要来京,我要进宫一趟!” 晏霄说完,直接转身出府了。 他一走,苌清娆没有再看淮安郡主一眼,带着荆芥就回了浅月居。 “小姐,你这一路上都没有吃东西,奴婢让小厨房给你准备一些点心!” 回到房间里,荆芥担忧地看着苌清娆说道。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一路颠簸,我很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先下去!”苌清娆挥挥手,直接让荆芥退下了。 荆芥一走,坐在梳妆台前的苌清娆,突然笑了起来。 她笑自己,怎么会那么傻,要把自己的心交给他?她笑自己,两世为人,真心都错付了。 好不容易,她打算对他敞开心扉,却落得这样一个结局,怎能不可笑? “少夫人,宫里来传旨,说是明日苍狼国的使臣团就要入京了。陛下让朝臣家眷明日进宫赴宴,一起迎接使臣团!” 正在她自嘲的时候,苏叶在门外敲敲门,禀报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说完,直接疲惫地倒在床上,眼泪突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而门外的苏叶和荆芥,也在窃窃私语。 “苏叶,苍狼国使臣团都来了些什么人?” “我听传旨的太监说,好像是苍狼国的摄政王。这次苍狼国战败,应该是来求和的?” “只是,少夫人现在的状态,不知能否进宫赴宴?唉……什么瑾夫人,从哪冒出来的?将军怎么想的?” “哼,我原本以为,姑爷的心里,是有我家小姐的。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 苌清娆听着她们的窃窃私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166章 联姻 这一夜,晏霄留宿在宫中,并没有回府。 第二日一早,因为一夜辗转难眠,苌清娆早早就起身了。看着桌上的早饭,她一点食欲都没有。 荆芥一脸心疼:“小姐,你好歹吃一点!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况且,今日还要进宫赴宴呢!” 为了不让她担心,苌清娆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看向荆芥:“我没事,只是连日赶路,太过劳累了而已!那你给我盛碗清粥!” 其实,昨夜她已经想明白了。她重活一世,不就是为了护住亲人,不就是为了替上一世的自己和亲人复仇吗?其他的人和事,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想明白了这些,她一下就释怀了。 这次迎接使臣团的宫宴,设在了文德殿。 苌清娆到得晚,进去的时候,许多朝臣和家眷都已经到了。 这一次,柱国将军府的座位竟然没和隋国公府的在一起,而是被安排在了公主府旁边。 宁安公主冲她浅浅一笑,她就猜到了这八成就是宁安的主意。 晏霄还没有来,苌清娆便自顾自地坐在了宁安旁边。 她刚坐下,宁安就一脸愤愤不平地凑了过来:“清娆,怎么回事?我听说晏霄这次回京,竟然是带着淮安郡主一起回来的,还娶她做了什么瑾夫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父皇听闻此事的时候,可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没什么!郎情妾意而已!宁安,我的事,你不用操心!对了,这次苍狼使臣团来京,除了九王爷,还有些什么人?” 听完宁安的话,苌清娆微微一笑,直接转移了话题。 什么瑾夫人的事,她已经不打算再提了。她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宁安。 毕竟,上一世宁安就是因为和亲苍狼国,最后才惨死异乡。 她隐隐记得,上一世宁安和亲的对象,就是苍狼国君的第三子,越王。 宁安叹口气:“好,既然你不想多说,那我也就不问了。但是清娆,你要记住,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主持公道。就算我不行,不是还有母妃吗?至于苍狼国使臣团,我听说这次九王爷带了越王来!” 越王? 宁安话音落下,苌清娆手里的茶杯抖了抖。 九王爷是当今苍狼国国君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摄政王。因为战功赫赫,深受苍狼国君器重。至于这个越王,便是当今苍狼国君的第三子,性格残暴,还有怪癖。据说,王府里被他虐死的婢女无数。但他的母亲是最受苍狼国君宠爱的一品贵妃,他的外祖父又是丞相,谁也不能拿他如何。 若是…… 若是此次越王要和亲的是宁安,那该怎么办?宁安绝对不能嫁给越王,否则,她一定会惨死他乡的。 “清娆,你怎么了?你看,她来了?哼!什么瑾夫人,狐媚子罢了!” 这时,宁安推推她,指着正走进来的淮安郡主,满脸不屑。 “姐姐进宫赴宴,怎么也不等等妹妹?同是将军的家眷,我们姐妹应该一起来的!” 淮安郡主走过来,直接坐到了苌清娆旁边。 不等苌清娆接话,宁安直接冷哼一声:“哼!什么姐姐?别叫得那么亲热,谁是你姐姐?我们清娆只有弟弟,何时多了你这么个妹妹!瑾夫人,对?你一个妾室,也有脸来参加宫宴?见了本公主,为何不下跪行礼?” “公主这话,好生奇怪。妾身是将军的侧夫人,自然该和夫人姐妹相称的。至于行礼,刚刚妾身进来时,已经跟公主行过礼了!”淮安说完,还一脸不服气。 “作为一个小小的妾室,见了本公主,不是应该行三跪九拜的大礼吗?你只简单地福福身,那怎么行?重新来!” 宁安说完,居高临下地看着淮安郡主,命令她重新给自己行礼。 淮安郡主无奈,只能咬牙切齿地跪下,重新给宁安公主行了大礼。 “陛下驾到!” 她刚刚行完礼起身,殿外就传来太监的唱喏声。 苌清娆转头望去,只见皇上带着苍狼国使臣团走了进来。那个一脸威严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苍狼国的摄政王,九王爷了! 后面,跟着雍王,宁王,还有晏霄。 进殿门的时候,晏霄看了苌清娆一眼。 苌清娆直接无视他,别过脸去。 只是,除了晏霄,她感觉还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她顺着这道目光看去,就看到了苍狼国的九王爷。 两人目光交汇,她看到九王爷一脸的震惊。随后,又冲她微微一笑。出于礼貌,她只能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只是,她不明白,九王爷看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 等她再看向九王爷身后的越王时,瞬间就不淡定了。 