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无敌,这只小猫却很拉垮》 第1章 这个穿越不太好 那天晚上。 张杉加班到半夜三更,再也熬不住,眼皮止不住闭合,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没有做梦,一觉睡到自然醒。 悦耳的鸟鸣传来,意识渐渐回笼,张杉睁开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清早的风吹来,嗯,非常舒服! 天花板有些白里发亮,夹杂点灰色。 她放空思绪,静听鸟鸣,享受着这美好的早晨。 嗯?怎么感觉这天花板有点高?话说房子周围好像没人养鸟。 张杉恍然间回过神来,有些奇怪! 做梦了?感觉是那么清晰,这梦感觉怪真实的。 卧槽!我的手怎么变成猫爪了? 张杉翻过身子,猫爪映入眼帘,黑棕色条纹相间的毛发,爪掌黑色绒毛,掌心也是黑色肉垫。 “喵~” ? 声音也变成猫叫了! 张杉顿时清醒,猛地坐起来,看看手然后看看脚,一转头,屁股还搁着一条尾巴! “喵——” 一声凄厉的喵叫声响起。 她怎么变成一只狸花猫了?这里是哪里?她怎么睡在房顶上? 转头向四方望去,周围是一片古代建筑,白墙灰瓦。 眼中的世界像是作了黑白处理,远处的景物模糊朦胧,这颜色像打了马赛克一般。 视线下移,几个古装男人挑担的挑担,推车的推车,稀稀拉拉的走在街上,忙忙碌碌。 她茫然地看着这一幕。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张衫懵逼三连问。 伸出爪子,张杉直接朝脸上来了一爪,顿时一阵疼痛袭来。 捂着半张脸,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穿越了。 没少受穿越小说荼毒的张杉表示理智上可以接受,但精神上仿佛遭受巨大的冲击! 她前世大好的青春!刚刚毕业,考进了体制,早八晚五,偶尔加班,薪资待遇还不错,不出意外的话,能一直躺平下去! 考上体制那瞬间,她就想好了这一辈子要过什么生活,带家人全国旅游,景点打卡,和闺蜜一起逛街购物,喝奶茶,享受生活…… 啊! 张杉抱头痛哭! 她要回去!不要穿越啊!她的咸鱼生活,她的光明未来,她那一辈子的梦想宛如一场华丽的泡沫,就这么离她而去了…… 哇!爸,我要回家!我不要来这!我想回家! 穿越也就算了。 无法接受的是—— 特么为什么是只猫? 为什么不能当人? …… 一个月后。 抚州城中,清风吹过,抚湖泛起鳞鳞微波,岸边的垂柳如羞涩的少女拨弄着青丝,湖中成人手掌般大的鲤鱼成群结队的浮到水面,缓缓从她眼前游过。 张杉看着鱼儿游过,闻着青草的清香,忍不住流口水,心里默默流泪。 这一个月里,她不断尝试呼唤系统,空间,老爷爷 将她能想到的各种召唤方式,咒语都用了n遍! 没有任何反应!穿越人的福利呢? 张杉内心天天哀嚎不已。 回想起这一个月来的遭遇,张杉表示,这个世界对她充满深深的恶意。 这个时代的人对流浪猫不怎么友好,张杉亲身体验了人厌狗恶,一天饿九顿的流浪生活。 她也曾想过去河里抓鱼,虽说猫天生会游泳,但她上辈子是个旱鸭子,也没有继承猫的记忆,游泳对她来说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万一不小心溺死了就不好玩了。 主要是不知道死了后能不能穿回去。 城中些许大户人家也会养些猫狗,通常将食物残渣喂与它们,但在农耕时代,食物缺乏,价格较贵,没有那么多食物残渣,也不会将猫喂饱,否则猫不会勤快抓老鼠。 家猫一般都非常护食,张杉饿得瘦骨嶙峋,也没有力气跟其争抢,只能远远地咽口水。 虽说猫可以捕抓老鼠,但一想到鼠疫,病菌,传染什么的根本不想碰,更别说吃了。而抓鸟就更必须说了,这里的鸟不像前世那般跟人或动物亲近,反而警惕心十足,只要一露头,鸟群立刻一哄而散,她只能望鸟兴叹。 为了获取食物和生存,她也去过酒楼食肆后厨,奈何有的酒楼会养猫狗用来抓老鼠,毛色油亮,体型膘壮,望而生畏,加上食物看管极严,她只能顺到没人要的烂菜。 脑海中放映着自己偷摸东西的经过。 她偷偷地溜进一户人家,闻着空气中沁人心脾的鸡肉香味,咽下口水,香味最浓郁之处,鸡肉便在锅里面! 费劲的扒拉锅盖,硬是打不开,也不敢太大动作被人听见,只好放弃。 墙上吊着一大块猪肉,摸得到也取不走。 锅旁边的笼屉里蒸着馒头,笼屉直径足有一米,对于张杉这小身板来说掀开实在过于勉强,只能换个目标。 厨房里还有青菜、菠菜,豆芽,白萝卜,菜还挺多,厨房大概有20平,算是大户人家了。 篮子里还有鸡蛋,个头比现代的鸡蛋小了一半。 忽然脚步声传来。 张杉紧张地四处张望,只能咬了个鸡蛋立即从窗户跳了出去。 “呜呜~”身后一根木棍飞来,擦背而过,惊得张杉毛发竖起。 “死猫,又来偷吃!让老子逮到你,老子将你开膛破肚……” 这一过程看似长,其实从进来到出去仅仅过了三分钟不到。 古代食物一般被看得紧,大户人家有人专门管食材,丢了特别是肉食相关人员会受到责罚,小户人家更不用说了,一个月都吃不了多少次肉。 白天去偷拿太危险,要是被发现,人类怒从心起,被木头石头狠狠的砸中,基本可以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而晚上这些食物基本被藏起来,就算找到也拿不出来,此次行动她其实观察了三天才寻到这么一个机会。 之前看过同类嘴里叼着一条小鱼从这户人家出来,因此张杉才选择这户人家。 被偷过人家肯定会更加警惕,肯定不是好选择,但观察过所在的一大片人家,完全没有机会,只能冒险一试。 猫是肉食动物,长期不吃肉缺乏营养,容易得病。 有时候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张杉连垃圾桶和泔水桶都翻。 酒楼食肆和大户人家的食物残渣,也就是泔水,大部分都会有专门的人运到城外的一处养猪的庄子。 这个时代,古人已经知道了阉猪肉的美味。 不过所养的都是本土黑猪,体型壮硕,一身腱子肉,目测成年猪有三百斤。 张杉趴在屋顶默默地看着。 不知道是在看猪,还是在看猪吃食,空空如也的肚子不断叫嚣着,泪水不自觉得从嘴角流下。 流浪猫的生存危机,一部分来源于食物,一部分来源于人类。 有些人瞧见她那骨瘦如柴,浑身脏兮兮的邋遢模样也会呵斥几句,有的甚至扔石子。 有一次,石子打到墙上,反弹击中她的肚子,痛了好几天。 看着“巨人”来来往往,来自体型的压迫,弱小的她不免心生恐惧,觉得自己卑如尘埃。 顽劣的孩童,一见她,就兴奋得不得了,两眼发光便追逐而去,扔石子,敲棍子,越打越兴奋,就好像是打过街老鼠一般。 她只能狼狈逃窜,逃进小胡同,跃上围墙,跑上房顶直至消失不见他们才肯罢休。 张杉表示: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小孩! 第2章 我靠吃草度日! 在古代城里找个吃的如此艰难!所以,身为流浪猫的张杉这一个月究竟吃什么? 没错,就是吃草! 很可能有朋友会问,为什么不偷菜? 对此她表示有心无力,某次走巷时被小孩追着打,不小心被比小孩拳头粗的石头砸中了后腿骨,被砸中的部位迅速肿了起来。 虽然小孩力气小,不至于残废,但是只要一跳跃,腿就会很痛,无力,也就难以翻越高墙了。 条件艰苦,只能有啥吃啥了,而且还要尽快把伤养好。 城里的流浪猫可不止她一只,为了生存和地盘,大多数猫狗都比较凶残,打斗流血时有发生。 特别是恶狗,那一嘴牙瞅准脖子咬和撕扯,大多数猫都命丧狗口。 张杉一般会避开它们的领地,实在避不开也得小心谨慎快速通过,心砰砰直跳,上下班闯红灯都没这么刺激过。 要是真遇上,估计也只能喊大佬饶命!然后火速逃离。 孤身一猫又骨瘦如柴的她可对付不了。 所以,饿地肚子烧起来后,只要看着没毒的草就吃一口尝尝。 绿茵草、狗尾巴草,紫苏、黄花菜、蒲公英…… 大多数的草都是苦涩难以下咽。 不认识的草也不敢多吃,怕消化不良腹痛腹泻的,在这古代可能就直接挂了。 虽说猫儿生病会主动找一些草来吃,理应会认识一些草药,但张杉表示完全没有感觉,找草全凭上辈子的记忆。 在一次流浪中,她才发现了这个三个篮球场大小的小湖,芜湖。 …… 如今她便趴在芜湖边,看着眼前的芜湖,微波粼粼。 春末夏初,杨柳荡漾,小荷尖尖,生机盎然。 湖中长廊连着一座孤亭,孤亭里,几个穿着绫罗绸缎的书生坐吟诗作对,欣赏夏景,身旁小厮为他们斟茶倒水。 芜湖上有两艘精饰大船,载客游湖,船中古筝乐意闲适悠远,如燕鸣莺啼的少女声传来,清脆悦耳。 旁边一艘小船上,一个老翁竹竿撑船缓缓行驶。 富家子弟常来此游玩,芜湖有专人管理,他们会驱逐流浪动物,以免惊吓到贵人。 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张杉口水直流,湖边的草丛遮掩着她的身影。 自从来到芜湖,她就一直尝试着捕鱼,急需补充脂肪蛋白质。 生存面前,谁还想那么多呢? 水浅草盛之处,张杉静趴着,等着鱼儿游过,瞅准时机便猛地窜出去,张口咬住,或用爪拍到岸边。 刚开始一条鱼都抓不到,行动幅度过大惊着鱼儿,或者时机不准。 熟悉后动作越来越熟练,把握时机猛的一拍,鱼儿飞向岸边,立马上前咬住,才终于吃上一口荤腥。 张杉从未感觉到猫生如此幸福,喜悦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从此,鱼成了她此生最爱。 此后几天,她都会偷偷避开人类去芜湖抓鱼,有空也在湖边浅水处洗个澡,虽然没有沐浴露洗得不太干净,但身上不再脏兮兮的。 天天有鱼吃,身体也渐渐有肉了,不再那么“骨感”,毛发也越发柔顺发亮,像个有些肉肉可爱的家猫了。 第3章 我竟穿越到了武侠世界! 自从有了芜湖,餐餐有鱼,生活就有了盼头。 张杉开始慢慢了解这个时代,白天跑去酒楼食肆屋顶去偷听,一听就是一整天,晚上就找个安全的房顶,或者在树上睡觉。 虽穿越成了猫,但是这个人类语言还是听得懂的,发音语调跟现代汉语有所差异,连蒙带猜也能猜中大概。 经过她半个月的八卦,啊不,观察,也渐渐地对这个朝代有了点点印象。 虽然已经将大部分历史知识还给了老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朝代不是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 这个朝代叫元庆,建国一百二十六年,历经八位皇帝,如今是元轩帝第六年。 元庆朝服饰与宋朝服饰很像,上衣通常是交领或对襟的长袍,下身是长裤或长裙。 元轩帝在位期间既无大过,也无大功,不算仁君,也不是昏君,为人稍有懦弱,有十个皇子,最大二十多,最小还没满月,太子未定,嫡子是二儿子、长子庶出,皇子们斗得不可开交。 元庆朝共有十六州,分别为胡、嘉雁、宜、益、元、庆、燕、扬、抚、湘、珧、东、西、北、南、中州。 这里的行政区域划分为州、府、县、镇、村。 首都在元州,位于元庆朝中部靠东北,庆州在元州西边,南下便是中州,中州处于元庆朝中部,元州的西南部,而东西南北四州则是在元庆朝东西南北方。 胡州则是在元庆朝西北部,那里胡人北下,经常打仗,曾经被胡人占领过,如今听说还在打,只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 张杉所在的州叫抚州,位于东州西南部,抚州城属于抚州府主城,不靠海,在东部虽不算繁荣,但在整个元庆朝算是中等的了。 因为与海隔了一个杨州,抚州相当于一个转运中心,将扬州的海鲜转运去西部的益州、西北的宜州,赚一些小钱。 不过由于保鲜技术、费用昂贵、路途遥远等问题,海鲜难以存活,只有富裕显赫人家才有钱会购买品尝。 这些只有一些大富商敢做。 当然更多商人转运一些海鲜干货,如干贝、干虾、鱼干、海蜇干、海参干、海苔干,虽不及东部其他州,利润也是十分可观的。 抚州除抚州府一个首府外,还有七个府城,抚州府下有十三个县,每个县有约十二个镇,一个镇十几个村,这里就不一一样说明了。 再说这抚州知州也是抚州府知府李混李大人,乃是元庆朝第三十八位状元,京都四大世家之一,李家庶子,后台贼硬。 其为人较传统刻板,不懂变通,因而得罪当朝宰相被外放,却酷爱美女,喜欢收藏美酒和好诗,妻妾成群,听说前些日子其庶子刚出生,七天后又抬第十八位小妾进门,是抚州城第一青楼醉花楼的花魁。 说是什么文人雅风! 真是让人嗤之以鼻,好色就好色嘛! 受老子影响,其子女多少有些文人“风性”,其嫡长子更是常年流连花楼,风流成性,抚州城更是流传着李大公子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的故事…… 当然抚州城笑谈不少,如林老六跟陈寡妇有染,被其岳丈捉奸在床;王老三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摆满月酒时客人说这孩子跟王老三不像,后面果真不是王老三的儿子;赵家姑娘跟穷书生私奔,却发现穷书生早已娶妻生子……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是黄秦二家的公子姑娘的爱恨情仇。 黄二公子与秦家五姑娘相爱相杀,黄大公子暗恋秦五姑娘,向秦家提亲,秦家同意了。 但秦五姑娘本人没同意,为反抗包办事婚姻离家出走,后来被劫匪劫走,随之黄家二位公子也失踪了。 这中间过程曲折离奇,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最后秦五姑娘和黄家二位公子一起被找到,当时三人衣服凌乱不堪,各种猜测都有,过阵子又爆出劫匪是暗恋黄二公子的王家三姑娘雇来玷污秦五姑娘。 听说是因为她喜欢他,而他不喜欢她,她便认为她抢走了她的他,于是想毁了她。 如今这四人闹得满城风雨,说书都有好几个版本,这里就不细讲了。 除了年轻男女的爱恨情仇,还有商场的尔虞我诈,世家贵族的权势欺人,江湖人士的侠肝义胆…… 猫生无聊,张杉饶有兴趣地听得一大堆,并对此进行了总结。 第一,这个世界是武侠世界,有轻功有内力,说不定可以修仙,但没听闻有仙人仙术,这只是张杉安慰自己的猜测罢了,毕竟她不想一辈子当猫。 第二,这个世界对女性压迫不是那么重,女人也可以上街,也可以抛头露面,行走江湖、做生意,但是不多。 第三,对土着猫不像现代历史中那般重视,猫在古人中的地位是抓老鼠,看家护院,而流浪猫身上脏兮兮可能携带疫病,古人看到一般是驱赶或者打死。 那些被当做宠物的猫咪一般都是从西域带来的大白,大黄,千金难求,还有一些纯色猫,像张杉这种三色狸花猫一般就是养来抓老鼠,待遇完全比不上纯白纯黑的狸猫。 第四,抚州城远离京都,位于元庆东南,又不靠海,免去海寇骚乱,政治虽不算清廉,但欺男霸女事情少有,若不发生什么事的话,勉强算是个安稳之地。 总而言之,作为一只流浪猫,她啥也干不了,在这里待一阵子,熟悉情况再说。 五月末,天气炎热,抚州府城区和三县的书生汇聚抚州府参加六月份的乡试。 客栈、酒楼、食肆接待了很多书生,端的是斯斯文文,彬彬有礼,以文会友,吟诗作对。 某个食肆在说书,张杉趴在食肆的屋顶,听得津津有味。 现在讲的是妙手神偷薛铁手,听说此人长得像瘦弱白面的书生,身高五尺,练就一身缩骨神功,精通机关奇术,在皇宫众多高手看护下盗走了西域进贡的夜明珠,全身而退,一战成名。 皇上大发雷霆,将相关人员重重责罚,并将薛铁手列为头号通缉犯,全国通缉,千两黄金赏他人头。 如今抚州城里来了各式各样的人物,除了妙手神偷薛铁手外,还有采花大盗杨白、杀人狂魔金刀手、神枪手李云、双剑侠莫许言、毒医等一大批有名无名的江湖侠客和江湖门派,更有世家权贵、朝廷中人…… 他们来全是因为一个传闻。 抚州城重宝现世,此宝名为千秋山图,乃是前朝宫廷大画师颜卿的绝作,价值千金。 但这并不是主要的。 听说前朝灭亡前将一批黄金珠宝藏起来,给后世子孙起兵谋事之用,这藏宝图的地点便藏在画中。 只是这千秋山图随前朝灭亡一起销声匿迹,世间未有踪迹。 如今前朝已覆灭百来年,千秋山图才出世便闹得沸沸扬扬,怕是免不了一场明争暗斗。 张杉默默听着,看着下方街上越来越多拿刀持剑的人,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抚州城怕是不安全了。 继续流浪在外头很是危险,要么离开,要么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栖身。 离开的话就需要走城门,城墙张杉暂时爬不上去,身为流浪猫大摇大摆出去肯定死得快,上次出城还是藏在泔水桶里,差点憋死。 现在四面八方的各种人物朝抚州城来,出去之后谁又能保证外面安全呢?若是好说话的还会扔点食物残渣过来,要是遇到厌猫的或者吃猫的变态,随手被干掉那就惨了。 重要的是她胆子小,不敢随意出去。 若待在城内的话只能找一户人家打工了,得好好筛选一番。 第4章 小猫的打工生涯 刚来这个世界才一个多月的张杉,没有勇气再去闯荡未知的领域,所以她打算寻找一个能够提供庇护的人家。 就算得抓老鼠。 走过大半个抚州城,经过十天的寻找和观察,张杉终于找到比较合适的一户人家。 额!或者说被迫合适。 这户人家位于城南,城隍庙附近。 张杉观察过这个院子,半天都没动静,里面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当时张杉感到口渴了,就打算偷偷进入后厨借口水喝。 一拐进厨房,就看到一个头发苍白,廋得跟骷髅似的廋老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张杉内心扑通一跳,愣愣得看着他,四目相对。 对视了几秒钟,那老头忽的笑了,眸子深邃,像是黑色色的鬼火,配合满脸皱纹和一条从右眼横跨到左下巴的狰狞伤疤,笑容如恶鬼般狰狞。 就像是灰白老电影中突然窜出来的恶鬼。 张杉顿时毛发直竖,心底泛起无边恐惧。 “喵!” 鬼啊! 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响起,张杉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跑,没看清楚前方,一下子撞到了一个瓦罐。 “啷~砰砰”,瓦罐碎了。 张杉没心情理会转头就跑。 忽的,四爪离地,猫爪扑腾起来。 张杉被人拎住了脖子。 第一次被人类抓到! 张杉内心尖叫着。 啊!我被鬼抓住了!不要吃我啊,放开我!救命…… 不要吃我啊! 张杉挣扎无效,选择求饶。 我就是来喝口水,要是知道您在我就不来了,饶我猫命了,我才来一个多月就要嘎了,就没见过像我这么倒霉的穿越者了…… 啊啊啊!饶我猫命啊,我可以帮您抓老鼠!我可会抓了…… 即使求饶的话是这么说的,说出口却是一声比一声更凄厉的猫叫。 张杉身子被领着转过一圈,再次面对那张恐怖而严肃的鬼脸,心里后悔死了。 既然知道这座城里啥人都有,就不该随便进人家屋子! 不知道死后还可不可穿回去? “闭嘴!再叫我扭断你脖子!”,老头目露凶光,声音残忍无比。 张杉立刻安静下来。 不叫了,也不扑腾了,怯怯地盯着他,眼中满是乞求。 老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嘿,竟然听得懂人话!” 张杉内心狂吐槽,就不能是被吓得吗? 不是要直接扭断我脖子?你这样我敢听不懂吗?我还没活够呢! “叫一声听听!” “喵~” “再叫一声!” “喵!” “嗯嗯,再叫!” “……”,大爷您溜猫呢! “叫!”,老头尾音上扬。 “喵~”,张杉只能屈服。 老头满意的点点头,“嗯,真听话!我把你放下来,可不许跑。” 张杉被老头丢到地面,腿软差点站不稳,接地气那种踏实感令张杉松了口气。 “听好了,不管你是谁家的猫儿,你打破了我的瓦罐就得赔!这瓦罐可是老头我前不久从城北买来的,老远了,老头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受罪了!” “我也不欺负你,这瓦罐我买的时候十文,你就赔我十二文就行了,这多出的两文是我的跑腿费。” “喵~喵喵~” 张杉小声抗议,卧槽,有没有搞错,都用过了还原价赔偿? 还要跑腿费!您老胳膊老腿儿?抓我的时候怎么那么麻溜? 刚才我们距离至少五米远!就算打破瓦罐我也没停下,都跑不过您。 您知道吗?在我们那,您这叫凡尔赛! “嗯,知错就好,叫你主人来赔钱,不许跑!跑不见了我去哪儿找你,就在这儿叫。” “喵!” 我无语了天,张杉表示已无力吐槽了,这纯纯有病。 只能使出必杀技了。 真是屈辱! 张杉“喵”了一声,顺势一躺,露出肚皮,眯眼,嘴角上扬,尽量做出一副我很可爱快来撩我的表情,随后猫头蹭蹭老头的手,还舔了舔。 张杉被自己恶心到了。 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这么舔过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 “呵呵,小东西,想讨好我?讨好我就不用赔了吗?” 老头呵呵笑着,面露狡黠,在张杉心里,像极了面目狰狞的大反派。 “乖乖地留在这帮我抓老鼠,两只老鼠一文钱,怎么样,老头我可是很照顾你了,对了我姓张,叫我张老头就行。” 张老头也不管张杉会不会叫。 “喵。” 您高兴就好,您说啥是啥,我绝对不反驳。 张杉无法说话,只能内心吐安慰自己:本猫能屈能伸! 就这样,张杉在张老头这里住了下来,开始抓老鼠,虽然曾经命悬一线,但最终目的还是达到了。 虽然那老头看着很没有安全感。 第一天上工,张杉把整个院子逛了逛,利用猫的嗅觉、视觉和听觉以及前世为人的思维,确定了老鼠可能出现地点,厨房灶台烧火口及各个角落,排水道,堆放杂物的杂物间,放置米粮调料的柜子等有食物或者长期接触食物的地方。 第二步,针对不通地点制定捕捉策略,例如老鼠从灶台烧火口出来,张杉就潜伏在拐角处,只要老鼠一转角就能遇到爱。 杂物间堆放着许多杂物,篮子、瓦罐、锄头、木板……易碎的物品垫在稻草上,杂七杂八的一大堆,可能有老鼠在这做窝。 张杉溜进去把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终于在最里面一个旮沓角里发现四只出生大概有2天的小老鼠,他们的胎毛还未脱落,背部隐隐发黑,眼睛还未张开。 也许是感受到了危险,也不叫,在窝里瑟瑟发抖,老鼠妈妈估计出去找吃的了。 张杉对老鼠可没有什么同情心,任凭老鼠叫喊,把老鼠叼到张老头面前。 “喵。”,张杉冲老头傲娇地叫了一声,老鼠我可捉到了! “哟呵,真去抓老鼠了?我看看,这么小!四只算一文钱,我前面说的两只一文的是大老鼠。” 张老头笑得一脸邪恶,也不管猫儿听不听得懂。张老头把四只幺鼠捡起来,往厨房走去。 “……” 卧槽,张杉升起一肚子火,这老头出尔反尔! 张杉不干了,向老头追过去。 “喵~喵~喵喵……”,杂碎的猫叫声响起。 张杉试图跟张老头理论,教他做人。 张老头丝毫不理会张杉的叫骂,走进后院,打一碗水,将老鼠洗干净,然后进厨房找出一个酒坛,掀开闻了闻,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张杉在旁边闻着那股浓郁的米酒香味,也不叫了,把头凑过去瞧。 她不懂酒,也不知道保存了多少年,从那浓厚的酒香来看,怎么也有两三年以上了。 张老头看到那猫脸都快要伸进去了,嫌弃地把酒坛往旁边移了移。 “哎哎,别靠那么近,要脏了” “……” 张杉生气地瞪着他,他竟然说我脏! 女孩总是对某些词异常敏感。 老娘今早刚洗过,哪里脏了? “哈哈,你这猫真有意思,哈哈~” 张老头看到猫瞪眼,一下子被逗笑,配合脸上的伤疤皱纹,看着恐怖如斯。 “猫儿,老头我第一次看猫瞪眼,你除了会瞪眼,还会什么?” “喵~”, 张杉更气了,这老头好气人哦!气呼呼地转身背对着张老头。 老头不能惯,一惯就坏! “哟呵,还会生气呀,真有趣!” 张老头笑着伸手摸摸猫头。 “好了好了,别气了,看你表现不错的份上,老头我给你买鱼吃!” 张老头用布将小老鼠擦干,又晾了会,便把小老鼠直接放进酒坛中,封好,放入地窖中。 第5章 张老头是修仙者? 张杉在张老头家待了半个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吃完睡大觉。 这里包吃包住,他吃啥张杉吃啥,他高兴了还有鱼干吃,这算是额外的福利了。 张老头看着吓人,实际并不残暴,相处过后,就发现他是个爱开玩笑的话痨。 这天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老鼠也抓完了,一共才十只,还没到张老头规定的一半。 张老头这院子就那么点大,迟早也抓完了,总共就八只老鼠,因为有张杉在,老鼠闻着味就跑了。 还有两只还是张杉晚上趁张老头睡着去别人家院子里抓的。 还想着不会被发现,岂料张老头一看到老鼠就眉头一皱。 张老头问道:“猫儿呀,这老鼠真是我院子的?” “喵!”,张杉肯定地喵了一声。 这老头不会发现什么了? “哟,猫儿会骗人喽!” 张老头拎起老鼠,指着老鼠的嘴边。 “你瞧!那是啥?猪油脂,咱家哪来的的猪油?” 张杉疑惑地凑近瞧,那老鼠嘴边啥也没有,又闻了闻。 这明明是豆油!哪里是什么猪油?就算有猪油,也可能是老鼠在别的地方偷吃来这院里。 这老头坏得很,惯会骗猫。 “不做亏心事你闻啥啊?” “……” 操!有诈! “你这猫儿啊,这两只老鼠是你从隔壁王寡妇家抓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子时去,丑时回,对?”,张老头笑眯眯道。 “……”,张杉一惊,顿时恐惧漫延上头。 昨晚离开院子前还去张老头房门前观察了会,猫爪本就软,着地根本没有发出声音,而且张老头打着呼噜,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人类睡得最沉的时候。 难道张老头一直在装睡?偷偷观察我? 不可能?我只是一只猫呀,顶多有点灵性,听得懂些人话。 难道是神识?张老头是修仙者? 张杉隐隐有些期待。 “猫儿,在想啥呢?” “喵~喵。” 张杉亲昵地叫着,躺地上翻一个身,然后蹭蹭张老头。 无法,事情已经被戳破,张杉只能认错,求原谅。 张老头看着猫儿毫无骨气地撒娇,心软了下来,撸着张杉的头道:“行了,行了!老头我就不追究了,算你十只!” …… 张杉自从抓到第十只老鼠后,再也没抓到老鼠,又不敢去外面抓,每天无聊地在院子里晒太阳,时不时观察张老头,企图找出他和修仙者的共同点。 张老头要吃饭,不能辟谷,估计属于修仙者中的炼气期,或者是大佬体验人间烟火。 张老头每天要花三个时辰静坐出神,可能是在吸收天地灵气。 张老头要拉屎,呃,可能是凡俗之物吃太多不能靠灵气消化需要排出。 张老头要睡觉可能是因为入乡随俗,或者让家里的猫觉得他只是普通人。 张老头时不时练一下拳法,武得虎虎生威,拳拳破风,给张杉一种压力感,张老头可能是个体修或者体法兼修。 张老头出去逛街遇到混混欺男霸女,路边舍起小石子隔着十米远随手扔出去便打中混混的腿,那混混的腿咔嚓一声断了,非常力所为。 张老头可能在偷偷施法,石子只是掩人耳目。 张杉有时候看到张老头在房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沉思,那木盒装的可能是法器或者法宝。 除偷偷观察外,张杉也采取主动措施。 多次偷偷绕到背后,然后发动突袭,扑向张老头,每次都被他发现并抓住。 张老头可能神识强大,早已洞悉张杉的一举一动…… 在披着修仙者外衣的情况下,张老头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颇有韵道。 每一次冥想,仿佛在思考往生轮回,妙法无双…… 好,张杉连自己都忽悠不下去了,完全看不出张老头是修仙者。 这是个武侠世界,他可能是个武艺高强,内功浑厚,心思细腻敏锐的高手。 张衫沮丧地趴在院子,思索着张老头的种种行为,不一会就睡着了。 张杉做了个梦。 在梦里,张老头是个来人间磨炼红尘心、法力高强的修仙大佬。 张仙人很赏识张杉这只充满灵性、聪明的猫儿,经过考验后自爆修仙者身份,要收张杉为弟子带回修仙界。 张杉经过努力修炼,挣脱猫儿十几年的寿命极限,终于一日应劫化形,变成一个漂亮的女修,快意逍遥…… 第6章 叮!您的系统已到账! 张杉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那是张杉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月,这一天上午她和往常一样,惬意地趴在院子里晒太阳,无聊地望着这个少了鲜艳色彩的世界。 张杉在想着怎么从张老头那顺来小鱼干,然后照常呼唤系统、空间、金手指…… 忽然,一块透明的蓝色面板出现在张杉面前。 张杉眨眨眼,是眼睛出毛病了吗? 见面板没有消失,张杉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接着则是喜极而泣,仿佛死去多年的爷奶重新出现。 张杉感动极了! 哈哈哈!她的系统到了!系统没有抛下她!她在这世界不再是孤身一人! 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她不再是只只会抓老鼠的猫了,她再也不要抓老鼠了! 张杉两眼放光,激动的看着面板。 姓名:张杉 种族:猫 年龄:一岁半 寿命:3700天 状态:良好 技能:捕鼠入门、抓鱼小能手 空间:0+(立方米) 寿命3700天,大概有10年多。 在现代,猫的寿命平均在15到20年之间,10年算是有些低了,原主过了一年多的流浪生活,挨饿受冻的,营养没跟上。 要知道张杉刚过来时骨瘦如柴,浑身脏兮兮的,也是最近才把身体养好些,身上长出了肉,看着只是稍瘦,精神状态很好。 忽的,系统弹出提示框。 “系统绑定成功!赠送新手礼包,请查收!” 在这行字下面,打着蝴蝶结的红色礼包欢快跳动着。 张杉点击礼包。 “礼包打开成功,赠送一立方系统空间。” 张杉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小白团。 原来这就是空间。 面板也跟着更新,在空间那栏从0+变成1+(立方米)。 张杉激动地抓住旁边的一小截木棍,想要立刻尝试一下。 想到张老头,立马按下念头,张杉四处张望,没瞧见张老头的身影。 等一下! 张杉看着前方那棕褐色的瓦罐,艳绿的杂草,又看向四周。 世界怎么突然变得鲜艳起来了! 这难道是系统福利? 这些事张杉不打算让张老头知道,哪怕是最亲密的人,张杉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生出半点贪念。 真到时候他们因此把自己当成妖怪活活打死或者控制,身为猫的她可是一点人权都没有!况且张老头有点诡异。 看见前方有块小石子,张杉装作懒散模样,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地走到那块石头旁边趴下,两只爪子刚好盖住那石头。 张杉默念“进去”,石头立刻消失,然后出现在空间里,张杉默念“出来”,石头立刻从空间消失,出现在爪子下方。 张杉又连续试了好几次,只要自己一个念头,石头就可以进出空间,非常方便。 张杉玩尽兴了,便继续观察人物面板,点击空间栏的“+”号,出现提示。 “此次空间升级需要消耗1000积分,是否升级?” 张杉这才发现面板最下方中间上的浅淡的小白色字体。 积分:0 积分为0,空间也不着急升级,张杉点了否。 张杉继续往下看,在人物面板右下角有个可点击的灰色“商城”按钮,张杉抬起爪虚空一点。 弹出提示框,“商城未解锁,是否花费100积分解锁?” 张杉点击,是 “商城解锁失败,积分不足,目前积分为0,请充值!” 充值? 需要积分才可以开启,那么充值什么可以获得积分? 张杉首先想到的就是钱,但是苦于自己身无分文,从张老头那要有点麻烦,毕竟一只猫要钱干啥。 闲着无事,张杉决定先从其它物品下手。 张杉爪子搭在那块石头上,心里默念“充值”。石头没有消失,积分仍旧为0。 张杉也没有意外。 随后,张杉尝试了木头、瓦罐、锄头、铁锅、青菜、杂草……隔壁王寡妇家的鸡。 额,鸡叫声引来了王寡妇,王寡妇以为张杉要抓她家的鸡吃,面露凶相,一边口吐芬芳,一边拿起扫帚就朝张杉挥过去。 张杉落荒而逃…… 张杉还想着最可能成功的玉——王寡妇手上戴的玉镯。 想想还是算了,人家一个人也不容易。 第7章 初遇 张杉想着生钱大计,肥皂、琉璃、菜谱、凉粉…… 那个气呀,为什么自己偏偏穿越成猫! 什么也做不了,真是服了。 难道自己要去装神弄鬼? 还不得被当妖怪烧死,张杉现在可没什么自保能力。 去偷去抢? 又不是非得如此,过不了良心那关,张杉前世怎么也是长在红旗下、沐浴阳光里、德行兼备、遵纪守法的好青年。 张杉想到了张老头,还是先从他那要点钱再说,看看系统充值比例。 正巧张老头要出去买菜,张杉赶紧跟上。 张老头看到猫儿跑了过来,一把搂住,抱在怀里,随后关门离去。 这不是第一次跟张老头出来买菜了。 平时也偷偷外出,对这附近熟悉得很。 城南大多是贫穷人家在这边居住,或者是哪些路途遥远、科举落榜的平民书生在这里定居。 最近这几个月,附近来了许多陌生人,相互看不惯,经常发生冲突,见面动不动就要拔刀,相互放狠话,要不是忌惮朝廷,明面上不敢随便杀人,大都是暗地里放冷箭,否则城里早就血流成河了。 普通百姓都是尽量不出门,怕出事。 张老头拐过两条巷子,走上大街,向西市菜市场走去。 路过一个粉摊,张杉看到两拨人在那儿对峙。 “呔!朱强,你这个老匹夫,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猪狗养的,吊死鬼打粉插花,臭不要脸,净做这些腌臜事,连自己亲外甥都下得去手,真不是人。” 满脸胡子的猛汉指着一个身穿锦衣,红光满面的中年员外鼻子骂道:“铁大哥真是脑门被驴踢了才会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哼!你这波皮,休要在这胡言乱语!大哥五年不知所踪,铁家的产业一直都是老夫在打理,他的妻儿我从未亏待!泽儿我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我儿有什么,他就有什么,从未有过偏见。” “就算我大哥在此,我也敢说我仁至义尽,不负所托。” 中年员外为自己辩解。 “好一个仁至义尽!这铁家产业大半都是铁大哥挣来的,你们父子俩霸占铁大哥的产业,企图坐上家主位置,掌控整个铁家!” “铁泽那孩子重情重义,待你如父一般,放心将家业交给你打理,你是怎么对待他的?竟然雇人杀他,真是天理难容!天理难容!” 又一个男人跳出来指着中年员外骂。 “胡说!我家老爷从未派人对付大少爷,你们道听途说,有证据吗?” “证据你娘地,轮到你说话了吗,真是带着粪筐上大街,找死……” 张杉听着那边骂角,好不精彩,但是张老头丝毫不理会,径直走了。 走过一间食肆,男孩的哭声从里面传来。 张杉看见一群官兵将食肆团团围住,里面有个三十多岁的美艳妇人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一个八九岁,身穿棉衣的小男孩跪在妇人旁边,一边喊着娘,一边试图把妇人摇醒,一群食客围着俩人,议论声嘈杂。 “小偷!抓小偷啊,快抓住他!” 声音传来,张杉循声望去,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拼命往前冲,一眨眼就快没影了。 后面一个身穿棉衣的书生也不知道是被挤的还是喊的,满脸通红,想要追上那小偷,却只能看着小偷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只能满脸崩溃地停下。 前方大街上站着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圈,里面像是两个门派子弟,一伙白衣,一伙青衣,双方持剑对峙,为首两人眼藏怒火,神情激动。 再往上瞧,客栈二楼两个富家公子,手执纸扇,评头论足…… 这抚州城人越来越多了,江湖人士、富家子弟、世家权贵、朝廷官兵,平时几天都难见一个,如今跟大白菜似得烂大街。 这抚州城这么乱了吗? 张杉面临凝重,要是真乱起来,难免不会被牵连。 张老头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张杉也没见他真正出手过,而且张老头年纪大了,又是孤身一人,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他们来这大抵都是为了千秋山图,三个多月了仍没找到,人还不断汇集。 这抚州城表面确实有些混乱,但大部分都是小打小闹,更多的是处于一种隐形的对峙,就好像在积蓄着力量。 当千秋山图出现之时,大势力开始下场,又有多少无辜之人被卷入其中,尸骨无存,那时候估计才真正是腥风血雨。 这些张老头不可能不知道,肯定比张杉还要清楚其中的暗涛汹涌。 可他从未提及此事,仿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张老头是武者,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也去争夺所谓的宝藏,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强大的背景。 张老头从不提起他的过往,只是从那横跨整张脸的狰狞刀疤中依稀窥见其年轻时的快意恩仇。 到时候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只是一只无足轻重的猫,又有什么能力去帮助这个可爱又可恨的老头呢? 唉,想那么多干啥,张杉摇了摇头。 不管将来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做好准备,哪怕到时候依然要离开,也得有足够的实力让自己活下来。 “猫儿,干嘛摇头?你这猫儿好生古怪。” 张老头瞥见张杉摇头甚是惊奇,这猫儿怎么那么多奇怪的动作?要不是没害人吃人,不会说话,还以为是妖怪呢! “喵~”,张杉轻轻地叫了一声,蹭蹭张老头的胳膊。 “你这猫儿啊,惯会撒娇!”,张老头眼角皱纹舒展,笑意直达眼底。 “张叔!” 一道温和悦耳的少年声音从身后响起。 张老头转过身来,只见一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走来。 少年生得十分俊秀,皮肤白皙,眉眼如画,鼻梁俏挺,薄唇如血,身姿挺拔,风度翩翩,出尘不染。 他嘴角含笑,深眸中漾起丝丝笑意,秋风吹起他的衣角,青丝飘扬,午时阳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柔和了几分,仿佛是那画中谪仙。 见过风流倜傥的,潇洒坦荡的,这又来一个温润如玉的。 第8章 饭局 “白玉见过张叔。”那少年向张老头行礼,身后那护卫如此。 张杉眨了眨眼,心道:朴实无华,人如其名! 张老头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嗯,何时来的?你父亲呢?” 白玉答道:“回张叔,前日才到,父亲今天一大早出去办事还未归,张叔若有事,可告知白玉,白玉会回禀父亲。或者张叔住在何处?白玉和父亲改日登门拜访。” 张老头拒绝,“不必了,有事我自会寻你们。” 白玉点头,“是,张叔。不知张叔是否用过膳?好叫白玉请张叔吃一顿。” 张老头摸了摸猫头,道:“走。” “张叔请!” 众人进了一家名为客上居的酒楼。 二楼包厢,众人落座。 小二眼神不经意间扫了众人一眼,在白玉旁停下,笑问道:“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我们客上居的佛跳墙、糖醋鲤鱼、玉带鸽蛋、西施豆腐、茄子煲、芙蓉蟹黄汤都是一绝,风味独特,吃过的都说好,能做出这味道的仅我们客上居一家,几位客官要不要尝尝?” 白玉看向张老头,道:“张叔,您要吃点什么?” “一份清蒸鲈鱼,其他随便。” 张老头揉了揉张杉的猫头,头也不抬。 白玉看向小二,道:“清蒸鲈鱼、佛跳墙、叫花鸡、龙井虾仁、红烧狮子头、玉带鸽蛋、西施豆腐、茄子煲、芙蓉蟹黄汤,再配些小菜。” “吭哧吭哧~” 张杉听着菜名,嘴里不断分泌口水,本能地唧嘴,自穿越以来还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大餐! 奈何这包厢有些安静,唧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噗嗤!”,不知谁带头,在场的四人包括店小二都笑了。 张杉缩了缩脑袋,顿时觉得脸无了,丢人丢到家了。 在张老头怀里挣扎了几下,想溜走,又舍不得美食,把脑袋缩进张老头怀里,郁闷地瘪嘴。 有什么好笑的!哼! 白玉笑道:“张叔,这猫真有意思。” “还懂得害羞,哈哈~”,那护卫打趣张杉。 听到这话,张杉羞得把头埋得更深了。 张老头撸了撸猫,嗔怪道:“别在它面前说,它听得懂,猫儿脸皮薄。” 张杉:我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哦?”,那护卫眸子转动,看向张杉,嬉笑道:“小猫啊,刚才是我不对,不该说你。” 说着,那护卫从钱袋里掏出一个铜板,对着张杉晃了晃,铜板碰到桌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小猫,这是我的歉礼。” 张杉“歉礼”二字,唰的一下竖起耳朵,从张老头怀里抽出脑袋看了看,顿时眼神一亮。 钱,好东西! 张杉跳上桌,快步走到护卫面前,对着那一文钱嗅了嗅。 没错!就是这个味! 张杉将钱叼到张老头面前,然后转身,再次走到那护卫面前,叫了一声,摇了下尾巴,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一文钱?打发乞丐呢,一文可不够! 护卫看到张杉折返回来,便知道其意思,哑然失笑,“一文钱不够,真是不好打发呀!”随即将钱袋子拿出来,倒出里面的银两。 “能拿走多少,都算你的。” 张杉看着面前的银子,神情激动。 三块大的,五块小一点的,剩下的碎银有十来块。大的应该是五两,小的二两,碎银也有几两。 张杉内心小人仰头狂笑:哈哈哈!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钱! 张杉已将其化为自己的所有物,白嫖的,当然全要了。 但是怎么全部拿走呢? 张杉张大嘴巴,却只能叼起一块大的,猫的嘴太小了,恨不得像河马嘴那般大。 爪子也难抓不起来,张杉急得绕着银子团团转。 护卫看到小猫在那急躁乱转,笑嘻嘻道:“真是小贪猫!有本事你全部带走。” 其余两人也都一脸看戏的表情。 张杉还在思索着怎么全带走,她真是太缺钱了,商城解锁要钱,买东西要钱,升级空间也要钱。 张杉焦急地走来走去,忽然瞥到那护卫的钱袋子,眼睛一亮。 哎!银子不正是装在袋子里的吗? 有工具不用,我干嘛用嘴叼?傻! 张杉走向护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钱袋子,然后将袋子放桌子上,一边用两只前爪胡乱地将袋口扒开,一边用嘴叼银子放进去。 快放满袋口时,张杉就轻轻叼着袋口将其抖进去。 最后张杉不客气地将银子全部装进袋子,叼到张老头面前,再把那一文钱叼回去,就当是买下袋子的钱了。 给他留个好印象,方便以后继续薅羊毛,嘻嘻! 护卫傻愣愣地看着张杉叼走了自己的钱袋子,然后叼走了自己全部的钱,又看着张杉送回来的一文钱,一脸郁闷。 其余两人早就笑开了,看到护卫那丧气样,笑得更开心了。 白玉笑了会儿,对张老头说道:“好聪明的猫儿,张叔,以前从未见您养过猫。” “呵呵,这猫儿还是自个找来的,觉得有点意思,就留下了。” 张老头没了之前的冷淡,眼角漾着笑意,手里撸着猫。 “各位客官,菜好了!” 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 小二应了一声,推开包厢门,带着几个端菜的人进来,一一布菜。 “各位客官请慢用”,小二带着几人出去了。 张杉看到一道道菜端上来,口水又分泌出来,不过这次可没有唧嘴。 张老头用筷子夹鲈鱼肚腩,放进猫碗里,端到张杉面前。 看着碗里的鱼肉,张杉迫不及待地舔了下,烫到舌头,只得放凉了再吃。 张老头看了一眼,笑骂道:“猴急啥,没人跟你抢!” 张杉这一餐吃得很饱,除了清蒸鲈鱼,其他菜张杉也都尝了下,上辈子都没吃过佛跳墙,这辈子做猫却能尝一回,鲜美!让猫欲罢不能。 人生真是无常啊,大肠包小肠。 饭局接近尾声。 白玉一脸正色地看向张老头,说道:“张叔何时回去?您一个人在外面难免有所不便,不如回去让我们这些小辈孝敬您?您也能和二叔说说话,您不在,二叔身边没有交心的朋友,人也越来越寡言少语。” 张老头沉默了会,答道:“再说。” 张老头拒绝,白玉也不感到意外。 那件事确实是白家对不起张叔,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只能想办法弥补。 “走了。” 张老头抱着猫儿,拿上那袋钱便走出了包厢。 第9章 解锁商城 回到院子里,张杉立刻从张老头怀里跳了下来,围着张老头兴奋地转圈。 张老头笑骂道:“见钱眼开的小玩意!老头我才不稀罕你的钱,拿走!可要藏好了。”便把钱袋一扔。 张杉一个蹲跳跃起,接住钱袋,立马藏到窝里。 张老头在,张杉可不敢玩一个凭空消失术。 在没搞清楚张老头那晚是如何发现自己行踪之前,为了保险起见,张杉决定等天黑后再行动。 吃过晚饭,张杉又熬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九月初大概晚上七点多,也就是丑时,天将入夜,人们开始休息。 张杉见张老头回房休息了,决定再等会。 等了快一个钟,张杉等不住了,叼着钱袋子,远离张老头的房间,一个助力,踩着靠墙的陶罐跃上围墙,再跳上屋顶,离开了院子。 张杉边走边观察,生怕被人发现,在连续跳过几家屋顶后,一拐角,跳进了一个漆黑的死胡同。 那里乱七八糟地摆放着许多杂物,碎了一半的大缸、几捆竹竿、破木板等。 张杉钻进木板里,将钱袋子放下,用爪子扒开袋口。 扒出一块五两的银子,将爪子放上去,心里默念充值,银子顿时消失了。打开面板,看见下方中间的积分一栏,从0变成了50。 “嘶—”,张杉顿时吸口气,五两银子50积分,一两银子10积分,怎么不去抢? 她一只猫去哪弄那么多银子? 张杉欲哭无泪,但是毫无办法。 张杉心痛地充值了十两银子,立马点击商城,在弹出的提示框中点击“是”。 面板打开了商城页面。 “嘶~”,张杉默默看了会儿,又吸了口气,内心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商城的商品很多,琳琅满目,可谓是包罗万象,有现代的、古代的、高科技的、修仙界的。 什么衣物家具、珍贵花草、灵丹妙药、功法秘籍、法宝法器、枪支弹药、太空舰、飞艇、激光炮…… 现代的物品如雪糕10积分、辣条5积分、牙刷3积分、盘子5积分、打火机6积分、水果刀60积分、手枪5500积分…… 修仙界的回春丹一颗要5000积分,还是凡品的,中品的要积分……符箓方面轻身符1000积分,小唤雨符积分,火球符积分,法器最低积分,而且只是比较坚硬没有什么特效,会发微光的法器积分,挥起来带有流光的积分。 真正带有技能如挥起来能带出一阵风的积分,换算成银子就是15万两,而且这些只是法器中的垃圾…… 高科技时代的物品更不用说了,随便一个智能牙刷3500积分起步,激光枪积分…… 除此之外,商城里竟然还有仙器! 只是那零从这头延伸到那头,看不清终点…… 张杉数零数得头都晕了。 只有古代的商品相对来说非常便宜,碗002个积分、筷子001积分、麻布05积分一匹、棉1、丝绸5、米油盐姜醋茶等生活物品比外面卖的都要便宜几成。 一些菜谱如客上居卖的佛跳墙100积分、叫花鸡40积分、红烧狮子头35积分等等非常便宜,要是卖出去凭客上居的名气估计也有几百上千两。 但张杉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可不会做这种损人勾当。 还有一些武功秘籍,什么身轻如燕300积分、水上飞430、敛息术400、九阳神功1000、一阳指1000…… 对于武侠世界,可以说,武功是江湖人士安身立命的根本。 商城里的功法都是完善的顶级功法,随便拿出一本都可以惊动整个武林,要是买卖也不是不可以,得找一个安全的法子,否则杀身之祸在所难免。 张杉一只猫可能没多少人关注,但张老头可就不一定了。 这件事不急,需要好好筹划筹划。 张杉把剩下的五两和二两银子全部充值,积分那一栏变为150。 剩下的十几块碎银大概5两多,将其全部放进空间里,留着备用。 张杉重新叼起钱袋子,回到了张老头的院子,在张老头门前待了会儿。 房间内呼噜声有序响起,显示张老头在熟睡中。 但张杉可不这么认为,或许自己进入院子时就已经被发现了,张老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张杉一直对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怀,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不是意外。 后来几天,张杉一直在研究商城,制定赚钱大计。 张老头和往常一样,静坐、练拳、买菜。 有一天早晨,张老头忽然对张杉说:“猫儿,我有事出去一趟,过几天回来,家里鱼干够你吃半个月了,放在哪儿你也知道。” 张杉总是忍不住偷吃过鱼干,不论张老头藏哪,她都能找到,想方设法打开坛子偷吃。 张老头怎么骂都没用。 张老头顿了顿,继续说道:“要是没吃的饿了自己出去找,或者,去找白玉,认识吗?前些天你们见过的,你还从白年那小子手里顺了他一袋子钱呢!去,把那钱袋子叼过来。” 张杉将钱袋子叼了过来。 这是张杉第一次见张老头出门这么久,听这意思怎么感觉不像是几天呢? 张老头拿起钱袋子,里面空空如也。 “钱呢?不要到处藏,弄丢了怎办?也不知道你藏哪儿了!记住了,也可以找这个钱袋子的主人。” 张老头将钱袋子在张杉面前晃了晃,生怕张杉理解不了。 “记住了吗?他们住在城东来福客栈附近的白宅!不认识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咳咳,跟我过来。” 张老头带张衫进了书房。 张老头用毛笔写了“来福客栈”和“白宅”六个字,指着字对张杉道。 “看见没?来福客栈,从咱这往北走过三个小巷,上到大街往东走到头再向北走,看到那间卖酒的铺子,我带你去买过酒的。” “再往东走,路过第五条巷子,进去往北拐,出来就是一条大街,来福客栈就在那条街上。白宅就在来福客栈左边第三条巷子进去,再往右拐那条巷子第二家就是。” “记住了吗?我再说一遍……” 张杉听得一脸茫然,东和北是哪都分不清楚,张杉都怕自己一出门就拐错方向了。 不过好在来这三个多月了,城东在哪儿还是知道的,繁体字也勉强认识。 幸亏她不是一只寻常猫,不然估计张老头白费劲了。 不过这怎么感觉有一种托孤的架势? “喵~”,张杉想问问张老头去哪儿?可惜猫不会说话,要发出相似人类语言的声音还需训练一下。 附近都是民宅,挨得又近,也不敢在这儿练,被当成妖怪就不好了,主要是张老头在这。 张老头揉了揉猫头,温声道:“猫儿,乖,去到那儿可不能再随便撒泼,更不能偷吃,知道不?” 张杉蹭了蹭张老头的手,轻声地“喵”了一声。 张老头主意已定,张杉也阻止不了他,也不敢要求带上自己。 她明白,现在连保全自己她的能力都没有,带上她只是累赘,更不想让张老头担心。 第10章 鬼! 张老头走了。 张杉每天就静静地守着大门,正如张老头所说的那样,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来。 张杉也没闲着,要想开展以后的赚钱大计,学会“说话”是必须的,正所谓技多不压身嘛。 于是,张衫晚上就把自己关在张老头房间,然后钻进被子里,一遍一遍地调整自己拗口的发音。 有人路过张老头院子,隐隐约约听到院子里响起凄厉悠长的“鬼叫”。 “姥,头~,姥,头~” “玩,玩~,玩,玩~” “哦额~,哦额~” “还阔以~,还阔以~” “要鱼~,要鱼~” “扣哦弯,扣哦弯” “白鱼~,白鱼~” “……” 路人差点吓破胆,慌慌张张地跑了。 街坊邻居都知道张老头一个人住,几天前出去后还没回来,院子里只有一只猫。 这声音像是小孩在学说话,但声音和音调又空灵,透着股诡异。 于是,张老头家晚上闹小鬼就被传了出来。 大家纷纷猜测。 有人说,院子那口井淹死了一个刚学说话的小孩;有人说,张老头杀了小孩埋在院子里逃跑了;也有人说,张老头那只猫最近没听到叫了,肯定是被小鬼吃了……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张杉再也坐不住了。 再传下去恐怕就是,张老头杀了个小孩,丢到井里逃跑了,那小孩的鬼魂附身在猫身上,半夜出来喊冤。 为了保住小命,不被当作鬼附身烧死,张杉决定离开这里去找白玉。 张杉在走前进行了一次大扫荡。 家里的钱张老头走的时候带走了一部分,张杉扒开藏钱的柜子,里面躺着两张银票,一张二十两,一张十两,还有几块碎银,几百个铜板。 也不知道为啥张老头走的时候没有锁柜子。 张杉摸着银票默念充值,等了一会,银票没有消失,积分也没有变。 张杉又试了几次,还是无法充值,银票不行,张杉又试了银子,银子成功充值进去。 银票不行而银子可以,张杉也不知道怎么原因。 张杉猜测可充值的是指物品的本身,银子本身具有价值,而银票本身是一张纸,只是可以指代有价值的银子。 不再多想,把全部碎银都充值积分。 积分:210 剩下的银票和铜板全部收进空间,家里的鱼干、剩下的三个鸡蛋、张老头房里顺的匕首、书房的十几张纸。 张杉看着厨房里的米面油盐酱醋,本着浪费可耻的态度,统统收进空间里。 张杉想了想,深秋了,于是拿了张老头一件较新的棉衣。 幸好空间存放的东西都是隔离开的,不至于碰坏和窜味。 这天晚上,天完全黑下来,月亮也被云层遮住,只露出一点点微弱的光。 大概晚上9点左右,张杉偷偷地离开了张老头的院子,那个像信物般的钱袋子也被张杉塞到空间里了。 出到院子外面,张杉悄无声息地在屋顶之间跳跃,路过大街的时候,下面传来了人类说话的声音。 “师兄,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传来,带着丝丝颤音。 张杉停了下来,想听听古人对鬼怪的看法,尽管已经听了很多遍。 “师妹,”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如果有,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人心里有鬼,就会觉得这世界上有鬼。” “哦。”,那师妹语气平淡,显然没有被说服,但也不反驳师兄的话。 “别怕,待会你跟在我后面。” 那师兄见师妹不信,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会相信。 “就在前面不远了,师兄我要亲自会会这‘小鬼’!” 说着,他们走远了,张杉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像是去张老头院子的方向。 张杉心道,果然惊动了其他人,现在城里鱼龙混杂,注意到的估计不止这两个。 好险,幸好自己先走一步,否则就得被人砍死了。 张杉顿时没没了兴致,继续赶往城东。 城南离城东主街约有六里远,人走路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算是比较近的了。 张杉不走寻常路,到城东也花了差不多半个钟。 还未到城东大街,前方大范围隐隐约约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 张杉放缓了脚步,并不打算往前凑热闹,寻找一个隐蔽的角落藏起来等着。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兵器碰撞声变小了,张杉以为事情要结束了。 哪知前方十多米处突然窜出一伙黑衣人,他们施展轻功加入混战,兵器碰撞声又响了起来。 张杉直呼好家伙。 打斗的地方大概在三十米远处,前方黑影摇晃。 猫是近视眼,在夜晚光线弱,只能看清前面七八米远的地方。 张杉顿时觉得自己现在待的地方也不安全,怕他们连猫也不放过,又不敢动,只得闭上眼睛,避免因光反射导致猫眼发光被发现。 张杉心思杂乱地焦急等待着。 混乱声中听到什么千秋山图,朝廷,世家。 千秋山图出现了?连朝廷都下场了?其他各方势力肯定也下场了。 他们怎么争夺,怎么分配宝藏张杉不管,张杉只知道要死很多人。 张杉想到了张老头,张老头估计也参与进去了? 还有白玉、白年,他们来这全是为了宝藏。 张杉也不说什么满身铜臭、拜金、利益熏心。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连自己也不过如此。 钱少时想努力赚钱,争名逐利;钱多了更要努力赚钱,更加地争名逐利,许多事情也不再是自己想决定就能决定的。 就比如一个齿轮,一个人的时候想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人多的时候,齿轮就大了,一个人推不动,齿轮的方向是由大多数人把控着的,个人顺则通畅无阻,逆则艰难险阻,而这齿轮方向所指皆为名利二字。 张杉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前面打斗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过了大概15分钟,声音彻底没有了。 张杉闻着那稍微浓郁的血腥味,也不敢出来。 张杉又等了一刻钟,没有什么动静。 刚想起身,便听见“忽~”的声音。 左边几米处有个人往这边跑来,脚步急促,跑得飞快。 后面似乎有两人在追赶,也都嗖的一下就跑过去了。 大晚上的还有完没完了! 张杉无奈地又等了一盏茶功夫,后面又有人来。 此时已至深夜,张杉决定不跟他们在上面混了,等了一炷香见没人来就跳下房顶,擦着墙边沿走去,绕过了前方打斗现场,进入城东大街。 第11章 出事了 张杉沿着墙边走着,借着微弱月光辨别着一块块牌匾。 走了大概一刻钟,终于看到来福客栈了,客栈两边挂着灯笼,照亮着一小片地方,为深夜归来或者投宿的客人指引方向。 张杉看着来福客栈的大门,张老头说白宅在哪儿了? 张杉想了会就放弃了,总归在这片地方,去找就是了。 她跳上了房顶高处,看着眼前一大片建筑,叹了口气,从左边开始找起。 从左往右一个巷子一个巷子地找,看过三四十家后,找到第三个巷子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终于在第三个巷子右边第二家找到了白宅,此时已经半夜三更。 张杉犹豫要不要去敲门,毕竟都这么晚了不好意思打扰人家。 想了想,还是不敲门了,从空间拿出那个钱袋子,叼起来,直接跳上屋顶,跃过围墙,进入白宅。 白宅挺大的,张老头那是一进院子,白宅大概是三进院子。 古代一进院一般用来待客,主人家住二进院,三进院是后院,通常用来种植花草、作物、饲养家禽和给仆人居住。 张杉直接向二进院走去。 张杉边走边观察,发现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按理说大户人家就算是深夜也是有人守值巡逻的。 张杉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想起前半夜东城的打斗声,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杉撞开了几间主卧,里面没人,床被叠好,茶杯都倒扣在茶托上,凳子没有乱放,柜子没有被翻过,其它东西也摆放自然,就好像主人的离开不是唐突的。 她又去一进院和后院看过,没有人影。 但是在后院一间房间里,她嗅到了很淡的血腥味和酒味,混合在各种奇怪的味道中,如果是人估计只觉得这有点怪味奇怪,嗅不到那微弱的血腥味。 门和窗都敞开着,至少有两个小时了,味道将要散尽。 房中桌子上还有一盏油灯,没有灰尘,可能是住在这里的仆人用,看不出什么来。 张杉心里算了一下,打斗是发生在六小时前,结束是两个多小时前。 想到那淡淡的血腥味,如果他们参与了那场争夺战,应该是有人受伤严重,影响到了行动,不得已回来处理伤口。 也不知道是谁受伤了,他们成功了吗? 撤离得这么干脆,她想应该是成功了的。 他们都走了,这里肯定不太安全,可能还被人监视着。 想到这,张杉放自然一点,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误闯进来找食物的猫。 张杉东嗅嗅西嗅嗅,跑去了厨房。 厨房里有些青菜、鸡蛋、锅里还有鸡肉,水盆里还有条鱼,不是很大。 张杉想了下,把鱼叼出来甩到地上,用爪子按住鱼身使劲咬了几口。 等鱼不再蹦跶了,便叼着鱼离开。 张杉跳上屋顶,一边叼着鱼一边小心翼翼地四处观察,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跳到下一个屋顶时,瞥见前方左边六米处有个蒙面黑衣人朝自己看了一眼,又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宅。 张杉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 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走过去,不敢停留,这附近肯定不止一个人。 现在要去哪儿? 张老头那儿肯定也被监视了,虽然他们可能不会为了一只猫打草惊蛇,但晃悠次数多了难免出意外。 张杉想到了那个芜湖,在遇到张老头之前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便转身去那里。 天色渐白,她趴在湖边草丛里享用这美味的鱼,心里想着昨晚的事。 晚上城门关闭,他们应该还没出城,人还在城里。 有人受伤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找大夫,在古代这种地方缺医少药的死亡率比较高。 张杉有点担忧,如果是白玉或白年受伤还好,毕竟年轻人愈合得快。 但万一是张老头受伤了怎么办,他都大把年纪了,身体愈合肯定慢,再加上要提防敌人搜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 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张杉吃完鱼,准备休息会,昨晚经历太多了,得缓缓。 睡了一觉,醒来时太阳高悬天空,已经中午了。 鱼还没吃完,再放就要坏掉了,不能浪费,张杉将其全部吃完,剩下的鱼骨丢进湖里喂鱼。 估计没哪只猫白天到处走,张杉决定等晚上再去找他们。 打开商城,琳琅满目的商品出现在眼前。 商品的最上方有分栏,张杉点击医疗卫生那栏,商品立即刷新。 张杉看了一下,有酒精10、绷带45、止血纱布50、止血散60、金疮药100……止痛药150、消炎药300、布洛芬580、抗生素1900、麻药2300、回春丹5000……后面需要积分太多不必看了。 张杉看了看自己的积分:210。 可以购买止血纱布、止血散、金疮药。但是可能伤口有毒,张杉看了一下解毒的药品。 五石散100、大黄丸100、肠胃道清洗剂200、解毒剂4000、抗毒血清4500、解毒丹8000…… 古代人常用的毒药一般是砒霜、蛇毒、蝎子毒、蘑菇毒、砷、汞等,五石散和大黄丸是用来治疗中毒引起的腹痛腹泻,不太适用,其它的又没钱买,算了,到时候再说。 身为一只猫,想要赚钱,不能沟通交流是最大的难题。 总不能“说话”? 总有一个死,不是别人被吓死就是我被烧死。 张杉在思索中度过了一个下午。 天将入夜,人们开始休息,圆圆的月亮散发柔和的白光,给万物笼罩一层白纱,街边的灯笼火影摇曳。 城东很大,包括商业区、行政区、住宅区,从一边走到另一边也得两个小时。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张杉决定从芜湖往城东方向开始找起。 张杉进入无人的院子,查看是否有人来过的痕迹,有无藏人的地道,小心提防着捕鼠夹、暗箭、毒气、其它的流浪猫狗。 进入破旧的庙宇,谨防乱糟糟又两眼发光的人类,又仔细辨别他们的面容和气味,万一他们装成乞丐了呢? 进入人迹罕至的小巷,看看有没有人“晕倒”在里面。张杉进入小户人家的院子,帮他们检查院子的安全程度,又细细地听他们讲话,或许好心人家收留了他们? 爬上了大户人家的围墙,惊险地躲避着过往的仆人侍卫,寻找主人家的身影,偷偷地听着他们谈心聊天,或许他们是被主人家“请来做客”? 张杉进入世家府邸,被发现惨遭驱逐,只能盯着门口,看着人进进出出。 张杉进入官兵众多的县衙,被发现惨遭驱逐。 张杉想要进入大牢,被发现惨遭驱逐,只好在牢外发呆…… 第12章 城隍庙遇见李之初 五天了,张杉把城东逛了一大半。 10天了,张杉已经逛完城东,收获颇多,神秘的、鬼鬼祟祟的、大佬装嫩的…… 可疑的人很多,太过危险的地方不敢去,张杉始终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积分从210变为300,咳咳,这些积分是别人送的,绝对没有触及到道德底线。 难道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这句话是假的? 张杉有点抑郁了,猫力有限,或许摆烂更好。 抑郁了会,重拾心情,无事可做的张杉决定转战城南。 张杉先去看了张老头院子,果真有人监视,然后在城南继续城东的扫荡事业。 张杉路过城隍庙,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跪在城隍像前跟城隍诉苦。 “城隍爷,您说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不公平?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富家少爷小姐,享尽荣华富贵,什么东西都唾手可得?” “而我们这些出生在穷苦人家的人就活该被穷困住一生,一日为三餐所累却食不果腹,还要被他们嘲笑欺辱?” “啊!我不甘心啊!凭什么?……” “城隍爷,您说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砸锅卖铁、忍受饥饿去读书识字,父母为此饿得病倒了,兄弟姐妹各个骨瘦如柴,但是他们依然愿意供我读书,因为我是家里最有希望走上科举的人。” “我学有所成去参加科举考试,考卷上那些题我都会并且我答得很好,我有信心可以通过考试,可放榜出来我没中,镇上那个王地主家的傻儿子就中了?” “为什么如此不公平?为什么才华就比不上铜臭味?到后面我才知道我的功名被王地主家的傻儿子顶替了,我想去找大人举报,可他们却说我作弊,弄了些莫须有的罪名摒除了我的科举资格。” “就因为我是泥腿子?我是穷人?我给不了他们面子和财富?……” “城隍爷,我科举路断了,于是我就想去习武。我恰好救了一个武馆的小姐,武馆承诺我给武馆打杂,武馆教我习武。” “我有好好打杂,可是他们却只会教我些表面功夫。我知道,是因为我没钱没势,是靠女人才有这么宝贵的机会,他们都瞧不起我。我只能暗中偷看偷学,最后被发现了,他们要废了我。我不肯,要是被废了我就是废人一个,永远也别想有出头的机会了。于是我逃了出来,不敢回家,四处流浪,受人欺负……” “城隍爷啊,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兄弟姐妹,我给不了他们希望,给不了他们依靠,最后还让他们为我而死,我不孝不仁啊,我不孝不仁,哇~啊……” “城隍爷啊,您为我指点迷津!我不想任人宰割!我也不要甘于平凡!我要出人头地!我要一鸣惊人!” 年轻乞丐悲伤地哭泣着。 “凡~,人~” “谁?”乞丐被这古怪的声音被吓得一个机灵,恐惧直冒天灵盖。 这不是人类的声音!像是人类以外的生灵。 “凡~,人~” “你是谁啊?”,年轻乞丐终于辨清楚声音是从城隍像上冒出来的。 “呜,奈~城隍搭人都,童子~。呜,挺到~,尔都苦俗~,信,耐~何人~”,张杉毕竟不是真正能像人一样说话,练的时间有些短,有些词停顿,有些延长,只是为了确保准确点,虽然有点渗人。 “回,回禀大人,小人,小人李之初,年十八,抚兴府兴华县绥麻镇李家村人士。” 李之初被吓得连年龄籍贯都报了出来,人们通常对不能被常识所理解的事物保持好奇和敬畏。 但这还不够。 “信~,有,何冤望~?” 李之初沉思片刻,郑重地像城隍磕头,道“回禀大人,小人,小人科举之路已断,曾习武,如今只咯懂皮毛。小人见过江湖之大,奇人异士之能,慕其之名,仰其威望。小人也想如同他们一般,习得武艺奇术,报得父母之恩,杀亲之仇。” “呜~,闻浆糊,恩怨~,信,何报~” “大人,若是能习得所成,小人,” 李之初顿了顿,道:“小人必将手刃仇人。小人心里清明,罪不及仇人至亲、无辜之人,故不会随意欺压他人。但,若再有欺辱小人的,小人将施于惩戒。” 还算拎得清,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人。 “嗯~,呜念,信苦,不施啥~,可传信~,绝世功法~” 李之初满脸喜悦,道:“谢大人!” “但,为~咽信,之撑,信~得经呜考咽~” 李之处又磕了个头:“小人心志坚如磐石,请大人明验!” “呜~咽供三~,起一,信器日候~,谢五白两白银与此~” 这是在考验李之初是否有才智,敢不敢赌一把,绝对不是因为张杉缺钱…… “五百两?”,李之初惊讶之色溢于言表,有些疑惑和犹豫。 “念信~拼酷~”,张杉决定给他露一手,免得他以为自己是诈骗犯,心念沟通空间,将五钱碎银于城隍像前两米处空中出现,咚一声,碎银落在放供品的案子上。 张杉道:“拿去~,器日候~来~” 李之初看见银子凭空出现愣住了,那咚一声将他唤醒了过来。 李之初面露敬畏,郑重道:“多谢大人!”,磕了个头,李之初上前双手捧起碎银,后退到门边,转身走了出去。 张杉也不想这么为难他,但购买回春丹需要5000积分。 十二天了,如果那人伤得太重无药可治,一粒生死人肉白骨的回春丹就是最后的救命机会。 不怕钱多,有备无患。 张杉本来还想着让他把买功法的一百两也出了,想了想还是算了,不忍心讹太多,毕竟他已经够惨的了。 张杉一边继续找人,一边想着怎么赚钱。 空间里还有三十两银票、五两碎银和三百二十一个铜板,就算全部充值也就653积分。 身轻如燕300、混阳剑法700,还需要三十五两,张杉愁啊。 唉,当初为什么要顾着那点良心呢? 找了这么久了还没找到人,张杉也急得很。 这半个月来,城里气氛很是压抑,逛街的、卖糖葫芦的、路边摆摊的,就连店铺里的小二掌柜也是,看着是在平平常常地逛街、做生意,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们的眼神总是“不经意间”扫过街上的每一个人。 第13章 捉“鬼”师兄妹 张杉沿着无人的街巷继续“扫荡”,前方忽然传来说话声。 “师妹,不要胡闹了。我们帮不了他,他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乞丐。” ?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师兄,但他真的好可怜啊,我们就帮帮他?师父教我们下山要心怀善念,平不平之事。”那师妹可怜兮兮地劝。 这两个声音都好耳熟啊! 嘶!想起来了,是那对要抓我的师兄妹! 师兄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师父是说江湖凶险,在我们要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平不平之事。” 师妹继续劝道:“师父那是关心我们。我们习得武艺下山不就是为了惩奸除恶,除魔卫道的吗?” “要是次次都像这样畏畏缩缩,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我们何必下山?在山上待一辈子算了!” 说着说着,那师妹有些生气了。 “师兄,江湖应当是有情有义的江湖。我们身为江湖中人,自当重情义二字,不该因为实力弱小而袖手旁观,也不该因为对手强大而伏低做小。师兄,侠士应当是为了心中的道,一往无前的!” 这话说得不错!弄得张杉心潮澎湃,恨不得出去拉上他们一起拯救小乞丐、杀尽奸邪恶人、当盖世英雄! 那师兄沉默了,静静地看着师妹。 良久,他叹了口气:“真服了你了。” “谢谢师兄!”,师妹开心得笑了,喜悦一如她明媚的笑容,如桃花般晃眼。 师兄道:“我们先去准备一下,不急这一刻。” “好!” 张杉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是他们能坚持下去,不中途夭折,江湖总会有他们的传说。 不过看他们绸缎锦衣,腰佩宝剑的,应该挺有钱的…… 张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在后面悄悄尾随。 只见那师兄妹二人进了来喜客栈。 嗯?看客栈名字,应当是来福客栈的兄弟。 张杉记下了那师妹的房间,静静地趴在房间的窗外,等待他们说完话。 过了一刻钟,那师兄走了。 “啪!”一声,师妹关上了门。 师兄妹俩的房间是面对面的,张杉不怕那师兄坏了好事。 “喵~”,张杉轻轻地叫了一声。 “谁?哪来的猫?” “喵~”,张杉又叫了声。 只听见那姑娘走过来,打开了窗户。 姑娘正值碧玉年华,身穿桃色襦衣裙,窄袖口上绑着红绳,面若桃花,点降红唇,眉宇秀气,眼含笑意,坦然明净。 姑娘芊芊细手扶在窗槛上,微微附身,声音婉转:“小猫,在这干嘛呢?” 张杉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这姑娘心思干净,但是不知道她是否有什么洁癖,讨不讨厌猫,为此,张杉特意离窗户一米多远,万一她要杀猫也来得及逃跑。 张杉起身走近她,又趴下翻身露出柔软的腹部,眯着眼睛,露出惬意的神情,轻声地叫:“喵~” 她到猫咪表现出善意,也开心的摸了摸张杉的肚子,见张杉没有刺激反应,便把张杉抱在怀里。 女生就是喜欢可爱的生物,张杉精准拿捏。 姑娘将猫儿举到胸前,摇了摇,哄小孩似的道:“小猫,饿了吗?吃了没有?姐姐这里有绿豆糕,要不要吃?”,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块绿豆糕放到张杉面前,“快吃,吃完还有!” 那姑娘边看猫吃东西边撸猫,张杉低头啃绿豆糕,啃完一块,她又拿出一块,张杉叼着绿豆糕转身向窗口走去,一跃便跳了出去。 后面传来姑娘的喊声:“小猫,别急,吃完还有呢!”,却不见了张杉的身影。 姑娘以为猫儿走了,刚要关窗户,猫儿却出现在窗外,嘴里叼着一文钱。 张杉走过来,把一文钱放在她手上。 师妹欣奇地看着张杉,诧异道:“你竟知道吃东西要钱呀?好聪明的小家伙!” 张杉见此,又转身走了,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张杉打开商城,点击饰品那栏,花了50积分了一对耳滴玉坠,玉坠下方微红,里面是空的,呈水滴状,光透射过来仿佛散发着柔和的红光。 耳坠光滑有质感,有点重量,这是现代批量生产的那种99包邮人工合成的廉价耳坠,真的最少也要几百积分,买不起。 张杉深吸一口气,将耳坠放在从白年那顺来的钱袋子里,叼着钱袋子重新回到了姑娘的窗前。 姑娘一眼瞧见钱袋,惊讶地叫了一声,道:“咦!你是把全部钱都拿来了?偷了主人家的钱袋子?”,想到这,那师妹微微皱眉。 张杉也不理她,径直把钱袋子叼到她手上,“喵喵”地叫了几声,看着钱袋子,示意她打开看看。 姑娘接过钱袋,手感轻轻地,里面摸着不像钱。 她将东西拿了出来,惊讶地深吸一口气。 只见那耳滴玉坠精致透明,下方点红往上晕开,中间似乎被掏空,成水滴状,玉坠光滑有质感,没有缝合痕迹,这不可能是人工造就的! 而且这材质看似像玉石,实则不是,也不是那种假玉石,不知是何种材质,简直精巧可爱无比。 姑娘声音惊讶道:“这东西哪来的?当真少见!” 张杉叼起钱袋,来到她面前,目露期待地望着她。 “给。”,姑娘以为张杉想要回去,不假思索地还了回来,目光坦荡。 看着她想要把耳坠重新塞回去,张杉往后退,制止她的动作。 我可不要这玩意儿,看!钱袋!我要的是钱。 姑娘见张杉后退,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嘴里叼着钱袋,又想到前面自己给了她两块绿豆糕,她叼回来一文钱,也明白张杉的意思,恍然道:“你是想要换钱?” 张杉听到此,走了过来,把钱袋放在她面前,“喵”地叫了一声。 姑娘见如此有灵性的猫,心生喜爱,道:“这耳坠不是你偷的?” 张杉喵了一声表示回应。 姑娘挑了挑眉,桃花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道:“好,我信你。” 姑娘看着手中的耳坠深思,道:“这耳坠材质我从未见过,算是稀罕物,且这中间的耳滴状中空也极为少见,精致灵巧,造诣不俗。物以稀为贵,我也不骗你,此物若是拍卖我估计能值个上千两。但你如今选择卖给我,我现在身上也仅有三百二十八两,你可要卖?” 张杉又喵了一声,够了够了,咱不贪,这姑娘实诚,爱死了。 姑娘见此,把身上的钱袋解下来,将里面的钱全部倒在桌子上。 桌上顿时出现三张一百两银票,二十八两银子。 张杉见她要将银票塞进去,赶忙止住。然后用嘴叼起银子往钱袋里塞。 姑娘见此便知道张杉只要银子,便将二十八两银子装进钱袋,对张杉道:“我去将银票换成黄金可好?银两太多你可不好拿。” 张杉喵了一声,算是同意,姑娘便将耳坠放下,拿起银票便开门出去了。 张杉见她去了,便将爪子放在银子上,将二十八两全部充值了。 姑娘回来,见袋子空空如也,知道张杉叼走了,也不管,直接将黄金装进钱袋。 按照兑换规则,十两银子一两黄金,三百两就有三十两黄金,张杉来返五趟才装完,全部将其充值进去。顿时积分由250变成3530。 第14章 赵府喜宴 自从跟那姑娘交易耳坠后,张杉的积分涨为3530,许多药品也可以购买了,虽然效果比不过回春丹。 有了城东的经验,张杉在这七日内也将城南“扫荡”了一大半,还是没有找到人,难道他们真的就这么有缘无份? 张杉仰头,茫然地望向天空,十九天了。 若是死了恐怕尸体都腐烂了,或许伤得并不重,过几天都能活蹦乱跳了,就只有自己傻乎乎的着急。 和李之初约定的第七日,张杉日上三竿才来到城隍庙,便见李之初早早地在那儿等候,他把自个收拾干净,看着精神多了,身上换了件新的棉衣,脸色平静,没有沮丧。 嗯?莫不是成功了?钱呢? 张杉趴在城隍像后,开始装神弄鬼,咳咳。 “信~,尔赖了~” 李之初身子一抖,第二次听见张杉的声音,还是吓了一跳,太突然了。 “回禀大人,小人已经赚得五百两了。” “钱~,哪耳~” “大人,钱在这里,在那边草堆里,我这就搬过来。” 李之初把一个小箱子搬过来并打开。 张杉一看,卧槽,真赚了五百两?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佩服佩服!要不是还有戏要演她非得叫他爸爸,让他教教自己。 话说他有这能耐为啥还过得这么凄苦? 张杉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尔~将此事,依~依~道赖~” “是,大人。”,李之初顿了顿,开始讲述他怎么“赚”钱的。 刚开始李之初听到要在七天内赚五百两简直不可置信,神仙不是不需要阳间的黄白之物吗? 李之初第一感觉,自己被骗了。 张杉对此表示无奈,古代人敬畏鬼神,但不多。 一旦触及到自己的利益,鬼神也得靠边站,没看到现代的鬼神都是有用的? 求子求财求平安求姻缘,你有用我就拜,没用就拜拜。 幸好后面张杉露了一手,否则就要被打了。 张杉得到了李之初的暂时信任后,李之初开始就开始谋划。 这钱张杉没有说怎么赚,赚谁的钱,也没明说不准去偷去抢……总之,这题发挥空间很大。 但是隐藏的约束条件还是要遵守,总不能真去偷去抢!张杉会让?傻子都知道不行。 思及种种,其实这题发挥空间很小。 短时间内怎么赚到这么多钱? 平民百姓没有油水,赌自己不会,也只能赚富人的钱了,但富人不会傻傻地将钱拿出来,李之初愁啊! 李之初也不是什么大聪明,能用花言巧语说动富人掏钱。 自己一穷二白,身上那仅有的五钱银子还是张杉给的,但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寻找着机缘。 于是,他就这样逛了三天街,饿了就吃个馒头,困了也不敢睡客栈,怕最后没有通过张杉的考验还把人家钱吃光了,自己什么也没做,良心有愧,就随便找个地方睡觉,反正已经沦为乞丐。 第四天,他还是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乱逛,神情呆滞,如行尸走肉。 忽然一个同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兄弟,快走!赵大善人为大儿子办满月宴,宴请全城百姓,大摆三天!我们这些人也有酒席吃,快点,宴会快开始了!” 所谓的赵大善人就是前面讲过的那个跟穷书生跑了的赵姑娘的亲爹!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给你们唠唠后续。 那个穷书生早就娶妻生子了,赵姑娘发现后觉得颜面无存,愧对父母,便想跳水自杀。 谁知赵大善人早就防着闺女这招了,叫人把家里的池塘都放了水,水只有齐腰身,且叫家里会水的婆子明里暗里跟着闺女,一旦有什么动静就立刻冲上去,把人抢救下来。 幸好那赵姑娘还是清白之身,后来对于那穷书生情谊也断了。 人人都说那穷书生要倒霉了,惹了大户人家,恐怕妻儿老小性命不保,弄得那穷书生一家都心惊胆战的。 为了不连累父母妻儿,穷书生决定独自上门向赵家请罪。 赵大善人见其如此护着妻儿老小,不像是无情无义之人,又怎会不管不顾跟闺女私奔呢? 后来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这是有小人在作祟。 原来有人拿一家老小性命要挟小姐的大丫鬟,要她污了小姐的清白,大丫鬟不得不从,于是大丫鬟使计让小姐与穷书生相遇,小姐一见倾心,日思夜想。 丫鬟见此,决定帮小姐“偶遇”穷书生,惹得小姐情根深种,几次过后,小姐不见其表露心意,便约穷书生相见,给自己的初恋一个结果。 穷书生也在天天相处中知晓了小姐的心意,奈何自己已有妻儿,不想玷污了小姐的名声。 于是,两人都想约对方见面,表明自己的心意。 丫鬟见时机已成熟,便使计让人“意外”碰见,让人们误以为他们要私奔。 后来,那大丫鬟觉得愧对主家自杀了。 在了解了来龙去脉后,赵大善人没有责怪书生,反而更加欣赏他,还给他找了个教书先生的活计,改善生活。 言归正传。 李之初被另一个乞丐拉到了赵府后院,一个婢女前来领着他们一群人进了宴会场。 众人看着前方十几桌席面,上面摆满了十几道菜,有馒头、青菜、豆芽、鸡蛋、猪肉、海鲜……还有三大桶米粥,配有小厮。 这席面就算某些府城都不一定能摆得起,对乞丐来说算得上是极其丰富了。 一辈子可能都吃不上的席面被他们赶上了,乞丐们神情激动,个个泪眼汪汪,感谢赵大善人和他全家,然后马不停蹄地落座吃席。 李之初也深受感动,加入了吃席大军。 酒足饭饱之后,李之初也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这位赵大善人。 原来赵大善人一生行善,却只有一个女儿,后继无人,如今老来得子,大喜之下宴请全城,大散家财,为儿积德行善。 李之初沉思,这赵大善人一生行善,有容人之海量,未必不是个好选择,终于下定决心。 吃完饭,李之初拿着五钱银子去置办了一身短打,又花了钱去洗了个澡,把脸刮干净,然后空手回到赵家。 赵府府门打开,赵大善人喜气洋洋的迎来送往,因为宴请全城,所以酒席是开了一轮又一轮。 从大门进去的有穿绸衣的、棉衣的、麻衣的,与乞丐不同的是,他们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来吃席都送了礼。 李之初见赵大善人如此平易近人,又观其面相,额庭饱满、地阁方圆、面色红润,乃大富大贵之相。 李之初走了过去,递给旁边进行礼品登记的仆人几个铜板,走进府邸。 赵大善人瞧见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待到面前,便抱拳笑道:“多谢小兄弟赏脸来参加我儿的满月宴,席面已备好,可随仆人前往!” 李之初拱手笑道:“久仰赵大善人之名,生得贵子,恭喜恭喜!” 打了个照面,李之初就进去了。 第二天,李之初又来了,又给了几文钱作礼。 给了一次,后面通常不用给礼,但李之初仍是给了。 李之初同样和赵大善人大个照面,就进去吃席了。 第三天,李之初也是如此,不过已到晚上,宴会停了还未离开,只静静坐着,仆人叫了也不应。 仆人无奈,便将此事汇报给管家,管家立明其意,也没有摆架子,直接告知了赵大善人。 第15章 考验通过 赵大善人知晓此人应是为自己而来,也不见怪,将后事交给管家,便去见了李之初。 瞧见赵大善人前来,李之初也不起身相迎。 赵大善人拱手,面露惭愧道:“感谢小兄弟前来参加我儿满月宴,这三天不知小兄弟吃得可好?老夫诸事缠身,未亲自接待小兄弟,惭愧惭愧,府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言语间既点出了李之初三次吃席之事,又询问宴会是否满意,最后表达不能亲自招待的歉意,姿态放得很低,尊重给得足足,话术完美,挑不出什么毛病。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李之初起身行礼:“小子李之初,赵大善人客气了,这是小子吃过最为丰盛的宴席了,贵府宴请全城百姓三天三夜,就算是乞丐也为其准备丰盛的席面,试问这天下有多少个能做到如赵大善人一般?小子心中惭愧!” 赵大善人大笑一声,抚了抚胡须,道:“李家小子言重了!老夫只是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在世间,多行善事,积累功德。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用来帮助有需要的人,助他们摆脱苦难,多积阴德罢了。” 李之初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忧虑,道:“赵大善人,不瞒您说,小子本是抚兴府兴华县绥麻镇李家村人士,家中贫穷,却愿忍饥受饿供小子读书,小子惭愧,后参加科举却被人顶替,断了仕途之路,又因救一武馆之女而得入武馆习武。” “只是武师不肯传真正武学与小子,小子只能偷学武艺,后被发现,不愿这身功夫被废了去,便奔走他乡,谁知家中亲人受小子牵连而死,小子心痛无比,誓要报这弑亲之仇。” “赵大善人仁慈宽厚,这是小子私事,小子本不欲麻烦您。” “只是小子孤身一人,无门无路,只有赵大善人可以帮我。若是赵大善人愿意相助,他日习得所成,必报赵大善人之恩!” 说到最后,李之初目光决绝,单膝下跪。 “李家小子莫跪了,老夫受不起!快快起来!” 赵大善人连忙扶李之初,面露难色,叹息一声道。 “老夫只是一阶商人,老夫如何帮你?” “赵大善人,小子如今寻得一机缘,若是赵大善人肯资助小子五百两,日后有需要小子的地方,小子一定竭尽全力。” 赵大善人迟疑了会,道:“李家小子,此事可真?莫要被骗了呀。” “保真!小子亲自验证过!” …… “大人,就这样,小人得赵大善人赠与五百两。”,李之初态度恭敬。 不管其中有没有添油加醋,大体的事应差不差。 这赵大商人仅凭他人的三言两语,便直接不计结果的给了五百两。宴请全城,给任何人哪怕是乞丐一个体面和尊重,与人为善,做到这种地步何愁家族不兴人缘不旺呢? 这小子也是真勇。 “呜~已只晓~,信~,同~过考咽~” 李之初高兴道:“谢大人,不知这第二个考验” 第一个考验算是这小子走捷径了,不过张杉也没指望他能赚到五百两,只要他能将七日赚的钱拿来就行。 这第二个考验嘛,张杉思考了会儿,哎?自己不是一直找不到人吗,可以让他帮忙找人! 张杉已经找得抑郁了,换个人换个思路或许更简单。 “滴而~,个考咽~,信~,科只钱,球闪图~” 李之初愣了下,完全没想到会跟千秋山图有关,也不能不回张杉的话,只得答道。 “回大人,小人知晓一些。听传闻说,千秋山图与前朝宝藏有关。千秋山图一个多月前在抚州城里出现,各大势力竞相争夺。” “于半个多月前的一场大战后不知所踪,据说被某一势力所得,如今也不知晓在何处。大人莫非,让小人去找千秋山图?” 李之初说出自己的猜测。 “嗯~,信~,锁咽部错~,刺图,久在次城钟~” 李之初瞪着眼睛,身子一颤,这是他能知道的事吗? 张杉看他如此,只得给点甜头,不吃饭咋干活? “信~,呜~部是嚷尔争夺~,尔~只旭叉出,来~及科~” 说完,张杉打开商城,找到功法那栏,花了300积分购买了身轻如燕,先存放空间,然后投放在城隍像前半空,功法落在了案子上。 “次~奈呜~城诺滴功法~只一,叉,出来呜再给尔零一步~” 商城卖的功法书籍都是做旧处理,只是看起来就像放了好些年头,纸张还是挺坚韧的,不易破损。 身轻如燕的功法介绍上写明,此功法在这个时代已经消失有十余年了。 曾是一个隐匿家族的不外传功法,后来被盗贼偷走,隐匿家族曾派人追查,却毫无痕迹,盗贼和功法是不存在世间一般。 身轻如燕在江湖轻功功法中名列前三,给他先练着,不至于打不过还跑不过,张杉可谓是相当有责任感了。 李之初接过功法一看,瞳孔微缩,瞬间不淡定了,颤抖地打开功法,不顾张杉在场便直接看了起来。 张杉静静地看着他表演,这人呢,果然是唯利是图,可就是需要这样的人啊。 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要,那还是人吗? 等了大概一盏茶功夫,李之初还沉浸其中,张杉坐不住了。 “信~,可受好~,呐二十两~便可,离去~”,张杉将空间中的二十两银票投空气,银票便飘落在案子上。 李之初才回过神来,满脸激动道:“是,大人,小人必定竭尽所能!不过若是小人查出消息,什么时候通知您?” 大人随便拿一部就是失传已久的顶级功法,剩下那一部会不会是绝世神功? 李之初非常期待,一定要把功法全部弄到手。 这倒是个问题,张杉想了想,道:“器日~,没个器日,前来~” 李之初应了声,道了声告退,便拿着功法和二十两银票走了。 张杉等了会,见他真走了,便从城隍像后跳下来,将爪子放在银子上,这空间就这点不好,取出来可以随便投放在周围三米处,放进去就得接触才行。 将二十两放进空间备用,剩下的全部充值,积分也从3230涨到7830。 第16章 李之初的猜测 二十七天了。 张杉已经把城南逛遍,满心惆怅。 张杉极度怀疑自己的搜寻能力,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因为变成猫就变小了?本来就不聪明了,这可怎么办? 要不买点核桃补补脑? 张杉打开商城,点击食品栏,翻看了一下补脑食品的价格…… 爪子一点,张杉购买了一根核桃味的猫条,嗯!不错! 吃完猫条,张杉回到了破败的城隍庙中,等着李之初的消息。 快到中午,李之初姗姗来迟。 他换了一套黑色劲装,看起来就是个十七八岁干净利落的小伙,咳,虽然他本来就是。 人长得还算是眉清目秀,英俊的脸庞带了点书生气,更多的是年轻人的意气风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会喜欢。 张杉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的原因很可能就是用在八卦和审美上了。 这个怎么戒?在线等,急。 “大人,大人?您在吗?” 李之初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便朝城隍像喊道。 “呜~,再~” 李之初恭敬地行礼,道:“大人,这七天小人一刻都不敢松懈,殚精竭虑,夜以继日地追查千秋山图的消息。为此小人马不停蹄……” “朔~重~点~” 张杉不耐烦道,这小子七日不见就学会拍马屁了?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点脸就揣上了是! “是!小人查到,千秋山图在最后那场大战中被以京都苏家为首的势力抢到手,这其中包括京都的苏家、白家、胡州张家以及抚州秦家。” “大战后各方势力损失惨重,积极寻找千秋山图的踪迹。特别是京都王、唐、莫家,王家长子意外身死,传闻是白家和苏家动的手。” “王家对此敌意很大,雇了不少江湖杀手,专杀白家和苏家人,白家和苏家已有不少人惨遭毒手。”。 李之初停顿了下,继续道:“虽然明面上传,千秋山图在那场大战前已经被苏家换走,小道消息说是在大战后被张家拿走并连夜从城南逃出,也有消息说被白家和苏家拿走,分别从城东、城西逃出城。” “有的也说在城中,或者是被江湖人妙手神偷偷走。总之,传言大体都是指向以京都苏家为首的势力,但小人认为其中定有猫腻。” 张杉认真地听着,李之初调查到的自己早就知道了。 抚州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很多消息肯定是故意放出来混淆视听的,其中真真假假只有当事人知道了,旁人也只能去猜去辨去验证了。 “至于千秋山图的去向,小人认为您说得对,如今城内形势严峻,千秋山图还藏在这座城中!” 李之初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神情认真,“究竟谁拿到了千秋山图,小人有以下几个猜测。” “其一,苏家势力。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千秋山图就在苏家势力手中。” “其二,王家势力。传闻说王家长子意外死亡,要等到缉拿凶手才可下葬,可谁也没有见过王家长子的尸体,小人以为王家想要借此转移注意力,好大量安插人手隐藏千秋山图寻找宝藏。” “其三,在江湖人手中。妙手神偷薛铁手,他是最有可能避开世家的眼线将画偷走的。其四,朝廷。千秋山图是前朝遗物,朝廷不可能不心动。在这场争夺战中,朝廷派出了大量东厂西厂的人,看似是参与了,但实际损失不大,更多像是在周旋,维护势力间的平衡。” “小人猜测朝廷可能知道千秋山图的下落,不管落在哪个势力手中,朝廷都想要分一杯羹。” 所以呢? 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其实这话也不尽然!” “能人巧匠数不胜数,就算再隐秘的地方,敌人多了也会增加被发现的可能,一旦被发现无论如何也很难逃掉,倒不如远离这重兵把守的范围,被发现了敌人也不会很多,有更多的机会逃掉。” 张杉:…… 合着说我了?是我的错,我想当然了行了?大家都是人间清醒,人间只唯我独醉。 “当然,其他人也能想到这点,所以这其实就是一场博弈,看谁的准备更足,谁先走一步了。”,李之初说完了,等着张杉发话。 “嗯~,不挫~,器日,候,在赖~” 李之初听到此愣了愣,道了一声,“是”。 张杉看着李之初还不走。问道:“信~,有,盒事~” 李之初面露尴尬。 “回大人,小人,囊中羞涩。那二十两小人很节省地花了,只是打听事情要耗不少钱财,再者小人身上只有一把匕首,要是起来冲突小人手短难以抵挡,大人也知道,小人在遇见您之前还是个乞丐……” 张杉生气了,要钱要钱!我像是做慈善的吗?来一次要一次钱!不会自个挣吗? 事儿还没办好呢! 我不气,深呼吸,我吸,呼! 张杉打开商城,点击药品那一栏,花了350积分购买了两百年份的野山参。 野山参生长在自然环境中,因为生长条件较为苛刻,所以比较稀有,价格也高,有时候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商城还有上千年份的,张杉买得起,就是怕年份太大了,他把握不住,哼! 购买了野山参,系统还赠送了一个朴实无华的盒子。 张杉往下挪了挪位置,让自己离那案子三米内,直接把野山参空投在案子上。 “此慎~酸呜,借尔~,日,候~换阴凉即可~,呜十科腿~” 张杉老是感觉自己“说话”像唱戏一般,一点都不正经。 李之初见张杉如此也没说什么,他拿起那木盒掀开一看,一株完整的野山参出现在眼前,瞧着竟有百年份,根上还有新鲜的泥土。 李之初顿时吸了口气,这恐怕得上千两了,俯身行了礼便退下了,走得飞快。 张杉看着面板,买了野山参,前面还花10积分买了根猫条,只剩下7470积分。 李之初虽经历颇多,但毕竟年龄摆在这儿,要想他靠的住,还得多加磨炼才行。 给他那株野山参,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磨炼。 第17章 宝藏,长生? 不知不觉间,张杉来这个世界四个月了,快十月份,城里多了些许寒意,也不知道这个地方下不下雪。 从曾经的孤身一猫到如今的孤身一猫,看似什么都没变,依旧在流浪,只不过张杉心里多了些惦记的人——张老头、白玉、白年、李之初…… 嘶!就几个? 好!这真是只懒宅猫。 张杉估计,她是所有穿越者中最一无所有和最倒霉的。 消化完情绪,又开始分析白玉他们的下落。 根据李之初的情报,她也看不出什么,或许他说的对,他们在远离熟悉的地方。城东和城南都找遍了,或许他们在城北和城西呢。 张杉决定出发去找人。 在此之前,张杉花了1000积分给空间升级。 空间:2+(立方米) 一百两一个立方?…… 张杉无语望天,系统是不是出bug了? 还好她是只猫,要装的东西不多。 张杉点击了加号,提示下次升级需要2000积分…… 能不能照顾一下她呢?她只是只人畜无害的猫啊! 张杉的猫粮快要吃完了,准备去囤一波,反正空间保鲜,放不坏。 先溜进卖小鱼干的店铺,叼着钱袋子,里面放了一张十两的银票,一口气买了四十斤优质鱼干,分几次运输进系统空间。 店铺是城南有点偏僻的巷子,来买的人大多是那几个老主顾,店铺老板喜欢吃鱼,这店铺是他买来养老的,赚不赚钱无所谓。 钱都无所谓了,就不会在乎来买鱼的是不是人了。 每次见到张杉,老板就笑呵呵地说:“小猫来买鱼喽”,“你主人可真粗心,钱丢了咋办”,“小猫喜欢吃什么鱼,老头我给你尝尝……” 这次他说的是:“小猫,你家添猫了?买这么多,不知道添几只,是你的吗……” 张杉知道他只是想有人陪他说说话,一般也会“喵”一声作为回应,这次也不例外。 这也是一个可爱的老头。 鱼干添了,张杉又去抓活鱼,活物进不来空间,张杉便将其咬死。 水也弄了四分之一空间,想喝直接仰头咽下去就行了。 接下来张杉又添了鸡肉四斤多,花了两百文,猪肉两斤多,花了五十文,小贵,但都是煮过的,老主顾了。 其他的菜呀,比如猫薄荷、燕麦草、小麦草、萝卜可以在商场上买,便宜,一般去草地,湖边找,不用钱。 虽然鱼干也可以商城买,但张杉还是喜欢去那个老头那儿买,有种前世买东西老板和顾客聊聊天的感觉。 至此,加上张杉前几次的采购,张杉空间就剩下十八两加两百五十文了。 清理一下物资,鱼干四十斤、睡鱼巴掌大十二条、鸡肉四斤多、猪肉两斤多、在张老头院子拿的面粉八斤、米十一斤、油盐酱醋、一把匕首、十几张纸、棉衣加上四分之一个立方的水,空间满了。 抚州城很大,张杉站在房顶的时候一眼望不到头,她亲自用脚力丈量过城南和城东一共要了十几天。 好,观察地比较仔细,用的时间久了点,如果随便浏览几天就走完了。 城具体多大呢? 听说城墙周长约二十公里,而唐朝长安周长约十五公里。 张杉去了城北,这次不准备地毯式搜寻,估计要几方势力都搜查过了。 他们都搜不出什么,自己又何德何能呢? 秦府在城北,听说还是御赐的祖宅,秦家是本地大家族,奇人异士多,又是紧张时期,防守地连只蚊子都不给进,监视的人也多,比如张杉左边七米处那位,其他世家府邸也不例外。 野猫进去,被发现了会被驱赶,有些心狠的还会将其射杀,张杉当时吓得头皮发麻,发了几天精神病。 张杉此刻趴在远处的屋顶看着秦府后院,秦府后院屋顶上的一个侍卫时不时盯着张杉。 张杉也不知道他盯着猫看干啥?难道这里我是最可疑的“人”? 观察了三天,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没有联系。 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早晨有运恭桶的、泔水的、送菜的、送柴火的、出来采买的、跑腿的…… 大多人都是做事的大多都是那几个人,没有什么变化。 但只要跟秦家有接触的人,后面都有人跟踪,房顶上的、街头乱逛的、小摊小贩的…… 这是不是说明人还未找到? 千秋山图真的跟他们有关? 或许就在秦府? 又一个第七日,张杉早早地来到城隍庙,等了一天,李之初黄昏时才出现。 这次他手上拿着一把剑,面色比上次见面沉稳凝重了不少。 “大人?” “呜~在”,张杉道。 “多谢大人慷慨解囊,那野山参小人拿去卖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小人购买了一把剑,置办了几身行头,多数用来打听消息,小人去了天机阁。” 天机阁开遍整个元庆朝,听说国外也有,势力通天,行踪隐秘,专门贩卖各种消息,一般特定时间才开放,也只有某些被天机阁认可的人物才能进去,这小子怎么办到的? “根据天机阁的消息,千秋山图在城内。” “在那场大战中拿到千秋山图的是白家,因此受到各方势力针对。” “白家白玉受了重伤,拿着千秋山图回了一次白宅,然后消失不见,白家挖有两个地道,一个通向西边一里外的一处废弃的宅院,一个往东在东城门附近。” “五天后在抚湖附近发现他们的踪迹,先后被王、唐、莫家势力追杀后逃脱。十天后出现在城北与秦家仆人接头,疑似白玉伤情恶化,治疗三天后被发现,不过并未发现其携带千秋山图。” “十五天后与苏、张、秦家接头,白家揪出内鬼,十七天后遭遇各方势力围杀,白、苏、张、秦四家携带千秋山图分四个方向逃走,没人知道真的千秋山图在哪家手上。” “白家最后一次是在十天前在城西被发现逃离,千秋山图的线索到这就断了。” 张杉听到此紧皱眉头,神情凝重,仅仅是为了一个所谓的前朝宝藏值得吗? 世家财富无数,没了宝藏,世家还是世家,世家靠的是百年积累的底蕴而不仅仅是财富。 张杉想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苏、白、张、莫、秦、王、唐这七个势力对宝藏重视到本家亲自下场。 朝廷似乎也有猫腻,按理说前朝宝藏是朝廷之物,朝廷竟然允许各方争夺。 这个前朝宝藏似乎有什么问题,而且很特殊,特殊到朝廷只是观望并未动手,而且其他世家和江湖中人似乎并没有深入参与,为何? 貌似只有这八个势力才真正知道宝藏是什么。 “还有一个消息,在一百多年前,前朝还未灭亡时,这七家祖先和当时皇家同出一脉,乃一位高人的弟子。” “关而于这位高人的存在被人抹去了痕迹,唯一保留下来的传闻是这位高人据说活了两百年,不过无从考据。” “真正争夺千秋山图的仅有这两方势力,其他的势力不知为何都在观望。” 张杉呼吸一滞。 活了两百年?修仙者吗?所以宝藏是长生的秘密? 张杉脑子胡思乱想,凡俗界,修仙界,修仙者,长生…… 眼睛发出亮光。 李之初神情激动道:“所以小人猜测这宝藏是关于长生的秘密。” 第18章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世人都妄想长生,可这世界真的有长生不死之术吗? 或许还要待人证实。 张杉不知道天机阁放这条消息出来是做什么,她只知道这趟水已经越搅越浑了。 再查下去很危险,李之初是否也觊觎呢? “嗯~,堆此,尔待如何~?” 李之初沉思了会,道:“在没遇到大人之前,小人或许会觉得是世家的贪生怕死罢了,但现在小人觉得这应该是真的,大人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唉,就知道会是这样,张杉也不懂得怎么解释。 “同过,考验~” 张杉打开商城,看着功法栏,本来张杉想给那本混阳剑法,是这个世界的一种顶级剑法,但是她没想到这个世界还出现疑似修仙者的高人。 看着妖修功法上那七位数的积分,她陷入了沉默,思索了下,还是决定先验证一下这个猜测。 于是购买了一本修仙基础武技,化雨剑法,如同名字,这个剑法练到极致就算不用灵力也能影响自然界风雨之势。 这是一本无属性功法,当然,跟拥有风水属性灵根的修仙者更契合。 化雨剑法花了2000积分,张杉忍着心痛将其投放在案子上。 “信~,呐取~”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李之初抚摸着封面,打开了这本功法,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 功法是这个世界的文字,虽然晦涩难懂一些,但有图啊,他应该可以看得懂,? 张杉看他一脸郑重的表情,也没看出来他什么想法,但有想法也没事,她也不懂。 “信~,登尔,将器连道,极致~,呜~自会找尔。拿十,呜~挥告素尔,滴三各考咽~,区罢~” “是,小人必不负大人所托,一定将其练好!” 李之初单膝下跪,郑重地承诺,便退了出去。 张杉也希望李之初天赋非凡,真的能突破凡人极限,能借风雨之势,影响自然,尽管这可能要几年、十几年、几十年。 目前剩下5470积分,花得真快!张杉迫切想要挣钱。 张杉又想起了那个姑娘。 心动不如行动,张杉立即前往。 已经过去十几天了,也不知道那对师兄妹还在那吗? 已至傍晚,太阳完全消失,黑色帷幕缓缓拉开。 张杉赶往来喜客栈,来到那姑娘房间的窗户外,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有人,张杉不知道是不是她。 张杉远离窗户,叫了几声。 里面没动静,那姑娘应该走了。 张杉刚想走,便听到房间内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害怕危险,张杉又往后退了退,准备一旦不妙撒腿就跑。 “哐~” 窗被打开了,一个满脸胡须的李逵型黑脸大汉出现在眼前。 张杉第一感觉,惹不起,跑。 “猫?”,那人轻声说了句。 张杉顿了顿了,停了下来。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是谁来着? 张杉左看右看,自己那么宅怎么可能认识这满脸胡渣的黑脸大汉? 而且长得这么,啧!有个性。 嘶~,有点像那个杀猪佬。 张杉想起来了,是那个猪肉佬的舅舅,当初远远地看过一眼,就是这个形象! “小猫,真的是你?”,黑脸大汉看到张杉停了下来和那左歪右歪的脑袋,有点像自己认识的那只怪猫。 但他也不敢确定,毕竟它们好像都长得一模一样。 四目相对,一人一猫像是在这一刻都宕机了。 “喵” 张杉叫了一声。 怎么感觉他跟我很熟?我们认识吗? “猫儿,真的是你吗!你竟然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快过来!” 黑脸大汉伸出了双手,满脸激动。 张杉嘴角抽搐,原来自己还活着是一件这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小猫,还记得不?你拿走了我的钱和钱袋子,只给我留了一文钱。” 说着,黑脸大汉怕张杉听不懂,拿出钱袋,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接着又拿出一文钱,在张杉面前晃了晃。 “想起来没有?” 眼神希冀地看着张杉,见张杉呆愣,然后又重复一遍。 “……” 张杉一顿无语,原来是白年这小子,好好的年轻人非要装什么杀猪佬。 白玉不会也在装杀猪佬? 不不不!不能想,真是毁形象! 为了让这傻逼别再这么傻里傻气,张杉过去咬住他的钱袋便跳了进去。 依旧给他留一文钱。 房间里点了盏油灯,昏黄的烛光照亮着这一小片地方。 烛光晃动,时暗时明,却令人心安。 张杉跳上桌子,把钱袋放桌子上。 白年关上窗户,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张杉,坐下,高兴地撸起猫来。 “猫儿,城里这么危险,怎么乱跑?被抓了怎么办,张叔得多伤心?不是我吓唬你,我看到有只猫啊,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白年长篇大论,其大概内容表明了猫乱跑的后果和自己、白玉、张老头对张杉的担忧之情,然后稍微揭示他们消失不见的无可奈何,最后表达了终有一天会团聚的美好愿望。 张杉听着他胡诌,打了个哈欠。 张老头和白玉不在这,也许是分开了,也许白年是出来打探消息的。 看白年还有精神聊天,人或许受伤不重,还没死,他们也许在这附近。 不管怎样,白年都会去找他们,跟着他就好了。 本来是来找那姑娘的,没想到遇到了白年,这或许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真是感谢那个坦荡,勇敢,可爱,善良的姑娘! 祝她一生好运! 张老头不知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一大把年纪了,头发都白了,还学年轻人去瞎折腾! 一走就走了这么久,也不说去哪儿找他,就会推给别人,就会让猫担心。 张杉回想着一个月来的经历,不禁心酸。 她找了好久了,逛遍了城东城南,也没有找到他们。 她知道他们也许容貌变了,气味变了,知道就算找到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可她总是忍不住去找…… 她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认识的人也只有他们! 他们不会驱赶她,还会给钱她花,吃好吃的,还对着她笑,让她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或许是朋友,他们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朋友,没有算计,没有瞧不起,可以畅所欲言,让让她觉得自己在真正的活着,不是一只会抓老鼠的猫…… 张杉在白年的说话声中,躺在他的怀里,睡去。 第19章 大山日常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张杉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旁边还有个黑脸大汉! 心下一惊,颤抖地看向被子里…… 呼!他穿有衣服! 咳咳…… 张杉把白年弄醒。 怎么能起得比猫还晚!快起来!你是要做大事的人! 白年起来了,穿好衣服,对镜理妆容,维持好自己黑脸大汉的形象。 他出了门,不一会端来一份早餐。一碗豆浆,两份油炸果子,也就是油条,三个馒头,还拿了一个空碗。 白年给张杉倒了四分之一豆浆,撕了些馒头碎进去,便把碗端到张杉面前。 “猫儿,吃!” 张杉也不嫌弃,低下头便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白年要出门,张杉想跟着,白年不让。 白年劝道:“我出去有点事,带你不方便,回来我给你带鱼干,乖,待在这儿!” 张杉不听,坚持要跟着。 白年不让,又劝。 张杉不听,坚持要跟着。 白年不让,再劝。 张杉不听,坚持要跟着。 白年不讲武德,砰一声把张杉关里面。 张杉撞开窗门,一溜烟便跑到客栈大门等着。 白年看到张杉,顿时头大。 为了不让张杉惨死街头,只好带上张杉。 十月份,天也有些寒意。 早高峰时期,人多,卖早餐的、买早餐的、赶着上工的…… 白年带着张杉逛街,左瞧瞧右看看。 路过一卖煎饼的,白年买了块煎饼,撕了点给张杉,剩下的自己慢悠悠地吃着,吃完还撸了撸猫,弄得张杉毛发染上了些油,有些不舒服。 来到一个猪肉摊,白年停了下来。 “老三,生意咋样,卖得开不?”,白年声音秒变粗犷大汉。 “大舅来了!卖得开!卖得开!跟大舅进的货,又肥又壮,哪个不想来俺这买!” 老三黄不拉几的长脸上挂满憨憨的笑容,手拿着杀猪刀给客人割肉。 张杉:“……” 白年大笑:“哈哈哈,多攒点钱,等过年大舅给你找个媳妇!” “谢谢大舅,回头杀猪时俺给大舅搭把手!” “好嘞,先忙着,大舅去了。” “大舅慢走啊!” 张杉点评:演技满分十分,给打九分,多一分怕你们骄傲。 白年又在街上逛着,朝南门走去,撸着猫,神情惬意。 路过一个铁匠铺,白年走了进去。 后脚还没踏进,白年大声道:“韩师傅,俺的刀打好没有?明儿俺就要去庄子上干活了。” “哎,客官,打好了!先等着,我给您拿去!” 白年在店铺等着。 韩师傅不一会儿出来了,把杀猪刀递给白年,笑道:“客官,这是哪家做喜事啊?要杀多少头猪啊?” 白年道:“赵家管事他表哥家新添一大胖孙子,杀三头猪,一头送去娘家,两头摆满月席,要摆三天呢!” “主家说了,乡里乡亲的,都可以来吃席,到时候韩师傅也可以来沾沾喜气!” 韩师傅一脸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赵大爷家呀,听说他们家添孙子了,我还想着哪天摆酒席呢,到时候一定去沾沾喜气!” “韩师傅手艺精湛,这刀磨得可真亮!这是尾款,韩师傅数数够不够数。” “够数够数!不用数了,我信得过客官。” “哎,走了。”,白年走了出去。 韩师傅回道:“慢走!” 已至午时,白年没有继续逛,路边吃了碗面,径直回了客栈休息。 下午,白年要出门,张杉要跟着,白年不让。 白年劝道:“姑奶奶,留在客栈!我这次可不是去玩的,回来我给你带鱼吃。好不?算我求你了。” 白年噘嘴,装可怜。 一黑脸大汉装可怜,张杉瘆得慌,直接拒绝。 白年继续劝。 张杉防止他耍昏招,先跑了出去。 白年无奈,怕张杉惨死街头,只好带上了她。 白年又带着张杉逛街。 路过一卖大饼的,白年买了张大饼,撕了块给张杉,剩下的自己慢悠悠的吃着,吃完还想撸猫。 张杉凶了他一下,白年立刻往自己衣服上抹了抹。 张杉翻了翻白眼,给惯的! 白年路过药铺,走了进去,对大夫说道:“大夫,俺给俺侄子弄点补药。” 大夫瞧了他一眼:“是大山啊,等下。二狗啊!把我昨晚配的那副补药拿过来,快点。” “哎~,马上!” 药房里传来二狗的声音。 等了会儿,二狗拿了药过来。 “十天的,一天三次,三碗水煎到一碗水即可。你那侄子小时候伤了命根子,没治好,现在治已经迟了,我可不敢保证能治好!” 白年接过药,道:“大夫,俺知道,这小时候落下的病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俺也不忍俺姐夫家就这么断了香火,能治就先治着,治不好,这也是命!” 白年面露苦色,神情沮丧。 给了钱,白年拎着药出了门。 白年拎着药包在街上逛着,面露沮丧脸上写满难过。 走了好一会,白年转身进入一巷子,七拐八拐地过了几条巷子和街道,来到一户人家门口。 白年拍拍门,喊道:“二姐!二姐!俺是大山,来看你了!” “哎~,大山啊,等一下,马上来!” 里面传来一中年妇女的应答声,声音略显疲惫。 脚步声传来,接着,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深色棉衣,眼角带着些皱纹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二姐笑道:“快进来,又给老三买药,怎么说你你都不听,唉。” 二姐接过药,看见白年怀里的张杉,微皱了皱眉,道:“大山啊,什么时候养的猫,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白年解释:“二姐,这是俺昨晚收的,可听话了,想着送你这抓老鼠。” “那二姐就谢谢大山了,最近一直听到老鼠叫,正想养只猫抓老鼠!” 二姐关好了门,带着白年进了院子。 “坐,二姐给你倒杯水。今晚就留这儿吃饭!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哎!” 二姐收拾好房间,白年便先进房休息,张杉跟着进去了。 傍晚,那二姐儿子老三回来。 大家吃了一顿饭,聊着天,跟真正的一家人没啥两样。 二姐吃了饭便去煎药。 天将入夜。 药煎好了,见白年端到老三房间,张杉跟了上来。 房门外头,二姐借着月色缝补衣服。 第20章 再见 房间里,白年端着药,老三悄悄地挪开放杂物的柜子,抠掉地上明显松动的石砖,下面则是是一块木板,轻轻移开,仅容一人通过的黑色的、洞口便出现在眼前。 老三燃了火折子,顺着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不一会下面亮起了一片光,老三返回,接过白年递下来的药。 白年也下来了,张杉跟着跳下去。 烛光微微晃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张杉向前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间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那人面色潮红,脸颊深陷了进去,眉头深皱,紧抿嘴唇,唇色殷红,如同娇弱的病美人儿。 显然是白玉,似乎在发着高烧。 张杉垂眸,曾经的光鲜亮丽到如此的落魄,巨大的落差总是容易冲击人心。 受伤的不是张老头,也不知道他在哪,情况如何了。 张衫望向白玉,眸色深沉,长生?真的存在吗? 白年面色沉重,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悲伤,他上前一步,低声唤着:“公子,公子,起来喝药了,公子。” 老三也轻声唤道:“公子,该喝药了。” 唤了一会儿,白玉眼眶微动,缓缓地掀开眼皮,眼珠转动,看向白年、老三,微弱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们来了。” “喵。” 张杉轻叫了声,跳到床边,好让他瞧见自己。 白玉听见一声猫叫,便看到张杉出现在眼前,眼里发出金绿色的光。 他看了会眼前的狸猫,才道:“张叔家的猫儿?” 张杉蹭了蹭他的手,又叫了声表示回应。 白年上前来扶起白玉,让其微微靠着墙,接过老三递来的药,用勺子搅动黑糊糊的药水,待药温凉些,便一勺一勺地喂给白玉。 白玉神色萎靡,微张开嘴,艰难地吞咽着,好一会儿才吞下去。 张杉看到他胸口前的衬衣上染了一片血渍,可以看见,里面绑着绷带。 上前嗅了嗅,有股腐烂的臭味。 腐烂的肉应该剔除,否则容易发生病变,细菌感染,导致进一步的腐烂。 他的伤在心脏位置,或许伤口较深,直接剔除会更加危险。 可如今人脸色发红,伤口溃疡,明显是细菌感染的症状,严重可能会丧命。 张杉打开商城,点击药品那栏,看着满满当当的药品,只有前面几行可以购买,后面全是灰色,穷啊。 按照她有限的常识,治疗首先应该是退烧,然后剔除腐肉,打个针防止发烧和再次细菌感染,补充营养促进新肉生长。 退烧有退烧药,剔除腐肉和后续治疗才是关键。 其实她可以直接购买回春丹,生死人肉白骨,直接免了后续治疗这一繁杂的步骤。 可腐肉还是得剔,怎么说服他们呢? 又怎么让他们信任自己的丹药真这么厉害? 总不能“说话”和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 他们为了宝藏斗得死去活来,如果知道了系统的存在那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宝藏”? 或许他们想要杀猫夺宝呢? 虽然不知道死后系统会不会剥离和就近绑定。 张杉相信他们的人品,但不信人类的贪婪和人性,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有谁会坐得住? 前世为人的张杉深信这一点。 自己需要找个代言人! 张杉想到了李之初,不知道那货还在不在。 白玉喝完药虽然精神一点,还是可以看出他满脸的疲惫,连说话的气力精神都没有。 二人帮他换了药,又陪他说了点外面的局势,会去找神医给他治病,让他别担心之类,就扶着他躺下休息了。 张杉再次蹭了蹭他的手,看了他一眼,就随着二人离开了。 黑夜退去,天边渐白。 几人吃了早饭,便各忙各的活,二姐收拾家里,老三去卖猪肉,白年则是去为赵大爷杀猪了。 张杉目送他们离开,便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在房顶间跳来跳去,大约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城隍庙。 四处看了下,李之初果然不在这,之前也没问过他住哪儿,或许已经离开这座城,去哪个深山老林练功法去了。 只好另寻目标。 张杉游走在各个大街小巷,寻找着那善良可亲、宅心仁厚,救苦救难的好心人。 一连寻找了三天,一个符合条件的好心人都没有,多拖一天就多加一分危险,再找不到,回去估计就要开席了,不知道她可以上桌吗? 张杉路过一小巷,下面突然间发生了骚乱。 一个老爷爷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人们将其围了起来,有的看热闹有的假意关心,却没人敢扶。 路边一个小伙子路过,看到人群聚集,也过来看热闹,待看清倒地的人,眼神忽变,钻进来摇晃老爷爷。 小伙子焦急地道:“黄大爷,黄大爷?您怎么了?陈方士,陈方士!您快给黄大爷看看!” 他钻入人群中,拉出来一个颧骨突出,两颊微陷的小老头。 一个路人应和:“对对,二牛兄弟给看看,黄叔这病看着不轻!” 小老头不情不愿地被拉出来,观察了一下黄大爷,面上微显难堪。 他看着病人,呆愣了片刻,伸手去掐黄大爷人中,掐人中不行,便掐虎口,虎口都快掐紫了病人却丝毫不见起色。 小老头讪讪地收回手,不敢说自己医术不会治,也不能放任病人不管,扭捏道:“他这应是癫痫发作,快送医馆。” 小伙子立马背起黄大爷,跑去医馆,吃瓜群众紧随其后。 医馆大夫见一大群人涌了进来,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来砸医馆的。 还好他们让开了道,一小伙子背了个老大爷穿过人群来到大夫面前,让大夫救治,这才免了误会。 大夫一瞧病人,便紧忙对小伙子道:“哎哎!小伙子,快把大爷放下来!这是癫痫发作,不宜移动病人,虎口都掐紫了,快放床上,老夫给他施针。” 大夫给黄大爷施了针,过了一会儿,黄大爷抽搐不那么厉害了,又过了一会儿,黄大爷已经停止抽搐了和口吐白沫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大夫开了些药,嘱托小伙子,癫痫发作掐人中和虎口是没用,尽量不要移动病人,及时就医,注意饮食等等。 目睹到整个过程的小老头羞愧不已,顿时无地自容,趁着人群没散落寞地离开了。 张杉一路跟着小老头,见他拐进一条巷子,来到一个小院子,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第21章 就你了小老头 小老头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种的槐树。 槐花已经落了,结了果实,硕果累累,淡黄色的果实挂在枝头,些许落到了地上,却没人打理。 小老头本名林二牛,家在扬州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 在他十三岁时,扬州发大水,家人都死了,他便成了孤儿,被一个赤脚郎中所救。 赤脚郎中念其无处可去,便收了他做徒弟,林二牛便改姓陈,叫陈二牛。 自此师徒二人便四处游走行医,但赤脚郎中也是个半吊子,只会治一些普通的感冒发烧,陈二牛爷也跟着学了些皮毛。 师徒二人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几年,赤脚郎中老了,走不了长时间的路,赤脚郎中得了胃病,发病时胃痛难忍,吃不下东西,身形也消瘦了起来。 林二牛决定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于是师徒二人便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开了个小医馆,平时也就治治感冒发烧。 又过了几年,赤脚郎中病情恶化,两人便去县里治病,大夫说是癃瘤,难治,得慢慢调养,于是师徒二人便搬到了县上。 陈二牛面对师父的病情也无可奈何,有心无力,他也曾想着找一个医馆学医,大夫嫌弃他年岁大了,懂得又不多,便拒绝了。 此时陈二牛已经二十来岁了。 陈二牛只能给街坊邻居治治小病,有时去山上采采药,去码头搬货物赚钱为师父治病,又治了两三年,赤脚郎中病非但没好,还加重了。 突然有一天呕血了,陈二牛吓得赶紧找大夫,大夫一看,便说医术有限,无能为力,委婉地告诉陈二牛准备后事。 陈二牛没有放弃,带着师父来到府城,府城的仁和医馆苏大夫对癃瘤治疗有些见解,但赤脚郎中也只活了两年便去了。 陈二牛为师父守孝三年,等三年后陈二牛已经二十七八,又因没什么财产,没有哪个姑娘肯嫁他,陈二牛对师父去世耿耿于怀,一心想要学习医术,却因为年纪没人肯要他。 三十好几了,陈二牛靠给邻居治发烧感冒,租了个院子勉强过活,因早年过于奔波劳累,人到中年却看着像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小老头望着那棵槐树,张杉望着小老头。 张杉暗暗思索,这老头医术虽烂但并不迂腐,又有一颗学医之心,但却无人肯教。 可怜见儿,本猫心善,就让本猫来救救这个可怜可悲的小老头! 张杉又准备装神弄鬼。 只是,这里不是城隍庙,连座神像都没有,院子里空荡荡的,怎么装? 没有条件,那就要创造条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张杉打开商城,打开工艺品那栏,找了尊观音菩萨身边的童子,龙女的泥像,花了1个积分购买。 额,一百文一个泥像? 好,泥像做工精湛,即使没有刷漆,也栩栩如生,如有神迹。 张杉这嗓音,像个儿童似的,只能演个童子。 等哪天有钱了就买个变声器,张杉看着那变声器下方的四个零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这玩意比回春丹还贵?难道是因为宿主的原因? 日上三竿,十月份的太阳光温和地照耀大地,为万物添了一层暖意。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经丁达尔效应形成一束束光。 张杉把泥像放置在窗前的桌子上,光束散下,为龙女增添了些神秘色彩。 张杉打算藏在桌子底下,又感觉不太安全,这眼睛在黑暗中发光,得挡住才行。 打开商城,买了一副修仙牌猫式黑色眼罩,就一条纱布,花了1000积分,量身定做,很是贴身,如果价格再便宜点就好了。 张杉想了一会台词,做好了准备。 “陈~二~牛~” “陈~二~牛~” 张杉声音很轻,小老头能勉强听到,如果不耳聋的话。 在叫第一声的时候,小老头没反应。 叫第二声的时候,小老头吓了一跳,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寒碜? “陈~二~牛~” 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 小老头顿时有了些底气,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自己房间喊道。 “你是谁?大白天的想要干什么?” “尔~过~来~” 这次扮演的是龙女,不是阴气森森的鬼神童子,张杉尽可能地吐字清晰点。 “过~来~” 小老头听到叫他过去,顿时有些犹豫,万一有危险呢? “你是人是鬼?我为什么要过去?你无缘无故闯进我家,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啧,这小老头警惕心真强。 “呜~不~是~仁~也~不~是~鬼,呜~乃~观音~菩萨~座下弟~子~拢女~,此次~下凡是为赠你~一机缘,尔~过~来~” 龙女? 小老头不信,思索了会,拿起棍子,壮着胆子走向那间屋子。 屋子门半掩,透过门缝,小老头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龙女泥像。 龙女发扎双佛髻,眉间点红,双手捧金珠,神情慈悲,金光撒在泥像上,为泥像镀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小老头心里一惊,自己房间里怎么会有龙女像? 心里有点敬畏,对张杉版龙女半信半疑。 “陈~二~牛~,还不进~来~!” 小老头听着声音从泥像那传出,吓得脚步踉跄,丢了棍子,赶忙跑过去,跪在龙女面前。 “陈二牛,拜见龙女娘娘。” “呜~乃~观音菩萨~座下弟~子~拢女~,遵师命下凡~,解~酒酷难之人~。” “吾~云游到此~,观尔~平生无大错,有仁慈之心~,欲救世人~却无力为之~,呜~向药神~谈及尔的事迹~,药神~大~为感动~,并将其~毕~生所学,着成~一本医书~予我~转赠,尔~。” “”次书~名为,千金方~,尔,可愿~研读此书~,救治~世人?” 小老头一听到千金方,心中一动。 千金方,世家权贵收藏的还是残本,平民百姓根本没有资格去瞻仰,若龙女娘娘说的是真的? 呼! 小老头激动不已,克制住颤抖的声音,向龙女像磕头,回道:“陈二牛愿意毕生研读千金方,救治,世人。” “呜自要~验尔之诚心~,若尔通过了考验,呜还额外赠送尔一物,助尔一臂之力。” 听到要通过考验,小老头不仅不恼怒,反而更信了几分。 神仙都是如此,若是直接给,世人怎么会珍视和敬畏? “请龙女娘娘考验,陈二牛必当全力完成!” 第22章 考验 “尔可~识得此物?” 张杉调出系统,打开商城,花了400积分购买了一株五十年份的赤灵芝,投放到小老头面前。 在现代,灵芝一般一年生长周期,过后便开始木质化,木质化就不再具有药性。 或许这是武侠世界,内力都有,能长五十年的赤灵芝也就不稀奇了。 (灵芝在古代有仙草之称,所以本书认为灵芝比人参更稀有珍贵。此外,本书设定大多数罕见药材因药性、环境等因素,比千年内同等年份的人参价值更高,如后面提到的天山雪莲、寒冰草等。) 小老头,见一个毫无装饰的木盒凭空出现在眼前,心中一颤,顿时头磕得更低,神情也更加敬畏恭顺。 小老头缓了会儿,才颤抖着双手慢慢地打开木盒,只见一抹血红色的灵芝出现在眼前,惊得他顿时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得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赤灵芝!可滋补肝脾、补血安神、延年益寿,解阳毒! 这可是极为罕见的“仙草”啊! 小老头声音透出难以置信,三个字缓缓从口中吐出来,“赤——灵——芝!” “嗯~,次乃赤灵芝,尔~可拿次换,黄~白之物!可要,记住~,此间之事,不可~言说~” 张杉表示没办法,穷啊!现在积分只剩下4049了,随便一花就没了。 “去罢~” 张杉假装没看到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直接赶人。 小老头只能点头,道了声是,便带着赤灵芝出门了。 张杉收了龙女泥像和眼罩,从窗户跳了出去,偷偷地观察小老头的一举一动。 只见小老头出来后,神情有些慌乱,左右四处乱瞧,好一会儿,才拿上篓子,装了些自己晒的寻常草药,把装有赤灵芝的木盒塞里面便出了院子。 小老头走在大街小巷中,双手紧紧握住篓子的背带,神情紧张,他极力克制着身体,让自己显得自然些,也有人发现他的异样,被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 小老头脚步坚定地走向了仁和医馆,一眼瞧见苏大夫正在诊治病人,便在旁边等候。 等苏大夫诊治完所有病人后,小老头才与苏大夫交谈。 苏大夫明白了小老头言语之意,立刻请其到后院待客间谈话。 当小老头拿出那赤灵芝时,苏大夫神情同小老头一般。 张杉听了许久,见小老头并没有透露出龙女来便也安心了,还好自己交代了不要把事情宣扬出去。 等到下午三点多小老头才回来,张杉早已提前回来,放好龙女像,戴好眼罩。 他背着篓子进了房间,并把篓子小心地放到地上,可以看出篓子有些许沉重。 小老头俯身磕头,恭敬道:“龙女娘娘,我已经将赤灵芝卖给了仁和医馆的苏大夫,一共卖了两千两,银两都装在篓子里。” 张杉已经听到了,便也不多问。便道:“嗯~,尔不贪恋~黄白之物,尽数归来,可~通过考验。” 小老头听此,自己这么简单就通过了考验,顿时高兴极了,兴奋道:“多谢娘娘。” “第二个考验~,呜明日~将两物与尔,一物~可改善体质、强身健体,一物~可生死人肉白骨。”,张杉停顿了下,故意不明说。 小老头听到此,便知这是仙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难道龙女娘娘是想让我洗去凡胎,登临仙界! 张杉将这一切收在眼底,接着说了下去:“尔携~此两件宝物,去往~一户人家,救下那~将死之人。” 小老头听到这句话顿时满脸失望,但张杉也没有说是给他的,小老头努力克制了情绪,以免失态,语气隐隐有些羡慕:“是,龙女娘娘。” 张杉见他能够克制自己,没有起什么歪心思。 唉!一瞬间俯视天地,一瞬间跌落尘埃,人生大起大落不过如此,能守住底线的人又有多少呢? 张杉对他的表现比较满意,便道:“此户人家~乃~呜信徒转世~,其~前世乃,大善之人~,故应得~如此,并非~尔之机缘,尔~切勿~心生贪念。” 接着张杉便将那两件宝物也就是灵泉水和回春丹的用法教给他,还给他说了些手术注意事项,消毒杀菌防感染之类的。 “呜,明日将宝物~置于此桌~,届时~,会有一灵猫引尔~,前去~,切~记~,此间~之事,不可言说~。” 张杉言语间敲打一番,让他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小老头又磕了个头,回道:“是,龙女娘娘,陈二牛谨记。” “尔且去~,准备一翻~” 把小老头支出去后,张杉便将两千两全部充值,积分一下子从4069涨到。 美滋滋呀美滋滋!倒卖物资就是赚啊! 可惜不能成批卖,容易被烧死。 张杉将龙女泥像和眼罩塞入空间,从窗户跳了出去,在小老头家的屋顶过了一夜。 张杉看着月亮,叹了口气,心道:白玉啊,别死了!等我回来。 黑夜袭来又退去,天边出现一抹白。 张杉早早将购买的四滴灵泉水和回春丹隔空投放在小老头房间的桌子。 一滴灵泉水1000积分,心疼,五滴就抵得过一颗回春丹了,回春丹也附加有强化筋脉、洗筋伐髓的功效呀?张杉又不理解了,为何感觉这价格如此错乱? 可能是这灵泉水品质比较高,人家按滴卖呢! 积分过了一夜又从变成,啧!花钱的速度。 张杉等小老头起床,将灵泉水、回春丹和所用的工具准备好后,装进药箱,刷牙洗脸吃饭后便出了门。 张杉偷偷跟了上去。 张杉看着他漫无目的地到处逛,到处瞧猫的踪影,又等他逛了会,天色已经大亮。 “喵。” 张杉叫了声,吸引了他的注意,然后带着他远离了喧闹的人群。 日上三竿,张杉左拐右拐,带他来到小院。 张杉在门前叫了几声,里面脚步声传来,“呀”的一声开了门。 开门的是白年,一脸悲伤还未收回。 张杉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会?我回来晚了? 白年见真是张叔家的猫,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瞥见旁边站着个颧骨突出,一脸沧桑的大叔,顿时目露凶光。 白年冷冷道:“你是何人?干嘛来此?” 小老头看着这凶巴巴的黑脸大汉,心生怯意,想道“龙女娘娘”的交代,便硬着头皮道:“我,我是大夫,是这猫儿引我来治病,病人在哪儿?” 张杉适时叫了一声,表示确实如此。 白年低头瞧了眼张杉,这猫儿有这份心,的确令人感动。 但这连神医都觉得回天乏术,这个看着普普通通的大叔,还是算了。 白年直接赶人:“你回去,你能跟猫儿过来我信你是个仁医。但这个病连城里有名的大夫都觉得难治,就不劳你费心了。” 小老头看黑脸大汉赶人,也觉得脸面无光。 但他不能走,只能承诺道:“你让我看一下病人?我有把握治好!” 想到那两件宝物,小老头顿时信心十足,语气都强硬了点。 张杉看白年露出那种表情,心早就提到嗓子眼了,再吵下去人不挂也得挂。 张杉凶狠地朝白年低吼,抬起前爪拍打他的腿,虽然不疼,但气势逼人。 第23章 救人! 白年从未见过张杉如此凶的模样,不禁后退了一步,愣了一下。 张杉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朝里面跑去。 小老头见猫进去,心里有些焦急,犹豫了瞬间,鼓起勇气推开黑脸大汉,也跟了上去。 张杉带着小老头跑进了老三的房间时,后面白年也跟了上来。 地窖口开着,便直接跳了下去。 小老头见房间里弄地窖藏人,顿觉不妙,但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硬着头皮也摸索着,顺着楼梯爬了下去。 张杉下去后,见到二姐和老三围着白玉,顾不上他们,直接跑到过去,跳到了床边。 白玉紧闭着双眼,嘴唇也不抿了,脸色苍白,气息近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有些浓重的腐烂味。 “喵!喵!喵!” 张杉叫了几声,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老头下来了,闻着浓重的药味,又见大家都围在床边,大感不妙,便快步走了过来。 二姐和老三见到陌生男人出现,刚想动手,被后面赶来的白年制止。 小老头推开他们,看见了病人。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生得俊俏,估计是贵家子。 但闻着空气中的丝丝腐烂味,看向那苍白恬静的脸,把脉却脉息全无,体温正逐渐散去,正常情况下是要哭丧了。 没有犹豫,小老头把药箱放在旁边桌子上,快速的拿出那瓶回春丹,倒了两颗给白玉喂了下去。 回春丹药效太强,张杉就叫小老头搓成十颗,这样效果没那么夸张。 回春丹入口即溶,瞬间生效,白玉的胸口新肉在慢慢生长,心脏也在慢慢修复,几分钟可见成效。 小老头把了把脉搏,见有了微弱的跳动,心里虽震惊至极,但神情严肃。 地窖昏暗,小老头叫他们把人搬到上面来。 将要用的东西全部放好,回春丹、灵泉水、平刃刀,月刃刀、镊子,绷带,由于条件有限,全部用酒精消了毒。 小老头转身将白玉的衣衫褪去,拆掉绷带,只见那伤口贴近心脏位置,伤口很深,从肋骨间插了进去,里面发出腐烂味。 除了胸口处的伤,腹部,手臂上也有着新疤和旧疤,疤痕的凶险却远不及胸口处的伤。 小老头用酒精浸过的纱布擦拭清理伤口周围后,手里拿着平刃刀,迟迟没有下手,颤抖的手表明了此刻他心里的慌乱和恐惧。 这是小老头这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动手术。 以前都是开点感冒药发烧药,吃不死人。 这第一次手术就要在别人心脏旁边动手,他没有任何经验,只听过那半吊子都不算的张杉简明扼要的描述一下。 只知道要割腐肉,可是是横着割还是竖着割?是从外边割还是从里边开始割?割多厚?割到大动脉了怎么办?手抖了怎么办?病人中途发生意外了又怎么办? 原来割个腐肉要考虑这么多! 小老头顿时好想让“龙女娘娘”显灵救救他! 殊不知“龙女娘娘”在旁边催着他快点动手,命还吊着呢,别等药效过了。 完全不负责任。 其他人都紧张地看着小老头,死马当活马医,希望他能创造奇迹。 小老头第一次感到别人的重视和泰山般的压力,心里也万分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刀,也不管什么姿势了,怎么顺手怎么来! 举伸向白玉的胸口,割掉伤口周围的腐肉,用镊子一块一块夹了下来。 新鲜的伤口渗出了血,小老头拿着纱布擦了擦,又抬肩歪头,擦拭了脸上的汗水。 将表面的腐肉割干净后,小老头换了把月刃刀,将里面的腐肉割下来,然后夹出来。 越割越深,小老头动作就越是小心,生怕手一抖就划到心脏。 这中间小老头怕人直接挂了,又喂了两颗丹药,一滴灵泉水,增强一下续航力。 最后一块腐肉,也是最贴近心脏的地方,就隔了半厘米不到,可以看出那腐肉随着心脏的跳动而跳动。 小老头的手又犯了做手术的大忌。 小老头深呼吸了几分钟,稳住双手,缓慢地朝腐肉处割了下来,用镊子夹了出去。 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了,却看到了更加令人绝望的真相。 那腐肉还没割完,贴着心脏,似乎连心脏都腐烂了。 小老头不敢下手,他有些怕了,难道连心脏都要割了去? “喵!喵!喵!” 张杉见他停了下来,久久未动,便催促他快点动手。 手术快两个小时了,途中丹药又喂了两颗,灵泉水又喂了一滴,虽说暂时死不了,但你也太折磨人了,这可没打麻药啊! 小老头见张杉催促,又想到这灵药的效果,便也不管了,一刀割了下去,差点将心脏内壁破开。 白玉身体突然抽搐,咬牙抿唇、眉头深皱、面露痛苦。 众人见状,慌了起来。 这是一刀把人心脏切了!这可怎么办?没心脏人会死! 张杉内心也在尖叫不已。 夭寿啊!这小老头,切那么大一刀!要不是有药性修复着心脏,血压都把心脏冲破了。 还有这人醒了可怎么得了,疼都能疼死,但又死不了,饱受折磨,好了之后会变疯子傻子吗? 要是她估计就不想活了! 幸好不是。 张杉赶紧叼着灵泉水过来。 小老头见状,也不管了,把那腐肉夹了出来,趁着心脏还能勉强维持,赶紧将灵泉水全部喂下去,又把剩下的四颗回春丹捏碎撒在伤口上,总之一顿乱操作。 回春丹虽然是凡品,但在前面陆陆续续喂了那么多之下,割过的地方也一直在修复着,其他地方的新旧疤痕和伤口也在修复着,伤口结痂、疤痕脱落,露出新生的皮肤。 灵泉水在滋润筋脉,洗筋伐髓,使其皮肤逐渐排出些许污垢,屋内弥漫一股难闻的味道。 最重的割心脏那一刀,也有还未消散的药力维持着,加上后面直接作用的药力,心肌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 虽然几分钟后才可以肉眼看见,但这并不影响众人震惊和难以置信。 小老头见没有灵药了,人也还活着,且得到洗筋伐髓,污垢排出,肌肤新生,原来龙女娘娘说的强身健体、改善体质是洗筋伐髓呀! 竟得此莫大机缘,心里羡慕异常的同时也大松了口气。 小老头用绷带将伤口包扎,免得脏了伤口不利于恢复。 该离开了,他已经感受到饿狼般的注视了。 小老头淡定地进行医嘱:“咳,咳,那个病人醒了给他洗个澡,伤口没愈合就不要碰水。醒了之后不要刺激他,给他开导开导,让他慢慢调节心态,心态变好了,病才好得快……” 显然,小老头对刚才的事也有些惭愧,希望这后生能意志坚强点,别疯了。 “还有,醒了后给他喝点清淡的粥,不要吃刺激性食物。补药自个去医馆开,就开那些补血、增强心脉的药。那个,天也凉了……” 小老头嘴不停地在扯皮,手不停地收拾那点东西,收拾完了,小老头扭头就走。 挥挥手,意思别送了。 但三人可不会那么就放他走,纷纷把他拦下。 白年上前一步,抱了抱拳,“大夫妙手神医,能起死回生,真是了不得!不知大夫贵姓?在哪里坐馆?您救了我们公子,我们好登门拜访,感谢您这救命之恩。” 老三点点头,“大舅说的对!大夫救了我们公子,我们甚至连大夫名字都不知道,公子醒来我们怎么交代呀?” 二姐露出笑容,“大夫累了?看您满头大汗的,肯定也渴了!过来坐会,这也快午时了,大夫吃完再走。” 小老头面对三人“善意”的微笑,心里一片苦涩,强扯出一点笑容,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就不劳烦你们了。其实我救你们家公子,也是因为那只猫儿,是它领我过来。若是没有它我也救不了你们家公子。” 小老头试图把锅盖到张杉头上。 张杉心头也一片苦涩,计划赶不上变化,暴露了吗? 第24章 陈二牛的高人论 白年道:“自然,猫儿功劳也很大。若不是猫儿,大夫也不会来。不过大夫才是真正救了我家公子的人!我们都非常感激您!这都午时了,大夫不如喝杯茶,让我等备好诊金,好好感谢一下大夫!” 小老头知道再推脱下去他们也不会让自己离开,也便顺从了下来,走一步看一步,道:“也罢!忙了这么久,我也口渴了。” 白年请小老头进屋。 “好好,大夫请!二姐,快去沏茶!老三,去准备诊金!” 二人来到堂屋坐下,二姐上了茶便退了下去。 白年请小老头喝茶,“大夫,请用茶。” 小老头应了一声,慢慢品茶,也不说话。 百年道:“在下王大山。不知该如何称呼…” 小老头应道:“在下姓陈。” 白年点头:“陈大夫,久仰久仰!先前多有得罪,还勿见怪,在下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白玉仰头喝了口茶,看向小老头,笑道:“不知陈大夫在哪里高就?” “高就谈不上,在下只不过一闲散之人,只是给邻里邻居治治小病罢了。” 白年眨了眨眼,笑道:“哈哈哈,陈大夫谦虚了,能够动刀割肉之人,岂非寻常人!” 小老头假装不懂话里的意思,道:“承蒙阁下高看,但在下确实只是一个寻常之人,与其他人并无不同。” 见聊得差不多了,白年切入正题,道:“在下见陈大夫随便拿出两味药却有如此疗效,简直可以说是一可洗筋伐髓,二可生死人肉白骨!” 白年目光灼灼地盯着小老头。 小老头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内心慌得很,但表面上不得不装作一脸淡定。 “哈哈哈,阁下说笑了。” 众人都看到了,小老头也不能自欺欺人,想好一套说辞,小老头道:“这两味药药效虽强,但也极为珍贵,非常难得。我也只有这些,现在全部都用完了。” 白年不信,声音上扬,“哦~,既然如此,多谢陈大夫舍得用这宝药救我家公子!此赠宝药之情,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白年郑重地对小老头行了一大礼。 小老头有些心虚,自己技术怎样自己还是知道的,这人能治好全是灵药的功劳。 小老头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其实此药并非属于在下,乃是一方高人云游到此,与在下有缘,便交予在下保管。那高人说,此物只救有缘人!” 小老头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在下曾问那位高人,何为有缘人?那高人说。” 小老头笑呵呵地盯着白年,摇头晃脑,“乃一将死之人。在下又问,此人何时出现?你猜那位高人怎么说?” “怎么说?” 小老头故作神秘,食指指向半空,道:“那高人说,届时,你去找一只猫儿,猫儿会引你前去。” 白年面露沉思,思考陈大夫话的真假,若陈大夫说的是假的,陈大夫一个正常人又怎么会愿意跟着猫儿来,又怎么会救人? 如是真的,这高人会是谁?又为什么救公子? 还有这药,我从未见过如此奇药,绝对非世间之药。 白年问:“那这高人现在何处?” 小老头一脸惋惜:“那高人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往哪里?” 白年继续追问:“那,那高人长何模样,是男是女?又为何会救我家公子?” 小老头一脸沉思,似在追忆,然后脸上又露出疑惑。 “在下见过那高人,可是我现在一想起就记不清了,那高人的面庞模模糊糊的,就像是隔着一层雾一样。” “是男是女?我,我也不记得了,她的声音似乎非男非女,只记得她的穿着如寻常百姓般,其他事都是记得清清楚楚。” “为何要救你家公子?这个她只是说你家公子是她的有缘人,其他的未提及。” 白年又问:“那陈大夫是在哪里见到那位高人的?” “是在一个梦里,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那天傍晚,我在院子里收拾药草,突然感觉困意袭来,一阵恍惚之下,我便睡了过去。” “张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身处浓雾中,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指引我,我便顺着指引走去,走了许久,我便看见前方似乎有个人影,她背对着我。 “我便问她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她转身对我说,她云游到此,这是我的梦境,她想要托我保管两件宝物,用这两件宝物救一个将死的有缘人,猫儿会为我指引,事成之后可保我下辈子荣华富贵,我便应了。” “她一挥衣袖,我就醒了,醒来时发现天亮了,自己躺在床上,我还以为那是个梦,直到我看见那两件宝物出现在桌子,我才知道这原来是真的。” “后来,这一个月内我特意去寻找那高人说的猫,我也找到许多猫,但我感觉不是我要找的那只猫。直到遇见你家的猫,不知道为何,我第一感觉便是它。” “此猫颇通人性,我问它家里是不是有人生病了,这猫儿便叫了一声。我又问它可否带我前去,猫儿又叫了一声,之后它就带着我来到这了。” 小老头讲得口干舌燥,便端起茶喝了起来。 白年不可置信,不知该作何感想,想问陈大夫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心里有所怀疑,但不知道疑点在哪? 猫儿带陈大夫来是真的,两件宝药是真的,陈大夫用宝物救了公子也是真的,陈大夫没有理由要骗他们。 只是那个高人会是谁?这件事还是等公子醒了之后再说。 想清楚这些,白玉便对小老头道:“原来如此,不管如何,都是陈大夫救了我家公子,陈大夫就是我白家的恩人。” 白年起身又郑重行礼,恢复了原来的声音:“我叫白年 ,王大山并不是我的真名,只是用来掩人耳目。我是我公子的侍卫,我公子名白玉,因为些事受了重伤,躲在这里。陈大夫的大恩大德,白家无以为报,若是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京都白家之人,白家一定义不容辞!” 小老头委婉推脱:“白侍卫,客气了,这只是场交易而已。天色不早,在下有点事就先回去了。白侍卫放心,这些事在下不会乱说出去。” 见小老头要走,白年也不好再挽留,喊道:“老三?” 老三从门口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叠银票和些许白银。 小老头云淡风轻地瞥了一眼,心头一震,这么多!怎么也有几千两! 白年道:“陈大夫,一点小心意,还望收下。” 说完,白年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玉佩,玉佩上雕刻某种繁琐图案。 “这是我家公子的贴身玉佩,公子未醒,白年斗胆做主赠与陈大夫,还请陈大夫收好。” 小老头有些心虚,推辞,给的太多了。 两人一番推来推去,小老头推辞不过,只能全部收下了。 白年又问了小老头的住址,表示改日拜访。 张杉在旁边疯狂羡慕,自己咋就没那么好运呢? 这小老头真会忽悠啊,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为自己挣了个好名头和人情! 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人才! 这一票员工赚得比老板还多,小老头人生一下子到达了巅峰,张杉眼睛红了。 第25章 苏醒 瞧见小老头要走,张杉赶紧打开商城,花了660积分购买了“千金方”和“黄帝内经”,002积分买了个梨子,投放到小老头空荡荡的药箱里。 她的暗示从来都那么直接。 小老头忽然间感受到箱子变重了,心里只是惊了片刻,便背着箱子神色如常地走了。 傍晚时分,白玉便醒了,估计是疼醒的。 二姐烧了热水,让他洗了个澡,除尽身上污垢。 事后,白年三人纷纷走进了老三的房间。 只见白玉坐了起来,低着头,面色惨白,一脸菜色,低声呻吟着,右手抚在心脏位置。 三人纷纷高兴地喊了声公子。 白年道:“公子,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 白玉忍着挖心的余痛和新肉生长的痒感和灼烧感,轻回了声:“我没事。” 张杉看着白玉,有些蓬乱的长发湿哒哒地覆盖住半张脸,那紧皱的眉头,那半掀颤动的眼睫毛,挺俏的鼻梁,紧抿苍白的薄唇,漂亮精致的锁骨,肌肉紧致的胸膛,腹肌稍显,肩宽腰窄,身形修长。 那手臂、腹部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了,肌肤白皙透亮,那骨节分明,修长精致的手抚在心口,那低沉的哼声像电流经心脏般令人酥麻。 好一个精致的俏人儿!比以前更加耀眼,更加令人心动,让人心生…… 张杉深呼吸,内心双手合十,直喊罪过。 第一次见别人这副模样,难免晃神,其实她只是想夸这孩子养得好。 张杉心里道了几声阿弥陀佛,便上前去,跳到床边。 张杉一抬头,咫尺之间,与白玉四目相对。 看着那双狭长幽深又秀气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张杉怔了片刻…… 咳咳!距离有点近了,张杉后退了几步,免得别人尴尬。 哎?刚才那映在眼睛里的自己,怎么看着呆傻呆傻的?不应该啊,她是只帅气、高冷的狸猫!那肯定不是她! 张杉否认,给自己留了最后那么一丢丢尊严。 白玉看着张杉呆愣了会儿便又怯怯地后退了几步,忽地被逗笑了,感觉痛痒都减轻了几分。 张杉一脸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别笑了!猫也是要脸的! 张杉刚想回避一番,便被白玉一只手抱了过来,然后被撸猫。 她有些不习惯,挣扎着想要逃离。 白年三人在一旁讲述着近来发生的事。 中间二姐见天色暗了下来,出去做饭了。 白玉一边听着,一边撸猫,见猫儿要挣脱,索性一只手抱着,一只手撸。 得,任他撸着。 听着白年他们讲述,她也了解了些事情。 那晚争夺战白家参与了。 两方势力争斗,不断有人死去,不断有人杀过来。 白家夺得了千秋山图,而白玉被王家偷袭,一剑刺进胸口,拔出来,血流不止。 白玉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回到了白宅,简单处理了伤口,便从地道逃出,期间出了叛徒,与秦家接头后暴露被追杀,后面用计将叛徒揪出,己方也损失了不少人马。 后来和张、苏、秦三家合计一招瞒天过海,将真正的千秋山图藏了起来,四家带着假的千秋山图杀出重围。 但白玉的病情得不到有效的治疗恶化,伤口又深便被细菌感染腐烂,耽误不得,一群人便找了这个地方伪造身份,躲了起来。 给白玉开药的是秦家人,二姐和老三是白家培养的护卫。 张杉捋了下思路。 第一,王家长子没死,白玉被王家长子下令偷袭导致重伤,愤怒之下,白家也将其砍伤,但伤的没白玉重,估计现在都能活蹦乱跳了。 第二,千秋山图藏的根本不是什么前朝宝藏,而是八大势力都知道的秘密,是不是长生的秘密他们没说。 第三,他们没有提到张老头,估计张老头没有参与争夺,至于去了哪里,这又是个迷。 第四,张杉对白年口中“东西”和“地方”等词汇的猜测,千秋山图已经被破解,宝藏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需要集齐信物才可开启,这信物按世家来分应该有四份。 张杉沉思,宝藏究竟是什么呢? …… 太阳落下,夜幕缓缓拉开。 白年二人终于把所有的事都讲完了。 白玉思索了会,皱眉道:“托梦?高人?有缘人?我并未认识会此等奇术,能拿得出那可生死人肉白骨宝药的高人。” 白玉抚着胸口,挖心的疼痛并未消散,和心口处痒感和灼烧感表明心脏经历了一段非人的磨难。 将绷带拆开,看向胸口处。 新生的肉已经长满了伤口,只是有些微微凹陷,粉嫩的新肉在白皙的皮肤中非常明显,里面新肉还在生长着,对心脏进行自我修复,身体其他部位的伤口结痂、脱落,已经看不出痕迹。 当真不可思议! 他仍记得那陈大夫一刀一刀地割自己的心口上的肉,那丹药入口即化,化为一股暖流流向四肢,汇聚在伤口上生出新肉,那药水虽少,但每一滴的药力都在灼烧撕扯着全身的筋脉。 最后那一刀直切心脏,记忆犹新,一想起,心脏处便痛得似乎心跳停止。 那一瞬间,他很清晰地感受到了死亡,但是随即心脏处灼烧感更加强烈,仿佛大火在烧着每一处肌肤,又奇痒无比,割心之痛和药效让他在生死之间徘徊,痛不欲生。 如今身体经过洗筋伐髓,肌肤新生,忽略掉痛楚,全身透着轻快,五感也更加清晰敏锐,这感觉竟如此真实、奇妙,从未有过的体验! 如同新生一般! 白玉缓了一会,道:“其他事以后再说,过些日子,我便去拜访陈大夫。” 白年应道:“是,公子。” 这时二姐恰好出现,端着一碗稀粥,对白玉道:“公子,粥已经熬好了,您喝点。” “嗯。” 白玉看向他们每一个人,眼中含感激和真挚,郑重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是你们救了我白玉的命,我会记着,多谢你们!” 白年:“公子客气了,我们应该做的。” 老三:“不辛苦,不辛苦,公子。” 二姐:“承蒙公子照顾,我们才有今日,应该是我们要谢谢您才是。” …… 张杉看着他们扯皮,却忽略了自己这个大功臣,心里不爽。 张杉叫了声,表示这里还有只猫。 白玉低头,看向张杉,明眸中星光璀璨,嘴角漾起一抹笑意,“还有你!猫儿,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张杉移开眼,唉,算了。 第26章 陈二牛的异常 接下来一天,白玉只有少数时间醒着,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药力强行延续生机的同时,也消耗着他的精力。 张杉无事可做,又不想抓老鼠,便待在白玉那里。 白玉那肌肤越发地雪白,明亮细腻,仿佛吹弹可破,看着令人赏心悦目。 张杉在旁边静静地望着,陷入了沉默。 这真的是灵泉水? 不是小说里主角空间标配,随便喝的那种灵泉水? 当初买的时候以为是弱效灵泉水的浓缩版,最多只能快速改善一下体质,结果都洗筋伐髓了! 张杉赶紧打开商城,找到物品描述:“灵泉水,灵泉水之精华,可洗筋伐髓,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注:强效浓缩版,请注意用量。” …… 呃,你们有时看说明书会不会只看上半句? 张杉重新找了一遍,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正常的灵泉水,50积分一瓶,一瓶250毫升…… 张杉买了一瓶试试味道。 嗯!猫没有甜味蕾,系统也没有赠送这个福利,灵泉水尝起来就白开水味,但喝进去全身暖洋洋的,舒服! 唯一的缺点是别人的随便喝,她的却要钱。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张杉偷偷把一瓶灵泉水倒进水缸里,当天煮的饭菜都比平常香了些,众人纷纷称赞白二的手艺。 白二也就是二姐,老三是白三,而白年是白家旁系,给白玉当了贴身护卫。 白二笑道:“我都是跟平常一样做饭,可能是菜比较好。” 白年嚼着米饭点头道:“这米也挺香的。” 白玉则尝出了一点熟悉的味道:“饭菜都比平时更加香甜,或许是水的问题。” 白二疑惑道:“平时都是用一个水缸里的水呀?” 于是,众人去检查了煮饭用的水。 水没什么问题,就是比平时甜了些。 张杉在旁边瑟瑟发抖。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啊!饭菜好吃就行了,你们再这样,下次可就吃不到这么香的饭菜了! 好在当初张杉投放灵泉水时没人看见,尽管他们充满疑惑,这件事之后也不了了之。 …… 第三天,白玉完全好了,疤痕都没有留下,整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如同白玉一般,晶莹剔透。 用白年的话来说,京都第一美人见了都得让位! 这天早上,张杉正在吃着水煮鱼,啃得不亦乐乎时,白玉说道。 “待会我写份拜帖,明日去拜访陈大夫。” 张杉顿时心头一震,也不知道小老头离开了没有? 虽然留下来白玉他们也不会对小老头不利,可就怕小老头有一天穿帮了。 与其留下这个隐患,不如让他离开,双方不必再见。 小老头这个时候跑路容易被人怀疑,但他无故获得了这么珍贵的医书,留下来也只会遭人惦记,碍手碍脚,还不如外出做游医,实践求知,或许对他的将来更有益。 白玉他们这几天一直在调查小老头的过往,连小老头偷偷卖赤灵芝的事情都被扒出来,他们猜测赤灵芝跟那位托梦高人有关,弄得张杉这几天魂不守舍。 据守着的人说,自从小老头回去后,一直闭门不出。 白玉让人将拜帖送了过去,但不一会儿人就回来了。 送拜帖的人敲门没见人应,于是翻墙进去,发现里面没人,人已经悄悄离开了。 众人都疑惑,察觉到不对劲,于是一起前往小老头的院子。 一进门便看到院子里的那棵槐树,地上掉落了一层的槐树果,没人打理,大堂、房间也无人迹,厨房像是有几天没开火了。 白玉站在打开的柜子前,柜子里面传来淡淡的草药味,麻黄、桂枝、杏仁、黄芪、金银花等药材气味夹杂其中,里面应是放着一些药瓶,还可以看见隐约瓶底印痕。 身体痊愈之后,他对气味和声音等感官感觉更加清晰,身上的暗疾、伤口已痊愈,内力也增长了一大截。 观察一番,他道:“药箱、银两、衣物、粮食都不见了,人应是离开了。” 大家都对此表示很疑惑。 白年讲了出来:“陈大夫为何要悄无声息地离开?” 白玉看着那院中槐树,道:“他在躲我们,要么此事有蹊跷,要么是那位高人的吩咐。” 白三皱眉道,“不至于,陈大夫怎么说也救了公子,我们又不会对陈大夫不利,就感觉很奇怪。” 白玉转换了话题:“高人给的药是真的,但这托梦呢?” “托梦?公子你是说托梦是假的?”白三疑惑。 白年也疑惑:“药是真的,效果也看出来,确实不似这世俗间之物,这托梦我看陈大夫说得神乎其神,未必要骗我们,再者,这世间确实有托梦的传闻。” 白玉摇摇头,“这二者不能混为一谈。这世间确实有托梦的传闻,不过大多是预知、警示、指引、传话之用,却没有将梦中之物带入现实的。前朝开国皇帝曾称神仙托梦,赐予符箓、玉册之物,这些只是巩固皇权的一个由头罢了,当不得真。” 白年摸着下巴,皱着眉头,思索了会道:“公子的意思是,药是真实存在的,高人也可能是存在的,只是这其中事实或许并非陈大夫所讲的那样。” “也就是说高人将宝药交给陈大夫,要他去救公子,但是不许陈大夫透露他的存在,所以陈大夫借托梦来掩盖真相,而高人许诺给陈大夫的并非是后世的荣华富贵,如那赤灵芝,可能是陈大夫所需或者比较珍贵之物。” 白三将话接了下来,“那么陈大夫离开是高人的吩咐,防止陈大夫透露真相!” 张杉在一旁静静听着,内心已被折服,都完全真相了。不要再推理下去了!信一信鬼神也是好的!咱们回归主线好不? 太聪明了不太好,太纠结细节也不太好,这样的你们让别人活得很累的知道吗? “装神弄鬼”事业才完成两单,业务还未熟练,就遭受如此打击,难道要我知难而退?还是迎难而上? 活着很累的张杉,已经想到以后要废好多好多脑细胞…… 白年眼睛一亮,激动地说出自己的猜测:“照这样来说的话,这个高人就还在世,一定认识公子,并且交情不错,才会愿意救公子。那么这个高人,公子一定也认识!” 白三沉思:“这个人会是谁呢?” 白玉摇头,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绪,“陈大夫的离开说明他并不想让我们知道,那我们再查下去也没有意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张杉顿时松了口气,若是非要查,自己往后的行动肯定受到诸多限制。 第27章 何去何从 十月份中旬,抚州城的天气开始变冷了,人们已经换上了薄棉衣,抚州城在南方,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她前世也是南方人,但所处的地方并不下雪。 张杉一直想去北方看场雪,然后堆雪人、打雪球…… 猫咪一般在春秋两季换毛,秋季换毛期大多在九到十一月份,换掉薄毛,长出保暖的绒毛,迎接冬天的到来,春季则是在三到五月份换毛,褪去厚重保暖的绒毛,长出夏毛。 古代的十月初,张杉才开始换毛,现在毛越掉越多,冷风一吹,感觉空气钻进皮肤里。 张杉不得不注意保暖,白天晒太阳,晚上则睡在从白年那抢来的新买的羊毛毯上。 毛掉得到处都是,张杉也不好意思,只好让白二帮忙梳毛,幸好猫咪没有月事,否则她就要自闭了。 白玉身体好了,白年也不用再扮成杀猪佬,恢复了原本模样,现在他们在计划转移的事情。 只是…… “公子,这猫带上不太方便,毕竟是张叔家的,万一有个好歹张叔问起来也不好交代,不如先送一户人家养着。”,白三提议。 张杉在旁边一阵无语凝噎。 这话当着她的面说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你们这属于卸磨杀驴,用完就丢。 哼!不义之徒!听着真让猫寒心。 张杉又想到了张老头,心中不禁有些许气恼,怎么个个都这样! 白年看了一眼张杉,一想到张杉那倔脾气,就忍不住皱眉道:“带上确实不太方便,可它肯去吗?” 白三不以为然,理所应当道:“换个陌生环境肯定会不适应,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猫儿能懂什么,多给点钱,给它吃好喝好,它待着舒服,自然就愿意留在那里。” 白年眨眨眼,凑到白三耳边低声道:“小声点,它听得懂。” 白玉走到张杉面前,单膝蹲下来,撸着猫毛道。 “猫儿,此行艰难,我们难以保你安全。我送你去户好人家,他会好好待你,等事情办完了,我们就来接你回来,嗯?” 张杉不理他,蜷缩成一团,把脑袋埋进身体里,用尾巴遮住眼睛,假装睡觉。 “猫儿,那是我一个朋友家,离这不远。我跟他关系还不错,他也认识张叔,会好生待你的。他叫剑奕尘,一个人住,平时喜欢练练剑,做点手工活,为人爽朗,不拘小节……” “他养有一条狗,叫馒头。馒头不凶,比较活泼好动,喜欢玩,你们可以作个伴,它会喜欢你的。” “猫儿,我会让他给你买有很多很多好吃的鱼,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喜欢抓老鼠咱们就不抓……” “猫儿?你去哪儿?” 张杉听不下去了,直接起身,从角落处三下两下跳上院墙,任凭白玉怎么呼唤,头也不回地跳出了院子。 跑出好远,张杉站在屋顶上,看着周围大片的房屋建筑,一眼望不到头。 张杉此刻眼中跟刚到这个世界时一样茫然,所不同的是,现在的心情与冷风一样寒凉。 来时是孤身一猫,流浪街头,所幸遇到了张老头。 他虽然长得跟鬼似的,但人很好,虽然有时候爱惹猫生气,但哪怕猫不再抓老鼠,爱偷吃鱼,又打坏盆碗,偷他的酒,他都只是轻声呵斥,跟猫讲道理,从未打过猫,生猫的气。 可有一天他要离开了,把猫送给别人家,抛弃了她。 猫儿又变成了流浪猫,一天到晚在街头巷尾乱窜,去找他说的那户人家。 这时天大地大,千家万家,却没有一家容得下这只猫。 猫儿千辛万苦地寻找,惦记着他们每一个人,他们在哪儿呢?还活着吗?过得好不好? 好不容易找到了,又费尽心思去把人救活,想着他们可以带上自己,去找张老头,或者只是想在异世找个家…… 猫儿知道他们要做的事很危险,自己去只会添乱,没什么用。 猫儿知道,他们也要离开了,像张老头一样。 可真到那一天到来,他们要走了,却不准备带上她,还是会伤心,会难过。 她再次被抛下了,他们也要把猫送给别人家。 猫愿不愿意,他们会听吗?猫不愿意,他们会带上她吗? …… 天色黑了,她却无处可去,无处可归。 从来什么这么悲伤过,原来被所有人抛弃是这样的无助与茫然,就好像整个世界已经与你无关了…… 张杉想,也许异世之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家的,他们的家在那遥远的蓝星,不可望、不可及。 那是他们的家乡,永远只能思念的地方。 所以身处异世的他们一直在寻找,在寻找家的感觉。 张杉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张老头的院子前,一眼望去,那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张老头,没有人烟,那熟悉的一景一物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张杉走了,忍着心中的悲凉,离开了这里。 张杉前脚刚走,两个黑影便出现在张杉站在的地方…… 芜湖边。 张杉跳上了树干,在上面睡着了,眼边晶莹的泪滴落,消失在夜色中。 …… “猫儿?你去哪儿?” 白玉看着猫儿任凭怎么叫唤,头也不回地跳出了院子,眼里些许无奈,如若能带走也不忍将它送人。 这猫儿甚通人性,平时乖巧听话,听到要将其送走,定是以为我们不要它了。可如今遭人追杀,要前往那个地方,路途遥远,危机四伏,他尚且难以自保,又如何护得住它? 白玉皱着眉头看着张杉离开的方向,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子初,夜幕降临。 一直不见张杉身影,白玉问:“猫儿回来了吗?” 白年:“没看见。” 白三:“我也没看见。” 白二四处瞧了瞧,不见猫影,“最近天天找我帮忙梳毛,今天一天都没见影,不知道去哪儿玩了。” 白年耸了耸肩,解释道:“那猫听到我们要把它送走,跑出去了,闹脾气呢!” 白二感叹:“这猫咋跟人似的,懂那么多。” 白三安慰众人:“猫爱动,都喜欢出去溜达,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白玉放心不下,毕竟是自个气跑的,“先去附近找找。” 几人在附近找了一遍,却不见张杉的踪影。 白玉思索了会,道:“可能回张叔家了,我去看看。” “公子,这太危险了!还是我去。”,白年急忙道。 “是啊,公子,您不能去!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杀您呢。”,白三也急了。 白二也不愿白玉冒险:“公子三思啊,张叔家指不定还被人监视着。” 白玉安抚众人:“我会小心,放心!你们在这儿里等着。” 白年见白玉坚持要去找猫,担忧道:“公子,我跟你一起去。” “好。” 二人各回房间换了夜行衣,便施展轻功朝张老头家赶去。 第28章 给自己升升级 夜刚散去,清晨的风儿一阵一阵吹过,树叶随着风的方向轻轻晃动,凝结一夜的露珠纷纷落下,风声、树叶声、水滴落声汇成动听的交响曲。 一滴冰凉的露珠顺着树叶脉滑动,滴落在张杉的鼻尖上,张杉顿时一个激灵醒了。 感受到鼻尖和背部毛发传来的凉意,张杉忍不住“哈啾”一声,赶紧站了起来,跳下了树,来到干燥的屋檐下,抖掉了身上的水。 怕感冒了,张杉喝了半瓶灵泉水,从空间里拿出偷偷备好的毛毯,躺在上面摩擦干身上的水。 为了以防万一,张杉早早地备好了自己的行李。 现在空间里存有过冬用的毛毯、眼罩、龙女泥像、一小块棉被、棉衣、感冒药、发烧药,鱼干还有三十八斤、鲜鱼六条、鸡肉四斤、猪肉两斤、一把匕首、十几张纸。 以前存的米面酱醋盐占地方,张杉偷偷地每次拿出一些添到厨房里,全部清理出去了。 两立方的空间着实小,为了放毛毯和棉被,张杉又给空间升了一级。 空间:4+(立方米) 四立方的空间够张杉用了,下次空间升级需要8000积分! 唉!先放着。 棉被是从空间买的现代婴儿专用品,花了20积分,薄薄一层但很暖和,棉被外面是一层防水布,淋雨不怕弄湿了里面的棉。 古代的小棉被才2积分,但是较厚较重,没有防水功能。 这段期间总共买了三瓶灵泉水,小棉被、升级空间、买了两根猫条,感冒药220积分、发烧药250积分一下子剩下98。 这钱花得真快! 张杉欣赏着那波光粼粼的抚湖,从空间拿出一条鲜鱼吃了起来,又喝了几口灵泉水。 吃饱喝足之后,便看着抚湖发呆。 不需要为生活打拼,不需要工作,张杉现在的身家够自己霍霍好久了。 如果是在现代,张杉一定提前步入养老生活,每天上网、打游戏、刷视频、喝奶茶、看书、旅游……想干嘛就干嘛,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可现在变成了猫,不能上网、打游戏、刷视频……唉,生活顿时变得空虚起来。 嗯?空虚?空虚公子?撒花?肾虚?…… 张杉发出“给给给”的笑声,听到自己的笑声,张杉又想到了德爷,又“给给给”地笑起来。 一时间妖异的猫笑声在周围游荡。 直到笑出眼泪,张杉才停了下来,心情也好了很多。 接下来该干嘛呢? 回去吗? 不行,张杉噘嘴,猫不要面子的吗? 起码,过两天。 话说自己这副样子,连保命的能力都没有,突然想到这里,张杉真想一块豆腐撞死得了。 以往没遇到打架的情况,遇到危险都是撒腿跑路,要是真的打起来,别人会不会一巴掌就拍死我?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拍死我怎么能像拍死蚊子那么简单? 那得多丢脸。 张杉决定给自己“升升级”。 打开商城,张杉购买了五滴强效浓缩版灵泉水。 白玉用四滴都那么洁白无瑕,自己用五滴,那不得成为无垢之体? 张杉跃跃欲试。 按耐住心里的小激动,在查看周围无人之后,张杉一鼓作气,全部喝了。 怎么说呢,入口一瞬间那股暖流顺着喉咙流进肠胃,到达四肢,然后全身暖洋洋的。 这是第一秒的感觉。 第二秒开始,张杉感觉特别的痛,剧痛,全身都痛,像火烧一样。筋脉一寸寸被拉扯,像是断了又被接上,接上又断了,血液沸腾翻滚,像是要把自己煮熟似的,毛发开始大把大把的脱落,不断地有污垢从身体里排出。 “喵!喵~” 痛啊!痛,痛死我了!……真的好痛呀…… 张杉发出凄厉的叫声,躺在地上不断翻滚。 张杉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前辈子加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 坚持了一盏茶时间,张杉痛晕过去,又被痛醒,直到没有了力气,晕死了过去。 张杉是被冷醒的,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暗了,身上黏糊糊的,全是排出的污垢,发出一股恶心的臭味。 “呕~” 张杉被自己臭到了,赶紧跑到湖边,打开商城买了小瓶沐浴露,用嘴咬开木盖,一股脑将其倒在身上,顾不上水凉直接跳了下去。 张杉用四只爪搓澡,搓不到的地方就打滚摩擦掉身上的污垢,一连洗了半个多时辰,才堪堪将身体洗干净。 抬眼望过去,脏物污染了湖边一小片湖水,隐约看到几条小鱼翻着白肚皮…… 张杉洗完了感觉轻飘飘地,周围的声音、气味,脚底下传来的触感,都清晰了不少。 张杉忍着难闻的污水味,看向远方。 对面岸边的一个人提着灯笼,他的身影清晰地映入张杉眼中,距离起码有二十米!仔细辨别还可以听到那人的脚步声。 一阵冷风吹来,张杉冷得一哆嗦,抖了抖身上的水,赶紧跑到屋檐边,拿出毛毯将自己擦干净,然后缩在小棉被里。 看着自己一身无毛,光秃秃凉飕飕的身子,丑极了! 张杉可不想当布鲁斯大人的同族! 于是立马买了一个回春丹,这次张杉学乖了,只咬了四分之一。 丹药入口即化,随即一股暖流流进全身,接着全身皮肤都有痒痒感传来,张杉难受得想挠也不知道挠哪里。 张杉看着自己的爪子,慢慢地长出斑点,斑点长出棕黄色绒毛,慢慢变长,大概有两厘米长,毛色油光呈亮,茂密暖和。 张杉又花了8积分买了个小镜子,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 棱形的头型,额头上有“”形黑纹,杏核形的眼睛黄绿棕色,明亮清澈,外眼梢略微上吊,砖红色的鼻子长而直有鼻线,身材适中,胸腔宽、厚、深,被毛骨刺纹路,短而硬有光泽,黑棕环形条纹的尾巴,深黑色尾尖,四爪黑色肉垫。 一眼望去,此猫四肢强健、身材匀称,高冷、帅气、睥睨、不屑,一股王霸之气! 这简直是我的梦中情猫! 接下来是就是测试自己的捕猎技能。 弹跳力、敏捷度、速度、柔韧性、过肩摔、飞檐走壁、四爪走钢丝…… 张杉开始进行测试。首先是跳跃,能跳4米多,平时2米多。张杉极速下跑了大概三公里,用了大概3分钟,平时极速下也就半公里。猫的敏捷度、柔韧性和攀爬能力本身就很强,没条件进行有效测试,只好放弃。 为了磨炼打斗技能,张杉特地找了只凶狠的恶猫。张杉先在远处潜伏观察,慢慢靠近,等到将近五六米左右时迅速发起猛攻,等恶猫反应过来,张杉已经抱住它是脖子来了个过肩摔。 恶猫起身,紧盯对方,嘴里低吼,骂张杉有病。 张杉见状,气势上不能输,也低吼,老子是这条街最亮的仔你滚边去。 双方眼神凶狠,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寻找破绽,嘴里脏话不断。 恶猫经验丰富,抓住张杉的一个破绽,直接冲了上来,嘴向张杉喉咙咬去,双爪扑向张杉的猫肩,试图扑倒对方。 张杉也不示弱,同样向对方的喉咙咬去,扑向对方。 一瞬间双方扭打在一起,猫毛纷飞,又一瞬间双方放开对方,对峙叫骂,然后又扑打在一起…… 经过九九八十一回合,张杉凭那股不要命的打法斗赢了恶猫,还追了它几里地,两只猫边追逐边打斗,恶猫最后投降,让出了那条街,灰溜溜地走了。 这场猫斗狠到什么地步? 斗到哪里哪里就传来凄厉的猫叫和打斗声,时不时还有瓦砾碰碎、木板落地等杂七杂八的声音,弄得家家户户半夜被吵醒,小孩啼哭,听着声音场面甚是凄厉,像是有深仇大恨,人们也不敢出去。 恶猫的前腿被张杉咬伤了,喉咙还有轻伤,身上各处都是爪痕。 张杉更惨,喉咙差点被咬成重伤,一只后腿被咬了,走路一瘸一拐,身上各处也有挺多爪痕和咬伤,可以说是伤痕累累,遇到其他流浪猫估计得跪,遇到流浪狗估计跑都跑不过直接被咬死。 张杉把早上没喝完的灵泉水全部喝了下去,又咬了四分之一的回春丹,身上的伤口在迅速恢复。 休息了会,趁着天还未亮,转移战场…… 后来,听住在那片地方的人说,那里一夜间起了好几场猫斗,弄得人心惶惶,觉都睡不好…… 第29章 打斗 经过两天两夜的战斗,张杉打了十几场架,身上多了些戾气,回春丹也吃完了,又喝了两瓶灵泉水预防猫疫。 如今可以打得了小猫小狗,但人? 人有武器,一棍子下来硬汉猫都得跪,况且这个世界有内功这玄乎玩意儿。 没有猫练的功法,张杉也修不出内力,只能买武器了。 张杉在商场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什么刀、剑、手枪、盔甲都是给人用的,都没有猫咪版。 最终花了500积分购买了一种暗器,外形像个圆筒,直径大概一点三厘米厘米,长八厘米左右,附赠了三十根专用钢针,针长约五厘米,细如发丝,针内中空,可注入毒素,一旦刺入皮肤,针头受阻,毒素便会渗出。 圆筒可以装十根毒针,其宽度刚好让张杉可以咬住,一使劲咬下开关,一针射出,距离可达一百米左右,五十米左右可以勉强扎进两厘米,三十米左右则是三厘米,十米内则可刺进四厘米。 光扎针没用,张杉又花了500积分买了一小瓶蛇毒。 蛇毒毒发时伤口发紫,看着吓人,但也只能麻痹神经,让人躺个一两天,张杉也怕误伤人,什么牵机,断肠,见血封喉的不敢买。 最重要的是,蛇毒与天龙八部中的“悲酥清风”一般,一旦中毒,内力再高也无法逼出毒素。 张杉将三十根针拿出来,在针尖上滴上了三滴蛇毒,泡了一个小时,待毒素渗入。 解药先不买,真需要到时候再看。 至此,积分从98变成了107898。 张杉原本还想为自己买件猫猫防弹衣,看着剩余的积分,连具护腿都买不起。 真是穷啊! 黄昏时分,她皱眉思索,是跟上,还是离开? 离开的话,那长生怎么办?好不容易搭上一条船,不知道他们目的地在哪,万一错过了呢? 还有张老头,想到他,张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完全可以找邻居帮忙看顾猫,为何要她来白家? 思来想去,还是先回去瞧瞧再做打算。 张杉在屋顶疾跑,越过四米宽的小巷,朝城南而去。 远远地看见那座宅子,张杉放慢了脚步,内心充满纠结,想过去,又不想。 纠结了会,她猛然发现一个问题,这时候不是应该在煮饭吗?怎么不见炊烟?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赶紧向宅子跑去。 还未到宅子,张杉就闻见淡淡的血腥味,院子里静悄悄的,她直接跳进了院子。 院子里血腥味很重,检查了各个房间,没有看到什么人,院子里倒是有几处血迹,看着血迹还有些鲜红,说明事发在一个小时内,于是她便嗅着血味追了上去。 这气味一直延向南门,他们边打边跑,沿途中见插在墙上的飞镖和血迹,张杉越过一个黑暗的巷子时发现下方有个黑衣人,躺在地上,身上有大滩血渍,应该是死了。 张杉立马摸尸,什么也没有,第一次摸尸失败,这运气,一点都不像主角! 多次摸尸失败后,尸也不摸了,直接就追了上去,在建筑之间跳跃。 前方传来了兵器的碰撞声。 张杉一看,卧槽,群殴啊!二十几个人打人家十来个,地上杂七杂八地躺着一堆尸体。 张杉也不急着下去,戴上自己的猫式眼罩,嘴里咬着圆筒,在十几米处趴好,先观摩观摩,还没近距离看过武斗呢! 前方,一方黑衣人,一方常服。二十几个黑衣人将白玉他们团团围住,差不多二对一。双方都是狠人,刀剑死命往对方身上要害招呼,全是一副不是你就是我亡的架势。 功夫差点的一不小心就被一刀割喉,身子直接瘫倒在地;有的被一剑穿腹,临死前人还要发狠,抓住对方的剑,举起手中的武器,使劲往对方扑去,双方被对方扎个对穿,一起倒下去。 看向白玉,他还好一点,一打二还有余力,想要支援其他人却被两个人死死缠住,打又打不死,脱身不得。 白年也在一打二,一边打一边躲,有些狼狈。 白三被对手划到了胳膊,对方见白三受伤,攻击越加强势起来,白三有点招架不住,对方瞧了个破绽,反身一刀劈向老三胸膛,正这时其他人挡住了那黑衣人的身影,张杉想救也救不了。 人影一转开,张杉看见白三还活着,也松了口气,继续观摩。 白二出现在白三面前,替白三挡了那刀,白二看起来像个二十几岁了漂亮姑娘,瓜子脸,剑眉星目,穿着深色紧身衣,看起来英气十足,舞起剑来也英姿飒爽。 张杉早就知道白二在伪装,只是这时才瞧见她真正的脸。 白二这有点难打,不能再看戏了,张杉瞄准白二对面的黑衣人,在她眼里,他们的动作有些慢了,像开了零点五倍速似的。 两个黑衣人冲着白三打,白二提剑抵挡,却不料黑衣人招式一变,转了个弯,冲她砍来,一人转身绕到白二背后,一抹亮光划过她后背,白三急忙喝道:“小心!”。 就是这个时候!张杉一咬开关,一根细小的针无声地朝那个黑衣人的手臂刺去。 黑衣人顿觉手臂被什么东西刺痛,往手臂一瞥,是根针,心道不妙,有毒!便下意识运转内力止住毒素蔓延,却不管用,只觉头晕目眩,接着昏了过去。 白二见黑衣中途变了方向,向自己砍来,立即举剑迎上,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双面夹击之下,白二躲闪不及,只能硬生生挨这一刀。 刀割痛感许久未到,只听“咚”一声,白二击退黑衣人,朝后瞥了一眼,见人已倒地不起,不等思索何人相助,便又和人打了起来。 接下来是白年,看他那么勉强的模样,张杉真怕他下一秒就跪了。 张杉寻找时机,给其中一个来了一针,同样逼毒无效,几秒倒下,另一黑衣人见状,顿时警觉了起来,喝道。 “飞沙,小心!” 听到的黑衣人都心生警惕,包括和白玉对打的两个黑衣人。 接下来是白玉这边,不好搞。 张杉不懂功夫,只觉得白玉的招式奇快,也是因为快,力道欠缺。 而对面一个黑衣人提着把厚重的黑色大刀,招式大开大合,另一个则手握白色细软长剑,招式角度刁钻无比。 两人气势浑厚,和白玉也不遑多让。这样一刚一柔之间,配合紧密,招式老道熟练,少有破绽,也亏白玉洗筋伐髓过,五感,内力,速度都有了提升,否则以他这个年纪就算天赋斐然也难以招架。 张杉等待着最佳时机,一旦他们有所准备,射针就跟扔垃圾没啥两样。 他们跃上了屋顶,三人招招攻击强势,却都被对方挡住,脚下的瓦片被内力震碎,顿时起了灰尘,双方各施展轻功,拉开了距离,突然,提刀大汉冲进了灰尘中,他脚下一蹬跳了起来,高举大刀于头顶,向白玉发起蓄力一击。 人处空中无着力点,难以闪避,最好偷袭! 张杉一针向其后背刺去,眼看就要刺中,持软剑的黑衣人忽然冲出,挡掉了针,又顺手将一枚飞镖掷向张杉。 张杉心中警铃大作,盯着那飞镖快速飞来,在最后一刻立即闪身躲开。 猫的灵敏度可不是盖的,猫眼迅通过速扩张和收缩,从而具有快速而敏锐的运动追踪能力,看运动的物体就像看慢动作片一样,跟蛇贴脸蛇都咬不中。 张杉还想摆个pose,转头咬住飞镖,回头,露出个不屑、高冷、挑衅的眼神,但一想到飞镖可能有毒,只好停止耍帅。 第30章 第一次杀人 一个黑衣人朝这边飞来,张杉立即给了他一针,转移阵地,换了个位置继续偷袭。 白年这边少了个对手,顿时轻松了不少,就算暂时杀不了对方,也能去支援一下,让己方减少伤亡。 张杉也不只顾白玉一人,看着哪个人有危险抓住机会便来一针,一连打了七针,顿时黑衣人,人人高度紧张,白年那边轻松了不少。 轮到白玉那边打得甚为紧张,黑衣人边打边防着偷袭,又抓不到偷袭人,下方局势不容乐观,下手更狠了。 狠人发狠,白玉也有些招架不住,边抵挡边后退。 张杉赶紧再装十根针,给拿黑刀的来了一针,又被那个拿软剑的挡住了,狗逼急了也会咬人,拿软剑的黑衣人嗖的一下给张杉来了三个飞镖,然后自个也冲了过来。 张杉顿感不妙,放放暗箭还可以,要是真对上,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她摆个席,话说那时他们坐哪桌? 张杉躲过飞镖,撒腿就跑,不是不想伪装成正经猫,说那不是她放的暗箭,怕就怕是活的他都来一下。 那拿软剑的黑衣人施展轻功飞来,不见人影,只见一只小动物的影子“唰”地一下就跑远了,迟疑了一秒,黑衣人追了上去。 白玉压力骤降,瞧了眼望向白刀追逐而去的方向,便继续黑刀打了起来。 张杉跳过一个又一个房顶,见那黑衣人还在追着,时不时一两个飞镖射过来,被她轻松躲了过去,她毫不示弱,一根根毒针射回去。 黑衣人追过去才发现是一只猫,顿时震惊不已,偷袭人怎么可能会是只猫?可刚追来时这里却只有那只猫了,白家,白家是如何训养出来的?从未听说过猫身手如此灵活,又见其嘴里暗器射出毒针,心中更加震惊,接着便是深深的忌惮。 若白家训练出一批这样不输于人的奇猫,必定是一股作用巨大的助力,我王家难敌其手。 而白家如今还未拿出来,应是难以驯养,若是能探究其秘密,掌握在我王家手中,我王家便多了一份胜算。 白家少主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机缘,重伤痊愈,内力也变得如此深厚,但年纪尚轻,经验不足,黑刀至少可以拖住一刻钟,一刻钟够了。 黑衣人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其活捉,毒针总有用完的时候,不信以自己的实力抓不住它。 张杉见黑衣人突然加速追来,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心更急了。 这啥轻功啊?跑得过平常的猫也就算了,竟然还能追上她这只加强版的猫,不合理啊! 张杉内心哀嚎归哀嚎,也急速狂奔。 要知道高速不能急刹,容易摔脸,但猫可不一样。 张杉稍微放慢脚步,让对方以为她跑累了,果然他加速追了上来,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人一猫相距到五米左右时,张杉瞅准时机,转身往旁边一拐,后腿蹬着墙壁,立即反向跳跃,朝他射去一针,离去,经过黑衣人身后,张杉转头向他射出一针,在高搂建筑旁拐了个弯,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脚速太快,没想到狸猫会立刻反向射来一针,他提剑堪堪挡住。 他急忙降速,停下,转身却发现一针射来,距离太近,没来得及反应,毒针射向胸口,便听到“咔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黑衣人愣了会,把碎玉佩拿了出来,愤怒涌上心头,这是关于自己身世,是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该死的猫,你死定了! 黑衣人立即施展轻功向狸猫飞去,来到那座高楼拐弯处时,小脚忽然刺痛一下,低头发现上面插了根针,不远处,狸猫起身快速逃跑。 接着黑衣人感觉头脑一阵眩晕,便知道自己中毒了,连忙运起内功逼毒,不料却无用,那该死的猫!他竟然栽在一只猫手上!奇耻大辱!他还没…… 黑衣人倒下。 张杉跑出一大段距离,见那拿软剑的黑衣人没跟上来,停下了脚步,慢慢地往后走。 黑衣人昏倒了,从屋顶滚落地面,张杉在屋顶看了会儿,见他没了动静,谨慎起见,又朝他打了两针,过了会见他没反应,张杉才跳下去。 这人武功高强,轻功不一般,跟白玉打得有来有回,应该不是什么小喽啰,张杉用爪子拍了他几下,没动静,应该是昏死过去了。 看向那把白色软剑,看他耍的时候挺帅的,这剑竟然可以弯曲成一个圆弧,应该挺值钱的,张杉把剑放进了空间。 接着“摸尸”,这次竟然没空军,在他怀里摸出了一块令牌,正面是一个“王”字,后面是繁纹。 王家派来的,为啥会带着令牌?被抓住了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张杉想不通,便不想了,将其收起来,继续摸。 除了那块碎掉的玉佩外啥也没有,钱都不带的吗?不得不说她这气运不是一般的差。 “摸尸”完毕,张杉在考虑要不要把他变成真正的尸体。 他发现偷袭人不是人是只猫,肯定看出了自己的异常之处,若是起了贪念,被救走后肯定向王家汇报,到时候不是切片就是研究…… 太残忍了怎么能这样呢?人家可是只可爱的小猫咪! 对敌人仁慈就是自己嘴贱!她抬起圆筒,对准黑衣人的心脏。 呼~,呼!张杉深呼吸,第一次杀人,嘴有点抖,不打紧,不打紧…… 张杉为自己打气,随后咬下了开关,暗器中最后一根针便完全射进黑衣人的心脏,带着的毒素随血液流经全身,经过大脑,摧毁大脑的中枢神经。 不一会儿,黑衣人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死去,张杉怔怔地看了会儿,片刻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31章 追上众人 她回去时已过半个钟,远远望去,那边打斗声已经停了。 一个黑衣出现在城墙半空,随后几跃之下顺着绳索上了城墙,把绳子收了后不见了踪影。 张杉环顾四周,回来迟了,下面已经没人,应是翻越城墙追去了。 来到城墙下,仰头望去,这城墙怎么得十来米高,没有可以借助攀爬的绳子。 张杉皱眉,原地转了几圈,她有些犹豫,看看后方,又看看城墙。 最终她伸出爪子,勾住青砖间隙,径直爬了上去,约爬了十分钟,才上到了城墙。 城墙外,城郊大片大片田地,稻谷已经收割,留下黄褐色的稻根,远处村落、山影朦胧,一阵微风吹来,隐约听到狗吠声。 俯身望下城墙,看着有些深远的地面,张杉后退了一步,有点高啊!要是前世,知道自己要徒手爬下去,能当场吓晕。 张杉转身,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爬到一半便直接跳了下来,循着血腥味而去。 沿途又见几具尸体,有便衣的,有黑衣的。 望向深山,山影重重。 往前跑去,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它就这么多!去你个山更险来水更恶…… 咳咳,窜台词了。 翻过了几座山河,越走越深,四方时不时传来狼叫声、不知名的鸟叫声、昆虫声、各种动物叫声此起彼伏,显得深林异常幽静,远离人世尘嚣。 月光从缝隙散落林间,显得深林更加幽静美,如同童话中的森林,会不会从哪棵树后蹦出个精灵? 宁采臣是在哪里遇到聂小倩来着?黑风洞?…… 张杉胡乱地想着,给自己壮胆,嘴里咬着圆筒,警惕周围。 咋跑得那么快呢?轻功真了不起是? 张杉走久了,开始抱怨。 又跨过一个山头,前方隐僻之处,有火光闪烁。 张杉松了口气,终于追上了。 前方一共有十多人,有些人应是后面来的,四人在警戒,有两人在树上放哨。 张杉轻轻地走过去,柔软的脚垫无声无息,最后停在了十米处。 白玉他们在正中间的火堆旁,靠着树休息,每个人都一脸倦意。 白玉身穿白衣,靠在树上,仰着头闭眼休憩,长发散落在肩上,一眼望过去像是落入凡尘的谪仙,飘逸出尘。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狭长的眼,挺俏的鼻梁勾勒出优美的弧线,那薄薄的嘴唇殷红如血。 张杉呆呆地望着,不禁沉思,这张脸要是拿去挣钱,不知道能分分钟破万吗? 最近她挺穷的,看什么都想拿去换钱。 话说这古代如何凭脸挣钱?又没有形象代言人这说法…… 张杉想着想着,渐渐入睡,梦中还在纠结以后要是开店做点小本生意,是招个又帅又有技术的员工呢?还是招个又帅又有技术的员工?什么?美女?也不错! …… “猫儿,醒醒!猫儿!” 张杉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摇她,耳边还有说话声,这声音像是白玉,便缓缓地睁开了眼,见他半蹲在面前,一手拿着剑,一手摇晃着自己,眼里满是柔和与无奈。 张杉愣了一下,用爪拨开他的手,停了片刻,他又摸猫头,张杉用爪拨开。 张杉别过头,一脸高冷。 哼!别一副我跟你很熟的样子! 白玉见猫还生气,只好解释一番。 “真是奇了怪了!咱们跑这么远,它竟然还跟来了,这猫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白年在旁边感叹,一脸吃屎的表情。 “它该不会一直跟着我们?”,白三蹙眉道 白年摸着下巴,眼神探究地看向猫儿,“它是怎么做到的?没被人发现?” 白二带来了烧鸡,撕了些给张杉,“猫儿饿了?来,吃点烧鸡。” 张杉嗅了嗅,饿了一晚上了,闻着肉味就忍不住流口水,还是白二小姐姐最好了!立即摇了摇尾巴,便低头吃了起来。 大家吃完早饭,便要启程。 通过这片山脉,再一路向北穿过抚兴府,便是宜州。 这片山脉最高的山脉酷似鸡冠,故叫鸡冠山脉,鸡冠山脉深处有豺狼虎豹,毒蛇毒虫,也各种灵芝、人参等奇珍异草,但百年来少有人敢深入,只有些猎户在外围活动。 而众人也仅仅穿越外围三天,便遇到了毒蛇、黑熊、狼群、毒虫,还有些不知名的野草野藤,一碰到皮肤就痒、起疹子。 遇到危险的动植物时,众人从来都是大危险能避则避,小危险武力解决,尽管如此,还是有两三个倒霉蛋中招,幸好有解药,及时处理了,没出什么大问题。 今日是第五天,只需多走一天便能出了鸡冠山脉。 张杉这些天都躺在白玉怀里,不是她偷懒,而是白玉担心张杉一不小心惨死在这深山老林中,没法跟张老头交代。 张杉身为一只懒宅猫,深思熟虑后,也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说辞。 突然,左边传来一声大虫吼声,然后是黑瞎子吼声,且越来越近。 众人见状,立即上树躲避。 只见一只大虫跑来,后面是紧追不舍的黑瞎子,吼声震耳欲聋,黑瞎子胸部有“v”型白毛,目测大约两百公斤,体长两米,肩高一米二,肌肉发达,体型巨大。 大虫跑着跑着,突然就拐了个弯跑向白年所在的方向,然后爬上了白年所在的那棵大树。 白年顿时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 “真是见鬼!别上来!下去!……” 白年拿剑捅,不让大虫上来。 大虫已经爬了几米,后面黑瞎子追到了树下,差点够到大虫的腿,上不来也不敢下去,只好边吼边往上抓。 一时间,三方僵持着。 大虫选择白年待的那棵树,主要是树上部分有些弯曲,比较好爬。 白年怎么也想不到大虫急了还会上树。 大虫还想往上爬,白年便拿剑捅。 “咻,咻咻~” 有人给了大虫一箭,接着又给了几箭。 弩箭射中了大虫的后腿,大虫一声大吼,下去打不过黑瞎子,于是便牟足了劲往上爬,白年见状,拿剑使劲往下劈,大虫抓住机会,一扭头咬住了剑身。 “他奶奶的,下去!” 白年哼了一声,将内力注入剑中,剑气一震,大虫口里顿时流出血来,即使如此,大虫也不松嘴。 张杉在旁边瞧着,觉得有趣极了,倒不担心白年安危,他就算打不过还可以施展轻功逃跑,况且人家也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因此,大部分人都在看热闹,算是给这一路逃亡添加调料。 白年见大虫仍不肯松口,便拿着剑鞘朝大虫脑子一砸。 这一击相当重,足以将大虫脑浆打爆,大虫感受到了危险,便松了嘴,急忙跳了下去,顿时和黑瞎子战作一团,由于受了伤,加上本就打不过,不到一会儿便被黑瞎子咬死了。 黑瞎子直立,仰头发出胜利的吼声,吼完,转身怒气冲冲地瞪着白年,树干太滑,爬不上去,它就在下方抱着树使劲摇晃。 张杉心里为他抹了把泪,这倒霉孩子,然后继续吃瓜。 第32章 怀疑 “放箭!” 白玉见此,不想再拖下去,直接命人放箭。 “咻,咻,咻~” 几箭射下,射中了黑瞎子的四肢和脖子,黑瞎子皮糙肉厚,箭只插进几厘米深。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痛楚,黑瞎子几掌拍掉了弩箭,鲜血从伤口溅出。 一声怒吼响起,黑瞎子转移目标,向射箭的方向奔去。 白玉提剑一跃,施展轻功朝黑瞎子飞去,白年也跳了下来,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黑瞎子身后。 黑瞎子见二人向它奔来,犹豫了一下,便转身朝白年奔去,一跃而起,想要扑倒白年,白年闪避,躲过,白玉趁机刺向黑瞎子后腿,剑一划过,黑瞎子后腿顿时裂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显然用上了内力。 黑瞎子吃痛,怒吼一声,朝白玉扑过来,白玉边闪边朝它四肢划去,白年也在一旁协助,一道剑气过去,刺瞎了黑瞎子的双眼,黑瞎子眼睛一瞎,啥也看不见,惊惧吼叫着,闻着味和动静就扑过去,撞倒了不少树,最后失血过多倒地不起。 黑瞎子倒了下去,张杉就马上从树上跳了下来。 还没近距离摸过老虎和大黑熊呢! 张杉走到黑瞎子旁,好奇地瞧着。 倒地的黑瞎子鼻孔还喘着粗气,黑熊毛摸起来硬糙糙的,一只熊爪比张杉身形还大,黄褐色指甲足足有四厘米长,弯曲坚硬,还沾着血迹,在周围树上留下了一道道深长爪痕。 若是被一爪拍中,内脏破碎,当场开席。 老虎皮毛摸着就比较柔顺,有股亲切感,像摸自个的毛一般。 熊肉味道好,跟牛肉相似,香甜,被众人拿来当晚餐。 白年来到猫儿面前,晃了晃着刚割下来的熊肉道:“猫儿,你怎么不怕呀?” “喵~” 那是因为她不是正常的猫呀!张杉答道,然后突然发觉好像在骂自己。 “你倒是胆大的很!”,白年说完,大方地将黑熊肉放在张杉面前:“呐,吃!” 张杉:…… “不要?” 白玉走了过来,把黑熊肉捡起来丢给白年道:“它不吃生肉。” 白年挑眉,看向张杉,再次问道:“你真的不吃?” 张杉一想到那又黄又脏的熊爪,一脸嫌弃,她有人的记忆,知道讲卫生,有条件吃什么生肉,有病虫细菌,影响脑子。 “哎哎,你你这副表情什么意思?”,白年见张杉瞪着眼,一副蔑视的眼神,瞬间感觉良心被狗吃了。 白玉见一人一猫如此,甚是有趣,笑道:“好了,好了!小年拿肉去烤,明天安排人把那头老虎和剩下的熊肉运走。” “好,公子!” 白年瞪了张杉一眼,哼了一声,拿着肉就走了。 张杉被瞪乐了,这弟弟真是个活宝,没事的时候可以跟他玩玩,想到他的钱袋还在自个这儿,不禁一乐。 白玉摸摸张杉的头,微笑着,眼神却闪过一丝异样。 “你真是猫吗?” “喵!” 这话问得,她难道还是鬼? 白玉继续道:“不爱抓老鼠,不爱吃生肉,不乱叫,也不像其他猫爱出去玩,却听得懂人话,就好像,我们说什么你都能听得懂。” 张杉愣了下,这话?什么意思? “你很聪明,会用钱袋装银子,还了小年一文钱,就像是你用一文钱买了他的钱袋。” “掉毛时,会找白二帮你梳毛,天冷时,会去找小年要毛毯,饭不吃别人剩下的,不吃掉地上的,我们不带你走,你会生气,我们夸你,你会高兴……” 他越说,张杉的心越往下沉,看着空间里的圆筒针。 “你离开后,我们找遍了周围和张叔家,那时候你在哪儿呢?我们遭王家追杀,那时你在哪儿呢?后来我们得人相助,跑到这深山之中,第二日却发现了你。” 白玉的语气越发深沉,“所以,你一直在跟着我们,从我们撤离那一刻开始就跟着我们。你知道危险,知道躲避,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呢?是为了张叔,还是别的?” “你知不知道?你很特殊!”,白玉微笑着,那幽深眼眸里却没了往日的温柔,淡漠异常。 张杉看着这样的白玉有些发怵。 她知道,她的异常只要相处久了就会被发现,毕竟她前辈子是人,拥有着前世记忆,这辈子无法像真正的猫那样活着,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救他们,跟他们一是因为张老头,二是想看看那宝藏究竟是什么,或许其中藏有回去的契机? 人心险恶,人们矢志不渝地追求长生,要是他们都想要长生,想从她这里获得回春丹和灵泉水的秘密,要是暴露了,会不会被他们当作妖怪烧死? 长生,修仙,系统的存在绝不能让人知道! 对于他的质问,张杉选择无视。 “喵~” 张杉假装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眼神清澈地望向他,往他手里蹭了蹭,摇了下尾巴,便向白年他们跑去。 白玉看着猫儿离开的方向,眼眸中晦暗不明。 …… 张杉来到白年身旁,见白年在烤肉,香味四溢。 张杉咽了咽口水,熊肉啊,前世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呢。 白年见张杉那眼馋的样子,打趣道:“等会就好啦,你这小馋猫!” 过了一会儿,白玉走了过来,在张杉旁边坐下,添火,没有像往常一样撸猫。 张杉察觉到白玉异样,觉得有些别扭,下意识想要远离,但又止住了身子,静静地待在那里。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白年见状,疑惑问道:“公子,怎么了?” 白玉脸色如常,“没事。肉烤好了,吃!” 第33章 出山 白玉不说,白年也不再问,把烤好的肉递给他。 “公子,给!” 白玉接过烤好的熊肉,晾了会,等凉些,用匕首割了一块给张杉。 白玉见猫儿迟迟不动嘴,便问道:“怎么不吃了?要是不喜欢,便吃些鸡肉。” 白年见此,也问道:“为啥不吃呢?快吃!熊肉好吃呢!” 张杉看了眼白玉,一脸平静,犹豫了会儿,还是咬了一口,味道不错,便一口一口吃起来。 吃完晚饭,大家便开始休息。 十月下旬,风微微寒。 众人都习武,身强体壮,又有内力加持,只会觉得天稍微凉。 可张杉就惨了。 她虽换了毛,可作为短毛类,毛不是很保暖,且猫要维持的体温要比常人高一两度,因此每次睡觉都挨着火堆,蜷缩着身子保温。 现在还不是很冷,继续往北走,若天下雪,再这样下去非病不可,她得早点做好打算才行。 张杉看着那点积分,充满了无力感,再看看属性面板。 姓名:张杉 种族:猫 年龄:一岁半 寿命:6517天 状态:健康 技能:捕鼠入门、抓鱼小能手、暗器小能手 空间:4+(立方米) 从获得系统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年龄没变,估计是半年才计一次。经过洗筋伐髓,寿命增加了差不多一倍,还剩十七多年,状态也由良好转变为健康,技能栏多了一个暗器小能手称号。 再看空间,毒针还剩十根,吃的还有很多,够吃好几个月了,保暖的毛毯也有,就是不能拿出来,看着难受。 得想办法赚点钱才行,到时候急需用到肯定不够花,还得给自己买防弹衣呢…… 张杉想着想着便卷成一团睡着了。 月亮撒下银辉,白玉慢慢地张开眼,看向那蜷缩着睡在火堆旁的猫儿,眸色深沉。 ……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兵分两路,一路扮作猎人去白家在抚兴府兴安县的酒楼,一路经过兴荣县往抚兴府城方向而去,然后经兴平县去往宜州。 