只见越王色眯眯地看着宁安,发现她在看着他,又冲她猥琐一笑。 这一笑,让苌清娆顿感恶心无比,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了。 不行!她不能让宁安嫁给这样一个人。宁安视她为友,真心待她,她一定要做点什么。 “陛下,此次本王随皇叔前来,是想跟北狄联姻。本王真心爱慕宁安公主,还请陛下成全,让公主嫁与本王为妃,本王一定好好善待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迎接使臣团的歌舞表演刚结束,越王就迫不及待地站出来,道出了此次来北狄的目的。 苌清娆放下酒杯,看向目瞪口呆的宁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越王,两国联姻,这是大事,容朕想想……” “陛下,先不说本王是真心爱慕宁安公主。就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联姻还能巩固两国关系,陛下何乐而不为呢?” 不等皇上说完,越王步步紧逼。 “越王殿下言之有理,苍狼和北狄和亲,定然能够巩固两国的关系!只是,宁安公主身患传染病,恐连累王爷!王爷不如,另选一位自己称心如意的女子?” 这时,苌清娆突然站起来,一边说,一边挽起宁安公主的衣袖。 众人骇然。 只见宁安公主的手臂上,斑斑点点,疙疙瘩瘩,鲜红一片,很是可怖。 第166章 联姻 这一夜,晏霄留宿在宫中,并没有回府。 第二日一早,因为一夜辗转难眠,苌清娆早早就起身了。看着桌上的早饭,她一点食欲都没有。 荆芥一脸心疼:“小姐,你好歹吃一点!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况且,今日还要进宫赴宴呢!” 为了不让她担心,苌清娆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看向荆芥:“我没事,只是连日赶路,太过劳累了而已!那你给我盛碗清粥!” 其实,昨夜她已经想明白了。她重活一世,不就是为了护住亲人,不就是为了替上一世的自己和亲人复仇吗?其他的人和事,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想明白了这些,她一下就释怀了。 这次迎接使臣团的宫宴,设在了文德殿。 苌清娆到得晚,进去的时候,许多朝臣和家眷都已经到了。 这一次,柱国将军府的座位竟然没和隋国公府的在一起,而是被安排在了公主府旁边。 宁安公主冲她浅浅一笑,她就猜到了这八成就是宁安的主意。 晏霄还没有来,苌清娆便自顾自地坐在了宁安旁边。 她刚坐下,宁安就一脸愤愤不平地凑了过来:“清娆,怎么回事?我听说晏霄这次回京,竟然是带着淮安郡主一起回来的,还娶她做了什么瑾夫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父皇听闻此事的时候,可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没什么!郎情妾意而已!宁安,我的事,你不用操心!对了,这次苍狼使臣团来京,除了九王爷,还有些什么人?” 听完宁安的话,苌清娆微微一笑,直接转移了话题。 什么瑾夫人的事,她已经不打算再提了。她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宁安。 毕竟,上一世宁安就是因为和亲苍狼国,最后才惨死异乡。 她隐隐记得,上一世宁安和亲的对象,就是苍狼国君的第三子,越王。 宁安叹口气:“好,既然你不想多说,那我也就不问了。但是清娆,你要记住,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主持公道。就算我不行,不是还有母妃吗?至于苍狼国使臣团,我听说这次九王爷带了越王来!” 越王? 宁安话音落下,苌清娆手里的茶杯抖了抖。 九王爷是当今苍狼国国君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摄政王。因为战功赫赫,深受苍狼国君器重。至于这个越王,便是当今苍狼国君的第三子,性格残暴,还有怪癖。据说,王府里被他虐死的婢女无数。但他的母亲是最受苍狼国君宠爱的一品贵妃,他的外祖父又是丞相,谁也不能拿他如何。 若是…… 若是此次越王要和亲的是宁安,那该怎么办?宁安绝对不能嫁给越王,否则,她一定会惨死他乡的。 “清娆,你怎么了?你看,她来了?哼!什么瑾夫人,狐媚子罢了!” 这时,宁安推推她,指着正走进来的淮安郡主,满脸不屑。 “姐姐进宫赴宴,怎么也不等等妹妹?同是将军的家眷,我们姐妹应该一起来的!” 淮安郡主走过来,直接坐到了苌清娆旁边。 不等苌清娆接话,宁安直接冷哼一声:“哼!什么姐姐?别叫得那么亲热,谁是你姐姐?我们清娆只有弟弟,何时多了你这么个妹妹!瑾夫人,对?你一个妾室,也有脸来参加宫宴?见了本公主,为何不下跪行礼?” “公主这话,好生奇怪。妾身是将军的侧夫人,自然该和夫人姐妹相称的。至于行礼,刚刚妾身进来时,已经跟公主行过礼了!”淮安说完,还一脸不服气。 “作为一个小小的妾室,见了本公主,不是应该行三跪九拜的大礼吗?你只简单地福福身,那怎么行?重新来!” 宁安说完,居高临下地看着淮安郡主,命令她重新给自己行礼。 淮安郡主无奈,只能咬牙切齿地跪下,重新给宁安公主行了大礼。 “陛下驾到!” 她刚刚行完礼起身,殿外就传来太监的唱喏声。 苌清娆转头望去,只见皇上带着苍狼国使臣团走了进来。那个一脸威严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苍狼国的摄政王,九王爷了! 后面,跟着雍王,宁王,还有晏霄。 进殿门的时候,晏霄看了苌清娆一眼。 苌清娆直接无视他,别过脸去。 只是,除了晏霄,她感觉还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她顺着这道目光看去,就看到了苍狼国的九王爷。 两人目光交汇,她看到九王爷一脸的震惊。随后,又冲她微微一笑。出于礼貌,她只能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只是,她不明白,九王爷看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 等她再看向九王爷身后的越王时,瞬间就不淡定了。 只见越王色眯眯地看着宁安,发现她在看着他,又冲她猥琐一笑。 这一笑,让苌清娆顿感恶心无比,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了。 不行!她不能让宁安嫁给这样一个人。宁安视她为友,真心待她,她一定要做点什么。 “陛下,此次本王随皇叔前来,是想跟北狄联姻。本王真心爱慕宁安公主,还请陛下成全,让公主嫁与本王为妃,本王一定好好善待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迎接使臣团的歌舞表演刚结束,越王就迫不及待地站出来,道出了此次来北狄的目的。 苌清娆放下酒杯,看向目瞪口呆的宁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越王,两国联姻,这是大事,容朕想想……” “陛下,先不说本王是真心爱慕宁安公主。就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联姻还能巩固两国关系,陛下何乐而不为呢?” 不等皇上说完,越王步步紧逼。 “越王殿下言之有理,苍狼和北狄和亲,定然能够巩固两国的关系!只是,宁安公主身患传染病,恐连累王爷!王爷不如,另选一位自己称心如意的女子?” 这时,苌清娆突然站起来,一边说,一边挽起宁安公主的衣袖。 众人骇然。 只见宁安公主的手臂上,斑斑点点,疙疙瘩瘩,鲜红一片,很是可怖。 第167章 她是郡主 看着手臂上可怕的斑点和疙瘩,就连宁安公主自己,都被吓到了。 她看向苌清娆,压低声音:“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长出这么多可怕的东西?还有,清娆怎会突然说她得了传染病? “宁安,这是怎么回事?”陛下指着宁安,一脸震惊。 苌清娆冲陛下福福身,无奈叹口气:“陛下恕罪,公主得的是民间少有的一种传染病。或许,是公主去民间体察民情时,染上的。这种病传染性极强,一旦染上,可能会危及性命。臣妇略通医术,对于这种病症,曾经也接触过一二。还请陛下恩准,先将公主隔离在府,让臣妇为公主诊治!” 她说完,还不忘一脸痛惜地看向宁安公主。 那表情在外人看来,就像宁安公主命不久矣一般。 可宁安公主,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清娆精通医术,自己身上的症状,原来是清娆故意的。她此举,是在为自己拒绝联姻。 于是,她立马挠挠手,挠挠脖子,一脸难受地看向皇上:“父皇,儿臣的手臂和脖子都好痒啊……父皇……” 看着她突然开始挠痒,又想起刚刚苌清娆说的话,众人纷纷惊恐地看向她。有些离她近的贵女,直接吓得连连后退。 “晏夫人的提议,朕准了!你要好好照顾宁安,务必让她痊愈!来人,送公主……宁安!宁安你怎么了?” 皇上刚想吩咐宫婢送宁安回府,宁安突然全身发抖,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时间,殿内乱成一团。因为公主得的是传染病,一时无人敢上前搀扶。 “陛下,微臣送公主回府!” 这时,景琨突然站了出来,单膝跪在御前。 “你?景统领,你不怕被传染吗?”淑妃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微臣不怕!微臣只怕……怕公主被病痛折磨……” 说到这里,景琨眼含热泪。 事到如今,淑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点点头,看向皇上:“陛下,景统领还未成家?正好,咱们宁安也到了嫁人的年纪,要不……” “朕懂你的意思!好!景琨听旨,今日,朕就将宁安公主赐婚于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北狄的驸马。等宁安康复,你们就成亲!事不宜迟,你快送宁安回府!晏夫人,你也一同去!宁安康复之前,你就住在公主府里。越王爷,我北狄皇室宗亲里,不乏才貌双全的贵女,朕一定重新为你挑选一位,保管让你满意!” 皇上对苌清娆说完,转头看向越王。 事已至此,越王纵使再不愿,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很惜命。他可不想因为娶一个女子,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于是,他点点头:“但凭陛下做主。” “陛下,臣妾有一言。晏将军在北境时,将淮安娶为了侧室。可是,淮安好歹也是郡主,怎么能做人侧室呢?还请陛下做主!” 这时,皇贵妃突然起身,跪在皇上面前。 “做主?正如你所说,她好歹也是郡主,竟然不顾名节,跑到千里之外的北境去自荐枕席,你让朕如何做主?况且,当初霄儿的婚事,是朕亲自赐的婚。难不成,你要让朕下旨,休了晏夫人?简直胡闹!” “可是陛下,一个郡主给人做妾,说出去总归是丢皇家的颜面啊!苌大人如今也已升任太子太傅,臣妾怎么可能会让陛下休了晏夫人呢?臣妾的意思,是想求陛下的旨意,让淮安做个平妻……”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淮安郡主虽说有郡主的名头,但晋王乃异姓王,淮安郡主终究不是皇室子女。可晏夫人,却是名正言顺的皇室子女,配晏将军,绰绰有余了!” 不等皇贵妃说完,一直没有开口的苍狼国九王爷,突然站了出来。 他的话音落下,苌清娆一惊:她没听错?九王爷说她是皇室子女?怎么可能? “不知,九王爷何意?”皇贵妃一脸不满。 这个九王爷,不会宴席才刚开始,就喝醉了? 皇上也附和道:“九王爷,这话怎么说?你是说……晏夫人是皇室子女?” 而此时的苌彦浩,在九王爷说出苌清娆是皇室子女时,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可能!九王爷怎么知道的?这个秘密,只有他和雅妘知道。对了,还有宗政老家主。 除此之外,再无第四个人知道。 “事已至此,本王也不想再隐瞒了!柱国将军夫人苌清娆,不是什么永安伯爵府的二小姐,她是我苍狼国尊贵的小郡主,是本王唯一的嫡亲女儿。怎么?难不成,她的身份,还没有一个异姓王的女儿尊贵?” 九王爷说完,整个大殿安静了。 在座宾客皆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晏霄一惊,看看苌清娆,又看看九王爷,顿时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使臣团入京时,他见到九王爷的第一眼,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在此之前,他明明从未见过这位苍狼国的摄政王啊!原来,这种感觉,是因为九王爷和阿娆长得相像的缘故。 而苌清娆,呆愣片刻反应过来后,手里的酒杯直接掉落,碎了一地,清晰的响声拉回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还别说,这么一看,晏夫人和这苍狼国的九王爷长得还真像!” “可不是!真是越看越像啊!” 这时,宾客中也开始窃窃私语。 “胡说八道!九王爷,老夫敬你是客,但你也不能如此放肆!