张杉还是被白玉抱着,一如往常,好似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张杉搞不懂他的想法,窝在他怀里不禁有些尴尬,时不时想跳下去,但又得忍住。 见狸猫时不时动一下,白玉那温和悦耳的声音传来,“猫儿,怎了?可是不舒服?” 张杉抬头瞥了眼白玉,眼神柔和,带着丝丝关切。 张杉想起昨晚白玉说的话,他虽说的句句在理,却并没有表现出恶意,或者说自己并没有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来,他只是怀疑自己灵智已开,如妖一般,跟着他们有所目的,但自己并没有显现出任何“妖术”,他的话语中也没有触及自己的核心秘密。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自己是妖,怎么说也救过他,他没有理由对救命之猫下手。 如果……,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张杉呼一口气,压下杂乱的情绪,都到这地步了,现在可不是闹僵的时候。 演技,她有! 首先与人相处,信任很重要,而取得信任的方式有很多,但作为一只猫,并不多。 一句老话说得好,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况且身为一只猫,要什么尴尬呢? 张杉决定放下人类的节操,老实本分地当好一只猫。 “喵~”,张杉轻轻地叫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顺着胳膊爬到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脸,闻了下,便着对着他的脸轻轻地舔了起来。 嘿嘿! 白玉突然见到那放大的猫脸,下意识地偏头,感到脸上一阵酥麻,身形一震,神色有些不自然,被猫儿这么亲昵的举动吓到了,轻声呵斥道。 “猫儿,快下来!” 他一只手拿剑,另一只手想要抓住站在肩膀上乱舔的猫。 张杉见他手伸来,立刻跑到另一侧,继续舔,白玉皮肤细腻,被舔过的地方有些发红,看起来像脸红害羞的小姑娘,可爱极了。 嘿嘿! 众人见此,也都笑了,氛围顿时轻松起来。 白年胆大,无畏无惧,调侃道:“呀呀!,公子怎么看起来像个姑娘似的,好看得紧!” 白三笑着接话:“那是,咱们公子长得俊俏!哈哈哈!” 顿时又响起一片嬉笑声。 白二看着他们玩闹,在一旁轻声笑着。 白玉瞟了两人一眼,有些无奈,一把抓住猫儿,按在怀里,低头看向张杉道。 “不许动!” “喵~” 不让爬肩上,张杉便在他怀里蹭了蹭,贱贱地舔他的手,继续当只舔猫。 一路上张杉都粘着他,又舔又蹭又撒娇,白玉脾气好,只是抿着嘴角轻声呵斥。 白年见猫儿今日格外活泼,也想上来逗逗张杉。 张杉见状,微微一笑,用点力在他手上一舔。 猫咪的舌头上有倒刺,舔轻点的感觉酥麻,舔重点会觉得刮皮肤,有痛感。 白年感到有些刺痛,一看,被舔的那地方皮肤微红。 白年一脸难过,眼神带着受伤,嘴都瘪了下来。 “猫儿,你偏心,你怎能这样对我?” “喵!喵!” “啥意思?” …… 将要走出深山,众人装扮一番,白玉他们戴上人皮面具,避免色差影响,人皮面具从脸装扮到脖子,看着像换了个人一般。 只是白玉那身矜贵气质难以掩盖,只好扮个视察家业,顺便四处游玩的公子,白二扮作大小姐,白年白三扮成贴身小厮,还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扮成白二的丫鬟,其余众人为侍卫。 张杉这才发现队伍里除白二外,还有两个女孩子,只是平时都是男装打扮,有白玉在前,还以为只是长得俏些,并不在意。 白玉换了一身短打,穿上了长衫,即使相貌算得上清秀,别人一看,也会觉得公子气质出尘,举手投足间透着底蕴和矜贵四字,让人下意识地想远离,然而抱着一只狸猫,又显得闲情雅致,悠然自得。 此猫品种虽值不了几个钱,看着也有些拉架,但此猫毛发油亮茂密,神情高冷,对世人都一副漫不经心,睥睨冷漠的样子,这不就是贵族家养的猫吗? 众人高调地走进了附近一个小镇,天色已晚,便豪气地包了整个酒楼。 张杉住着这里最贵的客栈,吃着大厨准备的红烧鱼、清蒸鱼、狮子头……,虽然厨艺比不上来福客栈,但这也是这十来天以来吃得格调最高,最丰盛的一顿饭了。 吃了饭,张杉还叫白二小姐姐帮忙洗了个热水澡,全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第34章 兰因絮果 天色已黑,大家已经各回各房休息。 张杉看着一片空房,一脸茫然,自己要不要也找个房间休息? 那要不要关门? 可猫关门多费事,要是别人知道一只猫关上门睡觉,那会怎么想? 张杉不想再纠结这些小事。 还是看好白玉,不要让他胡思乱想,这世上哪有妖? 张杉抬起脚步,向白玉房间走去,在门口叫了几声,门便开了。 “嗯?猫儿,可是有事?”,白玉问道。 “喵~” 张杉叫了一声,便径直走了进去。 天字一号房间就是大,进门便是待客厅,旁边是卧房,隔着屏风,后面是洗漱间,房间还放着绿植、文房四宝作装饰,估计是掌柜特意摆上的,好不容易遇上大主客,自然要服侍周到点。 哼!有钱人就是讲究。 张杉牙又酸了。 白玉见猫儿进来,便关上门。 见这猫四处乱瞧,打量着房间,似乎还算满意的样子,他问道:“你要在这儿睡?” “喵”,张杉回应。 嗯嗯,这里还行,还可以!其实睡哪都无所谓,咳咳! “嗯,好。” 白玉也没什么意见,平时就抱着,也没什么排斥,房间这么大,足够猫睡。 夜已深,无事。 白玉解了外衣,熄了油灯,便上床睡觉。 张杉还在屋里到处转悠,眼睛发出银光,像两个八百瓦灯泡似的。 见白玉睡觉了,张杉也不到处走,蜷缩在他床前的桌子上睡觉。 夜凉,天冷,张杉睡得不舒坦。 转头看了会床,踌躇了会儿,张杉跳下了桌子,轻轻地跳上床。 刚跳上床,他便睁开眼,转头看向狸猫,问道:“怎么了?” “喵。” 张杉轻叫一声,便钻进被窝里,掉了个头,把头露外面,感受到被窝的温度,便躺下闭眼睡觉了。 白玉见张杉钻进被子里睡,有些不自在,皱着眉将其推远点。 张杉可是只有猫操的猫,见此情况,咋能任由他胡来! 于是张杉过去蹭了蹭白玉的脸,又舔了几下,便挨着他的脖子躺下。 白玉看着挨着自己脖子的猫,赶都赶不走,皱着眉将其提到一旁。 “睡那边去!” 张杉不听,又屁颠屁颠跑回来,直接趴在白玉胸口上,猫头蹭着他的脖子。 白玉再次将张杉提走,过了会儿,张杉又跑回来。 如此反复。 白玉对张杉的死皮赖脸没有办法,便允许张杉挨着睡。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起来吃早饭。 白玉脸色略显疲惫,见此白年问道:“公子咋了,没睡好?” 昨晚听到猫进白玉房间的白二笑而不语。 白玉看了他一眼,道:“吃饭。” 白年面露疑惑,见白二在旁边笑,凑过来小声道:“大小姐,咋回事?跟小的说说呗!” 白二笑脸盈盈,“是猫儿。” 白年瞥了一眼旁边吃鱼的张杉,一脸八卦,“猫儿?猫儿咋了?” 白二看了眼白玉,“猫儿昨晚去连玉那睡了。” 白玉一行人乔装打扮后,白玉便唤作连玉,白二是连荷,白年是连年,白三就叫连三。 “然后呢?” 白年不解。 白三想到昨天的事儿,心道定是这猫闹腾了,但并没有表现出来,静静地听着。 “天冷了,猫儿喜欢待在温暖的地方,昨晚猫儿肯定是想睡被窝了。” 剩下的不说,大家也知道了。 白年恍然,哈哈笑道:“原来如此。” 白三点点头,赞同道:“嗯嗯,确实如此,前几日还一直趴在火堆旁睡觉呢,靠得那么近,我都怕火把它烧着了。” 白玉在旁边听着,面不改色,好似他们八卦的对象不是自己,想到猫儿没有保暖的东西,便道。 “连三,给猫儿备条毛毯。” 白三吃完饭,道:“好,马上去。” 白二突然想到一个从未提及的问题,便道:“总是猫儿猫儿的叫,这猫儿有名字吗?” 众人看向张杉。 张杉听到白二提到自己的名字,也抬起头来。 “不如我们给它起个名字?”,白二提议。 白年一脸沉思,皱眉道:“要不叫麻青?麻团?它的脚是黑色的,不如就叫黑丫。” 张杉已经无力吐槽他了,总之,让着他点,唉。 白二道:“这是只雌猫,叫黑丫多难听,狸花猫不如就叫梨花!连玉你觉得怎么样?” 白玉没有答,而是问张杉:“猫儿,你喜欢哪个名字?” 说实话,这两个都不怎么样。 见张杉不吱声,白玉思索了会便道:“时光清浅处,一步一安然。不如叫安然如何?你颇有灵性,又懂人言,愿你在世俗之中,无纷无扰,平安喜乐。” 寓意好听是好听,但安然?这名字听起来好大众化,给她取这名字啥意思?难道是怕她作妖? 得,总比本名好听。 张杉,张三,她都不想吐槽,不熟的还好,还会字正腔圆地念张杉,一旦熟悉起来,个个张三张三地叫,有的还叫小三,她都纳闷了,为啥会有人取这个名字?难道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取名废? “喵~” 张杉叫了一声,表示同意了。 “猫儿,黑丫挺好的。” 白年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滚!别逼我扇你! 白二道:“安然安然,挺好听的,平安淡然。” 白玉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好,从此你便叫安然了。” 众人吃了早饭,便启程去县上。 行至半路,一阵阴风吹来,晴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磅礴大雨,又恰好遇到一破庙,众人纷纷进去躲雨。 白年拍掉衣角上的水渍,抱怨一声,“这雨也下得太突然了。” “是啊!我衣服都湿了大半了。”白三也道。 白二催促两人:“你们两个快过来烤火,衣服都淋湿了。” 张杉被白玉抱在怀里,没有被雨淋到,此时她正在看着庙外那倾盆大雨,一脸沉思。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昏暗的寺庙,接着雷鸣,震耳欲聋。 破庙四处漏雨,滴滴答答。 张杉觉得这场景异常熟悉,良久,终于想起,宁采臣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到兰若寺投宿,然后遇上了聂小倩! 张杉从白玉怀里跳了下来,去看庙门牌匾,兰因寺?不是兰若寺啊?差不多差不多。 唉,可惜这是个武侠世界! 过了一会儿,天晴了,大雨突然来了又突然走了。 “救命,救命啊!” 正感慨着,远处,一道急切的呼救声传来,软绵绵的,令人酥麻,张杉脑子里顿时蹦出一个词:软妹。 软妹向破庙踉踉跄跄跑来,张杉看清软妹的面貌。 小巧精致的脸蛋上,眼圈通红,秋波荡漾,樱桃小嘴微微颤抖,头发散落,粘在惊慌失措的小脸蛋上,显得更加清纯可人,湿哒哒的白衣紧贴着身体,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 乍一看过去,令人充满保护欲。 姑娘后面跟着两个提着大砍刀,脸上有刀疤的壮汉。 众人也听到姑娘的求救,纷纷出来查看情况。 “救命!救救我!” 第35章 家乡的雨 姑娘见破庙里出来了人,顿时喊得更大声了,又一眼瞧见众人前面如皓月般的白玉,顿时眼睛一亮,直直扑到他身上,哽咽道。 “公子救我!” 白玉则是一脸淡定从容,不闪不避,在那姑娘快要扑倒的一瞬间,白年强行插入。 张杉疑惑,这步走得不对? 他往前一步扶住了姑娘,面色镇静,声音沉稳道:“姑娘,没事?” 姑娘眼中露出一丝尴尬,又迅速掩藏起来,快得让人看不清。 她流着泪,眼圈通红,抬头朝白玉道。 “公子,小女子乃抚兴府城满家之女满星,前些日随母亲回外祖母家陪外祖母过六十大寿,却不料返家途中遇到山贼,小女子慌乱中被山贼追赶到此,还请公子救救小女子,救救我母亲!公子大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那两个疤脸大汉远远见一众人在此,那身穿白衣容貌清秀的公子一身贵气,身穿海棠色锦服的小姐仪态从容,这一瞧便是世家子弟,身边跟着十来个手拿武器的侍卫,强势冷漠,显然是有些本事在身。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狠话都没放,转身便逃。 白玉看了白三一眼,白三立马招呼众人朝那两疤脸大汉追去,不一会儿便将两人擒住。 经审问得知是附近赤头山山匪,专干打家劫舍的勾当,得知山匪四十几人,那边还在打斗,白三便带人赶了过去,白玉等人紧随其后。 白二见那姑娘浑身湿透,便拿身衣服给她披上后,也跟着赶了过去。 远远地便听到兵器碰撞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 白三几人护在一雍容华贵的妇人身前,其他人前去帮忙。 山匪会武之人没有几个,大多靠的是一身蛮力,白三带人加入战斗,几招解决一个,山匪见势不妙,要的是财不是命,边打边溜,一会儿便跑没影了。 满夫人吓得惊魂未定,脸上还有余惧。 “母亲!” “星儿!” 满家母女两人见到对方,神情激动,皆是相拥而泣。 满夫人见后面跟着几人,前面两位看衣裳和气质应是公子和小姐,便擦擦眼泪,微整了一下仪态,对二人行了个大礼,声音真挚诚恳。 “多谢公子、小姐救了妾身母女俩性命,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白玉垂眸,声音不急不缓,“举手之劳,夫人请起。” 满夫人起身,牵女儿过来,高兴道:“二位,妾身乃抚兴府满家满李氏,此次回娘家为母亲祝寿,返途中不料遇上山匪,承蒙二位搭救,这是小女满星。” 满星上前,抬头看了眼白二和白玉,便立即低下头,眼含羞涩,小脸通红,行了福礼:“满星见过公子、小姐。” 满夫人将女儿神情看在眼里,心中有了计较,道:“不知公子小姐贵姓?” 白二上前一步行礼,大方从容,仪态端庄,微笑道:“满夫人,我们乃是中州人士,我名连荷”,白二看向白玉,“这是我弟弟,连玉。” 白玉抚着猫儿,朝二人点头。 满夫人母女回礼:“连小姐,连公子!” 满夫人问道:“不知二位是否顺路?可否愿与妾身母女俩前往抚兴府城,好叫妾身好好招待二位。” “妾身母女俩遭遇山匪,如今忠仆为护妾身母女二人死伤大半,仅剩几人,妾身便想厚着脸皮求二位,希望能与二位结伴而行。” 白二暼了眼白玉,见其没有反对,便笑道:“夫人言重了,我与弟弟路过抚兴府城,正好与夫人顺路,夫人盛情相邀,我们怎好拂了夫人的好意。” 满夫人感激道:“多谢连小姐,连公子!” 满星面露喜色,秋波婉转,浅浅道:“多谢连小姐,多谢连公子。” 张杉看那楚楚动人的满星,眼里的羞涩和倾慕藏都藏不住,不禁姨母笑,此刻差把瓜子。 满夫人整理了一下队伍,双方便一起结伴而行,到达兴荣县时天已经黑了,双方人马便选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满夫人包了两个队伍的伙食住宿,请众人吃了一顿,由于天色已晚,加上舟车劳顿,吃完便各自歇息了。 张杉虽然有了自己的毛毯,晚上还是死皮赖脸地想睡被窝,被白玉赶出去,过了一会儿张杉又回来。 这可能,是有那个被窝情结?怎么说也睡了那么多年被窝,没理由当猫了就不能睡了是? 这天晚上,电闪雷鸣,又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风吹着雨斜拍在窗户上,“啪搭啪搭”地响,久久不能停。 张杉缩在被窝里沉思,这雨怎么这么像故意的呢?男主有了,女主有了,还有暴风雨的夜晚,是不是该发生点什么呢? 被小说荼毒的张杉越想越不对劲。 感受到张杉那两八百瓦灯泡亮度,白玉睁开了眼,揉了揉猫头,“安然,睡!” 张杉看着白玉,难道是因为她这个变故?那走? 不不不!不能走。 她还想知道那个宝藏的秘密呢!想修仙,变成人,虽然说做猫现在也挺好,但是难赚钱,尝不出甜味,不能吃酸辣,不能吃巧克力、咖啡、茶……许多都不能吃,脆弱,行动受阻,许多事都不能做。 窗外下着大雨,滴滴答答,或许是气氛到了,或许是那一股熟悉感,雨天总是能勾起人伤心的回忆。 张杉望向窗户,她突然想家了。 家乡的雨也是这般,雨中透凉,啪在窗户上,令人心安。 不知道在家乡,父母过得好不好?弟弟妹妹们还好吗?虽然平时联系很淡,可都是血脉至亲,他们每一个人都希望对方能过得好,兄弟姐妹三人之间没钱还可以相互要,你有难我可以帮一把,不需要什么理由,不管相隔多久,多远,却不会淡漠。 或许这就是血缘。 时间会冲淡一切吗?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还活着吗?她还能回去吗?她没有那么多问题要问,也知道不会有人回答,她只是想麻痹自己。 她只是,突然想家了。 想自己的房间,那温暖的被窝,那熟悉的人和物。 只是一个在这个世界无家可归的人,想回家。 “安然,怎么了?”,白玉见猫儿无来由地垂头丧气,心生担忧,揉着猫头安抚道。 “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赶你走了,别伤心了……” 张杉沉默起身,转头跳下了床,心里憋着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想出去走走。 难过的时候,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模样。 白玉见猫儿不对劲,便跟上它。 张杉走到门口,发现门关着,难以打开,便返回去看窗户,外面下着雨,窗户紧闭,在屋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便回到毛毯上,蜷缩着身子。 第36章 乡愁 女孩总是容易被突如其来的伤感所困扰而胡思乱想,即使某些事还没有发生。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脑子不怎么聪明,不用背负什么,平生没什么大志向,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物,只想进体制,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 就像安然这个名字一样,平安淡然就好。 张杉蜷缩着身子,把头埋进双爪里,拒绝来自外界的任何交流。 白玉抿唇,思索片刻,上前去顺了顺猫儿的毛发,见它没有反应,便小心翼翼地将其抱起,放到床上,将猫儿搂在怀里,或许这样可以给它一些安慰。 …… 第二天一大早,张杉一睁开双眼,便见白玉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不禁皱了皱眉,他为何搂着自己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杉思索了会儿,忘了。 天色还早,张杉蹭了蹭他脖子,继续睡。 几息后,白玉睁开了眼,却又缓缓闭上。 窗外的大雨还在下,滴滴答答,更显得清静安宁。 天快亮了。 “砰砰砰!” 有人敲门。 白年的声音响起。 “公子,起了吗?满家夫人昨日淋了雨,生病了,满小姐来找大小姐,大小姐叫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 张杉被吵醒了。 白玉已经装扮好,正准备出去,见猫儿醒了,他温声道。 “安然,继续睡,早饭给你留着。” 哪能啊!炫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张杉伸了个懒腰,便跳下床,跟着白玉出去了。 白玉来到白二房间,敲了敲门,轻喊了声。 “姐!” 丫鬟开了门。 张杉望去,满星也在。 她今天穿着件淡黄色衣裙,袖口绣着淡黄色梨花,梳着两个丫髻,两只彩蝶点缀其中,脸上未施粉黛,如秋水般清澈的明眸通红一片,晶莹的泪珠欲落未落,显得更加清纯柔弱,娇滴滴的惹人怜爱。 白二看向白玉道,笑道:“连玉,你来了!” 满星起身,眼神微抬,瞧了眼白玉又快速低下头,行了一礼,声音柔弱无骨,带着音弦。 “连公子!” 张杉看向白玉,一袭白衫,身姿修长挺拔,玉环束发,样貌清秀,凤眼星眸中透着散漫淡然,往那一站,就算什么都不做,气质格外迷人。 张杉咂舌,清秀书生似的相貌不咋地,就是这气质,不愧是世家大族培养的,想掩盖都掩盖不了。 继续看戏。 白玉神色淡然,态度不冷不热,“满小姐,听闻令堂抱恙欠安,不知可请了大夫?” 满星见白玉询问母亲病况,心中甚是感动,压下激动的情绪,轻声道。 “回公子,母亲已请了大夫诊治,大夫说母亲只是受到了惊吓,再加淋了雨,一松懈下来便病倒了,大夫开了些药,休息几日便可痊愈,有劳公子挂记。” “嗯,连玉祝令堂早日康复,满小姐若是无聊,可来找我姐说说话。” 满星笑脸嫣然,“多谢公子。” 白二微微一笑道:“厨房已备好早膳,满小姐,可曾用膳?不如一起用早膳。” 满星小脸微红,低声道了声:“好。” 众人开始用饭,张杉一边吃一边听他们闲聊。 “满小姐,听说抚州抚兴地势奇特,每到秋冬,阴雨连绵,又恰逢秋海棠,菊花,桂花盛开,这赏花听雨,也不为一桩雅事。” “连小姐,抚兴地势南面高,北面低,天气湿润,又群山环绕,是以秋冬雨居多。” “如今十月将过,桂花已落,倒是秋海棠和菊花花期长,我祖母十日后举办赏花宴,届时邀请城中各家公子小姐,连小姐和连公子若是能前来,我祖母一定很高兴!” 白二婉拒,“满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要赶往中州,路途遥远,家父也希望我和弟弟早日回去,若是有机会,下次定然要去的。” “既是这样,那下次连小姐和连公子可是要来看看。”,满星脸色有些失落,仍勉强扬起笑容,“我祖母爱花,养的秋海棠、菊花和月季最好,品种、花色可以说是抚兴城最全的了。” 白二粲然一笑,“自然。” 白玉道:“院子种了丹桂,虽过了时节,余香淡淡,也芬芳扑鼻,霡霖未停,闲时闻香听雨,也别有一番风味。” 满星见白玉与她说话,有些激动,“确实,这兴荣县种了些桂花,我与母亲每每路过此地,便会待些时日,闻这桂花清香,这路途辛劳减轻些许,心情也愉悦许多。” “连公子,中州是否也有这桂花香?” “嗯,中州的桂花香味也如此浓郁,不过中州的雨却没有如此绵延,各有其独特之处……” “……” 张杉吃完了早饭,没心情去听他们瞎聊,跳上屋顶,来到房檐下,静静地趴在那儿看雨。 初冬之雨连绵,淅淅沥沥,带着寒意,落在那白墙黑瓦上,如同一幅江南水墨画。 张杉闭上眼睛,感受着雨中传来的凉意,静静地听着雨落。 仿佛自己还在家里,坐在窗前,窗外下着雨。 滴滴答答,心也跟着慢慢地平静下来。 雨声隔绝了其它声音,也隔绝了心里的杂念。 不去用去想别人在做什么,要做什么,不去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忘掉这里的一切,就仿佛自己还在家里,像这样闭上眼睛,静听雨眠。 若是以后回不了家,也修不了仙,那就来这里!把这里当做第二个家。 家乡的桂花香,家乡的雨,家乡的鱼,家乡的水,都是熟悉的味道,张杉枕着尾巴,家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妹!吃饭了喂,有鱼滚豆腐!” “哎,马上!” “小妹捏?不带她玩?” “姐,够久了,咱们去砍条甘蔗吃啦?” “阿爸,我也要吃。” “阿妹,分些给你阿弟……” 第37章 不幸女孩 兴荣县一直在下雨,等雨小了便要启程。 张杉想在离开前去县城里转转,顺便看看有没有业务,左右也无事。 又过了一天,雨还在下,张杉看着天气,比前两天小了点,可以出去走走。 张杉想告诉白玉一声,进屋见白玉在房里练字。 他一手执笔,一手挽袖,沉肩拔背,腰身挺直,挥动手中的笔,如同练剑一般,每招每式浑然天成,又神情肃穆,显得庄重严谨。 公子执笔,风华无双,只是一瞧,便收不住目光。 张杉愣了会,便跳到桌子上。 他的字笔画细腻,优美流畅却又暗藏锋芒。 见纸上写着: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断句和繁体字只能连蒙带猜,不过看内容应是修身养性之类的经文。 白玉见张杉盯着字看,星眸中漾着笑意,柔声道:“安然,可认得字?” 呃,半文盲。 不知道变成猫了,毛笔字还能写得出来不? 试试! 张杉咬过白玉手中的笔,费劲地调整好笔向,然后在白纸上划。 只见笔尖一点,便出现一大团墨迹,一划,又是一团墨迹,张杉又划了几下,低头一看,好家伙!全连成一团了。 本想写个玉字,结果成了似椭圆状的一坨便便,这笔不太行! 白玉见猫儿咬着笔写字,并不惊讶,就好似它该这样。 “慢慢来,不急。” 不了不了,张杉不想为难自己,果断放弃。 都变成猫了还学什么毛笔字? 若有需要,便练硬笔字,不用重头学。 见白玉意犹未尽,张杉也怕被人逼着学习,赶紧在空纸上留下一副墨宝——梅花印,便跳下了桌,下了二楼,朝门口走去。 后面忽然传来了白年的声音。 “哎?安然,下着雨呢!你要去哪儿?” 雨声隔绝了白年的声音,张杉没有注意到,出了客栈,不一会便消失了踪影。 天下着小雨,纷纷扬扬。 张杉沿着墙边走着,身上的毛湿了一大片。 街上行人或撑油纸伞,或披蓑衣,有的形单影只,有的三两成群,有人脚步匆匆,有人街头漫步,有人皱眉抿唇,有人言谈欢笑。 后世里也有一帮人,只不过行色匆匆的是大人和家长,街头撑伞或雨中漫步的是那十几岁的中学生,他们眼神清澈,透着浪漫和憧憬,意气风发,仿佛要将这雨,这天空都拥入怀里。 曾经的张杉也是其中一员。 路过一个小院子,里面传来小孩的嬉笑打闹声,一群小孩在走廊里踢毽子、投壶、翻花绳,玩得不亦乐乎。 张杉不禁一笑,想起小时候,也和玩伴们一起打陀螺、跳绳、过家家、弹玻璃珠,那时候玩乐就是那么简单,却充满乐趣。 拐进一个小巷,远远地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张杉跳进了院子,里面传来老妇咒骂声、女人低声哭泣声和婴儿哭声。 “呸!没用的东西!生了俩赔钱货,都生不出一个带把的,真是废物!” “这些年我供你吃供你喝的,不就是为了让你生个儿子吗?你看看你是怎么对婆婆的,怎么对老陈家?” “老天爷啊,造孽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老陈家的香火不能断送在我手上!你这个贱人!等大牛回来我就让他休了你,生不出,那就让别人生!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贱货……” 张杉听着刺耳的咒骂声,同为女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即使过了上千年,在后世依然存在这种现象,还需要由历史长河慢慢去改变人的思想观念。 从一出生就不被祝福的女孩,在这个时代比比皆是。 张杉悄悄地接近那间房屋,透过窗户,见到了那穿着棉衣的老妇在揪一个脸色苍白虚弱的妇人的胳膊。 妇人方脸,脸色蜡黄,看起来年纪不大,眼角却多了些皱纹,穿着缝缝补补的麻衣,低头啜泣,抱紧了怀里的婴儿,不敢反抗婆婆的打骂,旁边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畏畏缩缩地坐在床上。 唉,千千万万个苦命女人的缩影。 张杉想帮她一把。 没人祝福的女孩,便让我来祝福你! 张杉打开商城,花了160积分购买了两颗淡水珍珠,每颗重量12克,直径13厘米,珍珠圆润无瑕,光泽明亮。 张杉将其中一颗空投到婴儿的襁褓里,另一颗投放到小女孩的手心。 房内昏暗,珍珠在微光下,像天上的星星似的,闪闪发亮,令人一眼便能瞧见。 一直低头看着闺女的产妇见孩子身上突然出现一颗明亮的珠子,张大了眼睛,呆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哭泣。 掐着产妇胳膊的老妇见贱女人突然停了哭泣,觉得婆婆的尊严受到了挑战,顿时更加恼怒了,使劲扭儿媳胳膊。 “你这个就该浸猪笼的贱人!扫把星!还敢不服,把我孙子还给我……” 产妇被婆婆这么一扭胳膊,疼得立马回过神来,激动地喊着:“婆婆,婆婆!您看!” 她掀开一小块麻布,闪亮的珍珠便出现在老妇眼中。 老妇惊得瞳孔一缩,张大了嘴巴,接着目光灼灼地盯着珠子,颤抖着伸出手将珠子拿起来。 入手润滑,触感清凉,由里向外透出光泽显示着珠子的珍贵无比。 老妇目光贪婪,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珠子,神情激动,声音颤抖:“珍珠!是珍珠!是那些贵人戴的珍珠,比贵人戴的还要大!”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老妇癫狂地翻着包裹婴儿的破布,弄得婴儿哇哇大哭。 “奶!”,一个怯弱的小孩声音响起。 老妇没有翻到珠子,满脸失落,听到孙女的喊声,不禁怒由心起,转身恶狠狠地看向孙女,刚想咒骂,看到孙女手里那闪亮的珠子,脸上的恶毒瞬间变为喜悦和贪婪。 老妇立即冲过去,抢过孙女手里的珠子,小心翼翼的捧着,目光火热。 儿媳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却翻江倒海,对这凭空出现的珠子震惊不已! 这珠子出现在女儿身边,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女儿定是天上的福星!她不用被休掉,不用被休掉了! 儿媳一脸喜悦:“婆婆,婆婆!那珠子突然出现在我女儿身边,伴珠而生啊,我女儿是福星!是天神下凡!我女儿定是天神下凡呐!” “福星!天神下凡,天神下凡?”,老妇喃喃自语,时而冷静,时而癫狂,“我孙女是天神下凡,我老陈家命不该绝……” 张杉只希望她们能有个好未来,殊不知两女凭借福星身份,拯救了多少处于水深火热的女性,登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张杉悄悄地离开了。 第38章 被遗弃的灵魂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一会忽小,一会忽大,宛若多愁善感的深闺女子。 张杉全身都被淋湿了,前方见一倒塌了半边的破庙,便进去躲雨。 一转角,一个邋遢又瘦小,八九岁的小乞丐出现在眼前,他抱膝蹲着,瑟瑟发抖,脏乱的头发盖住了他半张脸,他抬头,那麻木无光的眼眸看向张杉。 张杉没有动,雨淋在毛发上,顺着毛发滴落地面,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小乞丐也不动,静静地望向张杉。 良久,小乞丐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小块干燥的地方。 张杉犹豫了一下,甩甩身上的雨水,便径直走了过去,在那块地方趴下,舔舐着毛发上的水。 已至黄昏,凉风习习,雨还在下个不停。 张杉看着漫天的雨,小乞丐也在看着漫天的雨。 “小猫,你也被抛弃了对?”,小乞丐忽然道,声音如同他的眼神一样冷漠。 张杉想了想,某种意义上,这样说也没有错,便叫了一声。 “你真可怜。”,小乞丐语气没有丝毫同情,像是陈述事实。 张杉没有应,一人一猫在看着雨,如同两个被遗弃的灵魂聚在一起,无声便是慰藉。 许久。 小乞丐从怀里掏出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一小块粗粮饼干,掰了一半,递到张杉面前。 “饿了,给你吃。” 张杉看着那脏兮兮的手上拿着闻着有些霉味的饼干,忍住想要拍掉饼干的冲动。 看着小乞丐那希冀的眼神,张杉心一横,张嘴叼起来咬两下便将想其吞了下去,却不料卡在喉咙里,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用意念沟通系统空间,喝了几大口灵泉水才将其咽下去。 小乞丐见小猫吃完了饼干,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吃了我的饼干,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说罢,小乞丐摸了摸张杉湿漉漉的猫头。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你跟我玩,吃了我的东西,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作为朋友,张杉也不能吃白食。 张杉叫了声,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叼着条鱼干回来。 小乞丐原本还挺失望,小猫吃了他的饼干,却不愿做他的朋友,正伤心着,猫儿却回来了,嘴里叼着鱼干,是给他的吗?小乞丐有些期待。 张杉把鱼干叼到小乞丐面前,他伸出手,张杉把鱼干放在他手上。 小乞丐拿着鱼干呵呵地笑着,又掰一半给张杉。 一人一猫吃着鱼干。 小乞丐吃完,又有了玩伴,整个人活泼了起来。 “小猫,你冷不冷啊?你哪来的鱼干?不要随便偷吃,被人发现会挨打的啦!” “小猫,我爹娘死了,奶奶把我赶出来,他们都说我是野种,是我娘跟别人生的野孩子,我没有地方可去,叔叔婶婶也不要我……” “小猫,你以后就是我朋友了,以后要常来跟我玩好不好……” “……” “小猫你要走了吗?明天还来吗?”,小乞丐可怜巴巴的望着张杉。 天色已晚,张杉准备走了。 听到小乞丐的话,张杉回头朝他叫了声,表示我还会过来的,便走了。 张杉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到门口,便看见一堆人坐在昏暗的大厅里,盯着自己,面无表情,像是在哀悼亡者。 草,一种草本植物。 吓得张杉猫毛直竖,直直地站了起来,后退几步,差点就叫鬼了。 你们吃饱了撑的啊!没事干吗?灯都不点,声也不出,吓死个猫! 白年阴阳怪气道:“哎呀,还知道回来呀?天都黑了,干嘛不在外面过算了。”,说着还瞪了眼张杉,偏过脸。 “安然,你去哪里玩了?也不说一声,午饭晚饭也不回来吃,一出去就是一天,让我们大家多担心你。” 白二严肃起来,空气都有些沉闷。 白年继续抱怨:“是啊,再不回来还得出去找猫,都长一个样,怎么找?还下着雨。” 张杉愣了一下,什么?要出来找她?大家聚在一起是要出来找她吗? 张杉忽然有点心酸。 白三说了句公道话:“小年啊,怎么说话像个怨妇似的,猫都回来了,消消气,你这猫出去这么久也不说一声,平时还夸你听话呢,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啊!” “喵~” 张杉垂下耳朵,一脸受训的模样。 好好好,这次是她的错,早上忘了告诉白玉了,下次一定告诉你们! 白玉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看向张杉,道:“天色已晚,大家都去歇息。” 完了,都生气了! 白二语气有些无奈:“安然,瞧你全身都湿了,走,去洗洗。” 张杉跟着白二去洗澡了,表现很乖,还给白二表演了个节目,翻跟斗!不小心把水溅到白二,又被臭骂一顿,好在最后哄好了。 洗完澡吃了饭,张杉想到白年状态不对劲,是不是最近忽略他了? 仔细反思一番,早上出门时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自己好像没理他,最近也没跟他玩,生闷气了? 嘶!这个怎么哄?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哄过男孩子,亲弟弟都是打一顿就好了,又不能真把白年也打一顿。 张杉发帖:如何哄大男孩?在线等,急! 张杉打开商城,一目十行的浏览,剑、匕首、暗器、玉佩、书、糖果…… 91898积分也不知道够买啥,入不敷出真是难受。 好一些的武器买不起,糖果不知道喜不喜欢,拿出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张杉划着屏幕,突然一块乳白色的石头映入眼帘。 灵石? 张杉看了看积分,竟然只要500积分!这么低的兑换比例吗? 点击介绍栏:使用过的低阶灵石,剩余些许灵气。 …… 这,都能拿来卖? 就它了! 张杉购买了灵石,成年人拇指大小的六面晶状体,叼在嘴里,触感光滑温润,顿时觉得有一股微弱的能量侵入大脑,令人神清气爽。 在黑暗,灵石发出弱白光。 走到白年门前,张杉用爪子抓门,制造声响。 “吱”一声响,门被从里打开。 “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白年抱着双臂,眼神不善地看着张杉。 张杉嘴里咬着灵石叫不了,便摇了下尾巴。 “有啥事去找公子,找白二,来找我干嘛?” 张杉看白年语气是冲,但并没有赶人,便走了进去。 跳上桌子,将灵石放下,朝白年叫了一声。 白年见猫从嘴里吐出一块石头,便知是要送他的,微微有些嫌弃,却见那石头发着柔和的光芒,并不像是普通石头,也有些好奇。 拿起那乳白色石头,像是一种晶石,摸起来光滑温润,令人舒适愉悦。 白年摸着那石头,疑惑道:“这是什么玉石?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安然,你哪来的?” “喵!喵~喵~”,不好意思,不会说话,请听猫语。 张杉解释完,用猫头蹭蹭白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白年斜眼瞪了张杉一下,表情没那么臭了,但不想这么快原谅张杉。 “哼!就一块破石头就想让我原谅你?”,白年仰头,一脸傲娇。 唉,不要这样子嘛!这可花了我500积分,让本不富裕的身家更加雪上加霜。 为了让钱不白花,张杉久违地对白年撒起娇来。 张杉蹭了蹭他的手,眯眼,又给他翻个肚皮,摇个尾巴,轻柔地叫着,用猫头蹭他的脸,给他挠痒痒,他一边嫌弃,却一边享受着,哼!男人。 这辈子成功突破上辈子来不及突破的下限,她的节操到哪儿去了? 嗯?节操?貌似当猫后就没了,哎,矫情! 张杉扶额痛哭。 第39章 铁蛋 子初,夜已深。 从白年那回来,张杉看着白玉那紧闭的房门,眼里泛着迷茫。 叫?还是不叫? 叫,打扰人家休息怎么办?不叫,留到明天不得更生气? 张杉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喊门。 好,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哄。 人家要啥有啥,也不缺什么,又是自己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们,兜里就剩36898积分了,连块破灵石都买不起。 她一只穷猫能为有钱人做啥?数钱? 穷人的卑微! 张杉苦思冥想中。 “呀~” 门开了。 白玉垂眸看向张杉,周围温度似乎都低了几个度,他脸色平静道:“不会叫门了?” “喵!”,张杉缩了缩脖子,叫了一声。 “进来。” 张杉走了进去,垂着耳朵,神情沮丧,一脸等着被训斥的模样。 “睡。”,白玉伸手摸了摸猫头,便去睡觉了。 张杉一脸懵逼,没了?这就没了?是不是有点草率了?起码得说一声“下次不许这样了”或者“知错了就好”?然后轻飘飘地略过。 我这情绪都酝酿好了,给点面子,起码说两句? 张杉看着白玉,那双八百瓦灯泡亮得刺眼。 白玉一把将猫搂在怀里,声音低沉:“睡觉。” 好,跑了一天了,她也困了。 张杉蹭了一下他的脸,嗅着熟悉的味道,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闭眼睡去。 …… 昨天遇到了一只小猫,它站在雨中,平静地看着自己。 小猫浑身湿漉漉,毛发乱糟糟的,很邋遢。 小猫一直不走,是要进来躲雨吗? 我挪了个位置给它,它真的过来了,它竟不怕人! 小猫在那里舔毛,它身上都是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我发现,小猫也和我一起在望着雨。 我问它是不是被抛弃了,它竟然叫了一声,仿佛听懂了我的话。 被抛弃的小猫也需要像我一样到处流浪,到处找吃的,被欺负。 它是只可怜的小猫! 突然觉得我不是一个人,有小猫陪着我,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我把剩下的一小块干饼分给了它,它吃了!它给我摸它的头了!它是同意当我朋友的! 后来它忽然跑开了,我还以为它不想当我朋友,是干饼太少了吗? 或许是,它一口就吃完了。 当时我很失落,但后面它回来了,嘴里还叼着条鱼! 我们一起分了那条鱼。 小猫也要我当它的好朋友!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有只小猫陪着我! 我跟它说了很多很多我的事,它静静的待那里,没有不耐烦,终于有只猫能听我说话了,最后它要走了。 是啊,它和我一样是来躲雨的,总是要走的,我真的很希望下次能再见到它,于是我问它,小猫你还会回来陪我玩吗? 它叫了一声,它真的听懂了! 我很开心,也很期待它来找我! …… 雨丝纷纷扬扬,像个俏皮的小姑娘,在薄雾中躲躲藏藏。 小乞丐在饥饿中醒来,肚子传来一阵阵灼烧感,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冷意,紧了紧冰冷的衣裳,迎着雨丝,慢慢地走在街道边缘,与熙攘喧嚣的行人摊贩格格不入。 晨风中飘散着香味。 “买包子嘞,好吃的包子!” “炊饼~,热乎的炊饼!客官要炊饼吗,不贵不贵,两文钱一个!” “哟,客官请坐!要客官来点什么?” “来碗汤面,多加肉!”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好!” “……” 小乞丐自顾自地走着,雨丝落在身上,像是挂了糖霜一般。 他朝前面望了眼。 快到了,就在前面。 走过繁华的街道,穿越人声嘈杂的闹市,走到尽头。 小乞丐停了下来,微喘着气,往前望去,只见三三两两的商贩,零星几个行人,与前面的街道相比甚是冷清。 在一个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小乞丐蹲下,望向前方。 顺着小乞丐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是一对卖水果的中年夫妇,有柿子、柑橘、石榴、枣等。 小乞丐的那小块干饼就是这对夫妇几天前送的。 他也去乞讨过,只是每次乞讨得的东西都被其他乞丐夺了去,渐渐地,他发现,原来每个乞丐都有自己的老大和地盘,是不允许别的乞丐在他们的地盘上行讨。 他只能不断地在到处流浪,饿了就喝水、吃草、捡别人丢掉的食物,也因此被其他乞丐欺负,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曾有一次,一个好心的大爷给了小乞丐一个肉包子。 那时小乞丐眼里还有懵懂和纯真,高高兴兴地接过肉包子,没想到肉包子掺了迷药,后来才明白是人贩子,听说要被卖到南风馆,他知道,那是个很不好的地方,于是费尽心思地逃了出来。 流浪了两年,小乞丐九岁多了,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却变的麻木、冷漠,不再挣扎。 几天前他饿得昏倒了,是这对好心的夫妇给了口吃的,还一个干饼。 小乞丐很饿,也不舍得一次吃完,一天吃一小块,撑了几天。 昨天将最后一块干饼吃完了。 小乞丐默默地看着那对夫妇。 他们坐在凳子,摆弄着摊上的水果,时不时说几句话。 忽然,他们看到小乞丐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皱了皱眉,又相互说了几句话。 那大叔表情有些难看,那大婶也有些不情愿。 他就这样看着他们,从早上坐到午时,从午时坐到天色开始暗淡。 忽然,大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 小乞丐下意识地直了直身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婶,往脏衣服上擦了擦手,神情有些局促。 大婶面容刻板而严肃,眼角几条岁月刻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眼神冷漠地看向小乞丐。 大婶将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巴掌大的一块干饼,大婶将其递给对方,说出的话很是凉薄。 “以后别来了。” 大婶说完转身便走了。 小乞丐看着大婶的背影,内心既有感激又有对未来的迷茫,呆呆地愣了会儿后,他便拿着干饼走了。 脚步有些急促。 他得赶紧回去,要是小猫来了找不到人怎么办? 步伐有些不稳,一天没有吃东西,身体空虚,头有些发晕。 他满怀期待地走进破庙,却不见小猫的身影,眼神有些黯淡。 天还早,或许小猫过会儿就来呢! 小乞丐翘首以望。 已至黄昏,小雨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小猫没有来。 小乞丐心情低落,它明明答应会来的。 “喵~” 忽然听到猫叫声,猛地抬头,便看见一只小猫向自己跑来。 “小猫!你来了!” 小乞丐语调上扬,脸上溢满了笑容。 “喵~” 张杉叫了一声,是啊,我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小乞丐摸摸猫头,这才发现小猫的毛发只是湿了一点,温暖柔顺的毛发摸起来很舒服。 “小猫,你的毛摸起来好舒服呀,下着雨你的毛为什么不湿呢?” 忽然,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乞丐抬头,便看见一个俊美公子撑伞走来,白衣胜雪,一身矜贵气质,眉目柔和,却如星辰般夺目,似乎连这雨也为其暗淡三分。 公子长得很是好看,比姑娘还要秀气。 小猫跑了过去,来到那公子的面前,叫了几声,又转了个圈。 公子垂眸,看向小猫,原本淡漠的眼里满是宠溺,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后边还跟着个身穿玄衣的公子,同样俊秀,棱角间多了几分英气,手里拿着一把剑,抱着双臂,蹙眉打量着小乞丐。 小乞丐倏地回过神来,心生畏惧,低下头,不敢乱看。 贵人们都不喜欢他这样的人,如果乱瞧,他们会生气,发起难来会死人。 小乞丐有高兴,也有失落,心情复杂。 原来小猫有主人,它是有家的,跟他不一样。 第40章 还会回来! “喵~” 听到耳边传来猫叫,小乞丐抬头,便见小猫来到跟前转,摇了下尾巴。 “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温润悦耳的声音响起,小乞丐看向那白衣公子。 触及到他深眸中的淡漠,小乞丐缩了缩脖子,移开眼睛,声音地有些结巴。 “我,我叫铁蛋。” 白玉继续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铁蛋心一惊,昨天刚见面,今天人家主人就找来,他可是要责问自己? 铁蛋顿时紧张起来,却不敢撒谎,便小声道。 “我,我,我们昨天在这儿一起躲雨时认识的,我送给小猫一块干饼,小猫送了我一条鱼干,我们,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好朋友?”,白年嗤笑道。 铁蛋脸上唰的一下布满了慌乱,却仍坚持道:“是,我们是好朋友!” 白年轻声笑起来。 铁蛋羞得满脸通红。 张杉见状,只能对着铁蛋轻声叫几声表示安慰。 别理他!这个二货! 白玉见猫儿对小乞丐轻声叫着,安慰小乞丐,便知小乞丐所说是真的。 “铁蛋,几岁了?你亲人呢?” “我九岁了,我爹娘病死了,我奶把我赶出来,叔叔婶婶也不喜欢我,他们都说我是野种,那儿不是我的家。” 说到此,铁蛋语气里夹杂着不解和委屈,心情也有些低落。 白玉瞧了眼张杉,略微思索,便对小乞丐道。 “铁蛋,安然引我们前来,应是想为你寻个好去处,你若是愿意,我可为你找个好人家。” 铁蛋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安然是小猫的名字。 铁蛋看看小猫,又看向白玉,语气满是哀求。 “公子,我能跟着您吗?” “不行。” 小乞丐听此怅然若失,心里那点期待顿时烟消云散。 “你还小,不便带着你。”,白玉顿了顿,继续道,“过些年,等你大了些,若你想来,便来陪安然。” 铁蛋听到白玉允许他跟着小猫,开心极了,激动道:“谢谢,谢谢公子!” 安排好铁蛋,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张杉松了口气。 铁蛋便跟着一起回到了客栈。 洗漱一番后,铁蛋穿着干净衣服走了过来,九来岁的孩子瘦得脱形,皮肤蜡黄、脸颊凹陷,乍一看过去,以为才七八岁,可见这些年他受了多少苦。 白二见到这个孩子,想到自身,同样是白家救回来的孤儿,顿时心生怜悯,眼神都温柔了几分。 给铁蛋夹了块红烧肉。 “铁蛋,来,吃块红烧肉!” 铁蛋受宠若惊,怯生生道:“谢谢姐姐。” 白玉淡淡的声音传来,“今晚便在这住下,明日有人带你走。” 铁蛋听此,眨了眨眼,心中不舍但也不敢反驳,只道:“好。” 来到兴荣县的第五日清晨,雨雾朦朦胧胧。 白玉和满夫人双方人马准备启程前往府城。 铁蛋被一个侍卫带走了。 走前,铁蛋忧心忡忡地对张杉说:“安然,我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忘了我哦。 “喵~”,当然!回不去我可是要来这养老的! 这多雨的季节总是带来丝丝愁意,剪不断,理还乱,一番滋味萦绕心头。 到达府城需要四天的时间。 满夫人身体硬朗,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再见时,气色红润,精神抖擞,时不时还跟小辈们唠嗑几句家里长短,增进彼此间的了解。 满夫人对两人都很满意,拐着弯打听连家的情况。 “连玉啊,中州到此路途遥远,赶路也得两个多月,也难为你们跑这么远。” “连荷啊,我们满家虽是靠行商起家,可也是知书达理的好人家,我儿满泽如今也考上了举人……” “连荷,长得这么好看,知书达理,我们星儿可喜欢你了,时常念着你,连荷啊,可许了好人家?” “……” 张杉默默听着,内心姨母笑。 有时候,张杉也在想,他们不是被追杀吗,为何日子过得这么滋润?这难道是世家的格调? 直到张杉无意中撞见白玉和几个暗卫见面,才知道真相。 白玉那满脸的严肃冷峻和暗卫汇报的一个个数据,才知道这场争夺战是多么残忍无情,这十来日左右,发生了十来起争斗,死伤达上百。 原来不是因为雨才被困在县城里,而是前方的路途充满埋伏险恶。 这其中的艰难被一笔带过,仿佛这里就是一个漩涡,中心风平浪静,周围却暗流涌动,卷起了无数的风浪。 原来哪有什么岁月静好? 那是因为有更多的人在负重前行。 张杉心情有些沉重,这里的水太深,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难道这个宝藏真的是长生的秘密? 此行之间,白骨累累。 张杉想到自己势单力薄,赚钱的心更加急切了。 第41章 遇袭! 距离府城还有一段距离,双方人马便要陌路而行。 分别时,满星强颜欢笑道:“连小姐,连公子,二位保重!” 满星秋眸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白玉,见对方没有看过来,脸上也未有丝毫留恋,便知缘分已尽,鼻子一酸,忍着悲伤转身离去。 满家母女的离去并未给这行人带来不适,众人重新上路,一切如常。 十一月份,越往北走,天越冷,更北的地方早已下起了雪。 张杉整日蜷缩在毛毯上,其他人却像未察觉到天气似的。 这该死的内力。 张杉酸死了。 去到下一个镇上,她说什么也要给自己来件毛衣。 马车走过视野辽阔的官道,又拐向蜿蜒崎岖的山路,周遭山林茂密,杂草丛生,仿佛鸟儿都歇息了,甚是安静。 正是安静,才是异常。 众人也察觉到了诡异之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张杉也被他们的紧张严肃感染,偷偷的查看了空间的圆筒针,还剩十针,已经装备好。 “咻~” 一支利箭从侧面破空而来,带着肃杀之气,瞬间洞穿马车,直奔白玉脑门。 白玉神情一肃,后仰转头,利箭便擦脸而过,从另一边车厢射出。 接着又有几箭从远处射来,箭似乎长着双眼,直指要害。 白玉扭身躲过两箭,顺势抽出剑挡住剩余几箭,转头说了声,“躲好!”,便飞身出去。 张杉要是个人,早就被此状吓得尖叫,直呼“卧槽”了。 幸好如今是只猫,这些箭看着速度极快,但在升级版张杉猫眼里,只是快了些的慢动作片,有点挑战性,但不多。 外面叮叮当当地传来兵器碰撞声,夹杂着利刃刺进血肉后被抽出的闷声,倒地声,不绝于耳。 血腥味一下子弥漫开来,氛围沉重。 张杉偷偷地从车帘中露出双眼,往外看去,顿觉头皮发麻。 人影密密麻麻,少说也有几十号人,后面源源不断的人飞驰而来,有黑衣的,有便衣的,光影交加,长箭乱飞,一刹那间便倒下几人。 只是一会儿功夫,白玉白衣上朵朵血花盛开,眉宇间多了几分肃杀和戾气。 “咻~” 一只箭朝张杉飞来,张杉顿时瞳孔骤缩,往后一跃,惊险闪避。 长箭深深插在了张杉所站的车板上。 有没有搞错?连猫都不放过! 吐槽间,又几支箭射来。 张杉不得不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躲闪。 白玉也发现了这边情况,眼中多了几分焦急,剑也更加凌厉,却不断地被人缠住,抽不开身,便对白年道:“小年,你去保护安然。” 白年、白二、白三三人护卫在白玉身边。 白年见白玉身边有二人护卫,也就应了下来。 他赶到马车旁边,替张杉挡了几箭,问道:“安然,没事?” “喵” 见猫儿叫了一声,便放心下来。 张杉得以休息,赶忙打开商城,花30个积分买了三十根针,直接将剩下三滴蛇毒滴在针尖,放进系统空间备用,需要时直接投放圆筒即可。 一炷香时间后,厮杀还在继续,不断有人死去,也不断有人前赴后继,地上血液流淌。 在杀掉来势凶猛的第一批人后,白玉对白年喊道:“小年,撤!” “安然,快出来,我们要撤了。” 张杉咬着圆筒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白年在马车旁杀敌,见他看过来,便直接跳进他怀里。 形势紧迫,白年见问张杉嘴里咬着一根木炭似的东西,也来不及问,便抱着张杉与白玉汇合。 众人聚集在一起,向山林跑去,且战且退,后面赶来的帮手则负责断后。 张杉被白年抱着跑,颠得隔夜饭差点吐了出来。 “咻咻~” 越过一个山坳,前方又射来两波箭矢,接着便有三十几个黑衣人提着刀从隐匿处跳了出来。 张杉一惊,内心忍不住卧槽,有完没完了? 众人打了会儿,等后方支援赶来,便抽身离去,进了深山野林。 白年要抱着猫儿,一只手拿剑,有所不便,那些黑衣人见状便围着他打。 稍有不慎,抱着猫儿的那只手臂被划了一大口子,血刷的一下就溅了下来,滴到张杉毛发上,吓得它心惊胆战。 张杉不敢再叫他抱着,挣扎着要下来,白年反而抱得更紧了,张杉见此,不敢乱动叫他分心,怕他又要挨一刀。 第42章 白年受伤 在干掉追过来的一批黑衣人之后,众人又翻过几座山,此时天已完全黑透,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生火,歇息了下来。 张杉焦急地徘徊在白年身边,看着那十几厘米长的伤口,幸好伤的不深,也没伤到骨头,否则漏下个什么终身残疾就不好了。 张杉愧疚不已,耳朵耷拉了下来,脸上写满了沮丧。 她是看到那刀划下来的,刚想射针却犹豫了一下,害怕会被当成妖怪,犹豫一瞬间就迟了,让他白白挨了一刀。 要是刀上有剧毒,或者刀划深一点,凭着那点积分根本救不了他,那自己是不是要懊悔一辈子。 张杉一直认为别人的命很宝贵,自己贱命一条,怎么忍心去耽误人家宝贵的生命,哪怕危及生命也绝不会拿别人的人生开玩笑! 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杉想,或许自己真的是累赘。 许多事情强求不得,或许自己就该离开,一开始的选择就是错的。 张杉心中悲痛万分。 忽然脑袋一沉,张杉抬头,便看见白年摸着猫头,脸上满是安慰笑意。 “我没事,不用担心,这点伤死不了,算你这猫还有点良心!” 张杉鼻子一酸,要是真死了,你叫我怎么办? 看着他安慰笑容,眼里满是不在意,棱角分明的脸带着几分潇洒帅气和不以为意。 或许他真的很在意自己,自己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让他为自己受伤呢? 张杉深吸了一口气,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喵~” 张杉蹭了蹭他的手。 白年撸着猫,一脸满足。 小猫又萌又可爱,猫毛柔顺,摸起来挺舒服,他真想一直摸下去。 除了白年外,白三背后被刀尖划了一刀,只是渗出点血,没什么大碍,白二虽是姑娘,但论内力和招式也不比白年差,衣衫有些破烂而已。 这次没有遇到像黑白双刀那样的高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白年受了伤,张杉便一直陪着他,撒娇,卖萌,逗他开心。 张杉又怕他伤口发炎,还偷偷将他的金疮药换成系统出品金疮药,又叼着他的水壶去打水,每次放个四分之一的灵泉水,给他增强点抵抗力。 张杉为他忙前忙后,连白玉都没有这个待遇,小白年天天满脸幸福,一脸享受的样子,看着某些人都发酸了。 积分又少了100,看着23898余额,这个数字在前世连房租都交不起。 活不下去了!张杉又要哭穷了。 一行人向西北前进,两天后出了山林。 众人乔装打扮一番,下午便进了兴华县的绥麻镇上,这次白玉和白三、白年三人扮成进京赶考的书生,白二则是扮演丫鬟,每人身边只留一个小厮,其余众人暗中护卫。 众人决定在客栈投宿一晚,第二天则离开继续北上。 张杉打算在这里分别,尽管心中不舍。 在离开前,张杉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感谢这近两个月来的照顾。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再看看积分,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能买什么。 张杉愁眉不展。 女孩子爱美,白二整日打打杀杀的,留疤多难看,不如就给白二买瓶祛疤膏好了。 白年手臂受了伤,那一道大疤留着多不雅观,多影响他以后娶媳妇,也买瓶祛疤膏! 既然这样,给白三买别的多不合适,也送瓶祛疤膏。 至于白玉,虽然以前的疤痕好了,但以后要是受伤了留疤也不好看,也来一瓶,一视同仁! 找到祛疤膏,种类繁多,去浅表疤痕的,手术疤痕的,增生疤痕的,价格从几十到上万积分不等。 啧,这点积分不够。 张杉决定先向白年借点,以后有机会再还。 第43章 借钱 张杉开始扒拉白年的钱袋子。 白年也不阻止,以为张杉只是扒拉玩的,还细心地帮忙把钱袋解下来。 哪知张杉直接叼走了。 看着猫儿潇洒离去的背影,白年傻眼了,钱袋里可是装有几千两银票呢! “安然,钱袋还我!别走,回来……” 张杉可不管他哀嚎声,一眨眼功夫就溜没影了。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全部的银两充值了进去,再加上空间中的十八两,积分瞬间从23898变成91698。 看着小数点,实在有些别扭,又充了两文钱,积分变为917。 还是少啊,看着钱袋里那一沓银票,面值有十两、五十两、一百两、还有一千两一张的!加起来竟有三四千两! 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有摸过这么多钱! 张杉颤抖着双手,泪眼泛花,宝贝似的摸了摸,清凉酥麻顺畅,舒服极了。 房子,车子,票子,美食,旅游,提前步入养老生活,人生巅峰…… 张杉的嘴角不禁流出了泪水。 但是— 钱拿在手里却花不了! 为何她偏偏是只猫呀?心痛到无法呼吸! 不行,得想办法换钱! 怎么换钱呢?要不抓个路人威胁他? 开个玩笑,心理素质强的路人可不多,别把人家吓轮回了。 张杉看着镜子里高冷的猫脸,说得好听点是灵猫,说得通俗点是猫妖,是妖怪人们就会害怕、恐惧,是妖怪就得被烧死。 装神弄鬼业务还是少干为妙,事多必有一失,到时候秘密可就保不住了。 还是得找个靠谱的代言人遮掩视线。 这个不是一时半会便能找到的,如今还是想办法换银两。 这里的银票兑换银两不需要密押,只需验银票真伪即可,还是挺方便的。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的钱袋,张杉沉思良久,最终决定先去钱庄看看。 钱庄是官府开的,大半天进出也就三两人,一个掌柜在柜台前算账,存放银钱的房间四周被封死,只留一个进出的大门,外面有伙计守着。 看来偷偷兑换行不通。 古人藏钱,有的藏在房梁上,有的藏在柜子里,埋地里,墙里,地窖中,密室里等等。 对于一只猫来说,也就房梁上的好偷,呸,好换!可谁会把大钱藏房梁上,这不等着贼偷吗? 无法,张杉只能物色一个心善的好人家,为此专门去那些客流少的,掌柜长得心善的店铺观察一番。 经过仔细筛选,她选定了两家店铺。 一家是卖首饰的,是个年轻女掌柜在经营,眉目柔和,给顾客推荐倒是实在,没有睁眼说瞎话。 另一家是卖酒的,店家是一个中年糙汉子,长得个国字脸,看着大大咧咧,其为人也大方,常与买酒的客人唠嗑几句,卖的酒足斤足两,甚至还多了些。 张杉决定先去首饰铺看看。 将一张五十两银票装在钱袋里,叼着便走了过去,在店铺门口停了下来。 那年轻女掌柜在柜台上做账,偶尔抬头望向门口,看看有没有客人进来。 她如往常一般抬头扫视时,却看见门口有一只猫,猫嘴里叼着钱袋,静静地望向自己,心里有些好奇,这怎么会有猫?这猫有些奇怪? 接着便是疑惑,这猫为何一直看着她? 张杉见女掌柜注意到自己,便走进店铺,四处张望,上蹿下跳,挑选着首饰。 女掌柜见猫进来,又看着那些首饰,想到它嘴里叼的钱袋,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脑海。 它是要买首饰? 年轻女掌柜这辈子除了在鬼怪之类的书籍中看过,妖怪化作人形,前往人类世界生活,还未在现实中见过这奇怪的事物,这着实令人惊讶不已! 若是它还会说话,那可真真了不得! 年轻女掌柜遇见此等新奇之事,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在一旁愣愣地瞧着。 张杉逛了一圈,最终选了一个朴素纤细的银手镯,叼到年轻女掌柜面前,同时放下钱袋,朝她轻柔地叫了一声。 “喵~” 第44章 兑换银两 女掌柜瞬间瞪大眼睛,语气满是诧异。 “你,你你是要买这手镯?” 张杉用嘴将钱袋朝女掌柜推了一下,又叫了一声。 女掌柜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将钱袋捡起,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客人挑好了首饰,钱货交易,一套流程早已熟练于心,女掌柜不假思索道。 “钱给多了,这银手镯四百文,找你四十九两六百文,稍等,我给你找钱去。” 女掌柜找了好一会儿,才凑够四张十两银票和九两六百文,张杉只要了银两。 掌柜会意,便去把银票全换成银两,顺便帮忙把银两和银手镯装进钱袋。 望着张杉离开的方向,女掌柜眼里满是震惊和迷茫,天马行空间,全然不觉得一只猫有那么多钱有什么问题。 张杉将全部银两充值进去包括那银手镯,又花了1积分买了一个成人巴掌大的酒囊,叼着酒囊和装有五十两银票的钱袋去了酒铺子。 她也想直接换百两银票,但这只是一个小镇,这两种铺子没钱真开不起,但五十两应是极限了。 “戚大~,来壶秋月白!”,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随即黑廋长脸的捕快走了进来,眼里闪过一抹犀利,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 他眼睛扫射向时,张杉心咯噔一下,陡然间有种被发现的惊悚。 好在她快速藏了起来,见捕快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心里松了口气。 戚大见来了位捕快,脸上先是惊讶,接着仰头哈哈笑道。 “哈哈哈,官爷来了!官爷要的秋月白洒家可一直备着,就等官爷来吃!官爷请坐,洒家给您拿酒去!” 说完,戚大转身去拿酒。 捕快眉毛一挑,淡淡道:“有劳店家了。” 里面传来戚大粗犷阔达的声音,“官爷客气了,官爷能来贱店吃酒,贱店不胜荣幸,蓬荜生辉。” “店家这秋月白,闻之醇香浓郁,令人口齿生津,抿一口虽不浓烈,却后劲绵长,回味无穷,若是开在闹市,客人必是纷至沓来,店家岂不得赚个盆满钵满。” “哈哈,多谢官爷夸奖!洒家只是糊口饭吃,当不得如此,酒香不怕巷子深,来洒家这吃酒,是瞧着这酒酿得好,愿意给洒家几分薄面。” 听着店家这谦虚又骄傲的言语,捕快眉眼露出一丝笑意,道:“快些上酒!再来一坛,爷要带回去给兄弟们。” “好嘞,官爷,酒来了,您慢吃!几碟小菜不成敬意,给官爷送酒。” 捕快痛快收下,慢悠悠喝着酒,吃着小菜,吃饱喝足后,付了钱拿着坛酒走了。 “官爷,下次再来啊~” 戚大朝捕快背影喊道,转身间,眼里却闪过一丝厌恶。 张杉看得清清楚楚,虽然疑惑,但也不想探究那么多。 忽然,戚大偏头,锐利的目光便射了过来。 张杉心又一跳,这人不简单。 见戚大冷眼盯着,未曾离开,她便知道是被发现了,便叼着酒囊和钱袋走了出来。 戚大见是一只猫,放下警惕,同时觉得这猫有些古怪,于是停下来,想看看这猫要做什么。 猫儿走到戚大面前,把东西放在地上,将钱袋往前推了推,朝叫了他声。 戚大见状,脸上只是露出些许惊讶,道:“小家伙,你可是要买酒?” 戚大见猫儿叫了一声,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和岁月沉淀,他已对许多事生不起波澜,只觉这猫颇通人性,应是有人专门驯养过。 这猫主人真是好性情! 戚大捡起地上的钱袋打开一看,挑了挑眉。 竟给一只猫五十两打酒,这猫应是贵人家的,深得主人信任和喜爱,也不怕猫丢了去,着实有意思。 “洒家这只有一种酒,名秋月白,你可要?” “喵~” “等着,洒家给你装酒去!” 戚大拿着酒囊走了,不一会儿便拿着装满酒的酒囊回来。 “洒家给你装了一斤六两,一两酒十文,总共一百六十文。在这等着,洒家给你找钱去。” 第45章 离别礼 戚大出了店铺,一盏茶功夫便回来了。 张杉还是只要银子,他也不说什么,便再去换银子。 一袋银子和酒囊,一块叼不起来,张杉便叼着钱袋出去冲了积分,然后回来叼酒囊。 充值完毕后,积分从918变成1733。 这一折腾便是一下午,天快黑了。 张杉打开商城,选来选去,最终花了1,200积分购买了四瓶祛疤膏,能去手术疤痕,增生疤痕,抹半个月至少能消个八九分。 祛疤膏成人手心的一半大,两三厘米高,这么小小一瓶就要了300积分,三十两啊! 三十两,等于几亩地,等于在农村盖两座大院子,等于一个平民家庭几十年的积蓄。 这一抹下去都是白花花的钱! 越来越了解这个时代的贫困,且每晚做梦都想赚钱的张杉压制住心痛,把四瓶祛疤膏装进钱袋。 看着钱袋里一沓银票,怒从心起,最痛恨有钱人了! 于是她将一百两银票甩进了空间。 张杉叼着钱袋往客栈赶。 还未到客栈,远远地便望见白年站在窗前,像块望夫石一般望着街道,脸色平静,但眼里满是哀伤。 看他一副读书人装扮,路过的还以为他在悲伤春秋呢。 啧,用不着这样?不就几千两吗。 张杉有点心虚,小心地避开他的目光。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张杉自我催眠。 可有个定律叫什么来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张杉缩手缩脚,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结果他突然一偏头,一人一猫视线交汇。 这目光有些刺眼,张杉转过头,假装无事发生一般,步伐却加快了些,走进了客栈,逃避他的目光,上了二楼,直奔白玉房间而去。 “喵~喵喵……” 啊!救命啊!快开门,有人在吗?要杀猫了!他要上来了,我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了,快开门呐!开门! 张杉努力扒门。 就在白年身影出现在时,门终于开了。 张杉赶紧叼起钱袋,越过白玉,冲了进去,到处寻找躲藏的地方。 环视四周,她扫了下床底。 钻床底?我钻!不不,冷静点,又不是什么亏心事,哎呀妈,他进来了,我钻! 钻进了床底角落后,担心眼睛会发光暴露,她还捂了眼,缩成一团,融入黑暗中。 外面传来白年气呼呼的声音。 “安然,快出来,还敢藏起来?等我找到你,呵呵……” 白年到处找猫儿的踪影,甚至连床底也看了,但深处角落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你拿我钱袋做什么亏心事了?听话!快把钱袋交出来,少受些苦,再不出来我可要生气了……” 白年又找了一圈,连缝隙都没放过,就是不见猫影,白年疑惑。 “奇了怪了,这么大只猫怎么这么能藏?” 白玉在旁边看着他俩闹,嘴角微微勾起。 实在找不到,白年便问道:“公子,猫藏哪了?” “知道。” “那你为啥不早说。”,白年瘪嘴,语气有些抱怨。 “你没问啊!”,白玉眼里全是笑意。 白年顿时有些怔住,公子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有礼,一本正经的,还没有见过公子开过玩笑。 白玉见白年呆愣地看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公子开玩笑。” 白玉眨了眨眼,“是吗?” 白年点点头,一脸诚恳道:“所以,公子,它在哪里?” “在床底。” 卧槽,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张杉一听白玉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她,内心一阵吐槽。 “那它眼睛—” “闭上了,或者捂住了。” 张杉:…… 白年一拍脑门,“哎呀!一时没想到,这猫成精了!” “安然,出来,我知道你在床底。”,白年语气贱贱道。 再躲下去也没意思,于是张杉便叼着钱袋爬了出来。 白年见猫儿真从床底钻了出来,气得一把将钱袋抢过来,瞪了她一眼。 钱袋一拿在手上,便知重量不对,打开一看,好家伙!里面的的银两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小瓷瓶,也不知是什么,便将其拿了出来,又数了数银票,少了二百两。 他一脸不可置信道:“安然,你你买这点东西用了二百五十两!去哪儿买的?你是不是被骗了?” 白年数钱的时候,白玉拿起瓷瓶,一拧开便闻到淡雅梅花香,夹杂着不知名草药清香,单论品相,和京都王卿贵族所用的相比也丝毫不差,反而是这白色膏药细腻无瑕,皇室都未必能做到这般细致。 白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看了张杉一眼。 此时的张杉正看着白年数钱,满脑想的都是赚钱,根本没注意到白玉的异样。 白年数完钱,也拿起一瓶膏药打开看看。 第46章 告别 白年瞧见膏药的品质,也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里却有这种品质的膏药。 “这膏药算是上上品,闻着梅花和药草清香,却比胭脂还要精致,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效果如何?” 张杉见此,用爪指了指白年手背上,那她不小心抓伤留下的疤痕。 “祛疤的?” 白年用手抹在疤痕上,只觉一股清凉覆于皮肤,凉意过后便是丝丝痒痒,伤疤没什么变化,短时间内看不出效果如何。 这猫虽花了那么多钱,但也算是有心了,四瓶应是每人一瓶。 想到手臂上的伤口,安然那小心翼翼的讨好模样,白年不禁有些感动。 这膏药多半是为他买的! “公子,这钱——” “钱花出去便算了,小年,把这两瓶膏药拿给白二白三他们。” “好。” 白年拿上钱袋,嘱咐张杉道:“安然,以后别乱跑了,多危险!派出去的人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你,你可真是能跑,记得以后要买什么叫上我们,知道吗?” “喵!”,张杉内心苦涩,但还是应了一声。 白年揉了揉张杉的猫头后,便拿着膏药出去了。 张杉看着白年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吃过晚饭,白二帮张杉洗澡。 “安然真好!谢谢你的膏药,姐姐很喜欢!以后别自己跑出去啦,有事叫上姐姐,姐姐带你出去玩!总是这样跑出去是不对的哦,来,转个身,咱们洗后面……” 张杉静静地望着白二,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小姑娘,自从让她帮忙洗澡后,从一开始的嫌弃到如今的勤快,展露出女孩柔软的一面,或许是真的喜欢小猫!女孩子都喜欢毛绒绒可爱的小动物。 张杉老脸欣慰,这才是二十多岁该有的样子,青春,活泼。 洗完澡,晾了会毛发后,张杉去看了白三。 白三正在为明日作安排,事情也吩咐完毕,便叫他们走了。 白三转过身来,看向张杉,一时间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张杉跟白三不怎么熟,他平时也不怎么撸猫,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旁边看着。 白三与张杉对视了会,奇怪猫怎会来此,平时这时间应该跟公子在一起。 “安然,是找我吗?” 白三蹲下来摸了摸猫头,毛发柔顺,手感还挺舒服。 “喵~” 张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只能叫了一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见猫儿未动,白三便笑道:“小年说那祛疤膏是你送的,花了二百五十两呢!” 白三要安排明天行程,这半天都没见过他。 白三长相普通平凡,是放进人堆里都认不出的那种大众脸,但他比白二细心,比白年更成熟稳重,不仅指年龄上,还有阅历上的沉淀。 许多大小事都是他安排,可以说他更像个管家,管着一帮人的衣食住行,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贴心地帮他们处理各种事情。 “我还未曾收到过女人用的东西,第一次收到竟然一只猫送的,以后若是讲给旁人听,估计没一个人肯信!” 当初白三并不同意让她跟来,想再次将她给别人家养,可看到大家的喜欢便就此作罢,后来她跟白年闹腾的时候,也屡次替张杉说话,当和事佬。 “公子和小年都说你听得懂人话,你也很乖,很可爱,虽然有时候挺不让人省心的,但是大家都挺喜欢你的。” 听到他的话,张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能仗着别人的喜欢而继续麻烦他们,让他们以生命为代价照顾自己。 “所以,以后出去玩的时候啊,可以叫人陪着你,他们都很乐意陪你的,别让大家担心,知道了吗?” “喵!”,张杉心里有些难受。 抱歉,暂时不能陪你们了。 不过放心,她一定会回来的。 第47章 来日再见 张杉告别了白三,便上了二楼。 经过白年的房间,张杉顿了顿,沉默地看了眼,便转头走了。 进了白玉房间,白玉还未睡下,点灯写着信。 昏黄的灯光中,公子执笔书写,神色专注,边上黑影身姿挺拔,模仿着公子动作,气质如兰,飘逸出尘。 张杉跳上了桌子,不经意间瞟了一眼书信开头: 儿玉跪禀,父亲大人万福金安,儿…… 见是家书,张杉移开目光。 她可没有窥探人家私事的喜好。 白玉写完,待墨迹干透,便将其折好送入信封。 一切事了,白玉开始撸猫。 张杉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任由他撸着。 白玉见张杉那憨态可掬的摸样,不禁莞尔一笑,“怎么这般看着我?” 张杉在苦恼,怎么提离开呢? 经过慎重考虑,张杉决定实话实说。 “喵~,喵喵~,喵,喵~喵呜呜~……”,抑扬顿挫的猫叫声响起。 大意是我要走了,你们好好保重,但我会回来的,在此期间不准养其它猫,否则我会让它感到猫生不幸,举步维艰,猫心险恶…… 白玉不懂猫语,皱着眉听张杉使劲叫唤。 见张杉越叫越激动,眼神凶狠,叫声时而尖锐时而低沉,语速又快,估计是骂人,而且骂得很难听。 白玉想了想,平时并没有得罪它,也不见有事需它烦恼,或许是今日之事,但往日他们也这般吵闹。 白玉顺了顺猫毛,安抚道:“怎么了?谁惹你了?小年?他也是担心你,并不是怪你拿走他的钱袋,你们闹了这么多次,他哪次舍得打你……” 张杉足足骂了,咳咳,嘱咐了半个小时,口干舌燥,总算说完了,润润嗓子,松了口气。 见白玉在这猜测,她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激动了。 “喵~”,张杉轻轻叫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恢复正常。 …… 已至深夜,正是人类熟睡的时候。 该走了。 张杉看着白玉那恬静的脸庞,难以忽略心底的哀伤。 这一别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相见,往后千山万水,路途遥远,危机重重。 愿你能逢凶化吉,吉祥安康。 我不能陪你们了,要保重。 张杉舔了一下他的脸颊,便想转身离开。 突然—— 卧草,一种草本植物。 张杉吓得后退一步。 伤感都散了,心咚咚直跳,显然吓得不轻。 只见白玉无声无息地睁开了眼,眼眸幽深地望着张杉。 张杉被看得有些心虚,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喵!” 见他不说话,张杉谨慎地叫了声,蹭了蹭他的脸。 快点睡,明天还要赶路呢! “猫儿,你想做什么呢?”,白玉问道,语气有些沉重。 张杉愣了,什么意思? 只是一瞬,白玉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温声道:“快睡觉,一只猫儿怎么想那么多,莫伤心了。” 说着,白玉摸了摸张杉的猫头。 张杉摸不清头脑,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好的离别情绪没了。 当断则断,既然下定决心,就不要停留了。 张杉过去蹭了下他的脸,便后退几步,眼里有些犹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跳了下去。 白玉想要撸猫的手摸了个空,怔怔地看着猫儿不舍地转身离去,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喊了声,“猫儿!” 他没有叫安然,而是喊猫儿。 张杉停了下来,没有回头。 白玉垂眸,声音有些低沉,“你要走了吗?” 张杉没有应,站着一动不动。 沉默良久,白玉道:“是你的主人让你来我身边的?” “虽不知他是谁,不清楚他的目的,但替我谢谢他,我欠他两条命,若有所需之处,白玉愿为效劳。” “这是我的令牌,收好。” “此行凶险,离开也好,照顾好自己。” 张杉听到“主人”的时候就麻了,又听到“两条命”,脑子“轰”一声响,内心涌起波涛巨浪。 他猜中了,但又不全中。 他为什么觉得救他性命的人与一只猫有关?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呢? 从第一次翻山越岭跟着他们的时候,他当时说“你知不知道?你很特殊”,那时他就在怀疑了。 在那之前呢? 是她把小老头带过来,虽然小老头说辞中略去了灵猫身份,但是为什么是只猫,而不是个人呢? 这是一个疑点。 第二个是黑白双刀那场打斗中自己使用了圆筒针,但并未露脸,之后他们便发现猫跟着他们,这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之后遇到的那个小乞丐,他是不是认为是自己的“主人”想要他帮忙收留呢? 那瓶祛疤膏,白年说品质极好,他是不是也起了疑心? 仔细想来,他愿意让猫跟着,对猫这么好,可以说是纵容,真的是因为猫长得可爱,又通人性吗?当猫嘴抵在他脖子时,他不怕咬下去…… 竟有这么多可疑的地方! 张杉一个头两个大,自己真是粗心大意! 这要是有心要探究她“主人”的秘密,那不是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幸好的是,他认为猫如此通人性,是有人专门驯养的,猫拿出的东西,他并没有怀疑到 猫身上。 幸好的是,他最终放过了她。 既然如此,就让这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 张杉上前,叼过他手里的那黄玉令牌。 呃,如果再加点钱就好了。 如若有缘,中州见了! 张杉撞开窗户,出了房间,离开了客栈。 第48章 独自启程 兴荣县绥麻镇李家村,是李之初的家乡,离当初见到他已有两个月,不知道他是回家了还是到处云游去了? 离开了客栈,张杉准备前往李家村看看。 走出小镇,张杉突然想到,她好像不认识路啊? 尴尬! 大半夜的,店铺又不开门,真糟糕。 在原地转圈,纠结了会儿,张杉随便选了个方向便出发了。 顺着大道走着,猫眼在月光下发着银绿光。 深夜,野外没有什么人影,到处都是小动物,蛇,虫子,鼠,鸟之类的,偶尔还可以看到兔子,野猫路过。 南方的十月,夜寒凉。 走了大概三里地,前方开阔的空地上有几道火光。 走近望去,火堆旁睡了十来个人,几人持刀巡逻,七八辆车都有一个大汉守着,车上拉着满满的货物,看着像是布匹,这应是走商的队伍。 货物至少会拉去镇上卖,张杉决定跟着他们走。 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张杉找了个方便观察车队又隐蔽的角落,拿出空间的毛毯和棉被,先歇息会儿。 隐约听到叮当响,张杉从睡梦中醒来,睁眼,天已经微微亮,车队正在开火煮饭。 张杉缩在小棉被里,张嘴,一块温热的鸡肉便出现在嘴巴里,吃得津津有味,这空间简直是懒癌福音! 吃了几块后,又花了1积分买了十来根胡萝卜,几个红薯和黄瓜,50积分买了瓶灵泉水,啃了根胡萝卜,又喝了几口灵泉水,张杉打了个饱嗝。 车队也饭毕,启程赶路,张杉将毛毯棉被收进空间,在路旁的山林中走着,远远地跟在后边。 车队停,张杉也跟着停下,车队走,张杉也跟着走。 跟了五天,车队在一个小镇旁停了下来,几人拉了两车车货物,离开队伍,进了小镇,回来时拉了三车货物,休整一下,车队再次出发。 张杉也进了小镇,逛了几圈,没遇到顺眼的店铺,也不敢进去购物。 十一月份了,天越来越冷,张杉有天醒来,发现低洼处的露水冻成了冰,天气寒冷,她一只南方猫可受不了,不得不花350积分买件羽绒衣,和四双猫鞋,颜色与自己毛色相近,费劲巴拉地穿上才暖些。 张杉这段时间吃了一斤鱼干、睡鱼四条、鸡肉一斤、猪肉一斤、胡萝卜七根、红薯四个、黄瓜四根,灵泉水两瓶。 整理一下空间。 毒针三十根、装有十根毒针的暗器、龙女泥像、眼罩、白细软剑、王家令牌、白家令牌、毛毯、棉被、棉衣、一袋酒、感冒药一盒、发烧药一盒,鱼干三十六斤、睡鱼两条、鸡肉三斤、猪肉一斤、胡萝卜五根、红薯一个、黄瓜三根、银票一百两、铜钱二百四十八文、一把匕首、镜子、十几张纸。 中间又买了瓶灵泉水,积分剩312。 食物之前买了很多,跟着白玉他们时,几乎没怎么动过,如今剩下挺多,只是熟食剩四斤,鸡肉三斤、猪肉一斤,吃没了就只能吃生的了。 车队应是向北走,越走越冷,一夜过后,地面湿滑,结了一层薄冰,有些冻脚。 又过了五天,天空飘起了雪花。 张杉仰头,雪花纷纷扬扬,像白色的蝴蝶,像柳絮像鹅毛像棉花,悄无声息的从天空落下,那雪花小巧玲珑,晶莹剔透,不停地飘呀,飘呀~ 真是美极了! 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下落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快了,好像这雪还有点大颗? 低头一看,雪落地上,一粒粒的,爪子一扒,好家伙,是冰沙! 是南方的雪,高兴早了。 落在地上的雪,不一会儿便化了,落在张杉头上的雪,湿了毛发,冷冰冰的。 张杉抖掉了身上的雪,跟上队伍。 又路过一小镇,照常进去逛了逛,逛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正要走时,前边一阵骚动。 第49章 小乞丐 一个偏僻的小巷里,传来了打骂声。 “打他,竟敢偷东西!” “呸!什么玩意!” “吞进去了也要给老子吐出来!” “……”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乞丐紧紧抱头蹲在角落里,几个男人围着他拳打脚踢。 小乞丐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死死地咬着唇一声不吭,任凭他们打骂。 张杉静静地看着,无动于衷。 一路上,这种情况已经遇到过几次了。 乞丐不是那么好当的。 许多乞丐为了生存,要么加入帮派,要么受尽欺凌,四处流浪。 加入帮派不是说说那么容易,还得看市场饱和度,人家招不招人,还需要员工内推,负责人筛一下简历,简历通过后,由帮主或长老进行技术面和素质面。 介绍一下自己,为什么要来帮会?对乞丐这个行业你了解多少?和其他人相比,你有什么优势?有什么特长?接不接受007?到岗后你怎么开展工作? 你如何理解我们这个行业和伦理道德之间的关系?没有底薪,每月上交的帮费高,对此你怎么看?每月考核不达标怎么办?你怎么理解因为工作需要导致工伤这个问题?…… 加入帮派后,或许一开始还保持着人性的良知,但在同行的蛊惑和利益熏心之下,为了让自己赚更多的钱,过得更加舒坦,乞丐们逐渐变得麻木不仁,冷血残忍。 他们会拐去小孩,将其弄残,或断手断脚让他人施以怜悯,好看些的养在缸中,喂与特殊药物,几年后小孩四肢萎缩,任意摆弄,但脑袋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这就是大头娃娃,以引他人好奇,然后为其编造悲惨故事惹人怜悯,好讨取更多施舍。 不说丐帮全都如此,亦有十之八九,如金庸笔下的丐帮凤毛麟角,且又如何会出现在这些偏僻贫穷的小镇? 虽是武侠世界,但底层百姓为生存而活,缺衣少食,所谓武侠,只是外来人口中一个与他们无关的词汇罢了。 像小乞丐这样孤苦无依的乞丐数不胜数,或是流民、或是遗弃、或是生活所迫,他们遍布整个元庆朝阴暗肮脏的角落,如疫鼠,如蟑螂,遭同行欺压,他人厌恶,惨死暗巷,无端消失的不计其数。 他们为生存而挣扎,逐渐麻木,冷漠,心灵扭曲,恶毒,施害弱小。 这是社会教予他们的道理。 又有多少人如赵大善人一般的人?又有多少人能保持良知呢? “晦气,呵~tui,我们走!” 几个小伙将小乞丐揍了一顿,还不解气,又吐几口口水,才气势汹汹地走了。 好一会儿,阴暗角落里的小乞丐才抬起头来,双颊凹陷,脸色苍白,无神地盯着巷口,片刻后,他擦了擦流到嘴角的鼻血,狠毒和怨恨在眼中一闪而逝,从嘴里吐出了一小口带着血和口水的馒头,呆呆地瞧了眼,又将其塞入口中慢慢咀嚼。 小乞丐吃了口中的食物,便扶墙站了起来,佝偻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暗巷,身影摇摇晃晃,浑身疼痛却倔强地一声不哼。 张杉跟上了他。 小乞丐出了暗巷,沿着无人的街旁走着,有的人怜悯,有的人鄙夷,更多的是冷漠。 离得近的路人纷纷捂住口鼻,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坨屎一样,令人恶心,纷纷绕开,免得碰脏了衣服,有的路人脾气冲,直接开骂,作势要打,他便缩了缩身子,远离那路人。 经过一个瘸腿老乞丐面前,老乞丐盯着他,眼中毫不掩饰恶意和排斥,但凡小乞丐有停下来的举动,老乞丐能立马举起拐杖冲过去,他的地盘不允许有别的乞丐乞讨,哪怕是停留。 小乞丐沉默地穿过人群,出了小镇,来到小镇外的一个破庙。 这里聚集了许多乞丐,可以说上是乞丐窝,他们如饿狼般的眼神紧盯着前来的每一个乞丐,一旦发现食物痕迹便蜂拥而上,将人扒得连衣都不剩。 小乞丐没有资格进庙,他来到破庙的外墙边,眼睛扫视一圈,最终在一个瘦得只剩骨架的老乞丐旁边蹲下,缩紧了身上粗布麻袋般的褴褛之衣,试图阻挡严寒的侵袭,老乞丐仿佛行将就木,身上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你!滚开!这里我先来的!” 一个稍大点的乞丐,眼神恶毒冰冷地看着小乞丐。 小乞丐抬头冷漠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稍大点的乞丐见状恶从胆生,抡起一块石头便向其砸去。 第50章 寒夜 小乞丐蓦地起身,抬手挡住那拿石头的手,将其扑倒在地,瞬间两人扭打在一起,旁边的乞丐挪了挪脚,免得受到波及,便继续缩着身子一动不动,为了一点地方取暖而打斗,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小乞丐力气小,被大点的乞丐死死压住,于是他便使劲朝其手腕咬了一口,乞丐痛得缩手,见手腕上流了血,怒气直冲脑门,对小乞丐猛烈地拳打脚踢。 小乞丐本就受了伤,力气又没他大,只能蜷缩着身子挨打,曲臂护住头部,眼睛透过缝隙阴狠地盯着他。 乞丐打得没了力气,便将其踢到一旁,占了小乞丐的位置。 过了好一会儿,小乞丐才起身,见位置被占了,抬眼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一个小点的乞丐身上,小点的乞丐缩在风口上,三三两两的雪落在他头上,不一会儿头便白了。 乞丐感受到恶意的目光,抬头望去,见比他稍大些的乞丐冷漠地注视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畏惧,接着也用狠厉的眼神还回去。 他明白,自己不能露怯,那样只会被欺负地更严重。 最终两人打了一架,小乞丐成功地占了那个位置,小点的乞丐灰溜溜地离开了破庙。 张杉默默地看着,心中没有怜悯,或许见多了,也跟他们一般麻木了。 若是自己与他们一样的处境,恐怕也会如此残忍冷漠。 如今到处流浪,若是没有系统,或许真的会与他们一样。 张杉想到了白玉他们。 不管相处得多么亲密,对于自己来说,那始终只是同行过一段时间的陌路人,她与他们的差距如一道迈不过的天堑。 他们有他们的路要走。 选择离开,这也是一个原因。 张杉的心如浮萍般漂泊无依,就算是张老头在时,也一直如此。 所以她一直寻找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小乞丐缩在风口中瑟瑟发抖,庙外雪花飘飞,地上有的积了厚厚一层,有的却融化成水,几粒雪落在他的头上,每隔一段时间,他便将头上的雪拍下来,否则雪化了湿了头发,冰冷浸入皮肤,会更加危险。 白天悄悄过去,黑夜拉开帷幕。 小乞丐最终没能守住风口那一小块地方,一个高瘦的乞丐占了他的位置,实力过于悬殊,他只能选择放弃。 小乞丐离开了破庙,踩着湿滑泥泞的道路,迎着风雪,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小镇方向走去。 湿滑的雪水浸湿了他的破鞋,脚冻得毫无知觉,他只能紧了紧坚硬冰冷的衣服,使劲挪动腿,不让自己停下。 小乞丐从一个偏僻的地方走进了小镇,寻找能够遮风挡雪的地方。 临近年关,应是受了灾,镇上多了乞丐,也多了衙役。 白天他们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晚上便会驱赶镇里的乞丐,不让太多乞丐在镇里过夜,免得一夜过去,冻死街头,生了瘟疫。 小乞丐东躲西藏,往无人的小巷里钻,遇到一个个如他一样的乞丐瑟缩在人家院门前睡着,有的会被衙役驱赶,有的早无知觉,被扔进乱葬岗。 走了许久,终于寻到了一个地方,能稍微挡一些风雪,也好过直接睡在雪中。 小乞丐走过去蹲在那儿,随着时间的流逝,进入了睡眠,他眉头紧皱,瑟瑟发抖,睡得并不安稳。 后半夜,或许是受了伤,又淋湿了衣服,小乞丐面色潮红,发起了高烧。 如果没人管,天亮,这里便多了一具尸体。 张杉抖了抖落在身上的雪,羽绒衣虽然防水,却也被冻得有些冰冷,摘下了眼罩,放进空间里,来到小乞丐面前。 小乞丐过于冷漠,又偷又抢,欺负弱小,虽是为了生存,与其他乞丐没什么两样。 沉默许久,张杉叹了口气,试一试,希望不会功亏一篑,救了个白眼狼。 张杉从空间中拿出毛毯,盖在他身上,又加上棉衣,买了瓶灵泉水,将几粒发烧药溶在水里,掰开他的口喂了进去。 小乞丐感受到口中的甘甜,下意识地咽了下去。 “药本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没想到第一个吃的却是你。” 那怪异空灵的声音在巷子中响起。 第51章 醒了 张杉守在小乞丐身旁,每隔一个时辰喂四分之一的药水。 一瓶喂完,天已经大亮,他的烧已退去,眉头舒缓,睡得深沉安详,没有醒来的迹象。 张杉查看了一下周围,没什么人,便由着他睡了,又买了瓶灵泉水溶了几粒感冒药,给他喂了进去。 或许是感到很暖和,小乞丐从白天睡到了晚上八九点,才被饿醒。 小乞丐睡得很舒坦,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暖和过,一觉醒来,睁眼便认出了这里是夜里自己来的地方,微低头便见身上盖了棉衣,里面还有层毛毯。 小乞面露惊讶,却又快速地将表情收了起来,疑惑地环视周围。 在左手边处,他见到一只奇怪的狸花猫。 说它奇怪,是因为猫身上竟穿着衣服,此时趴在地上悠闲地注视着他,尾巴一甩一甩的。 小乞丐直直地望着狸猫,深邃的眼眸平静异常,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被救的喜悦和感激。 张杉见人醒来,不哭也不闹的,又隐藏情绪,沉稳冷静,直觉告诉她不好骗啊,流浪的小孩果然不再天真了。 张杉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好说话,想着他还饿着,便出去叼了条鱼干回来,直接放在他手上,便趴在旁边看着他。 小乞丐看着手里的鱼干,咽了咽口水,忍住想要将其塞入口中的欲望,抬头望向张杉。 这里除了他和这只猫外,不见其他活物,毛毯和棉衣应是猫从家里叼来的。 是猫救了他,还有主人家示意?若是主人家要救他,为何让一只猫来? 心思百转间,心里猜测又被一项项否定,事情很不合理,超出了他的认知。 张杉见小乞丐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却不动手上的鱼干,心道,心思深沉,不好掌控。 唉,张杉心里叹了口气。 张杉站了起来,用前爪指了指他手上的鱼干,朝他叫了一声。 小乞丐见此,看了手里的鱼干一眼,又看了看猫,犹豫了会,便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张杉见状,心道,敏感多疑,难以信任啊。 这短短几分钟时间,张杉心里内心叹了无数口气,心疼起自己的积分来。 小乞丐吃完,张杉又将剩下的感冒药水叼给他。 小乞丐观察了一下手里模样有些怪异的长方形木盒子,在狭窄的一面上有突出圆口,口下有螺旋状的刻纹,望了一眼盒子内清澈的水,便直接对着圆口仰头喝了下去,入口苦涩中带着丝丝甘甜。 小乞丐对昨晚没有印象,但醒来时喉中便是这味道,便知自己之前被灌过,应是药水,于是把盒子中的水喝光了。 小乞丐喝完,顺手将盒子放在一旁,靠在墙上,上拉了下盖在身上的棉衣和毛毯,便偏过头,迎着张杉的视线,神色平静地回视着张杉。 张杉表面虽是悠闲自得,内心早已骂开了。 卧槽!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你倒是说句话啊?哑巴了? 好像没见过他说话,难不成真是哑巴? 想到这,张杉骂了自己一句,没做好背调,心里微微失望。 片刻后,小乞丐忽然开口,“是你救了我?” 小小年纪,他的眼神像寒潭般深邃,声音清冷,透着寒意,让人头皮发麻。 “喵。”,心累的张杉无所谓地叫了声。 快点把流程走完,咱们一别两宽。 小乞丐眨了眨眼,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张杉瞥了眼他,便转过头去。 小乞丐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问只猫为什么要救他,愣了下,猫又不会说话,问这问题显得自己有些蠢了。 但接着却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却不料话刚说完,小猫便站了起来,一溜烟便跑了出去,回来时嘴里叼着一团纸。 张杉见小乞丐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他识不识字啊。 事到如今,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乞丐见猫叼了一团纸回来,心中微微惊讶,它真的听懂了自己说的话! 接过那团纸,打开便见上面蚯蚓爬似的两个字:中州。 小乞丐皱了皱眉,“你要去中州?” “喵~” 识字啊!这个年纪识字,原家庭应该不错?说不定是拐来的。 “可是我没有钱!带不了你去,中州离这很远的,要走好几个月。” 第52章 杨琰溪 话刚说完,小乞丐便见小猫又跑了出去,回来时叼了个钱袋。 小乞丐看了眼小猫回来的方向,接过钱袋,打开一看,见里面有一把铜钱,还有张银票,拿出来一看,竟是一百两! 张杉把空间里的钱全部给了小乞丐,也不怕他携款而逃。 小乞丐心思复杂,这应是小猫主人给的,要他带小猫去中州,但这样的话小猫主人为什么不亲自说呢?找个亲信的人都比找自己一个小孩靠谱。 小乞丐想不通,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可以带你去中州,但是我没去过,不知道钱够不够。” “喵~”,张杉站了起来,摇了下尾巴。 “那好,我们要买些东西,我也要换一身衣裳,走!” 小乞丐叠好毛毯,将棉衣穿在身上,棉衣长度刚好够小乞丐身高,他将银票藏进衣服里,钱袋揣在怀中,抱着毛毯便带着张杉出了巷子。 小乞丐先是去买了套棉衣,破鞋换了双靴子,扔掉了自己的乞丐服,又花钱洗了个澡,丝带束起了头发,虽脸颊凹陷,身体廋小,但五官长得好,打扮一番后依稀看出原先的长相有些秀气,不似那个乱糟糟的乞丐。 收拾好自己后,穿着新衣去钱庄将一百两兑换成了散银和小张银票。 出来时遭人尾随,张杉便叼着钱袋把他引进暗巷中,给他打了一针,生死不论。 小乞丐见那尾随的男人倒地不起,而此期间仅仅过了几分钟,没有传出任何叫喊声,顿时心中一震。 小乞丐心情凝重了几分,觉得定是有人暗中提防着他,丝毫不怀疑是猫做的。 张杉是故意让他看见这一幕,敲打敲打他,免得起什么坏心思。 接下来,小乞丐去买两套薄衣,路上吃的干粮及一些琐碎用品,张杉把张老头的匕首扔给他用来防身。 小乞丐不知道前往中州的路该怎么走,但多年摸打滚爬,四处流浪的经验不会让他迷茫而无所适从。 去路途遥远的地方或跟着商队,或跟专门载客拉货车马买卖的车马行走,算是较为安全的办法。 小乞丐去车马行打听路线,镇子偏僻,车马行也小,只做县上的生意,打听不出什么,没办法,只能先到县上再说。 他定了去县上的牛车,第二天一大早出发,天色已黑,便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去车马行定位置时,张杉才知道小乞丐叫杨琰溪,十一岁。 第二天一大早,张杉和杨琰溪坐上了去县上的牛车,由于张杉没有车位,他只能一路上抱着张杉,一人一猫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雪天路滑,牛车走得慢,到县城时已经下午三四点了,趁着天还没黑,杨琰溪找了县城的车马行,询问是否有去中州的车马。 “你要去中州?就你一个人?” 车马行的掌柜语气中带着十分惊讶,看着眼前这个还没到成人胸口高,冻得一脸通红的廋小孩,里面穿了棉衣,外面还套件跟他个头一样高的成人棉衣,不像是他穿棉衣,倒像棉衣裹夹他,轻轻一碰仿佛都能将他推倒。 小乞丐点点头,黑眸中满是坚定。 “中州离宜州还隔着个珧州,路远着呢!起码要走三个多月。” “我们车马行只做县城和府城的生意,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但可以载你到府城,到了府城,你找个商队,跟着商队走。” 掌柜见如此瘦弱的孩子爹娘死的早,孤身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投奔亲戚,心生怜悯,不由得多说几句。 “十日后便是季冬,天渐严寒,你一个小孩子最好初春再去。” “多谢掌柜的告知,麻烦帮我定一下前往府城的马车。” 掌柜本是好心说几句,见小孩执意要去,也懒得再劝,语气淡了几分。 “小公子可带了户籍。” “户籍?”,杨琰溪一怔,疑惑问道。 “对,户籍!去府城大概得走七日,拿户籍登记一下信息,好知道小公子是我们车马行的客人。” 杨琰溪没坐过马车,根本不知道要户籍这事,只能皱眉道:“可我没有户籍。” 掌柜冷冷瞧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没有户籍不行!小公子还是拿了户籍再来。” “掌柜的真不能通融一下吗?”杨琰溪紧抿着唇,眼中带着乞求。 掌柜的没再出声,自顾自的忙着。 张杉见杨琰溪眼神暗淡地走了出来,便知明天恐怕去不了府城了,到底怎么回事呢? 第53章 办户籍 杨琰溪见到张杉,声音有点沮丧:“小猫,坐车马行的马车要户籍登记,可我没有户籍,去不了了。” 张杉一听,也愣了,她也不知道坐个马车都要户籍。 但是—— 可以塞钱?出门在外,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是给的不够多。 张杉打量一眼杨琰溪,即使再早熟,还是个孩子,没经历过这些事,怪不了他。 该怎么告诉他呢?不能说话真是急到跳脚都没用! 小乞丐沉思了会,眼睛一亮,转头对张杉道:“我可以去找影子,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弄户籍。” “我们走!” 杨琰溪带着张杉走向了一个街边乞讨的老乞丐,或许是想起了乞丐生涯,他顿时目光如寒潭般冰冷,淡淡地对老乞丐说道:“我找人。” 老乞丐抬头,见一十岁左右的小孩,有张与他们一样面黄肌瘦的脸,脸上还有淤青,却又披着大人棉衣,神情冷漠疏远,身旁还跟着只猫,一时拿不定他的身份,只回道。 “找谁?” “办事的人。” “你知道你要找的是谁吗?” “知道。” “跟我来。” 老乞丐狐疑地瞅了小孩一眼,便领着他向深巷走去,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老乞丐敲门,先是敲了两下,隔了会儿连敲三下。 “呀~” 一个留着羊须胡,精瘦稍白,身穿棉衣的中年男人开了门,他双手拢进袖子里,扫了眼杨琰溪,眼里闪过一丝商人的狡黠。 老乞丐见中年男人出来,立刻嬉皮笑脸,点头哈腰道:“长老,这个小公子要找您办事儿。” 沈长老冷漠地瞧了眼老乞丐,道:“你可以走了。” 老乞丐立刻点头连忙后退,“是是,长老,小的退了。” “进来。”,丐帮长老偏了偏身子,让出一条道来。 张杉跟着杨琰溪走了进去,心里微微有些担忧,不会出事? 丐帮长老合上了门,带杨琰溪到了大堂后,便坐下喝了口热茶,慢悠悠地开口。 “说,要办什么事儿?” “我要弄张户籍。” “要哪种?查不出来的十五两,查得出来的三十两。” “什么?要这么多!”,杨琰溪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丐帮长老眼神戏谑地望向杨琰溪,勾起嘴角,“道上就这个价,童叟无欺,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我们的人冒着风险为你们办事,不要点好处?上头不需要打点一二?这一来二去,钱总是少不了的,我看你年纪小,给你的可是实惠价了。” 丐帮长老皮笑肉不笑,拿起茶杯拨了拨浮沫,喝了一口。 “买卖房屋、置办田地、经商、婚丧嫁娶,开路引……” “哪个不需要户籍?我们小老百姓,没有户籍出门都难呐。” “小公子,办?还是不办?” 杨琰溪紧皱眉头,没有接触过这些,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坑了,但也晓得户籍的重要性,咬着牙道:“办!我还要去中州的路引,我没有那么银子,能不能少点?” 丐帮长老眯着眼瞟了他一眼,毛还没长齐的小孩! “路引单独办本是六两,既然小公子在我这办了户籍,算你五两,如何。” 杨琰溪艰难地开口,“好。” “先交五两定金,小公子一个月后来拿。” “一个月?” “若是小公子要的紧,我可以叫人加急帮小公子办好,不过需得多加五两银子,这快到年关了,我们也忙得很。” “小公子若是不愿,也可以找下一家,提醒一句,出了门,可没我这么好说话的了。” 杨琰溪见他那咄咄逼人的语气,便知道自己自己被宰了,又无法跟他硬来,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冷冷道:“什么时候能办好。” “后天这个时候来拿。” “行。” 两人接着商量了一下户籍事项,事毕,杨琰溪留下五两定金便离开了。 出了巷子,天已经完全黑了,杨琰溪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外的夜色中,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去。 第三天下午,天色阴沉,雪被寒风吹得凌乱,时不时带着雨落下,冷意仿佛侵入骨髓。 杨琰溪交了二十两银子,成功拿到了户籍和路引,出了院门,便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院门外,丐帮长老看着他的身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和阴毒。 第54章 妖怪 杨琰溪被乞丐带出了阴暗的小巷,街道上飘着一阵阵饭香,三三两两的行人撑伞赶路,他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紧了紧衣服,也匆匆忙忙地往客栈赶。 后面,三个身影悄悄跟了上来。 张杉瞥了一眼,远离杨琰溪,拐进一个巷子,上了房顶,不见了踪影。 那三个身影见此并没有什么动作,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小孩。 前方有一个偏僻的小巷,两个身影观察了周围,对视一眼,便立马朝杨琰溪冲去。 听到了后面急促的脚步声,杨琰溪立马转头,便见两个廋黄的男人一脸狰狞地朝自己冲过来,心中一刹那警钟敲响,立马转头就跑。 此时他们之间只有几米远,他跑不过两个大人,被两人逼进了死胡同里。 “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杨琰溪掏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朝他们挥舞,目光凶狠,一副你们敢上前一步我跟你们拼命的架势。 两人见小孩掏出匕首,也停下了脚步,一个脸上带有些肉的男人脸上赤裸裸的贪婪和戏谑,丝毫不怕小孩手中的武器,声音带着嘲讽道。 “哟!小绵羊生气了,老大,咋办?” “桀桀桀!当然是带回去好好疼疼了。” 说完,两人也不再废话,朝杨琰溪围过来。 “滚,再不滚我杀了你们!” “滚开!” 杨琰溪面露凶相,挥着挥匕首,心中却焦急万分。 小猫也不知道去哪了。 两人避开杨琰溪挥过来的匕首,步步紧逼,一人瞅准时机,抓住杨琰溪的手腕。 杨琰溪见状,手一松,匕首从空中落下,另一只手快速抓住,顺势给那人手臂划一刀。 那人吃痛,松开了握住小孩的手,看着手臂上豁了一大口,流出了血,不禁愤怒地冲向杨琰溪。 “小子,活腻了是!” 杨琰溪还想用匕首挥开他们,岂不料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抢了匕首,另一个男人则将他扑倒在地,随后搜身。 男人从杨琰溪身上搜出二十两银票,顿时瞪大了眼睛。 “真是只肥羊!” “还给我!把钱还给我!” 杨琰溪奋力挣扎着,伸手想去拿回银票,却被死死按住,无法动弹。 见小孩目光恶毒地盯着自己,男人抬起手便扇下去。 “啪”声响没有传来,男人却身体一颤,脸上瞬间露出恐惧,他身影晃了晃,随后倒下了。 另一个男人看到同伴无声无息地倒下,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慌乱地想要跑出小巷,却没跑几步也跌倒在地。 杨琰溪看到这一幕,呆愣了片刻后,他偏过头,看向左上方。 只见屋顶暗处竟有两道银绿交加的圆光忽明忽灭,像是怪物的眼睛,阴森森地盯着他,杨琰溪顿时瞳孔骤缩,惊悸不安。 张杉从暗处走了出来,三两下跳进了巷子,看着躺地上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杨琰溪,嫌弃地给他脑袋来了一爪。 还不快起来!这么冷的天,躺地上是嫌死得不够快? 猫的力道虽轻,杨琰溪还是顿时清醒了过来,一边盯着眼前的猫,一边挣扎地站起身后退。 张杉走到一个混混身旁,叼起他手里的银票,塞到杨琰溪手里,然后转身去“摸尸”。 杨琰溪怔怔地看着,天色黑沉,一只猫儿眼里发着光,站在昏死的人身上,用爪子刨人的衣服,甚是诡异。 张杉用力刨着,却刨不开衣服,衣服又脏,不想下嘴,便转头看向杨琰溪,爪子指了指躺地上那人藏有东西的胸口。 杨琰溪看到如此人性化的一幕,心跳都漏了半拍,顿时屏住呼吸,一个惊悚的念头从心中划过。 “你,你是妖怪吗?”,他忍着心中的恐惧,声音轻颤地问了出来。 听到此话,张杉眨了眨眼,随即歪了歪头,邪魅一笑。 杨琰溪眼睛顿时睁大得与铜铃一般,随后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张杉:…… 心里承受能力不行啊,这以后还怎么随本猫进军中州? 唉,不就开个玩笑吗?她当初还夸他稳重呢,走眼,看走眼啦! 张杉无奈地走过去,给了他几爪子,又使劲踢了他几下,折腾了好一会他才悠悠转醒。 杨琰溪一睁眼便见一张放大的猫脸,眼中散发着吃人的青白光,又准备翻白眼。 张杉赶紧轻声安慰他,“再晕过去我便吃了你。” 声音与小孩相似,却又鬼气阴森。 说着,张杉舔了舔爪子。 第55章 坦诚布公 杨琰溪见如此诡异的声音从猫嘴里发出,又听到它说要吃了自己,看着它那凶残的模样,心里更加恐惧,身体不由得僵住,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发不出一点声响。 “还愣着干啥!去,搜身,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拿了。” “快去!” 张杉见他不动,便举起爪。 杨琰溪以为它要吃了自己,赶忙连滚带爬地去搜身,将两个混混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要不是张杉喝止,这臭小子连人家底裤都给扒了。 统共搜出了一百三十二文钱,连两根针都买不起,算是亏大发了。 这两人中了毒,外面放哨的人早已解决掉了,张杉不想生事,便带着杨琰溪立马回到客栈,拿了行李,趁着城门没关,火速出了城。 到了城外的小镇已经晚上八九点了,张杉带着他找了个小客栈住了进去。 客房里,一猫一人大眼瞪小眼。 张杉瞪得有些困了,便哈了哈嘴。 杨琰溪吓得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踉跄地后退几步,一脸惊恐地看着张杉。 张杉看不得他这个鬼样子,没好气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杨琰溪没有说话,怯怯地盯着张杉。 可能是太吓着他了,小孩心思单纯,张杉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一点,扬起笑容,轻声道:“小溪啊,别怕,过来!坐。” 杨琰溪踌躇了会儿,在张杉“慈爱”的目光注视下,还是挪着脚步过来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张杉开诚布公,讲了自己的“身世”。 “小溪啊,本猫是只灵猫,是只好妖,不喜欢吃人的,你放心,我不会吃你的。” 说完,张杉偏头,看向窗户,眼神像是透过窗户,望向遥远的地方。 “本猫来自遥远的妖域,在妖域中吞吐日月精华,潜心修炼,足足两百载,才得以炼化横骨,口吐人言。” 张杉转头看向杨琰溪,迎着他惊惧颤动的眼神,站了起来,看着他眼中自己高大的身影,嘿嘿一笑。 “本猫穿越妖域结界,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来到人间,是为了红尘练心,脱去兽胎,化作人形,飞升仙界。” “所以你放心,在人间,我不会随便害人吃人的。” 张杉装作深沉,眼中带着仁慈。 “第一眼看见你之时,本猫便觉得与你有缘,是以,本猫将从妖域带来的药灵水赠给你,救了你一命。” “如今本猫心有所感,本猫的劫难在中州,但见你无依无靠,又与本猫有缘,才想带着你走,给你一番机缘。” 杨琰溪脑子懵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思路,他黑眸中带着清澈。 “你真的不吃我吗?” “真的。” “是你救的我?” “对。” “我们有缘?” “嗯。” “机缘是什么?” “咳咳,时候未到,不可说,不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妖域是什么地方?” “那是妖族生活的地方,有凶猛的虎妖,一啸百兽惊,有飞天的大鹏鸟,一息能飞几万里,带起阵阵狂风,还有翱翔云海的蛟龙,艳丽多姿的花妖……” 小孩子总是被稀奇古怪的事物所吸引,杨琰溪眼中充满好奇和希冀。 “我可以去吗?” “恐怕不行!我们那都是山林精怪,本猫没见过有凡人存在。” “那,那我可以修炼吗?” “这个,不可以,凡俗间无法修炼。” “哦~”,杨琰溪脸上写满失落。 忽然,杨琰溪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搭在头上,抬头,便见猫儿将爪子轻轻拍着自己的头,目光温和地看着他。 “放心,跟着本猫,你虽然无法修炼,但本猫会教你绝世武功,让你当这世间最厉害、最威风凛凛、最让众人仰慕的大侠、盖世英雄!” “真的?”,他眼睛一亮,重焕光彩。 每个男孩心中都有一个大侠梦。 “真的!本猫以猫格担保。”张杉笑眯眯地拍拍自己胸脯。 猫格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咳咳,本猫在人间的名字叫安然,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嗯嗯!” 杨琰溪点点头,眼中神采奕奕,充满向往,显然还沉浸在张杉画的大饼中。 “好了,跟我说说你,我看你识字,怎么会当乞丐呢?” 杨琰溪目光黯淡下来,开始讲述他的身世,这是一个狗血剧情。 杨琰溪本是一个小富人家的独子,家里有点小钱,每个父母都有一个望子成龙的美梦,希望自己的孩子读书识字,踏入殿堂,高中状元,一鸣惊人。 于是杨琰溪如同别人家的孩子,三岁启蒙,四岁熟读经书,五岁作画,六岁写诗,七岁准备考童生时,意外却发生了。 第56章 收徒 那天,杨琰溪刚放学便被一个老仆急匆匆地接走,他不明所以,老仆却一问三不说,不顾他的挣扎,径直将他带去一个宅子里。 杨琰溪在那里见到了奄奄一息的父母,他父母临终前将一块玉佩给他,并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真相。 原来他们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乃是他父母的仆人,他父母生下他时正好遭人追杀,便交给他们几千两银票,让他们带着孩子逃走,逃得越远越好。 于是二人抱着婴儿从宜州逃到益州,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住了下来,抚养孩子长大,期间也尝试联系主家,但每次都是杳无音信。 直到最近才联系得上,却也引来了仇敌追杀,养父母希望他能认祖归宗,那玉佩便是信物,正当准备告诉杨琰溪他亲生父母是谁时,两只箭射来,彻底要了二人的命,老仆不得不带着痛苦绝望的杨琰溪来到宜州。 逃离期间,老仆被杀,杨琰溪没了依靠,玉佩又弄丢了,又没银两,既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寻人,只得四处流浪,沦为乞丐。 这又妥妥的主角模板啊。 按照剧情,接下来就是流浪期间遇到高人,将其收为徒弟,悉心教导,杨琰溪苦练成才,辞别师父,寻找父母,途中结识好友爱人,最后寻到亲生父母,杀尽仇家,名震江湖,抱得美人归,从此逍遥快活。 张杉又想起了自己画的大饼,难道那个高人被自己截胡了,自己就是那个高人? 被小说严重荼毒的张杉摸着下巴,一脸沉思。 其实当一当高人也不错?反正承诺要教他武艺,他性格也不差,自己孤身一猫,他独自一人,接下来还有好长时间要作伴,况且,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咳咳,杨琰溪。”,张杉正了脸色。 “呃?”,杨琰溪见张杉突然神情严肃地看向他,眼神有些慌乱,心被提了起来。 “你可愿拜本猫为师?” 听到张杉的话,杨琰溪怔住了,霎时间没反应过来。 “本猫说过与你有缘,承诺教你武艺,你可愿意拜本猫为师?” 杨琰溪抿着唇,看着张杉,沉默不语。 张杉瞪大眼睛,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难道不配当师父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严重打击了她的自尊? 张杉把头一仰,双爪背后,傲娇道。 “你可要想好了,本猫可不是随随便便的猫,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不是,我只是……”,杨琰溪一脸纠结。 “只是什么?” “你真的要收我这样的人做徒弟吗?”,杨琰溪低下头,卑微道:“我是乞丐,做过很多坏事,去偷过抢过,还骗过别人钱,跟别人打架,勒索钱财、欺负他人……” 杨琰溪一条条的列举了他这三年多来的罪状,坑蒙拐骗偷,敲诈勒索抢,牢都坐过,涉及颇多。 张杉听得抽了抽嘴角,你这说得我有点犹豫了。 杨琰溪最后总结道:“我不是个好孩子。” “那你以后还会去偷去抢,随便欺负别人,跟别人打架,敲诈勒索他人,去做那些坏事吗?” 杨琰溪抬头看着张杉,神情认真严肃,摇头道,“我不会了,我保证。” “那你以后能做个好孩子吗?” “能!” 张杉点点头。 “嗯,本猫相信你。” “那就拜师。” 杨琰溪退后几步,在盥盆中洗了洗手,整了整仪态,向张杉下跪,郑重道:“我杨琰溪想要拜安然为师,求教授业,特来贽见。” 张杉见杨琰溪停下看着她,她对拜师一窍不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应一声。 “嗯。” 杨琰溪给张杉磕了三个响头,“徒儿拜见师父,徒儿一定会尊师重道,立仁立德,学好本领,不负师恩。” “嗯,为师会好好教你的,呃,为师对你没那么高的要求,希望你能平安喜乐就好。” “谨遵师父教诲。” 杨琰溪说完,斟了杯茶,双手捧到张杉面前,跪下道:“师父请喝茶。” 张杉双爪小心翼翼地捧过来,舔了几口,又小心翼翼地放下,生怕掉了。 “师父,那个拜师礼……” 张杉赶紧摆摆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一切从简就好,为师喜欢银子,咱不讲究这个。” 主要是现在张杉也送不了什么给他。 杨琰溪眨了眨眼,道:“好,那徒儿以后再补。” “天色已晚,去睡。” “嗯。” 第57章 包馄饨 一觉睡醒,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张杉和杨琰溪又去了车马行。 还是那个掌柜,见杨琰溪拿出了户籍,只是抬头瞧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让其付了二两银子,今天最后一趟马车,还有余位,便直接叫人带上了马车。 马车上还坐着五个人,几人挨着坐,刚好坐满,张杉又没有座位,只能由杨琰溪抱着,天冷人挤,刚好可以取暖。 马车沿着官道行驶,车轮缠上了铁链,马装上了铁蹄,即使在泥泞的地上也行驶得稳稳当当。 一连七日,张杉都在吃饭、睡觉和上茅厕中度过,偶尔还听他们聊聊天。 车上的另外五人,一个老人家和一对年轻夫妇是在外做完生意赶回府城,一个年轻小伙去府城办事,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则是父亲病重,回来尽孝的。 中年男人年轻时心高气傲,不服管教,便偷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银两,与几个好友出去闯荡,年不着家,连一封信都没寄回来过。 后来中年男人闯荡久了,经历了社会险恶,心力交瘁,才想起父母的谆谆教导和无私的爱,便修书一封寄回家里,才知道父母给他生了个弟弟。 父母因为思念他,便将他的爱一同给了小儿子,小儿子在父母的溺爱下,叛逆、顽劣,一次意外得罪了权势人家的公子,赔了大笔钱财,父亲更是被打得下不了床,又偶感风寒,病情加重,时日无多。 众人听了先是沉默不语,接着有人安慰,有人讽刺。 但不论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第七日中午便到了府城,众人散去,张杉和杨琰溪找了家客栈住下。 第二日,便是这年的最后一个月,张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她记得当初穿来的时候是七月份,这样算的话,那边快过年了。 这一年自己没有回家,也不知道父母会不会着急?会不会以为她死了? 还有她刚考上体制的工作,幸福自由快乐美好的青春…… 张杉问旁边的杨琰溪。 “小溪,想不想家?” 杨琰溪沉默了会儿,他不知道该说哪个家,便反问道:“师父想家了?” 许久,才听见一轻声传来,“嗯。” “师父,妖域那边也过年吗?” “呃,有的过有的不过。” “师父,能说说你的家人吗?” 沉默许久,张杉开口道:“小溪,会做饭吗?” “呃,没做过饭。” “没关系。”,张杉转头看向杨琰溪,轻轻笑道:“为师教你。” 杨琰溪看着师父,愣了愣,道:“好。” 借了客栈的厨房,张杉指挥他剁肉、泡葱姜水,和面、包馄饨。 “肉先切成条,那皮不要,把皮切下来,对对,再切细一点,然后剁碎……” “姜去皮切块,这么大块也行,和葱一起泡在热水里,葱留点放肉里搅拌……” “面粉加水,一点点加,别加那么多,哎呀!叫你别加那么多,你一股脑都倒进去了。” “来加点面粉,手散点面粉就不会粘手了,菜板也散点,好了,开始揉面,手洗衣服会,就是那个姿势……” 杨琰溪手法生涩地听着张杉指挥,张杉每说一句他便跟着做,不懂便停下来问张杉,“是这样吗?”,听了张杉回答后才肯继续。 一顿馄饨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包好,看着那忽大忽小的个头,薄的快破了口,厚得只塞了点肉,和那七扭八拐的封口,张杉觉得,这锅馄饨汤应该挺好喝。 从这一方面来看,他无疑是成功了的。 水开了,馄饨下了锅,飘起就可以捞出,连汤一起端上餐桌,不然不够吃。 杨琰溪吃到了师父指导,自己亲手包的馄饨,幸福感满满,便想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师父。 “师父,这汤真好喝!” “对,对,你说的对,为师也觉得,手艺不错!” 杨琰溪被师父夸的更开心了,咧起了嘴角。 “师父以后想吃,我给师父做。” “谢谢你,你有心了,为师很欣慰。” “不客气,师父。” 馄饨连锅带汤干完了,张杉打了个饱嗝,夜里无聊,便和杨琰溪瞎聊天。 “小溪,人间过年都做些什么呢?” “嗯…,在除夕这天,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晚上吃团圆饭,守岁……” 跟后世差不多,只是后世简略了些,没有什么吃团圆饭不能夹鱼,不能熄灯等等禁忌,也没有什么赏花灯、逛庙会之类的活动。 “师父怕人间的神仙吗?” “为师不怕。” “那师父是不是比神仙还厉害?” “咳咳,也就厉害那么一点点。” “……” 第58章 寻找商队 一眨眼,三天已过。 天飘着三三两两的雪花,落在地上,一不小心便没了踪影。 张杉师徒俩打听各个商队的去向,有的往南、有的往西、更多的往东,找了整整三天,才终于找到一个往北走的大商队,他们从府城出发,往北穿过整个宜州,最后到达珧州东南部的珧华府。 商队途经很多地方,想要跟着商队走的人也多,有富家子弟、小商人、书生、江湖人士、旅人等。 商队也要筛选一番,不是谁来都要的,要么有钱,要么有势,要么有人。 像杨琰溪这种三无人员,外加无依无靠、容易出事的小孩,显然达不到入选标准。 商队庞大,近两百人,没有被筛选上的,想要跟着商队走,可以远远地跟着,但商队不提供各种庇护。 在这土匪横行、动不动就死人的时代,富贵由天,生死由命。 经过张杉几天的简单培训,以及菜市场买菜实践积累,杨琰溪终于学会了如何讨价还价,虽然跟买菜大妈相比还有点差距,但他学得快,撕逼水平可以领证毕业了。 学这行,讲究的是一个别人尬我不尬,去他马的羞耻。 杨琰溪跟商队负责人拉扯起来。 首先,拉近距离。 “大哥哥,大哥哥好,大哥哥神采奕奕,英俊爽朗,眼角添的那道疤让大哥哥看起来好猛哦,大哥哥你跟我喜欢的一个大侠好像呀!” “什么大哥哥,我儿子都快成亲了。” “可大哥哥看起来跟我家隔壁的大哥哥一般大呀……” 其次,卖惨。 “大哥哥,我爹娘死了,叔叔婶婶们也不要我,他们把我赶了出来,我没有家了,最疼我的一个姑姑远嫁珧州,姑姑说我可以去她家玩,我想去姑姑家,大哥哥可以带上我吗?我的猫可以给商队抓老鼠,我也会很听话的……” 再次、夸对方。 “大哥哥,我家的钱都被叔叔婶婶们抢走了,我偷偷藏起来一些,又卖了我娘留给我家的传家宝,这些您看够吗?我听说你们商队是整个府城最大、最好的商队,有钱人家都想跟着你们走……” 最后、茶言茶语。 “我知道我太小,又是孤身一人,商队不喜欢麻烦,可我没什么亲人了,我一定要去姑姑家,若是不可以就不麻烦大哥哥了,我会自己去的……” 商队负责招募的大叔紧皱眉头,眼中闪过怜悯、纠结、坚定、同情、冷漠、不忍,神色复杂。 “你等着!” 大叔留下一句话,便向前方不远处一个正在和别人交谈、衣着华贵的年轻人走去。 大叔对年轻人抱了抱拳,随即和年轻人交谈了起来,年轻人偏头打量了杨琰溪好一会儿,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大叔抱拳离开,走了回来。 杨琰溪一直保持着他那乖巧、坚强又令人心疼的形象,见大叔走过来,心里也有些紧张。 “你不符合条件。”大叔直言道。 “本是不能带上你,但我们少东家说了,你可以跟着商队走,但要为少东家做些事儿。” “放心,只是打打杂,不会为难你的。” 杨琰溪听此,像是得了糖的小孩,激动道:“谢谢大哥哥!谢谢少东家!” 接着,杨琰溪交了十五两银子,因要给少东家打杂,加上自己的私心,又是小孩,大叔给了最大优惠,比别人少了整整十两。 张杉感动得老泪纵横,直夸徒弟会省钱,至于脸面什么的,重要吗? 车队七天后发车,路途遥远,需走两个多月。 趁着这段时间,张杉准备赚点钱,上路后好有个保障。 第59章 早熟不是值得期待的 到底卖什么好? 功法不敢卖,肥皂、豆腐、调料、锅子、烧烤、饮子、凉茶等等,市场上已经有了,菜的做法也五花八门,各有特色,甚至比后世玩得还花。 由于师徒传授严格,像配方技术之类的保密性强,要是不考察市场,随便买卖,不小心将别人的内部技术配方泄露了,人家找上门,甚至被人灭口,那可就不知去哪儿伸冤了。 主要是卖不了什么钱。 经商?创新经营模式?或者卖些后世东西,香水、面膜、暖宝宝、皮蛋…… 但没时间,这些暂且不提,以后再说。 张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卖医书。 “千金方”、“黄帝内经”、“外台秘要”、“本草经”、“本草纲目”…… “外台秘要”全书四十卷,收方剂六千多首,“本草经”载有药物三百六十五种,“本草纲目”是明代李时珍所着,这个时代还没有听说过,就难以定价,麻烦。 张杉花了350积分购买了“外台秘要”残本和“本草经”。 “外台密要”残本大概十来卷,收方剂两千多首。 为此张杉还找杨琰溪要了二十两充值了进去。 杨琰溪看着手中的钱,差不多二十多天时间,从一百两多变成了如今的二十五两,皱了皱眉。 张杉看着系统剩余的61积分,也欲哭无泪。 张杉将两本医书丢给杨琰溪。 他打开书看了会儿,问道:“师父是要我学医?” 张杉问道:“想学?” “师父要我学,我便学。” 张杉皱眉,神情庄重地看着杨琰溪,语重心长道:“徒儿啊,学海无涯,但人生有限,我们能做的其实很少很少。” “为师希望你走的路,是你喜欢的,你学的东西,是你想学的,或者必须学的。” “不要因为别人,哪怕是为师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了自己的选择,能为你人生负责的,只有你自己!” 看着面前沉思的徒儿,张杉缓缓转身,双手背后,四十五度角仰望房顶,内心已早为自己的鸡汤逗笑。 “我明白了师父!” “嗯,明白就好!” “说说你以后想做什么?” 杨琰溪思索了一会儿,道:“我想跟着师父。” 张杉惊讶道:“那你亲生父母呢?” 杨琰溪垂眸,撇过脸,声音有些沉重,“他们根本不在意我。” “若是在意,我养父母怎么会让我叫他们爹娘,又怎么在出事前才告诉我真相?这十年来,一封书信都没有,他们也不曾来找过我。” 听着杨琰溪语话里的埋怨,张杉只好道:“或许他们有自己的苦衷呢?” “师父,要不是你,我已经死了。” 张杉本想再劝几句,听到这句话,顿时什么也说不出口。 前面还说得过去,起码他过得还好,后面沦为乞丐,饿得只能去偷去抢,四年了,受了那么多苦,却没有去找回亲生儿子,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张杉不是圣母,在没有了解清楚真相之前,也不好胡乱猜测。 早熟的孩子并不是值得夸赞的,恰恰相反,他们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委屈。 张杉跳上桌子,上前抱紧他,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好了好了,事情没有明确之前,不要想那么多。” “不管怎样,你永远是为师的徒弟,师父不会不要你的。” 杨琰溪回抱住张杉,问道:“那师父不回妖域了吗?” 张杉动作一顿,“呃,为师暂时回不去,为师来人间渡劫,短则几年,长则几十年,这得看机缘。” 很大可能回不去了。 “师父,劫难是什么呀?” “为师也不知道,为师也在找。” “师父,要是渡不过,会死吗?” 张杉垂眸,“不知道,可能。” 杨琰溪声音卑微,甚至带着乞求,“那,师父,可不可以不渡劫?” 张杉眨了眨眼,“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放心好了,为师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为师死了,可就没的看了。” “别想那么多了,为师自有把握。” “快收拾收拾,为师带你赚钱去!” 第60章 悬医阁 张杉带着徒弟了解群众,深入基层,倾听群众心声,收集群众对当前医疗环境的态度、看法,并进行实地考察,经过三天的调研和分析,最终通过投票筛选出了府城医学界三大泰斗、最美医馆。 其中,回春堂的沈大夫擅治脚气,又精通耳鼻喉科,医德高尚,富有仁爱之心,深受百姓喜爱。 仁济医馆的林大夫精通妇科疾病,获得了广大妇女的五星好评,被冠以“妇科圣手”称号。 悬医阁的施大夫擅长外科,腿瘸手断、腰酸背痛、刀枪剑伤等等,认准施大夫牌膏药贴,三天见效!童叟无欺!施大夫医术高明,与他医术一同闻名的还有他的性格,嘴贱、脾气爆、上班饮酒…… 以上三位,恭喜获得府城医学界三大泰斗称号!同时恭喜回春堂、仁济医馆、和全国连锁品牌仁和堂获得最美医馆称号! 让我们呱唧呱唧! …… “小溪啊,你觉得哪个好点?” “‘外台密要’收录有伤寒、针灸、五官、内科、妇儿等内外科单方,涉及广泛,‘本草经’收录的草药用途也五花八门。” “回春堂乐善好施,沈大夫即是掌柜,又是仁善之辈,仁济堂中规中矩,掌柜为人周正,悬医阁风气不怎么好,东西卖得贵,掌柜又是商人,仁和堂百年老店,信誉在外……” “所以,我认为悬医阁好,钱多。” “徒儿分析得有道理,那就悬医阁。” 为了增加点谈判筹码和底气,张杉特意地包装一下杨琰溪。 他身穿月牙色棉袍,其上绣着芝兰玉树,腰间挂着一个白色兰花香囊,身姿修长挺直,头上高高绾着冠发,有些糙硬的长发披散在后肩,发尖俏皮地卷起,白皙的小脸上微微有些肉,一脸淡漠,漆黑如墨的眸子像是化不开的寒潭,透着股气势。 “嗯,不错!就是这样,很帅!保持住。” 杨琰溪听到师父的夸奖,不禁弯了嘴角,却又快速压下,恢复那冷淡神情。 厚实保暖的长袍再加上玉冠、皮靴、香囊要了85积分,又花了20积分买了一小瓶粉底将皮肤抹白。 张杉本还想买个大氅,奈何太贵,再加上这几日的开销,现在师徒俩全身上下就剩二十两多了。 张杉又开始感慨穷,怎么甩都甩不掉,这就是命吗? 什么时候她能够随手撒下一沓银票,然后说一句,钱对于我来说就跟废纸一样。 悬医阁位于富人居多的东城区,跟喧嚣的东市相比,悬医阁却显得偏幽了,大多时候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来就医,不知情地还以为快要倒闭了,知情的都酸死了。 悬医阁每年产出的膏药贴贩卖到周遭四州,一副膏药贴要价至少一两,面向客户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江湖门派,中上阶级家族。 悬医阁外,抬眼望去,那不加修饰的金丝楠牌匾,“悬医阁”三个大字气势恢宏,金光环绕,不知道刷了多厚的金粉。 杨琰溪抱着张杉,望向悬医阁大门,雍容雅步,气质凛然地走进了进去。 踏入阁内,混杂的药味更加浓郁,入眼便是那柜台,摆着木屉,竹筛,药秤,杵臼,药包、算盘……,上方挂了两个红灯笼,左右望去,红木雕栏下,十几排药柜又长又高,其上标有各种药名,药柜上方又有三排瓦罐,药瓶。 左边墙上挂着“悬壶济世”牌匾,然后便是紫颤木杏花雕栏屏风横摆着,隔绝了来人的视线。 再望左转头,置有几张桌椅,便是那大夫问诊处,一白胡子老大夫坐在那,低头写着药方,边写边皱眉,时不时停下来摸胡子沉思,并未注意到有人来。 杨琰溪扫视一圈,貌似整个医馆只有这么一个活人,便向其走去。 脚步声渐近,老大夫仍未察觉。 杨琰溪怕惊吓了这位老人家,轻声喊道:“老大夫?” 连喊三声,老大夫终于抬起头来,浑浊的眼中露出一丝迷茫,却又顿时清明,见到眼前身穿月白绸衣,怀抱着狸猫的小少年,神情冷肃,稚气未脱却又透着股气质,心道一声富家子弟。 “小公子,可是来看病?请坐!老夫方才写方入了迷,未见小公子来,还望见谅。” “不是,我找悬医阁掌柜。” 老大夫撸了下胡子道:“小公子,掌柜近日不在馆中,可是有要事?不知老夫可否知晓一二。” 听到掌柜不在,杨琰溪垂眸,又看了医馆一圈。 老大夫见此,解释道:“几位大夫出诊去了,如今前堂就老夫一人。” “老夫坐馆多年,馆中之事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杨琰溪听老大夫这么说,四周又无人,便道:“老大夫,不知贵馆可收医书?” “哦!还请小公子移步,随老夫待客间商谈。” 老大夫冲着后院喊道:“小李!小李,有客到,待客间上茶!” 二人前往待客间落座。 上茶后,老大夫看着杨琰溪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丝丝兴致,道:“不知是何医书,可否让老夫略观一番?” 第61章 卖医书 老大夫见对方犹豫,轻笑道:“小公子放心,悬医阁不做那强取豪夺之事,若是悬医阁需要,就算价值千金也舍得。” 这么豪气?直接将主动权交给对方了,在门口那,张杉虽看不出牌匾材质,但也晓得那金灿灿的漆是金粉,瞬间又想开了。 杨琰溪瞧了老大夫一眼,便直接把两本医书拿出来了,总是要给人看的。 老大夫接过医书,上面第一本是“本草经”,老大夫看了一眼书名便直接翻开来看, 张杉见其眼中没有丝毫异样,便知他读过这本医书,顿时心也悬起来,若是不要,只能另寻他处卖。 他细细地看过几页,便将其放在一旁,见下一本是“外台秘要”,眼中泛起一丝亮光,径直打开看了起来。 他忽然停在一页,盯了良久,忽的抬手撸了撸白胡子,点头笑道。 “原来如此!是老夫想岔了,那药虽毒,倘若再添这一味不仅能中和毒性,且不会影响药效,还能刺激药力,加快生效时间。” 说着,老大夫放下书本,拿起笔兴致勃勃地书写起来。 写完,又将整个药方重看了一遍。 他抬头看向杨琰溪,眼中透着轻松,道:“小公子,老夫一时兴起,难为你久等了。” “不打紧,能见到世上多了一副治病良方,等再久都值得。” 老大夫对他的回答很是高兴,哈哈笑道:“敢问小公子名讳?” “我叫杨琰溪,益州人士,祖上行医的,后转医行商,近日随父亲来府城谈生意,仆人打理居所,发现了这两本医书。” “家中无人学医,父亲不想让医书蒙尘,便叫我拿这医书去医馆,看看医馆能否收下。” 老大夫对医书来由不感兴趣,只要能将医书卖与悬医阁便足够了。 他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瞒杨小公子,这本‘本草经’鄙馆已有,但和杨小公子这本略有差别。” “这本‘外台秘要’,其中伤寒、内科、妇儿科鄙馆也有收藏,其他几卷鄙馆寻找多年,却未曾找到。” “杨小公子,‘外台秘要’民间流传甚少,价值千金,三年前府城曾拍卖一本残书,共二十卷,收录三千二百零五首药方,最后成交价四千五百两。” “老夫观这残本十二卷,收方一千来首,其中便有一些较为冷门的害疾偏方,也是难得。” “老夫可以做主,以两千三百两代鄙馆买下这本残书,‘本草经’市面上虽不算稀有,但老夫观你这本描绘之细腻,老夫可以出一百两买下,杨小公子以为如何?” 杨琰溪垂眸看向张杉,询问意见。 张杉叫了一声,表示同意。 老大夫借拍卖价来定价,已是很有诚意,当然如果他降了价格,张杉也不在意。 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了她的心理价位。 杨琰溪知意,便故作思索一番,点头道:“就依老大夫所言。” 老大夫点头,“好。小公子爽快!稍等片刻,老夫去去就来。” 收了老大夫给的两千四百两银票,又闲聊了会,杨琰溪起身告辞。 “施老大夫,小子出来已久,父亲还在家中等小子,小子先告辞了。” “好,好,杨小公子,若是可有医书要买,可一定要先卖给悬医阁,悬医阁给的价格必不会让杨小公子失望。” “小子记住了。” 出了悬医阁,张杉直接让杨琰溪去钱庄兑换了两千两,全部充值系统,看着积分从0变成,顿时安心不少。 又隔了两日,离商队出发只剩一天,张杉决定离开前多赚点,根本积分不够花。 一事不烦二主,杨琰溪又去了悬医阁。 这次见到了悬医阁那膏药贴的发明者施大夫,施老大夫是施大夫的二伯。 刚进入馆中,便见两个药童在柜台抓药,转头望向大夫就诊处,见到了施大夫,四十多岁,皮肤淡黄粗糙,头发披散,胡子如同杂草乱长,一身酒味,衣衫不整,邋遢凌乱。 此时他正斜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眯着眼为病人诊脉,病人对此却毫无异议,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蓦地,施大夫皱了皱粗矿的眉头。 病人顿时心跳到嗓子眼,面露急色,“施,施大夫,我还有救吗?” 施大夫淡淡道:“没事,我只是在想今晚吃啥?” “……” 施大夫见到一小公子抱着一个大木盒子走来,旁边还跟着只狸猫,便将把脉的手抽回,拿起笔开方子,狂草般地将方子写完,直接丢给病人。 “好了,去抓药,下一个!” 第62章 施大夫 施大夫非常随性地靠在椅子上,拿起酒葫芦仰头灌了几口,几滴酒水流到乱糟糟的浓密胡子上 杨琰溪走了过来,无视施大夫这形象,道:“我找施老大夫。” “施老大夫不在,呃——,跟施大夫我说也是一样的。”,施大夫打了个酒嗝,酒味弥漫。 杨琰溪蹙眉,不晓得他这样还能不能做主。 施大夫见对方皱眉,感觉没面子,顿时火气上头,一拍桌子,语气冲冲道:“小孩,你这什么态度?你是质疑我的话?还是在质疑我这个人?” 杨琰溪对施大夫突然的脾气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会儿,回道:“施大夫,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哼!” 施大夫眯眼盯着杨琰溪,脸颊通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醉酒。 杨琰溪不接他的话,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我来卖药材,不知道贵馆收不收。” 施大夫斜眼瞟了他一下,又喝了口酒,矫情道:“什么药材?我们悬医阁,不是上品,不收!”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你们富家公子矫情还不信,把草当成宝,拿出来!大抵不就几百上千两吗?” 张杉听到这话,牙都酸了,特么不把钱当钱。 杨琰溪没有动作,只是淡淡地看着施大夫。 施大夫也不说话,眼神不满地看向杨琰溪。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施大夫显然是个静不下来的主,瞪了会儿,开始赶人。 “爱卖不卖,不卖拉倒。” 杨琰溪除了瞪人颇有耐心之外,也挺会气人,“我找施老大夫。” 施大夫气得胸口起伏,甩了甩手,语气充满烦躁。 “都说了人不在,快走,别来烦我!” “施老大夫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后天!你可以走了,真烦!” “我来卖药材。” 施大夫气得无语了,生意都不要了,“你换个地卖!” 杨琰溪又不说话了,眼神直直地望着施大夫。 施大夫受够了这种哑巴式交流,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角,不耐烦道。 “跟我来!” “小六,上茶!” “哎!” 听到施大夫的河东狮吼,小六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立马便去端茶。 待客间落座上茶。 施大夫灌了口酒,直言道:“快点拿过来!扭扭捏捏的,别耽误我吃午饭。” 杨琰溪将抱着的简陋木盒推到施大夫面前。 施大夫看着眼前的木盒子,表情满是嫌弃,不以为意地拿过来,打开,眼神不经意瞟一眼,却再也移不开目光,整个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施大夫本还以为是富家公子被人蒙骗了,毕竟这种事常有发生。 见了这几文钱一个的木盒子,施大夫还想嘲笑那小孩品味差劲,却不料一打开,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朴实无华的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颗野山参,其老皮深黄,油光可见,参香扑鼻,长长的根茎上茎满是圆芦、堆花芦,毛根上铁线纹密密麻麻,如同百岁老人的皱纹,根须稀少细长,分布着不规则的珍珠点。 据说,三十年野山参是危重病人吊命的存在,多长一年便多一分药力,这棵五百年野山参能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施大夫如多年未见的爱人般轻抚野山参,却在将要接触的刹那怯怯地收回手,生怕惊着它。 施大夫看着野山参,眸中渐露悲戚,似在回忆,眼中泪光闪过。 啧,又是个有故事的人! 过了会儿,施大夫回过神来,调整好情绪,缓缓道。 “这野山参至少五百年,保存完整,品相上等。” “哪来的?” 杨琰溪说出了早已想好的说辞。 “我父亲偶然从一猎户手中所得,因生意出了点意外,便想卖了这野山参救急。” “令尊呢?” “病倒了,父亲让我将其卖掉。” “你真的要卖?” 杨琰溪不说话,只是面目坚定地点了点头。 “一万七千两,如何!”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张杉内心小人狰狞尖叫,只要你敢要,我就敢卖! 不愧是花了2100积分买的野山参! 张杉此刻的心就像放飞的小鸟,在大海里畅游! 杨琰溪也不含糊,“行!” “等一个时辰,我去凑钱。” 施大夫放下木盒便起身走了出去,身影却有些落寞。 杨琰溪和张杉等了一个时辰,施大夫果然回来了。 他敲开了门,将手里装有银票的雕花红漆木盒放到杨琰溪面前。 杨琰溪打开盒子,当着施大夫的面数了起来。 施大夫似乎忘了自己的暴脾气,只是淡淡地看着装有人参的木盒,貌似又陷入了回忆。 杨琰溪数完了,对施大夫道:“施大夫,钱够了,交易完成,我该回去了。” “等一下!” 施大夫叫住了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杨琰溪。 杨琰溪顿住,看向施大夫,微微皱眉。 “不知令尊是从哪里卖得的这人参?悬医阁愿花五千两买这个消息。” 早就料到很大可能会问到这个问题,张杉和杨琰溪已经商量好答案。 谁有时间去了解哪里有?便编造说是那猎户主动找上来的,他“父亲”也问过在哪里发现的,那猎户不肯说,他“父亲”便只好放任他离去,后面派人追踪却失了那猎户踪迹,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杨琰溪说完便走了,没要那五千两。 第63章 买买买! 张衫和杨琰溪出了医馆,甩掉了后面跟踪的人,直奔钱庄而去。 师徒俩一只猫一个小孩,也不敢一下子兑换那么多,便将几个钱庄都逛了一遍,一共兑换了一万五千两,张杉又全部充值了进去。 师父兑换了这么多的黄金白银,杨琰溪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张杉自认为回答很有格调,“这是为师为数不多的爱好!” 前面兑换了积分,兑换完后,仗着有钱,师徒俩每人每天各一瓶灵泉水。 减去三天的灵泉水钱,积分还剩余。 积分首次破十万,张杉激动不已。 有钱了要干啥? 当然是买买买! 张杉首先花了8000积分给空间升了个级,好方便放东西,空间一下子从4+变成了8+,宽阔了不少。 点开加号一看,果然,下次升级要。 这系统就是看不惯我富,哪怕一秒。 讨厌! 想到身上穿的羽绒服,怕冷的张杉顿时感觉凉飕飕的,赶紧打开商城选了起来。 花了积分买了一套猫式防弹衣,防风、防水、防刀子于一身,轻薄暖和,富有弹性,能卸掉一些撞击带来的力道。 张杉将其穿在里面,贴身,舒服极了。 这件防弹衣适合平时穿。 买了一套猫咪轻量级银色铠甲,从头部武装到四肢、尾巴。 铠甲以穿山甲鳞片为原型设计而成,节片相连,可折叠,可伸缩,能像穿山甲一样卷成一团。 铠甲背部甲片较大,坚硬锋利,轻轻一碰便能割破皮肤,越往下,甲片越小,腹部甲片细密光滑,甲片还做了消音措施,摩擦不会发出声音。 腿爪关节之处专门做了设计和保护,能够随意弯曲,不影响活动。 作为武器的爪是重点,爪指上覆有锋利弯曲的利爪,当将爪子伸出来后,利爪被推动从而伸长,最长直径能达五厘米,轻轻一划木板,木板上便出现一道醒目划痕,两爪相互划擦便出现一道火花。 在张杉看来,这件铠甲有两个缺点。 一是重,虽是轻量级,但也有三斤重,都快赶上自己一半的体重了。 二是穿戴麻烦,稍有不慎,伤到的就是自己了。 为了解决或缓解这两个弊端,张杉又仔细浏览了一遍商城,经过仔细对比和反复斟酌后,张杉终于选出一套较为合适的。 也是同样的颜色和设计,但重量减少了一斤,且能自动穿戴,需要将其放入空间,然后投放到自身才可。 镜子一照,好家伙!好好的猫变成了银白穿山甲,神情高冷,又像魔法世界中走来的骑士,威武霸气。 酷! 弊端是解决了,积分自然是稳步上涨,前一套积分,这一套直接涨了积分,达到了积分。 加上前面买的防弹衣、升级空间,积分迅速缩水,从变成。 自己有了,徒弟也不能啥也没有,张杉给他买了件连袖锁子甲。 与那几百积分的古代锁子甲相比,这件锁子甲更细密透气,弹性好,不易断裂,经得住打击武器的猛劈猛砸,且铁锁环上涂了一层强效防锈漆,防水,不用怎么保养。 4000积分,买大一号,十七八岁穿都没问题,大概八斤重,不打紧,正好锻炼锻炼体力。 张杉为自己没钱找了个理由。 另外,杨琰溪练武的事情也该提上行程了。 天天差不多米饭肉食灵泉水,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杨琰溪身体状态渐渐好起来,脸不再那么廋,也长出点肉。 张杉挑选着,轻功、内功、武技,总要挑个最好最适合的。 首先是轻功,“武当梯云纵,走路好轻松”的武当派梯云纵、少林派的一苇渡江,也叫水上飞、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是小龙女传授给杨过的轻功,逍遥派的凌波微步,段誉学的,田伯光的倒踩三叠云…… 挑来挑去,每个都是绝顶轻身功法,各有特色优势之处,每个都想要! 越是巧妙上乘的武功对学者自身的要求越高,什么内力上的要求,与其他功法相排斥,挥刀自宫等等,显然不适合如今毫无根基的杨琰溪。 愁苦之间,张杉眼神不经意略过一行字,“神行百变”,听着挺神气的,点开介绍看了起来。 片刻后,张杉忽的一拍双爪,激动道。 “妙极,此乃神功也!” 神行百变,世上无双!神行百变是金庸小说中铁剑门木桑所创的绝世轻功,在“碧血剑”和“鹿鼎记”中有记载,木桑传给了九难,九难传给了韦小宝。 神行百变可以说与其他内功相反,不要求任何内功根基,连毫无内力的韦小宝都可以练成,多次凭借此轻功逃脱,可见其绝妙之处。 就这个了! 再到内功,张杉浏览一番,便选了神照经。 神照经是“连城诀”中的绝世内功,张杉挑它主要是能养生,练到极致有起死回生之效。 武侠世界刀光剑影,就怕徒弟一不小心挂了。 张杉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武技以后再说,穷。 神行百变580、神照经1200,再花100买了个劈砍挑拨之类的基础武技书籍,加上人体经脉大全100,教你如何练成绝世高手新手篇150,元庆朝各大功法简介200。 积分剩下5370,直接少了两个零,心痛到无法呼吸! 暴富乍穷之间,若不是东西是实实在在,她都以为是黄粱一梦。 张杉赶紧买瓶灵泉水压压惊。 第64章 商队启程 张杉翻了一下基本武技,有图有字,首先是练习腰腿力量,压腿、步型、腿法、开肩甲之类。 又翻开人体经脉大全,书中图上那抽象的人体经脉、那密密麻麻的穴位、没有标点符号的繁体字,那晦涩难懂的语意,刺得她眼睛疼,赶紧将书本闭合,眼睛的刺痛感瞬间消失不见。 学习?无法学习! 一只猫学人体经脉不是很奇怪吗? 张杉叫来了杨琰溪,爪一挥,将那比自己还重的锁子甲投放在桌上。 “小溪,这锁子甲你穿上,虽防不了高手,普通刀剑还是可以挡一挡的。” 杨琰溪上前去摸了摸,触手虽光滑冰冷,内心却暖流翻涌。 “多谢师父!” 杨琰溪浅浅一笑,语调上扬,可以看出他心情极好。 “师父的呢?” 杨琰溪对这个吃鱼能被刺卡喉咙的师父有点不放心。 “咳咳,为师也有,穿着呢!” 张杉爪子又一挥,桌子上出现四本书。 “基础武技你好好学学,平时也要练,打好基础很重要。” “人体经脉也要好好看看,熟悉熟悉。” “另外两本杂书有空再看” “等你把这基础武技和人体经脉看完,再来找为师要功法。” “嗯,我一定会好好看!” “书放好,咱们吃晚饭去。” “好。” 第二天一早,师徒俩收拾好东西,带上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出了府城,直奔商队而去。 人未至,前方传来嘈杂声,望去,官道旁,人影颤动,一车车货物已装好,整装待发。 杨琰溪找到那个负责人大叔,他正在安排跟车队伍的位置。 “大哥哥!” 杨琰溪声音带着雀跃,面露欣喜,向那个大叔打招呼。 张杉老脸欣慰,这演技,随我! 大叔听到声音,皱了下眉,望了过来,看来还是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大叔面目平和道:“来了,行李都带了吗?” “带了!” “带了就好,没带全也不要紧,我们沿路也会采买停留,到时候便可离队去置办。” “在这等会儿!” “好的,谢谢大哥哥!” 等了一会儿,大叔将全部人员安排完毕,便带着杨琰溪穿过队伍,来到了队伍中间。 前面,一个身穿褐色短打、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宽脸年轻小伙在谈话,三个镖师围在旁边。 大叔停了下来,对中年男人抱了抱拳。 “老大,人员都安排好了。” “嗯,时候不早了,吩咐下去,两刻钟后出发。” 中年男人声音洪亮,劲头十足。 “是!” 大叔转头看向年轻小伙,“刘小兄弟,那个要跟商队去珧州的小孩到了。” “小孩,过来!” 杨琰溪见大叔叫他,赶忙跑了过去,目光清澈地仰头望向他们。 “小孩,刘小兄弟是少东家的贴身护卫,你的活听刘小兄弟的安排,知道了吗?” 杨琰溪点头,乖巧道:“知道了!” “好了,刘小兄弟,我先去忙了。” 年轻小伙道:“劳烦王兄弟了。” 大叔离去。 年轻小伙转头看向杨琰溪,脸色不冷不热,“叫什么名字?” “杨琰溪。” 年轻小伙点点头,“嗯,杨琰溪,我家少爷让我给你安排活儿,你以后便负责烧水送水。” 天寒地冻的,烧水可是个好活。 “好。” “我叫刘武,喊我刘哥就行,这位是商队领头,姓许,叫许叔。” “刘哥,许叔。” 许领头点了点头。 “刘石,带他下去。” “是。” 刘武身后走出一个肌肉发达的大块头,对杨琰溪道:“跟我来。” 杨琰溪跟他走了。 越过好几辆车,在车队中间稍后些的位置停了下来。 大块头叫杨琰溪将行李放在装杂货的马车上,就带着他去认识以后一起工作的工友,大家相互认识后,商队便要启程了。 第65章 李逍 大约三十分钟左右,最前方的车辆缓缓动了起来,在车夫的一声喝下,张杉所在的马车也动了起来。 天上飘着雪花,随风儿旋转,马车上了铁装备,在湿滑的薄雪上稳稳行驶,两边的树木山林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张杉挤在瓶瓶罐罐之间,铺上毛毯,钻进小棉被里睡回笼觉。 杨琰溪无事可做,便看起了书来。 风夹着雪,耳边是车碾声和马蹄声,一切显得那么平静美好。 张杉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被摇醒,刚睁眼,便听到杨琰溪的声音。 “师父,吃午饭了。” 张杉瞬间转醒,伸了个懒腰,便从车厢里出来。 车夫正给马儿喂草喂水。 商队停在路边,人们挤在一个个简陋的小棚子前吃着热乎乎的饭和热水,周围雾气缭绕。 杨琰溪将将热乎的干饼撕下,放在张杉的碗里,又端来一小碗热水。 “我去忙了。” 说完便向棚子走去。 吃着热乎的吃食,身体也热乎起来。 饭毕,商队开始出发。 大冷天的,路上好几天没见到几个行人,也没有土匪敢打劫几百人的队伍,大多时候都是风平浪静。 离年关剩下十天了,商队经过一个县城,要在这停留一晚。 张杉无聊,便叫上徒弟一起进城。 大概下午三四点钟,住城外的百姓纷纷出城回家,有的推车,有的步行、有的坐车,手里、背上、车上放着置办的年货,满载而归,喧嚣热闹, 偶尔也见几个风尘仆仆的持刀江湖人,或者门派弟子。 张杉四处张望,目光不经意间略过一面摊,好像有什么出现在眼中,回过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张杉赶忙叫住杨琰溪,爪子指了指面摊。 杨琰溪以为师父想吃面,不疑有他,便转身向面摊走去。 张杉等杨琰溪走近,便径直跳到一张桌子上。 眼前的人儿从索面中抬起头来,身穿短打,背着一把剑,扎着头发,皮肤微黑,额前稀碎的刘海弯弯,眉目清朗,唇红齿白,看上去略带点滑头。 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长得好像李逍遥啊! “喵!” 李少侠,你也穿越了吗? 少年抬头茫然地看着面前那狸猫,猫儿双眼发亮,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表现得很是热情。 少年眨了眨眼,低头踌躇了会儿,略带不舍地用筷子捞起几根面条,放到张杉面前。 “吃,别客气。” 然后加快了索面速度。 张杉看着桌子上的面条,愣住了。 我艹!她特么像要饭的吗? 张杉思考了会儿。 吃还是不吃? 不吃多浪费,好歹自己要来的。 没等她考虑完,杨琰溪走到跟前。 “这位大哥,我们可以坐这吗?” 少年头也不抬,嘴里索着面含糊道:“请便。” 面瘫老板上完另一桌面,赶紧道:“客官,来碗面吗?” “来碗羊肉面。” “好嘞,一碗羊肉面!” 过了一会儿,老板上了面。 “客官,请慢用!” 杨琰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碗,将面夹起,晾了会儿,便放进碗中,又夹了一半羊肉进去,放到师父面前。 张杉不再纠结,轻轻吹着碗里的面,然后吃了起来。 少年抬头,见猫吃的都是羊肉面,自己的这碗素面顿时不那么香了,撇见那面条还在桌子上,看着还干净,便将其夹起来,吹了几口便吃了下去,顺便将碗里的汤喝完了。 饿了几天,花光身上的钱才够吃一碗面,肚子还没饱,面香味钻入鼻中,不断地诱惑他,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张杉耳朵竖起,抬头看了眼对面两眼巴巴的少年。 对于这个酷似李逍遥的少年,张杉还是存有好感的,便拍了拍杨琰溪,然后指了指少年的碗。 在人前,张杉不方便说话,只能比划动作,杨琰溪猜,这一个多月,杨琰溪早已习惯这种相处方式,基本上她随意一指,都能知道她要干什么。 这次也不列外。 杨琰溪见状,立刻朝面摊老板喊道。 “老板,再来一碗羊肉面。” “马上来。” 老板把面端来,杨琰溪叫他端给少年,道。 “请你吃面。” 第66章 面摊事件 少年看着面前那碗热乎的羊肉面,不禁问道:“请我?” 杨琰溪点点头,继续吃面。 少年有些惊讶,他也看见到了狸猫的举动,没想到这猫的面子这么好使。 感受了下还在唱空城计的肚子,拒绝的话有些难以说出口。 “多谢。” 少年边吃边道:“在下南州李氏,李逍,敢问小兄弟贵姓。” “杨琰溪,益州人士。” “琰溪小兄弟,幸会,幸会!” “我自南州往北,去往京都,途中经过益州,益州人喜辣,当地胡椒种类众多,在整个元庆朝盛名远扬。” “我见琰溪小兄弟,点面却不加辣,是不喜辣?” 杨琰溪抬头,道:“益州也并不是人人喜辣,也有口味清淡的。” “也是,南州天气潮湿,夏天闷热,多数人喜辣,可我偏爱吃甜。” “这面摊卖的面汤是正宗的南州羊肉面,今日路过,闻着味儿便来吃上一碗。” “只是身上仅剩几文钱,只够吃一碗素面,远没有加了羊肉汤料的好吃,还是得多亏琰溪小兄弟了!” 李逍飒爽一笑,脸颊出现两个小酒窝。 “要谢就谢我们家安然。” 李逍看向张杉道:“原来这狸猫唤作安然,岁月静好,浅笑安然,哈哈,好名字!” 张杉愣了愣,随后叫了一声。 李逍挑眉,眼中笑意清澈,俯身朝张杉道。 “多谢你的羊肉面啦!” “喵。”,不客气! “哎?真听懂了!” 李逍玩心顿起,用手戳了戳狸猫的脑袋,像个小孩似的。 “李大哥,你走这么远去京都做什么?” 听到杨琰溪的问题,李逍眼里风采如花般灿烂,笑道:“当然是参加武林大会了,每三年七月份举办一次,明年便是第十届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各大门派,江湖有名的大侠都会参加。” “你李大哥我要做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侠,名震江湖,当然要去大显身手啦!嘿嘿!” “那祝李大哥好运,拔得头筹!” 李逍颇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当然啦,我一定会名震江湖!” “哎?琰溪小兄弟,你来宜州又是作何?” 杨琰溪脸不红心不跳撒谎,“去中州找我姑姑。” “那李大哥我也祝你一切顺顺利利,早日找到你姑姑。” “嗯。” 面吃完了,杨琰溪起身准备离开。 面瘫突然一阵骚乱。 “二弟!二弟,你怎么了?” 骚乱中央,一个黝黑的男人脸色焦急地摇着躺地上,口吐白沫,身体抽搐,双眼紧闭的二弟。 “二弟,你可不能有事啊,前面还好好的,怎的吃了碗面就口吐白沫了?这是中毒了,摊主呢!你是不是在面里放毒了?” 在面瘫吃面的其余众人顿时一惊,纷纷吐掉口中的面,有的还用手去抠喉咙。 男人神情愤怒,冲到面摊老板面前,抓住其衣领,面目狰狞道。 “是你对我二弟下毒了,我二弟不就是说了你做的面不好吃,你就怀恨在心,要害我二弟。” 面摊老板被突然倒地的男人吓住了,又被其大哥抓住,一脸惊恐道。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下毒!你放开我,放手!” 面瘫老板奋力推开男人。 男人吼道:“你没有下毒,为什么我弟弟吃了你的面却晕倒了,你说怎么办?没有一百两这事休想了结。” 面瘫老板听到要一百两,急了,这分明是讹诈。 “什么?一百两?放屁!我又没有下毒,面其他客人也吃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没出事,你二弟却出事了,我哪知道你二弟怎么中毒了?” “大家快来看啊,面瘫吃面把人毒倒了,摊主好狠的心啊,我二弟真是命苦啊,大家快来看啊……” 男人的声音引来了大批围观群众,场面越来越混乱,吃面没付钱的人趁乱跑了。 “哎,哎,别跑!你们还没给钱呢,回来!给钱!” 摊主急得想上前拦住那些人,却被男人抓住无法抽身。 忽然,李逍踩着凳子,一个后空翻拦住了那些想白嫖的人。 李逍潇洒转过身来,呵呵道。 “吃了别人的面,没给钱就想走?” 一个急脾气的白嫖者道:“关你屁事?快滚开。” 第67章 县令断案 白嫖一号冲上前便要推开李逍,哪料李逍一个退步欠身,便抓住那人的手腕,轻轻往前一掰,那人便痛得直求饶。 “痛痛痛!快松手,松手!” 其他人见此机会,纷纷想要逃走,被他一人一脚踹了回来。 “哪有做生意不给钱的道理?要么钱留下,要么人留下,你们选一个!” “他这面有问题,都把人毒死了,我们凭什么给钱?” “对啊!” “对,这位仁兄说的有道理。” 李逍见状,一手摸肘,一手摸着下巴,蹙眉思索道。 “你们说这面把人毒死了,可你们没事啊?不是还活蹦乱跳地站在这儿嘛?” “我也吃了呀,面挺香的,还没死呀,嘿嘿!” 白嫖者们见李逍在这嬉皮笑脸,心中骂其多管闲事,但理亏在先,重要的是打不过,被众人围着,有的脸皮薄,怕认识的人瞧见,丢下面钱便快速离开了。 其他人见状,边骂李逍,边不情愿掏钱,还有一两个无赖,觉得李逍在虚张声势,那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便不肯掏钱。 李逍也不惯着,微笑着走过去,轻轻地踢了下他们大腿,人瞬间一股剧痛袭来,疼得受不了,再僵持下去官兵就要来了,于是赶紧掏钱走人。 李逍把钱都收好放在一张桌子上,他自己也放了三文钱下去。 杨琰溪过去放下十文钱。 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摊主那边还在继续闹着,涉及到人员伤亡,事情闹得很大,不一会儿衙役便到了。 几个衙役了解大概的情况后,便把摊主和闹事的两兄弟带走,吃瓜群众紧随其后,跟随的几个卖瓜子糖水之类吃食的小贩生意好,时不时卖出几份。 “升堂!” 肥头圆脑,面色红润的县令拍下惊堂木。 “威~武~” “堂下何人?为何在市坊闹事?” 县令厉声喝问。 “大人,草民赵大狗,这是我二弟赵二狗,大人,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我二弟与这面摊摊主王三因琐事起了口角,他便在我二弟的面里下毒,要毒死我二弟啊?青天大老爷啊,您可一定要为我可怜的二弟主持公道啊……” 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县令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眼睛看向摊主,问道。 “堂下可是王三?赵大狗告你下毒谋害赵二狗,你可认罪?” 摊主磕头,喊冤。 “草民王二,叩见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确实与赵二狗发生口角,那是他骂草民无所出,但草民从未想过要下毒,他要草民赔一百两银子,草民哪有那么多钱,他分明是敲诈,请大人明鉴啊!” “你胡说,明明是你怀恨在心,对我二弟下毒,不然我二弟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吃了你那面才出事?一百两是我二弟的赔偿。” “你才胡说,谁知道他吃我那面之前吃了什么,故意栽赃陷害我。” “你放他娘的狗屁,满嘴喷粪……” “嗒~” 县令一拍惊堂木,制止了接下来的屎尿屁,喝道。 “大胆,公堂上尔敢污言秽语,咆哮公堂,来人!给我打二十大板。” “大人,大人!饶命,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顿时有四个手持杀威棒的衙役出来,架着赵大狗便打了下去。 一声声杀猪般惨叫传出来,听得众人心惊胆颤。 二十大板打完,得床上躺几个月了。 “且慢!” 人群中传来一少年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生得唇红齿白的背剑少年,一身凛然正气,潇洒坦荡。 李逍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对县令抱了抱拳道。 “大人,打完二十大板人不得昏死过去,不如先将案子审完,再打不迟。” 县令见有人打断他,有些不爽。 “你是何人,敢插手本官办案。” “在下李逍,江湖人士。” 李逍一脸笑容,又对县令大人抱了抱拳。 “大人,这人还在地上躺着儿,不知死活,不如先请个大夫来瞧瞧。” 县令本不想鸟他,可看着地上那人躺了这么久都没动静,死了平时也不打紧,但如今县里来了位贵人,要是那冯同知在贵人那告他个枉顾人命,惹得贵人厌烦,阻了他官途,可不划算。 他怎地也要给贵人留个好印象,哪怕是做个姿态! “来个人,去看看还有气没。” 一个衙役去探了探鼻息,道:“启禀大人,人还活着。” “去叫个大夫过来。” “是。” 第68章 结案! 县令大人转头看向王三道:“王三,你怎么证明自己没有下毒?” 王三激动道:“回大人,草民一直都老老实实做生意,从不缺斤短两,也从未害过人,这面摊是草民的依仗,草民怎么会在面里下毒呢,这么多人看着,这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你说的有道理。” 赵大狗见县令大人赞同王三的说法,顿感不妙,急忙道。 “大人,他肯定以为别人也这么想,才会如此下毒,这正是高明之处啊,大人?我二弟今天也只是喝了碗稀粥和馒头,都是在市坊买的,都没什么问题,可偏偏吃了他家的面却倒下了。” “他是草民的亲弟弟,草民怎么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 县令思索了下,赵大狗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人确确实实晕倒了,那是谁下的毒?他毫无头绪,平时这些事情都是师爷处理。 县令大人瞥了眼师爷,一直注意县令大人的师爷立刻明白,大人这么多年没断过案,定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于是立即起身向县令大人行礼作揖,“大人,既然赵大狗说王三是下毒之人,学生认为应将其搜身,再去现场搜查,找出藏匿的毒物。” 县令大人捋了捋胡子,点头道:“师爷说的有理,来人,给我搜!” “是!” 一个捕快出列应下,便带人搜王三的身。 搜查完毕,没有找到藏匿的毒品,县令又叫捕快去面摊搜查。 捕快去了之后,衙役终于将大夫带到,大夫行礼后,便去看赵二狗的情况。 大夫把脉,又翻了翻眼皮,思索一番后,对县令道。 “启禀大人,此乃吃了变质或不干净的东西引起食物中毒,无性命之忧,吃几天药便痊愈。” 王三听到大夫的话,急忙向县令磕头喊冤。 “大人,草民敢发誓,草民卖的面绝对干净、绝对新鲜啊!” 县令无语,审了半天竟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这点小事,简直浪费他宝贵的时间,顿时没了兴致。 “行了行了,一点小事。”,县令不耐烦道:“人是在你面摊晕倒,是也不是?” 王三艰难地道了声,“是。” 县令一拍惊堂木,“既然如此,你就认了,人也无性命之忧,本官判你赔偿赵二狗的医药费,另外再赔偿五两,算是对赵二狗的补偿了。” 王三慌了,痛哭流涕道:“大人,大人明鉴啊?草民卖的面绝对是干净的,其他客人吃了都没事,草民要是赔偿了,那就是认了这事,这让草民以后怎么做生意啊!” “莫非你质疑本官的判断?” 王三一脸惶恐,“草民,草民不敢。” 县令见此,刚想拍下惊堂木,准备结案。 “大人,且慢。” 一个声音从公堂外传了进来。 县令火气刷地燃起来,直直地瞪着他,极力保持自己的威严形象,咬牙切齿道:“你又有什么事?” 李逍随意地抱了抱拳,一脸恭维道:“大人料事如神,明察秋毫。” 第68章 结案(续) 县令火气刷地燃起来,直直地瞪着他,极力保持自己的威严形象,咬牙切齿道:“你又有什么事?” 李逍随意地抱了抱拳,一脸恭维道:“大人料事如神,明察秋毫。” “只是,大人,大夫在此,不如让大夫再看看赵二狗吃的什么,引起食物中毒?这许久不醒?也好让我们老百姓明白。” 县令横了李逍一眼,多事! 本不想理会,正要开口治他个扰乱公堂之罪,却听到师爷的声音传来。 “大人,百姓们有求知欲乃是好事,大人不如让大夫再看看,好显得我们治下公正廉明。” 县令没什么本事,官是家族给的,能做这么久的县令,那是他有一个优点,听劝,当即道。 “师爷言之有理,那便让大夫瞧瞧。” 大夫掰开赵二狗的嘴,仔细观察了口中秽物,第一次观察他大概猜测到是何原因,此时只不过做做样子,观察一会儿,大夫起身朝县令道。 “大人,病人应是误食腐猪肉所致,等老夫为其施针,病人便会转醒。” 大夫说完,便拿出针来,往那肩井穴扎去,赵二狗忽的一抽搐便惊醒了。 赵二狗茫然环顾四周,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了县令,吓得连滚带爬跪了下来,神情慌张惊惧。 大夫见他装这番作态,也不说什么,免得惹一身骚。 赵大狗见弟弟醒了,关心道:“二弟,你没事?” 王三见人没什么大事模样,急忙为自己辩解。 “大人,大夫说他是误食了腐猪肉所致,可我只卖羊肉面,并不卖猪肉面!请大人明察,还草民一个清白。” 这时,去面摊搜查的捕快也回来了,向县令禀报没有搜查到任何毒品。 县令深吸一口气,耐心问道:“赵大狗,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大狗慌忙磕头求饶道:“大人,草民,草民也不知,草民不是故意欺骗大人的,只是二弟在面摊中忽然晕倒,二弟又与王三不和,草民护弟心切,才以为是王三蓄意下毒的,请大人恕罪!” “王三,你可有什么话说。” “草民多谢大人为草民洗清冤屈!” “嗯,赵大狗,本官念你无知,赵二狗又是受害者,此事作罢,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退堂。” 县令大人悠悠走了,留下师爷收拾残局。 戏终,观众散场。 杨琰溪与李逍告别。 “李大哥,天色已晚,我先走一步了。” 李逍抱拳笑道:“琰溪小兄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杨琰溪转身,随人流散去。 张杉偏头,见不远处的人流中,有一眉目间皆是儒雅,俊朗无双,气质斐然的公子驻足而立,旁边一位素衣女子,细细柳眉,眸子深邃,宛如清澈的湖水,容颜如冰雕一般,凛冽而华丽,冰冷而绝美,身姿婀娜,她手持红剑,衣发随人影飘动,英姿飒爽。 公子笑得从容淡雅,与女子说话,女子神色冷漠,似乎未听见一般。 张杉回过头来,不再看。 第69章 习武 车队第二天一大早便出发了,继续北上,一连几日,张杉都趴在被窝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做只懒宅猫。 杨琰溪白天干活,看书,跑步,晚上练一些基本功,压腿,扎马步,打一套基础拳法,活动活动筋骨关节。 见杨琰溪练功,一些好心人也会稍微指点一两句,当然更多的是冷眼旁观。 教会了别人,饿死了师傅。 某天,张杉在睡懒觉,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琰溪哥哥,你在看什么书呀?” 娇嫩悦耳的女童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好奇。 “人体经脉。” 杨琰溪的声音有些清冷。 “哇!琰溪哥哥好厉害!爹爹也叫馨儿看,可馨儿看一会儿就睡着了,爹爹便说馨儿偷懒,可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睡着的……” 小女孩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她爹如何逼她练功以及练功的糟心感受。 最后小女孩委委屈屈地总结道:“爹爹真是太讨厌了!馨儿不喜欢爹爹。” 马车外安静了会儿,杨琰溪才回道:“芷馨妹妹不喜欢练功?” “不是啦,馨儿瞧见爹爹和伯伯们练功、打架,很威风,馨儿也想像他们一样威风凛凛,可是练功很辛苦,不能出去玩……” “琰溪哥哥喜欢练功吗?” 又安静了会儿,杨琰溪声音透着坚定:“嗯,我想学。” “那琰溪哥哥学武是跟馨儿一样,变得威风凛凛吗?” 这次杨琰溪倒是回答得挺快。 “我想学武,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哦,爹爹也这么说,那馨儿学武,也要保护馨儿想保护的人!” “馨儿!” 一个男人声音响起。 “爹爹。”,小女孩言语有些低落,像是挨罚的孩子。 杨琰溪道:“少东家。” 男人应了声。 “爹爹叫你背的书背完了没?” “没…没背完。” 男人声音三分无奈,七分严厉,“还不回去背书。” “哼!爹爹真讨厌!” 小女孩下了马车,不理她爹爹,赌气离去。 小女孩离开了会儿,男人道:“琰溪,你想习武?” “是。” “馨儿常来找你玩,看得出来她是喜欢你的,不如来刘家武学,陪馨儿一起习武,如何?有师父带着你,少走些弯路,武道一途走得也更远。”,男人声音温和,充满诱惑。 听到这话,张杉稍微有些尴尬,自己对习武一知半解,很多都是看电视看来的,见一帮人在扎马步,举着剑,镜头一转,人家已经学得武艺,拜别师父下山去了。 这中间叫她如何脑补啊? 杨琰溪声音清冷坚定,“多谢少东家好意,琰溪已拜了师父,不好再拜他人为师。” 男人期待落空,语气似乎有些遗憾,“既然如此,便罢了,馨儿闹腾,这些天麻烦你了。” “芷馨妹妹乖巧可爱,讨人喜欢,并不麻烦。” “这些天待得如何?” “……” 男人跟杨琰溪东拉西扯一会儿便离去了。 张杉一开始还去看杨琰溪练功,只是料峭冬风一吹,打了个喷嚏,他便不让陪着,生怕一阵风把八斤多的师父送走了。 张杉也不坚持,猫儿天生喜欢待在温暖的地方,于是她便每天睡大觉,硬生生长胖了一圈,要是再胖点,防弹衣都能勒出一圈肥肉来。 一转眼,年关将至。 在这十多天里,经过灵泉水的滋养和张杉的投喂,杨琰溪深黄的肤色渐渐淡去,脸也丰润了起来,似乎也长高了些,与当初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判若两人。 过几年长开了,定是个俊朗少年! 张杉望着杨琰溪,一脸慈爱,有种渐渐看着儿子长大的满足感,这就是养儿的感觉? 张杉大爪一挥,车厢内顿时出现一碗胡萝卜骨头汤,这是好几天前买的,整整二十碗,碗里一大块带肉骨头和碎萝卜丁,热气升腾,肉香扑鼻,令人口齿生津。 杨琰溪紧皱眉头,满脸拒绝,“师父,我不想喝了。” 他已经连续喝了十天了,看到骨头汤都有些反胃。 张杉见好大儿不想喝,像是叛逆的孩子不想吃饭偏要吃垃圾食品,顿时慈母变后妈。 “不行!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喝点骨头汤补补钙,将来才能长高,你也不想看同龄人都长那么高,而你那么矮?被欺负了怎么打得过人家!” 杨琰溪不是三岁的娃,什么也不懂,师父不同意,只好退一步,“那隔一天喝一碗。” 张杉母爱泛滥,“咱家有这条件,能天天喝,你还嫌弃,你看别人家的小朋友哪个可以像我们这般?” “想当年你师父我小时候,家里穷得只能几天吃一顿肉,还肥多廋少,只有过年时能天天吃肉,鸡鸭鱼肉都有,可香了,那时候为师可高兴了,恨不得天天过年……” 只是后来经济发展,家家都过上了好日子,过年吃的饭菜平时就可以吃到,也就没那么期待过年了,以前过年风卷残云,现在吃两口就腻了。 杨琰溪默默听着师父在说她小时候的“穷酸日子”,他想,或许妖域的穷和人间的穷不是同一个级别。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年轻人,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啊!”,张杉背着爪,语重心长道。 杨琰溪无奈道:“好。” 张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确实,天天骨头汤有点单调了,等过几天,经过城镇时,咱们伙食再丰富点!牛肉汤、羊肉汤、鲫鱼豆腐汤、鸡蛋丝瓜汤、乌鸡银耳汤、莲藕肉丸羹、鸽子汤、老鸭汤……” 杨琰溪:“……” 第70章 除夕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商队准备在府城附近停留两天。 明天便是除夕。 刘芷馨蹦蹦跶跶地来找杨琰溪。 小姑娘身穿红袄,披着白斗篷,小圆脸蛋红扑扑的,粉雕玉琢,眼睛漂亮灵动,精致可爱,像是雪地里的一只小精灵。 “琰溪哥哥!”,刘芷馨声音如动听的百灵鸟,欢快雀跃,“琰溪哥哥,馨儿家到了,来馨儿家玩?馨儿家很大很大,有好看的小马驹,有练武场,有好多好多的兵器,伯伯们功夫也很厉害……” “馨儿家还有好多好吃的,晚上馨儿家放烟花,烟花可好看啦……” 小姑娘拽着杨琰溪的袖子,噘着嘴两眼巴巴道:“去嘛去嘛,馨儿已经和爹爹说好了,琰溪哥哥!” 看着小姑娘那可爱又可怜的模样,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满是乞求,杨琰溪脸颊微红,有些不自在,他小姑娘这么亲密接触过。 杨琰溪想拒绝,又不忍心,有些无措地看向张杉。 张杉叫了一声,想去就去了,小孩子就该玩玩闹闹的。 “安然,你去吗?”杨琰溪有些意动。 “喵,喵!”,张杉低声叫了两声,便回到车厢内。 去那干啥?是她这两八百瓦的灯泡不够亮? 小孩子的事,大人就不要参与了。 车厢外,杨琰溪待了会儿,实在拗不过撒娇的小姑娘,被其拉走了。 小姑娘那欢呼轻快的的笑声渐渐远去。 张杉在车厢睡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已到中午,伸了伸懒腰,午饭吃了鱼干,便又接着冬眠。 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了。 第一次在古代过年,她还没见过是啥样的,便想去看看。 张杉跳下马车,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身上膘肉一阵颤动,尴尬死猫了。 离府城有些距离,她决定跑步前进,减减肥。 城门口处没有多少人,两个官兵在守着打瞌睡,过年期间进城不需要交进城费。 张杉从侧面悄悄靠近城门,趁着两个官兵不注意,嗖的一下窜了进去。 进了城门,一眼望去,冷冷清清地,看不到几个人,远处隐隐约约听到鞭炮声。 张杉飞快地在雪地奔跑,然后跃上屋顶,站在稍高处,望着前方的红木青瓦建筑群。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红灯笼,贴了春联,连树和石狮子都被红彩装饰一番,在零落飘雪中,看着眼前喜气洋洋的绝美景象,闻着飘散空中的饭菜香味,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鞭炮声和嬉闹声,张杉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她是景外的人,赏景的人。 却怎么也融不到景中。 不管怎么刻意去想,内心却始终感到漂泊。 在这繁华又贫穷的世界,有只猫,将用她短短的一生,探寻自己存在的意义。 张杉趴在房顶上,静静地欣赏这雪中美景,任由雪落在身上,覆盖住她的毛发,淹没她的身影,好像这样,她也融入了景中。 忽然,眼中出现一个身影,从城门方向往前走。 这是哪家的孩子?这么晚才回家,在家里肯定不受宠!啧,可怜的孩子! 张杉望着那孤零零的背影,忽然莫名有些熟悉。 卧艹。 张杉回过神来,这不是她那徒弟吗! 抖了抖身上厚厚的一层雪,张杉跳下了屋顶,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梅花印。 “喵。” 来到他身后,张杉叫了一声。 前面的人儿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在看到张杉那刻,心似乎安定了下来,他轻喊了声。 “师父。” 张杉看他那冻得通红的脸,帽沿肩上落了一层雪,显然走了有段时间,不好好在别人家做客出来到处跑,顿时化身后妈,直接开骂。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天都要黑了还一个人到处乱跑?你是不是准备冻死在外面?要是出啥事,找不到你,我可告诉你,超三天我就给你办席……” 杨琰溪也不解释什么,只是低着头,听着师父在那里骂骂咧咧。 张杉见他呆愣地站在那,屁都不吭一声,顿时体会到自个爸那种骂自己,自己却一点反应不给的恼火和孩子大了不能打的无力感。 风水轮流转,真是造孽啊! “还杵那干啥,跟上!” 张杉越过他,朝一家客栈走去,开了间房。 杨琰溪进了房间,还是一声不吭。 张杉真是又心疼又烦躁,想着再骂一顿,开口却是,“吃了没?” 杨琰溪摇摇头。 张杉语气无奈,“去叫小二端点吃的上来。” 张杉等了半个多钟,还不见杨琰溪上来,还以为他叫小二却掉茅坑了,正准备去瞧瞧是不是要办席时,“呀”的一声,门开了。 只见他端着两碗馄饨进了门。 “师父,吃馄饨了。” 杨琰溪脸上是淡淡的微笑,眼里却闪着期待,仿佛做了一件值得骄傲的事,等待家长夸奖的孩子。 张杉见状,也不好骂人,低头见那馄饨大概拇指大小,薄厚均匀,没有出现破包情况,她一口能吞一个,比第一次做的好太多。 算是有心了。 “嗯,卖相还行,只比为师做的差一点点。” 杨琰溪如愿得到夸奖,眼睛弯了起来。 等凉些,张杉终于吃上了馄饨,芥菜猪肉馅的,芥菜吸了猪油,吃着不会腻,有菜有肉,刚刚好。 吃完了馄饨,便是守岁环节。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张杉在宜州府城度过了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头。 张老头、白玉、白年、白二、白三、李之初、陈二牛、铁蛋、李逍,新年快乐! 第71章 碎碎平安 守岁可不是通宵达旦,过了子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就结束了,这时大家便可各自去歇息了。 大年初一,长辈要给小辈封红包。 杨琰溪身上有几百两,张杉不准备给红封,打开商城,经过仔细挑选,最终花了50积分将自己认为最为喜庆和具有纪念价值的东西买下。 “新年快乐,小溪!” “新年快乐,师父!” “给,新年礼物。” 张杉张开爪子,一条红绳手链便出现在手心。 红绳手链是用金刚结编织的,上面还有个碎碎平安扣,非常结实耐用。 杨琰溪呆呆地看了会儿手链,又看向张杉,问道:“是,给我的吗?” “给你的新年礼物。” 张杉拿着手链,又费了一番功夫才戴在他左手上。 杨琰溪低着头,声音带着颤音。 “谢谢师父。” 这就感动哭了?可能是这三年来过得太苦了。唉,我们都是可怜的孩子。 张杉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大过年的,高兴才是。” 杨琰溪嘴犟,“我没哭,没有。”,头却不肯抬起来。 “好好好,你没有哭,你只是被为师的爱感动到泪流满面。” 杨琰溪抬头,眼角微红,无语地看向师父,又偏过头去,一脸倔强。 自己的徒弟脾气倔能怎么办?只能哄着。 “好好好,为师的错,原谅为师这一次?你要是喜欢,下次再送你一条。” 杨琰溪起身离开。 张杉不明所以,追了上去。 “左手戴一条,右手戴一条,不好吗……” 过年期间,府城举办了庙会,许多老百姓都出来热闹热闹,陪伴、看节目,处对象。 张杉带着她的小徒弟出来逛庙会。 府城的庙会真是热闹,整整几条街都是,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头,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张杉躺在杨琰溪怀里,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大腿,特别无语。 杨琰溪估计也受不了,哪里人少点往哪里走。 东看看,西看看,每件东西他就看一两眼,也没见他买什么。 张杉只好指着糖葫芦,杨琰溪还以为张杉要吃,买了一串递到张杉面前,张杉推了推,往他嘴里塞。 一人一猫推了好一会儿,最终徒弟拗不过师父,收下了师父的好意。 庙市里有着各种各样好玩的事物,看戏、捏糖人、舞狮、放花灯、猜灯谜、胸口碎大石、火树银花、飞花令、斗蟋蟀…… 张杉把自己认为适合小孩子玩的看的都指了下,杨琰溪每次看了眼就摇摇头,一副啥都不爱的摸样。 好玩的活动多,小偷小摸也多,务必要看好自己的钱袋,以及小孩。 “夫君,怎么了?” “哎?我的钱袋怎么不见了,刚才还在呢!” “不对,刚才有人撞了我一把,小偷!抓小偷啊,是哪个王八蛋偷了老子的钱袋……” “呜呜,大哥,大哥有没有看到我儿子,这么高!穿着大红袄,戴了顶虎头帽,笑的时候露出两虎牙,长得很可爱。” “哎哎,别扯衣服!没有没有。” “大婶,呜呜,有没有看到我儿子……” 人贩子最爱孤孤零零的小孩,杨琰溪就像行走的大灯泡,毫不意外地被人贩子盯上了。 又是路过一个小巷,杨琰溪正自顾自地走路,突然被人捂住嘴巴,不顾他的挣扎,抱进了小巷。 几息后,里面传来了空灵诡异的小孩声。 “穷鬼!出门都不带钱!就十五文,又亏大发了。” 张杉抱头痛哭。 杨琰溪见状,安慰道:“师父,我们不是有很多钱吗?” 张杉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抱头痛哭起来。 “你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苦。” “都说穷文富武,你以后习武不用钱?吃喝不用钱?路费不用钱?就这点钱能干啥?”,张杉想起自己那十几万一下子降到几千的积分,痛苦道:“嗖的一下就没了。” 杨琰溪看着濠头大哭的师父,有些茫然无措,“我可以赚钱,我识字,可以抄书,写信,我还可以……” “行了,行了,钱的事情不用小孩子操心。”张杉停止做作。 “为师会赚钱,为师只是感慨一番。” “我不是小孩子,过了年我十二岁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张杉平复心痛,道:“走,咱们出去。” 师徒一猫一人出了小巷,又逛了会儿,杨琰溪险些被偷了钱袋,幸好张杉及时发现,爪子狠狠地挠了小偷几下,不然钱袋真被偷去了。 经过这回,师徒俩都没了逛下去的兴致,径直回了客栈。 第72章 张杉日常 逛完庙会,第二天一大早,商队继续赶路。 张杉又恢复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张杉看着自己那胖了一圈的身材,立志要减肥,但在出被窝的那一刻又立马掐灭了这个念头,没办法,环境不允许。 一连几天都没有见过刘芷馨那个小姑娘来找徒弟,张杉特意问了下,原来那小姑娘不跟商队走了,留在家里陪母亲过年。 她的乐趣来源没了。 张杉拿出了功法,想着自个瞧上一遍,等徒弟练的时候也能指点一二,可看着看着,那字似乎变得模糊起来,眼皮沉重,她一头倒了下去。 张杉发现,自己完完整整地看完了整本功法,倒背如流,对于书中晦涩的字词也能融会贯通,就像突然开窍一般,指导徒弟引经据典,得心应手,看着徒弟崇拜的目光,张杉哈哈大笑。 “师父,醒醒,醒醒!” 张杉瞬间醒了。 杨琰溪眼中充满担忧,轻声问道:“师父你做噩梦了吗?你刚才叫得很凄厉。” 张杉顿时尴尬地抠脚,“梦而已,没事。” 为了缓解气氛,张杉又拿出了一本功法。 “咳咳,这两本功法,一本是轻功,一本是内功,这本轻功,神行百变的一些身形步法不需要内力作为基础,为师建议你先把这个练熟,对逃,躲避危险很是妙用。” “这本神照经内功直通武学巅峰,练到极致,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修炼功法要循序渐进,顺其自然,功到渠成,切莫心急。” 张杉能说的暂时只有这么多,没有什么经验之谈,比徒弟还小白。 “好,师父!” 本不想这么早就拿出来的,杨琰溪刚开始练,基础太薄弱了,不过其它几本书他也快看完了,就当给他打发时间了。 至于武技,不能急,现在用不到,还是先把那几套基础的练熟再说。 车队不徐不缓地前进,几日过去了,雪下了停,停了又下。 有时候是雨夹雪,还是南方的雪,物理攻击中夹杂着魔法攻击。 张杉偶尔也下车运动一番,看看风景,吟吟诗。 前方村镇传来几声狗叫,张杉吟道:“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看到几个汉子在傍晚饮酒,张杉吟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不经意间想起了白玉,张杉吟道:“皑如山上雪,皎似云间月。” 远望雪山叠叠,姿态不一,张杉摇头吟道:“雪山万叠看不厌,雪尽,雪尽……” 皱眉思索良久,不得其解,张杉还是打开了不久前购买的诗词全书,瞟了一眼,随即合上,继续吟道:“雪山万叠看不厌,雪尽山青又一奇。嗯嗯,好诗,好诗!” 张杉掐指一算,原是今日不宜出门,于是决定改日再战。 转身,刚想跑下山,便见到不远处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在偷听墙角,不禁一笑。 喜欢本猫那潇洒高冷的身姿,动听的嗓音,和优美的诗句便直说嘛,不用藏着掖着,爱,就要勇敢点! 来,本猫愿意给粉丝签名和一个温暖的大怀抱! 张杉眼露慈爱,微笑着轻轻挪动身子,伸出爪牙,慢慢地靠近它。 远远望去,若是有人瞧见,定要说,“妖怪变成猫吃人啦!” 妖怪变成猫和猫变成妖怪是不同的两个概念,妖怪变成猫是东施效颦,猫变成妖怪那是成精。 靠近之时,张杉猛地窜出,给了粉丝一个惊喜,粉丝接受到了,却因太过羞涩,受不住偶像的热情,落荒而逃。 它逃她追,它插翅难飞。 最终她成功追回了小白兔,与小白兔诉说着自己的深情和难分难舍,希望与它永远在一起。 小白兔在下锅的前一刻,终于含泪答应,摸着爪里的兔皮,张杉感动极了。 第73章 徒弟被人抓走了! 一月十日,张杉的积分在每日两瓶灵泉水的情况下由五千多缩减到一千多积分,养儿花销太大,光是一个起步资金差不多就花了八千。 养儿如何防老?以后能收回本金就不错了。 张杉决定给徒弟换换口粮。 商队再次停留时,张杉带他租了个小院,从商城2积分一斤购买的100斤羊奶,还买了些除膻用的茉莉花茶叶、杏仁、红枣、醋、萝卜。 将羊奶加上各种配料煮沸去膻后,又花了2积分买了200个装灵泉水样式的木瓶子将处理好的羊奶装起来,忙活了好几个小时才将羊奶全部打包好。 195瓶,五种口味,随机发货。 一共花了220积分,细算之下,开销减少很多。 积分剩下1600。 这才一个月时间,一万七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败家子看了都得直摇头。 这叫张杉一只七八斤的猫如何扛得住如此沉重的经济负担? 天知道她压力有多大! 路途遥远,坎坷险阻,前途未卜,钱得挣,孩得养…… 张杉站在北方呼啸的山上望着四十五度的天空,脸上满是成年猫的悲伤。 成年了,要坚强,不能掉眼泪,眼泪是属于小孩的,不该出现在成年猫的身上。 否则冻在脸上可不好了,会被徒弟嘲笑的! 商队又一次在一个府城停留时,张杉决定干老本行——卖药材。 没时间做背调,卖的药材年份最多两百年,单次成交价不超过三千五,辗转几个药材铺,杨琰溪变装了多次,甩掉了跟踪的好几个人,又放倒了几个,最终一共卖得了六千两,全部将其兑换了银两。 充值了系统,除去购买药材的积分,积分剩余。 看着总算安心一点。 本以为事情万无一失,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意外总是说来就来。 事情又是发生在小巷子,估计小巷子能成为他的童年阴影。 杨琰溪路过小巷,一个男人突然窜出,紧接着一个手刀朝他后背劈来,喝了这么久灵泉水,杨琰溪感官反应灵敏,立刻感觉到危险,凭借着学过几天的神行百变巧妙地躲过了那记手刀。 连武学门槛都没踏入的杨琰溪此刻只想着逃跑,而逃跑,正是神行百变的精髓所在。 男人见他躲过,便动起手来抓,哪料他东一溜,西一晃,便将他的招数躲了去。 杨琰溪只是练了几招,没有实战经验,所幸那男人也是半吊子,两人在小巷子里捉迷藏,杨琰溪想方设法地出小巷。 哪知刚要成功,突然又窜出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明显比先前那个厉害。 面对两人的夹击,杨琰溪寻找时机,拉开距离,出其不意抬手射出一箭,那男人反应不及,只好抬臂挡住,哪知箭上抹了毒,不一会儿便晕了过去。 剩下那厉害些的那个男人,他见此提高了警惕,抓向杨琰溪的速度却快了起来。 杨琰溪射完剩下两箭,都被男人挡住,随着体力的消耗,杨琰溪越来越吃力,最后还是被擒住带走了。 张杉嘴里含着圆筒针,并没有射出。 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在看着这一幕,那个人的眼神很是敏锐犀利,身上有一股气势,给她的感觉很厉害,圆筒针伤不了他,杨琰溪逃不掉了。 张杉远远地吊着他们,跟着他们拐进了一个大院子。 院子里潜藏了好几个高手,张杉凭借着体型和悄无声息的身手悄悄地潜进去,戴上眼罩,躲在房间外头瓦罐下一个角落里,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们抓杨琰溪是为了药材,而杨琰溪身上并没有药材,只有几百两、一把匕首、迷药、袖箭和一个碗,卖药材时,张杉并没有跟徒弟一起,而是暗中跟着他,也就给药材和拿银两时悄悄接触过,即使被人看见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正常人怎么会怀疑一只猫呢? “这些药材,你是从哪弄来的?”,一个雄浑男音问道。 杨琰溪没有说话,他倔脾气又犯了,张杉能猜到,此时他正眼神冰冷,目光狠狠地盯着这个男人。 男人似乎看不惯他这副作态,抬起拳头刚想教训他一下,却被一个声音十分清冷的女人叫住了。 “住手!” 女人往下挥了挥手,示意男人退回来。 女人冷笑一下,声音平和没有丝毫感情,“小弟弟,真是好骨气,拳头挥脸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杨琰溪没有理她。 女人没有发怒,只是声音更软和了些,“实不相瞒,小弟弟,我们想买些药材,以这种方式带你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他们都是武人,粗鲁了些,别见怪。” “小弟弟,你一共去了四家医馆,两株两百年的野山参,一株近两百年的高丽参,和一支八十年份的赤灵芝,一共卖了六千两,我说得对吗?” 第74章 其叶菁菁 杨琰溪瞳孔微缩,便再没有反应。 女人却笑了起来,“呵呵,小弟弟,别紧张,我说了,是要买你的药材,不会对你怎样的。” 女人喊道:“出来!能在阿青的监视下悄无声息地与这孩子接头,隐匿功夫不错,想必你们也一直盯着这小孩,我相信,你们也跟来了。” “能一下子拿出如此多的珍贵药材,你们身上肯定还有,我们做笔生意,如何?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先告诉你们,我的身份!” “小姐!”,雄浑男声急促道。 女人摆了摆手,不在意道:“我乃京都苏氏之女,苏叶箐,我们苏家乃是京都四大世家之首,我姑姑是当今皇后,二皇子是我表哥,不知这诚意如何?” “不知是何方人士,还请出来一见!” 她越是这样说,张杉缩得更小了。 出去不得一锅端,傻子才出去! 杨琰溪怕师父真的出来,寒冷的语气中带着怒意,“你们想要什么?” 苏叶箐嬉笑道:“呵呵呵,我们想要的可多着呢!小弟弟能做这个主吗?” 杨琰溪目光凛然地看向苏叶箐,声音冷到了极点,“你说。” “灵芝、人参、何首乌至少三百年份,天山雪莲、冬虫夏草,通天灵草,九曲幽莲,九幽草,重楼,还魂草……” 张杉听得下巴都掉了,整整二十种药材,除了前面几种外,其它的听都没听过,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都是非常稀有,千金难买的药材。 打开商城查看这些药草的功效。 卧槽,什么滋阴补肾、美容养颜、延年益寿之类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可以提升内力,解奇毒,通经脉,重伤痊愈,起死回生…… 光这提升内力,能提升几年至几百年内力,小萌新吃了瞬间成为内功高手,高手吃了打遍天下无敌手。 大姐,你这胃口也太大了!这要是拿出来了,我们师徒俩还能活命吗? 杨琰溪也只知道几种药材,但谁都知道这些药材定是非常难得,师父拿出过五百年人参,其它的有没有却不太清楚。 “如何?”,苏叶箐问道。 杨琰溪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你是在开玩笑吗?” 苏叶箐噗嗤一声笑了,笑声里不仅无半点情绪,还有些瘆人。 “姐姐从不开玩笑,不是非要你们拿出全部,其中几样总是有的!” “要是一样都没有…”,苏叶箐音调下沉,“那你对我来说,便没什么价值了。” 张杉一听,杀心瞬起,目光阴冷地浏览着商城中的毒药。 杨琰溪明白她的意思,要是什么都没有,他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就以前与其他乞丐争抢一般,决不能示弱! 杨琰溪抬头与女人对视,面色坚定,“你们若敢动我,他们会杀了你们!” 苏叶箐听到这话,勾起了唇,“小弟弟,姐姐可不是吓大的。” “你们试试!” 苏叶箐叹了口气,“小弟弟,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姐姐都说了,只是想好好和你们做生意罢了。” “这样,你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价钱随你们开,如何?” 苏叶箐上前俯身,凑到杨琰溪耳边,轻柔的声音充满魅惑,“你被我们抓住,他们却没有现身救你,这是为什么呢?” “是他们不要你了?还是,他们不敢动手?” 杨琰溪眼睛闪了一下。 苏叶箐嘴角含笑,“小弟弟,你还嫩了点。” “好,放我走,我会将这件事告诉他们。” 苏叶箐摇摇头,“不行哦,要是你跑了怎办?乖乖地待在这里!” “你…”,杨琰溪狠狠地瞪着苏叶箐。 “谁敢动老夫徒儿!” 一个充满怒气的老翁声音从房顶上传来。 屋里的人一惊,连忙抬头望向屋顶,却感觉不到屋顶有人的气息。 杨琰溪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和迷茫,然后便想通了,于是喊了一声。 “师父。” 老翁声音开得有点大,连躲在院子不远处的张杉都被吓了一跳,赶紧微微调小一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 “京都苏家,哼!不去找你们那所谓宝藏,对一个小童发难,当真是有本事!” “我药王谷的稀世药材,不是谁想要便能得到!” 第75章 老夫来自药王谷! “药王谷!”,苏叶箐声音带着几丝惊讶,“药王谷不是隐世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世俗之中?” 药王谷中不仅有性情古怪的绝世神医,罕见药材,连武功也是顶尖功法,世俗中极少人敢惹。 一是药王谷治病救人,与高手、世家甚至皇室都有所牵扯,关系强大;二是不知道哪天自己会不会有求于人,关系搞僵了就不好了;三是江湖上许多灵丹妙药、毒药都来自药王谷,跟他们斗,可能刀都没拔出来,人就化成一滩血水。 曾有人得罪了药王谷,第二天便从世上消失了,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到。 老翁声音带着压迫感传来,“我药王谷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小娃娃置喙,赶紧放了我徒儿,否则别说你一个苏家,就算是皇帝,我药王谷也不惧!” 张杉双爪合十,心道:罪过,罪过! 苏叶箐神情严肃,沉思片刻道:“老先生可否出来一见?” “我药王谷不见外人。” “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翁声音带着不满,“哼!老夫名讳岂是你一个小娃娃能听的。” 