清娆是我和雅妘的女儿,与你有何相干?”苌彦浩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拍案而起,怒视九王爷。 “胡说?苌彦浩,你敢摸着良心,说你从未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吗?若不是你设计,雅妘怎么可能嫁给你?陛下,这终究是本王的家事,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深究。还请陛下恩准,让本王带女儿暂时离席!” 九王爷冷冷看了一眼苌彦浩,随后冲皇上行个礼。 “好!朕准了!” 第167章 她是郡主 看着手臂上可怕的斑点和疙瘩,就连宁安公主自己,都被吓到了。 她看向苌清娆,压低声音:“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长出这么多可怕的东西?还有,清娆怎会突然说她得了传染病? “宁安,这是怎么回事?”陛下指着宁安,一脸震惊。 苌清娆冲陛下福福身,无奈叹口气:“陛下恕罪,公主得的是民间少有的一种传染病。或许,是公主去民间体察民情时,染上的。这种病传染性极强,一旦染上,可能会危及性命。臣妇略通医术,对于这种病症,曾经也接触过一二。还请陛下恩准,先将公主隔离在府,让臣妇为公主诊治!” 她说完,还不忘一脸痛惜地看向宁安公主。 那表情在外人看来,就像宁安公主命不久矣一般。 可宁安公主,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清娆精通医术,自己身上的症状,原来是清娆故意的。她此举,是在为自己拒绝联姻。 于是,她立马挠挠手,挠挠脖子,一脸难受地看向皇上:“父皇,儿臣的手臂和脖子都好痒啊……父皇……” 看着她突然开始挠痒,又想起刚刚苌清娆说的话,众人纷纷惊恐地看向她。有些离她近的贵女,直接吓得连连后退。 “晏夫人的提议,朕准了!你要好好照顾宁安,务必让她痊愈!来人,送公主……宁安!宁安你怎么了?” 皇上刚想吩咐宫婢送宁安回府,宁安突然全身发抖,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时间,殿内乱成一团。因为公主得的是传染病,一时无人敢上前搀扶。 “陛下,微臣送公主回府!” 这时,景琨突然站了出来,单膝跪在御前。 “你?景统领,你不怕被传染吗?”淑妃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微臣不怕!微臣只怕……怕公主被病痛折磨……” 说到这里,景琨眼含热泪。 事到如今,淑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点点头,看向皇上:“陛下,景统领还未成家?正好,咱们宁安也到了嫁人的年纪,要不……” “朕懂你的意思!好!景琨听旨,今日,朕就将宁安公主赐婚于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北狄的驸马。等宁安康复,你们就成亲!事不宜迟,你快送宁安回府!晏夫人,你也一同去!宁安康复之前,你就住在公主府里。越王爷,我北狄皇室宗亲里,不乏才貌双全的贵女,朕一定重新为你挑选一位,保管让你满意!” 皇上对苌清娆说完,转头看向越王。 事已至此,越王纵使再不愿,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很惜命。他可不想因为娶一个女子,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于是,他点点头:“但凭陛下做主。” “陛下,臣妾有一言。晏将军在北境时,将淮安娶为了侧室。可是,淮安好歹也是郡主,怎么能做人侧室呢?还请陛下做主!” 这时,皇贵妃突然起身,跪在皇上面前。 “做主?正如你所说,她好歹也是郡主,竟然不顾名节,跑到千里之外的北境去自荐枕席,你让朕如何做主?况且,当初霄儿的婚事,是朕亲自赐的婚。难不成,你要让朕下旨,休了晏夫人?简直胡闹!” “可是陛下,一个郡主给人做妾,说出去总归是丢皇家的颜面啊!苌大人如今也已升任太子太傅,臣妾怎么可能会让陛下休了晏夫人呢?臣妾的意思,是想求陛下的旨意,让淮安做个平妻……”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淮安郡主虽说有郡主的名头,但晋王乃异姓王,淮安郡主终究不是皇室子女。可晏夫人,却是名正言顺的皇室子女,配晏将军,绰绰有余了!” 不等皇贵妃说完,一直没有开口的苍狼国九王爷,突然站了出来。 他的话音落下,苌清娆一惊:她没听错?九王爷说她是皇室子女?怎么可能? “不知,九王爷何意?”皇贵妃一脸不满。 这个九王爷,不会宴席才刚开始,就喝醉了? 皇上也附和道:“九王爷,这话怎么说?你是说……晏夫人是皇室子女?” 而此时的苌彦浩,在九王爷说出苌清娆是皇室子女时,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可能!九王爷怎么知道的?这个秘密,只有他和雅妘知道。对了,还有宗政老家主。 除此之外,再无第四个人知道。 “事已至此,本王也不想再隐瞒了!柱国将军夫人苌清娆,不是什么永安伯爵府的二小姐,她是我苍狼国尊贵的小郡主,是本王唯一的嫡亲女儿。怎么?难不成,她的身份,还没有一个异姓王的女儿尊贵?” 九王爷说完,整个大殿安静了。 在座宾客皆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晏霄一惊,看看苌清娆,又看看九王爷,顿时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使臣团入京时,他见到九王爷的第一眼,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在此之前,他明明从未见过这位苍狼国的摄政王啊!原来,这种感觉,是因为九王爷和阿娆长得相像的缘故。 而苌清娆,呆愣片刻反应过来后,手里的酒杯直接掉落,碎了一地,清晰的响声拉回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还别说,这么一看,晏夫人和这苍狼国的九王爷长得还真像!” “可不是!真是越看越像啊!” 这时,宾客中也开始窃窃私语。 “胡说八道!九王爷,老夫敬你是客,但你也不能如此放肆!清娆是我和雅妘的女儿,与你有何相干?”苌彦浩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拍案而起,怒视九王爷。 “胡说?苌彦浩,你敢摸着良心,说你从未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吗?