苏叶箐眯眼,沉声道:“老先生既不肯现身,又不告知名讳,凭借那几味草药,叶箐又如何知晓您是药王谷之人?” “若是有人冒充药王谷之人,叶箐盲目认下,岂不是有眼无珠,污了药王谷名声!” 老翁声音怒不可遏,“大胆!你这小娃娃竟敢怀疑老夫!” “叶箐不敢。” 苏叶箐说完,老翁没有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压抑。 “也罢,老夫手上有一两味药草,本想留着给老夫那徒儿熬汤喝,补补身子,如今这两味药便便宜卖与你们,钱便交予老夫徒儿。” “狸奴,去。” 张杉说完,便买了两味药草,塞进一布袋,拐了几个弯才跳进院里,从窗户一跃而入,见到了苏叶菁,那是个身穿绿衫,浑身上下透着清冷的娇丽姑娘。 张杉瞧了眼她,又见杨琰溪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便不再停留,从窗口跃了出去,出了院子,拐过几个角落,消失了踪迹。 苏叶菁和男人对视一眼,男人便拿起了那布袋,掏出两个木盒,将要打开时,众人退后了几步。 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株花,颜色碧玉,花序紫色绮丽,具芳香,似是白莲,又似菊花。 苏叶菁瞳孔骤缩,语气中充满震惊,“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千年份的具有解百毒,起死回生,增强内力之效。 而这株仅有两百年份,效果定是没有那么神奇,但解百毒,治重伤,效果还是有的,也可以作为任何毒药的解药主剂。 两百年份的天山雪莲,足以引起世家争夺,作为元庆朝世家大族的苏家百年来也只收藏有两支,只是其生长条件异常严格,品种罕见,极为难得,有钱也买不到。 也仅仅是震惊了会儿,苏叶菁便快速平复情绪,对男人道:“打开另一个盒子。” 这一盒子装的是五百年份的人参。 对于不友好的人,张杉不仅不屑给千年份的,还得酸他们几下。 “徒儿莫伤心,为师给你准备了更好的,这两味药就让给他们!” 杨琰溪配合地勾起了嘴角,声音轻快,“是,师父!” “苏家小娃娃,赶紧交钱放人,老夫还得回去给徒儿熬汤喝!” 拿得出五百年人参并不能代表什么,但能随手将比五百年人参稀有百倍的天山雪莲拱手相让的人,不屑于在这种事上骗他们。 苏叶菁拱手,弯腰行礼,恭敬道:“老先生,是叶菁唐突了,冲撞了您徒儿,叶菁在此向您赔罪,还请老先生勿怪。” 老翁哼了一声,道:“既知冲撞老夫徒儿,你该道歉的是他,不是老夫!” 苏叶菁立即转身,向杨琰溪行礼,眼神诚挚道:“小公子,是叶菁有眼无珠,把你绑来,还望见谅。” 杨琰溪不言语,这事并不需要他开口。 “好了,赶紧的!把我徒弟放了”,老翁声音不耐烦道。 “是,老先生的天山雪莲和野人参,苏家愿以十万两求取。” 两百年天山雪莲是稀有,但也不值这么多钱,很显然,里面掺杂了人情价。 苏叶菁接过男人递给的一沓银票,双手递给杨琰溪。 杨琰溪也不客气地收下了。 接着,苏叶菁拿出一块玉佩,恭敬地举起道。 “老先生,叶菁无知,冒犯了您和您徒儿,这是叶菁的赔礼。” “此玉佩乃是我苏家信物,苏家举办的任何拍卖会、您可以持其进入,或者借取银两。” 好家伙!信用卡都搞出来了,这是诱惑她消费吗?其心可诛啊! 张杉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杨琰溪将玉佩接过,便要出门,却被门口两人拦着,他看向苏叶菁,苏叶菁看了两人一眼,两人便放行了。 看着杨琰溪走远,张杉放心下来,玩起了恶趣味。 清朗的老翁声响起,“哎呀!苏家小娃娃,老夫我差点忘了件事!” 屋内的人顿时抬起头来,苏叶菁疑惑问道:“老先生,请说。” 张杉顿了顿,勾起了嘴角,“你们中了老夫新研制的七窍流血五步断肠三心二意软尸散,此药无色无味,散于空中,闻者三日后七窍流血,穿肠烂肚而亡,最后化作一滩血水,尸骨无存,若是心绪起伏,胡思乱想,则发作更快。” 苏叶菁刷地一下脸色惨白,细细感受身体各处,却并无其他异常。 而没问题才是最为可怕。 苏叶菁急忙拱手道:“还请老先生赐下解药。” 张杉笑道,“别急!别急!苏家小娃娃,老夫这不是记起来了吗!” “念你等并未对老夫徒儿做出过分之事,老夫便将解药赠与你们罢!狸奴,去!” 张杉花了3积分购买了瓶麦丽素,窜进了院子,特意地经过房顶,将那柯南版的袖扣窃听扬声器收走,放下麦丽素便跳出院子,扬长而去。 声音远去许久,男人问道。 “小姐,那老先生真是药王谷之人?” 苏叶菁拿起天山雪莲端详,笑道:“不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第76章 只能远离 此次有惊无险,大赚了十万两,以后的日子又有了盼头。 盘点一下积分,柯南版领结变声器和具有扬声功能的袖扣窃听器积分,两百年份天山雪莲2000积分,五百年份野山参2100积分,麦丽素3积分。 花了积分,剩余积分。 之前在悬医阁卖药材充值了一万七百两,剩余两千四百两,空间中还有两千两。 杨琰溪身上有四百两,除去一日三餐,骨头汤,牛肉汤,衣物,迷药、袖箭之类的花销,大概还剩下三百七十两左右。 如今再添十万两,发达了! 未来一段时间都不需要冒险卖药材了。 张杉追上了前面的徒弟,趁着城门没关,师徒俩马不停蹄地出了城门,仔细观察后面没有尾巴后,师徒俩才回了商队。 进了车厢,张杉收了杨琰溪递过来的十万两银票和苏家玉佩,然后各捧一碗骨头汤啃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师徒俩对今日之事做了深刻自我反省,作为师父,张杉第一个发表反思总结。 “为师大意了,以为凭借咱俩的身手可以顺利甩开他们,想着一天打鱼可以晒两天网,这回遇到一个硬茬,差点栽了进去。” “这次事件给了为师一个深刻教训,我们太过招摇,惹人惦记,以后要注意,哼!可恶的人类,动不动就威胁,真是岂有此理!本猫神通广大,要不是本猫心善,怎能任凭他们如此嚣张!暂且放他们一马,下次……” 杨琰溪静静地听完了师父这篇既偏离了主题,又没有营养的演讲。 幸好最后张杉回过神来,再次点题,达到了首尾呼应的效果,挽回了点点分数。 “咳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咱们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绝不可给敌人任何嚣张的资本!” 张杉喝了一口羊奶,掩饰一下尴尬。 杨琰溪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师父。” 张杉示意徒儿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杨琰溪沉思片刻,道:“如今我们卖的皆是名贵药材,过于招摇,何况我如今还小,更容易被人盯上。” “师父,我们以后去一处便只卖给一家医馆,或者药商,掺杂一些便宜的草药卖。” “师父,你给我的那轻功很是玄妙,我还未练熟,内功还未有起色,等我练上几月,应会有些成效,到时候我们便可多卖一些……” 听到徒儿这么孝顺的话语,张杉顿时感觉自己有点狼心狗肺,她怎么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太不仁道! 万一有个好歹,他才多少岁?大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呢? 唉!归根到底,都是穿成猫的缘故。 啊!我前世大好的青春啊,都回不去了。 张杉甩掉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伸爪拍拍徒儿的肩膀。 “嗯嗯,小溪说的有理,咱们暂时不缺钱,最近不用再去卖药材。” “练功这事啊,不能着急!你不用太给自己压力,还有师父在呢!师父神通广大。”,张杉挺直腰杆,大爪一挥,“护你不在话下!” “好了,太晚了,先去睡!” “好,师父。” 深夜,张杉看着杨琰溪的侧颜,他微微皱眉,抿着唇,一个小孩咋睡觉还烦恼那么多呢! 张杉过去给他拉上了棉被,钻进自个的窝里,闭上眼睛,回想白天的事。 竟然遇到了苏家苏叶菁,当初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未来得及细瞧,那时好像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她嘴唇微紫,曾以为是口红胭脂之类,现在想想估计是中毒了,才会绑走杨琰溪。 若是这样,天山雪莲正好是她所需之物,正中下怀。 白玉、苏叶菁同是世家子,都很聪明,优秀,知礼节,懂进退,能挑大梁,一个气质温和,另一个像是从骨子里刻出来的清冷,又带了点恶毒。 人心隔肚皮,张杉不知这是他们本性如此,还是这只是他们的保护色。 但她明白,若没有系统,凭自己那堪忧的智商,混得恐怕连他们脚边的一只蚂蚁都不如。 不能理解,便只能远离。 第77章 北方的雪 又过了几日,商队终于出了宜州,进入了珧州地界。 天空仍飘着雪花,张杉伸爪,一片片雪花落入爪中。 雪花没有那么湿重,轻如鹅毛,一吹,雪花便像柳絮般飘了起来,漫天飞舞。 这就是北方的雪吗! 张杉兴奋地转了几圈,一个冲锋,一头扎进雪堆里,松软如棉花般,一下子便陷了进去。 张杉在雪里面挖洞,蓬松的雪挖起来有点像游泳的感觉,一会儿从这头钻到那头,一会儿又从那头钻到这头,雪面顿时凹陷出一条条曲线。 玩累了,她抖抖身上的雪,跳上了车。 有些雪结块,黏在毛发上,冰冰冷冷的,张杉用爪子将其梳去。 傍晚,张杉出来陪徒弟练功,顺便堆雪人。 张杉用爪将蓬松的雪扒在一块,又用力将其压实,堆了半天,终于成了三个小小的雪球,将它们叠在一起。 买了两个黑色小纽扣作眼睛,再来红彤彤的鼻子,月牙弯弯的嘴巴,树枝做的双手,一条粗红绳做围巾,再来一个小红帽。 张杉拉远距离一看,虽然雪不够圆,眼睛不在一水平线上,手臂太细,但咋说,该有的都有了,看着也不赖。 张杉点点头,对自己的作品表示满意,瞥一眼旁边拿着木剑专心致志练比划的徒弟,扬起了笑容,小孩子还是活泼点好!于是便拉上他一起堆雪人。 杨琰溪照着张杉堆的那歪歪扭扭的小雪人堆了起来。 师徒互动时刻,张杉当然很乐意一起参与。 最后,在张杉的加入下,延长了这温馨感人的一幕,一个大大的雪人成功建模,杨琰溪为雪人接上两只手,便大功告成! 在张杉的视角上,雪人又圆又大,差不多徒儿一般高,看着很有动漫感,瞬间觉得自个堆的丑极了,于是又叫徒儿加工一番,顿时鲜活了起来。 张杉兴奋地指了指那两个雪人,“这是小溪,这是我!”,高兴地原地转了几圈,跑过去给杨琰溪的雪人一个亲密拥抱。 无他,自己堆的小雪人承受不住。 杨琰溪被师父的活泼感染,笑弯了眼,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师父。 滚在松软的雪地上,听着那雪“沙沙”声和徒儿开怀的笑声,感受着那温暖的怀抱,张杉“哈哈哈”地笑眯了眼。 天空上,雪花缓缓落下,映在眼里,如水晶球中的童话世界,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美好。 一连几日,张杉都在欣赏着这“撒盐空中差可拟”的雪花。 站在小山顶上,望着这雪落山林,张杉诗兴大发,吟了首气势磅礴的诗词。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 俱往矣, 数风流人物, 还看今朝。 一口气背完,张杉甚是满意,没有翻书。 转身,扫了眼身后,竟然没有一个观众欣赏她的英姿! 唉,张杉叹了声,稍有些扫兴。 果然,那只小白兔绝对是真爱粉,我竟对它如此残忍,真是,真是太可恨了! 恨=遗憾。 张杉趴在被窝里,整理着一路来的收获。 首先是空间。 柯南版领结变声器和纽扣窃听扬声器、诗书一本、穿山银甲、硬笔、苏家玉佩、白家令牌、王家令牌、酒囊、白细软剑、眼罩、龙女泥像、感冒药、发烧药,鱼干十五斤、纸十几张。 还有银票8万两,165瓶羊奶,骨头汤、牛肉汤、鲫鱼汤等14碗。 路上,银票兑换银两后充值了系统。 姓名:张杉 种族:猫 年龄: 两岁 寿命:6373天 状态:良好 技能:捕鼠入门、抓鱼小能手、暗器小能手 空间:8+(立方米) 积分: 年龄从一岁半变为两岁了,寿命减少了一百四十多天。 状态从健康变成良好? 张杉低头看向肚子上的一圈肥肉,不禁思索,猫会不会有三高? 不会,她还那么年轻! 张杉拒绝三高,因此,制定了一套减肥计划。 早上陪徒儿锻炼,下午陪徒儿锻炼,晚上陪徒儿锻炼。 计划第一天,张杉睡过头,气得中午多吃了一条鱼干,下午陪徒儿打坐不小心睡着了,晚上陪徒儿练神行百变却被嫌弃动作慢,气得晚上又加了一餐。 张杉看着自己逐渐开始走样的身材,不禁念了首诗。 路漫漫其修圆兮,吾将上下而填满。 绝对不行! 张杉跟徒弟介绍自己的减肥计划,并强烈要求他监督自己,持之以恒,坚持下去。 杨琰溪听完,表示愿意提供帮助,将师父的减肥计划贯彻到底。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张杉便被摇醒了,睡眼未睁,顿时感觉一片冷意,立刻瑟瑟发抖地钻回被窝。 杨琰溪不顾师父的苦苦哀求,强行拉去练陪他步法、打拳、练剑,打坐。 经过几天的适应,张杉终于能自己从被窝里爬出来。 万事开头难,这算是莫大的进步! 第78章 到达珧隆府 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溜走,转眼间便到二月二龙抬头,七宿星象“龙角星”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标志着阳气生发,雨水增多,万物生机盎然,春耕从此开始。 这几天冬雪开始消融,温度下降得厉害,比下雪还冷。 张杉不敢出去,天天趴在窝里。 商队到达珧州珧隆府便停了下来,在这里卸掉大批货物,装上新货,拉回宜州。 杨琰溪向刘少东家告别后,师徒俩拿上行李离开了商队,进了府城,在全国连锁的来福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大早,师徒俩去寻找前往中州的商队。 河流早已解冻,柳树抽芽,万物复苏。 乍暖还寒的初春,人们还穿着保暖的棉衣,街上却多了不少行人,还有些许门派子弟,热闹非凡。 听说西郊外的寒山寺很是灵验,元庆朝一位着名的得道高僧,静远大师,便在此静修。 静远大师一天最多算一卦,且只赠有缘人,人们却依旧趋之若鹜,求财气,运途,姻缘。 大街上,富人家的马车时不时驶过,向那寒山寺而去,马车后几个小厮疾步跟着,渐行渐远。 杨琰溪转了一早上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商队。 跨州的商队并不多,大多在州内往返。 打听了下,大概十日后会有一支四五十人的商队经过府城,北上前往珧昌府。 珧昌府北上便是中州了。 张杉对这个商队人数不太满意,不是很保险,便花钱托了人去打听,看看有没有大商队北上,若十日内没有,只好跟那个小中型商队走。 十日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无聊的日子太多了,总想消遣消遣。 天字号房间内,小二声情并茂地向面前的小公子介绍府城有哪些有趣的地方。 “客官,我们珧昌府西郊外寒山寺三年前来了位得道高僧,静远大师,大师的卦象非常灵验,听说大师三日后一天算三卦,连算三天……” “东郊外莲湖岸边柳条抽尖,绿草茵茵,湖中候鸟嬉戏,许多富家公子小姐……” “还有城东惊云楼摆了擂台,有比武和吟诗两个节目,客官若是有兴致可后日去观看一番,说到这个就不得不说七日后孟家孟五小姐比武招亲……” “五日后,鸣双楼举办大型拍卖会……” “拍卖会?”,杨琰溪问道。 见对方感兴趣,小二介绍得更热情了。 “是的客官,这场拍卖会共三十五件拍卖品,前朝书法大家画作、古书籍、上好的羊脂玉、宝刀宝剑、丹药等等。” 小二压低了声音,微俯身道:“听说压轴是一件宝药,天元还阳丹,能增加十年内力,许多世家和江湖人士为此而来。” 天元还阳丹?增加内力? 这场拍卖会一定很有趣,张杉穿来大半年都没去过,这次定要好好瞧瞧。 日夜更替,又一天过去。 大概早上八九点,师徒俩便去到了小二所说的鸣双楼。 整座建筑朴素又大气,门口小厮进进出出,搬运着桌椅板凳,花瓶屏栏等,应是在准备下一场拍卖会。 杨琰溪走了进去。 “这位小公子。” 一个管事见一个披着玄色毛毡狐皮斗篷,怀抱狸猫的俊俏小少年走进来,立马扬起笑容迎了过来,拱手行礼,道。 “鄙人姓郑,乃这鸣双楼管事,不知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杨琰溪道:“郑管事,听说贵楼四日后将举办拍卖会?” 郑管事听到小少年的话,便知其目的,面露难色道。 “小公子,着实不巧,这拍卖会位置预订时间已过,恐怕……” 杨琰溪会意,扯出个淡淡笑容:“郑管事,小子听闻贵楼这场拍卖会甚是盛大,特来一睹风采,还望郑管事通融通融。” 说着,杨琰溪将一两银子送到郑管事手上。 郑管事顺势收了银两,脸上却露出遗憾,“小公子,实不相瞒,这场拍卖会空前盛大,这位置早已被定完,挤不出空余的位置,除非……” 郑管事停顿了下,杨琰溪顺着他的话问道:“除非什么?” 第79章 寒冰草 “除非什么?” “除非小公子作为卖家,委托我们鸣双楼拍卖宝物,鸣双楼会为每一名卖家提供位置,只是这宝物,要么稀有,要么价值五百两之上!” 杨琰溪沉默一息,手被轻轻地拍了下,他淡淡地瞥了眼郑管事,道了一声,“稍等。”便出了门。 一炷香后,郑管事便见那小公子回来,手里抱着一个毫无修饰的简陋木盒。 杨琰溪扯举了举木盒,看向郑掌柜,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公子请。” 郑管事见这小公子不似开玩笑,对那简陋木盒颇为好奇,便引他去了包厢。 双方落座上茶,客套几句后,郑管事打开了木盒。 只见盒中装着一棵草,乍看一眼,普通得与杂草无异,可细细一瞧,茎叶之中紫色脉络时隐时现,将其拿起,触手便是一阵冰寒,比雪还冰冷刺骨。 见郑管事拿起那寒冰草,杨琰溪提醒道:“小心,别割破皮肤,有毒。” 掌柜左瞧右瞧,似是不敢确定,便对杨琰溪道。 “小公子,可否稍等片刻,鄙人暂不敢确定,待鄙人去叫掌柜的来。” 杨琰溪点点头,掌柜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等一大约一盏茶功夫,一个身穿墨色云纹锦袍的四十多岁男人走了进来,他白净脸上蓄着一把胡须,眼角微挑,犀利的眼神扫过整个包间,像是给房间做个x光扫描。 男人微行了礼,犀利透彻的目光对上了杨琰溪,微笑道。 “小公子,在下鸣双楼掌柜。” “小公子那药草可否让在下一观。” 见对方点头,鸣双楼掌柜便打开木盒子,细细端详那株普通却又不普通的草。 后面跟进来的郑管事关了门,站在掌柜身旁,面色微微紧张。 鸣双楼掌柜细看了片刻,垂眸沉思,又伸手触碰那菱形叶片,一瞬间寒冷袭来,侵入肌肤。 鸣双楼掌柜点了点头,收回了手,笑道。 “小公子,此乃生长在雪山极寒之处的寒冰草,约三百年份,性阴寒,茎液剧毒,可是天下阳毒的解药,在下说得可对?” 杨琰溪答道:“掌柜说的不错。” “小公子确定委托我鸣双楼拍卖?” 杨琰溪点点头。 “好!我鸣双楼不问来处,不问归途,无论是否拍出,皆要收取半成委托费,若是以物易物,鸣双楼会对卖家宝物估价,也是收取半成费用。” “在鸣双楼内,我们会保证各位卖家的安全。” 杨琰溪再次点头。 “这是卖家信物,我们鸣双楼只认这信物,小公子可要拿好,拍卖会将于二月七日巳时开始,小公子莫要忘了时辰。” 郑管事拿出一枚令牌,递给杨琰溪。 两人又聊了一两句,掌柜借有事去忙了。 师徒俩回到客栈,研究起郑管事送的拍卖册。 柳卿字帖、顾卿画作、红珊瑚手串、羊脂玉蟒指环、青玄剑、金鸿刀、百年人参、五十年灵芝……天元还阳丹。 天元还阳丹,服用可增加十年内力,副作用小,怪不得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张杉一边看,一边咽口水,虽然商城可以买到,可是要钱!自己虽有,别人家的也眼馋。 张杉见徒儿看得入神,便问道。 “小溪,可有什么想要的。” 张杉想尝试一下拍卖场竞价装逼打脸的感觉。 杨琰溪摇摇头。 张杉无语,这性格到底像谁?她有钱,钱就是用来花的,别舍不得! “想要啥便直说!为师有钱,还怕买不起?”张杉大言不惭,爪子一挥,“把整个场子包了都没问题!” 杨琰溪张了张嘴,踌躇了会儿,轻声道。 “师父,我想要这把剑。” 张杉看向徒儿指的地方。 青玄剑,宽一寸八,长三尺六,里面融了一小块玄铁,剑身坚韧,通体漆黑,削铁如泥,乃是云剑山庄一个叫剑荆的锻刀大师历经三月打造而成。 虽然比系统出品的差了亿点点,奈何徒弟喜欢。 张杉一爪拍在拍卖册上,自信道,“此剑必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心中小人默默双手合十:千万别打脸! 第80章 惊云楼里遇故人 离拍卖会还有三天,张杉无聊得发霉,将手里的诗词集甩进空间,看向正在打坐的徒儿。 “小溪啊,身法练得如何了?” 杨琰溪挣眼,道:“不需要内力的身法步型我已练熟,只是没有实践过,不知道效果如何。” 张杉瞧见他眼底的跃跃欲试,兴奋道。 “走!” 师徒俩还没踏入惊云楼,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好声。 惊云楼一共三层楼,一楼是比武,二楼是作诗,三楼不对外开放。 一楼擂台上,一白脸拿剑,一黑脸大汉拿刀,正在对打。 拿剑的一个转身云扫剑,黑脸横刀抵挡,接着给白脸一个扫堂腿过去,白脸腾空闪避,然后前刺虚晃,哪料被对方识破,黑脸不不退反向前进,一刀拨开剑,另一手来个黑虎偷心,面对近在迟尺的威胁,白脸果断后退闪避,收剑抬臂抵挡…… 兵器碰撞声音叮当响,时不时火星擦出,台下观众声声叫好。 最后还是拿刀的黑脸更胜一筹,道了声承让,在众人的吹捧下,猩猩捶胸,放肆大笑。 “哈哈哈,还有谁?还有谁?” 反派誓言一出,必定有人响应。 “黑逵休要猖狂!” 一个身穿青衫的门派弟子一脸正气,以飘逸轻功入场,顿时获得吃瓜群众一阵阵欢呼。 “回春派李姚书前来一会!” 雷声大雨点小,三个回合不到,姚书被一刀拍飞,落入人群中,灰溜溜离开。 吃瓜群众为胜者欢呼,丝毫不理会那回春派弟子。 黑逵继续他的猩猩捶胸和反派誓言。 又连续上了三四个,又灰溜溜地走了三四个。 终于,在黑逵猖狂大笑中,主角登场了。 又是轻功进场,靛青色飘逸洒脱的身影,俊朗坚毅的面庞,横眉间的沉稳自信,引来吃瓜群众特别是妇女的高呼。 年轻帅气的主角抱拳,现场响起沉稳有力年轻男音。 “在下岷山派何子君!” 张杉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看着那熟悉的脸庞,脸盲的她还是想了很久,终于将人从回忆中捞出来。 那对要捉“鬼”的师兄妹! 张杉往观众席上扫了一圈,找到那个善良可爱的师妹,手拿红鞭,一身红色劲装,杏脸桃花眼,惊艳妩媚,落落大方,还是那么迷人! 几月不见,姑娘稳重了许多,她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看向台上意气风发的师兄。 台上,何子君跟黑逵已经打开了。 面对黑逵的道道攻击,何子君的一招一式和他眉宇间的自信沉稳一样,不慌不忙,游刃有余。 黑逵急了,使出他的成名绝技,猩猩捶胸,大吼一声,蓄力向对方攻去。 反派最后总是会被代表正义的主角所击败。 黑逵渐露败势,急得不行,最后心一狠,悄悄搞了个小动作。 黑逵最后还是败了,被何子君一脚踹下擂台,在众人的唾骂中惊慌逃跑。 主角微笑地朝观众拱手,光彩夺目,分外显眼,惹得众迷尖叫。 有人欢呼,就有人嫉妒,他们纷纷上前一展身手。 高调入场,铩羽而归。 张杉推推杨琰溪,示意该他上场了。 杨琰溪看着擂台上耀眼的何子君,深吸了口气,高声喊道。 “杨琰溪前来一会!” 听着这个过于稚嫩的声音,吃瓜群众都懵了,场面顿时静了下来,迷糊众人纷纷朝声音源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玄色短打,手拿木剑的小少年身姿挺拨,目光坚定地望向台上的何子君。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嘲讽小娃娃拿着木剑一遍玩去。 两人视线相交,何子君还是面露微笑,没有丝毫瞧不起的神情。 “都说英雄出少年,杨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敢前来打擂,何某佩服!” 何子君向对方拱了拱手。 杨琰溪顺着人群开的道走去,一手撑着擂台便翻身上来,神情认真地向何子君拱了拱手。 “请!” 何子君很给面子地抽出了剑。 “杨小兄弟,出手!” 杨琰溪提剑便刺了过去,毫不意外被对方轻轻挡下。 对方有意放水,并没有反击。 他便收剑再攻,所用的招式都是再基础不过的挑、劈、砍、撩、刺、点,却被他舞得郑重至极,仿佛他身上蕴含着大道至简的武学之义。 何子君眼中露出几分欣赏,开始出手。 “杨小兄弟,小心了!” 杨琰溪神情一肃,不再攻击,木剑护于胸前,摆出守势。 何子君攻来,速度不是很快,杨琰溪轻松躲过去,随着他躲过一道道攻击,何子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见杨琰溪竟能刁钻躲过,眼中露出几分惊讶,随即剑势也凌厉了几分。 杨琰溪顺着剑势避开攻击,汗水从脸颊流下,体力也有些不支,形势渐渐被动起来。 最后何子君一剑横在杨琰溪身前,杨琰溪落败。 何子君收剑,笑问道:“不知杨小兄弟师承何处?这身法如此奇妙变化,叫人近不得身。” 杨琰溪喘了口气,道:“此身法乃我师父传授,师父隐居于世,不喜打扰,不方便透露身份,还请何兄见谅。” 何子君道:“高人皆是如此,杨小兄弟不必多言,在下晓得!” “我先下去了。” 杨琰溪拱了拱手,正准备下去,忽然一道声音飘来。 “哈哈哈,小娃娃,跟贫道走!” 一阵风略过,冲开了窗,扬长而去。 眨眼间,杨琰溪便不见了。 张杉瞪大了眼,看向劈啪作响的窗户。 卧槽!亏大发了,徒弟被一个糟老头掳走了! 把人抢回来还是换号重开? 第81章 长眉道长强收徒 张杉内心各种脏话频出,脚步不停,极力追赶前方那扛着徒儿狂奔的糟老头。 糟老头往后斜了眼,瞧见了追来的狸猫,心中不禁惊讶,这狸猫竟能追上他的速度! 他加快了速度,还是甩不掉狸猫,便随手一抓,拾起几片瓦砾便朝狸猫射来,却被狸猫灵巧躲过。 见狸猫如此难缠,糟老头一惊,有如此奇巧身法,又驯出如此灵猫,江湖上却未曾听闻,这背后定是位隐世高人,看来踢到铁板了,有些麻烦。 转念一想,那位高人到如今还未出现,应是不在或暂时离开了,杀了那狸猫,这徒弟就是他长眉道长的了! 长眉道长眼中透着志在必得,一甩袖子,飞出一白色弹丸,朝狸猫射出,迷雾弹于半空炸裂,顿时白烟弥漫,挡住了双方视线。 等张杉绕开迷雾,糟老头早已不见了踪影。 闻着空中刺鼻的气味,张杉气得一爪拍碎了瓦片。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 杨琰溪迷糊感觉后背一阵疼痛,伸手去揉,缓缓睁眼,眼前是房顶,茫然扫视一圈,房间简陋至极,只有一张床,木桌,木椅。 回想起来,他和何子君比完武,刚要下台,一阵怪风吹来,背后受了一击便晕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听到一个老头声音。 想来是被人掳到这里,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 想到师父,杨琰溪起身下床,往外走去。 出了房门,便见前方一棵秃树下,一个白发道长背对而坐。 道长手里拿着拂尘,身形端正,身穿玄色道袍,不胖不瘦,扎了个太极髻,白发白眉,白发中掺着几缕青丝,料峭春风吹起了他的衣角,略微有点清风道骨的模样。 杨琰溪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观察周围,寻找师父的身影。 长眉道长在那保持着仙风道骨的形象,久久不见杨琰溪过来,斜眼一瞧,见他到处乱走,就是看不见他这个大活人,不禁有些郁闷。 “咳咳!” 长眉道长咳嗽了几声,试图引起对方注意。 然而只有乌鸦从头顶飞过。 长眉道长坐不住了,但为了给新收的徒弟留个好印象,还是收住了脾气,温声道。 “徒儿,到为师这儿来!” 杨琰溪转过头,眼神不善地望向长眉道长,语气不容置疑。 “我已有师父,不会再拜别人为师。” 长眉道长听罢,轻笑道。 “徒儿,你可知贫道是何人?这天下有多少天才想拜贫道为师却不得门路。” 杨琰溪兴致缺缺,“不感兴趣。” 长眉道长继续说道:“贫道乃江湖四大名派之首,全真派内门二长老,江湖人称长眉道长。” “贫道的独门绝学太虚剑法,刚猛凌厉,可曾听说?三年前武林大会,贫道凭借此剑法力压群雄,夺得武林大会魁首。” “贫道观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拜贫道为师,贫道将太虚剑法传授于你。” “以你天赋,定能称霸武林,又是我全真派亲传,做四大名派之首掌门也无不可!到时候,你将是江湖中最尊贵、受人敬仰的存在!” 长眉道长说完,拂尘随意一指,旁边的一个瓦罐瞬间被劈成两半,切口光滑,像是被利器一刀切开。 “如何?” 这实操效果,张杉都想一拍大腿,干他! 奈何人家撬自家徒弟,这如何使得,她不要面子吗? 蝴蝶结变声器中传来了杨琰溪的声音。 “我对称霸武林不感兴趣,也不想做什么掌门,更不想拜你为师!” “你另找他人!” 长眉道长呵呵笑了声,“徒儿啊,你还年轻,什么都不懂!这天下人聚人散,熙熙攘攘,不就为了名利二字?好好跟着为师,等你尝到了它们的滋味,你就不会说这种笑话了。” 杨琰溪加重了语气,“我是不会拜你为师的!” “这可由不得你!” “你想做什么?唔唔,咳,咳咳~”,杨琰溪声音中带着怒气,“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第82章 起啥标题好 长眉道长垂眸,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没什么,只要你乖乖地,别乱跑,就不会有事。” “否则,一月之后若是没有服下解药,你将日日受烈火焚心之痛,最后血液逆流,爆体而亡。” “你——”,杨琰溪被气得胸口起伏,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忽的,杨琰溪露出笑容,轻蔑地看向他,“你可知我师父是谁?” 长眉道长定定地瞧了他一眼,道。 “哼,贫道乃江湖第一门派长老,手握太虚剑法,又是武林大会魁首,就凭你师父,能将贫道如何?” “那你听好了,我师父可是药王谷之人!” 长眉道长听到药王谷三字,便哈哈笑道,“徒儿,莫说胡话!药王谷早已隐世不出,五十年了,江湖中从未听闻药王谷现世,应是你师父诓骗于你。” “道长前来府城不是为了天元还阳丹?” 此拍卖会江湖上人尽皆知,没什么不好承认,长眉道长点头道。 “是又如何?” 杨琰溪勾起嘴角,笑道:“那道长可知,除了天元还阳丹,还有一物作为压轴拍卖品。” 长眉道长微微蹙眉,“哦?何物?” 鸣双楼郑管事给杨琰溪的时候说了,新的拍卖品册会在第二天晚上发出,就算长眉道长提前知晓此事也无妨,重要的是寒冰草拍卖之事。 “寒冰草。” “寒冰草!”,长眉道长顿时眼神一肃,“寒冰草生长在极寒之地,至寒之物,可解至刚烈之毒。” 杨琰溪道:“没错,寒冰草是我师父前往极寒之地采摘而来。” 长眉道长眼皮半盖,极寒之地寒冷无比,非是内功深厚之人不可能活着回来,当年他的师叔,全真派第一人,便是永远地留在那里,就连他自己,也仅有七八成把握。 长眉道长晓得这小子师父厉害,却不曾认为他师父比得过自己和自己背后的势力,若他说的是真的,定是顶尖高手,再加上那诡异身法,或许比自己还要强些。 若仅仅是一个高手,不足为惧,主要是药王谷。 这收徒之事有待商榷。 长眉道长半信半疑地问道:“当真?” “自然,若是不信,三日后道长可与我一同前去。”说着,杨琰溪拿出了那鸣双楼的令牌。 长眉道长看向他手中的令牌,久不作声。 杨琰溪嘲讽道,“道长莫不是怕了?” “你不用激怒贫道,拍卖会贫道自然要去,你中了贫道的毒,此毒世间罕见,解药难寻,只有贫道才有,料你也逃不掉。” “既然如此,道长,三日后见!” “慢着,贫道什么时候说你可以走了?” 杨琰溪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长眉道长,片刻后,扯了个笑容:“既然道长要我留在这里,那我便不走了。” 说完,杨琰溪转身进了房间。 他拿出袖扣,小声道:“师父,你在吗?” “在,好好待着,为师就在附近。” 杨琰溪松了口气,安心下来,道了声,“好。” 从上次杨琰溪被苏叶菁抓走后,张杉特地给徒儿准备些东西。 现在他身上有毒药、迷药、解毒丹、圆筒毒针、迷雾弹、袖箭、匕首。 毒药是人工合成的有毒粉末,无色无味,中毒后几分钟内晕倒,内力无效,一小包就1000积分,怕他把自己毒死,还贴心地买了一瓶解毒丹1200积分,加上圆筒针和毒液1000积分,五颗烟雾弹350积分,一共花了3550积分。 现代的东西就是贵唉。 幸亏长眉道长没有收走。 一连三天,杨琰溪在这里吃喝拉撒,练功打坐,除了吃得清淡点外,和往常无二。 张杉没有离开,一直藏在院子外面,领结变声器集变声和耳机功能于一体,与袖扣信号连接范围在100米内,远了就连不上了,领结是用一小块低级灵石作为电池的,而袖扣太小根本装不下灵石,她猜测也许本身是一个法器或者是篆刻有阵法。 第83章 拍卖会开始 拍卖会那天,世家大族,江湖门派汇聚鸣双楼。 张杉在杨琰溪到达鸣双楼时才出来,跑到他身边。 杨琰溪抱起了猫儿,进了鸣双楼,长眉道长只是微皱了下眉,并没有说什么。 众人上了二楼,进了长眉道长的包间。 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人们陆陆续续到场,王、冯、许、孔、曹等世家,江湖门派全真派、真武门、剑仙门、崂山派、回春派、天水阁等等,还有一些小门小派,江湖中人,也有不显山不露水的隐姓埋名之人。 此次拍卖会有可以提升十年内力的天元还阳丹,也不知道白、苏、王等京都世家来不来?就算是来,估计也是其他人,白玉他们来的可能性很小。 张杉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人影。 随着锣声响起,场面逐渐安静下来。 拍卖师上台,对四方买家行礼,笑道:“欢迎五湖四海的各位朋友前来参加我们鸣双楼的拍卖会,鄙人姓方,乃是鸣双楼的管事,老规矩,废话不多说,此次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拍卖品乃是东海的红珊瑚水纹祥云手串,光泽艳丽、晶莹剔透、温润可人,有活血活目,延年益寿之功效,相传……起拍价五百两!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十两!” “六百两!” “好!三十二号出价六百两!” “六百五十两!” “四十八号出价五十两!” “……” “一千一百两一次!” “一千一百两二次!” “一千一百两三次!” “成交!恭喜我们二十一号成功拍下红珊瑚水纹祥云手串” “第二件拍卖品是书法大家柳卿真迹——浮云山记,相传乃是柳卿晚年游玩浮云山所作……历经两百二十载,保存完好,起拍价四百两!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十两!” “四百五十两!” “……” 一件件拍卖品被拍出,二楼许多包间没有竞拍过一次,显然都是为了最终的压轴品。 长眉道长端起茶杯慢悠悠品茶,吐出几个字。 “小子,你师父呢!” 杨琰溪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道了声:“她就在这里!” “小子,莫要诓贫道,既然他来了,为何不敢现身,莫不是怕了贫道?” 杨琰溪给了他个无语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都说江湖凶险,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一把好武器,是行走江湖,防身御敌的好帮手。所以接下来第二十五件拍卖品,青玄剑!” 装逼打脸时刻来了,张杉眼中满是兴奋。 “此剑宽一寸八,长三寸六,剑身坚韧、削铁如泥,剑中融入了玄铁精,通体漆黑,剑沿泛青,故谓之青玄剑,由云剑山庄剑荆大师历时三月打造完成……” “起拍价一千两,每次加价不少于一百两!” 终于,一些久未出声的包间传来了竞价声。 “一千五百两!” 拍卖师声音激昂,“十五号出价一千五百两!” “一千七百两!” “……” “三千两!马兄就不要跟老夫争了,卖我剑仙门一个面子!” “三千一百两,薛兄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宝剑自然价高者得!薛兄,还是离开剑仙门那穷旮沓地方,来我回春派如何?凭薛兄本事,我回春派执剑长老一直留给薛兄。” “三千二百两,哼!我剑仙门虽落魄些,但也不是吃素的!马兄若是有意可来讨教讨教,老夫随时恭候!” “……” “三千五百两!两位仁兄,价高者得,这宝剑老夫笑纳了!” “方志你这个老滑头!早不出价,晚不出价,偏偏等我俩争完才出,你钱多了不起啊?” “马兄说的是!方志你这个老匹夫敢不敢单挑?老夫随时恭候!” “三千五百两一次!” “三千五百两二次!” 眼看着要拍出,杨眼溪拿起桌上的号牌喊道:“三千六百两!” 听到小孩的声音众人一阵诧异,又见是从一号包间传出,顿时鸦雀无声。 长眉道长斜眼看向杨琰溪,嗤笑道:“贫道可不会帮你付钱。” 杨琰溪瞥了他一眼,道:“用不着你付钱。” 本以为没人竞价,隔壁三号传出了清朗的男音。 “三千七百两!” 杨琰溪跟上,“三千八百两!” “三千九百两!” “四千两!” “……” “五千两!” “五千一百两!” 现场众人静静听着两位大佬轮番竞价声,一号和三号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第84章 拿下青玄剑 张杉一阵无语,这三号死命追价!要亏大发了! 杨琰溪见三号没完没了地追价。便问道。 “阁下,将这青玄剑让给在下如何?” 三号冷声笑了声,“不如何,你们全真派想要,我们便要相让吗?” “阁下,在下与全真派并无关系,还请高抬贵手!” 在全真教包间中说跟他们没关系?鬼都不信! 三号嗤笑一声,“小兄弟如何证明?” 杨琰溪毫无证据,没办法解释,想了一会儿,只能学渣男发誓。 “我杨琰溪,绝不会拜入全真派门下,若违背此誓,武道止步于此,永无寸进!” 江湖之人最重誓言,何况是与武道一途有关,这可算是毒誓了。 长眉道长听到此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看向杨琰溪的眼神如毒蛇般阴森,带着杀意,若不是众人在场,他估计当场尸首分离。 三号像是与全真派有深仇大恨一般,追问道。 “杨小兄弟为何发如此毒誓?莫不是全真派逼你加入他们?没想到江湖第一门派会做如此龌龊之事,真是令人耻笑!” 杨琰溪愣了一下,才说道:“阁下说笑了,在下只是想拍下那把宝剑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三号笑道:“哈哈哈!杨小兄弟,若是不喜加入全真派,不如来我真武门如何?” “我真武门光明磊落,可不会干那种下九流之事!” 长眉道长被当众打脸,岂是畏缩之辈,顿时冷哼一声,道:“严家小子这是何意?年轻人说话莫要太冲,我全真派做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指指点点。” 三号冷笑一声,“呵!长眉道长这是承认了?” “严森!”,长眉道长喝道:“贫道未做过的事何须承认!小儿莫要满口胡言,以为贫道好说话不成?” “呵!长眉道长倒是撇得干净。” 见两位大佬要吵起来,鸣双楼掌柜出马了。 “两位,两位!消消气!如此吵下去这拍卖会可就无法继续了,两位给邹某一个面子,都消消气!有什么事,等拍卖会后再说不迟!” 过了一息,掌柜见两位都默不作声,松了口气,示意拍卖师继续。 “五千一百两!还有人加价吗?” 片刻后,无人加价。 “五千一百两一次,五千一百两二次,五千一百两三次!成交,恭喜一号成功拍下青玄剑!” “接下来是第二十六件拍卖品,金鸿刀……” 关系已经闹僵,杨琰溪也不想待在这儿,趁来人送青玄剑来,出示令牌,径直去了自己的包间。 三楼三十号包间上,张杉一脸无语地看着斜对面的长眉道长投射过来的那阴恻恻的眼神。 倒霉!分到对面来了。 视线往右边移,是三号包间,一个身穿宝蓝色锦袍的青年勾唇微笑看过来,朝杨琰溪举杯打招呼,杨琰溪见状,也笑着举杯回礼,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再往右移,隔了几个包间,是崂山派弟子,何子君师兄妹也在,上下扫视一圈,倒是有好几个人戴着斗笠或面具,看身形也瞧不出认不认识。 张杉不再张望,静下心来看拍卖会。 “第三十件拍卖品,七重楼!七重楼也叫七叶一枝花,世人皆说,重楼蚕蛹入药,可解相思疾苦,重楼不仅解相思疾苦,也是毒虫克星,我们今天所拍卖的重楼年份长达五十年!” “卖主要求以物易物,若是各位有护心草,丹参、何首乌之类能强化心脉的丹药,便可与卖主换此物。” 嗯?这是得了心脏病了?后世都难治,更别说这古代了。 “在下愿以百年何首乌换取七重楼!” “老夫出两株护心草换取七重楼!” “贫道愿以……” “在下愿以两株百年丹参换取七重楼!” “老夫愿以两百年蝉蜕换取七重楼!”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了几分,当那人以为七重楼必为囊中之物时,一个稚嫩的少年声响起。 “在下愿以两百年灵芝换取七重楼!”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齐齐望向三十号包间,既震惊又觉得他傻。 震惊是因为不知这小少年是何方人物,竟敢与江湖第一门派作对,又能拿出如此珍贵的药材,觉得他傻是因为两百年灵芝换取五十年份的七重楼?相当于十文钱吃一碗粉本就给多了,他偏偏还给二十文!脑子秀逗了? “杨小兄弟此话当真?” 三十七号包间内,一个衣着显贵的中年男子激动地站了起来,向三十号求证。 杨琰溪看了眼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的长眉道长,对三十七号包间点点头。 “自然!” “好,好!多谢杨小兄弟割爱!老夫乃明月山庄庄主方维忠,明月山庄随时欢迎杨小兄弟做客!” 方维忠抱拳,郑重行了一礼。 两百年灵芝积分快赶上三百年的寒冰草了。 “接下来是第三十件拍卖品,续筋接骨膏,药如其名……”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外面人道:“杨小公子,鄙人乃鸣双楼郑管事,前来取百年灵芝。” “请进!” 郑管事推开了门,后面跟进了一个端着雕花木盒的护卫。 郑管事对杨琰溪行礼,笑得一脸和善,“杨小公子真是深藏不露!” 杨琰溪不接话,将装有赤灵芝的木盒子递给他,道:“郑管事,请查验!” 碍于鸣双楼规矩,人家不愿说,郑掌柜也不好多问,知道得多死得更快。 “好,杨小公子稍等!” 郑管事将木盒打开,拿起灵芝细看,又凑近闻味,待观察一番后,他点头道:“嗯,不错!上品的二百年火灵芝。” 郑管事将灵芝装回木盒,接过护卫手中的雕花盒子,双手递给杨琰溪。 “杨小公子,这是五十年份的七重楼。” 杨琰溪接过,道了声,“有劳郑管事了!”,也不打开看一眼,便随意地将雕花木盒放在桌上。 “还请杨小公子打开确认一番,免得弄错了?” 杨琰溪语气淡然,“无妨,在下信得过鸣双楼。” 第85章 花落谁家? 郑管事见杨琰溪目光坦然,毫不在意,对方拍下青玄剑,又随手拿出火灵芝和寒冰草此等名贵药材,身份定然不一般,又怎么会在意这区区七重楼呢? 郑管事拱手道:“如此,鄙人便告辞了。” “慢走。” 张杉见郑掌柜走了,叹了口气,上千积分换几百积分的,亏了。 都是那该死的长眉道长! 转头看向三号包间,那青年正与同门师兄弟喝茶谈笑。 张杉皱眉,目前也就真武门敢跟全真派硬刚,与长眉道长相比,那严森还是年轻了些,怕是护不住杨琰溪。 争吵之时又无他人敢出头,怎么多找些大佬加盟呢! 脑子不太好使,张杉愁得头发都掉了,生怕长眉道长一个轻功过来捏死他们师徒俩。 时间一点点过去,轮到拍卖她的寒冰草了。 “各位,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了,想必大家都拿下了满意的宝物,现在开始拍卖压轴品!第一件宝物乃是三百年份的寒冰草!要知道,在这三十年间,寒冰草拍卖的最长年份也就二百五十年!” 听到寒冰草三个字,众人呼吸都凝重了几分。 “寒冰草生长在极寒之地,极寒之地,即使顶尖高手前往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可见环境之恶劣,寒冰草性极阴寒,茎液剧毒无比,克制极阳之物,也有助于修行,增长功力。” “寒冰草起拍价三千两,每次加价不少于五百两!” “五千两!”,三号包间直接升了两千,大部分门派直接闭上了嘴,谁敢和大佬争? “六千两!”,二号包间出手了,是一个声音柔和但性子清冷的女人。 四号包间是一个老头,“七千两!” 二号:“八千两。” 三号:“九千两!” 张杉看向迟迟没有动静的长眉道长,这货怕不是觉得膈应,不想要?也好,正好也不想卖给他。 九号包间传来一个雄浑的青年男音,“一万两!” 张杉皱眉,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六号包间传出来一个温厚的青年男音,“一万两千两!” 这个声音也有点耳熟啊! 二号:“一万三千两!” 五号包间是一个温和的少年,“一万五千两!” 这个声音听着也有点耳熟。 九号带着面具,五号还是六号也带着面具? 六号张杉对自个的记忆也有点无奈,便也懒得去想了。 十号少女道:“一万六千两!” “……” 价格从三千一直升到两万五千两,二号貌似挺想要这寒冰草,或许是她修的功法比较契合。 二号:“两万七千两!” 五号:“三万两!” 二号:“三万一千两!” 十号:“三万三千两!” 二号:“三万四千两!” 九号:“四万两!” 张杉激动得想拍大腿,九号大哥就是豪! 五号:“四万两千两!” 二号:“四万五千两!” “……” “二号出价六万五千两,六万五千两第一次!六万五千两第二次!六万五千两第三次!恭喜二号成功拿下寒冰草。” 张杉兴奋地腿抖,物超所值啊,物超所值!有钱人真是不把钱当钱。 二号交易完成,鸣双楼直接把钱送过来了,当然,扣去了令猫心痛至极的半成委托费三千二百五十两。 拍卖会真是赚得流油,张杉狠狠地动心了。 接下来是天元还阳丹的拍卖,比寒冰草争夺还要激烈,起拍价一万两,每次加价不少于一千两。 待到价格升到十万两的时候,长眉道长终于喊价了。 “十二万两!” 直接升了两万,会场安静了几秒,立马被五号少年打破了沉默。 “十四万两!” 长眉道长:“十五万两!” 三号跟:“十六万两!” 长眉道长:“十七万两!” 九号:“二十万两!” 会场又安静了片刻,又响起了五号的声音。 “ 二十一万两!” 张杉傻眼了,孩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顿时唾骂自己这个穷鬼,没见识,就几万两激动个逼!人家都没放在眼里。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壕无人性! 长眉道长皱了皱他那标志性长白眉,“二十二万两!” 三号没有跟。 九号很是淡定:“二十五万两!” 张杉看向脸上有些不好的长眉道长,到极限了吗? 长眉道长追价:“二十六万两!” 淡定的九号:“二十八万两!” 长眉道长语气中带着威胁,“阁下,卖贫道一个面子如何?将这丹药让给贫道,全真派欠阁下一个人情。” 九号温厚的声音带着点戏谑,“道长已是武林第一人,这丹药于道长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何需与我们这些后辈争呢?” 长眉道长接连遭受针对,不免有些恼怒。 “贫道自然不需这丹药,这丹药贫道自有用处,若是阁下愿意相让,贫道在此承诺,在道义之内,贫道可为阁下做一件事。” 长眉道长的第一个承诺,其实摘掉了他自己,若是只说全真派,那么找全真派帮忙,涉及到一个势力,这其实有诸多限制,说不定帮个小忙还得开会讨论,权衡一下利弊呢! 若是只说他一人,那就简单许多,作为全真派第一人,那就可以是私人恩怨,也可以是势力争斗,不仅包括他自己,还包括他背后的门派,实力和势力都是江湖顶尖,这样的承诺可是非常重了,道义什么的全凭一张嘴。 相当于,要是你不要脸一点,你要干掉你对手,不需要自己动手,找个听上去高大上的理由,要是交给全真派,得当商业谈,人家也许亏点,但不能太亏,交给长眉道长的话,只要他一句话就够了。 拍下天元还阳丹是为了利益,干掉对手同样是为了利益,一个还是雏形,另一个确是实打实的让自己真正受益,傻子都知道哪个好。 但是这最重要的是长眉道长的人品,若是他言而无信,那就全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三号出言讽刺,“呵呵,长眉道长可真敢夸下海口!” 九号没有说话,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九号的回应。 张杉也迫切想知道他的选择,九号到底是选择屈服还是反抗到底? 足足半分钟,九号终于开口了。 “长眉道长真是有魄力,在下佩服!” 张杉顿时烦躁极了,就像一直看好的球员忽然被敌军收买导致输了比赛,恨不得上去殴醒他。 第86章 九号大佬 九号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可是在下也需要这天元还阳丹,怕是要辜负道长的期望了。” 两级反转,还在腹诽的张杉愣住了。 好像看到了一道光照在了大地上。 听到九号的回答,长眉道长冷哼一声,号码牌也不举,直接喊道。 “二十九万两!” 云淡风轻的九号:“三十万两!” 强忍怒气的长眉道长:“三十二万两!” 云淡风轻的九号:“三十四万两!” 强忍怒气的长眉道长咬牙切齿:“三十五万两!” 云淡风轻的九号缓缓道:“三十七万两!” 张杉看着一派闲情淡雅的九号,叶青云纹袍衬得那人身姿挺拔,使得戴鬼面具的他更加帅气逼人,神秘高深。 长眉道长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声音多少带点情绪,“三十八万两!” 九号大佬:“四十万两!” 长眉道长语气冰冷道:“阁下真要与贫道争这天元还阳丹?” 九号大佬丝毫不让,冷声道:“在下也不愿与道长为难,可在下也需要这天元还阳丹。” 长眉道长拂尘一扬,在各大门派面前也不好动手,只得压制浮躁的气息,默不作声。 拍卖场寂静了,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拍卖师咽了咽口水,深吸了口气,喊道。 “四十万两第一次!” “ 四十万两第二次!” “ 四十万两第三次!恭喜九号成功拍下天元还阳丹!” “本次拍卖会到此结束!鸣双楼感谢各位朋友前来捧场,各位再会!” 拍卖会结束,众人陆续散场,人声一片嘈杂。 长眉道长眼神阴冷,带着杀意射来,张杉被看得身子一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赶紧带着徒弟,朝九号大佬奔去。 下了二楼,正好见那九号包间的众人出来,杨琰溪上前,朝那位戴着鬼面具的男人点头打招呼。 “在下杨琰溪,见过阁下!” 男人看向杨琰溪,眸子平静如水,未有波澜,他轻声问道。 “杨小公子可是有事?” “久仰阁下风采,想与阁下交个朋友,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杨琰溪微笑,语气真诚,将手中的雕花木盒往前递到男人面前。 男人垂眸看了那雕花木盒一眼,又抬眼看向面前稚嫩的少年,微微勾起嘴角,道。 “杨小公子客气了,相逢即是缘份,送礼就不必了,还请收回去。” 杨琰溪没有将礼物收回来,看着九号的眼睛道:“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一点小心意还望收下,实不相瞒,在下想与阁下同行一段路,不知可否?”,杨琰溪又将盒子往前递了一下。 男人看着杨琰溪片刻,并不关心盒子装的是什么,瞧了眼不远处眼神不善的长眉道长,眯眼笑道:“杨小公子,恐怕不行,我们不顺路。” 师徒俩顺着方向望去,也瞧见到了长眉道长那带杀意的眼神,仿佛只要他俩从这里走出去,他能立马生吞活剥了他们。 张杉着急了,这九号前脚还跟长眉老头抢丹药呢!后脚就怕了吗? 杨琰溪也有点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在那牵强地微笑着,手中还递着木盒,有些尴尬,问道。 “阁下如何才肯让在下同行呢?” 男人明知故问道:“杨小公子为什么非要与在下同行呢?” 杨琰溪看着对方略带戏谑的眼神,又看了眼长眉道长,刚想说什么,又合上了嘴,这显然不是对方想要的答案。 杨琰溪垂眸,抿唇思索了会儿,蓦地抬头,眼神坚定地看向男人,道。 “在下想与阁下做笔生意。” 男人勾起了唇角,漫不经心道:“生意?” 杨琰溪点点头,肯定道:“阁下定会感兴趣的生意。” 两人对视着,双方眼中带着探究与较量,片刻后,男人轻笑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师徒俩都松了口气。 男人的一个手下上前来,接过杨琰溪递过来的雕花木盒。 杨琰溪在长眉道长怨毒的目光下,跟着男人离去。 大街上,杨琰溪抱着张杉,手里拿着青玄剑,跟在男人旁边。 男人背手在大街上漫步,气质悠闲。 走着走着,男人转头瞥了眼杨琰溪,问道:“你是怎么惹上长眉的?” 杨琰溪回道:“他想收我做徒弟,我不同意。” “哦?”男人温厚的声音中带着好奇,“长眉乃是上届武林大会魁首,又是江湖第一门派的长老,不论是功法,还是资源,要什么有什么,有多少人想拜入他门下,都不曾有机会,你为何要拒绝?” 杨琰溪低头看向张杉,眼神温柔,声音轻快道:“因为我有师父啦!” 张杉抬头,对上杨琰溪眼睛,叫了一声,真是没白疼! 男人偏头看向杨琰溪,见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你师父对你很好?” 杨琰溪抬头看向男人,点点头,“嗯。” 男人扫了他一眼,瞧了眼他手中的剑,怀里抱着的猫,左手上带着红绳手链,又想到他拍卖会上拿出的火灵芝,寒冰草,以及和他说要谈生意时的那股自信,便知他师父定是很宠爱这个弟子。 “你师父是何方高人?”,男人问道。 杨琰溪摇摇头,“师父她不喜出现在世人面前,不方便告知名讳。” 男人点点头,也不追问。 又走了会儿,杨琰溪抬头问道:“阁下是要去哪儿?” “回京都。” 去京都正好经过中州,杨琰溪问道:“阁下可带我到中州吗?” “可以。”停顿了会儿,男人道:“我叫唐柏,你可以叫我唐大哥。” “唐大哥。” 男人应了声,笑道:“我们曾见过。” 杨琰溪疑惑地看向唐柏。 唐柏继续说道:“宜州的一个县衙,我们曾一起看过县令审案。” 张杉恍然大悟,怪不得咋看着那么熟悉呢!那个好看的冰山美人呢? 杨琰溪也想起来了,“是你!” 县城里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和眼前戴鬼面具的男人重合在一起,确实有许多相似之处,当初只是在人群中看了几眼,没想到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第87章 交易 师徒俩跟着唐柏离开了府城,低调奢华的马车稳稳地在官道上行驶着。 车厢内,茶香四溢,唐柏很有格调地在那泡茶、品茶,一举一动透着专业、优雅。 现场直播,张杉边吃着点心边看,真是赏心悦目! 大佬就是大佬! 杨琰溪吃完点心,见他也喝完茶,便把一个简陋的木盒子放在桌子上,往对方面前推了推,道:“唐大哥,我们来谈一下生意!” 唐柏看了眼杨琰溪,放下茶杯,将木盒子打开,瞧见那碧玉莲花,目光顿了顿,放下盒子,随即转头看向杨琰溪,笑道:“你想怎么谈?” 杨琰溪挑唇,“除了这天山雪莲,我还有其他的药材。” 唐柏道:“我唐府略有薄产,在京都也有几分薄面,若是杨小公子诚心卖与我,价格定会让你满意。” 杨琰溪面露难色,“琰溪自然相信唐大哥的,琰溪也想一直合作下去,只是——” 唐柏接话,“但说无妨。” “如今琰溪得罪了长眉道长,长眉道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因此,琰溪想请唐大哥帮个忙。” 唐柏沉默片刻,道:“长眉道长我虽不怕,但也不可小觑,此人与武安侯关系匪浅,又与京中一些世家大族牵扯颇深,若是他非要动你,我也不敢说能护你周全。” 杨琰溪听完唐柏的回答,蹙眉,看向张杉。 张杉见杨琰溪看过来,他眼中带着丝丝担忧,于是走过去蹭了蹭他的手,轻叫了声,表示安慰。 系统在手,为师不慌,你也别慌! 感受到师父的回应,杨琰溪心中担忧散去许多。 他还有师父,不是孤身一人。 杨琰溪转头看向唐柏,微笑道,“唐大哥尽力就好。”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唐柏哑然失笑,这小少年看似稳重老成,可到底还是个孩子。 “有我在,他不敢轻易动你。” 杨琰溪点点头,“多谢唐大哥!” 马车在官道上徐徐前进,春风悄悄掀开车帘,送来了一丝清凉,又卷走了几缕檀香。 张杉呆呆地望着摇晃的车帘,实则瞧着空中的蓝色面板。 这段时间,购买了两百年火灵芝1500,两株三百年寒冰草3400,两百年份天山雪莲2000,给徒弟买暗器毒药解药等3550,不知道长眉道长给他下了什么毒,只能买个解百毒的解毒丹7600,花了一万八千多积分,如今积分还剩下。 寒冰草卖了六万一千七百五十两,青玄剑要了五千一百两,加上原来九万两千两,银票还剩十四万八千六百五十两。 小富,不知道够不够在京都买一块地皮? 见识过钞能力,才知钱真不是钱,而是是她的命啊! 这真是个吃人的世界,没钱没势就是原罪。 若是在拍卖会上,杨琰溪没有展现出他的财力物力,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又怎会引起他人注意呢? 张杉转头看向唐柏,没有价值的人,又怎会将其放在眼里? 倘若拿出的筹码不够,很可能会被毫不留情地放弃,因利益而捆绑在一起的关系,最后也会因为利益而散开。 但没关系,她有足够多的筹码,慢慢来。 马车一路往北,走了几日,经过一个县城,在县城中住宿一晚,便再次出发。 张杉在县城中兑换了五千两,全部充值进了系统。 积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车厢里,唐柏在和杨琰溪说着上一届武林大会,长眉道长是如何靠卑鄙手段踩下真武门拔得头筹的,正说得起劲,马车倏地停了下来,车厢一晃,茶杯里的水差点撒了出来。 张杉刚好奇发生了什么,便听到前方传来了狂妄的喝声。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啊!” 后面的话还没喊完,一阵兵器碰撞声和惨叫声传来,两分钟后,外面平静了下来,接着马车便缓缓地行驶起来。 张杉还想着有什么装逼打脸的桥段,结果人家人狠话不多,直接就上了! 土匪这行业质量水平不太行啊!几分钟都撑不住。 第88章 相知宜雨亦宜晴 一路风平浪静,在经过一个镇时,车夫忽然朝马车喊道。 “公子,许小姐来了!” 唐柏一听,眼中霎时露出柔情笑意,嘴角上扬,一改之前的雍容雅重,脸上的神采飞扬如少年郎一般。 他起身,撩开车帘,一眼便瞧见缓缓走来的姑娘,轻唤了声。 “阿宜!” 姑娘一袭青衫,身姿曼妙,持剑走来,一条丝带将那瀑布长发系在身后,额边两束细发落于胸前,柳眉下眼睛漆黑如墨,俏鼻朱唇,她虽看着前方,可眼神似无焦距,似是无悲无喜的神女。 许姑娘来到唐柏面前,眸子平静,薄唇轻启,清冷的声音响起 “唐柏。” 唐柏听到她叫他的名字,粲然一笑,回道:“最近过得可好?我为你寻来了天元还阳丹,可助你恢复功力,可是喜欢?” 许姑娘语气有些无奈,“唐柏,你不必如此。” 唐柏眼中失落一闪而过,又恢复如常,笑道:“阿宜,我们是朋友,我只是想帮帮你。” 许姑娘知其秉性,只道声:“走。” 唐柏点头,眼中满是她的身影,见她要上车,便伸手护在那拐角处,轻道一声:“小心!” 许姑娘掀开车帘,便见里面坐了个清秀俊朗的小少年,神色平静,那深潭般的眸子透着淡淡的疏离,旁边还有只穿着衣服的狸猫。 许姑娘眼眸中露出一丝疑惑,这个小少年似乎在哪儿见过? 杨琰溪见她看过来,朝她点了点头、 许姑娘点点头,便进了包厢坐在对面。 张杉看到来人,眼睛一亮,这不就是那个冰山大美人吗?这身段、这相貌、这神态,爱了爱了,我滴女神! 唐柏随后进了包厢,坐在杨琰溪身旁,为两人做了介绍。 “阿宜,还记得吗?这位杨琰溪小兄弟,我们在宜州县衙外见过。我在拍卖会上遇到他,聊了几句,甚是投缘,他要去中州,和我顺路,我们便一起同行了。” “琰溪,这位是京都许家许知宜,我的好友!” 许知宜点头打招呼,淡淡道了声,“幸会。” 杨琰溪同样如此。 杨琰溪和许知宜两人都是话少的,打了招呼后同样坐着不说话,车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唐柏沏了杯茶,放到许知宜面前,柔声道:“阿宜,尝尝这乌龙茶,今年的春茶还未下来,这虽是前年的秋茶,却保存的极好,兰香雅韵,馥郁持久,味道更加浓厚。” 许知宜接过茶盏,道了声,“多谢。”,用茶盖撇去浮沫,抿了一口。 唐柏勾唇笑道:“阿宜多年未回家,伯母日日念叨着你,如今你要回去,伯母知道了定然欢喜。” 许知宜眼睛垂眸,片刻后,她问道:“母亲她,这些年还好?” “伯母她很好,只是担忧你在外吃了苦,常去寺中祈福,保佑你平安顺遂。” 许知宜叹一口气,道:“让母亲担心了。” 唐柏安慰道:“伯母从没怪过你,莫要自责。” 许知宜抬眼看向唐柏,眼神真挚道:“唐柏,这些年谢谢你照顾许家,许家欠你的恩情我会还你的。” 唐柏心中一涩,直直地对上许知宜的眼睛,眼中满是受伤,“阿宜,你知道我并不想要你还什么恩情。阿宜,我…,你应该知晓我的意思。” 许知宜移开眼,躲开唐柏的视线,“唐柏,我…” “阿宜,别说这些了!”,唐柏扯出一个笑容,“我们两家是至交,相互帮衬是应该的。给!这是天元还阳丹。” “这太贵重了,你留给自己。” 唐柏一把将丹药放在她手中,“本就是寻来送你的,我留着没什么用,你收下。” 许知宜将丹药推回唐柏面前,坚持道:“我不能要。” 唐柏又推回去,笑道:“若你觉得为难,可以送我些东西作为回礼。” 许知宜看着眼前的天元还阳丹,若是有了它,便可以治愈暗伤,恢复内力,可唐柏,许家欠他太多了,若是收下,这以后如何还得清? 许知宜拿起丹药,送回唐柏手中,看着他,淡淡一笑道:“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但这丹药我是不会要的。” 唐柏见状,也知道她的坚持是为何,依她性子,再推下去她也不会收,只好再寻机会,他干笑道:“好,我先收着,你若是想要,找我拿便是!” 第89章 年年有花朝 马车缓缓驶入县城,闹市中摊贩吆喝叫卖声扑面而来。 “花灯,好看的花灯哟!” “小姐,您看看我这红线,颜色可是最鲜艳,摸起来特别滑顺,还耐磨结实……” “……” 张杉从窗帘中探出头来,车外人来人往,街摊小贩挂着摆着红纸红线五彩纸和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卖盆栽的,风信子、杏花、迎春…… 算算日子,明日便是二月十五花朝节,在这个节日里,百姓祭花神,踏春,赏花…… 众人在客栈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唐柏便邀许知宜赏花去了。 这么浪漫的节日,张杉当然不能错过,于是也拉上徒弟出去玩。 街上,花季少女三两成群,头戴花簪,手执花枝,红飞翠舞。 那杏花枝修剪得甚是好看,花色嫩红,芳香醉人,沁人心脾,张杉让徒儿买了几枝,搂在怀里,又买了几根红线缠在花枝上,开心得蹭起那杏花香。 吃着百花糕,随着人群涌动,来到那花神庙附近,许多妇人在那儿上香,求花事兴盛,风调雨顺,求花容月貌,喜得良缘…… 张杉也想拜一拜,但她这猫身,什么花呀貌呀估计这辈子都与她无关了,为自己哀伤了一会儿后,便对花神庙挥了挥手里的杏花枝,那就保佑徒儿健康长大,变成一枚帅哥,以后天天看,百看不厌。 厌了,那就再找一个! 待来到无人的地方,杨琰溪小声问道:“师父,你许了什么愿?” 张杉抬头瞄了他一眼,勾唇一笑,“小溪啊!为师想给你找个小师妹,小溪是喜欢清冷洒脱的?还是温柔可爱的?” 杨琰溪听到张杉的话,眼神复杂,抿了抿唇,声音低沉地问道:“师父为什么想再找个徒弟,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张杉听到他的反问,面色有些尴尬,委婉解释道:“当然不是!你想想,有个小师妹陪你一起练功,一起玩闹,一起长大,多好啊!” 杨琰溪转头垂眸,掩盖住眼里的情绪,沉默无言。 张杉看着他这副样子,只想仰天长叹,好不好大哥您说一声啊?咱们可以商量商量! 张杉斟酌道:“要不,咱不要小师妹?小师弟也成!” 杨琰溪不说话,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张杉看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又叹了口气。 要是强行收个小徒弟,他不同意,两人相处得不愉快,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只好道:“算了,这事以后再说。” 杨琰溪一路沉闷,张杉也没了逛街的兴致,师徒俩便回了客栈。 晚上,花神庙附近办了花灯展,百姓们提灯游玩,猜灯谜,飞花令,放花灯,好不热闹! 无聊的张杉又拖着杨琰溪出来了。 路过卖花灯的小贩,看着那各种小巧精致的花灯,张杉选择困难症犯了。 那棱角梅花灯看着真美,那圆形桃花灯浪漫,还有那方形桂花碎星灯也不错,张杉犹豫不决,个个都想要,最后还是让徒儿帮忙,选了个多角莲花灯,莲花高洁,优雅,也不错。 杨琰溪提着莲花灯顺着人流往前走,前方一小台上举办飞花令比赛。 飞花令游戏是参赛者吟一首诗词中不超过七个字的句子,并且第一个人吟的诗中第一个字带花,第二个人吟的诗中第二个字带花,依次类推,如若答不出来便要罚酒。 台上五男二女排成一列,裁判说着规则,积分制,答出加一分,否则减一,低于七分则被淘汰,最后胜出者前三名有丰厚奖励。 第一个是身穿华服的锦衣公子,他手一甩,啪的一声打开扇子,一脸的嚣张自信,吟出了第一首诗。 “花信风从底处来,水边探得一枝开。” 场下观众连连叫好,有几个小厮喊得最欢。 第二位是个清秀书生,他眼睛微闭,摇头吟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呼声响起。 第三位是个温婉可人的小姐,小姐盈盈一笑,声音如流水般婉转动听。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第四位一身短打,英姿飒爽,“纵使有花兼有月,可堪无酒又无人。” “……” 张杉看得不亦乐乎,公子小姐们吟诗张口就来,没两把刷子真不敢上去丢人现眼。 张杉拍拍徒弟,问他想不想上去秀一秀。 自从那几本书看完,张杉便把自己装逼用的厚厚一本诗词集给他看看,解解乏,顺便陶冶情操。 诗词集比半个英汉汉英词典还厚些,她有点看不下去了。 如今徒弟也翻了几遍了,再加上人家小时候的神童资质,怎么也能吟一两首,实在不行,重在参与! 杨琰溪犹豫了会儿,还是上去了。 第90章 飞花令 裁判见上来的是个小公子,眼神中略有期待,笑道:“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上台来的这位小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俊俏非凡呀!还有没有要上台的公子小姐呢?” “来对首飞花令,展现一下你们的风姿卓彩,最后胜出的第一名奖励是这盏由我们冯大师,为一年一度花朝节定制的价值二十两的花神灯,历经七七四十九道工序,造型精巧,独一无二!第二名奖励是十两银子,第三名五两银子。” “好!又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上场!” 在少女的高昂呼声中,一位翩翩公子信步走来,杨琰溪转头,见上台的是唐柏,两人见到对方,点了点头打招呼。 “还缺一人,哪位公子——哎!上来了一位漂亮的小姑娘,人齐了,好,大家准备好了吗?比赛马上开始!” 一位娇俏的小姑娘上台,扫了台上六人一眼,脸上写满自信从容。 首先是第一位是清秀书生,摇头吟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然后锦衣公子,依旧嚣张自信,扇子啪的一扇,吟道:“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 “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接下来是杨琰溪,“雨前初见花间蕊,雨后全无叶底花。” 唐柏:“可怜天上桂花孤,试问姮娥更要无?” 小姑娘:“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书生:“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 锦衣公子:“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两人后,轮到杨琰溪:“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 唐柏:“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 几人台上竞争激烈,谁也不让谁,经过几轮厮杀,终于有人下台,又有人上去替补,张杉有时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吟什么,但还是得夸一句,有文化! 约一个时辰后,飞花令结束了,第一名唐柏,学富五车,当之无愧;第二名锦衣公子,嚣张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第三名杨琰溪,险些被清秀书生和漂亮小姑娘挤下去,再来一轮岌岌可危。 张杉没想到这小子能撑到最后,那厚厚一本诗词集没白看,发挥了它装逼打脸的价值。 张杉乐颠颠地接过杨琰溪递来的五两银子,这可是徒儿自个挣的第一份钱,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今晚得好好搓一顿,庆祝庆祝! 唐柏提着第一名的花神灯向场下的许知宜走去,轻快的脚步显示出主人心情很好。 “阿宜,花灯!” 唐柏期待地看着神色清冷的许知宜,将手里的花神灯递到她面前。 许知宜瞧了他一眼,还是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花灯。 唐柏脸上瞬间溢满笑容,高兴得像个孩子。 张杉可不愿意去当电灯泡,便叫杨琰溪去放花灯。 在一书生处买了纸条,提笔写上要实现的心愿,塞入灯内,放入河中,花灯随着水流缓缓飘去,抬头看去,一片花火映入眼中,星光点点。 张杉瞄了眼四周,小声问道:“小溪,许的什么愿望?” 这小子写的时候遮住她的眼睛,不让看,给她急得! 杨琰溪偏头,小气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哎呀,说说呗!” 杨琰溪转身便走,过了会才传来他的声音,“不说。” 这小子真的服了,倔得很!师父的面子都不给,再不治治,以后非得骑到师父头上不可! 张杉跟了上去,一跃便跃到他肩膀上,扒他的头发,恶狠狠地叫了几声。 张杉的吨位压弯了他的头。 杨琰溪抬手阻止师父,嘴上还是倔强,“不说!” 张杉被他双手禁锢在怀中,四爪乱扑也挣脱不掉,也不敢用力怕指甲划到他,最后只得闷闷地给自己加餐。 第91章 中州四顾两茫茫 马车行程快,二月下旬便出了珧州,进入中州境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车马,明显比珧州要更加繁华热闹。 马车到达最近的一个府城,师徒俩便和唐柏许知宜二人分别。 离别前,双方进行了一场交易,张杉卖掉了那株七重楼,加上五百年份人参2100积分,可以通经锻骨的五百年份九曲幽莲2600积分,两百年份的火灵芝1500,大佬眼睛都不眨,直接给十一万两,仿佛钱在他眼里跟纸没有任何区别,妥妥的富豪,元庆朝富豪榜前十必有他的名字! 除此之外,唐柏还给了一个令牌,可凭借这个令牌联系他,且在唐氏可获得优待服务,就像消费到一定额度,送张卡,享受贵宾服务。 张杉看着空间中的卡,白家的,王家的,苏家的,唐家的,一次都没用过,她这一路是来集卡的? “师父,我们去哪儿?”,杨琰溪看着前方人来人往,茫然问道。 张杉抬头四顾,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对啊!他们要去哪儿? 当初想着去中州,是因为白玉他们会来中州,来到中州以后呢?找他们?怎么找?还是…… 能做啥? 张杉两眼发懵,脑子里开始对自己连环三问。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的初衷,张杉一拍脑袋。 哦~,她是想看看宝藏究竟是什么?或者说,想证明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修仙世界? “咳咳,先找一处客栈住下来,去哪儿明天再说。” 这一路光顾着玩了,得好好筹划筹划。 吃完晚饭,张杉便趴在窗前沉思。 看着空间中那白家令牌,若是带这个去问肯定不行,谁这么傻随便泄露消息。 自个去找,人海茫茫,瞧他们打扮那样,就算擦肩而过,估计都认不出来。 苏、张、白、秦、王、莫、唐加上朝廷,知晓此事的哪个不是大佬?权谋算计,精密布局,凭自己这总想着今天吃啥,明天吃啥,后天吃啥的脑瓜子真心斗不过。 找情报网?最好的情报组织莫过于天机阁?这个组织向来神秘,她连门在哪儿都不清楚,就算真找到了,取得资格是一个问题,保守她的秘密不被发现又是一个问题。 算了,先别想这么长远的事,一个一个来,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又是一天清晨,张杉带上杨琰溪早早出去,找了当地牙人,花钱打听到了一个专搞情报工作的消息铺。 那是城南一个较为偏僻的杂货铺,店里生意惨淡,角落里的瓦罐木具像是好久没人光顾,落了一层厚灰,一个留着一字胡的大爷躺在躺椅上假寐,偶尔砸砸嘴,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杨琰溪走了进去,脚步声惊醒了老头。 大爷睡眼惺忪,瞧了眼进来的杨琰溪,便继续假寐。 “老板,来个打好的铁刀。” 听到杨琰溪的话,大爷抬起眼皮,道:“我这杂货铺没有铁刀卖。” “那来个铁碗,我要大的。” 大爷起身,朝后院走去,“碗放里面了,跟我来。” 张杉一阵无语,这暗号怪里怪气的,谁想出来的玩意? 杨琰溪跟着大爷走了进去,穿过一堆杂物,来到一个昏暗的房间,大爷点了灯,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他坐在椅子上,看向杨琰溪,问道:“想要打听什么?” 杨琰溪坐下,说道:“我要千秋山图的所有消息。” 大爷打量了对方一眼,道:“十两。” 杨琰溪给了钱,大爷递过来一沓纸,张杉看了一遍。 大概是说七大势力为争夺千秋山图打得很是激烈,许多人猜测千秋山图或是不是朝廷宝藏,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江湖中人和其他势力都曾试图去探寻,不过由于朝廷从中阻挠和七大势力的压制,大多数扫兴而归,只有少数强大势力和一些江湖人还在调查。 后来天机阁放出长生的消息,世人皆求长生,可世上哪有长生?有人将其当作笑话, 一笑置之,有人却眼圈通红,蠢蠢欲动,后面有消息称千秋山图已被破解,机缘藏在某个地方。 也就是说,千秋山图与长生的秘密有关,这条消息已经烂大街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天机阁为什么要放出消息,究竟要做什么?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最先开始,千秋山图出世的消息会不会就是他们放的?可能是他们主导了这场戏? 张杉脑子乱糟糟的,感觉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却偏偏有人全然不顾。 可戏已开场,她也入了局势,深陷其中。 第92章 孙洪 当以天下为棋时,诱饵已下,是不是阴谋已经不重要了。 将一沓纸看完,张杉心情低落,但也无可奈何,她不求名不要利,只想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她渴求的东西。 她不够聪明,能够活着实属不易,没有脑子去布一盘棋,只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安好。 师徒俩离开了杂货铺,前往府城中的悦来酒楼,对了暗号后,便被引上三楼。 三楼一间暗房内。 “我要与天机阁有关的所有资料。” “十五两。” 杨琰溪交了银子,那人递回来一卷竹简,翻开一看,里面关于天机阁的信息少之又少。 天机阁已有百年多的历史了,可追溯至前朝,是一个突然出现在江湖的神秘组织,背后何人无从知晓。 天机阁势力庞大,上到皇宫内院,下到江湖暗杀,无孔不入,而只有被天机阁认可的人才能通过他们获取情报。 而这百年来很少人获得天机阁认可。 但是,不论是正气远扬,还是臭名昭着,都有机会得到天机阁的认可,这审核条件就有点怪,有时天下第一不一定会得到认可,反而身边的一个小喽啰得到了,杀手组织头头可能没有,但其底下的一个杀手却有。 有的是混得久,有的是混出了名堂,还有的是师徒、父子传承等等。 张杉皱眉,她要是想混一个名额,估计得砸物资,砸出名来。 回到客栈,她又想了一宿。 天亮后,师徒俩又去了悦来酒楼,出来后直奔城南,拐过几条小巷,便来到了一间看起来普普通通小院子。 杨琰溪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久久不应,似是无人。 第二天,师徒俩又来敲门,敲了一会儿,院子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弄得张杉都怀疑通灵阁消息是不是造假,这儿不知道有没有消费者投诉热线? 第三天,继续敲门,里面还是静悄悄的。 张杉可坐不住了,非得看看有人没人不可,三两下便跳上了院墙。 一眼望去,院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杨琰溪也翻身上了墙,两人见状,对视一眼,便跳了下去。 师徒俩观察着四周,走进了堂屋,在脚刚踏入门槛的瞬间,一道刚劲的拳风直冲杨琰溪胸口而来。 张杉心瞬间跳到嗓子眼,杨琰溪顿时瞳孔一缩,立即后退旋身躲过攻击。 那人拳头还未收回来,另一掌经便砸下来了,杨琰溪可不抗揍,施展身法躲过。 张杉心里拍拍胸脯,幸好没有打她。 那两颊消瘦的中老年男人一话未说便朝杨琰溪一顿拳打脚踢,可对方总在关键时刻灵巧躲过,如条鱼般滑不溜秋。 杨琰溪躲了几个回合,便道:“孙前辈,您不想救您孙女了吗?” 孙洪听到杨琰溪的话,那将要砸到对方脸上的拳头猛然停住,犀利的目光顿时严肃起来,眼中带着探究,问道:“你?” 杨琰溪坚定地点点头,“我可以救您孙女。” 孙洪哼一声,收回了拳头,“小小年纪,莫要说大话,你们来找我无非是让我帮你们办事,却拿不出诚意来,想要空手套白狼。” “我孙洪虽退出江湖十年有余,但功夫仍在,不是你们想欺辱便能欺辱的!” 杨琰溪看向孙洪,轻勾嘴角,语气中满是自信,“不试试怎么知道。” 孙洪瞧见对方如此模样,挑了挑眉,道:“你想如何?” “若我救得了您孙女,我要您跟着我,期限三年。” 孙洪转头望向院中,言语中透着悲凉。 “我孙女生下来体质特殊,血液泛紫藏毒,毒侵入骨,我求医问药无数,却无见效,连谢神医都说她活不过八岁。” 孙洪看向杨琰溪,“若你真救得了我孙女,区区三年又何妨?” “一言为定!” “自然!” 第93章 得一助力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那瘦弱纤细的小女孩恬静地躺在床上,两颊深陷、脸色青白,当她见到孙洪时,小脸上顿时露出璀璨笑容,眸子异常明亮晃眼,如满天星般,她朝孙洪甜甜地叫了声,“阿爷!” 张杉不禁心生怜悯,可怜乖巧的孩子总是令人同情。 孙洪见那乖巧懂事的孙女,顿时脸上浮现笑容,掺杂些许悲凉,应了声音,“哎。” 孙洪快步走过去,帮孙女盖好被子,嗔怪道:“你这孩子,天冷,还不盖被子,着凉了可怎办?” 小女孩语气天真,“不会的阿爷!英儿热,只是掀开一会儿,马上就盖好!” 看到后面跟来的少年,小女孩没有丝毫胆怯,问道:“阿爷,那个哥哥是来给我治病的吗?” “阿爷,不要给英儿看病了好不好?药好苦,英儿不想吃了。”小女孩撒娇道。 孙洪晓得孙女是不想让他再奔波劳累,她接受了自己的死亡,蓦地心中一阵酸楚,“阿爷答应英儿,咱们再治一次,治不好咱就不治了,阿爷带英儿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眼睛弯弯,嘟嘴道:“阿爷,这次可不能再骗英儿了!” 孙洪点点头,苦笑道:“好,阿爷说话算数,阿爷不骗英儿!” 见爷孙俩说完话,杨琰溪走过去,对小姑娘点点头,礼貌笑道:“你好,我叫杨琰溪。” 小姑娘甜甜一笑,回道:“你好,我是孙英。” “我可以看看病情吗?”杨琰溪问道。 孙英缓缓地抬起虚弱无力的手,孙洪赶紧握住孙女的手,上拉衣袖,那苍白纤细的手臂上,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是一道道狰狞恐怖的咒纹。 张杉跳到床边,凑近瞧了瞧,又嗅了嗅,有一股轻微的甜腥味。 孙英见突然跳上来的猫儿,顿时感到一阵新奇,猫儿对着她的手臂又瞧又嗅的,那歪头歪脑的模样很是可爱,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蹭一下猫头,毛发略过指尖,毛绒绒的,有点痒,见小猫不排斥,又轻轻摸了摸,她勾起了嘴角。 张杉瞧见了女孩的动作,也任由她摸,蹭了蹭她的手,看了杨琰溪一眼,便跳下了床。 杨琰溪见状,拿出一个水囊,里面装了两升灵泉水,又拿出一瓶由一颗回春丹搓成十粒丹药,递给孙洪。 “这是药水,一天三次,每次喝三口,可净化血脉,孙英妹妹血液含毒,需将毒血放掉,每隔三个月放小半碗血,服一粒丹药。” 孙洪看着眼前的水囊和丹药,面色犹疑。 杨琰溪便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灵泉水,又吞了颗丹药,目光坦然地看向孙洪,“琰溪晓得前辈的小心慎重,愿意在此陪前辈几日,好叫前辈放心!” 孙洪见他吃了药,又肯留下,态度诚恳,内心忧虑大减,顿时放心不少,看那酒囊,喝了一口,药水甘甜舒畅,不似是药,一番斟酌后,点头道:“好,就以你所言!” 孙洪将水囊送到孙英嘴边,孙英以为药水苦涩,便一咬牙喝了一大口,哪知药水甘甜可口,与以往喝的截然不同,惊讶地道了声,“好甜”,便又喝了一口。 接下来几天,杨琰溪便在这住了下来,照常习武打坐,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洪见此也彻底放心,偶尔还跟他聊聊,指点几句。 张杉则陪着孙英,顺便观察孙英情况,制定治疗方案。 仅靠灵泉水和回春丹这两样见效慢,治好得猴年马月?特别是要清除身体中的毒素,也要考虑孙英那脆弱的小身板,不能下猛药,所以要一边治疗,一边调理身体,急不得。 每天喝灵泉水,孙英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七天后,张杉决定先给她放一次血,看看情况。 随着匕首轻轻割开手腕,红中带紫的血液缓缓流出,滴入碗里,伤口的旁边几道结痂的割痕,说明了它的主人不止一次经历过割腕之痛,年仅七岁的孙英没有哭闹,静静地躺在床上感受着血液的流逝和失血引起的眩晕感。 血液流了一小半碗,孙洪将孙女手腕上的伤口包扎起来,给她喂了一粒丹药,过了片刻,见孙女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孙洪探了下脉搏,脉搏跳动平稳,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顿时松了口气。 几日后,孙洪见孙女无甚异样,精神比往常好很多,终于下定决心,他面目一肃,恭敬地向杨琰溪拱手,道:“我孙洪信守承诺,此后三年,愿跟随公子左右,为公子效力!” 杨琰溪听罢,郑重地给孙洪行了一礼,“得孙叔信任,愿伴琰溪左右,琰溪必以长辈之礼,侍奉孙叔!” 第94章 筹备 既然孙洪选择跟随杨琰溪,那么接下来便是安顿好孙英。 张杉瞧着手中的白家令牌,又拿出唐家和苏家的信物,思考良久,没什么好法子,决定这次搞个大的! 杨琰溪和孙洪一大早便出去了,等回来时已经已经天黑,这次张杉并没有跟去,而是留下来照顾孙英。 从杨琰溪口中得知一切顺利,已经和白、苏、唐三家取得联系,商定好拍卖会事宜,并托白家帮忙照顾孙英。 是的,以三大世家为依托,张杉决定举办一场足以震惊江湖武林的大型拍卖会,比宜州那场拍卖会还要盛大。 为此,张杉下足了血本,顶级功法三部,千年灵草三株,外加百年稀有药草十株,医书三本,兵器三件,共二十二件,一共花了积分。 治疗孙英所花灵药草之类的一万多积分,加上前面与唐柏交易,十六万多的积分就剩下。 让三家帮忙也得给点好处,况且唐家和白、苏两家算是立场不合,为了让他们能坐下和和气气地谈事,每家给了一株五百年份的天山雪莲和火灵芝,白家帮忙照顾孙英,多给了一份火灵芝,一共花积分。 徒弟也不能落下,5颗全能解毒丹积分,积分买了部科技版发射器,大概半个手腕粗,同样是用来装毒针之类的暗器,但在速度上可比圆筒针快十倍。 原先的锁子甲在高手面前半吊子用都没有,便花了积分买了件高科技超薄版紧身防护服,可以大大减少爆炸产生的冲击,如果将内力看成一种冲击波的话,怎么也能卸掉像长眉道长这种武功高手的七八成功力。 张杉捂住心口,一下子花去了三十七万多积分,心痛。 原本的积分根本不够用,好在还有二十五万多两银票,想到接下来可能会有一番硬仗要打,直接将府城钱庄跑了个遍,兑换了二十万两,全部充值了进去。 积分: 孙洪一个帮手还不够,杨琰溪出去又跑了几天,带回来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人和一个神志不清,胡子拉碴的中年酒鬼。 青年人武艺还可以,勉强中等,人家追求武道极致,要求也不多,至少一本顶级功法,就是这人看起来,年轻气盛。 至于那中年酒鬼,青年人招惹来的,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非要那青年人赔偿他的一壶酒,就要原来的,别的酒不行,给钱也不行,劝都劝不住,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碰瓷。 关键是他成功了。 天天赖在孙洪院里,吃喝拉撒睡别人的,天天喊着喝酒,吵得人心烦意乱,路都不看,差点一屁股把张杉坐成肉酱,气得她骂骂咧咧了好久,最后因为影响孙英病情,孙洪提刀要跟他拼命,他才消停了些。 抛开这些糟心的不谈,这场拍卖会筹备工作也如火如荼地展开,顶级功法+千年灵药+绝世兵器+医书完本的觑头,瞬间席卷了整个元庆朝,王亲贵族,江湖门派,医药世家,兵家等等势力人物纷至沓来。 除此之外,江湖大盗,杀手什么的也多了起来,尽管张杉他们处于幕后,三家派来的保镖们还是抓了不少刺客盗匪。 拍卖会在一个月后举办,这段时间,杨琰溪也在抓紧练武,靠他自己摸索虽然在短短两个多月内修炼出了内力,神行百变一些需要内力为基础的身法也能施展出来,可实力终究太浅。 倘若用药物强行提升他的内力,他这实际十一岁多的身体恐怕受不了,来个爆体而亡可就糟了。 神照经这个讲究修身养性,得慢慢练,思来想去,还是提升一下武技。 给李之初的是修仙界的基础剑法,徒弟的自然要最好的。 神照经打不死,神行百变跑得快,万一跑不了打不死岂不是折磨人?得找个招式凌厉点的武技,张杉又刷起商城来。 选了半天,终于选好了一本剑法,离天剑法,此剑法十三式,持剑者,应一往无前,招式由慢变快,攻击也由原来的小雨淅淅沥沥到狂风暴雨,雷霆万钧,最后那蓄势一剑可开天辟地,势不可挡! 在武侠世界里自然没这个威力,不过一剑破山河应该没问题,? 张杉对这本剑法很是满意,神照经回血,血条厚,总能憋出大招,发出超强一击。 而且,跟别人干架,一开始对手还以为你是个软脚虾,几下就能放倒你,不料打着打着,你却越打越凶,最后把别人干趴下,这不就是典型的装逼打脸桥段吗?嘿嘿! 张杉叫来了徒弟,直接把剑法扔给他,让他自个琢磨去,便回了被窝,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大觉。 第95章 三家齐聚 一个半月就在这么紧张刺激又舒适的日子里过去了。 杨琰溪经过自我琢磨加三位名师指导,终于将离天剑法十三熟悉,第二式练至大成,不使用轻功的话可以在青年人吕丰麟手下撑个十来回合,孙洪拳下撑个几回合,酒鬼楚大(一听就知道是假名)指点过几句,嫌他菜不愿意打。 在这一个半月期间,府城如千秋山图出世时的抚州城般闹哄哄的,世家名派烂白菜。 白、苏、唐三家也派人过来探杨琰溪来历,师承何处,哪来的那么多绝世宝物之类的云云,最终都被杨琰溪那倔脾气和“师父不喜”的理由给糊弄了过去。 拍卖会这天,众人早早地来到了现场,进了一号包间,拍卖会总负责人,赫赫有名的拍卖界大佬唐掌柜,在包厢向众人汇报着拍卖会的举办情况。 此次拍卖会在府城中最大的拍卖场进行,拍卖场是唐家的,故筹办拍卖会的大部分事项就由唐家派来的唐掌柜负责。 拍卖会参与人员颇杂,王亲之中的亲王世子,什么侯爷,还有国公伯爷之类的,张莫王秦赵等世家,江湖各大小门派,长眉这个老毕登也来了,一些医药世家,仁和堂,济世堂之类的,还有兵家,藏剑山庄,桃花庄庄主等等,江湖中人,戴面具的,维帽的,换脸的……将整个拍卖会场塞得满满。 此次拍卖会除了拍卖张杉那二十二件宝物外,三大世家也拿出了些拍卖品,凑够七十二件拍卖品。 “呀”一声,包间门被打开了,唐柏走了进来,旁边是许知宜,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有一个青年眉宇间跟白玉几分相像,他的五官偏硬朗,多了几分英气。 唐柏一进门就对杨琰溪笑骂道:“呵!琰溪,若要举办拍卖会何不早些告诉唐大哥?得到消息时,唐大哥可是还没出中州呢!” 杨琰溪赔笑,他自己也不知情,客气道:“唐大哥说的是,是琰溪忘了,琰溪在这儿给唐大哥赔个不是。” 唐柏回道:“琰溪这孩子!唐大哥可不是说你,下次可要早点告诉唐大哥!” “一定。” 一个身穿蓝色锦衣,脸颊廋削,五官棱角分明,眼神有些忧郁的青年上前几步,对杨琰溪作揖,语气自责道。 “杨小公子,在下苏锦程,舍妹曾多次向我提及你,舍妹心中有愧,苏某在此为舍妹的无礼道歉!还请杨小兄弟见谅。” 杨琰溪扯出一个笑容,“苏家哥哥言重了,那事当时已了,琰溪并不怪苏姐姐,且不要再提了。” 苏锦程展颜一笑,“杨小公子阔气!但此事确是我们有错在先,以后杨小公子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杨小公子,在下白渊。”,白渊朝杨琰溪作揖,道:“舍弟白玉承蒙尊师恩惠,今日特来感谢,不知尊师在否?” 众人听到白渊的话,纷纷好奇地看过来。 杨琰溪眨了一眼,回了个歉意的笑容,拿出那一套老旧的说辞,“师父她由于一些原因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以往都是师父来找琰溪,因此琰溪也不知道师父在不在。” 白渊面露遗憾,礼貌笑道:“原来如此,若是杨小公子见到尊师,还请转告一声,救命之恩不敢忘,我白家无以为报,若有需要,白家定当效劳。” 说到最后,白渊又郑重地行了一礼。 杨琰溪道:“白大哥客气了,琰溪若是见到师父,定会将此事告知!” “多谢杨小公子。” 唐柏打笑道:“琰溪,怎么不请唐大哥坐坐?唐大哥可是站了好半天了。” 杨琰溪作恍然大悟状,“是琰溪疏忽了,唐大哥,白大哥还有苏家哥哥,请坐下喝茶。” 张杉见他们三人过来,挪了下位置,走到杨琰溪那边的桌上。 “安然?” 张杉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竖起耳朵,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对上白渊那温和的目光,不禁一愣,他们的眼睛还真是像,连气质也是如此,温和知礼。 搞批发的? “喵!” 张杉朝他叫了一声。 白渊扬唇一笑,“还记得这个名字啊!白玉他在信中提及你,夸你乖巧聪明呢!” 哦?是吗? 张杉瞪大眼睛,一脸震惊,要是真的,这水分不是一般的多! 白渊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心道,这狸猫好有灵性,能懂人言,阿玉在信中说起,本以为只是比寻常猫儿聪明些,如今见到才觉得甚是有趣。 “呵呵,我当时还不信,如今一见,确实如此。” 张杉傻笑,骄傲地摇了摇尾巴,自从当了师父,好久没被人夸过了,水分也得有能力装! 白渊哑然失笑,摸了摸猫头,道:“真是有趣得紧!” 张杉望着那张几分熟悉的脸,不免有些亲切,几月不见,不知白玉他们怎样了? 人家示好,张杉回蹭着他的手,不料忽然一只手臂伸过来,强行挡住,推着身体迅速后退,最终落在某人怀里。 张杉抬头,见杨琰溪微抿着唇,脸色有点不太好,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又霎时明白了过来。 这孩子吃醋了。 白渊还想再说些什么,刚要张口,便见杨琰溪一把将猫抱在怀里,脸上有些不满,不禁莞尔。 张杉伸爪放在他的手心,蹭了蹭他的手臂,轻柔地叫了一声。 孩子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杨琰溪握住猫爪,又紧了紧手臂,将猫儿牢牢地抱在怀里,不一会儿便多云转晴了。 十二岁的年纪,在前世也不过是一个六年级的小学生罢了。 幸福的人用童年去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不管以后如何,他该有个多姿多彩的童年,而不是一回忆起,连点快乐都找不到。 众人有一顿没一顿地闲聊着,时间悄悄过去,拍卖会场早已坐满了人,铜锣声响起,唐掌柜上了台,拍卖会开始了。 第96章 拍卖会 唐掌柜上了台,拱手喊道:“欢迎各位朋友前来我唐记酒楼参加拍卖会……” 拍卖会开始了,首先拍卖的是一些古玩字画,价格从几百到几千两不等,大多是一楼的客人喊价,张杉的二十二件拍卖品被打散,一两百年的草药排在前面,大多拍卖品都排在中面。 当轮到第一十七件拍卖品时,张杉乱飞的思绪立即集中到唐掌柜身上。 首先被拍卖的是两株两百年份的七重楼,主惊痫,摇头弄舌,癫疾,痈疮,阴蚀,下三虫,去蛇毒,这里的三虫不再是指蚤,蚊,蝇,而是毒蛛、百足、蟾蜍这些剧毒之物。 两棵都被三楼的大佬拍下,一共卖了六千三百两。 然后是两百年份的通天灵草,有清热解毒止痛之效,某些毒药发作可能使人感到烈火烧身之苦,穿肠烂肚之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等无法忍受的折磨,服用通天灵草,可大大减轻痛苦。 接下来是一百年份的天山雪莲,两百年份的火灵芝,五百年份的野山参,三本医书,三百年份的寒冰草……相继被各个势力买下。 张杉暗暗计算着被拍掉了拍卖品价格,当卖掉第十三件时,已经赚了十八万八千二百两! 虽然比不上天元还阳丹,但剩下的九件拍卖品才是重头戏。 两个时辰后。 “第六十三件拍卖品,洛神枪!” 随着唐掌柜声音响起,一个肌肉发达的大汉抬着一杆枪上台。 “大家请看!洛神枪长一丈三尺七寸三分,整杆铁枪呈乌黑色,由天山寒铁打造,重七十五斤七两三钱……” 唐掌柜瞥了眼男子,男子立刻拿起长枪挥舞了起来,长枪锋利而沉稳,划破空气,带有隐隐的嘶鸣之声,刺破坚石,锋利无比,断钢折铁,气势凌厉。 “洛神枪枪体通寒,锋利坚韧,内力灌注之下,存储损耗几乎不计,其威力……起拍价一万两,每次加价不少一千两!” 长枪并不受武林高手所喜爱,大部分武侠人士要么空手要么用刀剑,因此用长枪的高手很少,但洛神枪由稀有寒铁打造,七十多斤,就算拿去熔了也能出几把高级兵器,其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不少人参与了竞拍,洛神枪最后被四号以十五万两拿下。 转头向四号包间望去,是一个眉峰如刀削,眼神凌厉,气势威严的壮年男子,武安侯。 张杉眸子一冷,武安侯身旁,手拿拂尘的长眉道长看了过来,虽说他眼中没了那份恶毒,甚至一脸平淡,但那浑身的寒意却毫不掩饰,说明他的内心极不平静。 不过,光是手中握着武林世家所想要的宝贝,就足够令世人忌惮三分,如今又有了三家势力作依仗,加上那神秘莫测的药王谷的名头压着,就算他敢动手,也要看看能不能承受得住后果。 下一件拍卖品是烈云剑。 烈云剑剑身锋利且修长,两边呈波浪状的弯曲设计,通体漆黑沉稳,雕刻着精细而神秘的云纹,仿佛迅疾的闪电贯穿云层,剑柄以火云纹饰,金属质感与剑身相得益彰,给人一种庄重而华丽的感觉。 手握烈云剑,能感受到剑的坚固与冷寂,注入内力,剑身便会散发一股灼热之力,挥舞烈云剑时,剑身飞快闪动,如云在天空中流动般灵动,凌厉的剑气,犹如暴风骤雨般疾射而出。 这烈云剑与洛神枪相比,显然更受欢迎。 价格由一万两竞价到十五万,还在往上涨,张杉激动得双眼发红,如赌鬼一般。 加价!继续加呀! 不知何时包厢内几人不再闲聊,聚精会神地看着竞拍会场,很显然,他们也有意拿下这把剑。 但剑只有一把,一段时间的相互扯皮,忽然,三号开口,原本还热情高涨,想要继续加码的买家散了许多,最后烈云剑被三号以二十万两顺利截下。 赌鬼张杉如同中了奖,满怀欣喜去领奖时却被告知大奖已经被领,她那张是印错了,那一瞬间感受到了社会险恶,却无力挣扎。 金钱在权力之下黯然失色。 三号包间,一个惹不起的人物,皇上嫡子,二皇子。 第97章 药王谷来人! 忽然掉这一点点不愉快,烈云剑能卖出二十万两的价格,人家已经很给面子了。 张杉安慰自己,不要因小失大。 接下来是悍雪刀。 刀刃沉甸,通体银白,散发着寒气,拔刀出鞘,立刻感受到刀的锋利,刀刃被精心磨砺,锋利无比,能够轻易斩断铁甲,切割虎豹之皮,风过之处,刀锋就会发出轻微的冷响,让人心生寒意,当得一句“雪中之霸”! 又是一场角逐,最后,悍雪刀被七号以二十七万两拿下。 七号是谁来着? 张杉正努力回忆时,苏锦程却挑挑眉,抱拳朝唐柏、白渊道:“承让!承让!” 下一件拍卖品是一本轻功功法,施展此功法,可踏水无痕,轻如鸿毛,落地无息,然后是内功功法,武技混阳剑法。 混阳剑法的核心原则是混沌无限,融合了阴阳之道,以刚柔并济的特点为基础,招式轻灵而变幻莫测,蕴含着精妙的剑意,融入了阴阳之气,攻守兼备,相辅相成。 混阳剑法是混元道派的立派根基,只不过一百多年前,门派忽然在一夜之间被灭门,混元道派从此消失于江湖。 这本功法当初是准备送给李之初的,不料被那一句长生打破了计划。 与另外两本相比,这本绝世功法引起了一波狂热,几乎所有的世家大族摩拳擦掌,势在必得。 或许家族中收藏的功法与混阳剑法丝毫不差,可谁又嫌弃再多一本呢? 一番竞拍下,十号以三十万两成功拿下, 十号,王家。 剩最后三件千年灵药,人参,何首乌,九幽还阳草。 千年,是药草的一个分水岭,千年下是凡草,而千年上据说已通灵成精,被称之为灵药,可起死回生,疏通经脉,增长功力,乃是武林至宝。 唐掌柜在台上介绍展示药草的声音在会场中盘旋,异常清晰,台下一片沉寂。 张杉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小人却在烧香拜佛。 “千年人参起拍价二十万两,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两!” 随着唐掌柜话落下,会场出现了片刻寂静,接着便沸腾了起来。 “三十万两!” 十二号一开口,价格瞬间涨了十万!一些刚要张口的人默默地闭上了嘴。 “三十五万两!” “四十万两!” “……” 张杉激动得如颠颠的二哈,大佬们真是有钱,资产过亿! 六号举牌,“一百万两!” 张杉转头,看了白渊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回头,乖乖地坐好,内心一片翻江倒海。 我去!刚转头便看见他对自个笑,他一直在看着她吗?瘆人!恐怖!有病! 张杉平复了下情绪,继续看拍卖会。 “一百万两一次!一百万两二次,一百万两三——” “且慢!” 唐掌柜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洪亮雄浑的老者声音打断,众人纷纷抬头望向屋顶。 高高的屋檐遮住了视线,视野中空无一人。 有人喝道:“阁下是何人?敢来我唐家酒楼闹事!” 老者由远及近,“哈哈哈!你问老夫是谁?不如问问这杨小子!” 众人刷地看向一号包间,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探究。 杨琰溪听到老者点自个名,不明所以,把自己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都没有找到符合的人物,回道:“我怎知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老者声音里带着怒气,缓缓说道:“你连老夫是谁都不知道?还敢冒充药王谷的人!” 听到老者的话,众人顿时深抽一口气,脸上惊骇无比,竟有人敢冒充药王谷! 张杉和杨琰溪身体一顿,脸色有些难看,这么快就穿帮了吗?不是说药王谷隐世不出吗?这消息竟如此不靠谱!是谁在胡乱造谣?害人不浅! 话说,这药王谷之事是谁传出去的?也就跟两人说起过,肯定是长眉这个老毕登!哼! 包间中几人也看向杨琰溪,眼神晦暗不明。 经历过大场面的杨琰溪瞬间便镇定了下来,站起来朝上方望去,道:“师父不曾与我提起药王谷之事,我自然不识得您。” “您又如何证明您是药王谷之人?” 老者哼了一声,出现在屋顶上。 众人一看,老者头戴厉鬼面具,身穿粗麻衣,双手背后,身姿伟岸,裸露的皮肤如同婴儿般白嫩,除了那满头白发,还以为是一青年人! 老者一伸手,一只异常鲜红的蝎子从袖口爬出,停在掌心处,“老夫乃是药王谷毒医,天一笑!” 霎时人声嘈杂,震惊、恐惧、疑惑、探究,众人表情各异。 “毒医天一笑?爹,谁呀?” “添儿,不得无礼,毒医天一笑可是上一代毒医闻一心的弟子,医术天赋异禀,擅驱使毒虫,还把剧毒之物的血红毒蝎当宠物养,五十年前天一笑便与他师父联手,灭了月霞山庄,杀人分尸,整整三百六十一口人,连婴儿都无法幸免!手段极其残忍……” “五十年前,天一笑才十三岁!” “除此之外,天一笑还毒杀……” 众人议论纷纷,年轻人从上一辈人口中得知了鬼医天一笑的事迹,皆哗然失色。 第98章 毒医天一笑 师徒俩听到毒医天一笑的事迹,这形象也符合,便知这十有八九是真的,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天一笑愤愤道:“那是他马之平不敢!我药王谷避世不出,谷中之人不可随意出世,他偷盗谷中灵药,害死自己师父,罪无可恕,逐出了药王谷算是便宜他了!” “既已被逐出谷,就不再是我药王谷之人,竟还敢打药王谷的名号?当我药王谷,无人不成!老夫今天就来清理门户!” 张杉一脸懵,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 老者认为她是偷盗灵药,欺师灭祖,被逐出谷的罪人? 不是!这一口大锅直接盖她头上? 还要清理门户? “马之平!给老夫出来!” 杨琰溪道:“我师父不叫马之平,你找错人了。” 老者不理会杨琰溪的话,过了片刻,未见马之平出现,喝道:“马之平,若再不出来,我便废了你弟子!” 眼见他要动手,杨琰溪急道:“都说了,我师父不叫马之平!我也不认识什么马之平!” “毒医前辈,这其中是否有误会?”,白渊站了出来,拱手道:“况且此事乃上一辈的事,何至于怪罪到下一辈头上。” “少废话!我药王谷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插手!” “那你说,若不是药王谷,你师父哪来这么多千年灵药!” 杨琰溪紧咬牙,“这灵药是我师父的,她没有偷灵药,更没有杀害同门,跟药王谷无关。” “既然如此,那你师父名号叫什么?” 被师父着实坑了一把的杨琰溪艰难开口,“她未曾跟我说起。” “哼!与你一个小毛孩多说无益,此事乃我药王谷之事,若各位要护着他,便是与我药王谷作对。” 众人听到天一笑的威胁,默不作声,没有人想当出头鸟。 “马之平,再不出现,休怪老夫无情!”只见老者一挥衣袖,几根毒针忽然出现,快速向杨琰溪射来。 眼见毒针越来越近,杨琰溪快步后退闪身,那毒针从胸前划过,紧接着一股阴寒扑面而来,冻得似乎裸露的肌肤都挂上了一层薄霜。 毒针落地,忽的雾气弥漫,冰霜向四周蔓延,众人纷纷闪避。 “冰蚕针!闻一心的成名绝技。”白渊一脸沉重。 张杉见此一幕,心中警铃大作,钱都也不要了,立马想拉徒弟逃遁,奈何人家紧盯徒弟,如何逃掉? 冰蚕针震慑众人,天一笑大笑一声,又几根毒针袭来。 孙洪见此,道了声,“公子小心!”,提刀上前将毒针挡住。 天一笑眸色阴沉,“来一个送死的?也好,就拿你这一身气血喂老夫的爱宠。” 孙洪朝天一笑喊道:“在下孙洪,想与前辈过几招!”,又转头看向杨琰溪,斜眼瞥了下门口,示意他快走,“公子,记住我们的约定!” 孙洪说完,不等杨琰溪开口,便施展轻功向天一笑飞去。 吕丰麟见状,拔剑要上,楚大一把将其扯回来,骂道:“傻子吗?就你这三脚猫功夫去送人头?” “我受公子恩惠,卖的就是这一身武艺,如今公子有难,岂能置之不理?” 吕丰麟义正言辞,拨开楚大便要上去刚。 杨琰溪似乎觉得楚大说的有道理,劝道:“吕大哥,你就不要上了,我——” 杨琰溪话还没说完,就被吕丰麟打断,“公子,孙叔一个人对付不了,我要去帮孙叔。” 看着吕丰麟施展轻功飞上屋顶,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楚大一拍大腿,跟了上去。 屋顶上,四人在打来打去,吕丰麟武功最弱,楚大不仅要提防天一笑的毒针,还要时不时护一下他,严重拖垮了整个团队的战斗力。 张杉甚是无语,都这样了还不愿意下来,如此头铁,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也不知道徒弟从哪里找来的奇葩? 张杉轻轻抓一下徒弟的手,向他眨眨眼。 风紧扯呼! 杨琰溪接收到师父的信号,眼神犹豫,随后担忧地看向房顶三人。 他们怎么办? 天一笑内力深厚,孙洪不是他的对手,楚大勉强可以跟他打个有来有回,但天一笑最厉害的是他的毒功和毒药,防不胜防,一旦中招,高手也得跪。 张杉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想得罪这个神秘的药王谷,就怕打完一个来一帮,便下意识地想跑,可现在若是逃跑,她倒不要紧,杨琰溪能逃到哪去呢? 这一步跨大了,扯了裤子。 张杉从徒弟怀中跳了下来,抓着雕花建筑爬上了屋顶,杨琰溪也跟了上来,师徒俩一起向对面望去。 第99章 标题不见了 天一笑柿子专挑软的捏,用毒针逼退楚大和孙洪二人,直直往吕丰麟身上招呼,一个腾空旋身侧揣,屋瓦破裂,直接将其从房顶踹落三楼包间中,又射下几根毒针。 吕丰麟见那冰蚕针射来,急忙翻滚闪避,毒针擦身而过,背后一阵寒意蔓延,他面色严峻,低头瞥了眼右手,表面一层白霜,掌心发青,冒着寒气,连忙用内力压制寒气上延。 楚大赶来,将其扶起,瞧见他手上的冰蚕之毒,眸子一冷。 天一笑落在对面,手捏冰蚕针,对三人道。 “他中了老夫的冰蚕毒,至毒至寒,用不了多久,他便血液冻结,毒侵脏腑而亡。” “不仅如此!” “你们还中了三尸软骨散,只有一盏茶功夫,你们定会皮肤溃烂,骨头酥软,化为脓水,哈哈哈!” 孙洪脸色一沉,裸露的皮肤像是受到灼烧一般,又痒又痛,出现红斑,随着呼吸愈加严重,拿刀的手有些酸软,使不出力道。 吕丰麟更惨,又是寒冷又是灼烧的,难受得面色扭曲。 斜眼瞥见杨琰溪施展轻功往这边飞来,孙洪顿时有些气恼。 “公子,你不是他对手,快走!” 杨琰溪拿出丹药,每人分了一颗,道:“解毒丹。” 三人立即吃了下去,杨琰溪又拿出一水囊给吕丰麟灌了好几口,再将灵泉水倒在他右手上。 天一笑讥笑道:“冰蚕毒非至阳之物不可解,而老夫这毒无色无味,若不事先服用解药,一旦吸入体内便与血肉融合,再吃解药便无用了。” 然而随着时间过去,三人还好端端地站着,并没有化成一滩脓水,吕丰麟更没有寒霜侵体,天一笑傻眼了。 “怎么可能!毒被解开了?” 张杉面无表情,他们四个一人一口,吃了三万多积分! 吕丰麟还有心情嘲讽,“你的毒也不咋样。” 说一个靠毒扬名的毒医的毒不厉害,跟诅咒别人断子绝孙没什么区别。 天一笑虽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从他颤动的双肩可以看出他情绪波动很大。 用了一辈子的毒,第一次受到他人的质疑,六十多岁的天一笑怒极生笑,“好!好!毛头小子,就让你尝尝老夫的毒究竟有多厉害!” 天一笑袖子一挥,一道青雾快速朝吕丰麟飘来。 “小心!” 楚大喝道,将吕丰麟拉开,衣角不小心沾到一丝毒雾,瞬间燃起青焰,楚大眼疾手快地一剑割下衣角,青焰燃尽,衣角消失不见。 天一笑善使毒,包间狭窄,极为不利,四人刚想飞身上屋顶,天一笑立马拦住去路。 “老夫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破这青雾!” 一片片青雾向四人袭来,堵在他们面前,有的落在瓦木上,瞬间发出滋滋响声。 天一笑在青雾外叫嚣着,似乎很享受猎物死前的挣扎。 只是顷刻,青雾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四人后退,屏住呼吸,神色凛然。 楚大立即问道:“杨小子,可有什么法子?” 他自己倒是能突破这毒雾,可带不了他们。 杨琰溪抿嘴,道:“不知这个可不可以?” 他拿出那还剩一半的水囊。 楚大不带思考,一把抢过,将灵泉水全部倒出,用内力迅速将其裹成一个水球,他皱眉,下一刻立即将水球抛出。 水球抛至半空,瞬间炸裂,霎时,白雾弥漫,与青雾混合,滋滋作响,片刻后,四周青雾淡去,四人用内力护住裸露的肌肤,上到屋顶,身上衣服多处烧焦,面色均有些难看。 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天一笑一脸震惊和愤怒。 不知道下方的吃瓜群众是什么感受? “这不可能!老夫这毒雾并非那酸苦物,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杨琰溪道:“不过是一些糖水罢了。” “这不可能!”,天一笑眸色一震,自己引以为傲的青雾竟被一口糖水破了,心中怎么也不肯相信。 只是几息,天一笑便回过神来,眼神深沉,瞥了下方众人一眼。 “小子,破了老夫的冰蚕毒,三尸软骨散,又破了毒雾,马之平不可能有这个本事,而这五十年来,并未有其他人出谷,你师父不是药王谷的人,老夫说的可对?” 杨琰溪垂眸,并不回答。 “虽然如此,还是应要受罚!” 天一笑伸手,血红毒蝎再次出现手中。 “是谁又打老夫徒弟的主意呀?” 还未等他发威,一道和蔼中带着丝丝威严的老人声响起。 第100章 蓬莱药老 “是谁又打老夫徒弟的主意呀?” 一道和谐中带着丝丝威严的老人声响起。 众人抬头四顾,不见其人踪影。 “哟!老夫当是谁?又来一个老小孩!依稀记得上次是那个叫什么,长眉道长是?” 长眉道长听到此话,脸色一黑,按住心头的愤恨,无视众人异样的眼光。 “可惜那时老夫不在,否则定要打得他叫爹爹。” 众人憋着笑意,长眉道长脸铁青,喊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不敢现身?莫不是怕了?” “呵呵!你不配!” “既然你在这儿,那便来算算账。” “你不仅逼着老夫徒儿欺师灭祖,还给他下毒,想培养他成为掌控门派的棋子!其心可诛!”老人声音带着怒气。 众人一片哗然,偷偷用异样的眼神在长眉道长身上扫来扫去,长眉道长一瞥,众人又立刻安静下来。 长眉道长面如冰霜,“休要信口雌黄!贫道的确想收他做弟子,他不愿意,贫道并未强求!又何故说贫道给他下毒?他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哼,难道他中的五毒噬心散是自己下的?” 张杉搜索丹药间无意中看到了这种毒药,和长眉道长描述的极为相似。 长眉道长身体微微一震,又瞬间回神,咬牙切齿道:“贫道并不认识此毒,休要按在贫道头上!” “你撒谎!”,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吼。 众人顺声望去,果不其然是长眉道长死对头,严森,他气愤填膺道。 “你当年给我大哥下毒,以解药要挟他让出武林魁首,大哥不肯,比武时毒效发作,你就趁机对他下毒手!” “要不是我爹来得及时,大哥早就成了你剑下亡魂!” “当时你给我大哥下的毒,就是五毒噬心散!” 长眉道长激动了,“你血口喷人!贫道当时收不住力道,差点失手杀了你大哥,你恨贫道情有可原,如今却在此大作文章,贫道也不是好欺辱的!” “够了!”,老人喊了一声,声音充满不耐烦,“那是你们的事,与老夫无关!你对老夫徒儿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老夫便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五毒噬心之苦!” 众人闻言,皆后退一步,利索地让出一片空地来。 张杉嘴角一抽,竟如此默契! 长眉道长警惕地观察四周,谨防着随时到来的危险。 众人等了几分钟,长眉道长还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刚想交头接耳,这高人是不是说大话,却见长眉道长突然面目狰狞,脸色潮红,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双手按住胸口便倒了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无声无息之间,长眉道长便中毒了! 众人顿时心生畏惧,场面一时寂静无声。 “毒医天一笑!”老人说道。 天一笑环顾四周,只听其声未见其人,刚才那幕他也在看着,并没有瞧见任何人出手,不知长眉道长是如何中毒的,面对未知手段,心中不禁慎重几分。 “不知药王谷来人,老夫还真是有失远迎啊!”老人阴阳怪气道。 “毒医是从何处听说老夫是马之平?怎的一来火气那么大?你把这欺师灭祖的名头往老夫头上一盖,老夫还要不要混了?” 天一笑眼神一冷,说起这个来他就一肚子火,长眉,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阁下何人?为何用我药王谷的名号生事!” “老夫是谁?老夫是——”,张杉放缓语句,见众人屏息凝神,嘿嘿一笑,“是谁不重要。” “不知老夫用药王谷名号做了何事?” “哎!老夫想起来了,就恐吓过一个小娃娃,至于老夫弟子,小孩说的玩笑话莫要当真嘛!” “就这样,你药王谷就找上门来?太小气了?” 天一笑脸色铁青,咬牙道:“阁下此举有损我药王谷门面。” 老人语气带着戏谑,“知道啦,知道啦,就是小气!” “你连老夫的徒儿都拿不下,说什么门面!” 又有人明目张胆地质疑他的专业!简直是杀人诛心!天一笑气诘,话都说不出口。 “你,你——” “你什么你!” “这千年灵药可是老夫辛辛苦苦挖来的,想要就老老实实地去竞拍!若是来捣乱的,老夫奉陪到底!” “老夫虽然年纪大了,可也不是不明事理的,拿去!这株灵药就当老夫借你们药王谷之名的赔礼!” 张杉不想闹得收不了场,来一个带一群的,索性留个人情,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看向手中这一盒子,天山雪莲,可是百草之王,药中极品,什么解百毒,提内力,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往低了说,怎么也值个八、九十万两? 谁有这诚意,她给ta磕头叫爸爸都行。 一个朴素的木盒从远处射来,朝天一笑而去。 天一笑犹豫了会,还是伸手抓住木盒,打开一看,竟然是千年份的天山雪莲! “一点小意思,不知阁下是否满意?” 天一笑眼神晦暗不明,就这一味药,让他的毒像个笑话。 沉默半晌,他开口道。 “既然阁下有此诚意,我药王谷并非不明事理。老夫听闻叛徒马之平在拍卖药王谷灵药一事,世上灵药本就稀缺,才信以为真,特来此捉拿叛徒。” “听信谗言,乃老夫思虑不周。” 天一笑手一翻,拿出一个绿朴朴的令牌。 “此乃我药王谷令牌,我药王谷虽不问世事,但在江湖中还尚有几分薄面,且拿去用即可!” 天一笑说完,将令牌朝杨琰溪丢来。 张杉见此微微一笑,都是明白人! “哈哈,不打不相识嘛!小老弟的心意老哥哥领了,改天喝两杯!” “老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先生,且慢!”白渊喊道。 “何事啊?” 白渊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在下白渊,如今有缘见到老先生,在此感谢老先生的救命之恩!” “啥?哦~,老夫想起来了,是那个小娃娃啊!小事!老夫那时比较忙,没空看管这小猫,便选了个人家帮忙看顾一下,略施援手,就当是报酬了。” “在下——” “行了行了!老夫走了。” 会场并没有随着老人的声音消失而活跃起来,相反,更加寂静了几分。 只是过了几息,那熟悉的声音又响起。 “哎呀,老夫又忘了件事!”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抬头。 “小老弟!你中了老夫新研制的七窍流血五步断肠三心二意软尸散,此药无色无味,散于空中,闻者三日后七窍流血,穿肠烂肚而亡,最后化作一滩血水,尸骨无存,若是心绪起伏,胡思乱想,则发作更快。” 天一笑瞬间嘴角一抽,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能忘记!感受一下自身,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打紧,闻一下你手中那药草便好。” “对了!” “老夫来自蓬莱岛,你们可以称老夫为——” 张杉卡壳了,挠挠脑袋,随便起了个名。 “蓬莱药老!” “还有,像今天这样的事,老夫不希望发生第三遍!” 张杉特意加重“三”字。 蓬莱药老的声音消失,众人缓了一盏茶功夫,生怕他又跳出来吓人。 东道主唐柏站出来喊道:“拍卖会继续!” 天一笑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第101章 人性凉薄 千年人参被最终还是被白家以一百万两拍下。 接下来是可以打通经脉,提升内力的千年何首乌。 拍卖期间,张杉溜了回来,嘴里叼着一个钱袋,迎着众人的探究,来到杨琰溪身边。 杨琰溪看到师父回来,长舒了一口气。 “喵!” 张杉朝他叫一声。 杨琰溪立即将猫儿抱在怀里,感受到怀里毛绒绒的重量,才伸手将桌上的钱袋拿起。 打开一看,是四个小陶瓶,每个小陶瓶里装有十几粒丹药。 应是解毒丹,杨琰溪把三瓶丹药给了孙洪他们。 千年何首乌价格从二十万两到一百一十万两,最后被五号以一百二十万两拍下。 张杉瞥了眼旁边,唐柏端着茶盏,优雅地拂去茶沫,抿了一口。 富豪! 最后是九幽还阳草,具有强大的修复能力,据说能复活死者,但副作用也明显,复活的人灵魂残缺,智力有损。 开始竞价,价格涨到一百万两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一百一十万两!” 原本就几个人喊价,二号一开口,会场像躲猫猫似的,立马安静了下来。 张杉眼神有些幽怨,抬头看向对面那人,皮肤雪白,眼角刻着岁月的痕迹,兰花指缓缓晃动茶杯,整个人散漫又有些女态,散发着一种很优雅但又肉麻的气质,在他旁边是两个白净男人,如同机器般站立,眼神冷酷无情,凌厉可怕。 蓬莱药老英名在外,二号也给了点面子,没有过分压价,最终九幽还阳草被二号以一百二十五万两拍下。 拍卖会结束,观众散场。 杨琰溪出了包间,路过二楼大堂,便见许多人聚在一处,见杨琰溪出来,众人纷纷看过来,眉开眼笑,拱手行礼。 “杨小公子!” “杨小公子小小年纪,竟生得如此俊朗!” “自古英雄出少年,杨小公子身怀绝技,又是蓬莱药老之徒,日后成就非凡啊!” “……” 杨琰溪第一次面对如此多人的热情恭维,仅是愣了一下,便立即回礼道:“在下杨琰溪,见过诸位。” 二号上前,姿态高贵又带着点阴气,捏着他那尖细的嗓音,随手行了个江湖礼,“杨小公子幸会!咱家有礼了。” “咱家姓冯,你可以称咱家,冯公公。” 杨琰溪行礼,道:“冯公公。” 冯公公点头道:“嗯,杨小公子,谦逊有礼,宠辱不惊,气魄不凡,不愧是高人弟子啊!” “谢冯公公夸奖。” “哈哈哈,冯公公说的是!” 一个身穿锦袍,服饰华贵的俊秀青年踏步而来,气质尊贵,眉目之间隐现威严。 所到之处,人群后退,为其让出一条路来,众人行礼。 “参见二殿下!” 二皇子扫视一圈,道:“诸位不必多礼!” “冯公公。”二皇子对冯公公微微点点头,又看向杨琰溪,拱手道:“在下司徒宇。” 杨琰溪回礼:“参见二殿下!” 二皇子见状,笑道:“我乃私下前来,无须多礼,叫我司徒宇即可。” 杨琰溪礼貌笑笑,不回话。 司徒宇说明来意,“久闻尊师威名,不知我等可有机会拜访?” 杨琰溪眨了眨,道:“琰溪若见到师父,定会告知,只是师父刚刚离开,琰溪不知她何时回来。” 司徒宇点点头,“此事看缘分!琰溪若是来京都,可要来我府中坐坐。” 冯公公看向杨琰溪,“杨小公子,这是咱家的令牌,若去京都也要来咱家这喝杯茶呀!” 杨琰溪犹豫了会,接过令牌,道了声:“一定。” 见三人说完话,那两人离开,人群中纷纷嚷嚷起来。 “杨小公子,幸会幸会!在下赵德兴,这拍卖会举办得如此空前盛大,不知何时再有这拍卖会……” “杨小公子,在下……” 杨琰溪又应付了半个时辰,得到还会再办的承诺后,众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张杉切切实实感到人性凉薄这四个字。 势力强大,众人趋炎附势,势力弱小,便只能泯于尘埃。 还是数数今日的收获,前面的十四件拍卖品十八万多,加上后面的武器,功法和最赚钱的千年草药,一共收入四百七十五万八千二百两!发了! 钱多了怎么花? 张杉挠挠头,给自个买个猫妖传承!看看这个世界能不能修炼。 第102章 它!它!它…… 蓬莱岛在古代人眼里一直被描述为虚无缥缈的仙岛,是无数求仙问道之人趋之若鹜的地方,可是从来没人到达那里。 蓬莱仙岛,加上张杉拿出的许多奇珍异草和神秘莫测的手段,使得蓬莱药老之名迅速传遍整个江湖, 有人鄙夷,这不过是引人注目而无法证实的觑头,也有人心动,贪婪,勾起那颗名为欲望的心,他们向中州汇集,想方设法接近蓬莱药老的弟子,想凭此求医问道,一窥仙颜。 只要杨琰溪一出门,周围总会有许多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然后发生事故,如寻医求药的上前一跪,眼泪鼻涕一流,一个凄惨的故事便呈现眼前,走着走着,就能与下至七八岁上至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来个美妙艳遇。 甚至杨琰溪的过往经历都被扒了出来,无数人前来认亲…… 杨琰溪只好整日闭门不出。 张杉也好不到哪去,都怪当时多嘴提了一句自己,现在一出门便见什么富家小姐,达官贵人之类人手一只猫,大白大黄大黑三色,还有像她一般的传统杂色狸猫等等,一个个怼到张杉面前,害羞、舔毛、闻屁股的都有,吓得她都不敢跟杨琰溪出门。 早知如此困扰,当初就该起个阴险歹毒的外号,叫什么地狱恶鬼,幽冥邪老,性格乖张,谁来干谁。 师徒俩偷偷摸摸地跑遍府城,兑换了二百五十万两。 先整理了下空间。 高科技发射器、柯南版领结变声器和纽扣窃听扬声器2、二百四十一万两银票、诗书一本、穿山银甲、硬笔、酒囊、白细软剑、王家令牌、眼罩、龙女泥像、感冒药、发烧药,鱼干十斤、羊奶51瓶、纸十一张。 拍卖会时,扬声器在杨琰溪身上,她又买了一套,千年天山雪莲,浸有五毒噬心毒液的冰针300,隐身符半天时效5000,解除效果5000,和一个可调节时速、槽位大小和显形的高科技发射器。 四瓶解毒丹920,,加上这一个半月时间给孙英治疗所需的灵泉水和补血益气之类的丹药,还有自个买猫条,罐罐之类的花销,一共花了九十万多。 花钱如流水,说的就是她。 积分: 首次破千万! 有钱,买买买! 商城刷地一下出现,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妖修与人修不同,人修讲功法,妖修讲传承。一些妖兽,拥有天生的法术和悟性,特别是一些血脉等级高的,还有血脉传承,他们的修炼比别的妖兽顺利百千倍!啥也没有的,就得自个想办法找去。 很巧,张杉什么都没有。 商城中眼花缭乱的妖族传承令她口水直流,什么上古神兽,龙族、凤凰、鲲鹏,九尾狐……还有花草树木之类的。 妖兽境界划分,一阶对应人类修士的炼气前中期,二阶对应练气后期,三阶对应筑基前中期,五阶对应结丹等等。 张杉擦擦口水,传承直通飞升的只能看看了,一千多万积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多能买个二阶传承,精挑细选了个一阶传承,试试水,主要是一些吐纳术,幻术、利爪、速度、隐身之类的。 她颤抖着爪,点击购买,在弹出的框中,点击确定。 张杉一愣,系统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给实物,而是弹出了个提示框。 “请选择灌顶对象(注:需经该对象同意)!” 她抬爪指了指自己,灌顶她,她同意! 选择完毕后,提示框消失。 她忽然感到脑海里轰的一声,出现一小道白色光团,它在脑海里转了一圈,然后渐渐变淡,消失不见。 张杉保持姿势不动,细细感受着脑海中的变化。 一刻钟后…… 两刻钟后…… …… 一个时辰后。 张杉懵懵地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眼眶中眼泪不断聚集,落下。 她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没有!脑袋一片空白! 传承呢?记忆呢?灌的是空气吗? 系统也卖假货? 投诉!一定要投诉! 张杉再次打开系统,将系统面板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或许是隐藏起来了,需要呼唤才出来。 于是张杉对着系统叫唤:客服!呼叫客服!我要投诉!投诉电话,反馈热线…… 又一个时辰后,张杉暴怒。 奸商! 还钱来啊!她的六百二十万积分啊~,啊!啊…… …… “哎,听说没有!近段时间,那啥!蓬莱药老的徒弟养的那只狸猫发疯了!” “?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 “我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二舅子的表哥的孙子他爹,就住在那院子隔壁,他亲口告诉我的!就是三天前。” “说那猫大白天的,突然就发疯啦,叫声瘆人得很!打破了四个坛子,三只碗,两个盆,撕烂了一匹棉布,把那些桌椅啥的弄得乱七八糟的,连自个窝给拆了,还撞阔了一口缸,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真的吗?怎会突然发疯了?” “哎呀,你不知道?就是猫痫……” …… 她大抵是病了,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的,只是随手抓了一颗药,扔嘴里,便又躺下,眼皮一直拉不上去,做什么都没精神,抬爪将头转向窗户,悲伤的心情有两个由来,一个是钱,另一个不是钱。 这一路走得颠簸,空间有两百多万两,还剩六千多天的日子,何处不能安定下来,每天花三百,一年就是十万多,大抵是够用的。 只是眼前有块黑影,应是要钱的,罢了,分他一点也无妨。 “师父,你好点没有?”黑影忧心忡忡。 张杉用爪推开他,挡光。 “无碍,一切无碍,且忙去!” 打发走徒弟,张杉不经思索起来。 系统是不会卖假货的,灌顶的肯定是传承,就算她不能修炼,也不该连传承记忆都没有! 隐身符都给她用了,这系统搞事情! 她把妖修传承都点了一遍,竟发现都是灌顶的! t的。 灌自己的不行,徒弟的总行了! 于是她把徒弟叫回来。 “小溪啊,为师给你个好东西,要不要?”张杉慈爱地摸着徒弟的头。 杨琰溪眼神有些古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张杉立马选择灌顶对象,结果又跳出来一个提示框。 “经系统检测灌顶对象为凡人,继续灌顶可能导致大脑受损,请选择是否继续?” 愣了下,张杉选择了“否”,爪子一翻,出现一块晶莹剔透的小石头。 “拿着!这是灵石,带在身边,可滋养身体,嗯,延年益寿。” 第103章 师父师父,如师如父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府城外的靖远寺下植有一大片桃花林,花开了大半,一阵风吹过,花枝摇曳,灼灼其华。 张杉趴在白渊的肩上,桃花香味弥漫,前方,一男一女并排走着,小姐俏脸如花,柔情入目,公子眼中映着这漫山遍野的桃花,和女孩通红的脸。 诗情画意,美不胜收,这是一个浪漫的季节。 白渊道:“满树如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这桃花虽开得晚些,却比山下的更娇更艳,京都觉苑寺外的桃花林也不过如此。” 杨琰溪转头看了白渊一眼,道:“白大哥何时回京都?” “过几日便回去。” “怎么?你要去京都?” 杨琰溪望向旁边的桃花枝,粉嫩娇艳,煞是好看。 “嗯,可能!” 一枝桃花伸来,张杉抬爪去摸,爪子触碰到花朵,随着花枝后移,渐渐离去。 她伸爪,想要够着那花,只差一点点时,身体失衡,从肩上滑落,最终离那花越来越远。 落至半空,忽然一只手伸来,张杉一把抱住,手接到了掉落的猫儿,转了半圈,来到身前,张杉抬头,白渊那凤眼中笑意便撞入眼帘,恍惚间,似乎见到了白玉,他也是这般温柔。 确认了,是亲兄弟。 一枝桃花忽然出现在眼前,张杉下意识地伸爪去抓那花枝,快要摸到时,那花枝蓦地远离,出现在左边,便再抓,又来到右边。 抓了几次都抓不着,张杉回过神,转头看向杨琰溪,他拿着花枝在眼前摇晃,一脸笑意。 张杉顿时不爽了,这小子,拿师父当猫遛呢!礼貌呢? 花枝晃得张杉心烦,于是顺着白渊的肩膀跳到他肩上,抱着他的头给了他几拳。 要尊师重道!尊师重道!听到没有? 杨琰溪被她的抓得俯头,赶紧求饶,伸手扯了好几次才将猫扯下来,理着凌乱的头发。 张杉瞪着他,要不是他喊得快,非得让他人样过来,狗样回去。 白渊在旁边抿唇忍笑,花瓣悄悄落在他玄色锦袍上,又随着晃动滑落风中。 “你今日约我出来,莫不是要随我去京都?” 杨琰溪缓缓摇头。 ““不是。” “白大哥,这一路过来,也没有能陪我说话的人,孙叔他们又是师父找来的,唐大哥不在,思来想去,也只有白大哥你合适了。” “我想跟你说说我师父的事。” 白渊眼珠微动,闪过一丝疑惑,看向杨琰溪道。 “哦?什么事?” 杨琰溪看向前方,思绪飘远。 “我拜她为师前,还是个乞丐,在那大雪天里,若不是师父她救了我,我恐怕早成了一具尸体。” 杨琰溪语气有些沉重,“师父救了我之后,她说我根骨好,让我拜她为师,他没有透露身份,只叫狸猫跟着我前往中州。” “一路上,她暗中跟着我,给我药材拿去卖,又叫我练习功法,直到来到中州。” “她给了我很多珍贵的药材,让我办场拍卖会,后面的事情白大哥你也知道,拍卖会引来了药王谷之人。”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她的身份,但自始至终 ,我也就见过她几次,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杨琰溪眼中露出丝丝受伤,抬头望向白渊,又转回去,“白大哥,我觉得师父收我作弟子,或许只是为了她自己,总有一天,她会抛下我离开。” 张杉一愣,这小子。 白渊声音平静道:“蓬莱药老或许有他的目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为了你不惜得罪长眉道长,又找人护着你,如今这世上,还有谁敢对你动手呢?” 杨琰溪听到对方的劝慰,迟疑地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半点高兴,“白大哥说的是。” 白渊见状,知他还没有想通,便道:“琰溪,你师父如此定然有他的道理,师父师父,如师如父,你是他的弟子,还是个孩子,或许他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杨琰溪睫毛轻颤,强颜欢笑道:“我知道了,多谢白大哥!” “你明白就好。” 杨琰溪抿了抿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白大哥,师父说她来自蓬莱岛,可我听说蓬莱岛是仙岛,这世上哪有仙人?” “师父她是不是在骗人?” 白渊听到他的问题,怔愣片刻,随即抬头眺望远方,他的声音有些缥缈。 “谁知道呢!” “蓬莱药老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不必过于较真。” 第104章 严森拜访 张杉趴在屋顶,望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房屋,难以掩饰心中的失落。 一句“谁知道呢”,似乎将她所有的努力白费。 若那宝藏是长生的秘密,却不知宝藏的真假,就搅乱了元庆朝,厮杀了这么久,就为了如蓬莱仙岛一般虚无缥缈的梦?牺牲了那么多人,却仅仅换来了个“谁知道呢”! 虽不知他是不是骗人,总归很可笑。 思索良久,张杉终是叹了口气。 到如今这地步,即使系统掐灭了她的希望,她也不想半途而废,只有亲自去找了。 白渊那不能再去,天机阁没消息,又不太清楚唐家的情况,苏家更不用说了。 张杉挠挠头,尾巴左右摆动着,拍在瓦片上,她抓下一把猫毛,吓了一大跳。 难道她要秃顶了? 不不不!灵泉水备上。 屋檐下,杨琰溪在院子里练剑,招式缓如流水又强势凌厉,吕丰麟提剑抵挡,对方速度渐快,攻势越强,挡得也越吃力,但杨琰溪内力不强,力气不够,他有七八分把握能挡住。 打了许久,杨琰溪还是被对方一剑刺向脖子,败了。 吕丰麟收剑,道:“公子,歇会!” “再来!” 杨琰溪咬牙坚持,提剑便冲了上去,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不远处,楚大靠在杏树下,望着两人发呆,时不时小酌一口,院子上空,炊烟袅袅,天边,火红的晚霞渐渐下沉。 又是一天大清早,张杉还在和周公约饭,手里的大鸡腿光泽饱满,往下滴着油,香味缭绕,刚想往嘴里送,一阵晃动,画面忽然消失,张杉睁眼,瞪着眼前的杨琰溪。 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杨琰溪小声道:“严森来了。” 严森来跟她有什么事? “他想求师父救他大哥。” 张杉睡意消散,思索了会儿,决定去看看。 来到堂屋外,便见一穿着梅花纹纱袍,略显清癯的青年男子端正坐着,旁边一男子与青年男子脸型相似,青丝中掺着几缕白发,面容枯槁,眼窝凹陷,他皱着眉,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见主人来,严森起身,一脸凝重地朝杨琰溪拱手,道。 “杨小兄弟!” 杨琰溪回礼,“严公子。” “杨小兄弟,叫我严森即可,这是我大哥,严烁,今日前来打扰,还望杨小兄弟见谅。” 严烁朝杨严溪拱手行礼,语气平静,“杨小兄弟!” “严烁大哥!”杨琰溪朝严森笑笑,道:“严森大哥客气了,宜州拍卖会上为琰溪解围,还未谢过严森大哥呢!” 严森见他提起得此事,便知他是个记恩的,心里微微松了口气,道:“杨小兄弟哪里的话!就算没有我,长眉也不能拿你如何!说起来惭愧,那只是我们之间的恩怨罢了。” “杨小兄弟,我大哥身中五毒噬心散,又被长眉道长废了丹田,今日前来,是想求蓬莱药老救治我大哥,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严森都愿意承担,还望杨小兄弟帮个忙!” 严烁上前一步,越过严森,他枯槁的脸庞平静无波,声音坚定有力,“若是蓬莱药老愿意出手相救,不管结果如何,大恩大德,严烁定当报答。” 杨琰溪眼神在严烁脸上滞留片刻,道:“二位的来意琰溪明白了,琰溪会将此事转告师父,二位可三日后再来。” 自拍卖会来,这是杨琰溪第一次将事情应下,并让人日再后来,严森神情有些激动,这说明他大哥的病还是有机会治愈的,当即道:“好!三日后我们再来。” 打发走严烁两兄弟,杨琰溪又在院子里练起剑,他这几日练功格外卖力,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张杉一直在想着宝藏的事,也没心情理他。 这天夜晚,张杉陪杨琰溪在练字,越看那字越觉得迷迷糊糊,眼睛快闭上那刻,听到杨琰溪轻叫了声。 “师父。” “嗯?”,张杉应了声,努力睁开眼,甩了甩头,看向那平静的脸庞,道:“怎么了?” 杨琰溪瞧了眼张杉,又转头继续写字,黄色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却揉不化少年的冷淡漠然。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杨琰溪平淡道。 张杉瞧了他好一会儿,嘴角微微勾起,“我们小溪长高了!” 眼前的少年有一米五啦!棱形脸,皮肤白皙,眉宇修长,眸子漆黑深沉,鼻梁挺翘,那嘴唇不薄不厚,清秀俊俏。 灵泉水和羊奶没白喝,骨头汤鱼汤羊汤鸡汤没白补,得继续坚持! 张杉老脸欣慰,自己养的孩子咋样都好,当即掏出一瓶羊奶。 “多补补,长高高!” 杨琰溪看了眼,拿起来几口喝完了。 第105章 他们就好比那蜚蠊 时间又过了几日,严森兄弟拜访。 等请二人进了书房,严森迫不及待地问道:“杨小兄弟,如何?蓬莱药老可愿救治我大哥?” “二位大哥,叫我琰溪即可。”杨琰溪笑笑道。 兄弟二人见状,对视一眼。 “严烁大哥,这丹药,师父让我转交给你。” 杨琰溪拿出两瓶丹药和两张药方,递给严烁。 “师父说,严烁大哥中毒已久,虽有其他药物抑制,但终归伤了根本,需要慢慢调养,这个是温养经脉、净化毒素的药方,这瓶是五毒噬心散的解毒丹,药浴之前吃一粒,三日一次,还有这瓶是修复丹田的九转还魂丹。” 严烁接过,看着手中那可以使自己脱离苦海的丹药,这一切来得如此容易,让他愣怔了片刻,抬头看向杨琰溪,问道。 “不知蓬莱药老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劳?” 杨琰溪笑容收敛,纠结不语。 严烁见蓬莱药老真有事要帮忙,心中几分惊讶,若蓬莱药老都为难,此事应该难办,沉声道。 “杨小兄弟请讲,在下定会竭尽全力!” “是啊,琰溪,你就说!”严森有点急切。 杨琰溪想了会,道。 “不知二位可听过千秋山图?” 二人又是一愣。 严森疑惑问道:“江湖传言,千秋山图藏着关于长生的秘密。这难道是真的?这世上真有长生?” 杨琰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估计师父也是好奇。” “所以蓬莱药老的意思,是要我们去验其真假?”严森问道。 “不,师父想要知道各家的行踪,特别是白家。” 严烁皱了皱眉,如实道:“各家行踪隐秘,而且有朝廷帮忙遮掩,抹去痕迹,能得到的消息并不多。” “这其实更像是一场竞赛,由天机阁发起,朝廷主办,苏王白唐等七家则参与,最终的奖励是什么?是否涉及长生?也有许多人探寻过,却始终得不到答案,估计也只有天机阁,或者到达终点才能知晓。” 严烁顿了顿,直言道:“世人皆说长生,但自古以来无人能长生,这不过是虚妄之谈。” 比赛有输赢,胜者得到嘉奖,而长生则是天机阁给世人的一个说法,大多数人只会觉得糊弄人罢了,若是真的,人性贪婪,谁会大张旗鼓地张扬出去? 呵! 张杉心中一阵酸楚,她真傻,把别人的笑话当真,死皮赖脸地跟着人家,可哪怕是一点点希望,若不亲自去寻一遍,她是真的不甘心! 严烁说完,场面沉默片刻。 杨琰溪开口,“琰溪明白,不管结果如何,二位尽管去打听便是!” 严烁点头,“好,等我们消息。” 看着二人远去,杨琰溪转身关了院门。 楚大的懒散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这事你们也信?” 杨琰溪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楚大,语气有些不满,“你偷听我们说话?” 楚大环抱双臂倚在墙上,耸了耸肩,无赖道:“路过而已!谁晓得你们在那?” 在带严家兄弟二人进书房之时,楚大便在院子里喝酒,都是习武之人,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杨琰溪懒得理他,转身便走,后面传来楚大的声音。 “水深能藏鱼,也能淹死人,他们就好比那蜚蠊,死在其口下的不知凡几,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水花都拍不响,就别瞎折腾啦!” 张杉瞥了他一眼,离去。 午后,阳光明媚。 张杉慵懒地趴在屋顶,下方,徒弟正和孙洪切磋,吕丰麟正皱眉钻研纯罡剑法。 纯罡剑法。传说是由一位剑道宗师所创,源自于他对剑道的修炼和领悟。 该剑法注重剑气的凝练和精妙的剑术技巧,修习者需要通过不断领悟剑道真谛,将罡气融入剑法之中,使得每一招式都具备极强的攻击力和防御能力。剑法动作要求简练、迅猛、狠辣,让对手难以防守和闪避。 正适合追求武道极致之人领悟,只是…… “看了几天了还看不懂,是不认识字还是咋地?” 吕丰麟看的正入神,楚大从他身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功法书籍,翻看起来。 吕丰麟吓了一跳,慌乱片刻,立即伸手就要抢回功法,“你还我!” 楚大都没看他一眼,手一抬,一个转身轻松躲过,任凭吕丰麟使出浑身解数,连他衣角都没摸到,他看完还抬手翻个页继续看。 吕丰麟着急了,愤怒了,看别人功法,跟看光人家打底裤有啥区别?简直欺人太甚!气得他七窍生烟,火冒三丈!也不管什么招式,提起剑就朝楚大一通乱挥。 “你这个混蛋,快把功法还我!啊~,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你……” 楚大见他真急了,便把功法丢还他,还不忘好言相劝。 “年轻人,还是要多读点书啊,就这几个意思都想不明白?就算你练成了也是个莽夫!这里面——”,楚大指了指自个脑袋,道:“都是豆渣!” 吕丰麟接住功法,怒瞪着楚大,胸腔起伏,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攥紧手中的剑,还是忍不住那冲天怒火,举剑便向他划去。 “哎,哎!年轻人,别冲动,冷静……” 第106章 你怎么忍心抛下我! 几天后,严森来了,带来了些消息,但不多。 一个月前,苏、唐家疑似在湘州中西部边境出现,疑似继续北上,秦、莫两家在珧州东北部出现,将要进入中州南部,而白、王两家曾在珧州中部珧昌府出现,十天前出现在中州中南部封南府,张家则不知踪迹。 苏唐两家北上,北上便是元州,那么他们的目的地就不是中州。 元州西边是庆州,西北接壤北州,东北则是燕州,若其他四家继续北上,那么穿过中州后,便是庆州,或者往东北方向的元州而去。 白王两家十天前在中州封南府,若按照路线继续北上,此时可能到达西北方向的开平府或东北方向的中靖府,脚程快些则到达中州府城,往上便是正闫府。 目前张杉所在的是中州边境的陇安府,往北到达中州府城至少也要十天,到达正闫府得半个多月,若他们不停留,完全赶不上。 而且一个府十多个县,一县十来个镇,范围大,加上拍卖会结束,江湖武、世家权贵等各种各样的人离开中州,他们易容混淆其中,更难发现。 咋感觉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 月明星稀,清风徐徐。 张杉纠结良久,看着眼前正在打坐的徒弟,调整心情,用轻快的语气问道。 “小溪,你觉得这里的生活如何?” “孙洪武艺不错,经验丰富,有他指点,武道一途你也少走些弯路。” “吕丰麟人虽愣得像个二傻子似的,可也正直义气,会照顾你,陪你练功,也算有个伴。” “楚大武功高强,即使不清楚他是什么身份,但看得出来,他是因为吕丰麟才留下的,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矛盾,他偶尔也指点你几句,有他留在这儿,也算是多一层保障。” 杨琰溪缓缓睁眼,沉默地看着张杉,不言语。 “嗯?你喜欢这里吗?” 过了许久,杨琰溪还是没有说话,张杉便知道了答案。 “确实,这里又没什么朋友,太多人盯着,总归不方便,不如去京都,白渊、唐柏他们在那儿,也算有个照应。” “而且武林大会也快举办了,去京都长长见识,认识各种江湖人物也是极好,说不定还能见到你那个李逍大哥呢!” 杨琰溪终于开口,“那师父你呢!” “我?我当然也去啦!” 只是要晚点而已。 两天后,一辆马车驶出了城门,一路向北,往陇东城而去。 一连三天,张杉都在试图找机会偷偷溜走,可徒弟功也不练,书也不看,眼神直直地盯着她,晚上还要抱着她睡,甚至上个厕所都想跟着,无语了。 这天晚上,张杉第n次小心谨慎地挪开身上的手,缓缓地将身子抽出来,最后完成了这项耗时长达五分钟的工程,刚想松一口气,转头看向杨琰溪,竟发现他睁着眼静静地看着自己。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对视两秒,张杉挥了挥前爪,笑道:“为师去方便方便,先睡,不用等我!” 话说完,张杉转头就要尿屎遁,却被一只手拦住,随后身体不受控制往后退,最后被他按在怀里。 说到此,张杉就不得不对穿成猫这件事抱怨几句,要是她穿成一头猪,看谁还敢如此轻易将她拿捏!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跟他说那番话,留封信,直接扯呼。 张杉叹了口气,抽出爪拍着他肩膀,柔声道。 “小溪啊,不是为师不想带你去,你也清楚,那太危险了!为师怕保护不了你,好好的和孙洪他们去京都,等为师办完事就回来找你。” 这话似乎也有点熟悉,到底谁说过? 张杉摆摆尾,又抓抓猫头,扯下了一撮毛,有些烦躁。 “哎呀,你倒是说句话啊?” “师父,不要去了,好不好?”杨琰溪的声音有些发哑。 张杉怔了下,挣脱他的怀抱,伸爪给他擦擦眼泪,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道。 “放心!为师可是猫妖,猫有九条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为师从家里拿了很多厉害的法宝,又有灵丹妙药,他们是干不过为师的!” “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练功,书也要读,让白渊给你找个老师,可不许偷懒!为师回来可要检查的。” “为师不在,有什么事就找白渊唐柏他们,京都那么多达官贵族,一块门匾下来都能砸倒个当官的,凡事要低调些,如果他们非要找事我们也不怕,打回去!打不过就先忍着,等为师去收拾他们。” “钱为师给你留五十万两,你想怎么花都行,药材为师也给你留些,送点给他们,拿一些与唐柏做生意,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剩下的你看着办,还有解毒丹,灵泉水……” 张杉叽里呱啦地说了半个时辰,跟个老妈子似的,口干舌燥下才堪堪停下来。 润润嗓子,看着默不作声的徒弟,他低着头,眼眶通红,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张杉鼻子一酸,有些心痛,这是她当儿子养了四个多月的徒弟,早熟聪慧,沉稳内敛,又有些孩子气,会哭、会笑、会生气、练功努力,听话孝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如今要分开,心中难免不舍。 张杉伸爪摸了摸他那清秀的脸,长开后,一定是个迷倒千万少女的小帅哥,此去不知归期,可要好好的长大。 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颊,再看一眼,转身便跳下床,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材等物品堆满书桌,便从窗户离开。 跑出去十几米,转头回眸,他站在窗户前红着眼地望着自己,嘴巴一张一合,似是说了什么。 张杉撇过脸,回头看向前方,几个跳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残忍,而这个人是她徒弟。 第107章 人类,竟敢偷袭! 张杉远离人群,查看四周无人,便从空间中拿出地图,辨认一下方向,便将其收起来。 戴上眼罩,身上穿着穿山银甲,看着商城中同是低阶符箓,飞行符要一万,轻身符四千五,隐身符五千。 她不禁皱眉,思索一下,还是买飞行符和隐身符比较划算。 深吸一口气,将隐身符拍在身上,符纸无火自燃,等燃尽,身影渐渐变淡,原地消失了她的身影,再贴飞行符,身体顿感一阵轻快,她轻轻一跳,便飘了起来,浮在低空,俯视下方的房屋屋顶,一阵夜风吹过,清冷的空气吸入鼻中,这感觉妙极了! 张杉张开双爪享受了会儿,便像一道银色流光般朝北射去。 不到一分钟,张杉便飞了好几里地,远离人居,浮在一个无人的山头,回首眺望,山林郁郁葱葱,镀上一层银辉,小河缓缓流淌,白光闪烁,令人心旷人怡。 再次拿出地图辨认方向,张杉皱眉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其收起来,继续前行。 第三天,在走错好几条路,用掉三套符箓后,终于到达中州府附近,飞行需要消耗精力,她便落在一棵大树上,找了个舒服又隐蔽的位置,收好装备便倒头就睡,先养养神。 睡得深沉,中途被饿醒,啃了几口鱼干便接着睡。 一觉睡醒,睁眼天已经黑了,张杉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骤然间,一道白光快速朝她冲来,张杉神情一肃,闪身跃起,箭矢越来越近,射向后腿,箭尖略过毛发,刷的便射了过去,腿部瞬间被划出一大口子。 “喵!” 张杉惨叫一声,从树上落了下来。 “原来是只野猫。” 不远处,一身粗布麻衣的女子松了弓箭,她将箭矢插回背后的箭筒里,拿起架在火上的烤兔便啃了起来。 张杉逃离了现场,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箭矢擦过防弹衣没有覆盖到的地方,割破了皮肤和静脉血管,血液缓缓流出。 咬了一小口回春丹,丹药溶在口中,张杉忍着疼痛轻轻舔舐伤口,药力便渗入血肉中,修复组织肌肉,仅是片刻,血便止住,伤口愈合,毛发新生。 可恶的人类,不讲武德!趁本喵刚睡醒还没回神竟搞偷袭,太不把本喵放眼里!要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本喵的面子往拿放?蓬莱药老的面子往哪里放? 张杉愤怒,前爪狠狠地拍在石头上,掀起一小小层灰尘,重重地哼一声便返回去。 射来的箭矢插在了树根上,张杉废了好大的劲才拔出,不禁又是一怒,这是想让她死啊! 将箭矢装进发射器中,便向那人类而去。 前方,火光摇曳,劈啪作响,火堆旁的树干上,一个有些健壮的身影倚靠树干休息,树影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看不清面容。 张杉架上碗口大的发射器,瞄准脖子边,调好时速,爪子一按,箭矢瞬间嗖地朝她飞去。 箭矢越来越近,破空声袭来,女人刷的一下睁开眼,飞快地偏头,箭矢顺着她的脖子划过,深深地插进树干,只露出尾羽。 她顾不得脖子上划破的伤口,提起砍刀便跳下了树,隐入黑暗中,警惕地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谁?出来!敢偷袭老子!” 张杉一看,竟是个女的,声音偏男性,不看人还真听不出来,看她小麦色皮肤,眉目稍粗矿些,手臂有些粗壮,身形只比男人略小些,拿刀的架势十足,不见慌张,敢夜晚露宿山林的,应是熟悉山林的猎人。 这反应可以,女猎人不多见,但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 几息过后,林中没有回响,周围各种虫鸣鸟叫,野兽嘶吼混杂,显得异常幽静。 往发射器装上一石子,瞄准她的箭筒,再来一发。 不愧是野兽口中讨生活的猎户,她敏锐的捕捉到了飞速而来的石头,立即抡起刀抵挡。 石头与刀相撞,瞬间擦起火光,发出“当”一声,她被力量带着往后一个蹴咧,看向大刀,只见大刀刀尖断裂,“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女猎人瞳孔骤缩,头皮发麻,转移阵地,更加警惕的看向四周。 “有种出来!藏头缩尾的,算什么本事!” 张杉见她这样,“吼”的叫了一声,穿上装备,给自己拍一张飞行符,月光下,一道银光在她周围转了一圈,向北而去。 女猎人见这一幕,神色惊悚,这是什么东西?竟然浮在林间!速度奇快,看不清面目,那银光一闪而过,倒了一大片木丛,若是对上,单凭这速度和尖利的爪牙,她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这究竟是何物…… 第108章 我们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 她飞了一天,出了中州府,进入正闫府。 眺望远方,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和古朴的人类建筑,她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符箓时效快到了,又拍了一套,继续向前飞去。 …… 月黑风高,黄灿灿的花火点缀县城,光明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某座府邸的一间书房内。 “可有异样?”一个男人翻看手中的书。 “老爷,盯着的人说,王家出动一批人前往西风巷。” “嗯,下去。” 等人离开后,他转头扫了书房一周,又垂下眼帘,遮盖住眼里的冷意,他轻喊了声。 “阁下。” “继续盯着!”一个中年男音缓缓道。 张杉说完,收起柯南版监听套装,立即御剑飞往西风巷。 这是张杉搜索的第四个县城了。 他们一路上相互争斗,肯定是需要资源和人脉,于是她去往一个个县城、府城,通过与当地的消息贩子,地头蛇,权势之人等等友好相谈,获取相关消息,当然,若是有不配合的,那就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 王白两家族系庞大,士农工商皆有涉及,有的在明,有的在暗,只要有异样,顺藤摸瓜,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当风吹过草原,总有在那的动物抬头,看看草垂弯之处会露出什么。 天下姓王的何其多,若不有异样,还真不知道这里的王家跟京都的王家有关系。 而这个叶逸闲则是这县城的一个地头蛇,当初为了让他帮忙打听消息,张杉可是好言相劝,奈何这人强硬惯了,不接受她的好意,只能给他个小小的教训,暂时封了他的功力,喂了点毒,让他当个临时废人。 唉,她一直都是只以和为贵,心地善良的好猫。 …… 王家。 “情况如何?” “启禀大人,我们的人死了六个,重伤七人,围杀了二十七人,两人重伤逃了。马大人似乎得到了什么风声,对我们有所戒备,派人紧盯我们,半个时辰前调动一拨人马离开了县城。” “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瓷器破碎声夹杂着男人的怒骂,“去通知曹威,事情有变,提前收网,你带人去协助他,这次办不好,就别回来见我!” “是,属下告退。” 门“呀”一声开了又被关上。 过了几息,男人深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王献。” “公子!” “我们的人到哪了?” “第一批已和他们接头,第二批正赶过去,预计两天后到达,大人要求我们送一批物资过去。” “嗯。” “公子,我们已经出动了所有人脉资源,我们——” “王献。”,男人打断他的话,“我们与本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家的命令我们不但不能违抗丝毫,还要全力支持!” “这一切,身份、地位,哪一样不需要家族支持?本家要我亡,我又能如何?” “公子,我不甘心!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为他人做嫁衣。那宝藏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不惜为此伤筋动骨,杀得头破血流,这一切,值得吗?” 男人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悲凉,“也许就像传闻中说的,是长生的秘密!呵呵,谁知道呢?我们——” “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 第109章 购买法器 西风巷。 黑衣男子进了一处院子,不一会儿,二十几个黑衣人出来,他们分了三个方向,施展轻功飞出院子,融入了夜色中。 约一刻钟,几个黑衣人停下来,前方是一座宅院,领头对几人划了个手势,几人会意,互相看了眼,先后蹬着院墙便跃了进去。 几息后,院子里兵器交接声传来,一盏茶功夫不到,打斗声消失,黑衣人从院子出来。 张杉数了下,多了三人,定有内奸! 再次确定院子周围没有动静后,张杉缓缓落在院子中。 血腥味扑面而来,味道有些刺鼻,她皱了皱眉,有点难受,转头观察四周。 院子里横躺着几人,血液从他们胸口、脖子处缓缓流出,屋内,一人仰头倒在桌子上,他瞪大双眼,眼中的不可置信说明他死时的震惊和怒不可遏,另一个人爬在地上,指甲上沾了些灰,应是死前爬行过,他伸手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顺着方向看去,是一间房。 房内,物品杂乱,桌凳被劈成几段,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倒在柜前,手里抱着一个包裹。 包裹里,婴儿依偎在妇人怀里,恬静地睡着了。 包裹下方,鲜红的血液往下滴落,与妇人的血交织在一起。 张杉抬起爪子,探了他的鼻息,又轻轻地点了下婴儿的脸,软嫩冰凉,将回春丹撒在伤口上,药力迅速修复婴儿的身体,不一会儿,伤口便愈合结痂,疤痕脱落。 张衫按着他的胸口处,为他做心肺复苏,按压几分钟,婴儿依旧手脚冰冷,她继续按着。 “砰”一声,大门被用力踢开,稳健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张杉看看门口,又看看婴儿,踌躇几秒,赶在来人到达之前从窗户跳了出去。 一队捕快进来封锁了整个宅院,他们查看一番后,留下几个人处理尸体,捕头便带着人疾步离开。 衙门。 书房内,捕头朝前方男子拱手。 “大人,我们去迟了一步,人全都死了。” 前方的男子身穿官服,背手端正站在窗前,身形瘦削,那细睛中蕴着无可撼动的威严。 男子没有说话,抬头望向窗外那漆黑的夜空,面容冷漠无情,静立片刻,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清冷的语气不容置疑。 “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下去。” “属下告退!” 夜风吹过,撩起男人鬓间的碎发,又带着他的叹息,飘向远方。 日转星移,一夜过去。 县城街道上,商贩们奋力吆喝,老百姓买菜的买菜,上工的上工,为新的一天所忙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平平淡淡,谁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谁也不会为此停下脚步。 那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成为权谋斗争的牺牲品,他的生命永远地定格在昨天,不会有人记得他了。 时间会抹去一切。 县城死了人,县令查的很严,王家这边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与当地的青楼、赌场、黑帮、一些大小官员等私下都有联系。 等待的日子里,叶逸闲将三万两黄金送来,加上这一路上各位大佬帮忙售卖功法兵器药材之类的物品,赚了五十八万两,都全部充值进去。 除去购买药材、灵泉水、符箓之类的近三十万积分,空间就剩下十万两。 在途中,由于飞行符太废积分,张杉买了把可以隐身的白色飞剑,八百万积分。 虽然长得普通了点,但当站在剑上,风吹着毛发,眯着眼,别提多爽了! 积分: 积分这么多,得买。 有飞剑了,买个护盾。 要不是妖兽的身体构造和修炼方式与人类不同,她都想买人修功法来练练。 低阶法器最低二十万,没什么威力,炼气期使用;中阶法器六百万两起步,筑基期使用;高阶又多了两个零,暂时买不起,法宝就不用看了。 护盾怎么也要强亿点点,经过细细思索,张杉选了一个青色护盾,它可以将受到的攻击反弹,筑基中期不可破,妖孽除外,总共两千五百万积分。 积分: 她爪子一翻,一个青色小护盾便出现在眼前,触感冰凉。 张杉伸出爪子划向掌心,划了几下,挤出一滴血滴到护盾上,护盾瞬间吸收。 懵逼片刻,才渐渐感觉到脑海中与护盾建立一丝联系,通过这丝联系,她能感受这护盾的全部状态,像是自己的手一般能控制自如。 张杉淡定地打开面板,看着积分,拿起护盾练练手。 令其漂浮,看向积分,约三十秒少一积分,捧住护盾,积分不再变少,与飞剑一样,飞剑平稳飞行十五秒一积分。 一个念头令它变大,护盾刷的变得比她还大,吓她一跳!又令它变小,护盾立马缩小! 又拿来飞剑,操控飞剑撞去,“当”的一声震得她精神恍惚,飞剑被弹飞,张杉立即控制住,让剑飞了回来。 飞剑攻击要的积分就多了,撞击的那一刻一二十积分一秒,攻击越剧烈要的积分越高! 她刚才玩了大概五分钟,积分大概要六百多,系统帮忙祭炼要十万积分。 平均下来,一个法器一分钟吃了她六十左右,一小时快四千,这还是撞击强度不大的情况下。 玩够了,精神有点疲劳,将装备收进了空间。 真心难养。 张杉颓废。 叶逸闲传来消息,王家有了动作,她立马给自己一张隐身符,御剑飞去。 城北大街,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马车,推车,肩挑货物有好几个,有三四个农家汉驾着四车货物朝城门走去,马车上盖着油布,几匹麻布从边角露出来。 在农家汉的点头哈腰下,官兵撩起一角,瞧一下便放人走了,很是随意。 张杉跟上了他们。 他们推着货车出了城门,从官道拐进小路,将身后的几条尾巴就处理掉后,换了马车从一个小道重新上路,货物主要是刀剑暗器,护甲,药物之类的。 走了两天,推货物的换了几批人,马车进了一个庄子,庄子里高手很多,这应该是王家的一个据点,怕被发现,张杉没有进去。 又在那守了一天一夜,在她即将和周公约饭之时,庄子终于出来了几十个人,他们分成两批,朝两个方向刺马奔腾而去。 张杉选了个方向,立即跟上。 第110章 你们怎能如此优秀! 飞了不知多久,前方,头领举手示意,众人停了下来,在路中设置了绊马索埋伏起来。 半个多时辰后,前方传来马蹄声,头领一声令下,绊马索被拉起,最前方的马匹倒下,后面的马也渐渐停下,所有人都拔出了武器,两方人马打了起来。 乱泱泱的人群中并没有见到有什么独特的身影,张杉观察了会儿,便朝前方飞去。 山林的另一侧,半山腰上已经打成一团,挨个仔细查看,也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观察四周顺着他们打斗的方向走,隐约可以听到前方的打斗声,张杉加快了速度。 在人群中,张杉一眼便瞧见白三,他此时披头散发,背后、手臂处的衣服被划破,满身是血很是狼狈,他还在麻木地斩杀着眼前的敌人,动作看起来有些吃力。 扫了眼四周,没看到其他人,张杉皱眉微叹了口气,还是落了下来。 敌多我少,她咬着圆筒针连发几针,主打一个出其不意,被针打中的人没撑住几秒便倒下了。 白三见状愣了会儿,抬头看了过来,眼神中闪过惊讶和喜色,接着便换上了焦急,他喊道。 “别管我!他们在那边!” 张杉连射了几针,将冲过来的数人击倒,听到白三的话,显然被认出来了,毕竟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傻子不多见。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下,又转头看着逐渐力不从心的人,嘴角抽了抽,都这样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 张杉利索地再装上十针,将白三身边的敌人打倒,拿出发射器,装上石头,开足马力,射了好几发,石头瞬间穿透敌人的身体,射向第二人后,深深地钻入树干中。 白三周围瞬间扫清一大片。 强悍有力的攻击只是震慑敌人一瞬,看着提刀朝自己而来的一拨人,张杉果断收起装备,转身便跑,还不忘回头给他们来个串串烧。 随着最后一个敌人倒下,张杉摸了摸没有丝毫发烫的发射口,这散热和功率就是好,不愧是八十万买的高科技产品! 收进空间,张杉快速向前方飞去,林间瞬间刮起一道风。 不一会儿,便见一帮人向右前方追逐而去,张杉加速,弯道超越,距离逐渐拉近,前面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好家伙!最前面那个灰头土脸的不正是白年吗?他带着一小撮人使劲往前跑,别说,这一往无前的姿势,真有前世放学去食堂干饭的势头! 张杉不禁一笑,有她当年的几分模样,环视四周,没见白玉和白二,看来是跑散了。 这趟顺风车不好搭呀! 算了,一个是帮,两个也是帮。 她飞到最前面,落下,张杉架起了发射器,空间里还有一小山堆无聊时捡的石头,瞄准后面的人,一按开关,石头破空射去,瞬间击倒三人。 倒下的人引起了众人注意,张杉拒绝他们送来的飞镖暗器,换了个位置又射了两发,一发入魂,另一发却被人提刀挡下,石头顺着刀身斜射,给树捅了个鸡蛋大小的窟窿。 内力这玄乎的东西真是玄乎! 几发射出,倒下了两三个,效果不大。 白年他们察觉到后面的情况,但被一大帮高手追着,也不好停下来搭把手。 张杉看着后面那五六十人,众人面前,只好将石头设为不显形,换了个方位,继续输出。石头射去,众人只闻声不见影,扑哧一下便挂了几个,霎时人心惶惶。 张杉将前来的几人射倒,换位,继续输出,在接连放倒十来个人后,剩下的像是能听声辨位似的,能准确地判断出石头的位置,并提刀灌入内力抵挡,大多被震得后退,有些震成重伤,有些完好无损。 张杉爪子一拍,头痛,对方怎能如此优秀!还让不让人活了? 当初买发射器时,在隐形和消声之间选择了隐形,没有买消声的,也想都要,但多一个技能,价格就多一倍,不划算。 无奈之下,张杉放弃石头,选择烧钱。一根根毒针射去,声音微弱,几乎不可闻,很少有人能够抵挡。 刚射倒几个,看着朝自个奔来那十几个不怕死的,张杉瞬间扔出飞剑,想了想,又收了回来。 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她收拾装备,立刻跑路。 草丛一阵风飞速掠过,张杉超越白年,抢在了队伍前头,在前侧方找了个安全隐蔽的位置架起发射器。 快速打开商城,花了390积分买了三个迷雾弹,对着人堆便发射出去,随着“轰”一声,迷雾弹炸开,瞬间三米范围内雾气弥漫,一两个反应慢点的,直接就被迷倒了下去,剩下两个炸在人群前方,隔绝众人视线。 跑在最前方的白年看到这一幕,陡然停下,向空中放了个信号弹,他后方突然窜出几十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向那烟雾中的敌人冲去。 他们打了会儿,在来的方向,十来个黑衣人朝烟雾冲去,后面还有黑衣人不断涌出来。 人群最集中处,张杉一眼便瞧见了站在最前面的白玉,一身玄衣,手中持剑,马尾银冠,额前两边碎发散落,气质凌然。 他左右两边是白二白三。 张杉又抽了抽嘴角,这戏唱的,她都懵逼了。 装逼打脸迎来第一次失败。 第111章 尴尬! 见白玉清冷的目光扫来,张杉立即趴下,左右瞧着地面。 忽然想起,她还隐身着,又立刻淡定地站了起来,背手仰头,望向天空,欣赏那纯净的湛蓝。 听说只要脸皮的厚度足够,就没有什么能击倒ta。 她势必会站在那高高的巅峰,一览众山小…… “前辈!” 张杉保持仰头的姿势思绪乱飞,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喊她,渐渐回过神来。 “还请现身一见!”白玉喊道。 张杉见他望向这边,没有出声。 “晚辈知道您在这儿,晚辈在此谢过您的救命之恩。” 白玉朝前方行了一礼。 “不知前辈来此有何指教?” 张杉空白的脑袋开始运转,可惜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只得沉默。 “前辈,晚辈与您那只猫儿相处有些时日,前辈的猫儿甚有灵性,聪明乖巧,很是惹人喜爱,不知猫儿如今还好?” 张杉听到此,向他望去,瞧了片刻,未见其脸上有何异样。 她蹙眉,不回,显得咱蓬莱药老鬼鬼祟祟的莫名其妙,回,又如何解释为何出现在这儿?难道要“老夫恰巧路过此地”? 从空间拿出领结和纽扣,将领结上的摁钮从小儿、少年、青年、中年,摁到老年,性别选择男,再调好扬声器,张杉清清嗓子,她在通往最佳演员的道路上又前进一步。 蓬莱药老那低沉洪亮声音,缓缓响起。 “小娃娃,不用客气。” 众人听到蓬莱药老的声音,纷纷转头看向此处。 “老夫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事要拜托你。” “前辈请讲。” “老夫路过此地,有急事要回去一趟,带着那狸猫有所不便,得知你们在此,老夫又急着走,想托尔等照顾一二,便略施小计引尔等注意,不会坏了你们的事?” 听到猫儿要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白年,其次是白二,其余两个一脸专注的模样,连点微表情都没有。 是性格如此?还是演技高超?若是后者,她不服。 “前辈言重了,若不是前辈出手搭救,我们也不能如此顺利,前辈将猫儿托付给晚辈,是对晚辈的信任,晚辈定会照顾好它!” 这话接得太顺,张衫皱眉。 “那就好。”蓬莱药老的声音有些落寞。 白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这时白年上前一步,语气轻快。 “前辈,猫儿什么时候来?” “几天后,她自会来找你们!” “那前辈,它可有名字?” “没有!你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前辈,你什么时候回来接它走啊?” “等我回来!有空再说。” “前辈,那……” “哎呀,你烦不烦?好端端的小伙子咋那么唠?狸猫很好,一切都好,不用担心,遇到危险,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不用管她!她会照顾自己的,老夫走了!” 两息过后,迟迟没有听到蓬莱药老的声音,众人道了声,“前辈慢走!” 清理现场,一行人收队返回,张杉远远飘在后面。 虽然尬癌治了,但尬症还没消,谁晓得他们跟她一样玩扮猪吃老虎? 唉,是她小瞧人家了,以后看着就好,她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物了! 月明星稀,银辉撒落。 一整只鸡被木枝从尾到头穿过,架在火上烤得油光酥脆,亮晶晶的鸡油滴落火中,发出悦耳的滋滋声,香料除去了鸡肉的腥味,留下了诱人的肉香料香。 张杉轻轻地咽了咽口水,伸出尔康爪,烤鸡从眼前划过,没带一丝留恋,落入白年口中。 他吹吹香喷喷的烤鸡,香气从张杉面前飘过,然后轻扭一下鸡腿,鸡腿便被扯下来,送入口中一咬,撕咬下一片鸡肉,丝丝分明的肉质纹理便清晰呈现在张杉面前,他品尝一番,晃着头给出了评价。 “香啊!” 张杉后退几步,怕自己忍不住扑上去,带着丝丝不舍,远离人群,拿出鱼干和黄瓜啃了起来。 平时那么好吃的鱼干,此时此刻似乎有些索然无味。 张杉特意兑换了积分的隐身符,五天时效,先观察观察。 积分: 钱,真是不经花,要是一路在暗中隐身或飞行跟着他们,估计得砸百万积分下去,还得天天喝西北风,不划算。 第112章 客栈 一切事了,张杉悄悄地回到营地,趴在一棵树下,静静地听他们聊天。 白年语气轻快,“安然要回来啦,快半年没见到它,怪想它的!” 白二掩嘴笑道:“你是觉得没人陪你玩,无聊了?” 白年瞪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我是那种一心想着玩的人吗?” “是是!我们小年才不是那种贪玩的人,每天上蹿下跳,摸鱼捉鸟的,另有其人!哈哈~”白三调侃道。 白年看着哄笑的二人,不承认,“我没有,别瞎说!我很正经。”,转头看向白玉,想让他评评理,却见他也在笑,顿时一脸撇过脸来,“公子,连你也笑我!” 白玉开口道:“小年性子活泼,爱动了些,没什么不好的。” “那是!我们小年最靠谱了,捉的鸟多漂亮,打的鱼多肥美!吃得可香了!” “白三!下次别吃我打的鸡和鱼!”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小年消消气。”白三笑道。 “哼,你什么语气?等安然回来,我便把你那份给它,你自己喝西北风去!” “嗯嗯,我分它一些……” “公子,在看什么?” 白二见白玉一直望向一个地方,顺着方向看去,除了棵树,什么也没有,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白玉摇摇头,“没事,想些事情罢了。” 有些人对视线特别敏感,即使没有被他人看到,他们也能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们。 张老头也是如此。 张杉垂下眼帘,眸色深沉。 天色渐晚,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和着各种动物的叫声,在林中显得异常清晰,火光给他们那恬静的脸庞染了一层暖黄色。 又是一大清早,四月中旬的早上还是有些凉,来到这个世界近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张杉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偷偷地吃完早饭,林中行走容易弄出声响,便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锻炼锻炼身体。 几日的翻过山岭,终于出了山林,来到一条官道上,这路似乎很少人走,路边的野草疯长,覆盖住一半的面积,踩着地上散落了杂草,前方,一座破旧的小楼出现在众人面前,小楼门前挂了两个白色灯笼,上面写着。 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 这是供旅人路过休息的客栈,可能是改道等原因,路少人走了,客栈也冷清得像是废弃了般。 队伍出来几人,绕后将整个客栈探查一番。 众人来到院门前,一个侍卫上前,见门未锁且未有灰尘,便知里面应有人,唤了声店家,便直接推开那吱呀作响的前院大门。 “哎~,客官稍等!” 里面传来的一个声音,紧接着一个看似四十多岁,儒生模样的男子快步走来,他头戴方巾,身穿靛蓝色布衣长袍,那一小撮手掌长的羊须胡将他岁月纹的脸拉得廋长。 男子见其持刀拿剑,应是来头不小,他微躬行礼,笑得儒雅祥和,“各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店平日不怎么来人,有所怠慢,望各位客官见谅!” “你是这里的掌柜?” “在下正是。” 掌柜刚回答完,抬眼便瞧见一生得十分俊俏的公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眨了眨眼,上前拱手,恭敬笑道。 “不知贵客到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白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白三道:“我家公子路过此地,要在这住一晚,掌柜的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备上!” “哎!几位客官请先坐,在下这就安排!”,掌柜朝后院喊道:“老婆子?老婆子?来客人了,快上茶!” “哎~,马上!”后院一个妇人回道。 这时一个侍卫从门外进来,悄悄地朝白三做了个手势,便站在一旁。 众人落座,不一会儿,一老妇人上完茶便退下了。 张杉趴在房梁上,打了个哈欠,望向正吃着饭的众人,看样子暂时打不起来,索性先睡一觉。 不知睡了多久,张杉被一声惨叫惊醒,睁开朦胧的眼,双目无神地低头向下看去,十来个侍卫和十几个寇匪打了起来,三两下便将那强盗打倒在地,那掌柜和妇人面色惊恐地看着眼前单方面碾压,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你们是何人?” 白玉冷声质问。 第113章 多是世间苦难人! “你们是何人?” 白玉冷声质问。 “公子饶命啊!公子饶命!老婆子我是被逼的,我是不敢的啊……” 妇人涕泪横流,慌张地往前爬,当的一声被一把刀拦下,吓得原地一个劲磕头。 掌柜虽然也害怕,可到底见过世面,理智尚在,他一脸无所谓。 “我们大多是正天府岐山县、致远县人士,这婆子是临口县人士。” “你们杀了多少人 ?” 掌柜不说话。 白玉抬眼打量一圈,他们粗布短衣,脸颊黄廋,他道:“你们杀了三伙人,分坑埋在一里外的山坡上,他们衣衫完整,主家皆穿着丝绸,若是为钱财,为何不拿去换取银两?” 掌柜众人沉默无言。 白年刷的拔出剑,架在掌柜脖子上,冰冷的气息在掌柜脖子蔓延,他眼神透着冷漠。 “公子,别跟他们废话了,谋财害命,杀了便是!” 张杉听此,爪子微动了下,眼里情绪复杂。 掌柜抬头看了眼二人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恨意,语气有些愤慨。 “我等本也是安守本分的良民,从未作恶,可世道不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前途尽毁。” “这世间已无我等容身之地,若非迫不得已,谁愿落草为寇?” “这便是你们滥杀无辜的理由?” “啊呸!我们不杀穷人,我们只杀你们这种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的公子哥!” 草寇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愤怒喝道,接着便有人应和。 “没错!俺们如今这样都是你们害得!” “你们不得好死!强了我妹妹,害死我父母,还他们命来!” “畜牲,老子婆娘就是被……” 跪在地上的寇匪怒目圆瞪,神情激动,对白玉等人一口一个唾沫。 等他们发泄完,白玉眼神缓缓扫视他们,声音寒冷。 “你们的遭遇或许令人同情,我不是你们,无法感同身受,但罪责论迹不论心,若是你们杀的人也未曾作恶,你们这样的做法与那些欺辱你们的人又有何异?” 寇匪们脸色复杂,默不作声。 “道理诸位都明白,我也不多说什么,为了心中的仇恨伤及无辜,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 寇匪听到最后一句话,纷纷抬头看向面前那矜贵冷漠的公子,眼中愤怒,惧怕,恨,不舍,无惧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好!我们杀了人要付出代价!那你们呢?” 掌柜怒吼,无畏无惧,与白玉对视,满腔不甘和愤怒,他厉声质问。 “你们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吗?哈哈哈,也对!世道不公,只有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才需要遵守规矩!在你们眼里,我们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没有人愿意为蝼蚁发声!” “唯有血!才会让世人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感受到我们遭受的不公!哈哈哈~” 掌柜语气越发疯狂,癫狂的笑声在大堂内萦绕,甚是悲凉。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 张杉看着下方的客栈掌柜,不论是前世还在这里,都是无法避免的问题,这就是底层人的悲哀,只不过前世有较为完善的法制,发生较少罢了。 掌柜笑够了,颓废地跌坐在地,仿佛心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按我朝律例,故意杀人者,处死刑。” 白玉冰冷的声音响起,寇匪们呼吸一滞,感受到心中上延的寒意,脸上只剩下面对死亡的悲伤和恐惧。 “你们在饭菜里下药,想毒害我等,按理说,我是不会放过你们,就如你们所说,杀人偿命。所幸我等无人伤亡。” “朝廷贪官污吏虽多,能替你们做主的,不是没有。” “你们滥杀无辜,即便事出有因,然已酿成过错,我并非朝廷之人,不该私下处置,应当抓你们见官。” 一些人抬起头,眼中多了些迷茫,掌柜看向白玉,眼神渐渐聚焦,语气充满疑问。 “你不杀我们?” 白玉瞥了眼掌柜,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接着道。 “我如今有要事在身,不好抓你们走,你们便自行前去。” “不过,莫要妄想逃跑!” 白玉说完,扫视了众人,浑身透着股压迫感。 掌柜望着白玉,怔愣片刻,一股心酸涌起,直冲眼眶,他声音沙哑问道。 “还望公子指条路!” “中州府,巡察使,李澈。” 第114章 起码的尊重呢? 张杉打了个哈欠,昨晚看了一出戏,没睡够,刚醒来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 “谁?” ?张杉两眼无神地朝声源处望去,便见一根筷子快速冲来,越来越近。 “安然!”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张杉被飞来的筷子吓得一激灵,瞳孔骤缩,翻身擦着筷子边缘躲过,眼看着就要跌落,她迅速伸爪勾住房梁,可能是重力加速度的原因,爪子没有抓稳,留下一道爪痕,她便跌落了下去。 爪子抓空的那一刻,张杉内心还在吐槽,为什么危险总是从她打哈欠时开始? 就像大号,总得让人家先提上裤子再打?这样很不尊重对手哎! 张杉扭头翻身,刚要张开四肢平衡身体,眼前一黑,结结实实地撞入某人的怀中。 闻着那似曾相识的味道,张杉抬起头来,那人眸中的笑意便闯入眼帘。 “安然!你没事?” 一个声音响起,张杉郁闷地转头,刚才就是这小子,对! 白年急切地抓着她一只爪,左瞧右瞧。 “它没事,躲过去了。”白玉说道。 白年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安然,好久不见啦!” “好久不见!” “喵!” 白二白三也走了过来,跟张杉打了声招呼,她也叫一声回应。 张杉见白年这么紧张自己,又是自个躲在上面的,也不好埋怨他。 “喵!”张杉也朝他叫一声,表示安慰。 白年见猫儿还理他,便知它没有生气,摸了摸猫头,开心道。 “安然,回来啦!你真是的,干嘛趴在上面?你不在,我捕的鱼都不知道给谁吃,几月不见胖了不少,你干嘛用纱布蒙眼呢,眼睛受伤了?” 张杉默默地抽回爪,深吸一口气,不想理他。 “嗯?眼睛咋了?”白二伸头过来看向猫儿。 白年仔细瞧了下,“刺啦”的一下,他撕开了用来固定的魔术贴,扯下了眼罩,看了一下张杉的眼睛,又拿手晃了晃。 张杉不耐烦地给了他几爪。 “没事啊?” 他见猫儿眼睛正常,便研究起那眼罩。 张杉赶紧将眼罩抢回来,这眼罩跟单透玻璃似的,修仙物品,可不兴看。 “小气鬼,看下怎么了?” 张杉抱紧眼罩,警惕地看向他。 “好了,小年,时候不早了,先用饭。” 白玉打圆场。 众人去吃早饭,白二给张杉端一碗鸡胸肉和鸡蛋,加点青菜,吃着暖呼呼的,温度刚刚好,小姐姐就是贴心! 白年想摸摸猫头,被张杉几爪拍回去,便在那抱怨猫儿跟他不亲了,跟怨妇似碎叨叨的。 这臭小子,拿筷子扔她,又说她胖,还抢东西,竟然有理了? 这性格,看他以后怎么娶到老婆! 张杉瞪了他一眼,快速吃完,便叼着眼罩跑出去,回来时嘴里叼着一个钱袋,放到白年面前。 里面装了一万两银票,算是她还的那二百五十两和这一路上的食宿费。 白年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像是那种缺钱的人吗?快拿走!” 他将钱塞了回来。 不要?给别人了可别耍脾气。 张杉将钱袋叼给白玉,他看了一眼,道:“给白三。” 确实,他俩平时都不花钱,管钱的一直是白三。 确定人选,张杉便将钱叼给他,白三直接拿走,笑道。 “给我好啊,我最缺钱了!” 白年瞬间不爽了,白了张杉一眼,哼一声,继续干他的饭。 这脾气,比她徒弟有过之无不及! 还是徒弟乖,徒弟好。 饭毕,在掌柜等人的热泪盈眶欢送中,众人继续上路。 张杉小步慢跑着,消消食。 早晨风景好,空气清新,晨跑有益健康。 一道煞风景的声音传来。 “安然,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整天都要抱,都没见你走路……” 张杉深呼吸,此位置风水不好,于是拐到另一边,继续晨跑。 “安然,你怎么了?又嫌弃我,我说的可是事实……” 白年过来继续碎碎念,念叨了好一阵,张杉无语地拐到另一边。 猫除了锋利的爪,几乎没什么战斗力,倘若她是一头猪,定要用强悍有力的身躯将他拱粪坑里! 草,为什么她总想变成猪呢?而不是人? 大概是猪能吃能睡又不累,一生躺平? 眼见着白年又过来,张杉嫌弃地跑开,在白二面前摇摇尾巴,跳到她怀里,留给白年一个后背。 白二可没白玉那么有耐心听白年在这唠叨,拍了一下白年后背,将他往前推。 “快走!猫儿都烦你了。” 白二是女孩,又比他大,白年也不敢太作,女孩子发起火来可凶了,便灰溜溜地回到白玉身边。 “他走啦!” 白二抽出一只手撸猫,抱了一会儿,她换了个姿势,又抱了会儿,她又换个姿势。 张杉不知咋的想到一个梗。 我心中,你最重,130斤,抱不动。 张杉沉默了,在白二歉意的目光下,跳了下来,打算自己走。 她又想起了徒弟,徒弟从来不喊累,想想就心疼。 第115章 社会我狸大哥 张杉走了一上午,累得几乎要趴下,她不行了,什么时候遇到城镇啊?她要坐车! 实在不行,就偷偷用轻身符蒙混过关,钱不钱的,哪有命重要。 下午,他们提出可以抱着猫儿,张杉不知为何好起面子来,坚决不让抱,走了一两个时辰,累得不行,又不好意思叫他们,便悄悄拍了张轻身符,装模作样地走了一下午。 一开始就死要面子的结果是,后面都不太好拉下脸来,于是几张轻身符就这么毫无作为地消耗掉了。 几千积分就这样没了,痛,心非常的痛! 幸而后面到了镇上,买了几辆马车,张杉上车一躺,呼呼大睡起来。 没有内功的人就是如此不堪一击,走个路都能要命。 中途马车似乎停了下,依稀有些窸窣声,不过时间太短,张杉大脑还未连线成功,声音便消失了。 等醒来时,已经天黑了,车厢里空无一人。 好家伙!不知有没有留饭给她,吃完可以继续睡。 张杉谨慎地伸个懒腰,出了车厢,道路旁燃起了两个火堆,他们在火堆旁说着话。 “白天睡了一天,吃饭都叫不醒,看你晚上怎么睡得着?等着,给你拿吃的去。” 这个就不用担心,如果不用吃饭的话,她能连睡个几天。 白二温柔地摸摸猫头,起身去拿吃的。 抬头看看天,古代的星星真是又多又亮,白光撒满了整个天空,像是无数双眼睛悄悄地窥视你。 这形容骇人。 张杉缩缩身子,赶紧将晚饭吃完,在火堆旁找了个空位置,趴下,继续睡。 “懒猪!” 白年用手戳猫头,张杉将他的手推开。 没礼貌。 头顶时不时被人戳几下,张杉无语了,这玩意给惯的,就没人管管他吗? 睡醒不久,精力旺盛的张杉越来越烦躁,蓦地睁眼,神色凌厉,瞬间完成蓄力,起身朝他猛扑,利用自己吨位优势来了个过肩摔。 猝不及防下,白年被扑个后仰倒地。 社会我狸大哥都敢招惹?呵!人类,你完了! 趁他病要他命,张杉落地瞬间立即扭身朝他冲去,张开爪,露出锋利的指甲,无情地向他脖子划去。 白年反应过来,原地打了个滚,猫爪在他离身的瞬间落下。 这边的动静惹得其他人纷纷看过来。 张杉收起爪子,快速冲向白年,一把抱住他的头,热情地帮他梳理头发。 在白年的拉扯和求饶下,张杉终于被揪下来,看着这缭乱的刺头,再配一把吉他,中二少年可以原地开演唱会了。 嗯,很个性。 张杉扫视一眼众人,他们似乎也赞同她的想法,纷纷为露出笑容。 “哈哈!小年,别说,你真是扮什么像什么!给你换身衣服,再拿个碗,脸再花点,就可换个行业干了!”白三嘲笑。 “白三!” 白年咬牙切齿,顾不得打理头发,径直向白三扑过去,也学张杉去抓他头发。 白三立马举手护住头,直接求饶,他可不想跟个孩子玩。 果真,抓头发,不仅女人好使,男人也好使。 张杉在一旁看戏,见白年只是赌气地打了白三几下,便转头朝她冲来,疯癫颠的,吓得她拔腿就跑。 笑话!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张杉带着他围着火堆转圈圈,时不时停下来嘲讽地叫几声,气得他立马加速追来。 今晚他可出了大丑,十多个人都看见了,以后若是想起来,他会不会尴尬得跳脚呢? 夜深人静。 张杉环视众人,他们都安静地睡着,便趴在火堆旁闭眼休憩。 今天,她竟下意识地伸出爪子,倘若白年没有避开,脖子上怎么也得留下几道爪痕,要是穿了铠甲,喉咙都得割开。 张杉深吸一口气。 第116章 未曾怀疑? 第二天启程。 对面,白年那幽怨的目光射来,张衫无语。 本来想躲在白二那,可是心疼小姐姐手会累。 十来人的队伍里,就这两人他不敢直接上手,他不是跟白玉一起长大的吗?同样的年纪,两人性格咋差别那么大? 都是给惯的。 张杉给了白玉一爪,教导无方! 白玉见猫儿撒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无奈一笑,顺了顺猫毛。 马车赶路颠簸还慢,半道上换了马,众人直接策马奔腾,马儿掠过,尘土飞扬。 白玉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搂着猫儿,衣发飘飘,意气风发。 沿途青山绿水,大道弯弯,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张杉却没有心情欣赏,她快被颠吐了,实在受不住,赶忙拍打他的手。 停~,停马,快停马! 白玉速度变慢,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众人也停了下来。 “公子,怎么停下啦?”白年驱马过来,问道。 没等白玉回答,张杉便从马上跳下,脚步踉跄,左右摇晃,她伸出舌头,颓废地趴在路边,忍住呕吐的冲动。 上辈子晕车,这辈子晕马,服了! “安然,来,喝点水。” 白玉倒了些水过来,张杉有力无气地舔了舔,又缓了一会儿,终于有些精神劲了。 为了不耽误行程,张杉拒绝骑马,选择腿儿去。 在白年那一脸不信的目光下,张杉直接跑在最前面,趁着他们还没追上来,赶紧跑到路边的草丛中给自己来了张轻身符,顿时轻松了许多。 见白玉他们追了上来,张衫也加快了些速度,使自己始终跑在最前面。 若是旁人瞧见,定会惊呼一声,这猫做了啥丧尽天良的事,被人骑马追着跑! 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在白玉第n次喊停下的时候,张杉放慢脚步,停了下来。 再不停估计得跪,幸好,她保住了面子里子。 白年牵着马过来,对着张杉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 “喵~” 张杉仰头朝他叫了声,这夸奖必须得受,钱不能白花。 白玉来到张杉面前,伸手便抓住她的爪子瞧,肉垫有些破皮,没有什么大碍。 张杉被他抓着一只爪,有些站不稳,跑了近两小时,就算用了轻身符,迈开腿也是要力气的,且马儿跑这么久也要歇一歇,更何况她只是只加强版的小猫。 绝不是别的原因。 白玉将猫儿抱起来,检查另外三只爪,嗔怪道。 “ 一只猫儿,跟马比什么?莫要逞强了,我们又不急着走。” 逞强?什么逞强?这是面子问题吗?不是!这是本猫和蓬莱药老二者的尊严!明白吗? 张杉一脸倔强,不承认他的话,见白年在旁边笑呵呵,真想打他一顿。 白玉倒些药在受伤的爪子上,扯块布包起来,便抱着猫儿,不让乱动。 众人走了约一刻钟,便继续骑马,只不过这次放慢了速度,马儿只是快步跑起来。 张杉有些不好意思,想要下来继续跑,却被白玉紧紧搂住,不让动。 唉,如果她是一只…… 咳,咳!打住! 张杉双爪搭在他肩膀上,郁闷地看向后方,白年那张笑嘻嘻的脸映入眼中,缓缓转头。 张杉看向白玉,静静地盯着他脖子。 感受到一道视线,他仅是微微偏头看了眼,没有任何反应。 张杉眼睛往上移,看向喉咙旁。 那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上面有四条最为关键的血管,如果割断它们,人类很快就会因流失大量血液并死亡,整个过程可能都不需要三分钟。 张杉眸色深沉,她深吸一口气,忽的张开嘴,朝那血管处咬去,却在最后瞬间收起牙齿,伸出舌头舔了舔。 或许是猫儿突然的舔舐弄得有些痒,他歪了下脖子。 就算咬破血管,人也不会立刻死去,伤口小,只要止住血,及时处理,大概死不了,若是咬喉咙,除非真的咬断,否则结果也是一样,平增痛苦,没有意义。 真咬下去,于现在来说,没有意义。 “喵!” 狸猫轻叫了声,眯着眼蹭着他脖子。 不知道刚刚,他有没有脖子凉飕飕的感觉? 第117章 风云寨 出了中州,刚进入庆州境内,众人便遭遇劫难。 这是个偏僻的山头和有些狭窄的小道,众人牵着马儿正在路上走着,忽然“哗啦”一声,一棵树从陡坡上滚了下来,正好横在路中间。 两边一阵窸窣,窜出来三十多个拿刀汉子,将众人包围起来。 经典的开头词由一个洪亮粗犷的男低音唱起。 “呔!” “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 “哈哈哈,三哥,今儿个行货不错!嫩芽儿真是撮啃,码上他,给五妹送去!”一头包着麻布的黑脸矮个子眯着斗鸡眼,朝旁边膀大腰粗、满脸糙相的壮汉说道。 “老四,咱是别梁子不是扎膀子,千万要整住!要是举了,看大当家不插了你?” 壮汉骂了句斗鸡眼,转头朝一行人喊道。 “将身上的钱交出来!马留下,人可以走!” “钱交出来!马留下!” “钱交出来!马留下!” 土匪们举着明晃晃的大刀高喊,吼声响彻山林。 白年上前,一脸狂傲,唰的一下抽出剑,语气十分欠揍,“打劫!把钱交出来!” “哈哈哈~” “我的儿,怪逗得哩!” 土匪们仰头大笑,丝毫不把这二逼少年放在眼里。 “瓜娃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还敢打劫我们?乖乖的交钱,便放你们过去。”壮汉喊道。 白年扯出钱袋,朝他们晃了晃,笑嘻嘻道:“钱在这儿,有本事来拿呀!” 张杉趴在马背上,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快点结束! 斗鸡眼实在看不惯他这副打脸模样,看了眼两个手下道:“你们两个上!让这小娃娃尝尝我们的厉害。” “是!” 两人朝白年冲了过去,没过两招就被干倒在地,噼啪打脸。 壮汉见这瓜娃子确实有两下子,举起他那大砍刀,喝一声,便冲了过去。 “让我来!” 壮汉跟白年打了起来,不愧是土匪窝头头,耍起刀来确实有两下子,威风凛凛。 见两人大战三百回合,久久不能拿下对方,斗鸡眼着急了,三当家可是这里最强战力啊!赶紧朝手下使个眼色,手下机灵,悄悄地离开了。 三当家只是长得像没脑子,但又不是真没脑子,仅是一个少年便能跟他打个平手,看那公子和侍卫毫无惧意,便知道是狠角色,再打下去双方都讨不到好处,于是挡开一刀,抽身后退,喊道:“慢!” 白年挑眉,肆意张扬,“咋了?认输了?” “就算再战三百回合,你也打不赢我,此次就算平手,按道上的规矩,我们可以放你们过去。” “不过,这条道确实是我们风云寨亲自开的,你们从这过可比绕道走少走两三天,而且我们风云寨保你们平平安安地通过这一段路,辛苦费总得要交一下?算你们每人三十文,给我们三百九十文就成。” 白年觉得不过瘾,刚想开口再战,白玉的声音便传来。 “好!既然三当家的有意相让,我们自然要给个面子。” “小年。” 白年被白玉喊住,只好收了剑退回来,白三上前扔了一袋钱给黑天寨三当家。 “哈哈,阁下爽快!”三当家的将钱丢给手下,后退一步,挥挥手道:“放行!” 队伍刚走两步,便听到一声娇喝。 “且慢!” 众人停下脚步,转头看了过来。 见是一个身穿红衣,腰间挂着蝴蝶双刀的俏姑娘,她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肤色微黑,姿形秀丽,容光照人,举止大方,甚是利落,毫无传统女子忸怩之色。 红衣姑娘一眼便瞧见那面如冠玉的公子,眼中满是惊艳,见公子看过来,她也不羞怯,勾起嘴角,挑了挑眉,坦荡地看回去。 张杉见此,左右瞧了瞧,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此时差把瓜子。 “他们可以走,但他——”红衣姑娘笑脸盈盈,朝白玉扬一扬下巴,语气轻佻,“不能走!” 张杉心动了,摇了下尾巴。这小姐姐又帅又飒,好喜欢! 白年不满道:“钱都交了,凭啥不让走?” “五妹!”三当家的嗔怪道:“别闹,莫乱了规矩!” “三哥,规矩不就是谁打赢了,谁可以走吗。” 红衣姑娘略过白年,转头看向一脸淡漠的白玉,眉眼弯弯,娇软的女儿声响起。 “喂!你叫什么名字?” 第118章 杏花枝上蝶双双 “喂!你叫什么名字?” 白玉没有回答,仿佛姑娘叫的不是他。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白年气急。 红衣姑娘朝白玉美眸一笑。 “我叫尤蝶双,杏花枝上蝶双双的蝶双,今年一十有七,风云寨五当家,大当家是我哥,我自幼习武,武艺还行,文人的诗词书画也略懂些。” “只要你赢了我,便放你走。输了人留下,做我蝶双的男人!” 张杉激动地摇摇尾巴,小姐姐霸气! “五妹!” 尤蝶双歪头,盈盈道:“三哥,道上规矩!你说的哟!” “三哥,五妹相看了那么多男人,都不中,大当家的为此愁得头发都白了,如今五妹好不容易看对眼一个,就让五妹试试?”斗鸡眼附和道。 尤蝶双瞟了他一眼,眼神淡漠似是不喜,但也没说什么。 三当家的犹豫不决间,尤蝶双抽出双刀如枫叶飞舞般朝白玉飞来。 白玉面若冰霜,语气很是冷漠,“姑娘,我与你素不相识,也非你良配,姑娘日后自会遇到好姻缘。” “怎是素不相识?我们现在不是认识了吗?我见公子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甚是欢喜,我也不错,我们年纪相仿,郎才女貌,怎的就不是良配啦?” “感情之事不可强求。” “感情是处出来的,日后相处多了,公子便知蝶双的好!” ”看招!”尤蝶双举刀朝白玉刺去。 白玉脚尖一点瞬间离地,飞身后退拉开距离,不欲跟她打。 白年冲上去,旋身上挑挡住她的刀,被人忽视很是不爽,他大放厥词,“小妞!想要我家公子留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你不配?” 说完,白年一个上步横扫,跟尤蝶双打了起来。 张杉津津有味地看着。 尤蝶双的蝴蝶双刀,大概小臂长度,交叉平放像一只蝴蝶,所以叫蝴蝶双刀,另一个名字是八斩刀。 刀虽短,但先到是蝴蝶双刀致胜原因,主要攻击敌方接近部位,使对方逐渐失去战斗力。 蝴蝶双刀是近战武器,每一次剑很接近蝶双身体,感觉下一瞬她马上要被刺中,不禁令人呼吸一滞,可刹那间她便快速转动双刀挡住,然后予以反击,一寸短一寸险,可谓是险象环生。 尤蝶双反握刀出手试探,刀法灵活,还能延长攻击距离,一个前刺虚晃,反握下劈,再来个左横切,双刀连续突刺,打得白年措手不及。 白年实战经验丰富,武功也不低,但明显吃了不熟悉蝴蝶双刀刀法的亏,一开始就被尤蝶双压着打,颇感压力,不敢盲目进攻,每次试探都留有余力,警惕蝶双突袭。 两人大战十几回合还未分胜负,不过还是尤蝶双技高一筹,白年隐有被压着打的趋势。 两人格挡飞身后退,尤蝶双眯眼,笑道:“小子,有点东西,接下来,要小心了!” 白年冷哼一声,“让你见识一下小爷的威力!” 二人收身蓄力,眼神能擦出火花,倏地猛朝对方冲过去,武器当的一声相撞在一起,剑气刀气袭来,震退周围的落叶草木。 前方落叶夹杂着灰尘袭来,最前面的马儿有些惊慌,后退了几步,某只猫被几片落叶拍脸,然后吃了一嘴土,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张杉摇头晃掉灰尘落叶,呸了几下,赶紧从马上下来,跳到后面的白三肩上。 吃瓜得时刻注意距离,切记! 白年和尤蝶双切磋内力外放,显然双方都发狠了,打了许久二人都不肯停下,像两头疯牛似的。 忽然,尤蝶双俯身旋转切腹,再转身横切时,白年等来的不只是一把刀,还有一抔尘土。 尘土一扬风沙迷眼,他下意识抬手遮眼,忽然一阵刀光闪过,早就料到对方会偷袭,他反手就是一击不料划了个空,心道不妙,随即右退担剑格挡却迟了一秒,光影闪过一把短刀便抵在他脖子上。 白年气得脸色通红,朝她骂道:“你无耻!” 尤蝶双见他这副模样被逗笑了,“兵不厌诈,是你技不如人!” “有本事再来。” “我不跟你打。”尤蝶双摇头,看向白玉,“我要跟他打!” 第119章 离开风云寨 “跟我打一架,赢了放你走,输了就留下!” “你不是我的对手。” 尤蝶双挽了个刀花,再次施展轻功朝白玉飞去,“那让蝶双见识一下公子的厉害!” 尤蝶双虽然公子公子地叫,却一出手直接给他来了个横扫抹喉,白玉后仰躲过,起身进步斜削,尤蝶双侧转身闪躲,八斩刀左手正握,右手反握,向白玉刺去…… 打了几个回合,尤蝶双见对方应对得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不由得慎重几分,深呼吸调整状态,再次向其攻去。 又打了十几回合,尤蝶双直接被白玉挑飞了刀,剑尖正刺向她的喉咙。 不论是内力还是反应,尤蝶双都远不及经过洗筋伐髓的白玉。 尤蝶双垂眸看了眼抵在喉咙的剑尖,又望向面前那脸上毫无情绪的公子,咯咯地笑了起来,或是过于激动,两颊染上红晕,一衫红衣衬得她明媚娇艳,对面的公子却半点不为所动。 “你赢了。” 白玉收剑,转身便走。 “等下!” “你叫什么名字?”尤蝶双在后面喊道。 然而白玉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牵着马儿便要走。 “且慢!” 没走几步,一个醇厚男低音响起。 众人再次转身看向来人。 是一个身穿石青色袍子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面目英俊身材魁伟,举止潇洒气质轩昂,鼻眼与蝶双有六分相像。 “大当家!” “大当家!” 众人纷纷行礼。 “哥,你来了!” 尤蝶双快步走到大当家的面前,利落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大当家的顿时眉头一皱,“双儿,你已经是大姑娘了,男女有别,要遵守礼节。” “知道啦!” 知道却不改,大当家的嫌弃的看了妹妹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白玉一行人,见到那长得十分漂亮的公子,着实惊艳了一把,上前拱手道。 “在下是风云寨的大当家尤延东,舍妹给各位添麻烦了,在此向各位赔罪。” “大当家的客气了,我等路过此地,有要事在身,耽搁已久,就不奉陪了。” “公子稍等!” “如今天色已晚,深山野林毒虫野兽众多,公子武艺高强自是不惧,但难免有所不便,不如来我风云寨歇息一晚,让在下款待一二,尽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只是一息间,白玉便回道:“多谢大当家好意,下次再登门拜访。” 看着一行人远去,尤蝶双终是忍不住,喊道:“哎!你叫什么名字?” 等了许久不见回应,尤蝶双烦躁地拍了一下尤延东肩膀。 尤延东郁闷了,“你拍我干嘛?” “你不留下人家?” 尤延东无语道:“人家公子明显不愿意留下,我能有什么办法,好端端的,我还能把人绑回来不成?” “名字你也不帮我问一下!” “你不是没看到?人家着急走,怎肯告诉我名字?” “只是一副皮相罢了,重要的内在!他武功比你高,万一他性格恶劣打你咋办?听哥的,好男儿有的是!哥再帮你找找,一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不会的。”尤蝶双笃定地摇头。 “什么不会?”尤延东顺口一问,反应过来,道:“你怎知他不会?不要被男人的外表所蒙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特别是这种富家公子,看着风度翩翩,实际衣冠禽兽,人面……” 尤蝶双摇头,笑得嫣然,“哥,你有没有看见他抱着一只狸猫?” “嗯?” “他看向狸猫的眼神很柔和,抱起来时动作轻柔,狸猫靠在他怀里,会蹭他会眯眼,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正是狸猫感受到了他的善意,所以才会这么乖顺。” “哥,你想啊!一个能让猫喜欢的人,他肯定不是那种脾气暴虐,秉性恶劣之人,退一步来说,他肯定不是无情之人……” 尤延东气诘,打断她的话,“我!不!同!意……” …… 说真的,张杉倒是很想上去逛逛,她还没去过土匪窝呢,不知道和电视上演的是否一样? 遗憾!这一看就是个大寨子。 张杉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拍了一爪,反应过来才发现拍了白玉一下。 “怎么了?”白玉转头看向猫儿,黑眸中闪着疑惑。 咳,咳,生气时拍兴奋时拍,如今叹口气都拍爪! 坏习惯,得改! 张杉微尬,叫了一声,蹭了蹭他的肩膀。 “困了就睡会儿。” 白玉搂紧猫儿,马儿放慢了步伐。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真困了,张杉闭眼休息。 第120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众人走了两天半终于出了这片崎岖蜿蜒的山脉。张杉看着后面那若隐若现的一抹红色,跟了两天了,真是对她佩服地五体投地。 众人停了下来,原地休息。 白玉蹙眉看了眼,无奈地策马朝她而去。待到尤蝶双面前,便见她笑嘻嘻地盯着他看,有种孩子的稚气和顽皮。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尤蝶双眼珠转动,挑了挑眉,“我没跟着你们呀!” “回去!”白玉的眼神变得十分冷漠,“你是个好姑娘,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呢?你有婚约啦?” “我的事与姑娘无关。” 尤蝶双弯唇,“你不说,我就偏要跟着你!” “若姑娘执意如此,休怪我不客气!”白玉利索地拔出剑。 见对方要动真格,尤蝶双反而没心没肺地咯咯笑了,“你真是不经逗!” “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便不再跟着你。” 停顿了片刻,白玉说道:“你叫我如何信你?” 尤蝶双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双指朝天道:“我发誓,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再跟着你,否则我哥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走路被摔死,练功走火入魔而死。” “哇哦,果真是哥哥的好妹妹!”白年感慨。 “嘘!小声点。”白三对白年做了个噤声手势。 “别说话,闭上你俩的嘴!”白二直接开骂。 张杉则在草丛最前面,竖起耳朵专注听着,心道,下次一定要带把瓜子。 白玉抿了抿唇,看向对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信,但他还是回道。 “我叫白玉。” “白玉,白玉。”尤蝶双垂眸低喃,又抬眼看向眼前的公子,笑得一脸灿烂,“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玉?还是‘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玉?” 张杉内心尖叫,小姐姐有文化好会撩喔! 边上三人一猫两眼发光,一脸贱笑,无论是谁都抵挡不住八卦的诱惑! 面对姑娘的调戏,白玉脸不红心不跳很是淡定,脸上的冷漠从未变过。 “你该走了。” 尤蝶双眨眨眼,耍赖道:“我不走!路就是给人走的,我为何不能从这儿走?” “那便得罪了。” 白玉估计也不指望她能守诺,直接提剑朝对方刺去。 尤蝶双见他攻过来也丝毫不怕,架上双刀也冲了过去,两人顿时战作一团。 尤蝶双根本没有打架的意愿,不到几回合便被一把剑横在脖子上,她却不在意,笑眯了眼,直直地和白玉对视。 “滚!”白玉语气加重。 平时一直温和有教养的人,罕见的爆了粗口。 旁边三人一猫顿时瞪大了双眼。 尤蝶双愣了下,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寒意,他是真的生气了! “再跟上来,这剑就不只是指着你脖子了。” 白玉言语间很是无情,也不怕伤了小姑娘的心,他收了剑,转身时往旁边草丛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便牵马走了。 众人瞬间缩回头赶紧溜走,趁他回来前抵达队伍,装作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走。” 白玉牵马回来,直接走去队伍前面,不知怎的看上去,他身上还余留些冷意。 大家见他这副样子,都识趣地没有往前凑,连白年都安安静静的。 张杉稍稍慢他一步,在旁边快步跟着。 “怎么不说话了?” 白玉没有转头白年也知道是在说他,有点小尴尬,他打哈哈道。 “呃,那个——” 白年抬头看看天空,思索了半晌,低头看向张杉故作惊讶道。 “呀!安然,你怎么在地上跑着?快过来,我抱着你。” “圆圆的摸着可舒服啦!” 张杉本来还想着给他个面子,听到后面那句话,瞬间拉下脸来,远离了这个令猫不适的环境因素。 她不就是八九十斤嘛?顶多算是轻度肥胖,至于常挂在嘴边吗? 白年见猫儿不搭理他,稍微有点尴尬。 张杉正郁闷着,蓦地被抱了起来,四肢离地,转了个身便扑到白玉怀中,她茫然抬头对上了白玉那双眸。 “不轻,也不重,刚刚好!” 张杉愣了一下,叫了声。 谢谢!虽然心痛但有被安慰到。 第121章 路边茶摊 太阳明媚高照,众人由着大道往前走了半日,前方路边出现一个卖茶水的棚子。 摊主是一对约四五十岁的老夫妇,几位商人打扮的客人和一个貌美妇人在喝着茶水聊天,一个年轻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忙着给客人端茶倒水,路边停着三辆马车,几个小厮在给马儿喂吃食。 见到一伙人骑马缓缓而来,摊主大爷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拿肩上的汗巾抹了把汗,喊道。 “各位客官,一路辛苦,来喝点茶水?” 众人下马,走向那茶棚。 “快上茶!” 白年越过白玉快步朝棚子走去,一屁股坐下,一手摆着茶杯一手擦着脸上的汗。看着众人坐满了棚子,张杉可不想跟他们挤,左右瞧着,选了旁边一棵大树便爬上去。 跳到树干上,她抬头一愣,见几个黑衣人眼带杀意的看着自己,他们握紧手里的武器,似乎只要她一叫,立马猫头落地。 张杉沉默片刻,原地趴下歇息微微摆动尾尖,一副啥也没看到的模样。 微风拂过,沙沙声带着丝丝凉意缓缓吹来,树上顿时清凉不少,张杉不禁得夸他们几句,真会找地方,工作乘凉两不误。 几个黑衣人见这猫不叫也不跑,透着些许怪异,但为了不惊动目标他们没有动手。而张杉的飞剑护盾早已备好,只要他们敢动手,立马人头落地。 于是,几人一猫在剑拔弩张中达成了短暂的默契,齐齐望向下方。 “各位客官,请慢用!”小女孩将茶水端上来。 “热死了,公子,喝茶!” 白年一把抢过茶壶,倒一碗茶放到白玉面前,立马给自己也倒了碗,端起便喝了起来。 白玉端起碗,瞧了眼,也喝起来。 老妇人正在给马儿喂草,大爷提来几桶水让马饮水,汗水顺着他那干黑的笑容滴落,他只是随手擦了擦,便继续招呼客人。 今日生意好,接待了二十多位客人,一壶茶十文钱卖了六壶,也就是六十文,加上马儿的料草,一共一百七十八文! “妞儿她娘,过来煮茶!” “哎!” 年轻妇人应了声,洗完手中的碗放在一旁,擦了擦手便走了过去。 小女孩目光在某个地方停留片刻,便继续扫过喝茶的众人,只要有客人一喊,她便跑去添茶。 这条道上行人较少,有时候一个月都不曾有客人来,但每次来客人便是好多人,能赚许多钱,小女孩眼里满是兴奋,赚了钱,便能送弟弟识字!以后就会有好多好多糖吃! 忽然,旁边那桌商人和那貌美妇人站了起来,他们朝众人走了过来,朝白玉行礼笑道。 “这位公子,幸会!鄙人姓陈,乃是庆州贩卖玉料的行商,鄙人有一块好料,公子可有兴趣观上一观?” 说着,商人将手伸进袖子。众人见状握紧了手中的刀剑。 “不必了,我家公子没兴趣,请回!”白三起身拦住,皮笑肉不笑回道。 商人缓缓地将手抽出,拿出一块普普通通的白色石头往前伸。 “公子,鄙人这绝对是好料,上等的翡翠玉石!” 貌美妇人从后面站了出来,朝白玉盈盈行礼,体态娇柔粉面红妆,眼波流转间甚是勾人,她娇声道。 “公子,您就看看嘛!我家老爷的玉料可是极好的。” 白玉很是淡定,他瞥了前几人和那玉料一眼,看向商人道。 “在下并不好玉石,陈老板请回。” “公子,既然如此,冒昧打扰,这块玉料便赠与公子,还望公子收下。” 商人讨好地笑着,双手将玉石往前递。 突然“咻”的一声,一支箭朝白玉射来。 “公子小心!” 只听一声娇喝,一道丽影飞快地冲到白玉面前,她张开双臂,似要用身体挡住那飞驰的箭矢。 只听到“当”一声,白年提剑挡住箭矢,望着四周袭来的暗箭和黑衣人,众人拔刀迎了上去,现场顿时响起金玉碰撞之声。 几个商人和茶水摊老板顿时面露惊恐,纷纷找地方躲避。 白玉一把推开那妇人,躲过迎面而来的大刀,握住黑衣人手腕一扭再一脚踹开,将大刀夺了过来。 妇人尖叫一脸惊恐,她下意识抓紧白玉手臂。 张杉吐掉瓜子壳,嚼几下吞了下去,又有一颗瓜子瞬间出现在口中,她看着津津有味,轻轻地摆动尾巴,旁边,几个黑衣人卧在树上,睡得一脸安详。 桌椅板凳被砍得七零八落,茶摊大爷带着三人躲在棚内角落处瑟瑟发抖,那三个商人也凑了过来。 白玉转头瞧了眼身后紧紧扯住他手臂,怎么也甩不掉的妇人,不禁皱了皱眉。忽然,一道粗长有力的箭矢破空而来,直冲白玉心脏射去,他眼神一变,想转身躲开却被妇人死死抓住,眼看利箭袭来只得提刀抵挡。 第122章 取尔性命 忽然,一道强而有力的箭矢破空而来,直冲白玉心脏射去,他眼神一变,想转身躲开,却被妇人死死抓住,眼看利箭袭来,只得提刀抵挡。 灌入内力,一刀挡住利箭,利箭斜射,朝一黑衣人射去,顷刻便将其射穿,箭矢深深地插入泥土中。 只是抵挡瞬间,身后一道寒光袭来,他感受到妇人松了只手,左手被她用力钳制住,心道不妙,立即偏头,一枚暗针瞄着脖子边划过。 将利箭拨开后,白玉斜向前一步,来了个苏青背剑,一道兵器碰撞声后,他手腕一转,刀划过二人中间。 妇人松了手,白玉立即转身,举刀挡住刺来的匕首。 二人距离近,妇人吹了口气,一道白烟从她口中吹出,白玉见状,立即屏息,拉开距离。 “咻,咻~” 几声破空声袭来,白玉一边躲避射来的利箭,一边与妇人打斗。 张杉正在吃瓜,不料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手上拿着弩箭,应是负责暗箭伤人的。 双方仅愣一秒,便立刻操起手中武器。 不出意外,他们都睡下了。 张杉拍了拍旁边的空气,心中夸了句,好样的! 她一边关注下方的打斗,一边看顾棚子里的弱势群体,见有人要对他们下手,便一根毒针打过去。 白年他们仨还好,没有遇到厉害的对手,就是敌人多了点。 妇人拿着匕首作战,极为不利,抢了把刀,两人继续打了起来。 蓦地,一个玄衣少年提剑朝白玉飞来,加入了战斗,二对一打了起来。 张杉看着后方几十人涌来,不禁皱了皱眉,思索片刻,给自个贴了张隐身符,御剑浮于空中,继续看戏。 三人打了会儿,拉开距离,玄衣少年冷眼瞧着白玉,轻哼了声。 “白玉,半年多未见,功力涨了不少啊!” “彼此。” “若不是突然杀出个蓬莱药老,你早已是我的剑下亡魂。” 想到这,玄衣少年满身寒意,他抬眼扫过四周,似在寻找什么。 “说什么大话!”白年跳了出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打不过我家公子。除了耍阴招你还会什么?呸,不要脸!” “你骂谁呢?什么耍阴招?是你们实力不如人,怪得了谁?”妇人上前一步怒喝道。 “谁实力不如你们?打了这么久,小爷我还不是好好地站在这?有本事再来打啊,小爷在这等着!” “这么嚣张啊,小子!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老娘捏死你跟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那你过来啊!”白年勾勾手。 “你怎么不过来!”妇人反问。 眼见白年又要张嘴,一副泼妇骂街的气势,白玉及时喊住。 “好了,小年,别说了。” 玄衣少年瞥了眼那妇人,妇人立马噤声,恶狠狠地盯着白年。 “这次,我看谁还救得了你!” 玄衣少年说完,手一挥,后方出来七个汉子和一个中年妇人。 为首拿拐杖的汉子喊道。 “我们乃八山一窟鬼,今日前来,是要取尔之性命!” 第123章 八鬼之悲 为首拿拐杖的汉子喊道。 “我们乃八山一窟鬼,今日前来,是要取尔之性命!” “在下一鬼李拐!” “二鬼竹叶眉!” “三鬼驴白翁!” “四鬼吕尧全!” “五鬼鬼姑!” “六鬼破蓝衫” “七鬼鬼萧!” “八鬼玉阴阳!” 报完名号,一鬼便直接提着拐杖飞了过来,其余众鬼紧随其后。 白玉见状,握紧手中的刀,转身便飞入林中。 八只鬼想跟上,白年三人各拦下一人。 “小子,让老娘看看你能耐!” 那美貌妇人气势汹汹,提刀朝白年而去,而后又有几人赶来,替下其余二鬼位置,三只鬼立即转身离开,朝林中追去。 张杉一看阵容,八对一?能赢吗?要是以她以前的实力,呃,小小要求,希望走的没有痛苦。 张杉原地转了个圈,还是朝八鬼方向赶去。 这边刺激点,有看头! 五只鬼对白玉紧追不舍,白玉飞快地向前跑。 张杉在上空精神亢奋,握紧爪为他加油!快!跑快点,要追上了! “哪里跑!” 追在最前面的一鬼李拐举起拐杖朝他前方掷去,白玉被拦住去路,只是瞬间停滞,便被众人围住。 二鬼竹叶眉首先出击,他拿着把铁扇向前一扫,白玉立即后退,漆黑的铁片在脖子前划过。 三鬼驴白翁拿着个竹筒奏起哀乐,白玉顿时眉头一皱,哀乐难听得令张杉立即收起耳朵,拉远了距离。 四鬼吕尧全提剑刺去,和白玉打了起来,一鬼李拐也持拐杖加入战斗。 五鬼鬼姑手一挥,三枚枣核状珠子朝白玉射来,白玉挡住四鬼的剑,借力反推,来了个腾空旋体躲过珠子,人还未落地,剩下三鬼便赶了过来,六鬼破蓝衫铁刺鞭带着呼声袭来,白玉向树木一蹬,再来个翻转,堪堪躲过,刚落地,七八鬼便迎了上来。 白玉借助地形,在林间腾挪,五鬼鬼姑再发暗器,铁珠袭来,白玉眼神一凛,用刀快速拍飞铁珠,手腕一转,几枚飞镖朝鬼姑射来。 鬼姑见状,提起短刀抵挡,听到一鬼喊了句“小心”,抬眼一看,不禁神色一变,架起短刀挡住砍来的大刀,哪知对方刀劲浑厚,显然用足了力,鬼姑瞬间被震退,向后倒,撞在树上。 张杉在半空拍手,直喊牛逼。 鬼姑倒下,下一个目标是竹筒奏得销魂的三鬼驴白翁,众鬼见他朝三鬼方向移动,立马上前拦住,白玉刀势愈加凌厉,转换个方向,又往三鬼方向推去,三鬼往哪儿跑,他就往哪追。 忽然,三鬼不知吹了啥音节,张杉只觉脑瓜一疼,白玉动作停顿了一下,六只鬼抓住时机,各显神通,从四面八方扑了上去。 张杉呼吸一紧,瓜子都忘记吃,要完犊子了吗? 眼看众人武器将要落下,白玉后退一步,蓄力往前冲去,不知使了啥步法,看着眼花缭乱,他穿越众人,使刀横扫,刀劲凌厉,一拍一个倒飞出去。 当拍倒三鬼驴白翁后,一把刀架在三鬼脖子上,白玉脸色有些惨白,调整气息后,他道。 “诸位还要打吗?” 一鬼李拐捂住胸口,看向三鬼,又转头扫向众鬼,回头看向面前浑身冰冷的年轻人,最终叹了口气,他朝白玉拱手道。 “白少侠,是我等技不如人。” 白玉见此,将刀缓缓移开,只是刹那间,三鬼猛地向他冲去,刀光划过,三鬼身体一颤,随即倒了下去。 “三弟!” “三哥!” 众鬼急切喊道,看着三鬼倒下,一脸惊恐。 三鬼捂住向外喷血的喉咙,看向其余七鬼,他声音像是呛水一般。 “别,管,我,杀,了,他!” 说着,三鬼抠着喉咙,像是呼吸不上了,只是几息间,他动作渐缓,眼睛缓缓闭上,彻底昏死过去,不再动弹。 众鬼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悲哀,看着多年的兄弟死在眼前,像是有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心口,喘不过气来。 一鬼李拐颤抖的手紧紧握住拐杖,青筋暴起,他站了起来,眼中是怒火和恨意,一道吼声响起。 “八山一窟鬼!” “随我杀了他!” “杀!” 白玉迎着众人的愤怒和恨意,脸上无任何情绪,如同冰冷的利刃,他只是提起手中仍在滴血的刀,向前奔去,决一死战! 第124章 若有缘,你们还会再见面…… 张杉不知道她该不该跟来,此刻她有些迷茫。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 看着七鬼一个个倒下,她忽然觉得生命就像蝼蚁一般,张杉发现自己开始变得冷漠起来,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御剑往回飞去,离开了这里。 一路返回,她发现多了很多人,他们打斗在一起,到处有人倒下,有人死亡。 她来到那茶棚,往里一看,那三个商人死了,摊主夫妇死了,年轻妇人死了。 那个小女孩被三人护在身下,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张杉跳下飞剑,来到小女孩面前,轻轻地碰她的手,见她没反应,将爪子伸向她手腕,刚碰到她脉搏,爪子瞬间被手抓住。 年轻妇人怀中,小女孩睁开了通红的双眼,大滴的眼泪瞬间滑下脸颊,她眼神空洞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握紧手中毛软软的爪子,沙哑的声音轻轻响起。 “救救我!救救我……” 她握得太紧,张杉使劲抽都抽不出爪子,叹了口气,对于小女孩亲人的死亡,她有些许愧疚,轻声安慰道。 “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张杉用另一只爪摸了摸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你想回家吗?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说到家,小女孩终于有了反应,她眼泪汹涌。 “娘!爷!奶!”她一遍一遍地喊。 张杉操控飞剑放倒几个闻声而来的人,看着她这么伤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总不能说人没死? “别哭啦,家里还有别的亲人吗?你爹呢?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听到爹,不喊娘爷奶了,开始喊爹。 张杉一阵无语,不会全家就剩你一个了? 这可怎么办?她现在又不能带上她,将她放哪儿?徒弟那不行,太危险了,铁蛋那?铁蛋在哪?张老头院子?不行不行…… “别哭了,我给你糖吃,你先爬出来好不好?” 张杉立刻剥了颗糖塞她嘴里,止住她的呜呜咽咽。 小女孩感受着口中的甜味弥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吸着。 看她终于安静下来,张杉关掉了系统。 再次问她,小女孩终于肯交流了。 原来她爹没死,只是腿脚不便,还有个六岁的弟弟,在家干农活。 张杉叫她爬出来,上前一步,坐在飞剑上,给她拍了张隐身符,离开棚子,飞剑缓缓升空。 “你是神仙吗?”她问道。 “可以这么说!” 她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亲人,又转头望向前方的空气,眼神满是乞求,“神仙,可以救救我娘,我爷和我奶吗?” 沉默片刻,张杉回道:“凡人生死自有定数,他们此世无辜惨死,来世必会投身大富大贵人家,是去享福的。” “你是他们在世亲人,要好好活着,若有缘,你们还会再见面。” 风吹过小女孩的脸颊,她双手趴在冰凉的剑上,看着下方缓缓后退的山林,她没有过多害怕,可能三个亲人的死亡已经耗尽她太多的精力。 “我想吃糖。”她道。 瞬间,空中浮现几颗糖果,小女孩伸手,糖果落在她手上。 小女孩握住手中的糖,却没有吃下去。 “吃,我还有很多糖。” 小女孩摇摇头,“我想拿回去给爹和弟弟吃。” 张杉沉默,没有再说什么,顺着小女孩的指引,飞剑落在一个土砖砌的破旧小院子前。 “回家!别说见过我。”顿了顿,张杉说道:“这是妞儿和神仙的小秘密。” 小女孩轻轻点头,缓缓地朝院子走去,她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衣角上沾着点血迹,眼眶余红,晒得微黑的脸上泪痕还在。 她进了院子,一身的邋遢模样引起了她爹的注意,在爹爹的追问下,小女孩哭了出来,男人听到真相的那一刻跌坐在地,下一秒又爬起来,瘸着腿向院门走去。 小女孩哭着抱着男人的腿,不让他去,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弟弟,弟弟看到姐姐哭得伤心,爹爹一脸悲恸,也跟着哭了起来。 张杉深吸一口气,飞入屋子,放下半斤糖果,几张五两十两的银票,总共一百两,又购买了张豆腐配方,放在桌子上。 御剑飞走,离开了这里。 第125章 才露尖尖角 远远望去,双方还在打,有的在撤退,有的在追逐,张杉在飞了一圈,终于找到众人,给自个拍了张隐身符,便在天上跟着。 张杉冷眼看着人群中的白玉,又抬头望向天空,忽然感到深深的疲惫。 或许是刚刚经历太多,她忍不住对每一件事物进行恶意的揣测。 她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个巨大的深渊中,越往下,越是漆黑一片,会不会有一天,黑暗会将她吞噬? 秘密真的是长生吗?长生具体指什么?修仙以得长生?还是凡人口中的长寿而已?或者是什么事物能让人容颜永驻,另类长生? 无论如何,她希望是前者,若这个世界不能修仙,没有修仙体系,她研究再多也没用。 他们为什么偏要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来?还是像戚大说的那样,他们是鳄鱼,而许许多多如同她一样的事物,就像池中的鱼、潜水的人,只要一露头,便被他们盯上了。 也就是说,这是场针对外人的局,那些相信长生的人。 许多事情是瞒不了的,只要细心查一查,终会露出端倪。 按今日白玉表现出来的实力,当初在抚州府城战黑白双刀时,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出手。 对身边每个人都是一副很有耐心、很温和的人,要么真是他性格如此,要么就是藏得太深。 张老头在哪儿?白家参与夺宝,明明那么危险,他却还是要她去,到达白家后,空荡荡的院子和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张杉不知道自己是否被发现了,面对未知和抉择,弱小的她只能顺着他给的路往前走。 如今,尽管有着筑基期的实力,但她还是没有安全感,现在这里,是否还有人在监视她? 或许,一切等到了终点便会知晓…… 张杉闭上眼,趴在飞剑上休憩。 飞剑随着下方人群往前飞去,半空中凉风吹拂,带来的凉意却降不下阳光的温度。 转眼便到了晚上,明月当空,微风习习。 张杉蜷缩着身子,睡在火堆旁。 忽然头上一沉,她只是动了下耳朵,任由他抚着猫头。 他将狸猫抱起,狸猫没有丝毫动作,一脸平静,只是那黑夜中的灯泡似乎透着丝丝的淡漠和疏离,他只是瞧了眼,便抬头静静地望着夜空。 第二天,众人继续赶路。 白年这小子被对方针对,背后受了一刀,脸色有些苍白,也不怎么说话了,队伍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张杉趴在马头上荡秋千,随着马蹄踏动,马头上下起伏,她拍拍马头,轻叫了声。 晃慢点,兄弟! 经过她耐心细致,温暖有力的沟通,马儿的头终于不再那么晃了,张杉收回了爪,惬意地张开四肢,为马头盖上一坨别致的猫帽,尾尖缓缓摆动,一下一下地拍着马儿的脖子,马鼻发出哼哼声,它应是很享受的。 张杉看着这么温顺的马儿,顿时起了兴致,用爪子缓缓地轻拍马头,给它讲起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的故事。 “喵~,喵~”轻缓的猫叫声响起。 话说,在一个遥远的国度,住着善良的国王和王后,他们生下了一个美丽的女儿白雪公主…… 马儿听完,打了个响鼻,张杉从中听出了疑惑,于是又耐心地跟它解释。 白马王子他虽然不是马,但他为啥要叫白马王子呢?因为在西方世界中,白马和王子稀少,物以稀为贵,白色又代表浪漫、高贵、干净。我们东方啊,有句诗叫“青庐合卺酒,披红骑白马”,所以白马和王子一起用,象征着美好爱情。什么?你不是白马?都是马,这有什么打紧的…… 马兄弟就是好,从不嫌烦,认真倾听,经常发问。张杉给它讲完白雪公主的故事,又给它唠唠千里马和马踏飞燕的故事。 张杉讲完一匹又换一匹马接着讲,当正跟着白年的马说起那赵高指着一头马头鹿,告诉陛下这就是马时,她被人捏着后颈提溜起来。 看着猫马相谈甚欢,白年终于忍不住,想要参与进来,“讲什么的?我也要听!” 无奈,狸猫只好用猫语跟两个物种重新讲那指鹿为马的故事。 猫讲的认真,马和人类听得认真,还时不时发问,场面一片和谐。 第126章 洛安城 四月下旬,众人穿过府城,到达庆州中部的洛安城,这里就是前朝,大乾朝的京都。 洛安城城墙很高,往上望去,大概有三十米。 洛安城很大,面积大约是前世长安城的两倍,城内建筑白墙红瓦居多,鳞次栉比,气势恢宏。 一行人乔装打扮,混进了洛安城。 城内人流如织。 南北差异,这里的人普遍长得高大,男的身高大多一米七多,女的大概一米六多,而在南方,比如抚州,男的大概一米六五,女子一米五五左右。 当然,南北方也不妨有一米八多的,不过大部分都是生活富足的有钱人家,穷苦老百姓吃饱就不错了。 而白玉一行人很明显在有钱人行列。 张杉思索,原来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不是没有道理。 低头看看自个,也就人家膝盖高,这天得多塌才轮到她顶着? 张杉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哈哈哈的笑了三声。 顿时众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射过来,张杉尴尬地闭上了嘴。 抱歉!不能说话的本喵内心戏有点多,导致行为有些许怪异,请多多担待! 众人停顿了一两秒,然后扑哧地笑了。 张杉习以为常,毕竟奇特的猫总是与众不同的,她得学会接受异样的眼光,体会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安然,你刚才在笑吗?” 白年把脸凑了过来,笑嘻嘻道:“再笑一遍。” 张杉转头无视,本猫高冷,不会轻易笑,有损格调! “一个鸡腿。” 张杉转头看他,这小子贼坏,不仅想要她出丑,还想要她发胖! 一箭双雕啊,好好,好得很! 咳咳,张杉润了润嗓子,“哈哈哈~”的给他表演一下三段笑,尾音上扬延长,再加一个平声哈结尾,据她所知,这是最为轻快,令人愉悦的三段笑了。 果不其然,老板们喜笑颜开,很是满意。 张杉微笑着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竟然有一天沦落到街头卖笑的地步! 没有比她混得更差的穿越者了! 赚了七八个鸡腿后,她决定歇业休整,让时间来冲淡心中的伤痛。 众人在洛安城里租了个院子住了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动身的意思。 张杉口中吞着灵泉水,感受着它带来的身心顺畅,脑子都精神了很多。 对于他们的行径,她心中甚是疑惑。 难道目的地就是在这儿? 那宝藏会是长生的秘密?总感觉跟这繁华热闹的地方关系不大,起码得藏在某个深山老林才对得起这个词? 如果不是,她还要跟着去吗?张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现在想这些毫无意义。 书房里,白玉和众人在里面商量事情,估计是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这一路走来,他们商量事情时,张杉也曾想过去“路过”一下,可是一接近,就被白二抱走了,去了两次,她也明白了过来,这是防着她呢! 连一只猫都防,艹! 张杉抬起爪,刚想拍下去,及时刹住,假装伸懒腰,斜眼瞄了下潜伏在暗处那四五个气息沉稳的暗卫,趴下继续假寐。 这座三进大宅里,侍卫有二三十人,暗卫至少三四十个,还在不断增多,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自己塞进来,张杉感觉她上个茅厕都有几双眼睛盯着,浑身不自在! 呵,果然!像她这种中途塞进来的,就算再讨喜也是个外人! 就像所有人瞒着某人去团建一般,这种身处其中,却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真是难受! 说到底,他们都认为她是蓬莱药老派来的眼线,蓬莱药老虽然救过他们,可也没有资格插手这件事,当初答应将她留下,也不过是明面上不想显得那么绝情罢了,若是塞进来的是人,估计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张杉感觉得到,此次行动,他们是不会带上她的。 她得为自己谋条后路了。 第127章 一往无前 不管他们如何安排,她是一定要去的,这是她此行的目标。 张杉站起身来,抬头望着天空,深蓝高远明净,什么都没有,反而会惹人特意去寻找一些本该在上面的东西。 晚上。 晴朗的夜空显得似乎离星星更近,这漫天繁华甚是耀眼,不似前世望见的星星,许多颗都是假的。 不知她的两灯泡与天上星星相比,哪个更亮呢? 张杉思索片刻,哪个更亮就不说了,但她的一定瘆人。 忽然,猎猎作响声传来,张杉看去。 他像是御风而来,白衣如雪,灿若星辰。 月下惊鸿影,疑似画中仙。 张杉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披头散发,跟个女的似的,能否注意点形象? 还有,大半夜的,不去睡觉,这么闲吗? 恍然间,张杉回过神来,她这几天怎么跟个怨妇似的? 要不得,要不得!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心如止水,宁静致远。 白玉在旁边坐下,他抬头看着满天星辰,月辉撒在他身上,泛起淡淡银辉,气质清冷却又温润。 忽的,他一手摸了摸猫儿的头,一手指向天空中最亮的几颗星。 “北斗七星中,最亮的是玉衡,最暗的是中间的天权,瑶光、开阳、玉衡作斗柄。勺口始终指向北方,黄昏时观察,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 “如今是五月初,斗柄由东向南偏移,指向南方。”他手指往斜左上方划了一下,“便是由春入夏了。” 白玉说完,转头看向张杉,好像在问你学会了吗? 张杉望了北斗七星片刻,呃!目前状态是学废了和学会了的中间。 “喵~” 为了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无知,张杉硬着头皮叫了一声。 白玉见状,手指指着北斗七星逆时针划了一圈,继续说下去。 “北斗七星绕紫微星转一圈便是一天。天色暗时,北斗七星位于紫微星的右方偏下。” “子时,北斗七星位于紫微星的正上方,卯时,在左方,辰时,则在正下方。” “此刻,北斗七星位于紫微星右方偏上,斗柄指向东南,便是亥时。” “喵!” 好的,通俗易懂,让她想想,子丑演卯辰巳午未,子时是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卯时是早上五点到七点…… 一番思索后,她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她应是学会了。 大晚上的不睡,不会是专门来抓她学习的?大可不必! 一人一猫望了会夜空。 “安然,你应该察觉到了。”他像是在问,但语气平和,仿佛在陈述事实,“你先离开一段时间。” “喵!” 张杉回应一声,正有此意,作为客人,得有客人的自觉。 白玉转过身来,看了猫儿片刻,伸手抓住猫的两条胳膊,提到前面来,迫使其与自己平视。 张杉直面他那冷峻神色,缩了缩脖子,有些心慌,挣扎着想要离去,却被他抓紧胳膊,挣脱不掉。 “喵!” 张杉急了。 大哥!您是受啥刺激了?有话好好说,您对我的态度不满意,我可以改,别动手动脚的,淡定,要淡定啊! 白玉满脸严肃,他直直的看向猫儿的双眼,语气冷硬道。 “不准你去!听到没有!” “会死的!” 目光对上他眸中那抹认真和强硬,张杉怯怯地咽了下口水,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对视几秒,张杉绷不住了,转头舔着他的手,轻柔叫了几声,安抚他的情绪。 白玉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刺痒,盯着猫看了会儿,将其抱在怀里,便飞身下了房顶,进了房间。 抬头看着将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人儿,张杉不禁想起徒弟,那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当初要离开时,他就是这样搂着自己,仿佛这样搂着,师父就不会抛下他一人离开了。 所以…… 张杉眸色深沉。 一年来,这件事已经成为她心中的执念,为此,她甘愿以身入局,一旦放弃,就像失去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茫然,无措,又无处可去。 他们终将长大,回到他们各自的人生轨迹中,会有自己的生活,拥有属于他们的一切。 她不想,当他们从交汇点走向四方,挥手告别时,只有她一人留在原地,后无退路,前进无门。 第128章 被发现 张杉神色麻木地看着面前香味四溢的烤鱼,烧鸡,鸡蛋羹,狮子头…… 满满一大盆! 旁边,白二蹲在地上,单手撑脸,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安然不是最喜欢吃姐姐做的饭菜吗?快吃!吃完姐姐再给你做!” 某只猫机械转头,无声抗议。 第三顿了,大鱼大肉,还是拿盆装!再这样吃下去她非得胖成煤气罐不可! 张杉低头看看自己略显圆润的身材。 是哪个货想出来的损招,竟然对她体重下毒手? 其心可诛!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被白二带离了落安城,马车走了一日,她一直被白二抱着,拘在马车里,甚至上个茅厕都看着,过分了! 沉默了会,张杉缓缓抬头,萌萌的大眼睛中蓄着泪水,委屈地看向白二小姐姐,过去蹭着她的手。 咱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见眼前的猫儿耳朵耷拉下来,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迷茫和无辜,白二瞬间心软,将猫儿抱在怀里,轻轻地抚着猫头,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某人。 “不想吃就不吃,咱们安然最乖啦!小年说猫儿圆乎乎的可爱,偏要姐姐给你多做些,是他出的主意,真是太讨厌啦。” “可姐姐知道,我们安然不喜欢变胖,姐姐也不喜欢。安然以后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好不好?” “喵~” 张杉叫得十分伤心,听到白二狠狠骂着白年,眼中才露出得逞之色。 为了这两滴眼泪,她可是将两辈子所有的伤心事都添油加醋地想了一遍。 饭毕,她在屋子里到处转,消消食,白二在旁边看着。 张杉转了一圈,窗户钉死,房门紧闭,上面挂了把锁,墙是砖墙,地面是石板,狗都刨不开。 这简直是囚禁! 怎能对她这柔弱可爱,不能自理的小猫如此不放心?人与猫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和尊重呢? 张杉叹了口气,出这房间倒不是什么问题,只是白二有点难搞,怕是要伤小姐姐的心了。 溜达完,张杉可怜巴巴地去蹭蹭白二,拍拍门。 该演的戏还是要演。 白二眼神满是怜悯,同情,说出来的话却令猫伤心至极。 “不行哦!咱们在屋子里玩。” 她将皮球踢到猫儿面前,拿起棒子逗猫,绳子下方的羽毛在猫儿面前上下跳跃,见猫不为所动,又拿起线团,玉环珠一一晃悠。 狸猫蜷缩着身子,靠在角落旁,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悲伤,像是没人要它了。 白二见不得它这样,狸猫可以说一直都是她在养着,见过它乖巧,可爱,撒娇的样子,调皮捣蛋,犯错低头,生气的样子,宛如她养的孩子一般。 她深呼一口气,摸着猫头安慰它。 一转眼,到了晚上。 张杉静静地端详着白二,她是那种东方女性特有的英气美,剑眉浓密,鼻梁高挺,脸型偏方,自带一股傲气,在安神香的作用下,她眉头舒展,睡得恬静安详。 缓缓地将身子从她怀里抽出来,想要多陪她几天,可就怕迟则生变。 张杉伸爪,轻轻抚着她的脸,随即将一大瓶祛疤膏放在枕边,只要她一醒来便能看到。 这一路走来,受她照顾颇多,这一瓶祛疤膏,算是谢礼了。 狸猫的身影渐渐变淡,仅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 …… 白二是被一道破门声惊醒的,一睁眼见天已大亮。 “二姐!你没事?我们见你许久未出来,敲门你又没应,便闯进来了。”闯进来的两个侍卫道。 “你们见到安然了没有?”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我们哥俩一直在外面候着,门窗都锁着,没见它出来。” “安然?安然?” 白二四处张望,找遍了整个屋子,门窗都锁好,却不见猫儿的踪影。 她视线重新落在那枕边的瓷瓶上,看了会儿,她打开闻了闻,是那祛疤膏。 “二姐,我们还去找猫儿吗?” “不用了。”白二微摇摇头,“你们先出去。” 张衫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一脸淡然。 他们早已怀疑她的身份,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也罢!省点后面见到还得演。 第129章 修仙者? 张杉拍上隐身符,便循着印记方向,御剑返回落安城。 白玉这家伙又能装又敏锐,张杉本想偷偷地将印记打在白年身上,可惜还没得及行动,他便来了这一套,不得已,只能趁他熟睡时给了点安神香,把印记打在他身上。 为此张杉可是熬了一夜。 行至半路,张杉身躯猛然一颤,她停了下来,眼中满是郑重。 刚刚那瞬间,她与印记的连接忽然断了下。 这又不是wifi,容易信号不稳,什么情况下会影响到印记呢? 起屏蔽作用的法器?法术?被发现了?被人清除却没有清除成功? 张杉不禁担忧起来,宝藏很大可能与修仙有关,若是人为,不知自己是否打得过?又想起白玉的告诫,涉及自己小命,她踌躇不安。 原地徘徊了会,张杉还是往洛安城飞去,再怎样也要看看情况。 来到那座院子,远远望下去,院内没什么人影走动,张杉搜寻一遍,果不其然,里面空荡荡的。 脑海中的链接清晰地显示印记在城北皇宫的西边,似在不断诱惑着她前去。 张杉看了眼积分,还剩一千万,又数了数装备,飞剑、护盾、高科技发射器、石头一小堆、圆筒针、毒针六十根、烟雾弹5颗、迷雾弹5颗,迷药粉一斤、毒药粉一斤。 这万一真打起来了,不保险,她原地徘徊片刻,架起飞剑朝洛安城最大的官员府邸而去。 一刻钟后。 积分: 刚御剑想走,总觉得还不够放心,于是她转身前往下一个官员府邸,在寻宝小符人的带领下,连端好几个窝点,又充值了五百多万两, 积分达到一亿五千万后,张杉先买了身黑色铠甲,穿山银甲的修仙版,高阶法器,又花了百万积分祭炼,共一亿三千一百万积分。 穿山黑甲在受到攻击时,会激发一道护盾,能抗住金丹初期的大部分伤害,自带屏蔽神识功能,能提高速度,释放利刃,威力大概能达到筑基中期左右,当然,得烧钱。 又买了些许暗器,什么暴雨梨花针、佛怒唐莲、孔雀翎之类的每样来几把,小中型炸弹买了十几颗,毒药粉末、挥发性有毒液体之类的各买了五斤,共花了二十万左右。 张杉皱眉,剩下两千五百万,貌似有些不够花,时间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印记还在皇宫西边,没有移动过,她边往皇宫御剑而去,边充值积分。 积分: 经过皇宫。 远远望去,便瞧见那高大的宫门,越是走近越是感到它的威严壮阔。 穿过围墙,眼前变得开阔,前方,一条宽阔笔直的大理石道,跨过护城河,延伸到远方。 御剑升空,往四周望去,眼前景象不禁一愣,她以为会看到一座座宏伟瑰丽的宫殿,可现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断壁残垣,屋顶那象征尊贵的琉璃瓦不见了,支撑宫殿高大的红梁木也不见了,地上残存的木石上,野草丛生,一片荒凉。 仔细想想,心中的困惑便解开了。 新朝建立,一般都会迁都,废弃前朝宫殿,因为新朝廷认为保留前朝皇宫会让百姓怀旧,从而削弱他们对新朝廷的认同感,同时也是为了毁掉前朝余孽卷土重来的希望。 此外,新政初立,最缺资金,又要新建宫殿,用的大多是上百年楠木,工程浩大,若是每个朝廷去砍伐百年楠木,去哪儿找那么多建材?只能将前朝宫殿拆毁。 不过拆得这般干净,元庆朝刚建立时应该挺穷的? 张杉驾驶飞剑,飞速驶过这座皇宫,一百多年过去了,除了前头能看点,其它地方跟荒野差不多,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的辉煌宏伟。 新的朝代建立,旧朝已经成为过去。 脑海中与印记的连接越来越清晰,目标锁定西边靠近城墙处的一座府邸。 第130章 余迹 停在半空,张杉向府邸望去。 里面静悄悄的,亭台楼阁,假山径道,横七竖八地撒落着尸体和兵器,深红色的血液凝固在石板缝、泥土中。 印记显示就是这里,这是打完了?可这么安静就有些过分了。 张杉望着印记所在的房屋,退却了,思索片刻后,她降落在附近的某座府邸内。 附近一大片府邸不知是何原因,就算荒废了也没人住。 很可疑。 打开商城,花了三百万积分购买了张高级符纸,她在符箓上滴了滴血,血立即被符箓吸收,缓缓地染红整个小符人。 小符人从地上挣扎,站了起来,浮在空中。 小符人弯弯手臂,又踢踢腿,绕着张杉飞了一圈。 通过链接,张杉从小符人空洞的眼中看到一大只,有点圆乎乎的狸猫,那狸猫正在瞧着自己,尾巴微微摆动,她眼里满是清澈与好奇,模样有些憨憨可爱。 张杉:“……” 为了她的帅气!她的高冷!从明天开始,她一定要减肥! 通过小符人,张杉呼叫系统,一个淡蓝色人物面板瞬间出现在眼前。 姓名:张杉 种族:符人 年龄:1天 寿命:30天 状态:正常 技能:漂浮、传音、摄影 空间:16+(立方米) 积分: 张杉挑眉,竟然还能检测纸人状态,寿命只有三十天,一天十万积分?真能吃!又打开商城,商品也在,进入空间,空间一片空白,啥也没有。 跟开小号似的。 不知大号挂了,小号还在不在? 呸呸呸,猫言无忌,大风刮去。 把空间里的东西挑挑拣拣,暗器、毒药、炸弹之类的分小纸片人一大半,给它拍了张隐身符,便操控小符人往府邸内飘去。 小符人飘过围墙,落入院内,在地上的尸体和血迹上空飘过,顺着打斗的痕迹往前走,穿过二门,小径,拐进走廊,又进了个拱门,来到一间屋子前,小符人停下片刻,感受着印记的方位,飘了进去。 一进门,便是到空旷的前厅,往左看去,书桌后方,几排书架挨着倒在地上,发黄的书籍散落一地。 两具尸体被压在书架下,血液流了一大片没入墙面,消失不见。 小符人上前查看一番,墙下方有浅浅的缝隙,似有挪动的痕迹,按照剧情发展,这应是一道暗门。 小符人顺着缝隙爬入门内。 一进去,里面乌漆嘛黑,啥也看不见,于是小符人果断花120积分买了根应急荧光棒,它双腿圈住荧光棒,抬起手啪的扇了荧光棒一掌,顿时听咔嚓的断裂声,荧光棒露出绿色的光芒,连续几掌加摇晃,荧光棒全身散发绿光。 小符人将荧光棒扛在肩上,漂浮空中,顿时周围覆盖上一层绿光。 幽森恐怖的氛围感拉满。 悬疑探险开始啦!荧光棒微微上下抖动。 绿光低空漂浮,照亮四周。 几具尸体身上和周围都插有箭矢,他们身下是一大滩绿血,脸颊泛着绿光,似是来自地府的使者,在通往人间的鬼门内,是谁杀了他们? 黑暗中,绿光在不知去往何处的通道中缓缓前进,墙壁地面染上了它的颜色,这道奇怪的绿光,究竟来自哪里?又要去往何处? 绿光往前飘呀飘,忽然停了下来,前方的通道不知被谁堵住了,是谁在阻拦它继续往前呢? 它停了一会,似在思考,然后飘向四周的墙壁,摸索许久,最终停在了一面墙壁下,消失不见。 墙的另一面,黑暗中突然出现一抹绿光,下方好似个无底洞,漆黑幽深,绿光照不到底。 第131章 血祭 忽的,绿光晃动,掉了下去,越来越小,约两秒多,荧光棒着地,滚了一会撞到碎石停了下来。 下方的空间看似挺大,小纸人缓缓飘了下去。 越接近荧光棒,周围的景象越是清晰。 这应是有个阶梯,不知为何塌了,环顾四周,空旷寂静,像是一座宫殿废墟,几根用来支撑的石柱断成几截,石柱断层间黑乎乎一片,应是用了火药,乱石下方露出几截残肢和血迹,不知埋了多少人,抬头看去,上方时不时落下几把沙尘,发出石头崩裂的咔嚓声,一副将塌未塌的模样。 战斗这么激烈吗?竟要将宫殿炸毁! 绿光漂浮半空,往深处游荡,找到一扇石门,绿光消失,石门另一边,绿光出现,继续往前飘去,宫殿尽头,向上望去,是一座祭台。 印记就在这祭台上。 祭台四方,四条手臂粗的锁链固定在墙壁上,向祭台延伸,捆住了青龙的角,白虎的脖子,朱雀的双翅,玄武的龟壳。 祭台中心似乎有什么令它们愤恨的东西,它们睚眦欲裂,朝祭台中心咧开大口,嘴里露出凝固的血块。祭台似刻了某种阵纹,血液从血液填满了阵纹,看着血腥凶煞,如同邪祭一般。 小纸人停了下来,摸着下巴沉思。 不是?他被活祭了? 不对,那样的话,印记应是消失才对,不可能还留在这里。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他被人剥离印记,然后活祭了! 小纸人哀悼三秒后,绕着祭台飞行一周,观察那四只神兽。 在它们的后颈或者脑袋上,都嵌有一个充满裂纹的令牌,半个手掌大小,朱雀脖子上的令牌像是红玉做的,古怪的纹路中间,是一只展翅的火鸟,白虎脖子上则是白玉令牌,纹路中是一只虎头,其他两只神兽同样如此。 令牌应是用来启动阵法,而鲜血则是提供能量,只是,这阵法会是修仙阵法吗?做什么用的?获得力量?放出某种东西?传送?复活某人? 祭台中的血液还是鲜红色,开启祭台时间应该没多久。 小纸人打开商城,看着时光回溯符上的七位数沉默片刻,还是将其购买了下来。 泛着金光的符箓出现在半空,向祭台飘去,燃烧。 高级符箓使用能量消耗过大,系统不给,又扣了一万积分的手续费。 积分: 符箓燃烧完毕,空中顿时出现一面水镜,水镜中的影像囊括了小半个宫殿,时光回溯到三天前。 一颗比两个拳头还大的夜明珠镶嵌在顶部,照亮着整个祭台,高高的祭台上,阵纹凹槽处还未有血流入,神兽的后颈处也还未嵌入令牌,神兽狰狞的面孔,显得这一切有些阴森。 小纸人操作时间快进,只有夜明珠照明的宫殿内看不出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几个人影闯入影像中…… 人影渐近,张杉见到了白玉,他穿着玄色紧身衣,在柔和的白光下,冷峻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温度,旁边是苏叶菁,一身淡青裙衫,素脸有些苍白,眼神却狠厉无情。 苏叶菁旁边还有两个俊朗少年,一个黑衣,一个蓝衣,后面又出现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紫衣男人,面目阴柔,他后面跟着两排戴着面具的手下。 众人在祭台前停下。 紫衣男子上前一步,转身,扫了他们四个一眼,一道高亢尖锐的声音响起。 “想必各位已经知晓,此乃先祖遗留下来的祭台,其中封印四件宝物,百年之后,以上古四神兽之力为引,辅以精血,便可启动。” 紫衣男子曲手往前一挥,几十个面具人陆续出现在影像中,他们一人抱着两个包裹,向着祭台拾级而上,顺着阵纹边缘往前走,不一会儿,他们便将祭台围了个圈。 “开始!” 随着紫衣男子一声令下,台上几十个面具人蹲下,他们扯下裹布,里面赫然是婴儿! 婴儿闭着眼,睡得恬静,粉嫩的皮肤暴露空中,未见他们有一点动弹。 张杉心头一震,心被揪紧。 他们拔出匕首,一道道亮光向婴儿脖子划去,鲜红的血液顿时滴落在白色的祭台上,顺着沟槽缓缓流淌,向四周涌去,汇合,齐齐朝祭台中心奔来。 祭台中间的沟槽填满,这影像变得似乎鲜艳诡异起来。 而婴儿只是在亮光之后微动了动手指,便再无动静,随着最后一滴血落下,他们的生命到此终结。 不知道他们下辈子,还会再来人间吗? 即使隔着影像,仍叫人觉得残忍,他们的动作利索无情,如同杀鸡一般。 张杉深吸一口气,心似乎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这一切简直荒谬至极! 张杉看向白玉,他纤长的眼睫毛半盖着,看不到眼中的情绪,再细细地扫了每个人一眼,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冷漠,没有半分的情绪,仿佛冰冷的石头。 第132章 阳光之下 “四位可以上去了。”紫衣男子开口打破了沉默。 四人抬脚拾级而上,白玉站在玄武旁,苏叶菁站在白虎边上,其他两人站在青龙朱雀身旁,四人手上分别拿着黑白青红四色的令牌。 在紫衣男子的一声令下,四块令牌被插入凹槽中,接着四人纷纷割破手掌,血滴入令牌,瞬间被吸收殆尽。 令牌发出微弱的光芒,随着吸收的血液越来越多,令牌光芒也愈来愈盛,顺着神兽石像往下钻,遇到鲜血速度加快,瞬间布满整个祭台,顿时祭台上血液沸腾,上空闪着四色光芒,如极光般绚丽夺目。 血液沸腾,灼热无比,很快沟槽中的血消耗大半,面具人将尸体抛入阵中,不一会儿,皮肤便融化成一滩血水,露出骨骸,骨骸碎成粉末,飘向四周。 血液继续沸腾,血量不够,面具人持着割向婴儿脖子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脖子划去,顿时鲜血喷涌,和人一起落入阵中,不一会儿便被焚烧殆尽。 当祭台上最后一个面具人消失在阵法中,四块令牌出现了裂纹,阵法爆发强光,影像上白光一片,等光渐弱,便瞧见阵法中漂浮着四块令牌,一样的四色一样的纹路,只不过颜色更加深邃。 四块令牌分别飘向四人,他们端详着令牌,有的激动有的目光灼灼,白玉一脸冷漠,只是拿着令牌的手微微颤动。 “各位。” 紫衣男子冰冷的声音响起,引起了四人的注意。 “最后一个地点在极北之地,到时候,令牌会告诉你们确切的位置。” “各位,无事可以启程了。” 四人刚要转身,紫衣男子便道:“白家少主,请留步!” 众人停下,往回望去。 紫衣男子看向白玉,目光阴冷,“白家少主,那只猫妖呢?” 小符人平静地看着影像。 自他们血祭开始,张杉就知道他们不是傻子,她十有八九已被怀疑是妖怪了。 白玉没有丝毫回避,直视地对上紫衣男子那充满威胁的目光,声音如脸上的表情一样冷漠。 “跑了。” “呵呵!” 紫衣男子翘起兰花指,捏着一缕头发,无名指上墨绿色戒指上镶嵌着古朴的花纹,衬托得其人阴柔中带着贵雅。 “白家少主莫不是把咱家当傻子?咱家派去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公公要是想要那猫妖可自行捉去,何必问我。” “那你屡次阻拦又是何意?” “我何曾阻拦过?李公公若是没那个实力,不如尽早放弃。” “噗!” 众人顺声看去,蓝衣少年手合成拳掩笑,嘴角旁露出两个小酒窝,他摆摆手,“不好意思,别在意我,你们继续!继续!” “张家少主也这么认为吗?”黑衣少年挑了挑眉,眼中甚是挑衅。 “我可没这么说!姓莫的,故意挑刺是?” “哦,那你笑什么?” 李公公瞧了他俩一眼,继续道:“白家少主执意如此,可问过家中长辈?” \"这就不劳公公费心了。\" 黑衣少年嘲讽道:“听说白家少主晚上可是抱着那猫妖睡呢!还给起了个名儿,叫什么安然。苏家的,你说对?” 张杉隔着水镜都尴尬地抠脚。 身份被识破,不知咋地这脸又薄起来了。 对此她只能说一句,真t会演。 苏叶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莫公子要是喜欢唱戏,本小姐可以做主,送你两座戏园子。” “噗——” 蓝衣少年又笑了起来。 黑衣少年不在意,只道:“苏小姐财大气粗,尽管送来,莫某收着便是!” 他转身朝向李公公,“李公公,还是别抓了?一只小妖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心机男一句话一个心眼,张杉鄙视。 李公公瞥了黑衣少年一眼,朝白玉走去,右手重重地放在白玉肩膀上,手掌刚好盖住张杉的印记。 “白二公子,咱家知道那猫妖于你有恩,已经给了你白家几分薄面,皇上圣明,没有降罪尔等,还请白二公子注意分寸。” 李公公加重了最后四个字,其他三人听后在旁边默不作声。 场面顿时一片安静。 “言尽于此,各位,时候不早该启程了。” 白玉冷冷地瞧了李公公一眼,跟着其余三人走了。 四人离开,留下李公公和他的手下。 李公公手一翻,一个黄色符文印记便出现在他手中。 哐当一声荧光棒掉在地上,小符人捂住脑袋,看向水镜。 而外面的张杉早已在血祭时,披上黑甲,御剑逃遁到一里外,能与小符人维持连接的最大距离。 第133章 对战一 这追踪符印要想从人身上剥离,修为起码有金丹,而且追踪符印用于追踪,本就隐秘,就算是被施加符印的本人都难以发现,他又是怎么发现的?他的修为境界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最重要的是,人间没有灵气,他究竟是如何修炼到这个境界的? 细思极恐! 李公公一脸严肃地端详着手上的符印,他低声呢喃。 “它并未化形,怎么会使用符箓!” “愈来愈古怪了。” 随后,李公公将符印一挥,符印落入祭台。 “咱家且要看看你究竟是何东西!” 小符人听到这句话,立马抽身飘走,突然,不知撞上什么东西,小符人被反作用力推得后退,连试几次,小符人黄色的身形显现,它发现自己被一个透明的护罩圈住了,护罩范围不断缩小,小符人使劲拍打,狠狠地踹,护罩纹丝不动。 一里外的张杉忍不住要逃,又立马止住冲动,她打开商城,不断刷着物品。 祭台后方,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影出现在祭台边,渐行渐近,他一身紫衣,皮肤浮白,单眼皮下,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却目光炯炯。 李公公抬头,看向水镜,影像中,属下将祭台上方的夜明珠抠出,将宫殿的石柱一根根炸毁,倒下的石柱将下方的人埋葬,鲜血飞溅在他身旁…… 李公公笑了起来,和水镜中的他一样,令人胆寒。 看了约二罗预,李公公继续向前走去。 他盯着地上的荧光棒,将其捡起来观察,皱了下眉,他抬了抬荧光棒,问道。 “这是何物?” 小符人不说话,静静地飘在空中。 李公公也不追问,他道。 “咱家知道你能通过这符人感知到这一切,你前来此处,可是想知道这长生的秘密?” “咱家可以告知于你,只是——”李公公停顿了下,他眼中闪过一丝狡诈,道:“得看你是否有诚意了!” 小符人小小的脑袋顶着大大的问号,它充满怀疑,这么容易吗?感觉跟做梦似的! 本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小符人还是不说话。 “你究竟从何处来?”李公公沉声问道。 等了片刻,没听到回应,李公公语气带着阴冷。 “咱家知道你在这附近,别以为咱家找不到你?” 张杉心咯噔一跳,老是不回话也不是个事,思索了会儿,还是先看看他要干嘛再逃。 她拿出变声器,调到老人声音,想了想,自个本体他们都知道,于是调到小女孩音色,装一波嫩。 张杉深吸一口气,回道。 “哼!你是谁?本猫凭什么要告诉你?” 娇傲的女童声在宫殿中响起,小符人抱着双臂,气势蛮横。 李公公不怒反笑,“我是谁?呵呵,小家伙!自然是邀你前来之人!” “不告诉咱家也不打紧,待咱家捉到你,你还是得乖乖说出来。” 张杉面色一冷,她可不是吓大的。 “那就让本猫看看你的实力!” 小符人手往前抬,一个简单的金色圆筒便出现眼前,忽然圆筒金光四射,筒口射出一枚六棱锥金色暗器, 暗器突破护罩,朝李公公射来,他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只是抬手一挥,那暗器便停在空中不动。 张杉顿时一脸尴尬,这是她购买的最强单体暗器了,本想装一波,没想到被他装到了。 “竟能突破咱家的护罩,这法器不错。” 张杉收起脸上的尴尬之色,道。 “此法器乃垃圾,由上等金精铁所制,威力不值一提。” 护罩破了,小符人向后飘去,与李公公拉开距离。 “且看本猫的另一法器!” 小符人又抬手一挥,一朵银莲出现,开花、旋转,三百六十五枚银钉带着寒气射向李公公。 李公公不躲,一个护盾出现,银钉射在护盾上,擦出白光,反弹四周,发出叮当响。 张杉抽了抽嘴角,扔出佛怒唐莲,莲花一开,花瓣状铁片向四面八方射去,刮过李公公的护盾,深深地插在石板石柱上。 此佛怒唐莲非挂三那种跟核弹似的,乃是武侠世界的系统加强版。 未等暗器射完,张杉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所有的暗器都掷出去,主打消耗。 看着李公公护盾被刮得渐渐稀薄,小符人将几个小型炸弹扔过去,骤然间几声轰隆响,震得宫殿沙石掉落。 李公公的护盾被炸破,冲击波袭来,他仅是退后两步,便又架起护盾挡住。 张杉表示心累,这李公公t的究竟什么境界呀? 看着空间里剩下的毒药毒液迷雾弹和六七颗中型炸弹,张杉瞄了眼祭台,又转头看向李公公,小符人抱着双臂,朝他道。 “不错嘛,老家伙还有两下子!” 李公公捏起兰花指,笑得优雅。 “该轮到咱家了!” 他说完,小符人之前发射的银钉铁片暗箭之类的都漂浮起来,布满他周围,闪着亮眼的寒光,齐齐对准小符人。 张杉一惊,她这虽是高级符纸,也就硬度强了些,不怕凡间水火,可也扛不住这样造啊!当即道。 “行了,不打了,算本猫让你。” 李公公微微一笑,那些暗器落了下来,掉到地面叮当响,不一会铺了一大片,他看着前方剩余的两根银钉,道。 “若你能接得住这两根银钉,咱家便告诉你这长生的秘密!” 小符人看了眼银钉,硬着头皮道:“不用了,本猫只是好奇,过来瞧瞧便走,对长生不感兴趣。” 第134章 对战二 李公公听到此话,却没有停手,只见那两根银钉飞速旋转,忽而一根银钉向小符人射来,另一根紧随其后。 小符人头向后弯成九十度躲过第一根,又纵向后折叠一半,另一根银钉擦纸而过,回头,发现原先躲过的银钉转了个弯,继续朝它射来,吓了一跳,赶紧躬身躲过,朝左飞去,闪避第二根银钉…… 李公公兰花指挑挑头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纸片舞。 张杉气炸了,这老太监拿她当猴耍!哼! 小符人边躲避银钉,边朝李公公飞去,快至跟前,小符人朝他扔下一颗小型炸弹,李公公瞬间撑起防御,炸弹落在护盾上,炸起一片涟漪。 小符人又向他扔两颗,转身躲过银钉,朝两根银钉各扔了一颗,炸掉了银钉。 它看向李公公,掏出一颗中型炸弹,小符人上下浮动。 “本猫玩够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说本猫将你与这座宫殿埋葬在一起!” 李公公明显也不是被吓大的,他道:“小家伙!你从何处来?先回答咱家的问题。” “何处?这还用说吗?你从何处来,本猫便从何处来!” “咱家是问你如何落入人间的!” 张杉蹙眉,思索了下,回道:“就这样掉下来呗!你究竟想干什么?” 李公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肯说,咱家有的是办法知道!” 张杉眸色一沉,立即操控小符人掏出所有炸弹,秒设时间,将空间中所有的东西齐齐朝对方扔去,刚想抱着炸弹与他同归于尽,却发现符人动不了,接着脑瓜一疼,像是被人拿针刺了下,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顺着精神链接飞速朝自己而来,企图入侵她脑海! 绝不能让它到达!张杉警铃大作,瞬间掐断链接,捂着脑袋御剑逃离,后方传来巨大的轰隆声,一座府邸坍塌下陷,震荡向四周涌去,卷起阵阵尘埃。 只是一息间,她感到一道气息锁定自己,又是那熟悉的感觉!刹那间,一张符箓出现在她后方,屏蔽神识入侵。 架起护盾瞬间,后方受到巨大的冲击,护盾被击飞,黑甲护盾激活,推力将她与飞剑冲开。 张杉从半空掉落,飞剑抵掉冲力,极速朝她飞来,来到狸猫身旁时,她一把抱住,飞剑发出一道白光,射向远方。 后方,一道光速飞来,张杉将空间中所有炸弹往后扔,只是两秒,后面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冲击波又激活黑甲护盾,她抓紧剑身,控制飞剑往前飞去。 前方不远处,老太监身影和贱贱的笑容像是贴上去似的,突然出现,张杉瞳孔一缩,来不及吐槽老太监哪来那么多灵力,直接利爪一挥,几道爪劲朝他飞去,将空间中的暗器一股脑朝他扔去,操控飞剑快速拐弯,朝远方驶去。 前方,老太监瘆人的笑容又出现,张杉立即刹车停下,眉头一皱,真是见鬼! 掏出早已买好的飞剑,对准李公公射去后,又几爪利刃过去,见李公公一剑消掉利刃,剑气无延迟向前横扫,张杉眉头一跳,将所有暗器扔向他,转身便走。 李公公一道剑光挥去,拦住去路,张杉眸子一冷,秒购几颗炸弹,设好两秒,向他甩去,一道剑光劈向炸弹,炸弹瞬间爆炸,引发连环爆,护盾撑起,双方齐齐后退。 炸弹太慢,只要移速快,撑个盾挡一挡,根本伤不到他,只能打个消耗。 第135章 对战三 李公公目光灼灼,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火辣,张杉被盯得头皮发麻,这老太监莫非有什么癖好? 他瘆人一笑,消失不见,张杉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警惕四周,积分第三位刷刷地往下掉。 陡然间,一道寒光略过后背,黑甲护盾骤起,张杉炸毛,操控飞剑向后射去。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猫和剑如同炮弹一样弹出去,那瞬间,张杉感觉骨头都要断了,口中一片猩红,没等她反应过来,背后像是被铁球重重击中,黑甲护盾出现裂纹,破碎,她从空中飞速落下。 刹那间,张杉脑子一片空白,像是死机似的,疼痛袭来,她才恢复神志,紧咬着牙,转身,看向朝她飞来的老太监。 再斗下去,不妙。 掉落的两柄飞剑剧烈抖动,极速飞来,在空中擦出两道耀眼的白光。 张杉面前,出现三十多颗炸弹,散布在一人一猫中间,她挑衅地朝李公公笑笑,做了个国际友好手势,在李公公那吃人的目光中,两柄飞剑在二者间相撞,爆炸,引发连环爆。 低空中闪过耀眼的白光,接着惊天雷响起,爆炸产生一朵小型蘑菇云,震波覆盖,近处树木瞬间成灰,周围草木倾倒一大片,爆炸过后,地面出现宽四十米,深三米多的大坑。 炸弹这玩意,能炸别人,同样也能炸自己。 李公公站在坑边,他望着那大坑,坑中空无一物,他蹙眉呢喃。 “真是古怪,它并无多少妖力,却能如修士一般御剑飞行,使用符箓。” “它究竟得了什么机缘?”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一脸阴沉。 “实力退了这么多吗?打只小妖都费劲。” 良久,他深呼一口气,看向天空,眼中满是恨意阴毒。 终有一天,他定会回来的! …… 当爆炸声从前方响起时,他便知道它来了,他阻止不了。 抬头望向远处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接着爆炸声响起,他策马而去,尽管空中无一人身影,但他们就在那儿。 马儿急速奔跑,前方忽然闪现一道白光,接着白光变大,爆炸声轰鸣,震波袭来,马儿受惊跃起,余波过后,向前望去,只见火光滔天,尘埃滚滚。 来到坑前,灼热袭来,看向坑中,又向四周望去,周围泥土中只有黑白铁片碎屑。 它死了吗?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热风吹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此刻,他感到作为凡人那深深的无力感。 ……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大滴大滴的雨从树叶上滴下,砸在她脏乱的毛发上,砸进她空洞的眼睛里。 回春丹在慢慢修复她的身体,体内传来阵阵灼烧和疼痛足以令人难以忍受,而她却无知无觉,好似这具身体不是她的,这疼痛也不是她的。 许久,她动了动爪,黑长的爪子深深插进地面,狸猫双爪撑地,抬起头来,她冷冷地看了眼旁边喉咙被割断,死不瞑目的老虎,将其收进空间,把护神符贴在脑袋上,转身,向深林爬去…… 第136章 战后 张杉趴在高高的峰顶上,前方,重峦叠嶂,云雾缭绕,一轮火红的大日从峰头后冉冉升起,霎时曙光弥漫,染红了云雾。 面前的云雾铺成一条火红的通天大道,似乎只要踏上去便能上到天界,脱凡成仙。 张杉伸爪一捞,红云从她爪间流走,望看掌中一看,什么也没有。 半个月了。 张杉看向面板。 姓名:张杉 种族:猫 年龄:两岁 寿命:6230天 状态:良好 技能:捕鼠入门、抓鱼小能手、暗器中级、御剑中级 空间:16+(立方米) 积分:0 空间。 穿山银甲、高科技发射器、石头一小堆、柯南版领结变声器和纽扣窃听扬声器2、9万两银票、诗书一本、硬笔、中州地图、酒囊、白细软剑、王家令牌、圆筒针、毒针六十根、龙女泥像、纸十张、烟雾弹5颗、迷雾弹5颗,迷药粉五斤、毒药毒液各五斤、母老虎尸体、护神符。 两把飞剑没了、穿山黑甲成了破烂、盾牌丢了。 现在她终于可以说,她损失了不止一个亿! 那个老太监真t能打,要不是跑得够快,她就要变成傻子了。 能两剑破了她的黑甲,至少金丹后期。 这么高的境界干嘛留在这连点灵气都没有的新手村? 落入人间?这个形容不就是从天上掉下来吗? 李公公是从修仙界落入人间的? 若是这样,那他问自己从何而来,那么想入侵她脑海,就是在找回去的方法了。 难道这人间出不去?人间与修仙界不在同一个界面?或者说修仙界与人间是隔绝的? 张杉皱眉,这可难办了,她是掉下来的,但不是那样掉下来的,要想去修仙界,恐怕还得去找这个老太监。 那令牌究竟是干啥用的,极北之地有什么需要他们拿着令牌去开启? 首先,肯定不是出人间的方法。 与修仙有关,那么就是丹符器阵?或者修仙传承? 但这里灵气都没有,修什么仙?丹符器阵的可能性大点。 暂时搞不懂是什么东西,先且放着。 老太监的目的是抓她,如今她死遁,不知他有没有察觉到,他可能会拿徒弟作威胁,但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去了也没用。 徒弟要是挂了,那就去拿老太监的人头祭奠。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赚钱。 唉,都穿越了,还是要为钱发愁啊。 关掉面板,她站了起来,银色斑点出现在她全身各处,不断扩大,银色甲片覆盖全身,她抬爪,伸出爪齿,四五厘米长的银爪闪着寒光,似乎轻轻一划,便能划破敌人的咽喉。 张杉转身,在林中跳跃,划开所有拦路的障碍物,往山下跑去。 跑了近两刻钟,张杉停了下来,看着前方虎视眈眈的亲戚,不禁叹了口气,冤家路窄。 “吼~” 老虎仰天一啸,朝她冲去,一只差不多有她脸大的爪朝她脑袋拍来,张杉后退一蹬跃到空中,银爪插进树干。 老虎没有拍到,爪子落地便再次跃起,张开大嘴扑向她,待老虎快到跟前,张杉后腿一蹬,扑到老虎背上,锋利的爪子深深掐进它的血肉。 老虎吃痛,倒地翻滚,朝后背吼,张杉见状,立即松爪,拉开距离,银爪上几滴血滑落地面。 老虎起身,围着前方的银色狸猫低吼,寻找最佳时机,狸猫弓背,尾巴高高竖起,也围着老虎转。 双方火花擦出,只是一瞬,老虎扑来,狸猫接连闪避,瞄准时机就朝它脖颈抓去…… 斗了八百回合,老虎终于颤巍巍地倒下了,它的背上、脖颈处密密麻麻的爪痕,颈椎断裂,再也抬不起头来。 狸猫伸出爪子,抓向他喉咙,结束了他的痛苦。 待老虎气息尽无,张杉将其收进空间,好让它们夫妻作伴。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上帝,真是罪过。 张杉为他们缅怀三秒,休息片刻,便继续赶路。 经过这半个月的摸索,她终于弄明白自己被传送到哪个深山老林了。 简单的说,这里是距离爆炸地点五百公里外的庆州边境,往西便是胡州。 传送距离有点短,她自个还往深林中爬了好久,要不是贴了张护神符屏蔽神识探查,她小命估计就交代在这儿了。 当时一时冲动,没有第一时间逃跑。 这次一定要赚个够,赚到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带怕。 第137章 赚钱一 月黑风高夜。 一只狸猫抬头看了眼前方的县城,爬上了城墙,进了城内,跃上屋顶,几个跳跃间,消失在黑夜中。 …… “吱~” 门被从外打开,进来一个身材圆润富态,脸庞宽大的中年男人,他指挥着小厮将一箱箱银两抬进祠堂,一连抬了九大箱。 打发走小厮,他将门关上,跪在祖宗牌位前,抬头道。 “第二十八代不孝子孙王富贵,拜见老祖宗!” 说完,他磕了三个响头。 “王富贵,我辈儿孙,我王家的滔天富贵你可要接住了!” 王富贵听到老祖宗牌位传来这话,立刻恭恭敬敬地磕头。 “是,不孝子孙王富贵,准备好了。” 张杉立即将银票一张张地投下。 王富贵抬头,见一张张银票从半空出现,飘落地面,神情激动,他颤抖着双手去接,捧着一叠银票咧开嘴傻笑起来。 等比银两多一倍的银票落完,他将银票整好,双手捧着举过头顶,磕头。 “谢老祖宗赐福!” “嗯,明日,将是老祖宗最后一次赐福了。” 王富贵听到此,不禁一愣,他苦着脸问道:“老祖宗,您不是说赐福七日吗?可这才第三日!” “唉,老祖宗昨日赐福之时,被一个小鬼撞见,他要将此事告知阎王。” “富贵啊!老祖宗乃是见不得王家如此没落下去,这才冒险将那身后积蓄换了黄白之物。” “阴阳相通,这乃是重罪,若是阎王知晓,不仅老祖宗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且我王家世代子孙死后都要入畜生道!” 王富贵脑子一轰,王家世代子孙死后要入畜生道!可使不得,要是如此,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子子孙孙的供奉?还有谁愿意投胎到他王家来? “老祖宗!老祖宗!这可不行啊,我王家不能入畜生道啊!老祖宗,可有什么法子?”王富贵急切问道。 “唉!”张杉叹了口气,道:“老祖宗也毫无办法啊!那小鬼在地府中乃是为孟婆做事,不缺阴钱,不缺阴宅的,看不上老祖宗手里的东西。” 王富贵听此,一脸绝望地跌坐在地,手上的银票都不香了。 “老祖宗,真的没有法子吗?” “老祖宗?” 许久,老祖宗没有说话,王富贵急切喊道:“老祖宗?您还在吗?老祖宗。” 没有听到老祖宗的回应,王富贵崩溃地直拍大腿,“这可怎么办?我不想入畜生道啊,我王家不能入畜生道啊!这叫我以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子孙后辈……” 等王富贵哭一阵子,老祖宗的声音缓缓响起。 “富贵!富贵!” 王富贵听到老祖宗的叫唤,连忙看向牌位。 “老祖宗!老祖宗!您可要想想办法啊!” “老祖宗刚才便是去想法子去了,老祖宗打听到那小鬼在人间尚有亲人在世,那小鬼亲人过得不怎么好,或许我们可以以此为突破口。” 王富贵一听,激动道:“老祖宗的意思是让富贵去接济那小鬼的亲人?他们在哪儿?富贵这就去!” “别急,听老祖宗说完!” 王富贵急忙点点,“老祖宗您说!” “这阴阳本就相隔,阴间不能过问阳间之事,老祖宗也不晓得那小鬼亲人在哪儿。” 见王富贵一脸颓废,张杉继续道:“不过,老祖宗认识在阳间游走的阴差兄弟,老祖宗可托那阴差兄弟去打听,可是——” “老祖宗,可是什么?您快说呀!”王富贵心情有些急切。 “那阴差兄弟知晓老祖宗之事,他也有在世亲人,过得并不如意。可他身为阴差,不好出手,想要托老祖宗帮忙照顾一二。” 要接济的人从一变成二,王富贵的心在滴血,这三天老祖宗赐了一万五千两,不知接济他们需要多少银两?会不会贪得无厌,要吸光他王家的血?但为了身后事,最终他还是无奈道。 “富贵明白,还请老祖宗指个方向。” “富贵,阳间因果皆有定数,若你去接触他们,待日后你来阴间,判官断一生功过之时,此事容易暴露,恐对你不利。” “此事老祖宗也有过错,你将银两交予老祖宗即可!老祖宗乃阴间之人,自有阴间办法,可绕过生死簿,你无须担忧。” 王富贵听到自己会有事时,紧张地心都提了起来,待老祖宗承诺帮办这事,这心才落了下去。 “是,老祖宗,不知富贵要准备多少银钱?” “先准备个五万两!” “五万两!”王富贵吃了一大惊。 “嗯,老祖宗需拿些去打点一二。富贵,老祖宗知家中无甚多银两,这儿有一棵五百年人参,且先拿去换了银钱,凑了银两,不够等老祖宗想些法子,定不会让咱王家吃亏!” 王富贵看着眼前的人参愁眉苦脸,万般无奈,只艰难开口道。 “是,富贵晓得。” “去。明晚再来。” “老祖宗,富贵退下了。” 待王富贵将门一关,张杉立即将那五千两充值系统。 积分: 跟王富贵换了三天钱,投出去三万两,收回来一万五,怎么能如此亏?当然要讨回来了。 这王家也是商人世家,做的是茶叶生意,传了这么多代,不能与时俱进,没落了,如今住的是五进院老宅,过着三进院的生活,生活质量还在往下降。 这王家没做什么亏心事,王富贵也就爱财点,小贪而已,本着能赚点便赚点的原则,给他们个福利。 张杉也不是不想抄贪官污吏,可抄家之后呢?最终受罪的并不是他们,而是那些无权无势人罢了。 她也不好说什么替天行道,这人与人之间的利益纠葛,岂是随随便便能理得清?见一个杀一个?杀了之后呢?还会有下一个。 当然,主要是怕老太监发觉。 实在看不惯也抄抄。 时间不早了,张杉皱着眉嗑了颗丹药,吞了滴灵泉水,接着下一单业务。 第138章 赚钱二 第二日晚,王富贵凑够了五万两,他愁眉不展,脸色极差,好似去了半条命一般。 “老祖宗?” “嗯,富贵啊!钱凑够了吗?” 王富贵萎靡地点点头,“够了。” “好,此事交给老祖宗便好!富贵啊,振作点。” 王富贵缓缓点头。 “老祖宗说了,不会让你吃亏的。” 张杉说完,一本厚得只敢瞧一眼的古朴书籍便出现在王富贵面前,他定睛一看,心扑腾一跳。 “十八茶制作工艺?老祖宗这?” “此乃老祖宗偶然所得,当时咱王家还未是茶商,后来这书便和杂书一同与我入了阴间,昨日想起,特翻来看,此虽名十八茶,但不仅仅包括十八茶,还有种茶、品茶等技巧。” “你如今乃茶商,老祖宗想应是有些用处,你且看看。” 王富贵打开又大又厚的十八茶看了起来,许久,他拿书的手微微颤抖。 “如何?” 王富贵点头,“甚好,种茶,采茶、制茶、品茶样样齐全,有些工艺富贵从未见过,但看下去,觉得甚好!若有此书,我王家定能起死回生!” “嗯,此书乃是阴间之物,老祖宗已除去阴气,你拿香熏三日即可使用。” “日后可好好经营,待我王家运道兴盛之时,老祖宗会回来看看。” “谢老祖宗!”王富贵磕头道。 等王富贵搬着那书籍走后,张杉立即充值系统,赶往下一单地点,待又将两本书送出去后,积分涨到了一百九十多万。 希望他们从此财源滚滚,下次来时能割一波韭菜。 张杉在白纸上记录下三家信息,收入空间,此城事毕,张杉前往下一座城池…… 一个月后。 当张杉趴在飞剑上,在白纸上写下第十二家信息时,她已济世救人三次,除暴安良两次,卖药材等商品四次,超度五人,抄了两家地主,两个贪官。 积分: 张杉皱眉,赚得太少了。 于是她继续西去…… 又一个月后。 张杉抬头扫了下拍卖会场,拍卖师正在拍卖她的和田玉,羊脂玉、红的、黄的、五彩的玉,琉璃盏之类的。 由于李公公这个老太监存在,张杉也不敢卖什么珍贵药材,绝世功法兵器的之类价格高的商品,要是被察觉,她又得死遁。 胡州靠近西部国家,许多他国商来往贩卖玉石珠宝香料,购买茶叶丝绸,特别是胡州中部边境,这里驻扎着军队,主要防止北下的敌寇破坏这条繁荣商道。 张杉如今搭上一个古绝来的大商人,阿吉兹,将些茶叶丝绸之类的卖给他,也通过他将一些玉器卖出去。 她的和田玉和琉璃盏色泽质地全场最好,每个卖了数千到数万,十来件共卖了四十多万。 玉石工艺行业就是赚钱,改天继续拍卖。 跟着阿吉兹飘回他在胡州的府邸,进了书房,他那带有外国特色但又字正腔圆的声音响起。 “张老板?” “阿吉兹!”蓬莱药老中年版声音回道。 一扇屏风后,隐约出现一个披着斗篷,戴着帷帽的人影,阿吉兹朝人影问道。 “张老板,我的那批货什么时候到?现在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只剩一天了,可我还不知道这批货物的消息。你要知道,我就要离开了,我为了你的这批货物,可是放弃了与赵大老板的合作!” “阿吉兹,不要着急!你看过的,我给你的是上好的锦缎丝绸和茶叶,是从很远的地方运过来的,需要多点时间,明天一定可以到,我保证!” “张老板,你这样很没有诚意!我连你的货物和你住的地方在哪都不知道,能出来商谈一下吗?”阿吉兹第n次请求面谈。 “阿吉兹,请相信我,货物明天一定能到!我面目丑陋,无法见人,出来怕吓到你,还是以这种方式商谈好。” “我不怕的,张老板!你要是怕被我瞧见,可以遮住脸庞,我只要见到你这个人就可以了,你这样藏着,像一个骗子!” “阿吉兹,这么多天我托你帮忙拍卖玉石,拿出的可是真货,我真不是骗子。不是不给你看我的模样,但凡见到我的人,无不被吓得失了神志,有的扛不住,直接去了长生天。” 阿吉兹是她精挑细选的大商人,人不错,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本是早要走的,为了让他多留几天帮忙赚钱,张杉特意延长交货日期。 如今已经帮她怒赚三百多万两了。 当然,猫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她还找了几个可以长期合作的商人,不过,赚得最多的还是跟阿吉兹的合作。 “张老板,你放心!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不会因为长相去评判一个人的品行,我们合作这么多次,我还是相信张老板的!只是想在离开之前,见一见张老板。” “既然如此,那明天交货时我们见上一面,你可要做好准备。” “张老板,我已经准备好了!” 商谈完毕,买卖玉石琉璃盏的钱分了阿吉兹一成,剩下三十六万多银票兑换了银两,又三百六十万多积分进账。 第139章 赚钱三 阿吉兹那完事,到了晚上,张杉立马动身前往某个一个小院。 小院的一间大房子内放着十几大箱子,箱子内是满满的黄金银两,大概二十五万两,张杉将其全部充值系统。 拿起桌上的清单,张杉按照上面所写又购买了一批玉石香料,花了约九万积分,装满了几个箱子后,出了房间,朝下一个地点飞去。 这个小院子算是仓库,张杉相当于一个供应商,商人要什么,就把钱放在屋子里,写下所需之物,她晚上去就补充货物,白天商人就可以拿去卖。 与外商进行买卖的时候,通常需要登记货物信息,防止走私,偷税漏税啥的,会受到官府的管控,但是也存在一些黑暗地带,比如假证,贿赂,假货骗取官府的登记手续等等。 至于张杉的无源货物,咳咳…… 终于跑完几个地方,加上阿吉兹帮赚的,今日赚了一百一十二万多两!不错,是这几日赚得最多的! 一个月的成果。 积分: 当初在洛安城抄了那么大的官才有九百万两,这可是他几十年的积蓄。 这里商业发达,在元庆朝怎么也排个前五,一座五进豪宅十来万至二十几万,按她的财力能买一百多座,一年就是一千二百座豪宅! 我艹,修什么仙!想当收租婆! 明天去跟阿吉兹交货,总不能本猫去,放鸽子也不太好。 积分看着令猫安心许多,是时候正式开启她的商业之旅了! 看看有什么傀儡。 张杉打开商城,挑挑选选。 首先脑袋得会动,手脚起码能行动自如,走起来关节不能发出声音,这是基本条件。 买来做生意的,做生意涉及应酬,那么得吃得下去东西,要有吞咽动作,能笑,能说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得仿真,要接触人,皮肤也得仿真。 低级傀儡只能接受简单的命令,扫扫地打打杂可以;中级傀儡能执行复杂的命令,战斗力相当于人修的练气期或筑基期,可以拥有人类的精致外表,但表情动作还有些机械性。 高级傀儡拥有较强的战斗能力,相当于人修的金丹期及以上,可以参与更加复杂的任务,外表动作与人类高度逼真,甚至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更高级的灵傀,能自我修炼,可以注入修仙者的灵魂和意识。 以张杉目前的财力,最多能买个高级傀儡中的低配版。 她看着商城中的高级傀儡和中级傀儡发愁,买中级的可以,基本标准达到了,但是如果遇到一些敏感的人可能会察觉出异常。 买高级傀儡的话,更好,可以当个高级保镖用,战斗力虽强,但傀儡毕竟没有本体那么灵活多变,与同等级修仙者对敌实力稍差,更不用说打过李公公了,且价格贵!买的话她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说到底,还是穷啊! 资产千万还在哭穷的估计只有她了。 最终,经过深思熟虑,张杉决定还是买中级傀儡,做生意的,这战斗力可以低一些,重要的是形态要与人类逼真。 选择完毕,四千三百万积分一扣,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张杉跳上飞剑,观察一圈。 他身穿朴实无华的素衣,高一米七五,肩宽腰窄,长发飘飘,身影略显单薄,皮肤白皙,触感冰凉,富有弹性,身上有着一股药草清香,瓜子廋脸,轮廓英气中透着柔美,明眸丹唇,静立如竹,挺直如松。 嗯,不错,不男不女的,特意选的身高容貌,以后穿男装混不下去了,还可以穿女装接着混,一举两得。 她将血滴在傀儡额头,积分刷的又扣掉十万,渐渐地与傀儡建立精神联系,张杉脑海中出现傀儡的视角。 傀儡眼中有了神采,他略带僵硬地转头望向狸猫,眨眨眼,睫毛颤动,像扑飞的小鸟;他歪头一笑,露出皓齿,些许俏皮可爱;他不苟言笑,冷酷如霜;他伤心难过,微蹙的叶眉笼上些许忧愁,他生气发怒,带着倔强凌厉。 他伸手,手指细长,骨骼分明,他的声音悦耳,像山间缓缓流淌的小河般清脆。 “你好!请叫我张老板!”他笑道。 狸猫欢快地摆摆尾巴,也伸出手,放在他掌心。 “你好张老板,请叫我领导!” 他握住猫爪,轻轻晃了晃,道。 “领导!” 霎时,一“人”一猫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第140章 张老板 笑够了,张杉控制傀儡打开面板。 姓名:张杉 种族:傀儡 年龄:0 寿命:天 状态:正常 技能:无 空间:16+(立方米) 积分: 张杉看着这简洁的面板,寿命差不多是她的三倍,不愁。没有技能就没有技能,这具傀儡身体好歹用灵木做的,凡刀砍不坏,头铁得很,还可以施展简单的法术,如袖子一挥,一道能量波出去,一阳指一点,又是一道能量波。 能量波不是技能,是洒出去的积分。 只是—— 张杉看向傀儡的眼睛,皱了皱眉,虽然有了神采,可以转动,可还是显得有些机械眼,没有灵性,不能自如地舒张收缩。 这可不行,眼睛得蒙起来。 张老板手一翻,一条白纱布出现,他系在头上,蒙住双眼。 张杉一看,这形象有点中二,索性直接买个帷帽。 张老板手又一翻,一顶黑纱帷帽出现,他戴在头上,黑纱遮住了他的颜,像个神秘的侠士,风一吹,帷帽中露出侠士那清俊飘逸的脸庞。 张杉点头,就这样了。 第二日。 张杉将傀儡投放到与阿吉兹约定的地点。 傀儡落地,张杉附体,他睁开双眼,转头扫视空荡荡的库房,购买了两百多个大空箱,又买了锦缎,将箱子填满,茶叶八十来袋,共花了十万多积分。 张老板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一个茶杯,倒入茶水,举杯刚要喝下却又止住动作,将茶杯放回桌上。 “算了,喝进去还得吐出来!就抿一口。” 嗯,是水的味道! 张老板弯弯修长的手指,又站起来跺跺脚,转个身…… 待张老板自娱自乐近半个时辰,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他赶紧坐好,扶好帷帽,整好衣衫,恢复一本正经。 “呀~” 门开了,张老板转头望去,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三十多岁男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异域特色的花色长袍,戴红褐色的头巾,头巾上插着一根渐红色鸟毛,一头黑卷发,留着一圈卷须胡,他古铜色皮肤,脸型偏方,五官深邃,像是被特意浓墨重彩刻画过一般。 阿吉兹一进门便瞧见一个穿白衣衫,身影单薄的少年,他戴着黑纱帷帽,白净修长的双手放在桌上微微弯曲,显得略微紧张。 “张老板?”阿吉兹语气充满疑问。 帷帽少年微微点头,抬手作了个请坐的手势。 阿吉兹环视屋子,然后一边坐下,一边盯着少年看,这身形与他想象的完全不沾边。 “你真的是张老板?” 少年再次点头。 “阿吉兹,我是张老板。” 阿吉兹皱眉,“你的声音跟张老板不一样!” 顿了下,蓬莱药老中年版声音响起,“阿吉兹,声音是假的,我是张老板。” 阿吉兹疑惑,他道。 “我见你的模样,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是我的眼睛太吓人了!” “张老板,可不可以让我瞧瞧?” “可以!” 少年退下帷帽,露出清秀的脸庞,他抬手解下蒙着眼睛的白纱布,一双漆黑无神的眼睛便呈现眼前,细细瞧着,眼珠不会扩缩和自如转动,像是死物,显得人如同傀儡一般,阴森瘆人。 第141章 消息 少年用白纱布重新蒙住双眼,他的声音透着悲凉。 “我这双眼睛生下来便是这样,不像活人双眼,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把我当作怪物,包括我的双亲!” 阿吉兹一愣,安慰道。 “其实还好,你的情况比我见过的一些人好很多!他们生下来,有的多了一些肢体,有的肢体残缺,有的是异瞳畸形……” “他们的命运悲惨,令人心酸,而你只是眼睛有些异常,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阿吉兹,感谢你的安慰,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少年给他倒了杯茶,作了个请的手势。 阿吉兹举杯喝下。 “阿吉兹,你要的货物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那边的屋子里,我带你去看看!” “好。” 二人起身朝屋子走去,少年身子笔直,身高才到男人的下巴。 进了屋子,少年打开箱子,掀开白布,映入眼帘的是各种花色图案的锦缎,锦缎垫着几层白布,护着锦缎,不被刮坏。 “阿吉兹,请验货!” 阿吉兹上前,摸着锦缎,滑爽柔软,细细端详,色泽鲜亮,质地紧密坚牢,又闻一闻,气味无异常。 他点点头,笑道:“好!你的锦缎品质很好!” 少年嘴角微弯,“我们再看看茶叶!” 看了茶叶,阿吉兹又是一番夸赞。 最后双方愉快地完成了交易,价值堪比黄金的上好锦缎加上顶级名茶,到账七十万多两,出口价格翻了几倍,不知道他运回去,这进口价格能翻几番? “阿吉兹!下次什么时候来?” “路途遥远,大概要到后年春天了。张老板,我就喜欢你这样说话爽快的人,希望到时我们能再次合作!” “有空来我的国家古绝看看,我们那里有酸甜的美酒,美丽的姑娘和婀娜多姿的舞蹈,都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事物!” 少年一愣,随后笑道:“好,一定!” 二人又聊了会儿,阿吉兹差人将丝绸茶叶搬走。 送走阿吉兹后,少年坐在椅子上,低下头昏死过去。 张杉来到傀儡面前,不禁皱眉。 控制傀儡近两个时辰,需要的精神消耗可比飞剑多了几倍。 花十万积分购买了枚可以增强精神力的低级灵果,休息会儿,张杉将银两充值系统。 如今有了傀儡,这赚钱的事情可以交给他来做了。 有段时间没打探徒弟消息了,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张杉深吸一口气。 椅子上躺着的少年睁开双眼,他戴上帷帽,离开了院子。 少年穿过人群,走过大街小巷,进入到一间铺子。 “蓬莱药老弟子,杨琰溪的消息。”少年对着前面的人道。 那人抬头瞧了少年一眼,道。 “二十两!” 少年从袖中掏出银两放在桌上,那人拿出一卷竹简。 少年打开看了起来。 五月十五日,到达京都; 十七日,与白家接触,进入白家; 二十三日,与唐家接触; 二十五日,与二皇子、冯公公接触,在二皇子府待了两日; 二十七日,离开二皇子府,进入白家。 六月三日,冯公公来访,被带走; 五日,回到白家,进入白家族学; 七日,与武安侯世子当街发生争执,将其打伤,白家长子白渊携其上门致歉。 十二日,白家三爷庶子白桦告其偷窃斑竹紫毫笔,与其发生冲突,被罚戒尺; 十三日,与白家三爷庶女白柇、庶子白桦发生争执,三人被罚戒尺; 二十日,与王家二公子王瑞霁等人于一醉阁发生争执,双方大打出手,皆有受伤; 二十四日,于京都外碧莲庄观莲时,被众人撞见其与礼部侍郎嫡女周琇莹私下幽会; 二十九日,归云楼拍卖会上以二十四万两拍下四大名琴之一印月。 看到最后,张杉抽了抽嘴角,这小子活得挺充实的啊,比她精彩多了。 不知道老太监为何不对杨琰溪下手,是以为她死了?还是不值得?或者在暗中监视着,想吊她出来? 若这样怎么也用点刑罚,不然怎么逼她出来? 想不通。 从这走去京都需两个多月,如今七月初十,看来,后面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消息迟延这么久。 七月二十一武林大会,要不要去看看呢? 少年放下竹筒,又要了一份关于七大势力的消息。 自从洛安城获得令牌之后,他们一路往北,穿越北州,出了元庆朝,之后的消息就没有多少了。 极北之地在北州往上,起码得走两三个月,北地极寒,到处冰封,可能在那睡上一夜,明天醒来就成了一座冰雕,九死难生。 张杉皱眉,究竟是什么东西需要弄在这种地方? 要不要去看看? 兵分两路,一个去极北之地,一个去京都。 北地苦寒,张杉怕冷且可能有老太监,不想去,京都也可能有老太监,张杉不敢去。 那把张老板一分为二? 她就一凡猫,小小的脑子,以她现在的实力同时控制两个傀儡,精神消耗有点大,还是先吃一段时间灵果丹药再说。 张杉趴在屋檐上,想着想着,忽然感觉鼻子有液体流出,抬爪一擦,吓了她一跳。 我艹,鼻血,补过头了。 第142章 安博初临献岁春 “张老板,这五人都符合您的要求,这四个是给大户人家当护院的一把好手,那户人家犯了事被抄了,主子奴仆被发卖,昨晚才到的。” 张老板扫了眼那四人,眼神镇定不卑怯不乱瞟,身强体壮,一股子力气,还行。 “这最后一个——”牙人停顿了下,道:“这是那户人家的庶子,从小习武,武功不错。” 张老板嘴角抽了抽,看向最后一个长得有些清秀的年轻人,二十左右,皮肤稍白,脸颊消瘦,一脸淡漠地看向前方,静静地立在那里,身姿挺直,散发着一股傲气。 “你们四个,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全福!” “小的叫全禄!” “小的叫全寿!” “小的叫全牛!” 全牛?全寿? “呵!咳,咳~” 张老板忍不住笑了,急忙假装咳嗽,让自己看着正经点。 “识字不?” 全福道:“公子,小的识得自个名字!” 全禄道:“小的识得一些字!” “小的不识字!” “小的不识字!” 张老板点点头,问道。 “你们对工钱有什么要求?” 四人一愣,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左右互相看了看,全福道。 “公子,我们身为奴仆,不敢提什么工钱!” 张老板点点头,再次问道。 “你们上家给多少月钱?” “我们四个每个月的月钱有两百五十文。” “我给你们的工作是去做打手,镇场子,当保镖,这比看院子危险得多!月钱先给一两,你们要是愿意,就跟着我,不愿意,也不打紧。” 听到这句话,年轻人往这边瞥了眼,眼中带着挣扎。 四人眼神炽热,相互看了看,躬身齐声道。 “我等愿意跟着公子!” “嗯嗯,以后叫我老板。” “老板!” 张老板微笑着点点头,刚想问牙人多少钱,全福却嘻哈道。 “老板,四——,这位的武功比我们都厉害,不如您将他一同买去?” 张老板听此,看向那年轻人,微微蹙眉。 已是阶下囚,还一副公子哥模样,认不清现实,不服管教的性子,武功再高也不要,容易惹麻烦。 既然手下提了句,卖个面子,给他个机会。 张老板看向他,语气淡淡,“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清傲的眼神看向前方眼蒙白纱的少年,略微犹豫,他语气淡漠道。 “沈博初。” 张老板皱眉,“你会什么?” “读过些书,琴棋书画略有涉猎,学过些拳脚功夫。” 还算谦虚,张老板抿唇,继续问道。 “平时喜欢做什么?” “习武。” “就没有别的爱好了吗?” “骑马射箭。” 张老板略微思索,道:“刚刚你也听到了,若你来的话,工作跟他们一样,都是一两银子月钱,吃穿住都是一起的,你可愿意?” 听此,沈博初瞥了旁边四人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若不愿意便算了!我不喜欢强求。” 张老板冷冷地说完,看了眼牙人。 牙人会意,俯身笑道。 “张老板,您眼光可真好,这四个身强体壮的,又会武,可是抢手的好货!要不是您来得早,可就被其他客官买了去了!” “这四人价格自然会比平常奴仆贵些,张老板,这一个人五十两,四个两百两,小的再给您打个折扣,一共一百九十八两,张老板可要多来照顾照顾生意啊!” 眼看这边生意快谈成了,旁边四人都急切望向沈博初,全牛微微地扯着他的袖子,全福朝他眨眼眨得眼都快冒烟了,沈博初还是一言不发。 张老板将一切尽收眼底,掏出花了四十五两重金买来的户籍和两百一十两银票,对牙人道。 “我在这等着,快点办好!” 牙人扫一眼银票,笑呵呵地接过,“是,张老板,马上去!” 牙人对着旁边的小厮道:“带他下去。” 眼见小厮过来,沈博初急了,他道:“我,我愿意跟着公子。” 张老板微笑着看向他,一手晃动着茶杯,缓缓开口道。 “可我现在,有点不想要你了。” 第143章 千金万金 张老板微笑着看向他,一手晃动着茶杯,缓缓开口道。 “可我现在,有点不想要你了。” 沈博初眼中无措、羞耻、急切各种情绪交织着,沉默了会儿,他像是下定决心,对少年俯头抱拳。 “我愿意跟随公子,请公子给我一个机会!” 说完,他保持姿势不动。 张老板也不鸟他,看向茶杯中的水,随着晃动,水顺着杯沿奔涌。 一阵沉默,谁也没有说话,牙人也没有离开。 “觉得羞耻吗?”张老板道。 沈博初身子一颤,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直接说了出来。 “曾经是他们的主子,现在沦落到和他们一般,成为别人的奴仆,还要和他们一同吃住。”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你很难面对?” 沉博初脸色有些苍白,他紧咬着牙,抑制住心中的羞愤。 “现实就是如此,不能随心所欲,得学会接受,学会释然,才能更好地握住其他东西!” “你应该向他们四人学习。” 张老板没有再说话。 沈博初艰难道了声,“是。” 见少年看来,牙人立马堆起笑容。 “张老板,他和他们四个可不是同一个价格!小的见您要的人多,才带他出来让您瞧瞧。他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长相清秀,原本是要卖那种地方去的。若张老板诚心想要,小的可以给您这个数。” 说着,牙人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两?” “张老板真爱说笑。”牙人道。 “一千两?”张老板笑不出来了,“你莫不是想讹我钱?” “张老板,这个价格算是比较实惠的,但凡是大户人家,长相好点的,可是很多人要呢!小的还经手过三千两的,进了那个地方可是升到了一万两千两!” 张老板嘴角抽了抽,现在的年轻人玩得这么花吗?转念间,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牙人看得眉毛一挑,世风日下啊! “你觉得我值多少?”张老板微笑问道。 牙人一愣,嘴角不留痕迹地微抽了下,随即笑道。 “张老板说笑了,您怎么能跟那奴仆比呢!” “你说,我就想知道知道!”张老板摸着下巴。 牙人佯装细细端详,实际第一眼时,脑海中已经蹦出了价格。 “张老板长相俊美,生得极好,小的也是平生难见一回,要是有人遇到像张老板这般貌美之人,哪怕千金万金也舍得!” 张老板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唇角微微勾起,他点点头。 “你所言不错!” “他,我要了!” 张老板心情好,价都不讲了,直接将银票甩给他。 牙人双手接过银票,“张老板,您稍等片刻,很快就好,您喝茶!” 牙人给少年倒了杯茶便火速出去了。 少年在那手拿茶杯,时不时发出笑声,肩膀颤动,看得沈博初眼神都变了。 等了将近一刻钟,牙人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将办好的卖身契和户籍交给少年。 少年将其收好,带着五人出了牙行,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在街上东瞧瞧西看看。 “快躲开!马儿受惊了,快躲开!” “啊!别过来啊!” “哎哟,我的腰!” 张老板转身,只见一辆马车横冲直撞,朝他奔来。 第144章 谢芝芝 看着马车朝这边冲来,越来越近,张老板吓一跳,刚想闪身躲避,便听到后面传来喊声。 “公子小心!” “老板!” 接着就被人扑倒在地。 不是一个人,是一堆人。 张老板被压在最下面,啃了一脸灰,他“呸”了好几下,向前方伸出手,咬牙道。 “快起开!” 最上方的人见状,立马爬起来,同时将其他人拉起,还不忘关心一下老板。 “老板,你没事?” “老板,你还好?” 上面的沈博初起身,想将张老板拉起,却发现张老板看着身子单薄,实际忒重。 张老板怎么能真等他们将自己拖起来,背上一空,他便爬起来了。 他这两百多斤的体重,可不能随随便便被人发现! 张老板站起来,拍掉脸上和身上的灰尘,看向马儿奔去的方向,骂道。 “咋开的车?扯证没?车都控不好,跟谁学的……” “这位公子!” 一个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老板转头看去,不禁一愣。 眼前出现一位姑娘,一袭黄衣,肌肤胜雪,双眸犹如一泓清水,明波流转,气质文清秀雅,她举止大方得体,施施然行了一礼。 身后丫鬟亦是如此。 “公子,实在抱歉,刚才是小女子的马儿受惊了,惊扰到公子,请公子见谅!” 说着她又行了一礼。 别人这么有礼貌,弄得张老板有点尴尬,他收回了手,微笑道。 “不打紧,没伤到什么,既然是意外,以后可要管束好这马儿,莫要再发生这样的事儿了,伤到人怎么办?” “公子说的是。” 见对方态度诚恳,张老板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 “此事便算了。” “我们走!” 张老板招呼伙计离开,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公子留步!” 张老板转身,疑惑地看向她。 “公子,小女子的马车冲撞了公子,还未给公子赔礼” “小女子在来福客栈定了桌席面,还请公子赏脸。” 张老板眨眨眼,看了她一会,笑道:“好啊,既然姑娘相邀,那张某却之不恭了!” “张公子,小女子名谢芝芝,不知张公子名讳?” “谢姑娘!在下张三。” “张公子,请随我来。” 谢芝芝上前带路,进了来福客栈,众人落座,席面端上。 “张公子风采如此,芝芝却未曾有印象,张公子可是外地人?” “谢姑娘所言不错!张某乃是从中州而来。” “中州距离遥远,张公子跋涉万里前来,着实令芝芝敬佩,芝芝敬张公子一杯!” 二人举杯饮下。 “张某乃商人,听闻胡州商道甚是繁荣,慕名而来,想在此闯一番功业。” “哦?不知张公子是做哪方面的?” 张老板看向谢芝芝,笑意深沉。 “张某初来乍到,了解不深,不如谢姑娘给张某指条明路?” 谢芝芝笑道:“张公子可是折煞芝芝了,芝芝只是略懂皮毛。” “不过芝芝听说张公子与古绝来的大商人阿吉兹做过丝绸茶叶生意,品质甚好。” 阿吉兹是正经的大商人,来往大货物都要核实身份和货物信息,张老板的假证可是花了重金的,属于假证中的真证,f中的t,经得住查,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老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呵呵!谢姑娘真是抬举张某了,只是一般般,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张公子,你想在这儿闯一番事业,芝芝同样也如此,我们合作如何?” 张老板抬眸看向对方,抿嘴问道:“我为何要跟你合作?” “张老板,你抢了赵大老板的生意,赵大老板可是赵氏商行的大当家,西宁府知府的大舅,他可不是什么心宽的。再说,张老板,你要在这儿做生意,没有人脉,得罪了他,谁敢要你的货物?” “既然如此,谢姑娘怎敢与张某谈合作?” 谢芝芝听此,勾唇一笑,“我自然不一样,他不敢动我!” “愿闻其详!” 她的言语中带着自豪,“我表姑乃是张家二夫人。” 第145章 合作一 胡州张家,争夺宝藏的七大势力之一,胡州最大的地头蛇,工部尚书姓张,大理寺少卿姓张等等,有个女儿在宫里当贵妃,那贵妃生了个五皇子,母子受宠,知州惹不起。 说到这不得不提一提张老头,张家四爷,老一辈胡州人的传说,年轻时也是帅哥一枚。他性格豪迈,开朗豁达,熟读兵法,武艺高强,去参军打仗,无一败绩,打得敌人屁滚尿流,缴械投降,班师回朝时,全城百姓夹道欢迎,甚是壮观。 皇帝亲封他为大将军,还要给他赐婚,当时他已经快三十了,还未娶妻,可他以战场中受了伤,面目丑陋恐吓到女方为由拒绝,劝了不听,皇帝也不好勉强,功高震主,他辞去了大将军之位,消失在世人眼中。 张老板垂眸,食指一下一下地划着桌子。 “张某并非谢姑娘的好选择。” 谢芝芝看向眼前的少年,眉宇间皆是自信,“我要在这儿开个商行,售卖玉石丝绸之类的货物,你只是其中我选的目标之一!” 张老板挑挑眉。 “你将货物运来,我帮你负责售卖,七三分!你七我三,如何?” 张老板皱眉,似乎对这个分成不满意,抛开系统,正常来说,他要把货物从东部拉到西部,古代交通不发达,路途遥远,远途行商危险,请镖师,防天灾,损耗等等,钱花最多的是这里,利润也是在这里。 但他大老远跑来可不是做采购,而是做中间商,拿个差价,他的货物属于高档品,质量好,对象大多为外商,不愁卖,而她只是做最后一环节,相当中介,就要吃他三成!不是三成利,是总价的三成! 张老板脸色很臭,不想说话。 谢芝芝见状,笑道:“张老板,你对这个分成可有何想法?” “谢姑娘真会狮子大开口,你的这个分成恕张某无法接受!” “那张老板以为如何?” 张老板略微思索,道:“最多给你三厘!” 谢芝芝嘴角一抽,道:“张老板,这个分成是否太低了?我可不仅仅帮你售卖,还得为你提供庇护,你在这儿做生意,光是上下打点便不只这个数。这样,我们双方各让一步,你八我二?” 说是合作,却是变相收取保护费。 张老板一脸为难,“谢姑娘,张某将货物运到这儿,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半年,这一路上可是风险极大,天灾人祸充满变数,稍不留神便血本无归。” “张某的货物价格贵重,且不愁卖,你只是帮张某谈生意,便想要抽去二成,这对张某来说可是亏了,再说,张某虽得罪了赵大老板,但也不只谢姑娘一个选择!” 说到最后,张老板的声音有些发冷。 谢芝芝垂眸,轻呼一口气,笑道:“张老板确实可另找他人,如今芝芝亲自找张老板谈生意也是充满诚意的,且与芝芝合作也省得张老板到处跑,芝芝背靠胡州张家,可以说是张老板最好的选择!” 张老板无语,派辆马车撞死他也是诚意? “这样,一成!你若同意,咱们可以长期合作,且张某保证货物品质绝对让你满意。” 谢芝芝微微一愣,随即轻笑,“没问题!” 她举起酒杯,道:“合作愉快!”一饮而尽。 张老板也举起酒杯抿了口。 “不知谢姑娘何时能将商行开起来?” 谢芝芝蹙眉,想了会,她道:“目前还在筹备阶段,等我拉够人,选好地方,把商行建起来,估计两三个月后!” 张老板手一顿,向她求证,“你的意思是,现在还什么也没有?” 谢芝芝点点头。 张老板不禁沉思,难怪刚才一成保护费她也答应,原来是小白。 真是无语个了去。 “我家里便是开商行的,我只需找人合作即可,其他事自有专人去做!” 好,富二代体验生活。 “谢姑娘,目前你找了几人?” “加上你我,一共三个。” “另一个是——” “我妹妹。” “……” 张老板深吸了口气,微微点头。 他思索一番,道:“谢姑娘可想过其他营生?” 谢芝芝看了过来,道:“张公子不妨说说是何营生?” 第146章 合作二 张老板露出友好的微笑。 “张某想在这儿建个拍卖场,我自有货源渠道,谢姑娘可有兴趣?” 谢芝芝眨眨眼,“哦?说说看?” “举办拍卖会有两个方面最为重要,一是货源,保证货物的是众人所需的;二是拍客来源,要能邀请到真正有需要的客人前来,这就需要做好调查,挑选和吸引潜在的拍客,要求我们……” 张老板详细地介绍了举办拍卖会的要点和注意事项,以及对拍卖场的未来展望,说到最后,他不禁弯了嘴角。 “我的拍卖场必定是整个元庆朝拍卖种类最齐全,最受欢迎,成交量最多,成交金额最高,最赚钱的!呵呵,呵呵呵~” 谢芝芝听到这狂妄的话语,抿了抿嘴。 张老板收回发散的思维,满脸期待道。 “谢姑娘有没有兴趣?你负责拍客方面,我负责货源供应和镇场,利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谢芝芝皱眉沉思。 “若是如此,我则需付出人脉,请拍卖师、掌眼,打点拍卖场琐碎之事,你则是负责寻找货源,保证拍卖场安全?” 谢老板缓缓点了点头。 “可我家里是开商行的,货源也可以提供,我姑姑是张家二夫人,没什么人敢来闹事。” 谢芝芝朝张老板挑挑眉。 张老板笑容逐渐收敛。 张老板试图寻找用武之地。 “张某可自个出钱建拍卖场,安排打手,可提供你们商行没有的货物,比如罕见药材,珠宝,武功秘籍,兵器等等。你们商行打不过的人,我张某来打!” “或者你只需提供明面上的庇护,出个掌眼,其他的交给张某即可!” 少年直视对方双眼,微抿着唇,姣好的容颜满是认真,有点稚气,也有点迷人。 谢芝芝见对方如此模样,微微有些尴尬,她移开视线。 “若按你这般,这分成便不能这样算,我拿三成,你拿七成。” “好!” 张老板以防对方反悔,痛快点头,举起酒杯,勾起嘴角道。 “合作愉快!” 谢芝芝也举起酒杯抿了口。 再商量了些琐碎之事后,二人告别离开。 大街上,张老板嘴角微翘,脚步轻快,左瞧瞧右看看。 回到他的小院子,抬头望去,一只毛发极为光滑的狸猫正趴在屋顶晒太阳。 张老板看着后面的五人道。 “你们自个收拾个屋子住,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去!” “是,老板!” “是,公子!” 张老板看了眼沈博初,掏出一百两递给全福。 “拿着!买些衣物,吃的用的,还有你们用的武器,有空便多练武,我这没什么事要做,有事我会叫你们。” 沈博初欲言又止,接收到张老板的视线,默不作声。 “是!” “去收拾。” 众人离开,张老板叫住了沈博初。 来到堂屋,张老板坐下,习惯性地给自个倒了杯茶,他摇着茶杯,道。 “有什么想说的便说!” 沈博初眼神闪烁,挣扎了会儿,他拱手轻声道。 “公子,我想求您救救我妹妹。” 张老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轻笑道。 “我为何要救你妹妹?” 沉默间,狸猫走了进来,她跳上张老板的肩膀,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救了你妹妹,是不是还要救你的父母?你的哥哥姐姐?你的所有家人?” 沈博初被问得哑口无言。 张老板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有些烦躁的情绪。 “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敢奢求公子这么多,只是我的妹妹才十五岁,她还小,不该进那种地方!若公子能救她出来,我沈博初愿誓死追随公子,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着,他单膝下跪。 张老板看着他道:“你本就是要为我工作,我也不需要你的誓死追随。” 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沈博初瞬间脸色煞白。 张老板叹了口气,道。 “我是个商人,我买你花了一千两银子,买她只会花更多,这些钱谁出?” 沈博初一愣,接着抬头,他神情认真。 “先记我头上,我一定会还给公子!” 第147章 三线开启 房间里,张老板正细细端详着一盆绿草,叶尖发黄,他抿紧唇,忽然。 “呕~”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房内酒味弥漫,张老板吐掉了胃里的东西,拿纱巾擦了擦嘴角。 张杉立马捂着鼻子,围着张老板转了一圈。 “几天了,功能测试正常,连接稳定,适应良好,缺点机械眼,没有体温,动作也有些机械,但换种形容词,这叫格调!”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张杉点点头,是时候了!她爪子一挥,眼前又出现一个张老板的兄弟。 此中级傀儡与张老板不同,主要在战斗力上加点,长相表情更加机械化,除了头部,其他部分关节显露,都不做真皮处理。 暂且叫他一号。 张杉虽还做不到一心三用,一心二用还有些勉强。但中级傀儡本身便可接受复杂的指令,执行相应程度的任务,一号无须像张老板要时刻操控,他的任务简单,只需下达命令即可。 “张老板!” 张老板和一号蹲了下来,看向面前的狸猫。 狸猫站起身,黑色肉垫轻拍了下张老板的额头,随即背手转身,看向窗外,猫须下垂,她蹙眉,脸上满是忧郁。 “自从本喵得知此界有修仙者,本喵既欣喜,又忧愁,乃至于茶饭不思,日夜难眠!” “欣喜的是,本喵可修仙,摆脱这十几年寿命的限制和这了无生趣的猫生。” “忧愁的是,本喵第一次交手便遇到大佬。本喵对此并没有过多不满,毕竟以弱对强乃主角标配,问题是,本喵败了!” 狸猫顿了顿,目露凶光。 “这严重冲击了本喵的自信,本喵开始反省,终究是自身实力太弱,于是将喝的灵泉水换成了浓缩版,泡药澡,日日抱着灵石睡,将月华丹、聚气丹、益兽丹……灵心果、朱果、木灵果,千年首乌……当做一日三餐,最后——” 狸猫伸爪,一巴掌拍向旁边的凳子,只听“啪嚓”一声,凳子瞬间四分五裂。 “本喵上火了!强了!也快要爆体了!” “本喵不知还有多少个李公公,或比李公公强大的敌人在前方等着,没时间去磨,唯有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修炼之路来,才能走出自己的康庄大道!” “本喵每日翻着人族功法杂书,修炼心得,御兽心得,苦心钻研,奋发图强,高考都没这么努力过!” “经这两月探索,本喵对妖兽的吐纳修炼之法已有所悟,但仍乃理论,并未实践,本喵也无法保证此法可行!” 张杉看了眼面板上剩余的四千多万积分,转身,一脸严肃地看向张老板。 “故需试验一番,此去,不知归期,本喵的地下产业,和未来商业大亨宝座就交给你了!” 张老板肃穆,“放心去,这里交给我!” 听到张老板的回答,张杉安心不少,掏出飞剑、护盾、护神符等东西交给张老板。 张老板物品。 飞剑、护盾、护神符、圆筒针、毒针三十一根、诗书一本、柯南版监听扬声器套装、王家令牌、白软细剑、酒囊、烟雾弹5颗、迷雾弹5颗,迷药粉2斤、毒药毒液各2斤,票银十四万多两。 张老板拿出护神符,贴身放好,其余收进空间。 张杉又看向一号,“一号,此界能修仙,按李公公所说,长生指的不是修仙。且李公公看着也不像长生者,那长生大抵不是什么好东西,虽不知极北之地有什么,但终究要去瞧一瞧,此事便交给你了,悠着点,别被李公公发现了!” 一号收到命令,道了声,“是”,接过飞剑护盾和护神符。 送别仪式结束,看着本体和一号从眼前消失,接着窗户被打开,二者御剑离去,张老板挥手,此时的他想吟诗一首。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啊呸!二位保重!” 张杉看着地图中蜿蜒绵长的山脉,向南飞去,一号直指北方。 第148章 万花楼 沈家,乃是隔壁平阳府的大户人家,靠买酒起家,经营着一家商号,沈家老爷贪婪好色,善投机取巧,得罪不少人,也因此被人设局,利用酒色骗他签了一个契约,沈老爷清醒后肠子都悔青了,短时间内若不交出那么多的货物,赔付的一大笔违约金足以倾家荡产! 沈老爷无法完成订单,便买人去偷契约,被抓住,那人供出他,被告官,沈老爷死不承认,为了家业,沈老爷贿赂通判,请人帮忙,却不料被人告知知府。 知府公正廉明,知晓此事,大怒,来了个大清扫。通判被查,因受贿流放,与之勾结者罚的罚,抄家的抄家,而沈家多次行贿,牵扯较深,则落得个被抄家,主仆发卖的下场。 在去往隔壁顺安府的路上,张老板不禁唏嘘,谁遇到这样的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被发卖人员众多,一个府城吃不下,便被分卖到了附近府城。 马车连走了七日,出门太久,中间张老板还偷偷飞回去给他的“地下仓库”补货,顺便收钱。 来到顺安府的第一日,张老板用钱开路,成功打听到沈博初他妹妹沈芸被卖到了此地最大的青楼万花楼中,于三日后拍卖初夜。 此行一切吃喝等必须记在沈博初头上。 张老板还未去过青楼,此刻兴致勃勃,想起前世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男女主总在这里相遇,捉奸、撞破、救赎、下药、羞羞,之后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如此,那前方会不会也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呢? 激动!张老板嘴角上扬。 他一袭青衫,白纱遮眼,四十五度仰头,嘴角含笑,清风吹拂,衣发飘飘,气质如兰。 若不是站在青楼前,谁不得感叹一声,我昔梦见之,青衫水仙郎! “爷,来呀!” “公子,来呀!快进来呀~” 楼上招客的姑娘衣着华丽,风情万种,向张老板挥着团扇,笑得热情洋溢。 “哎哟!二位公子,看着面生呢,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 一身翡翠色衣裳,头戴珠饰,风韵犹存的老鸨朝此一瞧,哟!雏!便摇着团扇,扭着腰肢过来,一到少年身旁便搂住他胳膊往里拖,尖着嗓音道。 “二位公子真有眼光,咱这儿姑娘可是府城中最好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您要什么样的都有,包您满意!” “姑娘们,快来接客!” 张老板手臂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默默抽手,老鸨却紧拉着他往里走,沈博初也被两个姑娘拉了进来。 几个姑娘迎了过来,站在一旁,摆出职业姿势,老鸨瞧了眼有些放不开的二人,笑道。 “二位公子,这几位姑娘都有一好手艺,红儿弹得一手好曲,她的琵琶行最是拿手,这是怜儿,您看这芊肢细腰,她舞跳得好,这是莺儿,她的歌声动听迷人!这是朝朝,陪公子吟诗作赋…… 老鸨还想介绍,张老板挥了挥手,道。 “老鸨,听说院里新来了位姑娘。” 老鸨一愣,作恍然状,她向前挥一挥团扇。 “哎哟!公子说的可是今晚将要拍卖的那位紫鸢姑娘?奴家便为二位公子讲讲,这紫鸢姑娘以前可是大户人家小姐,长得倾国倾城,身姿曼妙,那肌肤……” “不知何时能到这位紫鸢姑娘?” 张老板打断她的话,人家哥哥就在旁边,脸色臭得很,再听下去,张老板真怕他一拳挥过去。 “哈哈,公子莫急!还有半个时辰,先听听曲,喝喝小酒助助兴!” 老鸨使了个眼色,几个姑娘蜂拥而上。 张老板顿时左拥右抱,花香缭绕。 张老板不解风情,推开了她们。 “去!奏乐!唱曲!跳舞!你俩去那边!” 张老板爽快地把人分给沈博初,留下一个倒酒。 瞧一眼沈博初被美女环绕,东拉西扯,又看一眼台上销魂的舞蹈,听着欢乐的小曲,喝着酒,和声音很好听的小姐姐聊天,时不时还要阻止一下乱摸的小手,张老板嘴角勾笑,有点忙不过来。 好不容易挨过半个时辰,一道铜锣声响起,众人转头望去。 老鸨站在台上,喊道。 “各位官人,我们院里新来了位姑娘,紫鸢姑娘!今晚是紫鸢姑娘第一次接客。” 一个姑娘挣扎着,被两个婆子架了上来。 众人一看,皆是瞪大双眼。 紫鸢姑娘一身紫衫,露出的肌肤白皙娇嫩,身材窈窕,圆溜溜的狐狸眼含着恨怒,却显得更妩媚勾人,小嘟嘟嘴紧抿,鲜红欲滴,看得下方众人喉咙一紧。 老鸨抓住紫鸢的手臂,拽至跟前,抬起其下巴向众人展示她的容颜。 “各位官人,瞧瞧!紫鸢姑娘这姿色可是咱万花楼一等一的,奴家已调教过,绝对会把各位伺候舒舒服服!” 第149章 沈芸 “紫鸢姑娘初夜五百两起拍,各位官人,请!” 老鸨话刚说完,众人立马喊了起来。 “本公子出六百两!” “爷出七百两!” “八百两!” “……” “三千两!” 等价格飙升到五千五百两,喊价的人也就剩几个,张老板加入其中。 “五千两!” 张老板声音陌生,财大气粗,惹得众人纷纷侧目,紫鸢看了过来,见到少年,愣了下,又看到沈博初,神情有些激动。 有人不服气,喊道:“六千两!” “七千两!” “八千两!” 张老板可不惯着,“一万两!” “这位公子,本公子父亲乃是顺安府主簿,将美人让与本公子如何?” 拼爹? 张老板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若让你,公子可要赔我一个比这更好的美人?” “你——,本公子父亲乃是顺安府主簿!” “哦~,幸会幸会!”张老板抱拳。 “一万一千两!” 竟有人跟张老板竞价!转头望去,又是一高傲的年轻人,别人道他吴公子,貌似是知府之子。 涨至二千金,年轻人锁眉,报上亲爹名号,张老板不理。 “吴公子,您先歇息,待金某会会他!” 一个商人大叔跳了出来,跟张老板火拼,张老板心头滴血,这沈博初得多久才能还得清? 最终张老板忍着心痛将商人打趴下,表面还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金老板,承让!承让!” 花了七万,张老板收获了众人的冷眼。 紫鸢房间内。 张老板看着对面的姑娘,想给她到杯茶,却发现这儿只有酒,拿着酒壶不知是该倒,还是不该倒,万一里面下药咋办? 最终,张老板还是放下了酒壶,与她说了沈博初之事,道。 “沈姑娘,先去歇息,明日张某便带你走!让你们兄妹团聚。” 张老板作为第一个主顾,享有很大权利,多花点钱使些手段还是可将其带走的。 “多谢公子!” 张老板点头,起身欲走。 “公子等一下!” 张老板停下动作,疑惑问道。“沈姑娘还有何事?” 沈芸突然下跪道。 “公子,芸儿家已经没了,流落风尘之地,无处可去,让芸儿和哥哥一样,跟在您身边!” 张老板思索一下,道:“随你!” “公子!” 张老板无语,话能一块说完吗? 沈芸绞了绞手指,沉默半响,她红着脸道。 “他,他们守在外面,老鸨会亲自来看的。” 张老板静立片刻,索性坐下,规划起自己的拍卖场来。 许久,不见对方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沈芸也大胆了起来,她瞥了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问道。 “公子,您为何要蒙住眼睛?” 张老板直言,“见不得光。” 沈芸以为是眼疾,语气中带着关切,“公子可请了大夫?不知这是何病症?” “无碍,于我来说无多大影响。” “公子是哪里人?” “张某来自中州!” “公子——” “张公子?张公子?”门外传来拍门声和老鸨的声音。 张老板答道:“老鸨,有何事?” “呵呵,张公子!打扰了,奴家路过,见您还没歇息,便想问问您,不知咱们紫鸢姑娘如何?张公子可还满意?” “老鸨教得好,张某自然是满意的,若无事,老鸨请回!” “好好!奴家不打扰张公子了,张公子早些歇息!” 沈芸微低着头,脸色微红,有些腼腆。 “天色不早了,你且先去歇息。” 沈芸抬头,“那,公子您——” 张老板搬了张椅子远离,背对着床。 “张某便待在这儿,哪儿也不去,沈姑娘且放心。” 沈芸看了他背影片刻,点点头,道声,“好。” 第150章 琐碎 在顺安府,张老板又买下几个会武的护卫和一个识字会算账的小老头,加上两个做饭的婆子。 张老板买了沈家兄妹俩,也只好顺便打听一下他们母亲情况,得到的消息是他们母亲不堪屈辱,跳河自杀了,兄妹俩特别是沈芸哭了许久。 回到西宁府,人数多了起来,张老板的小院子显得有些拥挤,索性直接买了座四进院住了进去。 看着眼前的张宅大门,张老板满意地点点头,飘零流浪一年多,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啦! 张老板进大门,守大门的两个护卫立马齐声喊道:“欢迎老板回家!” 张老板压下上扬的嘴角,点点头,掏出两个红封,塞到他们手中,拍着他们肩膀道。 “嗯嗯,不错,好好守着宅子!跟着老板干,升职加薪指日可待,你们的钱途一片光明!” 二人又是鞠躬,“谢谢老板!” 张老板踏进大门,前方是荷花影壁,左边一排倒座房,一些下人住或者放杂物的,前院建了厅堂,待客用,通过垂花门来到中院,书房正厅之类的主要起居区。然后是正院住宅区,院子里原本种了四颗象征多子多福的石榴树,张老板让人拔了,换成招财聚宝的发财树,左边西厢房给女子住,右边东厢房给男子住,中间是正房,上面牌子写着“满院生辉”。 张老板点点头,踏进正房,中间堂屋,两边是卧室和书房,雕梁红木,看着挺宽敞舒适。正房左边是耳房,右边是个过道,通向后院。 穿过抄手游廊,到达后院和后花园,后院是一个练武场,左边是小花园,再往后就是下人住的后罩院。 总体上看,还行。 除了被张老板安排守门的那两人,其余众人正忙着装饰修葺院子,具体事项他直接扔给沈家兄妹一叠银票,让他们看着办。 张老板回到他的主屋书房,铺上纸开始设计他的拍卖场。地址已经选好了,就是城东繁华地带偏后的大酒楼,酒楼生意不温不火,还可以继续撑下去,养家糊口,本来人家不肯卖,奈何张老板给得太多了,本想直接买个拍卖场,不是不够大就是人家不卖。 为何非要建一个拍卖场呢?一个是赚大钱,另一个是提供一个明面上的资金渠道,张老板要活在阳光里,做一个有身份的人物,才能更好地赚大钱。 一号已到达极北之地,此地雪山连绵,冰川覆盖,寒风刺骨。上空风速太急,一号正低空飞行,寻找众人的踪迹。 本体那边,正在山脉深处通过实践研究兽体经脉,穴位,丹田,进行修炼路径探索,具体就不说了,太残忍。 张老板在纸上涂涂画画,可惜他没有美术天赋,画得歪歪扭扭,与小儿画作差别不大。 拍卖场得坚固点,材料要买好的。这些人拍着拍着就会斗嘴,斗着斗着就想打架,打架就得损坏物品和危及他人安全,然后就是他们惯用权势压价,这没什么办法阻止,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然后是二楼改包间,室内采光问题、空气流通…… 张老板正专注地奋笔疾书,一阵敲门声传来,他头也不抬,道声。 “请进!”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下。 “公子,这是今年新摘的云雾茶,醇厚含甘,明目清心,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张老板直接端起喝了口,点头道:“嗯,不错。”便又继续构思他的拍卖场。 沈芸没有离开,她细瞧张老板的丑作,不解,“公子画的是何物?” “拍卖场设计图。” 她沉默须臾,道:“公子,您说,我来画!” 张老板利索起身,拿过来一张空纸,将硬笔放在上面,看着她坐下,便向她详细地描述了自己想象中的拍卖场。 “张某的想法是……” 于是张老板将一楼的排场详细描述出来,二楼包间窗口改小,装珠帘,增强隐蔽性,室内采光先是拍卖台采光,来几大面镜子增加点氛围感,然后是夜光石…… 张老板看着一张张新出厂的拍卖场设计图,满意地点点头,光是玻璃镜和夜光石在这古代可以说是壕无人性,独此一份! “多谢沈姑娘!” 沈芸被张老板感染,也笑了,“这是芸儿该做的!” “公子,宅子需要时常打理,如今哥哥带着他们操练,两个婆子要洗衣做饭,徐叔要去采买,干活的人少,忙不过来,芸儿想买些人回来。” “嗯,钱不够找我要便是!” 第151章 欢迎加入温暖友爱大家庭! 大概的设计图有了,接下来就是找匠人装修改造,张老板立马动身去找牙人,挑来挑去,选了个经验丰富的二十多人的团队,图纸没有多复杂,细细地讲与他们听后,领头师傅便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拍卖场改造完成需半个多月,看着积分刷刷的往下掉,张老板要趁着这段时间去谈几笔业务,养活一家三口了。 极北之地。 寒风刮过山谷,传来阵阵鬼哭狼嚎。 一号低空飘着,看向远方,四个人影顶着风雪缓缓前行,他们怀中的令牌散发着一股力量,应是这股力量帮助他们抗住寒冷的侵袭。 一号时不时巡视周围,没有感应到李公公的存在,但张杉还是选择苟,什么护神符,匿息符等高级符箓来一套贴身上,防止露出一点气息。 一号已经跟了他们三天,他们一直前走,雪地走得慢,张杉时不时连线看一眼,他们走了半天,一号还没动过! 她恨不得操控一号过去跟他们说,嘿!特快飞车要搭吗?一天顶十天,重要的是不要钱哦! 哎,脑子累。张老板要去补货了,张杉给一号下达跟着命令后迅速挂断,与张老板建立连接。 又到了七日一次的地下仓库补货时间,张老板趁着夜色御剑飞去,先补了一个府城,然后去四个县补了四个仓库,共充值了三十二万多两,来到另一个府城仓库时,张老板发现不对劲。 环顾院子四周,竟然有人监视,仓库看守人也不在,仓库不如往常般放着银两,里面空荡荡的,稍微思索,便知被人一窝端了。 桌子上依旧放着一张纸,张老板一看,叹了口气,是本地黑帮干的,原因是他没交保护费。 张老板换了身黑衣,披上黑色斗篷,戴上鬼脸面具,直接找上了外面监视的几人。 第一个受害者是大壮,月光下,他正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的院门,抬头打个哈欠间,一张鬼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视线边缘,大壮没看清,转头再看,鬼脸快要贴到他脸上了!大壮瞳孔骤缩,深吸一口气刚想大叫,被人一拳砸晕倒地。 悄悄放倒三人后,张老板挑了大壮,将其揍醒,大壮想尖叫,揍晕再揍醒。 “大哥别揍了!别揍了!呜呜~”大壮抱头痛哭。 “带不带爷去你大哥那!”说着张老板又踢了一脚。 “带!我没说不带!别踢了!别踢了!” 最终张老板在大壮的带领下,来到一座看着比他的四进院还要豪华的宅子,假山流水,盘栽景致,雕栏画栋,五步一景。 张老板酸了,他资产千万都没住过这么好的宅子。 找到主卧,张老板穿墙而入,看到床上那一幕,立马捂住眼睛,穿墙而出,在外面仰望天空,做好了心理建设,又穿墙而入。 主卧内,张老板坐在凳子上,对着床,拿起茶壶给自个倒了杯水。 瓷杯的碰撞声终于引起床上两人的注意。 黑帮大佬见一鬼面人毫无声息地出现,吓得一秒提上裤子,抓起枕头下的匕首喝道。 “来者何人?来——” “闭嘴!不然你就如这杯子般!” 蓬莱药老中年版声音透着冰冷,张老板徒手将杯子捏成粉末,张手,撒落地面。 黑帮大佬心中警惕万分,他下了床,扔被子盖住那瑟瑟发抖的人儿,摆出守势看向鬼面人。 “你想干嘛!” “来找你谈笔生意!” 张老板倒了杯茶,放在桌子对面,优雅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坐!” 大佬犹疑不定,在鬼面人瞬间将一把寒剑递到他脖子上时,他才脸色好转,坐了下来。 “不知阁下想谈什么生意?” 张老板无奈道:“在下在城南风儿巷里有庄生意,可是不知为何,今日在下前去补货的时候,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不知在下的钱、货物和人被哪个小鬼偷了去?” 大佬在对方说出风儿巷时,便知道他来找自己是何原因,心思一转,拱手道。 “在下不知那地方是阁下的,怕被小偷偷了去,人由兄弟们照顾着,银钱和货物在下正保管着,阁下若是急需的话,在下立刻让人搬回去。” “此事不急,来,喝茶!”见对方将茶饮尽,张老板才道:“不知青龙帮帮主可有意这笔生意?” “阁下请讲!” “在下有货源渠道,会定时前来补货,可保证这货物品质绝对上乘,你则负责寻找买家,保证交易的隐秘安全,每完成一笔交易,在下可给你三成利作为酬劳!” “在下能提供的货物不限于玉石珠宝,也可提供药材、丝绸、甚至兵器和武功秘籍等等,帮主只需将所需物品写下即可,有的话在下自会拿出来。” “若帮主经手的一笔订单能达五十万两,在下多给你五万两,倘若货物罕见无法定价,可写于纸上向我询问,如何?” 帮主琢磨一番,点头道:“可以。” 张老板手一翻,一颗丹药出现,血红的颜色显示丹药的不凡。 “不是在下信不过帮主,只是这货物价值甚大,你若跑了,在下无法向他人交代!还请帮主将其吃下,此药对帮主日常不会有何影响,不过两月后没有服下解药便会有烈火焚烧五脏之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过三日便七窍流血而死!” “帮主放心,在下会准时为你送药的。” “且等我们合作满一年后,这药可换成半年一次,满三年后,一年一次,若我们合作满十年,帮主就是我们的贵人,便无须再吃这药了。” 帮主怔愣片刻,看了下左边的寒剑,还是将右边的丹药吃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都没有机会反悔。 张老板微笑:“欢迎加入我们这个温暖友爱的大家庭!” 第152章 小小任务 张老板与青龙帮帮主愉快地达成合作,双方就合作细节再友好交流一番,张老板便取回他的银钱,货物留在青龙帮,与他挥手告别。 张老板御剑前往城西的一个地下拍卖场,这儿,他寄拍有几件商品。 张老板刚到,拍卖会便开始了,第一件拍卖品正是他的翠玉金步摇,被一个吗喽脸大爷以五千两拿走,接着什么炸裂三观,稀奇古怪的拍卖品都有。 某大侠的一只手、某花魁的肚兜、某人不可言说的秘密,甚至还有人拍卖承诺任务,取某人的项上人头,偷取珠宝,完成则得到对应佣金。 “下面拍卖一个任务,借宁月府知府韩大人三子韩子然的亵衣,拍价一千金,有谁要接的吗?” 这种任务的一个特点是,接的时候需要先付押金,完不成押金不退。 张老板嗤之以鼻,但他转念一想,以后会不会有人也拍卖他的?那怎么也得二千金! 一个鸡脸面具道:“在下接了。” “在下九百金!” “八百金!” 最后被一个老六以五十金接了,这个韩子然从小体弱多病,前年考了举人,本来今年年春会试,却生了场大病硬生生错过,现在家静养。 听说此人学富五车,足智多谋,帮他父亲断了不少案,曾经有人去偷过他亵裤,几天后被秋后问斩,当然是因为作恶多端。 故接此种开张吃三年的任务之时要考虑一下自己会判几年,值不值得。 拍卖会结束,张老板拿回六万两,又交了几个单的押金,拿着令牌便匆匆离去。 像这种无伤大雅的小钱任务,张老板都是偶尔接接。 张老板施展“轻功”飞上屋顶。 第一个任务,借洪大商人的红玉扳指……已完成。 第二个任务,借名春楼花魁素素的小肚兜……已完成。 …… 第五个任务,借韩举人大人的亵衣……正在进行中。 半夜三更,张老板像一只壁虎似的趴在韩举人的屋顶,左右观察,他刚刚已经搜了整个小院子,没有瞧见他的什么衣服,看来上次被偷后谨慎不少。 张老板飞下屋顶,嘬一下手指,在窗户纸上轻捅个洞,单眼向里面望去,黑漆漆一片。 抬手,张老板将迷烟吹了进去,不是他不想用穿墙符,而是这五十金赚不了什么钱。 等了几分钟,张老板瞧见没动静,悄悄掏出一根铁勾丝,顺着缝隙伸进去,捣鼓一阵,又拿出根铁钩丝把窗户往外一翘,窗户便开了。 张老板迅速收起作案工具,顺窗而入。 屋内亮起一道火光,张老板将油灯点燃,吹灭了火折子,不能浪费。 转头看了眼床上,那年轻人脸色苍白,还在熟睡,床旁边的小塌还上睡着一个书童,打扰别人睡觉是不礼貌的,张老板给书童来几下迷烟,防止他中途苏醒,便轻手轻脚地翻着衣柜,没翻到,看向那锁住的柜子,他掏出了铁勾丝。 铁钩丝伸入锁中,张老板仔细聆听、感受,撬了半天都撬不开。他再次尝试,又撬了半天,张老板烦躁,准备连箱子一起偷走。 抬眼瞄一眼那床上的人,正准备将箱子投入空间,张老板感觉不对劲,转头再看过去,发现他正睁着眼静静地望着这边,张老板心扑腾一跳。 这年轻人真是,醒了也不知道说一声!想了想,张老板还是决定问个清楚。 “韩公子,您是换锁了吗?” 第153章 被诈了! “韩公子,您是换锁了吗?” 隔了一秒,年轻人微微点头,“昨日刚换的锁。” 张老板用手捂着头,“哎哟,来晚了一天,这种锁在下还不会开!” “韩公子,这样!您把亵衣卖给我,我给你五金怎样?” “五金?为何降了这般多?”年轻人似乎很疑惑。 张老板语气带着七分悲伤三分无奈,“唉,韩公子的亵衣原本值一千金,可最近这府城治安太好,导致许多同行失业,为了抢这个危险的任务,在下可是降至十金才拿下!” “如今在下所有的身家就五金,还押在哪儿!韩公子,就让在下卖了这亵衣,回头还你五金,成不?” 年轻人微微一笑,“万一你跑了,叫我如何寻你?留个借条!” 张老板点头,这年轻人真好说话,“行,等着。” 张老板去寻了笔墨纸张回来,放在桌上,将桌子抬到床前,便去扶他起身。 “韩公子,在下字丑,这借条您来写!” 年轻人被迫起身,他咳嗽了下,扶着对方手臂坐了起来,接过张老板手中的笔开始书写。 他身子虽弱,可字却写得苍劲有力,磅礴大气。 写完,张老板签上自己大名。 年轻人看着那三个错别字,道:“岳不群?好名字!” “谢韩公子夸奖,在下也这么认为!” 张老板等字迹干透,将一张借条收起,问道:“韩公子,钥匙在哪儿?” 年轻人抬手指了指书童,“在他身上!” 张老板不疑有他,转身朝书童走去,待到他面前,便伸手去摸腰带。 却在那一瞬间,书童手一抬,一把粉末撒在对方脸上。 张老板除了吃了把灰,没啥感觉,书童见状,十分惊疑,“你怎么不倒?” 话是如此说,那书童明显有两下功夫,起身一拳袭来。 张老板身体素质过硬,但也不愿挨,抬手便抓住他挥过来的拳头,任凭对方如何使劲也抽不动。 书童心中警钟大响,抬脚踹过来,见对方放手后退,转向护在年轻人面前大喊。 “有刺客!来人!” 随着喊声落下,外面急匆匆地脚步声传来,张老板一惊,速度如此之快,看来早有准备。 他立马转身,抱起箱子扔出窗户,自己也跟着跳了出去。 一来到外面,便发现整座院子被一大群官兵团团包围,他扛住着箱子,手里拿剑,拍飞几个官兵,转身跃上房顶,又借力朝远处飞去,还没落地,跟过来的官兵手中兵器便挥了过来。 张老板寒剑一扫抵挡,点着官兵的脑袋再次跃起,“咻”一声响,他抬起武器挡掉射来的箭。 侧方两个男子持剑飞来,张老板挑眉,他不会什么花里胡哨的,只晓得徒弟练过的挡挑劈刺抹一些基础招式,不过,够用了。 张老板力大无穷,寒剑又非凡物,只听“当”一声,张老板将一人拍飞后,扛着箱子与另一人战在一起。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战八百回合,张老板靠蛮力和敏捷取胜,对方被一剑拍飞后,张老板远遁。 出了知府府邸,张老板查看无人跟来后,直接一剑开锁,打开箱子。 往里一瞧,竟是几块麻布衣!他愣怔,羞耻,愤怒,抬脚将箱子踹烂。 本是接个任务散散心的,却没想到却在这样的小事儿上栽了跟头,他的盗侠情怀! “t&!!,爷把你当兄弟,竟敢阴爷!气不过,如此回去岂不是要遭同行扯笑?爷的一世英名全毁了!不行,爷的人生不能有污点!” 张老板将箱子踩成碎末,提剑便杀了回去。 他不傻,前方肯定有埋伏,张老板四下观察,果然有守株待兔者!悄悄放倒几人,来到重兵把守的地方。 那个小子会在里面?进去会不会羊入虎口?哼,这一看就是计谋,那小子肯定在里面! 他预判了我的预判,而我预判了他的预判的预判! 张老板一脸自信,决定还是先搜查周围。 搜索完毕,不见人影,张老板感觉被人狠狠嘲笑了番,愤怒地朝屋子里扔颗烟雾弹,见那年轻人从里面被呛出来,提剑便朝他杀去。 第154章 我一点都不想来的! 张老板一露脸,箭矢瞬间袭来,他挥剑手抓挡住,径直朝那一脸胜券在握的年轻人冲去。 他一落地便被官兵团团包围,张老板仿佛牛壮士附体,怒值满槽,一剑一拳撩飞几人,朝前推去。 年轻人微微紧眉,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牛,竟然还来偷他亵衣。 张老板快要推到年轻人面前时,他身后四人向前冲来,用些花里胡哨的招式缠住鬼面人。 张老板砍向四人,他们也不硬来,像是练过太极似的,身子一转便卸去力道,然后继续跟对方躲猫猫。 忽然,一道铁网向鬼面人张开怀抱,鬼面人蓄力一剑劈去,铁网被硬生生破开! 年轻人终于变了脸色,铁网乃是精钢打造,坚韧无比,那人手中剑是何材质,竟这般锋利? 年轻人还没想通,便被下人架着离去。鬼面人越来越近,书童迎了上去也招架不住他的冲势。 眼见那穿官服的带一批人涌来,张老板踹开几个仆人,一把拉住年轻人便飞上屋顶,扬长而去,后方一阵骚乱和妇人哭泣声交织传来。 年轻人在风中咳嗽不止,张老板也不理他。 远离知府府邸,张老板落在一处僻静的小巷里,将年轻人扔下。 年轻人被力道推得踉跄倒地,又咳几声舒缓气息,他脸色惨白地看向面前散发冷气的鬼面人,态度不卑不亢。 “你想如何?” 张老板歪头一笑,“你觉得呢?” 鬼面人说完,将剑插进石砖缝中,缓缓向年轻人走去。年轻人沉着脸,毫无惧意,见对方粗鲁地扒自己衣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抬手阻止。 “你若是要衣服,我给你,别碰我!” 年轻人无气无力的,怎么干得过张老板,衣服三两下便被他脱下,一股药味,也不知道要来干嘛! 年轻人拿起外衣穿好,将他那绒毛斗篷披在身上,脸色苍白,虚弱地像要随风而去。 五十金到手,张老板眼里才涌现出点点良知,他转头环视四周,并未有什么人,且此地距离地下拍卖场不远。 “你先在这儿等着,等爷回来便送你回去。” 张老板将剑扔给他以防不测,转身便飞上屋顶消失不见。 只是一刻后,张老板回来便发现人不动了,顿时一惊,不会死了? 张老板跑上前去,见他面色潮红,伸手探了呼吸,瞬间松了口气,没死,还有气! 张老板给他灌了退烧药灵泉水,便将年轻人一裹,扛上肩膀朝韩府飞去。 飞至中途,年轻人醒了,他无气地喊:“放我下来!” 张老板停下,将其放了下来。年轻人瘫倒在地,他裹紧斗篷,眸中带着责备。 “你是想晃死我吗?” 鬼面人听到这话,语气不善道:“我不仅想晃死你,我还想掐死你,你要不要?事儿麻多!” “我告诉你要不是爷能打,爷今天就栽这儿了!你t的骗子,连件衣服都吝啬,装麻衣唬爷,把借条还来!” 年轻人蹙眉看向眼前的鬼面人,斗篷笼着他的身形,听声音是个少年。 “借条在我房里,想要随我回去取!” 鬼面人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抖着手指向他,“你当爷傻子吗!爷告诉你,你爹要是没凑够十万两,爷就撕票!” 说完,鬼面人从怀中掏出纸笔,写起绑票信来,没等他写完,却听年轻人道。 “你可知绑架官员家眷是死罪?何况我如今是举人,算半个官身。” 鬼面人手一顿,烦躁地抬头,便见他眼中满是戏谑,深呼吸道。 “那又如何?我在这儿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就算死了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你以为我想吗?我根本就不想来这个世界!” 年轻人愣了下,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 “你知道我如今压力多大吗?我管了这个,还要管那个,我只是个普通人,很多事我都很难做到,可我不得不逼我自己去做!” “我在这儿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可我不得不装作很开心,很坚强的样子,我怕我一堕落,就永远不想起来了!” 第155章 真是孝死你娘! 鬼面人一拳打在瓦砾上,瓦砾顿时四裂开来。 他仅是停顿片刻便收回了手,向年轻人走去,将其扛起来,朝韩府飞去。 一路上两人沉默,将到韩府,鬼面人将其放下了后转身便走。 “等一下!” 鬼面人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着不动。 “既然死了都没人在意,何不洒脱些!为自己而活?” “许多时候,路走着走着,便能见花开了。” 鬼面人静立片刻,掏出还没写完的绑票信,添上几笔后将其折成纸飞机,射入韩府。 没过多久,里面便传来躁动,鬼面人将自个的斗篷往年轻人身上一裹,扛起他便跑。 “你疯了?”年轻人震惊,他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还没绑过票呢,真是刺激!”鬼面人加快脚步。 张老板扛着他朝城墙飞奔,在最后一个屋顶使劲一蹬,瓦砾震裂,他在空中迈着优雅的步伐上了城墙,出了府城。 张老板可没心情继续跑下去,一个手刀过去将年轻人弄晕便御剑而去,回到他之前那个小院子,将其放在床上。 年轻人没衣服穿,张老板可就几件衣服,断然不会给他。于是张老板朝张宅飞去,借走几件衣服,棉被,小院光秃秃的,他又拿了些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之类的生活用品,直接塞进厨房,一番添置后天将大亮。 张老板买了碗粥回来,放桌上后便潇洒离去。 中午。 张老板再次站在这个小院面前,他来这里的原因,不是他想干嘛,而是有人告诉他,他的小院着火了。 张老板开锁走了进去,来到后院,见自己的厨房成了一堆灰炭,还冒着烟,大怒,抖手指着旁边烤火的年轻人道。 “你t的烧我厨房就为烤个火?” 年轻人看向面前一手指着他咆哮的少年,身穿青衫,面容俊俏,白纱蒙眼,声音清越,与昨日的鬼面人身影重合,他无畏笑道。 “我只是想热碗粥喝,谁知这秋风一吹,火便大了起来。我身子弱提不动水,便只能看着它烧了。” 年轻人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张老板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指,笑了。 “没关系,厨房烧了便烧了。这天也不常下雨,韩公子可自行找个地方生火做饭,这样反倒省事多了。” 年轻人挑眉,咳嗽一声,“我身子弱得很,还发着烧,做不来重活,轻活也干不了。” “咋地?还想让爷像供祖宗一样供着你?没门!活干不了就别干,饿死算了!” 张老板撂下狠话,挥袖便出了院门。 待张老板回来时,那年轻人还在厨房烤火,一副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无动于衷的模样。 张老板又深吸一口气。他自出厂以来,不知吸了多少口气。 “小伙子,东西放哪儿?”身后老头子喊道。 张老板指着旁边。老头子将车上的锅碗瓢盆等东西卸了下来。 “小伙子,一共八文钱!” 张老板抓一把铜钱给他,“不用找了。” 老头子捧着铜钱笑道,“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 年轻人抿唇忍笑,张老板烦躁瞪了他一眼,“这些要是再烧没了,爷可不会再管!这是你的药,用水囊里的药水送服,每次一粒,一天三次,这是十两银子,你所有的生活开销,用完了就没了,爷可没钱供你。” 张老板放下药和钱,转身欲走。 “等一下。” 张老板面无表情地转身,话都懒得讲。 “我饿了,饭怎么做?” 张老板无言以对,静默片刻,他拾起陶罐随手洗了下,架起火烧水,又抓了把米放瓢里,洗净后等水烧开倒进去,煮了一个多时辰,闻到那香浓米味,便把粥盛到碗里。 “差不多就这个流程,再不会你去问问隔壁王大娘!” “爷可告诉你,要不是为了十万两,爷都懒得跟你说句废话!” 年轻人拿勺轻轻搅着粥,他头也不抬道:“你不怕我跑了?” “就你这身子骨,能跑到哪儿去?”张老板贱贱道:“你要是跑了,爷就去把你娘捉来!” 年轻人反而嬉笑道:“那我非跑不可了,我娘要是知道能有这种好事,定会很高兴。” 张老板蹙眉,疑惑道:“不顾你娘名声了?你是举人,说这种话不怕我传出去断了你仕途?” 年轻人耸耸肩,“我娘她不在乎这些虚名,我自然也不在乎!” 张老板脸色很臭,“真是孝死你娘!” 第156章 锤炼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张老板,自个产业在这边呢! 于是张老板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不顾年轻人的挣扎,掰开他的嘴便喂了下去。 “此毒平时无甚影响,但一月后不服解药的话便会暴毙而亡!除了我之外,就算神医来了也解不开,爷的事情你要是敢告诉旁人——” 张老板提着他衣领,恶狠狠道:“爷杀你全家!” 这明显是个不怕死的,张老板只能拿他全家威胁。当初觉得多好玩多刺激,现在就有多想抽自己。 年轻人只是笑了笑。 张老板放下东西便走,不再管他,回到张宅火气还没消,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气。 众人见状气都不敢喘,沈芸目含担忧问道,“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张老板抬头见众人这副模样,收敛气息,扯出点笑容,“没什么!家里怎样了?人够了吗?” 沈芸点点头,朝身边的丫鬟道:“去把人都叫来!” 不到一会儿,张老板面前便排了十来个人。 沈芸扫了他们一眼,“还不叫老爷!” 众人鞠躬行礼,喊道:“老爷!” 张老板一听怪别扭的,他不喜欢这个老字,想了下,为了和拍卖场区分开,便道:“以后叫我爷。” “是,爷!” “芸儿新买了六个下人负责打理庭院、做些杂活,还有车马和驴,这两个老仆负责采买和照顾牲畜,两个门房,这两个是厨娘,徐叔负责账房,这两个小厮负责照顾公子的饮食起居。” 两个小厮出列,躬身喊了声,“爷!” 张老板点点头。 “公子,这个丫鬟负责帮协助芸儿打理宅院。” 张老板再次点头,“嗯,你做得很好!” 干得好,张老板从不吝啬夸奖。 沈芸笑道:“这是芸儿该做的。” “厨房已备好晚膳,公子去用膳。” “好!” 吃完晚饭,张老板回到房间,禁止两个小厮进入后,便躺床上双眼无神,进入待机状态。 张杉撤回了对张老板的控制,又看到极北之地的情况没什么变化,便开始了自个的修炼。 修炼需要灵气,为此,张杉深入山脉深处,挑挑选选开辟一个山洞,放上聚灵阵和灵石,提高阵法内灵气浓度,使得阵法内每一口呼吸都是清新舒畅的。 然后是感应灵气的存在。按照人修功法描述,是通过放松和冥想,集中注意力感知环境中五颜六色的灵气粒子。最后是将灵气粒子拉入体内,根据修炼功法而妖兽则是吐纳之术,引导进入体内的灵气按照特定的路线游走,汇集丹田处。 张杉目前卡在第一步。 普通动物一般是感受不到灵气的存在,修行天赋好比没有灵根的凡人,但可以通过吞噬具有特殊功效的天材地宝,获取某种天赋或特殊能力从而踏上修行之路,相当于凡人种灵根。 这时才能够感应到灵气的存在。 张杉选中了一种比较合适的高级天材地宝,吞噬它可有几率获得某种天赋,但是也存在因能量太大从而自爆的风险。 故这么多天来她都在想法子再增强一下肉身和精神力。 她如今吃了那么多的灵丹妙药,身体受灵气滋养淬炼过,筋脉肉体变得更加强壮,身体也产生了兽化异象,但并没有产生什么特殊变异或者能力,可以说狸猫血脉很纯了。 一个人形傀儡抬来一个小盆子,盆子里面装满了某种浓稠绿色灵液,她将兽化后坚韧的利爪伸入,接触绿液传来的刺痛感只是让她顿了顿,随即她整个身体浸泡其中。 人形傀儡将手伸入盆中,贴在她背上,释放灵力引导药效按着某种路线运行,帮助本体吸收药效。 她紧咬着牙,感受着全身各处传来的刺痛,每隔几息,她便露出鼻子换气,直至一个时辰多,液体颜色渐淡变无色。 此时张杉感觉周身充满力量,她从盆中出来,抬起爪子便向傀儡攻去,傀儡直接一拳将她击飞,撞到树上,树叶霎时落下一层。 张杉起身再度朝傀儡攻去,不断地捶打锻炼自个身体。 第157章 筹建 等张老板眼中恢复神采,已是日上三竿,外面候着的小厮开始敲第二次门。 他虽然平时起得晚,但今天算是较晚的,沈芸应是告诉过他们,故他们敲两三声见没回应就不再敲门。 见门开了,一个小厮道:“爷,可要洗漱?” 张老板两眼无神地点头,“端进来!” 张老板叫他俩出去后才开始洗手洗脸刷牙,洗漱完毕,两个小厮进来收拾。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稍高点的道:“爷,我们已是您的下人,还请爷赐名!” 另一个跟着道:“还请爷赐名!” 张老板眼睛一睁一闭间已经将名字取好,他看向高个点的小厮道:“行!那你叫金子,你叫银子!” 两个小厮脸蒙了下,正要应下,却听张老板道:“开个玩笑!名字就叫大富、大财。” “谢爷赐名!”二人齐声道。 张老板出去转头便见沈芸朝这边走来。 沈芸见到张老板看过来,眸子流动间分外勾人,她语气轻快道:“公子,今日可是起晚了,是要用早膳呢,还是午膳?” 张老板轻笑道:“那得看沈姑娘的安排了。” 沈芸抿着小嘴,有点不满,“公子,您叫我芸儿!总是沈姑娘沈姑娘的叫,挺生分的!” “好,芸儿姑娘。” “我是说,叫,芸儿!” “嗯,芸儿,你哥哥呢?” 听到张老板如此叫她,沈芸高兴道:“哥哥在后院练武呢!” “去叫他来书房一趟。” “好,芸儿这就去!” 酒楼才开始改造,等装修完成,还要上漆去味,真正能开起来,怎么也要一个多月,这些天可以开始拍卖会的准备工作了。 张老板快速将一碗饭菜倒入空间,就叫人撤下了,又洗漱后,他往书房而去,在门口见到等待在那的沉博初。 沈博初微喘着气,脸上渗出汗水,看来挺早就在练功了。 “公子,您叫我?” 张老板点点头,进了书房,看着沈博初道:“你觉得你的武功如何?” “算是半步一流。” 半步一流,中等偏上,打不过酒鬼楚大,比孙洪差些,但比吕丰麟强,按这个年纪也算同辈中出类拔萃的,但还不够。 “你为什么喜欢练武?” 听到这个问题,沈博初沉默了下,道:“我沈家子弟从小便练武,我练得最好,父亲让我去考武举。” 张老板没再问下去,拿出两本武功秘籍推到他面前。 “这是我张家的功法,与其他功法同练也不冲突,你先拿去练!练会后教给兄弟们,你们每个人都要练,一个月后起码要有点成果。” 沈博初看了眼那两本功法,道了声,“是。” “先去换身衣服,随我出门一趟!” “是,公子!” 张老板带着沈博初去了趟牙行,又挑了几个护卫,其中还有个姑娘,看着武功还行,性格机敏果断。张老板准备好好培养她,将来做个女护卫头。 挑完护卫,张老板又选了十来人,从自个店铺挑了几人作为拍卖场的服务人员,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在沈博初来之前,张老板还买了几间铺子作为明面营生,货源渠道正常,偶尔夹带私货,加起来一个月万两左右收入不够塞牙缝,来钱慢,他也没怎么管。 张老板的收入方式来源,盘点一下。 首先是明面上的,附近各府大小型拍卖会的货物提供商,签契约的那种,每次拍卖会负责提供一定量的拍卖品,一月频率四五次;丝绸茶叶交易,次数较少,具体都懂;布匹、脂粉、食肆、首饰店铺各两间,偶尔夹带私货,正常营生。 地下的,批发商,附近四个府的十个仓库,七天去看一看,客户来源由负责仓库出货的中介商找,利润分成与青龙帮帮主一致;与外商的合作,在元庆朝之外进行交易;拍卖会货物提供商;偶尔接接小任务; 自身消耗大,张老板关注的大多是来钱快又多的生意。 服务人员凑完,接下来是找财务人员、拍卖师、茶水供应商…… 拍卖师得是在拍卖行业界有些地位的,张老板混迹此行已久,自然可以高薪挖墙角,但他准备找一下谢芝芝帮忙,拍卖师作为门面人,谢芝芝请传出去便知道这个拍卖场有人罩着。 而且作为合作伙伴,怎么也得让她关注一下拍卖场建设情况?还有她的商行有没有中途夭折? 做完手里头的事儿已经是几天后了,张老板带着沈博初和女护卫阿水前往来福客栈。 见到那还是一袭黄衫,闪着水眸的谢芝芝,张老板立马扬起职业笑容。 “谢姑娘,近来可好?许久不见!谢姑娘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第158章 祖母绿耳坠 谢芝芝微弯嘴角浅笑,眼神不冷不热,“张公子别来无恙。” “听闻张老板已经在筹备拍卖会事宜了,动作可真快!” “呵呵,连谢姑娘都知道了,看来张某在这府城还是挺出名的!” 谢芝芝忍俊不禁道:“张老板还是这么自信!” “不知谢姑娘的商行筹办得如何?张某忙着自己的事,倒忘了与谢姑娘的合作,实在惭愧!” “商行快要建好了,店铺已修葺完成,与我商行合作的已有十五人,包括外商七人,预计半月多后便可开张。” “谢姑娘动作迅速,佩服!那张某等着谢姑娘的好消息!” 张老板举杯饮下,道:“张某的酒楼将要修缮完毕,货物已备好, 只是不知这个品质如何?” 谢芝芝掩嘴笑道:“张老板,人我已选好了,定个时间我给你送来。” “张某在此多谢谢姑娘了,谢姑娘这几日便可送来,张某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还有件事想拜托谢姑娘。” “哦?张老板请讲!” 张老板蹙眉叹气,“唉,张某实力不济,只能找些小有名气的拍卖师,恐没了谢姑娘的照顾,思来想去,一事不烦二主,便来找谢姑娘帮帮忙!” 谢芝芝眼滴溜一转,便想通其中关节,点点头道:“没问题,此事交给我了。” 听到此话,张老板脸色由阴转晴,呵呵笑道:“谢姑娘真是张某的福星!” “张某近日收了件稀罕物,不值什么钱,想着姑娘家会喜欢,一点小心意,还望谢姑娘莫要嫌弃!” 张老板掏出一个朴素的木盒放在对方面前,示意她打开看看。 谢芝芝看着这木盒外观,对张老板说的“特地”充满了质疑,又不好拒绝,便伸手打开一看,顿时忍不住惊呼。 盒子里躺着一对钻粒边的豌豆状祖母绿耳坠,透明鲜绿,上面镶嵌着颗小红宝石,再上面是比红宝石大些的椭圆状碧玉,整体看去,高贵典雅,婉约又不失大方,样型罕见,特别招小姑娘喜欢。 张老板心情舒畅,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这一对耳坠要了他近万积分,拍出去怎么也有十几二十万。 谢芝芝既想要又为难,“这,这太贵重了!张老板,我不能要。” “呵呵,谢姑娘放心收着!张某可是专门做这门生意的,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有些难办,于张某而言,不值一提!” 见谢芝芝表情复杂,仍在犹豫,张老板道:“谢姑娘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便多多支持张某的生意!” 说到这里,谢芝芝也不再扭捏,她舒朗笑道:“那多谢张老板的礼物,等张老板拍卖场开张,可要给芝芝递请帖呀!” “谢姑娘可是东家,要什么请帖?直接来便是,拍卖场一直都留有谢姑娘的位置!” 谢芝芝笑意盈盈,“张公子可真会说话!” “谢姑娘过奖!” “叫我芝芝即可。” “芝芝姑娘!时候不早了,若是无事的话,张某还有些事,就先行一步了。” 谢芝芝点点头,“张公子慢走!” 回到张宅,张老板刚进房间又出去,对大富大财道:“爷要外出一趟,可能几天后回来,在这期间,爷的房间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爷!” 极北之地有情况,张老板出了宅子又翻墙进去,从窗户溜进房间,躺在了床上,进入待机状态。 第159章 极北之地一 极北之地。 四人手中的令牌发出一道光芒,随后升起浮于空中,过了几息,只见前方山体震动,雪崩塌下来,四人急忙退后躲避,雪追上了他们,将四人埋入雪中。 等雪崩停了几分钟后,一只手从雪下伸出,随后哗啦一声,他从雪堆中探出身来,摇了摇头抖落头上的雪,抬头便见到一道石门,石门上没有花纹,没有把手。 白玉拍掉身上的雪,看了眼其他三人便朝石门走去,半空漂浮的令牌飞到四人手中,他伸手触碰,一股暖流便顺着手臂涌遍全身,僵硬的手脚恢复知觉。 他静静地望着这枚黑色令牌,眸子漆黑平静,再度看向石门,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伸手推石门,石门没有移动,百年的冰封使得这石门机巧结冰,难以移动。 长时间的跋涉让他们没有多少言语,四人对视一眼,便使出内力一齐冲向石门。百年冰封的石门被雄厚的内力震荡,有着些许移动,令牌光芒闪烁,一股能量顺着他们的手臂导入石门,只是片刻,石门便缓缓移动。 石门打开,里面是一条漆黑的石道,四人走了进去,抬脚踏入坚硬的冰层,令牌光芒照亮前进的方向。后方,石门缓缓关闭,风呼声渐消,像是将他们与外界彻底分隔开。 四人走了不知多久,越往前走越是寒冷,令牌传来的温暖只能抵抗大部分寒意,身上的熊皮大衣如同摆设一般。 进入一个空旷的洞府,令牌的光芒愈发耀眼,却只能照亮一小片天地。 忽然,前方传来窸窸窣窣声音,回声缭绕整个洞府。四人立刻戒备,严阵以待,如此寒冷的地方竟有生物,这生物必定非比寻常。 窸窣声愈近,四人握紧手中的刀剑,十来道白色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像是鼠长得却比南方鼠还要大三倍,它们目中满是狠厉,啮齿有半指长,毛发粗硬,白色钩爪抓在冰面上如履平地,快速窜来至脚下。 四人纷纷举剑向其划去,剑光闪过,只见厚厚的皮毛发出刮擦声却砍不破,冰川鼠被掀翻又爬起来向人攻去。 一阶初期的冰川鼠没什么技能,但爪齿和背部皮毛十分强硬。 “这里竟有这么多妖兽存在!”莫知羽一脸严肃。 “走!”苏叶菁一剑挑飞一只冰川鼠,跟上前方两人。 一道白影扑来,张浅秋提剑砍去,白影没有掉落而是死死咬住剑身,他向后扫去,白影与另一只相撞,齿间震荡,冰川鼠松口飞出。 而最前面的白玉却异常轻松,冰川鼠绕过他去攻击身后三人,白玉见他们被缠住,也提剑去帮忙,可鼠妖见他一来就不敢进攻,而是远处围着嘶哑叫吼,三人见状,直接向他围了过去。 张浅秋被七八只围殴,最惨,他直接抓着白玉手臂贴紧,“哥,离我近点!” “这么怕死还来!”莫家少年不屑道。 “你行你上啊?” “我们走!” 白玉向洞内退去,十来只鼠妖在后面紧紧跟随。 等他们进了洞口,一号直接拦住小鼠妖,一剑一只将其带走。 有妖兽,看来这里是有灵气的,但浓度低,先存放空间,拿回去研究研究。 四人继续前进,冰棱在令牌光芒的照耀下闪烁,前方又传来窸窣声。 三人下意识靠近白玉,四道身影窜来,四人定睛一看,鼠妖比前面的大了一倍,有腰身那么粗,他们直直朝众人攻来,那气势似乎并不怕白玉身上那猫妖气息。 一号见状,哀叹一声,原来那时自己实力这么弱,相当于炼气一二层。 四人跟冰川鼠打了起来,他们将内力灌入剑内,朝鼠妖挥去。刀锋划过糙鼠毛,像是在削铁似的。 鼠妖大又重,每一剑砍飞都需要费些力气,最是柔软的是它们的眼鼻耳和腹部,但它们却动作灵活,刺向腹部时,鼠妖便立即蜷缩滚动,将缺点隐藏。 四人边战边退,冰川鼠妖张口咬住苏叶菁的剑身,另一只抓住机会迅速朝她扑来,鼠妖吨位令她不能及时扫剑挡住,只好架臂抵挡。 “当心!” 张浅秋使剑刺去,却是晚一步,鼠妖啮齿狠狠地咬了下去,咬穿了熊皮,扎进皮肉里。 苏叶菁将要被扑倒在地,张浅秋将剑向鼠妖刺去,鼠咬被刺中却没有松嘴,而是使劲撕扯苏叶菁的手臂。 第160章 极北之地二 这时,另一只鼠妖松嘴,朝苏叶菁扑来,却在刹那间被白光挑飞往后倒去,空中利刃瞬间刺来,直插入腹,鼠妖发出尖锐叫声。 张浅秋朝鼠妖刺去,剑尖刺入腹部,鼠妖吃痛使劲一撕扯,将苏叶菁的熊皮护腕混着血撕下来,转身逃离前方却被一道白刃拦住去路。 鼠妖转身,白刃重重划过背部,力道使得鼠妖向前翻滚,鼠妖感到一抹杀意,半路杀车转头间,一道白刃径直插在前方。 鼠妖后腿一蹬,朝白玉右腿咬去,他没有收腿后退,而是抬脚朝前,鼠妖见状直接往前一抓,张嘴便咬,却咬住了藏在小腿中的匕首,迟钝瞬间,一道白刃斜插向下,翻转向鼠妖下腹插去。 鼠妖吃痛松嘴,被白刃挑飞出去,还不等落地,白刃便朝其插下,将其定在地面。 白玉将内劲灌入剑中,又随剑身进入冰川鼠体内,冰川鼠身体抽搐,接着刺耳的尖叫声传来。 而他浑身散发着寒意,眼中的冷漠始终如一。 苏叶菁手臂有厚厚的熊皮护着,但仍然被鼠妖咬下一小块肉,她往伤口中倒入些许药粉,扯下腿部的缠带将伤口包裹,张浅秋见状,直接蹲下帮她包扎。 “苏小姐,我来帮您!” “哎呀这小鼠妖真是,竟朝咱美丽大方的苏小姐扑去……” 一号在旁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这小子将鼠妖往苏叶菁边上拍去的,现在把责任全推到鼠妖身上,贼坏! 算是看出来了,这四个啊,个个都不正常! 等莫知羽一剑将鼠妖洞穿,四人往前继续前进。 他们走后,一号利索地清理战场,都是资源,不要白不要。 话说这冰洞怎么这么多老鼠?就没有其他的吗?打怪也不掉装备啊? 一号惋惜一秒继续跟进,前方白光渐亮,再往前走去似是到了出口。 白光刺眼,四人用手挡住,等适应光线后抬头望去,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 圆月挂在天边一角,照亮了下方。正前方,一座高大不知名材质的黑色祭台,古朴庄严,阵纹繁琐,四角是四大神兽雕像,粗大的藤蔓缭绕着祭台,布满整个广场,显得空旷幽静。 前面那个祭台是用来封印令牌,这个祭台这么大,又是干什么的? 四人对视一眼,走上四角,将血滴在令牌上,令牌顿时光芒大盛,浮于空中,令牌中间白光不断扩大,勾勒出纹路,若是仔细比对,便发现纹路与祭台纹路一模一样。 令牌勾勒出与祭台一般大小的纹路,缓缓下落,最后融入祭台,祭台瞬间震荡起来,白色阵纹顺着祭台纹路向四周弥漫,倏地,一道白色光柱冲天而起,照亮这一方世界。 一号抬头往上飞去,白色光柱射入天际望不到头,忽然,光柱上方一圈黄色纹路一闪而过,如波纹般向天空四周围急速涌去。 一号身子一颤,看着天上和地面纹光向远方推进,消失,久久回不过神来,这种感觉既羞愤、恐慌又无从挣扎,这天地就像一个笼子,自以为自己是天地的主角,实际是只是被圈起来的羔羊。 李公公说如何落入人间的,不是说两个世界位面,而是落入这天罗地网笼罩的人间。 这祭台有什么作用?是用来打破阵法还是巩固阵法?若是打破阵法的话看着起不了多大作用。 若是巩固阵法,那她一开始的猜测方向便是错的,李公公与阵法有关,或许这阵法就是他所设。 照这样子推测,阵法与他口中的长生有关。 可李公公为何不亲自来呢?这种事儿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光柱持续两息便消散了,祭台中出现了四枚方形玉,飘向四人。 第161章 极北之地三 白玉伸手接过,看着手中的玉简,眼中一片复杂。 他想起了那只狸猫,初见时它如此灵性,便知其灵智已开,张叔却偏要他带上,说什么命中有缘,他是不信的。 可它找来了,不知从哪儿得来的灵药,知晓是它救了自己时,他内心有些动摇。 许多话它都听得懂,就如同人类一般,那时他便告诉过它,它暴露了,救自己的“人”就在身边,但它仍选择留下。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那只猫送走,可是后来它还是回来了,向他展现自己的实力,证明它没有那么弱小。那天清晨见到它守在旁边时,便知道它是赖上不肯走了。 或许是它真的不懂,面对他的质疑,看它的表现是听进去了的,但它却向他撒娇示好粘着他,想留下来,真是傻。 给它起了个名字,安然,希望它能平安淡然地好好活着,虽然它身为妖兽,很难做到如此。 随着羁绊越来越深,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它却因为小年受伤而选择离开。 身怀机缘但实力弱小,离开也好,既然它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便陪它演下去。离别之际,没什么可以送它的,希望令牌对它能有点用处。 本以为它放下了,后面大哥的信传来,才知道它并没有放弃。 再次遇到它时,它成长了许多。不管让还是不让,它都会跟着,不如让它留下也好看着它。它不再是那只只会撒娇的狸猫,知道要面子,不怎么让人抱了,脾气也大了不少,它有了自己的想法。 它是只踏入修行的妖,长生,或者说修仙,对它而言很重要,尽管李公公的局如此明显,引诱那修行之人前来,即便会死,它也义无反顾。 这是它的选择,他阻止不了也救不了,凡人的力量在他们面前如同蝼蚁。 看着那偌大的坑中灼热袭来,周围是铁器碎片,事情发生地那么突然,他心中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只是想确定它是否活着。 可李公公说,它死了。 听到他亲口说起,既无难过也不悲伤,只是觉得这一切没什么意思。 一路上死了太多的人,鲜血撒遍了整个元庆朝,李公公他究竟要做什么?他来自哪里?为何要猎杀修行之人?又为何收弟子? 这玉简沾染了太多的杀戮和鲜血,它的意义就变得复杂起来。 白玉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似乎对玉简失去兴致。 他盘腿坐下,手中握着那玉简,闭目静坐。 一号浮在半空,看着他们坐在祭台上,将玉简贴着额头,闭眼读取里面的内容。 横断山脉深处。 张杉睁眼,抬头望向天空,空中繁星点点甚是耀眼,若不是那刹那间纹路显现,完全感受不到阵法的存在,或许是自己太弱了。 她抬起锋利坚韧的爪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目森然,毛被光泽柔顺,身形更加修长,肌肉发达,骨架比以往大了许多。她如今已然兽化,倘若没有天赋和血脉,以后的成就便这样了。 得抓紧时间了,别人都开始修仙了,自个连门槛都还没摸到,要是被比下去了,她的面子往哪搁? 极北之地估计没啥情况了,一号留在那儿也没什么意义,去京都看看小徒弟,他那儿热闹得紧。 现在不能与他有过多接触,就怕老太监设埋伏,远远地看几眼便好了。 极北之地。 一号抬眼看了四周,空旷的广场像是一个深坑,这里灵气没有逸散外界,应该是有阵法之类的笼罩着。 想到这里,一号没有直接冲出去,而是从来时的洞口原路返回。 结界边缘,藤蔓的叶子微微晃动,又缓缓停止。 快来到第一个洞口时一阵摩擦声传来,他抬头望去,空中一条银色大蛇s形跃向另一边。 一号扬起嘴角,手起剑落,大蛇便被收入囊中,冰洞中到处有分叉洞穴,一号有路痴属性,只敢深入一小范围搜寻,缝隙里的白中透青指甲大的不知名小虫也不放过。 最终,一号空间尸体增加了一倍,美滋滋离去,直指元州。 第162章 张老板上线 当张老板再次上线时,已经过去四天了。 他日常打开面板,看向余额,瞬间嗖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抱头狂摇。 “不!不~,剩二百万了!我前几天才冲的一千多万!啊~,活不了了,是谁把钱当水喝!” 张老板止住痛哭,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狠厉,“我要干掉她!”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爷??爷?您在里面吗?” 大富连喊了几声,没见里面传出声响,但又不敢进去,只能在外面胡思乱想。见到大财闻声过来,将此事讲给他听,两人一阵讨论,又敲起门来。 “咚咚咚!” “爷?爷?您在里面吗?” “爷?” “我在这儿,你们干嘛这是?” 张老板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他们在这敲门,很是疑惑。 大富见张老板回来,高兴地喊了声爷,“爷!您回来了!” “爷!” “嗯,刚办完事回来!”张老板面不改色道。 大富道:“爷,刚刚小的听到里面传来您的声音,还叫得特别——,特别奇怪!小的以为是您在里面,所以小的便敲了敲门。” 张老板蹙眉,“真的?你会不会听错了?爷好好的站在这儿呢!走,随爷进去看看!” 张老板打开房门,左瞧右瞧的,还掀开床底看了下,然后一脸无奈地对大福道。 “大富,你听错了,爷房里什么也没有。唉!肯定是太想爷了,都开始幻听了!得,以后爷带你们出去玩玩!” 大富没有证据无言以对,听到张老板后面的话,立马点头道。 “是是,爷说得没错!小的实在太想爷了,都出现幻觉了。” 张老板笑道:“这几天家里可有发生什么事儿?” 大财见状,答道:“爷,两天前,谢家大小姐派人送了四个人过来,沈姑娘将人安置在提前买好的小院了。” 大富接着道:“钱氏酒楼和雅兴酒楼送了信过来,信沈姑娘保管着。” “爷,昨日轩宝阁掌柜拜访,您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沈姑娘便让他先回去了。” 轩宝阁是张老板买下的首饰铺子,这还没到月初送账时候呢,这掌柜不知有什么事? 张老板点点头,“芸儿在哪儿?” “在后院调教新买的下人!” 张老板听到此,摸了摸鼻子,人买了后他都没管过,这培训又得耗时间,他没空,还是得挖人! 管家也得找个了,沈芸怎么说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小姐,总抛头露面也不太好。 “走,去看看!” 张老板向后院走去,远远地就听到沈博初他们练武的喝声,沈博初正在教他们刀法。刀法讲究声威如霹雷,劈势如崩山,出刀如发箭,撩刀如火线,砍刀如斧沉,推刀郊闯门,进刀如流星,云刀如飞燕。 他们此刻正在练习劈撩砍,基本功练扎实,招式才不会是花拳绣腿。 众人见到张老板来,齐声问好,张老板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他也想练练,但还需养家糊口,此事就交给一二号。 抬头往前望去,沈芸站在两排人前面训话。 “不管是在人多眼杂之地,还是平时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态度需谦卑不张扬,说话谦逊恭敬,措辞要得体,不得粗俗或冒犯。” “主人问话时,要注意你们之间的距离,不可过于亲近,也不可过于疏离,需在这个距离……” 沈芸边教边给他们示范,十几人聚精会神,时不时按照她的指示去做。 大概是说话久了,她声音有些嘶哑。 张老板见员工如此卖力,顿感欣慰,倒了杯茶递给沈芸。 “芸儿,来,先歇会儿!” 沈芸讲得太入神,突然听到张老板声音,转头看去,她微愣了下,随后眼神中透着不满,气呼呼道。 “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说走就走专业户张老板赔笑道:“事有点儿急,未来得及告知你们,这几天辛苦了,来!喝茶润润嗓子。” 沈芸瞪了对方一眼,接过茶杯抿了两口。 “这训话多费嗓子,你看你声音都哑了,这几天少说话,等我去请个管事来教,你看着便行!” 听到张老板还算关心的话语,沈芸气也消了大半。 第163章 绿洲小镇 沈芸道:“你以后有事先说一声,别突然说走就走。” 张老板连忙点头,“好好,下次一定告诉你们!消消气。” 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芸也不好再发作,她道。 “你走这些天,谢姑娘送了人过来,我把他们安排在酒楼附近的小院了,轩宝阁孙掌柜找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便让他先回去了你回来便通知他。” “钱氏酒楼和雅兴酒楼派人送信过来,信在我这儿。秋月,去把信拿过来!” “是!” “嗯,我知道了。今日有些晚了,明日我便去拜访他们。轩宝阁是我的铺子,以后他们来拜访的话,直接请进来即可!除了轩宝阁外,还有……” 张老板跟她说了自己那几个铺子,没事可以去看一下。 “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便直接拿,记我账上便是。” “姑娘,信来了。”秋月将信递给沈芸。 沈芸拿给张老板,张老板瞧了眼封面,将两封信打开粗略看了遍。 “是生意上的事情,改日要给他们拉点货过去。” 沈芸点点头。张老板商量道:“芸儿,如今人多了起来,你一人也管理不过来。我若不在府中,你哥哥又忙,你一个女孩总是抛头露面接待来客难免引他人议论,有些事儿你也不便管,我打算请个管家,你与管家一起打理家里事情可好?” 沈芸眼中似是闪过挣扎,思考片刻,她缓缓点头:“好!” 沈芸沉默了会儿,看向张老板道:“公子,过两日便是中秋节了。” 张老板挑眉,“是吗?这么快就中秋了!” “公子有什么安排吗?” 张老板见她期待的眼神,思索片刻道:“呃,暂时没有!” 沈芸小心翼翼道:“那公子可不可以陪芸儿出去逛逛夜市?” “自然!这么好的节日当然要出去逛逛,全体放假!发钱!想去哪就去哪!” “那公子可说好了!” “嗯嗯。” 吃了晚饭,张老板的夜生活刚开始。 先去为地下仓库补充物资和拍卖场寄拍,在几个府间奔波尽三个多小时后,张老板架起流光直冲元庆朝外,往西而去。 秋风狂吹,张老板的斗篷上下飞舞,往下望去,掠过树林、草原,进入沙漠,极速飞了近二刻钟,下方出现一片绿洲,灯光在风中摇曳闪烁,为萧瑟中添了一分热闹。 张老板在隐蔽地点降落,显出身形,戴好帷帽便进入小镇,小镇里人们皮肤异色,穿着奇装异服,人流混乱却热情奔放,歌舞奢靡。 这是远途旅客的一处歇脚地,因为离元庆边境较近,此处也有许多境外行商的本朝大商人,他们的经商往往得到官府的支持,没有哪个土匪势力敢占领这里,所以这儿便成了三不管地带。 商人往返间携带大量金钱货物,可以尽情挥霍,及时行乐,这里是歇脚地,也是消金窝。 “呵呵呵,美人!来嘬一口!” “老板讨厌!我要那个!” “好好好!给你这个大的够了……” “喝!喝——喝酒!” 张老板避开前方踉跄倒地的糙胡须酒鬼向前走去,身后,酒鬼被人扶起,拐进墙角。 “老板!陪奴家喝一杯,呵呵呵!” 一个胡姬操着拗口的元庆朝语言一个舞旋身搂住张老板的胳膊,她蓝色的大眼睛既纯情又魅惑,身上一大片白,堪堪遮体。 眼看着她头就要靠过来,张老板赶伸手挡住,又顺势掰开她的手,眼见就要成功,可抬头一看几个朝这边过来。 张老板表示不想这么受欢迎,侧身快速躲过扑来的一号,又一个旋转二号从身边擦过,快步远离。 来到小镇深处的一家小店,张老板抬脚走了进去,朝白人掌柜露出一个黑色令牌。 掌柜瞧了一眼便将一根镀金木简递给对方,木简上写着个“三”字,这个序号代表着交易金额的累计排名。张老板拿着木简出去,定了间四间小院后,走进一个大院子。 院子里坐满了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有的在这儿谈判,有的在这儿拍卖货物,声音嘈杂。 张老板在侍人的带领下来到前方,迎着众人目光走进一个小屋子后,侍人在门前挂上一盏灯,表示这间屋子主人正在开业,有需要的人可以进去商谈。 第164章 解忧杂货部 张老板刚坐下不久,一个黑人老板便走了进来。 “尊贵的朋友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黑人老板操着一口浓重口音道:“你有什么?” “这就看你带了多少钱了。” “我要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它散发的光芒能照亮整间屋子!” “你出多少?” 黑人商人道:“三万两黄金!” “抱歉,你的钱只能买半个拳头大的夜明珠。” “你是不是没有!故意在这丫价?” 张老板用筷子敲了三下铜碗,外面立刻进来三人。 “这位客人,请您出去!”为首的大汉道。 “我不出去!他根本没有拳头大的夜明珠,一号和二号都拿不出来,他是个骗子!我不出去……” 三人刚将黑人商人拖了出去,一个麦麸色异域商人走了进来。 “我要五百箱丝绸和两百箱瓷器,十万两黄金。” “成交!你的排号?” “十九。” “好,黄金是否准备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没问题!” “请!” 张老板起身带领商人和几个打手和账房前往小院,老规矩叫他们在外面等候一会儿,将货物全部购买整理好后,便开门叫他们验货。 验货完毕后,张老板让其将黄金拉到第二个小院中,等账房计算完毕抽走一成,张老板将其全部充值系统。 回到三号小屋,来了客人。 “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玛瑙十箱,琉璃三箱……” 又接待了三位客人,总共七万两黄金。 看着三更后了,张老板起身准备返回,这时一个身形高大、黑色斗篷遮身的黄发男走了进来,他脸上戴着镶嵌钻石的精致白色面具。 张老板坐下说出了询问语。 面具男抬眼扫了四周,然后坐了下来,浑浊的蓝眸看向眼前戴着帷帽,坐地端端正正的张老板,带着好奇和打量。 “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张老板机械重复。 “我听说你这里什么都有?”他腔正字圆声音低沉,说的官话比元庆人还标准。 “在下这里不是什么都有,只是刚刚好有!你需要什么?” 面具男沉默地盯了对方片刻,身上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他坚定强硬道。 “我要可以长生不老的黄金圣水!” “抱歉,在下没有!” “你知不知道黄金圣水藏在什么地方?” “在下只售卖物品,若阁下是来打听消息的,请回!” “我的身体开始腐朽,可我还未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的权利和财富,我需要时间,更多更多的时间!” 张老板敲起了铜碗。 “不,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我需要黄金圣水——” 他神情癫狂,推开前来将他架走的几人,见他们再次上前,便一拳过去将人打倒在地,其余人见状脸色沉了下来,挥起拳头迎了上去。 张老板起身退后,狭窄的房间限制众人的发挥,面具男人高马大招式老练,不一会儿便将几人打趴下。然而随即涌更多的打手,不到片刻他身上挂满了人,然后被拖走。 等人走后,张老板正了正维帽,出了院子。行走在热闹喧嚣的街道上,张老微瞥了眼身后,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小镇。 在身影即将融入夜色中时,几道人影扑了过来,即将触到对方时,却见对方身影微晃,不见了身影。 还未回过神来,人影背后便受到重重一击,眼前一片黑白,脚步瞬间虚浮无力,随后失去了知觉。 看着前方惊慌逃跑的一人,张老板勾起了邪恶的嘴角,只是眨眼间他的身影便出现在那人前方,风撩起他的维帽,露出那凶残狰狞的鬼脸。 男人陡然间激素飙升,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他慌张后退跌倒在地,一把剑横在他脖子上。 “带我去见你们老大。”冰冷机械的声音响起。 男人死死咬紧牙关不可能说,一旦暴露出老大的位置家人便难以幸免。 张老板见状,手一挥,一道烟雾涌向男人。 在男人的带领下,张老板再度进入小镇,来到一间客栈的某间房门面前。 听着门内奢靡之声,张老板直接将门踹开,把手中男人往前一丢。正左拥右抱的黑肥老大一愣,随即暴起,没等发威便被对方一拳打得掉牙。 “新来的?没听过爷的威名?” 张老板将其胖揍一顿,一脚踩在他胸口,身上气势配合那鬼面像极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去打听打听,爷叫罗刹鬼!” 张老板初来乍到时,还没进小镇便被几人拦下,进了小镇又遇到一副哥俩好的老六和无所不在的扒手、传销、人贩、觊觎的奸商、黑社会老大等等。 混乱地带容不下心善之人,张老板一身狠劲异常凶残,从头打到尾,打了一夜,边打边收精神损失费,一战成名,因戴恶鬼面具封号罗刹! 现在听过张老板的名号的人都不敢惹他,不是怕他杀人,且张老板不怎么杀人,而是这人总是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要起钱来容易倾家荡产。 张老板搜查房间一圈找到四箱黄金,搬走了三箱,头顶一大箱,手上捧着两箱,出了客栈,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小镇,无一人敢拦。 第165章 轩宝阁 第二天张老板拜访了谢芝芝请来的四个掌眼,重量级人才一切待遇从优,发房发车发奖金发福利,只要不太过分,要什么给什么。 接着张老板给两个酒楼送了些货物过去,然后去见了轩宝阁掌柜,这是他第一次踏进自个店铺大门。 铺子两层不大不小,第一层是几十两以下的金银首饰,第二层至少上百两,见掌柜出来,张老板笑容亲切。 “掌柜的辛苦了,我是张老板!” 掌柜哈哈笑道:“我知道是您,原东家说了,新来的东家是个长得一表人才、十分俊俏的少年郎,如今一看,有过之无不及!” 面对夸奖,张老板使劲地压下嘴角,不能在下级面前像笑得跟傻子似的。 “掌柜谬赞了,谬赞了!” “来来来!明日便是中秋了,给大家发钱过节!” 张老板看着店里正好没客人,手一挥,大财将一篮子提到桌上,掀开布下面是白花花的碎银。 大富给每个人发了一两,账房五两,张老板从怀里掏出一个轻飘飘的红封,塞到掌柜手中。 “掌柜,这是你的!把店打理得这么井井有条真是辛苦了,一点过节礼,还请收下!” 一见面就发钱的老板谁不喜欢?但掌柜却是不安:“东家真是太客气!能为东家做事是鄙人的荣幸!还请东家收回去!” 张老板见状,问道:“不知掌柜找张某何事?” 听到东家的询问,掌柜面露惭愧,“东家是这样的,一个月前孙夫人在轩宝阁定了一套首饰,本是打造完了的,谁知前日这套首饰好端端地不见了!” “后天孙夫人便要派人来拿,这么短时间内根本打不出第二套!鄙人实在愧对东家!” 张老板思索片刻,问道:“你说的孙夫人是指孙知府家的孙夫人?” “是,就是孙知府的夫人!” 张老板咂舌,这要是拿不出来可就砸招牌了,要是孙夫人借此发难,估计没几个富家女敢来这儿消费。 “这能否请孙夫人缓几天交货?” “昨日鄙人孙夫人商量能否延缓几天,孙夫人拒绝了,并说要是轩宝阁拿不出东西来,便把这事宣扬出去!” “可查出是如何不见了?” 掌柜一听,愧疚道:“首饰都放在储藏室中有专人看管存放,没有发现被盗痕迹,暂时查不出是何人所为……” 张老板脸色一沉,内鬼作祟,“把那首饰样式拿给我。” 细细地瞧了一遍这五六件首饰,耳珰、璎珞、钗、簪、镯、步摇。 “后天前能打出哪几件?” 掌柜过来指着几样首饰道:“这几件饰品前日便重新做了。璎珞、金钗、步摇和金手镯用料多,打造原先那套还剩些料子,几个师傅一起分样日夜赶工,后日完成是没问题的。” “只是这朗月玉耳珰和翠环玉簪轩宝阁就此一件、若再打磨一件没几个月功夫恐怕难以完成。” 张老板点点头道:“张某知晓了,你们先把那四件完成!其他两件张某来想办法!” 掌柜羞愧道:“鄙人办事不力,打造首饰还需要麻烦东家,鄙人心中惭愧!” 张老板露出一丝笑容,“掌柜的就别说这些了,张某是铺子的东家,铺子的事便是张某的事,哪有什么麻不麻烦!” “这几日就先把这几件首饰完成,其他事后面再说!” 掌柜见东家不仅一来就发钱,还如此好说话,顿时感激涕零道:“多谢东家,鄙人定会好好看管,绝不会再让此等事情再次发生!” “好好,张某相信掌柜的,若是无事,张某先走了。” “鄙人送送东家!” 接连走完几家铺子,发完过节礼后张老板便回到轩宝阁,看看师傅们如何雕刻首饰。 玉石雕刻主要是切割打磨耗时,张老板给他们一把金刚丝,与古代麻绳带动解玉砂进行切割相比更能实现精准切割,约能减少一半时间。 不过就算这样,还得钻孔打磨之类的,要给他们做估计得悬。 细细听完制作的注意事项后,张老板拿着师傅们画好大致图案的几块玉料回了张宅。 看着那几块玉料,张老板美术不太好,还是先照着用几块废料试试水。 将玉料拿起,张老板用一阳指当切割机,快速一划,一秒钟时间玉料切成两半,积分也少了几十,总感觉这两件玉饰做完要亏本。 没办法但也不想做亏本买卖的张老板只能尽量缩短时间,研究近一个时辰,他终于敢拿起一块玉石照着图纸切磨起来。 耗时一刻钟,玉饰还没做完张老板就知道废了,硬着头皮做下去练练手。 张老板神情专注,从白天做到黑夜,终于整出两件像样的耳铛玉簪,不禁松了口气,又花了点时间将剩下的两块玉料切磨抛光好。 张老板看着这光滑细腻像是天然般的玉饰嘿嘿的笑了起来,这算不算入门了? 第166章 中秋佳节 第二日张老板便将打磨好的玉饰送了回去,接收到众人的夸赞和对掌柜表示非常关注首饰失窃案并希望他七日内汇报结果后,张老板喜滋滋地出了门。 一号飞行七天还没到元州,中秋节赶不到京都了。这可怜娃,节后多买点月饼补偿补偿。 八月十五晚,众人走完了一套祭月流程,大富提着一大筐碎银过来,准备发钱。 护院二十二人、其他服务人员共三十二人、沈家兄妹二人和张老板,加上本体和一二号,一共六十人! 张老板汗颜,他一人竟要养活这么多人!亚历山大! 钱发完了,张老板打发他们走,吃月饼的吃月饼赏月的赏月。 张老板拿起一块月饼咬一口,食之不觉甚甜却松香细腻,有点像五仁。张老板只敢抿一口,不敢吃下去,怕吐不出来在肚子里发酵那就真不好了。 “公子!” 听到声音,张老板抬头望去,见沈芸提着灯笼快步走来,妆容精致,眼中藏笑。 她兴致勃勃道:“公子,我们去逛夜市!” 张老板点点头,叫上了自己的护卫阿水姑娘和两个小厮。 沈芸扫了他们一眼,歪头打趣张老板道:“你不是说给他们放假吗?怎的又不许了?” 张老板听她这么一说,恍然大悟,“瞧我这记性!习惯了下意识便想叫上他们。” “你们三个去玩!放假,今晚放假!” 张老板挥了挥手,便随沈芸出了宅子,后方,阿水远远地跟着。 大街上,红黄色灯笼挂在大街两旁,往前延伸,为路过的行人盖上一层暖色。 沈芸看起来很是兴奋,她瞧瞧左边那卖灯笼的小摊,又瞧瞧右边卖面具的摊子,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她抬头看向张老板,道了声,“公子,我们去那儿!”便扯着对方的衣角穿过嘈杂的人群往那摊子挤去。 张老板见她想去便也顺着她,走在前方开路。 来到那小摊边,沈芸拿起个黑色半脸面具又放下,目光在各式各样面具间转动,徘徊不决,忽然见旁边人伸手,拿起一个猫脸面具。 她心中有些激动期待,低着头抿着上扬的嘴角,等着他开口,但那只手却未停顿而是消失在她视线边缘,等了片刻不见他问她,转头看过来才发现对方自己戴上了! 沈芸转回头去,愣愣地盯着摊上的面具,似乎有些失落。 张老板见其中有猫脸面具,白色打底黑纹夹红,简约大方又不失灵动,甚是不错,便戴了起来。 “公子,芸儿不知道选哪个?您帮芸儿挑一个!”沈芸期待地看向张老板。 张老板见状扫向那摊子,给她挑了个桃红狐狸半脸面具,递给她道。 “给!这个适合你!” 沈芸接过,又递给张老板,“公子,你帮我戴上!” “行!”张老板接过给她戴脸上,“好了!” “怎样?好看吗?” 张老板看着那狐狸面具,确实挺喜庆的,“嗯,不错!” 买完面具,二人又逛起来,买了俩糖人又去玩投壶,见旁边有猜灯谜,沈芸拉着不情不愿的张老板过去。 “公子,芸儿想要那个花灯!” “二位,五次机会,只要能猜对三个,这花灯送!猜不对只需付五文钱!二位有没有兴趣。” 张老板如果有血色的话,那么现在该是一脸菜色,他连前世那些简单的谜语都猜不对,别说那么会玩的古代谜语了。但现在这是赶鸭子上架!谁来救救他啊! 张老板淡定地看了眼那花灯,道:“芸儿,那花灯与你气质不相配!我看那边有各种花灯卖,我们去那儿买!” “哎!公子,除了这个花灯,我这还有别的花灯呢!公子你看这个桃花灯!做得既细致又精巧,这位姑娘戴的面具也是桃花色的,很适合这位姑娘,还有这个……” 张老板内心乞求,大哥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公子,这个花灯挺好看的。” 张老板看了面露期待的二人一眼,扫过前方那些灯笼下的木板,随机翻了一块。 耳朵长,尾巴短,只吃菜,不吃饭(打一物) 张老板见状大松口气,这题他会!“耳朵长,尾巴短,只吃菜,不吃饭,是兔子。” “公子猜对了,再猜中两个这花灯送给公子!” 张老板顿时信心大涨,又随机挑了个谜语定睛一看,脸色瞬间黑了。 需要一半,留下一半(打一字) 第167章 猜灯谜 需要一半,留下一半(打一字) 张老板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开始呼叫领导。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嘟嘟…… 横断山脉这边,张杉掐断了连线,也急得团团转,控制二号在纸上涂涂画画,cpu烧干之后突然冷静下来,仔细一思索看后三字,要一半,下一半,这一组合貌似猜到了!赶紧连线张老板。 张老板活了过来,厚着脸皮解释,“不好意思久等了,想些事情,需要一半,留下一半,这是一雷字。”思考一秒继续问道:“不会有时间限制?” 摊主愣了下,时间限制?没遇到过脸皮那么厚的读书人,于是笑道:“没有没有我这没有时间限制,这就是雷字,公子猜对了!” 张老板又大舒一口气,这就好,领导已经买了本古代灯谜大全,相信是能翻出答案的。 张老板扫向那木板,不知道选哪一个,谜题为何不展示出来呢!知不知道这样会吓退多少不如他这般有才华的人? 伸手一翻,张老板心中脸色大变,为自己的倒霉手气哀嚎,因为上面写着。 八十八(打一成语) 这这这?领导已经急得把书翻得噼啪响了,稍微等等。 张老板在二人和一帮吃瓜群众的注视下沉思,要不放弃?下一题,可是可是他这一身读书人温文尔雅的气质…… 沉思良久,当张老板想选择放弃时,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人,他经过张老板身旁时低声说了四个字,随后便上前若无其事地翻木牌。 张老板顿时感激涕零,可不得不再装沉思一下。入木三分,看着挺像回事的,有答案猜为什么就容易多了,为了表示是自己猜的,张老板特意解释了下。 “八十八的谜底是入木三分,将入字分开便是八,将木字分开便是十和人,人字分开则是八,所以谜底是入木三分!” 吃瓜群众纷纷叫好。 “恭喜公子猜对了,这是您的花灯,拿好!” 听到摊主的声音,张老板人又活了,接过花灯递给沈芸,下次别这么有挑战性了,把谜题亮出来让他选一选,别这样搞得紧张兮兮的。 刚才是哪位仁兄解围? 张老板向前方望去,那年轻人戴着个黑红鬼脸面具,披着靛青色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估计是怕寒。 年轻人看一眼便直接说了谜底,这又显得张老板文化水平不够,略微尴尬。 他猜完走了过来,将手中的花灯递给张老板同时语气深沉道:“张公子,好久不见!” 张老板脸一懵,他都戴着猫脸面具了怎么有人认出他?熟人?上下左右观察,脑海中捞不出此人的半点身影,或许是哥太迷人眼球以至于让人念念不忘。 “你好你好!”张老板笑着给他随手行了个礼。 “张公子不记得我了吗?” 张老板汗颜,哪位粉丝?没印象先套话,“你瞧我贵人多忘事,实在抱歉!好久不见,阁下最近可好?” “张公子,贵人多忘事可不是这么用的。”年轻人纠正道。 张老板回道:“我觉得很合理啊!” 沈芸呵呵笑了起来,“公子,你要点脸!”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那个先走了,再会!” 张老板转身欲走却被年轻人拉住,他转头迷茫地看向对方,“有事吗?” “张公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年轻人咬牙切齿,随后摘下面具。 可惜张老板还是一脸茫然,他这些天接触太多人了,境内境外,高矮胖瘦丑帅的,还得管另外三个号,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兄弟都怪哥的记忆太深沉,把你埋在脑海深处,麻烦报个名号! 第168章 我的提议如何? 看到张老板呆愣在原地,年轻人本就有些许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那药吃完了,给我送点过去。” 年轻人说完将灯笼塞对方手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说到吃药,张老板立马想起那个把自己小院厨房烧成灰的年轻人,这是十来天前的事了,与钱无关还要钱难怪记不太清了。 这行动自由了,中秋都不回家过节吗?哦对,他下药了。 “公子,那位公子是——” “他啊!姓韩。”张老板想了想道:“我最近认识的朋友,生了点病我正好有点药便送给他了。” “走,咱们去放花灯。” 第二天上午张老板高薪挖了几个拍卖场的管事或管事徒弟,签了契约后给他们付了违约金并让他们尽快过来开展员工培训,下午,张老板决定去看看那个韩子然。 走到院门前发现院门关着,敲门,自己小院怎么能跟个客人似的,于是张老板翻墙而入。 扫视前院,收拾得干净整洁,又去后院转了转,厨房烧成的灰还在,旁边是新建的小厨房。 张老板见灰中有些绿意,走近一看,灰里面还露出些许青菜嫩叶,这是打算长期赖这儿了?这可不行,他没有交房租。 张老板转身朝主屋走去,刚走几步便见他从里面出来。 他转头见到某个身影时停顿了下,随后道:“你这行径与贼无异,不能敲门进来吗?” “怎么是贼啦?这是我的小院,我想怎么进来就怎么进来!” “朝廷律例没有说不能翻墙进入自己的院子?” 韩子然走到跟前,伸手道:“行,你有理,把药给我!” 张老板看他这理所当然的模样,也不想跟他吵了,直接将药给他。 韩子然将药接过便直接嗑了一粒,看着药问道:“这是何药?” 张老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灵丹妙药。” 张老板眼珠一转,随即补充道:“这两味药可珍贵着呢,所用材料无一不是稀罕物!光是制药我便花了许多银子,如今有些药材太贵我还未收到,制不了第三次药了。” 韩子然看了对方一眼,点点头道:“所以呢?” “所以这药钱你得出!我为你算过了,我那两味药共需二十三种药材,一次可制一瓶。每种药材价值我算你一千两,加上制药手工费我给你成本价,一万两,共是三万三千两。” “你如今拿了两次药,共六万六千两,再给你打个折扣,六万五千两!” “你掉钱眼了吗?” “就说你给不给?” 韩子然一摆手,“没钱!” “呵!” 张老板呵笑一声,上前将药抢回来,见他藏着不给,再抢下去有失身份,张老板计上心来,于是立马停手,一脸控诉道。 “你如今吃穿住行都用我的,却没有一点表示?你不觉得这有违君子之道?” “张某虽是一介商人,但也知礼义廉耻,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身为大家子弟,又是半个官身,难道还比不上张某这等粗鄙之人?” “也罢,是张某交友不慎遇人不淑,这药就当买个教训,送你!” “此后,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也别往来了,这是我的院子,还望韩举人能尽快移居他处。” 韩子然见张老板发作,无奈道:“你想如何?” 张老板转身背对他,微微一笑,“你既然没钱,张某并非心胸狭隘之人,也不为难你,就为我打工还债!” “寒舍如今缺一位管家,月银三十,包吃包住,过年过节发福利发年终奖,但你是打工还债,月钱每月抵扣一半,也就是说你每月工钱十五两。” 张老板转过身,一脸友善的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无须担心一辈子还不完,张某可以承诺,只要你做够五年,你的债务全消。” “哦,对!你还要科举,到时候找个人顶替你的位置即可!怎么样,张某的提议如何?” 韩子然轻笑道:“说实话,若是换作一般人,大约无人拒绝你的条件。” 张老板挑眉,“年轻人,你要想清楚了!张某这管家的位置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坐得!” “当哪一天张某将铺子场子开遍元庆朝,成为元庆首富时,连皇帝都得给我几分薄面,你曾在首富家做过管家,不经意间提一下张某便知你是我的人,有如此强大的靠山,不论去到哪儿你还怕混不开?” 听到张老板大放厥词,韩子然笑得咳了声,“你倒是狂妄得很!” “我有这个实力。” “那不知道张首富进行到哪一步了?” 听到对方这样问,张老板便知他有兴趣,可能是被他强大的气势感染了。 “此事不急,张某最近有些忙,等张某的拍卖会开起来,培养一批人后便要开始着手了。张某准备先从吃食方面开始着手,张某已有清晰的规划,预计十年,不,太长了,五年时间即可。” “第一年,张某先在这胡州打响自己的品牌,第二年,通过连锁加盟形式向周遭四州扩张,第三年,继续向四周扩张,第四年张某的铺子便能开遍整个元庆,第五年张某便能成为这元庆首富!” 韩子然叹了口气,道:“行了别吹了,你答应我件事。” 张老板上前一步,问道:“啥事儿?” 年轻人严肃地一拍张老板的肩膀,“别干偷鸡摸狗那什子事了,以后要走正道!” 张老板一愣,他不就翻了个墙吗?得,以后从门口进,于是他举手发誓道。 “张某发誓,以后定走正道,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等了会儿没见雷落,张老板松了口气,发誓的是张三,与岳不群、罗刹鬼、一二号和本体无关。 张老板突然发现韩管家衣衫单薄,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这时候有必要表达一下领导的关切之情,便立马去扶他回屋。 “哎呀,韩管家怎如此不爱惜自己?天凉要多穿点衣服,别在外面站那么久!来,我扶您回屋!” 将韩子然拖回屋里,张老板为他披上斗篷将系带系上,道。 “韩管家,这小院清冷连个人影都没有,您身子还没好别在这儿住了!这天也快黑了,今天就搬回咱家去住好叫人照顾您,东西您也别管了我找人拿过去。” 为了体现对人才的重视,张老板当天便叫人将他行李搬回张宅,人自己亲自送回去,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趁着天还没黑,张老板立即召集所有员工给他们介绍了新来的管家认识认识,这样明日新管家上岗时就不需要浪费那么多时间介绍自己了。 第169章 长兴不见溪 一号在中秋过后的第五天飞到京都外,怕有高人发觉,他远远地便落了下来,换了一身装备。