若不是你设计,雅妘怎么可能嫁给你?陛下,这终究是本王的家事,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深究。还请陛下恩准,让本王带女儿暂时离席!” 九王爷冷冷看了一眼苌彦浩,随后冲皇上行个礼。 “好!朕准了!” 第168章 真相 得到皇上的允许,九王爷直接大步上前,拉着苌清娆的手就出了大殿。苌清娆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走了出去。 而苌彦浩,也立马跟在后面出来了。 倒不是他有多想跟着出来,实在是他在大殿里如坐针毡,看着别人异样的眼光,实在受不了了。 这个九王爷,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破此事?这让他如何自处?简直难堪至极! 走到御花园,苌清娆停了下来,看向九王爷:“你……王爷,你刚刚说,你是我的……我的父王,这是真的吗?那……清禾呢?他……” “他的父亲,是苌彦浩!此事,说来话长……”九王爷接过苌清娆的话,恨恨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苌彦浩,开始娓娓道来。 听完他的话,苌清娆直接瘫坐在石凳上。 这些年,她一直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如此厌恶她?她更想不明白,母亲怎么会选择嫁给父亲?直到这一刻,一切都解开了。 原来母亲和九王爷,当年在战场上初见时,就已经互生情愫。后来,他们私定了终身。没多久,母亲便怀了自己。谁知苌彦浩竟设下诡计,让母亲和他睡在了一张床上。 为了顾全宗政家族的名声,母亲万般无奈,只能隐瞒九王爷真相,嫁给了苌彦浩。 这些年,九王爷一直没有娶妻,暗中调查多年,这才在前不久,知道了当年真相,知道了自己在北狄还有一个亲生女儿。 他自觉愧对她们母女,所以亲自率使臣团来北狄,想接回亲生女儿,弥补多年遗憾。 毕竟,母亲当年被害,幕后主使就是苍狼国丞相之女昭和。她和隋国公府的大公子晏鸣联手,害死了母亲。 “父王,昭和害我母亲,是因为心仪你,嫉恨我母亲。可晏鸣呢?他又是为什么?难不成,他和我母亲也有仇?” 苌清娆沉默片刻,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仇?哼!晏鸣和你母亲,就没见过几面,何来的仇怨?他和昭和联手害你母亲,只不过是为了姜媚罢了……” 说到这里,九王爷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苌彦浩:“太傅大人,这么多年,你一直被姜媚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蒙在鼓里?你最疼爱的苌清柔,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是姜媚和晏鸣的私生女。当时,姜媚挺着大肚子找到伯爵府,只不过是为了让你做接盘侠罢了!” “你……你胡说!媚儿不可能骗我?” 苌彦浩闻言,满脸震惊,直接后退了两步。 “本王有没有胡说,你大可以当面问晏鸣!这个蛇鼠两端的叛国贼,就是他和我苍狼国的丞相勾结,挑起边境冲突。本王已经处死丞相和昭和,宗政家族也派人把晏鸣从边关抓回来了。这次本王来北狄,一方面是为了认回自己的亲生女儿,另一方面就是亲手将晏鸣这个叛徒交给你们北狄的国君。这不仅是为了替雅妘报仇,也是为了替北狄清除祸害!阿娆,父王这么多年都没有管过你,你可会怨父王?” 九王爷冷笑一声。 说完,转头摸着苌清娆的头发,一脸歉疚。 苌清娆摇摇头:“父王,我怎会怪你呢?若是母亲在世,必然也舍不得责怪于你。毕竟,你也是受害者。况且,你一知道真相,就处死了昭和,替我母亲报仇!真正有罪的,是害我母亲,害你们分离的这些人!父王,既然晏鸣已经抓回来了,那就速速交给陛下定夺!” 她说完,再也没有看失魂落魄的苌彦浩一眼,拽着九王爷就走了。 现在,她才明白,怪不得连翘会那么忠心,站出来替苌清柔顶罪。原来,连翘是晏鸣派来保护苌清柔的。 她一直以为,苌清柔背后,只有一个姜家。没曾想,还有一个卖国贼晏鸣。 若不是晏鸣通敌,挑起边境冲突,晏霄何需率军出征? 等等,刚才父王说,晏鸣是宗政家族的人抓回京城的? 宗政家族? 难不成,他们回京了? 不出苌清娆所料,知道了晏鸣通敌叛国的事后,皇上震怒,直接下令将其五马分尸。而隋国公府,也被抄家了。 除了二房,无人幸免。 男丁满十六岁者,皆斩,其余流放边境做苦力。而女眷,全部充做官奴。 因为看在晏霄的份上,二房的隋国公只是被削爵,发配去了豫州做刺史。而国公夫人卫氏,未留只言片语,连夜离京了。 听说,是和圆真大师一起走的…… 真真假假,无人得知。 至于晏霄,皇上直接昭告了他的皇子身份,当日就在议政殿下旨,要退位做太上皇,让晏霄继承大统。 这一切变故猝不及防,斯逸听闻,直接在牢里自杀了。不过,却被救了回来。晏霄下令,将他幽禁至死。 而幽王,也被晏霄夺了兵权,派去遥远的泸州做闲散王爷。 这两日,晏霄忙着登基大典的事,一直没回将军府。而苌清娆,因为皇上有旨,让她留在公主府照顾宁安,便也没回将军府。 所以,九王爷便直接随苌清娆住在了公主府。 而淮安郡主,一直陪晏霄留在宫里。 “阿娆,父王想让你见一个人!” 用过早饭,九王爷拉起苌清娆的手,一脸慈爱。 今日是晏霄的登基大典,按理,她这个正室夫人是该到场的。 可是,她没打算去。 她想好了,要与晏霄和离。等父王回苍狼国,就跟着他回去。 至于清禾,他已经长大了。因为苌彦浩突然中风,清禾已经承袭了爵位。有灏儿帮他,自己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父王,这是……” 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者,苌清娆满眼疑惑。 “这是宗政老家主,你的外祖父!阿娆,快叫外祖父!” 九王爷把她牵到宗政老家主面前,示意她叫人。 苌清娆张张嘴,却叫不出来。 这是她的外祖父,是那个儿时让她骑在脖子上,对她疼爱有加的外祖父。 虽然,母亲过世后,宗政家族就从京城消失了。但是,她并没有怪罪外祖父。毕竟,父王已经告诉她,宗政家族离京,是被逼无奈。 母亲过世后,外祖父就病倒了。这些年,缠绵病榻的外祖父,也没有不管她。 南星和他手下的暗卫,其实都是外祖父安排到她身边来的。 第168章 真相 得到皇上的允许,九王爷直接大步上前,拉着苌清娆的手就出了大殿。苌清娆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走了出去。 而苌彦浩,也立马跟在后面出来了。 倒不是他有多想跟着出来,实在是他在大殿里如坐针毡,看着别人异样的眼光,实在受不了了。 