他一身米白色紧身衣黑手套,白毛领炭黑斗篷,戴着黑纱帷帽,如同一个手中持剑面色冷峻的神秘江湖侠客。 风尘仆仆的一号看着前方高大的城门,牌匾上写着气势恢宏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南安门。 来这一年多,他第一次踏入一朝之都,还不是本体,真是有些掉价。一号只是略微感慨,便随着人流排队,将路上捡来的几文钱交给门卫进了城。 一号一进城门,便见前方衣着华贵的两人在道别。 “宋兄!你公务繁忙,勿要再送,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就在此别过!” “冯兄调离京都远赴南州,山高路远不知何时再相见,此乃觉苑寺的香土,还请冯兄带上……” 一号继续往前走,迎面两个骑马带刀的护卫,领着一辆低调奢华的双马马车,后面还跟着两辆单车马车,在嘈杂声中还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妇人的说话声。 最后一辆马车驶过,浅素的窗帘被掀开,一个头戴珠钗,面容精致的小姐缓缓转头扫过周遭,在后方离去黑色身影上稍顿一下,随后缓缓地放下帘子,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这位大哥,请问白府怎么走,在下有一亲戚在里面做事,特地来看看。”一号抱拳朝着卖馒头的老板道。 老板不留痕迹地扫了对方一眼,狐皮大衣锦衣华服,手持繁纹雕花剑鞘,黑纱帷帽中面容皎白英气冷漠疏离,隐隐透着股威严气势,应是外来的世家子弟,白府有人却不是主人,看来在京都并无多少背景。 老板手一指,“你说的可是白御史白大人府邸?顺着这安南大街往前走, 大约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在东边。” “多谢大哥!” 一号抬眼往前望去,远方人群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成消失不见,他抬脚继续往前,汇入人流中。 走了近半个小时,路过一间茶坊,有不少人在里面喝茶,说书先生正在台上说书。 “李大侠见那施小六施大侠一套落花飞使得甚是不错,便照葫芦画瓢学起来,哎真别说,学得还有模有样……” 一号走了进去,在角落靠窗位置坐下。 “客官要喝点什么?” “上壶茶!” “好嘞,稍等!” “只见那惊天大侠抬指一弹,使出独门绝技一刹指那何大侠射去,顿时卷起一道狂风,带着飞沙走石向何大侠袭来,何大侠面不改色,手挽剑起一套龙华剑法,那砂石便顺着何大侠的剑势游走……” “客官您的茶,请慢用!” “小二。” “哎!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小二,在下想打听个事。”一号扔一块碎银给小二。 “客官您说,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下家中老母生了场大病,求医问药无数依旧治不好,听闻江湖中出了个蓬莱药老,有仙药无数可百病全消,其弟子正在长兴城内,不知道我等俗人如何才能登门拜访?” “客官您算是问对人了!此事小的还真知晓,这蓬莱药老有好药是真的,仙药无数那就夸张了,江湖中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如今他那弟子杨琰溪正在白府上做客,你要去拜访的话去白府即可。此人不是和善的,能不能见到那我可说不准。” “小二哥能否说来听听?” “听说啊,这蓬莱药老弟子一来长兴便闹出了不少事……在拍卖会上花了二十多万两拍下了一把古琴印月,而七公主早已属意此琴,因此得罪了七公主。” “后来武林大会上他和他身边的那个姓吕的年轻人被打成重伤,那个腰间挂着酒葫芦叫楚大的便将对方揍了回去,他这一出手身份被人识破。原来是华山派上一辈天骄大弟子吕长丰,那个年轻人便是他和他师妹楚沁灵生的儿子……” “多谢。”一号将茶钱放桌上起身便离开了茶馆。 见到远方那高大气派的白府大门,一号往自己身上贴了几张符箓,隐身符一生效他便飞入府中,往下扫视一番庭院,又往供客人居住的小院一个个搜查,有的不是他有的没人在。 直到逮住一个小厮将其拖到角落逼问才知道,杨琰溪被带进了皇宫。 一号将小厮击晕,身上的灵力瞬间暴动又瞬间平复下来,他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看着那满池荷花。 荷花快要落完了,露出那莲蓬,一池青绿色令人舒心,既不会夺人眼球也不会过于平淡,既不明媚也不失活泼。 看了几分钟,他起身朝那小院走去,翻越院墙细细瞧着,院旁是一棵槐树,叶影笼罩着石凳石桌,他会在这儿练武,累了就坐下休息,听着叶落沙沙。 进入堂屋,他应是在这儿吃饭,还有孙洪四人陪着,推开主屋的房门环视一周,冷冷清清。 那书桌上放着青玄剑,坐在椅子上写字抬头便能看见,旁边放着一沓写满字的纸,瞧着写的应是课业,字迹偏锐利,上面放了一块镇尺压住以免被风吹走。 一号拿起青玄剑,握住剑柄缓缓拉开,宝剑空鸣声在屋内响起,他又将剑合上放回去。 不知道他会不会怨她将他送来京都。 他抽出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两个小雪人,待笔迹干后折叠好压在剑下便翻身出了院子。 出了小院朝前院走去,逮人问了情况,孙洪他们自从杨琰溪被带进后就消失了,又问了白渊所在位置,径直向其走去。 来到白渊所在院子,透过窗户,可见一白衣男子在执笔书写,一号扫了眼院子,将几个护卫和下人放倒,穿墙进了屋内,又放倒几个暗卫。 一号向白衣男子走去,身影渐渐显现,待至他桌前,一道刃光抽出横在他脖子上。 白渊停笔片刻,缓缓抬头顺着寒光望去,来人戴着黑色手套穿米白衣服,白毛领炭黑斗篷,透过黑纱帷帽隐约看出他那坚毅的轮廓,身材挺拔如松,看了片刻,他问道。 “阁下前来所为何事?” “杨琰溪为何在皇宫?”一号冷冷道。 白渊一愣,抬眼审视对方,“阁下是他什么人?” “你不必知道,回答我的问题!” 即使脖子处凉意袭近,侵入肌肤,他似无知觉般,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对面男人,他语气不冷不淡道:“他是皇室血脉,孔昭仪之子,现已被接回宫中由生母抚养。” 艹,这身世,咋这么多爹妈!这徒弟是对面的还能要吗?要不放了算了?一号思绪复杂,深吸一口气后,他放下了手中的剑,人没事就好。 “你和那只猫妖什么关系?” 乍然间听他怎么问,一号没好气道:“知道这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莫要再问,否则你会死得更快!” 说完,一号收剑转身便走。 “它死了?” “死了。” 晚上的长兴城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看着比洛安城还要再添几分烟火气。 一号转身朝北望向那金碧辉煌的皇宫,高高的城墙隔绝了世人的目光,也隔绝了宫外的热闹喧嚣,他忽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话,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面的人想出来。 一号抬手一翻,一个小纸人便出现在眼前,他抬手在纸人额头轻轻一点,小纸人瞬间活了过来,它围绕一号转了一圈随后朝某个方向而去,进入一座府邸中。 一号跟了上去。 第170章 复活已死之人? 在一号去往京都期间,轩宝阁管事来了,说首饰乃是看守的伙计被人设下圈套拿捏了把柄,从而监守自盗。 张老板也去查看过,确实没有什么偷盗痕迹,问清楚是谁设的圈套,顺藤摸瓜矛头指向轩宝阁死对头,品雅阁。 张老板本想偷,不,教训他们一番,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最终张老板选择了口头教育。 他戴着鬼面具出现在品雅阁掌柜房间,对他好言相劝,最终品雅阁掌柜感动得落泪,不仅归还了首饰还附上一千两赔礼表示以后再也不敢了,张老板甚感欣慰。 那天到达京都的一号将消息传来,张老板沉默了一天。 他眼中出现茫然,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宿,而她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她又是一个人了,想了许久,或许她的人生就是一段孤独的旅程,就像独自一人来到这异世一样,一切红尘皆过客。 他抬头看着月亮,十五过后月亮开始缺了,一切事物都不会永远是完美的。 “你属猴吗?快下来!”韩管家仰头朝树上蹲了一天的张老板喊道。 见张老板没反应,他开始威胁,“你若再不下来,我便将你的发财树扔了!” 可恶!竟然想通过他的发财树拿捏他!他是不会屈服的! 张老板坚定决心,看有谁敢扔他的发财树! 许久后面没传来声音,张老板有点不淡定了,偷偷向后瞄一眼却不见韩管家的身影,问下方刚和大富换完班的大财,“他人呢?” 大财一手撑石桌一边打哈欠,听到张老板的询问他回过神来,“啊?大管家啊,走了!” 张老板嗖地一声从树上落了下来,百米冲刺朝正院跑去,发财树可是他为这座宅子唯一添置的东西,平时出门都要看两眼的,长得虽不好看,但怎能拔了呢! 来到庭院,见韩管家小手指着长势最好的发财树叫人挖,但旁边两人拿着铲子一脸为难,张老板赶紧刹车躲起来。 “大管家,这不太好!这可是爷的心头肉啊!” “动手!你们挖了他只会怪我,不会对你们怎样,但你们不挖我便扣你们三个月的工钱!” 二人对视一眼,左右为难还是不敢下铲,一个是他们的上上级领导,一个是他们的上级领导,得罪哪一个都能让他们吃不消,只能实施拖字诀。 “大管家,我们不敢您来!”他脸快皱成囧字。 韩管家一个举人怎么会拎铲子这种粗俗之物呢?于是他道:“拿把剪刀来!” “住手!”张老板及时出现,制止这无理取闹的三人。 “你们三个!这树好端端的瞎搞什么?你们俩大晚上的拿个铲子做啥?还不赶紧睡觉去?”张老板向他们扬了扬下巴。 二人见状对视一眼,火速逃离现场。 解决完他们俩,张老板转头警告某人,“我告诉你,不准动我的发财树!谁敢动我就,我就——” 艹,这人巴不得将他赶出去,就那点工钱还不够他买件斗篷,说让他干五年也不好改十年,有损张首富的形象,这要如何拿捏? “你就如何?”韩管家嘲讽。 跟这种人斗真心累,还是芸儿好,在树下静静地待了会便走了,张老板思索片刻,贱贱道:“我就将他的药添上黄连!” “那我便把树砍了。” 双方眼神对峙着,火花带闪电谁也不让谁。 最终还是张老板先来缓和气氛,他是要做首富的人,这气量要大不能跟一般人计较。 张老板上前重重地拍拍韩管家的肩膀,露出一抹微笑,“韩管家,一点小事而已不至于坏了咱们之间的交情,我们各退一步,我不会给你药里加黄连,你也别动我的发财树,如何?”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以后可不能如同今日这般了,像什么话?有事便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好过你不吭一声地躲树上发呆,既解决不了问题也影响他人。” “不会了你放心,仅此一次。” 韩管家沉默地望着张老板半晌,“究竟发生何事了?” 张老板摇摇头,推他回屋,“没什么事别多想了,回去睡。” 见他进了屋,张老板回到房间换了一身黑,从窗户跳了出来,朝宁月府御剑而去。 来到府城仓库,张老板收了银两便拿起那清单边看边购买,看到最后一行字时,他顿了顿笑道。 “复活已死之人的丹药?有意思,青龙帮帮主连这种也敢写下去,看来那人身份不低啊!如今正是缺钱之际,先应下” 张老板飞往城东某个小院子,这是上面约定的地点,一到那院子便见一个房间亮着灯,窗户上印着那人的人影。 落在黑暗处,张老板身影显现,接着一个披黑斗篷的红黑恶鬼面具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看了眼守门的两个侍卫后,他进了那间屋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棕色锦衣,脸颊骨较宽的中年大叔,旁边是青龙帮帮主。 青龙帮帮主见到来人,立刻起身迎接,“阁下来了,快坐!这位便是求药之人。” 那中年人朝鬼面人拱手,给对面倒了杯茶,“阁下,请!” 鬼面人坐下直接问道:“阁下所求的是何药?什么又叫已死之人?” 中年人见对方直接切入正题,也不再搞什么排场,“某所求的丹药,需可使得那木僵醒来。木僵,乃指人的灵魂离开肉体,而肉体还活着。” 植物人?这有点难办了,前世都没研究出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案。 “细说那人的情况!” “此人年二十五,男,于二十岁时从高处跌落伤到头部,便再也没有醒来,请了许多名医前和道士前来救治,却不曾见效,只能日日按摩他的肉体以免僵硬。” 病因很常见,脑部功能受到严重损伤,搁前世大抵就这样了,植物人苏醒的案例并不多见。 “在下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一定可令其苏醒。” “阁下的意思某明白,不知阁下有几分把握?” 鬼面人沉思片刻,道:“约莫五成。” 中年人身体一颤,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当真?” 鬼面人轻点了下头,“不知阁下能给多少?” “若阁下愿意救治,某给一万两黄金,若是他能醒来,某可付阁下十万两黄金!” 鬼面人缓缓摇头,“不够!” 中年人怀疑对方想狮子大开口,面露愤怒,“阁下,十万两黄金已是天价!” “在下没有什么赚头,若阁下的价格不能令在下满意,在下只好放弃这笔买卖了。” 中年人怒目盯着对方,“阁下想要多少?” “在下不出价,且你只有一次出价机会。” 中年男人声音有些不满,“三十万两黄金。” 鬼面人沉默一会儿,点头道:“成交!” 第二日早上,中年人带领鬼面人来到某座府邸后院,穿过弯弯绕绕的抄手游廊,鬼面人瞥了眼周围,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迂回走廊,讲究一个高雅,比青龙帮帮主家活得更要精致。 侍女通报后,鬼面人跟着中年人踏了进去,一进入屋子便是浓郁的药香,中年人在一珠帘外停下。 珠帘内一个素衣女子披着宽大的毛领锦花纹斗篷,侧靠在一把躺椅边,面带愁容地看着躺椅上闭目沉睡的男子。 中年人向帘内之人弯腰作揖,随后轻声说道:“小姐,这位便是鄙人手下引荐之人,此人拥有各种罕见奇药,其言有五成把握能够治好公子。” 素衣女子直起身子,看向珠帘外戴着黑纱帷帽的鬼面人,她声音娇柔细腻,“阁下所言当真?” 鬼面人淡淡道:“五成只是一个概率,在下并不能保证定能让他醒来。” 第171章 婉雅公主 素衣女子站起来,朝鬼面人道:“若阁下能让阿郎醒来,我必有厚谢。” “让在下看看病人情况!” “请进!” 鬼面人撩开帘子,这才瞧见那女子容颜,未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天然艳丽,转头看向那躺椅边上的男子,面容刚毅,线条分明更显得成熟稳重。 鬼面人扫了眼男子,随即伸手去摸他头部,在后脑勺处发现一道疤痕,这应是撞击留下的伤疤。 “可还有其他伤处?” “并无。” “你们先出去。” 素衣女子担忧地看向那男子,略微挣扎后还是缓缓点头走了出去。 待他们将门关上,鬼面人抬手,双指中夹杂一张青色符箓,符箓飘向躺椅上的男子,浮在他头上发出绿色光芒。 此符箓除了治愈肉体上的伤害外没别的作用,与回春丹相比,它不需要将腐肉消除,骨头异位需复位才能治疗,而是自带这些功能,能将腐肉消尽长出新肉,让异位的骨头慢慢复位,但价格贵了千倍,耗时也长。 从早上待到午时,两个时辰过去,鬼面人将符箓收了回来,这上面少了一半灵力,伤势已经治愈,接下来是将他唤醒,鬼面人踌躇片刻还是选择情感疗法,朝外面喊道:“进来。” “呀~” 门被打开,素衣女子快步走了进来,她俯身看向男子,眼中透着急切和期待,“阿郎!阿郎!”喊了几声见人没反应,她转头看向鬼面人,语气带着几丝呵责:“阿郎他为何还不醒?” “伤已经治好,他需要足够的刺激才能醒来。” 素衣女子听此,转头握住男子的手脸颊轻轻地蹭着,深情款款地看着那沉睡中的人儿,她漂亮的眼睫毛轻轻颤动。 “阿郎,可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躲在假山上偷看杂书,被我瞧见,你却拦住我不让走,你说我把这块玉佩送你,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那时我性子顽皮,穿着男装来见我表弟,并不是书院的学生。……” 中年人委婉提示,“阁下,在下已备好午膳,还请阁下用膳。” 鬼面人微微点头,随他走出屋子,不过他还是听到了后续。 “见你如此紧张便想逗逗你,趁你不注意抢走你手中的书便要去告诉夫子,你上手想将书抢回来我不给,挣抢间我们跌落池中……” 没有听到高潮部分,鬼面人深表遗憾。 鬼面人在偏房中坐了整整一下午,等他忍不住想要药疗时,中年人急匆匆而来,他脸色激动,“阁下,小姐请您过去。” 鬼面人挑眉,醒了? 起身跟过去,见那那素衣女子激动地看着男子,但男子还是睡着没什么特别反应。 “阁下,我方才见阿郎眼睛动了!”她声音激动透着喜悦,泪水从她眼中滑落。 鬼面人点点头,随后拿出一水囊有病必服灵泉水和那绿色符箓,“他需要时间恢复,但恢复得如何在下也不敢保证。这药水每次喂他三勺,每日三次喂完即可。此符乃是用特殊材料制成,带在身上有助于他尽快恢复。” 素衣女子擦去眼泪,点头道,“婉雅明白,多谢阁下。” “在下的治疗已了,就先告辞了。” “阁下稍等!”她起身朝鬼面人福礼,“婉雅乃是皇家之女,阁下救治阿郎,婉雅欠阁下一个人情,若阁下有需效劳之处,婉雅必定尽力。” 鬼面人眉头一跳,公主?婉雅?嘶~,一号抄家时约莫听过,好像是四公主,传闻被指婚给一个榜眼,但那榜眼好像得了某种病药石无医,皇帝想废了婚事奈何她以死相逼,考虑到皇室荣誉加上她母妃的求情这才不了了之,后来四公主请求出宫照顾未婚夫,皇帝也准了。 鬼面人朝她拱手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在下乃生意人,这本是一场交易,公主只需付约定的酬劳即可。” “ 酬劳是阁下应得的,阿郎乃是婉雅的未婚夫,五年来婉雅时刻希望他能苏醒,这恩情非钱财能比的,若阁下有需要之处,便来找此处婉雅。” 鬼面人想到了小徒弟,沉思片刻后看向中年人。 “你们先下去。” “是,鄙人告退。” 司徒婉雅看向鬼面人,问道:“阁下请讲。” “公主,在下乃是生意人,不仅买卖货物也买卖情报,在下有些事情想了解一番,若公主觉得为难便直说,在下也不勉强。” 司徒婉雅愣了下点点头。 “公主可知孔昭仪?十一年前她生过孩子。” “孔昭仪?”司徒婉雅蹙眉沉思片刻道:“孔昭仪乃是户部侍郎孔谦孔大人的妹妹,十一年前孔昭仪还是孔婕妤,生了个皇妹,只是刚出生便夭折了,她伤心过度吐血昏迷,太医说她生孩子时坏了身子,我父皇于心不忍升了她嫔位,这十一年来她也未有过孩子。” “她性子如何?” “生孩子前与其他嫔妃一样争强好胜,生完孩子后她性子平淡了很多。” 跟一号了解的差不多,太过隐晦的细节不清楚,不过大抵是孔昭仪感知到了危险将计就计,安排亲信将孩子送出宫外托人抚养,后面遭遇暗杀,那人家将孩子交给仆人,才有了后面那些事情。 “公主可知宫中有位李公公,或许他不姓李,也或许不是太监,约莫四十岁,棱形脸单眼皮……,他手上戴着墨绿色戒指,在宫中应有些地位。” “李公公?” 司徒婉雅目光转动,“宫里确实有很多李公公,但宫中宦官并不允许戴戒指,侍卫岁数在四十岁的较少,我印象中没有这样的人。除了这个,符合条件的有崇明殿的李德顺,他负责管理殿内侍监,木贵妃身边的孙怀,赵莞嫔身边的李全……” “不知公主对东西厂可有了解?” 司徒婉雅微微摇头,“我并未与他们有过多少接触,” “东厂厂公乃是冯实冯公公,我父皇对他很是器重,掌刑千户是……,西厂厂公乃是王直王公公。” “王直王公公?” “王公公我曾见过一次,此人面容枯瘦眼神阴厉,仅是瞧人一眼便浑身起疙瘩,西厂行踪隐秘且我身为公主并不允许接触这些事情。” 鬼面人皱眉,冯公公和李公公的手下戴的面具不一样,那日在洛安城中李公公用的应是西厂厂卫,对于王公公描述又不符合李公公的形象,但也有可能是伪装。 “公主最近可有了解京都情况。” “我这几年一直待在此处陪阿郎,未过多关注京都的情况。” “好了,在下想问的问完了,多谢公主告知。” “在下告辞!” 第172章 谢氏商行开业 张老板刚回到宅子,便听韩管家说谢姑娘送了请帖来,打开一看,动作竟然这么快,三日后开业! 张老板顿时着急上火,数着自己拍卖场配置。 酒楼已经装修完成上了漆,七天后就可以用。护卫有了队长沈博初,负责接待的服务人员正在培训,管人仓库接待维修之类的管事有了,茶水琐事由他们安排,账房是余叔,掌眼有和拍卖师有了,掌柜就从掌眼中挑一个。 配置齐全,就到了准备拍卖品,宣传发请帖阶段。 确定目标人群为本府及隔壁府的中上阶级,根据他作为货物提供商及拍卖会老顾客的经验来看,所需要的大多是古玩收藏品、药物、秘籍、兵器。 但张老板还是对他们每家进行调查,列出可能需要的物品,求同的同时尽量满足异,最后整理得如下。 首先石头就选和田玉、玛瑙、翡翠、珍珠,琉璃,古字画选王卿、柳卿,苏卿的,系统里的不知是高仿还是真迹,先选几件待会儿拿给掌眼看下。 首饰中老年少等类型的来几套,药品就选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的人参、首乌、冬虫夏草、沉香之类的来个两三百年份的,补肾药鹿茸、藏须木。 秘籍?武功秘籍都是顶级的不好出手,来个轻功类的,食材配方留给自己用,兵器制作类?这要是拿出来升级械斗不太好,兵器的话来一软鞭…… 针对女性,香水来个玫瑰和茉莉的,这古代香水称作花露,蔷薇露即玫瑰露,本是藩属国上贡的贡品,后来制作技术被钻研出来,价格降了不少。 但技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并不是那么普及常见,花露贵,一般是权贵世家和富贵人家使用。 张老板这玫瑰味的先不说,茉莉味可是复合调香持久稳定型的,上品,怎么也值个几百两。 压轴就轻功、软鞭、三百年沉香。 略微数一数,共三十件,有点少了,但钱不能只是张老板赚,贴告示代卖收几件,还得请另一个东家出些增强点参与感,于是张老板将拍卖品给几个掌眼瞧时,便让他们写份单子给谢芝芝送去看看有啥要补充的。 接下来是宣传阶段,张老板的拍卖场如意楼(本想叫富贵楼被某些人驳回了)代表人物有人见人爱、帅气逼人的张老板!美丽大方的谢小姐!在本府具有一定影响力的谢大拍卖师!看这个姓氏就知道张老板的耳坠没有白送。 具体如何宣传呢?不就是发传单、贴海报、挂横幅、请说书先生、张老板带着韩管家这种有身份的人物去参加中老年人聚会顺便发请帖? 此外,张老板还想雇佣小乞丐唱个童谣,传遍大街小巷,歌词他都想好了,如下。 如意楼!如意楼!宝贝多,超级棒!快来听,快来瞧!古玩字画大师迹,珠宝首饰合你意!刀枪剑棍全都有,武功秘籍不可少!女人美容院,男人加油站!快来快来莫迟疑,如意拍卖很精彩!如意如意,合我心意,拍到手软别忘记! 张老板望着歌词笑得肩膀一抖一抖,这t谁写的?真是太有才了! 忽然,身后传来某人的笑声,“呵,咳~,呵呵~” “怎样,我写得如何?”张老板转头看向他,自信满满。 “很有你的风格!” “我就当你夸我了!”张老板把写有童谣的纸递给他,“你再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便拿去传唱!” 韩管家接过微点头,“明天谢氏商行开张,可有什么想准备的?” “要准备什么你来添置便行。” “行,无事我便去歇息了。” “嗯,你去。” 等韩管家走后,张老板盯着空中的淡蓝色面板蹙眉,喃喃道。 “积分还是不够,京都内一号不敢动作,只抄了五个亿,加起来还需四个亿。张老板这里赚钱太少了,还是让一号南下去中州。李公公一直没有动作,京都中也查不到关于李公公的任何踪迹,让本喵很不安呐……” 第二天一大早,张老板带上了沈氏兄妹、韩管家和阿水四人前往谢氏商行捧场,张老板负责口才,韩举人负责才华打动人心,沈芸负责形象,沈兄弟和阿水负责气势震场,这组合完美! 还没到处于闹市中心的谢氏商行,远远地便见一大帮人围着大门,喧嚣嘈杂锣鼓喧天。 张老板带着众人挤到最前面,商行正在请财神,在门前供案放上财神像,献上香烛,摆上鱼肉水果等供品,谢芝芝正在执香拜五路财神,旁边一道士念请神词。 “今日吉良天地开张,安财神万事大吉昌,财利大兴旺,启请武财神……” 请完财神后将门神迎回店内,开始燃放鞭炮,接贺联赏乞儿挂牌匾后,谢芝芝讲几句迎宾词后流程结束,宾客进门。 张老板暗暗记着这开张流程,叫沈博初去跟那道士谈,如意楼开张就让他主持了,省事。 “祝谢姑娘开张大吉!财源滚滚!” “感谢王老板前来捧场,王老板里边进!” “祝谢姑娘开张大吉,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于老板可是大忙人,今日前来,我谢氏商行蓬荜生辉!里面请!” “哎!谢姑娘说得哪里话?商行开张于某当然要来沾沾喜气,哈哈哈!” “请!” 张老板看着围在谢芝芝身边红光满面、精神饱满的一大帮人,两眼放光,这妥妥滴客源!赶紧走过去扬起职业笑容,远远地便拱手朝谢芝芝道。 “呵呵!这不是我如意楼那美丽高贵大方的谢芝芝谢东家吗?张某在此祝芝芝姑娘开张添吉庆,启步肇昌隆,开张大吉!” 谢芝芝愣了下,呵呵笑道:“是张老板啊,感谢前来捧场,快里面请!” “好好,芝芝姑娘,张某给你带了贺礼。” 张老板见韩管家将贺礼交给侍从后,便向谢芝芝介绍起他,“介绍一下!这位是宁月府韩家三公子,韩子然韩举人大人!目前在张某家里做客,顺便帮忙打理一下宅子。” 韩管家从善如流,面色淡定朝谢芝芝作揖,“在下韩子然,见过谢姑娘。” 谢芝芝打量他一眼,行了一礼,“韩公子。” “还有这位是沈博初,他的妹妹,沈芸,这是阿水。” 谢芝芝朝三人行了一礼,“沈公子,沈姑娘,阿水姑娘。” 三人回礼,“谢姑娘。” “呵呵,芝芝姑娘开张忙,张某就先进去了。” “张老板里边请!” 第173章 耳闻不如一见! 张老板看着谢氏商行气派的大门,那恢弘的大字,自己的如意楼牌匾乃是由韩举人所题,也不差。 跨进大门,便见两旁摆满琳琅满目的商品,玉石茶叶丝绸首饰瓷器等等,摆放得挺有格调,架子柜台之间留有足够的空间,客人多了却不显得拥挤。 这里放的大多是样品,张老板的丝绸茶叶也在这儿,一般是给商贾进行批发交易的,当然,散装也卖。 为了能认识更多老板,张老板带着沈芸,与韩管家三人兵分两路,看向自个丝绸茶叶上的几个老板,张老板扬起了职业笑容。 “呵呵,二位老板!在下张三,乃是如意楼的东家!张某见二位在此挑选的锦布品质不错……” 一番交谈后,张老板笑道:“呵呵,冯大老板!施大老板,真是样样精通,张某自愧不如!” “略懂皮毛而已!张老板客气了,张老板如此年纪轻轻便接手家业,经营得如此有声有色,比冯某年轻时有过之无不及呀!” “冯兄所言不错,张老板年轻有为一表人才,这货物也是相当不错!” “二位言重了,张某哪有二位说得那么好?只是做些小买卖糊口罢了!二位先忙,张某就不叨扰二位二位了。” 二人笑道:“再会!” 张老板搞完这儿立刻转移阵地,见自己茶叶那有三个外商挑选货物,便朝他们拱手道。 “三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张三,乃是如意楼的东家,我见三位在这里挑选茶叶,不知道这品质三位是否满意……” 又是一番交谈,老外真诚热情似火,“张老板,这里的货物确实不错价格也合适,我们很满意,下次来我们还会选择谢氏商行的!” “布尔哈都,芝芝姑娘听到你的评价肯定会很高兴,不知道三位什么时候踏上旅程?” “张老板,现在快九月份了,沙漠风沙大不适合回去,我们打算春天再走。” 听到此话,张老板赶紧压住灿烂的笑容,换上一副无奈表情,“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我元庆朝风景优美繁华热闹,也有美食美人和美酒,各位正好去看看去品尝,也欢迎各位到我家中做客!” “哈哈哈,我们正有这个打算,有时间我们会去拜访张老板。” “好好,不打扰了,再会!” 聊着聊着,在这时张老板耳边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张老板,许久不见!” 这充满戏谑的声音令张老板笑容微僵,他转头望去,只见众人面前一身材圆滚的中年商人走来,他眯着小眼道:“张老板好久不见,可还记得赵某?” 张老板笑容继续,朝他随意拱了拱手,“当然!赵氏商行的赵大老板嘛,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中的英俊潇洒,器宇轩昂。” 赵大老板听到此,眼中带着蔑视,他讥笑道:“张老板净会甩嘴皮子!怪不得能靠着谢姑娘在西宁府混的风生水起!” 张老板一愣,这是在赞他靠山强大?想到此处,张老板立即向对方露出七分善意三分真诚。 “过奖过奖!张某本是无名小卒,多亏赵大老板,让张某得贵人相助,才开了这如意楼。” 说到最后,张老板贴耳小声道:“张某如意楼半月后开张,专门添了上好的药材,包赵大老板吃了生龙活虎,威风不减!” 尽管张老板说得再小声,总有些耳尖之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赵大老板瞪着面前笑嘻嘻的无耻之徒,扫了对方身后的沈芸一眼,眼里是赤裸裸的邪恶,“张老板看着一副眼瞎模样,想不到眼光真是毒辣,瞧那勾人的狐狸味,看着令赵某胃口大开!” 瞧见对方这副嘴脸,张老板挡在沈芸面前,遮住赵大老板那恶心的视线,冷笑道。 “赵大老板,当心眼瞎哦!” 赵大老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呵呵!张老板,生意上的事懂得大家都懂,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如让她陪张某喝两杯,之前的事情赵某就当做不曾发生过,如何啊?” 沈芸听到此脸色瞬间黑了,她怒瞪回去。 张老板皮笑肉不笑道:“芸儿不胜酒力,不如改日张某陪赵大老板喝两杯!” 赵大老板将张老板上下扫一遍,揶揄道:“有张老板作陪,也是赵某的福气!” 张老板挑挑眉,笑意更深了,“好好!改日咱们喝两杯,不醉不休!” “小张啊,在聊什么?竟这般热闹!” 听到前面两个字,张老板转头瞪向那闲庭信步而来的韩管家,见旁边是谢东家,赶紧笑道。 “是小韩大哥啊,还有芝芝姑娘你们也来啦!没聊啥,就是赵大老板邀张某去喝两杯,张某正高兴着呢!” “哦?”韩子然来到张老板身边,听他这么一说,转头对赵大老板行了一礼,“在下韩子然,见过赵老板!” 赵大老板乃赵氏商行老板,知府一舅,对周围几府权贵世家了如指掌,如今听这名号,又结合样貌一一对比,立马确定来人身份,就是破解那贪污案之人,顿时身子一抖,他迎笑道。 “原来是宁月府韩举人,幸会幸会!谢姑娘也来了。” “赵老板。”谢芝芝点头。 “传闻中赵老板恃强凌弱,小肚鸡肠!可在下可知赵老板与小张不合,如今却邀人共饮!如此和睦,看来那传闻乃谣言尔。”韩子然嘴角含笑,眼神缓缓扫了他一眼。 赵大老板手一颤,若是应了岂不是代表他不计较姓张的抢了生意?若是否认那不是说自己小肚鸡肠?思索片刻,他道。 “哈哈!赵某乃一介商人,何德何能入得了韩举人之耳!传闻多是浮夸虚言,当不得真!” 韩子然瞧着他眼睛,笑道:“在下也如此觉得,耳闻不如一见!若不先了解赵老板为人,他人所言只是虚谈罢了。” 赵大老板被他直勾勾瞧着,如同被盯上的羔羊一般头皮发麻,就怕下一个轮到他!他瞥了旁边一眼,打哈哈道。 “韩举人高见,赵某惭愧!如今已至午时,韩举人可有兴趣与赵某吃个午膳?” 听到要吃饭,张老板站了出来,拍着韩管家的肩膀笑道。 “赵大老板提议正好!府城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张某其实早想请赵大老板吃个饭,表达一下歉意,咱们也喝两杯?交流交流感情,不醉不归,如何?” 第174章 索性让你知晓 听到要吃饭,张老板站了出来,拍着韩管家的肩膀笑道。 “赵大老板提议正好!府城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张某其实早想请赵大老板吃个饭,表达一下歉意,咱们也喝两杯?交流交流感情,不醉不归,如何?” 赵大老板强拉起笑容,“张老板请!” 最终张老板带着赵大老板、谢芝芝和韩管家众人进了自家食肆相逢阁。 一个时辰后,张老板依依不舍地朝那满脸醉红的赵大老板挥手告别。 “酒量不行啊!”张老板看着远方的身影道。 “行啦!你都快把人家嘴给掰碎了。”韩子然嘴角抽搐,瞥了他一眼。 “公子你太粗鲁啦!”沈芸抿嘴笑道。 张老板垂眸,扯了个笑容道:“走。” 杀人放火金腰带,一号分担了经济压力,张老板终于不是一人承担所有,有空研究自己的商业规划来。 盘点一下这个时代的吃食,粉面豆腐油条肉夹馍、麻辣火锅烧烤卤子、酱豆香芝麻菜籽奶黄等油、冰热饮花茶凉粉、各种糕点…… 煎炒烹炸煮熬炖溜烧汆,有外卖有温室暖棚反季节蔬菜,服务又周到,玩得比现代还花,若是美食创业糊口都难。 食品行业赚头大,有挑战有机遇,仔细筛选,没有蛋糕,蛋挞,这个可以做做,火锅通常是将食物放锅里煮,没有固定口味的,卖锅底有搞头!骨头汤、菌味,香辣红油,远离陆地没有海鲜,将辣椒麻椒引进,麻辣香锅独一份! 玉米、土豆、红薯这里还没有,悄悄引进!炸爆米花、薯片粉条烤地瓜,这儿靠近草原,牛羊多,奶黄油可由牛羊奶制作。 暂时就先这些试试水。 于是张老板购买了几本小册子,几十斤辣椒花椒玉米土豆,像韩管家这种修了厨房还去隔壁王大娘家蹭饭的,还是别掺和了,交给沈芸去弄。 于是张老板将几袋粮食和册子交到她手上。 然后是香水制作,这个时代花露产量少,还是有赚头的。 整体来说花香精油制作不复杂,考虑到技术问题,简单的做法就是架口锅放上木桶,将洗好的花瓣放入木桶。上面再放冷水冷凝,给木桶开个孔装管道供蒸馏液流下,然后多次蒸馏静置分离,与酒精混合即可。 再升级版的便是实验室玻璃蒸馏器,玻璃?制玻璃? 目前琉璃半透明的张老板还没见过,听说皇宫中有,琉璃主要依赖进口,全透的赏玩没多大价值,但可以制作窗户家具暖棚。 这个赚头是大,但也容易引起官府注意,最后技术是谁家的可就说不清了,要刑不行,此业务还是悄悄来,先买几套用来加工就行。 香水还是交给沈芸。 张老板皱眉,家里女孩子少,以后他可是要当首富的,人不够,交给外人不放心,买人!小的孤儿要,大的也要,人是给沈芸培养的,此事再交给她。 于是蛋糕册子还没翻几页的沈姑娘又领着任务走了,还带走了张老板的护卫阿水。 接下来是韩管家,家里的事情他除动动嘴皮子外,没见他做过什么,懒散得很,基本是看书喝茶出去玩,张老板都要羡慕死了。 他有一个布庄,一个染色坊,这里纺织技术已经发展到脚踏手动操作了,能织出精美图案,再改进就是半自动化的珍妮纺织机了。 革命对于现在的张老板来说,又是刑与不行的问题,还是多添些颜色和成衣样式。 张老板又拿出两本册子,加上一本首饰样式,交到韩管家手上。 看着沈芸领走几本册子和玻璃的韩管家眼里闪着疑惑,他翻着手里的书册问道。 “吃食、花露、染色、成衣样式、还有那透明琉璃,许多都我未曾见过,哪来的?你可别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张老板在纸上涂涂画画,头也不抬道:“我张家的呗!” “你张家?”韩管家语气带着疑问。 张老板放下笔,看着纸上长得有些奇怪的皮卡丘。 “对,我张家!与胡州张家无半点关系,具体在哪儿我不方便讲,我张家是一个隐世家族,与世隔绝,渐渐地发展出了一些自己的东西来。” 张老板看向韩管家道:“如意楼的夜光石,镜子,拍卖品,我那些丝绸茶叶,玉石,还有你的药都是来自张家,我写的字亦是,有些东西你们看着稀奇古怪,可在我们那儿却是再普通不过的玩意。” 韩管家抬眸看着张老板,有些技术已经超出了这世间水平,沉默片刻后他问道:“你们又为何出来?” 张老板笑了一声,“呵呵,没有为什么,就是想看看外面发展的如何了!” “我张家虽与世隔绝,可也不能真的闭门造车,每隔五十年我们便派人出来看看,带点东西出来,也带些东西回去。” “恰巧!今年又是第五十年,轮到了我。” 想起对方的抱负,并非他讲的这般简单,韩子然眼中多了丝审视,“你如今又是做何?” 张老板露出个笑容,“因为有些东西,我不仅仅只想给某些人!我想让元庆朝,乃至整个世俗间的普通百姓都能拥有!” 听到对方的回答,韩子然眸中带着震撼。 张老板站起来朝他走去,绕着他转了一圈。“除了这个,你是不是还想问——” 张老板抓住他的右手,感受着他的手传递过来的温度,盯着他的眼睛道。 “为何我的手一直都是冰冷的?为何我要蒙着眼?又为何你那晚本是在宁月府,三个时辰后便到了西宁府,就算马车也要走六七天,快马加鞭至少也需两天。” “因为这个疑惑,你调查我,发现了问题,你想不明白,所以堂堂世家子弟,知府之子,韩举人,才肯屈尊降贵来张某这小小宅子当一名管家。” “那我索性就让你知晓,就像你说的,耳闻不如一见。” “今晚子时来找我。” 张老板说完,坐回椅子上继续画他的皮卡丘。 “好。” 听到他的回答,随即脚步声远去,张老板停下笔靠在椅子上。 他的身份和拿出的东西总有人会查,为此他早已想好一套说辞。 六万多两,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蚊子咬了口,会痛,但过几天就好了,他若没有别的目的,张老板在这混了这么久,还真没听说过有哪个举人会给别人当管家,秀才管家都没见过! 后面他还要拿出更多的东西,需要更多的人支持,如今提及,不如早点说出来,省得他试探来试探去,耽误工作。 如今这儿就张老板一人,眼看着拍卖会要开始了,其他的也要提上日程,分身乏术,再派个傀儡来。 第175章 猫咪修仙进度月报 横断山脉。 张衫还正实验她的新法术,没错!经过她胡吃海喝,成功地获得了一种能力,此能力能够释放一种法术,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火球术!野外旅行烧火做饭必备,猫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忘带打火机啦! 张杉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看向前方那堆落叶,随后深吸一口气,气体涌入腹中撑大肚皮,她边吸边引导身体中的火性能量聚集吼中,吸到最后猛然向外喷出。 一条近三分米长、一分米宽的火舌陡然出现,火舌点在落叶上,瞬间变大,火焰熊熊燃烧,不一会便将一大堆落叶烧得一干二净,而灵火并未消失,而是继续燃烧地皮。 虽然威力不大,但足以震撼猫心。 听着二号那响亮的掌声,张杉搓了搓嘴边的焦毛,嘎嘎大笑。 几天前,她吞下有几率获得异能的冰灵果时,一股冰凉入腹,肚子突然像是便秘似的疼,以为是拉稀,刚想钻小树林。 可紧接着腹中如点了把火一般灼烧起来,随后火势渐猛涌遍全身,像是要把她全身的油烧干,将血液蒸发,疼得她身体扭曲,面目狰狞。 很幸运她昏了过去,也很不幸她又被疼醒,不知持续多长时间,这股灼痛感渐小,转变成一股热流,身体像是被初生的太阳晒过,暖洋洋的,毛发也染上了淡红色。 这股热流似带有一种温和的火性能量,不断冲刷她的经脉,她闭眼静静地感受着,将意识沉入身体,试图去掌控这股能量,将其汇聚于喉间,随着能量的聚集,她明显感受能量的灼热和暴动,若是再汇集下去,她喉咙就要烧了! 睁眼时,火光在眼中一闪而过,她深吸一口气快速将其喷出,顿时出现一个比猫大三四倍的火球,吓得她泄了气,口中火焰还没喷完,灼烧感让她咳了好几口才将能量耗完。 看着爪子,猫毛微红皱缩,是缺失水分不打紧,拿出镜子瞧一瞧盛世妖颜,定睛一看,吓得她丢了镜子,这这这……没变红之前可暂且称一声壮士,变红后多了一丝妖娆,变成了金刚猫芭比…… 回忆结束,张杉已经把镜子扔了。 如今,她可通过冥想看见空气中五彩缤纷的灵气,只是这灵气粒子死活吸不进去!最有可能被吸收的火灵气,憋了半天才吸进去那么一点。 按目前情况来看,她可以通过集中意识调动那股火性能量,吐纳术则是通过特定的呼吸方式,来加快灵气的吸收和控制灵力的流动,这个目前还在探索中。 虽然可以修炼了,但这是通过吞噬天材地宝中的灵气和能量,从而被身体吸收和融合,有几率改变身体结构和能力,从而获得异能。 也就说吞噬后,可能变得猫不猫鬼不鬼的样子,但这种一般在能量特别大的情况下,像张杉选的都是较为温和的。 而血脉传承,是指妖兽血脉中带有特殊能量,它蕴含某种特殊的修炼方式,血脉觉醒是将这种能量激发出来。 通常来讲,拥有血脉的妖兽发展潜力更大,血脉中含修炼方式,指明了发展道路,不需要苦哈哈去探索。 张杉没有血脉,想要血脉传承,就得要血脉融合,一是血脉灌注,通过亲密接触或汲取特殊血液、二是血脉传承仪式、三是血脉融合秘术。 而商城中的妖修传承指的是修炼方式,并不包含血脉,适合那些有血脉但没有觉醒血脉天赋的妖修,当然,没有血脉也可以修炼,只不过有所限制。 如今她只能选择血脉灌注这一条路。 通过接触和汲取血液中的特殊能量,从而血脉融合,需考虑血脉亲和力、血脉纯度,双方实力等情况,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融合的。 她选择的是九命猫妖的血脉,九条命,一听就很厉害。 九命猫妖,猫界扛把子,有九条尾巴,每条尾巴都有不同的属性,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强? 据说已经绝迹上万年!不是因为太强,而是人修都想契约此妖以获得其重生技能,人修重生同样会消耗猫妖尾巴,于是九命猫妖就这样没了。 张杉有挂,九命猫妖已经深埋历史,只要不暴露不成问题。 九命猫每修炼九年就会长出一条尾巴,等长到第九条尾巴后,再修炼九年便能化成人形,总共九十年,这化形速度算是最快的一批了,当然也最吃消耗,九年是一个时机,化形不成功便要重新修炼九年。 化形后的九命猫妖属于元婴期,天之骄子,越级打怪乃基操。 元婴之后跟人修一样,境界提升更多看的是对天地法则的感悟,这过于遥远,就不说了。 血脉灌注首先看血脉亲和力,同是猫族应是差不了多少,总会比不同种族的好很多。 二、血脉纯度,这个只能说都很纯,纯度高的一方更容易将血脉融合给对方。 三、实力肯定不对等,一个顶级一个垃圾,实力看的是承受能力,所以她如今在淬炼身体,增强精神力,吞噬天材地宝,每天都挨二号的毒打,在努力提高承受能力。 不过以她这样的修为,就算再修炼几百年都承受不住,所以这就体现出有挂的重要性。 若她能承受得住这血脉能量,获得血脉传承问题不大,然后接下来就是修炼。 九年一个契机,一个属性,且越往后所需资源越大,这如何养得起自己?这人间能供她搜刮九十年? 她不知道这人间有多大,往小了说,这元庆朝也是一个大国,经济实力不说第一,也能排个第二,供她五十年估计经济倒退一百年。 还是得想办法出这人间。 这又涉及到李公公,想了许久,又翻阅许多人修功法后,她目前有几个猜测。 一是这人间他也出不去,那极北之地的阵法或许真是用来冲击笼罩人间的阵法,这种没什么可说的,若是这样,他应该召集所有落入这里的修仙者齐心协力冲出阵法。 二是他不能出去,那么他留在这儿的理由,足以能够让一个修士放弃修炼。 放弃修炼,这不傻吗?所以他留在这儿肯定与他的修仙之道有关。 这不得不再提一下他所说的长生,与阵法有关,与人间有关,人间的灵气是被阵法吸收了,很明显他要在这人间做某件事。 可界外的修仙者为何没有发现?共同的阴谋?还是这修仙界太大,这人间只是凡俗间的一部分?李公公将人间藏起来了? 若是前者,还不如苟在这儿,她更倾向后者。 人间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呢?长生,生生不息的生命,轮回往生? 他放出长生的诱饵,控制人间运作的轨迹,企图找出通往长生的途径,猎杀外界来的修仙者,可能是为了避免暴露,而培养这儿的修仙者,更像是一个实验。 猜测再多也无用,本体还是继续修炼,张老板继续创业,一号刮钱。 张衫购买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多,长相硬朗,身材魁梧的傀儡,给足张老板安全感,三犯忌讳,叫他五号。 滴一滴血进去,忽略那减少的几千万积分,张氏家族再添一成员! 这个钱必须从张老板那赚回来! 给了他一柄飞剑,便让他自个前去了。 看着五号远去的背影,张杉接到了张老板的连线请求,赶忙接通。 第176章 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呀~” 张老板打开了门,便见韩管家身穿玄衣皮袄披风,披着厚厚的黑毛领黑斗篷站在门口,神色清冷,黑眸静静盯着他。 张老板无语,左右看了下没人,轻声道:“你这么怕冷?” 韩子然手握拳状抵唇咳了声,“天凉,风大,不打紧?” “不打紧,等着!” 说完,张老板关了门,再开门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黑,戴上鬼脸面具,将手上的另一张面具递给他,道了声,“走。” 瞧着四下无人,张老板一手拿着剑一手拉着他胳膊,助跑几步便跃上围墙,出了院子。 黑夜中,两个黑影快速闪过一个个屋顶,只是几息间便到达北门前,两个黑影停了下来。 “我们要上城门了。”一个鬼面人道。 另一个鬼面人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你这是什么功法,竟跑这般快!” “此功法名落积分飞功,使用此功法得先蓄积,只要积足够,便能一直使用。” “蓄基?” “对!蓄积。” 鬼面人搂着他胳膊,一把将其抱起,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使劲一蹬跃向半空,空中风大,吹得他斗篷噼啪作响。 一落到城墙上,足尖一点再次跃起,直从二十多米高下方落去,瞬间的失重感令怀中的黑衣人搂紧他脖子,但视线却一直看向前方。 路途远,张杉下达了直线飞行指令,放松对张老板的控制,将枯燥无味的飞行全权交给他。 鬼面人随风势落在树梢,又轻轻一点,向前极速冲去,他没有顺着大道而是一路直上,于树梢间飘飞,于河中蜻蜓点水,顺着山路往上到达高处悬崖,连短暂停息都没有,便直接跳下高崖。 “你这个疯子,快停——” 他瞥了眼云层下那连绵不绝的山脉,脑门一突,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身体体会到更加强烈的失重感,猛烈的风拍在身上,灌入身体,冰凉麻痹了知觉。 他脸色苍白,不再看向那悬崖,闭着眼睛,双手死死地抱住任何能抱住的事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感觉到重量回到身体,缓了好一会儿,他紧咬着牙有气无力道:“放我下来!” 鬼面人没有停下,更没有回应,而是提速向前飞驰,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 终于在喊第二次的时候,鬼面人停下脚步,飞下地面将他放了下来,扶着像是要瘫痪的韩管家靠坐在旁边的树下,他关切问道。 “韩大哥,您没事?来喝点水!” 张杉表示她绝对不是故意的,直线御剑飞行要半个多时辰,跑着估计一个多时辰,她每隔一刻钟看一眼,哪知张老板趁她不注意跳崖了!要不是他还会传递信息,这管家估计得换一个了。 张老板你是不是故意的?请回话! 通过链接,张老板反馈:“主人,我一直按照您的命令直线飞行!” 高耸入云的悬崖你也跳啊!脑子呢?刚才他喊停怎么不停下? 张老板回道:“主人,经过我的测算,这个高度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影响!未经您的允许,我不会听从他人的命令,我需要您的指示!” 好,一分钱一分货。 见韩管家不那么喘了,张老板夸赞,“韩大哥您真厉害!若是其他人早已昏死过去,您比我当年只差一点点。” 韩管家不回话,张老板坐了下来,帮他拿掉面具,见他眼睛紧闭面色苍白,像是昏了过去。 张老板:…… 月光落下,撒在两个人影上,一个添上了阴森恐怖,一个添上了静谧淡雅。 许久,韩子然睁开眼,便见到那盘腿而坐的鬼面人,没有体温脉搏感受不到心跳,若是这样静静待着,便如同木偶一般。 他一愣,随即道:“你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我张家所在的那个地方,有种特殊能量。我祖上世代修炼某种功法,久而久之,我们身体里便聚集了那种能量,可以使我们更加长寿和强大,一旦离开那里,那种能量便会失去控制。” 张老板摘下面具,解下蒙眼的白纱布,看向月亮方向。 “它会侵占我们的身体,夺走生命特征,寿命减损,这也是我张家不愿出世的原因。” 韩子然直视月光下那无神的双眼,问道:“你想说什么?” 张老板眨眨眼,笑容清澈,“自然是想让你信我!” 韩子然看着眼前清朗如月的少年,眸色幽深,“仅此而已?” 张老板目光游动,耸肩摆手疑惑问道:“不然呢?” “你的身份是假的,我查不到你以前的踪迹,你像是突然出现在西宁府,与他人的丝绸茶叶交易证件也是买来的,你拿出的所有东西,包括你这个人都见不得光。” “如今编个故事讲于我听,无非是不想我再查下去,因为这触及到了你的秘密。” 张老板与他对视,目光幽幽,他扬起嘴角,“韩举人查得可真够深的,不过,你怎说我在骗你呢?” 韩子然看着对方,笑道:“你说的话一半是我所见到的,另一半却无法证实,当一个人要说谎的时候,总喜欢把故事讲得圆满。你的语气,你的神态都很自然,把一切原委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不就是在唱戏吗?” 张老板盯了他一会道:“就算我在骗你又如何?你能查出什么?就算查出了,你又能怎样?” “一个人走过的地方,或深或浅总会留下他的痕迹,一时查不到,或许只是忽略了某些地方。” 韩子然面色严肃,眼神坚定,“若是被我查出你所犯的错事,定会捉你见官。” “为何是我呢?” “我并不针对你,只是你恰好出现了而已。” 张老板见他这个模样,气笑了,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恶狠狠道。 “韩子然,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你也一样!” “扪心自问,我算不上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再这样下去,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第177章 其困其难,怎可轻忽?遇恶逆施,安能视之? 张老板攥紧他的衣领,看到他眼中那股无畏和淡漠,顿时觉得无趣,松开了手便坐了下来。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从何处来,若有作奸犯科之事,我必会追查到底!” “莫要让我捉到你的把柄。” 张老板无奈道:“你怎么一根筋似的。” 沉默了会,韩子然仰头看着弯月,他的声音安定从容,“我父亲一直教我们,为官之道,当以民为本,其困其难,怎可轻忽?遇恶逆施,安能视之?” 张老板愣住了,转头看向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当做社会毒瘤对待,那他是不是那以身犯险,只为伸张正义,为民请命的天使? 一想到这儿,心里就不是滋味,他前几天还想着发家致富造福社会呢!顿时月也不想赏了,回家,心窝难受。 张老板拎起剑就往回走,这伤痛只能由本体干几瓶将其遗忘。 “你去哪儿?” 韩子然在后面喊道,见人没停,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野兽嚎叫声,只好起身追过去。 最终韩举人花了一晚上走出山谷,吃了几枚野果又走了一早上才看见官道,一到路边,他就坐下歇息,不走了。 张老板拿着剑抱拳道:“韩举人,在下已护送您到官道旁,咱们不同路,后面这段路程您自个走回家。在下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张老板刚走一步便被什么扯住斗篷,于是转头道。 “韩举人,您的手不小心扯到在下的衣裳,烦请挪一下贵手!” “我要去西宁府。” 张老板叹了口气,将斗篷解下,劝道:“这斗篷算在下送给韩举人垫地儿,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您出来已久,还是早点回家!您的爹娘都在家里等您呢!” 张老板欲走,又被什么勾住衣角,只听他道。 “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道上车辙印并无多少,若是几日都无人过来,你是想把我放儿被野兽吃掉还是饿死?” “韩举人您放心,在下观察过了,这里并没有大型猛兽,您身上带着匕首,其它的在下相信您能应付过来,要是饿了在下身上还有些果子,都留给您!” 见他还不放手,张老板蹙眉,这人不适合留在西宁府,要是真查出什么,他这刚创下的一点基业就得化成灰了,嘶,都怪当初一时兴起!四下瞧了瞧,荒山野岭,还真不像是有人的地方。 “唉,韩举人,在下便发发善心,送您回去!” 张老板将他拉起,朝宁月府方向而去。 “就算你将我送回去,我就不会回来了吗?你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你心里有鬼!” “对对对,您说得对!” “放开!” 韩子然挣脱了对方的手,瞪了他一眼便往回走。 张老板见状只好跟上去,想了许久,他还是问道:“为什么呢?” 路走了好一会儿,他才答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不想来这世间,你过得并不开心。” “我当时便在想,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不情愿?或许你有什么苦衷?我或许可以帮你!” 听到这话,张老板转头看向他,便见他看着自己,眼中的真诚和善意让张老板将头转了回去,轻声道。 “我不需要你帮忙。” “后来,我查了你的事,尽管你有货物凭据,但查不出货物是何时放在那里的,还有你的花费和支出对不上,最后查到你的身份是假的,这一切都表明,你有问题。” “我本以为你是在替人办事,便应了你的邀请去你家,但并没有查到任何有问题的人。” 听到这儿,张老板问道:“你进了我房间?” 他摇了摇头,“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张老板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乱丢东西的习惯。 “以你日常状态和表现看,你是在替自己做事,并没有人胁迫你,换句话说,给你压力,让你不情愿的事物并不在这里。” 张老板心头一跳。 韩子然转头朝他道:“你若是遇到什么不平之事,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但你若是作恶多端之人,我一样要惩奸除恶!” “我告诉过你,要走正道。” 张老板轻笑道:“你不怕我?” 韩子然抬手摸了摸张老板的头,勾起嘴角,“你跟个孩子似的,有什么好怕的?” 张老板脸立刻黑了下来,拍掉他的手,“你才是个孩子!” 他接着说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和我们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也不在意或者说不太懂那些繁文缛节,对每一个人的态度并无多大的差别,处处给人尊重,即使再愤怒你也只是耍嘴皮子功夫,并未有过多恶意。” “你不是世家子弟,你尚且有些学识,不是无见识的乡下野夫,也不懂经商规矩,更不是士人和工匠,你拿出的哪些东西涉猎甚广,大多数东西品质都不错,有稳定的渠道来源。” 张老板哼了声,“都告诉过你了,我来自张家,你不信!” 他摇摇头,“不,你的说法尚可解释这些,但你确实说谎了。” 张老板无奈道:“就信这个理由!大抵是差不多的,我没有必要骗你。” 韩子然瞥了眼张老板,没有再说什么。 “走,回去太晚,芸儿又该生气了。” 张老板戴上面具,搂着他的腰直接飞身上树,在树间来回跳跃。 韩子然看着前方起伏的山峰,忽然来了句,“芸儿过了年就及笄了。” 张老板挑眉,这人是不是把他宅子店铺里子底子都查了一遍? “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意思,不管喜不喜欢,别吊着人家。” “你的意思我明白,当初救她只是因为沈博初,此事我会与她说清楚。” 韩子然一听,道:“你要考虑一下她的名声。”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管何时,世人对女子总会多过苛刻,若是能抛开这一顾虑,女子也能走出自己的一条道来,看尽这世间风采!就像谢芝芝一样。” “我会放了她奴籍,若她愿意与我合作,我会给她分成,不愿我也尊重她的意见。” 第178章 可以给我看看吗? 中州。 一号以流光般的速度划过中州上空,他此行的目标是:惩奸除恶,劫富济贫! 某座城池屋顶,一号对着寻宝小纸人一点,小纸人立刻被激活,它受到黄金宝藏的指引,带领一往无前的勇士踏上了寻宝旅程。 第一站,是旁边一座五进院大宅,一号随着纸人往下一跃,就地一个翻滚进入拐角,躲过迎面而来的两小厮后,探头观察一番,便顺着墙壁猫腰前行。 小纸人指了指后院某间房,随即沿门缝钻进,一号左右摆头,顺着门缝往里瞧,无人,掏出铁丝展现一番技术后,缓缓地推开房门,随后轻轻关上。 小纸人说,宝藏就在下方,勇士要自己想办法下去哦! 勇士一号点头,没问题!随即掏出了穿墙符,深吸一口气,他腾空一跳,身躯穿越石板铁板,落入地下,翻跟斗缓冲停住,一个响指,火苗出现,眼前是宽约四米的通道。 往前走,便见左右两边的窑子堆满金银珠宝,金光灿灿,一顿收拾后,十万两入账,此外,一些看着值钱的珠宝画作也统统收入囊中。 收拾完毕,一号出了地窖,跟着小向导的指引四处摸索,最终收获三十万多两,加上一堆珠宝字画。 到此便谈谈,为何说这是见不得光的私库,而不是正经库房? 库房位置一般在前院、中院等比较明显的位置,防盗系统坚固,有专人守卫,而见不得光的财物,是放在较为隐蔽的后院或地下,墙、柱、器皿中,经过伪装,防盗差,不会让人瞧出来。 如,和珅家的墙厚1米5,宝约楼108间加双层地宫,嘉庆帝抄家都只抄了冰山一角,后面又挖出约八亿两白银,相当于清朝廷十年税收!嘉庆帝知道了会不会起来瞪眼? 一号在连续走了四座宅邸,共收获八十多万两,秉着盗亦有道的精神,他包了几个馒头包子摊,给乞丐们送去深秋里的一个大温暖。 一号离开,前往下一个府城。 一号不知道,他离开的地方忽然显现一个人影,人影背着手,盯着对方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 他从极北之地跟到元州,再从元州来到中州,傀儡一路上都在敛财,但金银本身并没有灵气,不可能是用于修炼,思索良久,他还是不知为何。 当初洛安城一战,出现空间波动,猫妖用传送符逃脱,以他实力,小小猫妖根本就逃不出这庆州! 可不知为何,他翻遍周围万里都找不到灵力波动痕迹,更不要说它的踪影,它的存在如同被抹除了一般。 “天机蒙蔽,夺舍?妖族大能转世?妖孽?三千年了毫无进展,这或许便是突破的契机……” 人影喃喃道,他的身影渐渐淡去,消失在原处。 一号梭哈几下到达下一府城,如今他没有寻宝小纸人,也能找出藏宝地点,但身为勇者,总要有点仪式感。 不然这偌大的中州,十个府城,上百个县,他要重复这无聊枯燥的生活到什么时候? 好,此事可全权交与傀儡,张老板活得太憋屈,张杉只是来放松放松心情。 连续完成四个府城业务,为上百名流浪者送去温暖,中间端了一窝土匪,救了几人,土匪送官,收获无数句好人,共充值近四千万积分,有点少,相当于京都某户人家的私财总量。 若是他日夜不停地开展业务,四天就能收工,这是最好的情况,不过十天内完工还是能保证的。 月亮悄悄爬上天空,一号身为江湖侠客,此时应当投宿客栈。 “哟~,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也住店,来壶小酒,准备间上房。” “好嘞,客官稍等!” 一号扫眼大堂,定位里边窗口桌子,走了过去。 “大哥,来,吃酒!嗯啊~,爽!” “爹爹!爹爹!明儿个我要学骑马!” “女孩子家家的,骑什么马?女训抄完没有?” “大师兄,任务上说,范师叔最后出现在云水山庄,据我所知,云水山庄乃是钱师叔的私产……” “三日后琴素姑娘的品酒宴,各位仁兄准备了何种好酒?”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杜某的乃是杜康酒,那栗子的甘美和竹子的芬芳甚得我心!” “哈哈!杜兄喜爱烈酒,李某却独爱那‘香飘十里闻’的女儿红!口感甜润,沁人心脾!” “二位的酒极好,张某‘胜赏须倾竹叶青,此花元自圣之清’的竹叶青也不错,色泽翠绿,口感清爽,二位到时候可要尝一尝……” 一楼十几张桌子,只有四桌坐人,俩侠士、商人和小女儿、门派四师兄弟、三个公子哥,现在加上一个独侠,一号。 一号“啪嗒”一声将剑放在桌上,摘下斗笠,露出那英气逼人的帅脸和神秘的遮眼黑纱。 “客官,您的酒来啦!慢用!” 一号将杯子倒满,仰头潇洒一灌,随后眉头一皱,他面色扭曲,紧咬着牙将进口酒投入空间。 装逼失败,这酒有些烈,差点被呛到,失了大侠风范。 缓了会,一号重新倒杯慢慢品尝起来,微抿一口,酒液在舌尖轻盈流过,先是苦涩,然后是浓郁的麦香米香,口感醇厚,略带甜味,咂咂嘴,回味悠长,且有一种独特的草本香。 一号慢慢品味着,时不时看着窗外的灯火和人影喧嚣。 “可以给我看看吗?” 一道稚嫩清脆的小女孩声唤醒了思绪飘飞的一号,他转过头来,见是那个商人的女儿,约六七岁,她穿着绿嫩色棉衣裙,黄色发带绑着双丫髻垂下,稀落碎发覆在额上,小瓜子脸大眼睛满是期待和真挚。 “叫我大侠!”一号道。 “大侠!” “可以。” “谢谢大侠!” 小女孩脸上绽放如花般笑容,她伸手轻抚剑鞘那黑色碎花繁纹,感受材质的冰凉滑爽,左手压剑鞘,右手握剑柄,缓缓拉开,顿时响起一道轻微悦耳的剑鸣,亮光横在她惊呼喜悦的脸上。 “好剑!”小女孩赞叹。 “好在哪?” 小女仰头答道:“声音好听!” 一号笑道:“喜欢吗?” “喜欢!”小女孩点头,随后又摇头,“爹爹不准我骑马,更不会让我学剑。” “是不是你功课没做完,你爹爹才不准你骑马?” 小女孩眼中闪过惊讶,然后将其隐藏,沮丧着脸道。 “不是的,我是女孩子,不能跟哥哥们一样学武功。” “那你有偷偷学吗?” 听到这儿,小女孩脸上露出慌张神色,摇头道:“没有,我没有偷学!” “是吗?”一号笑地意味深长。 小女孩转头扫了眼大厅,没见着爹爹,小声道:“我只是路过时瞧了一眼,才没偷学!” “你不要告诉我爹爹!” 第179章 你就是他的记名弟子 “你不要告诉我爹爹!” “好,我不说!” 小女孩摸着剑鞘,双手将其拿起,似乎有点重,她将剑杵在地上,剑身高度到了她脖子。 “悠儿!你在作甚?” 声音低沉严厉,令小女孩身体一颤,她转头看向怒气冲冲的来人,像做错事般低头道了声,“爹爹。” 不是教过你,不准乱动人家的东西?” “没有……” 男人一到小女孩面前便将剑抢过来,双手捧到一身低调奢华的一号面前,微躬着身子道,满脸赔笑道。 “阁下!是小女顽皮,拿了您的宝剑,鄙人在此向您赔罪,还望见谅!” 一号声音透着一丝清冷,“剑是在下让她拿的,见她感兴趣,便给她玩玩,莫要怪她了。” 男人点头道:“阁下说的是!小女得阁下垂爱,是小女的荣幸!” 一号将剑拿回,道:“女孩子学武没什么不好的,一来可以修身养性,锻炼体态,二来可保护自己。” “有一技之长,将来无论做什么,这都是她的闪光点。” 男人点点头,“阁下所言甚是,鄙人受教!” 一号瞥了他一眼,摸摸小女孩的头,见她抬头看向自己,脸上是被人肯定的兴奋,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袁悠蕗!” 一号点头,“悠蕗小姑娘尚有些武学天赋,又与在下有缘,若你准她习武,在下便送上一本功法,她若能坚持下去,自会有一番成就。” 男人一听,激动道:“阁下此话当真?” “自然。”一号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他。 顶级功法,就算天赋差得可以,怎么也能耍几下子,打个普通人不是问题。 男人接过,看着那古朴书籍上的四个大字:流花见影。 貌似在哪儿听过?想不起来了,看此人身家气派,应是那些富贵人家或者名派高门弟子,有些身份地位,拿出的功法应是不差的,且的功法不要白不要! “哈哈,多谢阁下赐功法,鄙人定会让小女习武,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一号看向他的眼睛,嘴角微扬,“在下姓白,单名一个年字,来自京都。” 男人一听,京都!这不是与世家权贵有关?再细细一瞧,狐裘斗篷,锦衣玉服,上千两,紫颤木剑鞘繁纹精致,堪比黄金,更不用说剑了,气质矜贵冷漠,世家子弟标配!实锤了! 他一个小小商户,哪能接触到这些层次之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男人一把将袁悠蕗拉至面前,呵呵笑道。 “阁下,您说小女与您有缘,如此又赐下功法,不如收小女做弟子,也算全了这赠功法的情分!” “悠儿,快!叫师父!” “师——” “哎,等下!”一号急忙伸出尔康手,这速度太快了!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 “我不能收她做弟子!” “阁下,这是为何?可是悠儿身份资质不够?不配做您弟子?”男人一脸难受。 听到爹爹的话,袁悠蕗眼睛难受。 一号见状,一脸为难道:“不是,而是——” “不是,那为何不行?阁下,悠儿虽是商人之女,身份是差了些,但您也说不计较这些。” “可——” “悠儿从小乖巧听话,聪慧机灵,学什么都快!绝对不会麻烦你,您说悠儿习武天赋好,便是对她的肯定……” 一号一脸麻木地听男人噼里啪啦地讲,他的女儿如何聪明乖巧,阁下如何高风亮节,使劲抬他。 “好了,别说了!”一号冰冷的声音响起。 男人赶忙停住,讨好笑道:“阁下,您就考虑一下!收做记名弟子也行!” 一号叹了口气,想到京都那个,又想到自己还在躲躲藏藏,这时机不合适,他低头看向袁悠蕗,瞧见她眼中的泪水又于心不忍。 哎呀,这父女俩真是!思索片刻他道。 “悠蕗啊,不是我不想收你做弟子,而是我目前的情况不适合收徒弟。” “阁下,若是您带不了悠儿不打紧,悠儿鄙人先带着,等您办完事儿回来再来接也不迟!” 一号不理会他的话,继续道。 “你别看我带着剑,其实我并不懂武功,也不会带徒弟,若是收你做弟子只会害了你。” “我还在四处奔波,居无定所,也不知道何时能安定下来,真没法带你。” “你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让个懂武功的师父教你,长大以后定是个英姿飒爽的女侠!嗯?” 袁悠蕗泪水大滴大滴落到地面,她手臂捂着眼哭泣,根本不搭理一号。 “这样!你好好练,我要是有空,会回来看你的。” 一号掏出几颗糖塞她手里,起身拿剑往外走。 “阁下~,鄙人住在中州抚阳府向知县南市街东坊宜和巷往里走右边第五家!” 听到这吼声,一号加快了脚步,消失在父女俩视野范围内。 见人走后,男人将手中的功法整好,塞入口袋中拍了拍,实实在在的。 见女儿还在哭,男人蹲下帮她擦干眼泪。 “好了好了,人都走了别哭了,他说了以后会来看你的,放心!” 他不来,还不能去找他吗?白年,京都白家,好家伙!哈哈哈~ 男人大笑一声,将小女孩一把抱起,“我的小祖宗!走!咱们不去你姑姑那了,爹带你回家!” “正式弟子咱们高攀不上,悠儿,你记住!从此往后,你就是白年的记名弟子!” 第180章 有些东西,你越是在意,它便越是缚紧你 张老板身为明面人物,身边养了个随时能咬人的韩管家,以后出门得谨慎些,等五号过来,这地下产业便移交给他。 眼瞅着拍卖会将要开始,本体也准备得差不多,等拍卖会后血脉融合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了。 张老板带着韩管家发完请帖,便去如意楼看了下进度,整体已装修完毕,各个管事正带人熟悉办公环境。 张老板的拍卖场布置得非常土豪,具有浓烈的张氏特色,这个等拍卖会开始再细说。 回到宅邸,张老板观察了四棵发财树长势,墨绿,深绿、浅绿、微黄! 张老板瞬间头大,这关键时刻怎么能掉链子!得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于是,张老板问了知识渊博的韩管家。 不料韩管家这样说:“发财树耐旱不耐湿,你一天浇三次水,容易将根浇烂。” 张老板服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韩管家并没有为他的行为道歉,而是道:“发财树养四棵寓意不大好。” 张老板愣了下,好像他买树的时候,老板还建议他多买或少买一棵,那时他想的是四个角,一个角一棵不正好? 完全没注意到四这个字眼,四发财,发四财,发财四,晦气! 张老板想起自己这一个多月的行为,脸更臭了,于是转移注意力。 “这不是你不提醒我的理由!” 韩管家指着东厢房左边那发黄的树道:“这里,适合种玉兰花。” 张老板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竟然为了种棵花,便要设计害死他的发财树!其心思竟狠毒至此! 此人留不得! “不给,爷偏要种梅花!” 韩管家思索一会,点头道:“也行。” 然而,在某天张老板路过时,发现韩管家不仅将东厢房那棵发财树拔了,西厢房的也拔了!一边种上了玉兰花,另一边正将梅花栽进去。 左右瞧了瞧,他人不在,真是岂有此理! “公子,你回来啦!” “爷,您回来了!” “爷回来了!” 张老板深吸口气,对栽树和围观的众人点点头,笑道:“回来啦。” “公子,韩管家说是你让拔了这发财树,种上梅花,再置些桌椅,等腊月花开了,便可坐在花下赏花啦!” “对,对,是我说的!这不家里多了些女孩子嘛!栽些花色鲜艳的花树,好让你们有个赏玩的地方!” “除了我那两棵发财树,宅子其他地方也可以栽些,想看什么花便栽什么花!” “好,谢谢公子!” 七个丫头打扮,绑着七色发带的小女孩起身行礼,“多谢爷!” “不用客气,自己家里随意些!你们玩,我先走了!” 这七个女孩便是买来培养的,加上七色发带,名字就是红橙黄绿青蓝紫加个衣凑两字,红衣到紫衣,下一批再培养的话,就加个花,好记。 女孩要培养,男孩自然也是要的,由于数量比女孩多一倍,名字不太好起,就一二三四五了。 这些孩子要上文化课和武术课,文化课沈芸和韩管家,但韩管家不带,请了先生,说是给有需要的人提供就业机会,张老板也不猜穿他,武术是沈博初和阿水。 除小孩外,十几二十多岁的也有,他们主要是边培训边学习。 距如意楼开张还剩七天,一切准备就绪,五号飞了七八天,也将要到达,预计今晚即可交接工作。 张老板来到书房,刚坐下沈芸便端着几碟点心过来,蛋挞、蛋糕、爆米花、薯条、红薯丸子。 “公子,这是我们做出来的点心,你试试看口味对不对!” 张老板拿起蛋挞,蛋挞外观按现代模样做的,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咬了口,酥皮酥脆,里面的蛋挞也香软可口,蛋面香味还比现代浓郁。 蛋挞之来需要双面烤制的,这里没有烤箱,他们会使用一种黄土锅盖来烤制。 需要两个灶,一个灶放上铁板,用来放点心,另一个灶用来烧黄土锅盖,烧到一定温度时,通过吊架移动到铁板上,便可实现双面烘烤。 张老板点点头,又端起奶油夹层蛋糕,用叉子叉起尝一口,是雪梨味的,还有橘、李、桃、柿之类的。 其他的张老板也尝了下,味道都差不多。 “你做的很好,拍卖会就准备这些!有新的也可补充进去。” “香水和火锅底料做得如何了?” “香水我们已经做出了菊花,桂花、素馨味的,其他的正在收集原料,火锅底料骨汤味、菌味、香辣味的都做出来了!这些东西有了配方和原料都不难做出来,只是若要卖的话,还要调一下味。” 张老板点点头,开启领导表彰发言,“这些天辛苦你了,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交给你的事情你都能一件件完成,你的能力已经胜过很多人,足以担当重任,为……” 张老板说完这长达一千字的发言,给予员工精神上的鼓舞,为了进一步激发员工的工作动力,他道。 “我会让韩管家给他们发钱!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你待会把名单交给他。” 沈芸精神洋溢,“嗯,我待会便拿给他!” 安排好完基层工作人员,接下来到管理层。 “芸儿,你有什么想要的?” 沈芸一愣,随即道:“我跟着公子什么都不缺,没什么想要的。” 张老板表示,这样的员工再给他来一打! “芸儿,你做了这么多的事,劳苦功高,也不能什么都不给,我打算放了你的奴籍。” 听到这话,沈芸身子一颤,她看着对方,眼中神色复杂,她刚想开口便听张老板道。 “我这张宅你想待多久便待多久,不会有人赶你走。你也可继续跟着我做事,不过我们要签契约,你帮我做事,我给你分成。” 见她还在犹豫,张老板继续道:“芸儿,你过了年便及笄了。” 沈芸错愕抬头看向张老板,见他一脸严肃,顿时心也提了起来。 “你可有为你的将来想过?” “你真的那么在意世俗的眼光吗?有些东西,你越是在意,它便越是缚紧你。” 第181章 啥!你娘来了? 张老板看着她眼睛,轻声道:“芸儿,我不会将你们一直留在我身边!” “女孩子也不止有相夫教子这条路,你看谢芝芝,她自打理家业以来,脸上多是自信和从容,她不输给大多数男子。” “你们都是大户人家小姐,心思聪慧端正大方,能力出众,你做的并不比她差。” “我希望你也能像谢芝芝一样,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你的未来才会有更多的选择。” 沈芸看着张老板,眼中酸涩,他说不会将他们留在身边,她也一样,所有与他相处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却没有从他身上找到哪怕一丝别样的在意,好似所有人于他都一样。 他是温柔的,也是冷漠的。 “公子,我——” “芸儿。”张老板打断她的话,认真道:“你值得更好的。” “考虑一下。” 沈芸仰头,不去看对方,好似眼里有什么东西模糊了双眼,再也忍不住,她转身跑了出去。 张老板叹气,他都这么委婉了,咋反应还这么大? “怎将人惹哭了?” 张老板瞟了眼门口,没好气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韩管家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他整了整衣衫,道:“你啊!就是不知男女有别,与女孩子相处要注意分寸。”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说到底都怪爷长得太俊,又太优秀了,总是不经意间乱了别人的心。” 张老板想起大街上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的迷姐迷妹和迷哥迷弟们,做出了总结。 韩管家已经被这家伙的脸皮厚度冲击得免疫了,他淡定道。 “我娘信上说,明日她便到府城了。” 张老板一听,眼皮直跳,韩管家他娘以前混军队的,性格风风火火,一把大刀耍得虎虎生风,拍飞了不知多少敌人猛将,听说曾提刀追得韩知府满府乱窜,只因韩知府不小心碰碎了她的兰花盆栽! 那天张老板掳人时,他娘恰好回娘家了。 对亲人都如此残忍,他掳了她好大儿,这会不会找他秋后问斩?啊不,问罪? “你怎么不早说!我不得,不得准备准备,为伯母接风洗尘。” 韩管家看着张老板笑道:“不用准备什么,我娘她不喜这些礼节,不过——” 张老板见他停顿了下,心中微微紧张起来,“不过什么?” “不过我娘喜欢舞刀弄枪,与人比试。” 张老板想先出个差避避风头,“是吗?巧了,我听说隔壁府打了一把好刀,正好送给伯母,现在去拿还来得及!” 张老板起身急匆匆朝门口走去,却听韩管家道:“来不及了。” “我娘通常会早一日到。” “具体什么时候?” “随时。” 张老板一顿,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成心跟他过不去。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什么都不拿出手,你娘还喜欢啥?” “玉兰花。” “走走走!多种几棵。”张老板扶起韩管家,“小心门槛,别摔了您!” 张老板叫大家继续栽树栽花,带着韩管家,拿铲子在中院还没开刨,便看到大富神色紧张地急匆匆赶来。 “爷,有人砸门!” 大富话还没说完,随即便听到一个洪亮的女人喝声。 “小贼,还我儿来!” 张老板循声抬头望去,见那前方院墙上站着一个身穿浅红紧身衣,双手环抱一把军刀,身姿挺拔的侠士。 她看着约莫三十多,扎了个将军红布丸子头,清瘦刀削脸,剑锋眉杏仁眼,眼神坚毅锐利,鼻梁稍扁,嘴唇不薄不厚,下巴平略尖,给人稳重感,小麦肤色使得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浑身透着锋利。 张老板想起那句经典台词,于是他喝道。 “来将可留姓名?” 张老板抓住了想偷偷溜走的韩管家。 过了会,对方回话:“在下赤霄军副将,柳若飞!” 张老板将铲子一杵,“在下中州张三!” “这是你儿,拿走!”张老板将韩管家推到面前。 “你掳走我儿,此事岂能如此了之!”她拔出大刀,“上前迎战!” 张老板一惊,这要是真打了,他还怎么混下去?于是将欲走的韩管家再次挡在前方。 “这是一个误会,听我狡辩!” 柳若飞大刀将来,张老板拿她儿一挡,对方见状,立马转换方向再次刺来。 “我没想过要掳你儿,是你儿子他骗了我!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 张老板忽略事情的起因,拿起铲子扛了几刀,继续将某人挡在前面。 “不管干哪行,都要以诚为本,他身为一个举人却如此会骗人,有辱名声,所以我只是想替你们教育一下他,仅此而已!” 柳若飞抓住碍事的好大儿,想把他们分开,而张老板不放手,于是两人一人拉一边打了起来。 被战火严重波及的韩管家,看着那贴脸而过的刀光铲光,终于忍不住,喊道:“娘,小张,你们别打了!快住手,有话好好说!” “我这是自保!” “娘!” “闭嘴!没出息的玩意儿!” 打了会,张老板见对方没停,根本不在乎儿子死活,就知道韩管家在家中没多少地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于是张老板挡了一刀后,一把将韩管家推过去,转身便逃。 “小贼!往哪里跑!”柳若飞推开怀中的儿,提刀追了过去。 众人看着二人远去,没过一会儿,他们又跑了回来,如此反复。 见二人一时半会还停不了,韩管家招呼众人解散,自己却叫人搬着个躺椅出来,喝茶看戏。 柳若飞从下午追到吃晚饭时刻,在韩管家叫二人吃饭时,正在挂机的张杉收到傀儡提示,立马上线,于是张老板停了下来,猫腰喘气摇头道。 “别追了,我,我跑不动了。” 随后一把刀横在张老板脖子上,柳若飞调整了下气息,喝道。 “小贼,你可知罪。” 张老板点点头,“小的知罪。” “明日随我去一趟官府。” “娘!” 韩管家挡在前面,劝道:“此事儿子也有过错,不全干他的事,他当时并未伤人,非穷凶极恶之辈,儿子是自愿跟他走的,您就放了他?” “这小贼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这般护着他?你瞧瞧你干的什么事!” 柳若飞伸手戳了戳韩管家额头,“一个举人,好好地替你爹办事不成?偏要来这儿当劳什子管家,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丢人!” “娘,此事您就别管了。” 柳若飞见这糟心玩意儿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举手刚要拍下去,却被某人双手握住,他笑呵呵道。 “伯母,您消消气,莫气坏了身子!不就是去官府吗?没问题,我陪您走一趟!” “娘!” “伯母饿了?咱们先去吃饭!天黑了,就先在这儿住一晚,咱们明日再去!” “娘!” “伯母啊,天凉,您看您来得急,都没带什么物件,莫要冻着了,我让人给您置办些……” 柳若飞看看扯着衣衫一脸恳求的儿子,又看看那使劲攥着她的手,嬉皮笑脸的小贼,烦躁无比。 “哎呀,放手!”柳若飞挣脱了他俩,瞪了眼韩子然道:“此事娘不管了,你爱怎样就怎样!要是出了啥子事,别来磨我!” “伯母,天暗!走慢点!” 见柳若飞气冲冲地走了,张老板收起笑容,松了口气。 “我娘她就这样,强硬惯了,吃软不吃硬,她是明理之人,只是爱面子,没犯什么大错,不会真对人怎样。” “你今日若是跑了,事情可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嗯。”张老板点点头,“刚才谢谢你。” 韩管家收回目光,看向张老板道:“你记住我说的话即可。” 张老板眨了眨眼,缓缓点头。 第182章 张老板的事业总谈 半夜三更,张老板悄悄打开窗户,探出头环视一周,见四下无人,利索跳下一个翻滚卸力。 张老板站起身,拐入墙角时抬头不经意间扫了眼周围,淡定地继续往前走,上了一趟茅厕又原路返回,一关门,张老板拍拍胸脯。 刚才吓死他了,韩管家他娘不睡觉,竟一路跟着他!还好他机灵往茅厕方向走,现在韩管家他娘还在外面监视着! 业务太多,交接起来需要时间,就怕中途有歹人闯进来发现张老板不在,又得解释,不去交接了,让五号直接过去接手,虽麻烦点,但张老板身为唯一的明面人物,他的安全更为重要。 于是张老板往床上一躺,进入待机状态。 张宅外某个暗处,五号眼中渐渐露出神采,随后他的身影暗淡下去,消失不见。 第二天一大早,张老板洗漱完毕,去吃早餐时看到两眼微黑的韩管家他娘,立马关心道。 “伯母这状态不是很好啊!都怪小子招待不周,待会小子便让人添置添置,保证让伯母待得舒舒服服!” 柳若飞瞟了对方一眼,道了声,“不用了。” “今日起这般早?” 当然是来看看情况啦! “韩大哥说的什么话?一日之计在于晨,年轻人自然是要早睡早起,这一天才有干劲!” 张老板扫了眼旁边抿嘴的二人,端起粥喝了口,“大富大财,你们说呢!” 二人收敛表情,点头道:“是,爷说的对!” “芸儿呢?” “爷,在后院。” “阿水呢?” “都在后院。” 张老板一听,看了大富和大财一眼,这两个也得找点事做了。 “伯母,这羊肉包子合不合您口味?” 柳若飞抬眼瞧了下张老板松垮的坐姿,忍不住喝道:“坐正!腰挺直!” 张老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坐得端正了,听她继续道。 “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懂规矩,磨磨蹭蹭,吃个饭那么多事儿!” 柳若飞瞥了眼已经干完饭的韩子然,“出了趟门,学的东西喂狗了?” 韩子然无奈道:“娘,各家有各家的规矩。” 柳若飞一拍桌子,“你在教我做事?” 眼看韩管家要倒霉,张老板知道,这主要原因是伯母看不惯他,不好发作,逮儿来个杀鸡儆猴,于是他立马道。 “韩大哥,伯母说得对!这吃饭呐就是该安安静静地吃,吃得快又不容易呛到,吃完也好做事。” “吃饭!吃饭!” 张老板两三口干完,“伯母我吃饱了,先忙去了!” 张老板起身溜了,去到后院,瞧见那二十几个小孩在扎马步,汗水顺着脸颊滴落,湿发粘在脸上,刚开始练武,大多数摇摇欲坠。 “背挺直!下压!” 阿水停在一男孩旁,男孩听到她的声音,立马照做,可没两分钟就坚持不了,倒了下去。 阿水见状,厉声道:“起来!继续!” 男孩咬着牙爬起来,又开始扎马步,当阿水从他旁边走过后,他深吸口气,继续保持站姿。 阿水来到躺地上的小女孩身边,小女孩瞧见她的身影,加快速度爬起。 “咳!咳!” 阿水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便见张老板站在旁边瞧着,立马行了个礼。 “爷!” 孩子们也纷纷行礼,“爷!” 张老板点头笑道:“练得很好,辛苦了,先休息下。” 孩子们没有动作,当阿水叫他们休息时,他们才敢四仰八叉地躺下。 “爷。”阿水走了过来。 张老板点头,“他们情况如何?” “一二五、八毅力不错,能跟得上进度,女孩那边橙衣还行,其他人有些勉强。” 看数据这训练强度还可以,张老板也不瞎指挥了,他道:“好,你辛苦了,累了就休息会。他们还小,别让他们一次练太久,伤了身子。” “是,阿水明白!” 张老板说了两句,继续往前走,沈博初已经带着护卫入驻如意楼,在如意楼不远处租了个大院子,平时便在那里操练。 张老板走向前方几间单独的大屋子,空中传来各种花香味,房屋旁,工人正在清洗花瓣,菊花、桂花、茉莉,玫瑰,百合。 五个房间用来大锅蒸馏,另外两个屋配有玻璃蒸馏器,进一步提取花中精华。 没有见着沈芸,张老板往院子对面走,那边是搞火锅底料,主要是制作麻辣味的,厨娘正在那儿炒制,这里主要是调整口味。 这些这几天便要搬出去,如今九月初,气候较为凉爽,火锅稍等一月再买,这段时间主要是找店铺和人员培训之类的。 香水由于材料原因,数量不多,等拍卖会打响牌子后,放张老板的脂粉店卖,薯条蛋糕之类的也是如此。 张老板来这儿主要是看一下情况,没见到沈芸,她或许还需考虑几天。 以后香水交给她,火锅等吃食还是换个人管理,她一人忙不过来,总有点卸磨杀驴之感,多给她点分成。 点心找个懂行的,最好是厨娘,至于火锅,张老板看了眼身后两人,从他们中挑一个。 染布坊也染出几种市面上没有的颜色,鲜橙、霓虹绿,珊瑚粉红等,颜色没现代的鲜艳但也接近,其他颜色还在摸索。 武侠世界较为开放,穿衣风格也多样,要是拿去卖不论是做衣服,还是点缀装饰,市场前景都不错,这个就交给染布坊的管事负责。 玉石方面,两个珠宝店也出了些新花样,挺受欢迎的,但其他店模仿得也快,这个就赢在抢占先机。 吃穿用都有了,住了话,来个如意客栈!主供外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员及自家员工居住,这些人员住店优先给打折,还可以推销自家产品,不错! 此事加火锅就交给大富大财。 拍卖楼由张老板和沈博初负责。 先就这些,慢慢来,铺得太开容易手忙脚乱。 张老板身边人除了韩管家都安排完了,看不得他这么闲,左思右想,这玉米土豆红薯的,不能一直自个出,此等利国利民好事就交给他了。 于是张老板找到正在看书的韩管家,将几百斤玉米土豆红薯,三本种植小册子交给他,要求是种出来了得先供他,且得打折。 “亩产真有这般高?” 韩管家粗略翻阅,瞧见产量大吃一惊,如今稻亩产四百斤,小麦才两百斤,这三种粮食竟直接翻倍! “没有,比上面写得要低些,土豆红薯约九百斤,玉米五百斤。” 按古代这种植技术,也就这点产量了。 想到这,张老板又掏出一本清代种植技术介绍,主要包括轮耕、农具改进、有机肥等,再拿出花椒辣椒番茄种子。 这些实验得出成果并上报,至少一年时间,然后推广也得几年,他有信心在这几年中占领市场高地。 张老板再次提出要求,需得在他的庄子中实验,且卖他必须打骨折价,庄子在哪?马上买! 于是张老板火速收购四个庄子,每个庄子约一百亩,将钥匙交给韩管家,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之后,韩管家想立马消失,幸好张老板拦住了他,庄子打理好不得要时间?起码拍卖会后再去,韩管家才坐了下来。 第183章 世人总教我,无惧无畏(这边要结束了) 还有三天拍卖会开始,张老板找到三天未见的沈芸,并递给她十颗包装一样的糖,酸甜苦辣咸味的,开始了他的演讲。 “芸儿,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落……的,五味杂陈。人生大部分都是苦的,所以那一丝丝甜才格外需要去寻找。” “芸儿,你觉得你真的找到了吗?” 沈芸看着手里的一包糖,沉默不语。 “或许,你可以试着踏出这步,再走几步,然后回头,你便会看到,原来那时候风景很少,你才会认为,那是你一辈子所能见到的风景了。” 沈芸抬头,眼睛微红,她看着张老板,语气很是悲伤,“公子,为什么?是芸儿不好吗?” “你很好。” 不给个理由怕是不行,张老板思绪纷飞,有病?万一她不在乎呢?也不能病死,他还得活着,不行?万一她不介意呢?有人了?那还得编个人出来,估计她还想见一见,说不定她还愿做小,说一句我等你呢?断袖?会不会膈应人? 思索良久,他艰难开口,“只是,只是我——我喜欢男人。” 沈芸身子一抖,她瞪大眼睛,语气满是不可置信,“男,男人?” 张老板缓缓点头,“是,我,从小就喜欢男人,对女人没感觉,我也不知为何,我家里人逼我订婚,我就逃出来了。” 可能是张老板平时牛吹得比较多,沈芸眼中还是怀疑多于相信,对此他只好举例说明。 张老板犹豫了会,吞吞吐吐说道。 “前几日伯母打上门来,你也听说了,韩大哥是我偷偷掳来的。我,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有种心动的感觉。我,我想跟他在一起,所以我掳走了他。骗他给我当管家,我就放了他,趁机——” “别说了!” 沈芸受不了了,她一把将糖果扔地上,哭着跑开了,不知道是哭她,还是哭他。 张老板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芸远去的背影。 最终他叹了口气,起身离开,转头间张老板身子一颤,你猜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韩子然他娘! 看着他娘亮出的那八百米长大砍刀,张老板就知道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啦! “小贼!速来受死!” 见对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来,张老板连忙摆手,“伯母,你听我说!听我说!” “你说!” “我我我我~,这这不好说,伯母你应该明白的!” 张老板躲过扇脸的大刀,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事实都摆在眼前!小贼,可有什么话说!” 柳若飞从树上拔出刀,怒气冲冲地指向张老板,刚才听到的话真操他娘的恶心! 张老板很为难,这怎么说得清楚!说假的那沈芸那边不就白费功夫了吗?哎呀,都怪他每次把谎话说得跟真的似的。 张老板扫了眼围观群众,他可不想这件事登上西宁府热搜排行榜啊! “伯母,我们能否坐下来慢慢说!” “你也不愿这事传出去对?” 柳若飞听到此一顿,事关儿子的名声,也不想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深吸两大口气,一刀劈在石桌上,石桌顿时四分五裂。 “过来!” 张老板被她那一刀吓得一抖,这火气真是旺!迟疑了下还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娘,小张,你们在做什么?发生了何事?”韩管家闻风而来,却一头雾水。 “闭嘴,滚一边去!” 韩子然在这边找了骂,望向那边。 “没事,我跟伯母刚才在比武呢!这不比完了,我们要交流一下经验,你先去忙!” 张老板笑道,却被柳若飞一眼飞刀过来,赶忙收敛笑容。 韩子然看了会儿,见他们俩只是干瞪眼,娘火气冲却没有动手,应是打不起来了,于是道:“你们有话便好好说,莫要再打了。” “好好好,你先忙去!” 见韩子然离开,柳若飞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伯母!” “再笑!” 张老板立马一脸严肃,道:“其实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老板将沈芸的事儿说出来,道:“我只是不想误了她,才编了这个借口,伯母我也是用心良苦,牺牲巨大!您也体谅体谅我的无奈。” 柳若飞看着对面这一脸愁苦的小子,想到然儿被人掳了,还上门给人当管家,前几日还那般护着他,方才那么听话叫走便走! 再仔细瞧,这小子长得不男不女的,若是女装也有几分姿色,这嘴皮子还贼能说,把人哄得一愣一愣的,越想越觉得这两人可疑,不行,此事她是绝对不同意的! “你看看你干的缺德事儿!你叫老娘如何信你?” 张老板一脸茫然,这要提供什么证据?于是他双手一摆,无所谓道:“伯母,您说,怎样都行!” “你当真没那个意思?” 张老板举起了手,发起了毒誓。 “人,老娘要带走!” 张老板点头,“没问题!” “这事儿,得你跟他说!” 张老板再次点头,“行!” “以后不准你与他过多接触!” “除了正事外,我不会与他过多接触。”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老娘逼你。” “您没有逼我,我完全自愿!不过此事可否等拍卖会后再说。” 柳若飞沉思了下,道:“行!” 双方最终达成协议,此事翻篇,张老板的一世英名保住了。 “你们在谈什么?” 张老板疑惑,“交流经验呀!还能有什么?” 韩管家沉默了会,道:“我娘她探讨武艺靠的是拳头。” “哎呀!没聊什么,伯母就问了我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 “这我当然没做过啦!于是我就向伯母讲起我以前做过的好人好事,伯母听完决定相信我,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哦?” 张老板的话引起韩管家的好奇,究竟是多大的好事儿,竟然能说动他娘? “什么事?” 张老板叹了口气,无奈道:“扶老奶奶过马路!” 韩管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除了胡说八道,还会什么?” “装神弄鬼。” “行了,去吃晚饭。” 唉!张老板仰头蹙眉,世人总教我,无惧无畏,谎话连篇呐~ 第184章 如意楼拍卖会开始啦! 张老板的如意楼开张那天,人山人海,比谢氏商行开张还喜气。 主要是张老板宣传做的好,一大帮大爷大妈过来瞧热闹,当然有托,但只有少部分是,比如那些唱着童谣的小乞丐,他们穿着干净衣服,围着如意楼舞着糖葫芦,歌声伴笑声。 “如意楼!如意楼!” “……” “女人美容院,男人加油站!” “……” “如意如意,合我心意,拍到手软别忘记!” 虽然人们不知道加油站是什么,但根据上一句美容院还联想不到吗?(抹抹鼻子!) 张老板复制粘贴谢芝芝开张操作,最后二人说了几句迎宾词后,宾客进场! 此次宾客来源主要是本府和附近几个府,张老板认识的老板富家爷、绸茶瓷之类的外商、五号骗来的有头有脸人物,如代表婉雅公主的仆从、某知府夫人、通判夫人、世家老爷、地主等。 加上卖家以及自我申请,谢芝芝请来的,共发出去三百份请帖。 算有效请帖两百份,他们还要带人参加,稍微乘个二,四百人。 现在,邀请各位以第二视角参观下张老板的如意楼。 你是一个又闲又多金的富家貌美小姐,某天收到邀请帖,其中名贵香水和首饰吸引了你,你来了此处。 你站在酒楼前,抬头便是那豪迈磅礴的三大字,如意楼,听说是宁月府韩举人字迹,还给上了金粉。 跨进大门,一道荷叶雕栏屏风挡住众人视线,头上绑鲜绿或鲜粉发带的侍女,鲜橙发带的小厮,女服务员笑容和善地朝你走来。 你瞧见他们的发带颜色鲜艳,从未见过,顿觉新奇和想要,委婉一问才知这是新色布匹。 他们还贴心地介绍了何处能买到,你记住了店名,决定拍卖会后去逛一下,递过邀请帖,他们报了你的号码牌,并将你引进去。 拐过屏风,一入眼便是空旷的大厅,上百红皮革椅二人桌排列整齐,桌子上摆着点心茶饮,暗处夜明珠发出白光,映在镜子上,反光照在地面,圆光斑驳,使得大厅敞亮起来。 更亮的是高台,亮光从高处射下,汇集,使得高台更明亮却不刺眼,几个戏女在上面弹曲,那欢快的曲调竟能传出很远,在大厅内跳动,舒缓着每个人的情绪。 你看向夜明珠,比你以往见过的还要亮,镜子照得甚是清晰,你好奇上前一看,一张妆容精致的美人脸直接呈现在你眼前。 她面上带着惊讶,绒毛清晰可见,你第一次见到,原来自己这么娇艳动人。 你想要这面镜子,可侍女摇头说此物不卖,你刚要生气,她却道下次拍卖会便有这镜子,且比这镜子华丽万分,一定会邀请你,你才消气,期待下场拍卖会到来。 你想要这夜明珠,晚上挂房间里,可侍女道此物甚贵,来自遥远的国度,一颗便要五万两黄金。 你虽多金,但五万黄金也非常肉疼,思索片刻,还是更想要那镜子。 走到自己位置坐下,你发现这软椅微陷,后仰舒适贴背,不用担心坐久会腰酸背疼,椅子恰好颈部高度,不会碰到头上首饰,又适合伸懒腰舒缓身体。 你再次问侍女,这是何材质做的?哪有卖?侍女表示此椅一千金,只是一些棉物罢了,建议自己做个更精致的。 你微微点头,决定回去便叫人做个出来。 捏起一块糕点,手感蓬松柔软,吃起来香绵软甜,又拿起一点心,口感酥脆,味道奇怪,却也能接受,点上那红色酱料,越吃越上瘾。 有点渴了喝口茶饮,清爽润喉,再吃其余两样点心,一个软糯,一个咯嘣脆带糖,稍微比较,你发现自己更喜欢第一种糕点。 见桌子上除了拍卖品清单,还有一张纸和木棍炭笔,纸上写请你对点心和拍卖场评价,左下方落款两个店铺名字,你觉得甚是有趣,记下店铺名字,提笔写下了评价。 待了会,侍女向你走来,原来是你的好闺蜜邀你上二楼一聚。 你目露欣喜,跟着侍女朝前走,高台两旁是楼梯,你随侍女踏上左边阶梯,走上了二楼。 先是一空阔的大堂,往左边走入通道,每隔几步,顶部便嵌着一颗夜明珠,照亮整个通道,两旁是一间间房。 侍女停下,在十号门前敲了敲门,通报后门被打开。 你看见,你的闺蜜坐在又长又大的淡白软椅子上,吃着桌子上糕点。 屋顶几颗夜明珠白光柔和,照亮每一个角落,墙角绿植装饰,前方珠帘挡住外面的视线,给包间增添了隐私感,整个包间显得干净美观。 你的闺蜜见你来了,起身迎接,你们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谈起这酒楼各种新奇,随后她拿起桌上一叠银色卡片与小册子,与你讨论这新游戏。 你们玩了会,闺蜜拉你起身,撩开珠帘,往前望去,对楼点缀着明珠,镜子映着白光,像是微亮时的夜空,你想,若是夜间,这会不会像星星般闪烁。 对面几个包间人也在欣赏着这幅奇景,凭栏下望,大厅宽敞明亮,人流涌动,喧嚣热闹。 随着铜锣声起,人声渐渐安静下来,看向高台,一个身穿青衫,束高马尾的蒙眼少年走了上去,衣诀飘飘,光束聚在他身上,照在他姣好的容颜上,他嘴角含笑,扫视四方。 当他望过来时,你脑海里不禁蹦出一句诗,我昔梦见之,青衫水仙郎。 他抬手下压,如流水般清脆的声音仿佛在你耳边响起。 “诸位!” 人们安静了下来,注视着高台上那夺目的少年。 “感谢诸位前来参加我如意楼拍卖会,在下张三。” 他行了一礼,继续道:“各位有的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如意楼为大家提供舒适的环境,茶点,尽力让各位感到宾至如归的温暖!” “首先请允许张某介绍一下如意楼的赞助商!” 随着他话音落下,几人走上了高台,下方响起稀拉掌声,随后扩大,你的心情也跟着有些激动。 “这位是我们如意楼拍卖品香水赞助商,沈芸沈小姐!” 听到香水,你细细打量那位沈小姐,与你年纪相仿,长得娇艳妩媚。 “这位是我们如意楼服装赞助商,如意染坊王大全王掌柜……” 介绍完几个赞助商后,然后是如意楼管事,最后是谢小姐,等谢小姐说完,那个少年道。 “我们如意楼装饰用了许多镜子明珠等贵重物品,这些都是花了高价寻来的宝物,数量稀少。” “各位若对此有意,下一场拍卖会我们精心挑选几件进行拍卖,到时候欢迎各位赏脸前来!” “好了,如意楼拍卖会正式开始!” 少年下了高台,谢大拍卖师上来,他开始介绍拍卖品。 你站得有些累了,见旁边有张椅子,你坐下来看了会后,闺蜜拉起你,撩开珠帘回到包间。 第185章 一切交给你们了! 轮到拍卖品蔷薇香水,你想叫价,刚要举牌你闺蜜拦住了你,她拉了拉旁边的绳子,便听叮的一声响,随即谢大拍卖师喊道。 “十号追价四百五十两!” 你懵逼,闺蜜拿起一本小册子告诉你,原来这绳子连着外面一个小铜笼子,笼子里有颗橙红色明珠,一拉开便能露出光芒,放下绳子,笼子便会合上,发出叮一声响,表示一次叫价成功。 若是拉着绳子不放,表示一直追价。 除此之外,若对某件拍卖品势在必得,她指了指角落的三盏灯,可以点天灯。 你听完恍然大悟,不用举牌废嗓子喊价,这个设计很适合嗓门小的你。 你接过闺蜜手中的绳子,最终以一千两买下这瓶谢大拍卖师强烈推荐的蔷薇香水。 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一个管事带着侍女进来,你打开那蔷薇香水一闻,确实比以前你用的更细腻浓郁。 你验货完毕,叫丫鬟付了钱,钱货两讫。 等待竞拍首饰期间,你和闺蜜拉着丫鬟玩了把斗反贼,正玩得不亦乐乎,一个丫鬟提醒你们时间到了,你才猛然发现,不知不觉中过去了这么久。 拍卖会结束,你恋恋不舍地瞧了眼镜子和夜明珠,跟着闺蜜向那如意蛋糕铺走去。 在你们走后,两打手将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厮甩出了大门,后面一打手还拎着他主子。 “奶奶的,竟敢偷东西!碰碎了一百个你们都不够赔!” “我们老板心善,饶你们一次!下次非打断你们的狗腿,再拖去见官!” “滚!”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两人连滚带爬钻入大街人群,向远方跑去。 张老板看着白光璀璨的如意楼弯起嘴角,三百多颗半拳头大的夜光石,七十面镜子,还有三百软椅,三十张沙发,扩音器等总共五十多万积分。 还不够本体啃的一颗灵果,但这要是全部卖出去,至少几百万两! 这拍卖会共拍卖八十一件商品,主打需求,轻功功法卖了三十万两,不涉及京都中州那种大世家,这个价格算是好的了。 软鞭使用人数不多,卖了五万两。 “一香烧三代,人死香还在”的沉香木三百年份,香味浓郁,克比黄金,三斤五十二万两。 都得慢慢卖,这些东西惹眼,越卖越贱。 这里值钱宝贝这么多,拍卖会后得收进库中,光靠沈博初是守不住的,让五号来。 负责蛋糕点心的厨娘从宅邸中选了两个,在拍卖会前已将如意蛋糕铺和点心铺开起来,拍卖会上的点心则是由铺子供应。 由拍卖会打开市场,收集建议改进口味,后面就是经营和扩张问题。 大富大财被张老板送去食肆锻炼,由掌柜慢慢带,火锅底料之事先由掌柜负责售卖。 等锻炼够一两月,大富去开如意客栈,掌柜协助。 张老板给他俩讲了讲现代酒店经营方式,让他们在此方法上改进。 大财则开个火锅底料铺,冬天人们爱食辛辣,以麻辣口味为主,拿自家食肆打开市场,这后面的事情便容易多了。 只是涉及保存时间问题,现代都是真空包装,没这技术只能放地窖冷藏,适合冬天卖,夏季即使冷藏也容易变质。 张老板已经和沈芸签了契约,现在她负责打理香水这一块,也负责监督吃食这一块,也就是说张老板是大老板,她是二老板。 等他们将铺子经营起来,然后便是扩张问题。 掌柜从店铺里抽选人手,送至总店参与考核,考核通过后与总店签契约,便可以开新店。 掌柜帮助他们选址,将店铺开起来,这个新店中掌柜享有一定分成,同时也负有一定责任,新店赚得越多,他也赚得越多。 以老带新享分成,这样就大大激发了他们的创业精神,增进团结合作意识,推进扩张速度。 拍卖会后,张老板召集沈氏兄妹、大富大财、阿水及店铺掌柜共十五位高层,将这些事都一一讲与他们。 张老板在上面讲,将大饼画得又大又圆,铺满整个元庆朝,各位高层拿着木炭笔,皱着眉头在下面奋笔疾书。 为了方便张老板以后看账本,不,为了提高管事们查账效率,张老板给他们讲了阿拉伯数字,和借贷记账法,这些必须纳入组织考核流程。 一连开了七天会议,他们抱着几本经商书籍,一脸郑重地走向各自的工作岗位。 沈芸自从想开后,这工作态度和作风都非常端正,恨不得白天干活,晚上继续加班,说一不二,跟变了个人似的。 张老板怎么劝她注意身体,都不听,她已在往女强人方向发展,势头迅猛! 相信在不远的未来,她便能超越张老板,顺利取代大老板的位置。 张老板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细细研究元庆朝律例和契约条款,决定用法律扞卫自己的权利! 韩管家已在拍卖会后,自动卸任管家一职,深扎张老板的庄子,研究玉米和土豆的种植以及种植技术,至于番茄红薯等其他作物,得等明年才能种了。 对了,忘了说,张老板将庄子买在了宁月府城附近,这样他就可以叫上他老爹一起种。 张老板真的很贴心。 也不知这个只愿耍嘴皮的前任管家,会不会扛锄头锄地,晒得黝黑黝黑的? 张老板思索片刻,总觉得可能性不大。 韩举人派了个老奴过来接替他的位置,与前任管家相比,张老板更欢迎这个满脸写着我经验丰富的新管家。 可这个管家就是有个毛病,爱唠叨。 比如张老板习惯晚起,他就讲了个闻鸡起舞的故事,中间穿插他多年的经验感悟,从张老板洗漱开始,讲到张老板吃完早饭。 张老板忍得,毕竟老人家总是看不惯年轻人浪费光阴。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本体血脉融合之事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于是张老板召集所有高层包括新管家,向他们通知了这件事。 顿时人心惶惶,他们目光灼烈,事业还没开始,大老板就要跑路了? 跟着张老板相处久了的大富大财关切问道。 “爷,你要去哪?带上我们?” 张老板叫他们稍安勿躁。 “家里有点事,通知我回去一趟,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年半载也说不定。” “你们就留在这儿,不用跟着我,事情我都交代好了,也没什么需要我处理的了。” “公子,保重!” 已经不需要大老板的二老板直接送出了离别词。 张老板瞧了她一眼,点点头。 “公子,那如意楼——”沈博初想问如意楼如何处理。 “如意楼就交给你,有什么事跟芝芝姑娘商量,如果实在解决不了——” 张老板挥了挥手,一个人影直接从书房房梁跳了下来,瞬间的出现吓了众人一跳。 “少主!”五号行礼。 张老板点点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张家人,五号,他武功挺厉害的。” “你们有事找我的话,就去如意楼找他,他会转告我。他一般都在,喊他名字就行了。” “如意楼的拍卖品补充、首饰样式等等,有什么需要的,也可找他。” 张老板看向沈博初,“没事他一般不会现身,如意楼还得你去打理。” “是!” “好了,我要走了,各位,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们了。” “爷,早点回来!” “东家,早点回来啊!” “公子保重!” 张老板带着五号出了张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张老板直接吩咐道。 “这里交给你了。” “是,主人。” 看着五号身影消失,张衫道:“张老板,地下产业货源由你补充。” “好的,主人。” 张老板换上一身黑,身影变淡,消失在原地。 第186章 血脉融合开始 在一号筹集积分之时,张杉便开始布置血脉融合事宜。 血脉融合,需要将对方含有特殊能量的血脉灌注到自己的血脉中,通俗来讲,就是输血。 这时候,对方血脉和己方血脉中的特殊能量就会因接触产生反应,若是排斥,可能发生爆体、弱化、异化等不可控问题。 若是融合,可能会产生新的特殊能量,变异;也可能因对方血脉强大吞噬了己方血脉,加入对面;或者己方血脉强大吞噬对方血脉,白干,当然也可能是强化或弱化己方血脉。 像张杉这种没什么血脉的,就不需要考虑这么多,直接就是强化。 血脉融合步骤,第一步,找个安全的好地方。 张衫指挥二号将东西收拾好,带着二号狂退三千里,再次深入横断山脉内部,找到一个结实坚硬的山峰,往下挖了一百米。 将洞穴打上坚硬的金刚石,再打上修仙界坚硬无比的庚精石,掩饰灵气的拘灵阵,一个金丹级别的两仪幻杀阵。 铺上半径十米,深一米的灵石 随手一撒,就是二点五个亿。 第二步,融合仪式准备。 定制版血脉融合仪式阵法,阵盘一扔,又是一个亿,张杉所在地方立即被阵法覆盖,阵法繁锁纹路中,两个血红的九尾图案显现,她走进一个九尾图案中。 此阵法用于连接彼此之间的能量和血脉。 她爪子一张,金木水火土风雷,六颗不同属性灵珠出现,往上一抛,灵珠升空散开,在阵法中旋转。 九命猫妖九条尾巴不同属性,主要是血脉特殊能量中含有这几种能量成分。 在仪式过程中,可能由于各种原因,导致进入体内的各种能量成分出现紊乱,进而影响到融合成功率,灵珠相当于辅助工具,用来控制能量波动,微调能量平衡。 雷与电,水与雨都是同种能量的不同表现形式,用个雷,水灵珠即可。 至于同种能量为何会要生成两条尾巴,这个张杉还未探索明白。 然后是血脉压制问题。 先说一下实力。 张杉深吸一口气,从六月初到九月末,光是强效浓缩版灵泉水她就干了三千万,喝到无效果,又用灵药淬炼身体,每日捶打淬炼筋骨,经脉坚韧程度,可以说是达到筑基中期。 看着自己孔武有力的臂膀,伸展间伴有雷声轰鸣,一巴掌便可拍碎花岗岩,几脚踹裂金刚石,庚精石是中阶炼器材料,踹裂还得再踹久点。 精神力方面,天天灵心果、养神丹等不间断,加上日夜操控张老板和一五号,一心二用她亦熟练,正在向一心三用进阶。 二号打断骨头时都是痛感轻微,如同精神与肉体分离了般。 实在不行,如今她灵力储量已达到炼气后期,可如操控傀儡一样,以灵力为引,操控系统能量为她所用。 也就是说她的灵力最大强度取决于系统积分,缺点还是太烧钱,要是释放金丹强度的灵力,积分至少几百几百的撒,一下子的事。 可装逼,但不能太久。 渡劫期九命猫妖的精血,以她如今的财力只能买一滴,但这一滴融合完毕,也足以令她拥有三分之一的九命猫妖血脉。 有了血脉之后,便可通过血脉觉醒来获得修炼方式,增强血脉力量。 血脉浓度越大,觉醒的力量越强大,三分之一的浓度不算高,也不算低,之后可以通过多次觉醒,或者吞噬精血来提高血脉力量。 而且她本是无血脉,一次融合太多精血,风险太高。 血脉觉醒需要修炼到一定阶段,用来突破瓶颈,开启之后的修炼,这个之后再讲。 渡劫期强者精血中残留的恐怖威压和血脉压制,足以令她这个炼气小妖瞬间爆体。 故需要购买些法器抵挡。 人修境界划分,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返虚、合体、大乘、渡劫。 一亿积分可以购买金丹级别的高阶法器,高阶法器有了灵性便是灵器,三亿起步,之后是法宝,有了灵智,十亿起步。 灵宝是修仙界最高级别法器,器灵可化为人形,战斗力最低堪比化神,故使用灵宝实力至少化神期,不然不仅发挥不出实力,还容易被反噬,三十亿起步。 所谓灵器有灵性,便是诞生了器灵,但没有灵智只有本能,可感知主人的情绪、配合战斗、自动护主等等。 而法宝器灵拥有灵智,有独立意识,可帮助主人修炼。 精血中残留的威压达到返虚期,为此,她又花了五个亿购买一个高防御灵器,可抗住化神巅峰攻击,大大减弱影响,剩下得只能由系统扛了。 百万积分一扣,张杉顺利与灵器玄妙祭元鼎建立链接。 选择炉鼎而不是单纯的护盾,是因为张杉认为,血脉融合会使能量发生质的改变,炉鼎炼丹同样也是一个质变的过程,那么炉鼎附带的炼丹能力或许可以帮助她促进血脉融合。 张杉用神识沉入灵器,再自己简单祭炼一遍,直接向上一抛,令它护法。 到此,光是准备便用了9个亿,幸好,这些不是一次性的。 血脉融合时间数月到数年不等,看双方实力和血脉契合程度。 她的实力太差,估计要以年计算,两三年总是要的,这段时间得不停地花积分,所以这些年也要不停的敛财。 她自己也在横断山脉深处扫了一遍,发现了几座金铜矿,当时快要高兴死了。 可到开采才发现,一吨金矿石就几克黄金!一“人”一猫花了几天把一座矿开采完,就三千斤,粗鲁算三万两黄金。 感觉亏了,就当锻炼身体,一个月把几座矿都开采完,十万两黄金。 光是积分就去了几百万,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只能见一个开一个,最后大概有二十万两黄金。 一号在中州搜了六亿积分,现在在东边的湘州,张老板负责胡州补货,五号负责保镖兼收分成。 光是一号,一天至少几百万积分进账,将元庆朝刮一遍,估计是够用的。 好了,积分剩下10个亿。 积分这么多,张杉也想过去吊打李公公,但真的只有一个李公公吗?且徒弟也没有危险,对敌人了解甚少,还是提升实力重要。 第三步,血脉融合。 首先是五千万能促进血脉融合的高级辅助灵草,含在嘴里。 张杉点击购买,系统刷地刮走了八个亿,一滴鲜红精血瞬间出现在眼前。 精血刹那间散发出强大的能量,凶涌的威压朝张杉袭来,令她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颤动。 强大精神威压正入侵她的大脑,尽管她强力抵抗,可意识还是不断地被消磨,变得呆滞,如同噩梦般想将她拖入深渊,动弹不得。 她不由自主地匍匐在地,好似身上背着千斤重的巨石,令她喘不过气来,努力调动灵力,可是灵力像是凝固了般,丝毫不为所动。 来自渡劫期强者的威压和血脉压制,令她这只练气期的小妖,不安、恐惧,无法反抗只能臣服,似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在那一瞬间似乎要压得她爆体而亡! 玄妙祭元鼎感受到主人正遭遇危险,立马撑起防御自动护主,加上系统积分加持,那传递过来的威压迅速减弱。 张杉命令血脉融合阵法外的二号护法,深吸一口气,将精血送入另一个九尾图案的小阵中。 掐起购买阵法附赠的心诀和手印,血脉融合阵法立刻散发血腥红光,周围灵气翻滚。 随着阵法的运行,张杉与九命猫妖精血缓缓地浮起,她放松身心,等再度调整完毕,张杉再次掐诀,血脉融合开始! 第187章 你来了为何不来看看我 阵法牵引出精血中的特殊能量,钻入张杉的皮肤,缓缓地入侵她的血液。 在能量触及血液的那刻,一股灼热感在血脉中爆发,瞬间她的血液沸腾,张杉立刻吞下几枚丹药,丹药药力扩散于血脉中,去缓和这股能量的冲劲。 原先获得的火性能量暴动,它似乎遇到不可抗衡的强敌,极其排斥地迅速远离,猛烈冲击经脉,试图逃离此地。 张杉身子一颤,紧咬牙关,火灵珠发出光芒,控制住她体内火性能量的暴动,随着进入的血脉能量越来多,火性能量与九命猫妖能量接触,被迅速吞噬,活不过一秒。 狸猫身体不停地抽搐着,紧闭双眼,即使如此,她爪中掐印,按照心诀调动系统之力,使血脉能量按照某种路线运转。 时间缓缓流过,一股股血丝透过毛孔渗出,不一会儿她浑身鲜血淋漓,如血尸一般。 狸猫吞咽,将口中的灵草汁液吞下,一股温和能量迅速蔓延开来,流淌在血液中,不断地修复经脉,包裹着那血脉能量,抚顺它暴动的情绪。 精血中的血脉之力不断地往她身上涌去,六颗灵珠围绕她旋转,吸收或释放灵气,上方的玄妙祭元鼎发出光芒,抑制精血中的威压,系统积分一秒几千地减少。 第一步往往是最难的,张杉花了半天时间,积分少了一个亿,才将血液中血脉能量稍微理顺,运转一周。 这期间,血脉之力冲破经脉,在她体内乱窜,她一边引导这些乱窜的能量汇聚血脉,一边让它们运转起来防止力量过于聚集,还要马不停蹄地修补经脉,仅是丹药她便吞了十来次。 全身经脉撕裂又愈合,如刀割又灼痒难耐,乱窜的能量冲击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拿着锤子直接击向脏腑,受力面积小且霸道强势,疼得她掐诀的姿势都要维持不住。 好在系统给力,它的力量纯粹温和,血脉能量并不排斥,仅是捋了几遍,血脉能量便能跟着走了。 这系统能量不是灵力,也不知是什么力量。 时间又过去半天,血脉能量运行两周后,系统积分变化速度便慢了下来,由千下降到百,此时积分只剩两千多万。 长时间集中精力令她疲惫不堪,几乎要失去意识,身体告诉她不行了,理智却提醒她不能停。 吃了颗增强神识的丹药,张杉赶紧催促一号充值,积分瞬间多了一千万,张老板也充了四百万,五号守着如意楼,还没到发工资时候。 光吃饭不干活这咋行?张杉让他想办法挣钱去。 催促完员工,张杉赶紧沉下心来,集中精神引导血脉之力,促进其与血液的融合。 几天过去,血脉之力运转十来个周天,只是融合万分之一,积分一天却要一千多万! 张杉皱眉,吞了几颗丹药,掐诀引导血脉之力继续运转,将神识完全沉入体内,不再管其他。 二号在旁边静静地守护着那如人似的猫影,扫过旁边的阵盘,见灵石将耗尽,他走了过去补充灵石。 …… 皇宫。 “十殿下,‘其为气也,至大至刚……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是为何意?” “浩然之气,极为威严且浩大……是日夜积累仁义道德所诞生,并非靠一时的正义之举便可取得。” “嗯,坐下。” “七殿下,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 “七殿下!”先生声音严肃,手指敲了敲桌子。 杨琰溪回过神,思索片刻,站起身道:“若行为与内心相背,浩然之气便会乏力 ……道义不停止,不忘于心,更不可去助其生长。” “七殿下,读书莫要走神!将此篇文章抄十遍,明日交予我!” “是,先生。” 杨琰溪坐下,望向桌上的书本,黑眸中却无半点聚焦,他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直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喊了一声:“皇上驾到!”才将其唤醒。 杨琰溪起身,和其余三位皇子一同来到斋外,望着前方那背手走来的黄色身影,人影渐近。 一身明黄的中年男子,五官较方,棱角偏圆,宽额高鼻、皮肤白皙气色红润,深邃眼中是身处高位自然流露的威严。 “儿臣参见父皇!” “都起来。”一个宽厚舒缓的声音道。 “谢父皇!” 皇帝落座,询问皇子们读书情况后,接过太监递来的书籍,扫了眼,说道。 “琰儿,你来背诵这段,以力假仁者霸。” 杨琰溪上前道:“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 “嗯。”皇帝点头,“瑞儿,仁则荣,不仁则辱。” “仁则荣,不仁则辱,今恶辱而居不仁,是犹……绸缪牖户。今此下民,或敢侮予?” “……” 皇帝抽查完功课,看向杨琰溪,眼中带着质问,“琰儿,你这今日读书又走神了?” 杨琰溪低头道了声,“是”,并未解释。 皇帝见状,严厉道:“琰儿,读书便要笃学不倦,学贯习达!莫要放松懈怠,你身为皇子,如此模样,如何给天下读书人作表率……” 杨琰溪挨完一顿骂,皇帝气冲冲地走了,接下来便是书法课,先生走过,看他们在纸上书写,瞧了眼杨琰溪的字,便走了过去。 中午,侍卫送上了饭菜,四人吃完,约一刻钟后,继续前面功课。 未时,四人到外面院子里练习骑射、武艺。 酉时,皇帝抽查下午的功课,让四人轮流射箭。 杨琰溪箭箭正中靶心,皇帝扫了他一眼,瞧见他眼中的漠然,无兴奋也无期待,他道了句,“尚可。” 等皇子们射完,便轮到几位师傅,最后皇帝射完,这天的课才算是结束。 杨琰溪穿过宽广笔直的宫路,红色高厚的宫墙间出现他的身影。 “殿下!等等奴才!” 贴身太监在身后追赶,慢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杨琰溪没有理他,径直走向景仁宫。 “给母妃请安!” “奴才参见淑妃娘娘!” “琰儿!” 一个妆容华贵,头戴翡翠金钗的女人上前,她伸出纤手将杨琰溪扶起,愁眉不展。 “今日又被罚了?别总是惹你父皇不高兴,你父皇来母妃这儿,说母妃没有教导好你,你可要好好学……” “是母妃,儿臣退了。” 吃完晚膳,洗漱完毕,他回到房中,看向前日拿回来的青玄剑,拿起那幅画,他喃喃道。 “师父你来了为何不来看看我……” 第188章 猫妖,可不要让我失望 极北之地的东北处,有一座座挺拔陡立的山峰,这些山峰山脊相连,形成一个巨大山谷,山峰敞开怀抱,将寒冷的冰雪挡在谷外,只为守护谷内的那一片绿色。 向谷中一眼望去,便可见中间那巨树的半段绿影,再仔细瞧瞧,树上有一抹紫色身影,他背着手望向某处,谷风拂过森林,也吹起他的衣角,青丝飞扬。 顺着他视线往远处望去,一只银狐于林间快速跳跃,眼看要撞到前方大树,银狐前爪扑向树干,后腿触及树干时灵活一蹬便转换方向,朝左跑去。 在它离开瞬间,三支木刺从树木中钻出,突现在它原先位置。 银狐后爪落地又猛然一跃,几根土刺如笋般钻出,凌空之时,几道水箭袭来。 银狐眼中不屑,似是早就料到这些老六行为,抬爪一道利刃过去,水箭被切割,像是失去动力如雨水般落下,忽然,几道银光突出水箭,朝前射来。 银狐斜眼一瞪,这个老六竟夹带私货!尾巴向前一扫,疾风卷与银针相撞,瞬间将其冲垮。 刚落地,前方升起一道火墙,灼热的火焰阻挡它前进的步伐。 银狐临危不惧,一口千年老痰吐出,寒霜瞬间将火焰扑灭,又轻盈一跳,跳出流沙范围。 扫一眼前方树下、石头、树后的人类小娃,银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它要反攻了! 它目光定在红衣娃上,后退蓄力往她右边跑去,转头张嘴一喷,三枚冰霜箭锁定目标,射出。 苏叶菁眼神一凛,立刻闪身躲过,望向那急速向自己跑来的银狐,三道利刃近处飞来,距离短闪不了,苏叶菁提剑砍去,推力让她后退几步。 银狐几爪利刃切割朝它伸来藤蔓,又灵活一跳躲过突刺,转头甩去寒霜箭将冰刺击穿,寒霜箭继续向前飞去,白玉几剑拍飞,冲了上来。 银狐瞧了眼,便继续朝苏叶菁伸出爪牙。 苏叶菁后退几步躲过第一扑,第二扑袭来,她横剑在前接住银狐利爪,银狐张嘴咬住剑身,使劲甩,试图将剑甩离她手中。 银狐冲力让她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手中剑被银狐甩得欲脱手,她紧紧抓住武器。 银狐看向她的眼睛,眼中闪烁光芒,苏叶菁目光一滞,晃神瞬间,银狐使劲将剑甩开,转头张嘴。 剑脱手让苏叶菁回神,看那朝自己脖子而去的尖牙利齿,她立马撤步抬臂一个上勾拳,击中银狐下巴。 力道使得银狐合上嘴,凭借本能它头往后仰,身体朝侧落地一个翻滚卸力。 一道剑光扫来直冲腹部,银狐再轻轻一跃避开,看着摆出攻势冲来的二人,它凭借灵活的身手躲过一次次攻击,又冲来一人,银狐眼中有些慎重。 这些人类虽练气三四层,实力八层的它自然不放在眼里,可架不住他们人多狡猾会配合,它乃矫健型非攻击型选手。 只是略微思索,谨慎的它转身便逃,踩过一段树枝,刹那间,树枝缠绕它的爪子。 银狐毛发竖起,这个老六净不干正经事!刚抬起另一爪欲将其割破,不料一道道藤蔓破土而出,顺着它爪子缠绕全身,想将它按在地上摩擦。 银狐口中蓄力,寒刺朝藤蔓射去,一只爪刚挣脱束缚欲,却被一道冰刺穿爪而过,钻心的疼痛令它惨叫一声。 接着地面震动,坚硬的土刺从它身体四周破土而出,割破它的皮毛,将它架起,藤蔓越缠越紧,勒住它的脖子,令它动弹不得。 看着朝它走来的三人,银狐眼中狠毒无力怒吼,鲜血沾染在藤蔓土刺上。 莫知羽看了眼还躲在树后的某人,语气不屑道:“胆小鬼!” “老子这叫谨慎,你懂个屁!” 张浅秋从树后走出来,横了他一眼。 苏叶菁提剑朝银狐走去,毫不留情地帮它抹了脖子。 死不瞑目。 待其生命耗尽,张浅秋掐诀,紧紧缠绕银狐的藤蔓退去。 莫知羽抬起土色拳头朝土刺一砸,土刺崩碎,他抓着银狐一爪将其从中提出来,伸直手臂,那银狐腿才离地。 “吼~” 不远处传来雪熊的吼叫,威猛、震耳欲聋,朝远处望去,便看到树木晃动,咔嚓倒下。 不是什么熊都能随随便便吼的,吼声代表它在这一带的硬实力,对领地主权的宣示,胆敢冒犯者,死! 从吼声的威力来看,这是一只不输于银狐的熊妖,实力约炼气圆满。 他们经过此战灵力已不剩多少,悍然对上,便是自投苦吃。 于是将银狐收入储物袋中,四人离开了此地。 众人远离熊妖领地,不小心撞上一群雪狼,又马不定蹄地跑路,雪狼将四人逼进了食人花妖的领地范围。 食人花妖一大片,花朵大鲜红散发异香,如同蛤蟆的舌头,吞噬经过此处的每个生命,蛤蟆,雪狼、麋鹿…… 苏叶菁一个火球扔去,灼热袭来,食人花妖扭着身子本能远离,可不能移动的它们立刻便被火焰包围,疼得它们挥舞藤蔓,发出怪异惨叫。 食人花太多,火球没那么多产量,众人只好边打边退,沿着食人花边沿前进。 跑到明月当空,他们找了个较为安全的地方,先是打坐恢复灵力,然后收拾银狐。 莫知羽用法术挖了个小土坑,张浅秋提供木柴,苏叶菁一把火过去,柴火燃烧,银狐肉便烤了起来。 张浅秋边烤边撒料,白玉给三人送去几瓶水,一顿晚餐就这么解决了。 要是烧烤吃上火了,还可以烧个瓦锅涮肉吃,设施齐全。 李公公坐在树上望着远处的火光,他缓缓抬头看向天空,在他的眼中,一个透明的罩子盖住山谷,透过罩子再往上瞧,天幕被淡黄繁琐的符文笼罩,黄色光芒闪烁。 他抬手结印念着口诀,勾连阵法,眼中黄色符文不断闪过。 李公公闭上眼睛,阵法中所有的事物便呈现在脑海中,他锁定元庆朝,从南州往北扫,杨州、抚州……东州、湘州、中州、胡州,一直扫到极北之地,他都没有感受到那猫妖的任何气息。 那只猫妖,是闯入他计划中不可控的存在,方外妖物,也是本体停滞千年的长生道缺少的那一环。 就让他助它成长!看它如何突破他的禁制。 猫妖,可不要让我失望! 第189章 睁眼即三年 阵法不断运转,控制精血中的能量朝狸猫涌去,能量渐渐减少,当阵法再也抽不出一丝能量时,阵法自动停止,它的光芒暗淡了下来。 可狸猫并没有因此醒来,她保持着掐诀姿势,如人一般坐着,日升月落,星辰交替,灵石粉末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张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是一直重复引导那血脉之力在体内运转,使其融入自己的血脉中,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她感觉自己的经脉越来越坚韧无比,血液中涌动的力量越来越磅礴强大,也与自己联系越来越密切,她感受到里面藏着某种令她心驰神往的东西,让她想一探究竟,却不知如何获取,终其不得门道。 她的神识笼罩全身,浸入血脉之中,感受血脉中那深厚神秘的能量所带来的亲切和震撼,血脉之力已经无须她引导,便可自动按照路线运转。 狸猫感觉到脑海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她好奇地触碰,刹那间,她的眼中出现一只黑色九命猫妖身影。 它站在巨石之上,身影高大威猛,四肢强壮有力,它的眼中透着强者的自信和威严,九条尾巴在身后飞舞,尾尖是九种颜色。 金尾将石头染成金色,绿尾下方草意葱葱,蓝尾上水流环绕,红尾生出一团火焰,黄尾点地,巨石拔地而起,白尾刮起一阵狂风,灰尾指天大雨落下,紫尾雷流闪烁,橙尾光芒闪烁。 在巨石下方,众猫妖匍匐跪拜,以致敬它们的王。 黑猫双瞳扫来,好似能隔时空与她对视,在精血上感受到的威压似乎再度向她涌来,张杉呼吸一滞,以为要再度承受那股沉重的痛苦时,影像消失。 而那九尾黑猫的身影和瞳孔中的威慑,却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这就是精血的主人吗? 渡劫期强者。 狸猫张开双眼,九尾猫妖之影在她眼中一闪而过,她看向黑爪,血脉之力将她的经脉冲击拓宽千万遍,其中蕴含的力量与她融为一体,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其强大气息。 张杉收起玄妙祭元鼎,那股血脉压制已对她无用,她感觉到浑身轻盈,身体充满了力量! 抬眼望向四周,与以前相比,眼中能看到更加细微之处,空中灰尘运动轨迹清晰缓慢,像是放大放慢百倍。 好久没动了,她四爪着地伸了个懒腰,全身骨头咔嚓作响,忽然她蓄力一跳,如箭般射去,在洞穴中跑了几圈,她这速度比使用轻身符还要快两倍不止! 听觉嗅觉知觉也增强了不少,张杉拿出自己练习用的庚精石板,一爪拍去,石板顿时四分五裂!用爪子往石板上一划,一道深痕随着她的爪延伸开来。 不错! 不愧是越级吊打常驻嘉宾。 接下来试试法术! 在九命黑猫影像消失后,她脑海中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几种法术的施展方式和修炼路径。 法术有,利刃、幻术、隐匿、二重影分身、瞬移、破妄、巨化术。 得,攻击性就一个利刃,幻术包括瞳术,通过眼睛制造幻象,还有空灵之音,通过声音来迷惑、引诱对手,跟狐狸的幻术差不多。 二重影分身,此分身是实的,可以和本体一起战斗,实力稍差点,施展后分身与本体要在一定距离内,超过这个范围,分身就会消散。 她经过血脉洗礼,丹田气海拓宽了百倍,如今灵力储量应是筑基初期,实力在筑基巅峰,影分身范围三十米,到金丹实力则是三百米,依此类推。 隐匿,隐藏身形和气息,可以不被更高一等级发现,如练气期施展,筑基期察觉不到。 瞬移大约十米,到金丹实力一百米,依此类推。 破妄可以破解更高一等级的幻术。 巨化术,筑基期放大身形是本体的是十倍,也就是站起来比人还要高一点,施展此法术,她再也不是矮子啦! 得到的修炼功法只涉及前三条尾巴的修炼,后面的估计是要血脉觉醒了。 要修炼第一条尾巴是金属性,可以施展金属性法术,修炼功法中提供有金刚不坏、御剑术、金丝束缚、金钟护体、强化、点石成金、暮鼓晨钟、烁玉流金 金刚不坏,俗称金钟罩,不解释了。 御剑术,可以驾驭并使用金属性的武器;强化,为金属性武器附着锐气,使其更锋利;暮鼓晨钟,敲击金属,声音可振奋士气;烁玉流金,用金属性灵气制造金网束缚敌人。 看到点石成金,张杉马不停蹄地学起来,但凡慢一秒都是对金钱的侮辱。 抛出一堆金属性灵石,张杉立刻按照功法修炼,吸收金属性灵气汇聚尾巴上,一连几天,她不吃不喝,终于在运转第n遍后,她的尾尖附上微黄色。 张杉细细研读点石成金之术,照着运行路线,她再次将金属性灵气汇聚尾尖,朝石子一点,黄色立即从尾尖处蔓延开来,最后将整颗石头包裹。 张杉立即扑上去咬一口,金石头咯嘣一下,被她咬成两半,里面也是黄色的!口感确实是金子。 张杉捧着金石头,充值,等了会儿,金石头还是没有消失。 系统这么挑食? 她皱眉,再度翻起脑海中的功法来,好,点石成金的金子具有有效期,有效期一过,该是石头还是石头。 以她目前的修为估计能维持一个月。 张杉将石头一扔,不禁有些烦躁,打工人的命苦啊! 现在四个养着她一个,都有些勉强。 一号当大盗、二号当矿工、张老板当黑商、五号保镖兼职,五号? 张杉通过连接一看,顿时吓一跳,五号卖起了保健品!还开了个店。 人参鹿茸燕窝海参,阿胶蜂蜜枸杞,蜂胶花胶蛋白粉、复合维生素鱼油…… 张杉问他是怎么想的,五号说,按照他的任务要求,他不能随意离开如意楼,且他只有当黑商的经验,所以便想在如意卖东西,询问了如意楼负责人沈博初。 接受过张氏教育熏陶的沈博初认为,此举会扰乱如意楼生意,既然他有货物,建议他开个店。 沈博初对如意楼周围进行市场调查,发现保健品市场很有潜力,推荐他卖这个,于是在如意楼对面盘了个店给他,还配了伙计,他只要出货物即可。 因为货物品质好,很受欢迎,沈博初帮他又开了家分店,当然他也拿点分成。 如今已在如意楼周围开了四家店,日收入一万两左右。 通过连接,张杉发现沈博初面容气势变了许多,一问才知道,睁眼已是三年后。 第190章 胡州总况 这三年来,特别是大富大财,在第一年里曾向五号问过张老板的行踪,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后渐渐不再问了。 他们也没有什么事要张老板做决定,许多事情如打架之类的五号便可处理,之后主要是让五号传递一下生意的进展。 靠着新颖的经营模式和各位高层的努力,以及谢芝芝的支持,如意牌子的蛋糕铺、点心铺、火锅食肆等店铺开遍了整个胡州,正在往周边扩展。 在胡州11个府140个县中,脂粉店81家、首饰店79家、染布坊3家、布庄50家、蛋糕铺72家、点心铺103家,火锅料新添了番茄味的,开了189家,如意楼在府城开了3家、如意客栈十一家。 为何三年这么多店? 每半年培养一批人,半年考核一次。 以点心铺为例,算总店刚开始半年内培养3人,3人出去开分店,此时共有4家店,一年后4家店培养了12人,他们去开分店,共16家店,以此计算,两年后有256家分店,三年后共有1024家店。 理论上是这样的。 算一下月入多少。 脂粉店主要是卖香水挣钱,一瓶玫瑰香水200两,其他的八十两左右,81家店一共月收入16万两、首饰店9万两、染布坊搞批发,35万两,布庄蛋糕点心、食肆如意楼客栈分别是10、6、12、60、75、596万两。 加起来是130万两。 胡州外的四州店铺都开了州的大约三分之一,共170万两。 由于谢芝芝几乎不参与,除如意楼外,胡州的店铺她占一成,张老板六成、沈芸等其他管事占三成,也就是说只有180万是他的。 商业规模才扩展到外面四州,这与张老板的五年计划足足延迟了一年! 不得!绝对不行!这进度得加快。 二号挖矿太慢,这里不需要他了,和五号一起跟着张老板,一号去京都打探一下小徒弟的情况。 这三年来,四个号特别是一号,一共搜刮了八十多个亿,已经刮不动了,这系统真t能吃!再刮二十个亿都能买把仙器了。 幸好如今血脉融合完毕,不需要一天一千万积分的掉,灵石加上买资源,一个月三千万即可。 此地不宜久留,得向国外发展了。 看着剩余的一个亿,张杉果断购买了三个中级傀儡,老外面容,滴血祭炼完毕,每人发了一把飞剑,便叫他们往西飞去了。 胡州。 张老板眼中有了神采,他退去黑衣,还是当初离开时穿的青衫,当初的模样,他向张宅走去。 张宅门口有个门卫守着,陌生面孔,张老板不怕他不认识自己,或许只是他自己不认识,毕竟长得像他这么帅,又有这白纱蒙眼标志谁都能看出来。 果然,他一见到优雅从容走来的张老板,瞪大了眼睛。 “这位公子,您找哪位?”门卫问道。 张老板笑容一滞,反问道:“看不出来吗?我姓张,这是我家,叫我张老板。” 他上下扫了眼,自从他家爷开拍卖会后,这街上多了许多蒙眼青衫人,他又没见过,这谁瞧得出来谁是谁,程哥倒是见过,可他如厕去了。 不过敢来张宅说这是他家的就这一个,大致错不了,而且听拍卖楼的兄弟说,爷确实喜欢别人叫他张老板。 作为门面人物,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但是这人看着十七八岁,他家爷今年怎么也二十一二了,年龄不像啊!。 “这……张老板稍等片刻,小的为您叫门!”门卫当当地敲响大门,“丁叔!丁叔!快开门!快开门!” 等了片刻,大门“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条缝,老仆丁石一看来人,顿时瞪大浑浊双眼。 “爷啊!你你,你真是是爷?” 丁石不可置信,待张老板点头后,他才激动得老泪纵横,一把抱住张老板的手不放,拖着张老板胳膊便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喊,“爷回来啦!” 张老板见到闻风而来的老管家,老管家脸上本就皱巴巴的,如今又添了几条,看起来像瘦肉干似的,他一见到人就瞪眼、张口、手抖。 张老板怕他抖出病来,赶紧扶着他,可不能他一回来管家就没了。 “爷啊!你这三年都去哪儿了?当初说好一年半载就会来,如今三年了!要不是您家里人说您健在,老奴真的以为你没了……” 张老板扶着满脸怨气、絮絮叨叨的老管家走回去。 大财在北州开火锅,生意火爆,沈芸和各掌柜在庆州开店铺、大富在在中州开客栈,阿水在西州守着如意楼,如今西宁府,就沈博初守着如意楼和打理中州铺子。 因货物运输等问题,在西宁府开了家镖局,沈博初坐镇,其他四州镖局分号还在建。 目前,张宅就住着老管家和二十几个孩子,这些孩子学了三年,九、十岁了,每天花半天练武,半天去店铺实习,再等个一两年,便要把他们派出去锻炼,然后再收一批孩子培养。 张老板在张宅待了会,便去找沈博初,他如今已经由单纯的武人转变为商人,气质面貌成熟了不少。 一番客套后,张老板将他打发出胡州,去建镖局和如意楼,胡州总指挥由染布坊王掌柜担任,他如今五十多岁,再过几年就六十高龄,经不起折腾,便留在了总部。 张老板决定将让二号和王掌柜一起坐镇胡州,他带五号去视察,督促进度。 前任管家韩子然在京都,科举去了,几样农作物和种植技术也进京面圣,如今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一两年了。 他功劳甚大,这次科举若在前十得皇上提名,前三必有他的份,他爹如今升了知州。 张老板的四个庄子产量供应胡州有些勉强,沈芸便再买了两个,其他州的便在当地买。 张老板作为失踪人口无法面圣,便得了个御赐牌匾“积善之家”和金银等赏赐,随着作物技术全国范围内推广,张老板名声大噪。 这些也是如意牌子得以在外州扩展,没什么人找麻烦的主要原因。 说到这儿,不得不说说谢芝芝,她招了个赘婿,是个秀才,孤儿。 听闻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谢芝芝带着仆从在一个破庙中借宿,恰好遇到了当时还是童生的他,淋了雨发着高烧,于是有了美救英雄的故事。 之后童生如愿考上了秀才,想起当初那个一见倾心的女子,通过多方打听得知她的情况,正好他符合条件,于是便屁颠屁颠地来报名,最后他凭借一身才华和真情打动了谢芝芝,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是传闻,真实版本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作为合作伙伴,张老板拜访了谢芝芝,见到了那传闻中的董秀才,模样清秀,彬彬有礼,看着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向她说了下自己的打算后,便让她照顾照顾胡州产业,再客套几句,张老板带着五号离开了胡州,南下前往西州。 第191章 师徒见面 三年半没见,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一见杨琰溪了。 以这小子的性子,再不去估计这师父也做到头了。 如今十一月份,天空飘起漫天雪花,下方银白中露出红色,为大地添了几分鲜活。 再过不久天便要亮,一号御剑空中俯瞰下方的长兴城,视线往左移时,见城南郊外某个地方密密麻麻的黑色人点,不禁疑惑,御剑朝其而去。 距离拉近便见那是一巨大的露坛,露坛最上方,一道明黄的身影站在风雪中,手中持香口中念念有词。 一号眉头一跳,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将几张高级符箓往身上一拍,迅速升空。 祭台下方,一个侍卫抬头,望向一号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又将头转回去。 等下方人影只剩下米粒大小时,一号停了下来,心作鼓擂,刚那瞬间他感觉到一道强烈的危机感袭来,似乎有人发现了他的存在,再不走,他会面临危险。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修士的感知能力? 一号思索片刻,拿出望远镜往下望去,扫过祭台下方最前面,便见到一排黄点。 将视角放到最大,一一扫过,排在第二位的好像是在中州拍卖会上见到的司徒宇,再看看皇帝,他的眼睛细长与皇帝最像,第三位长相偏硬偏方,轮廓像。 徒弟是排……第七,一号往后扫看向第七个,看到的第一眼,人虽变了,但直觉告诉他,他便是杨琰溪。 人长开了些也长高了,五官变得立体起来,眉宇修长,但他的眼睛与十二岁一模一样,漆黑深沉,此时更添几分冷漠,鼻梁高挺,与皇帝最像,下颚变宽变长,嘴唇变薄,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他的五官分明起来,有了男孩的阳刚之气,可能是皇室教养,多了几分冷酷和威势。 都说相由心生,看着他这般冷酷淡漠,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也有些退却。 下方升起一股浓烟,皇帝百官正看着祭品燃烧,奏着恢弘的曲乐,等祭品燃烧完毕,皇帝起驾回宫。 一号跟着队伍飘在上方,他看着下方米点大的人影,不敢往下探。南安大街上,百姓匍匐跪拜,除却马蹄和脚步声,未有喧哗。 前方便是皇城,一号停下,看着队伍涌入宫门,拿出加倍放大镜观察起来。 众人随皇帝进了崇明殿,大约一个时辰后人流涌出,一号找到小徒弟身影,跟随他的脚步,见他入了道宫门,进入一个屋子中,看着像个书斋,书斋不远处是一个小校场。 一号从早上等到中午,还未见人出来,直到下午,四个身影去了对面的小校场,看着徒弟在那儿骑马射箭武斗,一号越看眼皮跳得越厉害,他也太狠了! 骑马一副谁挡谁死的架势,射箭又狠又利落,深深插进靶心,武斗毫不留情将师傅干翻,几个师傅被揍了一顿还要笑着拱手,看嘴型是:“殿下武艺高超,臣恐不能及也!” 嘶。 不一会儿,五十来个将士抬着一堆武器过来,为首的将领行礼后,为皇子们一一讲解那些武器的使用,戟、矛、盾等,随后是军事阵型的演示,龟形阵、长蛇阵等。 直到夜幕降临,约晚上七点左右,他们才离开小校场,一号赶紧拿着望远镜观察,见徒弟顺着宫路踏进一座宫殿,以为这就是他住的地方了,看了牌匾,景仁宫。 没想到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出来,向北而去,看他进了一宫内没有再出来,这应该是他住的地方了。 一号在上空徘徊良久,终是打开系统,一张符箓出现在他手中,符箓燃烧,他往眼睛一抹朝下方望去,没有看到灵气、阵法轨迹出现。 略微犹豫,他又拿出一张符箓点燃,往下扔去。 没有检测到阵法。 施展术法破妄,眼中的景象别无二样。 难道担心是多余的? 一号检测装备,隐匿、屏息、拘灵、检测、传送、防御…… 装备齐全,一号御剑缓缓下降,毫无阻碍地落到地面,这让他心中不安,赶紧再检查一下装备,再在心中演练一下逃遁计划后,直接穿墙进了寝宫。 一进去便是会客厅,紫檀桌椅古玩字画,奢华精致,向东走去进入寝室,一号停了下来,看着床榻上闭眼入睡的徒弟,一号沉默片刻,抬脚缓缓走了过去。 或许是脚步声入耳,他陡然间睁开眼,抓起青玄剑便翻身下床,警惕看向空无一人的前方。 一号停下,看着拿剑对着自己的徒弟,不免一阵心酸。 “你是何人?”他的声音变了,变得低沉有些嘶哑。 一号抛出阵盘,屏蔽阵法瞬间将房子笼罩。 “小溪。” 司徒琰身子一颤,好久没人这样叫他了,听出男人声中的伤感,他眼里闪过疑惑,扫过四周看向在声源处,他再次问道。 “你是谁?” 看到他眸中的警觉和冷漠,一号身影显现。 “小溪,是我!我是师父,我来看你了!” 司徒琰握剑的手轻颤,他紧紧盯着前方的男人,窗外月色透进来,余光微弱,他看不清男人的面容。 男人一步步走来,他的面容也渐渐清晰,脸上的悲伤不似作假。 “小溪!抱歉,为师这么久才来看你。” “你,你过得还好吗?”说到这儿,一号有些心虚。 司徒琰见他越走越近,将剑对准他的心脏,见对方没有停下,他喊道。 “别过来!” 一号停下,道:“这是为师的一具人形傀儡。那日没见到你,我给你留了幅画,你看到了吗?” “从南郊到皇宫,再到这里,我跟了一路。我知道你在这儿过得不开心。” “小溪,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让你来京都。” 司徒琰睫毛颤动,他紧抿着唇,看着男人再度靠近,张开双臂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可怀中却一片冰冷,没有温度。 他用力推开了男人,眼角微红,他道。 “来京都也挺好。我找到了我父皇、母妃,现在是万人敬仰的皇子,锦衣玉食,我过得很好!” 一号听完,再微微一想,他除了不开心外,确实过得样样不比他差,于是点点头道。 “确实,为师都有点羡慕了!如果不用上课的话,为师都想待在这儿。” “只是为师比较能花钱,你做皇子这月钱是多少?够不够花?” 司徒琰瞪了他一眼,撇过头,道:“年俸两万两。” 场面顿时有些安静。 一号沉思片刻,一把握住徒儿的手,诚恳道:“小溪,跟为师混!月钱一万两,年终有奖金,不低于十万两。你就让为师打个名号即可!如何?” 司徒琰一脸冷漠地抽回手,道:“随便你。” 第192章 你没叫师父 司徒琰一脸冷漠地抽回手,道:“随便你。” 听到徒弟一口答应,一号脸上笑容更甚,“小溪你真好!” 司徒琰深吸口气,看向男人,问道:“你在哪儿?” “呃,这个…不大方便说。” “你在干什么?” “为师在练功。” “这三年多你去哪儿了?” 一号张口就来,“没去哪儿,修炼卡瓶颈了,需要闭关。” 司徒琰跟了师父半年,也听师父吹了半年,光听语气就知道真假概率多大,他无奈道。 “李公公找我了。” 听到李公公三个字,一号当即脸色冷了下来,严肃盯着司徒琰问道:“他找你做什么?” “你和他什么关系?”司徒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一脸执着。 沉默了会,一号道:“以后离他远点。” 见对方不肯说,司徒琰缓缓转身背对着他,“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脾气!叛逆期的徒弟一点都不可爱。 吐槽归吐槽人还是得劝,一号将他拉过来,“这事你还是别掺和了!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为师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一号扯了下嘴角道:“为师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儿陪你,好吗?” 司徒琰漠然道:“我不是小孩了,不需要人陪。” 一号笑容一滞,他此刻想抽人,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终于冷静下来。 “那为师要是走啦,你可不能哭鼻子!” 司徒琰气得胸口起伏,瞪着对方道:“走,走了就别回来了!” 软硬不吃,互相内耗。 身为师父,怎能如孩子一般?有损师德!阿弥陀佛。 “好啦别生气了,赶紧睡!明儿个还要早起读书呢!卯时上课,酉时放学,都没见你们休息,这比师父当年还累。” 比现在的本体轻松多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她要操七颗心,自个还要修炼,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瓣! 一号将他拉到床边,贴心地帮他盖好被子,见他还要开口,赶紧道了声,“睡。”随后起身远离。 还没走两步便被他抓住手腕,一号转身,见他眼中闪过无措。 “你要去哪儿?” “我哪也不去,说好要留下来陪你的。有事叫师父,随叫随到!” 听罢,他才松了手。 一号走远几步,身影渐渐淡去,消失在房间里。 司徒琰望了许久,房间里感觉不到他的任何气息,他轻声道了句,“在吗?” 忽然一个声音从耳后方响起,“我在。” 司徒琰吓了一跳,他转过头来望向隐了身的一号。 一号抿嘴,尴尬解释道:“为师既不是顺风耳,也不是飞毛腿,自然是要靠近点,不然怎么随叫随到?” 要是用积分那得多烧钱?能省省则省省。 司徒琰无语,他翻过身背对着一号。 就在张杉以为他睡着了时,收到一号的信息,赶紧上线听他道。 “他问了我你在哪儿。”又过了会儿,他继续道:“他说要教我修炼。” 一号一听就知道这老太监准没安好心,竟然要跟他抢徒弟!其心可诛! “我没有答应。” 听到这句话,一号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徒弟没有加入对方阵营,真是令他老脸欣慰。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跟着为师混!为师的教育资源可比他强多了!给你的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只不过这个事儿,得等等。” 一号看着系统那点积分,两个一起修炼就无法应对危机了,不保险,等了两息,才听到他答了声,“嗯。” “小溪,你要相信为师,为师没有说谎!” “我知道。” “他还说了什么?” “就这些。” “你确定?”一号质疑。 “嗯。”他轻轻嗯了一声。 得,不愧是他徒弟,这脾气有他三分!一号不想再度轮回,便道了声。 “好好睡觉。” 他睡下不到三个时辰,约莫演时,宫人便来敲门,洗漱完毕后,他回头瞧了眼床边便走了出去。 张杉看得一脸唏嘘,要是从前的她着火了都起不来。 感慨完毕,距离张老板起床还有三个时辰,得赶紧修炼起来,今天要学习的科目是,巨化术…… 在一号摇她上线时,她刚操控二号谈判完一项断骨续接手术,最终成交价两万两黄金,将手术丢给专业的二号后,张杉赶紧上线。 司徒琰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向一号原先的位置,轻声说了句,“你,还在吗?” 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一号回话,司徒琰又喊了几声,往那位置摸了摸,空无一人。 他环视房间四周,脸上先是气愤,然后委屈地瘪嘴。 “骗子!” 一号站在旁边,没好气道:“你刚才在找谁?” 听到声音从耳边响起,司徒琰神情一滞,随后朝对方满脸怒意地吼道。 “很好玩是吗?” 一号身形显现,站在他面前摇摇头,“一点都不好玩。”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 一号一脸无辜地摆手,“你没叫师父呀?” 司徒琰脸上怒意渐消,眼神闪烁,他垂下眼眸不去看一号。 一号也不理他,不能惯着,走到桌子旁坐下来,给自己倒杯茶拿在手上摇晃,看着茶杯中的茶水顺着一个方向涌动。 一号发了会呆,司徒琰脚步才挪了过来,他站在旁边看着一号,低着头小声吐出两个字。 “师父。” “没吃饭吗?” “师父。”司徒琰喊道。 “坐。” 司徒琰在旁边坐下来,一号手中出现一瓶牛奶,用灵气加热后放在他面前,见他拿起来喝完,一号沉声道。 “为师这三年来过得可比你苦多了。” 司徒琰一愣,抬眼看向对方。 一号也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性子,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折磨他人,于是他道:“为师跟人打了一架,学艺不精,输了,于是躲了起来潜心修炼。” 一号一脸愁容,开始通过对比委婉地表达他的苦。 “这三年来,我都没睡过一次觉,你可比我幸福还能睡几个时辰。我每日都忍受着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而你只要学习便能锦衣玉食吃穿不愁。” “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猫妖,对人类世界一窍不通。自从来到这儿每天都在学习,从头学起,无人教导,跌跌撞撞才有了今日。” “你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 “你这样子,让我寒心。” 第193章 战帖本猫收下了! “你这样子,让我寒心。” 听到最后,司徒琰身子一颤,可怜巴巴地瞅着男人,“师父。” 一号见效果达到,赶紧满脸失望地瞧他一眼,随即转过头去,消失在他面前。 果然,他急了! “师父!”司徒琰看着男人在眼前消失,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那瞬间仿佛天塌了下来。 “师父?师父?你在哪儿?”司徒琰脸色焦急地盲人摸象。 喊了许久,一号都没有出现,他跑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环视四周,他神情有些崩溃,抿着唇眼眶红了,“师父你快出来,我错了!” “你快出来,师父!”司徒琰扑通跪在地上,满脸悲伤,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他想起了中州那日。 “师父,你别不要我!”他双手撑地,低着头,眼泪滴在地上。 “地上凉,快起来!”一号伸手将他拉起来,“嚎什么?我只是出去了下。” 要不是他开了屏蔽阵法,别人都以为是皇帝驾崩了。 司徒琰听到他的声音,起身扑过去紧紧抱住对方,一股冰凉入怀,他却不敢撒手。 “别离开我!”他闷声道。 一号回抱他,轻轻拍着他后背,“嗯嗯,为师就在这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安慰了会儿,一号抓住时机问道:“李公公跟你说了什么?” 过了几息他才答道:“他说,你当年救我是看中我的妖灵体,你想吞噬我获得我的体质才收我为徒。” 一号挑眉,妖灵体?天生与灵气亲和,突破无瓶颈,修炼如喝水的灵体之一!妖灵体有超乎寻常的感知力和灵动力,能模拟幻化各种妖兽形态和气息! 人族的妖灵体能与妖兽沟通,不仅不怕妖气侵蚀,还能吸收妖力为自己所用。 妖灵体虽没有其他什么天妖体,妖莲邪体等灵体霸道,但要是对上,凭借它的特殊能力,也是个狡猾不好惹的对手。 难怪当初见到他时有股亲切感,这这…这种体质它不正契合本体的种族特性吗?好想要! 听到一号的吞咽声,司徒琰搂得更紧了,他道了声,“师父。” 一号回过神来,这是徒弟,有损师德有损师德!于是他道。 “你还是别叫我师父了,我们当道友!” 司徒琰不听,他再次道了声,“师父。” 一号有点为难,不能吞噬留下来就是个烫手山芋,哪只妖兽见了不咽口水?难道他要跟着他颠沛流离?李公公咋就不收了他?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哎哎!别抱了你放手,快放手!”一号想把他推开。 司徒琰死死抱住不松手,以师父的秉性,就算不吞噬也会偷偷溜走。 “师父,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 一号顿时瞪大眼,这小子敢如此炸师父!气煞为师也!定要逐出师门! “好好我不走,道友请放手!” 见他不放手,一号再次以退为进,“这具傀儡浑身冰凉捂不暖的,大雪天抱着容易感冒,你多大了要懂点事,放手!” 听此,司徒琰不情愿地松开怀抱,但两手死死地抓住一号的手腕,不让他溜走。 一号看着徒弟,或许是假的呢?于是拿出一个智能测盘,让他把手放上去集中注意力,看到结果上显示的三个字时,一号麻了。 一号无奈,内心泪流满地帮他抹了把脸,扯了个笑容,“为师不会走的,以为师实力护你不在话下!” “除了这个,他还说了什么?” 司徒琰缓缓摇头,他沉思片刻,有些不确定看向一号,“那时,我好像恍惚了下。” 一号眉头一跳,抓起他的手释放灵力,灵力通过手臂游走他全身,到达他的心脏时,灵力被一道屏障阻碍并反弹,一号迅速收手。 司徒琰突然感到心脏处瞬间的猛烈轰击,疼得面色扭曲,他弯腰捂着心脏,身体发抖。 忽然一道光芒从他体内飞出,浮于半空,光芒扩散拼凑出李公公的身影,李公公看向二人,眸中冷光幽幽,他笑意森然。 “好久不见!猫妖。” 一号目光冷冷地与他对视,片刻后扯唇一笑,“好久不见!李道友。” “本座送你的礼物,如何?” 一号看了眼倒地的徒弟,惊呼一声,手足无措道。 “哎呀!这…我还没弄明白是啥呢,惭愧!不如李道友与我讲讲?” 李公公看向司徒琰,“本座在他心脉处下了道封印,只要一触发,封印便会将心脏炸开!若三年之内不解开——”李公公笑意渐深,“亦是如此。” 一号恍然,“原来如此!幸好你早讲,不然你就威胁不到我了。” “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的秘密。” “无可奉告!”一号耸肩,指着司徒琰道:“若是要这个,动手。” 李公公盯着一号片刻,见他仍旧无动于衷,便道:“妖兽就是妖兽,终究是冷血之物,不会有什么真情。既然如此,不如本座替你解决了他?” 一号淡定道:“冷血不分物种,自古人妖不两立,能收个人类为徒,已是本猫极限了!本猫也不指望他能有啥用。不过收了个妖灵体,这资质倒也不错。” “等本猫玩够了就把他吃掉!若李道友帮忙,这倒省了不少事儿,但他毕竟是我徒弟,我会杀了你,为他报仇!” 司徒琰捂着心脏转头瞧了眼师父,随即一脸淡漠地抬头看向李公公。 “是吗?那本座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李公公看向司徒琰,无情地抬手掐诀。 一号抬头淡定地注视着李公公,耳边是徒弟的哀嚎,他指尖微抖,道了声。 “够了。” “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公公停手,呵呵笑道:“整个人间都在本座的掌控之下,本座若是想做些什么,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忽然他目光一厉,“此封印凭你如今的实力是解不开的!三年后,极北之地,本座要和你一战!你若赢了,本座便放了他。若是输了,包括整个元庆朝、白玉他们四人,你们都得死!” “你若是逃了,他们也得死。” 说到最后,他语气越发狠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李道友既然想要本猫的秘密,为何要等三年?” “呵呵,你希望现在吗?” 沉默几息,一号声音深沉,“李道友真是瞧得起本猫!” 李公公挑眉一笑,“这小国对本座来说不过是些蝼蚁罢了,要多少有多少!” “可你不一样,命格特殊,非此界之人,你身上有本座想要的东西。” “本座清楚你与他们的羁绊,他们的生死就握在你手中!你可以选择逃走。” 身处横断山脉的张杉无情地一爪拍在庚精石壁上,石壁瞬间碎裂,砂石滚落。 一号缓缓深呼口气,轻扬嘴角,“你连我来路深浅都不知晓,还敢明目张胆地算计我?” 李公公脸色冷漠,“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其他一切,不过尔尔。” 反派说话就是有深度!自喻正义的一号为他鼓掌,道:“李道友的战帖本猫收下了。” “自我介绍一下,本猫来自神州大陆,乃神龙之女,行三,吾名九命。” 李公公阴恻恻地盯着一号,缓缓道。 “本座乃东域修士,道号无极。” 第194章 三年规划 窗外大雪纷飞,白色覆盖屋瓦。 李无极的影像消散,一号怔怔地站在那儿,他的手有些抖,也有些冷。 “师父。” 徒弟的声音传来,一号转身去将他扶起,输送灵力为他舒缓身上的疼痛,见他脸色痛苦,直接将他抱起放在床上,默默地用灵力温暖他的身躯。 “师父。”司徒琰一脸担忧地望向男人,“师父,你还好吗?” 一号缓缓转头看向他,道:“我怎么会有事?你没看到李无极都要忌惮为师三分吗?” “为师强大得很!可是神州大陆之主神龙之女,龙的传人,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东域修士。” “师父。”司徒琰看着一号眼睛道,“你走,不用管我。” 一号点点头,“嗯,你的建议我正在考虑……” 司徒琰见对方点头,沉默了会道:“师父,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吃了。” “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考虑得很周到。” 司徒琰:“……” 一号将手掌放在徒弟胸口,“你别动,我再看看。” 灵力缓缓地侵入他的心口,绕着心脏旋转,他的心脏被一道屏障包围,屏障表面闪烁着黄色符文,符文转动着。 或许在三年后的某一天,这些符文组成特殊的纹路,使得符文能量连通,从而“嘣”的一声炸开。 一号不敢动,他不懂得怎么破解,还得研究研究,于是唤出商城浏览起来。 “师父,怎么样?”见师父久久不出声,司徒琰问道。 “小意思!为师准备准备便可破开这封印。” 横断山脉。 张杉尾巴朝几颗石头一点,石头立刻变成金黄色,随后石头飞起,尾巴再一点,石头顿时被一道罡气包裹。 金石头旋转,向远处射去,在百米左右停住又飞回来,击中金色狸花猫时,发出当的一声,落下。 张杉抬爪施展金丝束缚,几根金丝出现在爪中,迅速朝石头延伸并缠绕,爪子卷起金丝往上一扬,石头上升下落时被金丝网截住。 练习结束,张杉紧锁眉头,开始修炼第一条尾巴。 李无极要求三年后与他决战,这怎么可能?三年后第一条尾巴都没有修炼出来呢! 靠系统与他决战,这筑基期身体也吃不消,得增强一下肉身。 妖兽本身体质强悍,这还修体,张杉不敢想象三年后,她会变成肌肉猛猫还是肌肉猛猫? 神识增强只能嗑药多练,她这爪子也握不住灵笔,否则她都想通过画符修炼神识。 想到这里,张杉突然灵光一闪,画符是将神识和灵力集中在灵笔上,灵笔沾上灵墨绘符,灵力和神识便通过灵笔传递到灵墨上,灵笔只是一个注入能量的工具而已。 符修大能绘符临空一点便能成符,这样推算,其实符纸也是承载和维持能量的工具。 那么她可以直接将神识和灵力聚集爪上画符! 效果肯定比有灵笔差,不打紧,就当为以后持笔绘符打下基石。 光是这样修炼也不够,得买装备!丹符器阵,从脚底板武装到牙齿。 一号三年时间便能搜刮五十多个亿,如今六个号一起赚钱,三年怎么也能有上百亿,可以买把仙器!修仙世界最高等级法器是灵宝,仙器在这儿出现,可能会受到天道压制,但就算被压制,也比灵宝强。 不能只靠一把仙器,灵宝也得买。 另外,妖身适合肉搏,人身更适合持武器作战,化形之路遥遥无期,得换种法子变成人身才行。 这又得嗑丹药。 如果打不过,跑路方案也得规划规划。 她一个控制傀儡,加上这些事,就变得有些忙碌了。 傀儡没有自己的意识,它们就像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只能执行命令,但有一定的自主性和智能,比如受到攻击是否做出反应等。 故张杉让它们将无法做出决策的事情,通过连接传递过来,由她亲自操控。 这时间不确定,容易打断修炼。 为了保证之后的修炼进度,她需要一个真正的分身来处理这些事情。 分身基本上有两种类型,一是直接凝聚一道分身,如分身术幻化分身,分身实力几乎与本体相同,这种分身一般用于作战或迷惑敌人,需本体控制。 二是通过炼制一副躯体,注入修仙者的魂力,拥有本体的一部分实力,有自我意识,可与本体共享信息,受本体控制,相当于另一个自己,如身外化身。 躯体需完好无损且没有灵魂,需用精血祭炼并注入修仙者魂力,若需修为却没有的话还得注入修为。 与傀儡相比,分身的身躯需要更加高级复杂的材料,以承载修仙者的分魂。灵傀可以承载修仙者分魂,若是注入魂力,灵傀也相当于一个分身,而且灵傀能自我修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看看价格,中级傀儡上千万,高级傀儡金丹期实力上亿,灵傀更贵三个亿起步! 这得把十来天赚的钱都花出去,还是算了! 购买一个可以承受分魂的躯体即可,相当于一个凡人,不注入修为,不能使用张老板的落积分飞功,但作为分身,系统符箓御剑飞行还是可以的。 有了人身,分身除了赚钱之后也得学学武功了,不能总凭那基础招式,容易被人猜到出招,这样大侠一下子就变傻缺了。 这要求一降,价格就好看了,不过蕴养分魂的材料贵,价格也得三千万起步。 先买炼制分身的小册子,经过仔细研究,分裂魂魄对修仙者魂力和神识要求高,至少得筑基期,但只能分出丝丝魂力,分魂步骤复杂且容易脑瘫。 以张杉目前状态,最好再嗑嗑药拉上保险,趁这段时间将分魂和祭炼步骤熟悉熟悉。 忙啊,事情都堆在一起了,修神识、神魂、肉身、修炼尾巴、学小法术、处理业务、学习分魂、陪小徒弟、操控张老板。 把不紧要的先去掉,陪小徒弟一刻钟即可。 第195章 猎杀时刻一 极北之地。 张浅秋躲在某棵树上,看向前方不远处,一条鲜红的巨蟒吐着拳头大的舌头,从树间游过,朝左方驶来。 红头炎毒蟒感知周围活物的气息,它的感知告诉它,这附近没有侦测到猎物的气息和身影。 它的身躯驶过之地,草木像被泼了硫酸快速变黑,冒起难闻的青烟。 红头炎毒蟒越来越近,张浅秋屏息,待它爬过某棵树时,抬手掐诀。 只见藤蔓迅速缠绕,以天罗地网之势将它包裹,手腕粗的藤蔓坚韧无比,却在触及红头炎毒蟒瞬间变黑蚀化,红蟒滚动着身躯,挥舞着尾巴,青烟将其身影笼罩。 张浅秋面色一肃,快速结印,无数尖藤从地底钻出,它们摇摆着尖头,如眼睛蛇般蓄力朝红蟒刺去,忽然青烟中,一条红尾冒出将尖藤拦腰一扫,巨大的拍力将尖藤压扁。 尖藤表面黑化,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继续朝红蟒刺去,红蟒力所不及之处,尖藤刺出一个个三寸深的口子,血液缓缓流出。 红蟒瞥了眼右前方不远处某棵树,口中蓄力一喷,火龙出现将尖藤灼烧,不一会儿尖藤便燃起大火,失去战斗力。 红蟒挣脱束缚,快速冲张浅秋而来,蟒身掠过树木间,周围无数藤蔓朝它刺来,引起一连串晃动,它张口放出火舌将拦路之物烧毁。 张浅秋却未远遁,静静地蹲在树上,他的身形透明,似乎隐入了周围绿色中,待红蟒踏入一稍微茂盛地带,他再次掐诀。 红蟒感知到地下物体钻出,立刻扭动身子躲过尖刺,忽然旁边一阵唿哨和震荡传来,紧接着一只藤蔓构成的巨刺向它抓去,红蟒灵活闪避,如它半颗头大的巨刺深深扎入地面。 十米高的绿巨人抬起尖锥手,它的脚刚好成形,抬起脚便朝红蟒奔去。 红蟒扭曲着身子,躲过来自地下地上的攻击,一把火烧去,它再次朝张浅秋而来,擒贼先擒王! 绿巨人猛得朝前一扑,红蟒被地下伸出的藤蔓缠绕,见巨人举刺扑来,一条火龙喷向巨人,巨人虽被火焰包裹,尖锥手去势不减朝它刺去,红蟒赶紧扭身躲过,刺朝它鳞片边扎入,刺破鳞片,鲜血直流。 红蟒嘶叫一声,它朝绿巨人爬去,躲过次次攻击,缠绕巨人双脚将其放到在地,吸气欲喷火,不料这时一根紫色尖藤从下方钻出,狠狠朝其七寸刺去。 红蟒眼睛一缩,忍住喷火冲动急忙闪避,尖藤以势不可挡之势刺入七寸下方,从另一侧穿出。 红蟒嘶鸣,它猛地朝其喷出一口毒液,绿巨人抬手挡住,手瞬间黑化腐蚀殆尽,它立刻解体,藤蔓将红蟒缠绕,紧紧勒住它嘴巴,红蟒挪动强劲有力的身躯试图挣脱,藤蔓被渐渐黑蚀。 紫藤见状赶忙拔出,朝七寸刺去,红蟒身躯一大抖,羊癫疯似地抽搐不停,紫藤迅速拔出远离观望,红蟒最终没了动静。 紫藤不放心,小心地再朝其七寸刺去,连刺三下红蟒不动,又等了会,张浅秋才向此处摸索过来。 他观察了下四周,身影显现,招呼紫藤望风,拿出剑将红蟒毒牙连毒囊一同挖出,收起,原地立刻消失他的踪影。 紫藤迅速朝某个方向爬去,不一会儿也消失不见。 森林的东边,莫知羽持剑看向前方那深绿巨树,树上,三棵黄果黄中透青,散发出一阵阵果香,一只筑基八层的斑斓烈焰虎在不远处匍匐着,直勾勾地盯着树上的果子,他的旁边是十几具妖兽的尸体。 再过两个时辰,这灵果便要完全成熟,到时果香更加浓郁,将方圆千里的妖兽吸引过来,一人一兽便要在灵果成熟之时立刻将其摘下。 莫知羽等待着,附近的一只只妖兽被果香引来,又一只只妖兽死在斑斓烈焰虎爪下。 快要两个时辰,果香味愈加浓烈,其中浓郁的灵气令斑斓烈焰虎口水点地,吸引十几只筑基期妖兽前来,天上盘旋着几只鸟兽,它们忌惮猛虎实力却不想放弃,于是在猛虎不远处守着。 “吼~” 关键时刻,斑斓烈焰虎并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而是咆哮,企图让它们知难而退。一只黑熊从妖兽群中走来,它与猛虎同是筑基八层,巨大的身躯震慑众兽,它们忌惮地让开了路。 “吼!” 黑熊朝斑斓烈焰虎一吼,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令它神情一肃,为了这三棵灵果,两只妖兽斗在一起。 两兽相争必有一伤,观众之中必有老六。 不远处的一群筑基五六层的妖兽看着前方二兽打斗,都期待它们两败俱伤众兽分羹。 熊虎二妖兽打得猛烈,猛虎张嘴死死咬住黑熊脖子,黑熊皮糙肉厚没有倒下,它瞧了个破绽一巴掌过去,震得猛虎内脏出血,瞧着巴掌袭来猛虎灵活闪现,朝对方一个利爪抓去,留下一道道爪痕。 灵果最后一点点青色褪去,浓郁的果香袭来,众兽红了眼,不管不顾向前奔去,却被前方两兽一吼,部分妖兽退却,其他却依旧奔来,顿时众兽混战在一起。 狡猾的狐狸和灵活的猴子出现在战场边缘,它们俩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偷偷摸摸地朝灵果跑去,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将近果树时,它俩的恶劣行径还是被妖兽发现,顿时被一波围攻。 源源不断的妖兽正朝这边赶来,莫知羽握紧手中剑,看了眼下方激战的众兽,调整好气息,看准时机立马朝前方御剑而去。 飞速掠过巨树,三棵灵果便出现在他手中,众兽见有老六愤怒无比,又见是个人类,眼眶更红,架也不打了,齐齐朝他追去。 莫知羽上下翻飞,躲过后方射来的利刃、火球、毒液……上方老鹰逼近,黑影将其覆盖,莫知羽眉头一挑,御剑加速。 御剑终究难以跑过人家自带天赋的,更何况此刻技能纷飞。 他压低飞行高度,不顾身上烧焦的衣裳和血迹,抬剑挡开飞来的技能,旁边树上猴子一跃而起,向他跳来,莫知羽脸色一变,赶紧架剑挡住猴子利爪。 第196章 猎杀时刻二 他压低飞行高度,不顾身上烧焦的衣裳和血迹,抬剑挡开飞来的技能,旁边树上猴子一跃而起,向他跳来,莫知羽脸色一变,赶紧架剑挡住猴子利爪。 猴子扑来,冲势让他从飞剑上落下,见下方聚集了满眼通红的妖兽,莫知羽立马御风刹车,一个翻转顺势将猴子砍下去,飞剑迅速朝他脚下飞来挡掉下方的技能。 仅是一会儿,周围便围十几只同级或等级比他高的妖兽。 看着后方越来越多的妖兽跑来,莫知羽握住手中的剑,一道道剑气切开技能,迅速扫视四周,最终选择朝左前方的黑熊精冲去。 黑熊怒吼一声,吼声中带着威慑和精神攻击,令它周围的妖兽头一缩,它弹跳跃起,抬起爪巴掌朝眼前的人类扇了过来。 莫知羽朝上一拐,黑熊巴掌贴剑划过,拍在后方追来的秃鹫爪子上,黑熊抓住它的爪子,秃鹫发出尖锐的“吱”声便被拖下去。 莫知羽闪避天上射下的鸟爪和风刃,一头扎进林中,一只只猴子伸出利爪荡来,一道道“s”划过,总有那么几只能击中目标。 猴利爪向他后背抓去,爪子一收紧,却只是烂了衣裳,露出一层黄色坚硬的甲胄,甲胄布满他全身,莫知羽抬脚踹向侧方掠来的猴背,一剑向后背那张开的猴嘴插去。 猴子咬住剑身,莫知羽双手握住剑柄,发力将其往上挑,猴子感受到口中剑尖上移,大感不妙,松开抓在他肩上的爪,莫知羽挑起猴子向四周扫过,撞落一片猴,猴松开了嘴,与同伴一同掉下。 莫知羽扫眼四周,向左边林中拐去,前方,筑基五层荆青毒藤的地盘,他一头扎了进去。 大鸟在空中盘旋未散,不敢下来,森林是天空的禁区。 些许妖兽停住脚步,一些实力强大的妖兽特别是火属性妖兽跟着扎进去,紫青色藤蔓爬到它们脚边,绊住它们前进的步伐,烈火喷出,藤蔓疼得胡乱飞舞。 越来越多的藤蔓爬出,它们不惧同伴身上的火焰,为所有经过的猎物起舞。 妖兽们看着前方越来越多的藤蔓,终是停下的脚步,返回,不少同伴被藤蔓拖走,消失在林中深处,而一些具有腐蚀性的妖兽却畅通无阻。 他从荆青毒藤的某侧出现,莫知羽颓废地靠在石头旁,吃了几颗丹药调整气息,褴褛衣衫沾着他的血迹,发出一股难闻的焦味和恶臭。 片刻后,他起身踉跄地离开了这里。 森林南边。 苏叶菁看着深潭中快速游动的青鳞幽鱼巨影,它的青色鳞甲在光下闪烁。 掐了个避水诀,苏叶菁提剑一头扎进水中朝青鳞幽鱼而去,青鳞幽鱼瞧见红影进入它的主场,立即游来,一个甩尾向其拍去,卷起一个个漩涡。 苏叶菁见那比人还大的尾巴扇来,立马后退,几道剑光挥去,触及鳞甲,却连一点划痕都不曾留下,鱼精转头继续冲来,口中射出几枚水弹。 她偏身躲过,举剑朝其插去,与鱼鳞相碰发出嗤嗤响,只留下一道一寸深划痕,苏叶菁蹙眉,见鱼精再次冲来,她剑气划向鱼精眼睛,鱼精偏头,剑气划在鳞片上,她边战边往上方移。 鱼精身上出现道道划痕,却未划破它的鳞甲。 青鳞幽鱼尾巴一扇,一道水龙卷朝对方奔来,苏叶菁后退稳住身子,她挽剑转圈朝前一挥,一道水龙卷出现,两者相碰相互抵消,吸力拉扯周围的物体,水面形成一个大漩涡。 鱼精冲来,随苏叶菁一起跃出水面,在最高点掉入水中,溅起一道巨浪。它在水中围着空中红影徘徊,抬头朝其发射水弹,却被对方几剑劈开。 鱼精见她不下来没了兴致,转身离去,苏叶菁见状立马扎水里,剑划过鱼精鳞片,留下一寸多深的伤口,鱼精烦躁地朝她冲去,苏叶菁立即出了水面。 鱼精深水蓄力上游,猛地一跃顶着剑气,朝其撞去。 苏叶菁快速闪避并朝其扫下几道剑气,鱼精没撞到人还挨了打,当即恼怒,水弹送上,鱼头送上,再次蓄力越向空中。 大战几个回合,苏叶菁瞧准时机,她眼神一沉,剑瞬间赤红燃起烈焰,迎面朝鱼精眼睛插去,鱼精赶紧吐出几枚水弹,却被一道火墙挡住,苏叶菁从火墙中冲了出来。 炽剑入眼,鱼精发出怪叫,顶着苏叶菁落入水中。 苏叶菁抓住剑柄死死扒在它头上,青鳞幽鱼鱼头猛甩加翻滚,将苏叶菁连剑一同甩下,水中顿时染了一片红。 鱼精愤恨交加,快速甩尾拍来,大尾带着旋涡使得水下暗流涌动,苏叶菁快速闪避,还没稳住身子,鱼精再次冲来,她瞳孔一缩。 鱼尾扇过,水中霎时红光乍现,爆发一片火海,火又被水浇灭,水面冒出滚滚水泡。 鱼精感受到水温的滚烫,本能远离,左眼的失去使得它少了一边视野,刹那间一把剑顺着眼洞再次插入,剑身炽热蒸腾它脑子。 鱼精又是惨叫一番,猛甩头颅横冲直撞,随着时间推移,它渐渐失去了力气,翻起肚皮。 苏叶菁用灵力包裹,将其收进储物袋中,出水来到岸边打坐调息。 森林北边。 冰原雪狼头狼看着眼前的人类,眼中满是冷厉,它嚎叫一声,十几头冰原雪狼出动,它们的青眼幽幽,锁定前方那人,朝他围了过来。 一只冰原雪狼首先发起进攻,蓄力朝前奔去,一跃而起,身影将对方覆盖,它亮出尖长的利齿朝白玉脖子咬去。 白玉一跃后退,几道剑气扫去,冰原雪狼快速闪避,后方十来只雪狼冲来,白玉剑一挥,出现几十道冰刺,冰刺随着剑的指引向前射去。 冰原雪狼灵活闪避,又撑起道道冰盾挡住,继续朝对方冲来。 看着空中的几道狼影,他向后跃起,握紧手中剑躲避一只,抬剑扫向另一只,撑起一道冰盾挡住后方的爪牙。 狼群围攻,他的剑覆上浓重的寒气,旋身一扫,寒霜向四周扩大,使得雪狼撑起冰盾后退了几步,白玉再一剑插插地,冰寒之力随着剑身向下涌去,无数冰锥从雪中钻出。 雪狼感受到地下的异样,立刻跳开,一道冰刺瞬间原地钻出,几只狼躲避不及时被冰锥穿身而过,顿时响起几声嚎叫。 剩下的雪狼目光幽冷,张嘴凝结冰刺朝白玉射去,白玉急忙闪避,撑起护盾挡住,随着头狼一声狼嚎,几只雪狼冲来,剩下的慢慢合拢包围圈并趁机射出冰刺。 白玉剑气扫过靠近的雪狼,雪狼后退躲避后继续进攻,见雪狼合拢包围圈,他持剑挽起一道水龙,水龙极速转动将他包围在内,白玉引导水龙向四周冲去。 第197章 反派大佬的恶作剧 雪狼后退躲开攻击,张嘴一道道冰刺射向对方,白玉挥剑抵挡,水龙一声怒吼,朝某个方向冲去开出一条路,白玉紧跟其后。 突然,一只雪狼从他身后扑来,白玉转身寒剑一挥,雪狼被剑气震得往后倒去,在地上挣扎几下便站了起身,摆出攻势齿牙咧嘴围着他转。 将要冲出包围圈,水龙将挡在他身后,忽然散成一道道水箭,瞬间又凝结成冰朝群狼射去,狼群又是护盾抵挡。 几枚冰箭朝护盾射来,护盾招架不住破碎,雪狼急忙闪避,落脚时一道冰刺朝腹部袭来,刺了个对穿将雪狼钉在地上,雪狼内脏破碎,地上一片猩红。 又死了几只雪狼,头狼一声嚎叫,剩下的二十多只雪狼全部出动,头狼迈着坚定地步伐跟了上来,白玉剑气扫退几头雪狼,又一个矮身左前切,割破雪狼喉咙。 感受到强烈的视线锁定,他转身望去,与头狼对视,双方眸子无情凌厉,如这冰原般寒冷。 越来越多雪狼朝他跑来,只要他一被扑倒,群狼便一拥而上,将他撕开分食殆尽。 白玉将前方的雪狼震退,调整气息飞身一跃,他撑盾、凝聚水龙挡住群狼攻击,随后剑往前一扫,剑所划过之处,凝聚一道道冰刺。 只是片刻间,他前方便布满上百道冰刺,冰刺旋转,随着剑往前一指,冰刺飞速射去,仅是两道冰刺便将雪狼的护盾击溃,又有十来只雪狼倒下。 头狼一声狼嚎,众狼停止攻击,让出一条道来,头狼直直朝白玉走去。 与只有筑基三四层的群狼不同,这只头狼实力达到了筑基九层,比他还要高四层。 一狼一人对峙,群狼包围观望着。 作为头狼它需要将前方此人解决掉,维护它的尊严和地位。 头狼绕着白玉转圈,比群狼大两倍的头狼忽然发力冲来,躲过射来的冰刺,靠近人类张开尖牙,白玉猛地一跃快速闪避,头狼转头一道冰刺射来,冰刺刺穿对方的护盾,直冲白玉心脏。 白玉持剑偏身,冰刺与剑摩擦发出白光,一股寒气向他身体涌去,头狼奔来,白玉目光一肃快速跃开,没等他落地,头狼已至面前。 头狼扑去冲破护盾,咬住剑身,冲力将他推倒在地,倒地瞬间,一道道冰刺从他身旁钻出,刺向头狼,头狼立刻将剑朝后用力一扯,将剑夺去,它跳跃闪过冰刺,看向对方,眼中带着挑衅。 白玉一脸漠然地起身,抬手掐诀,空中冰凝结成一条冰龙,冰龙朝头狼一吼,随后朝其冲去,他一拍储物袋手中出现一把剑,剑身附上寒气,他跟上冰龙脚步。 见冰龙张嘴冲来,头狼一道寒冰射去,被冰龙一个摆尾拍碎,头狼见状眼神一变,闪跳躲过冰龙大嘴,冰龙掠过之地,结起一层冰霜。 几道剑气挥来,头狼躲过,接着再次闪跳躲过冰龙攻击,朝冰龙释放技能,冰龙身体碎掉一大块,可接着便迅速结冰恢复原状,连试几次皆是如此,于是头狼转身朝白玉奔来。 有冰龙协助,白玉渐渐占据上风,他持剑一转几道剑影出现。朝头狼而去,头狼左右突进躲避,眼中是戾气和杀意,它一个技能朝白玉丢去,躲过冰龙一跃而起,露出獠牙。 白玉持剑几道剑气扫向冰刺,将其打碎,看着迎面而来的头狼架起护盾,持剑抵挡,头狼击破护盾咬住剑身,刚想撕扯,一道寒气逼来,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撑起护盾,冰龙一个甩尾将护盾拍碎拍中头狼身体,头狼往后倒去。 还未落地,冰龙摆尾又来,将它狠狠往下拍去,拍得冰龙尾巴碎裂,这一击拍得头狼五脏出血,头晕眼花,只是片刻还未缓过劲,一根巨大的冰锥射来深深地插进它腹部,将其定在地面,死不瞑目。 群狼看着头狼死去,生命消散,都默默退后转身离去,不久之后,它们会重新选出一个头狼。 白玉掐诀,冰锥拔出,头狼血液流向四周,将其收进储物袋后,他原地打坐调息完毕后,御剑往森林中央而去。 快要到达森林中央,前下方出现一个紫红两个身影,白玉落下收剑,朝李无极拱手便退至旁边。 李无极瞧了他一眼,又抬眼看远方驶来的二人,他微微勾起嘴角。 待四人到齐,李无极抬手掐诀,四道符印分别打入四人心口,符印包围着他们的心脏。 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四人神色一变,目光冷然,齐齐看向李无极。 李无极忽略四人眼中的冷意,道:“此封印凭你们的实力是破不开的,一旦激发,结果你们可想而知。” “师尊要我们做什么就直接说呗!”张千秋苦笑道:“我们一定义不容辞,何必弄这玩意儿?多伤师徒感情!” 李无极看向张浅秋,眼神阴沉。 “本座要你们杀一只妖。” 听到最后一个字,白玉手一抖,他握紧手中的剑,看向李无极的目光更加冷漠。 “它此刻便在横断山脉。” 李无极扫视四人,最后停在白玉身上,迎着他冰冷的视线森然一笑。 “本座要你们将那只猫妖杀死,令其魂飞湮灭!不管用什么手段。” “你们只有三年时间,三年一到,此封印便会自动激发,将你们的心脏炸碎!” “若你们没有完成任务,除了你们之外,连同你们的家族,包括整个元庆朝,本座会让所有人,从人间彻底消失!” 四人听到此话,看向李无极的眼神皆露出杀意。 李无极沉声道:“想要活命,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说完,李无极身影消散,又出现在上空,他向下望向四人,勾唇笑道:“真有意思!且让本座看尔等如何应对!” “猫妖你想不到!你要救的人,会竭尽所能去杀你!” 李无极抬头向笼罩人间的符纹望去,透过阵纹他看向那星空,眼中星辰闪烁,“到时候,你又该如何抉择?” 第198章 分身黎九 当你得知世界即将要毁灭的时候,你要做什么? 正在西州南部的益州的张老板讲,他要不留余力地赚更多的钱! 于是他疯了。 他把不敢拿出来的珍妮纺纱机、玻璃制造、水泥引进,直接包山包地开工厂,招收了三百多个女工,一百多个工匠日夜不停地开工,纺棉纺布造玻璃。 除此外,工厂还有辣条、泡面、面条、香水、火锅底料、乐器,调味料、扑克麻将。 西州和胡州的二五号亦是如此,然后在其中偷偷夹带私货。 如意楼一月举行一次拍卖会,压轴宝物包括功法、武器、药材、夜光石、乐器、医学、气象……等各行各业 开培训学校,厨师、营销、纺织、铁木玉石等手艺工匠、农业、乐器、水利、果树栽培…… 将人培训个半年一年发个毕业证,凭毕业证可在如意牌企业优先录取,若个人开店可考虑如意企业加盟商。 开超市,将自家所卖东西综合售卖,开娱乐场所等各种店。 事情东西太多,张老板不可能一一宣传,于是他创办报社,请说书先生担任编辑,将自己的各种拍卖信息、招商信息登在大板头条,请当地丐帮收集各种情报,填充其余部分。 报纸制作完毕后,将丐帮兄弟培训一波,让他们拿去街上便宜售卖,赠与大户人家,顺便介绍一下订报流程,方便报纸走进大街小巷。 为此,京都一号将改进版造纸术、水泥让徒弟献给皇帝,要求能开个造纸坊水泥厂自供自用。 李无极这边既然已说开了,元庆朝在他的掌控之下,胡州之事想必早已有所察觉,张老板的傀儡身份一看便知,也就不用藏着掖着,直接使用徒弟即可。 商业版图扩展如此大,定会麻烦重重,这不得不再重申一遍如意牌子的靠山,谢氏商行、胡州韩家、七皇子,加上张老板为国贡献和御赐积善之家牌匾,在外面怎么也有几分薄面。 剩下的就只能私下处理了。 最有钱的地方之一莫过于京都长兴,一号用徒弟名号,直接在这儿直接收个拍卖楼,原班人马直接开整,千年灵药功法兵器玉石啥的,全由系统出。 拍卖会一开,几百万两银票入账,正值冬季,火锅先开个十几家,收几个庄子,香水糕点等等复制粘贴一套过来,这就不细说了。 司徒琰今年十五,过了年后便是十六,出阁后便可以出宫为张老板的商业版图添砖加瓦。 三个老外号已经达到一个叫大凌的小国,由于语言不通,三兄弟一起行动,找了个元庆人当翻译贩卖元庆物资,等生意做起来后,三兄弟再分道扬镳。 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张杉已经掌握分魂和精血祭炼法术,现在先选个躯体承载分魂。 三千万起步的跟木头人差不多,张杉往下浏览一下,竟然发现有肉身!我去,这系统会不会…… 点开详情一看,原来是人造高科技修仙产品,本身是没有灵魂的,限宿主使用,再往下浏览,呃,逝者躯体也有,划到最后,仙人躯体也有! 张杉眼瞪手抖,下意识一点,弹出提示框。 “您的余额不足,请充值!” 看着那串比仙器还长的数字,她估计这辈子都买不起。 略微遗憾,张杉点开介绍: 死者生前已签订躯体商用协议,请放心使用!(注:使用对象仅限宿主。) 这句话不得不让她联想很多,能与系统签订协议的人?张杉脸色复杂。 虽然死人躯体便宜,但用着总感觉不太舒服,这不就跟夺舍差不多嘛!说不定躯体中还遗留着死者生前的记忆,有什么遗愿没完成咋办?修仙重因果,牵扯上这些不大好。 思来想去,假躯体容易被修仙者发现,买个科技修仙版肉身,让她隐于凡人中。 没有灵根的,一副皮囊加上灵动的眼睛,五千万,五杂灵根的两个亿起步,供本体修仙都难了,分身还是别修仙了,再者修为比本体强容易失控。 这么多男号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来个小姐姐。 身高来个一米七,身材中等,鹅蛋脸轻清眉,大眼睛秀鼻唇,样貌清秀,笑起来温婉,稍许可爱的小家碧玉型姑娘。 爪子一点,购买成功,山洞中闪现出一个穿着朴素长裙,长发及腰的姑娘。张杉围着她瞧了瞧,跟真人一般,又往她手上摸了摸,冰冷刺骨,像是被冷冻过似的。 给她起个名,叫黎柿?不不不,这不像姑娘名,黎柿先留着,就叫黎九,怕某些人忍不了吐槽。 先来个精血祭炼。 张杉用灵力托躯体坐下,走到她面前,调节自身气息,张口吐出一滴精血,顿时精神萎靡许多,赶忙吞颗丹药恢复恢复精神。 她掐诀,将精血拉出纹路形成一道印记,将其打入她额头,继续掐诀,将神识附着躯体祭炼一番。 接连打磨几天,张杉睁眼,对面的姑娘也睁开水润柔亮的大眼睛,张杉抬爪,姑娘抬起玉手,试验多次,控制灵活。 连续祭炼几天状态不太好,张杉又调息了几天,开始分魂。 先准备好养魂丸护魂丹,调整好姿势,张杉闭眼,识海中央的她同样盘坐着,接下来这一步就是抽取魂丝,就像自己给自己拔牙一样,怕疼舍不得难受。 张杉抬爪掐诀,识海中,一只模糊的白爪渐渐形成,白爪朝狸猫身上轻轻扯了一把,狸猫顿时疼得面目狰狞身体抽搐。 反映到张杉身上,她的身体也跟着抽搐起来,睁眼便见爪中一缕乳白色的魂丝,张杉忍着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止住抖得不成样子的爪,将魂丝拉扯成一道禁阵契纹,再次打入黎九额头。 张杉掐诀结印,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后,脑子有些懵滞,她赶紧吞下几颗丹药,运转功法加速药效。 片刻后,黎九心脏开始跳动,越来越强劲有力,她的体温上升,脸色慢慢红润起来,黎九睁开眼,她双目渐渐聚焦,从此这具身体便有了主人。 黎九皱起眉头,本体的痛苦通过共享连接传递给她,她倒在地上浑身发颤,抖着手打开商城,买了几颗糖送入本体口中,糖的甜味在本体口中蔓延,却怎么也缓和不了这股无处不在的痛楚。 “哎呀!我真是被抽魂丝疼傻了,此刻应该买丹药!” 黎九立刻购买几颗丹药塞入本体口中。 天气寒冷,黎九穿着单薄的衣裙,冻手又冻脚,她赶紧给自己买套衣服穿上,再给自个铺个床,围个棉被,守在本体旁边瑟瑟发抖。 第199章 没有准备好 黎九对疼痛忍耐度极限上升,守了半天,本体终于睁开了眼。 “好疼啊!” 张杉哭丧着脸道:“比血脉融合还疼,我以后再也不想抽魂丝了!” 黎九皱着小脸道:“能否把共享关一关?疼到我了!” 张杉不肯,“我们是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就不要骗自己了,我们自己心里门清得很!” 张杉看着眼前抖成筛子的分身,小脸冻得通红,抿嘴不满地看着自己,眼神清亮清亮的,也可怜可怜的,这效果真是满意极了! “小九,抱抱!” 张杉过去一把抱住黎九脖子,在她怀里蹭蹭,脑海中分身的感受立即传来,没错,是冰冷入怀。 黎九作为分身,受本体牵制,与本体不同生但共死,本体遇到危险,她也会本能的保护本体。 她不能拒绝本体的任何请求, 黎九一边感受着怀里的毛绒冰凉,一边感受着连接传来的温暖,苦着脸用棉被将本体裹住。 于是一人一猫在这凉飕飕的洞穴中相拥而眠。 张杉睡得香甜,黎九睡得并不安稳,本体通过共享链接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她,时不时被一个号敲醒。 张杉一连睡了几天,黎九身上存储的营养液消耗尽,她不得不开始生火做饭,肠胃功能还没完全运转,她只能喝些米汤。 等张杉醒来,瞬间接受完分身的记忆,稍微整理了下,一切都在进行中,小麻烦不是问题。 张杉往洞府边上看去,那是分身给自己搭建的粉色公主床,粉色?她什么时候喜欢这颜色了?床垫是席梦思,被子是熊皮被,晚上有时候会被热醒,旁边一衣柜里堆放着衣物,衣柜旁是一面全身镜,前面的桌子上一堆化妆品首饰。 她不会化妆,分身买了几本书在学,搭配衣服也是。 看了眼在用灵石饭煲煮米汤的黎九,张杉撒出一堆金属性灵石,开始修炼起来。 洞府里大部分生活都是枯燥无味的,黎九不用修炼,她处理完业务便逛商场学搭配化妆,给自己做饭。 观察了几天,分身没表现出什么异常,言行举止完全像个人类,身体功能也恢复正常,张杉准备让她前往人类世界生活,她留在这儿还得给她建个茅厕什么的,又不想吃辟谷丹,吃喝拉撒的麻烦。 她是不会承认她是羡慕嫉妒了的。 张杉来到地面送别分身,分身一脸愁容地望着她,伸手在本体头上摸了摸,毛绒柔顺。 “我走了,保重!我会想你的。” 张杉拍开她的手,忽视链接中传来的兴奋,道:“好好赚钱。” 黎九穿着一身白熊皮,掏出飞剑,在本体面前一个蹦跳,御剑朝东渐行渐远。 狸猫望向天空,雪花飘飞落在她的毛发上,一会儿便覆上一层白雪。 周围一片寂静。 张杉望了会,转身朝山体走去,山体轰一声打开一道石门,待她走进去便立刻消失不见。 …… 京都。 三道剑光从北方划入城内。 如意楼一号包间内,一号右手端着高脚玻璃杯,杯中是半满的葡萄酒,他左臂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品尝着美酒的酸与甜。 楼下,拍卖师正在拍卖他那几千积分购买的翡翠环玉玻璃镜。 “六万五千两,还有没有人要?” “六万五千两一次!” “六万五千两二次!” “六万五千两三次!恭喜八号成功拍下翡翠环玉玻璃镜!” “接下来是第十七件拍卖品,青宴弯月刀!此刀……” 又是六十五万积分入账,一号勾起嘴角,举着高脚杯朝旁边墨绿色身影道。 “恭喜为师喜提白银六万五千两!干杯!” 一号碰了下放在他面前的酒杯,便仰头喝了起来。 又是新的一年,这是本体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六个年头,在她研习分魂大法期间,年关悄悄地接近,除夕一天司徒琰都没有放假,还在学习。 在元旦那日终于放了一天假, 皇宫中跟民间差不多,挂灯笼贴对联,他凌晨去庙里祈福,然后参加百官朝贺,祭祖,中午吃饭,下午陪母妃,傍晚参加晚宴,晚上与其他皇室成员守岁,画画作诗,看冰嬉烟花表演。 一号跟在徒弟身后蹭了些娱乐节目看,宫中的规矩多,仪式感也强,但要论好玩尽兴的,还是在民间。 如今一月末,徒弟十六岁,出阁,终于从皇宫里搬出来啦! 皇帝封肃亲王,岁俸银三万两,禄米三万斛,锦四十匹,紵丝三百匹。还有纱罗绢,冬夏布绵盐花等皆岁支,马料草月支五十匹,其缎匹岁给匠料,赐府邸和僚属,给官职节度使,武官虚职。 为了皇权集中,元庆朝皇子分封只给封号,没有封地。 总之一套庄严正式的流程下来,他就封了亲王搬出了皇宫,非诏不得入宫。 司徒琰蹙眉看了眼师父那放纵的姿势,默默转过头去,端起酒杯喝了口。 “小溪,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一号问道。 司徒琰垂眸思索了会,他沉声道。 “我母妃还在宫中。” “我今年十六了,她要给我选王妃。” 一号嘴角微微翘起,“好事啊!哪家姑娘?” 司徒琰缓缓摇头,“我不想成婚。” 一号愣住,他思绪一拐,想起了一个话题,年轻人为何不想结婚?房子?车子?票子? 他有了啊。 于是一号问道:“为啥?” “我——”司徒琰停顿了下,说道:“我还没有准备好,也没有喜欢的姑娘。” 第200章 这种道,意外吗 “我——”司徒琰停顿了下,说道:“我还没有准备好,也没有喜欢的姑娘。” 一号忍不住想逗逗他,“喜欢什么样的?为师也替你找去!” 他想起刚入长兴城门时见到的,那举止颇有大家范儿的姑娘,又想起徒儿为人家拍下一把琴,闹出了绯闻。 “大理寺卿嫡女周琇莹?” 司徒琰嫌弃地看向他,“我与她没关系,那把古琴原是她祖母遗物,十年前被人盗走,她找我,让我帮她拍下,她帮我做事,这本是一场交易。” 一号挑眉,“她为何会找你?” 司徒琰转头望向下方拍卖台,目光平静,“七皇姐想要那古琴,她性子蛮横,无人愿惹,周琇莹担忧仅凭她一人无法拿下古琴。” “而我在京都得罪了不少人,虽得白家庇护,可终独木难支,她看出我的窘迫,愿意提供一些帮助。” 一号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这徒弟受针对大部分是他的原因。 “这事你就别瞎掺和了。” 一号点点头。 古代盲婚哑嫁甚多,法定最早十六十四,还未成年呢!贫困百姓到这年龄便为孩子举行成年礼,成婚减轻压力。 皇室因香火政治等因素,皇子也是早早成婚,像徒弟这岁数的皇子,早就定好王妃准备成婚了。 故对成婚年龄放宽的就处于这两者之间,十七八或者成年,但大多数也早定了人家。 这年纪徒弟定亲还勉强接受,但成婚过早了点。 一号不由攒眉,成婚的话徒弟还修仙吗?不成婚的话他娘就他一个儿,这又咋办? 两难问题。 但这问题不属于他,他也决定不了,于是他把问题丢回去。 “不管你如何选择,为师都尽可能助你一臂之力!” 小骚年,烦恼忒多! 司徒琰眼神淡然,抿了口葡萄酒道:“嗯,此事我自会解决。” 随着最后一件千年灵药被拍卖,一号入账两百四十多万两,他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这京都真是有钱! 别看徒弟当个没封地的亲王年俸只有三万两,这只是最低工资,他母族那边可是给了庄子铺子,这一年纯收入至少一二十万两。 这只是明面上,皇室对成员的私产有限制和管理,他们会将一些资产挂在亲信名下,私底下还会投资,或为一号这样的商贩提供庇护,还有参与政事,获得赏赐,赠礼等等这些。 京都虽房价贵房奴多,但买一个几十万的五进豪宅不成问题。 徒弟的亲王府是七进的,一个字,大! 一号花个上百万是买得起的,但他干嘛要买? 拍卖会结束,一号起身,跟在徒弟身后离开如意楼,他现在是肃亲王的贴身保镖。 大街熙熙攘攘,地面的积雪早被专人扫除,露出湿漉漉的石板地,天上飘着孤零零几朵雪花,撑伞多余,不撑又被叮凉。 一号为自己撑把伞,仰头看雪花下落,神情惬意地扫视伞下四方,掠过前方不远处走来的白影,他目光只是稍微停顿,便继续扫过。 一号握紧手中的伞,移向徒弟头顶,见徒弟偏头看过来,一号扬起嘴角,给了他一个笑容。 徒弟眼中闪过疑惑,但他什么也没问,或许笑容是会感染的,他回了个微笑,便转头继续往前走。 白影从视线边缘掠过,淡去,一号微松了口气,可眼中却露出一丝茫然。 他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也许只是转眼间,有些事物便远去了。 不可念,不可追。 跟随徒弟回到偌大的亲王府,亭台花榭假山楼阁莲池,景致虽好,却缺少人烟。 以后,他便要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 一号眼中茫然,孤独感袭来,他不知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拯救世界吗?可这世界与他无关啊。 修仙?为何要修仙呢? 修仙界上万年飞升的也就那么几个,许多人都停在了中途。 有的是迈不过去,有的是无所谓,有的是被俗事缠身,而有的是却被身边的风景吸引,停下了向前的脚步。 走到最后的无不是心志坚定之人,而他们走到最后,也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大道且孤,唯一人独行。 她亦是如此。 横断山脉。 张杉睁眼,抬头看着这黑漆漆的洞穴,来此便是一人,现在也是一人,分身是她,傀儡是她,终究只有她。 她双眼无神,陷入回忆了之中,周围一片黑暗寂静无声,时间仿佛停滞,她似乎回到过去,眼前是她的经历,每一幕,每一刻,无不有她,却无属于她。 她周身灵气翻涌,识海动荡,她在回忆中追寻,摸索,她到底想要什么? 亲情、爱情、友情、长生、变强、无拘无束…… 她本一生散漫,从不刻意追求什么,逃避什么。与人同路,她便与人欢笑,独自一人,她便与自己交谈。 她是怕孤独的,可一人时却并不多是孤独,与人在一起时也不多是陪伴。 为什么呢?她只是觉得心是这样,感觉是这样,因为心和感觉都是如此,她便感到孤独,感到开心,会向前,会后退。 她从来不追求什么,只是觉得应是如此,她便做了。 原来,她想要的一直是自己的心念豁达!坚定追寻的是本我! 张杉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心境豁然开朗,眼前场景消散,随即一道光韵袭来,如同破晓时分,天边第一缕晨曦穿透黑暗,带来希望与光明,心灵深处的束缚仿佛被一道光芒瞬间打开,释放无穷的能量与智慧。 眼前展现的是广阔无垠的世界,她感到浑身轻盈,整个身体像是化作了虚无,融入天地之中,这种感觉玄妙至极! 她的心如展翅的飞鹰,自由地翱翔在这片天地之中,这是一片没有任何的束缚和限制的领域,只有真实的自我和无尽的潜能。 心思一动,地面出现座座大山,山中麋鹿饮水,猛虎捕猎、白兔觅食……山中一切都与她有关,似乎山是她,麋鹿是她,猛虎也是她,她整颗心从未有过如此空旷与浩大! 在这里,她是独一无二的,这世界是她,她便是这世界,是这世界的主宰。 她感受着天地中的一切,在这个世界中,她看到了自己,那只狸猫趴在清草地上,惬意地摆动尾尖,她抬头望着自己,眼中有柔和与温暖,有智慧与力量。 她围着狸猫转,她并无实体,而狸猫却转头一直看着她转,她笑了,狸猫也微笑回应,这一刻,天空是那么的明净纯亮,她感到那么平静与和谐,安宁和满足…… 眼中光芒消散,渐渐黑暗下来,她周围灵气翻涌,直直往她身体里钻。 张杉久久未回过神来,忽然她眨了眨眼,目光一亮,她激动地爪抖。 她她…她刚刚才是悟道啦! 张杉闭上眼,静心凝神,试了几下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 感受着周身浓郁的灵气,丹田扩大了几倍,她撒上一堆灵石,运转功法…… 第201章 为什么要杀我? 张杉的悟道打断了黎九与一号的连接,待再次连接成功,已经是三天后了。 连接一成功,她便看到自己站在王府屋顶,手中举着剑对准前方的白影,黎九挑眉,傀儡告诉她,此人夜闯肃亲王府。 一号收剑,叹了口气问道:“可有何事?” 白玉看着一号,脸色复杂,他沉默半晌轻道了声,“安然。” 几息后,一号沉声道:“你大哥没告诉你她死了吗?” 又等了几息,他眼神黯淡下来,“你在怨我吗?” 一号缓缓摇头,“她没有怨过你,这是她的选择。” “你也拦过她了,可是她不听,你有什么办法呢?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过去了。” 白玉看着一号,又垂下眼眸,转头看向黑夜中的三三两两的雪,眼中露出丝丝悲凉,他涩然道。 “我,如今是李无极的弟子。” 一号点点头,“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每人都有自己的无奈。” 白玉转过头来,与一号对视,冷风晃动他额边的碎发,他轻声道:“你变了许多。” 一号看着雪落在他的发上,黑夜中对面的白影有些单薄。 他长高了些,那张脸比以前多了些英气,脸上不再是那温和的微笑,眼眸也没了温柔,一脸的淡漠和冷意,眸子多了些愁绪,他也许好久没笑了。 一号朝他扬起了嘴角,道了声,“你也是。” “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的!嗯,不笑也好看。” 白玉一愣,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他问道:“你和李无极是何关系?” 一号一脸思索,挠了挠头,不确定地看向他,“我,是他想要杀的人?总之,我们现在是敌人。” “怎么,你来这儿是要替他杀了我?” 一号看着对方,见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一号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再次问道:“你,要杀我?” 白玉垂眸,没有说话。 一号见状,顿时戏精上身,他脸上渐渐布满悲伤,不停地点头望向左又望向右,抿着唇哭丧着脸,似是不相信这一切,他重复道:“你要杀我。” “你要杀我!” “你竟然,要杀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杀我,就因为我是妖吗?” 一号仰头,似是眼中有泪不让泪流下来,他抬手抹了把不存在的泪水,一脸决然地看着他道。 “给我个理由!” 白玉见一号这副模样,脸上闪过几丝无措,他张了张嘴嗫嚅道:“我…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他我了几声还没说出口,一号一把扯住他衣领,声音悲痛欲绝,“为什么?说!我对你不够好吗?” 白玉不敢面对他质问,偏过头去,微摇了摇头。 一号继续逼问道:“那你倒是说啊?让我知道为什么?” 白玉再次张嘴,这次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只好道:“你别问了。” 一号无语,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把脖子亮出来。 “杀!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跟你姓!” 一具傀儡而已,大不了再买一个!哼,就是有钱! 见他不动手,一号把剑递他手里横在自己脖子上,一脸决绝。 “你不是要杀我吗?来!我给你杀!” 白玉见他抓着自己的手便要抹脖子,想拉回手却被他紧紧抓住,无奈道:“放开。” 一号不放,一脸悲壮就是要抹自己脖子,天杀的!亏本体当初还救了他,白眼狼! 白玉抿唇,一语戳破,“你只是一具傀儡,就不要闹了。” 一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迅速沉下脸来,“怎么?你还要杀我本体?” 一号上下扫了他一眼,摇头道:“我劝你放弃!你最多能杀杀我这种连皮肤都不舍得买的傀儡了。” 若是杀了张老板,本体非得从地下钻出来打爆他的头不可! 白玉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一号小心翼翼地收回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烦闷道:“你到底咋想的?要是李无极逼你你就说嘛!” “我像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连这都猜不出的人吗?” 白玉一脸无奈地看向他,猜得出来那他刚才又是做什么? 接收到对方的表情,一号咳了几声,抓住他的手想释放灵力探查一下情况,却被对方拒绝了。 一号耸耸肩,“算了,随你。” 一号眼睛一转,试探道:“你们找到我的位置了?李无极告诉你们的?” 见白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号继续问道:“李无极有没有给你们什么厉害的装备?” “你们什么时候去?” 白玉摇摇头,“别问了。” 一号见状不再得寸进尺,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道:“唉,好!感谢你能来提个醒!” “本猫在横断山脉,恭候各位大驾了!” “还有——” 一号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翘起嘴角,“李道友,虽然知道你没安啥好心,但还是多谢你能放人过来让我们战前聚一聚。” 半空中,李无极看着这一幕,眯了眯眼。 第202章 竟然是紧急通知! “还有——” 一号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翘起嘴角,“李道友,虽然知道你没安啥好心,但还是多谢你能放人过来让我们战前聚一聚。” 半空中,李无极看着这一幕,眯了眯眼。 一号转头直直地注视白玉双眼,厉笑喝道:“战场上我们便是敌人,对于要杀我的人,我从不会心慈手软!” “本猫心宽,你此次前来提醒我,算是还了救命之情。” “以后我们之间,再无半点情分!” 一号说完,拂袖离开。 白玉看着一号离去的背影,脸色多了几分苍白,他缓了口气,也转身离开。 …… 横断山脉。 张杉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她待了三年多的地下洞府。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她一只猫,不用穿衣物食物现买现做,刷牙什么的一个清洁术就行了。 将阵盘收好,石壁上的庚精石和金刚石扣下来,塞入已经扩宽到1024立方米的系统空间中,就算收拾完毕了。 清点一下装备。 穿山银甲、圆筒针、高科技发射器、庚精石、金刚石、柯南版套装、9万两银票、硬笔、元庆朝地图、酒囊、纸十张、迷药粉2斤、毒药毒液各2斤、护神符、人修功法等修仙书籍、飞剑、护盾、玄妙祭元鼎、两仪幻杀阵、拘灵阵。 积分: 庚精、金刚石这两种石头坚硬,用来发射再好不过,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来点人间迷毒药,关键时刻或许能发挥出乎意料的效果。 修仙器材就五件,一个还没啥用,剩四件。 玄妙祭元鼎扛化神巅峰伤害,也可砸人,两仪幻杀阵金丹期实力,其他两件筑基期使用。 事业都在起步阶段,七个号又花又赚,四个月6个亿还行,但还是要批评一下分身,人家都要打上门了,这点积分怎么够花? 黎九:“老娘一个月前才出……” 张杉:“行了!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只看结果!下个月没有5个亿,你就等着领盒饭!” “叩”地一声,张杉利索地挂断电话。 六个亿用来打架的话,金丹期每秒以百计,元婴以千,化神以万,依此类推,大乘期和渡劫期大体实力相差不大,渡劫期只是修为和法力有些质变,为飞升做准备而已。 故算大乘期以千万计。 因血脉融合和悟道,本身灵力筑基中期,肉体筑基巅峰,法体双修。 经过四个多月的学习,十五种法术基本学会。 白玉实力大概在筑基中期,若李无极没有给他们四人发装备,妥妥吊打,要是李无极中间掺和一脚,做最坏的打算,假如他们实力大乘,这点积分就够撑60秒! 60秒,早死与晚死的区别。 故积分不能如此用,得准备些逃命装备。 张杉又刷起商城来,需要个超距离+尽可能瞬间传送装备。 细细浏览,张杉双目直直地盯着一个单体传送法宝,时空鉴! 可以在五千万公里范围内随机传送!要知道大乘期时速也就一百三十万公里,具体传送距离与注入的灵力有关,筑基期中期注入灵力五秒钟,大概能传送九百多公里,约筑基期飞三个小时。 能量注入完毕后开启传送,两秒内传送完成。 空间传送距离太远对修士神魂有影响,故低级修士传送一两次就要休息,高级修士可多传送几次。 九百多公里对于筑基修士来说影响不大,还可以再传几次。 法宝级暂时买不起,这个等有钱了一定将它拿下。 现在还是买几个捏碎即传的一千公里传送玉佩凑合一下。 再买一下穿山黑甲,金丹期的被李无极几剑划破了,先造个扛元婴初期伤害的再升级版,两亿五千万积分,功能与金丹版一样,自动激发护盾、金丹初期利刃、屏蔽神识、加速。 不过如今自己尖牙利齿的,头盔就不用护嘴了,牙得当武器使。 剩下三亿五千多留着做保险。 张杉看了眼山洞,穿上黑甲,再贴上几张隐匿符,毫不犹豫地御剑朝西而去,元庆朝产业太多,打起来毁坏了就不好了,她要离开这个国家。 横断山脉在西州边境,有一半山脉在境外,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到边境只需飞半个时辰即可。 张杉蹲在飞剑上,低空飞行,拿着望远镜观察四周情况,方圆一千里内,安全。 直到她飞离元庆境内,都没有发现敌人逼近,张杉大松口气,快速地朝横断山脉外驶去。 然而,事情总是那么不尽猫意,该来的总是说来就来。 前方千里处出现空间波动,张杉心头一紧,立马刹车,开启高度警戒模式。 只见空间波动后出现五个人影,最前方的显然是李无极公公!他背着手一副高深莫测形象,仿佛在说猫妖,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张杉气极,这距离她收到通知不到两个时辰,泥马一想,这竟是紧急通知! 直接从京都撕裂空间过来,定点投放,有没有搞错?怎么发现本猫在这儿的?我艹¥&…… “猫妖,你要去哪儿啊?”李无极笑得意味深长。 白玉站在李无极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的黑影。 装逼?哼!张杉如黑猫骑士般站起身,尾巴一甩,语气充满傲气自信,“本猫知晓尔等即将降落此地,自然是在此等候各位!” 张杉露出黑长尖利的爪子,挑衅道:“怎么?李道友也要来试试身手?” 李无极扫了眼张杉,似是有些不满意,他蹙眉道:“筑基中期?” 张杉见状,赶紧叹气劝散伙,“唉!本猫与李道友你打了一场,元气大伤,如今这点修为恐入不了李道友的眼,不如散了?过几年再来!到时候本猫定当奉陪。” 李无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阴着脸道:“那身皮甲还算个样子,就让本座看看你如今的实力!” 李无极斜眼瞄了下白玉,白玉出队御剑上前,手中亮剑。 张杉与他对视,双方沉默无言,几息后,张杉率先出手,爪子一挥,一道利刃过去。 白玉一道剑气便将其挡掉。 张杉眼神一冷,三把飞剑瞬间出现在前方,又立即朝对方射去,只听三声金属碰撞声,便被对方三剑挡开,张杉控制飞剑继续朝他射去,飞剑速度越来越快,攻击也越来越猛。 第203章 看我一打四! 忽然,对方将飞剑挡住后,朝她冲来,张杉立即几道利刃朝他扫去,对方挡掉来至面前时,张杉瞳孔一缩,朝他释放幻术,趁对方愣神间拉开距离,操控剑飞来将白玉包围。 “白玉!”李无极声音冰冷带着压迫。 白玉动作一顿,握紧了手中的剑,引出一道水流阻挡三剑围攻,几枚冰刺朝狸猫射去,自己也冲了过来。 张杉也不惧,将冰刺打碎,迎面对上。 利爪与剑相碰划出道道白光,双方眼中皆是冷肃。剑气冰刺水箭扫过张杉的黑甲,被黑甲挡掉,利刃与飞剑朝白玉袭来,他一套剑招加护盾法术抵挡。 张杉乃灵敏型妖兽,空中作战不利,于是她便打边往下移去,将近树林时一个跳跃,狸猫的身影消失不见。 白玉落在地上,与四把飞剑战斗,同时观察警惕四周,寻找狸猫的身影。 张杉施展隐匿悄悄绕到他身后,抓住一个间隙猛地向前扑去,伸出爪掌,被对方转身挡住,张杉一脚踹到剑上后退。 白玉被冲力踹得后滑几米,施展水流控制飞来的几把剑,随后将剑冰封掉落地面。 李无极看着下方一人一猫战斗,感觉不过瘾,抬手一挥,后方三人御剑而下,他看着下方处于隐匿状态的狸猫,眸中一道道阵纹浮现,他眼中映射出狸猫周身能量波动。 张杉见另外三人下来了,顿时眉头一皱,立即转身欲走,一道强悍的剑气从上方划下,张杉警铃大作立马后退,咬牙切齿地看了上方这个老阴逼一眼,转头迎战四人。 二重影分身一放,从一对四变成一对二,一个巨形化,小猫变大猫,一巴掌拍倒一个不是问题。 大猫张杉对阵白玉张浅秋二人组,看着冰刺射来,藤蔓朝她涌动,张杉几爪抵挡冰刺,切割藤蔓。 张杉抬眼看了下李无极,他不动手的话,与他们对战也可试试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一对二,得干掉一人,控制先除!张杉将目光锁定张浅秋,施展隐匿身影消失。 分身见火焰扫来地下突刺,立马闪避,这对于灵敏性的她根本不是事,见二人冲来,分身与本体做出同样选择,隐匿起来。 张浅秋见狸猫冰冷的眼神射来,大感不妙,立马借助草木隐匿,一人一猫玩起捉迷藏。 张杉嘿嘿一笑,施展破妄,看到这个老六竟狂退二十米,躲在树后东张西望,不禁嗤之以鼻。 悄悄接近,快至跟前时,张杉爪子碰到藤蔓,藤蔓瞬间蔓延,狸猫灵敏闪避后退,看到老六又狂退二十米,张山无语了。 再追下去与分身距离太远,分身会消散,张杉只好先放过他,转头和冲来的白玉打斗起来。 分身这边,面对两个攻击性选手就显得热闹多了,隐匿的分身一跃而起如猛虎般扑向苏叶菁,苏叶菁感受到杀意袭来,撑起一道火遁。 肉身筑基巅峰的分身一爪便将火遁拍散,苏叶菁受到冲击后滑十米才稳住身形,分身拍完立即隐匿起来。 哪知那莫知羽能感应到似的,直接锁定分身朝她攻来,不知掐了什么诀扔向她,分身的身形显现。 张杉瞧见,顿感不妙,这李无极果然给了他们对付她的法子!再打下去就要动用系统积分了,开启一股脑猛冲模式!黑甲护盾可扛元婴,随便他们揍。 张杉眼神逐渐冰冷,“喵~”一声朝白玉发射音波攻击,随后隐身迅速冲来,有黑甲加持,张杉速度飞快,直接一爪切开了对方的护盾,将他扑倒在地,张嘴朝他脖子咬。 看着狸猫眼中的杀意,白玉用力撑剑挡住利爪,不让对方尖牙靠近,僵持几息,在狸猫快要咬到脖子时,狸猫忽然弹跳开来。 只见几道藤蔓迅速地朝狸猫伸去,狸猫却不管不顾,一爪便将藤蔓切开便冲来。 张杉冲到白玉面前,直接向他胸口拍去,忽然一股能量从他身上释放,张杉被震得一个后仰翻身才稳住身形。 她面色一肃,见白玉上方出现一条冰龙,地上紫藤蔓延,便知对方开大了。 张杉闪过冰龙攻击,施展强化,为利爪附上锐气切开地上藤蔓,几经曲折,张杉再度扑向白玉,瞬移至他身后一巴掌将其拍飞,咔嚓撞倒好几棵树,张浅秋照样如此。 分身也瞬移,将另外二人打趴在地,这招叫出其不意。 张杉看向上方的李无极,呵笑道:“他们不行哦!火候不到家,李道友还是再带回去练练!” 李无极眯了眯眼,“莫要着急,好戏还在后头!” 听此,张杉看向奔来的四人,分身快要消散了,索性撤去,施展金丝束缚,然后施展烁玉流金,一道金网从上而下将他们笼罩,四人分别施展技能将金网切断。 四人开大,白玉的冰龙实力似乎活了起来,张浅秋的紫藤附上黑色,苏叶菁凝聚一头火凤,莫知羽用土堆了个巨人。 地面震动,空中龙鸟鸣叫,冰龙掠过地面瞬间结冰,黑藤留下焦炭,火凤温度灼灼,土巨人力大无穷。 张杉眼皮一跳,闪避,几道金丹利刃划过,打是打破了,可是它们不过几秒又聚合了。 冰龙一个摆尾拍来,接着巨人火凤黑藤,张杉瞬移腾挪,将利刃威力提到元婴期,将他们大招一个个揍扁,黑甲上留下焦黑冰霜灼热泥土。 连跨两个大境界,四人只好吐血,然后拿出堪比元婴期的武器,黑剑火剑大鼎、一支笛子。 冰龙火凤大鼎飞向张杉,笛子吹得张杉呆滞,产生放弃抵抗的念头,张杉召唤出玄妙祭元鼎,立刻精神焕发,操控炉鼎朝四人大招撞去。 又是高境界压制,四人内伤加重,小小筑基如何比得化神巅峰? 第204章 离开横断山脉 玄妙祭元鼎撞掉四人大招后,直接朝四人袭来,随着轰一声四人被撞飞得远远的。 要不是张杉控制了力道,只有形式没有伤害,他们早已皈依我佛。 人已干完,积分也少了上千万,张杉心里寒凉寒凉的。 收起那四把剑,她爪中出现一枚传送玉佩,刚欲捏碎,瞬间一股强大的杀意从上方传来,张杉警钟大震,立刻撑起积分护盾抵挡。 霎时轰的一声,一阵音爆和风爆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荡开,周围树木地表瞬间消散,地面出现一个深深的大坑。 远处的四人撑起护盾抵挡,又被轰飞,惨。 看着系统积分百万百万的掉,张杉盯着闪现至面前,神色阴狠的李无极,眼中是浓烈的杀意,她冷然道。 “李道友,仅此一次!再这样子,本猫可不陪你玩了哦~” 张杉捏碎爪中玉佩,一秒后空间波动传来,原地消失了她的身影。 看着狸猫从眼前消失,李无极手中掐诀,遮天阵法探遍周围都没有感应到它的气息,甚至连空间波动都没有。 眼中阵法捕捉到了那种奇异强大的能量,而这种能量却在释放出来后消散得无影无踪,他不禁皱眉,不管是什么力量都会留下痕迹,这能量过于奇怪…… 沉思许久,他极琢磨不透,来至模样狼狈的四人面前,每人分了一瓶丹药,并给了他们一个追踪盘,里面有猫妖的血。 那是他在洛安城猫妖遗留下的符纸人中提取的,符纸人并没有随爆炸而销毁,而是被他截留了下来,他用特殊方法从符纸碎片中获得一丝血液,并用此感应猫妖。 不知为何,这血脉感应时断时续,极为不稳,甚至消失了三年,最近再次出现,才确定她的大概位置,如今这血脉感应越来越弱,需在方圆百里内才有微弱反应。 而那些傀儡,他曾入侵它们与猫妖的神识连接点,将傀儡上下扫描一遍,却并未感应到神识存在,傀儡也无精血祭炼痕迹,这种控制手段与符纸竟如此不同。 要是张杉知道李无极竟然入侵过她的傀儡,肯定吃一大惊,这就是钱多附赠的保护措施? “一个月内找到它。” 李公公下了通牒,原地消失了他的踪影。 看着李无极消失,四人沉默无言,场面一时安静至极。 话痨张浅秋打破了这份宁静,想到刚刚李无极和猫妖二人对战所释放出来的力量,他垂头丧气地瞄了眼白玉手中的阵盘,“感觉被玩了。” “我们来这就为了挨顿打,接下来还得找那猫妖继续挨打。” “他们自己打不就完事了嘛?还非得拉上我们!这整得啥事儿……”张浅秋嘀咕。 莫知羽不满地瞥了白玉一眼,阴阳怪气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某人。” “我们啊,只是附带!” 白玉眸中映着追踪盘,并没有搭理他们。 张浅秋不再嘀咕,也没有反驳。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接下来便是要找到它。”苏叶菁冷冷地瞧了三人一眼,再次闭眼调息。 …… 横断山脉某处,一阵空间波动传来,狸猫的身影瞬间出现。 “呕~” 她一落地就呕出一口血,虽然撑起积分护盾抵挡,但还是被两者强大的力量碰撞而震荡到肺腑。 张杉不敢停留,将血迹消除,她便隐匿起来,往身上贴了几张高级符箓,飞至空中,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森林,也不知道在哪个方向,抬头瞧了眼有些暗淡的北斗星,还是选择往西跑。 她落地,便飞速地在林间奔跑,离开这儿,免得李无极顺着空间波动找来。 李无极似乎变强了,洛安之战时,他表现出来的实力最多元婴期,而刚才仅是几秒便干掉了她一千万,至少是合体期,分身吗?再往上便是大乘了!这么强? 还能玩下去吗?要不攒够钱买个破阵锥,划个洞钻出去得了,这里的人爱咋滴咋滴。 唉,到时候徒弟再收一个,让ta每年清明给大师兄烧炷香就行了。 张杉跑了两个半时辰,天色暗淡下来,看着天上的北斗七星辨认方向,时辰的话…张杉眯眼逆时针数了数,大概是下午四点,她在往南跑。 只能暗中祈祷自己不要被传送到正北边,更不要遇到李无极。 半个时辰过去,,没有遇到什么人,就在她以为危机过去时,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如警笛般急促且越来越近,张杉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寻找安全之地,最终还是用积分撑起一道隐匿护罩,屏息凝神。 在护盾撑起瞬间,她的前方空间扭曲,出现李无极的身影,他眼神扫过四周,却并未发现异常,似乎刚才那瞬间感应到的猫妖气息是错觉,他皱眉思索片刻,离去。 见他身影消失,张杉在原地又待了两刻钟,才开始远遁。 约莫跑了三天三夜,她离开了横断山脉,出现在森林外围边缘。 她已出了元庆朝,继续往南走的话,将会穿越一些小国,然后是一望无际的森林,试图穿越森林的人有的没有回来,有的却绕遇到鬼打墙一般,径直绕了回来。 张杉认为,那应是这人间阵法的边缘,设置了迷幻阵之类的阵法,防止凡人离开。 第205章 前往迷幻森林 张杉决定去南边瞧瞧。 这人间阵法很大,以元庆朝为中心,不算那些野人部落,已知的国度便有三十多个,四个大国,其余皆是小国。 这阵法光是维持便需大量的灵力,这人间连灵气都没有,估计就是被阵法吸收了,但这也不够,这人间应是藏有灵脉,用来维持阵法的运转。 有空便找找,看看系统定价多少。 系统的灵石她若买来充值,十万变八万,降价了。 张杉想起那血祭阵法,又想起七大世家一路由南杀到北,或许有一部分是人类的血气之力。 既然如此,那其他国家是否也存在这种以长生为由头的杀戮?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又有多少人死去? 这里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掉到这人间的修仙者?可能大部分都被李无极杀了,有小部分隐藏起来了。 李无极口中的长生究竟是什么?当时只是听他一言,若告诉他自己是如何落入人间的,他真的会告诉她这个秘密吗?或许只是他随口一说,他的长生就是指修仙,这就有点坑猫。 李无极修为如此之高,就算他是合体期大能,到了这个境界,一言一行已经可以影响一定内灵气和时空变化,对天道的感应更加清晰,大多都选择闭关参悟道法,寻求更近一步的机缘,除了实在没希望的,极少在修仙界行走沾染因果。 若照这个说法,他在此布下阵法可能是参悟道法寻找机缘,他要影响人间发展的走向,若没有她的话,他培养弟子后,会利用弟子做什么?屠杀生灵?献祭…… 如今她的到来,变成了抢夺她的系统。 按理说以她拿出的那些资源,对于大佬而言只不过是小资产,根本不用放在眼里,他又是为何认为她身上的东西是他想要的?命格特殊就是异界之人?为什么?难道此界中有过外来人? 暂时想不明白,现在就这点积分,根本不够买蒙蔽天机的宝物,如今也没多大必要,还是提升实力要紧。 张杉继续朝南进发。 符纸人李无极都可用神识入侵,也不知道李无极为什么不对她的傀儡下手。 他可以顺着符纸人的精神链接入侵她脑海,是因为这精神链接是双向的,可以往返传递信息,因此她才可看得到符纸人所看到的景象。 也有单向链接,如操纵法器,只需传递信息过去即可,没人会有病搞个双向链接听法器相撞的震荡,容易脑瘫。 双向链接一般需要神识精血,系统例外,单向链接直接用神识打磨即可,若加精血祭炼的话,建立的链接会更快更稳固,操控也更加自如。 还有她与黎九的共享链接,双向可屏蔽,当然开启和屏蔽的主动权在她手上。 修仙者在设置双向链接时,一般会弄个加密,不,叫禁制,阻断外来神识的接入,或者当外来神识入侵时便会发生爆炸,神识损伤可是严重事件,影响修炼和神智,故入侵需谨慎。 因为符纸人,她在购买傀儡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都是附带防入侵功能的,她加钱了。 详情介绍便是这样描述笼统,也不懂怎么个防法,不过这么久傀儡都没事,这便是好消息。 她的商业大计如今覆盖大半个元庆朝,万一李无极想毁掉,到时候要不要贿赂贿赂他呢? 飞了半天,见下方出现村落,这里人较元庆人而言,肤色深五官更立体深邃,下巴较突出,可能是太阳有些毒辣,他们都用着布抱头。 张杉思索一阵,决定去考察一番,于是隐匿行踪,御剑朝大城镇而去,待近。 街市热闹,语言未知,建筑奇特,水果众多,佛寺也多,但与元庆朝的繁华相比,这里大城镇经济发展水平有待提高。 一番乱逛,金色在这里很受欢迎,元庆的瓷器丝绸等也有,还见到元庆朝商人!张杉买了个傀儡六号投放此地,利用幻术二者一顿交谈成了好朋友,通过商人也了解到这个地区与元庆交流的物资,药材手工艺等。 可能是国太小,李无极并没有在这儿弄什么长生修仙。 一番买卖下去,张杉赚了两万两黄金,拿起充值,却发现充值大约两百八十万积分!这些黄金比率没达到九,这不是坑猫吗? 六号要找人理论,却被商人拦了下来,他说各国炼金术参差不齐,达八成已算是好的了,还有些真假参半的,一番解释后六号终于消停下来。 将傀儡丢给分身后,张杉继续御剑而行,边走边投放傀儡,为了减少分身的压力,她为每个傀儡都牵线搭桥,找了在此开店经商的元庆朝商人作为合作伙伴,做起了批发生意。 途经几个小国后,张杉终于见到那一望无际的森林,施展破妄一看,森林周围都是些低阶迷幻阵,估计只是为了防止凡人走出去,防不了修仙者。 尽管如此,张杉还是放出傀儡前方探路,自己远远缀后跟着。 森林沼泽众多,动物人骨不少,毒蛇猛兽也多,傀儡不经意间望去,发现几个组团探险的将死之人。 本着日行一善原则,傀儡十二号给食物给水将他们救活过来,语言问题直接幻术精神沟通解决,十二号了解了事情经过。 原来是附近土豪寻求刺激,也想来探探这鬼打墙似的迷幻森林,随着越走越深入,刺激新鲜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想回家,可早已走入阵中,想出也出不去。 好奇害死人。 如此,张杉自然要给他们一个教训,送他们回去后要缴纳高额引路费用,想到这儿,张杉眼珠一转,决定将这儿发展为没有安全险的旅游探险景点。 每隔一段距离就放置手枪形石头指路标,为了防止别人不小心毁坏带走,指路标笨重坚硬十个人都抬不走,张杉还贴心得在指路标下用几种语言,介绍起引路服务收费标准,终点在阵内边缘。 设置了四路引路标,同一终点,由十二号守着,再去周围小国雇佣十来个工作人员,在这儿开家客栈,具体流程是这样。 有人顺着引路标出来,工作人员将会热情招待,详细地介绍客栈收费标准并询问家庭经济情况,记录身份信息和家庭住址,据此,为他们准备贵得要死的可口食物和休憩房间,对于徘徊死亡边缘的探险家来说,食物即生命,他们哪里会拒绝? 除此之后,还提供跑腿服务,如让家里人送钱来,将他们带出森林,寻找失踪的同伴,迷幻森林外卖等等。 待运营几个月,查看一下收入情况,将如意牌迷幻客栈名声打出去,再决定是否引入娱乐等其他行业,丰富探险家的生活。 张杉哈哈大笑,一条产业链即将围绕这迷幻森林形成,不用买地皮,更没有竞争者,缺少人流那就引入人流,发广告发传单,欢迎各位前来探险! 第206章 看我反派发言 将建造如意牌迷幻森林客栈之事交给十二号,张杉继续深入森林内部。 飞了几天,不知为何,这空气越来越压抑,体内的灵气正以可感应到的速度缓缓逸散,虽然人间里也没有灵气,可逸散的速度远远没有这般快,张杉不得不停下来。 看着前方辽阔无垠的森林,张杉蹙眉,谨慎起见,路交给十三号探索,张杉落入林中,找了个地方开启隐匿阵法。 十三号御剑深入,信号出现闪烁,前方有屏蔽精神链接之物存在,三号速度变慢,缓缓停下,张杉施展破妄,也瞧不出来什么。 到底过不过去看看?张杉徘徊片刻,最终还是往森林深处走去,总是要看的,早去晚去都得去。 …… 傀儡六号扫了眼面前风尘仆仆的四人,挑了挑眉,笑眯眯道:“哟!几位速度够快的呀!赶了那么远的路累了?来来,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喝杯茶歇歇!” “锵”的一声,寒光出鞘,眼看头颅马上便要被砍下来,六号赶紧伸出尔康手,“停停停~,有话好好说!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苏叶菁顿了顿,随即直朝一号脖子砍去。 “等等,我可以告诉你们本体在哪!” 苏叶菁眼神狠肃,“你会如此好心?” 六号一脸无奈道:“我们都是打工人,何必互相为难?你把我杀了有啥好处?顶多添一具木材当火烧。” “本体她往这边走了。”六号指着西方,一脸肯定道:“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看看!那边还有我的兄弟们。” 张浅秋扫了眼六号,露出两个小酒窝,“我等初来乍到不认得路,不如大哥陪我们一程?” 六号婉拒,“这不大好!本体将我留下来,不只是为各位引路,更多的是将我们元庆朝优秀文化传播开来,为——” “废话真多!” “当~”的一道寒光袭来,六号抽剑抵挡,苏叶菁也加入战斗,筑基初期的六号挡不住,赚钱不易,不想动用系统积分,六号投降道。 “别打了!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还不成吗?” “嘶啦~”一声,左小臂被莫知羽一剑砍了下来,六号呆愣片刻,紧接着是愤怒,浑身灵力暴动,直接冲上去想将这小子暴打一顿,玩玩就算了,竟然来真的! “赔老子的手!” 莫知羽满脸冷肃,丝毫不惧地冲了上来,与六号扭打在一起。 六号少了只手有所不便,将实力拉到金丹期,没想到这小子搞了副土铠甲,挡了大部分伤害,苏叶菁也冲了上来,那火噼里啪啦地响,简直是木头克星。 其余两人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白玉脸色平静,而张浅秋眼皮直跳。 六号一剑扫开后跃,愤怒地用剑指着前面四人,“别以为就你们会以多欺少,老子也会!” 六号如反派般朝天大吼一声,“兄弟们!你们在哪儿?” 随着六号一吼,三道剑光降落此地,对六号齐喊道:“六哥!” “兄弟们,他们跟本体打也就罢了,可如今却欺负到咱们傀儡头上了,咱们底层打工的容易吗?你们说该不该打回去!” “干他们!干他们!”七八九号举剑高呼。 “那…那个,四位大哥!别冲动。”张浅秋出来打圆场,制止即将发生的械斗,他掐笑道:“六哥说的对!咱们都是替人干活的,何必互相为难呢?有话好商量。” 六号瞧了他一眼,哼声道:“还算有个识趣的。” “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哼!要打便打,啰嗦什么!”莫知羽举剑。 苏叶菁也摆开架势,语气冷酷眼神坚定,“若连傀儡我们都打不过,也就没有追下去的必要了。” 白玉没有发言权,张浅秋苦着脸想再,“为什么非要打架呢!能动口就别动手嘛!” 二人没等他说完,齐齐冲过去与两个傀儡打了起来。 张浅秋退至白玉身后观摩。 六号一脸煞气地与白玉对视,肯定是他把人带来的!这只手和损失的积分他必须赔! 张浅秋见状,离开白玉周围,他总感觉哪里都不安全。 六号斜眼瞧了下张浅秋,张浅秋见状立即摆手道:“不用管我!您忙您的!” 六号给了他个笑容,九号出动,直冲张浅秋而去,张浅秋立马提剑抵挡,二“人”顿时战在一起。 六号再次看向白玉,见他一身白衣,身姿挺拔、正气凛然地站在那里,怎么看都像是正派人士,于是他脑子一拐,抬剑指向对方,说出反派经典语录。 “能成为我的对手你应当感到自豪,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站在我面前与我对视!” “亮出你的剑!”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实力就没有一切!人类,就让我看看你的卑微与无助,懦弱与哀嚎!我要把你珍视的东西都踩在脚下!踏着它们走上至尊之路!” “哈哈哈!哈哈哈~” 张杉:“小九你是不是有病?” 黎九:“咳咳抱歉!最近看的书有点邪门,差点被同化了,可恶!” 张杉接收完分身记忆,若有所思,觉得后面还应要加上一句:颤抖!人类! 六号瞥了眼白玉,见他只是眨了眨眼,脸上还没有露出什么可疑的表情,微松了口气,赶紧提剑冲过去,换上一脸凶狠。 只自己反应够快,对方就来不及嘲讽他! 一时间,四人四傀儡战至一起,周围树木不断地咔嚓倒地,剑气乱飞。 在场傀儡就六号最弱,白玉攻势凶猛,六号只能稍微提一提积分,不能败!败的话就尴尬了,为了他的尊严,六号瞬间将积分提升到元婴,一剑破开他的防御,将剑架在他脖子上。 六号停顿,垂眼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摆在他丹田位置的匕首,就知道这逼装过了。 第207章 如意客栈 六号抬眼看到他黑眸中的坚定,沉默了会道了声,“不错。” “再来。”他沉声道。 白玉挡开架在他脖子上的剑,直接朝六号冲来,六号眼皮一跳,将实力提升到金丹巅峰,与他打斗起来。 六号实力强悍,可惜是个残疾,花招少移动没对方快,难以正面打到他,对方招式凌厉,步步紧逼,六号只能跟他打个平手。 看着积分哗啦啦地掉,六号心里贼难受,这些以后都是要他赚回来的,面子和积分二选一,他沉思一秒,果断做出选择。 于是他再次提升实力至元婴期,把剑再次架在他脖子上,吞了口不存在的口水,道。 “那个…,我收回刚才的话。” 白玉没有理六号,直接挑开对方的剑,用行动证明,覆水难收。 六号哀叹,怪不得反派一说话,主角就跟打鸡血似的死命冲,然后憋出个大招将反派干掉,就是因为说得太有道理了,他要干掉这个令他不适的因素,让世界重归美好。 眼瞅着已打够半天,反派该退场了。 于是六号一道剑气轰开白玉,与其他三号集合,说出了谢幕语。 “一众宵小,六哥我还未放在眼里!且再让尔等嘚瑟几日,待吾他日归来,定要将尔等碾于脚下。” “弟兄们,走!” 四个傀儡御剑朝四方分散离开。 上空,李无极眼中阵纹闪烁,他看到这一幕,勾了勾嘴角。 …… 越是往里飞,修为就越是被压制,身体和丹田中灵力逸散得更快,神识能覆盖的范围也越小,她只好暂时封印丹田,用上了系统能量。 张杉飞了很久,却怎么也飞不到边缘,她慢了下来,仔细辨别四周树木,飞了几圈才发现自己也遇到鬼打墙了,施展破妄看不出来,这阵法怎么也有元婴级别。 白玉他们来了,李无极说不定也在,张杉也不敢飞那么高,只能在林间飞行,如今被困阵法了,得尽快出去,要是存在感知功能可就不妙。 张杉解开丹田处封印,用系统积分施展破妄,快速地穿越过去。 穿越阵法后封印丹田,张杉继续往前飞,如今神识释放不出来,只能内视,在感受到体内灵力的快速消散时,她停下了脚步。 爪子一翻出现一张高级符箓,符箓燃尽往眼前一抹,前方顿时出现一道又高又宽的屏障,张杉环视四周,它将一方世界分隔开,一边是天地,一边是囚笼。 地下的灵气不断地涌入阵法中,维持阵法的运转。 张杉看着商城中修仙界万阵皆可破的灵宝破阵锥,只要她想,凑够了钱便能离开这个地方,出了外面,这里面的事情就再也与她无关了。 思绪颇多终是感慨,若是这样离开她心念不通达,容易产生心魔,有碍修行。 不管如何她都要斗上一斗。 站了会,感受了下体内灵力,张杉御剑返回。 来到十二号附近,张杉便和他一起砍树搭建客栈,忙活半天,一个客栈的雏形便出现在眼前,三层,前院客堂厨房后院都有了,共四十间房。 上漆,掐个诀吹干,什么家具床具直接系统出花不了几分钱,客栈门前再挂上两个白灯笼,放上一个小防御阵法,防止野兽溜进来,完事。 白玉他们也快来了,张杉与十二号挥手告别,继续她的逃亡+商业扩展之旅。 十二号御剑前往迷幻阵四处布置引路标,顺便收个快要饿死的深黑色山林野人,一回到客栈,十二号给他炖了锅米汤,随后做了鸡鸭鱼肉等十分丰富的一顿大餐。 看着野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十二号嘴角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这是迷幻森林如意客栈第一个客人,也是第一位员工。 等野人吃完,十二号给他结账,野人听着他十辈子也赚不到的数字,不禁怒从心起直呼黑店中的黑店,想要暴起,却被对方一只手轻松按下。 在听完老板的解释后,他只能哭哭唧唧地刷起碗来,在第二个员工到来之前,客栈里的活就由他一人来做。 野人剃完疯长的胡须,换掉身上的野兽装备,穿上如意饭店橙色员工制服,又是二十多的年轻人一枚,他说他叫什么,一个比较拗口的名字,老板听不明白,直接给他起了个名字,野一。 进迷幻森林的一般是采药打猎为生,这个年轻人也是进山打猎,不小心入了迷阵,在里面待了五年,变成野人后遇到好心的老板才得以重见天日。 野一说他有个家,家里有年轻黑亮的妻子,年迈的老父老母,好久没回去了,想请假回家看看。 这种事,十二老板当然痛快地批准,毕竟店里没什么客人,十二号还为他准备了一头小黑猪让他带回去,如今他在这儿工作,可以将家人介绍来这儿,包吃包住。 野一感激涕零地走了,十二号在客栈里坐着发呆,等着离得最近的十一哥将精通四国语言、勤劳能干的小二及厨师送过来。 “咚咚咚~” “来了!” 门口的敲门声唤醒了十二号,十二号起身走过去开门,一开门便见两个人头倒在他脚边,荒郊野岭竟敢碰瓷? 十二号一叹鼻息,还活着,赶紧将虚脱无力的他们拖入客栈,每人喂了碗昨日剩下的米汤,两个中年汉子悠悠转醒。 十二号先问了他们家庭情况,俩人是亲兄弟一块来采药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前日迷失森林,以为再也出不去了,便见到这奇怪的引路标,顺着引路标来到这儿。 十二号一听,结合他们的经济状况给他们一人烤了五条红薯,又是一顿风卷残云过后,十二号与他们约定以后将药材卖给如意楼后,便让他们走了。 十二号待机等待。 “咚咚咚~” “来了!” 十二号起身开门,见到四人,他微微一笑,“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大哥。”张浅秋皮笑肉不笑道:“我们问个路,不知这前路往哪里走?” 十二抬头看看天空,下午四五点,打开大门让出一条路来。 “叫我十二即可!天色不早了,各位先在小店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三人相互望了眼,最终在一旁站着的白玉先走了进来,三人跟上。 十二号关了门,将他们引至客堂,上茶,见他们打量着这客栈,他道:“客栈刚开不久,小二回家了,其他伙计还没到。” “几位要吃点什么?”十二号扬起职业笑容,“我们这儿有凡俗食物,也提供灵食,不过厨子还没有需自己做,一二阶的灵鸡灵鸭,三四阶的流光鱼五彩蟒,银背猪等等,附赠配菜,五阶食材也是有的!” 第208章 时间都去哪儿了? 见有两人脸色不大好,十二号耐心解释,“各位,十二是十二,乃一介商人,不管其余之事。” “开门做生意最讲究的便是信誉,别的不敢说,我如意客栈的食材品质上乘,绝不会夹带私货,请放心食用!” “十二哥这说得哪里话?实不相瞒,我一见到十二哥就感觉特别亲切,如家人一般!十二哥,不知这三阶妖兽肉怎么卖?” 十二扫了他一眼,“清五真鱼赤霞秘鱼、青尖木鼠、烈焰金纹鼠每份两百灵石,二阶八十、一阶三十灵石。” 听到价格,张浅秋眼前一亮,“那个青尖木鼠、四阶银背猪各来一份!” 如此有钱?十二号微笑蔓延,“没问题。”看向其他三人,“三位要来点什么?” “一份清五真鱼。” 顿了顿,苏叶菁答道:“一份烈焰金纹鼠。” “赤霞秘鱼。” 见人点完单,张浅秋起身,“十二哥我去做菜!” “请随我来。” “我去帮忙。”白玉起身也跟了过来。 剩下二人对视一眼,脸色都不是很好。 十二号瞧了眼跟上来的白玉,领他们走进厨房,抬手一挥灵米肉菜及配套厨具便出现在灶台上。 张浅秋立即忙活起来,将食材分类,处理,动作熟练没有丝毫停顿,一看就是老把式。 十二号抱着胳膊点头,灵厨人选。 白玉也上前将灵米洗净要煮,十二号见状上前推开他,“我来。” 作为老板,他得贯彻如意客栈用心服务的理念,虽然他做的菜只适合自己和员工吃,但没有技术含量的活他还是能做的。 将灵木放入灶口,抬手一个响指再一丢,灵木便燃起来。 十二号一边控制火候一边看两人忙碌,张浅秋用上灵力牟足力气将青尖木鼠砍成块,倒进锅中加入配料,忽然他停了下来数了数锅中配料,略微思索后朝十二号问道。 “十二哥,有补血增强体质的灵植不?” 十二号手一挥,血红的小藻团出现,张浅秋没见过,十二号将简介念出来,他一听立马拿出一枚玉简将其记录下来,从此食谱里又多添一味食材。 十二号见他如此好学,顿时心生惜才之心,开出超高待遇试图将其留下。 “只要你肯留在如意客栈,工资由你开,如何?” 白玉转头看了他俩一眼,继续切着配菜,他眸中多了几丝柔和。 张浅秋一脸为难,敌军邀他入伙,如今节骨眼上能答应吗?虽然心动但不敢行动,命还捏在两位大佬手中,他只好婉拒。 “多谢十二哥,此事容我回去问问师尊。” 十二号继续加码,“行,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第一个入伙我如意客栈的灵厨,可是未来的厨师长,我如意客栈的二老板。” 张浅秋苦笑点头,“我会考虑的。” 说毕,他将血红藻洗净放锅里交给十二号看火,接着砍银背猪,厨房顿时又传出“咚咚”响。 白玉这边将调料配菜备好,清五真鱼剔刺去骨切薄片,鱼片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看来这道是生鱼片蘸料。 十二号一视同仁,朝白玉道:“你也好好考虑考虑,我如意客栈的待遇可是顶尖的。” 白玉端着生鱼片停住脚步,看向十二号,眼中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道了声,“好。”便出了厨房。 回来后,他用刀将赤霞秘鱼肉切块,五阶鱼骨坚硬他用上了法力加上锋利无比的精品菜刀才切断,抹上调料便放锅煎,顿时香味弥漫,然后加水炖煮,汤汁乳白浓郁。 十二号咽了下不存在的口水,悄悄记住二人所用材料步骤,下班后自己做一份。 下班?十二号疑惑,他好像是零零七全年无休随时待命,顿时悲伤逆流成河,为什么会有下班这个词?谁造的? 张浅秋锅烧红烧肉,霎时间又一阵香味传来,色泽鲜亮。 等红烧肉做完,他接过刚砍好的烈焰金纹鼠肉,放入调料开始爆炒,不得不说,木灵根就是适合厨子。 荤素要搭配,十二号附赠两道开胃小菜和灵茶。 “几位慢用。”十二号帮忙把菜端出来,便走向柜台看着空白账本,免得流口水。 金丹期灵兽肉灵气含量多,他们四人边吃边运转功法消化。 转眼间,天便沉了下来,林中鸟兽空鸣,清幽宁静。 “安然。”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正在柜台待机的傀儡眼中有了神采,他抬眼看向面前的白影,相视无言,沉默半响白玉薄唇轻启,“出去走走。” 十二号点点头,与他一起出了客栈。 林间,一白一青两个人影并排走着,他们踩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天上的弯月将白霜撒下,伴着虫鸣落入林间。 白玉没有说话,两人一直走着,周围的环境令人神情放松,二人品味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白年他们还好?”十二号听着耳边的沙沙声,轻声问道。 白玉看着前方的月下碎光,星眸露出点点笑意,“白二和白三如今跟着我大哥,小年回到元州兴荣府,两年前定了门亲事,下个月便要成亲了。” “这么快!” 十二号有些愕然,记忆中他还是个顽皮的少年,转眼间就要成家立业,徒弟也是如此,想起那句歌词,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有好好感受年轻就长大了。 “他已二十又一,女方等了他四年,都不小了。” 十二号心中惆怅,白玉瞥了他一眼,继续道:“那女方乃武定伯府四女梁蕊,我们三人从小相识,她性子活泼纯善,又习得一身武艺,与小年倒是志趣相投。” 志趣相投?十二号想了想偏头看向白玉,问道:“是一起打架捉鸟摸鱼吗?” 白玉看着十二号,又转头看向正前方,轻笑着点了点头。 十二号挑眉,点评道:“得劲!” 白年要成亲了,得备些礼过去,男方女方都要有,此事交给一号,让一号带着徒弟去为男方撑撑场面。 “你还有什么话要带给他的?我让傀儡给你带去!” 白玉思索了会,缓缓道:“替我祝他们,同心同德,良缘美满。” 十二号点点头,“那我再送本道德经,希望他们掐架时,讲点武德!” 白玉扑哧一声笑了,那笑容明亮柔和。 似乎又与记忆中那人身影重叠,十二号微抿着唇,“对嘛,多笑笑。” 第209章 系统之力 “白二和白三他们呢?” 白玉摇摇头,“他们暂时没这个想法。” 十二点点头。 白玉笑容渐渐收敛,看着前方落叶,他终是开口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十二号无言,沉默片刻只说了句,“我变强了。” 白玉垂眸盖住他眼底的情绪,二人不说话,顿时林间幽静非常。 “你呢?”十二号问道。 “我很好。”白玉轻声答道。 又是无言,森林寂静,只有点点微风吹来,拨动黑色树梢。 “你与李无极有何约定?” 十二号神态散漫,“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你说。” 十二号耸耸肩,“他拿我徒弟性命威胁我,三年后跟他打上一架,我目前就收了一个徒弟,养了这么久,做师父的也不好立马拍拍屁股走人,总得露露脸,所以我答应他了!” 白玉看向十二号,黑眸中带着怀疑,“仅此而已?” 十二号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呢!你是他弟子,他还能拿你来威胁我不成?” 白玉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缓缓道:“你们如今——” 十二号抬头看了眼夜空,眯了眯眼,“自然是李无极看不惯本猫修为低,不配做他的对手,让你们来催促催促!” 白玉见他不愿说,也不再问。 十二号转头看向他,刚想说又想到李无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白玉眼中闪过疑惑,思索一圈,他问道:“怎么了?” 十二号摇摇头,“没事。”以后再问!总是会有机会的。 白玉见状抬眼看了下夜空,也不多说什么。 二人走回客栈,此时半夜三更,十二号向客堂望去,三人的黑影还在那桌子上,十二号一个响指,客堂的蜡烛被点燃,将他们的身影显露出来,他好奇道。 “哟!各位怎么不回房歇息?这房间随便选又没人住,我们是敌人,不用如此客气!” 堂内三人扫了进来的二人一眼,最后停留在白玉身上,苏叶菁和莫知羽收回目光,眼神淡淡地继续坐着,张浅秋却扬起笑容,打哈哈道:“二位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外面这野兽哀鸣的多不安全,我们担心你们,特地出来看看,马上就回房歇息了。” 十二号见状,也回之一笑,“小秋啊!难为你们有心了,快去歇息!明日我的哥哥们就过来了,你们可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张浅秋一听,眼皮直跳,他讪笑道:“十二哥,能不能,下手轻点!”前几日打得他装备差点报废了,这又没地方补。 “这…那我有空便去问问我那几个哥哥答不答应!” 张浅秋一听就知道无戏,叹了口气,颓废地坐在那里,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十二号看到他如此,露出知心大哥笑容,“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或者我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他们说不定能帮你解决!” 张浅秋的笑容像是被人拉出来的,“十二哥,你对我真好。” “自然!你的性子很对哥哥胃口,哥哥一定会尽力照顾你的!” 张浅秋满脸拒绝,“那倒不必!” 四人回房歇息,十二号重新坐回柜台中开启待机模式。 迷幻森林西边。 张杉张开爪子,掌心中是系统能量凝聚而成的元气弹,强大纯净,比她自己的灵力还要容易控制,就好像这系统之力本就是她的一般,而灵力只不过小道尔。 这系统之力不知从何处释放,凝聚爪中,最后消散于空中,无形无质,无影无踪,仿若它并非此间之物,所谓的消失,也不过是回归其原有维度。 随着她等级越高,对系统之力的操控也就越得心应手,张杉微收爪子,元气弹快速旋转,吹动她锃亮柔顺的毛发,将元气弹向前甩去,命中前方树林,霎时爆炸,一道冲击波涌来,令她的剑左右摇晃。 而用灵力形成的元气弹则达不到这个效果,最多让她帅气的身姿毛发飘飘。 唉,这系统虽好用,但太烧钱,既不帮她蒙蔽天机,又不隐藏能量形式,看来是等着她拿钱去买装备了。 这是死命逼她掠夺不可再生资源! 夺笋,这系统不知是好是坏。 李无极没有参战,两次都在上空观察她施法战斗,看来他也察觉出这能量的奇异之处了,且唯一显形的也就是这个了。 如今没办法,若不给他研究研究,估计就要来打本体了。不过她天天手中握住这能量都看不出什么问题,也不知道他能研究出什么来。 之所以放心地让李无极研究,是因为这能量给她一种禁忌之感,你可以放心使用它,但当你想要触碰它的源头时,就会触发某种恐怖。 就像有的系统宿主被人夺舍,系统会执行消杀程序一样。 不知她被夺舍了这系统给不给她消杀?不敢赌,还是买装备防御。 处处要钱,让她小小的心灵备受打击,为了保持精神正常,她与分身互相内耗。 黎九发言:“最累的打工人就是我,没有之一!” 张杉发言:“最累的领导就是我,还要天天帮员工干活。” 黎九:“我想要个姐妹。” 张杉:“你去找一个。” 黎九:“就会剥削我,哼!” 张杉想过再搞个分身,可她这筑基期神魂不允许,抽一次魂丝,本体魂魄就会削弱,容易神魂不稳,实力受损不说,还容易被夺舍。 且分身多了也容易出现问题,最主要的是,疼啊! 张杉继续往西边飞去,她想看看这阵法究竟有多大。 为了不被李无极发现,还是尽快买能隔绝高级修士神识探查的装备要紧。 第210章 故人相见 京都。 迎亲当天,长兴南安大街热闹非凡,新婿乘马,八抬大轿,聘礼绵长,队伍之盛大,引得路人纷纷围观,武定伯府张灯结彩,铜鼓乐声不断,喜气洋洋。 白年身穿新郎服,头戴花冠,三年成长,他脸庞脱去了稚气变得坚毅成熟,一言一行也有了成人的稳重。 “窈窕出兰阁,步步发阳台,刺史千金重,终须下马来。” 他嘴角上扬,眸中透着喜色,意气风发,翻身下马来到武定伯大门前。 一号带着司徒琰作为男方亲友团,站在白年身后给他撑场子,在众人的一番拱手行礼后,婚礼继续。 白年是京都白家旁系子弟,兴荣府知府庶二子,在本家选伴读时,被白玉选中,随后便跟在白玉身边。 梁蕊乃定武伯庶四女,二人身份虽有些许差别,但有白家在旁牵桥搭线,两人又是青梅竹马,加上武官家族与文官相比并不那么看重门第,双方父母也无意见,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新婿上门!吟催妆诗一首!”随着司仪高昂的声音响起,鼓乐奏起催妆曲,鸣催妆炮,众人纷纷看向新郎。 “琼室明镜台,黛眉画中采。” “脂粉何须添,莲华自清妙。” “好好!哈哈。”众人鼓掌,一阵喧哗。 “我武定伯府的四姑爷怎需得文武双全,你如今想过这门将四妹接走,可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大哥说得对,我等各出一题,若你能通过我们便放你进去!” “大哥二哥三哥,请赐教!”白年眉毛一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好,我们武定伯以武护国,先辈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为子孙后辈创下这基业,我梁家子弟不能忘祖,不论男女皆要习武。” “故第一关乃是比武,你若得我满意便可通过此关!” 一个臂膀强壮,武官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周围众人迅速退后,留出宽阔场地,白年眼中斗志昂扬,二人摆开架势,蓄势待发。 经验老道之人凭一个动作便能猜出对方几斤几两,打了三回合,男子收了架势点头道:“武艺扎实,通过!” “好,好!”众人鼓掌,一阵赞叹。 “大哥考验了你武艺,接下来我便考考文才。” “这一关考对诗,我出上对,你若对得出来便算你通过!” 白年拱手道:“二哥,请!”他跟了公子十多年,二人一起学习习武,所听所闻自然也是极好的。 “好,我出题了。”他微微思索,便道:“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云飘飘,雾蒙蒙,绿竹对苍松。” 白年垂眸沉思,众人直勾勾地看着他,现场一片寂静。 思索几息,他答道:“异对同,塞对通,鬓皤对眉绿,齿少对唇红。天浩浩,日融融,佩剑对弯弓。” 在众人的掌声中,对方嗯了声,道:“通过。” “这最后一关,不考文不考武,考的是你的诚意。” 听到他说到此便没了下文,白年锁眉,诚意?发喜钱吗?抬眼瞧一下对方,见对方眨眨眼他立马明白过来,朝定武伯府拱手喊道。 “今日,元州兴荣府白家白年前来迎亲,天地为鉴,日月为盟,愿与梁蕊结为夫妻,执手此生,白头偕老,恩爱不疑,患难与共。” 白年一脸坚定地说出誓词,见三哥挑挑眉,他立马冲进去,速度之神速耶稣都拦不住。 “哎哎拦住他!别让他进去……” “发钱啦!发喜钱!”后方亲友团也反应过来,朝里面边阻拦边发钱。 一号也挤了进去,人影晃动中,不知有谁喊了声“新娘出来啦”,紧接着人群躁动起来。 将目光定在那缓缓走来的红影上,红盖头,凤冠霞帔,举止端正却透着股利落,白年向新娘父母敬茶,新娘父母说训话,走完一套流程后,白年手执红绸一把将新娘抱起,在新娘的娇打声和众人起哄声中朝大门走去。 徒弟作为亲王离京手续麻烦,露露脸便离开了队伍,由一号代表徒弟跟着返回兴荣府以表心意。 返程途中,两人经常晚上溜出去玩,梁蕊确实是个活泼好动的姑娘,总有说不完话。 回到兴荣府白家,二人迎亲于堂,行三拜之礼,敬茶公婆,将新娘送入洞房之后开宴酬宾。 一号喝着喜酒感慨颇多,当白年敬酒时,一号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白年一愣随即点头,二人来到旁边较为空旷的地方,一号沉默半晌,沉声道。 “有人让我带句话给你。” 白年愣怔片刻,听他继续道:“他祝你们二人,同心同德,良缘美满。他说他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公子他还活着?”白年脸上是惊喜和思念,极北之地天寒地冻,三年来杳无音信,他还以为…… “还有安然,她祝你们一生平安顺遂,和和睦睦。” “安然也活着?”白年瞪大眼睛,看着对方那蒙眼纱布,一脸不可置信。 一号无奈点点头,听他质疑道:“当年公子说它死了。” “话带到了我先走了,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可去如意楼找我。” “哎等等!这位小哥可帮我带个话吗?” 看着他眼中的期待和乞求,一号还是应了下来。 白年一脸愁容,“你帮我带个话给公子,什么时候可以来看看我?我这三年来茶饭不思还以为他走了。自从他离开队伍北上,我带着他们往回走,一步一回头……” “还有安然,它不在都没人和我一起玩闹了,不知它过得还好不好,我知道它不喜欢胖,可猫胖起来挺可爱的,摸着也舒服……” 一号深缓了几口气,耐心听着这长达一万字的牢骚,终于有人来拉他走,等一号露出微笑说了句,“我一定带到!”他才恋恋不舍地返回宴席。 第211章 再见袁悠蕗 一号回去继续坐着,等宴席过半陆续有人离开时,他也起身离开。 一号踏出白府大门,他要回去处理如意楼、火锅店、客栈等事,还有今年三月份的会试,前任管家韩举人要来,得给他接风洗尘。 “阁下?阁下,请等一下!” 一号以为不是叫他,继续往前走,直到一个中年模样的商人拦在他面前,旁边还跟着个小女孩身穿嫩绿色衣裙,梳着双丫髻绑着黄色发带的小女孩,一号扫了他们一眼,疑惑问道。 “你们有什么事吗?” 中年商人一脸掐笑,对一号如此反应并不在意,他道:“鄙人袁闻,阁下三年前赐予小女一本功法,还说要来看看小女,鄙人和小女可是日盼夜盼,如今三年过去了,却始终未等到阁下。” 一号一听便想起来了,他当时确实是说会去看看,但这种事不就跟改天请你吃饭一样吗?都是客套话怎能当真! “在下也是最近几月才回来,本想改天再去看看她的,这一忙起来便忘了。” “悠蕗,这些年过得如何呀?” 小女孩仰头看向一号,闪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我每天都有习武,教我习武的师傅夸我学得好。说好要来看我的,这么久了你都不来看我一次!” 说着,袁悠蕗眼眶渐红,一号蹲下来摸着她的头道:“别哭,我说过会去看你的就一定去,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袁悠蕗听此,抬手擦擦眼收住了眼泪,袁闻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他本来想带着女儿去京都找白年,路过兴荣府听说白年成亲,一见到新郎他就知道对方谎报名号,要不是在队伍中他还看到了那个公子,他估计就要无功而返了。 悠儿是白年弟子之事他可是放话出去了,这要是直接回去定是要被笑话。 一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在下张一,乃白年的朋友。” “张公子,幸会幸会!鄙人原想带着小女去京都看望张公子,如今在兴荣府见面,这真是我家小女与张公子的缘分啊!” “鄙人刚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不知可否在贵府借住一晚?” “这,在下宅邸不在此处。” 不在这儿那就是京都啦,袁闻立马道:“那不知张公子何时回去?悠儿许久都没见过您,有好多话想与您说呢!” “在下俗事繁忙离不开身,明儿一早便要回去了,二位可吃过晚饭了?” “正准备去吃呢!” 一号点点头,“既然如此,便让在下请二位吃个晚饭。” 袁闻一听,立即点头拱手道:“那便叨扰张公子了。” “二位请跟我来!” 一号带着两人来到如意客栈,一进门便有个身穿制服的小二迎了上来,小二见到来人,立马笑脸道。 “东家您来了!小的去叫掌柜过来。” 袁闻一听到东家两字,想到这一路上所见的如意商铺,不禁心中大喜,这可是傍上粗膀子! “东家。”掌柜赶了过来,朝一号拱拱手。 “嗯,掌柜的给他们安排两间房,再备些好菜。” “是东家,上房正好空了两间,小赵!去安排下。” “好嘞,二人请随小的来!” 一号看着人被带上二楼,掌柜的说道:“东家可用过晚膳?鄙人马上去安排!” “我已吃过了。” “上月的账本鄙人已整理好,请东家过目。” 一号点点头,随掌柜的去看了账本,随意扫了几眼,没什么问题,“账本做得不错,继续保持。” 掌柜一听,乐呵道:“东家可是要在这儿住一晚?鄙人已安排好房间。” “好。” 一号在客栈住了一晚,一大早起来便离开,走出大门他顿了下脚步,又继续往前走去,后方人群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跟了上来。 一号走了几步转身回头,见袁悠蕗两眼无措地站在原地,他上前问道:“你跟着我干嘛?你爹爹呢?” 袁悠蕗绞着手指低着头不敢看一号,支支吾吾道:“爹爹他走了。” 一号一听,内心闪电划过,这心得多大才能直接把女儿扔给见过两次面的外人! “走了多久了?” “爹爹昨晚就走了。” 一号无语,这不要脸的劲儿,“唉,你爹爹真是的怎能留你一人在这儿?来我带你去找掌柜,他会送你回家的。” 一号上前拉她的手便要往回走,袁悠蕗却往后拉扯,不愿走。 “怎么啦?” 袁悠蕗摇摇头满脸拒绝,她低声道:“我不要回去。” “为什么不想回去?回去找爹爹不好吗?” 袁悠蕗沉默了会,道:“爹爹不让我回去,要是回去的话,爹爹就会把我送到姑姑家,给五表哥当童养媳。” 袁悠蕗红着眼,仰头哀求地看着对方,“不要把我送回去好不好?我不喜欢他!他是个流鼻涕的傻子。” 一号皱眉,这是硬要他把人留下啊,思索了会他道:“这样,我可以把你留下,但可不白供你,你要帮我干活,我给你工钱。” 袁悠蕗连忙点头,“好,我很乖的,会好好干活!” “嗯,擦擦眼泪别哭了!习武的女孩子要坚强些,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见她擦完眼泪,一号拉着她往城门走去,有旁人在一号也不好御剑,便雇了辆马车往京都驶去。 在途中,一号了解到袁闻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原来他一直对外人说袁悠蕗是京都白年的弟子,借着这层身份和那不要脸的精神,他的生意也好了不少,但是大话放出去三年,一号一次都没去看过袁悠蕗,这就有些令人怀疑。 于是他不得不带着袁悠蕗一同赶去京都,想办法将这件事坐实,于是他在见到一号时便萌生这个念头,担心对方不会收下女儿,直接将人丢下离开。 一号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人,特么无语。 “你可以收我做弟子吗?”袁悠蕗问道。 一号为难道:“我有个弟子,他脾气不大好,等我问问他先。” 回到京都,一号直接将她安排进点心铺子,她的工作简单,就是帮客人打包点心,没事干的时候还可以悄悄吃几口,包吃包住。 考虑到教育问题,一号直接让她与他京都宅邸那十来个丫头小子一起上文化课,至于练武,他们学得较为辛苦,一号怕她跟不上进度,便随着她想练便练。 于是袁悠蕗就过上这两点一线,忙碌又充实的生活。 第212章 与他相比,你与我更有师徒缘 又是到了一月一次的如意楼拍卖会,一号在包间中坐下,旁边是徒弟,他身后是不久前到达京都的孙洪以及吕氏父子二人。 原本与他们契约已到期,可实际他们待在司徒琰身边不到半年,江湖之人重信守诺,二人决定待够三年。 孙洪头发白了一半,吕丰麟显得更成熟稳重,脸上有些久经江湖的沧桑。 至于楚大,就是吕长丰,孑然一身无处可去,正所谓有儿子的地方才有家,于是他也屁颠屁颠地跟来了。 如今他的脸上多了几条皱纹,青丝也夹杂着几根白发,看样子这三年他过得不太好,估计与吕丰麟有关。 “三位幸会!在下张一,来自蓬莱岛,蓬莱药老乃我族中长老。” 三人拱手,相互报名号就算认识了。 这时,袁悠蕗端着茶水进来,她扎着两丸子头,一身浅黄衣衫衬得她小瓜子脸大眼睛特别可爱,她扫了眼前方众人,最终视线定格在一号旁边那墨绿锦衣、坐得端正挺拔的少年身上。 袁悠蕗看了几眼,少年忽然偏头看过来,黑眸中的淡漠和浑身透出的压迫感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手中下意识地紧紧握住茶托,尽管眼中有着怯意,她还是直直地看回去。 见少年将头转回去,袁悠蕗松了口气,上前将热茶送上,道了声,“请慢用!”便转身走出了包间。 一号瞧了眼袁悠蕗,转头看向徒弟,“收养的那几个丫头小子我让他们出来锻炼锻炼,刚才那小女孩你觉得如何?” 徒弟的点评只有两个字,“还行。” 一号挑眉,有机会! 徒弟平时也没什么业余爱好,每天除了练武,还要学习经史诗歌书法,管理府邸政务人际之类的,都不怎么出门,除了必要的应酬外,也就拍卖会偶尔来几次,只能安排他们在这见上一面。 一号听着拍卖师那激昂的声音,抿了抿酒,决定从侧面切入,“小溪啊,你母妃那事怎样了?” “她暂时不会逼着我成亲了,至于父皇那边,我将琉璃方子给了他,加上先前两个方子,源源不断的利益与一皇子的亲事,他懂得如何选择。” 一号点点头,“小溪啊,我们蓬莱岛的产业已遍布大半个元庆朝,如今国外也有我们的产业,用不了多久整个元庆朝、乃至整个人间都是我们的天下!” 一号的话将后方三人吓了一跳,他们不会要造反? 于是吕长丰开口问道:“我说杨小子,你们想干嘛?” 一号安慰道:“放心,不是造反!若是造反的话皇帝早换人了。” 司徒琰瞥了一号一眼,便淡定地继续看着下方的拍卖会,他只道了句,“小心隔墙有耳。” 一号拍拍他肩膀让他放心,此处已放置了隔音阵法,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三人见状眼皮跳得更加厉害,他们是江湖中人,可不会参与朝廷斗争,于是三人默默退出了房间。 “到时候,你若是不跟我去修仙,所有的产业都有你的一半!但如此偌大的产业你一人也难以管得过来,但你若跟着为师走的话,这些产业也没人管了。” 司徒琰转头注视着一号,“你想说什么?” 一号露出和善笑容,拉着他的手道:“交给外人我不太放心,要是有个自己人帮着管理就好了。” 司徒琰盯着一号,黑眸中带着审视和漠然,看得一号头皮发麻,半晌他抽回手,转过头去冷冷地道:“随你!我没什么意见。” 一号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意见很大,这脾气简直是师门不幸啊,自己找来的和别人找上门的态度就不一样。 “你父皇是君王,兄弟姐妹与你不亲,你母妃并不喜欢你,为师也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到时候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叫为师如何放心呢?” 三年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有可能她胜了,也有可能同归于尽。 到时候又得抛下徒弟,不如给他找个师妹,从现在开始培养感情,每当聊起师父的时候,还能有人陪他一起唠嗑,不然她是不会再找徒弟的,一个已经够她受的了。 司徒琰垂下眼睑,思索片刻他沉声道:“三年后,你想收便收。” 一号点点头扬起笑容,再度握住他的手,像个给人介绍对象的老妈子似的问道:“你想要师弟还是师妹?” “随便。” “那就是要师妹咯!” “喜欢什么类型的?” 司徒琰淡淡地道:“你想收什么样的都行,不必问我。” 一号无奈,想从他身上吃个瓜咋就那么难。 “刚刚那小丫头如何?” 司徒琰瞧了眼师父,没好气道:“人你都带来了,我又能说些什么?” 一号微微一笑,向他介绍起来,“她叫袁悠蕗,是为师三年前在中州认识的,当时见她根骨不错,又对武功感兴趣,所以给了她一本功法,当时她爹爹便拉着她想拜我为师,我没有答应。” “或许这便是缘分,后来在兴荣府遇到她,她爹爹直接将人丢给为师便走了。” “虽然为师对她爹爹做法有所不满,但那小女孩乖巧懂事、努力上进,想拜我为师,为师对她也不排斥,想着收来做徒弟也没什么不好。” 一号绝对不会说其实他还是个颜控。 司徒琰深吸了口气,问道:“还有吗?” 一号锁眉沉思,他忽然想到了铁蛋,如今他应有十四岁了!也不知道长成啥样了,性格如何,还是先问问白玉他的位置观察一下再说。 “大概,可能,或许,还有一个…” “这个,为师认识他也就比你早一两个月!也是个乞丐,那时他大概九岁,看着挺可怜的!呃,为师当时不太方便带他,便让人找个人家先养着。” 司徒琰点点头,看向一号问道:“那后来为何仅收了我做徒弟,而不是他?” 这当然是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凶! 事实如此却不能这么回答,一号笑道:“与他相比,你与我更有师徒缘。” 第213章 哥哥这还剩几把兵器 在张杉和分身的发奋图强和日夜拼搏之下,终于凑够十个亿。 十个亿能干嘛?估计也就能买个法宝,对付李无极这种不知修为多高的人,还是得买灵宝合适。 破阵锥灵宝级,遮蔽天机+防神识探查的掩日图灵宝级,穿山黑甲的再再…再升级版灵宝级,一柄传说中的宝剑湛卢灵宝级…… 逛一圈下来,也就时空鉴可以买了,仔细思索片刻,没点东西傍身总感觉心中不踏实,早点买也好,只要她跑得快,李无极就抓不住她。 爪子一点,积分瞬间少了一位数,面前出现一个转盘,看结构应是分为内外两层,张杉忍着心疼,又花了一千万积分祭炼,等待链接建立。 她将神识沉入时空鉴中,便见到一小白团,链接告诉她这便是器灵。 触碰器灵将其唤醒,器灵一醒,她便感受到链接中来自器灵的懵逼,它好奇围绕着张杉的神识打转,或许是那股亲密感,它兴奋地蹭了蹭对方。 与一个有灵智的事物链接,时刻感受到它传递来的情绪,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黎九不算,毕竟她是分身,她们的想法和感受是一致的。 器灵感受到张杉的情绪,更加雀跃。 张杉试图与它沟通,关于时空鉴的基本信息,它都能传递过来,但一旦问题复杂点,它就回答不出来了。 可能是被系统封印太久需要时间恢复,暂且不管它。 张杉抬爪将灵力注入时空鉴中,随着灵力注入,时空鉴内外两层朝相反方向缓缓转动起来,越来越快。 张杉朝前方看了眼,收爪一点启动时空鉴,内外两层转盘开始反向转动,眨眼功夫她便被传送到了前方千里处。 再试验几次,传送效果稳定无延迟,不错。 以她如今神魂强度,一次性最多可传送个五千里便要停下来了,这对大佬来说还不够,故需得继续增强神魂。 趁着李无极没有追来,边走边探探灵脉在哪儿! …… 傀儡这边,六号已为自个安上假肢,跟其他三个号一起和白玉四人打了好几场架。 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点到为止!四傀儡直接就是金丹巅峰,下手丝毫不留情面,一场恶斗下来双方皆有负伤,傀儡那几百万一柄的剑都被砍断了,现在全换上了上千万的剑,主打一个强度够硬。 又是一场打了半天的战斗,六号一剑逼退对面,宣布暂停,双方人马才停下动作拉开距离,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 六号看着自己那被削得破破烂烂的衣裳,里面露出自个的木头躯体和划痕,看着着实不雅,直接一挥手换上干净的素衣,其他傀儡同样如此。 抬眼扫过对面,最惨的是张浅秋,衣服破烂不说,脸上还被剑气割了几个口,被傀儡踹了一脚胸口,估计是伤到肺腑了,要调息好一阵子。 与之相比,其他三位就好很多,衣服只是破烂几处,受了点内外伤而已。 也不知这张浅秋是如何走到如今这一步的,为何在争夺四枚令牌时,另外三家忽略了张家而选择其他实力强悍的对手? 此外,就算张家行踪再隐秘,也不可能毫无踪迹,可严烁兄弟根本打听不到有关他们的任何消息。 张浅秋,张老头,就算有张老头护着也不应如此。 有问题,但目前不适合问。 “六哥,可是有什么事儿?”张浅秋咽了咽口水,被六号直直盯着,想忽视都难。 六号笑容意味深长,“六哥看你似乎挺吃力的样子,想着要不要给你降低一下难度。” 张浅秋一听立即展笑道:“那多谢六哥了。” “先别急着谢我,我的话还没说完!我给你放水也是有风险的,不过这点风险六哥还是担得起,只是六哥也不能白给你放水。” “这样,六哥见你几把剑都报废了,灵植种子也快没了,而六哥正好有,你要的话我给你打个折扣,怎样?” 张浅秋有些为难,他不知道李无极在不在这儿,要是被他看到了,这跟通敌无异。 六号见他犹豫,便安慰道:“不用想那么多,你师尊就在上面看着呢!都这么久了你师尊都没有说话,便是默许了,把灵石丢给我就行。” 张浅秋嘴角一抽,犹豫踌躇一阵子,他掏出储物袋停顿了下,没见李无极崩出来,便分了些灵石出来扔给六号。 六号给了他几把剑和一袋灵植种子交易算是完成了,看着袋子中的两千枚灵石,六号将其全部充值进系统,一枚灵石可抵过两万积分,这又好几千万进账!六号的笑容更和蔼了。 “各位,还有没有要买的吗?哥哥这还剩几把兵器……” 经过六号一顿招呼,又有几千枚灵石进账,不得不说,大佬的徒弟就是不差钱。 就是接下来这个陡然出现的身影不太美妙。 “猫妖,来打一场如何?”李无极盯着六号道。 六号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下心痛笑道,“行,点到为止。” 话刚说完,原地消失了两人的踪影。 高空中,六号一脸漠然的看着对面的李无极,双方周围的空气灼灼沉闷压抑。 “你只是一具筑基傀儡,为何会有合体期实力?” “此乃本猫家族秘术,只能稍微提升一段时间实力而已,小道罢了,莫要放在心上。”六号笑道。 李无极眼神阴沉,“你的实力与金银有关。”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有自然好,没有也差不了多少。李道友莫非也想要这道秘术?唉,可惜本猫在祖宗面前发过誓不传外人。” “李道友,本猫好奇,既然你知道我的实力与金银有关,为何不去毁掉呢?” “凭你如今的实力,便是让你掏空这人间,你也不是本座的对手。” “与之相比,本座更在意你身上的那股力量。” 六号抬手用系统之力聚集一颗元气弹,嗤笑道:“此乃我神州大陆的能量体系,不知道李道友钻研得如何了?” 第214章 除了威胁本猫你还会什么? 六号抬手用系统之力聚集一颗元气弹,嗤笑道:“此乃我神州大陆的能量体系,不知道李道友钻研得如何了?” 李公公勾起嘴角,他也抬手凝聚一颗元气弹,六号眉毛一挑,看看自己的又瞧瞧对方的元气弹,毫无疑问,他在模仿系统之力的流动运转方式。 通常来说,修仙者修炼的功法不同,灵力的运转流动方式不同,这也导致了功法发挥出的效果不同。 系统之力作为强大的外来力量,拥有着复杂庞大的结构体系和独特的属性、运转方式,而这些通常只有释放力量的修仙者才能掌握和感知。 对于其他修仙者来说,一般不能直接观察到能量的具体内在流动和运转方式,只能看到它外化的流动形式。 李无极模仿所用的能量还是灵力,仍然脱离不了此界的能量体系,且仔细观察一番,二者的元气弹还是有诸多区别,他的远远没有自己手中强大浩瀚,只是个粗糙版本。 但在这么短的时间便可研究出这一星半点,这李无极也算个人才。 “李道友真是好手段。” 李无极攥着手中的能量球,眯着眼轻笑道:“此事不难,只要本座多花些时间便可琢磨通透。” “到那时,你与这人间对本座来说已无多大用处,猫妖,不如跟本座做个交易如何?” “你将这能量的凝聚之法告知本座,本座便答应你放了他们所有人,怎样?” 听此,六号沉默下来,李无极眼中是危险的笑意,他着看着六号,等待对方的答复。 六号沉默不是在思考李无极的提议,而是在想,他要是知道这系统之力的凝聚法门,还用这么苦逼地打工吗? “李道友开的条件确实令人心动,不过恐怕要让李道友失望了,本猫来此界前便发了毒誓,若是告诉他人,死的便是本猫了。” “哦?是吗?” 李无极阴着脸,他的身影消失顷刻,再次出现时他身旁多了一人,李无极一手掐着白玉脖子,抬眸扫了下将他包围的四具傀儡,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猫妖,是本座对你太好了以至让你忘记,这一切都掌控在谁的手上!” 京都。 正在校场练剑的司徒琰身子一顿,噗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随即瘫倒在地,吓坏了跟他对招的吕丰麟。 吕丰麟脸上闪过一丝无措,他可什么也没做,赶紧跑过去将其扶起,“殿下?殿下?您没事?” 另外正在练武的二人见到这一幕,赶了过来,孙洪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他突然就吐血了!” “快去叫太医!”孙洪看向一个小兵,小兵也被吓得不轻,道了声,“是”便急忙跑开了。 “殿下?殿下?” 众人喊了几声司徒琰毫无反应,见其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脉搏微弱,内力在他体内运转一周,发现其五脏皆被震碎。 吕长丰皱眉,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忽然光线暗淡下来,他直直被人推开,一号将丹药塞入徒弟口中,运转灵力查看一番后不禁脸色一沉,杀心四溢。 众人感受到这浓重的杀意,都缩了缩脖子微微后退,吕长丰眼皮直跳,“这可不关丰麟的事。” 一号不理他,抱起徒弟便走。 京都的情况从链接传到六号这里,同时传递过来的还有情绪和杀意。 六号压制着浑身的杀气,对于徒弟他愧疚无比,可以说他是徒弟苦难的根源,所以,一直以来他惯着他,时刻想着对他好点。 六号看了眼嘴角流血紧皱眉头,却一声不吭的白玉,又看向李无极,面无表情道。 “你除了这些还会什么?莫非你打不过本猫,只能耍这些小手段罢了。” 李无极轻笑一声,“只要能达到目的,谁会计较这些呢?” 现场沉寂,六号与他对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 “唉,李道友,本猫是真的发过毒誓了,你想让本猫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俩性命?李道友都修行到这个境界了,难道还会认为本猫一只妖会舍己为人?” “其实李道友不必如此麻烦,你若抓到我便可直接搜魂、夺舍什么的不更方便?何必在这研究来研究去呢?” 李无极眯了眯眼, 每次它一逃掉他便无法探测其行踪,唯有控制他们才让其现身,否则一只小妖如何活到现在! 第215章 他在哪 李无极缓缓收紧五指,“你若是想救他们,便没有选择的权利。” 六号垂眸,随即摇摇头,“这是我的筹码,若给了你你反悔了,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即使是天道誓言也存在漏洞,大家都是聪明人,再这样下去谁也讨不到好处,我们也别绕弯子了。” “我如今受你钳制,是因为他们,一旦你把他们弄死或我的耐心耗尽,我便会离开这里。待我强大,只要你还在此界一天,我便有办法找到你并杀死你!” “我也不会蠢到以命换命,除此之外,都可以谈。” 李无极沉思片刻,缓缓笑了起来,“本座也把话撂这儿了,你不是本座的对手,本座也并非定要这能量不可!若你给出的东西不能令本座满意,本座可随时要了他们的命。” “自然!” 李无极没有说话,直接将人扔了过来,六号接住,神色冰冷地瞧了眼李无极,留下一具傀儡,扶着白玉转身离开。 李无极看着对方身影消失,转眼看向留下的七号,笑眯眯地道:“该谈我们的事了……” 六号直接瞬移到三人面前,见他们同样呕血,深缓了口气,给他们每人发了瓶丹药。 “张浅秋。” 六号冷冰冰的语气令张浅秋身子一颤,他抬眸看向六号,见傀儡露出个瘆人的笑容。 “伤的重不重?要不要去十二哥的客栈歇息下?” 张浅秋咽了咽口水,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一个傀儡上前一把将他拎起来。 六号收起两个傀儡,为三人套个护盾,撕裂空间便踏了进去。 迷幻森林中,十二号早已来到客栈外等待,只见空气扭曲,裂缝中出来三人影,六号看向对方肩膀上那神情寡淡的狸猫,眨了眨眼随即眸中失去神采,愣愣地站在原地。 “两位,请!”张杉说完,操控傀儡转身走进如意客栈。 “老板,又来客人啦!”十一号拐来的精通多国语言的野二笑嘻嘻地带着野一走来,他瞧了眼六号,问道:“老板,你兄弟?” “嗯,他们我来招待,你们去忙。” 进入客堂,三人扫了眼正在三桌海吃海喝的众人,走上了二楼,六号则在一楼柜台前坐下。 天一号房内,张杉扔下几个屏蔽阵盘和三个蒲团,“坐,我帮你们疗伤。” 白玉犹豫了下便直接坐在蒲团上,张浅秋被狸猫的性情不定弄得有些晕乎,见旁边人坐下,只好也跟着打坐,他看了几眼狸猫,神色有些拘谨。 张杉蹲在对面,操控十二号为他们疗伤,顺便探查一下李无极搞了什么动作,见与徒弟的一样,张杉也大松口气,不用研究两个封印,工作量大大减少。 这个封印起码大乘级别,系统中不是没有对付的装备,而是就算解除了难保没有下一个,她现在还没有实力带他们走,为了不惊动李无极,只能先留着。 张杉抽出两张符箓,射进他们的胸口。 “姐…姐姐,这是——”张浅秋捂着胸口,那张符箓与李无极的一样将他的心脏包裹住,表面闪烁着各种繁琐的咒文。 “只是用来压制封印,减轻点痛楚罢了。” 张浅秋点点头。 “李无极他提了什么条件?”白玉问道。 张杉偏过头看向他,“没什么,只是让我配合他研究些东西,不是什么难事。” “我把你们带来这里,是想问个事。” 二人对视一眼,白玉道:“张叔?” “嗯,当初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听此,白玉手指微动,沉声道:“张叔自从辞官退隐后一直行踪不定,我也仅是见过两次,一次在中州,一次在抚州城,如今他在哪儿我也不知晓。” 张浅秋见两道目光射来,咽了咽口水,“我…我也不知道四叔在哪儿?” “那你是如何从抚州走到庆州的?” “自然是靠我自——” “张老头他在一路护送你。” “没有,四叔没有一直保护我。”张浅秋摇头。 “那你就是见过他咯,他给了你什么东西?” 张浅秋目光警惕,犹豫了会,还是将挂在脖子上藤云纹重环玉佩拿下来,“四叔只给我留了这个,我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张杉观察着他拿出来的玉佩,咋看之下跟普通凡玉没什么区别,思索片刻,张杉由抽出一张符箓往眼睛一抹,再一瞧,好家伙!里面封印着一丝气运之力。 见狸猫瞧了许久,白玉问道:“里面是何物?” “气运。” “气运?”张浅秋瞪眼。 “修士的气运。” 气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修仙界却可通过特殊方式观察到,别看只有一点,修仙者的气运足够庇护凡人半生顺遂,化险为夷,看他那怂样,能活着去修仙有这玉佩的一半功劳。 现在玉佩对他来说没什么大用,这点气运也就能让他走路捡到几文钱。 张杉将玉佩吸到爪中,玉佩已沾染了张浅秋的气息,不知里面的气运是不是张老头的。 “这玉佩你还要吗?” 张浅秋被问得一愣,刚想开口,却听它道:“不要那送我了。”接着玉佩就消失了,他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 作为补偿,张杉将自己看过的人修杂书功法之类的,用空白玉简复制了几份,给两人各送了一小堆玉简解解乏。 第216章 咬起来咯嘣脆 张杉问道:“张老头有交代你什么吗?” “他什么也没说。” 张浅秋沉眸,“我四叔他…还是我四叔吗?” 白玉转头看了他一眼,仔细回想,他也并未发觉张叔有何异常。 见他们将玉简收好,张杉道:“李无极在这人间布下大阵,吸干了这里的灵气,隔断了与修仙界的连通,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白玉道:“李无极在一百四十年前突然出现,是大乾朝覆灭的幕后推手,皇室和天机阁的实际掌控者,这场弟子名额之争便是由他发起,我们七人,则是他指定有争夺弟子资格的人选。” “迄今为止,即便是我们,他也从未提及他的身份和目的。” “张老头若是修士,说不定比我们更了解李无极之事。” 场面沉默了会,张浅秋问道:“那个玉佩可以找到我四叔?” “只能说试试。” 张杉看着手里的玉佩,只要将玉佩打碎,里面封存的气运之力便会自动地带着她去找气运的主人,可这气运这种神秘复杂的力量,它的运行轨迹并不容易捕捉。 张杉打开商城一遍遍地刷着物品,在二人看来像是睁眼入定似的。 与分身一起努力刷了一炷香功夫,才终于找到一个较为适用的装备,爪子一挥,一个罗盘便出现在面前。 张杉拿出玉佩,同时还有一枚玉简,记载了罗盘功能、气运牵引、观运术、封印等术法。 又到了学习时间,张杉看看两人,拿出空白玉简复制一份,此事还是交给勤奋好学的人类,于是她将玉简和玉佩一并给了他们,自个则是趴在地上假寐,啊不,监督。 李无极和七号在一起,目前不用担心他会奔来这儿抓她,十三号在探查阵法范围,十四号探查灵脉,这里的灵脉应是被李无极用阵法屏蔽了,找起来需要时间。 徒弟也醒了,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凡人身体脆弱还需要好好调养。等他好转便拨一个亿给他修炼,练成啥样就啥样。 他一旦修炼便激活那妖灵体,妖兽对这种体质的人类有种莫名的亲近,看着就想吃一口。小妖还好,就怕遇上经验丰富或有特殊手段能查看体质的大佬,那是直接一口吞下都不带问一句。 故还得给他买遮掩体质的宝物,此事急不得,到时候再说。 “安然?” 张杉睁眼,便看到白玉捧着那罗盘眼神平静地看着自己,他道。 “好了,气运之力已封印在罗盘之中。” “喵。” 张杉叫一声表示回应,扫一眼张浅秋,见他还在拿着玉简看,一脸沉醉的模样,张杉顿时欣慰起来,这么热爱学习的吗? 不愧是我张氏中人!非池中之物! 但随即见他咽了下口水,张杉的欣慰渐渐消失,自己叫他学习,他竟然梦中开饭!岂有此理!太不给猫面子了。 “小秋,今天吃什么呀?”张杉好奇道。 “玉髓芝爆炒七彩异纹蟒。”张浅秋立马答道。 说完他身子一顿,睁眼便看见狸猫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接着掏出一株玉髓芝,顿时那独属于玉髓芝的奇异芳香弥漫开来。 “姐,我这有材料。要不我做给您吃?七彩异纹蟒爆炒的可香啦!肉质鲜爽,甘甜滑腻!” “加上玉髓芝除了腥味,散发出那浓郁异香,再佐以其它配料和蟒肉香融在一起,细嚼起来那滋味层层叠叠,就一个字,绝!” 张杉朝前动了动耳朵,微咽口水,她还没吃过别人做的灵膳呢!上次黎九做的简直是糟蹋粮食,略微一思索,张杉微笑。 “不错!小秋天赋奇佳,只是稍微冥想便能开发出一道菜来,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去,找六哥去试验你的新菜式!” “那我去啦!”张浅秋一听,利索转身出门,生怕晚一秒对方后悔。 张杉一脸笑容,的厨子呀!他要是喜欢便天天让他做,多做几天,菜先放六号空间等她回来吃,反正放不坏。 “走。” 张杉看了白玉一眼,收了阵盘跳到十二号肩上,出了房间。 来到外面空地,张杉上了飞剑,转头对白玉道:“坐我的剑,我的快些。” “好。”白玉飞身上来,“东边。” 张杉操控飞剑升起,朝东边射去,空中顿时划过一道流光。 张杉看着前下方的山林,飞剑瞬间撞入白云,又从另一端穿出,留下一个小尾巴。 “安然,可要吃鱼干?” 温和的声音从后边响起,狸猫耳朵后转,只是愣了片刻,一只手便将两指宽的鱼干递到面前。 看着眼前的鱼干,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种鱼叫银尾腹灵鱼,筑基期,生长在灵气充裕的瀑布下方,在深水中像箭般射来射去,胆子小极难捕捉。 商城卖五十块灵石,也就是一百万一斤,一斤也就四条。 没钱的时候她吃过一条,咬起来咯嘣脆,听觉和味蕾上的双重享受,想着有钱再买来吃,如今有钱了,却不曾把钱花在口腹之欲上。 “我在御剑,吃东西容易发生空难。” 那鱼干的清香味钻入鼻孔,张杉不好拂了他的好意,接过鱼干,“不过如今空中连只鸟都少见,偶尔吃几口还是可以的,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到地面时直接给我就行。” 张杉双爪捧着鱼干“咔嚓咔嚓”地啃了起来。 白玉看着面前的猫儿,眼神柔和,他抬手摸了摸猫头,见猫儿没反应便继续揉着猫头。 第217章 还没我徒弟稳重 张杉御剑进入了横断山脉,按照罗盘的指引,气运所属者的位置在东南,顺着这个方向一直飞行,将经过抚州。 抚州城的张老头家,半月前张杉也派傀儡去看过,张老头还没有回来。 待罗盘方向转动,张杉缓踩刹车往下飞去。 抚州城中,张杉蹲在白玉肩上,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城池,这里是她的出生点,也是故事开始的地方,多年过去,物是人非。 罗盘到这儿便一直乱转,无了用处,白玉穿过人流,朝张老头院子走去。 张杉环视四周,看着三三两两混混般模样的小少年,迈着吊儿郎当步伐走过,他们稚嫩的脸庞令狸猫莫名熟悉,狸猫尾巴轻轻一挥,后面传来几声“哎哟”和“呕~” “他奶奶的大爷!谁家狗乱拉屎?让老子知道打断它狗腿,他奶奶的!” “他娘的!恶心!” “大哥,呕~,我的嘴,呜呕~,不干净了呜呜……” 张杉一边听着后边的动静,一边轻快地摆尾。 “他们以前惹到你了?” “嗯,我可是很记仇的。”说着,张杉用尾巴拍了两下他的后背。 “除了他们,还有那边那条小巷第一户人家的大黄狗,这边街尾的恶犬,那户人家的死胖猫,那个暗巷里的流浪猫……” 白玉听它列了一箩筐仇人,蹙了蹙眉,他抬手揉揉猫头,“你要一个个还回去?” 听白玉这样问,张杉停下碎碎念,语气带着那么一丝遗憾和复杂,“都这么久了,它们不是死了就是老掉牙了,弄它们没意思。” 白玉在前方巷尾拐个弯,又走了会,他停下了脚步。 前方便是张老头院子,门擦得干净便知近日有人住,白玉扣了扣门环,又敲了几下,神识一扫,里面没人。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一秒后翻墙而入。 张杉扫了眼前院,打扫得干净整洁,嗅了嗅那人的气息,熟悉又陌生,还有同类的味道,张杉略微有些不舒服。 来到厅堂、后院厨房,张杉一顿翻找找到了鱼干,牌子倒是没错,南街尾店那个老头卖的杂鱼干。 这里到处是人生活的痕迹,此时是巳时,人可能出去买菜了。 一人一猫回到前院,等待着屋主归来。 等了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音,“哗啦”门锁开了,随即“呀”一声响,门便被推开。 看到进来那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人影,张杉眼前一亮,立马跳下台阶朝他奔来。 “张叔。” 张老头扫了眼前方的年轻人,对于突然出现在家中的一人一猫丝毫不奇怪,见着那小猫跑来,狰狞的面庞露出鬼笑,他将手中的菜放地上,蹲下朝狸猫伸出手。 “你这猫儿啊,跑去哪儿了?” “干啥不回家?” 张杉跑到张老头跟前一个刹车停下,嗅了嗅他的手指,又围着他嗅了一圈,感受到那浓重的同类气息,张杉嫌弃地打掉头上的手,不满地瞪着他。 一山不容二虎,猫也一样,哼! 张老头见状也不生气,用手指戳了戳猫头,眼角皱纹舒展,他笑意直达眼底。 “哎哟!猫儿咋瞪眼啦?让老头我瞧瞧!” 张老头扫了张杉一眼,一把举起掂量掂量,笑道:“重了不少。” 张杉不理他,听到张老头身后传来一声猫叫,张杉露头看去,一只手掌大的三花猫在门外叫着,被门槛拦住了,怎么也跳不过去。 张老头一手搂猫儿,走到门边将三花猫抓起,关上了门。 三花猫抬起湿漉漉的猫眼看着眼前的同类,好奇地抬起爪子,刚碰到对方,同类忽然跳了下去,三花猫“喵喵”地在张老头手中挣扎,它也要下去。 张老头将三花猫放下,笑呵呵地看着它摇摇晃晃地朝狸猫跑去,看向白玉道:“吃了没?来了就吃个饭!东西给我,先坐。” “张叔,我来帮您。” “行。”张老头点点头。 白玉拎着菜跟张老头去了后院。 张杉看着二人离去,瞧了眼迈着小碎步追她尾巴的三花,朝它“喵”一声,别追了。 “喵~”小三花不听,一把抱住张杉的尾巴给自己来了个过肩摔,起来盯着尾巴左右蹦跶,又扑了上去给了她尾巴两爪,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来到面前叫唤,露出肚皮朝她伸爪发出游戏邀请的三花猫,狸猫闭上眼,选择无视。 一点都不喜欢顽皮的小娃。 见他们上桌,张杉起身,爬身上的小猫一个蹴咧掉地上,张杉赶紧远离它,跳上饭桌,见白玉将饭菜放在面前,立马吃了起来。 “吃饭倒是勤快,小懒猫!”张老头对张杉笑骂一声,给地上那乱叫唤的三花盛了碗。 张老头吃菜喜欢浅酌,难得今日有客人来,便炒了些下酒菜,拉着白玉一杯杯地喝起来。 “张叔,您何时回的抚州城?” “前几日才回来,一回来便见院子里多了只三花猫,应是母猫扔下的。” 张老头摸了摸张杉的猫头,“猫儿啊!这小猫挺喜欢你的,送你要不?” 张杉闻言饭都不吃了,躲开他的手,坚定地摇摇头。 见猫如此,张老头道:“又没要你带,叫人给你带着!放你那什么如意食肆里。” 抚州城的如意楼在城东,城南有几家如意糕点铺子和食肆。 张杉缓缓点头道:“行。” “好歹是你同类,可别欺负人家。” 张杉不服,她以前是打猫打狗,可如今哪能一样?“我看着那么小气吗?” “好好,不小气!是老头我看走眼了。” 白玉顺顺猫背,眼底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张叔,您这些年去哪儿了?” 张老头抿了口白酒,“去见见老朋友。” 白玉拿出罗盘,抬手掐诀将气运之力引出,张老头看了眼,抬手一挥将那丝气运收走。 “浅秋那孩子如何了?” “他如今在西南处的迷幻森林中,安然在那儿开了间客栈。” “正在我店里做菜呢!这小子做菜有一手,我准备拉他做我客栈主厨!” 张老头瞪了狸猫一眼,“你这猫儿才几岁?说话老气横秋的,没大没小!” “年龄只是表象,他一个小屁孩,还没我徒弟稳重!” 第218章 这对我来说不残忍吗? “浅秋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以后就麻烦你们了。” “小秋挺好的呀?热心肠的小伙子!” “浅秋性子是谨慎了些,这也算他的优点。” “你们喜欢就好!给老头我一个面子,替我照顾好他。” “行,只要他在客栈一天,我护着他。” “是,张叔。” “老头,这李道友什么情况?”张杉问道。 张老头用筷子指了指天,“这里不方便说,他会感应到。来!吃菜,吃菜!” “老头,我要吃小鱼干。” “吃吃吃,就知道吃,自个拿去!” 张杉跳下桌子,见三花猫屁颠颠地跑来,立马加速跑向厨房,将瓦罐中所有小鱼干收拾干净,半路返回见到三花,丢给它一条。 “小鱼干都拿完啦?” “没有,我给了三花一条。” “咚!” “哎哟!干嘛敲我头?”张杉捂住脑袋不满地瞪着张老头。 “它那么小,你给它吃鱼干不怕它卡喉咙,糟心玩意儿!”张老头说完,下了桌找三花去了。 张杉一听有些心虚,但倔强让她拉不下脸,看到白玉在旁边笑,顿觉脸面无光,操起猫爪就拍他手。 “不许笑!” 白玉一把握住猫爪,“我没笑你。” “笑了就是笑了!” 张杉抽了两下抽不出猫爪,直接用另一只猫爪打,被拎着三花回来的张老头撞见,又挨了他一筷子。 “自己做错了还迁怒旁人,糟心玩意!” 张杉不再打人,脸上写满的倔字表示她的不服,见他把三花放桌子上,小猫朝自己冲来,张杉立马跳下桌子。 白玉接住要掉落的三花,把它放地上,张杉不管三花的叫唤,再度跳上桌子。 “三花惹你了,这么不待见它?” 张杉一脸冷淡地看着地上的三花,“调皮的孩子,不喜欢。” “你比它还闹腾!” 忽然,张老头夹菜的动作一顿,他面色凝重,张杉啃鱼干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一人一猫对视一眼,张杉果断掏出时空鉴猛地喂它一口系统能量,丢下十五号傀儡。 还没传送完成,张老头扔给张杉一个玉牌,道了声:“扬州。”随即秒闪。 在李无极身影出现时,张杉也闪遁完成。 十五号傀儡坐在张老头位置,看着到来的李无极一身煞气,道:“李道友怎么有空来这儿?”忽然,他蹙眉道:“气息更加浑厚,又一分身吗?” 这个分身却没有另一分身那么好说话,他眼中带着杀意,冷冷地瞧了眼二人,神识瞬间将整个院子扫过,接着撕裂空间离去。 十五号挑眉,三个分身,两个合体期,这李无极本体实力究竟有多强? 白玉一挥手,将桌子收拾干净后,带上三花道:“走。” 十五号看了眼他手中的三花猫,皱眉伸手,“三花给我。” 白玉见十五号不情愿地抱着三花猫,眨了眨眼没说什么。 当十五号将三花交给如意食肆的掌柜后,张杉也回来了,她跳上十五号肩上,道:“追张老头去了,不是追我的。” “嗯。” 张杉将玉牌拿出来交给白玉,她的空间有禁忌,放入空间后他人是感应不到令牌存在的。 “安然。”白玉停了下来。 张杉操控傀儡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疑惑问道:“啊?啥事?” 一人一傀儡在街中停了下来,四周人流涌动,看不到二人却一个个避开了他们。 白玉眸中带着歉意,他看向眼前的狸猫,沉声道。 “他给我下了封印,随时能找到我的位置。” 白玉伸手揉揉猫头,将玉牌交给傀儡,看着呆愣的狸猫,安慰笑道,“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要小心点。” 看着对方转身离去,张杉深吸口气,冲他喊道。 “白玉!” 听到狸猫尖锐的喊声,白玉身子一颤停下脚步,刚转过身来就被狸猫使劲拍打着肩膀。 “我不准你走!我就要你跟着!” “这人间生灵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让我一只猫扛着而你们什么都不用做?” “这对我来说不残忍吗?我不想当什么英雄!你要是走了我就不管了!我带着我徒弟离开,不管你们了!” 白玉一脸错愕看着狸猫眼中的愤怒,睫毛轻颤,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对它来说,应与不应都是残忍。 傀儡抓住他的手,拉着他便往前走,张杉气得胸口起伏,她也要让他体验一下整个元庆朝压在他一人身上的感觉! 于是十五号将玉牌塞白玉手里,张杉跳到他肩上,收起傀儡便闭眼假寐,一副我什么也不管了的态度。 事实证明,有人一起扛着,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这心里都比以前轻松许多,鱼干她都能多吃两口。 “鱼干。” 张杉趴在剑上动了动嘴皮子,立马有小鱼干送至面前,狸猫张口咔嚓咔嚓地吃起来,口渴了便拿出瓶灵泉水,咬着吸管喝,边喝边吃,生活作风与蛀虫无异。 为了解决定位这个问题,张杉刷起商城来,符箓多且杂又不细分类,张杉足足刷了一天才刷到能用的符箓,将这贵得离谱的符箓拍他身上。 该符箓无什么作用,就是模糊他的方位,使人对他位置掐指一算,只能道一声天机不可泄露。 符箓不能白给,于是张杉搜刮了他储物袋一半多灵石,几万块灵石,大佬弟子的待遇,随便就一个亿积分,张杉又酸了。 张老头只是说了扬州,并没说扬州哪儿,到达扬州地界后,白玉便落到地面,穿过城镇,穿越人海,玉佩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低空御剑前往下一个城镇。 而张杉丹药一吞两眼一闭,修炼起神魂来。 白玉侧头看了眼肩上跟个挂件似的狸猫,继续向前走着。 “卖炊饼嘞!好吃的炊饼!” “婶子,我这麻线可结实了,您瞧瞧……” “披阴阳,断五行,掌中看日月,测风水,勘六合,袖里定乾坤!” “老板来碗面!” “客官稍等!” “缘深缘浅聚散本无常,自有天定不可强求!小友,可要算一卦?” 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玉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那算命的,只见一发须皆白、慧眼如炬的老者笑抚长须目光直直地看来,白玉眸色如墨,与他对视片刻,抬脚朝老者走来。 “贫道一日只算三卦,小友,要算什么呀?” 第219章 小友,要算什么卦呀? “贫道一日只算三卦,小友,要算什么呀?” 白玉看了眼仍在入定的张杉,“老先生,便算算它。” 老者看了眼对方肩上的狸猫,道:“三文钱一卦。” 老者拿起桌上的龟甲,将三枚铜钱投入其中开始起卦,他闭眼晃动龟甲,口中念着晦涩的咒语。 几息后老者睁眼,将三枚铜钱倒在桌上,扫一眼卦象,似是不满意,老者又将铜钱装入龟甲继续起卦,连算了几次,老者放下龟甲,道。 “知天易逆天难,它命格双煞注定孤苦,但它的一生却存在变数,天机朦胧如此,贫道也算不出来,既已收你铜钱,小友可再算一卦!” 白玉垂眸,沉默了几息道:“老先生,那算这人间劫难。” “小友,何不为自己算一卦?” “我便不用了。” 老者重新拿起龟壳卜卦,看着三枚铜钱,道:“人间的劫难有定数,也有变数,在你,在我,也在它!” 老者哈哈笑了声道:“贫道今日卦已算完,小友往前走,你们要找的人就在前方。” 老者说完忽然顿了下,转眼看向狸猫,见狸猫瞳孔缓缓变成缝,随后瞳孔变大,狸猫冷眼瞧了过来。 “大师算完卦了?” 老者抚须点头道:“嗯。” 张杉跳到桌上,轻晃两下尾巴,“大师可否为我算一卦?” 老者看着眼中满是期待的狸猫,似乎不为它算一卦便赖在这儿一般,笑道:“小猫你要算什么?” “我要算算我的财运。” 老者哈哈一笑,也不起卦,直接道:“你的财运如日中天!” “真是天命在我!” “却身不扛财。” “封建迷信要不得!” 张杉跳到白玉肩上,道;“我们走,不要理这神棍!” 老者见狸猫如此说他也不恼,笑了几声,他的身形与算命摊便渐渐淡去,归于虚无。 张杉问道:“你算了什么呀?” “元庆朝的劫数,卦象是上吉。” “那是自然的,有本猫出马,这都不是事!” “还有呢?” “没了。” 张杉斜眼瞧着白玉,脸上大写着不信,想起电视剧上算命算的卦都不是什么好卦,她严重怀疑那个老道说了什么神神叨叨的话,张杉挠挠头道。 “命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三分天生七分人为,我从不信这些。 ” 白玉扬起嘴角,偏头向狸猫看去,“我自是不信的。” 张杉拍了他两下,这人不老实。 白玉抓住狸猫的爪子,将其抱在怀中,任凭它怎么挣扎就是不松开。 张杉想跳下去却被缚住,真是服了!她可是做师父的,不要面子吗?哪能随便给人抱? “再不放手我咬你了!”张杉仰头朝他龇牙。 白玉眸色柔和坚定,看着狸猫道:“不放。” 张杉本就脾气倔,被他这一激立马转头朝他手臂张口就咬,丝毫不留情面,犬齿深深地扎入皮肤中,片刻张杉回神,松嘴,血从四个牙孔中流出,不一会儿就染红了袖子。 张杉愣愣地看着那四个牙口轻声道:“我都龇牙了就是要发起攻击你都不松手有病。” “我没事。” 白玉拿出块布,一手握住直接缠在手臂上,简单包扎一下便像无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他这出弄得张杉也不好再发作,任由他撸着毛,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中晃过,张杉眼神聚焦看向那人影,张老头转头看了眼后方便继续往前走,白玉跟上他的步伐。 一处小院内,张杉眼前五人齐齐看来,那充满阅历的双眼犀利地像是要看透她的灵魂似的,在她身上一顿扫描,令她很不舒服。 白玉淡定地朝各位大佬行了个礼,便坐在长桌边唯一的空位上,将狸猫放在桌上。 张杉迎着一帮老头老太、中年人的打量坐直身子,怎么说也是未来的元庆朝首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几个老家伙而已! 作为这里唯一的非人类,张杉怎么也得说几句,于是她站起身咳咳嗓子,道。 “尊敬的各位道友、前辈,很荣幸能参加这中老,这盛大隆重的聚会,本猫叫张钱花,来自抚州城城南城隍庙旁街四巷张宅。” “本猫性格沉稳内敛,爱好是数钱,愿望是花不玩,目前是一名老板,有着三年多的工作经验,在全国各地都开有如意分店,欢迎各位捧场,本猫一定给各位打骨折价。” “这位是白玉,对面的弟子,我们作为刚加入组织的新人,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关照!我的发言完毕,感谢大家的倾听!” 张杉说完面露沉稳,端正坐下。 现场寂静了几分,张老头扫了眼在座人等,道。 “给你俩介绍下,我身边这位是阵法师风道友,还有胡小友,卿小友也是阵法师,符师林小友,炼丹师赵小友,我与王道友、楚小友、萧小友、江小友皆是剑修,另外两剑修和两阵法师没来。” “还有一个算卦的陈道友,你们见过。” 一人一猫起身行礼,张杉一个个看过去,一个老太是炼丹师,另一个是阵法师,两个中年人剑修,年轻人符师。 “猫儿,说说你的情况。” “是。” 张杉再度站起身,“本猫于几个月前被他威胁,他约本猫三年后打一架,打不赢他便要灭了这人间!”张杉抬爪擦擦虚假的眼泪,哽咽。 “本猫实力低微不敢不应,可如今本猫筑基修为,三年后如何打得过他?本想着放弃累了让他毁灭!幸好遇到了组织!遇到各位,肯与本猫共进退,本猫真是太感动了!” “你说什么?”一个老头道。 “三年?”一个老太惊讶。 “是的,三年。” 其余众人面露凝重。 第220章 想想手都抖! “那邪修早已布好局,本以为他要等些时日!” “陈前辈曾言,三年后乃有两月相承,血月异象,极阴极煞,这倒是个血祭时机!” “他以阵入道,这遮天阵法八十一大阵,一百零八小阵,环环相扣紧密相连,我与两位小友只是破解小半,这破阵所需天材地宝我等也难以集齐!” “我等被困在这遮天阵法之中,与外界音讯全断,他要拿我等祭阵,我等只能藏于凡人中,如今只剩我们这些老家伙,若无良策,此等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千年时间丹药也所剩不多,诸位道友……” 众人一开口,场面顿时跟菜市场般吵吵嚷嚷,一点修士的风度都没有。 张杉一听,这也缺那也缺这不行那不会,十来人打不过人家一个还被抓了几人,强攻之末,这夕阳组织有点不靠谱啊。 张杉、白玉和那唯一的年轻符师静静地坐着看他们吵,看符师那一脸麻木的神情就知道这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张杉看着旁边的年轻符师,又看了那堆中老年人,戳戳他胳膊,问道:“这位道友,怎么就你一个年轻人?” 符师没有一点反应,过了半响,空中才飘来了句,“陨落了。” “哦。”张杉缓缓点头,虽只有简短三字,她却能从中体会到无奈辛酸痛苦绝望,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吵了一个时辰,大意是李无极实力很强,是世间罕见的老牌大乘邪修。 老牌嘛年纪老飞升是执念,邪修嘛因果无数飞升必遭天谴,于是他造了这堪比仙阶的遮天阵法,以众人祭阵提升实力,以阵挡飞升之劫。 众人出不去,搬不来救兵,大阵不好搞,又被追杀,如同弹尽粮绝的地下组织,死前呻吟。 也就是说,其实有她无她劫难都是注定的,李无极搞她或许就为了那系统能量!但这样也有点说不清楚,李无极直接来干她就是了,还用搞什么三年之约? 大佬们都打不过,多一个她没啥用,还是早点收拾东西散伙。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回我的高老庄。 张杉麻木地看着,什么时候散会吃饭呢? “风道友,能否合力打开一口子让一道友出去报信?” “王道友,此阵法我等已勘察过,找到突破口不难,但一触碰那阵法便会被那邪修察觉,他若启动阵法阻挠我等,我等恐难以脱身,上次钱道友……” “咳咳!诸位停一下!我们聚一次不易,还是莫要重复唠叨了,老头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张老头道。 “张道友你说怎么办?” 张老头看向狸猫,“猫儿,你也听了这么久了,可有什么想法?” “啊?啥?” 忽然被点名,正想着如何跑路的张杉有些无措,这能有什么想法? 看到大家都不说话,很给张老头面子地射向她,张杉这压力突增,踌躇片刻她道。 “各位道友前辈,本猫刚来且阅历不如你们就不瞎说了,本猫来这儿时从我老爹那拿了些宝物,若是各位有需求本猫打骨折价卖给你们。” 众人收回目光,冷漠无言,弄得张杉很是尴尬,忽的后面传来白玉的声音。 “各位前辈如今处处受肘无非实力问题,若是有何需要,不妨说出来听听?” 众人被戳到痛处眸色沉了几分,但毕竟是千年老怪不会像年轻人那拍桌而起开口大骂。 话都到这份上了,张老头作为高资历老人和中间人,也站出来为张杉撑场子,“猫儿,说说你有什么?” “这,我老爹是龙族,酷爱收藏宝贝,他那藏宝洞有他几万年收集的藏品,下至一根柴火棍上至灵器灵宝,我拿的也挺杂的,各位不妨说一下,我看看有没有。” 众人互相扫了眼,眼神齐刷刷地将张杉又扫了一遍,张杉读懂他们的疑惑,脸不红心不跳道。 “我老娘血脉强大,我长相随我娘,没问题?” 众人又是沉默,这时阵法师跳了出来。 “猫小友,可有青金石、紫精铜、墨练沙……” 阵法师一口气报了十来个材料名,张杉蹙眉,脑海中不停地刷着商城,这些都是修仙界法宝级炼器材料,全加起来得三十多个亿。 “王前辈,您说的材料本猫有些,但这本猫可不能白给。” 王阵法师挑眉,“猫小友真有?” “自然。” 张杉接住对方扔来的储物戒,神识一扫,竟然一百万!那就是两百亿积分啦!可以买好点的仙器啦! 张杉按耐住激动,不懂修仙界的价格,她也不知道该回多少,于是转头看向张老头。 “十万灵石一件即可!” 一百万灵石够买十件,还有五件要她自己掏? “猫小友,此乃是大家之事,我等也凑了几次灵石,猫小友自然也要出些的。” 张杉一愣,这是要被宰了?在场就她实力最低,出不了力气也只能拿些东西表态,就当是入伙费了,思索片刻张杉点头道:“是这个理。” 将储物戒中灵石扫光,张杉放入十五件炼器材料便将储物戒扔回去。 “猫小友,不知可有七霞莲、补天芝、玄冰花……” 赵炼丹师也报出几种灵药,大多是炼制化神返虚级别的六七阶疗伤丹药材料,几万灵石一件,七件她给了五十万灵石,张杉也出了几万入伙费。 张杉深吸口气,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这一下子可抵得过她三年收入,不得不说金银不值钱,还是灵石性价高。 这些算是组织买入的,他们个人也要了些自己所需的天材地宝,像张老头这些境界在合体期的一出手就是几百万灵石!用的武器不是法宝就是灵宝。 符师境界大概化神初期,也就能掏出十来万买个逃跑用的法宝,与其他人一下就是几十万的相比就显得可怜多了,张杉好心赠送了他几十张高级符纸。 一场会开下来,张杉发挥了她的用处,她也就这点用处了。 总共花出去两百多亿积分,收入一千万灵石,剩八百九十多万灵石,也就一千七百多亿积分,这不就是可以买十七件仙器?六十件灵宝?一百八十件法宝? 想想手都抖! 张杉不想再等啦!她想立刻买几把仙器,提着仙器杀向李无极,打得他叫爹爹!将这狗屁阵法连根拔起,从此人间她当大王!放眼此界看谁还敢威胁她? “嘎嘎嘎~” 美梦做得太好,张杉终于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笑出了鸭声。 …… 第221章 他们有我没有!偏心! 张杉永远也不愿想起这一天,她那高冷霸气笑看风云的伟岸身姿最后竟然以鸭笑收场!虽然他们都没露出什么可疑表情。 有了装备供应后,众人最后商议还是以破阵和传递消息为主。 “猫小友,可有破阵的灵宝?”王阵法师问道。 目光再次射来,看到众人眼中的期待,张杉摇了摇头。 会议结束,张杉留下了傀儡,以后这里就由傀儡负责,她不想再来了。 她也不能再来了,她一个筑基期还是妖兽身怀灵宝,要不是现在有着共同的敌人,他们早就把她大卸八块了! 但不卖他们宝物也不大行,自己何时才能凑够积分买仙器?也不能指望李无极一直好说话,她一旦被抓到没人能救得了她。 与他们相比,还是李无极对她的威胁更大。 为了不被李无极发现,众人都封印了自己的修为,又用法术宝物除去各自的气息,看着与凡人无异,众人离开了小院,一人一猫跟着张老头坐马车前往下一城池。 张杉花四十亿购买灵宝掩日图,滴血祭炼一千万,随着联系建立,张杉也见到了灵宝器灵,咋说?一个灵体状态神情有些恹恹的廋老头…… 掩日图在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张杉仅是叫它抹去自己的存在和和模糊方位,视觉上看着猫在,但神识却扫不到她的身影。 掩日图作为灵宝,除了这些功能外,图中存在几个小山丘的种植空间,里面有一灵泉,滴滴答答地一天能有一瓢灵泉水,对于张杉来说确实有些鸡肋,但拿来偶尔种种田和藏东西也不错。 张杉邀请张老头和白玉二人进入空间中参观。 张老头用神识扫了一遍,便作出了评价。 “以这灵气浓度,供你们修炼倒是可以,灵土品质顶多能种五阶灵植,最好再埋条灵溪。” 张杉一听就知道这是被嫌弃了,灵宝级空间还被嫌弃!哼! 张杉花了十亿购买一条灵溪,问道:“埋哪儿?” 张老头没好气道:“还埋哪儿?埋山上!” “主人,我来!”器灵老头道。 张杉听此,直接将缩成手掌大的灵溪扔给器灵,器灵将其埋在灵田边上。 灵溪有灵,灵相当于泉眼,会带着灵溪慢慢成长,成长是极其缓慢的,百年约长半米,这条灵溪别看就只有几米宽,其原身与一小湖泊差不多大,就算浇个百年灵田都不会干涸。 张杉喝了口灵泉水,灵气比系统售卖的浓郁些,加上这里空气清爽,山丘上满山遍野地一阶龙纹草,在这儿养些牛羊鸡鸭,造个躺椅做当个放牛猫也不错! 说干就干,张杉立即抽出一把躺椅朝上面一扑,眼看着马上就躺上了,后颈却被人捏住提了起来,张杉四爪扑腾起来,臭老头! 张老头躺在躺椅上,将张杉放地上拍了下猫头道:“年纪轻轻地别总想着享受!去,修炼去!三年后你还得跟他打一架呢!” 一说到这个,张杉直接躺地上摆烂,“打不过。” “打不过就不用修炼啦?看你那懒散样,像只妖兽吗?” “白玉,猫儿啊,你们与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同,他会直接杀了我们,而你们,他会等到三年后动手。” 白玉在张杉旁坐下,听此,他沉声道:“人间有着强大纯粹的因果轮回之力,我们四人与元庆朝有着强烈的羁绊,他想将我们炼成阵中恶灵,凭借我们来掌控这因果轮回之力。” “他所收的弟子不止我们四人。” 白玉看向张杉,继续道:“而安然便是主祭品。” 张杉一听立马跳了起来,烦躁道:“我与这人间牵扯又不深,为啥我就成了主祭了?” “你所言不错。”张老头道:“凡人因果沉重强大,境界越高越知晓它的厉害,便越是不想沾染。” “他被天道所弃,飞升之劫乃是对他的天谴,此时正是他巅峰之时,若无法飞升,以后将艰难千百倍。” “你们倒是说啊!我为啥成主祭了?” 张老头揉揉猫头,道:“猫本是阴灵之物,你命格特殊自带凶煞,正与双血月契合,乃是上好的祭品!” “哦~”狸猫点头,疑惑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杀我?把我杀了就没有主祭了。” 张杉猫头又被拍了下。 “这东西能造!虽说天生的更好,培养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怎知道他只有你一个祭品?” “我才筑基…” “到了我们这境界,给你们强行提升修为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损伤根基,日后再难进一步罢了。” “赶紧修炼去!” “垂死挣扎吗?” “哎哟!”张杉又被重重地拍了下猫头,赶紧远离张老头。 “说什么丧气话!”张老头舒了口气,躺在躺椅上看着白茫一片的天空,“修仙本是逆天而行,我辈修士自当与命运抗争到底,争那一线生机。” 张老头拿出一储物戒扔给白玉,“拿去修炼!” “是,张叔。” 张杉见张老头又拿出一储物戒,脸上露出期待,见他将储物戒递给自己,张杉兴奋地摇摇尾巴。 “给浅秋弄些修炼资源。” 张杉停止晃尾,捧着储物戒瞪大眼睛问道:“那我的呢?” “资源你自己有,千万灵石还不够花?” “这不一样!你给了他们却不给我,偏心!”张杉躺地上边打滚边嚎,“啊~,他们有我没有!偏心啊~,坏老头……” “好了好了别嚎了,给你!糟心玩意儿!” 张杉立马起身接过他扔来的储物戒,神识往里面一扫,灵石五十万,丹药几十瓶药材几十件。 再扫一下张浅秋的储物戒,上百万灵石和一个记录资源的玉简,略微估算价格还算接近,张杉将储物戒收起来,哼了声。 “这还差不多。” 张老头瞧见到狸猫的动作,又骂了一句,道:“还不去修炼。” “这就去。” 张杉走到一旁,先是扫了下玉简,让迷幻森林的十二号给张浅秋购买资源,随后再嗑养神丹修炼起神魂来。 这么多积分,她也想直接操起系统之力冲向李无极,但是光是对付合体期的李无极反震力就能让她吐血,操控的能量越多,对肉体神魂等各项指标要求越高。 一个人身上压着比自身还重的石头或许能承受得住,但压着一座山呢? 考虑种种,她决定买把仙器作为自己的本命法宝,但以她如今神魂程度和修为恐怕难以操控,怕被反噬,思虑再三决定还是决定再练练。 另外,仙器出世不知道此界是否会出现异象,还得准备一番。 第222章 君子重信守诺,不因年小而不为,不因事小而轻之 京都。 自从司徒琰恢复后,一号便拉着他修仙,在人间修炼显然不是个好选择,一号打算去横断山脉,本体待了三年的地方就不错。 在此之前,二人还得处理京都中杂七杂八之事。 如今有了这么多钱,也可多供几人修炼,让他们在末日到来时能挣扎下。 首先肯定徒弟和熟人优先,袁悠蕗、盛泽安、白年两口子、白二白三、孙氏爷孙、吕氏父子、韩子然、沈氏兄妹,大富大财阿水,白渊唐柏许知宜勉强凑个数。 盛泽安,也就是铁蛋,白家将他带给抚州一县城某户人家抚养,这户人家也是当地白家商铺之人,给他读书习武,待人还行,张老板是在学堂外见到他的,普普通通,挺实诚的一个人。 实诚到什么地步,张老板告诉他,自己是来接他走的人,他道。 “你是那只小猫的家人吗?” 张老板点点头。 “它在哪儿?” “你真的要给一只猫当猫奴?” 少年坚定地点头,他的回答没有那么多华丽的理由,“当初说好的。” “那时你还小此事不作数,我今日来便是告知你这件事,我张家积德行善,不需要你付出什么。” “大叔大婶只有一女,没有儿子,我见他们待你如亲生一般,也问过他们意见。只要你同意,我可以为你们作个见证,你认他们为父母,改姓入族谱,为他们养老送终。” 盛泽安垂眸,眼中有挣扎、犹豫,但最后他还是摇摇头。 “夫子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君子重信守诺,不因年小而不为,不因事小而轻之。” “我能有如今的一切,皆是因为小猫,知恩不报非君子,我既已承诺要照顾它,便不会轻易毁诺。猫儿的寿命本就不长,若我不去恐怕以后难以见到它了。”盛泽安给对方作揖,“请带我走!” 张老板看着眼前躬身,久不起身的少年,沉思良久。 “她在京都,从这儿去京都仅是路程便是半年,你要是想找她便去!我不建议你去,所以不会带你走的。” “阁下告知我已是莫大恩情,泽安在此谢过!” 盛泽安看着对方离去,渐行渐远,转身回到学堂,放学时,盛泽安对夫子深深作揖。 “夫子,学生要走了,去履行少时之诺。” 夫子微顿,随即点头,“知恩图报者,贤者也。” “尔等此去,莫失莫忘,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人德矣。” “学生谨记!” 盛泽安给夫子三鞠躬,离开了学堂,回到家中第二日,三叩首拜别叔婶,拿着包袱佩剑转头深深地看了眼这小院,似要将其刻在脑海中,又放下东西对着院子叩首,起身离去。 张老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转身对二人拱手道:“这些年多谢二位照顾泽安!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二位收下!” 张老板递出一沓银票,二人摇头不肯接。 “阁下,我们待泽安如亲生儿子般,真情实意,送他去读书习武,不曾亏待过他,他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孝顺,未有半分忤逆。” “我和老婆子也没几年活头了,只盼着我俩有生之年能再见他一面,若是不能,便让他为我二人烧柱香,也不枉我们之间的情分。” “阁下,失礼了,风沙迷眼。” 张老板深吸一口气,道:“二位放心,我会让他回来看你们的!这些钱你们拿着!” “阁下,我们不能要,主家每月都给够了钱,我们怎能再要?快收回去!” 张老板见二人始终不肯要也不再强求,拿出一瓶丹药和一张符箓。 “此乃养生丸,可除苛杂病症,延年益寿,你们二人一人一颗。此符置于屋内可驱散邪祟,镇宅保平安!这两样还望二位莫要再推辞了。” “多谢阁下!” “多谢阁下!” “在下告辞,二位保重!” “阁下保重!” “阁下保重!” 张老板如睡佛般躺在飞剑上,嘴里叼着根系统出品的狗尾巴草,看着盛泽安出了县城,坐上马车前往府城,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默背诗书,端端正正地给人行礼,给乞丐投铜板,被人坑偷钱。 看着他被人误会吃饭不给钱,急得满脸通红,最后又被无良奸商坑了一波;看着他身无分文露宿野庙又遇无钱便拿命的黑社会,拔刀相向最终不敌受伤而逃。 看着他为自己包扎伤口默默前行,替人出头反被讹,赔了佩剑与衣裳,看着馒头咽口水,肚子说要嘴说不,讨碗水喝被人嫌,最终饿倒乞丐窝。 不是他不懂社会,而是社会也在进步! 醒来瞧见一老人,老人给饭又送水,慈眉善目暖心窝,温声劝他把家还,父母家中牵挂你!他把碗洗把柴劈,道一声情义心中存,来生再报父母恩,拱手便朝前方去,不到长兴不回头,不,回,头! 一脚踏入宜州界,又是轮回道个秋,男女老少劝他回,叔婶没几年活头,莫等白发空悲切,此行路远道阻且长,兜里就几文钱,你还想去哪儿? 少年叛逆不肯听,张老板愁得直挠头,翻翻三十六计,苦肉计、连环计、反间计、空城计、美人计、最终决定走为上计! 拿出他的佩剑、他的钱、他的衣裳、他的包袱,小偷的钱、无良奸商的钱、黑社会的刀…… 一股脑塞给他,道了声。 骚年,洗洗睡! 明日就到京都了! 第223章 灵根测试之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 没时间再考验他,张老板就这样将盛泽安用系统之力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住,撕裂空间便将睡梦中的他带回张宅。 只要是徒弟,想修仙没灵根做师父的就算种也要给ta种个灵根出来,其他人就得看看交情和诚意了。 在张老板观察盛泽安期间,一号在京都如意楼中遇到多年未见的李之初,一来便指明要见蓬莱药老,他发现化雨剑法的秘密。 能有此发现,看来与仙道有缘,一号将其纳入修仙小分队,为了与夕阳组织区别与联系,我们暂且叫其朝阳组织! 朝阳组织创建者兼领导者,张老板,长老,一号,总成员23人,投资者,张老板,赞助商,张老板,总部,暂定张宅。 四月二十五日巳时,这是个重要的日子,一场盛大的会议将在张宅举行,此次会议张老板将作出重要指示,选出修仙成员,明确组织建立初衷、目标和发展规划,为组织成员未来命运作出重要安排。 长桌上,张老板坐在主位,左边是一脸淡漠的徒弟司徒琰,然后是一早醒来人到长兴懵逼状态的盛泽安、眼神清澈的袁悠蕗。 在翰林院上班,突然收到紧急通知张老板重病不治刚请假回来的状元郎韩子然、吕、孙、沈等六人,右边同样是收到通知的白家众人、唐柏、大富大财阿水等人,长老一号负责维持现场秩序。 众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主位上神情严肃的青衫少年,他们都不知为什么一大早要坐在这里,开什么会,环视一周有亲王、世家子、状元郎、护卫、江湖人、商人、还有几个脸生的。 上到半边白发的老头,下到九、十岁的小童,男女老少皆有! 张老板没有告诉他们实情,紧急集合众人召开会议,一是体现各位对张老板、蓬莱药老将逝的重视,二是给众人一个惊喜。 “各位!你们想为你们的未来拼一把吗?” 开会时间一到,张老板拍桌而起,立刻收到众人除三小孩外高度一致的眼神。 眼神一致,说明大家都在认真倾听,张老板甚是满意,继续道。 “如果三年后世界末日到来,你们现在想做什么?是直接躺平接受命运安排?还是揭竿而起扼住命运的咽喉?” “小蕗,你来说一下!” “啊?”袁悠蕗瞪着无辜闪亮的大眼睛,脑子飞速运转,“我,我我想回家看看我娘。” 张老板目光迅速前移,“泽安,你呢?” “我——” “行了你不用说了。”张老板看他眼神就知道徒弟与师父都不是一条心的,看向冷漠的大徒弟,他若不开口尴尬的是自己。 再从左到右扫视一周,发现就前任管家理想抱负远大点,可这人嘴毒不晓得会不会配合他,犹豫间还是决定问一下。 “前任管家,你说。” 韩子然看着前方满含期待的张老板,不出意外地给出了不是对方想要的答案。 “做好眼前之事,尽我所能尽力而为。” 张老板看看如此现实缺乏激情的众人,他觉得朝阳组织这个名字似乎有问题,腿站着有些累了,索性坐下来叹口气,脸色沉重道。 “我说的是真的,三年后整个人间都会被血祭,所有的凡人乃至我们这些修仙之人,都逃不掉。” 众人见长老板一脸郑重不像是开玩笑,面面相觑。 知晓张老板身份的白渊神情凝重,“究竟怎么回事?” “这人间就是一被阵法覆盖的牢笼,是修仙世界的一个旮沓角,他想要人间的因果轮回之力,用所有人的命铺就一飞升大道,三年后双血月来临之时,便是这人间劫难到来之日。” “他?” “对,是他!你们都被他玩了,这长生是他的长生,是一场阴谋。” 提及此,唐柏、李之初及白氏众人脸色沉了几分,其余众人总算找到切入点,若有所思。 “那公子……”白年担忧道。 “白玉他们四人还好,目前死不了,三年后就难说了。” “长生,是真的?”吕丰麟语气质疑。 “你想说什么便直说!莫绕弯子了。”韩子然催促。 “别打哑谜了。”吕长丰同样。 “好。” 张老板手一翻,出现一个铜色复古智能测盘,“三年后他人怎样我管不了那么多,但我们朝阳组织的成员,我便给个机会!一个修仙的机会,一个挣扎的机会。” 张老板看着这些淡漠、呆滞、吃惊、怀疑、平静、深沉、担忧的眼神,不得不感慨一句当领导不易。 算了,这就像有人跟他说他的钱是假的一样,他也不信。 就算众人再懵逼流程还是得继续,张老板起身往旁边一挥手,桌子椅子凭空出现,他坐在椅子上,测盘往桌上一摆开启灵根测试。 “灵根决定修行资质,修仙界共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根,加上风雷冰三种变异灵根,还有各种体质血脉,灵根越少同等资源下提升速度越快,单一灵根最快,其次双灵根,最后五灵根。” “这些以后再了解,现在测一下灵根,杨琰溪,你先来。” 司徒琰直接上前将手置于测盘上。 “单火灵根,下一个,盛泽安!” 盛泽安还在震惊中未回过神来,张老板看着这么不靠谱的未来弟子,只好施个法让他走过来。 “把手放上去,集中精神别胡思乱想。” 盛泽安照做,测盘上显示四灵根,其中金土较突出,其他灵根都五十以下,张老板大松口气,资质差不打紧,有灵根就好。 “金木水土四灵根,金灵根纯度六十五、木灵根六十九、水灵根四十、土灵根四十三。” “好了下一个,袁悠蕗!”张老板朝盛泽安撇撇手让他到一边去。 “火土双灵根,火灵根八十五,土灵根八十二。” 张老板欣慰,这才是主角团标配。 “韩子然!” 许久,张老板看着测盘连显示都没有,沉默了,抬头看向对方,韩子然明意,淡淡道了声,“不打紧。”便走到另一边。 张老板深舒气,继续道:“下一个,吕长丰。” “木水火土四灵根……” 逆时针一圈将所有人测完,司徒琰单灵根,袁悠蕗、白年、唐柏双灵根,梁蕊、李之初三灵根,吕长丰、沈芸、盛泽安四灵根,白二、吕丰麟、阿水、大富五灵根,孙英五毒之体。 一个单灵根,三个双灵根,两个三灵根,三个四灵根,四个五杂,一个体质,其余七人没有灵根。 看看测试结果,二十一人中十三人有灵根,绝对是主角团标配!接下来应该是单灵根+五行体剑体雷体,龙体凤体、太纯阳阴体、灵体圣体等等才对! 但看看这测的是啥?不得不怀疑老天爷在跟他开玩笑,这主角光环怎么只有一半?张老板看着测盘沉思不解,也许系统出品也有测不准的时候…… 众人有担忧、惊喜、遗憾、渴望心绪缭乱。 唐柏看着许知宜,神色复杂,许知宜安慰道:“世人皆求而不得,你既有此仙缘,便去修行。” 孙英忧愁地看向孙洪,她虽然懂得不多,可也知道阿爷没有灵根,跟她不一样,不一样就会有种失去感。 孙洪抹抹孙女的头,眼角皱纹舒展,“阿爷老啦!就算有仙缘也折腾不动了,英儿不一样,英儿是有仙缘的,要听话好好修行知道吗……” “哥。”沈芸担忧道。 沈博初脸色难看地摇摇头。 “大公子。”白二道。 白渊露出个有些惨淡的笑容,“我早已知晓。” “小人愿侍奉仙人左右,还请仙人莫要嫌弃。”李之处对张老板拱手郑重道。 张老板抬眼瞧了他一下,“三年后活下来再说。” “公子,我等没有灵根真的没有办法修行了吗?”大财眼神深切地求证。 众人听此,齐刷刷地看向张老板。 第224章 你可愿意做我的弟子 张老板扫了他们一眼,道:“自然有其他法子。” “公子!是什么?” “一个是以武入道。”张老板摇摇头,“这种事例极少,近乎没有。” 就算是体修也是有灵根的,修士走体修路线一般是灵根过杂修法无望,而自身恰好有什么体质,适合的体修功法,或者家里有矿。 “另一个法子便是种灵根。” “灵根代表人体对灵气的亲和度,决定人体对灵气的感应度、吸收速度、存储量、等量灵气对人体的改造程度。亲和度有高低,低于某个阀值不管有无灵根测盘都判定无灵根,不会显示。” “因为低过这个阈值引气入体便非常困难,五灵根要几个月,再差也不超于年,而灵根纯度低于阈值的估计上十年,也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引气入体,就算引气入体成功,修行速度也十分缓慢。” “苦修一辈子,实力最多炼气一二层,寿命实力与凡人相比并无差别,修行纯属浪费光阴罢了。” “故不是说测不出灵根就一定是无灵根,而是灵根纯度太低,跟没有没啥区别,不如躺平享受生活。修仙界最多的是五灵根,未来成就一般练气期,然后是四灵根,能达到筑基算是不错了!” 张老板顿了顿,继续道:“练气期寿命百岁左右,筑基期寿命两百五十年,杂灵根一般与长生无缘。” “种灵根便是用一些先天灵物或者高阶丹药改善人的体质,使没有灵根的人生出灵根,有灵根的人则可以提高灵根纯度。” “那,公子,种灵根是不是很难?”大财艰难开口。 张老板点点头,“自然!能种出灵根的先天灵物非常罕见,高阶丹药也稀少,拿宝物去换都不一定能换得到,而且还不一定能种出灵根来。” 众人闻言,许多人眼中期待落空,大财的失落痛苦崩溃直接写在脸上,就差原地去世了。 张老板见状挠挠头,道:“本人正好有此种丹药,不多,勉强给你们每人分一颗。” 七阶补天丹,光是炼制材料就有十来种,对化神以下高阶修士进阶大有益处,理论上需得达到返虚期的炼丹师才能炼制。 张老板没出过修仙界,但看系统介绍及那比法宝还贵的价格也知道丹药在修仙界有市无价,但在他这儿,只要有钱就不存在这些问题。 “真的吗?”大财短时间内情绪大起大落,声音有些颤抖。 “嗯,生出灵根概率约两成,我可不担保一定生出灵根,也不担保生出的灵根品质好坏,大多是四五灵根一起长,极少生出三灵根及以上的。” “我也不能白给你们,这样我打骨折价卖给你们,五万两黄金一颗,若是生出灵根再补十万两黄金。” 按照系统定价,张老板此次真的打折打得骨头粉碎,但没办法,对于某些人,五万两黄金已算是要杀了他,如此吃亏的买卖张老板做一次已经是底线。 果真,此话一出有些人就为难了,特别是大财白三孙洪,白三还好,仅为难了会,有白渊帮忙出钱,大财要掏空家底,孙洪连一千两都拿不出,幸好他老板是司徒琰。 沈芸身为二老板身家丰厚些,她哥的买药钱她全包,韩子然直接叫张老板先借着,有钱再还,许知宜和白渊不必说,再来十颗都顶得住! 穷的全是自己人。 张老板将七颗丹药分给他们,说了下不良反应以及修炼所需灵石三千两一颗,丹药亏的钱总得找地方补回来。 至于某些没钱之人,他只提供六万两贷款。 张老板最多给众人一个月时间,筹集所需银两并处理好私事,并将此事高极机密程度跟他们说清楚,李无极不处理四人一猫,但不代表他们这些人会相安无事。 将事情嘱托完毕后,众人刷一下子离开了大半,张老板瞅了眼徒弟和未来两弟子,看向留下来的白渊唐柏,唐柏道。 “此事可否与我们再讲讲?” 于是张老板详细地告诉他们李无极之事,二人听后沉默了。 “我能否见一见白玉?”白渊道。 为了张老头安全着想,张老板拒绝了这个要求,但表示可以通过傀儡传递信息,于是就有了张氏傀儡史上第一次长途家庭电话,内容残酷却又显兄弟情深。 “我三堂弟乃是金木双灵根,天生剑体,不知他是否可来修行?”唐柏道。 张老板挑眉,李无极选中的人?天生剑体?张老板神色复杂,白玉四人三年多便筑基,不是单灵根便是有体质,那么李无极选出的七人必同样如此,再对比自家组织成员,没法比啊! 到底谁才是主角? 张老板又酸了。 “可以。” “多谢!”唐柏拱手行了一礼,离去。 二人离去后司徒琰也走了,他王府一大堆事儿要交代。 张老板与未来两徒弟大眼瞪小眼,袁悠蕗抓着一号的手躲在其身后,露出好奇的大眼睛瞧着眼前这大哥哥。 张老板伸手,“小蕗,过来。” 袁悠蕗看了眼一号,踌躇了会走过来,轻叫了声,“大哥哥好。” “嗯。”张老板揉揉她脑袋,“给你介绍一下,他叫盛泽安,以后你们便要一起学习了。” “泽安哥哥。” 盛泽安短短几个时辰内遭遇这么多事,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张老板拍了下他的背,该回神了。 “泽安,她叫袁悠蕗,以后你们要相互照应。” 盛泽安看着眼前萌软的小女孩,端正地行了个礼,“悠蕗妹妹,在下盛泽安,幸会。” “刚刚最后走的那位是司徒琰,也叫杨琰溪,是我的弟子,你别看他一脸冷淡的样子,他其实——”张老板蹙眉,继续道:“他其实待人还是挺好的。” “琰哥哥不是张大哥哥的弟子吗?为什么是你的弟子?”袁悠蕗噘嘴,为一号打抱不平。 一号傀儡蹲下对小女孩道:“因为张一哥哥就是这位大哥哥呀!” “因为张一哥哥就是这位大哥哥呀!”张老板同时说道。 一号和张老板同时道:“小蕗,不理解没关系,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说这些。” “那只小猫呢?”盛泽安问道。 “我就是那只小猫,铁蛋。” “你怎么会是小猫呢?” 听此,张老板详细地跟他描述了一人一猫相识的场景,最后问道。 “你可愿意做我的弟子?” 盛泽安愣怔住了,他眼中闪过迷茫,张老板看了眼同样迷茫的袁悠蕗,道:“你俩可不能跟这宅里头人说起今天的事儿,知道吗?”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先这样!你们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可来问我或者一号。” 第225章 老头你还有多少存款? 张杉施展巨化术变身大猫,龇牙咧嘴朝白玉冲去。 剑气袭来,闪避+1,剑气+2,闪避+2,张杉利刃+2,对方抵挡+2,张杉虎扑+1,瞬移+1…… 张老头躺在躺椅上,端起灵气浓郁的灵茶便喝了起来,另一手抓起一把碎灵米撒在躺椅下方,几只小黄鸡叽叽喳喳地扑腾着翅膀窜来,不一会儿便将灵米吃得精光,待在躺椅下方不肯离去。 器灵老爷子在一块灵田上撒一把灵植种子,又引溪中灵泉浇灌,远处一个小山丘,五六只小羔羊咩咩叫着,正在悠闲吃草。 张杉与白玉大战五天五夜,却迟迟没有将对方拿下,张杉兽性大发,金刚不坏+1,撕喉+1,过肩摔+1,踢腰子+1…… 最终在张老头慢悠悠的一声,“原地休息。”中,张杉立即停爪开启躺平模式。 “猫儿,你的进攻时机把握不准,控制好情绪,别被对手乱了心态,利用好你的优势……” “白玉,你的招式不够狠厉,莫犹豫……” 张杉此刻还在纠结老天爷是不是把自己的主角光环戴在了李无极头上,怎么自己找来的和别人找来的就是差别这么多! 这得消耗多少资源才能把组织成员扒拉上去? 张杉看向白玉,有心想问问他们灵根体质,但还是算了,不知道就不会惦记太多。 “好了,开始。” 随着张老头话落下,张杉爬起来,看着对面的敌人,果断开启隐匿…… “我有点事儿要去处理。”出了掩日图后,张杉向张老头请假。 “嗯,记得修炼。” 张老头执起一枚白子落入棋盘,将黑子围困击杀占领高地,白玉落下黑子,对方也痛失一枚白子。 “我和你一起去。”白玉道。 “不用!小事,我能处理。” 张杉停顿了下,掏出破阵锥递给张老头,又将一枚接近仙阶的解封符射向白玉的胸口,符箓化作金光符文将李无极的咒文包围,只要符文一激发,金光符文便迅速融入咒文中并将其瓦解。 李无极的封印太高级,普通符箓难以破解,直接用近仙阶符箓,省事,为此张杉以帮张浅秋破解为由找张老头要了百万灵石,张老头拿着破阵锥,直接扔两万中品灵石过来,四人的费用。 “也帮那俩娃娃破解一下。” “老头,你好有钱我好喜欢你!” 张杉看着金光闪闪的张老头,心动了!扑到他怀里眯眼使劲蹭了会,抬头朝老头眨眨眼扭动身体,释放一种名为可爱的魅惑,用自以为最温柔的语气缓缓言道。 “老头,你还有多少存款?” 张老头被狸猫妖娆的身姿激得身子一抖,像是身体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得捏着狸猫脖颈朝前一扔,白玉见狸猫被抛来,只能伸手接住将其放在一旁,张老头嫌弃道。 “恶心扒拉的玩意儿!” 被喜欢的人说恶心,张杉心痛到无法呼吸,但她不想就这样认命。 “老头,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你以前也没这么恶心!” 恶心两个字是多么大的打击!张杉瞬间恢复正常,指着他手中的灵宝道:“我这破阵锥可是不可多得灵宝,划个口子绰绰有余。” 张老头挑眉,扫了破阵锥一眼将其收下,丢给狸猫一枚储物戒指。 “东西我先用着,回头还你。” 张杉接过戒指神识一扫,欢快地摆了摆尾,语调上扬道:“没问题!” “我走了。” “何时回来?” “半个月!” “一切小心。” “嗯!” 张杉应了声留下十六号傀儡便跑了出去,在瓦舍间跳跃出了县城,拿出掩日图将自己的身形遮盖,御剑一大段距离后,张杉直接使用时空鉴接连传送几次,朝南州而去。 传送符传送虽然稳定,但传送地点随机不能选择方向,撕开空间是高阶修士的专属技能,空间波动大,容易遇到空间乱流,对她这筑基实力来说消耗有点大。 使用时空鉴她就不用操心这些问题,喂能量选方向即可。 南州密林众多,她要在那儿选个位置契约仙器。 涉及如此重宝,张杉不敢让他俩知道,白玉还能说得过去,可是张老头没有理由帮她。 且那帮老家伙谈论的一直是如何破开阵法逃出去,他们根本就不想管这些凡人生死,那些小说中言道,修为越高越是情感淡薄,漠视生命,张老头是不是也一样呢? 尽管发现了修仙者,她感觉还是自己一人在战斗啊! 将破阵锥给张老头,希望他能出去搬救兵来,倘若他一人逃走不再管这人间,那破阵锥就算了结他的收留之恩了。 张杉飞了几天到达南洲,又花了几天找了个远离凡人的偏僻之处,看着四分高耸的树木,张杉放出十七号,操控傀儡选个地方挖起地洞来。 向下挖了几百米,张杉先扔个拘灵阵和金丹级别的两仪幻杀阵,再忍痛买下九阶极品的两仪幻杀阵和防御阵盘,接近仙阶了,不是她不想买仙阶,是实在供不起。 下品灵石2万积分,中品200万,上品2亿,极品灵石200亿,看这个价格她都不想数仙元石多少钱一颗了。 极品灵石为啥比垃圾仙器还贵呢?她想不明白。 九阶阵法运行至少是上品灵石,不然灵气供不上,张杉购买了五十块,将八块上品灵石嵌入两个阵盘中,再往旁边一抛,阵盘立即启动将这洞府覆盖。 幸好阵法范围小,一个阵盘四块灵石可以撑个十来天了。 张杉挥爪将掩日图向上一抛,进入掩日图空间中,打开商城看向自己刷了n遍的仙器:照青冥仙剑。 此剑简介还附着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传闻铸剑师曾为救心爱的女子执此剑孤身闯入九幽之地,女子魂飞魄散之际,铸剑师用毕生仙法将其一缕神魂融入剑中,随后双双魂归九幽。此剑沾染了一丝九幽气息,传说可划开通往九幽的通道。 剑身偏青色修长灵巧,篆刻着一朵水晶兰,若水晶状的菸斗,略微下垂的花朵单生于植株顶端,传说此花来自阴间,是最美的幽冥花,它在幽暗处露出晶莹洁白的身影,发出诱人的白色亮光,照亮那阴森的幽冥之地。 张杉选择这把剑当然不是这爱情故事感动了她,而是猫属阴物,仙剑沾染了九幽气息,更契合她体质。 第226章 仙器雷劫? 张杉伸着颤抖的爪点击购买,积分瞬间没了一千五百个亿,别问为什么要买这么贵,问就是要承受范围内最好的。 仙剑先放系统空间,让她再准备一下。 首先一百亿的极品灵宝级穿山黑甲先穿在身,一百亿的极品灵宝护神钟收入识海,罩住那只小狸猫,再将九九亿的湛卢宝剑放在身旁。 收入,张老头给的三百万灵石,夕阳组织的四百万,减去支出,系统积分从三千多亿减少到五百五十亿。 张杉双爪合十,阿弥陀佛、三清道祖、无量天尊、菩萨、妈祖、上帝……请保佑别出事…… 狸猫深吸口气,目光一瞪,便将照青冥仙剑放出,仙剑带着青色光辉悬于半空。 瞬间,强大的威压从仙剑身上释放,重重碾压掩日图空间,空间中山河下陷,灵气翻涌形成旋涡。 一道尖锐空灵的剑鸣带着丝丝阴凉,颤动张杉的灵魂,湛卢似是受到召唤,剑鸣回应,抖动,脱离了张杉的掌控朝仙剑飞去,围绕仙剑高歌。 像是尘封已久,重见天日时的尽情肆虐。 穿山黑甲和护神钟同时激发护盾,系统积分以几百万每秒狂掉,威压甚重,张杉再撑起系统能量护盾抵挡。 脑海中传来器灵老爷子的警告,空间将要承受不住仙剑问世的威压,且外面雷声滚滚,似有雷电在蓄积。 张杉一惊,收起湛卢,用系统之力裹挟仙剑出了空间,刚出空间便听到雷电轰鸣之声从上方传来。 按她理解,至宝问世一般会引动天地异象,但此种异象大多是天降祥瑞妙音空鸣出现幻象鸟兽环绕等等,而仙器没有什么霞光也就算了,竟然有雷劫! 为什么?难道是沾染了九幽气息,天道把它判定为邪物? 这可牛逼大发了!张杉抓毛。 照青冥仙剑龙吟荡漾开来,所到之处引起凡剑共鸣,却因无灵力无法飞去,李无极看着南方,雷电聚集,宝剑空鸣,异宝降世。 他眯眼锁眉,朝其赶去。 白玉握紧颤动着,欲要脱鞘离去的灵剑,看向南方那覆盖半个南州的乌云,乌云滚滚,时不时电光大盛。 张老头蹙眉,呢喃道:“这糟心玩意,搞这么大动静,他要来喽!” 他拿出破阵锥,转身对众人道:“诸位,现在正是时候!助我破阵离开,我张湛林承诺必会带人前来营救各位!” “张道友可一定要通知他们前来呀!” “请张前辈告知我宗门老祖一声。” “张前辈……” “各位的嘱托我已知晓,事不宜迟,我们出发!” 十来人身形消失在原地,白玉抛出灵剑,正欲御剑,身旁从未说过话的十六号傀儡忽然开口。 “李无极来了。” 听此,他停下动作,问道:“情况如何?” 十六号淡定摇头,“不会有事。” 雷云正中心。 或许是仙剑正被雷劫锁定,她无法将其收入系统空间。 出了地面,张杉抬头一看惊呆了!竟是紫金雷劫。 紫金雷可是至阳属性天劫雷,邪物克星啊! 哀嚎间,张杉似有预感,看向西北方向,一个人影渐近,看到天上的雷劫,他停在百里开外。 阵法有屏蔽功能,他看不到里面的仙剑和狸猫。 天上黑云层层叠叠,乌云中雷电轰鸣照亮黑暗,浓重的雷霆威压散发开来,酝酿已久的天雷转瞬即至。 一道水桶粗的紫金雷从高空落下,砸在了遮天大阵上,雷电被大阵抗住,小部分落在张杉的阵法上。 李无极脸色一变,双手迅速掐诀,大阵上方缓缓划开一个大口,第二道加强版的天雷轰然而下,落在张杉的阵法上,荡起一道阵纹。 李无极看着朝自己而来的紫金雷,头皮发麻,持剑抵挡后退千里,他脸色凝重。 他的大乘雷劫便有二九道紫金神雷,这雷劫与他的相比竟丝毫不逊色。 李无极转头看向东北方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元庆朝上空,两道身影撕开空间,朝扬州方向赶去。 张杉看着那那缸粗的紫金雷砸向防御阵,击中那仙剑,噼里啪啦巨响,下意识抱住自己脑袋趴在地面。 碎雷顺着阵法蔓延,她眼前一片白光,装备护盾瞬间被激发,挡掉碎雷。 狸猫被击中,猫发耸起,浑身酥麻。 又一道天雷落下,焦味传来,张杉如死猫般浑身抽搐不止。 第五道天雷,九阶极品防御阵一阵闪烁,猛塞灵石都没用,湛卢剑、掩日图、玄妙祭元鼎悬在张杉头顶,替她挡下那分叉而来的细雷,炉鼎被天雷击飞,张杉操控其飞回来。 第六道紫金雷,照青冥仙剑浑身沐浴雷光,防御阵只剩下淡淡一层。 张杉不得不再购一个防御阵盘。 第七道天雷落下,第一个防御阵被劈穿,重重地砸在第二道防御阵上,这道天雷持续了半刻钟,离张杉最近的玄妙祭元鼎直接报废。 又一道天雷落下,持续了一刻钟,张杉猫毛都被劈没了,浑身黑漆漆与黑甲融为一体。 最后一道天雷酝酿了几个时辰,雷声滚滚响彻云霄,张杉看着那紫中带金又发白的电光在雷劫云表面蔓延,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她撑起厚厚的系统护盾,雷霆落下,光芒刺眼,防御阵被磨得越来越薄最后撑不住,紫金雷直接吞没仙剑,天雷分支击向四周,顿时仙剑周围雷龙游动,活跃异常。 天雷足足半个时辰才渐渐消散。 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中间,一柄剑深插泥土之中,剑身时不时雷龙闪现。 天上乌云散去,漫天霞光,降下甘霖,嫩芽钻出地面,生机焕发。 天道诛邪,却给每一渡过雷劫之物予以补偿,不分善恶,不论好坏。 存在即是道理。 张杉从泥土中钻出来,沐浴在甘霖之中,她感觉自己的肉身神魂经雷电淬炼变得更加强悍,甘霖修复着她的身躯,长出柔亮光泽的毛发,丹田中灵力更加浓郁浑厚。 容不得她休整,李无极已闯入两仪幻杀阵中,张杉看向远处下方的仙剑,抬脚边跑了过去。 泥土焦黑一片,残留的雷电让她浑身发麻,走一步抖三抖。 狸猫爪子触碰仙剑,顿时雷电流入她身上,焦味弥漫,狸猫张嘴吐了口黑气。 仙剑上散发的阴冷气息令张杉大松口气,只是气息稍弱了些,还好。 事不宜迟,赶紧祭炼! 第227章 这什么破位面?这么脆! 仙品级别装备用普通鲜血已不管用,狸猫张口吐出一滴精血,精血混合系统能量融入剑身,积分一下子扣了10亿。 李无极被困两仪幻杀阵中,也是个天才,他边抵抗幻象和无处不在的攻击边观察阵法,欲破解这极品阵法。 张杉蹙眉,九阶阵法师吗? 张杉放出十七号傀儡,傀儡盯着李无极的动作,她自己则继续祭炼仙剑,加快磨合速度。 此次天雷,报废两九阶极品防御阵、玄妙祭元鼎、拘灵阵,湛卢剑身有点坑洼,没什么大问题,弄点材料补补即可。 掩日图有湛卢剑在前面挡着,主要掩藏她的气息以免被雷劫针对,没什么大碍,器灵老爷子修养个几天便好,黑甲有点损伤,护神钟无事。 此次雷劫花了四百五十亿,积分剩下三百亿。 光是护着自己便用了四件灵宝和一灵器,加上系统护盾,她这点筑基修为真是不够看的。 系统正慢慢地为她建立与仙剑的链接,感受到那仙剑之威从链接传来,张杉有点脑懵。 十七号视角,李无极正在破坏阵法。 狸猫脸色难看,她收起装备和傀儡,把周遭痕迹破坏,利用系统之力和掩日图抹去仙器和自己的气息,从另一边出了阵法范围,拿出时空鉴开启传送。 三千里外,狸猫身影显现,转眼间又消失不见。 她有护神钟护住神魂,单次传送距离可从一千里增加到三千里。 李无极攻击阵法关键节点,破开了阵法。 他将阵法内部扫视一遍,最终视线停在那阵盘上。 “九阶阵法,一九天雷乃异宝现世雷劫,紫金神雷,至刚至阳,是它吗……” 张杉向北连续传送几次又御剑飞了会,一头扎入密林中,拿出掩日图进入空间,爪子一挥,一柄青白色仙剑出现在眼前。 随着链接建立,链接中传来仙剑的全部信息,张杉眼中闪过困惑,这仙剑灵似乎形成没多久便和仙剑一起被封印了,到现在还未苏醒。 不应该呀?这么大动静,被雷劈了还不醒! 张杉试图通过链接唤醒剑灵,召唤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正当她以为仙剑出现问题时,仙剑光芒大盛,仙剑旁光辉凝聚出一道丽影。 随即人影出现,张杉缓缓睁大猫眼,她长得真的是十分的媚,媚中带着清冷。 披着一袭轻纱般的浅青色衣衫,淡淡的莹光笼罩周身,裙摆上绣着银白幽冥花,眉如墨画,面如桃瓣,柔媚大眼,眼尾略略下垂,一头乌黑的发丝垂于细腰间。 如媚兔一般,委委佗佗之美,佳丽妩艳之貌。 剑灵身影凝实,抬眸环视周围,草木皆陌生,感应不到熟悉的气息。她轻皱娥眉,出了掩日图看向此方世界,皆是如此。 她声音清透如轻灵似的掠过山间的清风,“这是哪儿?” “这是修仙界。” “修仙界?” 剑灵愣怔,熟悉感传来,她眼中透出思索、迷茫,“修仙界,仙界……” “仙界在哪儿?” 她眼中下意识地露出连她都不曾察觉的悲伤,“我想不起来了。” 张杉挑眉,这是被抹了记忆啊! 或许是等级差距过大,她无法获取她的情绪想法。 “是你契约了我。”剑灵垂眸看向狸猫。 张杉点头,“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照青冥。” “我叫九命,以后我们便是一起战斗的伙伴了!” 张杉通过链接将修仙界的一些信息与她交流一番。 剑灵抬头望向高空,美眸中透着渴望,感受脑海中那牢不可破的契约,狸猫境界如此之低她却读不到对方的想法,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不是身怀异宝便是大有来头。 剑灵眸子坚定道:“我会助你提升实力,条件是你要带我飞升仙界。” 狸猫竖起耳朵,嘴角露出微笑,“好啊!我们一起飞升仙界。” “记住你的承诺。” 剑灵说完身影消散,回到了剑中。 她感受到此界天道对她的压制,再继续待在外界便会损耗仙灵之气,而这里无法补充。 张杉进入掩日图,将仙剑收入空间后,她大松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读不到契约器灵的想法,刚开始有些担忧,剑灵没有作出反抗之举,反而愿意与她合作,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张杉将掩日图收入丹田中蕴养,御剑离开这里。 几日后,十五号那边传来消息。 张老头逃出了大阵,但夕阳组织十一人陨落了四人,王剑修受了轻伤,其余四人受了重伤,符师境界太低,没去。 听说战斗惨烈到自爆了两件灵宝,八件法宝众人才得以逃脱! 十五号为他们提供了一波药材,友情价,又收获两百五十万灵石。 众人灵石快被她压榨得掏不出来了。 积分八百亿。 经过与剑灵细细讨论,天道劈仙剑大概是过于强悍的宝物不论阳邪都易给世界带来大灾难,降世会受到天道惩罚。 天道惩罚便是雷劫,雷劫大小与宝物实力有关,弄清原理,张杉结合自身情况,决定再买三百亿的仙品级穿山黑甲,品质降低如此,估计一个近仙品防御阵就够了。 一攻一防,完美! 张杉轻点选中,弹出一个提示框。 “经系统检测,此界仙品装备拥有量已达该界容量上限,按三千位界安全管理规定,现禁止购买仙品装备,如给您带来不便,请见谅!” 张杉良久才反应过来,提示框除了确定按键其它选项都没有,她不想点,但不点就刷不了商城。 只好忍痛点击确定。 艹!商城中所有仙阶商品刷新全变灰色,点上去没有任何反应,可恶!就只能容纳一柄仙剑吗?这什么破位面?这么脆! 第228章 住店交钱,事大不管! 此次雷劫她虽然只是被劈了一点点,但对于筑基期的她来说提升是巨大的,肉身强度无限接近金丹,神魂强度提升了一半,加上劫后甘霖,丹田灵气存储量迈入筑基后期。 血脉传承、悟道、天雷,她的实力提升都与机缘有关,如若没有这些,靠嗑丹药和天材地宝,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提升得这么快。 这就是机缘的重要性。 她已经走在了甚至是人类妖孽的最前列! 独领风骚! 高冷+1!睥睨+1!不屑+1!帅气+1! 张杉大笑几声,重新找了块地方,先巩固修为。 京都中无灵根的七人都吃下了补天丹,很遗憾,只有大财一人生出了灵根,五杂。 大财喜极而泣,鼻涕与眼泪淹没了他那本就不帅的脸。 对于剩下六人,孙洪年纪大了,就算长出灵根也难以靠修仙延长寿命,为了她孙女放弃了,沈博初和唐柏想再买一颗。 张杉只能说为难她了,六阶补天丹生根率概率仅一成,她给他们的七阶补天丹两成,十个人中有二个人能成为修仙者,这概率算是蛮高的了。 且补天丹无境界要求,生根时痛苦是必然的,没什么后遗症,算是比较适合他们的丹药了。 先天灵物是天地间形成,天生具有灵性和特殊能力的宝物,能生出灵根的十分罕见,生根率高达二三成的药效大多霸道,易烧穿肠肚,精神失常,爆体等等。 凡人难以承受,一般将其与其它灵药一起炼成药效温和,副作用小的丹药。 而凡人能直接吃的灵物更加稀罕,她筛选出的副作用小的先天灵物至少六阶,生根率约一成多,与补天丹相比不划算。 补天丹七万五灵石一颗,积分十五亿,相当于白银一亿五千万两!她目前是有钱,再给他们吃八次都没问题,可银钱他们给不了那么多呀!她要亏死! 慈不掌兵义不理财情不义事,张杉身为商人,五十万两卖他们一颗跟送没什么区别。 他们是熟人没错,但她也不欠他们什么,又不是她的徒弟,感情也没到可以为他们倾其所有的地步,在能力范围内帮一帮还是可以的。 但若为了情义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们,先不管付出多少,到最后帮出什么玩意她不敢确定,只能说人性这东西太不值得考验了! 富人为什么不跟穷人交朋友?她算是深深体会到了,太为难了! 没有什么好解决办法,种不出灵根体质概率问题,只能给他们提供个福利:无论是否有灵根,都为其提供灵泉水、低阶灵米果之类的。 也不指望能从这儿挣什么钱,售价仅比批发价高点。 若他们还想要什么,那只能自己想办法赚钱买了。 对于有灵根的十六人包括徒弟, 穷鬼占了一半多,没钱了她可不会一直供着他们,张杉打算弄个简略的宗门体系。 先说一下安全问题。 夕阳组织闹的动静太大,如今伤的伤死的死,四处逃亡,李无极一直在抓他们,还有人找张杉的傀儡希望提供庇护。 张杉:…… 做生意可以,一手交灵石一手交货,拒绝口头承诺和威胁,为猫要懂得收敛,她的如意产业还不想这么快破产。 于是张杉以实力低微婉拒,什么?想赖着不走?住店交钱,事大不管,闹事者关门放李无极! 介于种种,深思熟虑下,张杉购买了掩日图的老伴:掩月图! 不知道啥原因,竟比掩日图贵了五十万灵石! 或许是老婆子笑起来比老爷子和蔼。 滴血祭炼,空间埋上灵溪,等素不相识的器灵老爷子老婆子挥泪告别,张杉便派十八号傀儡将器灵老婆子送去京都。 以后众人就在图中修炼,隐蔽安全问题就如此解决。 宗门+历练地点,横断山脉,宗门具体位置,掩月图空间。 新生大礼包,引气入体功法、身份玉牌、低阶法器、储物袋。 机构灵药园,提供灵田灵植灵谷,他们想要省点钱就自己种吃的,一半收成作为田租,剩下的灵作物他们可以卖给一号换取贡献点。 机构任务堂+功法阁,做任务获取贡献点,食堂工作人员,灵药园管事,种植低阶灵植,照料几十只凡鸡鸭养,系统不卖活物,但灵鸟蛋还是卖的,弄个恒温阵法孵化灵鸟…… 这边大概情况如此。 夕阳老年团这边没多少灵石了,她得想想办法弄点资源! 当初放了两个傀儡去探查大阵范围和灵脉,探查大阵范围的傀儡已经去了北边,再把东边探查一番,用不了多久就能出结果。 偷偷探测灵脉的傀儡也找到了几个中下品灵矿,稍大些的灵矿有高阶阵法覆盖,怕李无极察觉立刻发疯,傀儡没有动手,而是记录下灵矿的位置。 更小的灵矿产出几千灵石,最多五六万灵石,傀儡正在当矿工,白天黑夜干活,矿石杂质过多系统不要,还得提炼出来,派了迷幻森林的三个傀儡去帮忙。 装备精良+日夜赶工下,花了半个月才把一个五六万存储量的灵矿全提炼出来,目前共挖了两个小型灵矿,约八万灵石,这点灵石才够她买一个下品法宝,傀儡还在继续扫荡挖掘。 张杉花了一个月巩固修为加跟仙剑培养感情。 根据剑灵反应,她进入系统空间后被迫陷入沉睡,感应不到她的状态,她无法在她陷入危险时提供帮助。 张杉听此直皱眉,这的确是个问题,她不是不想将其放入丹田中蕴养,而是丹田是修仙者的重地,仙剑等级太高无法知其心中所想,不太放心。 放储物袋,她是妖兽,穿衣服多此一举又影响行动,不穿没有能挂的地方,又不想跟个宠物似的挂在脖子上,有损师德。 纠结(ー`′ー) 剑灵看出狸猫的心思,她美目一弯如桃花娇俏,伸手揉了揉猫头,放开链接让张杉知晓她的想法。 剑灵的情绪和心中所想通过链接传递过来,张杉细细感受着,最终松了口气。 她没有噬主的想法,且若是噬主凭剑灵的实力她也没法抵抗,她认为自己有飞升资质,目前对她还是抱有希望的。 被人夸奖张杉心情愉悦,也将松开点点链接将自己的想法传递过去。 剑灵感受着对方心中的一堆泡泡,伸出纤纤玉手戳了下狸猫额头。 狸猫顺势倒下,喊疼伸爪要抱抱。 剑灵也随她的意,将狸猫抱在怀里,摸着猫背嗔道。 “小色猫……” 狸猫左右扭了扭身子,哼哼道:“我很正经!我很正经!” 第229章 你等看着吧! 七号盘腿坐着,一手撑着下巴淡漠地看着前方,另一只手慵懒地画圈,用系统能量造了个天使环。 李无极盯着七号的一举一动,将自己的灵力和神识缓缓靠近圆环,将其包围。 天使环中涌进的另一种力量,力量顺着系统能量流动形成一个圆环,试图对系统能量进行干扰和控制,七号垂下眼眸,他感受自己对圆环的控制有了丝丝的不稳。 李无极将对方的反应尽收眼底,抬手迅速掐诀,往前一点,只见三道阵纹出现在圆环下方,阵纹瞬间扩大,将七号包围在内。 七号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这阵法带有禁制,他的身体动不了了。 “李道友,这是做什么?”七号语气沉了下来。 李无极没有回应,七号感觉到三道力量和神识顺着系统能量逆流而上,包裹他的身体,企图接近能量的源头。 灵力、妖力、还有一道结构混乱、充满破坏和堕落,应是魔力。 可这系统能量有什么源头啊! 力量来到系统能量凭空出现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它们似乎迷茫,不知路在何方。 七号阴沉着脸,看着那三道不同形式的力量不断地探索前进的道路,对方神识扫描着傀儡全身,却始终找不到突破点。 七号停止了能量释放,系统能量开始从源头渐渐消无,力量追着系统能量,模仿能量形态逆向流动,企图遏制能量的消散。 李无极手诀不断变换,阵法也随着形成,层层叠叠,繁乱的黑白红等各色阵纹闪烁,却也只是延迟了片刻时间,系统能量消失空中,丝毫感应不到它的气息。 见对方解开禁制收回神识,七号脸色缓和下来,甚至闪过一丝失落,他倒是希望对方能找到这能量源头。 在本体给徒弟灌顶妖族功法时,系统给出了警告,在购买第二件仙器时,系统同样也弹出了提示。 这说明系统对自身的物品、投放的对象和环境会进行检测,如果检测出某样有问题就会提示或禁止。 系统能量作为系统所有物,它自然也在检测能量的变化,李无极若真的控制或者找出能量来源,他不信系统会当瞎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想归想,表面不能露馅,七号勾起一侧嘴角,懒散道。 “李道友,还有两年半时间!莫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李无极目光阴沉深邃,“你的手长了些,打我灵脉的主意。” 七号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还是被发现了,叹气道。 “李道友的灵脉本猫怎么会动呢?只是本猫修炼也需资源,去那山旮沓角挖矿也实属无奈,无意间发现矿脉被设下阵法,这才知道这灵脉是李道友的。” “本猫如今只是在周边挖点李道友不要的小矿而已,这点灵石还不如李道友给自家弟子的多呢!本猫想凭咱俩的交情,李道友应是不会介意的。” 哼!等老子把钱攒够了,所有的灵矿都是老子的! “最好如此。”李无极眯了眯眼,道:“南州异宝降世,一开始便是紫金雷劫,你可真有本事!” 七号一脸吃惊,“雷劫?本猫还以为是李道友做了什么好事触发了雷劫,原来不是李道友啊!莫非这人间还有大能?” 七号笑了笑,心情愉悦,“李道友可要当心了!” 李无极嘴角挂着冷笑,“这大阵中有何物本座自是知晓,他们若能引发紫金雷劫,有那九阶阵法,也不用四处躲藏。” “呵呵,或许李道友漏了什么也说不准!” 李无极陡然沉下脸来,“别以为本座不知晓,是你助他们逃脱,那破阵宝物便是你给他们的!” “猫妖,你逾越了。” “李道友这说的哪里话!本猫去那不过是跟老朋友叙叙旧罢了,本猫一向老实本分,安安静静做生意,从不插手其余之事!” “若本猫有这本事,怎么还会坐在这儿与李道友闲聊!李道友,凡事总要讲证据。” 李无极眼中怒意森然,“在这儿,本座便是证据!” 七号目光转冷,二者间剑拔弩张。 忽然李无极身影消失,七号面色一变,接着也消失不见,只见刹那间,一股巨力如浪花般在他离开瞬间爆开,升起小朵蘑菇云,尖锐的音爆声响彻方圆百里,冲击波摧毁沿途的一切。 高空中,不见乌云落雷,却有滚滚轰鸣声,空气被烧开般扭曲,两个打斗的身影时闪时现,他们所到之处,绚丽的阵纹如花般盛开又被轰散。 一刻钟后,双方分开,冷然对视。 七号感受着将要散架的身体,这一架打得一个月的灵矿都白挖了!他的语气十分冰冷。 “李无极,你怕了吗?等他搬救兵回来,你就要完了!” “呵!他逃不掉!你还是想想你自己!” “你抓不到本猫的!” “在大阵内,没有什么是本座的对手!抓到你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是啊,在李道友的主场,本猫是打不过你,但本猫又不是逃不出去!” “你要是出了这阵法,本座便立刻杀了他们!” “你若是杀了他们,我们间的交易和三年之约便终止!” “想以此威胁本座?本座不会受你牵制!” “本猫怎敢威胁李道友?我们间的交易便是如此,是你想毁约在前!我有的是法子解你的封印,不怕你杀了他们!这人间的生意对本猫也没什么用了,李道友尽可毁了去!” “你若是不怕怎还留在这?本座若是想杀你们易如反掌!” “本猫留在这儿,自然是想亲手杀了你!”七号目光透出杀意。 “本座倒要看看,你如何杀得了我!” 七号咬牙道:“你等看着!两年半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李无极面目狰狞,“呵呵,拭目以待!” …… 第230章 实属平淡了些 夕阳组织与李无极的斗争,插足者张杉最终被提溜了出来。 傀儡七号与李无极分身打了一场,又吵了一架,因主场问题,主动权丧失几项,张杉将自个推向了风口浪尖。 七号将近报废,六号上场顶替位置,去挖灵矿的八九十、十四号英勇牺牲,探索阵法的十三号与李无极狭路相逢,在短暂沉默后也西去了。 剩下的傀儡一收到消息便从明处撤到暗处,变成了地下党,张老板将生意全部交给手下,也消失在世人眼中。 一号已将有灵根的带走,剩下几人张老板不知会不会牵连到他们,若带着人走更不安全,便让他们藏起来。 白家的根基便在这儿,白渊白三选择留下,许知宜同样如此,此事与她关系不大,孙洪随便,张老板便让他和沈博初离开京都。 而韩大人以上值为由拒绝了,原话是这样的: “他要杀的是你,我的死期在两年半后,本官要趁着这段时间争取往上爬。” “你若是觉得愧疚,给我点钱,再帮我在翰林院附近租个院子,派几个人过来帮忙打理,车夫也给我,我搬出去住!” 张老板惊呆了!他欠的五万两黄金一个子都没还呢!是谁给他的勇气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话? 张老板哼了声撇过头,叫他去住官府的公租房。 韩大人摇头,他见不得别人吃苦,同样也见不得自己吃苦。 张老板无语,明确告诉他,这是官商勾结,犯法! 韩大人不在乎道,他上任第一天就因这事被御史参了,把他张首富前任管家的身份也扒了出来,当时皇上沉默了会,随即略过了这个话题,自此以后,所有人都挺和善的。 朝廷上多少官员背后没有商人支持?只是他的影响力大了点,还跟某个亲王和不明人物有关系,想藏都藏不住。 韩大人叹气表示无奈,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都没经历!这个官当得实属平淡了些。 张老板听完一阵感慨,原来当商人实力大到一定程度,官商勾结也就变得合理起来。 做商人做到这高度,连皇上都得看他几分薄面,站在顶层的他真是寂寞,高处不胜寒!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韩大人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和不要脸的精神成了翰林院附近某个小院子的租客,有房有车有人,还拿到了代表张老板的黑金身份牌,理由是张老板挂了,这产业需人帮忙打理。 张老板想想也是,便把东西给他让他赶紧搬出去,不想再见到他了。 答应张老头要照顾张浅秋,傀儡索性带着三人一起回到元庆朝,毕竟这李无极不像是疼徒弟的师父。 但李无极这么放心地不管他们四人,张杉怀疑他们身上还被下了什么难以察觉的咒术,她自己也瞧不出什么来,估计得让仙剑剑灵瞧瞧才知道。 张杉也不敢让他们去徒弟那里,卖他们每人一件屏蔽气息的符箓,学夕阳组织躲人堆里去,傀儡便跟着张浅秋。 傀儡们藏了一个月,没出什么事,其他人也无事,李无极并没有鸟他们,或许真如韩大人所言早死晚死的区别,他不屑于对这些挥手就能弄死的凡人下手。 张杉大松口气,李无极没有破坏如意产业和国外的生意,如意产业包括十来个小国,两个大国,布匹纺织茶叶玉石琉璃首饰香水客栈食肆酒楼工厂,或许他嫌麻烦懒得清理。 见没有动静,某个傀儡被拉出来看看风向,确认安全后,其他傀儡也如老鼠出洞般在人间躲躲藏藏,处理事物。 没有灵石万万不行! 张杉又派了十八号到二十四号傀儡分三路出去找矿挖矿,二十五号继续十三号的阵法探索事业。 她自己则是找了个地方挖个地洞,布置了九阶防御阵法便进入掩日图中修炼起来,灵药丹药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她刚进入筑基后期,离筑基圆满还有一大段距离,三年内结丹有点悬,现在就只能想办法增强肉身和神魂,别像七号那样被李无极打几下就散架了。 九命猫妖这么强大的血脉传承中怎么可能只有内功功法?炼体法门对妖兽来说也是重中之重! 不仅如此,血脉传承是一段记忆,还包括身法技巧,血脉觉醒条件、九命猫妖发展史、某些灵药草的服用方法等等,传承其实是祖先在修行中积累的修炼经验和对修仙界的认知。 血脉觉醒相当于让老师直接把知识塞进脑海,想忘都忘不掉的那种,张杉想,这或许是天道对非人类种族传承艰难的一种补偿。 她增强体魄便靠这血脉中的炼体功法配以灵药淬体,锻炼肌肉骨骼和内脏,神魂也是功法加吃丹药和神识画符。 第231章 两年后 洞府中积了一层又一层的灰,一眨眼便是两年过去,这是三年之约的最后半年。 张杉在仙剑帮助下,不缺资源的她肉身强度由筑基巅峰到达金丹初期,迈出一大截。 金丹体修嘎嘎猛,一力破万法!金丹法修扛不住,哭爹又喊娘! 前提,对方硬扛。 神魂强度难修炼,一直嗑丹药的她现在的神魂强度才接近筑基圆满。 丹田灵气储存量大概筑基八层,这对身为妖兽的她已经是非常快的了,据说已与同样不缺资源的某个人类妖孽无异了。 张杉拍桌!猛地站了起来。 t的!他一定有体质!不然不可能这么快! 这一刻,非人类嫉妒得面目全非。 幸好她是跨级打怪类型,同阶无敌,综合实力能跨一个大境界殴人。 怎么跨?且听她吹。 首先,妖兽一般拥有特殊的天赋或技能,故同级别的妖兽一般会比相同级别的的人修厉害得多。 比如她的基础法术隐匿,同级别肯定是难以察觉得出她的位置,人修破解要么自身感应力强或者依靠特殊的瞳术等等,能有这些条件的又有几人?且妖兽生命力顽强,反扑不要命,故人修打妖兽大多选择团战。 具体说,妖兽筑基初期相当于人修的筑基中期。 这只是普通妖兽,对于那些血脉强悍的妖兽、神兽,它们有更加强大的天赋或技能,再比如她的隐匿,筑基期施展金丹期也难以发现她的踪迹,对环境敏感度差的元婴也难察觉得到,更何况这只是一种技能罢了。 现在她筑基后期修为,若是普通妖兽,实力堪比筑基圆满,实力强点堪比金丹初期。 但以她的天赋技能和肉身强度,跟金丹中后期刚不在话下,金丹圆满就有点莽撞了,普通的还可以刚一刚,要是妖孽,猫咪报仇十年不晚。 她是灵敏型妖兽,此刚不是对波而是智取,而且,人修实力金丹期并不代表他们肉身也达到金丹强度,通常会比自身实力低几个小阶,金丹初期的肉身强度大概在筑基中后期这样子。 至于同阶的人类妖孽,得看双方装备和妖孽程度。 她有九阶黑甲和护神钟,还有仙剑,用自身灵力考虑损耗问题,元婴可刚,化神的话灵力就真撑不住了。 用系统之力的话,肉身神魂都得到保护,还有仙剑,筑基傀儡能跟合体打个一两刻钟,她这个装备怎么也能打个一两天,与大乘打至少也能承受个半天。 其实最难的不是她承不承受得住,而是积分够不够用! 使用系统积分使出大乘期实力怎么也要千万积分,按这样一个小时不间断输出,就需要三百六十多亿!等于一千八百多万灵石! 她原有五百五十多亿积分,加上这两年产业挣的两百多亿,傀儡挖矿赚的五百多万灵石,夕阳组织交易的三百万灵石。 总共两千四百亿<三百六十亿。 悬啊! 如何打? 溜。 开玩笑,不是这样算的。 她是拿武器打,又不是轰能量波。 仙剑剑灵即使受到天道和张杉实力的影响,发挥不出她那仙器级别的实力,修仙界摸顶战力还是可以的,跟李无极怎么也能打个有来有回。 再者,张杉损失了百多个傀儡终于探清了灵矿的大致位置,在这个傀儡飞了差不多半年才走完的阵法中,按照灵矿阵法大小,估计有两百多座中型,三十多座大型灵矿,粗略估计,灵石七亿以上。 大中型灵矿内部灵气浓郁,灵矿石浓度高,杂质少,品质达到中上品灵石程度,直接卖给系统,就算它打折收,也不会低于下品灵石价格。 到时候让傀儡大军们埋伏在灵矿周围,时机一到就破阵冲进去,用上灵器法宝极装备,挖一颗充值一颗,相信积分会蹭蹭上涨,就算李无极察觉,他的分身哪有她的傀儡多! “各位,本猫说的是否有道理?” “领导说的好!” “领导说的妙!” 二百五十八个傀儡呐喊,声音在拥挤的洞府中盘绕,震得沙石掉落。 同时“咔嚓”一声,五百多个走路漏风的骷髅傀儡举起了右手。 张杉看着这洞府中密密麻麻,热情高涨的黑影,对它们的态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挥挥爪,便见一个傀儡把三个骷髅傀儡装进空间,随后傀儡把另一个傀儡装进空间,层层套娃,最后洞府中剩下十四个傀儡。 张杉将它们送出洞府,傀儡们朝着四面八方离去。 这两年内,张老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他是领盒饭了,还是援军破不掉阵法进不来? 夕阳组织靠不住,六人中又被李无极抓了三人,包括那个可怜的符师,剩下三个长老级人物还在东躲西藏,张老头称他们为道友,估计同一境界。 四人组另外两人傀儡见过一次,他们没什么资源修炼,筑基五六层,张浅秋实力达到了筑基六层,升了两小阶,张老头给他买的资源乙木之精啥的,都是顶级的。 至于另一个,傀儡也不好意思问有多少家底,不经意间瞧见其拿出过一水滴,刹那间十米开外的傀儡便感觉自己似乎被寒气冰封,阴寒气息甚是凝重。 问了才知是一元重水,不是他所想的减速剂氧化氘,一元重水一滴重万斤,含有极浓郁厚重的水灵之气,对炼丹炼器,修士进阶、增强水属性法术都大有益处。 听着还可以,但张老头给本体的丹药灵药也不错,其中一种叫做饲灵丸的丹药还挺好吃的。 此外,横断山脉地洞九阶防御阵内,躲在掩月图中的众人也全都引气入体成功了…… 司徒琰和剑灵之体的唐景修为最高,筑基四三层,之后是唐柏白年堪堪筑基,袁悠蕗孙英练气圆满,三灵根的练气七八层,四灵根的四五六层,五杂的二三四层,大财练气一层。 功法契合,资源足够,有试练塔有外援,灵泉水,环境灵气充足,活不累,吃得又好。 有什么问题?资质、钱、悟性、老师懂得不多、遇问题大家翻书讨论、小孩子坐不住…… 第232章 这世间有多少九阶阵法师呢 对于国外,外国佬傀儡没有什么熟人,他们能做的便是找些灵根资质好且最好有钱的凡人,比如合作的商家,小国的王亲贵族等,卖他们修行资源,顺便增进二者之间的合作谋取利润…… 再说说凡人那些事。 未到三年考核,仅是用了半年,韩大人便从翰林院从六品修撰升到正六品的兵部员外郎,与兵部郎中共同协助侍郎、尚书处理本部事务。 不正常的调动,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韩大人平时最操心的就是军戎调戎,他以军事训练、剿匪、边防驻守等名义申请调动京外驻扎的禁军以及地方军,皇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力排万难准了他的提议。 韩大人在朝廷上有白唐张等世家支持,皇上只管点头,做什么可谓是有求必应有应必回。 于是,元庆朝的军队便缓缓移动起来,朝南方而去,朝四面八方而去,驻扎在城池外,密林中…… 江湖传闻,七月份武林大会,如意楼将作为武林史乃至元庆朝历史上最土豪的赞助商,用功法、兵器、千百年草药等等作为彩头,设置了前一千名共五等优胜奖,前五百名五等团体奖。 还有什么连胜奖、进步奖、鼓励奖、参与有奖,个人参与奖便值五两银子! 光是听听传闻都震惊了全国人民,这跟珠宝店门口排队领黄金有什么区别? 听说谣言来源如意楼工作人员,于是大家谈论的话题是:“惊!如意产业张首富赚钱赚傻了!竟拿百千件价值数亿的宝物送人!” 等告示在元庆朝各个府县镇及如意产业一贴,全国人民再度震惊! 珠宝店门口排队真的可以领到黄金! 大家谈论话题的态度变了:“好消息!好消息!如意产业张首富送上亿温暖啦!” 大家脸上喜气洋洋,消息一出几乎吸引了元庆朝所有门派、江湖侠客、黑道、士农工商…… 上至七十岁的老头,下至刚学扎马步的七岁小孩都想去报名参加,毕竟参与就有奖的,祖上都没遇到过这种好事! 于是这年武林大会上参与者几十万,朝廷为此还多开辟了一百多个擂台,离得近的几乎全派上下都报名了,拥挤不堪,各种事故频频发生,甚至惊动了禁军! 持续两个月的大会下来,严烁再次击败长眉道长,成为武林大会魁首!其弟严森也取得了第十名的好成绩。 作为第一门派的真武门赚得盆满钵满,什么千年灵芝人参何首乌、天山雪莲、九曲幽莲等等,加起来价值数千万两!就算是最后一名全派上下仅有几人的小门派,得到的宝物加起来也有上千两。 个人榜最高两千万两,甲等第一优胜奖+二十连胜奖严烁,异军突起的李逍第五名,一千三百万两,崂山派何子君第七名一千百万两,其师妹第一百名一百一十万两,严森七百万两……最后一名李四五十两。 大会结束时,土豪张首富承诺,三年后武林大会如意楼将再次提供赞助,奖品只多不少!且三年内如意楼会多次举办地方武林大会,再次赢得了人山人海般的欢呼喝彩。 于是学武狂潮便像海浪般淹没全国各地,某家武馆门口甚至挂上了横幅。 “宗师一座府,绝世一座城,绝顶传百代,化境五十代,一流三十代,二流是十代,三流有五代!入武富一辈” “学武有房有车,不学后悔一辈子!” 门口一小子眼神怔怔的看了会,抬脚踏入如意武馆,许久没见出来。 国外傀儡们同样如此操作。 于是,张首富凭一己之力开创了武学盛世! 在此期间,夕阳组织剩下三个老家伙偷偷摸摸找上了傀儡,说是要一起同心协力对抗李无极。 傀儡看着他们那饱经风霜,一脸沧桑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是来骗资源的。 但经过他们对自身价值的定位和分析,傀儡最终还是收留这夕阳组织最后三人,毕竟这儿的修士也就他们修为高资历最老,更加了解李无极。 于是三人负责研究破解李无极的遮天大阵,灵矿阵法,以及双血月到来的应对之策。 时间回到两年后。 李无极这边。 他还真是个天才,仅是两年半时间便通过模仿系统能量,制作出一个简易灵气版的系统之力,说白了就是一种运转灵力的功法。 威力是达不到真正的系统之力效果,可也比他之前的所发出的威力强了将近一半! 但是他迟迟找不到系统之力的来源,这让他也更加紧锁眉头,天天加班研究。 六号的眉头皱得更紧,真想直接提升实力至大乘期一掌将其拍死,可一个合体分身死了不打紧,若打破了这局面,所有的努力都白费,只好继续等待时机。 夕阳三人组这边。 分析了灵矿脉的位置分布,风阵法师和陈道长看出,灵矿的阵法与遮天大阵紧密相连。 若按某种方法将其连接,往大来说,此是一种诡异的类似太极八卦的阵法,而往小范围看,此大阵又分化成无数个小型阵法。 若是攻击其中一座灵矿阵法,该阵法可与周围阵法连成一体,形成一座大阵,不仅能增强那座灵矿阵法力量,还可将敌人囊括在内,对阵法中的敌人进行攻击。 即便毁掉其中任意几个阵法,整个大阵亦可变换连接点,舍去那些阵法,组成新的大阵,威力只是减小几许。 此间布局极尽阵法精髓,仅是这两百多座阵法便将这方天地勾连到一起,不管内外都固若金汤,其中变化无穷,非一语可道破! 风阵法师感叹,这阵法简直代表了修仙界顶尖水平,他这辈子恐怕都难以望其项背。 通过对阵法的日夜钻研,风阵法师一连指了指其中的几十座阵法,他道,若是要打破这阵法说简单也非常简单,只要将这几十座阵法外的所有阵法毁去,这遮天大阵只是一副空壳罢了。 但说难也非常之难,这遮天大阵有这变幻之能,阵法大多七八阶品级,若是蛮力破除实力至少得返虚合体,但它们连在一起合成大阵,其品阶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九阶! 破解九阶阵法便需九阶阵法师,这世间有多少九阶阵法师呢? 九阶阵法师其实力至少合体巅峰乃至大乘,光是论修为,这修仙界合体修士至多六十,大乘修士双手都数的过来,这还是将妖魔两域包括在内! 剑修占了大半,九阶阵法师仅有那五六位! 更何况有如此多的阵法!若要破除,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它们一齐毁了去,风阵法师一连圈出几十个点,要么七十二位合体期实力的修士同时破坏这些阵法,减少阵法相连的压力。 或者十位大乘实力的修士同时破坏这些阵点,向前推进…… 十五号傀儡在旁边听了许久,总结了风阵法师话里的精髓,简单的说只要我方实力强大,或人多到遮天大阵也顾及不到之时,便可将其击破…… 风阵法师眉毛是紧皱的,眼神是悲伤的,脸色是极其沮丧的,浑身透出一股‘吾大道将止步于此’的衰败之气。 估计是人老了,受不得生生死死的折磨。 傀儡扫了眼另外两位老人,陈道长还是一副神棍般抚白须,仿佛一切拿捏在手,而王剑修浑身气势凌厉,似要以死证道。 傀儡赶紧去安慰风阵法师,莫要在晚辈面前丢了脸面。 第233章 布局 风阵法师道,若是救援到来,他们在外面更难破开阵法,若是要破开,唯一的方法便是人海战术,将这为阵法供应的灵脉耗尽。 谈何容易啊! 灵脉不毁,集众大门派之力攻打,这阵法至少能再撑三百年! 这得消耗多少资源!且不说那李无极会不会出来阻止,单是听他大乘境,多少门派望而却步? 阵法研究三人组组长及唯一专业研究员风阵法师长叹一声。 十五号傀儡也蹙眉,他倒是不担心破不了阵法,但若是积分输出速度远大于输入速度,到时候对要和李无极打架的她来说乃是致命威胁。 没钱寸步难行。 遮天阵法分析完,接下来是赤月血祭。 老神棍陈道长道,在修仙界, 几乎每隔千年便出现一次血月,赤为争与兵,乃至阴至寒之相,此刻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 阴邪之力活跃异常,许多妖邪魔修选择此时突破进阶,会容易许多,李无极选择此刻祭阵原因同样如此。 而双血月是指在千年内第二次出现血月的现象,万年难见。 赤覆月食,月渐半白半赤,城半施半降,尽赤尽施,尽白尽降,经他占卜卦算,此次血月出现在十一月二十九日,月大如城,更是万万年难遇。 十一月二十九日,亦是张杉与李无极三年之约之日。 陈道长脸上显现愁容,血月起,妖魔现,风云剧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 修仙界尚且自顾不暇,恐难前来支援呐! 在场众人听此神色沉重,横断山脉、京都的傀儡将谈话内容转述出来,朝阳组织成员脸色亦是如此。 陈道长又道,如今唯一有便之利是,此间妖邪之物大多被李无极除去,我等无须顾及此。 但是—— 陈道长话锋一转,阴气极盛正气极衰之际,传说乃地府鬼门距人间极近之时,鬼门不止一道,人死之时七魄先散三魂再离,天魂归天,地魂守尸,命魂主因果业力,入六道轮回。 命魂未投胎前乃鬼之形态,鬼若有执念未了,身上因果业力浓郁,生前若是此间中人,便会受因果牵引聚集此道鬼门前。 李无极定会破开鬼门,届时无数冤魂厉鬼涌入人间,我等修为深厚自是不惧,可凡人却难免于灾祸。 风阵法师补充道,李无极同时开启血祭,以阵法之能抽取凡人命魂,凝聚因果之力炼化一方天地,若他炼成,此间便成了他的道场,届时无人能敌! 风阵法师提醒道:“这些尚且不谈,若破不了阵,我等做这些乃多此一举!” “我等三人前去破阵!”王剑修视死如归。 “我和浅秋去堵鬼门。”白玉沉声道。 张浅秋点头同意,以他们的实力也就能做这些了。 十六号傀儡传来朝阳组织的决定,司徒琰和唐景也去堵鬼门,剩下的成员便去处理从鬼门逃出来的众鬼和保护凡人。 见众人发表完意见,十五号傀儡道:“我去打李无极!” 十六号傀儡道:“我负责协助各位破阵和拦截众鬼。” 五人望向两个傀儡,一脸复杂,这是全包了。 风阵法师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这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白玉缓声道:“李无极实力深厚尚且难以对付,你若是都管如何应付得来?尽力即可莫要逞强。” 十五号沉默,手指一下一下地划着颤木桌。 十六号生无可恋,他才是傀儡主要操控者,二百六十多个号,一个营骷髅矿工,遍布整个遮天大阵,目前还要时不时连接一下查看情况。 到双血月那天,他得破阵,挖矿,护着徒弟们,阻拦李无极分身,还要考虑积分供需问题,突发情况,保护自己等等。 十六号瞧了眼浑身透着‘我只管一件事’的十五号,深吸口气道:“我主要负责破阵,给各位每人配一个傀儡从旁协助,其他事我也操心不过来。” “你……”白玉眸中划过丝丝担忧,所有的强大都是存在代价的。 十六号摇摇头,“到那时我可能顾及不到你们,帮我照顾好小溪他们。” 白玉苦笑,所欠甚多,这算是他唯一能为它做的事了,便应了声,“好。” “冥冥之中命数犹存,猫小友之命贵不可言,此番定能化险为夷!” “陈道友所言甚是!”风阵法师附和。 十五号抬眼见那陈道长笑容慈蔼,一副胜券在握模样,顿时不高兴了,不用他出力他当然一身轻松,瞥了他一下便移开目光,噘嘴道了声。 “老神棍。” 陈道长忽略对方的抱怨,撸胡须继续道。 “贫道有几阵可助凡人与恶鬼抗衡,一阵名八阳阵,合八人气血为阵,以阵之力护八人,消恶鬼!二阵名青龙赤血阵,乾光汹涌,可亡命霸邪!三阵名铁竹阵,可将体内恶鬼驱出体外!四阵名锁鬼阵,以二十八宿幻化阳镜镇压恶鬼。” “五阵名精忠阵,此阵以符文石桩为眼埋于宅中,可防恶鬼入内!六阵名金刚墙,可防邪气汇聚于阴地!七阵名地火阵,可化解怨气!八阵名鬼门阵,为鬼开路防人鬼冲撞!九阵名为锁魂阵,可防魂魄离体!” “此外,贫道还有一些凡人可用的符箓咒术。” 陈道长说完手一挥,一枚玉简便出现在傀儡面前,十六号将其收起。 接下来,陈道长细说了鬼门可能出现的地点以及具体人员安排,风阵法师科普了破阵要点,规划破阵推进流程,众人再度确认一番,此次会议算是圆满结束。 第234章 好歹劝劝我 张老板将陈道长的玉简内容悉数记录到一堆空白玉简上,直接丢给韩大人。 韩大人也不含糊,招呼都不打叫人抬着玉简便走了,回到新租的大院子中,他直接叫属下带着士兵将京都所有有名的道士找来,经他们日以继夜研究后,众人纷纷称奇。 “妙啊,此阵乃仙人所作!我等所学恐皮毛不及也!” “此符箓画法新奇,前所未见!光是看这符箓便觉得玄妙至极,神光照人,浑身舒坦……” 道士们见识了玉简此等仙物,连实践都没有便纷纷拍起马屁来,一是他们修行道法,自有一颗向道之心,仙缘便在眼前,如何不激动!二是此人权势极大惹不起。 几个笑脸和善的道士围上来拍马屁,突然,他们从拂尘中掏出一把匕首,刚亮出利刃还没来得及说“逆贼受死”便倒下了。 几个手下立即上前将人抬走。剩下的道士看着脸色淡然的韩大人,眼中惊恐、不惧、敌视、平淡、讨好皆有。 某人仅是轻微抬手,道士目光汇聚在身穿绿色官袍的韩大人身上。 韩大人颀长的身躯笔直挺立,见袖口有些褶皱,他微甩了甩,抬眸看向众人沉声道:“本官找诸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众位道长互相瞥了眼,一位头发苍白、目带慈光的老道甩了下拂尘,道:“韩居士,不知何事?” “诸位,这些阵法、符箓咒术,普通人半年内可否掌握?” 听到韩大人的问题,慈目老道垂眸,略微沉吟后,道:“阵法主要依靠外力运用,快则七日,慢则七七四十九日即可习会,若要熟练则需数月之久。” “而术符者,号令也,可奏请鬼神,则需有相当深厚的修为。道家术法深奥,习之应得明师指点,明其理知其义,至少数年甚至数十年方可掌握。” “若是半年,资质上乘者或可摸清门道,修习些小道术,要是修习此等符术至少需二三年之久。” “黄师兄所言甚是,贫道修道十余年,观此符术也觉深妙,若是要半年内修习,我等约能习得其中种。” “贫道悟性修行不如二位道兄,半年内约可习得三门术法!” “贫道资质有限,若通一种已是极限。” “贫道同此!” 剩下道士皆道:“贫道亦是如此!” 韩大人微微颔首,漠然道:“诸位可习其中一种或几种,本官要诸位将这阵法、符箓咒术传授各个道观,务必让他们在半年内绘制更多符箓出来,将阵法授予百姓、军中,使他们掌握至少一道阵法。” 众道士听此眼中皆是困惑,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的学这道术?加上玉简仙物,这一年半来军队的频繁调动,皇上的默许,众人心中陡然生出不好的猜测,这可怕的猜测令他们忧心忡忡,有道长问道。 “韩居士,这是有何事要发生?” 韩大人目光淡淡地扫过每个人,嘴角上扬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有点邪性,他语气不容置喙,“诸位照做便是!” “本官给诸位两个月时间,时间一到,本官便派人带诸位去传授道法!” 韩大人的避而不谈让众道士脸色沉寂了下来。 “诸位便安心留在这儿研修道法!若有事找杜涛,本官会派人告知各道观中人,诸位在本官这住下了。” “杜涛。” 韩大人身后一面目冷肃之人上前一步。 “这儿便交给你了。” “是!” 韩大人踏步走了出去,回到书房中接过傀儡手中的公文,埋头处理公务。 略过那些含沙射影或破空大骂他奸臣当道、权势滔天、无视皇权之类的字眼,看向那粮草辎重,细细瞧过确认没什么问题,便提笔批准,盖上自己的官印后,又拿张老板的大印盖了上去。 军队频繁调动最是消耗物资,朝廷给的钱不够塞牙缝,韩大人只好拉军队的将士们去开荒种地,种些高产量的作物,养鸡养鸭补充蛋白等等。 尽管如此,军供仍跟不上,最终还是韩大人代表张首富伸出了橄榄枝。 韩大人了解张首富嗜钱如命的秉性,便让军队将如意产业开山开矿开厂等所有建筑工程、丝绸纺织品等押镖任务、种田收割农作物等体力活承包了,意思意思,免得某人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看着公文中字里横间的推脱之意,韩大人不假思索地提笔在空白宣纸写下豪迈沉重的几个大字,将信折好塞入信封,招手让一属下送出去,拿下一本公文继续看了起来。 看了两个时辰的公务已近傍晚,韩大人吃过傀儡检验过的晚饭便去后花园中散步消食。 期间一道破风声响起,锐利的寒光向他脑门射来,而他却淡定从容视若无睹继续散步,只见傀儡伸手便夹住箭矢,韩大人身后的护卫已朝那来箭方向而去。 只是片刻又有十来支利箭射来,而此时韩大人身旁仅剩下傀儡,傀儡麻木抬头,手中梨花针群发而出,四周便一下子没了动静。 晚风中暑气带着丝丝清凉,韩大人找了张躺椅躺下,抬眼向前方望去,欣赏着眼前那满池莲花,微微摇晃。 韩大人端起傀儡用灵泉水泡发的养生茶,用茶盖拨去浮沫,微抿了口才喝了起来。 喝完将茶盏递给傀儡,点评道:“茶水过烫,茶叶泡的时间长了,芳香少了多了苦涩,下次注意。” “是。”傀儡机械应道。 韩大人躺在躺椅上闭眼假寐,鼻尖是淡淡的荷花香,微风习习,他忽然轻轻地喊了声,“小张。” 傀儡眼中有了神采,他转头看向韩大人,语气有些烦躁,“有事?” “给我捏捏肩。” 他话刚落下,傀儡拳头咔嚓作响,清晰可闻。 “我累。” 咔嚓声暂停,傀儡沉默片刻,走过去为他捏起肩膀。 “往左点。嗯,就是这儿!力道轻些,再轻些!往右边一点点……” “再逼逼老子将你沉塘!” 韩大人终于不吱声了。 傀儡叹了口气,“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非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小小一六品员外郎把持朝政,呼风唤雨,皇上如同傀儡,掏空国库,将军队耍得团团转,弄得人心惶惶寝食难安。” “明处暗处的威胁、投毒、刺杀、御史死谏、两极对峙,亲王起兵,你瞧瞧你过得跟皇上似的!连吃个饭都要老子帮你验毒,要不是老子在,你早就死几百回了!” 要不是我蓬莱药老名声响人脉广,张首富心善积德钱又多深得老百姓支持,我如意产业就被你玩破产了。” 傀儡说到最后语调提高,抬手捶了下他肩膀。 “这事儿说出去,不是他们疯了,便是我疯了。” 韩大人揉了揉被拍痛的肩膀,继续道:“若敌人强大到无法战胜,只会让人陷入恐慌的深渊之中。” “哪怕提前三日告诉他们,不信尚好,若是信以为真,他们便会放纵自我,释放心中的恶,官条律例、道德礼节不再是束缚人性的枷锁,到时候烧杀抢掠肆意横夺,世道将混乱不堪。” “敌人未至,自己人便先垮了。” 傀儡沉默,其实他们如何闹腾都不会对结果产生影响,最终还是看本体和李无极,但见他们这么努力,他压力甚大,傀儡眼神复杂。 “我想跑了。”主角团团长率先打响退堂鼓。 韩大人闭眼轻“嗯”了声。 傀儡抿唇,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顿时心生闷气,“你好歹劝劝我?” “劝你做甚?死脑筋,有这功夫不如多看看这池莲荷,还能养眼。” 傀儡气得跳脚,拉着他就要沉塘。 韩大人当然不肯,身体跟长在躺椅上般,怎么拉都起不来。 第235章 终究是个俗人 “哎!松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傀儡松手,不再理他。 韩大人重新躺好,看着那日头渐渐落下,最后一抹红消失在地平线,视线偏移,月亮已悄悄升至天边一角。 “小韩,如果,”傀儡忽然道:“我是说如果啊!我打不过他,你是留在这儿还是跟我走?” 等了许久韩大人没有说话,傀儡低头看去,他闭着双眸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傀儡静静地凝望着他,轻声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啦!” 至于同意什么,傀儡也没说出来。 傀儡转头望向天边的月牙,那么皎洁明亮,却抚不平他那沉寂的心。 徒弟有他的父皇母妃,泽安也有养他长大的叔婶,悠蕗惦记着她爹娘,细细将所有人想了一遍,他们与这儿都有着牵挂,所有人都在努力,试图去拯救他们的国家。 哪怕命运并不掌握在他们手中。 有谁会安心地跟他走呢? 他终究是个俗人,傀儡轻弯嘴角,带着点点苦涩,又闭上眼睛深舒口气,转身扑向韩大人,躺椅“呀”的尖叫起来,承受了不该承受度重量,似随时要散架。 突如其来的重压和凉意令韩大人猛地睁眼,他双手使劲推开这泰山般的傀儡。 “你在作甚?起来!重得跟猪似的!”韩大人声音有些抖。 “小韩啊!”傀儡将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紧了紧搂着脖子的双手,他声音闷闷的,“你跟我那死去的弟弟很像。” “起来!”韩大人被重物压得憋红了脸,他掰开傀儡的双手,“我可不要跟死人比!” “小韩,做我弟弟好不好?” “不好!”韩大人胸闷气喘,“躺椅要散架了。” “这样我就有理由救你了。” 韩大人停顿了下,看了眼傀儡,目光移向天边的明月,道:“救人一定要理由吗?” 傀儡点点头,“嗯,要的!毕竟我太有钱了。” “所有人都想着让我拯救他们,甚至有人当面喊我爹!” “我没有应,这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所以我仅是对ta礼貌地笑了笑。” 韩大人搞不懂对方的脑回路,“你先起来,起来再说!” 傀儡起身,朝旁边放出一个躺椅,躺下赏月。 韩大人真的被重物压得够呛,捶了捶胸口,等可以正常呼吸了他才叹口气。 “小张,我放心不下。”韩大人淡淡道。 傀儡看着月牙,没有出声。 “若真到那时候,你走,别管我了。” 傀儡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真是多管闲事! 站起身,将躺椅收回空间,傀儡站至韩大人身后。 “小张?” 久久没听到应答,韩大人垂下眼眸,手抚了抚心口。 …… 掩月图中,明月挂在高空模拟夜色,白天则是一片苍茫。 日夜交替才会让人感到时间的流逝,才会更加督促自己。 张杉生着闷气,操控一号去敲响了盛泽安小院的大门。 “啪啪啪!” 大门一阵摇晃。 门打开,盛泽安看到是一号,焦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号缓了缓语气,看着对方眼睛问道:“泽安,若是师父打不过李无极,你跟师父走吗?” 盛泽安一愣,认真的思考了会他道:“我想去看看叔婶。” “要是他们不在了呢?” 盛泽安望着一号,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我还是想回去看看。” 一号缓缓点头,“嗯,大家都挺久没回去了,过段时间放假都回去看看,我让傀儡陪你回去……” 一号又去敲响袁悠蕗小院的大门。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大门被从里面打开一条小缝, 露出袁悠蕗那谨慎的眼神,见是一号,大门大开,她疑惑喊道:“张大哥哥?” “小蕗。”一号笑了笑,蹲下来轻声问道:“你愿跟着师父走吗?” 袁悠蕗呆愣晃神,这问题来得猝不及防,她没想好如何回答。 “半年后无论结果如何,你愿跟师父走吗?”一号重复道。 袁悠蕗回过神来,“师父你打不过那个坏蛋吗?” “谁说我打不过?” 袁悠蕗一脸坚定点头,“嗯,师父你一定可以打败他哒!” “那你跟不跟师父走?” 袁悠蕗没有立即回答,她踌躇道:“我…我,可是我爹娘哥哥们怎么办?” 一号顿了顿,低声道:“师父带不了那么多人……” 袁悠蕗面露难色,她两年多没见到亲人了,“我想去找我爹娘、哥哥们。” “嗯,过几天大家都回去看看,小蕗准备准备。” “真的吗?”袁悠蕗睁着大眼睛。 “当然!师父什么时候骗过小蕗?”一号笑道。 “师父最好啦!”袁悠蕗搂着一号脖子唧亲了一口,咯咯的笑起来。 笑了会,袁悠蕗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喊了声,“师父。” “嗯?” “我想筑基。” 一号摇头,他想再拉高保险,“你修为还未扎实,现在筑基差点火候。” “我要筑基!”袁悠蕗晃着傀儡的手噘着小嘴,用满是可怜委屈的眼神望着一号,“我要保护爹娘和哥哥们,我不想让他们死!” 说道最后,她的声音低落拖着尾音。 “师父,我已经练气圆满啦!我最近都有好好修炼,修为也精进不少,随时可以筑基……” 一号蹙眉,看着絮絮叨叨证明自己,苦苦恳求的小女孩,女孩仰着头,将他胳膊紧紧搂在怀中,红扑扑的脸蛋,眸中闪着水光,似是要哭出来似的。 一号愣怔片刻终是心软了下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袁悠蕗见状立马高兴得原地蹦了起来,眼泪流下来都顾不得擦便直拉一号进去给她护法,一点都没有那沮丧样,还提了她的小要求。 “师父,我要加糖的筑基丹!” 一号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她老爹,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第236章 都回去看看吧 待到修炼室中,一号抬手布置聚灵阵,撒了几堆灵石,又拿出筑基所需的筑基丹及护经脉丹田等一系列辅助丹药,袁悠蕗便在蒲团上打坐调息。 筑基丹用来在短时间内提供大量的灵气流入丹田,使得丹田中的灵气能持续不断地压缩成液态,而其带来的强大灵压会使丹田受损,甚至影响经脉,导致灵力运转出现问题,若来不及弥补,丹田破损,便压不成灵液,筑基失败。 护脉丹等一系列的辅助材料便是用来护住经脉丹田的。 等袁悠蕗调息完毕,她掐起诀,筑基丹从丹瓶飞入口中,入口即化,庞大的灵气自动寻着周身经脉涌入丹田。 丹田中灵气本已填满,不断涌入的灵气在丹田中汇聚,袁悠蕗运转功法加快压缩进程。 具体的筑基方法在前四人筑基时一号讲过,也给将要筑基的每一位单独补习,还买了筑基经验的玉简供他们研磨,故如何筑基对于两个女孩来说早已烂熟于心。 故一号主要在旁边看着,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一颗护脉丹落入袁悠蕗口中,她边加快药效修补丹田边,边继续压缩灵气。 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袁悠蕗周身充斥着浓郁的灵气,地上是一堆又一堆的灵石粉末,忽然见她面色凝重,飞快地掐了几个诀,看来到了聚气成液的关键时刻,一号也打起了精神,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筑基最初那一滴灵液凝聚是最为缓慢和困难的,如乌云生成汇聚,等其凝结落下,接下来便会引得其它液滴如雨般滴落,渐渐充斥丹田,等丹田被填满时便是筑基成功了。 灵气不断地被袁悠蕗吸入体内,她身上的气息渐渐强盛起来,一号松了口气,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容易许多。 一个多月后,袁悠蕗气息平稳了下来,她的实力达到了筑基水平。 袁悠蕗吐出一口浊气,睁眼便看到一号,刚想叫师父便闻到一股恶心气味,感受到身上一股黏腻恶臭,袁悠蕗赶紧施了n遍清洁术,又拿出一瓶香液往周围撒上一圈,香味弥漫,盖住臭味。 袁悠蕗转头看对方没什么反应,刚松口气,便听他淡淡开口。 “我其实什么也没闻到。” 她脸刷地一下便熟了,鼓着腮帮子不满道,“师父好讨厌!” 一号笑了,“小蕗筑基成功啦!这是师父送你的礼物,愿你再接再厉,永享仙福!” 一号将墨玉镯子递给她,里面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筑基期使用的丹符器阵、法衣鞋首饰之类的,还有一小块灵药园。 当初司徒琰筑基时他便给了个储物戒,东西都是差不多的。 袁悠蕗接过,神识一扫顿时瞪大眼,看看镯子又看看一号,口吃起来,“师……师父。” 一号摆摆手,语气随意,“为师不差那几个钱,收下。” 凡事不要只看当下,要往钱看,一号安慰自己。 “时间已过去一月有余,巩固一下修为便回家。” “嗯嗯,谢谢师父!”袁悠蕗应了声,将镯子戴在手腕上开始打坐调息。 一号点头,放出个傀儡后转身离去。 半个月前,孙英也开始了筑基,如今还未出来。 出了小院便看到聚在一起的众人,器灵老婆子朝傀儡点点头便飘至一旁。 一号缓缓扫了他们一眼,每人都有所成长,成熟坚毅许多。“各位,还剩三个多月时间,大家都回去看看!” “我会给每人发一个傀儡,此傀儡有筑基初期实力,算是我送给大家的礼物。大家滴血祭炼一番便可简单操控!到那时我不可能顾及所有人,且我对傀儡没有控制权,仅能通过它们通知一些事宜,也就是说,若大家遇到危险,我无法提供更多的帮助!” 一号顿了顿,继续说道:“一切便按原计划进行,若有改动傀儡会通知大家。” “此次一别或许再难重逢,各位珍重!” 一号放出傀儡,驱使他们站至众人身旁,众人便将血滴在傀儡额头上,用神识祭炼起来,大财抬头扫了眼四周,见盛泽安和司徒琰身旁没有傀儡,司徒琰是张老板的弟子,想一想也晓得是怎么回事。 但他如今练气一层多一点,是所有人中修为最差的一个,祭炼傀儡都要个把月,控制筑基期傀儡更是耗费心神,恐怕用不了一天便头昏脑涨,这更不要说打鬼了,保护自己都难! 大财看着一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爷!” 空旷安静的掩日图里,大财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小的实力低微,光是祭炼便要好久,爷您能不能——”大财委婉道。 “好。”一号点点头道:“你将血滴上去我帮你祭炼,各位需要的话都滴血上去,我帮忙祭炼。” “爷,小的不是——小的”大财支支吾吾,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将血滴上去!”一号操控傀儡盘腿坐在大财面前。 一号又催促了一遍,大财也只能照做,只见对方直接拿出黄符射向十来个傀儡傀儡,黄符绕着傀儡飞行几圈后,在头顶化为碎光融入傀儡身体中。 “好了,大家再用神识打磨几遍即可!” 眼见一号不再理他,大财咬牙道:“爷,您能不能保护我!” 见对方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出声,大财心提了起来,一脸恳求道:“爷,小的才炼气一层与凡人无异,驱使不动这傀儡,还请爷保护小的!” 一号垂下眼眸,沉声道:“我这傀儡操控起来不需花费多少心力,加上各位在我这儿兑换的驱邪护神符箓法器,对付一般恶鬼是足够了的。” 大财明白一号这是拒绝了,心顿时凉了半截,他艰难张口,“爷——” “祭炼完成后大家便可离开了。” 大财盯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爷这是抛弃了他们,心中顿时生出几分绝望,他真的好狠的心…… 第237章 大师兄就该有大师兄的样子 他们只面临鬼怪和抽魂两个问题,对结果影响不大,李无极是不会鸟他们的。 他不可能帮得了所有人,更不会一直无条件地为他们付出,临行前送个傀儡已经是仁至义尽。 若傀儡主人死去,傀儡便会继续对抗鬼怪,保护剩下的人,最终没死便会回到京都如意楼。 一号叹了口气停下来,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转身放了个傀儡给盛泽安,拿出储物戒指递给他,道:“泽安,拿着!去收拾一下便回去。” 盛泽安身形笔直,郑重地行了个礼,“我先走了。” “嗯。” 看着傀儡跟着盛泽安离开,一号又放出个傀儡给徒弟,“小溪,你也回去。” “你呢?”司徒琰目光淡淡地望着一号。 傀儡笑道:“哪个不是我?” 司徒琰摇头,“我不急。” 一号无奈,“好。” 司徒琰本是话不多的性子,一号不说话,场面变得有些沉默。 一号静静望着着他,墨亮眸子中映着傀儡那平静有些许木讷的脸庞,看了会儿,听他道。 “师父,你要是打不过他便走,别管我们。” 一号无语至极,最近他耳边怎么都是消极言论! 虽然有一半是他说的。 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一号叹了口气,道:“唉!李无极针对的是我,虽然你们早晚得死,但因我还是李无极而死是不一样的。” “你放心!李无极他已是大乘巅峰将要渡劫飞升,此刻估计躲在哪个角落压制修为呢!跟我斗,他一旦出全力便有可能提前引发雷劫,他现在可没有渡过雷劫的本事!” 李无极不敢亲自出来抓本体有所忌惮,大抵是这个原因。 “师父,你走。” “啊?”一号顿了顿,瞧见了他黑眸中的认真执着,“可这还没打呢!为师这就走了这不是临阵脱逃吗……” “我叫你走!”司徒琰语气加重,眼神冷肃。 一号闭上了嘴,有些反应不过来,轻声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小溪。” “离开这儿!你打不过他的。” 一号沉默半响,苦笑问道:“你怎知我打不过?” 司徒琰盯着一号眼睛:“我有预感。” 不似凡人,修士的预感大多是一种预示。 一号不笑了,这来自徒弟的否定多多少少让他想哭,他有那么差吗? 一号脸色有些为难,“为师要是走了良心不安呐!” “我们本是要死的。”司徒琰很是平静地说出这番颇有哲理的话,“可你不一样,你还有路可选。” “师父,走!若是和他打,你要付出多大代价?留下来不过是白白浪费性命罢了,不值得。” “好啊!你跟为师走吗?” 司徒琰顿了顿,嗯了一声。 一号笑了,这是这么多人中唯一点头确定跟他离开的,不知怎的眼角有些酸涩。 他救不了所有人,但还是希望他们能活下来。 哪怕一个也好。 一号深吸口气,坚定道:“为师要留下。” “凭为师实力,可以把他摁在地上摩擦,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带怕的!” 司徒琰脸色瞬间变臭,“你言而无信!” 一号耸肩摆手,“为师字典里的词都是可装卸的!” 司徒琰怒瞪着一号,看到对方一脸无赖又毫无办法,忽然上前将一号抱住,声音低沉有些嘶哑,“师父。” 一号被他抱得后退一步,愣在原地,又下意识地抱回去。 “师父,你走别回来了,离开这里,会死的……” 一号想起自己似乎也被某人劝过,又想到结局,顿时滋味复杂,“小溪啊,还是说点吉利话!为师听不得‘死’这个字……” “师父,”司徒琰紧紧地抱住一号,他低声道:“你要是死了,我便陪你一起死。” 一号急了,这死小子咋说这种话呢!赶紧呸了声,道:“瞎说什么?你才死了!你死了为师都还好好活着!” “师父,一定要活下去。” “放心!铁定比你活得久!” “你发誓。” “我说你有完没完?”一号麻了,这套路一环接一环的,咋比他还能闹腾! “你发誓!” “行我发誓!老子一定能活到寿终正寝,就算死了也从地下爬上来,出现在你面前!” “不要离开我。” “好好好不离开你!” “不准你再收弟子。” “大哥,咱们适可而止行不?” 司徒琰不说话了,一号想了想,他道。 “小溪啊,以后要是赚了灵石可要第一个想着为师,为师要的不多,你七我三就够了。” “好。” 见对方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号嘴角上扬,继续道:“以后可不能这样子了,在这方面为师不允许有超越我的人存在!” 司徒琰停顿了下,嗯了一声。 “小溪啊,为师事务繁忙不得空,以后师弟师妹便由你教导了。” 司徒琰没有答话,一号耐心劝道:“你是大师兄,你不教他们,他们学坏了怎办?那得多令为师操心!” “身为大师兄就要大师兄的样子,以身作则言传身教,循循善诱,教他们修行做人,让师弟师妹感受到你的用心良苦,刻苦学习互帮互助,咱们师门才能一片和谐,欣欣向荣,发展壮——” “咳咳,总之,你来带他们。” “……不说话为师就当你答应了!” 一号见他久久不应,咧起嘴来,这徒弟看着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但师门之事好歹有人操心了! 一号内心大笑三声,哈哈哈,大获全胜! 第238章 变化之形 张杉一边修炼,一边盼着张老头踩着七彩祥云破阵而来,最好带着几万万块灵石,解她的燃眉之急。 可张老头还是下落不明,这让张杉不得不再次怀疑他领了盒饭,敲打李无极他也不说,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精,一眼就看穿她的把戏。 李无极对系统能量的研究也将近尾声,可是面对如此复杂庞大的能量体系,现有的灵力魔力等力量强度完全支撑不起来,若他搞不到更强大的能量,也只能研究出一些天阶极品功法。 而到了高境界,打架看的更多是神通、法宝和经验,除去一些特殊的,功法大家都是顶尖的,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在灵力体系不崩坏的情况下,研究出来的功法顶多让他再强大一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因为始终研究不出系统能量的来源,中间双方两个分身又吵了两架,最后一次剑拔弩张到想将对方一巴掌拍死。 傀儡不再让着他,直接将其拍成重伤,他也不是泥捏的菩萨! 还以为对方会出动更高境界的分身,或者直接本体来将他捏死,但李无极分身只是面目扭曲地笑了下,似乎眼中还闪着兴奋的锋芒。 这让傀儡有些发懵了。 根据他的前世经验,疯批反派的笑从来都不是毫无来由的,特别是在关键时刻,主角往往在这儿吃亏,必须慎重对待! 为此,傀儡们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经过现场还原模拟和反派心理分析推理,众傀儡们得出一致结论。 李无极大有问题! 说了句废话,但这是强调句,容他再说一句,李无极肯定不止想要他系统能量那么简单! 反派扮演者黎九发言,在她的视角里,对方简直是个煞笔,一言一行都掌握在她手上,唯一让她琢磨不透的是这股奇异强大的能量,竟屡次让对方脱险。 这是一个威胁,也是一个机缘。 她观察一番,发现傀儡在大肆敛财,或许与这股能量有关。她好奇这股能量能强大到什么地步,能否为她的飞升之劫提供帮助。 于是经过一番思考,她决定利用狸猫与人间羁绊设下个圈套牵制她并将其捉获。 在横断山脉中,对方仅是筑基期却能接下她合体期实力的一击。 这不得不让她感到惊讶,她觉得这股能量有可能帮助到她,迫切想将这机缘占为己有,她要趁对方尚未强大时控制对方,窃取这股能量然后再进行研究。 到这里双方的想法便发生分歧。 疯批黎九继续说道,使用能量只需掌握即可,根本无需研究什么,而在没有掌握能量的情况下去研究一个复杂能量体系,除非她傻傻热爱或者这只是用来掩人耳目。 换句话说,李无极的目的并不是研究这能量,也不特想掌控这能量,这些只是一个明面上牵制她的说法,他在等一个时机。 而这个时机便是双血月之时。 这力量如此强大,但他不担心这力量会杀死他,反而更高兴,说明力量越是强悍,于他越有益。 白玉说她是主祭品,也就是将她炼成大阵阵灵,张老头说祭品可换,但因系统之力,这祭品就显得独特了,她越是强大,对祭阵越有益。 这倒是个说法。 但为何李无极只是观察并未动手,他是没有办法控制或夺取能量? 若是李无极强取豪夺,她定会反抗到底,逃离这里,但很大可能会被抓住。 他在忌惮,不敢夺取,也贪婪。 忌惮的唯一来源也只有系统之力,或许李无极知道得比她知道的还多。 张杉愁啊,没人可以帮忙想办法,其他人只知道她身具机缘与李无极达成了合作,并不知晓这其中玄机,涉及系统更不能与他人讨论,还是得她细细思索。 即便修了仙,脑子还是不够用! 让人头疼。 张杉伸出白皙的小手揉揉脑袋,脑袋上的狸猫耳垂了下来,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闪着困惑,圆嘟嘟的小脸上满是苦恼。 她张嘴,两颗小犬牙随着动作显露出来,清铃带着空灵妖异的声音响起,“还剩最后一个月,该出发了。” 一个扎着马尾辫,约莫九岁多的青衫小女孩足尖轻盈一跃,稳稳地落在湛卢剑上,湛卢剑立刻发出一道黑芒,向远方射去。 张杉化形了。 