这个九王爷,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破此事?这让他如何自处?简直难堪至极! 走到御花园,苌清娆停了下来,看向九王爷:“你……王爷,你刚刚说,你是我的……我的父王,这是真的吗?那……清禾呢?他……” “他的父亲,是苌彦浩!此事,说来话长……”九王爷接过苌清娆的话,恨恨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苌彦浩,开始娓娓道来。 听完他的话,苌清娆直接瘫坐在石凳上。 这些年,她一直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如此厌恶她?她更想不明白,母亲怎么会选择嫁给父亲?直到这一刻,一切都解开了。 原来母亲和九王爷,当年在战场上初见时,就已经互生情愫。后来,他们私定了终身。没多久,母亲便怀了自己。谁知苌彦浩竟设下诡计,让母亲和他睡在了一张床上。 为了顾全宗政家族的名声,母亲万般无奈,只能隐瞒九王爷真相,嫁给了苌彦浩。 这些年,九王爷一直没有娶妻,暗中调查多年,这才在前不久,知道了当年真相,知道了自己在北狄还有一个亲生女儿。 他自觉愧对她们母女,所以亲自率使臣团来北狄,想接回亲生女儿,弥补多年遗憾。 毕竟,母亲当年被害,幕后主使就是苍狼国丞相之女昭和。她和隋国公府的大公子晏鸣联手,害死了母亲。 “父王,昭和害我母亲,是因为心仪你,嫉恨我母亲。可晏鸣呢?他又是为什么?难不成,他和我母亲也有仇?” 苌清娆沉默片刻,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仇?哼!晏鸣和你母亲,就没见过几面,何来的仇怨?他和昭和联手害你母亲,只不过是为了姜媚罢了……” 说到这里,九王爷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苌彦浩:“太傅大人,这么多年,你一直被姜媚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蒙在鼓里?你最疼爱的苌清柔,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是姜媚和晏鸣的私生女。当时,姜媚挺着大肚子找到伯爵府,只不过是为了让你做接盘侠罢了!” “你……你胡说!媚儿不可能骗我?” 苌彦浩闻言,满脸震惊,直接后退了两步。 “本王有没有胡说,你大可以当面问晏鸣!这个蛇鼠两端的叛国贼,就是他和我苍狼国的丞相勾结,挑起边境冲突。本王已经处死丞相和昭和,宗政家族也派人把晏鸣从边关抓回来了。这次本王来北狄,一方面是为了认回自己的亲生女儿,另一方面就是亲手将晏鸣这个叛徒交给你们北狄的国君。这不仅是为了替雅妘报仇,也是为了替北狄清除祸害!阿娆,父王这么多年都没有管过你,你可会怨父王?” 九王爷冷笑一声。 说完,转头摸着苌清娆的头发,一脸歉疚。 苌清娆摇摇头:“父王,我怎会怪你呢?若是母亲在世,必然也舍不得责怪于你。毕竟,你也是受害者。况且,你一知道真相,就处死了昭和,替我母亲报仇!真正有罪的,是害我母亲,害你们分离的这些人!父王,既然晏鸣已经抓回来了,那就速速交给陛下定夺!” 她说完,再也没有看失魂落魄的苌彦浩一眼,拽着九王爷就走了。 现在,她才明白,怪不得连翘会那么忠心,站出来替苌清柔顶罪。原来,连翘是晏鸣派来保护苌清柔的。 她一直以为,苌清柔背后,只有一个姜家。没曾想,还有一个卖国贼晏鸣。 若不是晏鸣通敌,挑起边境冲突,晏霄何需率军出征? 等等,刚才父王说,晏鸣是宗政家族的人抓回京城的? 宗政家族? 难不成,他们回京了? 不出苌清娆所料,知道了晏鸣通敌叛国的事后,皇上震怒,直接下令将其五马分尸。而隋国公府,也被抄家了。 除了二房,无人幸免。 男丁满十六岁者,皆斩,其余流放边境做苦力。而女眷,全部充做官奴。 因为看在晏霄的份上,二房的隋国公只是被削爵,发配去了豫州做刺史。而国公夫人卫氏,未留只言片语,连夜离京了。 听说,是和圆真大师一起走的…… 真真假假,无人得知。 至于晏霄,皇上直接昭告了他的皇子身份,当日就在议政殿下旨,要退位做太上皇,让晏霄继承大统。 这一切变故猝不及防,斯逸听闻,直接在牢里自杀了。不过,却被救了回来。晏霄下令,将他幽禁至死。 而幽王,也被晏霄夺了兵权,派去遥远的泸州做闲散王爷。 这两日,晏霄忙着登基大典的事,一直没回将军府。而苌清娆,因为皇上有旨,让她留在公主府照顾宁安,便也没回将军府。 所以,九王爷便直接随苌清娆住在了公主府。 而淮安郡主,一直陪晏霄留在宫里。 “阿娆,父王想让你见一个人!” 用过早饭,九王爷拉起苌清娆的手,一脸慈爱。 今日是晏霄的登基大典,按理,她这个正室夫人是该到场的。 可是,她没打算去。 她想好了,要与晏霄和离。等父王回苍狼国,就跟着他回去。 至于清禾,他已经长大了。因为苌彦浩突然中风,清禾已经承袭了爵位。有灏儿帮他,自己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父王,这是……” 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者,苌清娆满眼疑惑。 “这是宗政老家主,你的外祖父!阿娆,快叫外祖父!” 九王爷把她牵到宗政老家主面前,示意她叫人。 苌清娆张张嘴,却叫不出来。 这是她的外祖父,是那个儿时让她骑在脖子上,对她疼爱有加的外祖父。 虽然,母亲过世后,宗政家族就从京城消失了。但是,她并没有怪罪外祖父。毕竟,父王已经告诉她,宗政家族离京,是被逼无奈。 母亲过世后,外祖父就病倒了。这些年,缠绵病榻的外祖父,也没有不管她。 南星和他手下的暗卫,其实都是外祖父安排到她身边来的。 第169章 大结局 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苌清娆突然想起母亲,一时悲从中来。 她直接跪下,给自己的外祖父磕了三个头:“外祖父,孙女给你请安了!” “好好好,妘儿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她在天有灵,定然能够安息了……” “王爷,陛下派李公公前来,说要请咱们郡主入宫!”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禀报。 “入宫?本王觉得,我们阿娆如今已经没有入宫的必要了!既然他那么看重淮安郡主,我们阿娆就没必要留在北狄了?我苍狼国的郡主,可不是任人这么欺负的!你让李公公转告陛下,三日后,本王回苍狼,会带上阿娆一起走。在此之前,本王会尽快促成他们和离!” 九王爷说完,冷哼一声。 然后,一脸疼惜地摸摸苌清娆的头。 宗政老家主也附和道:“就是!陛下此举,是欺负我宗政家族无人吗?阿娆,咱不理他!天下男人多得是,外祖父再给你找个好的!若不能全心全意对你,要他何用!” 