此化形不是真正的化形,真正化形会有雷劫,只是暂时变为人身,三月时间一到便会化为原形。 说到这个,她就忍不住叹口气,想起一个月前化形的场景。 她购买了一颗化形丹,此丹黝黑黝黑的,散发着鱼干的清香,咂咂嘴细细回味,口中仿佛还有那余香。 吃丹药之前,她也有事先按自己的审美想一下大致模样,免得长歪了。 白二、何子君他师妹、黎九、许知宜、剑灵、张老板……白玉。 咳咳!错了不是这个。 身高一米七,身材刚刚好,睥睨高冷帅气,清美潇洒些许可爱…… 她在脑海中细细勾勒出人形模样,做好准备后擦了擦口水,将化形丹一口吞下去。 鱼干味嘎嘣脆,清香在口中蔓延,接着全身发热变得滚烫起来,骨骼噼啪响。 她皱紧眉头,这些经脉骨骼拉扯之痛远远比不上抽魂和血脉融合。 约莫两个时辰后。 她就变成了一个小孩…… 为何如此? 翻看完化形丹介绍也找不出什么原因,没道理她年龄九岁,就一定要变成九岁的人类! 张杉拿出一面镜子,看着脸上的婴儿肥,狸猫耳,尖尖的小犬牙,还有一条杂毛尾巴。 张杉露出一个睥睨的眼神,再冷着脸一副高冷姿态,呲牙咧嘴满脸怒容,都是可爱!气得她又扔了一面镜子。 她要以伟岸的身姿打倒敌人!而不是以可爱迷死敌人! “唉,以后少吃点,或许消瘦些就帅气了。”张杉捏着脸上的肉肉道:“一天就三条鱼干,一只烤鸡,六颗灵果,一棵灵植。” 说着,小女孩拿出一条比饭盆还大的银尾腹灵鱼,东北汉啃大葱般咔嚓咔嚓咬了起来…… 第239章 五五开 不管明天如何,觉要定时睡,饭要按时吃,不然容易长痘痘。 张杉冲浪式往最近的扬州而去,先慰问下夕阳组织,接着让仙剑看看白玉他们身体有什么异常。 一颗陨石滑落杨州。 张杉高空便开始刹车,航空飞剑在将要到达地面时恰好停了下来,掀起一阵阵沙石碎叶,黄茫茫一片。 张杉撑起护罩拒绝这热烈的欢迎方式,只留点点风让自己的青丝飞舞,显得飘逸出尘。 只是停顿片刻便御剑升空,朝前方的城池而去,来到某一小院上,猫耳女孩往下倒去,来了个自由落体,在最后时刻一个翻转,bg响起,她以神兵降临之姿落地,荡起一层飞尘,霸气侧漏! 脑袋上狸猫耳朝前转动,听到脚步声渐近,张杉淡定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又拍拍膝盖处的衣裙,随即直起身子,一脸意气风发肆意张扬。 见白玉看向这边,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张杉弯弯眉眼,朝他们扬起脑瓜,眼中满是得意。 她这登场是不是很帅气! 夕阳组织三人也朝这边看来,唯有张浅秋眼中透着丝丝茫然。 “猫小友。”老神棍陈道长撸着胡须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呐?” 嗯?张杉眉毛上挑,笑容停滞,光顾着选姿势忘了解除隐匿!那她刚才落地帅姿岂不是无人瞧见? 搞了半点,她一个人演完了一出戏! 懊恼一秒,幸好还没到两分钟,张杉撤回笑容,背着手换上淡漠高冷,解除了隐匿。 见到前方显现出的那抹青色身影,白玉瞳孔微动,又随着眨眼恢复正常。 “你来了。”他轻声道。 “嗯。”张杉应了声,一脸平淡地走了过来。 “猫小友!” 风阵法师抬头纹层叠如山,脸上忧虑万分,“时机将至,你可有把握摧毁阵法?” 此问题风阵法师已问过傀儡无数次,傀儡回答一律是没有,引得风阵法师吃不好睡不着,整日钻研阵法找破绽。 看着风阵法师为此白了几根头发,张杉也不忍心再欺负一个老人家,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能。” 风阵法师身为技术人员,怎么能接受如此笼统的回答?他低头看向小女孩,问道:“猫小友可有几成把握?” 张杉嘴瓢,“五五开!”脱口而出。 风阵法师脸色缓和些许,起码还有点机会。 抬眼扫了旁边几人,一个默默拭剑,一个大白天占星装神棍,一个看似专注实际在发呆,旁边那个应是听了,但也不见脸上有半点表情! 作战总指挥风阵法师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 都火烧眉毛了,他真不知这些人在想什么!这都什么队友?真是造孽! “咳咳!”风阵法师重重咳了两声,只唤醒了一个发呆的人,又咳了两声,陈道长道:“风道友喉咙不适?贫道可帮你瞧瞧?” 风阵法师叹了口气,“不用了。” “风前辈,时间紧迫,我们该出发了。” 没错!张杉踩点而来,毕竟主角总是最后出场! 风阵法师点头,“猫小友,你那破阵傀儡准备得如何?” “早已埋伏在各座灵矿外,就等各位了!” “好!王道友便负责西边,陈道友负责南边,老夫往东边,到时候各位听老夫指挥!” “你们二人便去中州。” 白玉和张浅秋点点头。 张杉放出三个傀儡,王剑修将其中一个收走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身姿锋削,如利刃一般。 “猫小友,诸位,天道总是留人一线生机,此番一别,愿我等日后再会!”陈道长朝在场四人拱手,手一挥带走一傀儡出了门。 风阵法师表情严肃,他皱了皱眉,开口道了句,“各位保重,有缘再会!” 夕阳组织最后一人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有谁会倒下,谁能活下来,只是离别的话语一出,便代表在一段时间内无法再见,这段时间或许是一时,又或许是永远。 离别总是容易令人惆怅,张杉垂眸,她所认识的人中又有几人能活下来呢? 转头抬头望向白玉,见他嘴角微微扬起,看着风阵法师离开的方向,声音缓缓道。 “时间煮雨,岁月缝花,这烟火人间,事事遗憾,事事也值得,我们要做的便是走上前去,各人路途,一切自有安排。” 张杉微愣,撇开头上的手,也看向风阵法师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一脸深沉,似要发表一番颇具深意的感慨,深呼吸了几口气,再深呼吸几下,张杉叹息一声,面色不变,抬脚向前走去。 “我们也走。” 关键时刻脑袋空空,还是不感慨了,容易暴露文化水平。 第240章 汇合 扬州上空,三道剑光朝西北射去。 张杉盘腿坐在湛卢剑上,如大佬般腰杆挺直,手放膝盖处,神情淡漠似乎一切尽握手中! 可是白玉的一句话却让她差点维持不住大佬姿态。 “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你的名字。” 问别人名字真是没礼貌!张杉表情寡淡,内心苦恼,毕竟哪有大佬叫张三? 拉低逼格! 萱怡婷馨……起名字对取名废来说太难了,想了一圈,她干脆道:“我名黎杉,排行三,也可称我黎三,九命都行!随你。” “嗯。” “小杉。”他轻声道,“此战过后你有什么想法?” 张杉望着前方浮云,地上村落,“我要离开这里,前往妖域。” 真到那时候,这里的灵石恐怕也所剩无几,她要尽快强大起来,留在这儿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嗯,妖域确实更适合你修炼,你那徒弟呢?” 张杉沉默几息,摇摇头,“他们不适合那里!”又叹息一声:“看他们想法,是要留在这儿,还是前往修仙界都随他们的意。” “我会将傀儡留下陪他们。”张杉蹙眉道。 “若我还活着,等这里安定下来,我打算前往修仙界。” 张杉转头看到他黑眸中的坚定,这时张浅秋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 “哥,我和你一起!” 白玉点点头。 张衫垂下眼帘,看向那黑色剑身,忽然开口道:“要是我——,能帮我照顾一下他们吗?特别是小溪,他那个性子我放心不下。” 空中寒风呼啸吹来,又被护罩挡住,三人衣角轻轻飘扬,青丝舞动。 “陈前辈曾言道,人间的这场劫难,福祸相依变数不定,尚有未来,你的道途不会止于此。” “白玉。” 耳边那清悦的声音响起,他停顿了下偏头看去,便见对方满脸的严肃和认真。 “帮我看好小溪。”小女孩语气沉重透着丝丝悲凉,像是在交代遗言。 白玉微微扯起嘴角,眼神温和,他语气轻缓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什么时候回来?” 张杉没有回答,伸出手,将一根金刚结编织的红绳递到他面前,上面还有个碎碎平安扣。 “真到那时候,替我交给他,就说,是我让他帮忙保管着,等我回来再还给我。” 白玉看着她手中那普通的红绳,伸手接过,又重新看向对方,浅浅一笑道:“那我的呢?” 张杉微愣,沉思、抿唇、蹙眉,小脑瓜转了一圈,还是想不出他缺啥,有啥好给的?哄小孩的这么大个人就不要凑热闹了嘛! 见对方一脸发愁的模样,白玉勾起嘴角,忍不住失笑,摸了摸她的头道:“逗你的,我不缺。” 张杉听此大松口气,但人际往来她还是略懂一二,于是一脸不好意思,皱起眉头道:“这怎么行?都认识这么久了,送个礼是应该的,你等我我再找找!” 张杉作沉思状,便听他道:“我真的不用,倒是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张杉笑得更加不好意思了,“你这太客气了!我其实也不缺什么,我都拿不出像样的东西送你,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东西?” 张浅秋看着张杉脸上的笑容,嘴角一抽,若是只听声音他估计还信三分。 “想要什么?” 张杉思索一番,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婉拒道:“我真的不需要什么,平时也就修炼消耗点灵石啥的。” 白玉点了点头,“那便先欠着,以后再给。” “唉不用不用!太客气了……” 张浅秋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扬起笑容一脸真诚,“哥,带上我我给你打下手。” “嗯,好。” 张浅秋咧嘴,露出两个小酒窝,“谢谢哥!我要的不多,你七我三就够了!” ?张杉拧眉,这句话咋听着这么熟悉? “行。” 白玉应了声,同意了他的分成。 张杉瞥了眼笑呵呵的张浅秋,真怀疑他偷学了她的张氏三七理论! 飞剑从中州上空向下俯冲,随着距离拉近,张杉见到了朝阳组织大部分成员,最显眼的自然是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徒弟,漫天飞雪中,他衣诀翻飞,俊脸上写满冷酷二字,怎一个高冷了得! 真是深得她张氏气质真传! 作为团长及师父,张杉自然要担起门面,她挺拔如松,背起手神情如冬风般漠然,似威严的将领。 看似这般又飒又爽,但一说话露出那对犬牙来,场面就显得喜庆了。 按照神棍陈道长的卦算,根据什么八卦阴阳风水走势,这处人间的鬼门大抵会出现在这里。 在场的大多是练气中期以上的,算上傀儡都能组成三十人的连队,修为高的离鬼门最近,练气期便守在远处击杀漏掉的恶鬼。 第241章 相聚 如今算是战前一聚,之后便按照安排去各自位置驻守。 离双血月仅剩七天,身为凡人,朝阳组织剩余六人没来。 韩大人没空,派了两个将军过来,他正在和将领谋士商讨排兵布阵事宜,光靠朝阳组织成员是没办法顾及所有,将士们已将这里团团包围,不放过每一只鬼。 孙洪沈博初、白三和许知宜则负责给将士们讲解恶鬼弱点,应对策略,白渊和其余世家、江湖门派也召集人手过来。 大家都忙着。 “公子~”白年隔老远就朝这边挥手,大喊了一声,嘴咧得跟狗似的,白二梁蕊在旁边,二人眼中都是欣喜。 白玉见到他们三人,细细地扫了每人一眼,脸色柔和,笑着点了点头。 反观张杉的三徒弟脸色就不是那么明朗了,大徒弟还是一脸冷酷,二三弟子睁大了眼瞧着她,似在反复确认对面那猫耳女孩是不是他们师父。 张杉对此表示理解,毕竟师父是猫也就算了,还是个小孩,这多多少少需要点时间做一下心理建设。 但大徒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欢迎的神色都没有? 来到他面前,张杉站在湛卢剑上与他平视,白玉带着张浅秋从旁边而过,落在白年三人前方。 “白二公子,张公子!”唐柏唐景拱手。 “二位。”白玉张浅秋也朝二人行了一礼。 “小年,梁蕊,白二,许久不见。”白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向他们三人,一一打招呼。 “阿玉,许久不见!”梁蕊挑挑眉,笑意温婉。 “公子!”白二行礼。 “啊公子!活的呜~”白年看着那分外熟悉的身影顿时皱了脸,上前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你这些年去哪儿了?我让人给你了那么多消息,也不捎个信回来呜~,我好几次做梦梦到你死了……” 呃,傀儡帮忙带消息,但一大篇日常流水账下来实在是找不到重点,只能将这论文长度的口述总结为三个字带过去:他很好。 至于是说那个?都有。 故白玉听完这代表意义又没有意义的三个字,只是点点头,于是白年问起,傀儡也就说了三个字。 张杉扫了自己这边众人静默无声的打量,耳中听着那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几步之遥,仿佛是两个世界。 白玉耐心地听了会,安慰道:“我过得很好,好了小年,都是成了亲的人了,稳重些。” “嗯嗯……” “给点反应啊!” 张杉伸手戳戳徒弟的额头,司徒琰也不避开,黑眸清晰地映着对方的身影,他淡淡开口:“以后少吃些。” 张杉顿时感觉五雷轰顶,整个人都焦了!眨了眨眼,她扯了扯嘴角,“为师这是婴儿肥,会消失的。” “嗯。”司徒琰抬手捏了捏张杉的脸颊,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度,他脸色缓和下来。 张杉看向后方,“泽安,小蕗。” 盛泽安边走边盯着张杉,他凝望了会,开口道:“小猫?” 张杉点点头,笑道:“是我。” “叫师父。” 盛泽安顿了顿,三年了,其实早已作出决定,他郑重地行了个礼,俯首喊了声,“师父。” 这算是师徒的首次见面,张杉过去抚他起身,“从今往后,你便是我黎杉的二弟子,为师要求不多,希望你清澈明朗,平安顺遂。” “弟子谨记。”盛泽安再次行礼道。 张杉点了点头,将一枚储物戒递给他,“拿好,每人一个。” 见他接过,张杉再给他一个拥抱,随后看向袁悠蕗,“小蕗。” 袁悠蕗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朝对面那矮了一个头的小女孩弯起了眉眼,干脆地行了一礼,甜甜地喊了声,“师父。” “嗯,为师便祝你无忧无虑,平安如意。” 张杉同样给了她一个拥抱,袁悠蕗抱回去,看着小师父脑袋上的狸猫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一触碰那猫耳立即后移,还弹了弹,袁悠蕗眼睛发亮。 见她还欲伸手,张杉赶紧传音:“你要是喜欢,稍后为师送你几对。” 袁悠蕗笑得眯眼,也传音过来:“好好好,谢谢师父!师父的耳朵毛绒绒的好可爱呀!还会动,好喜欢……” 张杉眉目一挑,“真的吗?那帅不帅呀?” “帅帅帅!帅呆了!师父这身衣服也好好看,又飘又飒,哪里买的?” 张杉抿住上扬的嘴角,“其实也就那样啦!还死贵死贵的,花光了为师的积蓄,你要是喜欢等咱攒够钱了,我带你买去!” “那说好了……” “你们在聊什么?”司徒琰传音过来,语气冷淡。 张杉呵呵了声:“没聊什么,嘱咐她一些事情。” “安然!”白年健步过来。 后面的白二笑着打了声招呼,张杉也一一回应。 白年笑嘻嘻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化形之后还蛮可爱的!我就说嘛,还是——” “小年,刚才我可看见你哭鼻子了。”张杉笑了笑,露出小小的犬牙。 白年瞬间噤声。 张杉继续输出,“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羞不羞?” 白年抿唇哼了声,“你是羡慕了?” “姐姐我羡慕什么?” “你就是羡慕了!” “我没有!” “你没有否认什么?” 张杉无语,“歪理……” 白玉在旁边看着,感受到一道目光,抬眼见司徒琰望来,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便任由他打量,司徒琰看了会移开眼,微皱了下眉头。 这期间,苏叶菁和莫知羽从远处御剑而来,自从元庆朝出现动荡,他们便找傀儡了解情况,得知祭阵之事,身为此间之人他们自然要出一份力,刚刚负责将士们培训,现在才赶到。 二人朝众人行了一礼便来到白玉身旁。 张杉本不想跟他吵下去,可这涉及到谁大谁小的辈分问题,不得不再争论几句。 “一个小孩叫我什么?要叫哥哥。” “叫姐姐,我可以很乘十的告诉你,姐姐三百多岁了!” “我师父三百多岁了,要叫姐姐!”袁悠蕗把脸一扬,与师父站在统一战线。 “切,还不是个小孩!” “姐姐只是显得年轻了点!” “对,我师父只是看着年轻!” 孙英在旁边看着一脸盛气的袁悠蕗,垂眸遮住眼中的渴望。 第242章 送别一 “难道叫你小老太太?” “哼!你要是想这样叫我倒是无妨,立马磕个响头我喊你孙子!” “孙子!” “你才孙子!” 双方眼中皆不服气,都要当对方的哥哥姐姐,眼见马上开始下一轮,白玉制止三人的继续输出:“好了别吵了,大家都等着呢!” “公子,阿蕊,她们两个人你们不帮我!”白年脸上带着质问。 梁蕊捂着嘴笑,“小孩子吵架,大人不插手!” 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阵轻笑。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你媳妇都不帮你,快叫姐姐快叫姐姐!”袁悠蕗兴奋地跳脚。 众人被袁悠蕗的活泼感染,又响起一阵笑声,氛围活跃了许多。 “阿蕊!”白年顿时不满了,见梁蕊不理他,又看向白玉,“公子!” 白玉浅笑道:“要不各论各的?” 张杉白年对视一眼,又嫌弃地移开。 见俩人不再说话,白玉看向张杉,朝她点了点头。 接收到信号,张杉深吸口气,换上一副高冷,御剑飞至众人面前,眼睛扫过每个人,沉声喊道。 “各位!吾名黎杉,大劫将至,容不得我们逃避,唯有迎战方可解忧除患,让我等同心协力渡过这难关。” 见众人凝神听着,张杉继续道:“现在,我们来分配一下任务。” 虽大家已经知道,但还需确认一遍,营造氛围,鼓舞士气。 “白玉、司徒琰、张浅秋、苏叶菁、莫知羽、唐景、唐柏、白年、袁悠蕗,孙英,李之初、梁蕊,负责第一道关卡,由白玉、司徒琰带队。” “沈芸、盛泽安、吕长丰,阿水、白二、吕丰麟、大富、大财,你们与韩子然他们及元庆朝将士负责第二道关卡。” “末将领命!”两个将军拱手道。 “各大家族以及门派负责第三道关卡。” “是。”角落中的四个代表行礼道。 张杉拿出一储物戒扔给盛泽安,道:“这里面是各位购买的第二批物资,你们若是需要便找盛泽安拿。” 第四道关卡便是平民老百姓自己了。 李无极将遮天大阵中的一切看在眼里,他弯起嘴角笑了笑,“蝼蚁,无谓的挣扎。” 张杉扫视众人,道:“各位,言尽于此,且行且珍重!” “我等告辞!”两个将军和四个代表需要回去传递消息,匆匆离开,盛泽安负责分发资源,也随他们离去。 “泽安!”张杉叫住了他。 盛泽安转身看过来,行了个礼,“师父。” 张杉朝他笑笑,“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当心些!别什么都信,这样下去可是要吃大亏的!” 盛泽安顿了顿,行礼道:“弟子明白。” 淋过雨的人,总想为别人撑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张杉喃喃道:“你要是能明白就好了。” 负责第二道关卡的人开始离开,沈芸走过,脸色平静地看了眼张杉。 张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可还是出口叫住了她,“沈芸。” 沈芸停住了脚步,望了过来。 张杉静默一息,开口,“那个,呃……对不——” “黎杉,谢谢你。”沈芸笑容恬静,“我的前半生一直束缚于闺阁之中,唯一的愿望便是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了却此生。” 沈芸目光移向天空,“我也知道这一方之外天高海阔,风景无数,可像我这样的人哪有什么机会和勇气去欣赏?” “谢谢你,让我遇到了,也看到了。” “保重!”沈芸道了声,转身离开。 “你也保重!”张杉道。 “嘿!走了,少吃点!”吕长丰路过,不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了一句话,痛击某人内心。 猴子吃了仙丹仙果被三昧真火锻成金刚之躯,练就火眼金睛,她这么能吃是为了谁?她本应该长得很帅气的!宝宝心里委屈,但不能说,有损大佬风范。 “小黎。”白二向张杉打了个招呼,抿了抿嘴,她笑道:“别听他的,咱们好看得紧!” 张杉点点头,朝他离开方向瞥了一眼,“就是咯!他一个快成大爷的大叔怎懂年轻人审美?” “嗯,我小时候也这样,长大了就好了。” 张杉笑意吟吟,道:“白二小姐姐长得帅气,英姿飒爽很是好看!” 白二呵呵笑了两声,“你也是。”停顿了会,她小声道:“小黎,别倔,咱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 张杉哈哈笑道:“说得有理!” 白二走后,阿水大财大富三人走来,齐行礼道了声,“小姐!” 张杉颔首,“嗯,这些年你们三人辛苦了,此战过后我便让人放了你们的奴籍。” 钱是不能再给了,他们已经拿了三成利,再给要吃亏。 三人一听面色复杂,大财扑通跪了下来,满脸哀求道:“小姐,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一定改,您别不要我们啊……” 张杉淡定笑道:“我放了你们奴籍那是多么好的事儿!怎么不高兴?放心!好好干,你们看沈芸,我也放了她奴籍,但该给的分成待遇一分都不少。” 大财摇头,“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就是想继续跟着您,为您效力!” “怎么?你们换了良籍就不打算为我效力了?” “不是不是……”大财慌忙摆手。 “大财的意思是我们无论成了什么人,都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大富道。 大财连连点头。 “小姐,阿水服从命令!”阿水拱手道。 张杉嗯了声,“三位先离开,战后再说,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 负责第二道关卡的人离开完,张杉叹了口气,转头便见孙英走了过来,她神色微怯。 “小英。”张杉笑着问道,“怎么啦?” 看着对面那女孩明亮温和的双眸,孙英踌躇片刻深吸口气,抬头直视对方,笑得大方得体,“你觉得我怎样?” 张杉挑眉,“小英自然很好啦!乖巧懂事善解人意。” 第243章 送别二 “那你觉得我做你弟子怎样?”说到最后,孙英语气微怯带着点颤音。 见对方没有反应,孙英笑容中带着丝丝勉强,“是我冒犯了,我不是非要做你的弟子,只是……只是我想和小蕗一样,有个师父。” 孙英刚想转身,便听对方道:“小英,你也知道我并不怎么会教人,如今收了三个徒弟我也是心累的很,一个固执、一个呆子、一个啥也不会。” “我不想你也被我养废,你跟小蕗关系好,她也没什么朋友你可常来找她玩,况且你的体质更适合找一个专业的师父,像我这种连半吊子都不是的人是教不了你的。” “大战过后,你可以跟着小蕗他们,也可以选择和白玉他们前往修仙界。” 孙英听完,缓缓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孙英离开,司徒琰一脸淡漠地走过来,他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 张杉润了润嗓子,神情有些疲惫,“看好小蕗,自己也别莽撞,有事先撤别管那么多,和白玉他们好好相处,我走了。” “师父。” “嗯,为师在。” 司徒琰蹲下把小女孩抱在怀中,强调道:“师父,你要是死了,我便陪你一起。” 张杉推开他,笑了笑,“有人陪着一起死,真好。” “但我是猫,猫有九条命,死一次还有八次,你死了我就让泽安顶替你的位置,从此你不再是我黎杉的徒弟。” 张杉的话语与眼神极冷,似乎真的会这样一般,司徒琰脸色苍白,他抿了抿唇,定定说道:“你说过我永远是你的弟子。” “你都死了,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张杉也直视回去。 气氛顿时有些沉重。 不远处众人朝这边瞥了眼,均瞧见二人脸色异样。 司徒琰看到女孩眼中的坚定,敌人强大到让他无可奈何,师父可以说是他唯一牵挂的人,可是心中强烈的不安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师父,你真的有把握?” “小溪。”张杉眼神深沉,露出杀意,“若此次不杀了他,他只会更强大,我再难寻机会。他知道太多,自从我们见面那一刻起,便注定是敌人!” “我走了。”张杉拍拍他肩膀,“你是大师兄,要教导好师弟师妹,教不好回来我非揍你不可!” “说话一定要算数。”司徒琰目光执拗。 张杉点头,驱动时空鉴,随着一阵空间波动,原地不见了人影。 司徒琰静静地看着师父消失的地方,心头忽然空落落的,他看了会,转身抬眸便看见不远处的白影。 司徒琰神色淡漠地走过去,来至跟前,眼神不善问道:“白二公子,此举是否过于失礼?” 白玉摇摇头,“我只是瞧了眼,见你在那儿发愣。”顿了顿,他问道:“你们吵架了?” “关你什么事?” 白玉轻笑了笑,道:“你师父不会有事的。” 司徒琰直直地看着他,“你又怎么知道?” 白玉垂下眼眸,偏头望向别处,“她性子便是这般,与浅秋很像,惜命得紧。” “看似重情却又薄情,她本不属于这里,妖兽的一生漫长,我们不过是相识数岁,她不欠谁的,不会为了我们停下脚步,更不会因此白白丢了性命。” 司徒琰沉默了会,“对她来说确实如此。” “可我不像你锦衣玉食应有尽有,于我而言,我的人生除了师父一无所有,自然也做不到如你这般洒脱。” “世事难料,各有各的选择。”顿了顿,白玉转移话题,“七天后便是双血月,走,我们准备准备。” 司徒琰冷冷地瞧了眼前方一脸温和的人,径直转头离去,白玉无奈地笑笑,跟着离开…… “兄弟,你说鬼长什么样啊?” “听老一辈的人说,那鬼长得青面獠牙,赤体挺立,头及屋檐!” “不对不对!听我那在韩主帅身边当差的侄子讲,他亲眼见过,那鬼长得跟我们一个模样,看起来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了点,并不可怕!如今还有得道高人所作符箓及阵法,加上咱们百万将士,鬼哪见过咱们这阵仗呀?光是阳气便能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喽!” “哈哈哈~,兄弟所言极是……” 声音渐远,不久后再次响起。 “兄弟,你说鬼……” 看着战前氛围组远离,张杉朝主帐飞去,她准备看望一下韩大人,否则下次见面估计得带纸钱了,麻烦。 韩大人一直是个自律的人,该上值上值,该吃饭吃饭,此刻他正冬天煲古董羹,汤是灵泉水番茄味的,刷的都是将近一阶的灵食,火是傀儡亲自烧的,肉都是傀儡亲手切的,一切用品及人工都由张老板赞助,按他的说法,劳苦功高于此…… 每次链接看到的视角不是端茶就是倒水,她早已无视这个傀儡的存在了,要不是他帮忙操持如意产业,有那么一点点威望在,张杉早就把这个不尊重老板的员工一脚踹开! 抬头看看天空,光线暗白,大雪纷飞,张杉露出阴险的笑容。 主账内。 夜光石发出柔亮白光,傀儡正拿着匕首机械地将肉切成薄片,韩大人将一片晶莹剔透的薄片夹起,缓缓地放入滚烫的汤水中,瞧着时间一到,便将冒着热气的鲜肉夹起,微微抖掉汤水便含入口中,嫩甜滑爽,口齿清香~ 忽然,封得严严实实的账内竟好端端地吹起一股邪风,韩举人停下夹菜动作,感受到脸上碎发微微飘动,便立马将肉夹入口中。 凉了影响口感。 又一股邪风吹来,韩大人后背微凉,他道:“三十,怎么回事?” 傀儡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我没有检测到威胁。” 韩大人皱眉,邪风再来,韩大人清楚地感受到背后似乎有东西,可傀儡没有反应,转身看去又毫无一物,再次询问傀儡,得到同样的答案,韩大人微微思索,轻声喊道。 “小张。” “别闹了。” 喊了两遍,没有任何回应,邪风也消失了踪影。 韩大人见状,继续刷他的肉,刚准备将肉伸入口中,忽然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定睛一看,是血!正看着,又一滴血掉了下来。 闻着那浓郁的人血腥味,韩大人眼色沉重,缓缓抬头看去,帐篷顶上只是吊着的珠子微微摇晃,刹那间视线边缘晃过一道影子,迅速向其看去却捕捉不到任何踪影。 帐篷外那微微的风声和巡逻的士兵脚步声久久没有传来,傀儡切肉的“咚咚”声似乎放大了般,掩盖住了汤水的沸腾声,清晰可闻。 韩大人转头正欲开口却怔愣住了,傀儡的眼睛流出两条血泪,血滴在匕首上,渗进肉里,白透的肉瞬间被染成血琥珀,可傀儡还是机械地切着,无知无觉。 第244章 一路平安 韩大人转头正欲开口却怔愣住了,傀儡的眼睛流出两条血泪,血滴在匕首上,渗进肉里,白透的肉瞬间被染成血琥珀,可傀儡还是机械地切着,无知无觉。 “小张?” “……三十?” 傀儡停下动作道,抬头道:“三十在。” “小张呢?叫他出来!” 傀儡顿了顿回话,“抱歉,我暂时无法联系到他。” 傀儡的话刚落下,头顶上的夜光石暗淡下来,熄灭,只留下点点光芒,勉强看得见傀儡的黑影。 “来人!”韩大人韩叫人,却不见回应。 傀儡的身上好像有什么长蛇般的东西缓慢游动,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韩大人神色凛然,小张还未开过如此严重的玩笑。 见傀儡背后伸出一只小手,手指上却是比手还长的指甲,缓缓地搭上傀儡的肩膀,接着一个诡异的身影浮现,对着他合起一根根手指。 “大人您怎么了?” “大人您怎么了?” 傀儡的声音夹杂着空灵诡异的女孩声,黑影抬脚摇摇晃晃地向对方走去。 韩大人后退,“将”一声抽出旁边的剑,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大人,我是三十。” “大人,我是三十。” 傀儡身上的诡异身影扭动着脖子,清脆的骨头咔嚓响传入耳中。 “停下!你可知本官是谁?本官可是与张首富关系匪浅,你不是他的对手,惹了我,小张非得杀了你!” 韩大人抽出符箓,符箓却无火自燃起来,顷刻间燃尽,预示着对方的强大,呵呵的诡异笑声传来,再抽出符箓也同样如此,韩大人脸色微寒。 “大人你怎么了?我是三十啊!” “大人你怎么了?我是三十啊!” “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来找本官?若有冤屈便说,本官要是能帮定帮你!” 诡异身影折叠身姿,随后猛地冲向傀儡,钻了进去,紧接着傀儡如丧尸般扭动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长而弯的指甲,片刻后黑影机械抬头冲韩大人咧嘴呵呵一笑,随即扑了过来。 “大人,我死得好冤啊!” “走开!”韩大人紧握手中剑,一剑挥过去。 傀儡手一挥便打掉他手上的剑,身上阴森寒气血腥气不断往外冒,随后直接上前抓住他的双肩,仰头发出野兽怒吼,张开血盆大口朝脖子咬去!韩大人皱眉闭上了眼,喊了声。 “小张!” 只是快要咬到时,傀儡停了下来,张杉呵呵笑道。 “你除了喊小张还会什么?” 听此,韩大人缓缓睁眼,明亮的光芒让他不禁眨眼,只见傀儡身后一道身影,随着眼睛慢慢适应光线,他看清了小女孩的面容,愣怔片刻,又瞥了眼傀儡,周围一切,他语气带着迟疑。 “小张?” 见对方笑盈盈点点头,韩大人眉头紧锁,做了几番心理建设后,他恢复过来,声音中夹杂怨气,“你在做什么?” 张杉摊手,“当然是想看看咱们韩主帅临危不惧的英武身姿啦!”说完还叹了口气,“可……唉,看来还是我期望太高了。” 韩主帅咬了咬牙,见对方兴致盎然,眼神贱贱地像个坏小孩,深吸口气,从她身旁走过,沉默地拿起筷子夹肉涮肉。 张杉看他这操作,眨了眨眼,也捧着个碗在他对面坐下吃了起来,傀儡继续切肉放菜。 见对方只顾着吃,张杉有些不满,用筷子敲了敲刷锅,发出铛铛声,“我要那块肉!” 事实证明韩大人永远指望不上,他伸出筷子将肉夹起,略过对方的碗,塞进自己嘴里。 张杉收手,眯眼站了起来,看他想夹什么便提前将其夹走,韩大人手速哪有张杉快,夹了几次都夹不到他索性不夹了,“你能别跟个孩子似的行吗?” “啊?”张杉一脸懵逼,随即恍然,将肉全部倒在他碗里,堆着小山高,笑得一脸纯真道,“叔叔,你吃!” “谁夹的谁吃。” 饮食精致的韩大人看都不愿看一眼,想把肉倒回去,张杉直接将碗藏起来,给他背了李绅的悯农,“韩大人,这天下有多少吃不起肉的百姓,你可是父母官,吃不了苦,还要浪费粮食吗?” 韩大人看着小女孩笑得一脸得意,又看看眼里的肉,最终还是夹起放锅里热一热吃了起来。 看对方吃瘪的样子,张杉咯咯地笑了起来,平时她可没少受他这阴阳怪气,一定要讨回来。 “你来这干嘛?” “自然是来看你的。”张杉说着肉也不吃了,撑着下巴盯着他看。 韩大人边涮肉边道,“看也看了,没什么事便走。” 张杉摇摇头,“有事。” “说!” “我想打你一顿。” 韩大人抬眼瞥过来,没好气道:“你吃撑了?” 张杉想了想道:“你跟我顶嘴时与我那死去的弟弟很像,他从小便跟我对着干,于是我俩一直打架,可他有老爹护着,我不好意思下死手。” “几百年过去了,我们长大了也就不再打架了,可我心中还是有遗憾。” 韩大人已经懒得纠正对方的措辞,只道:“有病。” “这年头,谁没一两个病呀?” 韩大人终于把肉吃完了,估计未来几天他都不想吃肉了。 “这天下之变,灾难之劫,我等不管如何都要尽全力护好这万万众生。” “到时候你若是有空,便来帮帮忙。” 张杉无语,“别人都是劝我赶紧走,你倒好,还叫我来帮忙!” “我不来,除非你给我打一顿!” “那你打。” “哼,我不想打了,没劲。” “小胖妹。” “啊~,我要杀了你!” 受到重击的张杉暴跳如雷,腾地站起来,举起凳子就要砸死他,韩大人见她来真的,立马起身躲开,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两张凳子相撞“哐当”一声裂开,碎屑飙飞,张杉过去拾起一条凳腿冲他跑去。 “老子哪里胖?老子这是婴儿肥!婴儿肥!” “好好好,我知道了,把棍子放下……” 追了几圈,张杉把凳腿撒气般地扔地上,她伸手朝对方一指,“定。” 韩大人立即动弹不得,他一脚抬起未落地,身体重心前倾却单脚支撑,不到一会儿便见他面露难色。 张杉踱步至桌前放下一个凳子提筷吃菜,把肉挑出去扔他碗里,还亲自涮了几块大肥肉混合进去给他补身子。 看着韩大人抖得厉害,张杉大发善心解除了定身术,韩大人累到不顾形象地坐地上大口喘气,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你太过分了。” “你这比得上我内心受到的伤害吗?” 韩大人只是歇了会便站起身,从旁边提了个凳子过来,“我倒是情愿你骂回去,而不是动手。” “呵,草民只学得一点武艺,没什么文化,可不敢和韩大人耍嘴皮子功夫!” “你这脾气一点就着,若是上了战场,只能当个莽夫。” 张杉沉默片刻,哼了声道:“有话你就好好说,为什么要语言攻击我?” “你有你的武道,我有我的文法。” 张杉算是看出来了,这是报复! 想了会她猫耳转动又微垂,语气有些沮丧,“我真的很胖吗?” 韩大人听到对方的问题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道:“不不不,没有!你并不胖只是脸上有肉,看起来挺可爱的,放宽心态。” 张杉听他这么说脸色才缓和下来,她可不要当个胖妹,听起来就难受。 把涮的肉全扔给他,吃完碗里的菜后,张杉道:“我走了。” “嗯,凡事冷静些,莫要感情用事,一路平安。” “嗯。” 张杉御剑半空,看着下方白中涌动的黑点,神情缓和,仙剑剑灵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掠夺这人间无数资源,此战不论结果如何,与这人间的因果便算是两清了。 看了半响,她衣衫像是被撒了墨汁,点点漆黑迅速扩大,覆盖住了青,最终变成黑色战袍,契合的头盔上突出两个角护住狸猫耳。 张杉瞳孔收缩变成竖瞳,黄绿棕色眼中除了那与生俱有来的冷漠,还带着丝丝的狠厉与疏离,她伸手,深黑的湛卢便被握在手中,轻盈一划,龙鸣悦耳,转身朝极北之地而去…… “皇上,夜深,您该去歇息了。” 皇帝缓缓抬头看着这一成不变的御书房,皱着眉按了按眉心。 “皇上,咱家来!”公公上前去按摩穴位缓解疲劳酸痛。 “赵德,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是不是很窝囊?” 赵德语气带着悲伤,“皇上多年忧心至甚,可怜我等皆乃凡夫俗子,未能为皇上分忧,赵德惭愧!” “朕心难安啊赵德!忍辱至今,便是不想这江山毁在朕的手上,朕可以做昏君,但不想做亡国之君啊……” “皇上,您注意身体……” “赵德。”皇帝声音透着深深地疲倦,“朕乏了。” “诺。”赵德应了声,朝外喊道:“摆驾景仁宫!” 第245章 一触即发 前方缥缈云雾缭绕,布满一大片森林,若是不仔细观察,即便是大乘修士也也无法发现其中隐藏着一个大阵。 当年门中有望飞升的筑基天骄在此陨落,恰巧此人是他张氏族人,兜兜转转也有着几丝血缘在,加上天骄难得,族老请求彻查,他便应允下来,谁知刚落入大阵便遭遇强敌,只好在阵中躲藏,被困了上千年! 那孩子不知如何逃过追杀,还与凡人相爱生下子女,子女又开枝散叶,千年来,他早已分不清哪个是他张氏族人。 或者哪个都是。 “哈哈哈,张道友,诸位!老夫来迟了!” “虞道友,三千年未见,修为精进不少!” “虞道友飞升指日可待!” “哈哈哈。”姓虞的合体修士笑着朝众人拱手,“各位千年未见修为也深厚不少,今日难得聚一聚,咱们可要好聊聊……” 众人畅聊一番,虞姓合体修士问道:“张道友!不知是何宝物?说出来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听听!” 张湛林看着这十来个老家伙加上其余门派修士,微微一笑,“此乃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九阶大阵,其中含有大乘修士宝物,不论是渡劫还是修行对我等大有益处,只是机缘也伴随风险,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危险之中。” “我天一道老祖会亲自带队,诸位是否前去可要考虑清楚了!” “张道友,双血月宝物现世,莫非这宝物是那些妖魔邪物……” “自然不是,我张湛林为人各位清楚,各位来了不差这几日,且等着看!” 安抚完众人,张湛林便转头看向前方,他破阵而出后遭大乘期的李无极追杀,爆了全部灵宝身受重伤才勉强逃脱,以宝物稍掩伤势,用大乘机缘引来了这些合体修士。 若不是他以高代价说服大乘老祖带队,这些老狐狸估计连影儿都瞧不见,一旦进入大阵,他们便无法反悔,况且他说得没错,里面确实有此等宝物。 如今要做的便是等待。 …… 极北之地随着空气一阵扭曲,显现出一个身穿黑色战袍的猫耳女孩身影,凛冽的寒风吹得她黑衣猎猎作响,面无神色的脸上无悲无喜。 前方,一道身影盘坐空中,如一尊神只,狂风在他千米外消散,周身仿佛存在着无形的却又无法忽视的气场,李无极微微掀开眼皮,看向来人方向。 张杉心中凝重,剑灵对李无极的实力进行评估,一百个合体期分身对他来说也就是挥挥手的事儿。 已是申时,抬头看看天边的圆月,似乎比刚刚又大了几分,它正悄悄地靠近这块大陆,企图照亮世间的阴暗。 李无极看着猫耳女孩,眼中是轻蔑与嘲讽,“成仙一道,独孤甚远,你作为妖族却与人类牵扯过多,不惜为他们付出代价,真是愚蠢至极啊。” 张杉看向对方,冷冷一笑,“妖与人有何异?只是站位问题罢了,不管是妖族还是人类,以诚待我我便以诚待之。” 听到对方那清澈的回答,李无极嘴角勾起几分玩味,“人妖两族水火不容,仇怨不断,你的做法若被妖族知晓,妖域定无你立足之地!” “而你仅是筑基便能与本座对战,这巨大机缘可称直通仙道,足以勾起所有生灵的贪欲痴嗔,你为了他们与本座作对,哪天他们便能为此倒戈相向,人妖魔三界,最后你能去得了何处?呵呵!” “不如与本座合作!你助本座成仙,本座助你成为这三界至尊,到时候谁能奈何得了你?” 张杉挑眉,按照剧情发展,此时她应该蔑视一笑,说我不屑这至尊之位,我的愿望便是除魔卫道还三界太平,然后归隐山林做隐世独侠,一人一剑一江湖!可可是—— 反派画的饼,真的很香!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有这个实力且理智不脑残,以至尊之位换废材主角拥有的东西足以见反派绝对真爱,又不吃亏,真搞不懂那些主角为啥不答应他们!他们明明只是想成个仙而已,有错吗? 反派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当反派的。 “你如何助我成就这至尊之位?” 李无极眯眼,“你要什么本座便给你什么!” 啧!令人心动,“那我让你把这大阵撤了,放了他们呢?” “本座可以放过那些与你相干的人!” “说得好听,你反悔我又能如何?” “若你助我成仙,这些人类于我便没了作用,我为何要动他们!” “既然如此,本猫如今挺缺资源的,李道友不妨表示表示?” 李无极勾起一侧嘴角,说出的话既残酷又温馨,“等本座炼化这大阵,你要多少本座都可以给你!” 张杉听此,歪头蔑视一笑,“若是这样,本猫岂不是很被动?” 没得谈根本没得谈。 双方笑容渐淡,眸中皆是危险的气息,天边的月亮正静悄悄地注视这一切,如好奇的宝宝睁大了眼睛。 李无极冷漠抬手,一道没有丝毫威压的剑气便朝黑袍猫女袭来,看似缓慢,眨眼间却已至跟前。 张杉手执湛卢,轻轻一挥,两道剑气于空中相碰,刹那间融合,仿佛时间静止下来,却又在下一刻空爆声响起,空间扭曲出现一个个旋涡裂缝,而双方寂然不动。 二人下方雪山尽被扫平,露出一望无际的空阔漠雪。 第一招打出,既是表明实力也是试探对手。 李无极眼中露出一丝疯狂,手中出现一把宝剑,剑花挽起,三十六柄光剑便围绕他组成剑阵,每一柄剑不见血却弥漫着浓郁的杀意,眼前仿佛血腥的战场,而这正是他所领悟的道。 他以阵证道,可剑道也不差,便是靠着这剑阵结合的杀伐之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除尽一切障碍,一步步走上如今地步。 血腥之气令张杉微微皱眉,识海中护神钟闪着金色光芒,替她挡住神识上的伤害。 她修为不够,领悟的丁点本我之道只是初窥门径,登不上大雅之堂,只能依靠系统了。 “哼,欺负本猫没有悟道?那就让我老爹会会你!” 打架先拼爹再拼实力,张杉冷哼一声,手中出现一颗龙珠,里面一条金龙幻影游动,黄金色鳞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龙目威严,如神般俯视着这个世界。 随着龙珠往上浮起,金龙飞出,长长的躯干环绕着龙珠,最后一口将其含入口中,它身上气息又强了几分在那瞬间达到大乘巅峰,实力的暴涨让金龙仰头痛快长啸。 “吟~” 一声吼叫响彻云霄,往外扩散传遍整个人间,所有人纷纷抬头望去,有的凝神静听,有的虔诚长跪,有的激动诧异,有的脸色沉重。 龙吟之声由北而来,一场决定所有人命运的生死之战,开始了! 第246章 战起四方! 酉时,那如城池般大的圆月边上像是被淡墨浸染,黑中透着微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透魂,月食伊始。 耳边伴着龙吟,风阵法师视线下移,眼前一座普普通通的大山,在他眼里,山中一丝丝灵力有规则排序着,环环相扣连接成一座座阵法。 他朝旁边的傀儡道:“准备好了吗?” 傀儡手持灵剑,点了点头,东南西三个方位的傀儡及陈道长、王剑修已通知到位。 随着一声令下,三方便朝确定好的阵眼攻去,风阵法师念随心动,凭空布阵,压向前方。 大山及周围几座阵法瞬间被激活,一边防御,一边与其它处阵法相连构成杀阵,瞬间便有几道强悍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傀儡跃起旋身一扫,剑气横出与其相撞,炸出一朵朵瑰丽花浪。 有傀儡护着,风阵法师拿出破阵锥使劲砸向阵法,而阵法仅是淡了两分,破阵锥被阵法击飞,操控之间,眼前景象变幻,风阵法师蹙眉,将一颗丹药含入口中,幻象消失,继续破阵! 忽然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风阵法师心猛一沉,旁边一抹身影迅速朝上飞去,刹那间尖锐爆鸣声传来,余波风暴像盖子一般笼罩周围,又极速朝外推去。 所到之处,皆是焦黑泥土,荒芜一片。 厚厚的护盾挡住余波,风阵法师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李无极分身修为起码大乘初期,一个筑基傀儡便可挡下,那猫妖实力究竟有多强!震惊之后,兴奋和惶恐相互交织,风阵法师内心复杂。 他拿出防御灵宝努力抵挡住阵法攻击,一边蛮力破解阵法。 期间,两个傀儡迅速朝这边飞来。 风阵法师瞧了眼,那个傀儡没有回来。 随着咔嚓一声响起,第一道大阵被攻破之际,风阵法师瞳孔一颤,是爆灵阵!刚想逃离,便感受到磅礴强悍的力量从两个傀儡身上涌出,瞬间便压制灵爆,摧毁所有阵法。 不等余波平静,一个傀儡疯牛般朝灵脉狂冲,另一个则护着风阵法师,风阵法师抬头,月亮已红了近四分之一,时间紧迫,他神情严肃,立马朝下个地点飞去。 “快!我们得抓紧了!” 另外二人也将阵法击破,往第二道阵法赶去。 东南边。 遮天大阵被划出一个通道,张湛林带着众人涌入,通道闭合之际,大乘修士威压扑面而来,尽管天一道宗门老祖及时护住众人,还是有几个修为低的重伤吐血。 “林道友!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等一个说法!” 一进来便被强敌袭击,这看着也不像是大乘修士遗留的秘境,众人很是愤怒却不敢动手,只能无能怒吼。 见李无极冲来,天一道老祖微蹙眉,随即缩地成寸来到对方面前,与之斗了起来。 张湛林神色坚毅,语气决绝,“我张湛林敢拿人头作保,这里确实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各位寿元不多,却与大乘遥遥无期,是不甘而去拼一把还是等待寿元耗尽?我想诸位来时便作了选择!” 张湛林说完,随手一挥,众人上空便出现七彩极光,不管远近看上去都绚丽夺目,浪漫唯美。 发了信号,张湛林便提剑往里冲去,留下的众人迟疑片刻也跟了上来。 都是修行几千年的老狐狸,光是闻味便知真假几成,寿元无多没有突破机缘,修行到这般境界却要止步于此,叫他们如何甘心? 距离最近的一处阵法中,一傀儡看着极光大松了口气,赶紧向其光速遁去。 张老头踏着七彩祥云,带着灵石来了! 血色已染红了半个月盘,一边皎白一边猩红,如入魔的天使善恶两面,亦正亦邪。 当力量达到一定境界时,所谓的身法招式仅是无味演出,大道至简,无道亦可一力破万法! 金龙怒吼直击人魂,它扭动长躯向对方奔来,巨大的龙爪如五指山朝其压下,李无极眉目微抬,眼中的亮金爪越来越近,他冷哼一声,直接向其冲去。 人龙相碰,三十六剑阵挡下龙爪攻击,刹那间他目光一沉,转身扫去,“锵”的一声响,两剑相交。 李无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猫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戾气,再配上黑剑黑袍,看着可爱又阴森,使得这场战斗不像是苍生之战,倒像反派间的较量。 张杉和金龙一齐发力向前推进,周围空间细碎裂开又缝合,露出虚空中危险勾人心魄的无尽深渊,随着二者向前推进,李无极微微蹙眉,他蓄力瞬间爆发将龙猫推开,身边灵力勾勒出一道道阵纹。 阵纹向外迅速蔓延,顷刻间将三者包围,巨大的阵法在脚下运转,她的身影如盘中蝼蚁般渺小。 前方,一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出现,她左手持剑,面容狰狞,目中闪着摄人的红光,湛卢上带着杀伐之意,像是张杉的反派进阶版。 镜子照出人的另一面,它模仿着人的动作、语气、神态,却不经意间勾起嘴角瘆人一笑,欣赏着本体眼中的惊恐,它伸出魔爪穿过镜面,带着对方深藏心底的邪恶来到现实,试图取代正主的位置。 感受到对方的强大,张杉表情严肃,握紧手中的黑剑,对方如鬼魅般瞬移而来,顷刻间来到面前。 李无极盘腿坐在阵中央,看着前方四道身影厮杀,抬眼瞧着圆月,血色缓缓将白色覆盖,他千年的等待终要落下帷幕。 中州。 张老板还是那身穿了六年没有换过的青衫,有钱却朴实低调,平易近人的品质在他身上展露无遗。 寒风缭乱了他的马尾,青丝跟着蒙眼白纱一起飘动,滑过俊秀清美的脸庞,他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细雪从天而落,嘴角漾着淡淡的笑意,再配上身后那轮诡异圆月。 这一刻,他绝对是此间最帅最靓的仔! 下方那几十万抬头崇拜的将士们将永远记住他这飒美挺立的身姿! “若是要刻我功德神像的话,就按这个形象来!” 韩大人皱眉抬头望去,目光掠过张老板看向背后的血月,听到傀儡的声音,他轻嗯了声。 天色暗淡下来,黑风阵阵,遮天大阵内外野兽亢奋地吼叫着,它们都在盯着天空一角,当其全换上血色,潜伏的事物便释放内心深处的黑暗,肆意地在这片大陆上奔腾,尽情品尝着猎物的美味。 远方一颗流星坠落,划过天际,射向地面,霎时流星消失火光涌起,山崩地裂之际,又有一颗流星逆天而上…… 李无极分身与傀儡相互屠杀,激烈的雷霆轰隆声从四方响起,耳边似春雷滚滚,夏雨暴虐,眼前是冬风凛冽,凄凉悲戚,如末日来临。百姓匍匐于地,万物蜷缩身躯,将士们神色悲壮,军姿挺拔,似要用这小小的身躯与天地抗衡。 就算实力低微,但国破家亡,山河不在,即便蝼蚁又如何能坐以待毙? 第247章 有我无敌 狂风夹杂着轰鸣灌入耳中,浓郁的阴气在此处聚集,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事物缓缓靠近,引起人心的颤栗。 张老板朝左望去,李无极那面无可憎之相便映入眼中,除此之外还有一道毁灭剑意,张老板微微一笑,抽出他精心挑选的灵宝级宝剑,“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此剑虽切不开豆腐,但却能毁天灭地,划破虚空! 不知它为何排名吊尾,在张老板看来,它值得第一! 不接受反驳。 承影外形华丽,对于它的帅没有任何争议,乃是十大名剑中的颜值担当! 与他甚是相配。 张老板双手执承影,左手握着剑鞘,右手缓缓拉出,第一截剑柄抽出时,未见剑身却有剑影,随着他的动作朝前射去。 二者相撞立刻爆炸,几个傀儡飞至半空,撑起护盾挡住余波和声爆,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凡人七窍流血瞪目而死。 周围将士见同伴死状凄惨,无边恐惧在心中蔓延,他们终究是凡人如何与仙抗衡?军队骚乱,士气大跌,有人开始逃离,崩溃之势隐现。 “将士们!” 韩大人的声音经过扩音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中,他着红色战袍,迎着寒风临危不惧,手握腰剑,身姿威武地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眺望着他的百万大军。 这时的韩大人看起来终于有几分主帅模样。 “将士们!敌人强大至此,我等力有不逮,可我等身后便是我们的家国,父母妻儿,兄弟姐妹,亲朋好友!我等安能后退?” 听此,有些士兵慢了脚步,有些停了下来,他们目光愣愣地望着前方,昔日亲人的音容面貌浮现眼前。 那是家的方向,近在咫尺,只要继续奔跑,他们便能回家…… “若不战,谁护吾亲?若不战,我等皆亡!” 韩主帅铿锵有力的声音萦绕众人耳边,一个士兵看着远方的山,他的家就在山的另一头,他若离开,前方的家由谁来守着?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值此国难当头,我为将士,为国捐躯,份所应是!不畏死,不贪生,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 没有人了,这便是他们的家,战场就在家的前方,如此之近,无路可退!士兵仰头片刻,再深深看一眼,与他人一同转身返回,埋骨于此也不错!算是魂归故土了。 韩主帅吼着,又“锵”的一声抽出他的将帅之剑,剑鸣之声划过每一位将士心头。 “吾一日不死必尽吾一日杀敌之责,敌一日不去,吾必以忠贞至死而已!今日之战有进无退,有我无敌,后顾者,必杀之!” 韩主帅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威严,声调高昂无畏透着杀气,他站在高台上举剑高喊。 “列阵!” 军令如山已刻在骨血中,将士们开始变换阵型,以自身气血为引,站于阵眼上摆起八阳阵,八个小阵又组成新的八阳阵,阵阵相连构成群阳阵,牵一而发全身,如金钟罩将阵中之人层层护住。 虽抵挡不了高境界修士多少伤害,但也能减少些死亡人数,稳定军心。 起码他们看到了效果,有了一线生机,尽管如此渺茫。 猩红逐渐爬满圆月,只剩下微微一角。 李无极分身并没有与张老板厮杀,而是选择牵制,他抬眼看着血月,马上便要月全食,人间阴气即将达到巅峰,他已经感受到地府特有的阴魂之力和空间波动,鬼门接近了! 张老板知道他在等什么,决不能让怪兽降临人间!张老板化身奥特曼,将承影竖于胸前发送一道金色射线,金芒向前扫去,带着至阳至刚的气息瞬间来到怪兽面前。 可怪兽看着有点强,他硬生生接了一道伤害并没有发出惨叫爆炸和迎来结局,反而露出反派的阴险笑容。 李无极撤剑,抬手掐起复杂的手诀,张老板见状便知不妙,立马小招接大招打断他,可将要接近时,又一个李无极出现将攻击拦截。 张老板也招呼兄弟们前来帮忙,傀儡牵制一个分身,他火速朝掐诀的李无极冲去,承影剑身金光闪耀,发出最强一击。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掐诀引阵的李无极面色一凝,立即停下挡住金光,金光锋利无比势不可挡,哪能仓促间便被挡下?直接割开其宝剑,对方脸上立即出现一道渗血竖痕。 张老板微查不对劲,大乘期李无极不会不这么弱,果然,前方李无极身影哗得消散。 分身术! 艹! 张老板赶紧转身往回赶去,拿出光灵珠给承影充能,这玩意玩一刀流过于耗能量条,得让它吸吸光。 阴气最为浓郁之处,李无极的身影陡然出现,旁边的傀儡立即反应过来,朝其冲去,快至跟前,他的身影再度消失,傀儡持剑警惕四周。 千里之外,李无极身影显现,他直朝司徒琰冲去,一号立马上前拦截,交手间双方气息震荡,剩下四个傀儡撑起护盾防护。 百万大军上空李无极出现与傀儡斗了起来,衡量一番后,赶往鬼门的张老板转身返回。 破阵四小组特别是张湛林这一方,遭受李无极分身及阵法的集中火力,又有合体期重伤,要不是他们掏钱掏得及时,差点便被打成道韵,这波傀儡又有上千万灵石入账。 中州东北,阴气汇聚之处,李无极突现持剑冲向守候在旁的傀儡…… 天空忽然轰隆作响,雷霆万钧,下起了陨石雨,火龙坠落在山林、落在村镇、落在城池,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将山林夷为平地、将村镇烧成灰烬、将城池化为废墟。 哀嚎声,声声悲痛欲绝,各处的士兵、附近的门派和百姓纷纷奔向火海,刨开废墟,拯救那还在鲜活的生命。 寂静无声的,已化成了灰骨。 第248章 没有人是废物 傀儡与分身相互厮杀着,一颗巨大的陨石吐着深红的火舌朝抚州落下,黎九躺在交椅上,静静地看着那陨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看了会,她轻轻合上双眼。 身旁的傀儡早已在陨石的必经之路等待,随着爆炸声传来,房屋一阵颤动,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顺着桌落到石板上。 “滴答!滴答!”声响,小院外男女老少的鬼哭狼嚎声都仿佛小了许多。 “咚,咚咚……”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小九姐姐!啊呼~,小九姐姐!啊呼~” 两个扎着双丸子头的六七岁小女孩气喘吁吁地跑来,小的那个女孩摇着黎九的胳膊。 “小九姐姐,我跟你说!刚才有颗很大很大的火球从天上掉下来。”她张开双手形容陨石的巨大,“我都以为要砸到我啦!我刚要‘啊~’的捂住眼睛,它就‘bong’的一声炸开了!” “好大声的!我耳朵都要聋掉了!”小女孩捂住耳朵,神色有些惊慌。 黎九缓缓睁开双眼,神色多了几分疲惫,就在方才,李无极破开了鬼门,天上血色已染红了圆月,他算计得刚刚好。 自己顾虑众多,但凡他利用这点,鬼门被破这也是迟早的事儿。 “明珠,月珠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还到处乱跑。” “小九姐姐,那个月亮为什么会这么红?又没过节阿娘阿爹和阿奶为什么要行跪拜礼?火球不是没了吗?他们为什么还哭呀?” “嗯嗯!”大点的那个点了点头。 看到两小孩明亮双眸,黎九言道,“月亮变红预示着灾祸降临,你爹娘和阿奶正祈求神仙保佑呢!” “神仙真的会保佑我们吗?” “小珠,人只有无力弱小时才会祈求神佛保佑,强者不求人,他们会用行动去达成目的。” 两小孩若有所思,月珠问:“我爹娘阿奶是弱小的人吗?” 黎九摇摇头,“在我们自己的世界中,我们都是强者,在他人世界中,我们可能是强者,也可能是弱者。世人千千万,遭遇不同选择不同,但没有人是废物。” “所以别人骂你没用的时候,不要灰心丧气,其实你已经很棒了!” 月珠愣了下,摇了摇头,“月珠不懂。” “月珠是不是很棒呀!” 月珠点点头,“嗯嗯!弟弟欺负姐姐,骂姐姐是赔钱货,我给揍回去啦!” “那你是不是也挨打啦?” “没,姐姐挡着没打到我”月珠撇脸,不服气道:“他们偏心!” “妹妹下次你别这样冲动,弟弟还小只不过说我两句,没事的。” “他老是抢我们的东西还打人!爹娘阿奶自从有了弟弟后就不管我们了,让我们做这做那而他什么都不用做!凭什么他是弟弟我就要让着他?我不服气!哼!” “我叫你别冲动又不是说不可以打,你要是打弟弟,他向阿奶告状,最后挨揍的还是我们。” 月珠眼睛转了一圈后瞪大眼,“姐姐,前几天弟弟被王胖子揍了,是你做的?” “我给了王胖子颗糖,让他帮忙教训一下弟弟,他答应了。” “要是王胖子说出去怎办?” 明珠摇头,“小九姐姐给的糖很好吃,王胖子他还想要的话就不会说出去!”顿了顿她继续道:“我知道他偷了石头哥哥家老母鸡下的蛋,他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告诉石头哥哥!” 月珠眼中散发精光,“姐姐好聪明!” “咳咳!”黎九咳了两声,她俩反应过来低下了头,她道:“你们俩适可而止,可不能恶意伤人!” 见两人点头,黎九道:“回家去,今晚不准出来。” 二人离去,黎九叹了口气重新躺下,闭上了双眼。 第249章 鬼门破(祝大家新年快乐!) 传说当人间的阴气沉重到一定地步时,地府鬼门便会显现人间,无数鬼泣阴嚎从门的另一边传来。 他们都是尘缘未了不愿投胎,在阴间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或神志清醒,或浑浑噩噩,还有的早已沦为恶鬼怨灵,厮杀吞噬其他魂体。 他们伸出双手,想要扒开这道沉重的鬼门,顺着心中的执念回到那熟悉的故地。 东北方位,一道厚重漆黑的诡异大门前,三个李无极分身抵挡住傀儡的进攻,另一个抬手间便勾勒出道道阵法朝鬼门打去,鬼门虚影越来越凝实。 傀儡望着挡在面前的分身,有些火躁,看了看积分下定决心,四个傀儡猛地将实力提升至大乘巅峰,合力秒杀一个后,剩下俩一对二,他紧朝鬼门处飞去。 李无极没有理会身后那刺来的利剑,快速完成结印,在利剑从腹中穿过之时,鬼门开始颤动,浓郁的阴寒之气从缝隙中散发,那瘆人的叫喊声和咚咚的敲门声变得清晰起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不会放过你,陪我下地狱!” “夫君~,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 见鬼门正缓缓打开,傀儡将封印符箓朝其射去,不料却被对方拦截,感受着即将散架的身体,信号时隐时现,傀儡如点燃的炸弹径直朝李无极冲去,在接近之时瞬间爆炸,其他傀儡也有样学样,与对方极一同淹没于火海。 忽然,火海中出现一道剑光,刹那间便将鬼门劈开道口子,霎时密密麻麻的阴间厉鬼恶灵如蜂般从口子挤出,经过岁月磋磨,厉鬼大多丧失了神志。 黑气从恶灵双眼散发出来,嗅到浓郁的阳气,他们张开大口嘶牙咧嘴,如蜘蛛般快速地往四周跳跃,爬去。可还未跑远便被透明的护罩拦住,他们如疯子般撞向护盾,一刻钟未到,阵法中便布满鬼魂身影。 接下来是怨鬼魂体,他们身上沾满浓烈的怨气和因果,还残存着生前的记忆,实力强悍,达到筑基级别。 看着前方这城池般多的人体怪物和黑雾缭绕的飞行魂体,听着那充满怨气的质问,朝阳组织第一小分队锁紧了眉头,大的神色凝重,小的脸色煞白。 要是将他们这些人投进去,只能说,大补,但不够塞牙缝! “他来了。” 一号刚说完,威压瞬息而降,他没有动作,身后傀儡转眼便不见了踪影,只是几息间上空雷霆滚滚,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带有凛冽杀意的宝剑没有人上前阻挡,任由它冲破大阵。 傀儡的主要目标是杀死李无极和破坏阵法,其次是拖延时间减少伤亡,而如今积分要跟不上了。 遮天大阵开启了。 她必须放弃些什么。 风乱了,无数黑影被顷刻歼灭,门后又有无数黑影飞巢而出,如蝙蝠遮掩了血月,眼前顿时暗淡无光,似乎这儿才是幽冥之地,它们肆意欢谑的地方。 第一波魂潮来势凶猛,众人先是大招过去秒掉些恶鬼,减缓冲击,待至面前便立即结阵,一层又一层的冤魂厉鬼围着他们,猛烈地撞击护盾,护盾在一点点消磨变薄。 将要撑不住时,白玉抛出了掩日图,灵宝光芒大盛,一下子轰飞了大半魂体,司徒琰、袁悠蕗和苏叶菁三人离开阵型跃至上空凝聚出一道火鸟。 随着剑身所指,火鸟鸣叫舞动双翅,口吐烈焰带着熊熊烈火在阵型四周盘旋,霎时哀嚎声不断传来,恶鬼本能地害怕阳属性之物,下意识地后退,可生人的气息又引诱他们向前扑去…… 守在外围的将士们见远方有什么黑团涌来,越来越近,他们终于看清那鬼的面容,确实跟人很像,骷髅似的人,淹死的人,吊死的人等等,更多的是像得疯牛疯犬病的人。 顿时都愣住了。 “咚!咚!咚……” 韩主帅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夺过士兵手中的鼓槌击响了战鼓。 激昂的鼓声略过每个人心头,心脏跟着节奏“咚咚咚”的跳动起来,精神亢奋,热血燃烧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再看那鬼魂也就不那么畏惧了。 战鼓声在战场上只是用来发号军令而已,没啥鼓舞士气之用,张老板在声音中加了点料。 “摆阵!”韩主帅喊道。 “快!四分蚕食!铁竹锁鬼大阵,四分蚕食!” 将领们听着鼓声节奏,指挥属下摆起铁竹阵防止鬼魂入体,随即又以此为点摆起锁鬼阵困住恶鬼,魂体太多便开四个口请君入瓮。 朝阳组织第二小分队,及自告奋勇的江湖及世家高手分成四组,守在四个口之间,见到如此多的凝成实质的鬼魂,大财怔怔地看着,他喃喃问道:“大富,怎么办?” 大富脸色惨白没有回话。 “丰麟,多去看看你娘,她喜欢热闹,记得带上梅子酒,她就爱喝这个。”吕长丰看着前方漫天的黑团飞来,叮嘱着儿子。 “她是我娘,我自然会去。” “叫爹。” “等你活下去再说。”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啊……” “阿水姐,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一女流之辈会站在这儿,站在将士们的前面。”沈芸笑容里有些感慨。 “芸儿小姐,阿水能够识字习武也付出了代价,能被小姐看上,收做贴身侍卫,当武师傅,做镖头,镇守如意楼,是因为阿水有这个实力,且阿水做得不比男儿差。” 沈芸轻笑了声,“你活得倒比我通透。” “二姐。” “泽安,叫我白二!” 盛泽安并没有应只是道,“二姐,当年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遇到叔婶。” “执行任务时和曾与那对夫妇有过接触,觉得人品还算可以便提了一嘴,做决定的还是公子。” “还是要谢谢二姐。”盛泽安拱手行了一礼。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嘛?”白二笑了笑,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看向远方,敌人将近,她笑容渐淡,神情冷肃地抽出了剑。 魂体到达,凶猛的厉鬼嘶吼着,那浓郁的阳气灼烧着他们的每一缕魂丝,而眼前旺盛的生机令他们饥渴难耐,胜过内心的恐惧,便顺着本能齐齐冲去。 狰狞厉鬼冲来,士兵微抖的手提刀砍去,却被对方强悍的力量扑倒在地,腰间七星方铜钱发出叮当脆响,只是片刻,那士兵肉体萎缩凹陷成了白骨,一张黄符从衣下露出,被风吹上半空,又飘然落地。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全军各处,顿时地上白骨累累,鬼气森然。 盛泽安一剑击中恶鬼,剑插进地表,尖锐的惨叫声响起,厉鬼挣扎着,身上火苗显现,变大,不一会儿便覆盖全身,魂体溃散渐渐暗淡,一阵风吹过,黑气彻底消散。 至阳之剑带着无形之火,灼烧一切阴邪之物。 几道魂体朝他攻来,不等近身便被高级傀儡一道剑气击散,盛泽安将剑拔出,朝左劈去,将一冲向士兵的厉鬼击飞。 他带着傀儡专往厉鬼聚集之地冲去,所到之处,魂魄尽散。 严烁一个撤步稳住身影,阳剑灼烧着那不肯放手的恶灵,他转身猛地甩向冲来的恶鬼,炽烈的火焰如火遇上了油瞬间蔓延,两鬼嚎叫着在地上腾扑,他斜眼看了下严森,见对方被魂体围困,便边打边朝其冲去。 四口豁开,将士们队形收拢完毕,魂体涌入达到一定数目后闭合,又继续将其分割,变换阵形,七星铜钱相互碰撞,其声清幻密麻,却惹得阵中恶鬼怨灵捂头发出痛苦惨叫。 “收阵!” “收阵!收阵!” 随着将军的一声令下,传令兵挥舞旗帜传达指令,大阵收缩,将士们前仆后继,无数战矛从盾缝间刺出,扎进厉鬼身躯,呲呲声响传来,他们最终化为虚无消散于天地之间。 “合!” 将士们合拢队形,而另一边又裂开口子引鬼而入…… 战鼓擂擂,令人心潮澎湃又神志清醒。 第250章 阵启 傀儡以多换一方式击杀李无极分身,而阵法只是破坏了近六十多座,仍然阻止不了遮天大阵开启。 许许多多的生命抬眼望去,血月之下,大阵符文缓缓浸染整个天空,像黄盖子般将所有人关在这一方天地,这时候大家才真切感受到何为瓮中之鳖,何为笼中之鸟。 空气中微小的尘土停住下落的姿态,缓缓升空,大阵边缘的草渐渐退去青色变得枯黄,黄色缓缓蔓延开来,向内扩散。 湛卢插进对方的心脏,幻象停滞片刻作烟散去,这是张杉杀掉的第五个张杉版幻象,金龙的气息暗淡下来,张杉施展二重影分身,与金龙一同朝李无极杀去。 李无极没有动作,他身前出现四个幻影向对方攻去。 “你救不了他们的。”他语气淡淡,“你谁都救不了,包括你在乎的人。” “助本座渡过飞升劫,本座可以放了他们,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行啊!你对天道发誓,你要是不放了他们你就渡不了飞升劫!” 李无极目光一冷,“如今我为刀殂你为鱼肉,你没资格与本座讨价还价!” “哈哈哈!”张杉一剑将幻象击散,面目狰狞地笑了起来,“谁为刀殂鱼肉还不一定!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休想再拿他们要挟我!” “都说队友祭天法力无边!杀了他们,我没了后顾之忧说不定能立刻让你永远消失!” “有本事杀了我!” 二重影分身消散,张杉双手将湛卢举过头顶,浓厚的系统之力汇聚剑身,周身灵气翻涌,宝剑剧烈颤动似要脱手而出,她死死抓住。 一声龙鸣,金龙气势上涨,它舞动龙尾击杀所有试图靠近女孩的幻象,忠诚地守护着它的主人。 李无极见此脸色沉了下来,周身三十六柄本命剑杀意浓烈,组成一柄大剑破空而去。 举剑的女孩紧咬着牙,似乎那黑剑很沉很重,眸中的剑影愈来愈近,她猛地向前砍去,两股强大的力量相撞,挤压,推进,试图冲垮对方。 张杉握住剑柄,使劲往前推去却未进退分毫,僵持之间,对方忽然发力,张杉紧抓湛卢,系统之力狂涌,可最后湛卢还是脱手而出,力量无人维持崩溃对方力量直冲而来,瞬间将她轰飞。 顿时,一道光束由北向南划过天际,而后紧跟着一柄大剑,坠落南方。 “师父…”司徒琰看着那道光轻唤了声,便毫不犹豫地脱离了阵型朝南奔去。 “司徒琰!”白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还没等他说什么,司徒琰猛地甩开他的手,“滚开!” 见到对方眼中的猩红,白玉怔了下,没有阻拦。 一号傀儡跟上了司徒琰的脚步。 望着司徒琰的背影,众人的心沉了下来。 白玉朝旁边的傀儡喊了声黎杉,傀儡久久没有回应,他愣了片刻,转头望向那魂体不断涌出的鬼门,提剑便冲了过去。 几剑之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他周身水灵之气不断凝聚,浑身气息厚重无比,厉鬼怨灵感受到自身如扛着千斤巨石般重,离得最近的魂体似有隐约消散迹象。 忽然,那凝重到极致的气息随水漩轰然炸开,瞬间冲溃周围的魂体,顿时扫清一大片。 他脚步坚定地朝鬼门而去,似是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向前! 白玉开路,众人跟上,剑鸣、火风、水流、藤绕各种法术频出,朝前推进。 周围魂体越来越多,阵法护盾再次变薄,几只厉鬼攻破阵法,杀向众人,梁蕊被几只厉鬼缠住,她的傀儡在外围拦着众多鬼魂脱不开身,在上空徘徊的一团魂体瞅准时机迅速朝她冲去。 “阿蕊!” 白年一道剑气挥向那魂体,魂体闪避剑气擦身而过,她加速冲向梁蕊欲要争夺这副躯体,却在触碰到对方身体的刹那,一道金色光芒发出,灼热得她惨叫一声赶紧撤退。 梁蕊被撞得后退好几步,面前的厉鬼便立刻扑了上来,白年赶到上前挡住。 “梁蕊姐姐。”身后的孙英伸手撑住她,梁蕊咬着牙站稳摇了摇头,“我没事。” 白年离开导致位置出现空缺,中间负责控火的苏叶菁顶上了他的位置,剩下袁悠蕗一人控制火鸟有些勉强,梁蕊立刻补上。 随着向前推进,周围魂体密密麻麻,李之初受了厉鬼一击,即使有金符护着消去大部分阴气和力量,那冲击力道也让他皱紧了眉头,如今只有结成阵法才能勉强抵挡。 若要继续向前,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命活着出去。 魂体不断涌出,白玉将掩日图抛出,灵宝浮于半空笼罩众人,遮掩了他们的气息和身影。 护卫在四周的傀儡断胳膊断手报废的都有,即使体内装有辟邪雷木,手上拿着专克鬼魂的阳剑,但它们只有筑基初期实力,难以招架众鬼的冲击,如今还能用,足以见其出厂质量相当得好。 众人趁此歇息片刻,吞药疗伤补充灵力。 “梁蕊、李之初、袁悠蕗、孙英,你们四人便到这儿,剩下的路交给我们。”顿了顿,白玉垂眸继续道:“白年、唐柏,你俩带他们走,若还有人要离开,我也不强留。” 众人沉默了下来,袁悠蕗和孙英对视一眼,沮丧地低下了头,白年看着梁蕊,内心挣扎着。 “我留下!”梁蕊眼神坚定。 “你尚未筑基。”见两小孩看过来,他道:“你们俩个还小,便回军中帮忙,那里更需要你们。” 袁悠蕗和孙英再次低下头,她们都有亲人,没有坚持留下的信念,但也做不到抛下队友独自离开,只好一切听从安排。 踌躇片刻,白年终于做出决定,“阿蕊,你走我留下。” “不,我要留下,我梁家子弟即便战死,也绝不后退一步!” “阿蕊!你别死脑筋,又不是叫你当逃军,你去帮你爹——实在不行便去我白家那边!” “我说了我不走!要走你走!”梁蕊直接撇过脸。 看着不断在撞击护盾的魂体,元庆朝富豪榜排名前五的唐柏作出了他的选择:“这些厉鬼实力远高于我们几人,留下来只是拖累,死了更不值得。” “我回去,即便死也要死得其所。” “白年梁蕊,你们两个都走,还要谁要离开?” 见白玉那严厉的目光看来,白年闭上了嘴,扫视一周无人说话,白玉提起剑,“走,我送你们一程。” 第251章 剑雨漫花 张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流星。 空气摩擦着她的战袍盔甲,幸亏质量好没有起火。 加上绑头发的是龙筋做的发带,加防御,脖子上的是太清石龙骨项链,加固神识,手套是龙爪做的,加力量加攻击,腰带是龙须龙鳞做的,加防御,里裤、鞋和袜子是凤羽做的,加防御和速度,全是八九阶材料。 还有护神钟、金龙、系统之力和仙剑护着,她看着受到极大冲击立马要被戳成渣渣,实际并无多大伤害,不过一下子轰那么远真的是头晕脑懵。 在化作流星之际,黎九还打了电话来,说她好端端的突然得了脑震荡和内出血,简直是飞来横祸!请求关闭这边的共享! 张杉眉毛一挑,严厉批评她这么影响事业的事儿怎能不事先上报?催她赶紧挖灵石后,还是满足员工的请求,只传递记忆给她,让她把握大局。 黎九又道在你像保龄球一样被击飞时,你那个不省心的徒弟往这边跑来了是打还是杀? 张杉直呼造孽,干掉他,这徒弟我不要了!啪的一下关闭通话,不想再听更多伤心的事儿。 保龄球张杉被轰到大阵尽头,啪的一声拍在遮天大阵上,大阵符文一阵动荡,紧接着便被反弹射向地面,留下一个典型的小洞。 她可没忘记那跟屁虫,有仇必报是她的作风,召出仙剑疯狂地灌入系统之力,加上仙元力两种强大能量融合,仅是一秒剑就抖得快握不住,好在剑灵帮忙稳住。 再一秒,张杉如棒球手般朝到来的大剑挥去,一人一剑发力,两种不属于此界的能量爆发出巨大威力,平山填海,乌云压顶,风暴狂袭,电闪雷鸣,末日般的景象在大阵南部出现,瞬间吞噬无数生灵。 张杉小脸扭曲地大喊一声,使劲向前推去,将这比她身高还宽的大剑揍飞,半空中,李无极身影出现,他眼中有惊骇也有疯狂,大剑解体,三十六剑重新组成剑阵环绕他周围。 看着那柄仙剑,他轻轻地呢喃着三个字。 张杉揉了揉胳膊,不行,还得再加一下力量!立马购买了两护腕,护腕化作黄色光芒,与黑色护腕融合,缠绕,勾勒出方地之锤的模样。 感受到浑身力量充沛,张杉想大吼一声,猩猩捶胸。 可那着实不雅,只好作罢。 “仙剑,不错!”李无极眼神阴暗了几分,他抬起剑来,“此剑,我要了。”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李无极身影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眼前,张杉眼中闪过一抹金光,她不惊不惧,持剑斜挑转身横扫逼退对方,足尖一点便杀了过去。 轻拢慢捻抹复挑,女孩举止从容,剑步优雅,那薄薄青剑看似纤细毫无力道,每一剑却能稳当当地挡住对方攻击,又向前攻去。 大战几十回合后,女孩向后一跃,她手腕轻轻旋转,青剑如点水般快速划动,身后漫天剑雨显现,与她黑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 乌云聚拢,电闪雷鸣轰然,奏响了这惊鸿曲。 青色剑光从下往上画成一弧,又往后而落,女孩的腰肢便随着剑光倒去,剑雨流形成半扇弧,她朝前踏空而去,足尖又轻盈一点,剑雨随着她的动作如轻纱般飘动,时而蜻蜓点水,时而波涛汹涌。 狂风涌起,万剑如她的裙摆上下飞扬,血月之下,她神情自若,发丝张扬,黑色厚重,青色鲜艳,似仙似魔似妖,剑雨漫花看似宏丽却杀机磅礴! 李无极也挥动手中剑,三十六柄剑显露出浓重杀意,剑声轰鸣,一剑脱离剑阵朝前飞去,下一柄剑紧随其后追上前一剑,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气息沉重。 三十六剑归位,太极现,两仪出,四象生,八卦起! 剑雨繁丽如长龙气势婉约,阵剑简约气势惊天。 大招相撞,乱象丛生! 二人四目相对,锋芒毕现,气息浑厚,旗鼓相当。 女孩回剑,青剑挽过一个弧度,磅礴仙力和系统之力涌入剑身,夹杂着来自九幽的幽冥气息,三种外界力量汇聚,顿时天空雷霆万钧,方圆千里,雷雨落下。 李无极神情凝重,他手中剑起,浩瀚灵力模仿系统之力运转,双方一齐发力,强大的力量涌入剑雨和剑阵中。 再次对峙,双方都感受到了前方无穷的阻力,这次张杉可不是一人,除了她,啥都是顶配的,就连这大招都是仙级的,她不信还带不动她! 张杉眼神凌厉,扛着重压向前冲刺,剑雨停滞片刻有了松动,见此她当机立断,仙力和系统之力再次狂涌,手套和护腕上光芒闪烁,护神钟敲响,她面色扭曲,整个人如魔般癫狂。 随着一声呐喊,剑雨猛地向前推进,李无极与剑阵齐齐往后退,张杉趁势追击,再次爆发。 于是,众人抬头望去时,又见两道流星从南向北划去…… 第252章 是是非非作骨消(一) 中州。 司徒琰正心急如焚地御剑往南而去,忽然旁边一道身影出现,他张嘴喊师父,第二字还没喊出口,一只拳头由远及近直接朝他脸上挥了过来。 顿时一个身影从上空跌落地面,轰的一声,尘土飞扬。 按照领导的批复,一号直接从空中跳了下去,抡起拳头又给了司徒琰一拳,揍了一拳又一拳,揍得人鼻青脸肿还不解气,他站起来又踢了几脚。 吗的,养的都是什么玩意! 越想越生气,傀儡又踢了一脚,真是让他减寿! 司徒琰被踢得滚了几圈才停下,鲜血从嘴角流出,滴在地上,他挣扎着爬向傀儡,伸手紧紧抓住一号的衣袍,仰头喊道,“师父。” 一张开嘴,便见鲜血染红了他的牙齿。 “师父,对不起,我错了。” 他声音有些颤抖,轻晃着傀儡的衣角,又咳了几下,呕出口血,加上脸上青紫肿得跟头猪似的,看起来凄惨无比。 这是师父第一次打他,用尽了全力。 一号没有理他,抬眼看向远方,陨石从天而降落入人间,有的被傀儡击碎,有的爆出一朵火花。 “师父。”他小心翼翼地喊道,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卑微,“原谅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我马上回去。” 司徒琰没有放手,他单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重复道:“马上回去。” “司徒琰。” 听到傀儡冷冷的声音,他身子一颤眼中有错愕,有害怕。 一号后退一步,衣衫便从对方手中滑落,他看向徒弟,脸上是微笑,却不带一丝温度。 “你曾经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吗?” “因为,那时候你对我还有些价值,可现在——” 傀儡摇了摇头,“你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呢?” “我不需要你们了。” 司徒琰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他望着傀儡乞求道:“原谅我,最后一次!” 一号半蹲下来,拉起他的左手,司徒琰见傀儡动作顿时慌了,想抽回手却被对方强硬拉回来,他摇头抓住傀儡的手制止对方动作, “不!不要,我求你了师父!不要……” 一号想扯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扯不开,不得已动用系统之力定了他的身,将那红绳从他手腕上解开,收起。 傀儡站起身来,深吸了口气,解除了定身,看着他绝望又迷茫地跪在地上,一号咬了咬牙,沉声道。 “司徒琰,你是元庆朝的亲王,百姓供养了你那么多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也要承担起相应责任才是。” “走,回去。”一号绕过他往回走,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收拾一下免得被人瞧见,丢人!毕竟明面上你还是我的弟子…” 军中。 无数鬼魂狂舞,战场遍地枯骨。 大军不得已后退百米,留在最后的往往成了鬼魂的补品。 严森被一只红衣厉鬼缠住,他手中阳剑挥动,回天剑舞后接神龙回首,正中敌人之际,红衣厉鬼魂体再度消失,他收势警惕,步伐虚实间转换。 “严森!撤!” 不远处,严烁一剑烧掉一只魂体后,立马招呼严森撤退,刚想过去汇合,几只厉鬼袭来,他不得不停下迎战。 严森听到大哥的话,正欲后退,忽然风动后背阴凉,他转身回打击中一只魂体,此时危机袭来他暗道不妙,俯身躲过尖长利爪,抽剑回撤却发现扯不动,原是那魂体忍着灼烧死死抓着。 “严森!” 仅是转头刹那,红衣厉鬼显现,长指甲从背后穿心而过,并没有金光抵挡,他的护身金符早已在不知多少次战斗毁坏,疼痛感袭来,即使没有看到刺得有多深,但直觉告诉他他要死了。 回想一生,有悲有喜,有爱有恨,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那抹明媚的笑容上,黑暗中仿佛看到她了,这心似乎安宁许多…… 严烁眼睁睁地看着那厉鬼挖去弟弟的心脏,捏碎,心中的愤怒无法压抑! “啊!” 严烁大吼一声,猛然爆发力道,他砍下面前厉鬼的头颅,一路杀向那红衣鬼,而对方仅是转过头来露出瘆人一笑,随后消散踪影。 “严森!弟!” 没等他靠近,无数的冤魂便将其包围,他愤怒地杀着,惨叫声接连响起,一团魂体突然加速冲来咬住他的小腿,却被金光灼烧了半边脸,又被一剑刺散,他拾起弟弟的剑,犹如杀神在世冲向旁边的红衣鬼。 烈火滋滋声惨叫声消失之际,只见黑雾缭绕间,两柄剑影立于枯骨中,一道红色身影不见先前鲜艳,她缓缓地往回走着,走过一道袍枯骨后,渐渐地化作虚无。 …… 她原以为来这儿便能见到那人,可是这人影攒动间却没有一道身影像他,如他。 越是温柔清醒的人,越是难以喜欢上一个人,当初他用剑指着自己时,语气和眼神都如此冷漠,这是他第一次生气,那时她便知道自己难入他的眼。 回到寨中,看过许多好儿郎,可个个都不如他,哥说二人身份天差地别不可能在一起,哥还说她跟个女土匪似的蛮横无礼。 她有那么霸道吗?可寨中汉子就是这样追求姑娘的…… 她见过他剑锋的凌厉、眉眼的温柔、妥协的无奈、生气的冷峻,皆是她喜欢的模样,音容面貌,印在了心底。 后来走遍这元庆,参加武林大会,遇见许许多多的人,也有和他一样的,待她也很好,可总觉得哪儿不一样。 三年动荡,世道不安,道家高人言危难降临中州,天下英雄汇集,她带着武侠仁义和私心来到这里,杀敌救国。 当她倒下,被群鬼噬咬之时,她终不能得偿所愿,她不后悔来这儿,若有下辈子,希望年少时,别遇见太惊艳的人。 第253章 是是非非作骨消(二) 大富大财二人看着无数的黑雾窜来,心凉到了谷底。 他们半道出家,不过是在胡州张宅习得半点皮毛,加上这三年修炼,身体素质等各方面都得到了提升,可论武技算是三流,打打普通武夫还可以。 如今只能凭身上的法器和傀儡庇护,可法器终有用尽之时,傀儡也难以顾及齐全,两人只好与其他江湖人士一起结伴共同抗敌,让傀儡在前面杀,自己便击杀剩余的鬼魂。 鬼魂涌来,越来越多,怎么也杀不完,瞬间身旁人便倒下变成枯骨,灵力早已枯竭,吞了几次蕴灵丹还未来得及吸收,那鬼即至眼前,手中阳间扫去,好不容易灭掉,又来几只。 身上法器频出,手抖脚无力之际终于鸣金撤退,大财大富二人大松了口气,赶紧跟上队伍撤退。 “师兄!” 不知谁嘶喊了一声,大财寻声瞥了眼,原是那崂山双侠中的女侠,她朝前跑去,刚迈腿却被同门拦住。 “师姐!快走!”“师姐!” “危险!师姐别去!” “放手!你们放手!师兄~,放开我!”她使劲挣开那几只拉着她的手,拼命要往前走。 大财循着目光往前看去,只见那断后的崂山派弟子被无数魂体围绕,即便如此,他的剑和身影依旧挺拔,从容不迫,好似他才是这场战斗的掌控者,莫名令人心安。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剑顿了下,便继续舞动起来,浓重的黑雾遮住了他的身影。 “四师姐!想想你腹中的孩子!那是大师兄的骨肉!你要带着他一起走吗?”一崂山派弟子吼着。 四师姐泪湿了脸颊,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又被师弟妹们拉起,那师弟上前点了她穴位,便立马将其抱起往回跑。 “撤!” “我天一笑不枉此生!哈哈哈~” 另一方向传来洪亮癫狂的笑声,大财边退边警惕周围,恍惚间黑雾中闪过一抹红光,那是踏入修行道行高深的厉鬼! 他寒毛直竖,脸色青白一片,无边恐惧蔓延爬上大脑,不管不顾地往回跑,身后响起无数惨叫声,一只魂体朝他飞来,被及时赶来的傀儡挡住、杀死。 “大财!” 突然听到大富的喊声,大财没有回头,更不敢停下,他继续朝人群跑去,忽然,前方出现无数的鬼魂割断了他们与大军的连接,黑雾中,那抹红色是那么突兀,鲜艳。 大财浑身僵硬,傀儡舞动阳剑护在他身旁。 “要是停下谁也走不了!快,冲过去!我们还有机会!” 众人听此立刻回神,抓紧武器便往前冲,他们必须追上大军的脚步,否则只要等死的份! 大财跑在中间,傀儡紧紧地跟着他,前方魂体飞来直接从一人身体穿过,那人便悄无声息地倒下,瞬间被黑雾笼罩。 心慌乱跳间,他又看到那抹红色,他正俯在一人身上吸着生机,只见那人迅速干瘪下来,顷刻间便成了一堆枯骨。 大财转头向前看去,离大军越来越近了!心情激动不已,可惨叫声在耳边响起时,他感到死亡降临。 身边人越来越少,突然视线边缘闪过一抹红,他喊道:“爷!”“小姐!” 见傀儡上前与之打斗,大财发疯似的举剑乱挥,符箓不要钱似的往外撒,狂奔进军中。 ……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为什么你们不信我?却偏偏去信那个贱人?为什么不信我……” 一只冤魂呐喊着,横冲直撞到处乱飞,见人就扑,“是你害死了我,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朝前方那一墨衣少年扑去,却在两丈处被傀儡一剑毙命。 盛泽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鬼魂生前大多数都是可怜人,蒙冤而死化作恶鬼,若是能唤醒他们神志让他们放下仇怨,或许能再入轮回投胎转世。 若是能如此便好了。 他继续往前走,听说这边出现一只道行高深的恶鬼,害了无数人命。 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侧耳倾听,战鼓声中似乎夹杂着丝丝女孩的哭泣声,未有犹豫,盛泽安顺着声音寻去。 黑雾缭绕,前方低洼处出现一只衣衫单薄的小鬼,她抱着膝盖低声哭泣着,长而柔顺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 盛泽安缓缓走上前去,小鬼听到脚步声立刻抬头,恰巧一滴泪水从她那黑亮黑亮的眼中划下苍白的小脸,一副可怜模样不由得令人多了几分怜悯,她像只受惊的兔子,双肩颤抖,惊恐地缩成一团。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盛泽安停在两丈外,一旦近了,傀儡便会拔剑乱杀。 他打量着眼前的小鬼,其魂体泛着白光,没见其身上有怨气,似是一普通游魂。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儿?” 小鬼怯怯地瞧着对方,那少年神色平和并没有拔刀刺他,见他又问了句,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小鬼犹豫了会,轻声道。 “我叫小丫。” “小丫?” “嗯。”小鬼点了点头。 盛泽安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小丫别怕,能告诉我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 “我一直待在这儿,这儿是我的家。” “你家?”盛泽安望了望四周,一片空旷,并没有什么建筑痕迹。 “这儿原是个罗家村,我就住在那边,在八岁时我得了怪病死了,爹娘请了个道士给我做法,那道士跟我说他做了法后我就可以留下来陪爹娘了,我便听他的话乖乖照做。” “可在那之后我便只能在这附近走动,一走远就浑身疼,疼得走不动,我不敢再出去,爹娘给我生了个弟弟,我可高兴了,便想逗他玩,可是他一看到我就哭。” 像是好久没有说过话似的,她自顾自地讲着:“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哄他别哭了姐姐和你玩躲猫猫,可他哭得更大声了,然后爹娘就搬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是不是小丫惹弟弟哭了他们才不要小丫了,小丫好难过。”小鬼又哭了起来。 盛泽安一听便知道这是一种求子邪术,而这小女孩便是祭品。 “小丫,别哭了,他们不值得,哥哥带你离开这儿?”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 “嗯,能告诉哥哥你的尸骨埋哪儿吗?” 小鬼眼中闪着泪光,像个白瓷娃娃,她起身朝盛泽安跑去,“哥哥,小丫带你去!” “等下,小丫。”盛泽安后退。 “怎么了哥哥?”小鬼停下了脚步,迷茫问道。 “我身旁这位哥哥很凶的,你别过来,他会打你的。” 小鬼看了眼傀儡,怯怯地后退几步。 “带我去!把你的尸骨挖出来,我给你换个地方安葬好,你就可以重新投胎了。” “嗯嗯。”小丫朝着先前所指地方不远处跑去,边跑边催促:“哥哥快点!哥哥快点!” “慢点跑,别摔着!”盛泽安加快了脚步。 小鬼停在一株树桩前,她指着树根道:“爹娘把我埋在这里了!” “我看到了!你走远点,我去帮你挖出来!” 见她走开,盛泽安带着傀儡过去,用剑将土挑开。 盛泽安挖了一会儿后,剑尖便戳到了木板,挖出来是个红棺材,看这损坏程度应有几百年了,棺材上钉着七颗钉子,按照分布,应是人的四肢、脑袋心脏以及小腹,棺材上又以红绳缠绕。 “哥哥,我的尸骨就在这儿!快把钉子拔了去,还有那红绳!里面还有张黄符,贴我脑袋上很是不舒服!” “好。” 盛泽安将红绳砍断,又把长钉子拔了,打开棺材便见里面有副小孩的骨骸,还可以看到七处钉痕,头颅上贴了张黄符。 第254章 是是非非作骨消(三) “哥哥,快把那张黄符撕了!”见盛泽安没有动作,小鬼乞求道:“哥哥,求求你了把它撕下!” “我要是将符箓撕下,你可愿投胎转世?” 小鬼点点头,“我愿意!” 盛泽安伸手触碰黄符,镇鬼符黄中透黑,被腐蚀了一小半,黄符有些松动,只要轻轻一拉便能撕下。 他将黄符撕了下来。 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等了这么久终于遇到个傻子!小鬼高兴得哈哈大笑。 无数黑雾从她身上涌出,刹那间便从瓷娃娃变成黑芭比,可高兴不过一秒,盛泽安啪的将一张新符贴上去,黑雾消散,小鬼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有些旧了,我帮你换张新的。” 说完,盛泽安盖住了棺材,将其扛了起来。 “给我放下!” 小鬼急得眼白都黑了,她快速朝对方跑去,手成爪状对准盛泽安脖子。 刚进两丈范围,傀儡的剑准时出鞘。 n回合后,小鬼退出两丈外,看着冒烟的手她咬牙切齿道:“你想做什么?放下我的尸骨!” 盛泽安扛起棺材便走,“自然是将你火化,助你投胎转世。” “不用了,你把它还我!我自己来。” “寒山寺静远大师佛法高深,曾有幸见过一面,确实厉害,此人正在军中,我去请他为你念经超度。” 小鬼一听急得跳脚,拦在面前,“你究竟想怎样?” 盛泽安停住脚步,眼神沉沉地看着她,“你杀生无数,我怎能轻易放过你?” “那是他们活该!我没有错,是他们害死了我们!” 小鬼眼睛再次被黑色填满,“他们跟我爹娘一样,为了生儿子亲手杀死他们的女儿!春花、小兰、翠翠,桂花,我的朋友们都死了,我要将他们都杀死!为我们陪葬!” “你们这些坏人!帮凶!我要杀了你们!” 黑气再次布满她的身体,发丝飘扬,她指甲生长,黑色尖利,猛得朝盛泽安冲去。 傀儡再次拔剑,n回合后,小鬼看着滚烫的双手,满是不甘。 盛泽安叹了口气,“这种父母确实无法原谅,但并非每人都如此,你不能以偏概全,也有父母待男孩女孩都一样的。” “哈哈哈!你在讲笑话吗?上千年了我听了无数的故事,就你说的最是好笑!” 盛泽安摇摇头,认真道:“我曾见过,那对夫妇只生了一女儿,并没有苛待她,她的东西样样不比男孩差。” “那又能怎样?我的朋友们能死而复生吗?” “冤有头债有主,你已经报仇了就不要再滥杀无辜了,停手。” “放了你们?做梦!把棺材放下否则我不客气了!” “你是可怜的人,若再如此下去,这世间因为你又会多多少可怜人?” “受死!” 小鬼释放自己的气息,顿时魂体不断涌来,其中夹杂着几道泛着红绿光的厉鬼冤魂。 “杀了他们!”小鬼吼着,自己也冲了过去。 傀儡再次拔剑与小鬼斗在一起,叹了口气,盛泽安放下棺材抽出剑刺向冲来的小鬼。 泛着红绿光的魂体在上空盘旋观察下方的打斗,几息后,两道绿光朝那少年冲去,刚近身便被金符灼伤发出惨叫,上方厉鬼见状不由得谨慎几分。 一番斟酌后,他们继续盘旋上空,控制魂体朝盛泽安冲去。 顿时,不断有魂体自杀式地朝他冲来,击向胸膛,后背,四肢,忽的一只魂体猛的冲向他小腿,巨大的力道令盛泽安膝盖着地,他们飞了下来在少年四周化为人形,小的八九岁,大的十二三岁的女孩模样,皆是一脸煞气和敌意。 盛泽安抿唇,眼中有不忍也有痛惜。 四个女鬼露出利爪齐齐朝他抓来,少年偏头闭上双眼,等待死亡来临。 只是耳边传来四声尖锐的叫声,随后安静了下来,盛泽安睁开眼便见眼前之人,抬头看向那道高大的身影,他脸上带着几分悲伤几分迷茫。 “师父。”他道:“这是谁的错,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他们?” 傀儡上前将他拉起来,淡淡道:“渡人先渡己。” …… “阿爷~” “阿爷~” 孙英御剑在东边大军边缘上空寻找着,找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找不到三人踪影,看到前方的袁悠蕗,她赶紧御剑过去。 “小蕗!小蕗!看到我阿爷了吗?” 见对方摇头,孙英立即抬手擦了擦眼,声音带着哭腔。 “都叫他别来了就是不听!这么大把年纪来这里做什么?都不为我着想一下,他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办啊~,呜呜~” “小英。”袁悠蕗鼻子酸,声音嘶哑,“我们再找找!再找找!这儿这么大说不定我们找漏了。” “嗯嗯~,肯定是漏了,阿爷没看见我们!他没看到我们。” “我去这边!” “我去那边!” “孙英!悠蕗小姐!他们在这里!”李之初边喊边御剑过来。 “在哪儿?阿爷在哪儿?”孙英停住急忙问道。 “跟我来!” 二人随李之初御剑往左飞去。 飞了约一盏茶功夫,李之初指着前方那一拨武林人士道:“他们在这儿!” 还没说完,旁边嗖的越过两道身影,李之初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阿爷!阿爷!” 孙英来到那散散落落的百多人群上空,顶着众人热烈目光四处张望。 “孙英!” “阿爷!” “孙英!这里!” 听到吕丰麟的声音,孙英立刻偏头看去,距离拉近,将其周围扫了一遍却看不到阿爷的身影,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安落了下来。 “我阿爷呢?”一开口她眼泪便流了下来。 孙英直勾勾地盯着吕丰麟,任由眼泪滴落地面,可对方并没有说出她所期待的答案。 “孙英。”吕丰麟嘴边满是青渣,头发凌乱很是疲惫憔悴。 “我们遇到了鬼王,一千多人便剩下我们这百来人。” “我阿爷呢?”孙英重复道。 “英啊,咳咳~” 孙英低头看向躺地上的吕长丰,他脸色青白虚弱无神。 “英啊,你阿爷让我带个话给你。” “阿爷去看你爹娘了,咳咳~,别哭傻孩子!以后就跟着殿下他们,阿爷跟他们说过了,咳咳咳,往前走!你的路还长着呢!” “哇~”一听完,孙英仰头大哭了起来,她从此就是个没家的孩子了。 袁悠蕗走过来抱着她,两人一起哭。 第255章 是是非非作骨消(四) “快走!我断后。” 阿水护在沈芸身前,催促她赶紧走。 “要走一起!”沈芸抽出一张符箓,掐诀念咒射向黑雾。 黑雾发出惨叫猛地掉落,化成人形在地上打滚想扑灭身上的火。 他嘶叫着,忽的他神志清醒过来,“啊!王老七你这个混账!平日待你不薄,竟为了钱推我入狱,我一定要杀了你!啊~好疼……” 可灵火越烧越旺,最终将其烧成虚无。 沈芸皱眉忽略周围的尖叫质骂诅咒,静心听着那鼓声,精神上的异样才慢慢平复下来。 看到一团魂体朝沈博初冲来,她忍着脑鸣将符箓射向那鬼魂。 “哥!我们走!” “好!” 沈博初应了声,三人随大部队一同往后撤,傀儡在前面断后。 “于大哥!” 忽然人群中央响起了一声呐喊,众人望去,只见一人身后插着把匕首,而身后几人都一脸懵逼。 于大哥还没来得及说遗言便倒下了,一人扒开人群冲了进来,他晃着于大哥身子痛哭,“于大哥啊!你别死!你死了嫂嫂怎么办?”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是谁杀了我于大哥?” “哎,不是我!” “我可不认识他!”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没有杀害这位于施主!” “是谁?” “我我看到了!是那个和和和尚。” 众人刷的远离并将剑对准和尚。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不要血口喷人!” “我还还还没说…完,是和尚身…身后那个!” “噗呲~” 和尚身子一颤,咚地一声倒下,露出背后面容,那人眼红齿尖脸色青白,手拿血刀发出尖锐的“呵呵呵”笑声,随后朝众人杀了过来,人群中顿时乱作一团。 “他奶奶的咋还不撤?老子大刀都抡冒烟了!” “搞啥子嘞?都不想活了?” 前面的人不清楚情况,一个个怨气横生地往回挤,越挤越乱,中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哎哟!他娘的谁捅俺屁股?” “我嘞个去!妹子你别这样啊……” “阿水姐,哥,后面乱了,我们往这边走!”沈芸见前方人声嘈杂久久不动,立刻寻找其它方向撤退。 沈芸走在前面带着二人往左拐,人群拥挤间,一人不小心跌倒朝沈芸压去,顿时沈芸身上金光大盛。 “啊~”那人尖叫一声,一团黑雾从其身上涌出,被傀儡一剑击散。 “芸儿!” 沈博初赶紧过去扶起妹妹,见她捂着脖子赶紧一瞧,便发现有一排深深的牙印,流的血中冒着黑气。 “小心!”阿水一个侧踢将来人踹倒,“他们被鬼附身了!我们快走!” 沉博初点头,扶起沈芸持剑警惕周围,谁靠近干谁。 这时,前方魂体聚拢过来,越来越多,加上鬼魂附体,顿时人人自危。 见几人提着武器朝这边而来,沈博初将还在晕乎的沈芸推给阿水,护在她们面前,“走!” “芸儿小姐!芸儿小姐?你没事?”阿水边打边带着她往后走。 “我还好!”沈芸咬牙保持神志清醒,挺了会她终于有精力从乾坤袋中掏出辟邪丹服下,调息一阵后缓过劲来。 沈芸抽出符箓射向突破重围的几只厉鬼,又去帮沈博初,警惕周围。 待寻到撤退时机,她立马朝沉博初喊,“哥!”,又转身看向阿水,视线中却找不到她的身影,沈芸眼神有些慌乱,“阿水姐!” “阿水姐!”她又喊了声。 朝四周望去,不经意间见前方人影晃动后似乎躺着个熟悉的人影,她定定地看着,或许在确认或许是吓到了。 刚刚还在说话呢,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倒下了呢! 看了片刻,似是不信她抬脚往前迈却突然被人扯了回来。 “快走!” 沈博初把沈芸往回推,傀儡被几个冒着浓郁绿光的怨鬼缠住,他俩没人护着非常危险。 思索间后脑一凉,沈博初猛地瞪大眼,他往前迈步的脚似是没了落脚点,踉跄一下便倒下了。 心中似乎有什么预感,沈芸下意识回头,看到那人倒下的身影她停下了脚步。 没有悲伤没有泪水,只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鬼缩回手,看着手上的红白浆液大笑,笑完,她看向前方那呆愣的女孩,“他死了哦。” “难过吗?” “恨吗?” “想杀我吗?” “来呀!来杀我呀!” 青鬼抬步向沈芸走去,走到她身旁,见她还是那副傻样子便围着她打量,苍白冰冷的手指掠过她的发尖,抚摸她的脸庞,她怀中的金符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副身体不错!”青鬼凑上前去闻了闻,舔了舔嘴角,“归我了。” 青鬼眼神逐渐凌厉起来,她伸出了爪,正要吸取对方灵魂时,心中陡然生出强烈的危机感,猛地抬头,便见一抹金光从天落下,仅是瞬间便至眼前。 金光从青鬼头上刺下,顷刻间魂魄就散了去,原地剩下一柄华丽的宝剑。 “沈芸,回神!” 张老板抬手轻点了下她的额头,过了片刻她眼睛才转动,看向张老板,她面无表情地道。 “哥死了。” 张老板没有说话。 “阿水姐也死了。” 张老板依旧没有说话。 “他们都死了,你能救他们吗?” 张老板又沉默了半响,道了声,“节哀。” 将剑拔起,一道金光过去周围魂体尽散,“走,我送你回去。”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沈芸后退,眼中满是痛苦,“你明明可以一剑杀了他们的,为什么要我们这些人去送死?” 张老板深吸口气,轻声道:“我不是神,我只有一个,救不了你们所有人。” 他偏头看向血月,忽的来了句,“当我倒下的时候,这里能救你们的,就只有你们自己了。” “趁我还在,你们就快些强大起来。” 沈芸看着对方,瞳孔震动,“你…也要死了吗?” 张老板笑了笑,“或许,这副傀儡快散架了,可能你踢我一脚我就没了。” 上前一步,将承影剑递给她,“帮我拿着,我提不动了。” “拿着它!往东北走,小蕗他们来了。” 沈芸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我带你走。” “不了,我还有点事。” “嗯?拿着。” 沈芸接过承影,这三尺剑明明不重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能紧紧握住,不让它从手上滑落。 “再见。”张老板道。 “再见。”沈芸道。 沈芸转头看了哥哥一眼,视线前移,看向远方的阿水姐,转过头去,迈着重若千斤的步伐往前走,还没走远,空中一道巨响轰然传来,掀起一阵阵狂风,她脚步有些踉跄,滚烫的泪水滴落地面…… 第256章 生如微微草芥,死如灿灿星河 韩主帅抬头看着张老板放的大烟花,亮得差点闪瞎他的眼。 “我如意楼张老板张首富为救天下苍生牺牲了自己!” “他生如微微草芥无人知晓,死如烟花璀璨轰动天下!” “纵观张老板一生,工作兢兢业业,待人平和友善,常常助人为乐,没事爱发钱,有事发急钱,平时不加班,加班必加钱,年节必放假,放假必送礼,送礼必送钱!奖金不会少,福利节节有!乃是商界中的模范标杆!” “我昔梦见之,青衫水仙郎,张老板不仅品格优良,人长得也帅,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身怀绝技……” “……员工心中的好老板,男人心中的好爹爹,女人心中的好夫君,爹娘心中的好儿子,爷奶心中的好孙子,儿女心中的好父亲,哥姐心中的好弟弟,妹弟心中的好哥哥,亲朋好友心中的好亲戚!” “张老板真乃人间一传奇!此间万年不曾有,让我们为张老板默哀一炷香!” 傀儡一口气朗诵完了张老板的墓志铭。 “小张。”韩主帅声轻有点疲态。 “小张死了,请叫我三十!” “情况怎样了?” 鬼门太大了,仅是一炷香功夫涌出来的鬼魂约有十万,战场也太大了,战线拉了几十里,要是靠人力统计伤亡估计猴年马月,现在只能靠上面的傀儡粗鲁数一数。 “启禀主帅!我军基本上以全部后退三十丈,北部禁军三十五万战死七万,南部部赤霄军背嵬军三十二万战死六万,东部战北军玄甲军虎贲军三十万战死十万,西部西军细柳营三十万战死七万。” 若一支军队死亡率达两成,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而此战死了近四分之一,可谓是损失惨重,要是和别国打仗皇帝都拟好降书送到对方手上了。 韩主帅脸色苍白,以凡人之力对付鬼魂还是太异想天开,普通游魂鬼卒还好,冤魂厉鬼尚可,可若遇到踏上修行的损失太大,鬼心鬼王境界的,非人力所能抗衡。 “他们为国战死,事极光荣。” 三十号拍拍韩主帅肩膀以示安慰,四部军队都是骁勇善战的老将,战场战线太长,各路情况不同难以统一领导,且作战战术早已拟定,进退皆有章法,现在的韩主帅跟光杆司令和吉祥物没啥区别,只能发发牢骚。 “小张,咱们去前线。” “稳住!稳住!你可是我们缴鬼大军的主帅,定海神针!你要是没了你让将士们咋办?” 虽然没了也没啥问题,但不能这样劝。 韩主帅点点头,转回身来,“是我心急了。” 三十号:“……” …… 看着枯黄在下方蔓延,无数的生灵倒下,魂魄脱离肉体朝上飞去被大阵吸收,抬眼望向那轮血月,月全食约一时辰,如今仅是过了两刻钟。 陈道长闭眼叹息,该来的还是来了,本是无根果,生机虽有,逆转谈何容易…… 东边,风阵法师皱眉捂着腹部,那灵气充盈的血带着毁灭道意顺着指缝流出,滴落在地面的青草上,青草瞬间变得深绿又迅速萎蔫枯死。 “猫小友,老夫身上没多少灵石了,丹药先赊着,等老夫回宗门再还你!” “风前辈,不是晚辈不想帮你,晚辈丹药也所剩不多……” “猫小友,形势所迫!老夫乃乾阵宗老祖,我乾阵宗不差灵石,必不会少你的。” “风前辈,怕是真不行!我家老头带人进来帮忙,那边局势紧迫还有前辈陨落了!老头也受伤了急缺丹药,我还想着剩下的给他送去应急……” “猫小友老夫伤势也挺重……” 大道造成的伤势难以自愈,一阵掰扯过后风阵法师败下阵来,抛给傀儡一个储物戒,傀儡立刻返还一枚散发青芒的丹药,服下,腹中伤口才渐渐愈合。 这是他最后一笔资产了。 傀儡不是不想赊,买丹药也要积分,特别是他这种境界的伤势,没个七八阶丹药治不来,如今资金紧缺,本体撒钱简直百万千万的撒,少撒一点还不行!几十座灵矿同时开工都不够用。 可毕竟是开矿的老员工了,还是得给点福利。 “风前辈,晚辈只能赊您一次,若您之后不治身亡,您的合体道韵晚辈就先替您收着……” 风阵法师心中堵着一口气,怎么都下不去,抬眸看了眼与李无极打斗和自爆的傀儡,见又一个傀儡飞了上去,他只好当耳聋。 李无极出动了三个大乘初期,十个合体巅峰分身,大乘期一个在这,另一个在张老头那,还有一个在中州,每路两个合体分身,傀儡干掉四个,炸伤三个。 要是李无极将这些分身吸收,简直无敌了! 但一吸收修为上涨,飞升雷劫马上便到,可他不敢,这就看得出他的雷劫是多么可怕! 究竟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竟遭如此天谴! 傀儡无奈地叹气。 “猫儿,大阵已开启,我们要快些了!”张湛林撑剑站起身来,欲要出了防御阵去摧毁阵法。 “老头你歇会!受那么重的伤了还这么拼命!这儿是有你相好还是有你孩啊?” 张湛林瞪了傀儡一眼,“胡说什么!阵法在吸收生灵生机作为能量,将魂魄炼化融入大阵,越是往后拖这大阵越是厉害,我们的处境越是危险!” 傀儡闭嘴不再说话,同境界有点难打死,等他再挖点灵石,挤一挤就可以和天一道老祖一起干掉个大乘期分身。 “老头,先治治伤!我这儿还有点丹药,骨折价……” 第257章 鬼门之战(一) 送走六人后,剩下五人便朝鬼门继续进发,他们的目标便是关闭鬼门。 越来越近,离鬼门不足百步,阴风卷地百草折腰,吹动着五人的发丝,众多魂体从高大的鬼门后飞腾而出,不乏有发着绿红青黑等光芒的魂体。 且不说四周吃瓜的,单看围着他们的几只鬼心境摄青鬼及身后的鬼王,五人眼中不禁多了几分慎重,他们天赋灵根都不错,也有越级打怪的资质,但越级终有风险,特别是后面的鬼王,那是堪比元婴的存在! 他们区区筑基如何在这遍鬼横生的地方虐鬼并迎难而上? 上,难,不上,不行。 “好久没闻到这么浓郁的生气了!”一个女鬼嗅了嗅,忍不住抱怨,“幽冥之地冷飕飕的,花不是白就是黑的,单调极了!” 所谓幽冥之地即是阴间,连通人间和地府的三不管地带。 “此道鬼门在大阵内,远方似乎有修士在打斗!落下陨石雨,这里不知发生何事,巧娘,别看了,这几个菜可不是我们能动的,咱们先去找两具肉身藏着,避避风头!”一个男鬼回应。 “那妞胚子就不错,可惜了!” 二鬼在上空盘旋一周,化作黑雾离去。 下方。 摄青女鬼对上苏叶菁,她瞥了眼后边那毫无兴致的玄袍男子,抬袖掩唇一笑,“鬼王不需要,正好我们五鬼一鬼一个!” “哈哈哈!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当心些!他们几个能闯到这儿来定有所依仗!” “晓得,小东子咱们换一下!这小白脸长得不男不女的,不合爷的风格。” 两鬼调换了位置,张浅秋瞧着眼前五官粗犷的肌肉男,再看看旁边那还算有些清秀的男鬼,他心有点堵。 “大哥,咱们风格也不符啊!” “爷我也没说跟你相符啊!” “那你干啥选我?” “你在他旁边啊!” “……” 站位问题,张浅秋只能沉默。 “动手!” 叫小东子的青鬼一说完,五鬼手持骨剑刀鞭便冲了上来,顿时刀光剑影火光乍现。 斗了几回合,女鬼朝有些滚烫的肩袖吹了口阴气,对面那小女娃竟是玩火的,属性相克,至阳之剑,身上又有法宝护身,怪不得仅是筑基便能闯到这儿。 鬼修实力虽比不上同境界的人修,但对付区区筑基还是绰绰有余,女鬼架起骨鞭直冲了上去。 “小东子!” 又斗了几回合还未分出胜负,女鬼皱眉间,便听到胡锤子那粗嗓门喊了声,转头看去只见鬼王挡在小东子面前,夹剑的双指冒着丝丝黑气。 鬼王挑了下眉,那懒散的眼中终于有了些神采。 “尚可!” 鬼王道了声,双指一弹将对方击退,手一张将白骨剑握在手中,他持剑便朝对方攻去。 鬼王并没有以境界压人,仅是靠那把剑,他的剑锋凌厉刚直,干净利落,没有任何一剑是花架子,仅是一撇一挑间便击破白玉的术法,招式行云流水,稳重老练,可见功底深厚。 白玉见状脸色多了几丝慎重,他减少术法的使用,一人一鬼便靠剑招打了起来。 剑修是在战斗中成长的,他们的每一剑都在试探对手,既看对手此刻的招式,也分析下一剑可能的出剑方式,同时选择合适的应对之策。 每人的剑都不一样,出招方式不一样,与不同的对手战斗,接触不同的的剑,揉和进自己的剑道中,使自己的剑更强更锋利。 鬼王目光焦灼,对方的剑招多变集百家之法,剑锋犀利角度巧妙,仅是几次交手便能快速摸索出应对自己的招式,天赋不错。 见对方颇有兴致,白玉皱紧眉头,他可不是来比试的!交手之际,他周身水灵气汇聚,剑式变得厚重,刹那间气息荡漾爆发。 巨大的冲力和水刺袭来,鬼王往后一跃,射来的水刺与白骨剑相撞又被挑飞出去,击向看戏的某鬼。 司徒琰上前挡在某鬼面前,一剑将其挑飞,只听惨叫声响起,某只路过的倒霉鬼烟消云散。 这一挑司徒琰身份瞬间暴露,旁边刚还一起看戏的鬼立马露出友善的眼神,迅速朝他扑去,顷刻间这里便乱了。 一号悄悄后退,隐入鬼群中。 看着那扇比他脸还厚、比城墙还高的鬼门,一号衡量了自己的小身板,嘶~,似乎推不动,扫视周围,五人组只剩一个傀儡,被白玉收进了储物戒,坏了可就与外界失联了。 也就是说这儿就剩两个傀儡,一号皱眉,在鬼群中腾挪,一边假装看戏,一边向鬼门后退,放眼整个鬼群,就他一“鬼”逆流而上,不得不小心点。 “兄弟!” “兄弟!” 一鬼拍了拍傀儡肩膀,一号转身便见一红眸年轻男鬼皱眉看着自己。 “兄弟为何想不开?” “啊?”一号懵逼。 “如今两位鬼皇争夺鬼帝之位,幽冥界征战不断,物价飞涨,鬼都租不起房,而野外凶鬼众多,常有鬼无故失踪,百鬼生活困苦,许多鬼都选择出来闯一闯。” “兄弟,你都出来了,为何还要回去?跟哥几个出去闯番事业!” 一号脸懵,物价飞涨?租不起房?生活困难?鬼还要吃喝拉撒睡? “不了,实不相瞒各位大哥!小弟在幽冥界租有一小间房,如今还剩五十年期限,心中难以割舍,斟酌一番还是打算回去。” “兄弟厉害啊!不知道贵府何处?哥们几个回来定登门拜访!” “寒舍简陋不好迎客,还是免了!” “哥们几个不嫌弃!”红眸鬼露出友善的微笑。 见几鬼围过来,一号后退几步,随后猛地转身往鬼门冲去。 “拦住他!这鬼有问题!” 刚迈步,后面一声喊叫引起了众鬼注意,一号四周顿时围满了各种鬼。 于是轰隆声响起,师徒俩以一敌众,大显神威。 傀儡一手扛盾一手扔火灵弹,见前方鬼聚拢越来越多,只能放火开路与众人汇合。 钻进六人中间,顿时觉得安全许多。 众鬼像看猴似的看着包围圈中的人类,不远处还有几只鬼王在观望。 “仅凭你们几人便敢闯鬼门?”玄袍男子垂下眼睑道:“自不量力。” 白玉脸色有些苍白,他抬眸向对方,“此间被阵法笼罩,遮天大阵已开启,正在吸取阵中生灵魂魄生机,所有生灵都逃不掉,你们同样如此。” 众鬼疑惑,刚出大门没有看到什么修仙门派来堵他们,还好奇呢!听他这一说,更好奇了!怎么今年不走传统路线改诈骗了?物资不足还是人手不够? “既然都要死,你们怕什么?我们出来不正好陪你们死吗?” “就是!编故事也不编好点!” 玄袍男子抬眸瞧了眼天空,皱了皱眉,“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此遮天阵法乃大乘邪修所设,如今正在极北之地,双血月来临,他破开鬼门放出冤魂厉鬼,抽取阵中生灵魂魄凝聚因果之力融入大阵,试图炼化这方天地作为他的飞升道场。” “阵法已启动,半个时辰后便会到达这里,我们的人正在阻止他,你们出来除了增添伤亡并无益处,我可以心魔起誓,绝无半句虚言!” 玄袍男子神色淡然地盯着白玉,见对方神情严肃眼神坚定,又扫了后面几人一眼,从这道鬼门出来所见所闻确实过于异常,他也心生怀疑。 此番景象确实诡异,涉及自己小命,众鬼不由得谨慎几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鬼门又没关!真的咱们就跑回来,怕啥,走!” “他们本就是来阻止我们的,能信吗?一人誓言有什么用……” “走走走,去看看……” 黑雾四散下,有的鬼王消失踪影,有的留下继续观望。 第258章 鬼门之战(二) 众人持剑向前,不管他们信不信,鬼门是一定要关的,一是减少凡人伤亡,二是减少阵法威力。 傀儡木讷地跟上,黎九正操控傀儡与天一道老祖围殴大乘泥鳅李无极,战斗激烈马虎不得,其他号只能先挂机,况且,鬼王而已,不值得他动手。 玄袍男子并没有阻拦,他朝小东子点了点头,小东子立刻化为一道黑雾离去。 见群鬼冲过来,白玉抛出灵宝掩日图,红青眸鬼没想到对方一出手便是大招,顿时被轰成重伤。 众人前挪,又一拨鬼到来,司徒琰抛出了掩月图,不出所料群鬼被轰得魂体不稳。 众鬼震惊,现在灵宝那么不值钱了吗?开局就掏! 幸好不是特殊的能自主战斗型,操控还需大量灵力,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对方坚持了片刻便将灵宝收回,众鬼刚要攻过去,便见他将灵宝抛给另一个同伴,然后拿出一符宝,霎时一道大剑虚影带着强悍的威压降临,瞬间离得最近的几个鬼魂都溃散了。 众鬼不禁倒吸一口阴气,这简直是家里有矿! “都回去!” 剑影带来的压迫感逼得众鬼后退,玄袍男子眼皮一跳跟着往后退,若是刚才下杀手,恐怕他早已魂归天地。 忽的几道魂体从左右驶过,立刻便被火属性剑气击落,惨叫不断。 眼见离鬼门越来越近,众鬼有些急了,他们冒着危险出来可不是想鬼门一日游,不知谁起的头,眼前一晃几道黑影朝四处飞去,剩下众鬼立刻跟风,纷纷化为黑雾四散而逃。 还没飞多远,一道猛烈白光顷刻间将某些鬼切成两半,震惊了鬼也震乱了鬼,离得远的猛得飞,离得近的一动不敢动,生怕这剑将他们当菜切了! 白玉控制着大剑虚影,剩下五人操家伙干起了乱逃的鬼,跳劈砍踢拍轰,将那些鬼丢垃圾似地往回抛。 接下来的剧情应是将众鬼逼回鬼门,然后几人讨论怎么把这厚重的鬼门关上,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谁的地盘没有老子? 再或许应了那句话,主角团就该美强惨,一道冷光带着浓重成钢的阴气从鬼门内射出,与大剑虚影来了个尖尖对尖尖,霎时便听到咔嚓一声,剑尖崩裂,大剑一寸寸地被戳成碎冰冰,冷光直朝白玉门面而来。 危难之际,一道剑气从白玉丹田射出,顿时强悍的碰撞冲击力无差别地如铁棍打小鸡似得拍在场人鬼身上,不到片刻鬼门前便被清出一片空地。 日月双图抛出,替六人挨下一大道余波后齐齐被击飞,黑雾缭绕中,一道黑影从门内渐走渐近,人影的轮廓也逐渐清晰。 冷锋眉黑紫眸,约莫三十岁的英俊男子,着骨纹苍鹤羽蓝锦袍,头戴紫玉棱心冠,身材硬朗如松,往那儿一站尽展大能风度。 霸气侧漏! 刚出鬼门感知到外边的动静,蓝袍男眼中闪过丝疑惑,他低声喃喃,声音清冽,像是被冰镇过似的。 “奇怪。” 傀儡已被司徒琰收入储物戒,他垂眸看了眼那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六人,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见。 几息后,蓝袍身影再次出现,眉头紧锁,他不欲争夺帝位,也不支持任何鬼皇,可有些事情不是争与不争的问题,幽冥之地不宁,恰有鬼门被人打开,他便想出来寻个清净地。 可此处四周皆有几道不输于他的气息,尤其是北方,难道要回去? 蓝袍男蹙眉,他看向那几个人类,还是搜魂看看,想到那虚剑,他抬手一挥。 顿时无尽的威压突然而至,似要将几人如蝼蚁般碾碎,白玉、司徒琰、张浅秋三人身上倏然出现一道剑气挡下攻击,三道剑气如冲天箭朝对方刺去。 随手一挥便挥出三个挂逼,蓝袍男冷目一凝,飞身腾挪,那凌厉气息的剑气擦背而过,再往后一仰,第三道剑气从门面上飞掠。 剑气再度袭来,他手往空中一抓,便将一柄紫银宝剑抓在手中,剑与剑相碰,四者缠斗在一起。 “司徒琰,可有什么宝物?”看着那剑气似有不敌之势,白玉问旁边的司徒琰,他的快用完了。 剑气藏剑于身虽能自动激发,可也要考虑自身承受能力,而符宝存储则没这个问题,但需手动激发,没有藏剑于身那般灵活。 “掩护我!” 司徒琰逼退冲来红眸鬼,白玉上前挡住,其余人围在周围,他神识沟通储物戒,直接抽出一张符宝,符宝封印着合体期最强一击,他朝符宝注入灵力,掐诀念咒还未等激活,两道剑光迎面而来。 白玉上前触发剑气挡掉了一道剑光,剩下一道被张浅秋挡掉,符宝成功激活光芒大盛,黑剑虚影显现锁定那道蓝影。 蓝袍男早已注意那边的动作,瞧见那柄虚剑时他不禁心中一凛,虚剑已锁定他的气息,不罢不休,将剑意拍散后他身影一转化烟消散之际,虚剑便射了过来。 虚剑本应朝那鬼射去,不料剑尖瞬间拐弯指向附近,近在咫尺,原是那蓝袍男冲了过来!众人心下一沉,纷纷激活防御法宝,刹那间爆鸣声在耳边声响起,众人纷纷被轰飞出去…… 于是, 等黎九用傀儡将李无极大乘分身堆死再链接一号时,傀儡吓得差点嚎嗓子,只见一个黑紫眸冷冰冰的大哥将白芒往他脖子上扫,不知咋的,看着那道光那张脸那发型,他脑子闪过一行字:开局即死,重生后清冷师尊跪下求原谅! 小说看多的一号:…… 走神一秒,他成功地嘎了。 可惜没有爱他入骨的人喊不。 “不!” 旁边十六号傀儡失心疯似得大喊一声,闪现一交,往师尊呸!仇人脸上就是一拳,这一拳打得蓝袍男骨头碎裂成渣,白血狂飙三尺,深深地嵌入地底,这一拳充分表达了傀儡失去亲人的愤怒和悲痛。 将其禁锢后,十六号捧着一号死不瞑目的头颅仅是默哀一秒,便将大哥和大哥掉落的装备收入空间,待日后再安葬,如此急促是因为他看见徒弟他们六人全躺地上了! 他才离开一刻钟啊! 这么关键时刻咋能睡懒觉? 老板还在奋斗呢! 于是十六号过去给满身是血,经脉破碎的众人各喂了颗只溶在口不溶在手、吃一颗百病全消的伸腿瞪眼丸。 傀儡望向司徒琰,见他鬓边碎发粘血糊在左脸上,修长的眉宇紧锁,棱角分明的嘴唇下压着,微微颤抖似乎很难受,忽然想起了初见时他被人围殴的惨样,被李无极震碎脏腑时倒地抽搐的模样,被大哥痛揍的猪样,跟个闷罐子似的! 都有师父了不会喊声疼吗? 喊一声,死去的大哥下手或许会轻点。 十六号蹲在司徒琰旁边,双臂搭在膝盖上垂下,皱眉难眸愁容满面,若是指尖夹根点燃的烟,他可能会用无名指弹弹烟末,伸进嘴里吸上一口,吞云吐雾间发出老父亲般叹息。 他思索着自己育儿方式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看着那粘脸上的带血发丝,伸出了手,却在将要触碰到时停住,收回。 第259章 阿弥陀佛我的紧箍咒 等了片刻见众人好转,再探查经脉确定没事后,十六号傀儡起身跳进坑里,将那动弹不得的蓝袍男掐着脖子拎起来。 入手冰冷带着喉骨质感,鬼皇紧咬着牙,紫眸凶戾,脸色比鬼还要白三分、白血从他嘴角流出,一副既凶又可怜的模样,傀儡嘴角摄着一缕冷笑。 “你说我是杀了你呢,还是杀了你?” 他声音像被石头堵住漏风的嘶哑:“你想怎样?” “鬼皇,修炼到合体境不容易啊!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不如替我打几年工如何?” “呵呵呵——” 鬼皇清冷的笑声夹杂着不屑,本以为他会说士可杀不可辱,但他说: “前辈要我做什么?” 修仙界以实力分辈分,天才俊杰众多,听此,傀儡便知道此鬼也是个俊杰,将抬起的拳头放下,松开了他脖子。 “此处人间大战过后将一片狼藉,你已修得实体,实力也足够,我想要你护这一方安宁,至少五百年内,不得有妖邪鬼魔作乱,残害生灵。” 时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 鬼皇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护一方安宁?谈何容易?我修鬼道是比他们厉害三分,可这不是冥界,鬼道又是邪魔歪道,克制众多,我又怎去护他们?” “你做好你能做的便行了,说得我偏要你送死一样。” “若是这样,晚辈倒可尽力而为。” 傀儡思索片刻,嘴角勾起邪恶笑容:“我会给你下两道禁制,第一道禁制限制你的活动范围,五百年内你要是踏出这里半步,便会魂魄动荡,烈火灼身,魂力衰弱,不出半年便会魂飞魄散。” “第二道禁制要求你必须遵守承诺,不能恶意杀生,不得干涉人间之事,若你见到邪祟作乱却不阻止,同样如此,当然,你还要发天道誓言!” 此誓如此恶毒,鬼皇沉默了半响,“就这些?” “就这些,这是你伤害他们的代价。”傀儡眼神森森。 “我答应。”成王败寇,鬼皇只能认栽。 傀儡抽出两张符箓,一张化为几缕黄光钻进鬼皇体内,另一道符箓浮空,金纹闪烁。 鬼皇发起天道誓言,顿时玄光乍现,一瞬便归于天际。 符箓将誓言内容化成文字记录下来后也化作几缕光芒飞入鬼皇体内。 双重保险。 不知道有没有用? 试试! 于是傀儡双手合十对鬼皇默念起了附赠的紧箍咒,“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傀儡刚念第一句,鬼皇就跟大师兄一样倒地打滚,不过猴哥只是头疼,他是全身都疼,手都不知道捂哪。 “前辈您作什么嘛?嗯——别念了前辈!别念了啊呃……” 任凭鬼皇怎么喊,傀儡就像唐僧一样无动于衷。 鬼皇白得像鬼的脸颊有了几分血色,看起来跟正常人一般,紧接着浮起一抹红晕,跟发烧似的。 他终是受不住了,整个眼球泛着紫光,面部肌肉抽搐露出獠牙,发出厉鬼嘶吼,吼声带着令人心悸的合体威压,傀儡眼皮一跳,抬手布了个结界,别把刚救回来的人给吼没了。 “给我住嘴……” 他嘶吼一声露出狰狞恶鬼之相,没有跟猴哥一样跪下求师傅别念了,而是朝傀儡伸出罪恶的爪牙。 傀儡·唐僧·十六号也不是弱不禁堪,直接抬脚一踹其腹部将其踹倒在地。 重复n遍之后,鬼皇浑身冒烟晕了过去,傀儡才停了下来。 “还蛮好用的。”十六号评价,唐僧用来治泼猴,他用来治死鬼。 将其弄醒,看到对方眼中深深的忌惮和恶意,傀儡轻轻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别这样看着我,我们之间可没有任何了解,我也是怕你乱来,只要你说到做到,我保证不会有人念,五百年后禁制自会消失。” 高境修士没有哪个是软脚虾,尔虞我诈利益争夺烧杀抢掠尸山血水哪样没经历过?老油条了,活了那么多年傻子也能成人精,不治治锐气怎么让鬼服从。 鬼皇身子还因疼痛抽搐不止,不管对方怎样说他都只能把心中的不甘咽下,“是,我相信前辈。” “不知如何称呼?” “晚辈魏宁。” 傀儡解了对他的禁制,“在下姓黎,好好干,别因为我不在便肆意妄为,我有的是办法治你!要是做得好我自然也不会亏待,我如意产业员工福利待遇可是杠杠的!” “走。” 十六号出了深坑,身后跟着体虚的鬼皇,抬眼望去便见那六人醒了,司徒琰见傀儡走过来嘴皮翕动轻叫了声师父,傀儡没有应,在众人面前站定。 “休息好了吗?各位,该走了。” 才一刻多钟时间怎么可能休息好,经脉才刚刚愈合,伤势还没恢复,但傀儡想表达的是后面那句。 六人看了眼身后和他们一样惨的蓝袍男,撑着身子艰难爬起来,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笼罩某个年轻人,他弯下身来扶着对方的手臂将人扶起。 白玉抬头,星眸中闪着询问,傀儡背对着司徒琰,十分自然地握住他的手,手心相扣,那红绳不着痕迹地塞到他手中。 一触摸便知是何物,白玉瞧都没瞧便将其收入储物戒,对傀儡道了声:“多谢。” “不客气。”傀儡道。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顿,双方表情均正常,却惹得某人臭了脸。 傀儡无视,转身朝鬼门走去,对那些见识了他大显神威而激动得发抖的一片鬼示以微笑,朝他们往前摆摆手,都回去!迎接式不用如此隆重! 随着傀儡往前移,众鬼纷纷后退,新涌出的鬼不知咋回事一出门便遇到粉丝接机事件,纷纷询问前面的鬼究竟是哪位明星他咋不认识呢! 那鬼道,一拳抡爆鬼皇的那位。 新来的鬼视线后移,看到那黑紫眸立刻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英俊潇洒,这般大人物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见的,纷纷自觉地回到鬼门内。 当然也有些不自觉的,比如那些失去神志的,还有狂妄自大的,不过当鬼皇的紫眸一扫,他们都自觉了。 傀儡带着众人一鬼毫无阻碍地踏进鬼门,就像回个家门般寻常。 第260章 此岸,彼岸 鬼门小丘般大,两根竹子般高,半截手臂厚,手往上贴,冰冷冻人,仰头望去,傀儡觉得那青鬼门环砸下来都能把他压扁。 据陈道长所说,冥界由于其特殊性自成一界,一般不会与外界联通,亡魂通常从鬼门关进入,此门只进不出,而重新投胎转世则需要踏上黄泉路,渡过忘川河洗涤身上的罪恶,才能到彼岸。 忘川河水乃是阴界神水,贯穿冥界无始无终,若是罪孽深重,魂魄便会沉陷其中,经受蚀骨焚心之苦待身上罪孽消散才可上岸,若是受不住最后便化为死灵永坠忘川。 止步忘川便到不了彼岸,魂魄不能轮回,要么被岁月磨灭神志魂力而消散,要么踏上修行,而鬼修在修行过程中会形成稳定的魂魄魂元,无法再与新的肉身融合,入不了轮回,死了便是再无此人。 即便是修士也很少有鬼修的,选择鬼修,便是自断后路,大多鬼修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鬼门由冥界壁垒所化,一般需要冥界令牌才能开启,但不是没有其他办法,眼前这个鬼门便是李无极以特殊阵法解开封印的野鬼门,或者说偷渡口。 如今不仅要将其关上,还要拉双向保险,免得再被人渣鬼渣打开。 推动鬼门起码得合体期实力,鬼皇重伤未愈,得加人才行。 十六号皱眉,计算了下积分,扫了眼这几个伤残人士,还是狠下心来购买几张贴身上想吼两嗓子的熊熊巨力符,一人发一张。 “咳咳。”十六号学前任管家以拳抵唇低声咳嗽,“我身子单薄使不上力道,还是你们来。” 众人及鬼:…… “师父你先去歇息,让我们来。”司徒琰看向身躯壮实的傀儡,脸色有所舒缓。 “剩下的便交给我们。”白玉点了点头,吃了那丹药后,自身筋脉已全部愈合,还更加坚韧扩宽不少,推个鬼门没什么大碍。 “好了叫我。” 傀儡让开了位置,走到一边,遮天大阵吸收生灵生机,将要蔓延至元庆朝边境,阵法已经破坏六十多座,还有七座处于关键位置的阵法,目前他们受到大阵和李无极分身极强的火力压制,进退不得。 他和天一道老祖准备再干掉一个大乘分身,其他人则找机会破坏阵法,他无暇顾及那么多,关鬼门这种小事便交给他们。 司徒琰瞥了旁边一眼,脸色有些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了声,“来。”便转头朝鬼门走去。 “嗯。”白玉应了声,跟上。 几人往符箓中注入灵力将其激活,符箓泛着金光化星碎汇集在手腕上。 “喔吼——” 众人忽然听到一道奇怪的叫声。 循声望去,见某人露出尴尬的小酒窝,像极了青春期羞涩的大男孩,他挠了挠头道。 “你们难道没有想叫两声的冲动?” 他说到最后还扬了扬眉。 众人非常一致地转回头来,免得让眼中的嫌弃过于明显。 “哥,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白玉应了声。 张浅秋终于感觉脸上盖了东西,是脸皮。 “快点,磨蹭!”魏宁斜眼睨了他一眼。 “哎,马上好。” 修为高的站外面,依次排开,根据转动惯量和力与力矩的关系,转动惯量一定时,离转轴越远,力矩越长,所需的力越小。 众人将手贴在门上,即使用灵力隔绝,阴冷的气息还是透过皮肤蔓延全身,刺入骨髓,仅是贴久了些手便像被冰镇似的痛。 “嘶,好冷啊!” 张浅秋立马缩回手甩了甩,这简直比极北的寒冰冷了千万倍不止! “冥界壁垒不知吸收了多少阴魂阴气,若是接触久了便会侵入人体。” 白玉将贴在门上的手移开,他虽是水灵根,炼化了极寒之水,一元重水,对寒冷有极强的接受力,但这鬼门渗出的阴寒还是让他感到冰冷,一种来自灵魂上的冷意。 “火属性灵力也阻挡不了多少。”苏叶菁蹙眉,暖不了的冰冷对火灵根来说是克制,“以我们的境界难以抵制这阴气带来的寒意,若是运转灵力,阴气便会侵入经脉流转全身,伤及肺腑。” “克制阴魂之力,那便是用阳魂。”司徒琰道。 阴魂即命魂,鬼修修的便是阴魂之力。 白玉接话,“我们可通过阳魂爆发自身阳气来抵制阴气侵袭。” “我这儿有两张阳神符。”司徒琰右手竖于胸前,双指间夹着两张金符,他略微思索垂下眼眸,松开手指,两张金符如树叶般飘到莫知羽和白玉面前。 “你们二人伤势最重,也不是阳属性灵根,爆发的阳气有限,阳神符你们用。” “我已无大碍,给浅秋。” “这——不了哥,我还好我有四叔的剑气护体伤得并不重,已经好了,这个你用。”张浅秋推脱。 “给你你拿着就是!”司徒琰瞥了白玉一眼转头看向鬼门,神情淡漠看不出异常但语调怪怪的,有点茶味,“阳气爆发完我们便进入虚弱期,难以抵挡危险,你修为高,到时候看你的了。” 白玉停顿了下没有说话,敞开手,金符飘然落下。 莫知羽将阳神符递给苏叶菁,苏叶菁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金符,随即顺着符箓偏头看过去。 “拿着,我少点阳气还死不了。” 苏叶菁深吸口气,接过符箓。 魏宁看着这一幕垂下眼睑,眸子闪过一丝阴沉。 第261章 大小如意 “宫前辈,你负责牵制,我来击杀他!” “好!” 上空黄芒亮起,如伞般迅速蔓延形成一朵朵黄花,花瓣旋转繁丽吐出剑影,剑影化作光芒射来,每一柄剑都带着万钧气势。 傀儡持剑劈挡,剑势迅速变换,如杂技手艺人耍起铁树银花。 天一道老祖撕裂虚空闪身进去,眨眼间便出现在不远处的李无极面前,一根玄金棍重十万八千斤,以无可匹敌之势落下。 李无极以剑为笔,灵力磅礴而出,沟通天地勾勒出一道道弧线,七道星芒闪耀转动,外又缭绕着规则轨线,散发着浩重威压,仿佛能将这空间封印。 棍与阵相撞,顿时沉重的闷雷炸响此方天地,刹那间傀儡身影被人凭空扣去般,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贴在李无极身后,他第十次举起天一道老祖友情赞助的打狗棍,当头便是惊天一棒! 毫无疑问,李无极又使出一招移形换位,只见千丈外一道阵纹迸发,其身影便立刻显现,像是被召唤出来似的。 “走你!” 傀儡大喝一声,击碎阵法射来的黄光,向前一蹬便将打狗棍掷出,棍风直接割破空气隐入虚空,再出现时已至李无极跟前,李无极眼神一凝身形晃动间便消失了踪迹。 “在这儿!” 天一道老祖感知到空间变化,大小如意一施展,手中翻天玄金棍立刻变大,他抱着手臂宽的大棍横扫向那片虚空,只听见一声闷响,某道身影便从虚空中飞射而出。 未等李无极站稳,另一道棍法已落到他腹部,大乘巅峰的力道瞬间击毁他的肉身重伤神魂,那神魂化作一道白光朝北射去。 “想跑!” 天一道老祖手背青筋暴起,将玄金棍举过头顶朝前挥下,明明棍只有一丈长,却在落下的过程中不断延伸。 十丈、百丈、千丈、万丈! 巨大的黑影覆盖住了李无极神魂,落下。 天一道老祖眉头狠皱,丧气般大害一声。 “害!让他跑掉了!” 傀儡提棍将朝天一道老祖射来的阵法攻击全部挡下,喊道:“让他走!还有剩一个大乘分身,在西边你快去!路上有傀儡助你!” “这里你撑住。” “没问题!” 天一道老祖提着本命棍气势汹汹地便杀了过去。 他这么卖力,一是是这儿出不去,他不想陨落于此便只能依靠傀儡。 二是傀儡卖给了他一个记录棍道大乘修士修炼直至飞升的经验玉简,能以棍道入大乘的修士十分少见,这经验于他来说是极为宝贵,特别是成功飞升的,不管对于哪个大乘修士都是极好的借鉴。 天一道老祖如今大乘中期,有了成功飞升的修士经验作为指导,可以说他离成仙迈出了一大步! 攻破这一座大阵便只剩下三座了,将这些处于阵眼的阵法破坏掉,遮天大阵便不能勾连在一起形成特殊的能量场吸收魂魄生机。 极北之地。 雪山已不见了踪影,寒冷的罡风变得灼热起来,霸道而肆虐,消融着这片千年不曾化过的冻土。 一道白色流光从远方飞来,绕着李无极一周后便化成点点碎光融入本体魂魄之中。 那瞬间,他的气势隐隐涨了几分,上天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滚滚雷鸣声响起,乌云朝他所在的天空聚拢而来。 李无极皱了下眉,手诀翻转间便将修为压制下来,天上乌云缓缓散去。 张杉眼神下沉,那张小孩脸上出现了大人才有的冷肃凝重,她低眉垂眸看向手中的仙剑。 薄如蝉翼,青似生机,可刻上的幽冥花则是代表死亡。 这是一把充满矛盾的剑。 既像生却是死。 她和李无极打了会,谁也干不死对方,若再继续打下去简直是浪费钱,于是她选择牵制,等大阵破时便和分身、天一道老祖一起群殴他。 李无极见对方不再横冲莽撞,也没有挑事非要死磕。 于是两个本体很有默契又气势汹汹地干瞪眼,双方的火药味只能通过分身之间掐架的激烈程度体现出来。 大家都在等待。 不动手不代表不动嘴。 “哟!李道友好像不太行哦!”张杉挑眉,率先开启嘴斗模式观察对方的反应。 李无极淡淡地看着她。 张杉见状,继续输出,“等我将七十二处阵眼全部破坏,你这大阵就废了!” “如今仅剩下这两座阵法,你输定了!也死定了!” “猫妖,结果尚未可知,且瞧着。”他抬头看着了看血月,缓缓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正也好邪也罢,天道总给每个生灵留下一线生机,本座的生机是这血月和大阵,他们的生机便是你。” “可你,一只本与这里毫不相干的妖。” “真的有救他们的能力吗?” 李无极眼神平静丝毫不急,好似根本不在意大阵会不会被破似的。 “没有他们,你就不会觊觎我的力量?” 张杉脸上成人的稳重崩坏,露出孩子的天真灿漫,“我本不想管他们的,可看着他们这么努力活着便想去帮一把,左右也是个顺手的事儿。” 她语气轻松,眼神平淡,就像见到别人东西掉脚下了下意识帮捡起来似的。 “若非要等到真正有把握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不如放手一搏,就算失败了又怎样?起码不曾后悔过。” 张杉语气渐沉,定定地看着他,“是?李道友。” 李无极垂下眼睑,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年轻人总是如此莽撞不计后果,只知逞匹夫之勇,将自己带入险境之中。” 张杉叹了口气,语气懒散,笑道:“唉,这就是年少啊……” 遮天大阵东边,高空。 傀儡催促风阵法师,“风前辈,看出什么没有?” “你别急,等老夫再看看。” 风阵法师一手捂着老腰,一手拿着一镜片对着下方山河走脉一阵观察,透过镜片可以看到各种颜色属性的灵气相互缠绕,相互作用形成不同的能量场。 他抬头纹皱在一起,“阵眼已破,按理说这些属性灵气变会混乱起来,最终融合成无属性的灵气,可如今这些灵气混乱一阵后,反而更加有序了,这吸收生灵魂魄的效果也变强了。” “风道友,是不是弄错阵眼了?” “你说什么!老夫学阵已有七千年了岂会看错?” 风阵法师语气沉了下来,他喃喃道:“这是大阵的阵眼没错,可能不止一套阵法,定还有别的阵法隐藏起来了……” “给老夫点时间!” “……哦。” 傀儡面无表情的哦了声。 趁他观察这段时间,傀儡也不闲着,操起破阵锥猛烈地轰击阵法,将布阵材料破坏后立马赶往下一座大阵。 留下的傀儡直接掏出几颗足球般大的炸弹扔下去,随着几声轰隆响起,山塌地陷,一个洞口便裸露出来。 傀儡跳下去掏出一只白骨爪,一抓便是几米深的洞,抓起立马放进放入系统空间中,不到几秒便清空,随后又是一阵阵爆炸声响起,直到遇到灵气充盈杂质少的晶体,傀儡放出三个骷髅,骷髅拿起锄头便挖起来。 一锄头下去就是一大块次等中品灵石,傀儡用系统之力将灵石简略加工便充值进系统,积分猛涨五千万,挖掘机抓钳器般大的锄头不知疲倦地挥舞着,仅是一盏茶功夫便将矿心掏空。 这是一条大型灵矿,灵石产出能达到几百甚至数千万,灵矿核心灵脉甚至有了灵性,其附近一大片范围都是上品灵石,傀儡还挖到了两颗近似极品的灵石,其散发的灵气浓郁成雾。 细数收获,积分多了两千多亿,花出去了五千亿,剩余积分达到八千多亿。 但还远远不够。 第262章 有矿和有矿终是不一样的 “师父。” 收到十六号的链接申请,黎九不得不将最爱的挖矿任务交给傀儡后上号。 视觉切入,眼前便出现个熟悉的人儿。 一脸冷肃眸子漆深,马尾高束,那苍青云纹紧身衣恰到好处地将那挺直细腰勾勒出来,左肩上金丝祥云细纹延续到胸口处,靛青护腕紧袖,手持黑金宝剑站在一身素青的傀儡面前,满是贵气威风,好似他才是头头。 “师父,差最后一步了。” 只是脸色这么惨白空虚,抽大烟了吗? 傀儡疑惑,将视线移到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除了白玉和苏叶菁外,其他人脸色都跟纸片似的,莫不是被鬼吸了阳气?看向边上的鬼皇,其眼神依旧冰冷,他目光顿了顿,接着朝鬼门看去。 偌大的鬼门已合上一道,另一道空出条缝勉强够人进出。 收回目光,傀儡抬手掐诀结印,一道黑色流光由北朝中州射来,穿破虚空,顷刻间从门缝而入落在傀儡手上,化为一柄黑剑。 抹去宝剑上附着的神识印记,傀儡抬脚朝前走去,掠过司徒琰停在白玉面前,将湛卢递到他面前。 白玉瞥了眼傀儡身后那眼神刀人的司徒琰,又看向傀儡那淡漠不理的脸,无奈地接过黑剑。 “你们都出去,各封一面。” 封印所需的阵法咒术等早已给了他们,他们对阵法只不过略懂一二,自然不能让他们亲自布阵,仅需激活阵盘中的九道禁制阵法将其刻印在门上,阵法便会自动汲取鬼门阴气作为力量源维持自身的运转。 白玉点点头,扫了眼旁边几人,道了声,“走。”便转身朝走了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傀儡手指微动,几滴滋补阳魂的灵液便悄悄地落到他们身上。 “魏宁。” 听到声音,才走几步的鬼皇转回身来看向傀儡,眼中没有一丝败者的臣服。 “记住你的承诺。” “晚辈自然遵守。” 魏宁行了个修士礼,见傀儡点头他转身出了鬼门。 傀儡布下隔绝神魂探视的禁制,手一翻,掌心便出现一颗灵珠,灵珠散发着白光,若是鬼皇看见其中漂浮的金色符文,便能感知到那与他身上的金符禁制有着同源气息。 “拿着!我在鬼皇身上下了禁制,若是他敢为非作歹可用灵珠控制他,灵珠碎了禁制便会触发,他同样身陨道消。” 见司徒琰接过灵珠后迟迟未走,傀儡道:“出去。” “师父,红绳……”他眼中带着丝丝乞求。 傀儡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再次道:“出去。” 等了片刻脚步声才在耳边响起,渐行渐远,傀儡转头看去,见他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走向鬼门,最终消失不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傀儡叹息一声,手贴在鬼门上,阴气似乎沿着链接传递而来,冻得黎九身心冰冷。 门缓缓合上,最后一丝缝隙消失。 门内门外是两个世界。 “开始封印!” 白玉的声音唤醒了怔怔的司徒琰,他补上阵型,六人抬手掐诀向贴在鬼门上的阵盘注入灵力,随着灵力增加,阵盘光芒亮起,刹那间一道大阵阵纹绽放,将鬼门覆盖,如日般的金光照在每个人身上。 魏宁的护体刚罩瞬间自动激发抵挡着阵纹的压制,他皱了下眉头,往后退了几步。 金色阵纹缓缓转动,开始层叠起来变得更加繁琐,随后停止转动。 “刻印!” 众人再次掐诀用灵力勾勒出一个个印记,将其打到阵盘上,阵盘机关转动,霎时阵纹便脱离阵盘向鬼门压进,在鬼门上停留了会便融入其中。 随着阵纹变淡隐去,司徒琰抬手,一个古朴阵盘便出现在掌中,他出了队伍朝鬼门走去…… 第九个阵法打入鬼门中六人灵力已消耗殆尽,开始打坐吞药调息恢复灵力。 魏宁看着前方那六人又垂下眼睑盖住复杂眸色,他以手成爪,一道阴力便凝聚手中,将目光移向司徒琰,手中力量刚要释放却立刻溃散,而那凝聚阴力的手止不住颤抖。 又一次!他紧咬着牙脸色微红,只是动了一丝邪念,身体就如同烈火灼烧般疼痛不止,这不是天道而是来自禁制,该死!魏宁握紧了拳头瞧了鬼门一眼,眨眼间便化烟散去。 稍微调息了会,白玉睁开了眼,道:“接下来分头行动,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消灭鬼将鬼王,浅秋你和唐柏去西边,苏叶菁、莫知羽你俩去南边,司徒琰你去北边,我去东边。” 白玉从储物戒中拿出湛卢剑,递到旁边的司徒琰面前。 “你的剑。” 瞧着眼前的黑剑司徒琰愣了下,偏过头看向对方,眼中带着询问,而白玉只是浅浅笑了笑,把剑塞他手上,起身离开。 “哥!” 张浅秋喊住白玉,将一张符宝递给他,“这张给你。” 白玉拒绝了,“你收着,我还有其它宝物。” “你的三道剑气用完了,符宝也毁了,掩日图需要大量灵气才能催动,如今我们灵力不多,若是遇到鬼王你难以对付。” “符宝你也仅有一张,给了我你用什么?鬼王我尚能应付得了,不用担心,我走了。” “哥——” 张浅秋刚开口喊便见一张金符飘至面前,他眨了眨眼,随后看向司徒琰,听他淡淡道。 “一人一张。” 张浅秋:…… 有矿和有矿终是不一样的。 “多谢。” 白玉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多谢七殿下!” “多谢七殿下!” 其他三人拱手行了一礼,也御剑离去。 看着剩下的张浅秋,司徒琰语气冷冷的。 “不够?” “够了,够了!多谢殿下,我先走了!” 感慨完的张浅秋抛出灵剑,飞身而上朝唐柏追去。 司徒琰低眉垂眸瞧着手中的湛卢,右手握住剑柄缓缓抽出,清澈悦耳的剑鸣在耳边响起,他眉目舒展。 “她不生我的气了。” 接着又皱眉看向鬼门,抿了抿唇,“可为什么不将红绳还我……” 剑始终不是那红绳。 看了会,他起身御剑离开鬼门,朝北而去…… 第263章 第三战线 即使有百万大军抵挡,可拥有非凡力量的鬼魂终究是凡人难以战胜的。 更何况那是二十多万魂魄。 其中不缺乏筑基至鬼婴境的鬼修。 仅是一筑基境冤魂厉鬼便能将在上百人的围攻下反杀,逃之夭夭。 鬼王对凡人来说是不可匹敌的存在。 于是总有些许鬼魂越过层层包围往外逃去。 看着那几百只魂体冲来,一道温缓却不容质疑的声音响起。 “白一,战。” “是!” 沉稳有力的声音立刻回应,如刀锋般的身影点头,眨眼间便消失在他身后。 白家的旗帜挥舞,发起了冲锋的号角,苏秦莫等其他家族,真武门、全真派,崂山派,寒山寺、觉苑寺等各大门派也相继立起战旗,众人握紧手中的武器,肃杀在战场蔓延。 第一个魂体到达,是一只侥幸逃脱的红眸厉鬼,在上空飞掠而过时撞上了突如其来的刃光,魂体瞬间冒烟发出惨叫坠落地面化为人形,只见是只头发缭乱脖颈处有一圈勒痕的男鬼。 男鬼落地翻滚一圈站起,红眸中散发着杀意,他手指生出长而弯的指甲作为武器。 众人结阵将其团团包围,清澈的七星铜碰撞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编织成天罗地网令他直皱眉头,眼前攒动的人影有些模糊,周围一切仿佛天旋地转。 杀意袭来,那鬼本能地抬爪格挡,碰上那武器指甲跟伸进火里烤似的灼痛不已,他缩回冒烟的手,摇了摇头勉强保持清醒。 红眸鬼不敢再用爪格挡,聚阴力于爪中,他首先发起冲锋,仅仅是抬爪一挥,带起的能量波瞬间将周围一波人震飞,吐血身亡。 他不断挥洒着阴力,击退一波又一波凡人,拼命地往前突进。 此处阴力微弱,若他将阴力耗尽无法补充恐怕出不了这包围圈,且这些凡人身上藏有封魂符箓,符箓将魂魄封于体内,若不将其毁了去就算杀死也难以吸收恢复阴力。 况且这该死的声音一直在干扰他神志! 众人围着红眸鬼随他移动,那系于腰间的七星铜叮当作响,忽然人群中豁了个口,走出三人,一人持剑,一人握枪,一人拿刀。 看到三人出来,围观人士纷纷瞪大好奇双眼,要知道这种时候能出来的至少是宗师境! 大宗师还没听过,宗师世间最强,明面上也就三个,那是武林中开山立派,独据一方的存在!他们这辈子都无法企及。 可惜现在都老掉牙了,这三人看着都挺陌生的,究竟是哪儿来的野生宗师。 第三战线与第一战线相比,敌人少但都是猛将,且打斗前还有时间有人听你报名号。 “在下神枪手,李云!”那女子手握烈婴枪于身侧,刚猛不呵。 “嘶!竟是神枪手李云!枪法使得出神入化,十年前靠一杆枪单挑玄剑门,无一败绩的神枪手李云!” “没错!我听我老爹说他有幸见过一面,那是个江湖奇女子!不过六年前江湖中便没了她的身影,她竟到了宗师境,我记得十年前她才一流!先天后天可是大门槛,她竟迈过了!” “当真是奇女子,女中豪杰!” “在下浪剑客,剑奕尘!”持剑男子将剑架在肩上,爽朗一笑。 “我丢!浪剑客!兄弟,他竟是浪剑客!他是不是还有条狗叫馒头!” “哎呀别晃!是叫馒头,浪剑客吾辈骄傲嘛!年纪轻轻便一人一剑一狗浪迹天涯,这简直是老子做梦都想做的事儿!可当老子把狗买回来时爹娘把老子腿打断了,现在我家那狗肉馅都生了几堆娃了。” “母狗?” “是啊,这不是想着以后遇到浪剑客,馒头配肉馅,撮合撮合,结个亲家……” “没想到他竟入宗师了!我记得他连三十都没到啊?” “我听说如意楼……” “我天!如意楼竟恐怖如斯!” “在下白一。”持刀男子眉目深邃凌厉,他身影廋削高大如刀锋。 “嗯?兄弟你听说过没有?” “嘶!白姓,排一,兄弟看那边战旗!估计京都白家的,世家实力雄厚又不混江湖,也就武林大会随便派个人来应付我们,我记得上次来了个好像叫白三的,五十多名,二流这样子。” “我记得榜首才后天!如今白一至少是宗师,中间可是隔了两个大境界!真他娘的能藏!” “我说,大敌当前搞不清啥时候就死了,就你俩还叽叽歪歪的,能不能严肃点!” “不好意思老兄,我们不聊了不聊了!兄弟,咱们到下面再聊。” “好好好,下面再聊。” 包围圈中,三人报完名号立马持武器朝厉鬼攻去,李云一道苍龙出海直刺厉鬼面门,厉鬼足尖一点往后倒去,这时剑鸣声从侧方响起,厉鬼将阴力赋于爪中接过,剑爪相碰当当响,鬼爪冒出黑烟。 红眸鬼发力将浪剑客推出去,转身挡住那背后突袭的刀锋,又一脚踹开长枪,三人被力道推得齐齐后退。 而这原本可将凡人震死的力道却被三人护体罡气化解,三人后退几丈后稳住了身形。 将三人推开后,厉鬼立刻化为黑雾升空欲逃走,又是一发箭矢突袭,厉鬼躲避不及撑罩抵挡,巨大的力道和至阳之气使他无法稳住飞行状态掉落地面化为人形。 厉鬼红眸深沉,他看到了,又一宗师境。 三人朝落地的厉鬼冲来,刀光剑影与滋滋冒烟混合交织着。 大战几百回合后,白一不知使了什么令人眼花缭乱的步法,眨眼间便从前方闪到后方,背后一刀突袭厉鬼成功,厉鬼惨叫一声又被迎来的长枪刺破心脏,突眼大瞪间被一剑削头。 灰飞烟灭。 至此白一一战成名,荣获背后一哥称号。 韩大人看着众多魂体突出包围圈往外逃离终是坐不住了,他问道:“小张,各方情况如何了?” “破阵方面基本完成但出了点状况,风阵法师还在想办法解决,鬼门正在关闭中,剿鬼大军伤亡达三十万以上,多数乃筑基期及以上鬼修造成,不少鬼突破重围进入第三道防线。” 顿了顿,他问道:“你那边如何了?” 傀儡眨了眨眼,分身在喝茶本体在聊天……喝茶聊天? “一切正常。” “你迟疑了。” “真的正常!” 韩大人沉默了下来,他低头盯着手中的将帅之剑出神,看了片刻他转身朝台下走去。 “哎!去哪?”傀儡拉住了他。 韩大人挣开了傀儡的手继续往前走。 “前线,怎么说我也是将门之后,岂能在这儿干站着!” “唉。”傀儡叹息一声,“你行吗?” 韩大人转头瞪了傀儡一眼,“我行!” 看着韩大人匆匆离去的坚定背影,傀儡刚想吐槽却见他没走几步又匆匆回来了,疑惑道。 “咋了?” “御剑!带我过去。” “……” “快点!” “得!你真是要把我笑死!” 傀儡祭出飞剑,眼见着韩大人要上去,几个亲卫赶忙跑过来。 “主帅!您要去哪儿?” “主帅您别去啊!您是我军主帅可不能出事……” “王田,去,把他叫过来。”韩大人指着角落的士兵道。 于是片刻后,韩大人撘着飞剑离去,穿着主帅套装手持宝剑的士兵在高台上迎着寒风两腿发抖…… 第264章 是是非非作骨消(五) “在下双剑侠,莫许言!”一双手持剑的中年男子气势拔沉。 围观群众一片惊呼。 “在下杀人狂魔,金刀手!”一猛汉提着戴环大砍刀怒目圆瞪。 众人议论纷纷。 “在下逍遥侠,李逍!”一年轻人剑立身前气势张扬,眼神有些懒散,他本是报名去前线的,不知被哪个小兔崽子分配到后方了! “阿——嚏!”报名人数多提议单双号分配的三十号傀儡摸摸鼻子,“是谁在想哥?” “看路!”韩大人拍拍傀儡肩膀。 “哎哎哎!李逍我记得三年前他才入一流啊!如今竟先天境了,这境界突破啥时候变得那么简单了?” “害!还能有什么?如意楼啊……” 金刀手大吼一声首先飞身朝前方的绿眸鬼攻去,李逍与莫许言各站一边也冲了过来。 绿眸鬼见状立马转身一道阴力挥去,瞬间将拦路的一波人轰飞,可人太多严重地阻碍了他速度,飞上空中又容易被打落下来,若不是有这些阳物克制,这些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背后寒光闪过,绿眸鬼转身抵挡,刀剑不断地消蚀阴气,他忽然眼神一亮,朝左侧方吼了一嗓子。 “老大!” 话音刚落,一团夹杂红光的黑雾便带着阴风横冲直撞而来,下方的人受不住那力道纷纷被推倒,于是黑雾下方立刻形成一条伸向绿眸鬼的直线。 距离最近的双剑侠猛地被一股力道击飞,在地上滑出几丈远,他双剑插地稳住身形,蹙眉之际忍不住俯身吐血。 黑雾化为人形,猩红暴戾的双眼令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他执九节白骨鞭朝金刀手劈去,强悍的力量顺着刀传入身体将其震飞吐血。 李逍见状立刻用劲往前一推,身体便由着反冲力弹开,他眼中印着红眸身影和那越来越大的鞭影,他瞳孔一缩,那九节鞭迎面而来,随着一道抛物线滑落,李逍砸入人群,惊起声声惨叫。 “我们走!” “是,老大!” 二鬼化为黑雾继续朝外扫去。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如钟声洪亮传入众人耳中,二鬼前方人群拨开一条路,三个僧人便出现在眼前,眉须皆白,目含悲悯,手拿木鱼的方丈和两个钢棍武僧。 “贫僧寒山寺,静和。”方丈不紧不慢地念了声佛号。 “觉远寺道空!” “龙泉寺济明!” 两武僧持钢棍飞身一跃,那丈二长棍带着猛烈罡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二鬼阴力翻涌化为护罩抵挡。 静和大师就地盘腿而坐,右手持犍锥敲起木鱼,“唵修多利修摩唎……” 顿时,宏大浑厚的木鱼诵经声散开,涤荡人心,但在绿眸鬼听来简直魔音绕耳,封闭五感都不管用,特别是那木鱼声,震得他脑仁疼。 “老大,那木鱼有问题!” 木鱼声似乎能克制他的实力,红鬼双手举起九节鞭格挡那武僧头一棍,猛地向前发力轰开道空,在对方冲来之际一道阴气朝静和大师横扫。 “阿弥陀佛!” 静和大师抬起犍锥往木鱼上一敲,这一敲看似缓慢却转瞬即至,当犍锥与木鱼碰撞,一声空静悠长的声音响起,似伴着古寺的钟声,顿时一道无形声浪朝前扫去,两相对碰爆炸。 一武僧对付红眸鬼力有不逮,可在静和大师和钢棍克制下还可勉强抵挡但仍处弱势,这时李逍三人也赶了过来。 “三位大师,这绿眼恶鬼交给我们对付!” “阿弥陀佛,有劳三位施主。”济明说完立马去帮道空。 三人再度朝绿眸恶鬼杀去。 打斗间,又有一波黑雾飞来,这次黑压压一片,明显比第一次多了几倍不止,点点红绿如星星般在其中晃动,众人脸色凝重,没有了先前那份庆幸。 黑雾越来越近,带着浓重黑风如漫天海啸,未到却凉人骨,而这只不过逃出来的近千只魂体,气势却如千军万马,可想而知,前线的战况是多么惨烈,他们的背负又是多么沉重。 “我乃杨州精武堂潘才赋!” 前方传来一声厚重粗犷的吼声,随着阴风灌入众人耳,声音刚落下不久,又有一道吼声响起。 “嘉雁漠山,高翠花!” “剑仙门,薛志!” “……” 此起彼伏的吼声不断响起,他们握紧武器向前冲去,哪怕前人倒下也不曾退后,本是江湖人,侠肝义胆满腔热血,他们不求什么,仅是想将自己的名字烙印在江湖里、在战场上、在家国前,轰轰烈烈才不枉此生。 江湖即少年,正所谓,“兄台既然来了,何不留个名号?” “兄弟,记得等我!下辈子投胎做哥们咱们再聊。” “好好好!一起走,有个伴。” 二人持刀向前冲去,他们的身影淹没在黑色里,染红了一片黑雾。 四只白衣绿鬼包围着四人,一人银褐衣衫眉目平和,一人玄衣眼冒杀意,剩下两个是标志性青衫白纱蒙眼的白脸高壮汉,他们一人面对一鬼,双方都亮出了獠牙。 局势一触即发,傀儡持着雷击木做的大砍刀与一只绿眸鬼干起来,烫得对方的阴气嘎嘎冒烟,一克制一灵活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白渊先发制鬼,绿鬼用那炼化的长指甲格挡,二者隔着武器四目相对,淡定与狠厉两股气势冲撞,仅是瞬间便分开,白渊再向前攻去,剑者避实击虚,两相碰又分开。 绿眸鬼实力在先天之上,只是几招间便分出高低,白渊脸色不变,他双指夹着驱鬼符,符箓散发的光芒令绿鬼心头一悸,化烟以魂态闪现拉近距离,那鬼爪便朝对方刺去,靠近之时符箓光芒大盛,射出一道金光将绿眸鬼撞飞出去。 忽然不远处响起闷哼和倒地声,他击退冲来的敌人朝那儿瞥了眼,恶鬼正举着鬼爪抓地上的白三。 耳边风哨声传来,他持剑格挡,转身反刺之际,三枚七星铜钱便由置于背后的左手掷出,正要将白三抹喉的绿鬼偏过脸来,那鬼爪拐了个方向一一将那铜钱击飞,感受着指间的滚烫,他脸上满是杀意。 绿眸鬼扔下白三,怒气冲冲地朝白渊而去,白三脸色一沉赶忙起身拦住他。 只是几招交手他便再次败下阵来,他的武学天赋本就不高,即便是暗卫中最强的白一也勉强将他拉到半步一流,幸得俗务管理安排得好,才得以留在二公子身边做事。 白一比他们大几岁跟着老爷,武功也是最好的,他们这一批人全身孤儿,从小便开始刻苦训练,以实力排名,这实力不仅包括武力更有其他考验,他这才排了三。 他们有的做了暗探散于各处,有的陪伴主子身边,而他明显是幸运的,处境既不是那么危险主子也不是什么刁蛮狠毒的性子,相反,对自己人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从未有过苛待。 白三拦下绿眸鬼,硬扛下那道强悍的攻击,肺腑震荡。 大公子与二公子都是老爷亲自教导,要说像还是大公子更像老爷,更擅于权势,二公子便是少了这么一股劲,若不是大公子生母乃一农女,毫无根基权势,这少家主之位老爷恐怕都想给他了。 而他也不会跟着二公子。 那鬼爪触碰到对方瞬间,白三身上蓦地亮起金光,冲力使得双方齐齐后退,绿眸鬼凶残,猛地再次冲了过来,白三眼神决然,提剑迎上。 当恶鬼的鬼爪掏进他心脏时,他的剑也刺进了对方的腹部,炽阳之气灼烧着绿鬼,霎时魂体便消散许多。 如今大公子成了少家主,他帮忙处理事务,倒不是说有什么不好,白家对他们恩大如山,不论跟谁他都会尽力辅佐。 他是侍卫应当护主,即敌强大虽死而已! 强大的阴力如堵墙迎面拍来,白渊被逼得飞身后退,随着视野拉开,白三倒地的身影映入眼中,他面色平常没有丝毫波动。 天上的魂体上下翻窜,所过之处黑雾蔓延。 许多魂体涌来在空中盘旋,几道俯冲下来划为人形,符箓金光闪烁射出去,却被早有防范的绿眸鬼躲过,提剑格挡两个,身旁的侍卫缠住其余恶鬼,倒下,又有一个补上…… 刹那间一只手搭在肩膀将他往后扯,那利爪泛着寒光在其脖子前掠过,一道刀影从背后向前飞去替他接下攻击。 白渊抿着唇没有说话,手中符箓光芒暗淡了下来,他又拿出一张符箓,这些都是可自动检测鬼气并发动攻击的符箓,远距离容易难以击中,他以身牵制,提剑冲了过去。 空中夹杂着青黑光晕的黑雾,带着瘆人的威压横扫一切,无人能敌。 第265章 是是非非作骨消(六) 中州东部,前线。 那无数黑雾在空中盘旋,浓郁成质,地上白骨森然染上了阴凉,黑雾中诡异的人影仿佛背着千斤巨石,漫无目的地走着,艰难地缓缓前行。 这些都是被鬼附身的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死气,一但嗅到了生机,他们便会发疯似的冲过去扑咬,将其撕碎,血肉嚼进肚子里。 将士们守在黑雾前,眼中满是惊恐和凄然,忽然一声闷声从身后响起,他快速转头只见那倒地的士兵,心中不禁一跳,等回头,苍白的脸突兀的出现在眼前,眼中是那阴森的青光伴着瘆人的嗬嗬笑声。 “啊——”士兵刚想大叫一声,忽然左边射出一抹金光瞬间将青鬼击散,眼前一片空无,这猝不及防的一幕他甚至认为自己眼花了。 金光穿针引线般在黑雾中四处游走,击溃那散发青黑光晕的魂体,待那金光消失,霎时肃清一大片。 “阿玉!” 嘈杂的叫喊和厮杀声中夹杂一道尖锐的女孩声,空中的珠白流光停顿了下,随即朝那声音驶去,距离拉近,便见那衣袖沾血的女孩怀里抱着个人,那人儿紧闭双眼脸色青白一片,女孩的声音压抑又夹杂着慌乱。 “阿玉你快来看看!小年他怎么了?” 那珠白身影从剑上飞身而下,快步来到二人身边。 白玉蹲下,握住白年手腕,灵力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检测 了半晌他收回了手,低垂着眼脸。 “小年他伤了根基,以后怕是不能动用灵力了。”说着,他拿出一颗丹药塞进白年嘴里,声音轻柔了些。 “张叔应是有办法,待此战结束后我们便去找他。” 梁蕊怔怔的,咬着唇抑制着哭腔,“他是为了保护我,被鬼王打成重伤……” 女孩紧了紧怀中的人儿,“阿玉你带着他!他受伤了不能再打了,我保护不了他带他走……” “好,我带上他。”白玉应了下来,拿出掩日图。 梁蕊低头看向白年,俯身吻了下去,又将他轻轻地放地上,那眼始终不肯离开,嘴上却道:“让他进去。” 掩日图发出一阵白光,顿时将地上的人吸了进去。 “梁蕊,回军中。” 那一身绯红的女孩摇摇头,她笑了笑,明媚灿烂却满是悲伤,“我乃王将之后,食君禄为君死,若我退了,这天下又怎么看我们?” “小来思报国,不是爱封侯!” 她手持宝剑,虽是女子那眼神比任何将士都炙热坚定,“我不仅不能退,我还要冲在最前面,让他们看看我们王将的气魄和丹骨!” “你也不必劝我,我们都一样。” 白玉沉默了下,拿出一黑甲胄和几张符箓,“这些你拿着,你的法衣破了,这甲胄虽是男装也能挡些伤害,莫嫌弃。”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没穿过。” 梁蕊愣了愣将那甲胄接过,哂道:“穿过也不嫌弃,我便穿过我哥哥的,在军中哪讲究这些。” 她直接将甲胄穿在身上,激活,甲胄立刻缩小到适合的大小,拔起灵剑便朝前而去。 北风飘动,扬起了她的青丝和红衣,那纤细挺拔的身影向前走着,如雪中红梅,鲜艳夺目,凌寒傲骨。 将视线从那道背影移开,白玉转身,一红一白,朝相反方向而去。 后方。 无数逃出来的魂体不断往外冲去,白渊手持符箓阻挡,那鬼修涌出一道道阴力狠狠地向他砸过去。 终是借外物本身实力不够,白渊皱紧眉头,当最后一张符箓暗淡下来,他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剑,持剑者不能无剑,白渊用力握紧,迎敌! 向前冲去,与那绿眸鬼缠斗在一起。 几道黑雾从他身后飞过,恍惚间,他的身躯猛地一震,一股力道从背后击入,如钢铁般砸在身上,他似乎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眼前视线顿时模糊朦胧起来,战场的厮杀声在快速远去,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很慢,慢得足够他回想一生。 温和的父亲,还有母亲弟妹,家中贤惠的妻子,一双儿女…… 父母健在,成家立业,兄弟和睦,他也算是人生圆满了。 视线翻转,下移,意识渐渐消散间一道模糊却熟悉的身影闯入视野中。 回忆勾连,他不禁回想起七岁时,他陪弟弟在莲池旁玩耍,下人因事被支开,弟弟伸手去摘那池中莲蓬,半个身子探出去才够到一点点,一个不留神便会跌入池塘,他急忙上前阻止,走了两步却又缓缓停下。 母亲说,是他的出生夺走了父亲对他的宠爱,要是他死了,父亲就只会疼他了,他们母子俩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他也不会被下人说是野种。 他走到弟弟身后,伸出了手,将要碰到弟弟后背时停下了,他的呼吸急促,手有些发抖。 “大哥!莲子羹!” 弟弟够到了莲蓬,将其折下递到自己跟前,他仰着头,虽然脸上笑意淡淡,明眸中却隐隐透着期待,那渗出的汗水挂在他那红扑扑的小脸上,粉雕玉琢,精致可人,又记得哥哥喜欢吃莲子羹,乖巧懂事会疼人,难怪他们都喜欢。 但他也做得很好啊,不比弟弟差,为什么偏爱的不是他呢? 他真的觉得不公平。 他没有接那莲蓬,伸出的手上移,搭在他肩上用力一推,弟弟没有防备,径直摔在地上。 “大哥……” 眼前的小人儿抬头看着他,眼里是不解疑惑,手中还抓着那莲蓬,他把那莲蓬抢了过来狠狠地扔进池中,转身对上弟弟那无措的眼神,他声音缓和清冷带着大哥的威严。 “我不喜欢吃这个,你刚才差点就掉下去了,以后不准再做这样危险的事儿,摘不到让别人摘,听到没有?” “是阿玉考虑不周。”他爬起来扯了扯对方的袖子,“大哥别生气了!” 他点点头,伸手折了几支莲蓬塞弟弟手上,道:“送给父亲解暑。”他牵着弟弟离开…… 思绪回笼,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想对自己亲弟弟下杀手,那是他挥之不去的心结。 眼中白光渐去,黑暗涌来,一切回归寂静,意识弥留之际,仿佛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大哥!” 一道白刃带着森然寒气从天上射来,眨眼间穿透绿鬼魂体深深地插进地里。 白玉将白渊抱起,触碰到对方的背时他手不禁发抖,灵力立刻顺着经脉探查白渊的全身,他将其轻轻放下,一颗灵药塞进白渊口中,催发药效,体内破碎的脏腑正渐渐痊愈,断骨在灵力纠正下快速粘连、愈合,白渊的脸上有了点血色。 “大哥,大哥……” 白玉轻轻地叫了几声,想要将睡着的人叫醒,可地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回应。 伤在肉体上好治,可那背上的伤震荡了他的三魂七魄,魂魄上的伤即使是修士也难以治愈,而凡人的更加脆弱,或许治好要几十年、百年、千年,还不一定能恢复神志。 白家十来个人护卫在周围,白一走上前去,那刀锋高削的身影低下了头,“二公子,属下无能,未能护住大公子。” 白玉深吸口气,灵力涌出凝水化冰,将地上的人冰封起来放入掩日图中,他起身拔出灵剑,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意。 “战,不能让他们逃出去。” “师傅,活着回来。” 最后一句从背后传来,白一愣了下,拱手称了声,“是。” 白玉御剑往前走,傀儡被肢解躺在地上,他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那副白骨,沉默间飞剑掠过…… 第265章 是是非非作骨消(六) 中州东部,前线。 那无数黑雾在空中盘旋,浓郁成质,地上白骨森然染上了阴凉,黑雾中诡异的人影仿佛背着千斤巨石,漫无目的地走着,艰难地缓缓前行。 这些都是被鬼附身的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死气,一但嗅到了生机,他们便会发疯似的冲过去扑咬,将其撕碎,血肉嚼进肚子里。 将士们守在黑雾前,眼中满是惊恐和凄然,忽然一声闷声从身后响起,他快速转头只见那倒地的士兵,心中不禁一跳,等回头,苍白的脸突兀的出现在眼前,眼中是那阴森的青光伴着瘆人的嗬嗬笑声。 “啊——”士兵刚想大叫一声,忽然左边射出一抹金光瞬间将青鬼击散,眼前一片空无,这猝不及防的一幕他甚至认为自己眼花了。 金光穿针引线般在黑雾中四处游走,击溃那散发青黑光晕的魂体,待那金光消失,霎时肃清一大片。 “阿玉!” 嘈杂的叫喊和厮杀声中夹杂一道尖锐的女孩声,空中的珠白流光停顿了下,随即朝那声音驶去,距离拉近,便见那衣袖沾血的女孩怀里抱着个人,那人儿紧闭双眼脸色青白一片,女孩的声音压抑又夹杂着慌乱。 “阿玉你快来看看!小年他怎么了?” 那珠白身影从剑上飞身而下,快步来到二人身边。 白玉蹲下,握住白年手腕,灵力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检测 了半晌他收回了手,低垂着眼脸。 “小年他伤了根基,以后怕是不能动用灵力了。”说着,他拿出一颗丹药塞进白年嘴里,声音轻柔了些。 “张叔应是有办法,待此战结束后我们便去找他。” 梁蕊怔怔的,咬着唇抑制着哭腔,“他是为了保护我,被鬼王打成重伤……” 女孩紧了紧怀中的人儿,“阿玉你带着他!他受伤了不能再打了,我保护不了他带他走……” “好,我带上他。”白玉应了下来,拿出掩日图。 梁蕊低头看向白年,俯身吻了下去,又将他轻轻地放地上,那眼始终不肯离开,嘴上却道:“让他进去。” 掩日图发出一阵白光,顿时将地上的人吸了进去。 “梁蕊,回军中。” 那一身绯红的女孩摇摇头,她笑了笑,明媚灿烂却满是悲伤,“我乃王将之后,食君禄为君死,若我退了,这天下又怎么看我们?” “小来思报国,不是爱封侯!” 她手持宝剑,虽是女子那眼神比任何将士都炙热坚定,“我不仅不能退,我还要冲在最前面,让他们看看我们王将的气魄和丹骨!” “你也不必劝我,我们都一样。” 白玉沉默了下,拿出一黑甲胄和几张符箓,“这些你拿着,你的法衣破了,这甲胄虽是男装也能挡些伤害,莫嫌弃。”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没穿过。” 梁蕊愣了愣将那甲胄接过,哂道:“穿过也不嫌弃,我便穿过我哥哥的,在军中哪讲究这些。” 她直接将甲胄穿在身上,激活,甲胄立刻缩小到适合的大小,拔起灵剑便朝前而去。 北风飘动,扬起了她的青丝和红衣,那纤细挺拔的身影向前走着,如雪中红梅,鲜艳夺目,凌寒傲骨。 将视线从那道背影移开,白玉转身,一红一白,朝相反方向而去。 后方。 无数逃出来的魂体不断往外冲去,白渊手持符箓阻挡,那鬼修涌出一道道阴力狠狠地向他砸过去。 终是借外物本身实力不够,白渊皱紧眉头,当最后一张符箓暗淡下来,他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剑,持剑者不能无剑,白渊用力握紧,迎敌! 向前冲去,与那绿眸鬼缠斗在一起。 几道黑雾从他身后飞过,恍惚间,他的身躯猛地一震,一股力道从背后击入,如钢铁般砸在身上,他似乎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眼前视线顿时模糊朦胧起来,战场的厮杀声在快速远去,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很慢,慢得足够他回想一生。 温和的父亲,还有母亲弟妹,家中贤惠的妻子,一双儿女…… 父母健在,成家立业,兄弟和睦,他也算是人生圆满了。 视线翻转,下移,意识渐渐消散间一道模糊却熟悉的身影闯入视野中。 回忆勾连,他不禁回想起七岁时,他陪弟弟在莲池旁玩耍,下人因事被支开,弟弟伸手去摘那池中莲蓬,半个身子探出去才够到一点点,一个不留神便会跌入池塘,他急忙上前阻止,走了两步却又缓缓停下。 母亲说,是他的出生夺走了父亲对他的宠爱,要是他死了,父亲就只会疼他了,他们母子俩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他也不会被下人说是野种。 他走到弟弟身后,伸出了手,将要碰到弟弟后背时停下了,他的呼吸急促,手有些发抖。 “大哥!莲子羹!” 弟弟够到了莲蓬,将其折下递到自己跟前,他仰着头,虽然脸上笑意淡淡,明眸中却隐隐透着期待,那渗出的汗水挂在他那红扑扑的小脸上,粉雕玉琢,精致可人,又记得哥哥喜欢吃莲子羹,乖巧懂事会疼人,难怪他们都喜欢。 但他也做得很好啊,不比弟弟差,为什么偏爱的不是他呢? 他真的觉得不公平。 他没有接那莲蓬,伸出的手上移,搭在他肩上用力一推,弟弟没有防备,径直摔在地上。 “大哥……” 眼前的小人儿抬头看着他,眼里是不解疑惑,手中还抓着那莲蓬,他把那莲蓬抢了过来狠狠地扔进池中,转身对上弟弟那无措的眼神,他声音缓和清冷带着大哥的威严。 “我不喜欢吃这个,你刚才差点就掉下去了,以后不准再做这样危险的事儿,摘不到让别人摘,听到没有?” “是阿玉考虑不周。”他爬起来扯了扯对方的袖子,“大哥别生气了!” 他点点头,伸手折了几支莲蓬塞弟弟手上,道:“送给父亲解暑。”他牵着弟弟离开…… 思绪回笼,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想对自己亲弟弟下杀手,那是他挥之不去的心结。 眼中白光渐去,黑暗涌来,一切回归寂静,意识弥留之际,仿佛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大哥!” 一道白刃带着森然寒气从天上射来,眨眼间穿透绿鬼魂体深深地插进地里。 白玉将白渊抱起,触碰到对方的背时他手不禁发抖,灵力立刻顺着经脉探查白渊的全身,他将其轻轻放下,一颗灵药塞进白渊口中,催发药效,体内破碎的脏腑正渐渐痊愈,断骨在灵力纠正下快速粘连、愈合,白渊的脸上有了点血色。 “大哥,大哥……” 白玉轻轻地叫了几声,想要将睡着的人叫醒,可地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回应。 伤在肉体上好治,可那背上的伤震荡了他的三魂七魄,魂魄上的伤即使是修士也难以治愈,而凡人的更加脆弱,或许治好要几十年、百年、千年,还不一定能恢复神志。 白家十来个人护卫在周围,白一走上前去,那刀锋高削的身影低下了头,“二公子,属下无能,未能护住大公子。” 白玉深吸口气,灵力涌出凝水化冰,将地上的人冰封起来放入掩日图中,他起身拔出灵剑,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意。 “战,不能让他们逃出去。” “师傅,活着回来。” 最后一句从背后传来,白一愣了下,拱手称了声,“是。” 白玉御剑往前走,傀儡被肢解躺在地上,他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那副白骨,沉默间飞剑掠过…… 第266章 闻到了一股仙味 中州北。 一道苍青挺拔的身影立于黑剑之上,他抬手掐诀,面前的一柄虚剑疾速朝一只鬼王射去,仅是一击那鬼王便抵挡不住消散,紧接着虚剑升空,发出强烈白光,剑尖缓缓朝前划出一道弧线,虚剑光芒渐淡,弧光逐渐耀眼。 司徒琰双指向下一点,那弧光便朝前射去,由三尺向外扩散、延伸,转眼间便长达百丈! 弧光平削,伴随着声声惨叫,前方黑雾如被切割混沌分为上下两半,好似尽头的白光透过缝隙射过来。 符宝存储的剑气耗尽,他又拿出一张,金色虚剑顿现,朝左前方偏移,剑尖指向那正逃亡的青鬼,射出,那青鬼消散,司徒琰一脸漠然,转换剑尖寻找高级鬼修。 连续消耗三张存储合体期法力的符宝,禁军前线已不见一只鬼影,不是被杀死就是被这一来就开大的疯子吓跑了。 他的前方黑雾消散,地上是密密麻麻的森然白骨。 司徒琰转身,朝北瞧了眼,龙哞、剑鸣、空爆声不绝于耳,视线下移,他看向下方二十多万禁军,密麻金甲抬头望着天空,望着自己,眼中有光,有希望。 他垂下眼眸,一道红色流光划过禁军上空,沿路的冤魂厉鬼悉数被击散。 “殿下~” “殿下!” 路过一高台听到几声呼唤,红色流光回旋,拐了个弯,往下落去。 渐行渐近,司徒琰足尖一点,身体便向下飞去,身后的飞剑立即拐弯,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他手中。 “末将刘杰参见肃王殿下!” 一个高大短须的中年将军迎了上来,他身体微弓拱手行礼。 司徒琰看向他,问道:“我大哥呢?” “殿下!”刘杰咚的一声跪地,神情悲恸,“裕王殿下他……他薨了,是末将失职,未能保护好裕王……呜呜呜。” 说到最后,这个八尺大汉嘤嘤嘤地抹起了眼泪,刘杰身后,四个亲卫将一副棺材抬到司徒琰面前。 司徒琰将手贴在棺材处,推开一道缝隙,瞧了眼里面那靛蓝战袍裹着的枯骨,他合上棺材,脸上表情未变,他一贯是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虽是火灵根,却仅是一见便让人觉得冷了几分。 他的十位兄弟除去未成年的两个,其余八个都被皇帝派去了前线,各指挥一支禁军,如今恐怕都凶多吉少。 “刘将军,守好战线。” 听此,刘杰单膝下跪,壮士断腕,“请殿下放心!末将即使粉身碎骨,也定会守住我元庆!” 司徒琰点了点头,不再理他。 红色流光升起,在禁军上空划过,从左向右射去,忽然又拐了弯,径直射一团黑雾而来。 司徒琰将灵力注入手中的湛卢,一道红刃飞出,黑雾看到那迎面而来的红光,冷哼一声,也抛出一道白刃,两向对撞,白刃切开了红光。 司徒琰眼神一凝,立刻脚一蹬跃起躲过,御风而起,司徒琰灵剑朝前指向黑雾,那飞剑也飞至脚下。 黑雾化为人形,见一筑基阻拦,他蔑视一笑,手中幻化出一柄黑剑攻了过去。 仅是一对碰,司徒琰就被对方雄厚的阴力震飞出去。 “不自量力。” 鬼王嗤笑一声,右手反握黑剑,举起,朝对方心脏刺下。 剑尖近身,苍青色法衣立即激发一道防御,剑尖停滞刹那,黑鬼眉头一皱,只见两颗金色浓郁的灭魂钉便从旁边向上飞掠,黑鬼瞳孔一缩,立即闪身避开。 灭魂钉立刻跟着转弯,朝黑鬼射去。 司徒琰被反力到轰得往下急坠,下方的几个士兵看着上空人影朝自己落下,瞪大了双眼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眼见着要撞上了,士兵下意识转头闭上双眼,上方传来的一冲力将几人轰倒在地,死亡的痛感久久没有袭来,士兵悄悄抬起一边眼皮,露出条缝儿看向上空。 便见眼前那丈高处悬浮着一柄红剑,红剑上站着那道青色身影,五官棱角分明,脸色本就冷冰冰的,还拿着把黑剑,一身深青色,衬得他跟冬天的寒潭似的。 那人黑剑一扫,便将旁边几团黑雾击成灰。 “可有事?” 上方那人开口说话了,说的是关心话语可语气没有半丝温度,仙人不食人间烟火,或许这就是仙人,士兵们怔了半会儿,微摇了摇头。 场面沉默了会,一小白瓷瓶便从上边抛了下来,一个士兵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接住了那朝自己而来的瓷瓶。 “驱邪丹,可助你们祛除体内邪气。” 士兵们瞪大眼睛看着对方离去,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的娘咧,仙人对我说话了……”一个士兵喃喃道。 “兄弟,我见到仙人了!不是梦?他刚刚在我面前飞起来了,我还闻到了一股仙味,祖坟冒青烟了。” “哎!你掐我干嘛,很痛唉!” “不是梦!快!仙丹!仙丹!” “别急!我看看……一人一颗,别抢!别抢!” “刚才都没有和仙人说上话,真是可惜……” 灭魂钉需要近距离才能锁定敌人,司徒琰以筑基实力挑衅鬼修,身上法衣玉冠阵法毁坏,他又换一套,有时法衣扛不住,那巨大的力道激发了他藏于体内的剑气,鬼修一下子就灭了。 扫空一大片,他视线右移,便见人群中一道鹅黄流光朝这儿靠近。 “大师兄!” 袁悠蕗在司徒琰身前停下,双剑齐平,那鹅黄身影才到司徒琰胸膛高。 “大师兄,你还有没有驱邪丹?” 司徒琰看了袁悠蕗身后的傀儡上一眼,摊开手,掌心是一枚银戒。 “拿去。” “谢大师兄!我先去拿给那他们了。” “嗯。” 黄光调转方向,朝下方射去。 “师父。” 身后传来一声轻喊,一息后,傀儡停了下来,转身,语气淡淡道:“有事?” 司徒琰沉默了下,抿了抿唇道:“悠蕗来问我要驱邪丹。” 傀儡眨了眨眼,“悠蕗这孩子真是的,丹药没了也不跟师父讲,师父有的是!我这就给她拿去。” “你们打起来了。”他的声音平铺直叙。 傀儡转回头来,对方这话在陈述事实,没什么含义,但傀儡知道这话不能这么看,这是个标题,回答要从为什么、反映出了什么、怎么办、以及个人感悟这几个方面来解答。 耳边伴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傀儡想了想,说出了他的答案。 “唉,我跟李道友聊天,他说猪脚饭好吃,我说鱼最鲜,他不同意,还说他的猪脚饭快熟了,我一听就急了,锅只有一个,等他煲完猪脚饭我鱼就臭了,然后我们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忽的,极北之地轰然爆发出猛烈的白光,整个人间瞬间亮如白昼,所有人的眼前白茫一片,如同走进了白纸的世界。 接着白光迅速扩大,却又在顷刻间撞上了一层屏障,围在一个圆圈里,来到这儿的便成了一阵狂风和震荡人心的震鸣。 傀儡笑了笑,“这个锅大家都想要,都下了注,现在就看谁的点数大了。” “我会赢的。” 狂风吹得傀儡的青衫乱舞,两条白纱带随着黑发飘飞,他嘴角含着笑意,表情看起来有些木讷诡异,却莫名令人心安。 司徒琰扯出一个很浅的笑容,“嗯,你去看着悠路,我到后方看看。” 傀儡愣了下,道:“好,注意安全。” “嗯。” 傀儡看了会他离去的背影,不禁纳闷,才半个时辰不见,这人就变了,究竟经历了什么?唉,算了,人没事就行了。 转身之际,傀儡顿住了脚步,懊恼地害了声,他终于发现哪儿不对劲了,他正生着气干嘛要理他呀!逼格掉了。 第266章 闻到了一股仙味 中州北。 一道苍青挺拔的身影立于黑剑之上,他抬手掐诀,面前的一柄虚剑疾速朝一只鬼王射去,仅是一击那鬼王便抵挡不住消散,紧接着虚剑升空,发出强烈白光,剑尖缓缓朝前划出一道弧线,虚剑光芒渐淡,弧光逐渐耀眼。 司徒琰双指向下一点,那弧光便朝前射去,由三尺向外扩散、延伸,转眼间便长达百丈! 弧光平削,伴随着声声惨叫,前方黑雾如被切割混沌分为上下两半,好似尽头的白光透过缝隙射过来。 符宝存储的剑气耗尽,他又拿出一张,金色虚剑顿现,朝左前方偏移,剑尖指向那正逃亡的青鬼,射出,那青鬼消散,司徒琰一脸漠然,转换剑尖寻找高级鬼修。 连续消耗三张存储合体期法力的符宝,禁军前线已不见一只鬼影,不是被杀死就是被这一来就开大的疯子吓跑了。 他的前方黑雾消散,地上是密密麻麻的森然白骨。 司徒琰转身,朝北瞧了眼,龙哞、剑鸣、空爆声不绝于耳,视线下移,他看向下方二十多万禁军,密麻金甲抬头望着天空,望着自己,眼中有光,有希望。 他垂下眼眸,一道红色流光划过禁军上空,沿路的冤魂厉鬼悉数被击散。 “殿下~” “殿下!” 路过一高台听到几声呼唤,红色流光回旋,拐了个弯,往下落去。 渐行渐近,司徒琰足尖一点,身体便向下飞去,身后的飞剑立即拐弯,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他手中。 “末将刘杰参见肃王殿下!” 一个高大短须的中年将军迎了上来,他身体微弓拱手行礼。 司徒琰看向他,问道:“我大哥呢?” “殿下!”刘杰咚的一声跪地,神情悲恸,“裕王殿下他……他薨了,是末将失职,未能保护好裕王……呜呜呜。” 说到最后,这个八尺大汉嘤嘤嘤地抹起了眼泪,刘杰身后,四个亲卫将一副棺材抬到司徒琰面前。 司徒琰将手贴在棺材处,推开一道缝隙,瞧了眼里面那靛蓝战袍裹着的枯骨,他合上棺材,脸上表情未变,他一贯是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虽是火灵根,却仅是一见便让人觉得冷了几分。 他的十位兄弟除去未成年的两个,其余八个都被皇帝派去了前线,各指挥一支禁军,如今恐怕都凶多吉少。 “刘将军,守好战线。” 听此,刘杰单膝下跪,壮士断腕,“请殿下放心!末将即使粉身碎骨,也定会守住我元庆!” 司徒琰点了点头,不再理他。 红色流光升起,在禁军上空划过,从左向右射去,忽然又拐了弯,径直射一团黑雾而来。 司徒琰将灵力注入手中的湛卢,一道红刃飞出,黑雾看到那迎面而来的红光,冷哼一声,也抛出一道白刃,两向对撞,白刃切开了红光。 司徒琰眼神一凝,立刻脚一蹬跃起躲过,御风而起,司徒琰灵剑朝前指向黑雾,那飞剑也飞至脚下。 黑雾化为人形,见一筑基阻拦,他蔑视一笑,手中幻化出一柄黑剑攻了过去。 仅是一对碰,司徒琰就被对方雄厚的阴力震飞出去。 “不自量力。” 鬼王嗤笑一声,右手反握黑剑,举起,朝对方心脏刺下。 剑尖近身,苍青色法衣立即激发一道防御,剑尖停滞刹那,黑鬼眉头一皱,只见两颗金色浓郁的灭魂钉便从旁边向上飞掠,黑鬼瞳孔一缩,立即闪身避开。 灭魂钉立刻跟着转弯,朝黑鬼射去。 司徒琰被反力到轰得往下急坠,下方的几个士兵看着上空人影朝自己落下,瞪大了双眼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眼见着要撞上了,士兵下意识转头闭上双眼,上方传来的一冲力将几人轰倒在地,死亡的痛感久久没有袭来,士兵悄悄抬起一边眼皮,露出条缝儿看向上空。 便见眼前那丈高处悬浮着一柄红剑,红剑上站着那道青色身影,五官棱角分明,脸色本就冷冰冰的,还拿着把黑剑,一身深青色,衬得他跟冬天的寒潭似的。 那人黑剑一扫,便将旁边几团黑雾击成灰。 “可有事?” 上方那人开口说话了,说的是关心话语可语气没有半丝温度,仙人不食人间烟火,或许这就是仙人,士兵们怔了半会儿,微摇了摇头。 场面沉默了会,一小白瓷瓶便从上边抛了下来,一个士兵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接住了那朝自己而来的瓷瓶。 “驱邪丹,可助你们祛除体内邪气。” 士兵们瞪大眼睛看着对方离去,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的娘咧,仙人对我说话了……”一个士兵喃喃道。 “兄弟,我见到仙人了!不是梦?他刚刚在我面前飞起来了,我还闻到了一股仙味,祖坟冒青烟了。” “哎!你掐我干嘛,很痛唉!” “不是梦!快!仙丹!仙丹!” “别急!我看看……一人一颗,别抢!别抢!” “刚才都没有和仙人说上话,真是可惜……” 灭魂钉需要近距离才能锁定敌人,司徒琰以筑基实力挑衅鬼修,身上法衣玉冠阵法毁坏,他又换一套,有时法衣扛不住,那巨大的力道激发了他藏于体内的剑气,鬼修一下子就灭了。 扫空一大片,他视线右移,便见人群中一道鹅黄流光朝这儿靠近。 “大师兄!” 袁悠蕗在司徒琰身前停下,双剑齐平,那鹅黄身影才到司徒琰胸膛高。 “大师兄,你还有没有驱邪丹?” 司徒琰看了袁悠蕗身后的傀儡上一眼,摊开手,掌心是一枚银戒。 “拿去。” “谢大师兄!我先去拿给那他们了。” “嗯。” 黄光调转方向,朝下方射去。 “师父。” 身后传来一声轻喊,一息后,傀儡停了下来,转身,语气淡淡道:“有事?” 司徒琰沉默了下,抿了抿唇道:“悠蕗来问我要驱邪丹。” 傀儡眨了眨眼,“悠蕗这孩子真是的,丹药没了也不跟师父讲,师父有的是!我这就给她拿去。” “你们打起来了。”他的声音平铺直叙。 傀儡转回头来,对方这话在陈述事实,没什么含义,但傀儡知道这话不能这么看,这是个标题,回答要从为什么、反映出了什么、怎么办、以及个人感悟这几个方面来解答。 耳边伴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傀儡想了想,说出了他的答案。 “唉,我跟李道友聊天,他说猪脚饭好吃,我说鱼最鲜,他不同意,还说他的猪脚饭快熟了,我一听就急了,锅只有一个,等他煲完猪脚饭我鱼就臭了,然后我们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忽的,极北之地轰然爆发出猛烈的白光,整个人间瞬间亮如白昼,所有人的眼前白茫一片,如同走进了白纸的世界。 接着白光迅速扩大,却又在顷刻间撞上了一层屏障,围在一个圆圈里,来到这儿的便成了一阵狂风和震荡人心的震鸣。 傀儡笑了笑,“这个锅大家都想要,都下了注,现在就看谁的点数大了。” “我会赢的。” 狂风吹得傀儡的青衫乱舞,两条白纱带随着黑发飘飞,他嘴角含着笑意,表情看起来有些木讷诡异,却莫名令人心安。 司徒琰扯出一个很浅的笑容,“嗯,你去看着悠路,我到后方看看。” 傀儡愣了下,道:“好,注意安全。” “嗯。” 傀儡看了会他离去的背影,不禁纳闷,才半个时辰不见,这人就变了,究竟经历了什么?唉,算了,人没事就行了。 转身之际,傀儡顿住了脚步,懊恼地害了声,他终于发现哪儿不对劲了,他正生着气干嘛要理他呀!逼格掉了。 第267章 终战(一) 枯黄蔓延至元庆朝,遮天大阵的中心点,只是瞬间,那青色就被抽去。 所有人都在都在看着这一幕,他们低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那原本还有充满生机的手在缓慢衰老,枯槁,紧接着眼前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黑,随即在一片天旋地转中陷入了黑暗。 他们向前奔跑啊,拼命地逃离这条蔓延的黄带,可他们本就在圈内,最终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们的跌倒,灵魂从肉体中抽出,缓缓上升,飘至上空,触碰到大阵屏障的瞬间化为一阵烟雾,消失。 风阵法师找出了隐藏的在阵法下的另一套阵法的阵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张杉原本不想这么快打起来的,她的灵石还没攒够,可许多事情是不会等都准备好才出现。 她握着仙剑朝风阵法师计算出的阵眼而去,浩瀚磅礴的系统之力带着仙力击向阵眼,李无极立即闪身抵挡。 能量受到强大力量的挤压碰撞而熵增,变得难以控制,随着大量的积累开始膨胀,爆发,只是瞬间,耀眼的白光吞没了极北之地的一切,恐怖的灵爆撕裂了空间,将二人笼罩,吞噬。 一片混沌中,张杉撑起系统之力抵挡着虚空风暴的侵袭,她刚要撕裂缝隙回去,李无极和三十六柄大剑却随即而至。 强悍的力量使得这片空间扭曲起来,发出痛苦的嘶吼。 中州上空,无尽的悲鸣缭绕,白色如质般搅动,两个人影出现,爆鸣声将周围空间击碎,几个傀儡撑起护罩护住下方的人。 许多人捂着耳朵倒地,那耳边的轰鸣震颤着他们的灵魂和肉体,不少人痛苦倒地。 “猫小友,老夫来助你!” 一道强盛的金光朝李无极刺来,李无极轰开张杉,立即架剑挡住那一丈大的玄金棍。 张杉停在空中看着二人打斗,她神情冷漠地咽下口中的猩红,长时间承受重压带来的冲击早已令她的肉身接近崩溃,血气翻滚从毛孔渗出,说到底,她还是只小小的筑基妖兽。 手中仙剑发出一阵悲鸣,张杉扯了下嘴角,心道:“你的仙力不剩多少了,留着!我也许无法兑现当初的承诺了。” “等宫前辈飞升,他会带你回仙界。” 张杉握紧手中的仙剑,看了眼下方,抬眸,切断了与黎九的链接,朝那轰鸣之处冲去。 三十号傀儡抬头望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不禁笑了笑,那本该无任何生气的脸上布满悲凉。 “小张。” 傀儡低头看向那半跪着用剑撑着身子的韩子然,那眼中带着疲惫,他问道。 “怎么笑得这么瘆人?” 傀儡眨了一下眼,轻轻笑道。 “小张已经死了。” “我叫黎九。” 韩子然顿了下,他没料到对方会这样回答,“有何不同?” 傀儡摇摇头,“没什么不同,叫我黎九。” “分身?” 傀儡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韩子然垂下眼眸,怔了片刻,偏头看向傀儡,他的语气和眼神一样平静,“黎九。” “嗯。” 傀儡俯身把那甩剑甩得累得不行的人强行提起来。 “想看烟花吗?” “不了。” “不是,这个很好看的!不晃眼,比小张放的不知好看多少倍!” “行,信你一次。” “瞧好了啊,我放了。” 韩子然应了声,抬头望向那黑云笼罩的天空,时不时电光闪过,天边那如城池般大的明月照在乌云上,红光洒落人间。 视野中,黑色的天空出现了几个光点,刹那间,光芒绽放,各色的阵纹如烟花般在空中展开,绚丽多彩,耀眼夺目。 七色的花朵伸展着花瓣,再次盛开,渐渐布满整个天空,它们的光芒映在人间,印在所有生灵眼中,目之所及皆是花海。 花朵相交,融合,形成一张五颜六色的大网,网住上升的灵魂、生机,大网往下落去,那眸中的花不断变大,靠近,花海正在涌来。 那网越来越近,来到了头顶,下降,每一个事物都沐浴在花海中,沐浴在温暖里。 韩子然垂眸,视线随着那七彩阵纹下移,那花海没过半腰,退着脚下,仿佛这不再是那布满骸骨的战场,而是一片美丽的花园。 “好看不?” 韩子然深吸口气,点点头,“好看。” 七色阵纹没入地表,消失不见,过了顷刻,脚下一片轰隆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山塌地陷。 一刻钟后地面恢复平静。 天空忽然出现漂浮着人间的地图,图中闪烁着点点红光。 傀儡的声音响彻整个人间。 “阵法已被暂时压制,你们快去破坏阵眼!” 陈道长看着空间那偌大的浮光图,抚了抚胡须,喃喃道:“你终于出手了。”随着一阵空间波动,原地没了他的身影。 “这猫儿…”张湛林望着上空低声道了句,瞧了眼躺地上的傀儡,他偏头朝剩下的六七个修士道了句,“我们走。”便消失不见。 剩下修士互相看了眼,压制自身伤势也离开了此地。 与此同时,其他修士也纷纷赶往附近的阵眼。 李无极紧绷着脸,那危险的目光袭来,他眯眼道,“本座还以为你就这点能耐了。” 张杉哼了声,眼冒杀意,“承蒙李道友看得起,本猫的确优秀,李道友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李无极嘴角挂着肆意的笑容,“本座打造此座大阵仅是为了挡道雷劫,就算你费尽心思将这大阵拆毁,那又如何?” “这儿!依旧是本座的飞升道场!” 双方危险的目光对视着,远方,一道流光飞来,直接落在李无极身上,他的气息瞬间飙升,天上乌云聚来,瞬间笼罩了这片天地。 李无极笑容加深,“本座不过是和你们玩个小游戏罢了。” 又有几道流光从四方飞来,射进李无极身体,他的气息变得磅礴浩瀚,衣诀翻飞,无尽的杀伐道意从他身上涌出,那强大的气息勾起弱者的恐惧。 “猫小友。”天一道老祖面露凝重,传音道:“他要渡劫了。” 天上乌云快速聚拢,浓郁到极致,伸手不见五指,眨眼间乌云已布满百丈之内。 张杉也传音回去,“宫前辈,趁着他要渡劫没心思管我们,我们一齐上灭了他!” 天一道老祖面色为难,修士实力越强这雷劫也越强,渡劫若有人在旁边,雷劫会更加凶悍,逮谁劈谁,何况这是最强的飞升雷劫,九九八十一道,他怕呀! “猫小友,我们先退,等他虚弱之时我们再重创他!” 劫云已蔓延至千丈。 “宫前辈说的有道理。” 二人齐齐后退。 李无极见他们逃离也不追,他看向天上正在蓄积的雷劫,又闭上双眼,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第267章 终战(一) 枯黄蔓延至元庆朝,遮天大阵的中心点,只是瞬间,那青色就被抽去。 所有人都在都在看着这一幕,他们低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那原本还有充满生机的手在缓慢衰老,枯槁,紧接着眼前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黑,随即在一片天旋地转中陷入了黑暗。 他们向前奔跑啊,拼命地逃离这条蔓延的黄带,可他们本就在圈内,最终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们的跌倒,灵魂从肉体中抽出,缓缓上升,飘至上空,触碰到大阵屏障的瞬间化为一阵烟雾,消失。 风阵法师找出了隐藏的在阵法下的另一套阵法的阵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张杉原本不想这么快打起来的,她的灵石还没攒够,可许多事情是不会等都准备好才出现。 她握着仙剑朝风阵法师计算出的阵眼而去,浩瀚磅礴的系统之力带着仙力击向阵眼,李无极立即闪身抵挡。 能量受到强大力量的挤压碰撞而熵增,变得难以控制,随着大量的积累开始膨胀,爆发,只是瞬间,耀眼的白光吞没了极北之地的一切,恐怖的灵爆撕裂了空间,将二人笼罩,吞噬。 一片混沌中,张杉撑起系统之力抵挡着虚空风暴的侵袭,她刚要撕裂缝隙回去,李无极和三十六柄大剑却随即而至。 强悍的力量使得这片空间扭曲起来,发出痛苦的嘶吼。 中州上空,无尽的悲鸣缭绕,白色如质般搅动,两个人影出现,爆鸣声将周围空间击碎,几个傀儡撑起护罩护住下方的人。 许多人捂着耳朵倒地,那耳边的轰鸣震颤着他们的灵魂和肉体,不少人痛苦倒地。 “猫小友,老夫来助你!” 一道强盛的金光朝李无极刺来,李无极轰开张杉,立即架剑挡住那一丈大的玄金棍。 张杉停在空中看着二人打斗,她神情冷漠地咽下口中的猩红,长时间承受重压带来的冲击早已令她的肉身接近崩溃,血气翻滚从毛孔渗出,说到底,她还是只小小的筑基妖兽。 手中仙剑发出一阵悲鸣,张杉扯了下嘴角,心道:“你的仙力不剩多少了,留着!我也许无法兑现当初的承诺了。” “等宫前辈飞升,他会带你回仙界。” 张杉握紧手中的仙剑,看了眼下方,抬眸,切断了与黎九的链接,朝那轰鸣之处冲去。 三十号傀儡抬头望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不禁笑了笑,那本该无任何生气的脸上布满悲凉。 “小张。” 傀儡低头看向那半跪着用剑撑着身子的韩子然,那眼中带着疲惫,他问道。 “怎么笑得这么瘆人?” 傀儡眨了一下眼,轻轻笑道。 “小张已经死了。” “我叫黎九。” 韩子然顿了下,他没料到对方会这样回答,“有何不同?” 傀儡摇摇头,“没什么不同,叫我黎九。” “分身?” 傀儡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韩子然垂下眼眸,怔了片刻,偏头看向傀儡,他的语气和眼神一样平静,“黎九。” “嗯。” 傀儡俯身把那甩剑甩得累得不行的人强行提起来。 “想看烟花吗?” “不了。” “不是,这个很好看的!不晃眼,比小张放的不知好看多少倍!” “行,信你一次。” “瞧好了啊,我放了。” 韩子然应了声,抬头望向那黑云笼罩的天空,时不时电光闪过,天边那如城池般大的明月照在乌云上,红光洒落人间。 视野中,黑色的天空出现了几个光点,刹那间,光芒绽放,各色的阵纹如烟花般在空中展开,绚丽多彩,耀眼夺目。 七色的花朵伸展着花瓣,再次盛开,渐渐布满整个天空,它们的光芒映在人间,印在所有生灵眼中,目之所及皆是花海。 花朵相交,融合,形成一张五颜六色的大网,网住上升的灵魂、生机,大网往下落去,那眸中的花不断变大,靠近,花海正在涌来。 那网越来越近,来到了头顶,下降,每一个事物都沐浴在花海中,沐浴在温暖里。 韩子然垂眸,视线随着那七彩阵纹下移,那花海没过半腰,退着脚下,仿佛这不再是那布满骸骨的战场,而是一片美丽的花园。 “好看不?” 韩子然深吸口气,点点头,“好看。” 七色阵纹没入地表,消失不见,过了顷刻,脚下一片轰隆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山塌地陷。 一刻钟后地面恢复平静。 天空忽然出现漂浮着人间的地图,图中闪烁着点点红光。 傀儡的声音响彻整个人间。 “阵法已被暂时压制,你们快去破坏阵眼!” 陈道长看着空间那偌大的浮光图,抚了抚胡须,喃喃道:“你终于出手了。”随着一阵空间波动,原地没了他的身影。 “这猫儿…”张湛林望着上空低声道了句,瞧了眼躺地上的傀儡,他偏头朝剩下的六七个修士道了句,“我们走。”便消失不见。 剩下修士互相看了眼,压制自身伤势也离开了此地。 与此同时,其他修士也纷纷赶往附近的阵眼。 李无极紧绷着脸,那危险的目光袭来,他眯眼道,“本座还以为你就这点能耐了。” 张杉哼了声,眼冒杀意,“承蒙李道友看得起,本猫的确优秀,李道友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李无极嘴角挂着肆意的笑容,“本座打造此座大阵仅是为了挡道雷劫,就算你费尽心思将这大阵拆毁,那又如何?” “这儿!依旧是本座的飞升道场!” 双方危险的目光对视着,远方,一道流光飞来,直接落在李无极身上,他的气息瞬间飙升,天上乌云聚来,瞬间笼罩了这片天地。 李无极笑容加深,“本座不过是和你们玩个小游戏罢了。” 又有几道流光从四方飞来,射进李无极身体,他的气息变得磅礴浩瀚,衣诀翻飞,无尽的杀伐道意从他身上涌出,那强大的气息勾起弱者的恐惧。 “猫小友。”天一道老祖面露凝重,传音道:“他要渡劫了。” 天上乌云快速聚拢,浓郁到极致,伸手不见五指,眨眼间乌云已布满百丈之内。 张杉也传音回去,“宫前辈,趁着他要渡劫没心思管我们,我们一齐上灭了他!” 天一道老祖面色为难,修士实力越强这雷劫也越强,渡劫若有人在旁边,雷劫会更加凶悍,逮谁劈谁,何况这是最强的飞升雷劫,九九八十一道,他怕呀! “猫小友,我们先退,等他虚弱之时我们再重创他!” 劫云已蔓延至千丈。 “宫前辈说的有道理。” 二人齐齐后退。 李无极见他们逃离也不追,他看向天上正在蓄积的雷劫,又闭上双眼,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第268章 终战(二) 张杉退至千丈外,立即吞了把药稳住伤势。 “猫小友,还撑得住吗?”瞧见张杉的状态,天一道老祖十分担忧,生怕她倒了,他可顶不住啊。 “没事,撑得住!”张杉隔空打坐运转功法。 浓郁的雷云迅速蔓延,不到一盏茶功夫便覆盖小半个遮天大阵,遮天蔽月的黑色和震动心脏的雷鸣,使得地上的人惊恐地往南而逃。 傀儡们还在不停的破坏阵法,挖矿,收集阵法材料,在风阵法师的指挥下布置大型太乙金罡防御阵用来抵挡雷劫攻击,阵成的那一刻,一道金色的护罩升起笼罩着半个人间。 随即“咔嚓”一声巨响,天上的劫云降下第一道地火雷,第二道雷紧随其后。 那缸口粗雷从高空降下形成一条雷带,久久不灭,看得天一道老祖心扑腾直跳。 要知道普通修士飞升劫第一重雷只是过渡,也就手臂粗,而他这第一重强度相当于普通修士的第四重雷,不得不严阵以待甚至受伤,而李无极竟轻而易举地接了下来,还用雷电淬身,这太离谱了。 第二重也是地火雷,那劫雷粗了一倍,电光耀眼盖住了李无极的身影。 “咔嚓,咔嚓”第二重还未消散,第三重雷便劈了下来,李无极稳稳地接住了,甚至还有空朝这边看一眼。 第四重雷是银黄色的天星雷,李无极眼中终于露出慎重,他飞至空中,手持宝剑噼啪间将那天雷击散,随着剑光射出,电流似乎被劈成两半。 即使有阵法护着,那巨大的电光和雷鸣令凡人闭眼捂耳,脏腑震碎,七窍流血。 朝阳、夕阳组织及外援纷纷飞至前方撑起第二层护罩挡住伤害。 第五重雷仍是天星雷,九道天雷齐发,噼里啪啦落下,耀眼的光芒淹没了所有人的身影。 修仙界、妖界、魔界,无数生灵注意到了这一小方天地,纷繁的彩色流光朝这里冲射,许多高阶修士踏破虚空赶来。 高阶修士渡劫,活是一场机缘,死更是一场机缘。 第六重天雷落下可把天一道老祖吓得不轻,竟是神霄雷!神霄雷可是普通修士渡劫的最强雷劫,至少也会在第八重雷出现,万年前的天一道老祖,他的师祖,便是死于神霄雷下,这不禁令他凝重万分。 李无极祭出了他的本命三十六剑。 九道雷劫挡下,李无极已是焦黑一片,嘴角流血,第六重雷至第七重雷有片刻蓄积时间,他吞把丹药打坐调息,想要尽快恢复过来,迎接第七重雷。 “咻!” 一道流光带着磅礴厚重的威压朝雷劫中心射去,在黑色的天空上映射着一抹醒目的金黄。 李无极没有理会,三十六剑飞从他身旁飞出,至上空抵挡那下坠的金黄,相持间,第二道金黄箭矢从二者旁经过,朝李无极射去。 李无极瞬间睁眼,眸中带着狠厉和愤怒,他立即起身,宝剑剑身与箭尖相碰,李无极发力一击将其劈成两半,两抹金光坠落地面炸出巨大深坑。 李无极眯着眼,他感应到几道大乘气息藏于千里外空间之中,越来越多的修士朝这儿赶来,他瞧了眼远处的黑袍女孩,重新打坐调息。 张杉怎么可能让他休息,手中拿着那太阳神弓拉起弓弦,由极阳气息凝聚为箭矢,烧灼一切阴邪,发射,一箭射出她又拉一箭,劫云中心开出朵朵黄金之花。 “猫小友,停下!停下!天雷锁定我们了,撤!” 张杉没有随天一道老祖撤走,而是上扬箭头,黄金箭矢与紫金雷对碰,见那箭矢被击散,张杉立即闪身跑开,深紫天雷落下,分叉的电流把她电得酥酥麻麻。 见李无极一脸凝重地挡了几道像是九重天泼下来的紫金雷,张杉勾唇一笑,“算计我?来!咱们往大的玩!” 张杉刚踏入雷劫范围,便有一缸粗的紫金雷砸下来,她撑起厚厚的护罩抵挡,被砸入地面。 天空的劫雷咆哮着,对这突然闯入、干扰它的外来客很是不喜,顿时深紫色的电流布满百丈内的黑云,远远看过去像是一朵巨大的紫雷花。 周围那大乘修士气息忽的远了许多。 半丈宽的紫金雷泼下,淹没了两个身影。 天一道老祖看得嘴角直抽,这年头,年轻人这么勇了吗?这么粗的紫金雷从未听过见过,就直接刚上去。 这时一道温厚的中年男音在耳边响起。 “宫大牛,这飞升的是哪位前辈,怎没见过?” 天一道老祖立即传音回去,“是你老祖宗!” “唉。”一道炎黄诡云纹袍身影从虚空中走了出来,紧接着另两个身影也跟着出现,“我要是有能抗紫金雷的祖宗就好了。” “宫道友,究竟怎么回事?这里的生灵气息怎么看着被牛啃过一样,这缺一角那缺一块的。” 天一道老祖紧咬着牙,呼了几口气,挑能说的说了些出来,三人听完一阵唏嘘。 “竟是这样!这邪修竟以上亿生灵为祭,如此厚重的因果他如何承担得住?” 天一道老祖朝前深紫电流努了努嘴,“你看人家承不承受得住。” 四人朝前看去,那七重天雷落下最后一道,两道身影露了出来,虽然都全身破烂满口是血,但那两双眼眸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精神得很,四人不禁又吸口冷气。 “真是疯子。”李无极道。 “呵,彼此彼此!”张杉道。 “你的肉身已受不住了。” “是吗?那就看谁死得快。” 停息了一刻钟,接下来是第八重,依旧是紫金雷,像是开了闸似的洪水直往下灌。 因为雷劫是李无极的,即使是同样强的天雷,张杉受到的伤害比雷劫主人受到的还要重,她当然不是因为莽了才冲上去,而是李无极的遮天大阵破了,最后一重天雷肯定会想办法让她扛。 只要她扛住,接下来便是充满仙元力的甘霖,李无极便能迅速恢复,将体内的灵力转化为半仙元力,到时候她更难打死他。 第268章 终战(二) 张杉退至千丈外,立即吞了把药稳住伤势。 “猫小友,还撑得住吗?”瞧见张杉的状态,天一道老祖十分担忧,生怕她倒了,他可顶不住啊。 “没事,撑得住!”