听着自己外祖父和父亲的维护之语,苌清娆满含热泪:“外祖父,父王,我知道你们疼惜我,但是我和晏霄的事,总要有个了结。既然他让人请我进宫,那我就去一趟!毕竟,就算要和离,有的事,我也想先说清楚!” 她说完,上前抱抱自己的外祖父和父王,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转身跟着李公公走了。 “哟,姐姐来了?陛下登基这样重要的日子,姐姐竟然不出现,还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她刚进晏霄的寝宫,淮安郡主就走过来,开始冷嘲热讽。 苌清娆根本没有搭理她,而是径直朝里走,边走边问一旁的李公公:“陛下呢……” “阿娆,你来了?” 她的话音还没落,晏霄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直接跪下,给他行大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陛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阿娆,我们一定要如此生疏吗?你现在,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了吗?” 晏霄说着,走到她的面前,试图将她扶起。 苌清娆甩开他,自顾自地站起来:“不敢!陛下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姐姐,你怎可对陛下如此无礼……” “飞羽,把淮安郡主拿下!” 淮安郡主的话还没说完,晏霄直接命令飞羽动手。 “陛下,你这是何意?难道你忘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吗?你答应过我,定不会负我!你忘了吗?”淮安郡主被飞羽扣住,声嘶力竭地质问晏霄。 “救命之恩?哼!淮安郡主,你府里为何会有苍狐泪,你心知肚明。你为了嫁给我,竟然和苍狼国叛徒勾结,制造边关之乱。作为交换,他们先是给了你苍狐泪,后来直接给了你相思引的解药。所以,你在蓟州要挟朕,用相思引的解药,换你入将军府。事到如今,朕不妨直接告诉你。朕之所以答应你的条件,让你入将军府,只不过是为了让你的同党放松警惕,方便宗政家族出手,将通敌叛国的晏鸣缉拿回京罢了!对于叛国之人,朕绝不会心慈手软!飞鹰,查抄晋王府,年满十六岁男丁,全部斩首,其余流放千里,女眷全部没为官奴!至于淮安郡主……叛国主谋,赐死太便宜她了!就把她送去兖州军营,充为军妓!” 晏霄说完,用力捏住淮安郡主的下巴。 然后,狠狠甩开,让飞羽将她带了下去。 “晏霄!你不能这么对我!晏霄,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苌清娆又做了什么?她凭什么……” 等淮安郡主的声音渐渐远去,苌清娆这才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向晏霄:“你……你的相思引已经解了?为何不告诉我?害我……” 害我白担心一场! 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她怕说出来,让晏霄太过得意。 “是!在蓟州时就已经解了!阿娆,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身边有奸细。没曾想,却让你误会了我!阿娆,原谅我可好?” 晏霄说完,直接将苌清娆揽入怀里。 “你让我担心那么久,委屈那么久,谁要原谅你了?” 苌清娆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晏霄摸着她的头,满眼宠溺:“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为了弥补你,我即刻下旨,封你为后。你是苍狼国的郡主,为了让你尽孝,每年开春,朕都陪你回苍狼国看父王,可好?至于宗政家族,朕还是希望他们能重回朝堂,助朕治理天下。外祖父虽然年迈,但他不是还有那么多弟子吗?他们都是治国奇才,远遁朝堂,太可惜了!” “谁要做你的皇后?你想得美!我父王还没同意呢!” 苌清娆说完,气呼呼地跑出了寝宫。 春去秋来,转眼过去了一年。 这一日,宁安公主和景琨正在用早饭,苌清娆突然来访。 “皇嫂,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宁安很是惊讶。一边问,一边迎了上去。 “宫里憋得慌,我到你府上小住几日,你不会拒绝?”苌清娆说完,气鼓鼓地坐了下去。 宁安眨眨眼睛:“当然不会!自从皇兄登基,你日日忙着辅佐他,咱们都很少在一块聚了。别说住几日,你一直住下去,都没有问题。我只怕啊,皇兄会舍不得。咦……不对,难不成,你和皇兄吵架了?他欺负你了?不应该啊!皇兄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跟你说,怎么会欺负你呢?” 苌清娆摆摆手:“他倒没有欺负我,我最近只是看他不顺眼罢了!” “不顺眼?这……这话怎么说?”宁安一脸疑惑。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皇嫂敢说,看皇兄不顺眼了。 “启禀娘娘,公主殿下,陛下来了,正在门口下轿……” “呕……你快让他走……呕……” 不等荆芥说完,苌清娆突然干呕起来。 “怎么回事?清娆,你不舒服吗?皇兄都来了,怎么能赶走他呢?”宁安边说边拍拍苌清娆的后背,给她顺气。 “公主殿下,你有所不知!太医刚诊完脉,说我们娘娘有喜了!只是,不知怎么了,最近娘娘一看到陛下,就呕吐不止。陛下担忧不已,又不敢靠近娘娘……” “荆芥,别说了!呕……快把他赶走!我不想看到他!呕……” 刚走到门外的晏霄,听到苌清娆这么说,郁闷地看看身后的清禾。 清禾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反正,姐姐只是看到姐夫想吐,看到他还是很开心的。 晏霄仰天长叹,等到孩子出生,一定狠狠揍一顿,气死他了…… (全文完) 第169章 大结局 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苌清娆突然想起母亲,一时悲从中来。 她直接跪下,给自己的外祖父磕了三个头:“外祖父,孙女给你请安了!” “好好好,妘儿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她在天有灵,定然能够安息了……” “王爷,陛下派李公公前来,说要请咱们郡主入宫!”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禀报。 “入宫?本王觉得,我们阿娆如今已经没有入宫的必要了!既然他那么看重淮安郡主,我们阿娆就没必要留在北狄了?我苍狼国的郡主,可不是任人这么欺负的!你让李公公转告陛下,三日后,本王回苍狼,会带上阿娆一起走。在此之前,本王会尽快促成他们和离!” 九王爷说完,冷哼一声。 然后,一脸疼惜地摸摸苌清娆的头。 宗政老家主也附和道:“就是!陛下此举,是欺负我宗政家族无人吗?阿娆,咱不理他!天下男人多得是,外祖父再给你找个好的!若不能全心全意对你,要他何用!” 听着自己外祖父和父亲的维护之语,苌清娆满含热泪:“外祖父,父王,我知道你们疼惜我,但是我和晏霄的事,总要有个了结。既然他让人请我进宫,那我就去一趟!毕竟,就算要和离,有的事,我也想先说清楚!” 她说完,上前抱抱自己的外祖父和父王,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转身跟着李公公走了。 “哟,姐姐来了?陛下登基这样重要的日子,姐姐竟然不出现,还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她刚进晏霄的寝宫,淮安郡主就走过来,开始冷嘲热讽。 苌清娆根本没有搭理她,而是径直朝里走,边走边问一旁的李公公:“陛下呢……” “阿娆,你来了?” 她的话音还没落,晏霄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直接跪下,给他行大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陛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阿娆,我们一定要如此生疏吗?你现在,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了吗?” 晏霄说着,走到她的面前,试图将她扶起。 苌清娆甩开他,自顾自地站起来:“不敢!陛下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姐姐,你怎可对陛下如此无礼……” “飞羽,把淮安郡主拿下!” 淮安郡主的话还没说完,晏霄直接命令飞羽动手。 “陛下,你这是何意?难道你忘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吗?你答应过我,定不会负我!你忘了吗?”淮安郡主被飞羽扣住,声嘶力竭地质问晏霄。 “救命之恩?哼!淮安郡主,你府里为何会有苍狐泪,你心知肚明。你为了嫁给我,竟然和苍狼国叛徒勾结,制造边关之乱。作为交换,他们先是给了你苍狐泪,后来直接给了你相思引的解药。所以,你在蓟州要挟朕,用相思引的解药,换你入将军府。事到如今,朕不妨直接告诉你。朕之所以答应你的条件,让你入将军府,只不过是为了让你的同党放松警惕,方便宗政家族出手,将通敌叛国的晏鸣缉拿回京罢了!对于叛国之人,朕绝不会心慈手软!飞鹰,查抄晋王府,年满十六岁男丁,全部斩首,其余流放千里,女眷全部没为官奴!至于淮安郡主……叛国主谋,赐死太便宜她了!就把她送去兖州军营,充为军妓!” 晏霄说完,用力捏住淮安郡主的下巴。 然后,狠狠甩开,让飞羽将她带了下去。 “晏霄!你不能这么对我!晏霄,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苌清娆又做了什么?她凭什么……” 等淮安郡主的声音渐渐远去,苌清娆这才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向晏霄:“你……你的相思引已经解了?为何不告诉我?害我……” 害我白担心一场! 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她怕说出来,让晏霄太过得意。 “是!在蓟州时就已经解了!阿娆,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身边有奸细。没曾想,却让你误会了我!阿娆,原谅我可好?” 晏霄说完,直接将苌清娆揽入怀里。 “你让我担心那么久,委屈那么久,谁要原谅你了?” 苌清娆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晏霄摸着她的头,满眼宠溺:“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为了弥补你,我即刻下旨,封你为后。你是苍狼国的郡主,为了让你尽孝,每年开春,朕都陪你回苍狼国看父王,可好?至于宗政家族,朕还是希望他们能重回朝堂,助朕治理天下。外祖父虽然年迈,但他不是还有那么多弟子吗?他们都是治国奇才,远遁朝堂,太可惜了!” “谁要做你的皇后?你想得美!我父王还没同意呢!” 苌清娆说完,气呼呼地跑出了寝宫。 春去秋来,转眼过去了一年。 这一日,宁安公主和景琨正在用早饭,苌清娆突然来访。 “皇嫂,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宁安很是惊讶。一边问,一边迎了上去。 “宫里憋得慌,我到你府上小住几日,你不会拒绝?”苌清娆说完,气鼓鼓地坐了下去。 宁安眨眨眼睛:“当然不会!自从皇兄登基,你日日忙着辅佐他,咱们都很少在一块聚了。别说住几日,你一直住下去,都没有问题。我只怕啊,皇兄会舍不得。咦……不对,难不成,你和皇兄吵架了?他欺负你了?不应该啊!皇兄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跟你说,怎么会欺负你呢?” 苌清娆摆摆手:“他倒没有欺负我,我最近只是看他不顺眼罢了!” “不顺眼?这……这话怎么说?”宁安一脸疑惑。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皇嫂敢说,看皇兄不顺眼了。 “启禀娘娘,公主殿下,陛下来了,正在门口下轿……” “呕……你快让他走……呕……” 不等荆芥说完,苌清娆突然干呕起来。 “怎么回事?清娆,你不舒服吗?皇兄都来了,怎么能赶走他呢?”宁安边说边拍拍苌清娆的后背,给她顺气。 “公主殿下,你有所不知!太医刚诊完脉,说我们娘娘有喜了!只是,不知怎么了,最近娘娘一看到陛下,就呕吐不止。陛下担忧不已,又不敢靠近娘娘……” “荆芥,别说了!呕……快把他赶走!我不想看到他!呕……” 刚走到门外的晏霄,听到苌清娆这么说,郁闷地看看身后的清禾。 清禾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反正,姐姐只是看到姐夫想吐,看到他还是很开心的。 晏霄仰天长叹,等到孩子出生,一定狠狠揍一顿,气死他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