张杉隔空打坐运转功法。 浓郁的雷云迅速蔓延,不到一盏茶功夫便覆盖小半个遮天大阵,遮天蔽月的黑色和震动心脏的雷鸣,使得地上的人惊恐地往南而逃。 傀儡们还在不停的破坏阵法,挖矿,收集阵法材料,在风阵法师的指挥下布置大型太乙金罡防御阵用来抵挡雷劫攻击,阵成的那一刻,一道金色的护罩升起笼罩着半个人间。 随即“咔嚓”一声巨响,天上的劫云降下第一道地火雷,第二道雷紧随其后。 那缸口粗雷从高空降下形成一条雷带,久久不灭,看得天一道老祖心扑腾直跳。 要知道普通修士飞升劫第一重雷只是过渡,也就手臂粗,而他这第一重强度相当于普通修士的第四重雷,不得不严阵以待甚至受伤,而李无极竟轻而易举地接了下来,还用雷电淬身,这太离谱了。 第二重也是地火雷,那劫雷粗了一倍,电光耀眼盖住了李无极的身影。 “咔嚓,咔嚓”第二重还未消散,第三重雷便劈了下来,李无极稳稳地接住了,甚至还有空朝这边看一眼。 第四重雷是银黄色的天星雷,李无极眼中终于露出慎重,他飞至空中,手持宝剑噼啪间将那天雷击散,随着剑光射出,电流似乎被劈成两半。 即使有阵法护着,那巨大的电光和雷鸣令凡人闭眼捂耳,脏腑震碎,七窍流血。 朝阳、夕阳组织及外援纷纷飞至前方撑起第二层护罩挡住伤害。 第五重雷仍是天星雷,九道天雷齐发,噼里啪啦落下,耀眼的光芒淹没了所有人的身影。 修仙界、妖界、魔界,无数生灵注意到了这一小方天地,纷繁的彩色流光朝这里冲射,许多高阶修士踏破虚空赶来。 高阶修士渡劫,活是一场机缘,死更是一场机缘。 第六重天雷落下可把天一道老祖吓得不轻,竟是神霄雷!神霄雷可是普通修士渡劫的最强雷劫,至少也会在第八重雷出现,万年前的天一道老祖,他的师祖,便是死于神霄雷下,这不禁令他凝重万分。 李无极祭出了他的本命三十六剑。 九道雷劫挡下,李无极已是焦黑一片,嘴角流血,第六重雷至第七重雷有片刻蓄积时间,他吞把丹药打坐调息,想要尽快恢复过来,迎接第七重雷。 “咻!” 一道流光带着磅礴厚重的威压朝雷劫中心射去,在黑色的天空上映射着一抹醒目的金黄。 李无极没有理会,三十六剑飞从他身旁飞出,至上空抵挡那下坠的金黄,相持间,第二道金黄箭矢从二者旁经过,朝李无极射去。 李无极瞬间睁眼,眸中带着狠厉和愤怒,他立即起身,宝剑剑身与箭尖相碰,李无极发力一击将其劈成两半,两抹金光坠落地面炸出巨大深坑。 李无极眯着眼,他感应到几道大乘气息藏于千里外空间之中,越来越多的修士朝这儿赶来,他瞧了眼远处的黑袍女孩,重新打坐调息。 张杉怎么可能让他休息,手中拿着那太阳神弓拉起弓弦,由极阳气息凝聚为箭矢,烧灼一切阴邪,发射,一箭射出她又拉一箭,劫云中心开出朵朵黄金之花。 “猫小友,停下!停下!天雷锁定我们了,撤!” 张杉没有随天一道老祖撤走,而是上扬箭头,黄金箭矢与紫金雷对碰,见那箭矢被击散,张杉立即闪身跑开,深紫天雷落下,分叉的电流把她电得酥酥麻麻。 见李无极一脸凝重地挡了几道像是九重天泼下来的紫金雷,张杉勾唇一笑,“算计我?来!咱们往大的玩!” 张杉刚踏入雷劫范围,便有一缸粗的紫金雷砸下来,她撑起厚厚的护罩抵挡,被砸入地面。 天空的劫雷咆哮着,对这突然闯入、干扰它的外来客很是不喜,顿时深紫色的电流布满百丈内的黑云,远远看过去像是一朵巨大的紫雷花。 周围那大乘修士气息忽的远了许多。 半丈宽的紫金雷泼下,淹没了两个身影。 天一道老祖看得嘴角直抽,这年头,年轻人这么勇了吗?这么粗的紫金雷从未听过见过,就直接刚上去。 这时一道温厚的中年男音在耳边响起。 “宫大牛,这飞升的是哪位前辈,怎没见过?” 天一道老祖立即传音回去,“是你老祖宗!” “唉。”一道炎黄诡云纹袍身影从虚空中走了出来,紧接着另两个身影也跟着出现,“我要是有能抗紫金雷的祖宗就好了。” “宫道友,究竟怎么回事?这里的生灵气息怎么看着被牛啃过一样,这缺一角那缺一块的。” 天一道老祖紧咬着牙,呼了几口气,挑能说的说了些出来,三人听完一阵唏嘘。 “竟是这样!这邪修竟以上亿生灵为祭,如此厚重的因果他如何承担得住?” 天一道老祖朝前深紫电流努了努嘴,“你看人家承不承受得住。” 四人朝前看去,那七重天雷落下最后一道,两道身影露了出来,虽然都全身破烂满口是血,但那两双眼眸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精神得很,四人不禁又吸口冷气。 “真是疯子。”李无极道。 “呵,彼此彼此!”张杉道。 “你的肉身已受不住了。” “是吗?那就看谁死得快。” 停息了一刻钟,接下来是第八重,依旧是紫金雷,像是开了闸似的洪水直往下灌。 因为雷劫是李无极的,即使是同样强的天雷,张杉受到的伤害比雷劫主人受到的还要重,她当然不是因为莽了才冲上去,而是李无极的遮天大阵破了,最后一重天雷肯定会想办法让她扛。 只要她扛住,接下来便是充满仙元力的甘霖,李无极便能迅速恢复,将体内的灵力转化为半仙元力,到时候她更难打死他。 第269章 终战(三) 滚滚雷云遮天盖地,绵延千里,爆发出来巨大的能量旋涡,那深紫色雷龙在地上蔓延,向外扩散。 太乙金罡护罩破了又复原,复原了又破,天一道老祖坐镇最前方,挡住那蔓延的紫金碎雷。 八重雷,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每道既破碎肉身又直击神魂,天光被紫色笼罩,除了高阶修士,没人能直视它的神威! 傀儡站在众人面前,身后是无数的凡人,他们往后跑去,倒下,发出无数哀嚎声。 凡人终究脆弱,受不住丁点伤害。 “噗~” 袁悠蕗口吐鲜血,两眼怔怔地趴在地上,紧接着是孙英,后面的李之初。 “小蕗,可以了,后面的劫雷不是你们能扛得住的,从现在开始,跑得远远的,一直跑,别管其他人。” “那师父你小心点。” 袁悠蕗抹了把血渍,和孙英一齐御剑后撤。 傀儡开始招呼众人撤离。 …… “师父,弟子有困惑未解。” “讲。” “师父,你的道是什么?” 傀儡想了想,笑道:“我的道,就是你们啊!” 盛泽安愣了下,“菩提道?” “不不不!” 傀儡连忙摆手,“你别看我这么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其实我们走的道不一样,每个修士都需向心问道,等你心境磨炼到一定地步,脚下大道自成。” 盛泽安想了想,“大战之后弟子想游历四方,请师父准许!”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能通达,以后成就必定非凡。” “多谢师父,师父保重。” “你也保重。” 看着盛泽安离去的背影,傀儡愁眉不展,“菩提道?要秃头了吗?嘶~” …… 前方那廋老头虽长得跟恶鬼似的,可那挺拔精瘦的背影却看着十分不凡,伟岸,带着莫名的踏实感。 傀儡脸上有些羞涩,欲言又止,他迈着小碎步慢吞吞上前,戳着小手指,鼓起勇气说出了他一直藏在心底的话。 “老头。” 张老头转头见到这一幕,眼神顿时古怪起来,关爱智障地嗯了声。 “我要钱。” 听此,张老头拿出一枚储物戒,“拿着,不够再跟我要。” 傀儡立即摇头,小声道:“不够。” 张老头转身朝几位老朋友走去,经过一番沟通,又一只储物戒递到傀儡面前,“瞧瞧够了没?不够老头我还有,不用担心没钱。” 他的刚说出口,周围几个老人家便眼巴巴地望过来。 傀儡点点头,“够了。” “嗯,走了。” “嗯。” …… 傀儡朝前张手,一只储物戒便落在他手中,作为回礼,傀儡把储物戒送给对方,对方顿了顿,收下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张浅秋和另几位新老朋友身上。 第五道劫雷落下,闪电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傀儡偏头朝旁边的人道。 “你该走了。” 司徒琰看了过来,点了点头,嗯了声,他转身往回走,跃上飞剑,空中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然后消失不见。 ? 消失不见? 傀儡四处望了望,没有找到人影,慌乱之际刚想给领导打一通紧急电话,脑海中领导劈头盖脸便骂起来。 抚州,黎九一脸冷肃地从躺椅上起身,身旁傀儡五指成弓朝前一扒,撕裂空间,她走了进去。 中州。 只是刹那间心中生起强烈的危机感,眨眼间,一股强悍的电流侵入身体,冲垮经脉丹田,神魂上是无比剧烈的疼痛,眼前景象变换。 勾连天地的紫雷雨中,那小小的黑袍女孩持青剑于风暴中站立,几道雷龙在上空炸开,电流瞬间爬满了她的护罩。 面色苍白,嘴角噙血,狼狈无比,眼神却带着倔强和杀意,明明还是个小孩,却要扛起所有人的命运。 神志开始模糊,司徒琰动了动嘴却没喊出声。 将口中血沫咽下,他调动仅剩的丝丝灵力激活了藏于丹田处的禁制,被压缩到极致的灵力在符文引导下瞬间爆发,还未出丹田却又被外力瞬间压制,鲜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自爆都成了一种奢求。 无力感在心中蔓延,他始终不想成为师父的软肋,识海动荡,他魂魄化丝,渐散。 “阻止他们。” 女孩的声音带着无奈,话刚落下,那散去的魂丝回拢,魂魄便凝实起来。 李无极勾起一边嘴角,“替本座挡雷。” “师父,不要管我们!” “黎杉,别犹豫。” 他们目光坚定无畏无惧。 第八重天雷已落完,接下来是第九重,天上的紫雷云颜色变深,变暗,变黑,黑色的劫雷怒吼着,它包裹着乌云,带着泯灭之意蓄势待发。 张杉抬眼瞧了下那暴怒乱窜的黑色神雷,看向那左手拎着一个右手拎着一个的李无极,叹口气道:“一个就够了,带俩我可挡不住。” “是吗?” “难道还要我表演一个给你瞧瞧?” 见他不放人,张杉也只好演一个。 九天之上黑云滚滚。 青剑从手中飞出,立于身旁,黑袍女孩手诀翻飞,随着指尖相扣,结印,一道庞大的九尾猫影在她身后显现,那法相随着女孩的动作抬眸,竖瞳带着凌厉威严,仅是注视一瞬便能将人拉入深渊。 “吼~” 法相仰头长吼一声,露出尖利的獠牙,九条尾巴指向天地,姿势各异,九道力量霸道蛮横横扫,张狂肆虐。 “九命猫妖。” “真是令人惊喜。” “承蒙夸奖。” “李道友,要是去了上界,记得代我向我老娘问声好。” “哦?不知上仙名讳?” 又是问名字!简直是对取名废的折磨! “上界的本猫不太清楚,不过我老娘性格彪悍,打架超猛,她小名黎翠花,外号母夜叉。” 女孩掐诀,周身金光环绕,光芒大盛间,一只老虎般大的九尾黑甲猫便出现在眼前。 如法相上的一般模样。 “忘了告诉你,我老娘是只黑猫,公的。” 李无极垂眸,“呵,届时定当拜访。” 随着一声轰鸣,腕般粗的黑色神雷落下,怒吼跟着响起,两道黑色流光一上一下,在半空相碰,炸花,黑色流光暗淡,被轰下地面,黑电浪花爆发开来。 巨坑中,黑甲狸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身形弥散成烟,身后的金尾暗淡化为虚无,那扩散的能量回流,聚拢,凝实狸猫的身影。 疼啊,浑身都疼!身体和灵魂像是被撕碎揉成一团,又重新粘合,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身体很沉,灵魂很沉,沉到她甚至张不开双眼,好想睡觉,只要她睡下去,就不会感觉到累了。 “师父!” “黎杉!” “猫妖,起来!” 狸猫蹙眉,耳边聒噪得不行,怎么那么多人在喊她!没了她这世界就不转了吗?真是的她只是想好好睡一觉而已。 李无极抬眼瞧了快要落下的第二道寂灭神雷,眼神一凝,一道剑气直直朝狸猫扫去。 看着那剑气覆盖那道黑影,白玉脸色苍白,他垂下眼睑,手指微颤,身体和神魂都被禁锢,不管如何使力都动不了。 “你做什么!”司徒琰双眼通红。 李无极没有理他,眼神死死地盯住那道黑影。 剑气爆炸,淹没狸猫,烟尘滚滚显出一道八尾兽影,兽影朝前走来,越来越清晰。 “李道友你也太心急了。”张杉站定,身后八尾缭乱,“不过这道劫雷真是疼啊,本猫差点被拍散了,李道友,还是少一个人,不然本猫可来不及爬起来了。” “本座见你好得很。” 随着“噼啪”巨响,第二道神雷落下,张杉又被轰到地坑中,分叉的黑雷袭向李无极,他立马飞身上前扛下,电流经全身经脉,摧毁肉身,消磨神魂,李无极将口中的鲜血吞下,回到那两人身旁打坐调息。 司徒琰怔怔看向下方的坑中,那黑甲狸猫躺在地上,久久未动,黑色雷龙从她身上往四周蔓延编织成网笼罩这片土地。 想起那个雪夜,他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在无人知晓的空巷中,或许也好,一了百了,反正也无牵无挂,如那些冻死街头的乞丐一样,放弃挣扎。 可他在温暖中醒来,遇到了她,她给了他一切和向前的目标,她说要收他为弟子,他才真正觉得有了归属。 那时的他喜欢抱着狸猫,抱在怀中,时刻感受着她的温热和呼吸,仿佛这样他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不是一无所有。 深坑中,狸猫的绿尾减淡,化为虚无,接着狸猫耳动了动。 他是自私的,小时候许下的愿望便是想永远这样,她只有他一个徒弟。 黑甲狸猫从坑中站了起来,与第三道劫雷相撞,接着是第四道,第五道雷劫落下,狸猫黄尾化为虚无。 张杉吐出口中的血沫,看向那同样狼狈的李无极,道。 “放了一个,再这样下去我可真撑不住了。” 张杉喘了口气,继续道:“要不你全部干掉咱们直接大结局?本猫不想玩了,这工作又苦又累又没钱挣,还要掏家底,公益都不带这么赞助的。” 李无极顿了顿,眯眼道:“你想留下谁?” “他。” “我留下,我欠你一条命,让你徒弟走!” 司徒琰拒绝,“你走,你并不是一个人。” 张杉拧眉,“得了你俩,司徒琰留下,正好他想死。” “呵。”李无极笑了一声,“你确定?” “肯定。” 李无极手一挥,那挂在空中的人影便朝劫云外倒飞出去,白玉看向那四尾狸猫,眼中的那道身影越来越远,出了护罩,寂灭神雷便立即朝他劈了下来。 恰时前方空间一阵波动,一只手从中探出抵住白玉的后背,护罩瞬发挡住劫雷,随着原地便不见了人影。 第269章 终战(三) 滚滚雷云遮天盖地,绵延千里,爆发出来巨大的能量旋涡,那深紫色雷龙在地上蔓延,向外扩散。 太乙金罡护罩破了又复原,复原了又破,天一道老祖坐镇最前方,挡住那蔓延的紫金碎雷。 八重雷,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每道既破碎肉身又直击神魂,天光被紫色笼罩,除了高阶修士,没人能直视它的神威! 傀儡站在众人面前,身后是无数的凡人,他们往后跑去,倒下,发出无数哀嚎声。 凡人终究脆弱,受不住丁点伤害。 “噗~” 袁悠蕗口吐鲜血,两眼怔怔地趴在地上,紧接着是孙英,后面的李之初。 “小蕗,可以了,后面的劫雷不是你们能扛得住的,从现在开始,跑得远远的,一直跑,别管其他人。” “那师父你小心点。” 袁悠蕗抹了把血渍,和孙英一齐御剑后撤。 傀儡开始招呼众人撤离。 …… “师父,弟子有困惑未解。” “讲。” “师父,你的道是什么?” 傀儡想了想,笑道:“我的道,就是你们啊!” 盛泽安愣了下,“菩提道?” “不不不!” 傀儡连忙摆手,“你别看我这么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其实我们走的道不一样,每个修士都需向心问道,等你心境磨炼到一定地步,脚下大道自成。” 盛泽安想了想,“大战之后弟子想游历四方,请师父准许!”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能通达,以后成就必定非凡。” “多谢师父,师父保重。” “你也保重。” 看着盛泽安离去的背影,傀儡愁眉不展,“菩提道?要秃头了吗?嘶~” …… 前方那廋老头虽长得跟恶鬼似的,可那挺拔精瘦的背影却看着十分不凡,伟岸,带着莫名的踏实感。 傀儡脸上有些羞涩,欲言又止,他迈着小碎步慢吞吞上前,戳着小手指,鼓起勇气说出了他一直藏在心底的话。 “老头。” 张老头转头见到这一幕,眼神顿时古怪起来,关爱智障地嗯了声。 “我要钱。” 听此,张老头拿出一枚储物戒,“拿着,不够再跟我要。” 傀儡立即摇头,小声道:“不够。” 张老头转身朝几位老朋友走去,经过一番沟通,又一只储物戒递到傀儡面前,“瞧瞧够了没?不够老头我还有,不用担心没钱。” 他的刚说出口,周围几个老人家便眼巴巴地望过来。 傀儡点点头,“够了。” “嗯,走了。” “嗯。” …… 傀儡朝前张手,一只储物戒便落在他手中,作为回礼,傀儡把储物戒送给对方,对方顿了顿,收下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张浅秋和另几位新老朋友身上。 第五道劫雷落下,闪电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傀儡偏头朝旁边的人道。 “你该走了。” 司徒琰看了过来,点了点头,嗯了声,他转身往回走,跃上飞剑,空中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然后消失不见。 ? 消失不见? 傀儡四处望了望,没有找到人影,慌乱之际刚想给领导打一通紧急电话,脑海中领导劈头盖脸便骂起来。 抚州,黎九一脸冷肃地从躺椅上起身,身旁傀儡五指成弓朝前一扒,撕裂空间,她走了进去。 中州。 只是刹那间心中生起强烈的危机感,眨眼间,一股强悍的电流侵入身体,冲垮经脉丹田,神魂上是无比剧烈的疼痛,眼前景象变换。 勾连天地的紫雷雨中,那小小的黑袍女孩持青剑于风暴中站立,几道雷龙在上空炸开,电流瞬间爬满了她的护罩。 面色苍白,嘴角噙血,狼狈无比,眼神却带着倔强和杀意,明明还是个小孩,却要扛起所有人的命运。 神志开始模糊,司徒琰动了动嘴却没喊出声。 将口中血沫咽下,他调动仅剩的丝丝灵力激活了藏于丹田处的禁制,被压缩到极致的灵力在符文引导下瞬间爆发,还未出丹田却又被外力瞬间压制,鲜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自爆都成了一种奢求。 无力感在心中蔓延,他始终不想成为师父的软肋,识海动荡,他魂魄化丝,渐散。 “阻止他们。” 女孩的声音带着无奈,话刚落下,那散去的魂丝回拢,魂魄便凝实起来。 李无极勾起一边嘴角,“替本座挡雷。” “师父,不要管我们!” “黎杉,别犹豫。” 他们目光坚定无畏无惧。 第八重天雷已落完,接下来是第九重,天上的紫雷云颜色变深,变暗,变黑,黑色的劫雷怒吼着,它包裹着乌云,带着泯灭之意蓄势待发。 张杉抬眼瞧了下那暴怒乱窜的黑色神雷,看向那左手拎着一个右手拎着一个的李无极,叹口气道:“一个就够了,带俩我可挡不住。” “是吗?” “难道还要我表演一个给你瞧瞧?” 见他不放人,张杉也只好演一个。 九天之上黑云滚滚。 青剑从手中飞出,立于身旁,黑袍女孩手诀翻飞,随着指尖相扣,结印,一道庞大的九尾猫影在她身后显现,那法相随着女孩的动作抬眸,竖瞳带着凌厉威严,仅是注视一瞬便能将人拉入深渊。 “吼~” 法相仰头长吼一声,露出尖利的獠牙,九条尾巴指向天地,姿势各异,九道力量霸道蛮横横扫,张狂肆虐。 “九命猫妖。” “真是令人惊喜。” “承蒙夸奖。” “李道友,要是去了上界,记得代我向我老娘问声好。” “哦?不知上仙名讳?” 又是问名字!简直是对取名废的折磨! “上界的本猫不太清楚,不过我老娘性格彪悍,打架超猛,她小名黎翠花,外号母夜叉。” 女孩掐诀,周身金光环绕,光芒大盛间,一只老虎般大的九尾黑甲猫便出现在眼前。 如法相上的一般模样。 “忘了告诉你,我老娘是只黑猫,公的。” 李无极垂眸,“呵,届时定当拜访。” 随着一声轰鸣,腕般粗的黑色神雷落下,怒吼跟着响起,两道黑色流光一上一下,在半空相碰,炸花,黑色流光暗淡,被轰下地面,黑电浪花爆发开来。 巨坑中,黑甲狸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身形弥散成烟,身后的金尾暗淡化为虚无,那扩散的能量回流,聚拢,凝实狸猫的身影。 疼啊,浑身都疼!身体和灵魂像是被撕碎揉成一团,又重新粘合,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身体很沉,灵魂很沉,沉到她甚至张不开双眼,好想睡觉,只要她睡下去,就不会感觉到累了。 “师父!” “黎杉!” “猫妖,起来!” 狸猫蹙眉,耳边聒噪得不行,怎么那么多人在喊她!没了她这世界就不转了吗?真是的她只是想好好睡一觉而已。 李无极抬眼瞧了快要落下的第二道寂灭神雷,眼神一凝,一道剑气直直朝狸猫扫去。 看着那剑气覆盖那道黑影,白玉脸色苍白,他垂下眼睑,手指微颤,身体和神魂都被禁锢,不管如何使力都动不了。 “你做什么!”司徒琰双眼通红。 李无极没有理他,眼神死死地盯住那道黑影。 剑气爆炸,淹没狸猫,烟尘滚滚显出一道八尾兽影,兽影朝前走来,越来越清晰。 “李道友你也太心急了。”张杉站定,身后八尾缭乱,“不过这道劫雷真是疼啊,本猫差点被拍散了,李道友,还是少一个人,不然本猫可来不及爬起来了。” “本座见你好得很。” 随着“噼啪”巨响,第二道神雷落下,张杉又被轰到地坑中,分叉的黑雷袭向李无极,他立马飞身上前扛下,电流经全身经脉,摧毁肉身,消磨神魂,李无极将口中的鲜血吞下,回到那两人身旁打坐调息。 司徒琰怔怔看向下方的坑中,那黑甲狸猫躺在地上,久久未动,黑色雷龙从她身上往四周蔓延编织成网笼罩这片土地。 想起那个雪夜,他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在无人知晓的空巷中,或许也好,一了百了,反正也无牵无挂,如那些冻死街头的乞丐一样,放弃挣扎。 可他在温暖中醒来,遇到了她,她给了他一切和向前的目标,她说要收他为弟子,他才真正觉得有了归属。 那时的他喜欢抱着狸猫,抱在怀中,时刻感受着她的温热和呼吸,仿佛这样他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不是一无所有。 深坑中,狸猫的绿尾减淡,化为虚无,接着狸猫耳动了动。 他是自私的,小时候许下的愿望便是想永远这样,她只有他一个徒弟。 黑甲狸猫从坑中站了起来,与第三道劫雷相撞,接着是第四道,第五道雷劫落下,狸猫黄尾化为虚无。 张杉吐出口中的血沫,看向那同样狼狈的李无极,道。 “放了一个,再这样下去我可真撑不住了。” 张杉喘了口气,继续道:“要不你全部干掉咱们直接大结局?本猫不想玩了,这工作又苦又累又没钱挣,还要掏家底,公益都不带这么赞助的。” 李无极顿了顿,眯眼道:“你想留下谁?” “他。” “我留下,我欠你一条命,让你徒弟走!” 司徒琰拒绝,“你走,你并不是一个人。” 张杉拧眉,“得了你俩,司徒琰留下,正好他想死。” “呵。”李无极笑了一声,“你确定?” “肯定。” 李无极手一挥,那挂在空中的人影便朝劫云外倒飞出去,白玉看向那四尾狸猫,眼中的那道身影越来越远,出了护罩,寂灭神雷便立即朝他劈了下来。 恰时前方空间一阵波动,一只手从中探出抵住白玉的后背,护罩瞬发挡住劫雷,随着原地便不见了人影。 第270章 终战 千里之外,空间扭曲,两道身影出现,视野中白芒消失,黑暗中一个披着浅青藤纹白绒大氅的女孩便映入眼帘,她仰首地看着劫雷中心,神色寡淡。 白玉看了眼周围的几个傀儡,道了声,“黎杉。” 女孩嗯了声,道:“李无极留在你身上的所有禁制印记已除去,傀儡会带你离开。” 白玉沉默了会,问道:“你有足够力量杀死他,可你没有这么做,若是想离开,这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你想做什么?” 黎九两眼微愣,自嘲道:“可能是活腻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想家了。” “离开太久了,我想回去了。” 白玉愣了下,道:“不是妖域?” 黎九缓缓摇头。 “还能再见吗?”他问。 黎九转过头来,对上他那星眸中的沉寂,笑了笑,道:“走。” 沉默几息,白玉点头,“保重。” “嗯,再见。” 傀儡撕裂空间,扶着他一齐走了进去。 黎九仰头望着天空,眼中闪过一抹释然。 第六道劫雷落下,四尾狸猫冲上去抵挡,司徒琰被禁锢在空中,他无助地看着狸猫与劫雷相撞,被轰到地面,身影溃散,又重聚。 第七道、第八道、剩最后一道。 劫雷咆哮着,怒吼着,对这个屡次冒犯它的生灵十分愤怒,最后一道雷劫蓄积了许久,似乎要将那剩下一尾的狸猫劈得灰飞烟灭。 李无极面色十分惨白,猫妖用一条命挡一道雷劫,而他的命只有一条,雷劫主要逮他劈,接连八次支雷可抵得过四道黑雷,前面又因猫妖闯入使雷劫加重受了伤,虽说不重但也不轻。 且这最后九道不仅仅是劫雷那么简单,还带着对他尘世的惩算,他要渡心魔,了结三世因果。 剩最后一道了。 看着那倒地不起的狸猫,李无极眼中满是疯狂,天上黑雷将要落下,无穷的灵力从他身上涌出,形成一层层厚厚的屏障,三十六剑周身环绕,无尽杀伐道意从中涌出。 “强者,就不该有弱点。” 李无极伸手指向司徒琰,一挥,司徒琰便被一股力道往天上甩,朝劫云中心而去。 甩出去的那一刻,李无极解除了对他的禁锢,丹田经脉被废,他没有挣扎,也无法挣扎,任由身体朝劫云中心而去,视野拉远,他看着下方的人和狸猫越来越小。 或许他死了,她就还有一线生机。 那便死,只是有些舍不得。 天上黑色雷龙朝他劈下,黑暗淹没了光,眼前的世界失去了色彩,耳边只有那电流噼啪作响,鲜血上涌,灌了满口。 巨大的冲力让他从空中坠落,“轰”的一声巨响,背后撞向地面,仿佛也撞碎了他的心脏,撞散了他的灵魂,他想开口喊“师父”,可是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眼前的黑色渐褪,他双眼朦胧,细瞧了许久,这次黑色没有凝聚成那道熟悉的黑影,而是化成黑烟,散于天地之间。 世界上消失了那道身影,再也找不到了。 “轰”的又一声巨响,他扛住了最后一道神雷,天上乌云拨开,曙光尽来,仙门显露,带着缥缈气息的金色甘霖覆盖方圆千里,有草生发,大地染绿。 躺地上的李无极展露出笑容,他赌对了,界外之人身负绝世机缘,给他们成长便能无敌于世,但情却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这一切犹如十万年前的仙界一般,那个本可称帝的男人最终魂归九幽。 眼前满是那细碎金光,滋润肉身神魂,他惬意地吸收着藏匿其中的仙气,修复身体。 忽然,那金色甘霖悬停半空,有人出手!李无极眼中阴气极沉,神识中突然扫描到三个身影,一个披着浅青藤纹白绒大氅的女孩从虚空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傀儡。 李无极神色大变,警惕地看着来人,他在那人身上感应到了猫妖的气息。 女孩在司徒琰旁停下脚步,她抬手轻轻一挥,拦截于半空的仙霖便朝她涌来。 “猫妖胆敢!” “猫妖”二字唤醒了司徒琰的神志,眼前是那近在咫尺的绒青大氅,是师父最爱的颜色,浑身无法动弹,他看着女孩背影怔怔出神。 女孩身后的两个傀儡立即出手挡住了李无极的进攻,仅是几回合李无极便抽身后退,他脸上满是阴鸷。 看着手中的仙霖,女孩用系统之力沾了点撒在自己身上,闭眼感受身体的细微变化,神情舒畅。 手一翻,那太阳神弓便出现掌中,女孩拉弓,金色箭矢凝聚,箭头对准那朝仙门飞去的李无敌,她手一松,金光飞去,看着那像惊弓之鸟一样掉下去的李无极,女孩咯咯地笑了。 笑完,她指尖沾着仙霖朝地上的人儿弹去。 “怎么样,有没有要升天的感觉?”女孩蹲下来,手抱在膝盖上,眼中带着笑意。 地上的人缓缓动了动嘴,那嘶哑微弱的声音响起,“师父……” 女孩摇摇头,“我不是你师父。” “师父……” “唉,你师父是九命猫妖,我只是一介凡人。” “好好活着,她可是用了九条命才把你保下来,不跟你说了,仙门要关了,我要回家啦!” 女孩将那太阳神弓放下,起身跑两步没了踪影,再次出现时,见她手拎着李无极朝仙门飞去,那仙霖重新洒下滋润大地。 司徒琰怔怔地那两道身影缓缓升空,于最高处消失了踪影,他口中仍喊着,“师父……” (正文完。) 第270章 终战 千里之外,空间扭曲,两道身影出现,视野中白芒消失,黑暗中一个披着浅青藤纹白绒大氅的女孩便映入眼帘,她仰首地看着劫雷中心,神色寡淡。 白玉看了眼周围的几个傀儡,道了声,“黎杉。” 女孩嗯了声,道:“李无极留在你身上的所有禁制印记已除去,傀儡会带你离开。” 白玉沉默了会,问道:“你有足够力量杀死他,可你没有这么做,若是想离开,这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你想做什么?” 黎九两眼微愣,自嘲道:“可能是活腻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想家了。” “离开太久了,我想回去了。” 白玉愣了下,道:“不是妖域?” 黎九缓缓摇头。 “还能再见吗?”他问。 黎九转过头来,对上他那星眸中的沉寂,笑了笑,道:“走。” 沉默几息,白玉点头,“保重。” “嗯,再见。” 傀儡撕裂空间,扶着他一齐走了进去。 黎九仰头望着天空,眼中闪过一抹释然。 第六道劫雷落下,四尾狸猫冲上去抵挡,司徒琰被禁锢在空中,他无助地看着狸猫与劫雷相撞,被轰到地面,身影溃散,又重聚。 第七道、第八道、剩最后一道。 劫雷咆哮着,怒吼着,对这个屡次冒犯它的生灵十分愤怒,最后一道雷劫蓄积了许久,似乎要将那剩下一尾的狸猫劈得灰飞烟灭。 李无极面色十分惨白,猫妖用一条命挡一道雷劫,而他的命只有一条,雷劫主要逮他劈,接连八次支雷可抵得过四道黑雷,前面又因猫妖闯入使雷劫加重受了伤,虽说不重但也不轻。 且这最后九道不仅仅是劫雷那么简单,还带着对他尘世的惩算,他要渡心魔,了结三世因果。 剩最后一道了。 看着那倒地不起的狸猫,李无极眼中满是疯狂,天上黑雷将要落下,无穷的灵力从他身上涌出,形成一层层厚厚的屏障,三十六剑周身环绕,无尽杀伐道意从中涌出。 “强者,就不该有弱点。” 李无极伸手指向司徒琰,一挥,司徒琰便被一股力道往天上甩,朝劫云中心而去。 甩出去的那一刻,李无极解除了对他的禁锢,丹田经脉被废,他没有挣扎,也无法挣扎,任由身体朝劫云中心而去,视野拉远,他看着下方的人和狸猫越来越小。 或许他死了,她就还有一线生机。 那便死,只是有些舍不得。 天上黑色雷龙朝他劈下,黑暗淹没了光,眼前的世界失去了色彩,耳边只有那电流噼啪作响,鲜血上涌,灌了满口。 巨大的冲力让他从空中坠落,“轰”的一声巨响,背后撞向地面,仿佛也撞碎了他的心脏,撞散了他的灵魂,他想开口喊“师父”,可是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眼前的黑色渐褪,他双眼朦胧,细瞧了许久,这次黑色没有凝聚成那道熟悉的黑影,而是化成黑烟,散于天地之间。 世界上消失了那道身影,再也找不到了。 “轰”的又一声巨响,他扛住了最后一道神雷,天上乌云拨开,曙光尽来,仙门显露,带着缥缈气息的金色甘霖覆盖方圆千里,有草生发,大地染绿。 躺地上的李无极展露出笑容,他赌对了,界外之人身负绝世机缘,给他们成长便能无敌于世,但情却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这一切犹如十万年前的仙界一般,那个本可称帝的男人最终魂归九幽。 眼前满是那细碎金光,滋润肉身神魂,他惬意地吸收着藏匿其中的仙气,修复身体。 忽然,那金色甘霖悬停半空,有人出手!李无极眼中阴气极沉,神识中突然扫描到三个身影,一个披着浅青藤纹白绒大氅的女孩从虚空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傀儡。 李无极神色大变,警惕地看着来人,他在那人身上感应到了猫妖的气息。 女孩在司徒琰旁停下脚步,她抬手轻轻一挥,拦截于半空的仙霖便朝她涌来。 “猫妖胆敢!” “猫妖”二字唤醒了司徒琰的神志,眼前是那近在咫尺的绒青大氅,是师父最爱的颜色,浑身无法动弹,他看着女孩背影怔怔出神。 女孩身后的两个傀儡立即出手挡住了李无极的进攻,仅是几回合李无极便抽身后退,他脸上满是阴鸷。 看着手中的仙霖,女孩用系统之力沾了点撒在自己身上,闭眼感受身体的细微变化,神情舒畅。 手一翻,那太阳神弓便出现掌中,女孩拉弓,金色箭矢凝聚,箭头对准那朝仙门飞去的李无敌,她手一松,金光飞去,看着那像惊弓之鸟一样掉下去的李无极,女孩咯咯地笑了。 笑完,她指尖沾着仙霖朝地上的人儿弹去。 “怎么样,有没有要升天的感觉?”女孩蹲下来,手抱在膝盖上,眼中带着笑意。 地上的人缓缓动了动嘴,那嘶哑微弱的声音响起,“师父……” 女孩摇摇头,“我不是你师父。” “师父……” “唉,你师父是九命猫妖,我只是一介凡人。” “好好活着,她可是用了九条命才把你保下来,不跟你说了,仙门要关了,我要回家啦!” 女孩将那太阳神弓放下,起身跑两步没了踪影,再次出现时,见她手拎着李无极朝仙门飞去,那仙霖重新洒下滋润大地。 司徒琰怔怔地那两道身影缓缓升空,于最高处消失了踪影,他口中仍喊着,“师父……” (正文完。) 番外:岁月悠悠已千年 (袁悠蕗视角) 那场大战死了近一半的人。 他们的灵魂附在遮天大阵上,风前辈将还未被炼化的残魂放入养魂阵中温养,白渊大哥也在那里,阵周围有许多的佛修禅坐念经,修补魂魄并渡其轮回。 更多的佛修落在鬼气浓郁、处处白骨的中州,黑雾中点点金光昏亮,祥和安宁,指引亡魂踏上往生之路。 小英的爷爷死在了这里,她天天拿着孙爷爷的画像在这里穿梭,一边阻止或消灭恶鬼一边询问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只鬼,有没有看到她的爷爷。 除了小英,还有白年哥哥、沈芸姐姐。 那些幸存的凡人赶来,他们站在修士主持的阵法中,一遍遍地喊着亲人的名字,细细地瞧着从鬼雾中走出来的魂魄会不会是那个熟悉的模样,然而有人高兴,有人悲伤,无一例外,他们都哭着,哭得撕心裂肺。 因为仅此一面,永不再见。 或许再也不见,天人永隔。 还有许多人在中州外安了家,逢年过节就朝鬼雾烧香,说上一两句话,似乎离鬼雾近一点,抬头便能看到,这心就踏实些,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故乡了。 官府还安排人在那儿帮忙写信,有什么话要带给死者的,都可以到那儿说去,存下来,给往生的灵魂看。 “仙女姐姐,我爹爹呢?” 裙角被扯了下,袁悠蕗低头看去,一个扎着总角的孩子仰头问她,黑眸很是平静清澈。 袁悠蕗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她想起了师父说过的故事,便蹲下来,指着天空道。 “他们都变成星星啦,在天上看着我们!你爹爹也在那儿,当星星落下时你就许愿让爹爹回来,许够一百次爹爹就回来啦!” “真的吗?” “嗯。” “可是一百次,好多啊……” 袁悠蕗摸摸鼻子,“不多,你肯定是没观察过,姐姐一年中就看到过四十多次,只要两年半,说不定你爹爹就回来了。” “……好。” 哄好孩子,袁悠蕗赶紧溜了。 将困在储物空间中的灵魂放入养魂阵和封魂阵中,她继续去搜索散落在各处的灵魂,击溃那些吞噬魂魄的恶鬼。 与她做同样事的修士还有很多,包括白玉哥哥,还有二师兄和大师兄。 大师兄竟会去帮忙没有沉浸在师父的死亡中真是令她诧异,毕竟师父对大师兄最好了,不过想想也觉得合理,孙爷爷走了,小英也是这样的坚强懂事。 这样的搜寻持续了一年之久终于告一段落。 白二姐姐和梁蕊姐姐始终没找到,小英找到了爷爷的魂魄,可并不完整,她随白玉哥哥他们去了修仙界,二师兄也跟着去了,唐柏大哥没有继续修行,他自散了修为和知宜姐姐成婚,做一对凡人夫妻。 师父的如意产业交给了韩大哥打理,听说原来的丞相死了,位置留了出来没人肯要,他便做了丞相,皇帝是大师兄的二哥司徒宇。 如意产业打理不过来,爹爹便厚着脸去帮忙了,她整天忙着抓鬼没回过家,听说爹爹直接去丞相府门口蹲人,毛遂自荐,真是给她臊得慌。 又过了五年,一切渐渐走上了正轨,人们脸上开始有了笑容,爹爹头上多了白发,他靠那不要脸的劲头当上了如意产业的大总管,事情也就忙得不可开交,两个哥哥也娶妻生子,在爹爹身边帮忙。 二十年后,爹爹辞了总管之位,安心养老,大哥力排众议顶上了位置,皇帝也换了一代,听说新皇后十分厉害,废除了许多对女子不合理的规定,新增了对男子的约束并写入了律法,还提议让女子做官。 妇人干政朝臣自然有异议,韩大哥尚在当然不能让其胡作非为,于是双方拿自个屁股下的位置对赌,五年为期,民心国力为目标,数据为证据,一切靠事实来说话。 于是,五年后韩大哥辞去了丞相之位,他自个在中州建了个茅草屋住,建得破破烂烂的,一推就倒,不遮风不挡雨,还是白年哥哥帮忙修缮,顺便给自个造了间房,两个老光棍便这样待在这座黑漆漆的大型露天坟墓里,看着一个个魂魄踏上轮回,从未出来。 他寻着他的妻。 他守着他的将士们。 他说他的妻英姿飒爽傲雪红梅。 他说这是一片瑰丽的花海。 …… 一百年了。 自从大战平息后,大师兄从未离开过极北之地。 这里方圆千里被仙霖滋养过,大地覆绿,诞生了许多灵植灵兽,天一道派人将这儿围了起来,以免灵物出去吃人。 大师兄就算坐着,修为也到了筑基圆满,可他一直压制着,迟迟不肯结丹。 张爷爷说,大师兄心魔太重,可能渡不过心魔劫。 袁悠蕗叹了口气,师父当初交代她要看好大师兄,那时候她就知道任务艰巨,但没想到这么艰巨,光坐着都有问题。 她也劝过大师兄,或许那个飞升的女孩真的是师父呢? 师父拉了好几个靠山,她的仙剑给了天一道老祖,整个人间得到几个修仙大派以及合体大乘修士的庇护,又有鬼皇守着,不会有什么邪祟敢打扰,如意产业也有人打理,大家都有了好去处。 她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师父没死,她只是招呼都不打就飞升了…… 不过,师父是在大师兄面前魂飞魄散的,也不知那女孩飞升之前跟大师兄说了什么,让他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算算时间,大师兄约莫可以再压制三年,是时候了,袁悠蕗拿出通讯符发了语音存进去,激活,那通讯符便化成金光散去。 白玉哥哥再不回来,她就只能自己上了,袁悠蕗看着手中的两条红绳苦着脸,可她的话在大师兄面前一向没什么份量…… 等了一年,白玉哥哥没有回来,二师兄回来了,他那锃亮的脑袋差点闪瞎她的双眼,不过光头之后,看着确实帅了些。 “阿弥陀佛,师妹,许久不见。” “你…还是我二师兄吗?”袁悠蕗眼中带着疑问。 盛泽安又念了声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悟安,只是出了家入了宗门,并没有拜师,我佛慈悲,并不强求。” 这……也行? “贫僧知大师兄有此一难,特地赶回来见一见。” 袁悠蕗愣愣看着二师兄穿着袈裟从旁边走过。 他在大师兄面前坐下时,大师兄抬起头来,明显也愣了下才记起这秃驴是谁。 他们在聊天,二师兄嘴一直在动,大师兄只是偶尔说一两句,不过这频率确实比她的高多了。 有效果。 说了三天三夜后,二师兄闭上了嘴,他皱着眉站起身走了过来,道了句,“阿弥陀佛,贫僧道行尚浅。”便离开朝中州去了。 袁悠蕗开始打坐修炼,她的修为已经金丹初期,师父留下的资源足够她修炼到元婴境了,无聊便进空间中种种花养养草看看话本,厌了就和小英通通话,叫她捎些新玩意过来,灵石不差,这日子过得还行。 又过了一年,白玉哥哥还是没回来,但二师兄又回来了,他们照例谈了三天三夜,这次大师兄比上次多说了五句,总共二十四个字,有进步。 二师兄去中州继续历练,那儿鬼气依旧未散,围了许多佛修,有的甚至一坐就是两百多年。 修士多了就会生乱,天一道在这儿建了个下宗管辖此地,大师兄和她便被围在了后山,这宗门中最清净的地方。 日夜交替,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还剩两个月,大师兄现在都不睁眼了,他在运转功法压制修为,张爷爷也在旁边候着。 白玉究竟死哪儿去了还不回来,她劝了一百多年了嘴皮都磨烂了,再劝下去她也要生心魔了。 问了张爷爷,他说人目前还活着。 日子反复煎熬着,她没心情看话本了,和张爷爷探讨如何提高渡劫成功率,顺便安排一下后事。 最后三天,渡劫用的清心丹等等丹药法器都备好了,后事也安排好了。 编的理由也和张爷爷完善好,正准备去劝,日思夜盼的白玉哥哥出现了,风尘仆仆,看来是从挺远的地方赶回来,把东西交给他后,他和大师兄也谈了三天三夜。 这次轮到大师兄皱眉头。 问浅秋哥哥他们说了什么,浅秋哥哥给了她一把灵瓜子,边磕边道,原来白玉哥哥结丹也不顺利,不过他成功结丹了,估计是在分享经验。 大师兄终于压制不住修为了,天上劫云聚拢,那腕粗的雷劫狠狠劈下,看着比她的猛了好几倍。 渡心魔劫时大师兄用了许久,最后吃了丹药才勉强渡过。 养伤一个月后,俩人不见了。 浅秋哥哥说白玉炼化了水蛟内丹,准备了许多遮掩气息和保命打架用的宝物,也安排好了身后事,这俩人估计跑妖域去了。 魂灯亮着,咱们妖界有人,魂灯灭了,咱就堆两堆坟,堆一起,让他俩做个伴。 浅秋哥哥所言不错,她也是这么想的。 大师兄走了,她也不用在这儿守着了,小英准备外出游历,正好一起。 再次见到小英,她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身着紫藤花纹碎星裙,衬得肤色也紫红一片,但那紫红肤色是真的,她师父为她激活了五毒之体,如今小英是万毒门圣女,百毒不侵,修为已经超过她了。 外面的世界不知哪里好玩,和小英一直往东走,出了人间,见到了修仙界的城池,如巨虎卧坐平地,磅礴威武,还有飘在天上的灵舟灵山,各种灵植异兽令人眼花缭乱。 这世界真的好大,和小英走了半年才出西域。 路上也下过秘境,抢过天材地宝,遭遇埋伏,杀过修士妖兽,这修仙界充满机遇与危险。 出来才发觉,人族和妖魔两族之间有极深的怨恨,这种怨恨似乎来自很久以前的一场大战,久到怎么打起来的都不记得了。 那场大战打了很久,三方死了许多族人,不知道怎么结束的,或许没有结束,那仇恨的记忆烙印在精神上,血脉里,如今妖魔两族与人族起冲突日趋紧张起来,这一路上不少修士被妖魔击杀、吞噬,野外的妖兽契约起来反抗意志非常强烈,一旦契约便会自爆。 五百年了。 师父要是还活着自然会出现,但她的傀儡一直没动静,从来没有她的消息,就连陈老道长也卜算不出师父的生死,估计是真的死了。 她已成功结婴,小英同样如此。 期间她和小英回去一趟,孙爷爷魂魄已经补全,可他不记得小英了,小英难过了好久,最终让佛修渡他轮回,白渊大哥早已往生,二师兄竟然还活着,还结丹了,这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白年和韩大哥死后魂魄留在鬼雾里,五百年了,白年他找遍中州每一个角落依旧没有找到梁蕊姐,魂要么散了要么被哪个佛修超渡了,他去找二师兄帮忙,去冥界继续找。 韩大哥还守在那里,听那些佛修念经,打打下手,给往生的魂魄读读家人给他们写的信件。 估计要等他们都走了,他才肯走。 大师兄和白玉的魂灯还亮着,看守的修士说有几些时间明灭不定,看来在妖域遇到危险,但又成功挺过来了。 总之,活着就行。 又过了几百年,袁悠蕗将要化神了,越到后面的修行越要看个人感悟,她准备独自去人间走走。 妖魔两界动荡异常,与人族局势越来越紧张,冲突不断,天骄陨落不少,高阶修士也消失几个,天一道与其他门派往来更频繁了,人族联盟已经有了雏形,或许离三界大战不远了。 人类难以在妖域生存,消息也很难传过来,也不知道他们俩在做什么。 回到中州,这里的鬼雾已经消散了大半,还剩薄薄的一层,里面已经没什么鬼魂了,佛修也零零散散,二师兄已转世投胎了,韩大哥仍旧坐在这里,他要等雾散,等鬼散。 一路走来,熟悉的人已走了大半,不剩几个,即使人间喧嚣热闹,可已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间,不能让她这颗冷淡的心再起波澜。 所谓修仙,大概真的就是修个寂寞。 袁悠蕗淡然一笑,她封了记忆和修为,步入人间,体验生老病死爱恨别离苦,老死之际终于勘破、化神。 番外:岁月悠悠已千年 (袁悠蕗视角) 那场大战死了近一半的人。 他们的灵魂附在遮天大阵上,风前辈将还未被炼化的残魂放入养魂阵中温养,白渊大哥也在那里,阵周围有许多的佛修禅坐念经,修补魂魄并渡其轮回。 更多的佛修落在鬼气浓郁、处处白骨的中州,黑雾中点点金光昏亮,祥和安宁,指引亡魂踏上往生之路。 小英的爷爷死在了这里,她天天拿着孙爷爷的画像在这里穿梭,一边阻止或消灭恶鬼一边询问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只鬼,有没有看到她的爷爷。 除了小英,还有白年哥哥、沈芸姐姐。 那些幸存的凡人赶来,他们站在修士主持的阵法中,一遍遍地喊着亲人的名字,细细地瞧着从鬼雾中走出来的魂魄会不会是那个熟悉的模样,然而有人高兴,有人悲伤,无一例外,他们都哭着,哭得撕心裂肺。 因为仅此一面,永不再见。 或许再也不见,天人永隔。 还有许多人在中州外安了家,逢年过节就朝鬼雾烧香,说上一两句话,似乎离鬼雾近一点,抬头便能看到,这心就踏实些,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故乡了。 官府还安排人在那儿帮忙写信,有什么话要带给死者的,都可以到那儿说去,存下来,给往生的灵魂看。 “仙女姐姐,我爹爹呢?” 裙角被扯了下,袁悠蕗低头看去,一个扎着总角的孩子仰头问她,黑眸很是平静清澈。 袁悠蕗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她想起了师父说过的故事,便蹲下来,指着天空道。 “他们都变成星星啦,在天上看着我们!你爹爹也在那儿,当星星落下时你就许愿让爹爹回来,许够一百次爹爹就回来啦!” “真的吗?” “嗯。” “可是一百次,好多啊……” 袁悠蕗摸摸鼻子,“不多,你肯定是没观察过,姐姐一年中就看到过四十多次,只要两年半,说不定你爹爹就回来了。” “……好。” 哄好孩子,袁悠蕗赶紧溜了。 将困在储物空间中的灵魂放入养魂阵和封魂阵中,她继续去搜索散落在各处的灵魂,击溃那些吞噬魂魄的恶鬼。 与她做同样事的修士还有很多,包括白玉哥哥,还有二师兄和大师兄。 大师兄竟会去帮忙没有沉浸在师父的死亡中真是令她诧异,毕竟师父对大师兄最好了,不过想想也觉得合理,孙爷爷走了,小英也是这样的坚强懂事。 这样的搜寻持续了一年之久终于告一段落。 白二姐姐和梁蕊姐姐始终没找到,小英找到了爷爷的魂魄,可并不完整,她随白玉哥哥他们去了修仙界,二师兄也跟着去了,唐柏大哥没有继续修行,他自散了修为和知宜姐姐成婚,做一对凡人夫妻。 师父的如意产业交给了韩大哥打理,听说原来的丞相死了,位置留了出来没人肯要,他便做了丞相,皇帝是大师兄的二哥司徒宇。 如意产业打理不过来,爹爹便厚着脸去帮忙了,她整天忙着抓鬼没回过家,听说爹爹直接去丞相府门口蹲人,毛遂自荐,真是给她臊得慌。 又过了五年,一切渐渐走上了正轨,人们脸上开始有了笑容,爹爹头上多了白发,他靠那不要脸的劲头当上了如意产业的大总管,事情也就忙得不可开交,两个哥哥也娶妻生子,在爹爹身边帮忙。 二十年后,爹爹辞了总管之位,安心养老,大哥力排众议顶上了位置,皇帝也换了一代,听说新皇后十分厉害,废除了许多对女子不合理的规定,新增了对男子的约束并写入了律法,还提议让女子做官。 妇人干政朝臣自然有异议,韩大哥尚在当然不能让其胡作非为,于是双方拿自个屁股下的位置对赌,五年为期,民心国力为目标,数据为证据,一切靠事实来说话。 于是,五年后韩大哥辞去了丞相之位,他自个在中州建了个茅草屋住,建得破破烂烂的,一推就倒,不遮风不挡雨,还是白年哥哥帮忙修缮,顺便给自个造了间房,两个老光棍便这样待在这座黑漆漆的大型露天坟墓里,看着一个个魂魄踏上轮回,从未出来。 他寻着他的妻。 他守着他的将士们。 他说他的妻英姿飒爽傲雪红梅。 他说这是一片瑰丽的花海。 …… 一百年了。 自从大战平息后,大师兄从未离开过极北之地。 这里方圆千里被仙霖滋养过,大地覆绿,诞生了许多灵植灵兽,天一道派人将这儿围了起来,以免灵物出去吃人。 大师兄就算坐着,修为也到了筑基圆满,可他一直压制着,迟迟不肯结丹。 张爷爷说,大师兄心魔太重,可能渡不过心魔劫。 袁悠蕗叹了口气,师父当初交代她要看好大师兄,那时候她就知道任务艰巨,但没想到这么艰巨,光坐着都有问题。 她也劝过大师兄,或许那个飞升的女孩真的是师父呢? 师父拉了好几个靠山,她的仙剑给了天一道老祖,整个人间得到几个修仙大派以及合体大乘修士的庇护,又有鬼皇守着,不会有什么邪祟敢打扰,如意产业也有人打理,大家都有了好去处。 她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师父没死,她只是招呼都不打就飞升了…… 不过,师父是在大师兄面前魂飞魄散的,也不知那女孩飞升之前跟大师兄说了什么,让他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算算时间,大师兄约莫可以再压制三年,是时候了,袁悠蕗拿出通讯符发了语音存进去,激活,那通讯符便化成金光散去。 白玉哥哥再不回来,她就只能自己上了,袁悠蕗看着手中的两条红绳苦着脸,可她的话在大师兄面前一向没什么份量…… 等了一年,白玉哥哥没有回来,二师兄回来了,他那锃亮的脑袋差点闪瞎她的双眼,不过光头之后,看着确实帅了些。 “阿弥陀佛,师妹,许久不见。” “你…还是我二师兄吗?”袁悠蕗眼中带着疑问。 盛泽安又念了声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悟安,只是出了家入了宗门,并没有拜师,我佛慈悲,并不强求。” 这……也行? “贫僧知大师兄有此一难,特地赶回来见一见。” 袁悠蕗愣愣看着二师兄穿着袈裟从旁边走过。 他在大师兄面前坐下时,大师兄抬起头来,明显也愣了下才记起这秃驴是谁。 他们在聊天,二师兄嘴一直在动,大师兄只是偶尔说一两句,不过这频率确实比她的高多了。 有效果。 说了三天三夜后,二师兄闭上了嘴,他皱着眉站起身走了过来,道了句,“阿弥陀佛,贫僧道行尚浅。”便离开朝中州去了。 袁悠蕗开始打坐修炼,她的修为已经金丹初期,师父留下的资源足够她修炼到元婴境了,无聊便进空间中种种花养养草看看话本,厌了就和小英通通话,叫她捎些新玩意过来,灵石不差,这日子过得还行。 又过了一年,白玉哥哥还是没回来,但二师兄又回来了,他们照例谈了三天三夜,这次大师兄比上次多说了五句,总共二十四个字,有进步。 二师兄去中州继续历练,那儿鬼气依旧未散,围了许多佛修,有的甚至一坐就是两百多年。 修士多了就会生乱,天一道在这儿建了个下宗管辖此地,大师兄和她便被围在了后山,这宗门中最清净的地方。 日夜交替,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还剩两个月,大师兄现在都不睁眼了,他在运转功法压制修为,张爷爷也在旁边候着。 白玉究竟死哪儿去了还不回来,她劝了一百多年了嘴皮都磨烂了,再劝下去她也要生心魔了。 问了张爷爷,他说人目前还活着。 日子反复煎熬着,她没心情看话本了,和张爷爷探讨如何提高渡劫成功率,顺便安排一下后事。 最后三天,渡劫用的清心丹等等丹药法器都备好了,后事也安排好了。 编的理由也和张爷爷完善好,正准备去劝,日思夜盼的白玉哥哥出现了,风尘仆仆,看来是从挺远的地方赶回来,把东西交给他后,他和大师兄也谈了三天三夜。 这次轮到大师兄皱眉头。 问浅秋哥哥他们说了什么,浅秋哥哥给了她一把灵瓜子,边磕边道,原来白玉哥哥结丹也不顺利,不过他成功结丹了,估计是在分享经验。 大师兄终于压制不住修为了,天上劫云聚拢,那腕粗的雷劫狠狠劈下,看着比她的猛了好几倍。 渡心魔劫时大师兄用了许久,最后吃了丹药才勉强渡过。 养伤一个月后,俩人不见了。 浅秋哥哥说白玉炼化了水蛟内丹,准备了许多遮掩气息和保命打架用的宝物,也安排好了身后事,这俩人估计跑妖域去了。 魂灯亮着,咱们妖界有人,魂灯灭了,咱就堆两堆坟,堆一起,让他俩做个伴。 浅秋哥哥所言不错,她也是这么想的。 大师兄走了,她也不用在这儿守着了,小英准备外出游历,正好一起。 再次见到小英,她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身着紫藤花纹碎星裙,衬得肤色也紫红一片,但那紫红肤色是真的,她师父为她激活了五毒之体,如今小英是万毒门圣女,百毒不侵,修为已经超过她了。 外面的世界不知哪里好玩,和小英一直往东走,出了人间,见到了修仙界的城池,如巨虎卧坐平地,磅礴威武,还有飘在天上的灵舟灵山,各种灵植异兽令人眼花缭乱。 这世界真的好大,和小英走了半年才出西域。 路上也下过秘境,抢过天材地宝,遭遇埋伏,杀过修士妖兽,这修仙界充满机遇与危险。 出来才发觉,人族和妖魔两族之间有极深的怨恨,这种怨恨似乎来自很久以前的一场大战,久到怎么打起来的都不记得了。 那场大战打了很久,三方死了许多族人,不知道怎么结束的,或许没有结束,那仇恨的记忆烙印在精神上,血脉里,如今妖魔两族与人族起冲突日趋紧张起来,这一路上不少修士被妖魔击杀、吞噬,野外的妖兽契约起来反抗意志非常强烈,一旦契约便会自爆。 五百年了。 师父要是还活着自然会出现,但她的傀儡一直没动静,从来没有她的消息,就连陈老道长也卜算不出师父的生死,估计是真的死了。 她已成功结婴,小英同样如此。 期间她和小英回去一趟,孙爷爷魂魄已经补全,可他不记得小英了,小英难过了好久,最终让佛修渡他轮回,白渊大哥早已往生,二师兄竟然还活着,还结丹了,这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白年和韩大哥死后魂魄留在鬼雾里,五百年了,白年他找遍中州每一个角落依旧没有找到梁蕊姐,魂要么散了要么被哪个佛修超渡了,他去找二师兄帮忙,去冥界继续找。 韩大哥还守在那里,听那些佛修念经,打打下手,给往生的魂魄读读家人给他们写的信件。 估计要等他们都走了,他才肯走。 大师兄和白玉的魂灯还亮着,看守的修士说有几些时间明灭不定,看来在妖域遇到危险,但又成功挺过来了。 总之,活着就行。 又过了几百年,袁悠蕗将要化神了,越到后面的修行越要看个人感悟,她准备独自去人间走走。 妖魔两界动荡异常,与人族局势越来越紧张,冲突不断,天骄陨落不少,高阶修士也消失几个,天一道与其他门派往来更频繁了,人族联盟已经有了雏形,或许离三界大战不远了。 人类难以在妖域生存,消息也很难传过来,也不知道他们俩在做什么。 回到中州,这里的鬼雾已经消散了大半,还剩薄薄的一层,里面已经没什么鬼魂了,佛修也零零散散,二师兄已转世投胎了,韩大哥仍旧坐在这里,他要等雾散,等鬼散。 一路走来,熟悉的人已走了大半,不剩几个,即使人间喧嚣热闹,可已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间,不能让她这颗冷淡的心再起波澜。 所谓修仙,大概真的就是修个寂寞。 袁悠蕗淡然一笑,她封了记忆和修为,步入人间,体验生老病死爱恨别离苦,老死之际终于勘破、化神。 番外:三界至尊之只要努力挖矿我就会变强 张杉用了五百年,聚魂。 第五百零一年,她花光积蓄向系统购买了一具肉身,在妖域探寻到一座巨型灵矿,目测产出约3个亿,找好瞄点,戴上黑色安全帽她就埋头“嘿惹嘿惹”地干了起来。 第五百零二年,她招了三个员工,戴着黄帽子,为它们加油打气,拿着纸笔做好矿洞的安质检工作。 第五百一十年,她已有了一百个矿工,戴上了红帽子,在黄帽子带领下到工地视察。 第六百年,她已有三千五百二十七名矿工,当上了老板,挖空了这座巨型灵矿,得到产出约三点五个亿,比当初预计的好些。 灵矿灵脉先留着,在周围撒下的生灵草已经长出几寸高,让这座矿保养个几千年便可再挖一次。 已被浓郁的灵气染成精的第一批幸存员工一枝花,带领矿工们由地道向“不远处”的第二座巨型灵矿进发。 张杉重新融合九命猫妖血脉,血脉纯度百分百,前途一片光芒坦荡。 第七百年,张杉已经挖空第三座巨型灵矿,身家高达十个亿,她已经在第六百九十年修出九尾,并于第七百年成功化形,成为新晋的睥睨高冷帅气,酷飒爽带点可爱风的美女妖王。 与她当初设想的长得一模一样,从此她的三万名骷髅矿工改口喊她大王。 张杉桀桀大笑,惊得乌鸦四散,她大手一挥,全体矿工放假五天五夜。 也就是这天,她心血来潮研究起系统之力,无意中发现它浅藏的秘密,令她痛哭了一百年。 第八百年,张杉边哭边修炼,成功干到化神境,正当她用修炼来麻痹自己破碎的心脏时,筑基期的一枝花前来汇报。 “报!” “大王!有两只妖王以上级别的大妖发现我们将要开发的第十八号大型矿脉,并试图搞破坏!” “岂有此理!”张杉一拍大王椅。 “小的们,快去把我的紫金葫芦拿来!” “大王且慢!” 一枝花牙齿打颤,抱拳的手骨抖得咔嚓作响,“那二妖中有一龙妖,有一猴妖,那猴妖手中拿着一黑铁棒,以金箍龙纹凤篆环绕,小的看见他随意朝前一掷,山崩地裂!” “嘶——” 张杉及众骷髅精均脑袋后缩,抽吸一口冷气。 “——大师兄!”张杉瞪眼。 “——三打白骨精!”众骷髅精瞪眼。 众妖精一愣,“啪”的抱头、摇头,“嗷~不~” “那龙妖是否会喷水?” 一枝花道:“俺没见他喷出来,但见他变化出一条水龙!” 众妖张大嘴巴,“东海龙王!” 读懂西游记精髓的众骷髅精“咔嚓嚓”地围着它们的大王,着急出现在那根本没有表情的骷髅头上。 “大王,咱们上头没人!撤!” 张杉伸出颤抖的食指,“言之有理,但大王我不是打不过他们,而是不想惹麻烦……” “大王您别说了我们都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快下令!咱们先撤,撤完咱们再好好总结!” 张杉收回食指,“言之有理。” “言”字还没说出口,众骷髅精见到大王表情就知道是同意了,立马开溜,踩着同伴的胯骨,扛起锄头,护住储物袋这两样吃饭的家伙便走,没到一分钟就溜了一大半。 “大王!您也收拾收拾东西走,不用等我们!” 一枝花说完,抱起紫金葫芦就往地道钻,“这宝贝小的先帮您拿着,您快点跟上!” 张杉:“……” 张杉将她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收进空间,抬手一挥,龙卷风袭过,抹除了洞府内所有气息,随后加速冲向地道,一秒后,地道开始坍塌。 这时,两道身影出现在洞府内。 神识扫视一周,最后聚焦在地道入口处,有东西隔绝了神识探查。 将那隔板破坏,神识探进去,地下是四通八达的地洞,已经塌陷,密密麻麻,堪比蚂蚁窝,却没有任何活物气息。 “怎样?”龙王问道。 猴子摇摇头,神色有些焦急,“除了那一瞬,我感应不到她的存在了。” 缓了会,他语气有些落寞,“或许是错觉。” 龙王摇头,“妖灵体的感应是不会错的,她就在这里。” “她不知道是我们,或者她在躲。” “找!” …… “大王还没出来,不会被埋在里面了?” “叫你慢点启动机关等等大王你就是不听!” “大王要是死了我们也只能散伙了。” “我手不听使唤,等大王出来我给她赔不是……” 突然,土堆鼓动,一个物体破土而出。 “我呸!呸!呸!是谁开的机关?想埋了本大王好继承本大王的宝座是吗?” 周围骷髅精抖掉身上的泥巴,骷髅手却毫不犹豫地指向某个点。 “大王,听小的狡辩……” “我不听!扣工资,你今明两年的工资没了我告诉你!” “哇哇哇~”骷髅一个利落的滑跪,捏住张杉的小猫爪,“不要啊大王!没钱我活不下去……” “你又不用吃饭。” “可是一根草怀了我的孩子,我要养活它们……” 张杉的表情成了直线,“你能再离谱点吗……” 忽然这时,有声音从上方悠悠传来。 “师—父!你—在—哪—儿?” 地道安静了一秒后,有骷髅精道,“这是谁家孩子丢了师父呀?” “咚!” 一枝花敲了敲它头骨,竖指作了个嘘的动作,“孙猴子!” 地道又安静了下来,猴子的声音更加清晰。 “师—父!你—出—来!” “为什么要躲着我……” “哎,他师父不是被妖怪抓走了吗?不是应该喊‘呔!妖怪,快把我师父交出来’吗?” “师父,求你快出来!我找了你好久,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大王,剧情不对!这是不是猴哥啊?” “哦,那个作者改书了,这是新一版的猴哥,不过依旧要打白骨精!” “嘶~,大王,我们快走。” “走。” 骷髅精们小心翼翼又十分快速地往前爬,悄无声息间便不见了身影。 “大王,您不开心吗?”一枝花问道。 狸猫摇摇头,“没有。” 一枝花把紫金葫芦递过来,“大王,要不您收了他。” 张杉抬头看向它,“不怕他把你打死?” “您又不是金角银角大王,他又不是真的猴哥,那只是个故事而已。” “是啊!大王。” 地道拐角伸出一堆骷髅头,“他在这儿叫嚷多烦啊!您神通广大又不是打不过,咱们把他抓起来,再研究是不是猴哥,不是正好绑来玩儿,是的话咱们就把他师父抓过来还回去。” “滚。” “好嘞!” 一堆骷髅头迅速缩了回去。 “本大王是强,但还不是无敌,这事等我无敌之后再说,你们给我苟住!” 拐角处又如千手观音般伸出一堆比着ok的捏花骷髅手。 “撤!” 一枝花看着往前奔的大王,叹了口气,抱着紫金葫芦跟了上去。 第九百年,由于龙猴二妖的出现,正在开采的几座矿山陆续停工,只留下一座大型矿继续提供灵石,剩余的两万多骷髅精躲在千米深的地下城,看话本、打牌九、蹦恰恰、修炼、发呆…… 张杉已至返虚境,提升速度飞快。 五十年后,外出打探消息的一枝花又来汇报。 “报!” “大王!妖族出现异动,许多妖兽离开领地南下,朝人族边界集结,据小的推测应是要开启人妖大战,妖族将会在十年内集结完毕,五十年内发动进攻。” “嗯。” “那两只妖皇进了妖神殿,也要带领妖兵进攻人族。” 张杉愣了下,妖神殿有三只大乘境妖兽坐镇,对成员选拔十分严格,血脉种族实力限制得死死的,经过层层考验才有进入妖神殿的资格。 “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小的才金丹。” 这俩疯子真会来事,张杉笑了笑,算了,爱怎地怎地。 第二天,三万骷髅矿工集体开工。 第九百八十年,张杉到达合体境。 一枝花忧心忡忡,“大王你还是慢点,这样升级很虚的,容易爆。” “别担心,扎实地很,大王我原地升天都没问题!” “大王,您升天带不带我们?” “带,怎能不带?咱们去了上头,继续挖!” “可咱们没证……” “说得咱现在有似的……” 第一千年,张杉突破合体境,迈入大乘,成为世间仅存的第十一个大乘之一。 黑暗中,绿色鬼火像天上的繁星。 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位骷髅矿工集合在地下骷髅城大广场,它们披着清一色青衫斗篷,背后印着大大的狰狞九尾猫图案,帽子盖住那突兀的骨头,一手扛着半人长的oba白起版弯月镰刀,刀刃黑渐白,阴气森森。 “这镰刀怎么用啊?扛锄头不好吗?” “大王说了,锄头不好显逼格,让咱们扛着它看戏就行了,她来输出!” “哇!大王好帅!” “嘘!大王来了,安静!” 张杉穿着黑色战袍,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骷髅部将,她勾起一侧嘴角,冷峻帅气的脸上充满邪剑仙的恶趣味。 张杉抬起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下方立刻安静下来,鬼火晃动,阴风阵阵。 “本尊的部将们!” “今天,是个好日子!是本尊称霸三界,坐上三界至尊之位的好日子!” “本尊将带领诸位,踏上这至尊之路!” 番外:三界至尊之只要努力挖矿我就会变强 张杉用了五百年,聚魂。 第五百零一年,她花光积蓄向系统购买了一具肉身,在妖域探寻到一座巨型灵矿,目测产出约3个亿,找好瞄点,戴上黑色安全帽她就埋头“嘿惹嘿惹”地干了起来。 第五百零二年,她招了三个员工,戴着黄帽子,为它们加油打气,拿着纸笔做好矿洞的安质检工作。 第五百一十年,她已有了一百个矿工,戴上了红帽子,在黄帽子带领下到工地视察。 第六百年,她已有三千五百二十七名矿工,当上了老板,挖空了这座巨型灵矿,得到产出约三点五个亿,比当初预计的好些。 灵矿灵脉先留着,在周围撒下的生灵草已经长出几寸高,让这座矿保养个几千年便可再挖一次。 已被浓郁的灵气染成精的第一批幸存员工一枝花,带领矿工们由地道向“不远处”的第二座巨型灵矿进发。 张杉重新融合九命猫妖血脉,血脉纯度百分百,前途一片光芒坦荡。 第七百年,张杉已经挖空第三座巨型灵矿,身家高达十个亿,她已经在第六百九十年修出九尾,并于第七百年成功化形,成为新晋的睥睨高冷帅气,酷飒爽带点可爱风的美女妖王。 与她当初设想的长得一模一样,从此她的三万名骷髅矿工改口喊她大王。 张杉桀桀大笑,惊得乌鸦四散,她大手一挥,全体矿工放假五天五夜。 也就是这天,她心血来潮研究起系统之力,无意中发现它浅藏的秘密,令她痛哭了一百年。 第八百年,张杉边哭边修炼,成功干到化神境,正当她用修炼来麻痹自己破碎的心脏时,筑基期的一枝花前来汇报。 “报!” “大王!有两只妖王以上级别的大妖发现我们将要开发的第十八号大型矿脉,并试图搞破坏!” “岂有此理!”张杉一拍大王椅。 “小的们,快去把我的紫金葫芦拿来!” “大王且慢!” 一枝花牙齿打颤,抱拳的手骨抖得咔嚓作响,“那二妖中有一龙妖,有一猴妖,那猴妖手中拿着一黑铁棒,以金箍龙纹凤篆环绕,小的看见他随意朝前一掷,山崩地裂!” “嘶——” 张杉及众骷髅精均脑袋后缩,抽吸一口冷气。 “——大师兄!”张杉瞪眼。 “——三打白骨精!”众骷髅精瞪眼。 众妖精一愣,“啪”的抱头、摇头,“嗷~不~” “那龙妖是否会喷水?” 一枝花道:“俺没见他喷出来,但见他变化出一条水龙!” 众妖张大嘴巴,“东海龙王!” 读懂西游记精髓的众骷髅精“咔嚓嚓”地围着它们的大王,着急出现在那根本没有表情的骷髅头上。 “大王,咱们上头没人!撤!” 张杉伸出颤抖的食指,“言之有理,但大王我不是打不过他们,而是不想惹麻烦……” “大王您别说了我们都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快下令!咱们先撤,撤完咱们再好好总结!” 张杉收回食指,“言之有理。” “言”字还没说出口,众骷髅精见到大王表情就知道是同意了,立马开溜,踩着同伴的胯骨,扛起锄头,护住储物袋这两样吃饭的家伙便走,没到一分钟就溜了一大半。 “大王!您也收拾收拾东西走,不用等我们!” 一枝花说完,抱起紫金葫芦就往地道钻,“这宝贝小的先帮您拿着,您快点跟上!” 张杉:“……” 张杉将她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收进空间,抬手一挥,龙卷风袭过,抹除了洞府内所有气息,随后加速冲向地道,一秒后,地道开始坍塌。 这时,两道身影出现在洞府内。 神识扫视一周,最后聚焦在地道入口处,有东西隔绝了神识探查。 将那隔板破坏,神识探进去,地下是四通八达的地洞,已经塌陷,密密麻麻,堪比蚂蚁窝,却没有任何活物气息。 “怎样?”龙王问道。 猴子摇摇头,神色有些焦急,“除了那一瞬,我感应不到她的存在了。” 缓了会,他语气有些落寞,“或许是错觉。” 龙王摇头,“妖灵体的感应是不会错的,她就在这里。” “她不知道是我们,或者她在躲。” “找!” …… “大王还没出来,不会被埋在里面了?” “叫你慢点启动机关等等大王你就是不听!” “大王要是死了我们也只能散伙了。” “我手不听使唤,等大王出来我给她赔不是……” 突然,土堆鼓动,一个物体破土而出。 “我呸!呸!呸!是谁开的机关?想埋了本大王好继承本大王的宝座是吗?” 周围骷髅精抖掉身上的泥巴,骷髅手却毫不犹豫地指向某个点。 “大王,听小的狡辩……” “我不听!扣工资,你今明两年的工资没了我告诉你!” “哇哇哇~”骷髅一个利落的滑跪,捏住张杉的小猫爪,“不要啊大王!没钱我活不下去……” “你又不用吃饭。” “可是一根草怀了我的孩子,我要养活它们……” 张杉的表情成了直线,“你能再离谱点吗……” 忽然这时,有声音从上方悠悠传来。 “师—父!你—在—哪—儿?” 地道安静了一秒后,有骷髅精道,“这是谁家孩子丢了师父呀?” “咚!” 一枝花敲了敲它头骨,竖指作了个嘘的动作,“孙猴子!” 地道又安静了下来,猴子的声音更加清晰。 “师—父!你—出—来!” “为什么要躲着我……” “哎,他师父不是被妖怪抓走了吗?不是应该喊‘呔!妖怪,快把我师父交出来’吗?” “师父,求你快出来!我找了你好久,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大王,剧情不对!这是不是猴哥啊?” “哦,那个作者改书了,这是新一版的猴哥,不过依旧要打白骨精!” “嘶~,大王,我们快走。” “走。” 骷髅精们小心翼翼又十分快速地往前爬,悄无声息间便不见了身影。 “大王,您不开心吗?”一枝花问道。 狸猫摇摇头,“没有。” 一枝花把紫金葫芦递过来,“大王,要不您收了他。” 张杉抬头看向它,“不怕他把你打死?” “您又不是金角银角大王,他又不是真的猴哥,那只是个故事而已。” “是啊!大王。” 地道拐角伸出一堆骷髅头,“他在这儿叫嚷多烦啊!您神通广大又不是打不过,咱们把他抓起来,再研究是不是猴哥,不是正好绑来玩儿,是的话咱们就把他师父抓过来还回去。” “滚。” “好嘞!” 一堆骷髅头迅速缩了回去。 “本大王是强,但还不是无敌,这事等我无敌之后再说,你们给我苟住!” 拐角处又如千手观音般伸出一堆比着ok的捏花骷髅手。 “撤!” 一枝花看着往前奔的大王,叹了口气,抱着紫金葫芦跟了上去。 第九百年,由于龙猴二妖的出现,正在开采的几座矿山陆续停工,只留下一座大型矿继续提供灵石,剩余的两万多骷髅精躲在千米深的地下城,看话本、打牌九、蹦恰恰、修炼、发呆…… 张杉已至返虚境,提升速度飞快。 五十年后,外出打探消息的一枝花又来汇报。 “报!” “大王!妖族出现异动,许多妖兽离开领地南下,朝人族边界集结,据小的推测应是要开启人妖大战,妖族将会在十年内集结完毕,五十年内发动进攻。” “嗯。” “那两只妖皇进了妖神殿,也要带领妖兵进攻人族。” 张杉愣了下,妖神殿有三只大乘境妖兽坐镇,对成员选拔十分严格,血脉种族实力限制得死死的,经过层层考验才有进入妖神殿的资格。 “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小的才金丹。” 这俩疯子真会来事,张杉笑了笑,算了,爱怎地怎地。 第二天,三万骷髅矿工集体开工。 第九百八十年,张杉到达合体境。 一枝花忧心忡忡,“大王你还是慢点,这样升级很虚的,容易爆。” “别担心,扎实地很,大王我原地升天都没问题!” “大王,您升天带不带我们?” “带,怎能不带?咱们去了上头,继续挖!” “可咱们没证……” “说得咱现在有似的……” 第一千年,张杉突破合体境,迈入大乘,成为世间仅存的第十一个大乘之一。 黑暗中,绿色鬼火像天上的繁星。 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位骷髅矿工集合在地下骷髅城大广场,它们披着清一色青衫斗篷,背后印着大大的狰狞九尾猫图案,帽子盖住那突兀的骨头,一手扛着半人长的oba白起版弯月镰刀,刀刃黑渐白,阴气森森。 “这镰刀怎么用啊?扛锄头不好吗?” “大王说了,锄头不好显逼格,让咱们扛着它看戏就行了,她来输出!” “哇!大王好帅!” “嘘!大王来了,安静!” 张杉穿着黑色战袍,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骷髅部将,她勾起一侧嘴角,冷峻帅气的脸上充满邪剑仙的恶趣味。 张杉抬起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下方立刻安静下来,鬼火晃动,阴风阵阵。 “本尊的部将们!” “今天,是个好日子!是本尊称霸三界,坐上三界至尊之位的好日子!” “本尊将带领诸位,踏上这至尊之路!” 番外:三界至尊之我的出场自带BGM! 人妖魔三界早已集结人马于人妖魔三界交界处,整装待发,这是由妖魔二族向人类发起的决战,为这上万年的恩怨作一个了结。 张湛林在第八百年突破合体,迈入大乘,人族这边便有了五个大乘,天一道占了俩,其老祖又有仙器在手,于是天一道便成了人族修仙联盟的领袖,带领青云、灵霄、乾阵等宗门派别前往战场前线。 人边界处,无数大小灵舟浮于半空,灵舟大如城,小如沙,泛着五彩灵光,舟中坐落着亭台楼宇,雕梁画栋,刻着的花鸟异兽活灵活现,盯久了似在游动,活了过来一般。 修士站在灵舟上,排列成阵,精丽之美,立于剑上,有剑仙之姿,还有骑在契约兽上,葫芦、灵尺等法器上,男子俊逸女子貌美,皆身着各色灵袍,流光溢彩,布满整片天空,彩霞锦织。 反观魔修这边,邪气冲天,黑云滚滚,魔修眼珠漆黑暗光,全身黑气笼罩,凶煞异常,简直是人修的反面参照。 而妖域,蛟龙、火凤、金鹏、大地之熊,九尾狐等等种类繁多,既有灵动飘逸之气,又带着一股野性狂傲之美。 三方大乘合体等高阶修士列于阵前。 天一道老祖手持照青冥仙剑站于最前方,与凤凰妖帝和魔尊对峙,他们后皆是大乘。 “人类,这场战争该结束了。”妖帝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三界之战与其说是由他们发起不如说是形势所趋,再这样打下去三界都不得安宁。 斗法消耗大量灵气,导致天地之间的灵气越来越少,短时间是没什么影响,但长此以往,灵气日渐稀薄,对高阶修士来说却是致命的,没有足够的灵气供他们进阶便与仙途无缘,这与他们修行的目标相违背。 毕竟都修行到这个境界了,谁想寿终于此? 战争的本质就是资源掠夺,能阻止战争的只有战争,让这一切开花结果。 “理应如此!”天一道老祖道。 “哼!你们杀了我魔界魔子,此事必须有个了断!”魔帝语气强硬。 “你们魔修到处生事,大肆屠杀凡人修士,也怪你魔界魔子修为不济,被我同辈天骄所杀,物竞天择,有什么可说的?”天一道老祖旁的炎黄鹤纹袍大乘修士站了出来。 “若不是你们使诈围攻,我魔子怎会陨落……” “你们人类奴役我妖族,吃我族人血肉,喝我族人鲜血,拿我族人炼器,此仇不供戴天!” “大王,他们真啰嗦,要打就快点打啊!”一个傀儡精突然道。 “哎!这就是战争,要命的,发起战争总要有个由头让它显得合理些,都吵吵,沾点理,激发一下双方士气,不能一来就闷葫芦打呀,这样打得死更多人。” “以动植物为食这本就是人类的生存方式,你们妖族不也互相残杀,相互为食?” “可咱们挖矿就是直接上啊?”又一个傀儡精问。 “咱们那是抄家!谁抄家还提前说一声的?这是正面战场,打法不一样的。” “那是我妖族内部的事情,轮不到你们置喙……” “看戏就认真看,本大王用神识给你们搭个语音聊天群,你们自己琢磨,别问我了,我可忙着呢。” “多谢大王,大王真帅!” “我来试一下。”“咳咳!兄弟姐妹们听得到吗?我是5号。” “听得到,很清楚!” “听得到!” “听得到!” ……+ “前面的!妖帝长什么样啊?后面看不到,我是号。” “我是8号,也就那样帅!就是眼神老了点……” “我是10号,魔帝的眼线黑啾啾的,画的太丑了!” “……” “……废话少说!你们无缘无故屠杀我妖族的事还少吗?它们可是我族天骄,未来!今日本尊便要在这儿为它们讨回公道!” “唧!” “吼!” “我魔族傲然于天地间,这便是我们的行事章法,岂能受你等压制?今日无论如何我魔界都要灭了你们!” “杀!杀!杀!” “你们妖魔二族残害我人族,不仅毁其肉身还吞噬魂魄,断我人族往生之路!行径恶劣至此,岂能容尔等胡为下去!” “护人族,诛妖邪!” “护人族,诛妖邪!” 随着魔帝一声令下,魔族率先出动,邪气四起,染黑了半天,朝那瑰丽之色涌去。 妖族出动,天上火凤开头、龙吟随后、大鹏展翅……地面砂石抖动,巨熊奔袭、蛮牛狂冲、枝藤蔓延…… 无数的红橙黄绿青蓝紫等各色流光编织出一幅幅彩锦,从人界划向那黑雾。 接着是绚丽的术法攻击,满天轰飞,瞬间便有死伤,修士妖兽陨落,从空中接连坠下。 虚空中,十个大乘对峙着,天一道老祖持仙剑朝魔尊攻去,顿时空间轰鸣,似要坍塌,剩下两个九阶妖兽和两个大乘魔修也朝对方动起手来。 高空,妖魔与人族两方的合体修士冲向各自的对手,化神返虚期等亦是如此,同境修士对战同境修士。 “她来了。” 猴妖传音道:“若是她站妖族这边,你是要帮人族还是妖族?” 过了几息,才听到回答,“我来自人族。” 猴妖笑了声,“你已经不是人了。” 对方回了句,“你呢?” 猴妖沉默了,沉声道:“司徒琰已经死了,我只是杨琰溪,一个被她救下的乞丐。” 立场已分明,双方不再言语,人族修士发出暗号,潜伏在妖界的探子倒戈相向,立即朝身边的妖修攻去,龙猴二妖亦是如此。 人妖魔双方都潜藏着各自内应,顿时现场更乱了,无数修士妖兽从空中坠下,下起了滔天血雨,腥味弥漫,地上鲜血成河。 “大王,您什么时候入场?这怪血腥的。”一枝花问道。 张杉摇头,“急不得,这是了结万年恩怨的战争,若是我一开始便出场,即便争得三界至尊位置,他们也不会听我的,血海深仇,就得让他们打一打,把气撒完。” “哎,麻烦!” “是啊!谁想要战争呢!” 三界大战持续着,打了一个月,低阶修士和妖兽伤亡惨重,残尸遍野,金丹元婴级别时不时也有陨落,级别越高越难打死,化神返虚死了十几个。 等第二个月时,有合体修士陨落,道韵弥漫开来。 张杉伸手一抓,那道韵便缩成一小光团,静静地躺在手中。 突如其来的的变故让围杀合体妖修、抢夺道韵的三个人修高度紧张起来,他们警惕地盯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说明对方的实力远远高于自己。 正防备间,心猛地一跳,一股强大的威压不知从何处起,弥漫开来,将他们团团包裹,如天塌般压在他们身上,瞬间脑海中便出现了那九尾猫妖的声音,九尾指天抢地,泛着不同的灵光,猫妖竖瞳森沉,似是想要把人吸入深渊。 那九尾猫妖朝他们大吼一声,顿时神魂刺痛万分,刹那之际,身影猛地受到一股强大力量撞击,力量沉重,仅是一瞬便震碎了脏腑! 高空中有几十道强光迅速下划,射向地面,“轰”声不断传来,震荡破轰飞了周围的低阶妖兽、修士。 “别——” 天一道老祖正打斗间,忽然感受到一道强大熟悉的气息瞬间降临,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道轰向自己,赶忙喊住,别一出现就打人啊,他其实可以投降的! 可惜那道力量没听,他被一拳轰向背部,那瞬间天一道老祖仿佛见到了死去上万年的爹娘。 张湛林也感受到了,那力量没有丝毫减速,直接把他轰向地面,不过受伤不重。 “黎——” 龙妖张口叫了声,便直接被力道轰了下去,脏腑震碎。 “师父!” 张杉动手的瞬间,猴妖便感受到那股气息了,只是刚朝那个方向看去,那股力道便击向胸膛,他没有抵抗,也来不及,那震碎脏腑的力量把他从天上打了下来。 猴妖皱眉吐出口血,抬头看着空中那道黑影,她面容冷酷,眼中没有任何情感,他不禁愣了愣。 刹那间,全部合体大乘修士、妖兽都化作一道强光坠落地面,化神返虚等修士停下了打斗,愣在了原地,他们眼没瞎!那从上方落下的光影似乎是前辈!往四周一扫,那强光竟然全是,人妖魔都有!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高阶修士下馅饼似的掉下去令他们不知所措起来,许多修士停止战斗,眼透迷茫。 “吼!” 妖兽吼声震荡开来,低阶修士接连倒下,接着众人便见天空出现一道庞大的九尾猫法相仰颈长啸,那青棕竖瞳凌厉,俯瞰众生,像是在看蝼蚁一般。 九尾猫法相之下,一个身着黑袍的女子负手而立,风舞动她的长发,她面相庄严,眼神与法相一般凌厉无情,她望向地面上的三族修士道,一道飘渺的声音贯入每个生灵耳中,响彻天地之间。 “吾,黎杉,于今日在此证三界至尊,此界至强,有不服者,不屈者,可上前一战!” 众人抬头看着那天空中的黑袍女子,无惧无畏,傲然天地,似与天齐,她的身后,上万背着弯月黑镰的青袍骷髅军排兵列阵,黑镰泛着白光,阴气森森,似从地狱而来。 那要证至尊的女子抬手,捧着一团浓郁的绿光,轻轻往上一扬,绿光迅速上升于高空停下,接着越来越耀眼,绿色似乎成了这天空的颜色。 绿光强到极致,随后减弱,下一刻,有萤光如雨般飘下,落在众人身上,一抹清凉如水浸润躯体,修补损伤,愈合筋脉,强壮神魂,新肉生长。 萤光雨融入大地,枯木生枝,绿意茵茵,灵气溢散。 天一道老祖感受到自身脏腑痊愈,灵力充沛,似回到巅峰,心中不禁感叹惊奇,这猫妖究竟是什么人? 竟然强大到一拳便能打趴大乘巅峰的他,强大到一道灵雨便能恢复他的伤势,实力在大乘之上,是——仙吗? “有不屈者,不服者,上前一战!” 天一道老祖无语了,这还怎么打?正想着,忽然眼前场景变换,视野正前方便是那黑袍女孩的身影,她神情冷酷地朝自己举起了剑。 “哼!既然你不服,那便战到你服为止!” “等一下,我——”天一道老祖伸手喊停,他没有啊。 女子说完,身影消散,下一瞬出现在眼前,天一道老祖赶紧抵挡,强大的风暴爆发开来,吹翻二人的衣角,猎猎作响。 众人看着上空雷霆轰鸣,那两道身影若隐若现,不一会天一道老祖从空中坠落。 “还有谁?本尊要证这方天地霸主,三界至尊,不服来战!” 女子的声音张狂放肆,在耳边轰鸣,却无人敢出声质疑。 忽然,魔帝的身影出现在黑袍女子面前,她持剑冲去,不到一刻钟,魔帝坠落高空。 她持续叫嚣着,打倒妖帝,打倒一个个敌人,下方的人兽沉默着,耳边是她的张狂,他们都在注视着那道黑影。 番外:三界至尊之我的出场自带BGM! 人妖魔三界早已集结人马于人妖魔三界交界处,整装待发,这是由妖魔二族向人类发起的决战,为这上万年的恩怨作一个了结。 张湛林在第八百年突破合体,迈入大乘,人族这边便有了五个大乘,天一道占了俩,其老祖又有仙器在手,于是天一道便成了人族修仙联盟的领袖,带领青云、灵霄、乾阵等宗门派别前往战场前线。 人边界处,无数大小灵舟浮于半空,灵舟大如城,小如沙,泛着五彩灵光,舟中坐落着亭台楼宇,雕梁画栋,刻着的花鸟异兽活灵活现,盯久了似在游动,活了过来一般。 修士站在灵舟上,排列成阵,精丽之美,立于剑上,有剑仙之姿,还有骑在契约兽上,葫芦、灵尺等法器上,男子俊逸女子貌美,皆身着各色灵袍,流光溢彩,布满整片天空,彩霞锦织。 反观魔修这边,邪气冲天,黑云滚滚,魔修眼珠漆黑暗光,全身黑气笼罩,凶煞异常,简直是人修的反面参照。 而妖域,蛟龙、火凤、金鹏、大地之熊,九尾狐等等种类繁多,既有灵动飘逸之气,又带着一股野性狂傲之美。 三方大乘合体等高阶修士列于阵前。 天一道老祖手持照青冥仙剑站于最前方,与凤凰妖帝和魔尊对峙,他们后皆是大乘。 “人类,这场战争该结束了。”妖帝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三界之战与其说是由他们发起不如说是形势所趋,再这样打下去三界都不得安宁。 斗法消耗大量灵气,导致天地之间的灵气越来越少,短时间是没什么影响,但长此以往,灵气日渐稀薄,对高阶修士来说却是致命的,没有足够的灵气供他们进阶便与仙途无缘,这与他们修行的目标相违背。 毕竟都修行到这个境界了,谁想寿终于此? 战争的本质就是资源掠夺,能阻止战争的只有战争,让这一切开花结果。 “理应如此!”天一道老祖道。 “哼!你们杀了我魔界魔子,此事必须有个了断!”魔帝语气强硬。 “你们魔修到处生事,大肆屠杀凡人修士,也怪你魔界魔子修为不济,被我同辈天骄所杀,物竞天择,有什么可说的?”天一道老祖旁的炎黄鹤纹袍大乘修士站了出来。 “若不是你们使诈围攻,我魔子怎会陨落……” “你们人类奴役我妖族,吃我族人血肉,喝我族人鲜血,拿我族人炼器,此仇不供戴天!” “大王,他们真啰嗦,要打就快点打啊!”一个傀儡精突然道。 “哎!这就是战争,要命的,发起战争总要有个由头让它显得合理些,都吵吵,沾点理,激发一下双方士气,不能一来就闷葫芦打呀,这样打得死更多人。” “以动植物为食这本就是人类的生存方式,你们妖族不也互相残杀,相互为食?” “可咱们挖矿就是直接上啊?”又一个傀儡精问。 “咱们那是抄家!谁抄家还提前说一声的?这是正面战场,打法不一样的。” “那是我妖族内部的事情,轮不到你们置喙……” “看戏就认真看,本大王用神识给你们搭个语音聊天群,你们自己琢磨,别问我了,我可忙着呢。” “多谢大王,大王真帅!” “我来试一下。”“咳咳!兄弟姐妹们听得到吗?我是5号。” “听得到,很清楚!” “听得到!” “听得到!” ……+ “前面的!妖帝长什么样啊?后面看不到,我是号。” “我是8号,也就那样帅!就是眼神老了点……” “我是10号,魔帝的眼线黑啾啾的,画的太丑了!” “……” “……废话少说!你们无缘无故屠杀我妖族的事还少吗?它们可是我族天骄,未来!今日本尊便要在这儿为它们讨回公道!” “唧!” “吼!” “我魔族傲然于天地间,这便是我们的行事章法,岂能受你等压制?今日无论如何我魔界都要灭了你们!” “杀!杀!杀!” “你们妖魔二族残害我人族,不仅毁其肉身还吞噬魂魄,断我人族往生之路!行径恶劣至此,岂能容尔等胡为下去!” “护人族,诛妖邪!” “护人族,诛妖邪!” 随着魔帝一声令下,魔族率先出动,邪气四起,染黑了半天,朝那瑰丽之色涌去。 妖族出动,天上火凤开头、龙吟随后、大鹏展翅……地面砂石抖动,巨熊奔袭、蛮牛狂冲、枝藤蔓延…… 无数的红橙黄绿青蓝紫等各色流光编织出一幅幅彩锦,从人界划向那黑雾。 接着是绚丽的术法攻击,满天轰飞,瞬间便有死伤,修士妖兽陨落,从空中接连坠下。 虚空中,十个大乘对峙着,天一道老祖持仙剑朝魔尊攻去,顿时空间轰鸣,似要坍塌,剩下两个九阶妖兽和两个大乘魔修也朝对方动起手来。 高空,妖魔与人族两方的合体修士冲向各自的对手,化神返虚期等亦是如此,同境修士对战同境修士。 “她来了。” 猴妖传音道:“若是她站妖族这边,你是要帮人族还是妖族?” 过了几息,才听到回答,“我来自人族。” 猴妖笑了声,“你已经不是人了。” 对方回了句,“你呢?” 猴妖沉默了,沉声道:“司徒琰已经死了,我只是杨琰溪,一个被她救下的乞丐。” 立场已分明,双方不再言语,人族修士发出暗号,潜伏在妖界的探子倒戈相向,立即朝身边的妖修攻去,龙猴二妖亦是如此。 人妖魔双方都潜藏着各自内应,顿时现场更乱了,无数修士妖兽从空中坠下,下起了滔天血雨,腥味弥漫,地上鲜血成河。 “大王,您什么时候入场?这怪血腥的。”一枝花问道。 张杉摇头,“急不得,这是了结万年恩怨的战争,若是我一开始便出场,即便争得三界至尊位置,他们也不会听我的,血海深仇,就得让他们打一打,把气撒完。” “哎,麻烦!” “是啊!谁想要战争呢!” 三界大战持续着,打了一个月,低阶修士和妖兽伤亡惨重,残尸遍野,金丹元婴级别时不时也有陨落,级别越高越难打死,化神返虚死了十几个。 等第二个月时,有合体修士陨落,道韵弥漫开来。 张杉伸手一抓,那道韵便缩成一小光团,静静地躺在手中。 突如其来的的变故让围杀合体妖修、抢夺道韵的三个人修高度紧张起来,他们警惕地盯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说明对方的实力远远高于自己。 正防备间,心猛地一跳,一股强大的威压不知从何处起,弥漫开来,将他们团团包裹,如天塌般压在他们身上,瞬间脑海中便出现了那九尾猫妖的声音,九尾指天抢地,泛着不同的灵光,猫妖竖瞳森沉,似是想要把人吸入深渊。 那九尾猫妖朝他们大吼一声,顿时神魂刺痛万分,刹那之际,身影猛地受到一股强大力量撞击,力量沉重,仅是一瞬便震碎了脏腑! 高空中有几十道强光迅速下划,射向地面,“轰”声不断传来,震荡破轰飞了周围的低阶妖兽、修士。 “别——” 天一道老祖正打斗间,忽然感受到一道强大熟悉的气息瞬间降临,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道轰向自己,赶忙喊住,别一出现就打人啊,他其实可以投降的! 可惜那道力量没听,他被一拳轰向背部,那瞬间天一道老祖仿佛见到了死去上万年的爹娘。 张湛林也感受到了,那力量没有丝毫减速,直接把他轰向地面,不过受伤不重。 “黎——” 龙妖张口叫了声,便直接被力道轰了下去,脏腑震碎。 “师父!” 张杉动手的瞬间,猴妖便感受到那股气息了,只是刚朝那个方向看去,那股力道便击向胸膛,他没有抵抗,也来不及,那震碎脏腑的力量把他从天上打了下来。 猴妖皱眉吐出口血,抬头看着空中那道黑影,她面容冷酷,眼中没有任何情感,他不禁愣了愣。 刹那间,全部合体大乘修士、妖兽都化作一道强光坠落地面,化神返虚等修士停下了打斗,愣在了原地,他们眼没瞎!那从上方落下的光影似乎是前辈!往四周一扫,那强光竟然全是,人妖魔都有!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高阶修士下馅饼似的掉下去令他们不知所措起来,许多修士停止战斗,眼透迷茫。 “吼!” 妖兽吼声震荡开来,低阶修士接连倒下,接着众人便见天空出现一道庞大的九尾猫法相仰颈长啸,那青棕竖瞳凌厉,俯瞰众生,像是在看蝼蚁一般。 九尾猫法相之下,一个身着黑袍的女子负手而立,风舞动她的长发,她面相庄严,眼神与法相一般凌厉无情,她望向地面上的三族修士道,一道飘渺的声音贯入每个生灵耳中,响彻天地之间。 “吾,黎杉,于今日在此证三界至尊,此界至强,有不服者,不屈者,可上前一战!” 众人抬头看着那天空中的黑袍女子,无惧无畏,傲然天地,似与天齐,她的身后,上万背着弯月黑镰的青袍骷髅军排兵列阵,黑镰泛着白光,阴气森森,似从地狱而来。 那要证至尊的女子抬手,捧着一团浓郁的绿光,轻轻往上一扬,绿光迅速上升于高空停下,接着越来越耀眼,绿色似乎成了这天空的颜色。 绿光强到极致,随后减弱,下一刻,有萤光如雨般飘下,落在众人身上,一抹清凉如水浸润躯体,修补损伤,愈合筋脉,强壮神魂,新肉生长。 萤光雨融入大地,枯木生枝,绿意茵茵,灵气溢散。 天一道老祖感受到自身脏腑痊愈,灵力充沛,似回到巅峰,心中不禁感叹惊奇,这猫妖究竟是什么人? 竟然强大到一拳便能打趴大乘巅峰的他,强大到一道灵雨便能恢复他的伤势,实力在大乘之上,是——仙吗? “有不屈者,不服者,上前一战!” 天一道老祖无语了,这还怎么打?正想着,忽然眼前场景变换,视野正前方便是那黑袍女孩的身影,她神情冷酷地朝自己举起了剑。 “哼!既然你不服,那便战到你服为止!” “等一下,我——”天一道老祖伸手喊停,他没有啊。 女子说完,身影消散,下一瞬出现在眼前,天一道老祖赶紧抵挡,强大的风暴爆发开来,吹翻二人的衣角,猎猎作响。 众人看着上空雷霆轰鸣,那两道身影若隐若现,不一会天一道老祖从空中坠落。 “还有谁?本尊要证这方天地霸主,三界至尊,不服来战!” 女子的声音张狂放肆,在耳边轰鸣,却无人敢出声质疑。 忽然,魔帝的身影出现在黑袍女子面前,她持剑冲去,不到一刻钟,魔帝坠落高空。 她持续叫嚣着,打倒妖帝,打倒一个个敌人,下方的人兽沉默着,耳边是她的张狂,他们都在注视着那道黑影。 番外:三界至尊之她是九命猫妖 “师父。”猴妖呢喃了声,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最难走的路,可她的强大却超乎所有人意料,不用任何人护着她,她也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不论何时,他们一直是她的累赘。 猴妖垂下眼睑,愣神之际,周围光影切换,抬眸,人群前方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你们一起上。”那女子冷冷道。 五十几个大乘合体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一言难尽,他们连怎么来这的都不知道,上什么? 黑袍女子掐诀,化为原型,巨大的九尾狸猫身影显现。 “吼!” 它仰天长啸,接着眼神凶狠,那九条尾巴便锁定了他们,九尾尾尖染上各色灵光,朝他们射来。 “等一下——” “住手!” “有话好好说……” 众人纷纷劝停,九尾没有停下,雷电、寒冰、水刃、金刺…… 眼花缭乱的攻击袭来,九尾横扫,众人又纷纷如下饺子似的坠落地面。 九命猫妖,大乘比仙,天一道老祖目露凝重,他看向几个老朋友,几人神识交流一番后,天一道老祖踏空上前,几人紧随其后。 天一道老祖朝九命猫妖俯首行了个修士礼,“我天一道愿以九命猫妖为尊!” “我青云宗愿以九命猫妖为尊!” “我灵霄宗愿以九命猫妖为尊!” “……” 合体修士也跟了上来,至此人族承认九命猫妖的至尊地位。 九尾猫妖转头朝妖帝看去,妖帝愣了下,也俯首称臣,九命猫妖是妖,妖族之尊从来都是强者居之。 它一一扫过每个高阶妖修,见没有妖表现出反抗,将目光移向魔帝,魔帝脸色扭曲了下,眼有不甘之色,只是刚升起这样的念头,那九命猫妖竖瞳一缩,强大的精神攻击袭来,瞬间击向他的神魂,魔帝“哇”的吐了口血,最终低下高昂的头颅。 竟连升起邪念都是妄想。 魔帝身后几个高阶魔修同样吐血,随魔帝一齐俯首称臣。 它的声音沉重,压在每一个生灵心头。 “吾,九命猫妖,黎杉,今日在此证得三界至尊之位!无往不胜,无战不利!” “吼~” 九命猫妖伸颈仰天长啸,向天下昭示着它的胜利,从此往后,此界便是它的领地,一山不容二“虎”,胆敢不从,杀无赦! 猫妖竖瞳缓缓扫视四周,修士俯首,妖兽臣服,它抬爪,爪中出现一个黄点,黄点迅速变大,成为一座倒三角大山,往天上一抛,岛屿如一座天空巨城浮于半空,落于这人妖魔三界交接之处。 其中亭台楼宇,花池水榭,错落有致,一座黑青大殿坐落于山的正中央,异常醒目,白云遮掩,更添了几分缥缈之感。 “本尊宣布,三界之战到此结束!” 狸猫扫了眼那些大乘合体修士,道了声音,“尔等,皆来吾殿议事!”便化烟散去。 “收工兄弟们!随我撤!”一枝花在语音群聊喊道。 三万多傀儡如游龙般朝那浮山宫殿而去。 空旷无比的大殿内,张杉化为人形,坐于王座之上,几息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抬脚步入大殿,双方对视,目光清冷,无言。 越来越多修士进来,在大殿中站立,仰头望着上方的黑袍女子。 等人来完,张杉扫了他们一眼,看向殿门,思绪飘远。 “这场战争也被称为灭世之战,真正开启时间是在一万五千年前。” 灭世?众修士一愣。 “那时,李无极是魔界的操控者,他通过魔帝和安插在三界的眼线制造种族仇恨,又散播天下灵气将尽的言论,挑起人妖魔三族对资源的争夺之战,愈演愈烈……” 人妖魔三界种族仇恨本是有的,但远没有达到开启种族大战的地步,它需要一方长期地压抑另一方,形成二者之间共同思想偏见和现实刺激,刻在骨血中,最终会因某一因素上升到种族存亡的地步,爆发大战。 “那时的李无极还未大乘,这其实是他布下的一步棋,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条路,要的是三族元气大伤后,他启动计划,灭世成仙。” 瞧见众人眼中的惊骇,张杉笑了笑,“灭世成仙,听着像个笑话,但它是真的,确实有人灭了个小世界成功飞升。” “李无极本是仙界仙君,因卷入十万年前的一场争帝大战陨落,魂飞魄散之际他放弃仙躯利用秘术逃到下界,残缺仙魂投胎转世,也是两万年前才觉醒了记忆。” “从高高在上的仙沦为小世界资质低下的修士,他心魔甚重,步步为营,誓返仙界,才造成了如今这一切。” 大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沉思着这一切,而下一刻却纷纷抬眸,错愕出现在他们那早已冷漠的面庞上,只因那黑袍女子的一句话。 “他的到来,我也有责任。” “这一切因我始,我必会将其终结。” 众人散了,走出大殿外,抬头看着太阳,修了这么多年的仙,此刻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看太阳都觉得分外刺眼,从进去到出来不过几天,却恍若隔世,好久没有这种沧桑感了。 大殿内留下两道身影,张杉望着手中的仙剑,眼中神色复杂,迟疑了会最终将其收入系统空间中。 抬眸看向那两个人模妖样的人妖,千年未见,此时相见,不知所言。 猴妖化回原本的模样,依旧是那苍青衣袍,四目相对,他沉默了会,拿出那两条红绳,递向对方。 “你的东西,还你。” 张杉垂眸瞧了眼他手中的红绳,又抬眸看向他那坚定的双目,忽的笑道:“还了我,你就不再是我的弟子了。” 他垂眸,盖住眼中闪过的一抹慌乱,抿了抿唇,他点了点头。 张杉咯咯笑了两声,道:“好呀!” 王座上的人影消失,随即出现在他的面前,张杉拿起他手中的红绳,转身掠过他。 杨琰溪看着她走去的方向,脸色瞬间黑了。 “你愿意做我徒弟吗?”张杉将红绳递到龙妖面前,朝他眨了眨眼。 龙妖无奈地扬了扬嘴角,笑容带着苦涩,“做你徒弟有何好处?” 张杉自我推销一番。 “本尊可是三界至强,徒弟的地位非常人可比,虽说号令三界差了点,但走出去绝对有范儿有面子,本尊还很有钱,有房有车有人,要什么有什么,你要是在外头被欺负了,摇师父帮你揍他!” “三界之内,师父可以,随叫随到。” 看着女孩眉目皆是笑意,龙妖怔了下,轻道了声,“好啊。” 伸手欲拿那红绳时,一道苍青色身影在身旁气势冲冲地掠过,撞了他一下,随后走出了大殿。 那人夺走了红绳。 “千年了还是这副死样子,真是造孽。”张杉看着那离去的人影叹息。 龙妖放下了手,道:“他只是在你面前是这副样子。” “唉,不像是我养大的。” “呵。”龙妖笑出了声,“确实。” 张杉转头看向他,“你在笑他还是笑我?” “都没有。” 张杉无语,瞧了他脖子上的龙鳞和头上的龙角,皱眉,“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只是吸收了水蛟内丹。” “真的?” 龙妖没有说话。 “你吞了整条蛟龙。” “你的龙血纯度很高,当初捕获这条蛟龙费了不少功夫,现在的你与妖无异。” 张杉叹了口气,“小溪是妖灵体,不需吞噬便可幻化成妖,释放吸收妖力,你又不是,干嘛跟着他胡闹?” “你走后,他心魔很重,结丹的心魔劫都难以渡过,以后的路难走。” “那时,人妖两族形势紧张,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各修仙门派皆有修士前往妖域,我们便做了天一道的内应。” 心魔?张杉顿了下,应是黎九离开时说的那些话,处在不同环境,她与分身总有些差异。 想了想,总觉得有些愧疚,以人身融合妖身,不仅要考虑属性契合,还要考虑人身强度,且融合过程中痛苦也是无可比拟的,有可能把自己炼废了,甚至爆体而亡,毕竟是把自己换个物种。 “你这种情况,要么放弃这副身躯,要么以龙身修行,如今已修到合体期,合适的身躯不是那么好找,放弃重来也过于可惜。” “你血脉中龙血纯度是高,但毕竟原是人身,即使你们属性相同,契合度高,身体仍会存在排斥反应。” “如疽附骨。” 龙王摇了摇头,“没这么严重,我也寻了些灵药缓解,提高了融合程度,只剩些小麻烦,于以后的修行无碍。” 张杉摊开手掌,手心中悬浮一滴精血和一朵青莲。 “这黑龙精血你拿着,七瓣青莲可提高二者的契合度。” 龙妖低眸看了眼,没有接,“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要我帮你吗?”张杉将手往上抬了抬。 龙妖愣了下,目光相接,对方眼眸明亮透着倔强,他面露苦涩。 “我欠你太多,你这样我如何还得完。” “你不欠我什么,这是我的因果,你们都是受害者。” 龙妖扯了扯嘴角,“这也是我的因果。” “拿着。” “我不能要。” 龙妖转身,刚走一步却被定住身形。 “黎杉!”见青莲花瓣飘来,他强调,“我不要!” 可青莲花瓣没有停止,化作七道灵光绕着他旋转,散发的青芒缓缓融入他的身体,一滴精血落在他面前,没入他额间。 青莲花瓣散尽,龙妖抿唇,转头看向眼背后的黑袍女孩,瞧见对方脸上的笑意,他转回头去,闷声出了大殿。 人影消失,张杉收敛笑容,垂下眼眸。 几颗骷髅头从殿门外探出观察着殿中的情形,见只剩下那黑袍女子,它们走了进去。 “大王。” “这儿好大,敞亮敞亮的,说话还有回音。” “大王,有没有暗点的地方?我们住哪儿?” 张杉抬眸,扬起微笑,“大殿下有层地宫,入口在偏殿,你们去找就看到了,下面什么都有,这座山这么大,你们想住哪儿都行。” “大王,我们还要回去挖矿吗?” “先不挖了,挖多影响灵气平衡,养养再说。” “大王。” “猴哥是您徒弟吗?” “您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龙王好像也生气了。” “你们八卦这么多干啥?” “不用挖矿,无聊。” “没事干。” “大王,我想看猴哥七十二变!” “那你叫他给你变呀!我又不是猴哥。” “这个猴哥凶,脸臭臭的。” “是啊大王,您去叫,猴哥在崖边的亭子发呆呢!” “不去,谁要看耍猴谁去!” “大王,我想放风筝,以前住地下都没风,放不了风筝。” “行啊,我现在有空,咱们一起放。” “我要猴哥版的!” “我要白龙马的。” “……” 系统之力在指尖旋绕,她手中便出现一叠千奇百怪的风筝,等骷髅精们选完,剩下个猴脸风筝。 “大王,猴哥给你溜。” “……行。” “一枝花呢?” “它带兄弟们去看猴哥了。” “你们真看猴啊!” “唉,无聊嘛!” “大王,走!咱们去放风筝!” 位于三界交接处,云雾缭绕的浮岛上,一只只风筝挂满天空,有白龙马、大金鹏、水龙王、百足仙、猪刚鬣、哮天犬、孙猴子…… 假山上摆放着一排排骷髅头,头颅朝向不远处的亭子,亭子建在崖边,栏杆上坐着一只“猴”,他倚着柱子,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偏头静静地看着崖外风狂浪涌,白海翻滚,云卷云舒。 神色沉静,颇有看淡世间沉浮的岁月感。 “他怎么这么久都不动一下?”骷髅头忽然说话了。 “猴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像块石头也正常。”另一颗骷髅头道。 “再这样看下去我骨头都要脆了,来个兄弟去瞧瞧。” “谁去啊?” “我不去,他打白骨精。” “我也不去,他看着不爱说话。” “猜拳。” 骷髅头咔嚓立起来,半个时辰后,一枝花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花哥!吾辈骄傲!” “花哥,我要给你生骷髅精!” 一枝花嘴里碎碎念,它明明赢了呀,为什么是它…… 走近亭子,经过一番心理建设,一枝花从柱子后探出头来,看着前方的苍青身影,悄悄地喊了声。 “猴哥!” 杨琰溪转头看来,便见大红柱后长出一颗骷髅头,头骨透着琉璃玉质感。 见对方只是看过来,脸上不曾有何情绪,一枝花继续道:“猴哥,你在看什么?” 沉默一息,对方转回头去,声音低沉带着丝丝沧桑,“看海。” 一枝花看着崖外,白云翻滚,云起云落,而耳边只有那猛烈的风呼啸着,“海?众生海吗?” “我听大王说过,众生海很大,无处不在,有千万‘相’,有人能从其中找到自己的‘相’、过往和未来,超脱自我,而有人终其一生也找不到。” “众生海…”他呢喃道。 “猴哥,你找到自己的‘相’了吗?” 沉默了下,杨琰溪摇摇头。 “没关系的猴哥,大王说她走了好久的路才找到,这事得慢着来,急不得。” 沉默了瞬,一枝花继续道:“猴哥,大王是不是要赶你走?” “不是。” 杨琰溪看着云海道:“是我要走的。” “啊?你不要大王了吗?大王她做错什么了?” “她没做错什么,是我不够好。” “没事的大王她不在意,你看我们整天好吃懒做不干正事,有时候脑子不好使记不住东西天天烦大王,可大王不嫌弃,一样要我们。” “呐!你看,大王正在陪我们放风筝呢!” 顺着骷髅的目光望去,大殿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白骷髅在放风筝,那抹黑色尤其醒目,她毫无形象地坐在台阶上,一边拽着风筝线,一边给骷髅变出风筝来。 “卧槽!大王竟然在放猴!” 听此,他视线顺着风筝线上移,看到了那飘在空中的猴脸风筝,与他幻化成的猴妖有几分相似。 天上的风筝多,风向一变就容易缠线,那猴脸风筝与水龙王风筝缠绕起来,她和骷髅正忙地将它们分开,可它们越缠越紧,天上的风筝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眼看着就要双双掉下,她将风筝线割断,那猴脸风筝便顺着风飞走了,越飘越远。 杨琰溪垂下眼眸,转回头看向云海,片刻,他起身,将红绳给了傀儡,转身跃下云海中。 番外:三界至尊之她是九命猫妖 “师父。”猴妖呢喃了声,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最难走的路,可她的强大却超乎所有人意料,不用任何人护着她,她也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不论何时,他们一直是她的累赘。 猴妖垂下眼睑,愣神之际,周围光影切换,抬眸,人群前方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你们一起上。”那女子冷冷道。 五十几个大乘合体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一言难尽,他们连怎么来这的都不知道,上什么? 黑袍女子掐诀,化为原型,巨大的九尾狸猫身影显现。 “吼!” 它仰天长啸,接着眼神凶狠,那九条尾巴便锁定了他们,九尾尾尖染上各色灵光,朝他们射来。 “等一下——” “住手!” “有话好好说……” 众人纷纷劝停,九尾没有停下,雷电、寒冰、水刃、金刺…… 眼花缭乱的攻击袭来,九尾横扫,众人又纷纷如下饺子似的坠落地面。 九命猫妖,大乘比仙,天一道老祖目露凝重,他看向几个老朋友,几人神识交流一番后,天一道老祖踏空上前,几人紧随其后。 天一道老祖朝九命猫妖俯首行了个修士礼,“我天一道愿以九命猫妖为尊!” “我青云宗愿以九命猫妖为尊!” “我灵霄宗愿以九命猫妖为尊!” “……” 合体修士也跟了上来,至此人族承认九命猫妖的至尊地位。 九尾猫妖转头朝妖帝看去,妖帝愣了下,也俯首称臣,九命猫妖是妖,妖族之尊从来都是强者居之。 它一一扫过每个高阶妖修,见没有妖表现出反抗,将目光移向魔帝,魔帝脸色扭曲了下,眼有不甘之色,只是刚升起这样的念头,那九命猫妖竖瞳一缩,强大的精神攻击袭来,瞬间击向他的神魂,魔帝“哇”的吐了口血,最终低下高昂的头颅。 竟连升起邪念都是妄想。 魔帝身后几个高阶魔修同样吐血,随魔帝一齐俯首称臣。 它的声音沉重,压在每一个生灵心头。 “吾,九命猫妖,黎杉,今日在此证得三界至尊之位!无往不胜,无战不利!” “吼~” 九命猫妖伸颈仰天长啸,向天下昭示着它的胜利,从此往后,此界便是它的领地,一山不容二“虎”,胆敢不从,杀无赦! 猫妖竖瞳缓缓扫视四周,修士俯首,妖兽臣服,它抬爪,爪中出现一个黄点,黄点迅速变大,成为一座倒三角大山,往天上一抛,岛屿如一座天空巨城浮于半空,落于这人妖魔三界交接之处。 其中亭台楼宇,花池水榭,错落有致,一座黑青大殿坐落于山的正中央,异常醒目,白云遮掩,更添了几分缥缈之感。 “本尊宣布,三界之战到此结束!” 狸猫扫了眼那些大乘合体修士,道了声音,“尔等,皆来吾殿议事!”便化烟散去。 “收工兄弟们!随我撤!”一枝花在语音群聊喊道。 三万多傀儡如游龙般朝那浮山宫殿而去。 空旷无比的大殿内,张杉化为人形,坐于王座之上,几息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抬脚步入大殿,双方对视,目光清冷,无言。 越来越多修士进来,在大殿中站立,仰头望着上方的黑袍女子。 等人来完,张杉扫了他们一眼,看向殿门,思绪飘远。 “这场战争也被称为灭世之战,真正开启时间是在一万五千年前。” 灭世?众修士一愣。 “那时,李无极是魔界的操控者,他通过魔帝和安插在三界的眼线制造种族仇恨,又散播天下灵气将尽的言论,挑起人妖魔三族对资源的争夺之战,愈演愈烈……” 人妖魔三界种族仇恨本是有的,但远没有达到开启种族大战的地步,它需要一方长期地压抑另一方,形成二者之间共同思想偏见和现实刺激,刻在骨血中,最终会因某一因素上升到种族存亡的地步,爆发大战。 “那时的李无极还未大乘,这其实是他布下的一步棋,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条路,要的是三族元气大伤后,他启动计划,灭世成仙。” 瞧见众人眼中的惊骇,张杉笑了笑,“灭世成仙,听着像个笑话,但它是真的,确实有人灭了个小世界成功飞升。” “李无极本是仙界仙君,因卷入十万年前的一场争帝大战陨落,魂飞魄散之际他放弃仙躯利用秘术逃到下界,残缺仙魂投胎转世,也是两万年前才觉醒了记忆。” “从高高在上的仙沦为小世界资质低下的修士,他心魔甚重,步步为营,誓返仙界,才造成了如今这一切。” 大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沉思着这一切,而下一刻却纷纷抬眸,错愕出现在他们那早已冷漠的面庞上,只因那黑袍女子的一句话。 “他的到来,我也有责任。” “这一切因我始,我必会将其终结。” 众人散了,走出大殿外,抬头看着太阳,修了这么多年的仙,此刻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看太阳都觉得分外刺眼,从进去到出来不过几天,却恍若隔世,好久没有这种沧桑感了。 大殿内留下两道身影,张杉望着手中的仙剑,眼中神色复杂,迟疑了会最终将其收入系统空间中。 抬眸看向那两个人模妖样的人妖,千年未见,此时相见,不知所言。 猴妖化回原本的模样,依旧是那苍青衣袍,四目相对,他沉默了会,拿出那两条红绳,递向对方。 “你的东西,还你。” 张杉垂眸瞧了眼他手中的红绳,又抬眸看向他那坚定的双目,忽的笑道:“还了我,你就不再是我的弟子了。” 他垂眸,盖住眼中闪过的一抹慌乱,抿了抿唇,他点了点头。 张杉咯咯笑了两声,道:“好呀!” 王座上的人影消失,随即出现在他的面前,张杉拿起他手中的红绳,转身掠过他。 杨琰溪看着她走去的方向,脸色瞬间黑了。 “你愿意做我徒弟吗?”张杉将红绳递到龙妖面前,朝他眨了眨眼。 龙妖无奈地扬了扬嘴角,笑容带着苦涩,“做你徒弟有何好处?” 张杉自我推销一番。 “本尊可是三界至强,徒弟的地位非常人可比,虽说号令三界差了点,但走出去绝对有范儿有面子,本尊还很有钱,有房有车有人,要什么有什么,你要是在外头被欺负了,摇师父帮你揍他!” “三界之内,师父可以,随叫随到。” 看着女孩眉目皆是笑意,龙妖怔了下,轻道了声,“好啊。” 伸手欲拿那红绳时,一道苍青色身影在身旁气势冲冲地掠过,撞了他一下,随后走出了大殿。 那人夺走了红绳。 “千年了还是这副死样子,真是造孽。”张杉看着那离去的人影叹息。 龙妖放下了手,道:“他只是在你面前是这副样子。” “唉,不像是我养大的。” “呵。”龙妖笑出了声,“确实。” 张杉转头看向他,“你在笑他还是笑我?” “都没有。” 张杉无语,瞧了他脖子上的龙鳞和头上的龙角,皱眉,“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只是吸收了水蛟内丹。” “真的?” 龙妖没有说话。 “你吞了整条蛟龙。” “你的龙血纯度很高,当初捕获这条蛟龙费了不少功夫,现在的你与妖无异。” 张杉叹了口气,“小溪是妖灵体,不需吞噬便可幻化成妖,释放吸收妖力,你又不是,干嘛跟着他胡闹?” “你走后,他心魔很重,结丹的心魔劫都难以渡过,以后的路难走。” “那时,人妖两族形势紧张,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各修仙门派皆有修士前往妖域,我们便做了天一道的内应。” 心魔?张杉顿了下,应是黎九离开时说的那些话,处在不同环境,她与分身总有些差异。 想了想,总觉得有些愧疚,以人身融合妖身,不仅要考虑属性契合,还要考虑人身强度,且融合过程中痛苦也是无可比拟的,有可能把自己炼废了,甚至爆体而亡,毕竟是把自己换个物种。 “你这种情况,要么放弃这副身躯,要么以龙身修行,如今已修到合体期,合适的身躯不是那么好找,放弃重来也过于可惜。” “你血脉中龙血纯度是高,但毕竟原是人身,即使你们属性相同,契合度高,身体仍会存在排斥反应。” “如疽附骨。” 龙王摇了摇头,“没这么严重,我也寻了些灵药缓解,提高了融合程度,只剩些小麻烦,于以后的修行无碍。” 张杉摊开手掌,手心中悬浮一滴精血和一朵青莲。 “这黑龙精血你拿着,七瓣青莲可提高二者的契合度。” 龙妖低眸看了眼,没有接,“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要我帮你吗?”张杉将手往上抬了抬。 龙妖愣了下,目光相接,对方眼眸明亮透着倔强,他面露苦涩。 “我欠你太多,你这样我如何还得完。” “你不欠我什么,这是我的因果,你们都是受害者。” 龙妖扯了扯嘴角,“这也是我的因果。” “拿着。” “我不能要。” 龙妖转身,刚走一步却被定住身形。 “黎杉!”见青莲花瓣飘来,他强调,“我不要!” 可青莲花瓣没有停止,化作七道灵光绕着他旋转,散发的青芒缓缓融入他的身体,一滴精血落在他面前,没入他额间。 青莲花瓣散尽,龙妖抿唇,转头看向眼背后的黑袍女孩,瞧见对方脸上的笑意,他转回头去,闷声出了大殿。 人影消失,张杉收敛笑容,垂下眼眸。 几颗骷髅头从殿门外探出观察着殿中的情形,见只剩下那黑袍女子,它们走了进去。 “大王。” “这儿好大,敞亮敞亮的,说话还有回音。” “大王,有没有暗点的地方?我们住哪儿?” 张杉抬眸,扬起微笑,“大殿下有层地宫,入口在偏殿,你们去找就看到了,下面什么都有,这座山这么大,你们想住哪儿都行。” “大王,我们还要回去挖矿吗?” “先不挖了,挖多影响灵气平衡,养养再说。” “大王。” “猴哥是您徒弟吗?” “您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龙王好像也生气了。” “你们八卦这么多干啥?” “不用挖矿,无聊。” “没事干。” “大王,我想看猴哥七十二变!” “那你叫他给你变呀!我又不是猴哥。” “这个猴哥凶,脸臭臭的。” “是啊大王,您去叫,猴哥在崖边的亭子发呆呢!” “不去,谁要看耍猴谁去!” “大王,我想放风筝,以前住地下都没风,放不了风筝。” “行啊,我现在有空,咱们一起放。” “我要猴哥版的!” “我要白龙马的。” “……” 系统之力在指尖旋绕,她手中便出现一叠千奇百怪的风筝,等骷髅精们选完,剩下个猴脸风筝。 “大王,猴哥给你溜。” “……行。” “一枝花呢?” “它带兄弟们去看猴哥了。” “你们真看猴啊!” “唉,无聊嘛!” “大王,走!咱们去放风筝!” 位于三界交接处,云雾缭绕的浮岛上,一只只风筝挂满天空,有白龙马、大金鹏、水龙王、百足仙、猪刚鬣、哮天犬、孙猴子…… 假山上摆放着一排排骷髅头,头颅朝向不远处的亭子,亭子建在崖边,栏杆上坐着一只“猴”,他倚着柱子,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偏头静静地看着崖外风狂浪涌,白海翻滚,云卷云舒。 神色沉静,颇有看淡世间沉浮的岁月感。 “他怎么这么久都不动一下?”骷髅头忽然说话了。 “猴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像块石头也正常。”另一颗骷髅头道。 “再这样看下去我骨头都要脆了,来个兄弟去瞧瞧。” “谁去啊?” “我不去,他打白骨精。” “我也不去,他看着不爱说话。” “猜拳。” 骷髅头咔嚓立起来,半个时辰后,一枝花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花哥!吾辈骄傲!” “花哥,我要给你生骷髅精!” 一枝花嘴里碎碎念,它明明赢了呀,为什么是它…… 走近亭子,经过一番心理建设,一枝花从柱子后探出头来,看着前方的苍青身影,悄悄地喊了声。 “猴哥!” 杨琰溪转头看来,便见大红柱后长出一颗骷髅头,头骨透着琉璃玉质感。 见对方只是看过来,脸上不曾有何情绪,一枝花继续道:“猴哥,你在看什么?” 沉默一息,对方转回头去,声音低沉带着丝丝沧桑,“看海。” 一枝花看着崖外,白云翻滚,云起云落,而耳边只有那猛烈的风呼啸着,“海?众生海吗?” “我听大王说过,众生海很大,无处不在,有千万‘相’,有人能从其中找到自己的‘相’、过往和未来,超脱自我,而有人终其一生也找不到。” “众生海…”他呢喃道。 “猴哥,你找到自己的‘相’了吗?” 沉默了下,杨琰溪摇摇头。 “没关系的猴哥,大王说她走了好久的路才找到,这事得慢着来,急不得。” 沉默了瞬,一枝花继续道:“猴哥,大王是不是要赶你走?” “不是。” 杨琰溪看着云海道:“是我要走的。” “啊?你不要大王了吗?大王她做错什么了?” “她没做错什么,是我不够好。” “没事的大王她不在意,你看我们整天好吃懒做不干正事,有时候脑子不好使记不住东西天天烦大王,可大王不嫌弃,一样要我们。” “呐!你看,大王正在陪我们放风筝呢!” 顺着骷髅的目光望去,大殿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白骷髅在放风筝,那抹黑色尤其醒目,她毫无形象地坐在台阶上,一边拽着风筝线,一边给骷髅变出风筝来。 “卧槽!大王竟然在放猴!” 听此,他视线顺着风筝线上移,看到了那飘在空中的猴脸风筝,与他幻化成的猴妖有几分相似。 天上的风筝多,风向一变就容易缠线,那猴脸风筝与水龙王风筝缠绕起来,她和骷髅正忙地将它们分开,可它们越缠越紧,天上的风筝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眼看着就要双双掉下,她将风筝线割断,那猴脸风筝便顺着风飞走了,越飘越远。 杨琰溪垂下眼眸,转回头看向云海,片刻,他起身,将红绳给了傀儡,转身跃下云海中。 番外:韩篇 渡忘川 中州的鬼雾散了。 抬头一眼望去,晴空万里,阳光普照,但是地上阴凉阴凉的,太阳怎么晒都不会暖。 也没有什么杂草树丛,光秃秃的。 大人们背着锄铲往在中州边缘走,几个小孩时不时跑出队伍嬉戏打闹,他们在一座微凸的小土包面前停下,“嚓嚓嚓”地用锄头锄松了泥,再用铲子铲起盖在土包上,拍实,在坟包上压纸,土包上左右插了树枝,树枝上也挂了纸。 阴风吹过,白纸飘起,祖先好似来了。 大人们点燃香烛,拿出供品放在坟前祭奠先人,边烧着纸钱边给祖先念叨这一年来的收成、婚丧嫁娶、生儿育女,希望祖先保佑后人兴旺发达、香火绵延。 大人们有时也皱眉,这个地方常年阴凉寸草不生,风水不好,种啥死啥,仙人曾种下喜阴的灵植,但灵植吸收阴气也释放阴气,容易吸引不干净的东西聚集,周遭都有人居住,中州这么大难以防范,灵气也稀薄,便说留着靠时间熬了。 他们想将祖坟迁走,可族规不允许,听说很久以前这儿发生了大战,死了许多人,这儿是他们的埋骨地、百家冢,他们的先人也在这儿。 妇人们也来了,她们管束着几个小子丫头,让他们给祖先烧香、祭拜,自己跟着俯身祭拜。 她们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只知道以前女子是不能祭祖的,一代名后开创了先河,并将准许写入了律法,后面慢慢地有女子去祭祖了,于是这个习俗也就流传了下来。 祭祖后,他们走了,前来祭祖的人家陆陆续续走了。 一位老人游魂看着他们远去,双手合十,喊道:“你们的愿望我听到了,祝你们好运,兴旺发达、子孙永继……孩子我也祝你年年有糖吃!” 他把他们的愿望还给了他们。 这是他的坟头,摆了香火,烟雾缭绕。 原本这儿无人祭拜,小土包渐渐铺平,有人见了,顺手给整理了下,之后年年如此,他的后代同样,子孙便以为这也是先人坟墓只是没记入族谱,也跟着祭拜下去,于是他就这么成了他们的祖先…… 老人喊完,转身飘走,飘了许久,他忽的蹲了下来,蹙眉,轻轻地点了点地上那绿草叶,叶边缘有些发黄,老人叹了口气道:“快点长大。” 走遍这光秃秃的中州仅看到三棵绿草顽强生存,他种的花草树木都活不过一个月,撒的种子甚至不发芽,发芽的种子不生长,如今也只能希望这三棵绿草结的种子能适应此地的环境了。 那些佛修修完功德便走了,问他们要几颗种子,只留下一句去寻来便不见了踪影。 走得干净利落,连风滚草都不留下。 可能是他官场走得太顺风顺水了,所以老天爷看不惯他这种吃软饭的,在他死后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老人叹息一声,吃软饭不是他的错,人家都给了为何不要? 他站了起来,往别人搭的破屋走去,站在屋内,老人眯眼望着天空,感慨了声:“好大的太阳啊。” 他的身形透明得几乎看不见,即使有着袁悠蕗他们给的养魂珠凝壮魂魄,但他又不修炼整日在太阳下闲逛,散得比凝的多,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还是在屋子里老实待着。 早就过了七七四十九日,现在没人渡他给他开鬼门,他就无法轮回。 老人望着外面日常发呆,眼神开始迷散,呆滞。 忽然一只鬼飘到面前,他眼前发黑,鬼挡住了光。 鬼又不是实体如何挡光? 老人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双目聚焦,看清了来人,苍青衣袍,面色冷峻,长得不赖,但与他年轻时相比还是差了点。 “你为何还不入轮回?” 他声音低沉清冷,与阴风有些相似,接着又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老人心中纠结了会,最终还是选择吃软饭。 但他得郑重说一句,他其实是不愿的。 “你师父回来了吗?” 对方脸色暗了些,沉默半响,他道:“我不再是她的徒弟。” 能闹矛盾说明人回来了,老人瞬间决定软饭晚点吃。 “我在这等她。” 让来人帮他凝了凝魂魄,又换了颗功效强的养魂珠,修缮了下这漏风漏雨的房子,换了新拐杖,要了把鬼式遮阳伞便让他走了。 老人拄着拐杖,抱着遮阳伞往卧房走去,叹了声,“可惜没有鬼吃的东西。” 白天撑伞出去闲逛,闲逛回来发呆,发呆烦了就去睡觉,睡完再去闲逛,如孤寡老人般的生活,枯燥无味。 这天他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睡觉,睡得比往常还要舒服,多睡了一个时辰,睁眼之际,一颗泛着琉璃光泽的骷髅头映入眼中,占据了整个视野,几乎贴着他的脸,那骷髅头左右歪着头满是好奇,似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反应过来,“啪”的一声给了它一巴掌,那骷髅头“哎哟”的一声让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摸床边的拐杖,摸了几次都摸不到,转头一瞧,拐杖不见了,抬眸,一具白骨骷髅正拿着研究…… 赶紧回头看向另一边,遮阳伞在另一具骷髅手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喊道:“妖怪,出来!” 没妖回应,但两具骷髅扭头看了过来,丢掉手中的拐杖和伞,朝他伸出邪恶的骷髅手并“桀桀”地笑了起来。 就差一句“小美人我来了”。 忽然真有鬼在他的耳边吹气,轻轻呢喃了句。 “小韩,我来了。” 他并没等到那鬼说话,耳边起风时他就下意识地扇了巴掌过去,已经收不回来了。 “啪!” 屋内,“咕咚咕咚”地冒起了热气,韩子然夹了块肉往沸汤中烫了片刻,夹起送入口中,不小心扯到了嘴边青紫的伤口,他“嘶”了声继续将肉吃完。 “一个老人家你也下得去手。” 对面的青衫女子一脸无辜,“我看到一个巴掌扇来,我就下意识地出手……” 她最后怪道:“你怎么不躲啊?” “……” 感觉到全身暖烘烘的,他也懒得纠结这个,“还以为你死了,我和小年给你立了个坟,不过我们死后没人打理,现在已经被风吹平了。” “啊?真的吗?你们有心了。” “你那徒弟来过,是不是吵架了?” 张杉摇了摇头,“没啊。” “孩子大了做师父的就得多体谅体谅,两人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不能打,容易伤孩子自尊……” “你被你娘揍过?” “我在和你说孩子教育问题,别扯其他的,特别是他一千多岁了,什么都懂,自尊心也强,闹矛盾不但要看他的问题,也要看自己的问题……” 对面的女子一脸木然地听着,就像大人训话但孩子在神游天际。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了。”她嘟囔一声,接着道:“他说他不够好。” 韩子然顿了顿,筷子继续夹肉唰起来,“这是他的问题,他不如我这般有觉悟。” 对方看了过来,“什么觉悟?” “人无完人。” “你来这是看我的?” 张衫摇摇头,“见有只鬼还没投胎,我便想着,要是厉鬼就抓来给它们玩。” 说到这,他忽的听到“咔嚓”一声,转过头来便见骷髅把拐杖被掰成两截,它哎呀叫了声,“我不是故意的是它太脆了”把拐杖扔下,往他卧室走去,不一会里面传来一阵阵咔嚓和轰隆声。 他的伞已被拆成骨架,那骷髅精撑着骨架伞转了一圈,叉着腰朝这边道:“大王,好看吗?” “不错,很骨风。” 韩子然:“……” “别担心,它们玩够了会帮你按回去的。” 韩子然:“……” “若不是厉鬼呢?” “送他下地狱啊!” 韩子然:“……” 她解释道:“这么久还不走的,不是什么善茬。” 韩子然沉默了下,问道:“是我呢?” 对方笑了笑,道:“这不正请你吃断头饭……” “那再来点肉,不够。” 韩子然让对方添了点肉,继续吃了起来,近千年没吃热乎的东西了,一时有些怀念做人的时候。 张杉站了起来,道:“你先吃着,此地尚有残魂,我去把他们的收拢、补全,送他们投胎转世。” “我吃饱了,一起去。” 韩子然扶着桌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找拐杖,正纳闷时拐杖出现在眼前,折断部位被拿竹条绑了起来,若他所料不错,这竹条正是那把伞的骨架。 韩子然接过,道:“多谢你了,小伙子。” 一枝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不客气,老人家。” 韩子然刚深吸一口气,又见旁边又来了具骷髅,顺着它的手抬头,是他那把破破烂烂的伞,愣了下,看向骷髅,它挠了挠头,发出刮骨声,“我帮您撑伞。” “也谢谢你,小姑娘怪好心的。” 一根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 韩子然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出了房子,那前方的青衫女子停了下来,转身朝他道:“你快点!” “来了来了。”韩子然加快了步伐。 好不容易走到她面前,便听一句无情的抱怨。 “太磨蹭了。” “年轻人不要这么浮躁,体谅一下老人家。” 刚说完,那女子伸手轻点了下他的额头,瞬间,一股暖流从额间涌遍全身,他看到他的手在慢慢变年轻,翻手细细瞧了瞧,握了握,更结实有力。 “年轻真好。”他感叹一句,声音也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丢了拐杖,他斜了前方的女子一眼,“怎么不早点把我变年轻,怕我多吃你两碗肉?” “你太欠了。”她神情淡淡地说了声,转身走了。 欠?他怎么欠了?刚想理论一番,抬脚间面前景象变换,他浮于高空之上,下意识低头看去,一阵头晕目眩,闭眼,手往旁胡乱一抓,不知道抓到什么,硬硬的,下一刻便听到一个男声道。 “哎!” “你抓到我的盆骨了,快松手,没礼貌!” “抱歉,抱歉。” 韩子然往上摸索,抓住了骷髅手才敢往下看,顿时,中州的全貌出现在视野中,黑黄土上光秃秃一片,周围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坟,白纸散了一地。 和周围的郁郁葱葱形成明显对比。 正看着,一金光大阵从空中往下落去,如千年前一样覆盖了这片人间。 紧接着地下钻出一缕缕魂丝,升空,凝聚成一个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人形。 这时点点碎金光落下,他抬头看去,空中满是金色萤光,落在身上,温暖舒适。 “这是什么?” “阴德。” “有什么用?” “凝魂壮魂。” “你的?” “嗯。” “我有没有?” “有。” “帮我收些过来,我也撒点。” “大王,我们有吗?我们也要撒!” “都有,等着。” 一只手臂伸到面前,摊开,手中是一团金色光芒。 韩子然伸手一抓,很轻,很暖,往前一扬,金光纷纷迷了眼。 他把金芒撒完,问道:“还有没有?” “没了。” “这么少?” “我浓缩成一团,很多了,平常人的也就几点,你的是他们的十万倍。” “你的多少?” “也就比你的多亿点点。” “借我撒点。” “你怎么还?” “下辈子还。” “你还不了,你的阴德都撒光了,下辈子你入不了人道,只能入畜牲道,直到你身上有德报为止。” 韩子然愣了下,“你怎么不早说?” 又低头看向下方的魂魄,道了句,“算了,没就没。” “进了畜牲道想出来可不容易,有的投胎百次还是畜牲,要是你不幸横死,便会带着仇恨入畜牲道,如此循环,保不准你得世世为畜。” 耳边是那女子的声音,看着下方逐渐凝实的魂魄,其中还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彪悍的老娘。 他笑了笑,轻声道:“你渡我。” 张杉看向他道:“我又不是佛,怎么渡你?” “静远大师曾言,佛只渡有缘人,剩下的可自渡,他渡。” “佛太忙了,我等不及,你来渡我。” “我凭什么要渡你?” “凭你喜欢我。” 张杉一愣,从那尘封许久、冗长的轮回记忆中搜索了下,随即道。 “你口气真大,我是喜欢你,但我是人渣,但凡正直不恶又不正直不善的人我都喜欢,我徒弟、白玉、沈芸、照青冥、戚余霜等等,我不仅喜欢男的,还喜欢女的,要是我喜欢的人都让我渡ta,我不如开个慈善堂,天天接单渡他们算了。” “我去!他们都还活着吗?” “活的不多。” “那还能排十个人吗?” “小瞧我?” “卧槽,大王真牛!” “吾辈楷模!” “去!” “大王,你有孩子吗?” “老子犯了天条,世世天煞孤星,能克死的我都克死了,就这世好点。” “嗷!不!” “大王,你喜欢的人这么多,有我吗?” “有。” “我呢?” “也有。” “我是第几世的情人?” “250。” “怎能听着像骂人。” “什么时候开,我去排队。” “这里偏僻,交通不便,我得开在仙界单子才多。” “可惜。”他道:“现在修行还来得及吗?” “你这个情况怎么也得修个上万年。” “那还是算了,在这儿待了一千年了,看过听过太多,腻了,投胎比较适合我。” “中州种不了东西,你有什么办法?” “简单,下场雨中和一下就行了。” 一个响指在耳边脆响,天空无云却下了雨,雨融入大地,不到一会,大地生绿,嫩芽萌发,韩子然舒了口气,了却了一番心事。 见下方魂魄凝聚得差不多了,张杉竖起双指朝中州那么一划,扒拉开一道黑漆漆的洞口,魂魄便缓缓朝那飞去。 “我去看看我娘。” 韩子然刚说完,眼睛一眨便到了柳若飞面前,魂魄浑浑噩噩,他叫了几声,没有回应。 身边人一点,那魂魄眼神逐渐聚焦,看向他,魂魄迷茫了好一会才道:“然儿?” “是我,娘。” 见其是魂魄状态,柳若飞上下扫了一番,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你战死沙场了?” “没有,我活着呢,寿终正寝。” “咚!” 柳若飞露出恶鬼相,给了好大儿一个爆头。 “嘶!娘你干嘛?”韩子然捂着头龇牙咧嘴。 “你是主帅!怎能苟活于世?” “我得活着!元庆还需要我!” “你有什么用?” “娘,我当了宰相……” 韩子然将这千年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柳若飞听完,评价道:“也就这点用处。” 瞧了眼走来的女子,身后跟着三个魂魄和,两具骷髅?柳若飞道:“这是——” “小张。” 看了许久,她道:“女的?” 张杉露出个和善笑容,“我可以是男的,性别不重要。” 沉默良久,柳若飞道:“我还是不同意。” “不同意什么?” “滚!” 韩子然正胡思乱想间,张杉点点头,“我送你们去投胎,顺便看看我那冥界中的二徒弟。” 梁蕊道:“我和你一起。” “好。” “还不快跟上!” 韩子然被柳若飞提溜进了鬼门。 一踏进去,脚下一凉,面前是一条青石板铺成、半丈多宽的小道,道边是火红如血的花,花开不见叶,远远望去像是血铺成的地毯,这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许多亡魂往前走着,也有许多在这里呆滞游走,徘徊。 “黄泉路教你们放下尘世的一切,忘川河能洗净你们身上的罪恶,忘记过去。” “黄泉路旁的彼岸花能唤起往事回忆,踏上黄泉路不论谁叫你们都别回头,一旦回头往事记忆会困住你们,迷失神志,成了在黄泉路上游荡的孤魂野鬼。” 白二白三对视一眼,朝后方几人道了声,“保重。”便踏上了黄泉路。 “跟着娘走,别被什么东西迷了眼!” 柳若飞拍了下儿子的肩膀,踏入黄泉路。 韩子然抬脚跟了上去,落地一瞬间,往事纷杂,在脑海中掠过,宁月府、亲人、科举…… 随着记忆在脑海中放映,耳边响起故人的声音。 “子然,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然儿,爹叫你背的文章背了没有?” “三弟,快点回来!晚了又得挨娘揍。” “……” 静静地听着,他的前半生中规中矩,后半生波澜壮阔,这一切都要从那晚一个小贼闯入他房间开始。 “韩子然!给我过来!” 突然的吼声令他脚步一顿,看着前方熟悉的背影,他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 “你t的骗子,连件衣服都吝啬,装麻衣唬爷,把借条还来!” 韩子然忽的笑了笑,这是他见过最傻的小贼,也是最凶的那个。 “我在这儿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我在这儿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就算死了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 他垂眸,前方的身影越走越远。 “你干嘛挖我的发财树!” “小韩,做我弟弟好不好?” “这样我就有理由救你了!” “不好。”韩子然呢喃了声。 “我不来,除非你给我打一顿!” “我真很胖吗?” “小胖妹。”他轻笑着答了句。 “小韩!你要去哪儿?” “小韩,留下好不好!” 耳边的声音令他抿着唇,加快了步伐。 “小韩,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走?” “……” “小韩,留下来陪我。” “我喜欢你。” 背后那女子的声音响起,他心猛的一缩,停下了脚步,脸上一片错愕。 “留下来陪我。” 往事在心中掠过,一幕幕,那人的音容面貌,喜怒哀乐,占据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那小贼悄悄地偷了他的心,却没有还回来。 他站在黄泉路上,嘴角的笑容带着悲伤,一个个身影从他身旁走过,站了许久,他迈步,转身。 “别回头。” 手腕忽的一紧被人缚住,往前拽了下,他脚步跟着往前迈了几步。 视野边缘出现一道身影,与他并排而行。 “磨蹭,你娘都渡忘川河了,快点!” “你越来越凶了。” 停顿了会,听她道:“或许是更年期到了。” 韩子然面露疑惑,想了会,他道:“年纪大了?” “对。”张杉磨着牙,“你说得对!” 韩子然笑了笑,“你都多少岁了,还在意这个。” “怎么?你想变回去?” “不了。” 走到黄泉路尽头,韩子然停住脚步,一条混浊血腥的滚滚大河横跨在面前,许多亡魂踏入河中,虫蛇满布,腥风扑面,无数死骷髅、灵恶鬼抓拽亡魂的手脚,试图将其拖下忘川。 有的人身体周围金光环绕,轻松踏过忘川河,而有的人身上挂满了死灵,痛苦的吼叫着,最终受不住翻然倒下,沉入河底,被吞没殆尽。 韩子然眉头紧锁,问道:“有船吗?” “有。” “在哪儿?” “另一段忘川河,那儿还有桥。” “多远。” “走到你魂魄消散,还有一大段距离。” “怎么不多建一座?” “建了,这里太偏僻,山旮瘩被漏掉了。” “不过也好,轮回没那么严格,只要你能趟过去,后面基本没什么问题,赶紧。” 韩子然拧眉,沉默了会,道:“我走了。” “嗯。” 准备了半天他还是没动,再次问道:“真的没船吗?” 过了片刻:“行。” 韩子然抬脚踏了进去,一股阴凉由脚向上蔓延,浸入每一缕魂丝,紧接着灵魂撕扯疼感袭来,他皱眉,继续往前走,忽的更冰冷的爪子抓住了脚,使劲往下拉,恶心感上涌,他使劲拔腿才终于朝前进一步。 艰难地走了许久,水越来越深,挂在他身上的恶鬼死灵也越来越多,脚步越来越重,将要被拉下去时,道道金光将他环绕,恶鬼死灵尖叫挣扎,转瞬消散,韩子然回头看去,那女子站在岸边看着他,紧接她的声音响起。 “才走几步就要倒了,身体素质这么差吗?” “别小瞧我,我肯定能过去!”韩子然喊了声,再走,没有死灵阻拦他的脚步,前路畅通无阻,往事在脑海中掠去,消散,怎么都记不起来,过了河中央,他越走越慢。 韩子然的脸上闪过迷茫,他好似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是什么呢?看着不远处的岸边,许多人都上了岸,他也抬脚往前走。 差一步便能上岸,他停住了,和停留在这的其他亡魂一起陷入沉思。 转头看去,对岸站着个青衫女子,她朝自己恨铁不成钢地叫着:“上岸啊大哥!” 他怔了会,抬手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我?” “你大爷的,杵在那干啥?有病啊!赶紧走……你行不行?” “我行!”他立马应了声,抬脚上了岸,最讨厌别人说他不行。 走了几步再次转身,对岸已没了那青衫女子的身影,他眼中闪过疑惑,对面地势平坦,人不可能走得这么快。 想了半天没有什么思绪,便决定算了,他一向不为难自己,转身回头,跟着亡魂朝前走,后面的亡魂跟上了他的脚步。 人影茫茫,不见了他的踪影。 番外:韩篇 渡忘川 中州的鬼雾散了。 抬头一眼望去,晴空万里,阳光普照,但是地上阴凉阴凉的,太阳怎么晒都不会暖。 也没有什么杂草树丛,光秃秃的。 大人们背着锄铲往在中州边缘走,几个小孩时不时跑出队伍嬉戏打闹,他们在一座微凸的小土包面前停下,“嚓嚓嚓”地用锄头锄松了泥,再用铲子铲起盖在土包上,拍实,在坟包上压纸,土包上左右插了树枝,树枝上也挂了纸。 阴风吹过,白纸飘起,祖先好似来了。 大人们点燃香烛,拿出供品放在坟前祭奠先人,边烧着纸钱边给祖先念叨这一年来的收成、婚丧嫁娶、生儿育女,希望祖先保佑后人兴旺发达、香火绵延。 大人们有时也皱眉,这个地方常年阴凉寸草不生,风水不好,种啥死啥,仙人曾种下喜阴的灵植,但灵植吸收阴气也释放阴气,容易吸引不干净的东西聚集,周遭都有人居住,中州这么大难以防范,灵气也稀薄,便说留着靠时间熬了。 他们想将祖坟迁走,可族规不允许,听说很久以前这儿发生了大战,死了许多人,这儿是他们的埋骨地、百家冢,他们的先人也在这儿。 妇人们也来了,她们管束着几个小子丫头,让他们给祖先烧香、祭拜,自己跟着俯身祭拜。 她们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只知道以前女子是不能祭祖的,一代名后开创了先河,并将准许写入了律法,后面慢慢地有女子去祭祖了,于是这个习俗也就流传了下来。 祭祖后,他们走了,前来祭祖的人家陆陆续续走了。 一位老人游魂看着他们远去,双手合十,喊道:“你们的愿望我听到了,祝你们好运,兴旺发达、子孙永继……孩子我也祝你年年有糖吃!” 他把他们的愿望还给了他们。 这是他的坟头,摆了香火,烟雾缭绕。 原本这儿无人祭拜,小土包渐渐铺平,有人见了,顺手给整理了下,之后年年如此,他的后代同样,子孙便以为这也是先人坟墓只是没记入族谱,也跟着祭拜下去,于是他就这么成了他们的祖先…… 老人喊完,转身飘走,飘了许久,他忽的蹲了下来,蹙眉,轻轻地点了点地上那绿草叶,叶边缘有些发黄,老人叹了口气道:“快点长大。” 走遍这光秃秃的中州仅看到三棵绿草顽强生存,他种的花草树木都活不过一个月,撒的种子甚至不发芽,发芽的种子不生长,如今也只能希望这三棵绿草结的种子能适应此地的环境了。 那些佛修修完功德便走了,问他们要几颗种子,只留下一句去寻来便不见了踪影。 走得干净利落,连风滚草都不留下。 可能是他官场走得太顺风顺水了,所以老天爷看不惯他这种吃软饭的,在他死后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老人叹息一声,吃软饭不是他的错,人家都给了为何不要? 他站了起来,往别人搭的破屋走去,站在屋内,老人眯眼望着天空,感慨了声:“好大的太阳啊。” 他的身形透明得几乎看不见,即使有着袁悠蕗他们给的养魂珠凝壮魂魄,但他又不修炼整日在太阳下闲逛,散得比凝的多,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还是在屋子里老实待着。 早就过了七七四十九日,现在没人渡他给他开鬼门,他就无法轮回。 老人望着外面日常发呆,眼神开始迷散,呆滞。 忽然一只鬼飘到面前,他眼前发黑,鬼挡住了光。 鬼又不是实体如何挡光? 老人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双目聚焦,看清了来人,苍青衣袍,面色冷峻,长得不赖,但与他年轻时相比还是差了点。 “你为何还不入轮回?” 他声音低沉清冷,与阴风有些相似,接着又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老人心中纠结了会,最终还是选择吃软饭。 但他得郑重说一句,他其实是不愿的。 “你师父回来了吗?” 对方脸色暗了些,沉默半响,他道:“我不再是她的徒弟。” 能闹矛盾说明人回来了,老人瞬间决定软饭晚点吃。 “我在这等她。” 让来人帮他凝了凝魂魄,又换了颗功效强的养魂珠,修缮了下这漏风漏雨的房子,换了新拐杖,要了把鬼式遮阳伞便让他走了。 老人拄着拐杖,抱着遮阳伞往卧房走去,叹了声,“可惜没有鬼吃的东西。” 白天撑伞出去闲逛,闲逛回来发呆,发呆烦了就去睡觉,睡完再去闲逛,如孤寡老人般的生活,枯燥无味。 这天他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睡觉,睡得比往常还要舒服,多睡了一个时辰,睁眼之际,一颗泛着琉璃光泽的骷髅头映入眼中,占据了整个视野,几乎贴着他的脸,那骷髅头左右歪着头满是好奇,似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反应过来,“啪”的一声给了它一巴掌,那骷髅头“哎哟”的一声让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摸床边的拐杖,摸了几次都摸不到,转头一瞧,拐杖不见了,抬眸,一具白骨骷髅正拿着研究…… 赶紧回头看向另一边,遮阳伞在另一具骷髅手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喊道:“妖怪,出来!” 没妖回应,但两具骷髅扭头看了过来,丢掉手中的拐杖和伞,朝他伸出邪恶的骷髅手并“桀桀”地笑了起来。 就差一句“小美人我来了”。 忽然真有鬼在他的耳边吹气,轻轻呢喃了句。 “小韩,我来了。” 他并没等到那鬼说话,耳边起风时他就下意识地扇了巴掌过去,已经收不回来了。 “啪!” 屋内,“咕咚咕咚”地冒起了热气,韩子然夹了块肉往沸汤中烫了片刻,夹起送入口中,不小心扯到了嘴边青紫的伤口,他“嘶”了声继续将肉吃完。 “一个老人家你也下得去手。” 对面的青衫女子一脸无辜,“我看到一个巴掌扇来,我就下意识地出手……” 她最后怪道:“你怎么不躲啊?” “……” 感觉到全身暖烘烘的,他也懒得纠结这个,“还以为你死了,我和小年给你立了个坟,不过我们死后没人打理,现在已经被风吹平了。” “啊?真的吗?你们有心了。” “你那徒弟来过,是不是吵架了?” 张杉摇了摇头,“没啊。” “孩子大了做师父的就得多体谅体谅,两人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不能打,容易伤孩子自尊……” “你被你娘揍过?” “我在和你说孩子教育问题,别扯其他的,特别是他一千多岁了,什么都懂,自尊心也强,闹矛盾不但要看他的问题,也要看自己的问题……” 对面的女子一脸木然地听着,就像大人训话但孩子在神游天际。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了。”她嘟囔一声,接着道:“他说他不够好。” 韩子然顿了顿,筷子继续夹肉唰起来,“这是他的问题,他不如我这般有觉悟。” 对方看了过来,“什么觉悟?” “人无完人。” “你来这是看我的?” 张衫摇摇头,“见有只鬼还没投胎,我便想着,要是厉鬼就抓来给它们玩。” 说到这,他忽的听到“咔嚓”一声,转过头来便见骷髅把拐杖被掰成两截,它哎呀叫了声,“我不是故意的是它太脆了”把拐杖扔下,往他卧室走去,不一会里面传来一阵阵咔嚓和轰隆声。 他的伞已被拆成骨架,那骷髅精撑着骨架伞转了一圈,叉着腰朝这边道:“大王,好看吗?” “不错,很骨风。” 韩子然:“……” “别担心,它们玩够了会帮你按回去的。” 韩子然:“……” “若不是厉鬼呢?” “送他下地狱啊!” 韩子然:“……” 她解释道:“这么久还不走的,不是什么善茬。” 韩子然沉默了下,问道:“是我呢?” 对方笑了笑,道:“这不正请你吃断头饭……” “那再来点肉,不够。” 韩子然让对方添了点肉,继续吃了起来,近千年没吃热乎的东西了,一时有些怀念做人的时候。 张杉站了起来,道:“你先吃着,此地尚有残魂,我去把他们的收拢、补全,送他们投胎转世。” “我吃饱了,一起去。” 韩子然扶着桌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找拐杖,正纳闷时拐杖出现在眼前,折断部位被拿竹条绑了起来,若他所料不错,这竹条正是那把伞的骨架。 韩子然接过,道:“多谢你了,小伙子。” 一枝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不客气,老人家。” 韩子然刚深吸一口气,又见旁边又来了具骷髅,顺着它的手抬头,是他那把破破烂烂的伞,愣了下,看向骷髅,它挠了挠头,发出刮骨声,“我帮您撑伞。” “也谢谢你,小姑娘怪好心的。” 一根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 韩子然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出了房子,那前方的青衫女子停了下来,转身朝他道:“你快点!” “来了来了。”韩子然加快了步伐。 好不容易走到她面前,便听一句无情的抱怨。 “太磨蹭了。” “年轻人不要这么浮躁,体谅一下老人家。” 刚说完,那女子伸手轻点了下他的额头,瞬间,一股暖流从额间涌遍全身,他看到他的手在慢慢变年轻,翻手细细瞧了瞧,握了握,更结实有力。 “年轻真好。”他感叹一句,声音也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丢了拐杖,他斜了前方的女子一眼,“怎么不早点把我变年轻,怕我多吃你两碗肉?” “你太欠了。”她神情淡淡地说了声,转身走了。 欠?他怎么欠了?刚想理论一番,抬脚间面前景象变换,他浮于高空之上,下意识低头看去,一阵头晕目眩,闭眼,手往旁胡乱一抓,不知道抓到什么,硬硬的,下一刻便听到一个男声道。 “哎!” “你抓到我的盆骨了,快松手,没礼貌!” “抱歉,抱歉。” 韩子然往上摸索,抓住了骷髅手才敢往下看,顿时,中州的全貌出现在视野中,黑黄土上光秃秃一片,周围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坟,白纸散了一地。 和周围的郁郁葱葱形成明显对比。 正看着,一金光大阵从空中往下落去,如千年前一样覆盖了这片人间。 紧接着地下钻出一缕缕魂丝,升空,凝聚成一个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人形。 这时点点碎金光落下,他抬头看去,空中满是金色萤光,落在身上,温暖舒适。 “这是什么?” “阴德。” “有什么用?” “凝魂壮魂。” “你的?” “嗯。” “我有没有?” “有。” “帮我收些过来,我也撒点。” “大王,我们有吗?我们也要撒!” “都有,等着。” 一只手臂伸到面前,摊开,手中是一团金色光芒。 韩子然伸手一抓,很轻,很暖,往前一扬,金光纷纷迷了眼。 他把金芒撒完,问道:“还有没有?” “没了。” “这么少?” “我浓缩成一团,很多了,平常人的也就几点,你的是他们的十万倍。” “你的多少?” “也就比你的多亿点点。” “借我撒点。” “你怎么还?” “下辈子还。” “你还不了,你的阴德都撒光了,下辈子你入不了人道,只能入畜牲道,直到你身上有德报为止。” 韩子然愣了下,“你怎么不早说?” 又低头看向下方的魂魄,道了句,“算了,没就没。” “进了畜牲道想出来可不容易,有的投胎百次还是畜牲,要是你不幸横死,便会带着仇恨入畜牲道,如此循环,保不准你得世世为畜。” 耳边是那女子的声音,看着下方逐渐凝实的魂魄,其中还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彪悍的老娘。 他笑了笑,轻声道:“你渡我。” 张杉看向他道:“我又不是佛,怎么渡你?” “静远大师曾言,佛只渡有缘人,剩下的可自渡,他渡。” “佛太忙了,我等不及,你来渡我。” “我凭什么要渡你?” “凭你喜欢我。” 张杉一愣,从那尘封许久、冗长的轮回记忆中搜索了下,随即道。 “你口气真大,我是喜欢你,但我是人渣,但凡正直不恶又不正直不善的人我都喜欢,我徒弟、白玉、沈芸、照青冥、戚余霜等等,我不仅喜欢男的,还喜欢女的,要是我喜欢的人都让我渡ta,我不如开个慈善堂,天天接单渡他们算了。” “我去!他们都还活着吗?” “活的不多。” “那还能排十个人吗?” “小瞧我?” “卧槽,大王真牛!” “吾辈楷模!” “去!” “大王,你有孩子吗?” “老子犯了天条,世世天煞孤星,能克死的我都克死了,就这世好点。” “嗷!不!” “大王,你喜欢的人这么多,有我吗?” “有。” “我呢?” “也有。” “我是第几世的情人?” “250。” “怎能听着像骂人。” “什么时候开,我去排队。” “这里偏僻,交通不便,我得开在仙界单子才多。” “可惜。”他道:“现在修行还来得及吗?” “你这个情况怎么也得修个上万年。” “那还是算了,在这儿待了一千年了,看过听过太多,腻了,投胎比较适合我。” “中州种不了东西,你有什么办法?” “简单,下场雨中和一下就行了。” 一个响指在耳边脆响,天空无云却下了雨,雨融入大地,不到一会,大地生绿,嫩芽萌发,韩子然舒了口气,了却了一番心事。 见下方魂魄凝聚得差不多了,张杉竖起双指朝中州那么一划,扒拉开一道黑漆漆的洞口,魂魄便缓缓朝那飞去。 “我去看看我娘。” 韩子然刚说完,眼睛一眨便到了柳若飞面前,魂魄浑浑噩噩,他叫了几声,没有回应。 身边人一点,那魂魄眼神逐渐聚焦,看向他,魂魄迷茫了好一会才道:“然儿?” “是我,娘。” 见其是魂魄状态,柳若飞上下扫了一番,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你战死沙场了?” “没有,我活着呢,寿终正寝。” “咚!” 柳若飞露出恶鬼相,给了好大儿一个爆头。 “嘶!娘你干嘛?”韩子然捂着头龇牙咧嘴。 “你是主帅!怎能苟活于世?” “我得活着!元庆还需要我!” “你有什么用?” “娘,我当了宰相……” 韩子然将这千年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柳若飞听完,评价道:“也就这点用处。” 瞧了眼走来的女子,身后跟着三个魂魄和,两具骷髅?柳若飞道:“这是——” “小张。” 看了许久,她道:“女的?” 张杉露出个和善笑容,“我可以是男的,性别不重要。” 沉默良久,柳若飞道:“我还是不同意。” “不同意什么?” “滚!” 韩子然正胡思乱想间,张杉点点头,“我送你们去投胎,顺便看看我那冥界中的二徒弟。” 梁蕊道:“我和你一起。” “好。” “还不快跟上!” 韩子然被柳若飞提溜进了鬼门。 一踏进去,脚下一凉,面前是一条青石板铺成、半丈多宽的小道,道边是火红如血的花,花开不见叶,远远望去像是血铺成的地毯,这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许多亡魂往前走着,也有许多在这里呆滞游走,徘徊。 “黄泉路教你们放下尘世的一切,忘川河能洗净你们身上的罪恶,忘记过去。” “黄泉路旁的彼岸花能唤起往事回忆,踏上黄泉路不论谁叫你们都别回头,一旦回头往事记忆会困住你们,迷失神志,成了在黄泉路上游荡的孤魂野鬼。” 白二白三对视一眼,朝后方几人道了声,“保重。”便踏上了黄泉路。 “跟着娘走,别被什么东西迷了眼!” 柳若飞拍了下儿子的肩膀,踏入黄泉路。 韩子然抬脚跟了上去,落地一瞬间,往事纷杂,在脑海中掠过,宁月府、亲人、科举…… 随着记忆在脑海中放映,耳边响起故人的声音。 “子然,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然儿,爹叫你背的文章背了没有?” “三弟,快点回来!晚了又得挨娘揍。” “……” 静静地听着,他的前半生中规中矩,后半生波澜壮阔,这一切都要从那晚一个小贼闯入他房间开始。 “韩子然!给我过来!” 突然的吼声令他脚步一顿,看着前方熟悉的背影,他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 “你t的骗子,连件衣服都吝啬,装麻衣唬爷,把借条还来!” 韩子然忽的笑了笑,这是他见过最傻的小贼,也是最凶的那个。 “我在这儿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我在这儿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就算死了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 他垂眸,前方的身影越走越远。 “你干嘛挖我的发财树!” “小韩,做我弟弟好不好?” “这样我就有理由救你了!” “不好。”韩子然呢喃了声。 “我不来,除非你给我打一顿!” “我真很胖吗?” “小胖妹。”他轻笑着答了句。 “小韩!你要去哪儿?” “小韩,留下好不好!” 耳边的声音令他抿着唇,加快了步伐。 “小韩,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走?” “……” “小韩,留下来陪我。” “我喜欢你。” 背后那女子的声音响起,他心猛的一缩,停下了脚步,脸上一片错愕。 “留下来陪我。” 往事在心中掠过,一幕幕,那人的音容面貌,喜怒哀乐,占据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那小贼悄悄地偷了他的心,却没有还回来。 他站在黄泉路上,嘴角的笑容带着悲伤,一个个身影从他身旁走过,站了许久,他迈步,转身。 “别回头。” 手腕忽的一紧被人缚住,往前拽了下,他脚步跟着往前迈了几步。 视野边缘出现一道身影,与他并排而行。 “磨蹭,你娘都渡忘川河了,快点!” “你越来越凶了。” 停顿了会,听她道:“或许是更年期到了。” 韩子然面露疑惑,想了会,他道:“年纪大了?” “对。”张杉磨着牙,“你说得对!” 韩子然笑了笑,“你都多少岁了,还在意这个。” “怎么?你想变回去?” “不了。” 走到黄泉路尽头,韩子然停住脚步,一条混浊血腥的滚滚大河横跨在面前,许多亡魂踏入河中,虫蛇满布,腥风扑面,无数死骷髅、灵恶鬼抓拽亡魂的手脚,试图将其拖下忘川。 有的人身体周围金光环绕,轻松踏过忘川河,而有的人身上挂满了死灵,痛苦的吼叫着,最终受不住翻然倒下,沉入河底,被吞没殆尽。 韩子然眉头紧锁,问道:“有船吗?” “有。” “在哪儿?” “另一段忘川河,那儿还有桥。” “多远。” “走到你魂魄消散,还有一大段距离。” “怎么不多建一座?” “建了,这里太偏僻,山旮瘩被漏掉了。” “不过也好,轮回没那么严格,只要你能趟过去,后面基本没什么问题,赶紧。” 韩子然拧眉,沉默了会,道:“我走了。” “嗯。” 准备了半天他还是没动,再次问道:“真的没船吗?” 过了片刻:“行。” 韩子然抬脚踏了进去,一股阴凉由脚向上蔓延,浸入每一缕魂丝,紧接着灵魂撕扯疼感袭来,他皱眉,继续往前走,忽的更冰冷的爪子抓住了脚,使劲往下拉,恶心感上涌,他使劲拔腿才终于朝前进一步。 艰难地走了许久,水越来越深,挂在他身上的恶鬼死灵也越来越多,脚步越来越重,将要被拉下去时,道道金光将他环绕,恶鬼死灵尖叫挣扎,转瞬消散,韩子然回头看去,那女子站在岸边看着他,紧接她的声音响起。 “才走几步就要倒了,身体素质这么差吗?” “别小瞧我,我肯定能过去!”韩子然喊了声,再走,没有死灵阻拦他的脚步,前路畅通无阻,往事在脑海中掠去,消散,怎么都记不起来,过了河中央,他越走越慢。 韩子然的脸上闪过迷茫,他好似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是什么呢?看着不远处的岸边,许多人都上了岸,他也抬脚往前走。 差一步便能上岸,他停住了,和停留在这的其他亡魂一起陷入沉思。 转头看去,对岸站着个青衫女子,她朝自己恨铁不成钢地叫着:“上岸啊大哥!” 他怔了会,抬手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我?” “你大爷的,杵在那干啥?有病啊!赶紧走……你行不行?” “我行!”他立马应了声,抬脚上了岸,最讨厌别人说他不行。 走了几步再次转身,对岸已没了那青衫女子的身影,他眼中闪过疑惑,对面地势平坦,人不可能走得这么快。 想了半天没有什么思绪,便决定算了,他一向不为难自己,转身回头,跟着亡魂朝前走,后面的亡魂跟上了他的脚步。 人影茫茫,不见了他的踪影。 番外:溪篇 师父和小猫 他跃下了云海。 离地面越来越近,他化为鹏,往西飞去。 鹏鸟一程万里,身下山海掠过,他看到了元庆,千年没回来,已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间。 鹏鸟飞了会,回旋,拐了个弯,落地,化为人形。 眼前是一座五进府邸,如今是方姓的人家居住。 这曾是他的第一个家,那时他还小,有父母作伴,一家人也欢乐融洽。 看了一会,他转身走了,岁月变迁,这里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顺着记忆中的石道往前走,他去了小时候去过的店铺、街巷、上学的学堂,他停下,养父母曾在这儿接送他上下学,风雨无阻,从未间断,除了那一天。 他静静地站着,身形淡去,化为虚无。 他往东,顺着当初的道从益州去了宜州,当初的他被人追杀,四处流浪,成了乞丐。 在一巷子前停住,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在雪夜中发烧昏迷的小乞丐,看到了那只狸猫,她喂他喝药、给他盖被子、送他鱼干,邀他同行。 坐在县城的牛车上,他抱着那只狸猫,雪在下,天冷,可怀中是温暖的,贴着他的胸膛,暖着他的心脏,令他留恋。 当知道她是妖怪时,他十分惶恐,可他无处可去,她说跟着她走,他便走了。 狸猫说她两百岁了,出自妖域,来红尘历练,她说与他有缘,要收他做徒弟,教他武功,让他成为盖世英雄。 那狸猫忽悠人一套一套的,他当时便信了,拜她为师,和她一起前往中州,他们一起计划路程,一起卖药材,她教他包馄饨、陪他练武、玩耍,堆雪人,送他礼物,一次次救他于危险之中。 她在尽责尽职的做个师父。 可她也闹腾,摸她头会生气,逗她会打人,爪子挥出影儿却一点也不疼,早上醒不来,怎么喊都不行,翻个身继续睡,他只好抱着狸猫走,饿了要吃的渴了要喝的,闷了要陪她玩,说好陪他练字的,可是自己却睡着了。 他有时都分不清谁才是师父。 来到中州,一片荒芜,凡人们在点香烛、撒纸钱,祭拜祖先,他们念叨着今来年收成、婚丧嫁娶。 祭拜完毕,他们走了,几个小孩嬉闹,被大人敲了几下脑瓜才安静下来,不能扰了祖先清净。 那坟墓上的亡魂朝离开的凡人大喊。 “你们的愿望我听到了,祝你们好运,兴旺发达、子孙永继……孩子我也祝你年年有糖吃!” 喊完他飘走了,慢吞吞如龟速般。 杨琰溪没有理睬,他一脚踏入,寻找记忆中的中州,拍卖场、小院落、客栈,他们在这儿分别,狸猫抛下了他独自上路,因为他弱小,不肯带他了,把他丢给了别人。 他看了会,转身往前走,见前方有座破烂的草棚,他走了进去,进门便见一老头坐在阴暗处望着门口出神。 “你为何还不入轮回?” 他声音低沉清冷,与阴风有些相似,接着又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老人问:“你师父回来了吗?” 他沉默半响,道:“我不再是她的徒弟。” “我在这等她。” 老人接着又道:“魂快散了,帮我凝实一下。” 杨琰溪没有说话,抬手一点,老人的魂魄渐渐变深,修缮了下这漏风漏雨的房子,留下些东西便转身离去。 前方的路没有狸猫同行,他变换成了狸猫,在这段路上走过。 京都因为修士的介入向外延伸,如巨虎俯卧,巍峨雄壮。 他去了如意楼、王府、进了皇宫、他以前的居所还保留着,屋内布局也未曾动过。 父皇说这永远是他的家,他可随时回来。 他要他护司徒皇室的国。 杨琰溪望着这房间内的一切,往事上涌,即便身处险境她也让傀儡陪着他,她问他去哪儿了,学了什么,在想什么,问他有什么想要的,跟他说外面的事,带他出去玩,御剑京都上空,看下方的万家灯火,千里江山。 他问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她说第一次做师父没经验,哪里做得不好可以提出来,她看着改。 出了房门,杨琰溪没有朝门走去,而是绕后来到厨房,里面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老鼠声,他把手贴门上一推,随着“吱”的一声,门开了,那老鼠声也跟着消失。 他走了进去,绕过灶台,角落里,一个邋遢的七八岁小男孩缩着身子抬头。眼神怯怯地看着他,怀中抱着个馊馒头。 “你在这做什么?” 对方冰冷的脸庞和声音令小男孩身子一颤,他慌张地跪了下来,怀中的馒头滚落地上,头贴着地焦急喊道:“老祖宗,我不是故意要来这的,我没有动这里的东西……” “你认得我?” “宫里人都认得。” “出去。” “是。” 小男孩站起身,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刚跑几步便听到身后那人淡淡道:“回来。” 他心猛地一震,惶恐转身,仰头对上了那人淡漠无情的眼神。 “你的东西。” 小男孩往地上瞧,看到了那个还没吃完的馒头,赶忙跑过去捡起,不敢停留,刷的跑了出去。 杨琰溪扫了眼四周,出了厨房,关上宫殿大门,朝西边的宫道走去,迎面走来几个宫女,她们见到前方的人一愣,随即纷纷跪地请安。 他没有理睬,继续往前走着,宫女太监跪了一路。 “七十二代孙司徒丰拜见老祖宗!” “七十二代孙司徒盛拜见老祖宗!” 杨琰溪瞧了两个皇子一眼,走了过去,往左拐个弯继续走,遇到几个妃子、皇子皇女,无一不俯首行礼。 他一路走来,步伐不急不缓,越来越多的人朝他这赶来,最终一道明黄身影在尽头拐角出现,杨琰溪停住脚步,看着他急步过来,满头大汗却大气不敢喘地跪在面前。 “七十一代孙司徒铭拜见老祖宗!” “起来。” 皇帝起身,低头行礼,“铭未能及时迎接老祖宗,望老祖宗恕罪!” 杨琰溪没有搭话,而是淡淡道:“有孩子进了重华宫。” 皇帝身子一软踉跄跪地,祖传这老祖宗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司徒皇室还得靠他护着,绝对不能惹,“是铭管束不严,扰了老祖宗清净,请老祖宗降罪!” “他吃着馊馒头。” 皇帝一愣又瞬间反应过来,“皇子膳食皆由御膳房管辖,铭只顾着公务未曾注意才导致此事发生,铭心中有愧。” 跪着的皇后赶忙起身来到杨琰溪面前跪下,喊了声老祖宗,“皇子皇女们的衣食是妾身负责,如今出了此事是妾身失职,妾身必定会严查,给皇子皇女们应有的待遇,绝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嗯。” 听到嗯了一声后再无动静,皇帝轻轻地喊了一声,微微抬头瞥了眼,原地已不见了老祖宗的身影,过了会他长呼口气,瘫倒在地,衣服早已湿透。 杨琰溪抬脚一跨,周围景象迅速变换,他到了横断山脉上空,森林郁郁葱葱,这里有灵兽栖息,不少低阶修士在这儿历练。 再跨一步,他来到当初修行的地方,将掩月图往上一抛,他进了图中,里面的景象依旧,房屋、灵泉、试练塔,还是当初的模样,灵田上有几只傀儡在打理,种的灵植已有千年,他一直没拔过。 出了掩月图,他去到极北之地,天一道设了护山大阵,杨琰溪拿出破阵锥一划便走了进去,没有刻意隐藏身形气息,不一会,一个黄衫女子便瞬移到面前。 “大师兄!” 杨琰溪没有应,袁悠蕗也不管,左右扫了扫,问道:“师父呢?” “三界交界之地。” 袁悠蕗想起三界大战上那个霸气逼人的女子,小心道:“师父她——还是原来那个师父吗?” “你想去找她便去。” “嗯。” 袁悠蕗应了声,师父还是原来的师父,这里待腻了,去师父那住住。 他拿出两枚戒指,“一枚给她,另一枚给宗门,想要什么就自己拿。” 袁悠蕗抽了抽嘴角,你俩没手吗?还是接过那储物戒,“大师兄你来找白玉吗?他在沧海之渊。” “我不找他,来这看看。” 袁悠蕗点点头,看着他远去,叹了口气,处了千年都没有处成好兄弟,大师兄这性子她是真服了,唉,收拾东西,搬家。 杨琰溪踏入宗门后山,坐了几天,起身离开。 立于高空,不知去往何处,他便随意选了个方向,化鸟,飞去。 五百年,他穿过森林,走过城池,入过秘境,当过妖兽,与人同行又离别,沾过人妖魔血,护过一方安宁…… 有人想要追随,有人想要他留下,有人想拜他为师,有人想结伴同行…… 他出了西域,去了南域,到过东域,穿越北域,入了魔界。 魔界做事随心一言不合就开打,他从边界一路打到魔都,和魔皇干过架,和魔帝瞪过眼。 魔帝脸色扭曲,他最讨厌背后有妖的人,直接一挥手将人甩出魔界,拉入魔界黑名单。 人魔边界冲突不断,于是杨琰溪开了个擂台,看人魔单挑,叫嚣,无聊之际挖了个大水坑,养鱼、钓鱼。 又建了个坊市,抓了几个拍卖师开起了拍卖会,把这些年在人妖魔三界收集的天材地宝进行拍卖,从一阶到九阶的材料都有,闹事者直接干掉,坊市便成了人魔边界最讲和气的地方。 拍卖会来过低阶修士,也来过合体大乘,来过人魔,也来过妖。 “啪!”某妖拍桌,咬牙切齿。 “混账东西!他竟然拿师父最爱吃的银尾腹灵鱼拍卖,还是七阶的!” 她自从当了这三界至尊后,一去捕猎,还没动手猎物就直接贴到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放过,顺便哭诉一下种族生活艰难,详细讲述了维护物种多样性的重要意义,呼吁人妖魔保护濒危物种,禁止捕杀…… 她特么气笑了,这鱼水里多得是,捕都捕不完,可鱼竟说了羊群效应,她是大名人,她一捕其他修士也跟风,久而久之它们种族数量减少,陷入灭绝危机…… 最后它道,放了它一个,就是救了一个种族! 说实话,她那时真不想吃它了,不是因为它的话,而是它鼻涕糊面,下不去口。 于是她想吃什么还得隐藏身份偷偷吃,不过一捕这种鱼便会遇到这种情况,系统的鱼冰镇味,不如新鲜的好吃。 “就是!大师兄太不像话了。”袁悠蕗同仇敌忾。 “拍,必须给我拍下来!” “好的!大王。” 拍卖价达到三百万灵石,一枝花财大气粗目光如炬,大喝一声,它的声音响彻拍卖场,“三百零一万灵石!” 拍卖场安静了一秒,紧接着有位魔大哥跳了出来,“就加一万你喊那么大声干啥?有病!” 有魔跟着应和,“就是!别人都是十万十万的加,我还以为有人加了一百万呢!” 一枝花也怼回去,“加一万咋地了?老子就爱吼,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有本事报上名来!咱们单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妖域石猴妖皇!” “老子还蛟龙妖皇呢!妖皇有你这个损样?” 人参攻击!一枝花忍不了,吼道:“老子就这样!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你来啊!” “够了,”拍卖场主发话,“别吵了。” “切!”一枝花不客气地切了声,语气霸道:“有本事你们来打我!一起上啊!” 寂静了瞬,又响起了拍卖场主那清冷带寒的声音。 “管好它。” “抱歉,它嘴比较欠,可能是被我惯坏了,是我的错没有好好教它,不过它怎样都是我的手下,它做的事、说的话,我负责。” 张杉笑了笑,“明日擂台,单挑群殴皆可,输了我放了你们,赢了,你们想要什么我便给什么。” 场面又寂静了瞬,女子的语气平无波澜,说的话却十分狂妄,但无人敢质疑。 最终张杉花了三百零一万拍下灵鱼,不过她在场中明确说了,拍卖场应杜绝以势压人的行为,可还是没人竞拍,唉,此路任重道远。 第二日,杨琰溪打坐修炼之际,手下来汇报,尊上上了擂台,不过至今还没人敢上台挑战。 第三日、第四日亦是如此,第五日手下来汇报,今日有妖上台挑战,手下的语气有些沉,杨琰溪掀开眼,听他道:“是只三阶小熊妖,尊上败了,让妖帝给了它们一块族地。” 第六日汇报,元婴修士上台挑战,尊上败了,他让尊上帮他那无辜遭受灭门之灾的门派讨回公道,尊上应下了。 第七日汇报,筑基魔修上台挑战,尊上还是败了,她让尊上给魔界开辟一片净土,尊上带魔去了魔界。 之后每日都有人妖魔上前挑战,提的条件差不多是为受害者平冤、做一些公益项目、要修行宝物,指点修行等等。 听了几遍,杨延溪道:“不用汇报了。” “是。” 然而到了一年后,手下突然来汇报,“一个金丹魔修挑战,尊上败了,答应陪他游玩一日,他们已经去了。” 在门外等了片刻未见回应,那手下在心中为苦逼的自己抹了几把泪,道:“属下告退。” 第二日手下又来汇报,妖修,让尊上陪他野炊一日,尊上同意了。 第三日,炼气修士,空中一日游。 第十日,“大人,这次是一个相貌俊俏的化神修士,前几日失恋了,让尊上陪他过中秋,尊上同意了。” 声音消失片刻,杨琰溪睁开了眼,静静地发愣了会,他身影开始消散。 修炼枯燥无味总需要生活调剂,距离擂台几百里外有一处人间集市,这是张杉应他们要求开辟的,集市内禁止飞行、打斗、偷窃、缺斤少两等等,每个修士进入集市前需要签署契约,一旦违反规则便会被集市大阵标记,想逃也逃不掉。 “麻烦先穿上衣服!”骷髅扫了眼牛妖下面。 “你也没穿啊!”牛妖反驳。 “不穿衣服?要么你像我这样,要么你像它这样。”骷髅指了指门口烤肉摊上香气四溢的牛蛋串。 牛妖看了眼骷髅又看了眼那肉串,直呼残忍!掏出几把牛草用法术编成草裙,将大弟弟围得严严实实才接过傀儡递来的令牌,烙上神识契约达成,交了灵石便赶紧进去,它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了。 “下一个。” 傀儡上下扫了眼鬼脸面具人,递上令牌,见令牌灵光一闪,放行。 宽阔的集市两旁摊贩成排,卖着各种人间玩物,叫卖声不断,甚至还有人间杂耍表演,集市上行“人”不断走过,丝绸锦衣,流光溢彩,举止古韵自成、枯枝树叶,原始奔放,粗旷豪迈。 鬼面人抬脚走了进去,他看着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又往摊上扫了眼,继续往前走着。 周围笑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喧嚣,唯有他在人流中沉默走着,步伐缓慢,像是赏景,又像是被排除在外的游魂,在闹市中漂泊。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目光看向那烤肉摊,那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接过摊主递来的烤肉串,转身递给戴猫脸面具的青衫女子,女子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接着却又抢男子手中的烤肉串,抬头朝他笑了笑,那男的也跟着笑,两人并排走着,边吃着烤肉串边说话。 鬼面人抬脚跟了上去,看着他们的背影,男子扯了扯女子的衣袖,指着旁边的首饰摊,两人走了过去,男子挑挑拣拣,拿起一支簪子给女子瞧,女子摇头,他又拿起其它的簪子,直到挑到女子满意的为止。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他们一路边笑边闹,去猜灯谜,去看花灯,去许愿,将红绸抛到许愿树上…… 他们看着许愿树,红绸如柳,那男的忽然俯身亲了下那女子,对方生气地打了他几下却被男子抱住,二者相拥热吻。 鬼面人愣愣地后退了几步,转身,却突然止步,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闯入他的视野,她同样戴着猫脸面具,两手举着烤肉大串,笑着问他。 “看什么呢?” 说着她歪头偏身朝后看,鬼面人往旁边挪一步挡住,“没什么。” 张杉忍着笑意道:“我没看到。” 杨琰溪深吸了口气,眼中带着怒意,他的声音很是沉冷,说的话却莫名让人觉得带着丝丝委屈。 “你又耍我。” 张杉挑了挑眉,看着他道:“我怎么耍你了?是你自己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 “可你认错了。” 对视一番,沉默,杨琰溪往旁边移步,掠过面前的女子往前走去。 走了许久,那女子都没有跟上来,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只是步伐似乎缓了些。 穿过闹市,越过喧嚣,他静静地听着那些欢声笑语,沉默地走着,他不看谁,谁也不看他。 路总有尽头,他走到了集市入口处,背后是繁华喧闹,远方是那寂静黑夜,她依旧没有跟上来。 身影晃动,杨琰溪走出了集市,走进了黑夜,他逆着人群,也顺着人群,他们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前方的路也越来越少,三个、两个、最后一个人走了,四周寂静,他愣在原地,不知去哪。 沉默许久,移步,转身,抬眸,那道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女子还是双手举着烤肉大串,不过串多成了一把花,散发着浓郁的烤肉香,她说。 “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等着你回头。” 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面前的女子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眼里是他的身影。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问道。 “可能是你还活着。”她乱答。 “为什么?”他嘴唇颤抖,深吸口气,“我一点都不好,我不是什么好人,也没为你做过什么,甚至成了你的累赘,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这太重了我受不起,受不起……” 往事忆起,一幕幕,都让他难以自抑,可女子说。 “你很好,除了特能气我之外都做得很好。” “但我是师父,师父是高危职业,不仅要管徒弟的生活问题,还得管徒弟的精神健康。” “徒弟生病了得去找大夫,徒弟闯祸了得去收拾烂摊子,徒弟不高兴了,还得哄哄,分析分析为什么,要是管不好徒弟就溜了,哄不回来就白收了,再管不好,就要欺师灭祖了。” “师父收徒弟,能对徒弟有什么要求呢?养得活、混得好、还惦记着师父就够吹一辈子了,挑挑拣拣的师父早被徒弟干掉了。” “只要你还叫我一声师父,你就值得我对你好。” “我不配。”他偏头移开目光,抿着唇带着尾音,那女子坚定的声音随即传来。 “师父的小溪是最好的。” “若非要说个缘由的话,可能,你跟我很像。” “我不想你也被人抛弃,没了家。” 他胸口起伏,呼吸有些沉重,偏着头,不敢面对面前这个人。 忽然,怀中一暖,女子伸手环着他脖子,收拢,紧紧抱着他,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带着烤肉味,“小溪,跟师父回家。” 他顿了顿,回抱,下巴抵着她的肩,呢喃了声,“师父,我爱你。” “嗯,为师也爱你。” “师父,我不准你死,一次也不行。” “嗯,我已经无敌了,谁敢让我死我先干死他。” “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 “不离开。” “不准你找道侣。” “不找。” “不准你再收弟子。” “再逼逼我揍你,事儿麻多。” 还是停留在收弟子上,他不出声了,张杉缓了口气,道。 “小溪,以后再这样,为师就不要你了。” 他收了收手臂,将人搂紧,“好。” “小溪,你的产业交给他们打理,咱们回王殿。” “嗯。” 听到他答应,张杉嘴角逐渐上扬,边重黑产每年上千万,还有个大鱼塘!一年回本之后都是赚!我的造化万象吞天版统子就靠你养了。 “小溪,他们是我的部下,如今成了骷髅脑子出了点问题,回去之后你让着他们点。” “好。” 张杉嘴角再次上扬,她的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个骷髅娃有人带了,每年请马戏团的开销省了,等白玉醒来,又多一位团长! 内心小人仰头长笑三声,哈!哈!哈!天才如我! “走。”张杉将一把烤肉串递给徒弟。 杨琰溪接过递来的大把烤肉串,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咬着烤肉吃了起来,嘴边沾了一圈油,毫无形象,跟饿死鬼似的,不到一会儿便没了几根,她偏头看了过来,道。 “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从另一只手中分出一串继续啃了起来。 他看着她吃,欲言又止,片刻,他终于说出了口,“女孩子要注意点形象。” 对方偏过头来,眼中带着质问,“咋了?嫌弃了?不爱了?那就这样,我也不稀罕,再见。”说完,她啃得更卖力了。 杨琰溪无奈道:“有妖来了。” 张杉立刻抬头,见前方果真有人,刚想用袖子擦,见递过来一条手帕,赶紧接过抹了抹嘴,顺便把烤肉串塞徒弟手上,恢复一本正经,她三界至尊的王霸形象不能被烤肉串给毁了。 那两妖谈论着走了过来,见到前方的青衫身影俯身行了个礼。 “尊上!” “尊上!” “嗯。”张杉颔首,接着表达出组织的关怀,“玩得可好?” 小妖笑着点头道:“挺好玩的,吃得玩的看的都不错,价格也便宜,就是妖域没有,尊上,什么时候在妖域开一个?小的一定去捧场!” “是啊,尊上,烤肉好香啊,我吃了一大把感觉还能再吃,对了,尊上,这位是——” “我徒弟,他也爱吃烤肉,这不给他买了两大把,他吃不完,来,分你们一点。” “不不不用了。”两妖摆手拒绝,递到手中又下意识握住,脸上感激之情自然流露,“多谢尊上,多谢大人,有尊上是我们三界的福气……” 两妖一番赞叹,走远后,默契地激活了传音符。 “小翠花,你们在哪儿?尊上带着徒弟在集市外的小树林里分烤肉串,你们快点过来……” “死猪皮,在集市附近吗?尊上在门口外小树林分烤肉串,特大串的,快点来!晚了就没了。” “收到!我和兄弟们正在赶来,就快到了!” “肥膘马,是猪肉串吗?是的话我不来了,太残忍了。” “有牛肉猪肉羊肉鸡肉鹌鹑鱼鲜素菜,你拿其它的就行了。” “豪豪豪好马上来……” 张杉正伸手欲拿一串接着吃,忽然大地开始震动,一道震耳欲聋的急促吼声从前方喷出。 “尊——上——” 紧接着一大群妖在面前刹车停下,等烟尘散去,便见一对对瞪着如星星般的亮眼睛。 最后面的还在嘟囔,跑什么?不知道啊!他们跑我就跟着跑了,不会错的…… 猪妖上前,一脸憨憨,边喘气边道:“尊上,我听其他妖说您在这分烤肉串!” 张杉刚要张嘴,“啪”的一声,猪妖脑子就被背后的羊妖打了下,那羊妖笑道。 “尊上,别听它瞎说!我们听到您和您弟子在小树林里散步,特来看望,您开的集市真不错,里面的烤肉串真香……这位是您徒弟啊!大人您好您好,您也爱吃烤肉串吗?那味……” 杨琰溪偏头看向师父,见她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她还是呵呵道:“这不集市刚开没多久,来看看情况,既然大家都喜欢那我也就放心了,我这还有点烤肉串,吃不完,大家帮忙吃点……” 见那群妖拥了过来,杨琰溪上前挡在前方,不到片刻,两手就空了,还剩下一半的妖两眼呆呆地看着他,跟看爹娘一般。 杨琰溪沉默了下,身影消失不见,眨眼功夫又出现,他面前是几排烤肉串,有的熟有的还生着,他放了团火龙卷,烤肉串一串串飞来,围着火龙旋转,顿时滋滋作响,肉香四溢,烤好的立马就飞走,等最后一串烤熟落入妖手中,那团火不见了,人也不见了。 群妖呆呆地望着,紧接着赞叹一声,“帅啊!” 星空下,一只大鹏鸟缓缓飞行着,背上躺着个青衫女子,她看着夜空中闪亮的星星,嘴角上扬。 “叽~” 鹏鸟叫了声,朝三界交界之地飞去…… 番外:溪篇 师父和小猫 他跃下了云海。 离地面越来越近,他化为鹏,往西飞去。 鹏鸟一程万里,身下山海掠过,他看到了元庆,千年没回来,已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间。 鹏鸟飞了会,回旋,拐了个弯,落地,化为人形。 眼前是一座五进府邸,如今是方姓的人家居住。 这曾是他的第一个家,那时他还小,有父母作伴,一家人也欢乐融洽。 看了一会,他转身走了,岁月变迁,这里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顺着记忆中的石道往前走,他去了小时候去过的店铺、街巷、上学的学堂,他停下,养父母曾在这儿接送他上下学,风雨无阻,从未间断,除了那一天。 他静静地站着,身形淡去,化为虚无。 他往东,顺着当初的道从益州去了宜州,当初的他被人追杀,四处流浪,成了乞丐。 在一巷子前停住,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在雪夜中发烧昏迷的小乞丐,看到了那只狸猫,她喂他喝药、给他盖被子、送他鱼干,邀他同行。 坐在县城的牛车上,他抱着那只狸猫,雪在下,天冷,可怀中是温暖的,贴着他的胸膛,暖着他的心脏,令他留恋。 当知道她是妖怪时,他十分惶恐,可他无处可去,她说跟着她走,他便走了。 狸猫说她两百岁了,出自妖域,来红尘历练,她说与他有缘,要收他做徒弟,教他武功,让他成为盖世英雄。 那狸猫忽悠人一套一套的,他当时便信了,拜她为师,和她一起前往中州,他们一起计划路程,一起卖药材,她教他包馄饨、陪他练武、玩耍,堆雪人,送他礼物,一次次救他于危险之中。 她在尽责尽职的做个师父。 可她也闹腾,摸她头会生气,逗她会打人,爪子挥出影儿却一点也不疼,早上醒不来,怎么喊都不行,翻个身继续睡,他只好抱着狸猫走,饿了要吃的渴了要喝的,闷了要陪她玩,说好陪他练字的,可是自己却睡着了。 他有时都分不清谁才是师父。 来到中州,一片荒芜,凡人们在点香烛、撒纸钱,祭拜祖先,他们念叨着今来年收成、婚丧嫁娶。 祭拜完毕,他们走了,几个小孩嬉闹,被大人敲了几下脑瓜才安静下来,不能扰了祖先清净。 那坟墓上的亡魂朝离开的凡人大喊。 “你们的愿望我听到了,祝你们好运,兴旺发达、子孙永继……孩子我也祝你年年有糖吃!” 喊完他飘走了,慢吞吞如龟速般。 杨琰溪没有理睬,他一脚踏入,寻找记忆中的中州,拍卖场、小院落、客栈,他们在这儿分别,狸猫抛下了他独自上路,因为他弱小,不肯带他了,把他丢给了别人。 他看了会,转身往前走,见前方有座破烂的草棚,他走了进去,进门便见一老头坐在阴暗处望着门口出神。 “你为何还不入轮回?” 他声音低沉清冷,与阴风有些相似,接着又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老人问:“你师父回来了吗?” 他沉默半响,道:“我不再是她的徒弟。” “我在这等她。” 老人接着又道:“魂快散了,帮我凝实一下。” 杨琰溪没有说话,抬手一点,老人的魂魄渐渐变深,修缮了下这漏风漏雨的房子,留下些东西便转身离去。 前方的路没有狸猫同行,他变换成了狸猫,在这段路上走过。 京都因为修士的介入向外延伸,如巨虎俯卧,巍峨雄壮。 他去了如意楼、王府、进了皇宫、他以前的居所还保留着,屋内布局也未曾动过。 父皇说这永远是他的家,他可随时回来。 他要他护司徒皇室的国。 杨琰溪望着这房间内的一切,往事上涌,即便身处险境她也让傀儡陪着他,她问他去哪儿了,学了什么,在想什么,问他有什么想要的,跟他说外面的事,带他出去玩,御剑京都上空,看下方的万家灯火,千里江山。 他问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她说第一次做师父没经验,哪里做得不好可以提出来,她看着改。 出了房门,杨琰溪没有朝门走去,而是绕后来到厨房,里面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老鼠声,他把手贴门上一推,随着“吱”的一声,门开了,那老鼠声也跟着消失。 他走了进去,绕过灶台,角落里,一个邋遢的七八岁小男孩缩着身子抬头。眼神怯怯地看着他,怀中抱着个馊馒头。 “你在这做什么?” 对方冰冷的脸庞和声音令小男孩身子一颤,他慌张地跪了下来,怀中的馒头滚落地上,头贴着地焦急喊道:“老祖宗,我不是故意要来这的,我没有动这里的东西……” “你认得我?” “宫里人都认得。” “出去。” “是。” 小男孩站起身,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刚跑几步便听到身后那人淡淡道:“回来。” 他心猛地一震,惶恐转身,仰头对上了那人淡漠无情的眼神。 “你的东西。” 小男孩往地上瞧,看到了那个还没吃完的馒头,赶忙跑过去捡起,不敢停留,刷的跑了出去。 杨琰溪扫了眼四周,出了厨房,关上宫殿大门,朝西边的宫道走去,迎面走来几个宫女,她们见到前方的人一愣,随即纷纷跪地请安。 他没有理睬,继续往前走着,宫女太监跪了一路。 “七十二代孙司徒丰拜见老祖宗!” “七十二代孙司徒盛拜见老祖宗!” 杨琰溪瞧了两个皇子一眼,走了过去,往左拐个弯继续走,遇到几个妃子、皇子皇女,无一不俯首行礼。 他一路走来,步伐不急不缓,越来越多的人朝他这赶来,最终一道明黄身影在尽头拐角出现,杨琰溪停住脚步,看着他急步过来,满头大汗却大气不敢喘地跪在面前。 “七十一代孙司徒铭拜见老祖宗!” “起来。” 皇帝起身,低头行礼,“铭未能及时迎接老祖宗,望老祖宗恕罪!” 杨琰溪没有搭话,而是淡淡道:“有孩子进了重华宫。” 皇帝身子一软踉跄跪地,祖传这老祖宗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司徒皇室还得靠他护着,绝对不能惹,“是铭管束不严,扰了老祖宗清净,请老祖宗降罪!” “他吃着馊馒头。” 皇帝一愣又瞬间反应过来,“皇子膳食皆由御膳房管辖,铭只顾着公务未曾注意才导致此事发生,铭心中有愧。” 跪着的皇后赶忙起身来到杨琰溪面前跪下,喊了声老祖宗,“皇子皇女们的衣食是妾身负责,如今出了此事是妾身失职,妾身必定会严查,给皇子皇女们应有的待遇,绝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嗯。” 听到嗯了一声后再无动静,皇帝轻轻地喊了一声,微微抬头瞥了眼,原地已不见了老祖宗的身影,过了会他长呼口气,瘫倒在地,衣服早已湿透。 杨琰溪抬脚一跨,周围景象迅速变换,他到了横断山脉上空,森林郁郁葱葱,这里有灵兽栖息,不少低阶修士在这儿历练。 再跨一步,他来到当初修行的地方,将掩月图往上一抛,他进了图中,里面的景象依旧,房屋、灵泉、试练塔,还是当初的模样,灵田上有几只傀儡在打理,种的灵植已有千年,他一直没拔过。 出了掩月图,他去到极北之地,天一道设了护山大阵,杨琰溪拿出破阵锥一划便走了进去,没有刻意隐藏身形气息,不一会,一个黄衫女子便瞬移到面前。 “大师兄!” 杨琰溪没有应,袁悠蕗也不管,左右扫了扫,问道:“师父呢?” “三界交界之地。” 袁悠蕗想起三界大战上那个霸气逼人的女子,小心道:“师父她——还是原来那个师父吗?” “你想去找她便去。” “嗯。” 袁悠蕗应了声,师父还是原来的师父,这里待腻了,去师父那住住。 他拿出两枚戒指,“一枚给她,另一枚给宗门,想要什么就自己拿。” 袁悠蕗抽了抽嘴角,你俩没手吗?还是接过那储物戒,“大师兄你来找白玉吗?他在沧海之渊。” “我不找他,来这看看。” 袁悠蕗点点头,看着他远去,叹了口气,处了千年都没有处成好兄弟,大师兄这性子她是真服了,唉,收拾东西,搬家。 杨琰溪踏入宗门后山,坐了几天,起身离开。 立于高空,不知去往何处,他便随意选了个方向,化鸟,飞去。 五百年,他穿过森林,走过城池,入过秘境,当过妖兽,与人同行又离别,沾过人妖魔血,护过一方安宁…… 有人想要追随,有人想要他留下,有人想拜他为师,有人想结伴同行…… 他出了西域,去了南域,到过东域,穿越北域,入了魔界。 魔界做事随心一言不合就开打,他从边界一路打到魔都,和魔皇干过架,和魔帝瞪过眼。 魔帝脸色扭曲,他最讨厌背后有妖的人,直接一挥手将人甩出魔界,拉入魔界黑名单。 人魔边界冲突不断,于是杨琰溪开了个擂台,看人魔单挑,叫嚣,无聊之际挖了个大水坑,养鱼、钓鱼。 又建了个坊市,抓了几个拍卖师开起了拍卖会,把这些年在人妖魔三界收集的天材地宝进行拍卖,从一阶到九阶的材料都有,闹事者直接干掉,坊市便成了人魔边界最讲和气的地方。 拍卖会来过低阶修士,也来过合体大乘,来过人魔,也来过妖。 “啪!”某妖拍桌,咬牙切齿。 “混账东西!他竟然拿师父最爱吃的银尾腹灵鱼拍卖,还是七阶的!” 她自从当了这三界至尊后,一去捕猎,还没动手猎物就直接贴到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放过,顺便哭诉一下种族生活艰难,详细讲述了维护物种多样性的重要意义,呼吁人妖魔保护濒危物种,禁止捕杀…… 她特么气笑了,这鱼水里多得是,捕都捕不完,可鱼竟说了羊群效应,她是大名人,她一捕其他修士也跟风,久而久之它们种族数量减少,陷入灭绝危机…… 最后它道,放了它一个,就是救了一个种族! 说实话,她那时真不想吃它了,不是因为它的话,而是它鼻涕糊面,下不去口。 于是她想吃什么还得隐藏身份偷偷吃,不过一捕这种鱼便会遇到这种情况,系统的鱼冰镇味,不如新鲜的好吃。 “就是!大师兄太不像话了。”袁悠蕗同仇敌忾。 “拍,必须给我拍下来!” “好的!大王。” 拍卖价达到三百万灵石,一枝花财大气粗目光如炬,大喝一声,它的声音响彻拍卖场,“三百零一万灵石!” 拍卖场安静了一秒,紧接着有位魔大哥跳了出来,“就加一万你喊那么大声干啥?有病!” 有魔跟着应和,“就是!别人都是十万十万的加,我还以为有人加了一百万呢!” 一枝花也怼回去,“加一万咋地了?老子就爱吼,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有本事报上名来!咱们单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妖域石猴妖皇!” “老子还蛟龙妖皇呢!妖皇有你这个损样?” 人参攻击!一枝花忍不了,吼道:“老子就这样!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你来啊!” “够了,”拍卖场主发话,“别吵了。” “切!”一枝花不客气地切了声,语气霸道:“有本事你们来打我!一起上啊!” 寂静了瞬,又响起了拍卖场主那清冷带寒的声音。 “管好它。” “抱歉,它嘴比较欠,可能是被我惯坏了,是我的错没有好好教它,不过它怎样都是我的手下,它做的事、说的话,我负责。” 张杉笑了笑,“明日擂台,单挑群殴皆可,输了我放了你们,赢了,你们想要什么我便给什么。” 场面又寂静了瞬,女子的语气平无波澜,说的话却十分狂妄,但无人敢质疑。 最终张杉花了三百零一万拍下灵鱼,不过她在场中明确说了,拍卖场应杜绝以势压人的行为,可还是没人竞拍,唉,此路任重道远。 第二日,杨琰溪打坐修炼之际,手下来汇报,尊上上了擂台,不过至今还没人敢上台挑战。 第三日、第四日亦是如此,第五日手下来汇报,今日有妖上台挑战,手下的语气有些沉,杨琰溪掀开眼,听他道:“是只三阶小熊妖,尊上败了,让妖帝给了它们一块族地。” 第六日汇报,元婴修士上台挑战,尊上败了,他让尊上帮他那无辜遭受灭门之灾的门派讨回公道,尊上应下了。 第七日汇报,筑基魔修上台挑战,尊上还是败了,她让尊上给魔界开辟一片净土,尊上带魔去了魔界。 之后每日都有人妖魔上前挑战,提的条件差不多是为受害者平冤、做一些公益项目、要修行宝物,指点修行等等。 听了几遍,杨延溪道:“不用汇报了。” “是。” 然而到了一年后,手下突然来汇报,“一个金丹魔修挑战,尊上败了,答应陪他游玩一日,他们已经去了。” 在门外等了片刻未见回应,那手下在心中为苦逼的自己抹了几把泪,道:“属下告退。” 第二日手下又来汇报,妖修,让尊上陪他野炊一日,尊上同意了。 第三日,炼气修士,空中一日游。 第十日,“大人,这次是一个相貌俊俏的化神修士,前几日失恋了,让尊上陪他过中秋,尊上同意了。” 声音消失片刻,杨琰溪睁开了眼,静静地发愣了会,他身影开始消散。 修炼枯燥无味总需要生活调剂,距离擂台几百里外有一处人间集市,这是张杉应他们要求开辟的,集市内禁止飞行、打斗、偷窃、缺斤少两等等,每个修士进入集市前需要签署契约,一旦违反规则便会被集市大阵标记,想逃也逃不掉。 “麻烦先穿上衣服!”骷髅扫了眼牛妖下面。 “你也没穿啊!”牛妖反驳。 “不穿衣服?要么你像我这样,要么你像它这样。”骷髅指了指门口烤肉摊上香气四溢的牛蛋串。 牛妖看了眼骷髅又看了眼那肉串,直呼残忍!掏出几把牛草用法术编成草裙,将大弟弟围得严严实实才接过傀儡递来的令牌,烙上神识契约达成,交了灵石便赶紧进去,它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了。 “下一个。” 傀儡上下扫了眼鬼脸面具人,递上令牌,见令牌灵光一闪,放行。 宽阔的集市两旁摊贩成排,卖着各种人间玩物,叫卖声不断,甚至还有人间杂耍表演,集市上行“人”不断走过,丝绸锦衣,流光溢彩,举止古韵自成、枯枝树叶,原始奔放,粗旷豪迈。 鬼面人抬脚走了进去,他看着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又往摊上扫了眼,继续往前走着。 周围笑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喧嚣,唯有他在人流中沉默走着,步伐缓慢,像是赏景,又像是被排除在外的游魂,在闹市中漂泊。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目光看向那烤肉摊,那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接过摊主递来的烤肉串,转身递给戴猫脸面具的青衫女子,女子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接着却又抢男子手中的烤肉串,抬头朝他笑了笑,那男的也跟着笑,两人并排走着,边吃着烤肉串边说话。 鬼面人抬脚跟了上去,看着他们的背影,男子扯了扯女子的衣袖,指着旁边的首饰摊,两人走了过去,男子挑挑拣拣,拿起一支簪子给女子瞧,女子摇头,他又拿起其它的簪子,直到挑到女子满意的为止。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他们一路边笑边闹,去猜灯谜,去看花灯,去许愿,将红绸抛到许愿树上…… 他们看着许愿树,红绸如柳,那男的忽然俯身亲了下那女子,对方生气地打了他几下却被男子抱住,二者相拥热吻。 鬼面人愣愣地后退了几步,转身,却突然止步,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闯入他的视野,她同样戴着猫脸面具,两手举着烤肉大串,笑着问他。 “看什么呢?” 说着她歪头偏身朝后看,鬼面人往旁边挪一步挡住,“没什么。” 张杉忍着笑意道:“我没看到。” 杨琰溪深吸了口气,眼中带着怒意,他的声音很是沉冷,说的话却莫名让人觉得带着丝丝委屈。 “你又耍我。” 张杉挑了挑眉,看着他道:“我怎么耍你了?是你自己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 “可你认错了。” 对视一番,沉默,杨琰溪往旁边移步,掠过面前的女子往前走去。 走了许久,那女子都没有跟上来,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只是步伐似乎缓了些。 穿过闹市,越过喧嚣,他静静地听着那些欢声笑语,沉默地走着,他不看谁,谁也不看他。 路总有尽头,他走到了集市入口处,背后是繁华喧闹,远方是那寂静黑夜,她依旧没有跟上来。 身影晃动,杨琰溪走出了集市,走进了黑夜,他逆着人群,也顺着人群,他们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前方的路也越来越少,三个、两个、最后一个人走了,四周寂静,他愣在原地,不知去哪。 沉默许久,移步,转身,抬眸,那道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女子还是双手举着烤肉大串,不过串多成了一把花,散发着浓郁的烤肉香,她说。 “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等着你回头。” 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面前的女子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眼里是他的身影。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问道。 “可能是你还活着。”她乱答。 “为什么?”他嘴唇颤抖,深吸口气,“我一点都不好,我不是什么好人,也没为你做过什么,甚至成了你的累赘,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这太重了我受不起,受不起……” 往事忆起,一幕幕,都让他难以自抑,可女子说。 “你很好,除了特能气我之外都做得很好。” “但我是师父,师父是高危职业,不仅要管徒弟的生活问题,还得管徒弟的精神健康。” “徒弟生病了得去找大夫,徒弟闯祸了得去收拾烂摊子,徒弟不高兴了,还得哄哄,分析分析为什么,要是管不好徒弟就溜了,哄不回来就白收了,再管不好,就要欺师灭祖了。” “师父收徒弟,能对徒弟有什么要求呢?养得活、混得好、还惦记着师父就够吹一辈子了,挑挑拣拣的师父早被徒弟干掉了。” “只要你还叫我一声师父,你就值得我对你好。” “我不配。”他偏头移开目光,抿着唇带着尾音,那女子坚定的声音随即传来。 “师父的小溪是最好的。” “若非要说个缘由的话,可能,你跟我很像。” “我不想你也被人抛弃,没了家。” 他胸口起伏,呼吸有些沉重,偏着头,不敢面对面前这个人。 忽然,怀中一暖,女子伸手环着他脖子,收拢,紧紧抱着他,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带着烤肉味,“小溪,跟师父回家。” 他顿了顿,回抱,下巴抵着她的肩,呢喃了声,“师父,我爱你。” “嗯,为师也爱你。” “师父,我不准你死,一次也不行。” “嗯,我已经无敌了,谁敢让我死我先干死他。” “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 “不离开。” “不准你找道侣。” “不找。” “不准你再收弟子。” “再逼逼我揍你,事儿麻多。” 还是停留在收弟子上,他不出声了,张杉缓了口气,道。 “小溪,以后再这样,为师就不要你了。” 他收了收手臂,将人搂紧,“好。” “小溪,你的产业交给他们打理,咱们回王殿。” “嗯。” 听到他答应,张杉嘴角逐渐上扬,边重黑产每年上千万,还有个大鱼塘!一年回本之后都是赚!我的造化万象吞天版统子就靠你养了。 “小溪,他们是我的部下,如今成了骷髅脑子出了点问题,回去之后你让着他们点。” “好。” 张杉嘴角再次上扬,她的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个骷髅娃有人带了,每年请马戏团的开销省了,等白玉醒来,又多一位团长! 内心小人仰头长笑三声,哈!哈!哈!天才如我! “走。”张杉将一把烤肉串递给徒弟。 杨琰溪接过递来的大把烤肉串,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咬着烤肉吃了起来,嘴边沾了一圈油,毫无形象,跟饿死鬼似的,不到一会儿便没了几根,她偏头看了过来,道。 “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从另一只手中分出一串继续啃了起来。 他看着她吃,欲言又止,片刻,他终于说出了口,“女孩子要注意点形象。” 对方偏过头来,眼中带着质问,“咋了?嫌弃了?不爱了?那就这样,我也不稀罕,再见。”说完,她啃得更卖力了。 杨琰溪无奈道:“有妖来了。” 张杉立刻抬头,见前方果真有人,刚想用袖子擦,见递过来一条手帕,赶紧接过抹了抹嘴,顺便把烤肉串塞徒弟手上,恢复一本正经,她三界至尊的王霸形象不能被烤肉串给毁了。 那两妖谈论着走了过来,见到前方的青衫身影俯身行了个礼。 “尊上!” “尊上!” “嗯。”张杉颔首,接着表达出组织的关怀,“玩得可好?” 小妖笑着点头道:“挺好玩的,吃得玩的看的都不错,价格也便宜,就是妖域没有,尊上,什么时候在妖域开一个?小的一定去捧场!” “是啊,尊上,烤肉好香啊,我吃了一大把感觉还能再吃,对了,尊上,这位是——” “我徒弟,他也爱吃烤肉,这不给他买了两大把,他吃不完,来,分你们一点。” “不不不用了。”两妖摆手拒绝,递到手中又下意识握住,脸上感激之情自然流露,“多谢尊上,多谢大人,有尊上是我们三界的福气……” 两妖一番赞叹,走远后,默契地激活了传音符。 “小翠花,你们在哪儿?尊上带着徒弟在集市外的小树林里分烤肉串,你们快点过来……” “死猪皮,在集市附近吗?尊上在门口外小树林分烤肉串,特大串的,快点来!晚了就没了。” “收到!我和兄弟们正在赶来,就快到了!” “肥膘马,是猪肉串吗?是的话我不来了,太残忍了。” “有牛肉猪肉羊肉鸡肉鹌鹑鱼鲜素菜,你拿其它的就行了。” “豪豪豪好马上来……” 张杉正伸手欲拿一串接着吃,忽然大地开始震动,一道震耳欲聋的急促吼声从前方喷出。 “尊——上——” 紧接着一大群妖在面前刹车停下,等烟尘散去,便见一对对瞪着如星星般的亮眼睛。 最后面的还在嘟囔,跑什么?不知道啊!他们跑我就跟着跑了,不会错的…… 猪妖上前,一脸憨憨,边喘气边道:“尊上,我听其他妖说您在这分烤肉串!” 张杉刚要张嘴,“啪”的一声,猪妖脑子就被背后的羊妖打了下,那羊妖笑道。 “尊上,别听它瞎说!我们听到您和您弟子在小树林里散步,特来看望,您开的集市真不错,里面的烤肉串真香……这位是您徒弟啊!大人您好您好,您也爱吃烤肉串吗?那味……” 杨琰溪偏头看向师父,见她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她还是呵呵道:“这不集市刚开没多久,来看看情况,既然大家都喜欢那我也就放心了,我这还有点烤肉串,吃不完,大家帮忙吃点……” 见那群妖拥了过来,杨琰溪上前挡在前方,不到片刻,两手就空了,还剩下一半的妖两眼呆呆地看着他,跟看爹娘一般。 杨琰溪沉默了下,身影消失不见,眨眼功夫又出现,他面前是几排烤肉串,有的熟有的还生着,他放了团火龙卷,烤肉串一串串飞来,围着火龙旋转,顿时滋滋作响,肉香四溢,烤好的立马就飞走,等最后一串烤熟落入妖手中,那团火不见了,人也不见了。 群妖呆呆地望着,紧接着赞叹一声,“帅啊!” 星空下,一只大鹏鸟缓缓飞行着,背上躺着个青衫女子,她看着夜空中闪亮的星星,嘴角上扬。 “叽~” 鹏鸟叫了声,朝三界交界之地飞去……